1.第一章孩子,爷爷走了 6,13,17,23,25,30,31 7,9,15,23,29,31,32 11,13,17,22,26,27,35 6,11,13,18,22,25,33 一行洁白的白纸,上面画了四行毫无规则的数字,每行七个数字。 房间光线很暗,一个小男孩趴在一张破旧的实木方桌上写作业,一个佝偻的身影出现他背后,伸出一只粗糙干枯的大手慈爱的抚摸着他的头。 “别碰我!”小男孩厌恶的躲开了慈爱的手掌。 “刚刚小学一年级,就学这么复杂的数列,现在的孩子真不容易。爷爷教你填第五行:11,13,17,23,29,31,35。” 随着爷爷的指点,小男孩不情愿的写下了一行歪歪扭扭的数字。 “孩子,爷爷走了,你呆在家里好好写作业,别到处乱跑。”佝偻的背影缓缓朝半掩的门帘走过去。 “啰嗦。”小男孩一脸厌烦的嘟囔。 门帘飘忽,一阵冷风扑面,那个佝偻的背影从何小白恍惚的视线中瞬间消失,只有阳台的窗帘在随风飘忽。 “爷爷?”何小白惊出一身冷汗,挺直了趴在写字台的身体,痴痴的望着飘忽在阳台与卧室之间的窗帘,还有窗帘深处那一扇半掩的窗户。 镇定了一下睡意恍惚的心神,擦了一把嘴角的口水,他揉着朦胧睡眼,目光落在了电脑桌上的一页白纸。 上面密密麻麻的写了五行数列,前面四行恍惚记得是他对着电脑总结出来的,最后一行歪歪扭扭,字迹显得飘忽而遥远,俨然一个小学生的字。 “小白,赶紧收拾东西,一起跟你爸回趟老家。”妈妈推门闯进卧室,慌慌张张的催促。 “那破地方,我不去,让爸自己回去。”何小白从小就不愿意去爷爷家,整个村子连个小朋友都没有,都是一些爷爷奶奶,一点意思都没有。 长大以后,每年都被爸爸绑架去一次,那地方一年比一年破,一片破败荒芜的景象。连怀旧的老爸都不得不承认这一点,常常在回家的路上大发感慨:记忆中山清水秀的家乡离他已越来越遥远。 “你爷爷去世了,我们得赶回去奔丧。别不懂事,赶紧收拾东西。”妈妈严厉的丢下一句,转身出去了。 爷爷去世了? 听到这个噩耗,一股寒气袭入他的后背,全身的汗毛都竖立起来:刚刚做梦梦到久违的爷爷,他说他要走了,一梦惊醒,他居然真的走了。 这。。。。。。这也太邪门了! “小白,快点,你爸已经开车到了楼下。”客厅里传来老妈焦急的催促,何小白赶紧收拾情绪,胡乱整理背包出了卧室。 就在他关闭卧室门一刻,一阵风从半掩的窗户吹进来,桌上的那张记录数字的白纸飘飞而起,落在了卧室地上。 他急忙转身回去,匆匆捡起了那张白纸,在老妈的连环催促之下,一路小跑着下了幽暗陈旧的楼梯,何明哲已停车楼下,站在敞开的车门前焦急的等候。 何明哲驾驶冒着黑烟的旧捷达,小心翼翼的在拥挤的巷道缓缓穿行,急躁的按压汽车喇叭。 拥挤的人流不但不理会他,反而有几个回头怒视,爆出一句标准的国骂。 “老爸,前面停一下,我去买一张彩票。”那家熟悉的彩票小站一晃而过,何小白急忙伸手去拉车门。 “兔崽子,你还有没有人性,你爷爷刚走,奔丧路上,还惦记彩票。” 何明哲果断锁死了车门,猛踩了一下油门。 车尾飙出一道黑烟,车已脱离老街道,飞驰在宽阔的城市大道。 “哼,又不是我要买,是爷爷让我买的。”何小白被甩了一个趔趄,一脸委屈的反击了一句。 “兔崽子,你还敢顶嘴?”一向温和的何明哲,第一次表现出男人的暴怒,回瞪的目光喷出两道血红的怒火。 第一次见老爸发威,何小白紧张的避开他喷火的目光,默默的龟缩到后座。 他今年虽然已满二十一岁,身体却很单薄,跟老爸叫板,一定会被暴揍一顿。只能心里暗自发狠:哼,你等着,再过十年,还敢跟我发飙,我决不会这样忍气吞声。我就离家出走,让你一辈子找不到我。 就在他咬牙发狠一刻,车已经离开了城区,飞驰在通往清河县的一条高速公路。 一出城市,压抑的心情立刻舒展开来。那种痴迷彩票,急于一夜暴富的急躁情绪也被车窗扑入的凉风彻底卷走。 心急如焚的何明哲第一次将破车飙到了120,整个车都开始颤栗,进入一种随时都会散架的疯狂。 “何律师,拜托你开慢一点,超速行驶违法。身为律师,你可别知法犯法。”老妈立刻给了他一个理性的提醒。 何明哲闷着没吱声,脖子憋得通红,车速却自觉的减缓下来。 四个小时后,车拐下了高速,进入了清河县的中心城镇清河镇,距离何家祖籍何家湾已不到三十里,不过这段路都是乡土小路。 想要回何家湾,必须穿越清河镇中心,何明哲不得不减速慢行,缓缓行驶于拥挤的街道之间。 “爸,我想撒尿。”看到路边一个简易收费公厕,何小白有点憋不住了。 “马上就到了,先忍一下。” 何明哲不但没停车,反而踩油门加速。 就在他突然加速一刻,旁边突然窜过一辆三轮。突生变故,何明哲手忙脚乱的减速转向躲避,避开了三轮车,却撞到了路边的一个报刊厅。 “喂,你想干嘛?”一个光着膀子,一脸横肉的家伙拉开铁门,出了报刊亭。 何明哲赶紧开门下车,陪着笑脸连连道歉,主动提出承担赔偿责任。 趁着这个机会,何小白匆匆溜下车,小跑着闯入了路边简易厕所,对着肮脏的尿池,飙了足足5分钟。 减除水压,一身舒爽的他快步赶到车边,老爸已经跟报刊亭老板协调了误会,正坐在驾驶位,点燃一支烟,焦急的望着厕所这边。 “搞定,出发。”他拉开车门,一边上车,一边主动搭讪。 “等一下你妈,她也去了厕所。”接近老家,老爸收敛了暴躁,态度变得平和了许多。 车上憋了四个小时,终于有了停车休息的机会,何小白立刻拉门下车,开始在路边伸腰踢腿,缓解一路疲劳。 就在他放松一刻,报刊亭窗口挂着的一个纸牌子吸引了我的目光:“本店代售福彩,体彩,足彩,刮刮乐等各种彩票。” “老板,帮我买注36选7。”何小白心中一阵窃喜,立刻摸出那张褶皱的白纸递进去,并奉上了一张10元纸币。 光着膀子的店主接过钱和白纸,开始对着电脑操作,折腾了几下,一脸为难的将钱和白纸退了回来:“络不通,打印不了。他*妈的,都是刚才那个开车不长眼的sb,撞坏了络。” “大哥,你检查一下是不是线插口松了。”何小白知道他在谩骂老爸,可是这种时候他根本无暇维护父辈尊严,心里只有一个焦灼的念头:彩票。 “嗯,你等一下。”店主收回纸和钱,低头钻到了破旧的电脑台下面。 “小白,走啦。”就在他焦急等待一刻,背后传来了老妈亲切而慈爱的召唤,一团急火攻心,他几乎要哭出来。 “拜托,大哥,你稍微快一点。”他假装没有听到慈母召唤,探头报亭窗口,紧张的催促。 耳朵一阵刺痛,一只有力的大手已提着她的耳朵,拖向了停靠的捷达。 “哎呦,老爸,你慢点,耳朵都扯下来了。”何小白一边呲牙咧嘴的挣扎,一边连连告饶。 “哼,不务正业。”老爸气哼哼的将他塞入车门,狠狠的带上了车门。 何小白只顾着揉搓缓解撕裂般的耳痛,老爸已上车启动,沿着街道飞驰起来。等他缓过劲儿,回望报刊亭一刻,那位光膀子老板也正探头出来,一脸疑惑的四处寻找消失的客户。 他们的座驾渐渐远离繁华,拐上了一条乡村小路。 彻底泄气的何小白,深深的蜷缩到了靠背,脸上淌下了两行委屈的泪水。 从小到大,老爸很少跟他发脾气,今天不但一路跟他发飙,居然动了手。在他的记忆中,这是第一次挨打。 今天的事透着诡异,难道是爷爷临死一刻,子孙都不在身边。他老人家生气了,故意在捉弄他?< 2.第二章守灵 当他们卷着一路烟尘,颠簸到一个萧疏寥落的残破村庄,时间已是日落时分,鲜红的夕阳笼罩了一片断壁残垣,残砖剩瓦。 一片随风烈烈飞舞的白幡,挂在一个陈旧破败的土墙围起的院落大门,那就是何家的祖宅。 门口挂起引魂之幡,昭示这家有人刚刚过世,正在停灵吊唁,等待出殡。 当他们一家三口下车走进敞开的门洞,一阵阴风扑面,冷得何小白全身一哆嗦,脊背汗毛顿时竖立起来。 随着这一阵阴风,几个村邻老人迎到了面前,领头的是本家的二爷,他们在何家湾唯一的近亲。 庭院破落阴森,清理的干干净净,中央搭建了一处灵堂,里面停放着爷爷的灵柩。 在二爷的指点下,他们换上了孝服,并排跪倒在灵前,磕了三个头,烧了几刀预备好的白纸,便被让进屋里休息喝水。 本来他们是本宅主人,现在反而成了远道而来的贵宾。 何明哲一出场,几位长辈围着他一阵交头接耳,阴森冷清的院落顿时热闹起来。 一队迎宾鼓乐队伍守住了大门,开始吹吹打打,迎接着陆续前来的吊唁的本村父老乡亲。 有了鼓乐之声,加上人气旺盛,淹没了阴森压抑。 伤感的气氛渐渐笼罩了整个院落,大家都变得沉默悲戚,默默的守在灵堂,开始替爷爷守夜。 几个老人终于忍不住寂寞,开始长吁短叹,念叨起爷爷生前的好处。 二爷说,昨晚爷爷挨家挨户到几个同辈老人家串了一圈,进门坐一会儿,聊几句就起身离开,身板挺直,脚步轻快,一点征兆都没有。 二爷一早醒来,正要下地干活,发现爷爷的院门外飘起了一片白幡,便疑惑的转进了爷爷家。 大门敞开,院落打扫的一尘不染,院落中央居然搭起了一个灵堂,灵堂中央端端正正的摆放了一副红木棺材。 棺盖已封盖严实,上面整齐摆放了几颗木楔,一柄木锤,还贴了一个醒目的红布条,上面工整的写了一行金字:老二,帮忙上一下锁。 按照爷爷的指示,二爷拿起木锤,将锁死棺盖的木楔一个个的钉了进去,将官盖锁定。 “哎,老爷子这是有怨气啊,临走都不愿见家人最后一面。”一位本村最年长的老太爷,发出一声感慨叹息。 整个灵堂顿时陷入了一片尴尬的死寂,何明哲深深的埋下了头,泪水已滚滚而下。陪着他身边的妻子也将连转向阴暗处,抹了一把眼泪。 显然老人家是仗着辈分高,年龄大在指责他们这些不肖子孙。 “爷爷,孙儿不孝,孙儿给您磕头赔罪。”何小白突然起身跪倒在地,冲着那位指责他们的老人磕了三个头。 “喂,小白,你这是干啥?”二爷抢步上来,一把拉起了他。 “我。。。。。。我刚刚看到了爷爷,就。。。。。。就站在老太爷旁边。”何小白故意装出一副惊恐失措的模样,颤抖着手指向了那位指责他们的老太爷左侧。 老太爷惊得一个趔趄,差一点摔下长条板凳,旁边几位亲属急忙扶住了他。老太爷脸色灰暗,身体不停的颤抖,显然吓得不轻。 一场惊吓,老太爷有点撑不住,被几位亲戚扶着回去休息了。 被他这一闹,灵堂的气氛立刻变得阴森压抑,守灵者情绪陷入了深度恐慌,个个神不守舍,坐立不安。 “小白,你回屋休息吧。小孩子定力差,容易走神。”二爷急忙起身打破了压抑,将容易“走神”的何小白安排到了屋里休息。 正屋炕上已横七竖八的挤满了酣睡的来宾,主要以妇女儿童为主,男宾们都聚集到隔壁二叔家喝酒打牌去了。 何小白挑了两个年轻女孩中间的缝隙挤了进去,陷入了一片温柔之间。 “哥,给你枕头。”一位本族堂妹被他拱醒,立刻主动让出了一半的枕头,给了他一个共枕而眠的机会。 让出半个枕头,她便转身侧卧,留给了他一个背影,也给他留出了足够的睡觉空间。 加入人气浓郁的睡眠行列,彻底驱散了内心隐约的恐惧感,一路劳乏的他很快就伴随着周围的浓浓呼吸声,陷入了沉沉的睡眠。 青青草原,蓝天白云。 他我和苏曼并排躺在青青草地,仰望着蓝天白云。在一片浪漫的氛围熏染之下,他的左手悄悄的捏住了她的右手。 苏曼回头嫣然一笑,没有反抗。 他顺势一翻身,搂紧了她的身子,苏曼娇羞躲避,转身侧卧。何小白立刻纠缠而上,从后面抱紧她,一只手已探入她的t恤领口。 手掌感觉一团绵软,下面一热,整个身子佝偻成一张弓。 “哥,不可以,咱是近亲。”一阵细如蚊虫的娇羞低语,如晴天霹雳在他耳边炸开。蓦然清醒。 身边的小堂妹肥嘟嘟的小手抓住他的手,轻轻的推到了一边,一张红扑扑,圆嘟嘟的脸挂满了尴尬。 “对。。。对不起,刚刚睡迷糊了。”何小白赶紧压低声音,紧张的赔礼道歉,生怕她大声声张。 在爷爷去世守灵之夜,趁机占本家堂妹便宜,这种猪狗不如的行为,一旦捅开,自己这辈子都没法抬头做人。 “哥,都是自家人,没事。”小堂妹憨憨一笑,眼睛一闭,接续了她的酣睡。 得到了她的原谅,何小白一颗紧张到咽喉的心轻轻回落原位。一阵湿腻的寒意袭来,才意识到下面已经湿透。 他悄悄的溜下炕,找了一卷黑乎乎的卫生纸,匆匆溜出门,溜到了土墙围起的一个简易茅房,解开腰带开始擦拭污秽。 一阵尿意袭来,顺势飙出了一道水柱。 “喵——”一声刺耳的枭叫,惊得他全身一颤,整个裤腿已湿透。 仓皇抬眼,发现一只黑猫趴在墙头,一双蓝幽幽的眼睛正瞪着他,泛出两点幽灵之光。 “滚!”惊魂未定的何小白一声呼喝,手中的半卷卫生纸已下意识的砸向了墙头的黑猫。 “喵呜——”黑猫一声凄厉的嚎叫,身子一闪,卫生纸砸到了墙上,散落成一条缓缓舒展的白带。 而被激怒的黑猫不但不逃逸,反而凌空一窜,扑面抓了过来。 “妈呀,救命——”面对如此惊恐一幕,何小白早已魂飞魄散。口中呼叫救命,身子一个趔趄向后跌倒,右臂下意识的遮挡了自己的视线。 右臂一阵撕裂般的灼痛,他半褪着裤子跌倒在地,黑猫已从他身上扑过,闪电般翻越院墙,消失在黎明前的黑暗中。 亲友团听到呼救,纷纷围拢而来,关切的问长问短。 何小白赶紧从地上爬起来,一边提裤子,一边跟大家解释刚刚的惊险一幕,大家一阵唏嘘议论,开始陆续离开。 “小白,这种乡下地方,很容易闹鬼,你上厕所也该跟你爸说一声,让他跟着你。”老妈一边紧张的抚摸他的后背,一边埋怨他的冒失。 老爸黑着脸没有吱声,见没事,便回到灵堂继续守灵去了。 “妈,别担心,就是一只野猫。”何小白故作轻松的安慰着老妈,在她陪伴下回了房间。 “哥,你胳膊流血了?咋回事儿?”此刻天色已大亮,那位刚刚睡醒的堂妹一惊一乍的凑上来。 “小白,别动,妈帮你处理一下伤口。”见小白小臂上三条血红的抓痕,老妈立刻慌了神,小跑着去车里拿药箱。 老妈是一名社区卫生站的轮诊医生,每一次陪老爸下乡探亲,都要替他们准备一个应急小药箱。 内伤,外伤,感冒,拉肚子。。。。。。,各种意外应对药物应有尽有。 这边小堂妹眼疾手快,抓了一把卫生纸已替小白按压了渗透血迹的伤口:“哥,咱乡下野猫野狗多,晚上出去可得小心勒。” 何小白急忙伸出左手按压了卫生纸,尴尬的道谢。 “自己人,客气啥勒。”小堂妹爽快的应了一声,,转身出门忙乎去了。 “小白,你咋能用卫生纸止血?万一感染怎么办?真是的,一点卫生常识都没有。”老妈提着药箱进来,立刻就是一通数落。 她撤掉了伤口卫生纸丢下了一边,快速的对伤口做了消毒处理,上了药,取出一小卷白纱布,轻轻替儿子绑扎了伤口。 一早起来,老妈围着何小白一通忙碌,外面已开始喊叫着起灵。 作为唯一的三代单传男丁,何小白义不容辞的扛起了引领一颗挂着引魂白幡的小树,雄赳赳的走在了送殡队伍的前面。 留守村落的老弱病残全部涌了出来,一路围观指点着鼓乐喧天,哭哭啼啼的送灵队伍,一直将他们送出了村庄,送上了一条坎坷的乡间小道。 阵阵晨风吹过,丝丝湿冷袭击下体,何小白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一个喷嚏过后,又是接连几个喷嚏,他的身体渐渐陷入了一种冰冷的包围,前面的路开始恍惚,脚步也开始恍惚。。。。。。< 3.第三章黑屋 一间小屋,黑暗,阴冷。 屋角结了一张松散的蜘蛛,挂满了蚊虫与尘埃,一只巨大的蜘蛛缩在蛛之间,蛰伏不动。 何小白孤零零的伫立小屋中央,整个人已被一种歇斯底里的恐惧绑架,想呼救却喊不出,想逃离却动弹不得。 喵呜—— 一声凄厉的嚎叫,蛰伏的蜘蛛扑面而来,幻化成一个漆黑的猫,幽兰的眼,血红的口,白森森的利齿,泛着幽光的一双利爪。。。。。。 何小白一声绝望凄厉的惊呼,脚下一软,跌入了一个旋转的黑洞,跌向了无尽的黑暗,一双手绝望的乱抓,却什么也抓不到。。。。。。 一只手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将他从跌落的噩梦唤醒。 “爷爷?”看着爷爷一脸慈祥的站在身后,他我失声惊呼,一头扑入了爷爷的怀里,呜呜的哭泣起来。 “嘘!”爷爷制止了他,牵着他的手慢慢退出了那一间幽暗的小屋。 “孩子,记住,疲惫和恐惧是生命大忌。身体疲惫时,病魔就会侵入;内心恐惧时,邪气就会渗入。 体过劳,心太累,邪气就会乘隙渗透侵入。 爷爷可以帮你一次,不能守你一世,以后爷爷不在了,你要学会自己保护自己。”爷爷轻轻抚摸了一下他的脑袋,缓缓转身离开,消失在一片恍惚深处。 “爷爷,不要走!”何小白一声哭喊,伸手试图拽住离去的爷爷,却抓了一个空,发现自己直挺的坐在土炕上,周围围了一圈焦灼的目光。 小白胸口一阵恶心翻涌,他急忙爬倒炕沿,一口污秽喷射而出,接着一阵狂吐,吐的天昏地暗,一地绿污。 呕吐之后,他的意识恢复了清醒,接过老妈递上的热水簌了口,疲惫的靠在了松软的靠枕之上。 “小白,你终于醒了。”老妈一把抱紧了他,开始呜呜咽咽的哭泣。老爸轻吁了一口气,颤抖着手点燃了一支烟,深深的吸了一口。 “没事了,留两个女人将地上收拾一下,其他人都出去入席。”二爷将屋里闲杂人等驱散,开始招呼安排酒席,招待各路亲朋入席开宴。 按照乡俗,家里死了人也要办酒席,俗称白喜宴。 “妈,我们啥时候回来的,我怎么不记得。”何小白深深靠入背枕,有气无力的提出了心中疑惑。 “一定是这两天太累,晚上休息不好,又受了惊吓。今天出殡路上,突然就晕倒在地,人事不醒,高烧不退。 你吓死妈了,你爷爷也是,自己家独苗孙子,也不保佑爱护,临走还这样折腾孩子。”老妈爱子心切,言语之间流露出对死者的不敬。 “妈,别这样说,是爷爷救了我。”何小白立刻开始替爷爷辩白,化解老妈心中的怨念。 “傻孩子,你说啥呢?这两天怎么神神叨叨的?”老妈双手抓紧他的双肩,紧张的关注。 “雅娟,别折腾孩子了,让他好好休息一下。我们得出去招呼客人,乡下人讲究多,别让人挑理。”老爸见他已恢复健康,便叫老妈一起出去招呼客人。 “你先去,我再陪一下小白,等他情绪稳定了再说。”老妈拉长了脸,拒绝了老爸的安排,坚持要守护儿子。 何小白疲惫的闭上了眼睛,很快就进入了深度睡眠。 一觉醒来,宾客已散尽,只剩二爷跟几个老人留下来,聚集在他睡觉的正屋,借着酒劲儿开始商讨爷爷的遗产分割。 “明哲,这些年你不在家,都是你二爷一家人照顾你爸。你爸生前念叨过几次,要将这一处老宅留给你二爷。 他走得太突然,也没留个字据,这事儿现在也说不清。 这种乡下地方,你以后也不会回来住,老宅空着也就废了。再说乡下房子也不比城里房子,不值几个钱,就留个你二爷吧。”那位德高望重的老太爷慢条斯理的替二爷表达了想法。 “二叔,我多年在外,不懂乡下行情,这老宅子能值多少钱?”何明哲并没有草率表态,而是询问起房子的价值。 “这种老房子,白送都没人要。只是这宅基地值一些钱,大概也就两三万的样子。”二爷脸色很难看,故意将老宅的价值压低了很多。 “二爷,既然我爸说过把房子留给你,那这房子就归你。不过我有一个请求,我想拿出三万块,将这个宅子买下来。 有一处老宅,我在何家湾的根就没有断。要是这老宅也没了,我们这一支就彻底没了根。”何明哲一脸肃穆,不顾老婆的拉扯暗示,居然要掏三万块留住这处破院子。 “嗯,既然明哲有这份心,我看就这么定了。”何明哲的宗族情结,感化了德高望重的太爷,他出面替二爷答应了这桩交易。 二爷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点头接受了提议。 “二叔,你留个银行账户给我,等我回了城里就给你打钱到账上。这宅子空在这里也不好,麻烦二爷搬进来打理照看一下。”何明哲保有了老宅的产权,便做了一个顺水人情,补偿了老宅使用权给一脸不悦的二爷。 “行,就这么定了。明哲,你爸留下的贵重东西,你收一下。能拉走的都带上,拉不走的都锁小屋,二叔帮你照看着。”二爷除了三万现金,还得到了老宅的长期使用权,态度立刻缓和了很多。 “我爸收藏一辈子的那个老箱子我带走,留一个纪念。其他的东西,二叔你看着处理。”何明哲只挑了一个绿皮军旅箱,其他的都留给了二爷。 这是一只军绿色的长方形老式密码箱,样式却酷似最新流行的高端拉杆箱,只是显得有些古朴厚重。 何明哲吃力的拖着它,跟父老乡亲们告别,来到了车尾箱。 打开车尾箱,他弯腰想将它搬上车,吃力的搬起箱子,抬到一半便泄了气,将箱子放回地上,一脸涨红,不停的喘息。 送出来的二爷立刻赶上前,一只手拎起箱子,拎一只手配合扶住,轻轻的搁进了车尾箱,车后负重,一阵颤抖,两只后轮胎明显压瘪下去。 “嘿嘿,你们城里人,没力气。”二爷搓着手,一张皱巴巴的脸,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二爷至少也有60岁,一只手的力道却比正值壮年的何明哲两只手都强大,是二爷老当益壮,还是何明哲未老先衰? 告别了乡亲,他们一家三口匆匆踏上了规程。 当车离开村庄时,太阳已偏西,时间已接近下午5点。窝在后座的何小白长长的吁了一口气,终于离开了这个鬼地方,心情一下子清爽了很多。 卷着滚滚烟尘,半小时后便进入了繁华的清河小镇,挤入了乱窜乱撞的车辆行人之中。 “爸,停一下车。”那间熟悉的路边报刊亭一滑而过,何小白立刻大声冲着老爸叫停。 “小白,快跑几步,明天爸还上班,今晚得早点赶回去。”老爸这次没有发飙,而是将车辆贴边停了,显然他以为儿子要上厕所。 何小白飞身下车,直奔那家路边报刊亭。 “老板,还记得我么?昨天在您这儿买彩票,给了钱,彩票没打印。”他趴在小窗口,尽量将一张脸探近,让老板看清他的样子。 “哦,是你呀。你刚走,络就通了,彩票已给你打印了。”老板一眼就认出了他,将白纸和彩票叠在一起递了出来。 “谢谢老板,谢谢,谢谢!”何小白激动的结果彩票,连连道谢,转身飞一般跑回车边,拉门上车。 老爸黑着脸没有吱声,立刻踩油门启动了座驾。 “小白,你大学毕业半年多,也该找份工作上班,整天宅在家里鼓捣彩票,这样下去可不行。”老妈也拉下了脸,一脸严肃的开始训导。 “妈,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一股莫名的兴奋情绪罩住了何小白,连说话的语气都充满了躁动。 “何律师,你在h市政法系统混了半辈子,也积累了不少人脉,得给儿子找找门路,安排个位置。”见他这么“懂事”,老妈立刻将他的就业压力转嫁给了老爸。 “当初我让小白学文科,将来考法律专业。你偏偏让他选择理科,说学文科将来跟我一样没出息。 现在他一个数学系毕业生,怎么安排到政法系统? 再说,现在的公务员,都得参加统一招考,小白又不愿学那些行政类公共知识,怎么考?”何律师一边开车,一边又将责任推脱给老婆和儿子。 “小白,从明天开始,你给我好好学习那几本考公务员的书。”老妈自觉理亏,立刻又将矛头转向儿子。 “老爸是资深公务员,老妈也是资深的事业编制。你们辛苦了半辈子,还住在十几年前单位分配的老房子。 我才不走你们的老路,一辈子过得窝窝囊囊,整天抱怨收入低,却又整天担心失去了这份低收入的工作。”见父母一起针对自己,何小白也毫不客气的点了他们的死穴。 每次点到死穴,他们就会闭嘴,陷入了一种沉重而尴尬的沉默。 沉默之后的何明哲,将憋着的郁闷化为了坐下捷达的无限动力,破车又发了威,加速到了120迈。 女人也默然不语,凝视窗外,没有制止何明哲的疯狂。 趁着夜色,高速路上一路飞驰,八点多一点,他们便提前回到了阔别两天的家,陈旧而温馨的家。< 4.第四章大起大落 何小白进门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视,将频道调到了彩票开奖直播。坐在沙发上,将随身收藏的那张写满密密麻麻数字的白纸摊在了茶几上。 何明哲横了他一眼,黑着脸拖着爷爷留下的绿皮箱搁在了儿子房间的阳台上,半天没有出来,估计又是在借儿子房间的阳台抽烟。老妈进门便钻进厨房,开始替儿子准备晚餐,儿子在乡下生病受苦,回家后当然要好好滋补一下。 彩票直播已接近尾声,何小白的心从打开电视一刻便充斥了一种狂热的兴奋,这一期的前5位开奖数字居然与爷爷留给他的号码一字不差。 正在滚动的第6位数字戛然而止,数字是31,与爷爷留下的第6位数字完全吻合。 “妈,你快出来一下。”何小白激动的冲着厨房大呼小叫起来,这种见证奇迹的时刻,没有一个亲人陪在身边,他害怕自己会晕倒。 “妈,我们马上就要发财了,前六个数字全部正确,就差最后的特奖号码。”见老妈从厨房探头出来,他按压不住激动,捏着那张白纸站起来,手舞足蹈的冲着老妈比划起来。 老妈的情绪也被调动起来,在围裙上擦干手上水渍,凑到了他身边,开始核对白纸数列与电视画面的开奖数字。 就在这一刻,一个激动人心的时刻已来临,第7个数字已摇出,毫无列外的滚出了一个吉利数字:35。 “我中奖了,我终于中大奖了。”何小白情绪已彻底失控,一把抱紧老妈,疯狂的喊叫着,眼泪已滚滚滑落。 何明哲也从他房间钻了出来,努力保持着平静的风度,走过了夺过他的字符白纸,对着电视画面对了一遍,已无法控制握纸的手,开始抽搐颤抖。 “今天得好好庆祝一下,妈去弄几个菜。明哲,你去把开一瓶茅台。”老妈一脸兴奋,激动得安排庆祝大奖。 “那两瓶茅台是要送我们领导,我这就去超市买一瓶好酒。”一向镇定的何明哲也乱了方寸,手忙脚乱的要下楼买一瓶“好酒”。 “何明哲,你脑袋是不是坏了?现在我们有了500万,你还给那个小科长送什么礼?咱老是送茅台给别人,这回咱自己也享受一下。”老婆追出来,喊住了脑袋发懵的丈夫。 “你说的对,老子不伺候他了。”压抑多年的何明哲终于爆了一次粗口,也爆出了心中压抑多年的抑郁。 ****** 一杯酒下去,何小白的脑袋便有些晕晕乎乎。 家里一直当他小孩子,限制他喝酒,这一次破例让他加入了成年人的活动。因为这一张彩票,他一下子从不懂事的孩子,升级为家庭支柱。 “小白,彩票让爸看一下,那种路边报刊亭会不会卖假彩票。”老爸喝了几杯酒,脑袋反而冷静清醒,幸福来得太突然,他开始担心幸福的真实性。 “呸,乌鸦嘴,瞎说什么?”老妈狠狠地扯了一下老公,脸色居然也有些慌张。 “不会,现在彩票都是联销售,票面还有防伪设计。”何小白一边解释,一边从钱包抽出收藏的彩票,双手奉上。 何明哲接过彩票,扶了一下眼睛,目光落在彩票上,兴奋的脸色泛起一丝疑惑:“小白,这彩票有点不对。” “咋了?”何小白的心一紧,急忙抢过了彩票。 一边摸索纸面,一边仔细审视,凭借长期积累的经验,确认它不是假彩票,是联销售的正宗彩票。 “不是彩票有问题,是号码不对。”老爸放下了酒杯,脸色渐渐阴沉下来,无力的靠入了椅背,整个人似乎已虚脱。 何小白仔细核对了最后一组号码:11,13,17,23,29,31,33。 前面6位完全正确,只是最后一位差了一点点,他的白纸写着35,那个该死的报亭老板居然输入错误,将它输入成33。 何小白仔细打量白纸上的数字,字体歪歪扭扭,那个35乍一看,很容易看错为33,显然那位老板犯了一个视觉错误。 “那个该死的报亭老板,我明明写的是35,他瞎了狗眼,居然输入了一个33,害得老子损失500万。”暴怒之下,何小白第一次当着父母爆粗口。 “出了事,不要老是推给别人。你这字写得歪歪扭扭,连我都差一点看成了33。哎,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不该你发财,摆在眼前也会擦肩而过。”老爸一脸颓废,开始感慨命运多舛,人生无常。 “哼,都是你一路催催催,你要是不催,我怎么会不核对彩票?何明哲,你毁了一辈子,我恨你。”何小白霍然而起,冲着老爸暴发出积压难抑的失落情绪,转身直奔自己卧室,泪水已覆盖了他的脸。 何小白重重的关闭了房门,扑倒床上,陷入了昏昏沉沉的恍惚睡眠。 恍惚中听到客厅里老爸,老妈激烈的争吵,显然他们也受不了这种大起大落的刺激,开始相互指责发泄。。。。。。 一觉醒来,已是凌晨5点,窗外的夜色已开始消退,初露的深蓝天色预示着新的一天会一个好天气。 何小白起身开窗,深吸一口夜色过滤后的晨风,一丝清新爽透全身,一扫连日来的晦气,暂时摆脱了彩票风波的阴影。 一切恍如一场梦,一场过眼烟云,被扑面晨风一扫而去。 洗了一个热水澡,洗去了全身污秽之气,换上了干净内衣,他重新躺回床上,开始梳理最近几天发生的诡异。 可以确认这不是幻觉,所有一切诡异一定与死去的爷爷有关联。可是他又看不透爷爷究竟是要临走帮他一把,还是要惩戒他一下。 按照常理推测,应该是想帮他们一把。 可是他临走指点迷津,自己却不能把握机会,错过了千载难逢的机缘。难道是自己福薄缘浅,命中注定与富贵无缘? 既然已经与巨奖擦肩而过,这种概率绝不可能再复现,以后也不用再浪费时间精力去研究琢磨彩票,该改行研究一下股票或者基金。 只要能够继续宅在家里,潜心研究概率学,换一种玩法,也许更刺激,更有趣。 反正他不会出去工作,每天朝九晚六,完全是浪费生命。他要将有限的生命,透入到无限的“科学”探索之中。 。。。。。。 何小白躺在床上自我疗伤,隔壁的爸妈也已起床,开始准备早餐。 每天早上他们都会早早起床,准备一份简单而营养的早餐。一家人团聚吃过早餐,爸妈各自去上班,他上了床继续睡,睡够了便趴在电脑前上,研究他的数学概率,探索小概率的产生几率。 今天的早餐吃得格外压抑沉闷,三个人默然相对,慢慢的“享用”面前的早餐。 老爸,老妈都是双眼红肿,面容憔悴。昨夜一直吵到深夜,后来吵累了,停止了争吵。 虽然终止了争吵,一定也没法安心入睡,明显睡眠不足。 “爸,妈,不要再纠结那张彩票,我们要摆脱它留下的阴影。发财梦已破碎,生活还得继续。 请你们相信我,我会继续努力,一定会切中下一个小概率点,把我们失去的彩票机会,从股票上找回来。”见他们如此消沉,何小白主动打破压抑的沉默,关切的开导他们。 “小白,一天一张彩票,爸妈还能承担起。你现在又要改玩股票,爸妈这点工资,根本不够你折腾。”这一次没等老爸开口,老妈已否决他的提议,在他记忆里,这还是第一次。 “妈,我只要一万块本金,还有一年时间。我会耐心观察研究,绝不会轻易出手,只有抓住押一赔十的概率,我才会入场。 一年之内赚不到十倍,我就永远放弃股票,彩票。”何小白给自己找一个继续宅的理由,也不得不承诺了一个宅的期限。 老爸摇头叹息,起身准备去上班。 “钱的事找你爸,妈没钱。”老妈也借口没钱,起身收拾餐桌。 何小白尴尬的咳了一声,起身朝着卧室溜过去,决定先将今天宅过去再说。 叮咚! 就在他溜到卧室门口一刻,门铃响了。 何小白急忙转身,去迎接今天的第一份快递,这几天不在家,已经积压了很多快递,今天会陆续送到。 一名干净利索的快递小哥,脸色僵硬,目光呆滞,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先生,你的快递,麻烦签收一下。” 何小白接过快递,麻利的签了单,快递小哥抽走回执联,背着白色背包匆匆下楼。楼道卷起一阵阴冷的风,他急忙缩头关门。 何小白扫了一眼手中的快递,疑惑的目光停留在“顺风快递”四个字。 不是顺丰快递么,怎么又冒出一个顺风快递,难道是一家山寨快递公司? 疑惑之间,他已快速扯开封口,一张纸片从快递袋散落,飘在了陈旧的实木地板,居然是一张彩票!!!!!!!< 5.第五章乐极生悲 何小白弯腰捡起了那一张彩票,那一刻整个人完全僵硬固化,化为了一尊恒古不化的化石,时间停止,空间凝固。 “小白,你咋了?”老妈发现不对劲,走过来紧张的推了他一下。 “妈,你看。”何小白哆嗦着手奉上了那张彩票。 彩票的票面是五组号码,五组都是同一串数字:11,13,17,23,29,31,35。换一种表述方式,就是这张彩票中了五注特等奖,可以兑现5个500万。 老妈捏住彩票,双手颤抖,目光发直,身子一挺,朝后跌倒过去。我急忙伸手扶住老妈,顺势将她扶坐在沙发上。 “爸,妈晕倒了,快叫救护车。”何小白一边拼命摇晃晕倒沙发,一脸笑意的老妈,一边歇斯底里的呼喊起来。。。。。。 幽深的走廊,清冷死寂。 何氏父子并排坐在急救室门口的长椅上,焦灼的望着急救室紧闭的门。老爸的鬓发突然之间已斑白了大半,双手不停的搓着两只膝盖。 何妈妈送入急救室已经10分钟,漫长而难熬的10分钟。 何小白手中紧紧捏着钱包,里面的钱虽然不多,却有一张价值2500万的彩票,生怕这只钱包不翼而飞。 潜意识深处,他预感到一个可怕的念头: 老妈的生死似乎与这张彩票紧密关联,如果他此刻撕毁这张彩票,老妈也许就会抢救过来,一家人守在一起,继续平凡而平淡的生活。如果他选择了这张彩票,一定会抢救无效,老妈会因为它而离开他们。 一念之间,他颤抖着手打开钱包,捏住了彩票一角。 “孩子,别紧张,你妈会没事的。”一只温暖的大手按在了颤抖的手上,给了一丝鼓励,也打消了他的冲动。 何小白缓缓转头,老爸的目光坚定,给了他一个充满信心的鼓励眼神。 何小白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身子无力的后靠,靠在了冰冷而僵硬的椅背,寒气袭入,整个人仿佛堕落到一个冰冷的冰窖。 。。。。。。 半小时后,急救室的门缓缓开启,露出了急救医生苍白而僵硬的面容,伴着一双闪烁回避的目光。 那一刻,何小白的世界开始旋转,缓缓旋入一片无尽的黑暗。。。。。。 ****** 时间依旧流逝,街市依旧繁华。 而何小白的世界彻底坍塌陷落,只是一个人痴痴地靠在床头,苍白冰冷的双手死死钳住那一张彩票,目光痴痴地望着已开始泛黄的墙壁。 老妈走了已经三天,带走了家的温馨,家的繁华,只留了一张苍白而僵硬的面容,镶入了漆黑的框,挂上了雪白的墙。 “小白,你妈已经走了,永远的离开了我们。你要慢慢适应,重新振作起来,你妈走了,可是生活还要继续。”老爸坐在床边,面容憔悴,语气沧桑。 卧室明亮的灯光,这几天突然变得暗淡了很多,老爸近在面前的面容,显得有些模糊不清。 “爸,明天你去兑现彩票,以后不用早出晚归,辛苦上班了。”何小白缓缓抬手,将捏得邹巴巴的彩票交到老爸手上。 “小白,不管有钱没钱,都要出去工作。一个人宅在家里,生命还有什么意义?有了这笔钱,你可以选择一个你喜欢的工作。 你这么痴迷数学概率,也可以选择去读数学专业研究生,一直读到博士毕业。再投资一家数学研究所,职业研究小概率,也可以研究彩票。”知子莫若父,老爸揣摩着何小白的心思,已替他规划未来。 “爸,我想在家里替妈守孝三个月,守孝期满之后,我会投资一家公司,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业。 至于干什么,我想一个人静下心好好思考一下。”见老爸又想改变他的宅男生活,何小白立刻给了老爸一个无可辩驳的理由,将他的宅男生活延长了三个月。 “行,你好好想一下。等彩票兑现了,你就是千万富翁,该换一种人生境界思考问题。”老爸重重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起身出了卧室。 ****** 何妈妈走了之后,家务无人料理,何明哲专门请了一位阿姨料理家务,照顾儿子的一日三餐。 保姆阿姨早中晚各出现一个多小时,方便了何小白的饮食起居,却并不打扰他的宅生活。 何明哲已恢复了早出晚归的生活节奏,早饭后出门,大多数时候都是晚饭后才回来,周六日也不休息。一周的工作时间比以前延长了接近一倍,却不看不出一丝疲惫,看气色似乎陡然年轻了很多。 这一夜,他又晚归,一脸兴奋打断了儿子的宅男生活,将他从卧室电脑前叫到了客厅。茶几上摆了一堆文件,老爸示意坐在他对面。 “小白,彩票终于兑现了。总额2500万,当场捐赠20%给民政部门,再扣除偶然所得税20%,最终所得是1600万。 这一张卡是1000万,以你的名字开的户,属于你的个人基金。这一张卡是100万,也是已的名字开的理财账户,专门替你投资股票基金开设的账户。 这儿还有两份购房合同,一份是一处150平米的高端住宅,价值110万,是以你的名义购置,正在装修之中,等装修好了,我们就乔迁新居。还有一处是一个60平的商住两用小公寓,位于市中心,暂时以我的名义购置,价值90万。 剩下的300万,我投资了一家律师事务所,你拥有70%的股权,是律师事务所的懂事长。老爸负责日常打理事务所,出任总经理,剩余的30%股权分配:赠送15%股权给相关部门领导,还有15%用于极力引进和激励几位核心律师。。。。。。”老爸将文件资料摊开,有条不紊的跟儿子汇报。 “爸,这些我不懂,你看着办就行了。这1000万,还有律师事务所都转到你名下,我有这一百万炒股就行了。”何小白将一堆文件资料拨开,取出了那一张百万理财卡,起身挪步,直奔卧室。 “何小白,你站住。因为这笔钱,害你妈丢了命。你有责任和义务打理这笔钱,给你妈一个交代,让她可以放心离开。”何明哲霍然站起,一脸严肃的教训道。 “爸,你是一家之主,你应该主动承担起管理家庭资产的责任。我现在年轻无知,主要的责任是吃喝玩乐,等我有一天变得成熟强大,我自然会接替这份责任。”突然面对巨额财富,何小白一片茫然,根本不知道给如何支配。 “何小白,我给你三个月缓冲期,让你再宅三个月。不过,你今天必须得把这些文件全部签了,我只是你的律师,没有你的签字授权,我无法开展工作。”何明哲追过来,将儿子扯回了茶几前,摁到了沙发上。 何小白只得拿起笔,有气无力的在一张张合同资料上胡乱画上了他的名字。 “小白,你突然拥有了一笔巨额财富,必须尽快学会如何打理财富。财富再多,如果不懂得打理,很快就会流失殆尽。 现在有老爸在,可以帮忙替你打理,万一哪天爸也像你妈一样突然走了。将这一摊家业丢给你,你如何处置? 爸可以帮你一时,帮不了一世,你要尽快成熟强大起来。 记住,如果你不够强势,无法驾驭这些财富,财富就会离你而去。”老爸一脸凝重,语气低沉,一副嘱咐后事的姿态。 “爸,你要是觉得辛苦,可以给我娶一个后妈进来,让他帮您分担一些压力。”为了缓解老爸制造出的令人不安的悲凉气氛,何小白笑着调侃了一句。 “何小白,当着你妈的面,你胡说什么?”老爸脸色铁青,霍然站起,目光下意识的扫了一眼墙上挂着的“老妈”,厉声呵斥。 “噗噗噗,对不起,爸,妈,是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乱说话了。”何小白也意识到这句话的严重性,急忙给“老妈”鞠躬道歉,仓皇逃入了卧室。 “何小白,你马上就二十三岁了,你的个人问题也该考虑了。整天这样吊儿郎当,得找一个女朋友,锻炼一下你的责任感。”老爸被我点了一下,居然脑洞大开,意识到该替儿子找一个女朋友,培养人生责任感。 “爸,你放心,守孝三个月之后。我一定会走出家门,先找女朋友,然后再拼事业。这三个月,我会先磨练一下我的理财能力,将手里的一百万理成200万。”何小白回头冲着老爸杀出一个剪刀手,快速关闭卧室门,将那张严肃的脸关在了门后。 有了第一笔投资基金,何小白不再躺在床上痴痴发呆,以一种饱满的热情投入到股市,他的宅男生活陡然间充实丰富起来。 既然已立志创业,他便将研究目标锁定创业板,一边关注股市,一边关注他的未来投资方向。 观察了一周,他的脑袋彻底凌乱了,发现股票比彩票要复杂百倍。 彩票只是一些数字的组合,属于纯偶然的概率。而股票却掺入了太多人为因素,尤其是创业板块,根本没有任何规律可循,每一只股票都是不停上串下跳,今天涨停,明天就跌停,与业绩无关,与利好无关,与他的专长概率学更是连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每天对着此起彼伏的各种题材,根本找不到任何投资亮点,脑袋一片凌乱,他渐渐萌生了退出创业板,重新研究彩票的冲动。 理性提醒他,彩票是一种小概率事件,他已经中了一次,按照概率推演,未来1000年同样的概率绝不会重现,继续研究只是浪费时间和精力。 当他处于彷徨无计之时,电脑系统自动给我推送了一个创业指导,浏览器自动弹出了一个图书推荐画面,推荐的图书叫《乔布斯传》。 对于这位重新定义了手机的伟大人物,一直使用苹果产品的何小白,自然不会陌生。他移动光标,捕捉到推荐画面,立刻点击进去,在一家图书上订购了一套。< 6.第六章保姆的女儿 看完了《乔布斯传》,又看《雷布斯传》,接下来又是《贾布斯传》,越看越凌乱,何小白彻底迷失了创业方向。 迷失了自我,也迷失初心。何小白决定正本清源,重新回到他的小概率研究,重新开始研究彩票。只是研究方向有所调整,不再为了中奖而研究,而是为了让更多人中奖而研究,将他中奖成功的检验分享给广大彩民,替他们订制一套捕捉小概率目标的彩票软件,让大多数痴迷彩票的人从彩票事业中受益。 干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够让自己找到宅的乐趣,既不用走出家门面对社会,又可以暂时忘记失去妈妈的痛苦。 他对着更型换代后的最高配置苹果笔记本,痴迷于小概率推演,外面客厅一阵窃窃私语之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自从老妈走后,家里一直很清净,只有早中晚按时前来打理房间,替他烧饭的保姆阿姨,怎么会有两个女人的对话声? 何小白疑惑地拉门走出卧室,一个十七八岁的胖女孩,染了一头疯狂的黄毛,中间还飘了一缕血红色。 正坐在餐桌旁,面对厨房门,跟厨房里的阿姨说话。见他探头观望,她尴尬的回头冲何小白笑了一下,起身紧张地钻入了厨房。回头一刻,整张脸凸显出一堆描绘成血红的嘴唇。 “小白,这是我女儿李雯雯,今天周末不上课。”煮饭阿姨扯了低着头的女儿出了厨房,主动给何小白介绍。 “哦,你们先忙。”何小白尴尬地招呼一声,缩回了卧室。 自从他养成了死宅的习惯,最不愿意与陌生人打交道,尤其是陌生却又粗俗的女孩子。 退回卧室,他的心立刻紧张起来,今天突然多了一个陌生人,让他感觉很不习惯。对着电脑深呼吸几口,方才平静了心情,摈弃了陌生人的干扰,选择了一款轻松的中奖类小游戏,渐渐透入到了一种痴迷的境界。 笃笃笃! 一阵细碎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痴迷,他知道吃饭时间到了,是保姆阿姨送餐到他房间。 自从老妈走后,他连去餐厅吃饭的时间都省掉了,关照保姆阿姨替他分配饭菜端进卧室,直接对着电脑,一边上,一边吃东西。 “进来吧。”他游戏入迷,头也不回的招呼。 “哥,你真弱智,居然玩这种弱智游戏。”李雯雯一边摆放饭菜到电脑桌,一脸不屑的冒了一句。 “怎么是你?”何小白紧张地躲避一边,一脸排斥地看着她。 “我妈今天要回一趟乡下老家,让我临时顶替一下她。我家里穷,只能做丫鬟,伺候你这种富家少爷。”见他这种态度,李雯雯说话立刻尖刻起来。 “好了,你出去吧。”他见她完成了饭菜摆放,便语气僵硬地赶她离开。 “何少爷,请你对我态度好一点。你要是这种态度,我会在煮饭烧菜时,对着饭菜吐口水。”李雯雯一脸不满,居然开始威胁。 “这。。。这饭菜?”何小白立刻站起身,紧张地指着桌上饭菜。 “哼,想得美,本姑娘的口水才不会给你吃。”李雯雯冲着他一个暧昧眼神,居然红着脸低头小跑出去。 何小白拿起筷子准备吃饭,想到这饭菜可能被李雯雯“处理”过,立刻倒了胃口。将饭菜推到一边,找了一盒饼干,一边啃一边继续他的“研究”。 “喂,你怎么不吃饭?”他正玩得投入,李雯雯突然出现在耳边。 “你怎么进来的?为什么不敲门?”何小白终于忍无可忍,暴跳而起。 “凶什么凶?我刚刚出去就没关门,门敞开着,敲什么敲?”这丫头居然比他更凶,彻底将主人压制下去。 “算你狠,我怕了你,我现在就辞退你。”何小白怒不可遏,狠狠的下了辞退通知。 “我又不是你家佣人?你凭什么辞退我?想辞退我妈,你跟我妈说去,别跟我唧唧歪歪。”李雯雯一脸不屑,噼噼啪啪的收了桌上盘碗,端着出了卧室。 何小白气得浑身发抖,却无言以对,只能硬生生的吞咽了这口恶气。抢步房门前,将房门重重的关闭,点燃了一只烟,站在阳台,对着敞开的窗户吐了一口恶气。 “哥,对不起,是我一时冲动。你骂我一顿吧,要不打我一顿也行,千万别为难我妈。”那个该死的女娃,居然再次不敲门,出现在他背后。 “今天晚饭我自己解决,麻烦以后不要让我再看到你。只要你不再出现,今天的事我就当没有发生过。”何小白没有回头,憋着的气已开始消散。 “哥,你是不是有点喜欢我?”她不但没有走,反而冒出一句让何小白彻底崩溃的疑问。 “喜欢你?你有没有搞错?”何小白几乎要疯掉了,一脸惊讶的回望有些忸怩的李雯雯。 “当你特别特别讨厌一个女孩子的时候,其实你已经开始喜欢她。”李雯雯态度认真执着,一副很萌的姿态。 “小妹妹,你们班女生是不是都爱看总裁文,孽恋文?”见她这样子,何小白已经猜到了她的内涵深度。 “嗯,对啊,我还喜欢看韩剧。”她以为找到了知音,兴趣更加炽烈起来。 “韩剧的女主都整了容,很漂亮。你也该去整一下容,现在的样子又土又丑,没有哪个男主会喜欢你。”见她纠缠不休,何小白只能使出杀手锏,狠狠的给了她一记。 “你以为你很帅啊?死宅男一枚,你连女孩子的b毛都没有见过吧?你天天对着电脑屏幕里的日本女忧撸啊撸,小心撸死你。 我是不够漂亮,可是我至少已经上过三个男人,体验了不同的人生趣味。 我跟你套近乎,只不过是可怜你,看你一个老处男不容易,想替你开发一下荒芜的身体,顺便拯救一下你封闭的灵魂。 你老实说,究竟想不想要我帮你?”何小白的狠话,立刻得到了一连窜更狠更凶残的回击,李雯雯彻底撕开伪装,暴露了校园小太妹的霸道气势。 “小妹,我认输,我怕了你。拜托你赶紧离开我家,好吗?”何小白赶紧认输服软,拱手请罪。 “嘻嘻,瞧你那熊样。本小姐吃点亏,赠送给你一点福利。”李雯雯一声嗤笑,双手一扯,紧绷的上衣滑下肩膀,一双远远超出她年龄水平的饱满肉球蹦出了松垮的领口。 目光滑过那一对雪白坚挺,何小白赶紧转身过去,避开了她暴露的身体,却无法避开翻涌奔腾,直冲鼻腔的一腔热血。 “bye-bye,臭sb,你一个人慢慢撸吧。”李雯雯丢下一声得意的谩骂,已风一般卷出卧室,重重的关闭了卧室的房门。 紧接着客厅房门一阵响动,她重重的摔门而去,快速的脚步声消失在楼梯深处。 何小白我蜷缩了局部僵硬的身体,一瘸一拐地跑到客厅,从里面反锁了防盗铁门,折返到洗浴间,脱光衣服狠狠的冲了一个凉水澡,冷却了翻腾奔涌的燥热,却无法冷却内心深处被点破的那一种萌动。 每一个宅男,心中都有一个女神。 这萌动一刻,他又想起了苏曼,从小青梅竹马,手牵手一起长大的女神。 当他发觉她蜕变为女神一刻,也是他们从此咫尺天涯的一刻。同在一个城市,却从此形同陌路,因为她心中有一个男神,那个男神不是他。 “我只是可怜你,看你一个老处男憋着不容易,想替你开发一下荒芜的身体,顺便拯救一下你封闭的灵魂。”洗完澡躺在床上,耳边又回荡起李雯雯那一句尖刻入骨的毒舌。 一丝蚀骨的痛苦啃噬着何小白的心,他痛苦的闭上眼,陷入一种恍惚。 一阵清风扑面,恍惚的何小白立刻警醒,坐直了身体,却发现妈妈不知何时已坐在床边,正一脸慈祥的关注着他。 “妈,你怎么回来了?我是在做梦么?”他一脸茫然,心底却有一种温暖开始蔓延,吞噬了封存的孤单。 “小白,如果你放不下苏曼,就该追她回来。”老妈伸手抚摸他的头发,轻声细语,给了他一个建议。 “可是,她不喜欢我。”他犹豫着看着妈妈。 “你都没有争取过,她怎么会喜欢你?想要得到女孩子的心,你一定要用心去追,而不是用嘴去表白。”这次老妈第一次跟他贴心交流,他孤独封闭的灵魂已开始溶解冰封,默默点头。 “为了拯救你的心,也为了拯救我们已经残缺的家,你应该去努力一次。事在人为,你去争取了才有赢的机会。”老妈轻抚他的乱发,补充了一句。 “妈,我会努力的。”我缓缓抬头,体内生出了一种积极的活力。 “嗯,这才是妈的好儿子。看到你这样,妈也可以放心的走了。”老妈慈爱的目光,泛起一丝依依惜别的眷恋。 “妈,你说什么?你要去哪里?”何小白紧张地抓住了妈妈的衣袖。 “今天已经七七四十九天,不能再继续陪在你身边,必须得走了。你一定要记住妈刚刚的话,要走出家门,开始过正常人的生活。”老妈缓缓起身,缓缓走向阳台。 “妈,不要走!”何小白伸手想扯住她,却一抓而空,跌入了一种黑暗漩涡,身体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控制,想喊喊不出,想动动不了。 笃笃笃! 一阵轻轻的叩门之声,敲碎了黑暗,敲醒了他的噩梦。 他翻身坐起,粗重的喘息着,正午的阳光透进窗户,洒落了一个阳台,也洒落了卧室地面一角。 保姆阿姨端着饭菜破门而入,紧张的看着他:“小白,你咋了?是不是睡迷了?” “阿姨,我没事,饭搁在电脑桌上,我等会儿吃。”何小白急忙压制惊惧,恢复了冷静。 阿姨默默的放下饭菜,默默的转身退出。 “阿姨,您不是请假回乡下老家了吗?”何小白看着她的背影,突然想到了另外一个年轻的背影。 “请假?”保姆停止脚步,一脸愕然的审视着我。 “李雯雯说,你今天要回一趟乡下。”何小白也一脸茫然,赶紧解释。 “这个死丫头,居然跑这儿捣乱。她嫌我当保姆给她丢脸,老是到雇主家捣乱,我保证她以后不会再上门打扰。”保姆一脸歉意,冲主人解释道。 “没事,她只是说帮你请个假,没有捣乱。”何小白一头雾水,闪烁其词的回应。 保姆阿姨关门出去之后,何小白猛地伸手拍了几下脑袋,确认自己的意识完全清醒,不是在做梦,一下子陷入了一种诡异的疑问之中。 那个李雯雯究竟是自己做梦看到的?还是她真的来过? < 7.第七章女神沦陷 何小白终于走出了家门,呼吸着城市的味道,穿梭于一片繁华与喧嚣。 这是他暴发后第一次走出家门,时间仓促,来不及购置合适的座驾,便跑到汽车租赁中心,租用了一辆适合自己的座驾。 时隔几年,再次与失联多年的女神见面,一定要让她看到他的变化。为了让她刮目相看,必须营造出一种事业小成,踌躇满志的气度。 经过一圈打听,他已经掌握了舒曼的近况。艺校毕业的舒曼,正在一家民办艺教中心实习。 这是本市最大的一家艺术教育中心,挂靠在群众艺术馆名下,租用了闲置多年的群艺馆的全部艺术活动厅。 艺术这玩意,以前是官办机构在搞,艺术就像保养的小三,只为少数人服务。现在民间机构搞艺术,艺术一下子沦落成了歌厅的小姐,只要你愿意花钱,不论身份地位,都可以玩一玩。 堵在艺教中心门口,何小白靠在座位深处,隔着玻璃一边欣赏进出的美女,一边等待着久别的女神。 他等在门外,要给久别的舒曼一个意外惊喜,也要替他们的久别相遇制造一种特别的气氛。 接近下班时间,陆续有美女学员们结伴而出,门口也陡然拥堵起来,他租来的旧车瞬间淹没在一片豪车之间。 对比之下,他最初的那份小得意顿时荡然无存,开始后悔自己太低调,应该租一辆好车前来约会,现在这座驾置身豪车丛中,对比实在太强烈了。 “喂,舒曼。”见到舒曼走出来,他立刻拉开车门,主动喊了一声。 “何小白?”舒曼愣了一下,迟疑的喊出了他的名字。 一年不见,她成熟了很多,也漂亮了很多,连声音已变得甜美了很多。 “曼曼,好久不见,我想约你一起吃饭。”见到女神,何小白的情绪顿时紧张起来,鼓足勇气憋出了准备半天的台词。 “对不起,小白,今天我有事儿,改天我请你。”舒曼紧张的四周环顾一圈,脸色显得有些慌张。 “那明天怎么样?”感觉她是在敷衍,何小白立刻紧张的进步一句,决心一定要约到她。 “对不起,我明天也没空,我还有事,先走一步。”舒曼慌乱的推辞了他的好意,转身急匆匆而去,转入了一片豪车之间。 望着她的背影匆匆穿梭于豪车之间,拉开一辆黑色x5沉重的车门,匆匆上车,何小白的心陷入了冰冷的冰窟。 那一辆崭新的黑色x5缓缓启动,随着拥挤的车流消失在夕阳暮色之间。 片刻繁华之后,喧嚣的艺校门前立刻冷清下来,只留了他孤单的身影,还有那一辆落魄的旧座驾。 他知道自己来迟了一步,舒曼已彻底了沦落,沦落在一种繁华浮躁的人生境界。 一个普通家境走出来的美丽的艺术女神,自然会受到遍地土豪的诱惑和追捧。舒曼只是一个没有背景的普通女生,却选择了一个充满诱惑的艺术人生,注定逃不出被保养的命运。 一种深深的挫败感,夹杂着沉沉的失落感,他的情绪彻底跌入了深不见底的幽谷,迈着僵硬的脚步上了车,深深的靠入座驾,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颤抖着双手取了一只烟,颤抖着点燃起来,深深的吸了一口。 ****** 瘫软在床,何小白的世界一片恍惚。 他记不清自己是怎样驾驭座驾回到家,只记得一片模糊的繁华街道,还有熙熙攘攘的车流人海。 青梅竹马的小女孩,心中的女神,居然投入了别人的怀抱,成了别人保养的情人,这样的刺激彻底击垮了他,也击碎了他的一切。 他痛苦的闭上了双眼,眼泪无声的滑落脸颊,留下两丝冰凉,冰凉了脸颊,也冰凉了抽搐的心。 恍惚中,我的眼前浮现出两个纠缠的**身影,一个男人与舒曼纠缠一起,正在抵死缠绵。。。。。。 他霍然坐起,双手狠狠的抓住乱发,拼命的撕扯着。 他知道,刚刚眼前浮现的并不是幻觉,而是一种真实的画面,现在已是深夜时分,那个男人应该正与舒曼同床共枕,深夜缠绵。 暴躁的何小白起身下床,冲到客厅酒柜,拎了一瓶白酒,开启封口,狠狠的狂灌了一口,一股灼热燃烧而下,压抑了心中的狂躁,也点燃了全身血脉。 他一口气将一瓶酒灌下去,躺倒在床上,一阵天旋地转,意识陷入了一片黑暗。 借着酒精的麻醉,得到了一夜安睡。 恍惚中,他的手机开始狂躁的鸣叫震动,直到将他从恍惚的睡眠中拉出来,迷迷糊糊的接听了电话。 “喂,是何小白吗?”听筒传来一个粗鲁的男声。 “嗯,我是。”何小白有气无力的应答。 “请你马上来一趟人民医院急救中心,你老爸有生命危险。”对方急促而粗暴的给了他一个通报。 “你老爸才有生命危险,神经病。”何小白不满的嘟囔一句,狠狠的挂断了电话。 刚刚挂断,那个号码立刻又打了进来,他果断地按断了电话。 刚刚消停的手机又响起来,这个骗子还挺执着。何小白拿起手机准备再次挂断,并将这个诈骗号码拉黑。 就在他拿起手机一刻,顿时愣住了,电话显示的号码居然是老爸的号码,这么早他打电话给自己干嘛? 他犹豫一下,接通了电话。 “喂,小白,你爸不行了,请你来一趟人民医院。”电话里居然是一个低沉而焦灼的女声。 何小白急忙挂断电话,翻身起床,胡乱套了衣服,匆匆出门,疯了一般一路飞驰,碾压着朦胧晨曦,直奔人民医院。 因为那张彩票,他已经失去老妈,绝不能再失去老爸。 ****** 客厅空空荡荡,死气沉沉。 何小白独自缩在沙发里,痴痴的盯着对面泛黄的白墙,墙面并排挂了的两个黑框照片,一个字老爸,一个是老妈。 面前的茶几上摊了几张街头小报,小报头版醒目位置,刊登了一则新闻:资深律师包二乃,猝死公寓床上。 老爸已经走了,关于他的流言,却在这个城市不断发酵蔓延。 据小报报道,资深律师何明哲保养艺校女教师,老夫配少妻,纵欲过度,身体严重虚脱,猝死在女孩的肚皮上。 为了博眼球,吸引读者,无论标题,还是内容,都加入大量的夸张渲染。 何小白虽然不太相信老爸猝死床上,但经过法医鉴定,公安侦查,最后给老爸的死定了性:疲劳过度,猝死。 更让他崩溃的是,这位害死何明哲的艺校女教师,居然是他追逐多年的女神舒曼。 老爸猝死之后,舒曼也被推到了风口浪尖,躲起来再也没有露面。 他曾经怀疑过是她耍手段,给老爸下了猛药,导致老爸纵欲猝死,她有变相谋杀的嫌疑。可公安侦查,法医鉴定推翻了他的臆测,排除了人为因素,判断老爸确实是意外猝死。 洗清了她的嫌疑,他却陷入了深深的自责。 潜意识深处,他预感到老爸的死,并不是简单的猝死,应该与他有很大的关联,与那张彩票有某种的关联。 “儿子,你要振作起来。你还年轻,一定要好好活着,做一些你喜欢的事业。”恍惚中,耳边传来老爸熟悉的声音。 “爸,你怎么回来了?”何小白翻身坐起,一脸诧异的盯着坐在身边的老爸。 “谢谢你,儿子,是你让老爸实现了夙愿,创立了自己的律师事务所。虽然时间很短暂,却让我感受了不一样的人生。 人总有一天要离开这个世界,而人生最大的快乐就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去生活。”老爸一脸慈爱,灌输着他总结的人生哲学。 “我想回到从前,回到我们温暖的家,一家人继续幸福的呆在一起。”何小白一脸期待的望着老爸,道出了此刻的心愿。 “儿子,我和你妈只是去一个遥远的地方旅行。而你也要走出家门,开始你的人生之旅。 我们都在旅行的路上,也许有一天,我们会在旅行的路上相遇,在一个陌生而遥远的地方团聚。”老爸慈爱的摩挲着他的乱发,语气幽深而高远。 “旅行?”何小白一脸茫然,惊异追问。 “嗯,旅行。”老爸重重的点了一下头,缓缓起身,缓缓离开。 “爸,别走,不要丢下我一个人。”何小白急忙伸手去抓老爸,却抓了一个空,却发现又是一个梦。 一阵凉风拂过,阳台的窗帘轻轻飘起,露出了搁置窗台的一个笨重的绿色铁箱,爷爷遗留下来的军旅箱。 自从上次将它拖回家,一直闲置阳台,这是他第一次注意到它。 旅行?旅行箱? 难道是死去的老爸在替他指点迷津,给了他一个暗示。暗示他这个军旅箱很重要,要他找出它蕴藏的秘密。 孤独无助,极度空虚的何小白,终于找到了一个转移痛苦的目标。他飞身下床,将那一只沉重的铁箱托进了房间,开始审视这件“古董”。 这是一只老式的密码箱,一排拨码转轮已结满了铁锈,不过还能够勉强转动。 拨轮一共有7组,每组一对拨轮,每一只拨轮残留着一圈斑驳的数字,从0到9,顺序排列。 他胡乱的拨弄着拨轮数字,试图开启军旅箱,试了几次,都无法开启。便找了螺丝刀,铁锤,开始破坏它的结构,试图强行将它打开。 箱子虽然老旧,却很结实,连锤带撬,折腾一个小时,只是在结合处留了密集的伤痕,铁箱主体依然完整无损。 何小白气急败坏的丢掉铁锤螺丝刀,一脚将铁箱踢翻,狠狠的踩了几脚。 脚底硌得生疼,铁箱却纹丝不动。 就在他面对铁箱,束手无策一刻,脑袋里突然闪出一个念头,一个令人全身发麻,头皮发紧的念头。 难道密码就是……. 11,13,17,23,29,31,35。 他颤抖着双手,找出了那一组曾经命中五个大奖的数字,一个接一个将拨轮按这组数字调整到位。 咯蹦! 一声沉闷之声,灰尘泛起,尘封的铁箱居然应声开启。 他一屁股跌坐地板,痴痴的望着开启的铁箱,整个人仿佛坠入了冰窖,全身冰冷,手脚冰冷,脊背丝丝冒着寒气。 原来爷爷留给我的并不是彩票号码,而是这一只铁箱的开启密码。 可是一组开启破旧铁箱的密码,怎么会开启财富大门,直接命中5注特等大奖?< 8.第八章有其女必有其母 缓缓开启尘封的铁箱,他的目光急切的落在了里面珍藏的“宝贝”之上,目光所及,紧张期待的情绪一落千丈,跌入了低谷。 里面整齐的折叠了几套已褪色的旧军装,一顶闪着红星的旧式绿军帽,一双捆扎的老式军旅帆布鞋。唯一有点价值的就是斜插铁箱盖内部绑带之间,一长一短的两把老式军刀。 长刀是日式军刀,短刀是美式军刀。 这两玩意都是骨灰级的老式军刀,找到识货的军迷,应该能够卖个好价钱。 爷爷是参加过朝鲜战争的老兵,每逢过年,政府都会发300元慰问金,是村里唯一享受政府津贴的老人。 自从懂事之后,何小白很少回乡下老家,早已疏远了乡村,疏远了爷爷,对于爷爷的故事知道的只有这么多。 对于这类杀人凶器,他天生有一种敬畏,不愿意深度接触,目光有意识的避开凶器,伸手翻了一下折叠整齐的衣物,一种冰冷感觉刺激指尖,发掘出一件藏在衣物之间的黑乎乎的铁家伙。 他急忙将衣物挪开,露出了隐藏的一只老式左轮手枪,还有一小铁盒子弹。 一丝冷气自脊背泛起,何小白的额头已冒出一层冷汗。私藏枪和子弹是犯法的,万一被人发现举报,自己也许会被判刑坐牢。 “帅哥,你在干嘛?”就在他惊慌一刻,有人闯入了卧室,居然又是那个该死的李雯雯。 “你怎么进来的,这里是我家。”何小白一边惊慌失措的收拾散落的铁箱,一边气势汹汹的质问,试图掩饰自己的心虚。 “我妈是你家佣人,她来替你烧饭,我闲着无聊,就跟着她过来看看。怎么,你不欢迎我?”李雯雯大大咧咧踱进卧室,一副挑衅的口气。 “这里是我家,你这样随随便便闯进来,是违法的。”何小白有些忌惮她的泼辣,只能祭起了法律武器保护自己。 “我闯你家犯法?你用邪术闯入一个女孩子的梦里,还在梦里占人家便宜,是不是犯法?”李雯雯一脸霸气的质问,脸上却泛起一层羞涩。 “我用邪术闯入你梦里?你在胡说什么?你脑子进水了吧?”何小白理直气壮的大声质问斥责,内心深处却笼罩了一层惶惑。 “哼,自从上次忘带钥匙,进不来家门。跑到你家找我妈取家里钥匙,跟你照了一个面,对视了一眼。 回去之后,午睡时你就闯到人家梦里,将人家拐骗到你这间卧室,缠了人家半天,还摸了人家的胸。”李雯雯面红耳赤,扭捏着低下了头。 “你胡说,我哪有摸你的胸。是你自己故意解开衣服,让我看你的胸,然后就跑了。”何小白一脸局促,眼前浮现出那一个恍惚的梦境,大声辩解道。 “嘻嘻,帅哥,原来你也梦到了我?”李雯雯一脸兴奋,抬起目光痴痴的锁定了何小白躲闪的眼神。 “没有,我从来不做梦。”何小白急忙找了一个牵强的借口,试图搪塞过去。 “帅哥,我梦到了你,你也梦到了我,证明我们之间有缘。何公子,看你寂寞一人,后宫空虚,就收了我这个妖孽吧。”李雯雯见他心虚,居然乘虚而入,主动贴上来,亲昵的勾住了他的脖子。 “李雯雯,你不是我喜欢的那种类型,请你离开。”何小白一把推开她,后退半步,紧张地拉出了一副抵抗进攻的架势。 “干嘛凶人家,你究竟喜欢那种类型,我可以为了你而改变类型的。哥,你告诉我,你喜欢的类型是那种?”李雯雯遭到拒绝,依然锲而不舍,一副不得手绝不会罢休的姿态。 何小白知道她是有备而来。是奔着我的千万资产而来。 一个失去父母,无依无靠,缺乏社会经验的宅男,守着一笔意外而得的巨额资产,自然会招惹一些别有用心的“缘分”。 “我喜欢的女孩只有一种——处之女。”为了彻底斩断她的痴心妄想,何小白狠狠的给了她一记绝杀。 恍惚记得,她自称有很多床上男友。她年龄虽然不大,已是一名资深熟之女。 “这是你说的,不许反悔。我先走了,一周之后过来找你,保证让你一针见血。”李雯雯立刻爽快的许下一个承诺,兴冲冲而去。 何小白呆立原地,彻底的败给了她。 他以为抓住了她的死穴,可以让她知难而退。却忘记了现代科技,可以弥补许多人失去的人生缺憾。 “小白,该吃饭了。”就在他原地呆立之际,一阵香风扑鼻,李阿姨端着饭菜进了卧室。 李阿姨一改往日朴素,居然也换了短裙黑丝,还洒了香水,暴露出人到中年的成熟韵味。 “李阿姨,这是5000块钱,从明天起您不用过来了,我家钥匙麻烦你还给我。”何小白拉开抽屉,翻出一叠现金,递了过去。 “小白,你这是赶我走?”李阿姨一脸乞求,可怜巴巴的看着他,不肯接钱。 “不是,我只是想一个人静静,出去旅行一趟。”何小白躲避了她的目光,替自己找了一个辞退借口。 “小白,你怎么突然要辞退大姐,是不是雯雯不懂事,上门无理取闹,惹你生气了。”李阿姨紧张的看着何小白,一脸惶恐。 “不是,她挺懂事的,没惹我。”既然已决定辞退,何小白不想把关系弄僵,希望能够友好的结束雇佣关系。 “小白,你爸妈刚走,留下你孤孤单单一个人。这种时候,大姐又咋能丢下你不管?你要想去旅行,大姐这就帮你收拾行李。 你不在的时候,大姐帮你照顾打理家里,等你走累了,想家了,就回来。有大姐在,你进门才有回家的感觉。”李阿姨伸手轻轻的搂着他肩膀,轻轻的拍了一下,传递了一种异样的温暖。 “阿姨,我……”何小白深吸一口气,硬下心想坚持他的决定。 “一定是雯雯不懂事,冲撞了你,大姐替她给你赔礼道歉。我们孤儿寡母,找份合适的工作,养家糊口不容易。”李阿姨双手拉进他的双手,作出一副要跪倒下去的姿势,何小白赶紧上前一步搀扶住了她。 “阿姨,别这样,您先坐下。”他搀扶她坐在了床上,面对她可怜巴巴的样子,手足无措,一筹莫展。 “今天这事儿,也怪大姐。我想着你无父无母一个人,家里死气沉沉的,就想着带雯雯过来活跃一下气氛。 我跟雯雯也是孤儿寡母的,大家凑到一起可以互相照应,互相取暖。 都怪我从小太娇惯她,养成一副刁蛮脾气。我们家雯雯就是性子有点急,爱发小脾气,心眼不坏,有嘴无心。你是大哥哥,别跟她一般计较。 我们搬过来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就应该相互包容。雯雯年纪小,不懂得疼人,照顾人。大姐会好好疼你,照顾你。”李阿姨牵着何小白坐在她身边,双手掌握了他一只手,轻轻的抚摸着。 “阿姨,你说什么?你要搬过来住?”何小白急忙抽出手,一脸惊疑的看着她。 “大姐今年才38岁,别老喊人家阿姨,都给你叫老了10岁。”李阿姨脸色飘起一层妩媚,恍惚间似乎真的年轻了很多。 “李阿姨,你今天怎么了?”见她举止古怪,何小白的情绪顿时紧张起来。 “傻瓜,大姐也不会吃了你,紧张什么?你先吃饭,菜都凉了。大姐最近突然有点怀旧,想跟人讲讲年轻时的事儿。 你别只是看着我,赶紧吃饭,边吃边听,省的你插嘴。”李阿姨推搡何小白坐在电脑桌前,一边逼着他吃饭,一边开始了倾述她的往事。 “17岁那年,我离开乡下,进入县城读高中,一间宿舍住12个女生。隔壁宿舍是却只住了两个人,是两名师专刚毕业的男老师。 因为宿舍人多,女生事又多,所以很吵,隔壁老师经常会敲墙抗议。 因为冲突,我开始关注隔壁的男老师,喜欢上了那个高高帅帅的何老师。我们乡下出来的野孩子,大胆奔放,直接堵着他表白,他对我也有好感,一触即合,便开始交往约会。 在17岁的那个雨季,我和他住在了一起。 三个月之后,我发现自己怀孕了。当时我就吓坏了,哭着去找何老师。他也吓坏了,学校明令禁止师生恋,一个老师把学生肚子搞大,是要被处分的,严重的还会开除公职。 他给了我100块钱,要我自己去诊所打胎。我不敢一个人去,要他陪我,他嫌丢人不肯陪我。 于是我们就争吵起来,然后就惊动了学校,造成了很恶劣的影响。他被学校开除了公职,我也被学校开除了学籍。。。。。。”李阿姨一边追忆往事,已被自己的故事感动的泪水满面。 “李阿姨,那位何老师是不是叫何明哲?你被开除后,回到乡下生下了肚里的孩子,这个孩子就是李雯雯? 十几年后,你进城当保姆,碰巧雇主就是那位抛弃你的何明哲老师。”听她编造如此离谱的谎言,试图染指何家遗产,何小白忍无可忍,不得不打断了她。 “你错了,何老师的确跟你爸长得很像,我也曾有过误解。但你爸生前已证明了他不是抛弃我的何老师,1993年你爸在北国政法大学法律系学习,还没有毕业。而何老师是数学老师,毕业于省师大h市分院。 还有李雯雯今年才17岁,我是1993年上高中,今年是2004年。”李阿姨幽幽的看了何小白一眼,显然他的误解伤害了她。 “对不起,是我错怪您了。”何小白尴尬一笑,急忙欠身起来,冲着李阿姨点头致歉。 然后乖乖坐回去听她继续讲述过去,不敢再轻易打断。虽然她讲故事给他听,一定是为了套取他的钱,可是没有证据之前,他绝不能妄加猜测,只能耐心等待,等着她最终暴露她的目的。< 9.第九章保姆情事 “被学校开除之后,好心的班主任指派了两名女生,陪我去县医院打了胎,给了我20元路费,让我回乡下。 我做了丢人事,没脸回家。走投无路的时候,一名在城里打临工的小学同学收留了我,我就跟他住在了一起。 那时候城里人也很穷,乡下人在城里找零工很难,他养自己还行,加了一个吃闲饭的,日子很快就撑不下去了。于是,我们便结伴南下,买了两张绿皮硬座,摇晃了两天两夜,到了繁华的东莞。 我们进了一家电子厂,他做了保安,我在生产线做工。我们都住十几人一间的集体宿舍,吃在工厂食堂。平时总是加班,很少见面,只是周末约会出去,在路边小旅馆花30元开个房,冒着被治安队抓的危险,提心吊胆的放松一下。”回忆往事,李姐的眼神飘忽悠远,似乎又回到了那一段艰难岁月。 虽然她一直都生活在艰难岁月,显然那一段是最艰难的也最值得回忆的岁月。 听着她自然而然的展开的故事,何小白的情绪开始被她带入故事,不再怀疑故事的真实性,以李姐的保姆水平,绝对编造不出这样的故事,这一定是她的真实经历。 “我刚入厂,被安排在最苦最累的岗位,勉强干了一个月,就有点支撑不住了。就在这时候,一位高管叔叔“路过”我的岗位,询问了几句,第二天我被调到了相对轻松的品质检验岗位。 又过了一个月,那位高管叔叔又找到了我,问我会不会电脑打字。他说他的助理文员辞职走了,想调我坐办公室,帮他处理日常文件。 我当时很紧张,告诉他我不会电脑,他说没关系,他可以教我。 第二天,他将我调入了办公室,安排在他旁边的工位,打开了黑白电脑,交给我一本书,让我自己一边看书一边学习。 我只是初中毕业,又是乡下出来的,文化低,见识少。对着电脑憋了一整天,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那时候的电脑都是黑白的,画面都是字,没有图,特别难弄。不像现在的电脑都是彩色的,打开了就可以用。 下班的时候,高管叔叔叫我晚上加班学习电脑,白天他忙,没有空教我,晚上事情少,可以教我电脑。 那天晚上,他手把手教我电脑。我学电脑入了门,他也趁机入了我的门。”讲到暧昧处,李姐故意停顿了一下,脸色绯红,目光别有意味的看着何小白。 何小白赶紧将目光转移窗外,躲避了她的暧昧,心里却涌起一种异样的感觉。他想赶她走,又碍于面子,不好做得太决绝,只能忍受着她,等待她暴露最终意图。 “东莞那地方很乱,经常有警察和治安队联合执法,堵在繁华地段查暂住证。我和男朋友逛街,被堵在一个市场里面,女生不管,专查男生。他没有暂住证,被抓到了治安队,当晚就送到了樟木头收容站。 他本来只是没有暂住证,因为与抓他的治安队员冲突,身份证也丢了。没有身份证,要3000元才能赎他出来。 我没有办法,就找高管叔叔借了3000,赎出了男朋友。 男朋友出来后,就辞职不干了,跟着收容站关押认识的几个哥们做生意,还染了黄头发,那时候染黄头发的都是流氓混混。 一个月之后,高管叔叔跟我索要借他的3000元,我说没有钱,他说要每月从我工资扣500,分半年还清。 他是领导,我不敢得罪他,就找我男朋友要钱,这笔钱钱是为了赎他,当然要他来还。 我男朋友说,他没钱,但是他有办法还钱。 按照男朋友的策划,我借口办公室太紧张,放不开,主动跟高管叔叔提议到外面酒店开房,好好的放松一次。 高管叔叔犹豫了一下,还是禁不住诱惑,跟我一起出去了开房。然后就被我男朋友带着一群哥们堵在了床上。不但偿还了3000元债务,高管叔叔还赔偿了5000元给我男朋友。 接着我便辞了职,跟着男朋友合伙做起了色诱诈骗。工作轻松,来钱快,过上了自由自在的好日子。 可惜好景不长,因为讹诈了一位台湾老板,破坏了当地的投资环境,我们的团伙很快就被打掉了,我男朋友和他的一群哥们被判了刑。我们几个女的,只是关押了一晚上,教育了一下便放了出来。 我们几个女的没了保护,无依无靠,只好结伴去酒店上班。每天晚出早归,虽然辛苦,却是我一生中最开心最快乐的日子。 小白,听姐讲了这么多过去的丑事,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恶心,很肮脏。”李姐突然从追忆中跳出来,冷不丁的刺了何小白一下。 “啊,没有,没有。”何小白没有心理防备,赶紧信口敷衍。 眼前这位大姐,当过小三,做过小姐,还干过色诱诈骗。经历丰富,背景深厚,绝对是一位棘手的人物,面对这个毫无社会经验的资深宅男,一副吃定他的姿态。 “酒店上班不到一个月,一位当地土老板看上了我,要我替他生一个儿子,包吃包住包营养,奖金20万。 他替我租了130平米的高档公寓,并每月支付6000元生活费,开始我们的二人世界。那个广东老头,是我见过最厉害的男人,50多岁的老男人比20岁的小伙子都生猛,每晚都折腾的姐死去活来。 3个月后,姐居然真的怀里孕,他便替姐请了一个保姆。 姐怀孕后,身子不方便,他怕弄伤姐肚子里的种,便开始折腾保姆。那保姆也是能干,为了每月2500块钱,白天伺候我,晚上伺候他。 等孩子出生后,他见是一个女孩,撂下5万块钱便消失了。那时候也没有手机,打他的bb call留言,他也不回电话,彻底的从我的世界蒸发了。 熬到孩子满月,在那位好心能干的保姆帮助下,我带着孩子离开了东莞,回到了h市。 除了广东老板的那5万补偿,姐也积攒了一笔钱,便在本市开了一家花店。那时候的年轻人还不流行送花,生意也不太好,勉强可以糊口。 一个年轻女人,拖着一个孩子,还要打理生意,日子过得很辛苦,也很寂寞。 熬到雯雯三岁,送她回了乡下,交给她姥姥带。独自料理花店的我,耐不住寂寞,给一个送花的小弟好上了。 他小我8岁,精明能干,不嫌弃我有孩子,愿意跟我一起过,帮我抚养孩子。我见他老实可靠,壮实能干,便让他住进了我的花店,跟我一起打理生意。 半年后,他突然消失了,我多年积蓄的存款也被他卷走了。 我大病了一场,因为资金断了,花店生意也转让了。 再后来,为了生活,我不得不放下身段,上门给人家当保姆,洗衣做饭干家务,赚一点生活费养家糊口。 光靠一点保姆工资,根本不够,也经常趁女主人不在,给男主人提供一些额外服务,赚一些小费。”李姐眼神变得忧伤哀怨,却夹杂了一种浓浓的暧昧,死死锁定了紧张而局促的何小白。 何小白知道她的故事已接近尾声,而她的意图也渐渐显露出来。 “你爸雇佣我第一天,我错认他是何老师,控制不住情绪,打了他耳光。解释清楚之后,你爸没有辞退我,继续雇佣了我。 我以为他是一个好人,便有心跟着他,一辈子好好照顾他。 哪想到他也是一个坏种,老婆死了没几天,就在外面保养了一个跟你一般大的小女孩。他死在那个**肚皮上,也是老天有眼,给他的报应。”提起老爸,李姐面容扭曲变形,目光里射出一种恶毒。 “够了。”听她提及老爸与舒曼的丑事,何小白立刻暴怒而起。 “你爸不在了,姐重新燃起的生活希望就这样破灭了。我自己没了希望,便想着撮合你和雯雯,将两个破碎的家组成一个温暖的家。 雯雯年龄小,任性,不会疼男人,可是姐经历过风雨,最懂男人,也最懂得疼男人。你和雯雯成了家,我身为岳母,一定会好好疼爱你。”李姐暴露可耻的最终目的之后,便闪电般凑上来,双手搂紧了何小白的脖子,一阵香风扑面,一片柔软已堵死了他惊愕的嘴巴。 虽然何小白早有戒备,却没有预料她有此一招,顿时陷入了被动。 他双手死死扣住她的双臂,猛的一扯一推一摔,将她剥离出去,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救命啊,强尖啦!”李姐倒地瞬间,双手拼命撕扯自己的上衣,上半身衣服顿时一片凌乱,露出了一对略有下垂的莹白。 见她疯了一般扯开嗓子狂叫,何小白立刻铺上去按住她,一只手死死的堵死了她的嘴巴。她在他卧室乱喊乱叫,被楼下楼下邻居听到,他这个资深宅男就彻底毁了。 这栋楼的邻居本来对这个宅男已经有了成见,出门遇到总是一副一样的目光,故意躲着他,尤其是一些年轻女人。 一旦爆出他跟保姆大姐在卧室纠缠撕扯,加上李姐这副死懒模样,就算跳到黄河也洗不清。 李姐面色潮红,软软的倒在地上,一只手却快速游走,钻入何小白松散的裤腰,死死地捏住了一件东西。 “李阿姨,你究竟想干什么?”何小白已被她彻底压制,可怜巴巴的央求道。 李姐暧昧一笑,那只手轻轻一抹一揉。这个没有任何经验的宅男,立刻被她撸出了油。 李姐缓缓抽出黏糊糊的手,一把将他推开。将那只黏糊糊的手伸到了自己的私密地方。。。。。。 “你是资深宅男,又没有女朋友,一时冲动侵犯了保姆大姐。现在你有两个选择:第一,报警公事公办。第二,我们两个私下协商解决。”李姐缓缓起身,抽出了那只手,一边在短裙上擦拭,一边收拾散乱的衣服。< 10.第十章尸虫 “说吧,你想要多少钱?”何小白知道自己在劫难逃,知趣的选择了协商私了,这种事一旦捅出去,就算赢得了法律支持,也会彻底输掉他一生的道德品质。 “5万。”李姐毕竟是底层出身,手段上很强势,一旦涉及赔偿,立刻暴露了弱势心态,居然只索要区区5万。 “我给你10万,但你和你女儿要永远消失,再不要让我看到你们。”抓住了她的弱势心态,何小白立刻以他的优势彻底压制了她的嚣张。 她没钱可以耍赖,他有钱就可以任性。 “小白,你是个好人,姐也是生活困难,不得已才这样做。只要你付了钱,我立刻交出钥匙,永远消失,绝不再上门骚扰。”李姐收起了撒泼姿态,尴尬的扯着凌乱的衣服,一脸局促不安。 何小白不愿再跟她纠缠,便跟她要银行账号,准备打钱给她账号。 李阿姨尴尬一笑,申明自己没有卡,要他给现金。 何小白一脸苦笑,只能跟她一起出门,就近找一家自助银行取现金给她。 外面已是灯火阑珊,街道比平时清冷了很多,徘徊的夜风已携带了丝丝寒意。何小白别扭的与李姐拉开距离,保持着一种互不相识的姿态。 平时拥挤的破旧街道,今天一入夜居然都提前收摊,空中一条幽暗而肮脏的幽深街巷。 “这边有银行。”李姐突然紧贴上来,焦急的指点一家24小时取款点。 何小白默然不语,几个箭步跨过去,推开了24小时取款点的玻璃门,里面一字排着六七台柜员机。平时这条街只有两个小小的银行营业点,每家只有一个柜员机,经常会排出长长的取款队伍,这段时间没出门,这条破街居然开了一家高大上的银行营业厅。 何小白随意选了一台柜员机,取出那张百万理财卡插了进去。输入密码后立刻跳出了取款选择项,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最大限额图标5万。 连续两次操作,便取出了十叠百元钞,守在一边的李姐手忙脚乱的将取出的钱收到了自己随时的假皮挎包内。 “小白,谢谢你。”李姐歉意的招呼一声,抱着挎包急匆匆的而去。 何小白也随后出了银行,凉爽的夜风扑面,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感觉眼前的都市夜色显得有些恍惚。 站在清冷街头,脑袋里冒出了老爸给他的告诫:如果你不够强势,无法驾驭这些财富,财富就会离你而去。 现在,因为他的弱势,属于的财富已开始流失。 一路恍惚,朝着自家破旧的小区走去,远处清冷的街角点燃了两处火光,火光明灭之间,隐约有人影在添加火焰。。。。。。 一丝阴风直袭后背,何小白急忙加快了脚步。 就在他转入自家幽暗楼道一刻,脚步一个趔趄,全身发毛,身体因恐惧而瞬间麻木。幽暗的楼梯台阶蹲着一个白乎乎的人影,脑袋低垂双膝之间,一条乌黑的长发下垂遮挡,随风飘动着。 “谁?”何小白凝聚胆气,壮胆一声大喝。 “哥,是我。”一个清脆的声音,蹲着台阶的女孩急忙起身迎接上来,白裙黑发,有一种飘然如仙子的错觉。 只是那张脸暴露了她的粗俗本色,他竟然是李雯雯。 “李雯雯!你。。。你来干什么?你妈刚走,赶紧跟你妈回家,这里不欢迎你。”何小白见是她,立刻怒火三丈,冷冷的驱赶道。 这个死丫头,一会儿不见,居然换了一身淑女装,连头发都染成了淑女色,居然堵着他扮淑女,一副纠缠不放的姿态。 “哥,你说啥呢?我是何小洁啊,刚从何家湾过来。哥,你忘记了吗?大爷爷出殡我们见过的,守灵那一晚我就睡你旁边。”女孩忸怩的低下头,脸蛋红了耳朵后面。 何小白愣了半天,终于从恍惚中缓解,渐渐记起了这位本家堂妹,那一晚他睡迷糊了,还摸了她的。。。。。。 “哦,原来是你啊,楼道光线不好,我认错人了,对不起。”何小白急忙道歉,有些手足无措。 这位小堂妹居然酷似李雯雯,加上他几次与李雯雯碰面都很恍惚,无法清晰辨认脸孔,居然混淆了她们。当然,他与小堂妹也只是几面之缘,印象也不是很深刻,不过还是可以清晰辨认出来。 “哥,李雯雯是谁?是你女朋友么?”何小洁有些紧张的追问。 “不是,一个骗子。好了,别站楼道,进屋说话。”孤单的何小白,见到了来自家乡的亲人,居然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急忙上手替她提起了厚重的大皮箱。将远道而来的亲人让进了清冷的家。 “哥,我没考上大学,准备到你们城里打工,就来投靠哥,在这儿借助几天,等找到了工作就搬走。”何小洁进门之后,有些局促的道出了来意。 “没事,都是一家人。家里就我一个人也冷清,多一个人也多点人气。”何小白赶紧大方的表态,打消了小堂妹的顾虑。 “哥,你还没吃饭吧,我去帮你煮饭。”乡下丫头很会来事,见堂哥不讨厌她冒昧上门,立刻殷勤表现,消除寄人篱下的尴尬。 望着她跑进厨房的背影,何小白的心竟然泛起一丝波澜。 劣质的白裙在灯光下泛着透明的光影,紧紧束缚了何小洁胖乎乎的身材,一双掩盖了一半的粗腿,露出裙摆的部分紧紧束缚了肉色的丝袜,透着一股肉呼呼的诱惑。 虽然他知道她跟自己同气连枝,血脉相连,有着血缘关系,不可以乱来,依然无法压抑心底那种青春的火焰。 何小洁麻利的替何小白煮了一碗香喷喷的面条,招呼何小白到餐桌吃饭。她自己过去蹲在皮箱旁边,打开皮箱翻了起来。 一股股淡淡的焦糊味道刺鼻,何小白急忙停止吃面,讶异的回头,发现何小洁居然在何小白父母的遗像前摆了一盘馒头,一盘水果,上了三炷香,一边跪倒磕头,一边燃烧着一张张剪好的雪白纸钱。 何小白急忙放下筷子,默默走到她身边,并排跪倒,从她手里分了一半纸钱,默默的跟小洁一起焚烧。 “哥,今天是七月十五。我第一次上门,给大伯烧几刀纸,表一下心意。”何小洁从地上爬起来,腼腆的低头念叨。 “七月十五?”何小白惊呼出声,他这个不孝子,居然连这么重要的日子都忘记了,幸亏堂妹上门替他给死去的父母表达了心意。 “哥,你受了这么大打击,脑袋一定很乱,记不得也情有可原。都是自家人,替个分担一些是应该的。 我爹说,乡下的纸钱都是传统的银元,不会贬值。现在城里人的烧的钱面额越来越大,烧多了在阴间货币贬值,不耐花。他叫我专门带了一些咱乡下的传统硬通货。 哥哥,你别嫌弃这种劣质白纸,到了下面可都是真金白银,值钱着哩。”小洁一脸认真的表达着她的心意,何小白的脊背却开始冒凉气。 “小洁,坐了一天的车,一路辛苦了。我收拾一下主卧室,你洗一下早点休息。”何小白急忙转移话题,替远道而来的亲人安排住宿,提着笨重的皮箱客人送入了空置几个月的主卧。 “谢谢哥。”小洁跟上了他的脚步,亲昵的拉住了他的一只胳膊。 将客人送到主卧,何小白感觉眼前有些恍惚,招呼堂妹自便,便匆匆回房关门,一头栽倒床上,枕头压力脑袋,沉沉睡了过去。 “啊——,哥,救命啊。”一声凄厉的呼救刺破死寂的夜空,也刺破了何小白的酣睡。 声音自然是来自隔壁主卧的何小洁,何小白急忙翻身下床,疾步拉开房门,冲开了对面的主卧门,主卧一片昏暗,何小洁正站在床上一边拼命哭喊,一边拼命抖索着贴身的睡衣。 何小白急忙按下了墙壁开关,主卧顿时充满了明亮的灯光。 就在灯光亮起一刻,何小白也跳脚惊呼起来,灯光之下,地板上密密麻麻的白色小虫,被灯光刺激,正拼命的四散逃窜,几只慌乱之中直冲何小白脚下。 灯光一亮,爬满何小洁全身的白虫纷纷逃逸躲避,眨眼之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有何小洁双手粘满了绿糊糊的粘稠物,显然那是被黑暗中被她怕打而死的白虫留下的汁液。 贴身的短背心,短裤,露出衣服的肌肤上,到处都是斑斑点点的绿色污秽点。 “哥,吓死我了,呜呜呜。。。。。。”见到何小白,何小洁飞奔而下,一头扑入了他怀里呜呜咽咽的哭泣起来。 “小洁,没事了,快到洗浴间洗一下。”一丝温热的肉感袭击何小白肌肤,他紧张推开了堂妹,将她领到了洗浴间。 何小洁带着泪痕进了洗浴间,一阵水声哗哗,开始清洗沾染的污秽。 何小白借着灯光,硬着头皮开始翻起被褥,床柜,却发现成千上万的白色小虫居然踪迹不见,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哥,帮我拿皮箱拿一下干净衣服。”何小白正在茫然,那边何小洁已经洗好,拉开门缝探头招呼他。 何小白急忙俯身开启她随身的皮箱,开启一刻,光线照进去,数十只白色小虫瞬间消失在叠放的衣物之间。 “小洁,你皮箱也进了虫子,衣服也被污染了,怎么办?”见皮箱里也进了白虫,何小白有些手足无措。 “哥,先拿两件你干净衣服给我凑合一下。”何小洁关键时刻反应很快,大声提醒手足无措的堂哥。< 11.第十一章夜奔 “小洁,你没事吧?”看到何小洁穿着自己肥大的衣服走出洗浴间,何小白一脸局促,尽量将目光远离她胸前的隆起,关切的问道。 “没事儿,这种阴虫在我们乡下很平常,一般人家死了人,死者被褥,衣服如果不及时处理,都会滋生这种东西。 大伯大婶走了几个月,这房间一直阴着,也不通风透气,自然会滋生阴虫。都怪一时疏忽,忘记了这一点,差点被这些小东西吓死。”洗干净污秽之后,何小洁恢复了自信,脸蛋红扑扑的,多了一份可爱。 “阴虫?”何小白失声惊呼,目光诧异的盯着这个古灵精怪的堂妹。 “一个人居住之处,平时难免掉落皮屑毛发之类的东西。当他死了之后,这些散落私人空间的身体发肤,不及时处理就会发霉糜烂,滋生一种小虫。 说得好听一点叫阴虫,难听直白一点就是尸虫。散落的皮屑毛发与死者身体血肉成分相同,滋生的小虫当然也是同一类。 所以我们乡下死了人,死者被褥衣物都会拿到太阳底下暴晒三天三夜,再反复拍打清扫才会收起来继续使用,当然也有人家条件好,直接将这些东西都烧掉了。”见堂哥大惊小怪,小洁一脸得意的吹嘘,完全忘记了刚刚被吓哭的窘迫丑态。 “这房间已经闷了几个月,已经长了虫,该怎么办?”何小白宅男出身,没见过世面,被堂妹唬得六神无主,手足无措。 “没关系啦,我去拉开窗帘,卧室窗户也全部敞开,有风透进来,那些小东西怕光怕风。”何小洁一边解释,已经快步过去扯开了厚重的窗帘,开启了两扇活动窗,一阵夜风卷入,整个房间顿时清爽了很多。 “还有抽屉,衣柜都有敞开,透风透气。”何小洁上手拉开了两个床头柜的抽屉,转身伸手拉开了封闭的衣柜。 一阵霉烂味道扑鼻,一堆杂物倾倒而下,吓得她脸色苍白,一声尖叫再次扑到了何小白怀里。 倒下来的是一大包陈年的旧衣服,已糜烂发霉,透着一股浓浓腐臭,隐约间里面似乎有白色物体在蠕动。 何小白一把拉住小堂妹,拖着她退出了主卧室,的关闭了卧室房门,方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哥,我的钱还在皮箱里。”何小洁望着紧闭的房门,心疼地惦记着她的钱,却再也没有勇气闯进去。 “哥有钱,你先用我的。这房子不能呆了,我们今晚得出去住。这东西一定是一种病毒,说不定还会传染。明天我找家政公司的人过来,彻底清理一下房子,做一次彻底的消毒。”何小白匆匆收拾一下,拉着堂妹出了门,逃离了他从小生长的老屋。 “哥,你别担心,那不是病毒,也不会传染。它们都是大伯大婶骨肉所化,怎么会伤害我们自家人?”何小洁逃离现场,立刻又嘴硬起来,摆起了大道理。 何小白闷声不语,一直拉着她逃离小区,穿越了破旧小巷,站住了灯火阑珊的大街边上,一颗心方才平稳下来。 “哥,这么晚了,我们去哪儿?”站住路边,何小洁一脸惶恐的看着堂哥。 “我爸在市中心留了一套公寓,你暂时在那里住一段时间。我去外面住几天,等老屋清理消毒之后,就搬回去住。”何小白目光焦灼望着深夜飞驰而过的车辆,却捕捉不到一辆出租车。 “哥,你也可以住那间公寓,干嘛还要浪费钱外面住酒店?我占了你的地方,害你出去花钱住酒店,这多不好。”何小洁一脸尴尬的看着堂哥。 “那边房子很小,一室一厅,住不了两个人。”何小白嘴上解释,心里却是一阵抽搐,那房子可是他爸与舒曼的爱巢。 “没关系啊,我可以睡沙发。我们是近亲,又不是外人。”何小洁一脸天真的坚持。 何小白没有理会他,只顾张望着远处过来的车辆,躲避了尴尬的话题。 “喂,哥们,去哪里?”就在他们焦急张望一刻,后面突然冒出一辆黑色轿车,停靠在他们身边,车窗里探出一张讨厌的脸。 何小白知道这是黑车,没有搭理他。 “哥们,现在都凌晨两点了, 你在这儿站一夜,也拦不到出租。哥们好心顺路载你们一程,你究竟走不走? 我还急着回家睡觉,你们不走,我可走了。”黑车司机故意启动了轿车,开始慢慢滑行。 “去方达广场。”何小白拉了一把堂妹,不得不选择了黑车。 二人一上车,司机便疯了一般飞驰起来,夜风自半敞的车窗呼啸卷过,烈烈有声。 夜深人静,车辆稀少,正是飙车的好时段。眨眼之间,黑车已戛然而止,停在了空阔的马路中央。 “200块,赶紧给钱下车,我赶着回家睡觉。”司机转头,黑着脸冲着何小白嚷嚷。 “打车才20块,你居然收两百,坑爹呢?”何小白一脸不忿,嘴里抗议,已伸手摸出两张100递了过去。 另一侧的何小洁见停了车,伸手推开车门准备下车。 就在她开门一刻,一辆小货车从旁边飞驰而过,一股劲风扑面,吓得何小洁缩手收身,缩回了车厢,而那扇打开的车门却被呼啸而过的小货车卷走了。车门被卷带而飞,跌跌撞撞几十米,散落在马路上。 小货车司机探头回望一眼,见闯了祸,立刻加足油门,屁股后面卷起一股浓烟,眨眼间便消失在夜色尽头。 黑车司机跳下车,追着小货车骂了几句,悻悻而回,哭丧着脸望着敞开的车门。 此刻何小白兄妹俩也下了车,一脸紧张的站在一边。 “哥们,这祸是你女朋友闯下的,肇事司机已经跑了,这车你得赔我。这可是刚买三个月的新车,30多万买的。现在撞飞了一侧车门,这车就算报废了,想修好少说也得十多万。”黑车司机从最初的慌乱缓过劲儿,立刻讹上了何小白。 “大哥,你开黑车拉客,还违章在马路中央停车。事故你是主要责任人,你可以报警,让交警来现场处理,我们一定会承担该承担的赔偿。”何小白是律师的儿子,自幼熏陶,关键时刻派上了用场。 “哥们,算我倒霉,这事找警察就得扣车。你要是报警扣了我的车,这辈子老子跟你没完。 为了深夜送你们,害老子损失惨重,你多少也该意思一下。3万,怎么样?”黑车司机一边威胁,一边从驾驶舱拉出一根铁拐,掂量在手里,狠狠的逼视何小白。 “1万,我只出1万。”何小白知道这事不破财很难摆平,立刻讨价还价。 “不行,至少2万,少一分老子今天跟你玩命。”黑车司机嘴上硬气,却不得不打了一个折扣。 出来混,求财不求气。不到万不得已,他也舍不得玩命。 “2万就2万,前面有24小时银行,你跟我去取钱。”何小白也不想跟他纠缠,便答应破财消灾。 “哥们,你没毛病吧,自动取款一次2000,2万块得取10次,等跟你取完钱,天他妈都亮了。 这是我的银行卡,你用手机转2万给我。 看你样子至少也是大学毕业,都他妈络时代了,还提现金付账。现在的大学尽他妈培养白痴,老子社会大学毕业,也比你强好几倍。”倒霉的黑车司机一肚子火,借机冲着何小白一股脑发泄了出来。 何小白不愿跟他一般计较,按照他提供的卡号快速转了2万过去。 “谢谢你,哥们,够意思!”收到打款,黑车司机拍了一下何小白的肩膀,冲他竖起了拇指。 然后转身上车,开着破车缓缓前行,捡起了散落马路中央的车门,丢在车上,加大油门消失在夜色深处。 “哥,对不起,都是我不小心,害你赔钱给人家。等以后我赚了钱,一定还你。”何小洁一脸歉意,小声嘀咕道。 “这是公寓钥匙,b区3栋24楼2407号,就是那边那栋楼。已经凌晨三点,你赶紧上去休息。”何小白岔开了话题,将公寓钥匙递给了何小洁。 “哥,那你怎么办?”何小洁捏着钥匙,有点不知所措。 “我先去地下车库取车,然后开车出去找家酒店住几天。”何小白转身大步离开。 “哥,等一下,能不能借点钱给我?”何小洁喊住了何小白,红着脸低头嘟囔了一句。 “哦,对不起,我忘记你没带钱。”何小白赶紧转身回来,将钱包里的现金全部掏了出来,“小洁,这些钱你先拿着,明天我取了钱再给你多拿一些过来。” “哥,这些钱够我用一个月了,不用再麻烦你了。等我找到工作,赚了钱,马上租房子搬出去。”给远房堂哥添了这么多麻烦,何小洁立刻向堂哥表态,决不再给亲戚添麻烦。 “房子空着也是空着,你尽管住着,自家人,别客气。”何小白大方的安慰她一句,转身匆匆离开。 血浓于水,虽然他们的血脉已经很远,依然牵连着一种浓浓的亲情。望着堂哥离开的背影,何小洁脸上淌下了两行感动的泪水。< 12.第十二章祸不单行 地下车库幽暗而阴森,空阔的空间放大了何小白的脚步声,透着一种空空荡荡却又压抑人心的气氛。 何小白转悠了一圈,终于找到了那一辆已经落满风尘的宝马x5,自从老爸走后,这辆座驾一直被冷落尘封在车库。 何小白试着按了一下车钥匙,车灯随着他的按压,闪动了一下。 灯光一闪,一道黑影从何小白前面不远处飞窜而起,眨眼间消失在幽暗车库深处。何小白被它惊得一个趔趄,半天才缓过劲儿来。赶紧几个箭步冲上去,拉开了尘封的车门,灰尘蔓延,扑了他满头满脸。 何小白顾不得这些,快速的点火启动,驾驭着宝马缓缓出列,沿着地下通道缓缓驶出了地下车库。 车库出口是公寓群后面的一条幽深马路,路灯很昏暗,街道很冷清,并没有任何车辆通行。 作为一个新手,难得遇到这种空阔安静的路况。何小白快速右转,立刻加速飞驰起来。 刚刚加速,一道黑影闪电般横穿马路,惊得何小白急忙快速刹车。那团黑影被他撞了一个筋斗,跌撞爬起,窜到了马路对面,驻足回头,原来是一只脏兮兮的流浪黑狗,一双绿油油的目光闪着诡异的光芒。 黑狗回头冲着他一呲牙,露出一排白森森的牙齿,仿佛一个狰狞的笑容。一笑之后,身影一窜,眨眼间消失在对面的小巷深处。 就在何小白惊慌失措一刻,座驾一阵剧烈的震荡,将他从恐慌之间敲醒。 透过后视镜,恍惚车尾有人影正在缓缓栽倒,跌倒之后,便没有了任何声息。何小白急忙拉门下车,快速转到了车尾。 一辆老式自行车已撞得七扭八歪,跌倒在马路边上,一个老人躺倒在马路上,一动不动,似乎已没有了气息。 何小白急忙快步上前,扶住了追尾的老人,伸手探探鼻息,还有呼吸。确认老人没有死,何小白松了一口气,立刻抱起老人上了车,直奔市中心飞驰而去。 ****** 急诊室门口的灯光很幽暗,面色苍白的何小白疲惫的靠在走廊休息椅。一对三十七八岁的夫妇匆匆询问了老人的状况,便黑着脸坐在了何小白旁边。 “你就是撞了我爹的肇事司机?”那名妇女一坐稳,便咄咄逼人的质问何小白。 “我没有撞人,是我急刹车,老人单车追了我的车尾。”何小白实话实说,道出了当时的情况。 “哼,你别想抵赖。撞了人就得负责,我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至少也得赔偿300万。”女人狮子大张口,冲着何小白漫天要价。 “300万?”何小白失声惊呼,这个价位远远超出他的预期。 “我爸今年刚退休,是老教授,退休工资1万多,一年十几万,他活到九十岁至少得拿四五百万,要你300万还便宜了你。”女人哭得满脸泪花,捏着指头掐算着老爹的未来收益。 “别跟他扯这些,人命关天,咱这就报警,这事得公事公办。”身边的男子比较理性,制止了老婆,掏出手机拨了110。 见对方报警,何小白立刻慌了神。这种深夜事故,有没有证人在场,弄不好给自己栽一个故意伤害的罪名。 最近自己霉运连连,什么样的厄运都有可能发生。 惶急之下,他急忙掏出手机拨通了明哲律师事务所的负责人汪东辉叔叔的电话,自从老爸走后,都是汪叔叔代管律师事务所。 半小时后,警察与汪律师几乎同时赶到了医院。两名家属见对方有私人律师到场,立刻紧张起来。 那位女士立刻跳起来吵嚷:“有钱人了不起啊,开宝马了不起啊,撞死人就得偿命。哼,今天不给我们一个说法,我们就找中记委上访,跟你们死磕到底。” 深夜出警,几位警察气色有点不顺,见她无理取闹,一位年轻的警员大声呵斥:“吵什么吵?这不正给你们处理,你最好冷静一点,别妨碍警察办案。” “哎呦,你这什么态度,他开宝马撞了人,你跟我发什么威?”女士立刻胡搅蛮缠,重点揪住了开宝马这个敏感点。 “这位大姐,咱们是法制社会,不管他开什么马,撞了人都得负责。您不用激动,我们会处理好这起交通事故,给受害者一个满意的交代。”负责带队的老警察赶紧站出来,义正词严的压制纠缠。 “什么交通事故,明明是就是飙车撞人。”女士依然强词夺理,不依不饶。 “这位女士,请注意你的言辞,你的言辞有故意误导案情,栽赃陷害的嫌疑,你没有证据,最好不要乱说话,蓄意诬告要承担法律责任。”汪律师挺身出来,一本正经的提醒对方。 “老婆,少说两句,我们听警察的。”那位男士扶了一下眼镜,制止了胡闹的女士,那位女士也被汪律师气场压制,乖乖退后,停止了吵闹。 她嘴上硬,其实心里一点底气都没有。因为她知道死磕是律师的绝招,跟律师玩死磕,最后吃亏的一定是自己。 何小白简单跟汪叔叔叙述了案情经过,便全权委托汪律师替自己处理。拖着疲惫虚弱的身体,缓步走出医院,拉开车门,一屁股跌在座位里,整个人彻底瘫软成一堆。 呜哇—— 一阵刺耳的警笛,一辆救护车飞驰到急救大楼门口,救护人员手忙脚乱的从车上抬下了一名急救担架。 就在这一刻,何小白的手机铃声响起,伴随着急促的震动。 何小白有气无力的接通了电话,话筒那边传来一个焦灼而急促的声音:“你好,请问你是方达公寓b栋3号楼2407号的业主,何小白先生吗?” “嗯,我是。”何小白脊背一阵发冷,立刻挺直了身子,紧张的等待着对方的下文。 “我是公寓的物业,你家里着火了,消防队员正在全力抢救,作为物业管理部门,有责任通知业主本人。”对方立刻一板一眼的打官腔。 “着。。。着火了?那住在里面的人呢?”何小白紧张的几乎要哭出来,声音已开始颤抖。 “消防员从你家里抢救出一位女孩,120已经紧急送往了市人民医院急救。”人命关天,对方不敢怠慢,赶紧给他通报。 何小白立刻挂断了电话,跳下车,疯狂的追逐那辆送往急救室的救护推车。他已经意识到救护推车上的人就是今晚才刚刚入住公寓的何小洁。 “医生,她怎么样?烧伤严重么?会不会有危险?”何小白追逐着救护小组,紧张的追问一位救护医生。 “没有烧伤,只是被浓烟呛到,陷入晕迷。已经上了氧气,我们正在全力抢救。”医生一边小跑,一边回应,眨眼已将推车送入了急救室,那位医生完成了过程监护,顺便一把将何小白堵在了急救室门外。 “医生,她会不会有生命危险吧?”何小白一把扯住医生,急切的追问。 “这个我也说不好,你是病人家属吧?跟我办一下住院手续,顺便交一下急救费用。”那位年轻医生没资格参与急救,便抓住了家属去缴费,生怕没人替这趟急救任务最后买单。 何小白心急火燎,却又不得不随他去办理手续。他知道救人要紧,及时支付医疗费用比救人更紧要。 依然守候在急救室门口的另一拨人马,停止交通事故纠纷谈判,一个个目瞪口呆的关注着这个去而复返的年轻人。 办完一切缴费,何小白气喘吁吁的赶回急救室。 急诊室门口的气氛已经宽松了很多,车祸事故,火灾事故的受害者都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不过依然都处于昏迷状态。 这边刚刚平息,方达公寓的几位业主在物业的陪同下,气势汹汹的闯到了医院,揪着何小白要求赔偿。原来这场公寓大火蔓延了好几家邻居,给几家邻居造成了巨额财产损失。 汪东辉主动站出来,以私人律师的名义替何小白承担两起事故的赔偿谈判,掩护何小白离开现场,让他找一个地方先休息冷静一下。 恍惚的何小白驾车出了医院,就近找了一家酒店,登记了一间套房,住了下来。 洗了一个热水澡,洗去一夜风尘,也洗去了一身晦气。疲惫的跌入舒适的大床上,陷入了沉沉的睡眠。 一阵急促电话再次打扰了他的睡眠,何小白心中有事,立刻跳起来解脱了电话。 “小白,两起事故已经摆平,可能需要支付一定的赔偿金,具体的赔偿数目还要进一步核定。 两起事故的受害者已经安排妥当,住进了特护病房,有专门的陪护人员,你可以放心休息。”听筒里是一位中年男士的声音,语气平和稳重。 “汪叔叔,谢谢你替我帮忙解围。”何小白立刻感激地致谢。 “何董。作为明哲副总汪东辉,有一件事我必须给你通知一声。明天上午9点召开全员大会,希望您能准时参加,公司最近遇到了危机,需要何董出面处理一下。”话筒内客气的话语中,蕴含了一种威胁的味道。 “汪叔叔,最近我情绪不好,也没有时间。再说律师事务所的事我也不懂,就拜托您帮我处理一下。”感觉对方语气突变,何小白的心立刻紧张起来。 “明天的会议关系着明哲事务所的生死存亡,你一定得来。你是公司出资人,也是最大股东,掌握着70%的股权,只有你才有资格拍板。”汪副总语气陡然严厉,变成了 咄咄逼人的威胁。 “好吧,我明天下午抽空去一趟。”何小白意识到形势不妙,可能会有更大的财产损失,只能答应准时到会。 明哲律师事务所投资300万,刚刚成立几个月。老爸离开不到一个月,就遇到了生死存亡的危机,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捣鬼,趁机落井下石,企图趁机吞下这份产业。 经历了接二连三的突然打击,何小白已变得麻木。最近发生的每一件事都要他破财消灾,他已预感到那一笔巨额收入,很快就会散尽。 他这个没有任何财富管理经验的资深宅男,轻而易举得到的一笔巨额财富后,便厄运不断,家破人亡,很快又陷入了财富危机。< 13.第十三章拜访大师 小睡一觉,何小白感觉精神恢复了很多,烦事缠身,他根本无心继续睡觉,起身简单洗漱一番,便匆匆离开了酒店。 开车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转悠了一会儿,连续的厄运已彻底将他击垮。病急乱投医,现在唯一能够拯救他命运的只有传说中的命理大师。市井传说,本市很多名人富人都会结交大师,凡事都要求大师指点,现在厄运缠身,身陷绝境,何小白决定也找一个大师替自己指点一下。 穿越了繁华地段,进入一条古旧而幽深的小巷。这条街巷是本市唯一幸存的一处老建筑群。聚集了许多古董商店,也隐藏了许多命理大师,风水大师。 何小白驱车沿着小巷缓缓而行,一边扫视着小巷两边的大小店铺。巷道两边清一色的古董店铺,偶尔夹杂一个起名测字的小店,里面黑乎乎脏兮兮,透着一丝冷冷的阴森之气,令人望而却步。 他虽然是一名资深宅男,不谙世事。但是至少也能看出,这种拥挤的小店铺,根本隐藏不了真正的大师,都是一些混饭吃的江湖骗子。 就在他失望欲归之际,一个幽深院门吸引了他的目光。院门夹杂在一片店铺之间,门口挂得招牌格外引人注目:h市民间易学研究中心。 虽然是一个民间机构,却挂了一个官方的招牌。 何小白急忙将车贴边停靠,下车疾步穿入了幽深院门。院门狭窄,里面却很宽敞,是一处四合大院,正屋敞开,对着屋门是一处接待前台,摆放了一台电脑,一位漂亮的小姑娘坐在接待处,正在玩手机。 “你好,我找大师。”何小白走上前,没头没脑的冒了一句。 “请问您有预约么?”女孩立刻站起来,笑容可掬的询问。 “预约?算命还要预约?”何小白愣在当场,尴尬的嘟囔。 “对不起,我们这是研究机构,不算命。您一定是走错地方了,算命请找路边小店。”前台小姐脸色一拉,坐回原位,黑着脸不再理他。 “喂,你什么态度?”被她如此奚落,一股无名火上窜,何小白重重的拍了一下前台,大声抗议质问。 前台小姐没有理他,继续对着手机拨弄。 “哼,一个破红米手机,有啥好玩的?”见她恶劣,何小白奚落一句,故意掏出ipone5在她面前晃了晃。 啪! 女孩暴怒而起,甩手狠狠一击,将他的ipone5扫落,摔到了几米远的地上,一声脆响,滑到了墙角。 何小白赶紧跑过去捡起手机,屏幕上已纵横了几道裂纹。 “刚买的新品,你得赔我。”他缓缓走过去,将手机丢在了她面前的台面,望着她由暴怒转为惊慌的眼神。 “你……你是故意的?”小姑娘脸色涨红,气鼓鼓的质问,底气却明显不足。 “是。”何小白得意地笑了一下。 “哼,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我……我赔不起。”她见他态度暧昧,立刻换了一副抵赖口气,故意释放了一片娇嗔。 “我是来找大师的,不是来找麻烦,手机摔了,我可以重新买一个。”何小白不想继续纠缠,便直切主题。 “麻烦给我一张名片,我帮你递给何教授,看看他是否愿意接待。”女孩立刻换了一副友好的姿态,歉意的笑一下,伸出一双染红指甲的小手。 何教授? 听她如此称呼大师,完全超出了何小白的心理接受程度。一个开店算命的江湖大师,居然也号称教授,这个疯狂的时代,顿时让他零乱了。 “先生,麻烦你给我一下名片。”前台小妹见他一脸茫然,立刻加重语气,重复了她的要求。 “哦,我没有名片,我叫何小白,是何教授的本家。”恍惚走神的何小白被她点醒,快速的撒了一个谎,转移了没有名片的尴尬。 显然来这里的都是成功人士,上门都是提前预约时间,没有预约也要主动递上卡片,报出家底才行。 “你等一下,我替你跟何教授说一声。”前台小妹犹豫一下,迫于赔偿压力,不得不起身离位,进去通报。 她起身离开位置,立刻暴露了她庸俗的身材,身长腿短,腰围粗鲁,一下子扑灭了脸蛋留给何小白的惊艳。 坐着的花瓶不一定是花瓶,也可能是一只花盆。 她进去足足10分钟,才红着脸姗姗来迟,目光躲闪着何小白的关注,俨然一只自卑的小猫:“何教授同意接待你,进去左转第三个门。” 按照她的指点,何小白转过前台,进入一道幽深压抑的长廊,快步疾行,越过两道禁闭的门,站到了第三道禁闭的门前,轻轻扣门。 “进来。”一个洪亮的声音透出关闭严密的门。 何小白轻轻一推,进入了大师的独立办公空间。里面家具都是古色古香的,满面红光的大师正靠在一张红木椅上,端着一枚青花瓷茶杯,面前一张巨大的红木桌上,摆了一套古色古香的茶具。 “坐。”见他进来,大师伸手傲慢的指了一下对面的红木椅。 “大师,您好。”被大师气势压制,何小白紧张的弯腰招呼一声,怯生生的坐在了他对面,与他隔桌相对。 “莫叫大师,叫我教授。”大师放下茶杯,严肃的纠正。 “何教授,您好。”何小白立刻欠身而起,重新鞠躬招呼。 “你也姓何,是我本家?”大师望着我,脸色有些疑惑,显然他年纪大了,记忆出现了断片。 “我祖籍是清江县何家湾,我爷爷说,本市何姓,都出自何家湾。”见大师垂询,何小白赶紧信口胡诌起来。 “哦,你爷爷是…….”听他提到何家湾,大师脸上立刻多了一份乡情。 “我爷爷叫何大麻子。”见他问到爷爷,何小白立刻紧张起来。他爷爷一辈子乡下种地,没什么社会地位,这种见过世面的大师一定会因为爷爷而低看他。 “哦,听说过,何家湾的英雄嘛,是参加过朝鲜战争的老战士。上过战场,流过血,不过,他的血流的不值啊。 你看看现在朝鲜那个胖娃,就是一个笑话嘛,哪有一点帝王的气势?”大师思维很跳跃,一下子从怀旧跳到了时政。 “就是,就是。”何小白赶紧随身附和。 对于那个经常爆的朝鲜小胖子,他也是一肚子火:一个三十出头,不学无术的小胖子,居然领袖了一个国家;他现在都二十老几了,而且才华横溢,学术精深,却一直宅在家里,一事无成。 这世界太他*妈的不公平了,他不到三十就当领袖,凭什么? “何家湾人杰地灵,出人才啊。小兄弟,看你气度,有大家风范。不过,气色有点暗淡,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一些麻烦?”何教授思维跳跃,那边话题还没完,立刻转入了正题。 “何教授,这是我的个人信息,生辰八字也都列出来了,您帮我测一下运势,卜一下前途。”见大师跟他探话,何小白立刻回避了问题,将写着个人信息的一张白纸恭敬的奉上。 按照络高人的指点,面对大师一定要不露神色,不让他在交谈之间套取你的信息。他要真的一见面就能切中你的命理,才是真正的大师。 “你叫何小白?”大师不屑的扫了一眼,丢在了一边。 “是。”何小白回答简洁干脆。 “你百度一下你的名字,叫这个名字的人成千上万。还有跟你同年同月同一个时辰出生的人更是多如牛毛,数都数不清。 这么多何小白,这么多生辰八字相同的人,按照江湖骗子那套算命理论测算,你们的命运都是相同的,可是事实上,你在这个世界是躲独一无二的。 他们那一套是封建糟粕,我研究的是上古经典《周易》,是一种古老的科学推演方法,也是一门博大精深的哲学,是中华文化的精髓。 我的意思你明白么?”大师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一脸严肃的教训他的无知。 “教授的意思是,周易也是一门科学?”何小白假装惶惑无知,却又给大师出了一个难题。 “是一门科学,但更精确的说法是一门哲学。 你现在坐在我面前,从你滞讷的神情举止,颓废的情绪,身上透出的压抑气场。我已经看透了你的全部精神世界,透过你的精神世界,已看到了你过去一段时间经历了严重的人生危机,而这种危机还会一直延续下去。”大师正襟危坐,开始危言耸听。 “何教授,我的确陷入了人生危机,请问您有办法替我解么?”何小白已经猜透他的用意,顺藤摸瓜,看看他下面如何表演。 “没有办法,你走吧。”何教授淡淡一笑,摇了摇头,显然他也看透了来者的心思。 “大师,求你帮帮我,只要你能帮我走出厄运,我愿意重金酬谢。我出10万,不,出50万。”见大师拒绝,何小白立刻慌了神,赶紧收起了试探心态,拿出了100%的诚意。 经过一番试探,他觉得这个大师还有点靠谱。 “呵呵,你这样不好。来找我咨询的人都知道,我从不收费。年轻人,钱不是万能的。”何教授和颜悦色的告诫他,一只保养肥白的手拨了一下面前桌上的老式电话机的按键。 “燕子,送客。”他对着话机,淡淡的下了逐客令。 “大师,救我。”见自己触犯了大师,何小白立刻站起来,冲动大师面前,跪倒地上,死死的抱紧了大师的双腿。 他虽心中有悔,却无意下跪,可是在他站立那一刻,却鬼使神差般的跪倒在了大师面前。< 14.第十四章指点迷津 “快起来,你这个后生,这是干甚了?”大师一着急,一口乡下口音,急忙将他从地上扯了起来。 就在这尴尬一刻,那位前台小妹推门进来,一脸诧异的看着他们二人。 “我再指点一下这个娃,等一哈(下)叫你。”何教授急忙挥手,示意那个叫小燕的女孩回避一下。 “谢谢大师,谢谢大师。”何小白忙不迭的致谢,一脸尴尬的起身回到了自己座位,感觉整个脸都在燃烧。 “你这娃很怪,别人找我都是求财问前程,救命倒是第一回。我是研究易学的教授,不懂江湖法术,恐怕帮不了你。”何教授见他行为古怪,可能以为他脑子有问题,开始找借口劝说他离开。 何小白不理他的推脱之辞,一口气讲了他最近一段时间的诡异经历,从中大奖到父母双亡,再到最近厄运缠身,资产快速流失。 何教授听着他倾述,面色渐渐凝重,眼神泛出一丝惶恐,额头冒出一层汗水,急忙伸手擦拭了一圈。 “一个福薄缘浅,长期生活困顿之人,突然天降横财。面对突变,身心俱不适应,压抑不住财气,横财就会化成横祸。 你母亲在暴发一刻,暴血上冲,暴喜引发暴毙。你父亲则是死于暴发之后的过度放纵,半生压抑,暴发暴纵导致暴毙。 所以,你父母之死,并非有什么灵异鬼怪,是有科学依据的,你不要胡思乱想,乱了心神。”何教授抿了一口茶,压制了慌乱,开始侃侃而谈,从科学角度给出了一个合理解释。 “您的意思是我们一家人命中注定一生平淡,不应该得这一笔意外之财,得了横财,就会招致横祸?”何小白觉得他讲得有些道理,却又有一种强烈的排斥。 “你错了,这一笔意外之财,也是命中注定的。命里没有,又怎会有横财突降? 暴发是命中注定,你父母因横财而不幸早逝也是命中注定,一切在你生命中已经发生的都是命中注定。 一切皆为命,与你无关,也与暴富无关。” “既然命中注定,让我得这一笔横财,为何最近这笔钱却在快速流失?”何小白不愿过多提及父母,触发伤心事,便将话题拉近到眼前。 “财如流水,而我们每一个人都是一个装水容器。暴富之后财产流失,是因为你的容器太小,无法容纳暴涨之水,水满则溢。 我这只是一个比喻,容器其实就是指的管理财富的能力,只要你尽快提升你的管理能力,很快就是止损转盈。 当然扩容只是一方面,还有一方面也很重要,那就是止漏。 容器一旦出现漏洞,天长日久,再大的容器,再多的水,都会无声无息的流失。”何教授果然不愧大师,道理讲得深入浅出,听得何小白心服口服,频频点头。 “大师,多谢指点,那我以后该怎么做?”何小白似乎领悟了大师话中精髓,开始求教破解之法。 “昨日之事昨日种种死,今日之事今日种种生。”大师朗声吟诵之后,端起茶杯闭目品味。 “大师,你说的古文,我听不懂。”从小喜欢数学的何小白,面对古文,一脸尴尬。 “过往已成事实,放下,便有转机,不放,便是延续。大喜暗藏大悲,那么大悲之后呢? 人生都在一念之间,心有多大,你的世界就有多大。”大师拽完古文,又玩玄虚,显然他已经进入某种境界,何小白感觉自己也被他带了进去。 “大师,我明白了,从明天开始,我会放下包袱,开始新的生活。”顿悟的何小白主动起身表态。 “不是明天,是现在。”大师意味深长的提醒道。 “谢谢大师指点。”何小白赶紧再次起身鞠躬。 “今天就到此为止吧,以后有什么困惑之处,欢迎上门一起探讨。”何教授缓缓起身,与并肩而行,将他送出了办公室。 何小白独自穿行走廊,转到接待大厅,冷冷清清的大厅,只有那个前台小妹无聊的拨弄手机,并无一个顾客。 “何先生,您稍等一下。”前台小妹丢下手机,起身叫住了已步出屋门的何小白。 他转身回去,疑惑地看着那张笑吟的美丽脸庞。 “您有微信吗?请您关注一下我们中心的微信公众平台,只要扫一下码就行。”前台小妹将一张卡片递上前,指着右上角的微信识别码。 “不好意思,我手机坏了。”何小白掏出手机要去扫码,才记起手机已被她摔坏了。 “对不起,我刚刚不是故意的,要不我拿去帮你修一下?”前台小妹一脸尴尬,紧张的看着他,生怕他真的会让她掏钱修手机。 “算了,ipone6都上市了,这东西也该淘汰了,我这就出去换一部ipone6。”何小白故意炫耀了一句,目光挑逗了她一下。 “你们有钱人就是任性,一部手机6000多块,是我几个月工资。麻烦您留一下微信号,我加你进来。”她幽怨的白了他一眼,递了一只笔,示意何小白将微信号写在那张卡片空白处。 何小白接过笔匆匆写下了微信号,便匆匆告别而出。 ****** 一小时之后,何小白顺利拿到了高价版ipone6。刚刚换卡开机,便收到了易学堂的微信邀请,他犹豫一下,同意了邀请。 刚刚完成操作,立刻又蹦出了一个邀请,申请好友的验证信息是:易学中心毛小燕。 何小白从幼儿园到高中,一直与舒曼同桌,整天呆在一起。除了她,几乎没有什么好朋友。男生因为嫉妒他与班花的形影不离,都很排斥他;女生见他有班花守护,自然也不愿与他接近。 所以他的微信只加了几个志同道合,素未谋面的“彩票之友”。现在突然有人主动加入,竟然有一种莫名的惶恐。 犹豫片刻,他还是接受了邀请。她是易学中心的人,以后还要上门请教何教授,拒绝了她不太好。 “何先生,你好。以后工作生活有什么困惑,可以咨询易学中心平台,也可以私信咨询我,我会及时将你的问题转给何教授。 如果你想与何教授当面交流,请提前私信我预约时间,我会优先替你安排。”刚刚加入好友,对方便发来一个私信。 她的微信昵称居然是:我是真的毛小燕。 “好的,谢谢。”何小白礼貌的敷衍一句,便收起手机,启动座驾,在繁华的街道上漫无目的的闲逛起来。 一路随意而行,逛游的有些困倦,便将车贴在路边停靠,抽取了一只烟,点燃深深吸了一口。 目光游移窗外景色,却发觉自己无意之间居然将车开到了h市艺教中心。 曾经繁华的艺教中心,居然变得清冷落寞,夕阳西下,斜照古墙,弥漫着一种门前零落鞍马稀的凄惶苍凉。 最近一段时间,反腐,扫黄力度空前,连艺术院校也深受其害,一下子褪去了昔日的繁荣奢华,门前云集的豪车早已烟消云散。 睹物思人,何小白默默的拿起手机,拨通了舒曼的电话。 她虽然现在算是他的后妈,可毕竟是他们是青梅竹马的好友。她陷入了困境,作为朋友,又怎能不闻不问,幸灾乐祸? 电话提示他拨打的手机已停机,他知道她已从他的世界销声匿迹,也许这辈子再也不会看到她。 何小白狠狠的掐灭烟蒂,猛的甩了一下头,将他与她的一切过往甩进了如血的夕阳,驱动座驾,风一般飞驰起来。 告别了过去,他要主动去面对眼前的厄运。主动与接踵而至的厄运抗争,只有压制了厄运,厄运才会自然化解。 一路驱车,很快就到了市人民医院,住在医院的两位受害者需要他去看望,两桩巨额赔偿也需要他亲自化解。 那位心机深沉的汪叔叔,只是暂时压制了两件案子,想用这两桩巨额赔偿案做筹码,在明天早上的董事会压制他这个年轻的幕后老板。他必须亲自出马解决这两桩纠纷,心中有底,才可以在董事会上据理力争,保护自己的控股股东利益。 何小白停车进入住院部,打听到何小洁住8楼808特护病房,那位车祸受害者住806病房,便匆匆进入了电梯。 当他出现在808病房门口一刻,眼前的景象让他感觉有些恍惚起来。 昏迷的何小洁居然已经苏醒,无力地斜倚在病床上,一个看着很眼熟的女士背影,正端着一碗稀饭,一勺一勺的给她喂饭。 “哥,你来了?”何小洁眼尖,立刻发现了前来探望的哥哥。 “哦,你好,你们聊,我先出去了。”那个背影转过来,却是那位刁难何小白的车祸女家属。 她歉意的冲何小白笑了一下,尴尬起身,从何小白身边匆匆而过,离开了808号病房。 “哥,你愣着干嘛?快进来呀。”何小洁见他站在门口发呆,焦急的大声招呼。 何小白一脸茫然的望了一眼离去的背影,疑惑的走进了病房,上前轻声关切道:“小洁,你没事吧?” “不用担心,医生说是缺氧窒息,很快就会恢复。”何小洁眼里闪出了一丝泪花。 “嗯,没事就好。”何小白局促的看了她一眼,目光转移到了窗外的蓝天白云。 “哥,对不起,都是我不好,烧水忘记关煤气,害你的公寓起火,还烧了几家邻居。听说要陪几百万,就是卖了我也赔不起,呜呜呜。。。。。。”何小洁见到亲人,情绪立刻失去控制,呜呜咽咽的哭起来。 一个乡下孩子,突然面对几百万的赔偿,她的心理已彻底崩溃。 “不关你的事,都是我惹的祸。哥保证这是最后一次厄运,以后我决不会让厄运再次在我们身边发生。”何小白目光冷冷地凝注天空,语气坚决地发出了他心底的愤怒。 何小洁愣愣地望着一脸阴冷的堂哥,眼神深处泛起了一丝膜拜的光芒。< 15.第十五章转运 何小白安顿了堂妹,便出门转到806病房,轻轻扣了几下关闭的房门。 “下伙子,对不起,昨晚你大姐一时心急,说话难听,你别她计较。”病房门缓缓开启,两位车祸家属一脸尴尬,那位男士一脸歉疚的冲他道歉。 “就是,大姐我遇事爱冲动,你被跟姐一般见识。你的情况汪律师已经跟我讲了,一个人孤苦伶仃,我们还为难你,真是不好意思。 现在我爸已经清醒了,赔偿的事儿就算了,这点医疗费我们还出得起,就不给你添麻烦了。”那位大姐心直口快,居然主动放弃了赔偿,旁边的男士虽然有些心疼,却也不好当面反驳妻子,只能低头苦笑。 “老人家好点没有?我过来看一下老人家。”何小白赶紧避开尴尬话题,道出主动上门看望的诚意。 “哦,快进来坐。”女士立刻热情的请他进去。 “小伙子,来,过来坐。”病床的老人缓缓坐起,主动招手让他近前。 “老人家,我昨晚一时慌乱,急刹车碰到您,今天特意上门赔罪。”何小白见老人和蔼慈祥,,紧张的情绪立刻放松下来。 “小伙子,是我骑车不小心,撞了你的车。人老了,脑子糊涂,动作反应也慢,给你制造了这么大麻烦,真是不好意思。”老人家拉住他一只手,反而喋喋不休的给何小白不停的道歉。 “老人家,你可别这么说,您这样让我心里很不安。”何小白见老人这样,反而有点坐立不安。 “小伙子,等我出院了,得好好感谢你。自从我退休之后,多年绷紧的身体突然松懈下来,脑袋变得昏昏沉沉,记忆也变得模糊,患上了严重的失忆症,晚上还经常迷迷糊糊的梦游。 昨晚做梦骑着单车要去上班,一路恍恍惚惚,直接撞上了你的车。 这一撞,居然给我撞醒了,一早醒来,从少年到白头,一路经历的记忆,全都记起来了,历历在目啊。。。。。。”老人絮絮叨叨,最后化成一声感慨,居然老泪纵横起来。 “老人家,您这是因祸得福,乐享天伦的节奏。”何小白赶紧顺势而上,给老人送上了暖心的祝福。 “小伙子,我姓吴,他们都称呼我吴教授。你叫我吴教授就行,叫老人家不好,太见外喽。” “我叫何小白,您可以叫我小白。”何小白赶紧也主动拉近彼此距离。 “小白,听说你最近运气不太好,我有一个老朋友,专门研究易学命理,我推荐你去找他解一下困境。 他在古董街开了一个门店,叫什么名我忘记了,你去那边一打听何教授,大家都知道。”老人拉着何小白的手,一脸关切的要替他分忧解难。 “是易学堂的何教授,我刚刚从他那儿请教过。”何小白愣了一下,立刻顺着老人的话题跟了一句。 “嗯,有他指点,我老头子就不再啰嗦了。”吴教授一脸欣慰的笑了。 “吴教授,你好好休养,我还有点事要处理,就不多陪您了。”何小白被这种亲热气氛搞得有点不自在,趁机找借口告辞。 “嗯,你先去忙,等我出院再找你好好聊。”老人居然跟他很投缘,约定出院后要再找他絮叨。 何小白抽身而退,刚到门口,老人又喊住了他:“小白,等一下。我教了一辈子考古学,对文物也有些研究。 你手上要是淘到什么好东西,可以拿来让我给你看看,是真货,还是赝品,老头我一眼就能看穿。 有这方面的需求,你可以随时找我。” “谢谢吴教授,有好东西我一定找您。”何小白告别了热情的一家人,匆匆出了医院,直奔他的下一个纠纷。 经过医院之行,化解了车祸巨额赔偿,他一下子变得自信了很多。 一路驱车来到了方达公寓,何小白直奔物业中心。昨晚大火造成了巨额损失,这笔巨额赔偿他必须亲自与物业协调,尽量减少资金流失。 物业负责人热情的接待了他,没等他开口,这位负责人便主动向他通报最新进展: 公安消防部门针对这起事故展开了联合调查,确认本大厦存在严重的安全隐患,消防通道被堵,影响了消防部门的救援,对本次火灾负有一定责任。 经过多方协调物业公司要承担部分火灾损失,负责承担建筑主体结构维修。 本大厦统一装修配置的煤气灶具,是一家知名品牌的灶具,带有自动关闭煤气及报警功能。 昨晚事故虽然因为户主操作不当,但灶具本身也有严重缺陷,自动关闭及报警功能失效,也要承担一定的事故责任。 最终赔偿由物业,灶具公司,装修单位,户主,四方面共同协调分担赔偿责任。 物业负责人通报完毕,何小白长长吁了一口气,苍白疲倦的脸色渐渐缓解过来,他对这个结果很满意,无话可说。 得到了满意的处理结果,何小白告别物业中心,一身轻松的上了路,一路驱车回到了酒店,要好好的放松休整一下疲惫的身心。 ****** 得到大师指点激励,何小白一扫往日颓废情绪,感觉周身热血沸腾,焕发着一种压抑不住的激情与活力。 坐在舒适的套房客厅,俯瞰满城灯火,他开始筹划未来,编织梦想,要给自己手上巨额资金找一条出路。 有一位哲人说过:一个人如果没有梦想,跟咸鱼有什么分别? 没有梦想的人是咸鱼,那么给一只咸鱼插上梦想的翅膀,它就是一条会飞的咸鱼,是一条飞鱼。 脑袋灵光乍现,何小白替他即将注册的创业公司想到了一字霸气的名字:飞鱼科技。 这是一个科技高速发展的时代,科技不但可以改变生活,还可以创造未来。作为一名初次创业者,选择科技绝对不会错。 可是对于科技他一无所知,接受别人的科技创新产品都有困难,自己搞科技创新,简直是天方夜谭。 勾画一个创业方向,取一个霸气的创业公司名号,并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的飞鱼科技公司要做什么高科技产品。 既然搞技术创新不是强项,那就高薪请一些科技牛人来搞。他们负责创新,他负责管理,大家合伙赚钱。 大师说了,心有多大,世界就有多大。 既然决定要干一番事业,不妨规划的大一点,说不定有朝一日我的飞鱼科技还可以制造宇宙飞船。 嗯—— 何小白正陷入虚妄的幻想之间,一阵撩人之声自隔壁房间穿墙而过,钻进了他的耳鼓,刺激到了我的荷尔蒙。 他虽然没有经历过男女之事,日系大片也看过不少,偶尔还会便看边跟着节奏撸几圈。 对这种隔墙之声并不陌生,在这种隐约断续的呻吟刺激之下,他居然有了一种难以压抑的冲动。 一个人有了理想,热血就容易沸腾,身体也就容易冲动。 自从那天被保姆李姐那一下老练的手法撸出了油,何小白压抑多年的某种**喷薄而出,一发而不可收拾。 稍有刺激,身体便会暴发强烈的反应。 又是夜深人静,靡靡之声穿透墙壁,一针针的刺激着他的情绪。 一股压抑不住的邪火焚烧了他的身体,他的血液,还有他寂寞孤独的心。他很想找一个女人,发泄他的孤独与寂寞,可是他的世界一片苍白,根本没有可以发生联系的女人,唯一的女性就是他的堂妹。是自己人,近亲之间不宜发生关系。 就在他煎熬一刻,脑袋灵光一现,想到我微信里刚刚加入的那个女孩——易学堂的毛小燕。 他的理智已被某种邪火吞噬,在一丝邪念驱使下,主动给毛小燕发了一张笑脸图标,紧张的等待着她有何反应。 “帅哥,这么晚没睡,是不是想我了?”对方的回应主动而露骨,狂野而奔放,一下子打消了他的紧张和顾虑。 “你有一张美丽的脸,让我的心动难眠。”见她如此主动大方,何小白也放松了顾忌,表现出了宅男本色。 “帅哥,帮我买一部ipone6,今晚我就是你的。”毛小燕单刀直入,直切主题,显然她不愿浪费时间,跟何小白闲扯。 “……”面对这种直白的交易,何小白的心砰砰狂跳,整个人陷入一种惶恐不安,心底居然生出一丝失落的情绪。 “怎么不说话?你要是愿意,我立刻过去陪你,给个痛快话,别磨磨唧唧浪费时间,耽误我睡觉。”见他没反应,对方接着便是一连串不耐烦的催促。 “既然大家都要睡觉,那…那你过来,我们就一起睡。”何小白见她如此随意,也便从最初的紧张情绪缓解过来,变得洒脱了起来。 “地址发我一下。”对方迫不及待的追问约会地点。 何小白犹豫一下,将酒店的地址及房间号用语音发了过去,语音传送比文字要隐秘一点。对方收到语音,便陷入了沉默。< 16.第十六章开门红 约会成功,何小白反而没有了**,情绪变得紧张惶恐,一颗心碰碰狂跳,急忙点燃一支烟狠狠吸了几口,勉强压制了心底的恐慌。 笃笃笃! 他刚刚抽完一支烟,压制了紧张情绪,一阵轻轻的叩门之声,再次将紧张情绪点燃,一颗心又开始狂跳不已。 他深吸一口气,匆匆几步,上前拉开了门。 “哟,帅哥,居然是套房,有钱***就是任性。”毛小燕闪身挤进房门,一边朝里走,一边将客厅扫了一圈。 她一身紧身连衣短裙,裹紧了粗放的腰身,也突出了一双粗粗的短腿,给了何小白一个万分失望的背影。 她走到沙发前,大方的跌入沙发,将一条粗腿架在了茶几之上,一只超级增高鞋不停的抖动晃悠着。 “喂,帅哥,傻站着干啥,过来坐呀。”见何小白依然紧张的站在门口,她美丽的脸上露出一个纯纯的笑容,招呼他坐她身边。 这一刻,她已喧宾夺主,主人反而成了客人。 何小白紧张的凑过去,她伸手一拽,将他拉到身边,挨着她坐了。 “ipone6呢?一手交货,一手交人。”毛小燕一把扯进我的胳膊,一双柔软狠狠的卡住了他的上臂。 “最近严重缺货,给你钱,自己买行吗?”何小白紧张的捏了一汗,支吾着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行,7000块,这是我的卡,先转钱。”毛小燕痛快答应,趁机又加了码,显然她不会放过任何占便宜的机会。 何小白按照约定转账付款之后,两个人一下子陷入尴尬的沉默。 毛小燕红着脸,双手紧张的搓捏一起,彻底失去了刚刚那股豪放劲儿,俨然一个羞涩腼腆的小姑娘。 见她这个样子,何小白一扫最初紧张惶恐,翻身一个虎扑,将她压倒沙发之上……. ****** “你还是初女?”望着幽暗灯光下,毛小燕一双血迹斑斑的肥白粗腿,何小白失声惊呼,整个人都陷入一种莫名的兴奋。 毛小燕急忙扯了一下凌乱的连衣裙,掩饰了一双大腿,尴尬地摇了摇头。 “那……那怎么有血,难道是你大姨妈来了?”何小白见她摇头,立刻皱起眉头,心中一阵恶心。 一个女孩子为了一部手机,居然不顾例假献身,这世界也太疯狂了。 “呸,你大姨妈才来了,你们全家大姨妈都来了。”毛小燕暴跳而起,涨红着脸争辩。 “那这血是怎么回事?”见她这样,何小白也黑起了脸,等待着她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我也不知道,我先去洗澡了。”毛小燕低声嘟囔着,局促的躲避了他的目光,匆匆的溜向洗手间。 “小燕,我帮你洗。”何小白立刻飞身追了上去,见她没有拒绝,便跟着她一起挤进了洗浴间……. “小白哥,你对我真好。”毛小燕亲昵的缩在他怀里,轻声的呢喃低语,透着无限柔情。 经过几番切磋调教,凭借他宅男多年积累的技巧,终于驯服了她。 “我对你这么好,你也该分享你的秘密给我,告诉哥,你是不是第一次?”何小白心底依然纠结着替她清洗的血迹,希望她能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 “对不起。”毛小燕低声呢喃,一脸愧疚。 “可是那血…….”何小白依然心有不甘,死死纠缠。 “小白哥,在你之前,我有过三次,就三次。我以为男女之间就是那个样子,是你让我真正感受到做女人的快乐。”有过亲密深入接触,男女之间的话题也变得随意,不再紧张羞涩。 “有过三次?”一丝嫉妒之火焚心,何小白的语气带了一丝刺伤。 “他不行,每次只是几下,一点感觉都没有。”毛小燕脸色绯红,语气之中对于前任充满了不屑。 “那他第一次跟你那个,你有没有痛?”一个诡异的念头一闪而过,压抑了何小白的嫉妒之火。 毛小燕轻轻摇了摇头,身子紧紧的贴紧过来,死死的缠住了他。 “那个人是何教授,对吧?”何小白一把推开她,双手卡紧她的双臂,目光恶狠狠的逼视着她。 毛小燕躲避着他的目光,轻轻点头,泪水已爬满了她的脸。 何小白翻身跳下床,裹了一件睡衣冲到客厅,颤抖着双手点燃了一支烟,深深的吸了一口。走到窗前,俯瞰着一城灯火,城市灯光已蒙上了一层泪光。 此刻,他终于明白了毛小燕为何会出血,却已不再是初女。 何教授已经老了,老得连那一层膜都已无力捅破。他占有了毛小燕,三入其门,却让她保留了初女之身。 “小白哥,我走了。夜深了,你也该睡了。”一声幽怨之声,打断了何小白飘忽城市灯火之间的思绪。 他蓦然回首,却发现毛小燕已穿好衣服,准备离开。 “留下来,我想跟你一起睡。”何小白吞了一口烟,有些不舍。 “我不想陪你睡一次,我想一辈子陪你一起睡。”毛小燕一脸期待的注目,紧张而急切地等待着他的承诺。 “夜深了,路上小心一点。”何小白犹豫一下,给了她一句关切,也彻底斩断了她那一双期待的目光。 “嗯,你也早点睡。”毛小燕缓缓转身,失落而去。关门而去一刻,背影格外的孤独脆弱。一夕酣睡,一扫往日颓废,整个人感觉神清气爽,精神百倍、 从今天起,何小白不再是那个死宅男,已脱胎换骨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一个胸怀梦想,壮志凌云的真正男人。 他决定从此不再怯懦逃避,直面每一个人生挑战。 他果断退了酒店房间,决定回到属于自己的家。那一处老房子虽然破旧,却是他从小成长的家,他绝不会因为躲避一些虚无缥缈的诡异,而轻易舍弃自己的家,舍弃依然守在家里的“父母”。 出了酒店,他立刻驱车直奔明哲事务所。律师事务所的董事会,他一定要全力而战,一定要争取属于他的那一份,绝不会退让半步。 从今天起,任何人要想欺负他,认为他这个资深宅男软弱可欺,他都会让他们付出惨痛的代价。 就在他踌躇满志,驱车如风一刻,我的手机颤抖了一下。 他点开屏幕,是一条微信。 这么早给他发微信的只有一个人——毛小燕。 点开她的微信,何小白顿时目瞪口呆,脊背冒起一丝寒气:凌晨一刻,哥开门见红,今日宜商业谈判,一定会大吉大利,大红大紫。< 17.第十七章逼宫 会议室气氛严肃而压抑,十几位本市律师界精英,一个个衣冠楚楚,正襟危坐。 当何小白站在会议室门口一刻,立刻被这种气势压制了一路积蓄的死磕到底的勇气立刻打了一个折扣。 “小白,这么重要的会,你不该迟到。”汪东辉叔叔绷着脸,冷冷的教训道。 他当众斥责的语气深深刺伤了何小白的自尊,他忍着没有吱声,大步跨入了会议室,站在了汪东辉的右侧:“汪副总,你坐错了位置,它是我的位置。” 汪东辉占据了第一个位置,故意留出了左侧的第二位置给何小白,俨然他已是这里的主宰,一副已经吃定何小白的气势。 见何小白当众让他难堪,显然出乎了他的意料。他一脸怒气想要发作,却又压抑下去,气哼哼的起身让出了位置。 明哲律师所是何家名下的产业,只要何家一天控股,这个位置就属于何小白。他虽无实权,却有名分。 “因为何明哲先生的突然离去,给明哲律师所的业务带来致命的打击。这段时间公司业务一直处于半停顿状态。 在公司生死存亡之际,我们请何小白董事长出来,就是要请你主持大局。 何小白先生既然继承了何明哲先生的股权,也要继承何明哲先生的全部责任,肩负起明哲事务所的管理重任。”汪东辉叔叔恢复了最初的威严,义正词严的朗声将何小白推到了风口浪尖。 “汪叔叔,对于律师事务所的业务,我一窍不通。作为事务所的董事长,我提议您升任律师所的总经理,管理公司业务。”见他咄咄逼人,何小白只能以退为进,将难题转移到了他名下。 “何董,我们请你出来,不是谈谁管理公司。我们已经两个月没有发工资了,你应该给我们一个说法。”第三位上的那位胖叔叔拉长了脸,替汪东辉挡了一下,将矛头再次对准了何小白。 “汪叔叔,我爸临走之前,曾经跟我提过,公司业务已走上正轨,蒸蒸日上,怎么会这么快就没钱发工资?”面对难题,何小白只能以老爸的名义抵挡。 虽然他从不关心老爸的生意,但我相信老爸的眼光和能力,绝不会苦心创立一个公司,刚刚成立几个月就陷入危机。 “事到如今,我也只能丑话丑说,何明哲先生的丑闻,不但毁了他自己的人品,也毁了律师事务所的声誉。 一家声名狼藉的律师事务所,让我们很多客户都丧失了合作信心。”汪东辉语气缓和,但杀伤力却直刺何小白的心。 “既然大家请我表态,那我就表个态: 第一,公司业务我不懂,一切业务上的事由汪总负责。 第二,既然没钱发工资,我建议申请破产倒闭,清理资产补偿大家的工资。 我很忙,没时间处理这些,大家都是律师,申请破产的事情就委托大家。我先走一步,有结果通知我一声,有破产程序需要我签字,我随叫随到。”何小白已摸透在座者的心态,他们只是刁难他退位,并不是公司真的陷入了危机。 “小白,你等一下,到我办公室,我们单独聊一下。”汪东辉追出会议室,叫住了何小白。 会议围剿不欢而散,汪东辉将他请入了独立办公室。进入办公室,何小白坐在了沙发上,摆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等待着对手的下一招。 “小白啊,明哲事务所可是你爸的心血,你就这样任由它倒闭,太可惜了。”汪东辉替他沏了一杯茶,坐在了他对面。 “我爸已经走了,我也无意继承他的事业,不想卷入太多,避免越陷越深。”何小白已窥破他的意图,故意露出了退出之意。 “即便你不愿涉入太深,也不该让它倒闭,让投入的资金血本无归。这份产业是你爸跟我一手打造,我真的舍不得就此关闭。虽然现在公司经营出现了一些危机,我还想再撑一段时间,也许度过难关,公司会起死回生。 现在有人愿意出资收购明哲事务所,帮助我们度过危机。与其让公司倒闭,颗粒无归。倒不如将股权转让出去,还可以有一些收益。”汪东辉终于暴露了他的真实意图,他只是想压低股权价值,低价收购股权,逼何小白退出。 “我爸投资了300万启动资金,我只要收回投资就转让全部股权。”何小白立刻爽快地给出了我的底线。 “小白,我们公司已濒临倒闭,对方提议的收购价150万,100万注入公司账户,帮助公司维持运营,50万收购你手中的股权。 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希望你给自己一个挽回部分损失的机会,也给我们这些员工一个生存机会。”汪东辉一脸真诚与期待,眼巴巴的等待着何小白的表态。 “我只要收回老爸投资的300万,那是我的钱,一分都不能少。”何小白态度很坚决,霍然起身准备离开。 “哼,何小白,你别太贪心了。公司倒闭了,你一毛钱都收不回。”汪东辉气急败坏,脸色铁青的威胁。 “公司有汪叔叔经营管理之下,只会越来越好,又怎么会倒闭? 如果王叔叔坚持不愿意让我退股,那我只好坐享分红。汪叔叔,我还有事,先走一步。”汪东辉的威胁明显底气不足,何小白今天有大师指点,红运罩顶,底气十足。 “小白,我就是一个普通律师,哪有钱收购你的股权。真的是有人想要收购你名下股权,让我出面替他谈判。 既然我谈不下来,只好让他亲自出面找你谈了。 不过我提醒你一点,适当做出一点让步,给明哲的同事一个机会,别砸了大家饭碗。”汪东辉见压不住何小白,不得不放弃了努力。 “他是谁?”何小白好奇的追问一句。 “生意圈的人都叫他李公子,是一个很有背景的人。”提及“李公子”三个字,汪东辉居然有些紧张起来。 “李公子?都21世纪了,居然还有公子少爷?”何小白露出一丝讥诮的笑容。 “小白,我们只谈收购,不谈李公子。”汪东辉赶紧收回了话题。 “好,我给李公子一个面子,我选择让步一万,报价299万。”何小白伸出一根手指,比划了一下。 “1万?小白,你太任性了。”汪东辉脸色立刻凝重起来。 就在僵持一刻,汪东辉办公桌的电话响起,他急忙过去接电话。准备离开的何小白,只得坐回位置,等待他讲完电话再起身告辞。 汪东辉恭恭敬敬地对着电话,小声的讲了一会儿,如释重负的放下了电话。 “小白,刚刚是李公子的电话,他同意支付你299万。不过他要见你一下,跟你当面沟通收购的事儿。 他已派人过来接你,你稍等一下。”汪东辉交代一句,便匆匆回归位置,开始对着电脑修订他早已草拟好的收购合同。 何教授固然不愧本市知名的易学大师,何小白只是得到他一次指点,便止住了财运流失之势。何小白暗自决定,等拿到这笔钱,一定得拿出20万,好好感谢一下他。 现在他终于明白何教授为何“算卦”不收钱,因为只要他“算”准了一次,就会得到一笔不菲的感谢费。 他这个资深宅男,刚刚走出家门,立刻被隐藏在这个平淡喧嚣城市的一个个神秘人物深深吸引。 何教授,毛小燕,汪东辉……甚至是平淡卑贱的李阿姨母女,都是一个隐身都市的传奇。 世界之所以精彩,正是因为包容了一个个精彩的生命体。 已经出现的都如此神秘精彩,那么即将出场的这位李公子,又会是怎样的一个神秘传奇人物? 何小白正坐在沙发深处,独自琢磨。 两名西服革履,带着墨镜的高大身影闯入了汪总办公室,站住何小白面前毕恭毕敬的冲他说了一个“请”字。 何小白被来人气势压迫,紧张的站起身,紧张的望着汪东辉。 汪东辉默然不语,只是冲他默默点了点头,看样子他比何小白更加惶恐紧张。 何小白犹豫一下,咬牙决定跟着两位黑衣客走一趟。他自信有大师罩着,就算面对黑道人物,也一定会逢凶化吉,安然无恙。< 18.第十八章李公子 何小白在两位保镖的“护卫”之下,离开了明哲事务所,上了停在门口的一辆黑色豪华轿车,两位保镖一左一右分别上车,坐在他两边,贴身保护着他。这辆车绝对是超级豪华车,三人并排,居然还很宽松。 何小白一上车,发现车后排也端坐了两名保镖,他完全陷入了四面压迫之中。车门关闭,他的视线也被堵死,只能透过前排两个车座中间的缝隙,看到前方的路面。 车辆启动,风一般飞驰起来。很快就远离了繁华市区,转入了一条幽静宽阔的林荫大道。沿着大道飞驰20分钟,转上了一条爬坡山道,进入了一片荒芜。 被保护的何小白,一种浓浓的恐慌情绪笼罩了何小白,他双手紧张的扣紧了双膝,双腿已不自觉的有些颤抖。 这一路荒山野地,他得罪了有钱有势的李公子,会不会被就地解决,抛尸荒野? 就在他提心吊胆一刻,一幢巍峨的大门缓缓而开,豪车减缓速度,缓缓驶入了一处高墙封闭的深宅大院,压抑的古木深处,隐蔽了一幢森严的别墅。 豪车在别墅门口停下,车门打开,两名保镖恭敬的请何小白下车。 汪——,汪——,汪—— 别墅的铁栏门里,一只半人高的藏獒,冲着何小白狂吠不止,不停的扑打着关闭的铁栏门。何小白吓得一个趔趄,旁边的两位保镖急忙伸手扶住他。何小白双腿发软,心中冒出了一个极度恐惧的念头:这帮人会不会将自己喂狗,给自己来一个狗葬? “何先生,不用害怕,有铁链拴着,它伤不到你。”保镖扶住何小白一刻,提醒了一句上门客人。 何小白努力控制恐慌,发现那只巨狗拴了一条胳膊粗的铁链,只能周围三米范围活动,一颗提起的心才稍稍放松了一点。 两名保镖护送他进入了空阔压抑的客厅,请他坐在古旧的高背椅子上等候,便低头躬身快速的退出了会客大厅。 一阵香风扑面,何小白紧张压抑的心为之一爽,急忙抬眼注目,一双眼球顿时凝洁了惊讶,身体瞬间僵硬石化。 香风起处,两名古装少女踩着碎步缓缓而来,姿态优雅,脚步轻浮。一个托了一壶热水,一个托了一套紫砂茶具。 两名少女替他沏好了茶,便低着头悄声隐去。 何小白眼前一片恍惚,整个人跌入了一种恍惚状态:是自己因为紧张而产生了错觉,还是真的发生了时空转移,回到了古代? “你就是何小白?”一个幽幽声音刺耳,何小白脊背顿时冒起一丝寒意。 不知何时,大厅了已多了一个人,一个伫立窗前的萧条背影,峨冠博带,俨然一副古代帝王般的气势,目光似乎真正关注着窗外的天空。 “您就是李公子?”何小白立刻站立起来,小心翼翼的问道。 “你是我请来的贵宾,不用这么拘谨,坐。”李公子缓缓转身,招呼何小白坐下,一张苍白冰冷的脸孔,嘴唇也没有一丝血色,一双目光空洞而深邃。 招呼何小白坐下,他已走近,坐在了何小白对面。 “我请你过来,因为你是第一个跟我讨价还价的人。为了区区300万,挑战本市最有势力的人,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钱,对于你有那么重要么?”李公子阴冷的目光,几乎刺透了何小白的心。 “是299万,我已经让步。”何小白硬着头皮顶了一句。 “从市区到这里,一共用了38分钟。这段时间,我已经调查了你所有的过去,发现你是一个有趣的人。我喜欢跟有趣的人合作赚钱,我会无偿借300万给你,条件是用你手上明哲事务所的股份抵押。 等你赚了钱,还我300万,你还是明哲事务所的老板。如果赔光了,无力赎回,我就是明哲事务所的幕后老板。”李公子目光闪出一丝狡黠,仿佛一只猫在玩一只老鼠。 谈及生意,他立刻从高远的古典公子,拉近为一个狡黠的势利商人。 “我不缺钱,不想跟别人借钱。”何小白警惕的拒绝了李公子的诱饵,他虽不懂生意,但他知道天下绝没有白吃的午餐,对方正在将简单的收购复杂化。 “你不信任我?”李公子语气变得严厉,脸上泛起一层阴霾。 “我只要拿回约定299万。”何小白谨慎的回应。 李公子是身价过亿的巨富,却为区区三百万要挟利诱他。目的绝不是明哲事务所,更不是300万,其中一定另有用意,何小白不敢得罪他,更不愿跟他太多纠葛。 “你刚刚中了千万大奖,现在自然不会缺钱。不过意外之财,来得容易,去的也快。你该给自己留一份产业,等你落难之时,也不至于沦落街头。 我只是觉得你很有趣,想替你保留明哲股份,为自己留一条后路。”李公子语气幽幽,意味深远。 “创业虽然有风险,你可以成功,我也有机会成功。”见对方小看自己,年轻气盛的何小白立刻毫不客气的回敬了一句。 “年轻人,既然你有志创业,作为前辈,也该分享一些成功经验给你。”李公子一只苍白的手伸出长大衣袖,手里捏着一只智能手机,拨弄了几下。 隐蔽在客厅顶部的一卷白幕缓缓舒展而下,展出了一张巨型白幕,一台隐蔽的投影仪在白幕上投射了一段视频。 视频画面是一片密集寥廓的现代化厂房,画面越来越近,最后定格在大型工业园区门口的巨型招牌:飞鱼科技。 何小白脊背冒起一丝寒气,身体瞬间跌入了寒冷的冰窖。 飞鱼科技! 这不是自己刚刚构想好的未来创业公司的名字么?怎么会出现在李公子的视频画面? 这只是一个想法,自己从未透露任何人,李公子怎么会知道?难道他能够看透自己的心?他究竟是什么人? “我用了三十年的时间,才创立这价值数百亿的基业。你还年轻,不应该浪费30年时间,重复做一件没有意义的事。 人生很短暂,你应该做一些更有意义的事。”李公子缓缓起身,关闭了视频,缓缓走到窗前,继续凝注窗外浮着白云的天空。 何小白默默无语,整个人已开始崩溃。 他踌躇满志,励志要干的一番事业。别人已经在三十年前开始做,现在已经做到数百亿的规模,自己再创办飞鱼科技还有什么意义? “你可以走了,我会支付你299万。”李公子语气冰冷悠远,挥手送客。 “小白,这是收购协议,麻烦你签个字。”汪东辉将一份收购协议递到何小白面前,一只手轻轻拍了一下他。 “哦!”何小白一声惊呼,急忙拿起笔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恍惚之间,他已经回到了汪东辉的办公室,脑袋恍恍惚惚的,居然忘记了自己是怎么从哪个神秘的山庄回到了汪总办公室。 “李先生关照我,以后明哲事务所就是你的私人律师团。无论你遇到什么麻烦,明哲都会无偿提供法律援助。 小白,好好干一番事业。 能够得到李公子的赏识,背后有贵人相助,在北方几省范围内,无论你选择干哪一行,都会顺风顺水。”汪东辉已换了一副嘴脸,对这位年轻的后辈居然多了几分诞媚。 折腾一上午,即将快速流失的大部分资产,已全部收住了缺口,鸿运当头的何小白却有些胆战心虚起来,这一切来的诡异,去的更诡异,让他身陷一种莫名的恐慌。 他努力收拾情绪,驱车直奔市医院,何小洁虽然已脱离危险,还在病床上恢复治疗,他忙了一上午天,没有照顾她,心里多了一份歉疚。 “哥,你终于来啦,赶紧帮我办出院手续。”他一进病房,何小洁便跳下床,催促他去办出院手续。 “出院?”何小白愣了一下,有些出乎意料。 “我又没有受伤,现在已经没事了,这里听说很贵,没病干嘛浪费钱。”何小洁故意做了一个夸张的动作,显示自己已完全恢复。 “真的没事?”何小白还是有点不放心。 “没事了,我陪你一起去办手续。隔壁的爷爷,一早就出院了,我咋好意思还赖在医院。”何小洁一路推搡何小白去办理了出院手续。 办理了手续,出门上车之后,何小洁立刻为难起来:“哥,公寓烧了,我们住哪里?” “咱回家。”何小白一边回应,一边驱车出了医院。 “哥,我不想回去,先找个小旅馆凑合一下。”何小洁低着头,小声的拒绝。 “你别怕,你可以睡我房间,我睡爸妈的主卧。”何小白知道她那晚被小白虫吓坏了,不敢再住那间主卧。 “哥,大伯大婶不喜欢我,不想我住你家,我还是住外面吧。”何小洁莫名其妙的冒了一句。 “小洁,你说啥?”何小白贴路边停了车,惊讶的看着身边的堂妹。 “他们不愿意我住你家,住到你卧室,夜里一样会赶走我。我们是近亲,他们一定是担心我们住在一起,会做一些不好的事。”何小洁低头喃喃自语,脸上泛起一丝绯红。 “小洁,你乱说什么?”何小白立刻紧张起来。 “其实,进城打工只是一个借口,我进城就是想找你,陪在你身边。自从大爷爷去世那一晚之后,我老是想你,我知道这样不好,可是却控制不住自己。 前段时间,我做了一个怪梦,梦到妈妈到城里给人家打工做保姆,我也跟着她进了城,进城之后染上了很多坏习惯,还染了一头奇怪的黄毛。 在妈妈打工的人家遇到了你,闯了你卧室,我们还。。。。。。”何小洁越说声音越小,头也越来越低,胸口急促的起伏着。 “你。。。你说的真的?”何小白全身发毛,声音开始颤抖。 “哥,你怎么了?你是不是也做了同样的梦?”何小洁抬起头,紧张而期待地看着脸色苍白的何小白。 “没。。。没有,我这就带你找一家酒店,替你登记个房间先住几天。明天我带你去找中介公司,替你租一间宿舍。”何小白赶紧转换话题,启动了座驾。 “哥,登记一天就好了,我已经找到了工作,以后不想再麻烦你了。” “找到了工作?小洁,你不用编谎言骗我,我们都是何家人,帮助你是应该的。”何小白见她不愿麻烦自己,心里立刻多了一丝歉疚。 “吴教授年龄大了,吴姐担心他再出事,又没时间照顾老人,想让我去她家做保姆,顺便照顾一下吴教授。”何小洁怕堂哥误会,立刻道出了实情。 “不行,我不许你去做保姆。”听到保姆二字,何小白居然莫名发了火,脸色变得很难看。 “为什么?”见他莫名发火,何小洁顿时慌了。 “因为你也姓何,你去做保姆,我会很没面子。”何小白的回答强词夺理。< 19.第十九章保姆疯了 安排了何小洁住宿,何小白一路驱车,直奔他生活了20多年的那一处破旧的小区。驱车拐入那一条嘈杂的小巷,他目光开始沿着小巷两侧一路搜索,寻找那一家新开的银行营业厅。 缓缓穿越嘈杂,小巷除了两处他已熟悉的狭窄简陋营业厅,根本没有新开张的银行营业厅。 他明明记得那晚他一出小区不远,就看到一家高大上的银行营业厅,还有宽敞明亮,摆了几台柜员机的24小时取款厅。他还从柜员机给李阿姨取了10万块现金。 10万? 这几天一直恍惚的何小白,当他安静下来的时候,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劲:24小时柜员机,一天最多取2万,而且一次限额2000元,他清楚记得那晚他只操作了两处,一共取了10万。 一次取款5万?一天可以取款10万? 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何小白急忙加快车速,驱车进入小区。找地方停靠之后,掏出新购置的ipone6,开始查询他那一晚的银行卡交易清单。 8月5日21:20,现金支取100.00元。 8月6日 02:00,转账支付20.00元。 他清楚记得那晚给李阿姨取了10万,第二天凌晨给黑车司机赔偿损失,转账2万。怎么交易记录变成了100元和20元?还有那家银行怎么会不见了? 何小白脊背泛起一丝凉气,捏着手机的手开始颤抖,脸色苍白,额头已冒出一层密集的冷汗。 他深深吸入一口气,稳定了一下情绪,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主动上门找李阿姨,查证一下那晚的交易。 如果李阿姨也失踪不见,那么这个神神叨叨的女人一定有猫腻。 最近经历的诡异之事多了,资深宅男何小白的恐惧神经已变得麻木,变得无所畏惧起来。一个人绝不会天生胆大,他的胆量都是被吓大的。 何小白做出决定之后,长长吁了一口气,将车停靠自家楼下。他要先回一趟家,收拾清扫一下那晚折腾的一团糟的家,顺便找一下家政公司的电话号码。 妈妈在世的时候,将家里的水电,煤气票据,物业维护,家政服务等一些日常需求的电话记录在一个旧薄上,挂在门背后。回家翻翻这个薄,就可以找到李阿姨的联系地址。 他匆匆上楼,打开房门一刻,屋里依然残留了一丝淡淡的香火味道。老爸老妈遗照前的香炉里的三炷香早已熄灭,但余香三日,依然没有熄灭。 客厅比他印象中要干净整洁很多,他记得那一晚走的匆忙,家里一片凌乱。 何小白进门直奔主卧室,当他站在卧室门口一刻,顿时呆立当场。房间干净清爽,被褥折叠整齐,敞开的衣柜已关闭,散落的衣物已收起,堂妹何小洁的大皮箱安静的竖立在屋角。他走过去试探的拉开了一间衣柜,里面的遗物折叠摆放整齐,并无任何**味道,更没有任何生虫的迹象。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那晚只是一种幻觉? 何小白一脸茫然,痴痴的立在卧室,努力回忆着那一晚发生的诡异。 不,绝不是幻觉。 他很快就发现了不是幻觉的证据,因为卧室的阳台上挂了两件洗涤干净的内衣,它们就是那一晚何小洁被污秽弄脏的内衣。 何小洁? 难道她已经提前回了家,将家里收拾干净? 何小白急忙掏出手机,翻出小洁留给他的号码,迫不及待的拨通过去。 “哥,我已打车到楼下,马上上来。”电话接通,何小洁气喘吁吁的说了两句,便匆匆挂了电话。 何小白还没反应过来,已听到有人轻轻叩门。他急忙转身出了主卧,快步上前拉开了房门,急得气喘吁吁,一脸通红的何小洁出现在门外。 “小洁,你怎么来了?”何小白一脸讶异茫然。 “我在酒店闷得狠,就跑回来帮你打扫房间。”何小洁一边解释,已闪身进了门。何小白脑袋一片空白,彻底的懵了。 “哥,你这么快就收拾干净了?”何小洁站在卧室门口,惊呼出声。 何小白疑惑的看着她,显然家里并不是她收拾的,那么又是谁? “哥,这些东西该丢掉,你洗它们干嘛?”何小洁也发现了吊在阳台的内衣,过去一把收起来,揉成团尴尬的藏在了背后,一张圆乎乎的脸蛋泛起一层绯红。 “不。。。不是我洗的。”何小白尴尬的回应。 “那是谁?难道是你妈妈回来过?”何小洁脸色立刻变得惨白,眼睛深处泛起一层浓浓的恐惧。 “小洁,胡说什么呢?我猜一定是保姆阿姨,她有我家钥匙。”何小白立刻否定了小洁的猜测,他记起解雇李阿姨的时候忘记收回她手里的钥匙。 “那你替我谢谢她,既然她已经替你打理了家里,我先回酒店了。”何小洁手里捏着内衣,尽量隐藏着它,绕过何小白准备离去。 “小洁,你跟我去一趟保姆阿姨家。”何小白转身喊住了她。 “嗯,我陪你一起去,她敢撒泼耍赖,我替你教训她。男人不能揍女人,我可以替你揍她。”何小洁立刻转身,一脸忿忿不平,破拳擦掌,却发现手里依然捏着内衣内裤,急忙红着脸将手缩到了背后。 “厕所有垃圾袋。”何小白提醒她一下,转身直奔那本挂着的记事簿。 他翻开第一页,便搜到了家政公司电话,家政公司的接待电话告诉他李萍已经失踪好几天,他们也联系不到她,已跟她解除了劳务关系。 小白还没来得及反应,他的电话已有了反应,是一个陌生的本地座机号码。他犹豫一下,接通了电话。 “你就是何小白?”听筒的声音严肃而生硬,透着一种霸道。 “我是。”何小白的语气有些抵触。 “请你来一趟新城区陆家坟派出所,我们有件案件需要你协助调查。”那个陌生来电是一位严肃的警察,给了小白一个严肃的邀请。 “请问,什么事?”何小白语气有些紧张起来。 “你是不是请过一个叫李萍的保姆,我们已经拘留了她。”警察语气多了一丝威胁。 “好,我马上过去。”何小白听到李萍被拘留,立刻慌了神。 一路驱车在旧城辗转半小时,终于突破了杂乱旧城,进入了道路笔直宽敞,高楼林立的新城区。陆家村社区位于工业大学后面麻村一带,是一处新开发的社区,是安置补偿麻村老居民的回迁社区,也是工大一带最大的房屋租赁社区。 里面居住的人,除了回迁农民,就是外来打工族,还有一部分工大学生。 三教九流汇聚之地,治安情况相当复杂。 何小白载着小洁一路飞驰,绕过工大院墙,转入了人气杂乱的陆家村社区。这里以前是一片荒芜之地,在城市化的大潮中,开发出了本市最大的回迁社区。 传说这一带本市一处荒废几十年的老坟地,坟主陆家人已经断根绝后。无主荒坟几乎是零地价,自然是经济实用房,廉租房,回迁房的首选。 征了人家坟地,开发商心虚,作为补偿,保留了原地块的地名,只是将陆家坟更名陆家村,还专门设立了一个社区。 陆家村社区派出所就在小区大门口不远,何小白很快就到了派出所门口,停车后让小洁留守车内,自己大步跨入了派出所。 “喂,你找谁?”一名保安大爷守在接待处,见他进来立刻起身拦截。 接待厅冷冷清清,透着一丝严肃的压抑。一个负责社区治安的基层警务机构,居然雇佣了保安看家护院,维持秩序,显得有点不伦不类。 “是一位警官打电话,让我配合调查一件案子,我忘记问他是谁。”何小白一脸茫然,他居然忘记了问那位警官的名字。 “什么案子?”保安警惕的追问一句。 “好像是诈骗案,犯案的女人在我家做过保姆。”何小白如实相告。 “嗯,上二楼右转最里面,所长办公室。找侯副所长,今天周末,只有他值班。”保安大爷指了门径,便缩回门卫室。 何小白道谢之后,快步上了二楼,右转直奔走廊最深处。 最里面的办公室敞开着,一名瘦子,撑起一副宽大的警服,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正在玩电脑,见何小白敲门,立刻招呼他进去。 “侯所长,我就是何小白。”何小白赶紧自报家门。 “嗯,李萍交代,你给了她10万,有没有这回事?”侯所长一脸威仪,三角眼透着一丝逼人心魄的寒意。 “没有的事,一定是她害怕法律威严,乱咬的。”何小白努力压制慌乱,冷静的回答。 “这个女人疯疯癫癫,语无伦次。神经不太正常,她说的话我们不敢轻易采信,所以找你过来核实一下。 既然没有给过她钱,请你在这里签个字。”侯所长将面前的调查记录递过来。 “侯所长,李阿姨究竟犯了什么事?怎么会被拘留?”何小白试探着想了解一下李阿姨犯了什么事。 “前天晚上回家路上,她被抢了包,抢包的是一位工大特困生。那个大学生抢了包没跑多远,就被李萍追上,摁倒地上暴打了一顿,扯着耳朵扭送到了我们这里。 然后李萍声称包里刚刚取的10万现金不见了,要求那位抢劫青年赔偿。 经过细致的追问,我们发现她的话漏洞百出,神智有些恍惚,对她的无理赔偿要求不予支持,然后她便在所里大哭大闹,寻死上吊。 我们也没有办法,便上报了市局,经上级批准,将她送到了精神病院治疗。”见何小白关心这件案子,侯所长立刻警惕起来,涉及送精神病院治疗的案件,是社会敏感问题,搞不好会损害警队形象。 “侯所长,我想去精神病院看望一下她?要不要派出所备案,或者其他手续?”何小白一边签字,一边小心翼翼的试探道。 “不用,我们只是送她治疗,并没有限制自由。欢迎关心案件的社会各界人士,去医院探访询问。这女人疯疯癫癫,又哭又闹,我们实在没有办法,只能送院治疗。 经过专家组鉴定,她的神智确实有问题,详细情况请你到精神卫生中心去了解。”见何小白如此关心这个案子,侯所长越发紧张起来。 这种事一旦有人揪住不放,闹不好他这个所长的位置都不保。 现在的络媒体最喜欢渲染这种案件,李萍是不是神经病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是弱势群体,还是警察送她入院治疗,一定会被炒作成一名弱势保姆“被神经病”的热点新闻。< 20.第二十章精神病院 市精神病院居然就在何小白居住的老城区,与他居住的破旧小区只隔了一条街,位于更加深入老城的一片旧建筑的包围之中。 不过它四周的街巷虽破,却并不嘈杂凌乱,幽深而安静。 一道高墙,一扇铁门。 隔断了视线,也隔断了墙外的都市繁华。 封闭严密的院门口,开了一扇小小铁栏窗。它是接待来访的窗口,一个佝偻老人带着老化眼睛,正捧着一张泛黄的旧书翻看。 “大爷,我想探访一个病人。”何小白站在窗前,探头大声呼叫。 “登记!”老人丢了一个破本,挂了一支破笔。 何小白快速的登记了自己的访问对象及个人信息,递了回去。 “你妈住院好几天了,现在才来,年轻人,你们太过分了。”老者接过登记薄,看了一眼,一脸鄙视的扫视何小白与何小洁。 “大爷,你搞错了,病人是我家保姆。”何小白尴尬一笑,赶紧解释。 “保姆?”老人翻着白眼,一脸质疑。 “喂,你一个看大门的,啰嗦个屁啊!”何小洁见他这种眼神,立刻跳到前面,摆出了一脸乡村版的霸气。 老人横了何小洁一眼,惊慌失措的躲避着她的目光,脸色泛起一层苍白,颤抖着起身开启大门放他们进去,自始至终再没有吭声,更没有抬眼看他们。 何小白一脸疑惑,在何小洁的陪伴下进入了一段两侧有铁栏隔离的通道。看门老人看何小洁的恐惧眼神,让他感觉全身很不舒服。 通道很长,两侧隔离了结实的铁栏杆,将通道与医院的院子隔离开来。透过栏杆,可以看到院子里斑驳的草坪,还有一些残破的石凳石椅。零零星星的几个病人正在院子里活动,有的坐着发呆,有的原地转圈,也有的念念叨叨,独自玩着游戏。。。。。。 院子空阔而悠闲,却透出一种让何小白全身发紧的气场。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努力压抑心中惶恐,加快了步伐。 院子草坪上一块突兀的大石扑入他视线,巨石周围的草地已光秃成一片空地,一个恍惚人影蹲在巨石之上,一只光脚扣了一个铁箍,拖了一条粗粗的铁链,正在呲牙冲着闯入者笑。 就在何小白与他对视一刻,这家伙突然凌空扑起,张牙舞爪的凌空扑向了他。中间虽然隔着铁栏杆,何小白依然被他气势震慑,吓得脸色苍白,向后踉跄而倒。 那家伙凌空而来一刻,脚腕与巨石之间拉直了一条铁链,被铁链羁绊。他一下子扑到在一片荒坡之上,磕掉了一个门牙,吊在嘴边,嘴角汩汩的冒着血沫。。。。。。。 “哥,你怎么了?”身后的小洁疾步上去,一把扶住了踉跄而倒的堂哥。 何小白借着这一扶方才稳住身形,也稳定了心神。 等他稳定心神一刻,却发现巨石苍凉兀立,地面耷拉着半截断裂的铁链。那个被巨石锁定的神经病人已消失无踪,或者他根本不存在,一切只是他的一种幻觉。 “没事儿。”何小白尴尬回应一句,加快脚步冲入了那一栋陈旧的医疗大楼。 何小白找到接待处,刚说明来意,立刻被请到了院长办公室。老院长热情的接待了他,并向他提出了医疗费用的支付问题。 显然派出所并不是慈善机构,只管送病人入院,并没有支付费用。 何小白痛快的垫付了所有的费用,并押了一笔住院费用。李阿姨的病是因他的10万块钱而起,他绝不能袖手旁观。 主治大夫介绍李阿姨的病情还没有控制住,依然在急症特护室接受治疗。将他们带到了一道厚重的铁栏杆门前,跟守在里面两位彪形大汉交代了两句,便匆匆走了。 一名大汉从里面打开了铁栏门,领着他们沿着阴森昏暗的走廊深入进去,将他们领到101监护室,掏出钥匙扭开了沉重的铁门。 这是一间幽暗狭窄的房间,高高的开了一扇小窗,窗口上了一排钢筋护栏。屋里摆了一张单人床,一个病人正躺在窗上打吊针。 大白天屋里光线依然很阴暗模糊,看不清那个病人的样子。 那名大汉按了一下墙壁开关,屋顶吊下了一片苍白幽暗的灯光,照出了躺在床上的一脸苍白憔悴的李姐。 她被一条粗麻绳死死的绑在了铁架子床上,这床的四只脚用螺栓锁死在坚硬的水泥地板上。任她如何挣扎,铁床也纹丝不动。 此刻的李萍正呆呆的望着天花板,突然灯光刺激,她打了一个冷战,目光转向了何小白。 “流氓,禽兽,王八蛋,老娘咬死你。”就在她看到何小白一刻,稳定的情绪立刻狂躁起来,作势要扑上来,被麻绳勒紧的身体法动弹。只是张开血口,露出白森森的牙齿隔空冲着何小白示威,一双仇恨的眼球暴突出来,挂满了条条血丝。 “14号,冷静。”那位陪护大汉大声呵斥,两道凶光压了过去。 李萍立刻收住了嚣张,仿佛一个做错事的小孩,乖乖的缩在床上,闪着一双怯生生的目光。 “李阿姨,是我,我是何小白。”何小白被她一个下马威,不敢上前,只是远远的提醒病人。 “何老师,谢谢你的100块钱,孩子我已经打掉了。我现在无依无靠,求求你不要离开我,我们继续在一起,好么?”李萍躺在床上,可怜巴巴的央求,眼角流出了两行泪水。 那位陪护大汉诧异的看着何小白,显然眼前的姐弟恋故事超出了他的承受能力。就连何小洁也换了一副质疑的眼神,审视着这位宅男堂哥。 “李阿姨,你看清楚一点,我是何小白,不是何老师。”何小白已感觉出气氛不对,赶紧上去一步,紧张的凑近过去。 “嘻嘻,你就是何老师,萍萍心里最敬仰最喜欢的何老师。”李萍突然一脸羞涩,凝视何小白的目光里泛起一层深深的痴迷。 “喂,死婆娘,我警告你,别纠缠我哥。”何小洁见她这副死相,立刻气哼哼的跳到了前面,挡住了她的目光。 “雯雯,我的雯雯,你也来了?往前一点,让妈好好看一下。你瘦了,都怪妈不好,不能每天在家好好照顾你。 快帮我松开绳子,我们一起回家,好么?”看到何小洁从暗处冒出,看清面容之后,李阿姨立刻换了一副眼神,也换了一副口气,俨然一位慈爱的妈妈。 “死婆娘,你。。。你胡说什么?”何小洁见她这副样子,吓得脊背冒出一丝凉气,嘴巴虽硬,身子已经躲在了何小白后面,双手死死的抓紧了哥的右臂。 “二位,病人神智还没有恢复,你们该走了。”那位陪护大汉冷冷的冒了一句,打掉了房间的诡异气氛,也化解了房间的尴尬气氛。 “雯雯,你别走,跟妈一起回家。你不可以跟他一起,他就是何老师,是你的亲爹。你们不可以在一起,会遭天杀的。”李萍见他们离去,又开始疯狂地挣扎哭喊,声嘶力竭,语无伦次,却透着一股慑人心魄的诡异。 这一次陪护大哥没有质疑何家兄妹,因为按照何小白,何小洁年龄差,根本不可能是亲生父女,看来这位大姐病的不轻,完全丧失了理智。 而小白的内心深处却压抑了一层厚厚的阴霾。 因为他曾经听过李阿姨的怀旧故事,也见过她的女儿李雯雯。现在回想起来,李雯雯的面相的确与何小洁很相似,只是染了一头黄毛,拉大了彼此的面相差距。 “雯雯,你等一下,妈有话要单独跟你说。”就在他们出门一刻,李阿姨的哭号戛然而止,提出了一个诡异而凄婉的要求。 何小白一把拽住了何小洁,示意她留下。何小洁疑惑的看了一眼堂哥,虽然她很害怕,还是咬牙点了一下头。 何小白与陪护一起出门,虚掩了房门,侯在门外。 5分钟之后,何小洁失魂落魄的推门出来,脸色苍白凄婉,脸上居然挂满了泪水,显然她已被里面的神经病阿姨感动。 “小洁,李阿姨跟你说了什么?”出了精神病院,何小白迫不及待的追问。 “没什么,她就是叮嘱我好好学习,一定要考上大学。她已经替我存够了上大学的学费,存折缝在我最喜欢的布娃娃里,让我马上回家取钱出来。 对了,她还说我现在长大了,该买一个宽敞的冰柜。这么多年,让我睡在狭窄的旧冰箱下面,太委屈我了。 这位阿姨神神叨叨的,好可伶,可是也好可怕。 哥,你干嘛一定要找她,还要打听她的私生活,难道你真的跟她。。。。。。”小洁的脸色由同情转为惊惧,由惊惧转为质疑。 “她跟我讲过一个故事,她年轻时跟一位何老师好过。据她描述,这位何老师长得很像我爸。还有她有个女儿李雯雯,也曾经去过两次我家,长得跟你很像。”何小白脸色苍白凝重,简单道出了他与保姆之间的故事。 “哥,你说的什么呀,你没发烧吧?”何小洁紧张的伸手探着摸了一下堂哥的额头。 “我说的是真的。”何小白语气凝重而严肃。 “哥,你。。。你别吓我,那。。。那我们现在怎么办?”何小洁见堂哥一本正经,立刻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顿时慌了神。 “去一趟李阿姨家,找到李雯雯,也许就会揭开一切谜团。”何小白略微思索片刻,决定去一趟李萍住处,查一下究竟有什么猫腻。 “好,我们这就去,她告诉我家门钥匙藏在门楣上门,伸手上去就可以摸到。”何小洁紧张而兴奋的回应,显然她的好奇心也被调动起来。 何小白驱车又回到了陆家坟社区,转到了李阿姨曾经租住的14号楼地下室入口处。 此刻已是日影西斜,整个小区笼罩在一片血红色的夕阳之中。地下室入口处,聚集了一群光膀子男人,中间四个正围在一起打扑克牌,四周围了一圈旁观者。 一名松散睡衣,画着浓妆的女人,正翘着二郎腿,低头的涂抹着血红的脚趾甲。里面显然没有护甲,透过宽松的领口,一对肥腻隐约可见。 地下室是三教九流汇聚之地,从小住在这种地方的李雯雯,自然会沾染上浓重的市井江湖气。她成为一个黄毛小霸妹,也就不足为怪了。 “呦——帅哥,你找谁呀?”何小白一接近地下室门口,那位低头的“美女”仿佛有了感应,立刻停止涂抹,抬起脸冲着他暧昧一笑,一口黄牙挂了几丝劣质口红丝,仿佛刚刚吃了一块带血的鲜肉。 “滚一边去,关你屁事。”何小洁上前挡住了她目光,扯了堂哥匆匆进入了地下通道。 嘘—— 后面响起一声口哨,那一群围聚的男人目光齐刷刷追逐着何小洁的裙下丝袜腿,爆出一片狂狼的笑声。< 21.第二十一章冷藏的婴儿 一条幽暗,拥挤,肮脏的走廊,弥漫着各种令人窒息的味道。 深入地下,光线昏暗,走廊已亮起了几处昏暗的灯光,照出了一条阴森潮湿的通道。一个勤快的地下人家已经开始准备晚饭,简易灶具支在走廊里,弥漫着刺鼻的油烟味道。 正是这种人间烟火味道,冲淡了地下走廊的阴森压抑,有了一种温暖人心的人气。 何小白鼓足勇气,走向走廊深处,小洁紧紧追随,双手不自觉的扯紧了堂哥的衣袖,躲在他身后紧张的东张西望。 夏秋交接之际,天气还很炎热,走廊两侧的住户都敞开着门,门口挂了一片肮脏的挡门布。也有干脆敞开门,暴露屋内风光的。 男人都是光膀短裤,女人都是松散的廉价睡衣,或坐或躺,每人手里都捧着一只廉价的智能手机。 李阿姨租住的房间是走廊尽头的一间,应该也是最便宜的一间。何小白摸索到门口,犹豫一下,踮脚伸手在门楣上一探,摸了一手黑灰,也摸到了一串锈迹斑斑的钥匙。 轻轻捅开门锁,缓缓推开破旧的铁皮门,一股浓烈的**味道直冲口鼻。 嗡嗡嗡! 伴随着扑鼻臭味,一群绿头大苍蝇扑面而来,何小洁一声尖叫,拖着何小白一个趔趄,差一点双双跌倒。 听到有人尖叫,躲在屋里的江湖人物纷纷探头出来,朝着走廊尽头张望。 群蝇散尽,门洞敞开,走廊的幽暗灯光闯入黑洞洞的卧室,落在了一张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双人小床之上。 何小白稳住心神,抬腿跨入房间,按下了门口的开关。屋顶的灯光闪了几下,定格了一个恒定的点光源,笼罩了温馨的小屋。 小屋收拾的很干净,很温馨,床铺也折叠的很整齐,床头竖立着一个乖巧的布娃娃。这个布娃娃不是商店销售的那种,而是碎步拼接的纯手工娃娃,身上的布已洗的发白,看样子至少也收藏了10年以上。 何小白扫了一眼房间,不由自主的捂住了鼻子。 房间收拾的干干净净,怎么会有一股刺鼻的腐臭味道?怎么会聚集了那么多肮脏的绿头大苍蝇? 何小白目光落在了摆在屋角的一只陈旧的小冰箱,这种地下出租房没有厨房,一般都是走廊支灶具做饭,冰箱只能摆在卧室一角。 冰箱依然插着电,下面却淌出了一小污渍,显然它已经很陈旧,制冷出现了问题。 找到了臭味源头,何小白捂着鼻子慢慢走过去,轻轻拉开了冰箱门,一丝寒气扑鼻,顿时清爽了很多。冰箱还可以制冷,并没有完全坏掉。 冰箱上面三层冷藏室,整齐得摆放了各种食材,蔬菜,水果。可以看出李阿姨平时是一个爱干净,讲卫生的勤快女人。 “哥,你看,这是什么?”何小洁失声惊叫,声音带了哭腔。 何小白目光已被下面的冷冻箱吸引,冷冻箱拉开了一条缝隙,露出一条红色的花布边缘,样子很像一条小棉被。 “小洁,你躲远一点。”何小白推开小洁,缓缓蹲下身子,伸手摸出两张纸巾,垫在手指尖轻轻捏住了冰冻箱拉手,缓缓拉开了冰冻箱。 “啊——”何小洁一声尖叫,一跤跌到了床铺之上,当场晕厥过去。 何小白一个趔趄,也跌坐了冰冷地面,脸色苍白无血,一双眼睛已被恐惧弥漫。 冷冻箱里居然睡着一个包裹在红布花棉被里的婴儿,双目紧闭,红扑扑的脸蛋已僵硬冰冻,结了一层薄薄的冰爽,仿佛已正沉浸在深深的睡眠之中。。。。。。 10分钟后,接到报警的警车,救护车及时赶到,完全控制了现场。昏迷的何小洁被送到了最近的急救中心,何小白被警方控制,带到了就近的陆家坟派出所。 经过一番盘查询问,何小白被闻讯而来的汪东辉叔叔保释出来。 等他出了派出所,外面已是夜色阑珊,一片灯火昏黄。告别了汪叔叔,何小白一路驱车疾驰,直奔市人民医院急救中心。 值班医生告诉他,何小洁并没有生命危险,只是惊厥昏迷。刚刚已经清醒一次,因为惊恐过度,出现了幻觉,医生不得不给她注射了镇定剂,估计会昏睡很久。 守在昏睡的何小洁,何小白的思绪开始游离飘忽。 派出所的侯副所长已经跟他简单介绍了最新的调查情况,这位李萍阿姨已经在现在的地下室租住了10多年,一直单身,身边并无子女。 冰箱的孩子至少已经冷冻收藏了15年,应该是她夭折的孩子。因为孩子夭折受了刺激,她变得有些神智恍惚,一直冷藏着死去的孩子,臆想着孩子在她的身边慢慢成长。 李雯雯是一个并不存在的女孩,是生活在李萍意识深处的一个虚妄的幻影。 何小白知道,李雯雯不仅是李阿姨意识深处的一个幻影,也是他意识深处的幻影。他看到的李雯雯并不存在,那只是藏在李阿姨意识深处的一个影子。 他将上门投奔的小洁错判为李雯雯,就是一种潜意识在作怪。将自己意识深处的一个幻影强加在了何小洁身上。 按照正常的科学依据,何小白只能对整个事件作出这样一个还算靠谱的解释。 “哥,我怎么会在这里?”就在冥思一刻,昏迷的小洁居然醒了,一脸茫然看着何小白。 “哦,你受了惊吓,正在接受治疗。”何小白轻声安慰。 “哥,我的皮箱呢?”刚刚清醒的何小洁,居然莫名其妙的追问起自己的皮箱。 “在家里卧室搁着呢,你怎么忘了?”何小白有些诧异。 “今天是七月十五,我给大伯大婶带了一些银元,你赶紧回家烧给他们。”何小白挣扎坐起,一脸焦灼的看着何小白。 “小洁,你说什么?你没事吧?”何小白伸手摸了一下小洁额头,温度正常,并未发烧。看眼神也很清澈,意识也并未恍惚。 “我没事,就是在你家楼梯,拖着皮箱上楼,被一个白影撞了一下,摔下了楼梯,然后就啥都不记得了。一清醒过来,发现躺在了这里,还有哥陪在身边。”何小洁也一脸迷茫,傻乎乎的看着一脸惊讶的堂哥。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何小白全身发抖,脸色苍白,双手死死扣紧了堂妹双臂。 “我想进城打工,先投奔哥家里住几天。拖着行李上楼梯的时候,被一个突然冒出的人影撞倒,跌下了楼梯,醒来后就躺倒了这里。”何小洁一板一眼的再次叙述了她的经历。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好好睡一觉,其他的事我会处理。”何小白努力压抑心底慌乱,安顿了何小洁,匆匆离开了医院。 驱车在夜幕下漫无目的的狂奔了一圈,发泄了心中的恐惧,他的意识渐渐恢复了冷静。将座驾停靠路边,点燃一支烟,深深的吸了一口,散出一圈浓浓的烟雾。 自从爷爷给他留了一个幸运号码,离开这个世界之后,他总是厄运不断,陷入了一种诡异而神秘的境界,一刻都没有消停过。 老妈死了,老爸死了,下一个会是谁? 难道爷爷心中有怨气,给全家人都下了诅咒,要一个个拉他们下去陪伴他老人家? 他活着那么寂寞,那么孤独,积累了一肚子怨气,走之前种了一个诅咒给不孝的儿孙,罚他们到另一个世界去陪老人? 不,不会的。 他可是自己的亲爷爷,怎么会跟自己的子孙后代下诅咒,诅咒自己断子绝孙。 这个神经兮兮的李阿姨,她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何家?无缘无故的纠缠上自己?口口声声念叨的何老师又是怎么回事? 她能够养着一具婴儿尸体15年,绝不仅仅是一个丧心病狂的疯婆子,一定还隐藏着一些深不可测的诡异。 她为何要将死去15年的女儿,嫁接到堂妹何小洁身上? 她是如何知道自己第一次触摸的女性是小堂妹?又如何知道小堂妹一定会因为这一摸而进城投奔自己? 。。。。。。 何小白思绪越来越乱,又开始游离飘忽。 他急忙收住思绪,深深的靠入了车座,让自己进入了一种彻底放松状态。 事到如今,他只能再次上门拜访何教授,期待他能够指点迷津,解开缠绕他的一切诡异,将他扭曲的人生轨道再次接入正轨,丢弃包袱,开始一段全新的人生旅程。 恍惚之间,疲惫的何小白陷入了沉沉的睡眠。 蓝天,白云,茫茫草地。 一个白色长裙的女孩,赤脚奔跑在茫茫天地之间,款款回眸一笑,清晰了一张美丽而熟悉的脸——舒曼? 何小白欣喜若狂,疯了一般朝着那一个渐渐远去的背影追逐而去。 就在他渐渐接近那一个雪白背影一刻,突然停止脚步,痴痴伫立,眼睛暴突血丝,一双手拼命的扯住了一头乱发,痛苦的蹲在了草地上,呜呜咽咽的哭泣起来。。。。。。 茫茫青春之上,两个熟悉的背影搂在一起,亲昵的消失在天尽头,一个背影是舒曼,另一个背影是他的老爸——何明哲。 一抹阳光照进车窗,染红了何小白苍白无血的脸庞,也染红了他脸上流淌的两行泪水,仿佛两行鲜红的血。 何小白一双眼球布满了血丝,仿佛两团燃烧的火。 这虽然只是一个荒诞不羁的梦,却给了一个不详的预感:失踪的舒曼,一定已经被老爸带走,带到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 如果他的预感不错,失踪的舒曼已经死了。 老妈死了,老爸死了,心中的女神也死了。 他还活着,痛苦的活着。 一个可怕念头缓缓侵蚀着他疲惫脆弱的心,他也想跟着他们一起走,逃离这个孤独冰冷的世界,与离去的爷爷,爸爸,妈妈,还有舒曼,在另一个世界团聚。 滴滴滴! 就在他萌发驱车狂飙,撞向对面加油站一刻,他的手机响了。 “小伙子,今天有空吧。我是吴教授,想约你一起到易学堂,找何教授一起喝喝茶,下下棋。年轻人整天忙于事业,也该抽空放松一下。”来电居然是那个车祸老人,约他到易学堂下棋喝茶。 这个及时的电话,敲醒了思绪低沉的何小白,也点醒了陷入危机的他。< 22.第二十二章黑白大师 “先生,您找哪位?”何小白一进易学堂,一个甜甜的声音打破了他的紧张与尴尬。 前台接待换成了一个高挑的女孩,取代了那个让他“开门红”的毛小燕。这位新接待面容虽然比不上毛小燕,可身材绝对一流,标准的麻豆身材。 “我找何教授。”何小白立刻松了一口气,一路的紧张顿时放松了下来。 毛小燕是何大师的私人专享之物,自己一时冲动捅破了隔在大师与俗人之间的那一层膜。将三人之间的关系置于一种尴尬难堪的境地,有她在场,他与大师再也无法愉快的相处。 “您有预约么?”女孩目光警惕地审视着何小白。 “是何教授约我过来喝茶下棋,还有一位吴教授,应该早一步到了吧。”何小白移花接木,将吴老头的邀请,转接到了何大师头上。 “你就是小白哥?我是新来的接待毛小燕。何老师跟吴老师在后院凉亭,你自己进去就好了。”女孩立刻换了一副笑脸,请小白自己进去。 “你也叫毛小燕?”听她自我介绍,何小白愣住了。 “毛小燕只是易学堂一个代号,人可以换,对外的窗口是唯一的。我们经营了许多营销账号,不能因人废事。”见他是老板熟客,耐心的解释,眼神里闪烁着一丝暧昧。 何小白一脸狐疑,却又不便多问,转过屏风直入幽深回廊,回廊围绕一处幽深院落,中央凉亭,两个老教授正在对弈。 何大师一身黑绸衣衫,执白子,面前半边漆黑的棋盘。吴老头一身白绸衣衫,执黑子,面前半边苍白的棋盘。 一个棋盘,黑白两片对接,黑盘白子,白盘黑子。 旁边茶具也分黑白两色,并不会混淆。 “小伙子,你帮忙看看,这一局谁会赢?”吴教授见他靠近棋局,便邀请他这位旁观者入局。 “嘿嘿,您二位各自往对方半边摆子,黑白并不厮杀,哪会有输赢?二位老师自娱自乐,乐在其中,都是赢家。”何小白蹲在棋局前,见他们黑白分明,白盘摆了密集黑子,黑盘摆了密集白子,根本不是对弈,而是摆家家玩。 “你错了,指点棋局一定要走心,切勿信口开河。”吴教授看了一眼何小白,眼神里流露出一种深深的失望。 何小白见吴教授话外有音,不敢随便应答,低头对着棋局陷入了冥思。 他天生数学天才,浸浴数字研究十几年,很快就发觉两半边的黑白数列暗藏玄机。它们并不是各自独立的单独排布,而是隔空纠结厮杀一起的黑白杀局。 凭借他超常的数字记忆能力,将两半边的黑白棋子布局在脑袋里叠加一起,两半边黑白棋盘叠加成一个棋盘,独立的黑白棋子阵列交错叠加,形成了一个黑白间隔的对弈杀局。 原来两位教授面前的并不是半边棋盘,而是一黑一白两副棋盘。他们各自在自己的棋盘落子,围剿对方棋盘的棋局。 “原来二位大师玩得是盲局,这个太耗费心力,晚辈实在无力观局,请二位大师指点。”何小白看透了棋局,似乎也看透了二位大师的用意,赶紧主动请教。 “世事如棋局,黑白演生死。世间芸芸众生,穷其一生布局白子,貌似人生最大赢家,突然一粒黑子入局,便成死局。 赢得了生死局,才是人生最大赢家。”何大师推开棋盘,一边品茶,一边开始讲道。 “大师意思是,就算你赢得家财万贯,也买不到太阳不下山。”何小白是资深宅男,整天宅在家里发呆,思考人生是他的强项。 “你天赋异数,命格玄明。不应该将有限之生命,虚耗于镜花水月般的财富追逐,应致力于勘破生死迷局,与死亡对弈一局。 你若赢得了生死,便可俯视芸芸众人。与此相比,世间一切财富,享乐,对你又有何意义?”何大师顺水推舟,由浅入深,试图将何小白带入一种玄虚。 而与他对坐的吴大师笑而不语,频频点头。 “大师,我读书少,您别忽悠我。”何小白瞬间恢复了冷静,一副排斥的口气。 “小伙子,你突然中了巨奖,一夜暴富。现在身价千万,你快乐吗?”一边吴教授也加入了话题,一语便切中了何小白痛处。 “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会向厄运低头。”何小白眼睛深处透出一丝坚定的寒意。 “看你气色不太好,是否又遭遇了厄运,不妨说来听听,也许我们两个老家伙可以帮你化解心中执念,祛除纠缠你的厄运。”何大师伸手拍了一下肩膀,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心力憔悴的何小白已被二位前辈感动,将最近几日的诡异经历讲述给二位教授。 “传说中的养尸术?这种邪术自新中国成立,已经绝迹60余年,怎么会重现人间?”何大师一脸惊疑,显然他已被何小白的诡异经历触动。 “嗯,这位保姆确实不简单,养尸十几年, 虽不能将**养大,却能够将婴儿的意识附着于自己身上,从婴儿养到成人。 她背着女儿的灵气出入你家,灵气自然会侵入你的意识,这便是你所看到李雯雯这个幻像。 因为她身体没有发育,并无成年之形象。而你意识深处隐藏了一个乡村女孩,她便以何小洁的形象呈现于你的眼前。”吴教授深入浅出,以灵异切入,最后以科学导出,给了何小白一个科学而合理的解释。 “至于你的小堂妹,入夜后上门,又赶了一个阴气重的日子。被李雯雯的灵气冲撞附体,这段时间一直被阴灵驱使,自然会生出许多诡异。 如今养尸曝光,已被送入焚炉焚化。形化灰,神离散,何小洁方才得以解脱。 我们相信科学,也要相信有许多科学解释不了的诡异。世间之事光怪陆离,并非人力完全控制。 小伙子,你天赋异能,可以看到窥探到别人的意识,甚至可以看到附在意识深处的阴灵。如果你有意探索这些科学无法完全解释的灵异,我们可以经常聚在一起探讨。 现在的年轻人都很浮躁,像你这样能够静下心专研一样的东西的实在是太少了。传承了几千年的灵异文化,也是中华文化的一部分,需要一些有兴趣的年轻人传承。”何大师与吴老头一唱一和,开始拉拢何小白加入他们这种故弄玄虚的职业。 “二位老师,我对你们这些死板沉闷的古董玩意儿不感兴趣,我还是比较喜欢过一种适合年轻的生活,充满激情和活力的生活。”何小白赶紧表面态度,拒绝了二位“大师”的提议。 “年轻人,别跟我扯什么激情活力?你这样浑浑噩噩的游荡在繁华都市混吃等死,哪有半点激情?我们这两个老家伙的年轻岁月,那才叫激情燃烧的岁月。 现在有本很流行的小说《盗墓笔记》,你一定看过吧? 里面的故事,我们两个老家伙都经历过,那种惊险刺激才叫激情,你们公园玩个过山车,马路上飙个车,玩个漂移,算什么狗屁刺激。”吴教授见何小白这种态度,立刻来了劲儿,一下子进入了一种感动自己的激情岁月。 “二位老师,你们年轻时盗过墓?吴老师,难道你就是吴邪?”何小白故作惊讶,开始调侃两位老先生。 他断定二位闲得蛋疼的老先生一定看过《盗墓笔记》,是老年盗墓迷。 “你错了,我们只是考古,不盗墓。本市前几年发掘的元代皇陵,就是我们最成功的考古成就之一。考古是一门学问,盗墓是一种技巧,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人生境界。 不过考古与盗墓也有一点共同之处,那就是探险精神。无论是从事正大光明的考古科学,还是阴暗肮脏的盗墓技术,都需要有一种无所畏惧的探险精神。 这是一种人类已经濒临灭绝的激情,你有么?”吴教授开始用激将法。 “我没有。”何小白回应很干脆。 “哎,孺子不可教。我们还是继续下棋。”何大师一声叹息,制止了吴教授的劝说,拉着他继续他们面前的棋局。 何小白也知趣的主动退出他们的对弈氛围,转身匆匆而出。 “小白哥,慢走。”何小白匆匆而出,背后传来一句甜甜的送别。 听到身后招呼,何小白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急忙转身回到了前台:“毛小姐,我想捐赠一笔钱给易学堂,作为何教授的课题经费,帮忙给一下捐赠渠道。” “小白哥,我们易学堂只接受实物捐赠,不接受金钱交易。”毛小燕一脸为难的拒绝道。 “实物捐赠?”何小白愣在了当场。 “何教授喜欢收藏古董,小白哥诚心捐赠,可以去吴老先生的七巧斋购置一件古董,吴老先生会替你转交拍下古董给何教授。”毛小燕耐心的替何小白梳理了一遍捐赠流程。 “好,我明白了。”何小白心领神会,起身准备离去。 “小白哥,我也想要一部ipone6。”就在他转身一刻,毛小燕羞涩的提出了一个过分的需求,也是一个敏感的需求。 显然她已经知道了何小白与上一个毛小燕的那一笔交易。 “哦,你稍等一下。”何小白立刻掏出手机,快速的通过微信账号,转了6000元给那一个熟悉的账号:我是真的毛小燕。 转账完毕,立刻大步出门。 “小白哥,你等一下,我……我不是这个意思。”那位毛小燕焦急地喊住何小白,脸涨得通红,羞涩的低着头,却透着一种不言自喻的期待。 何小白回头,一脸诧异的凝视着她忸怩的样子。 “小白哥,谢谢你的手机。听何教授说,你想创业开公司,记得找易学堂择一个开业大吉的日子,我会送给小白哥一个开门红。”新一任毛小燕缓缓抬起目光,收起了脸色羞涩,给了何小白一个大胆而直白的暗示。 “然后你就会离开易学堂,换一个新的毛小燕?”何小白终于摸透了易学堂毛小燕的底,显然她们干这一行的水也很深。 “小白哥,你心里明白就好,一些神秘之术,挑明了就不灵验了。”任小燕脸色一寒,目光里露出一丝恐慌与惊惧。 “嗯,我会找你的。”何小白丢下一句承诺,大步出门。 他知道这一切都是何教授安排,也是易学堂的生意规则。破了规则,就是打何教授的脸,彼此的信任关系就会出现裂痕。 当然还有一个更深的原因,让他无法拒绝这位接任毛小燕。 自从他第一眼看到她,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他可以确认,他以前一定见过这个女孩,可是在哪里见过,却一时无法记起来。 他对自己的记忆绝对有信心,只要见过的人,一定会慢慢从记忆深处将她找出来。< 23.第二十三章断玉 七巧斋是一处肮脏窄小的门店,一间不足十平米的狭长店面,两侧古旧的货架,摆满了各种古怪诡异的老古董,一个佝偻的老婆婆,靠在破旧的红木榻上打瞌睡,嘴角吊着半尺多长的口水,呼吸沉重,偶尔还发出一声刺耳的呼哧之声。 “喂,婆婆。帮我挑一件古董,捐献给易学堂的。”何小白小心翼翼的试探道。 七巧斋是易学堂专用的捐赠通道,动辄十几万,甚至上百万的交易,竟然都通过这间不足10平米的小店完成,不显山不露水,隐藏的绝对够深。 “本店只收现金,不接待空手而来的客人。”婆婆翻起一双浑浊的目光,扫了一眼双手空空的何小白,继续缩回去打瞌睡。 “您等我一下,我这就去取。”对方一提醒,何小白方才醒悟,有些交易是不能留下记录的。 他驱车转了一圈,1小时侯再次出现七巧斋门口,手上拎了一个崭新的皮箱,再次唤醒了打瞌睡的婆婆。 “右侧货架第三层都是价值50万的宝贝,你随便选一件拿走。”老婆扫了一眼他手上皮箱,已经判断出它里面的现金额度。 何小白小心翼翼的挤入狭窄门店,站在右侧货架前,扫了一眼三层摆放的古董,一眼便捕捉到一件碧绿剔透的圆环形玉盘,外径有碗口大,内径杯口大,四个若隐若现的图案将玉盘划分出四个均匀的区域,图案之间似乎还刻画可古怪的远古文字。 何小白居然不懂收藏,但也能看出这是一件古代男人的腰间玉佩。他伸手轻轻捧起玉佩,一丝温柔清凉直透掌心,精神顿时为之一爽。 “这是一件明代的仿古之物,本市陆家坟开发之时出土的,佩戴它的主人应该是陆家一位年轻公子。虽然无法模仿出上古神器的精髓,至少也做到了神似。 此物与其主人在地下陪伴至少七百年,已被尸气浸润,请慎重选择。”婆婆见他选了玉佩,立刻给出了一段关于玉佩的讲解。 “没关系,反正你这儿的东西都是地下出土,选哪一件都有尸气。”何小白淡淡一笑,断然选择了这一件玉佩。 他生活在h市,关于陆家的故事略有耳闻,也颇有好感,能够淘到陆家遗物,感觉与这个传奇世家一下子拉近了距离,自己也进入了一个传奇世界。 “既然你执意要这个东西,婆婆替你包装一下。”老婆婆颤抖着站立起来,佝偻着背从台面下面取出一块方形金色绸缎布,一个个红木盒子。 她颤抖着一双干枯的手摊平缎布,示意何小白将玉佩放置中央,任何轻轻折叠黄布,将玉佩的光润收入金黄缎布之中。接着轻轻揭开盒子,里面是金黄色的柔软绸缎衬底,将包裹的黄布包搁在盒子中央,轻轻扣上了盒盖。 包装之后,又取出一条长长的金黄彩带。拿出一方朱砂印盒,里面的颜料已经干硬,她吐了一口口水到朱砂印盒,食指搅拌了几下,蘸着朱红在长长的彩带上胡乱了画了几下,用彩带包扎了红木盒子,麻利的扎了一个结——死结。 “小伙子,这东西尸气重,婆婆帮你封印在包装里,你拿回去收藏好,切莫随意开启。”婆婆将包扎好的木盒递给何小白,郑重其事的告诫。 何小白苦笑一下,接过盒子,转身离开。 他给易学堂捐赠了50万,却从七巧斋换了一件不吉利的玩意,拿回家又该如何安放? 驱车回到人民医院,康复之后的何小洁早已等得不耐烦,正在眼巴巴的盼着堂哥前来接她出院。替何小洁办理了出院手续,一路驱车将她安置到之前订好的酒店。 “噫,这里好熟悉,我好像做梦来过这里。”进入酒店大厅,何小洁东张西望,疑惑的嘟囔道。 “小洁,你现在这里住几天,我会尽快帮你找一处宿舍。”何小白将堂妹送到房间,安顿好之后,转身匆匆离去。 驱车转悠了半天,他找了一家银行总部,租赁了一格保险柜,将从七巧斋淘来的“宝物”寄存之后,方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这东西既然是不祥之物,他绝不会将它拿回家安置,只能租用银行保险柜,将它安全放置。 当他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一刻,已是黄昏时分,夕阳透过窗,洒了半堵墙,卧室弥漫着一层淡淡的红光。 卧室与阳台的门半掩着,何小白的目光落在了冷落阳台那一只绿色铁箱。他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将箱子里的遗物拿给吴教授鉴定一下,看看它们的真实价值。 何小白关闭卧室门,里面上了反锁,将沉重的铁箱拖入了卧室。 将他的“幸运码”一个个拨过去,铁箱应声而开,露出了里面收藏的两把军刀,一只短枪,还有一盒子弹,一叠折叠整齐老式军装,一双胶鞋。 铁箱内部设计很精密,日式长刀,美式短刀都有独立的固定装置,手枪,子弹盒也牢牢嵌入箱壁,并无丝毫松动。 何小白小心翼翼的将里面的东西一件件搬出箱子,对着箱子发起了呆,精于几何测算的他,一眼就看出箱内物品只占用了箱体的一半厚度,箱体下面应该都有隐藏的隔层。 他琢磨半天,终于找到了其中诀窍。 他双手抓紧箱盖一侧固定两边军刀的固定机构,同时用力扭转,咯蹦一声脆响,下半部箱体隔层弹开一个小窗,一道绿光扑面,惊得何小白一哆嗦,跌倒在地板上。 镇定心神,他探头仔细窥探,下面隔层藏了一截通体碧绿的玉,是一个圆环形玉佩的四分之一。他急忙伸手进去,颤抖着捧出了那一截断玉,目光凝聚,顿时目瞪口呆。 这截断玉,不就是下午七巧斋淘来那个完整玉佩的四分之一断裂块么? 仔细审查几遍,他渐渐看出了二者之间的区别:七巧斋的那个完整玉佩,色泽圆润,通体剔透,并无半点杂质。这块断玉,工艺粗糙,色泽偏黄偏暗,透明度有些浑浊,从断裂处可以看到明显的杂质,并非一块纯正的玉。 这断玉虽然成色欠佳,捧着手里却透出一种远古洪荒的沧桑感。 断玉内部隐约一个龟蛇模样图腾,由许多密密麻麻的小符号叠加组合而成,透着一种浓浓的神秘感,仿佛一个蕴含了无法勘破的玄机。 何小白摩挲着爷爷流传给他的这块断玉,眼前缓缓浮现出爷爷的那张令人不忍直视的麻子脸…… 一张丑陋的麻子脸渐渐清楚清晰,也渐渐蜕化成一张年轻而帅气的面孔——一张酷似何小白的脸。 年轻时的爷爷呈现在一个不停闪动的屏幕画面,似乎是在一个狭窄的机舱之中。一道白光划过屏幕,画面开始不停的颤抖,那一张帅气的脸也因惊慌而扭曲。屏幕下边呈现出一行模糊的字幕:1945年8月6日。 飞行器一阵剧烈震荡之后,开始跌跌撞撞,失控滑翔。 何小白感觉坐下一空,整个人跌入了茫茫天空,朝着地面下坠,一片茫茫戈壁大漠扑入了他的双眼,还有一点渐渐扩张的绿色。 当他看清那一点绿色,他已经扑向了它,它是一株生长大漠深处的仙人掌。 一阵剧烈的扑面刺痛,何小白蓦然惊醒,翻身坐起,座下的木板床不断发出吱呀之声。何小白茫然四顾,这并不是自己的卧室,却是一间破旧不堪的宿舍,狭窄的宿舍摆放了两张单人床,显然是一间宿舍。 笃笃笃! 就在他茫然一刻,有人在急促的敲击破旧的木门。 何小白一脸疑惑的起身下床,走过去轻轻拉开了房门。一张熟悉的脸孔扑入他的视线,他顿时惊得目瞪口呆。 “怎么是你?”望着款款而立的李萍,何小白惊呼出声。 眼前一个一身清纯怀旧版衣裙的女学生,虽然比保姆李萍年轻了20多岁,他还是一眼认识出了她,认出了年轻版的李萍。 “何老师,你好,我叫李萍,高一(5)班的。”李萍羞涩的招呼一声,红着脸低下了头。 “何老师?你叫我何老师?”这一刻何小白几乎要崩溃,惊慌失措的追问。 “对呀,你虽然不教我们班,可也是我们的老师啊。”李萍一脸天真,疑惑的看着惊慌失度的何老师. “这位同学,请问现在是什么时间?”何小白镇定心神,他有了某种不详的预感。 “今天是星期六,宿舍同学都回家了,我一个人呆在宿舍,很无聊,过来找老师补习一下功课。”李萍克服了羞涩与胆怯,目光痴痴的凝视何小白。 “我问的是哪年哪月哪一天?”何小白语气多了一份急躁。 “1994年9月23日。”李萍瞪大眼睛,也有些紧张起来。 “你说什么?”何小白顿时脸色惨白,一屁股跌回了床沿上。 “今天就是1994年9月23日,有啥不对么?”李萍见他如此,更加紧张起来。 “你住隔壁女生宿舍?找我是因为喜欢我,要找我表白?”何小白已经猜到了剧情,因为保姆阿姨已经给她讲过了这场戏。 “何老师,我喜欢你很久了。”李萍见老师已经挑明,立刻大胆表白。 一边表白,一边关紧了身后的破木门,一步跨上来猛得扑倒何小白,一双充满青春活力的唇已经锁定了何小白的唇。 何小白脑袋磕到床铺上,感觉头晕目眩,一阵恍惚,贴近的那张年轻而炙热的脸变得模糊飘渺。。。。。。 笃笃笃! 就在缠绵一刻,敲门声再次响起,何小白翻身从床上跳起来,却发现自己已回到了熟悉的卧室,手里捏着那一截断玉,断玉之内字符浮游而动,幻化着一个栩栩如生的龟蛇图案。 笃笃笃! 敲门声再次响起,有人在门外敲击客厅防盗铁门。 “谁呀?”何小白急忙收起断玉,大声的质问。 “哥,是我,何小洁。”外面响起了那个豪爽的女声。 何小白擦了一把额头汗水,匆匆穿越客厅,拉开了房门。 “哥,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何小洁一脸关切,紧张的看着堂哥。 “没事,刚刚做了一个噩梦。”何小白故作轻松的解释。 “哥,我过来拿一下皮箱,里面有换洗的衣服。”何小洁见打扰了堂哥,立刻给出了一个冒然上门的理由。 何小洁说明来意,立刻匆匆进屋,闯入主卧,拖出了属于她的大皮箱。 “小洁,我开车送你。”何小白终于走出了噩梦,主动上前帮助小洁。 “哥,不用了。那边酒店太贵了,我已经退了。我在你们小区对面的小旅馆登记了一个床位,一晚才30块。不但省钱,还可以每天过来帮你煮饭洗衣服,照顾哥的生活。”何小洁一边拖着皮箱,脸上露出一个温暖而调皮的笑容。 “一个女孩子住小店不安全,你还是住家里吧。”让上门的本家妹子住门口小旅馆,何小白怕伤亲戚情分,只能挽留她住家里。 现在诡异之谜已解开,他自信之前的噩运不会再次重现,便挽留她住在家里。 “好啊,哥,我这就帮你煮饭去。”何小洁兴奋地丢下皮箱,一溜烟便窜到了厨房,开始风风火火的忙碌起来。< 24.第二十四章梦的碎片 收留了堂妹之后,何小白便匆匆回到房间,反锁了卧室门,拿出那一款断玉对着灯光开始审视琢磨。对于一个纯外行,他根本无力鉴别文物价值,只是好奇的拿着断玉对着灯光反复鼓捣。 折腾了半天,也无法看清楚刻在断玉里的细小字符,他突发奇想,将断玉对着灯光,整个断玉投射到雪白的墙壁。墙壁被覆了一层淡绿色,断玉之内的字符也被放大投射到墙壁,虽然投影之后很模糊,但勉强可以看出可能是一些诡异深奥的数学公式。 一个数学天才,看到了诡异深奥的数学公式,何小白立刻来了精神,开始努力分辨墙壁投射的模糊字符,却始终无法看得清楚明白。 最后只能选择放弃,收起了断玉,疲惫靠到床头,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拿到爷爷留下的这枚断玉之后,他又做了一个噩梦。梦中的一切诡异而恍惚,似乎并不是虚幻的梦境,而是一种埋藏的记忆。 在梦里,他看到了年轻时的爷爷,正驾驶战斗机空中激战的爷爷。爷爷年轻时的样子跟自己一样帅,他的满脸麻子并不是天生的,而是战斗中不幸坠机之后,一张帅气的脸撞到了沙漠中的一株带刺的仙人掌,扎了一脸血坑,彻底毁了容。 可是爷爷只是一名参加过朝鲜战争的老兵,而梦境画面显示是1945年8月6日,是抗战最后一年,也是日本投降的那一年。 1945年8月6日? 何小白念叨了一边这个日子,感觉有些熟悉,立刻拿起手机百度了一下,百度结果令他瞠目结舌。 这一天然是美军在广岛投下第一颗原子弹的重要时刻,显然画面中那一道白光就是原子弹爆破时的炫目之光。爷爷的飞机是受了核爆炸的冲击波的剧烈冲击,导致空中坠机。 难道爷爷隐瞒了自己的历史,将朝鲜战争之前的个人经历全部埋藏? 1945年的时候,我军尚未有空军编制,更不可能远赴日本半岛执行任务。唯一的解释就是爷爷曾经是一位**空军,曾经配合美军参加过太平洋作战。 当然另外一种何小白不愿触及的可能,他爷爷其实是一名日本空军,被核之弹修理后,飞机坠毁,自己跌落到中国东北境内,为了生存,化身一名中国人。 何小白的思绪越飘越远,赶紧收住了飘忽的思绪,将疑问再次聚焦那一枚断玉。 这东西似乎有一种神奇的魔力,可以将他带入一种追溯往昔的梦境,帮他解开心中的疑惑。最近他一直深陷爷爷留下的迷局,爷爷的旧事便浮现梦境。 当然困扰他更深的是那一位纠缠不休的保姆李阿姨,在梦境中,似乎也给了他一份启示:原来伤害李萍的那位何老师就是他自己,梦境中回到20多年前的何小白。 难道这一枚断玉不但可以追溯过去,还可以将自己送回到过去? 老爸临走留下的一句话,这一刻突然浮现他眼前,深深的刺激了他一下:孩子,我和你妈只是去一个遥远的地方旅行。而你也要走出家门,开始你的人生之旅。 我们都在旅行的路上,也许有一天,我们会在旅行的路上相遇,在一个陌生而遥远的地方团聚。 恍惚中,一阵困意袭来,何小白脑袋一歪,陷入了深深的睡眠。 “喂,这位同学,你醒醒,你没事吧?”恍惚中,一只温暖的手轻轻的推了何小白一下,将他从酣睡中推醒。 一阵凉风扑面,何小白打了一个冷战,迷迷糊糊睁开了双眼。 “妈妈?”看到一张熟悉而亲切的面容,正关切着自己,何小白失声惊呼。 眼前的这张脸分明就是去世几个月的妈妈的那种慈祥的脸,不过这张脸比妈妈更年轻更美丽,透射着一股蓬勃的青春活力。 “喂,臭小子,我跟你不是很熟,别跟我开这种玩笑。”年轻的妈妈立刻崩起了脸,语气严肃冰冷,眼神深处闪出一丝惶恐。 “妈妈,我是小白,你不记得我了吗?”何小白一把扯住妈妈衣袖,眼睛里闪着激动的泪花。 “你脑子没病吧?我跟你一般年纪,怎么管我叫妈妈?”年轻的妈妈疑惑的眼神闪过一丝同情,以为眼前这个小伙子脑子不正常,是一个弱智。 “你认识何明哲么?”何小白意识到自己回到了过去,回到了妈妈的年轻时代,急忙将语境放入她生活的时空。 那时候她还没有结婚,当然认不出她未来的儿子。一个陌生男子突然管她叫妈妈,已经惊吓到了她。 “哦,我想起来了,你就是法律系的那个何明哲。你故意睡到这里等我,还编这样弱智的故事,你是不是想追我?”年轻的妈妈一脸得意的点破了何明哲的把戏,一副戏弄嘲讽的口气。 “不是的,你别误会我爸。我真的是你们的儿子何小白。”何小白见妈妈误会老爸,立刻焦急的解释,反而搅浑了水。 “哼,何明哲,你玩得太过分了。”年轻的妈妈终于忍无可忍,愤然甩开何小白,转身疾步匆匆而去。消失在一片恍惚的光晕之间,模糊一刻,缓缓转头,留下了一个羞涩的回眸。 何小白目送妈妈背影消失,脸上也泛起一个会心的微笑:原来老爸与老妈能够走到一起,是他回到20多年前,撮合了他们的婚姻。 他撮合父母的婚姻,他们结合后生下了他,这算不算他自己创造了自己?自己主宰了自己的命运? 笃笃笃! “哥,吃晚饭了。”伴随一阵细碎的敲门,何小洁喊他出去吃饭。 何小白蓦然惊醒,翻身起床,脑袋里闪出了一个印证这一刻的成语:黄粱一梦。 “哥,你又做噩梦了?脸色好难看。”何小洁见堂哥面色惨白,眼圈深陷,关切的询问。 “没事儿,可能最近太累了,没有休息好。”何小白急忙搪塞一句,埋头吃饭。 “哥,你们这些城里的年轻人,整天宅在家里,不出门活动,也不锻炼,身子虚得很。一个人身子虚,邪气就会侵入,容易做噩梦,还会滋生疾病。 以后哥要多出去走走,接触一下天地自然,经历一下风雨,身子就会慢慢强壮起来,身体强壮了就会正气护体,百毒不侵。”何小洁见他不以为然的样子,开始喋喋不休的劝诫。 “呵呵,身子虚不一定是因为做噩梦,做美梦才会身子虚。”感受着堂妹的关心,气氛一放松,何小白立刻暴露出了宅男本色。 “哥,你又乱说,以后不许你再提那事儿,我们是近亲。”何小洁立刻脸色绯红,低着头小声表达了她的抗议。 “小洁,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何小白见她这样,立刻也红了脸,尴尬的解释,气氛陡然变得压抑局促。 守灵那一夜,他做了一个美梦,梦中抚摸了小堂妹。 这一刻他二人心照不宣,自然而然的联想到了那一夜的尴尬场面。 “哥,我吃好了,我去洗碗。”何小洁红着脸找个借口,起身躲入了厨房。 何小白也借机起身,匆匆冲入卧室,点燃了一支烟,站在阳台深深的吸了一口,方才压制了那一种奔涌而起的热血。 何小洁口口声声声称他们是近亲,不宜亲近。可是他们心里都明白,他们之间是旁系远亲,血缘关系已经很淡,血脉已是藕断丝连。 每当情愫荡漾一刻,何小白的意识深处就会浮出一个人:舒曼,他心中永远的女神。 笃笃笃! 一阵轻轻的敲门之声,敲碎了他的恍惚,他急忙转身,缓缓走过去拉开房门。 “是你?”看到一脸憔悴,眼睛浮肿的舒曼站在门口,何小白愣在当场,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应对。 “小白,对不起。”舒曼避开他的目光,低头小声呢喃一句。 “你来干什么?请你离开。”一股怒气直冲而起,何小白恨恨的丢下一句,随手便要关门。 “等等,我有事找你。”舒曼伸手撑住房门,居然硬挤入了房门,缓缓走过去坐在了床沿上。 何小白没有吱声,轻轻带上门,默默的坐在了她对面。 “小白,许久不见,你还好吗?”舒曼开口,关切的语气略显尴尬。 “我很好,谢谢小妈的关心。”何小白不屑的冷笑,对于曾是女神,彻底地寒了心。 “我知道你恨我,可是为了得到埋藏十几年的那一份真爱,我什么都不在乎。”舒曼并不理会他的讥讽,缓缓起身,准备离开。 “等一下,告诉我,为什么会这样?”何小白霍然站起,目光追随她的背影,期待着她的回应。 “你想知道什么?”她顿了脚步,却没有回头。 “我爸走后,你一分钱没要,悄然离开。既然你不是为了钱,为什么会跟我爸在一起?”何小白艰难的吞咽一口口水,艰难的道出了他的疑惑。 “因为大叔是我的真爱,我喜欢大叔已经十几年。”舒曼缓缓回头,目光深情的落在了墙壁上的老爸遗照。 “舒曼,你没病吧?十几年前,你还在上幼儿园。”他被她的回答彻底雷到了,失声惊呼,意识顿时一片茫然。 “那时候,我们一起上幼儿园。大叔每天都会骑着自行车,按时接送你,好有爱的样子。 我爸爸只知道喝酒打牌,从来都没有接送过我,都是爷爷奶奶接送。”舒曼幽幽的叹息,思绪似乎已回到了遥远而模糊的童年。 何小白愣愣的瞪着她,张口结舌。 “后来,我们一起上小学,大叔每天依旧按时接送你。接送我的爷爷奶奶却走了,我放学开始一个人回家。 有一次,我只顾低头走路,差一点被一辆小货车撞到,是大叔飞身一扑救了我。从那一刻起,我的心就给了大叔。”舒曼凄然一笑,脸颊泛起一抹浅红。 “所以,从小到大,你都主动跟我在一起,都是因为我老爸?”何小白终于压抑了翻涌的情绪,插了一句。 “嗯,这样我就可以每天看到大叔,感受大叔身上的那份温暖。”舒曼语气满含晴柔,脸色堆满了痴迷。 “所以,我妈一死,你便趁虚而入,抢走了我老爸。”见她这个样子,一股怒火上窜,何小白冷冷的讥讽道。 “你错,我跟大叔一直都是好朋友,很多年的好朋友。阿姨走了之后,大叔很脆弱很无助,需要一个人照顾他,我便进入他的生活,走到了一起。”提到老爸,舒曼脸上总是挂满了令人讨厌的温柔。 “小白,我先走了,你要保重自己。”舒曼收起了温柔,留下一句安慰,加快脚步拉门而去。 随着一声重重的关门之声,何小白的心被关在了一个冰冷寂寞的空间,开始僵硬麻木。 何小白一头跌到床上,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逃避了痛苦,也逃避了寂寞。 那一枚断玉挂在床头,随风飘游着,散发着寂寞而幽兰的光晕,笼罩了整个房间,已笼罩了何小白苍白无血的脸。< 25.第二十五章四荒印 经历一夜连环梦,解开了何小白的许多疑惑,也给他种下了更多更深的疑惑。但有一点可以确认,最近一段时间的种种诡异,都与爷爷留下来的这截断玉有牵连。从风水迷信的角度解读,这款断玉也一件神物,也是一件不祥之物。 何小白起身下床,拖着疲惫虚弱的身子,将断玉放回了铁箱,也将铁箱里的物件全部归于原位,轻轻合上了铁箱,将它拖到了阳台一角。 “哥,吃早饭了。”何小洁已准备好早餐,敲响了小白的卧室之门。 何小白答应一声,简单梳洗一下,便做到了餐桌。一阵淡淡的香味扑鼻,一碗原盅鸡汤已摆在了他面前:“哥,这是我替你蒸的鸡汤,很补的。你最近身子虚弱,得好好补一下。” 小白心中泛起一丝感激,没有吱声,低头慢慢品味面前的鸡汤。一丝滑而不腻,清淡舒爽的温热细流缓缓注入,他疲惫的身体顿时为之一爽。 乡下出来的妹子就是能干,比他小几岁的堂妹已经下得了厨房,还敢独自一个人到陌生的城市漂流闯荡。 而他迄今为止,依然是一个窝在家里的死宅男。 “小洁,以后你就住家里,帮我看家。哥要离开这个城市,出去闯荡一下。”何小白突然勇气爆棚,冒出了一个独自游历闯荡的念头。 “哥,你手上有钱,可以办一个旅行社,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何小洁给了他一个比较实际的建议,既游历了四方,还能够赚钱。 “我不喜欢那些拥挤不堪的旅游景点,我喜欢那种远离尘嚣,人迹罕至的地方。”何小白反驳了一句,没有接受堂妹建议。 “你可以办一个专门探险猎奇的旅行社,组织一个团队去探险。那种远离尘嚣,人迹罕至的地方,一个人去不方便,也会有危险。 哥投资办了旅行社,我就可以在哥的旅行打工。”何小洁婉转表达了自己鼓动堂哥办旅行社的真实目的。 “想法不错,我今天就委托律师去申请注册。”小白爽快的同意了堂妹的建议。 早饭之后,何小白便匆匆出门,驱车直奔吴先生的家。他昨天在七巧斋淘了一块玉佩,晚上回家发现爷爷的宝箱之内,居然收藏了一截断玉,形状俨然就是那一刻截断下来的四分之一。 这并不是简单的巧合,其中一定暗藏玄机。而能够给出解释的只有七巧斋的幕后老板,考古学教授吴老先生。 驱车转悠了一圈,终于拐入了n省第一综合性学府——n省大学。 大学正值暑假期间,校园冷冷清清。驱车进入校门,右拐沿着一条幽深的林荫大道深入15分钟,前面一排隐藏在林木深处的破旧楼宇。 这是大学校园唯一没有拆迁重建的教职人员居住区。里面居住都是一些上了年纪的老职工,对校园已经有了几十年的感情,不愿意搬迁出校园,历任校长都无法撼动他们的固执,只能保留了这一片古朴而破旧的居民楼。 吴老先生的住所是一处拥挤的三室一厅,家具装饰都透着浓重的沧桑感,给人一种强烈的压抑感。何小白一间房间便感受到一丝深深的阴寒之气,他知道老先生收藏了很多出土的玩意,带了很重的地下尸气。 吴老先生将他让进了书房,书桌上摆了一副茶具,一本线装古书,还有一副老花眼镜。显然老先生一早起来,正在一边喝茶,一边看书。 “小伙子,怎么有空找我这个老家伙,是不是想咨询一下昨天淘到的宝贝。”老吴坐回原位,笑眯眯的看着何小白。 “正是。”何小白坐直身子,虚心以待。 “那是一枚赝品,是本市陆家的一位高人参考一本上古古籍,按书中记载模拟而成。虽然不算旷世古物,也大概有七百年的历史。 七百年前制作的赝品,延续至今,也算是一件稀世古董,50万淘到它,你并不吃亏。”吴先生自卖自夸,开始吹嘘自己的宝贝。 他是本市古董界第一权威,他说什么东西值钱,就算是垃圾一块也会身价鹊起。 “我不关心它的价值,我只想知道它是什么东西,似乎有一种魔力。”何小白开门见山,直接说明了来意。 “据我查阅古籍,初步判断它就是上古神物四荒印的仿制品。四荒印乃上古神物,只是一个上古传说,是否真有其物已无法考证。 本市陆家延续七百余年,是远近闻名的阴阳世家,如今早已家道败落,人丁凋零,最后一代唯一的传人也已淡出江湖,失去了踪迹。但陆家绝对是七百年来北方第一阴阳世家,曾经出过无数身怀绝技的高人大师。 七百年前依托古籍,仿造出四荒印的陆文亭,便是陆家历代最杰出的大师之一。 风流成性的陆文亭游荡江湖,手捏阴阳扇,腰悬四荒印,倾倒无数江湖美人。不幸英年早逝,夭折于江南之地。 后江南苏家千里送尸,将他尸体送回家乡安葬,这一枚四荒印也随身陪葬,从此深埋地下七百余年。 最近这些年,陆家又出了一位高手,号称无名,在本市风水界掀起了一波腥风血雨。无奈世界大势,浩浩荡荡,传统之术终归抵不住科技进步,终将被滔滔而来的科技洪流湮灭。 无力回天的陆无名,不但没有保住陆家的风水宝地,自己也落得四处流亡,最终彻底失去了消息。陆家的七百年祖坟聚居之地,也踩在了四处聚居而来的芸芸众生脚下。 一个家族辉煌了七百年,最终不过是一场云烟。 小伙子,人生苦短,要懂得放下,看淡了一切,才能开辟出属于你的一片天。”吴老先生年龄大了,口齿已太清晰,忽悠人的功劳却已炉火纯青。 “吴教授,这赝品四荒印既然是你七巧斋的物品,你一定研究过它内部所刻的文字。”何小白及时的扭转话题,重点强调了他要了解的东西。 “嘿嘿,这东西是我妈妈私藏之物,连我也只是粗略扫了一眼。她这次居然将如此神奇之物赠与你,连我都有点羡慕你。”吴教授浮出一丝苦笑,显得有些失落。 “你妈妈?”何小白失声惊呼。 “对呀,她才是七巧斋真正的主人,只有熬到她老人家寿终正寝,我才有机会继承这份产业。不过以现在的形势看,我这个儿子很可能熬不过老妈。”提起老妈,吴教授情绪陡然低落了很多。 “嗯,那位婆婆,看起来的确比吴老师要苍老一些,虽然背有点佝偻,精神却是很好。”何小白才刚刚二十三岁,便父母双亡,见老吴都已退休,老母依然健在,他的心陡然一阵刺痛。 “她是我爹的七姨太,是封建社会留给我们老吴家的余孽。嫁入吴家70年,从小七熬到了七婆婆,一直掌管着吴家的七巧斋。 她手上有多少宝贝,我这个嫡传继承人也太清楚。”谈起他的七妈,老吴的眼神多了一丝怨气,也多了一丝沧桑。 “您的意思是,我得去请教七婆婆?”何小白试探的追问。 “她一个没文化的老婆子,只是比普通人活得久了一些,你问她有什么用?”老吴立刻制止了何小白,显然他这个考古教授不愿输给一个文盲婆婆。 何小白没有吱声,端起面前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等待着老吴的下文。 “咳咳咳! 古籍记载,上古洪荒之时,黄帝轩辕氏,经过数十年征战,最后一统华夏。然而华夏四周依旧有东夷,北狄,南蛮,西戎环顾,四方蛮荒之人,不服教化。 轩辕氏为了镇服四方,便将他腰间悬挂的玉佩一分为四,交付麾下四位神将各执一块,远赴四方蛮荒之地,方才镇住了四方蛮夷。 这便是四荒印的最早传说记载,上古之时,文字单薄,许多故事无法记载流传,只是口口相传,其可信程度极低,你只当它是一个荒诞的传说,不必太较真。”老吴咳嗽几声,清了清嗓子,再次侃侃而谈,又是一份玄虚之词。 “那镇压北方的那一块,里面的图案是不是有一个乌龟?”何小白情不自禁的追问一句,意识到自己言语有失,却已无法收回。 “小何,听你口气,好像执明已在你手上。”老吴霍然站起,目光惊骇的凝视何小白。 “执明?”何小白默认了老吴的质疑,疑惑的反问了一句。 “也就是玄武,是坐镇北方的神物。据野史记载的传说,谁拥有了玄武印,就可以称霸北方,成为塞北三千里的霸主。 史书记载玄武印最后一次现世,是北宋末年,落入了蒙古枭雄铁木真之手,经过多年征战,统一北方各部,创立一代帝国。 他的继承者征服了欧亚大陆后,便将此印埋藏,不知所踪。 几年前,本市北郊的元朝末代皇陵出土,各方人马纷纷聚集本市,试图从皇陵之中发掘失传的玄武印,最后都无功而返。 地下皇陵并无玄武印,只是在守陵人的祖坟陆家坟,出土了一件赝品四荒印。赝品虽然完整,其价值却不值一块残缺玄武的万分之一。”见陆小白手上掌握了上古神器之一玄武印,吴教授便将他所知的玄武印故事和盘托出,一副肃然起敬的表情。 “这玄武印不过是四荒印断片之一,是一片残缺的断玉,却似乎有某种魔力,请大师指点。”何小白见吴教授知识渊博,广闻博见,便虚心的继续求教。 “四荒印,玄武印本无任何魔力,真正的魔力源于雕琢四荒印的石头。这种玉石就是产生于洪荒时代的记忆石,它是一种可以记忆岁月的石头。”吴教授的语气更加玄虚起来。 “记忆石?”何小白眼球几乎要爆出。 “其实世间万物都有记忆之力,山林之间的每一块石头,都刻有岁月的记忆。千万年的风吹日晒雨淋,石头表面都会记录岁月的沧桑。 记忆石是一种经过岁月磨砺,天工雕琢的灵石,其记忆功用就如磁盘,光碟之类的现代科技产品,不过其容量却无穷无尽,记录了千万年的世间变幻,人物往事。 一个人一旦拥有它,就会通古博今,无所不知,自然就会称霸一方,无敌于天下。 所以四荒印并无魔力,只是一种容纳古今的沧桑记录;一个得到并读懂它的人,就会拥有无坚不摧的强大魔力。”吴教授演讲到最后,眼神中已充满了兴奋的光芒。 “玄武印是一个断片,只有四分之一的记忆功能。所以它的记忆是断断续续,不完整的。”何小白一经点播,似有所悟,一脸茫然的喃喃自语。 < 26.第二十六章南宫十九 “考古学专业毕业?毕业证请出示一下。”何小白对着笔记本,审阅了一份简历,抬起头目光锁定眼前这位粗糙的大哥。 “我没有毕业证,我比有毕业证的更专业。”对面这位大哥三十多岁,面容僵硬,目光如炬。 “你是职业盗墓人?”何小白合上了笔记本,审视着对方。 “我是职业守墓人,我也懂陵墓建筑。”这位大哥僵硬的脸露出一丝得意。 “你的名字叫张三?这名字很特别。”何小白很欣赏眼前这位有性格的面试者,他喜欢有性格的人,这类人不但有魅力,而且也有能力。 “这是一个很普通的名字。”张三淡淡的回应。 “欢迎加入拓荒者旅行社,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拓荒者团队成员之一,同时兼任我的贴身保镖,我出双份工资。”何小白见对方体格健壮,目光犀利,有意特聘为贴身保镖。 “嗯,我现在就去考察一下本市汽车改装市场,提前准备两辆适合长途颠簸的改装越野车。等我们的旅行社开业,我们就上路拓荒。”张三果断是个急性子,还没正式上班,已经提前进入了工作状态,没等老板点头,已经化作一股风卷门而去。 何小白望着他的背影,陷入了沉思。他有一种预感,这个张三绝不是一个普通张三。 ******* “我们旅行社的业务是野外探险,不招聘女生,你请回吧。” “不招女生,你不就是女生么?大家都是女生,凭什么你可以,我就不可以。” “因为旅行社老板是我哥,我说不招女生,就不招女生。” “呸,哪来的野小头,口气好大。我是来找小白哥的,懒得理你,让开,让我进去。” “狐狸精,我警告你,你没资格叫我哥小白哥,你再敢乱叫,撕烂你的嘴。” “哎呦,死丫头,跟姐玩横的,你丫找死?” “¥%%&&&。。。。。。” “#%%%¥&&。。。。。。” 。。。。。。 门口激烈的争吵很快就演变为激烈的肢体冲突,等何小白冲出来,堂妹何小洁已经与一位前来应聘的高挑女生纠缠拉扯到一起,进入了激烈近身肉搏。 表妹是乡下妹子,个子虽矮,力气却很大。已将那位高挑美女压倒在地,一双膝盖压制了美女的双臂,一只手扯了她头发,另一只手在她画了淡妆的脸上左右开弓。被压制的美女双手无法动弹,一双膝盖拼命的撞击着何小洁结实的后背。 何小洁胸衣已被扯开,露出右边的一只雪白半球,美女的膝盖每撞击一下她后背,她的前胸就会激烈的震颤一波。 “住手!”何小白厉声呵斥,旅行社还没开业,便发生这种事,很不吉利。 两位女生泱泱而起,依然忿忿不平,见何小白脸色铁青,都不敢再造次。 “小白哥,你不认识我了?我是毛小燕啊。”那位美女脸已被抽肿,一边擦拭嘴角血迹,一边紧张的看着何小白。 “是你啊,到我办公室说话。”何小白眼神闪过一丝诧异,礼貌的请她进去。 “哥,她是狐狸精,不可以进去。”一边何小洁挺身而出,再次挡住了毛小燕。 “何小洁,请注意你的身份,你只是前台接待,你管的太多了。”何小白冷冷的丢下一句,转身直奔自己的独立办公室。 毛小燕见有老板撑腰,自然不惧一个前台接待,大步跨过何小洁,顺势用饱满的前胸挑衅的顶了一下呆立的何小洁。 “哥,我们是近亲,你居然帮外人?”何小洁上前一把拉住何小白,一脸委屈的质问。 “何小洁,请你安于本职工作,不要胡搅蛮缠。”何小白不耐烦的丢下一句,推开了她纠缠的手。 “哼,何小白,你有钱了不起,当老板了不起啊。既然你看不起乡下亲戚,我也不会赖在你这里,我这就收拾东西回乡下,永远不上你家的门。”何小洁见堂哥这种态度,深深刺伤了乡下人敏感的自尊,撂下一句狠话便大步而去。 何小白犹豫一下,忍住没有去劝阻她,而是继续接待上门的毛小燕。 “小白哥,冒然上门,给您添了麻烦,对不起。”进入办公室,毛小燕立刻乖巧而温柔的主动致歉。 “毛小姐,你找我有事么?”何小白态度很冷淡。 “你的拓荒者旅行社明天就要正式挂牌营业了,开业之前一定要拓一下荒,来一个开门红。”毛小燕脸色泛起一丝红润,羞涩的低下了头。 “毛小姐,你这样牺牲自己,有什么好处?”何小白坐直身子,目光咄咄逼人。 “我不是普通的女孩,大师已经替我开光,可以给你带来好运。当然我也可以拿到10万块的开门费,不过你别担心,开门费不用你支付,事成之后,易学堂会支付这笔费用给我。”毛小燕幽幽说着,语气多了一丝苍凉。 “嘿嘿,你们易学堂该改一个名字,叫性学堂更贴近一些。”何小白嘴角一抽,爆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小白哥,你错了。易学堂提供的不是生理按摩,而是一种心理按摩。每一个成功的人,无论男女,背后都站立一位大师。 没有大师的心理按摩,成功不过是一种寂寞。”毛小燕耐心的纠正何小白的偏执,昭示了易学堂的宽大与包容。 “毛小姐,请你转告何教授,我拒绝这种肮脏的交易,你请回吧。”何小白查证明白易学堂这种肮脏的利益交换链条,断然拒绝了上门服务。 “小白哥,笃信大师不一定有好处,质疑并拒绝大师一定会给你带来厄运。今天你赶走了我,明天你就会倒血霉,厄运不断。 你是要开门做生意,一定要讲究利市。 这时候你选择与何教授对着干,会伤了他老人家的脸,还有他在江湖上的尊严。何教授好心帮你,你又何必恩将仇报,破坏彼此良好合作关系?”毛小燕见他如此不给面子,也扯破了伪装,摆出一副咄咄逼人的架势。 “好,既然你执意献身,今晚我就收了你。你先回去吧,晚上订好房间,我会召唤你过来。”何小白见她死缠不放,便退了一步,来了一个缓兵之策。 “小白哥,这里才是你的事业起步之处,我们应该让这里一炮而红,从此红红火火。”毛小燕已经识破了他的意图,起身逼近,甜腻腻的缠了上来。 “你干什么?这里是办公场所。”何小白紧张的退缩了一步。 毛小燕见他色厉内荏,不顾他的反对,一个虎扑将他扑倒在宽大的老板椅上。。。。。。。 。。。。。。 “主人,舒服吗?”衣衫凌乱的毛小燕,柔弱的缩在何小白怀里,雪白长裙开了几朵鲜艳的梅花,一双腿无力的耷拉着。 “你叫我什么?”何小白疑惑的凝视怀中尤物。 “你收了小燕,便是小燕的主人。”毛小燕羞涩的目光,怯生生的看着主人。 “毛小燕只是一个营销代号,你可以告诉主人你的真实名字么?”何小白默认了她的称呼,乘机展开了深度盘查。 “回主人,奴婢叫南宫十九。”毛小燕一脸温顺的回应,俨然一个被征服的奴隶。 “我想起来了,我在李公子的别墅见过你,你就是那个替我倒茶的古装女孩。”何小白被她一句古典道白点醒,终于记起了这个曾经给他倒过茶,有过一面之缘的女孩。 “你认错人了,我不是,我不是。”南宫十九脸色惨白,目光惊惧,从何小白怀里蹦起来,跌跌撞撞的冲出门去。 等小白反应过来,追出旅行社大门,外面已是满街灯火,南宫十九已消失无踪。 南宫十九? 一个女孩子怎么会取这样一个奇怪的名字?这是她的真实名字么? 她既然是李公子身边伺候的奴婢,怎么会转到了何教授的易学堂做了前台接待? 何小白脑袋一转,立刻明白,何教授与李公子之间也有某种牵连,这位神秘的李公子,一定也是易学堂的客户,而且是超级客户。 财大气粗的李公子,随便送一个淘汰的次品美女给老而好美色的何大师,应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南宫十九本就算不得美女,只是有几分身材。李公子自然看不上这种次品,她只能留在别墅做个端茶送水的服务员。而在何教授眼里,她便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天使,留在身边养养眼,精力有余便替她开开光,其乐融融。 遇到那个钱多人傻的白痴,便将她送上门,故弄玄虚,弄一个开门红。被蛊惑的白痴从此沐浴在大师的福泽恩惠,自然常常会拿出真金白银捐赠大师。 这位何教授真***黑,也真会忽悠,送别人一顶绿帽子,却冠名开门红! 想到自己两次替何教授接盘,何小白仿佛吃了两只绿头苍蝇,胸口一阵恶心,差一点呕吐出来。 何小白努力压抑心中恶心,泱泱的关门上锁,也没有胃口吃晚饭,驱车直奔隐于喧嚣杂乱的那个破旧凋零的家。 他再一次坚定了自己的选择,从此踏上拓荒之路,远离这座肮脏喧嚣堕落的城市。 在这个繁华城市,顶级富豪,教授,大师,女神,律师,司机,保姆,还有打工妹,各个层次的人群都已集体堕落,堕落成一群群围着金钱嗡嗡嗡的绿头苍蝇。他已经对这座城市毫无留恋,只要旅行团队招募齐,他便立刻以旅游的名义逃离而去。 一念之间,他已驱车进入了自家小区。 停靠了座驾,何小白拖着疲惫的身体,颓废的走向自家楼门。 “哥,你回来了?”随着关切之声,红肿着双眼的何小洁堵在了何小白面前,身边竖立着他那一只巨大的皮箱。 显然她已准备离开,却又恋恋不舍,一直守在楼门外。 “我饿了,我们回家。”何小白一把抢过她的皮箱,一只手拖着皮箱,另一只手抓紧了她肥嘟嘟的小手,两个人顿时被一种温暖感动。 何小洁默默跟着堂哥进了屋,突然一头扑入何小白怀中,呜呜咽咽的哭起来:“哥,你以后别再赶我走,我舍不得你。” “小洁,别这样,我们是近亲。”何小白手足无措,只能借助小洁常用的台词。 “哥,你饿坏了吧,我去给你煮面。”何小洁抹了一把眼泪,转身冲入了厨房,整个房间顿时弥漫了一种温馨的香味。< 27.第二十七章雇员 拓荒者旅行社终于正式挂牌营业,办公地址选择了一个临近郊区,偏僻而幽深的破旧二层小楼,直接花500万购买了小楼的产权。 这个位置不在城市开发规划,没有升职价值,有明哲事务所出面协调,很容易就拿下了一幢原为集体所有制的旧建筑。 虽然只是一幢破建筑,但对于何小白却有特殊的意义,拓荒者是他创立的一份基业,一定要有一个长久稳定的基地。他计划要来一次长途旅行,也许会在外面奔波很长一段时间,不想在外出归来之后,因为办公地址租用纠纷而无家可归。 有了一处基业,何小白便有了几分老板气场,可惜下面的员工太少,只有一个前台接待,一个随身保镖,这种气场没有太多的发挥。 开业第一天,刚刚开门,便有一位客户上门,给了何小白一个开门红。 这是一位头发蓬乱,面色晦暗的家伙,年龄大约二十七八岁,一眼望去便是一个大龄未婚的纯**丝男士。 “大叔,请问你找哪位?”见他这副拖沓模样,何小洁不屑的审问。 “我要报名参加你们的旅行,有什么好的线路推荐一下,我要来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男士摆出一副不修边幅的颓废劲儿,懒懒的爬在了前台上。 “说走就走的旅行?你确认?”何小洁狡黠一笑,一脸调侃。 “没错,这个世界太吵太喧嚣,周围的人太俗太势力,哥就是远离世俗喧嚣,来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男士以为小妹对他有好感,立刻多了一份文艺份儿。 “大叔,按照你的需求,有一条旅游线路挺合适,真正的说走就走。如果您真的想走,我会推荐给你,不过您先要慎重考虑一下。”何小洁闲得无聊,故意消遣他。 “什么线路?多少钱?”美女推荐,男士毫不犹豫。 “火葬场,保证说走就走,一了百了,绝不拖泥带水。”何小洁一本正经的推荐。 “好啊,不过我需要一个导游陪我。你先报个价,交钱之后,你带我一起去,谁不敢去谁就是小狗。”那位男士愣了一下,脑袋立刻转了弯,反口咬住了何小洁。 “十。。。十万。”何小洁见他这样,反而有些恐慌起来,结结巴巴的报了一个天价。 “好,这张卡上有14万,是我北京打工7年的积蓄,都给你,密码是201314。”**丝男士痛快的承诺,随手掏出一张卡压在前台。 何小洁也不含糊,接过卡对着电脑一阵操作,然后目瞪口呆。进入银系统查询,密码正确,卡里余额真的有14万。 “我叫余墨枫,原籍本市清江县,在外流浪多年,累了,疲惫了,想要回家。”这位余先生抓住时机,开始含蓄的表白。 “呸,区区14万,有啥了不起?这旅行社投资上千万,是我哥开的,我哥是老板,我就是老板娘,稀罕你这几个臭钱?”何小洁一把将卡丢给余墨枫,摆出一副不屑一顾的姿态。 “你哥是老板?你是老板娘?”余墨枫惊疑出声,掩饰不住一脸失落。 “我哥没结婚,我…我替他管理内务,相当于老板娘。”何小洁也意识到自称老板娘有些欠妥,赶紧强词夺理地纠正了这个叫法。 “请问,老板是您亲哥吗?”余墨枫脸色露出一丝狡黠。 “关。。。关你屁事!”何小洁气呼呼的骂道,却已暴露出底气不足。 “找你们老板出来,我不跟打工的前台小妹谈业务。”余墨枫故意挺了一下身板,一副趾高气扬的气势,提高嗓门大声吵吵起来。 “你。。。你给我滚出去!”何小洁见他藐视自己这个老板妹妹,立刻跳起来,怒不可遏的要驱赶他出去。 “何小洁,怎么又跟人吵架,这里是办公场所。”何小白被争吵声惊动,出了自己的独立办公室,一脸不悦的批评何小洁。 “哥,这家伙是来找麻烦的。”何小洁嘟起嘴,一脸委屈。 “老板,您好!我是来应聘的。”余墨枫见到何小白,立刻满脸堆笑,点头哈腰,一副毕恭毕敬,低声下气的姿态。 一个在我漂泊打拼多年的打工仔,自然而然的养成了一种面对老板的气质。 “嗯,你进来吧。”何小白招呼他进入自己的办公室。 “你刚刚不是吵吵跟我谈业务么?怎么又改应聘了?”何小白坐在舒适的老板椅,语气平淡却咄咄逼人。 “我本来是要找您的旅行社,参加一次旅行。进门之后,发现您这儿严重缺人,就临时改为应聘导游,以后就可以每天免费旅游了。”余墨枫面对老板,态度严谨而谦恭。 “我们是拓荒者,只探险,不旅游。旅行社只是一个撑门面的招牌。”何小白直截了当,道出了旅行社的真实业务。 “老板,我最喜欢探险了,您收下我吧?”余墨枫立刻见风使舵,一脸真诚的表态。 “你薪水要求是多少?”何小白不愿继续啰嗦,直接将面试拉到了终点。 “我在北京上班,都是国际大公司,薪水没有低于1万的。当然,咱这是二线城市,薪资水平整天偏低,我打个五折,工资5000。”余墨枫先强调了自己的价值,然后主动根据地区差异,降低了自己的身价,迎合了眼前的老板。 “我给你年薪20万。”何小白一本正经的开出了一个天价。 “老板,您不是忽悠我吧?”余墨枫一脸狐疑,感觉眼前有些恍惚。 “我可以先支付你半年工资,并会替你购买巨额意外险。探险是一种很危险的工作,我需要一些有冒险精神,牺牲精神的伙伴。”何小白亮出了真实底牌,这段时间很多应聘者面对风险,都选择了退缩放弃。 “老板,我选择放弃工资,只要一个能够与老板并肩创业的机会。”余墨枫是一个职场老油条,知道面前是一个大方的老板,为表忠心,居然玩了一个绝招。 “余先生,我不是创业,是烧钱。工资一定要发给你,如果将来探险有所发现,每一个参与者都会分一份。 我再次强调一下,探险有危险,甚至是生命危险。”何小白郑重其事的再次提醒。 “嘿嘿,万一真的探险路上挂了,就当是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余墨枫轻松一笑,很果断地接受了这份工作。 “余哥,你找何小洁办一下入职手续,欢迎你加入拓荒者。”何小白主动起身,伸手过来。余墨枫赶紧起身握别,退出了老板办公室。 老板居然叫他余哥,这让长期漂泊,饱受欺凌的他,有一种感激涕零,肝脑涂地的冲动。这老板虽然年轻,太他妈会忽悠人了,居然彻底感动了他这个职场老油条。 “哥,这家伙不学无术,游手好闲,你居然年薪20万雇佣他?”办理完入职,何小洁一脸不满的冲进了何小白办公室,她执行了堂哥的决策,忍不住提出了她的质疑。 “他今年29岁,没房没车没老婆,属于严重缺钱综合症。这份薪水足以改变他的人生,他会是一个很忠心的雇员。 他履历丰富,相信一定会在探险路上帮到我。 哥很快就要踏上长途探险之路,你要留守总部,哥身边需要一个值得信任的人。”何小白给了她一个模糊的解释。 “哥,你不信任保镖张三?那你干嘛雇佣他?”何小洁压低声音,紧张的看着堂哥。 “小洁,别乱说,我信任每一个雇员。”何小白制止了堂妹的猜忌。 “哥,我也想跟着你一起去探险。”何小洁面露担忧,主动提出要跟随探险团队。 “你给我一起,谁帮咱看家?”何小白给了她一个留下来的理由。 “我才不留在这里,独守空房,我要跟哥一起。”何小洁执拗的坚持,感觉言语失当,脸色泛起一丝绯红。 “你一个女孩子,跟着我们太危险,再说也不方便。” “我不管,我要跟着你,给你们做饭吃。探险肯定会经常露宿野外,我可以帮你们做饭吃。”何小洁抓住了一个理由,固执的坚持。 “不行,你必须留在家里。”何小白果断拒绝了她。 “我一定要去,除了帮你们煮饭,我还可以保护你。我从小乡下长大,经常下地干活,力气大,危险时刻可以保护你。”何小洁撸起一只袖管,给何小白示威。 没等何小白反应过来,她突然发动,伸手抓住何小白右手一拉一拽,一个麻利的侧摔,将何小白摁倒在地,一只胳膊压制了他。 何小白努力挣扎了几下,何小洁果然力气很大,居然无法挣脱。 “老板!”一声急促的呼叫,保镖张三急匆匆推门闯入办公室。 看到老板被前台小姐压倒在地,尴尬的招呼一下,转身准备先出去回避。 “站住,跟我比划几下。”何小洁急忙翻身跳起来,将一脸尴尬迅速转化为对保镖张三的挑衅。 “嘿嘿,好男不跟女斗。”张三见势不妙,赶紧把腿开溜。 “你什么意思?你是嘲笑侮辱何总输给我么?”何小洁一把扯住了他,气势汹汹的质问。 “何总,我不是这个意思,真的不是这个意思。”张三见她挑拨自己跟老板关系,立刻停步转身,冲着狼狈爬起的何小白连连解释。 “别解释了,只要你输给我,就可以挽回何总的面子。”何小洁话音一落,已经快速出手,张三配合她的出手,已主动摔倒在地。 “你耍诈,起来重新比划一下。”何小洁飞起一脚,狠狠踹了一下到底的张三。 “哎呦,女侠饶命。”张三故意夸张的呲牙咧嘴,就地一滚,飞身窜出了办公室。 “别走。”何小洁一个箭步,已飞身追出了办公室,撵着张三屁股狂追而去。 何小白摇头苦笑,他雇佣的几个雇员,表面个个都是不靠谱的活宝。可是他已经感觉出他们绝不会平凡之辈,包括他那个乡下妹子。 何小白并不真的是一个柔软小白,他也曾在大学武术队练过几个月,面对小堂妹突然一击,居然没有丝毫反击机会,直接被制服,显然小堂妹并不只是力气大,身法也很凌厉。 显然聚集他身边的人,都有某种机缘,他虽然看不透,却能感觉得到。< 28.第二十八章美女狗粮 一条嘈杂混乱的街道,两侧凌乱了许多杂乱的汽车维修点,门口三五成群的闲坐了一身油污工作服的维修工,聚在一起抽烟吹牛。 张三驱车穿梭于凌乱之间,很快就停靠在最里面的一处汽车维修作坊。 停车之后,张三飞身下车,小跑着替坐在后排的何小白拉开了车门,何小白很不习惯这种超规格待遇,有些尴尬局促,内心深处却很享受这种感觉。 张三领着何小白穿越肮脏幽暗的工作间,将他带入了一个还算宽敞明亮的办公室,一个跟张三一样粗豪的家伙起身迎接上来。 “这是我老板何总,这是我哥们李四,这家汽车改装行的老板。”张三给修车厂给彼此介绍。 “是你?”何小白与李四异口同声惊呼。 这个李四居然就是那晚拉黑活儿,与何小白发生过冲突的黑车司机。 “何总,想不到您才是真正的江湖高手,那晚是兄弟有眼无珠,冒犯了何总,希望何总不要跟我一个粗人计较。”李四反应很快,立刻化解了瞬间的尴尬。 “李老板,我们挺有缘。”何小白也快速转换气氛,不自然的应酬。 “何总,请坐,喝茶。”李四热情的招呼。 “听张三介绍,李哥是本市最厉害的汽车改装师,我想改装两辆适合长期野外跋涉的超级越野车,李哥先帮忙报个价。”何小白也换了一副口气,拉近了彼此距离。 “都是自己人,钱是小事。我先给何总介绍一下我的改装设想:你手上有一辆九成新的宝马x5,我上次搭载您的那辆车,也是七成新。以这两辆车为原型,改装加固一下,再将动力增强一倍,绝对比装甲车都厉害。 我可以帮何总免费改装,不过有一个小小的请求,希望能够加入拓荒者团队,跟张三哥一起替何总服务。 我跟张三从小一条街长大的哥们,从小都有一个野外探险的梦想。很幸运能够遇到何总这样一位愿意出巨资义务探险的老板,何总几千万都投资了,我们出一点微薄之力义不容辞。”李四的口才明显比张三要好很多,一番慷慨陈词一气呵成。 “何总,李四是一流的汽车技师,野外长途旅行,我们需要一位汽车维修高手。”张三也极力推荐李四。 “一个张三,一个李四。很好。尽快完成改装,七天后我们组团出发。”何小白痛快答应了他们,起身告辞。 “何总,有件事我想请教您。”一边恭送何小白,李四吞吞吐吐的提出一个疑问。 “李四哥,现在我们是一家人了,啥事请直说。”何小白伸手友好的拍了一下李四结实的肩膀。 “那天晚上,我明明看着你给我转账了2万块钱,一觉醒来,怎么变成了20块钱?您是怎么做到的?”李四一脸崇拜的期待着何小白的指点。 “因为我有一张阴阳卡,白天账户里是人民币,晚上账户里是冥币。”何小白得意的炫耀了一句,大步前行,留下了一脸茫然李四。 座驾留在了李四车行,何小白在张三的贴身护卫下,叫了一辆出租,直奔自己的办公场地。 进入自己办公小楼,一股香风扑鼻,整个办公区弥漫了浓浓脂粉味道,毛小燕一袭紧身上衣,下套一件超短裙,正翘着二郎腿侯在待客沙发。何小洁黑着脸坐在前台,显然两个人已经经过一番争吵,而且毛小燕占了上风。 “小白哥,咋才回来,人家等你好辛苦哦!”毛小燕见何小白回来,立刻起身贴了上来。两个人有过一次亲密接触,态度自然变得暧昧了很多。 “毛小姐,这是不欢迎你,请你离开。”何小白脸色一拉,冷冷的丢下一句,转身直奔自己办公室。 “小白哥,是何教授要我交代你一些话,你拒绝我,可就是拒绝何教授的一番好意。”毛小燕见何小白态度冰冷,立刻搬出了她的后台老板。 “进我办公室说话。”何小白不得不改变态度,将她请进了办公室。 “小白哥,刚刚占了人家便宜,便想甩掉人家,你太无情了。”毛小燕进入办公室,再次肆无忌惮起来。 “嘿嘿,我不过是替何教授接盘,他占的便宜更多。”何小白语气尖刻辛辣,完全不给她留丝毫情面。 “小白哥,求求你,救救我,我不想做狗粮。”毛小燕见柔情无效,立刻换了悲情模式,跪倒在何小白面前,脸色苍白,泪如雨下,眼神已被可怜巴巴的哀求笼罩。 “狗粮?”何小白脊背冒了一阵凉气,脑袋里浮现出一只凶恶狂吠的藏獒。 “小白哥,你还记得那个胖嘟嘟的毛小燕么?脸蛋很漂亮的那个。”毛小燕并未直接回答,而是提起另外一个毛小燕。 “我记得,她怎么了?”何小白全是汗毛直竖,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那一晚开门红之后,她就变成了狗粮,成了主人的七只恶狗的一顿晚餐。”毛小燕语气颤抖,全身因恐惧而缩成了一堆。 “李公子?”何小白已经窥出其中的一些端倪。 “主人说,没有梦想的男人和没有魅力的女人,都是人间废物。养废物,不如养狗。”毛小燕的脸因恐惧而扭曲,眼神已开始散乱。 “现在是法治社会,就算他有钱有势,也不能无法无天,草菅人命。”何小白语气义正词严,眼前浮现李公子那双阴郁的眼神,明显有点底气不足。 “嘘!小白哥,你可不能乱说,小心祸从口出。”毛小燕提醒何小白的时候,自己已开始战栗。 “他要你做个有魅力的女人,陪在我这个有梦想的男人身边?”何小白已经猜透了对方用意,直接点破主题。 “小白哥,我不想做狗粮,求求你收留我,以后我就是你的贴身奴隶,可以为你做任何事,只要你不赶我走。”毛小燕可怜巴巴的央求。 “他要你跟着我们一起去旅行?”何小白口气开始松动。 “嗯,公子说,饥渴的男人容易冲动,会判断失误犯错误,要我陪着你,不能让你受饥渴折磨。”毛小燕道出了她的任务。 “李公子是个细心的人,也是一个贴心的人。”何小白无奈的苦笑。 “小白哥,谢谢你肯收留我,我先走了。等你出发的时候,记得在飞鱼路接我,我会在路边等你们。”毛小燕收敛了娇媚,感激的望了一眼何小白,匆匆出门而去。 经历了几天的筹备工作,何小白彻底陷入某种惶恐不安之中。 身边招聘收罗的几个雇员,除了何小洁之外,毛小燕已是公开的监视器,张三,李四,还有那个余墨枫,个个深藏不露,跟幕后的李公子一定脱不了关系。 他感觉到一只无形的手,已经掌握他的一切行踪。他甚至有些怀疑,爷爷去世,意外中奖,父母双亡。。。。。。所有的厄运都有某种神奇的魔力操控。 吴老先生说,一个人得到了玄武印,便可以拥有独霸一方的强大力量。自己意外得到它,怎么反而会落入了别人的掌控,连基本的独立行动自由都失去。 他本来想要以中奖奖金创一番事业,见了一次李公子,彻底被他洗去了创业雄心,反而莫名其妙的筹办了一个探险旅行社,踏上了一条探险之旅。 自己为什么要探险,探险的目标又是什么? 他脑袋一片空白,空空荡荡。 意识深处只要一个强烈的念头:我喜欢探险,我要去探险。 “哥,你咋啦?是不是被那个狐狸精,勾走了你的灵魂?”何小洁进入了办公室,见堂哥坐着发痴,语气中充满了酸酸的冲劲儿。 “小洁,谢谢你照顾我爷爷。我们一家人定居城市,很少回乡下照顾爷爷,真是一群不肖子孙。”何小白没有理会她的讽刺,幽幽地叹息。 “这不能怪你们,是爷爷脾气太古怪。他说城里人都爱面子,自己满脸麻子,长得难看,怕进城跟你们住一起,会让你们感觉丢脸。 他在村里也很少跟人接触,尤其是年轻人。他知道年轻人爱美爱干净,他那张麻子脸会影响别人的心情,宁愿孤独一个人呆着。 因为他的孤僻,很少有人爷爷家,他活得的时候,那处老院子已渐渐荒废,夜里经常会传出一些奇怪的声音。整个何家湾都因为爷爷的存在变得有些不安,爷爷死了之后,村子一下子安静祥和了很多。很多老年人都不愿意太多谈起爷爷,每次谈及爷爷的过往,他们都会有意回避。”村里长大的何小洁,安慰何小白的时候,顺口提及了一些爷爷的往事。 “我一直有一个疑问,为啥只有爷爷,没有奶奶。我问老爸,他也不知道,只是推说,奶奶在他记事之前便死了。”何小白见她熟悉乡下故事,立刻追问了一句。 “村里老人说,爷爷上过战场。战争结束被安置到了本市的一处农场,后来离开了农场,回到了家乡。回来的时候带了三岁的小男孩,他就是大伯何明哲。”何小洁见堂哥感兴趣,将自己的见闻和盘托出。 “有没有听说是本市那家农场?”何小白突然闪过一个奇怪的念头。 “现在农场早就消失了,几十年前的旧事,估计没人会记得。”何小洁无奈的摇摇头,她的见闻已枯竭。< 29.第二十九章宝藏与钥匙 迎着晨风,两辆拉风越野风一般的驰骋在城乡结合部。经过一段时间筹备,何小白的拓荒者团队终于启程,第一站是城区北门的飞鱼工业园,之后的路线大家都在等老板指示,而老板何小白却一点谱也没有,根本没有目标与方向。 晨曦中,路边出现了等候的毛小燕,一身麻利的休闲衣衫,旅游运动鞋,拖着一个巨型的大皮箱,容纳了一个女人出远门所有装备。 两辆车放缓了车速,停靠路边。毛小燕将皮箱放入头车后备箱,却抛开已经开启车门,直接奔向何小白的座驾,拉开了后座车门,硬挤上车,将并排而坐何小白,何小洁挤在了一起。 “喂,死狐狸精,前面空车不坐,凑什么热闹?”何小洁被堂哥批评了两次,收敛了彪悍粗野,强行忍耐着怒火。 “我的任务是伺候老板,当然要离老板近一点。”毛小燕振振有词,针锋相对。 “我哥是看你可怜,才收留你,你别太过分。”何小洁压制不住火气,气势汹汹的探手扯住了隔着何小白的毛小燕。 “你跟小白哥是近亲,男女有别,应该保持距离。贴得太近,容易犯伦理错误。”毛小燕并不还手,只是刻毒的还了一句狠话。 “你——”何小洁面色涨红,却无言以对。 “小妹妹,你现在已经是成年人,不要整天粘着哥哥,应该找一个男朋友。”毛小燕占了上风,越说越露骨。 “好了,你俩坐这车,我去前面那辆车。”何小白哭笑不得,只能选择自己下车。 “小白哥,你别走,你下了车,没人护着我,小妹会揍我的。”毛小燕温柔而胆怯的缠住了何小白,不肯放手。 “呸,你真恶心。我答应让位置给你,但是你要我哥保持距离,敢继续纠缠,今晚露宿荒郊野外,我弄死你。我就坐副驾驶位置,随时都能看到你一举一动。”何小洁厌恶的吐了一口,开门下车,让出了自己的位置,飞身上了前面副驾。 何小白顺势挪过去,远远的避开了毛小燕。 “小妹妹,你放心,白天是工作时间,我不会打扰小白哥工作的。”毛小燕得意的回敬一句,语气之间满满的暧昧。 “老板,我们已经接了老板娘,现在我们该去哪里?”张三回头,等待老板的指示。 “喂,死张三,你想死啊?”何小洁一把捏住了张三耳朵,拼命的扭了一圈。 “对不起,我说错了,你才是老板娘。”张三呲牙咧嘴,赶紧纠正错误。 “别闹了,我们先到何家湾,到我家祖坟转转。”何小白制止了打闹,淡淡冒了一句,目光变得有些诡异。 “哥,你想干嘛?你不会是要盗自己家祖坟吧?”何小洁停止打闹,紧张的回头望着何小白,整个车厢的气氛顿时凝固。 “我只是想回去看看。”何小白淡淡回应一句,靠入后座,闭上了眼睛。 张三得到指示,立刻启动了座驾,风一般飞驰起来,整个车厢气氛变得压抑而沉闷。老板要带领他们去挖自己祖坟,他们究竟挖还是不挖? 车队围着何家湾一带兜了一个大圈,入夜后在何小洁的指引下,悄悄的接近了何家祖坟。这里是她从小生长的地方,地形比其他人都有熟悉。 “老板,好像要下暴雨。”张三嗅了一下空气味道,警觉的提醒。 “最右边那座新坟,是我刚去世的爷爷,我想去拜祭一下。”何小白推门下车,打开后备箱,拎出了早已预备好的拜祭用品。 几位雇员见他只是拜祭,并不挖祖坟,方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何小白跪倒爷爷墓碑之前,磕了三个头,便开始一叠接一叠替老人家烧纸。何小洁是本家晚辈,也凑到何小白旁边,跪地帮着烧纸。 毛小燕居然也乖巧的凑到何小白另一侧跪地烧纸,何小洁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当着爷爷的面,又不便发作,只能强忍了怒气。 三位男性雇员见女雇员都给老板爷爷跪拜烧纸,尴尬的互相对视一眼,并排立在老板后面,低着头对着墓碑陷入了默哀状态。 “张三,你有盗墓经验,帮我验一下老爷子的阴宅。”何小白拜祭起身,转身突然对着张三下了一个冰冷的指示。 “老板,这是你家祖坟,你。。。你这样做是大逆不道啊。”张三脸色惨白,额头已淌了一层汗水。 “三哥,只是探一下虚实,不是挖祖坟。”何小白补充解释了一句。 “老板,我懂了。”张三领会了老板意图,转身直奔老爷子的新坟。 伫立墓碑前,低头默默念叨了几句,求得老人家的谅解。便围着阴宅转了一圈,选择了一个位置,缓缓闭目探身,一只手指探入了松软的坟土。 一道闪电劈过,紧接着一记闷雷,瓢泼大雨劈头盖脸而下。 “老板,我们先去躲躲雨,大雨破坏地气,得等雨过天晴探穴才会准确。”张三见大雨骤降,立刻找借口及时收手。 眨眼之间,几个人已被暴雨浇透,何小白在雇员们的呵护下,快速退入了车内。 就在他们退入车厢一刻,一道亮丽的闪电照亮了阴暗低沉的夜空荒野,劈到了爷爷的那个孤独的坟头,接着就是一记地动山摇的闷雷。 电闪雷鸣之后,暴雨气势渐渐衰弱,空气中弥漫了一种潮湿**的味道。 一行人挨到雨过天晴,跟随何小白再次出现爷爷坟前,坟墓已坍塌了一块小坑。 “老板,老爷子已经被天收了,现在里面已是一个空墓。”张三鼻息冲着空气嗅了几下,忧心忡忡的叹息道。 “张三,你别胡说,请说人话。”何小洁对张三欺负成瘾,狠狠的训斥。 “刚刚雷电一击,直透坟土深处,里面的棺椁以及尸体应该已被高压电击,分解成了灰烬,地下空穴已被覆土掩埋。 老板,你这样逆天而行,触犯了天威,连老天都看不过去了。”张三语气低沉,一向毕恭毕敬的他居然第一次当面批评老板。 “也许里面本就是一个空棺,我们先找个地方露营,休息一下。”何小白冷冷的丢下一句,转身直接上了车。 张三,李四驾驶两辆越野,找一处高坡平坦之处停靠。 一行人下车一阵忙碌,生了一堆篝火。 何小洁忙碌着替支起锅烧水煮饭,三位男雇工负责搭建三处帐篷,只有毛小燕守在何小白身边,对着篝火烤火。 “喂,过来帮忙煮饭。”何小洁见她这样,恶声恶气的招呼。 “我去煮饭,谁陪老板?荒郊野外的,老板身边没个人陪着,多无聊啊。对吧,小白哥哥。”毛小燕娇滴滴的贴近何小白。 “告诉我,我们下一步的目标。”何小白没有拒绝他,反而冷冷的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他知道她并只是为了陪他,还是一个传声筒。 “李公子说,只要小白哥深夜时分送我到一种恍惚境界,他就会出现在恍惚中出现我眼前,传递一些有用的信息。”毛小燕更加紧贴,语气中多了一份威胁的味道。 “你呆在这里,我找张三有事,别跟过来。”何小白甩开毛小燕,起身走到了张三身边。 “老板,找我有事?”张三停下手上的活儿。 “毛小燕刚刚说的话,你听到了?”何小白冷冷的问,他已察觉张三一直在偷听他们的谈话。 “我听到了。”张三老实回答。 “她说的是真话?” “是。” “为什么?”何小白目光锁定张三。 “因为有人给她意识深处封闭了很多秘密,用一种恐惧的手段警告她不许泄露给任何人。 而一个女人的意识会在那一刻失控,暴露意识深处埋藏最深的秘密。老板只要将她弄舒服了,趁机询问,她便会如实说出秘密。”张三一边解释,脸色露出一丝邪恶的笑。 “既然她要保守秘密,为何又告诉我开启秘密之法?”何小白感觉脑袋有点懵。 “有人送了老板一个宝藏,也送了一把钥匙。意思很明显,就是让您慢慢的开发这一处宝藏。”张三的笑更加邪恶。 “一个能够在别人脑袋封印秘密的人,一定是个高手。张三哥与这位李公子想必,谁的法力更高一点?”何小白冷不丁的朝张三刺了一句,目光关注着他的眼神变化。 “嘿嘿,张三只是一个职业盗墓人,靠这个混口饭,哪懂什么法术。”张三避重就轻,回避了犀利的追问,低下头继续埋头忙活起来。 “喂,余墨枫,你过来一下。”何小白质询了张三,又将余墨枫拉了过来。 “老板,啥事?”余墨枫有些受宠若惊。 “我有一处宝藏,我将钥匙交给你,你帮忙开发一下。”何小白搂着他肩膀,亲热的交代。 “嘿嘿,老板,一把钥匙开一把锁。这宝藏只有您的钥匙才管用,我的钥匙不管用,万一将锁洞捅坏了,里面的宝藏就废了。”余墨枫警惕的拒绝了老板的赏赐,显然他也不是一个省油灯。 何小白转了一圈,一脸苦笑的回到了篝火边。 此刻何小洁已经煮好了一锅牛肉,招呼大家吃饭,几个人围了一圈闷头吃过饭,便各自找帐篷休息。 三顶帐篷,张三李四分配了一间,何小白独占一间,两位女士一间,余墨枫负责前半夜守夜,后半夜由张三或者李四接替。 何小白躺倒帐篷之内,对着顶棚发了一会呆,疲惫的他便恍惚入睡。 “小白哥,宝藏开启时间到了。”就在他恍惚一刻,毛小燕钻到了他的帐篷,腻腻的贴了上来。 “干什么,这样会吵到其他人。”何小白警觉而起,紧张的制止了她。 “我在车上等你,车停的远,他们听不到。”毛小燕诡秘一笑,起身退出帐篷,快速的溜向了第二辆车。 何小白犹豫一下,起身钻出了帐篷,尾随着她的背影跟了上去。 既然李公子已经制定了游戏规则,他要想继续玩下去,解开一个个谜团,只有按照这个规则行动。< 30.第三十章DNA记忆 “这次探险的目标?”插入钥匙15分钟,宝藏终于开启,何小白贴近毛小燕耳边,低沉的质询充满了磁性。 “孟章。”毛小燕喃喃而语。 “它在哪里?”何小白语气陡然急促,孟章便是青龙印,是四荒印之首,而他手里的玄武印是四荒印之末。 “不知道。” “那我去哪里寻找它?”小白见她神情恍惚,依然处于开启状态,没有说谎,便继续追寻。 “玄武——”毛小燕已进入巅峰,回应的尾声已变成了凄厉的长吟。 长吟之后,脑洞关闭,面色绯红,虚脱的身子无力的瘫软在宽敞柔软的车座之上,陷入了半昏迷状态。 “收拾衣服,下车。”何小白捏着她脖子,一把将她拎起来,冷冷的命令。 “小白哥,我还想要。”毛小燕恋恋不舍,开始撒娇。 何小白没有理会他,直接拉开车门,将她扔了下去,重重的关闭车门,按下了自动封锁车门装置,封闭出一个私密空间。 毛小燕踉跄几步,流了两滴委屈的眼泪,一瘸一拐的回到了属于她和何小洁的帐篷。 何小白目送她离开,便操纵座椅后退了半米,露出了隐藏车座地下的一道暗门,输入他预设的密码,暗门缓缓开启,里面存放了他那只神秘而破旧的绿色铁皮箱子。 李四果然是一个改装高手,不但改装了车的外形和性能,还在车内设置很多秘密机关,遇到一般的盘查,根本无法发觉暗藏车体内的违禁物品。绿皮箱内有长短刀具,一只老式手枪,一盒子弹,都是违禁物品,必须暗藏一个安全的地方。 何小白拖了上衣,遮盖了铁箱的密码拨轮,盲拨了那一组神秘的数字,箱子弹开,他探手进去摸出了那一截冰凉滑润的断玉。 捏着玄武印,一阵困意袭来,很快陷入了一个恍惚的梦境。一间光线昏暗的教室,悬挂了一张古老的地图,一组红色箭头,标示了一条清晰的路线。 一行讲解字幕缓缓呈现于地图之上:明王朝中叶,沿海倭寇横行,四处劫掠。倭寇得上古神器于东海之滨,孟章从此流入东瀛。 明万历年间,倭寇携孟章卷土重来,长驱直入朝鲜半岛,直逼明王朝东北门户。明王朝派军入朝作战,与朝鲜军共抗倭寇,鸣梁之海一场血战,重创倭寇海上战舰,倭寇残兵四散逃亡海上,孟章从此不知所踪。。。。。。 历历在目的字幕开始剧烈抖动恍惚,幻化出一个抖动的屏幕,屏幕上一张年轻的脸,酷似何小白的脸,一道白光闪过,何小白的身体开始快速坠落,的坠落一片茫茫大漠,一点绿色扑面扩张开来,是一株荒漠深处的仙人掌。。。。。。。 面部一阵剧烈的刺痛,何小白猛地一挣扎,却是一场噩梦。 何小白痴痴呆立一刻钟,将玄武印收入铁箱,封闭在车厢底部的密室。 此刻他对刚刚的梦境有所领悟,也对这段时间发生的种种诡异理出了一个大致的脉络: 吴教授说过,得玄武印便可雄霸北方,南下争霸天下。那么得青龙印便可雄霸东海之滨,西向争霸中土。 在玄武印记录的断片之中,讲述了关于争夺青龙印的一些历史脉络,也对青龙印的去向给出了一个模糊的范围——朝鲜半岛附近海域。 而李公子的目标也渐渐浮出水面,那就是四荒印。他要搜集四截散落的四荒印,将它们全部据为己有。 时代已进入科学文明时代,李公子虽然有复古情怀,其实他已是一个典型的现代富豪。他收集四荒印,绝不会是为了雄霸天下。 那种雄霸天下的情怀已经被滚滚历史大潮卷走,李公子是一个聪明的生意人,他绝不会愚昧到冥顽不化的地步。 那么他费尽心机收集四荒印的目的是什么?难道仅仅是为了收藏它们? 一个人有了很多很多钱,便会生出许多奇怪的嗜好,收藏各种珍奇稀有之物。传说中的四荒印,只是一个上古传说,现在玄武印重现于世,一定触动了李公子的收藏癖好,要费尽心机搜集其他三块四荒印碎片,满足他独特的嗜好。 如果真如吴教授所说,四荒印是记忆之石,一旦集齐四块碎片,便可解开千万年的记忆,窥探到埋藏历史尘埃的许多秘密,一定会很精彩很有趣。 何小白越想越激动,居然有了一种强烈渴望——解密记忆石的强烈渴望。 连他自己都会对四荒印生出如此炽烈而急迫的渴望,身价数十亿,已无人生奋斗乐趣的李公子,对四荒印的渴望自然会更炽烈,更狂热。 何小白现在有些理解李公子,也开始对他的独特嗜好有了认同感。 一道阳光刺目,将沉睡车厢内的何小白刺醒,他的团队早已经起身,收拾整齐,整装待发。 何小白起身开启锁闭的车内安全系统,开门下车简单洗漱一下,重新上了车。 “老板,我们下一步去哪里?”张三已经在驾驶座就位,回头请示。 余墨枫占据了毛小燕的位置,前排何小洁的位置空着,显然何小洁已经绑架了毛小燕,一起去坐李四的车,将余墨枫换到了这辆车。 “东海之滨。”何小白回答得干脆而模糊。 “东海沿海海岸线几千里,老板,能给个具体一点的位置么?”张三一脸为难。 “你先朝东开,开到哪里算哪里。不要走高速,尽量选择村镇小路,别怕绕路,也别担心走错路,我们一边走,一边沿途考察拍摄记录。我们是一队旅行爱好者,要走遍中国,拍摄路上的每一处风景,挖掘沿途的每一处风土人情。”何小白一脸严肃,侃侃而谈。 “老板,我知道了。”张三领会了老板的讲话内涵,立刻启动座驾,绝尘疾驰。 自从第一晚之后,何小洁一下子与毛小燕亲近了很多,仿佛一对形影不离的亲密闺蜜。她用友好缠住了毛小燕,将她与堂哥彻底隔离。 而一路无聊的何小白与余墨枫也渐渐熟悉起来,开始探讨一些共同话题——数学。 这位余墨枫大哥居然也是一个数学天才,对数学的专研程度竟然不逊于何小白,经常就一些高难度数字序列,展开激烈的讨论。 余墨枫不但数学造诣高,绘画造诣也很高,每当驻扎一地,他都会支起一副画板,画出路过的风景,记录每一次经历。 李四是科技迷,负责摆弄高科技摄像设备,用现代科技记录沿途动态风景,既逼真又灵动,经常会鄙视一下那个对着画板磨时间的余哥。 张三总是无聊的四处转悠,试图寻一处古墓露一手,沿途都是一些乡村野墓,无一处值得他出手,只能无聊地对着那些荒野馒头包发呆。 自从何小洁纠缠上毛小燕,这位宝藏一直没有机会开启,只能寂寞在闺蜜的纠缠之中。 何小白已经得到了大概的路线指示,在到达海边之前,已不再需要开启宝藏,挖掘秘密,自然希望毛小燕离他越远越好。 一想到她曾经被何教授开过光,斗而不破,便一阵阵犯恶心。 一个月之后,他们终于转悠到了海边,是一处远离都市的荒僻海域,一条新修的滨海大道,空空荡荡,很少有车辆通过。 张三驱车滨海大道,沿着海岸线漫无目的的飞驰。 何小白透过车窗,无聊的浏览着沿途海岸风景。 从几天前渐渐接近东海,沿途风景似乎勾起了他的一种记忆。他好像曾经走过这条路,也经历过沿途风景,对第一次经历的地方,竟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 转入滨海大道,他的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甚至可以从飞驰而退的车窗风景预见前面的风景。 “前面10公里,右侧有一处渔村,今晚我们就驻扎那一处渔村。”何小白茫然的浏览沿途风景,无意间竟然莫名其妙地冒了一句。 “老板,这地方你来过?”张三诧异的回头。 “没有,我这是第一次看海。”何小白蓦然而醒,连自己都觉得刚才冒出的那一句话有点不可思议。 “老板,前面真的有一处渔村,您料事如神,太nb了!”张三腾出一只手,回头冲老板竖起了拇指。 “这不是预测,而是一种dna记忆。老板虽然没有来过这里,老板的爸爸也许来过,也有可能是老板的爷爷。 老板遗传了长辈的基因,也会继承前辈一些散碎的记忆。”坐在何小白身边的余墨枫,淡淡的插了一句,整个车厢顿时陷入一种压抑。< 31.第三十一章死人村 暮色苍茫,潮起潮落。 荒凉的海岸线,海水一波接一波扑打着几堆散乱的礁石,渐渐将礁石淹没。礁石淹没一刻,整个海岸线也被暮色淹没。 荒芜的渔村距离海边一里地,何小白一行正站在村口,极目苍茫无际的大海暮色。 在何小白的指引下,他们顺利的找到了那一处隐于荒芜之间的渔村,车辆穿越荒村,一片死寂,没有看到一个村民。 显然这已是一个远离人群的废村,原住民已全部搬离这里。远离了原始的生存方式,进入了现代文明社会。 “这个渔村已经荒废,我们沿着海岸线找一个地方露营。”张三上了车,招呼大家上车,沿着海岸线颠簸了一段,找了一处远离荒村的高坡停靠。 “哥,刚才那村子,连个鬼影都没有,好恐怖。”何小洁凑到何小白前面,紧张的抓住了他的一个胳膊。 “就是,刚刚我全身毛骨悚然,吓了一声冷汗。”毛小燕抓住机会,贴近了何小白另外一边,胸前一双凸起暧昧的磨蹭了几下。 “姐姐,我们该去煮饭了。”何小洁见她又开始发骚,立刻转过来,亲昵的搂紧了她的脖子,亲昵的勾着她脱离了何小白。 两个女孩亲昵的勾着一起,消失在暮色之间。 目送她俩离去的背影,何小白竟然生出一丝淡淡的失落感。虽然她们一个惹人讨厌,一个惹人烦,可是她们不在身边纠缠,他却有些无所适从。 “张三,陪我到村里走走。”大伙儿都在忙着露营,无所事事的何小白,打断了正在忙碌的张三。 “一个荒无人烟的破村庄,我们还是别去了?”张三见老板召唤,竟然有些紧张起来,脸色慌张的退却。 “张三,这村一定有些门道,老实告诉我。”何小白目光逼视张三,等待着他给出答案。 “老板,我们边走边谈。”张三见老板发威,左右环顾一眼,见无人注意,便拉着何小白远离了营地。 “站在高处,俯瞰荒村,老板,你有没有看到什么?”张三拉着何小白站在接近荒村的一个高坡,低头俯瞰,指点江山。 “阴沉沉的,有些压抑。”何小白凝视暮色笼罩的荒村,淡淡的回应。 “村庄三面高坡,一面临海,是一处潮气常年聚集之地。海边潮气湿重,渔家一般都会选择阳光充足,潮气稀薄之处定居,这一处渔村却选择潮气聚集之盆地,选址有些诡异。 村庄上空,阴气与海潮之气凝聚,形成一个潮气漩涡,阵阵潮湿阴风环绕,刚刚我们经过村庄周围,已被这种阴潮之气侵蚀,人人心中都生出一丝恐惧。 一般的荒废村庄,人走村荒。只有荒芜破败的沧桑感,而此次却依然凝聚了浓浓的人气,村已荒芜日久,而人气居然凝聚不散。 据我多年经验,此处便是一处传说中的死人村。”张三一边替老板指点风水,一边点破了村庄的风水局。 “死人村?”何小白惊呼出声。 “在内地,经常有天灾**,导致整个村庄灭亡。集体消亡的村民,怨气凝聚故土,不愿离散。每到夜幕降临,他们就会结伴回到曾经聚集的荒村。 在荒村游荡徘徊,待夜深人静,便夜宿荒村,天明之前结伴离开。 这沿海荒芜之地,自古有海葬的习惯,据我推测,今夜村内渔民必从海上来。夜宿一宿,明日日出之前,归于茫茫深海之间。”张三语气玄虚,目光深处似乎透着一丝恐惧。 “恍惚记忆中,我似乎来过这个渔村,难道我的爷爷真的来过这里?”何小白凝视湮灭暮色中的荒村,喃喃自语。 “我们的先辈经历过战乱,四处逃亡漂泊,曾经来过这里也很正常。老人家一定对这里有着刻骨铭心的记忆,才会植入到基因深处,遗传给后代。 老板,老板娘已经准备了晚餐,我们该回营地了。”张三感慨一句,找了一个借口,转身朝点燃篝火的营地走过去。 何小白深吸一口气,压抑了心中恐慌,跟着他回了营地。 星光满天,惊涛拍岸。 团队已经全部休息,只有何小白躺在车顶货架杂物之上,凝视着夜空中变幻的星光。负责警戒的张三斜靠在车身上,点燃一支烟,深深的吸了一口。 “老板,他们回来了。”张三吐了一个烟圈,飞身上了车顶,护在了何小白身边。 何小白翻身而起,目光投向了东方暮色中的茫茫大海,海天苍茫之际,隐约了一点灯光,一闪一闪,时明时灭。 半小时后,灯光渐近,灯影之间映出一个模糊的轮廓,是一艘大船,杨帆而来的大船。 在大船渐渐清晰一刻,扬起的帆缓缓滑落,甲板上人影隐约。显然这是一艘深夜归来的大型渔船,承载了一村人的大型渔船。 渔船靠岸,船上陆续下了几十个人,斗笠蓑衣,抬了许多鱼篓,一股浓浓的新鲜海鲜腥味顿时弥漫开来,何小白急忙屏了呼吸。 死寂的渔村点燃了点点灯火,整个渔村顿时有了一片生机。 家家户户都亮了灯光,一阵阵煎炒烹炸的香味弥漫了整个村庄,也勾住了远处围观的长途跋涉,饮食简单的拓荒者。 何小白努力屏住呼吸,生怕弄出动静打扰了这群深夜归来的渔家人。 一个小时之后,村庄的灯光开始陆续熄灭,深夜归来的渔民已经很疲惫,吃过了晚餐便陆续安息,明日天亮之前,他们又要出海,必须要足够的休息保持体力。 又过了一个小时,整个村庄灯火熄灭,陷入了死寂。比较渔民归来之前的死寂,空气中多了一分死亡的味道。 “老板,你替我把风,我去村里探一圈。”张三见村庄恢复寂静,主动提出要进村查探。 何小白点头,目光里多了一层阴郁。 张三得到许可,身形下沉,几个箭步便滑下高坡,贴着地面荒草,兔子般窜向了那一片死寂的村庄,很快就消失在一片破败的建筑深处。 半小时之后,张三兔子般溜了回来,脸色惨白,眼神明显有些散乱。 “村里什么情况?”何小白紧张的追问。 “村民都是死人,每户人家睡得都是尸体。”张三平息慌乱,紧张得汇报。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趁他们熟睡,借他们的船出海?”何小白压低声音与张三商量,事实上他已经做出了决定。 “老板英明。”张三呲牙一笑,心领神会。 没等何小白安排,他已经悄悄唤醒了熟睡的队友,匆匆收拾了帐篷,陆续上车。 两辆车一路颠簸,很快就接近了停靠海岸的那一艘破旧的大船。停靠车辆之后,张三李四快速的顺着缆绳攀援上船,放下了高悬的破旧踏板。 放下登船踏板,二人快速溜回来,启动两辆改装越野车,碾着颤颤悠悠的踏板,慢慢的朝着大船甲板爬行而上。 经历一番胆颤心惊得颠簸,两辆车顺利登上甲板。 一行人下了车,在张三李四的带领下,快速解脱缆绳,大船吱吱呀呀的摇晃着脱离了海岸线,朝着夜海深处飘荡而去。 “老板,麻烦你来掌舵。”张三走到何小白面前,给老板分配了一个任务。 他们一共6人,掌控如此一艘大船,人手严重短缺,每一个人都要承担一份分工。 “我掌舵?可是我不会呀!”何小白见任务艰巨,有些紧张。 “大海航行靠舵手,您是我们的老板,只有您掌舵,才能驶向正确的方向。”这种时候,张三也不忘拍马屁,趁机恭维老板。 “你来教我一下。”何小白面对船舵,一脸茫然,只能求助身边的张三。 “老板,您只要掌握船舵就行。只要船舵掌握在您手里,船就会在正确的方向航行,您的方向,就是我们的方向。”张三教了老板如何掌舵,便主动退开。 “我们偷走了船,那些渔民会怎样?”何小白想起一村村民,起了怜悯之心。 “太阳一出,海边就会漂浮很多浮尸,很快就会惊动附近的海警。这一处隐藏百年的海葬村,会从此彻底消失。 这些村民已经死了上百年,法医鉴定之后,便会出动消防部队,将整个村庄掩埋。 没有人知道我们来过这里,更不会有人知道我们已从这里借船出海。 老板,你不必担心有麻烦缠身。”张三耐心的替老板解释,打消了他的顾虑。 “这些村民已经死了一百年?”何小白打消顾虑,转而开始探究心中的好奇。 “我查看了几个人家,尸体已僵硬风干,透着一丝咸肉味道。应该常年漂泊海上,已被海风吹干,成了一具具咸肉。 他们灵魂已死,**却还能行走,就是传说中的行尸走肉。 咱们北方管这种死而不僵的东西叫墓虎,南方叫僵尸。这种生长海边,夜晚上岸休息,白天出海漂泊的行尸,还是第一次见到,我也不知该怎么称呼他们。”张三开始给老板介绍他的勘察结果,顺便对这种状态给出了解释。 “大家都称呼僵尸为粽子,我看这海上僵尸就叫咸鱼好了。”何小白信口开河,给这群被他晾在海岸的海上僵尸起了一个亲切的名字。 “老板英明,咸鱼这名字起得好。”张三趁机又拍了一个马屁。 “张哥,你刚刚提到海警,我们这样大摇大摆出海,会不会被海警盘查?”一阵凉风扑面,何小白突然打了一个冷战。 “老板,您别担心。海警也是人,这种荒无人烟之地,又是深更半夜,绝不会有海警巡逻。就算是有海警船夜间巡逻,也绝对不会撞到我们的船。”张三胸有成竹的替老板分忧。 “我们的一艘普通航船都可以如此自由出入海岸线,我们的海防怎会如此薄弱?”何小白见边防如此松懈,竟然开始为国担忧。 “我们的船跟那些间谍船不一样,是老式的木质船,航行的也是特殊航线,所以军用雷达才捕捉不到。”张三诡秘一笑,试图打消老板的疑虑。 何小白陷入了沉默,目光凝视茫茫大海尽头,天边已泛起一丝红线,他知道黑夜已在消退,黎明正在喷薄而出。< 32.第三十二章时空漂流 “老板,小心,有巨浪。”何小白正在凝视东方渐渐发白的天空,旁边的张三警觉的提醒了一句。 何小白愣了一下,发觉东方的水平线果然有一道破浪,正追随扑面的海风,朝着这艘木船而来。就在他们发觉一刻,巨浪已铺天盖地而来。 东方那一片泛白的天空,顿时被这一波巨浪吞噬,整个船身几乎被巨浪打翻,剧烈颠簸一下,陷入了一个黑暗的漩涡。 何小白一阵晕眩,几乎跌倒,眼前闪过一道白光,脑袋一阵剧痛,跌倒在甲板上,失去了意识。 等他清醒一刻,五位雇员已团团围拢他,正在焦灼的呼喊。堂妹何小洁已经哭成一个泪人,见他醒来立刻破涕为笑,傻乎乎的笑个不停。 “怎么回事?”何小白翻身坐起,茫然环顾。 “我们也不知道,一个巨浪打过来,划过一道白光,然后天空一片湛蓝,我们的船就杨帆远航在茫茫海天之间。”何小洁嘴快,抢着说出了她的感受。 何小白挣扎爬起,伫立甲板,极目远眺。 此刻艳阳高悬,天空一片湛蓝,与茫茫大海尽头相接。 海天茫茫,无边无际。 那艘破船似乎比昨夜翻新了一些,只是陈旧,并不破烂。此刻正在茫茫大海上杨帆航行,而他的团队全部都在甲板上。 那么究竟是谁替他掌舵?又是谁替他们抡桨? “张三,这船怎么回事?”何小白目光锁定张三,茫然问道。 “这个我也不清楚,我们清醒之后,只顾围着抢救老板,并没有发觉这艘船居然会自动巡航。”张三也是一脸茫然,显然这一切也出乎了他的预料。 “海上的味道有些古怪,居然没有一丝现代文明的气息,有一种纯自然的味道。”玩改装车的李四,是一个超级科技迷,此刻居然冲着大海不停的嗅着鼻翼。 “李四,你的话什么意思?”何小白立刻来了兴趣。 “哥们从小喜欢制作改装各种科技玩具,小学辍学后,修过自行车,电动车,摩托车,汽车,最后玩汽车改装。 对于各种型号的燃油,润滑油性质了如指掌。闻一下汽车尾气,就可以判断燃油的品质。 凡是到我车行修车,车一开进来,嗅一下它排放的尾气,就可以大概判断这车的故障在哪里。 闲着无聊时,就蹲在马路边,看一辆辆汽车飞驰而过,透过它们排放的尾气,判断它们烧的油的品质,顺便推断一下它的性能。 嘿嘿,哥们这爱好是不是有点变态?”李四抓住了一个表现机会,将自己的特长表达得淋淋尽致。 “你一直生活在各种工业排放的空气中,所以对于纯净的空气特别敏感。茫茫大海之上,现在工业排放很少,自然空气要清新一点。”余墨枫不以为然的反驳,他见张三李四轮番在老板面前展示才干,对比之下,显得他很无用。 “余哥,这海上空气真的有点不对,我以前也曾经乘旅游船出过海,海上的空气虽然比陆地要纯净很多,可是也会有各种航油的味道。 天亮之前,我一直都能闻到海风中的航油味道,可是一个巨浪翻过,海风中的工业排放味道一下子消失了,这不科学。”李四一脸认真,开始与余墨枫探讨。 “张三,我们下去看看,其他人守在上面。”何小白打断了争论,提议下到船舱查看一下。 “老板,稍等一下,我去取一件防身武器。”张三冲着何小白尴尬一笑,跑去打开车门,掀开驾驶座位,从下面撤出了一支双管散弹猎枪,还有一柄铜柄长剑,剑身藏于一个陈旧的鱼皮鞘。 “这柄剑可以辟邪,万一下面有什么邪恶之物,张三可以替老板抵挡一下。”张三将长剑斜插腰间,拎着散弹猎枪,抢在前面进入通往下舱破木梯通道。 何小白安排李四,余墨枫守住舱口,便紧紧跟在张三后面,踩着吱呀晃动的木梯,深一脚浅一脚缓缓下探而行。 脚下一声断裂之声,张三,何小白从断裂的木梯入了阴暗潮湿,散发着鱼腥霉味的底舱。张三警觉的就地一滚,单膝跪地,架起了手中的双管猎枪。 黑暗中,十几个衣衫褴褛,皮肤黝黑的渔汉,提着鱼刀,渔叉,虎视眈眈,守护了身后几十名老弱妇孺。 就在二人滚落一刻,伺机而动的壮汉们纷纷挥舞武器,刺向了侵入者。 张三护住了何小白,扣动了猎枪扳机,蓬的一声巨响,围攻者全部笼罩于蔓延的散弹之中,散弹击中他们的躯体,居然毫发无损,瞬间销声匿迹。 张三,何小白见对方居然不受枪弹伤害,顿时慌了神,没等反应过来,十几件利器已扑面而来,眼见得已经躲闪不及,二人只得闭目,等待乱刃分尸。 刀叉加身,二人居然没有感受丝毫痛苦。 等他们疑惑的睁开双眼,围攻者已纷纷丢弃武器,全部匍匐在地。张三急忙扶起何小白,茫然地审视着一片跪地的渔民。 显然他们的利器也同样无法伤害闯入的何小白,张三,愚昧的渔民以为二人是天神降临,纷纷伏地膜拜,等待神的惩罚。 张三扯了一把何小白,拉着他缓缓后退,然后猛的一推,将何小白推上了甲板,自己也跟着爬上了甲板。 一行人伫立甲板,一个个面色凝重,默然不语。 “舱底的渔民都是鲜活的生命,我可以确认他们是人,不是咸鱼。领头的两个壮汉,昨晚我在死人村见过,应该已经死了很多年。”张三打破了沉默,忧心忡忡的说道。 “所以我们已经进入了他们活着的那段岁月,那一波巨浪,还有那一道白光,将我们送入了另外一段岁月。 那时候,死人村的人还没有死,这艘船就是他们出海捕鱼,维持生活的一艘渔船。 这艘船在他们的年代,应该是一艘巨舰,并非普通渔民可以建造。从造型看,应该是一艘倭寇战舰,一定是搁浅后,被当地渔民缴获,改造成一艘巨型渔船。 我们此刻正行进在他们出海捕鱼的航程,不过这一趟出海捕鱼,对这船渔民来说将是一条不归路。”余墨枫架起了画架,一边对着画板描绘大海,一边喃喃自语。 大家被他吸引,注目画板平静的海面,居然多了几个黑色的点。 就在他画出几个黑色点一刻,几个黑色点已出现在海平面尽头,是一队巨型舰船。 就在他们惊慌一刻,甲板一阵晃动,渔船已调转方向,开始加速逃离。几艘战舰也加速尾随而上,渐渐接近了逃离的渔船。 这一刻,已是夕阳西下,甲板染了一层鲜红。 蓬! 一声巨炮轰鸣,整个渔船剧烈的颤抖一下,船体开始缓缓倾斜,甲板的几个人脚下一滑,已滑到了护栏边,俯瞰船侧,已被轰了一个洞,海水涌入,卷出了一片鲜红的血,在海面拖出了一条长长的血痕。 蓬! 又是一声巨炮,击中了船体另一侧,倾斜的船体开始缓缓恢复平衡。 显然追击者并不想击沉渔船,而是逼迫渔船停下来。他们只是要劫持船上的人和财物,并不想让这只船沉没大海。 “大家别紧张,太阳马上要落下。日落瞬间,我们就可以回到正常的航线。”何小白经过这一段的诡异经历,对于时空有了一个新的概念。 蓬! 就在他号召大家冷静一刻,一击重炮击中船尾,整个船开始向后倾斜。 一刻钟之后船尾已沉入海面之下,眼见的整个船身就要翻转,全部沉入海底。 “哥,你看,巨浪,巨浪来了。”就在陷入绝望一刻,何小洁兴奋的叫了起来。 喊声未落,一波巨浪翻滚而过,一道白光刺目,何小白一阵晕眩。片刻恍惚之后,他睁开双眼,却发现船依然安稳地行驶在茫茫大海。 日已落,西边红霞半天,映红了半边海水。 “老板,我检查过了,船体没有损伤。左右两侧炮击的洞,还有船尾的损伤,已经全部修补,并用铜皮加铁钉加固,加固的铜皮和铁钉都已锈死,应该已经腐蚀了很多年。”张三检查了一圈,及时向老板汇报。 “下面船舱空空的,没有一个人。整艘船都无人操控,船身靠扬起的帆,正随波逐流而行。”李四也完成了查探,回到甲板汇报。 “张三,帮忙辨一下方向。”何小白目光落在张三脸上。 张三急忙掏出一个罗盘,捏在手里观察了片刻,给出了答案:“老板,船正在朝东北方向漂流,东偏北大约35度。” “哦,前面应该有一处荒岛。”何小白凝视前方,嘴里喃喃自语。 他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连他自己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恍惚中,他好像记得自己也曾漂流过一次,在漂流的尽头,似乎有一座的荒岛。 整个甲板顿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这一队人马虽然各有一套手段。 可是面对神神叨叨,神秘莫测的老板,这些自恃绝学的雇员一个个陷入了某种恐慌。这个没有见过世面的资深宅男,比他们想象中更加诡异,更加深不可测。 连何小白自己对自己也产生了某种恐慌,因为他发现自己意识深处有一个深不可测的黑洞,一旦黑洞开启,便会产生一种诡异的预知能力。< 33.第三十三章灯光,小屋,哭喊声 “底舱进了水,船正在下沉,快上车。”张三一声惊呼,已首先护送何小白上了车。 其他人也下意识的跟着他纷纷上车,上车之后,面面相觑,一脸茫然。船一旦沉没,他们坐在车上,跟站在甲板上有区别么? 就在他们惊慌一刻,李四启动后面座驾,原地转过180度,两辆车车尾相碰,一阵机械摩擦之声,两辆车的尾部机构牢牢咬合一起,组成了一个车厢对接的长长房车。 车厢对接一刻,甲板已开始向前倾斜,长长的对接车厢开始朝船头滑行,而船头已扎入了海水,车厢也正在滑入湮灭船体的海水。 “啊——”毛小燕一声惊叫,带动了所有人的惊恐,何小白下意识的双手握紧了前面的座椅靠背。 就在连接的车厢滑入海水瞬间,车体一阵吱吱呀呀的震颤,车底座两侧缓缓伸出了两米多长的钢板,整个对接的长长车体,下面展开了一圈平板,俨然一个简易的水上小艇。 就在小艇完全漂浮海面一刻,后车的李四启动了引擎,小艇开始的在海面滑行,那一艘翻转的巨型帆船渐渐沉没海面,从血色漂浮的海面彻底消失。 “哥,你看,前面真的有一座荒岛。”坐在前排的何小洁第一个兴奋的叫喊起来,飞滑的水上车艇正在的接近一座小小的荒岛。 眨眼之间,车艇已冲上了沙滩,在沙滩颠簸滑行十几米,最后一个剧烈冲击,终于搁浅在海滩之上,整个车体已经严重扭曲损坏。 海上升起一弯明月,朦胧了星光满天。 寂寞的海滩搭建了三处帐篷,点燃了一堆篝火。六个人围拢篝火,寂寞无声,聆听着一声声寂寞的涛声。 “两辆车已经严重损毁,明天我试着弄一下,我也没有把握能够修好。”李四第一个打破了,士气严重不足。 “如今被困孤岛,四周是茫茫大海,你那车艇修好又有什么用?”余墨枫雪上加霜,冷冷的顶了一句。 “食物还比较充足,至少可以吃一周。不过矿泉水不多了,得省着用,从现在起,只能饮用,洗漱请用海水。”何小洁开始汇报后勤供应。 “我觉得应该每人一天配发一瓶水,自己选择怎么用。”对于何小洁的提议,毛小燕立刻提出反对。对一个爱美的女人来说,洗漱跟生存一样重要。 “哼,我们男爷们干得是粗活,出汗多,水份消耗大,一小瓶水怎么够?资源有限,为了孤岛生存,我建议甩掉那些没用的人,将她扔海里喂鱼。”余墨枫见她抵触何小洁,立刻狠狠地替何小洁给了她一击回击。 “你也算男爷们?干粗活的是人家张三,李四。你每天也就是跟老板拍一下数字马屁,然后就是狗一样蹲着,对着画板画一些狗屁,你才最没用。 哼,扔我喂鱼,你弄死我,是不是想取代我,晚上陪老板睡?”毛小燕刻薄的回击。 “你?”余墨枫老脸通红,气得全身颤抖。 “都别争了,这岛上有淡水源。”何小白不耐烦得打断了这种无谓的争执。 几名雇员惊异的望着老板,对他的判断半信半疑。 “我的ipone6没有信号,你们谁的手机信号强?”何小白关闭了手机,丢在了身边沙滩上。 “茫茫大海,基站覆盖不到,与手机信号强弱无关。我车上安装了卫星电话系统,明天恢复动力后,我会试着跟陆地联络,请求救援。”李四打了一个哈欠,丢下一句,起身回了自己帐篷。 夜幕低垂,困意袭来,几位雇员各自回了帐篷。 何小白伸展一下身子,起身走到连体车厢,扯开了有些扭曲的车门,钻入了车厢。推开后座,开启安全隔层,开启密码箱,轻轻摸出了里面的玄武印。 他拿着玄武印摆弄了半天,并无任何异常征兆,便泱泱的放它回去,顺手取出了里面的一把美式短军刀,藏在了腰间。然后封闭了密码箱,放回安全层,下车回到了自己帐篷。 既然玄武印无法给他任何启示,他只能选择安静的睡一个晚上。 连日奔波,身体已严重困乏,他跌入松软的床垫,套了睡袋,很快就沉入了梦乡。 笃笃笃! 一阵轻微的敲击声,敲醒了警觉的何小白,有人在外面轻轻敲击他的帐篷? “谁?”何小白翻身而起,紧张的质问。 外面一片死寂,一个轻轻的脚步声正在远离他的帐篷。 何小白一个鱼跃,的突破帐篷拉链,上半身突出到帐篷之外,目光追踪那一串离去的脚步声,目光所及,脊背顿时冒起了一丝凉气,全身泛起一层鸡皮。 那个熟悉的佝偻背影,居然是爷爷。 就在他目光追踪一刻,爷爷缓缓回身,一张麻子脸泛出一个慈祥的微笑,身影一闪,消失在茫茫夜色之间。 何小白犹豫片刻,飞身出了帐篷,追着爷爷消失的方向追了上去。翻过一处礁石,前面是密集的丛林,挡住了他的前面。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了死寂的夜空,也划破了死寂的孤岛。 何小白全身打了一个冷战,紧张的握出了腰间军刀,紧张的驻足密林之外,窥探着黑洞洞的密林深处,不敢轻易闯入。 就在他犹豫一刻,爷爷又出现了。 他伫立一颗灌木旁边,朝着何小白轻轻的招了一下手,瞬间消失。 何小白揉了一下眼睛,确认那边并无人影,可是爷爷消失的地方,几只枝叶却还在摇曳,显然刚刚有人经过,触碰到了它们。 何小白深吸一口气,壮了一下胆气,蹑手蹑脚的跟入了树林。 “啊——”凄厉的惨叫再度响起,何小白确认是一个声嘶力竭的女人。 他顺着声音的传来的方向,的奔过去。飞奔十几步,那个凄厉的呼叫声再度响起,何小白发现自己的方向已偏离目标,急忙调整方向继续追逐。 凄厉的呼声断断续续,何小白的脚步却一直没有停,那凄厉的呼声越来越清晰。何小白感觉眼前一闪,透过密集的丛林,前面居然有一点灯光。 有了灯光指引,何小白不再需要听声辨位,加速脚步直奔那一点灯光。 穿越了杂乱丛林,前面居然是一处围了破旧围栏的庄园,庄园虽然已经荒废,荒草丛生,却保留了人工规划过的痕迹。 围栏大门已废弃,一条幽深的林荫小道直通幽径深处,幽径尽头是一排白色小屋,其中一间亮着幽暗的灯光。 凄厉的呼喊之声显然是从这间灯光小屋传出。 茫茫大海深处,荒芜孤岛,居然隐藏了一个废弃的庄园。 庄园废弃的白屋,居然深夜亮起了一点灯光,而且还发出凄厉的嚎叫。而指引他来到这里的,竟然是他死去半年的爷爷。 何小白全身汗毛竖起,握刀的手已开始瑟瑟发抖。 “啊——” 凄厉之声再度响起,一个手舞足蹈,长发飘扬的身影坐起,影子被灯光印在了窗户上,透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惨叫结束,那一个身影也缓缓躺倒,窗户灯影也瞬间消失。 “啊——”又一声揪心的凄厉惨叫,窗户魅影再次飘忽而现,何小白惊得一个趔趄,脚下一滑,差一点跌入荒草之间。 这一次惨呼之后,小屋内陷入了死寂,久久没有动静。 何小白在外面守候三分钟,见里面没有了动静,便紧握军刀,蹑手蹑脚的接近小屋。既然爷爷指引自己来到这里,他决定壮胆去探一下小屋的秘密。 “啊——”就在他接近窗户一刻,沉寂许久的惨嚎突然爆发。 凄厉的呼叫近在耳边,何小白吓得脚下一滑,跌倒在地。从地上连滚带爬逃离小屋,朝着营地方向狂逃而去。 哇——,哇——,哇—— 一声清脆的婴儿啼哭,打破了死寂的孤岛。 狂逃的何小白停止了脚步,惊异的回望那一间小屋。婴儿哭喊之声来自那一扇灯光昏暗的窗户,一声接一声,洪亮而有力。 那一个躺倒的身影再次缓缓坐起,印在窗户的身影,怀里多了一个婴儿。她安静的搂着婴儿,发出一阵温柔的乖哄婴儿之声。 印在窗户的人影渐渐暗淡模糊,那一扇窗户的灯光湮灭在沉沉夜色,整个废弃庄园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死寂,连空气都瞬间凝固。 “谁?”何小白感觉一只手搭上了他肩膀,一声惊呼,猛地一甩肩膀,差一点踉跄倒地。 “老板,是我。”张三幽灵般出现他身边,手忙脚乱的扶住了何小白。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跟踪我?”何小白努力压抑了恐惧,厉声质问,掩饰了他的狼狈。 “今晚我负责守夜,见老板起身往树丛跑,起初以为你起夜撒尿。见你钻入树丛半天不出来,发觉不对,便一路追踪到这里。”张三急忙解释。 “那你有没有听到女人的惨叫,还有婴儿的啼哭。”何小白一把扯住张三,紧张的追问。 “没有啊,孤岛一片死寂,根本没有一点声息。老板,您不会是梦游吧?”张三一脸茫然,很快就转为一脸紧张。 “奇怪,我明明听到了惨叫,还有啼哭。”何小白没有理会张三,喃喃自语。 “老板,这里阴气很重,我们赶紧离开。天亮之后,我再陪你过来探一圈。”张三见老板神情恍惚,便硬扯着他回到了营地。 安睡的团队已全部起来,正紧张的期待着深夜走失的老板。 看到张三找回了老板,大家才松了一口气,纷纷围聚上来,表达对老板的关切。何小白含糊了几句,踉跄到篝火前,坐在沙滩上,对着茫茫夜色发起了呆。 几位雇员见老板这样,一个个围在他周围,紧张的关注着神智恍惚的老板。 “我没事,只是在思考一个疑惑,顺便替大家守夜。明天还有很多事,大家快去休息吧。”何小白见大家围聚,便收起思绪,目光坚决的劝说大家回去休息。 “老板,您再有任何行动,必须拉我跟着你,以后绝可以深夜独自行动。”张三拉下脸,一脸严肃的教训道。 “就是,你是老板,危险的事应该我们承担。”李四随声附和。 “小白哥哥,我要陪着你,死也要死一起。”毛小燕趁机摆脱何小洁,扑倒在何小白身上。 “呸,要死你去死,别咒我哥。”何小白上前一把抱紧她,将挣扎的毛小燕抱起来,走向了属于她们的空间。 她的力气大,只要堂哥默许,收拾纤弱的毛小燕绰绰有余。< 34.第三十四章老照片 日出,荒岛笼罩在血红的海天之间。 何小白做了一个简单的分工:李四负责维修损坏的车辆,余墨枫负责守护营地和两位女生。张三负责陪何小白进入小岛深处勘察侦探。 分工之后,何小白便在张三保护下上了路,张三斜背了装了弹药的双筒猎枪,腰间斜插青铜古剑,全部武装,火器与冷兵搭配,显得不伦不类。 清晨的荒岛,凉风习习,带着一丝咸湿味道,格外的清爽。 山林间树叶摇曳,并无鸟虫鸣叫,格外的幽深寂静。脚步踩到落叶的沙沙之声,有一种天地独行的寂寞与苍凉。 深入林木深处半小时,终于找到了那一处荒废的庄园。 与其说是一处庄园,倒不如说是一处营地。四周一圈残破的围栏,围栏之内空出500米的荒草丛生的草坪,中央是一处错落有致的生活区,那一排白色小屋便是居住区。 何小白与张三对视交流一眼,跨过了残破围栏,踩着荒草朝那一排白色小屋接近,何小白的目标是那一扇昨晚曾经亮起灯光的窗。 接近窗户,里面拉了雪白的窗纱,看不到里面情景。何小白伸手推了一下,窗户从里面反锁,无法从外面开启。 笃笃笃! 他轻轻叩了几下窗户,大声呼叫:“有人吗?” 里面一片死寂,并无回应。 “老板,你先躲到后面,让我来。”张三劝退何小白,举起手中猎枪,枪托狠狠的砸到了窗棂之上。 一阵断裂之声,窗棂折断一根,整个窗户洞口,一丝阴风扑面,惊得张三一个趔趄,后退了几步。雪白的窗纱随阴风卷起,飘曳到窗外,暴露了屋里简陋与残破。 张三收住踉跄脚步,稳定心神,几个箭步,一个飞纵,跃入了小屋,目光勘察一圈,便拉开了反锁的门,探身出门,门外一条幽深的回廊,左右延伸,围绕了一片荒废的户外活动场地。 “老板,里面没人,你进来吧,我在外面替你把风。”张三回头招呼一声窗外的何小白,已虚掩了房门,端着猎枪警惕的守卫在门外。 何小白一个箭步跨上窗户,跳到了简陋的小屋,疑惑的四下张望。 昨晚明明有人有灯光,天明闯入小屋,里面明显已荒废多年,屋顶结满了丝,靠在窗前的一张木床,折叠了整齐的白色棉被,颜色已泛黄,落满了厚厚的灰尘。 衣柜,床头柜,写字桌,壁画。。。。。。 每一样陈设都落了厚厚的一层灰尘,整个生活空间已被尘封了很多年。 何小白目光扫了一圈,目光落在了挂在书桌后的一张放大的陈旧黑白照片,照片已被风尘湮灭,看不出照片里人物的模样。 他蹑手蹑脚走上前,轻轻伸手去探那一幅挂在墙上的照片框。 “哎呦。”何小白一声惊呼,照片脱手跌落在地,激起了一片粉尘。 “老板,小心。”张三听到惊呼,闪电推门而入,端着猎枪,目光警惕的扫了一圈。 “没事,是我不小心弄掉了墙壁画框。”何小白深吸一口气,稳定心神,故作轻松的回应。 张三见老板没有危险,便快速闪身后退出门,继续守在门外警戒。 何小白缓缓躬身去捡跌落的照片框,手指触碰,照片框架瞬间散落,露出了一张泛黄的老照片。显然它挂得时间已经太久太久,整个结构已经彻底风化。 何小白拨开散落的照片框,轻轻捧起风尘覆盖的照片,擦拭了厚厚的灰尘。 抹去灰尘,露出了一张张已经泛黄的黑白脸孔。照片是许多少年的合影,有一点学校毕业集体照的风格,却有不太像毕业照。 照片上的少年分为三排,前面蹲了一排,中间坐了一排,后面站了一排,每排12人,一共36人。全部穿了统一的白色背心,白色短裤,胸口似乎印刷了一个标志,照片时间太久,标志已完全模糊,已看不清。 何小白凝视照片的目光突然凝固,脸色煞白,目光深处凝结一层深深的恐惧,捏着照片的双手开始瑟瑟颤抖。 照片前排第9个少年,竟然是中学时代的自己。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从小到大一直生活在h市,从未到过这里,这里怎么会有自己少年时的照片?而且与他合影的人,居然全部是陌生的少年面孔。 难道是爷爷的照片?是他少年时的照片? 吱呀!吱呀!吱呀! 一阵沉重而刺耳的摩擦之声,刺醒了陷入恍惚思绪的何小白。 他缓缓回头,目光随着吱呀声扫过去,摆在幽暗墙角的那一个空荡荡的老式藤椅,居然一下一下的摇晃着,似乎上门做了一个老人,正在舒适的坐着摇椅慢慢摇。。。。。。 “鬼呀——”何小白一声惊呼,一屁股跌倒在地,手中的照片脱手散落在尘埃之上。 张三听到老板惊叫,再次快速闯入,一把扶起了惊呼倒地的何小白:“老板,咋啦?” “藤椅!藤椅在动!”何小白指着屋角的藤椅,惊恐的解释。 “老板,藤椅没有动,是你的心在动。”张三一边厉声提醒,伸出一只手在何小白面前闪了一下,隔断了何小白的视线。 何小白眼神跟着一闪,耳边的吱呀声戛然而止。 就在他心神稳定一刻,潜意识提醒他,目光落在了跌落地面的照片上。这一刻,一缕阳光透过飘着白纱的窗,照到了落地的照片上。 光线照射,照片上的脸孔一个个模糊黯淡,整个照片褪化成一片惨白。 张三扯了一把何小白,两个人蹑手蹑脚的退出了房门。何小白深吸一口外面的清新空气,顿时神清气爽,从惊恐恍惚之间脱离出来。 “这应该是一处荒废的军事基地,至少也有几十年了。”张三一边陪老板四处查看,一边给出他的分析判断。 “我觉得更像一个秘密军事科研基地,这座无人荒岛,面积太小,不适合大规模驻军。”何小白是资深宅男,没事也常去军事论坛看“络军事专家”吹牛逼,也懂一些军事常识。 “有道理,前面那栋荒废的建筑,应该是一处厂区,我们过去查看一下。”张三一向赞同老板,这一次也不例外。 两人跨越了一处断裂的钢丝,进入了生活区的中央厂区建筑。 一个倒塌的破旧提示铁牌,同时吸引了二人的目光。 “是韩文。”何小白蹲下身,仔细扫了一眼标牌的提示文字。 “老板,我先拍下来,等有了络,发到论坛,让友帮着翻译一下。”张三也并排蹲下身,掏出手机,开机拍了一张文字照片。 “这个荒岛应该位于靠近韩国的海域,所以才会有荒废的韩军科研基地。”何小白起身继续走向废弃厂房,边走边分析。 “也不一定。韩**事力量受美军控制,如果建军事基地,也该是英文标识。我觉得更像是朝鲜军事基地,说不定是荒废核基地,厂房还有废弃的大浦洞导弹呢。嘿嘿。”张三为了缓和紧张气氛,故意跟老板开了一个玩笑。 “也许吧。”何小白淡淡的回应一句,眼神却多了一份忧郁。 隐约之间,他也觉得这里应该与北韩有关,只是不愿触及。既然爷爷的魅影出现在这个岛上,还有他少年时的照片,而爷爷恰巧也曾经参加过朝鲜战争,其中一定有关联。 接受了多年络教育的何小白,对朝鲜这个邪恶国家,充满了恶感。甚至对于当年参加朝鲜战争,捍卫过这个邪恶国家的爷爷,心底也有一种排斥感。 直到爷爷去世前,给了他一大笔财富,才稍微改变了一下他的态度。可是,得到财富之后,接连不断的厄运降临,爷爷的形象在他心里有多了一层邪恶。 “老板,小心脚下。”得到张三提醒,何小白急忙抬脚,避开了一团黑乎乎的赃物。 “是新鲜的动物排泄物,应该是一个大家伙。”张三从地上的排泄物,判断出岛上有大型动物生存,立刻将背上的火枪端着手里,进入了警戒状态。 何小白也下意识的摸出腰间私藏的那柄美式军刀,再次绷紧了神经。 绕开粪便,前面就是一道半掩的铁门,张三快步抢到前面,突入了铁门,四周扫了一圈,确认没有危险,继续前面开路。 里面果然是一处废弃的重工业厂房,里面空荡荡的,设备已经全部搬走,地上还残留了固定设备的一些地栓,每一个地栓直径都有碗口粗细,显然这里原有的设备都是大型装备。 厂房至少有十米多高,空空荡荡,他们脚下稍有响动,立刻会有回声响起。 二人目光勘察了一圈,并未发现任何异动,紧张的神经渐渐放松,脚下也轻快了许多,朝着厂房深处步步深入。 穿过了大半个厂房,透过昏暗的光线,已清楚看到厂房后面的一扇紧闭的小门,阳光从紧闭的小门四周透进来,画出了一个门形光圈。 “谁?”走在后面的何小白,感觉脖子一丝冰凉,急忙闪电回身。 “谁——?谁——?谁——。。。。。。。”厂房空空荡荡,并无半个人影,只有他的惊呼的回音一波接一波扩散,渐渐微弱下去。 何小白急忙伸手摸了一下后脖冰凉之处,手指粘了一丝黏糊糊的东西。缩手回来放在眼前,借着微弱光线,看到了手指粘满了鲜红的血。 “是顶上滴下来的。”张三回身过来,将何小白挤到一边,抬头凝视着顶上密密麻麻的管道。 波—— 一滴血红从屋顶滴落,落在了他脚下的地面,溅起了一波鲜红的血花。 何小白刚刚立足的地面,已积蓄了一个小小的红色血坑,里面荡漾着一小坑鲜红粘稠的血液。何张二人继续凝视屋顶,每隔一分钟,便有一滴鲜红的血滴落,溅出一朵小小的血花。 “那边有天梯,我们爬到厂房顶上看看。”张三犀利的目光,扫到了厂房角落的一道铁梯,梯子一直通到顶部,顶部开了一扇小小的天窗。 何小白紧紧跟上去,两个人踩着颤悠的铁梯,隔开了两米多远,一前一后,朝着顶上那一扇天窗一步步逼近,他们的心随着脚步一步步的收紧。 既然屋顶有鲜血滴下来,那么上面一定有活着的人或者动物。 在这个荒芜几十年的荒岛之上,无论活着的是人还是动物,对他们这群闯入者,都是一种危机生命的致命威胁。< 35.第三十五章大狗?小熊? 接近天窗,张三警惕的嗅了一下鼻翼,突然一个飞扑,窜上了天台。就地一滚,单膝跪地,双手架起了双管猎枪。 一阵恶风扑鼻,一个黑乎乎庞然大物,呲着惨白的一排牙齿,扑面而来。 蓬! 张三扣动了猎枪,一窜火焰喷薄而出,成百上千的散弹高速冲击而出,那一头一人多高的庞然大物被强大的冲击击中。 吼! 一声刺耳的长号,巨大身躯已被击飞,凌空划了一个弧线,跌向了远处苍茫的荒草丛林,身上喷射了数十道鲜红的血线,在天台上散落了一地血花。 “什么东西?”何小白紧随而上,紧张的问道。 “不知道,好像是一条大狗,又像是一只小熊。”张三惊魂未定,喘息着回答。 “狗熊?”何小白一脸疑惑。 “不,应该叫熊狗。”张三一脸严肃的纠正。 “张三,你看,那是什么?”何小白目光凝固屋顶的一个两仗见方,一仗多高的铁皮箱子,外面的绿漆已经斑驳脱落,整个锈迹斑斑。 铁皮箱子位于屋顶中央,屋顶四角还搭建了四个简易的岗楼。站在屋顶,目光可以俯瞰整个荒岛,显然屋顶曾经是荒废基地的警戒中心。 “走,过去看看。”张三一边麻利的重新给火枪添加弹药,一边朝铁箱接近。 铁箱封闭的严严实实,仿佛与屋顶固化成一体,箱体模糊这一个禁止接近的标志。 “这有一排水龙头,应该是一个废弃的蓄水箱。”张三绕着铁箱转了一圈,发现了一排外接的水龙头,已经彻底锈死。 张三伸出遒劲有力的手,抓住一只锈死的龙头,拼命一拧。 龙头齐根断裂,一道血红的水柱喷薄而出,射出了几米远,蔓延出一片血红粘稠的污秽,缓缓的四散蔓延流淌。 “血?难道是一个血箱?”何小白脸色惨白,心中深处一丝彻骨的寒意。 这样大一铁箱血,至少得抽干几百人,才能将它充满。 张三迟疑了一下,伸手接了一些血渍,放在鼻子上嗅了嗅:“没有血腥味,只有浓浓的铁锈味道。应该是锈蚀的铁锈融入了水,不是血。” 何小白半信半疑,没有表态。 张三为了证实自己的推断,快速的拧断了一排水龙头,六条血龙一起喷薄而出,射出了六道血柱,摊开了六摊血渍。 水渍弥漫,空气中弥漫了一丝古怪的味道,何小白急忙后退几步,伸手掩住了鼻子。 血流如注,血柱喷薄之势渐渐弱化,可是血液并未淡化,反而越来越浓,越来越粘稠。六道血柱渐渐化为六个滴滴答答的淋洒,粘稠的血液一点一点的滴答在血污蔓延的屋顶。 “老板,我们该撤了。”张三的推断没有得到证明,一脸尴尬的招呼何小白离开。 铁箱里究竟是锈污的水,还是污秽的血,连张三也有点犹豫动摇。也许里面既有锈蚀,也有血污。 哗! 就在他们一脸疑惑,转身泱泱离开一刻,身后传来一阵清澈的流水之声。 何小白,张三急忙转头回来,水声来自箱体内部,显然箱体内有水流注入。很快六条水龙又开始有血液流出,不过血液已经稀释,由腥红到血红,血红到鲜红,鲜红渐渐稀释为粉红,最后化成了六道清澈的水流。。。。。。 轰隆隆。 一阵地动山摇的震撼,脚下的屋顶也跟着震颤了几下。 两人顺着巨响,缓缓回头,顿时愣在了当场。 震撼之声来自厂房后面一座圆柱形水泥建筑,比厂房还要高出几仗。一阵震颤之后,轰隆之声渐渐弱化为嗡嗡嗡的机械噪声。 二人加快脚步,直奔靠近圆柱建筑一侧的厂房顶边缘。 接近边缘,发现厂房顶部与圆柱建筑之间架了一条空中管道,管道上残留了几个肮脏的动物足迹,显然经常有动物在屋顶与圆柱水泥柱之间攀援。 “走,过去看看。”张三前面开道,踩着管道缓缓朝对面走过去。 何小白犹豫一下,也远远的跟了上去。 当张三接近水泥圆柱一刻,来自水泥柱内部的嗡嗡之声戛然而止,张三脊背冒起一丝凉气,一脸茫然的愣在了管道之上。 怎么一接近水泥柱,内部的嗡嗡声就会自然停止,难道它有某种感应? “应该是厂房顶部水箱已注满,水塔供水系统自动停止了供水。”对于高科技,何小白有一种天生的敏感,他已经猜测到了这是一套先进的供水系统。 “上面严严实实,我们无法进入,我们退回去,从下面绕过去。”张三经老板提醒,也明白了其中缘由,见上面天然无缝,只能招呼老板退回厂房顶。 二人退回屋顶,张三提醒何小白,难得有水源,要好好洗漱一下。 二人对着六道损坏的水龙,贪婪的洗脸洗头,张三试着喝了一口,口感清爽,并无异味,便对着水龙痛痛快快的喝了一个够。 何小白比较谨慎,只是浅尝辄止,没敢放开肚子暴饮。 清洗了连日风尘,二人神清气爽,快速从天梯下到地面,从厂房后面的角门转出去,踩着遍地荒草,来到了那一柱水塔之前。 水塔封闭的严严实实,只有一闪封闭严实的拱形铁门。 张三试着用枪托撞击了几下,铁门发出一阵嗡嗡之声,纹丝不动。 “三哥,我来试试。”何小白拔出腰间锋利的军刀,拼力对着铁门戳了几下,铁门上只是留下几道深深的划痕,根本无法突破。 “老板,我来。”张三收起了猎枪,撤出了那柄青铜剑,冲着沉重铁门拼力一通,一阵金玉摩擦的刺耳之声,剑身进入捅进去半截。 “好锋利的剑。”何小白被剑锋寒气刺激,肌肤一阵刺痛,退了一步。 张三双手攥紧剑柄,用力搅动一圈,厚重的铁板门居然被他硬生生的搅出了一个拳头大小的圆洞。他撤回青铜剑收了起来,一只手深入了铁门里面,摸索了半天,里面沉闷的一声咯噔之声,肩膀一顶,沉重的铁门缓缓开启。 何小白手里的美式军刀,是用最先进的现代工艺淬炼而成,锋利无比,无坚不摧。现在跟张三手里那柄已生出绿锈的古剑相比,简直不堪一提。 何小白对于传统工艺陡然间多了一丝敬畏,古代工艺简单粗糙,这样威力强大的剑器究竟是如何淬炼而成? 铁门洞开,一阵潮湿的咸湿之气扑面,整个水泥建筑一阵震颤,嗡嗡嗡之声再度响起。 二人鱼贯进入黑洞洞的水塔内部,里面管道纵横盘扎,组合出一个管道迷宫。下层都是密集交错的管道,上门支架了几层密封的圆形容器,嗡嗡之声自顶部传递下来,显然动力系统安置在水塔的顶部。 “这应该是一套先进的海水淡化系统,荒岛没有淡水资源,人类要想在荒岛驻扎,建立基地,必然要有足够的淡水供应。 有了这套海水淡化系统,就可以源源不断的给基地供应热水。 动力系统设置在水塔顶部,应该是一套太阳能动力系统,运输大量的煤炭,燃油资源到这个荒岛,第一成本太高,第二会暴露荒岛基地。 荒岛基地建立于几十年前,当时的科技水平,怎会有如此的先进设备?”何小白一边对复杂的淡化系统做出解释,一边也提出了心中的疑惑。 “管他那么多,有了这源源不断的淡水,我们就不用担心生存问题。”张三对科技不感兴趣,只关注眼前的现实问题。 “啊——,救命——”一声凄厉的惨叫,自水塔顶部灌下了,震耳发聩。 “不好,是毛小燕,我们快回营地。”何小白一把扯住张三,二人快速闪出水塔,拼命的朝着营地奔回去。 他们此刻根本没时间去思考,为何远在数里地之外的海滩惨叫,会从水塔顶部传递下来,而且放大了数倍,震耳发聩。 按照常识,这么远的距离,他们根本听不到毛小燕的惨叫。 二人飞越丛林,气喘吁吁的回到海滩营地,看到李四,余墨枫,何小洁三个一字排开,手中胡乱抓了一件“武器”,正面色惨白,目光空洞的盯着丛林。 “老四,出了啥事?”张三第一个抓住了李四,只有他看上去还比较清醒冷静。 李四茫然地摇摇头,目光落在了何小洁脸上。 “小洁,别害怕,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何小白扯住小洁,紧张的逼问。 “毛。。。毛小燕,被。。。被一条黑狗叼走了。”何小洁结结巴巴,目光呆滞,神情恍惚,颤抖着抬起头指了一下方向。 “别害怕,有哥在呢。李哥,余哥你们继续守护营地。张三,我们去救人。”何小白努力保持冷静,安抚了何小洁,便要和张三一起去救人。 话音未落,二人已朝着何小洁所指快速的窜入了丛林。 他们见过何小洁提到的恶狗,也见识过它的凶悍,毛小燕被它叼走,一定已凶多吉少。 “在这边。”二人快速追了一段,张三停住了脚步,提醒何小白转变方向,他在地上发现了毛小燕的一只鞋。 调整方向追了几步,又发现了另外一只鞋,地上多了一滩血迹。 “老板,别追了,毛小燕已经被五狗分尸了。地上这摊血是她留下的,血迹四周有五条拖拉痕迹,朝着五个方向拖曳而去。 我们不用再冒险追下去了,此刻她应该已经成了五条熊狗的狗粮。”张三颓丧的说着,眼神深处泛起一层愤怒的恐惧。 “狗粮?”何小白痴呆而立,嘴里喃喃自语。 毛小燕曾经跟他说过,她因为害怕成为狗粮,才跟在了何小白身边。可是逃离了藏獒之口,却在荒岛野狗的狗粮,终究无法逃离成为狗粮的命运。< 36.第三十六章四狗分尸 夜幕低沉,篝火摇曳。 五人围着篝火,面色沉重,默然无语。空气中弥漫了浓浓的压抑,压得每个人都喘不过气来。几个小时前还在他们身边活蹦乱跳的毛小燕,此刻已从这个世界完全消失,尸骨无存,进了狗肚,完成了一场血腥的狗葬。 “李四,车修得咋样?”何小白努力控制情绪,将重心转到了如何尽快脱离险境。 死者已死,活着的人得尽快想办法逃离。 “还差一点点,发动机明天应该可以工作,我会加倍努力的。”李四信心满满的表态,给大家信心的同时,也给自己鼓足了信心。 “今晚大家都在车里挤一下,车里安全一些。”何小白起身,招呼大家上车休息。 何小洁跟着何小白上车,紧张的偎依在他怀里,身体因过度恐惧,依然在瑟瑟发抖。何小白伸手搂紧了她,很快就在何小白怀里熟睡。 困意袭来,何小白也靠在座椅沉沉入睡。 “小燕,不要啊,放开我,放开我——”昏睡的何小洁突然梦中凄厉的长号,手舞足蹈,似乎在摆脱某种纠缠。 “小洁,醒醒,你咋啦?”何小白急忙大力摇晃怀中的何小洁,努力将她从噩梦中摇醒。 何小洁从噩梦中挣脱出来,已经全是汗水,脸色惨白,一双空洞的眼神死死的盯着前方,胸口激烈起伏,吞吐着急促的呼吸。 “哥,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何小洁一把抱紧何小白,呜呜咽咽的哭泣起来。 “有哥在,没事的。白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何小白搂紧何小洁,疑惑的追问。 “我想上厕所,一个人去又害怕,就拉了毛小燕陪我一起去。走进一株丛林后面,我刚蹲下来,就发现对面灌木后面有一双绿油油的眼睛偷窥。 我吓得一声惊叫,便提起裤子往回跑,毛小燕也被我的喊声惊动,转身就跑。就在我们逃跑一刻,后面一声咆哮,一阵恶风从后面卷了上来。 当时毛小燕跑在我前面,我当时已经被吓傻了,急于逃生。一个猛冲,扯住毛小燕肩膀拽了一把,便冲到了她前面。 然后就听倒她一声惨叫,我双腿一软扑倒在地,身后便再没了声息。 等我缓过劲儿,从地上爬起,周围已是一片空荡荡的死寂,黑乎乎的那个家伙消失了,毛小燕也不见了。 我当时只想的逃命,真的不是故意拽她的。”何小洁心有余悸,颤抖着絮絮叨叨,道出了当时那惊心动魄的瞬间。 “小洁,这不怪你,求生是人之本能。”何小白抚摸着她的乱发,轻声安慰,他知道她有愧于心,刚刚在梦中被死去的毛小燕纠缠。 一夜安静,熊狗并未趁夜色攻击。 天亮之后,何小白趁大家聚在一起吃早餐,独自躲在车内开启了密码箱,取出了那只手枪和子弹,按了6颗子弹在弹夹,顺手将那柄日式长刀也扯了出来。 现在陷入荒岛危局,他将所有收藏的武器全部取了出来。 早饭后,大家重新分配了武器。日式长刀归李四,双筒猎枪归余墨枫,美式短刀归何小洁,三人继续留守营地,一起维修汽车。 何小白与张三抬了一个铁桶,进入荒废基地搬运淡水。 荒废基地虽然有水源,但远离海岸,危机四伏。大家一致决定,还是留守海滩营地,不轻易闯入那一个诡异基地。 张三虽然交出了猎枪,依然有古剑防身,加上何小白有了一只老式手枪,武器配备比昨日还要强一点,进入基地取水的胆气也壮了很多。 手枪威力虽小一点,可有6颗子弹,相当于6次射杀机会。比一次性猎枪更有保障。 张三抗着空桶开路,何小白疾步尾随掩护,在死寂的丛林一路飞奔,很快就进入了荒废的基地,一路并无遭遇残忍的熊狗,它们似乎已从这个荒岛消失。 可何小白的心却越来越紧张,他知道它们并没有消失,而是躲在某个隐秘的位置,随时准备发动偷袭。这些家伙显然智商够聪明,绝不会跟闯入者硬拼,而是伺机偷袭。 这一次他们没有深入基地,而是就近在荒废草坪找了一处锈死的浇水喷头,拧断喷头,喷了一阵血水之后,水流渐渐变得清澈。 张三将铁水桶摆了一个合适的角度,斜喷的水,空中划出一个水弧,注入了水桶口。 吼! 一声凄厉的咆哮,接着便是一阵恶风。 何小白已来不及瞄准,慌乱中连射了三枪,竟然三枪全部命中狗头,庞然大物一声惨烈的哀鸣,跌落在一处草丛背后。 张三慌乱之中,急忙挥剑一通乱舞,护住了老板。 这一次又只有一只熊狗攻击,并没有同伙围攻,二人方才松了一口气。 “我们上去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张三紧握青铜剑,小心翼翼的朝着熊狗跌落的草丛逼近,生怕那家伙没死,突然扑起来反击。 转过草丛,他顿时愣在了当场:草丛里空空荡荡,一无所有。 他明明亲眼看见那东西中枪跌落草丛,并未带伤逃离,怎么转过草丛,却不见了踪迹? 张三周围仔细查看了一遍,草丛里并无洞穴,也没有血迹,中枪的熊狗竟然不留痕迹的逃逸而去,究竟是它动作太快?还是自己的眼光太慢? 那一刻,他只是眨了一下眼,难道它在眨眼之间已贴着草皮飞窜而去? “救命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孤寂的荒岛。 “是小洁,快!”何小白声音已变形,提枪飞快的朝营地飞奔而去。 当他穿越丛林,出现营地附近,发现李四正抱紧瑟瑟发抖,脸色惨白的何小洁,方才将悬起的心放下。看来只是一场虚惊,小洁她还在,并未遇害。 “小洁,怎么回事?”何小白快速奔上去,搂紧了嘴唇颤抖,已无法发声的何小洁。 “小洁没事,快去救余哥。”李四头脑依然清醒,大声的冲着张三吼道。 张三一把夺过何小白的手枪,沿着李四所指方向,一路狂奔而去。等何小白反应过来,他已经追出了十几米。 “帮我照看小洁。”何小白冲李四托付一句,捡起李四插在沙滩的日本长刀,追着张三的背影飞驰而上。 张三追入了丛林,深入500米之后,停住了脚步。 他的猎枪已被折成两段,散落在地。断枪附近的地面,一片挣扎的痕迹。然后四道拖拉痕迹,朝着四个方向延伸而去。 “老板,余墨枫已经被四狗分尸,不用再追了。”张三颓丧的嘟囔一句,缓缓抬起头,目光望着深蓝的天空,泪水悄然而下。 何小白默认无语,狠狠的将长刀插入了地面。 又是夕阳西下,染红了整个荒岛。 李四坐在车顶,吹起了嘈杂而苍凉的口琴,其他三个人瘫倒在沙滩上,痴痴的望着燃烧的天空。他们的同伴又少了一个,明天是否会又少一个?下一个又会是谁? 苍凉的口琴戛然而止,李四跳下车顶,抄起了工具,爬到了掀起的车盖,拼命的鼓捣起来。 已经两天过去了,他承诺老板今天一定要启动发动机,现在夜幕已降临,他的承诺还没有兑现,他必须要连夜奋战,给大家一个交代。 只有动力恢复,才可以启动车上改装的卫星电话系统,对外发出求救信号。 “李哥,让我试试。”何小白从沙滩爬起来,凑了上来。 生死一刻,他必须振作精神,从伤痛和恐惧中走出来。是他将大家带上了这座荒岛,他有责任带领大家离开。 见老板发话,李四不得不中断修理,退到了一边。 “李哥,那些线路是控制卫星电话系统?”何小白探头过去,见里面密密麻麻纠缠一起的线路,根本无法下手。 “是这两根。”李四麻利的找出了卫星电话系统的电源线路。 何小白二话不说,立刻挥舞美式军刀,割断了两根电源线。 “老板,你。。。你干嘛?”李四想要阻止,却已来不及,语气充满了指责。 “你们的手机电池全部卸下来,它们串联起来,也许能够有足够的电流启动电话系统。”何小白知道车载的卫星接受系统需要很强的动力,只能想办法将手上的全部电池加起来,试试能否启动卫星电话。 李四经老板提示,也恍然大悟,急忙抢着上手,帮着老板改装电池。他虽然是一个技术高手,却缺乏随机应变的机智,有一点死脑筋。 折腾了两个小时,用尽了各种方法,串联的四块电池依然无法满足动力需求。李四停止了努力,彻底泄了气。 滴滴滴! 就在他泄气一刻,卫星系统的指示灯闪了几下,又陷入了死寂。 李四立刻来了精神,推开碍手碍脚的老板,自己独自上山,几分钟之后,卫星电话系统指示灯亮了起来,恢复了工作。 四个人兴奋的手舞足蹈,狂欢一片。 狂欢之后,李四开始操作卫星电话系统,试图朝外界发出求救信号。 折腾了几下,李四的双手开始凝固僵硬:“怎么会没有信号?好像信号被屏蔽,无法与卫星对接。” “不会吧?是不是卫星系统故障,一定是经历了激烈碰撞,内部电路出了问题。”张三不懂科技,却急着下了判断,拒绝接受李四的论断。 “我检查了几遍,确认系统没有问题。一定是荒岛存在强磁场,干扰屏蔽了卫星信号。”李四坚定的坚持了他的判断。 “如果荒岛曾经是一处秘密军事基地,有可能设置电子干扰屏蔽系统,彻底切断了荒岛与外界的一切联系通道。 李哥,先关闭系统,节省电池动力。 张哥,明天我们再去一下水塔,爬上去破坏了太阳能动力系统。荒岛的电磁屏蔽系统一定需要动力能源支持,切断了动力,它就会失效。”面临难题,何小白忘记了恐惧与伤痛,全部精力都投入到逃离荒岛的努力。 他知道他登上荒岛,冥冥中一定有某种机缘与安排。 可是此刻毛小燕已死,埋藏她脑洞的秘密已彻底湮灭。而他的玄武印自从登陆荒岛,似乎也不再灵验。这种情势之下,他只有依靠自己的智慧和努力,带领团队找出一条生路。< 37.第三十七章三狗分食 “余哥,放开我,放开我!”夜深人静,偎依怀里的何小洁再次陷入了噩梦,被死去的余墨枫纠缠的噩梦。 何小白紧握她肥嘟嘟的小手,传递了一股温暖的关怀,挣扎的何小洁渐渐恢复了平静,进入了一个安静的睡眠。 今天白天,何小洁去丛林边捡一些干柴,负责警戒的余墨枫驾着猎枪,一直跟在她不远处,保护着她的安全。就在她进入丛林不远,突然一声惊叫,拼命的转身逃回来。 跟在后面的余墨枫端起了猎枪,却害怕误伤了何小洁,错过了射杀时机。等何小洁一跤跌倒,暴露出身后的那一只黑乎乎的家伙,一切已经晚了,余墨枫连人带枪一起被扑倒,眨眼之间,便被拖入了幽深密林深处。 闻声而来的李四,眼睁睁的看着队友被拖走,却已来不及救援,只能护着吓傻的何小洁,快速的退回营地。 连番惊吓,何小洁神智已有些恍惚,一直神情恍惚,念念叨叨。何小白本来想要给她注射一些安静情绪的药物,被张三拦下,张三对着何小洁嘀嘀咕咕了几句,伸出一只手指在她眉心点了一下,恍惚的何小洁立刻安静下来,陷入了沉沉睡眠。 虽然时而会噩梦而呼叫几声,但很快就会安静平复。 搂着何小洁,经过几天折腾,疲惫不堪的何小白也陷入了昏睡。恍惚中,耳边似乎又想起了婴儿的哭声,断断续续,若有若无。 哭声来自荒岛中心,来自那一排荒废的小白房子。 何小白心有好奇,却已无力起身勘察,只是昏昏沉沉的挣扎在想起身却又无力起身的恍惚之间,直到一抹阳光刺破的他的恍惚,方才彻底摆脱了哭声纠缠。 何小白揉着有些红肿的眼睛,缓缓坐直了身子,无力的靠在了座椅后背上,缓缓闭上双眼,陷入了沉思状态。 经过几天紧张恐惧,他终于在极度恐慌之后,渐渐恢复了冷静。 一个清晰而大胆的猜测,已在他意识中呈现:爷爷并不是出生在乡下的何家湾,而是这座荒岛,而且留下了很长一段成长记忆,直到毁容之后,他才出现在何家湾,变身一个普普通通的乡下人。 因为时代久远,关于爷爷的过去记录,已经断断续续。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在何家湾生活的时间已经超越了村里任何一个老人。 朝鲜战争已经过去60年,他参加过朝鲜战争,活到现在至少也接近80岁,而村里最老的老太爷也仅仅83岁。 如果按照玄武印的记忆碎片推断,爷爷是在1945年战斗机坠毁时,跌落沙漠的时候毁了容。按照这个记忆推断,他绝对是村里活得最久的老人。 因为他身体硬朗,精力旺盛,又领着政府津贴,不用下地干活。所以显得比普通乡下人要年轻很多,看上去只有60多岁。 何小白漂浮的思绪,已将他乡下的麻子爷爷编制成了一个传奇。 “哥,你躺下睡一觉,我去给你准备早饭。”一夜沉睡,何小洁恢复了活力,从哥哥怀里爬起来,起身下车,替何小白腾出一个独立而宽敞的后排空间。 何小白全身疲惫,倒在了后排松软的座椅,终于在晨曦中沉入了一个安静而平和的睡眠。 一阵剧烈的震颤,将他从昏睡中震醒。他急忙爬起身,却发现震颤的车身缓缓恢复了平静,透过车窗看到了三张惊喜的脸。 “车启动了?”何小白急忙推门下车,紧张的问道。 “嗯,启动了一下,但很快就熄火了。”李四惊喜的脸色渐渐浮起了一丝失望。 “李哥,加油。动力系统一定会恢复。”何小白走过去,拍了一下李四肩膀,给了他一个强有力的鼓励。 新的一天,人员减少之后,工作又重新做了部署。 何小白,张三再次进入基地,切断太阳能动力系统。在切断动力系统之前,他们必须要尽量多贮存淡水,因为动力切断后,不但电磁屏蔽系统会失效,海水淡化系统也会失效。 而荒岛上的熊狗,显然智商很高。 一定会察觉侵入者的意图,拼死阻止他们破坏它们的生存环境。一旦淡水系统失效,它们无法继续在荒岛生存,缺水而死。 前面两天,它们发觉有人进入基地,试图接近荒岛中心。便分兵两路,一路正面堵截进入基地的侵入者,一路围攻侵入者营地,而且将主要实力都放在了围攻营地,迫使进入废弃基地的侵入者回撤救援。 所以他们出发之前,将何小洁,李四安置在两辆车内,并且从内部封闭锁死了车辆的窗户车门,就算是熊狗围攻,也无法突破这种钢铁外壳加钢化玻璃。 安顿了营地,张三,何小白快速的突入了丛林,很快就接近了水塔。 吼! 就在他们靠近水塔一刻,一阵恶风卷过,一个黑乎乎巨物扑面而来,何小白急忙撤枪阻止,黑影一闪,已闪退到水塔铁门之内,将铁门一拱,封闭了铁门。 显然它只是恐吓一下侵入者,并不与他们正面冲突。 “老板,快撤。”张三的反应很快,已猜出了对方的意图。 这只躲在水塔的家伙,是要激怒他们并死守水塔,借此拖延时间。给围攻营地的主力争取更多的时间,让它们有足够的时间制造突破机会。 何小白紧跟张三,快速撤向海滩营地。 就在他们后撤一刻,那只躲起来的巨型熊狗突出了水塔,疯了一般的尾随而上,凌空飞跃,扑向尾随后面的何小白。 背后恶风突至,何小白已来不及反应,无力回击。 张三似乎早有预谋,突然转身抓住了何小白持枪的手,二人贴近一个轮转,快速的扣动了扳机。 三枪全部射入了巨狗的呲着白牙的血口,巨狗一声凄厉的长嚎,跌落在荒草之间。 射杀尾随偷袭的巨狗,张三拉了一把何小白,朝着海滩营地方方向奔回去。一阵狂奔,二人已突破了丛林,营地呈现在眼前。 就在他们突出丛林一刻,耳边响起何小洁一声凄厉的惨叫,一阵恶风卷过,一道黑影自他们旁边不远处,闪电般窜入了丛林。 张三的反应神速,抢过何小白的手枪,箭一般尾追而去。 追出几百米,前面一处杂乱的草丛,散落了一柄扳手。三道拖痕从三个不同方向延伸而去,显然遇害的正在修车的李四,他已经被三狗分食。 张三见兄弟被害,双眼暴突,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血丝。鼻腔一阵灼热,两股鼻血喷涌而出,拖下了两道暗红的血痕。 这一次,他没有及时收手,而是选定了一只熊狗的逃逸方向,提着枪快速的追击而去。 现在他枪里还有三颗子弹,分食李四的是三只熊狗,他要一个个挖掘出它们,然后一枪一个,彻底击毙它们,替他的生死兄弟报仇。 何小白愣了一下,飞身直奔车辆。 李四占据的那辆车厢一扇车门敞开,沙滩上拖出一条深深的水痕,一直延伸到丛林之中,显然李四已经被熊狗叼着拖走。 何小洁躲在另一个车厢内,正双手趴着车窗,脸色惨白,目光散乱的冲着车窗狂呼乱叫,神智已经彻底恍惚。 何小白冲上去冲着车窗一阵猛拍,里面的何小洁终于被拍醒,停止了哭号。怯生生的凝视了何小白半天,终于从里面开启了车门,一个踉跄扑下车,撞到了何小白怀里,呜呜咽咽的哭号起来。 “小洁,别怕,有哥在呢。告诉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何小白一把推开她,双手掐紧她的双臂,拼命的摇晃了几下。 “李四哥急着修车,便交代我替他警戒放哨,自己开门下车去修理发动机。他交代我盯紧丛林,一有风吹草动,立刻发出警告。 车门敞开着,他就在车门附近,得到警告,立刻就会飞身上车,关闭车门。 我一直提心吊胆的监视着丛林方向,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还是出现了疏忽,让怪物逃过了我的视线,悄悄潜到车下,突然发动偷袭,将李四哥扑倒在地,眨眼就拖入了丛林。”心有余悸的何小洁简单的介绍了当时的情况,恍惚的眼神深处充满了愧疚。 “别责怪自己,这东西很狡猾,它根本不是从丛林窜出来,而是从海水里窜上岸,快速接近车厢,偷袭了李四。 都怪哥一时疏忽,忽略了狗会游水。”何小白轻轻将何小白揽入怀,轻声安慰道。 “哥,快上车,它又回来了。”何小洁惊觉的目光,锁定了一只突出丛林而来的巨狗。 何小白从她的目光早已清楚的看到了那只扑入她瞳孔的怪物,没等她话音落下,已一把拖着何小洁遁入车厢,闪电般封闭了车门。 蓬! 一阵剧烈的撞击,车厢激烈的震荡了一下,整个对接的车厢差一点翻转,那只巨狗居然一头撞到了车门之上。 巨狗偷袭未遂,脑袋巨创,发出一声暴怒的咆哮。的回退十几米,突然转身,闪电般再次扑向了封闭的车厢。 这一次它选择了攻击地盘,一头撞入车地,竟然将整个车厢撞翻沙滩,八只车轮悬空转动,仿佛一只翻转的乌龟。< 38.第三十八章梦中打狗? 巨狗见一击奏效,发出一声得意的长嚎,回身兜了一圈,又一个猛冲,将翻转的车辆再次撞翻,八只车轮再次落到了沙滩之上。 车内的何家兄妹被它这样反复折腾,已摔得头破血流,天旋地转。 没等他们反应,第三波冲击已发动,巨狗兜了一圈,冲着车厢底部直冲而来。跌坐车座的何学勤,敏捷的一个飞身,穿越了前排两个空位的空隙,滚到了驾驶位,快速的打了一下转向。 他关键时刻的随机应变,化解了车厢的局部冲击,车厢没有被撞翻,而是保持半翻转状态,原地转了90度,一侧悬空的轮胎落到了沙滩。 何小白此刻终于明白巨狗的意图,它正试图不断翻转连体车厢,一步步将车厢推向海边,然后一个猛冲将车厢推入海水。 它无法突破钢铁封闭,却可以将车厢整体顶入茫茫大海,让车厢内的侵入者葬身大海。 就在何小白化解了一个剧烈撞击一刻,那条巨狗新一轮撞击已闪电而至,何小白情急之下,腾出一只手拼命的扭动点火阀,脚下拼命的踩踏油门。 生死一刻,他只能赌一下李四的修车神技,昨晚已经发动过一次。李四应该已经判断动力系统已快修复,才会冒着生命危险加急修车,被狡猾的巨狗偷袭。 就在巨狗再一次撞击车厢一刻,车辆一阵剧烈的震颤,地盘下飙起了一团黑烟,瞬间启动的车辆,在何小白的转向操控下,原地极速打了一圈,方才停靠稳当。 动力系统完全恢复,车厢进入了可行驶状态。 嗷—— 与此同时,巨狗一声凄厉的长嚎,拖着一条软塌塌的后腿,一瘸一拐,拼命的朝着丛林方向逃逸而去,显然是被原地高速滑转的车轮压断了一条后腿。 车辆启动,何小白加足马力,紧随逃逸的巨狗,疯狂的追逐而上,一个猛冲,已压向了狼狈而逃的巨狗。 巨狗一声哀鸣,惊恐的原地一个翻滚,躲避了车辆碾压,连滚带爬转换了一个方向,继续仓皇逃命。 何小白已快速转向,再次紧紧尾随而上。 那一只受伤的巨狗仓皇回顾,绿油油的眼神已惊慌失措,流露出恐惧和哀求。 啊—— 丛林深处一声凄厉的惨叫,让何小白的心震颤了一下,疯狂的追击碾压顿时缓解了一分。就在他心神一顿的瞬间,那家伙已仓皇遁入了丛林,一瘸一拐的身影渐渐从何小白视线消失。 就在它消失的瞬间,张三也一瘸一拐的出现在何小白的视线。 一个正在仓皇远遁,一个正在仓皇回归。 两个同样带了伤,同样一瘸一拐的身影,竟然狭路相逢,在何小白视线尽头碰撞。 嗷—— 两个同时发出一声愤怒的嚎叫,已扑在了一起,在丛林深处翻滚纠缠,展开了一场血肉搏杀。 何小白情急之下,顾不得丛林障碍重重,拼命催动座驾,激烈颠簸着撞向丛林深处。车身一阵剧烈震颤,被卡在了两株灌木之间,无法继续突击。 何小白随手扯了李四插在驾驶位的日式长刀,撞开车门,提刀下车。何小洁也飞身下车,随手操了一根铁棍。 现在团队只剩了三个人,张三陷入险境,他们义不容辞的操家伙援助。如果团队的主力张三也遇害,荒岛就剩下他们兄妹两个,他们一定会陷入手足无措的绝境。 就在他们操着武器,血红了眼睛突击援助之时,丛林深处两声凄厉的长嚎,泛起迷雾的丛林深处,闪着两双有幽幽的绿光。他们要去救援张三,丛林深处冒出的两只巨狗,同样也要救援他们的同伴。 两只巨狗的反应速度,远远超越了何家兄妹,眨眼之间,两只巨狗已扑出迷雾,张牙舞爪的扑向了救援张三的何小白,何小洁。 “小洁,你快跑。”何小白抢先一步,挡住了何小洁,长度一横,停止了脚步。 他已判断出,他与何小洁根本无法与两头巨型恶狗对抗,只能选择挺身而出,替何小洁抵挡一下,让她先全身而退。 何小白马步刚刚扎稳,感觉衣领被大力一扯,整个人被凌空提起,摔到了后门几米远的草丛。 他知道是何小洁发了蛮力,将他扯回去,自己挺到了前面。 “王八蛋,老娘跟你们拼了,来呀,来呀!”何小洁双手紧握铁棍,疯狂的原地挥舞,一头乱发飘扬,隐藏了一张苍白的脸,一双血红的目光。 两道鲜红的鼻血自鼻孔流出,染红了惨白的双唇。 两只凶恶的家伙,居然被她这种撒泼气势震慑,疑惑的相互对视一眼,竟然停止攻击,彷徨不前。它们恐慌不进,失去了理智的何小洁居然挥舞着铁棍,疯狂的扑了上去。 嗷——,嗷—— 两个发愣的家伙居然每个脑袋上挨了她一铁棒,发出两声凄厉的长嚎,就地一滚,乱滚带爬,逃逸而去,眨眼便遁入了浓浓的迷雾。 一道闪电划破浓雾,在何家兄妹面前拉开一道电光裂痕。 紧接着一记地动山摇的闷雷劈下,天地间一片漆黑,一场暴雨劈头盖脸而下。暴雨伴随着呼啸的海风,身后的海上已翻起巨浪,吞噬了他们露宿几天的沙滩。 “是海啸,快上车。”何小白一把扯住披头散发的堂妹,将她拖上了车厢,的关闭了车门。 就在车门关闭一刻,一个巨浪卷上来,一个铺天盖地的推送,将连接一起的两辆车凌空推高,空中几个翻转,跌向了荒岛中心。 车厢砸断了那一个荒废基地的围栏,跌到了草坪之上。 这一波巨浪之后,海啸的气势渐弱,一波接一波的退下去,连根卷走了无数树木。 又一道闪电划破天空,伴随了一阵渐渐远去的雷声。 压抑荒岛的阴霾渐渐隐退,露出一片湛蓝的天空,一弯明月,满天星光。 惊魂丧胆的何小白挣扎着推开车门下了车,一阵潮湿的凉风扑面,昏昏沉沉的脑袋顿时清醒。回望车厢,何小洁窝在了坐骑之上,面色泛起一层红晕,居然陷入了昏睡状态,睡梦中,偶尔嘴角抽动一下,露出一丝微笑。 暴雨清洗过的荒废基地,格外的安静惬意。 四周凋敝的围栏,荒芜的草坪,中间一排白色房屋,一辆连体越野车正停靠在门前草坪上,俨然一副悠闲的庄园度假模式。 汪汪汪—— 一阵闲散的犬吠,两只大黑狗躲在围栏下,正冲着何小白摇尾巴。 见何小白目光关注到了它们,两个家伙得意的原地撒了圈,缩到了围栏下,卧在草丛中,脑袋触地,陷入了休眠模式。 面对如此闲散惬意的休假模式,何小白却脊背汗毛倒竖,陷入了极度恐惧绝望模式。 那两条黑狗分明就是刚刚围攻自己的两只凶残的熊狗,喜欢分食人体的恶狗。可是一场暴雨,一场海啸,将他推上了岛中心,进入了一种恍惚的度假模式,两只食人狗竟然幻化成两只温顺的看家狗,虽然个头很大,可个性却很温良。 难道是自己脑袋震荡,出现了幻觉? 何小白挥拳狠狠锤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确认不是幻觉,也不是梦,而是一种真实的场景。 “哥,这是哪里?”何小洁一脸恍惚的爬出车厢,陷入了同样的疑惑。 “小洁,谢谢你救了我。”何小白缓缓回头,尴尬的笑了一下。 他是一个男子汉,危难时刻本来应该挺身而出保护妹妹,可是却让何小洁以身犯险,靠着疯狂撒泼,保全了两个人的性命。 “我救了你?我刚刚只是做了一个噩梦,一个奇怪的噩梦。”何小洁一脸茫然,显然不懂何小白在说什么。 “噩梦?”何小白脸色陡然凝重。 “是啊,我从小就怕狗,见着狗就全身发毛。可是刚刚做了一个噩梦,我居然变成了黄蓉,拿着一只打狗棍,勇斗恶狗。 一套大狗棍法,密不透风,打得两只恶狗屁滚尿流。”何小洁眉飞色舞,一脸兴奋的演讲她在梦中的神勇表现。 “咦,那边又有两条恶狗,待本小姐收拾了它们。”说话之间,她发现了缩在围栏的两只巨型黑犬,操起了她的“打狗棒”,直奔过去。 何小白没有阻拦她,因为他知道,那两只看门狗不会伤害她,而她说自己天生怕狗,也不会无缘无故去招惹两只巨狗。 呜呜呜! 两只看门巨狗,见她气势汹汹而来,居然全部爬起来,跪倒在草丛,不停的给她磕头,嘴里呜呜咽咽的求饶。 何小洁愣在了当场,何小白也愣住了当场。 何小白脑袋里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周围的环境没有变,两只恶狗也没有变,只是因为它们害怕何小洁,才会变得温顺,成了两只乖乖狗。 “小洁,这两条恶狗,已经被你驯服,你是怎么做到的?”何小白走到何小洁身边,意味深长的追问。 所有的队友都被巨型恶狗分食,只有何小洁与他存活下来。 第一天,毛小燕与她一起,被狗叼走。 第二天,余墨枫跟她一起,被狗叼走。 第三天,李四与她单独一起,被狗叼走。 。。。。。。 而她每次都安然无恙,最后竟然驯服了剩余的两只恶狗,难道仅仅是一种偶然?< 39.第三十九章惹狗的女孩 “爷爷说,恶狗怕恶人,只有你比恶狗更凶恶,恶狗就不敢再欺负你。”见堂哥质疑自己,何小洁立刻目光幽幽,似乎回到了一段充满惊惧的往昔岁月。 “爷爷?”何小白疑惑的追问,他已听出她提到的爷爷,就是自己的爷爷。 “我从小就惹狗,只要我一出门,村里的大狗,小狗都会追着我,又咬又叫。哥,你看。”何小洁眼神幽暗,轻轻撸起了一只裤腿,从小腿到大腿,居然留了五六处恶狗的齿痕。 “小洁,你这。。。。。。”何小白失声惊呼,心头一阵刺痛,眼前恍惚浮现出一个小女孩被恶狗一次次追咬的幻像。 “另一条腿上也有,我从来没有让人看过我的腿,即使最热的夏天,穿裙子一定要穿一件厚丝袜,掩饰腿上的狗伤。虽然穿厚袜更显得我腿粗,总比两腿恶心的伤疤好。”何小洁幽幽说着,眼神深处充满了尴尬的自卑。 “为什么会这样?”何小白关切了她的眼神,知道其中一定有一段诡异而惊心动魄的故事。 何小洁目光游离飘忽,陷入了那一段痛苦的儿时岁月。。。。。。 天高云淡,秋高气爽。 茫茫荒野,草色已泛黄,草丛间秋后的蚂蚱不断的蹦跳。 一个佝偻的背影,一只胳膊挎着一个破篮子,另一只手捏着一只粪叉,正在荒野之间寻觅着一坨坨干瘪的牛粪。 那是一个传统的绿色时代,化肥还没有普及,乡下人依然信俸“庄家一枝花,全靠粪当家。” 哇—— 一声凄厉的婴儿啼哭,在空旷无人的野外格外的刺耳,一下子打破了自然的宁静。 老人一张麻脸似乎已经麻木,已经没有了喜怒哀乐,只是僵硬着脸,目光顺着啼哭之声寻过去。 目光所及,却是一只野狗叼着一个遗弃的婴儿,婴儿的一双小手居然一直死死的抓住一个箩筐的提手,撕心裂肺的哭喊着。 因为她拖着箩筐,拖住了恶狗的速度,恶狗才没有将她叼走。 “咳!”麻脸老人一声怒喝,手中粪叉已脱手而出。 呜—— 野狗一声哭号,拖着一条断腿,一瘸一拐的狂奔出几十米,驻足回头,凶恶贪婪的眼神泛起一丝恐惧和愤怒。 老人不紧不慢的走上去,婴儿已停止了啼哭,双手从箩筐提手脱手,一起咬到了嘴里,圆嘟嘟的眼睛瞪着天空。捡起了粪叉,将散落的婴儿用粪叉捡到了自己的粪筐,捏碎了一坨干牛粪,敷在了她被野狗咬伤的腿上,替她止血。 那个时代计划生育刚刚开始推行,正是最严厉的时候。 “一人超生,全村结扎。” “能引就引,能刮就刮,坚决铲除超生娃。” 。。。。。。 各种血淋淋的标语画满了乡村的土墙,已划破了一个个血淋淋的幼小生命。 乡土观念依然深重的乡下人,一定要生一个儿子传宗接代。很多贫穷而狠心的父母,见一胎是女儿,便会偷偷将刚刚出身的女婴送到野外,保留那一个可贵的生育指标,继续深夜下赌注,赌下一胎是男孩。 在这样一个畸形的社会环境,乡村野外遍地遗弃的婴儿,也招来了遍地野狗。 爷爷将遗弃的女婴儿悄悄带回去,养了三个月大,便将她送回到了她的亲生父母家里。何小洁的父母见女儿大难不死,又是同村长辈送她回家,只能黑着脸收下了女儿,咬牙狠心放弃了再生一个男孩的想法。 爷爷警告他们丢弃孩子犯法,是谋杀罪。以后他们该再抛弃孩子或者孽待孩子,他就找派出所报官,抓他们夫妻坐牢。 后来孩子一天天长大,越来越可爱,何小洁父母也渐渐认了命,开始疼爱他们唯一的女儿。再后来,时代进步了,乡下人观念也发生了逆转,一家人变得其乐融融。 只是何小洁自小特别惹狗,总是受到村里村外的家狗野狗围攻,每次都被咬的鲜血淋漓。咬得严重就上乡里卫生所治疗一下,不严重就自己家简单处理一下。 狗尝到了人血,全村的狗便一下狂热起来,开始疯狂追咬其他的孩子,一时间何家湾陷入了令人揪心的狗祸。 狗害不断,在爷爷的号召下,发动了全村杀狗运动,将何家湾的狗全部处理了。那段时间,何家湾天天吃狗肉,很是热闹了几天。 从那之后,何家湾恢复了平静。 本村的狗可以处理,邻村养的狗,流浪的野狗却不受何家湾控制,何小洁上学路上还是经常会受到野狗攻击。 疼爱他的爷爷将荒废的粪叉送给了她,并告诉她,面对恶狗,一定不要害怕,要比它更恶,狠狠的拿粪叉揍它,就算打不死它,也要打断它的狗腿。 接受了爷爷的训诫,何小洁遇到野狗攻击,还是不敢还击,只顾提着粪叉逃跑,结果还是被狗追上咬伤屁股。 直到一次,她遭遇了6条恶狗围攻,逃无可逃。 彻底绝望一刻,她神智恍惚,一边拼命哭喊,一边挥舞粪叉,结果打断了一只狗腿,一群恶狗一哄而散。 从那以后,再没有恶狗敢靠近她伤害她,她也尽量远离恶狗,心中依然对狗充满了恐惧,直到她漂流荒岛,遇到了比恶狗更大更壮的熊狗的攻击。 。。。。。。 何小洁言语吞吐,简单回顾了儿时故事,目光尴尬地躲避着何小白。 “小洁,从你击退6条恶狗,以后是不是会偶尔做噩梦,梦到那一场惊心动魄的厮杀?”何小白抓住了她故事的结尾,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 “嗯,以前会。自从那晚之后,我再没有噩梦,都是那种脸红心跳的梦。”何小洁脸色绯红,喃喃低语,显然她的心已萌动。 触及敏感地带,何小白没有接话,目光开始四处游移。 “哥,这地方像传说中的世外桃源,就算一辈子不离开,我也愿意。”何小洁望着宁静祥和的小岛,幽幽地冒了一句。 “这是别人的地方,我们应该尽快离开。”何小白意味深长的提醒。 “别人?谁?”何小洁紧张的追问,目光紧张的四顾。 “他们虽然已经离开,家园已残破,但这里依然属于他们。我们不该闯入别人的家,更不该破坏别人的设施。 在我们离开之前,我们就住在车里,绝不可以踏入别人的家。 我们之前有六个人的食物和水,现在就剩两个人,可以多支持一些时间,我会尽快想办法离开这里,我一定会想到离开这里的办法。”何小白一脸严肃,郑重的承诺。 “哥,外面的世界有什么好?为啥一定要回去? 你回到那个世界也是孤孤单单一个人,还要受人控制,还不如我们两个安安静静住在这里,相依为命。你是不是看了我满腿伤疤,不愿意跟我一起。”远离外界,被困孤岛,又只剩了他们两个人,何小洁开始毫无顾忌的表达自己的心。 “你说过,我们是近亲。”何小白淡淡的回应。 “狗屁近亲,我们血缘都隔了十八代,至多也是一个远亲。在外面顾及别人的言语,在这无人荒岛根本不用顾忌这些。 哥,我知道我不够漂亮,腿也不好看,可是也不是很难看,所以你那晚才会装睡,趁机占我便宜。”何小洁红着脸,表达更加主动直接。 “对不起,那天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何小白赶紧解释。 “哼,你干嘛这么急着解释,你这样很伤人家的自尊。”何小洁恨恨的跺脚,眼里泛起了泪花。 “给我三天时间,如果我们无法走出荒岛,我们就要做出长久定居的计划。”何小白不愿伤害她,避开了话题,给了她一个模糊的承诺。 “好,一言为定,我去生火煮饭。”何小洁见堂哥口气松动,脸如桃花,立刻蹦跳着去忙碌。 何小白支走了她,飞身跳上车顶。 一场暴雨海啸,阴霾散尽之后,已是夕阳满天。 夕阳笼罩的荒岛基地,何小白目光落在了躺在围栏下的两只温顺的巨狗,仔细地审视了几分钟,它们除了目光变得柔和,外形与前几日的恶狗几乎一模一样。 难道真的是恶狗怕恶人,被何小洁一顿乱棍攻击之后,收起了野性,变得恭顺? 一个荒岛,六个人,六只狗。 第一天,人打死一只狗,恶狗就会咬死一个人。 第二天,人打死第二只狗,恶狗也咬死了第二个人。 第三天,人打死第三条狗,恶狗也拖走了第三个人。 自己开车撞断了一条狗腿,深入密林替李四报仇的张三也被咬断了一条腿,然后一条断腿狗与一个断腿人同归于尽,尸骨无存。 这一切究竟是一种巧合,还是冥冥中有一种神秘的力量控制? 他一直以为何小洁不过是一个天真无邪的乡下小妹,可是当她发疯挥舞铁棍追逐两只恶狗一刻,从两只恶狗恐惧的眼神,何小白读出了一种神秘的力量。 她说她是爷爷拾粪拾到的一个弃婴,从狗嘴里夺回来她的一条小命。那么她出现自己身边,一直死缠着追随自己,是不是也是死去的爷爷的一种安排? 从那晚目睹的婴儿出生一幕,还有那一张淡化的老照片,他可以判断爷爷从小生长在这个荒岛基地,那么岛上的恶狗是不是他豢养? 他从小教导何小洁,是不是已经预测有朝一日,她会登上荒岛,遭遇熊狗? 为何熊狗与侵入者会一一对应? 死一只狗,就会少一个人? 。。。。。。。 何小白目光凝视渐渐暗淡的苍穹,陷入了纷乱而飘忽的思绪。< 40.第四十章只身逃离 寂寞荒岛,寂寞夜色,寂寞草坪,洒落一地寂寞的月光。 何小白与何小洁并肩坐在车边草坪,茫然地凝视着远处苍茫的海岸,听着寂寞而汹涌的潮起潮落。 呜呜呜—— 一阵撩人心魄的狗鸣,牵动了两颗并排而坐的心。 草坪上,两只巨狗纠结一起,一只凶悍的恶狗从后面骑上了另一只恶狗,一阵俯冲之后,雄狗跨上的前腿跌落草坪。两只巨狗尾巴相接连接在一起,发出一阵阵呜咽之声。 “今晚月色朦胧,连狗儿都动了情。哥,荒岛之上只有我们两个,我也想要。”何小洁突然扑倒何小白,一个激烈的热吻。 “别。。。别这样。”何小白努力挣扎脱出,将堂妹推倒一边。 “哥,我们被困荒岛,根本没有生还的希望。你已经有过女人,而且不止一个。可我长这么大,还没有碰过男人,就这样死在荒岛,我真的不甘心。 我不想死得太寂寞,在死之前,要体验一下男女之间的欢乐,哥,你是荒岛唯一的男人,求求你满足我最后的心愿。”何小洁爬起身,眼泪巴巴的央求道。 “不行,我们是近亲,不可以乱来。”何小白果断的拒绝了她。 “哥,对不起,那我只能来硬的了。”何小洁道了一声歉意,一个虎扑,上前摁倒了何小白,掏出一根细麻绳,麻利地捆绑了何小白的手脚。 “何小洁,你。。。你想干什么?你太。。。太过分了。”何小白拼命反抗挣扎,无奈近距离搏击,力气不敌堂妹,很快就被迫就范。 何小洁骑定了堂哥,几个回合,便披头散发,嗷嗷长嚎起来,配合着那边一对巨狗的呜咽长嚎,整个荒岛顿时弥漫了一层浓浓的糜情。。。。。。 月光如水,照着一脸红润,长发遮脸的何小洁。她已享尽欢乐,轻轻解开了束缚何小白双手的麻神,手腕已勒出一圈血痕。 “哥,对不起,我错了,你惩罚我吧?”何小洁双膝跪地,可怜巴巴的等待着堂哥的惩罚。 “都是狗惹的祸,与你无关。”何小白冷冷的丢下一句,解开脚上束缚,缓缓起身,打开车门取出了那只上满了子弹的枪。 爷爷收藏的子弹已快用尽,只剩了枪里的4颗子弹。他提着枪直奔那两只已结束纠缠,瘫卧在草坪的恶狗。 因为两只发情的狗,诱发了何小洁的**,竟然强行乱来,破坏了他们兄妹之间的伦理。他不能惩罚何小洁,只能借狗发泄心中的恼羞和暴怒。 何小白一边疾步,一边举枪,枪口对准了那只主动的公狗。 “哥,不要啊。”一声凄厉的呼叫伴随着一声沉闷的枪声,何小洁竟然抢到前面,以她结实的胸膛挡住了何小白的枪口。 “小洁!”何小白一声惊呼,一个箭步,抱住了胸口喋血,摇摇欲倒的堂妹。 “哥,记住,孟章在白头山。”何小洁脸上浮起一丝安静的笑意,轻轻挤出了几个字。 “你说什么?”何小白痛苦的眼神多了一丝惊异。 “我已开启了毛小燕的宝藏,取出了她意识深处的秘密。”何小洁脸色浮现一个得意而暧昧的笑意。 “胡说,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能够开启她的宝藏?”何小白一把搂紧何小洁,腾出一只手紧紧捂住了她饱满的胸,努力想压制她淌血的枪洞。 “我有钥匙。”何小洁艰难的抬起右手,伸出了一根结实而修长的中指,脸色浮起一丝尴尬的红润。一张脸瞬间僵硬,竖起的中指也瞬间凝固不动。 “小洁,对不起,哥不是故意的,你为什么要护那一只可恶的狗。”何小白见自己的手根本无法阻止血洞冒血,痛苦的自责。 何小洁已僵硬凝固,无法给他回应。 嗷—— 一声凄厉的长嚎,刺破死寂的夜空。 两只温顺的恶狗顿时恢复了一贯的凶恶之相,目泛绿光,一左一右,张牙舞爪,扑向了抱着何小洁的何小白。 砰! 何小白情急之下,慌乱中朝着扑在前面的恶狗射出了一颗子弹。子弹穿透了恶狗狗头,恶狗也将他扑倒在草坪,瘫软地压在了他的身上。 何小白拼命挣扎几下,努力将压住他的狗尸推开,就地一滚,翻身跳起。 却发现另外一只恶狗已叼了何小洁的尸体,闪电般遁向了丛林。何小白疾步追逐而上,枪里剩余的两颗子弹全部射出。 那一只巨熊一个闪转,子弹落空,它已拖着何小洁的尸体遁入夜色。 何小白懊丧的甩了一下手中的老枪,目光痴痴的望着恶狗消失的夜色,足足呆立了5分钟,方才泱泱转身,拖着沉重的脚步返回来。 咦! 就在他转身回归原地一刻,再一次惊呆当场。 清冷月色,梳理了一地荒草,而那一只横卧荒草的狗尸竟然踪迹不见。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何小白喃喃自语,不由自主的踉跄了一步。 荒岛剩余的唯一一只恶狗,已拖着何小洁的尸体遁入了丛林,消失在夜色深处。又是谁弄走了草坪的狗尸,居然无声无息,不留丝毫痕迹。 活见人,死无全尸? 活见狗,死不见尸? 何小白脑袋快速转过一个念头,一个疑惑了很久的念头。 自从登上荒岛,每天都会射杀恶狗,也有恶狗将他的团队成员分尸而去,可是他从未真正看到过尸体,无论人尸体,还是狗尸体。 呜—— 一声凄厉的长鸣,打破了何小白瞬间的沉静。 唯一残余的那一只恶狗,竟然登上了荒岛最高点——水塔之巅。它伫立塔顶,仰望一弯明月,伸长脖子,冲着月亮发出一声接一声的悠长哀嚎。 蛮荒孤岛,寂寞月色,放大了它的哀嚎,也放大了它的孤寂。一种冷彻心底的孤独笼罩了孤岛,也笼罩了何小白孤寂的身影,孤寂的心。 啊—— 何小白疯了一般,发出一声撕裂寂寞的长嚎。 突然转身飞奔车门,拉门上车,快速启动,一个180度转向,两辆串联一起的越野车一路颠簸冲撞,突破丛丛林木阻碍,疯狂地冲向茫茫海岸线。 一路披荆斩棘,压出了一道凌乱的车道。 踞守塔顶的巨狗见他驾车逃逸,又是一声凄厉的长嚎。竟然退步加速,凌空一个飞窜,从数仗高的水塔之巅腾空而起,落向了逃逸的越野车。 何小白驾驭的越野车一个趔趄,已窜出了丛林,窜向了茫茫大海。飞驰的车顶之上,爬了一只巨型的恶狗,它的眼神已收敛了凶恶,笼罩了一层浓浓的恐惧与孤独。 一阵浪花翻卷,连体的越野车已冲入海水,何小白快速操纵浮游系统,车底盘两侧已伸出了简易漂浮铁甲板。 一冲几仗远,车身划出一道水线,已化身一个水上舰艇,卷着水花,朝着茫茫大海深处漂流而去。 孤岛渐渐远去,慢慢湮灭在一片渐渐血红的晨曦之间。孤独的车艇飘游在茫茫海天之间,车顶上安静的卧着一只巨狗。 它是为了借车艇逃离荒岛?还是为了追随那个逃离的人? 当孤岛从何小白视线消失一刻,漂浮于茫茫大海的车艇已渐渐失去了动力,开始随波逐流。 滴滴滴! 就在孤岛淡出视线一刻,车载的卫星电话的信号指示灯亮了起来,信号不但瞬间恢复,而且信号一下子变得很强。 何小白惊喜若狂,手忙脚乱的开始发送求救信号。 这一次他赌对了,他算准了只要远离荒岛,逃离笼罩荒岛的信号屏蔽系统覆盖,车载卫星系统就会恢复正常工作,他就可以发出海上求救信号。 至于是否有船只在附近航行,并且能够接受到求救信号,那只能听天由命,看他的运气了。 “¥%*…………” 信号发出不久,卫生电话立刻收到了回馈,不过都是何小白无法理解的外文。 凭直觉,还有多年追韩剧经验,何小白果断判断,这应该是韩语。 何小白惊喜若狂,抓起话筒,颤抖着准备给出回应,让救援船只确认他的准确位置。 就在他抓起话筒一刻,目光凝固前方,张口结舌,回应瞬间凝固。 呜—— 一道数十丈高的雪白巨浪翻滚而来,没等他反应过来,车顶趴着的巨狗已被卷入了巨浪,车艇原地一个旋转,也被卷入了巨浪。 巨浪卷着车艇,越旋越快,正在陷入一个黑洞洞,深不见底漩涡。 黑洞深处,一道白光炫目,何小白一阵头晕目眩,顿时失去了知觉,脸色惨白,鼻孔流淌了两条猩红的鼻血。。。。。。< 41.第四十一章海难不死 黑暗,无尽的黑暗。 一道光线刺目,黑暗开启了一扇门,出口站立了一个纤细笔直的身影。光线刺目,恍惚而醒的何小白,一脸茫然,疑惑的审视着当在门口,一身戎装的女军人。 “何小白先生,你好!”女军人一脸严肃的问候一句,风一般闯入房间,缓缓拉开厚重的窗帘,外面阳光明媚,一阵晨风扑窗而入,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舒爽。 这是一位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军人,一身戎装,表情僵硬,却掩饰不住充满柔情的女性魅力,表情严肃而恭敬。 而何小白此刻躺在一张病床之上,正在接受注射治疗。 “你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何小白一脸惊疑的质疑。 “我叫金正妍,朝鲜人民军特别部队中尉。”金中尉一个立正,挺起了饱满的胸膛,自豪的报出了她的特别身份。 “朝鲜?军队?”何小白一脸惊疑,情绪立刻高度紧张起来。 他是一位资深宅男,浸浴络多年,接受了海量的黑朝鲜信息,对于这个封闭而落后的国家并不陌生,内心深处有一种深深的排斥。 “我们的海上巡逻舰艇搜到求救信号,及时赶赴海难海域,救了你。”金正妍中尉总是一脸严肃,不苟言笑。 “谢谢,你的中文很好,你们怎么知道我叫何小白?”面对美女,何小白收起了排斥感,尴尬的道谢。 “我们查看了你的证件,确认你是我们的盟友国公民,才给予你最好的医疗待遇,挽救了你的生命”金正妍给了他一个简短而清晰的解释。 “我的证件?除了证件,你们有没有打捞到一些其他物品?”何小白紧张的坐起来,紧张的期待着对方回应。 他的宝贝绿皮铁箱藏在车暗箱,是不是已经沉入茫茫大海? “你乘坐的水陆两栖车,我们已送到军工厂帮你维修,等维修完毕,就会归还何先生,你不不必担心。”金中尉态度严肃,却很友好。 “谢谢!”何小白除了道谢,已无话可说。 “何小白先生,你独自驾驭一辆简易两栖车,从中国大陆漂流过海,到达我国海域,偷渡入境,请问你的目的是什么?”金中尉见他已无疑问,便停了一下笔直的腰杆,目光犀利,表情冷峻的展开质询。 “我们是一个海上考察队,遇到风浪,船只沉没,驾驶简易车艇逃上一座海岛。我的队友在荒岛遇难,我驾驭车艇逃离荒岛,发出求救信号,突然一个巨浪打翻了我的车艇,等我醒来之后,便躺在了这里。”何小白知道这是一个法制严厉的独裁国家,丝毫不敢隐瞒,将自己的海上经历和盘托出。 万一被对方误会,引起猜忌,将自己当成间谍,说不定会当场拖出去执行犬决或者炮决。络传说,这个邪恶国家经常执行这类灭绝人性的残酷刑法。 络谣传,不可全信,也不可不信。 想到犬决,他眼前立刻浮现出李公子养的那只凶恶藏獒,还有他邂逅的第一版的毛小燕,据升级版的毛小燕所说,她已经被李公子喂了狗。 意识所及,他不由得汗毛倒立,出了一身冷汗。 “荒岛?你发出求救信号的海域,属于人民海军监控海域,附近并没有任何岛屿。何小白先生,你在撒谎,我们不喜欢撒谎的朋友。”金中尉语气陡然严厉,目光咄咄逼人。 “我没有撒谎,我确实是驾驶车艇,从荒岛冲下来的。对了,荒岛之上有一个荒废的秘密军工基地,还有几条凶恶的恶狗,个头很大,像熊一样。”何小白见对方质疑,立刻紧张的补充了几句。 “我们会对该海域重点搜索,谢谢你提供的信息,你好好休息一下。等你身体恢复,我们安排遣送你回国。”金中尉确认何小白没有撒谎,起身告辞,挺直腰身,一阵风一样离开了病房。 何小白目送她离去,放松了紧张的心,却陷入了深深的忧虑。 他清楚记得,何小洁最后的遗言:她已解开李公子封于毛小燕意识的秘密,镇压东方的青龙印,隐藏于白头山。 白头山是朝鲜圣山,白头山血统是稳定金家独裁统治的根基。 自己独自漂流到这片国土,冥冥中似乎有一种力量在指引,目标自然是失踪几百年的孟章。可是自己一登录这片国土,便落入了军方控制,根本无法脱离,更别奢望去白头山发掘上古神物。 再说白头山是圣山,这又是一个高度戒备,外人不能自由行动的国家。就算不被军方控制,自己也根本不可能接近白头山。 再说,即使让他何小白自由活动,他单枪匹马,也根本无力完成。 金中尉离开之后,一连三天没有出现,只有一个女护士按时负责监护何小白的饮食和医疗,护士带了严密的口罩,遮蔽了面容,每次来去匆匆,一句话也不会说,看神情既紧张又惶恐,仿佛何小白是一个瘟疫病人。 第四天,消失的金中尉再次出现,脸色很冷,目光也很冷。 “我们在你说的海域搜索了三天,并没有发现任何岛屿。你在撒谎,请你说实话。”金正妍语气严厉,目光咄咄逼人。 “金小姐,我没有撒谎。”养足精神的何小白态度也变得强硬,他已感觉到对方有所忌惮,只是表面强硬。 他自信有一个强大的祖国做后盾,对方一定不会因小失大,随意处置自己。而且对方虽然严厉,强硬的背后透着某种友好的暗示。 毕竟两个国家曾经是最友好的朋友。国交恶,民心依然牵连。 “请叫我金正妍中尉。”金中尉严厉的纠正,眼神竟然有些慌乱。 “金小姐,你是我见过最有气质的美女。”何小白见对方乱了阵脚,立刻展开了宅男绝杀神技,继续挑逗。 “住嘴!”金中尉情急之下,快速腰间拔枪,冰冷的枪口抵住了何小白的嘴巴。 何小白吓得面色惨白,老老实实的闭上了嘴巴。 他知道,她不是开玩笑,对于亵渎人民军人的暴徒,她有权拔枪处决。 “记住,不要与穿军装的军人开玩笑。”金中尉缓缓收起枪,严正警告。 “我是一个诚实的人,从不说谎,也从不开玩笑。金中尉,你真的很美。”何小白刚刚表现失态,努力想挽回一点男性尊严。 “何先生,起来收拾一下,今晚我会送你回家。”金正妍没有理会他,冷冷的丢下一句,转身离开。 今晚我会送你回家? 金中尉虽然走了,她留下的这句意味深长的话,却让何小白陷入了惶惶不安。 难道她已接到命令,今晚要将自己秘密处决,她的话是在暗示自己? 何小白一颗忐忑不安的心,在夕阳入窗一刻,陡然激烈起来。天马上就要进入黑暗模式,难道自己的生命也会随着进入黑暗模式? “何先生,你该上路了,我送你。”金中尉出现门口,一脸严肃的伸手请何小白动身。 何小白脸色一变,虽然心有余悸,也只得起身跟上了她,一起出了修养多日的病房,进入了一道幽深走廊。 走廊尽头,是一道严密的铁门。 此刻铁门敞开,门口两侧侯立了两个笔直的士兵,荷枪实弹,全副武装。 何小白提心吊胆的跟着金中尉走出铁门,门口停靠了一辆加长版的军用卡车,驾驶室的后门敞开着。 “何先生,请上车。”金中尉侯立车门,请何小白上车。 何小白别无选择,只能硬着头皮上车。 他上车之后,发现车里已有一位全副武装的女兵,他一上车,金中尉便跟着上车,将他挤在了中间,一左一右,控制了他的行动。 上车之后,车门关闭,卡车缓缓启动,缓缓驶出一个宁静而封闭的大院,拐入一条幽暗的弯曲小路,路况很差,卡车不断的颠簸。 夜幕深沉,小路两侧林木幽深,弥漫着一层浓郁而低沉的压抑,何小白感觉到了一丝死亡的味道。 “金中尉,这里是你们的地盘,完全可以选择晴天白日下秘密处决我,根本不必选择这种幽暗的深夜。”何小白努力控制心中恐惧,提出了抗议。 “何小白先生,你误会了。我们只是送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在没有确认你身份之前,我们不会随便冤枉一个普通难民。”金中尉见他因惊恐而战栗,伸手轻轻按压了一下他的肩膀,帮他恢复了冷静。 “一个安全的地方?”何小白惊疑的追问。 “是一处秘密监狱,专门关押潜入我国境内的间谍。我们在确认你身份之前,先送你到秘密监狱,那里有专业人员,他们会帮助你讲实话。”金中尉语气冰冷而残酷,透着一丝阴寒之气。 “我抗议,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你们不应该送我入狱,更不能用酷刑。”被美女迷惑几天的何小白,此刻终于感受了恐惧。 “只要你跟我说实话,你就会重获自由,回到你的国家。”金中尉见他动摇,立刻加紧追问起来。 “好吧,你愿意关押就关押。等你们调查清楚,你要记得放我回去。”何小白赶紧守住了心神,恢复了平静。 他虽然不是潜入的间谍,但他的目的比间谍都严重。要是说出他的目的是去圣山挖掘宝物,一定会死得比间谍更惨更难看。 对话之时,卡车已脱离林荫道,进入了一片荒野。 天空阴云密布,夜色低沉而压抑,仿佛一层密不透风的厚重黑布,遮蔽了星月之光,也遮蔽了何小白心中的一线光明。 浓浓的黑幕之间,只有卡车灯光撕裂的一线光明,分割了茫茫荒野与一条幽深的泥土路。车在颠簸,何小白的心也在跟着颠簸。< 42.第四十二章他被吓尿了 卡车灯光撕开浓浓夜色,一路迤逦而行,何小白紧张的情绪渐渐被困倦取代,困意袭来,开始靠着靠背打盹,恍惚中脑袋一歪,枕到了金中尉肩膀,进入了舒服的深度睡眠。 金中尉厌恶的肩膀一顶,恍惚的何小白身子导向了另一边,脑袋压在了旁边的女兵肩膀。女兵没有拒绝,挺直身子,承受了他的睡眠。 啪! 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扇醒了迷糊的何小白。 他下意识的坐直身子,金中尉隔着他,正冲着他身边的女兵用朝鲜语大声斥责。那个女兵紧张的移开护着面颊的手,忙不迭的点头应答。 “对不起,我太困了,连累你挨打。”何小白赶紧坐直,隔断在中间,歉意的向女兵致歉。 “她不懂中文,要不要我替你翻译?”金中尉一脸冰冷的打断了他,语气怪怪的。 “不必了,心存善意,不用翻译,也能感受到。”何小白不屑的顶了一句,目光凝聚前方,开始关注前途。 前面黑暗尽头,闪现了一点灯光,越来越清晰。朦胧灯影里,是一个城堡的模糊轮廓。 卡车接近城堡,金中尉拿起一个对讲机,叽里呱啦了几句本国语,两扇铁门缓缓开启,敞开一个黑洞洞的门洞。 卡车缓缓驶入门洞,何小白的心也开始缓缓下沉。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已被关押在全世界最神秘最封闭的国家的一处最荒僻最封闭的监狱,专门为间谍而设的监狱。 如果他不能自证清白,很快就会被关押者遗忘,遗忘在这个被世界遗忘的角落。 城堡只是高墙有些压抑,内部戒备并不森严,卡车停靠之后,两边的护卫各自左右下车,金中尉下车之后,示意何小白跟她下车。何小白迟疑一下,故意选择了从另一侧下车,侯在车下的女兵略显紧张,摆出了冰冷笔直的姿态。 “何小白,请进去吧。”金中尉绕车头过来,一脸阴郁。 何小白默默跟着她,进入了一幢阴森小楼,沿着灯光昏暗的走廊直入尽头,一扇铁门打开,里面是一间狭窄小屋,屋里靠墙摆了一张单人床,屋里没有灯光,整个小屋只有一扇铁栏杆小窗,高悬在屋顶与一面墙壁之间,散落一些散碎的朦胧光晕。 何小白一进小屋,身后一声沉闷之声,金中尉已关闭了铁门,从关门声音可以判断,这扇铁门很结实很厚重。 一路劳乏,加上情绪高度紧张,何小白进门之后,身子一放松,便躺倒床上,沉沉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之间,铁门吱呀而开,一片光线自门口扑入,房间顿时敞亮了起来。两名荷枪实弹的士兵进门分立门左右,然后金正妍中尉进门,恭敬的立正门口,一个飒爽的敬礼。 一个胖呼呼的身影缓缓堵住了门,也堵死了透入的光,凸显了一个熟悉的轮廓。 “金三胖?”何小白失声惊呼,立刻从床上跳起来,整个人瞬间僵硬成一根木头,连意识也完全僵硬凝固。 “臭小子,你胡说什么?想找死啊?”金正妍厉声斥责,怒光却透出一丝惊慌恐惧。 “¥%#¥%¥¥……。。。。”那张模糊而肥胖的脸,愤怒的扭曲,他一把推开金正妍,顺手拔出了她腰间的手枪,枪口抵到了何小白的脑袋。 “别。。。别杀我。”何小白吓得全身痉挛发抖,脑袋一片空白,下面已是一片湿热,房间顿时弥漫了一股骚味。 啪啪啪! 金正恩将军浮出一脸轻蔑的笑,肥胖的手扣动了扳机。一声清脆的枪响,何小白一声惨叫,从床上蹦了起来。 “何小白先生,我们该上路了。”就在何小白被爆头一枪吓醒一刻,房门开启,美女中尉出现在门口。 何小白脸色惨白,额头汗水涔涔而下,目光空洞茫然,坐在床上没有动。 “唔——,什么味道。”金正妍感觉到味道不对,急忙伸手掩饰了口鼻。 “刚刚做了一个噩梦,有个人开枪处决我,吓尿了。有没有干净的衣服,我要换衣服,还有我得洗个澡。这样一身味道,会恶心到金小姐。”事到如今,何小白已经顾不得遮掩,干脆直白的讲出了他的尴尬。 “嘻嘻嘻,你真没用。”金正妍第一次露出了笑容,却并没有任何嘲讽。 “金小姐,你穿裙子真漂亮。”何小白此刻才注意到她今天居然脱去了军装长裤,换了一套职业裙,露出一双套了肉色丝袜的腿,脚上瞪了一双紧凑的黑色短靴。 “何先生,这里条件艰苦,没有办法洗澡。我叫崔智敏小姐端一盆热水过来,让她帮你擦一下,我去给你准备一套新军装。”金正妍今天完全变了一个人,态度谦和而恭敬,安抚了何小白,便匆匆离开。 她出门不久,那位女兵便端了一盆热水进来,盆里泡了一条雪白的毛巾。 女兵将盆放置地上,拧了毛巾捏在手里,面无表情的凝视何小白湿漉漉的裤子,等待着他脱下裤子,准备替他擦拭。 “崔小姐,你,出去,我,自己来。”何小白见她这样,知道她不懂中文,立刻跟她比划起来。 士兵小崔留下一个略带嘲讽的微笑,交出手中毛巾,转身退出了房间,顺手带上了房门。何小白听她脚步声远去,方才快速的解下裤子,拿着毛巾匆匆擦了几下,将上衣脱下围在了腰间。 他刚刚遮挡了下身,金中尉已撞门而入,将一叠军装递了上来:”快换衣服,别磨磨蹭蹭,我们要尽快上路。” “金小姐,请你出去一下。”何小白接过衣服,尴尬的看了对方一眼。 金中尉白了他一眼,没有吱声,转身大步出门。 就在她出门一刻,突然闪电转身,而双手托着一叠衣服的何小白,松垮围在腰间的上衣失去了牵扯,竟然滑落而下,暴露一刻,被突然转身的金正妍一览无余。 “咯咯咯。。。”金中尉捂着嘴,爆出一阵清脆的笑声,快速的关了门。 何小白面红耳赤,急忙缩到床上,快速的换上了干净的内外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平息了心中尴尬,一脸胀成猪肝的脸渐渐恢复了正常。 在爽朗干练的金中尉面前,他从一个尿裤子的胆小鬼,又扭捏成了一个娇羞的小姑娘,彻底丧失了男性的尊严。 等他收拾衣装通过幽暗走廊,走出小楼一刻,顿时呆住了。 他一路奔波时乘坐的那辆改装越野车横着了门口,它已与另外一辆串联的越野分开,单独恭候着久别重逢的主人。 何小白此刻恍惚明白,昨夜那一辆卡车只是为了遮人耳目,封闭的帆布车厢,装载了自己的拓荒越野车。 显然金正妍中尉一路故意在吓唬自己,她们根本不会处决自己,也不会关押自己,而是真的送自己上路回家。 “何先生,请上车。”金正妍态度恭敬的礼让何小白上车,自己跟着与何小白并排而坐。 女兵崔智敏负责驾驶车辆,一车三人,一扫紧张气氛,整个车厢变得宽敞轻松。 “金小姐,今天打扮这么漂亮,是不是要给喜欢的人展示美丽?”何小白心中有了底,立刻恢复了宅男本色,开始挑逗身边的美女军官。 他受了几天恶气,男士尊严尽丧,要替自己挽回一点颜面。 “你虽然胆小尿裤子,不男不女,没有男人气概。可是你会逗我开心,像一只小狗一样可爱,我喜欢跟你在一起。”金中尉竟然毫不避讳对何小白的好感,言语中充满了赞赏和柔情。 可何小白听着却格外刺耳,仿佛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了脸上。他尴尬的将目光转向车窗外,一张脸泛起了一层尴尬绿。 “怎么了?不高兴?”金正妍见他这样,紧张的追问。 何小白没有理她,目光凝视窗外,掩饰着心中难以遏制的屈辱感,心潮起伏,五味翻涌。 “对不起,你是贵宾,我不该欺负你。”金正妍见他这样,紧张的继续道歉。 “金正妍小姐,我不需要你道歉,请闭上你的嘴,还有你的眼睛,让我安静一会儿。”何小白突然转头,恶狠狠的冲着金中尉叫嚷。 金正妍第一次见他如此狰狞,愣了一下,乖乖的闭嘴,靠在后背,闭上了眼睛。 “唔——,你干什么?”就在她闭目休息一刻,何小白突然袭击,竟然堵住了她的嘴巴,给了一个深深地吻,金正妍挣扎脱开,飞起一脚。 何小白急忙后撤闪避,鞋底已踩到脸上,鼻腔一热,感觉两股热流喷涌而出。 “流氓,无赖。。。你。。。你没事吧?”金中尉气愤的诅咒两句,见他满脸鼻血,立刻换了一副关切的表情。 “你脚太臭了,鼻血都给你熏出来了。”何小白自嘲一笑,伸手摸了一把鼻血,一张脸顿时擦满了血污。 “哼,无聊。”金正妍嘟囔一句,转头不理他。 一双脚却下意识的远离了何小白,显然何小白切中她的某个缺陷。< 43.第四十三章色之手 离开城堡监狱,继续深入连绵起伏的荒芜,一条埋没荒草的泥土路,一直蜿蜒延伸。路况很差,经过加固改装的越野车,也只能缓缓而行,慢如蜗牛。 道路越深,越是荒芜,最后连泥土小路也湮灭于茫茫荒原,起伏的荒原尽头,开始有绵延起伏的山脉轮廓。 一轮红日西沉,颠簸了一天的何小白已经昏昏欲睡,硬撑着身子关注着前方,期待着早点进入下一站,好好休息一下。 “前面不会再有驿站,以后我们要野外露营。”金正妍中尉冷冷的提醒何小白,然后冲着开车的女兵崔智敏用本土语吼了几句。 早已疲惫不堪的女兵司机刹住了车,快速推门下车,原地伸展了几下四肢,缓解了一下一路驱驰的疲劳。 “过来,我们比划一下。”何小白正在原地运动,缓解疲劳,金正妍站在几米外,冲着他招手,一脸挑衅。 “好男不跟女斗。”何小白知道自己不是对手,不屑的嘟囔一句,转身要去帮我崔智敏从车上搬东西下来,一起生火煮饭。 他刚刚转身,脑后一股恶风,他急忙弯腰缩头。他躲过了脑袋,脊背却被重重的劈了一下,一个狗啃屎,扑倒在荒草地。 何小白被金正妍背后一袭彻底激怒,一股恼羞之火上窜脑门,连滚带爬从地上站起来,拼命的扑向了一脸得意的金正妍。 眼前脚底一闪,他的脸再次被踩中,踉跄后退,跌倒在地,鼻孔一热,又冒出了两股鼻血。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指着金正妍恶狠狠的诅咒:”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等着,我一定会把你踩在脚下。” “真的?我好怕啊,来呀。”金正妍得意的一挑眉毛,缓缓朝他凑近过来。 何小白这次学乖了,不敢硬拼,赶紧蹲在地上,双手抱头,肘部护住了脸,做好了乖乖挨揍的姿势。 金正妍走过来,狠狠地踢了他一脚,将他踹翻在地上,一脸无趣的独自走开。踩着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走向暮霭四起的荒原深处。 何小白爬起身,掸去身上草屑尘土,面无表情的远远跟在金正妍后面。 “我去上厕所,你跟着我干什么?”金正妍停止脚步,回头狠狠瞪了一眼尾随的何小白。 “我知道,只有你上厕所的时候,我才有机会扑上去报仇,狠狠的踩你两脚。”何小白也停止了脚步,一脸平静的回应。 “你——”金正妍脸色涨红,恶狠狠的扑了回来。 何小白赶紧双手抱头,蹲在了地上。 金正妍飞起一脚,却停在了半空,没有踢过来。 “好吧,我服了你。我蹲在这里不动,你也揍我一顿,我们扯平。”金正妍选择了和解,蹲在了何小白对面,摆出了挨揍的姿势。 她知道眼前这家伙是个无赖,一定说到做到,真的会趁自己上厕所的时候突然袭击。而她此刻肚子很痛,需要较长时间排泄,一旦被这家伙半途冲上去,那一刻根本没有机会和时间还手,一定会被他弄得很尴尬很狼狈。 她虽然强悍,毕竟是个女孩子,就算他只是吓唬自己,并不会趁人之危,可他这样跟着后面纠缠,也根本无法完成排泄。 “好,你说话算话?”何小白一下子从地上蹦起来,有些紧张的凝视蹲在地上的金正妍,等待她最终确认刚刚的承诺。 “少废话,赶紧动手,我还急着上厕所呢。”金中尉内急紧迫,一脸涨红的催促。 何小白见她服软,立刻冲上去一把抓起她的头发,抡起一个巴掌,划出一个美丽的圆弧,扇到了她泛着红润的脸庞。 金正妍嘴上虽然硬气,见他气势汹汹的抡来一记耳光,吓得心里一哆嗦,下意识的闭上了双眼,默默接受了这一记耳光。 呼啸而下的一记耳光,即将奏效一刻,何小白突然收力,只是将手掌轻轻在金中尉红扑扑的脸蛋抹了一把。 “好了,我们扯平了。”何小白松开她的头发,转身离开。 “喂,你什么意思?”金中尉跳起来,冲着何小白大声抗议。 “你刚刚闭目等揍一刻的刁蛮样子,很像一个人,让我不忍心下手。”何小白伫足,目光凝视西边的晚霞,眼睛闪着一点晶莹。 “她是谁?你女朋友?”金正妍竟然忘了内急,追上来紧张的逼问。 “她叫何小洁,是我妹妹,前几天刚刚葬身孤岛。还有四个队友也跟她一样,全部永远消失在茫茫大海之上。”何小白凝视远方,紧张的情绪一旦松懈下来,便陷入一种离群孤雁式的悲伤。 “对不起,以后我再不会欺负你了。”金正妍轻轻拍了一下他肩膀,留下一句安慰,转过身急匆匆的奔向最近的一处土坡,消失在土坡后面。 “啊——”她刚刚隐没土坡之后,便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从土坡后面窜起来。 来不及提起的内内和丝袜搅拌双腿,磕磕绊绊了两步,一头扑倒草丛。一边收拾丝袜,一边连滚带爬爬起来,仓皇逃向何小白。 “喂,你没事吧?”何小白虽然对她心存芥蒂,还是紧张的迎上去。 金中尉一头扑入他怀抱,上气不接下气,全身瑟瑟颤抖,磕磕巴巴的道出了她的惊恐:“有。。。有一只手摸我屁股。” “真的,摸了哪里?让我看看?”何小白见有机可乘,要好好捉弄他一下。 这种荒郊野外,又是暮霭四起一刻,一定是她心存恐惧,自己吓唬自己。她再强悍,终究是一个女孩子,胆怯是女人天性。 “嗯,就摸了这里,你看。”何小白没有想到,金正妍竟然如此天真,居然真的撩起裙子,褪下丝袜。 一心趁机占便宜的何小白,目光所及,竟然脸色惨白,脊背发冷。 金正妍中尉右半边雪白的臀部,赫然一个黑乎乎的污泥爪印,黏糊糊的一片,似乎还在蠕动。 “别乱动,我帮你擦掉它。”何小白警示她不要乱动,快速的脱掉军装外套,包在她臀部快速的擦拭了一圈。 黏糊糊的污秽物一抹而去,沾满了他的外套,污秽物中真的有小虫在蠕动。 臀部污秽擦去,皮肤上依然留了五点淤青般的抓狠,何小白换了上衣的干净处,又凑上去用力蹭了几下,竟然擦不掉。 崔智敏也闻声而来,见到眼前尴尬场景,茫然不知所措。 “快去取水过来。”何小白立刻大声指示她一句,崔智敏立刻转身飞奔越野车,抓了一瓶水跑了回来。 何小白见她反应如此迅速,诧异的看着她:这个女兵难道也懂中文? 这边的尴尬场面留给了女兵处理,何小白腾出身,背转身子,将一只手伸到了半蹲的金正妍面前:“枪借我一下,我去看看是什么东西。” “你一个人去太危险,我陪你。”金正妍一把推开了女兵,快速收拾了狼狈的衣衫,挺拔自信的站在了何小白身边。 何小白见她不肯交出随身短枪,只能与她一起并肩而上。 二人小心翼翼的朝着那堆土坡接近,金正妍已拔枪在手,双手压着枪,进入了高度戒备状态,随时准备开枪射击。 崔慧敏跑回去从车上取了一支长枪,端着枪远远的追了上来。 有了一长一短两杆枪壮胆,三个人的紧张情绪略微缓解,脚步也变得沉稳扎实,进入了一种勇于探险的状态。 尽管有枪在手,当他们翻过土坡一刻,还是被眼前的恐怖场景震慑,脊背发冷,汗毛倒竖。金正妍握枪的手开始不自觉的颤抖了几下,她努力控制情绪,方才稳住了手中的枪。 天色已昏暗下来,荒草之间,竟然从地面伸出了两只手,沾满了黏糊糊黑色粘液的手,两只小臂已经破土而出,弯曲的肘部已搭在了刚刚松动的黑色粘土之上。 此刻两只手臂自肘部弯曲支撑地面,经脉突出暴起,脉络蠕动着,似乎正在用力支撑身体突破头顶的土壤。 双手支撑之间的荒草地,缓缓呈现了一圈裂纹,正在快速的四散扩张。 噢—— 一声凄厉的长嚎刺耳,就在围观者紧张一刻,一刻黑乎乎的脑袋自裂纹中心破土而出,张开血盆大口,吼出了一种压抑的愤怒。 金正妍见它露了头,立刻一个箭步跨上去,双手压低枪口,对准了那颗黏糊糊黑呼呼的头颅。 “别乱开枪,让我来对付它。”何小白抢上一步,挡住了金正妍,也挡住了她的枪口。 “何小白,你干什么?不要命了?”金正妍中尉见一路懦弱的他,居然挺身而出,要赤手空拳对付怪物,一把扯住何小白,紧张的关切道。 “别担心,我也有枪,对付这种怪物,我的枪比你的管用。”何小白冲她一个暧昧的回眸,自信的摆了一个得意的姿势。 金正妍见他如此自信,便放开了他,一脸疑惑的关注着他的背影一步步朝着破土而出的那颗头颅走近。< 44.第四十四章万灵膏 就在何小白走近地上头颅的这段时间,那家伙双手撑地,已经又冒出了一截,肩膀已经破土而出,双臂活动自由度增加,支撑也更灵活有力。只要再给他一点时间,他就会突破泥土,一跃而出。 何小白并没有给他突破而出的机会,距离他两步远停住了脚步,麻利的解开了裤腰带,掏出了他的“枪”。 噢—— 那家伙立刻变得惊慌而狂躁,停止了挣扎突破,愤怒冲着何小白一声长嚎,疯狂的挥舞着双拳。 一道灼热流划出了一道美丽的弧线,准确的飚入怪物狂嚎的口中,直入咽喉深处。一道白烟自他咽喉深处冒起,他的嚎叫戛然而止,突出地面的上半身拼命的挣扎左右挣扎躲避,却无法避开何小白移动的“枪”口。 灼热的尿流连续浇洒,注入它嘴巴,也淋在它头脸之上。凡是尿液喷洒之处,立刻泛起阵阵白烟,那家伙的脑袋,嘴巴,身体随尿液腐蚀,污浊的肌肤骨肉快速腐化,腐化成污水与白烟,污水入泥土,白烟弥散空气。 一泡尿飚完,那个破土而出的家伙,已经腐化成一堆烂泥,烂泥继续腐化成一地污水,重新浸润到长满荒草的肥沃泥土。。。。。。 何小白与张三相处了一段时间,从他那里学到了很多简单的应付污秽之物的小窍门,童子尿可以祛除邪恶便是其中之一。 虽然他的尿已经不再是纯正的童子尿,有了杂质,毕竟还算是正阳之物,对付这种阴湿僵尸依然很有效力,一泡尿便解决了一只爬出地面的陈年僵尸。 “哇——,何小白同志,你好厉害!”躲在远处的女兵崔智敏一时激动,竟然忘记了身份,兴奋的冒出了一串流利的中文。 “小妹妹,我还有更厉害的枪法,你想不想试一下?”何小白麻利的提起裤子,转身故意冲着崔智敏暧昧的挑逗,眼睛余光扫向了立在身后的金正妍。 目光所及,却见金正妍脸色苍白,额头汗水涔涔,眉宇之间泛起了一层黑气。当何小白看她一刻,冲着何小白一个无力的微笑,身子一软,栽倒在荒草之上。 此刻光线已渐渐昏暗,何小白一个箭步冲上去,附身抱起金正妍,飞一般的奔向那一堆点燃的篝火。 奔赴篝火之前,他半跪在地,将她面朝土地放在篝火旁。麻利的掀起了裙子,借着火光已看到包裹臀部的丝袜湿了一大片。 “住手?你想干什么?”紧随其后的女兵,见她如此无礼,厉声阻止,枪口已抵到他后背。 何小白并不理会她的枪口,伸手一扯,包裹臀部的丝袜连着内内已被扯下来,金正妍整个饱满的双臀完全暴露眼前。 右侧被抓过之后留下的五个浅浅指痕,竟然脓肿发黑,变成了一堆突起的乌黑手掌,乌黑的掌痕上密密麻麻的布满了蜂窝状的孔洞,孔洞之内隐约有白色的东西在探头探脑的蠕动。。。。。。 “哇——”端枪直逼何小白的女兵,已放下枪口,以枪拄地,弯下腰一阵剧烈的呕吐,吐出了满地污秽。 一阵腐臭味道扑鼻,何小白胸口一阵翻涌,急忙屏住呼吸,厉声冲着女兵呼唤:“快去取一大桶水过来。” 崔智敏急忙抹了一把嘴角,跑去车上扛了一大桶水过来,不知该下一步给如何动作,愣愣的等待着何小白的吩咐。 “找工具挖土。”何小白厉声吩咐,抢过水桶,仰起头,开始疯狂的灌入口中,一口气连贯几下,半桶水已喝下。 得到何小白指示,女兵虽然不懂他意图,还是照他的吩咐,卖力的挖掘起土地,很快就挖出了一个大坑,堆起了一对湿土。 何小白稍微顿了一下,再次举起水桶,一口气将剩下的半桶也灌了下去。 然后丢掉水桶,开始双手培土,很快就将女兵挖出的泥土塑造出火山口型。 泥土堆好之后,他搓了搓手上泥土,快速的再次解开腰带,对着土堆中央的环形坑飚出了长长的一管尿水。 那位女兵惊疑地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竟然一直盯着他撒尿,忘记了避讳。直到何小白尿完收工,她才感觉不对劲儿,红着脸转身背对。 何小白此刻已是汗水涔涔,根本无暇顾及身边的女兵举止。尿完之后,立刻双手一起动作,将湿土和着尿水,和成了一团黏糊糊的尿泥。 他将泥巴在手上团了几下,捏成一块圆饼,狠狠的贴住了金正妍臀部那一个乌黑蠕动的黑手掌痕。 一气呵成之后,何小白长长的吁了一口气。伸展一下腰身,将趴着的金正妍翻转90度,贴了尿皮膏药的臀部对着篝火烘烤起来。 “帮她将丝袜脱掉,扔到火里烧掉。”何小白将金正妍的丝袜和内内扯到小腿弯,后续工作交待给女兵,麻利的脱掉衬衣,轻轻盖住了金正妍裸露部位,只留了那一片对着篝火烘烤的湿润泥巴。 “小白同志,你好厉害!”小崔已经将脏污之物扔到火里,一脸崇拜的蹲在了何小白身边。 “崔智敏同志,你是不是喜欢我?”何小白伸手搂住她肩膀,想趁机揩揩油。 小崔红着脸躲开了他的手,低着头拨弄着军装衣扣,对于何小白的问题,既没有接受,也没有排斥。 脏物入火之后,立刻爆出一阵噼噼啪啪的火星,空气中顿时弥漫出一阵浓烈的味道,污秽**的味道之中,夹杂了女性排泄物的味道,还夹杂了臭脚的味道。 几种味道糅合一起,其浓烈程度不亚于一颗氢弹的爆炸当量。 何小白与崔智敏不由自主的后退几步,避开了突然暴燃而起的火光。 阿嚏! 一个响亮的喷嚏,昏迷的金正妍竟然被这种浓烈刺激,悠然转醒。 “别乱动,你的屁股感染了尸虫,我正在帮你祛除。”何小白见她要挣扎而起,急忙扑上去摁住了她。 “你说什么?”金正妍平素虽然任性强悍,但听到尸虫二字,立刻吓懵了。 “你被地尸摸过的地方,有些轻度感染,我正在用祖传的万灵膏帮你祛除尸虫。你稍微忍耐一下,再过5分钟,等万灵膏干了,就可以揭开。”何小白怕她质疑自己的方法,便替自己的尿泥编造了唬人的名号:万灵膏! “那。。。那你替我上药的时候,我的**你都看到了?”金正妍一脸娇羞,挣扎了一下虚弱的身体,想要掩饰暴露的半边**。 “没看,绝对没看。”何小白信誓旦旦的替自己辩护。 “哼,你这样的人,不会放过任何占便宜的机会。等我身体恢复了,一定会挖掉你的双眼。”金正妍恶狠狠的瞪了一眼何小白,眼睛里闪出了委屈的泪花。 “喂,我发誓,我真的没看。你刚刚上过厕所,上到一般就蹦起来,都没有擦干净,臭烘烘的,我才不会看。”饱受恶气的何小白,终于抓住了报复的机会,一脸邪恶的笑容,恶毒的刺向金正妍的女性自尊。 “你——,大坏蛋!”金正妍面红耳赤,无地自容,双手捂住了脸,深深的埋下去,下半身下意识的收紧了一下。 “时间到了,不逗你了,我帮你揭开膏药。”何小白见她已经彻底被自己击垮,便适可而止,伸手替她揭下了那一片干燥之后的泥壳。 泥壳揭开,掌印形的脓肿已消退,皮肤光洁如初,只是多了一片密集的红色麻点,显然是白虫拔掉后留下的血坑疤痕。 “何小白同志, 你好厉害,那些白虫虫一个也没有了,它们都哪里去了?”小崔凑上来,凝视着那一片愈合之处,惊讶的合不拢嘴巴。 “白虫虫?什么白虫虫?”金正妍紧张的追问,眼神充满了恐惧。 “报告中尉,刚刚你受伤的地方,又很多很多的白虫虫在肉里蠕动,现在被何小白同志彻底消灭了。”见上司垂询,小崔立刻站直起来,一个军礼,然后大声向领导如实汇报了刚刚的详细情况。 金中尉被唬得脸色惨白,急忙从军装上衣口袋摸出一个小镜子,对准了自己伤愈的臀部,那一片白色麻点立刻反射到她眼睛里。 “啊——”金中尉一声惨呼,镜子脱手,双手拼命的抓扯了自己的头发。 经历过刚刚烂肉脓肿,白虫蠕动的何小白,崔智敏,对于这种红色麻点早已麻木,根本不算什么。 可是对于爱美的金中尉,看到这一片密集的恶心麻点,无异于吃了无数苍蝇,全身上下都感觉不舒服。 “别担心,这些血洞很小,过几天结疤愈合,伤疤就会脱落,不会留下任何痕迹。”何小白见好就收,开始安慰讨好这个背景深厚的女孩。 “是么?需要多久?”金正妍一脸质疑,紧张的追问。 “我们已经被地尸包围,今晚要是葬身尸地,你的伤疤好不好还有意义么?”何小白突然停止了取笑,目光透过熊熊篝火,沉沉夜色深处,突然多了几个黑乎乎的轮廓,正缓缓的朝他们这边接近。。。。。。< 45.第四十五章时空记忆 就在何小白发觉有黑影出现一刻,黑影一下子多了起来,从模糊的夜幕陆续走出来,呈现在他的视线之内。 “你们看,那边也有!”女兵崔智敏也跟着一声惊呼,手指指向了相反的方向。 他们发现黑影一刻,已经被黑影前后围堵,四面合围。 “你们看天空,好像要有暴雨。”金正妍中尉嗅了一下鼻息,目光抬起,开始关注四面合围的阴云,星光正在湮灭,浓黑正在压低。 “快上车。”何小白一把扯起金正妍,快速的奔向越野车。 等三人拉门上车一刻,天空已阴云四合,浓重的黑暗压下来,那一堆篝火已被压缩成一个模糊的火影,而合围而来的黑影彻底淹没在无尽的黑暗。 一道闪电撕开浓浓黑幕,狂野之上密集的黑影一闪而逝。一声闷雷炸开在车顶,接着便是呼啸的倾盆大雨,一簇篝火很快就被暴雨吞噬,世界完全陷落在无尽的黑暗,浓重而压抑。 片刻黑暗之后,便是一道接一道的闪电,将浓浓的黑幕切割成一个个短暂而诡异的断片。每一道闪电划过,躲在车里的目光里便会呈现一个血腥,诡异,宏大的场景。。。。。。 旷野之上,夹击他们的两队黑影已经碰撞纠结一起,展开了一场血腥而暴戾的厮杀,一场残酷的战争场面徐徐拉开。 从南而北而来那一队黑影,高大威猛,衣着整齐,行动整齐划一,训练有序。而北面杀下来的一队,个体矮小瘦弱,衣着杂乱,行动无序,但动作很快很麻利,有一种势不可挡的凌厉气势。 又一道长长的闪电从天空划过大地,照亮了整个战场。 资深宅男,超级伪军迷何小白,已清楚的辨出了战场的交战对手:一队是曾经横扫太平洋的美军,一队是曾经横扫神州的人民解放军,陈旧的军帽上闪着一颗闪闪的红星。 朝鲜战争? 何小白一脸惊讶,目瞪口呆,僵化不动。 几道闪电之后,战场场面开始变化,交战的美军开始有序的退却,追击的中**队杂乱而无序,被美军扫倒一批,立刻又有一批蜂拥而上。 退却的美军开始变得混乱,有序撤退变成了无序逃逸,很快被追击者切割成几片,再次卷入了一场面对面的混战。 再几道闪电,混战的人数已渐渐凋零,杀气减弱,而血腥味道渐渐浓烈。 最后一道闪电,划破了浓黑的夜幕,也划开了浓黑的阴云,暴雨骤停,乌云缓缓裂开,洒落了一地幽暗的星光。 黯淡星光笼罩的死寂旷野,漂浮着浓浓的潮湿**味道,夹杂了一股让人窒息的血腥味。一个孤独的身影,伫立在遍地尸体之间,缓缓的弯腰蹲下去,从一具尸体身上拔了一柄泛着寒光的美式军刀,提着它朝着荒野尽头缓缓而去。 望着他手里那一抹刀光,躲在车内的何小白眼神深处,泛起一层浓浓的恐慌惊惧。 那一柄军刀的寒光,让他想到了爷爷留下的铁箱内收藏的军刀;而那个疲惫而去的背影,让他眼前浮现出爷爷年轻时的背影。 不,那不是爷爷的背影,分明就是自己的背影! “喂,何小白同志,那个离开的影子,跟你很像。还有,虽然看不清他的面容,感觉他的轮廓也很像是你。 这是怎么回事?你。。。你究竟是什么人?”坐在前排驾驶位的崔智敏,回头打量着何小白,眼神充满了惊惧和疑惑。 “那个孤独的身影,应该是我爷爷。他年轻时,曾经参加过朝鲜战争。我们刚刚看到的并不是真实的战争,只是一个幻影。 这一片土地曾经发生过一场惨烈的战争,独特的地形和气候,形成了独特的空气流,凝聚了一个记忆漩涡。 它在一个暴雨雷电的夜晚,记录了那一场惨烈的战争。今晚的暴雨雷电形成的气场,与战争发生的那一晚很接近,记录的画面就会再现,在我们眼里重现了那一段记忆,重现了一段湮灭历史深处很多年的幻像。”何小白努力控制自己的紧张情绪,尽量用一种平和自信的语气,解释了刚刚发生的一切。 故事虽然编的很圆满,可以暂时唬住眼前的两个小姑娘。却骗不了他自己,因为他掩饰了一个不可告人的真相:并不是地形,气候有记忆,而是藏在他座位底下的铁箱里的记忆石记忆了那一场战争画面。 就在刚刚电闪雷鸣一刻,他分明感到自己的座位下面有激烈的震动,一定是玄武印,还有那把美式军刀,它们故地重游,激发出了蕴藏了几十年的散碎记忆。 “嗯,我现在终于明白,你为何会出现在我们的国土。一定是你爷爷给你留下了一些东西,指示你来的。 我猜,应该是一张藏宝图。他当年作为战争幸存者,一定隐藏了很多缴获的宝贝,无法偷运回国,将它们埋藏了某个地方。你来我们国家的目的,就是找出宝藏,将它们秘密运出去,然后便可以成为一名大富豪,从此过上奢侈豪华的生活。 我曾经在你们国家留学,知道你们这些人现在为了获得财富,可以不择手段,就算是冒生命危险,也在所不惜。 可是,我警告你,这笔宝藏属于我国人民,你休想将它运出去。”经过一番惊吓,一直有些恍惚的金正妍,一旦面对国家利益,立刻变得亢奋,警惕的逼视何小白,发出了义正词严的警告。 “呵呵,我孤单一个人,身边有你们两位荷枪实弹的超级女战士监视,能够活着离开你们的国土,已经万幸了。还痴心妄想偷运宝藏出境,你觉得可能么?”何小白一脸苦笑,摆出一副无奈的表情。 “你很狡猾,正在慢慢的腐蚀我们,一旦我们的灵魂被你腐蚀,心被你抓住,你就会策反我们两个,劝诱我们叛国,跟你一起偷运宝藏出去,跟着你一起过腐朽糜烂的资本主义生活。 想用甜言蜜语,打动人民女战士的心,简直是白日做梦。 我警告你,以后要老实一点,如果再有非分之想,我会毫不犹豫的将枪里的子弹射入你的脑袋。”金中尉警觉性很高,立刻识破敌人可耻的阴谋,枪口抵住何小白脑袋,义正词严的再次发出最后通牒。 “嘿嘿,你以为只有你有枪,我也有枪。你信不信我突然给你一枪,将子弹射入你的身体。 我劝你收起你的破枪,赶紧将裤子穿好。再这样光着屁股,小心我真的一枪射翻你。”何小白不屑一顾的冷笑,回应了一个露骨的调侃。 “你——”金正妍脸胀得通红,下意识的按住了裙摆。 经何小白点醒,她感觉一阵凉意袭击下身,方才想起下面一直空着。急忙拉门跳下车,呼喝崔智敏替她找一套干净的军装过来。 崔智敏立刻也跟着下车,鞍前马后的忙着伺候长官。 何小白也推门下车,踩着星光缓步而行,一边走,一边观察地形。 暴雨之后的地面很松软,一脚下去便会踩出一个水印。荒野的遍地尸体已完全消失,留下的只是一片掩埋尸骨的荒野枯草。 漫步这一片陌生的星光荒野,他竟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似乎他曾经像现在这样伫足荒野,四顾苍茫。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味道,混合着淡淡**味道的潮湿气息,浸润了他的身体,也浸润了他的灵魂。 这一刻,他产生了一种时空错觉,完全陷入了一种恍惚的记忆。 “谢谢你救了我。”金正妍已换了新丝袜,悄悄站在了他身后。 “这是一场残酷而漫长的战争,我们是并肩作战的战友,彼此协作是应该的,没有什么可感谢的。”何小白忧郁地凝视远方,幽幽地回应。 “喂,你说什么?什么残酷而漫长的战争?”金正妍见他神情不对,立刻拍了一下他肩膀,严肃的提醒。 “哦,没什么?刚刚目睹了一场血腥战役,我的情绪还没有退出来。”何小白蓦然警醒,慌乱地搪塞应付,努力将自己离散的神智拉回到了眼前的现实。 “这一带荒无人烟,是一处绝地,也是我国国土的一片空白。我的国家山多地少,粮食短缺,这一片肥沃的土地,本应该开辟为一个产粮区。 可是每一次派出的垦荒队伍,都会莫名其妙的染上奇怪的疫病,人民军只能将他们隔离,最后全部葬身荒野。 后来又派驻防化兵进驻这一带,采集泥土草木样本,试图找出疫病爆发的根源。 几百人组成的防化部队,进驻这一代一周后,便失去了联系。我们调动陆空联军展开联合搜索,结果一无所获,整个防化部队竟然从地球蒸发。 再后来,这一代便划为无人区,禁止随意进入。 这一次,上级居然指示我们,要陪着你一起穿越无人区。我虽然知道这一次九死一生,但作为人民军人,必须服从上级指示,义无反顾地执行命令。”金正妍被何小白的低落情绪感染,竟然泄露了一些此行的任务。 “嘿嘿,能够陪着我这样的帅哥一起死,对你来说,应该是一件很幸福的事。”何小白收起低落情绪,恢复了一贯的乐观情绪。 茫茫大海,诡异的无人荒岛,他都能够安然无恙的逃离,让他对自己的能力有了一份盲目的自信。 “你太懦弱了,我不喜欢。”金正妍白了他一眼,语气充满了失落。 “外表狂妄,其实是在掩饰内在的极度自卑。狂妄并不代表你们强大,是在掩饰你们的恐惧和虚弱。 总有一天,我会征服你,将你骑在下面。”何小白被刺伤自尊,又暴发了宅男本色。 “当你可以骑在我身上的时候,我一定已经死了。”金正妍露出一丝鄙视,眼神深处泛起一丝寂寞。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我会收了你这个妖孽,让你一辈子伺候我。”何小白回头,给了她一个挑衅的眼神。 “妖孽?妖孽是什么?”金正妍虽然精通中文,面对这种时尚化的专业术语,却一脸茫然。 “妖孽是你,你就是我的妖孽。”何小白狡黠一笑,伸手去摸金正妍的脸。却被她突然挥手,狠狠的甩了一个耳光,愣在了当场。 何小白木然而立,僵硬不动,鼻孔再次流淌了两道鲜红的血。 “为什么不躲?笨猪,你这头笨猪。”金正妍一脸关切,很快便化作了原地暴跳。 “我不是笨,只是想看到你的心痛。”何小白酷酷甩了一把鼻血,给了金正妍一个酷酷的回眸,酷酷的大步而去。 他只顾着扮酷,脚下一绊,摔了一个够啃屎,一张脸埋入了一堆腥臭的烂泥。< 46.第四十六章又见尸战 渐入深夜,湿气迅速深重,空气中的**血腥味道也渐渐浓郁。一阵阴风卷过,伫立野外的何小白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踩着松软泥泞的地面,缓缓走向那辆车。 两位女战士已经缩在车座睡了,一路奔波,加上一场惊吓,她们已经精疲力尽。 何小白主动承担了值夜的重任,让两位女战士可以得到充足的休息。尤其是那位小女兵,开车驱驰了一天,明天还要继续驱车上路,必须要得到足够的休息,才能有精力驾驭越野车驱驰荒野之上。 高度警惕的金正妍中尉,为了保障睡眠安全,也为了防止何小白独自驾车逃跑。便将他赶出车外,从里面反锁车门,不让值夜的何小白有机可趁。 冷得瑟瑟发抖的何小白走到车前,麻利的攀越,翻上了车顶的货架,金正妍已在车顶替他掀开覆盖车顶旅行必需品的防水蓬,搭了一个简易小窝,里面丢了一个厚厚的睡袋在上面。 何小白登上车顶,钻入了暖暖的睡袋,斜靠在一个大包上,点燃了一只烟,深深吸了一口,提了一下精神,目光警惕的监视渐渐昏暗的旷野。 暴雨之后放晴的天空,又开始低沉压抑,空气中弥漫了一层浅浅的雾霭,随着压低的天空,雾霭开始慢慢凝聚,由浅薄转浓。 一丝冰凉扑面,天空中竟然飘起了绵绵细雨。 雨细如丝,风凉如丝,编织一张无边无际的,络了他的视线,也络了他的情绪,他的意识世界开始支离破碎。 绵绵细雨之间,恍惚多了一片黑压压的人群,穿着韩剧里的古典韩服,衣衫褴褛,扶老携幼,纷纷携带了落后的传统冷兵器,偶尔也有持了简陋火器。 他们正在一边逃跑,一边回头抵抗背后的追击者。 后面的追击马队渐渐显露轮廓,竟然是辫子戏里的清朝军队。这些追击散乱朝鲜民军的清军骑士,右手长刀,左手火器,远射近砍,彪悍骁勇。双方交战,无异于一场疯狂的屠杀。 就在何小白眼神泛起惊疑惶惑一刻,难逃的朝鲜民军突然开始潮水般返身回撤,疯狂的卷向追击的清军马队。 难道他们在濒临灭绝一刻,突然血性暴发,要与强势的追杀者同归于尽? 当另一只从南而北突击而出的军队出现在何小白视线,他才看懂了局势,不是朝鲜民军知耻而后勇,而是另一个更加凶残强悍的军队堵死了他们的逃生路线。 这是一只新式军队,一身笔挺的土黄色军服,架着整齐划一新式长枪,一排攒射,便有一排散乱的民军倒地。 这一只军队居然是抗战神剧里经常出现的皇军,是日本鬼子。 何小白脑袋一阵疼痛,急忙闭上了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一会儿韩服难民军队,一会儿清朝辫子军,一会儿又冒出了日本鬼子军队,难道自己已经梦回天朝,置身于浙江横店影视城? 冷静了情绪,确认头脑也完全清醒,他睁开了眼睛。 眨眼之间,战场已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黑压压的难民军队,也在南北夹击,联合屠杀之下彻底剿灭,荒野之上再次铺满了尸体。 而战争却并未因难民军覆灭而停止,围剿难民军的两只军队已绞杀在一起,骁勇的清军马队,虽然气势汹汹,面对日军整齐有序的枪口,一排排的被射杀,纷纷落马。 清军见势不妙,开始全线撤退,马队眨眼间便逃得无影无踪。 日军踩踏着满地尸体,不紧不慢,整齐有序的继续向前挺进,背影渐渐模糊在蒙蒙细雨之间。 。。。。。。 直到这一刻,何小白终于理清了这一场战争的头绪。这应该是发生在百年前的一场战争,是作为朝鲜王朝宗主国的清王朝,与意图侵占朝鲜王朝的新型日军,为了争夺朝鲜王国管辖权而展开的一场战争。 战争源头是日方策动朝鲜民众起义,围攻朝鲜统治王朝,迫使朝阳王朝向宗主国请求出兵剿灭义军。 当清军受邀进入朝鲜国土,日军借口帮助围剿义军,派兵进驻朝鲜,与清军一起联合剿匪,帮助朝鲜王朝恢复秩序。 结局当然就是迅速平息叛乱,强势的日军逼退清军,顺利获得了朝鲜的管辖权,成为了宗主国。 而脚下这一片荒野又一次吸纳了尸横遍地的血肉之躯,还有它们散落的万千冤魂。尸气凝聚叠加,冤魂游荡纠结,形成了一片至阴至凶的尸地。 何小白从时空传递的记忆场面,回顾了一幕幕真实的历史战争场面。也从叠加的残酷战乱场面,找出了一些这一片尸地的风水脉络。 就在他作出分析判断一刻,一个诡异的场景,再次将他带入了一种恍惚迷离的状态。 遍地尸体之间,居然有东西蠕动,一个人影从尸体之中爬了起来,模糊的宽敞的外衣轮廓显示出他是一名清军将领,顶戴已散落,脑后拖着一条又粗又长的辫子。 他起身之后,警惕的左右环顾一圈遍地尸体,伸手脑后一抹,拖着的大辫子已被扯落,然后身影一抖,套在身上的清军衣服全部散落,蜕变成了一个一身现代装束的年轻背影。整个过程就像一个演员演完了一部古装戏,站在尸横遍地的片场从容卸妆。 爷爷? 怎么又是年轻时的爷爷? 何小白差一点惊呼出声,身体再次僵硬固化,意识也完全僵硬固化。 那个熟悉的背影抖落了累赘,挺直脊背,踩着遍地尸体,沿着那个熟悉的方向,迈开大步而去。 就在他动身离去一刻,遍地尸体之间突然冒出了七条身影,竟然全部是身穿新式军装制服的日本士兵。 就在他们突起一刻,身上的军服爆裂而落,露出一身紧身的黑衣,每人撤了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刀,化成七道寒光,劈向那一个离去的背影。 那个背影不惊不乱,一支熟悉的手枪快速的完成了七个点射,七名黑衣人应声而倒,每一个眉心都冒出一个血洞,一个个瞪着双眼,眼睛里凝满了质疑和恐惧。 对手的神秘武器,实在是太快太准,一击致命,完全超越了他们落后的想象力。 那个背影头也不回,踩着大步,很快便消失在绵绵雨雾深处。 那是一个火器落后的时代,每一支火枪只能完成一次射击,射击之后必须要退后重新装一次弹药。 那个从死人堆爬出的身影,他怎么会有一支可以连发的手枪? 这样的武器完全超越了那个时代的科技,就算当时刀法最快的七个忍者杀手,加在一起也不堪一击。 这支熟悉的枪不就是爷爷留给自己的宝贝之一么? 他一直以为它是爷爷在朝鲜战场上,缴获的一支美军枪支。现在看来,它的出现远远比何小白想象的古老,至少已经一百年。 那个刚刚离去的背影,也绝对不是爷爷,应该是爷爷的爷爷,至少也是爷爷的爹,他的太爷爷。 一个古老的家族,世代守护着一件神器,一个俗套的故事开始在何小白脑袋里盘旋。这一刻他已是家族的最后一代传人,也是上古神器的最后一个守护人。。。。。。 凝视爷爷背影消失的方向。 不,应该是爷爷的爷爷背影消失的方向。 何小白脑袋里突然灵感一现,闪出了一点灵光:参加过朝鲜战争的爷爷从这个方向消失了,参加过百年前清军,日军,义军混战的爷爷的爷爷也从这个方向消失了。难道他们是在给自己一个提示,指引自己朝这个方向行进? 难道传说的青龙印,真的被自己的祖辈埋藏异域,等待着自己将它找出来? 得到了启示的何小白兴奋的一跳而起,突破了头顶的雨棚,一线阳光刺目,东边地平线已冒出半边红日。 负责车顶守夜的他,竟然放松警惕,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还做了一连串离奇古怪的梦。 “喂,我们的守夜人,你辛苦了。”金正妍从车窗探头爬上车顶,一脸嘲讽地盯着依然迷糊的何小白。 何小白一脸尴尬,默默起身钻出车顶简易雨棚,飞身从车顶跳了下去。 双脚落地,一片酥软虚空。一双运动鞋已深深陷入了一滩烂泥,溅起的泥水,喷了他自己一身一脸。 落地一刻,他才发现经过一夜风雨,地面已泡成了一地乌黑浑浊的泥水。阳光照射,泛起一层刺鼻**热气。 “中尉同志,早饭已经准备好了。”一夜饱睡,恢复了一脸饱满红润的崔智敏,一双黑皮军靴踩烂一地黑泥,走到了车前,恭敬的将一份早餐递到敞开的车窗。 “我的呢?”何小白闻到香味,饥饿感顿生。 “在火堆那边,你自己去拿。”崔智敏故意板起脸,冷冷的抵了一句。 “嘻嘻,装什么冷酷,其实你心里还是喜欢我的,只是怕你的上司吃醋。”何小白一边踩着烂泥艰难而行,一边抓住机会挑拨了一句。 他虽然没有回头,但已感觉到身后的两位美女脸色很难看,陷入了一种尴尬猜疑的气氛之中。< 47.第四十七章地气?尸气? 一阵风雨,茫茫荒野已浸泡成泥,也浸泡了一行人的情绪。 晨风习习,阳光明媚,却无法排遣他们的低落情绪,反而让他们感觉到了一种无边无际的孤寂。 暖暖的阳光蒸发了一层浓浓的腐臭,阵阵的轻风将臭味卷入了他们的鼻翼。地面已泛起一层袅袅的烟雾,躲不开,化不掉。 “空气有毒,快上车,封闭车窗。”何小白感觉有些晕眩,意识到地面蒸发的尸气已侵蚀了他的躯体,急忙抛弃了吃掉一半的早餐,飞身直奔车门, 崔智敏脚下一双军靴,更适合踩踏泥水行走,后发而先至,抢在他前面上了驾驶位,启动了引擎。 等何小白一上车,立刻自动关闭了车窗,启动了空调排气系统。 崔智敏启动了越野车,车轮却只是在原地咆哮,不但无法行动,车轮反而越陷越深,深陷一堆乌黑烂泥之中。 “遍地烂泥,车根本无法行动,怎么办?”崔智敏停止了硬冲,紧张地回头看着何小白,等待着他的指示。 “是啊,你快想办法,我们会被困死车里。”金正妍一把扯住何小白的胳膊,也加入了焦急的催促。 “别急,这辆改装车是全封闭的,毒气无法进入。它还配备了空气净化系统,会源源不断的输入净化后的氧气。 只要动力能源不枯竭,我们就不会有生命危险。 外面蒸发而起的地气,在太阳刚刚升起时最浓烈,等阳光渐渐炽热之时,光线中的紫外线加强,就会杀灭地气中的有毒微生物。”何小白见她们如此尊敬自己,立刻自信心爆棚,开始得意的讲解。 “何小白同志,你懂的真多!”女兵一脸崇拜,眼神充满了爱慕。 “可是,我们总不能一直原地不动,白白耗费资源。一旦原油耗尽,我们一样会被困死。”金中尉心里佩服,嘴上却极力唱反调。 “小崔,你查一下车载控制系统,应该有应付各种恶劣环境的模式。”经过海上逃生,何小白见识了这辆车的特种功能,既然有水上应急模式,应该也有陷入烂泥的应急模式。 经过前段时间的经历,他已知道李四并不是一个普通的汽车改装技工,而是一个精通多种高科技技能的特种人才。 而这辆车也不是李四的作坊改装出来的,而是出自一个高科技公司——飞鱼科技。 “何小白同志,你太厉害了,车载系统里真的有沼泽模式。”小崔手指点击翻动前面的显示屏,很快就找到了应付各种恶劣环境的选择页面。 “#¥……&¥%……&*(*&”金中尉突然变脸,冲着回眸崇拜的崔智敏一阵叫嚷,崔智敏不敢顶撞,不满的嘟囔一句,回头启动了沼泽模式。 金正妍见她居然敢顶嘴,怒不可遏,伸手从后面去抓她头发。 “别乱来,会妨碍她开车。”何小白赶紧伸手抓住了她的攻击,替崔智敏挡住了一顿暴揍。 “你。。。你干嘛老是帮她?”金正妍气呼呼的挣脱手臂,恨恨的怒视何小白。 “因为我喜欢她,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何小白目光与她对峙,摆出了一副无所畏惧的男子气势。 “哼,你在挑拨我们?我们绝不会因为任何一个人而背叛我们的祖国,想要拉拢她帮你盗运宝藏出境,简直是痴心妄想。 如果她也喜欢你,她也会选择跟你死在一起,抱着你一起死在这一片神圣的国土之上。”金正妍面色很难看,态度却很坚决很自信,警觉地点破了何小白的险恶用心。 她的表态并不是威胁警示崔智敏,而是在表达自己的决心。 她们虽然无法控制自己的心,自己的感情,却可以坚守一种僵硬的意志,无法摧毁的意志。 就在他们争执的时候,前面的崔智敏已启动了沼泽模式。 车身一阵剧烈的抖动,两只前轮上面缓缓伸出了两条轻薄的履带,缓缓延伸而下,垫到了两只轮胎下面。 就在履带垫到轮胎下面一刻,车辆艰难启动,两只前轮碾压了缓缓继续延伸的履带,开始压着履带缓缓前行。 履带持续缓缓延伸,车轮持续缓缓前行,当两只后轮也完全碾压履带之上,车身的剧烈抖动立刻缓解下来,也停止了行动,静止不动。 一对后轮后面也缓缓延伸出两条轻薄履带,与后车轮碾压而过的一小段履带叠加一起,便停止了延伸。 崔智敏按照屏幕提示,启动倒退模式,车轮缓缓后压。 一声清脆的扣合之声,两段重叠的履带完成了对接扣合,越野车前后轮之间围绕了一圈轻薄履带,仿佛一辆超轻型坦克。 轮下有了履带,车辆立刻进入了沼泽模式,开始在茫茫泥泞之地缓缓前进。 这种履带模式只是一种临时应急措施,履带轻薄脆弱,与车轮配合也并不完全契合。只能蜗牛般缓缓迁移,并不能快速行动。 “小崔同志,请你调整一下方向,朝那边走。”见车可以行走,何小白立刻想到了爷爷的指引,还有爷爷的爷爷的指引。 “荒野那个方向的尽头是海边,你想跨海逃回去?不想寻找宝藏了?”金正妍诧异回眸,质问的语气有些失落。 “你放心,我不会逃走,我会一直陪着你。直到你开枪杀了我,然后饮弹自杀,跟我死在一起。”何小白捡起了她的誓言,淡淡的回敬给她。 “我会让你跟崔下士死在一起,让她给你陪葬。既然你们彼此喜欢,一定会无怨无悔。崔下士,你也愿意陪他一起死,对吧?”金正妍端正姿势,面色冷酷严肃,给了何小白一个怨毒的承诺。 “长官,我绝不会背叛你,背叛祖国,求你别。。。别杀我。”崔智敏立刻刹住了车,脸色惨白,颤抖着回眸,目光已被惊恐覆盖。 此刻窗外艳阳高照,尸气淡去,荒野与蓝天的界限已很分明。 “一个意志坚定,永不背叛的真正战士,是不会怕死求饶的。自从认识了他,你的意志已开始被腐蚀退化,居然变得贪生怕死。 当遇到生死抉择一刻,你会毫不犹豫的枪口对着他,扣动扳机么?”金中尉缓缓拔枪,将它递到了崔智敏面前。 何小白一副置身局外的姿态,不屑的看着她的表演。他自信已经撬动了这两个女孩的心,就算她们真的会拿枪指着自己,开枪一刻也会迟疑犹豫。 崔智敏一把接过枪,枪口快速指向何小白的头,沉着而冷静的扣了一下扳机。 枪里没有子弹,何小白的脸色却已惨白,颓丧的跌入靠背。他知道,他的一切努力都已白费,他输了,彻底的输了。 按照他的预测,崔智敏一定会扣动扳机,至少会扣动三次。 因为她在射杀自己的一刻,心里一定很矛盾,很痛苦,绝不会一枪致命,一定会连续几枪,连续发射子弹的时候,顺便发泄她内心的矛盾和痛苦。 “好,一枪致命。”金正妍微笑点头,很赞赏部下的意志回归。 她麻利的一把抢回了自己的枪,一脸得意的看着颓丧的何小白:“你很幸运,她并没有爱上你。” 说完,轻轻推开车门,一股清爽透入。她握枪的手伸出车门,对着远处的荒野扣动了扳机。。。。。。 砰! 当她扣动第二下一刻,一声清脆的枪响,一颗子弹呼啸而出。 车内的空气瞬间凝固,陷入一片压抑的死寂。 这一次,何小白没有回应扯淡,选择了默然不语。 眼前的这两个女孩,意识已完全被清洗控制,就算她们的心会被偶尔打动,可是关键一刻,她们都会毫不动摇的坚守国家意志,毫不留情的灭了自己。 跟她们玩感情游戏,绝对是一件极度危险的游戏。 “如果你愿意选择留下我的国家,我会为你做任何事。”金正妍缓缓收回手枪,回头深情凝视何小白。 “如果这句话是崔智敏小姐跟我说的,我会考虑一下。”何小白冷冷的回应一句,目光落在了崔智敏的背影。 他虽然无法折服金正妍,但他可以不断地折磨她。 “长官,我们要不要按何小白同志指引的方向继续走下去?”崔智敏恢复了僵硬冷酷的表情,僵硬的征询长官的意志。 “上级指示,一切行动听他的,我们只负责安全护送他到目的地,他要去的地方,就是我们要去的地方。”金正妍传达了一个明确而干脆的命令。 崔智敏立刻遵照长官指示,沿着何小白所指的方向,继续缓缓而行。 耽搁一刻,头顶的太阳已开始偏西,刚刚淡化的地气,又开始渐渐浓烈,地面又笼罩了一层氤氲,天地之间的界限开始模糊朦胧。 地表刚刚结出的一层硬壳,两条履带碾压而过,立刻裂出两条蜿蜒的淤泥带,一直延伸到朦胧的视线尽头。 车辆缓缓挪移,并没有走出很远,而留下的迤逦车痕,在他们的心里碾压出了一道回望不到尽头的痕迹。< 48.第四十八章尸气幻影 红日偏西,地气蒸腾。 经过暴晒的泥泞地面,水汽开始快速蒸发,空气中再次弥漫了淡淡的尸气,金正妍不用提醒,自觉的关闭了透风的车窗。 “咦,怎么白天也有鬼?”前面开车的崔智敏刹住了缓行的车,目光惶恐不安的透过车窗,凝固在前方雾霭般的地气。 何小白身子前探,目光凝聚,也陷入了惶惑。 弥漫而起的潮湿地气,已笼罩了茫茫无际的荒野。荒野之中,两队铁骑正在踩踏烂泥艰难对冲,泥泞之地,马蹄羁绊,无力加速,嘶鸣不绝。 对冲双方干脆舍弃战马,纷纷落马踏泥而冲,眨眼之间便相互交错,陷入了血腥的厮杀。 这一场厮杀,完全是充满血腥气的冷兵器厮杀。双方都是铁甲钢盔护体,一方是执长矛大刀,一方执细长战刀。 何小白一下子又回到了影视片场,开始观摩发生在三百年前的一场战争,一场明朝军队与倭寇的厮杀。 倭寇凶狠有余,却训练不足。单兵突击势不可挡,却不及训练有素的明朝军队的协同作战能力,很快就被明军布下的铁捅阵切割包围,绞杀于乱兵之下。 就在明军剿灭这股倭寇,还未喘息调整之时,另一支隐藏俯卧荒野的倭寇突然冒起,从侧翼快速冲杀而上。 显然这一支倭寇比刚刚剿灭的那一支更早抵达,却一直蛰伏不动。直到自己的友军被完全扑灭,才展开攻击。 如果两支倭军同时围攻,左右夹击,占据绝对优势,一定会大获全胜。 显然两支倭军并非同一派系,这一支一直埋伏不动,等友军覆灭,敌军元气大伤,乘机发动突袭,意图夺取战功。 接下来的拼杀,是一场势均力敌的血拼,双方都深陷泥潭,无法自拔。只能踩踏着淤泥,艰难血拼,作战人数渐渐寥落稀少。 两名全副武装的将领渐渐成了战场中心,一名挥舞长刀的倭首,彪悍狠辣,围攻他的明军纷纷中刀倒地,倭首铁甲战袍染成了血红色。明军的将领,神武雄健,长柄砍刀起起落落,靠近他的倭寇纷纷人头落地,血雾飞喷。 落日,夕阳。 遍地尸体,血水染红了烂泥,夕阳染红了血水。 荒野之上,只剩了两个远远对峙的笔直身影,明军将领砍刀收在左手,缓缓冲着对方伸出了右手,似乎在索要什么东西。 那名日军将领面目狰狞,双手紧握长刀,突然厂刀一个倒转,插入了自己的腹部,一扯一搅,僵直的身体倒在了血泊烂泥之间。 血腥死寂的战场,只剩了一个幸存者,在夕阳下挺直了血红的身影。 他抛弃砍刀,缓缓走到那个倒地的倭首身边,俯身轻轻撤出了他自杀的长刀,手指轻轻一抹刀锋,抹去了残留的血渍。 抹去长刀血迹,他缓缓将长刀插入地面。 腾出一双手开始卸妆,缓缓卸去了头盔,散落了一头乱发,接着卸去了沉重的铠甲,露出一身笔挺的中山装。 卸掉古装,他伸手缓缓从兜里摸出了一只白手套,套在了右手之上,衣袖高高撸起,手套一只套到了手肘处,俨然一位外科大夫。 套好手套,他缓缓蹲下身子,戴了手套的右手竟然深入了切腹自杀的倭首肚皮的切口,在死者肚子里摸索出一件东西。 一道白光闪过,车内瞠目结舌,痴痴凝望的三个人,感觉一阵晕眩,急忙闭目避光。等他们睁眼一刻,荒野之上已铺垫了一片血红的夕阳,遍地尸体,还有那一个诡异的身影已凭空消失。 何小白感觉鼻孔发热,急忙伸手一抹,抹了一手鲜红的鼻血。 “喂,你怎么又流鼻血?”金正妍诧异的看着何小白,眼神里泛起一丝歉意。她曾经两次打出何小白的鼻血,以为是她造成的内伤。 “有你在身边,鼻子喷血很正常。”何小白一语双关,貌似抱怨,实则调侃。 “我又没碰你,关我什么事?”金正妍语气虽冷,却多了一丝歉意。 “嘿嘿,因为没碰,才会热血沸腾,压抑不住,要是碰过,就不会喷血了。”何小白暧昧一笑,再次露出宅男本色。 “少废话,你究竟什么人?刚刚那个鬼影,怎么那么像你?”金正妍见他又玩暧昧,立刻黑起脸,进入了严肃的质问模式。 “我怎么知道?说不定是我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那不过是一个空气折射的幻影,我一直在你身边,别疑神疑鬼。”何小白自己也是一头雾水,面对质疑,只能信口开河,随口瞎掰。 “我不跟你争,反正你不是一个正常人。现在外面尸气这么重,难道我们一直这样闷在车里。”金正妍主动回避了这个敏感的话题,开始面对眼前的现实处境。 “日落之后,天地之间温差缩小,地面湿气停止蒸发,夜风一起,弥漫地表的湿气就会被吹散。 经过一天暴晒蒸发,地面已开始干燥,地气也已减弱。 一路骤雨雾瘴,幻化了无数异像。该现身的冤魂都已现身,但愿今晚风轻云淡,不要再有阴雨。”何小白凝视窗外,乐观的开导。 “喂,你好厉害,外面的雾气真的开始散去。”憋了一天的小崔,终于忍不住回头,再次表达了她对何小白的崇拜。 “@#¥%……&”金正妍厉声嚷嚷一句,小崔立刻唯唯诺诺的转身回去,启动了停歇的越野车。 “天已经黑了,赶夜路,容易迷路,停车休息。”何小白见崔智敏被上司恐吓,慌乱中竟然启动而行,立刻大声提醒。 “外面雾气好像散了,我们可以下车么?”金正妍回头,目光锁定何小白,等待着他的指示。 “她可以,你不可以。”何小白暧昧一笑,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复。 金正妍没有吱声,目光一直死死地锁定他,等待他的下文。 “小崔,你先下车准备生火煮饭,我有事单独跟金中尉谈。”何小白支使崔智敏下车,一脸严肃的留下了金正妍。 “有事快说!”金正妍不耐烦的催促。 “让我看一下你的屁股。”何小白一本正经提出了一个流氓要求。 “哼,找死。”金正妍一声怒斥,一记直拳已砸到了何小白鼻梁。 就在砸中一刻,她突然收住了拳头。她已经几次将何小白打出鼻血,这一次及时收了手,不忍心再次伤害他。 “别那么凶,我只是检查一下那个掌印消退没有。”何小白不慌不躁,不紧不慢的道出了他的意图。 金正妍收起了拳头,脸上泛起一丝绯红,缓缓转了过去,扯起了裙摆,抬高了屁股。何小白轻轻扯下绷紧的丝袜,露出了半边雪白的臀,掌印型的红疹已完全消退,恢复了光滑而弹性的肌肤。 “怎么样?好没有?”金中尉紧张的回眸。 “车内光线太暗,看不清楚,我得摸一下。”何小白找了一个借口,一只咸猪手在那一片光洁的部位摩挲了几下。 “摸够了没有,小心流鼻血。”金正妍这一次没有发飙,一边收拾丝袜,一边鄙视何小白一眼,狠狠的刺激了一句。 何小白尴尬一笑,躲避了她的目光。对方这一次表现的很大方,他自己反而一下子紧张起来,有点手足无措,无所适从。 “谢谢你救了我。”金正妍收拾好裙摆,给了何小白一个温柔的眼神。 “一泡尿而已,不用谢。”何小白话语间充满了挑逗。 “地尸是啥东西,怎么那么厉害。摸了一下,差一点给它腐蚀掉。”提起可怕一幕,金正妍依然心有余悸。 “这一片土地承载的尸体太多了,泥土已经饱和,无力继续吸纳血肉。后面的尸体便沉入泥土,常年不腐,吸纳泥土地气,形成地尸。 白天藏匿泥土之上,躲避阳光。夜幕降临,便会爬出泥土活动透气。 它们一般都是深夜出动,那一晚夜幕刚刚降临,你在它头顶拉屎,触犯了尸怒,一怒之下,它才冒险出手反击,推了一下你的屁股。 结果暴露了藏身之地,让本大神一枪射杀。”何小白终于抓到了一个讨好吹牛逼的机会,开始胡诌白扯。 “哼,你好坏!”金正妍见他故意再现那一幕尴尬场景,脸色通红,狠狠的推了他一下。 “我没骗你,我们中国有个习俗,动土之前一定要看风水,不能在太岁头上动土。你居然在地尸头上拉屎,它不生气才怪。”何小白一本正经的辩解。 “地尸那么厉害,你一泡尿就给冲灭了,你是大师么?”金正妍终于放下架子,露出了崇拜的眼神。 “嘿嘿,一位大师教了我几招,有一招就是小朋友的童子尿可以辟邪灭污。我的尿已经不纯正,勉强还可以用。”见对方如此直白,何小白反而有些尴尬。 “嗯,我知道了,以后遇到脏东西,我就用尿冲它。”金正妍也学了一招,一脸兴奋。 “你的尿不行,千万别乱来!”何小白见她误会,急忙纠正。 “为什么?”金正妍一脸茫然。 “男属阳,女属阴。世间污秽之物都藏身阴湿之地,以阴无法制阴,反而会滋阴,增强它的阴气。 只有用纯阳之物,才可以克制阴湿。 跟你说这些,你也听不懂。反正女生尿就是不行,有过女生的男生的尿也不行,必须要那种纯男生的尿,也就是童子尿才行。”何小白觉得自己的解释难以自圆其说,便赶紧收住话题,给了一个强词夺理的结论。 “我明白了,你想说,你也是一个童子,从来没有碰过女孩子。”金正妍心领神会,立刻领会了何小白对她的变相表白。 何小白老脸一红,厚着脸皮假装童男,默认了金正妍的误解。< 49.第四十九章鬼火舞会 躺在车顶,仰视苍穹,繁星点点。 习习凉风扫过,经历连日奔波,轮番惊吓的何小白,已陷入一种难以言喻的惬意和舒爽。他点燃一支烟,悠然的吸了一口。 吸尽一支烟,一阵尿意袭来,他急忙起身跳下车顶,准备找地方撒尿。 就在他跳下一刻,却被眼前的奇异景象震惊,痴痴伫立原地,痴痴的眼神,流连于眼前的一片光彩奇幻之间。 茫茫荒野之上,漂浮游离星星点点的星光,绿油油的星光一闪一闪,仿佛无数眼睛在盯着他,与漫天星光对接辉映,形成了一个诡异而瑰丽的星星世界。 星星点点的绿光,密集点缀于地面三尺之内,贴近地面来回游弋,闪烁不定,明灭无序。 何小白凝视片刻,面对如此奇幻瑰丽之境,幽然生出一丝浪漫情节。他的尿意全无,俯身凑到紧闭的越野车驾驶舱,轻轻敲了三下。 歪倒驾驶座酣睡的女兵崔智敏立刻警觉做起,迅速推门下来,手握一支长枪,目光紧张四顾窥探。 她的目光立刻也被眼前的奇幻景象痴迷,忘记了警戒,目瞪口呆,痴痴而立。 “跟我来。”何小白缴了她的枪,搁到车内,快速关门,牵了她的手,迎着密集的星火之光走进去。 痴迷的崔智敏竟然没有拒绝他的牵手,脸上凝聚了痴痴的幸福微笑,随着他的牵引,一步步的跟进而上。 当他们接近星火之光,眼前几米内的星光纷纷躲避熄灭,退到了他们无法触及的地方。他们牵手缓缓而行,前方的点点绿光缓缓退避熄灭。 当他们选择了一处干燥平坦之地伫立,转身回顾,却发现身后一路走来,陆续熄灭的星火已全部重新点燃。 四面无边无际的绿光环绕,两个人仿佛置身一片星光童话之中。 何小白主动伸手,轻轻揽了崔智敏的腰,陷入幸福幻境的崔智敏轻轻抬手与何小白相搭,身影缓缓旋动,展开了她的舞姿。 四目相对,深情款款。 何小白轻轻一搂,将她揽在结实的胸膛,两个年轻的躯体紧紧相拥,随着周围闪闪的鬼火,展开了一场属于两个人的鬼火舞会。 一闪一闪的幽绿鬼火深处,多了一双喷火的绿光,透过越野车的玻璃,恶狠狠的锁定两个贴面而舞的身影,怒火几乎要将整个世界烧掉。 随着场上一对男女的律动,围绕他们的万千绿光,居然也追随他们的节奏上下浮动,形成了一幕星光童话境界。 它们已经寂寞了太久,孤独了太久。 在一个温馨的气氛带动之下,开启了压抑已久的寂寞枷锁,加入一场期待已久的狂欢热舞。 砰!砰!砰! 接连三声震撼夜空的枪声,击碎了一片温馨,也击碎了遍地星光。 枪声之后,那些浮游的绿光眨眼间弥散不见,只留了一片清冷寂寞的荒野,两个伫立荒野,惊慌回顾的身影。 金正妍端着一支长枪,疯狂的飞奔过来,脸色已惨白,双手不住颤抖,抖动的枪口直指何小白。 崔智敏愣了片刻,突然抢到了何小白面前,替他挡住了枪口。 她的表现完全出乎了何小白预料,他愣了片刻,方才反应过来。搂紧她一个急转身,将她护在怀抱,挡住了金正妍的枪口。 金正妍恶狠狠的对峙几分钟,双臂一软,长枪跌落在地,无力地转身,缓缓走向了那辆敞开的越野车。 “@¥%%……&**((&……”崔智敏立刻从何小白怀中摆脱出去,弯腰捡起长枪,快速的追上了自己的长官,不停的解释。 晴空万里,旭日东升。 地面已干燥结硬,崔智敏已收起了沼泽模式,越野车碾压着茫茫原野上的遍地白骨,疾驰狂奔。 何小白,金正妍默默并坐后排,互不理睬,整个车厢沉闷而压抑。 何小白凝视旷野之上的白骨,终于搞懂了昨夜的遍地星光。那不是星光,是白骨自燃而成的磷火,也是传说中的鬼火。 他的队友已在荒岛罹难,只有他孤零零一个人登陆了这片半岛大陆。 而小洁临走一刻,告诉他寻找青龙印的地方——白头山。 既然已经登陆朝鲜大地,而目标又是半岛圣山,这绝不是偶然,他一定要按照原定计划完全使命,用到手的宝贝,跟李公子交换,解开所有一切谜团。 直到此刻,他才开始反省自己。 如果不是他死宅不出,痴迷彩票。 所有的一切也行就不会发生,老爸老妈也都不会死,他们一家三口依然守着那个温馨而陈旧的家,过着平淡而安逸的生活。 因为他急于改变命运,打破了正常的人生轨道。才会误入歧途,被李公子控制利用,踏上了一条九死一生的探险之路。 一路走来,身边的队友一个个惨烈而死,一次次的刺痛了他伤痕累累的心。 他的心已麻木,他的躯壳已僵硬。 可是经过昨夜的鬼火舞会,他麻木的心开始融动,僵硬的躯壳开始热血沸腾。他本来只是离间两个监视自己的官与兵,在她们帮助自己找到青龙印之后,找机会个个击破,摆脱她们的监视,独自携带神器出海逃亡。 这一刻,他却被崔智敏舍命替他挡枪的举动打动,陷入了一种痛苦的纠结。 其实,如果抛开争斗,让他自由选择,他更喜欢蛮横无礼,霸气外露的金正妍。崔智敏性格太柔弱太卑微,他根本无法接受这样百依百顺,唯唯诺诺的女孩,可是当这个柔弱女孩,关键时刻挺身保护他那一刻,他被她彻底感动。 因为对于一个弱者,敢于挺身反抗,需要的不仅仅是勇气。 一路疾驰颠簸,又是夕阳漫天,荒野尽头似乎多了一些东倒西歪的树木。 凉风扑灭,地面已有落叶卷过,顿时消弱了许多荒凉情绪,三个人不约而同的长长舒了一口气。 “颠簸了几天,一直睡在车里。今晚搭起帐篷露营,好好睡一觉。”金正妍伸了一下懒腰,打破了一天的尴尬压抑。 “是,长官。”崔智敏赶紧停车,回头敬礼。 “他是唯一的男人,搭建帐篷应该由他完成,你只管生起篝火,烧水煮饭。”金正妍冷冷的拒绝了崔智敏的主动,给出了一个明确的分工。 “那你干什么?”何小白做了一段时间老板,很不习惯被人支使的感觉。 “我先睡一觉,晚上帮你们警戒守夜。赶紧下车,别妨碍我睡觉。”金正妍双脚一撑,已脱出军靴,丝袜脚将何小白蹬下了车。 一股刺鼻的脚臭袭来,何小白顾不得争辩,连滚带爬,狼狈下车。 何小白从小娇惯,没干过苦力活。折腾了两个小时,才勉强搭建了一个简易帐篷,便一屁股跌落荒草之上。 “另一个由我来搭好了,你先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崔智敏见他顶不住,主动招呼他休息,自己准备上手。 “不用了,一起吃顿晚饭吧,一个帐篷够了。”金正妍不知何时已睡醒,蹲在了篝火旁,淡淡的招呼他们过去。 何小白,崔智敏搞不懂她的意图,只能乖乖凑过去,三个围坐一起,吃了一顿沉闷而压抑的晚餐。 “何小白同志,你真的喜欢崔智敏下士?”金正妍突然冒出一句,何小白,崔智敏面面相觑,一脸茫然。 “崔智敏下士,你也真的喜欢何小白同志?”见何小白呆坐不语,金正妍将目光逼向崔智敏。 崔智敏默默低头,没敢说话。 “好吧,今晚你们住一个帐篷,我替你们站岗守夜。”金正妍见二人没反应,冷冷的替他们做主。 “喂,你想干什么?”何小白忍无可忍,跳了起来。 “崔智敏,今晚你陪何小白同志睡,这是命令。”金正妍根本不理会何小白,只是冷冷的给自己的下属下达命令。 “是!”崔智敏快速起身,行了一个笔直的军礼。 金正妍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转身直奔那辆越野车,翻身跳上车顶,斜靠在一堆行李背后。 “小崔,你真的要被迫献身?”何小白愣愣的看着崔智敏。 “我愿意的。”崔智敏红着脸低下了头。 这一刻,何小白似乎才明白,自己自以为聪明,处处调戏离间她们。其实她们早已有预谋,一直都在戏弄自己。 小崔同志早已做好了为革命而作出牺牲的心理准备,一直都在等一个合适的机会。当自己行动的一刻,便是她们机会成熟的一刻。 她一旦打动了自己的心,成为自己的女人,就会成为自己的羁绊,自己的牵挂。 如果你想控制一个男人,最好的方法就是送给他一个女人,让她成为他的牵挂,他的死穴。 “你不愿意?”见他犹豫,崔智敏立刻紧张的追问。 何小白苦笑摇头,伸手轻轻搂住了她的肩膀。 崔智敏就势倚靠,跟他偎依一起,缓缓走向了那一顶属于他们的帐篷。< 50.第五十章殒命荒坟 “等一下!”就在二人相拥,即将进入帐篷一刻,金正妍不知何时已跟了上来,冷冷的制止了他们。 何小白,崔智敏惊讶回头,崔智敏立刻从何小白怀中脱出,紧张伫立,不知所措。 “呵呵,你后悔了。”何小白一脸得意,挑衅的凝视金正妍。 “是,我们两个女孩子住帐篷,你滚去站岗。”金正妍嘴角一扬,回了他一个挑衅。 何小白还没来得及反应,金正妍一个箭步上去,紧紧的拥抱了崔智敏,疯狂的吻住了她的嘴巴。 崔智敏紧张的挣扎了一下,立刻顺从的闭上了双眼,进入了忘情的互动, 何小白惊愕当场,心中一阵绞痛,仿佛插了一根布满倒钩的刺。金正妍深入崔智敏口中绞动的舌,也深深绞痛着他的心。 就在他惊愕一刻,金正妍已将崔智敏拖入帐篷,封闭了帐篷的门帘。何小白无趣的泱泱而去,失魂落魄的爬上车顶,躲入了他的小窝。 他虽然已看不到两个女孩的纠缠,崔智敏压抑的低吟,却萦绕耳边,丝丝缕缕,经久不断。吟声入耳,何小白眼前浮现了两个抵死纠缠的倩影,他痛苦的捂住了双耳,一头扎入了睡套,闭塞了视听,却无法闭塞心痛,身子蜷缩,热泪纵横。 这一刻他明白,他已深陷两个异域女孩之中,他的心已无法自拔。意图离间利用她们,只不过是一个苍白的借口,陷入伤心绝地的他,只不过想利用她们转移心痛,转移失去5个队友的伤痛。 而最终他却被她们利用,他的心已陷入了一种难以自拔的漩涡。 军营是这个世界最寂寞的地方之一,尤其是女军营。在漫长的寂寞军旅生涯,金正妍与崔智敏应该早已走到了一起,组成了一对相互取暖,驱赶寂寞的组合。 而她们所在的国家,是一个道德森严的国家,一旦她们的行为暴露,可能面临被秘密处决的危险。 所以她们一直隐藏着她们的感情,直到有人介入,她们的感情开始出现裂痕,金正妍才会不顾一切的冲上去,彻底暴露她们之间的感情。 在这场三人感情游戏之中,自以为聪明的何小白充当了一个感情白痴,最后也沦落为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连日奔波的疲惫,再加上情感的打击,何小白昏昏沉沉,感觉天地旋转,恍恍惚惚进入了睡眠状态,彻底逃离了残忍的现实。 何小白正睡得香,一只手粗暴的撕开了他的睡袋,他恍惚睁眼,面对了一张双目血红,苍白扭曲的脸。 “你干嘛?”何小白翻身坐起,与金正妍血红双目冷冷对峙。 “快说,你把崔智敏弄哪里去了?”金正妍见睡袋里只有何小白一人,扭曲的脸舒展了一些,语气也多了一份歉意。 她之所以如此暴怒,原以为崔智敏在她睡熟后,偷偷上了车顶,钻入了何小白的睡袋。 “她不是跟你一起住帐篷,干嘛问我?”何小白冷冷顶了一句,一把推开她,翻身跳下了车。 “崔智敏失踪了,我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所以才会怀疑你。”金正妍紧跟了他,焦急的语气已有些失控。 “失踪?”何小白停止脚步,愕然回眸。 “我一觉醒来,发现她不再帐篷,以为她早起忙碌早饭。便又多睡了一会儿,还不见她出现,感觉不对,便起身到外面找她。 可是外面根本没有她的踪影,我大声呼喊她的名字,也不见有人呼应。 我以为她上了车顶,一怒之下冲上车顶,发现她也没有跟你一起。”金正妍尽量平静情绪,说到后面已急得哭出来。 “你先别急,可能去前面的树林上厕所迷了路,我们一起去找找。”何小白嘴里安慰,一颗心却已悬起,拉开车门取了崔智敏的长枪,大步奔向前方的稀疏林木。 听到“上厕所”三个字,金正妍感觉臀部凉飕飕的,苍白的脸色再度凝聚恐怖,颤抖着双腿紧紧的跟了上去。 他们虽然表面尽量保持冷静,可他们心里已隐约感觉到,崔智敏已经遭遇了某种不测,已横尸荒野。 呱呱哟—— 呱呱哟—— 就在他们接近林木一刻,一声刺耳的枭叫,一只朝鲜版的猫头鹰,正栖息枝头,用刺耳的朝鲜语跟他们问候。一双绿油油的目光,在昏暗的晨曦中,闪动着摄人心魄的两点绿光。 何小白二话没说,突然抬起枪口,冲着讨厌的枭叫放了一枪。 几根鸟毛飘落,猫头鹰惊魂而起,箭一般冲向了远处的高空。 金正妍赶紧加快脚步,紧跟何小白身后,一只手紧握手枪,另一只手紧紧的扯住了何小白的衣襟,她的霸气这一刻已被恐惧彻底击碎。 进了稀疏树林,一丝阴风扑面,何小白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他一紧张,后面的金正妍更加紧张,握枪的手已开始不停的颤抖。 树木稀疏低矮,一颗颗东倒西歪,奇形怪状,偷着一股诡异的衰败。地面荒草之上已落满了陈年落叶,踩上去松软虚浮,发出刺耳的莎莎之声。 每一颗歪树下面都有一个荒草湮灭的土包,也有一些没有长树的土包,已完全被荒草湮灭,形成了一堆堆的起伏。 “这里阴气很重,应该是一片陈年黄坟。”何小白目光扫了一圈,鼻翼嗅了几下,给出了他的判断。 “废话,我也看到了。”金正妍故意顶了他一句,借顶嘴给自己壮了一下胆。 何小白没有理会她,双手警惕的握紧长枪,进入了全神戒备的搜索状态。金正妍也收起了胆怯,双手握枪,紧紧跟随而上。 “喂,那是什么?”金正妍肩膀蹭了一下何小白后背,枪口转向了一颗歪树。 何小白目光跟随而上,发现一个黄乎乎的脑袋躲在树后,正探出脑袋,一双幽幽的蓝光正在紧张的窥视两名闯入者。 “别开枪!”何小白抢了一步,制止了紧张的金正妍。 双方对峙一分钟,那个躲藏树后的家伙,突然一闪,窜入了荒草之间,闪电一般窜入了荒草深处。 就在它远离侵入者一刻,突然停止了逃窜,竖起了身子,深处一只前爪,吱吱一阵乱叫,居然冲着何小白招了一下前爪。然后身子一伏,消失在视线尽头。 “走,我们跟上去看看。”何小白有枪在手,壮着胆子招呼金正妍,朝着那东西消失的方向跟踪过去。 金正妍犹豫一下,立刻紧紧跟随上去。 继续深入一段,他们已完全被树木遮蔽,气氛陡然紧张起来。冲在前面的何小白脊背已开始发冷,犹豫要不要继续深入,放缓了脚步。 “嗯——”一声**的低吟,刺激了他的听觉。 他已听出,声音是崔智敏! 他毫不迟疑的加快脚步,的继续深入。后面的金正妍双目一亮,也激动得跟了上去。他们已确认,崔智敏没有死,就在前面不远处。 一声低吟之后,幽深的树林恢复了死寂,再没了声息。 何小白踩着一地荒草,一路飞驰,当他飞身跳过一处荒草堆,痴痴的呆立不动,全身发木,握枪的双手已僵硬。 一尺多高的荒草,随便摇摆倾倒。 荒草之间横卧了一具衣衫破裂的尸体,从那一身熟悉的军装,他已判定这具尸体是崔智敏。 “@¥%……!”金正妍失声长号,踉跄的扑向僵卧荒草的崔智敏。 “小心,别碰她。”何小白立刻从惊慌之中摆脱出来,上前一把扯住了金正妍,阻止了她接近尸体。 “嗯——”僵卧的崔智敏一声**低吟,缓缓睁开了迷离双眼。她似乎已感觉到了有人接近她。 此刻,日已上三竿,光线透入了稀疏丛林。 僵卧荒草的崔智敏,脸颊潮红,眼神迷离,冲着何小白,金正妍挤出了一丝欣慰的笑。 她脸色虽然正常,双唇却已脓肿发黑,一笑之下,挤出了一片白森森的牙齿,笑的格外悲惨,也格外诡异。 “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何小白蹲下身,紧张的追问。 “你啰嗦什么,赶紧想办法救她啊,你的尿不是很灵么?”金正妍一把扯住何小白,急切的催促,脸上却泛起一层尴尬红晕。 上次她臀部中招,何小白一泡尿帮她祛除了尸毒。可是这次崔智敏中毒的地方是嘴巴,难道要他尿在她嘴里? “没用的,她已全身腐烂,没救了。”何小白痛苦的摇头,用长枪轻轻挑开了崔智敏散落的上衣。 一阵黑气扑鼻,衣衫遮蔽下的前胸,已肿起来两堆乌黑烂肉,肉堆里隐约有白虫在探头探脑的蠕动。 显然她的一对隆起已完全被腐蚀,尸毒已入心入骨,无可救药。 “小白哥,见到你真好!”崔智敏恍惚的目光聚焦何小白,露出一丝惨笑。 就在她对视一笑瞬间,一股诡异的魔力,吸引了何小白的目光。他从崔智敏痴迷眼神深处的瞳孔,进入了一幅诡异的画面。 画面自她瞳孔深处缓缓拉近,拉近,直到何小白完全陷入她的瞳孔,陷入了一个幽暗而模糊的诡异画面。。。。。。< 51.第五十一章日葬 夜幕低垂,星光黯淡。 茫茫旷野尽头,一个身影弓着腰,一路小跑,蹲在了一片昏暗的草丛。 崔智敏蹲在草丛,神情焦急而慌乱,警惕地注视着四周的风吹草动。金正妍上厕所遭袭留下的阴影,让日常方便成为了她们的心理负担,每一次都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每一次都是随便一蹲之后,便草草收场。 刚刚蹲稳,一阵夜风袭来,吹乱了她一头短发。 她感觉身边有人一飘而过,惊得一屁股跌倒,差一点压到了自己的排泄物。 一惊之下,她慌慌张张的提裤子站起。却发现一张熟悉的脸,正伫立在她前方几仗外,冲着她轻轻招手。 夜色幽暗,那张脸有些朦胧,一双眼神却深深吸引了崔智敏。 崔智敏一脸茫然,眼神痴迷,愣了几秒钟,竟然接受了她的召唤,迈开僵硬而沉重的脚步,一步步朝她走过去。 就在那张朦胧的脸渐渐清晰一刻,突然凭空消失。几仗外又浮现了一张朦胧的脸,在朝着她轻轻招手。 崔智敏在她的召唤之下,渐行渐远,越陷越深。 一阵阴风扑面,崔智敏打了一个冷战,却发觉自己已置身一堆堆乱坟之间,那个勾着她的熟悉身影已消失不见。 惊恐万状的崔智敏,急忙转身,拼命地往回跑。 砰! 刚跑几步,便撞到了一堵冰冷结实的墙,被撞翻在地,跌入了一片荒草地。 跌倒在地的崔智敏终于看清了她撞到的不是一堵墙,而是一个巨人,一个一身铜甲,头顶铜盔的武士。 头盔压得很低,面目陷入很深,只看到黄乎乎一堆,无法看清他的面目。 崔智敏一声尖叫,连滚带爬从地上窜起,朝着相反方向拼命逃离。 又是一堵冰冷的墙阻挡了她,将她撞回去,跌落草丛,又是一个金盔金甲的巨型武士,模糊着一张陷入头盔深处的脸。 崔智敏惊恐的从地上爬起,却没有再次逃离。她发现自己周围已围绕了一圈金甲铜人,她已无处可逃。 她惊恐的原地转动了一圈,一圈金甲武士封闭的严严实实,铁桶一样,根本没有任何逃生的缝隙。 就在她恍惚无措一刻,围绕她的金甲铜人发出一圈嗡嗡嗡的萎靡之声,宛如叠加几重的空谷梵音。 发声之际,黑洞洞的头盔之中,开始飘出袅袅烟雾,环绕出一个飘忽而朦胧的虚幻烟尘之境。 一阵烟香扑鼻,崔智敏恍惚一怔。 等她意识恢复,周围已是一片盛开的花海,花香阵阵,蜂蝶起舞。 一双温柔的臂膀从背后轻轻拥抱了她笔挺的身姿,一双温柔的手扯开了她军装纽扣,轻轻探入,捏住了她一双凸起顶端的颗粒。 崔智敏一声低吟,软软地瘫倒入怀。。。。。。 夜低沉,阴风阵阵。 摇曳的枝叶,扯碎了一天星光。 树林深处,荒坟枯草之间,蠕动着一个扭曲的身影,恍惚着一丝断断续续的**之音。 崔智敏蜷缩荒草之间,一双手扯开自己的衣衫,抓紧了自己的一对凸起,轻轻地反复揉搓拿捏。 双目紧闭,脸颊微红,轻轻翕张的双唇,隐现出一排雪白的牙齿。 双腿收缩扭曲在一起,不停的抽搐翻转,似乎正在忍受着一种难以压抑的极度痛苦。痛苦之中,似乎又夹带了一种难以遏制的兴奋。 显然她已陷落在一个惊恐而兴奋的迷梦,意识已被梦境控制,正在梦的边缘挣扎,试图逃离梦境,却越陷越深。 “小崔,我是何小白,你快醒醒。”何小白深处一只手,试着去推陷入迷境的崔智敏。 就在他意念一动一刻,崔智敏双目突然圆睁,露出两道犀利的凶光。上半身挺直而起,一双手抓向了何小白双肩,血口大张,一条血红的舌头探向何小白,舌苔泛起一层乳白的圆点,里面似乎有小虫在蠕动。 何小白一声惊呼,一屁股跌坐在荒草之中。 就在他惊呼一刻,耳畔一声轰鸣。扑向他的崔智敏眉心冒出一个血洞,一道鲜血快速的滑过她瞬间僵硬的脸庞。 崔智敏保持着扑过来的僵硬,缓缓后仰,跌回了原位。 惊魂未定的何小白擦了一把额头汗水,已从恍惚中彻底惊醒。 金正妍双手无力的低垂,手中的枪缓缓滑落地上,整个人颓废的瘫软在地,双手抓扯了乱发,呜呜咽咽的哭泣起来。 刚刚是她果断一枪,击杀了入魔的崔智敏,挽救了差一点被她拖走的何小白。 何小白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痴痴的望着横卧荒草之间的崔智敏。她已经溘然长逝,双目紧闭,黑肿的嘴角微微扬起,挂着一丝欣慰的微笑。 她已含笑而去。 临走之前,她已将瞳孔的记录,从头到尾给何小白回放了一遍。她曾经看到的一切,已全部传递给何小白,她已放下一切,安心离去。 一抹阳光透过树枝,照在她安静的面容。嘴角的乌黑已开始模糊,泛起一丝淡淡的烟尘,烟尘快速蔓延,眨眼之间,她已笼罩于一片氤氲之间。 她的躯壳开始朦胧,开始淡化,与渐渐浓烈的烟尘融合蒸发。 何小白知道,她的身体已被尸气彻底腐化。只有明媚的阳光,才可以化解尸毒,剔除腐化。 当她的尸体被阳光蒸发一刻,也是她从尸毒折磨彻底解脱一刻。 何小白默默低头,单手按压心口,默默替离去的崔智敏超度祝福,替她完成了一个安静而祥和的日葬。 金正妍也停止了哭泣,缓缓起立,与何小白并肩而立,加入了这场庄严而简单的葬礼。 当崔智敏含笑的面容彻底从荒草之间消失,悲伤过度的金正妍已彻底虚脱,缓缓瘫倒在荒草之上,失去了知觉。 她与崔智敏已是多年的上下级,同在一个军营,彼此之间的情意自燃比何小白要深厚很多,崔智敏的悲惨离去,已将一贯强势的她彻底击溃。 何小白默默低头收拾了散落的枪支,轻轻抱起了昏迷的金正妍,踩着沉重的脚步,沿着来时路缓缓而去。 他一路低头赶路,并不抬头望路。 因为路就在他脚下,来时踩踏的痕迹,便是他回去的路。他若抬头寻路,一定会迷失在荒坟乱树之间。 “这是哪里?”金正妍终于从沉沉昏迷颠簸而醒。 她从颠簸的后排座椅爬起来,揉了几下红肿的眼睛,惊疑的环顾车窗之外,冲着前面开车的何小白提出了疑问。 “我们正在穿越废弃荒芜的坟场。”何小白目视前方,专注着前方的地形,努力避让着一个接一个的荒坟, “对不起,我以后一定会对你好一点,再不会欺负你。”失去了崔智敏,金正妍突然多了一种生死相依的依恋。 何小白专注开车,假装没有听到。 “当我失去了亲爱的崔智敏同志,我才体会到失去战友的那种伤痛和无助,也第一次感受到了你的孤独与无助。 你漂流大海,失去了很多战友,独自流落到我们的土地,孤零零一个人,一定很孤单很无助。 那种时候,我还每天吓唬你,欺负你,真是对不起。”经历了打击的金正妍,第一次懂得了同情和忏悔。 “你不用讨好我,就算失去了崔智敏小姐的帮助,我也不会趁机报复你,也不会半路丢弃你。”何小白淡淡回应一句,心里却感受了一丝关怀的温暖。 自从孤岛逃生,已经很久没有人这样关心过他。金正妍的关心,勾起了他对何小洁的追思。 “现在就剩下我们两个人,以后就算是上厕所,我们也要一起去,你觉得不可以丢下我一个人去上厕所。”金正妍痛定思痛,重点强点了一个尴尬而敏感的问题。 “中尉同志,你想得太远了。如果太阳落山之前,我们无法穿越这一片荒废的坟场,它就会是埋葬我们的坟场。”何小白扫了一眼已偏西的太阳,眼神深处闪出一丝深深的忧虑。 “那你还不加快速度,专心开车,不停的跟我说话。”金正妍被他提醒,立刻紧张起来,反而抱怨何小白跟她闲扯。 何小白苦笑摇头,对于这个刁蛮的金中尉,他已彻底无语。 落日已渐渐加速,车也随着落日加速,前面依然一片苍茫,依然不见尽头。 “喂,别开那么疯狂,万一车坏了,我们就彻底完蛋了。”金正妍见何小白已焦急失控,几次差一点翻车,立刻狠拍他肩膀,紧张的提醒他。 何小白深吸一口气,压制心中急躁,放缓了车速。 既然注定已无法在日落前冲出坟场,也只能听天由命,在荒坟之间再逗留一晚上。万一损坏了他们唯一的逃生工具,他们只能原地等死。 残阳如血,染红了稀疏的丛林,一个个荒芜的坟头,都笼罩了一层血红的顶。 空气中已陡然多了一种血红的味道,难道是血红的坟顶蒸发出来的味道? 何小白紧握方向盘的双手开始紧张的颤抖,额头已是汗水涔涔,在夕阳的折射下,形成了一个血红色的血珠。< 52.第五十二章灵鼬 “你别怕,我会保护你的。”金正妍见何小白满脸汗水,眼神焦灼,从后面递上了一条手帕,顺手轻轻拍了一下他肩膀。 “嘿嘿,怪物一出现,你早吓尿了,还保护我?”何小白尴尬一笑,反唇相讥,极力掩饰的惊慌失态。 “不会的,有你在身边,我就会坚强勇敢。”金正妍一脸自信,满眼柔情。 自从崔智敏惨遭尸毒,她对何小白突然温顺柔和了起来。荒坟野地,只剩了他们两个,多了一份相依为命的依恋。 “好吧,既然无法逃出去,那我们今晚只好露营荒坟。”何小白见暮色四起,林木之间已有雾霭弥漫而起,便刹住了车。 “今晚我们就守在车里,谁也不能单独下去。”金正妍见他要拉门下车,突然从前排座位中间窜上去,从后面死死地抱紧了他。 “一天没吃东西了,我下车生火,你帮忙煮饭。”何小白伸手摸了她的头顶,轻轻脱出她的怀抱。 “可是,我从来没有煮过饭。”金正妍跟着下了车,死死地紧贴何小白,生怕他突然消失,留下她一个人。 “你们的饭很简单,加米加水上火煮,等水干了,切几根辣白菜在上面,等辣白菜蒸热就好了。 崔智敏小姐天天这样煮饭,我都看会了。”何小白一把开启了后备箱,一边调侃,一边卸下一顿饭需要的木材,木炭,食材,还有简易灶具和一塑料桶水。 何小白以前旅行探险,准备的都是容易加热烹饪的包装食品,自从登陆这片大陆,车上的旅行食物,全部换成密封的坛坛罐罐,里面除了辣白菜,就是泡菜,连一根肉丝都没有看到过。 一路走来,处处惊魂,时刻提心吊胆,根本无暇品味食物,崔智敏准备什么饭,他每次都狼吞虎咽而下。 现在轮到他煮饭,反而开始挑剔,怀念起久违的肉食。 很多事看别人做很容易,自己动手才知道不容易。何小白,金正妍都是从小娇惯,第一次煮饭搞得手忙脚乱,灰头土脸,勉强弄出了一锅糊巴饭。 两人饿了一天,各自盛了一碗,咬牙皱眉,忍着糊焦味道,硬塞了几口下去。 吱吱吱! 早上给他们指引的那只黄呼呼的东西,竖立在一堆坟头荒草,探头探脑的窥视,嘴里发出刺耳的叫声。 “它一定是被我的饭香吸引,嘴馋了。”金正妍不知哪来的自信,竟然得意的炫耀她糟糕的厨艺。 “喂,来一块。”何小白感觉这小家伙并无恶意,便挑了一截辣白菜丢了过去。 大黄鼠呲牙一笑,露出两颗白森森的獠牙,表示了友好之后,便一窜而下,叼起了那块血糊糊的辣白菜。 显然它已饥饿很久,见到有“肉”吃,一口便将血糊糊的辣白菜吞了下去。 吱吱吱! 吞咽之后,它立刻吱吱乱叫,一双前抓扼住自己的咽喉,疯狂的原地打着转,显然这一块“肉”将它辣得够呛。 它发疯般原地转了几个圈,突然呲牙咧嘴的朝何小白,金正妍冲了过来。它已被激怒,对戏弄它的两个家伙展开疯狂的报复。 “啊——”金正妍一声惊呼,扑入了何小白怀里,也妨碍了何小白的手脚,失去最佳的反击机会。 小黄鼠眨眼便从他们眼前一晃而过,又回窜到了原地,并未对他们攻击,而是抢走了他们身边的小半桶水。 回到原地,它一双前爪捧起半桶水,开始对着嘴巴狂灌。 灌了几口,它一只前爪撸了一下脖子,痛苦的表情渐渐舒展。接着又灌了几口水,丢掉水桶,冲何小白一呲牙,突然转身,撅起屁股。 噗了一下,喷出了一股臭气。 “唔——,好臭!”金正妍急忙掩住口鼻,眼泪居然被熏了出来。 那家伙调皮的一个原地跳转,身影一伏,眨眼便窜入了荒草深处,没了踪影。 “嘻嘻,真好玩。”金正妍被它的动作逗乐,忘记了臭味,也忘记了悲伤与恐惧,气氛顿时轻松了很多。 “这么臭,难道是传说中的灵鼬?”何小白眉头紧锁,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灵鼬?”金正妍虽精通中文,面对特殊词汇却一脸茫然。 “就是隐藏于坟墓之间的一种灵物,专门啃噬死者腐肉,汲取死者残留灵气。因为有人体灵气滋养,所以有几分人类灵气,智商很高。”何小白跟张三相处日久,对于灵异之物颇有了解。 “它好可爱哦,还吃辣白菜。你瞎说,怎么会吃尸体?”金正妍居然被灵鼬的萌宠表演打动,坚决不能接受何小白的说法。 “辣白菜看上去血糊糊的,它误以为是一块带血的肉,而且它一定已经饿极了,才会一口吞下去。 它一路追踪我们,也是为了等机会吃我们的尸体。”何小白见她已被妖孽所蛊惑,耐心的提醒她。 “哼,它要是吃尸体,干嘛不吃崔智敏,还指引我们。”金正妍抓住何小白话中一点漏洞,反证了何小白的谬误,一脸得意。 “拜托下来说话,你要压死我?”何小白一时语塞,急忙找借口转移话题。 自从被灵鼬惊吓,金正妍一直坐着何小白怀里,此刻被何小白点出,她立刻红着脸匆忙起身,忙着去收拾地上的餐具。 何小白望着她挤出套裙的一双结实修长,紧绷丝袜的大腿,突然有一种冲上去压倒她的冲动,他艰难的吞咽一口口水,努力转移了目光,心中暗自责备自己:***,都这时候了,还有这心思,你想死啊! 他点燃一支烟,狠狠的吸了一口,缓缓起身绕到车后。 正在收拾东西的金正妍,见他离开,立刻丢下东西追上来,从后面紧紧抱住了他,拖住了他脚步。 “喂,你干嘛?”何小白不耐烦的甩开了她。 “我们要死也一起死,你不能丢下我。”金正妍眼里闪着泪花,眼泪巴巴的望着何小白,仿佛一个受伤的孩子。 “我只是撒尿,避开你一下。”何小白尴尬的解释。 “嗯,我躲你后面,绝对不会偷看。”金正妍继续凑上来,从后面抱紧他,一张脸深深贴在他后背,何小白立刻感觉一丝灼热烘烤后背。 他见无法摆脱纠缠,便不顾她在身后,解开裤子对着茫茫夜色冲出了一道亮晶晶的弧线。 “咻咻,咻咻!”那只逃离的灵鼬,再次冒出草丛,山半身直立,惊讶的盯着何小白撒尿,一双前爪不停的抓着面部,发出阵阵愉悦地嘶叫。 “你妈的,冲死你!”这家伙虽然只是一只小动物,可这样盯着何小白撒尿,让他感觉很尴尬。 恼羞之下,憋了一股劲儿,下身一挺,一道水线一飚数仗,直冲那个小家伙而去。灵鼬吓得一缩头,躲进了草丛,一道水线滑过了它头顶的草尖。 “呜呜呜!”草丛发出一阵呜咽,那只灵鼬从草丛站起,一双前爪抱头捂脸,两只后抓蹬地,背影消失在浮动的荒草之间。 这副表情像极一个被人羞辱欺负,捂着脸哭泣奔跑的小女孩。 望着它背影消失,何小白竟然也生出一丝愧疚,觉得自己这样做有点过分。 “哼,死畜生,一泡尿浇死它才好。”金正妍一改对它的萌宠,竟然冲着它背影狠狠诅咒。 “嗨,你不是挺喜欢小动物,怎么突然这么狠心诅咒它?”何小白匆匆收拾裤子,一脸惊讶的回头。 “一个女孩子,看男人撒尿,就是贱,就是找死。”金正妍依然恨恨不绝。 “什么女孩子?拜托,它只是一只小动物。”何小白有点哭笑不得,这个金正妍竟然吃一只野生动物的醋。 “哼,它是母的,就不该偷看你撒尿。”金正妍见何小白居然袒护那只该死的灵鼬,眼圈一红,竟然含了泪水。 “好了,别闹了,下次它还敢偷窥,我一枪爆了它的脑袋。”何小白赶紧搂紧她,连哄带骗推她回去。 吱吱吱! 听他说要爆自己的闹到,那只隐藏草丛的灵鼬居然又冒头出来,冲着何小白大声的尖叫抗议。 没等何小白反应,金正妍已拔出腰间手枪,甩手就是一枪。小东西见势不妙,脑袋一缩,贴着草皮一溜烟般飞窜而去。 “你好有魅力,连母畜生都喜欢上了你。”金正妍一边收枪,一脸酸溜溜的嘲讽。 “你居然这么恶毒骂你自己。”何小白忍不住笑出声,前仰后合。 “你,你欺负我!”金正妍经他点醒,突然也觉得刚刚那句骂有些不对劲,分明是自己骂自己女畜生嘛。 “小金,天色已暗,尸气四起,我们该上车了。”何小白收起玩笑,目光警惕一扫,搂着金正妍肩膀匆匆奔向车门。 凭直觉,他已意识到了一股不祥之气。 金正妍也被周围阴暗死寂的气氛感染,绷紧了神经,快速的跟着何小白躲到车上,快速的关闭了车门。 “不许你叫我小金,请叫我金中尉。”一上车,金正妍立妍恢复了军人威严,严厉的警告何小白。 何小白愣了一下,转头不再理她,嘴里嘟囔了三个字:变色龙。< 53.第五十三章铜尸阵 “喂,手伸出来。”躲入车厢,金正妍困意袭来,打了一个哈欠,伸手推了一下靠在椅背闭目养神的何小白。 小白懒得跟她争,继续闭目不动,懒懒的伸出了一只手。 “喂,你干什么?”何小白感觉手腕一阵冰冷,警觉的坐直身子,发现金正妍已给他上了军用手铐。 “我们两只手铐在一起,万一我睡了,你也别想丢下我偷偷溜掉。”金正妍一边解释,一边将自己一只手跟何小白铐在了一起。 “神经病,外面一片荒坟,随时都会冒出一片铜甲僵尸,我跑出去干嘛?找死啊?”何小白躺回原位,不满的泄愤。 “但是你就将我扔下车,自己开车逃跑啊!”金正妍大声争辩,振振有词。 “好吧,你很聪明,我本来就是这样想的,被你识破。”何小白一脸苦笑,对于这个刁蛮多疑的金正妍,他彻底无语。 “我知道你对我最好了,不会丢下我。可是我还是怕失去你,所以才要铐着你,这样你永远别想甩掉我。”金正妍另外一只手也探过来,双臂搂紧了何小白被铐的手臂,脑袋一歪,靠在了他肩膀上。 “嘿嘿,我们不过是相互利用,等我帮你完成了任务,你会找个秘密地方,毫不犹豫的将我一枪爆头。”何小白淡淡的回应,点破了他们之间的真正关系。 “你在污蔑我,污蔑我就是侮辱我的国家。我们国家是人民民主国家,绝不会随便滥杀任何一个无辜的人。 就算你触犯了我国法律,我也不能随便处决你,要经过法律审判,判决你死罪之后,我才有资格代表人民处决你。”金正妍立刻远离何小白,摆出一副庄严肃穆的姿态,这一刻她已不是她,她代表了她的国家与人民。 “那偷入国境,盗取宝藏,在你们国家是不是死罪?”何小白见被自己激怒,立刻趁她情绪激动,试图套取一些信息。 “宝藏找到之后,我们会收回国有,所以盗取宝藏不会发生。至于偷入国境,我们会安排引渡你回国。”金正妍一脸自信的回应。 “嘿嘿,找出宝藏归你们,那我牺牲了这么多,岂不是白跑一趟?”何小白冷笑一声,愤愤不平的抗议。 “你现在还有选择么?”金正妍挑衅的看着何小白。 “有,我可以选择今晚跟你死在一起。”何小白冷冷的与她对峙。 “咯咯咯,我们才不会死,我已经发出了求救信号。一个人民军官,怎会与部队失去联络? 只是这次任务是国家一级机密,只有很少几个人知道,所以我才不会随意对外发出信号,因为通讯系统是受监控的。”金正妍得意的笑着,道出了她的秘密。 “我当然知道你有联络方式,可是你执行的是秘密任务,不可以随便联系,暴露行踪。 虽然你陷入绝境,被迫发出了一次求援信号,可这是一片荒芜之地,你确定上级会大规模搜索? 如果只是秘密搜索,你能保证今晚他们一定能够找到我们?”何小白冷冷的给她泼了一头凉水,彻底闭目,不再理她。 “找不到更好,我就可以跟你死在一起。你死了,宝藏就会一直埋没我们国土之下,再不会有人将它倒运出境。”金正妍眼神之间泛起一圈幸福的光芒,她既可以保全国家宝藏,又可以与喜欢的人在一起,不必再为此而矛盾痛苦。 何小白不再理会她,身子一缩,蜷起来睡了。 今天他开了一天车,筋疲力尽,没精力继续跟她扯淡,要要要休息一下。 不管今晚发生什么,最后的结果是什么,该发生的一定会发生。 这些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好好睡一觉,放下一切睡一觉。也许一觉醒来已是阳光明媚,啥事也没有发生。 “你先负责警戒,我好困,先睡一觉。”金正妍身子一拱,将何小白挤在车门上,脱掉军靴,舒服的横卧后座,脑袋枕着何小白腿上,闭上眼睛抢先睡了。 何小白一脸苦笑,只能努力保持警觉,开启了恍恍惚惚,半睡半醒的警戒模式。 坚持了一个小时,疲惫不堪的何小白终于撑不住,脑袋一歪,跌入了沉沉睡眠。 就在他沉睡一刻,突然感觉手臂勒痛,他警觉的坐起来,却发现金正妍已悄然爬起,正试图开启车门。 “喂,你想干嘛?”何小白扯了一下铐紧一起的手铐,厉声质问。 “嘻嘻,小白哥哥,我喜欢你。”金正妍被他扯回来,转脸一个痴痴的憨笑,睡意朦胧的扑上来,饱满的嘴唇封住了何小白的嘴巴。 她的整个身体滚烫灼热,仿佛一团燃烧的火。 何小白迟疑一下,无法拒绝这一份热情,被她扑倒在座椅,开始随她一起燃烧。 一条热烈的香舌,搅乱了他的神智之后,突然继续深入,伸到了他的咽喉深处,他立刻陷入窒息状态。 “唔——”何小白突然开始痛苦地扭曲挣扎,双手抓住金正妍的头发,拼命的将她的头后扯,拼命将她的深吻剥离。 “嘻嘻,我还要。”金正妍依然一脸迷离,试图再次扑倒。 何小白被她扣了一只手,有劲无法施展。空出的那只手祭出了一拳,砸到了她的面门之上。金正妍脑袋一歪,跌睡在座位,胸脯剧烈起伏,脸色潮红,鼻孔缓缓淌出了两条鲜红的鼻血。 随着鼻血外泄,她脸上的潮红渐渐褪去,身体的灼热也缓解下来。 吱——,吱——,吱—— 一阵刺耳挠心的刮擦之声,刺激了何小白的听觉,他感觉心痒难禁,全身发麻,烦躁不安的注目声音之源,却发现那支灵鼬跳到了前面车窗,正在疯狂的抓挠着车窗玻璃,表情极度惊惧恐慌。 “该死的东西,找死!”酣睡的金正妍反应竟然比他更快,单手把枪,指向了车窗上的灵鼬。 砰! 一声封闭沉闷的枪声,几乎震聋何小白的双耳。 车窗玻璃上绽出一点雪花,并未被子弹击破。窗外的灵鼬吓得缩成一团,发现对方无法伤害自己,立刻又跳了起来,冲着金正妍呲牙做了一个鬼脸。 “喂,别乱开枪,玻璃碎了,我们就完蛋了。”小白一把压低了她的枪,厉声警告。 金正妍第一次见他发飙,愕然片刻,落下了两行委屈的泪水。为了一只畜生,他竟然对着自己怒吼。 何小白无暇理会她,惊恐的瞳孔已被一坨坨金灿灿的影子遮蔽。荒坟之间,金甲地尸也纷纷出坟,开始朝他们集结。 吱吱吱! 灵鼬又开始惊恐万状的抓玻璃,显然它不但是报信,也是为了寻求保护。 见车内的何小白没有反应,它居然跪倒发动机盖,作揖恳求,红红的眼睛淌出了两行泪水。 “它好可伶,我们要不要放它进来?”一怒之下要射杀它的金正妍,竟然被它感动,要放它入车。 女人这种动物,嫉妒时不顾一切,同情心泛滥是更加不顾一切。 “不行,万一它们一伙儿,我们就死定了。”何小白不为所动,冷静的关注着车外变化。 灵鼬似乎读懂了他的担忧,居然一窜一跳,窜过车顶,站在后备箱上,比划着让何小白打开后备箱。 后备箱与车厢是封闭隔离的独立空间,放它进去躲避,绝对不会危及车厢内两个人的安全。 何小白催促金正妍开启手铐,金正妍脸色闪过一丝惶恐,额头冒出了一层冷汗:“糟了,手铐钥匙由崔智敏保管。” “你——,白痴。”何小白懊恼的甩了一句,拖着她一起,探身爬到了驾驶位,金正妍也被扯到了副驾驶位。 何小白启动座驾,开启了一下后备箱,马上又关闭,灵鼬一闪,已缩了进去。 “我们冲出去。”何小白冷静而严肃的下了命令,竟然缓缓开启了两侧车窗。 他启动车辆冲向前方,单手拖着金正妍的一只手操控方向盘,另外一只手架起了长枪,朝着挡在前面的一具铜甲尸脑袋轰了一枪。 子弹摄入了头盔下的黑洞,一颗铜盔被击落,无头铜尸原地僵硬一下,竟然屹立不倒,继续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逼近。 “射它膝盖。”身旁的金正妍提醒他一句,也从另外一侧探出手枪,冲着另一具铜甲尸膝盖射了一枪。 这一射果然奏效,铜甲尸一个趔趄,一条腿自膝盖折断,沉重的身体缓缓倾倒,激起一地的灰土尘埃。 二人找到了绝杀窍门,一枪一个,前方的铜甲尸渐渐寥落。 “快收手!”何小白一声命令,缩回了长枪。 金正妍几乎同时缩回了持枪的手,车窗快速关闭,车突然加速,朝着前方已寥落的铜尸阵猛冲而上。 何小白驾驭越野,几个折转,避开了几具拦路铜尸,也擦翻了几具铜尸,冲出了铜尸包围。 冲出之后,他送了一口气,略微放缓了车速,磕磕绊绊的行驶。 荒坟的死寂已被他们的枪声击碎,铜甲尸也被枪声激怒。空气中顿时尸弥漫,他们疾驰之中,时不时有铜甲从旁边的坟堆之中爬出来,加入追击的行列。 砰! 何小白一时走神,没有避开前面突然冒出的铜甲尸,车头撞上了它,将它撞翻的同时,车也剧烈震荡,熄了火。 何小白拼命的再次打火,却已无法再次启动。 “快跑!”金正妍推开车门,拖着依然执着打火的何小白下了车。 车外,阴风嗖嗖,尸气森森。 二人打了一个冷战,仓皇回望一眼黄压压得一片追尸。手挽手,踩着遍地荒草,在夜幕低压的乱坟之间狂奔而逃。< 54.五十四章金太阳 刚刚跑出几百米,金正妍哎呦一声,扑倒在地,连带着也将何小白拖倒,抢了一嘴臭泥烂草。 倒地的金正妍痛苦的要挣扎而起,脚下刺痛,再次跌坐荒草。 何小白一把将她抱起来,抱着她拼命奔跑。跑了两百米就气喘吁吁,双腿发软,心里暗自抱怨道:一个女孩子,比他妈一头牛都壮,累死爷了。 他一泄气,立刻脚下一软,跌坐在地。 就在他们耽搁之时,巨型铜甲尸已追逐而至,四面散开,手挽手结成了一圈铜墙,将他们重重包围在中央。 它们也忌惮火器,只是慢慢合围,并不冒然靠近。 合围慢慢缩小,铜墙缓缓加厚,一层叠为两层,两层叠为三层。。。。。。 后续不断有匆匆赶来的后援,一层层的叠加,很快就叠加了十几层之多,围成了一道青铜长城。 何小白,金正妍紧张的端起枪,却不敢轻易射击,一旦激怒了对方,分分钟会一拥而上,将他俩撕成碎片。 双方都有所忌惮,陷入了缓缓压上的僵持,只是试探着一步步接近,都不敢轻易发动攻击。 前排铜甲尸压近,何小白已能看到它们隐藏头盔深处的幽兰目光,空洞而苍凉。它们似乎并没有看到何小白,幽兰目光只是空洞的凝视远方。 每跨出一步,都出发出一阵轻微之息,似乎在吸气。 何小白恍然大悟,它们没有视觉,靠得是嗅觉,是追逐他和金正妍身上的人味而来。虽然想到了这一点,却已无计可施,是人就有人味,无法掩饰。 逼近的铜甲尸群,距离他们三步之遥,停止了前进,领头的那具铜甲冲着何小白缓缓伸出了一只手。 何小白犹豫一下,赶紧将手上长枪交给了它。 他于濒临绝境一刻,看到了一点希望:缴枪不杀! 铜甲尸接过长枪放在面前闻了一下,然后笨重的双手握着长枪,冲着天空扣动了扳机,爆出一声刺破苍穹的巨响。 它又好奇的研究了几眼,突然双手发力,咔擦一声,将长枪掰成了两段。金正妍吓得一哆嗦,紧紧靠拢何小白,双手死死地拽紧他一只胳膊。 铜甲尸扔掉断枪,轻轻抽动了两下鼻息,伸出一只手指勾了一下。 何小白急忙紧张的上前一步,护住了金正妍。 铜甲尸冲他轻轻摆手,示意他让开,显然它的目标不是他,而是金正妍。 金正妍战战兢兢地从何小白背后出来,跟他并肩站在一起。 铜甲尸发出一阵啧啧之声,缓缓伸出一只冰冷僵硬的手,轻轻的模了一下金正妍惨白的脸庞。 金正妍全身战栗,双腿抽搐打颤,一动也不敢动,只是下意识的更加贴近何小白。 何小白感觉裤腿一热,金正妍居然已被吓尿,淋洒在他裤腿上。 一触之后,铜甲尸僵硬的手突然疯狂下滑,金正妍散乱的上衣纽扣零落,露出了迷彩护胸。 铜甲食指一勾,已将迷彩护胸勾到手里,缩在了面前轻轻嗅了嗅,点了一下头,递给了身边的同伴。同伴接过去,轻轻的嗅了一下,点头之后,又继续传递。。。。。。 裸开的金正妍急忙单手护在前面,紧紧的贴近何小白。 领头的铜甲尸目光闪出一点血红,一只手闪电般抓向金正妍,何小白见他开始发威,立刻挺身而上,挡在了金正妍前面。 铜甲尸幽兰目光已完全血红,冰冷僵硬的大手扣紧了何小白的脖子,缓缓捏紧,干枯的手指缓缓陷入何小白肌肤。 何小白苍白的脸渐渐青紫,已开始窒息,感觉自己的灵魂已开始剥离。 一道金光刺目,何小白急忙闭目,意识已一片恍惚。 咽喉的紧迫感突然松懈,得到喘息的何小白深吸一口气,恢复了意识。 他知道他没有死,他依然还活着,于恍惚中睁开了双眼。一个瑰丽而诡异的场景,彻底震撼了他。 捏着他咽喉的铜甲尸已幻化为一具站立的白骨,在他睁眼一刻,缓缓散落成了一地白骨。 白骨落地,一片金光刺目,遥远的前方一座雪白的山峰,顶着一轮金色的圆球,散发着金色的光芒。 金光透过树林,撕扯出丝丝缕缕光芒。 金光所及,铜甲尸纷纷卸甲成骨,散落荒草。没有被金光触及的铜甲尸早已快速遁形,没了踪影。 “#%……&*,#%……&*。”金正妍已跪伏在地,不敢直视光芒。 何小白也被她所拖,一个趔趄,跌坐在她身边。 他一直都在朝西北方向行进,太阳怎么会从面前升起,难道是自己迷了路,还是太阳真的从西边升起? 天空渐渐明朗,那一轮金色圆球却渐渐黯淡。 何小白终于明白,它并不是真的太阳,而是传说中的金太阳。 他娘的,真是邪了门,这世界还真***有金光灿灿的金太阳! 金光黯淡,圆球隐没。 一轮红日从东方缓缓升起,散落了一地血红的晨曦。 已发懵的何小白终于恢复了清醒,渐渐悟出了金太阳的光辉,并不是真的光辉。而是折射了红太阳的光辉。 它不过是悬于雪山巅峰的一个金色光球,因为它海拔很高,所以最先接受到红日初升的光辉,将红日光辉提前折射到大地,短暂笼罩了大地。 这一抹提前的伪光,消灭了见光死的铜甲尸,生死一刻挽救了他们。 这究竟是天意?还是巧合? 红日东升,照耀了大地,也照耀了金正妍的脚伤。 昨夜她脱了军靴睡觉,突遭铜甲尸围攻,只顾着抵抗逃跑,慌乱之下竟然忘了穿鞋,一路光着脚逃跑。虽然套了一层厚丝袜,也无法避免草木刺伤,一双脚已伤痕累累,丝袜已血迹斑斑。 “来,我帮你脱掉丝袜,清理包扎伤口。”何小白一阵心痛,急忙上手扶她坐立,伸手替她脱去湿漉漉,血糊糊的丝袜。 日光照射,丝袜散发出一股刺鼻的骚臭,混合着浓浓脚臭,熏得何小白直皱眉。 缓缓褪下丝袜,一双洁白的大脚划满了伤痕,竟然已开始脓肿发黑。显然这地方的一草一木都被腐尸浸润,生出了腐毒。 “闭上眼睛,我帮你冲一下。”何小白一只手跟她的手扣在一起,行动不便,二人无法远离,只能猫腰站立。 金正妍知道他要用童子尿帮自己消毒,红着脸闭上了眼睛。 何小白见她紧闭双目,卸掉了心理负担,单手操作,快速解开皮带,对着一双大脚冲起来。 冲到一半,他感觉不对劲,却发现金正妍正瞪着眼睛,好奇的盯着自己下面。 何小白一紧张,顿时没了尿意,狼狈的提起裤子。 “咯咯咯,好丑。”金正妍毫不避讳,竟然咯咯娇笑起来。 她的一双脚经过冲洗,脓肿乌黑竟然神奇的消退,恢复了洁白无暇,只是多了几条浅浅的血痕。 何小白老脸一红,避开了她的挑剔目光。俯身一把抱起了她,朝着来时的路大步折返二回。 漫漫荒坟,前面依然不见尽头,他抱着她根本无法走出去,必须要回去修理好那辆车,才有机会脱离险境。 就算车无法修好,至少也要帮她找回一双军靴,让她能够走路,当然也得帮她找一套干净衣服,现在裸着腿,上衣破损,内部真空,自己还要抱着她,既尴尬又狼狈,还透出难以抗拒的诱惑。 万一自己一时把持不住,犯了错,很可能会被强制扣留,在这一个神奇的国度陪她过一辈子。 他刚刚跨出几步,便停止脚步,愣在一片荒芜之间。 前方烟尘滚滚,尘沙飞扬,那一辆抛锚的越野车,竟然碾压荒坟,一辆迤逦而来。 难道是金正妍的救兵到了? 何小白立刻紧张起来,他知道她的救兵并不是自己的救兵,而是她监视自己的帮手。一旦身边有了部署,她又会飞扬跋扈,天天收拾自己。 就在他惊疑飘忽之际,那辆车已突出烟尘,渐渐清晰。 开车居然是灵鼬! 那只被他锁在后备箱保护起来的灵鼬! 小东西努力探起脑袋,观察着前面路况,一双前爪压在方向盘上,灵活的控制着车的转向。 越野车接近一刻,缓缓减速,平稳的停在了他前方不远处。 何小白一把丢下金正妍,拖着她冲过去狠狠的拍打了几下车窗,命令小家伙开门下车。灵鼬惶恐的开门,跳到了地面,紧张的仰视着何小白。 “滚!”何小白怒喝一声,手指指向了荒坟深处。 灵鼬委屈的将一双前爪咬在嘴里,乖乖的低头而去,走出几步,恋恋不舍的转身,可怜巴巴的眼神央求何小白。 “这里不适合你,滚!”何小白不为所动,大声呵斥。 小家伙一脸委屈,转身低头而去。 走了几步,突然加快速度,身子一伏,眨眼消失在视野尽头。 “干嘛赶她走,怕我伤害她?”金正妍一脸不满的瞪着何小白,想证明她不是那种一吃醋,就随意伤害别人的人。 “她身上有一股邪气,不明之物,还是不要随意接近。”何小白一边解释,一边将车里的军靴拿下了,丢在了她脚下。< 55.第五十五章桎梏 车轮碾压荒草白骨,继续上路。 小白全神贯注的驾驭方向,目光凝视前方,努力控制着自己不断走神的思想。这一刻,他最大的困惑,就是那一轮金太阳。它提前半小时升起在雪峰之顶,替他化解了一场危机,却在他心里留下了一个谜。 “喂,你停一下车。”金正妍扯了一下手铐,要求小白停车。 小白立刻刹住了车,疑惑的回头看着一脸惊疑的她,顺着她惊疑的目光看过去,脸色顿时僵硬,惊诧的表情瞬间凝固。 一条红绳吊着一只钥匙,正在金正妍前方的车窗内摇摆晃动。 “是崔智敏,她。。。她回来过。”金正妍一把扯下钥匙,痴痴凝视,脸色惨白,嘴里开始神神叨叨。 “不是她,她已经死了。是那一只灵鼬,是它替你找回了手铐钥匙。”何小白立刻给了她一个残酷的提醒,让她迷失的思绪回到残酷的现实。 “那。。。那个小东西,会不会就是崔智敏?”金正妍突然转头,期待的望着何小白,眼神深处闪出一点兴奋的光。 “它只是一个吃尸体的怪物。”何小白冷冷的刺激了她一下。 “不对,它看你的眼神很奇怪,也很熟悉,跟崔智敏崇拜你的眼神一模一样。从它眼神可以看出,它很喜欢你,所以它才会一直跟着我们。”金正妍脑洞大开,开启了天马行空模式,开始编制人鬼生死恋。 “好吧,它就是崔智敏小姐,我这就调头回去找她。”何小白见她执迷不悟,便接受了她的臆测,作势要调转车头。 “不要,我们还是走吧。”金正妍见他要回去找它,立刻跳出了臆测的诡异情结,果断阻止他回头。 “现在钥匙找到了,快开启手铐,手腕都勒断了。”何小白见她抓着钥匙迟迟不动,焦灼的催促提醒。 “昨晚要是我们没有铐在一起,你会不会丢下我,独自逃命。”金正妍捏着钥匙,却有些犹疑。 “会。”何小白冷冷的回应,目光转向了窗外。 “嘻嘻,我知道你不会,那个怪物抓我的时候,你还挺身而出,差一点被掐死。”犹豫的金正妍见他生气,立刻爆出了一阵开心的笑。 麻利的将钥匙捅进手铐锁孔,喀蹦一声脆响,何小白勒紧的手腕一松,脱离了冰冷的桎梏。 何小白一脱离桎梏,立刻开启车门飞身跳车,兔子一般窜入了一座荒坟后面,消失了踪影。 等金正妍反应过来,跟着跳下车,追出十几米,紧张环顾,何小白已遁入一片荒芜,无影无踪。 “喂,小白哥哥,你出去,别丢下我一个人。我好怕,小白哥哥,你快出来,呜呜呜。。。。。。”金正妍冲着茫茫荒芜紧张而绝望的呼喊了几声,蹲在草丛中,双手捂着脸,开始呜呜咽咽的哭泣。 哭了几分钟,不见丝毫回应,她霍然站起,拔出了腰间的手枪。 “臭小子,别躲了,我已经看到你的头顶。再不出来,我一枪爆了你的头。”她嘴里吓唬,随手冲着草丛就是一枪。 枪声击碎了荒坟的死寂,惊起了蛰伏的一只野兔,很快恢复了一片死寂。 金正妍见何小白铁了心要甩掉自己,竟然软硬不吃,死躲着不肯露头。她孤独的伫立一片荒芜,脸上流淌了两行泪水。 “臭小子,你听着。我数三下,你要是不肯出来,我就开枪自杀。”金正妍收起了脆弱,恢复了军人的尊严,恢复了一贯的冰冷僵硬。 见草丛依然没有动静,她缓缓的抬手,枪口对准了自己的脑袋。 “一,二。。。。。。”接着她便开始大声计数,刚数到二,她便扣动了扳机,一声清脆的枪声破空,她已缓缓栽倒在一片荒芜。 “喂,你。。。。。。”何小白提着裤子,仓皇的从一处荒坟之后跳出来,却已晚了一步,来不及阻止这个思想顽固僵硬,狂妄自大的女孩。 何小白疯狂的扑上去,抱起来僵卧荒草的金正妍,拼命的摇晃着。一张惨白的脸因为愧疚而痛苦的扭曲。 金正妍缓缓睁开了双眼,脸上挤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何小白感觉腰间一冷,一只冰冷的枪口已抵在他腰间。金正妍一脸得意的从他怀中做起,给了他一个挑衅的眼神。 “老子憋了好几天,就是去拉泡屎,想跟你开个玩笑。你一惊一乍的,还以死要挟,脑袋有病。”何小白一脸晦气,泱泱起身。 “站住,捡起它,铐上双手。”金正妍虚惊一场,恼羞成怒,将那一副手铐扔到了何小白脚下,黑洞洞的枪口指着何小白。 何小白不屑一笑,没有理他,转身朝车门走去。 伴随一声清脆的枪声,何小白感觉裆下一丝冰凉滑过,感觉下面空荡荡的,似乎少了一项东西。 他下意识的伸手下探一模,东西都还在,方才松了一口气。 “捡起来,铐上双手。下一枪,枪口会抬高一分。”金正妍语气冰冷而僵硬,她已经收敛泛滥的柔情,恢复了一名的人民军军官的僵硬。 何小白知道这已是她的底线,再跟她硬拼,她会毫不犹豫的将自己一枪射成太监。她无权射杀他,却有权折磨惩罚他。 他缓缓俯身,捡起了手铐,主动自己铐上了双手。 他虽然被迫屈服,心里却宁死不屈,冒出了无数妥协的借口:好男不跟女斗,好汉不吃眼前亏,留的青山在,才会有机会。 金正妍见他乖乖就范,噗嗤一笑,收起了枪,缓缓走到了他身边,亲切的挽着他的胳膊。押解着他走向车门。 “哥,别生气嘛。”她一边走,一边娇声娇气的撒娇,突然在何小白脸上亲了一下,红着脸低下了头。 这一次何小白没有骂她变色龙,因为她的变化已远远超越了变色龙。 走到车门前,金正妍似乎想起了什么,停止了脚步,摸索出一件东西,在何小白眼前晃了晃:“钥匙在我手上,我觉得有点不安全。” 何小白扫了一眼红线吊着的手铐钥匙,冷哼一声,转头不再理她。 “我觉得将它丢掉,我会安全一些。”金正妍嫣然一笑,随手一抛,将钥匙抛向了远处的草丛。 接着甩手一枪,呼啸的子弹射中空中的钥匙,中弹的钥匙弹落在荒草之间。 何小白甩开她控制,疯狂的冲向了钥匙落地的方位,捡起了两片断裂的钥匙,颤抖着手对接一起,然后无助的抛落草丛。 “你。。。,够狠!”何小白怒不可遏的冲到金正妍面前,面对她一脸温柔,无可奈何的竖起了一根中指。 越野车再次启动,驾驶员换成了一脸严肃,腰杆笔直的金正妍,何小白双手被铐,缩在后排座,闭目打盹,随着车行颠簸着。 树木渐渐稀疏寥落,荒坟渐少,路已变得平坦,风也陡然强劲了一些,从敞开的窗穿过,格外的清爽。 他们终于穿越了铜甲尸盘踞的废弃坟场,一条起伏的山脉横亘前方,扑入了视野。 何小白被冷风一吹,打了一个哆嗦,坐直了身体,发现已经逃离荒坟场,进入了一片荒凉的土坡。 土坡的草很稀疏,只有一寸多高,大半已经枯黄,草尖上徘徊飞舞一些不知名的小虫,发出啾啾鸣叫之声。 金正妍集中精力驾驭越野车缓缓爬升土坡,土坡的尽头一直延伸到山脚下。当他们爬升土坡,也接近了山脚,阴风更加激烈,光线陡然阴暗了很多。 这一刻太阳西沉,山脚已落入日光的阴影。 山脚下一间破败的土屋小院,忙碌着一对佝偻的老人。 “看,前面有人。”终于看到了人烟,金正妍兴奋的叫了起来。 “这只是幻觉!”何小白将身子靠回去,淡淡的冒了一句。 金正妍被他点醒,感觉脑袋一阵晕眩,急忙闭了眼睛,深吸一口气,再次睁开双眼。 破旧小院依然存在,院里空空荡荡,连一个鬼影都没有。她脊背泛起一丝凉气,下意识的摸出了一下腰间的手枪。 “别紧张,这是一片神奇的土地,发生一些诡异很正常。”何小白嘴角挤出一丝嘲讽,不屑的藐视了一眼神经兮兮的金正妍。 金正妍全神戒备,根本没空搭理他的嘲讽,加速朝着破土屋飞驰,一道烟尘翻滚,车已停靠在小院破败的墙根。 停车之后,金正妍立刻体枪下车,警惕的冲进了小院。 双手被铐的何小白也跟着推门下车,吊儿郎当的跟了进去。对于这种诡异,他早已见怪不怪,一副熟视无睹的姿态。 接近小院,一脸无所谓的何小白感觉有些不对,立刻变得紧张严肃。 这并不是一处土墙土屋,房屋院墙都是石头堆砌,只是年代太久远,石头已被风化,风化成泥土一般的颜色。 青石已化灰,那得埋藏多少岁月? 一百年?三百年? 似乎都太短,至少应该一千年。 不对,应该是七百年! 何小白脑袋里突然冒出一个数字,一个连他自己都感觉莫名其妙的数字。似乎有股神秘的力量,突然给他灌输了这一个数字。 “啊——”一声凄厉的惨呼,惊醒了何小白的恍惚。 率先持枪冲入简陋小屋的金正妍,一跤跌落在小屋门卫,脸色惨白如纸,惊恐的目光已凝固前方,空洞而僵硬。< 56.第五十六章石棺 何小白抢步上去,站在了小屋门口,一阵阴风扑面,冷得他一个哆嗦,急忙凝聚精力,方才稳住了心神,目光透过幽暗,落在了两具阴森森的石棺之上。 荒坟,石屋,石棺! 何小白意识深处突然闪出一个模糊而熟悉的场景,与眼前的场景慢慢叠加,虚幻与现实叠加在了一起。 他从小到大,都生活在城市,这是第一次远离城市,踏入荒芜。眼前的场景怎么会如此熟悉,如此亲近,仿佛现在曾经来过这里。 “这破土屋居然摆了两副棺材,阴森森的,吓死姐了。”金正妍从地上爬起来,尴尬的自我安慰。 “你错了。第一,这不是土屋,是石屋。第二,那不是棺材,是床。”何小白一本正经的纠正,跨入了光线昏暗的小屋。 “你脑袋是不是坏了,这明明就是破土墙,怎么会。。。。。。咦,真的是石头。”金正妍赌气踢了一脚门框,表面风尘脱落,露出了里面的青石本色。 “一路奔波,一直露宿野外,终于找到了房屋,今晚可以好好睡一觉。”何小白摸了一下石棺盖,竟然一尘不染,并没有积压尘埃。 “今晚睡这里?”金正妍感觉脊背一冷,不由自主哆嗦了一下。 何小白没有理她,缓缓绕着一具石棺仔细审视,石棺表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神秘字符,透着一丝难以捉摸的诡异。他绕到了隐藏小屋最阴暗处的石棺大端,终于看到了一个他认识的字符,三个大大的繁体汉字:通天棺。 通天棺三字旁边还刻画了数十小字,光线太模糊,无法看得真切。 “咦,这上面怎么会有汉字?”金正妍也凑了上来,惊讶出声。 “它不是汉字,是古代的朝鲜文字。因为在七百年前,朝鲜根本没有文字,一直都在借用我们的汉字。”何小白淡淡的解释。 “胡说,是我们的祖先发明了汉字,因为太容易模仿,被你们偷了去。后来我们发明了伟大的朝鲜文字,增加了模仿难度,才没有被你们偷走。 所以我们现在使用的最先进的文字,而你们一直都在用被我们淘汰的落后文字。”何小白无意之间,刺激金正妍敏感的民族自尊,她立刻大声吵嚷着辩驳起来。 何小白哑然苦笑,无言以对。 “你笑什么?你不服气么?”金正妍见他笑得不怀好意,怒气冲冲的扯住了他衣领。 “其实,文字对你们来说,只是一个很小的成就。 根据我们的史料记载,东方的高丽人最早发明了太阳,后来被东方大陆的人群偷走了太阳的光芒。于是高丽人又发明了更先进的金太阳,并建了一道无形的墙,保护了金色光芒,周围的人群再也没有办法偷走金太阳的光芒。 从此,你们的国土之上,悬挂起一轮永远不落的金太阳,光芒笼罩了大地,也照亮了每一颗幸福的小心脏。”何小白宅男出身,编撰段子,玩小聪明是他的绝招,关键时刻全部施展出来。 “你的话我没有听到,请你再说一遍!”金正妍脸色漆黑,枪口已指到何小白脑袋,握枪的手青筋暴起,不停的颤抖着。 显然何小白的讽刺,刺激到了她最敏感的神经,她已彻底被激怒。 “嘿嘿,对不起,我是开玩笑的,我啥都没说。”何小白赶紧赔了笑脸,紧张兮兮的赔礼道谢,收回了自己的话。 “我承认,我的确喜欢上你,但我更热爱我的国家。请你以后不要歧视爱你的人,也别伤害爱着你的心。”金正妍收回枪,却流下了眼泪,她急忙转身,偷偷抹了一把,大步跨出了小屋。 何小白的心被刺痛一下,默然跟上了她的脚步。 就在他跨出小屋一刻,落日余晖刺眼,急忙转头回避,却无意间发现了一幕惊心动魄的诡异画面。 夕阳透进小屋,染红了东侧的一面墙,也染红了一幅斑驳的壁画。 壁画刻画在石壁之上,简单的线条勾勒出一个生动的画面: 一个饱满的妇人,正坦露半边胸脯,给怀中的婴儿喂奶,脸上挂着幸福而慈爱的笑容。旁边一位长须男子俯身下来,正微笑着凝视吃奶的婴儿。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这一幅温馨画面,在何小白眼里却变得诡异而恐怖,强忍着没有惊呼出声。因为画面里的那个妇人,似乎就是身边的金正妍,而那个长须古装男人,不就是他自己么? “怎么了?你又发现了什么?”金正妍见他没有跟上来,疑惑的回头,也凑了回来。 “没事,墙上有一只蜘蛛。”何小白急忙掩饰了他的发现,大步跨出门,从惊疑止步的金正妍面前大步跨了过去,直奔停靠院外的车。 何小白匆匆回到车上,深深靠入座椅,闭上了眼睛,思绪开始纷乱飘忽。 自从离开h市,踏上探险旅程,一路上他总是陷入某种恍惚的境界,出现一种强烈的代入意识。一个个从未去过的地方,在他意识深处竟然都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张三解释说,这是dna记忆,他虽然没有去过这些地方,可是他的父辈,甚至祖辈一定去过,并将记忆通过dna遗传给了他。 按照这种解释,他已经成功将自己提升为一个世代守护神器的神秘家族的后裔。 可是清醒的理智提醒他,这些理由不过是自己无法解释面临的诡异,而产生的一种毫无根据的臆想。 荒岛之上的照片,分明就是自己少年时的照片。 眼前石屋的壁画,也分明画的就是自己,不过比现在的自己更老了一些。 他的父辈,他的祖辈,因为血缘关系,也许长相会有点相似,绝不可能长得如此相像,几乎就是一个人。 爷爷一脸麻子,长相与他毫无可比性。 但老爸没有麻子,长相与他完全不同,只是眼睛有一些相似之处,他的其他五官特征与妈妈更接近一些。 还有,就算壁画上的男人是他的祖辈,可是那个女人呢? 难道她也恰巧是金正妍的祖辈? “喂,家里的食物和水,快用完了。你还有心思躲着偷懒,赶紧想想办法。”金正妍停止了忙乱,吵嚷着打断了他的思绪。 何小白蓦然警醒,却发现金正妍一脸失落的提着半桶水,一个干瘪的米袋,正站在车门口,哭丧着脸看着她。 “你刚刚说什么?”何小白疑惑的看着她。 “车里的食物和水,快没有了,还有储备的柴油也不多了。别躲着偷懒,赶紧起来想办法。”金正妍大声的嚷嚷道。 “车里?不是家里么?”何小白一脸茫然,一边下车,一边摸了模脑袋。 难道自己睡的恍惚,听错了? 一弯月光,洒落一地朦胧。 何小白吃过最后的一顿晚餐,缓缓起身:“今晚我要住石屋,好好休息一晚。你留在车上,负责警戒。” “不行,我要跟你一起住小屋。”金正妍立刻起身,警惕的跟上了他。 “也好,反正里面两张床,够两个人睡。”何小白见她执意要去,也只能乖乖地接受她的监督。 “不行,我要跟你睡一起,别想趁我睡觉逃跑。”金正妍警觉地纠正了他的建议,她绝不会给他任何独自行动的机会。 “等我一下,我回去取一件东西。”二人并肩走了一段,何小白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撂下一句,转身匆匆而回。 金正妍反应很快,立刻飞身跟了上去,还是晚了半步。 何小白上车之后,便快速封闭了车门车窗,将金正妍挡在了外面。 “嘻嘻,想独自驾车逃跑?车钥匙在这里,你要不要?”金正妍得意的拍了一下车窗,手上挂了一窜车钥匙,不停的晃动。 何小白没有理她,快速的调整后排座位,探手到车座底下,摸索着拨开了爷爷留下的密码箱,快速的摸了一样东西,揣到了自己身上。 然后点燃了一支烟,深深的吸了一口,打开车门下了车:“别紧张,我只是找一支烟抽,不会驾车逃跑。” 金正妍冷哼一声,一把扯住了他的胳膊,绑架着他直奔小屋。 荒野之上,月色朦胧,阴风习习。 白天透着阴寒之气的石屋,在外界的恶劣反衬之下,多了一份宁静温馨。月色斜斜射入,洒落了一地清辉。 何小白走到一具石棺前,双手扶住棺盖,试着要将它掀起来。 “喂,你。。。你干什么?”金正妍紧张的看着他。 “当然是上石床睡觉,还能干嘛?”何小白淡淡的回应一句,继续他的努力。 “我们今晚要睡棺材里面?”金正妍语气开始颤抖。 “虽然挤了一点,不过挤一挤暖和,你要是不愿意挤,可以睡车里。”何小白一边寻找开启之法,一边得意的陶侃。 “我警告你,你敢趁机占我便宜,我一枪爆你的头。”金正妍义正词严的警告。 “嘿嘿,别吓唬我,我也有枪,小心我一枪爆了你菊花。”何小白的宅男气质再次暴露,为了逼她却步,开始肆无忌惮的挑逗。 “菊花?”金正妍愣住了,在她的汉语词汇里,这个词很简单。 吱呀—— 就在争执一刻,何小白终于找到了开启诀窍,从石棺小端推动棺盖,棺盖缓缓滑开,露出了一个黑洞洞的舱密闭石舱。 何小白飞身一跃,从开启部分钻入了棺材。 金正妍反应也丝毫不落,跟着他一起挤到了里面。冰冷的石棺里挤了两个人,立刻多了一层压迫的温暖。 金正妍不愿与何小白面对面挤在一起,身子拼命扭转几下,逼着何小白转身面壁,从后面紧紧的搂住了何小白。 何小白第一次被人从后面抱紧,有一种说不出的别扭。 二人刚刚躺倒,棺盖竟然缓缓的自动滑动关闭。就在棺盖合拢一刻,一道黑影刺目,似乎有东西窜入棺材。 “啊——”金正妍感觉脚下毛乎乎的,发出了一声惊恐的尖叫。 可惜棺材已封闭,将她的尖叫彻底封闭在了黑暗而密封的石棺之中。。。。。。< 57.第五十七章密道惊魂 石棺关闭一刻,石棺内陷入了无尽的黑暗,密闭的黑暗空间很压抑,压抑得几乎要让人窒息。更要命的是,石棺居然开始震动颤抖,有一种天崩地裂,濒临世界末日的感觉。 一道刺目的白光炫目,自石棺底部一闪,何小白感觉下面一空,已跌入了无尽的黑暗,跌向一个无尽黑暗的黑洞。金正妍一声尖叫,双手死死抱紧了何小白,四肢紧紧从他背后环绕,给他添了一个甩不掉的肉包袱。 一阵松软撞击袭来,他们停止了下坠,跌入了一滩黏糊糊的烂泥。一阵刺鼻的腐臭直冲脑壳,何小白急忙屏住呼吸,快速的从烂泥之间爬起。金正妍有何小白垫底,并没有完全陷落烂泥,只是双膝跪入了烂泥,落地之后,先一步站立起来。 这是一条幽暗的通道,他们所在位置是通道的尽头,通道一直延伸到一片幽暗深处,有一丝微弱的光线。 “喂,你怎么知道石棺内有秘密通道?”金正妍一只手抓紧何小白的胳膊,紧张的质问。身边这个家伙表现的深不可测,已让她感觉有些恐慌。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会鬼使神差一般,想着要到石棺里睡觉?”何小白也有些茫然,他的很多古怪行为,连自己都无法理解。 “你骗我?”金正妍并不相信他,质问咄咄逼人。 “我没有!”何小白回答得理直气壮。 “哼,不管你玩什么花样,别想逃出我的手掌。”金正妍赌气狠狠扯了他一下,双手被桎梏的何小白被她拖了一个趔趄。 “喂,你干嘛摸我屁股?”金正妍刚刚跨出一步,突然回头,大声的呵斥跟着她的何小白。 “我没有!”何小白乖乖的举起了一双带铐的手,表达了自己的无辜。 “哼,无赖,你走前面。”金正妍扯住他胳膊,将他推搡到前面领路。 何小白也不跟她争辩,摸黑踩着烂泥,朝着那一丝微弱的光线,深一脚浅一脚的摸索而行。 “啊——”走在后面的金正妍一声尖叫,突然蹦到了何小白前面,紧紧得贴近何小白。 “又怎么了?”何小白不耐烦的皱起眉头,女人真是麻烦。 “有人掐。。。掐我屁股。”金正妍脸色惨白,全身战栗颤抖。 “我已经说过了,不是我。”何小白一脸幸灾乐祸,目光却开始紧张地在黑暗之间搜索。 “谁?你给我出来!”金正妍见他这副表情,立刻高傲的脱了他,双手端枪,原地打转,不停的咋呼起来。 何小白赶紧裤腿一紧,似乎有东西扯他裤子,脊背冒起一丝凉气,下意识的抖了一下腿,目光紧张的低头回顾。 却发现一个黄呼呼的家伙,正躲在自己背后,一只前爪指着疯狂叫嚷的金正妍,另一只前爪捂着嘴巴,似乎在捂着嘴笑。 显然刚刚的恶作剧,是出自它的手。 何小白松了一口气,放松了警惕,开始站在一边看金正妍的夸张表演。 “喂,别闹。”后脖一丝凉意袭来,何小白见灵鼬居然整自己,不满的呵斥一句,下意识的伸手脑后一模,黏糊糊的粘了一手。 他感觉不对,急忙抬头,却发现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倒挂在洞顶,一双绿油油的目光正瞪着自己。 何小白吓得全身发麻,急忙蹲下身子,尽量远离它。目光惊恐万状的仰视洞顶怪物,一双手下意识的咬在了嘴里。 “吱吱!”那怪物也被他惊扰,发出两声细碎的尖叫,一阵阴风卷过,张开一双漆黑的翅膀,消失在黑洞的尽头。 “何小白,你——”金正妍停止了发狂,一脸惊愕的看着蹲在地上的何小白。 “咻咻,咻咻。”灵鼬也不再躲藏,手舞足蹈的跳出来,双手放在嘴巴上面,做了一个恶心得要吐的夸张表情。 “唔——,呸!”何小白见她们都奇怪的看着自己,才意识到自己一时惊惧,将摸了一手的黏糊的手放在了嘴里。 “哼,恶心。”金正妍皱着眉头,掏出一块随身手帕,给何小白递了过去。 何小白一把抓过来,一边吐口水,一边拼命地将手上污秽擦干净。擦拭完毕,将手帕递了回去。 “你自己收好,别给我!”金正妍厌烦的瞪了他一眼,转身继续上路。 灵鼬冲着何小白伸长舌头,做了一个鬼脸,也大摇大摆的上路。 “你——,刚才是不是你捉弄我?”金正妍走了几步,突然意识到什么,转身恶狠狠的瞪着跟上来的灵鼬。 灵鼬吓得一哆嗦,飞快的躲在何小白身后,漏出一双惊恐的小眼睛。 “我警告你,再敢帮他欺负我,我就卖你到马戏团,让人天天用皮鞭抽你。”金正妍余怒未消,恶狠狠的发出了警告。 灵鼬摆出一副惊恐万状的可怜表情,一双前爪不停的在前面摆动,表示着它的惊恐和拒绝。 “小东西,你为啥老是跟着我们?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崔智敏?”何小白蹲下身,轻轻摸了摸它脑袋,提出了一个诡异而惊悚的疑问。 灵鼬居然双目圆睁,凝视着何小白,似乎听懂了他的问题,居然一脸认真的点了一下头。见它点头承认,何小白反而汗毛发炸,差一点一屁股跌落烂泥。 “敏儿,真的是你吗?”金正妍激动的扑过来,蹲在它面前,一脸亲切,眼睛里闪着激动的泪花。 灵鼬排斥地看着她,一脸拒绝地摇了摇头。 “我是金正妍,最疼爱你的金正妍长官,你不认识我了么?”金正妍一脸失落,喋喋不休,努力想得到它的认可。 灵鼬惊慌的瞪着她,摇了摇头,怯生生的躲在了何小白身后。 “金中尉,以前你是它上司,一直利用职权压制强迫它。现在它终于摆脱了你的控制,想过一种自由自在的生活,请你不要在骚扰它。”何小白故作亲昵的摸着惊慌失措的灵鼬,借着它狠狠的刺激了金正妍一下。 “何小白,你呢?任务完成之后,会不会也永远不再理我?”金正妍被他刺中伤感神经,眼神变得很忧伤。 “我宁愿带着灵鼬,流落街头讨饭,也绝不会多看你一眼。”何小白霍然而起,冷冷地与她对峙。 受了刺激的金正妍,目光泛起一层血红,夹带了一丝冰冷的杀气。空气中顿时弥漫起一阵血腥味道,血红的目光渐渐扭曲成一片狰狞恐怖。 “金正妍小姐,别摆出一副凶相吓唬人,走啦。”何小白见她情绪失控,走过去亲昵地蹭了她一下,唤醒了她的噩梦。 “别碰我!”金正妍肘部气哼哼的顶了他一下,抢到前面大步而行。 冲出了几步,似乎感到了独自冲锋的危险,有意放缓了脚步,与何小白,灵鼬配合成一个默契的队形。 呱——,呱——,呱—— 封闭的黑洞,传递着一声声刺耳的蛙鸣,脚下的烂泥已开始浸润出一层积水,越发的黏糊难行,不过,腐臭味道却淡泊了很多。 水能解毒,有水的地方,腐毒就会被水抑制。 幽暗的通道,积水泛起一片片银白,积水之上也游弋了几点绿油油的光点,那是蛰伏烂泥的尸蛙的目光。 一种能够生存在充满尸臭的阴暗地沟里的蛙,只能是以尸为食的尸蛙。 借着蛙眼的光晕,何小白终于看清了这些蹲在烂泥里的恶心之物。泥糊糊的身体,一抖一抖的蠕动,身体上一颗颗猩红的血泡突出黑泥包裹,闪着恶心而诡异的光斑。 “小心,这东西有尸毒。”何小白一把扯住了前面的金正妍,关键时刻他冲到前面,挡住了她。 金正妍默然不语,鼻翼一热,泪水差一点滑出。 吱吱吱! 身边的灵鼬突然爆发,闪电般冲向虎踞泥沼的第一只尸蛙。 那一只尸蛙还未来得及反应,已被它双爪撕扯成两半,甩入了烂泥之间。其余尸蛙见势不妙,纷纷跳跃走避。 逃得稍慢一点,便一个个被灵鼬活活撕裂。 眨眼之间,群蛙消失,空气中弥漫起一层浓浓的血臭味道,灵鼬身影一闪,已缩回了何小白身后,恢复了一副可怜柔弱的模样。 何小白,金正妍面面相觑,仓皇失措。 一直被他们呼来喝去,轮番欺负的小动物,竟然真的是一个嗜血如命的怪物。虽然它嗜血是为了保护他们,还是让他们感觉心惊胆战,惶惑不安。 呱—— 一声沉闷的巨吼震撼了整个地洞,何小白感觉脚下的烂泥都在颤抖。 吼声过后,一只巨型尸蛙出现在洞穴深处,一跳一跳的朝他们接近。每一次跳跃,地洞都会跟着震颤一下。 噗噗噗! 栖息洞顶的血蝙蝠被它惊扰,纷纷脱离隐蔽,化成一道道黑色闪电,朝着何小白三人扑面而来,试图从他们头顶穿越,逃向黑洞深处。 呱—— 巨蛙血口一张,一股血腥吸来,几只试图逃逸的蝙蝠立刻失去控制,被它吸了过去。失控的蝙蝠拼命挣扎双翼,却已无济于事,巨蛙红舌空中一卷,伴随一阵惨烈的吱吱怪叫,几只蝙蝠已被它吞入了血口深处。 何小白,金正妍被它血口喷出的腥臭冲击,胸口一阵翻涌,差一点呕吐出来。 灵鼬也被巨蛙气势震慑,瑟瑟颤抖着缩向黑暗之中。 它知道自己闯了大祸,一时冲动伤害了人家的孩子,现在孩子妈妈张着血盆大口找上了它,一定不会轻易饶了它。< 58.第五十八章噬血灵王 金正妍双手托着枪,努力稳住颤抖的手,却不敢轻易扣动扳机。面对满身癞疮的庞然大物,几颗子弹射在身上,根本无法穿透癞皮,最多是给它骚骚痒皮。 巨型尸蛙吞了一堆臭蝙蝠,脖子伸缩了几下,完成了吞咽动作,也暂时恢复了平静,坐伏不动。暴食之后,它需要时间消化一下,然后再展开新一轮的吞噬。 退缩的灵鼬突然转身,闪电般回窜而逃,生死一刻,它机灵的选择了独自逃逸,将身后的危局留给了何小白面对。 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 一阵密集的尖叫打破了尴尬死寂的对峙,何小白感觉身后阴风卷过,急忙一把扑倒金正妍,一起伏低在烂泥之中。 数十只一直蛰伏不动的吸血蝙蝠,被飞窜的灵鼬惊扰驱赶,不得不选择了展翅逃离,前仆后继的冲向了堵死通道的巨蛙。 巨蛙见黑压压一片压过来,眼神闪出一丝慌乱,仓促张开巨口,展开了新一轮吞噬。巨口血张,红舌席卷,乱撞的蝙蝠群纷纷撞入血洞,前仆后继,巨型血口竟然被不断叠加的蝙蝠堵死。 显然这些蝙蝠不是送死,而是牺牲自己的躯体,给后来者闯出一条逃生通道。 嗯—— 巨蛙发出一声沉闷之声,肚皮胀起一个圆球,试图打一个饱嗝,将叠加卡死咽喉的蝙蝠尸体吞下去。 咽喉刚刚出现松动,立刻又被后来者弥补了缝隙。 显然它疯狂吞噬蝙蝠,已激怒了同样嗜血如命的蝙蝠群,它们已开始跟巨蛙拼命,以死相磕。 就在同类牺牲自己,堵死巨蛙血口之后,拼命逃逸的蝙蝠群,突然停止了逃逸,全部滑翔而回,纷纷落在巨蛙身上,开始吸吮巨蛙的癞皮血泡。 巨蛙负痛,拼命挣扎而起,喷出了卡死咽喉的无数蝙蝠尸体。一个滚翻,压死附着身上的蝙蝠无数,一跳一跳的拼命逃离而去。 蝙蝠群见它失去威胁,落败而逃,立刻来了劲头,呼啸聚集,死死地钉上了它,纷纷附着癞皮,追逐着疯狂噬血。 第一拨附着噬血的蝙蝠,漆黑的身体渐渐饱满泛红,一个个从渐渐放缓的巨蛙身上跌落,四肢痛苦的挣扎几下,纷纷僵硬不动。 后面的蝙蝠发觉不对,纷纷放弃了追击噬血,各自逃窜而去。 显然巨蛙之体蕴含剧毒,连这些以陈年尸血为食的血尸蝙蝠,也受不住它身上的尸毒血液。 何小白凝视这一场惨烈厮杀,脑袋里却冒出了一个难解的疑惑:这些栖息地下的物种,个个噬血成性,靠腐尸生存,它们的食物资源从何而来? 这一带虽然经历无数次战争,叠加了无数尸骨血肉,可是近几十年,似乎并没有出现大规模的战争死伤。 陈年尸体已腐化,又无大规模尸体补充,它们靠什么生存? 难道有人给它们提供食物,它们是被人工饲养? 想到人工饲养这一节,何小白脊背冒起一丝凉气,不敢再继续想下去,急忙收回思绪,将注意力集中在已经接近尾声的惨烈血拼。 毒死了血蝙蝠无数,巨蛙也终于耗尽了最后的力气,伏在烂泥之间一动不动,失去了最初的气势和威风。 咻咻!咻咻! 灵鼬从黑暗中冒出头,得意的炫耀几声,突然加速,闪电一般扑倒了巨蛙身上,利爪一掐,已抠出了一只蛙眼。 呱—— 无力反抗的巨蛙一声惨叫,张开了血盆大口。 就在它张开一刻,灵鼬一闪,已钻入了它的血口,巨蛙立刻发出凄厉惨叫,开始原地翻滚跳跃,整个地洞再次震颤起来。 巨蛙挣扎了几下,终于再次伏地不动,残留的独眼闪着一丝可怜巴巴的恐惧。 呱—— 刚刚消停下来,它立刻一蹦而起,血口大张,脑袋撞到了洞顶之上。 就在它血口张开一刻,灵鼬飞窜而出,一双利爪捧着一刻血红跳动的心脏,得意的炫耀一下,一口咬上去,瞬间吸成了一堆干瘪迷糊。 巨蛙伏地,痛苦的抽搐一下,四肢伸展,彻底的僵硬不动。 灵鼬丢掉吸干的蛙心,舔干了双爪血迹,一双前爪前后甩动,两只后抓踩地,摆出一副可爱宝宝的姿态,开心的一蹦一跳朝着何小白走过来。 看着它可爱的姿态,何小白的心却在抽紧。 这东西果然是嗜血成性的不详之物,身边跟着这种东西,让他浑身不自在,脊背一阵阵发毛。 可是此刻他已再不敢像以前那样呵斥教训,甚至驱赶它离开。 “崔智敏下士,谢谢你救了我们。但是你这样噬血是不对的,以后再这样,请你远离我们。”金正妍却比他淡定很多,不但敢教训它,甚至还冲它晃悠了一下手中枪,威胁了它一下。 显然她还没有领会到灵鼬的厉害,以为她的枪还能威胁到它。单从智商比较,她已经输给了这个狡猾的畜生一筹。 它根本就可能是崔智敏附体,它就是一个流窜荒坟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噬血畜生。因为吸食了太多人,汲取了残留尸体的灵性,才会年老成精,变成一只狡猾诡诈,善于伪装的怪物。 何小白目光犀利。意识清晰,已看透了它的本性。可是以他目前的处境,只能伪装遮掩,选择跟它和平共处,不揭破它的伪装。 咻咻! 灵鼬亲昵的扯了一下何小白的裤腿,示意他危险已解除,可以继续前进。 何小白努力压抑心底的排斥感,迈开双腿,小心翼翼的避开遍地血蝙蝠的尸体,迤逦前行。 经过一番噬血残杀,地道里弥漫起浓浓的血腥味道,反而掩饰了原有的陈腐味道,呼吸反而顺畅了很多。 经过一场血拼,灵鼬已确定它地洞霸主的地位。 一马当先,独自大摇大摆的走在前面开道,里面残留的血蝙蝠,小血蛙,尸鳖,腐虫纷纷躲避隐藏,给他们让出一条不受惊扰的安静通道。 脚下的积水渐渐多起来,也变得冰凉清澈,形成一股涓涓细流,一直流向他们来时的泥泞,然后被泥泞吸收湮灭。 死气沉沉的尸洞,竟然有一条活水注入,滋养着洞中噬血之物。 何小白更加确认,这一洞的噬血物,是人工饲养,饲养这些东西的那个变态家伙,一定已察觉他们闯入,正躲在暗处监视着他们的举动。 “小敏,这个洞穴藏了一个人,你有没有察觉?”何小白停止脚步,喊住了前面的灵鼬,他已给它起了一个亲昵的名字:小敏,崔智敏的敏。 灵鼬似乎听懂了他的话,目光警惕的四周扫了一圈,接着吸了几下鼻子。愕然的看着何小白,点了点头。 显然它也很惊异,它是灵性之王,何小白居然比它更早察觉有人。 灵鼬得到任务,身子伏低一窜,一闪之间已消失在黑洞前方。何小白继续循着通道前行,脚下水流清澈,冲刷出一条泥沙小路,踩上去再不会陷落,脚步陡然轻松了很多。 金正妍也放松了紧张情绪,垂下了手中枪,轻轻挽住了何小白的胳膊。何小白双手被铐,行动不便,她谨慎的贴紧扶着他。 踏水前行一段路,闪电而去的灵鼬,又闪电般回到了他身边,轻轻扯了他一下,示意他跟上它前去勘查。 何小白在灵鼬指引下,踩着细流快步而上,一阵凉风扑面,前面豁然开朗,地道的尽头是一处钟乳林立的空旷大厅。 进了大厅,灵鼬停止脚步,紧张兮兮的指了一处黑洞,黑洞开在大厅东北角峥嵘石壁之间,像一个圆顶门洞。 何小白示意它带自己过去看看,灵鼬原地不动,惶恐的摇了摇头。何小白见它胆怯,也不勉强它,自己独自朝着那个黑洞门走过去。 “喂,小心!”金正妍没有阻止他,也没有跟上来。 因为灵鼬扯住了她的裤腿,不让她跟上去。 何小白经历了太多诡异,恐惧神经已变得麻木。面对噬血怪物养殖人的召唤,硬着头皮凑了上去。 经历了这么多诡异,终于碰到了一个同类,他想跟他好好沟通一下,探询一下这一路诡异背后隐藏的秘密。 渐渐接近黑洞,何小白陡然紧张起来,双拳紧握,双腿不由自主开始颤抖。 他赶紧加快步伐,伸手探到了冰冷的洞壁,凉气刺激,他紧张的情绪顿时稳定下来,蹑手蹑脚走进黑洞,目光警惕的凝视幽暗的前方。 黑暗中,伫立着一个顶着破斗笠的身影,见他走进黑洞,那个躲在暗处的身影缓缓抬起头,两道惊愕的目光与何小白对接一起。 “啊——”何小白一声惊叫,踉跄后跌,跌坐在冰冷的地面。 斗笠下是一张苍白的脸,闪着一双惊慌失措的眼睛。看到何小白之后,那个身影也惊慌失措,踉跄后跌,消失在黑暗深处。 惊魂一瞥,何小白已看清了那张脸,那张与他一模一样的脸。 黑洞躲藏的那张脸居然和他一模一样,只是那个身影披了一身破旧蓑衣,压了一定破烂斗笠。< 59.第五十九章悬尸谷 跌坐的何小白见洞内并无异动,立刻恢复了冷静,快速飞身而起,再次闯入了黑洞,里面阴暗潮湿,空空荡荡,也半个鬼影都没有。 他刚刚目睹的那个酷似自己的身影,只是一个幻觉。 他在黑洞之内仔细搜索了一圈,这只是一个简陋而狭窄的洞穴,并无任何值得勘查的价值,只是正对洞口的青石墙面,打磨的很光滑,可以照出进入洞穴者的模糊身影。何小白对着映射到墙面的模糊影子审视一遍,影子很模糊,却可以大致反映自己的形象,并没有斗笠,也没有蓑衣。 何小白疑惑的泱泱出洞,被他一声惊叫牵动,金正妍已赶到了洞口,那只灵鼬却没有出现,不知躲到了哪里。 “洞里有一堵光滑的石镜,很诡异,你也去照一下。”何小白见她张望,便主动邀请她也体验一下“魔镜”。 “无聊。走啦。”金正妍不屑的拒绝了他的提议,也掩饰她的恐惧。 她的目的就是宝藏,对别的不感兴趣,也不愿意为无聊的好奇而惊吓自己。 何小白也不勉强,跟着她后面,找到了那条细流,继续逆流而上,一阵寒风刺骨,冷得他一个哆嗦,眼前闪出了一线光芒。 他们已经走出了阴暗潮湿,污秽遍地的地洞,踏上了一条荆棘遍布的通天小径。这是一条清澈见底,淌过乱石的山谷小溪,两侧荆棘盘结,仅能容一个人穿越。荆棘之根扎在两侧壁立的岩石之上,恣意的蔓延着。 壁立的石壁直通天际,露出一线幽幽的湛蓝,倒悬了新月一弯。 “喂,你看这些是什么?”走在前面的金正妍,突然停止了脚步。 何小白来不及收住脚步,与她撞到一起,被铐的双手下意识的一挡,按在了她一对饱满的胸上。 见她一脸惊恐,并未察觉这种尴尬,何小白索性也假装没有注意,任她朝自己挤压,一堆饱满全部压入了他的掌握。 而他的目光却泛起了与金正妍同样的恐惧,前方小径两侧的荆棘之上,居然挂满了下垂的模糊影子,随森冷的山谷穿堂阴风不停晃动摇曳。 何小白立刻给出了他的第一判断:这是谁悬挂的腊肉? “你让开,我上前查看一下。”何小白双手捏紧金正妍的一对凸起,与她面对面挤压着交错而过。 等他换位松手,金正妍感觉胸前一丝凉意,方才察觉他一直捏着自己的胸,还捏出了汗水,风一吹,两点湿润凉飕飕的。 自从被铜甲尸抢走了她唯一的护胸,她前胸一直是真空。这一次一时走神,又被同行的流氓占了便宜。 “流氓。”金正妍羞怒之下,突然起脚,狠狠的踹到了何小白屁股上。 何小白刚刚换位,脚下不稳,被她后面猛的一踹,立刻失去重心,踉跄了几步,下意识的抓住了一条悬挂的影子,方才稳住了身形。 就在他抓住悬影一刻,也看清了它的真容,竟然是一具风干的女尸。干瘪僵硬,透着一丝阴森寒气。 何小白一声尖叫,双手拼命一推,脚下一软,已踉跄后退跌坐冰冷溪水。后面跟上的金正妍脚下被他一绊,身体失去平衡,朝前翻倒。被何小白推开的干尸,空中晃悠一圈,摆了回来,与踉跄前探的金正妍面对面撞在了一起。 “啊——” 金正妍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拼命推开悬尸,双腿一软,跪倒下去,与跌坐的何小白叠加在地,将仰面而倒的何小白压倒了屁股底下。 何小白感觉面部一热,差一点被她压窒息,急忙将她推开,翻身坐了起来。感觉脸上湿漉漉的,舌头一舔,差一点呕吐出来,味道真他妈骚。 “嘿,你怎么回事,又吓尿了。”何小白忍着味道,急忙伸手抹了一把脸,冲着依然惊慌失措的金正妍抱怨。 “哼,谁这么恶心,到处挂死人。”金正妍尴尬的夹紧双腿,回避了何小白的尖刻与暧昧。 “没有人挂死人,是他们自己把自己挂了起来。”何小白缓缓爬起,审视着密密麻麻,挂满绝壁荆棘的尸体。 “自己挂自己?你胡说!”金正妍也跟着爬起,抓紧何小白一只胳膊,恢复了底气,也恢复了霸气。 “那么都是自己从那一线天跳下来,挂在了绝壁伸出的荆棘之上,一直悬挂在空中,最后被风吹干成腊尸。 现在我终于知道洞中那么多噬血怪的食物来源,每天都会有风干的腊尸,被风吹入细流,一边随波逐流,一边被水流浸泡,干肉吸纳水分,便会变得饱满可餐。 等干尸冲到黑洞深处,也就成了洞中诸多噬血之物的滋补佳品。 这种纯天然的喂养方式,无需看管,也不需要定期喂食,只要一个巧妙的布局,就可以实现可持续喂养,还是绿色生态喂养。布局之人绝对是一位高手,绝世的高人。”何小白的目光一直从谷底延伸仰视到崖顶,两壁上错落悬挂了密集的干尸。 靠近谷底的大多数已经陈年干裂的,偶尔也有一些尚未干透的新鲜之体,依然散发着鲜肉的香味。 “别看了,我们要加速行动,早点穿过这条悬尸山谷。”金正妍努力将目光避开那些悬挂干尸,扣紧了何小白一只胳膊,推搡着他匆匆而行。 “慢一点,小心撞到它们。”何小白紧张的提醒毛手毛脚的金正妍,猫低了腰,尽量躲避着飘曳在溪水通道两侧的悬尸。 就在他大声提醒一刻,前面扑通一声,一具风尸被风吹落,溅起的冰冷水花喷了他一身一脸,寒气刺骨。 何小白急忙收声,不敢再高声说话,默默低头,绕开溪水浮尸,继续前行。 此情此景刺激之下,他诗兴大发,脑袋里竟然冒出了一首古诗:空山不见人,幽谷尸气浓,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小径远上一线天,幽幽溪水天上来。 二人一路逆流而上,脊背一次次被坠落的干尸惊透,又被冷冽的夜风吹透。他们的恐惧也渐渐麻木,他们的脚步也渐渐沉重。 前面的路依然不见尽头,他们的精力也严重透支。 除了疲惫,寒冷,恐惧,他们又碰上了另外一个恶魔:干渴! 他们一路惊吓,不停的出汗,水分消耗特别快,却一直没有得到补充,嘴唇干裂,脑袋已有些晕眩。 他们脚下就是清澈的溪水,可是他们却不敢喝,只能努力忍着干渴。 “喂,两边的悬尸好像越来越少,是不是快走出了?”金正妍见何小白已双腿发软,立刻找了一点希望,刺激了他一下。 何小白被她一刺激,立刻来了精神,目光也变得尖锐犀利:“真的哎,你看,水里居然有鱼儿。” 一条漆黑的小鱼,随波逐流而来,一直拼命逆流而游,却被湍急的细流冲击,一次次失败,一次次被冲向下游。 金正妍突然一把抱紧何小白,欣喜若狂的吻住了他的嘴巴,何小白感觉一阵眩晕,牙齿下意识的抵住了她的舌尖。 上一次她梦中神游,疯狂一吻时,舌头钻入他的咽喉,差一点让他窒息。在他意识深处埋下了一个阴影,这一次他潜意识深处,自然而然的产生了抵触。 “唔——,你嘴巴好臭。”金正妍皱起眉头,一把推开了他。 显然她也是欣喜之下,一时冲动,丧失了理智,才会做出忘情之举。一旦恢复冷静,立刻又摆出了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哦,应该是蝙蝠屎残留的味道。”何小白见她占了便宜,反而责难,立刻给了她一个恶心的解释,转身径自逆流而行。 金正妍眼前立刻浮现出何小白惊恐之下,将沾满黑屎的手,伸入口中的那一幕。胸口翻涌,差一点呕吐出来。 一边安抚胸口,一边紧紧跟上了何小白的脚步。 “我警告你,我可是童子男,以后不许你这样。”何小白故作姿态的吐了一口口水,一边赶路,一边回头大声的抗议。 “干嘛那么凶,人家也是第一次嘛。”金正妍一脸娇羞,扭捏的白了他一眼。 “少装了,那天你跟崔智敏是第几次?”何小白抓住机会,再次展开攻势。 对付这种自命不凡,高高在上的公主病,一定要深挖她的尴尬**,彻底摧残她那种变态的自信。 “她。。。她是我女朋友,我们之间的事,关你什么事?”金正妍一脸尴尬,脸憋的通红,开始胡搅蛮缠。 “你已经有女朋友,干嘛吻我?”何小白趁热打铁,又刺激了一下。 “我。。。我。。。,你是我身边的一条狗,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不服气,你咬我啊!”金正妍理屈词穷,突然反戈一击,给了何小白一记恶毒的回击。 吼—— 何小白见她侮辱自己是狗,立刻怒不可遏的转身,面容扭曲,双目血红,双手化成一对利爪,朝着她迎面扑了上去。 一张血口大口,露出两颗白森森的獠牙,咬向了金正妍的咽喉。 “啊——”金正妍一声惨呼,一屁股跌入了冰冷的细流,屁股正好压住额那条挣扎的小黑鱼,挤出了一片暗红色的血腻。 “哈哈哈,哈哈哈。。。。。。”何小白发出一阵得意的狂笑,已经一溜烟跑到了前面,朝着悬尸谷口狂奔而去。< 60.第六十章幻缘 “哇哦——”何小白率先突出幽谷,寒风扑面,豁然开朗,他已被眼前的宏大壮阔的场面惊呆,发出一声感叹。 前面是一个群山环抱的开阔山谷,也是一个规模宏大的采石工地。 空旷山谷,到处都是光膀子壮汉,两人一组,肩扛压弯的木杠,木杠中间的牛皮绳索绑结了一条光滑的长条巨石。 对面山坡上,密密麻麻的爬满了光膀子工匠,正在挥舞斧凿,挥汗如雨,奋力采石。 一目了然,这是一个大型采石场,一个没有任何现代设备的纯人工采石场。人类已进入机械时代,这个国家居然还如此落后,怎么还停留在落后的原始时代? “哇哦,好漂亮的山谷。”就在何小白茫然一刻,追上来的金正妍竟然忘记了报复捉弄她的何小白,而是陶醉在眼前的瑰丽美景。 那些埋头干活的苦力,似乎被金正妍的大声尖叫惊动,一个个停止工作,惊疑慌乱的目光纷纷聚焦两位闯入他们世界的侵入者。 就在他们仓皇回顾一刻,何小白感觉眼前天旋地转,接着便开始山崩地裂,乱石滚滚而下,埋葬了爬山采石的工匠,也埋葬了他恍惚的目光。 何小白感觉白光刺目,下意识的闭目躲避。等白光闪过,他再次睁开双眼,却发现眼前宏大的工地已莫名消失,取代它的一幅瑰丽的山谷美景: 他一路逆流的小溪,源头居然是一片宁静的山湖。视觉所及,湖水环绕对面山峰,形成了半弯水月。一弯明月掩映,对面山峰倒影湖面,峰影相接,似乎一只巨型纺锤,悬浮在湖面之上。 环绕湖水的山坡,林木茂盛,层层叠叠,似乎已被自然之剪裁剪,层次分明,并无丝毫杂乱之感。山脚与湖面之间对接了一圈看似随意零散,却又错落有致的青石。 湖边乱石已风化剥落,缝隙之间已长满了荒草,却并无荒芜之感,反而多了一种让人很舒适很放松的沧桑感。 “喂,这些给你,帮我看管一下。”就在何小白炫目于山水美景之际,金正妍已解开腰间武装皮带,带着手枪,子弹夹,全部递到了他手上。 这一刻她已被美景所迷,忘记了自己的身份,竟然将全副武装交付给她监视押解的一名外籍囚犯。 没等何小白反应过来,她已踩着乱石,几个蹦跳站到了一颗湖边青石,脱掉军靴,一头扎入了冰冷清澈的湖水。 一路风尘,沾染了污秽无数,终于见到了渴望已久的清澈之水,她迫不及待的跳下去,开始清洗一身污秽脏污。 “神经病,冻死你。”一阵冷风随波扑面,何小白冷得一哆嗦,急忙游目四顾,寻找了一处避风的山脚灌木丛立足。 丢掉了金正妍交付他的装备,开始爬上山坡搜罗枯枝落叶。 搜集了一堆枯木落叶,何小白将它们聚成一堆。然后从金正妍武装皮带取下一支微型军刀,一颗子弹。用刀破坏了子弹,将火药聚集在枯叶之下。随手抓了一颗石头,与军刀用力对擦几下。 摩擦爆出的火星,引爆了散落的火药,引燃了一堆枯叶。一堆熊熊篝火燃烧起来,映红了他的脸,也温暖了阵阵刺骨的夜风。 他本来无需生火,只要找一处避风处一躲,便可以安心休息,一觉睡到天亮。只要见到了阳光,才会彻底摆脱秽气,摆脱恐惧,才会捡起散落黑暗的希望。 可是,他不想那个讨厌的神经病,出水之后,湿衣贴身,缩在刺骨冷风里瑟瑟发抖。不想冷冻受寒之后,染上疾病,成为一个累赘。 于是他生了火,等着她出浴。 “唔——,好冷!”篝火刚刚升起,金正妍便裹着湿透的衣服,抖抖索索的出现在火堆旁,她面色铁青,嘴唇惨白,牙齿不停地磕碰。 “湿衣服赶紧脱了,裹那么紧干嘛?身材跟牛一样,该看的地方我都看过了,装什么装?”何小白冷冷的鄙视她一眼,撇嘴嘲讽。 金正妍没有吱声,背转身子,将外面的湿外套脱下,搭在了身后的灌木上,形成了一道挡风墙。双臂紧紧捂着前胸,掩饰了湿透衬衣里的风光。 “喂,光脱外套有屁用?长裤已得脱下来,屁股我都看过摸过几次了,不用保护那么严实,我看腻了,懒得看。”何小白背转身子,躺倒在地上,给了她一个纯私人空间。 金正妍见他背转,立刻站起来麻利的脱掉了贴紧大腿的长裤,然后快速的蹲回原位,保护了**。 “嘿嘿,不愧是丛林战士,连内裤都是迷彩的。”她刚刚蹲下,却发现何小白不知何时已转身,正躺在地上,目光挑衅的盯着她湿漉漉的贴身迷彩内裤。 “你找死?”金正妍怒目而视,恐吓已没有底气。 “你放心,我对你没兴趣。我要是有兴趣,早收了你这个妖孽,不用等到现在。”何小白身子一翻,又转了过去,背对了她。 见他如此侮辱自己的魅力和身材,金正妍女王脾气突然爆发,不顾身上衣衫单薄,直接扑上去双手从背后扯住何小白衣领,将他从地上托起,连拉带拽,冲向了那一片宁静的湖水。 事出突然,何小白又被铐了双手,根本来不及反抗。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已经被拖拽到了湖水边。脚下一个踉跄,跌向了湖水之中。 一路拖曳,外套已撕扯残破凌乱,他突然跌倒,刺啦一声,外套已彻底撕裂,残留在金正妍紧抓衣领的双手。 啪! 外套内掉出一件东西,跌落在湖畔青石之上,发出一声清脆悦耳之声。 就在它跌落一刻,幻化出一道炫目的蓝光,瞬间弥漫而起,笼罩了湖面,笼罩了山林,也笼罩了两个人的全部世界。 湖水清澈,倒影了湛蓝天空,也倒影了漫天星光,一弯月光。 天空高远,清风习习。 两个光洁的身影嘻戏在清澈碧波之畔,何小白坐着一块湖畔青石之上,披散着一肩乌黑长发,金正妍站在他身后,正执一把檀木梳,轻轻地替他清洗梳理长发。 何小白轻甩长发,缓缓回身,轻舒猿臂,将身后的金正妍揽入怀中,另一只手轻触其胸,恣意调笑戏愉着,金正妍半推半就,很快就瘫软在他双膝之间。。。。。。 金光刺目,何小白恍惚睁眼,一轮悬浮而起的金球浮于自湖中央的山峰之巅,散落的光芒笼罩了整个山峰,也沐浴了横卧山谷的他。 他双手被铐,衣衫尽褪,只是盖了一件散着淡淡香味的外套。 “嗯——,被动,人家还想睡一会儿。”耳畔一声柔弱,一双臂膀自身后缠紧了他,一对柔软深深挤压着他的后背。 “金正妍,你干了什么?”何小白仿佛受惊的兔子,从地上蹦起来,惊慌失措的质问衣衫不整,长发凌乱的金正妍。 一丝晨风袭来,他感觉下面一阵冰冷,急忙低头,却发现自己一丝不挂。 “哦,你的衣服,我已经帮你洗了,在那边。”金正妍缓缓起身,扯起了松散的衬衣,指了一下火堆旁悬挂烘烤的几件衣服。 何小白急忙捂着下面,狼狈的奔到奄奄一息的火堆旁,匆匆穿起了还没有干透的衣裤,一直刻意躲避金正妍的目光,陷入了一种莫名的尴尬与紧张。 “小白君,你不用害怕,我会对你负责的。”金正妍脸色娇嫩红润,皮肤散发了一圈吹弹欲破的光彩。 何小白刻意躲避了她的炙热,慌乱地整理着衣衫,一双手突然凝固不动,脸上凝固一个惊慌失措的表情。 “你在找这个?”金正妍缓缓取出了一弯淡绿色的残缺玉环,透着温润而诡异的光晕。 “它怎么会在你手里?”何小白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夺过了玄武印,气急败坏的冲着金正妍厉声质问。 “是你掉落的,它是你的护身符么?”金正妍却一扫平日霸气,并未与他硬碰,而是凑上来温柔的抱紧了他。 何小白没有吱声,玄武印失而复得,他的紧张情绪立刻舒缓下来。目光缓缓远眺,凝聚在那一轮峰顶金球。 前几日,他已见过这轮金球,不过距离很远,看上去仿佛是一轮金色太阳。这一刻,他已经接近这一轮金太阳,却发现它并非一轮金太阳,而是一轮悬浮的气球。 金光笼罩之下,湖中央的山峰变得清晰可见。山峰高耸蓝天,挺拔傲立。山顶堆积了经年不化的积雪,放佛顶了一顶白色帽子。 积雪自半山腰开始缓慢融化,融化的雪水形成娟娟细流,丝丝缕缕散落而下,无声无息地汇集到一湖平静的碧波。 金光笼罩湖面,湖水表面泛起一层氤氲水汽,袅袅娜娜漂浮而起,飘向了冰雪覆盖的巅峰。环绕山峰而起的袅袅水汽,凝聚在白雪巅峰之上,加入到那一轮漂浮浮游的金色气球,在东方初升红日光芒的映射下,幻化着金色光芒。 何小白目光痴痴的凝视那一轮悬浮的金色气球,艰难的吞咽了一口口水,金光笼罩的脸上,交替幻化着几种表情,最后凝固成一个惊叹号,他已完全被眼前的异象惊呆。 悬浮的金球之中,似乎婉转浮游着一条龙,传说中张牙舞爪,吞云吐雾的青龙。 金球渐渐暗淡,龙形渐渐隐去。 一轮红日升起,取代了笼罩巅峰的金太阳。 雪峰之巅最先染上了一层血红,幽兰的湖水也被倒影的巅峰染红,仿佛一池平静的血水。伫立的何小白,金正妍已披了一件红纱,在湖面拉长额一条暗红的血影。。。。。。< 61.第六十一章彩虹桥 何小白凝视凝视金色光球渐渐淡化消失,那个缭绕于金色光球之中的模糊的青龙之形,却一下子刺激了他的兴奋点。 青龙已现形于顶,那么这座山峰一定就是传说中的圣山白头山,下面的围绕它的应该就是白头山天池。传说中的青龙印应该就埋藏在这座山峰之下,只要想办法将青龙印请出来,此行的目的便已完成,他就可以踏上归程。 “这就是传说中的圣山,果然有一些神奇诡异,怪不得会受千万人人膜拜。”何小白置身有些虚幻的壮观,由衷感叹。 “呸,这周围不是坟地,就是尸体,才不是我们的圣山。我们的白头山比它宏伟几百倍,汇集了天地灵气,周围几百里山清水秀,灵气环绕,是世界上最圣洁的地方。”金正妍显然见识过大世面,不屑的教训何小白的无知与短浅。嘴上霸道,身子却温柔如水,黏上了何小白。 “你说的是你的圣山,我说的是我的圣山。它就是我要找的白头山,应该是修建于七百年前的一处陵墓,我们要找的宝藏就在陵墓之中。”何小白无心跟她缠绵,精力一直凝注在眼前的山峰。 “找到宝藏之后,我就跟上级打一个报告,申请跟你结婚。结婚之后,你就是光荣的军人家属,经过身份审查之后,就可以取得永久居留权。你获得合法身份,我们就可以一辈子呆在一起。”金正妍此刻的关心重点已不是宝藏开启,而是他们两个人的未来。 她从小生活一个封闭的国家,是一个思想封闭的女人,一旦遮羞膜被捅破,便会死心塌地跟着何小白,一辈子跟定他,不离不弃。 “对不起,我终究会选择离开,不会一辈子封闭这里。世界这么大,我要到处走一走。”此情此境之下,何小白虽不忍心伤她,还是选择了委婉拒绝了她。 “你走了,那我怎么办?”金正妍抓紧何小白,眼神已慌张凌乱。 面对她的轻声质问,何小白选择了沉默,因为他已进退,两难根本无法给出答案。他不愿意留下来,从此封闭自己,也无法带她远走高飞,就算她本人愿意,可背后那个内硬的国家也不会同意。 在他发掘宝藏之前,他必须解决与她之间的纠葛。因为一旦找到宝藏,她会根据他的选择,做出最后的选择。 “如果你放弃宝藏,我会跟着你的国家,一辈子伺候你。”金正妍见他默然不语,便给了他一个选择的机会。 “我的目的是宝藏,不是你。”何小白做出了一个艰难的选择,也是一个决绝的选择。 “好吧,那我们的最后结局,就是永远守护在这里。”金正妍幽幽叹息,已做出了最后的抉择,柔情之间多了一分坚硬。 听到他一声叹息,何小白心一痛,眼睛竟然有些朦胧。 恍惚中,湖畔偎依了两个古装背影,正坐在一块青石之上,沐浴在血红的朝霞,抑或血红色夕阳。 何小白急忙凝聚心神,脱离了那一个恍惚的困境。。。。。。 他缓缓摸出了玄武印,托在掌心,火红的朝霞映红了它的淡绿,透射出一圈血红色的晶莹。 这一刻,他似乎明白了一路走来的恍惚梦境。 他的家族并不是上古神器的守护者,他也不是神器守护者的传人。他的家族只是一个普通的乡下族群,他也是只是一个普通的人。 所有的神奇诡异,都来源于掌中的玄武印。 吴老先生曾经说过,它不是一块普通的玉,而是一块有记忆的玉,是记忆石。 一路东来,他陷落的每一个恍惚记忆,其实并不是他自己的记忆,也不是遗传的dna记忆,而是记忆石记录的它的漂流轨迹。 他只是代入了它的记忆,将记忆的主角换成了自己。 因为它只是一个记忆石的残缺,只是记忆石的四分之一,所以它的记忆才会很散碎,才会跳跃出现,无法构成一个完整的记忆。 他手捧玄武印,似乎有一种力量指引,缓缓盘膝坐在了一块湖畔青石,缓缓闭上了眼睛,感觉的世界已开始漂移。 工地,又是苦力如蚁的工地。 山坡已在斧凿之下渐渐陡峭,围绕山峰的山谷已造出一圈平坦,无数的蚂蚁依旧在光着膀子搬山。 将一块块青石运进了一个黑洞,开在山底的黑洞。 烈日炎炎的天空,翻卷起一圈阴云,阴云滚滚,朝着峰顶碾压聚拢。漫山遍野的苦力,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惊疑的仰视着快速翻腾聚拢的阴云。 阴云蔽日,阴风四起。 刹那之间,天昏地暗,黑暗吞噬了一切。 黑暗中,一点诡异的光晕在急行。 是一个包裹严实的斗篷人,提着一盏透着萤光晕的灯笼,笼罩了他诡异的身影,匆匆消失在山脚幽暗的黑洞。 一道霹雳破空,一记火雷爆开山顶。 暴雨倾盆,山石滚滚。 湮灭了漫山遍野的民工,湮灭了深入孤峰的陵寝,也尘封了那一段遁入岁月深处的时空。 一个孤独的身影,孤独的盘坐暴雨之中,任凭雨水浇透了他的衣衫,冲刷着他苍白的面容,一动不动。 每一次电闪雷鸣,捧在他掌心的玄武印便会与雷电相应,泛起一圈光晕。而它右侧的缺口便会接续一段玄幻的光影,与它对接了一段四分之一的断玉之行。 对接的一截浮光幻影,里面模糊着一条浮游的青龙,鳞抓飞扬,栩栩如生。 青龙印已在雷电之下,与何小白掌中的玄武印遥相呼应。它已现身,它就在附近,它就在眼前这座山峰之中。 见青龙已呼应,何小白霍然而起,傲立于暴雨之中,被铐的双手紧扣,遮掩了掌心的玄武光晕。 绿光隐去,暴雨骤歇! 压抑巅峰的阴云缓缓散去,散出了一片蓝天白云,重现了湖影与山峰的融合,白头峰又悬浮在一圈碧波之上。 雨过天晴,水汽氤氲,幻化了一条阳光彩虹。 彩虹自进入山谷的细流起,横跨湖面,落在了白头峰湖影对接之处,仿佛一道跨越湖面的彩虹之桥。桥与湖中倒影对接,又构筑了一个七彩圆环,浮于碧波之上。 难道它一道跨越湖水的彩虹桥,就是通往山陵入口的通道? 可是它只是一道虚幻的浮光掠影,怎么会承载一个人从它上面通过? 就在何小白一脸茫然之际,这样的彩虹竟然又在湖面复制了七条,八条彩虹自八个方位横跨湖面,在湖面搭起了八条浮桥,也画出了八个彩色的圆。 八条彩虹炫于碧水峰影,幻化出一个瑰丽的境界。而其中一条彩虹的起点,就在他的脚下不远处。 何小白小心翼翼的接近彩虹起点,伸脚试探着踩上去。一脚踩空,一个踉跄,跌入了冰冷的湖水,激起了一圈水纹,缓缓扩延消失。 “喂,小心!你有病啊,踩着彩虹过河,你以为你是神仙。”一直冷静观察何小白表演的金正妍,见他失足落水,终于忍不住,打破了他苦心营造的境界。 何小白被她一喊,一下子恢复了理智。急忙从冰冷的湖水爬上岸,回到了属于他的现实世界。 他的世界,天空晴朗,山风习习。 既没有雷电暴雨的痕迹,也没有八虹呈现的瑰丽。 “小金,你也看到了彩虹?”何小白脑袋依然没有完全脱离幻境,疑惑地凝视金正妍,恍惚中他似乎记得她提醒自己的时候,也提到了彩虹。 “什么彩虹?”金正妍一脸茫然。 “你刚刚不是提醒我,别踩彩虹。”何小白给了她一点提示。 “我见你恍恍惚惚,突然一脚踩到水中。只是喊你小心,跟彩虹有什么关系?”金正妍一脸惊疑的看着何小白,猜测他又在白日做梦。 何小白不再追问,默然不语,目光缓缓转向了那一座湖中孤峰。 他知道雷电暴雨,山石崩裂,七彩桥虹,所有的一切只出现在他一个人的世界,与身边的金正妍无关。 暴雨雷电,山崩石裂,青龙已呈现。 它就掩埋在前面的白头山,就在山脚曾经开启的那一个黑洞深处。他只要跨过一池湖水,找出那一个被岁月掩埋的黑洞,进入湮灭的陵寝,就可以让它重现人间。 按照吴老先生的故事,谁得到青龙印,就可以雄霸东方。玄武印的残缺记忆,也曾浮现历朝历代一些争夺青龙印的模糊记忆。 记忆碎片显示,东瀛倭寇,高丽民族也曾卷入过青龙印的激烈争夺,其目的自然也是笃信神器传说,意图利用它称霸东方。 那么身边的金正妍一直保护自己探寻宝藏,是不是也早已知道自己的目的,意图攫取这一片镇压东方的残缺神器? 宝藏就在她的国土之上,如果真是只是挖掘普通宝藏,完全可以大规模开发,根本不必派两个女兵跟着自己折腾。 得到了青龙印,威武霸气的金正恩元帅,就可以雄峙东海,想收拾那个,就收拾那个,再不用整天光喊不练,放嘴炮,耍流氓。 一念及此,何小白开始动摇犹豫,他究竟要不要进入白头山地陵,要不要将已经埋藏几百年的青龙印起出来。< 62.第六十二章溺水法则 “只要你找到要找的东西,我会跟你远走高飞。”金正妍见何小白一直围着湖水犹豫,也看出他心中的顾虑。 “跟我远走高飞?怎么走?怎么飞?”何小白见她话里有话,伪装了一脸质疑。 “宝藏留下,你要找的东西,你可以带走,这是上级给我的指示。上级还指示,任务完成之后,会秘密安排你离开。 到时候,我会申请护送你,跟着你一起过境。”金正妍亮出了底牌,也表明了心迹。 “秘密安排我离开?”何小白的心一紧,想到了秘密处决。 “不是处决,是离境。我们处决任何人,都要经过人民的审判,然后公开处决,绝不会秘密处决。 因为我们代表了光明与正义,得到了全体人民的拥护,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的处决任何一个坏分子,公开处决才会让人民看清他的嘴脸,为何要选择秘密处决? 秘密处决的谣言,不过是一群阴暗者,对我们坚持的光明与正义的恶意抹黑污蔑。”金正妍见他曲解误会自己的意思,立刻一脸严肃,义正词严的给与纠正。 何小白见她一副严肃的官方口径,知道她绝不会撒谎。如果这个国家真的已经高度**,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的随意处决任何人,为何还要搞秘密处决? 金正妍已亮出最后的底牌,给了他一个铁的承诺:事成之后何小白可以带着青龙印离开,她还会秘密护送他离境。显然她背后的上级正在与操控何小白的李公子进行一场交易,李公子绝不是一个普通的地方土豪,背后应该有一股神秘的势力。 一个可以与封闭的神秘国度完成秘密交易的人,他费尽心机要得到失散数千年的四荒印,难道仅仅是为了满足他的收藏兴趣? 直到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为何自己会在这样一个高度自闭的国度,收到如此特殊的优待,不但允许他自由活动,还安排了两名女军人陪同。 回想起他竟然费尽心机,意图策反金正妍帮助他逃离出境,真是既愚蠢又可笑。人家根本就没有扣留你的意思,才会如此宽容地看你挖空心思的演戏。 既然后顾已无忧,他决心进入白头山地陵,起出湮灭几百年的青龙印。 无论李公子收集四荒印的目的是什么,他都得替他完成这趟使命。只有替李公子寻到青龙印,他才会回到自己的国家,自己的城市。 如果他违背了李公子的意愿,那个以美女少女喂狗的冷恶家伙,绝不会让他回归本土,一定会将他永远放逐,一辈子呆在这个自闭国家。并且很贴心的替他安排好了归宿,给了找了一个强势的老婆。一个外籍男子,成为本土军人家属,这辈子休想脱离被高度监视的命运,更别想逃离。 他不得不承认,李公子是一个恶棍,也是一个很贴心的恶棍。 就算是惩罚一个人,也会惩罚的很温馨,将你送入一个美人相伴的人性监狱,封闭了你的人性,永远也无法逃离。 这一刻,他已没有退路,只有一条回归路。 他必须全心全意的投入这一场寻宝游戏,才会在李公子的荫护下回到自己的国土,继续下一个寻宝游戏。 何小白后顾无忧,开始进一步的探宝行动。 他围绕着一圈湖水转悠了一圈,脑袋里快速的搜索了他肤浅的风水学知识,对白头山地陵给出了一个风水轮廓分析: 天生雪,雪生水,水积成渊;渊聚灵气,以养孤峰。 孤峰得灵渊滋养,根植润土,顶接苍穹;吞吐天地,吸纳云雾,便有天花聚顶。 何小白从未深入研究风水,脑袋中竟然冒出了一个古典式风水解析。他虽然不通古文,却也能大致理解这些解释的意思。 玄虚了半天,无非就是说这一带形成了一个封闭循环的生态系统,用最新的互联骗子发明的新词,就是一个闭环生态系统。 这个瑰丽高洁的闭环系统下游,却是一条堆积无数尸骨的腐臭之洞,密集了各种腐臭的吸血怪物。 既然涉及风水,自然少不了八卦。 想到八卦,何小白眼前立刻浮出了那一道悬湖彩虹。八条彩虹,不就是正好按八卦的方位而生? 既然它们代表了八卦所指方位,其中一道彩虹便是生门的方位,也即是可以安全进入地陵的生门。 连一个初入门的外行,都可以窥探的玄机,这***是不是也太简单了一些? 何小白梳理出了一条正确的脉络,却开始犹豫彷徨。因为这种小儿科的风水迷局,是个人都可以破解,摆这个阻碍盗墓者进入的龙门阵还有个屁用? 与其这样,还不如此处不设防,开门迎客,让闯入者直接进入。 直接进入? 何小白眼前突然灵光一闪,蹦出了一个大胆而直接的思路。 对于普通风水菜鸟而言,简单就是简单,复杂就是复杂;对于真正的风水高手而言,最简单的布局,也许就是最复杂的布局。 风水布局的精髓,就是一个字:疑。 越是精于风水的顶级老狐狸,疑心越重。见惯了各种难以破解的高难度复杂迷局,你给他设一个最简单的局,反而会激发他最复杂的猜测,越陷越深,被自己的疑心困死。 自信找到了正确方法的何小白,一路小跑,屁颠屁颠地跑到了悬尸谷口,站在了一个直接而正确的方位,坚定地迈步下了水。 踩着冰冷的湖水,他快速前行,越走越深,眨眼间便淹没了腰身。 寒水浸腰,冰冷刺股,他抗热的脑袋开始清醒,脚步开始迟疑。他坚定的信心,也随着继续深入的脚步开始动摇。 当湖水浸过前胸,他迟疑地收住了脚步,萌生了退意:这样一直走下去,会不会脚下水深骤然沉降,跌进去淹死? 他犹豫了一分钟,还是决定给自己一个机会,继续深入下去,也许会突然出现一个奇迹。 只有相信奇迹,奇迹才会发生! 他小心翼翼的继续艰难迈步,又走出一段,水已淹没了脖子,他拼命踮脚仰头,努力避免湖水淹入口鼻。 他自幼父母溺爱,拒绝他参加任何一项有危险的运动,游泳更是最严厉的禁忌。 他唯一一次游水,就是小时候暑假回乡下,跟村里的野孩子一起去河边玩水。那些野孩子虽然没有专业学过游泳,可一个个靠水里摸爬滚打,都游得像模像样。 尤其一个本族男孩,一手绝技狗刨玩得炉火纯青,三刨两刨,便游到了对岸,再刨几下,便又游回来了。 他是唯一一个能游到对岸的孩子,也是唯一一个敢游到对岸的孩子。 可是何小白第一次下水的那一天,他游到了对岸,却再也没有游回来。就在他回游途中,突然一阵疯狂的扑腾,沉到了河水里,再也没有浮起来。 那一夜,惊魂落魄的他,做了一个溺水梦:他学会了游泳,正在游过一条河,突然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脚脖子,将他拖入了深水之中。 他拼命挣扎哭喊,却越陷越深。 深不可测的黑暗水底,蓬乱着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丝丝缕缕,仿佛一头乱发。一只苍白的手突破乱发,死死的扣紧了他的脚环。。。。。。 噩梦惊醒,他高烧不退,妈妈守护他一夜,用尽各种办法也无法退烧。最后不得不接受了爷爷的土法治疗,扎他十指放血,高烧才得以消退。 三天后,他的尸体浮上了下游三公里外的水面。 从那一天之后,村里的野孩子再也不敢下河游水,而第一次沾水的何小白也永远失去了再次下水的机会。 连一向反对父母溺爱,教育严厉,坚持男孩子不要娇生惯养的爷爷。也警告他不要再去河边玩水,淹死的人都是会玩水的人。 从此之后,何小白产生了惧水心理,就算父母不管,他也绝不会再去玩水。 这一刻,如果他会游水,几个狗刨就刨到了对面,也不必担心受怕,白费周折。不会游泳的他只有一个选择:找到一条合适的水底通道,踩着水淌过去。 就在他懊悔不会游泳一刻,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如果自己会游泳,游水过去,会不会溺水而死? 应验爷爷的那句警告:淹死的都是会玩水的。 伫立于深水淹颈项之间,何小白竟然恍惚回到童年,重温了一场溺水记忆。这样的记忆,加剧了他心底的恐慌,也提示他该知难而退,他已濒临溺水边缘。 何小白缓缓闭目,深深吸了一口气,抬起一只脚,试探着继续朝前跨了一步。 爷爷说过,淹死的都是会水的,自己不会水,是不是就不会淹死?就可以跨越湖水,踩水上岸? 当他一脚踏实,一颗悬起的心骤然落底。 何小白努力压抑了这一刻的兴奋情绪,平抑了浮动的情绪,身子缓缓前倾,将重心移到了踏前一步的脚上。 身子竟然缓缓上升了三寸,脱离了湖水淹入口鼻的危险。 他又试探着继续跨出一步,脚下竟然又踏到了实地,身子前倾,又上升了三寸。 他身在湖中,看不清自己。 而伫立湖畔旁观的金正妍,已清楚的看到了一个诡异的景象。当她提心吊胆的关注何小白越陷越深,即将淹没一刻,正要发出警告。 却意外发现他此刻所处的位置,竟然是白头峰湖中倒影的巅峰。当他跨上湖底巅峰一刻,他淹没水中的身躯,竟然神奇地开始提升。 找到了通往对岸水下阶梯,何小白立刻加速脚步,陷入深水的身躯渐渐浮出水面,他已渐渐接近那一座孤立湖中的山峰。 他已可以清楚看到自己脚下一条窄窄的石阶,浮在幽蓝湖水之中。 石阶两边,却是很不见底的幽深湖水,暗流涌动的湖水之下,竟然摇曳着无数黑乎乎的线团,每一只线团都伸出了两只苍白的手,正在拼命的朝上抓。 假如他是一个游泳高手,试图游过湖水,那么他此刻一定已落入那些苍白的手掌,被拖入了深不见底的黑暗之中。< 63.第六十三章魂之狱 踩着水下浮阶,一路蹚水而上,渐渐接近峰影相接的界面。积雪化成的细流,丝丝缕缕悄然注入湖水,水面之上缭绕了一层淡淡白雾,透着刺骨的寒湿,衣衫单薄的何小白竟然开始瑟瑟发抖。 白雾渐渐淡转浓,越近越浓,当他蹚出水面之上,已隐入一片白雾寒气,回眸已满眼朦胧,置身于云雾缭绕之间。 小白略一迟疑,继续踩着石阶而上,石阶脱水之后,便深入山石深处,前方出现一个洞门,两扇石门紧闭。 石门之上篆刻了一行繁文,字迹已斑驳脱落,却依稀可辨。 “魂之狱,唯囚者可启。” 何小白疑惑的读出了一行繁文,意思很明了:这是一道地狱之门,只有囚禁其中的人可以开启。 他试着伸手推了一下,石门严丝合缝,纹丝不动。他又将肩膀顶到门缝,拼尽吃奶的力气硬冲了一下,沉重的石门纹丝不动。 地陵之门就在以前,面对封闭严实的两扇石门,历尽艰难而来的何小白却一筹莫展。 盗墓是一项技术活,需要一个配合默契,分工明确的熟练团队,也需要一套延续传统,同时与时俱进的挖掘工具。 他的团队已在旅途全军覆没,到达终点时只剩了他一个人。 没有人跟他瓜分宝藏,也没有人帮他开启宝藏。 何小白站在石门之前,上下左右搜索了一遍,都没有发现一点开启石门的任何暗示。它就是一道简单的石门,不需要破解任何机关。可如果不借助工具,永远别想将它开启。 何小白无计可施,却有不甘心就此回头,气急败坏的抬脚狠狠踹了几脚石门,石门纹丝不动,他颓丧的蹲在了地上。 就在他蹲下一刻,眼神深处闪出了一丝光芒。 白雾蒙蒙,站着的时候无法看清地面。当他蹲下时发现门前那一块绿苔遍布的潮湿青石之上,竟然踩出了两只脚痕。 虽然痕迹已被青苔淹没,依然残存了依稀可辨的痕迹。 何小白兴奋的一条而起,面对石门,两只脚立刻踩到了两只模糊的脚痕。就在双脚踏实一刻,眼前的两扇石门竟然浮现出一左一右两只模糊的掌痕。 何小白丝毫不敢迟疑,立刻双掌按压在石门掌痕之上。双掌聚集气力,拼力一推。 一道寒光夺目,两扇沉重的竟然开启了一条缝隙。一丝寒气扑面而来,一道壁立的锋刃闪电般平移而来,撞到了何小白双手之间的镣铐,戛然而止。 何小白踉跄一步,惊得面色惨白,目瞪口呆,双手死命的推着石门,双手直接的镣铐着压过来的锋刃。 如果不是双手之间的镣铐一挡,他此刻已被那一道平移的锋刃切成了左右两片,成了两半具血淋淋的尸体。 惊魂稍定,何小白立刻悟出了石门之上的文字:魂之狱,唯囚者开启。 因为只有囚者才会上了镣铐,只有双手被铐,才会挡住机关锋刃,才会逃过一刀两片的绝杀。 稳定了心神,他继续艰难地缓缓推动石门,也连带着将压迫的锋刃推回去。 当两扇石门开启到七寸宽之后,他被铐一起的双手已无法给石门推力,将全部力气转移到了推动锋刃的镣铐。 何小白突然发力,一个猛推,锋刃快速后退,咯噔一下卡到了原位。 就在锋刃归位一刻,何小白已突入石门之内,两扇石门开始缓缓关闭。等他回过神一刻,两扇石门已在他身后关闭。 何小白背靠石门,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上衣已被汗水湿透。 经历了惊魂一刻,何小白举起双手,愣愣的凝视手铐上留下的一抹深深的伤痕,脑袋里闪过了一连串疑问: 金正妍替他带上这副手铐,是一种偶然的巧合?还是一种刻意的安排? 如果只是一种偶然的巧合,那么其中一定隐藏正一种很深很玄妙的机缘。这个机缘是一种巧合?还是冥冥中已注定? 如果是一个刻意的安排,那么又是谁的可以安排? 他眼前又浮现出李公子苍白而阴郁的脸,高深莫测的眼神。 何小白很快便摇头否定了自己的猜测,如果李公子能够预知这一切,知道宝藏藏在魂之狱,知道如何开启石门的机关消息。他根本不必精心设计一个局,将他拖进来,利用他来完成这一场寻宝游戏。 挑选并安排他前来,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能够开启宝藏的人,只能是他何小白。 因为他的爷爷曾经参加过朝鲜战争,熟悉这一片神奇的土地,也许曾经接触过宝藏。所以他身上流的血液里,残留了爷爷的战争记忆,冥冥中可以给他一种暗示。 何小白是一个逻辑性很强的数学天才,也是一个善于思考的宅男。可是面对如此复杂诡异的问题,他想破了脑袋,却茫无头绪。 魂之狱并不像何小白猜测的那般黑暗阴森,不但毫无阴森感,反而透着一种寒意朦胧的温馨。 进门一道幽深的走廊,尽头弥漫着朦胧的光晕。有了前方的光晕,走廊虽然幽深,却并非完全阴暗。 何小白小心翼翼避开那一道扑面的锋芒,试探着朝走廊尽头缓缓接近。 这是一处构造诡异,巧夺天工的山底陵墓,自然也会布置一些保护陵寝,惩戒闯入者的消息机关,万一触碰到,也许就会葬身陵墓,成为殉葬品。 事实证明,他的担心纯属多余,他很快就顺利走出走廊,置身于一片星光灿烂的幽兰天空之下。 何小白愣愣地仰视星光点缀的圆顶穹庐,恍惚之间已站到了穹庐笼罩下的圆形大厅中央。 头顶的天空并非真的天空,头顶的星光也并非真的星光。 一切不过是一个巧夺天工,人工营造的幻境。圆顶是抛光的青石拼接堆砌而成,拼砌得浑然一体,并无任何拼接之痕。 而点缀天空的星星,泛着清冷的冷光,显然光是它自身散发而出。 世间能够自然发光的石头只有一种:宝石。 圆顶只是的星光成百上千,镶嵌于顶的宝石也就成百上前。 光是这顶上镶嵌的上千颗宝石,已经足以证明这是一处价值连城的宝藏。如此一处旷世宝藏,竟然历经几百年而没有被盗。 自然归功于它地处绝地,周围又布置了几百里的禁忌区。 一块能够让一只现代化探险军队全部消失的外围禁忌区,足以阻挡任何一个试图染指的盗墓团队。 只有一个例外,那就是孤军直入的何小白。 何小白惊愕的目光很快就从星空转向了四周石壁,星空之下,朦胧着四壁一圈栩栩如生的凿刻壁画。 整个一圈圆形石壁,密密麻麻的刻了一幅古典都市生活场景图,它让何小白想到了一卷古典名画:清明上河图。 这就是一幅展开的清明上河图,不过它的画面不是北宋的东京汴梁,因为画中人全部是古朝鲜服装,都市生活的繁华度也远远不及古都汴梁。 何小白还是被这一圈栩栩如生的画面震撼,立在原地目不转睛地转了一圈,一口气览尽了一卷风光。 也许是连日疲乏,也许是腹中饥饿。 原地转了一圈的他,竟然感觉天旋地转,脚步不稳。何小白急忙闭目吸气,平抑了突然泛起的晕眩。 等他缓缓张目,却进入了另一种晕眩,他已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他已经进入了那一幅栩栩如生的壁画,正痴痴地伫立两条街交汇的路口中央,画面里的人物开始活动,编织了一个生动活泼的生活场景。 所有的场面栩栩如生,所有的人栩栩如生,只是沉默无声,听不到任何声音。 置身古画中央,何小白竟然生出一种似曾相识的亲近感,似乎他曾经来过这里,曾经在这里生活过。 他又一次进入了一种恍惚记忆,回到了一个陌生而熟悉的场景。 既然回到了这一段记忆,记忆里一定有自己想要的东西。 何小白领导灵感一闪,开始在陌生而熟悉的场景内,搜索每一个陌生而熟悉的面孔,找出他想找的那个人,找到他想要得到的那件东西。 他游移的目光,透过层层叠叠,密密麻麻的每一个画面身影,凝固在缩在人群深处一张熟悉的脸。 四目相对,他脊背冒出一层凉气,汗毛瞬间全部耸立。 那是一张熟悉的畜生脸,吸食巨型尸蛙之后,突然消失的灵鼬,竟然进入了地陵壁画画面,再一次出现在他的眼前。 它不是独自缩在人群深处的墙角,而是温顺的窝在一个人的脚下。那个人靠墙而坐,宽大的斗笠遮蔽了整张脸。 他面前摆放了一个破烂的瓷碗,里面散落了几个破铜钱。 灵鼬正跪缩他脚下,不停的冲着每一个面前路过的人,做出各种讨人喜欢的鬼脸,然后跪伏下去,给路人磕头作揖。 显然它是在卖萌乞讨,当它无意间察觉何小白透过人群的目光,立刻警惕的躲避了何小白的目光,轻轻的扯了一下主人的裤脚。 慵懒的主人缓缓起身,对灵鼬的提示心领神会,躲在斗笠下的一双目光与何小白的目光一碰,立刻闪出一丝慌张,快速的起身。 灵鼬见主人起身,立刻一个飞窜,跳上了主人肩膀。 一个熟悉的背影,肩膀上蹲着一个熟悉的畜生,缓缓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64.第六十四章青龙重现 狭窄的陋巷,死一般的寂静。 何小白甚至可以听到自己脚底摩擦青石板街的声音,那一个熟悉的背影一直不紧不慢的走在前面,再没有回望一眼。 何小白加快脚步,他便加快脚步。何小白放缓脚步,也得脚步也会放缓。似乎他能感应到身后的追踪者的脚步,始终与身后的脚步保持一种默契。 他的斗笠压得很低,遮掩了面容,却暴露了脑后的乱发,杂乱的头发已如枯草,夹杂了很多白发。身上的衣衫已破出了洞,卷起的裤腿一长一短,露出一截脏兮兮的小腿,光脚踩着两只脱了跟的破鞋。 花白的乱发,破旧的衣衫,透着一种令人心酸的落魄与沧桑。 虽然无法看清面容,从透出的气质,他判断落魄的斗笠人应该是四十多岁。凝视他疲惫而沧桑的熟悉背影,何小白生出一种深深的压抑和感伤。 这个背影虽然只是他代入玄武印记忆的一个幻影,可是这个背影也一定是他多年以后的一个背影。 有一天他也会老,生命也会刻满沧桑。 小巷渐幽深,光线也变得昏暗,已有阵阵阴风呼啸,卷起一丝丝刺骨寒意。 两侧的简陋房屋渐渐模糊淡化,淡化出一片无尽的黑暗,风从脚下生,从裤管直通脊背,何小白的脊背生出一丝凉意,汗毛已一根根竖起。 他下意识低头,却发现自己脚下踩了一条悬浮空中的青石小桥,桥下是无尽的黑暗,黑暗中荧光点点,阴风习习。 何小白努力稳定心神,等他抬头一刻,却发现那个已湮灭在眼前无尽的黑暗。 “啊——” 何小白一脚踩空,也跟着跌入了无尽的黑暗。 等他跌落一刻,才发现脚下的青石小桥是一座断头桥,他已踩到了青石小桥悬浮空中的尽头。 脚下一片虚空,耳畔猎猎阴风。 坠落无尽黑暗的何小白,只能选择紧闭双目,等待跌落一刻的粉身碎骨。 就在他陷入绝望一刻,赶紧双手一紧,手腕刺痛。坠落的身体戛然而止,他已悬浮空中,双手之间的镣铐挂住了一根断头石梁。 石梁自一处绝壁斜伸而上,悬空倒插石壁之上。 双手被挂,略一停滞,镣铐就沿着倾斜的石梁滑动,发出刺耳的金石摩擦之声。 一阵滑翔,石梁钻入了一个幽暗的黑洞,何小白也跟着钻入了黑洞。等他双脚落地,脚步站稳,却发现自己已被铐在一根石柱之上,置身于一间阴暗潮湿的石屋。 石屋就是一座牢房,他已是一名锁在牢房的囚徒。 简陋的牢房,四周完全封闭,既没有门,也没有窗。却并没有陷入无尽的黑暗,空气中悬浮着星星点点的绿色微光。 这些光点杂乱无序的浮游着,看得见,却摸不着。 “咳咳咳!”一阵苍老的咳嗽,敲碎了死寂的牢房。 何小白对面的墙壁泛起一圈白色光晕,光晕之中,那一个斗笠人再一次浮现。不过他的背已佝偻,发白苍白。 他拼命的咳了一阵,颤抖着手轻轻摘去了压低的斗笠。一张鸡皮密集的面容深处,躲着一双浑浊的目光,痴痴地看着何小白。 “爷爷?”何小白惊呼出声,斗笠人老去之后,竟然是一脸麻子的爷爷。 “你是谁?”老人目光已浑浊,似乎已无法看清楚眼前的何小白。 “我是何小白呀,您不记得我了?”何小白急忙大声吼道,他看出爷爷不但目光浑浊,耳朵似乎也不太灵。 “胡说,我才是何小白。”老人立刻警惕起来,紧张的后退了半步,将手里捧着的一样东西藏在了身后。 “爷爷,您不叫何小白,您的名字是何大麻子。不信,你摸摸脸,满脸都是麻子。”何小白见爷爷已老年痴呆,决定用残酷的刺激,唤醒他痴迷的意识。 “我?何大麻子?”老人缓缓伸手,颤抖着摸了一张麻子脸,眼神泛起一丝疑惑,僵化的意识似乎已被触动。 老人摸着麻子脸,琢磨了半天,似乎想起了往事。缓缓抬头,目光里泛起一丝慈爱。 “孩子,你终于来了。爷爷就要走了,有样东西要交给你,你等着。”老人颤抖着转身,从光晕深处吃力的拖出了一样东西。 绿色军用铁皮密码箱? 见到这玩意儿,何小白的意识世界彻底崩溃。它不是完好无损的藏在自己的改装车车座下面,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老人拖出箱子,蹲在它前面开始拨弄密码。 何小白紧张的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一颗心几乎要蹦出来。 爷爷反复拨弄了好几回,却无法开启密码箱,嘴里开始絮絮叨叨:“老了,真的老了,记了一辈子的密码,咋就想不起来了?” “爷爷,试试这组密码:11,13,17,23,29,31,35。”何小白见爷爷记不起密码,脑袋里立刻冒出爷爷走得时候留个他的那一组数字。 老人疑惑的打量着何小白,迟迟不肯出手。 “爷爷,您试一下,是您给我的一组数字。”何小白焦灼的解释,已有些迫不及待。 “11——,13——。。。。。。”老人一边絮叨,一边颤抖着手缓缓输入数字。 七组数字输入完毕,箱盖嘎嘣一声弹起,一道炫目的绿光刺目,何小白急忙侧脸躲避。这一刻,他绝不敢轻易闭眼,生怕一闭眼,眼前一切都会消失。 绿光闪过之后,老人颤抖着手从箱子里捧出了一截碧绿的断玉,温润的断玉表面泛出一层淡淡的光晕。 “爷爷,快给我。”何小白焦灼伸出铐紧的双手,等待着断玉落入掌心。 “你是谁?我为什么要将宝贝给你?我要将宝贝留给我孙子,我孙子叫何大麻子。”老人捧着断玉上前几步,似乎感觉不对,又停住了脚步。 “死老头,丑八怪,你啰里啰嗦,有完没完?赶紧把东西给我!”何小白见他又开始发痴犯迷糊,立刻急的暴跳起来。 “小白?你真的是小白?”爷爷被他一通臭骂,浑浊的目光尽然变得透彻,颤抖着扑了过来。 何小白从小娇惯任性,经常发脾气指责一脸麻子,让他感觉很丢人的爷爷。他小时候不懂事的口头禅竟然唤起了爷爷的尘封的记忆。 砰! 石屋颤抖了一下,老人竟然碰到了石壁之上,一股屁跌回了光晕之中。而他手上的断玉却撞破光晕,缓缓飘到了何小白的手掌心。 石壁的光晕渐渐黯淡下去,爷爷挣扎爬起,那一双充满慈爱的浑浊目光,缓缓湮灭在黯淡下去的光晕深处。 断玉落入掌心,浮游空中的点点荧光开始朝着它浮游接近,一粒粒的侵入了它的光晕,纯洁的断玉之中,聚集的荧光幻化出一条浮游的模糊青龙,随着荧光不断注入,变得越来越清晰。 当小屋的浮游物全部吸纳到那一块断玉,那一条刻画栩栩如生的青龙仿佛在断玉之中翻转浮动,透着一种凌然霸气。 何小白错开双手,将自己收藏的半截断玉取出,两个四分之一凑到一起,两块玉竟然自动吸附一起,严丝合缝,拼成了一个完美的半圆。 历尽艰险,牺牲一个团队,他终于拿到了青龙印,达到了目的。可是他却没有丝毫惊喜,反而陷入了一种莫名的恐慌与惊惧。 所以的一切都太诡异,太离奇,让他陷入了一个深不见底的迷局。 一切因爷爷而起,最后也由爷爷结局。 这一切似乎并非他想得那么简单,只是玄武印将他代入了它的记忆。爷爷的出现,推翻了他之前的推断,爷爷与四荒印之间似乎有某种神秘的牵连。 李公子找到他,也一定是因为爷爷收藏了玄武印。他一定已经掌握了他们何家的全部底细,才会不惜代价拉他入局。 他无法从爷爷的守护下得到玄武印,青龙印。 于是在爷爷死后,抓住了时机,利用自己是神器守护者传人的特殊身份,替他开启了魂之狱,取出了青龙印。 现在青龙,玄武已出,他一定要以此要挟,要李公子给自己一个交待,揭开之前所有的迷局。 就算他是利用自己,也要明明白白的交个底。 主意一定,何小白立刻麻利的收起了两截断玉,面对小屋石壁,开始变得茫然无绪。 这个小屋四面石壁,五门无窗。自己又被铐在一根石柱之上,他该如何摆脱束缚,离开这一间封闭的牢狱? 他试着挣扎了几下,想寻找一个开启石屋的机关。 石屋石壁完整无暇,石柱下接石地,上通石顶,浑然一体,也无丝毫破绽。 何小白停止了无谓的挣扎,目光痴痴的凝视锁定自己的石柱,凝视了一刻钟,突然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 一笑之后,他身体突然后仰,拼命的远离石柱。突然后仰的脑袋冲着石柱撞上去,脑门重重的磕到了石柱之上。 额头一阵剧痛,何小白感觉头晕目眩,眼前金星一闪,整个人陷入了一片无尽的黑暗。。。。。。< 65.第六十五章蒙面枪手 何小白以头碰柱,脑门一阵剧痛,却发现已经躺在石棺之内,一切只是一场恍惚的噩梦。梦醒一刻,他突然坐起,脑袋撞到了坚实的石棺盖,又跌回了被无尽黑暗笼罩的狭窄石棺空间。 “喂,你干嘛?别打扰人家睡觉。”金正妍翻了一个身,饱满的胸挤向了何小白,带着一股灼热与温暖。 何小白没有理会依然睡得迷糊的金正妍,伸出双手用力托住棺盖,吱呀一声,沉重的棺盖缓缓开启,一道刺目的阳光,驱赶了无尽的黑暗。 就在何小白开启棺盖一刻,被缩在脚下的一双眼神惊得冒了一身冷汗。 灵鼬在他脚下的棺材一角,眼神茫然地瞪着他,一双眼睛已红肿,含满了朦胧的泪水。一双前爪放在两侧耳边,紧紧地捂着耳朵。一张畜生脸纠结着委屈,失望,羞涩交织的复杂表情,身子抽搐一堆,似乎已瘫软。 就在他开启石棺一刻,灵鼬一窜而起,窜上了棺壁,脚下一个踉跄,摔倒了棺材之外,再一个踉跄,已站在了门外。 何小白飞身坐起,看到离去的它,回眸一个幽怨的眼神,眨眼消失在晨曦之中。 “嗯——”金正妍一声低吟,一把搂住何小白,将他拖回了棺材。 她衣衫已散落,灼热的身体紧紧贴上了他,死死的缠绕了他的脖子,一只手竟然伸到下面,暖暖的握住了他的根。 “喂,你干什么?”何小白挣扎起身,甩开了她的纠缠。 当他目光聚焦金正妍,整个人一下子凌乱了。 金正妍衣衫散落,身体半遮半掩,军裤散落在脚下,露着一双雪白的大腿,根部竟然血迹斑斑。 何小白脑袋一阵晕眩,眼前浮现出他与金正妍在冰冷的湖水之中,那一场亲昵戏水鸳鸯大戏。 他和她已在无尽的黑暗中,完成了一场灵与肉的深度重叠。 怪不得灵鼬那副怪表情,显然跟着他们躲入棺材的灵鼬,亲历了他与她之间的全部游戏。它虽是畜生,却已通人性,这样的尴尬场面已让它虚脱崩溃,所以离去的时候才会脚步踉跄,全身无力。 可是它幽怨的眼神呢?难道真的如金正妍所言,它也喜欢上了自己? “哥哥,你好棒,人家都快要死掉了。”金正妍见他这种态度,却并不生气,而起随他坐起,从后面抱紧了他。 “天都亮了,我们该出发了。”何小白轻轻解开她缠绕的双手,缓缓站起,翻出了冰冷的石棺。 金正妍红着脸,默默的低头整理衣衫。 何小白跨出石棺,避开了纠缠,立刻下意识的伸手入怀,顿时惊得目瞪口呆。 怀里的一截断玉,竟然变成了两截。 在棺材了睡了一晚,做了一个漫长的恶魔,竟然多出了一块断玉。 他见金正妍只顾低头收拾自己,并未注意。便快速的摸出了两块断玉,在阳光的映射下,一个里面浮动着一只龟蛇怪物,一个浮游着一条青龙。 “哥,恭喜你,找到了你要找的东西。”金正妍收拾好衣服,抬起迷恋的目光,柔柔的望着躲在一边偷看神器的何小白。 何小白没有吱声,快速收回两截断玉,大步冲出了小屋。朝着停靠小院门口的改装车飞奔过去,拉开车门钻到了车厢。 “哥,好快的速度,想甩掉我么?”他上车一刻,却发现金正妍已坐在驾驶位,正回头笑盈盈的看着他。 “快开车,有埋伏。”何小白厉声命令,自己已推后车座,一只手探入了车座底下。 金正妍被他一喝,立刻紧张的回头,启动了座驾。 越野车一个猛冲,快速转向,背对着朝阳飞驰起来。飞驰了几百米,一阵剧烈震颤,熄了火,没了动静。 经历了几天奔波,燃油已彻底耗尽。 就在越野车飞驰一刻,密集的枪弹自四面呼啸而至,防弹玻璃顷刻间落满了雪花。随着密集枪弹,四面突然冒出一圈蒙面紧身黑衣人,快速的追击包抄而上。 当燃油耗尽,车辆搁浅,他们便停止了攒射,端着枪不停的交换位置,朝着停靠的改装车快速的包抄接近。 显然这是一支训练有素的职业枪手,他们的目的自然也是青龙印。 金正妍麻利的把枪,要开启车门还击,被身后的何小白一把拉住。面对几十号职业枪手,她一露头,就会被一枪爆头。 何小白紧张的审视渐渐接近的枪手,疑惑的皱起了眉头。 金正妍跟他讲过,这一带是军事禁区。而且他们也是秘密潜入,只有她的上级知道。 那么这些枪手究竟是什么人? 竟然突入了军事禁区,还准确的找到了他们的位置。 这里是传说的朝鲜,是一个高度军事化的国家。他们居然能够进入军事禁区,还准确掌握了秘密情报,难道他们也是上级派来的? 现在自己已起出青龙印,难道他们要彻底杀人灭口,牺牲金正妍。将她和自己都秘密处决,然后夺走青龙印。 就在他犹疑一刻,前面几个枪手已快速接近车厢,一个领头的蒙面枪手比划着要他开门下车。 就在他比划一刻,一颗子弹呼啸而过,从眉心穿透后脑。领头的蒙面枪手哼都没哼,栽倒在荒野。 就在他中弹一刻,其余的枪手已置身于枪林弹雨攒射,开始仓皇后撤,快速的转移到了石屋小院,负隅顽抗。 一道白烟滑过,一颗导弹射入石屋,爆起一朵蘑菇云。 石屋爆裂而飞,躲到里面的枪手也跟着飞了出来,散落了一地残缺的肢体。 失去掩护的一群黑衣枪手,开始四散逃逸。被四周密集的子弹纷纷射杀,绽放出一朵朵鲜艳的血花。 密切关注枪战现场的何小白,游离的眼神凝固在一个方向。 一轮初升红日的光芒笼罩下,遍地烽火狼烟之间。一个身穿风衣,带着墨镜的家伙,双手各自驾着一支长枪,喷射着鲜艳的火苗。 身材肥胖,脚步踉跄,这个拉风的家伙竟然是传说的金三胖。 何小白眼睛几乎要跌出了眼眶,拼命了掐了几下自己的大腿,疼痛提醒他不是做梦,眼前的一切是真的。 这家伙出场虽然拉风,却是经过了精心布置。 黑衣枪手已经彻底凌乱,没有了还手机会,他才闪亮登场。四面还贴近了一圈身手敏捷的枪手,随时射杀试图还击的枪手,并随时准备替他遮挡子弹。 一刻钟不到,几十名蒙面枪手已被围剿射杀,隐藏的军人纷纷现身,开始快速的清理现场,那一座石屋小院,已被一颗导弹轰成了一堆废墟。 “哥哥。”金正妍飞身下车,朝着横了两支长枪拉风胖子扑上去,亲昵的扑倒怀里。 哥哥? 何小白听到哥哥二字,感觉自己的世界开始天旋地转。 这个一直跟着自己的下层女军官,竟然是金大元帅的妹妹。自己一不小心竟然成了金三胖的准妹夫。 我靠,看来这次他是在劫难逃。 万一她真要挽留他,直接给他安排一个随军高级家属,这辈子就别想逃离。 三胖轻轻推开金正妍,抖着一身肥肉,踉跄着奔过来,一脸笑容地招呼愣在车里的何小白下车。 何小白战战兢兢的下车,惊慌失措,畏畏缩缩。 虽然他平时宅在家里,经常对着电脑,跟帖拼命谩骂恶搞眼前这个死胖子。可是当他站到面前,何小白却紧张的双腿打颤。 江湖传说,这个家伙动辄就要人命。此刻他双枪在手,会不会一时兴奋,抬枪把自己给突突了。 “嘿嘿,兄弟,好样的,我他妈终于见到你了。”迎面而来的金元帅丢掉了两支长枪,一双肥手重重的压倒了何小白肩膀,压得他脚下一个趔趄。 这家伙还会中文?还跟自己一样满口脏话? 他会不会是冒牌货,别人故意装扮成他的样子,故意恶搞他? 何小白一脸疑惑,却不敢冒然表态,只是愣愣的看着对方。 “嘿嘿,我他妈中文不好,你他妈没有听明白我的话?”那家伙见他一脸迷茫,没有反应,立刻追加了一句。 “明白,明白。”何小白赶紧不住的点头。 “你和金中尉,很辛苦。我们去吃饭,我请客,你***不要客气。”金三胖亲切地搂着何小白,招呼他去吃饭。 让他一提醒,何小白才记起很久没有吃东西,艰难的吞了一口口水。 在金元帅的亲切搂抱下,他脚步踉跄地跟上去,脑袋却一片空白,彻底陷入一种无意识的恍惚状态。 这边说话,那边已搭起了一片营地。 金三搂着他进入了一间宽敞的帐篷,地上铺了垫子,招呼他席地而坐,面前很快就摆满了飘着诱人香味的烤肉。 “你他妈不用客气,吃,吃。”金三一脸憨笑,招呼何小白吃肉。 负责送饭的勤务兵,摆好了酒肉,便悄悄推出去,拉上了帐篷。帐篷内只剩了何小白和金三。 见这家伙似乎并无恶意,何小白松了一口气,开始埋头吃东西。< 66.第六十六章非对称游戏 何小白极力用吃掩饰正内心的恐慌与空虚,面对谈笑自若,一直招呼他吃东西的金三,一头雾水,满脑疑惑。 他想要的东西就在自己身上,这家伙却只字不提,假装一无所知,难道他是在等自己主动交出神器?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一定也是他的权术手段之一。 如果自己顽固不化,不主动交出神器,他一定会用最严厉的手段处罚自己。 犬决?炮决?还是就地处决? 不管他采用哪种手段,自己休想活着离开。 可是交出神器,自己就算能够换取一个平安回归。可是自己空手回去,那个阴森森的李公子,一定会把自己直接丢给藏獒,做了狗粮. 对他失去价值的东西,李公子绝不会有任何可惜。 “金哥,你还会中文?”既然他已是死路一条,何小白决定放下负担,跟眼前这家伙死磕到底。 当然他也存了一丝侥幸心理,采取了一种既大胆又讨好的口气。 “中国一直是我们最重要的盟友,我要得到最准确的信息,就不能完全依靠翻译。翻译只会翻译好的东西,回避不好的东西。 他们以为我不懂中文,翻译的时候,经常会糊弄我。 我一直假装不知道,让他们报喜不报忧,以为骗过了我。这样,很多有野心的人都会以为我是一个傻逼,可是在我眼里,他们才是傻逼,不,是大傻逼。”金三显然平时很压抑,竟然对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发泄自己最**的情绪。 “金哥,你中文跟谁学的?怎么***都是脏话?”何小白见他不排斥自己,立刻得寸进尺。 “我脑子笨,学中文很困难,总是学不会。金正妍中尉曾经已秘密身份到北京留学,她很了解中国。 她给我推荐了一个好玩的东西,中文叫微博。 那上面有很多关注我的大v,每天都在恶搞我,很好玩。下面的评论也很好玩,五花八门的谩骂。 一开始她给我翻译,我很生气。 我很想知道,我跟他们没有仇,他们怎么老是针对我? 于是我就经常让金正妍陪我秘密翻墙,看你们的微博。那些骂人的话,我很快就学会了,不久之后,我就可以自己看微博,不再需要金正妍翻译。”金三居然不见外,向何小白透露了一个惊天的秘密。 何小白不得不承认一点,要想快速学习一门外语,一定要先从骂人学起。 “金哥,你竟然跟着那些恶搞,谩骂你的家伙学习中文,你太***强大了!”何小白抓住时机,开始猛拍马屁,冲着金三竖起了拇指。 “嘿嘿,他们又不是骂我,我***才不是生气,我有时候还会跟帖骂几句,测试一下我的中文水平。 他们就是一群胆小如鼠,喜欢玩小聪明的蠢猪。恶搞我,只是发泄他们对本国政府的不满,跟我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你们每天恶搞的那个胖子,根本不是我。那个胖子是谁?嘿嘿,你懂得。”金三笑得既无耻又得意。 不知不觉之间,他已经将对谩骂者的称呼从他们转换成你们,显然他已将何小白也列入了一群胆小如鼠,喜欢玩小聪明的蠢猪行列。 看着那张堆满肥油的得意笑脸,何小白有一种想抽他的冲动。显然他的笑有是对何小白的一种戏弄与鄙视,因为他曾经也是一个天天追随恶搞金三的宅男。 “金哥高明,你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何小白见他鄙视自己,虽然他不得不继续拍马屁,却变了味道。 “你***讽刺我?是不是?”金三立刻拉下脸,眼神露出一丝杀气。 “没。。。没有,我是发自内心的,我现在真的有点开始崇拜金哥的气度。”何小白赶紧夹起来不小心翘起的尾巴。 “你不诚实,你眼神告诉我,你***是在骗我。老实说实话,你看我的样子,是不是有点傻?”金三突然翻脸,换了一副咄咄逼人的气势。 “是。。。是有点。”何小白硬着头皮,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感觉。 “嘿嘿,很多人都他妈觉得我傻,想欺骗我,背后搞小动作。在我眼里,他们才是一群傻逼。 我***装傻,就是引诱他们跳出来欺负我。等他们露出了狐狸尾巴,落入圈套,老子才能抓住机会,一巴掌拍死他们。”金三说到慷慨激昂时,突然伸出肥厚的巴掌,重重的拍在何小白肩膀上。 何小白惊出一身冷汗,尴尬的赔笑,没敢吱声。 “别客气,一路辛苦,你多吃点。我最近减肥,要控制饮食。”见小白脸色惨白,金三立刻换了一副和气脸色,口气也变得亲切。 “减肥?”何小白一脸诧异。 “外有强敌环伺,内有暗流汹涌。我***压力太大了,压力大心情就不好,心情不好就要不停的吃东西。 最近***心情特别好,所以要控制一下食欲。”金三换了一副推心置腹的态度,一下子又拉近了与何小白的距离。 “金哥,你是举世瞩目的大人物,居然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接待我。为什么?”趁他心情好,何小白提出了自己憋了很久的疑问。 “你们有一本小说《盗墓笔记》,你没有看过?”金三没有回答他的疑问,突然冒出一句不着边际的问题。 “金哥,你也看盗墓小说?”何小白彻底凌乱了。 “那本书里,有一个胖子,很厉害。你们的盗墓小说,里面都会有一个厉害的胖子。所以,我也要体验一下盗墓游戏。”金三眼神里闪出两道兴奋的光彩。 显然他也是一个年轻人,也喜欢找刺激。 “金哥,你找我,是想一起武装盗墓?”何小白见这家伙很狡猾,避开了自己的疑问,也只能跟进他的话题。 盗墓之所以刺激,并不仅仅是挑战恐惧,也是挑战社会禁忌。是一种挑战法律和道德的偷偷摸的行为。 这一片国土整个都是金三的,他居然要玩盗墓游戏,不但一点都不刺激,只会暴露游戏者的脑子有问题。 “这是我专门来这里的第一个目的,还有一个目的,就是玩一下失踪游戏,让外面那些关心我的人,猜猜我去了哪里。 等外面谣言四起,我再突然冒出来,这样才够刺激,才够神秘,嘿嘿。”金三又浮出一脸讨厌的傻笑,语气既讽刺又得意。 他绕了一大圈,似乎回答了何小白的问题。在何小白看来,只是放了一圈烟雾屁,除了烟雾没有透出任何有用信息。 “金哥,我吃饱了。天气还早,我们是不是该出发了?”见对方很狡猾,不肯透露任何信息,何小白提议尽早上路。 他单独跟金三呆一起,感觉很压抑,很不舒服,想尽可能跟他保持距离。 “@¥¥%*(》》。。。。。”金三突然换了一副严肃的面孔,冲着外面大声的嚷了几句本国语。 一个全副武装的军官,大步冲入,站在他旁边猫低身子,凑近他耳朵,嘀嘀咕咕了半天,然后退后站直,一个笔直的军礼。 金三脸色铁青,缓缓举起肥胖的右手,突然挥落,做了一个杀的指示。 军官再次一个标准的军礼,转身匆匆而去。 “潜入的枪手已全部击毙,内奸也已挖出来。你的安全已不会受到威胁,我们可以出发了。”金三艰难的从地上爬起,客气的请何小白先走。 见他如此一说,何小白竟然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惶恐。在领袖的陪同下,快步出了帐篷,金正妍已笔直的站立外面。 金氏兄妹并肩走在前面,一路用本族语交谈,何小白默默跟在后面。 外面的警戒已解除,武装部队已全部撤离,只留了两辆车,一辆带蓬卡车,一辆是弹痕累累的改装车。 金正妍替金三开启了左侧后门,帮忙将他推扶上车。他上车落座,整个车颤抖了一下,轮胎明显压瘪了下去。 何小白知趣的独自从右侧拉门上车,局促的坐在了领袖身边,并近可能保持了一段最大距离。 金正妍飞跃驾驶位,启动了座驾,开始碾压荒野朝西奔驰。后面的卡车与越野车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紧紧跟在后面。 “嘿嘿,这车真不错,送给我好么?”金三拍了一下松软的座椅,转头冲着何小白挤出一个憨笑,别有用心地看着何小白。 “金哥,您开玩笑,这破车哪能配得上一国元首。”何小白惦记着车座下的密码箱,还有两件神器,巧妙的推脱。 “兄弟,你舍不得车,还是舍不得车里的宝贝?”金三伸手搂住何小白的脖子,一副亲如兄弟的随意。 “金哥觉得这车好,这车就留给金哥好了。”何小白见他起了疑心,立刻大方的将车送给了他。 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金三其实已经知道了他的一切,故意不捅破,跟他玩一种心理游戏。 金三不捅破,他也不敢轻易捅破,只能小心翼翼的陪着他继续玩下去。< 67.第六十七章各得所需 金三没有接受何小白的馈赠,而是转头冲着金正妍叽里呱啦喊了一堆朝鲜语。 金正妍等他喊完之后,将他的意思转译成中文: “这辆车是你私人定制,只适合民用,我哥会以它为蓝本,定制一辆军用版。在原有设计之上,加装火力系统。 在你昏迷的那几天,我们已经将这辆车拆解,详细研究学习了它的构造,并完成了每一个零部件的测绘,并将零部件组合,完成了一个初步车型设计。 谢谢你为我们带了新技术模型,让我们得到世界最先进的装备设计制造技术。” 这是一大段比较专业正规的词句,金三的中文水平,简单沟通,骂脏话还可以,这种比较正式交流,必须依赖翻译。 “你们拆解了车,然后又将它组装?”何小白紧张的追问,额头已冒出冷汗。 “有一个铁箱,无法拆解。我指示他们不要破坏,重新组装时,原封不动的放回原位。它是你的?”金三见何小白如此紧张,立刻单刀直入,直捣他们之间的敏感区。 “是。”何小白紧张的点头承认。 “连我们最专业的技工,都无法开启。你着箱子如此保密,里面***什么东西?”金三突然变脸,准确的加入了一句震慑人心的脏话。 “是我的私人物品。”何小白见话已挑明,反而克制了紧张,变得冷静而淡定。 “打开箱子,给爷看看?”金三一把搂住何小白脖子,一副流氓加无赖的霸气,没有给何小白留丝毫回旋余地。 “你***算老几?我的宝贝,凭什么给你看?”见他如此咄咄逼人的欺负自己,何小白咬牙狠心,斗胆跟他硬磕了两句。 “停车!你妈逼,跟爷装逼,整死你个傻逼。”金三立刻暴跳如雷,一把扯住何小白衣领,硬生生将他拖下车,枪口已顶到了何小白额头。 金正妍也跟着下了车,冲着暴怒的金三不停的哭喊着替何小白求情,却不敢上前阻止,只是远远的站在一边。 “你妈的,有种你开枪打死我,来呀!”何小白也来了劲儿,反正横竖都是死,索性死撑到底,死得有点尊严。 砰砰砰! 金三怒不可遏,疯狂地扣动扳机,对着天空连开了6枪,将弹夹的子弹一口气全部射了出去。 发泄之后,他一把将何小白推在一边,提着枪大口的喘息着。金正妍小心翼翼的凑上去,默默的替哥哥拍着后背,帮着他顺气。 “压力太大,心绪有点失控。对不起啊,兄弟,没吓到你吧?”金三喘息几口,终于恢复了冷静,走过来搂着何小白,尴尬地憨笑道歉。 “少他妈跟我套近乎,给你吓尿了,神经病。”何小白抖了抖尿湿的裤子,依然心有余悸。 “哈哈哈,金正妍中尉,你男朋友尿裤子了。”金三爆出一阵傻笑,指着何小白的湿裤腿,竟然跟她开起了玩笑。 “¥%&。”金正妍气呼呼的嘟囔一句,独自上了车。 在金三没有发怒的时候,她是可以跟哥哥撒娇的,也可以耍耍小脾气。 “无聊。”何小白老脸通红,甩开了金三,也准备上车继续赶路。 “等一下,我只是好奇青龙印,你就让我看一眼。就看一下,我绝不会抢走它。我***要抢你破玩意儿,还会跟你啰嗦?”金三跟上来,再次亲热的搂住了何小白。 何小白见他这样说,也觉得他要是有心要抢夺神器,也没有必要追着求自己,也许他只是好奇,想看看而已。 反正他此刻已落入对方掌握,不给也得给,已没有必要死撑下去。 “好吧,就看一眼,不许抢,谁抢谁是乌龟。”何小白答应开箱拿神器给金三,却提前订了一个儿戏般的约定。 “哥答应你,金正妍中尉可以作证。”金三爽快地承诺,并拉了一个证人。 何小白别无选择,只能爬上去推开后车座,探手进去开启密码箱,摸出了藏匿其中的两截断玉。 金正恩接过两截断玉对着阳光端详了半天,咧开嘴露出一丝贪婪的笑容。 “这个是玄武印,拥有了它就可以雄霸北方。这是青龙印,拥有了它就可以称霸东方。我手上既有玄武,也有青龙,我就***就可以称霸东北亚。 哈哈哈。。。。。。。 对了,要是你帮我将另外两截也找到,我***就可以干翻美帝,称霸全球。 哈哈哈。。。。。。。”金正恩捧着青龙与玄武,得意地纵声狂笑起来。 何小白见他又犯了病,不敢惹他,心中暗自骂道:神经病! “拿着这两破玩意,就能称霸东北亚,你***觉得可能吗?”金正恩突然收住傻笑,一把扯住何小白,厉声问道。 何小白实事求是的摇了摇头,没有吱声。 “凭爷现在的势力,拿了这两破玩意就想称霸东北亚。没等美帝出手,早被身边的北极熊一巴掌拍死。 爷现在就是周旋于几个黑帮之间的一个流氓小弟,他们利用我玩平衡游戏,爷装傻扮小丑,跟着几位大哥骗一口饭吃。 你送我两破玩意,就要我出头当大哥,你当我是傻逼?”金三脑袋一转,已经判定这是一个阴谋,一把将两件神器交回何小白手里。 “金哥,你***太英明了!”何小白急忙收起了两件神器,顺势给金哥竖起拇指,点了一个赞。 “少废话,箱子里其他贵重东西,统统拿出来!”金三眼珠一翻,已判定何小白藏匿了贵重物品,故意拿两破玩意糊弄他。 何小白见他无意神器,暗自松了一口气,假装不情愿的将铁箱从后座下拖出来,甩到了金三面前。 金三眼前一亮,艰难地蹲了下去,伸出肥手掀起了虚掩的箱盖。一双目光痴痴的凝固在里面的三件武器之上。 “呦西!”金三发出一声夸张的感叹,伸手摸起了那一柄长长的日式战刀,肥硕的手指轻轻抹过锋利的刀锋。 “小行西长的战刀,三百多年前剿灭倭寇的战利品。将它挂在战争博物馆,将是我们整个民族的荣耀。 哦,这是联合**沃顿将军的佩刀,他是南北战争时代,人民军击毙的美帝最高指挥官。将它挂在战争博物馆,是全体朝鲜人民的骄傲。”金三放下日式长刀,又拿起了美式军刀,反复端详摩挲,脸色严肃而凝重,堆了一脸僵硬的民族自豪感。 “金哥,这是我爷爷留下的。你要是喜欢,就送给你。”何小白察言观色,见他喜欢,立刻主动奉上。 “你爷爷,***一个小偷,偷走了属于我们的荣誉”金三得了好处,不但不谢,反而恶语伤人。 这种时候,何小白也无心跟他计算爷爷的尊严,只求能糊弄了这个傻逼,尽快离开这片神奇的土地,将神器带回去。 “谢谢你,这是你带给我第二件礼物,够哥们!”金三收走了两把古董军刀,冲着何小白竖起了拇指。 双方各其所需,彻底消除了彼此误会,气氛陡然宽松了很多。 接下来的颠簸路途,金三胖再没有精力折磨何小白,堆在后座开始打瞌睡,很快便鼾声如雷。 身体极度疲惫,精神高度紧绷的何小白,终于可以安心休息。身体一放松,他也很快酣声如雷,整个车厢鼾声应和,此起彼伏。 前面开车的金正妍忍无可忍,干脆选择了停车休息。 她跳下车,冲着后面跟随的卡车一声令下。几十名身材矫健的女兵飞身跳下卡车,就地搭起来一溜儿军用帐篷。 帐篷搭建完毕,四名女兵抬了一副结实松软的担架,将酣睡的金正恩元帅抬上担架,将他抬入一处宽敞的中央帐篷。 酣睡的何小白,因为金正妍中尉的眷顾,享受了一番被抬走的优厚待遇。被抬入一个独立小帐篷,安排了一个舒适的地铺。 安顿了营地,已是夕阳落山时分,营地飘起了袅袅炊烟。 一声烤肉香味扑鼻,何小白被勾起,钻出了夕阳笼罩的帐篷,踩着松软的沙滩,走到了镶了金边的海岸线。 一轮红日浮游苍茫海面,一艘巨轮自红日之中杨帆而来,疯狂的人影已在甲板上欢呼雀跃,冲着伫立海岸线的何小白招手致意。。。。。。 巨型帆船渐渐接近,甲板的面孔却一直很模糊。帆船突然开始倾斜,眨眼之间便倾覆海面,沉入了茫茫海天之际。。。。。。 就在帆船沉没一刻,又一艘巨轮缓缓出现红日之间,疯狂的人影已在甲板上欢呼雀跃,冲着伫立海岸线的何小白招手致意。。。。。。 巨型轮船渐渐接近,甲板的面孔却一直很模糊。轮船突然开始倾斜,眨眼之间便倾覆海面,沉入了茫茫海天之际。。。。。。 。。。。。。 各种类型的巨型舰船,不断的从红日之间浮出,在接近海岸线一刻倾覆淹没,直到一轮红日彻底沉入海面,海天之间被黑暗淹没。。。。。。 就在何小白茫然远眺,茫无头绪一刻。 脚下一阵冰凉,急忙低头,却发现涨潮的海水已淹没他的双脚。 一个黑影随潮水而来,借着朦胧光晕,可以辨认出是一具被海水泡胀的溺水尸体。他还没来得及后撤躲避,那一具浮尸已伸手抓住了他的一只脚,将他一把拖倒,拖向冰冷而汹涌的海水深处。< 68.第六十八章就地处决? 何小白拼命挣扎反抗,试图摆脱那一只将他拖走的手。他用力蹬踹了几下,却无法摆脱,被拖着的那条腿一阵剧痛袭来,将他从噩梦之中解脱而出。 他的头脑瞬间清醒,可他的恐惧却没有随之解脱,反而更加深入骨髓。 拖着他的一只脚并不是恐怖水尸,而是一名彪悍的女兵。而腿部剧痛却是另外一个荷枪实弹的女兵,用枪托狠狠地撞了他大腿。 她们正气势汹汹的将他从舒适的地铺拖出来,一直拖出了小帐篷。一道阳光刺目,他已被拖到了外面的荒野枯草之上。 “#¥%…!。”那名女兵丢开了的脚,冲着他厉声喝斥。 何小白虽然听不懂,但他可以猜到是让他站起来。他揉着依然隐隐剧痛的大腿,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 守护门口的另外两名女兵,上前一左一右夹持着他。押解着他直奔远处的那一片灌木丛林。拖他出来的两位女兵荷枪实弹,枪口顶着他后背,紧紧跟随。 “喂,你们想干什么?”何小白意识到情况不妙,开始拼命挣扎。 一丝深入骨髓的恐惧,刺痛了他刚刚清醒的意识。这样全副武装的押解他到密林深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要就地处决。 “#@&&。”背后女兵一声喝斥,枪口狠狠戳了一下他后腰。一阵剧痛袭来,何小白腰一软,差一点栽倒下去。 两边女兵立刻扶住他,半扶半拖,夹带着他加快了脚步。 被戳中腰眼的何小白,暂时失去了反抗能力,咬牙忍痛,被两名女兵夹持而行。此刻,他已从最初的懵懂迷糊状态脱离出来,不再无谓的挣扎,开始审视关注周围的形势。 整个荒野之上,笼罩着一层低沉而压抑的气氛。 在拖行他的路线两旁,每隔50米守卫着一对荷枪实弹的女兵,一个个庄严肃穆,高度紧张,随时准备应付突发情况。 审视了周围形势,何小白彻底放弃了逃亡的念头。他的腿跑得再快,也快不过她们枪里的子弹,没跑两步,已经被乱枪射杀。 金正妍呢? 这种时候,也许只有她才能救自己。 何小白目光搜索一圈,根本不见金正妍的影子,心中的一点希望也已熄灭,只能乖乖地接受就地枪决的命运。 他不想死,可是他已落入一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冷血杀人狂之手,他让他死,他不得不死。 前方已接近树林,何小白的双脚一软,彻底瘫痪。死神已近在眼前,支撑他的最后一点勇气彻底崩溃。两边女兵一把拖住他,没有让他瘫软下去,开始拖着他继续快速前进。 最近一段时间,他经历了一幕幕诡异惊骇场面,一次次成功逃离。渐渐生出了一种牛逼哄哄的大英雄情结。就算面对传说中的最高司令官,他已能够坦然自若,谈笑风生,以为自己已经与最高司令官站在了同一高度。 一觉之后,最高司令官随便一个指示,就将他踩到了无底深渊,就像踩死一只敢跟大象叫板的蚂蚁。 稀疏的林木,落满晨曦,一片死寂。 阵阵阴风袭来,刺激肌肤,让何小白有一种似曾感受的阴森气息。 他们昨日驱车奔驰一天,一直行进在废弃的荒坟丛林边缘,丛林的边缘,对接着高耸顶天的山峰边缘。 这是一段坟与峰交界的荒野,一边是日出,一边是日落。 一阵阴风卷过,何小白头皮一紧,反而变得清醒。双脚一蹬,竟然摆脱瘫软,傲然挺立起来,似乎那一阵阴风给他注入一丝活力。 “#¥%……。”押解他的女兵见他有异动,立刻警惕的喝斥。 脊背一阵剧痛,身后的一个女兵狠狠地戳了一下他的脊骨。何小白忍着剧痛,甩开大步,抢在了前面。 既然横竖都***都是一死,临死之前怎么也得装一下逼。 面对死路一条,他已别无选择。何小白突然生出一种视死如归,慷慨赴死的豪情,仿佛突然间变了一个人。 他内心怕得要死,却有一丝冰凉的魔力自脚底直窜脑门,支撑着他挺直腰杆,进入了一种大义凛然的装逼境界。 踩着一地衰草黄叶,穿行于阴森压抑的荒坟疏木之间,何小白已感觉到,前面不远就是这条路的终点,也是他自己的生命终点。 他的装逼豪情已开始慢慢崩溃,转换了一种心有余憾的悲凉情绪。 他才刚刚23岁,刚刚结束了二十多年的荒废,刚刚踏上一条精彩而瑰丽的轨道,事业未半,却要中道崩殂,太***可惜了。 咻咻!咻咻! 一声细碎而轻微的鸣叫,自一座坟头之后的荒草之间传来。何小白立刻捕捉到了它的暗示,目光与躲在坟头之后的窥探目光对接。 是灵鼬,那一只神秘的灵鼬。 他濒临绝望的心里,立刻闪过了一道希望之光。 他不是一个人战斗,他还有一个一路追随,不离不弃的帮手。 它已现身,已给了他一个暗示。 接下来他就要配合它的营救,找机会脱离女兵控制,窜入最近的一处荒坟之后,在它的指引下,一起快速逃离。 。。。。。。 砰砰砰! 就在他盘算逃离一刻,几声清脆的枪响敲碎了他的一线生机。 灵鼬躲藏的那一处坟头,冒起了几处烟尘,它已被守护的女战士发现,陷入了她们准确的枪口打击。 灵鼬一个空翻,勉强躲避了子弹,飞身跌入了乱草之间。 草丛之间,黄影一闪而逝,它已消失在视线尽头。 何小白刚刚臆想的逃离机会,已被这一阵乱枪击碎。刚刚燃起的希望,瞬间泯灭,他彻底跌入了绝望,放弃了逃生的幻想。 一个熟悉的胖子背影,出现在戒备森严的路尽头。肥胖的肩膀上架着一只重火力长枪,等待着押解而来的何小白。 金三胖? 难道他要亲自出手,要用重火力突突了自己? 何小白紧张的扫了一眼金三胖身边警卫的女战士,全部是冰冷僵硬的陌生面孔,金正妍并不在其中。 看来她已经被金三秘密控制,软禁在车上,回避了对何小白的就地处决。 “金哥,早。”何小白急忙加快脚步,冲着威严的胖背影,热情主动的问好。 那一具肥胖的背影,缓缓转了90度,那一张肥胖的脸冰冷而僵硬。金三胖并没有看他,只是伸出一只僵硬的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两名押解背后推了何小白一把,他脚下一个趔趄,勉强站稳了脚步。 金三哥已请他上路,他只能硬着头皮朝前走下去。 那是一条荒草丛生的路,也是他人生中最漫长的一段路。当他走到路的尽头,也就是他生命的尽头。 金三胖会用他肩膀上扛着的重火力,从背后送他最后一程。 “金哥,再见!” 当他从三胖面前走过一刻,冲着三胖挤出了一个洒脱的微笑,夹杂了一个依依惜别的眼神。 他与他有过一顿愉快的用餐,也有过一次一路颠簸争执的友情。他曾经喊过他金哥,也已曾经叫过他兄弟。 这已是他最后的机会,也许这一个微笑,这一个回眸,能够感动这个反复无常的神经病,临时做出一个出人意料的傻逼决定。 金三一脸僵硬,纹丝不动,无视了何小白的最后眼神。 何小白的心已开始下沉,脑袋瞬间空白。迈着沉重而缓慢的脚步,踏上了最后一段路,荒草淹没了他的脚步,也淹没了他的路。 这一刻,已是日上三竿。 阳光撕碎了一地落叶,斜射在他惨白的脸上,额头的汗珠在阳光映射,闪着一颗颗透明晶莹。 空气中压抑了浓浓的死寂,死亡的气息覆盖了他,也覆盖了死寂。 呱呱哟—— 一声刺耳的枭叫,刺破了死寂,也刺痛了他垂死的心。 栖息树枝的一只野猫头鹰,终于忍不住死亡的压抑,突然一声怪叫,展翅而起,箭一般的冲向茫茫天际。 “@#¥¥%%……,@#¥%&*。”一阵熟悉的喊叫,弥补了猫头鹰离去的死寂。 金正妍? 何小白心中热流一滚,忍不住缓缓回头。 披头散发的金正妍,冲破了最后一拨站岗守卫的女兵的阻拦,一边扯着嗓子哭喊,一边朝着这边疯狂的飞奔而来。 金正恩缓缓抬手示意,制止了警卫对她的拦截。 金正妍一边哭喊,一边踉跄飞奔,眼睛已红肿,情绪已失控。一双紧张而痛苦的眼神,痴痴的锁定了何小白。 生死见真情。 何小白瞬间感动,泪水已决堤,默默地奔流而下。 金正妍已从金正恩面前飞奔而过,朝着何小白飞奔而来。金正恩一脸僵硬,面无表情,并没有阻止她。 何小白欣喜若狂,伸出双臂扑向金正妍,等待着她扑入怀抱。。。。。。 金正妍风一般自他身边刮过,竟然躲开了他的怀抱,疯了一般朝着前面的荒草之间狂奔而去。。。。。。< 69.第六十九章尸毒又现 金中尉从何小白面前擦身而过,继续超前飞奔十几步,突然一声尖叫,转身回来一下子扑到何小白身上,呜呜咽咽的放声大哭,双手紧抱小白,身体因极度恐惧而不停的颤栗。 小白一脸茫然,他实在搞不懂这对兄妹搞什么飞机,只能傻傻伫立,等待他们下一步的行动。金正妍哭了几声,收住了哭声,轻轻推开小白,恢复了冷静:“小白哥哥,我最好的闺蜜死了,尸体就在前面。” 何小白听她这一句,立刻全身放松,暗自松了一口气。 谁死都没有关系,只要不是他何小白就行。 金正妍一边哭泣,一边拖着小白超前面的草丛走过去。刚刚放松的何小白,一颗心立刻又紧绷了起来。他不用看,就已经猜到,前面一定是一个恐怖以及的惨剧,连杀人如麻的恩恩都要远远躲避。 草丛之间,是一个他已熟悉的画面:一名女兵衣衫凌乱的横尸荒野,她的脸浮肿泛黑,上衣散落,衬衣领口撕开,一对饱满的胸已变成了紫黑色,似乎已有虫在蠕动,几只绿头苍蝇逐腥而至,在她尸体上空回旋了一圈,竟然跌落在地,抽搐几下便僵硬不动。 崔智敏小姐当初被害,已是这样的恐怖悲惨场面,难道又是该死的铜甲尸? 何小白推开金中尉,示意她退后,他要上前去处理尸体。只要他撒一泡尿,就会消灭尸毒,化解**的尸体。 “等一下,尸体要解剖化验。”金正妍一把扯住他,示意他让开。 几名带了防毒面具,身穿防护服的生化兵正匆匆赶来。显然是接受了最高司令官的指示,前来对尸体进行解剖化验,并对尸体做隔离处理,控制病毒蔓延,防止危及最高司令官的健康。 生化小队快速的隔离了尸体,将何小白,金正妍挡出了隔离带,对尸体展开了解剖,提前病毒样本。 “老实交代,你为何要奸杀那名女兵?你***才滞留几天,就憋不住了,你国青年***已经彻底腐朽,没得救了。”金正恩一把将小白扯离金正妍,一脸痛心地指责他的禽兽行径。 “不是我干的,是铜甲尸干的,金中尉可以作证。”何小白见他质疑自己,立刻替自己辩白,并拉了金正妍作证。 “少***拿鬼糊弄我,老子是无神论者。整个营地就两男人,女兵深夜被奸杀,不是你干得,你的意思是老子干得?”金三胖不以为然的否决了小白的辩解,给他套上了一个非此即彼的死结。 “哥哥,真的有人假扮铜甲尸,第一个女兵也是这样惨死的。”作为一名无神论战士,金正妍明明见了鬼,也只能将鬼说成人假扮。 “一定是他伪装,这家伙神神秘秘的,隐藏的很深,绝对是一个手段厉害的高手。”金正妍替小白辩解,反而更加深了恩恩对小白是凶手的认定。 “哥哥,铜甲尸是一大群,他一个人怎么伪装?”金正妍依据自己亲眼所见,据理力争。 “好,我们继续驻扎这里,我也想见识一下你们说的铜甲尸。”金三见妹妹跟小白站一条线,连她也加入了怀疑之列。 做了继续驻扎的决定,金三胖冲着卫队嚷了几句朝鲜语,一路踉跄着奔向自己的营帐,金正妍犹豫一下,紧紧跟了上去,边走边用朝鲜语解释,显然她在努力化解哥哥对她产生的不信任。 何小白在四名女卫士的押解下,重新回到了属于他的小帐篷,不过帐篷不再是封闭独立空间,门敞开着,门口守卫了两名表情僵硬冰冷的女卫士。 安静地躺在地铺,何小白开始梳理女兵被杀的真相。说实话,连他自己也不太相信是铜甲尸所为。 这种东西一般都是战死的军团,怨气集体凝聚而成,有一种集体意识控制着他们的行动,一般都是以团队形态集体出现,绝不会单独出现。 这一次的环境与上次完全不同,负责金三胖安全的绝不仅仅是一对女兵,在营地外围一定隐蔽了一支全方位立体作战特种部队,严密监控了接近营地的任何东西,估计连空中飞过一只鸟,都会被狙击射杀。如果有铜甲尸团队接近,一定逃不过布置严密的监控。 所以这一片营地是一个封闭区,能够自由活动的只有营地内部的人。 而营地驻扎的贴身卫队,是金三胖最信任的卫队,唯一一个不信任的人就是他何小白,自然也是女兵被害的唯一嫌疑人。 除了铜甲尸,还有谁有如此厉害的尸毒? 难道是那一只神出鬼没的灵鼬? 小白脑袋灵光一闪,焦点立刻聚集那一只诡异的畜生。 崔智敏惨死于尸毒,它就在附近出没。这次女兵被害现场,何小白又看到了它在附近出没。而它的噬血本性,已在黑洞斗尸蛙一战完全暴露。以它的灵巧诡异,深夜出没营地,一定会无声无息。 如果不出所料,今晚又会有一个无辜的生命被它噬血,身中尸毒而死。 面对曾经有救命之恩的畜生,他该如何选择? 继续替它掩饰,眼睁睁看着一个鲜活的生命被它噬血?还是选择揭穿,做一个忘恩负义的人? 它对他从未恶意,不但没有恶意,还有着满满的情意。他的一个选择,会伤害到它的生命,一定会被天罗地的火力射杀。 选择揭穿? 还是继续隐瞒? 何小白陷入了一个进退两难的艰难抉择。 万一他的判断错误,凶手不是灵鼬,误杀了它,无可挽回怎么办? 灵鼬噬血,身有尸毒,并不能证明它就是凶手。 。。。。。。 何小白辗转反侧,却无法做出最后的选择。他此刻能够做得选择只有一个字:等。 “何小白,起来,最高司令官请你过去。”金正妍中尉一脸严肃,站在门口,大声的命令。 何小白从她冰冷坚定的眼神,已经读懂她此刻的心。她一定已经向最高司令官表过了中心,彻底埋葬了她对小白的感情。 如果最高司令官决定要处决小白,她绝不会替他求情,她会选择由她亲自执行。 “兄弟,睡好没有?我睡了一整天,今晚陪你熬夜捉拿凶手。”金三胖看到何小白,立刻亲切的问候。 “今晚加强了戒备,监控森严,顶风作案风险太大,凶手不一定出现。”何小白坐在地垫上,提成了自己的分析。 “嘿嘿,凶手今晚一定不会出现,因为我会一整晚都陪着他。”金三胖笑的很无耻,一副志在必得的调侃口气。 “你的意思是,如果今晚没有人被害,就会推定凶手就是我?”何小白听他口气,脊背顿时泛起一股寒意。 三胖这一招,绝对够狠,够致命。 这家伙果然是装傻,其实比鬼都精明,摆明了就是要合情合理的玩死自己。 夜已深,悬月半轮。 沐浴月色的营地死一般寂静,心绪不宁的何小白,正努力压抑紧张情绪,与金三胖对弈。 金三胖故意弄了一个声音很响的老式闹钟,发出单调刺耳的分秒之声。 “已经凌晨两点了,铜甲尸再不出来,你就死定了。”金三胖停住了一枚黑子,目光逼视着神情已慌乱的小白。 “太晚了,它应该不会出现。我困了,想睡觉。”何小白打了一个哈欠,推开了面前棋局。 反正横竖都是一死,他不想再折磨自己。 “不行,我不会给你任何伤害女兵的机会。”见何小白提议休息,金三胖立刻来了劲儿,更加坚信自己的判断。 “我睡了,你替我守夜。”何小白身子一撑,仰卧在地垫上。 “好吧,爷也累了,也要睡了。不过,爷睡了之后,如果有人受伤害,凶手一定就是你。”金三胖说倒就倒,何小白还没反应归来,他已经鼾声如雷。 “喂,你他妈别睡,万一出事老子可承担不起。”何小白一下跳起来,拼命摇晃三胖,却已无法将他叫醒。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刺穿了夜幕笼罩的死寂。三胖刚刚睡去,外面就发生了与何小白难脱关系的惨剧。 听到惨叫,何小白立刻飞升而起,冲到了帐篷之外,试图去现场查看。 “#d?#@”一个厉声呵斥,一只冰冷的枪口顶住了前冲的胸膛 剧痛袭来,何小白踉跄后退了一步。 “让开,让他去。”金三胖不知何时,已扛枪立于小白身后,用中文给属下下了命令。几位护卫似乎听懂了他的命令,纷纷撤枪,给他和小白让出了一条通道。 二人脚步匆匆,几分钟就来到了树林边缘。现场已被严密控制,见他们前来,披头散发,一脸恐惧的金正妍扑向了哥哥,三胖身子一让,将她让给了小白。金正妍扑入小白怀抱,紧紧包裹,全身不停地战栗。 “发生了什么事?”何小白一边伸手抚慰,一边紧张的追问。 “我们林少尉一起巡逻,监督岗哨。突然一道黑影从脚下窜起,拖走了我身边的林少尉。等大家前来救应,她已横尸草丛,成了一具尸体。”金中尉惊魂稍定,眼神深处笼罩了一层朦胧的惊恐。< 70.第七十章真凶 “小心尸毒,你们都退后,我去检查一下尸体。”小白招呼所有人退后,独自朝尸体走过去。“喂,你小心。”金正妍想要阻拦,见最高司令官点头默许,只得改为了关切的提醒。 何小白借着月光,凝视那一张刚刚僵硬,依然残留生命光泽的脸庞。因为死亡不久,那张脸还未曾被尸毒感染,保留了完整的面容。衣衫凌乱破开,一双雪白的胸,落满了乌黑的抓痕,显然被揉搓不久,只是乌黑抓痕蔓延,还没有开始脓肿腐烂。 在她还没有腐烂之前,小白抓紧就会扯开衣衫,对她进行了一番仔细的检查。就在他专心检查一刻,突然皱起眉头,吸了几下鼻翼,眼神深处透出一丝讶异。 短暂诧异之后,他竟然伏低身子,凑到了她裸露的前胸,努力的嗅了几下,然后缓缓直立,闭目仰首,似乎在品味她身上残留的少女气味。 “喂,你干什么?她已经死了?”躲在远处的金正妍,见他一副陶醉的鸟样,气愤地冲他厉声抗议。 何小白被她一声喝醒,红着脸尴尬一笑,缓缓起身退后,将现场留给了突然冒出来的防化小组。 “怎么样?有没有发现一些线索?”三胖紧张的拉住何小白,他已确认作案者不是何小白,他身边出现了一个他无法控制的神秘凶手,一下子紧张起来。 何小白摇头否认,一脸凝重。 “那你闻了半天,是什么意思?”三胖显然已看出在可以隐瞒,扯着他继续逼问。 “我。。。我只是见她很漂亮,有一种少女的味道,一时心动就闻了一下。”何小白脸一红,尴尬地承认自己龌蹉,紧张地偷看了瞪着他的金正妍。 “臭流氓。”金正妍憋得脸通红,恨恨地甩下一句,气呼呼转身大步而去。 “兄弟,到我帐篷,单独聊聊。”三胖搂着何小白肩膀,亲热的将他带到了帐篷。 大功告成,何小白本想要求三胖安排他出境归国。可是偏偏节外生枝,出现了连环惨剧,三胖疑心很重,身边出现了神秘凶手,如果不查个水落石出,他一定不会轻易的放手。 小白小心翼翼的陪在三胖面前,三胖不发话,他不敢轻易发声。 “我知道你已经找出凶手线索,这里就我们两个人,告诉我。”三胖目光犀利的逼视小白,他已看穿了何小白的顾虑。 “我不能确定,所以不能乱说,我们必须再在呆一天,今晚它一定还会出现。”何小白面色严峻,眼神深处隐藏了一丝痛苦的忧虑。 “这个游戏好玩,今晚我陪你一起捉鬼。”金三胖眼神闪着兴奋的光彩,显然他平时太刻板,已经很久没有玩这种刺激游戏。 “你也信鬼?”何小白失声惊问,话一出口便已后悔,问三胖这种敏感问题就是找抽。 “爷说的是装神弄鬼的鬼,你***别乱猜测,更不许乱说,后果你***自己清楚。”果然不出所料,三胖离开翻了脸,眼神竟然有些慌乱。 “金哥,我是聪明人,不会犯低级错误。”何小白赶紧表态,消除了三胖的猜疑。 金三胖不再理会他,派人将何小白送回帐篷,继续监视居住,不过比之前宽松了很多。 何小白又熬了一天,天一黑,三胖便请他过去,共商捉凶大计。 按照小白提出的需求,三胖紧急从外围调了一套女兵服装,并额外加了一套假发,一副假胸。 今夜他要假扮女兵,引诱凶手出现,然后一举拿下,当然也有可能被凶手一举拿下,丢了小命。 为了早日脱离,他必须铤而走险,给三胖一个交代。 深夜,月色朦胧。 笼罩了整个寂静的营地,今晚全部女兵都没有休息,一个个处于高度戒备状态。她们不仅仅是守护最高司令官,已是守护她自己。她们之中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被那一个神秘的恐怖凶手抓了,拖到乱坟之间,惨死于暴孽之下。 一名神秘的女兵,出现在戒备森严的营地。其他女兵都是两人一组巡逻,她却在恐慌之下独自窜向了丛林。 她一边奔跑,一边伸手冲着戒备的岗哨比划着对接口令,巡逻卫士见她口令正确,便没有阻拦,任她而去。 伪装成女兵的何小白,进入坟地之后,他蹲到了一处草丛,假装方便,等待着凶手突然冒出来。 蹲了几分钟,四周一片死寂,只有风吹草动。 凶手没有出现,营地那边的护卫却已开始冲她警告,招呼她返回营地,最近的两名已端起了枪。 就在这一刻,前方草丛里露出了一双幽兰的目光,诡异而飘忽。 是它? 真的是它? 何小白一个飞窜,冲向躲在暗处偷窥的灵鼬,已拔出腰间手枪,展开了追杀。 一声清脆的枪声,敲碎了死寂的坟地,灵鼬闪电一窜,避过了枪击,朝着何小白飞窜而来,面目狰狞,张牙舞爪。 显然何小白那一枪彻底激怒了它,它也不再顾念旧情,彻底与他翻了脸。 何小白仓皇后撤,脚步踉跄,一屁股跌入了草丛,灵鼬从他头顶飞越而过,竟然自寻死路,窜向了戒备森严的营地。 一阵乱枪攒射,地面激起一波烟尘,灵鼬被枪林弹雨阻断,地上打了一个滚,改变了方向,朝着东南方向闪电回窜。 负责警戒的女兵火力集中一点,密集的封死了它的逃窜路线。。。。。。 何小白突然明白灵鼬为何暴露自己,铤而走险,它为了替何小白解围,主动跳出来承担了一切,将金三胖的注意力吸引到它身上。 何小白紧张地望着它辗转乱枪之间,心里暗自替它担心,万一它因此而被乱枪射杀,他会愧疚一生。 就在他紧张关注一刻,突然感觉咽喉一紧,一只利抓一卡住他的咽喉,他来不及反应,已被卡死咽喉,身子一倒,被拖向了荒坟深处。 现场的关注焦点全部集中围剿灵鼬,根本没有人关注伫立乱坟边缘的这个女兵。 背后的那个人臂力奇大,速度奇快,小白还未及反应,已被拖入密林深处。那只扼喉的利抓已快速下滑,摸到了他的胸膛,然后瞬间凝固。显然它已发现小白不是女人,胸前是一对假货。 啊哦—— 怪物一声愤怒的长号,一双利抓扣紧了何小白双肩,脑袋凑近他的颈项,一条温热的长舌舔过之后,便是两排尖利的牙齿。。。。。。 “真的是你?”何小白生死一刻,却冒出了一句惊骇的疑惑。 怪物听他发声,仿佛触电一般痉挛了一下,抛弃了何小白,转身闪电般窜向乱坟深处。 “金哥,别开枪!”何小白脱离束缚,却发现金三胖已立在不远处,一只长枪已对中逃逸的怪物,急忙大声阻止。 可惜已经晚了半拍,一声巨响,那只逃逸的怪物背后已被轰开一个血洞,踉跄一下,一声凄厉的尖叫,栽倒乱坟之间。 晴空高远,红日中天,荒野秋风阵阵,草尖飞虫乱舞。 驾驭改装车的何小白双目凝视远方,凝固了深深的创伤。金三胖木着脸坐在他旁边,一身肥肉随着颠簸抖动着。他们一路沉默,掩饰着心底的伤痛。 在他们宣告金正妍被怪物伤害的之后,便告别营地,匆匆上路。 金三胖已部下天罗地,搜索那只伤害他妹妹的凶手,就掘地三尺,也要将它挖出来。 “你怎么知道是她?”金三胖终于打破了沉默,他已调整了情绪,接受了妹妹金正妍是凶手。 “是她留在死者身上的味道,那是一种她都有的身体香味。”何小白痛苦的抽搐一下,没有逃避这个残酷的话题。 “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究竟对她做了什么?”金三胖语气变得冰冷残酷,眼前的何小白让有了一种难以置信的敬畏。 “她一进入禁区,就中了尸毒。我以为我的土方法很有效,已经只好了她的毒。我没想到,残毒已进入血液,每到夜深人静,阴气最盛一刻,尸毒发作,控制了她的意识,她就会化身地尸,攻击人类。 而感染她的那家伙,是一具色尸,专攻女生。第一个被她侵害的,就是与她同宿一个帐篷的崔智敏。 之后遇海者,也是与她最接近的女兵。”何小白一边开车,一边娓娓道来。 “只是抚摸,便会致命。你跟正妍的关系,应该不止抚摸,为啥一点事也没有?”聪明的三胖,立刻抓住了最致命的地方。 “我也不清楚,应该是有神器护体。”何小白对此也茫然不解,只能用神器解释。 “一块破玉,哪他妈那么玄乎。我们已化验了你的血,竟然对尸毒有抗体,你究竟是什么人?”金三胖以为他搪塞自己,立刻拉下了脸。 “我的血?”何小白也一脸惊骇,紧张的追问。 “金中尉的指甲抠破了你的脖子,指缝残留了一些血迹。我们的生化小组做事很严谨,也会细致,会捕捉到每一个细节。 化验报告给他,让他自己看一下。”金三胖一挥手,座位后排的一名女兵,递上了一纸化验单。 何小白腾出一只手,接过化验单,目光变得游离恍惚。。。。。。 一个月色清冷的夜晚,一只黑猫装牙舞抓的扑倒他,在他胳膊上留下了几条血红的抓痕。。。。。。< 71.第七十一章秘密财团 “我们的生化专家分析:尸毒是死人腐化微生物,专门腐蚀肌体血液,感染之后无药可救,更不可能产生抗体。 只有盗墓者或者守墓人的后代,世世代代接触尸毒,才会在血脉积淀出抗体。你的家族是盗墓者,还是守墓人?”三胖掏出一张纸条,对着磕磕绊绊的读了出来。 自从金正妍离开,他再没有安排翻译,凡事都是自己努力与何小白沟通。 “应该是守墓人,不过从我爷爷就洗手不敢了。你也知道,新中国成立,盗墓者与守墓人都消失了。”何小白顺着三胖的思路,极力敷衍讨好。 “我也知道,最近几年,蛰伏几十年的盗墓者与守墓人都已重出江湖。不过,守墓人也加入盗墓大军,成了盗墓者的最大竞争对手,因为他们比传统盗墓者掌握更多墓穴信息。”三胖对盗墓表现出极大的兴趣,难道他真的迷恋上盗墓小说里的胖子? “金哥,你要是喜欢盗墓,可以武装盗墓,不用偷偷摸。”何小白搞不懂他意图,急忙转移了方向。 “医生说,正妍感染了尸毒,却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变成了一个病毒携带者,必须与人群完全隔离。 她一个人隔离居住,一定很孤独很寂寞。 她想跟着你走,可是这样一个生化病毒携带者进入中国国境,一定被发现,一定也会被隔离,还会破坏两国关系,继续消减对我国的粮食援助。 我想你留下来陪她,我有空的时候,陪我一起玩盗墓游戏。 怎么样?考虑一下?”金三胖言归正题,暴露了他长期拘禁何小白的意图。 “你想拘禁我,利用我身上的尸毒抗体,做生化研究?”何小白离开明白了金三胖的意图。 “你***根本就不喜欢正妍,为什么要占她便宜?”金三胖突然发了狂,一把扯住了何小白,小白赶紧刹车。 “如果我不那样做,她早就跟化成了一具腐尸,我不过是替她注射抗体。”何小白反应敏捷,立刻找到了一个似乎有些道理的借口。 “注射抗体?”金三胖松开了手,眼神里多了一丝疑惑。 何小白见唬住了他,赶紧启动越野车,加快了速度。 他搞不懂金三胖要让他开车,也搞不懂三胖并不指示方向,只是让他按自己的判断自由行进。 金三胖竟然将路线选择权完全交付何小白,只负责控制权。 而何小白的路线,完全按照某种潜在的意识指引,寻找一条熟悉的海岸线。 “我会安排正妍移民中国,让她跟着你接受注射治疗,你***要照顾她,不让人伤她,也别她伤人。”沉默了许久的三胖,终于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 “你要让金中尉移民?”何小白彻底惊呆了。 “她已经是你的女人,你***难道不应该照顾她的病,给她一辈子注射治疗么?”金三胖终于想通了,决定将妹妹嫁给何小白。 “你确定要送我回国,还要送妹妹给我?”何小白小心翼翼的再次确认,生怕这家伙吃错药胡说八道。 “她是我亲妹,长期隔离关押,一定会有各种猜测留言,不如让她染尸毒死亡,永远消失。然后换一个身份,在异国他乡继续正常的生活,至于病毒发作,伤害了人,也是他丈夫负责,跟他哥我木有关系。”金三胖脑线畅通,给了何小白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 “她还有一个特殊任务,顺便监视我,刺探神器隐藏的秘密,因为你对神器的秘密也很有兴趣。”何小白见他交了底,便替他补充他的真实意图。 “你***知道的太多了,对她好一点,敢欺负她,爷派人灭了你。”三胖被小白揭穿阴谋,一句调侃遮掩而过。 “少他妈吹牛,你就一土鳖。我一离开这片土地,你连跟毛动不了。”何小白已知道他的底,立刻肆无忌惮起来。 “嘿嘿,你所效力的神秘财团,会在你和我之间做出权衡,他们是一群唯利是图的生意人。”金三胖并不生气,只是一脸得意的提醒何小白。 “财团?”何小白立刻愣住了。 “有一个神秘的财团,已跟我秘密交易很多年。他们给我粮食援助,我按他们的需求表态。 这一次,允许你入境活动,他们答应三条好处:第一是高科技技术转让,这个已通过实物模型交付转让。第二是关系我朝鲜荣耀的几件战利品文物,也就是藏在你铁箱里的军刀。第三加大粮食援助。”金三胖见何小白一脸惊愕,已看出他只是一个冲在前面的小喽啰,立刻提高了姿态。 何小白默然不语,只顾驱车飞驰。心里却开始上下翻腾,原来李公子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土豪,而是一个国际大财团的成员。 他究竟只是成员之一,还是这个财团的幕后大老板。如果他大老板,那么他的势力不只局限于一省一市,而是财倾天下。 一个财倾天下的财团老大,秘密收集传说中的四荒印,难道他真的想。。。。。。 “安心做一个小弟,老板的事最好不要知道太多。我已经刺探这个秘密财团很多年,他们只对高科技特别关注,并没有任何野心。除了财力庞大,并无官方势力介入,是一个纯民间组织。 其中有一个投资人在你们国家很有名,就是芝麻开门的大老板马先生。”三胖见何小白陷入沉思,立刻追加了一些他了解到的内幕。 “金哥,你告诉我的太多了。”何小白警觉的终止了话题。 “你已经加入我们家族,已经是自己人,我有义务提醒你一下。”金三胖亲切的拍了一下何小白的肩膀,传递了他的友善。 何小白没有理会他,目光已被眼前的一幅奇异景观彻底震撼。 两座山峰耸立前方,一轮落日夹在两座山峰中间,在蔓蔓荒芜之上,洒落了一条金光大道。而他们这俩车正行进在这条金光笼罩之下。 红日缓缓下坠,金光缓缓收缩,夜幕缓缓笼罩而下,已淹没了金光大道之外的荒芜。 何小白猛踩一下油门,加快了车速。 身边的金三胖也闭了嘴,目光里闪烁着一轮即将坠落的金色太阳。显然他也是第一次发现,在自己的领土之上,还有这样一幅壮丽而诡异的画面。 何小白不断加速,却无法追赶上缓缓坠落的落日。当红日沉入两座山峰之间的谷底,他不得不放慢了颠簸剧烈的座驾,如果他继续高速运行,这辆车也许就要散架。 再结实的车也是车,不是坦克。 日落一刻,一股强劲的阴风自山口呼啸而入,寒流刺骨,躲在车里的三胖都禁不住打了一个哆嗦,紧绷的脸泛着霸气的僵硬表情,眼神深处却泛起了一丝恐慌。 何小白减缓了车速,放低车窗,探头对着呼啸有声的阴风,轻轻吸了几下鼻子。 “喂,闻到了什么?”见何小白又在闻,金三胖立刻崇拜的凑上来。 上次勘察女兵连环惨死时,何小白已经施展过一次,这次故技重演,三胖立刻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翻过这个山口,应该已经是海岸线。风里面有一种浓浓的咸湿味道。不过,除了海水味道,还夹杂了一丝怪怪的味道。”何小白皱起了眉头,浮出一层深深的忧虑。 金三胖见他这样说,立刻也伸头出去,吸了几下冷风,不屑的嚷嚷:“真***臭,一股臭水沟的味道。” “今晚我们不宜翻越山口,先避开风口,找地方驻扎。”何小白提出了建议,等待最高司令官的批准。 “少他妈装逼,这个我也懂,赶紧避开风口,太他妈臭了。”金三胖肥手捂着鼻子,命令何小白赶紧躲避臭味。 何小白得到指示,快速转向,远离了风口,找了一个上风处停了车。避开风口,那一股刺鼻的臭味顿时减弱了很多。 车辆停靠,后面卡车运载的女兵纷纷下车忙碌,很快就替最高司令官搭建起了主帐篷,四周分布了一圈护卫帐篷。 “***,太累了,爷先休息了。”金三胖抖动一身肥肉,一瘸一拐的踉跄而行。 走到帐篷前,突然想起了什么,伸手招呼何小白过去。等何小白走近,三胖伸手搂着小白肩膀,提出了一个过时的疑问“兄弟,那天晚上,你***爬到女尸上面,闻了半天,究竟闻到了什么?” “我已经说过,是女孩子特有的体香。不过不是死者的体香,是凶手残留在她身上的味道。 我对凶手的味道很熟悉,所以才会捕捉到线索,不过当时我也不敢冒然决断,抓凶手需要证据。”何小白道出了查出金正妍是凶手的原委。 “你事先不该隐瞒我,害我差一点射杀亲妹妹。”三胖一脸不悦地埋怨何小白。 “少装逼,我提前要告诉你真相,那晚你一定会杀死她,绝不会让她破坏家族荣耀。现在你只能选择将她流放,永远从你的世界消失。”何小白毫不客气的点破了他的虚伪。 “我***就喜欢你这一点,敢跟爷讲真话。哪天爷心情不爽,一枪爆了你的头。”金三胖掏枪张扬了一下,提着枪钻进了帐篷。 何小白不屑的藐视他的肥胖背影,一边悻悻而去,一边嘟囔:“这个傻逼,动不动就掏枪吓唬人,真是受不了。”< 72.第七十二章海尸 “???”何小白正在酣睡,负责监视他的两名女兵一起蹲在他身边,轮番召唤他醒来。何小白迷迷糊糊的睁眼,见两名女兵脸色惨白,紧握长枪,一副极度紧张惶恐的表情。见他醒来,两个知道他不懂朝鲜语,开始冲他比划起来。 呜呜呜—— 不用她们比划,撕心裂肺的哭嚎声声刺耳,直入骨髓。 何小白忍着刺耳哭嚎,几个箭步冲出帐篷。 哭嚎声势若洪钟巨鼓,自山谷之间鼓荡而来,被山谷的回旋气场放大,声声刺耳,仿佛近在耳鼓。 哭嚎的源头自然是山谷之外的大海,这是海哭的声音。 哭嚎一波接一波,有一种万马奔腾的磅礴气势,更有一种震慑人心的刺骨寒流。 何小白被哭嚎瞬间蛊惑,眼前浮出了一条海岸线,一团黑糊糊的东西爬出海水,一只苍白的手抓住了他的脚腕。。。。。。 啊—— 何小白一声惨呼,急忙甩脚摆脱,脚下一个踉跄,朝后栽倒过去,两名女兵及时抓住他双臂,帮他保持了平衡。 “走,我们过去看看。”何小白努力恢复镇定,决定穿过山口,去看看究竟是什么鬼东西在鬼叫。 两名女兵一左一右控制了他,提醒他要征求最高司令官的许可。 何小白无奈,只能在女兵陪同下,去中央帐篷请示。戒备森严的中央帐篷,配备了一名懂中文的翻译女兵,何小白跟她表达了自己的意图,希望她能替他向最高司令官请示。 翻译女兵的答复让他啼笑皆非,她告诉何小白最高司令官睡得很香,他没有自然醒来,绝对不可以打扰他的睡眠。 “三胖,发现一处海斗,我们一起去盗斗。”何小白灵机一动,冲着戒备森严的帐篷大声喊了一句。 “海斗?在哪里?在哪里?”这一招果然灵验,三胖睡眼朦胧的钻出了帐篷。 “翻过这个山口就是,海尸不停地哭嚎,吸引我们过去。你***有胆跟我一起翻过去看看么?”何小白故意刺激了一下三胖。 “少***扯淡,哪有海尸?分明就是山谷扭曲了海潮声,爷跟你一起翻过去,找不到海尸,爷一枪把你射成海尸。”三胖嘴上硬气,底气却已明显不足。 何小白也不跟他继续废话,带头上了车,启动了引擎,车头射出了两道惨白的灯光,照亮了前方。 三胖紧跟他上车,座驾缓缓启动。一队护卫纷纷爬上卡车,掀起了顶棚,架起了隐藏的重武器,女兵们个个荷枪实弹,进入战斗状态。 两辆车碾压着无尽的黑暗,迎着呼啸的哭嚎声挺进了幽深的山谷。 进入山谷,失去了放大效应,哭嚎声一下子虚弱了很多。 有了强大的武装后盾,何小白一下子有了底气。无论前方哭嚎是什么妖孽,只要一颗火箭弹射过去,保证让它尸骨无存。 车队已穿越山谷,阴风渐收,鬼哭销声,前方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三胖紧张兴奋的脸渐渐耷拉下来,覆盖了一层深深的失落感。 东边天空星光满天,西边天空堆叠了薄薄的半天云层,半轮明月半隐半现。阵阵潮声拍岸,卷起层层雪。 何小白缓缓驱车下滑,昏暗的海岸线渐渐呈现视野。海浪一波接一波,冲刷着荒芜寂寞的海岸,发出一波一波的潮声,安静而祥和,并无任何诡异之处。 距离海岸线十几米,何小白刹车,尴尬地凝视着平静的海岸线。 “海尸在哪里?”三胖一脸鄙视,咄咄逼人的质问。 “中国有句俗语:神鬼怕恶人。金哥出马,那些海尸敢不乖乖的躲避,早被几个火箭炮处决了,连根完整的骨头都不会残留。”何小白厚着脸皮,开始跟三胖扯淡。 一名女兵紧张的跑到车窗外,低头凑近三胖嘀咕了一通朝鲜语,三胖的脸上立刻堆积了一层恐慌。 “兄弟,我们的军用通讯信号突然中断,你带我到这里,究竟想干什么?”金三胖紧张地质问。 “我靠,这是你的国土,没信号关我鸟事?”何小白不屑的顶了他一句,拉开车门跳下了车。 这一带处处透着诡异,失去通讯信号才正常,一切正常反而不正常。 金三胖见他下车,也跟着下了车。 何小白下车之后,缓缓朝海岸线走近,他想近距离观察一下海潮,是否隐藏了噩梦中曾经遭遇的海尸。 凑近海岸线,潮起潮落,一波一波的潮流涌动,翻卷的浪花很模糊,似乎真有东西蠕动其中。 何小白目光死死地凝聚拍岸浪潮,终于发现了其中的诡异。 每一次潮水退去,就会露出爬在海岸的一排黑糊糊的蠕动,似乎拼命想爬上海岸线,接着一波潮涨,将它们吞噬淹没,退去时它们又艰难的爬上来。 “金哥,你看到没有?”何小白紧张地捅了一下身边的胖子,他居然没有一点反应。 何小白回头关注,却发现他脸色惨白,肥脸扭曲,已经吓傻了。 “金哥,快跑!”何小白突然一声惊叫,拉了一把金三胖,转身撒腿狂奔。 就在他逃离一刻,一个巨浪翻卷而来,里面隐藏了无数张牙舞爪的黑团。显然突如其来的巨浪,是它们合力推动,掀起得一波妖浪。 三胖反应稍慢,加上身体也不够灵活,落下了何小白几步,眼见就要被翻滚的黑浪吞噬。 一排女兵奋不顾身的冲上去,挡住了巨浪,射出一排密集的枪火。 一阵凄厉的惨呼,一排女兵已被巨浪吞噬,拖入了快速退去的潮水。 “?”金三胖超前踉跄几步,扑了一个狗啃屎,气急败坏的叫嚷了一句。 一声令下,车载火箭筒射出了一排密集的炮弹,海岸线立刻冒起一溜漆黑的水柱,一排拖入海水的女兵已成了炮灰,尸骨无存。 火箭炮一排接一排,海岸线立刻弥漫起浓浓的黑雾,夹杂了一股刺鼻的腐臭味道,随风滚滚而来。 何小白拖着金三胖连滚带爬上了车,一个猛退急转,朝着山谷方向飞驰而去,那辆卡车也跟着急退,一边逃跑,一边朝着滚滚而来的黑雾乱射。 浓浓黑雾被炸开一个个黑洞,很快便又合拢成一张黑幕。 何小白机警地调整方向,驱车躲开了山谷,浓浓黑雾从他们身边滚过,卷裹了阴风,呼啸着卷入山谷,穿谷而过。 黑雾卷过,黑潮退去。 天地之间,又恢复了最初的平静。惊魂未定的何小白,金三胖,狂跳的心却久久不能平静。 “兄弟,谢了!”三胖伸出肥手,重重地拍了一下小白,这一刻,他的人性瞬间复苏。 “别谢我,该谢那几个替你而死的女兵。”何小白语气凝重地提醒了一句。 “这是她们都光荣使命。为国而死,对她们来说,是一种无尚的光荣。”金三胖对于部署的死,给予了一个空洞而高尚的评价,并无丝毫感恩。 “你打算如何表彰她们,为国盗墓而死?还是为国诛尸而死?”何小白冷冷地讥讽了这个冷血胖子一句。 “她们是为了阻击一股试图偷偷登陆我国领土的敌对势力武装而牺牲,那是一支试图刺杀最高司令官的雇佣军,革命军人的世界里没有海尸。”金三胖淡淡的回应了一句,深深地靠入了座椅。 何小白默然不语,点燃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 在他的宅男世界,本来也没有鬼怪,没有地尸,没有铜甲尸,没有海尸。。。。。。 可是自从他意外中了巨奖,他的世界正一步步被颠覆,沦陷在一个充斥着各种灵异怪物的诡异世界。 他现在已深陷其中,再也无法回头。 他身边的人一个个离他而去,只留了他一个人带着失去队友的伤痛,独自一人在灵异遍地的世界,孤独的挣扎而行。 何小洁,毛小燕,张三,李四,余墨枫,一个个被诡异的巨狗从他眼前叼走。 崔智敏,女兵甲,女兵乙,还有一个个鲜活的女兵,被各种活尸感染,惨死于他的面前。 只存活了一个刁蛮的金正妍,却已变成半人半尸的怪物。 牺牲了这么多,只为了一件所谓的神器,还有他一个探险的梦想,究竟值不值得? 为什么同行的人都死了,自己却没有死,能够独自幸存? 为什么身边的人都会中尸毒,自己却不会,一个正常人,怎会有尸毒抗体? 。。。。。。 何小白又一次陷入了情绪陷阱,无法自拔。 而身边的三胖已鼾声如雷,无论多么恶劣的环境,也无法阻止他酣睡。他身边的人因他而死,对他的情绪没有丝毫影响,仿佛死得只是几只蚂蚁。 这就是小人物与大人物的区别。 一怀伤感的何小白,在猪队友的鼾声影响下,也渐渐放下了伤感,放松了情绪,很快进入了安静而祥和的睡眠。 一道金光刺目,何小白从恍惚的睡眠惊醒,却发现一轮金光正从海面冉冉升起。 咦? 不对,太阳怎么会从西边的海面升起?难道自己又在做梦? 何小白紧张的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一阵剧烈的疼痛提醒他,这是现实,不是梦。 就在他证明不是做梦一刻,一艘巨轮出现在日光之间,正朝着海岸线接近。这一个梦境竟然成为现实,一个太阳从西边升起的诡异扭曲的现实。< 73.第七十三章海门 何小白被西边升起的一轮金色太阳震撼,痴痴的凝视片刻,突然启动座驾,快速的朝着海岸线方向接近,身边酣睡的胖子也被颠簸而醒,陷入了与何小白同样的震感惊愕。 海风扑面,何小白的头脑渐渐恢复理性,他知道太阳绝不会从西边升起,西边海面升起的太阳一定是一个折射出的幻景,一个海市蜃楼式的幻景。他一边驱车接近海岸线,一边开始探究这一个奇特景观的成因。 当他驱车到昨夜伫足之处,立刻揭开了海上幻景的成因。 在两座山中间的山口,远远伫立着一座顶部雪白的巅峰,峰顶之上悬浮了一轮金光四射的光球。金光从山谷穿过,在海面上投射出了一轮虚幻的日光。 白头峰的金太阳,本身是东方日出之光映射出的一轮幻影,这一轮幻影之光穿过山口,被山口特殊的气流折射之后,投射到海面,形成了一轮幻影的二度幻影。 金光笼罩的海面,浮游着一轮金色圆球,那一艘航轮已从金光笼罩之间,徐徐而来,甲板上已聚集了欢呼的人群。他们显然已在海上迷失了很久,终于在白头峰顶悬浮的金光指引下,找到了方向,找到了可以停靠的海岸。 伫立海岸的何小白,似乎已听到了他们激动的欢呼。就在欢呼一刻,欢呼陡然化作了惊呼尖叫。他们的航轮开始倾斜,开始下沉,缓缓沉入了茫茫大海。 就在船沉一刻,海面悬浮的金球黯然而收,天幕低垂,茫茫海域进入了黎明前的黑暗。短暂黑暗之后,海面上铺洒了一层血红色的波光。 何小白愕然回首,白头峰的金太阳也已消失,一轮红日正从雪白峰巅,冉冉升起。 晨曦染红了海面,却遮掩不住涌动的污浊,这一带的海水浑浊乌黑,蒸发着丝丝缕缕的袅袅黑气。 这是一处被海岸半环绕的海湾,也是一处暗流涌动的大海死角。远道而来的航轮沉没位置,就是海湾与茫茫大海的分界线。 环绕海湾的是壁立的岩石,下面已被淹没岁月的海水掏空,仿佛是浮游在海面之上。只有何小白脚下的内陆海岸舒缓延伸入海,可以登陆上岸。 后面两座山之间的山谷好像一道敞开的大门,而遥遥可见的飘渺白头峰,顶上常常会悬挂一轮金色的灯塔,吸引迷失的船只靠岸,进入这一处死气沉沉的海湾。进入海湾之后便船沉人亡,葬身海底。 显然,这是一处风水绝地,也是一处天然的尸地。 尸地是活人禁地,也是适合藏尸纳骨之阴宅宝地,是土葬之地。此处是一处海葬宝地,准确的定义应该是一处天然的尸海。 何小白正站在高处观风水,一波黑色浮游物自远海漂泊而来,扑入了他的视线。 他急忙注目凝视,原来是一波随波逐流而来的浮尸,尸起之处,正是那艘巨轮沉没之处,一船海客已全部罹难,葬身尸海。 浮尸一波接一波,随波逐浪而来,最早一波很快就漂流上岸,搁浅在沙滩上。一波新浪卷过,又将搁浅的浮尸卷入海水,一波接一波浮尸靠岸,在海岸线形成了一条浮动的黑色尸岸。 这些刚刚溺水的海尸,竟然已开始乌黑溃烂,显然已被污染的海水腐蚀,尸毒已在肌体表面快速蔓延。 “我们的海防太薄弱了,有舰船进入领海,接近海岸线,竟然没有被发现。哼,海军都是笨蛋,该死的笨蛋。”一边的金三胖暴跳如雷,开始抱怨他的海军。 “金哥,这一处敞开千年的海门,不仅仅吞噬迷失海上的航船,也曾经吞噬过无数偷偷登陆的战舰。 就算最先进的战舰也无法突破尸海登陆,不信你可以派一只军舰试试?”何小白从历史的高度,打消了三胖的顾虑。 “千年海门?”三胖一脸惊讶,愣愣地看着小白。 “这一带的构造并非天然形成,而是人工布下的一个死局。千百年来,已经吞噬无数海上游魂,每吞噬一批游魂,海门的魔力就会增加一分。 只是有一点我想不明白,这不过是一个风水布局,怎么连卫星信号都可以吞噬?如果我猜测不错,你的军用雷达,在这一带也完全失效,根本监控不到进入尸海的船只。”何小白环顾一圈,脊背竟然生出一丝寒意。 他意识深处突然闪过了那一座神秘的荒岛,吞噬了他5个队友的荒岛,那一个荒岛也没有卫星信号。而搜救他的朝鲜军舰,经常活动在那一带海域,金正妍跟他说过,那一带海域根本没有发现荒岛。 “不可能,你***别蒙我。”三胖一脸狐疑,半信半疑。 “你让她们将卡车避开山口正对方向,试试有没有通讯信号。”何小白面色凝重,提出了他的建议。 三胖冲着下属一通嚷嚷,女兵启动了卡车,缓缓驶离山口与海岸线正对区域,通讯兵立刻兴奋的报告长官,信号已恢复。 金三胖听到汇报,立刻面如死灰,额头渗出了颗颗汗珠。 “据我推断,不但正对山口的海岸被屏蔽,海面上可以望见白头峰顶的区域,各种电磁信号都会被屏蔽。 这是一个细长的扇形区域,是金色光球可以辐射到的区域。 有时候,古代流传下来的风水局,会有一种特殊的魔力,可以完胜现代的高科技。”何小白见金三胖的无神论信念已动摇,立刻趁热打铁,更加玄虚起来。 金三胖没有回应,铁青着脸奔向了卡车,开始冲着负责通讯的女兵下达指令。 半小时后,远处海面出现了一支舰队编队,潜伏的外围部队也全部现身,占据了山口及两侧的山峰,海湾进入了紧张的战备状态。 舰队行进到海湾周边,停止了前进,三胖接到了舰队司令的汇报,水下有暗礁,军舰无法进入海湾。舰队的反馈再一次证实了何小白的推断,这一片海湾是死海,任何船只进入都会沉没海底。 金三胖立刻命令派直升机接他到军舰查看,接到命令,一只直升机从一只旗舰起航,朝着海岸线飞过来。 刚刚接近海湾上空,直升机竟然失控倾斜,斜斜地冲向了海面。机警的飞行员急忙关闭被干扰的电子系统,操作机械系统一个快速拉升,空中一个回旋,退出了海湾上空。 显然屏蔽信号的海域,干扰了直升机的航行,差一点将直升机吞噬。逃过一劫的直升机,不敢再轻易涉险,选择了从海湾北侧一角登陆,迂回半圈,缓缓降落金三胖身边。 “走,哥带你一起飞,我们先登上军舰,然后再下海底倒斗。”三胖扯住何小白,低头冲向了停靠的直升机。 “金哥,我的车怎么办?”神器还在车座下的铁箱,何小白有些犹豫。 “我们先办正事,我会安排她们处理这些小事,你不用操心。”金三胖硬拖着他登上了直升机。 直升机缓缓起飞,空中迂回半圈,落在了舰队旗舰甲板。 一对水兵整齐肃立甲板,向最高司令官致以崇高的敬礼。司令官一脸傻笑,跟士兵们招手回礼,走向军舰前端,伫立在甲板上。 几名将领紧张的跟上了他,小心翼翼的等待着最高指示。 最高司令官竟然指示将领们安排他下海探险,立刻遭到了将领们的一致反对,双方爆发了激烈的争吵,几名将领一个个声泪俱下,摆出一副宁愿慷慨赴死,也绝不同意最高司令官涉险的姿态。 “我一个人下去,你***太胖,会拖累我。想看直播,在我身上装一个水下摄像系统,可以随时监控水下,我看到的,你也一样能够看到。”一边的何小白急忙上前解围,给了最高司令官一个台阶。 “好,你下去,爷在甲板陪着你,是你最坚强的后盾。”金三胖装够了勇敢逼,立刻借机而下,取消了他的海底探险决定。 得到指令的将领们,很快就安排士兵给何小白找了一套全副武装的潜水服,并安排两名武装水军,替他保驾护航。 伫立舰首甲板,前方是一弯碧波海湾,从这个角度,丝毫看不出海水有丝毫异样。海水尽头,一道敞开的山口,山口深处朦胧着一个若隐若现的山峰。 前方海面,就是那个让进入者尸骨无存的尸海,他这样跳下去,虽然有防护服保护,何小白心里依然一点底都没有。 可是箭已经在弦,他不得不发。 就算是没有金三胖的胁迫,他自己也很想深入海底,探一探尸海的秘密,究竟是什么东西作怪,将一艘艘航船吞噬? 站在甲板,何小白深深吸了一口气,一个飞纵,冲向了碧波泛起的海面。一朵水花四溅,他已扎入水下几米深,双脚踩着潜水鸭掌,一边前行,一边徐徐下潜。 继续下潜几米,水下光线变得昏暗,头顶的一盏水下探照灯自动开启,照亮了前方几米远的深海景象。 借助光速指引,何小白继续前行下潜,一张被海水泡得惨白浮肿的脸,突然扑入了他的视线,一头乱发胡乱地缠绕遮掩了那张脸,一双惨白的利爪拼命的前探,抓向了何小白的眼前。< 74.第七十四章古船 何小白被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一个哆嗦,急忙停止了游动。两名护卫水军反应很敏捷,已一左一右护住小白,朝着那张脸射出了两颗子弹,划出两道水线,射入了那张惨白的脸,两股乌黑冒出,那张脸隐没于弥漫的乌黑之间。 何小白挥手示意制止了他们的冒然射击,开始注目观察前方的水域。 就在他前面三米远,水下筑起了一道乌黑的黑幕,仿佛一道无形的透明墙,将海湾内的乌黑污水与外海的海水整齐隔离。 无形的墙壁之内,黑水翻滚,暗流涌动,却被一道无形的壁隔离,并没有渗透污染到外海海域。蠕动的滚滚黑幕之中,隐藏了无数张惨白浮肿的脸,目光空洞的望着前方,双手探出黑幕,拼命挣扎着,似乎想要冲出黑幕,却被一道无形的住,无法从黑幕之中脱离。显然他们不但是海尸,也是被囚禁尸海之底的海囚。 何小白试探着朝着黑幕接近,头顶的探照光速射到黑幕,浓浓的黑幕墙壁立刻破出一个光洞,在涌动的乌黑之中开辟出一条通道,隐藏乌黑之间的浮尸脸纷纷向后退缩,隐匿到黑暗深处。他继续朝前缓缓而行,两名水军紧随而上,三道光速凝聚,在乌黑的黑幕开启了一道可以通行的光之洞。 光洞开启,何小白继续朝光洞深处游进去,很快就置身一个被浮游的乌黑包围的光洞之中,四周洞壁黑流涌动,里面隐藏了无数惨白浮肿的脸孔,瞪着空洞而惊恐眼神。它们试探着伸手进入光线,试图抓何小白,手一触到光线,立刻触电般缩回黑暗,探入的指头被光线熔化,弥漫成一波乌黑。 穿过几米厚的浓黑,浓墨一般的乌黑渐渐淡化,聚集的海尸也变得稀疏。偶尔一具自他旁边滑过,悠闲自在,不再像那些试图逃离的海尸那般焦灼暴戾。 人已经淹死,浮尸何处又有什么区别,何必要苦苦挣扎逃离出去? 进入海湾之后,一艘悬浮的航船残骸扑入了何小白的光束视线范围,绕开残骸继续深入,很快又有一艘残骸悬浮于水中。 前方海水已不再浓黑如墨,淡化成了暗红色,探照灯的探测距离增加了一倍,视线里出现了几艘沉船残骸,堆叠而下,直入深海。 此刻何小白才明白,为何他看到的沉船残骸都悬浮水中。它并不是悬浮,而是下面堆积了残骸,支撑着它无法继续下沉,因为视线模糊,他一直没有看到下面的堆积残骸。 何小白不断的勘察探测沉船残骸,并无任何特别之处,只是沉船的年代不同,残破程度不同。只有今早沉没的那艘巨轮依然相对完整,静静的横在一堆残骸之中。 残骸之间,偶尔也一两只海尸浮游,空洞而茫然的游荡在残骸之间的水域。透过朦胧污浊的海水,何小白终于清楚的看到了海尸的样子,它们全身长满了密密麻麻,丝丝缕缕的黑毛,只剩了一张苍白浮肿的脸躲在黑团之中,若隐若现。 何小白正在借头顶探照灯四下探测,突然感觉右侧一空,下意识转头。护卫右侧的水军已被一条乌黑的东西卷裹,拖向了深海残骸之间。一道鲜血涌起,水军已被一艘残骸之上的尖锐一角刺穿潜水服,挂在了海水之中,刺穿的胸口汩汩冒着鲜血,弥漫出一片血雾。 新鲜的血腥味道吸引了浮游的海尸,纷纷朝着冒血的水军围拢二上,很快就堆积成一堆蠕动的尸山。 何小白还没有缓过劲来,左侧的水军也遭遇了同样的袭击,突然冒出来的黑色丝带缠绕了他,将他拖向了一堆残骸,重重的摔到了一艘残骸侧帮,套了潜水服的矫健身躯立刻瘫软如泥,仿佛一条无骨死鱼。 何小白虽然看不到潜水服里的水军,但他已看出里面的身体已被摔散架,估计五脏六腑都已碎裂。 就在他左顾右盼之际,自己也被一条粘糊糊的东西缠绕,快速拖向了残骸堆积的海底。黑色丝带拖着他避开了沉船残骸,在残骸空隙之间一路穿梭,直入残骸深处。 残骸深处,蔓延了无数漆黑的带状物。仿佛一条条长舌,自幽暗的海底伸出来,游弋于残骸之间。 就在何小白被拖到海底一刻,身上缠绕的黑带突然一松,缩到了一片海舌之中,化为了千万条海舌之一。它只是一条普通的海舌,这里的每一条海舌都拥有像它一样的诡异魔力。 小白恢复自由,借着被污浊压抑的探照灯光线,勉强可以看出黑带围绕一个巨大的黑洞而生,一圈圈黑带围绕黑洞而生,黑洞中央暗流旋转,是一个黑洞洞的巨大漩涡。 漩涡中央卡了一艘古老而怪异的巨船残骸,仿佛一个疯狂吞噬的巨口,被卡了一根刺,吞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巨船残骸是木质构造,内外都包衬了铜片,铜皮用密集的巨型铁钉与木质船体固定,结实牢固,浑然一体。铜皮表面刻蚀了密密麻麻的图案,有各种诡异夸张的飞禽走兽人物,也有一些奇怪的文字。 何小白试探着下潜接近古船残骸,从一处断裂潜入了船舱,里面阴森黑暗,污浊海水里浮游了几具海尸,它们显然已经被岁月腐蚀,干瘪枯萎,缩成了一个个佝偻的侏儒,艰难的在船体空间浮游。 何小白虽然最近胆气大了很多,置身其中,已感觉毛骨悚然,包裹潜水服里躯体已被冷汗湿透。 就在他仓皇顾盼一刻,幽暗角落里,一具从头到脚包裹着漆黑斗篷的佝偻身影,深处一只鸡爪般的干枯手,隔着乌黑浑浊的污水,冲他招手。 何小白深吸一口氧气,稳住惊恐慌乱的心神,朝着那一个披着斗篷,缩在一角的那一具活着的海尸缓缓游过去。 他缓缓接近那一个斗篷人,斗篷人也缓缓抬头,隔着朦胧海水,他看到了一张苍老而干瘪的婆婆脸。 七婆婆? 她竟然是七巧斋的七婆婆,吴教授的七妈? 七婆婆呲牙一笑,露出了一口白森森的牙齿,诡异而阴郁。 这恐怖一笑反而镇定了何小白的慌乱,她不是七婆婆,七婆婆已经老掉牙,连一颗牙齿也没有了。 女人年轻时的面容有美有丑,当她们老成婆婆脸,都会一样的皱,一样的丑。直到最后苍老到无法分辨她们谁是谁。 海尸婆婆另外一只手颤抖着从怀里摸出一样东西,何小白眼前绿光一闪,一只干枯的手已捏着一粒胶囊伸到他面前。 这是一粒放大几倍的药用胶囊,一端乌黑,一端晶莹剔透,透射着荧荧绿光。半透的绿光外壳里,隐约蠕动着几十条绿幽幽的小虫,泛着荧光的小虫。 “这。。。这是什么东西?”何小白惊骇的疑问,马上意识到隔着潜水服,还有海水,她根本听不到自己说话。 婆婆轻轻将胶囊递入小白的手掌,何小白隔了一层潜水服,笨拙的握紧了胶囊。婆婆见他接受了胶囊,皱巴巴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会心的微笑。缓缓伸出一根干枯的食指,隔着海水凭空刻画起来,水中竟然被她刻画出了一行漂浮的繁体汉字:送它们回家,印度,坨坨部落。 字体完成,渐渐淡化消失,一张干巴巴的脸,期待着何小白的表态。 何小白见死者相求,不愿伤害一个死人,默默地点了一下头。 得到何小白的承诺,婆婆身子一歪,身体立刻瘫软散落,斗篷一空,污水四溢,化成了一团乌黑,缓缓蔓延飘逸。 何小白惊骇之下,急忙快速转身退避,仓皇之下撞到了残骸的一根立柱。浸润海底几百年,立柱早已腐化脆弱,被他一撞,立刻坍塌而倒。 一柱坍塌,立刻带动整个残骸断裂坍塌,这艘在漩涡之口支撑了几百年的刺,终于支撑不住,开始全方位的崩溃塌陷。 船体卡在漩涡之口,一旦断裂坍塌,立刻被旋流卷向漩涡深处。何小白被断裂的船体残骸卷裹,也跌向了漩涡深处,跌入了一个旋转的黑洞,无尽黑暗的黑洞。 恍惚中,他又进入了一个梦,爷爷出殡那天做得一个噩梦。在那一个噩梦,他也是跌入了一个同样的旋转黑洞,是爷爷抓住了他的手,将他拖出了无尽的黑洞。 这一次,他真的跌入了一个海底黑洞,生死一刻,谁又能伸手拉他一把? 他知道爷爷已经走了,永远都离他而去,没有谁再能帮他,能够帮他的只有他自己。 面对强大漩涡吸力,他放弃了挣扎,放平了心态。身子舒展成一条笔直的箭,占据了漩涡中心,箭一般的射向了漩涡黑洞深处。 这一刻,他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他要深入漩涡之底,探一下里面究竟有什么神奇的秘密。 他已推测出这旋洞并非一种天然形成的诡异奇迹,而是与白头峰配套的一个人工机关,也许黑洞尽头也就是白头山天池的地下尽头。 白头峰地处人迹罕至的神秘群山之中,环绕湖水里却有浮尸聚集,一定是尸海之尸从此处漩涡穿梭而入。 就在他想通一刻,无尽的黑洞出现了一点光点,光点快速扩大一个圆洞,难道那就是黑洞尽头?< 75.第七十五章病房针别 光洞越来越近,漩涡的吸力渐渐减弱,飞坠的何小白渐渐收住了下坠之势,目光凝固在光洞深处的一个诡异的画面: 碧海蓝天,阳光明媚,金黄的海滩上,三个手挽手的熟悉背影正缓缓走向大海。两侧是年轻的爸爸妈妈,中间竟然是儿时的小白,温馨幸福的一家三口正缓缓踩着海滩,漫步海边。 走在中间的儿时小白,双手被爸爸妈妈牵着,缓缓转头回望一眼,留下一个开心灿烂的笑脸,画面便开始模糊淡化。。。。。。 “爸爸,妈妈,等等我。。。。。。”何小白的心一阵抽搐,套着潜水服的双手拼命的朝前抓去,试图抓住那一段幸福快乐的时光。 一股逆流回旋,带动他快速的回退,那一道白色洞口越来越远,越来越小,缩成了一个光点,湮灭在无尽的黑洞深处。而何小白已被逆旋之力吐出了漩涡黑洞,四周的黑带闪电般缠紧他的身躯,带动他沿着来时的航道回退,穿梭于一片残骸之间。 当他回退到堆积的残骸之上,缠绕他的几条黑带蓄势上扬,瞬间松脱,一股大力将他推出了海面,空中划出一道弯弯的弧线,撞向了守候在军舰甲板的金三胖。 事出突然,其势如电。 甲板上的陪同人员没来得及反应,何小白已重重的甩落在甲板上,当成晕厥,手中依然紧紧粘着一颗大胶囊。幸好有一个胖子垫在了下面,否则他已被摔得骨断筋折。 恍惚中,一道白光刺目,何小白缓缓睁开眼睛,脑袋依然昏昏沉沉。这是一处安静的病房,雪白的顶棚吊着一盏雪白柔和的灯光,他的右手扎了吊针,正在接受静脉注射。一只脚固定了石膏,僵硬的横在病床上。 “小白,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隔壁病床上一个温柔甜美的关心,让何小白全身感受到了一股暖流。 后背中枪的金正妍,趴在病床上,侧着脸深情脉脉的望着何小白。 “金中尉?”一别几天,何小白再次见到金正妍,竟然有些紧张。 “别担心,你有尸毒抗体,我伤害不了你。”见小白这种紧张表情,金正妍一脸伤感失落,语气变得幽怨而自哀。 “对不起,害你染上了尸毒,我一定会想办法替你祛除尸毒。”何小白摆脱了最初的紧张,一脸真诚的安慰。 “你坏死了,人家才不要你治疗。”金正妍红着脸,将脸埋入了松软的枕头。 何小白见她这样,意识到其中暧昧,也红了脸,尴尬的咳了几声。 金正妍身中尸毒,而他血液又有尸毒抗体,所谓治疗就是将抗体注射到她体内。他们经过注射过一次,事情证明疗效很好,金正妍没有变僵尸,保住了性命,成了半人半尸的混合体。 “你怎么咳得厉害,是不是伤了心肺。”金正妍听他咳嗽,顾不得害羞,立刻紧张的转头关注。 “没事,哥没心没肺,不会受伤。”何小白笑着调侃,病房的尴尬气氛顿时消散。 “我哥已经同意我移民,我会一辈子跟着你,你会不会嫌我烦。”金正妍双手撑着下巴,认真地看着何小白。 “不会,你只要按时接受治疗,乖乖地待在我身边,别出去伤害人就行。”事到如今,何小白只能接受命运摆布,接纳这个半人半尸的混合美女。 他不接纳她,她就会被终身隔离囚禁,甚至秘密处决。 “嗯,小白哥哥,我会乖乖的。”金正妍语气温柔如水,脸蛋绯红,眼神飘忽,意识已堕入了温柔之乡。 “喂,起来,给你轮椅,最高司令官要见你。”一名全身防护,带了防护面具的护士,推了一辆轮椅进了病房,替何小白拔了吊针。 何小白翻身做起,伸展了一下四肢,除了左脚腕骨折,其他完好无损,功能正常。他起来下了床,单脚跳了几下,坐在了轮椅之上。护士推着他缓缓出门。 “小白哥哥,我等你回来。”金正妍冲着他离去的背影,大声的招呼,语气蕴含了一丝暧昧。 “兄弟,告诉我,这是什么?”金三胖戴了一副医用手套,把玩着何小白从尸海带出来的诡异胶囊,见小白进来,期待地追问。 “我也不知道什么鬼东西,一个垂死的婆婆交给我的,让我替她送到印度一个叫坨坨部落的地方。 金哥,你跟印度总理熟不?帮我将这玩意转给他,让他帮忙送到那个坨坨部落。”何小白虽然不知道胶囊是什么东西,但他已察觉它透着一股晦气,不愿再接手。但答应过那个死婆婆送它回家,正好借机委托三胖代办。 “草,我跟他不熟。这东西给你,你自己送它回去。”金三胖傻精傻精,已试探出这玩意不是好东西,直接丢给了小白。 “护士小姐,帮我将它包装一下。”何小白两只手指小心翼翼的接过内部蠕动的胶囊,丢给了推他的护士,自己推着轮椅去水池接水洗去了手指的滑腻。 护士皱着眉头接过胶囊,见他是三胖的贵宾,不敢怠慢,黑着脸捏着胶囊,找了一条纱布包裹了它,塞进了一个密封的塑料试管,用木塞塞紧,还给了小白。 “明天一早,我会安排一艘军舰送你出海,护送你到接你入境的海域。 我今晚要连夜赶回平壤,明天一早在公众面前亮相,不能送你出海。 兄弟,保重!”金三胖伸手拍拍何小白肩膀,竟然有种依依不舍的情结。 “金哥,你不会是送我出海喂鲨鱼吧?”何小白见他一脸惜别,顿时紧张起来。 “如果你真的喂了鲨鱼,也该怪你效力的财团。我们从哪里接你入境,就从哪里送出去,难道不对么?”金三胖挤出一个可恶的笑,脸部肥肉抖成了一朵花。 何小白无言以对,默然不语。 “别他妈一脸丧气,过来喝酒,爷给你践行。”三胖见他一脸阴郁,一把扯住轮椅,将他拖到了摆了简单酒菜的餐桌。 “来,干一个。”何小白不愿被他鄙视,努力积攒了一股豪气,举起了酒杯。 “来,爷给你看一些东西。”金三摸出了一部手机,打开一段信息递给了何小白。 何小白狐疑的接过手机,开始浏览信息: 根据历史资料记载,高丽西海岸有一地名藏海,沿海渔人溺亡,尸体会随波漂流入藏海,遂更名葬海。亦有名曰死海,或尸海。 其海域多出诡异,周边居民纷纷迁徙远离,其地渐渐被世人遗忘,后世不复有葬海之说。 根据地理学家分析,葬海地处近海环流汇聚之死角,随波漂流之物进入葬海湾死角,便积聚于此。这是一种特殊的地理环境,特殊的气候条件下,形成的独特海域,一切神鬼传说都是子乌虚有的谣惑之言。 “这是很科学的解释,确实如此。”何小白看完之后,主动认可了这种科学解释。 “我会忘记这一切,希望你也一样。”金三胖喝干一杯酒,一脸严肃的凝视小白。 “这只是一场噩梦。噩梦醒来之后,没有人会重温噩梦。”何小白没有正面回应,一边感慨,一边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我就要出发了,今晚多陪一下她。等她伤好了,我会安排她去找你。”三胖说走就走,没等何小白反应,已大步踉跄甩门而去。 “操,神经病!”何小白望着他背影嘟囔一句,端起酒杯又干了一个。 当他带着几分醉意回到病房,两张单人病床已换成了一张松软的大床。背部有枪伤的金正妍穿了一件宽松的护士袍趴在床上,露出了两截雪白的小腿。 何小白犹豫一下,推着轮椅进了病房。 “小白哥哥,门反插一下。”金正妍红着脸,羞涩的提醒。 何小白知趣地转身,麻利地反锁了病房。 “小白哥哥,我要打针。”当他转身回来,金正妍娇滴滴的一声低吟,已快速的滑倒到软榻边缘。 她双脚踩着地板,睡袍已撩起,一双白臀正对着何小白,紧张的一张一合,一丛挤压的丛林,已开始滴答水珠。。。。。。 何小白全身一紧,一阵急火攻心,催动轮椅,风风火火的扎了她一针。。。。。。 阳光刺目,何小白疲惫的睁开双眼,金正妍立刻软软的缠绕上来“小白哥哥,我还要打针。” “乖,已经四针了,药已经干了。”何小白已弹尽粮绝,无力的拒绝道。 “不嘛,你马上要走了。要过好久人家才能见到你,要多积蓄一些抗体。有了足够的抗体,才能支撑到下一次见面。”金正妍已被彻底开发出来,不依不饶的缠着他。 何小白被她一阵揉缠,又有了积蓄,硬撑着又给了她一记硬针,将她彻底放瘫,方才脱身下来,坐上了轮椅。 “小白哥哥,保重。”金正妍慵懒的趴卧,一脸迷恋的冲着小白的背影呢喃。 “小妍,你也保重。”何小白丢下一句,的滑出了病房,脸上已爬满了泪水。 他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他与她这一别,也许就此永别,永远不会再见面。< 76.第七十六章绝处重生 茫茫大海,海天一色,咸湿的海风扑面,已满是寒意。 战舰平稳的航行于茫茫海天之间,何小白的改装越野停在宽敞的甲板上,而他端坐驾驶舱,开启了所有的车窗,任海风来回鼓荡。 金三胖并未食言,一早便安排了一艘巡航舰送他出海。此刻他已踏上一条回家的路,他相信李公子一定会安排舰艇在海上接自己回家,就算不接自己,他也得接他想要的两件宝贝。 军舰乘风破浪,航行于茫茫海天之间。何小白凭借悬空的一轮阳光,大致判断它正朝西南方向极速前进。航行大约4个小时,军舰调整了一下方向,渐渐放慢了速度,在水面迂回了半圈,停在了茫茫海面。 一对水兵跑步前来,在何小白的车头与军舰前段整齐地站立两排,中间留出了一条车道,领头的军官一个军礼,两排水兵也跟着一个整齐的军礼。 何小白这个敬礼是催促他上路,航行也到了终点。 他此刻已别无选择,只能驾驭座驾沿着前面的通道一直朝前开下去,直到驶离军舰,驶入茫茫大海。 何小白咬牙狠心,深吸一口气。突然启动座驾,沿着甲板通道加速飞驰,飞驰的车身卷起一阵旋风,达到极速一刻,已凌空飞越,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冲向了茫茫大海。就在越野车落水一刻,四周的漂浮板自动弹出,瞬间变幻为一辆水上车艇,水面滑翔了几百米,速度渐渐慢下来,最后一个回旋,停在了茫茫大海之上。 等何小白稳住了座驾,回望一刻,护送他的军舰已极速离去,化成了一个黑点,消失在茫茫海天之间。 军舰离去,茫茫大海之上,就剩了这辆漂浮的改装车艇,随波逐流,原地晃悠打转。想驾驶它回归东海岸,万分之一的机会都没有,何小白只能选择开启通讯系统,发出呼救信号,原地打转等待救援。 他一遍一遍的发出求救信号,却并不见任何救援,只有他的车艇孤零零的漂流茫茫大海之上。太阳渐渐西沉,海风渐渐强劲,东方的天空已卷起了滚滚的层云,朝他的头顶压过来,空气中的咸湿味道越来越浓重。 何小白已预感到,一场海上风暴即将来临。 该死的金三胖,刻意选择了这样一个恶劣天气送自己出海,分明就是要自己尸沉大海喂鲨鱼。 海上风暴,说到就到。 就在何小白慌乱之际,红日已西沉,东边的海域一道十几米高的巨浪已滚滚而来,他还来得及反应,被被巨浪吞噬,座驾一阵激烈的颠簸,他的脑袋撞到了车顶,眼前闪过一道白光,跌入了一片无尽的黑暗。 一丝清风拂面,何小白睁开了恍惚的双眼,眼前扑入了一张熟悉而亲切的脸。就在他睁眼一刻,何小洁揉着眼皮,睁开了睡意朦胧的眼。 “何小洁?”何小白仿佛被针刺了一下,脊背冒出一丝凉气,惊慌失措的从车座坐立起来,惊疑地瞪着坐在副驾的何小洁。 “哥,你没事吧?这种眼神看着我。”何小洁一脸茫然,愣愣的瞪着何小白。 何小白一把推开车门,跳下了座驾,目光所及,顿时目瞪口呆,脑袋一阵晕眩,差一点栽倒破旧的木甲板。 他的车居然停在一艘熟悉的死人船,它竟然是登陆荒岛之前已经沉没大海的那一艘死人船。 天空半轮明月,映入了冰冷清澈的海水,映出半轮浮动的虚幻月影。 海面出奇的宁静,海水出奇的清澈湛蓝,扑面海风出奇的清新,夹带了一丝淡泊而清爽的海水味道。 两辆改装越野顺序停在甲板上,见他下了车,后面那辆车车门开启,张三,李四,余墨枫,毛小燕,一个不少,全部从车里钻出了,一个个睡眼惺忪,伸展着疲惫的懒腰。 “你们都没有死?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何小白惊慌失措,语音颤抖,有些语无伦次。 “我们死了?老板,你也做噩梦了?”张三见他这副表情,立刻也紧张起来。 “噩梦?”小白喃喃自语,一脸茫然。 “奇怪,我也做了一个噩梦。梦到我们被困荒岛,几只黑乎乎的怪物一起扑上来咬我,惊了我一声冷汗,然后就吓醒了。”毛小燕嘴快,第一个说出了她的噩梦。 “就是,我也梦到你被五条黑狗分着吃了,它们吃了你之后,又冲着我扑过来撕咬,然后就吓醒了。”余墨枫是第二个噩梦被狗吃的人,说起来依然心有余悸。 张三,李四面面相觑,没有吱声,显然他们已经历了同样的噩梦。 “你们四个都被狗吃了之后,就剩了我跟哥哥两个,然后。。。。。。”何小洁抢过话话题,说着关键处,立刻红了脸,捂着脸跑回了车上。 在梦里,她用暴力绑架了堂哥,还霸王硬上弓,发生了违背伦理道德之事。虽然只是虚无的梦,却如身临其境,真实发生过一般。回顾梦境,她周身滚烫,双腿发软,眼前又浮现出两条交he的熊狗。 “这不是梦,是藏在我们心底深处的恐惧。”张三一脸严肃的得出一个出乎意料的结论,让所有人瞠目结舌的结论。 “心底的恐惧?”众人异口同声的惊呼。 “荒芜的小岛,就是我们荒芜的内心世界。六只凶恶的熊狗,代表了我们六个人心中的恐惧。 第一个被恐惧扼杀的人,就是心中恐惧最厉害的那个人。毛小燕的心理最脆弱,所以最先被其他五个人心中的恐惧联合绞杀。 余墨枫紧次于她,在剩余5人中最脆弱,接着被其他四人的恐惧吞噬。 就这样一个接一个,我们被自己心中的恐惧一个个吞噬。 我们的老板撑到了最后一个,证明他是我们之中最英明,最勇敢,也是心理最强大的人生赢家。 能够跟随如此强大的老板,就算我们被心中恐惧吞噬,也会被他强大的气场换醒,重新凝聚在老板的身边。”张三一通云山雾罩的胡吹,连带着狠狠地拍了几下老板的马屁,一下子从团队中脱颖而出,让何小白刮目相看。 “大家都回去休息吧,我想跟三哥单独聊聊。”何小白拉着张三直奔船头,将其他人全部支开。 大家见张三马屁奏效,得到了老板特别赏识,一个个黑着脸泱泱而去。 只有何小洁亲切的拍了一下张三,表达了友好。按照张三的高论,她位列第二,勇敢度紧随堂哥之后,毛小燕被一竿子捅到了最后,让她开心不已。 “三哥,请说实话,究竟怎么回事?”何小白远眺夜幕茫茫的大海,忧心忡忡的追问。 “事实就是我们登陆了一个荒岛,完成了我们应该完成的任务,正站在返航的船上,天亮之前,我们会赶回死人村。 每一个人心中都有无法解释的疑惑,噩梦,是一种最简单的解释。”张三目视前方,面无表情。 “有一样东西,你帮我看一下。”何小白从兜里摸出了一个封口的试管,递给了张三。 张三诧异的接过去,轻轻开启封口,撤出了纱布卷裹的胶囊,一圈圈的揭开,露出了黑绿相间的胶囊。 胶囊暴露一刻,在张三脸色映射一层绿色光晕,掩饰了张三发绿的脸色,颤抖的双手却暴露了他的恐慌。 “荧光虫?”张三忍不住失声惊呼,眼神变得空洞而恍惚。 “荧光虫?”何小白惊疑的重复了一句。 “在古印度,有一个专门的职业——大魂师。她可以将人的灵魂从**分离提取出来,分离出来的灵魂形态,就是一条荧光虫。 本部落的一些智者去世,她会将他们优质的灵魂提取出来,收入特制的容器收藏。根据需求,将它们投放到高等种姓孕妇腹中,保证生育的孩子有一个优质的灵魂,长大之后成为一个有智慧的智者。 也有一些野魂师,做灵魂贩卖生意,不论身份高低,只要愿意出高价,就可以得到一枚优质灵魂。 这枚胶囊之内,收藏得应该是遇难者的灵魂。委托你的那个人一定是一位大魂师,让你帮助这些灵魂回归故土。”张三耐心细致的给老板讲解了荧光虫的渊源,面对蠕动的胶囊,眼神已有些慌乱。 “是一位婆婆交待我,要我送它们回归坨坨部落。”何小白见他说得靠谱,便跟他交了底。 “印度很多地方依然延续着古老的部落文化,如果运气不差,这个坨坨部落一定还在。不过要从数不清的部落村庄之中,找到这个部落,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不过,你已经给她许下承诺,便一定要做到。那个巫婆一定给你下了诅咒,一旦你违背诺言,就会受到巫术的惩罚。部落巫术虽然简陋不堪,却不容易破解。文化不同,在我们的灵异文化之中,很难找出一种万无一失的破解之法。 老板,你也别急,这东西我先替你收着,我一定有办法替你摆平它。”张三强调了巫术的强大诅咒之力,破解之难。然后主动替何小白承担了这根难啃的骨头,再一次得到了老板的赏识。 “不要硬来,小心收藏好。也许我们有机会去印度,它也许还会给我一些指引。凡是意外收获的东西,一定也隐藏着某种机缘。”何小白看着张三收起胶囊,郑重的提醒了一句。 “老板英明,这些古印度人千里迢迢窜到东北亚地区,一定与我们要找的东西有些牵连。我们的人生目的并不只是帮别人寻找几件宝贝,也是为自己揭开一个个人生谜团。”张三目光陡然变得深邃,似乎凝注到了一个很遥远很遥远的地方。< 77.第七十七章百年腊尸 “你真的叫张三?”小白见张三目光深邃,有一种看透人生的智慧,更有一道看破苍穹的犀利,不禁脱口问了一句。 对于几个团队成员,小白已经心存疑惑很久了。见张三陷入了某种境界,他决定抓住时机刺探一下。 “名字就是一个编号,张三,李四,王五,赵六,这样的名字最好,简单易记。老板,我觉得你应该叫何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宇宙之间,一最大。”张三回避了何小白的疑问,反而跟他云山雾罩的扯淡。 “你错了,我只能叫何二,因为我上面还有一个李一,他才是最大。”何小白见他扯淡,便顺势一扯,扯到了一个犀利而敏感的话题。 “老板,船快上岸了,我们该上车了。”张三脸色一变,找了借口掩饰了他的慌乱。 何小白被他提醒,目光向着前方远眺,朦胧的海面之上,已冒出了一道绵延起伏的海岸线,在他视野之中缓缓放大。 就在他凝视海岸一刻,海岸线亮起了一盏微弱的灯光,紧接着陆续亮起了星星点点的灯光,死人村熟悉的灯光在黎明前陆续点亮,沉睡的死人一定已经陆续起床,准备乘船出海远航。 张三轻轻扯了何小白一下,两人快速后退到越野车旁,拉门上车。 张三取代何小白占据了驾驶位,何小白坐在了后排。荒岛归来,他们又重新恢复了老板与司机的身份。 现实世界的生活很现实,谁有钱谁就是老大。张三本事再大,也只是何小白的一个雇员。既然已经回归现实,就要遵循现实的规则,套入适合规则的身份地位。 他们一上车,古旧的帆船已靠岸。岸边已聚集了一群黑乎乎的人影,正在暴怒的冲着帆船挥舞着拳头。显然死人村的死人,已被何小白团队的盗窃行径彻底激怒,这艘船是他们唯一的出海工具。 船刚接近岸边,岸上黑影纷纷涉水飞奔,从大船四周攀爬上甲板,很快愤怒的死人群将两改装车重重包围,拳头疯狂敲击着车身,发泄着他们的暴怒。 “老板,快请神器,镇压妖邪。”张三危机不乱,回头大声提醒何小白。 小白经他点醒,立刻起身离位,推后座椅,探手到座椅底下,开始摸索着开启他的私人秘码宝箱。 摸索着输入了7组密码,绿光一闪,温润的青龙印已捏在手,何小白缓缓收手,缓缓地请出了密码箱。 就在他开启密码箱之时,暴露的人群停止了拳击,一起猫腰下去,合力将两辆越野车抬了起来,缓缓朝着船沿挪过去。它们无法破坏结实的车壳,便要将这两个可恶的家伙扔下船,扔到近海的浅水烂泥之中。 青龙一出,绿光耀目。 抬起改装车的死人,空洞的目光闪过一丝惊惧,立刻缓缓放车到甲板,顺势跪伏甲板,长跪不起,不敢再抬头仰视。 甲板上的其他助威死者,也全部笨拙的跪伏下去。 紧接着正在涉水的死者,滞留岸上的老弱病残,全部齐刷刷的原地跪伏,一动不动。 张三缓缓开启车窗,似乎在侧耳倾听。 “冥王驭龙出海,尔等速接冥王上岸。”张三听了片刻,立刻扯住嗓子冲着黑压压的尸群嚷嚷了一句。 那些伏地尸者,纷纷抬头一脸疑惑的盯着张三,疑惑很快就幻化为深深的恐惧。交头接耳一会儿,纷纷起身让道,快速的在船头甲板与海岸之间搭起了一条朽木栈道。 张三见蒙混过关,立刻启动座驾,缓缓通过栈道,驶向海岸,屁股后故意喷出一股黑烟,制造出一种乌烟瘴气的气氛。李四也驾驭另一辆车,紧紧尾随其后,两辆车顺利通过栈道,突然加速,风一般疾驰而去,屁股后面激起一片滚滚浓烟。 围观的尸体被浓烟扑面,一阵咳嗽,已中毒瘫倒了一大片。显然他们对于尾气特别敏感,吸入之后立刻出现了中毒症状。 其余尸者纷纷撤退躲避,等尾气散尽,两只喷毒怪物早已消失在夜幕深处。幸存尸者不敢逗留,怀着惊惧与仇恨,纷纷快速上船,赶在日出之前,踏上了他们早出晚归的茫茫海程。 “张三骗,冥王是谁?刚刚整得跟演戏似的,你还真有一套。”被刚刚阵势吓得一脸惨白,瑟瑟发抖的何小洁,一脱离危险,立刻嚣张起来。 “我也不知冥王是谁,他们见到青龙印之后,跪伏于地,提到了冥王。便借着冥王之名威慑一下这群活尸。 尸多势众,无法强行镇压,只能智取。”张三一边开车,一边回应。他的口气显然不是回应何小洁,而是在给老板何小白解释。 “他们提到了冥王?可是他们已死,死人也能说话?”何小白一脸惊异,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听到那群尸出声,只是看到他们暴怒的表情,似乎在怒吼,却没有声音。 “人有人言,尸有尸语。”张三语气有些小得意。 “你懂尸语?”何小白惊愕的凝视张三的背影。 “我从小就是一个怪物,可以听到一些不该听到的声音。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什么也听不到,做一个正常人。”张三幽幽回应,语气透着一种深深的无奈。 “所以,你能听到尸群的声音,它们也能听到你的声音。我们之中,只有你天赋异能,可以跟它们交流。”何小白对于张三的说法半信半疑,语气中带了一点挑刺的味道。 “这群活尸,从衣着服饰,举止神态可以推断,是一群死了很久的古代人,至少已经死了五六百年,甚至更久。 他们生活过的时代,是一个未开化的愚昧时代,他们又是一群下层愚民。所以我才选择用最这种愚昧之词糊弄他们,竟然顺利过关。这全靠老板执掌青龙印的威严气度,震慑了一群屑小愚顽之徒。”张三避开了老板的挑衅,迂回了一个大圈子,最后又给老板舒服了拍了一下。 “他们是海尸,还是地尸?”何小白似有所悟,立刻追问了一句。 “白天漂浮大海之间,夜宿陆地之上。他们既非海尸,也非地尸,应该是两栖腊尸。”张三见老板追问,继续耐心的讲解。 “腊尸?”听到腊尸二字,何小白眼前立刻浮现出悬尸谷的惊怖场景。 “大海之上,空气咸湿。常年漂泊海水,身体发肤浸润盐分,便会死而不腐,化为咸尸。咸尸常年漂浮海面之上,风吹日晒,经年累月,便会风干为腊尸。 阴阳界有一句俗语:十年咸尸,百年腊尸。 腊尸在僵尸之中的极品,几百年难得一见。 这次我们不但见到了腊尸,还不止一个,而是一群,算是阴阳界的一大奇观。 能够从乱尸守护的东海圣地,请回流传海外几百年的青龙印,也只有老板这样千年一遇的奇才才能做到。”张三从腊尸娓娓道来,最后又以一个响亮的马屁收尾。 “草,你不拍马屁会死啊?”何小白终于忍无可忍,脱口爆了一句。 话一出口,他便有些追悔莫及,张三是他的前辈大哥,就算他是一个雇员,也不该这样当面打脸。 “张三性格耿直,从不拍马屁,说得都是实话。”张三淡淡的回应了一句。 这一个总结性的马屁,彻底涵盖了之前所有的马屁。不但化解了露骨马屁的尴尬,并提升到了一种润物细无声的境界。 “嗯,将神器交付一群死人守护,绝对是一个高手的手笔。这个世界上,唯一值得信任,值得托付的人,就是死人。”何小白急忙将话题提升了高度,避开了刚才的尴尬。 “哇,停车,我要看日出。”一直忍受沉闷乏味的何小洁,突然一声兴奋地尖叫,脸上笼罩了一圈红晕。 经历这么久的惊心动魄,终于顺利上岸。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卸掉了心中的恐惧,有一种说不出的疲惫。 一轮红日冒顶,染红了海面,染红了云霞,也染红了他们疲惫的脸。 他们默默响应了何小洁的号召,停车开门,陆续钻出车厢,伫立习习海风之中,注目那一轮红日冉冉而起。 红日是一种真实而亲切的红,大海与天空的蓝蓝,是一种真实而亲切的蓝。脚踩的大地,也是一种真实而亲切的土地。 “咳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打破了安静祥和的晨曦画面。 晨风之中,毛小燕的身体单薄而瘦削,随着剧烈的咳嗽,身体痛苦的弯曲痉挛,弯成了一张弓。 一张苍白无血的脸,面颊塌陷,眼圈泛黑,凸显出一双大而无神的眼睛。曾经的风骚美人,短短几日,已蜕化成一个病态黄脸婆。 见何小白关注自己,毛小燕抛过来一个幽怨的眼神。 这个眼神立刻被何小洁结实的身躯隔断,她已急匆匆跑过去,轻轻搂住了毛小燕,关切的拥抱着她,将她扶入了后面的车厢:“姐姐,外面风大,你最近身子弱,不要随便出来走动。” “小洁,你真好!”毛小燕一声软语,紧紧的搂住了何小洁。 “姐姐,你先休息,我晚上陪你,好么?”何小洁轻轻推开毛小燕,将她双脚已轻轻扶到车里,替她盖了一条毛毯,轻轻的关上了车门。< 78.第七十八章一指残 月夜,秋风萧瑟。 荒野之上,一簇篝火摇曳。 “明天就可以回到h市,我们终于回来了。”何小白对着篝火一声感慨,旁边的张三默然不语,忧心忡忡,似乎有难言之隐。 “毛小燕的病好点没有?明天一到市区,我们立刻送她去医院。”何小白已猜到他的忧虑,目光转向凝重的张三,期待着他的回应。 “她的病医院治不了,如果不出意外,她熬不过今晚。”张三躲避了何小白的目光,下了一个莫名其妙的论断。 “三哥,我懂了,谢谢。”何小白收回了目光,脸上扭曲了一层忧郁。 “张三,你又跟我哥啰嗦什么,是不是又背后讲我坏话?”何小洁突然冒出来,挤到了篝火前,拱了一下蹲着的张三。 张三一个趔趄,一屁股跌坐荒野,他默默爬起来,掸了身上的尘土,缓缓走向了两辆停靠的改装车,飞身爬上了前面的车顶。虽然接近家乡,野外露宿,一定要有人轮流值夜。 “小洁,这段时间,你日夜照顾毛小燕,太辛苦了。今晚我替你照顾她,你到我帐篷好好睡一觉。”何小白没有抬眼看何小洁,目光对着篝火,表达了他的关心。 “不用,马上就到家了,我能撑得住。”何小白拒绝了哥哥的好意。 “我知道你能撑得住,我担心她撑不过今晚。”何小白缓缓抬头,目光犀利的逼视何小洁。 “哥,是不是张三又讲我坏话?”何小洁立刻拉下脸,愤怒的目光转向了远处的车顶。 “小燕是一个孤儿,身世很可怜。她并没有做错什么,你不要太任性了。”何小白不理会她的狡辩,下决心揭开她的险恶用心。 “哥,你心疼她了,是么?”何小洁目光与小白对峙,针锋相对。 “是,她是我的女人,任何人伤害她,都要付出代价。”何小白冷冷的甩下一句,起身直奔那一顶女生帐篷。 他不能做视何小洁任性胡来,必须挺身而出,保护那个可怜的女孩。她已经从一名美女沦落成一个病态,他再不出手干预,她很快就会变为一具皮包骨头的干尸。 “她是你的女人?那我是谁的女人?哥,请你回答我?”何小洁疯了一般,起身扑上来,死死的纠缠住何小白。 “我们是近亲,你是我世上最亲的亲人。何小洁,请你不要逼我伤害你。”何小白摆脱了他的纠缠,继续大步而去。 “何小白,我恨你,我恨近亲。”何小洁一声哭喊,无力的瘫倒在地。 。。。。。。。 帐篷的光线很暗,凸显了毛小燕那张苍白无血的脸。 “小白哥哥,谢谢你来看望。”毛小燕挣扎想坐起来,却无力地躺倒下去。 何小白急忙快步上前,蹲在她面前,伸手抓紧了她干枯而苍白的手:“小燕,坚强一点,明天我们就回家了,一切都会好起来。” “十九是一个孤儿,没有家,也不想回家。我曾经以为小白哥哥会是我的家,我知道我错了,我永远都是一个孤儿。 我累了,只想好好的睡一觉,永远再不要醒来。”毛小燕嘴角抽搐了一丝苦笑,眼神堆满了幽怨。 “小燕,从今天开始,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你告诉我,小洁究竟对你做了什么?”何小白紧紧捏着她冰冷苍白的手,愧疚的心一阵剧痛。 “我不是毛小燕,太俗气了。请叫我南宫十九,公子是个有学问的人,赐给我们每一个人的名字都很美。 小白哥哥,你不要责怪小洁,她对我很好。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的**害了我,我的病与小洁无关。”毛小燕纠正了何小白对她的称呼,也纠正了何小白对何小洁的误解,将一切的错全部自己承担。 “十九,你太虚弱了,好好休息,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何小白见她语气越来越虚弱,中止了询问,开始安慰她休息。 “好冷,小白哥哥,我想抱抱你。”南宫十九挤出一丝病态的微笑,干枯的手无力的扯了一下何小白的紧握的手。 何小白不忍拒绝,顺从的躺倒她身边,轻轻的搂紧了她。 “小白哥哥,我想要。”南宫十九冰冷的身体,渐渐温热如火,翻身缠上了何小白。 “十九,你身子虚弱,不能再虚耗。别乱动,听话,要好好休息。”何小白柔声劝慰,试图安抚她的冲动。 可是一切都是徒劳,南宫十九干枯虚弱的身子突然生出了一种强大的魔力,释放了一种压抑不住的疯狂。 何小白是一个正常而健康的人,自从离别金正妍,已经压抑了很久。被南宫十九一纠缠,立刻也有了反应,坚拒的态度已被一寸寸的融化,终于抑制不住萌动,与南宫十九融合在一起。。。。。。 南宫几个婉转,小白便承受不住,一声闷哼,开了水闸。 南宫十九一声尖叫,痛苦的抽搐几下,干枯的身子突然凝固,僵硬不动。。。。。。 荒野之上,夜色茫茫。 阵阵冷风扑面,切割着一张张庄严肃穆的脸。 一团火焰,熊熊燃烧,毛小燕安静的躺在火光之中,面色饱满而安详。干枯惨白的脸映射了一分光泽,嘴角似乎挂了一丝浅浅的微笑。 火势渐渐猛烈,吞噬了毛小燕的尸体。何小白缓缓闭目,滚出了两颗浑浊的泪水,双拳紧握,咯咯作响。 “哥,对不起,是我害你杀了人。”何小洁一直紧张的躲在一边,见尸体已火化,怯生生的凑到何小白身边。 “说实话,你对她做了什么?”何小白努力控制了情绪,声音低沉而压抑。 “我跟她住进一个帐篷的头一晚,她半夜发春梦,喊哥的名字,我就假扮哥逗她玩。她睡得迷糊,真把我当成了哥,主动拉我的手,放到了她下面。。。。。 我觉得好玩,就按她的指引做了一次。 看到她幸福的样子,想着她跟你一起也是这样幸福,我好嫉妒。为了阻止她纠缠哥,我决定用我的手指代替哥。 那一晚,趁她睡得香,我又试了两次。 她一次比一次反应激烈,最后她发现了是我,竟然也没有拒绝。从那天之后,我们之间就变得亲密,成了好闺蜜。”何小洁红着脸,双手尴尬的搓在一起,羞涩的叙述着她与毛小燕之间的故事。 “何小洁,你。。。你太任性了。”听完她的解释,何小白一腔怒火无从发泄,只是颤抖着斥责了她一句。 “那一晚是我犯了错,可是后来都是她主动要我做的,不能全怪我。 人家是一个女孩子,还没有结婚,每天看她那个样子,我有好几次,都想自己给自己安慰一下,又怕哥不喜欢小洁这样子,就忍住了。”见哥责怪自己,何小洁一脸委屈,反而觉得她自己很委屈。 何小白不再理她,独自走到一处高坡,任夜风吹动他的乱发。他的心已彻底凌乱,他想静一静。 “老板,毛姑娘的遗体已火化,她的死只是一个意外。探险本来就是一项危险的工作,会遭遇不可预测的意外伤害,这件事你不必太纠结。”张三出现在何小白身后,他已将毛小燕的死归咎于一次意外伤害,替老板开脱了罪责。 “你说过,她熬不过今晚。”何小白缓缓回头,目光变得犀利。 “是,她的**太强,陷入太深,你只是帮她做了一个最后的解脱。如果你不去,她一样会死在何小洁之手,不过她会死不瞑目。”张三一脸淡然,淡淡的解释。 “为什么会这样?”何小白舒缓了语气,质疑变成了求教。 “阴阳调和,是天道安排,也受天道节制。一男一女是正配,也是一种节制。新婚之夜,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天道节制,夜不过三,过则伤身。 新欢之后,次第减少,节奏渐渐趋于舒缓平和,达到一种默契与平衡,方能持久而不伤。 二女相欢,攻者以指代行,不损气血,故能持久而不衰。而受者被动欢愉,乐而不思节制,久而成伤。久欢成瘾,夜夜过三,天长日久,气血两残,伤及身体根本,虽神仙出手,也无力回天。”张三的理论基础很扎实,讲解阴阳总是一套一套。 “靠,三哥的意思,毛小燕是爽死的?”何小白对他的理论有些不以为然。 “话糙理不糙,正是这个意思。”张三暧昧的笑了。 对话之间,一抹晨曦已笼罩了东方的天空,一轮红日已冒顶。 “今天就要回到h市,我们的旅行社无人照看,一定已挂满了灰尘。”望着h市的方向,何小白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 “李四,小余,小洁会提前回去清扫,等我们见过了李一,回去时一定已是窗明几净,一片温馨,一定让给老板感受到一种回家的感觉。”张三显然是个有心人,已提前替老板安排了一切。 “他真的叫李一?”何小白惊疑的看着张三。 “他说他叫李一,就是李一。他说他叫公子,就是公子。你根本不用纠结这个,你就当他是一个怪物。”提起李公子,张三竟然一脸不屑。 “三哥,我们该上路了。”何小白不愿过多提及李公子,招呼一声张三,径直走向他的座驾。 张三立刻知趣的闭嘴,紧紧的追随而上。<b 79.第七十九章身世之谜 温馨雅阁,光线略显昏暗,气氛略显压抑。 李公子苍白的脸色,略显兴奋,泛起一层浅红的光泽。面前几案之上,摆了两块温润的断玉,一块青龙,一块玄武。 “你要的青龙印,我已找到。请告诉我,你为什么选择我去?”何小白完成了使命,有了讨价还价的资格。 “因为你就是它的主人,它本就属于你。”李公子态度永远高远,目光并不看何小白。 “这事跟我爷爷有关?”李公子的答案,与何小白的猜测暗合。他爷爷真的是青龙印的守护人,他也是守护继承人。 “60年前,在朝鲜半岛发生了一场惨烈的战争。本市何家湾有一个年轻人,随军入朝作战。 三年后,战争结束,他回到了家乡,一张脸却在战争中毁容,落满了创疤,成了一张麻子脸,村里人从此都叫他何大麻子。他就是你的爷爷,一个来自东方的神秘人。”李公子停住了谈话,品了一口茶。 “你的意思他不是我爷爷?”何小白一脸惊疑。 “他是你爷爷,也是何大麻子,但他不是何家人,也不姓何。 据我推测,他应该是女真族人后裔,应该姓金或者完颜。八百多年前,金王朝灭国,一旁系皇族夺得青龙印,逃亡高丽国土,从此隐姓埋名。 你爷爷借何家旁系后人的身份,潜入中土,深藏几十年,他的目的应该是何家的玄武印。”李公子寥寥几句,彻底颠覆了爷爷在何小白心中的印象。 原来爷爷并不是乡巴佬,而是一个潜伏一生的外籍盗墓人。 他潜伏一生,临死之前终于得到了玄武印,却是李公子射击的一个圈套。李公子送他一枚玄武印,却利用他的孙子何小白,将他守护七百年的青龙印盗了回来。 “你利用我,盗取自家祖传宝贝,然后送给你?”何小白想通了其中关节,一种被愚弄的怒火勃然而起。 “你错了,是你爷爷家祖传的宝贝,不是你家祖传的宝贝。你爷爷本姓金,你本姓何。”李公子一脸淡然,根本不理何小白的愤怒。 “我爷爷姓金?我姓何?你什么意思?”何小白见他话里有话,彻底的懵了。 李公子笑而不答,摸出一枚小小遥控器,对着空中点了一下。一道雪白的屏幕缓缓延伸而下,屏幕展开一刻,立刻投射出一段画面模糊的黑白视频: 画面应该是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场景是一个正在开垦的农场,一队身穿旧式军装的年轻人正在挥舞铁锹忙碌。 几辆东方红拖拉机正在开垦一片荒芜之地,拖拉机前铲后翻,所到之处,长满荒草的荒地立刻翻新平整为一片湿土农田。 画面一阵骚乱,镜头聚焦在一处荒芜中间的新坟。 拖拉机已翻土到新坟不远,这座新坟显然阻碍了农场的农业现代化进程。是推平还是保留,大家议论纷纷。 保留它,就会在前顷良田中的一颗钉子。铲平它,年轻的拖拉机驾驶员却有点胆怯。 “你下来,让我来。”一个年轻的麻子命令驾驶员下来,自己飞身上了敞开的驾驶室,看样子他应该是一队人的领导。 麻子脸启动拖拉机,继续缓缓翻土前进。拖拉机前铲触到新坟,麻子犹豫一下,继续驱动挺进,一座新坟被缓缓铲翻。。。。。。。 “哇——,哇——,哇——”一阵凄厉而洪亮的婴儿啼哭,撕碎了模糊的画面,围观的青年个个面露恐慌,那个麻子脸也停止推进,惊慌失措的跳下了拖拉机。 麻子脸指挥部下一阵快速挖掘,挖开浮土,露出一口已经被铲车顶变形的棺材。麻子脸显然胆子比别人大很多, 他亲自动手,用铁锹撬开了已经松动棺材盖。里面躺着一个脸色惨白的年轻女孩,鼻孔流淌着两道鼻血,明显也是一个死人。 她身边竟然躺着一个拼命啼哭的婴儿,脸蛋红扑扑的,很是可爱。见光之后,他挺直了哭喊,目光好奇的看着围了一圈的军装叔叔,小嘴一咧,竟然咯咯咯的笑了。 画面到此,戛然而止。 李公子轻按遥控,缓缓收起了屏幕。 “那个婴儿就是我爸?我爸是墓虎?”何小白失声惊呼,全身颤抖麻木。 “严格的说,他只有一半的墓虎血液,而你身上应该也有至少四分之一的墓虎血液。你有一种常人不具备的特质,这就是我选择与你合作的理由。”李公子的表情永远僵硬,一脸漠然。 “你究竟是什么人,怎么知道这些?”何小白极力压抑心中恐慌,开始质疑眼前这个无所不知的怪物。 “我是一个有钱人,有钱可以买到一切,包括埋藏到坟墓的**。还有一点,我不但有钱,还有权有势,我也是本市最有势力的清江李家一脉。 不过我很少利用世俗的权力,我跟他们也有本质的分歧,他们太世俗了,鼠目寸光。 经历几百年沉浮,他们已经完全世俗化,心中只有权力和钱,早已忘记了自己的使命。我已经无法唤醒他们,只能与他们切割,独自完成家族的使命。”李公子揭穿了何小白的底,开始主动揭自己的底。 “你也是墓虎?”何小白再次被他雷倒。 “中国历史上,曾经有过一个西夏王朝,建国短短百年,便亡国灭族。我就是西夏王朝的皇族后裔的一个分支。 本市有一处七百年的地下皇陵,传说上古神器玄武印藏于其中。我族先辈不远万里,潜伏到皇陵附近,族群定居李家村。试图进入皇陵,窃取玄武印西归,召集散落部族复国。可惜天降灵异守护皇陵,先祖部族无力开启皇陵。 争斗纠缠七百年,李氏后裔早已忘记了初衷,开始觊觎世俗权力,不愿意冒险进取,开始扎根本地,开枝散叶。”李公子简单介绍了一些家族往事,缓缓闭目,有一种英雄垂暮的沧桑。 “你窃取这些神器,莫非还想重建西夏王朝?”何小白感觉这家伙真的病的不轻,已经不可救药。 “你觉得我有那么傻么?”李公子睁开眼睛,狡黠的笑了。 何小白见他这样,紧张的摇了摇头,赶紧收回了自己的轻视。 “经历七百年沧桑岁月,世界已天翻地覆。成王也好,败寇也罢,都不过是历史的云烟。身为一个现代人,就要活在当下,荡涤云烟,把握未来。 我费尽心机寻找四荒印,只不过要它们结束分裂,完璧归圆。有了完整的四荒印,才可以还本溯源,揭开尘封的历史真相。何教授,吴教授不过是我们庞大专家组的两个普通成员,一生都在为解密四荒印竭心惮虑。 人生一世,总要做一两件有意义的事业。很高兴你能加入我们的团队,只要携手努力,我们一定有所成就,不辜负我们的时代,不辜负我们的人生。”李公子显然曾经担任过国家公职,理论宣传水平相当的高。 “别扯那么多,下一个是白虎印,还是朱雀印?”何小白已猜到他意图,直截了当的直切主题。 “白虎印本是西夏王朝镇国之宝,国破之后,嫡系皇族携白虎印西入瀚海,从此不知所踪。 当年两支皇族后裔一支朝东潜入中土,窃取玄武印,一支朝西遁入瀚海,守护白虎印。东方一支一旦得到玄武印,便西入瀚海汇合。合玄武,白虎之力,重出瀚海,召集散落部族,东进复国。 七百年岁月冲蚀,那一支守护部族,应该早已葬身沙海,尸骨无存。 我希望你带领你的团队,继续你的探险之旅,深入西部瀚海沙漠,找到这一部族的湮灭之地,找出流失蛮荒的白虎印。”李公子见何小白对探险已产生了兴趣,便坦诚的交待了下一步的任务。 “李先生,我探险并不是替你卖命,只是为了好玩,”何小白接受了任务,却不愿接受李公子的辖制。 “我们只是平等合作,你只是为你的梦想卖命。这个是你的,请你随身携带。”李公子长身站起,将几案的青龙印双手捧给了何小白。 “我的?”何小白愣住了。 “青龙印是你的命符,但白虎印是我的命符,你必须将它带回来给我。”李公子一脸肃穆,眼神深处泛起一丝灿烂的光芒。 见李公子已起身,何小白知趣接过青龙印,起身告别。 “李先生,我想问你最后一个问题:我中千万巨奖,是否与你有关?”何小白出门一刻,突然回头冒出了一句。 巨奖改变了他的命运,让他家破人亡,他必须找出其中的诡异。 “一个人的命运是天意安排,李一从来都是顺天意而为,从不逆天行事,也无力逆天改命。”李公子义正词严,一脸不悦。 何小白得到了明确的答案,不再逗留,转身大步而去。他知道李公子不会说谎,他是一个不屑说谎的人。 离开李公子的私人别墅,已经夜幕低垂。 张三驾驭改装车一路蜿蜒穿梭,等他们拐入同向市区的主干道,前方的h市已是一片灯火。 凝视一城灯火,何小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迷失了几个月,他终于再次闻到了人烟的味道。< 80.第八十章身陷囹圄 回归都市已经三天,余墨枫一直忙着后期制作,张三,李四忙着筹备新的旅程,何小白要负责日常的业务沟通接待,只有何小白闲着无聊,独自坐在老板椅子发呆。 自从出海回归,他突然厌倦了之前痴迷的络,无法重新找回属于宅男的乐趣。他的心已耐不住寂寞,有一种迫不及待要上路的冲动。他知道,他身上的血液已被惊险刺激的旅程点燃,有了一种狂野不羁的冲动。 可是一个正常经营的旅行社,必须要以盈利为目的。出去转悠了几个月,回来一定要象征性地制作一些旅途文字图片,再通过媒,传统媒体获得利润。有李公子的庞大商业帝国支持,盈利自然不是问题,但正常的商业流程也需要一些时间。 一个无人驻守办公,整天东奔西跑的皮包公司,一定要有一些暴利作门面。 闲得无聊,他独自开车出门,在熟悉而陌生的大街小巷瞎逛游,他尽量躲避了宽阔繁华的大街,选择一些阴暗狭窄的小巷穿行。自从探险归来,他的性情发生了奇怪的变化,对于这种阴暗潮湿的地方竟然情有独钟。 拉风的改装大豪车,穿行狭窄小巷,有一种强烈的拥挤压迫感。何小白的情绪开始暴躁,有一种加速横冲直撞,碾压一切阻碍的冲动。 他急忙刹车,深吸一口气,压抑了沸腾的血液。 控制了情绪,小巷两侧的风景立刻进入了他的视线。清一色的破旧平房小院,每两处院落中间挤出一条仅容两个人擦肩而过的通道,一直延伸到幽暗深处,一眼看不清尽头。这样的二人通道,又串了无数的简陋平房小院。 墙体破损,地面陈旧的砖面泛出斑驳的绿苔,散发着潮湿的霉味。 小巷人流不算密集,但很嘈杂,各种便捷交通工具横冲直撞,临街的房屋,全部都占街摆摊,加重了拥堵杂乱。 一个破旧的纸箱招牌扑入他的视线,上面一行歪歪扭扭的字:卖身寻女,一次100,包月8折。 破招牌摆在一处巷道口,一个蓬头垢面的中年女人斜靠在巷道口,探头招呼着过往的行人。 保姆李阿姨? 怎么会使她,她不是在精神病院接受治疗么? 何小白脑袋一转,立刻明白了其中缘由。他已经在外漂流几个月,李阿姨不可能长期住在精神病院,应该早已病愈出院。出来之后,租住的家肯定已被警察查封,也找不到冰箱里的李雯雯。 在她意识世界里,一直认为李雯雯还活着,回家不见女儿,一定会四处寻找。 就在他看李阿姨之时,李阿姨也看到了车里的小白。她慌张的收了纸牌,匆匆转身遁入了巷道深处,显然她不愿意熟人看到。 何小白犹豫一下,推门下车,追入了巷道。 他和何小洁私自闯入李阿姨租住的家,从冰箱里翻出了冰冻十几年的李雯雯,揭穿了李阿姨埋藏十几年的**。害得李阿姨失去了唯一的精神寄托,多多少少都他负有一定的责任。 见她沦落至此,心中感觉过意不去,希望能够帮她一把。 李阿姨见他追上了,老脸臊成绯红,尴尬回望一眼,加快了脚步,低着头一路小跑,拐入了一间简陋的小屋,快速的关上了破铁门。 “李阿姨,我是小白,快开门。”何小白追到门前,轻轻的叩击几下铁门。 “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家保姆,你走吧。”李阿姨躲在门背后,哽咽着回应,拒绝为小白开门。 “李阿姨,我知道你住院花了不少钱,现在急需用钱,我只想帮你一把,并不是找你麻烦。”何小白大声说明来意,澄清自己并不是为了追讨她讹诈的10万块钱。 “你说得是真的?”李阿姨听到他要帮自己,立刻开了门,抹了一把涂抹浓厚的脸,目光满是质疑。 何小白一脸认真的点了点头,目光扫了一眼了她的住所。 这是一个几平米的简陋单间,开门正对着一张简陋的双人床,里面收拾的还算干净,显然着既是她居住地,也是她的营业场所。 “别愣着,进来坐,阿姨帮你倒杯水。”李阿姨看到小白,有点手足无措,找了一个借口去给小白倒了一杯开水。 “不了,我还有事,马上就走。”何小白跨入房间,站在狭窄的地上,摸出了钱包,摸出了一叠崭新的现钞。 “来,喝水。以前都是阿姨的错,不该财迷心窍,诈你的钱。”李阿姨端水放在小白身边的破餐桌,尴尬的道歉。 “阿姨,这是3000块钱,你先拿着,找一好一点的住处。等您安顿下来,去这张名片的地址找我,我帮你安排一个工作。”何小白将一张名片叠在钞票里面,一起递了过去。 “谢谢你,小白,你真是好人。”李阿姨感觉涕零,颤抖着双手捧住了钱和名片。 就在交接一刻,一道刺目的白光一闪,何小白下意识的抬手遮挡了一下。 “别动,我们是警察。”他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几条便衣壮汉已闯入房间控制了他,其中一位警官亮出证件,在他面前晃了一下。 “你们干什么?凭什么抓人?”见他们要给自己上手铐,何小白挣扎了几下,双手被结结实实地铐了。 “我们接到周围群众举报,有人开豪车堵路嫖娼。现在人赃并获,证据确凿,有话回派出所再说。”警官简单通报几句,便指挥几名便衣,给何小白和李阿姨上了头罩,强行扭送了附近的派出所。 这伙警察反应如此神速,自己刚刚跟李阿姨说了几句话,他们便接到举报赶到现场,还带了一名小报记者,分明就是事先监控了李阿姨,钓鱼执法。 何小白不再挣扎辩解,他知道自己中了招,人证物证俱在,有口难辨。 ******* “年轻人,你长得一表人才,开着价值百万的豪车。居然花3000块钱嫖一个又老又丑的站街大妈,你品味够重的。现在被当场抓获,证据确凿,媒体的朋友也跟踪采访报道,还有什么话说?”负责审问的警官,点燃了一支烟,一脸惋惜的开始了他的审讯。 “我无话可说,我要见我的律师。”何小白恢复了冷静,他一身清白,背后还有强大的势力撑腰,根本不惧一个小警察。 “呦——,还要见律师?电视剧看多了吧?老实交待你的问题,警告你别耍花样,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警官一脸不屑,突然绷起了脸,厉声喝斥。 “请你通知明哲事务所的汪东辉律师,让他立刻过来。”何小白一脸嚣张,从座位站起来针锋相对。 “小子,还挺恨,你等着。”警官气势汹汹的威胁了一句,转身离开了临时审讯室,外表虽然强硬,底气却略已不足。 他本以为何小白就是一个普通的有钱子弟,可以狠狠的敲他一笔,然后放人。见他抬出了本市最知名的大律师,听口气大律师就像他的一条狗,感觉这家伙有些来头,便主动给自己找了一个台阶。 15分钟,汪律师急匆匆的亲自到场,派出所所长亲自陪同他一起到审讯室探试何小白。汪东辉大概了解了一下情况,便要求派出所立刻放人。 “候所长,我们现在可提倡建设法制国家。汪律师到派出所随便逛一圈,你就要释放那个恶心的嫖客,法律在您这而太儿戏了吧。”侯所长刚想安排放人,那个跟踪报道的小报记者义正词严的提出了质问。 她看上去也就20出头,一看就是一个刚刚毕业的实习记者。正是最满腔热血,最嫉恶如仇的年龄。 “你是谁?”汪东辉听她口气,知道有些背景,谨慎的追问。 何小白摊上的事儿,只是一个误会。但是一旦媒体搅进来,如果处理失当,一定会弄得满城风雨,损害他的声誉。 “小小编一枚,我叫李虹。”实习小记者一脸挑衅。 “小虹,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家。这边候叔叔一定会秉公处理,维护司法公正。”候所长一脸无奈,劝说她赶紧回家。 “不行,这件事我一定管到底,那个富二代太恶心了,竟然欺负一个弱势大妈。候叔叔要是徇私放过他,别怪我明天让你上头条。”李虹一脸坚持,一定要死磕到底。 汪东辉见她如此较真,也觉得有点棘手,不敢坚持放人,只能与候所长达成妥协,何小白暂时先关押派出所,继续取证调查。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女方身份敏感,还有金钱交易,事情清楚,证据确凿,很难洗脱嫌疑。更要命的是他们之间的雇佣关系,反而让事情变得更复杂,因为李阿姨有经常跟雇主发生交易的前科。 要想自证清白,根本不可能。 已经是深夜时分,明哲事务所的会议室已经亮着灯光。几名资深律师与汪律师一起研究替何小白开脱的方案,面对一堆不利证据,一筹莫展。张三,李四,余墨枫,何小洁焦急地关注着律师们的最终结果。 “汪律师,如果那个女记者闭了嘴,事情会不会容易一些?”一直沉默的余墨枫,突然冒了一句。 “小伙子,你可别乱说话。我们是法制国家,这样做是妨碍司法公正。再说,她爸爸是市司法系统的领导,堵他的嘴就是给我们自己找麻烦。”提起李虹的爸爸,汪律师竟然有些慌张起来。 “那我哥会不会被判刑?”何小洁紧张的追问。 “不会,最高处罚也就是拘留6个月。如果主动认罪,我们在努力一下,最多拘留一个月。 现在的问题是,小白他是冤枉的,死不认罪,案子只能拖着,继续调查,无法给出一个最终结果。”汪律师一脸为难,双手一摊,做了一个无奈的动作。 这种案子属于治安案件,不构成犯罪,是一桩他们平时不屑一顾的小案件。 这一次被一个较真的小记者一搅合,一下变得非常棘手。最要命的是这个小记者有大背景,她得理不饶人,谁也不敢开一面,只能认认真真,公事公办。 事到如今,双方都被逼入了死角,警方害怕暴露自己钓鱼执法,一定会死抠证据,死撑到底。< 81.第八十一章血灵 “你是谁?你想干什么?”酣睡的实习记者李虹突然惊醒,惊骇的望着一个坐在阴暗中的人影。 这是一处安保极好高档公寓,居然有人深夜破门而入,悄无声息地坐在她的卧室角落,一种毛骨悚然的恐惧渗透到她机体的每一个细胞。 “你的灵魂出现一处污点,让我帮你切除它。”黑影缓缓起身,一张苍白的脸凑近床前,苍白的手捏着一柄苍白的手术刀。 “你。。。冷静点,千万别杀我,你想要多少钱?10万? 不,100万,怎么样?”李虹惊恐的退缩床头,试图用巨款打动对方。 “你放心,这只是一柄手术刀,是一柄救死扶伤的善良之刀。它是救人的利器,不会杀人的。 请你跪趴在床,让我帮你切除灵魂的污点,拯救你的灵魂。”黑影一脸漠然,语气冰冷而残酷。 “大哥,你长得这么帅,一定好多美女追你。我长这么丑,身材又不好,求求你,放过我吧。”李虹立刻机灵的跪倒床上,双手合十,可怜巴巴的恳求。 “少废话,转过去,趴下。”黑影脸一黑,刀光在她面前一闪,一双冷漠的眼睛暴露了贪婪的凶光。 刀锋逼迫,李虹乖乖的趴转跪低,凸起了后半部分。 一丝冰凉的感觉从背部划落,从颈骨直到尾骨,她的贴身睡衣已被刀锋划开,散落两边。。。。。。 一阵鼓胀刺痛,李虹咬牙忍痛,身子一阵颤抖痉挛,一张脸深埋,已爬满了屈辱的泪水。 一丝刺骨的寒气,直透脊背肌肤,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清爽,缓解了刺痛,也缓解了心痛。。。。。。 “这是你的手机,请你报警抓我。”黑影将李虹的手机丢在床上,坐回了舒适的摇椅,点燃一支烟,黑暗中亮起一个光点。 受伤的李虹裹了被子,怯生生的缩到床头,却不敢去拿手机。 “我今年28岁,坐10年牢,出来38岁,这辈子就毁了。 你若毁我一生,我必毁你一世。”黑影幽幽的说着,眼前的亮点一闪,照出了一张泛着病态绯红的脸。 “大叔,你这么酷,你妈知道么?”李虹从最初的恐惧恢复,机警的跟眼前的变态调侃,试图唤醒他迷失的人性。 “我妈不知道,她已经死了。”黑影被他触动,眼神变得伤感而茫然。 “大叔,夜深了,你该回家睡觉了。你放心,我不会报警的。”李虹见他似乎恢复理智,试图说服已经占了便宜的他尽快离开。 “我走之后,你一定会报警。不过,报警之前,你先对着镜子看一眼你的背。”黑影缓缓起身,拉门而去。 死寂的走廊里,缓慢而沉重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李虹见变态狂魔离去,立刻飞身下床,跑过去反锁了房门,背靠冰冷的房门深深吸了一口气。 略微平定情绪,立刻跑回去拿起了手机,快速的拨了110,手指却凝固在拨出键,迟疑着没有拨出去。 迟疑片刻,她开了灯,缓缓走到穿衣镜前,缓缓转身,整个人顿时僵硬,面容扭曲,眼神已被恐惧吞噬。 她略显肥胖的背,赫然刻画了一行歪歪扭扭,血迹斑斑的诡异字符:余墨枫之墓。 这个叫余墨枫的家伙,显然不是一时发作的变态狂,而是有备而来,作案之前,已经决心将自己埋葬,而她就是他的坟墓。 她此刻选择报警,将他送进监狱。那么她就要背负着“余墨枫之墓”,孤独终老。没有一个男人会与一座篆刻了墓碑的“活人墓”结合。 她唯一的选择,就是追随凶手,并嫁给凶手,成为他一辈子的坟墓。 “嘻嘻,这家伙挺好玩的,居然采用这种极端手段,以毁一生的代价求婚。 说实话,他真的有点帅,我又不是很漂亮。既然被他强行夺走了第一次,还刻下了墓碑,干脆就做他的坟墓,将他的一辈子埋葬。”李虹调整了心情,竟然化伤痛为幸福,接受了余墨枫给他的刻骨伤害。 她又对着镜子仔细查看了刻字伤痕,均匀细腻,一气呵成,并不半点凝滞。更神奇的是刻字时一点痛感都没有,还有一种清凉舒爽的感觉。 而此刻伤痕已结疤,开始愈合,只是隐隐有点小痛。 咖啡厅,光线昏暗,很幽静。 面对李虹,余墨枫有点局促,手足无措,完全没有了夜入闺房的霸气。 “你伤害了我,伤口很深。”李虹大方的逼视对方,一副审判者的姿态。 “没有啊,我只是轻轻划破了皮肤。”余墨枫的辩解毫无底气。 “我***说得不是后背,是下面。”李虹咄咄逼人,一脸霸气。 余墨枫愣住了,他本以为她会说伤得很深的是心,没想她这么直白,这么霸气。 “我跟你无冤无仇,为什么?”李虹见压制了他,立刻追逼了一句。 “何小白与你无冤无仇,你又是为了什么?”提到何小白,余墨枫立刻恢复了冰冷硬气。 “他那么恶心,你竟然为了他伤害我?他是你什么人?好基友?”见他这么维护何小白,李虹心里很不舒服,语气也更加犀利。 “他是我老板,士为知己者死。”余墨枫一脸倔强,振振有词。 “草,你是一条好狗。”李虹突然开始讨厌眼前的家伙,恨不得狠狠抽他几个耳光。 “你有两个选择: 一,放何小白一马,我会从此埋葬入墓,陪你一生一世。 二,坚持你的固执,我会立刻报警,毁我一生,也毁你一世。”余墨枫一脸僵硬,冰冷而决绝。 “你***威胁我?”李虹从座位跳起来,脊背赶紧一丝凉气,然后又泄气坐了回去。 “不是,我是在求你。”余墨枫依然一脸僵硬,毫无表情。 “脸冷得跟僵尸一样,这也叫求我?你***就不能有些诚意,有一点点笑容?”李虹想到背后刻下的字,不得不低头。 余墨枫嘴巴一撇,扯出了一个极不自然的笑。 “大叔,别笑得那么勉强,是不是嫌我丑? 不过你现在后悔也没用,刻字为证。本小姐要张开无底黑洞,吸干你的血肉,吸干你的青春,吸干你的一切,彻底将你的一生埋葬。”李虹得意的笑着,主动起身过来,一把搂住了余墨枫的脖子,嘴巴凑了上来。 “喂,这里是公共场合,别这样。”余墨枫紧张地躲避。 “嘻嘻,大叔,你休想逃走?”李虹嬉笑着张开短裙,骑到他腿上。 余墨枫紧张的一头汗水,却不敢拒绝。他若拒绝,她一定也会拒绝妥协。 咖啡厅光线昏暗,顾客也很少,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的暧昧。 “嗯——”几个套装之后,李虹竟然迸发激烈的反应。 余墨枫紧张的捂了她的嘴巴,李虹被渠道被堵,拼命的挣扎几下,中弹而倒。 “嘻嘻,一比一,我们扯平了。”李虹嬉笑着缠了余墨枫,眼神温柔无限。 余墨枫擦了一把额头汗水,长长地舒出一口气。他铤而走险,终于帮何小白解了套。 何小白终于回到了公司,公司上下一片欢腾,已在小小餐厅摆了一桌替他洗尘。 “小余呢?”公司一共几头人,何小白一眼就发现少了一个。 “哎,余哥已经为哥捐躯,把自己活埋了。”何小洁口无遮掩,发出了一声叹息。 “三哥,怎么回事?”何小白目光停留张三,他说话最靠谱。 “那个实习记者太难缠,小余为了救老板,给她施了猛男计。 结果自掘坟墓,把自己给埋了。一入温柔乡,永远不还乡。 哎,不说这个,来,喝酒。”提起小余,张三一脸惋惜,避开了话题。 酒足饭饱,何小白将张三单独拉到了自己办公室,关上了门。 “三哥,最近这事透着诡异,怎么解?”何小白开始反思这几天的经历。 “那个孩子已经冰冻十几年,你不该放她出来。”张三脸色陡然沉重。 “李雯雯?”何小白惊呼出声。 “冰冻也是一种封印,一旦封印解除,血灵就会脱壳而出,危害人间。 这一次多亏小余舍身喂虎,我们才暂时合力将她封印在李虹体内。一旦小余精血耗尽,血灵再度脱壳,世上恐怕再无人能够制她。”张三又开始玩玄虚,唬得小白一身白毛汗。 “你的意思是,李阿姨是被李雯雯附体,故意勾搭我。等我上钩,李雯雯现场移形换位,又附上了小记者李虹。 目的就是陷我于绝地,一个人一旦受了牢狱之灾,身上就会惹上霉气,就会丧失运气和灵气,探险路上就无法逢凶化吉,甚至爆尸荒野。”何小白与张三切磋日久,见识也快速提升。 “李家世俗一脉,与族主李一裂痕已久。表面一团和睦,私下内耗不绝。他们已安于世俗荣耀,担心野心勃勃的李一会招来灭族之祸,毁掉他们来之不易的身份地位,对于李一所作所为,一直暗中抵制破坏。 我们要尽早出发,远离是非之地。”张三似乎对李家宗族很了解,也颇有畏惧之心。< 82.第八十二章以人为墓 闭门不出,静候出发。 这是张三给小白的建议,也是忠告。刚刚摆脱一起官司,也不便再随意外面走动,何小白只能躲在办公室,对着电脑无聊的打发时间。 何小洁守护前台,也无聊的低头拨弄着手机。自从远行归来,她仿佛变了一个人,腼腆少言,遇事直言快语,恢复了一个淳朴的乡下女孩本色。 “请问何总在吗?”一个怯生生的声音,打断了何小洁的雅兴。 何小洁缓缓抬头,看到了似曾相识的陌生脸孔。 “雯雯?真的是你?想死妈妈了。”李阿姨立刻扑上去,紧紧抱住了何小洁,早已是泪眼朦胧。 “走开,别碰我,你认错了人。”何小洁一把将她推开,紧张地远远躲开。 她记起了这个疯女人,她在精神病院曾经见过她一次,已经被她错认过一次。 “雯雯,是妈错了,妈不该欺负你小白哥哥,求你原谅妈这一次。”李阿姨一脸愧疚,声泪俱下,竟然扑倒在地,给何小洁下跪忏悔。 “喂,你快起来,别这样。哥,你快出来,那个害你的神经婆,又来上门捣乱。”何小洁一边退避安抚李阿姨,一边带着哭腔求助堂哥。 “李阿姨,快起来,到我办公室坐。”何小白见她主动上门,赶紧过来扶她起来,让到了自己办公室。 李阿姨一边走,一边回头痴痴回望何小洁,脸上满满的都是慈母之爱。何小洁却她目光惊吓,目光急忙躲闪到一边,不敢与她对视。 “何总,前几天的事,真是对不起。”面对小白,李阿姨老脸一红,立刻忸怩起来。 “李阿姨,那只是一个意外,不能怪你。这张卡上有20万,拿着它离开h市,找个地方重新开始。”何小白从抽屉里取了一张银行卡,推到了李阿姨面前。 “何总,谢谢你照顾我们孤儿寡母,你是好人。只要你跟雯雯能够好好在一起,阿姨就放心了,以后再也不来打扰你们,给你们丢脸了。”李阿姨接过卡,一脸愧疚,自卑地低下头,眼泪扑簌而下。 “外面那个女孩叫何小洁,是我堂妹,已经不是你女儿。你失踪多年的女儿现在叫李虹,是一家有权有势人家的大小姐。”何小白见她误会,便试图替她解开心结。 “李虹?李雯雯?名字听起来很亲近,何总,你不会是骗我吧?”李阿姨半信半疑。 “我可以带你去看女儿,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何小白一本正经地给出承诺。 “只要能见到雯雯,我什么条件都答应。”李阿姨立刻爽快地答应了条件。 “她现在是富家小姐,你只能远远地看一眼,不能打扰她现在的生活。 她是高高在上的富家小姐,绝不会认你。你也别打扰她,搅乱了她的幸福生活。”何小白郑重其事的告诫。 “我明白,我现在身子不干净,不能玷污了孩子。”李阿姨自卑的低头垂泪,知趣地答应了小白的要求。 “我现在就带你去。”何小白将神智恍惚的李阿姨的关注焦点,成功的从何小洁转移给坑他的李虹,暗自舒了一口气。 李阿姨跟何小白出门,仍然念念不忘的回头看了低头躲避的何小洁好几眼,意识世界依然满身疑惑。 何小白驱车载着李阿姨绕着市区兜了一圈,停靠在一处高档公寓门口,掏出手机给余墨枫发了一个信息。 几分钟后,一辆红色宝马缓缓开出小区,拐上繁华大道,飞驰而去。 “那是你女儿的车,我们跟上去,你要控制情绪,别去骚扰她。”何小白再次提醒,驱车缓缓跟踪二上。 转了两条街,宝马车停在了一间女子会所门前,一个年轻而饱满的女孩下了车,冲着车里招呼一声,直奔女子会所。 “是她,就是她。”就在李虹下车一刻,躲在车里的李阿姨看清了她的模样,目光立刻变得痴迷,嘴里喃喃自语。 见她这样,何小白竟然也被她情绪感染,恍惚中,李虹的背影竟然幻化为梦中那个虚幻的李雯雯背影。 李虹快步急行,走到会所门口,似乎感觉到了背后关注的目光,放缓了脚步,缓缓回头,目光与关注她的何小白,李阿姨交汇,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 一笑之后,转身进了会所大门,从关注的视线消失。 她这一笑,竟然勾动了李阿姨的心,她一把推开门,下车追了上去。何小白想要阻止,却已来不及。 李阿姨追出几步停住了脚步,原地发了一会儿呆,转身回到了马路边。 “何总,我走了,谢谢你帮我找回了失踪的女儿。”李阿姨眼神渐渐清澈,谢过了小白,转身拦了一辆出租,消失在茫茫人海。 “三哥,你有没有发现。自从远途归来,小洁好像变了。”无聊的何小白,喊了张三陪他在办公室喝茶聊天。 “老板,有话请直说。”张三这次没有主动胡侃,他已看出老板心中已有数,只是要找个人倾述。 “我一直怀疑小洁被不干净的东西附体,却不敢妄下判断。 最近一些列诡异,让我想通了其中关节。 血灵一直借小洁的躯壳,一路跟着我们远行。我猜测毛小燕的死,也是血灵作怪。”何小白试探着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不错,毛小燕的死却是血灵作怪,她挟持了何小洁肉身,张三也无能为力。”张三见老板追查真相,立刻交代了他见死不救的苦衷。 “她附在小洁身上这么久,一直未曾害人。最近好像性情突变,不但害死了毛小燕。还转换了肉身,试图加害我。三哥,你是高手,请指点一二。”何小白皱起眉头,忧心忡忡。 “她不害人,是因为她心中有一个人。这个人辜负了她一片痴心,触破了她的血性。”张三端茶慢饮,点破何小白刻意回避的那一个点。 “三哥的意思是,她喜欢我?”何小白见张三点破,也觉得其中有些蹊跷。 “她喜欢你,想借壳与你亲近,却选错肉身,做了你的近亲,伦理相孛,无缘亲近。 见到毛小燕与你亲近,她试图破壳转换肉身,可毛小燕是李一自幼抚养,百邪不侵,血灵无法破壳而入。 出于嫉妒,她控制了毛小燕,一路都在软折磨,目的就是置她于死地,在毛小燕死后,占据她的躯壳起死回生。 回归前一夜,是毛小燕的死期,也是血灵借尸而重生之期。”张三说到此处,故意顿了一下。 “所以,那一晚你提醒我,让我送毛小燕最后一程,就是为了破解血灵阴谋?”何小白恍然大悟,对张三又多了一份佩服,也多了一份戒心。 “血灵因此而伤心恼怒,回归之后便脱壳而去,游荡都市,试图构陷你入囹圄,彻底将你据为己有。 监牢之地,阴暗潮湿,怨气凝聚,戾气深重,正式她用武之地。 你若被困囹圄,失去外力护佑,自身正气压制,心智暗弱,就会被她侵蚀,被她自由摆布。”说到惊心处,张三语气凝重,一脸肃穆。 “为了帮我脱困,小余舍身作法,在你的帮助下,一道墓符将她镇压于李虹之肉身,让她不能继续为祸作乱。”提起余墨枫的壮举,何小白眼圈一热,心头生出了一丝热流。 “此法也只是权宜之计,李虹不死,灵欲不止。余兄弟已下了诅咒,以李虹之体为墓,埋葬了血灵,也埋葬了自己,必须每日坟头添加新土,直达血气耗尽。”张三眼神的忧虑渐渐凝结成了恐惧。 “如果有一天,小余心力耗尽而去。失去镇压的血灵就会再次危害人间?”何小白已经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程度。 “更要命的是,吸取了余墨枫气血,她会变得更加强大,更加肆无忌惮。 到那时,恐怕再没有人能阻止她的恶行。”张三一向淡定的脸开始扭曲。 “那。。。那我们只能坐等她壮大,就没有破解之法么?”何小白紧张的看着张三。 “办法只有一个,就是平坟。”张三缓缓转头,目光深处纠结了深深的矛盾。 “平坟?就是毁灭李虹的肉身?”何小白心领神会,一颗心也纠结了深深的矛盾。 李虹是一个无辜的女孩,他们没有权力剥夺她的生命。 而且她是势力庞大的李家人,他们剥夺了李虹的生命,他们所有人都要赔上自己的一条命。 “老板,三哥,车辆维护保养已经完成。我们随时都可以上路了。”兴冲冲的李四闯入办公室,打破了压抑气氛,注入了一种热烈而向上的情绪。 “好,你们准备一下,明天一早就出发。”何小白当机立断,决定马上出发,以免夜长梦多,牵入更多的羁绊。 “几位大叔,这么急就出发,人家是女孩子,怎么也得给点时间,准备收拾一下。”一个活泼的声音破门而入,一脸青春热情的李虹出现在办公区,挽着一脸苍白的余墨枫。 “你又要去?”何小白脱口冒了一句,感觉不对,却已来不及收回。 “小白哥哥,人家现在有男朋友,你这样盯着人家看,人家会不好意思的。”李虹一脸娇媚,羞答答的看了一眼小白,紧紧的依偎在余墨枫怀里。 “咳咳,你们聊,我去趟厕所。”余墨枫一脸尴尬,干咳一声,找借口回避大家的怜悯目光。 “老公,等等我,人家陪你一起去。”李虹立刻亲昵地纠缠着跟了上去。 望着两个亲昵纠缠的身影,何小白脊背泛起了一层寒气。 他发现余墨枫的脚步已有些轻浮,血灵这样形影不离的纠缠,连上厕所都紧跟不落。这样贴身纠缠着,余墨枫究竟能撑几天?< 83.第八十三章风衣女神 “探险旅游是一个不错的创意,作为一名新闻记者,我想报名体验一下,顺便帮你们一路报道宣传,一定会提升人气,增加旅行社的收益。 开门做生意,就是为了赚钱盈利。如果不是为了盈利,一定存在非法交易,要么走私,要么洗钱。”见何小白对她的加盟有些犹豫,李虹立刻以记者之名,给何小白施加压力,开始露骨的威胁。 “旅游只是一个幌子,我们的主要业务是民间考古,顺带盗墓。带一个记者一路报道,这游戏还能玩么? 你可以跟着我们,但最好老实一点,别给我惹麻烦。”何小白不愿纠缠,接受了她随团,并提出了严正警告。 “只要能跟着你,我会很听话的。”李虹甜甜一笑,瞟了一眼何小白,脸色绯红,满眼暧昧。 “好了,我们先去准备,别打扰老板。”她身边的余墨枫强行扯着她离开,显然余墨枫已看出了她在勾搭自己的老板。 “哥,余哥的女朋友就是一个蛇精病,看样子余哥根本降不住她。你要离他远一点,千万别被她缠上,破坏了团队气氛。”何小洁紧张的提醒小白。 “何小洁,你留守旅行社,帮哥好好打理它。这是我们自己的产业,现在已经有了盈利渠道,需要专人对接,留给别人我不放心。”见何小洁已经人性复苏,何小白不愿她继续与血灵结伴远行,安排她留守看家。 “不,我要跟着哥。”何小洁一脸不情愿,坚持要随团。 “你如果不去,我只好安排余墨枫和女友留守旅行社,替我们看家,你觉得怎么样?”何小白装模作样考虑一番,选择了新的留守人选。 “留给他们,我不放心。”何小洁是旅行社的管家婆,显然不愿外人插手财务与管理。 “小洁,我已经申请变更了公司法人。你已经是公司的法人代表,常务社长。你要负起管理重任,该招人就招人,该扩张就扩张。 要尽快加入一些新的旅游项目,让旅行社业务走上正轨,更像一个旅行社。不要让别人抓到把柄,给媒体爆了光,我们就没办法继续愉快的玩耍了。”何小白扯住何小洁,进了自己的独立办公室,开始关起门密谈。 “哥,我听你的安排,一定好好经营旅行社。等咱们赚够了钱,就一起回乡下盖一处别墅一起养老。”何小洁读书不多,依然保持着淳朴的乡村情结。 “嗯,好好干。”何小白伸手亲昵地拍了一下堂妹的结实肩膀。 “老板,我们该上路了。”张三掐算时间,知道老板已经说服了何小洁,便在外面大声召唤。 何小白与何小洁道别出门,何小洁恋恋不舍的追出来。 一阵香风扑鼻,刚刚的出门的何小白顿时呆立原地不动。一个高挑饱满的风衣墨镜女神一阵风一般卷过来,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已落入了对方的怀抱。 “哥哥,我好想你。”女神紧紧拥抱他,脸蛋亲昵的磨蹭着他的脸颊,墨镜一歪,露出了一张美丽的韩版美人脸。 “金正妍,你。。。你怎么来了?”何小白一声惊呼,双手卡着她的双肩,将她推开一尺,紧张的审视着她经过美化的脸。 “何总,我叫金颂媛,这是我名片。”金正妍也迅速恢复了理智,从随时挎包掏出了一张名片。 名片的头衔居然是青年考古学家,中国朝鲜族文化研究中心特聘顾问。 “哦,金小姐,幸会。”见周围一片诧异目光,何小白也赶紧收住惊讶,立刻开启了装逼模式。 “我想报名参加你们旅行社的西部考古之旅,专程前来咨询一下。”金正妍接过何小白交换过来的名片,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金小姐,欢迎加入我们的团队,你先登记一下,我们在车上等你。小洁,帮金专家登记一下。”何小白爽快的答应,回头交待何小洁替新员工登记注册。 何小洁见堂哥的眼睛一直盯着高挑女神,一张脸黑成了茄子。一脸不满的回到前台,取出了一张表格丢在台面上:“表填一下,身份证给我。” “你是小洁妹妹吧?经常听何总提起你,很高兴见到你,你好可爱。”金正妍进门之后,见只有他跟何小洁两个人,便亲昵的套近乎。 “少拍马屁,你离我哥远点。哼,身份地址明明是延边朝鲜族自治州,装什么韩国美女,恶心。”何小洁一边办理手续,一边恶语讽刺。 “刚才的话,你再说一遍?”金正妍目光泛起一丝愤怒,上前两步,两只纤细修长的手从背后抓向了何小洁的双肩。 “金颂媛小姐,我们老板请你上车,手续我来办理。”就在她双手搭肩一刻,张三点破了她的愤怒。 “谢谢,麻烦您了。”金颂媛缓缓回头,嫣然一笑,一声香风卷过,已出门而去。 “小洁,麻利点,金小姐身份证给我,我们得尽快上路。”张三见她的手没有碰到何小洁,松了一口气,紧张的催促磨蹭的何小洁。 “死张三,你急个屁?”何小洁故意将身份证一甩,飘到了地上。 张三赶紧弯腰捡起身份证,一路小跑着出门上车,启动了座驾,卷起一道烟尘,消失在城乡大道尽头。 何小洁黑着脸坐到前台,掏出一串钥匙,开启了最下面的抽屉,从一堆杂物最低层翻出了一个布娃娃,从台面文具盒取了一只大头钉,咬牙点破了食指,抹去了娃娃背部歪歪扭扭的“毛小燕”三字,在旁边重新写了三个字:金颂媛。 然后将带血的大头钉狠狠的钉入了布娃娃的胸口,嘴角抽搐了一个残酷的笑:“死狐狸精,钉死你!” 两辆车一前一后飞驰在城乡大道,很快就拐上一条人迹罕至,车辆稀少的乡村公路。因为个人身份特殊,车辆装备特殊,他们的车从不上高速。 “张三驾驭后面一辆车,后排何小白与金颂媛并排而坐。开车后不久,金颂媛便将头枕了何小白肩头,双手亲昵了挽了他的胳膊。 一对前胸挤压手臂,一股暖流注入,勾起了何小白对那一段恍惚的亲密旅程的回忆,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拥她入怀。 “哎呦——”金颂媛突然一声尖叫,挣扎而起,下意识地捂住了胸口。 “金小姐,你怎么了?”何小白一脸关切的询问。 “我的心突然痛了一下,好像被人用针了一下。”金颂援一脸狐疑,抚摸了几下胸口,又躺回了何小白怀里。 一路颠簸疾驰,一个个荒野村庄甩入了滚滚烟尘,一轮落日挡在了他们的前方。 “老板,前方好像有一处小镇,我通知李四,咱们今晚住镇上。”张三放缓了车速,回头跟老板汇报。 “三哥,我们不是一直露宿么?”何小白感觉不对劲儿,提出了质疑。 “有人跟踪我们,住繁华地方安全一点。”张三一脸严肃的汇报,给了何小白一个意味深长的住宿理由。 “有人跟踪?”何小白急忙回头,卷过的乡土路一直延伸夕阳尽头,并没有任何尾随的车辆。 “他们距离我们至少5公里,目力所及,根本看不到。”张三一边驱车,一边提醒徒劳的何小白。 “那你是怎么察觉到有人跟踪?”何小白诧异的凝视张三背影。 “是一种感觉。”张三给了一个模糊的答案。 何小白不再追问,默默凝视着渐渐落下的红日,车内的气氛顿时变得紧张压抑。既然有人追踪,不管追踪者什么身份,至少说明他们已经受到关注,不再是孤独低调的远行,再不能自由自在的任性而为。 这是一处破旧的北方小镇。一条大街贯穿东西,两边排列了两排低矮的店铺。何小白一行驱车缓缓穿过主街道,入住了小镇最大的一家宾馆。 宾馆是一处老式四层小楼,后面还带了一个小院。按照张三的安排,一行六人订了六个房间。 “爸,我已经19岁了,不是小孩子了,拜托你给我一点自由空间。好了,不跟你多说了,我们大队伍已经入住宾馆,正在办手续。”一行人正在办理入住,李虹接了一个电话,大声的嚷嚷了几句,不耐烦的挂了电话。 何小白与张三目光相碰,交流了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 办理了入住,何小白刚刚打刷开门,住在隔壁的金颂媛便迫不及待的推着他一起进了何小白的房间。 随手关门,双臂缠绕,给了他一个深度之吻。 “别这样,大家都饿了,洗手洗脸去吃饭。”何小白紧张的推开她,提醒她大家都在等着去吃饭。 “哥哥,打针。”金颂援立刻松开小白,撩起职业套裙,褪出了两瓣雪白,右侧已爬了一个乌黑的掌痕。 显然她已有一段时间没有接受注射治疗,病毒已开始泛滥。 事关生死,何小白顾不得其他,赶紧取出注射器,飞快的完成了一剂高强度,大流量的注射。 “哥哥,你先去吃饭,颂媛腿好软,没力气。”完成注射治疗,金颂媛瘫卧不起,柔声给小白撒娇。 “嗯,你想吃什么,我帮你打包。”何小白摇头苦笑,只能选择替她打包。 “人家想喝酸酸,哥哥快点回来。”离开那片神奇的国土,一向豪爽的金正妍,竟然也染上了病态的公主嗜好。< 84.第八十四章魂尸争风 “三哥,跟踪我们的是什么人?”何小白靠着自己的车,点燃一支烟,也给张三递了一支。 “是警察。”张三点燃烟,猛的吸了一口。 “警察?”何小白立刻紧张起来。 “老板,别紧张。他们一路跟踪,并不是调查我们,是为了保护我们。”张三吐了一个烟圈,抬起目光凝视星空。 “他们的目标是李虹,我们该怎么办?”何小白立刻领会了张三的话,他们一行人,唯一够资格调动警队保护的,只有政法委李书记的女儿。 “你是老板,我们都应该听你的。”张三没有明确回答,何小白已心中有数。 就在他们说话之间,何小白兜里手里震动了一下,来了一条信息,何小白摸出手机,点开了屏幕:“哥,我下午去做了妇科检查,膜破了。” 看到信息内容,何小白面露尴尬,紧张的删除了信息,身边的张三似乎感觉到了老板的尴尬,知趣的独自回了宾馆小楼。 “小洁,手机信息不安全。以后不要随便给我发信息,也别联系我。等我回家之后,面谈。”何小白找了一个借口,搪塞了何小洁的尖锐逼宫。 金颂媛的出现,让何小洁感到了危机。竟然跑去体检,将她与堂哥一直极力掩饰的梦幻之约,直接拉到了真实的现实。 “哥,一路小心,我等你。”见堂哥的回应带了几分责备,何小洁很知趣的压抑了危机感。 何小白烦躁的关掉了手机,这时候给他添乱,这个何小洁实在是太不懂事了。 关掉手机一刻,他脑袋灵光一闪,立刻兴冲冲的冲上了宾馆三楼,召集了几个房间的团员,到他房间开一个紧急会议。 会议的内容很简单,就是所有成员上缴手机,探险旅程不得私自与外界联系,只能通过车载信息系统与外界联系。 张三,李四,余墨枫,都是老队员,立刻爽快地交出了手机。金颂媛犹豫一下,冲着小白甜甜一笑,也主动上缴了手机。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了穿着睡衣,抱着手机,斜靠门边的李虹。 “看我干什么?手机私人物品,凭什么上缴?”李虹一脸挑衅,拒绝上缴。 “没关系,你不是团队成员,是家属,可以不上缴。”何小白也不好硬来,只能选择开一面。 “没什么事,我先回房间了。老公,你也快点回来,人家等不及了。”李虹傲慢的告辞,给余墨枫一个公开的暗示。 “这种小地方,警察会半夜查房,大家都老实呆自己房间,不要随便走动。”张三故意提高嗓门,替余墨枫挡了一晚。 余墨枫已经脚步轻浮,神情恍惚,再不好好休息一下,身体和意志都会彻底崩溃,甚至会有生命危险。 李虹走后,李四当着大家的面,将五部手机全部拆解销毁,丢进了垃圾桶,各自回房间休息。 金颂媛有意留宿何小白房间,被何小白劝回了自己房间。理由是他是团队老板,必须以身作则。 不出张三所料,刚到12点,宾馆服务员陪着警察突击检查,挨个房间敲门检查身份证,核实住宿登记信息。 警察查房之后,被惊扰的何小白睡眠变得恍惚,刚刚迷迷糊糊睡了,一具温热的躯壳挤入了他的怀抱。 “你怎么进来的?金小姐,请回自己房间,让别人看到不好。”何小白蓦然警醒,一把推开了她。 “嘻嘻,你和那个臭僵尸果然有一腿。小白哥哥,你口味太重了。”怀里的竟然是李虹,不但不走,反而贴上来嬉笑纠缠。 “李虹?”何小白仿佛触电,立刻跳了起来。 “嘻嘻,别紧张,我又不会吃了你。”李虹笑得花枝乱颤,半只胸凸出宽松睡袍,在朦胧月光泛着诱惑的光晕。 “李大小姐,深夜私闯别人房间,你有些过分了。”何小白目光躲避了她的诱惑,恢复了冷静淡定。 “小白哥哥,你别装了,你真的忘了我了?”李虹眼神泛起了一层调皮的爱慕。 “你既然已经跟了余墨枫,就应该安分守己的做她的女人。我提醒你,你是斗不过我的,请你不要白费心机。 再不收敛,别怪出手无情,让你形神俱灭。”何小白脸色一冷,又开启了装逼模式。 “小白哥哥,请问还有比这更无情的手段么?”李虹眼含泪光,缓缓转身,睡袍缓缓滑落,洁白的后背一行鲜艳而显目的肉痕:余墨枫之墓。 “人鬼殊途,你越了界,自然要受到惩戒。墓符封印,只是阻止你作恶,让你迷途知返,回头是岸。”何小白的心抽搐一下,压制了心痛,淡淡的劝慰。 “小白哥哥,你的心疼了一下,原来你的心里并非完全没有我。”李虹缓缓收起睡袍,回头嫣然一笑。 “是人都有恻隐之心,只是你不懂。你若再纠缠逗留,我便将这一点恻隐之心也收回。”何小白的装逼境界又提升了一个层次。 “我也提醒你一句,人尸殊途,最好离那具香喷喷的活尸远一点。”李虹见何小白如此无情,一脸恶毒的揭了金颂媛的底,准备离开。 “你说什么?”何小白一脸惊异,脱口追问。 “小白哥哥,打针。”李虹诡异一笑,突然趴到床沿,撩起了睡袍。 “你。。。。。。”何小白一脸尴尬,自知理亏,手足无措。 “哥哥,轻一点,嗯——,嗯——。。。。。。”李虹见遏制了何小白的嚣张气焰,立刻趴着床沿,开始了单人秀。 “够了,李雯雯,你究竟想怎样?”何小白怒不可遏,终于忍无可忍,喝破了李雯雯三个字。 “嘻嘻,我只是提醒你,我就住她隔壁,做事别那么大声,我会心痛的。”李虹收势起身,嫣然一笑,已飘到了门口。 拉门一刻,她缓缓回头,给了何小白一个意外的承诺:“以后,只要小白哥哥说得话,雯雯一定会听,再不会顶嘴。” 说完拉门而去,走廊里传来一声惊动四邻的道别:“何总,晚安。” 小白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她深更半夜这么一嗓子,是在向金颂媛示威,也是在给余墨枫的心扎刺。 次日日出之前,张三便召集大家退房启程,离开了依然沉睡的小镇。 驱车飞驰半小时,车队便脱离了乡村公路,碾压着茫茫荒野而行,进入了一个没有路的世界。 日出一刻,一行人已远离公路,露宿在一处荒野洼地,开始围聚一起用早餐。 “何总,我手机丢在你房间了,能不能回小镇帮我找一下?”大家正在闷头吃饭,李虹突然冒出的一句,现场顿时一片死寂尴尬。 何小白尴尬地张了一下嘴巴,却无话可说。余墨枫将目光转移到了远方,假装没有听懂她的暧昧。 “别找了,有你爸一路罩着你,手机丢不了。”张三立刻将注意力转移了另外一个更敏感的方向。 “三大叔,你啥意思嘛?”李虹转身,又开始给张三撒娇。 “你爸担心你的安全,一路派人跟踪保护你。你手机丢了,他们就保护不到你了。”张三点破了被跟踪的秘密。 “你干嘛也不早说,当我是外人?”李虹绷着脸,恨恨的瞪了何小白一眼。 大家沉闷不语,没人接她的话,只顾低头吃东西。 李虹见大家不理自己,也觉得无趣,远离了几个臭男人,凑到了金颂媛旁边,开辟了女人话题:“姐姐,你用得什么牌子的香水,真香。” “我也不知道,一个朋友送的,好像是国外带回来的。”金颂媛尽量克制心中厌恶,淡淡的回应一句。 “是么?真香。”李虹凑近金颂媛,夸张的闻了一下。 “姐姐,你喷了这么香的香水,怎么身上有一种尸体的味道?”李虹见金颂媛不理会自己,摆出一副一脸疑惑的表情,独自自言自语。 “你——”金颂媛气得全身发抖,恶狠狠的瞪着李虹。 “嘻嘻,大婶您别生气,人家跟你开玩笑的。”李虹做了一个鬼脸,一脸得意的调侃挖苦。 “李虹,你够了。”余墨枫忍无可忍,第一次当众斥责女友。 “干嘛那么凶?帮外人欺负自己女朋友,你还算不算一个男人? 哼,每晚都弄得人家不痛不痒,人家发泄不出来,憋在胸口,当然嗓门大,脾气也大。你真没用,人家何总一个顶你两个。”李虹见他斗胆跟自己叫板,立刻暴跳如雷,破口大骂,又一次故作暧昧,当众侮辱余墨枫。 余墨枫黑着脸没有吱声,起身默默而去。 “喂,老公,大叔。等等我,你别生气,是我错了。。。。。。”李虹立刻从地上蹦起来,快速的追上了生气而去的余墨枫,一路腻味纠缠。 其余四人默默相对,尴尬无语。 沉闷片刻,金颂媛也缓缓起身,独自远去,站在一处迎风的高坡,伸手偷偷摸了一把眼泪。显然她已经被李虹挑动,以为何小白昨晚拒绝了她,是为了跟余墨枫的女朋友约会。 何小白与张三,李四交换了一下眼神,张三起身召唤大家上车赶路。< 85.第八十五章月光美人 茫茫荒原,天地寥廓。 月光如水,梳洗了一地荒草。远行团队点燃了久违的篝火,开始了久违的露营生活。第一次感受这种野外生存的李虹,兴奋地双眼发光,围着营地到处乱窜。 “四大叔,怎么只有三顶帐篷,应该搭建四顶才够。”她绕了一圈,蹲在了正在忙碌着搭建帐篷的李四不远处。 “怎么?你要跟小余分房?”技术男李四一边麻利的干活,逗了她一句。 “当然不是,我跟余大叔一间,小白哥哥跟金大婶一间。就剩了一间,难道你和三大婶叔睡一起,你们不会是好基友吧?”李虹一脸天真的盯着李四,好像在欣赏一个怪物。 “小孩子,别瞎掰掰,我和三哥要轮流值夜放哨。”李四被她这么一说,也觉得他和张三住一个帐篷,有点不对劲,急忙找借口搪塞。 “四大叔,你和三大叔是团队年龄最大的两位大叔。人家年轻人都有女人陪着过夜,你们两个相互取暖,彼此安慰一下,也是人之常情,别不好意思,我不会到处乱说的。”李虹一脸得意,调皮地审视着李四尴尬的表情。 “嘿嘿,我和张三哥,心中都藏着一位绝世美女,普通的庸脂俗粉,我们根本不会多看一眼。”李四见喋喋不休,故意诋毁自己。回头不屑的瞟了她一眼,脸上挂了一丝讥讽的笑容。 “四大叔,你是在贬低我么?”李虹听他话中有刺,上前一步,咄咄逼人的质问。 “你还用贬低么?要身材没身材,要面容没面容,要气质没气质。除了年龄,你还有什么优势? 大叔再老,也是帅大叔;恐龙再小,也是小恐龙。”她没有想到,李四说话如此直接,丝毫不给她留余地。 “嘻嘻,四大叔,你这是故意刺激我,引起我对你的注意。不过,我对老男人没有一点兴趣,我心里只有一个人,他就是小白哥哥。 不过,你说得好像也有点道理,跟金大婶比,我好像真的不够漂亮。”李虹很有自知之明,李四贬低她,她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谦虚地反思自己的短处。 “小姑娘,你性格挺好的,大叔喜欢你这一点。”李四见她有口无心,并不跟自己斤斤计较,反而觉得一个大叔跟小女孩斗嘴,有点不好意思。 “四大叔,你说你朋友很漂亮,你一定贴身收藏了她的照片。夜深人静的时候,一定偷偷取出她照片,一边看一边撸。”李虹口无遮拦,又开始挖李四的**。 “我警告你,不许你侮辱她。”李四停下了手中的活儿,怒不可遏的瞪着李虹,随时都有可能扑上来扇她几个嘴巴。 “四大叔,您别生气,吓死宝宝了。我以后不乱说话了,行不?”李虹见他双眼血红,怒火喷射,赶紧赔礼道歉。 李四黑着脸不再理她,继续闷头干活,李虹一脸无趣,尴尬的伫立原地。 “四大叔,你女朋友一定很漂亮,我可以看看她的照片么?”李虹原地站了一会儿,又凑到了李四旁边。 李四黑着脸起身,远远地躲开了她。 “四大叔,你们老男人是不是都是玻璃心,太脆弱了。小虹只是跟你开个玩笑,干嘛不理不睬,难道你会记恨一辈子?”李虹并不死心,竟然厚着脸皮又追了上去。 “嘿嘿,我玻璃心?你真的想看,不怕对比?”李四绷着的脸绽出一丝嘲讽的笑,他决定要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孩,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美女。 “干嘛跟我比,你敢跟年轻时的金颂媛大婶比么?”李虹知道自己相貌平平,便给李四推荐了一个有挑战性的美女。 “有一种美,叫自然美。”李四结束了手中工作,缓缓起身,朝着他驾驭的那辆车走过去。好奇心驱使之下,李虹紧紧的跟了上去。 李四打开后备箱,开启他的私人宝箱,取出了一个一米多长的长条皮套,斜背在肩朝着远处的一处高坡大步而去。李虹知道紧张的关注他的一举一动,也紧紧地跟了上去。 走到坡顶,李四停止了脚步:“站在高处,月光充足。美人只有沐浴月光,才会映射出最美的瞬间。” 李虹瞪大眼睛,紧张而天真的凝视四大叔,自觉地选择了闭上嘴巴。 李四小心翼翼的解开皮套封口,从里面轻轻撤出了一轴雪白温润的画卷。纸质洁白滑润,在柔和月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晕。 画卷在月色朦胧之下,徐徐展开。 一个古装美人徐徐呈现于月色之下,李虹双眼发直,目瞪口呆,完全被画面美人吸引,意识瞬间迷失。 温润朦胧纸面在温润朦胧的月色之间彻底融化,与月色融为了一体。月光之下,一个肌肤似雪,眼波流动的绝世美人孑然独立,衣诀飞扬。 她的美果然是一种卓然于天地,与星月同光的自然美,天生丽质,毫无雕琢的纯净美。美得让同是女人的李虹,感觉窒息。 “四大叔,我可以摸一下么?”李虹痴迷于画中美人,脚步不自觉的迁移,伸出了一根圆润的手指。 李四没有阻止,默许了她的请求。 “算了,会摸脏的。”贴近画面一刻,李虹竟然自觉停手,生怕自己轻轻一触,破坏了她的美丽。 “不用担心,画面有月光呵护,月光是不会脏的。”李四目光深情凝视画面,嘴角泛起一丝痴痴的笑意。 “真的?”李虹手指颤抖着,试探着轻触,一丝冰冷滑润浸润指尖,仿佛触摸到了凝雪一般的美人肌肤。 就在她触碰话中美人如雪面容一刻,手指触碰之处,美人脸上竟然被她指尖按了一个浅浅的坑,仿佛按压的是一张生动活泼的脸。 指尖触碰一刻,美人的目光竟然浮出一丝不悦,李虹被她目光震慑,下意识的收回手指,脊背生出了一丝刺骨寒意。 画卷缓缓卷起,收藏了画中美人。 “四大叔,你女朋友真美。谢谢你,我要对老公好一点。”李虹愣了片刻,莫名其妙的冒了一句,转身朝着自己的帐篷飞奔而去。 美人照出了她体内的自卑,也让她懂得了珍惜。 她急匆匆的冲出私人帐篷,面色惨白的余墨枫正斜靠行李,痴痴地发着呆。脸色阴沉而压抑,对进来的李虹不屑一顾。 “老公,你渴吗?我帮你倒杯热水。”李虹一改平时的刁蛮霸道,竟然热情主动地替他倒了一杯热水。 “又出去勾搭哪个了?你是我的女朋友,要守本分。”余墨枫黑着脸,拒绝了她殷勤,劈头盖脸的质问。 “哼,拽什么拽?这还不都怪你?你要是像个男人,我自然会服服帖帖。每晚都弄得人家不痛不痒,刚刚有了一点快乐,就草草收场。 你看人家小白哥哥,一个顶你三个,你们这些大叔真是没用。”李虹见他不领情,立刻火气爆发,恢复了平日的刻薄嚣张。 “李虹,你够了!”余墨枫怒不可遏的吼道。 “每次都是这一句,你***能不能有点创意? 本小姐就是不够,不够,永远不够。你有本事满足我啊,来呀。你行你上啊,不行就别瞎掰掰,老实睡你的觉。”李虹见他有力吼叫,无力办事,也来了劲儿,咄咄逼人,不依不饶。 余墨枫苍白的脸上胀出一层猪肝色的变态红,目光充血,双拳紧握,突然从地铺窜起来,一把揪住李虹的头发,粗暴地将她摁倒在地。。。。。。 “救命啊——,救命啊——,嗯——,啊哦——”沉寂的夜空,被一声声凄厉的嚎叫刺破,整个营地陷入了一种尴尬而压抑的气氛。 撕裂夜空的惨叫,伴随着呜呜咽咽的哭号,凝固了其他四位尚未安歇的队友的表情。 金颂媛脸颊泛红,率先离开篝火,脚步虚浮地小跑回了帐篷,钻到了暖暖的睡套,缩成了一团。 李四躲在车顶上,塞了耳朵,目光凝视苍茫夜色,负责团队的警戒。 “喊救命的,才是真正要命的,小余兄弟估计熬不过今晚。”张三的脸被篝火烤的通红,眼神深处满是惋惜和痛楚。 “我们只能坐以待毙,眼睁睁地看着他血尽而死?”何小白情绪显然有些激动,焦灼地凝视张三。 “这种事,我们不宜帮忙。心急也没用,但愿苍天有眼,能够帮助余兄弟度过今晚。”张三一脸为难,摇头叹息。 二人面面相觑,只能忍受着越来越撕心裂肺的揪心嚎叫。 “来人啊,救命!”李虹激烈而陶醉的嚎叫戛然而止,转换成了一声惊慌失措的绝望呼救。 “小余出事了,我们一起去看看。”张三拉了一把何小白,飞身跳起,二人一前一后,快速地扑入了余墨枫的帐篷。 帐篷敞开,月光如水倾泻,照出了余墨枫惨白僵硬的脸。他衣衫不整,僵卧在同样衣衫不整的李虹怀里,似乎已断了气。 张三扑过去一把将余墨枫拖起来,狠狠地对着心口就是一记重拳。 “咳!”一记重击,余墨枫僵硬的身体抽搐一下,一声咳嗽,一大口鲜血自口中喷涌而出。 张三接着连续几下重拳,一拳一口鲜血。 几口鲜血之后,余墨枫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僵硬的身体开始软化,痛苦的蜷缩成了一团。 “老公,你吓死宝宝了。我以后一定听你的话,再也不惹你生气了。呜呜呜——”李虹扑倒余墨枫身上,紧紧抱着他,一阵忏悔地絮叨之后,开始嚎啕大哭。< 86.第八十六章逼灵入胎 “小余命虽然暂时保住,但悬于一线,不宜颠簸,看来我们的行程要耽搁几天。”一抹晨曦照了张三半边脸,凸显了另外半边脸的阴沉幽暗。 “这样拖着也不行,要不我就近找一家医院吧。”性命攸关,何小白不敢麻痹大意,继续拖延。 “药医不死病,佛渡有缘人。如果他命不该死,不医自愈;如果他命该绝,送医院又能如何? 他只是精力耗尽,身体虚弱。去医药找西医,一定是保守治疗,注射一些营养液,维持生命体征,只是辅助作用,还要靠他自身肌体慢慢恢复。若是找中医,便弄一些温和滋补药物,慢慢调养,其实也是要靠他自身肌体慢慢恢复。 既然他的命在天不在医,我们也只能求助于天。”张三抬眼凝视远方,目光深处凝结了一层玄虚。 “求助于天?”何小白惊呼出声,初入门径的他,自然无法看透张三的境界。 “诸葛亮七星镶命便是求寿于天,不过他竭精殚虑二十七年,已经油尽灯枯,回天无力。小余则不同,他只是短时间消耗过度,心脏休克,导致供血不足,还有弥补的机会。”张三语气凝重,面色严肃,已决心一试。 “三哥,怎么个镶法?需要我帮忙么?”何小白见他说得头头是道,也被他的玄虚之说打动。 “其实很简单,按照我们乡土习俗,给小余办个简单的婚礼,冲冲喜。”张三糊弄了半天,最后的方法竟然是一个乡野陋俗。 “冲喜? 民间传说的冲喜故事里,新郎没有一个起死回生的,最后都死于新婚之夜,害人家女孩做了进门寡。”何小白对于张三此法,很不以为然。 “老板,话不宜说透,你一定要信我。”张三见何小白质疑自己,目光凝视何小白,压低声音,传递了他的信心。 何小白被他感染,也收起轻慢,严肃地接受了张三的安排。 得到老板的许可,一场野外婚礼就地展开。 张三,李四抬出了一个厚重的大木箱,开启之后,里面竟然是一套鲜红喜庆的新婚装备。何小白见张三似乎早有预谋,眼神之中多了一分惊异,也多了一分信心。 四位队友忙碌半天,红日西沉一刻,一处野外婚礼现场布置完毕。 一顶鲜红的新婚帐篷,主框架稳固不动,四周飘拂着轻纱帐幔。帐篷圆顶挂了七盏火红灯笼,结成了一个七星之阵。帐篷之前,一条简单的红布通道,通道尽头摆了一张简单的香案,香烟缭绕,红烛高烧。 现场布置完毕,李四,金颂媛扶着一身火红盛装的新郎新娘来到婚礼现场,在何小白,张三的主持下,拜了天地,结成了夫妻。 礼成之后,已是夜幕低垂,月满西天。新娘扶着脚步轻浮的新郎,偎依一起缓缓步入了纱幔飘忽,灯光摇曳的洞房。 飘忽的火红半透帐幔,在七盏星灯的辉映下,笼罩了一层朦胧而飘忽的光晕。清风夜袭,纱幔飘逸,透着一丝令人心碎的诡异。 此情此景之下,金颂媛已按何小白的指示悄然而退,三位男士面对新婚帐幔,并肩盘膝而坐,何小白居中,张三,李四分踞左右。惨白的月色倾泻而下,笼罩了三张惨白而严肃的面容。 朦胧轻纱,隐约了两个朦胧的身影,脉脉含情,对面而立,双臂交接,饮下了一杯映入七点红光的交杯酒。 一杯酒下肚,新娘轻解罗衫,显露一身曼妙。开始替紧张局促的新郎宽衣,双双跌入了一堆松软之间。 借着酒力,余墨枫爆出了竭尽全力的一轮冲动,李虹几渐入迷离。关键一刻,余墨枫身影凝滞僵硬,面部开始痛苦的扭曲。 就在他疲惫一刻,一支穿着红线的银针破空而来,穿透了火红幔帐刺入了余墨枫的后心。一针刺痛,余墨枫身子颤栗一下,凝滞僵硬的身体,血脉开始畅通。 红线另一头,也穿了一针银针,捏住张三手中,缓缓刺破了何小白伸出的一根食指尖,一根银针立在了他指尖之上。 何小白闭目盘膝而坐,皱了一下眉头,很快恢复了一脸平和。 一粒血珠自刺入的针尖四周溢出,沿着银针缓缓而上,当血珠与火红的红线相接,立刻化成了一道血线,沿着红线快速蔓延,注入了余墨枫的后心。 有了何小白的气血输入,余墨枫凝滞的动作渐渐舒缓,承载他的李虹已焕发出一阵阵迷离之声。 稳定了余墨枫的心神,张三一甩手,又射出了两根带着红线的银针,一左一右射入了余墨枫疲软的左右后腰。 两腰刺痛,余墨枫一根猛冲,一声凄厉的惨叫刺破了诡异而死寂的夜空。 张三,李四如法炮制,各自指尖冒出一粒血珠,缓缓爬针而上,沿着血线快速的注入了余墨枫的双腰。 得到气血支援的余墨枫,一改连日颓势,焕发了一种生龙活虎般的气势,彻底压制了李虹的疯狂。 一声凄厉的惨叫,撕扯着死寂的夜空,也撕扯着紧张的团队之心。 时间一秒一秒的闪烁,血珠一粒一粒地缓缓升起,然后快速蔓延。 三张面色凝重的脸已开始发白,额头已结满了汗珠。而他们笔直坚毅的身形,竟然也开始轻微颤抖。 而那一支承受的妖孽,依然苦苦挣扎顽抗,已渐渐呈现了颓势。 “大叔,饶命!小虹快要死掉啦。”李虹开口求饶一刻,已彻底瘫做一堆任人推动的烂泥。 “妖孽,受死!”余墨枫双目爆出一道寒光,给坟墓压了最后一道新土,完成了对血灵的终极封印。 李虹一身闷哼,顿时昏迷不醒。 新婚帐幔飘拂,里面的一对新人已相拥而卧,酣然而眠。 荒野之上,篝火熊熊。 三条脸色惨白的大汉,围着篝火烘烤,每人裹了一件军大衣,依然冷得瑟瑟发抖。天气清爽,虽有凉意,却并不寒冷,是他们的心冷。 金颂媛保持着朝鲜女人的贤惠传统,正在乖巧地烤肉给他们吃。 三人一边大口吃肉,补充严重流失的气血,各自拎了一小瓶白酒,偶尔仰头喝一口,活一下气血,增加一丝暖意。 “三哥,这法子能行么?会不会过几天,那妖孽又冒出来,到时候我们三人合力,恐怕也制服不了她。”李四回顾刚刚的惊心动魄,依然心有余悸。 “我们已经逼她入胎,如果不出意外,十月之内,她再也无法为害人间。”张三闷了一口酒,很有把握的说道。 “三哥的意思是,她已投胎转世?谢天谢地,终于降服了这个阴魂不散的妖孽。”何小白长吁一口气,彻底放松了自己。 “她只是被逼入胎,能否转世还不好说。”张三却并不乐观,一脸阴沉的给何小白泼了一瓢凉水。 “管她转不转世,反正余墨枫的命保住了,值得我们庆祝一下。来,喝一下。”李四举起酒瓶,缓解了一下被张三搞紧张的气氛。 “三哥,这套捉妖记,你们蓄谋已久,早已提前策划好了?”何小白话锋一转,开始刨根问底。 “哎,都怪我谋事不足,差一点害了小余的性命。”张三一声叹息,闷了一口酒。 “三哥,这也不能怪你,是余墨枫隐瞒了病情,才让局面变得如此复杂被动。”李四急忙替三哥开解。 “你们说什么?余墨枫有病?”何小白似乎明白了其中一些缘由。 “小余心力不足,自觉命不会久,便自告奋勇,主动提出要舍身降妖。我便安排与他合力降服血灵,替老板解脱困境。 本以为他能够支撑一段时日,没想到三日后便气血双亏,摇摇欲坠。 为了应付路途不测,我预备了这一招失传几百年的冲喜秘法。一旦遇险,便用它孤注一掷,至于有无成效,只能听天由命。 没想到此法竟然如此灵验,能够让余墨枫因祸得福,不但解除墓符之咒,还疏通了已渐阻塞的心脉,又延续了一段生命。”张三见老板有问,知无不尽。 三人把酒一小瓶,食肉五斤,血气有了些补充,也尽了兴,便各自散了。 金颂媛扶着小白回了帐篷,一起钻入了暖暖的睡袋,开始用体温温暖何小白气血亏损之后的寒冷。 “小白哥哥,你们几个男人欺负一个小女孩,她好可伶。”金颂媛轻轻贴紧小白,竟然冒出一丝幽怨的同情。 “人妖殊途,她过了界,理应受到惩罚。再说,我们也只是渡她,并不是害她。”何小白承受了暖意,心情很好,乘着酒意,多了一些爱抚。 “可是她毕竟救过我们性命,只是调皮任性,并不真会害你。”金颂媛同情泛滥,莫名其妙的冒了一句。 “你说什么?她救我们性命?”何小白突然坐立,紧张的关注金颂媛。、 “我也是乱猜的,她的眼神好熟悉,让我想起了那一只灵鼬的眼神。还有,她竟然调侃我身上有尸体的味道,应该不是随便说说。”同是女人,细心的金颂媛已从李虹的表现,捕捉到了一丝蛛丝马迹。 “别胡思乱想了,妖性相通,在人类眼里,它们都是一个样子。”何小白俯身拥紧金颂媛,安慰了她的疑惑。< 87.第八十七章风哭 又是夕阳西下,旅行团已露宿千里之外。 西风烈,黄沙漫卷,夜宿营地驻扎在一处避风洼地,金颂媛点燃一处篝火,袅袅炊烟升起,李四,张三,何小白开始忙碌着搭建帐篷。 身体依然虚弱的余墨枫,找了一处避风的土坡,支起了久违的画架,操起了久违的画笔,正在将夕阳搬上面前的画面。李虹偎依她身边,一脸崇拜地关注渐渐栩栩如生的画面,她眼波清澈如水,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 “老公,把我也画进去呗。”李虹被余墨枫的夕阳画卷触动,竟然生出一种进入画卷的冲动。 “好啊,你坐落日旁边,侧着脸。”余墨枫给她选了一个合适的角度,将她融入了画面。 日落一刻,画面完成。 李虹看着画卷,一脸不悦。画面美得让人窒息,可画里的那个女孩却一点也不美。身材胖乎乎,脸蛋圆嘟嘟,可爱有余,美丽严重不足。 “老公,干嘛把人家画那么丑?”李虹指着画中女孩,气嘟嘟的质问。 “那才是真实的你,我只能画出真实的东西,也只喜欢真实的你。”余墨枫伸手搂她入怀,淡淡的解释。 “哼,明明是你画技不行,人家用手机拍得照片,都比你画出的样子漂亮,那才是真实的我。”李虹一脸不悦,提出了自己的抗议。 “呵呵,现在的智能手机很人性,加了自动美化功能。如果将来出现了人性化的智能穿衣镜,你的人生会变得更美丽。”余墨枫淡淡一笑,笑得意味深长。 “哼,就你没人性,故意丑化自己的女人。”李虹肘部狠狠顶了一下余墨枫,嘟起嘴撒起了娇。 “因为我喜欢的,是我眼中真实的你。那些给你照片点赞的人,一种是欺骗你的熟人,另一种是被你欺骗的陌生人。 现在远离繁华虚伪,你应该学着做一个真实的自己。”余墨枫轻轻抚弄她的长发,眼神真诚而动人。 “这段时间,我一直恍恍惚惚,仿佛一场漫长的噩梦。我一直努力挣扎着,想要摆脱纠缠的噩梦,回归以前的生活。 今天一早醒来,我一下子清醒了很多,发现一切都是现实,并不是噩梦。我突然发现,我竟然喜欢上了这个噩梦,还有那个强迫刻字的恶魔。 老公,告诉我,为什么对我那么残忍?”恢复了理智的李虹,开始尝试找回自己曾经迷失的理智。 “因为我喜欢你,而我们之间隔离了无法逾越的世俗差距。只有用极端的方法,才能得到你。”余墨枫对她撒了谎,避开了血灵附体。 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被娇惯坏了的单纯女孩。他不想她被恐惧伤害,绝不能让她知道她已怀上了鬼胎。 这一刻,她已身怀鬼胎,而他却心怀鬼胎。 远远关注夕阳下一对亲昵的伴侣,忙碌完毕的金颂媛缓缓起身,走到搭建帐篷的何小白背后,轻轻的从后面抱紧了小白:“哥哥,我帮你。” 夕阳下,两个人开始一起绑扎帐篷,有人帮手,何小白提前完成了工作,拥着金颂媛回到了火堆,帮手分配晚餐。 “姐姐,你煮的饭真香,比姐姐身上的味道都香。”李虹天真纯良,口无遮拦,亲昵的粘着金颂媛。 “是么?”金颂媛眼里闪出一丝忧虑。 “是啊,姐姐也教我一下,以后我就可以帮手,跟姐姐一起替大家煮饭。”这一次李虹没有刻意刁难,显然她的心性已回归。 何小白察觉了金颂媛的细微变化,目光也变得有些忧郁。 何小白匆匆用过晚饭,独自爬到了一处黄土高坡,任烈烈西风扑面,梳理着自己纷乱的思绪。张三默默地跟上来,伫立在何小白身边。 “明晚我们就要进入瀚海大漠,要找一处繁华城镇补充足够的物资装备。进入瀚海大漠,需要一个人指引方向。”张三开始向老板单独汇报。 “一路西行,你一直在把握方向,还有更合适的人选么?”何小白愕然回头,凝视着张三。 “李虹是湮灭的西夏王朝后裔,血液之中残留了一些家族记忆。只要有灵器辅助,应该可以挖掘出一条记忆之路。”张三目光凝视火堆旁那个生动活泼的小小身影, “灵器?你需要青龙印。”何小白立刻明白了张三的意思。 “不是我,是余墨枫,因为他离她很近。有他执青龙,启迪李虹体内的dna记忆,我们便可沿着这条记忆之路,找到当年的白虎栖身之地。”张三立刻声明不是自己,而是贴近李虹的余墨枫。 何小白此刻终于明白,为何突然节外生枝,寻宝路上多了一个李虹。原来一切都是刻意的安排,她的出现肩负了一种使命。 李虹是一种刻意安排,那么金颂媛呢? 何小白脊背生出一丝寒意,李公子远比他想象中强大,已经到了深不可测的境界。他们的一举一动,甚至心中的想法,似乎都掌握在李公子的手心。 “余哥,昨夜婚礼太匆忙,忘记了送上兄弟的一份心意。这块断玉虽然残破,依然冰清玉洁,珠圆玉润,余哥别嫌弃,请收下这份心意。”何小白捧着青龙印,双手捧到了余墨枫的面前。 “老板,这。。。这太贵重了。”余墨枫诧异的看着小白,有些手足无措。 “余兄弟,老板的心意,你就收下吧。”张三伸手拍了一下余墨枫肩膀,给了他一个加力的暗示。 “哦,谢谢老板。”余墨枫赶紧接过青龙印,包裹收藏起来。 “谢谢你,余哥。”何小白伸手按了一下余墨枫肩膀,传递了对他舍命相助的感谢之情。 “大家是一个团队,我只是做了分内之事。”余墨枫的谦虚,似乎暗示了某种深意。大家交换一个眼神,心照不宣。 夜风渐猛,黄沙漫漫,遮蔽了星月,天地间顿时一片昏暗。 那一簇篝火被浓浓的黑暗缓缓压抑,散落了最后几点光辉,湮灭在一团漆黑。 团队成员也各自躲入了自己的帐篷,天地之间,旷野之上,只有肆虐的狂风,卷着哭嚎一样的呼啸。 “大叔,我好怕。”李虹缩到余墨枫单薄的胸膛,竟然吓得瑟瑟发抖。 “只是风在呼啸,别紧张。住在城市,这样的风沙天气,因为有灯光,人心不会恐慌;在荒野之地,天昏地暗,没有一点灯光,自然会心存恐慌。以后见多了,你就会慢慢适应。”余墨枫搂紧她,轻声安慰。 “可是,我听到的不止风呼啸,好像有人在哭。”李虹身体有了依靠,目光却依然在游离,闪烁着深深的惊惧。 “不是有人在哭,是风在哭。”余墨枫见无法消除她心中恐惧,便换了一个角度安慰她。 “风在哭?”李虹立刻疑惑的对他目光对视,她的注意力已转移了一个角度。 “下雨,是天在哭。刮风,是地在哭。暴风雨,是天地同哭。此时此地悲风四起,一定是地有感伤。”余墨枫见李虹的注意被吸引,立刻胡吹乱侃。 “你骗人!”李虹一脸认真的瞪着余墨枫。 “好了,别闹了,好好睡一觉,明早一觉醒来,一定会是一个秋高气爽的好天气。”余墨枫轻轻拥紧她,哄她入睡。 有了温暖的依靠,李虹很快便沉入梦乡,埋藏了风中的哭声。 “哥哥,好像有人在哭?”这边刚刚消停,恐慌的气氛又在何小白的帐篷弥漫,金颂媛居然也说听到了哭声。 何小白侧耳凝神,除了风的呼啸,并无任何诡异之声。 “是风在呼啸,一定是你心存恐惧,产生了幻听。”何小白轻声安慰。 “哦,哥哥说得对。我最近感觉身体有些异样,总是胡思乱想,做噩梦,全身都不舒服。”金颂媛乖巧地附和小白,心中努力排斥着声声入耳的哭声。 “一定是路途奔波,太累了。别胡思乱想,好好睡一觉。”何小白见她面藏痛苦,知道一定有东西在惊扰她,紧紧的抱紧了她。 “哥哥,你有没有闻到我身上味道,李虹说的那种味道。”金颂媛仰起脸,自觉地转移了注意力。 “没有啊,很香啊。李虹那是故意调侃,小女孩嫉妒你的美丽。”何小白低头凑到她胸前,鼻翼轻轻触了一下一团柔软。 “哥哥,你别骗我了。我自己也能闻出来,最近好像比前一段更浓了一些。 我身上感染的毒,是不治之毒。哥哥能够保得了我一时,保不了我一世。时间到了,我就得离开。这是我的宿命,谁也无法改变。”金颂媛突然之间变得多愁善感,发出一阵忧伤的感慨。 “妍姐,只要有我在,就不会让你独自离开。”何小白这段时间,已被她的温柔彻底感动,生出一种生死相护的亲情。 “傻瓜,一个人的气血有限,你虽年轻气盛,也不该过度消耗。而我体内的毒似乎开始加速蔓延,虽然不间断注射治疗,却经常会感觉到隐约的血痒。 全身感觉不舒服,痒的感觉深藏肌肤血液之间。心中隐隐有痒,却抓挠不得,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焦灼痛苦。”表面一直阳光的金颂媛,第一次道出了心中埋藏的痛楚。 “血痒?”何小白惊呼出声,心中一阵绞痛。 “应该是,我能感觉到血毒流转的感觉,应该是血毒腐蚀血管内壁引起的反应。现在只是初期,并不明显,却在一天天加重。 尤其最近一段时间,反应似乎正在加速。 如果有一天腐蚀的血管,承受不住血液压力,爆管而出,必然会全身紫斑,奇痒难禁,抓破肌肤而死。”金正妍幽幽而谈,一个惨绝人寰的悲惨结局,在她嘴里说出来,冷静而平淡,只是多了一丝伤感。 “别说了,你说的这一切,绝不会发生,永远也不会发生。”何小白情绪突然变得暴躁,一把将她死死的搂紧,心却在抽搐刺痛。 金颂媛浮出一丝幸福的笑容,软软的缠绕了他的心痛。< 88.第八十八章追梦 黄沙漫漫,狼烟滚滚。 一队仓皇疲惫的铁甲武士,护卫着一队车队,最前面一辆飞驰的马车,被烈烈西风吹动的车帘深处,时不时露出两张仓皇回顾的脸。 一声号角,撕裂了烈烈西风,一队铁骑自天地尽头滚滚而来,护卫马车的一队武士回身拦截,与滚滚而来的追击者绞杀一起。 追击的马队快马如风,强悍凌厉,眨眼间将逃跑的车队切割成几块,展开了一场血腥的屠戮。 最前面的马车在几名贴身武士护卫之下,脱离了胶着的沙场,继续策马狂奔而去。一只鸣镝划破西风,呼啸着刺破车棚,刺破了一名清瘦男子的心,他身边的女子紧张地抱紧他呼喊,泪水奔涌。 中箭的竟然是一身诡异古装的余墨枫,抱紧他的却是同意一声花绿古装的李虹。 西风,黄沙,古道。 飞驰的马车依然在逃,李虹紧搂一箭穿心的余墨枫,撕心裂肺的呼叫。 飞驰的马车碾压黄沙古道,逃离了绞杀的战场,一路飞驰奔逃。 突然车底一空,飞奔的马车跌落黄沙断崖,李虹一声惊恐地尖叫,自余墨枫身边窜起,双目空洞,衣衫已被汗水湿透。。。。。。 “虹虹,别怕,抱紧我。”余墨枫赶紧做起身子,紧紧地搂着依然在颤抖的李虹。 “老公,你一定要陪我,千万不能死。”李虹依然沉浸梦中,紧张地抱紧余墨枫,生怕他离她而去。 一道晨曦透入帐篷,外面的风已停,一夜暴风,清洗出一片高远湛蓝的天空。 余墨枫轻声安慰了她半天,方才将她从梦境剥离,回到了现实世界。 “老公,我明白了为啥风的呼啸像哭声,那真的是悲风,是我们脚下的地在哭。”李虹恢复了冷静,变得有些神神叨叨,眼神似乎又开始恍惚。 “我昨晚是故意乱说的,想转移你的注意,你可千万别当真?”余墨枫紧张的解释,试图将他灌输的误导纠正。 “在我的噩梦,这里是一处沙场,我的部族几乎被屠戮殆尽,他们都埋尸黄沙,一定是他们在哭。”李虹入梦很深,梦醒了这么久,依然在回味梦中的情境。 “中华五千年历史,战争多于和平,随便一片土地,都已被热血浸润,埋尸遍地。尤其西北一带,曾经年年杀戮,岁岁征战,哪有不埋尸之地? 照你这样解释,岂不是遍地悲风,处处夜哭,我们还能继续愉快的生活么?”余墨枫从大历史的角度,给了李虹一个貌似独特的解释。 “那你倒是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李虹依然不依不饶,要余墨枫给她一个信服的理由。 “好了,大家都已经起来。马上就要出发,我们别拖后腿。”余墨枫无法让她信服,只能用一个温柔拥抱,搪塞了敏感话题。 “小妹妹,站在这里,俯瞰四野,你有没有一种似曾来过的熟悉感觉。”张三领着余墨枫,李虹爬山一处高坡,对着朝阳染红的荒野指点江山。 “有啊,昨晚梦里来过。”李虹惊疑的看着张三。 “那你觉得哪个方向,是我们的方向。”张三不动声色的诱导。 “你们去哪里?我怎么知道,干嘛问我?”李虹一直瞪着,一脸茫然。 “因为我们是一群追梦人,正在追踪你的梦。”张三选择了实话实说。 “追踪我的梦?你们想盗取我的**?”李虹立刻紧张起来。 “呵呵,在小余眼里,你还有**么?”张三暧昧的笑了。 “三大叔,你坏死了。你再笑耍人家,以后早已不理你了。”李虹脸色绯红,忸怩起来。 “你们李氏家族,曾经是皇族。灭国后逃亡大漠,带了很多稀世珍品,我们想找到他们最后落脚的地方,挖掘出这些价值连城的宝贝。”缓和了气氛,张三直截了当的说出了此行目的。 “你们在利用我?还有你们早有预谋,策划绑架了我。”李虹绝顶聪明,立刻展开了联想,脸色变得阴暗。 “嘿嘿,不错,我们施展了猛男计。你要是对身边的余大叔不满意,可以选择退货,我们送你到最近的城市,并帮你订一张回家的机票。”张三不急不躁,笑得更加暧昧得意。 “哼,你们是坏人,我要和大叔一起回家,让他远离你们几个坏蛋。”李虹气恼的抓住余墨枫的手,要扯着他离去。 “虹虹,别乱说,小心何总听到不高兴。”余墨枫扯住李虹,小声制止了她的任性。 “我说三大叔,四大叔两个坏蛋。小白哥哥当然是好人,一定也是被两个坏蛋绑架了。”李虹意识到自己的话打击面太大,立刻将心有好感的何小白摘了出来。 “别闹了,虹,我们该出发了。”余墨枫只能祭起温柔剑,斩断了李虹的任性,搂着她一起走向李四的头车。 天空高远,湛蓝如洗。 黄土绵延,不见尽头。 飞驰的车队前方已没有路,车队卷尘而过,后面便有了一条蜿蜒延伸的小路。 李四驾驭头车,李虹坐了副驾,成了茫茫荒芜的领路人。 李虹目视前方,一脸凝重,一颗心已抽紧。眼前的一片陌生荒芜,是她第一次经历,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觉,仿佛很久很久之前,曾经来过这里。 她可以确认,不是梦的记忆,而是尘封于心的记忆。 想到身边的家族成员,被追杀屠戮,她的心一阵抽搐,脸上已是滚滚泪水。 余墨枫独自缩在后座,手捂胸口,身体佝偻,他的心痛病又犯了。为了不拖累团队速度,他默默承受着心痛。 李虹说梦里他心口中箭,他的心便有些隐隐作痛,一路颠簸,心痛的感觉渐渐强烈,难道他的心真的中了箭? 恍惚之中,李虹又陷落被追杀的急迫。开始不停的催促李四加速。 后面的张三感觉不对劲儿,开始发送车载信号提示李四减速。可前面的李四不管不顾,似乎已被李虹带入了逃亡境界。 在李虹的催促下,李四疯狂加速,车身飞驰呼啸,激情一溜滚滚烟尘,彻底湮灭了后面尾随的车。 一骑绝尘,极速飞奔。 张三急忙也加速飞驰,却被滚滚尘沙淹没了视线,只能凭感觉追踪。 飞驰的张三突然一个急刹,座驾在尘沙之间兜了一个圆弧,停在了一处黄土断崖的边缘。而前面的头车已凌空飞跃,跌进了滚滚黄沙。。。。。。 尘埃散尽,一轮红日笼罩漫漫黄沙。 蔓延的黄土,在张三急停的车前,裂开了一道宽约百米断崖。 断崖深三丈有余,形如弯弓,两侧绵延不见尽头。李四驾驭的头车已冲落断崖,一头扎入了断崖底部的黄沙之间。 一处茫茫黄土,突然断裂下沉了一个断崖深坑,从远处飞驰而来,根本看不出塌陷的断层。 装得头破血流的李四,艰难开门下车,朝着崖顶关注的张三,何小白挥手报了平安,李虹,余墨枫也艰难下了车。 空中飞车,飞落几十米跌落疏松黄土,车未损毁,人也只是轻伤。 “奇怪,昨晚做梦跌落,然后吓醒。今天真的就跌落黄土断崖之下,真是邪了门。”李虹一脸惶惑,喃喃自语。 “小妹妹,你为啥不早说?要不是车性能好,我们已经摔散了骨架,不死也得残废。”李四擦了一把额头献血,抱怨了一句。 “哼,我的梦,凭啥告诉你们,你们懂不懂啥叫**权?”李虹不服气的争辩。 “既然你梦到前方有断崖,怎么突然让我不停加速?”李四避开争执,疑惑地审视李虹。 “我怎么知道?刚刚意识一阵恍惚,只想着快逃,直到车失控,才一下子惊醒。 对了,你不是很有主见么?干嘛要听我的话突然加速。”李虹也一脸疑惑,反问了一句。 “哦,我好像也突然有些恍惚。”李四懊恼地拍了拍脑袋。 “应该是受一种焦灼压抑的气场感染,人在压抑的环境,情绪很容易失控。”余墨枫目光凝视断崖,感觉它像压抑心口的一堵墙。 “喂,老四,你在下面搜索一下,看看有啥诡异。我去一趟最近的集镇,弄一些挖掘工具。”张三从上面喊话,打断了困在崖底的争执。 这条断崖首尾延伸,一眼望不到尽头,必须断崖两侧各挖一条斜坡,他们才能跨越。 张三审视了地势,请何小白,金颂援下车休息,自己独自驱车而去。 “哎呦。”金颂援一下车,突然一声痛苦尖叫,右手捂住了心口。 “妍姐,你怎么了?”何小白立刻紧张地扶住了她,自从知道她血毒腐蚀蔓延,随时会加重发作,他的心已深深为她而牵挂。 “没事了,刚才突然心痛了一下。最近每晚夜深人静时都会痛一下。 今天天还没黑,居然提前痛了一下。”金颂援舒展了身子,她的心痛已消失。 周期性心痛?血毒突然加重? 何小白凝视金颂媛憔悴的样子,心里多了一份关切,也多了一份疑惑。< 89.第八十九章光阴渡 “啊——”李虹突然一声歇斯底里地苦叫,惊恐地扑入了余墨枫的怀里。 “虹,别怕,你看到了什么?”余墨枫紧紧保护了她。 “尸体,到处都是尸体。”李虹惊恐万状地望着一无所有的断崖谷底,余墨枫凝视她瞳孔,全身冰冷,脊背发凉。 断崖谷底虽然一无所有,可是他从她的瞳孔深处,看到了她的恐惧,也看到了遍地僵卧的白骨和尸体。 正在四处勘察的李四,听到呼叫,立刻转身回来,紧张地询问二人。等他听完余墨枫的所见,惊疑地审视一眼余墨枫,目光开始关注整个谷底。 他刚刚只顾查看细节,一直没有关注大局。 等他关注大局一刻,脸色立刻凝固,眼神笼罩了一层浅浅的淡绿色。 此刻已是落日西沉,一抹夕阳在东边黄土断崖顶部镶嵌了一道血红的边。而断崖底部,光线已变得昏暗,谷底平坦的黄土表面,已结出了一层薄薄的淡绿荧光,淹没了他们的双脚,仿佛一层浮游的水面。 水面泛起的淡绿水雾,已笼罩了而上,透着一丝刺骨的冰凉。 李四一阵晕眩,脚下一软,差一点晕倒在地,他急忙一个深呼吸,稳住了一口气,伸手狠狠砸了一下脑袋,极力保持了清醒。 “喂,抓着梯子,快点爬上来。”就在他们仓皇无计一刻,张三在崖顶大声呼唤,一道软梯从黄土崖延伸而下。 在日落之前,他赶了回来,并带回了一道救命的天梯。 李四立刻督促余墨枫,李虹先爬上去,自己开启了改装车后备箱,将收藏的那一卷画包取出,斜背在肩,跟随而上。 李虹第一个爬出了断崖,一上来边捂着嘴一路狂奔,避开团队,蹲在暮色深处,开始疯狂的呕吐。 紧随其后的余墨枫,李四,努力克制了阵阵袭来的晕眩,虽然没有呕吐,鼻孔却悄然淌下了两道鲜红的鼻血。 等他们爬山崖顶回望,下面的“积水”已淹没了他们的车顶,整个崖谷已成了一条绿波浮动的河。 “此崖谷透着诡异,大家快撤,远离河谷。”张三一声招呼,一行六人挤上了一辆车,沿着来时路飞驰几里地,远离绿波谷,张三才送了一口气,停车露营。 李四,余墨枫鼻孔出血,看上去疲惫虚弱,李虹反应更加激烈,隔一会儿便拼命呕吐一次。张三便让他们一边休息,他和小白负责搭建帐篷。 简单吃过晚饭,三人的状况才有所好转,只是李虹的呕吐依然频繁。 蹲在篝火前烤火的张三,趁大家不注意,摸出了一叠纸货,撒入了篝火,眨眼间燃成了灰烬。等何小白察觉,纸货已烧尽,只看到了最后一个烧透的纸影,依稀是一个燃尽的小纸人。 “三哥,你懂得多,帮李虹看看。”余墨枫恢复了体力,凑到张三面前,紧张地求助。 张三点头,一脸严肃地走到李虹面前,伸手替她把脉。小白也很好奇,跟了过去,紧张地关注张三的表情。 张三的脸色阴晴不定,变幻了几回,放开松开把脉的手,目光缓缓转向,凝视西边地平线那一抹模糊的绿光。 “三哥,怎么样,李虹会不会有危险?”余墨枫紧张地看着张三。 “没什么事,是妊娠反应。恭喜你,她怀孕了。”张三努力保持平静,淡淡一笑,起身离去。 “这么快就有反应,三哥你有没有弄错?”余墨枫更加紧张起来,紧跟着他后面。 “根据脉象,她已经怀胎3月,应该已进入反应期。”张三避开了李虹,回到篝火前,面色凝重地道出真相。 “什么?”余墨枫一脸尴尬,一种深深的屈辱蔓延全身。 他与李虹相识不超过一月,她竟然已经怀胎三月,他分明是背了一口绿锅。 “奇怪,按照我的掐算,她怀孕不过三天,怎么会发育如此之快?”张三一脸阴郁,语气沉重。 “三哥,会不会因为是鬼胎,所以。。。。。。”何小白出现他们身边,插了一句。 事到如今,他已顾不得照顾余墨枫的感受,当他的面道出了真相。 “不会,无论什么胎,都要慢慢凝聚气血,受母体所限,绝不可能速成。 应该是那道断崖的气场,影响了她的身体,还有余墨枫和李四的身体。”张三凝视西边地线的一线绿光,目光变得深邃悠远。 “断崖的气场?”小白惊呼出声。 “小余,刚刚你们在谷底,被绿色荧光侵蚀,是什么感觉?”张三收回目光,落在了余墨枫苍白的脸上。 “感觉有点冷,有点晕眩,还有身上的活力似乎在被它吸走。”余墨枫一脸惊惧,回顾了当时的感受。 “不错,这应该是加速衰老的感觉。”张三表现出一种豁然开朗的神情。 “加速衰老?”小白,小余异口同声的惊呼。 “按照科学推算,时间与空间会相互转换。在灵异学,也有这样的学说,一个人置身恶劣环境,或者精神疲惫时,肌体就会老化快一些。 所以同是30岁,有人血气方刚,有人已呈老态。他们经历了同样的时间,肌体却已处于不同的人生阶段。”张三用简单的比喻,阐述了他的理论观点。 “三哥的意思是,小余他们在谷底不到两个小时,身体已经经历了三个月。”何小白一脸惊愕的补充。 “应该是这样。那一条黄土断崖,应该就是传说中渡日如年的光阴渡。 一个普通人不幸堕入光阴渡,渡你一日,便是平时的一年。他们三人堕入不久,已渡走了三月时光。”张三一脸严肃,展开了一个寻常人闻所未闻的故事。 “这光阴渡我们还是第一次听说,三哥可否帮我们详解一二?”何小白被他吊起胃口,好奇地追问。 “光阴渡是一种普遍存在的气场,只是一般人平时并未在意。而且出现我们身边的光阴渡都很微弱,像如此规模的光阴渡,世所罕见。 这条峡谷纵横荒野几千年,岁月层叠积累,至少埋尸百万。冤魂怨鬼凝聚,夜间魂光如流水,一旦有生命之气堕入,立刻百鬼围聚,获取血气滋养,血气快速流失,生命便会加速。 平时身边的光阴渡,只是三五夜游魂聚集,偷吸熬夜衰弱之体,虽感困倦,伤害有限,短期并不明显,若常年如此,才会呈现短寿之态。 有人以为睡眠是虚耗生命,便尽量缩短睡眠,给自己更多的时间。一朝一夕貌似如此,天长日久,透支的光阴便会从生命中扣除。有人睡得多,貌似浪掷光阴,未曾消耗的光阴会以延长寿命的方式补足。 环境恶劣,黑暗潮湿之地,思虑过度,体力透支之时,都会有光阴渡滋生,渡去你的肌体生命。”张三深入浅出,由远及近,展开了他的光阴渡学说。 “三哥,我们虽然远离光阴渡,但并不很远,会不会现在也在渡走我们的生命?”何小白似乎懂了张三之说,立刻紧张起来。 “应该会有些影响,不过已很微弱。如若影响强烈,我们的身体便会有所感知。比如头晕目眩,四肢泛力,呼啸阻塞,甚至口鼻出血。 我们现在毫无察觉,其影响便可忽略。”张三见老板紧张,立刻耐心的解释安慰。 “前有光阴渡挡路,我们该怎么办?”小白放松了情绪,开始担忧团队的探险前途。 “此处光阴渡虽强,阳光普照之时,便会大大削弱。明日午时,我们应该可以飞渡而过。”张三显然早已胸有成竹,一脸镇定。 “可是断崖宽近百米,根本无法跨越。”何小白看着张三,等着他说出飞渡之法。 “老板不必担心,我们从附近村庄雇佣了一些劳力,连夜赶工,明日便有分晓。”张三一边回应,随手指向了隐隐的一线绿光。 绿光光影映射之间,似乎有一群人影正在埋头挖掘。 “三哥,夜间正是光阴渡极强之时,这些民工连夜挖掘,一定会折损寿命。”何小白见张三如此藐视生命,语气多了一份责怪。 “他们只是靠近光阴渡,并未浸浴其中,即使折损,也很有限。 我已经给了他们十倍的工钱作为补偿。人生在世,想得到就得付出。”张三并不在意,固执的坚持了自己的安排。 一行团队,个个面色凝重,各自安歇。因为少了一辆车,也少了一顶帐篷,李四虚耗过度,占据了车厢,张三据守车顶,点燃一支烟,关注着远处的劳工。 何小白弄睡了金颂援,迷糊了一会儿。心中有事无法安睡,便偷偷溜出帐篷,关注远处的工地。 距离虽远,看不清那些民工。但他却感觉到一种僵硬的诡异。他们只是机械的闷头挖掘,竟然没有任何声息。 凝视良久,感觉不对劲,却找不出哪里不对。 一声鸡鸣,刺破了死寂的夜。 何小白眼睛一花,远处工地的劳工竟然全部消失,一个都不剩。 “三哥,你这些民工哪里找的,好像有点不对,怎么一闪就不见了。”小白带着疑惑爬上了车顶。 “嘿嘿,荒郊野外,哪有民工。前面有一处荒坟,我搬了一些阴工。”张三尴尬地笑了。 “张三果然好手段,烧几个纸人,便可驱使僵尸出土,替我们干活。有空可否指点一下小弟,让我也多学一门技能。”小白点破了他的手段,顺便调侃了一句。 “术业有专攻,你是老板,需要什么人,招一个用就行。这种不干净的手段,不学也罢。”张三婉拒了小白,眼神之间泛起一层深深的痛苦。 显然他并不喜欢自己的这种手段,也许他更想做一个平凡的普通人。< 90.第九十章胎哭 早上一起床,胎气一动,李虹又开始拼命的呕吐,余墨枫一脸焦灼心痛,却无计可施,只能小心陪着伺候安慰。 这是一条漫漫征途,拖着一个妊娠反应的孕妇,以后的路一定会受她拖累。 “三哥,她这样子,能行么?”何小白暗示李虹一眼,悄声问张三。 “小白哥哥,别担心,我可以的。”隔了老远,李虹竟然捕捉到了何小白的担忧,停在呕吐,给了他一个信心十足的微笑。 张三,何小白一脸愕然,隔了这么远,她怎么会听到他们的小声说话? 余墨枫假装没注意,目光转向了远处,脸上涂了一层尴尬的晨曦。他的女人已经坏了他的孩子,竟然一脸温情地对着他的老板暧昧微笑,实在让他难以消受。 经过一番晨吐,李虹渐渐恢复了平静,大家的注意力也从她身上转移,开始讨论如何跨越光阴渡,继续西去。 大家用过早饭,开始沐浴秋风,原地休息,等待太阳高起。张三说了,只有接近午时,光阴渡才会减到最弱,跨越它时,被渡去的光阴才会降低最少,甚至忽略不计。 何小白焦灼地熬了2小时,眼见红日接近中天,便催促张三驾驭座驾,一辆车。挤了6个人缓缓返回光阴渡。 接近光阴渡,除了张三,何小白,其他人都是一脸惊愕。一夜之间,光阴渡这一侧断崖之上,竟然多了一条二百多米的缓缓坡道,从荒野之上缓缓爬升而起,延伸到断崖时已搞出地面两丈多高,宽度正好是一条车道。 快接近坡道起步点,张三招呼所有人下车,冲着驾车的李四严肃的叮嘱:“李四,你的车技最好,飞渡光阴全靠你了。” 李四目光凝视前方坡道,面容渐渐严肃凝重,信心十足的缓缓点头。 李四深吸一口气,突然加速,改装车一阵加速飞驰,已驶入平缓坡道,车尾激情一道沙尘,一路轰鸣着朝着前方坡顶加速,速度指示渐渐逼近极限。 就在速度逼近极限一刻,飞车已飞跃坡道之顶,凌空而起,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冲高回落,朝着对岸逼近。 一行团队驻足岸边,紧张地关注滑落的飞车,当飞车落在对岸黄土断崖,激起漫天灰尘一刻,一行团队发出一阵兴奋的欢呼。 张三,李四遥相呼应,张三放下软梯,护送团队成员滑落谷底,大家不敢逗留,飞跑到对面谷底,被李四接上了对岸。 护送了团队之后,张三快速滑落谷底,将李四甩下的钢丝绳索,挂住了坠落谷底的另一辆车。 完成之后,张三也爬上了对岸,李四启动座驾,开始拖曳坠入谷底的车。经过一番折腾,坠入谷底的另一辆车也被拖上岸。 李四找回来了自己的座驾,兴奋的上车启动,却发现车辆已无法启动。仔细一查看,发现车体很多地方已经锈蚀老化,已经无法正常工作。 一行团队恢复原来的状态,张三驾车拖曳了李四无法启动的旧车,开始缓缓远离光阴渡,迤逦拖延至夕阳西下,远离了光阴渡,才停车露营。 “三哥,你说得果然没错。这辆车在光阴渡搁置一天,已经锈蚀老化,成了一辆搁置一年没使用的旧车。 这车已经严重锈蚀老化,我只能尽力弥补维修,希望能够再次启动。”李四一边检查车辆,一边汇报车况。 “现在接近沙漠,风中已有大漠的味道。一定要好好检修一遍,进入茫茫大漠,一旦抛锚,会拖累团队进度。”张三交代了李四,便凑到了独自伫立高处的何小白身边。 “三哥,李虹的腹部已隆起,这鬼胎发育已渐成熟。将来鬼胎临世,你确认可以降得住?”何小白回望远处腰身臃肿,动作笨拙的李虹。 “茫茫大漠,天然埋尸藏骨之地。就算是鬼,一旦迷失大漠,也会永远困死其中,与沙尘为伴。”张三一脸肃杀,显然已动了杀机。 “你要李虹葬身大漠,这样鬼胎就不会出世,随母体尘埋沙海?”何小白惊恐地看着张三,脊背泛起一股寒气。 “还有一种选择,保母体,弃鬼胎。对李虹,余墨枫来说,这会是一个艰难的选择。至于最终的结果如何,只能看天意安排。”张三面无表情,夕阳的余晖染红了他一双冰冷的目光。 荒野,月光幽暗,夜风习习。 “老公,你听,好像有哭声。”李虹依偎余墨枫,一脸惶惑的旧话重提。 余墨枫侧耳聆听,只有秋风卷过之声,并无任何异动。 “一定是你一路呕吐,身体虚弱,出现了幻听。别胡思乱想,好好睡一觉。”余墨枫轻声安慰,拥紧了她。 “老公,从我们第一次算起,不超过一个月,宝贝发育是不是快了一点?”度过了一夜恐慌,李虹情绪恢复,对自己的隆起的腹部生出了一丝恐慌。 余墨枫开始用张三的光阴渡学说,给李虹解释胎儿的快速成长,消除她顾虑的同时,转移了她的注意。 李虹听了他的解释,一脸惊愕,一时无法接受,陷入了惶惑。 余墨枫见她如此,便哄着她入睡,暂时摆脱了惶惑和惊惧。 “哥哥,好像有人哭。”金颂媛紧张的缩进何小白怀中,似乎已被哭声惊扰。 何小白凝聚精力,侧耳聆听,除了风声,并未任何异动。 “真有哭声?它自何方而来?”何小白见她再次提起哭声,知道并非虚言,立刻一脸严肃的追问。 “好像就是耳边,又好像很遥远,飘飘忽忽,似远似近,根本无法辨出方位。”金颂媛仔细侧耳聆听,却无法辨出声音之源。 “哭声是男声,还是女声?”何小白给了她一点提示。 “好像是男声,却又有一种童稚之音,应该是一个男婴哭声。”金颂媛细细品味,给出了确切答案。 何小白见她脸色惨白,额头冒汗,知道她已被哭声侵袭,赶紧一把搂紧她,开始恣意爱抚。 一剂药物注射,将她送入了恍惚,脱离了恐慌,进入了酣睡。 哄睡了金颂媛,何小白溜出帐篷,爬山车顶与值夜的张三默默对坐,各自点燃了一支烟。遇到疑难之处,他总会选择与张三一起探讨,寻求解惑之法。 他刚刚点燃一支烟,余墨枫也溜出帐篷,蹑手蹑脚而来,与他们聚在了一起。 显然他与何小白是怀了同意的疑惑——荒野哭声。 听完二人叙述,张三一脸淡定,淡然说道“不是有人哭,是胎哭。” “胎哭?”何余二人失声惊呼。 “一个心有所慕的女灵,却投作男胎,心有不甘,自然会夜夜号哭。 胎在母体,其母自然可闻其哭。金小姐是女性,有母性之姿,也有通灵感血脉,也会隐约闻其号酷狗。 我们这些男人,不通母性,自然听不到胎哭之声。”张三耐心的解释。 “他这样夜夜折腾,终究不是办法。我担心李虹她承受不住,终究会失控。”余墨枫脸色阴沉,眼神深处闪过一丝心痛。 “明日就要深入大漠,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也要提示李虹作好心理准备。 既然她不愿投胎,好好做人。大漠茫茫,就让她永远长留大漠,省得在外面害人。”张三语气阴冷肃杀,显然他已动了杀机。 三人面面相觑,陷入了沉默。 “夜深了,小余该回去陪着她,让她心安,免得被胎气触动。”张三吸完一支烟,率先打破了沉默。 余墨枫心领神会,起身独自回避,给小白和张三一个单独说话的私密空间。 “三哥,你已经决定?有把握么?”何小白忧心忡忡的试探。 “进入大漠,我与李四交换驾驶,他会带你回避。有你在,她若求救,她曾有恩与你,你必须出手相救。 你若不在场,便问心无愧。”张三抬头,一脸坦诚。 “可是,你已告诉我,我怎会心安?”何小白一脸僵硬,显出了不悦之色。 “血灵不灭,只能放逐,这是她最好的归宿。如若错过时间,她会幻化百变,缠你一生。”张三见老板不悦,便多解释了几句。 何小白也无计可施,只能接受了张三的安排,让他替自己处理这件事。他不做恶人,自然由张三替他做恶人。 小白满怀心事回到帐篷,钻入了温热的睡袋,酣睡的金颂媛立刻缠绕,给了他一个温暖的娇媚:“哥哥,打针。” 何小白被她挑起情绪,恣意揉软了她,给了她一剂对面针。 两人双双跌入了温柔之乡。 “啊——”一声凄厉的尖叫,刺破了黯淡的晨曦。 李虹惊呼坐立,面色惨白,汗水涔涔,双目空洞的凝视前方。 余墨枫赶紧起身默默从背后抱紧她,给了她一个安全的依靠。 李虹突然转身,紧紧抱住了余墨枫:“老公,我想回家。” 余墨枫凝固了一脸尴尬,痛苦地闭上了双眼。李虹的要求很简单,他却无法给她一句满意的承诺。< 91.第九十一章挣扎 茫茫大漠,一男一女艰难扶持而行。女子身怀有孕,动作迟缓而笨拙,男子有伤在新,步履艰难而虚弱。 烈日炎炎,蓝天高远,一只黑鹰展翼,盘旋于苍穹之顶,徘徊不去。 艰难而行的男女,突然驻足,前方大漠出现了一支驼队,一支迎接他们的驼队。熟悉的服饰,熟悉的面容,逃亡的男女露出了一脸灿烂的笑容,开始朝着自己流散的部族挥手。 一声鸣镝,划破苍茫大漠,挥手的少女面容僵硬,眼神凝固。 一支破空利箭,已穿透了大漠黄沙,穿透了她隆起的腹部。一声凄厉的婴儿啼哭,刺破了死寂的大漠,也惊飞了盘旋苍穹的黑鹰。。。。。。 腹部一阵剧烈的绞痛,李虹自噩梦惊醒,依然心有余悸。 这是一个延续上一个噩梦的噩梦,上一个噩梦,她与余墨枫驱车坠入了光阴度,便一梦惊醒。这一次她与他九死一生,越过了光阴渡,进入了大漠,找到了自己失散的部族,可是自己的部族却无情的一箭射穿了她怀孕的腹部。 梦已醒,一箭穿心的痛依然在痛,剧烈的绞痛。 李虹脸色惨白,咬牙忍痛,却忍无可忍,开始全身痉挛,挣脱了余墨枫,开始抱着肚子缩成一团,痛苦的翻滚抽搐。 就近的何小白最先闯入,他闯入一刻,李虹停止了翻滚,抬起一双恶毒的目光,恶狠狠的瞪着何小白,吓得何小白一个踉跄,后退半步,紧张的呆立人口,手中无措。 何虹咬牙切齿,突然从地上一窜而起,一双尖利的指甲,闪电般掐住了来不及反应的何小白,深深的掐人了皮肉,何小白感觉喉部一紧,已被掐断了呼吸,脸色渐渐青紫。 “小虹,快放手。”余墨枫终于反应过来,赶紧上前,试图帮何小白脱困。 裆部一阵剧痛,李虹已暗中起脚,踢中了他的命根,余墨枫痛苦的弯腰,缩成了一团。 窒息的何小白,脸部胀成了猪肝色,一双眼睛已充血爆出。血红的眼球深处,凸出了一个血糊糊的肉球,闪动着一双惶恐的眼神。 他凸起的眼球滚落了两行血泪,鼻孔已喷涌出两道鼻血。 “啊——” 李虹一声惨叫,松开双手,踉跄倒退跌坐,一双目光惊恐的凝视面目全非的何小白,仿佛一个被吓傻的孩子。 “老板,你回来。”张三终于赶到,冲着何小白僵硬的脊背重重拍出一掌。 何小白感觉一股大力冲突,冲破了堵死胸口的沉闷,张开吐出了一大口鲜血。胀紫的面色渐渐缓和,充血凸起的眼球缓缓归位。一阵空虚袭来,何小白身子一软,后面的张三及时一扶一带,将他送入了刚刚赶来的金颂媛怀抱。 救护了何小白,张三已冲到倒地惊坐的李虹面前,一根银针刺破指尖,扯起吓傻的李虹外套,在她裸露的浑圆肚皮上画了几个诡异的字符。 一系列惊心动魄之后,团队气氛变得尴尬沉默。 李四,张三换车驾驶。 能够震慑鬼胎的张三,成了余墨枫,李虹的司机,压抑了李虹的胎气,也压抑了一对新婚夫妻的情绪。 驱车一上午,接近中午,大漠已出现荒原尽头,呈现出一段连绵起伏的金黄色丘峦,渐渐毕竟他们的视线。 “啊——”李虹一声尖叫,情绪突然失控,伸手去拉车门,试图跳车而出。 张三已自动锁死了车门,见她异动,立刻加快了速度,飞一样超越了头车,窜向茫茫大漠。 李虹一边歇斯底里地哭喊,双拳拼命砸着防弹车窗,车窗纹丝不动,她的双手已擦破皮,变得血肉模糊。 余墨枫一个虎扑,双臂死死的箍住了疯狂的李虹,限制了她疯狂撞击车窗的双拳。李虹挣扎不脱,突然张口,一口白森森的牙齿咬住了余墨枫的一只手背。牙齿深陷骨头,发出阵阵骨骼碎裂之声。 余墨枫忍着刺骨剧痛,死死的箍紧她,一点都不敢松懈。 就在他们挣扎纠缠之际,越野车已突破边界,窜入了茫茫大漠,眨眼间已是四顾苍茫,完全陷入了大漠。 挣扎的李虹慢慢松口,身子痛苦的蜷缩一团,开始呜呜咽咽的哭泣。 余墨枫歉意的收回双臂,右手滴答着鲜血,咬破的伤口隐约露出里面的森森白骨。余墨枫的手被咬断指骨,却丝毫没有感觉,这一刻他的心,比咬断指骨更痛。 他替自己的生命挖掘了一个活墓,刻下了墓志铭。本想埋葬自己残缺的生命,最终却越陷越深,陷落了一颗残缺的心。 张三面无表情,依然驾车飞驰,凝视前方的眼神,却凝结一层冰冷的痛。 团队要完成使命,必须有一个人站出来充当恶人,做一些违背本心的恶行。阅历丰富,手段超凡的他必须挺身而出,替团队清理纠缠不休的障碍。 精疲力尽的李虹终于停止了哭泣,伏在余墨枫腿上沉沉睡去。余墨枫痴痴的望着前方,一只耷拉的手,一直在滴答着鲜血。 “对不起,兄弟。”张三目视前方,语气低沉而自责。 “三哥,这是我的选择,与你无关。”余墨枫苍白的脸面无表情,语气平静淡定。 “血灵剥离之后,你和她会慢慢疏远,你们原本就不是一路人。可是刻下的伤却永远抹不平,你们注定会孤独地隔离在自己的圈子,直到生命尽头。”张三指明了即将面对的残酷,他要让余墨枫做一个明明白白的抉择。 “她是无辜的,我会尽我之力去弥补所有的伤害。”余墨枫颤抖着苍白手指,轻轻替怀里的李虹梳理着乱发。 “你的每一个努力弥补,都是对她更深的伤害。她是一位高高在上的富家小姐,你却终究逃离不出死囚的命运。 你会带着对她的眷恋,倒在无情的枪口之下。他却要背负着你刻下的爱与屈辱,注定一生孤独终老。 你的死有了牵挂,会死得痛苦。她的人生刻了污痕,会活得很辛苦。 这就是活人墓的反噬恶果,堕入其中,便要承受生不如死,死不瞑目的痛苦折磨。我助你下符,也难逃厄运。 不过我这一生已被厄运笼罩,早已麻木,只是害你如此下场,心有愧疚。”张三喃喃而语,结实的后背痛苦的抽了几下。 “我们都是注定的天煞孤星之命,一切都是天意,三哥不必为我介怀。我并不如你所想那般脆弱,会坚定地跨出每一步,直到一切终结的那一天降临。”余墨枫脸上露出一丝释然的笑意,似乎已从眼前的痛苦解脱出来。 一轮红日西沉,张三渐渐放缓了车速。 西边一道沙丘横亘,一只突兀的身影伫立沙丘之巅。阳光刺目,张三无法看清它的样子,却已感觉到它身上的戾气。 张三一个急刹,突然停止了前行。后面尾随地李四,也急忙一个急刹,差一点追上了前车之尾。 张三快速下车,开启后备箱,快速的取出了埋藏的一支散弹猎枪。后面车上的李四,何小白也纷纷下车,取出了随车配备的猎枪。 三人一字排开,架起了猎枪,进入了紧张地戒备状态。 一路之上,私藏的猎枪一直没有动用。现在进入了无法无天的无人区,没有法律约束暴力,只能靠武力约束暴力。 太阳缓缓下沉,光线渐渐收弱,那一个兀立的身影渐渐清晰。它并不是人,也不是怪物,而是一只收起翅膀,缩着脑袋的大漠秃鹰。却比普通秃鹰体型更庞大,伫立沙丘,足有一人多高。 三人收起了紧张情绪,缓缓放低了枪口。 呀—— 就在他们放松一刻,一声凄厉的枭叫,兀立的秃鹰展翅腾空,眨眼间消失在血红色的夕阳深处。 夜宿大漠,四顾茫然,气氛紧张而压抑。 他们带了足够的食物和水,还有能够大漠飞驰的现代交通工具。面对苍茫大漠,依然心里没有底,内心深处有一种无法言喻的畏惧。 一顿简单而沉默的晚餐之后,余墨枫陪着挺着肚子的李虹回帐篷休息,其余人沉默围坐,默然不语,空气随着低垂的暮色越来越压抑。 “呜呜呜——”夜风起,风中夹杂额呜咽。 这一次不止金颂媛听到,三位男士也被呜咽之声触动,脸上扭曲了编织纠缠一起的惊惧与恐慌。 “它已成型,哭声已突破母体,是留是除,今晚必须有个了断。”张三面色凝重,目光凝视何小白,等待他最后的决定。 “三哥,既然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你去做吧。”何小白一脸沉重的下了命令。 “大家都去休息,今晚一定要谨守帐篷,不要出来随意走动。万一我失手,又帐篷护佑,它也冲撞不了你们。”张三见何小白表明了态度,立刻进入了紧急状态。 夜渐渐深重,天空卷起了浓云,风也变得强劲儿,呜咽之声渐渐被风的呼啸吞噬。 夜幕下,风沙中,挺立着一个笔直的身影,任风沙吹打着脸颊,鼓动着衣衫乱发,一双手臂下垂,一对拳头紧握,爆出一根根跳动的青筋。 子时。 张三缓缓转身,步入了余墨枫栖息的帐篷,微弱的光线,隐现着他有些苍白的脸。 “三哥?”余墨枫依然清醒,安静的陪着已酣睡的李虹,他似乎已料到了一切,在等张三的光临。 “小余,这里交给我,你回避一下。”张三面色僵硬,语气冰冷。 余墨枫缓缓起身,默默离开。 “老公,别走,我怕。”余墨枫一动,李虹立刻警醒,死死扯住了他。 “小虹,别怕,三哥是来帮你的。”余墨枫轻声安慰,狠了心挣脱了李虹的手,一个箭步冲出帐篷,脸上已满是泪水。< 92.第九十二章灵鹫 风沙渐弱,乌云四散,天空绽露了漫天星光。 张三一脸疲惫的步出帐篷,苍白的脸被昏暗的光线映射,显得诡异而疲惫,脚步略显沉重,身影依然挺直。 见他出来,余墨枫的目光紧张的关注,见张三轻轻点头,他立刻飞身进入帐篷。 张三默默走到何小白身边,与小白并肩而立,点了一支烟。 “三哥,手术顺利么?”何小白见他如此疲倦,已猜到了结果。 “我放弃了手术。”张三的回答完全出乎了小白的预料,他竟然放弃了扼杀血灵,将它从母体剥离的唯一机会。 何小白一脸愕然,怔怔地凝视张三僵硬的脸。 “它愿意乖乖地投胎做人,不再兴风作浪,我们应该给它一次机会。”张三猛吸一口香烟,僵硬开始缓缓舒展,眼神多了一份温情。 “它本无大恶,只是一个夭折的可怜孩子,希望它能回头上岸,重新做人。”何小白也松了一口气,积压心头的愧疚顿时缓解了许多。 “它能够回心转意,是为了老板。希望老板以后尽量收敛恩爱,不要当面刺激胎儿,触动了它的嫉妒戾气。”张三低声提出了忠告,语气很委婉,也很尴尬,显然他很不习惯批评老板的个人**。 “为了我?”何小白失声惊呼,诧异的瞪着张三。 “它这段时间,之所以不停的挣扎,试图脱离母体。只因它已成男孩之身,断了她心中纠缠的缘分。 如今身陷大漠,从母体剥离,夭折的骨肉就会埋葬沙海。血灵已化骨肉,骨肉一日不化,它便要附着于死去的夭折躯壳。等骨肉腐化,需经年累月,忍受独守大漠的寂寞。她毕竟只是一个孩子,害怕被遗弃大漠,孤独无依。 经过一番折腾,它确认自己无法脱壳,侵袭附着其他躯壳,只能接受转世投胎的命运。 它虽然投身男儿身,依然可以保留一颗女儿心。他出身之后,会一生仰慕追逐老板。如果将来老板不喜欢他的男儿身,他也可通过手术,化作女儿身,一生一世追随老板身边,不离不弃。”张三低声解释,目光游离,躲避着小白的关注。 “三哥,这一定是你替她出的鬼主意。你不愿意做一个扼杀婴儿的凶手,便给他指了一条活路,给我套了一条尴尬的枷锁。”何小白露出一丝苦笑,不得不接受了这个尴尬的抉择,也许这是一个最好的选择。 “前途漫漫,一定会凶险不断。他能否顺利降世,一切还都未知,老板不用太纠结。既然一切都有天意注定,我们又何必出手扼杀,违逆天意?”张三丢掉了烟蒂,语气变得意味深长。 “三哥话里有话,难道不用我们出手,天意也会替我们扼杀他?”何小白立刻领会了张三话中深意,开始寻根问底。 “今天那一只鹰,它叫灵鹫。”张三目光闪出一丝惶恐。 “灵鹫?”何小白一脸愕然。 “它是隐藏大漠深处的一种诡异恶禽,白天啄食葬身大漠的尸骨,夜晚抓捕游离风沙的亡灵。 一个人迷失荒漠,如果死在灵鹫出没之处,必定尸骨无存,阴灵消散。”张三见老板追问,简单透露了一些玄机。 何小白领会了张三的心机,转身缓缓走向自己的帐篷。张三也拖着一身疲惫回到了属于他的帐篷。 接下来的旅程,李虹变得特别安静,激烈的妊娠反应完全消失,整个人变得疲乏困倦,一路都在安静的酣睡。 张三,李四再次交换驾驶,张三回到了老板左右,李四接受余墨枫,李虹的指点,在前面带路,驰骋于茫茫大漠。 李虹时睡时醒,处于一种半睡半醒的恍惚状态。每隔一段时间,她就会起身关注车窗外的荒漠,目光痴迷于荒漠,给出一个粗略的方向判断。她给出判断的唯一理由,就是她恍惚记得,在梦中曾经来过这里。 李四偶尔也会提示纠正李虹的一些判断,他似乎也对这一片大漠有一些记忆碎片。 尾随的那辆车,气氛沉默而压抑。 驾驭车辆的张三目光凝视前方,面色严肃而凝重。后面的何小白也一脸凝重的关注着车窗之外的茫茫大漠,金颂媛慵懒的缩在小白怀里,一直在恍惚打盹。最近一段时间,她也变得疲倦困乏,失去了军人的气势。 张三,何小白可以回避着头顶的天空,但他们已看到了那一只一直徘徊于他们之上的灵鹫。它展翅漂浮于九天,却在沙漠投下了一个清晰的影子。 这里是它的地盘,它关注的并不是血灵,而是团队的每一个人。只要团队有人葬身大漠,一定会成为它的一顿有灵有肉的美食。 “四大叔,我们好像到家了。”一路恍惚困倦的李虹,突然来了精神,目光死死地锁定了前方。 李四默然不语,目光也死死地锁定了前方。余墨枫已快速的取出画夹画纸,雪白的纸面快速的浮现出一个模糊的城堡轮廓。 前方的大漠深处,一处残破的古堡,清晰地扑入了他们的视线。 李四凝视城堡,渐渐放缓了车速,似乎在等待余墨枫在纸面将城堡画下来。这样的瀚海城堡,只是一个幻想,无法清晰拍摄,只能通过视觉与灵感的融合,将它的形态记录在纸面之上。 余墨枫双目痴痴凝视大漠城堡,并不低头看画面,一只苍白的手捏着铅笔,快速地游走纸面,画出了一个个诡异的字符,字符快速叠加,一点一滴的再现着他视线之中的古堡轮廓。轮廓勾勒完成,开始一格一格的丰富画面。 当画面城堡渐渐清晰,前方的城堡却在渐渐模糊,最终消逝于一片苍茫。 “老公,你好棒哦!”李虹兴奋的看着余墨枫惨白疲惫的脸,一脸仰慕崇拜,抬手轻轻帮他擦拭着额头汗水。 “小余,画给我,我找老板看看。”李四刹住了车,开门下了车。 余墨枫从画夹揭下来那副城堡素描,递给了李四,自己却留在了车上,陪伴着怀中的李虹,并没有参与探究古堡的议程。 “老公,你总是守着呵护我,很多行动都不参与,这样会不会不太好?我这样拖累你,时间长了你会不会很烦?”李虹见余墨枫一脸淡漠,心中生出一丝愧疚。 “我只想在能陪你的日子,多陪陪你,不想留下遗憾。”余墨枫淡淡一笑,轻轻拥紧了她。 李四拿着画,风风火火地跑到后车。 张三与何小白已下车,等候在车旁。何小白接过画,招呼张三,李四围坐沙地,将画面摊在了中间。 余墨枫的画画风刻板,但笔法却极细腻,几乎记录了浮现的城堡的每一个细节。 这是一处荒凉残破的古城堡,城墙已有坍塌脱离,画面正对着一个黑洞洞的城门,城门之上,一处挺拔巍峨的箭头,虽然残破,却依然气势逼人。 城墙之上,竟然还有几个走动的哨兵,手执长戟,伫立城墙垛口。 “建筑风格粗犷豪放,应该是一处古西羌城堡。看来我们已经接近目的,前方应该就是逃亡西夏皇族的最后城堡。 他们逃亡瀚海之滨,建立了自己的最后城堡,躲避了追杀,却被不断拓张蔓延的瀚海侵蚀,最后被大漠吞噬,永远沉埋沙海。刚刚出现的城堡幻影应该是它留在大漠的记忆,只有特殊的气候环境才会呈现,看来我们的运气不错,正好赶上了城堡重现。”张三指点画面,开始介绍画中城堡的来历。 何小白似乎并没有倾听张三的解释,目光一直痴痴的盯着那幅画,眉头紧蹙,似乎发现了一些令他不安的东西。 张三,李四感觉小白不对劲,一起注目何小白,场面顿时凝固。 “三哥,四哥,你们从我的角度,仔细看一下这副画。”何小白凝视良久,目光不离画面,招呼一声张三,李四。 张三,李四立刻起身转到他背后,蹲下身子,目光尽量与何小白的目光角度重叠,注目那一幅画中城堡。 “箭楼之顶似乎有一个影子。”李四最先打破沉默。 “不错,应该是一只展翅翱翔的飞禽投落在箭楼顶上的影子。它应该在画面之外的蓝天飞翔,影子却落入了画面。”张三语气陡然凝重低沉。 “它应该就是追踪我们,一直盘旋不去的灵鹫。它虽然在画外,却曾经生活在这幅画中。从古城堡被沙海吞噬,一直到现在,它一直是盘旋于此。 它应该是湮灭的城堡守护者,一直守在这里,应该至少已几百年。”何小白慢慢抬起目光,那一只灵鹫似乎已察觉他的注意,振翅高飞,慢慢缩成一个点,消失在高远的蓝天深处。 “老板果然目光犀利,见解高远。这家伙似乎已察觉我们发现了它的秘密,不知道会不会对我们这些侵入者展开攻击。 它一路追踪,始终与我们保持距离,似乎只是惊惧,并无敌意。 不过,当我侵入它守护的城堡旧址,不知它会如何反应? 万一它发动攻击,以他的神速诡异,我们的火枪未必可以射杀。它是这一片大漠的真正主人,一旦射杀不中,我们就会堕入险境。”张三表达了对老板的钦佩,接着表达了他对灵鹫的忧虑。 “既然它是城堡守护者,我们是侵入者,必然会有一场无法避免的冲突。从现在起,我们必须加强戒备,协同行动,不要随意走动,随时准备应对它的攻击。 就算我们无法射杀它,也绝不能让它伤害到我们之中的任何人。”何小白面色凝重,关键时刻拿出了老板的姿态,布置了统一行动的指令。< 93.第九十三章喋血黄沙 探险队一路驱车,朝着刚刚浮现城堡的区域挺进。 驱车翻上一到沙坡,张三立刻刹住了车,一行人被眼前的景象震撼。车辆停留的沙丘之顶,竟然是一圈环形沙丘。一圈沙丘环绕之中,是一圈缓缓延伸的波纹沙坡,最后汇聚成一个小小的圆形平底。 居高俯瞰,俨然一个波纹旋绕的漩涡。 “三哥,我们下去看看。”何小白推门下车,踩着沙坡走向沙环中心。 张三,金颂媛也下车,跟上了小白。 等落在后面的李四开车爬上丘顶,何小白一行已经沿着缓坡走了一百多米,快接近沙纹中心处。 李四拉门下车,朝着前面一行人追了上去,追出几步,突然收住脚步,快速转身回来,一脸凝重的示意正要下车的余墨枫赶紧回车里,他自己也飞身回来,拉开车门,撤出了一只猎枪,对着天空放了一枪。 盘旋的灵鹫,展翅高飞,避开了猎枪射程。突然一个俯冲,闪电般滑翔而下,直扑持枪的李四。 李四已来不及换弹药,急忙飞身钻入车内,快速带上了车门。灵鹫一声枭叫,巨大的利爪印在玻璃窗,整个车厢剧烈的抖动了一下。 李虹一声惊叫,已捂着肚子,痛苦的缩成了一团。 灵鹫一击不破,知道自己利爪硬不过防弹玻璃,便落在车顶守候,伺机攻击。只要车门车窗一动,它就会闪电一击,攻入防护严密的车厢。 就在李四来去匆匆之时,何小白一行已接近了沙环中心。停止了脚步,驻足观望,并无任何诡异。 正在观望,一声猎枪震撼破空。何小白感觉沙地一颤,脚下已空,身体快速的陷入了黄沙漩涡。 张三急忙伸手抓了何小白一把,不但没有扯住小白,自己脚下也突然悬空,随着小白跌入了脚下沙陷。 “哥哥,等我。”就在何小白没入黄沙一刻,金颂媛一个飞扑,扑倒沙地,伸手抓紧了小白一只手,被小白一起拖入了黄沙。 显然沙环中心之下,是一处地下空穴,空穴之顶出现了一个漏洞,黄沙缓缓从漏洞流注入空穴,在茫茫大漠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当何小白出现漏洞附近,李四的猎枪之声,震动了流沙,漏洞出现了大面积坍塌,将何小白三人卷入了黄沙。 李四躲入车厢,眼睁睁地看着三位同伴沉没黄沙,他必须尽快处理掉纠缠的灵鹫,想办法救援陷落的同伴。 他快速的换了弹药,一脚踢开车门,滚落沙滩,躺在沙地之上,枪口对着车顶,扣动了扳机。 一声沉闷的枪声,灵鹫一声凄厉的枭叫,半边翅膀已耷拉下来,羽毛已渗透了乌黑的血迹。 受伤的灵鹫不退反进,一个怒扑,一双利爪抓住了李四的枪口,狠狠一甩,连人带枪甩到了几米外的另一辆车厢,李四撞在了车厢一侧,当场昏迷,额头渗透了一条鲜红的血迹。 灵鹫余怒难息,拖着一条断翅,朝着昏迷的李四一步步逼近。 后车厢的余墨枫甩开哭嚎的李虹,捏着一柄雪亮轻薄的短刀,冲着灵鹫的背影飞冲而上。 灵鹫听觉灵敏异常,那一扇完好的翅膀一个猛抽,已拍中后面偷袭的余墨枫,将他凌空拍出五六丈,甩落在沙地之上。余墨枫胸口一热,一口鲜血喷射而出。 “啊——”李虹被惨烈场面惊慑,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缩到了另一侧禁闭的车门。 灵鹫听到了李虹的尖叫,愕然回头,一双犀利的鹰眼闪出两道淡绿色的光芒。放弃了李四,余墨枫,双翼一展,脑袋已探入车门,逼近了吓傻的李虹。 李虹极力避开它一双近在眼前的诡异眼光,猛的推开车门,狂奔而逃。 灵鹫急于追上她,身子一缩,钻上车厢,探头从另一侧车门钻出。逃跑的李虹突然转身,瞪着一双血红愤怒的目光,猛的转身回来,奋力关闭敞开的车门,将露头的灵鹫夹在车门缝隙,肩膀死死的顶住了车门。 灵鹫颈项被夹痛,一声凄厉的枭叫,双翼,双抓同时拼命挣扎,车门已被被顶开,李虹踉跄几步,跌卧沙坡。 灵鹫身子一抖,已脱出车门,颈项处羽毛脱落,血迹渗透而出。暴怒的灵鹫一个俯冲,已抓起跌卧的李虹,凌空而起。等余墨枫挣扎而起,捡起李四跌落的猎枪,灵鹫冲向了茫茫大漠尽头。 余墨枫抢过昏迷的李四身上弹药袋,斜背在肩,朝着灵鹫消失的方向飞身追了过去。 何小白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身体悬空而下,堕入无尽的黑暗。胯骨一阵裂痛,他坠落的身体已跌落一块坚硬的地面。 他挣扎爬起,发现自己已置身一处潮湿阴暗,空荡荡的废弃石顶大厅。大厅四壁每隔一段,燃烧着一点幽若的油灯。 张三,金颂媛已相继跌落,从地上狼狈的爬起来,紧张的四下张望。 又是壁画,栩栩如生的壁画。 只是画中的人物比白头峰地狱更粗犷豪迈,场面也显得更苍凉粗糙。 从衣着肤色,场面背景推断,应该是古代西部名族的生存画面。 “老板,你看那边!”张三凑近何小白,目光给了他一个提示。 何小白注目过去,脊背泛起一丝寒气。一道敞开的城堡之门,一只矫健的黑鹰展翅低飞,正在捕捉一名惊慌失措的古装孕妇,少妇仓皇回望的脸,俨然就是李虹。 何小白立刻快步接近壁画中的城门,前面凝固的画面竟然随着他的接近而活动,黑影抓起了孕妇,朝着城堡外的大漠展翅而起。 何小白见它抓了李虹逃离,立刻加速追逐而上,穿越了城门,踩着茫茫大漠,死死的追踪而上。 黑鹰拖着一个挣扎呼救的大活人,飞行很吃力,缓缓滑翔而落,将孕妇丢在沙地,双抓残忍的切入她隆起的腹部。孕妇一声凄厉的惨叫,肚皮已被利爪撕破,一双血淋淋的利爪自她腹中挖出一具血呼呼的婴儿。 一声凄厉的婴儿啼哭,黑鹰已展翅高飞,利抓钩了一个拼命挣扎哭嚎的婴儿。 茫茫大漠,余墨枫疯狂地飞奔,时不时跌倒黄沙,立刻又从沙堆爬起,继续飞奔。手中一直紧握着装好了弹药猎枪。 翻越了一处沙丘,气喘吁吁的余墨枫跪卧沙地,目光痴痴前面一片滴血的黄沙。 平缓的沙坡之上,留了一处人形的挣扎痕迹,鲜血渗透黄沙,留下了粘糊糊的一片潮湿暗红。 一行滴答的血迹蜿蜒延伸,越来越稀疏,直达湮灭于茫茫沙海。余墨枫双目血红,全身颤抖,仰天一声长嚎,追踪血迹一路狂奔而去。 “老板小心,快回来。”一只手重重的拍在何小白肩膀,将他拖出了血腥画面。 何小白蓦然惊醒,发现自己依然驻足地底大厅中央,刚才的凄惨一幕,不过是一个幻觉。 “三哥,李虹应该已遭遇灵鹫毒手,血灵已被灵鹫叼走。 早知如此残忍结果,我们该将她们剥离,至少可以保住无辜的李虹。”何小白血色惨白,语气之中似有责备之意。 “哥哥,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金颂媛紧张地看着小白,眼神堆满了惊惧疑惑。 “老板是唯一读懂画意的人,他可以从壁画读出隐含的画意。余墨枫的画面有灵鹫的影子,这沦陷的城堡壁画自然也会有灵鹫的记录。城堡虽然湮灭于岁月,发生在古城堡的故事却记录于壁画。 既然故事发生于几百年前,我们后来者又如何能改变?”张三替何小白解释了金颂媛的问题,也给自己放弃剥离血灵的选择做了一个解释。 “既然已是画中早已注定,你我根本无法选择。对不起,三哥,我们的确无法选择。”何小白立刻纠正了刚才的责备,因为他在白头峰已经历过同样的故事。 “老板,你再找找,这幅壁画一定记录了我们想要的东西。”张三截断了话题,言归正题。 何小白默默点头,目光继续游离于壁画,探寻深藏其中的故事。 “余哥,小心!”就在他目光回归壁画一刻,立刻失声惊呼。 画面中一身古装文士的余墨枫,正弯弓搭箭,瞄准了一只飞扑而下的黑鹰。黑鹰极速俯冲而上,劲风卷过,余墨枫已被扑倒在地,弓箭散落,黑鹰已展翅高飞,消失在画面深处。 余墨枫从地上爬起来,冲着黑鹰消失的方向,一声痛苦的长嚎,苍白的脸扭曲变形。长嚎之后,他弯腰缓缓拾起弓箭,倒置弓箭,箭头对着心窝,缓缓拉动了弓弦。 “余哥,不要啊!”何小白拼命的奔向弯弓自射的余墨枫。 一切都已太迟,余墨枫已松开了弓弦,一支利箭已透心而过,后背冒出血红的箭头。 余墨枫缓缓倒地,鲜血染红了黄沙。黄沙漫漫卷过,躺倒沙漠的余墨枫躯壳漫漫腐蚀风化,渐渐变为一堆半淹大漠的白骨。 漫漫风沙深处,一个披着漆黑斗篷的身影蹒跚而来,扑入了何小白迷失于岁月流沙的目光。< 94.第九十四章地欲之门 黄沙漫漫,夕阳如血。 夕阳下,拉直了两条长长的身影,一个是鹰,一个是人。余墨枫端着猎枪,枪口对着伫立他前方的灵鹫。他一步步逼近,灵鹫一动不动。 他们之间的距离已接近三米,只要他扣动猎枪,灵鹫避无可避,必然身中乱弹,不死也得重残。 可是余墨枫却一直没有开枪,眼神笼罩一层深深的疑惑。灵鹫本可以展翅高飞,它却一动不动的伫立原地,等待他的枪口一步步逼近。 当他逼近它,发现它一双鹰眼已痴迷,似乎朦胧了一层泪光。 它怎么会目光痴迷?怎么会有泪水? “爸爸。”灵鹫突然匍匐沙漠,发出一声清新的童声。 “你。。。。。。”余墨枫端枪的手开始剧烈的颤抖,脊背泛起一层寒气,掩盖了心中的仇恨与痛苦。 “妈妈已经回家,她好孤单,爸爸要回家陪妈妈。”灵鹫缓缓起身,童声渐渐微弱,鹰眼渐渐清澈,泛起犀利的凶光。 它突然展翅飞扑,拍飞了余墨枫的猎枪,一声痛苦的枭叫,凌空而起,发出阵阵悲鸣,消失在夕阳深处。 这一刻,余墨枫似乎明白了其中诀窍,灵鹫吞噬了成胎的血灵,也被聪明的血灵趁机附体,控制了它的部分意识。所以它的意识时而恍惚,时而清醒。 “妈妈已经回家,她好孤单,爸爸要回家陪妈妈。”余墨枫喃喃的重复一遍血灵的话。 缓缓的反转枪口,枪托滑落沙地,身子佝偻下去,枪口顶住了心口。一只脚缓缓退出旅行鞋,脚趾探向了猎枪扳机。 一声沉闷的枪声,刺破了死寂的血色夕阳,开出了一朵粉红色的血花,一个单薄的身影缓缓跌入血色黄沙。。。。。。 风卷黄沙,落日西下。 佝偻的黑斗篷身影,从尘沙之中缓缓而来,渐渐清晰了身影,惨白的脸遁入斗篷。斗篷遮蔽了脸孔,却无法完全遮掩体型,何小白已看出她是一个女人,结实丰满的女人。 她缓缓走近余墨枫风化的尸骨,缓缓蹲下来,一只雪白的手轻轻探入一排白森森的胸骨,在白骨直接摸索了一会儿,缓缓捏出了一段晶莹剔透的断玉。 “住手,那是我的。”何小白厉声断喝,脚下飞驰,冲着黑斗篷飞冲而上。 这一刻,他猛然记起,按照张三的安排,他的青龙印一路都交付余墨枫保管,让它接近李虹,唤醒她身上尘封的血脉记忆。 黑衣斗篷人被他喝破,仓皇抬眼,露出了一张美艳的面容,一双水汪汪的勾魂大眼,秋波一闪,何小白顿时全身一麻,热血翻涌,生出一丝将她扑倒身下的冲动。 四目相碰,对方也被他触动,身子一阵颤栗,急忙收回目光,匆匆转身,踩着流沙匆匆疾驰而去。 虽是惊鸿一瞥,何小白却生出一种似曾相识的朦胧。他加急脚步,追踪而上。 一阵黄沙扑面,他的视线一片朦胧,那个离去的斗篷背影也变得恍惚朦胧,从他的视线渐渐消失。 他虽然没有追上她的背影,却追上了她的一段衰老人生。她离去的背影渐渐佝偻干枯,消失一刻已是一个佝偻的老妇人。 何小白突然一阵晕眩,双脚一软,一只温柔有力的手臂扶住了他“哥哥,你没事吧?” 金颂媛一把扶住小白,替他轻轻擦拭了额头汗水,心疼地抚摸了他苍白无血的脸。 “三哥,余墨枫死了,藏在他身上的青龙印也被抢走了。你是高手,快想办法弥补。”何小白虚弱的靠入柔软的怀抱,紧张地催促张三。 “老板不必担心,画中故事发生在几百年前。画中的那个人再厉害,也绝不可能跨越时光,抢劫余墨枫身上的东西。”张三一脸镇定地安慰小白。 “我明白了,这叫抛砖引玉。不,应该是以龙博虎。 相同的惨烈故事,会产生相同的惨烈气场。相同的气场在同一地方再现,就会唤醒尘封的记忆,让几百年前的故事,在相同的气场重演。 余墨枫,李虹只是两个道具,早已安排好要牺牲的道具。”何小白一脸颓然,他的心一阵剧烈的抽搐刺痛。 “探险路上,总有人要做出牺牲。小余,李虹只是做出了自己的选择,老板不必太过自责。 前路漫漫,我们已无退路,也会面临同样的艰难选择。”张三语气幽远而苍凉,眼神似乎隐藏了几百年的沧桑。 “哥哥,你身体虚弱,先坐下休息一下。”金颂媛及时转移了话题,扶住何小白缓缓坐在下。 何小白闭目深吸一口气,疲惫的身体恢复了一些活力。 “老板两次进入壁画,体力虚耗,气血凝滞。喝点酒活活血,有助于恢复体力。”张三摸出一个小小的瘪铁酒壶,拧开瓶封,递了过来。 小白出汗太多,口中干渴,接过去猛灌起来。张三惊得手忙脚乱,一把抢回了酒壶“老板,这酒太过激烈,不宜多饮。” 灌了一大口酒,一股灼热自喉管而下,瞬间流遍全身。何小白感觉周身热血沸腾,疲惫之感一扫而光,一阵燥热袭来,坐立不安,目光痴痴的凝视壁画,壁画上一道朱门禁闭,一群赤身壮汉,肩膀扛着一根诡异的朱红巨木,正在撞击朱门,试图撞开朱门。门楣四个朱红的繁体字:地欲之门 “老板,你休息一下,我去转转,找一下出口。”张三发觉何小白有点过量,气血太盛,赶紧找借口溜到了湮灭沙海的地下城堡深处,给小白留出了足够的时间和空间。 见张三消失,何小白双眼血红,经脉跳跃,突然转身,一把扯翻了金颂媛,就地给了她一剂长针, 足足注射了半个个小时,小白依然收不住癫狂。金颂媛的呼叫也由婉转转向高亢,一浪高出一浪。 声动棚顶,已有黄沙飞扬。 何小白感觉不对,极力收住癫狂,可惜金颂媛已失控,已由承接转为扭转套攻,声浪通顶。 尘沙飞扬而落,四壁灯影黯淡,黑暗缓缓吞噬地底大厅。 何小白情急之下,一个深吻,封死了金颂媛亢奋之声。 金颂媛声被抑制,痛苦的婉转扭曲,反堵了何小白的呼吸,二人双双窒息,昏迷于紫禁之巅。 凉风袭人,吹醒了两个迷失欢境的灵魂。 金颂媛已经很久没有接受如此充足的治疗,全身瘫软,汗水如浆,憔悴的面色饱和红润,泛出一层灿烂的光泽。 “哥哥,你好坏,弄死人家了。”金颂媛缓缓而起,柔柔的缠绕着痴痴的小白。 何小白痴痴地瞪着前方,喃喃自语:“我们逃出来了,我们逃出来了。” 金颂媛被小白点醒,眼睛仓皇四顾,发现他们已躺在茫茫大漠之上,头顶一弯缺月,洒了一身洁白的月光。 金颂媛下意识的坐立收拾散落衣衫,四顾无人,方才收住慌乱,紧张地贴近小白:“哥哥,我们不是堕落地穴,怎么会在这里?” “我们出来了,张三还在里面。”何小白失声惊呼,立刻从沙地翻身跳起。 金颂媛也赶紧随他爬起,脚下一软,又跌回了沙地。 小白游目四顾,发现距离他几百米的黄沙之间,缩着一团白影,立刻大步赶过去。金颂媛再次艰难爬起,踉跄着跟了上去。 渐渐接近,白影渐渐清晰。 却是两个缠绕蜷缩的人影,一个结实粗壮,一个洁白无暇。竟然是张三搂了一个女人。 何小白略一迟疑,远远地大声呼喝一声:“三哥,你还好吧。” 一声呼喝,惊醒了一张美绝的面容,仓皇回顾,飘来一抹美绝的眼神。何小白立刻全身僵硬,目光痴呆,连跟着他的金美女也被美绝的美人惊呆,一脸痴迷。 美绝的面容一闪即逝,竟然凭空消失,黄沙之上只剩了蜷缩的张三,胸口一点绿光,幻化着诡异而温润的光晕。 “老板,我没事。”张三蓦然惊醒,飞身爬起,一脸惶惑地整理衣衫,掩饰了胸前绿光。 狂风呼啸,沙尘漫天,天地之间一片昏暗。 两辆越野车已被黄沙淹没一半,四名侥幸生存的队友,躲在车厢之内。李四头缠绷带,疲惫地靠在副驾,似乎已睡了,张三低头无聊地把玩方向盘。 何小白茫然呆坐,金颂媛无力的瘫在他怀里。 “三哥,那是啥酒,味道乖乖的,后劲十足。”何小白率先打破了沉默。 “那不是酒,是一种油。”张三停止了把玩,脊背抽搐了一下。 “印度神油?”宅男小白立刻想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是婴儿油。”张三声音很低,却很沉重。 “婴儿油?”何小白胃部一阵抽搐,几乎呕吐。 “是从婴儿肥养育的一种花提取而得,可以补充气血,增加活力。”张三简单介绍了它的来历及功效。 “我在壁画看到了地欲之门,却没想到开启之法。张三果然是高手,早已看破了它的玄机:天地人三欲相通,破人欲之门便可破地欲之门。 谢三哥赠送神油,助我脱困。”何小白最近进步神速,已悟出了脱困玄机。 他也看出张三借绝世美人之门,渡他出地欲之门,知道一定大有机缘,却没有点破。 “既然一切都已过去,不宜太多提及。前面的路依然遥远漫长,老板要费心思量。”张三果断截断了过往话题,开始探讨团队的未来方向。< 95.第九十五章神奇的画意 一夕沙尘暴,几乎将两辆越野车完全掩埋。车窗已被掩埋大半,封闭的车厢竟然也落了一层薄薄的尘沙。 风暴过后,深蓝的天空格外高远,一轮朝阳替漫漫黄沙披了一袭淡红色的晨纱。 车门掩埋,已从内部无法开启,李四麻利的开启了顶窗,从顶窗爬出去,开始清理掩埋车体的黄沙,其他人鱼贯而出,纷纷加入了清理工作。折腾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挖出了车身,下盘依然尘埋黄沙之中。 李四开启车门,启动了座驾,调整到履带模式。 两条履带自前轮上方缓缓延伸而下,垫入前轮之下,前轮启动,碾压着履带突出了深厚的黄沙,慢慢的爬出沉埋的沙坑,碾压到了浮沙之上。 挖出了一辆改装车,已经足够搭乘四人,那一辆老化了一年的改装车便不再挖掘,让它永远沉埋于尘沙之中。 挖掘出车辆,何小白松了一口气。 游目四顾,昨天的那一圈环绕的沙丘,中央的水纹沙坑也被一夜沙尘暴彻底填埋,从大漠之中凭空消失,融入了茫茫大漠。 何小白知道,那座沉埋沙地的城堡已彻底湮灭,城堡上面的环绕沙坑也再不会出现,沙坑映射出的海市蜃楼也再不会重现。他们之后,再不会有人在茫茫大漠之中,看到折射出的城堡的幻象,更不会找到被岁月湮灭的城堡。 “老四,你开车原地待命,我跟老板去找小余。”张三叮嘱了李四,便踩着松软黄沙,大步而行。 何小白,金颂媛结伴一起,紧紧地跟了上去。 一夕沙尘暴,掩埋了足迹,也掩埋了血迹,茫茫黄沙没有任何余墨枫留下的痕迹。张三却坚定地循着一个方向追踪而去。 追踪了几里地,张三停住了脚步,蹲在黄沙之上,摸出一把黄沙,放在鼻翼闻了一下,一脸阴郁地叹息:“李虹已在此处被灵鹫剖腹,攫取了腹中已血肉成型的婴儿。李虹的血气到此而止,当时的现场状况应该与老板壁画所见一模一样。” “那么余哥呢?”何小白与余墨枫相处日久,已结下情谊,自然比李虹多了一份关切。 “我们继续沿着这个方向追踪,应该会有所发现。”张三起身,继续踩着黄沙追踪,每走出十步,便要停下来,辨别一下方向。 大漠苍茫,没有丝毫痕迹,他究竟凭什么判断方向? 何小白疑惑地一路关注着张三的一举一动,却没有打扰他,而是默默地跟着他,一段接一段的追踪下去。 张三终于放缓了脚步,开始低头在毫无痕迹的黄沙之间寻找,最后驻足于茫茫黄沙之上,缓缓墩身,伸手探入了黄沙之下,深挖了一把潮湿的沙泥,捏了几下,凑到鼻翼嗅了嗅,缓缓抬头,目光凝视前方,喃喃而语:“小余已经走了。” “余哥他也死了?”何小白眼前立刻浮现出那一幅余墨枫引弓自射的场景。 张三默然不语,继续伸手深入沙地,摸索了几下,撤出了一支沉埋黄沙的猎枪,拿在手里摩挲了几下,得出了余墨枫自杀的真相:“小余痛失爱妻,又无力复仇。悲愤之下,竟然将枪口对着心口,饮弹自杀。” 何小白默然无语,目光转向茫茫大漠尽头,突然一阵风沙扑面,触动了他的感伤,两行泪水已悄然滑落。 两滴泪水滑落黄沙,竟然溅起了两滴晶莹剔透的水花,泛着淡绿色的光影。一截断玉浮出泪染的黄沙,散发出温润的绿光,里面似乎有一条龙在浮游。 青龙印? 何小白惊得目瞪口呆,急忙伸手捡起了散落黄沙的断玉,轻轻擦拭了上面残留的风干血迹。 “小余泉下有知,阴灵一直凝结不散,终于等到老板出现,归还了青龙印。小余果然是一个信义之人,可惜天生残缺,命运多舛。”张三幽幽叹息一句,缓缓起身,踩着来时的足迹缓缓而去。 何小白默默滞留一刻,在金颂媛的陪伴下,也默默离开现场,远远地跟上了张三离去的背影。 等候的李四,等他们三个上了车,立刻启动座驾,卷起一道沙尘,开始按照何小白的指示,朝着正西在茫茫大漠之上飞驰。 “四哥,等一下,我们回去一下。”开出几百米之后,何小白突然叫停,招呼李四转头回去。 李四并不多问,立刻在黄沙之上兜了一个大圈,回归到了出发之地。 “余哥的遗物都在另一辆车上,大家一起帮手找一下。”何小白急匆匆下车,开始上手刨挖被黄沙掩埋的另外一辆车的尾部。 大家纷纷下车,跟上去一起动手,很快就挖出了后备箱,技术高手李四取了工具,麻利地撬开了后备箱,大家七手八脚的乱翻一通。 翻出余墨枫的随身画具箱,撬开之后,散落了一地画具,还有十几张已经完成的素描画。何小白整理好散落的素描画,开始逐一翻阅。 当他翻阅到一张大海荒岛的素描画时,停止了翻阅,将它抽出来,摆铺于沙地之上,双手撑平整,开始耐心细致的查看。 其他人也纷纷蹲在他身边,加入了对这一幅画的围观。 画中凝固的景象,再一次将他们拉入那一幕惊心动魄的记忆,恍如一梦的记忆。究竟是一场梦,还是一场真实的经历,他们自己也有些恍惚。 凝视半晌,何小白的眼神泛起一丝惊讶,按压画面的手开始轻微颤抖。 “老板,有什么不对么?”张三已察觉老板的异样,立刻凑上去,目光审视的角度与何小白的目光角度尽量贴近重叠。 “那一幢水塔的顶上,似乎浮动着一个模糊的金色球。只是淡淡一圈轮廓,不用心逼视,根本无法发现它的痕迹。 还有,水塔四周围绕了一座淡淡的山峰轮廓,水塔处于山峰中心,从山底直通峰顶。藏于山体的水塔外露,而包藏水塔的山峰却淡化隐藏。 我明白了,荒岛是白头峰投射茫茫大海的幻影,是一处海市蜃楼。 不对,荒岛应该只是一座荒岛,它所处的位置正好与白头峰投射大海的幻境重合,所以一个普通的荒岛,便有了诡异的魔力。”何小白审视画面,读懂了其中蕴含之意,立刻兴奋的跳了起来。 “怪不得余墨枫走到哪里,画到哪里,原来他的画有一种魔力,可以画出一种看不见,摸不着的虚幻境界。 老板,这些遗物我们得好好收藏,是难得一见的灵异记录。”李四也收藏了一幅奇画,对于神奇之画自然格外关注。 “老板,我们应该重新仔细看一下小余的最后一幅画,说不定除了灵鹫的影子,还有其他隐藏的东西。”张三见何小白专门回来翻余墨枫的遗物,翻出了一个尘封的秘密,立刻联想到了眼前的境遇。 何小白翻出了余墨枫的最后一幅城堡画,目光第一眼便落在了高耸的箭楼尖顶之巅,一个若有如无的金色光球立刻映入瞳孔。 而一座虚幻的山峰,包络了整个箭楼,完成了一种虚幻与另一种虚幻的重叠。 箭楼是一种消失于岁月深处,沉埋大漠之下的虚幻,而光球的虚幻却是一种从某个神秘山峰投影到大漠深处的虚幻。 他们要寻找的白虎印一定就埋葬在那一座神秘的山峰之下,因为这座城堡有它的记忆,它也有这座城堡的记忆,所以才会隔空气场重叠。 何小白缓缓收拾起画卷,陷入了一种茫无头绪的思绪。 “老板,小余的画只是蕴含了一些玄机,真正揭开白虎去向,还得要解密地宫壁画。现在你找回了青龙印,再加上李四身上的玄武印辅助,揭开关于白虎下落的壁画记忆,应该不难。”张三见何小白有些迷失方向,立刻给了他一个提醒。 “李公子已经收回了玄武印,怎么会在四哥手上?”何小白一脸惊疑,发现身边的助手一个比一个复杂,个个深藏不露, “李一担心青龙独自应付白虎,不容易得手,便让我代持玄武,暗中助老板一臂之力。这一路,我与余墨枫,李虹一辆车,青龙,玄武配合默契,方才顺利寻到了沉埋大漠的古城堡。”李四第一次引起了何小白的注意,发现了他的深藏不露,脸色有些尴尬。 “三哥,我和李四哥都有一件神器,张三哥应该也有一枚。三哥胸前那一块玉很是神器,可以幻化人形,又是什么神器?”何小白见他俩一路隐瞒自己,心中不悦,便不再顾及,开始刨根问底。 “那是我私人物品,并非什么神器。如果我们找到白虎印,它便是我代持的神器。”张三眼神闪出一丝痛苦,用白虎印掩饰了他胸前那块诡异的玉。 “老板,时间不早了,我们该上路了。再不走,我们今晚又得露宿这个鬼地方。”李四见张三遭遇尴尬,立刻主动插嘴,替张三化解。 何小白不好再继续追问,便跟着李四上了车。 李四发动座驾,卷起一道黄烟,追逐着西沉的太阳,消失在滚滚烟尘之中。< 96.第九十六章通天黄龙 荒岛水塔,瀚海古城。 在余墨枫的画中,为何顶部都会漂浮金色光球,为何都有一座映射的叠加幻影?它们之间又有何联系? 何小白背靠车座,思绪随着车辆一起颠簸。 跨海探询青龙印时,经历过的一幕幕场景缓缓重现,当记忆画面翻到尸海之底一刻,何小白突然坐立起来,双目圆瞪,痴痴的凝视前方,喃喃自语道:“我明白了。” “哥哥,你明白什么了?”金颂媛见他一惊一乍,立刻紧张的箍紧了他的手臂。 “她是婆婆脸。”何小白恍惚的目光,冒出一丝兴奋之光。 尸海之底,躲在那个破船之内的那个死婆婆的脸,与壁画中取走余墨枫尸骨之中白虎印的饱满美艳面容,在他的意识深处渐渐重叠起来。而那个大漠中渐渐远去的佝偻背影,分明就是尸海之底的印度巫婆的身影。 “三哥,我从海上带回的那个绿色胶囊,你带了么?”何小白目光变得清澈,突然冲着张三背影问道。 “老板,重要的东西,我一般都会随身携带。”张三给了他一个满意的答复。 “三哥,我们要找的东西,应该已流失国外。据壁画的暗示,它应该被一位印度巫婆夺走,应该在一个叫坨坨部落世代守护的地方。”何小白根据壁画提示,联系起尸海巫婆渡海寻宝的故事,推断出了白虎印的下落。 古印度的一群巫族,不远万里,远渡重洋,探询青龙印,一定是受了某种启示,而给她们启示的一定是白虎印。 “老四,开启车载系统,定一下我们的位置。”张三得到何小白的推断,立刻严肃地指示李四。 “我们在南疆大漠,已接近边境线。”李四立刻给出了答案。 “老板,你的推断没错,西出大漠,临近边境。我们要穿越边境线,还要穿越两片陌生的国土,才可以到达印度北部。 这样的跨国旅程,也许只有李一才有实力替我们打通通道。”张三语气有些迟疑,显然他并不愿意求助李一。 “哇——,好大的龙卷风。”就在他们谈论之际,一边的金颂媛趴在车窗,望着大漠深处,兴奋的尖叫起来。 大家被她惊叫吸引,无意识的追随了她的目光,一道通天黄龙,旋转扭曲,卷入了他们的视线。 “这股风来得有些诡异,老四,先停车观察一下。”张三对着空气闻了一下,一脸凝重的命令停车,推门下了车。 就在他下车一刻,头顶一阵冰凉,急忙伸手一抹,抓了一手黏糊糊的鸟屎。 “咯咯咯!”一阵清脆的婴儿笑声,自头顶传来,张三急忙顺着声音抬起了目光。 一只黑鹰盘旋头顶上方,在黄沙之上透出了一个展翼飞翔的阴影。见张三目光犀利,灵鹫立刻振翅高飞,收住了调皮的笑声。 张三急忙收身回到车里,扯了几张纸巾,擦拭了手上和头顶的鸟屎。脸色却并无半点恼怒,眼神反而透着一丝兴奋。 “这个小家伙,最恨三哥,一定是故意捉弄三哥。”何小白凝视盘旋苍穹之上的灵鹫,陷入了一种复杂的情绪。 灵鹫啄食了李虹腹中的婴儿,却被灵力强大的血灵附体,压抑了灵鹫自身的灵力,控制了它的躯壳。此刻,它已是一个半鹰半鬼的怪物,清醒时是一只灵鹫,恍惚时便是鬼灵精怪的血灵。 “它一直暗中追踪我们,突然暴露身影,并不只是为了捉弄一个人,一定是另有目的。龙卷风一出现,它便现身,其中一定暗藏了玄机。我们一定要盯紧它,看看它有何企图。”张三语气沉重,目光死死的锁定了空中灵鹫。 灵鹫似乎感觉到了他的目光,立刻追着那一股渐渐远去的通天黄龙,展翅滑翔而去。 “老四,立刻调转方向,追逐那一道龙卷风,务必要最短的时间追上它。”张三见灵鹫追逐黄龙而去,立刻领悟了它的暗示。 李四立刻启动座驾,一个加速回旋,风驰电掣般窜向了那一条渐渐远去的通天黄龙。车卷过大漠,激起一道滚滚烟尘,仿佛一条蜿蜒大漠的黄色卧龙。 龙卷风不断的变换着方向,通天黄龙越卷越粗,席卷天地,气势磅礴,仿佛横行大漠的一个恶魔。 蔓延的卧龙并没有跟着它变幻方向,而是切中了一个大致方向,拉出一条近似笔直的蜿蜒路线,渐渐逼近摇摆不定的通天黄龙。 黄龙通天,卧龙蔓延。 两条逼近的巨龙,完成了一场气势磅礴的碰撞。 蜿蜒的卧龙闪电般冲入了龙卷风的中央,车体被黄龙卷动,开始旋转上浮,黄沙漫漫,天昏地暗。 悬浮盘旋而起的越野车,开始顺着龙卷风的中央扶摇直上,卷入了一个通天黑洞,淹没在滚滚黄沙中央。 旋转的黄沙,卷着车体高速旋转而上,一个深不见底的空中黑洞,吸引着车体高速旋转上升,在遥不可及的黑洞尽头亮着一点光。 高速旋转上升的车体,却一直无法接近那一点光,似乎已陷入了一道永恒的黑洞。 车内的四个人起初还可以勉强保持清醒,他们的意识很快就被高速旋转的漩涡吞噬,陷入了无意识的昏迷状态。 荒凉戈壁,一条蜿蜒的公路,戛然而止。 延伸的公路尽头,一处荒凉破败的工地,搭建了几排简易的工棚,几十名带着黄色头盔的工人,正在懒散的徘徊于工地之间。 懒散散落的黄盔工人,突然全部停止了手上工作,齐刷刷的将目光投向了东北方向。一道通天黄龙铺天盖地而来。 驻足观望的工人的眼中恐慌,渐渐被黄沙吞没。 意识到危险的筑路工人,纷纷走避逃窜。龙卷风已卷过工地,所过之处,工棚散落,叉车翻滚,钢筋乱飞。 几个走避不及的工人,已被乱飞的钢筋串成了鲜红的糖葫芦。 龙卷风卷过工地,气势已被阻挡切割,一下子减弱下来。继续朝前卷滚而过,卷起的工棚,路石,钢筋纷纷跌落。。。。。。 一阵剧烈的碰撞,脑袋一阵剧痛,何小白率先恢复了意识。他下意识的伸手摸了一下脑袋,沾了一手黏糊糊的血迹。 他挣扎着坐立,车玻璃已覆盖了厚厚的黄沙,车厢内一片昏暗。 就在他目光注视身边车窗一刻,车窗黄沙缓缓抹开一道光线,一双惊异的眼睛挡住了那一道光线。 惊异的眼神瞬间被惊恐覆盖,一声惊呼,一屁股跌倒下去。等何小白忍着全身疼痛,推开车门一刻,他已经仓皇逃出了几百米远。 被偷窥者的惊呼吸引,一大群工友提着铁锹铁铲,气势汹汹的结伴朝着何小白冲了过来。何小白见他们来势汹汹,急忙缩回车内,关紧了车门。 接着抹开的一道光线,他发现身边蜷缩的金颂媛,披头散发,面色惨白,双目紧闭,鼻孔流淌着两道殷红的鼻血,俨然一个恐怖厉鬼的模样。 见她这样,何小白急忙伸手摸自己鼻孔下面,竟然也流淌了两道鼻血。他挣扎着搬动靠在前座的两位昏迷大哥,竟然也是一脸惨白,鼻孔出血。 就在这一刻,一群工友已持械围住他们的车,开启清理车窗覆盖的沙尘。煦暖的阳光透入车窗,刺入了昏迷者的眼睛,其余三人也悠悠转醒,一脸茫然。 “#¥¥%%&*(8.。。。。。”一名工友铁铲敲击车窗,大声的呼叫。 他操着奇怪的腔调,用一种蹩脚的奇怪语言,大声质问车里的四名不速之客。 “兄弟,你是四川人吧?”张三挣扎推开车门,大声的呼应。 “你。。。你们是祖国来的?”工头惊讶片刻,立刻换成了带着川味的蹩脚普通话。 见是自己人,工友们纷纷收起家伙,换了一副友好面孔。李四也赶紧开门下车给大家招呼。 当何小白扶着金颂媛出了车门,立刻吸引了全部工友的目光。友好的目光里顿时泛起一丝贪婪与渴望。 一名站在后面的工友习惯性的吹响了一声口哨,引来一阵哄笑。 张三挣扎着缓缓走到车尾,围拢的工友纷纷避开,远远地驻足观望。他缓缓掀开了后备箱,突然从里面扯住了一支猎枪,枪口对着围观者扫了一圈,厉声喝道:“全部都让开,退后十米。” 那些围观的工友猝不及防,纷纷张皇后退。 李四也麻利的扯了一支猎枪,加入了对峙。 “你们是谁?”工头紧张地望着祖国同胞,一脸质疑。 “你们又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张三没有回答,却反问了一句。 “这里是巴基死坦,我们是援建公路的驻外建筑队。这里只是一个工地,几公里外还有一处大型营地。”工头见他们有枪,眼神有点慌乱,详细的介绍了他们的情况。 张三,李四驾着猎枪,保护何小白,金颂媛上车,然后快速上车,启动了越野车,碾压着地面稀疏的荒草,开始在戈壁驰骋,一队惊愕的工友渐渐淡出了他们的视线。 “大家都是中国人,他们也不是坏人,为什么?”何小白疑惑的问道,他知道张三一定有他的道理。 “就因为他们是同胞,而且是驻外机构,我们才要避开。我们这一次是私人探险,所以的行动都要高度保密,身份绝不能带有官方色彩。 这是一个高度友好的国度,我们并不需要官方通道,也可以顺利的同行巴国全境。”张三给出了他的解释。 “三哥的意思是,我们要以非法入境者的身份,完成我们的使命?”何小白对于张三的决定,显出了担忧之色。< 97.第九十七章毒死了一根树 “我们以非法入境者的身份进入友好邻邦,再以合法的身份进入另外一个并不友好的邻邦,可以展开一场自由方便的自由行。 那个利用自然之力,借助龙卷风的穿越通道,应该是古印度巫族的杰作。 在巫族盗取白虎印的年代,巴基斯坦也是古印度的一部分,通道便选择这个多风沙的地域,往来也很方便。如今分裂为两个不同的国家,受国界限制,通行变得很困难, 不过两国的民众种族想通,我们以巴国身份进入印度,只有不引起官方关注,民间活动一定会比本国身份更方便一点。”张三尽量详实的解释,替何小白消除顾虑。 “三哥的意思是,我们要加入巴国国籍,这好像有些困难。”何小白凝视张三,他已经猜到了答案。 “有困难,找公子。”张三的回答,与他的猜测完全吻合。 “三哥,真的要紧急联系李公子?”李四立刻停车,目光征询张三的最终决定。 “按照李公子的预设,我们找到西夏遗族的瀚海城堡,便可起出白虎印。此刻应该已经在回归的路上。 事出意外,又涉及外事。也只有请他出面,利用他的生意势力,给我们开启一道穿行异域的方便之门。他既然可以搞定独裁封闭的朝鲜,搞定一个民主泛滥的国度应该更容易一些。”涉及世俗,张三不得不借助李公子的巨大能量。 李四得到张三的确认,并没有开启车载通讯系统,而是按下了一个紧急求助的红色sos键。 按键立刻开始闪动,发出一闪一闪的红光。 车内的目光全部凝注闪动的按键,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大约3分钟后,按键之光自动熄灭,没有了反应。 “求助信号已发出,李公子应该已经知道我们的准确位置,我们先下车休息一下,等待他发出下一步的指令。”李四推门下车,伸了一个懒腰。 何小白,张三也下了车,点燃了一只烟。 金颂媛疲倦地缩在后座,恍惚地打着盹儿。自从经历了龙卷风之后,她一直昏昏沉沉,精力明显衰退了很多。 滴滴滴! 一支烟的功夫,紧急按钮开始闪动,发出轻微的提示音。 李四急忙飞身上车,再次按了一下按钮,提示音自动消失。前面透明车窗上呈现了一个清晰的头像,下面闪着三个字:赛里夫。 画面一闪即逝,何小白,张三来不及反应,头像已消失。 “四哥,什么情况?”何小白紧张的凝视李四。 “一名叫赛里夫的巴国人,他会帮助我们。”李四从公子提供的信息,猜出了他的用意。 这辆车的紧急求助系统,虽然采用了独立的安全信道。公子发出的指令也采用了模糊方式,就算有人截获破译,也只是一个个人信息,并无任何可疑之处。 “那我们怎么联系他?”何小白一脸疑惑。 “李公子已经知道我们的准确位置,只有我们沿着正确的路线走,一定会那个赛里夫在路上偶遇。”李四启动了座驾,开始调整方向。 陌生国度,他们尽量选择荒芜人烟之地,放慢速度,迤逦而行。 日落时分,已远离戈壁,渐渐有了人烟。车辆尽快避开大路村庄,选择了一处荒僻林木,露营休息。 金颂媛身体不舒服,李四便接过了晚餐责任。张三,何小白一起上手,搭建了一处临时帐篷,安顿金颂媛进去休息。 异国他乡,风物也透着异类风情。 一入夜,林木深处便时不时传来几声诡异的鸟叫。声音晦涩刺耳,有一种挠心的感觉,听得特别不舒服。 “三哥,这鸟叫怎么如此难听,难道鸟语也有外语?”小白皱起眉头,忍耐着刺耳之声,轻声抱怨。 “鸟鸣之声,安静平和,并无诡异。是我们不习惯异域之声,便觉得有些刺耳。老板不用担心,一路困乏,早点休息。”张三侧耳聆听片刻,给了小白一个安心的答案。 小白也觉得周身疼痛,便起身钻入了帐篷。金颂媛喝了一碗热粥,状态好了一些,斜靠在睡套之内,见小白进来,露出一丝柔柔的笑意。 一股淡淡的腐臭扑鼻,小白不禁皱起了眉头:“唔,怎么有股臭味?” “对不起,是我身上的味道。”金颂媛笑意凝固,脸上凝结一丝尴尬与歉意。 “血毒又发作了?要不要紧?要不要打一针?”何小白赶紧凑近她,凑在耳边轻声提醒了一句。 “是大姨妈来了。”金颂媛低头,脸憋得通红。 “哦,味道有些诡异,我可以看看么?”何小白轻轻拥紧她,凑到耳边小声说道。 “不,脏。”金颂媛扭捏着拱了一下小白,身子轻轻抽搐了一下。 何小白不由分说,强行将她的牛仔褪下,一股浓烈的腐臭扑鼻,熏得他几乎呕吐,急忙捂住了口鼻。 “你等着,我去弄一瓶水帮你清理一下。”何小白见她已有些**糜烂,赶紧起身爬出了帐篷,急匆匆而去。 一刻钟之后,他端了半盆热水进入了帐篷。 坐浴10分钟,弥漫的腐臭渐渐减弱,一盆清水已染成了乌黑,水面泛起一层腻腻之物,似乎有微生物在蠕动。 何小白捂着鼻子端着污水出去,远远的倒在了一颗树下。 回来之后,他又将缩回睡套的金颂媛扶起来,搀扶到帐篷边缘:“媛,你撩着上衣,弯腰下去,我帮你消毒。” 金颂媛红着脸,褪下牛仔,弯腰下去。 何小白飚出一道水柱,细心的替她冲洗了一遍,残留的乌黑祛除,蜕出了两片堆积的粉红。 “唔,好痒。”金颂媛一声低吟,双脚一软,何小白急忙上前扶住她。搀扶她回到睡套,缩入了一片温暖之间。 “哥哥,你真好。”金颂媛靠入小白怀抱,娇嗔地搂紧了他。 “野外探险,环境恶劣,卫生条件差,导致你的血毒快速恶化。等我们见到那个赛里夫,我会要求他安排一个地方,给你疗养治疗。”何小白轻揉一对柔软,轻声安慰,心却在一阵阵刺痛。 金正妍的血毒已开始恶化蔓延,靠他有限的抗体注入,已经无法有效缓解。一旦她的血毒失控,便又会深夜漫游伤人。 “不,我的时间已不多了,我要一直追随你身边。”金颂媛倔强的拒绝,立刻紧紧地缠绕贴近上来。 何小白默然不语,搂紧了她,双双沉入了温馨的睡眠。 日出,晨曦散落林木之间,清新的空气之中,散落了几丝酸酸的味道。 “大家快上车,尽量离开。”张三鼻息最灵,立刻捕捉到了危机,大声招呼慵懒而起的团队。 被他这样一喝,大家立刻加快了速度,几分钟之后,便收拾妥当,全部上了车。 李四发动汽车,驶出几百米之外,张三方才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何小白转头回望,却发现露营地所在的那一片林木,已笼罩在一层淡淡的黑雾之间,黑雾围绕一颗大树而生,缓缓缭绕扩散。 那棵树枝叶残败,纷纷飘落,林木之间蝇虫飞舞四散,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诡异。 一只飞舞的蝇虫撞上了透明车窗,绽出了一滩浓绿,仿佛有人在车玻璃上吐了一口浓痰。一颗鲜红的脑袋,带动了两片蝉翼一般的翅膀,努力在浓绿之间挣扎几下,凝固不动。 啪,啪,啪! 后窗玻璃很快又撞落了几只蝇虫,一片斑驳。 李四急忙加速飞驰,一阵颠簸之后,终于远离了夜宿的营地。 “三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难道是树妖?”脱离险境,李四转头,疑惑地追问。 “老四,别胡扯。动植物修炼成精成妖,早已被禁。那棵树应该是中了毒,毒气浸透筋脉,导致枝干快速腐朽老化。 朽木遇到阳光,便蒸发出一层毒雾,近似瘴气一类的毒雾。”张三纠正了李四的封建迷信思想,给了他一个科学的解释。 何小白默然不语,并没有加入他们的话题。 因为他已经明白了这一切的起源,就是他倾倒树下的那一盆污水。污水的尸毒浸人泥土,被那颗树蔓延地下的根汲取,然后流传枝干。一夜之间,一颗树已被尸毒浸染,成了一株**的毒株。 尸毒如此剧烈,若非要抗体抵御,身边的女神金颂媛,恐怕早已成了一堆腐骨。 逃离了险境,大家松了一口气,进入了一段平静而沉默的旅程。 李四驱车疾驰,蔓延于稀疏丛林之间,卷起了一路积压的陈年落叶,仿佛一片片追逐他们的蝴蝶。 靠在座椅打盹的张三突然坐立起来,紧张的嗅了一下鼻息,发出一声低沉的警告:“有危险,停车。” 就在李四停车一刻,前方烟尘滚滚,几十辆迷彩色的军车突出,载满了荷枪实弹,全副武装的士兵。 他们来不及反应,已被风一般的军车队伍包围,四周架起了一圈黑洞洞的枪口。 张三带头开启车门,双手高高举起,放弃了逃逸和反抗。其他几个面面相觑,也纷纷跟着下车,举起双手,放弃了挣扎。< 98.第九十八章你很美,但不够完美 一片低矮破旧的矮房,四周拉了一圈简易的铁丝,铁是松散的巡视哨兵,懒散的来回走动。 何小白一行被送入了关押营地,指派到一间简易牢房,便不再理会他们。关押营地的不用镣铐,可以自由走动,也可以围聚一起聊天说话,只是不准接近四周的铁。 关押犯人操着各种稀奇古怪的语言,完全听不懂他们说什么。偶尔也有几个会讲蹩脚英文,卷着浓重的母语味道。 几人之中,张三,金颂媛基本不懂英文,宅男何小白是半桶水,修车工李四居然一口流利的英文。李四转悠人群,找了几个英文犯聊了几句,大概了解了此刻的处境,匆匆回到了自己的团队。 “这里是临时关押非法入境者的一处边境营地,我们可能遇到麻烦了。”李四神情紧张地汇报了情况。 “核实身份后,我们应该会被遣返回国。我们擅做主张追风出境,超出了李公子的计划。他一定是要召唤我们回去,从长计议。”张三一脸淡然,找了一个破凳子,挨着墙角坐下,背靠了土墙打起了盹。 其他人也各自安心,找了地方开始休息。 傍晚时分,军方给他们提供了一顿简单的晚餐,便将散落的人群驱赶进入房间,禁止他们自由走动。 入夜之后,开始一波一波的提审,大多数都安然归来,也有几个没有回来。等提审结束之后,空旷地野外传来几声清脆的枪声。 “一共有4名难民没有回来,外面的枪声也是4声,他们应该已经被秘密送走了。”细心的张三,已捕捉到了一般人并不注意的细节。 就在他们议论一刻,提审的武装军人已踢开了他们的房门,大声吆喝他们出去。在几名全副武装的军人押解之下,他们被带到了一间压抑的办公室,里面端坐了一名便衣警官,身后站立了两名魁梧的警察。进入审讯办公室,团队目光全部期待地集中在李四脸上,因为只有他看到了李公子发过来的照片,照片上的人叫赛里夫。 李四目光凝视那位警官,仔细端详了半天,失落的摇了摇头。 其他队友见他摇头,立刻全部泄了气。 审查的警官用英文简单询问了几个问题,李四临时编织了一个自驾旅游,迷了路,误入该国的故事,竟然蒙混过关,顺利通过审查,被带回了关押处。 第二天一早,全部关押人员便被押解上了一辆巴士,武装护送处境。 混杂一车印度难民之间,何小白与团队成员交换了一个眼色,大家心领神会,立刻明白了一切。 李公子的能量果然惊人,竟然可以一夜之间完成境外操作,将他们混入了印度难民之中,随他们顺利进入印度国境。 在边境关卡,短暂停留盘查,接管的印度军方押解他们上了一辆破卡车,沿着一条颠簸的乡土公路,将他们送到了最近的一处破破烂烂的城市。 大多数难民都被警方控制关押,只有少数一些人获得了自由。其中自然也包括迷路误入邻国的何小白一行四人。 负责接收的警官随便问了几句,便丢了密封的一个公文袋给他们,让他们自由离开。 李四接过公文袋,四个人鱼贯而出,匆匆离开简陋的边境警局,站在了一条破破烂烂,烟尘飞扬的大街之上。 重获自由的他们,深深的吸了一口民主自由的味道,呛得一阵咳嗽,赶紧捂着鼻子匆匆躲到了一处安静的角落。 李四快速撕开密封的档案袋,里面是他们被没收的随身财物,还有四本香港护照。李四诧异的翻开护照,里面的照片,登记信息,竟然就是他们四个人。 “呵呵,我们几名香港游客进行非法活动,被巴基斯坦驱逐出境。进入免签的民主印度,我们基本可以自由活动。”李四掂了一下护照,轻松地调侃着,将护照一一发到了大家手里。 “这里虽然自由民主,可是我们人生地不熟,一定要加倍小心。现在我们先找个地方住下来,适应一下环境。”张三却没有那么乐观,他只懂阴文,不懂英文,缺乏国际视野,身在异国他乡,感觉全身被无形之绳索捆绑,特别不舒服。 滴滴滴! 就在他们议论一刻,一辆车卷着尘土停在了他们面前。一行人顿时目瞪口呆,全部僵硬当场。 那辆车竟然是被巴**方扣押的那辆私人订制的越野车,驾驭车辆的竟然是一个裹着一身黑纱的印度美女。 “请上车!”美女并没有下车,拉低窗户玻璃,用流利的中文招呼他们上车。 李四第一个上车,坐在了副驾驶位置,目光一直痴痴地盯着美女的脸庞,观察了半天,方才紧张的试探:“你就是赛里夫?” 其他三人刚刚挤上后排座,立刻被李四的问话惊呆了。 他们印象中,赛里夫应该是一个长满络腮胡子的伊斯兰大叔,怎么会是一个妙龄美女? 美女嫣然一笑,将放下的面纱轻轻拉起,罩住了口鼻。李四的惊疑渐渐散去,呈现出一脸肯定:“嗯,你就是赛里夫。” 他收到的照片,蒙了面纱,只露了一双浓眉大眼,配了一个赛里夫的男人名字,立刻给了他一个深刻男士印象。 “大家好,我是你们的导游莎丽菲,希望能够带给大家一段快乐的印度之旅。”美女主动自我介绍之后,立刻启动座驾,穿越边境城市,在一道破旧公路飞驰一段,便脱离公路,进入了拓荒模式。 何小白一直保持沉默,并没有跟导游讲出自己的目的地。 直觉告诉他,莎丽菲只是一个单纯的导游。对于坨坨部落,她知道的并不会比自己更多,绝对不知道这个部落,更不会知道它的位置。 “听说你们喜欢露营,今晚咱们就露宿这里。”翻过一道缓缓山坡,莎丽菲刹住了车。 四面环顾,都是一望无际的山脉。他们所处的位置是一条平缓的大峡谷左侧斜坡。暮色已笼罩了大峡谷谷底,他们所在的坡顶依然残留着一抹夕阳。 恢复活力的金颂媛开始生起篝火,准备晚餐。 张三,李四开始忙碌着搭建帐篷,何小白独自坐在坡顶,望着西边的晚霞发呆,莎丽菲裹着黑纱长袍悄悄坐在了他身边。 “何先生,你的女朋友很美,也很能干。”沙丽菲的中文虽然流利,却并不标准,感觉很生硬。 “你也很美。”何小白淡淡一笑,回了一句恭维。 “只有一顶帐篷,我可以跟她一起住帐篷么?”莎丽菲犹豫一下,道出了接近何小白的目的。 野外露营,只有一顶帐篷,三男两女,两位女士住帐篷是一个合情合理的安排,可是何小白是老板,跟女朋友一起住帐篷也合情合理。 “不行。”何小白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她的合理需求。 虽然不近情理,但他别无选择。如果让她和金颂媛住一起,第二天她很可能会成为一具被揉恋过的女尸。 金颂媛虽然是一个女人,可她身上却隐藏了一个男性恶魔。一旦失去何小白的压制,他就会暴出本性,孽杀周围的女性。最近她的尸毒频繁发作,随时都有迷失本性,侵害别人的危险。 “可是我跟他们两个在车里,会很危险。”莎丽菲抓住何小白的胳膊,紧张地看着何小白,一脸惶恐。 “你放心,他们对女人没兴趣。”何小白望了一眼忙碌张三,李四,给了莎丽菲一个心安的理由。 “他们是gay?”莎丽菲一脸质疑,失声惊呼。 “no,但他们只喜欢完美的女人,美得让人窒息的女人。”何小白见她误会,赶紧给了一个似是而非的理由。 “何先生,你是在侮辱我么?”莎丽菲脸色变得很难看,仿佛一只受伤的母狼。 “你很美,但远远不够完美。如果今晚你受到任何伤害,我会赔偿你人民币20万。在你们国家,这是一笔很大的收入。”何小白无法用语言说服她,只能用金钱说服她。 “何sir,我只是导游,请你不要侮辱我?”莎丽菲一脸愤怒,语气却在崩溃。 张三,李四都是绝对的型男帅哥,跟他们一起快活一下,能够获得20万的巨额赔偿,已经让她有些心动。 “你错了,我从来不用钱侮辱人,只用钱收买人。如果今晚有人伤害了你,明早我就会兑现承诺,完成一笔20万人民币的国际转账。”何小白取出一张金卡,在她面前晃了一下。 张三,李四一直是一个谜,他也想借此机会探一下他们的底线。 “何sir,这里是印度,请你不要用钱收买一个女人的灵魂。”莎丽菲突然脸色一变,眼神爆出了犀利的信仰。 “金钱只能收买一个女人的**,无法收买她的灵魂。我说得对吗?”何小白不急不躁,给了她一个解脱信仰束缚的理由。 “我以为你是一个好人,没想到你竟然是一个魔鬼。”莎丽菲愤怒而起,留给何小白一个恶毒的诅咒。 “时间会证明,我是一个好人。”何小白缓缓回头,冲着她背影调侃了一句。 夜幕低垂,何小白已缩入帐篷安寝。 莎丽菲怀着复杂的心情,一直蹲在篝火旁发呆。 李四已钻上了车后座,占据了最佳的睡眠位置。张三爬上了车顶,缩到一只睡袋,一边打盹,一边警戒。留给她的只有驾驶舱,那是一个狭窄憋屈的空间,也是一个随时会被李四侵袭的空间。 莎丽菲犹豫半天,缓缓起身走到了车旁,拉开了后车门,轻轻的挤了上去。 “喂,你干嘛?”李四警惕的坐起来,紧张地瞪着莎丽菲。 “前面太窄了,我们挤一下,凑合一晚上。”莎丽菲爬上后座,红着脸靠在了另外一侧车窗,裹着黑袍的臀部顶到了李四大腿上。 “导游小姐,你够狠。后座让给你,我睡前排。”李四立刻拉门下车,拉开前面车门钻入驾驶舱,放低靠背,斜躺着睡了。 “你很美,但远远不够完美,他们只喜欢完美的女人。”莎丽菲心一阵刺痛,耳边回荡起何小白刺激她的那句话。< 99.第九十九章一针伏魔 “被碰我!”一声粗重的呵斥,睡意恍惚的金颂媛一把推开了何小白试图安抚她前胸的手。何小白尴尬的停住了手,一脸讶异。 自从再次出现,化名金颂媛,金正妍变得温柔贤惠,从来不会违拗自己,今天怎么突然发起了小姐脾气。 “妍姐,你不开心?”何小白轻声地试探。 “臭小子,滚远一点,请叫我哥。”金正妍肘部狠狠顶了何小白一下,远离了何小白,继续恍惚的睡眠。 何小白感觉不对,知道她体内的血毒又要发作,立刻粗暴的扑上去,要给她注射抗体,帮她恢复清醒。金颂媛拼命挣扎摆脱,双手突然卡住了何小白的脖子,拼命的掐进去,整个人死死地压上来,眼睛里闪着两点绿色幽光。 何小白猝不及防,呼吸被卡,被她完全压制。情急之间,何小白目光死死锁定对方恍惚的目光,厉声喝道:“正妍,放开我。” 一喝之下,金正妍似乎已被唤醒,手松了一下,一脸惊愕。 就在她恍惚清醒片刻,何小白已快速脱离她的压制,扭住了她的一条臂膀,将她摁爬在地,压在了背上。金正妍四肢拼命挣扎反抗,无奈被何小白占据了有利位置,压制了她的反抗。 何小白一边应付她的挣扎,危机时刻,他只能选择给她来一剂菊花针。 “士可杀,不可辱。你杀了我——”金正妍显然意识到了他的意图,拼命扭到后臀,声嘶力竭的狂嚎。 何小白不敢迟疑,匆匆一针。 “大哥,求求你,不要啊。”金正妍停止了挣扎,变成了苦苦的哀求。 何小白不为所动,更不敢怠慢,一针长驱,注入了一剂。金正妍全身痉挛一下,恢复了平静,一动不动。 何小白第一次行菊花针,也有些紧张局促,一口气便连续注入三剂,气血两虚,疲惫瘫倒。 “哥哥,你好坏,欺负人家。”金颂媛终于走出迷离,娇嗔地缩成一团,缠上了精疲力尽的何小白。 。。。。。。 “哥哥,你好坏,弄伤人家了。”阳光刺目,金颂媛亲昵的撒着娇,伸手下去摸出了一张雪白的纸巾,上面染了鲜红的血迹。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昨夜那家伙又出来了,情急之下,我只能用这种方法压制他。”何小白拥紧她,一脸愧疚。 “没事的,哥哥,其实我也是喜欢的。”金颂媛一声呢喃,红着脸低下了头。 何小白心头一热,紧紧抱住了她。 张三,李四似乎已知道何小白深夜伏魔,耗费了许多精力,一早起来,默默的忙碌着煮饭,收拾东西,并不打扰拥抱美人,高卧不起的何小白。 莎丽菲一早醒来,便远远的躲在一边,默默的低头坐着,留了一个包裹严实的背影。肩膀抽动,似乎在哭泣。 何小白蘸了药膏安抚了金颂媛的伤口,扶她起来,一瘸一拐的上了车,斜靠在松软椅背,替她端了早餐,便匆匆赶过去询问莎丽菲。 晨曦映射之下,莎丽菲泪光盈盈,眼泡红肿,哭的很伤心,显然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是谁欺负了你?是张三哥么?”何小白一脸歉疚,轻声的询问。 莎丽菲轻轻摇了摇头,突然转身,扑入了他怀抱,呜呜咽咽的哭诉:“畜生,都是畜生!” “啊——,难道他们两个一起欺负你?这。。。这太过分了。”何小白立刻紧张起来,接受了她的依靠。 张三,李四一直孤独的苦苦煎熬,突然有美女与他们相处一起,做出任何禽兽行为,都是有可能的。 莎丽菲停止了哭泣,拼命的摇了摇头。 “哼,那一定是李四哥。他是不是虐待你了?”何小白潜意识深处,认为李四的定力略逊张三,犯错的一定是他。 “不是啦,他们都没有碰我。”莎丽菲有了依靠,很快就恢复了冷静。 “啊——,那你哭什么?”何小白一脸愕然。 “那个该死的李四,跟人家睡一个车厢。晚上帐篷那边那么大的反应,他竟然无动于衷。人家都熬不住,自己动了手,就躺在他身边,嗓子都喊哑了,他竟然睡得猪一般,一定反应都没有。 我以为他累了,睡得太死。 忍不住用脚趾磨蹭了他几回,他竟然一把推开,还狠狠地抽了人家的脚一巴掌。 哼,他简直不是人,简直就是一只不通人性的畜生。”莎丽菲絮絮叨叨,道出了昨夜发生于车厢内的尴尬。 “呵呵,你现在相信我是一个好人了吧?”何小白狡黠一笑,旧话重提。 “呸,你坏死了。骗我出卖了灵魂,却一无所得。”莎丽菲此刻才意识到自己被何小白愚弄,不但没有赚到钱,反而赔了女性的尊严。 “我老板曾经说过:有两种人最没用,一种是没有魅力的女人,一种是没有梦想的男人。没用的人都应该拉出去喂狗。”何小白脑袋里突然闪出李公子曾经说过的两句话,脱口便说了出来。 “如果我没有魅力,你怎么会一直抱着我?”莎丽菲轻轻推开何小白,脸上露出一丝暧昧的笑意。 “你故意扮可怜,找机会亲近我?”何小白脊背一寒,突然感觉她并不简单。 “张三,李四不过是两个打工的穷鬼,20万虽然可观,但终究会花完。如果我能攀上何老板,得到的远远不止这点钱。嘻嘻。”莎丽菲狡黠一笑,突然一个闪电之吻,狠狠的吸了一下何小白的唇,起身飞跑而去。 何小白一脸茫然,下意识地舔了一下她吻过的唇,感觉好甜。 一路颠簸于荒芜大峡谷,李四已接过了司机责任,张三占据副驾。莎丽菲被赶到了后排,与何小白,金颂媛挤在一起。显然,张三,李四都尽量与莎丽菲保持距离,将她推到了老板身边。 何小白不敢让莎丽菲接触随时可能发作金颂媛,只能隔在二人中间。金颂媛有伤痛,不敢坐直,斜斜的靠着车门,臀部翘在中间,占据了半个后座,将何小白与莎丽菲挤在一起,身体随着颠簸时不时碰撞一下。 何小白努力保持平衡,目光转向了窗外绵延的群山。 “那就是喜马拉雅,是我们国土的天然屏障。”莎丽菲见何小白目光凝视山脉,立刻主动给他讲解。 “喜马拉雅?”何小白立刻被她的话吸引。 “是啊,喜马拉雅在古代是我们的圣山,后来被你们强行抢走了一半,连圣山之巅珠穆朗玛都给你们霸占。”莎丽菲的语气之中,多了一份敌视。 “嘿嘿,你不服气?”见她嘟起嘴,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何小白得意地调侃道。 “哼,你得意什么?我们终究有一天会夺回被霸占的圣山。”莎丽菲见何小白一脸得意,肘部气愤的顶了他一下。 “小姑娘,夺回珠穆朗玛,对你来说太遥远了。你现在首先应该做的,就是如何保护你自己的珠穆朗玛,小心也被霸占。”何小白为了打击她的无知无畏,一边调侃,肘部有意轻轻碰了一下她一只隆起的珠穆朗玛。 “哼,你坏死了。颂媛姐姐,你男朋友占我便宜。”莎丽菲抓住机会,竟然将战火引向了闭目休息的金颂媛。 她的话一出口,整个车厢立刻陷入了难堪的尴尬。 “哥哥拥有全世界最高贵的血统,绝不会对一个低等种族的女人动心,只是玩弄一下,你应该感到荣幸才对。”金颂媛不急不躁,心平气和,闭目一阵轻声细语。 莎丽菲竟然没有反驳,闭目低头,默默的独自流泪。 何小白也觉得金颂媛的话太过刻薄,又不好说什么,干咳一声,目光凝视窗外,默然无语。 张三,李四一直目视前方,仿佛根本没有听到后座的争锋。 极目苍穹,仰视群山,何小白的眼神渐渐凝固,瞳孔深处浮出了一只翱翔苍穹的雄鹰,正在展翅盘旋。 “三哥,它来了,你看到了吗?”何小白声音低沉而压抑。 “它可以自由翱翔苍穹,在它的世界,根本没有国界。只要它愿意,可以飞到世界任何一个地方。”张三没有抬头,因为他正在关注灵鹫投入山谷的影子。 “它似乎在跟踪我们。”何小白也收回了目光。 “它跟踪的不是我们,是你。”张三回头诡秘一笑,点破了真相。 “何先生,你真有魅力,连禽兽都不放过。”受气的莎丽菲,终于找到了一个回击机会。一半是讥讽,一半是撒娇。 “天上飞的自然是禽,行走地面,裹一身黑皮的便是兽。哥哥,我们身在异国他乡,一定别招惹这些禽兽。”一边说话,金颂媛舒展身体,转身轻轻搂紧了何小白的脖子。从她一脸轻松的样子,何小白已看出她的伤已无碍。 “这位大婶,你干嘛老是针对我?”莎丽菲忍无可忍,反唇相驳。 啪! 一声清脆,金颂媛竟然闪电般给了莎丽菲一记耳光。莎丽菲的脸颊立刻缓缓泛起一条红肿,缓缓蔓延出一条青紫。 “颂媛,你。。。太过分了。”何小白隔在中间,一脸尴尬,却又不便发作。 “对不起,美女导游,我最近情绪不太稳定。”金颂媛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极不情愿的给受害者道歉。 “导游小姐,还是你来开车吧。”李四见形势已失控,赶紧停车下来,将驾驶位置换给了搅乱团队的莎丽菲。 莎丽菲不屑的白了李四一眼,换上了驾驶位。没等李四完全上车,便加速启动,差一点将李四卷入滚滚车轮。 < 100.第一百章阴阳人 颠簸一天,终于穿越大峡谷,进入一处烟瘴弥漫的丛林。树木密集,枝叶繁茂,散发出一股落叶**的味道,空气也变得潮湿闷热。 夕阳切割了漂浮林间的雾霭,切出丝丝缕缕的光纤。 车辆进入丛林,行动变得迟缓艰难,不得不绕着林木而行,穿行几百米,林间便暮色四起,变得压抑昏暗。 颠簸了一天,疲惫的队伍开始露营休息。 地处丛林,方便就地取材,今晚的篝火烧得格外强势,映红了周围十几米。五位队友环绕篝火而坐,目光也被火光染红,跳动着燃烧的火苗。 李四找了两条绳索,在两颗树干之间搭起了一个吊床,舒服地躺在了上面。今晚,他要守着篝火睡吊床,将车厢让给莎丽菲。 “四哥,今晚还是睡车里吧,丛林很多蛇,小心咬你屁股。”何小白见他刻意避开诱惑,立刻笑着调侃。 对于张三,李四,他不得不佩服其定力超凡,更因这份定力而心存不安。他表面虽然光鲜,号称老板,心里却明白,他不过时一个傀儡,身边潜伏的两位高手,才是这趟探险的主角。 呦呦呦—— 一声怪鸟啼鸣,打断了小白的调侃,他脊背不由地冒起一丝寒气。 这叫声如此渗人,道行浅薄的小白已听出了其中蕴含的不详。张三脸色也变得阴沉,陷入了凝思。 “是勾魂鸟,虽然叫声受语境影响,与国内的物种不同。可是其中蕴含的音色气流,却很是接近。 啼鸣之声,可以触动人的灵魂,让人灵魂震撼迷乱,内心浮躁不安。这些只是一个可以感知的表象,最可怕的是啼鸣传递的不详信息。 民间传说,听到勾魂鸟的叫声,一定会有人死。”张三语气凝重低沉,目光隐现了一层深深的忧虑。 “不会吧,这勾魂鸟真的这么厉害,可以勾走人的灵魂?”何小白虽然涉道不深,却也不相信有如此玄虚之事。 “勾魂鸟只是一种稀奇而诡异的鸟类,并不能真的勾人魂魄。但它有一种特殊感知能力,当一个人的灵魂与身体开始游离,它便会捕捉到死亡的气息,发出凄婉的哀鸣。 最近总是聆听到它的悲鸣召唤,绝对不是好兆头。”张三纠正了何小白的误解,给出了一个很专业科学的解释。 呦呦呦—— 怪叫之声近在耳边,直透毛骨。 何小白霍然站起,瞪着目光抬眼在树叶之间搜索,试图找出它的踪迹。 “这个世界上,常有人听到过勾魂鸟之声,却从没有人见过勾魂鸟。也许它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气场,可以发出怪声的气场。”张三安坐不动,提醒了一句狂躁不安的何小白。 李四已躺在吊床安睡,莎丽菲也起身上了车,将自己关闭车厢。现场只剩下聆听勾魂之声的何小白,张三,还有脸色苍白,对着火光发呆的金颂媛。 何小白凝视金颂媛,突然心中一阵抽搐刺痛,难道是她? 最近她的状态越来越不稳定,那一具压制已久的地尸,昨夜已开始躁动。虽然何小白强行压制了他,可是究竟能够压制多久,连他心里都没有底。 何小白起身过去,扶起了金颂媛,搀扶她缓缓进入了帐篷,伺候她安歇之后,点燃一支烟,痴痴地守候在她身边。 等她酣然入睡,何小白轻轻从背后拥紧她,开始缓缓行针。 昨夜事出仓促,他不得不用强力。现在她情绪稳定,睡意浓浓,何小白更换了一种柔柔的行针方式。 “堂堂七尺男儿,受尔这般凌辱。奇耻大辱,誓死想报,我一定会杀了你。”金颂媛无力的排斥一下,接受了行针,嘴里吐出一串恍惚的梦话。 “不服是么?从此之后,我会夜夜行针,直到你心服口服,全身舒服。”何小白冷冷的回应一句,完成了注射。 困乏的何小白酣然入睡,睡意恍惚的金颂媛轻轻的缠上了他:“何大哥,你一定要说话算话,只要你夜夜让小弟如此舒服,小弟也是愿意的。 以后小弟会慢慢与这位大姐的躯壳融合,借她之身,做大哥一辈子的女人。” “你究竟是谁?”何小白霍然坐起,愣愣地瞪着梦呓的金颂媛。 “小弟只是一名沉埋三百年的小兵,一直孤独地藏身阴冷潮湿阴暗的世界,寂寞的太久,心存怨念,借壳坏了几个女孩子。 可是阴错阳差,借了一具女子之身,终究无法痛快行事。 这两日被大哥欺凌,竟然生出了几丝愉悦,感受到了一些人性温暖。从此之后,小弟愿意弃恶从善,一心做大哥的女人。”金颂媛睡意恍惚,柔声呓语。 何小白默然不语,全身冰冷。 眼前这个纠结的难题,以他的肤浅功力,根本无法破解。他想求助于张三,可是事关**,却又一直难以启齿。 现在地尸已有吞噬金颂媛灵魂之势,他已别无选择。 “传说中的阴阳人降世,怪不得最近团队周围的气场一直压抑沉闷,诡异不断。”张三听完何小白讲述的前应后果,对着火光喃喃自语。 “阴阳人?”何小白失声惊呼。 “女子纯阴,男子纯阳。如今一只恶男之灵附在金小姐身上,化身一个不男不女的阴阳人。白天本体强盛,呈现本体女儿之身,深夜客体压抑主体,便常常喧宾夺主,呈现女体男心之身。 如果强行将二者剥离,必会阴阳两伤,甚至双亡。 而金小姐的形体受阴阳双控,早已承受不起,出现气血衰败的症状。就算将那恶男剥离,恐怖也难以延续。”张三目锁火光,语气沉重而哀伤。 “也就是说,一切皆有定数,颂媛她已死期不远。”何小白语气已开始哽咽。 “生死只是生命的形态转化,生无期,死已无期。又何来死期不远之说?”张三语气变得玄而又玄,何小白却感受到了话中的境界。 “张三可否替我收她亡魂,让她魂归故乡。”何小白悟出了张三的境界,立刻替金颂媛求了一个最佳的生命转化结果。 “收魂之术是坨坨部落秘传之法,张三并无这种本事。恐怕只有找到了坨坨部落,才有机会完成老板的夙愿。”张三一边说话,一边摸出了一支胶囊,将半透荧光一侧朝上,注目凝视了片刻,又缓缓收回。 何小白沉默不语,他知道张三真的无力帮忙,也只能寄希望于神秘的坨坨部落女巫师。 “最近魂囊之内躁动得很厉害,似有隐隐的悲啼之声。应该是离魂感知到了故乡风土,唤起了魂底悲情。 印度因为发展迟滞落后,很多古老村庄部落得意保留。如果不出意外,坨坨部落应该还在,传统的收魂之法应该也还存在。 不像我们国家,最近几十年发展太快,很多古老的传统已被滚滚潮流淹没,很多东西已是尸骨无存。”张三语气低沉嘶哑,眼中竟然蒙了一层泪光。 “三哥最近一段时间,一直在聆听魂音,观察魂像。借这些离魂的反应,判断寻找坨坨部落的方位。所以这一路并不是盲目而行,已有大致的目标方向。”何小白立刻猜到了他夜观魂像的用意,点破了玄机。 “我只是粗略判断,大方向还要靠老板把握。”张三收回离散情绪,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圆滑。 “夜深了,今晚我来守夜,三个好好休息一下,你已经很久没有安睡了。”何小白望着张三憔悴的面容,心中生出一丝歉意。 这一路,他才是最辛苦最疲惫的,可是因为神秘而坚强的表象,让人忽视了他的疲惫。 张三没有推辞,缓缓起身,飞跃车顶,躺入了车顶睡袋。有何小白值夜,他可以安心睡一觉。因为他知道,团队之中,何小白才是真正的最强者。李公子选定何小白做领队,一定不是随意指定,而是实力所至。 呦呦呦—— 夜深人静,耳边又响起了勾魂鸟的叫声。何小白却不在为它所动,只是痴痴的凝视火光。 “哥哥,夜里寒气重,小心着凉。”金颂媛出现背后,替他披了一条旅行毯。 她蹲在小白身边,依偎一起,分享了一条旅行毯。 “干嘛不睡了?你最近很疲惫,该好好休息。”何小白突然之间,对她多了一份暖暖的温柔。 “我想多跟哥哥呆一会儿,以后有的是时间休息。”金颂媛似乎对她的命运有了感知,对小白多了一份浓浓的依恋。 何小白默然不语,搂紧了她。 “那个印度小姑娘不错,以后有她照顾你,我就放心了。”金颂媛突然莫名其妙的冒了一句。 “你胡说什么,我对她没有那个意思。”何小白双手抓住她肩膀,一脸坦诚。 “勾魂鸟叫声很好听,它的样子一定也很漂亮,一定有一身鲜艳的羽毛。”金颂媛的思维变得离散跳跃。 “够了,不要再说了。”何小白厉声制止了她,紧紧拥抱着她,泪水已滚滚而下。< 101.第一百零一章血尸 驾车穿越丛林,颠簸而缓慢。车厢内的团队尴尬而沉默,各自沉思。 日上中天,丛林的空气渐渐闷热,弥漫的晨雾淡化,视线渐渐明朗,呼吸却渐渐压抑。 “大家小心,丛林有东西活动。”张三目光警惕地搜索,提醒车内队友。 “是蛇,丛林之中,有蛇活动很正常。”美女导游是本土土著,对这种丛林异动,已经见怪不怪。 她话音刚落,前面车窗一声脆响,真的有一条蛇跌落车窗。这是一条绿油油,拇指粗的小蛇,身上点缀了几点黄黑斑点,透着一股阴森森的诡异。 见怪不怪的美女导游,竟然惊得一哆嗦,下意识的刹了车,脸色惨白,目光惊恐。而一路小心翼翼,保持警惕的张三却面色不改,一脸平静,凝视着窗上小蛇。 绿蛇撞上玻璃窗,痛苦的扭曲抽搐几下,缓缓伸展瘫软,滑落到了车窗下边缘。 张三推开车门,下车捡起一根树枝,将跌落的绿蛇挑了起来,仔细地观察了半天,将它甩入了树丛,起身上了车,挥手示意莎丽菲继续前进。 “三哥,发生了什么事?”何小白最了解张三,知道他一定发现了什么。 “撞上车窗的是一条死蛇。”张三道出了其中玄机。 “死蛇?”众人异口同声的惊呼。 “难道是有人在警告我们?”李四沉吟片刻,试探地推测。 “蛇是被利爪切中了七寸,据我推测,应该是一直追踪我们的灵鹫。 我想它只是给我一个警示,究竟其中的准确含义,我也切不准。”张三将他的观察结果汇报,目光凝视何小白。 “既然有异动,我们小心行事。”何小白也摸不着情况,只能作了一个模糊的表态。 过了中午,天气渐渐闷热,团队停车小憩,大家下车喝水,原地活动。 “三哥,我去方便一下。”何小白感觉有些内急,便跟张三招呼一声,踩着落叶远离团队。 “老板小心一点,别走太远。”张三警惕的扫视一圈,没有发现有异动,确认安全,远远地提醒了一句。 “哥哥,我也想去,我跟你一起。”金颂媛不顾大家异样目光,跟上了小白。 为了照顾金颂媛,何小白不得不多走了一段,避开了团队的视线,找了一处幽深隐蔽之处。 何小白一边替她站岗,先守护金颂媛解决了内急,才找了一颗大树,对着树干飚出了一股热流。憋得太久,热流经久不断。 一阵腥味扑鼻,何小白下意识的吸了一下鼻翼,本能的抬头,一阵恶风扑面,一张血盆大口已笼罩了头顶,血洞里游弋了一条腥红的毒舌。 他只顾低头撒尿,根本没发现树干之上缠绕盘踞了一条巨蟒。他飚射的热流,泛起的骚味刺激了栖息的巨蟒,巨蟒暴怒之下,快速下滑,张口吞到了他头顶。 “哥哥,小心。”金颂媛一声惊呼,已飞身将何小白扑倒在地。 何小白跌倒落叶之中,狼狈翻滚,仓皇爬起,一幕惨象将他的心瞬间撕裂。 推撞他的金颂媛,上半身已被巨蟒之口吞噬,掉出巨口的双腿正在拼命的挣扎,蹬踢着粗壮的树干。 何小白情急之间,疯狂扑上去,双手扯住了她的一双脚,试图将她从巨蟒之口拖出来。 巨蟒身影拼命一缩,将金颂媛拖向高空,何小白双手一滑,手里只抓了金颂媛一双旅游鞋。 金颂媛的一双腿眨眼间也被吞噬进去,彻底被巨蟒完全吞噬。 就在他们挣扎一刻,张三,李四已端着猎枪赶到,对着盘旋而上的巨蟒射出了两枪。 枪弹击中巨蟒表皮,翻起一簇血花,巨蟒负痛翻滚,从树干跌落,地上翻滚一圈,挺着臃肿的身子,快速窜向了林木深处。 腹中刚刚吞噬一个大活人,它的行动明显变得迟缓。 何小白眼睁睁看着它吞噬了金颂媛,一颗心已在滴血。见它逃窜,立刻赤手空拳追上去,一心要将它撕成碎片。 张三眼疾手快,死死的抱住了何小白,阻止了他冒险。 何小白双目充血,拼命挣扎,却无法挣脱张三死命阻拦。 挣扎几下,何小白停止了挣扎,充血的目光渐渐僵硬凝固。 逃窜的巨蟒窜出几百米,突然倒地翻滚,痛苦的痉挛抽搐,缩成了一团。 扭曲的躯体缓缓鼓起一个肉包,鼓包渐渐皮开肉绽,伸出了两只鲜红的血手,一双血手扯住裂开的伤口,左右缓缓撕裂,巨蟒无力的痛苦挣扎几下,瘫软不动。 一双血手撕裂蟒皮,一颗血糊糊的人头缓缓深处,很快一个苗条的血人,自裂开的裂口缓缓而出,立在了丛林之间。 远远围观的团队成员,注意早从凶恶生猛的巨蟒,转移到这个血糊糊的诡异人影。 她甩脱了蟒蛇束缚,藏于血污之间的一双目光迟疑的缓缓移动,最后与何小白关切的目光碰撞,瞬间凝固。 “颂媛,我在这里。”何小白挣脱束缚,朝着血人飞奔过去。 变故突然,张三一时不慎失手,想追上去阻拦,却已晚了一步。 一阵疾风卷裹,卷起漫天落叶,一辆车横亘何小白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何小白不及收势,撞上了车身,倒撞跌翻。反应神速的张三已抓住了他,将他从地上拖起来,控制了他的冲动。 莎丽菲横车阻断了何小白与血人,竟然推门下车,与血人静距离对峙。 她下车之后,一脸平静淡定,冲着血人丢过去一件东西。 那东西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落向目光迷离凝滞的血人。 血人眼神闪过一丝犹豫,伸出一只血糊糊的手,接住了抛来之物。 她缓缓将那东西捧起,却是一只精巧的化妆盒。 血人颤抖着一双血手,艰难地揭开了化妆盒,目光落在了里面的镜子。。。。。。 “啊哦哦——” 一声凄厉的长号,刺破了诡异而压抑的丛林。 血人抛弃了化妆盒,双手疯狂的撕扯着被血浸染,丝丝缕缕的脏污乱发。 乱发随手脱落,缠绕了她两只血污的手。她惊恐地将沾满乱发的血手放在面前,楞楞地盯了半天。 突然双手捂着脸,转身冲入了茫茫丛林深处,几个辗转,失去了踪迹。 望着一幕惨剧落幕,何小白身子一软,跌倒下去。张三急忙扶住他,与李四联手,将虚脱的何小白扶上了车,靠入了后座。 何小白脸色惨白,双目痴痴,无力的瘫倒后座,痛苦的缩成了一团。 张三交代李四,莎丽菲照顾好老板。自己独自上去,去查看那一条破腹而死的巨蟒。 丛林闷热,巨蟒已发出浓浓的腐臭。张三屏着呼吸,捏着一根干枯的树枝,凑近了那一堆瘫烂的躯壳。 张三轻轻挑动污血横流的伤口,伤口的鲜血已变得乌黑粘稠。里面竟然已蠕动了一些小虫,蠢蠢而动。 张三树枝用力一挑,蟒皮竟然局部蜕落,淌落一堆污浊是血肉。 他又起身检查了巨蟒之口,血口已乌黑溃烂,一条毒舌已变成乌黑,舌皮斑驳脱落,仿佛一条腐烂的肉绳。 张三起身转悠到尾部,轻轻捅了一下,蟒尾竟然轻轻抽动,躲避了他的树枝,显然是死而不僵。 张三查看完毕,丢掉树枝,缓缓回到车边,拉门上了车。 “三哥,你发现了什么?”李四迫不及待的询问。 “巨蟒是被毒死的,它中了比它更毒的毒。金小姐被巨蟒吞噬,已被巨蟒腹中高温烫伤全身。 她已经被活活烫死,破腹而出的是另外一个人,一个借她躯壳的死人。”张三给出了专业的判断。 “死人?”李四,莎丽菲异口同声,失声惊呼。 “他是一个附体的死人,他已经死了,一个死人不会再死一次,反而会重生。 世间只有生死轮回,死生更替,绝不会死了又死。”张三耐心解释,目光却一直关注痴痴发呆的何小白。 莎丽菲转移了关注,启动了汽车,开始继续前行。 车上的人也不再说话,陷入了压抑的沉默。 “颂媛她没有死,她会反过来附在那具血尸之上。只要血尸不灭,我们就有就会找回颂媛的灵魂,让她魂归故乡。”何小白终于开口,语气飘忽,目光游离。 “一切皆有定数,血尸的最终命运如何,并不会因为任何一个人而改变。 我们能做的,就是把握现在,忘记失去的,珍惜没有失去的,让生者心安,也要让死者心安。”张三并没有迁就何小白,而是点破了残存的一丝侥幸心理。 何小白默然不语,沦落的情绪却在慢慢缓解。他经历过父母双亡,家破人散的惨痛,他的心已被痛苦洗刷过,再惨烈的痛都不会让他沉沦。 呦呦呦—— 空气中又传来一阵勾魂鸟的悲鸣,凄厉而惨烈。 几根血红的羽毛,缓缓飘落,摇曳在林木之间。 当羽毛滑落一地落叶,落叶立刻被染了一层刺目的血红。 < 102.第一百零二章救赎 幽暗的小屋,压抑而昏暗。屋顶蛛盘结,一只巨型蜘蛛蛰伏屋角,暗藏了一双幽幽目光,闪着诡异的光晕。 何小白伫立小屋中央,目光与它对峙,却无法看清它的身影,只感受到一道犀利的寒意.。蜘蛛突然八脚张开,密密麻麻的抓影笼罩了何小白的视线。何小白急忙伸手一挡,感觉脚下一空跌落一个黑洞,跌入无尽的黑暗。 一只手重重的拍了一下肩膀,何小白蓦然而醒,却发现他依然伫立阴暗小屋,对着一团遁入暗处的黑影。 他目光避开了一团黑影,缓缓转身。身后开启了一闪门,投进一道朦胧光影,光影深处,一个佝偻的阴影,渐渐黯淡。 “爷爷!”何小白一声惊呼,追逐而上。 爷爷的背影瞬间消失,他已立在一片落叶之上,眼前片片红叶飘舞。 红叶深处,一个熟悉的身影,赤足缓步落叶之间,缓缓回眸,嫣然一笑。 “舒曼!”何小白失声惊呼,踩踏一地落叶拼命追逐而上。 落叶深处,一处沧桑的小院。舒曼缓步而入,消失在门楣深处。何小白紧追而上,跟着闯入了小院,眼前一幢熟悉的小屋,舒曼已步入小屋。 何小白扑入小屋,舒曼缓缓回身“小白,你累了,上炕好好睡一觉。” 何小白傻傻地点头,爬入了熟睡的人群。 恍惚中,他拥舒曼入怀,背后拥抱,轻轻爱抚她的胸。 “哥,别这样,我们是近亲。”舒曼缓缓回头,羞涩一笑,面容已幻化为何小洁。 何小白默然惊醒,停止了尴尬的侵扰,难堪地缩手,一脸尴尬。 “哥哥,打针。”何小洁的脸缓缓淡化,蜕化出一张美丽而饱满的脸,竟然是刚刚被巨蟒吞噬的金颂媛。 “颂媛?”何小白失声惊呼,一脸惊愕。 “哥哥,打针。”金颂媛立刻纠缠而上,柔柔地贴近小白。 何小白立刻紧紧抱住她,失而复得,早已泣不成声,匆匆忙忙地注入了一针。 “啊,何先生,你弄错了。”一声痛苦的尖叫,伴随着一声提醒。 恍惚的何小白,已彻底失控,不顾提醒,继续了他早已熟悉的针路。 颂媛一阵痛苦的抽搐,默默承受了一切。 阳光刺目,何小白缓缓睁开眼睛,脑袋昏沉憋闷,胸口翻涌了一阵恶心。 “何sir,你醒了。”一个温柔的声音,伴随着一具温馨的身躯,在他怀里柔柔的蠕动。 “怎么是你?”何小白惊呼爬起,却发现自己身在帐篷,莎丽菲光着身子跟自己挤在同一只睡袋。 莎丽菲见他如此表情,默默缩成一团,躲闪了他的逼问。 骤然做起,何小白胸口一阵翻涌,一口污秽喷出,他已来不及转避,竟然全部倾泻在莎丽菲雪白之躯。 “何先生,你没事吧?”莎丽菲皱着眉头,一边扯衣服擦拭,一边起身扶住了小白。 何小白一吐之后,一发而不可收拾,转头背对莎丽菲,拼命的狂吐不止,吐了一地惨绿色的污秽。莎丽菲惊慌失措,赶紧替他捶背顺气。 “莎丽菲,这里交给我,你赶紧收拾一下自己。”张三被帐篷异动吸引,闯入帐篷,接替莎丽菲照顾小白,提醒莎丽菲清理脏污,穿衣服。 小白狂吐半天,终于吐尽胸口憋闷,眼神渐渐恢复了清醒。 阳光明媚,何小白舒服地躺在林间吊床,张三伺候身边,替他一口一口的喂下热粥。 “昨晚老板高烧不退,不停的胡言呓语。多亏了莎丽菲贴身照顾,才帮老板顺利度过难关,恢复了身体,还有意识。”张三见小白身体虚弱,无力开口,眼神满是疑惑,便主动介绍了一下昨夜情势。 何小白目光艰难转移,落在了坐在远处那一个裹紧身躯的黑色背影。她内部衣衫已染了污秽,只裹了一件乌黑长袍,背影显得格外孤单消瘦。 “艰难的生活,常常会逼迫一个人人做出艰难的选择。 为了改变生活,她是心甘情愿的。”张三语气幽远沉重,透出一种触及灵魂的沧桑。 何小白用过了热粥,脸上泛起一丝红润,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疲惫和恐惧是生命大忌。身体疲惫时,病魔就会侵入;内心恐惧时,邪气就会渗入。 体过劳,心太累,邪气就会乘隙渗透侵入。 爷爷可以帮你一次,不能守你一世,以后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曾经在同样的幻梦,爷爷曾留给他的告诫。 这一次,他眼睁睁看着金正妍被巨蟒吞噬,化身血尸破出蛇腹,强烈的刺激之下,竟然污毒攻心,旧病复发,差一点不去不返。 污毒发作一刻,幸亏有新加入团队的美女导游贴身照顾,将他从迷失的噩梦导引出来,让他重获新生。 念及美女导游,何小白缓缓睁开眼睛,目光与陪伴的张三对接:“三哥,她只是一个导游,为何如此牺牲?她值得信任么?” “李公子虽然不值得信任,但他选派而来的人一定值得信任。 她只是一个简单的小女孩,不该卷入这个不简单的漩涡。”张三目光深处隐藏了一丝痛苦,他是一个善于掩藏痛苦的人。 何小白挣扎坐起,艰难下了吊床:“虽然当时心智不清,但做了伤害她的事,我得跟她说一声对不起。” “这个抿一口,可以帮你恢复体力。”张三再次取出破酒壶。 何小白迟疑一下,接过来抿了一口,一股灼热烧喉,快速蔓延全身,立刻恢复了七八分活力。 恢复体力之后,何小白缓缓走到了莎丽菲身边,挨着她坐下:“对不起,谢谢你救了我。” “张三哥说你很有钱,救了你,会得到很多钱。”莎丽菲一脸僵硬冷漠,目光冰冷坚硬。 “等出了丛林,我会付钱给你,安排你离开。”何小白见她这样,也只能将一切变成交易。 “你是一个恶人,破坏了我的信仰,害我堕入地狱。”莎丽菲缓缓转头,目光里透出一层冰冷的怨恨。 “对不起。”何小白低头,摸不清她的意思,只能反复致嫌。 “我是一个有信仰的女人,却做了违背信仰的行为。我以为你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才答应了这场交易,可是你是一个恶魔,一个违背伦理的恶魔。 你对我的罪恶行为,让我从此彻底堕落。”莎丽菲冰冷的脸上,滑下了两行泪水。 “对不起。”何小白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尴尬的重复道歉。 “何先生,我想你帮我,拯救我的信仰,让我做一个女人。”莎丽菲缓缓站起,目光凝视何小白。 何小白诧异的看着她,跟着他站起。 莎丽菲轻轻揭开包裹的黑袍,露出了一片雪白。没等何小白反应,已将何小白卷入了黑袍,将他紧紧包裹。 何小白没有动,任由她一手促成了一场正常的袍内欢愉。 这一刻,她明白了她的心思。一个有信仰的种族,男女之间的行为必须遵从信仰,绝不可以违背正常的男女行为。自己这段时间,为了降服恶魔,采取非正常行为。就算是没有信仰,这样的行为也违背伦理,连他自己心里也偶尔会一阵恶心。 “谢谢你,何先生。”完成了灵魂救赎,莎丽菲红着脸,低头致谢。 何小白收拾衣服,缓缓转身离开,脚步沉重而迟缓。 “何先生,我想一直跟着你。”莎丽菲裹紧了衣衫,冲着小白的背影轻声念叨。 “你不是为了钱么?我没有信仰,又不是本土人,这样会破坏你的信仰。”何小白转身,给了一个委婉的拒绝。 “你嫌弃我,因为在你眼里,我是低等种族。哼,你还在惦记那个血糊糊的活尸,她有高贵的血统,比毒蟒还毒的血统。”莎丽菲脸部扭曲,语气恶毒刻薄。 何小白心中一阵刺痛,加快了脚步,快速地回到露宿之地,拉门上车,无力的缩入了座椅。 见老板度过了危机,张三,李四招呼美女导游导游,上车出发。 美女导游变扭地坐在何小白身边,矜持了几分钟,轻轻靠上了他,低声道歉:“对不起。” 小白没有吱声,伸出臂膀搂紧了她。 “老板,这有望远镜,你可以观察一下丛林。”张三回头,将他的侦查神器递给了小白。 小白楞了一下,接了过来。张三突然给他这玩意儿,一定别有用意。 何小白将神器对准目光,开始在丛林深处搜索,很快便捕捉到枝叶深处隐藏的一双窥探目光。 目光充满了某种眷恋,竟然有些痴迷。 目光隐藏于枝叶之间,不停的随着颠簸的车移动,显然它是在一路追踪。 关注片刻,何小白脊背泛起一层寒气,心却一阵绞痛。那双目光的主人,虽然隐蔽很深,他还是发现了她的真型,一个全身结满血痂,依然泛着污血的女人。 化身血尸的金颂媛,竟然一路追踪,却不敢轻易近前。显然她心里依然牵挂一个人,却永远不敢面对这个人。< 103.第一百零三章河葬 团队一路迤逦,终于穿越了丛林,当他们驾车驶出丛林一刻,一丝阴风扑面,一扫丛林瘴热,沐浴一种诡异的舒爽。 太阳离落山还有一段时间,他们却提前结束了旅程,在林木边缘露了营。这一趟丛林之旅,他们已经太累,太疲惫,必须好好的休整一下身体,调节一下心情。 他们别离了丛林,也别离了一个人。她一路追随团队,从一个神秘的国度,来到了另外一个神秘的国度,为了保护团队领队,永远地留在了这一处丛林。团队已经脱离丛林,她却无法再偷偷追随,离开了丛林,她就失去了遮蔽,会暴露光天化日之下。 她已化身一具血尸,见不得光的活尸,只能隐藏幽暗潮湿的丛林之中。 “奇怪,阵阵阴风寒气扑面,似乎有一种腐烂潮湿的味道。”何小白鼻翼轻轻抽动,对着空气嗅了一下。 张三,李四忙碌着篝火帐篷,只有美女导游裹紧黑袍,默默守在他身边。 “应该是圣河的味道,我们已经接近圣河上游。”莎丽菲语气有些不舒服,显然她不喜欢何小白对圣河味道的定义。 “是么?那我一定得喝一口圣河之水,传说它蕴含了一种民主和自由的味道。”何小白故意调侃了一句,突然想起了他的qq签名:干了这碗恒河水,来世长做冥煮人。 “何先生,你可以侮辱我,但绝不可以侮辱我心中的圣河。”莎丽菲低着头,冷冷的警告何小白。 “我没兴趣侮辱你,更没兴趣侮辱你心中的狗屁圣河。你既然这么敏感,根本不适合留在我身边,明天我会安排你离开团队。”何小白冷冷的凝视远方,做出了将她从团队切割剥离的举动。 他有一个不详的预感,她跟在自己身边,一定没有好下场。 毛小燕,崔智敏,金正妍,一个个悲惨的结局,一定会在莎丽菲身上重现。 莎丽菲默然不语,没有再争辩,只是默默的淌着委屈的泪水。 夜风阵阵,月色清凉。 困倦的何小白却无心月色,早早的回帐篷歇息。一直远远躲着的莎丽菲竟然默默地跟了进来,默默凑到了他身边。何小白一脸疑惑,愣愣的看着她,有点看不懂她的举动。她们之间的交易已经结束,她竟然选择与他继续同帐,难道仅仅是因为车里睡得不舒服? “何先生,无论你怎么对我,我还是决定一直跟着你。”莎丽菲默默褪掉黑色长袍,抢先钻入睡袋。 “我只是一个旅游者,很快就会离开这里,回到我的国家。”何小白一脸坦诚,给了她一个提醒。 “我已经决定,会跟你回国。”莎丽菲低头,声音很小。 “你要考虑清楚,我是没有信仰的人,会经常伤害侮辱你的信仰。你一个人孤零零流落他国,被侮辱伤害之后,也只能默默承受。”何小白故意刺激了她一下,希望她能放弃跟着他的念头。 “每个人都可以有信仰,但并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成为有钱人。”莎丽菲缓缓抬头,眼神变得异常坚定。 “好吧,既然为了钱,你可以忍受一切。那么我就考虑留你在身边,不过你要回答我三个问题。如果答案让我满意,你就不用离开。”何小白突然对她生出一种深深的厌恶感,代替了之前的同情感。 “嗯。”莎丽菲点头,温热的身子贴紧了小白。 “你的珠穆朗玛很挺拔,它现在在我手里,你愿意一辈子被我占有它么?”何小白提出了第一个问题,也是一个很暧昧的问题。 他说到做到,已控制了她的一对珠穆朗玛。 “嗯,我愿意。”莎丽菲脸顿时变得绯红。 “那么你心中有一座圣峰叫珠穆朗玛,你认为它应该属于谁的国家?你的还是我的?无论过去,现在,还是未来。”何小白第二问题立刻转向,开始挑战她的信仰底线。 “我的身体已经是你的,我的心也会是你的。你觉得它属于谁,它就属于谁。”莎丽菲已在他掌握下陶醉,语气变得温顺痴迷。 “你愿意让一个异教徒,进入你的圣河沐浴么?”何小白的一只手已摸入了一条汩汩河流。 “嗯,我愿意。”莎丽菲已语气开始呢喃。 何小白轻轻一送,已完成了一次从身体到心理的全方位征服。 。。。。。。 “沿着圣河200km,有一座濒临圣河的美丽小城,它就是我的家乡。明天路过我的家乡,我想何哥哥陪着我回一次家,看一眼爸爸妈妈,还有弟弟妹们。”将主人伺候舒服了,美女导游趁机提出了她的一个小小要求。 “你的一切牺牲,都是为了他们?”何小白摩挲她乌黑长发,轻声问道。 “除了暴力和贫穷,他们一无所有。只要能改变他们的生活,我愿意做任何事。”莎丽菲脸庞埋入小白胸前,小白感觉到了两丝冰凉的泪水。 何小白拥紧她,两具身躯偎依一起,渐渐陷入了温馨的睡眠。 一滴冰凉的水滴,跌落何小白睡熟的面颊,酣睡的何小白默然惊醒。昏暗之中,眼前有一张模糊的脸,瞪着一双滴落泪水的眼。 “谁?”何小白失声惊呼,寒气袭遍全身。 蹲在他旁边的黑影,被他一声惊呼惊扰,闪电般一跃而且,拖着一条长长的白影,窜出了帐篷。 一丝凉意袭体,何小白方才彻底警醒,方才发觉被黑影拖走的白影,竟然是与他同寝的莎丽菲。 “救命啊——”莎丽菲被拖出帐篷十几米,方才醒悟,开始拼命的哭喊呼救。 等何小白追出帐篷,莎丽菲已被那一道黑影闪电般拖入了丛林,消失了踪影。张三,李四闻声而动,护着何小白一起追入了丛林。 “啊——”一声凄厉的惨呼,刺破了死寂的丛林。 何小白,张三,李四飞身而动,快速地接近了惨呼之处,拨开一处密集灌木,一具雪白的身躯痛苦的扭曲在落叶之上。 何小白飞跃一步,抱起了痛苦痉挛的莎丽菲,她一对雪白的珠穆朗玛已被利爪抓成了两堆模糊的血肉,圣河也被利爪掏烂,流淌着乌黑的血水。 “对。。。对不起。”莎丽菲的脸痛苦的扭曲,双手死死的抠入小白手臂。 何小白双目充血,全身颤抖,牙齿咬破了下唇,却无法发出安慰之声,只是默默的凝视那张苍白无血的脸。 “何哥哥,对不起,我不值得你珍惜。我的身体到处都是暴力和贫穷留下的痕迹,它们早已摧毁了我的信仰。 你才是我的信仰,拯救我灵魂的信仰。 对。。。对不起,我。。。骗了你。”莎丽菲挣扎着振作片刻,一番忏悔之后,双腿痛苦的抽搐几下,身体立刻僵硬冰冷。 “出来!”何小白轻轻放下莎丽菲的尸,突然抢过张三手中猎枪,冲着丛林深处发出撕心裂肺的呼叫。 他呼叫刚刚结束,一个血糊糊的身影,竟然从躲避的丛林探身出来,怯生生的望着何小白,仿佛做错事的孩子。 暴怒之下的何小白,立刻对着它扣动了扳机。 枪声刺破死寂,弹珠射入那一具躯壳,弹起了一片片血雾,血肉横飞。中弹的血尸被气流冲击,翻身跌落树丛,地上一滚,带着伤闪电般窜逃而去。 何小白怒不可遏,丢枪给张三,顺手抢过李四的枪,追踪着那一个狼狈而逃的血影,疯狂的追了上去。 张三一边更换弹药,一边紧紧跟上,吩咐李四善后死者的尸体。 血尸一路穿梭狂逃,暴怒的何小白紧随不舍。追出几里地,血尸突然伫立不动,缓缓回头,目光怯生生的望着何小白。 暴怒的何小白,早已丧失了理智,对着它又是一枪。 这一枪距离很近,强大的火力将血尸一哄而飞,朝后凌空跌去。 扑通! 一声悦耳的落水声,它已跌落身后一条湍急的河流。 张三,何小白赶到血尸中弹处,前面一条潮气扑面的河流,水流清澈湍急,落水的血尸已被旋流卷裹而去,早已没有了踪迹。 夜色幽暗,圣河之水,静静的流淌。 一具雪白的躯体,横卧一张简易的木筏,渐渐远离河岸,随波逐流,飘入了茫茫的夜色深处。 点燃尸体头顶上方的一盏油灯,泛着微漠的光芒,在吞噬一切的茫茫暗夜,替莎丽菲迷失的灵魂指引了方向。 何小白,张三,李四木然伫立河畔,守望着莎丽菲的尸体随波而去。 按照他们听闻的印度土著的墓葬传说,他们替莎丽菲完成了一个简单而肃穆的河葬,让她的尸体沐浴圣水而去。 几日之间,身边的两位美女烟消云散,何小白感受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孤单,他的心已陷入了冰冷严寒。 张三,李四一直默默陪着他,远离了河岸,回到了他们的营地。 经历巨变,他们早已无心睡眠,默默的守在篝火前,默默对着跳动的火焰。 张三摸出了那一粒巨型胶囊,默默地捧起眼前,开始审视困于胶囊之内的灵魂之光。里面的萤虫聚集一侧,而那一侧也就是团队的前进方向。< 104.第一百零四章家访 沿着一条荒僻的乡土公路,一路颠簸,车后卷起一道长长的尘龙。前方渐渐清晰了一个灰蒙蒙的城镇轮廓。 这就是莎丽菲提到的美丽的滨河城市?美丽的家乡? 坑洼不平,破旧开裂的街道,到处堆积了肮脏的垃圾,散发着臭哄哄的味道。低矮的楼群,毫无次序,东倒西歪。街道上各种破车横冲直撞,见了他们的豪车,竟然毫不避让。李四凭借着高超的车技,勉强能够缓缓通过。 张三摸出了莎丽菲遗留的护照,交给了李四,让他按照护照登记的家庭地址信息找到她的家。李四凭借着流利的英文,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找到了护照登记的那一个社区。 等他们驱车到了那个社区,一脸茫然,震惊当场。 这一片社区,几乎已被垃圾完全包围。里面全部是胡乱搭建的简易窝棚。这是一个终年高温的宜居国度,再简易的房屋,就算四面透风,冬天也不会冻死人。 这种地方车辆无法通行,李四只能停车等候。张三,何小白下了车,对着臭味弥漫的棚户区皱着眉头,犹豫片刻,踩着一条泥土小道步入了社区。 这一片棚户区是一个聚集了几千人的大型社区,根本没有门牌号码,像一座拥挤的迷宫。要找一户陌生人家,对两个陌生闯入者,简直就是一场高难度的挑战。 一进入社区,立刻招来了无数敌视的目光,显然这里的人对外来访客并不友好。如果暴露了他们不是本国人,他们很有可能有进无出,尸体被丢入堆成山的垃圾堆。 何小白捏着翻开的护照,走到一个忙碌的年轻男子,将莎丽菲的照片呈现他面前,用憋脚的英文询问。 年轻男子看了一眼照片,立刻警惕的望了他们二人一眼,摇了一下头,慌慌张张的躲避而去,眼神深处似乎充满了惊惧惶恐。 何小白,张三只能继续盲目深入,又找了几个人询问,当他们看到照片,立刻紧张的躲避,不再理会他们。 张三见情况不对,立刻摸出一部诺基亚手机,拨动按键,小小屏幕调出了一组照片。翻到了一张有些模糊的全家福。 这部手机,自然也是死者遗物。里面存储的全家福,应该就是死者的家属。 不懂英文的张三,只是给一名男子看了手机照片,又递上了莎丽菲遗物之中的一张百元卢比。 他没有说话,那男子已懂了他的意思,热情的引领着他们在拥挤的迷宫穿行,转悠了半个小时,方才辗转到一堆拥挤的棚户前,朝着一条仅仅容纳两人擦肩而过的幽深巷道深处指了一下,然后弯腰躬身,一脸笑容的转身离开。 何小白,张三对视一眼,何小白打头,一前一后走进了窄窄的过道,过道两侧,每隔几米,就有一道破布帘遮挡的屋门,散发着阵阵污浊之气。 二人急忙捂着鼻子,加快了脚步。 一边深入,一边左右窥探,寻找他们要找的人。 住在这里的人群,基本没有任何**,他们经过门口,已经对住户的状况了如指掌。 接近最深处,小巷尽头堆积了高高的垃圾山,堵死了出口,几个衣不笔体,赤着双脚的小孩子,正趴在垃圾上玩寻宝游戏。 见到有陌生人前来,几个小家伙立刻停止了玩耍,紧张地瞪着陌生人。对峙片刻,几个小家伙立刻快速的钻到了一道门,躲了起来。 “他们就是照片了的孩子,这里应该就是她家。”张三上前一步,小声提醒何小白。 何小白掀起了一道破烂的帘子,进入了一间拥挤不堪的简易住处。门口是一处简易的开放厨房,一个裹着黑袍的中年妇女正压着一根脏兮兮的擀面杖,碾压着一团面饼。 卧室与厨房相通,一个佝偻的背影,赤身缩在一张简易床的下铺,几个小孩子已经爬上了搭建空中的几个拥挤一起的床铺,怯生生的朝下张望。 见有人闯入,黑袍妇女一脸惊愕,张皇的看着陌生闯入者。 “咳咳咳!”男人似乎也感觉到有人进来,艰难的挣扎一下,发出了一阵剧烈的咳嗽。 女人腼腆一笑,紧张的转身小跑,过去伺候卧床不起的男人,两个人嘀咕了几句。女人便将手中擀面杖递给了男人,男人捏着一头,探手在后面,开始用擀面杖摩擦后背,显然他的背很痒。 何小白试着用英文与她交流,却发现她一脸茫然,根本听不懂。 张三急忙抢到前面,将手机,护照等遗物搁在面案上,有掏出一大叠千元卢比,轻轻搁在了旁边。 妇女瞪着惊疑的眼睛,默默看着张三,一脸惶恐。 迟疑半天,她缓缓走过了捧起了护照,看着照片,泪水悄然滑落。虽然语言不通,但她已猜出了他们带回的噩耗。 张三默然上前,抓了一把面粉铺平面案边缘,将死者遗留的一张银行卡摆在铺开的面粉边缘,用手指在铺开的面粉画出一个箭头,箭头指向了卡。然后在箭头的起始端,轻轻地画出了一个阿拉伯数字1,后面又缓缓地添加了6个0。 女人的眼神追随张三的手指,眼神从惊疑变成惊愕,直到最后一个0完成,她早已目瞪口呆,脚下竟然踉跄了一下。 张三用一种有效的交流方式,告诉她,女儿留下的卡里有很多很多钱,足以让他们从地狱走进天堂。 完成了团队死者家属抚恤,二人立刻转身准备离开。 一阵刺耳的撞击声,挽留了他们的脚步。那个瘫痪男人手里的擀面杖滑落地面,一路磕磕碰碰,滚落他们脚下。 女人手忙脚乱的收拾着面案的东西,目光紧张而惶恐。 “咳咳咳!”男人又开始剧烈的咳嗽。 女人见男人咳嗽突然剧烈,急忙转身,将女儿遗物收入了床底的一个破木箱,顺手从里面摸出了一粒胶囊。她麻利的拧开胶囊,从里面取出一颗黑乎乎的药丸,替剧烈咳嗽的丈夫喂到了嘴里。 正欲离开的何小白,张三,目光立刻被她手中装药丸的大胶囊吸引,张三避开脚下擀面杖,大步抢上去一把夺过了女人刚刚旋紧的胶囊。 女人愣愣地瞪着张三,一脸惊恐。 张三缓缓从自己怀里摸出收藏的那一粒胶囊,将两粒胶囊放在一起,大小形状,色泽光芒,竟然完全一模一样。 女人见他也有一粒胶囊,而且里面还浮游着绿光。立刻跪趴在地,长跪不起,瑟瑟发抖,不敢抬头。 张三比对完毕,将胶囊交回了女人手里,伸手将她扯了起来。 女人吓得全身发抖,战战兢兢,低头而立。 何小白俯身拾起了跌落在地的擀面杖,将它搁在面案之上。轻轻抹平了张三画了箭头,数字的面粉。重现构造了一幅画面:勾勒了一座山峰,峰顶画了一个圆。 女人诧异的追随他的手指,当简笔画成一刻,立刻又要跪倒下去。身边的张三立刻扶住了她,阻止了她跪拜。 何小白见她如此,立刻快速下指,在画面上快速的画了一个x,目光凝视女人,女人立刻领会他的意思,不停地点头。伸出颤抖地干枯手掌,快速的将画面抹平,拿起擀面杖,默默的开始碾压擀到一半的面饼。 张三,何小白转身掀起门帘,匆匆而去。 他们已知道,坨坨部落已消失,坨坨部族已离散,莎丽菲的妈妈就是离散的坨坨部族之一。她们都已被迫离开了守护千年的部落故地,迁徙到了城市,进入了现代文明。但她们的族群却无法融入现代文明,只能游离于文明边缘,艰难地挣扎生存。 何小白,张三都拥有神一般的记忆能力,很快就沿着原路而回,接近了社区边缘。 一个裹着黑袍的少女,远远地出现前方巷道,低着头匆匆而来。 突然一只手伸出巷道,她双脚拼命挣扎几下,已被拖入了侧道。张三,何小白交换眼神,跑上去。 跑到岔道处,岔道深处隐约有哭喊之声。 二人犹豫一下,顺着岔道追踪进去,却发现女孩已经衣衫撕裂,畏缩于肮脏凌乱的墙角,两名光膀子壮汉已提起了裤子,显然已完成了侵害。 见何小白,张三追踪进来,一名男子回头呲牙一笑,指着那么女孩,朝他们做了一个邀请的动作,然后两人家伙大摇大摆而去。 女孩一双惊怖的眼神,痴痴地瞪着张三,何小白,似乎在等待着他们施孽。 张三冲她摆摆手,示意她起身赶紧离开。 女孩狐疑地缓缓爬起,匆匆收拾了衣衫,惊恐地望着何小白,张三。 张三扯了一把何小白,拖着他转身出了岔道,继续赶路。小女孩远远地跟着他们出了岔道,疑惑地朝着他们背影望了一会儿,突然撒腿朝着社区深处飞奔而去,身影渐渐模糊,消失在一片肮脏破烂深处。 “这样的遭遇,她从小到大,一共经历13次。一个生长在贫民窟的女孩子,长得漂亮就是一种灾难。”张三一边走,一边喃喃自语,语气忧郁而沉重。 “三哥,你在说什么?”何小白停止脚步,愣愣地瞪着张三。 “是她让我转告你,她根本没有信仰,也没有那么纯洁。为了脱离苦难,她一直在苦苦挣扎,每天都要接待来自不同国家的游客。她骗了你,对不起你。”张三一脸阴郁,继续揭开死者身上的疮疤。 何小白已经明白,莎丽菲是一个高级“导游”。只要游客付得起钱,就可以在她的“圣河”畅游。 “你怎么知道?”何小白压抑了心中郁闷,诧异的看着张三。 “一个人死了之后,灵魂总会忏悔。”张三淡淡的回应。 何小白默默不语,加快了脚步。 他知道,张三通晓尸语,可以与死人交流。 在他主持河葬仪式之时,接受了莎丽菲的灵魂忏悔。化解了她深藏灵魂深处的痛苦与愧疚,帮她洗去了藏于灵魂深处的污迹,让她干干净净地上路。< 105.第105章复仇 一路奔波荒野,终于再次接触人烟,何小白征得两位助手的同意,决定在这座滨河小城歇息一晚,彻底放松一下,明日一早再继续上路。 为了安全,他们选择了本市最高档的一家酒店。 在陌生而自由的国度,陌生而自由的城市,人身安全与食物安全至关重要。只有高档场所,才能保证他们的基本生命需求。 酒店并不贵,却极度豪华,远远超越了他们的预期。 越是贫穷落后的地方,矗立期间高档场所便越豪华奢侈。因为它有一种神奇的魔力——吸金,它可以从周围的贫瘠吸取养分。 入住之后,他们快速的完成了沐浴,相邀聚到一间雅致的小小西餐厅,开始俯瞰满城灯火,享用晚餐。 夜幕隐藏了城市的肮脏破烂,灯火点燃了一城繁华。 从居高临下的角度,俯瞰城市夜色,安静而惬意,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美丽心绪。览一个城市的风景,需要一种高度。 三人一边喝着咖啡,一边俯瞰城市,默默不语。 显然他们并不是很享受这种惬意,在他们意识深处,藏着一支脏脏的擀面杖。它碾压过雪白的面饼,也碾压了他们的心。 呜哇——,呜哇—— 警笛长鸣,撕破了安静的小城,也撕破了他们纷乱的心绪。 几辆警车,闪着诡异的蓝光,朝着河边飞驰而去。 整个小城陷入了一阵不安的骚动,人流开始朝着河边聚集,几乎整个城市的人都在朝河边流动,闷热的空气中堆满了惶恐的味道。 “我们回房间,电视里应该有直播。”李四提出了建议,便招呼服务生签了单。 三人结伴,匆匆进入何小白房间,开启了电视。开机画面立刻定格在本地新闻,正在现场直播。 画面抖动得很厉害,解说的语气也抖动得很厉害。 镜头正在缓缓移动,特写了一具接一具的僵硬尸体,最后定格在一个远景画面。一处靠近何边的垃圾堆旁,横七竖八的僵卧了一片男尸。每一具都抽搐扭曲,蜷缩一团,似乎死得极度痛苦。 镜头一闪,定格在一具雪白舒展的躯壳,是一具女尸。 何小白脊背一阵发冷,双手不由自主的紧紧绞在一起。画面虽然模糊,但他已经依稀辨认出了画中女尸,竟然是莎丽菲。 “走,我们去现场看看。”张三立刻起身,何小白,李四跟随而上。 等他们赶到现场,穿越拥挤的围观人群,现场已经被清理,十七具男尸整齐摆放一排,女尸覆盖了白布,单独摆放一边。 “三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何小白目光关注张三,焦灼的追问。 “有警察在场,我们无法接近尸体。现场吵杂,人气鼎沸,相隔这么远,根本无法沟通询问。”张三一脸为难,显然与死人沟通,需要合适的环境氛围。 “老板,我们先上车,试试青龙玄武合璧,会不会搜集一些现场记忆。”一边的李四提出了一个大胆的提议。 何小白,张三被他点醒,立刻反身挤出人群,匆匆上了车。 李四,何小白并排坐于后座,各自取出随身神器,将两件神器缓缓对接,接续成了一个半圆弧。 圆弧对接,形成了半个光环,散发着荧荧光晕。 何小白,李四笔直端坐,缓缓闭目。 脏脏昏暗的简易棚户区,一间阴暗压抑的狭窄房间,上下铺睡了一对青年兄弟,下铺的哥哥仰卧,酣睡的脸面露微笑,嘴角流出一条口水。上铺的弟弟侧卧蜷缩,双手缩在两膝之间,侧卧的半张脸挤出一丝贪婪的笑容。。。。。。 画面恍惚一闪,一个蓬头垢面的中年男子,蜷缩在一堆杂物之间,保持一个坐卧的睡姿,脏兮兮的胡须之上,挂满了鼻涕口水。。。。。。 一幅幅画面闪过,十七名男性死者全部重现一遍,他们保持了各种各样的睡姿,正在酣睡之中,似乎都在做梦,做同样一个美梦。 一道白光闪过,画面进入了他们的梦,十七名男子的同一个美梦。 同一个棚户区,同一个美梦! 静静地圣河,缓缓地流淌! 一盏摇曳的灯光,将他们的美梦点亮。 摇曳飘忽的灯影下,呈现了一具雪白的女尸的模糊轮廓,她正乘简易木筏,缓缓飘向河岸,渐渐清晰。 突然,僵卧木筏的她,竟然缓缓坐起,朝着河岸嫣然一笑。 然后缓缓起身下水,踩着冰冷的河水,朝着一城灯火缓缓走来,朝着酣睡的十七个美梦缓缓走来。 酣睡的十七名男子,纷纷脱离了各自的睡姿,缓缓起身,缓缓出门,目光痴迷远方,穿越曲折狭窄的巷道,与他们的美梦缓缓对接。 当他们纷纷穿越贫民窟,翻越垃圾山一刻,全部惊呆于垃圾山巅。 一名长发飘逸,身材饱满的女神,全身透着丰润的光泽,一只脚踏破了水波,正款款上岸。 上岸之后,她款步接近垃圾山脚,缓缓躺倒在一片垃圾之间。 十七名男子,按照本民族古老的传统,自觉的按照先后顺序排成一条长龙,踩着垃圾缓缓而下,接近了那一个美丽的女神。。。。。。 她带来了十七个美梦,他们带走了十七份满足。 一阵夜风袭来,十七名男子一个个被冷风吹醒,陷入一种歇斯底里的惶恐。 最年长的那一位,第一个反应过来。惊慌失措的跑到横卧的女神身边,伸手探了一下鼻息,立刻脸色惨白,跌坐在地。 其他人被他的恐惧感染,开始集体颤栗。 一名年轻人反应很快,第一个开始逃逸,刚刚逃到垃圾山之下,立刻全身抽搐,缩成了一团,双手拼命的抓扯着隐处。 其余男子也迅速被他的举动感染,纷纷抽搐倒地,双手痛苦的捂住下面,痛苦地蜷缩成一团,身体渐渐泛黑僵硬。。。。。。 何小白,李四感觉一阵晕眩,眼前白光一闪,鼻腔一热,喷出了两腔鼻血,身子疲惫无力的栽倒后座。 借助神器,他们揭开了这一桩离奇惨案的真相,他们也被强破记忆的行为反噬,身体受到了严重的创伤。 显然这17名男子,就是过去十几年,曾经伤害过莎丽菲的那些男人。他们伤害了她13次,她让他们一次性全部偿还。 她遭血尸毒手,肌体已中了血尸之毒。 那些被她召唤而来的梦游客,在完成了一场梦娱之后,肌体被血毒迅速感染,结束梦游一刻,便是他们魂游一刻。 就在他们借助神器揭开真相一刻,现场的警察已配合法医揭开了罪案真相为了掩饰尴尬的真相,警方控制了现场,封锁了媒体报道。事关国家尊严,这些地方媒体也主动退出了报道。 17名贫民窟男子,深夜拦截一具圣河浮尸,对死者施暴,集体感染病毒猝死,绝对是一个让世界不齿的行为,他们只能选择掩盖真相。 为了防止病毒蔓延,警方果断采取措施,在万众瞩目之下,快速地完成了一场集体河葬,将感染病毒的18具尸体放置木筏之上,送入了静静流淌的圣河。 寂静幽暗的何流之上,摇曳了星星点点的灯光。灯光蜿蜒成一条长长的光链,缓缓淹没在无尽的黑暗。 数以万计的市民,现场关注了这一场集体河葬。 他们默默俯首祈祷,送走了近在眼前的这一种恐慌,也压抑了心底深处的另一种恐慌。 他们不愿意看到这种脏脏的行为再次发生,但他们心里却明白,这种行为一定还会发生,一直都会延续不断。 瞬间的集体良心,只是贫穷与传统交织的黑幕下,一点一闪即逝的微光。 “尸体感染了病毒,这些警察居然不做任何处理,直接扔到了河里,一点责任心都没有。简直是丧心病狂,不可理喻。”何小白宅男出身,对于公共事件,身体深处已浸染了一种批评精神。 “按照宗教解释,神圣的圣河之水,可以清洗世间一切污浊。有清洗污秽,净化灵魂的神奇功效。 这些可怜的死者,身染病毒,只有沐浴圣河,才能清洗荡涤。”张三纠正了何小白的偏激。 “都***扯淡,你不觉得这样做,既愚昧,又肮脏么?”何小白立刻启动了抬扛模式,坚持着自己的观点。 “这不是愚昧,更不是脏脏,这是一种信仰。既然同处一个世界,就应该尊重包容一切信仰。”张三的视野明显比小白广阔。 “谢谢三哥提醒,我懂了,这就是民主精神。”何小白一经点播,立刻顿悟。 “一个人有接近文明,选择干净的自由。也有选择保持愚昧,选择脏脏的自由。既然这是他们选择的一种生存方式,外人为何要干涉破坏? 只要他们保持愚昧落后,便对我们的文明不构成威胁,我们就应该尊重他们保持传统,继续肮脏落后的权利,毕竟人权才是一个人最基本的权利。保护信仰,尊重人权,让他们继续保持愚昧落后,才更容易操纵控制。 一个愚昧落后,缺乏竞争力的邻居,对我们是有利的。”张三从国际观察的角度,给何小白上了一课。 “可是,与一个野蛮邻居比邻,经常会被他们抢。一个人穷了,就会变得穷凶极恶,生出抢劫之心。”何小白对于张三的高论,有些不以为然。 “嘿嘿,冷兵器时代,愚昧贫穷可以仗着民风彪悍去偷去抢。科技发达的信息监控时代,民风彪悍就是自取灭亡。”张三见何小白如此固执,换了一副尴尬笑容,将话题直接带入了扯淡模式,结束了他们之间探讨。< 106.第106章魂归 日出,光芒染红了一河水波,闪耀着粼粼波光。 圣河岸边,聚集早起的女人们,她们在清洗积蓄了一夜排泄物的各式便桶,污秽入水,很快便被流淌的河水冲散,只是刺鼻臭味久久不散。 她们清洗的很干净,很彻底,便桶很快就清洗的一尘不染,成了汲水的水桶。一些早来的女人,已经用清洗干净的水桶,汲取了一桶清澈的圣河之水,吃力的拎着一桶水,脱离了聚集河岸的人群。 “我靠,这***也太恶心了,竟然用尿桶汲水。”李四驾驭超级汽车沿河缓缓而行,坐在车里的何小白望着圣河晨曦,皱起了眉头。 “一是因为这里的人太穷,家里只有一只桶。二是这里的人太懒,多了一个桶,就得将两项工作分开,要多跑一趟。 贫穷与懒惰,已经污染了他们的血液。”张三一脸淡定,给这些可怜人下了一个断言。 “三哥,昨晚放入圣河十几具尸体,而且都身染血尸毒。河水之中一定有很多病毒微生物,她们一早就汲水饮用,会不会感染蔓延,给这个小城带来一场灾难?”小白回望渐渐遁去的小城,生出了一丝担忧。 “每一个死去的人,都要在这条河净化灵魂,已经延续千年。而生活在两岸的居民也已延续千年,他们的血液早已有了尸毒抗体,十几具毒尸根本不会对他们造成任何伤害。”张三从自然选择的角度,打消了何小白的疑虑。 “三哥的意思是,这个种族已经全部感染尸毒,而且在不断进化的过程中,淘汰了不适应的个体,能够存活的个体全部产生了抗体。 那么他们都流淌着尸血,才是真正的活尸,全部是活着的尸体。”何小白双眼凸出,身体不自觉地开始颤抖。 一个10多亿的聚居群体,竟然全部活尸,简直是骇人听闻。 “嘿嘿,生死不过是生命的两种状态,可以相互转化的两种状态。他们独特的血脉,反而会缩小生死之间的距离。 生死之间的距离越小,跨越生死便越容易,生死离别的痛苦也会减轻很多。 贴近死亡的人群,他们面对死亡,便不会太恐惧太痛苦。因为他们一出生,便已感染了死亡之毒。”张三没有给出明确的答案,却给了何小白一个玄而又玄的思考空间。 何小白凝视缓缓流淌的河流,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沿河七百里,又是暮霭升起。 寂寞的团队,露宿了一个寂寞的营地。 自从失去了团队的女性,团队一下子变得寂寞冷清,常常是三个寂寞的男人,寂寞的默默相对。 粼粼水波,闪耀了一片夕阳。 粼光彼岸,一个孤独突兀的影子,蹲踞了一块孤独突兀的岩石。岩石凸出河岸,延伸到了河流之上,流淌的河水绕过岩石,画出了一圈圈寂寞的水纹。 那一只高空盘旋,一路追踪的灵鹫,终于落地,拉近了与团队的距离。一双阴骘的目光,冷冷地瞪着对岸寂寞的团队。 辗转几万里,在一片陌生的国土,看到了来自熟悉的故土风物。一直紧张敌对的双方,竟然都生出一丝惺惺相惜之意。 “这血灵还真是一个痴心鬼,一直追随老板东奔西走。就算化作了禽兽,依然生死相依,不离不弃。 真是让人感动,老板,要不要我帮你收了这个妖孽?”张三凝视兀立对岸的灵鹫,一脸感慨,竟然被她的痴念打动。 “三哥,人鬼殊途,不要开这种玩笑。”何小白脸色一沉,摆出了老板的威严气势。 “是啊,如果它附身一个可爱的小宠物,养在团队也未尝不可。可惜她附身于一只猛禽之体,时刻都有伤人之意,只能将她远远的孤立。”张三赶紧转变口风,目光却一直关注着何小白的脸色变化。 听张三提起可爱小宠物,何小白的思绪被他勾起,那一只可爱的灵鼬渐渐浮出记忆,给了他一个温顺可爱的小表情。 “老板,三哥,它是杀害余墨枫,李虹的凶手。虽然只是一只禽兽,也要为它的罪恶付出代价。”李四与余墨枫接触最多,感情也最深,冷冷的刺醒了他们的同情。 “嘿嘿,一切不过是一场噩梦,噩梦终究会醒。”张三淡淡一笑,终止了话题,开始拨弄篝火。 刚刚驻扎小城休憩,他们已补充了旅行食物。今晚他们的晚餐,是一道丰盛的印度菜咖喱羊肉。 何小白叉了一块羊肉,刚刚入口咀嚼几下,突然目光凝固前方,胸部一阵痉挛,吐掉了口中羊肉,开始剧烈的呕吐。 “老板,怎么了?难道羊肉已变质?”负责采购的李四,见何小白如此反应,立刻紧张起来。 张三暗自扯了一把李四,目光暗示他关注何小白的目光凝聚之处。 何小白凝固的瞳孔深处,一支乌黑的夜鹰展翅滑翔水波,一具随波而下的浮尸已被它利爪抓起,拖上了岸边巨石。 灵鹫一个长啄,已叼下了一块腐肉,快速的吞咽而下。 它快速的啄食了胸肉,破开胸腔,可是突入内部啄食乌黑带血的内脏。。。。。。 “畜生,找死!”李四怒不可遏,愤然跳起,操起猎枪冲前几步,对着低头啄食的灵鹫,扣动了扳机。 一声轰鸣,刺破了死寂的夜色。 灵鹫一声凄厉的长啸,踉跄展翅而起,跌落了几片带血的羽毛,缓缓飘落缓缓流淌的河流,随波逐流而去。 受伤的灵鹫一个俯冲,扑向了攻击它的李四。 李四猝不及防,急忙仓皇后撤,脚下一绊,跌倒在地,猎枪也脱手而出。失去了武器,只能眼睁睁地束手待毙。 “住手!”何小白厉声大喝,挺身而起,护住了倒地的李四。 灵鹫被他一声暴喝,眼神泛起一丝犹豫,收住了犀利的一抓。空中一个回旋,已展翅高飞而去。 利爪勾扯的一条软物,挂在利爪之上随它而去。甩出的几点污秽却全部溅落何小白的脸上,泛起一丝冰冷滑腻。 何小白下意识的随手一抹,沾满了一手乌黑粘稠,刺鼻恶臭直冲脑壳。 张三急忙拎起一瓶饮用水,一手捏扁瓶颈,另一只手快速按压瓶身,一道强劲的水柱喷射何小白脸上,快速的冲洗了溅落面部的污秽。 旁观者清,张三已看出钩挂鹰抓的是一截死人大肠,甩出来的自然是消化未尽,与肌体同腐的排泄物。 “老四,以后做事不要如此冲动。要不是那畜生抓下留情,老板这张脸就毁于它利爪之下。 我们需要食物维持生命,它已需要食物维持生命。只是我们的食物链条不同,因食物习惯不同而心生厌恶,暴怒之下生出杀机,这样不好。”何小白认识他两这么久,这还是张三第一次批评李四。 平时虽然他俩交流不多,但能感觉出张三对李四一直保持一种尊敬态度。 “老板,对不起,我太冲动了。”李四立刻转头,冲着何小白起身致歉,一脸尴尬不安。 “四哥不必在意,看到它那副德行,我也想一枪轰烂它的头。”何小白立刻打断了李四的道歉,脸上泛起一层杀气。 “恶心和讨厌,并不能成为一枪爆头的理由。”张三第一次反驳了老板的观点。 何小白被他噎了一下,却无可辩驳,尴尬的转头,目光凝视了已经被夜幕模糊的那条圣河。 张三对着篝火默默地取出灵魂胶囊,对着火光关注聆听了片刻。轻轻旋开胶囊,开启了一条细细的缝隙,一只绿油油的小虫探头挤了出来,脱离胶囊,开始在空中浮游,化成了一点绿油油的光点。 张三放出一条魂虫,立刻收紧了胶囊,阻止了其他抢着爬出的魂虫。 收好胶囊,张三伸展了一只粗糙的大手,那只浮游空中的魂虫缓缓落入他的掌心,身体蠕动成团,一双小小的触角不停的做出各种姿势。 张三缓缓闭目,嘴唇蠕动,却并无声音,似乎在用盲语与魂虫沟通。 得到指引之后,魂虫缓缓漂浮而起,化成一点绿色光点,朝着河对岸浮游而去。轻轻飘落在那一具横卧岩石的残尸之体,缓缓融入湮灭。 片刻之后,那一具僵卧的残尸竟然从岩石之上缓缓坐起,目光茫然地凝视着前方。坐立片刻之后,他缓缓低头,俯视了自己被掏烂的胸腹。缓缓伸手捂住腐烂的胸腹,艰难地缓缓站起。 伫立岩石之上,俯视着缓缓流淌地河水,突然身子前倾,双脚脱离了岩石,扑入了冰冷的河流,激起了一朵盛开的水花,沉入了河水深处。 刚刚借壳复生的灵魂,发觉这副躯壳已残缺不全,根本无法承载生命。只能选择了投河自尽,溺水而亡, 虽然重生一刻很短暂,对魂游千年的异乡孤魂,却格外有意义。 他游离千年的孤魂已魂归故乡,短暂地重生之后,接下来的死亡可以让他的魂有所依,找到了一个重新投胎转世的机会。 何小白,李四注目这诡异一幕,缓缓地将目光转向了张三。 “嘿嘿,我只是帮他找了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虽然生命短暂,却意义非凡。此刻他应该已在赶着投胎转世的路上。”张三淡淡一笑,回应了同伴的目光质疑。< 107.第107章云巢 静静的圣河,静静地流淌。它已经静静地流淌了几千年,几万年。无论它承载了多少尸体,多少灵魂,终究会荡涤干净,一直这样静静地流淌下去,几千年,几万年。 当所有的灵魂湮灭,所有的尸体湮灭,它依然还在,依然会这样静静地流淌。 沿着静静流淌的圣河,何小白的思绪随着静静的河水缓缓漂流。穿越了过去,也穿越了未来。 “这条路终究会结束,我们已接近终点,也许就在今晚,也许是明晚。”张三打破了沉默,也唤醒了何小白迷失的思绪。 “是那具魂虫附体的残尸,它在给三哥提示?”何小白淡淡一笑,他已看破了张三的手段。 “老板越来越犀利,张三很快就要失业了。”张三尴尬地笑了。 “呵呵,就算我无所不通,你也不会失业。这种事还是需要你来做,我是老板,不需要亲自动手做事。”何小白笑着调侃,一语点破了他们的处境。 因为他们都是雇佣兵,真正的老板只需要坐镇h市的私密别墅,等待他们九死一生,凯旋归来。 “魂虫选择附体残尸,一定已经感知到了故土已近。附在残缺之体,随波逐流,很快就会漂流到故土。 他虽然离家久远,近七百年。依然可以感受到故土的味道。”张三语气很得意,很有底气。 “好一个借尸还乡,第一个离魂还乡,应该会受到格外的优待,可以抢到一个优质胎。 胶囊里的几十位,即使回乡,也只能与本土亡魂同等待遇,排队进入轮回。 他是一个聪明的魂虫,将来投胎转世,也一定是一位有大智慧,大前途的人。”何小白感慨而谈,点评了抓准时机的那一只魂虫。 “30多年后,他会是印度总理,不应该叫领袖。他会带领人民走出民主陷阱,让他们摆脱愚昧落后,真正成为生命的主人。”张三这个牛逼吹得有点大,连他自己都感觉有点虚。 “2044年?真的假的?”开车的李四回头,疑惑地看着张三。 “我们应该可以活到那一天,你若不信,我们赌一块钱。”张三诡秘地笑了。 “三哥,我信。”何小白一脸严肃,郑重的表示了他对张三的信任。 呦呦呦—— 一声凄厉的勾魂鸟的哀鸣,刺破了荒野独行的寂静。一颗血色花纹的蛋跌落前车窗,撞出了一摊粘糊糊的血肉。 蛋破绽放的一摊血肉,正好挡住了李四的视野,他急忙刹车。 散落的粘稠液体缓缓沿着玻璃下滑,凸显出一个粘糊糊的雏鸟轮廓。显然这是一颗已经发育的蛋,孕育的雏鸟已经成型。 “下车看看。”张三第一个反应过来,开门下车,注目苍穹。 一轮红日悬空,淡化了高远的苍穹。前方叠起了一堆滚滚乌云,仿佛一只铺天盖地的巨鸟,正展翅俯冲而来,遮蔽了前方半个天空。 呦呦呦—— 凄厉的哀鸣,自滚滚云层深处传来,一只高飞的黑鹰冲破云层,一个俯冲,滑过他们头顶,朝着他们的来时路,振翅而飞。 俯冲一颗,又一颗血色花纹的蛋坠落车顶,溅起的血丝,扑到张三脸上一丝,一阵灼热袭来,脸上立刻浮起一丝血印。 张三未及反应,滚滚云层压顶,天地已一片昏暗。 一道闪电劈落大地,闷雷轰顶之后,暴雨瓢泼而下。 雨水浇落头脸,张三赶紧撤身上车。伸手摸了一把脸上雨水,竟然抹了满手血红,他脸上的血印已抹成了一脸血红的黏水。张三一惊之下,急忙跳车下去,任由雨水冲刷头脸,丝丝凉意掠过面颊,洗去了脸上血印。 车窗凝结的血污,雨水一浇,立刻冒起丝丝白烟,眨眼间便消失无踪。 洗去血水,张三抹了一把脸上雨水,回到了车上。 又一道闪电劈落,滚滚乌云四散,缓缓退缩而去,阳光普照而下。 “这雨来得很诡异,去得也很诡异,三哥。。。。。。”雨过天晴,李四立刻回头请教张三。 话到一半,却卡在了喉咙,惊骇地目光痴迷的何小白。他仿佛已陷入了一种痴迷境界,似乎已迷失在这一场诡异的暴雨。 “老板,你看到了什么?”张三示意李四不要惊扰,若无其事的问了一句。 “雷电闪过,旷野之上有一个披着斗篷的背影,肩膀上架着一只鹰,冒雨独行。那只鹰好像是灵鹫。”何小白依然沉浸暴雨下的恍惚,喃喃说道。 “老板,你看前面的天空。”张三急忙转移注意力,拉回了何小白散落一场暴雨之中的思绪。 一天乌云,缓缓退却南方的天空,浓缩成了一堆接地浮云。 “好像是一座鸟巢?”何小白凝视那一堆通天云堆,它已幻化成一个悬浮空中的巨型鸟巢。 “不错,它应该就是传说中的云巢,是勾魂鸟的聚集栖息之处。 灵鹫偷袭了勾魂鸟的巢穴,盗取了已经开始孵化的卵,故意摔碎于我们车窗,一定是给我们一个警示。 天空之中,勾魂鸟聚集栖息,云巢笼罩之下,一定是怨魂聚集之地。”张三凝视渐渐淡化的云巢,眼神深处泛起一层浓浓的忧虑。 李四并没有参与话题,而是启动座驾,缓缓迤逦而行,新湿的地面,压出了两条绵延的车痕。 “瀚海城堡壁画的那一个背影已出现,我们应该已接近他的家乡——坨坨部落。灵鹫果然是他豢养的灵物,看来它是专门接这些亡魂归乡。 曾经的坨坨部落,应该早已烟消云散。我在尸海遇到的那位诡异巫师,应该早已预知了一切,要我护送这一批亡魂归乡,是要靠这一批亡魂重新构建坨坨部落。”何小白的感知能力与日俱增,很快就看透了其中玄机。 “天空中勾魂鸟聚集,坨坨故地已彻底沦陷。要想重新构建,必须借助白虎印的魔力,送他们归乡,也就是送虎归山,给我们的寻宝之旅增添了一层阻力。”张三摸出魂囊,轻轻地把玩起来。 “既然一切都早已注定,也只有顺势而为,才会有注定的结果。”何小白思绪有些恍惚,语气也变得玄虚。 说话之间,天空的云巢已淡化无踪。一场暴雨清洗,天空格外湛蓝,凉风习习,一扫一路而来的闷热。 继续迤逦颠簸百里之遥,圣河对岸渐渐多了一层卢草,从稀疏渐渐茂密。 一道山脉横亘荒野,缓缓与流淌的河水俯身接近,最后化为一道平缓的山坡,与对面河岸对接,中间隔断了一层层叠的芦苇。 缓缓流淌的圣河到此一缓,却并不停留,急转一下,继续朝着茫茫荒野延伸而去。随波而来的探险车,到此也缓了一下,很快便加速追随河流而去。 李四继续驱车几里地,一路打着瞌睡的张三突然起身,放低车窗,探头出去,深深地吸了一口雨后的清新。 “老四,赶紧掉头回去,目标跟丢了。”张三脸色一寒,语气紧张而焦灼。 李四立刻快速调转车头,放缓了速度,开始原路返回。 “三哥,啥情况?”何小白已结束了思绪飘忽,紧张地关注道。 “我一路追踪残尸的味道,刚刚一场暴雨冲洗,骤然变得微弱,却依然可以辨析。 这一路走来,气味越来越淡,刚刚突然消失,完全捕捉不到。 我犯了一个错误,让尸气骤然减弱的并不是暴雨清洗,一定是出了别的状况。现在原路回头,依然捕捉不到丝毫气息。”一向临危不乱的张三,竟然有些慌乱。 沿河上溯十几里,一路努力洗着鼻翼的张三失落地摇头,招呼李四回头,又沿河而下,继续搜索。 往返一趟,日已偏西,却依然找不出失踪的尸气。 “会不会是我们跑得太快,将跟踪的尸体甩到了后面。我们放慢一下前进的速度,等一下漂流的尸体。”何小白目光追溯上游,突然灵感一闪。 “目标跟丢了,天也快黑了,我们也只能原地休息等待。 今晚我夜守河岸,检查每一具漂流而下的尸体,也许会有所收获。”张三招呼李四停车,下车缓缓走到河边,找了一块石头坐了,目光凝视着上游缓缓而下的水波。 何小白,李四默默生起了一簇篝火,开始准备宿营。自从女生消失之后,他们轻车简从,丢掉了帐篷,从旅行模式正式跳转为探险模式。 月色清冷,映射水波,泛起一层层鲜红的粼粼波光,一波接一波,从张三眼前流逝。 一丝阴风扑面,波光之间,突然多了一个模糊黑影,漂浮水波之间,随波缓缓而下,渐渐清晰。 张三立刻兴奋的两眼发红,挺直腰板,拼命的抽搐了几下鼻翼,一脸失落地放弃了辨析,任由浮游尸体从眼前滑过,随波而下。 一具浮尸飘过,圣河陷入了长时间的宁静。 张三一直坚守着,丝毫没有松懈。 夜深之后,河面开始变得活跃,隔一段时间便有一具浮尸漂下。 张三陆续放走了7具浮尸,信心开始动摇,情绪开始沮丧。 “三哥,你太疲惫了,去车里休息一下,我来帮你守一段时间。换一个人,换一个搜索角度,也许会有意外发现。 这边有异动,我会喊你。”何小白见张三情绪开始暴躁,及时地提出换防,替他减压。 张三见老板话外有音,似乎暗藏玄机,便不再坚持,主动让出岗位。 他已预感到,老板出马,一定会有所收获。因为在何小白身上,有一种他无法比拟的特殊能力。< 108.第108章搜魂针 何小白刚刚接手监控,便有一具浮尸自上游随波逐流而来,缓缓从他面前的河面飘过。他一眼便看出 这是一具完整的浮尸,并非他们搜索的目标。 无聊的小白,目送浮尸渐渐远去,随波消失,脑袋里突然冒出一个疑惑:这些浮尸的最终归宿是哪里? 是腐化于河水之中,被鱼虾所食,还是一直漂流入海? 就在他走神一刻,一具雪白的浮尸从眼前一滑而过,他的心顿时一阵剧烈的抽痛。 夜色幽暗,他无法辨析尸体面容,但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应该是莎丽菲的尸体。 何小白心生感应,立刻起身叫了张三,李四,亲自驾车沿河追踪漂流的雪白女尸。张三,李四默默地追随他,对突然深夜启程,并无提出异议。 尸体随波逐流,漂流的并不快,何小白驱车很快就抢到了前面,停在了芦苇荡密集的河流回旋之处。 停车之后,何小白飞身下车,走近河岸,等待着浮尸飘下来。他脚下的河岸是一处转折,水流在此处回旋,漂浮物会贴近河岸,甚至会在此处搁浅。 张三,李四一左一右,守护了何小白,一起关注着缓缓而来的浮尸。 浮尸渐渐接近,渐渐清晰,突然原地一个回旋,撞入了对岸的芦苇之间,淹没在茂密的芦苇丛林。 三人目光顾盼,立刻心意相通。 圣河在这里转了一个湾,转弯内测的芦苇荡一定暗藏玄机,吸纳了漂流而下的尸体。 就在他们豁然开朗一刻,那一具雪白浮尸又从芦苇荡转了出来,打了一个旋儿,沿着河流继续漂流而下。 她只是从芦苇荡里穿过,里面根本不是她的归宿,更没有所谓的玄机。 紧张关注的三人顿感失落,刚刚燃起的一线希望,立刻又被浇灭。 何小白继续追踪浮尸,他不会游泳,只能在岸边等候让她搁浅的机会。 张三见老板如此执着,便指点何小白找了一处相对狭窄的河岸,停车靠岸。开启了后备箱的一个长条工具箱,取出了一柄柄长一米的铁铲。 铲柄是端部带螺纹的空心钢管,他又摸出一根与铲柄一样长度,端部带螺纹的空心钢管,将它与铁铲柄旋转对接,对接完毕,又取出同样一款空心钢管,对接上去。。。。。。 六根钢管全部对接上去,已结成七八米长的一只长柄考古铲。 这东西已经预备了很久,一直没有机会派上用场,这一次恒河拦尸,它终于要发挥作用了。 张三不紧不慢地对接完毕,浮尸也恰好漂浮而来,他长柄铲一探一勾,浮尸立刻随着改变漂流轨迹,缓缓接近岸边,最终搁浅上岸。 关注紧紧靠近,紧紧清晰的女尸,就连最淡定的张三,脸色也变得越来越难看。她根本不是莎莉菲,而是他们熟悉的另外一个女人——金颂媛。 他们清楚记得,她已葬身巨蟒之腹,被巨蟒腹内高温烫伤而死,化身一具血尸,中枪跌落圣河。 几天之后,他们竟然在下游捞到了她的尸体,完好无损的躯体! “她身上血疮,一路浸染圣河之水,竟然被洗涤溶解。以毒解毒,一毒降一毒,这世间之事果然微妙。”张三率先打破沉默,给出了一个理性的解释。 “三哥通尸语,问问她有何遗愿。”何小白脸色惨白,心如刀割。 “他说,要入土为安,这样飘着很不习惯。”张三转达了死者遗愿。 “就这一句?”何小白心中更是不安。 “他只是一个漂泊万里之外的千年离魂,能够有一处地方安放,已很满足。”张三掩饰了他对何小白的特殊感情,只是转告了他的一个夙愿。 “他不是金颂媛?金颂媛的亡魂呢?”何小白失声惊呼,紧张地盯紧张三。 “老板,你稳定一下心神,我给你看一样东西。”张三面色凝重,示意何小白,李四退后一些。 他缓缓卸掉了铁铲长柄,攥紧短柄铁铲,锋利的铲尖对着金颂媛已经泡的浮肿的前胸一切一旋一剜,一颗鲜红的心已跃然于铲上。 “老板,请仔细查看她的心。”张三将一颗心递到何小白面前。 何小白努力抑制翻涌的恶心,吸气凝神,目光落在了一颗死去的心。 心虽死多日,却依然完整。只是表面布满了密集的血红鼓包,鼓包中心隐约着一个凝结的血点。 一颗心似乎已是伤痕累累。 “三哥,这是怎么回事?她的心怎么会布满密集的红肿鼓包?”何小白心里一阵麻痒,目光赶紧避开了那颗密密麻麻的心。 “那不是鼓包,是针刺心之后,留下的伤口痕迹。 每一处鼓包,都是一针见血后的痕迹。虽然刺入不深,伤不及心肌,却针针见血。 行针之人,手法很是歹毒,似乎与金小姐有刻骨之仇恨。”张三伸手指轻轻触碰伤点,脸色阴沉而肃穆。 “金颂媛一直与我们结伴而行,根本没有人有机会刺伤她的心,难道是她化身血尸,遭遇了如此伤害?”一切茫无头绪,何小白只能胡乱猜测。 “伤口有自动愈合趋势,显然是她活着之时所受创伤。能够以针搜魂,应该是传说中的搜魂针。 此针是一种上古巫术,可以隔空御针,刺人之心,摄取其魂。不过早已失传几百年,虽然也常有心怀怨恨者仿效,不过是自熨己心,并不能隔空伤人。 没想到,时隔几百年,巫针竟然重现人间。”张三目光痴迷空洞,似乎已进入了一个遥远的空间。 “三哥曾经以红线穿针刺心,替余墨枫输送精血,已经是神乎其神之技。虽然神奇,还在情理之中。隔空行针,完全违背情理,难道世间还有比三哥更厉害十倍的玄虚之人?”何小白的意识世界开始垮塌颠覆,整个人开始虚脱。 “老板,搜魂之针看似玄虚,不过是雕虫小技。只是利用怨恨感应,隔空刺激对方,生出一丝针刺之痛,并不致命。 如若不是金小姐意外身亡,心伤自会自愈,根本不会留下痕迹。 你看,最初几处刺伤,几近乎愈合,并无大碍。”张三捧着一颗伤痕累累的心,讲解着伤心的故事。 “可是,她是魂魄却被搜走了。”何小白疑惑的追问。 “这种刺痛并无大害,可是积年累月,也会伤及心神。 金小姐的心神并不一定是被搜走,也许只是死后怨魂不散,寻针溯源,去找那个行针之人复仇去了。”张三为了替何小白宽心,给他编织了心安的理由。 异国他乡,生尸意外重逢,一番伤痛感慨之后,三人合力,草草掩埋了死者遗体,让死者入土为安,为生者换得一丝心安。 完成了简单的葬礼仪式,三人回到了车上,趁着夜色溯源而上,选择了那一处芦苇荡对面露营。 他们一路沉默,却形成了一种默契,那一个让金颂媛尸体滞留过的芦苇荡,一定暗藏了一些玄机。他们与金颂媛生尸重逢,一定暗合了某种机缘,他们要守候到天亮,想办法进去探一探。 当他回归露营一刻,一个诡异的现象,立刻证实了他们的判断。 一具浮尸在金颂媛回转撞入芦苇荡之处,重蹈覆辙,也回旋撞入。不过,它并没有像金颂媛一样转出来,而是永远滞留其中,彻底失去了踪迹。 一夜轮流守候,竟然统计出七具浮尸撞入芦苇荡,失去了踪迹。 东方发白,天色渐渐明亮,三人对着晨曦笼罩的芦苇荡,生出一丝难以言喻的敬畏之心。一个能够容纳千古浮尸的神秘之地,绝对值得每一个探险者敬畏。 “三哥,这地方似乎就是上游尸体的归宿,千百年而下,至少藏尸百万,为何容不下金颂媛一人?”何小白凝视晨曦笼罩的密集芦苇,生出一丝疑惑。 “她不是本土居民,自然无法取得本土尸籍。印度也是人口大国,人口众多,资源有限,限制外尸入葬,也是情有可原。”张三诡异一笑,故意调侃,缓解了一下紧张的空气。 “胡说,人家是民主之地,怎会有万恶的尸籍制度?”李四立刻跳出来反驳。 “呵呵,越是对内民主的地方,对外越是**。一个国家,一个城市,甚至一个村庄,莫不如此。”张三的笑里,多了一丝无奈的苦涩。 谈及尸籍,他的眼神变得格外的深远沧桑。 生无可栖,死无可葬。 是他心中最深的痛,也是每一个漂泊者心中最深的痛。在自己的故土尚且如此,何况是陌生的异国他乡。 “同流方能合污,她身上流的血,与本土土著不同,自然不能与土尸合污而存。 此处上有云巢隐没,下有藏污之源。那一具残尸必定也被吸纳其中,应该与消失的坨坨部落有些渊源。”何小白凝视重重芦苇,给出了他的判断。 “老板所言极是,看来我们得进去勘察一番。老张夜观魂像,它们出奇的安静,一路的躁动嘎然而止,应该是离乡渐进,心气渐渐平静。”张三为了证明老板的判断正确,立刻补充了一份证据。 李四略一沉吟,立刻有了办法,起身大步走向了停靠的探险车。< 109.第109章尸塘血苇 在何小白,张三的协助之下,李四很快就卸掉了探险车的四只轮胎。再加上两只备胎,绑接成了一个漂流的轮筏。 完成了漂流轮筏,张三取出一匝细而结实的绳索,绑在了轮筏之上,将绳团交待李四手上,让他原地守候。万一遭遇危险,他会发出警示,李四接到警示,立刻牵引绳索,快速拖回漂流的轮筏。 安排妥当,张三陪着何小白登上轮筏,铁铲划水,缓缓飘向对岸的芦苇荡。何小白紧握猎枪,全身戒备,紧张地审视着前方。 轮筏缓缓漂流,很快就接近了密植的芦苇。密集而生的芦苇,将前面封闭的严严实实,别说轮筏无法进入,就连他的视线也根本无法透入,眼前只是密密麻麻的一片芦苇杆。张三划动铁铲,沿着芦苇墙溯流而上,小心翼翼的搜索着浮尸入口。 搜索了一圈,却一无所获。芦苇墙密密麻麻,严丝合缝,根本没有任何可以让尸体逾越的空隙。 既然没有空隙,那么浮尸又是如何进入? 就在疑惑一刻,坐下的轮筏开始原地不停的打旋,被一个旋流吸引下沉,却因体积太庞大,卡在了旋流之上,没有被旋流吸入。 情急之下,张三召唤对岸李四帮手,将轮筏拖出了漩涡。 现在他们明白,浮尸是被漩涡吸入,并非漂浮而入。他们一直在对岸远望,无法看清楚浮尸瞬间消失的细节。 “既然荆棘当道,我们也只有披荆斩棘,杀出一条路。”张三凝视芦苇墙,目光泛起一片血丝,闪电挥出了铁铲。 锋利的铁铲之仞扫过,芦苇墙被切割了一片,纷纷倒入流水,随波漂浮。 斩断的一片整齐切口,密密麻麻的矗立水面之上。空心的苇杆,自平整的切口汩汩冒着暗红的液体,仿佛是污血。眨眼之间,染红了半个河面。 呜呜呜—— 风吹苇动,呜呜有声,仿佛一阵呜咽的哭泣。 张三皱着眉头,铁铲一划,轮筏已撞入了切出的缺口,压倒了汩汩冒血的芦苇茬,也压抑了呜呜的哭声。 快铲斩乱苇,在密集的芦苇墙杀出了一道缺口,轮筏渐渐深入,陷入了一道幽深而潮湿的芦苇黑洞。 呜呜呜—— 苇哭的声音更加凄厉幽咽,哭声已结成了一片。 伴随幽咽的哭声,他们坐下的轮筏开始缓缓下沉。一直关注前方的何小白蓦然警醒,仓皇低头,却发现轮筏已被无数的绿色小手攀住,拖着它缓缓下沉。 那些绿色小手竟然自切断的芦苇茬内缓缓伸出,先是冒血,然后冒出一个小小的细嫩芦芽,芦芽快速生长,快速开出五片绿色嫩叶,当嫩叶触及轮筏,立刻快速收缩抓紧,变幻为一只只攀爬的绿色小手。 张三立刻停止了挥铲切割,再次向李四发出了警示。对岸的李四立刻拼命拉动绳索,拖动轮筏后退,张三挥舞铁铲,不断地斩断密密麻麻的绿色小手,污血再次染红了河水,陷入的轮筏缓缓退离芦苇墙,被拖回到了岸边。 张三一脸凝重的护送何小白上岸,自己快速跟上。何小白快速上岸,压制了心中恐慌,驻足转头,仓皇回望。 染红的河水,已随波流淌淡化。斩开的芦苇墙缺口,新生的绿芽正在快速疯长,渐渐弥补了创伤,弥补了那一道被撕裂的墙。 “尸塘血苇?”张三面目凝重,目光凝注对岸,失声惊呼。 何小白,李四惊异地瞪着张三,等待着他做出进一步的解释。 “此处应该是圣河的一处藏尸弯,弯转之处积水成塘,也积尸成塘。水塘周围密植一道芦苇墙,隔断了外界的目光,做成了一道隐塘。 积尸成塘,肥沃异常,促使芦苇变异疯长,所以此地的芦苇长势疯狂,骨干格外高大强壮。而且尸体聚集,必然亡魂聚集,生出邪灵之气。 借尸疯长的血苇,有了血气,也有了邪灵之气。所以受伤会流血,伤痛会哭泣。”张三简单地解释了尸塘血苇的成因,却眉头紧锁,苦思逾越之法。 “三哥,好像有点不对。”一直凝视对岸的何小白,突然紧张起来、 对岸的芦苇荡泛起了一层滚滚黑气,袅袅攀升而起,形成了一道通天黑烟。升空的黑烟四下蔓延,竟然幻化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巢穴。 呦呦呦—— 一阵刺耳的勾魂鸟之声,自空中突兀而起,扯动了三位探险者的心。 “好像要下雨,我们回到车房躲一下。”李四立刻扯住张三,何小白,快速的退向了卸去轮胎的车厢。 晴朗的晨空,很快便被黑云吞噬。 一道霹雳接地,扯破了黑暗,也撕破了云层,大雨倾盆而泄。 雨水洗刷车窗,染上了一层粉红色的朦胧。天空飘落的雨,竟然是粉红色,蕴含了一丝血腥之气。 “这一阵血雨腥风,来得突兀诡异。一定是三哥一路砍杀,触动了沉积的血气。”何小白望着窗外红雨,心有余悸。 风急雨骤,云层压低,天地一片漆黑,封闭的车厢一片漆黑,再也看不清雨水,看不到血一样的粉红。 “天地瞬间漆黑如墨,我们该点上一盏引路灯。”张三起身搬开后座,蹲身开启了藏于一堆旅行杂物间的私人木箱。 翻出了一个小小的红色烛台,竖着一截短短的红烛。他轻轻抠了一下烛台下面的开关,电子蜡烛亮起了光晕。接着取出一个折叠的透明灯罩,罩住了烛光,幻化出一圈温润柔和的光影。 “三哥,您这是电子蜡烛,用不着灯罩。”何小白疑惑地看着张三,提醒了一句。 “如果漏雨进去,里面的电池会短路失效。”张三诡异一笑,给了何小白一个似乎很合理的回答。 张三将点燃的灯笼,交到了李四手上,继续从木箱翻出了一叠乌黑的东西,剥离了一层递给了何小白:“老板,外面雨大,披一件斗篷,才好赶路。” “赶路?”何小白惊疑地接过了折叠整齐的斗篷,一脸茫然。 “外面腥风血雨,会沾染了身体肌肤,赶紧穿上它。”张三没有解释,只是催促他穿上斗篷。 何小白也不好多问,急忙抖开黑色斗篷,披在了身上,绑结了领口黑色丝带,将连体遮雨帽翻上了头顶,遮蔽了头顶,也遮蔽了自己的脸孔。 就在他穿衣一刻,张三,李四也麻利的穿了斗篷,轻轻开启车门,借着一盏灯笼的光影,步入了茫茫黑暗之中。 天地一片漆黑,只留了一盏灯笼的光晕。 何小白的注意力自然也被它吸引,凝注它温润柔软的光晕,何小白竟然生出一丝莫名的冲动。 “三哥,你收藏的这灯笼,好像有一种诡异的魔力。”何小白踩着泥泞,紧紧跟上缓缓而行的张三,好奇的追问了一句。 “嘿嘿,只是一盏普通的人皮灯笼,哪有什么魔力?”张三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给了何小白一个随意的解释。 “哦,怪不得透射的光影如此温润柔软,还让人有些小冲动。”何小白恍然有所悟,却依然心存疑虑。 “它是用一个丰盈女人身上,最柔软的皮肤剥离而成。浑然一体,自然会勾起老板的一些趣味。”张三转头暧昧一笑,缓解了一下紧张的气氛。 张三一提醒,何小白立刻恍然大悟。 这一盏灯笼果然就是一盏浑然天成的乳灯,只是里面吊了一盏电子烛台,下垂的很严重,损失了许多魅力。 暴雨如注,道路湿滑泥泞。 从车房到河岸足足走了一刻钟,那一支孤独简陋的轮筏,被一根细绳牵引,飘零在暴雨倾注的河岸。 “老四,你还是负责守护外面。”张三嘱咐一句李四,冒雨下水,登上了漂浮游荡的轮筏。 何小白犹豫一下,也跟着下水登上了轮筏,紧张地问道:“刚刚风和日丽,我们都闯不进去。现在突然要冒着腥风血雨闯关,三哥心中有何玄机?” “光天化日之下,生尸相隔,我们就算用尽招法,也必不能逾越生死界限。隔断我们旅途的并非只是一道芦苇墙,而是一道生死界。 芦苇丛内的藏尸之地,阴气深重,尸气淤积。如果我们强行突破,破开环绕血芦苇,让阳光清风透入,抑或让淤积的尸气外泄,都会破坏千年的生态平衡。 如今暴雨突降,天地昏暗,外面也是一片血腥,内外生态已接近平衡。 乘着这一阵血腥暴雨,正是我们突破生尸之界的最佳时机。”张三在冒险之前,尽可能多给老板一些解释,化解他的顾虑。 “有道理,我们这就乘着这一阵风雨闯过去。”何小白已坐稳轮筏,信心满满的准备再次闯关。 “别急,硬闯终究是要碰壁,我们必须要借力。”张三却并不着急,将手中的灯笼递了过来。 何小白一脸疑惑,接过了灯笼,关注着一脸诡异的张三。 张三腾出手,缓缓伸入怀中,掏出了那一粒绿荧荧的巨型胶囊。< 110.第110章魂渡 半边晶莹剔透的魂囊,散射着幽幽的绿光,被浓浓的黑暗压抑成一点暗弱的光团。里面的隐约着无数虫,蠢蠢而动。 张三缓缓拧开胶囊,放出了埋藏几百年的全部魂虫。黑暗之中,顿时亮起了点点荧,仿佛游弋于暗夜的点点鬼火。漂浮的荧光很快便聚集在何小白提着的那一盏灯笼,围着它翩翩起舞,萦绕不去。 借着灯光,何小白第一次清楚的看清了魂虫的模样。它们的躯体碧绿,脑袋很大,身子很小,形状宛若一颗水滴。脑袋之上扇动了两只触角,除了触角,通体光滑绵软,再无任何其他肢体。 偶尔一只触碰他的肌肤,通体冰凉,透着一股森森的阴气。 张三放出魂虫,立刻划动铁铲,坐下轮筏冒雨飘向对岸。 颠簸了几下,轮筏再度贴近了芦苇墙。一盏灯笼随波而动,无数绿光萦绕不散,一直追随到血苇之墙。 轮筏贴近苇墙,张三停止划水,接过了何小白手中的灯光。 张三对着灯光,闭上双目,双唇蠕动,却没有任何声音,显然他是在于萦绕的魂虫在沟通,给它们发出了驱魂指令。 得到指令,魂虫陆续离开萦绕的灯光,织成一道松散的绿光,结队缓缓飘入了密集的芦苇墙。 绿光射入阴森黑暗的芦苇荡,很快就被无尽的黑暗湮灭。 当魂光消逝瞬间,何小白的眼球开始缓缓爆出,差一点惊呼出声。挡住他们去路的芦苇墙竟然发生了一连串诡异的变化。 面前密植的芦苇墙,沿着魂光消逝的通道,竟然开始缓缓向后倾倒,让出了一条阴森而昏暗的通道。 就在通道打开一刻,张三一个快划,轮筏已冲入了通道。 进入通道,轮筏竟然开始自动朝着黑暗的通道深处快速移动,根本不需要张三,何小白费力划水而行。 起初一刻,何小白感觉很意外,也很迷惑。搞不懂轮筏为何会自行移动。 等他渐渐稳定心神,发觉了其中的诡异。是水下有无数的尸手在托举推动轮筏,帮助轮筏快速穿越血苇通道。 有了水下无数尸手助力,轮筏在幽暗潮湿的水道一路滑行,前面一道阳光刺目,轮筏已穿越血苇,漂浮于一片清澈的水塘之上。 水塘的水并不半点污浊血气,只是透着森森的阴寒之气。 一轮红日已爬上半空,透射了一片灿烂的光芒。 回望穿越而过的苇墙黑洞,倾倒的血苇已开始缓缓直立而起,缓缓堵死了他们通行的幽暗水道。 笼罩芦苇墙上空的乌云,依然阴沉厚重,显然芦苇墙之外依然阴云密布,暴雨依然在下,并无停歇。 这一处苇塘三面环水,围了大半圈飞流直下的瀑布,只有他们进来的一侧,密集了层层叠叠的血苇。 从河对岸远眺,此处是一条渐渐平缓的山脉,与流淌的圣河对接一起。现在置身其中,却发现山脉中间还有一条飞流直下的溪流,在河岸对接处化成了半圈瀑布,替尸气沉沉的尸塘注入了一丝清新,淹没了浓浓的尸气。 此处虽然阳光明媚,水汽清新,并无半点尸体痕迹。 那么漂流而入的那些尸体都去了哪里?圣河浮尸千年,尸体百万,自然不是一处小小池塘何以容纳。 与尸塘唯一想通的水流通道,就是从山脉之间缓缓延伸而下,注入尸塘的这一条溪流,难道漂流而入的尸体,全部逆流而上,沿着这条小溪爬行而上? 张三划着轮筏,贴近瀑布,冲出瀑布之中,任由冰凉的瀑布浇灌,他们有斗篷遮蔽,并没有被激流打湿。搜索了一圈,瀑布后面俱是石壁,根本没有任何暗流通道。 如果没有一条暗流尸道,那些漂流而入的尸体,都哪里去了? 难道他们已全部就地腐化,肥沃了这一片血苇? “三哥,外面的雨应该快停了,等雨过天晴,一定会有彩虹。”何小白回望血苇上空渐渐散去的阴霾,意味深长的冒了一句。 张三诧异地望了他一眼,褪去了头顶斗篷,默默接过何小白一直提着的灯笼,里面的一点烛光依然亮着。 “不好意思,我太紧张了,竟然忘记了灭灯。”何小白此刻才意识到,阳光明媚,并不需要浪费有限的电池能源。 “灯灭了,黑暗就会吞噬光明。这种电子烛光,不惧风吹雨打,只要能源足够,不会轻易熄灭。只要有它亮着,我们的路就不会黑暗。”张三并没有灭灯,因为这盏灯已寄托了他的一个信仰。 “魂虫开道,血苇竟然自动让出一条通道,而且还得到水尸助力。其中有何奥秘之处,请三哥指点一二。”一时间无法找出藏尸密径,何小白主动打破了沉默,试图让沉寂的气氛变得轻松一些。 既然陷入了僵局,就应该用一种轻松的心态打破僵局。 “血苇通道打开又关闭的过程,便是魂囊之内七十二亡魂死而复生,生而复死的过程。 血尸苇塘的每一株芦苇,便是一具尸体。因为芦苇是从尸体的肚脐生长而出,从肚脐汲取养分,保持茂密生长。 那些漂泊千年的亡魂,选择了这些长了血苇的水尸借尸还魂,当离魂附体,水下水尸获得了短暂的重生机会,纷纷起身,长在肚脐的血苇自然会倾倒。 这些亡魂感念我们送他们万里还乡的恩情,自然会帮手助推一把,帮我们顺利渡过血苇,进入了尸塘。 这些水尸沉尸日久,气血已被疯长的血苇抽空。虽然亡魂借尸重生,羸弱的肌体却并不能长久支持,很快就生而复死。 虽然只是短暂的重生,却可以让他们的离魂有所依,可以融入本土,加入到浩浩荡荡的本土亡魂之列,排队等待着投胎机会。 印度是一个鼓励多生的国度,没有计划生育,所以他们很快机会找到投胎机会,在自己的国土开启轮回重生之门。”张三一番长篇大论后,点燃了一只烟,悠闲地吸了一口,吞吐了一串烟圈。 “三哥放出全部离魂,他们也选择了就地投胎。那么这里应该就是当年的坨坨部落故地,我已经完成了魂婆所托,了解了她的心愿,她下得诅咒也自动失效。”何小白解除了一桩心中夙愿,感觉轻松了很多。 “此处尸气沉积,至少已一千年以上。而老板遇到的坨坨部族,应该是七百年前失事东方尸海,沉埋海底。 如此推断,他们离开坨坨部落的年代,此处已经是一片尸沉积之地。 如果这里就是他们的故土,那么坨坨部落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古代部落,应该是一群守护尸体的守尸人。”张三目光开始变得深邃,似乎已经回望了一千年。 “魂婆婆可以搜集亡魂,而她所在的坨坨部落,是负责守护漂浮圣河的尸体。难道坨坨部落是一个巫族,负责生死轮回的巫族?”何小白与张三盘桓日久,关键时刻,竟然能够举一反三,直接切中真相。 “老板所言极是,此处应该就是一处所谓的生死轮回圣地,也就是中华传说的鬼门关。至于那位魂婆婆,如果她加入中国国籍,我想她应该姓孟。嘿嘿”张三深入浅出,指点江山,最后化成了一句轻松的调侃。 “文化信仰不同,风俗习性各异,但天道相通,可以覆盖世界每一个角落,每一个种族。所以,只要是轮回之门,一定会有一个守护奈何桥的婆婆。 就要遭遇异域他乡的孟婆,我心里突然有些小紧张,我们这算不算活见鬼呢?”见张三胡扯,何小白也跟着胡扯起来。 “我们h市,是玄武出世之地,也有一个千年守护的故事。他们守护的并非生死,而是守护一种信仰,与鬼神无关。”听何小白提到鬼字,张三脸色一变,立刻终止了调侃,换了一副严肃的语气。 “青龙出世之地,也有无数铜甲武士守护,死后化作铜甲尸,也一直坚守,不离不弃。”何小白立刻联想到了朝鲜的白头峰。 三只四荒印的断片,三处不同的国土,三个诡异的埋藏之地,竟然有着同一种守护方式:利用尸体遮蔽,操纵亡魂守护。 这样的守护模式,究竟是一种巧合,还是冥冥中的一种刻意安排? 布局这一套守护模式的又是谁?他这种操控天道自然的魔力又来自哪里?他究竟是人,是鬼,还是传说中的神? “应该是一种彼此勾连的阵法布局,一种刻意牵动天道人伦的阵法布局。要想揭开其中的秘密,恐怕只有我们找出所有四荒印的断片,才会有机会。”张三及时地给出了一个判断,打断了何小白渐入恍惚的思绪,也结束了这个话题。 要想继续这个话题,必须要找齐所有的断片。 说话之间,何小白一直关注着天气变化。笼罩西边的乌云已散开一条缝隙。一轮红日已渐渐偏西,落入了散落的乌云。 “老板,你看,彩虹出现了?”张三一脸惊疑,指着飞流不息的瀑布。 在飞流的瀑幕之上,幻化出了一道彩虹,一道七彩绚烂的彩虹。半圈彩虹与清澈水影相接,竟然合成了一个圆,仿佛一道七彩虹门。< 111.第111章魂工场 “魂门已现,我们冲进去。”张三一声提醒,轮筏已快速的冲向了瀑布与尸塘结成的一道圆形七彩虹门。 就在接近虹门一刻,何小白瞪着虹门,面容僵硬,眼神凝固。 虹门居然如一面浮动的镜子,他们冲向虹门一刻,虹门之内映射出的影子,也正驾驭了一支轮筏,冲着他们扑面而来。 人影相撞,一道白光刺目,何小白感觉一阵晕眩,失去了知觉。 “老板,醒醒,我们已经穿过魂门。”一阵呼喊由远及近,何小白丧失的意识缓缓回归,睁开了恍惚的眼睛。 眼前一片漆黑,睁眼与闭眼并无多少区别。 “老板,这里有光。”一盏几乎被黑暗吞噬的雪白灯笼,泛着微漠的光晕,映入了何小白空洞的眼神。 借助这一点光晕,何小白渐渐辨识了所处的环境。 这是一个漆黑幽暗,深不见底的水上黑洞。轮筏浮在粘稠乌黑,泛起阵阵腐臭的水面,水面之上,是一个半圆顶的拱洞,上面挂满了长短不一的粘稠之物,滴答着黏糊糊的液体,形态好似岩洞钟乳。 轮筏漂浮血稠之上,缓缓的朝着黑洞深处划入。粘稠之水一直在缓缓蠕动,似乎是朝着黑洞深处缓缓流动。轮筏浮在水面,随波逐流,缓缓而动,根本不需要他们操作。一手执掌人皮灯,一手执掌铁铲,神经紧绷,随时准备应付突发不测。 何小白也从最初的恍惚渐渐恢复清醒,双手握紧了猎枪,目光借着朦胧光晕,死死地锁定了前方的黑暗。 一丝冰凉之气,刺激何小白的后脖子,冷得他一个哆嗦,脊背泛起一丝寒气,下意识的转头。一张苍白浮肿的脸映入了他瞳孔,一头散乱的乌发滴答着污水,显然她刚刚从污水之中爬上了轮筏。 就在何小白回头一刻,贴近何小白的这张脸突然露出一个委屈的表情,嘴角一扯,鼻翼一抽,两只眼睛淌出了两行委屈的污血。污血流过鼻洼,一双鼻孔也淌出了两道污血,与血泪汇集。 “莎丽菲?”何小白胆寒心惊,失声惊呼。 苍白浮肿的脸闪出一丝惊喜,一只苍白的手一把抹去了眼泪,嘴巴一咧,浮出一个诡异而恐怖的笑容。 咧开的嘴巴,掉下了两颗门牙,一线肉丝牵挂了门牙,吊在嘴巴下面三寸的地方,不停的晃悠摆动。 就在何小白被纠缠的瞬间,身边的张三迅速将人皮灯笼后移,逼向了那张浮肿苍白,黑发污乱的脸。那一双污血横流的空洞眼神,幻化出一层惊恐,朝后仰跌下去,落入了浑浊粘稠的污水,激起了一圈污浊。 女尸跌落瞬间,立刻有无数乌黑的手爬满了她雪白的躯干,一阵胡乱抓扯,将她拖向无尽的黑暗。她拼命挣扎反抗,双手拼命的抓向何小白,一张脸扭曲着绝望,一双眼神堆叠着期待。 “老板,不要再回头,一切都是幻象。”张三逼退了莎丽菲的污尸,肘部轻轻碰了一下何小白,将他从恍惚恐惧中唤醒。 何小白感觉鼻腔一热,有一种想哭的感觉。他努力压抑了心中的刺痛,抑制了几乎夺眶的眼泪,鼻孔却流出了两道液体。 他伸手一抹,竟然是两行鲜红的鼻血。 鼻血一出,他的脑袋瞬间清爽了很多,彻底摆脱了恍恍惚惚的境界,进入了一种全新的境界。 “三哥,刚刚好像是莎丽菲,有没有办法帮她一把?”何小白终于摆脱纠缠,恢复了理性,但他依然念及旧情。 “她谋杀了17条人命,应该受到惩罚。我们是外籍人员,要尊重当地的律法。”张三从世俗的角度,给了何小白一个明确的提醒。 何小白立刻陷入了沉默,他知道谋杀17人,无论放在哪里,都是一条无法开脱的重罪,一定会受到最严厉的处罚。 “这是一个不可理喻的种族,他们的巫法也同样不可理喻。莎丽菲为了报复曾经强jian她的17名男子,一次性谋杀了他们。 按照巫法,判她的污尸交于被谋杀者处置,化解死者的仇恨。 下一世,莎丽菲会陷入更残酷的报复,接受转世的被害者的任意揉躏。如若她甘心承受一世,便可解脱。如若不甘心,采取了更激烈的报复手段,这种怨报就会生生世世的轮回下去。”张三见何小白心有不甘,便替他开解。 “难道那些家伙肆意侮辱一个小女孩,就不用付出代价?”何小白见巫界律法如此不公,立刻愤愤不平起来。 “他们认为这并不违背人性,男女相合,繁衍后代是种族延续的根本。如果遏制了男性的这种能力,会扼杀种族繁衍能力。 世俗法律受人权制约,不得不敷衍惩戒。但在他们灵魂深处,并不认为这是一种罪恶。巫界执掌灵魂轮回,制订灵魂法则,然要尊重大多数灵魂的态度。 在一个陌生的国家,我们不但要尊重当地的律法,更要尊重当地的传统文化。”漂流无事,张三见何小白怨气很重,不得不替他深度剖析。 “三哥的意思是,强jian是他们的一种种族文化,应该受到尊敬和保护?”何小白越来越觉得张三的解释有些不可理喻。 “也可以这么说,这不是一个简单的法律问题,已不是道德问题,更不是伦理问题。归根结底,它是一个基因问题。”张三给出了一个总结性的答案。 何小白已被这种无法理喻的剖析彻底折服,无可辩驳。 他此刻虽然不能认同张三的观点,但他内心深处,已接受了这种观点。因为张三说得都是事实,事实胜于雄辩。 激烈的争辩对话,化解了无尽黑洞的压抑,污尸窥探的恐惧。转移了他们的漂流污尸浊流的心理压力。 轮筏依旧随波逐流,乳灯依旧光影朦胧。 一个个冒出污水的窥探眼神,目光触及人皮灯,立刻眼神惊惧,瞬间潜水,消失了踪影。 “这些水下污尸,似乎很惧怕这盏人皮灯。这东西居然有辟邪的法力,三哥果然是一代驱邪高手。”何小白见露头的污尸纷纷走避,不禁对张三生出了几分敬畏。 “嘿嘿,它们是怕光,一件臭皮囊能有什么魔力?它的作用只是收拢光芒,不让强光外泄,惊扰了一路亡魂。”张三憨厚一笑,点破了这个一点即破的小玄机。 “前面有了光!”他们刚提到光,前面便有了一点光。 无尽的黑洞尽头,隐约了一个光点,随着轮筏漂流,渐渐清晰,渐渐明朗。 呦呦呦—— 一阵刺耳之声,刺激耳鼓,何小白的脸痛苦的扭曲了几下,勉强承受了这一阵刺耳的勾魂鸟之声。 刺耳的叫声,自黑洞深处的光芒传播而来,经过黑洞放大,形成了一股强大的声流,覆盖了黑洞每一个死角,环绕了整个空间,无处不在。 凄厉的叫声一波接一波而来,乌黑粘稠的水下立刻暗流涌动,黑影浮游。 隐藏污水之中的污尸,立刻活跃异常,仿佛化身一条条黑背大鱼,拥挤一起,朝着黑洞深处的那一处光拼命游过去。 这种场面让何小白想到了小时候在公园喂金鱼的场面,无数金鱼聚集,挤在一起,拼抢有限的食物资源。 而此刻无数污尸拼命聚集哄抢,它们又在抢什么? 快速游动的污尸,纷纷扰扰而过,竟然卷裹带动着轮筏快速漂移,快速接近那一道从天而降的光芒。 接近光芒,那一道白色光芒,已泛出了晶莹的绿色荧光。 光芒笼罩之下,污浊汹涌,尸体翻腾。 一点点荧光自翻涌的水面浮起,沿着光芒缓缓浮游上升,将一道白色光柱染上了一层荧荧绿光。 刺耳的勾魂之声戛然而止,那一道光柱黯然而收,涌动而暗流突然平静下来,激流勇进的污尸全部丧失动力,沉入了污水之下。 整个黑洞恢复了一片死寂,只剩了两个紧张的呼吸。 何小白,张三面面相觑,心照不宣。 他们知道,刚刚那一刻,便是每天一次的收魂一刻。那一道光芒收走了一天的投胎名额,没有抢到名额的污尸,只能继续潜伏水底,排队等待明天的机会。 而被收走灵魂的污尸,已失去了活力,僵硬的浮在水面,层层叠叠,黑压压的挤在一起,彻底堵死了轮筏前进的方向。 魂光收回一刻,层叠的浮尸立刻开始松动。 浮尸积压之地,污浊的水面爆出一个巨大的漩涡,浮游的尸体纷纷被卷入漩涡。一炷香的时间,积压成堆的失去灵魂的浮尸已被彻底卷入漩涡,激烈的旋流渐渐舒缓,最终恢复了平静。 “上收魂,下沉尸。好一个鬼斧神工的大型魂尸分离工场。”张三见证了奇迹,不由得发出由衷的赞叹。 “这地方至少已存在千年,那个落后时代便有大手笔。文明古国果然是底蕴深厚,源远流长。”何小白随时附和,却意味深长。 “此处奇迹,与古代文明无关,应该是上古神器的魔力所致。白虎印已近在咫尺,我们还须努力,尽快将它请出。”张三立刻收紧话题,点出了他们的终极目的。< 112.第112章地欲之门 “魂从此处上升,尸自此处下沉。此地应该已是人生的尽头,身陷山穷水尽处,必有柳暗花明径。 老板,白虎印已近在咫尺之间,该请出你的青龙印了。”张三眼神闪过一丝兴奋,摸出了一枚绿幽幽的断玉,正是由李四代李公子所持的玄武印。 何小白也缓缓取出了自己身上的青龙印,两只捏着断玉的手缓缓凑近,青龙与玄武对接了一个半圆环。对接一刻,光芒陡然加强,几乎盖过了那一盏人皮灯。玄武印左接青龙,右侧预留给白虎印的对接断口,缓缓幻化出四分之一圈虚无幻影,仿佛一截断玉,幻影之中,一只猛虎张牙舞爪,虎气逼人。 “闭目,凝神,吸气。”张三见白虎现形,立刻指点何小白,二人开始进入虚空境界。 一道白光闪过,何小白感觉身子一飘,脑袋一阵晕眩。 瞬间晕眩之后,何小白急忙聚气凝神,努力睁开恍惚双眼。发现自己已经进入一个陌生而熟悉的境界,一个让他压抑窒息的境界。 一条窄窄的溪流缓缓流淌,轮筏已漂流溪水之上。两道壁立千仞的悬崖压抑了他的视线,只留了一线又高又远的蓝天。一丝阴冷的风自山谷深处袭来,透着一丝刺骨阴森之气。 这一处三米多宽的山涧,仅仅能够容纳两排轮胎绑接的轮筏勉强通过。因为是逆流而上,需要张三不停的以铁铲倒推石壁。水流很缓慢,划动并不吃力,铁铲十几个大力倒推,眼前豁然开朗,轮筏已冲出了狭窄压抑的山谷。 一座兀立的孤峰,山坡上石尘飞扬,漫山遍野的漆黑长袍女人,正在艰难的凿山挖石。她们将一条条长条形青石艰难的运下山坡,然后运入了山脚下的一个圆拱形黑洞。黑洞幽深昏暗,深入山峰之内。 工地的工匠全部是裹了黑袍的高大结实的女人,让观望者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心痛与压抑。她们在如此恶劣的环境艰难劳作,比起那些光膀子汉子,更容易勾起同情之心。 再彪悍的女汉子,也是女人,她们的肩膀不该承受如此之重! “老板,我们成功了。”张三拍了一下何小白的肩膀,语气有些小激动。 一拍之下,何小白身子一震,眼前的浩瀚工地立刻淡化消失,幻化成了另一个陌生而熟悉的境界,一个让美得让他窒息的境界。 一道雪峰耸入苍穹,四周环绕了一池碧波,雪峰之巅,雪气蒸腾,形成一个若有若无的光球,泛着金色的光晕。 覆盖巅峰的冰雪自山腰处开始融化,化成了一股股涓涓细流,梳理着山坡的青石草木,缓缓流淌进入了围绕山峰的碧池。 雪峰倒影入水,碧池倒影与山峰对接,形成了一只漂浮水面的纺锤,情境与他曾经起出青龙印的白头峰美景格局完全相同,显然是出自同一位大师的鬼斧神工。 这一次有轮筏助力,何小白不必再次冒险涉水。张三催动轮筏飘过碧池,很快就接近了山脚下,找到了那一条自水下而上的青石栈道。 一条湍急的清澈流水自窄窄的青石栈道流淌而下,从水岸那边远看,流水融入了千百条雪融而下的细流,正好隐蔽了栈道,站在远处,视觉上根本无法发觉这里有一处通道。 张三停稳了轮筏,二人踩着流水栈道缓缓而上,七步之后,一块巨石将流水切割两半,分成左右两条细流,自他们脚下又汇聚成一条水流。 巨石之上,歪歪扭扭的篆刻了几个字:地欲之门。 凝视这四个似曾相识的字体,何小白眼前立刻浮现了瀚海大漠,地下城堡的那一幅壁画。这里显然是复制了大漠沦陷城堡的格局,连文字都采用了相同的古汉字。 张三,何小白一左一右,绕过了拦路石,隐藏在巨石之后的一道紧闭的石门呈现二人眼前。石门厚重结实,封闭的严丝合缝,竟然还篆刻了一个栩栩如生的女门神。 传统的门神都是两个男神,一左一右。 这道石门的门神竟然是女神,而且只有一个。 她身姿袅娜飘逸,一抹衣衫漂浮遮蔽腰肢,上面露出了两个圆形隆起,所处位置却似一对开启石门的门环。一袭轻纱覆身,刚好遮蔽半片丛林,一道流水汩汩而出,化成了一道溪流缓缓流淌,正是栈道流水的源头。女神刻画的栩栩如生,风姿飘逸。体态丰盈饱满,面容雍容美艳,一双眼波似流水,泛着粼粼烟波。 何小白与她眼神相对,似乎看到了她一丝诡异的笑意,急忙后退半步,失声惊呼:“魂婆婆?” 这个篆刻的女神,竟然是在大漠壁画中,曾经对他回眸一面的那个女人,也就是年轻时的魂婆婆。 “她不是婆婆,她叫沁珠。”一边的张三喃喃自语,眼神似乎已穿越岁月,飘到了一个遥远而荒凉的地方。 何小白惊愕回头,一脸诧异。 “老板,这一次必须得我出手。不好意思,抢了你男一号的风头。”张三缓缓将手中人皮灯递到何小白手上,这一次似乎牵扯了一些他的过往因缘,他要亲自出手。 “我是男一号?三哥啥意思?”何小白一脸诧异,转为了一脸茫然。 “前几年有一部小说,讲述了咱们h市的一些灵异故事,书名叫《墓虎》。老板是资深宅男,一定看过这本书。”张三莫名其妙的提到一本已经过气的老书,搞得何小白一头雾水。 “好像看过一些,前面还行,挺吓人的。后面太凌乱,乱七八糟,我看不明白,就放弃了。三哥干嘛突然提起这本过气的旧书?”何小白疑惑地看着张三。 “这本书的作者,是我的一个朋友。他最近又在写它的续集《星葬》,里面你是男一号,我帮你跑龙套。嘿嘿。”张三揭开了一直捂着的锅盖,坏坏地笑了。 “你。。。。你不是张三,你是陆无名。”何小白瞪着张三,经他点醒,这一刻他终于猜到了张三的真实身份。 在《墓虎》之中,叱咤风云的陆无名前辈竟然跑来给自己一个晚辈小子打工,鞍前马后的伺候自己,让他有点受宠若惊,惶恐不安。 “我本人海无名,来去不必留声。有名无名,不过是一个代号。老板还是叫我张三,让我安静的做一个小跟班。”张三承认了过往的真实身份,也提醒何小白替他保留了现在的另外一个真实身份。 “李四哥应该就是陆无名的好搭档何玄卿,他是守护皇陵的何大师的后人。据我推测,玄武印应该是出土于九莲山皇陵,你们都是玄武印的守护传人。所以李四哥并不是替李公子代持玄武印,他本来就是玄武印的主人。”何小白一经点破,回顾高中时代读过的墓虎,立刻明白了其中的渊源。 “本书自更新以来,一直都是老板冲锋陷阵,一马当先。这一次张三喧宾夺主,夺了老板男一号的风头,只是因为这位守门女神与我有一段宿缘,只有我能开启她这一扇门。 为了不引起老板的猜忌,张三只得旧事重提,给老板一个解释。”陷入尘俗多年的陆无名,已完全丧失了《墓虎》中的霸气,俨然已是一个老于世故的老油条——张三。 “草,我有你说得那么小气么?”见张三如此小看自己的心胸,何小白顿时心生不爽。 “年轻人喜欢出风头,想做大英雄,才是真性情。这不是小气,这是大气磅礴,有追求有梦想。 能够与你这样潮气蓬勃,无知无畏的年轻人一起并肩作战,张三甘当绿叶。不过这一次我必须开放一次。 这妖女道行深厚,对我又心有怨念,必须由我替老板挡一回。”张三见何小白心生不平之意,立刻祭出了一串马屁神功。 “三哥,你该上场了。”何小白见张三只顾跟自己白扯,立刻指着那一道,提醒了他一句。 张三深吸一口气,几个箭步冲到了那扇石门之前。 一双目光死死锁定了女门神的目光,一双粗糙的大手缓缓地按压到了两只门环之上,用力的左右转动。 驻足旁观的何小白,眼前渐渐恍惚朦胧。 那一个石门女神,在陆无名掌握了一对门环之后,僵硬的面容竟然开始变得生动,泛起了一抹红晕。 一条小溪缓缓而来,一个美人缓缓仰卧而倒,躺倒在溪水之间。一个粗豪的汉子双手掌握门环,缓缓俯身下去,随她跌入了溪流。。。。。。 戏水的一对鸳鸯开始展翅飞翔,在**之间恣意飞扬。 女神的眼神已朦胧,声音渐渐高亢。 男神的眼神渐渐血红,眼神痴迷远方。。。。。。 一声高亢之声刺破空寂的山野,何小白心痒难禁,不由得一个趔趄,向后跌出了一步。 一丝阴风扑面,他顿时摆脱恍惚,恢复了清醒。眼前一道石门壁立,女神依旧栩栩如生,按压石门的张三却消失不见。< 113.第113章伤心人 冰冷的地板,寒气入骨。 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揪心的刺痛开始慢慢缓解,张三艰难的从地面爬起,他已突破了关卡,进入了一处空廓的石洞大厅,四壁摇曳着阴暗的壁灯。 他的脸色惨白,高大结实的身体有些佝偻,显然他突破门神一关,受到了致命的心伤。他的心依然在隐隐作痛,心已经有了一丝裂痕。 幽幽的灯影映射之下,石壁的壁画虽然模糊,却可以辨析清楚。环绕的石壁壁画,勾勒的线条简洁而清晰,是一处古代印度部落群居图。部落的房屋简陋而古朴,部族成员竟然全部是黑袍裹体的女人。 她们显然不是一个封闭的族群,因为只有单一性别,无法实现生命繁衍。这应该是一个修行者聚集的部落,只有女性可以进入的修行圈。 张三目光锁定壁画,目光缓缓移动搜索,扫过了每一个角落,每一张模糊的脸,凝聚在一簇隐蔽很深的苇草茅庐。 低矮的茅庐,张开一个黑洞洞的门,里面似乎坐了一个模糊的身影,一双浑浊的眼神,正恍惚的盯着张三,似乎在努力辨认他的形貌面容。而小屋之顶,兀立一只矫健的雄鹰,全身乌黑,散发着黑黝黝的光泽,一双血红的眼睛,阴森森的与张三目光对峙。 “咳咳咳!”茅屋深处,传来一阵隐约的咳嗽之声。每一声咳,似乎都在牵动张三的心,咳一下,他的心就剧烈的痛一下。 一道光芒透入小屋,映出了一个裹着黑袍的佝偻身影。小屋开了一扇后门,正对着朝向张三的那一道黑洞门。 老巫婆缓缓穿越了后门,留给了张三一个渐渐模糊的身影,肩膀之上扛了一只傲视张三的雄鹰。 张三愣了一下,立刻压抑了心之伤痛。甩开大步,朝着那一处茅庐之门狂奔而去。穿越茅庐,一阵阴风扑面,眼前是绵延而去的荒僻小径,那一幅佝偻的身影正踩着小径缓缓而行,渐渐远去。 凝视那一具渐行渐远的身影,张三全身毛孔紧缩,脊背生出了一丝寒气。 那一个婆婆分明是踩着小径,面对着自己一步步走来,却越行越远,一步步的远离而去。她面朝自己,却在一路倒行。她的脚步不是前进,而是倒退,飞一般的倒退。 张三迟疑片刻,调整了紧张情绪,立刻飞身大步,追踪而上。 一路追踪,视线的画面变化却在不停的刺激着张三紧张的神经。黑衣婆婆不但面对着他越走越远,而且正对她的面容,竟然也越来越年轻,渐渐蜕变出了沁珠的轮廓身影。。。。。。 她的身影在倒退,时光似乎也在随着倒退,倒退到了一个张三渐渐熟悉梦境。 旷野之上,四顾苍茫。 一弯月光,沐浴了一片疲惫的营帐。 一个透明的黑纱帐,点燃着一点白森森的灯光,将一个高大结实的女子身影映射到了封闭的幔帐之上。 她轻轻褪去裹紧身体的黑袍,露出了一个凹凸有致的轮廓。然后缓缓跪倒在一点灯光之前,手上已多了一柄锋利的小刀。 玉指轻舒,一柄小刀伸到了灯光之上,轻轻的烘烤了瞬间。她缓缓收刀回来,在自己一只饱满的胸前缓缓地划了一个圆。 一坨软乎乎的东西,跌入了一个清水铜盆,溅起了一片鲜艳的水花。 她的躯体开始痛苦的抽搐痉挛,挣扎着扯了一条雪白的纱布,缓缓地缠绕了切去隆起的胸,缠绕地很紧很紧,挺拔的身姿已抽搐得有些佝偻。 包扎了伤口,虚弱的身影竟然并不有倒下,而是艰难的伸手入铜盆,将一张完美晶莹的皮囊剥离油脂,清洗干净后,投入了一个透明的敞口药罐,浸入了清澈的药水之中,药水渐渐蜕化出一层粉红。 阳光明媚,天地苍茫,一个孤独的帐篷,门口支起一支竹竿,挂了一个温润潮湿的皮囊,在烈烈西风中摇曳。。。。。。 月色如水,荒野寥廓,一个孤独的帐篷,点燃了一盏灯火,一个略显佝偻的饱满身影,双手浸入清水铜盆,轻轻揉搓着一片柔软。清洗了悬挂一天染上的粉尘,将雪一样的皮囊投入了一罐清澈的药水。。。。。。 又一个阳光明媚! 又一个月色如水! 一天又是一天,当第七个夜晚来临,一个裹着黑袍的身影,踏着月色走出了帐篷,惨白的手上提了一盏温润洁白,浑然一体的灯笼,消失在茫茫夜色深处。。。。。。 “你终于来了!”一个苍老而苍凉的声音,刺入耳鼓。一丝阴风扑面,张三打了一个冷战,蓦然惊醒。 却发现自己已置身于一个阴暗的小屋,中央点燃了一盏昏暗的油灯,一个佝偻的老婆婆正对着灯光,摸索着一件雪白的皮囊。 “很久不见,你还好吗?”张三缓缓走到灯光前,与婆婆对面而坐。 “既然已经放飞,你又何必重新找它回来。”婆婆抬起浑浊的目光,凝视着张三,眼神深处透着一丝情意。 张三僵硬的面部抽搐一下,没有吱声。 “好事成双,你走之后,我又制作了一支灯笼。有了第一次的经验,色泽光晕都较第一个进步了很多。 来,你摸一下,是否还能勾起你的一些记忆。”婆婆伸出干枯的手,捧起了手中洁白晶莹的皮囊,轻轻地递了过来。 张三犹豫一下,缓缓伸出了手,朝着她手中的皮囊缓缓凑近。 就在他伸手一刻,心口一阵剧痛,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一下,结实的背变得佝偻,额头已是汗水涔涔。 硬顶着割心剧痛,他颤抖着那只伸出的手,轻轻的触摸到了温润洁白的皮囊,一丝温柔入体,热血翻涌,心中一阵荡漾。 噗—— 一口鲜红的血喷涌出口,他被迫缩水,整个人缩成了一团,双手捂住胸口,痛苦的扭曲着。 接连又吐了两口血,剧烈的心痛方才略微缓解,他缓缓挺直身体,脸色已一片惨白,额头汗水涔涔,目光泛起一层血红。 “你的心很痛,对吧?”婆婆目光泛起一层幽幽的哀怨。 张三默然不语,目光茫然而空洞。 “有一种痛,你根本不懂。”婆婆幽幽说着,一双干枯的手缓缓一扯,竟然扯开了黑袍包裹的前胸。 一具干枯的躯体,肋骨根根暴出,左右两侧各自爬了一个碗口大小的血疤,血疤之中血肉起伏抽搐,仿佛爬了无数的血虫。 血疤已黯淡,“爬虫”已黯淡,但那一种撕心裂肺的痛,却并没有随岁月黯淡。 “对不起。”张三的脸因痛苦而扭曲,声音已嘶哑低沉。 “如果你愿意,可以摸一下它们。我经历的这种痛,可以疗你的心伤,摸着它们,你的心便不会再痛。 她喜欢一个人,以伤心的方式,绑架他的一生。 我也喜欢一个人,愿意用最残忍的方式,拿我的的心弥补他的心。”婆婆幽怨一笑,眼神堆满了幽怨。 “心有所系,心有所痛,是我的选择,是心甘情愿的选择。对不起,我不想你用以痛制痛的巫法,解除离魂锁的纠缠,请收回你的一片苦心。”张三缓缓抬头,目光坚定而决绝。 “你要的东西,就在我心中。我若不取,我便不给。”婆婆嘴角一抽,露出一丝诡异而伤痛的苦笑。 张三沉默不语,身体剧烈的抽搐颤抖,内心陷入了痛苦的挣扎。 “是你自告奋勇,主动要与我了断往昔恩怨。你在这里犹豫逗留,外面等候的那个年轻人会等不及。 万一他忍不住,要冲进来助你一臂之力。 以他的那点粗浅的入门之功,你猜他能渡过几重门?”婆婆见他沉默犹豫,立刻又祭出了守候门外的何小白。 如果张三不能及时回归,作为男一号,关键时候他一定会选择冲进来。 “好,我摸!”张三咬牙狠心,做出了一个艰难而坚定的抉择。 得到他的承诺,那一张皱巴巴的婆婆脸,泛起一丝红晕,一双昏花老眼缓缓闭合,干瘪的唇凸起,她的心此刻已彻底陶醉。 张三颤抖着双手,缓缓的按向了那一双早已干瘪愈合的血肉模糊,轻轻的按了上去,化成了两片温柔的抚慰。 就在肌肤触碰瞬间,婆婆一双干枯的手突然扣紧了他的手,带动他的手朝着血痂深处抓挖进去。 “你。。。你干什么?”张三失声惊呼,目光已被惊恐笼罩。 他拼命想要撤手回来,可是手腕已被一双干枯铁爪扣死。不但无法后退,五指手指反而抓入了婆婆干瘪的胸口,抓出了五个汩汩冒血的血洞。 一只手冒血而入,竟然抓透了她的前胸,抓住了一颗灼热的心。 就在他抓心一刻,那一双把握他手腕的干枯之手,突然拼了一推,他的手已被动撤出她的胸口,手里竟然抓出了一颗血淋淋的心,依然在一颤一颤的跳动。 那一张干瘪的婆婆脸,露出一丝解脱的微笑,开始缓缓褶皱淡化,风化成了一张干瘪的老皮。老皮随风而化,干瘪的尸体已风化为一具森森白骨,寂寞地横卧在茫茫无际的旷野之上。 而张三手中的那颗心,也在烈烈风中快速抽缩老化,风干成了一个皮囊。 一阵风沙卷过,手上的心之皮囊随风而散,散落出一段晶莹剔透的断玉,萤光环绕之间,一只猛虎张牙舞爪,栩栩如生。< 114.第114章血孩子 张三手捧白虎印,对着荒野白骨长跪不起。这是一个甘心为了他切割情缘的女人,一个以心相赠的女人。她为他牺牲了一世年华,他却只能选择辜负她。因为他的心已封闭锁定,只能容纳一段守候七百年的阴缘。 一阵劲风扑面,手臂一阵火辣刺痛,掌上一空,捧在掌心的白虎印已不翼而飞。 张三还未及反应,一扇巨翼扑面,身体已被扇飞而起,重重的甩到了一道石壁,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三哥,你醒醒。”恍惚中,张三耳边响起了何小白熟悉而焦灼的呼唤。 张三恍惚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已跌落石门之外,筋骨剧痛,耳鸣眼花,鼻孔已淌出了两道热血。 “白虎印已被它夺取,只有你才能治得住它。”张三缓缓抬起目光,凝视着苍穹之上的一只孤独盘旋的鹰。 何小白随他目光仰视,灵鹫盘旋停留上空,久久不去。 “我们先出去,一切从长计议。”何小白扶起虚弱的张三,沿着水流栈道缓缓而下。 下到水面,他们坐上了搁浅水岸的轮筏。张三抓起那一条牵引轮筏的细绳索,轻轻扯了几下。 得到信号的李四,立刻开始快速拖曳收缩绳索。轮筏沿着两侧壁立,幽深压抑的山谷溪流,一路顺流而下。一帆风顺地滑行于山谷之间,两侧的壁立悬崖渐渐低矮,天空渐渐舒展开阔。 何小白惊疑地发现,回来的水路尽头,竟然是环绕尸塘的那半圈瀑布。 轮筏滑出水流尽头,凌空飞跃了丛丛血苇,重重的跌落在缓缓流淌的圣河水面,溅起了一片冰冷剔透的水花。 何小白此刻才豁然开朗,原来白虎印隐藏之地,是一个上下水路循环,别有洞天的设计。死水走地下暗流进入,升腾净化为白雪覆山,再融化活水自地上流出。 一进一出,外面的世界已是红日西斜,夕阳漫天。 一只孤独的灵鹫兀立苍茫暮色之间,透出一种压抑人心的孤独而诡异。 一路跋涉万里,历尽波折伤痛,他们终于起出了传说中的白虎印,可是白虎印到手一刻,却被追随魂婆婆几百年的一只灵鹫夺了回去,让他们功亏一篑。 它飞在苍穹,他们行走在地面,想要从它抓下夺回白虎印,难度与登天一样高。 夺回白虎印的灵鹫,却一直盘旋头顶苍穹,徘徊不去。难道它已无处可去?还是心有所依? 接回了两位同伴,李四立刻开始忙碌着上起了四只车轮,让探险车恢复了运动功能。接着点燃了一簇篝火,在这片陌生而神奇的国土,露宿最后一夜。 “老板,今夜子时,一定会有结果,这个你随时带着,以备不时之需。”张三摸出了那一粒已清空的魂囊。 失去了魂之荧光,它只是一粒普普通通的半透胶囊。 “我们要带她回去?”何小白疑惑地看着张三。 “她鬼灵精转,你不给她一个承诺,她怎会帮你取回神器?你虽然伤她很深,依然是她最信任的人。”张三伸手拍了一下小白肩膀,冲着他暧昧一笑。 夜色昏暗,月色朦胧。 何小白独自一人,朝着那一个兀立夜色深处的孤独鹰影缓缓走近。 当彼此可以清晰的目光对峙,何小白收住了脚步。 “叔叔,求你带我回家。”空气中突然响起一个诡异的童声,仿佛一个隐藏空气之中的幽灵。 “我答应你。”何小白已清楚辨析了声音之源,它来自兀立不动的灵鹫之心。 “不许骗我,你发誓。”稚嫩的童声,警觉地再次确认。 “不用发誓,我说过的话一定算数。”何小白一脸淡定,语气平静。 呀—— 兀立的灵鹫突然启动,一双犀利的利爪,抓向了何小白的一双眼睛。何小白猝不及防,一个趔趄,跌坐在冰冷潮湿的荒野。 突然袭击的灵鹫,一双血红的眼睛,布满了血丝织成的仇恨。渐渐从恶毒凶狠,幻化为痛苦的挣扎。 它抓向何小白的一双利爪,就在触及一刻,突然凝滞不动。一阵痛苦地扭曲挣扎,竟然转向回去,狠狠地撕扯了一把自己的羽毛。羽毛脱离而飞,露出一片血污。 “咯咯咯,好玩。”一声诡异而调皮的稚嫩笑声,却让何小白毛骨悚然。 灵鹫一边凄厉枭叫,一边痛苦地扭曲双抓,开始拼命的抓扯自己的羽毛。 羽毛纷纷脱落,渐渐显露出一具鸡皮密集的躯体,每一粒鸡皮凸起,都泛起一粒鲜红的血珠,渐渐长大,然后滑为一道血痕。。。。。。 鹰毛落尽,灵鹫兀立,遍体血污,双抓停止交替自残,紧扣湿地,瑟瑟发抖。 呀—— 又一声凄厉刺破死寂。隆起的鹰胸鼓起一个血泡,血泡破裂,伸出了一只血红的小手。片刻之后,另一只小手也破体而出,一双小手左右一扯,破开一个血洞,一颗血糊糊的小脑袋冒血而出。 兀立的灵鹫一阵痉挛,身体抽搐跌倒,彻底失去了雄鹰之威。 雄鹰颓废倒地,一个血孩子破胸而出,手舞足蹈,通天血红。 “啊——,救……”就在他破体而出一刹那,颓废倒地的灵鹫发出了最后的致命一击。 一只利爪闪电扼住它咽喉,呼救之发出一半,脖子已被扭断,一颗血头耷拉而下。而发出最后一杀的灵鹫,身子抽搐一下,僵硬不动。 “老板,快收魂。”远处偷窥观望的张三,大声地提醒已经惊呆的何小白。 何小白被他点醒,急忙伸手摸出轮囊,快速旋转开启,凑近了红孩子的尸体。 一只绿幽幽的小虫,爬出了血红的小小头顶,警惕地四周掌握了一圈。 见何小白魂囊凑近,身子一缩一跳,落入了魂囊,何小白赶紧上手,将它封闭其中。 搜魂之后,红孩子开始缓缓瘫成一摊血泥,缓缓渗透浸润潮湿的土壤,一片幽幽碧绿浮出了血泥,透着温润而诡异的光晕。 片刻之间,血肉成泥,融入大地,留下了一枚幽幽碧绿。 “三哥,它终于到手了,你收了它。”何小白感觉张三已接近,幽幽地叹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张三默默上前,轻轻拾起了断玉:“老板,现在青龙,白虎,玄武已到手,我们试一下它们蕴含之魔力。” 他一边说话,一边捏着一截断玉,缓缓凑近。何小白也掏出一截断玉凑了上去。后面的李四也跟上来,对接了他代持的一枚。 三截对接一起,一个圆环只圈了一截。而青龙印,白虎印断口幻化的光晕,朦胧出一道虚无之影,一只羽毛华丽的雀鸟展翼浮起,整个圆环变得流畅生动。 新德里北郊,一处大型的组装工厂,它是中方投资的一家高科技工厂。 何小白一行成功起出白虎印之后,李四一路驱车到了这里,显然他已通过车载系统,得到了指示。 略微休息一会儿,他们便拿到三张飞往香港的机票,匆匆的赶往机场,而他们的身份正是三名香港游客。 探险车无法随机空运,在工厂装了集装箱,工厂安排了物流货运。 这家工厂的格局,何小白感觉有些熟悉,略一沉思,便想到了那一个神秘的工业区——飞鱼科技。 显然这里只是它的海外制造基地之一。 三人一身轻松,几个小时后便落地香港,回归了自己的国土。 辗转了一下香港,他们便匆匆赶到深圳关卡,排队等待通关。 何小白驻足人群,无聊地左顾右盼,目光突然间凝固不动。 排队的人群,出现了一个似曾相识的女子背影,她提着一个购物袋,正在办理通关。 何小白拨开人群,想要追上去喊她回头,却被前面排队的人群强行阻拦,惹起了一阵骚乱。 这么多人排队,他居然借口找人往前冲,犯了众怒,惹来一片声讨之声。 而那个熟悉的背影已通关而过,脚步匆匆,消失在人流深处。 何小白见追赶无望,便乖乖退回原位,继续排队等候。 “老板,怎么回事?”后面的张三小声问道。 “没什么,刚刚有个背影,看着有点眼熟。”何小白急忙搪塞。 一个能让如此冲动,情绪失控的背影,绝不会是一个普通背影,一定是一个刻骨铭心的背影。 排队过关之后,何小白立刻匆匆向前,试图从人群中找回那个熟悉的背影。转悠了一圈,收获了一脸失落,他排队等待太久,她早已消失人海。 驱车驰骋南方大地,何小白的思绪又开始游离,眼前总是浮起那一个熟悉的背影。 他突然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回归时经过香港,也许又是李公子的一种刻意安排,目的就是让他看到那个心有牵挂,却又不敢牵挂的背影。 张三的情绪似乎也陷落于独特的南方大地景色,目光痴痴地凝视车窗之外,眼睛里竟然泛起一丝晶莹。 他们凯旋而归的路上,突然变得沉默压抑,笼罩了一层淡淡的忧伤。< 115.第115章囚心怨念 回归的一刻,已是夜深人静。 繁华了一天的h市,格外的宁静,昏暗的路灯,笼罩了同样昏暗的建筑群。只有几个稀疏的窗户依然亮着灯。 “老板,已经回到家乡,该放魂归山了。”张三幽幽地提醒何小白,李四立刻减速慢行,将车停靠了路边。 何小白愣了一下,立刻明白了张三的意思,从怀里取出了那一粒魂囊,交到了张三手上:“三哥,这东西我弄不了,还是你来吧。” 张三接过胶囊,缓缓放低了车窗,深吸了一口故乡的尾气。镇定了情绪,他缓缓上手旋开了魂囊,舒展了一只粗糙的手掌。绿光一闪,小小魂虫已探头出来,张望了一下,身子一蹦,已落入张三掌心。 张三缓缓闭目,唇语翕张,幽幽魂虫缓缓飘起,空中犹豫片刻,立刻飘向了一处亮着灯光的窗户。 一声婴儿啼哭,如在耳侧,直入人心。 何小白知道历尽波折的血灵已投胎成功,进入了下一世的轮回,希望这一世她可以好好做人,一生平安幸福。 “老板,生了,我陪你进去看一眼。”张三推开车门,跳下了车。 何小白楞楞地瞪着张三,一脸懵懂茫然,他实在搞不懂,血灵已转世,已是一个与己无关的陌生婴儿,为何张三一定要坚持让自己去看一眼? 何小白虽然心有疑惑,还是跟着张三下了车。张三这样做一定有他的道理,他没解释,何小白也不多问。 车停靠在马路一侧,路对面竟然正对了一家私立妇产医院,而刚刚魂飘入的窗,就是这家医院的一间产房。 何小白已猜到张三的用意,这不是一次随意选择的投胎,而是一次有针对性的定点投放,这个投胎机会是张三处心积虑的刻意安排。 他如此上心的去帮助血灵,难道仅仅是为了讨好自己,消除愧疚,从此心安? 何小白跟着张三匆匆进入住院部,转到了一间病房门前,张三收住脚步:“老板,就在这里,你进去吧。” “三哥,怎么回事?”何小白紧张地看着张三。 “你进去就知道了。”张三眼里闪出一丝凄然,一脸淡定地退到走廊等候座椅。 何小白怀着惴惴不安的疑惑,缓缓推开病房的门,里面是一间干净整洁的高级单人病房,床上躺着一个熟悉的女人。 “是你?”何小白失声惊呼,她竟然是李虹。 “你来干什么?”李虹一脸冰冷,语气生硬排斥。 “你还活着?我。。。我不是做梦吧?”何小白脊背泛起一丝寒气,语气开始颤抖。 “凶手还没有死,我怎么会死?”李虹恨恨的瞪着小白,露出了一丝冷笑。 “哇——,哇——,哇——”一声声婴儿啼哭,歇斯底里,撕心裂肺。 几名护士匆匆冲入病房,很不客气的将挡道的何小白推在了一边。 “李小姐,是个男孩,哭闹的厉害,可能是想妈妈抱。”一名年长的护士,态度很客气,将哭闹的婴儿递给了李虹。 李虹也没有做妈妈的经验,在三名护士的协助下,接过拼命啼哭的婴儿,抱在了怀里。 “孩子应该是饿了,要吃奶。”年长的护士经验丰富,一边说话,一边帮着李虹卷起了上衣,露出一只饱满的瓷白,凑到了啼哭的婴儿嘴边。 啼哭的婴儿竟然一只小手推了奶,啼哭变得更加歇斯底里,声音已开始嘶哑。 “让我抱一下试试。”一直手足无措伫立旁边的何小白,自告奋勇,拨开了几位手忙脚乱的护士。 “滚开,流氓,凶手。”李虹歇斯底里的一声怒斥,一把推开了何小白。 一声呵斥之后,病房一下子变得死一般的寂静。 拼命号哭的婴儿竟然停止了号哭,一双小眼睛瞪着天花板,将一只小手吸入了嘴巴。 何小白见李虹情绪暴躁,态度恶劣,见孩子停止了哭闹,便转身默默而去。 “哇——”他刚一转身,婴儿便有开始歇斯底里的哭号,全身挣扎扭动,差一点脱离李虹的怀抱。 “喂,你回来。”李虹已感觉出婴儿哭闹与何小白有关,厉声喊住了他。 何小白也被这揪心的哭闹缠住,转身回到了床前,默默接过了哭嚎的婴儿。 一入何小白的怀抱,小家伙立刻停止了哭闹,一双眼睛楞楞的瞪着何小白,突然嘴巴一扯,开始咯咯咯的笑起来。 几位护士见此情景,已看出了一些微妙。她们以为何小白是孩子的爸爸,便暧昧的审视了他与李虹几眼,悄悄地退出病房,顺手带上了门。 “他还好吗?”李虹见孩子笑了,便接手过来,撩起给他喂奶。 小家伙一口啄了,拼命的吸吮起来,显然他已经饿急了。 “我也好久没看见余哥了。”何小白脑袋已搅成了一团浆糊,陷入一种恍惚的梦幻之境,目光尴尬地躲避了她的胸。 “哼,没良心。他作孽坐牢,都是为了帮你,你竟然没去探视过他。 那今天突然跑这里干嘛,良心突然发现了?”李虹冷冷的数落,替余墨枫鸣不平。 “余哥还活着?他坐牢了?为。。。为什么?”何小白的脑袋开始爆裂,有一种要炸开的感觉。 葬身大漠的李虹,余墨枫竟然都还活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竟然不知道?你这坐老板的真是冷血没人性。他为了替你解脱牢狱之灾,做了伤天害理,丧心病狂,禽兽不如的事。害了我,也害了他自己。”李虹的情绪从暴躁转向失落,脸上已挂满了泪水。 “我懂了,他成了强jian犯,被判了刑,现在正在监狱服刑。”何小白脑袋开始有些清醒,摸出了整个故事的一丝脉络。 对于李虹,余墨枫而言,大漠的一切惨剧都是一场噩梦。他离开h市的这一年,他们一直活在噩梦之中,一个身在监狱,一个以身为狱。 “你帮我带话给他,我会等他。他虽然是一个可怕的魔鬼,但他也是孩子的爸爸。”李虹语气开始变得哽咽。 “这一年我一直在外面,不知道家里发生的事。现在我回来了,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待。我会尽力弥补,让你们一家三口团员,一起幸福安静的生活。 夜深了,我该走了。小家伙,听妈妈话,不许哭闹。”何小白完成了一个愧疚地承诺,又给了小家伙一个安慰,匆匆出了门。 等候的张三立刻默默地跟上了他,结伴匆匆立刻医院,上了车。 “三哥,怎么会这样?”何小白颤抖着手,点燃一只烟,深深地吸了一口。 “是一个交叉纠结的噩梦。他们做了一个噩梦,进入了我们的探险之旅。在噩梦之中收到了灵鹫攻击,丧命一刻,便是梦醒一刻。 对他们两个来说,一切都是一场噩梦。在我们的噩梦里,却是一件件真实发生的惨剧。 谁的噩梦,谁的真实,已交叉纠缠一起,无法厘清。”张三目光凝视都市灯火,语气飘忽而苍凉。 “因为有神器魔力,所以我们的世界产生了扭曲错乱?”何小白似乎感悟了张三的语境,试探着分析其中的症结。 “神器残缺,其中的记忆已断裂。导致我们的世界也出现了断裂,完整的经历,被撕裂成一片片拼凑的记忆碎片。 也许只有等集齐四个断片,恢复了一个完整的记忆,我们经历的一切也会变得完整,变得有迹可循。”张三给出了相对完整准确的答案,一个充满使命感的答案。 “四哥,开车去监狱,我们先去探望余哥。”何小白走出了迷茫恍惚,做了一个清晰坚决的决定。 这一年,他们在外历险,海阔天空,中外纵横。余墨枫却囚于牢笼,沉溺噩梦。现在他们已凯旋归来,必须要默默忍耐付出的兄弟一个交代。 “老板不必揪心,这是他们的宿命。”张三见何小白陷入愧疚心痛,立刻开解安慰。 何小白默然不语,凝视前方。 “余墨枫的心是一颗死囚之心,只有置身牢狱才能让他的心得到安宁。 李虹的心是一颗怨妇之心,只有埋入人墓才能让她的心保持平静。”张三见何小白有些排斥,便展开了话题,替他详细讲解。 “他们都有故事?”何小白立刻被张三吸引,诧异回头。 “余墨枫天生心脏残缺,从小卧病。他弟弟余墨杨大学期间失心病发,跟踪杀害了一位大龄女老师,被判极刑,留给了他一颗死囚之心,让他得以重生。 而李虹也是天生心脏残缺,移植了那位年轻放浪是女老师之心,走出了心脏残缺的阴影,开启了健康人生。 他们得到了一颗心,也继承了恶之基因。一个心有死囚阴影,一个心有怨妇情结。而两颗心之深处,还埋藏了一个怨结。 老板的那一次失误,让两颗心再次意外邂逅,开启了一顿尘封的孽缘。 冥冥中似有天意安排,并非那个人的错。”张三徐徐道来,挖掘了一段尘封多年的怨念往事。< 116.第116章探监 “余哥,你还好吗?”对着余墨枫苍白透明的脸,何小白的心纠结了一阵愧疚的痛。 一年不见,他瘦了很多,也老了很多。脸色苍白的可怕,何小白感觉到他的血已被岁月抽干,整个完全失去了活力。 “你能来看我,挺好。”余墨枫笑了一下,笑得很凄惨。 “我刚刚回h市,这一年我不在家,所以没能来看你。”何小白以为他心有怨气,急忙解释他没有及时探视的理由。 “我知道,你们刚刚赶回来。”余墨枫苍白的目光,泛起一丝兴奋。 “你知道?”何小白愣了一下。 “这是一趟精彩的旅程,可惜我无缘与你们同行。不过我的梦却一直追随了你们,帮我转告三哥,谢谢他带我入梦。”余墨枫一丝失落之后,竟然一反常态,脸上浮起了一抹淡淡的红晕。 “所以我们的一路旅行,都进入了你的梦?”何小白见他如此说,立刻明白了其中诀窍。传说中有一种神奇的诡异能力——托梦。 “这是我画的,监狱是一个寂寞的地方,画画是我对抗寂寞的唯一方法。”余墨枫缓缓举起双手,递上了一叠画了素描的a4白纸。 这些画的内容已经经过审查,可以委托探视人带走。 何小白一脸诧异的接过了一叠素描,第一张便让感觉有些窒息,一张张翻阅下去,他的手开始瑟瑟颤抖,额头已覆盖了一层汗水。画面竟然全部是他们探险路上的一些惊险场面的重现,已素描漫画的方式将一个个瞬间凝固在纸面。 “我本来只是一个废人,一个一无是处的短暂过客。因为弟弟犯下的一个错,机缘巧合,进入了一个灵异世界。 感谢有你们,让我的人生如此精彩。我的梦想虽然被囚禁,但我的梦依然会与梦想同行。 我的梦想只是一个梦,一个搭在了你们梦想的梦,不会给你们增加负担累赘。”余墨枫兴奋之余,眼神开始恍惚漂浮,神智似乎正在变得模糊。 “余哥,孩子出生了。”何小白见他神神叨叨,立刻转移话题,用现实的温馨刺激了他一下。 “我知道,是个男孩。”余墨枫得意地笑了,笑得很温暖。 “你知道?”何小白失声惊呼,话一出口,觉得不妥,却已无法收回。 “每一个寂寞的夜晚,我都有在梦里陪伴小虹,还有她肚子里的宝宝。有一个温暖的家,真的很幸福。”余墨枫果然被何小白的问题刺激,回答恍惚而诡异,覆盖了一层让人心酸的温馨。 “余哥,现在我回来了,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你早点出去。”何小白压低了声音,身子努力前凑。 “我的极限是10年,属于情节特别恶劣,加重的判决。就算是最大限度的减刑也要蹲满三年。 就算李虹原谅了我,可法律不会原谅一个囚犯。 我的心痛越来越频繁,最近弟弟常常入梦探访我。他说爸爸妈妈想我了,要我回家,一家人团员。 我的心已经坚持了很多年,恐怕坚持不到出狱的那一天。”余墨枫脸色惨白,精神颓废,语气也变得苍凉疲惫。 “余哥,你要坚持住。为了孩子,他的成长需要爸爸呵护。”何小白突然变得激动,眼里泛起了泪花。 “对不起,我恐怕等不到了。咳咳咳。”受了刺激的余墨枫,身体佝偻蜷缩下去,痛苦地捂着心口,拼命的咳了起来。 见他犯病,狱警立刻上前终止了探视,扶着余墨枫缓缓离开。望着余墨枫消瘦佝偻的背影,何小白的心仿佛刺入了一支针。 余墨枫为了帮何小白洗去嫖娼的嫌疑,竟然给自己套了一个强jian的罪名,将自己送入了监狱。这份人情实在是太重,重得让何小白一生都会心痛。 车辆飞驰,车厢一片死寂。 “余哥状况很不好,可能会永远留在监狱。”何小白打破了沉默,目光凝视远方,闪着一丝泪光。 “他会坚持下去的。”张三淡淡的说道,一脸自信。 何小白转回头,目光与张三对视,等待着进一步的解释。他知道张三不会因为安慰自己而乱说话,他说得话一定会有根据。 “他只是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画画,画出他的梦想。我们搭载了他的梦,只要我们的梦想还在,他的梦就会继续。 直到有一天,我们的梦想破灭或者实现,他的梦就会醒。 梦醒一刻,也就是他永远离开的一天。”张三道出了其中的玄机,一个玄而又玄,却有合乎情理的玄机。 “三哥替他下了暖咒?”李四放缓了车速,惊异回头。 “暖咒?”何小白惊异的跟了一句。 “嘿嘿,我只是替他中了一个牵挂。只要他的心中依然有牵挂,就算精血耗尽,也不会倒下。 这个牵挂就是一个完整的梦,梦醒一刻,便是牵挂断开一刻。”张三淡淡一笑,给了一个敷衍的回答。 “毒咒伤人,暖咒伤己。 三哥用心良苦,竟然折损自己寿命,续接余墨枫已耗尽的生命。也算是弥补了借他之手,行人墓之毒咒的亏欠。”李四喃喃自语,一脸沉重,回头再次加速。 “人的寿命本是未知之数,怎有折损一说? 行毒咒而伤人,却与己无害。施暖咒助人,却要伤及之身。这有违天道,不合天理,不足采信,都是虚妄之言。 暖咒是一种善意的毒咒,虽也有怨毒之意,却可以助人以乐,暖人以心。”张三开口反驳李四之后,顺便解释了何小白的疑惑。 无论任何时候,他都会在意老板的感受,绝不会让老板感觉到冷落。 “天地本无天道,世间更无天理。毒咒伤人,暖咒伤己,便是所谓的天道,所谓的天理。三哥修灵异之道这么多年,人生历尽波折苦难,竟然执迷不悟,真是可惜可笑。”一向言语谨慎的李四,第一次情绪激动,跟死党死掐。 何小白感觉到,他对张三有一种刻骨铭心的关切。张三伤了自己,也伤了李四的关切之心,让他的情绪变得冲动。 “老四,你曾经当过律师,心中的天道天理已迷失。你所见的世界,并非就是真实的世界。 你自己颠覆的天道天理,也只有自己才能矫正。 小余犯了错,就应该受到刑狱之惩罚。我施暖咒助他,是破我心中愧疚,心无愧,则气血舒,怎会自伤?”陆无名虽然历经磨难,人生已一片冰冷,却一直保持了一颗暖暖的心。 “三哥,我爹也当过律师,为了生活,一定也有过颠覆天理的辩护。我们家的悲惨遭遇,是不是由他而起的一种报应?”见张三提及律师,触及了何小白内心尘封的一点疑惑,他对自家突遭横祸,一直心存疑惑。 “报应之说,纯属虚无懦弱之词。那些心有所怨,却无力发泄之人,常常藉此一句安慰自己。 真正的强者绝不会期待报应,而是挺身而出,主动报复。”张三没有正面回答何小白,圆滑地回避了这个问题。 “报复?三哥的意思是,我爹是死于报复?”何小白立刻捕捉到了张三的话外之音。 妈妈的死,何小白心中有数,是因为自己心中的一点贪念。如果他当时放弃了巨奖诱惑。妈妈也许就不会死。 可是对于老爸的死,情节过于诡异,死得过于蹊跷,一直让他心中憋了一个解不开的疑团。 老爸死去一刻,只有舒曼陪伴身边,据说是欢愉过度,气血亏损而猝死。这样的尴尬刺骨情节,彻底打乱了他的心神,冲散了心中的疑虑。 如今旧事重提,冷静了几年的何小白,立刻捕捉到了一些忽视的蛛丝马迹。 “这是老板的家事,张三不敢臆测。如果老板感觉不对,不妨调查一下,还自己一个可以心安的真相。”张三说话向来圆滑,这一次自然也不例外。 “我懂了,我已经预感到,应该会有真相浮出。”何小白淡淡一笑,将目光转向了遥远的南方。 何玄卿进入灵异界以前是律师,张三无意间对他讲出的一句话,却意外的勾起了何小白对一段往事的关注。 这是一种偶然,还是一种天意? 何小白飘离的思绪,将律师话题勾起的疑惑与深港关口出现的那一个熟悉的背影联系在了一起。他此刻已可以完全确定,那一个背影就是舒曼,从他的世界已经消失了很多年的舒曼。 是她的突然出现,勾起了他尘封的记忆,让他对往事变得敏感,对关于律师的话题变得敏感。 这一刻,他完全可以确定,老爸的死并不简单,绝对与他的职业相关。而能够揭开老爸死亡真相的只有一个人——舒曼。 张三透露的玄机,暗语爸爸是死于报复,因为他的职业给他种下了怨念。 难道凶手是舒曼?她的出现,就是为了毁灭他的世界? 一丝阴风扑入窗口,吹醒了何小白的臆测,也吹乱了他的心。 就在这一刻,他目光无意一扫,停留在一个路边匆匆而行的熟悉身影。< 117.第117章变化 得到何小白巨款安抚的保姆李阿姨,在何小白回归的第二天,便出现在他眼前。她竟然再次沦落街头,背着一个破袋子,翻捡路边的垃圾桶。 一年不见,得到20万的她怎么会沦落街头? 以她一贯的生活水准,这笔钱至少能够养她10年。如果她找些事做,或者做些小生意,完全可以安度余年。 “这种人好吃懒做,就是填不满无底洞,不值得老板一再帮扶。”开车的李四视野很宽,看到了保姆李阿姨,也看到了何小白的关注。 “她每逢困顿,就会出现老板的视野,一定不是巧合。应该是老板欠了债,她应该是在讨债。”张三一脸严肃,给这种频繁邂逅一个判定。 “四哥,麻烦停车。”何小白没有理会他们,吩咐李四停车。 就在他下车瞬间,一辆小面包车停靠李阿姨身边。一个黄毛小子跳下车,拦住了李阿姨,缠磨住了她。李阿姨被他缠磨不过,便从兜里摸出了身上积蓄,小伙子一把便将她手上的钱抢了过去。 看到这一幕,何小白怒不可遏,想要冲上去教训这个打劫拾荒阿姨的小混混。 张三一把扯住了他,压低声音提醒他:“别冲动,这不像抢劫。像是讨债。” 张三判断果然没错,黄毛小子拿到钱,立刻亲昵的搂紧了李阿姨,居然对着她的唇深深的吸了一下,转身上车,挥手而去。 李阿姨陶醉的舔了一下嘴巴,大声叮嘱:“小黄,晚上别玩太晚,早点回来。” 何小白,张三,李四全部目瞪口呆,就算傻子都能看出他们之间的关系。这个捡破烂的李阿姨,如此辛苦赚钱,竟然是为了养了一个小混混。 看到这一幕,何小白立刻明白他支付的20万,为何这么快就被她败光了。 按照市场行情,养小白绝对比养小三更烧钱。 “走,我们回公司。”何小白犹豫一下,上车关门,关闭了他对李阿姨的同情。 这种人命中犯贱,根本不值得他同情。 当座驾飞驰而过一刻,何小白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个疲惫的背影。 李阿姨曾经说过一个故事,她上高中时,遇到过一个叫何老师的负心男人。她说老爸酷似何老师,难道是老爸欠了她风流债? 现在老爸死了,她要自己父债子还? “一个经历过风尘的女人,会染上一种风尘病。就算是穷困潦倒,年老色衰,也要寻找一切机会沾染风尘。 她明知道那个黄毛小子是在骗她的钱,她也心甘情愿。 她已无亲无故,无儿无女,无牵无挂,能快乐一天算一天。那个黄毛小子,面颊阴暗,脚步轻浮,摊上这样一个无底枯井,必会短寿。”张三回到都市,立刻开始了自己的老本行,开始替这对无节操的狗男女批命。 他表面批命,其实是在替老板减负,努力化解何小白见难不救,视而不见,扬长而去的内疚。 说话之间,车已拐入了一条整齐的宽阔大道,停靠在一栋清雅小楼之前。 离开一年,这条尘土飞扬城乡交界处的街道,已经翻修一新,两侧已规划一新。那栋熟悉的小楼,已换了新装,挂上了一个气派的灯光招牌:拓荒者国际旅行社。 门口规划了一片小广场,中央整了一个小喷泉,四周种植了花草,修剪得很整齐。 当三位远行人怀着惊疑之心,缓缓推开玻璃门。一阵香风扑面,三个人不约而同的退后,皱起了眉头。 一个浓妆艳抹,衣着性感的美艳女人,急匆匆迎面而来。他们看着眼熟,似曾相识,却有觉得有些恍惚陌生。 “哥,你们回来啦!”一声夸张的惊呼,香风席卷而上,逼退了张三李四,一把搂紧了何小白。 “你是何小洁?”何小白缓缓推开她,愣愣地瞪着她画了眼影,涂了红唇的脸。刺鼻的香水味,逼迫他不得不收住呼吸。 “哥,你一去之后,便没了音信,担心死人家了。”何小洁甩开了何小白推握双臂的手,原地一扭,撒了一个娇。 “何小洁,你怎么搞成这个鬼样子,人不人,鬼不鬼的。”何小白拉下了脸,一边教训何小洁,一边甩开她,长驱直入。 “哥,你的办公室挪到了二楼,一楼改造成了接待中心。前面就是楼梯,我带你上去。”何小洁立刻追上来,亲热的挽住了何小白的胳膊,驾着他直奔中央旋转楼梯。 此刻何小白才注意到,原本压抑简陋的小楼,内部已装修一新。一条豪华气派的玻璃走廊,串联了一排豪华舒适的玻璃隔间。现在是晚上,显得有些空旷压抑,但他可以感受到里面残留的浓浓人气。 若是白天,这里一定是宾客如云,生意火爆。 一年时间,何小洁竟然将一个人的旅行社,发展为一个规模企业,一定付出了很多辛苦与努力。 二楼办公,三楼住宿,天台改造了一个休闲吧。一幢破小楼,经过精心装饰,已成了一个很有品味的高端办公场所。 “喂,弄得还不错,看不出,你还挺会做生意。”张三大咧咧的替自己到了一杯酒,一边欣赏天台景色,一边就近找位置坐了。 “去去去,滚远一点。一年不见,人家很多话跟哥说,你俩别碍事。”何小洁形象巨变,乡土脾气却依旧,一阵风一般将张三,李四赶下了天台。 “小洁,你也下去把脸洗干净,画得跟鬼似的,看着不舒服。”何小白皱起眉头,摆出了长兄气派。 “哥,这是我的私事,你无权干涉。就算我喜欢你,也绝不会为你而改变自己。”何小洁并不买账,拒绝了何小白的要求。 “好吧,你现在是女强人,我管不了你。我累了,回房休息了。”何小白第一次被她呛,憋了一口气,赌气起身准备下楼。 “何小白,你站住。”何小洁冲着他的背影,恨恨的吼道。 一别一年,何小洁一个人打理旅行社,很不容易。一回来便争吵,何小白也觉得有些不妥,便停了脚步,想跟她好好聊聊。 一阵香风扑面,何小洁扑上来搂紧何小白,浓艳的唇拼命的封住了何小白的嘴。 “何小洁,你疯了?我们是近亲。”何小白挣扎着推开他,伸手抹了一把嘴唇,抹了一手血红。 “我回乡下调查过了,大伯是爷爷捡来的,我们根本没有血缘关系,你一直在骗我。”何小洁根本不买账,这一年变得成熟了很多,也霸道了很多。 “不错,我爸是捡来的野孩子,我们都不是何家人,我们是外人。”何小白脸色扭曲,双目血红,显然那个“捡”字深深刺伤了他。 因为那是一段见不得阳光的**,他爸是一个棺材仔。 “何小白,你别强词夺理,我根本不是那个意思。”何小洁并不服软,继续跟何小白硬碰死磕。 “好,我懒得理你。”何小白气急败坏的转身下楼,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短短一年,何小洁完全变了,变得不可理喻。以前她就像一只听话的小狗,从来不会顶嘴,一切都以何小白为中心。现在完全以她为中心,根本不把他这个老板放在眼里。 他不仅是她哥哥,更是这里真正的老板。 何小白憋了一肚子气,回屋摔上了门,便跌入了松软的大床。他已经好久好久没有睡这么舒服的床,躺下不久,便沉入了梦乡。 恍惚中,一个温暖的身体粘入了他的怀里:“哥哥,打针。” 何小白脊背泛起一丝寒意,金颂媛已经葬身异国他乡,怎么会出现在家里? 何小白惊惶之下,一把推开了她。睡意迷糊的神智也恢复了清醒,看清了侵入他被窝的这个女人,她竟然是何小洁。 她一丝不挂,何小白也一丝不挂,就这样肌肤相亲,缩在一个被窝。 何小白清楚记得自己和衣而卧,并未解衣。一定是他没有反锁门,何小洁闯进来替他解衣宽带,替他铺床盖被。自己也顺便钻入了何小白的被窝。 可是她纠缠自己之时,为何要说那一句“哥哥,打针。” 难道她。。。。。。 何小白瞪着一双惶恐的眼神,愣愣地锁定了何小洁的一双迷离眼神。 “哥,干嘛这样看人家?跟见了鬼似得,人家已经洗了脸,一副素颜。”何小洁一脸委屈,眼里转了泪花。 “小洁,别这样,我们不可以。”何小白意识到这样滚一个被子不妥,赶紧起身,胡乱地穿了衣衫。 “我不管,反正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何小洁一脸倔强,故意舒展了身材,霸占了整张床。 “何小洁,你。。。你把衣服穿上。”何小白束手无策,将她散落沙发的睡袍丢在她身上,遮蔽了身子。 “哥,这一年我一直坚持健身,瘦了十几斤,身材也拔高了很多。人家已经不是小孩子,已经满18周岁了。”何小洁缓缓坐起来,一脸温情的望着小白。 “你满18岁,就该懂事了。这样纠缠,不会有结果的,会伤害我们的亲情。”何小白一脸冰冷,拒绝了她的温情。 “何小白,你身边的狐狸精,死了一个又一个,你也该醒醒了。她们根本不适合你,我才是你的真命女人。”何小洁突然跳到何小白面前,声嘶力竭的喊到。 “你。。。你说什么?是你给金颂媛下了诅咒?”何小白听她如此说话,立刻浮出了那颗针痕累累的心。 “不错,是我做得。你要替她报仇,来呀,杀了我啊?”何小洁爽快的承认,摆出了一副死磕的泼辣态度。 “你。。。”何小白气急败坏,却又不能把她怎样,只得转身摔门而出。< 118.第118章孤星 何小白缓缓爬上天台,一阵凉风扑面,激动的情绪渐渐平复。金颂媛是为了保护自己而死,迁怒于何小洁并不理智。这种巫针刺心的把戏,只是一种怨气的发泄,用感应的方式给目标一些微小伤害,是一种经过长年累月,才会积累成疾的慢性手段,短期并不会有致命的创伤。 “老板,过来喝一杯。”见何小白登上天台之上,独自坐在天台边缘喝酒的张三,远远的招呼了一声。 何小白慢慢走过去,挨着他坐了,接过了张三倒给他的一杯红酒。在昏暗朦胧的城市灯光映射下,杯里的酒浓黑似血。 何小白端起酒杯,一口气全部灌了下去。 “老板,这酒外柔内烈,后劲绵长,不宜快饮。”张三曾经在古代滞留过,已掌握了古汉语,说话常常会夹带出来。 “三哥,你有过女人么?”何小白被女人纠缠,心情压抑矛盾。喝了一杯酒,眼神变得恍惚朦胧。 “有过,都死了。”张三淡淡的回应,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他语气虽然平静淡漠,但何小白已感受到了他心中隐藏的伤感与心痛。从他的语气可以听出,他不但有过女人,而且不止一个。 “都死了,为什么?”何小白被他的话触动,追问了一句。 “没有为什么,人总归是要死的。”张三显然不愿意提及**,拒绝了何小白的好奇。 涉及**,何小白也不便刨根问底,便陷入了沉默。两个人默默相对,默默的喝着酒,气氛寂静而压抑。 “老板,你看,天边那颗星,很亮的那一颗。”张三打破了沉默,指着遥远而浩瀚的星空,找出了最亮的一颗星。 城市虽然灯火朦胧,可是夜深人静时,星空也会变得干净清晰。 “哦,它的确很亮。”何小白目光追随张三手指,凝视了哪一颗星光。那颗星超越了一天的星光,绝对是此刻天空最亮的一颗。 “因为它光芒太盛,吞噬了周围的星光。所以在它的周围,再没有其他的星光。它只是一颗孤星,虽然光芒耀眼,却永远孤独。”张三语气变得孤独而苍凉。 “张三,你好像暗喻了一些玄机,还请明示指点。”何小白感觉他意有所指,立刻主动追问。 “此刻的那颗星,对应了此刻的老板,它就是的命星。一个人气场太盛,就会吞噬靠近自己的人,注定孤独一生。 老板身边的那些女人一个个死去,并非因鬼魅作祟,而是她们的宿命如此。从他们选择与孤星相伴那一刻,就注定会被孤独吞噬。”张三绕了一圈,终于替何小白点破了玄机。 “陆无名也是一颗孤星,所以张三至今依然孑然一身。何玄卿也是一颗孤星,所以李四至今依然与孤单相伴。 我的命运,跟你们一样,都是一颗孤星。”何小白举一反三,立刻也点破了张三,李四的命运,将他们与自己联系一起。 “嘿嘿,我们已经习惯了孤独,老板还年轻,需要慢慢磨练。等你习惯了孤独,便不会再孤独。 也已深,酒已浓,我们该睡了。”张三浮出一丝苦笑,将杯中的残酒一饮而尽,起身缓缓而去。 “三哥,那颗星就叫孤星?”何小白冲着他背影,猜测那颗星名字。 “它不是一颗简单的孤星,它叫天煞孤星。”张三并没有回头,点出了天煞孤星之名,背影已远去。 “哥,你回去睡吧,我不会打扰你。”何小洁默默出现何小白身边,眼睛红肿,素面苍白,眼里却满是关切心疼。 何小白应了一声,起身默默下了天台,回到了自己房间。 第二天一早,何小白就被窗外的吵杂之声吵醒。他已经习惯了野外的寂静,对都市的喧嚣变得特别敏感。 当他支撑疲倦之体,缓缓起床洗漱,听到了一阵轻轻的敲门之声。 “哥,好了没有,我陪你回家。”何小洁换了一身素雅装扮,见到何小白有些尴尬紧张,眼睛不敢抬头正视。 昨晚发生的事,让兄妹俩个的相处变得很尴尬。 “回家?”何小白愣了一下。 “哥出门这么久,大伯大妈一定很想念哥。我陪哥回家,给他们上一炷香,烧几张纸。”何小洁的提醒让小白倍感惭愧,他竟然忘记了供奉在家的父母。 熟悉的拥挤街巷,熟悉的简陋小区,熟悉的陈旧建筑,熟悉的阴暗楼道,然后一阵扑鼻的香烟味道,何小白回到了熟悉的家。 家里的陈设依旧,却没有任何尘埃,清洁的干干净净。 回家一刻,何小白竟然生出一丝恍惚,似乎爸爸妈妈都还活着,他们保持了亲切干净的家,一直在等着他回来。 “大伯,大妈。我哥回来了。”一进门何小洁便冲着客厅墙壁的两幅遗像,兴奋的报出了喜讯。 接着便上前上香鞠躬,退到了一边,将空间留给了久别的何小白。 何小白默默上前,跪倒在地,磕了三个头,默默地烧了三刀白纸。起身点燃了三炷香,三鞠躬后,上到了香炉。 这一刻,纵有千言万语,他也无从说起,唯有以沉默代替。 拜过了父母,何小白开始参观故居,里面的陈设一切如故,丝毫没有改变。就连他卧室阳台摆放的那一只旧军用铁箱,何小洁也按原来的位置摆放回去,只是它已是一个空箱子,里面的秘密已掏光。 “谢谢你,小洁,想不到你这么有心。”何小白见老房子一切如旧,对身边的何小洁生出一份深深的愧疚。 她为他付出了这么多,换来的却是不断的指责排斥,甚至人格侮辱。扪心自问,他的确做得有些过分。 “哥,都是自家人,客气啥勒。”何小洁见他如此说,反而有些不自在。 “小洁,哥对你太过分了,对不起。”何小白目光转向窗外,小声嘟囔了一句。 “哥,我想了一晚上,你是对的。我们虽然血脉不同,但我们是同姓,都是何家人。你叫何小白,我叫何小洁,听名字就是一对亲生兄妹。 就冲着这两个名字,咱们就不能合到一起。何小白,何小洁结婚成家,会成为全世界的一个大新闻,大笑话。 我们生活在世俗的世界,乱lun两个字杀伤力太大,我们根本承受不起。”何小洁情绪也变得凄婉,幽幽说着,眼里又泛出了泪光。 “嗯,我们家小洁长大了。”何小白缓缓回头,轻轻的摸了一下何小洁低垂的头顶。 “哥,我想过了,我这辈子不嫁人。一直守着你,还有大伯大妈。”何小洁禁不起夸,态度立刻又变得倔强执着。 “小洁,别那么傻,哥不能耽误了你。”何小白面对她的执着,束手无策,只能做出一个无意义的劝诫。 “哥,昨晚你们的谈话,我都听到了,也听懂了。 哥是天上的天煞孤星,命里注定孤独一生。小洁愿意一直陪着哥,守望着一颗孤星,直到走到孤独的尽头。”何小洁低着头,语气更加执着深沉。 何小白无言以对,两个人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就在尴尬一刻,有人开启了门锁,推门进入了客厅。何小白顺着声音看过去,立刻目瞪口呆,开门进来的竟然是李阿姨。 “少爷,你回来了?”李阿姨见到何小白,也有些慌乱,紧张地问候一句,便躲闪着匆匆进了何小白父母生前的卧室。 显然面对何小白,她心中有愧,不敢再次正面面对。 “哦,你走之后,李阿姨上公司找过你两次。我觉得她挺可怜的,就自作主张,雇佣她替你每天收拾老房子,给大伯大妈上一炷香。”何小洁见气氛不对,立刻主动交代了事情原委,化解了眼前的尴尬。 “小洁,你车里等我。我有些事情,要跟李阿姨单独了解一下。”何小白找借口支开何小洁,他要单独跟李阿姨谈谈。 何小洁乖巧地答应一声,独自开门离开。 “阿姨,昨天我在路上看到了你,你一个人干几份工,太辛苦了。你年纪也大了,不该过得这么累。”何小白走进爸妈生前的卧室,对着正在收拾窗帘的李阿姨背影,耐心的规劝道。 “谢谢少爷关心,少爷是好人。我这样过挺开心的,不累。”李阿姨埋头忙碌着,目光尽量躲避着何小白。 “李阿姨,你曾经提起过,年轻时有人伤害过你。这个人长得跟我爸一模一样,你说的这个人其实就是我爸,对吗?”何小白正颜厉色,突然提出了一个犀利的问题。 “不是,没有的事,老爷也是好人。”李阿姨停止了忙碌,一双眼睛惶恐的看着何小白。 “李阿姨,你怎么突然喊我少爷,还称呼我爸为老爷。这究竟怎么回事?”何小白觉得李阿姨的称呼怪怪的,便多问了一句。 “婆婆说,不管朝代如何更替,做下人一定要守本分。见到以前的雇主老爷,要叫老爷,见到以前的少爷,就要叫少爷。 就算时代变了,尊卑之分不能变,祖辈的东西一定要世代传承。”李阿姨眼神有些恍惚迷离,似乎在胡言乱语。 “婆婆是谁?”何小白上前一步,厉声喝问。 “她。。。她是在梦里教我的,在我住院治疗的时候,她常常托梦给我。”李阿姨惊慌失措,语无伦次,瞳孔深处隐约了一个佝偻的身影。 “婆婆是谁?”何小白再上一步,双手扣住她双肩,目光直逼她痴迷的眼神。 “是我!”耳边一声回应,一张笑眯眯的婆婆脸,在何小白面前一闪,渐渐遁入了李阿姨痴迷的瞳孔深处。 何小白惊得倒退几步,差一点跌坐在地。 李阿姨全身一个冷战,仿佛噩梦惊醒,原地愣了一下。立刻匆匆转身,遁入了主卧洗手间,慌乱中拿起一块毛巾,开始擦拭陈旧的马桶。。。。。。< 119.第119章旧案 “小洁,送我到明哲律师事务所,我有一些事情处理。你不用一直陪我,公司的事要靠你打理。”何小白上车之后,提出要去一趟久违的律师事务所。 “哥,你去律师事务所干嘛?要打官司?”何小洁感觉有些意外,愣了一下,启动了座驾。 “余墨枫被判了10年,我想帮他减短刑期。他身体不太好,一定早点把他弄出来。”何小白如实相告。 “余哥不是跟着你们一起出了远门?对了,昨晚好像没看到他回来。他犯了什么事,怎么一回来就给抓进去了?”何小洁立刻紧张起来。 余墨枫被抓,会不会牵连小白哥? “他没有随团出发,一年前就入狱,已经蹲了一年。为了帮我解除羁押,他做了一件违法的事。 现在我回来了,必须要帮他减刑,让他早日出狱,与家人团聚。”何小白语气平静而淡定,心情却压抑沉重。 “余哥是一个孤儿,哪来的家人?”何小白一脸疑惑。 “孤儿有了女人,有了孩子,就不再是孤儿。”提及孩子,何小白的心突然颤了一下。 “哥现在也是一个孤儿,我不想让哥继续孤孤单单。我们一起离开h市,找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等我们有了孩子,哥就不再是孤儿。”何小洁深受感触,竟然随心而动,偏离了话题。 “世界很小,我们根本无处可逃。”何小白不愿伤她的心,只能让现实刺破她的冲动。 “是啊,世界的确很小,他的手可以伸到世界任何一个角落。既然哥已上了船,已注定无处可逃。”何小洁独立支撑拓荒者旅行社,一下子成熟了很多。 对于何小白的幕后老板,她虽然不甚了解,但也感受到了来自幕后的巨大压力。他给了他们一个全新的世界,随时也会毁了这一切。 她已经习惯了做一个成功的女强人,习惯了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滋润。如果何小白不试图脱离他的控制,他收回了赋予何家兄妹的这一切,她就会被打回原形。如果那只手再轻轻补上一捻,她就会堕入李阿姨那样的命运。 何小白并不是她的真正靠山,何小白的靠山才是他们共同的靠山,一个绝不能有任何动摇的靠山。 何小白默然不语,也被她的话语触动。他现在已越陷越深,无法自拔。他已完全落入李公子的掌握,成了他布局中的一粒棋子。可悲的是,迄今为止,置身局中却对这个局一无所知。 “哥,到了。”说话之间,车已停靠在一栋巍峨大厦前。 何小白匆匆下车,匆匆进入了大厦。何小洁一直目送他进入大厦,直到他背影消失,才恋恋不舍驱车而去。 “汪叔叔,你跟我爸是老同事。我想找他办过的案子卷宗记录,在哪里可以查阅?”进门寒暄之后,何小白开门见山说明了来意。 “小白,你爸已经离开几年了,突然要这些干什么?”汪东辉出于职业敏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我爸可能死于谋杀,希望汪叔叔能够帮我保密。”何小白坦白了自己的推测,以信任换信任。 “当时你爸的死轰动一时,负面新闻的疯狂炒作,影响了案件侦办,案件确有可疑之处。 不过事情过去这么多年,想翻旧案,有些棘手。”汪东辉也承认当时的处理有些草率,却并不建议何小白翻旧账。 因为这是一把双刃剑,最终受伤最深的也许还是何小白。 “我不想翻案,只是想知道真相。”何小白一脸平静,情绪淡定。 “公司成立的时候,你爸将他之前的案件记录,全部搬到了专门的一间档案室,之后明哲事务所的卷宗档案也全部存放在里面。 明哲的案卷存放都分类整理,不过之前的旧资料都一直封存,没人管理,也没丢弃。 我带你去档案室,你自己翻一下。”汪东辉见何小白很执着,只得放弃规劝,带他进入了一间昏暗的小屋,开了灯光。 他指认了几个堆在角落的几个大纸箱,便退出了房间,径直忙碌自己的事务去了。 何小白轻轻抹去箱子上的灰尘,开箱翻阅查找。老爸的卷宗都是按时间整理收藏,最近一些的案卷比较多,往前推十年,案件一下子少了很多,都是一些法院指定的刑事辩护。 何小白翻了两遍,都是一些千篇一律的记录,根本找不出任何与众不同的蛛丝马迹。 何小白站起来伸展了一下腰,将卷宗胡乱塞回箱子,准备关灯离开。 就在他关灯一刻,一阵阴风自敞开的门卷入,胡乱塞入箱子的卷宗被风一扫,页面翻转,一阵噼啪乱响。 何小白楞了一下,重新开启了灯光。 箱子里堆高的卷宗,有几本被风卷落地上,书页胡乱地散开。何小白急忙回去,蹲下身拾起了几本卷宗,认真的翻阅了一遍。 这几本案卷都是十几年前的陈年案卷,案件也平淡无奇,没有值得深挖的疑点。 何小白将这几宗案卷收入了一个公文袋,拿着袋子离开了档案室,跟汪叔叔招呼一声,便匆匆离开了明哲事务所,直奔自己的旅行社。 他凭直觉,认定这几个卷宗一定有问题,那一阵阴风并非空穴来风。既然牵扯了灵异,他需要找灵异高手张三帮忙。 回到旅行社,何小白径直上三楼,冲入了张三宿舍,反锁了门。张三正躺在下铺翻阅一本旧书,见老板进来,立刻收起书,坐立起来。 现在旅行社增加了很多新员工,宿舍紧张,他只能与李四住一个宿舍,上铺的李四一早便去大修那辆探险车,屋里只有张三一个人。 “帮我看看,有什么地方不对。”何小白解开档案袋封口,取出一叠卷宗递给张三。 张三拿起来随手翻了一下,抽出了其中一份案卷。 何小白接了案卷,一脸诧异,张三随手一翻,便找到了有问题的卷宗,这也太神了吧? “这份卷宗留有手指污痕,有脏东西碰过它。”张三补充了他的判断依据。 “有指纹?我怎么看不到?”何小白一脸质疑。 “嘿嘿,你眼神不够好,还没有达到辩污的境界。你是老板,我怎么敢跟你胡扯。”张三诡异一笑,再次确认了他的判断。 “谢谢三哥帮忙,我拿回去研究一下。”何小白对张三的判断绝对信任,他拿了报告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回房之后,小白展开卷宗,仔细看了一遍案情。 这是一宗普通的交通事故,一个路人抱着一个婴儿,急着去医院。被一辆车撞了,路人被撞倒,婴儿脱手摔死。 何明哲负责民事调解,最后双方协商,车主赔偿了一笔钱,认定是一起双方责任的交通事故,车主没有承担意外杀人的刑责。 双方当事人,路人叫苏南,车主叫王芳,是个女司机。 何小白反复研究了几遍,也没看出有何不妥之处。而案卷也没有记录当事人详细信息,事隔十七年,想要找到当事各方,只能去先找负责案件的交警。 何小白叫了张三陪同,顺着线索查了一圈,当事交警早几年已经离世,车主王芳是一名护士,也已因病离世,而路人苏南长期熏酒赌博,案发几年后就醉死了。 最后的调查结果,时间过去太久,案卷相关的人都死了,包括办案律师何明哲。这件陈年旧案,已无从查起。 折腾几天,一无所获,何小白对着发黄的案卷呆呆坐立。这个普通交通事故已经尘封,但他已感觉出它绝不普通,里面一定藏了一个迷,却抓不住一点蛛丝马迹。 如果在他再次上路之前,不能有所突破。忙于探险的他,就得被迫放弃。 “老板,看一下我对案件的分析。”张三推门进入老板办公室,将一张画了图案的白纸摊在何小白面前。 白纸上写了许多名字,这些书写的名字围了半个圆。何小白一个个名字审视了一遍:苏南,王芳,孩子,何律师,何律师夫人,汪律师,交警,保姆李阿姨。。。。。。 “还有一个人,老板一定觉得她与此有牵连,请写下她的名字。”张三给何小白递上了一支笔。 何小白犹豫一下,快速的写下了一个名字舒曼。 张三将每个名字都画圈圈起来,在圈的周末写出他们的个人信息。 等完成了信息搜索,白纸上已是密密麻麻。 张三换了一只红笔,勾出了两组文字,一组是王芳的职业“护士”,另一组是何小白妈妈的职业“社区医生。” 接着两个“律师”连在一起。 再接着保姆李阿姨周围的“血灵”注释与“孩子”红笔联系一起。 最后在苏南的“苏”,舒曼的“舒”各画了一个圈,红笔联系一起。 “三哥,这种分析方法不错,不过好像有点牵强。”何小白对于张三的分析既有认同,也有质疑。 “这分析,一半来自刑侦,一半源于灵判。以上四点疑惑,我们试着逐一排查,只要一点突破,就够了。”张三对于他的手段,也并无把握,只是一种尝试。< 120.第120章真相? 张三果然料事如神,经过一天查证,四点之中只有一点似乎与案件有关联,护士王芳与何小白妈妈竟然是同一家社区医院的同事。其余三点并无任何突破,似乎并无关联。 “有了这一点突破,老板可以与汪律师沟通一下,他应该会记起一些当时的情况。”张三建议小白以这一点,作为另一个点的突破口。 何小白再次拜访汪东辉,将他的发现告诉了汪律师,让他回忆一下当时的一些情况。 汪东辉确认了这一点,还透露了另外一个细节,就是当时何小白的妈妈搭乘了王芳的车,目睹了那场车祸。 “汪叔叔,我爸会不会因为这个,循私情,私下用了一些手段,洗脱了王芳的刑责。”何小白抓住这一点,顺势深追了一层。 “呵呵,私心是有一点,徇私一定不会。 我记得当时那个苏南情绪很恶劣,一定要肇事者给孩子偿命,堵在公安局,一定要按杀人罪立案起诉。 后来你爸跟苏南单独谈了一次话,安抚了他的情绪,后来在你爸的周旋下,最后苏南接受了赔偿。”汪东辉回忆了当时的情况,确实没有任何可疑之处。 何小白告别汪东晖,情绪开始变得阴郁低落。当他听汪东辉提起妈妈当时在王芳车上,立刻有了一种不详预感:撞入时,开车的不是王芳,而是妈妈。 他一直清楚记得,家里的车一直是爸爸开,妈妈一直不肯学驾照。而且每次开车出门,妈妈总是不停的絮叨,提醒爸爸注意安全。 也许就是因为经历了那一次车祸,心里有了阴影。 现在这件旧案有了一些脉络,也让何小白陷入一种深深的困惑: 究竟爸爸跟苏南聊了什么,竟然能说服他妥协,放弃了起诉。 苏南从那件事之后,便沉溺赌博熏酒,仅仅是因为丧子之痛? “何先生应该是主动介入这个交通事故,目的就是隐瞒事实,保护何夫人。至于他如何说服苏南放弃起诉,解释和解,应该与那个死去的孩子有关。”张三听完何小白得到的最新消息,立刻切入了他圈出的第三点:孩子。 “三哥,难道这孩子与李阿姨有关?”何小白失声惊呼,脊背冒起了一丝凉气。 他再一次生出了一个不详的预感:车祸撞死的那孩子就是李雯雯,因为死得有冤屈,才会阴魂不散,化身血灵。 “老板,我陪你去会那位李阿姨。”张三这一次主动提出,要与何小白一起盘问李萍,此刻他自己也被自己的神推断多了一份不安。 他以前当过刑警,只是按照他的思维模式,给出了四个疑点。现在疑点竟然一个个落实,连他自己都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次日一早,何小白领着张三回到了自家的老屋,这个时间段是李阿姨负责收拾当扫房间的时间,她一定会准时前来清扫上香。 见到何小白领着一个陌生男人回家,开门的李阿姨显得有些紧张,局促地将他们让进去,便借口给他们倒水忙着回避。 “李阿姨,别忙乎了,我们是专门找你了解一些事。您坐。”何小白叫住了李阿姨,招呼李阿姨坐在对面的沙发。 “找我?”李阿姨更加局促慌乱。 “李萍,李雯雯是怎么死的?”张三却并不客气,目光死死地锁定了李虹游离的眼神,让她无可回避。 “你胡说,我家雯雯没有死,她福大命大,现在做了有钱人家的大小姐。”李萍虽然慌乱,却并不糊涂,眼神在逼视之下,反而恢复了镇定。 “17年前,一场车祸撞死了一个孩子,她当时不到两岁。如果她活到现在,应该也有19岁了。不过她不会成为大小姐,恐怕只能像她妈妈当年一样,已做了小姐。”张三语气低沉而刻薄,直刺李阿姨心底最深的痛。 “你胡说,雯雯没有死,没有死。”李阿姨突然起身扑上去,双手死死地扯住了张三的衣领,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仿佛要吞噬张三。 张三没有动,何小白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发泄冲动。 李阿姨拼命的扯了几下,张三纹丝不动。她无力的松开了双手,一屁股跌坐回去,开始呜呜咽咽的哭泣。 张三没有动,何小白没有动,只是静静地聆听她的伤心哭泣。 “雯雯,我的雯雯不会死,她还活着,她还活着。”李阿姨一边哭泣,一边开始絮叨,神智开始变得恍惚。 “李萍,你跟苏南什么关系?”张三趁她崩溃,立刻补了一刀。 李阿姨听到苏南二字,立刻停止了哭泣,一双眼睛变得惊慌失措,愣愣地瞪着何小白和张三。 “苏南是谁?我不认识这个人。”李阿姨很快便恢复了镇定,失口否认。 “李萍,是谁介绍你来何律师家做保姆?”张三见她否认,询问立刻跳转,问了看似无关紧要的问题。 “是家政公司介绍的,有啥不对么。”李阿姨疑惑地抬眼看着张三。 “是何律师直接去家政公司,跟你签订雇佣合同?”张三语气渐渐变得平缓,不再咄咄逼人。 “不是,是一个女孩子代他签的。”李阿姨望了一眼何小白,如实说出了当时的实际情况。 因为她曾经跟何小白说过,她第一次上门服务,认错了人,与何律师发生过冲突,还扇了何律师耳光。 “一个女孩子?”何小白立刻跳了起来,语气竟然有些颤抖。 “是,很漂亮。我只见过她那一次,以后再也没见过。”李阿姨见恩人如此失态,有些慌乱起来。 “好了,李阿姨,你去忙吧。”张三适可而止,结束了问话,支开了疑惑的李阿姨。 支走了李阿姨,张三与何小白对了一下眼色,不约而同的起身,默默地走向房门,离开了何小白家的老房子。 现在他们已经确认了第三个疑点,车祸而死的孩子就是李雯雯,李萍跟苏南一定认识。第四点也有了一个朦胧的轮廓,替何律师请李萍上门服务的应该是舒曼,这绝对不是一种偶然。 “根据之前的调查,苏南是一个广东小老板。生意失败,躲避债务,千里迢迢躲避到了h市。车祸之后没过几年,便酗酒而死,没了消息。”上车之后,张三开始回顾之前关于苏南的一些调查信息。 “这个苏南,应该就是李雯雯的亲生父亲。李阿姨曾经在东莞打过工,被一个小老板保养,替他生儿子。李阿姨生了一个女孩,被他抛弃,走投无路,回到了h市。 几年之后,生意破产,负债累累的苏南,为了逃避债务,便联系了李阿姨,在她的帮助下,移居h市。”何小白根据之前李虹陈述过的悲惨身世故事,立刻理清了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 “你这次从香港入关,看到的那个背影,一定就是舒曼。何律师死了之后,她便人间失踪。她应该是苏南的女儿之一,报仇之后躲避回了老家。 李萍应该只是苏南为了生儿子传宗接代而保养的小三,他应该有老婆孩子,孩子应该是女孩,还不止一个。”张三给这一件旧案,划了一个草率的结尾,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何小白默然点头,心绪却格外的压抑沉重。 从小亲梅竹马的女神舒曼,接近他和爸爸,竟然是处心积虑找机会报仇。这种推断虽然畸形,却不无可能。迄今为止,他手里掌握的证据,全部支持这个推断。 可是相处十几年,她为何要等到他中奖之后才复仇? 复仇之后,她分文不取,悄然而去,又证明她的复仇计划与金钱无关。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当年何律师是如何说服苏南放弃起诉,接受赔偿。他究竟跟苏南说了什么,竟然让苏南从此沉沦,酗酒而死? 李雯雯只是苏南遗弃的女儿之一,根本不值得他如此伤痛。他死磕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赔偿金。 可是最后协议赔偿8万元,在那个时代的h市,可是一笔巨款。8万块钱可以买一套100平米的商品房。 8万? 何小白突然又多了一个疑惑,在那个时代,爸爸妈妈根本拿不出这笔巨额赔偿。王芳是替妈妈顶包,自然不会出钱,说不定还要索取好处费。 那么这笔钱又是如何凑齐的? 那时候他已经懂事,如果家里出现如此巨额的经济危机,自己不会没有一点印象。 。。。。。。 “老板,老四刚刚发信息,那个人要见我们,明天一早。”何小白正陷入纷乱的思索,张三转达的信息,立刻让他情绪一振,脱出了纷乱。 “公子要见我们?”这个消息来得有些突兀,何小白竟然有些反应迟钝。 “回来这么久,我们已经休息够了,又该上路了。”张三语气带着一份无奈的自嘲,他们已是他的棋子,唯一的选择就是任人摆布。 “南方朱雀?”何小白立刻心领神会。 “现在三方残印齐集,就差南方朱雀。他早已等不及了,能够让我们休整几天,已经很不错了。”张三脸上浮出一丝淡淡的苦笑。< 121.第121章摊牌 古朴典雅的小阁,四面开窗,透着阵阵清爽之风。 李公子独踞主座,何小白,张三,李四在对面客座依次相陪,各自默默低头喝茶,气氛尴尬而宁静。 “利用了三位这么久,在你们眼里,我一定是一个神秘而可怖的恶魔,也是一个丧心病狂的神经病。 我说的没错吧?”李公子率先打破了沉默,来了一个出乎意料的开场白。 “你说得一点都没有错。”何小白年轻气盛,都排在第一位,义不容辞的接过话头,给出了一个坦白而明确的答案。 “为了消除你们的误会,我今天找你们,就是要跟你们摊牌,告诉你们寻找四荒印的真相。 我最喜欢有梦想的年轻人,也很荣幸找到你们三个有梦想的年轻人。我想跟你们成为真实合作的伙伴,绝不会当你们是可以利用的棋子。”李公子开门见山,显露出一片坦荡赤城,还有一种莫名的兴奋。 “你为什么选我们?”既然他摆出了开放坦诚的姿态,何小白决定刨根问底。 “不是我选了你们,是天意安排,让我们四个人在此时此地相聚。风云际会,惺惺相惜,自然是为了一番大事业。 所谓得四荒残印,必雄霸一方,不过是一个愚昧的传说。 历代得到四荒残印之一者,称王称霸者不过寥寥几人,大多数人都因它而家破人亡,宗族灭绝。得到四荒残片是一种幸运,如果无法参透其中玄妙便是一种灾难。 四荒残片不过是一些记忆残片,有心人用心参悟,自然会从过往的历史记忆碎片之中,找出一种智慧,一种可以顺应时代,聚敛人心的智慧。一个人能够顺应时代,聚敛人心,何愁不称王称霸? 当然,如今时代进步,科技发达。割据一方,称王称霸已经不合潮流。 我们找到四荒印,就是为了汲取其中蕴含的大智慧,解救人心,造福人类。”李公子一番慷慨陈词,竟然将自己摆到了救世大英雄的位置。 他的这番说辞,大大出乎对面三人的意料,不约而同的泛起一丝质疑。 “陆无名,何玄卿二位跟我合作毕竟久一些,你们除了感觉我是一个恶魔之外,见过我做过任何坏事么? 你们面前的这个恶魔,其实只是你们的心魔。 因为我深藏不露,行为怪异,又与清江李家同出一脉。你们将他们的一些世俗恶行,自然而然的叠加到我身上,以为我就是幕后主宰一切的恶魔。 以前无论你们如何猜忌,我自清高,不屑解释理会。反而令这种割裂越来越深,甚至到了心怀怨恨,相互猜忌,影响我们大事业的地步。 现在我不得不反思自己,是我的高傲孤独,不善沟通,导致了我们的合作裂痕。为了弥补裂痕,我不得不选择低头,选择坦诚相待。”李公子撇开了何小白,开始给积怨已深的陆无名,何玄卿疏通情绪。 张三,李四默不作声,没有打断李公子的讲演,静候他继续。 “你们与世俗李家的争斗,我根本不愿理会,就算是焚毁李家祖坟,我也从未计较。因为就算你们不焚毁它,岁月也会毁灭它。 无名,你以前年轻气盛,一腔热血要保护祖坟,结果呢? 毁灭陆家坟的并不是清江李家,是滚滚而来的时代潮流。就算李家开发陆家坟地块,政府会让它一直闲置下去? 面对滚滚红利,又有谁能不动心,能够平静面对? 人都是利益的动物,想要拯救他们,必须诱之以利,用利益安抚他们贪婪的心。你们逆流而动,与利抗争,最终才会落得一身孤独,人海飘零。 还有你,何玄卿。 当年你为了一时名利,出卖陆无名,黄静静,却因此而卷入一场纷争,最后家破人亡,家族灭绝,成了一颗游离红尘的天煞孤星。 每一个人犯了错,一定会被这个错惩罚,这是你的错,你却一直将自己的错,归咎于李,陆,何三家的七百年世俗纷争。 你们要明白,当年通天老人设计这一局七百年纷争,目的并非守护皇陵,也不是为了争夺宝藏,而是为了三个家族世代共存,世代延续。 如果没有设计这份守护的责任,没有这种世代争斗,我们三个家族,恐怕早已四处飘零,散作了人海浮尘。 恭喜你们,我们这一代经过一番你死我活的斗争,终于打破了这种延续七百年的平衡,但是谁赢了? 是我们李家么? 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们,势力极度膨胀,已丧失理智的世俗李家,他们很快就会衰败,最终整个家族彻底灭亡。 李家灭不灭亡,我并不关心。就算他们这一代不灭亡,终究还是会灭亡。 这世界唯一不灭的就是我们从事的事业,我们一起努力的梦想。只要集齐了四荒碎片,它们的光辉会照耀我们每一个人,每一颗有梦想的心。”李公子讲到激动处,竟然起身而立,情绪变得疯狂,已迷失于慷慨激昂。 “还有你,小白。如果不是利益熏心,贪图巨额奖金,你的人生会完全不同。绝不会落得家破人亡,一身凋零。 虽然我因此而多了一个强有力的助手,但我一点都不开心,因为这有违我的初衷。 我之本意是心怀天下,拯救苍生,若因此而伤害某一个人,我的本意便不纯净,我的理想就会因此而蒙尘。 在你中奖之前,我没有对你做过任何事。当年中奖之后,露出了某种不可阻挡的锋芒,我才会助力于你,度化你进入这一支梦想团队。”李公子话锋一转,压抑了失控的慷慨陈词,开始放缓语气化解何小白对他的误解。 就在他演讲停歇一刻,一个胖乎乎的古装女孩,捧着一个托盘脚步轻盈而来,将托盘的点心一碟一碟摆上了面前的茶几。 何小白的目光从她进入一刻,一直死死的盯着她低垂的脸,她竟然是第一版的毛小燕,谣传被喂了狗的那个毛小燕。 茶几点摆放完毕,毛小燕偷眼瞄了一下小白,脸色立刻绯红,匆匆转身而去。 显然这一切都是李公子刻意安排,借以消除在何小白心中埋藏的那一粒邪恶种子。当初为了迫何小白乖乖听话,他借第二版毛小燕传递了一个恐吓,一个足以让何小白心惊胆战的恐吓。 如今何小白已完全融入团队,他便唤出雪藏已久的毛小燕,消除了他种入何小白心里的邪恶种子。 李公子虽然表达了他的坦诚而善意,何小白心底却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寒意。 眼前这个心怀天下,一心拯救苍生的高大上形象深处,总是透着一股难以捉摸的阴暗邪恶之气。 而他道出的言语却处处玄机,蕴含了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大道理。 “过去的一切皆成过去,我们应该摒弃猜忌,一起同心协力,实现我们为之奋斗了很久的梦想。 找出朱雀印,让四荒重聚,焕发出埋藏万年的大智慧。”李公子坦诚了心迹,立刻开始谈论未来理想,那是一个让他双眼焕发光芒的终极梦想。 “公子,你已经富甲一方,资产遍布全球。收集四荒印残片,自然不会是收藏。这四荒碎片重聚,究竟有何魔力,值得你如此期待?”末位的李四,一直默然皱眉,终于忍不住插了一句。 “你们误会了,这些资产并非我一人所有,我只是代入管理。h市不过是一个经济发达二线城市,支撑不起这样的环球企业。 飞鱼科技的创建,要感谢那些有梦想的顶级企业家的投资支持,正是因为他们的投资,才让我们的事业,有了走向成功,走向辉煌的机会。 既然他们信任我,投资了一个梦想,我就有责任回馈他们一个梦想。”李公子回避了四荒碎片,开始炫耀飞鱼科技的幕后实力。 “听说芝麻开门的马先生投资了飞鱼科技,这是真的吗?”何小白宅男出身,最崇拜就是那些互联传奇大亨。 “不错,除了马先生,搜猫的张先生,企鹅的马先生,大米的雷先生,国际武术巨星李先生,还有一些国内外知名的企业家,大明星。 他们都投资了飞鱼科技,而且都是巨额投资。因为我们是一个梦想企业,一直比较低调,一般人根本不知道。 但公司实力绝对已是全球第一,绝对的第一。”谈及飞鱼科技,李公子立刻眉飞色舞,豪情满怀。 “李一,既然这么多大亨投资了这个终极梦想,我们一定会尽力去做好分内之事,回馈他们一个终极梦想。 如果没有别的事,我们回去准备一下,明日一早就出发。”一直沉默的张三,冒了一句奇怪的承诺,缓缓起身告辞。 “好,一路顺风。”李公子恢复了一脸僵硬,淡淡的回应,端起了眼前的茶杯,轻轻的凑近了苍白的唇。 他今天慷慨激昂,说了太多话,耗费了太多精力,变得有些虚弱疲惫。 三人默默出门上车,驱车离开那幢封闭别墅几里地,方才异口同声的长吁了一口气。三人不约而同,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 < 122.第122章怨劫 “哥,今晚我想陪你睡。”夜已深,陪着何小白在天台吹风的何小洁,突然身子一倒,偎依在何小白的肩膀。 “小洁,我们是兄妹,不可以这样。”何小白这次没有提近亲,换成了兄妹。 近亲是一种血脉伦理,兄妹是一种世俗伦理。只要他们身在世俗,就会受到伦理约束,不能乱了伦理。 “明天你又要去冒险,又要一路颠簸跋涉,今晚一定要好好休息。我只是守护在哥哥身边,想多陪你一会儿。你放心,我不会打扰你休息的。”何小洁立刻抱紧何小白的胳膊,开始撒娇。 “小洁,你应该有更好的人生,这样会贻误终生。”何小白不得不板起脸,摆出哥哥的威严,教训起身边的小妹。 “嘻嘻,我喜欢一个人过,你别瞎操心。你别担心,我不会趁你睡觉占你便宜的。走啦,睡觉啦。”何小洁一笑嬉笑,绑架了何小白,连推带搡下了天台,回到了卧室。 “瞪着我干嘛,你睡那边,我睡这边,进水不犯河水。”何小洁进门便反锁了房门,催促何小白睡觉,自己已霸占了半边床。 何小白也不好太伤她自尊,便躲到卫生间换了睡衣,连日困乏,跌倒床上就陷入了沉沉睡眠。 一觉醒来,如水的月光照进窗户。何小白恍惚睁眼,却发现何小洁侧卧身边,痴痴地看着自己。 “干嘛不睡?”何小白迷迷糊糊的问道。 “我明天也没事,大把时间睡觉,今晚我就要看着哥睡觉。”何小洁一脸深情,泛出一个开心的笑容。 “不行,你必须睡,你不睡我也睡不好,怕你乱来。”何小白见她已是一脸困倦,便找了一个借口,逼她睡觉。 “好啊,不过我要抱着哥睡。”何小洁立刻爽快答应,身子一翻,轻轻半压了小白,闭上了眼睛。 何小白苦笑摇头,很快便陷入了沉沉睡眠。 这一次他睡得很香,也睡得很深,全身的疲惫在何小洁的温柔环绕下彻底放松。 “哥哥,打针。”恍惚之中,何小白耳边传来一声熟悉的温柔,一只温柔的手轻轻探入睡裤,摸索而下。 “啊——”就在那只手掌握一刻,一声凄厉的惨叫,刺破了死寂的夜空。 何小洁那只手快速撤出,捂住了胸口,身子痛苦的蜷缩一团,额头已是汗水涔涔。 何小白被惨叫刺醒,飞身爬起,紧张地抓紧何小白蜷缩的双肩:“小洁,你怎么了,快告诉我!” “哥,我没事。”何小洁渐渐舒展了蜷缩的身子,一把紧紧抱住了何小白。 “告诉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何小白轻轻推开她双臂,紧张地追问。何小洁最近的怪异表现,让他心底生出了一丝疑惧。 “没事,只是突然感觉一阵心痛,便痛醒了。”何小洁莞尔一笑,极力化解哥哥的担心。 “心痛?”何小白眼神变得慌乱。 “哥,别担心。我已经看过医生,做了心脏检查,心脏很健康。医生说,偶尔的心痛,可能神经受到刺激,诱发的神经性疼痛,是一种正常的反应。”何小洁见他如此紧张,便拿出医学诊断安慰。 “那你这心痛有多久了?”何小白依然一脸紧张,继续追问。 “我也记不清了,好像有一段时间了。”何小洁见何小白表情严肃,目光犀利,也不由得有些紧张起来。 “衣服撩一下,让哥检查一下。”何小白面色一红,提出了一个尴尬的要求。 “好啊!”何小洁一脸兴奋,爽快的答应一声,立刻掀起贴身柔棉睡袍,将整个身体全部暴露何小白眼前。 何小白知道她是故意这样,也顾不得计较,伸手按住了她左边浑圆,轻轻上翻,一点鲜红的血点突入了他的视线。 小小圆点,血迹未干,俨然一个针刺之后的伤痕。 “嗯——”就在他查看伤口一刻,何小洁一声低吟,整个身子抽搐颤抖了一下,变得滚烫灼热。 何小白下意识的缩手,感觉替她扯下了睡袍,遮挡了身子。 何小洁面色绯红,眼神朦胧,牙齿轻咬嘴唇,完全陷入一种意乱情迷的恍惚。何小白见她如此表情,一阵心痒,差一点恍惚失控。 一丝夜风透窗,何小白打了一个冷战,收起了已被拨动的心,轻轻拍了一下何小洁的脸蛋:“喂,起来,带我到你房间。” “哥要到我房间,好啊!”何小洁立刻从床上跳起来,兴奋的趿拉了一双拖鞋,兴冲冲的冲到了前面。 进入房间,何小洁立刻一个回身反扑,将小白扑倒在香香的床铺之上,主动展开了缠绵之势。 “小洁,你够了!”何小白急躁地推开她,脸色阴沉如墨。 “哥,你咋啦?是你主动要到人家房间的嘛。”何小洁见他发飙,嘟着嘴站起来,低声的嘟囔道。 何小白没有理她,扑到她床头的一排布娃娃前面,抓起来一个个仔细检查了一遍。眼神闪过一丝疑惑,皱着眉头继续到处搜索查看。 “哥,你干什么?”何小洁意识到了事态严重,收起了蠢蠢之心,紧张地跟上来。 “小洁,说实话,布娃娃哪儿去了?”何小白搜索不到线索,回头严厉逼问道。 “布娃娃?什么布娃娃?”何小洁一脸茫然。 “你下了毒咒,诅咒金颂媛的布娃娃。”何小白脸色铁青,眼神深处恐惧与暴怒纠缠,织成了一张痛苦的膜。 “你们回来那天,见她没跟回来,我就偷偷把娃娃丢掉了。”何小洁被堂哥戳破了阴险,立刻紧张的全身发抖。 她直到此刻,她彻底地陷入了绝望。她的阴险早已暴露,在何小白心里她早已是一个阴险邪恶的女人,所以她无论怎么做,都永远挽不回曾经留在他心中的那个天真纯朴女孩的印象。 他只是感激她一直替他守护父母亡灵,打理公司,才忍在心里,一直没有点破。 “丢掉了?丢在了哪里?”何小白紧逼追问。 “丢进了垃圾袋,当垃圾丢掉了,应该早已经运到垃圾场处理了。哥,她会不会被人捡走了?”何小洁见何小白如此紧张,受其传染,也变得惶恐不安。 “你确认已经丢掉了?平时你把娃娃放在哪里?”何小白一脸严肃地质问。 “是丢掉了,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我专门清理了办公桌抽屉,没用的东西全部丢掉了。”何小洁给了他一个很坚定明确的回复。 “走,到你办公室去看看。”何小白略一沉吟,立刻揪着何小洁出门,匆匆下到了二楼办公区。 何小洁刷卡开启了她的独立办公室,玻璃门缓缓滑开一刻,一丝阴风扑面,冷得她一个哆嗦,踉跄后跌,撞入了何小白结实的怀抱。 何小白伸手扶稳她,探手开启了办公室的灯光。 何小白松开站稳的何小洁,大步转到了何小洁豪华的环绕办公台后面,目光扫过抽屉,全身冰冷,僵硬在当场。 何小洁办公桌的最靠里面的一个抽屉,上面掉了一串钥匙,竟然在空中不停地来回摆动,似乎刚刚有人碰过这个抽屉。 何小白略一迟疑,伸手撤出了抽屉,空荡荡的抽屉里,赫然躺着一个布娃娃。一颗铮亮的大头钉插在娃娃心口,在灯光下泛着幽幽的光晕。 “咦,我清楚记得下班锁了抽屉,钥匙搁在卧室床头柜。”何小洁目光已关注那一串钥匙,眼神泛起一层恐惧。 何小白没有理会她的惊恐,探手抓起了布娃娃,翻转到背后。 一片模糊的鲜红字体呈现他眼前,一个依稀模糊的名字:毛小燕,被画了一个血红的x。划掉的毛小燕旁边新加的一个名字:金颂媛,也被画了一个鲜红的x。 毛小燕的小字新添加了一个红色圈,一个红色箭头拉到有限的空白空间,箭头所指处,写了一个歪歪扭扭的字:洁。 望着这个纠缠了几个女人咒诅,被涂抹的一塌糊涂的可怜布娃娃,何小白忍不住泛出了一丝苦笑,摇头叹息。 “妈的,那个臭三八,敢画了圈圈咒诅我。”何小洁一把抢过了布娃娃,气急败坏的吼叫。 办公室雇佣了很多女孩子,她知道她们都很嫉妒她有一个有钱的堂哥做靠山,一直背后悄悄毒舌,没想到她们竟然胆大妄为,偷偷捡回她丢弃的娃娃,玩这种阴损的把戏。明天一上班,她一定要让她们好看。 “是颂媛回来了。”何小白目光呆滞,立在原地喃喃自语。 “哥,你说什么?你。。。你别吓我?”何小洁被他的话语刺激,脊背冒起一丝凉气,脸色顿时一片惨白,身子哆嗦着靠近何小白,目光惊恐的四下扫了一圈。 “我守在这里,你去请三哥下来。愣着干嘛,快去啊。”何小白深吸一口气,缓解了恐慌。立刻催促何小洁上楼召唤张三下来,这种冤魂纠缠不散,怨气凝结的怨劫,只有资深灵异大师陆无名才有办法解。 何小洁见事态严重,不敢逗留怠慢,趿拉着拖鞋匆匆出了门。 就在她冲到门前一刻,自动玻璃竟然自动关闭,她的脸撞上了玻璃门,被撞了一个趔趄,倒撞倒地,脸色惨白,鼻青脸肿,鼻孔淌下了两条鲜红的血。。。。。。< 123.第123章平安符 何小白上前扶起倒地的何小洁,她已人事不省,嘴角淌出一条白色泡沫。就在他抱起何小洁一刻,办公室的灯闪了几下,然后熄灭。办公室顿时一片昏暗。 “来人啊!”何小白一边紧急施救,一边声嘶力竭的呼救。 一分钟后,张三,李四出现在玻璃门外,拍打玻璃门提醒何小白从里面开门。何小白轻轻放下依然昏迷不醒的何小洁,踉跄奔到门口,按下了开门按钮。 门纹丝不动,办公室已停电,自动门失去了控制。 何小白抬脚狠狠地踹了几下玻璃门,门的材料是玻璃钢,丝毫未损。 外面的张三摆手示意何小白不要冲动,吩咐李四检查二楼电力总闸,他自己一阵狂奔,冲出了小楼,绕道外面攀上二楼窗户,一拳砸烂了窗户玻璃,就在玻璃碎裂一刻,李四合上了电闸,灯光亮了,玻璃门也自动缓缓开启。 张三飞身跳入办公室,展开了紧急救援。 在李四的协助下,张三很快将何小洁的大办公桌改造成一个香案,上了三炷香。在正对香案的地上摆了一碗水,搁了一支筷子在水里。 然后让何小白跪倒水碗前,冲着香案祈求谅解。张三麻利的撸了昏迷的何小洁一只胳膊,将血液撸到手指,红绳缠了手臂,手指根部,防止血液逆流。 他取下娃娃心口的大头针,轻轻点破何小洁积血的手指肚,一颗黝黑的血珠缓缓胀破,化成一滴浓血滴入了水碗。 浓血在水碗缓缓蔓延,何小白嘴里念念有词“正妍,求你饶恕妹妹的罪过,她是咱自家人,是我妹妹,我愿意替她承担一切罪过,求你顾及我们的情意,放她一马。” 浓血丝丝缕缕散开,那一根躺在碗沿的筷子,突然竖立起来,笔直的竖立在溶血的水中。 “金小姐,何小洁已经以血还血。你们都是一家骨肉,再自相残害,不但伤老板的心,也会伤及人伦,收手吧。”张三麻利的继续换一个手指刺血,嘴里也开始念叨。 何小洁十指放血完毕,嘴里一声婉转呻吟,幽幽转醒。 张三将她托付何小白,点燃了一道灵符,空中绕了一圈,丢入了血红污浊的水碗,一碗血红的水渐渐变得清澈透明。。。。。。 幽幽转醒的何小洁一阵痉挛,胸中一阵翻涌,吐出来一口腥臭浓绿,一吐之后,立刻开始翻江倒海般的狂吐,地上顿时蔓延了一片粘稠污浊的浓绿,散发出令人窒息的恶臭。。。。。。 狂吐之后,何小洁意识渐渐清醒,无力的靠入了小白的怀抱,脸上留下了两道愧疚的泪水:“哥,对不起,我错了。” 何小白默默扶她起身,对着香案磕头谢罪,扶住她离开了办公室,回卧室休养。 折腾了半个晚上,等他们清理了现场,已是东方发白,已经临近出发时刻。 何小白守着睡熟的何小洁,张三,李四已开始收拾行装。天亮一刻,他们就要驱车上路。 何小白刚刚打了盹,便被紧张兮兮的张三唤醒,跟着他下楼,直奔一层接待处,显然出发一刻,又出现了状况。 李虹眼睛红肿,抱着一团小棉被,焦急地等候在接待处。 “李虹,孩子咋啦?”何小白紧张地凑上去。 包裹地孩子面色僵硬,眼睛紧闭,似乎已没有了呼吸。何小白头皮一阵发木,身体不由自主的开始颤抖,难道孩子夭折了? 他还未出师,便诡异不断,难道这一趟师出不利,凶多吉少? “昨晚睡到半夜,安安突然哭闹不停,还高烧不退。我想尽办法都退不了烧,也止不住哭嚎。只能连夜去了医院,大夫也诊断不出毛病,就给安安先打了退烧针。 烧退了,孩子也安静了。可是我抱回家发现,孩子他。。。他没了呼吸。 我情急之下,没了主张,只能抱他过来,求何大师帮忙。”自从上次病房经历,李虹对何小白变得格外迷信。 “来,孩子给我一下。”何小白觉得有些不对,便伸手接过了她怀里的孩子。 伸手摸了一下心口,还有微弱的心跳,孩子还活着。 “咯咯咯。。。。。。”就在何小白触及小家伙胸口,蹭到了他的痒处,憋着的小鬼,竟然爆出了一阵调皮的笑声。 “别笑,你太调皮了。”何小白板起脸,一脸严肃地训斥。 小家伙瞪大了眼睛,停止了调皮,萌萌地看着何小白。突然嘴一瘪,又要哭, “不许哭。”何小白立刻又严肃地补了一句。 小家伙立刻停止了瘪嘴,硬是没敢哭出来。 “叔叔出一趟远门,很快就回来。叔叔不在家,不许调皮,你要好好听妈妈的话。”何小白一直板起脸,严肃地嘱咐道。 小家伙似乎听懂了他的话,一直萌萌地瞪着他,一双小手咬到了嘴里。 “谢谢你,何大师。”李虹赶紧上前接过孩子,一脸感激。 “你放心,我虽然要离开一段时间,但我会安排律师,替余哥办担保假释,出来探望孩子。”何小白转移了话题,轻声安慰这位可怜的未婚妈妈。 “余哥让我转告你,他不会探视孩子。监狱阴气重,假释出来的他,身上也带着阴气,会冲了孩子。 等他将来刑满出狱,彻底祛除了身上阴气,才能见安安。”李虹一本正经的转达了余墨枫的心愿,在场的人竟然没有丝毫的惊异,他们似乎忘记了余墨枫身在监狱,根本无法与李虹接触。 安抚了哭闹装死的余安安,已经是日出时分,探险车已一切就绪,随时整装待发。 住宿公司的几名导游女孩已陆续起床,开始洗漱,一夜惊扰,对她们竟然没有丝毫惊扰。是她们睡得太死,还是她们装作若无其事? 一名导游女孩趿拉拖鞋匆匆下来,小心翼翼的凑到何小白身边,紧张地小声汇报:“何董,何总要你上去一下。” 何小白与张三,李四目光交流一下,示意他们车上等,自己匆匆回身上楼。李虹并不离开,而是找了一个位置坐了,解开衣扣,背转身子给安安喂奶。 显然她还有点不放心,要多待一会儿,观察一下孩子的反应。 何小洁无力地斜靠床头,面无面色,嘴唇苍白,一位导游女孩正在伺候着喂她热水。见何小白进来,那位女孩知趣地退出房门,轻轻关闭房门。 “好点没有?哥必须按计划出发,不能照顾你,你要注意休息。”何小白努力挣作疲惫的身子,凑上去轻轻摸了一下何小洁的额头。 “哥,我怕。”何小洁就势扑入小白怀里,开始轻声哭泣。 “没事了,正妍是一家人。她不会伤害自家人。”何小白摸着她的头顶,轻声安慰。 “我是担心哥,你总是冒险,太危险了。每一次探险,就像一个噩梦,总有人回不来。”何小洁搂的更紧。 “傻瓜,我是主角,不会轻易死的。”何小白信口开河,竟然冒出了莫名其妙的一句,也是张三曾经提到的一句。 “你是老板,有事要他俩去做,别总是自己冲到前面。”何小洁抬起目光,关切地叮嘱。 “我会小心的,时间不早了。我们得出发了,约定的时间不能耽搁。”何小白轻轻扶她躺下,毅然转身出门。 “哥,我等你回来。”何小洁冲着他背影,许下了一份期待。 出门一刻,何小白发现李虹依然守候。 “何大师,给安安签个名,好保佑他平平安安。”李虹取出一条红布,递了过来。 何小白摸了一支签字笔,在红布条上写了四个字:安安听话,下面签上了何小白三个小字。 这是他生平第一次画符,一点专业精神都没有的平安符。 告别了李虹母子,何小白匆匆上车,此刻已是日上三竿。 李四发动探险车,一阵风一般飞驰街道,转出了水泥丛林,踏上了空旷的旅程。 何小白一夜折腾,精疲力尽,却毫无睡意,目光一直凝视远方的旷野。 经历了短暂的休憩,团队有踏上了新的旅程。而他们的团队却一下子变得孤寂冷清,车队消减为单车独行。 曾经温馨热闹的团队,如今只剩了三颗天煞孤星,执掌了青龙,白虎,玄武的三颗孤星。 这也是他们最后的一次旅程,他们距离目标也越来越近。只要成功起出朱雀印,他们就可以解开四荒印的秘密,也可以揭开李公子的野心。 对于李公子的目的,他们也有了一个模糊的轮廓。李公子的目的既不是金钱,也不是权力,而是一种可以忽悠无数巨富豪强的终极魔力。 他们三人虽然没有点破,却已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他的目标:延长寿命。 而且不是有限的延长,是一种足以让很多富豪怦然心动的延长。 因为四荒印是上古神器,也是记忆之石,一定记录了很多上古秘法,可以愚昧世俗的上古秘法。 李公子已切中了富豪的心病,给他们种下了一粒种子,随着年华渐去,已在富豪们的内心扎根发芽。 这是一个财富至上的世界,控制了富豪,就控制了世界。< 124.第124章遗址 长城,黄河,长江,黄山。。。。。。 一个接一个的坎,被飞驰的探险车一甩而过,探险团队已驰骋江浙,进入了现代工业丛林。 “三哥,我们的目的是哪里?”何小白目光饱览绿意,随口问道。 “杭州。”张三目光凝视远方,思绪似乎拉到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 何小白没有再追问,因为他看过了一本络书《墓虎》,知道杭州在陆无名的生命里,是一个很重要的地方。既然他们一路南行,他一定会去这个地方缅怀往事,追忆情尸。 当然他已明白,这一次杭州之行,绝不仅仅是追忆过去,更是发掘未来。他隐约已感觉出,已湮灭的杭州苏氏家族,一定与朱雀印有着关联。 就在二人对话之间,车子已脱离高速,转入了宽阔寂寞的乡村的大道。车已进入经济发达地域,乡村公路笔直宽阔,并不荒凉,只是车辆稀少,显得有些冷清。 沿着乡村公路驱驰2小时,路标提示出现了杭州城区字样,李四放缓车速,停靠路边,疲惫的伸了一个腰身,将驾驶权交付了张三。这里已是张三熟悉的地段,让他驾驭可以更直接的抵达目的地。 张三驾车一路飞驰,转了一个小时,停靠在一处城市绿地公园门口,一块古朴的假山石镇压大门,上面篆刻了一行笔力雄厚的打字:苏园街遗址公园。 荒凉破败几百年的苏园老街,曾经规划为一个工业园,陆无名曾经在工业园做过一名小保安,守护情尸很多年。后来工业园区发生了厂房坍塌事故,出土了一处千年古墓。虽然园区管理处极力封闭消息,入住的企业还是闻风而动,陆续搬离而去,这一带成了有名的风水尸地。 园区请了大师指点,将工业园区改造成了一处城市绿地公园,门口镇压了一块镇石,请请中央领导题了字,震慑了出土古墓,四处游荡的千年幽魂。 帝王之势,可压万民,亦可压邪灵鬼神。 这样虽然牺牲了实体经济,却带动了公园周边的低价,一大片地产项目环绕公园而生,收益超越厂房出租数百倍。 张三停车之后,开门下车,直入公园大门。何小白也要下车跟上去,却被李四一把扯住,示意他不要跟着,给张三一个独立的缅怀空间。 张三进入公园沿着一条林荫大道缓缓而行,路两边的景色已随着他的记忆而变幻: 路两边的林荫缓缓矮化,草坪之上一幢幢工业厂房破土而出,退化出一个厂房林立的工业园区。 很快便扭曲坍塌,坍塌出一个遍地荒芜,尘土飞扬的工地。 工地的尘沙之间缓缓呈现了一座座荒坟,绵延起伏,淹没在一片荒芜乱草,断壁残垣。一道被岁月剥蚀的青石墓碑渐渐接近,上面的一列字体依稀可辨:云州陆文亭之妻苏门倾城之墓。 张三眼含泪水,缓缓接近墓碑,伸出了颤抖的手掌,缓缓摸向墓碑的字体。。。。。。 “喂,先生,请让一下,别妨碍大家拍照。”一个清脆的女声刺耳,一只纤细的手扯了一下张三的衣服。 张三蓦然警醒,却发现自己已伫立公园的一块石刻碑文之前。 这是一道篆刻了苏园街历史传说的现代碑刻,石碑下面镇压了一只石刻怪兽,与石碑浑然一体,构成了一道人造的古迹。 一群男女游客,正在一位导游小姐的陪同解说下,轮流上前与石碑合影留念。 “这是一座已有七百年历史的墓碑,下面长息了一具七百年的亡魂。大家请安静地离开,不要打扰碑下的亡魂,让她安静的长息。”张三甩开了导游小姐的手,朗声冲着游客群大声提醒。 “喂,你谁呀?跑到这里胡说八道。”导游小姐一脸不满,黑着脸上前质问。 “我是公园管理处的,大家听着,这是一道千年墓碑,跟墓碑合影,会带来厄运晦气。来,这位导游小姐,你要是不相信,我帮你跟这块墓碑合个影。”张三提醒了游客之后,伸手扯了导游小姐,要帮她余石刻合影留念。 “喂,干嘛拉拉扯扯,你有病啊?”导游小姐一把挣脱出去,脸色惨白,嘟嘟囔囔的招呼游客离开。 游客们已被一种恐惧气氛侵蚀,陆续结队仓皇远离,纷纷删除了手机,相机之中,与石刻合影的照片。。。。。。 张三缓缓凑近石刻,轻轻摩挲着凹凸有致的铭文,两行泪水已滚滚而下,模糊的瞳孔浮出了一片古朴的宅院,庭院深深,繁花似锦,穿梭了一个典雅高贵的身影,耳边响起了一声声幽怨而婉转的箫声。。。。。。 离开苏园街遗址公园,已是红日西沉,夕阳笼罩都市。张三的脸色苍白而坚定,目光凝视前方,驾驭探险车熟练地穿梭晚高峰的拥堵,在华灯初上一刻,停靠在一家医院门前。 “老四,你守在车里,我陪老板进去一趟。”张三停车之后,嘱咐李四守在车上,招呼何小白下车,一起进去。 何小白疑惑地跟着张三进入了医院,夜幕下的医院,人迹已很少,显得有点阴森压抑。一阵阴风袭来,何小白急忙加快了脚步,紧跟张三进入了住院大楼。 张三轻车熟路,很快就引导何小白来到一间房门紧闭的办公室。何小白一脸就捕捉到了“血液科”三个字,立刻紧张起来。 血液科? 难道张三已知道自己血液有尸毒抗体,要带自己秘密化验诊断? 张三没有敲门,直接推开了房门,里面一位面色惨白僵硬的医生。见张三闯入,也并不抬头,只顾对着电脑忙碌。 “来了,坐吧。”当张三接近他的办公桌,他并不看张三,淡淡的招呼了一声。 “大夫,你好,我叫何小白。”何小白没有坐,而是礼貌地自我介绍。 “哦,你好,我叫陈哲南,请坐。”陈医生诧异地抬眼,立刻起身站立,自我介绍后,客气的招呼何小白就坐。 “何总一路辛苦,要不要来杯红酒?”陈哲南并未入座,而是踱到对面的一排书柜前,开启了书柜。 何小白一脸惊疑,不知该如何回应。 一个正在值班的医生,居然在办公室喝酒,还在书柜里收藏了红酒。这严重违反了医务条例,他怎么会拥有这样的特权? 就在疑惑一刻,陈医生已倒了三杯红酒过来,自己先端着一杯贪婪地抿了一口。 “陈医生,你们医院上班时间,还可以喝酒?”何小白忍不住好奇,冒昧的提醒了一下正在品尝的陈医生。 “他喝得不是酒,是血。”一直沉默的张三插了一句。 “你就是喝。。。喝血医生?”何小白立刻记起了《墓虎》里的那位诡异的喝血医生。 “我喝得是红酒,不是血。我已经不喝血很久了,你没有必要如此诋毁我的名声。”陈医生缓缓就坐,目光逼视张三,咄咄逼人。 “是么,我尝尝。”张三故作惊讶,端起了酒杯品了一口,啧啧有声,一副很享受的姿态。 何小白见张三品尝,自己也端起酒杯抿了一口,一股刺鼻酒精味道直冲脑壳,周身热血顿时沸腾起来。 “医用酒精,勾兑鲜血,酿成养身血酒。陈医生的手段与品味果然提升了不少。”张三淡淡一笑,开始调侃。 “少扯淡,说,找我什么事?”陈哲南品味着养身美酒,脸色渐渐红润,态度也渐渐呈现高高在上的姿态。 “苏陈两家,世代共生共存,陈医生可曾听说上一代苏家,是否有一个族人叫苏南?”张三开门见山,直陈来意。 “苏家人聚居苏园街七百年,逐代凋零,上一代已只剩了嫡系一支,不过寥寥数十人,并不曾有人叫苏南。 天下遍布苏姓之人,别将无关之人与苏门牵扯一起。”陈医生一脸不悦,显然他很不愿意张三玷污苏门的血统纯洁。 “苏门断绝,一定留了许多遗物。陈家与苏门世代共存,一定收藏一些纪念,其中一定也有苏家的族谱。 何总千里南下,只是想借阅一眼苏家族谱,陈医生可否给个方便?”张三知道陈医生对他心怀抵触,便抬出了与他素不相识的何小白。 这位陈医生有个怪癖,就是对陌生人态度异常礼貌恭敬,对身边熟人常常视而不见。 “陈医生,我们只看一眼,绝对耽搁滞留。”何小白立刻会意,起身恭敬竖立,一副虔诚求助的姿态。 “好吧,我带你们去。”陈医生见陌生来客慕名上门,心中虽不情愿,却无力当面拒绝,便点头同意。 陈医生招呼他们喝干杯中酒,收了杯子,跟着他们出了办公室。 虽然只是一杯红酒,何小白已不胜酒力,面色潮红,目光痴迷,感觉城市灯火变得晕眩,变得朦胧,灯火昏暗的街头出现了一些魅影。 在陈医生的指引下,转了七个路口,车子远离街市灯影,转入了一条简陋肮脏的小巷,一条古老陈旧的幽深小巷。< 125.第125章苏门旧事 狭窄的街巷,探险车勉强可以通过。好在入夜后的小巷很幽静,并不其他车辆行人,一路穿行还算顺畅,只是有些颠簸。 何小白借着远处高楼大厦分享过来的光线,勉强可以看清小巷的风景。两边的房屋院落很多已陈旧坍塌,依然残缺而立的墙壁之上,都用血红的油漆刷了一个大大的“拆”。显然这一条破旧街巷已列入了城市规划。 “这些建筑陈旧低矮,好像已经有了一些年头。”李四一边开车,眼睛余光一直关注着小巷两侧的破壁残垣。 “这是一条传统的平民街,房子都建得不够结实,总是在不断修缮翻建。最早的至少有七百年历史,最近的还有前几年刚刚翻新重建的。 明清,民国,建国前三十年,后三十年,每个时期的建筑都有,是历代城市平民民居的大杂烩。 这条小巷虽然已有近千年的历史,却没有任何历史意义,文化价值。这里只是记录了一种卑微的延续,平民的世界,这一千年从不曾改变,就算再过一千年,也不会有改变。”陈医生是留样博士,竟然对传统文化也有这么深的感悟。 李四没有再接话,陷入了沉默。 这条街的命运,加上陈医生的无助,让他和张三的思绪回到了一段惨痛的岁月。曾经的陆家坟,也是一处延续七百年的民坟,最终他们都没有保护它的延续。一番抗争挣扎之后,还是被滚滚大潮湮灭。 “四哥,小心。”一直关注前方的何小白,突然一声惊呼,提醒正在驱车的李四。 他话声未落,李四一个急刹车,一只黑乎乎,脏兮兮的流浪狗从车下爬起来,拖着一条腿,一瘸一拐地逃向了小巷尽头。 李四惊出一身冷汗,手脚泛起一层麻木。 “你没有撞到它,它已经瘸了很久了。”陈医生面无表情,目光恍惚而空洞。 经历了这危险一幕,车里的气氛陡然变得沉默压抑。李四深深地缓了一口气,缓缓启动了座驾。 5分钟后,终于接近了小巷终点,一幢高墙堵死了小巷,切断了它的另一侧出路。 “到了,这就是我家老房子。”陈医生开门下车,指着小巷最深处的一处还算完整的土墙院落。 在他的指引下,张三,何小白跟上了他的脚步。李四没有下车,留在了车里等他们。这种荒僻破烂地段,治安一定很差,豪车出没,一定要小心守护。 院门是一扇陈旧不堪,几乎要瞬间风化的木板门,上了一把陈旧的古董锁。 陈医生上前从门缝伸手进去,摸出了门背后挂着的一串铜锈斑斑的钥匙,取出最大的一只,插入锁洞,开启了院门。 进门之后,一阵花香扑鼻,何小白深吸一口,竟然有一种迷醉的舒爽。身子一挣,奔波一天的疲惫顿时一扫而光,身体每一寸肌肉,都充满了正能量。 院落比外面的街巷还要残片,角落一株残败的花束,零落着一些血红的花瓣,小小院落地面,落了一层凌乱的花瓣。 扑鼻的香气,源自零落尘埃的花搬。 陈医生踩碎了一地花瓣,来到正面的一间小屋,开启了门锁,点燃了一支蜡烛。摇曳的烛光顿时填满了简陋阴暗的小屋。 小屋的中央是一个陈旧的卧榻,旁边一个陈旧的几案,摆了一套破旧的茶具。四周全部是木板搭起的简陋书架,上面堆满了陈旧泛黄的书籍。 “这一片列入了规划,已经断水断电一年多了,我们这些不愿签搬迁协议的钉子户,只能回到一千年前的传统生活方式,点燃了熄灭近百年的烛光。 烛光虽然有些暗,也只能这样了。 这里是我从已经湮灭的苏家故宅搜罗的全部藏书,有空就过来翻阅一下。这里的书大多数都是古籍,也有一些苏门旧事笔记。迄今为止,还没有发现有苏家族谱记录。”陈医生喝了酒,融化了平时的僵硬,说话之间,目光傲视张三,有一种不言而喻的得意。 这一刻,他自信他才是最了解苏门,最了解苏倾城的人。 “老板,我读书不多,不会看书。族谱的事要劳烦老板亲自查阅,我先躺这里打个盹。”张三回避了陈医生的得意,苦笑调侃一句,卧倒在破旧的木塌,压出一阵刺耳的吱呀声。 “院子里遍地花叶,很久没有清扫了。我去清扫一下,何总请便。”陈医生见张三避开了自己的挑衅,也觉得无趣,便找借口离开了小屋,将现场留个了何小白。 何小白宅男出生,看得都是络书,几乎不碰纸质书。如今面对一屋子线装古籍,一头雾水,两眼茫然。 他硬着头皮走到简陋的书架前,一本一本随手翻阅起来,只是粗略翻阅,并不看详细内容,当然他也看不懂。 “这位公子,既然不识书,又何必乱翻?齐齐的一架子书,落得一片狼藉凌乱。”一声温柔入耳,耳边略过了一丝香风。 何小白脊背一阵发毛,惊慌转头。一阵窒息袭来,他艰难的吞咽了一下。 说话的是一位飘然脱俗的古装美人,一个美得让他几乎窒息的美人。这是一种只能感觉,无法描述的美。 “你。。。你是谁?”何小白一阵恍惚,不由得后退半步。 “你要找的书在这里,莫要再乱翻,弄乱了的书的顺序。”美女泛起一丝浅笑,一双葱葱玉手,奉上了一本线装残书。 何小白愣愣地瞪着她,颤抖着一双手轻轻接住了递上来的书籍。 一丝阴风扑面,何小白打了一个冷战,双手一抖,手中的书已散落在地上。而那一个美得窒息的美人,也瞬间失去了影踪,一切仿佛一个恍惚的梦。 何小白茫然四顾,小屋除了书,就是一盏摇曳的烛光,根本没有丝毫美女降临的痕迹踪影。 何小白努力稳定了散乱飘忽的心神,缓缓蹲下去,捡起了哪本散乱的古籍,目光惊疑地凝聚在封页的书名:苏门旧事。 “三哥,找到了。”何小白兴奋的跳起来,去叫躺在木塌的张三。 却发现张三已陷入酣睡,鼾声阵阵。双目紧闭,脸色惨白,两只鼻孔默默地流淌了两条鲜红的鼻血。 “三哥,你怎么了?快醒醒!”何小白急忙冲上去,抓住他胳膊用力摇晃了几下。 张三恍惚睁眼,努力撑起了疲惫的身体,冲着何小白挤出一丝笑容,伸手摸了一把鼻孔下面的鲜血。 何小白这一刻突然恍悟,是陆无名酣睡木塌,渡自己入他梦境,邂逅了湮灭陆无名旧梦的苏倾城,找出了沉埋书堆的《苏门旧事》。 “又流鼻血了,多年不见,你还是那么容易冲动。”陈医生推门进来,淡淡地冒了一句,语气僵硬而冰冷。 “你也还是那么冷静,对生命越来越漠视。一个人做医生久了,生命里已没有了生命,又怎能痴守一份感情? 生命本就应该有热血,有冲动。丧失了热血冲动,纵然活着,与丧尸又有何区别?”张三淡淡回应一句,寓意刻薄而尖锐。 “陈医生,这书我看不懂。你看过吗?帮我指点一下。”何小白见他们执念于一个女人,语气已充满了火药味道,急忙横插一下,打断了他们的怨对情绪。 “这么快就找到它,何总的天资过人,远远胜过了那个自命不凡,蠢笨不堪的前辈高人。我看好你,我会全力支持你。”陈医生故意提高语气,语意暗指陆无名,借何小白将他贬低了一个档次,也给他们的关系裂了一个看似无痕的裂纹。 陈医生接过了何小白手里的书,翻开了第一页,开始给何小白做出指点: “这本书表面只是一本记载苏门琐碎之事的笔记,由历代宗族主人接续完成。一般人都拿到此书,不屑于其中琐碎,翻阅一两页,便会搁置一边。 只有仔细阅读,留心辨析,才能窥出其中的玄机。 这本苏门旧事,涵盖了苏门的每一支,每一系,每一个人,只要是苏家的人,或多或少都会出现在这本笔记之中,就算是出生三天便早夭的支系小孩,也都会记录一笔。 纵观全书,其实它就是苏门的家谱,一本暗藏于笔记之间的家谱。”陈医生随手翻阅了几页,停止了翻阅,道出了其中玄机。 “既然是家谱,为何不正式按宗族顺序明确谱写?”何小白一脸疑惑,追问道。 “理由只要一个,苏园街居住的这一支苏门后裔,他们已被家族驱逐出宗族,并没有资格谱写族谱。 这应该是这一支苏姓埋藏七百年的屈辱,也是宗族之内无人敢触及的痛。 他们没有资格修族谱,却又不甘心从此湮灭,便用记录日志的方式,记载了这一支苏姓门人的宗族谱系。 你们提及的苏南,应该就是苏门的一支正宗嫡系,有资格谱写宗族族谱的那一只嫡系,所以这本苏门旧事,并无提及苏南这个人。”陈医生替何小白翻阅了一遍苏门旧事,里面凡是涉及人名,他都用红笔勾勒,确实没有苏南这个名字。 显然这本书陈医生已经翻阅无数遍,已在他们到来之前,研究了很多年。 “啊——”一声惨呼,刺破了寂静的陋巷,也刺痛了小屋里三个人的心。 “不好,是李四。”一直默然不语,闭目躺在木塌的张三,一个飞跃,已飞身穿越房门,冲出了院落。 何小白立刻跟随张三脚步,快速跟了上去。 陈医生缓缓合上那本苏门旧事,冲着他们的背影挤出一丝不屑的嘲讽,缓缓地踱步出门。外面的院落已清扫的干干净净,花瓣全部扫到了那一株花木之下,堆积了一个血红色花堆,酷似一座血坟。< 126.第126章血孩子 李四靠在车座,吸完了一支烟,随手开启车窗,将烟蒂扔出了车窗。一阵夜风透窗而入,寒气透背,陡然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尿意。 李四见小巷幽深死寂,并无任何人迹,便推门下车,站在路边对着路边就地解决。 “叔叔,你干嘛?”一个稚嫩的抱怨,惊得李四一哆嗦,飚出的热流冲热了半条裤腿。 一个小孩正蹲在路边阴沟里,手里捏着一截烟屁股,正在学着吸烟。李四的一泡尿竟然全部飙射到了他的头上,头发淋湿,一道水流滑过脸颊。 夜深人静,小巷幽深,并无人家灯火,怎么路边阴沟里蹲了一个捡烟头抽的小孩? 李四头皮一阵发麻,急忙挥手狠狠地扇了一下自己脸。 脸颊一阵扇痛,眼神顿时清晰,却发现那个瞪着他的并不是一个蹲着的小孩,而是一具躺在阴沟里的儿童尸体,半边身子已被他的尿流飚湿,旁边散落了他丢掉的烟头,闪动着一点幽幽的火光。 呼—— 一阵恶风卷过,惊得李四一个趔趄,一团黄影从他面前一划而过。 却是那一只瘸腿的流浪狗,拖着那一具童尸窜向了小巷尽头,身影一窜,翻过了一道土墙,消失了踪影。 笃笃笃! 一阵急促的敲窗之声,敲醒了靠着座椅恍惚了一觉的李四。刚刚发生的一切,竟然是一个梦,一个栩栩如生,身临其境般的噩梦。 “叔叔,还我的命——”敲击车窗的竟然是梦中那个被他一尿浇头的孩子,头发依然湿漉漉的,一颗脑袋无力的耷拉着,五官扭曲移位,脖子上一个咬破的血洞,血似乎已流干。一双血糊糊的小手攀爬着玻璃窗,抹出两只小小血手印。 那张脸近在眼前,只隔了一扇玻璃窗。一向淡定的李四,面对近在咫尺的诡异一幕,禁不住发出一声惨呼,身子一翻,连滚带爬,躲到了副驾驶位置。 “老四,快开门,你没事吧?”张三冲到车前,发现李四龟缩副驾驶位,全身颤抖着缩成一团,目光一片恍惚惊惧。 听到张三的呼唤,李四方才从惊恐之中舒缓过来,一脸茫然的瞪着张三,蜷缩的身体开始瘫软舒展。 在张三,何小白的轮番呼唤之下,李四终于恢复了理智,开启了内部锁定的车门。 张三一把将怯生生的李四拖下车,照着脸上就是一拳,两道乌黑的热血立刻喷出李四的鼻腔。接着便是一阵疯狂地拳打脚踢,负痛的李四倒地翻滚,发出一声声撕心裂肺的鬼哭狼嚎,整个小巷都弥漫了凄厉之声。 负痛的李四突然从地上一窜,张牙舞爪扑向张三,一张血口咬向了张三的咽喉,张三猝不及防,被李四扑倒在地上。 一只飞脚直踢李四咽喉,疯狂地李四双手痛苦的扼住了自己的咽喉,双目迸出了两道血泪。 张三趁势反转,将李四遏制膝盖下,反剪了他双手,拼命一扭,李四发出一阵鬼哭狼嚎般的痛苦嚎叫,剧痛之下,陷入了昏迷。 张三将昏迷瘫软的李四脸朝下搭载自己膝盖上,肘部狠狠锤击了几下后背,李四嘴巴一张,吐出一地粘稠污血,发出一声无力的呻吟。。。。。。 张三扶着散架的李四上车,交待何小白照顾。一双眼睛爆出血红之色,双拳紧握,转身直奔那扇破旧的木门。 “三哥,别冲动。”何小白冲着张三背影,大声的提醒。 “老板,我不会乱来。”张三身子震了一下,缓缓回头,给了何小白一个承诺,充血的双目血色开始舒缓。 张三冲进小院一刻,陈医生也正从地上艰难的爬起来。 他整齐的衣衫已凌乱,沾满了灰土血污。溜光的头发湿漉漉的乱成了一团,几条污水缓缓淌过面颊。 白皙文静的脸,伤痕累累,鼻青脸肿,鼻孔嘴角淌着血。 见到张三进来,他狠狠地咬牙切齿,满嘴都是血红的血沫。他恨恨的吐出了嘴里的血沫,一双眼睛恶毒地瞪着张三,却掩饰不住眼神深处的一丝恐惧。 “他是我的朋友,你不该伤害他。”张三放松了紧握的双拳,已放松了紧绷的愤怒。 “他的好奇之心太重,窥探到了我的**,惹怒了我压抑很多年的戾气,多谢你又一次帮我压制了它。”陈医生恶毒的目光渐渐平和,转身拖着严重摧残的躯壳,走向了孤立院落的那一株花树。 “陈哲男,你没事吧?”陆无名凝视他艰难而行的背影,关切地问道。 “没事,只是想撒尿。”陈医生没有回头,无力的回应了一句。 一颗树干斑驳苍老的花树,下面一堆血红的花瓣残红,一个颤抖的清瘦背影,飚出了一道血红色的血流。 血红的血尿灌注鲜红的花瓣,花瓣堆缓缓坍塌成一地血泥,肥沃了那一株花树,枯萎的花开始重新舒展,干枯的枝干生出了一粒粒含苞待放的花苞。。。。。。 颠簸的探险车,终于穿出了那一条阴森而幽闭的千年古巷,回到了一片朦胧而漂浮的城市灯光。 李四已缩在后背椅上,疲惫的酣睡。 “三哥,这个陈医生阴森森的,透着一股邪气,什么来头?”远离了陈家老宅,摆脱了压抑的何小白,开始探询陈医生的底细。 “他就是第十二代转世血婴,血液里流淌着血婴的基因。他这些年一直尝试用现代科学技术净化自己的血液,祛除血液内的暴戾噬血基因。 这一次见面,他似乎已经好了很多,我以为他已经接近成功。 没想到他的疗效如此脆弱,轻轻一碰,便彻底崩溃。李四只是一时好奇,无意间窥破了他的过去,他便失心狂暴,让压抑的血婴,再次突破了他的控制。 他心里依然执念于那个人,不肯铲除那一株种植心里的血婴花。只要血婴花还在开,他的血液就不会净化,噬血的本性就不会改。”张三语气苍凉而忧伤,思绪又回到了那一段精彩纷呈,忧伤纠葛的岁月。 何小白不愿继续触及他心底深处的痛,便收住了话题,默默地凝视前方。 关于那个因车祸而郁郁而死的苏南的身世之谜,他已经有了一个模糊的答案。他真的不是一个普通的苏南,而是一个牵扯很深很深的苏南。 如果他真的就是舒曼的亲生父亲,那么舒曼与自己一家结缘十几年,并不是一种偶然,而是冥冥中的一种天意。 那一支神秘的苏门嫡系传人,应该就是守护朱雀印的一个家族。而舒曼应该就是朱雀印的最后一代守护人。 舒曼一家人千里迢迢,从炽热岭南迁居苦寒塞北。显然并非躲避债务那么简单,应该与玄武与朱雀有关。 “原来苏天河家族并非真正的朱雀守护人,一切都是苏家故意布下的疑阵。而玄武守护家族也并非陆家,而是天外飞星的后裔何氏家族。 陆家与苏家的一切恩怨情仇,不过是一场误会。 这场误会很惨烈,流血七百年;这场误会也很温馨,纠葛七百年。 一切都是一场误会,误会啊!”开车的陆无名喃喃自语,语气痛苦而苍凉,张三的眼睛已蒙了一层泪光。 “三哥,倾城姐姐很漂亮,是我见过最美最美的美人。”何小白立刻转换话题方向,让沧桑变得温情。 见何小白提及苏倾城,陆无名立刻收住了思绪,将目光拉回了眼前的一城灯火。 飞驰的车已穿越了繁华丛林,进入了空旷的城乡结合部,回到了他们来时的那一条乡村公路。 半小时后,路边突出了一幢陈旧的建筑,楼顶闪着几个醒目的闪亮字体:欧亚大酒店。 一个荒凉破败的乡村旅馆,竟然打出了一个国际性的霸气名字,何小白有一种想笑的感觉。当他看到张三凝重的目光,收回了他心底的嘲笑,脊背顿时冒起了一层寒意。 他恍惚记起,在《墓虎》里,这里曾是一处闹鬼的乡村鬼店。 “三哥,这里荒郊野外,突然冒出一家酒店,气氛有点不对。”何小白一边推门下车,一边紧张地提醒。 “很多年前,我第一次来这种城市,一辆黑车将我骗到了这里。现在故地重游,我觉得还应该选择住这里。”张三一边扶李四下车,给了何小白一个模糊的回答。 何小白立刻领会了他话中深意,意识到这里绝不会一个普通的乡村旅馆,一定暗藏了某种玄机。 李四也已恢复了清醒,虽然腿还有点软,在张三,何小白的扶持下,已可以勉强行走。三人结伴缓缓进去了灯光昏暗的酒店接待厅。 一个浓妆的中年女人,立刻挺着臃肿的身材,笑脸相迎:“三位帅哥,欢迎入住欧亚大酒店。” “帮我登记一间双人房,加一张床。”张三掏出身份证,递了上去。 “嘻嘻,明白。”老板娘暧昧一笑,接过了身份证。 “一个双人标间350,加床100块,连押金一共800。”老板麻利地操作电脑,打印出了收费单。 “这么贵?”何小白疑惑的瞪着老板娘。 张三轻轻扯了一下何小白,直接付了帐。 “两位猛男帅哥,你们可别玩太疯,千万别闹出人命。”老板娘再次暧昧的看了一眼二人搀扶的李四,暧昧的笑了。 何小白此刻才明白她话外之音,知道她误解了他们三个的关系。不由得脸一热,赶紧躲避了她暧昧的目光。< 127.第127章欧亚大酒店 房间狭窄而压抑,标配的两个双人床,中间加了一张简易折叠床,活动空间几乎被全部挤占,李四卧在中间的折叠床,张三替他除去外衣,取出一瓶血红的跌打油,开启替他涂抹身上的淤青红肿。 涂抹完毕,李四伸展了一下腰身,立刻翻身坐了起来,恢复了几分元气。 “三哥的婴儿油果然神奇,外敷的功效丝毫不亚于内服。”李四一边夸赞药效,一边已起身下来,过去推开了窗户,深深的透了一口气。 一阵阴风扑面卷入,一股寒气自脊背冒起,何小白不由得哆嗦了一下:“四哥,这地方阴气好重,你身体刚刚恢复,可别又中了邪气?” “这不是阴气,是千年尸气。这幢旧楼建于一片乱尸岗,尸气聚集,终年不散。入夜之后,凭窗远眺,遍地荧火萦绕,绵延数里,是一道亮丽的夜景。”张三一边纠正何小白,也起身走到了窗前,凭窗远眺。 何小白忍不住好奇,也跟着凑到了窗前,窗外茫茫荒野之上,果然萦绕了层层叠叠的鬼火,有一种地表银河的壮丽。 目睹这样的瑰丽精致,何小白已不是第一次。面对漂浮游弋地表三尺的鬼火之河,他立刻联系到了朱雀印。 “萤火一片虚浮衰颓,已沦落一幅幻景。虽然朱雀曾住,毕竟岁月已久,遗留的光泽已变得虚无淡漠。 朱雀早已迁移而去,此地空留了一处遗冢。故布疑阵,误导了古今过客几百年。”李四眼神飘渺恍惚,凝视遍地鬼火,喃喃自语。 “老四,既然已惊魂出壳,灵力通古,请坐床助老板一臂之力。”张三见李四眼神再度呈现了恍惚之态,立刻召唤他坐床施法。 李四恍惚登床,闭目盘膝而坐,一脸俨然,重现了当年那一位曾经雄踞精神病房三年的坐床大师风采。 “老板,请中间床上安歇。”张三见李四进入状态,便招呼何小白睡倒中间的折叠床。 安置何小白仰卧闭目,张三登上了另外一张床,模仿李四闭目盘膝而坐。缓缓取出了贴身神器玄武印,李四手上也多了一截断玉——白虎印。 安睡的何小白双手合于胸前,双手之间多了一截荧荧断玉——青龙印。 三截断玉缓缓浮起,缓缓空中对接,结成了一个悬浮的残圆,残缺的四分之一渐渐弥补了一截虚幻之影。。。。。。 一道白光扑面,两扇漆黑厚重的石门缓缓开启,呈现了一道幽深昏暗的甬道,甬道两侧暗弱的灯光摇曳飘忽,两个袅娜的古装美人款步而来。。。。。。 一脸恍惚的何小白缓缓从冰冷的地面爬起,一脸茫然凝视着扑面而来的两位美人。 “苏将军请!”二位古装美人轻轻万福,引领何小白进入了石门,沿着阴森的通道碎步而行。 身影飘过,通道侧壁的油灯被衣衫之风卷动,摇曳飘忽,人影随灯光摇曳飘忽,透着森森诡异之气。 穿行甬道,前面豁然开朗,却是一处巍峨地下宫殿。 一条红毯延伸直上,红毯尽头端坐着一个黄袍长须,脸色苍白,面颊阴暗的中年人,一脸期盼的凝视何小白。他身边环绕了八名轻纱美人,尽显曼妙,环绕伺候着黄衣人。 红毯两侧候立两排宫女,低眉垂首而立,整个大殿空旷而压抑,并无半点声息。 “苏卿,请上前说话。”黄袍长须人伸出一只苍白干枯的手,轻轻冲着何小白招呼一声。 “你是皇上?”何小白站在原地,疑惑地瞪着黄袍客。 “小苏,我是太子啊,你今日怎么突然恍惚了。”黄袍客脸色一沉,有些不悦。 “我是小苏?”何小白更加恍惚茫然。 “苏门双雄,大苏尚武,小苏能文。是我南朝柱石,国之栋梁,素来与我亲近,怎么今日变得有些陌生?”自称太子的家伙,眼神闪出了一丝猜忌。 “小苏参见殿下。”何小白见对方起疑,立刻跪地拜叩。 “好了,內帷之间,不必拘礼,上前与本王对饮。”这位老太子立刻招呼他上前,显然他们之间平素很是熟悉亲近。 何小白紧张地上前入座,太子不由分说,立刻与他对饮三大杯。醉意朦胧的太子一挥手,下面的侍女次序推出大殿之门,店门缓缓关闭。 一阵香风扑面,八名轻纱美女已分出四名,环绕了何小白,开始伺候她饮酒宽衣。 “喂,太子殿下,这不好吧?”何小白立刻紧张的推脱。 “哈哈哈,我南朝风度,萎靡日久,上下共欢,其乐融融,苏卿不必拘礼。”太子一声长笑,已剥了一名美人轻纱,解衣而上,其余三名美人立刻环绕伺候,推波助澜。 何小白不胜酒力,心中一阵荡漾,也已沦陷于四美的波涛之间。。。。。。 砰! 一声巨响,大殿石门洞口,无数铁甲武士蜂拥而入。何小白未及反应,已被拖出温柔乡,按压阶下,拖向了殿门之外。 一名威武雄壮的年轻将军大步而入,迎面而来,气宇轩昂,气势磅礴。 一阵阴风扑面,何小白打了一个冷战,却发现自己置身一处阴森空旷的地下墓殿,四壁灯光摇曳,空荡荡并无一人。 寒气浸肌,冷得何小白一阵瑟瑟颤抖。却发现自己竟然裸立阴森大殿中央,身上衣衫散落了一地。 衣衫散落之处,凝固了四具白骨,四具或仰或卧,或趴或弓,尽然各呈媚态。 难道刚刚的四位缠绵的美人,竟然就是这四具白骨? 何小白顿时毛骨悚然,一阵恶心,几乎要当场呕吐。 他努力压抑了惶恐,快速从白骨之间抽出了衣衫,匆匆穿起,抵御了墓穴之内的刺骨阴寒之气。 他伫立大殿中央,镇定心神,凝目四顾。 昏暗的四壁油灯,映射了模糊的壁画,画面风格俨然是他早已熟悉的那一种风格。线条简约平淡,勾勒出一幅幅栩栩如生的古典生活图案。 何小白目光很快就停留凝注于进门正对的那幅壁画,画面竟然就是他刚刚与黄袍长须客饮酒娱乐的场面。 画面只是那位小苏公子的一个侧影,淹没于四位美人之间的侧影。从何小白的角度,根本看不清他的面容。 何小白目光并不逗留,快速的滑过一幅幅壁画。。。。。。 又一阵阴风扑面,何小白一个趔趄,跌倒冰冷的石板,却发现自己已被上了镣铐,锁在了一处阴森空廓的石牢。 一道白光刺目,牢门缓缓开启。 一个一身戎装的高大身影堵住了门口,按剑缓缓而来。走到他面前一丈开外,竟然跪倒在地,伏地磕头,似乎是在拜叩赎罪。 跪拜之后,他霍然而起,按剑退到了一边。一个无须老人捧着一卷黄布,快步闯入了石牢,傲立何小白面前,展开黄布朗声宣读:“逆犯苏天山,迷惑太子,污秽宫闱,罪恶深重。念苏门世代忠贞,特赦其死罪,流放岭南蛮荒。苏天河举报有功,苏门不受株连,保留世袭爵位。” 圣旨宣读完毕,立刻急忙解差冲上前,搀扶绑架了何小白,押解了他匆匆出门。 一道阳光刺目,何小白一声惊呼自床上蹦了起来。却发现只是一场诡异的连环噩梦,张三,李四正闭目端坐守护两侧。 何小白恢复了意识,感觉一阵晕眩,疲惫不堪的重新跌回了床上。 张三,李四见大功告成,立刻收了姿势,一脸疲惫的长长舒了一口气。二人缓缓起身下床,轮流进入洗浴间简单的洗漱了一下。 洗漱完毕,对着窗外晨风深吸几口气,一扫疲惫,顿时精神了起来。 “老板,我们扶你起身,早早脱离此处尸气深重之地。”张三过去,轻轻扶起了头晕目眩,四肢无力的何小白。 “是啊,这座小楼背靠一片荒芜坟地,面前横了一条阴阳大道,一边通日出,一边通日落。对面岔开一条丁字小路,直通乡野幽暗之地,是一处风水绝地。 夜间阴气深重,吸引聚集了四方幽魂,滋生了遍地尸气。 日出之后,阳光渐热,尸气聚集不去,随热气弥漫而起,便会蒸发出一层尸瘴。瘴气之间,滋生藏匿各类尸化微生物,我们趁着尸瘴未起,早早离去。”李四也随身附和,讲了一堆风水道理。 何小白挣扎起来下床,在张三,李四的搀扶下,缓缓下楼退房。 老板娘挺着臃肿的身材,揉着一对黑眼圈,一边替他们结算房费,一双惊疑的眼神暧昧地反复扫了何小白,李四几眼。 “昨晚是这位先生被扶着进来,今天一早又是这位先生被扶着出去,你们。。。。。,”老板一边找钱给张三,一边疑惑的分析他们三人的关系。 张三默默接过找出的钱,转身扶住何小白,与李四一起搀扶而行。 “这位张大哥,等一下。你一人玩双飞,他们两个竟然都被你玩残了,你好厉害,留个微信吧?”老板娘终于想明白了其中诀窍,立刻兴冲冲的冲上来,纠缠住了张三。 何小白,李四被她这么一说,顿时感觉菊花一紧,下意识的挤紧了双腿。尴尬的加速了脚步,逃一般冲出了欧亚大酒店。< 128.第128章车载算命系统 “既然苏天山获罪流放岭南,怎么岭南苏门反而可以修族谱?而举报有功的临安苏门,却丧失了修纂族谱的资格,被排出苏门之外?”何小白凝视窗外闪过的江南大地,嘴里喃喃自语。 “这就是所谓的因祸得福,苏天山一支虽然获罪流放,偏居荒僻之地,却保全了气节。苏天河国家危难之际,却投敌变节,丧失了名节,自然无颜入苏门族谱。 你昨夜梦回的临安城,当时还是南宋国都。而苏天河监造皇陵之时,已是蒙元衰败之际,其中相隔数十年。同时临安城的故事,却已是两朝故事,物是人非。”陆无名也曾梦回临安几回,对于其中变化自然了解的更透彻。 “所以,也许苏天山并非获罪流放,也许只是临危受命,接受了保护朱雀南迁的重任。 如果推测成立,那么苏天河也一定参与了这项计划,他的投敌变节,既是为了保住苏门一脉,守护朱雀印,又可以等机会窃取流转于北方部族之间的玄武印。 他监工皇陵,意在玄武,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凭空坠落的一颗天外飞星搅乱了他布下的窃取之局,将玄武镇于皇陵之下七百年。”何玄卿立刻从自己的家族轮回角度,进一步诠释了陆无名的解释。 这一刻,他们不再是小跟班张三,李四,而是曾经风云一时,纵横古今的陆无名大师,何玄卿大师。 “我明白了,苏家就是世代守护朱雀印的一个神秘家族。与守护玄武的何陆家族,守护白虎的西夏皇族李家,还有守护青龙的我爷爷一脉,也是守护四荒印的四大家族之一。”何小白结合梦境,立刻融会贯通,明白了其中所有关节。 “嘿嘿,是何李苏金四大家族,陆家不过是普通村野部族,一个被何李苏三大家族利用的棋子,最后被迫卷入了斗阵漩涡。”陆无名挤出两声无奈的苦笑,一脸自嘲与无辜。 “你错了,应该是陆苏李金四大家族,何家不过是一个凭空坠落的家族。如果没有我的梦穿七百年,就不会凭空冒出一个死而复生的郑大师,也不会有何家先祖何承天。 也许,正是因为我们的出现,才改变了过去,现在,甚至未来的世界。让一些被历史湮灭的人物和故事重现,开启了一种全新的生存境界。”李四自从经历了小巷危机之后,突然脑洞大开,总是冒出一些玄而又玄的东西。 何小白此刻突然觉得,他的真名何玄卿,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好名字。 经过三人轮番辨析互补,对于朱雀印与苏门之间的渊源渐渐清晰,他们面前的探险之路也渐渐清晰。 失踪多年的舒曼,少年何小白曾经的女神舒曼,就是朱雀印守护家族的传人,应该也是这一代的守护人。 想到他们南下的目标是舒曼,何小白的心绪立刻变得尴尬刺痛。她既是何小白曾经的女神,也算是他的小妈。 这样的尴尬的身份,他与她一旦重复,又该如何彼此面对? 三人轮番驾驶,沿海地区的公路很发达,随便一条乡村公路,都修得特别宽阔方便。他们一路尽量选择荒僻地区,却丝毫没有荒芜感觉,只有一种安静飞驰的快感。 他们已失去了探险的刺激,完全置身于旅游的惬意。 他们的目的地是深圳,因为他们上一次就是在深圳意外邂逅了舒曼。 “老板,我们去深圳的罗湖口岸守着,一定可以遇到舒曼。香港的奶粉是限购的,上次她买的奶粉,应该已经快吃完了。 又到了周末,她又该过关购置奶粉了。”进入深圳地界,驱车的张三放缓了车速,开始分析判断寻找舒曼的线索。 何小白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采纳了这种大海捞针式的笨办法。很多时候,也许最笨的办法,也是最有效的办法。 一早过关去香港,下午完成购物回到深圳,这是购物客的套路。探险团队掐准了这个时间,不顾一路奔波,顶着中天烈日进入了深圳城区,赶往罗湖口岸。 可是他们算错了一样东西——拥堵。 本来赶往关口的时间绰绰有余,可是一路拥堵,将他们掐算的时间彻底湮灭在拥挤的车流。 习惯了二线城市环境的三位大师,一旦遭遇环境变化,增加了额外的环境因素,他们的掐算能力顿时大打折扣。 当传统文化遭遇现代文明,博大与精深立刻被扭曲何变形。 被堵路上,眼睁睁地看着一轮红日渐渐西沉,坐在后面的何小白早已心急如焚。张三已掐算出今天舒曼会出现关卡,一旦错过了这一次邂逅,又要等至少两周或者更久。 “三哥,这样堵死路上,会不会错过机会。”何小白终于沉不住气,焦灼的追问张三。 “老板,推演掐算,只能推测一个大概,并不能准确预知。现代环境越来越复杂,越来越频繁多变,滞后了几千年的传统的掐算方式,已经开始落伍淘汰。 我们这些传统灵异界人士,又不懂的大数据分析,迟早会被时代淘汰。灵异也是一门学问,一定要与时俱进。 你们两个精通数学,也该朝着现代方向探索。有了大数据云计算,世间芸芸众人的各自信息全部搜集入库,判定他们的命运走向,就会变得更准确更便捷。”张三面对现代复杂环境,也无可奈何。 “三哥,你说得大数据,云计算,李公子的科技中心应该有。这辆车的车载系统应该可以与数据中心同步,让我来试一下。”技术男李四被张三点醒,立刻有了新想法。 张三见前面已堵死,便开门下车,与李四交换了驾驶权。 李四坐上驾驶位,开启了很少启动的车载信息系统。在屏幕输入了两个字:舒曼。 屏幕搜索图标运行了几分钟,搜出了数十万条关于“舒曼”的信息。信息量庞大杂乱,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李四急忙又加了“深圳”“h市”三个辅助条件,系统又经历几分钟运算,信息立刻锐减到几千条,可是这些数据完全与他们要找的舒曼无关。 “输入舒曼,何明哲,苏南三个名字试一下。”张三转换了思路,建议李四从根源搜索,找这三个人的命运交错点。 屏幕画面一闪,出现了一行提示:舒曼?苏梦? “她不叫舒曼,她的真名是苏梦。”张三立刻明白了为何系统无法找出舒曼的命运数据,因为那不是真实名字。 李四立刻输入了“苏梦”“深圳”“罗湖口岸”三组文字。 画面一闪,立刻转换为百度地图,缓缓拉近,定位了他们自己的位置,然后缓缓拉远,画面出现了一个闪动的点,然后瞬间黑屏。 “她已经通关上车,正在朝我们接近,注意对面的车辆。我们找机会挑头,到路对面守候跟踪。”张三目光尖锐,已经看清了一闪而逝的画面,给何小白,李四下了指示。 “还有多远?”何小白紧张地追问。 “大约十几公里,我们还有20分钟时间完成挑头,前面不远就有一个挑头标志,还来得及。”张三急忙安抚何小白焦灼的情绪。 “嘿嘿,这玩意果然很灵验,老板,要不要测一下你的命数?”李四一边驱车缓缓根据前面的车,一边饶有兴趣的提醒紧张的有些失态的何小白。 “闲着也没事,不妨试一下。”何小白一颗等待失散女神的心砰砰狂跳,也找点事做,转移一下此刻的紧张情绪。 李四一边缓缓驱车,一边重启车载系统,输入了“何小白”三个字。 输入完毕,进入等待状态,三个人的心不由得悬了一起。他们三人命运勾连,何小白的命数便是张三,李四的命数。第一次自己给自己测命,竟然有一种惶恐。 “对不起,天机不可泄露。”系统居然给出了一个啼笑皆非的结果,也是一个让他们如释重负的结果。 “再试一下我自己。”李四立刻又输入了“何玄卿”三个字。 “您输入的字码违禁,已被相关部门屏蔽。”屏幕立刻跳出了另一个啼笑皆非的结果。 李四玩得兴起,立刻又输入了“陆无名”三个字。 “你查询的人已死,有事找他请烧纸。”屏幕的答案居然玩起了无厘头的络恶搞。 李四还想继续试一下其他人,系统竟然爆出了一行红色警告字符:你已经违法查询三次,系统已进入紧急状态,即将封闭! 张三见势不妙,立刻伸手按下关机键,强制关机。 就在这一刻,何小白的突然一阵狂跳,胸腔几乎要爆开。他意识到不对劲,目光立刻锁定了对面车道飞驰而来的一辆红车宝马。 宝马风一样的卷过,惊魂一瞥,开车的是一个时尚的女人。 没等何小白确认,它已飞驰而过,风一样远去。而他们的车却依然堵死,距离挑头路段还差了十几米,无法飞跃的十几米。 “老四,冲过去。”张三见何小白反应异常,立刻给李四下了死令。 李四一点也不含糊,直接一个加油猛冲,性能强劲的探险车竟然转头翻上了中间隔离带,前轮碾压上了隔离中央一道低矮榆树墙,再一个猛轰,屁股冒出两股黑烟,竟然硬闯了中央隔离带,翻到了对面车道。 “sb,找死!”就在他们的车违规越过一刻,一辆出租飞驰而来,一惊之下,急忙打了一个急转,绕过车头疾驰而去,司机探头回望,冲他们骂了一句,吐了一口口水。 当然他也看出这车很霸道,万一撞上,找死的是他自己。 “舒曼在出租车上,跟上去。”何小白的心一阵抽搐,目光从远去的宝马转移到远去的出租,他已捕捉到了出租车后座一阵慌乱的心跳。< 129.第129章旧怨 一道双向大道,一侧已经堵死了十几里地,另一侧却车辆稀少,一路畅通。几乎所有堵死的人都宁愿一条道堵到黑,也不愿意选择回头。 选择了回头的探险车,加速跟上了那一辆出租,一路尾随远离繁华都市,脱离主干道,拐上了一条荒凉大道,一边是平缓的山体,一边是浓郁的热带植物丛林。出租沿着绕山公路环绕而行,一个急转,被山坡遮挡,李四急忙加速跟进,转过山坡阻挡,前面的路不再环绕山坡,而是笔直延伸,出租已加速飞驰出很远。 李四正要加速跟紧,身边的张三制止了他:“老四,停车。” 李四急忙紧急刹车,一脸疑惑的瞪着张三。 “她已经下车,应该顺着这条小路上了山。”张三目光锁定了一条从公路延伸而上的石阶小路。 小路很窄,十几级台阶之后,化成一条夹杂荒草之间的荒僻小路,一直延伸到荒芜的山坡深处。 “老板,我们在车里等你。”见何小白推门下车,张三并没有动,主动提出了原地守候,给了何小白一个私人空间。 何小白紧走几步,爬上了台阶,沿着一条荒草淹没的青石小路匆匆追了上去。 他原本以为苏梦的住处很近,这条路不会太远。当他沿着小路疾步而行10分钟后,开始有点迟疑犹豫。 山路荒芜,夕阳西下,阴风阵阵。 难道苏梦已经死了,这条路是通往埋葬她的坟墓? 听说南粤的墓葬风俗,喜欢将死者埋葬山坡之上。现在推行新型环保殡葬,不准土葬,本地土著便将搜集的骨灰,装入罐子密封,在山坡上选一处安静朝阳的位置安放。 眼前这道夕阳笼罩的山坡,的确是一处安息的好去处。 一念及此,何小白脊背顿时泛起一层寒意,艰难的吞咽一口口水,咽部感觉有些窒息。 苏梦如果真的已死,骨灰安放此处。可她却定期往返香港,购置奶粉,这奶粉是给谁家孩子喝? 难道苏梦已经有了孩子,一个养在棺材里的孩子? 又一阵阴风扑面,何小白打了一个冷战,游走的思绪立刻拉回了眼前。山坡的夕阳已经黯然而收,夜幕已缓缓垂落,小路的尽头闪出一点灯光。 何小白急忙加速了步伐,前面的灯光渐渐清晰为一处幽深的半山别墅,高墙耸立,铁门紧闭。 何小白见不是坟墓,而是一处豪华别墅,立刻松了一口气,急促的脚步陡然放慢了一些。 荒山野岭,别墅幽深,透着一股深深压抑,接近铁门的何小白感觉有些窒息。 他犹豫着按下了门铃,守候良久,铁门吱呀一声开启了一条缝隙,露出了一张邹巴巴的婆婆脸:“你找谁?” “我找苏梦。”何小白努力避开了那双质疑的浑浊目光,视线透入了门缝。 婆婆的一双浑浊目光突然幻化出一层惊惧惶恐,惊愕的瞪着何小白。何小白从她的目光里看到了一道犀利的寒光。 他下意识的缩头转身,一道寒气划过头皮,头顶的乱发被削去了一片,散乱在徘徊的山风之间。 “是你?”一个提着一柄诡异弯刀的女人,愣愣地与何小白对峙而立。 她一手操刀,另一只手拎着购物袋。显然她察觉到了有人跟踪,故意躲藏起来,反而偷偷跟上了何小白,试图劈这个追踪的恶棍一刀。 “苏梦?”何小白也愣在了当场。 “我不想见你,请你离开。”苏梦很快恢复了冷静,提着采割香蕉用的弯刀闪入铁门,回手重重的关门。 “哎呦——”何小白一声惨呼,抱着手痛苦的弯腰下去。 他刚刚急于阻止苏梦关闭铁门,竟然将手伸入了门缝,被铁门夹了一下,一只手已血肉模糊。 苏梦见他伤得蛮重,只能放他进来,带他到客厅包扎了受伤的手。 “苏梦,这些年你一直躲在这里?”何小白一边打量装修豪华气派的客厅,一边故作轻松的攀谈。 “我干嘛要躲?我只是喜欢安安静静的生活。”苏梦立刻警惕起来,她感觉何小白来意不善。他能够找到自己,一定费了一番功夫。 他苦苦寻找自己,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复仇! “妈妈,妈妈!”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出楼梯跑下来,粘到了妈妈怀里,萌萌地望着何小白。 “小朋友真可爱。”何小白被她萌萌的眼神触动,生出了一种莫名的温暖。 这小女孩的样子,让他的思绪变得有些恍惚,忆起了那个跟他从小一起长大的萌萌的女孩——小苏梦。 他忍不住伸手过去,试图摸一下小女孩。 “叔叔,你的手受伤了。”小女孩眼里闪过一丝惊慌,避开了何小白缠着纱布的手掌。 何小白尴尬一笑,急忙收回受伤的手,隐匿身后。 “小倩,别乱叫。他是哥哥,不是叔叔。”苏梦立刻脸一沉,一本正经地纠正了小女孩的称呼。 “哥哥,你好,我叫小倩。”小女孩很乖,立刻纠正了称呼。 “小妹妹,你好,我叫小白。”何小白也凑近小倩,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小倩,上楼去玩,别打扰妈妈跟哥哥说话。”苏梦脸色变得更加苍白难看,一脸严肃地将孩子赶上了楼。 “哥哥,再见。”小女孩乖巧的道别,跑上了楼梯,回头冲着何小白扮了一个鬼脸。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找到了我。当年的事,是我对不起你,既然你找上了我,我会给你一个交待。”苏梦语气变得低沉无力,愧疚地低下了头。 “小妈,请你告诉我,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何小白努力压抑翻滚的心,尽量保持着平静的语气。 “我只是在我们最温柔最亲密的纠缠之后,告诉了他真相,我是他陷害过的那个苏南的女儿,还告诉他,我是你的女朋友,还怀了你的孩子。还请教他,孩子该喊他爸爸,还是喊他爷爷。 他的心好像痛的很厉害,痛的整个人都在颤抖。”苏梦缓缓抬头,面容扭曲,目光里泛起一层残酷的笑容。 “你。。。你撒谎?”何小白目光充血,全身不由自主的颤抖。 “嘿嘿,我是撒谎骗他,可是他信了。那一刻,他的心一定很痛,很痛。”苏梦依然保持残酷的冷笑。 “当年的车祸案,究竟有什么内幕,让你如此恨我们一家人?”何小白早有心理准备,努力克制自己,一直保持着冷静。 “他毁了我的家,也毁了一辈子,就算他死在我手里,我也永远都不会原谅他,就算将来死了,做了鬼也不会原谅他。”苏梦的情绪变得激动暴躁,显然旧事重提,深深地刺激了埋藏已久的痛苦。 何小白默然不语,低头等待着她发泄情绪。他知道她发泄之后,就会吐露真相,埋藏了十几年的真相。 “当年车祸案协商赔偿之后,爸爸拿到了8万赔偿金,当时通讯不发达,当天没有联系到苏雯雯的妈妈李阿姨,便暂时保管了这笔钱。 第二天一早,他就主动上门,跟爸爸单独聊了一会儿,爸爸竟然将全部赔偿金交给了他,一分都没有留。然后李阿姨便上门取钱,爸爸拿不出钱,她就哭闹着说爸爸私吞了8万赔偿金,要报案追查。 当时爸爸生意破产,根本没有钱,只好去借了高利贷给她。 家里背负了高利贷,爸爸又受了刺激,整天酗酒打牌,好好的一个家就这样坍塌了。爸爸熬了几年,便酗酒而死,留下了一屁股债。 爸爸走了之后,我们卖掉了老房子,还了高利贷,从此无家可归,只能租住一间平房,靠妈妈做一份小生意度日。 从那一桩官司之后,他一直暗中帮助周济我家,我上幼儿园也是他暗中帮忙。 后来的事,你也清楚。 他经常接送你的时候,顺便也接送我,对我一直很好。 我以为他是一个爸爸,对他一直很尊敬很感动。后来长大了才渐渐明白,他是在赎罪,为他犯下的罪孽赎罪。 我从小过惯了好日子,一下子陷入穷困,心里上一直无法接受,一直都想着找回失去的东西。 我长得很漂亮,又多才多艺。只要我愿意,就会有很多的赚钱机会。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15岁那年,我就找到了第一个机会。不但得到了很多钱,还得到了进入艺校的机会。 考上艺术学院之后,我又得到了更高层次的机会,我以为我的人生从此走出低谷,摆脱生命中的那一段阴影。 考上艺术学院不久,妈妈终于知道了我的秘密,一气之下,多年劳累的她没有撑过去,离开了我。”苏梦一脸恍惚,仿佛是喃喃自语,一口气便托出了当年的经过。 “苏梦,那时候我们都是孩子,啥都不懂。又是谁告诉你,我爸跟你爸之间的秘密?”何小白记忆中苏梦一直很尊敬爸爸,并无仇恨之心。 “是我爸托梦给我,就在我妈妈气死那天。他很生气,醉醺醺的,嘴里不停的嘀咕,是何律师害咱们家家破人亡,要我替他报仇。 于是我便找机会接近他,试图破坏他的家庭。可是那时候他是一个耐得住寂寞,守得住家庭的男人。他不但没有动心,反而渐渐感动了我,几乎放弃了复仇之心。 直到他突然暴富,我终于抓住机会,闯入了他空虚的世界,破碎了他的一切。”苏梦缓缓抬头,已是泪水满脸。< 130.第130章迷路 何小白一脸颓废,无力的低下了头。他知道,一切都源于那一笔巨奖,没有巨奖,爸爸就会永远守住初心,守着温暖的家。只要爸爸坚守了初心,不变质,苏梦心中的仇恨就没有机会发酵成一场谋杀。 “对不起,小白。你是无辜的,我对不起你。既然你找到了我,我会跟你一个交待,也让自己从谋杀的噩梦解脱。 我不想一辈子都活在噩梦的阴影,也许监狱是我最好的归宿。”苏梦转头望着何小白,语气变得平和淡定。 “小妈,我不是找你复仇的。过去的一切恩怨都是一种宿命,冥冥中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左右了我们的命运。 天已经黑了,我该走了。 明天一早,我在路口等你,我需要你帮一个忙。可能需要很长一段时间,会打乱你的生活。”何小白解释了来意,缓缓起身告辞。 “小白,我欠了你太多,你有需要,我一定会帮手。”苏梦也不挽留,默默地送他出去。 “苏梦,这么晚了,留你朋友吃过饭再走。”一个洪亮的声音入耳,一个高大笔直,蓄了络腮胡子的男人下了楼。 “这是我同学小白,这是我老公聂锋。”苏梦尴尬驻足,尴尬的介绍两个尴尬的男人认识。 “不打扰了,我两个朋友还在路口等。”何小白局促地拒绝了男主人的好意,逃一样匆匆出门。 苏梦送他到铁门,便驻足挥手,将何小白关在了铁门之外。 伫立门外,顾盼茫茫夜色,何小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直奔那一条隐没茫茫夜色的荒芜小路。 走到路口,一阵阴风扑面,他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仓皇回顾亮起灯火的荒山别墅。 他意外发现这并不是一处独立的荒芜别墅,而是一条别墅街的尽头。一条宽阔的大道延伸而下,一侧是绵延而下的山坡,一侧是君临大道的一排别墅。苏梦的别墅踞守了大道尽头,有一种居高临下,俯瞰众别墅的气势。 而这条小路,是属于苏梦一个人的专用通道,也是一条适合隐匿行踪,隔离人烟的秘密通道。 面对一街灯火,何小白收起了心中的疑惑与恐慌。 这是一处富豪聚居的世外山庄,并不是一处荒山野墅。苏梦隐居的世界,是一个真实的世界,不是一种幻觉。 张三,李四还在路口等,何小白并不耽搁,立刻大步踏上了茫茫夜路。 岭南湿热之地,这一处山头确实凉风阵阵,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阴冷。风并不是很冷,却很阴,那是一种直入毛骨的阴。 虽然后面是一条人群聚居的别墅群,前面有两位队友接应,独自匆匆赶路的何小白依然一路走得胆战心惊,脊背发冷。 何小白赶紧加快脚步,期待着早点走出荒芜,可是这段路却变得格外漫长,总是走不到尽头。而他隐约感觉,背后一直有人在跟踪。 他几次下意识的突然转身,试图捕捉跟踪的身影,却一次次落空。当他知道,这绝不是一种幻觉,因为他虽然看不清,却可以听到有人快速闪入草木,草木枝叶发出的窸窸窣窣之声。 一阵夜风卷过,何小白感觉到了一种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惶恐。 “谁?”一道亮光刺目,闪了何小白一个趔趄,脚下一滑,差一点跌入路边草丛,失声惊呼。 “老板,是我。”张三疾步上前,拉住了何小白,手电筒顺着黑暗的青石小路,一直照进去。 光柱搜索了几下,张三一边护送何小白,一边疑惑地喃喃自语:“隐约有一个影子,怎么光线一晃就没了?” “三哥,你也看到了?”何小白紧张地放缓脚步,等了一步跟着的张三。 张三没有说话,扯着何小白加速了脚步,二人沿着小路又快速行走20分钟,手电光束依然照不到小路尽头。 “三哥,等等,这路有些诡异。今天我进去的时候,明明只走了15分钟。可是出来的时候怎么会走这么久,还看不到尽头。”何小白掐算一下,觉得这条路似乎变成了几倍,立刻停止了前进。 “老板,路还是那条路,因为你心怀恐惧,急于走出去,便觉得它漫长了很多。其实路的尽头就在前方不远处。 你听,李四在按车喇叭接应我们,听到了么?”张三收起了手电筒之光,提醒何小白侧耳聆听。 滴——,滴滴——,滴滴滴—— 隐约的车喇叭之声,渐渐逼近,渐渐嘹亮,似乎从一个遥远的地方,正在快速的逼近他们。 “快跑。”张三扯着何小白一个猛冲。 他们已脱离了苍茫小径,站在了一条路灯朦胧的宽阔大道旁,熟悉的探险车停靠路边,李四正探头朝这边紧张的张望。 “好险啊!这条路表面笔直延伸,内含九曲十八弯,有一种九转回肠,盘蛇卧伏的婉约之风,必是出自南派高手之手。 一般人夜入,必然迷失其中,转几个山头,才可以数里之外找到出路。”张三长长吁了一口气,一脸凝重的回望那一条笔直小路。 “南派高手?”何小白听得有些耳熟,脑袋里冒出一个人——南派三叔。 “南派婉约,北派粗放,风格迥异,却是异曲同工。这种故布疑阵之法,不过是为了惑人耳目,隐匿行踪,并无害人之心。 刚刚那个人影,应该也是一个迷失之人。 同时荒山迷路人,走在同一条路上,她吓到了我们,我们也吓到了她。 此刻我们仰仗异能成功脱困,另外一个困在其中的人,恐怕此刻已被我们下破了胆,依然在小路之上来回狂奔。”张三思维清晰敏捷,很快就推断了诡异之媛。 “老板,三哥,此处阴气太重,快上车。”一直等候的李四,见他们两个站在高处不停的嘀咕,大声的提醒他们。 何小白,张三急忙沿着台阶下来,上车关门。李四立刻启动探险车,风一般飞驰而去。 “苏梦从小与我一起长大,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应该不懂风水布局。只是她的婆家人阴森森的,刚刚替我开门的一个老婆婆,透着一股邪气。 他们选择这样一个阴气沉重的偏僻地方居住,难道仅仅是为了隐匿苏梦的罪行?”何小白上车之后,依然念念不忘刚刚的话题。 “应该是为了那个喝奶粉的孩子。”张三靠入靠背,幽幽的冒了一句。 “苏梦的女儿?”何小白一声惊呼,眼前立刻浮起那个可爱的小女孩。 “老板,您父亲去世几年了?”张三淡淡地跳跃话题,问了一个毫无关联的问题。 “大概也有三年了吧。”何小白自从父母去世,一直处于一种四处奔波,深陷诡异的状态,时间对他来说有些恍惚。 “嗯,那一定是一个很有灵气的小女孩。”张三话题突然又跳跃回来。 “她。。。她是我妹妹,亲生妹妹?”何小白终于听懂了张三的意思,失声惊呼,脊背冒出一丝寒气,心却是一阵剧烈的刺痛。 车厢陷入了死寂,张三,李四沉默不语,目光回避了何小白。 何小白茫然望着车窗外的夜色,陷入了一个痛苦的漩涡。他知道张三所说的灵气,因为他的父亲何明哲也是一个有灵气的人。 小倩不但遗传了他的灵气,一定也感染了他的怨气,临死一刻注入苏梦体内的怨气。 一个男人死在一个女人的肚皮上,他们融合之后,结出的果实一定有毒,一定是一颗有毒的恶果。 难道刚刚跟着自己,想要逃出来的是那个小女孩? 因为她身上有灵气,在人气旺盛之地无法存活,还会祸害人群。所以苏梦一家才选择了一处阴气沉重之地,既可以让她吸纳阴湿之气,滋润血脉,又可以阻止她伤害人群,招来灭顶之灾。 “苏梦是朱雀印守护部族传人,她虽然不懂灵异之法,身边一定也有人守护。老板不必为她担心,一切应该都在她掌控之中。”张三见何小白心思沉重,立刻打破沉默,替他开解心结。 “是啊,刚开始的时候,我也是懵懵懂懂,什么都不懂。现在也渐渐变得成熟,人总是在劫难中成长。”何小白语气有一种淡淡的无奈。 探险车转了一个弯,前面是一处繁华的工业集镇。 李四缓缓驱车,找了一家清净的酒店,登记了三个房间。他们一路风尘,也该洗一洗风尘,好好的睡一觉。 一身轻松的何小白,裹着睡衣伫立窗口,痴痴地凝视着北方的星空,那一颗天外孤星的格外的耀眼明亮。 老爸的死亡谜团似乎已经揭开,可是他的心却一直纠结着一个疑问:老爸究竟与苏南说了什么,苏南竟然将车祸的赔偿如数奉还? 难道老爸是一个邪恶的讼棍,利用司法恐吓威胁了苏南? 如果事实确实如此,那么就是他逼得苏梦一家家破人亡。他就是一个恶棍,他的死就是罪有应得,死有余辜。 可是何小白又无法接受这样一个残酷的真相,他相信这中间还有一个真相,一个可以让他心安的真相。 而了解真相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车祸而死的苏雯雯的妈妈:李萍。< 131.第131章风云际会 晨曦之间,一个曼妙的身影出现在荒芜小路,渐渐清晰明媚。苏梦换了一身紧身运动装,头发高高扎起,凸显了她的舞蹈气质。一只手拖曳着一只沉重的大皮箱,显然她已准备好了一场长途旅行。 何小白赶紧下车,远远地迎接上去,接过了她手里的皮箱。 “谢谢。”苏梦温柔的笑了一下,眼波有一种隐藏很深的柔情。 时隔多年,何小白再一次接近女神。她身上已褪尽了青涩,有一种让他心旌摇曳的成熟的女神妩媚。他急忙将目光转移前方,深深地吸了一口舒爽的晨风。 第一次见到苏梦,连一向淡定的张三,李四,竟然也生出一丝恍惚,他们尘封多年的心竟然有一些躁动。 他们之前恋过的都是青涩女孩,干净而纯洁,透着一股涩涩的感觉。虽然很纯很美,却缺少了一种诱惑气质:成熟的美。 “欢迎苏女士加入我们团队,我们想知道一些关于朱雀印的故事,只能请苏女士出手帮忙。”张三坐在副架,开口打破了最初的尴尬,他并不回头,目光凝视前方。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从小到大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女孩。直到几年前,爸爸突然托梦给我,要我替他了结宿怨之后,将他的骨灰送回故乡,进驻宗族祠堂,让他的离魂归位。 我孤零零一个人,带着爸爸妈妈的骨灰,回到了广东东莞。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开家乡,对于故土根本没有一点印象。爸爸是苏家唯一的传人,祖籍之地已再没有宗族亲人。当火车停靠站台,我的脑袋一片空白,不知道该去哪里,只是茫然地跟着人流走出了车站。 一出车站我便愣住了,竟然有一个人举着一个巨大的纸牌,上面写在一行字:接h市的苏梦,欢迎回家。”苏梦喃喃回顾往事,思绪已有些恍惚。 “他就是你现在的老公?”何小白立刻猜测出了接站人。 “你错了,他不是我老公,他只是我家小倩的保姆。他的责任就是保护我,还有小倩,因为他的家族已经传承这份责任七百年。 他的远祖是苏门的贴身侍卫,一路追随流放的苏家远祖,扎根岭南蛮荒之地,世代保护苏门宗主。 后来,蛮荒之地渐渐开化,苏家却逐渐没落。不过聂家的忠心却没有随时代而褪色,一直守护苏门,延续至今。”苏梦的思绪依然在游离恍惚。 何小白一边聆听苏梦讲述,脑袋里突然闪出一串疑惑的念头: 苏南离开湿热岭南,远赴苦寒之地,难道仅仅是逃避债务? 冥冥中是否有一种天意安排? 他会不会是怀着某种使命北上? 苏梦一家与自己家的一切恩怨纠葛,难道仅仅源于一场偶然的车祸? 那一场车祸真的只是一种偶然? 。。。。。。 “苏小姐独身一人这么多年,是否在等一个人?”车厢陷入沉寂一刻,张三很不知趣地切入了一个敏感的话题。 陷入恍惚思绪的苏梦,何小白,被他这一句刺痛,立刻摆脱了纠缠的思绪,后排并坐的二人尴尬的彼此对视了一眼,紧张的回避了彼此目光。 “这位大哥,我是一个未婚妈妈,我的责任就是孩子。我等的只是一个解脱,永远的解脱。”苏梦压抑了心中涟漪,冷冷地回应。 此刻的她与何小白之间,已经隔了一座永远无法翻越的山峰——小倩。 她是何明哲与苏梦的女儿,是何小白的亲生妹妹。 就算他们依然心有所惜,也只能永远压抑埋藏心之深处,忍受彼此相惜,却无缘相依的那种生如死别的煎熬与痛苦。 “我叫张三,开车的叫李四,我们是替何老板的打工的雇佣兵。”张三见彼此在交谈中渐渐消除最初隔阂,便主动自我介绍。 “三哥,四哥,你们好。我叫苏梦,是小白的小妈。”苏梦很客气的问好,立刻融入了团队,也隔离了她和小白的心。 苏梦的自我介绍,再次将车厢的气氛冻结。 她自称是老板的妈,一下子长了张三,李四一辈。两位晚辈立刻陷入了尴尬,鉴于辈分,不敢再胡乱说话。 李四一直保持沉默,沿着这条荒僻大道一直朝前飞驰,道路两侧再无村镇,全部是枝叶繁茂的香蕉园。时节还不是香蕉成熟季,只有浓密的蕉叶遮蔽,偶尔挂了一串刚刚发育的绿蕉。 “好大的香蕉园,都是苏阿姨家的?”张三再次打破了沉默,换了一个尊敬而便扭的称呼。 “喂,张三,你是成心找不痛快?别一再触碰我的底线,小心我抽你。”苏梦终于忍不可忍,甩掉了傲慢高贵的舞蹈演员姿态。 “苏梦,三哥是前辈,说话要注意分寸。”何小白轻轻扯了一下苏梦,她对张三任性的恶语,让他这个团队领导很尴尬。 “前辈了不起啊,我还是长辈呢?”苏梦依然气呼呼的,眼睛里却泛起一层薄雾,显然她内心深处一直很痛很矛盾。 而这个可恶的张三,却一再揭开她心里的疮疤。 何小白被她一句抢白,也尴尬的住嘴,不好与“长辈”顶嘴。 车内的气氛再次被苏梦冻结,自从她上了车,整个团队的气氛变得尴尬压抑,彻底失去了以往的那种宽松气氛。 “我爹只是一个破产的小老板,又不是土豪,哪有这么大的人工香蕉园。 不过,我家荒废的祖宅周围,也有一片好大的香蕉园,都是野生的。山地贫瘠,光长枝叶,结出的果实又少又小,而且交通又不便,很少有人愿意承包打理,一直都处于蛮荒状态。我也只是偶尔进山祭拜一下先人,每次来去匆匆,祠堂也早已荒废破败。 我养着一个孩子,靠络卖点小工艺品,勉强维持生活,根本无力修缮祖祠。”苏梦打破了尴尬,开始回答张三的问题,缓和了紧绷的气氛。 “无论是祠堂,还是祖宅,终究都会被铺天盖地的滚滚潮流湮灭,就算你有钱修缮祠堂,你能修缮失去的传统么? 我家的祖坟早就被开发成了回迁户社区,一片噪杂热闹。只有夜深人静,惊扰的亡魂才会得到一夕宁静。 既然传统已被颠簸,也许面向未来,才是我们最后的选择。”张三并不介意苏梦的恶语,见她有些失落,立刻轻声劝慰。 “你说是工大后面的陆家坟?那么你是。。。。。。”苏梦虽然读的是艺术学院,但对于大学圈里最知名的工大并不陌生。每一个h市读过大学的学生,对于工大闹鬼的故事都不会陌生。 “他就是陆无名前辈,《墓虎》的主角。”何小白抓住机会,赶紧帮着张三在苏梦心里建立起一种崇拜与尊敬,让她以后不敢胡乱给张三发脾气。 “原来是远房的姐夫,你好。”苏梦立刻转换了态度,伸手亲热的从后面拍了一下张三的肩膀。 “哦,我真是太笨了,居然忘了你们是亲戚。”何小白见苏梦态度已转变,立刻凑上来插了一句,一只手无意中触到了苏梦手臂。 “长辈说话,你少插嘴。”苏梦立刻敏感的躲了一下,随口蹦出一句。 何小白被噎了一下,无趣地缩回身,转头望向了窗外。苏梦也觉得自己的说话有点过分,转头望向另一侧窗外。 “老四,小心。”关注前方香蕉园的张三,突然一声惊呼。 李四立刻紧急刹车,并调整了一下方向。一个突然窜出香蕉林的绿色身影,已跌倒在马路边,显然飞驰的车剐蹭了她。 被撞的是一个穿着紧身绿色上衣,下摆很短的绿色荷叶裙的女孩。岭南天气炎热,年轻女孩子都穿得很少。对比这种青春暴露,苏梦的一身贴身运动装,俨然已是大妈级别的气质。 “喂,小姑娘,你没事吧?”张三立刻推门下车,上前扶起了跌坐的女孩。李四急忙推车下来,紧张地凑了上去。 “没事,是我慌慌张张的冲出来,没吓到你们吧?”小女孩弯腰起身拍了一下蹭破一点皮的小腿,一脸歉意的道歉。 她的荷叶裙实在是有一点短,弯腰一刻,半个屁股都翘了出来,正好挡住了何小白隔窗窥探的视线。 何小白脸一红,艰难的吞咽了一口口水。 “喂,看什么看,色眯眯的,没见过女孩子啊!”身边的苏梦肘部狠狠撞了一下何小白,一副教训的口气。 以小妈的口气,发泄了她心底隐约的嫉妒。 “两位大叔,我能搭你们车么?这里这么荒凉,手机又丢了。”小姑娘一边摸索蹭破皮的小腿,一边低声的恳求。 “好吧,我们搭载你一程,等到了繁华地段,放你下去。”心有愧疚的李四,爽快地答应了她的请求。 旁边的张三皱了一下眉头,也不好当面驳李四的话,闷头上了车。显然人生经验丰满的张三,对这个突然冒出的女孩有一些猜疑。 “姐姐,你跟男朋友靠近一点,给我挪一个位置。”绿衣女孩开启了车门,冲着苏梦甜甜一笑。 “你胡说什么,我是他小妈。”苏梦脸一红,立刻变幻一副冰冷脸色。身子一扭,跳下了车,示意小女孩坐到中间。 “谢谢你,阿姨。”小女孩赶紧鞠躬致谢,飞身扑上了车。 苏梦黑着脸没有吱声,跟着上车,重重地带上了车门。 “哥哥,你好帅哦!有女朋友么?”小女孩一上车,立刻黏上了何小白。 “没有。”何小白冷冷地回答一句,尽量贴近车门,避开了她。 “嘻嘻,哥哥好高冷,我喜欢。”小女孩根本不吃他这一套,立刻黏上去,双手纠缠了何小白一只胳膊,脑袋靠在他肩膀。 “小姑娘,你老实一点,坐好了。”苏梦一把将她回来,冷冷地命令她坐好。 “阿姨,别生气啦。我是真心喜欢哥哥,这叫一见钟情。只要你同意我跟哥哥交往,将来我一定会好好孝顺您的,做一个乖儿媳。”小姑娘立刻贴近苏梦,开始跟未来的婆婆套近乎。 前面的张三,李四忍不住,发出了嗤嗤的偷笑。 “前面的大叔,不许笑,我是真心的。”小女孩嘟起嘴吧,一脸天真的冲着张三,李四抗议。< 132.第134章夜栖香蕉园 “喂,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张三见她闹够了,便开启了正式的询问。 “我叫阿骄,骄傲的骄,不是娇滴滴的那个娇。”小女孩回答的一本正经,眼睛好奇的瞪着一年严肃的张三。 “你怎么会突然从香蕉园冲出来?荒郊野外,你不怕么?”张三并不回头,却偶一种无形的压力,压制了阿骄的肆无忌惮。 “我们班同学一起野外露营,营地靠近香蕉园。我躲到香蕉园方便,然后就迷路了,在里面转悠了一晚上。我一直都不敢停下来,不停地走啊走,刚刚终于找到出路逃出来,吓死宝宝了。”阿骄一边讲述她的恐惧经历,眼神的天真立刻变幻为深深的恐惧。 “是么?那你困在香蕉园一晚上,有没有遇到其他人?”张三莫名其妙的提示了阿骄一句。 “嗯——,有。刚迷路的不久,我就看到了一个人,沿着一条小路走。我就远远的跟着他,以为跟着他就可以找到出路。 那个背影是一个男生,人家一个女孩子,不敢跟的太近,怕他是坏人。 跟了好长一段路,那个人突然就不见了。我以为他已经走出了香蕉园,就拼命的朝着他消失的方向奔跑过去,接过脚下一滑,沿着山坡滚了下来,彻底迷失了方向。”阿骄回忆一夜惊心动魄,立刻紧张地身子颤抖,下意识地靠紧了小白,拦紧了小白的胳膊。 “你跟踪的那个人应该就是我,我们还真有缘。”何小白这一次没有拒绝她的亲切,转头给了她一个友善的笑。 “真的?你也在香蕉园迷路了?”阿骄立刻贴近何小白,黏上了他。 “我没有迷路,只是迷失了一段,很快就走出了迷失。”何小白一边解释,目光一直关注着苏梦的变化。 苏梦似乎不愿看到他和阿骄如此粘糊,目光转向了窗外,面无表情。何小白可以确认,苏梦并不知道那条小路的秘密。 “哥哥,阿骄好困好累,想睡觉。”阿骄说睡就睡,打了一个哈欠,身子一歪,倒入了何小白怀里,已沉沉入睡。 何小白挪动了一下身子,换了一个舒服的坐姿,也给她摆了一个舒服睡姿。小女孩睡得很香很甜,脸蛋红扑扑的,小巧的鼻翼翕张着,吞吐着轻柔温热的气息。一双小手死死的缠着何小白一只手臂,似乎害怕他丢弃了熟睡的她。 车上多了一个青春少女,也多了一份温馨的气息。缓解了苏梦与何小白之间的尴尬,也深深刺伤了苏梦那颗尴尬的心。 她面部僵硬。毫无表情,心却在滴血刺痛,凝结成了一个血淋淋的“愧”字。 她知道,她与何小白已经完全割裂,永远都不可能愈合。可她见到他与这个小女孩粘在一起,心却在刺痛流血。 何小白面无表情的凝视窗外,美人在怀,却心绪低沉。 这位突然蹦出来的阿骄姑娘,只是一枝透着野性的野草。除了灼热的青春气息,没有任何地方可以与苏梦比拟。 阿骄的美,只是一种一闪即逝的青春。 只要季节一过,她就是一个采摘香蕉的纯朴乡下妇女。 困在荒野香蕉园一晚上,都能大大咧咧,毫无损伤。是一种勤劳勇敢的特质,注定与美丽高贵无关。 “苏梦,这条路还有多久?”一直沿着荒芜大道驱车疾驰的李四,已有些疲惫。 一早出发,现在已经日已偏西,一路荒凉,除了偶尔一条小小岔道,并不见任何人烟,难道要一条道一直走到黑? “我也不知道还有多久,只记得要穿越一道山门,就是路的尽头。”苏梦目光凝视远方,幽幽的回应。 “可是,这一路荒凉,这女孩怎么办?”李四回望一眼熟睡的阿骄,说出了他的担忧。 “没事儿,我决定不回家了,跟着哥哥去浪迹天涯。”一直睡熟的阿骄,给了一个李四一个回应,身子一拱,整个身体完全缩进了何小白的怀抱。 “现在的世界越来越开放了,随便拦路搭个便车,就要跟着浪迹天涯。”张三一声叹息,苦笑着摇头,目光闪出一丝晶莹。 他的思绪回到了10年前,回到了那一段他还是主角,如日中天的岁月。 黄静静,杨青梅,苏倾国,苏倾城,张亚芳。。。。。。 一个曾经熟悉的容颜,一个个在他眼前渐渐清晰。那是一段属于他的岁月,那是一些属于他的世界的美丽容颜。 短短10年,已换了一个世界。 2018年,已是何小白的世界,陆无名,何玄卿都已经34岁,已是两位褪掉主角光辉的过气大叔。 此刻的何小白身上,已刻上了他年轻时的印记。 毛小燕,金颂媛,莎莉菲已成云烟,眼前的阿骄,苏梦又会是怎样的结局? 张三测不出她们的结局,却能预测何小白最后的孤独,因为他与张三,李四一样,是注定的天煞孤星。 一阵阴冷的风扑入车窗,一车人全部冷得哆嗦了一下,气氛陡然变得紧张。 “唔,好冷。”衣衫最暴露的阿骄,身子立刻蜷缩一团,换了一个姿势,短裙下的屁屁坐到了何小白双膝之间的空档,整个人完全落入了何小白的怀抱。 苏梦皱了一下眉头,忍着没有吱声。她已经没有资格拥有他,也没有资格干涉别人喜欢他拥有他。 苏梦说前面有一道山门,果然出现了一道山门。 这是一道清翠的山峰,开启了一道幽深的拱门,隧道贯通,却并不很深,入口一刻,已看到了出门的夕阳, 探险车一滑而过,已穿越了山门,前面却换了一个世界。 眼前群山环绕,烟雾缭绕,俨然一处天上人间。 宽阔的路面也被蒸腾的云雾淹没,变得朦胧恍惚。李四已看不清太远的路,急忙放缓了车速。 “前面岔路直行,脱离大道。”苏梦身子前倾,目光凝注隐约云雾之中的路面。 大道翻越山门,是一道缓缓下坡道,前行几百米迂回急转,岔出一条隐藏繁茂蕉叶之中的一道窄窄的巷道。按照苏梦指点,李四脱离了主干道,驱车驶入了幽暗朦胧的一片香蕉园,一路驱车擦着枝叶缓缓而行。 “喂,怎么又是香蕉园,我们不会迷路吧?”一路酣睡的阿骄终于醒了,揉着朦胧睡眼,紧张的朝车外张望。 “路的尽头有一处荒废的园棚,天色已晚,晚上要在哪里歇息过夜。”苏梦冷冷的解释,打断了阿骄的胡乱猜测。 说话间,夕阳已隐没,暮色四起,林间一片苍茫幽暗。 李四开启了车灯,射出了一条恍惚的光路,驱车一路颠簸缓行。 这条路已经荒芜很久,又是一条土基小路,加上两侧枝叶羁绊,连性能超级的改装探险车,行驶起来都非常吃力。颠簸了大约4个小时,已经一弯月牙悬空,前面才恍惚出现了一间荒废的棚屋。 李四驱车接近简易棚屋,停了车。 棚屋很简陋,饮食起居功能全部集中一起,拥挤而杂乱。 一行人简单参观了一圈,还是选择了露营。岭南气候炎热。入夜后炎热散尽,天气凉爽适宜,并无寒冷之感,只是蚊虫比较多。 探险队不必搭帐篷,只要支几个轻薄的蚊帐,便可仰望朦胧星光入睡。 熟悉当地气候的阿骄,立刻勤快的找了一些枝叶,点起了一处蚊烟。这里的夜晚不需要点燃篝火,只需要点燃驱赶蚊虫的烟雾。 一行人奔波一天,此刻停歇,方才记起一路奔波,一天没有饮食。 “一路匆匆忙忙,忘了储备一些食物,只预备了几瓶矿泉水。”李四翻开后备箱,拎了半箱矿泉水。 这一带经济发达,处处繁华,加上天气炎热,食物容易腐坏,他们竟然丢掉了储备食物的习惯。 “也怪我,忘了提醒大家。这周围一片荒芜,根本没有人烟,今晚只能忍一忍,多喝点水支撑一晚。”苏梦取了一瓶水,拧开抿了一口。 “可以摘香蕉吃啊,这里到处都是香蕉。”阿骄是地道的乡下土著,立刻兴奋的提议。 “现在还不是香蕉成熟季节,偶尔结出几簇,也是嫩绿苦涩,根本不能吃。何况这里是一处野香蕉园,本来结果就少,而且比人工培植的成熟季还要晚,更不会有可吃的果实。 这间棚户就是采集野山蕉的蕉农临时栖息之处,要是有东西可以采摘,他们一定已经入驻。”苏梦虽然不是土生土长,这几年经常回乡祭祖,对于这一带自然更熟悉。 “这么大一片香蕉园,大家分头找找,说不定能够找到一两枝成熟的果实。这样饿一晚,明天哪有力气赶路。”长期野外流浪的张三,表示赞同阿骄。 “你们愿意折腾就去,我要节省力气,先睡了。”苏梦撤出了一叠蚊帐,就地支撑了一顶雪白半透的纱帐,铺了旅行垫躺了进去,关闭了蚊帐。 “老板,你守着营地。我跟老四去转转。”张三给了老板一个独立空间,扯着李四遁入了一片丛林。 二人转悠了一圈,只找到了两串手指大小的野香蕉,又苦又涩,似乎还有毒素。他们不得不放弃了努力,精疲力尽的回到营地。 就在他们接近营地一刻,眼前的一幕温馨场面,让他们目瞪口呆。 阿骄正端着一个托盘,里面盛满了切得很精致的香蕉块,她正捏着一块,轻轻地送入何小白的口中。 香蕉金黄细嫩,入口即化。< 133.第133章香蕉精魄 “两位大叔,你们先也一起吃,我再去切一些出来。”见张三,李四回来,阿骄立刻起身直奔那一间简易棚户。 几分钟后,她又脚步轻盈的端了两盘切得很整齐的香蕉段过来。一行人早已饿坏了,纷纷上上手抓着吃。水果这东西不抗饿,切出的香蕉眨眼便吃光。 “慢点吃,别噎着,还有呢。”阿骄立刻起身又返回了棚户,很快又切出了两盘。 “阿姨,你也吃一点。”阿骄对着苏梦的蚊帐,亲热的招呼。 “我减肥,晚上不吃东西。这种野香蕉,你们也少吃一点。”苏梦拒绝了食用,还提醒大家也贪吃。 “野生的味道才好,小姑娘,还有么?”张三感觉越吃越饿,又开始索要。 “嗯,还有。”阿骄犹豫一下,再次起身,脚步似乎有点虚浮,脚下一绊,摔了一跤。 “你没事吧,晚上走路小心一点。”何小白急忙跳起来,飞身上前,轻轻扶起了阿骄,关切的询问。 “哥哥,我没事,你心疼我了,嘻嘻。”阿骄见何小白关心自己,脸上立刻笑出了一朵花,转身直奔亮着灯光的棚户。 何小白目送她的背影,感觉她脚步确实有点轻浮。便找了一个去方便的借口。跟张三,李四招呼一声,兜了一个圈子绕到了棚户的侧面窗户。 透过窗户,何小白小心翼翼地窥探。 棚户拉了电线,掉了一盏脏污的灯泡,光线很昏暗。阿骄站在一个简易的灶台前,面对着何小白这边的窗户,正在切一根香蕉。 切完一根,伸手后面一模,又取了一根完整的去皮香蕉,开始快速的切成小段。切出了两盘之后,阿骄左右手各托了一盘,端着出了棚户。 等她渐渐远离,何小白飞身从窗户跳进来,疑惑地搜索了一圈。小屋简陋而空洞,除了一个简易灶台,一只水缸,还有一张简易木板上下床铺,再没有任何其他物品。 阿骄刚刚站立的背后,是一个破旧的空篮子,显然香蕉已切完。 “二位大叔,你们够了。我再去给小白哥哥切一盘,你们不许抢哥哥的。”营地就在工棚不远,阿骄娇嗔的话语传入了小白的耳鼓。 她一边说话,一边已朝着棚户走来。 何小白听她说还要给自己切一盘,愣了一下,立刻猫腰缩身,躲在了灶台后面的木板床下。 屋里只剩了一个空篮子,难道她专门替自己私藏了一些? 可是屋里空空荡荡,根本没有私藏之处? 就在他疑惑之间,阿骄已跨入了棚户,站到了灶台前,双手压在灶台边缘,臀部努力后翘了一下。 何小白躲在她身后床底下,发现她短裙之下,竟然是真空,一阵脸红耳热,目光正要回避,却被一个诡异场面吸引不动。 菊花缓缓盛开,一点金黄缓缓而出。 何小白周身血脉贲张,一颗心咚咚快跳,面红耳赤,几乎窒息。 香蕉! 居然是香蕉! 当一根香蕉滑出,一只肥嘟嘟的小手捏着它,搁在灶台,开始快速的切断。 阿骄再次努力,又一截去皮香蕉缓缓挤出。一双结实的腿已开始瑟瑟颤抖,显然她付出太多,已经很虚弱。 一阵阴风透入,何小白猝不及防,打了一个冷战。身子触碰了床脚,发出了一阵吱呀之声。 “谁?”阿骄一声尖叫,立刻收起努力,转身躲避,双手捂住了裙摆。 “是。。。是我。”何小白尴尬的从床下钻出来,一双慌恐的目光瞪着同样惶恐的一双目光,脊背发冷,全身汗毛直竖。 “哥哥,你好坏,偷看人家。”阿骄脸色胀红,咬牙跺脚,捂着脸跑出了棚户,直奔茂密的蕉叶深处。 何小白犹豫一下,飞身追出棚户,朝着她消失的方向追了上去。 呜呜呜—— 寂静的蕉叶之间,一个绿衣绿裙的背影蹲在地上,双手捂着脸,呜呜咽咽的哭泣,肩膀不停的抽动。 何小白缓缓走到她身边,挨着她坐了下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阿骄突然转身,扑入了何小白怀里,已哭成了一个可怜的小泪人,一双手臂死死地缠绕了小白的脖子。 “哥哥,你已经发泄我的秘密,会不会嫌弃我?”哭了一会儿,阿骄平息了哭泣,抬起一双泪巴巴的眼睛,痴痴地望着小白。 “宝宝的香蕉真甜,哥哥还想吃。”何小白轻轻凑近她耳边,暧昧地挑逗。 “呸,哥哥坏。”阿骄顿时脸红耳热,娇嗔地锤了小白几下,更加紧贴了小白。 “跟哥说实话,究竟怎么回事?哥对天发誓,绝不会嫌弃你。”何小白安抚了她的情绪,开始试探她的底细。 “哥哥,我今天是故意等待路边,蹭你们的车。因为昨晚遇见哥哥之后,我就喜欢上了哥哥,想要留哥哥在蕉叶林单独约会。 突然一道白光一晃,哥哥被那位三叔叔接走了,剩下宝宝一个人,突然觉得好孤单。在路边蹲了一夜,等着哥哥再次出现。”阿骄面色通红,低头喃喃而语。 她的语气越来越虚弱,最后竟然无力的瘫倒,面色惨白,眼神恍惚,呼吸也变得微弱无力。 “喂,你怎么了?”何小白立刻紧张起身,单膝跪地,扶起了她。 “嘻嘻,没事。哥哥吃了宝宝那么多香蕉,宝宝也要吃哥哥的香蕉。”阿骄调皮一笑,脸色绯红,眼神却充满了期待。 “这。。。这不好吧?”何小白既尴尬又冲动,一脸犹豫。 “哥哥,我的名字不是骄傲的骄,是香蕉的蕉。我是一株野生了七百年的香蕉树,是一株有了灵性的植物。 植物生长需要肥料,我现在这么虚弱,必须要补充肥料。我不想枯萎,不想死。 哥哥,帮我!”阿蕉一边倾述,一边扶起何小白站立。然后缓缓蹲身下去,跪倒在何小白面前。 一阵温柔包围,何小白伫立的身子一阵痛苦的颤栗,渐渐舒缓。 接着一阵尿意袭来,缓缓地灌注而出。。。。。。 一丝阴风袭来,何小白打了一个冷战,却发现自己伫立一颗茂密的香蕉树前,正对着粗壮的树干撒尿。。。。。。 这一株香蕉树格外的粗壮,枝叶也格外的茂密,枝叶之间挂满了一串串刚刚发育的绿色香蕉,最外面竟然有几串以前早熟,只是蕉肉已挤出,只是耷拉了几串干瘪的香蕉片,周围的枝叶已有些枯萎发黄。。。。。。。 何小白头皮发炸,脊背泛起一丝寒气,双腿一软,一屁股跌坐在地,剩下的半泡尿全部飚在自己裤腿上。 他已顾不得这些,提着裤子连滚带爬,逃向了营地。 “哥哥,别走,不要丢下我。我要你陪我,永远陪着我。”一双绿色小手扯住了他肩膀,拖住了他狂奔的脚步。 任他如何拼命挣扎,却无法脱离那一双小手。 就在他挣扎一刻,又多了无数双绿色小手,遍布了他全身,拖着他缓缓倒退而回。何小白拼命挣扎反抗,想要大声呼救,一条柔弱的舌头封死了他的嘴巴,一丝暖意袭入,何小白四肢一软,整个身体已瞬间融化。 绿叶密植,何小白很快就融入了一片绿意温柔,失去了活动能力。 “老板,你在哪儿?”一道手电刺破了朦胧幽暗的丛林,两个人影一前一后,缓缓朝这边摸索而来。 见何小白走得太久,张三,李四已开始四处搜索寻找。 被绑架了躯体,堵死了声音的何小白。眼里透出一丝惊喜,眼巴巴地盯着张三,李四一步步接近,等待着他们解脱他的枷锁。 张三,李四的面容已清晰可见,他们已近在眼前,何小白想要给他们一点暗示,可是全身缠紧,嘴巴封堵,只能心里焦急,却无法给出任何信息。 张三捏着手电四处晃了一圈,竟然从何小白眼皮底下穿过去,继续深入而去。 何小白急的全身颤抖,心急如焚,却给不出任何信息,只能眼睁睁的望着张三,李四的背影,紧紧消失在幽暗恍惚之间。。。。。。 “哥哥,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就在他惊恐失望一刻,消失的阿蕉重现身边,柔软的肢体紧紧缠绕着他。 “你。。。你想怎么样?”何小白早已无意温柔,惊慌失措的质问。 “我只要哥哥陪我一晚,明天太阳一出,哥哥便可以上路,宝宝绝不会耽误哥哥的行程。”阿蕉幽幽叹息,一脸伤感。 “刚刚不是说,要我留下来,永远陪着你。现在又说不会耽误我行程,你究竟想玩什么花样?”何小白压抑了心底恐慌,恢复了冷静。 经历无数诡异之后,他的心已渐渐强大。他知道恐惧惊慌只会扰乱他的心,他必须克服恐慌,保持冷静。只要保持冷静,才可以与这个香蕉精魄周旋,寻找脱困机会。 “永远有多远?一千年?还是一万年? 我已经等待了太久,寂寞了太久。孤单了一千年,终于悟出漫长的岁月并不是永远,永远只是一个灿烂的瞬间。 明天的日出,便会是我的永远。”阿蕉的伤感变得凄然,泪水静静的滑落。< 134.第134章污染 “你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你说得话。”何小白愣愣地瞪着阿蕉,竟然也生出一种深深的伤感,已被她的伤感感染。 “过了今晚,你就是明白。”阿蕉幽幽说着,已痴痴地吻了住小白,堵住了他的疑问。 何小白的恐惧惊慌渐渐被她的热火熔化,开始配合她的纠缠。阿蕉脱出一只手,自解绿衫,牵着小白的手攀上了她的雪峰。 何小白立刻热血翻涌,一阵恣意爱抚,与她叠加一起。。。。。。 “唔,痛——”阿蕉身子一震,牙齿咬住了下唇。 何小白立刻收住了粗狂豪放,化成了清风细雨,润物细无声。。。。。。 “你是第一次?”何小白轻轻拥着无力的阿蕉,她闭目静静而卧,脸色绯红,梨花带雨,宛如一枝带露的芭蕉。 阿蕉露出一丝娇媚的笑,并没有回应。而是一个挺身,再次与何小白纠结一起,纠缠了一阵,再一次水乳胶融。 一连七次,方才化解了她寂寞了一千年的干渴,她终于无力的瘫软。何小白也精疲力尽,全身无力,脑袋一片空白。 一阵清风拂面,一丝长发扫过何小白的脸颊,吹动了他凝固的感觉。 他伸手轻轻拨弄阿蕉随风飘起的长发,眼神深处缓缓凝结了一层惊惧。阿蕉的一头黑发,怎会突然变得干枯焦黄? 一惊之下,何小白陡然惊醒,却发现阿蕉的脸上已结了皱纹,俨然一个中年妇女,年华竟然瞬间老去。 干枯的黄发依然在缓缓褪色,缓缓褪出了银白色。面容也在缓缓褪色,褶皱了一脸纹理。一个乌发少女,躺在他怀里,渐渐蜕变成一个白发巫婆。 “怎么会这样?”何小白瞪着那一双脉脉含情,却渐渐浑浊的目光,声嘶力竭的叫道。 一番**深情,她已不是一个偶然邂逅的陌生路人,她已是他的女人,一个曾经水乳胶融的女人。她的年华正在被风卷走,他的心已在风中颤栗疼痛。 “嘻嘻,人家是一株千年绿植,寂寞了一千年,也纯洁了一千年。现在被哥哥污染了,污秽正在纯净的肌体快速蔓延,日出一刻,便是阿蕉枯萎一刻。”阿蕉老去的面容,焕发出一丝青春的红润,目光变得清澈温柔。 “你不是说过,你是植物,需要我的肥料才会枝繁叶茂。一颗香蕉树,怎么会被肥料污染?”何小白恍惚记起阿蕉曾经说过的话,一脸焦灼的重复提起。 “人家是一株自然生长千年的绿色植物,哥哥人工施肥,会破坏延续千年的纯净。嘻嘻,不过阿蕉喜欢这种被破坏的感觉。 我已经受够了这种寂寞的纯洁,活得太寂寞,太漫长了。 被哥哥污染的感觉,真好。”阿蕉伸出皱巴巴的手掌,轻轻地抚了小白的脸颊。 “我只是一株植物,只能永远守在这一片香蕉林,不能追随哥哥。哥哥只是一个过客,还有很精彩的漫长旅途,也不会为我滞留。 既然与哥哥有缘相遇,阿蕉愿意将这一场相遇,凝结成一个永远。”阿蕉爱抚地摩挲着何小白的面颊。 一颗浑浊的泪水划过她苍老的面颊,苍老渐渐褪去,容颜缓缓恢复。一头银发缓缓泛出黑色,汇聚成一道光泽柔滑的黑色瀑布。 “哥哥,吻我。”阿蕉无力的呢喃,缓缓闭上双眼。 何小白被一种无形的感伤触动,泪水悄然滑落,低头缓缓吻了下去。而那一张期待的脸,却缓缓淡化消失,化做了一道阳光。 何小白身子一空,已脱离了枝叶缠绕,跌落潮湿的泥土之上。 一阵剧痛撞击后脑,何小白蓦然惊醒,惊慌失措的从地上爬起。 一道阳光刺入茂密丛林,也刺痛了他的双目。一颗古朴的香蕉树,枝干皱裂,宽大的蕉叶已一片片枯萎下垂,干涩的果实落了一地。 “老板,你没事吧?”何小白一直痴痴注目枯萎的阿蕉,张三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轻声的刺破了他的痴迷。 “我没事,天亮了,我们该赶路了。”何小白缓缓转身,默默离去。 “小白,你脸色好憔悴。那个小女孩呢?”苏梦已经整装待发,见何小白面容憔悴,以长辈的姿态,关切的问道。 “她走了。我们出发吧。”何小白缓缓走向车门。 “现在00后的小女孩,崇尚自由开放。既然她走了,老板也不必牵挂,游戏总会结束,脚下的路还要继续。”张三见何小白情绪低落,跟上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替他拉开了车门。 “她死了。”何小白冷冷地冒出一句。 他的口气很生硬,显然他很不满张三这样诋毁阿蕉。 “死了?”其余三人异口同声的惊呼,目光诧异地瞪着何小白。 何小白默然不语,目光痴痴地投向了远处的山峦。 “老板,她还是纯净女孩,是不是禁不起你折腾?虽然是两厢情愿,可是她还是未成年人,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人命关天,就这样毁尸灭迹,好像不太妥当。”张三虽然纵横灵异界多年,对于世俗的法律还是充满了敬畏之心。 “她只是一株绿色植物。”何小白凄然一笑,道出了其中秘密。 “小白,你没发烧吧,怎么胡言乱语?”苏梦紧张地伸手摸了一下何小白的额头,发觉自己这样有些失态,急忙尴尬地缩回了手。 李四见气氛有些不对,赶紧发动了探险车,继续穿越丛林,颠簸而行。 何小白,张三也都意识到谈话突破了苏梦能承受的心理底线。刚刚加入的苏梦,虽然传承了苏家血脉,却只是一个普通人,很多灵异之事,她根本无法理解接受。 张三也注意力转向了窗外,对着窗外深深地嗅了几下,目光渐渐凝重。 太阳缓缓升起的同时,香蕉林也缓缓弥漫了一层薄薄的雾气,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尸气,只要张三的嗅觉才可以捕捉到的尸气。 “自从进了山口,这一片香蕉园透着一股阴森压抑气氛。据我猜测,这一带应该是一处千年尸地,地下应该积累了上千年的尸体,所以丛林才会如此茂密。 尸气凝聚之地,也是灵异遍布之地。我们深了丛林,以后一定要加倍小心。”面对层层包围的尸气,张三不得不选择点破危局,尽快让苏梦进了探险状态。 “这里是苏家历代先人埋骨之地,我们专程前来拜祭,他们应该不会为难我们。”苏梦目光凝视窗外,心中已在缅怀先人。 “茫茫数十里野生香蕉园,都是苏家祖坟?”何小白立刻紧张地关注苏梦,显然这一片茫无涯际的祖坟彻底震撼了他。 “苏家先辈是流放罪徒,怎么敢私圈土地山头? 当年流放罪犯,都是集中一地,有人监视看押。他们聚集而居,聚集而作,族群混居一起。那时的岭南遍地荒芜,人烟稀少,死于瘴厉的罪徒,就地掩埋于此。 流放的族群,无法适应热瘴之气,大多数病死蛮荒。荒冢遍布山野,接连成片,经年累月,便形成了茫茫的蕉叶之地。 苏家先人混迹其中,根本无法甄别,苏门后背只能年年大摆香案,祭祀所有葬身蛮荒的冤魂怨鬼。”苏梦见何小白误会,立刻揭开了这一片荒芜野林的底细。 张三,何小白对视一眼,立刻心领神会。 他们已开启了藏匿白虎印的恒河尸湾,青龙印的白山尸地,玄武印的九莲尸山。面对这一片岭南尸林,他们的意识立刻聚焦于朱雀印。 那一个痴情于小白的少女阿蕉,并不只是一株简单的千年香蕉树。而是汇集了千年尸气,凝聚出一个精魄。精魄栖身于一株香蕉树,不断凝聚地下尸气,才保持了这株香蕉树生存千年而不衰。 一夕缠绵,何小白开启不止是一道少女之门,而是一道封闭千年的尸林之门。 “前面不远就是苏门宗祠,前方已没有路,必须步行攀爬而上。”苏梦并未在意张三,何小白的神情变化,目光凝视前方,提醒开车的李四。 李四得到提示,立刻缓缓刹车,前面丛林小路尽头,露出了一道窄窄的台阶,隐藏于密集的丛林枝叶之间。 “老板,你陪苏梦上去祭祖。我和老四在车里等候,我们一夜未眠,正好也可以小睡一会儿。”目标就在眼前,张三却选择了退却,将难题留给了何小白。 何小白见张三选择退却,知道其中一定藏有深意。也不多问,立刻拉门下车,替苏梦拖了沉重的皮箱,陪伴一身轻盈的苏梦并肩而行。 这一条仅仅容下一个人通过的台阶,苏梦走在前面,何小白拖着皮箱艰难地跟进而上,心里默默地数着台阶级数。 当他们攀爬完毕,他心中也记录了台阶级数:一共十八级。 台阶之上,是一条笔直而上的青石小路,两侧依然覆盖了浓密的丛林,也淹没了他们的视线。眼前除了绿色,还是绿色。 青石小径比台阶略宽,可以容许两个人并肩而行。 苏梦放缓了脚步,等了拖着箱子的何小白,二人默默并肩而行。与昔日女神徒步静谧的幽径,一丝奇异的感觉缓缓而生。 何小白一阵恍惚,思绪已飘忽了岁月,回到了青春岁月,回到了熟悉的校园,回到了那一条幽静的校园林荫路。< 135.第135章祭祖 “姐姐,抱抱。”一个稚嫩的声音在苏梦耳边响起,一双绿油油的小手扯住了她的裤子,一颗绿油油的小脑袋,两只圆豆豆的小眼睛调皮的眨了一下。 “啊——”苏梦一身惊叫,扑入何小白怀里,双臂搂紧脖子,脸色惨白,瑟瑟发抖。 “小妈,你怎么了?”何小白理智的伸开双臂,尽量保持了被动。 惊魂未定的苏梦,低头回望。根本没有小孩子,只是一株蔓延的枝叶,扫到了她的腿上,留了一条绿痕。 “刚刚有一个小绿孩,扯我裤子,还要我抱抱。”苏梦尴尬地脱离小白,脸上浮起一抹绯红,低声解释。这一刻她已面红耳热,心跳加速,胸口不停的起伏。 何小白见她如此说,知道一定是有诡异作怪,立刻松开箱子,蹲身凑到了那一株枝叶蔓延,挡了通道的绿植。目光死死地锁定它,缓缓伸手去触碰一下那一只伸出的枝叶。一碰之下,枝叶竟然收缩躲避,快速地缩了回去,让出了通道。 “小妈,你前面先走,我想方便一下。”何小白缓缓起身,死死锁定这株绿植,找借口支走苏梦。 苏梦听了他的借口,只能大步向前,回避了何小白。作为一个尴尬的长辈,晚辈方便时,她自然是回避得越远越好。 “哥哥,饶命,宝宝听话,宝宝不调皮。”见何小白要动用污秽,一个小脑袋探出枝叶,可怜巴巴的求饶。 何小白心一软,停止了动作。提起裤子,转身沿着小径大步而上。 “臭哥哥,你等着。宝宝找人弄死你。”何小白转身远去,小家伙立刻来了劲儿,冲着他背影发威。 何小白诧异回头,却发现一只绿油油的小蛇钻出那一株枝干,恶狠狠地冲他吐了一下舌头,嗖的一下,窜入了密林深处。 它虽然遁入,何小白敏锐的目光还是捕捉到了它形态。它周身碧绿,却套了七圈金色环,将躯体隔离成了竹节状。 何小白脑袋灵光一闪,蹦出了一个诡异的名字:竹节鳖。 据张三推荐给他的《灵异志》记载: 它不是蛇,而是一只尸鳖,酷似毒蛇,体分七节的稀世尸鳖。专食尸体阳根,以鞭补鳖。 刚刚的一幕,显然只是一个试探何小白的圈套,目的就是要他暴露器具,验一下货。接下来就会招引同伴,伺机偷袭。 踩着青石小径,拨开丛叶缓缓而上,终于穿出丛林,一处模糊的建筑呈现烟瘴之间。建筑古旧残破,占据一座舒缓山坡脚下,背靠绿山,三面环绕了茫茫无际的野香蕉林。 “咦,宗祠背依的山峰,怎么裂了一道缝隙?”熟悉宗祠的苏梦,立刻发觉了一个变化。 何小白凝聚目光,透过浓浓烟瘴,发现祠堂倚靠的山峰,从中间列出了一道窄窄的缝隙,仿佛被人砍了一刀,切出了一条壁立的裂缝。 一阵阴风扑面,浓浓的烟瘴沿着山峰裂缝也一切两半,随着一线阴风,切出一道清爽的蓝天。仿佛一个雾霭沉沉的帷幕,硬生生的背山缝透过的一线风刀,切割撕扯成两片碎片,左右飘曳而起。 何小白一阵恍惚,那一道一分为二的峰峦,幻化出一个双腿张开的躯体,中间是一道乱草湮灭的朱红大门。。。。。。 阿蕉? 何小白几乎脱口呼出,身边的苏梦一声轻叹,唤醒了他的恍惚。 “小白,陪我们进去吧。”苏梦幽幽的招呼一声,已缓缓踏入荒芜遍地的祠堂庭院。 祠堂本就简陋,经历几百年的风雨侵蚀,已是一片断壁残垣,残砖剩瓦。中间的主殿墙体已裂出几道裂缝,有一种摇摇欲坠,随时坍塌的危机。 祠堂并不大,很快就进入了门楣已腐烂的昏暗主殿,一入厅堂,一丝阴气逼人,何小白急忙收回离散的目光,注目中央悬挂的一幅斑驳画像。 画像已昏黄黯淡,画中端坐的人物略显夸张,却也能凸出他的形貌特征。 何小白注目一刻,画中人的目光似乎也正在逼视着他,透着一丝森森威严气势。 苏天河? 何小白眼前立刻浮现了那个大义灭亲,却又屈膝变节的威武将军。虽然梦境恍惚,几次呈现的这个威武人物却已深深印入了他的记忆。画中人虽然长须飘飘,一脸沧桑,容颜特征却与青年苏天河并无多少差别。 灵位的一行斑驳字迹,纠正了何小白的错觉:大宋罪徒苏门天山亡灵千古。 原来苏门双柱容貌竟然如此接近,苏天山并非酒色文弱之辈,也是一位慷慨悲歌之士。看来推测完全正确,苏天山流放完全是一个局,一个护送朱雀印南迁,长埋岭南的局。 在长者威仪压迫之下,何小白收目低头,单膝跪地,守在了跪地的苏梦身边。苏梦是他的小妈,虽无血缘,名分上他也算苏门晚辈,自然要参与拜祭,告慰苏氏先人。 一道金光炫目,晃得何小白一个趔趄,脑袋一阵晕眩。他急忙凝神聚力,压抑了那一道炫目之光,却是苏梦开启皮箱,散发出的一道金光。 原来苏梦的沉重皮箱,并非旅行衣物,而是一箱金光闪闪的纸箔。苏梦开箱之后,缓缓摸了最上层一张折叠了密密麻麻图案的金箔,递到何小白面前:“帮我吹一下。” 小白疑惑地接过金箔,捏手一刻,才发现金箔上双层压合,两张金箔叠加,中间压合了密密麻麻却整齐有序的图案。 小白捏着金箔凑到嘴边,鼓气吹入双层之间缝隙,气流侵入,中间的图案一个个充气鼓起,鼓出了一排排精致的金元宝。 “我靠,这些南方人真会玩,已经淘汰了冥币,现大洋,豪车,美女。开始给死者烧这种永不贬值的金元宝。”何小白心中安静惊叹,将吹好的一大盘金元宝双手奉上。 苏梦接过去点燃,燃烧的金元宝爆出噼噼啪啪的爆破之声。 何小白不用苏梦再次提醒,主动凑近皮箱,开始一张接一张的吹。苏梦负责一张接一张的烧,一共七七四十九张,当最后一张完成,何小白已感觉头晕目眩,口唇发木,急忙伸手托地,深深地吸了几口气。 “辛苦你了。这一带亡魂数万,没有黄金万两,根本不够超度。”苏梦缓缓回头,歉意的笑了一下。 笑容亲切而温暖,透出一种超越浮尘的风姿。女神就是女神,就算是当了小妈,一样会让宅男儿子心动。 一线阴风拂面,高踞中央的画像飘然而起,衣诀飞扬。何小白惊出一身冷汗,急忙一把扯住了苏梦柔弱无骨的手,急退而起。 就在他拉着苏梦站起一刻,阴风四起,光线摇曳。破旧的祠堂四面墙壁,爬出了条条裂痕,风从裂缝扑入,阳光也从裂缝透入。年久失修的祠堂开始四面断裂,全方位坍塌。 一切发生的太快太诡异,屋顶已塌陷,尘沙滚滚而下,他们已来不及逃离。何小白情急之下,拖着苏梦飞身钻入了面前的香案之下。 一阵地动山摇般的振荡,屋顶垮塌,四壁倾倒,激情一阵滚滚烟尘,将他们彻底掩埋废墟之中。 埋入废墟的何小白,苏梦,挤在一处狭小黑暗之间,互相扣紧了一只手,被坍塌的砖石土木压迫在一起。 “小白,我们会不会憋死在这里?”苏梦紧张的捏紧小白的手,既害怕,又温馨。 有了刚刚绿娃那一惊,她的心已经历一次恐惧。虽然她这是第一次野外涉险,被突然坍塌的祖祠掩埋,但有一只手的温暖,让她多了一份镇定。 “不会,我们如此年轻,还有很多事等着我们去做,怎会轻易就死?”何小白重重握紧小妈的小手,给她传递了一股力量和信心,也传递一丝甜意与温馨。 感受着小白传递的温暖和力量,苏梦的心中一热,脸颊浮起一丝炙热,一颗心突然加速跳动,她急忙深吸一口气,压抑了萌发的心动。 狂风呼啸,尘沙飞扬,废墟层层剥落。两个牵手的身影缓缓而起,伫立于被岁月剥落的荒芜。。。。。。 坍塌的废墟已消失,青石小径已消失,茫茫的野香蕉林已消失,四周荆棘密布,野草丛生,偶尔绽放出一点血红色的小野花。 环境已改变,地形地貌却未改变,横在眼前的那一座山峰也没有改变。那一道断裂出的缝隙很清晰,透出阵阵舒爽的凉意。 何小白环顾一圈,牵了苏梦的手,朝着那一道裂缝,踩踏荆棘而行。 “小白哥哥,花好美。”苏梦蹦跳着冲到一朵血红色野花,轻轻摘到手指之间。 何小白诧异地瞪着她,已被她一声亲切的小白哥哥叫懵了。她一路矜持,保持着尴尬的辈分,这一刻突然360度转变,难道她已迷失? “小白哥哥,花好美,帮我插花。”苏梦一脸清纯,捧着花递给小白,仿佛一下子年轻了很多年。 何小白愣愣地接过野花,轻轻地替苏梦插在鬓发之间。< 136.第136章迷魂香草 “小白哥哥,追我呀!” 青青草地,点缀了点点野花,一袭雪白的长裙飞扬,长发飘飘的苏梦赤足踩着草地,缓缓奔跑,回头笑盈盈的冲着何小白招手。 置身熟悉而温馨的画面,痴醉恍惚的何小白飞身奔跑追逐而上,渐渐接近了飘逸的苏梦,双双扑倒如茵的绿草之间,嬉戏翻滚,纠缠一起。何小白从背后紧紧抱住苏梦,一只手深入她宽松的衣领,触摸到一只滑腻柔软。。。。。。 “小白哥哥,不可以,我们是近亲。”一个熟悉的声音低声呢喃,苏梦背影缓缓转身,冲着何小白羞涩一笑。 “何小洁?”何小白失声惊呼,立刻跳入了另外一个恍惚而尴尬的场景。 。。。。。。 “小白哥哥,吻我。”一声痴痴的呢喃,将何小白又拖回了绿茵草地,苏梦躺倒他怀里,双目紧闭,痴痴地期待。 这一刻,何小白已痴醉,缓缓俯身下去,吻向了那一片痴醉红唇。 “妖孽,找死!”一声断喝,伴随着一股劲风。 一只粗大的手掌捏紧了苏梦的脖子,将她从何小白怀里拖出,甩到了草地之上。痴迷的苏梦跌撞草地,鬓边野花散落,碎成几片花瓣,随风飘拂而起,消失在荒野深处。 何小白蓦然惊醒,却发现张三及时赶到,面色凝重而阴沉。目光警惕地扫视一圈荒野绿草,手指捏着一枚银针,快速出手,点破了何小白的眉头,一粒乌黑的血珠缓缓而出,渐渐泛出血红颜色,血珠滑落,顺着鼻梁滑出了一条血红的血痕。。。。。。 “三哥,快救苏梦。”何小白的恍惚被一针点破,急忙奔过去,抱起了瘫软昏迷的苏梦。 昏迷的苏梦,似乎依然沉浸温柔之间。双唇凭空翕张,眼睛紧闭,脸色痴迷,胸口激烈的起伏,身如炙热火烤。。。。。。 她依然痴迷刚才的梦境,依然在与梦中小白痴痴的接吻。。。。。。 张三动作敏捷麻利,何小白抱起苏梦一刻,他的银针已点破了她的眉心。苏梦一声呓语,面上红潮减退,缓缓睁开恍惚的双眼,尴尬的冲着小白笑了一下。 张三知趣地回避而起,斜背着一只猎枪,开始四处察看。 “小妈,你没事吧?”何小白见苏梦依然没有从梦境解脱,故意刺了她一下。 “嗯,我没事,只是突然有些恍惚。”苏梦的心一阵刺痛,立刻脱离小白的扶持,匆匆站立起来,目光游离局促,转向了那一道山峰裂缝。 “快跟上我。”张三见二人脱离幻境,立刻指引他们快速奔向了裂缝、 裂缝透出一股凛冽阴风,寒意扑面,何小白,苏梦各自打了一个冷战,出了一身冷汗,彻底驱赶了心中迷幻。 接近裂缝,阴风呼啸而出,寒意不断冲击着三人单薄的衣衫,竟然生出了森森寒意。 摆脱了迷幻纠缠,何小白缓缓回头,疑惑的凝视着刚刚跨越的绿地原野。荒野尽头的苏氏祠堂已风化成一堆荒草土埂,湮灭在茵茵绿草深处。 沐浴阳光的如茵绿草之间,氤氲了一层轻纱,让绿草野花多了一份朦胧魔幻。 “这一片荒草,弥漫出一层淡淡的草香。点缀的野花,更有一种诡异的异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香草。 它就是罂粟的最初野生草本,世间早已绝迹。没想到岭南荒野深处,依然残存了一些草本。”张三凝视氤氲飘渺的荒草,生出了一丝感慨。 “罂粟不是西方列强从东印度公司引进的毒品植物么?民国时代俗称洋烟。我一直以为它是洋玩意儿,没想到它竟然源于岭南。”何小白疑惑地看着张三。 “我以前读过一本旧武侠《天地刀痕》,里面记载,**香草是一代神医许还阳隐居岭南,耗费数十年心血,培植出的一种麻醉药草。 江湖传说,一千年多前的那位神医许还阳,利用**香草麻醉病人,成功完成了心脏移植手术。 可惜他被直刀韩玉一刀刺杀,绝世医术从此失传。”张三是警校毕业,没什么文化,居然将江湖传奇故事当成了历史。 “三哥,你怎么看这种老掉牙的传统武侠,我喜欢看玄幻,还有悬疑惊悚,都市爽文也还行。”宅男何小白得遇知己,立刻惺惺相惜起来。 “你们这些男生,都看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苏梦见他们聊得兴致勃勃,偏离了主题,立刻插了一句,制止了他们无聊的扯淡。 张三尴尬一笑,立刻转身,在前面开道,缓缓步入了裂开的石缝。他取下斜背的猎枪,紧紧握在手中,进入了高度戒备状态。 缝隙两侧,爬满了纠缠盘结的藤蔓,藤蔓滋生了无数小绿叶,仿佛一只只栖息藤蔓的绿色蝴蝶。 何小白被张三的严肃凝重感染,也收起散漫,小心翼翼的跟了上去。 “嘻嘻。”苏梦调皮一笑,紧紧贴上了何小白,双手扯住了小白的手臂。 何小白感觉不对劲,疑惑地转头注目苏梦的目光。 目光触碰,苏梦似乎哆嗦了一下,立刻尴尬一笑,收回了缠上的双手。目光游离闪烁,转向了前方。 何小白目光触碰一刻,苏梦那一闪即逝的调皮,立刻勾起了一种恍惚的亲切。 阿蕉? 那一闪即逝的调皮,绝对是阿蕉。 回顾刚刚迷失**香草之间,那几声亲切的“小白哥哥”。何小白立刻意识到苏梦身上多了一种诡异,应该是阿蕉的精魄附体。 如若自己一时失控,一定会与蕉魄控制的苏梦产生纠葛。破坏了隔离他与苏梦的伦理障碍,他和苏梦的命运就会陷入万劫不复。 伦理是一种天道,一个轮回于天道之中的生命,必须要遵循天道。 何小白有一种预感,一旦他突破伦理底线,之前所有的努力都会徒劳。他和苏梦就会堕落无尽炼狱,朱雀印永远不会现世。 这不仅是一次冒险之旅,也是一次炼心之旅。 “蝴蝶,好美的蝴蝶。”凝视前方的苏梦,突然发出了一声忘情的惊叹。 滋生藤蔓之上的一片绿叶,竟然飘飘起舞,凌空盘旋。一片飞舞而起,第二片,第三片,第四片。。。。。。 顷刻间缝隙之间,缭绕了数不清的绿色蝴蝶,通体碧绿,翅膀晶莹的小小蝴蝶。 “小心,快蹲下,闭上眼睛。”张三目光泛起一丝血红,沉声命令,迅速收起了猎枪。 面对漫天飞舞的小东西,动用猎枪,有一种高射炮打麻雀的尴尬。猎枪火力虽猛,面对翩翩飞舞的小蝴蝶,却绝对发挥不出威力。 张三收回猎枪一刻,右手食指轻轻一弹,一根牵着红线的银针划出一道犀利的光线,刺穿了密密麻麻的飞舞碟叶。 “呦——”一声细细地凄厉蚊吟,银针刺破了漫天飞舞的碟叶之间的一只。 张三手指一绷,飞出的红线回撤,银针带回了一只小小蝴蝶。漫天飞舞的碟叶顿时消散,恢复了藤蔓滋生的遍布绿叶。 漫天飞舞的蝴蝶,只是随风起舞的藤蔓枝叶,只有银针刺中的那一只,才是真正的蝴蝶,隐身于枝叶之间的一只绿蝶。 一闪之间,银针已回到张三的两指拿捏,针头刺破了一个小小躯体的心脏,她正在痛苦的吟吟悲鸣。 近在眼前,张三才看清了她的模样。她根本不是一只蝴蝶,而是一个小小美人,长着晶莹翅膀的小小美人。晶莹的躯体仿佛一个小天使,而张开的尖尖血口,却提醒张三她是一个吸血的小恶魔。 银针针尖刺中了位置,正是小小躯壳的心脏,一滴细细的血珠缓缓聚集伤口。 “叔叔,饶命,小蝶错了。”小家伙反应很快,立刻摆出一副乖巧姿态,小眼睛挤出了两滴眼泪。 张三见她如此娇弱,谅她也不敢再次兴风作浪,便伸手捏住她翅膀,将银针撤了出来。银针一出,针尖伤口立刻自动愈合,结出了一个小小球状血痂。 “谢谢叔叔。”小东西立刻乖巧的致谢。 “带我们穿越山谷,我就饶你不死。”张三恶狠狠地恫吓一句,放松了手指,小家伙翅膀重获自由,立刻扑扇而起。 “嘻嘻,小东西真好玩。”苏梦从地上站起来,笑嘻嘻的瞪着展翅的小人。 “谢谢叔叔,叔叔再见。”小东西狡猾一笑,居然振翅而起,快速的逃离而去。 “想逃?没那么容易。”张三银针再闪,刺入了她的后面。 “哎呦,好痛。呜呜呜,叔叔你好坏,扎人家菊花。”小美人一声痛苦惊叫,身子抽搐一下,夹紧了双腿,展翅乖乖的朝着缝隙深处飞翔而去。 苏梦捂嘴掩笑,暧昧的偷偷瞄了一眼痴痴凝注的何小白。 张三牵了红线,大步追随幻碟而行。何小白愣了一下,立刻紧紧跟上了张三,苏梦贴上了小白,缠绕偎依了他的一条胳膊。 降服了这一只幻蝶,控制了她的幻化魔力,漫山藤蔓滋生的绿叶全部蛰伏不动,失去了幻觉心神的魔力。 一行三人,在小小幻蝶的牵引下,消失在缝隙深处。< 137.第137章雏怪 小小绿蝶,翩翩而飞。 一丝红线牵引,镇压了两壁藤蔓栖息的万千绿蝶。张三的绝技并不只是搜魂银针,还有索魂血线。 银针点血,吸纳血气浸润血线。 这是陆无名的多年潜心修炼的一种灵异绝杀,无论是银针放血救人,还是刺魂灭尸,都会吸收血气,积累魔力。 这一招绝技是一种沉淀的技术活,不像何小白的独门尿杀绝技,只是一种歪打正着的运气活。 细若游丝的红线,在幽暗的深谷幻化出一线红晕,仿佛无数血气氤氲围绕细线,透着一股淡淡的血气。显然这是血气有着一种辟邪杀气,漫山遍野的绿蝶竟然被它全部震慑,全部服服帖帖,伏成了片片绿叶。 阴风渐渐强劲,卷着丝丝血色香气,扑面而来。 眼前豁然开朗,一行人已穿越了山峰,进入了一个鲜花烂漫,阳光明媚的幻境。 前方是一个云雾缭绕,恍如仙境的环形山谷,四面群峰环绕,山谷中央是高耸云雾之上的碧绿山峰,峰顶湮灭在飘渺云雾之间。 他们穿越的这座山峰,是环绕山谷的九座山峰之一。 中央孤高的绿色山峰,矗立在一簇燃烧的火焰之上,燃烧的火焰撕裂了飘渺浮游的云雾,格外的刺目显眼。 “叔叔,前面是禁地,小蝶不敢侵入,求你放小蝶回家。”小绿蝶原地扑闪着翅膀,停止了前进,苦苦的哀求。 团队已经穿过了绿蝶盘踞的山缝,张三也不想倚强凌弱,欺负一只小美人,便轻轻弹指,血线一收,银针已回到了手指掌握,轻轻捏着银针,插入了一团红线。 “嘻嘻,恶叔叔,刺人家菊花,我要吻死你。”小家伙重获自由,却并没有展翅逃逸,反而一个俯冲,闪电般冲向了张三面部。 此刻她再次暴露了狰狞噬血的本性,张牙舞爪,双目血红,细腰紧缩,双胸爆起,一只血红的小嘴,闪电般刺向了低头收针的张三嘴唇。 “三哥,小心,有毒。”一边的何小白已感受到了小美人透出的邪恶血气,可是鞭长莫及,已来不及出手救援。 张三猝不及防,已来不及出针救援,只能眼阵阵的看着那个小美人曼妙袅挪的身影接近,甚至看清了她那张美丽笑脸露出的邪恶微笑。 噗—— 张三喉咙一个起伏,一口浓痰出口,飞扑的小美人立刻被卷入浓痰。身陷浓痰包围,手舞足蹈,跌在了一根草叶之上。 浓痰挂住了草叶,拉下一条粘稠,小美人被卷裹其中,吊在了草叶之上。 “臭叔叔,坏叔叔。唔——,好臭,好恶心。你欺负宝宝,呜呜呜——”小美人身陷浓痰,挣扎了几下,无法挣脱,开始委屈的呜呜哭泣。 “三哥临危不乱,随机应变,好手段,小弟佩服。”何小白被张三这一口痰彻底征服,这简直***就是神来之笔。 张三不紧不慢的收起针线,并没有在意经历的危险,似乎只是一时喉咙难受,随意吐了一口痰。 “好恶心,快走。”苏梦厌恶的捂住了口鼻,加快脚步,匆匆绕开了被困浓痰的小小美女。 “嘻嘻,小妖女。知道我三个的厉害了吧?要不要哥哥也吐一口浓痰,淹死你这个妖孽。”何小白起了玩心,竟然凑上去,作势要吐痰。 “哥哥,不要啊。”小家伙伸双手臂,挡住了自己的视线。 何小白只是吓唬她一下,见她吓尿,收起了姿势,追上了张三。 “坏叔叔,坏哥哥,放过小蝶,救命啊!呜呜呜——”小家伙见他们自顾离去,立刻声嘶力竭的哀求哭诉,最后变成了悲伤绝望的哭泣。 “她好可怜,小白,你去放了他吧。”走在最前面的苏梦,心中一软,给了小白一个建议。 “不行,小白救了她,一定会被她攻击。”张三冷冷地制止了苏梦的圣母心。 “可是她真的好可怜。”苏梦停住脚步,目光凝视张三,泛滥了同情。 “她根本不是一只美丽的小蝴蝶,她只是一只噬血成性的母蚊子。这种噬血昆虫,根本不值得同情。”张三并不停滞,继续大步向前。 “蚊子?”何小白跟上一步,已心中了然的他,故意追问了一句。 “这种尸气深重之地,蚊虫常年叮咬吮吸腐臭尸血,汲取了尸体灵气,便修出了人之形体。 爱美之心,人人皆有。它汲取了人之灵性,自然也滋生爱美之心,便将自己打扮成了美丽的小蝴蝶,借蝴蝶之美蛊惑人心。”张三顺着何小白的疑问,给了一个让苏梦打消圣母心的解释。 苏梦听说那只是一只可恶的蚊子,同情心顿时消减了一半,不再坚持拯救,只是默默低头不语。 她虽然心中依然不忍,却放弃了救助之心。 “三哥,这地方实在有些诡异,怎么尽是一些诡异的小东西。”何小白一边赶路,一边提出了埋藏心底很久的疑惑。 “建国之后,禁止动物,植物修炼成精,所以这些鬼怪之物便纷纷藏匿躲避。最近一段时间,岭南偏远之地,气候变得宽松,这些蛰伏的鬼怪之物便蠢蠢欲动,重新开启了修炼之门,因为修炼时间很短,只修出了一个雏形。 不过最近风声又紧,禁令重提,她们的修炼受阻,只能保持雏形,无法继续成长。”张三给了何小白一个貌似合理,却接近胡扯的解释。 “国之禁令,只是一条律法。根本没有灵异法力,怎么会镇压住妖孽修炼?三哥,你在忽悠我。”何小白撇撇嘴,一脸不屑。 “世俗法律是没有灵异法力,无法镇压妖孽。可是它会震慑人心,世间芸芸众生,都被律法约束,不敢近妖邪,请问这些妖孽如何蛊惑人心? 既然无力蛊惑人心,祸乱人间,她们的修炼又怎会进步?”张三淡淡一笑,给出了一个纯哲学的解释。 “哇哦——,好美丽的花。”走在前面的苏梦,一声惊叹,结束了何小白与张三的探讨对话,将他们带入了一个神奇的世界。 他们一路行进,已渐渐接近那一簇环绕绿峰燃烧的火焰。 那一簇火焰并非真的是火,而是凝聚一起的一簇密密麻麻的红色鲜花,环绕山峰四周而生,一直淹没了三分之一的山峰。 远远望去,仿佛一团燃烧的火,吞噬了三分之一的山峰。 “那不是花,是一种血红小果。”张三目力尖锐,隔着很远,已经看破了一片血红。 那些连成一片的血红色,并不是花的组合,而是结满荆棘的血红色小小野果。每一颗只有豆粒那么大,几十粒密集而结,形成一簇小小果串,仿佛一朵朵鲜艳小红花。 苏梦,何小白已被眼前的壮丽美景痴迷,并没有认真听张三的说话,而是加快脚步,快速的接近了那一片火红色。 置身漫漫血红色之间,在阳光普照之下,红果颗颗晶莹剔透,吹弹欲破,仿佛一粒粒堆在枝头的血珠。 苏梦好奇的伸出指尖,轻轻触碰了一粒血红小果。 触碰一刻,指甲一丝刺痛,那一粒血红小果已刺破,滴落纤纤指尖,化成了一粒血红色的血珠。阳光透过血珠,映射了一种飞舞飘浮的美丽。 “小白哥哥,你看,好美的果子。”苏梦的脸色再次浮出了记忆中的纯净,萌萌地捧起了手指,展示了滴落指尖的美丽。 何小白见她眼神迷离沉醉,已感觉不妙,急忙快速伸出一只手指,试图替她抹去指尖的美丽。 手指触碰血珠,一阵刺痛,抹去了苏梦的手指血珠。他的指尖却多了一粒血珠,渐渐染红了他的视线。。。。。。 荒山野岭,荆棘密布,烈日炎炎,瘴气浓郁。 一座莽莽苍苍的荒山野岭,密密麻麻的爬满了血红色身影。这是一群穿着血红色罪衣的流放囚徒,正在开采一座荒芜的山岭。 山顶之上,怪鸟盘旋枭鸣;山林之间,蟒蛇缠绕窥探。 血红色的蚊虫肆无忌惮的吸食者劳作的囚徒,他们似乎早已麻木,完全没有感觉。偶尔伸手一拍,拍一手血红的血,抹在青石之上,继续低头劳作。 一条条巨石从山腰搬运山下,两人一组抬着长条巨石,钻入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漆黑山洞,显然山洞里面正在构建一个浩大的工程。 时不时有人仆倒烈日之下,很快被同伴搬运山脚,很快便湮灭在滚滚尘灰之下,就地掩埋。 这样的场面,何小白已司空见惯,不过是又一处藏匿神器的大工程。他知道他的意识再一次刺破时空隔离,见证了七百年前的一场浩大工程。 “小白,我们是在做梦么?”苏梦一脸惊愕,轻轻扯了一下小白,生怕惊扰了漫山遍野的罪徒。 “谁?”一声警惕的喝斥。 一名红衣罪徒突然停止劳作,转身怒目而视,死死地锁定了何小白与苏梦。他竟然是岭南苏门的远祖苏天山。 何小白还没来得及反应,苏天山手一扬,一柄开山石斧已脱手,夹带着劲风扑面劈向了何小白的脑门。 何小白闪避不及,眼睁睁地看着石斧劈到脑门,眼前血光一闪,失声惨叫,当场栽倒在地。< 138.第138章血焰 飞斧劈面,何小白惊慌失措,已躲闪不及。 突然一股大力牵扯,身子一偏一跌,血光四射。肩膀一阵切肤之痛,飞斧已深深切入他的肩膀。 “老板,你忍一下。”张三一把扶住跌倒的何小白,将他放平地上,伸手抓紧斧柄一扯,斧仞脱离肩膀,鲜血汩汩而出。 张三撕扯了何小白上衣,银针纵横,红线飞舞,快速地缝合了何小白肩膀伤口。小心翼翼的扯了一簇血红果,沿着伤口摩擦而下,小小血果一个个破裂,绽放的血红液体凝聚成一溜小小血珠,伤口快速凝结成疤。张三处理了伤口,将扯碎的衣衫扯成布条,死死地缠紧包裹了伤口。 “谢谢三哥及时出手,差一点就给一斧头劈开脑壳。”何小白忍住伤痛,挣扎坐直,一脸感激的致谢。 “好危险,这不过是一场噩梦,噩梦中劈来的一斧,怎么会伤人?”苏梦惊魂未定,一脸恍惚惊诧。 “我不知道你们梦到了什么,只看到一柄飞斧自空中凭空冒出来,越来越清晰,破空逼近老板的脑门。 好在速度并不是很快,我及时出手拖了一把,避开了要害。”张三旁观者清,讲出了刚刚他目睹的一幕诡异。 “这一柄飞斧,跨越时空,破空而来。梦里梦外都是一瞬间,可是它已在时空划过了七百年。 你们看,它的锋刃已在时空飞跃之际锈蚀钝化,木质斧柄已是一段千年朽木,与斧头固化一体。”何小白捡起血迹斑斑的飞斧,在手里掂了一下。 “老板,梦中飞斧之人,一定是岭南苏门远祖,南宋罪徒苏天山,他一定也是这座朱雀冢的监造者。”张三凝视前方如火荆棘,语气之间似乎已解开了其中玄机。 “正是。”何小白回答简单干脆,等待着张三的进一步推断。 “眼前这一片血红荆棘,就是传说中的血焰噬魂阵。闯入者一旦触破血果,血果汁液便会浸润肌肤血液,让闯入者魂不守舍,迷失阵中。 刚刚你们只是在边缘试探了一下,一粒血果,便让你们二人灵魂迷失,一梦七百年。要不是那劈面一斧,吓醒了你们,恐怕此刻你们早已迷失阵中,一直游离于梦与现实相隔的七百年。 既无法登陆七百年前的彼岸,也无法回归现实中的此岸。”张三立刻展开一段玄而又玄的讲演。 “三哥的意思是,苏前辈的那一记飞斧,是为了渡我们脱离噩梦,回归现实。”何小白一点即透,立刻领悟了张三的玄机。 “你错了,他并非有意渡化,只是无意间发现有人窥探他惊天秘密,惊慌之下,突然出手一劈。他只是想杀人灭口,保守秘密,可是飞斧一出手,你们便凭空消失,而他飞出的斧头也凭空消失。 这件诡异之事,一定让他一生都耿耿于怀。 这一次隔空冲突,只是冥冥中的一种机缘巧合。飞来一斧让你们脱离噩梦,也给了我们一把开启朱雀冢的钥匙。 这把钥匙就是这柄飞来神斧,它既然出自开山监工之手,一定也是朱雀冢的开工第一斧,具有不同凡响的魔力。”张三立刻驳回了何小白的猜测,展开更深入更玄虚的讲解。 “喂,你说的这么玄乎,血果一粒就让我们两个陷入什么血火焰。可是你刚刚在小白伤口破了好几颗血珠,他怎么好好的,一点事都没有?”一直用心倾听的苏梦,抓住了张三的一点破绽,展开了质疑。 “因为你们已经迷失过一次,这些血珠已无法再次侵蚀你们。按照灵异解释,那一斧见血,经历血光之灾,已破解了血阵。按照科学解释,你们已经感染过一次血毒,血液已产生抗体,血焰之火,再也无法灼伤你们的肌体。 所以,你们两个可以自由穿越这一片血火焰,我没有抗体,只能在外面守候,等待你们凯旋归来。”张三挤出一丝诡异的笑,给了他们一个并肩携手,结伴历险的机缘。 “小白伤得这么重,应该我陪他在这里休养。既然他是老板,你是雇员,这种冒险的事,就应该你去做。”苏梦立刻跳起来,替何小白抱不平,挤兑张三去冒险。 “与美女一起历险,是一件很拉风的事。这种出风头的事一定要让老板亲自出马,我只是一个雇员,怎么能抢老板的风头? 老板,我说的没错吧?”张三嬉皮笑脸的挡回了苏梦的挤兑,轻轻拍了一下小白的肩膀。 何小白挤出一丝无奈的苦笑,缓缓起身,提着飞来神斧缓缓走到了血红交织的荆棘之前,挥动神斧,开始披荆斩棘。苏梦见小白已出发,顾不得继续与张三纠缠,立刻甩开轻盈的脚步,尾随而上。 神斧飞舞,荆棘断裂,血雾弥漫。 何小白一把神斧,杀出了一条荆棘血路,消失在茫茫血雾深处。 张三目送二人背影遁入血雾深处,目光开始缓缓上移,追溯到了那一座碧绿山峰之巅。透过氤氲的烟雾,巅峰之上浮游出一轮金色光球,仿佛一轮金色的太阳,光芒笼罩了山谷,也沐浴了张三的心。 仰视光球,张三脸上焕发出一片祥和,冰冷的眼神似乎已被金光熔化。 何小白,苏梦一路披荆斩棘,渐渐陷入了荆棘深处。前面的荆棘越来越高,越来越密,渐渐淹没了他们的头顶。而被神斧一路斩落的血珠,已碎裂一地,汇集了一条血红色淤泥小径。 何小白并不滞留,继续挥舞神斧一路砍杀,在淹没他们的荆棘之中,劈开了一条血红色通道,脚下已经积血成泥,泥泞之上又淤积了一层血红液体。何小白一边开辟通道,一边踩踏血水淤泥缓缓而行,苏梦紧张地扯着他衣服,亦步亦趋地跟进。 荆棘渐渐稀疏,脚下流水潺潺,眼前豁然开朗,他们已穿越了血焰荆棘,进入了一条幽深的血色隧道。 洞壁粗糙幽深,洞内炙热潮湿,汗水涔涔而出,溅满血污的衣服开始粘上肌肤,有一种难以忍受的压抑,几乎让何小白窒息。 岭南地处炎热,这里又是朱雀藏身之地。朱雀属火,藏身处自然格外炙热。 “哥哥,好热。”身后的苏梦突然从后面一把抱紧了何小白,身体炙热似火,似乎已软弱虚脱。 “小妈,你冷静一下。”何小白伸手掰开苏梦缠绕的双手,抓紧一只小手,用力握了一下。 苏梦痛得一呲牙,立刻恢复了理智,尴尬的低下头,红着脸嘟囔了一句:“对不起,我失态了。” 何小白默然不语,牵着她的手继续踩着流水匆匆深入,迤逦前行几十米,一道血红色的墙壁堵死了洞穴。 何小白松开苏梦,挥舞神斧,对着血红石壁奋力一劈,一阵地动山摇般的震撼,神斧砍入石壁,石壁裂出了一个小小裂口,一道血红自裂口缓缓渗透而出。 石壁震撼一刻,苏梦似乎也被震撼,身体颤抖了一下,痛苦的弯下了腰,身体开始佝偻蜷缩。 何小白见一击而破,立刻奋力挥舞神斧,很快就在石壁破出了一个犬牙交错的园洞,一股腥臭扑鼻,一股热流自破洞喷涌而出,将他冲倒洞穴,淹没在热流之中。 “哥哥,你没事吧?”苏梦见何小白栽倒污流之中,立刻忍痛扑上去将他拖起来,深深的抱紧怀中。 何小白挣扎站稳,深吸一口气,立刻挣脱苏梦怀抱,挥出了闪电一斧。 被热流冲刷的圆洞立刻裂出一道裂口,整个洞壁开始从这一道裂口开始垮塌,很快便被热流冲刷干净,通道彻底打通。 积压多年的污水瞬间排放喷涌之后,气势渐渐消退。 “好热,衣服好腻。”苏梦热的不住喘息,拉开了紧身运动装拉链,一把将紧身外套甩了,露出了紧身背心。 何小白尴尬的避开了她的汗水湿透的曲线,朝着洞穴深处继续勘查。 苏梦紧紧跟上他,伸手到紧身背心里面,一把扯掉了衬在里面的贴身护心铠甲,双手一拧,挤出了一道污水。 她犹豫了一下,收回了扔掉它的冲动,将拧去了水的护心甲扣在了紧身背心外面,包裹了她作为长辈的尊严。 自从与久别多年的何小白重逢,她总是在女神与小妈的角色之间挣扎。心里压抑着一个萌动的灵魂,总是不停的爆发,又要不停的压抑。 当年上学时,她总觉得他幼稚可笑,与何叔叔对比,没有一点男人魅力。事隔多年,当小白也经历了风雨,成长为小白哥哥,开始散发出了一种特殊的魅力,一种让她怦然心动,无法抗拒的魅力。 可是此刻的他们虽然近在咫尺,却已被一道伦理之墙隔离。永远都无法逾越,只能面对面的煎熬,不断地折磨彼此的心。 她和他已经走得太远太远,永远都回不去了。 望着那一个孤独开拓的背影,她的心一阵绞痛,两行泪水冲干净了她黏糊的脸,也冲干净了她迷失多年的心。< 139.第139章四荒魔力 通道尽头,又是一处山底凿空的大厅,穹庐圆顶,壁立四壁。石壁隔一段便点燃了一盏长明油灯,照出了石壁恍惚幽暗的壁画。光线虽然朦胧幽暗,壁画的线条却勾勒清晰,一目了然。 这一幅布满了简易木屋的荒野画卷,四只立柱支撑木屋,木屋悬空三尺,四面开窗。显然这种古老建筑迎合了岭南的气候环境,木屋高悬,是为了躲避丛林蛇虫,四面开窗,是为了通风散热。 画面的人物个个脊背佝偻,身影疲惫,面露愁苦之色。显然这是一个流放人群聚居的部落,是一群从文明世界抛弃的罪徒。 “小白,你看,我家伺候供奉的先祖。”苏梦目光凝固在一个画面,一个乱发披散,胡须杂乱的中年人,正在给一群围坐的孩子讲解书卷。 就在苏梦一声惊呼,牵扯何小白看过去一刻,那名中年罪徒似乎被她的呼叫惊扰,缓缓抬眼注目过来,双目对峙,立刻目瞪口呆,惊愕当场。 “咦,小白,我们好像进入了画卷。”苏梦紧张地贴近何小白,一脸惊疑。 “别怕,这只是一个幻觉。”何小白小声安慰一句,伸手紧握了苏梦的芊芊细手,镇定了她的心神。 何小白一手牵着苏梦,一手拎着神斧,缓缓走向了一脸惊疑的苏天山。围聚的孩童见陌生人闯入,天真的目光闪出一丝惊惧,纷纷起身退避,各自离散。 凝视苏天山的惊愕的目光,何小白竟然隔空看到了映射苏天山瞳孔的两个牵手的身影,一个是赤着上身,肩膀前胸斜斜缠了绷带,拎着神斧的自己,另外一个是一袭紧身背心,外面罩了一对护心罩的苏梦。 他们此刻的造型很酷很拉风,俨然就是游戏世界里一对超级男女主角。 “先祖在上,苏门三十九代嫡孙苏梦拜见先祖。”苏梦习惯了对着先祖画像磕头祭祀,见到真人,立刻规规矩矩的跪倒在地。 何小白被她扯了一下,只能随着她单膝跪倒,主动拜见:“晚辈何小白,拜见苏前辈。” 前辈二字,是涵盖广泛的神称呼。面对长小白七八岁的陆无名,可以称呼前辈;面对长小白七百年的苏天山,照样可以以前辈相称。 苏天山愣愣地瞪着他们,努力探头前伸,显然他听不到苏梦,何小白的说话,只能恍惚看到他们的身影动作。 彼此相隔七百年,相逢只是对接双方的一种幻觉。 既然没有办法快乐的隔空交流,何小白只能用肢体语言,表达了他和苏梦的来意。右手缓缓抬起,宣示了他手中的一支神斧,属于苏天山的开山之斧。 见何小白宣示了神斧,苏天山立刻一脸惶恐,起身跪地,长伏不起,一双手背贴地,手掌张开,似乎是等待何小白赐还他的开山之斧。 何小白缓缓将一柄石斧放到了伏地的苏天山双手之间,苏天山双手缓缓收起,紧紧握住了神斧,冲着何小白虔诚的三拜九叩。 这只是一柄普通的开山石斧,飞斧一劈七百年。到了何小白手里一刻,已是一柄尘封了七百年的文物,一柄饱含沧桑的神器。 当何小白逆时追溯七百年,将它归还一刻。它已是一柄来自未来,蕴含了未来信息的天降神器。 任何一件极普通的东西,一旦被岁月浸润,蕴含了记忆,它便是一种神器。 相隔七百年的两个空间,因为彼此陌生,所以彼此神秘。当人们无法理解这一种神秘,便将借物它封存,奉为神器。 神斧物归原主,三拜九叩的苏天山渐渐模糊,从他们眼前缓缓退隐而去。 迷失壁画的何小白,苏梦也脱离而出,双双伫立了寥廓空洞的山中石穴,痴痴地瞪着栩栩如生的壁画。 一道刺目的金光柱,通天而下,笼罩了伫立中央的何小白与苏梦。 何小白,苏梦身不由己的缓缓抬头,仰望那一柱通天光柱。金光直通而上,似乎一道从天而降的光芒,破开了巅峰,笼罩了闯入巅峰之内的一对男女。 咿呀—— 一声长鸣灌顶,光柱深处出现了一点火红的影子。眨眼间,已清晰可见,幻化成一只展翅滑翔而来的血红色巨鸟。 朱雀? 何小白惊疑一刻,一阵劲风扑面,一股强大的气流将他逼出了金光柱,逼退到几仗之外,跌多在凉意袭腚的青石地板。 金光独罩苏梦,沐浴其中的苏梦已闭目仰首,双手合拢而上,捧出了一朵十指花,仿佛一个等待恩宠的虔诚教徒。 飞舞的血红巨鸟停止苏梦头顶三尺之上,渐渐虚无淡化。苏梦虔诚而待的双手之间,出现了一段晶莹碧绿,有恍惚虚无渐渐凝聚清晰。。。。。。 苏梦头顶的金光黯然而收,恍惚的苏梦一声激烈的咳嗽,嘴角淌出了一丝鲜血,身子摇摇欲倒。 何小白几个箭步冲上,搂紧了摇摇欲倒的苏梦。疲惫无力的身躯立刻软软的缠上了他,苍白无力的脸泛起一丝甜甜的笑容。 “我们成功了,完成了你的夙愿。”苏梦努力撑起了紧捏一截断玉的苍白纤手,缓缓地呈现了朱雀印。 何小白立刻摸出随身青龙印,与朱雀印对接一起,断口相接,天衣无缝,形成了一个半圆环。二人默默对峙,相视一笑。 一道白光刺目,何小白一阵晕眩,空气中多了一只手,捏着一截断玉的手。那一截断玉与苏梦的朱雀印另一端缓缓对接,结成了一个大半个天衣无缝的圆环。 白虎印对接一刻,张三缓缓破空而出,出现在何小白,苏梦的世界。 不对,应该是何小白,苏梦突破了朱雀冢,出现在了张三的世界,出现在一片血红色的火焰边缘。 张三,何小白一左一右搀扶着虚脱的苏梦,三截断玉结成了一个缺口的圆环。 圆环的缺口闪出一抹淡淡的绿影,呈现出一个虚幻的玄武印之影。虚幻的影渐渐清晰,一只手捏着玄武印,弥补了缺口,形成了一个完美无瑕的园。 健马奔驰,车轮滚滚。 豪华车厢内,四面锦衣男女,环顾而坐,面色沉郁 章节不完整?请百度搜索飞su中文 阅读完整章节!%66%65%69%73%75%7a%77%2e%63%6f%6d 整整整整整整整       整     整           整            整 整    整  整 整整整整整整整整整       整            整 整   整   整     整       整整整整整整整整整  整整整整整整整整整整整整整 整 整整       整整整整整整整   整    整    整           整 整        整 整   整   整  整    整    整  整        整 整 整整     整 整   整   整  整    整    整   整整     整 整   整整   整  整整整整整整整   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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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倩正拨开丛林,一边哭喊,一边朝着她跑过来。脚下被枝蔓一绊,摔倒在了丛林之间。苏梦一阵心痛,急忙从车上跳下来,迎着小倩飞奔而去。小倩也从地上狼狈爬起,迎上了妈妈,扑入了妈妈的怀抱。 “妈妈,宝宝饿,奶奶。”小家伙双手抱紧妈妈,稚声稚气的撒娇,眼巴巴的瞪着苏梦。 苏梦紧张地回顾,见没人跟上来,便躲在一处蕉叶之后,背转身子撩起护罩和背心,露出一堆雪白,堵住了小倩的嘴巴。 啊—— 一声撕心裂肺的残叫,刺痛了何小白的耳鼓,也刺痛了他的心。 “不好,是苏梦!”何小白立刻飞身而起,循着声音,拨开丛林,跌跌撞撞的追踪而去。 李四也飞身而起,准备跟上去。张三一把扯住了他,冲着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介入老板与苏梦之间的怨劫。 何小白一路跌跌撞撞,狂奔,很快就闯入了苏梦遇险的现场。 一声惊呼之后,苏梦惊恐的原地蹦跳,一只露出的雪白之上掉了一只绿幽幽的小蛇,嘴巴咬住了一点紫红,疯狂的吸噬着。。。。。。 就在小倩幻化成小蛇一刻,苏梦受不了惊恐刺激,当场昏迷晕倒在丛林之间。 当何小白赶赴现场一刻,竹节鳖已重新幻化人形,伏在苏梦胸前疯狂的吸噬。何小白已近在眼前,它才收住吸噬之态,缓缓抬头,一双怪眼挑衅地瞪着何小白。 “草泥马,找死。”何小白头皮一阵发乍,故意发出一声大喝壮胆,的解开了腰带。 小家伙见势不妙,身子一窜,已闪电般逃向了丛林深处。 她逃逸的快,何小白出枪更快。一线水柱狂飙而出,射向了她逃逸的背影。小家伙感觉身后不对劲,张皇回望。就在她惊慌回望一刻,水柱已急飚而至,注入了她惊慌失措的嘴巴。一道白烟从她嘴巴滚滚而起,她来不及惨叫,已痛苦的痉挛倒地,就地翻滚扭曲成了一条绿色小蛇。 何小白一发而不可收拾,一边接近它,一边继续狂飙。小蛇痛苦的蜷缩一团,一股污秽不停的从嘴巴流淌而出。 片刻之间,地上已是一地污秽,干瘪了一副稚嫩的小小蛇皮。 何小白捡起一根枯枝,狠狠地插入了干瘪蛇皮的七寸位置,将它钉死在一片潮湿污秽之间。 收拾了可恶的竹节小鳖,何小白匆匆收起裤子,奔过去扶住了昏迷不醒的苏梦。 这一刻苏梦上衣半袒,一堆雪白之巅,已被咬出四颗细牙血洞。伤口外翻,隐约蠕动着粘稠的雪白,伤口四周已开始泛黑脓肿。 生死攸关。何小白只能放弃顾忌。 一口咬住了伤口,开始拼命的吸取毒液。 一阵柔软堵塞鼻息,何小白的热血翻涌,脑袋一阵晕眩,鼻孔已喷出了两道鲜红的血。他强行压抑了萌动,闭目凝神,眼前浮现出曾经的一个个熟悉面孔:毛小燕一号,毛小燕二号,何小洁,崔智敏,金正妍,莎丽菲。。。。。。 “喂,小白,够了。”幽幽转醒的苏梦,一把推开小白,一脸通红,羞涩地转身收拾了凌乱的背心。 “你醒了?”何小白目光尴尬转向,一脸局促。 “小白,这小东西毒性很强,我会不会死?”苏梦收拾了衣衫,惶恐立刻掩饰了羞涩。 “毒已吸出来,人也醒过来。有我在,你就不会死。”何小白立刻摆出一副自信满满的姿态,给了苏梦一个宽慰。 “谢谢你,小白。”苏梦红着脸,目光躲避一边,轻声致谢。 “为了以防万一,伤口还要上药消毒。小妈,需要你配合一下。”何小白面红耳赤,语气局促,目光不敢正视苏梦。 “嗯,我听你的。”苏梦也红了脸,低下头缓缓掀起了背心。 “别头发的簪子借我一下。”何小白缓缓伸手,从苏梦挽起的头发之间,拔出了一根发簪。 用发簪划破了左手食指,一簇鲜红的血缓缓堆积而起。何小白将血珠凑近苏梦伤口,轻轻的在伤口周围均匀地涂抹了一层。 “我的血有尸毒抗体,有解毒祛邪的作用。涂抹之后,血毒就会慢慢消减。”何小白收回颤抖的手指,脸色比手指的血都要红。 “唔——,好臭。”苏梦皱起眉头,伸手捂住鼻子,转移了彼此的尴尬。 何小白鼻翼一嗅,也捕捉到一股浓烈臭味,急忙屏住了呼吸。目光四周一扫,立刻锁定了尿杀竹节鳖的位置。 一地绿污已蔓延成一滩漆黑粘稠,那一根插入地上的树枝,竟然也被熏染成一根乌黑。 袅袅的黑气缓缓地从一滩乌黑蒸腾而起,凝聚成一股浓浓的黑烟,上升一米之后,开始在空气中四处弥散。 “烟雾有毒,我们快走。”何小白一把扯起苏梦,双双结伴,奔向停车之地。 就在他们起步一刻,探险车已破开浓密枝叶,撞到了他们面前。 “快上车,小心毒瘴。”车辆停靠他们身边,张三已跳下车,替他们开启了车门。 催促何小白,苏梦上了车,张三也上车关门,车辆启动,碾压丛林,破开了一路荆棘,冲向了西沉的落日。 车后的丛林,黑烟已笼罩弥漫,遮蔽了一层浓浓的黑雾。 而车辆碾压之后的枝叶,似乎也开始腐烂蒸发,缓缓飘起了一层淡淡的黑雾。前面的浓密蕉叶,表面似乎也在浮起淡淡的烟雾。 “三哥,怎么会这样?好像整个丛林都在沦陷。”何小白紧张的左右张望,声音因紧张而有些颤抖。 “朱雀印起出,这一带便失去镇摄,那些压抑千年的各类幽魂便蠢蠢欲动,沦陷为一处尸地。若干年后,等这些怨气散尽,这里便会变成一片荒芜,朱雀冢便会成为一个人间蒸发的神话。 临安苏门故地,自从朱雀南迁便失去灵性,没落荒芜。岭南苏门已濒临灭绝,便是朱雀出世的征兆。 当守护的家族无法延续守护的责任,神器就会出世,开启新的境界。 朱雀如此,青龙,白虎,玄武也都是如此。”张三再次开启洗脑模式,开始替新老队友灌输灵异邪说。 “三哥,这四截残玉,好像很有魔力的样子。你们冒险找齐它们,究竟要干什么?”初次加盟的苏梦,对他们的任务充满了好奇。 “我们也不知道,我们只是为了冒险而冒险。除了这样东奔西跑,颠簸冒险,我们也不知道该干点什么?”张三淡淡一笑,表情变得落寞。 何小白,李四也被他的话触动,陷入了深深地落寞。 “四哥,稍等一下。”何小白突然开口,招呼李四停车。 李四见老板吩咐,便放缓了颠簸,缓缓停车。一车人诧异的瞪着何小白,搞不懂他为何突然要求停车。 何小白开门下车,驻足一株枯萎的香蕉树,痴痴的凝视,眼神流露了一层浓浓的伤感。这一株便是阿蕉枯萎的躯干,也是给他留下心动与心痛一刻的地方。 枯萎的枝叶已经散落,而枯枝败叶之间竟然破出了两片嫩绿。 一株小小的苗株从枯萎的根部破出,伸展了两个嫩嫩的花瓣,在夕阳下散发了一丝浓浓的生命气息。 何小白知道,阿蕉并没有魄灭,她已经在这片肥育的尸地重生。 失去了邪灵镇压,她会生长的更自由,更轻松,更活泼。<b 141.第141章休假 夕阳如血,染红了天空,也染红了四张疲惫的脸。 探险车终于逃离了茫茫荆棘蕉林,拐上了来时路。车内的团队成员一个个如释重负,放松了紧绷的神经。 滴滴滴! 车载系统一阵急促提示,第一次主动跟探险团队发送信息。 李四急忙点开了屏幕信息:亲爱的团队,你们辛苦了,感谢你们一直以来的努力与付出。从今天开始,你们可以有一个很长很长的假期,休假快乐。 四人瞪着屏幕,顿时愣住了。李公子得到他们成功凑齐四荒印的讯息,竟然只是祝贺他们,并让他们休假,这完全出乎他们的预期。 “休假期间,四荒印由小白统一保管收藏。假期结束时,我会联系你们。”信息之后,又翻滚补充了一条提示信息。 看到这一条信息,其余三人都主动交出了各自持有的一截断玉。何小白招呼李四贴边停车,推开了自己座椅,开启了下面的暗箱,拨弄密码,开启了暗箱之内的那一只神秘绿皮铁箱。 其他三人主动下车回避,顺便伸展一下疲惫的身子,透一口气。 何小白将四块断玉一个个卡入预留圆形卡位,组成了一个完整的玉环,关闭了铁箱,将车座归位。 何小白天资聪明,已从铁箱的构造,读出了它的一些特异功能。他知道铁箱是一个原始的信息读取设备,可以读取完璧重聚的四荒印蕴含的信息,再通过加密的车载信息系统,与设在某个神秘地点的信息中心对接。 这样的远程加密读取方式,具有很高的隐蔽性。李公子的飞鱼科技是一个民营机构,很难达到高层次的安保,将核心信息源外置,只有李公子亲自读取,再传递到信息中心,才能保证信息的绝对保密。 当然这样也更能建立他的个人权威性,更能控制下面的核心技术团队。 安置了四荒印,团队开始讨论每一个人的个人去向。 女神苏梦已是一名家庭妇女,她自然选择了早点回家,照顾自己的孩子。陆无名想一个人到处走走,他要去的地方,自然是一个埋藏了很多往事的地方。 只有李四选择了追随何小白一起回家,因为在h市他已有一个牵挂——何玄静。宅男出身的何小白,自然会选择一种安安静静的宅生活。 现在他有钱有闲,还有一个宅的借口——陪伴家人。 ****** 晨曦笼罩大地,探险车停靠了那个熟悉的路口,苏梦缓缓下车,与大家招呼道别,缓缓攀爬上了台阶小路。 当她跨上台阶,回望目送的何小白,竟然生出一丝依依之情。 “快回去吧,已经出了几个月了,小倩一定很想念你。”何小白冲苏梦挥手,大声的催促。他担心苏梦回家之后,与家人产生时间断差,暴露了团队秘密,临别一刻点破了探险过程中出现的时间跳跃。 “几个月?”苏梦愣愣的瞪着何小白。 “没有那么夸张,是一个月零十七天。一个人昏迷的时候,时间会过得快一点。”张三见何小白点破玄机,立刻补了一刀,给了一个很科学的解释。 “嗯,我懂了,再见。”苏梦立刻心领神会,转身匆匆而去,消失在荆棘小路深处。 飞车疾驰,车厢弥漫了一种深深的压抑和伤感。 历尽艰险,他们终于成功了。可是成功之后的团队却变得无所适从,眼前一片茫然,心中一片空虚。 他们得到了一个遥遥无期的长假,这样的漫漫长假,并没有给他们任何放松的愉悦,反而生出一种虚度光阴的惶恐。 他们急着想解开一个谜,李公子却偏偏给他们放了假,遥遥无期的拖延了谜底。 李公子决定的事,绝对不容质疑,更不容更改。他们能做的就是安静的休假,安静的等待。他们相信,李公子终有一天会找他们,会揭开他们心中的谜,但需要等待多久,却是一个未知数。 进了江浙地界,张三便告别下车,独自搭车而去。 李四一路默默驱车,载着何小白一路奔波,回到了已有些凉意的故城。进入城区,李四也交出了驾驶权,让何小白自己开车回公司,自己搭车走了。 何小白没有挽留他,他知道张三,李四是在主动避嫌。既然四荒印交付自己保管,它又锁在车座暗箱,那么他们就应该远离这辆车,远离何小白。 因为在李公子眼里,他们两个有野心,不值得完全信任。只有他亲手挖掘培养的宅男何小白,才是最值得托付信任的。 何小白独自驱车回到拓荒者旅行社,将座驾封存车库,也将所有的秘密封存,安安静静的回了家,安安静静的躲了起来, 时隔多年,重新开启了他的宅男模式。 除了何小洁,没有人知道他已结束旅程,回到了h市。 那一间从小宅到大的老房子,再次成为他蛰伏不动的据点。保姆李阿姨也多了一份责任,定期伺候他的一日三餐。 何小洁白天总是很忙,但晚上总会回到老屋陪伴何小白,将何小白爸妈遗留的主卧,占据为她的栖身之地。 一天又一天,一月又一月。 日子过得安静而平和,何小白绷紧的筋骨神经开始慢慢放松,渐渐摆脱了历险留下的阴影,开始恢复最初的宅男状态。 “李阿姨,有一件事,我一直想跟你了解,可以跟我说实话么?”无聊的何小白,突然很想找个人聊聊,他主动搭讪了忙碌的李阿姨。 “老板是我恩人,阿姨知道的,一定不会隐瞒。”李阿姨苍老了很多,也稳重了很多,态度谦恭而诚恳。 她bao养的那个小黄毛,毫无例外的再次骗光了她的积蓄,从人间蒸发。已经接近五旬的她再次陷入了绝境,何小白,何小洁成了她的依靠和亲人。人到黄昏的绝处逢生,终于让她懂得了感恩。 “当年我爸究竟跟苏南说了什么,苏南竟然会拱手退回8万赔偿金。”何小白终于忍不住,揭开了不愿揭开的疮疤。 “你说什么?当年苏南他给了何律师8万?”李萍不但没有答案,反而被何小白的问题问懵了。 “据我所查,是这样的。”何小白给了她一个很肯定的答案。 “当年孩子出了车祸,受了惊吓创伤,昏迷不醒。苏南帮我争取了8万赔偿费,本来这笔钱可以好好抚养雯雯长大,都怪我不懂事,被那个送花的小贼给骗了,害得我雯雯跟着我吃苦。”提及往事,李阿姨又开始伤心抹泪,在她的意识深处,依然固执的认为李雯雯没有死,只是昏迷不醒。 “苏南给你的8万,是他借的高利贷。当年何律师上门找苏南谈了一次话,他便退还了赔偿金。 是不是苏南有什么把柄,落到了我爸的手里。”何小白极力诱导李阿姨的记忆,希望她能想起一些线索。 “当年我娃不是车撞的,是他爸压娃的脸。”李阿姨眼神游离恍惚,蹦出莫名其妙的一句。 “他爸压的?”何小白失声惊呼,结果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当年,雯雯他亲爸生意破产,迁居咱这城市。我跟他爸私下里又好上了,他经常偷偷去看望我们,也会跟我那个。 我租的房子你也去过,地方特小,就一张小床。 那一次,我们做那个,雯雯就睡在旁边。他折腾够了,没了力气,身子一翻都倒了下去,一百多斤全部压倒了我娃身上。 我娃哼都没哼,就没了知觉。 当时我们吓坏了,抱着娃就奔医院,哪想到一出门,他爸就被车撞了,抱着孩子摔倒在路上,将孩子压在了身子下面。”李阿姨回忆往事,眼神呆滞,伤痛已经彻底麻木。 何小白默默低头,没有再追问下去。 他心中已有了答案,一个诡异而悲惨的答案:苏雯雯的死,既可能是被苏南压抑窒息而死,也可能是苏南被车撞倒压了孩子,导致她窒息而死。 案卷记录,当时只是按交通事故处理,抢救无效后,家属便抱走了孩子的尸体,并没有做法医鉴定。 从老爸表现出的种种迹象表明,当时他一定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却没有走法律渠道解决,而是采用了私下了解的方式。掌握真相的老爸,以揭穿真相,杀人偿命威胁苏南就范,逼迫苏南私下退还了赔偿金。 显然精于法律的何律师,用一种大事化小的精明手段,成功的非法介入案件,保护了交通肇事的老妈。 如果当时揭穿了真相,以凶杀案件办理。这种亲生父母寻欢,导致熟悉婴儿窒息的案件,一定会引起轰动。一旦案件轰动,认真查办,那么司机顶包的真相说不定就会被顺势揪出来,妨碍司法是要判刑的。 一直困扰何小白的谜团,终于揭开了。可是何小白却又陷入了另外一个小小的疑惑:苏雯雯被苏南压窒息,只有苏南和李阿姨知道,老爸是如何知道其中真相的? 这个答案也许只有老爸才知道,可是他已经死了很多年,这也许成了一个永远解不开的谜团。< 142.第142章发布会 “先生们,女士们,各位尊敬的来宾: 大家好! 感谢大家百忙之中,放下一切,参与这一个高层次,小范围的聚会,见证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一刻。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对我的信任和支持。经过漫长的探索,我们的事业终于有了史无前例的突破,我们的事业将进入实质性的实验阶段。 这一刻的成功,属于在座的每一位,它是我们共同的梦想。 经过几十年的努力,我们终于迎来了收获一刻。 谢谢在座诸位,谢谢诸位的大力支持。”寂静的会议大厅,回荡着李公子充满激情的演讲,他的情绪亢奋而热烈,感染了每一位安静的听众。 他停顿一刻,立刻响起经久不息的掌声。 “我心里一直有一个困惑:人生百年,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 金钱?美色?权力? 在座的诸位肯定不会认同这些,因为诸位都是成功人士,各界精英,这些东西对于诸位已经失去了意义。 超越了物质追求,还有什么东西能吸引我们,值得我们继续追寻? 那就是我们的事业,我们的理想! 这是一种更高层次的追求,一种超越了物质的追求,一种新的人生境界! 站在人生的巅峰,我们不禁会问:我们的事业,我们的理想,究竟是什么? 是财富的继续积累,资产的继续叠加? 可是财富对诸位来说,不过是一个枯燥的字数游戏。 是事业的继续扩张,名气的继续攀升? 可是诸位已经功成名就,继续一次次的复制自己,还有意义么? 于是我们选择了慈善,选择了回馈。 可是做慈善,回馈社会,真的能让我们的心得到安宁?帮我们摆脱高高在上的寂寞,面对夕阳的感伤与惶恐么? 答案是不能! 能够帮助在座诸位的只有我,还有我分享给诸位的终极梦想。这是一个唯一可以让诸位的心得到解脱,人生境界继续提升的终极梦想。 星葬计划的启动,为我们点燃了这一刻终极梦想。让我们的生命不再恐惧孤独,让我们的过去,现在和未来变得更有意义。 让我再次代表星葬团队,感谢诸位多年来不遗余力的支持。经过几十年的努力,终于迎来了这激动人心的一刻。”李公子渐渐提升了语气,激动的情绪带动了现场的气氛,带动了新一轮的热烈掌声。 台上演讲的李公子,翻动了投影画面,展示了一个生命的过程:画面从一只蝌蚪开始,孕妇,婴儿,幼儿,童年,少年,青年,中年,老年,一个个形象对接延续,最后是一个大大的“?”。 “我们回到最初的主题:人活着究竟为了什么? 在座的诸位一定经常思考这个问题,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在你一个人安安静静面对寂静夜空的时候。 我也不止一次与在座的一些朋友探讨过这个问题,答案是生命只是一个过程,一个别无选择,无法回头的不可逆过程。 他的终点就是死亡,这是一个所有都试图回避,却谁也无法回避的人生结局。 我想问诸位一个问题,你们有没有想过:死亡是什么?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无论他们是否接受,它都是一个句号。而对参与星葬计划的诸位来说,它会是一个大大的?号。”李公子讲演这里,故意停顿一下,台下的听众出现一阵安静的骚动。 他们都没有说话,但他们的心都开始躁动。 李公子翻动屏幕,展示了ppt的下一页:一个大大的问号,引申出两个箭头,一个指向了科学二字,一个指向了灵异二字。 “对于这个疑问,我有了两种解释展示诸位。一种是沿革我们计划的初衷,以科学的角度展开我们的计划。一种是背离我们计划的初衷,已灵异的方式助推我们的科学研究。 按照我们习惯的认知,科学与灵异是背道而驰的两个方向。 我们常常习惯于用科学的认知,解释身边的灵异现象。那么,我是不是也可以换个角度,从灵异的角度,解开我们的科学谜题? 按照科学解释,死亡是一种覆灭;按照灵异传说,死亡是一种轮回。 那么死亡,究竟是一种覆灭,还是一种轮回? 在座诸位,客观上一定会认同死亡是覆灭,主观上却又希望它是一种轮回。 站在这里,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大家,覆灭是一种错误的认识。因为按照科学解释,物质是不灭的,只会从一种存在形式转换为另外一种存在形式。 所以一个人死亡之后,他并没有消失,而是完成了一次生存转换。躯体是一种物质,腐化或焚化为另一种物质,那么精神呢? 精神也是一种实实在在存在过的东西,也是一种物质,一种附在于dna的物质,它会依附于转换后的形体形态继续存在。 这样的解释有点抽象,一般人很难理解。 下面我给大家举一个生活中的例子。在座的诸位一定也做过一些奇怪的梦,置身于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却又感觉很亲切很熟悉,似乎曾经来过。 当梦醒之后,这种感觉依然一直萦绕不去,将梦中的幻境储存为一种恍然若失的真实记忆。 还有,诸位一定去过很多地方,足迹遍布整个地球。 你们有没有在某一个陌生地方,感受到一种似曾相识的亲切,有一种曾经来过的感觉? 我现在告诉大家,这不是幻觉,是一种真实的记忆,来自dna的记忆。 在某一个时间,你曾经去过那里,留下了一点残缺的记忆。也就是说,这个世界曾经出现过一个另外一个你,他虽然已经消失,但他的经历却残留dna,成了你的记忆。 所以,这个世界是存在轮回的,不过不是灵异传说的一种必然,而是科学可以解释的一种偶然。 我讲了这些东西,大家也许并不能理解,会发出疑问: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跟我们资助的星葬计划有什么关系? 我告诉大家,有关系,但它还只是一种刚刚萌芽的科技幻想。 如果有一天,我们的科技足够发达,就可以提取贮存一个人的智慧,当他**衰败之后,我们可以帮助他移植意识到另外一个年轻的躯体。 这不是异想天开,我们有足够的科学证据支持这种科技幻想。 不过这需要经过漫长的时间去慢慢探索验证,我相信那一天终将到来,但在座的诸位肯定是赶不上了。”李公子对着一个问号,将气氛扇到一个小高峰,又拉低到了一个令人失落的低谷。 现场的气氛变得有些压抑,显然李公子的演讲已经触及了很多的灵魂, 李公子轻轻一点遥控,ppt画面翻开了全新的一页:画面是一个从宇宙大爆炸开始的地球进化过程,展开了从洪荒到文明的各个阶段,最后又是以一个大大“?”结束。 画面上又在地球进化史过程某一处画出一个圆点,从那一点拉出一个箭头,引出了下面的第二幅进化示意图——生命进化史。(箭头做了一个注释:时间放大10万倍。) 然后又在生命进化史截取了一个点,拉出了一个箭头,引出了下面第三幅人类文明史。(箭头做了一个注释:时间放大一万倍。 “这是一个简单的宇宙,生命以及文明的进化对比示意,诸位可以看出,人类文明史,对比生命进化,宇宙进化,是一个完全可以忽略的瞬间。 那么我们的生命呢? 短暂,渺小,微不足道。 现在我们已经发现了意识不随**熄灭的机会,等于延长了我们的生命,可以拉近与宇宙演变之间的差距。虽然只是小小的一点进步,对于生命微茫的人类,却是一个翻天覆地的进步。 虽然这项研究依然遥遥无期,但参与星葬计划的诸位还有一个机会。 那就是星际旅行,寻找一处更文明更发达的星球。经过我们几十年的演进推测,它是存在的,而且不断替我们释放某种神秘的信号。 我相信他们的科技水平已达到了实现智能转移的水平。 如果我们成功登陆这颗高度文明的星球,我们就会迎来一个全新的生命形式,一个消除了死亡恐惧的生命形式。”李公子语气开始因兴奋而失控,眼神泛起一层狂热的光芒。 “李先生,如果我们找到那一颗星球,或者那一颗星球的科技远没有预测中那么发达,我们怎么办?”前排的马先生虽然情绪也有些小激动,但很快就恢复了商人的冷静。 “我们将会永远消失在茫茫宇宙,葬身于星空之间。 所以,我们并不会立刻送诸位开启冒险之旅,我们先选送几位勇于探险的年轻人,替我们开辟一条万无一失的航程。 当他们成功登陆那一颗高度文明的星球,采集了来自外太空星球的信息之后,我才会安排诸位启程,完成诸位的终极梦想。 最后,我强调一点,就算那一颗星球科技达不到智能转移的水平。但我们也可以选择结束访问,回到我们的地球家园。而这一趟星际旅程,我们的时间会被压缩,星际穿行一天,也许就是地球的一个月,甚至一年。 对我们来说,也许只是一趟旅行,对于我们的地球家人朋友,也许也是一场永别。 希望在座诸位回去之后,再次慎重考虑。 一个月之后,我们将开启第一次试验,到时候会邀请诸位现场观摩整个航程。 谢谢诸位,谢谢你们多年来的支持!”李公子最后强调的一项风险,也是最后的点睛之笔。 这一个所谓风险提醒,才是最能煽动人心的一个提醒、 在座的都是商人,他们只关注最现实,离他们最贴近的梦想。 只有最可能实现的梦想,才是他们的梦想。< 143.第145章动员会 李公子按下了关机键,切断了投影墙壁的发布会画面。最关键的部分已经给探险团队展示,发布会的后半段已与他们无关。 何小白,张三,李四,苏梦,统一的职业西装,笔直的坐直一排,正襟危坐。 “一直以来,大家对我充满猜疑。刚刚召开的这场发布会,应该能够替你们解释一些疑惑。 我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帮这些顶级富豪服务,替他们抚平心中的终极恐惧,寻求一个终极归宿。只要他们投足够的钱,就可以得到一个搭在飞船星际旅行的名额。这不仅仅是一个星际旅行,还衍生了很多值得他们付出的无形价值——精神不灭,生命常驻。 而我也可以借助他们的资金和人脉,完成我从小就一直幻想的飞天梦想。”李公子终于坦诚地讲出了他埋藏的秘密,一个近乎疯狂的秘密。 “李先生,你是在忽悠这些富豪?”何小白凝视李公子泛着变态红晕的那张苍白无血的脸,尖锐地点破了他的虚妄。 “不错,最初我只是扮大师忽悠他们,套取他们的财富支持。可是当我忽悠了二十七年之后,自己竟然也堕落其中,沉迷于这个终极梦想。 一个谎言坚持得太久,不但可以骗别人,最后连自己也会相信。 现在越来越多的富豪加入我的计划,他们对我的计划深信不疑。既然我的客户都充满信心,作为一个计划的制定者和执行者,我有理由不相信自己么? 随着科学的高速发展,当初看似天方夜谭的虚幻计划,竟然一步步与现实对接。 请从你们的角度给我一些建议,我们的星葬计划靠谱么?”李公子回顾往事,渐渐走出痴迷,回归冷静。 “几年前第一次见到你,我以为你是一个不可理喻的疯子。现在面对你,我依然认为你是一个疯子,是一个大智若疯的疯子。”张三第一个表态,他选择了信任。 “李先生,你苦心经营,耗费一生。显然不是为了财富权力,更不会为了帮助那些富豪朋友解脱。 你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资历最浅的何小白,质疑却越深,依然穷追不舍。 “我跟你们一样,只是为了一个梦想。 我出生的时代,正是家族没落的低谷,也是一个灵异之士完全湮灭的时代。作为灵异家族的嫡系传承者,我从小就生活在孤独压抑之中。 我20多岁的时候,赶上了一次灵异文化的复辟小高峰,但很快又被滚滚的科技大潮湮灭,将我和我的家族打回原形,再一次跌入人生低谷。 经过一段时间的蛰伏思考,我终于悟出了一个让灵异文化得以延续的生存法则——变化。 只有将没落的灵异文化与最新的科技结合一起,用科学的方法推广灵异,才是我们这些传统灵异家族的唯一出路。 事实证明,我的判断和选择是完全正确的。 你们比我晚出生很多年,也亲眼目睹了灵异文化走向灭亡,感受应该比我更深。你们也比我接受了更多的科技文明熏陶,应该比我懂的更多,看得更远。 我不在乎目标是什么,只想让我们的脚步迈出更远,看得一个更广阔的视野。人生一世,可以没有目标,但绝不可以没有经历。 很幸运遇到了你们这些有梦想的年轻人,让孤独奋斗了几十年的我,多了一份强有力的支持。”野心大师态度急转,立刻变身为一位励志鸡汤大师。 何小白不得不承认,李公子讲得很有道理,无可反驳。但他心里总感觉有些不舒服,但问题出在哪里,却无法触及。 “李先生,可以解释一下四荒印么?”一直保持冷静沉默的李四,找机会切入了一个所有人都很关心的问题。 “纵横数万里,经历无数诡异劫难,你们对于四荒印一定也有所了解。 在你们眼里,它是一件蕴含了上古神秘力量的神器,是一件记录了上古洪荒以来几千年智慧的记忆石。 从灵异角度探究,它应该是一件万年一遇的灵异之器。 你们有没有试着从科学的角度,去解读这块四荒印?”李公子并没有平铺直陈四荒印的秘密,而是提出了一个引人思考的反问? “李先生费尽心力,控制我们聚集四荒印,肯定不是为了收藏它,一定会星葬计划有关联。”何小白顺口插入了一个他疑惑已久的疑问。 “你们有没有想过,四荒印的魔力究竟来自哪里?难道仅仅是传说中的轩辕配饰? 一个上古时代的蛮荒人,刚刚蜕化野蛮,接触文明,他怎么可能赋予一块配饰如此强大的魔力? 我个人推断,不是轩辕氏赋予了四荒印魔力,而是四荒印赋予了轩辕氏智慧和力量,成就了他的上古洪荒大神地位。 那个时代的人群都很野蛮愚昧,突然冒出一个无所不知的家伙,自然会被愚众推崇为领袖,圣人,最后奉若神明。 四荒印的魔力绝不会无缘无故的自然而生,一定是来自更高维度的文明。而这种更高维度的文明一定来自一个未知的世界,来自浩淼的宇宙深处的某一个星球。 我并不是异想天开,忽悠你们。 经过这一年多的解密,我们破解了一些蕴含四荒印的一些信息。说破解有些不恰当,应该是它主动释放了一些信息给我们。 我们追踪它释放的信息,有了一个意外的发现。 它正试图与来自某个来自外太空的信息中心对接,通过追踪监控,我们的科研专家成功推测出了那一颗星球的位置。 它的位置与我们生存的地球,是茫茫宇宙之间的一对镜像对称。也许是一个真实存在的星球,也许只是地球镜像到宇宙深处的幻影。 从地球到达那一颗神秘星球,需要穿越一个宇宙黑洞。黑洞像一面镜子,映射了两个不同的星球。 以我们现在的科技水平,还无法最终确认。 所以需要一些有梦想的年轻人,勇敢地迈出第一步,去探询它的存在。”李公子描绘了一个模糊不清的轮廓,便开始启动梦想忽悠他的秘密团队。 “那一定也是一颗很孤独的星球,跟地球一样孤独。”张三见场面太寂静,立刻感慨了一句,打破了尴尬沉默。 “有了四荒印牵线,它们便从此不再孤独。 那个星球的生物,应该访问过一次地球,时间应该是在上古蛮荒时代。四荒印应该是一枚遗失的导航器,也是一枚蕴含巨大能量的聚能环,被上古人群捡到,奉为了神器。 我们的新一代飞行器已成功实现与四荒印信息对接,它会导引你们,沿着它的记忆路线逆向飞行,带你们回到它的星球。 这绝不是神话故事,而是一项科学实验。 当然这是我们的飞行器第一次载人航行实验,有很大的风险。你们有可能从此滞留茫茫宇宙之间,永远都无法回来。”李公子完成了解释动员,最后郑重提示了星际旅行实验的风险。 “那我们成功的几率有多大?”苏梦终于忍不住紧张,怯生生的试探。 她不懂科技,也不懂灵异,只是一个家有牵挂的家庭妇女。她之所以参与探险,只是为了帮助何小白,救赎自己犯下的罪孽。 “我也不知道,如果导航没问题,成功的几率应该很大。”李公子实话实说,他也是在赌,赌四荒印就是一枚来自高度文明的导航器。 “李先生的意思是,成功与否,与你无关,与我们有关。”何小白淡淡一笑,语气之中多了一丝自嘲的调侃。 “我已经声明过,我不仅相信科学,也相信灵异,还有天意。因为灵异也是一种科学,天意也是一种科学。 是天意选择了你们,我们只能让天意决定一切。”李公子决定是一个狡猾的大忽悠,彻底撇清了自己,将一切都归咎于天意。 “既然天意如此,我们也别无选择。请问李先生,我们何时启航?”何小白作为二级老板,代表团队向一级老板作出了表态。 “这将是一个漫长的旅程,不用急着表态。我给你们三天时间考虑,一旦决定了就不能再回头。 另外,我给你们每人预留了一个家属舱位。当你们成功登陆,传递信号回来,我们就会启动飞船,开始星际旅行,送家属与你们团聚。 当你们决定之后,我们会替你们登记预留家属舱位。”临别之际,李公子替他们解决了后顾之忧,每人赠送了一个价值至少几个亿的舱位。 告别李公子,驱车离开山间别墅,一阵凉风拂面,四位被忽悠的有些恍惚的队友,渐渐恢复了理智和清醒。 “三哥,这家伙满嘴跑火车,这会不会是一个骗局?”何小白压低声音,试探着张三的口风。 “是不是骗局,对我们来说都只有一条路,别无选择。”张三幽幽的冒了一句,目光转向了窗外。 车厢立刻陷入了死寂,张三的话点到了关键。 面对势力庞大,一手遮天的李公子,他们除了按照他的布局一直朝前走,已没有了任何退路。 这家伙耗尽大半生精力,部下了这个局,绝不会给任何入局者退路,一定会一条路走到黑。 连那些富豪都被他绑架,一步步陷入这个局,他们几个小人物,根本改变不了大局。 “苏梦,我没什么亲属。那个名额给你吧,孩子还小,需要一个人陪同照顾。”张三收回了目光,给了苏梦一个安慰。 在这四人之中,只有她牵挂最深,也最需要信心鼓励。< 144.第144章首席演算师 一片安逸幽静的联排别墅,背山临水,草木幽深。 安逸小院,草坪上摆了一个遮阳伞,余墨枫斜靠在轮椅里,一边喝茶,一边对着支起的画板用心描画。 李虹陪着一个小男孩在草坪上游戏,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当何小白一行三人出现别墅门口,眼尖的小家伙立刻转头,愣愣地盯着三位不速之客。李虹见他们来访,略感惊讶,迟疑了一下,领着孩子快步迎接而出。 余墨枫已经刑满释放一段时间,他们不想打扰他的生活,一直没有上门。现在他们要走了,决定跟他见最后一面。虽然余墨枫因个人原因退出了团队,但在他们眼里,他永远都是团队中的一员。 “安安,快叫三伯伯,四伯伯,还有小白叔叔。”李虹开启铁栅栏门放他们进来,教孩子向他们问好。 “三伯伯好,四伯伯好,小白哥哥好!”小家伙瞪着圆圆的眼睛,乖巧的跟几位陌生来客问好,竟然毫无生分之感。 “小家伙,我们都是一起的,为啥叫我们伯伯,喊他哥哥。”李四蹲下身,故意逗了一下小家伙。 “因为哥哥最帅,我喜欢哥哥。”小男孩眼巴巴的瞪着何小白,透出一种天真的崇拜。 “安安,跟妈妈去玩,让叔叔伯伯们跟爸爸聊。”李虹招呼之后,便知趣地领着孩子回避,给了他们一个独立的聚会空间。 “余哥,好久不见,最近还好吧。”何小白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了余墨枫对面。 “谢谢老板关心,每天陪孩子,画画,挺好的。”余墨枫脸色有些苍白,感觉有些困倦疲惫。 “小余,你的心病,好像严重了很多。”张三凑到余墨枫身边,关切的审视着余墨枫一圈,眼神变得沉重阴郁。 “三哥不用担心,这病只要安心静养,不会有生命危险。我从出生,一直到二十三岁,一直都躺在床上养心,足足躺了二十多年。 现在我又回归了养心状态,至少还能养二十年。我一定能够撑到你们回来,一起喝一杯庆功酒。”余墨枫淡淡一笑,似乎已将世间一切看透。 “小余,等我们回来,我们带你到市中心的世贸大楼楼顶,一起俯瞰全城,一起喝啤酒。”李四拍拍余墨枫的肩膀,眼神多了一层朦胧。 “好啊,一言为定,不准爽约。”余墨枫紧紧的握住了李四的手。 他们知道,这会是一次很漫长的别离,一个超越了生与死的别离。世界会荒芜,城市会荒芜,有一个约定永远都不会荒芜。 “余哥,你在画一座城堡?”何小白主动打破了笼罩的压抑伤感,转移了话题。 余墨枫面前的画板上,清晰的勾勒出了一个城堡,一个充满科技感的古典城堡。既像一座古老荒凉的古堡,又像科幻漫画中的梦幻城堡。 “呵呵,我喜欢一个人呆坐着胡思乱想,经常会不由自主的将脑袋里闪过的胡乱画面画出来。”余墨枫自嘲的笑了。 “这份画送我,好么?”何小白凝视着画面,突然生出一个奇怪的念头:一定好好好收藏它,作为纪念。 “这幅画只是草草的勾勒,等我完成了画面,叫李虹给你带过去。你们还有三天才出发,时间应该还够。”余墨枫见有人欣赏他的作品,脸色立刻泛起一层活力,主动提议要认真完善一下自己的作品。 “哥哥,抱我。”一个稚嫩的声音,插入了成人的谈话。 小男孩爬到了何小白膝盖上,伸开双臂,一脸期待。 何小白赶紧伸手将小家伙报了起来,小家伙顺势一扑,扑入了他怀里,双臂抱了他的脖子,锁定了他的嘴巴,狠狠地波了一下,粘了他一嘴口水。 “安安亲了哥哥,哥哥也要亲安安一下。”小男孩调皮的纠缠上了何小白,不依不饶。 “安安,别闹,下来。”李虹匆匆赶来,抱着安安试图与何小白剥离。 “哥哥,你不喜欢安安,不亲安安,呜呜呜。。。。。。”小家伙被强行剥离,一脸失落,竟然开始委屈的呜呜哭泣。 “安安,别闹。要听爸爸妈妈的话。哥哥要离开一段时间,回来再陪安安玩。你不听话,哥哥就永远不回来了。”何小白见他一直纠缠哭闹,便板起脸,当着他爸爸妈妈教训了他几句。 “嗯,安安不哭,安安等哥哥,哥哥一定要回来。”小家伙立刻停止哭闹,变得很懂事听话。 李虹立刻带着安安离开,不让他继续打扰大人说话,小家伙依依不舍的乖乖离去。 “在监狱的时候,我闲着无聊,演算了一些东西。按照理论推算,李公子的计划是可行的,并不只是空穴来风,异想天开。 不过以现在的科技水平,根本无法与他的幻想匹配,所以到目前为止,他策划的一切,依然停留在骗局阶段。你们这一次航行,肯定会是一次单程旅行,无法再回到地球。 你们的这一趟飞行,可以替李公子安抚那些急不可待的富豪。他们都是急功近利的商人,投资了巨额资金,急于看到回报。飞船真正要达到星际旅行的水平,至少还要二十年,甚至更久。 我已经答应替李公子工作,担任首席数学推演师,帮助他推进时空转换的演算速度。给我二十年时间,相信会有所突破。等到成功突破那一天,开启了星际旅行航道,我会尽力想办法搜寻你们的踪迹,接你们回来。 老板和四哥,都是数学天才,应该能够明白我的意思。”见李虹带孩子立刻,余墨枫突然换了一副严肃谨慎的表情,揭开了他所掌握的一些秘密信息。 “嘿嘿,这个李公子够厉害,我们所有人的人生都被他捏在了手中。只能按照他设定的轨迹运行,只要其中有一个人背离轨迹,关联的人就会陷入一个死局。 为了顾全大局,我们每一个人都不得不受他控制摆布。 相信除了我们这个团队,其他人的处境也都差不多,只要卷进来,就别想逃离。那些可怜的富豪,处境一定比我们更尴尬。他们已经结成了一个利用同盟,谁背叛脱离,谁就会伤及整个同盟。”善于关系学的李四,露出一脸无奈的苦笑。 心思缜密的李公子,并没有选择一手遮天,独裁控制。而是选择了替人织,将局中人的感情和利益穿插一起,编织成一张天罗地,相互牵制,彼此制约。 谁不遵守他制定的规则,就会让与自己关联的人受伤。一个人伤害了身边所有人,无异于置自己于死地。 “以一人之力,促成今日之局。我们虽摸不透的他的目的,也不得不 章节不完整?请百度搜索飞su中wen feisuzhongwen阅读完整章节 或访问址:%66%65%69%73%75%7a%77%2e%63%6f%6d 閱讀完整章節,請訪問 飞 145.第145章爷爷的故事 夜风阵阵,秋意阑珊。 被秋风冲洗的天空格外的幽蓝高远,点缀了密密麻麻的星光。浩瀚苍穹,繁星深处,究竟隐藏多少神秘? 何小白仰视星空,遐思无限。 并肩而坐的何小洁,凝视一城繁华灯光,幽幽的叹息:“哥,巴黎的机票已经订好,这次你们要去多久?” “很久。”何小白给了一个无法预期的时间。 “哥,我多订了一张,这一次我也要跟着你们。”何小洁转头,期待的凝视何小白。 “不行,这次只能四个人。”何小白回答很坚决。 “哥,我已经是你的人,你不能丢下我。我已经想好了,以后不再管理旅行社,要跟着哥一起浪迹天涯。”何小洁这一次态度也很坚决,显然已经下定决心。 “小洁,我们是近亲。那一次只是一个幻觉,一个噩梦。”何小白的脸痛苦的抽动一下,拒绝承认他与何小洁之间那一次亲密接触。 “上一次我已经跟你说过,我去医院检查过了,膜已经破了。我还做了一个鉴定,推断出了破的大概时间,就是我们被困荒岛的那段日子。 其实你心里一定知道那不是幻觉,只是一直不愿意接受现实。 我知道我没文化,不漂亮,也不够温柔。这才是你不愿接受我的理由,请哥以后不要再提近亲这个借口。”何小洁一边幽幽说着,已默默流淌泪水。 “这一次旅行的队员,是他亲自指定。我也只是执行,别无选择。”何小白回避了何小洁的诘责,亮出了底牌。 “我知道,一切都已注定,根本没有我的机会。可是我还是忍不住说出我的心里话,不想错过最后的机会。 现在说出来了,心里顺畅了很多。 小大伯母真的很漂亮,不但长得好看,还特有气质。哥跟她很般配,是天生的一对,却被大伯生生地给毁了。 哥这一次带着她远走高飞,永远不要回来了。”何小洁擦了一把眼泪,脑袋轻轻靠在了何小白肩膀。 “小洁,你胡说什么?”何小白的一阵刺痛,脸色变得很难看。 “我没有胡说,我说的是实话。既然你心里一直藏着她,就要好好对她,把握这一场美丽的旅行。 我也一直记得,爷爷走的那一夜。你第一次摸我的时候,迷迷糊糊的喊“苏梦”。从那时候起,我就知道你心里装着一个女孩子——苏梦。 我嫉妒上天将这个可以刷新命运的机会给了她。可是也承认,她的确比我更适合哥,会带给哥更多的幸福。 只有你们能够快乐的旅行,我会替哥守着家,默默的祝福你们。”何小洁努力收起了悲伤,表现了一种真诚大方的态度。 明天一早,何小白就要出发,踏上一段遥遥无期的旅程。她不想给他增加心理负担,要让他的长途旅行有一份快乐的心情。 “小洁,你放心,哥很快就会回来的。”何小白心中一阵绞痛,努力控制了情绪,轻轻地搂紧了何小洁的肩膀。 “哥,你不要安慰我,我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我知道你们这一次走了,永远都不会回来。自从荒岛归来之后,我就知道爷爷的话是真的,你真的会永远消失。”何小洁突然莫名其妙的冒了一句,忧伤失落的眼神渐渐变得飘忽迷茫。 “小洁,你说什么?”何小白双手抓紧了何小洁双臂,惊恐的眼神充满了期待。 “没什么,突然有点想爷爷了。我的命是爷爷捡回来的,所以从小就跟爷爷特别亲,经常缠着爷爷。 现在爷爷已经走了,哥哥也要走,突然感觉很孤单。”何小洁擦了一把眼泪,努力笑了一下,似乎在掩饰什么。 “我从小长在城里,很少见到爷爷,也从来没有关心过爷爷。直到他突然走了,我才发现,我之前太不懂事,太任性,欠了他很多。 小洁,谢谢你一直陪着爷爷,让他感受到了儿孙陪伴的温暖。”说起爷爷,何小白一阵愧疚袭来,鼻翼一酸,眼睛变得潮湿晦涩。 “爷爷一脸麻子,样子很丑。小时候我很害怕爷爷,觉得他是一个丑八怪,很讨厌他,老是远远地躲着他。 可是爷爷一点也不生气,一直默默地照顾疼爱我,明显比对待同族其他同龄孩子要亲近很多。 后来我懂事了,也知道是爷爷捡回了我的命,就自然而然的跟爷爷亲近了很多,经常帮爷爷干点活,陪爷爷说说话。 爷爷平时很沉默,不太爱说话,也不太爱跟人接近。可能是他不愿自己的一脸麻子,惹人厌烦。 村里老人说,爷爷从小死了爹妈,是一个孤儿,靠村里亲戚接济长大。所以他对村里人很好,无论谁家有事,都会热情帮忙。 那时候他脸上也没有麻子,长的也俊朗,很多外姓人家争着要招他做上门女婿。如果不是参军打仗,他的脸也就不会毁容,一辈子活在丑陋的阴影之中。”何小洁村姑出身,讲起乡村八卦,立刻变得津津有味,眉飞色舞。 “爷爷的麻子是打仗时落下的?”虽然早有耳闻,何小白依然想亲耳听何小洁证实这种尘几十年的传闻。 “爷爷参军一走就是十几年,回来的时候变成了一脸麻子,而且还有些痴呆健忘,据说是脑子受了伤。 他只记得受伤之后的事,受伤之前的事儿全部忘记了。当年他被开除公职,下放会村里的时候,村里的老人连一个都记不起来。后来磨合了几年,才慢慢重新融到了村里的何家宗族,摆正了自己的身份。 爷爷当过兵,还当过干部,在村里人眼里很有权威,很快就得到了全村的尊敬。只是他样子丑,不爱说话,大伙儿也不愿跟他走得太近。所以他在村里很孤独,白天下地干活忙碌,晚上痴痴地望天上的星星。”何小洁尽可能详细的回忆着爷爷留给她的印象。 “难道爷爷是空军?”何小白一脸疑惑的自言自语。 他恍惚记得,曾经做过一个梦,乘坐的飞机失事,从高空坠落,面部撞到了荒漠之上的一株仙人掌,然后噩梦瞬间惊醒。 他一直隐约觉得,这个噩梦暗示他,爷爷就是这样成 章节不完整?请百度搜索飞su中wen feisuzhongwen阅读完整章节 或访问址:%66%65%69%73%75%7a%77%2e%63%6f%6d 閱讀完整章節,請訪問 飛 146.第146章巴黎夜街 一辆黑色商务飞驰在灯火幽暗的巴黎街头,开车的是一位年轻的黑人女孩,也是何小白一行的导游和翻译。车上除了何小白一行四人,还有两位同机抵达的科研人员,一个是秃顶的皮博士,一位是他的助理罗娜小姐。 “这就是世界闻名的艺术之都巴黎?怎么这么破旧?我喜欢这种感觉,特有感觉。”艺术系女神苏梦第一个发出了感叹。 “阴森森的,叫鬼都还不多。到处都是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在晃悠。还有那墙壁涂鸦的符号,一定都不正规,根本镇压不住徘徊街头的野鬼。”张三目光透过车窗,已灵异的眼光审视着简陋的旧建筑墙壁的各种艺术涂鸦。 “嗯,是有点阴森,可能是城市太古老,晚上灯光又有些昏暗。”李四也随身附和,支持了张三的观点。 “这是一个包容的城市,包容来自世界各地的文化,所以有一些杂乱。第一次来的人会感觉有些不适应,尤其是一些没有文化品位的人,会感觉特别不舒服。时间久了,你了解了它,就会被它的魅力吸引。”负责接待黑人女孩惠妮小姐,用流利的中文,委婉的刺激了一下诋毁文艺之都的张三,李四。 “惠妮小姐,请问你是本地人么?”何小白凝视灯光诡异,街巷阴森的窗外风景,淡淡地问了一句。 “我不是,我是非洲移民,不过在这里已经呆了很多年。”惠妮回头冲着何小白笑了一下,露出一嘴耀眼的白牙。 “了解,巴黎是国际大都市,确实比非洲好多了。”何小白语气平缓,却暗藏尖刻。 “小白先生,你是在讽刺我?”惠妮放缓了车速,显然有些生气。 “没有,我说的是实话。”何小白笑了一下,缓解了对立情绪。 “惠妮小姐,麻烦停一下车。”坐在副驾观看街头风景的张三,突然叫停了车辆,快速拉门而下。 张三下车之后,飞身穿越马路,直奔一条幽深小巷尽头冲了进去。李四怕他有危险,也飞身下车跟了上去。 “小白,发生了什么事?”苏梦紧张的贴近了何小白。 “刚刚好像有一个披着黑斗篷的影子闪了一下,抓走了一个站街的女孩。我也没有看太清楚,张三哥一定是侠义病又犯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又去见义勇为了。”何小白与张三混了这么久,完全了解了他的脾性。 这家伙平时卑微圆滑,一旦遇到不平事,就压抑不住本性,挺身而出。 “异国他乡,人生地不熟。他这样冲上去,不会有危险吧?”苏梦毕竟是女人,又是第一次出远门,立刻紧张的脸色发白。 “小白先生,请你约束你的雇员。这里是巴黎,不是你们的北京,不要给团队舔麻烦。巴黎夜晚的街头犯罪,警察都会躲起来,他们逞英雄,会死得很惨。”负责旅行接待的惠妮小姐一脸不满地抱怨,眼神却有些慌乱担忧。 “小何同志,我们有重要的任务,这样随随便便,不守纪律。万一影响了我们的行程,会给公司造成无法挽回的损失。”一直躲在最后排打盹的皮博士,起身紧张地朝窗外望了一眼,也开始批评何小白管理不严。 “你们不用担心,他们很快就会回来。”何小白不慌不忙地安抚了车厢内的恐慌,张三,李四是前辈大师,如果连一个深夜游离巴黎街头的魅影都搞不定,还算什么大师? 张三飞身窜入幽暗压抑的小巷,小巷两侧立刻冒出几个涂抹浓密,衣衫暴露的女郎,试图勾拉牵扯他。张三一阵风一般从她们面前卷过,唬得这些站街女郎一个个脸色惨白,双手放在胸口,喃喃的默念:“my god!” 张三摆脱了纠缠,飞一般窜入小巷深处,突然停止了脚步,鼻翼对着空气轻轻地嗅了几下,钻入了一条仅仅两人擦肩而过的巷道。 巷道深处一个飘忽的斗篷背影一闪,紧接着就是一阵刺耳的铁门撞击之声,那一道飘忽的背影一闪即逝,消失无踪。 张三紧捏了一根银针,快速地朝着窄窄的巷道深处接近,巷道深处是一扇关闭严实的铁门。张三试着伸手推了一下,铁门已反锁,纹丝不动。 就在他推门一刻,突然脚下一颤,一只脚被一团柔软纠缠,无法动弹。张三下意识地拼命甩了几下,才将抱着脚的软体踢开,却是一个奄奄一息,衣衫凌乱的站街女郎。 经历了刚刚的垂死挣扎,此刻她已经蜷缩一团,彻底失去了生命活力。 “三哥,怎么回事?”李四追上一刻,失声惊呼。 见张三踹翻了一个站街女郎,对方已身子瘫软,蜷缩一团。李四心中立刻生出一丝不详的预感,张三哥失手杀了人。 张三没有回应,默默蹲身下去,轻轻扶起了那个瘫软的女人,掰着脑袋仔细检查了一遍,目光停留在她耳朵后面,粗糙的雪白肌肤上留了两个圆圆的血洞,血迹依然没有干。 “那个黑影是吸血鬼。”张三缓缓放平了已瘫软无血的女尸,缓缓站立起来。 “吸血鬼?”李四脊背一阵发冷,显然大师也怕厉鬼。 “走吧,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张三扯了一把李四,匆匆退出了死胡同,踩着幽暗的巷道,踏上了回归路。 那些站街女郎纷纷遁入临街小屋,躲避了两位不速之客,整个街巷一片死寂,笼罩了一层浓浓死亡气息。 “快走,立刻立刻巴黎。”张三上车,立刻大声命令。 “发生了什么事?”惠妮小姐一边启动座驾,加速飞驰,一边疑惑的追问。 “那个斗篷黑影是一只吸血鬼,被他抓走的那个站街女郎,已经被吸干了血,死在了小巷深处。 附件的同伴一定已经报了警,我现在背上了谋杀的嫌疑。 如果不及时逃离,很可能会被警察抓捕盘问,一定会影响我们的行程。”张三努力平缓了急促的呼吸,一脸凝重的向何小白汇报。 “巴黎街头有吸血鬼?你是不是好莱坞鬼片看得太多,脑子出了问题。”惠妮小姐一边开车,一边用带着非洲口音的中文调侃张三。 “他应该不是那种流浪街头的孤魂野鬼,一定还有很多同伴,是一个聚居的团体。他遁入了一个铁门,那扇门一定通向他们的基地。 它们的势力很强大,我只是一个过客,对付不了他们,只能选择逃离。 那些可怜的巴黎底层市民,只能祈祷他们的上帝帮助他们,我这个外来的过客实在是无能为力。”张三表现出一脸无奈,眼神泛起一层深深的痛苦。 “他们也是一群被现代文明逼入绝境的可怜鬼,为了生存,不得不跻身繁华都市,与沦落的底层市民争夺生存权。 就算三哥此时无力摧毁他们,它们也终究无法逃避现代文明的洗刷,总有一天会全部沦亡消失。”何小白拍了一下张三肩膀,安慰了他的愧疚情绪。 “喂,你们几位,不要散布谣言,蛊惑人心。我是一名科学工作者,从来不信你们这些鬼话。请你们收敛一点,别逼我用科学之剑,刺破你们故弄玄虚的画皮。”皮博士不屑的抗议他们的谈话,遏制了他们的鬼话。 “对了,博士先生,我们是执行飞天计划,干嘛要不远万里飞到巴黎?”苏梦趁机插了一句,将话题拉入了正题。 “因为我们实验基地在北非沙漠,是一个无人管辖的无人区。”见美女垂问,皮博士立刻来了兴致,很热情的接过了话题。 “无人区到处都有,干嘛跑这么远?这样长途跋涉,很不方便。”苏梦的疑惑进一步展开。 “因为我们是民营的卫星公司,发射是受管制的。世界上随便一个主权国家,都会限制我们的试验。 只有这种信息闭塞,军事落后,鸟不拉屎的非洲小国,才有机会让我们的飞行器升空。 我们以援建的名义,创建了一处秘密发射中心。这种落后国家根本搞不懂我们在做什么,也根本不关心我们做什么。”皮博士一脸讨好的笑容,饶有兴趣的替苏梦讲解。 他身边的女助理黑着脸,将目光投向了窗外。显然他与女助理之间的关系很暧昧,明为助理,实际就是他带的研究生,也是一种学术交易品。当然能够达到助理层次的女生,都是超级学霸,容貌肯定没办法与女神苏梦相比。 “我们公司高层,真是高瞻远瞩。这发射中心建在国内,肯定无法得到发射许可。如果偷偷试射,立刻就会被导弹轰下来,我们就得粉身碎骨。 放到这种非洲小国,别说导弹,就是常规武器,都是二手的。就算发现了火箭升空,也只能眼巴巴的看着,目送我们一程,嘿嘿。”何小白见部署闯了祸,立刻开始胡扯,化解了紧张对立的气氛。 “哼,你们都歧视我的祖国,都是坏人。”司机惠妮黝黑的脸泛起一层光泽,大声地抗议他们的国际歧视。 “小黑妞,你这么爱国,会不会出卖我们?”张三突然意识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回到了她的国家,这个黑人女孩会不会向本国政府举报他们。 “嘻嘻,我不会。我们家族靠你们武器援助,才能保住第三大种族,一直控制一片中立地区。 失去了你们的支持,我们就会被政府武装或者反对派的击垮,成为了其中一支力量的附庸。”惠妮咧嘴憨笑,爆出了两排白的恐怖的牙齿。 “唔,这位黑姑娘,看来你不是普通人。”皮博士一脸欣赏地盯着黑妹。 “嘻嘻,其实我是一位公主。”黑妹憨憨一笑,显得有点扭捏。 “公主?”一车人异口同声,失声惊呼。 147.第147章误陷公墓 高速飞驰三个小时,团队进入了一个法国南部港口小城,入住了一间靠海的古旧酒店。等他们办理入住,已是深夜1点。 地中海的风卷着一丝咸湿味道,扑入了敞开的窗,给昏暗潮湿的房间添了一丝清爽。 何小白伫立窗前,凝视夜色茫茫的海面,突然生出了一种去国怀乡,孤独无依的恐慌。他一直想着逃离那一座伤心的城市,可是当他真正要永远离开那座城市,却生出一种难以割舍的情绪。 现在只是远渡重洋,站在了地球的另一半,他已禁不住伤感。如果他真的踏上星际旅程,从此浪迹茫茫星辰,那又会怎样的一种孤独伤感? 笃笃笃! 张三轻轻敲了门,得到回应,缓缓推门进来。 “这么晚了,还没睡?”何小白坐到了沙发上,招呼张三坐在对面。 “老板,有人在跟踪我们,一直从巴黎跟到这里。我能察觉到他的气息,应该就在附近,晚上睡觉一定要小心。还有,不要开窗。”张三缓缓走到窗前,轻轻替何小白掩上了窗户,从里面反扣锁紧。 “吸血鬼?”何小白脊背一冷,生出一丝寒意。 “都怪我多管闲事,触犯了它们的**。它们是循着我留在死者身上的气息,一路追踪而来。 一路气息很明显,可是进入城市之后,混入了凌乱的城市味道之中,很难再辨析出来。 它们的行踪和基地都已被我们窥探到,为了保护它们的种群,它们必须要杀我们灭口,今晚一定要加倍小心。 等到明天一早上了轮渡,出海之后就安全了。 我已经安排她们两人一间房,互相照应,加强警惕。今晚我会守在老板身边,保证您的安全。”张三简单介绍了面临的危机,并通报了他的警戒安排。 “对方有多少只?”何小白情绪顿时紧张起来。 “追踪我们的只有两个,不过这座城市应该也有它们的同类,也有一个藏身的基地。 这是一个高度工业化的国家,人口集中城市已近一个世纪,死者也已集中于城市。活着的人崇尚浪漫,喜欢迁移,受习惯熏染,阴暗中城市吸血僵尸也喜欢追逐浪漫,在城市之间迁移。 而传统的中国人安土重迁,不愿背井离乡,所以大多数的怨鬼僵尸都生活在乡村,不愿意离乡进城,所以很多鬼事都发生乡下,城里很少闹鬼。 不过最近30年,很多乡下人蜂拥进城,挣扎社会底层,经常会怨念而死,现在的城市贫民区怨气也越来越重,夜间也常有行尸出没。”张三分析了中法两国的国情习惯,给自己的推断找了一些有力的证词。 “三哥,我们语言不同,用中文画的符,对付这些外国鬼会不会失去法力?”何小白脑袋一转,立刻想到了一个敏感而棘手的难题。 “符是一种上古的象形符号,没有中文,英文的区别。我们国家56个民族,很多不同的文字,一道灵符都可以通吃。”张三自信一笑,消除了何小白心中顾虑。 “三哥,你先睡一会儿。我想一个人坐一会儿,我们轮流值夜。”何小白凝视外面夜空,恢复了独坐发呆。 张三也不再打扰老板,扑倒大床之上,伸展了四肢,很快就鼾声如雷。 团队之中,张三是唯一一个精力充沛,说睡就睡的粗人,也是唯一一个遇事不慌,敢冲能打的猛士。 强敌环伺,他必须得到充分的休息,才有体能在关键时刻拼杀。 笃笃笃 困意袭来,斜靠在沙发的何小白恍惚地打了一个盹,就在他恍惚打盹一刻,一阵轻轻的敲击声打破了他的恍惚。 何小白迷迷糊糊睁眼,循着敲击声注目,却发现一个黑影趴在窗户上,一张苍白的脸孔躲在漆黑的斗篷里,正伸出苍白干枯的手,轻轻叩击窗户玻璃。 “谁?”何小白从沙发弹起,失声惊呼。 遁入漆黑斗篷的苍白脸孔,挤出一丝蔑视,伸出一根手指,缓缓地冲着何小白勾了一下,显然是在向他发出挑战。 “孽障,找死。”熟睡的张三霍然而起,手指一抖,一支银针划破幽暗,射穿了玻璃,也射穿了那一张苍白的脸。 一点血红从一双惊恐的眼神中间缓缓浮起,片刻后便流淌出一条鲜红的血流,一条血迹将一张苍白的脸隔离两半。 中招之后,那一张惊恐的脸仓皇后仰,跌落下去。 等何小白,张三冲到窗前,黑影已跌落街头,跌跌撞撞飞奔而逃,消失在死寂幽暗的都市深处。 银针刺破玻璃,留了一个小小的洞,一根红线破洞而出,后面扯了一个鲜红的线团,随着牵引而走的红线在窗台上原地打转。 “追!”张三开启了那扇活窗,强行挤出窗外,飞身一纵,落在街头。 从四楼跳下去,竟然稳稳驻足,丝毫不乱,显然张三的身手一流,是一个隐藏不露的高手。 何小白自问没有这个本事,赶紧扯了床单钩挂了窗台,顺着床单下滑了一段,跳到了地面。落地之后,发现张三的背影已远去,急忙加速追踪而上,渐渐拉近了与张三的距离。 冲在前面的张三并没有全力追赶,似乎有意等待着后援。 等何小白追上张三,发现李四从侧翼包抄追赶而来,三人很快便汇合一起。 “别急,他不是逃,是故意吸引我们。”张三一路循着一根细细的红线,速度自然会慢一些,并非有意拖延等待。 红线的尽头是射入黑影的银针,只要循着红线一路追踪,他们就会找到那一个逃逸的吸血鬼影。 穿越一条幽深小巷,前面一片破败荒芜,一道锈蚀斑驳的铁栏杆横在面前,挡在了他们的面前。铁栏杆里面一片荒芜幽暗,地上蔓延了一尺多高的杂草,杂草深处隐约几座荒废的白色小楼。 栏杆上挂了一个醒目显然的警示标志:一颗骷髅,下边交叉了两根棒骨。 张三循着红线接近了铁栏杆,缓缓伸出双手抓紧了两根相邻的钢筋,用力左右一掰,钢筋缓缓弯曲,表面锈蚀纷纷剥离。显然这一条钢筋围栏已严重锈蚀老化,失去了钢铁强度,已是一段象征性的朽钢烂铁。 张三见钢筋已失去强度,索性大力快速一扯,两根竖立的钢筋竟然被他硬生生扯断,开出了一道栅栏门。 “老板,我跟三哥进去察看,你没有武器,在外面替我们把风。”李四抢到何小白前面,紧紧跟上了张三。 被他挤到后面的何小白,此刻才发现李四背后斜背了一柄锈迹斑斑的古剑,并不是空手而来。 何小白犹豫一下,也紧跟了上去,一脸自信的吹嘘:“四哥,别担心我,我也有武器,绝对是对付各种丧尸的神器。” “嘘,那家伙就在前面。”张三回身制止了他们的说话,蹑手蹑脚地追踪红线而行,现场气氛顿时变得死寂压抑,紧张地让人窒息。 一行三人小心翼翼地踩踏荒草而行,走在前面的张三渐渐放缓了脚步,缓缓地蹲身下去。一个黑乎乎的身影直挺地僵卧草丛,眉头插了一根银针,双眼空洞地凝视星空。面色惨白无血,脸色残留了一道诡异的血迹。 张三轻轻探手撤了僵尸眉心银针,捏在指尖对着星光凝视了一会儿,幽幽地说道:“血液僵而不污,是一具资历很浅的新货。” “三。。。三哥,我们被包围了。”走在最后的何小白感觉背后一阵阴风,下意识的回头,顿时僵立现场。 就在张三,李四低头专注中针的僵尸一刻,荒草之间齐刷刷的冒出了一片幽暗的黑影,披了漆黑的斗篷,僵硬的原地伫立。 “老板,别紧张。既然它们纠缠上了,我们已经躲不掉,正好可以在这一片荒芜的公墓做个了结。 你走中间,我跟李四有法器,左右护卫你。”张三临危不乱,与李四分工协作,一左一右护住了何小白。 张三捏紧了一枚银针,蓄势待发。李四也双手把握古剑,随时准备拔剑而杀。 密密麻麻的黑影却并发动攻击,而是慢慢围成了七圈人墙,一圈套一圈,将何小白三人围绕中心。 何小白凝视密集环绕的七道人墙,竟然感觉有些晕眩。张三,李四似乎也有同感,纷纷踉跄后侧,三人贴近一起。 不是他们眼晕,而是七圈人墙在缓缓蠕动,绕着他们缓缓蠕动。 每一圈的速度与方向都各不相同,却又配合的很默契,有条不紊。看似毫无规律,却又暗藏了某种次序。 “我靠,这是一个士兵公墓,这些都是训练有素的士尸。”李四努力压抑了晕眩,窥探到了一些端倪。 “我们一直沿着红线突破,有阴缘线牵引,就不会在七环战阵迷失。”张三似乎早有防备,追踪诱饵的时候,顺便预置了一根脱身红线。 他们沿着红线牵引,缓缓突破了几步,张三突然凝步不前,一张脸顿时僵硬凝固。僵硬的脸色爬了一丝细细的红线,随风摇曳,轻拂在他的面颊。。。。。。 那一根神不知鬼不觉,细若游丝的红线,居然被人中间截断,断开的半截红线线头随风飘起,扑打在了张三的脸上。。。。。。 指引已断,七环战阵迫在眉睫。 尚未展开突破,他们已开始在环绕的魅影之间迷失。 148.第148章科技神器 受困废弃公墓,强悍兵尸结阵环伺。张三的搜魂针微弱细小,是应付孤魂野鬼的神器,面对大规模的兵尸阵围困,便失去了气势,心有余而针不足。 镪 一声龙吟虎啸,李四的古剑已出鞘,幻化出一道凛然之气。剑身黯淡斑驳,锋刃钝缺,却气势如虹,霸气凌空。 围而不攻的僵尸阵一阵慌乱骚动,竟然被这柄剑的气势震慑。 见剑势已震慑对方,李四立刻挥剑而冲,幻化出一道炫丽的剑光弧线,试图杀出一个缺口。 僵尸阵慌而不乱,挡住剑锋的最内一圈的七名斗篷黑影,立刻出剑,七只短剑搭在一起,挡了李四的神剑一击。 一阵刺耳的金玉断裂之声,剑势被一股大力反击,将冲上去的李四逼退了几步。而那七柄格挡的短剑瞬间全部断裂,内圈的兵尸一阵混乱,纷纷退却而遁,破开身后的一圈圈兵尸,退到了最外面一圈。第二圈的兵尸立刻替补而上,弥补了退却的第一圈尸勇士,后面一圈圈次第而上,瞬间恢复了严密的铁桶圈阵。 李四见一击奏效,稳住身影再度挥剑冲锋,弥补而上的第二轮尸兵又被破开一个缺口,而退。 李四抖擞精神,开始了一轮接一轮的冲锋,铁桶一样的围攻尸阵开始不停骚动变换,弥补神剑切口。 “老板,我们助老四一臂之力。”张三见李四神剑冲阵奏效,立刻飞出两枚银针,射入了李四后背肩甲。 两根红线牵引在手,将其中一根递给了何小白。 捏在手的红线另一端也穿了一根银针,张三将银针刺入左手指尖,一粒血珠缓缓冒出,顺着银针爬升红线,由红线导引,注入了李四的肩甲。何小白也模仿张三,也将自己的精血注入拼杀的李四另一侧肩甲。 得到助力,李四立刻精神大振,竟然撞入了重重环绕的尸兵圈阵。挡住锋芒的正面尸兵纷纷败退,阵型一度陷入了慌乱无序。一阵退却之后,打乱的阵型快速修复,局部退却变成了整个圈阵整体退却。这样的退却只是避开正面锋芒,围困的三人始终都处于移动的环绕之中,永远都无法突破而出。 一鼓作气之下,没有突破而出,李四的锋芒顿减,终于停止了无谓的冲击,张三也收回了他的助力血针。 而退却的尸兵圈阵却开始缓缓缩小合围,围绕的圈开始收缩变换。圈缩小的同时,每一圈多余的兵尸自动组合,合成了新一圈的尸墙。七圈已幻化成了十四圈,密密麻麻,层层叠叠,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铁桶。 形势逼人,何小白只能施展他最后的杀招尿杀。 一道水柱飙射,被扫中面目的尸兵纷纷双手捂脸,惨呼倒下。围攻而上的尸兵一阵骚乱,停止了咄咄逼人的气势,放缓了速度,狐疑而进。 何小白这招绝杀,只是一种临时的震慑,一泡尿之后,便黔驴技穷,没了后招,只能坐以待毙。 “老四,你的剑借我一下,我助你保护老板突出去。”被困死局,张三双目血红,一把抢了李四的神剑,已准备最后的血拼。 “不行,神剑是我家祖传神器,应该饮我的血。”李四见张三要挥剑自残,立刻阻拦了他的冲动。 神剑饮血,便会焕发血性魔力,斩妖除魔。可是它必须要饮足一人之血,才会激发出血性。 就在二人争执一刻,一道白光炫目,正对光源的何小白一个趔趄,当场晕眩而倒,张三,李四急忙放弃争抢,上前扶住了何小白。 “我没事,这白光太强烈,透着诡异,你们一定要避面直视。”何小白双目紧闭,短暂失明,无法睁眼。 一声声凄厉的惨呼刺破了宁静死寂的公墓园林,一道白光肆无忌惮的扫过尸群,白光所及,一具具尸体立刻溃散坍塌,化成了一团滚滚黑雾。 那些没有被扫到的尸体,纷纷原地遁入了荒草泥土之间。而那一道远射而来的白光瞬间隐没,消失在一个黑洞洞的窗口。 一场血腥诡异的公墓群体斗殴,瞬间烟消云散,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张三见危机解除,立刻伙同李四搀扶何小白匆匆逃离公墓,回到了他们夜宿的那一家酒店。 “哎,你们这些年轻人,没有本事就别招惹是非。跑到异国他乡,跟人家打群架,以为你们是兰博。 记住,我们肩负着重大使命,因为一时逞强,被一群法国小流氓深夜群殴致死,值得吗?”他们一回酒店,皮博士立刻堵在门口,正颜厉色地教训他们。 “谢谢你,皮博士。想不到您才是一位深藏不露的神秘高手。 要不是您及时出手,替我们解围,我们今晚就葬在那一片公墓了。”张三立刻谦恭地冲着皮博士道谢。 “大家都是自己人,我怎能看你们被一群法国小流氓围殴? 只能晃他们一下,将他们吓跑。”皮博士见他们一脸惊愕崇拜,反而有点不好意思。 “博士,您刚刚用的是激光武器么?”李四是技术控,对皮博士的武器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啥激光武器,就是一支手电筒。我看你们被人家围攻,就用手电筒晃了几下,吓跑了他们。 这些家伙一定以为是警察巡夜,呵呵。”皮博士轻描淡写地说完,得意地笑了。 “光线这么强,差一点晃瞎我,啥手电这么厉害?”何小白终于恢复了视力,揉着生疼的眼睛,插了一句疑问。 他知道肯定不是激光,要是激光,他的脑袋早已被射穿一个血洞。 “是一种野外探险专用的聚光手电筒,你们从事野外探险这么久,居然不知道这东西? 哎,没知识没文化,缺乏科学常识,还出来探险,真是可悲可怜。”知识渊博的皮博士,见他们如此无知,一脸惋惜同情。 “这东西还真是第一次听说,博士,可以让我们见识一下么?”何小白谦虚地接受了博士批评,提出要见识一下博士的聚光手电筒。 皮博士也不推辞,很快就回房取了一支长长的手电筒过来。何小白接过来仔细查看一番,除了比普通手电筒粗一圈,长一倍,并没有任何特殊之处,就是一只普通的手电筒。 “你站在窗口,对着外面试一下。”皮博士提醒他可以试一下。 何小白走到窗前,按下开关,一条光柱直射苍穹。他缓缓移动光柱,几百米外的荒凉公墓,落下了一个碗口大的光斑。 “快关闭它,这东西适合野外搜索,城市人多,别乱扫,晃了人眼睛会惹麻烦。”皮博士及时制止了何小白的扫射。 “居然有这种高科技,我竟然不知道。”技术男李四语气显得有些失落。 “狗屁高科技,就是大功率led探射。不过应用场景特殊,一般人用不到,只有少数发烧友玩。 发烧友论坛可以随意定制,普通的报价也就1万多。 电池也是高功率充电电池,4支充满电的电池,仅仅可以支持连续探射40分钟。这是致命弱点,所以只是发烧友玩玩,真正野外搜索意义不大。”皮博士拍了一下李四肩膀,语气炫耀的安慰。 “这东西一般情况是没啥鸟用,就是发烧友炫耀着玩玩。 可是用它去驱鬼,却是一件绝杀神器。 你们想想,鬼最怕什么?自然是最怕光,所以才晚上或者阴雨天出没,遇到强烈阳光,立刻就挂了。 这种凝聚的强光,比阳光还毒辣数倍,夜出的鬼魅,这光束随便扫一下,就得当场湮灭。”张三从灵异的角度,给这一种科学小发明扩展了广阔的应用场景。 这一次,他和李四的传统灵异之术遭遇了巨大挫折,不得不促使他们换一种思维方式,思考以科学的方法替代传统之术。 按照李公子的最新理念,科学与灵异是相通的两个领域,那么在传统驱鬼术之上,引入最新的科学技术,一定会有全新的突破。 “博士,我出3万,这手电筒卖我好么?”土豪何小白见这东西这么好用,价格又便宜,立刻提议加价收购。 “呵呵,既然何先生想要,我就赠送给你,分文不要。 你们几位愿意为科学献身,让我深受感动,一个手电筒怎么好意思收钱?”皮博士很慷慨地赠送了手电筒,感慨之词却一下子刺激了面前三人。 为科学献身? 这话听着很不是味道,尤其是从首席设计师嘴里说出来。难道连皮博士自己,对这一次飞天也毫无把握? “时间不早了,你们赶紧休息一下,天亮就要出发,”皮博士见三人面色不对,意识到自己言语有失,便尴尬招呼一声,急匆匆的回了房间。 张三,李四也起身招呼,各自回了房间。 现在追踪的吸血鬼已搞定,他们都可以安心的睡一觉了。 马上就要渡海进入传说中的无法无天之地非洲,他们必须养足精力,随时准备应付各种意想不到的危机。 149.第149章客轮魅影 地中海的晨风格外的清新,吹拂着侯立码头的稀稀落落的旅客。茫茫的海天之间,浮了一轮红日,染红了一波一波的鳞光。 这是一个主要承担物流货运的港口,主要进出港的都是货轮,每天只有一趟往返的客轮。 那一艘唯一客轮缓缓靠岸,立刻涌出来黑压压的一片。到港的旅客都是清一色的黑皮肤,拖着沉重的行李包,拥挤着冲上了岸,似乎是在逃难一般。 客轮休整了20分钟,便迎接旅客登船。导游惠妮是目标国的土族,也与他们一起同行,全程陪同翻译。 他们是头等舱旅客,悠闲登上轮渡船。船体破旧不堪,头等舱潮湿昏暗,透着一股浓浓的霉烂味道。 何小白开始担心这样的破船横穿地中海,会不会中间突然散架,船上旅客全部落海喂鲨鱼? 在他宅男的意识世界,法国一直是高大上的印象,当他走近之后,却有一种重温印度之旅的恍惚。 好在头等舱旅客很少,几乎全部被他的团队承包,感觉才略微舒服了一些。 轮渡缓缓起航,头等舱空空荡荡,大家自动分组而坐,皮博士和助理找了一个偏僻的角落,躲避了团队,并肩而坐,暧昧的靠在了一起。李四英文最好,跟黑妹惠妮凑在一起,彼此用英语愉快的交流,张三独自站在甲板,忧心忡忡地望着渐渐远去的港口小城,似乎在思索什么。 苏梦一脸疲惫,黑着眼圈,默默地挨着何小白坐了,靠着座椅打着盹,迷迷糊糊中脑袋一歪,枕了何小白肩膀。 “老板,我下二等舱转转。”张三出现何小白身边,小声请示,传递一种紧张情绪。 “有情况?”何小白立刻紧张坐直。 苏梦蓦然惊醒,红着脸远离小白,目光投向了舱外,耳朵却在倾听他们对话。 “那东西好像也上了船,我下去查探一下。”张三凑近何小白,小声汇报。 “三哥小心,别打草惊蛇。我想知道,她跟踪我们,究竟什么目的?”何小白谨慎的提醒。 张三点头,转身快速地离去。 “小妈,你好像没睡好。”何小白随意搭讪一句,打破了与苏梦的尴尬。 “皮博士那个助理张弥,神经不太对路,昨晚睡一个房间,吓死我了。”苏梦凑近何小白,小声的嘀咕。 “她怎么了?”何小白故作惊讶的问。 其实他早已看出张弥脑路不通,这种靠拼命学习一步步考过来的女学霸,脑袋里的知识都是硬塞进来,堆积多了自己会堵塞脑路,产生智力障碍。 知识跟食物一样,只有消化了才能吸收。拼命硬塞,却无力消化,一定会消化不了,堵塞通道。 “我睡的迷迷糊糊,耳边隐约有呓语之声,以为是她说梦话,也没理会。可是耳边一直萦绕不断,很烦人,便迷迷糊糊睁了眼,哎呦,吓死我了。”苏梦说到惊慌处,伸手捂住了饱满的胸。 “你看到了什么?”被她的情绪感染,何小白也立刻紧张起来。 “她居然坐着睡觉,眼睛直直地瞪着前方,嘴里不停的念念叨叨,重复着模糊不清的呓语。 一开始我以为她睡不着打坐念佛,后来越观察越不对劲儿,她真的睡着了,偶尔还打呼噜。 跟一个神经病住一起,我再也不敢睡了,一直提心吊胆,迷迷糊糊的熬到天亮。”苏梦小声描述昨晚的诡异一幕,依然心有余悸。 “她是在坐游,是梦游的一种,一般不会伤害别人。”何小白见惯了各种诡异,对这种梦游症已见怪不怪。 “我不管,以后我绝不跟她住一起。”苏梦一脸娇嗔,轻声抗议。 “安排你们一起,也是为了安全,互相可以照应。既然这样,以后让惠妮公主陪你。”何小白也觉得苏梦继续与张弥一起不妥,便建议惠妮陪她。 “我又不是小孩子,自己可以保护自己。那个公主味道好重,我受不了。”苏梦皱起眉头,一脸排斥。 何小白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收回心意,默默地靠入舒服的靠背,闭上了眼睛。他折腾了半夜,睡眠不足,也有些困倦。 张三独自下到阴暗简陋,味道浓郁的二等舱,里面挤满了东倒西歪的旅客。感觉虽然拥挤局促,实际上还空出了一半以上的空位置。 张三犀利的目光扫过一张张茫然而疲惫的脸,审视了一圈。二等舱旅客大多数也是黑的,也夹杂了一些粗糙白。 一个躲避阴暗角落,裹了一身黑袍,顶着黑丝巾的女人,立刻被他目光锁定。她的脸包裹了黑丝巾,只露了一双茫然的眼睛,痴痴地盯着前方,一眨不眨。 张三穿越狭窄巷道,接近了黑袍女子,默默地坐在了她身边,右手悄悄地捏出了一支银针。 “你好!”黑袍女子纹丝不动,一脸僵硬,张三却听到了她的说话声。 “你懂中文?”张三有些诧异。 “一点点。”黑袍女子语气干涩生硬,透出森森寒气。 “为什么跟踪我们?”张三直奔主题。 “与你无关,不要妨碍我复仇。”黑袍女子眼睛一直空洞凝视,一脸僵硬。 “昨晚你故意吸引我,让我留下气味痕迹。然后借我的气味一路追踪,就是想吸我们当中一个人的血。 那个人是谁?惠妮公主?”张三不紧不慢,缓缓地追问。 “少管闲事,收起你的针。”黑衣女人缓缓回头,空洞的目光逼视张三。 眼神深处逼出一道寒意,激得张三打了一个冷战。等他稳定心神,身边的黑袍女人已踪迹不见。 经过一番近距离碰撞,张三也感受到她对自己并无恶意,目的只是团队中的某一个人。 昨夜只是故布迷阵,吸引他们三名核心成员离开,她才好借机吸取仇人之血。半路杀出一个皮博士,聚光电筒一晃,彻底晃灭了她的计划。 今天她冒险上船,跟自己摊了牌。她已决心最后一搏,一定要置某人于死地。 张三收拾散落思绪,匆匆离开二等舱,回到了一等舱,凑到交谈甚欢的李四与惠妮前面。 “公主阁下,你在巴黎呆了多久?”张三打断了交谈,横插了一句。 “five years,哦,sorry,是5年。”惠妮紧张地瞪着张三,一脸惊愕。 “你杀过人么?”张三目光一寒,咄咄逼人的追问。 “没。。。没有,我是尊贵聪明的公主,我不会杀人。只有野蛮的下等人,才会杀人。杀人是一种野蛮愚蠢的行为。”惠妮突然间变得情绪激动,跳起来大声的冲着张三叫嚷起来。 她激烈而冲动的叫嚷,立刻惊动了其他几位队友,大家纷纷而起,聚拢过来。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封死了惠妮的大嘴巴,也凝固了整个舱位的空气。 张弥脸色惨白扭曲,一双血红的眼球爆出,怒不可遏的瞪着惠妮,整个身体在不停的颤抖,扇耳光的手吊在空中,不停的颤栗哆嗦。 “你。。。你干嘛打我?”惠妮一脸委屈,紧张地瞪着张弥。 “因为我就是你说的下等人,野蛮而愚蠢的下等人,呜呜呜呜”张弥咬牙切齿的一阵咆哮,抱着头蹲在地上,呜呜咽咽的哭泣起来。 “三哥,发生了什么事?”何小白悄悄拉住张三,紧张地小声追问。 “等她情绪缓和下来,会给我们一个答案。”张三面色沉重,幽幽的叹息道。 张弥渐渐缓和了哭泣,缓缓站立起来,伸手抹去了脸上的泪水,冲着惊愕的惠妮歉意一笑:“对不起,我刚才情绪失控,不该出手打人。” “小弥,你这是咋了?吓死皮老师了,乖,别那么任性。”皮博士赶紧凑过来,伸手亲昵的搂着张弥的肩膀。 “呸,老混蛋,拿开你的臭手。”张弥突然转头,恶狠狠的啐了皮博士一脸。 皮博士一脸惊愕,尴尬地收回了手,两只手尴尬的搓在一起,手足无措的立在一边。 “三哥,是她在跟踪我们?”张弥目光痴痴凝视张三,幽幽问道。 “是。”张三回应简洁明确。 “她叫热娅,我留学法国时的室友。五年前,我杀了她,辍学回国。 过了这么多年,她居然一直滞留巴黎街头,一直在等着我复仇。 昨晚巴黎街头那惊魂一瞥的眼神,已经勾起了那一段诡异仇怨。后来她又徘徊酒店楼下,我念了一晚上的佛,勉强逃过一劫。 现在她居然跟着上了船,既然无法躲避,我只能选择面对,和她了结多年的恩怨。”恢复冷静的张弥,脸色阴郁,目光冰冷,仿佛一只受伤的母狼。 “你曾经留学法国,你的履历表怎么没有记录?”皮博士终于从尴尬中缓解过来,恢复了导师尊严,一本正经的诘问。 “皮老师从来都没有关心过我的履历,怎么会发现造假? 就算是发觉了,您舍得拒收这么一位既优秀又温顺的女研究生么?嘿嘿。。。”张弥一脸嘲讽,哑然失笑。 “张弥,请你告诉大家真相。”张三一脸严肃地打断了张弥的幽怨,冷冷的逼问。 “五年前,我得到了一个留学巴黎的机会,跟热娅住一间宿舍,彼此照顾,很快就成了最好的闺蜜。。。。。。。”张弥目光痴痴望着舱外,开启了尘封多年的一段往事。 150.第150章闺蜜 深夜12点,热娅还没有睡。痴痴守着一盏苍白的台灯,捏着一支笔,对着一个翻开的笔记本发呆。 哐 一声重重关门之声,打破了她僵硬的姿势。望了一眼旁边的时钟,在笔记本上画下一个时间:00:03:34,今天张弥晚归了3分34秒。 她们已经合租住在一起7个月,已是最要好的朋友,一起上学,一起煮饭吃,一起shopping,一起旅游。。。。。。 在一个陌生而冰冷的城市,她们都需要有一个温暖的依靠。 她们一个来自东亚,一个来自中亚。虽然文化背景,生活习惯完全不同,但她们尽量彼此迁就,相处很温馨。 直到一周前,她们之间突然了一种无形的障碍,相处变得尴尬冷淡。 她们并没有任何冲突,房间的气氛却陡然变得冷漠。热娅总是一副冰冷的面孔,对张弥不理不睬。张弥性格也偏内向,见热娅突然这样,也就尽量躲着热娅,呆在自己房间尽量不出来。 一周前,习惯早睡的热娅,早早就上了床睡觉。 一声重重的关门之声敲醒了她刚刚进入的睡眠状态,热娅疑惑地起身,门外的脚步声已渐渐远去。 热娅起身开启台灯,时间刚好22:00:00。 靠着床头发了一会儿呆,热娅缓缓下车开门,敲了几下隔壁房间的门。里面没有任何反应,显然刚刚离开的是中国室友张弥。 “这么晚了,弥出去干什么?”热娅心里泛起一种莫名的恐慌,顿时没了睡意。 她拿了一本书靠在床上,想看一会儿书,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摸出手机玩了一会儿,也感觉没劲儿,丢在了一边。 她心中隐约感到,她会失去张弥这个好室友陪伴,又要过那种孤孤单单,独自一个人的生活。 她已习惯了相依为命,彼此依靠的生活,害怕失去张弥,害怕回到以前一个人孤独的生活,每次生病都是自己照顾自己。 哐 就在热娅胡思乱想一刻,防盗铁门一声脆响,张弥的脚步声在客厅响起。热娅紧张地聆听热娅的脚步进入她的卧室,方才放松了紧张的心情。 她望了一眼时钟,时间刚好是深夜00:00:00。热娅伸了一下疲惫的身躯,长长松了一口气,安心的睡了。 接下来的几天,张弥夜夜如此。 热娅的心开始刺痛,她知道张弥一定是交了男友,深夜出门约会。 这是张弥的个人**,热娅也不好多问,也不愿多问。只是情绪上变得抵触冷漠,两个人的关系渐渐疏远冷淡。 热娅表面上对张弥冷漠抵触,可内心深处却强烈渴望吸引张弥的关注,渴望张弥结束每天的深夜约会,回归最初的平淡相依。 每晚张弥一出门,她都会痴痴地守在台灯前,等候她的归来。无聊等待的她,总会完整的记录了张弥离去与回归的准确时间。 今晚已是第七天,整整一周,热娅都在痛苦与矛盾之中挣扎。 张弥交往男友,是她的自由,她根本无权过问。可是一旦交往久了,张弥一定会搬出去与男友同居,房间又会留下热娅孤零零一个人。 隔壁房间一阵剧烈响动,似乎有东西撞翻,然后便恢复了寂静,没有了声息,晚归的张弥显然已经睡了。 热娅一夜辗转,恍恍惚惚,一早便爬起来。 洗漱完毕,她准备了简单的早餐,独自对着餐桌,等待着张弥起床。虽然她们最近很少说话,但每天早上都会默默地一起吃早餐,然后各自出门。 等了5分钟,张弥房间依然没有动静,热娅便自己先用餐,准备出门。当她拉门一刻,又停了下来,转身回来直奔张弥房间,轻轻的敲了几下,里面没有任何反应。 难道她昨夜没有回来?可是明明听到了深夜门响,还有她的脚步声。 热娅犹豫一下,轻轻推门。门没有反插,轻轻开启。开门一刻,热娅顿时惊呆原地,痴痴地锁定了趴卧地板的张弥。 张弥衣衫不整的爬卧地板之上,一动不动,仿佛一具僵硬的尸体。 鼻翼发出的阵阵轻微鼾声,打消了热娅最初一刻的惊惧。张弥应该是深夜归来,不小心绊倒地上,因为太累太疲惫,爬在地上便睡着了。 热娅上前扶起张弥,轻轻搁在床上,替她脱了鞋袜,解去了凌乱的衣服,发现她身上竟然有几处淤青伤痕。 见张弥酣睡不醒,她不忍叫醒张弥,便替张弥盖了被子,守在了旁边。 中午时分,张弥终于悠悠而醒,诧异地瞪着热娅:“娅,你怎么没去上课?守在我房间干什么?” “弥,是不是有人欺负你,身上好几处淤痕。”热娅没有回答张弥,关切的反问。 “唔,没人欺负我,一定是我晚上睡觉做梦,不小心掉床下摔得。”张弥下意识地裹紧被子。支吾着搪塞。 “嗯,那你休息,我上课去了。”热娅见她不愿告诉自己,心里一阵失落,起身泱泱而去。 等热娅离去,张弥支撑着身子缓缓起床,扶着墙壁缓缓挪移出卧室,蹒跚到洗浴间,拧开热水,闭目冲洗了蓬乱的头发,伤痕的身子,还有缓缓流淌的泪水。。。。。。 冲洗之后,裹着睡袍回到卧室,捡起了凌乱散落的衣服,摸出了一叠纸币。轻轻开启床头抽屉,将纸币归拢到一扎厚厚的纸币中间。。。。。。 深夜22点,房门准时响了,张弥又深夜离去。 热娅听着脚步声消失,立刻跟上去轻轻开门,顺着楼道跟了下去。等她跟踪出旧式公寓楼大门,张弥已穿越到大街对面,裹紧了风衣顺着街边的阴暗人行道匆匆而行。 热娅犹豫一下,也穿越大街,远远地跟踪上去。 这个时间,街道少已经人迹稀少,整条寂静的街上只有她们一前一后两个人,热娅不得不尽量与张弥拉开距离。 就在拉开距离一刻,张弥身影一闪,转入了一条幽深的路边小巷。等热娅追踪到巷口,已失去了张弥的背影。 小巷幽深而简陋,小巷深处透着几点昏暗灯光,死寂而压抑。 热娅紧张地深吸一口气,紧张地穿入了幽深小巷。一阵萎靡的脂粉味扑鼻,她才注意到小巷里躲了很多衣衫暴露的浓妆女人。仿佛一个个遁入黑暗的城市幽灵,张着血口,试图吞噬城市夜归人的灵魂。 从她们的暴露的装束,堕落的眼神,热娅已猜出了她们的身份夜街站街女郎。 张弥怎么会深夜到这种地方,难道她。。。。。。 热娅心中一阵刺痛,不敢再继续想下去,脚步却情不自禁的加速,冲向了小巷深处。 她知道张弥家境不好,承担不起昂贵的留学费用,张弥一直都是半工半读,却没想到她最近竟然选择了深夜站街。 嗯 一个熟悉的声音耳边响起,热娅循着声音注目。一个阴暗的小巷道深处,一个黑人大汉双手把了张弥,张弥一脸痴迷,双眼空洞。。。。。。 热娅疯了一般的冲进巷道,亮出了一路隐藏身后的水果刀,冲着那个黑大汉的后门就是一刀。。。。。。 噢 一声杀猪般的惨嚎,刺破了死寂而诡异的整条街巷。 黑人大汉痛苦的倒地,痛苦地抽搐成一团,不停的嗷嗷嚎叫,仿佛一只受伤的野狗。而光屁股跌落地面的张弥,一脸茫然,眼神空洞,愣愣地瞪着手握喋血水果刀的热娅。。。。。。 热娅一把拉起张弥,牵着她磕磕绊绊的逃离。 张弥一手被牵制,一手收拾整理松散的上衣,无暇收拾散落的裤子,风衣罩住了光pp,被热娅牵引一路穿越小巷,逃向大街。 恍惚中,几个黑人大汉封死了简陋街巷出口,挡住了她们的逃离之路。热娅疯狂挥舞水果刀冲上去,立刻便几个大汉缴械,捂住了嘴巴,快速地拖向了小巷深处。。。。。。 张弥痴痴地望着绝望挣扎的热娅,想要冲上去扑救,身子却被一双无形的手卡死,想喊喊不出,想动动不了。。。。。。 一阵阴风透窗而入,冰冷袭击下身,她冷得打了一个冷战,翻身从床上蹦了起来,却发现自己穿着风衣躺在床上,下面一丝不挂。。。。。。 张弥伸手敲了几下昏昏沉沉的脑袋,挣扎着起身冲出房间,闯入了热娅的卧室,撞入一刻,呆立当场,一张惨白的脸痛苦的扭曲在一起。 卧室里空空荡荡,热娅并不在房间。 一盏苍白的台灯,给房间笼罩了一层朦胧压抑的昏暗光晕。 一本翻开的笔记本,密密麻麻的记录了七行半时间,时间起点都是22:00,终点在00:00左右跳跃。最后一行,只有时间起点,没有终点。 一阵刺耳的警笛划过窗前,刺破了寂静的深夜。闪烁的警察滑过清冷的街道,消失在茫茫夜幕之间。 这一刻,时钟指向了00:00。 151.第151章梦妓 张弥的故事已结束,她的情绪依然深深陷入了那一段诡异往事,神情恍惚,两眼痴迷,直直地瞪着前方。 现场立刻弥漫一层诡异而压抑的气氛,一边守护的皮博士额头汗水层层,脸色惨白,摇晃着起身,找了一个安静的位置坐下来,整个人立刻瘫软,眼神空洞,面容扭曲,似乎陷入了一种深度的惶恐。 张三察觉他有些异常,立刻警觉地跟了过去,伸手扣住了他的手腕,用力捏了一下:“博士,你没事吧?” “张先生,张弥她怎么会这样?”身负科学精神的皮博士,意识立刻跳出了压抑恐慌,开始探究张弥身上的诡异。 “没什么,那只是梦游。”张三幽幽解释,心一阵刺痛。 他也是一个梦游症患者,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深陷梦游,直到他的心在不断的磨砺之中渐渐强大,才克服了那一个悄然侵袭的恶魔。 “梦游?”皮博士失声而呼,脸色泛起一层惨绿。 “一个人深陷绝望,情绪焦躁。带着这种绝望焦躁情绪进入睡眠,这种情绪就会在睡眠中发酵,在梦中寻找一个发泄的出口。 贫穷和寂寞,很容易让一个人深陷绝望,情绪压抑焦虑,不能自拔。 以张弥的家境,根本无力支持她留学法国。可性格偏执的她一意孤行,选择了一个自己支撑不起的梦想。当她去了巴黎,很快就陷入了无力支撑的绝境。 国外赚钱并不像传说中那么容易,如果随随便便就可以赚钱发财,巴黎街头也就不会到处是流浪汉,站街女。一边上课,一边打工,半工半读就可以轻松完成学业,不过是一个励志的故事,等她进入故事的时候,却发现这只是一个故事,并不是现实。 无力支撑的她便开始焦虑绝望,渴望能够赚一笔钱,帮她渡过难关,支撑她继续求学。 于是她心里就有了某种肮脏的念头,可是迫于世俗压力,她又不得不压抑了这种想法,在矛盾中徘徊挣扎。 很快这种焦虑绝望侵入了她的睡眠,触发了基因深处的梦游症基因。在强烈的赚钱**驱动下,她开始梦中出游,开启了梦中出卖身体的肮脏交易。 在恍惚的梦中,失去了道德约束,心理压抑。从事这种交易便会少了很多痛苦,少了很多罪恶感。 因为这只是一场噩梦,梦醒的时候,一切都已结束。”面对科学家,张三给出了一个既科学又合理的解释。 “原来一切都是一场梦,一场迷失的噩梦。”皮博士喃喃自语,脸色一片灰暗。 他空洞的目光缓缓抬起,凝视着舱外湛蓝的天空,漂浮的一朵白云,陷入了某一个恍惚而遥远的场景。。。。。。。 深夜1点,工大校园已是一片幽暗死寂。 黑洞洞的实验楼6楼的一个窗户,依然透着灯光。阵阵夜风卷过,扬起的沙尘不断扑打着窗棱,半掩的窗户随风吱呀着。 皮博士独守一台测试仪,正在密切监控一项试验。 工大是一个二流院校,很难拿到国家级的科研项目,科研经费很紧张。他学历虽高,但资历浅,只是一名副教授,根本没机会接科研项目。 最近突然有一家叫飞鱼科技的民营机构找上他,委托了他一个科研项目,经费优厚,超过了国家级课题好几倍。 受到意外赏识的皮博士,一下子像打了鸡血,全心全力致力于这家机构交付的一个液态动力学课题,经常通宵达旦,夜以继日。夜间实验设备空闲,可以不受限制的征用,为了方便夜间研究,他自备了一张折叠单人床,实在困得支撑不住,就躺着眯一觉。 聚精会神关注检测的皮博士,被一阵清脆而震撼的脚步声惊扰。深夜时分,寂静的实验楼竟然响起了脚步声,难道是值夜的保安巡逻? 脚步声干脆利落,节奏分明,不像是脚步拖沓的保安,像是一个穿高跟鞋的女人。 深更半夜,一个女人上实验楼干啥? 校园传说,这实验楼很多年前吊死一个餐厅打工的小妹,不会是她阴魂不散,深夜出来散步吧? 皮博士信奉科学,是无神论者,可是深夜独处一幢大楼,听到莫名其妙的脚步声,也难免有些紧张慌乱。 而脚步声似乎正朝这边急促而来,难道她发现了这间实验室有灯光? 他急忙起身走过去关闭了实验室的灯光,窗外的校园灯火透窗而入,加上显示屏泛出的光晕,房间并不黑暗,设备物品依稀可辨。 皮博士关了灯,脚步声却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实验室门外。 笃笃笃! 几下清晰的敲门声,刺激了皮博士脆弱的心脏,脊背立刻冒起了一层寒气。 “谁。。。谁呀?”皮博士惊慌失措的大声询问。 门外一片死寂,没有回应。 皮博士随手抓了一根三角铁,紧张地逼近实验室房门。门外一阵之声,外面的人竟然在用钥匙捅门锁。 皮博士吓得一个趔趄,倒退半步,颤抖的手捏紧了三角铁。 门缓缓开启,一个身穿白色风衣,长发飘飘的女生出现门口,一双裸腿踩着一双白色的高跟鞋。 “张弥,怎么是你?吓死我了,这么晚了,找我有事?”皮博士见来人是自己新招的研究生,皮博士松了一口气,丢掉了手中的“武器”。 张弥僵硬的一笑,没有吱声,缓缓进入实验室,关闭了房门。 皮博士愣愣地看着她,一脸疑惑。 关门之后,张弥轻轻地解了风衣衣扣,双手一扯,风衣滑落,露出了里面的一片真空,在幽暗的光线着,泛出一层柔和的雪白光晕。。。。。。 “喂,张同学,你要干。。。干什么?”皮博士虽然平时喜欢找机会搂抱一下女研究生,摸一下她们的手。 可是突然有女生跟他玩真的,他反而开始惶恐退缩。 张弥依然沉默不语,缓缓朝皮博士接近,脸上挂着僵硬而痴迷的微笑。身材高挑的张弥,穿了高跟鞋,高出了矮胖的皮博士半头,她缓缓搂紧博士的稀疏的头发,一双饱满压紧了博士的惊慌失措的表情。 张弥身材高壮结实,并不是皮博士喜欢的那种苗条类型,可是她透出的年轻热力,瞬间熔化了博士的挑剔。 那一夜,博士的青春之花再次绽放,开启了一段梦幻时光。 夜风呼啸,吹动了半掩的窗,也吹动了单薄的折叠单人床,发出此起彼伏的吱呀吱呀之声。。。。。。 一抹晨曦透窗,一身疲惫的皮博士挣扎起床,身体跟那张吱呀的单人床一样,有一种几乎要散架的感觉。 张弥不知何时已离去,给已开始荒芜的皮博士留下了一片恍惚,也留下了一丝淡淡的体香。 美丽的梦总是很短暂很恍惚,也很容易醒。 “老师,早。”就在皮博士半梦半醒,深陷恍惚一刻,一声清爽打扮的张弥出现在实验室门口。 怯生生的低着头,双手局促的扣在一起。 “啊,是张同学,这么早来上课。先帮老师整理一下实验室,做了一晚上实验,设备都弄乱了。”皮博士立刻收起了放纵,摆出了为人师表的尊严。 “老师,我想参与你的科研项目。”张弥低着头没有动,怯生生的提出了一个过分的请求。 皮博士名下研究生二十多人,张弥是资历最浅的新生。如果让她参与这项科研项目,怎么安抚其他师兄师姐? 皮博士一脸为难,默然不语。 “老师,以后我每天晚上,都过来陪老师做实验,好么?”张弥脸颊泛起一抹红晕,羞涩地小声嘟囔。 “好啊,好啊,你来,你来!”皮博士一阵脸红心跳,竟然语无伦次。 “老师,你真好!”张弥扭捏一下,转身去收拾设备。 皮博士见时间还早,楼里没其他人,忍不住扑上去,从背后抱紧了张弥,双手前探,恣意抚入。 “老师,别这样。人家是小女孩,白天不可以。”张弥立刻警觉的摆脱纠缠,躲到了旁边。 皮博士脸一红,尴尬的搓了几下手,离开了实验室。 。。。。。。。 “巴黎梦碎,她却并不甘心。皮博士是一个好人,帮她圆了求学梦。”张三听完皮博士的故事,淡淡地冒了一句。 “大师,你帮我分析一下,究竟是我进入了她的梦,还是她在梦中闯入了我的世界?跟小弥在一起,我总是恍恍惚惚,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皮博士一脸恍惚迷茫,期待地望着张三。 “这重要么? 反正你已经占了便宜,享受了愉悦。您是不是还有点不甘心,渴望着她清清醒醒的让你玩一次?”张三脸上露出一丝讥讽,语气变得尖刻。 “嘿嘿,我只是一个人普通人,意志薄弱,抵不住诱惑,抵不住诱惑啊!”皮博士一脸尴尬,讪讪地笑了。 解开了吸血鬼追踪之谜,张三一脸阴郁地招呼大家尽量靠近就坐,聚居人气护住已虚弱困我的张弥。 此刻的张弥睡得很安静,很放松。 压抑在心中多年的这个怨结一旦曝光,她突然之间感觉轻松了很多,有一种彻底解脱的放松。 152.第152章有心人终成怨属 何小白一觉醒来,舱里已亮起灯光,舱外已是夜色茫茫,吞噬了茫茫的大海,只有潮湿的夜风在空洞的船舱回荡。 张弥依然沉沉睡眠,处于崩溃状态。 入夜后,船舱的气氛陡然压抑紧张起来,张三,李四全身贯注,目光死死锁定了两侧的出口。 简单的客舱服务之后,客轮服务人员便消失无踪,稀疏的旅客已纷纷陷入了酣睡,只有他们这一个团队聚拢一起,紧张地守护着半昏半睡的张弥。 何小白痴痴地望着客舱的时间显示屏,上面的时间正在缓缓延伸,当他默默数到60,数字就会变化一次。 当时间跳跃为22:00瞬间,一阵阴风袭入客舱,何小白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停止关注时间,与张三,李四交换目光,三人同时陷入了紧张戒备状态。 就在他们紧张一刻,昏睡的张弥一声长息,缓缓站立起来,目光空洞而茫然,痴痴地盯着前方。 她原地伫立片刻,便缓缓启动脚步,朝着舱门缓缓而行。 张三伸手示意何小白,李四不要干扰张弥的梦游,三人默默关注着她缓缓走出舱门,远远的跟踪而上。 其他队员也纷纷警醒,何小白示意她们不要跟上来,呆在舱里别动。 张弥缓缓沿着绕舱而行,海风吹得她的长发,飘忽了一头纷乱。转到船头的一个狭窄而简陋的铁板扶梯,她单手摸着扶梯,缓缓攀援而上,攀上了顶层甲板。 跟踪的三人蹑手蹑脚,缓缓跟进,鱼贯攀援而上。 甲板之上,夜风很冷,扑面而来,梳洗着张弥的一头长发。 船尾处的甲板之上,兀立了一个漆黑的背影,漆黑的长袍一拖到地,头顶包裹了漆黑的纱巾,轻薄的莎随风飘逸。 “你终于回来了,我们终于又见面了。”那一个背影,幽幽叹息。 “对不起,是我害死了你。”张弥距离背影三米远,停住了脚步,眼睛空洞地凝视着黑洞洞的远方。 黑袍背影缓缓转身,轻轻揭开了神秘的面纱,一张惨白的脸爬了几条蚯蚓一样的刀痕。虽然刀痕毁容,张弥依稀辨认出她就是惨死多年的热娅。 热娅僵硬的脸上,两道犀利的目光直刺张弥的痴迷的双目:“弥,你睡得太久了,也该醒醒了。” “啊,你。。。你是谁?”张弥打了一个冷战,踉跄后退,却被热娅把握了双臂,无法动弹。 躲在远处的李四,何小白见势不妙,蓄势而上。却被张三双手扯住,制止了他们的冲动,轻轻的摇头示意。 “弥,我是热娅,你忘记我了?”热娅一脸僵硬,目光锁定了张弥,血口轻启,露出了两个白森森的牙齿,却并没有咬过来。 “娅,我是做梦么?你不是已经死了,怎么会变成这样?”张弥一脸恐惧地望着热娅,全身开始瑟瑟发抖。 “我已经死了,可是我并没有走远,因为我还有一个牵挂,它就是你。 我一直徘徊在巴黎街头,在苦苦地寻找你。可是你却永远消失,没有了踪影。我苦苦等候了5年,终于等到了你,你却远远地躲着人群之中,不肯过来看我一眼。”热娅惨白的脸痛苦抽搐,情绪失控,眼睛流出了两行淡红色的泪水。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求求你放过我,不要吸干我的血。”张弥吓得屁滚尿流,双腿一软,跪倒下去。 “弥,你不要害怕。 我们是最好最好的朋友,我曾经不顾一切,用生命去守护过你,又怎会伤害你? 我这么辛苦地一路追踪,只是寻找一个单独面对的机会,只有我们两个人彼此面对的机会。因为我有一句积压了很多年的话要跟你说,否则我会死不瞑目,徘徊生死之间,一直痴痴等候。”热娅轻轻扶住了瘫软张弥,语气变得柔和而温暖。 “什么话?你。。。你说。”张弥磕磕巴巴,颤抖着问。 “从我们合租那一刻,我已经默默爱上了你。弥,你爱过我么?”热娅流着血泪的眼,期待的望着张弥。 “娅,我。。。我也爱你。”张弥颤抖着回应。 热娅一把将张弥拥入怀里,紧紧抱住,一张血口堵死了张弥惊恐欲喊的嘴巴,两个身影扭曲融合在一起,凝固了一个凄美而诡异的画面。。。。。。 躲避远处的何小白竟然被这一刻的凄美感动,痴痴地凝视着两个拥吻一起的女孩。 而一直冷静观察的张三,却突然启动,的扑向了那一对拥吻的身影。可惜他已晚了半步,热娅拥着张弥一个旋转热吻,已缓缓飘拂而起,飞跃了护栏,双双跌向了无边无际的茫茫大海。 等张三扑到护栏一刻,幽暗的海面翻起一圈水花,很快便被茫茫海波吞噬。 有人失足落水,立刻惊动了整个客轮。 甲板,船舱立刻灯光通明,人声嘈杂。几道探照灯光开始搜索附近海面,船务人员已全力展开了救援。 半小时后,结束了紧急救援,张弥的尸体被打捞上来,搁在了冰冷的甲板上,覆盖了一层薄薄的白布。 同行的团队默默围聚四周,气氛沉痛而压抑。 “对不起,都是我太自信,耽误了最佳的救援时间,害了你。”张三双膝跪在甲板上,陷入了深深的自责。 “张先生,你不用自责,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是我自己害死了自己,我的死跟你没有一点关系。 热娅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她舍命救了我。 我却不信任她,害怕她伤害我,试图用谎言博取她的宽恕。我不该跟她撒谎,是我的最后一句谎言害死了我。”僵硬的尸体发出一阵追悔莫及的凄婉之声。 “你说了实话,无论结果是否如她所愿,她都会放手,从此解脱。她求得只是一个解脱,并不是一个结果,因为你们之间本来就不会有任何结果。 你的谎言,深深地伤到了她。 害死了你自己,也害她怨气再度凝聚,永远滞留生死之间,无法解脱。”张三对着尸体喃喃自语,周围的队友一个个惊异地瞪着他。 “大师,求你帮帮热娅。我不想她再这样半人半鬼的流浪街头,求你帮她解脱,给她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尸体开始苦苦地哀求,死让她学会了珍惜。 “心怨还需用心解,能够解开她心中怨结的,只有你自己。”张三喃喃念叨,缓缓抬起目光,凝视着茫茫大海。 “谢谢大师指点。”尸体道谢之后,便陷入沉默,没有了声息。 经过了短暂的告别见面,船务人员隔离了张弥的尸体,将其他人全部劝回了船舱,并加强了戒备巡视,关闭了通往甲板的通道。 而张弥所在的旅行团队成了重点监控对象,因为案件转移警方之前,必须要严密控制船上的所有嫌疑人。 一夜折腾,刚刚恍惚睡眠。 阳光透进船舱,刺醒了困倦的团队成员。他们迷迷糊糊的起身,却发现轮渡已穿越了大海,正在缓缓靠岸。 两个制服邋遢的中年船员,一脸阴沉的进入头等舱,用法语跟导游惠妮交流了一会儿,便一脸惶恐的匆匆而去。 “船员说,一早起来,他们发现张弥女士的尸体不见了。尸体一直搁在甲板上,他们已经封锁了甲板,他们正在积极处理。 船靠岸后,他们会转移案件给当地警方处理,并安排展开意外保险赔偿程序,承担张弥意外坠海的管理责任。 他们提醒我,非洲国家的警察很糟糕,希望我们能够与当地警察好好沟通,妥善解决这一起乘客坠海事故。”惠妮翻译了海运公司的通知,现场顿时陷入了隐隐的恐慌。 “三哥,尸体怎么会消失?”何小白第一反应就是,有疑问找张三。 “她已感染吸血病毒,追随热娅而去。茫茫大海,希望她能找到热娅,化解纠结成团的怨结,带她一起回家。 她活着的最后一刻撒了谎,死去的一刻,她懂得了用爱去弥补谎言。”张三语气淡定而忧伤。 靠岸之后,团队被带到了一处简陋的警讯室,简单的录了口供证词。 惠妮留下来负责协调处理案件,皮博士作为团队代表协助惠妮,其他人就近安排在了一处海边酒店休息。 豪华的酒店,浪漫的沙滩海岸。 彻底改变了一行人对非洲的印象,传说中的最贫困的非洲,竟然一点穷困迹象都没有,酒店的奢华程度,绝不逊色于任何发达国家的高级酒店。 洗去一身疲惫,团队成员美美的睡了一觉。 傍晚时分,处理完张弥坠海案件的惠妮和皮博士,也回到了酒店下榻。接下来的繁琐事项已交代公司的驻外机构,明天一早他们就可以继续上路,进入非洲大陆。 夜深人静,张三召集了所有人到海边,给离去的张弥做一场简单的法事。 他们默默接近海水,张三第一个踩着海水下水,默默捧着一只折叠的小船,船身密密麻麻的画了很多诡异的符号。 张三取出打火机,点燃了船头的一支小小红蜡烛,放船下海。 送行的人一个个庄严肃穆,默默凝视一盏亮光随着一波接一波的海水渐渐远去,消失在茫茫的海天深处。 凝视苍茫海天的何小白,眼前一阵恍惚,一艘小船飘摇苍茫大海,两个对坐的苗条身影,摇曳在一片朦胧的光晕之间。。。。。。 153.第153章过路费 面对茫茫大海,满天星光。何小白,苏梦默默而坐,张弥的离去深深地触动了他们。原来他们距离死亡是如此之近,只在咫尺之间,一转身便会海天相隔,从此杳然。 张弥已随热娅从此漂泊苍茫大海,他们也很快便一飞冲天,消失于茫茫星空深处,从此人间蒸发。 张弥与热娅已从此摆脱世俗纠葛,相伴茫茫大海。那么遁入星空的他们,是否也会挣脱世俗,重新开始? “那一场毁灭一切的车祸,发生的很诡异。苏雯雯并非是死于车祸,可能是死于车祸之前。”临近别离,何小白终于鼓起勇气,揭开了尘封多年的疮疤,一个让苏梦彻底陷落的疮疤。 “你说什么?”苏梦愣愣的瞪着小白。 “李阿姨说,熟睡的雯雯是被苏南叔叔意外压在身下,窒息昏迷。他们急着抱雯雯去医院抢救,出门便出了车祸。 雯雯的死,可能是车祸,也可能是意外受压。 我爸一定是抓住了这一点,迫使苏南叔叔归还了赔偿金。”何小白虽然已断定苏雯雯死于苏南压抑,但没有充分证据,表述时尽量留有余地。 “所以他并没有做错,并不是害我家破人亡的凶手。我爸熏酒而死,是因为杀死了亲生女儿,无法忍受伤痛愧疚。”苏梦的美丽面庞痛苦的扭曲,何小白的话彻底颠覆了她埋藏多年的仇恨。 “也不能这样说,我爸处理这件案子的方法,也并不光彩。他的私心促成了大错,掩饰了车祸真相,却毁了两个家庭。”何小白轻声安慰,尽量化解真相对苏梦的打击。 “如果他揭穿真相,我爸就得坐牢,除了杀女之痛,也要背负沉重的舆论压力;而你妈妈也会被牵扯,因为酒后无证驾驶而坐牢。 我们两家依然会结怨,最终的结果也许并不会改变,依然是现在这样的结局。”苏梦一脸幽怨,点出了一个何小白没有想到的玄机。 “你的意思是,这是一个死局。无论当事人如何选择,最终的结果都一样,是一个解不开的死结。”何小白脸色惨白,语气恍惚的追加解释,感觉身体正在被掏空。 “也许这就是命中注定,天意如此,无法改变。明天还要赶路,我们回去休息吧。”苏梦缓缓起身,幽幽说道。 何小白凝望一眼浩茫星空,也缓缓起身,与苏梦并肩而行。 回到房间,何小白独守窗前,凝视茫茫星空,心思飘忽,一脸茫然。 他亲眼目睹张三与死去的张弥对话,脑袋里突然萦绕了一个诡异而恍惚的画面:那是一个被岁月湮灭的画面,老爸守候正在抢救的苏雯雯,正在与死去的小雯雯交流。童言无忌,跟慈爱关切的叔叔道出了她死亡的经过。 既然老爸是爷爷垦荒时,从一座新坟挖出来的,那么他一定与《墓虎》里的陆无名一样,可以与死者交流。 他一直苦思不解的疑问,这一刻豁然开朗。老爸是通过死去的小雯雯抓住了苏南的死穴。 她究竟是死于车祸?还是车祸之前? 开恐怕只有死去的老爸才知道,这个秘密,成了一个永远无法揭开的死迷。 何小白的思绪瞬间跳跃,从自己的家庭命运困惑,跳转到了最近几天的诡异故事。 为什么参与星葬计划的人,都是一些行为怪癖,经历诡异的人。这肯定不是李公子刻意遴选,因为他精力有限,根本无暇顾及这些琐碎之事。可能的解释是这些人收某种神秘力量的召唤,主动加入了这个诡异的群体。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们都是同一类人,自然而然的聚集一起,形成了一个诡异的群体。 那么他们即将面对的星际之旅,究竟是一次科学探索之旅,还是一次灵异挖掘之旅? 他现在还无法预测,但他开始相信李公子的理念:科学与灵异是想通的,它们之间一定会有一个交点。站在科学与灵异的交点,就可以实现科学与灵异的转换。 同样,站在时间与空间的交点,就可以实现时间与空间的转换。 灵异与科学,时间与空间。 可以组成很多组合,发生很多变化:灵异空间,科学时间,科学空间,灵异时间。 。。。。。。 星葬,顾名思义,与土葬,水葬,山葬,海葬一样,是一种殡葬方式。不过,它又不同与传统方式,是一种超越传统的全新模式。 它不只是高端大气上层次,而且还有附加价值,可以参考地球时间,拉伸时间,延长相对生命。 这是李公子给出的星葬定义,一个充满煽动诱惑的定义。 何小白此刻凝视星空,却延伸出另外一种定义:星葬会不会是专门给他们几个天煞孤星的安排一个葬礼?目的只是将他们送入星际,永远漂浮星空。 何小白思绪飘忽,迷迷糊糊睡了一下,已经是第二天天亮时分。 按照惠妮的安排,团队加入了一支港口货运车队。这是一个法国物流公司的货运团队。因为目的国曾经是法属殖民地,只有法国物流公司才有资历保证物流货运安全。 那辆熟悉的探险车也顺利运到港口,何小白四人有了专属的车,惠妮,皮博士单独配备了一辆越野,并配备了一名专职司机。 离开海岸,车队很快就融入了一片荒芜烈日之间。 车队穿越荒芜原野,碾压一天窄窄的泥砂路,缓缓颠簸而行,卷起一溜滚滚烟尘。 迤逦而行一段路,远远望见一处荒凉村庄,车队放缓了速度,前面十几个光膀子黑人,端着枪堵住了车队,前面的头车与这些拦路虎一番交涉后,便放行了车队。 车队缓缓穿越了村庄,继续缓缓而行,半小时后又停在了一处村庄,又被持枪村民堵上。交涉之后,继续前进。先后经历了6次交涉,前方出现了一处军营。 军营占据了道路要塞,车队车辆逐一排查之后,放行了车队。何小白发现这座军营的军队,并不是本土军队,而是一支联合国维和部队,从军营的旗帜可以判断这是法国维和军队。 穿越了管卡,车队没有继续前进,而是驻扎在了军营附近,车队开始原地休息。 车队驻扎之处,是比邻军营的一处汽车旅馆。住在军队庇护之下,可以最大限度的保障人身安全。 驻扎之后,何小白一行很快便围拢了惠妮公主,开始询问憋了一路的疑惑。 惠妮公主耐心的给他们释疑解惑: 那些拦车的持枪村民,是索要过路费的,一辆车需缴纳约合人民币15元的过路费。不主动缴纳,便一枪爆头。 每经过一个村庄,都得按约定标准缴纳。 这一路的村庄都是反对派控制,那些拦路的村民,很多都是发对派士兵,白天拦路收费,晚上偶尔也会偷袭政府军。 在她们国家做生意,第一要想政府官员行贿,买通政府军。第二要想反对派首领行贿,买通发对派武装。打通了两条通道,才能畅行无阻。 这里政府更迭频繁,晚上睡一觉,第二天醒来。政府可能已经被推翻,反对派成立了新政府,政府军成了打游击的叛军。 听了惠妮公主的介绍,何小白终于明白,她为何舍弃了尊贵的公主地位,跑出去做了一个普通的导游。 呆在这样一个混乱的国度,今天还是公主,明天又可能被一枪爆头,或者沦为奴隶。 他也开始佩服李公子的策划统筹能力,选择这样一个无法无天,却又愚昧落后的地方搞发射基地,绝对是一个明智选择。人人自危,政局动荡,根本没有人关心外来投资者干什么,只要按时交保护费就行。 现在他明白为何刚刚过了中午,车队便扎营休息。在这个国家做生意,安全是第一位的,宁愿路上多拖延几天,也要保证车队安全。 虽然比邻军营,有维和军队庇护,入夜后营地依然有些压抑。军营里似乎正在搞狂欢活动,一直折腾到晚上11点,才恢复了消停。 军营安静之后,车队营地更加寂静压抑,车队人员早早便回房间安歇,没有人随意走动。 皮博士,惠妮与何小白一行组合,分配了一个房间,6个人挤在一起,能够更好的彼此照应。 啪啪啪 深夜时分,一阵急促而密集的枪声,刺破了宁静压抑的营地。 张三立刻飞身而起,想要突出去查探一下,惠妮公主立刻扑上来扯住他,遏制了他的冲动。 “大家不要紧张,都待在原地别动。”惠妮制止张三的同时,低声提醒所有的团队成员。 一阵枪响之后,立刻爆发了大面积的枪声,很快枪声渐渐稀疏,恢复了最初的死寂。 “今天是周末,一定是反对派趁着维和军队周末狂欢,警戒松弛,偷偷突过维和带,袭击了政府军。 等政府军大规模反扑,他们便快速撤回自己的地盘。 然后被枪声惊醒的维和部队出动警戒,拦截了政府军,制止了战争大规模扩散,双方恢复了对峙状态。”惠妮公主是本地土著,显然对这种冲突已司空见惯,见怪不怪。 154.第154章街头暴力 一场战斗之后,维和部队加强了警戒,敌对双方也没有发起挑衅,接下来的营地夜晚安静而祥和,物料车队安心休息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车队便继续上路,碾压着荒芜燥热的大地缓缓而行。 车队又经过了三个村庄,缴纳了三次过路费,终于进入了一座肮脏破败的城市,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焦糊味道。 城市基本属于政府军控制,反对派主要在乡村驻扎。城市秩序明显要好很多,街道虽然有些杂乱脏脏,但人来车往,一副安逸平和的生活景象。 车队穿越城市,在靠近城市边缘的一家中餐厅前停靠了一溜,惠妮兴奋地招呼何小白一行下车进去就餐,显然她对中餐也是情有独钟。 在这种鸟不拉屎,时局动荡的国家,居然也有中餐馆。当真是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中国人。吃苦耐劳,聪明能干的中国人,到处蔓延,生根发芽,终有一天会征服整个地球。 一行人进入餐厅,立刻受到了热情接待,优先做了安排了三大桌,并不地道的中式菜品纷纷而上。 何小白一行与惠妮,皮博士单独占据了一桌。趁着聚餐的机会,何小白借着闲聊的机会,开始试探着提出心中的疑惑:“惠妮小姐,我一路观察,沿路驻扎的政府军至少有几千人,反对派武装分散村庄,估计也人数也不少。可是驻扎的法国维和部队只有一百多人,居然可以震慑两派,好像有点不科学。” “何先生,你真的不懂北非局势,我们这些国家很微妙。它们表面已经独立,其实一直没有摆脱英法殖民统治。 宗主国驻扎军队,只是一个象征。维和军队主要责任是约束政府军,没有维和军队的存在,反对派就会遭受政府军的灭绝性围剿。维和军队是反对派守护神,反对派自然不会袭击维和军队。 政府是宗主国扶持起来的,政府军自然会老老实实的接受维和军队的监督。”惠妮一边吃饭,一边小声分析本国局势。 “法国政府同时扶持政府军和反对派武装,这样就可以找借口派驻军队,变相保持传统的殖民统治。”何小白似乎明白了其中暗藏的平衡玄机。 “差不多吧,维和只是一个借口,制造混乱才是本质。 政变在我们这些国家就像桌上这些菜一样,是家常便饭。只要政局稳定久了,政府首脑出现了摆脱控制的独立意识,很快就会发生叛乱。 现在的政府军,三个月前还是在乡村的叛军,一夜之间便攻陷了原来的政府,成立了新的政府机构。 政变那一晚,原政府几位首脑,还有一千多名高级官员,被叛军深夜绑架,秘密押送荒芜大漠,全部突突了,一个也不剩。 第二天,政府机构全部换了新面孔,照常办理公务。 这就是跟宗主国对抗,试图摆脱控制的下场。新一任政府接受了血的教训,至少几年内会一直服服帖帖,不敢蠢蠢欲动。”旅居宗主国的惠妮,接受了文明洗礼,也接受了自由人权,有了独立思考,自由评论的权利。 一桌人被她介绍的情况压抑了心绪,默默低头吃饭,避开了这个敏感而压抑的话题。 “hi,hi,hi”伴随着一阵大声的喊叫,旁边桌上两名年轻的黑人小伙开始用力的锤击餐桌,一脸愤怒。 “hi,brother,cool down,cool down。”一名五大三粗,光着膀子的黑人从收银台转出来,凑近那张桌子,大声的制止两名年轻客人的喧闹。 双方立刻爆发了激烈的争吵,并附带了肢体冲突。五大三粗的店主粗暴地将两位闹事的食客轰出了餐厅。 “怎么回事?好像跟我们有关。”苏梦是女生,胆小怕事,听不懂他们的争吵,紧张地望着惠妮。 “哦,没事。两个乡下年轻人,点了两份套饭,等得太久了,便开始发飙。可能是发现我们比他们晚来,却优先上了菜,心里不平衡。”惠妮淡淡的解释道。 这种事在国内已司空见惯,大家也不以为意。风波过后,继续围聚闲谈吃喝,听惠妮讲解一些本土风俗习惯。 砰 一声脆响,餐厅的玻璃门破碎一地。 七名全副武装的大汉冲入了餐厅,刚刚被轰走的两名年轻人端着枪,守护在队伍两侧,显然受辱之后,他们找来了帮手。 “hi,hi,brother!”餐厅老板立刻紧张地迎上去,主动伸开了双臂,上前去拥抱领头的那个黑大个。 显然他们应该相互认识,是道上的朋友。 领头的黑大个枪口一顶,抵住了餐厅的老板的胸口,冷冷地拒绝了他的热情。见老大表面了太多,两名受辱的兄弟立刻冲上来,一左一右给了店主两枪托,将他打翻在地,架着胳膊抬出了店外。 “hi,hi,brother!”店主立刻换了一副恳求的口气,冲着那位老大拼命招呼。 那位老大并不理会他的招呼,挺着枪口逼近正在吃饭的商旅团队,其他几个跟班也挺着枪口跟了上来。 “coffee,please!”物流领队立刻主动起身,递上了几张小面额法郎纸币。 黑老大接过了孝敬的保护费,掂量了一下,足够兄弟们一人一杯咖啡,便一甩手,转身离开了餐厅。 出了餐厅,他们便开始围观两位兄弟暴揍店主的场面,那位店主倒地抱头,鬼狐狼嚎。店里的这群外籍食客忍不住透过破裂的玻璃窗仓皇观望。 见有国际友人围观,这几位黑哥们立刻兴奋起来,一位哥们点燃了一副旧轮胎,街道上顿时浓烟滚滚,焦臭刺鼻。 轮胎一点,现场气氛一下被点燃,黑人身上的暴力因子也瞬间点燃。 两名暴徒立刻冲过去,卸了两辆卡车的两只轮胎,兴冲冲的推开了围殴的两兄弟,将伤痕累累的店主扶起来,开始给他身上绑轮胎。 “hi,hi,brother!”店主感觉不对,立刻拼命挣扎起来,目光死死地锁定黑老大,充满了哀求。 见他反抗,一伙暴徒一拥而上,控制了他,两只轮胎很快就绑死在他身上。一名暴徒拎了半桶汽油,浇在轮胎上,点燃了绑在店主身上的轮胎。 “help me!”店主见求饶无望,目光转移,透过橱窗,开始向何小白一行投来求助的目光。 “大家低头吃饭,就当啥都没看到。别惹火烧身,政府军马上就会到。”见何小白,张三,李四有异动,惠妮立刻厉声提醒,制止了他们的冲动。 “oh”被火焰吞噬的店主发出一声凄厉长嚎,挣扎着跑了几步,立刻仆倒在地,裹着燃烧的轮胎,痛苦的翻滚。 大街上,黑烟滚滚,臭味扑鼻,十多只点燃了轮胎冒着滚滚黑烟。 兴奋的暴徒开始冲着天空,疯狂的放枪。清脆的枪声,惨烈的惨叫声,暴戾的狂叫声,彻底点燃了黑色人种独有的暴戾基因。。。。。。 兴奋的暴徒一边狂欢,一边上了一辆破军车,卷起一股滚滚烟尘,远离城市而去。 几分钟后,十几辆军车缓缓而至,全副武装的政府军控制了场面,开始扑灭火焰,清理现场。 那一位绑了轮胎的店主,已跟轮胎融合成了一堆黏糊糊的焦炭。 军队控制了局面,警察开始出面接管现场,处理混乱局面。十几辆军车循着破军车逃逸的方向,展开了一场报复性的清剿。 这一次是反对派首先破坏了规矩,不但当街烧死人,还卸掉并燃烧了法国物流公司的车队的两只轮胎,有一群国际友人目睹为证。 虽然只是废了两只轮胎,但已严重威胁到了法国车队的安全,必须得为此付出代价。 政府军终于找到了一个报复的借口,可以痛痛快快,光明正大地对龟缩乡村的反对派展开一场报复性的屠杀行动。 物料团队协助当地警察做了现场目击的调查取证,便捂着鼻子匆匆离开中餐厅,匆匆上车,整个车队缓缓上路。 那辆被卸掉两只轮胎的卡车,以在军队控制现场一刻,第一时间得到了当地军警的协助维修,换上了崭新的轮胎。 车队冒着滚滚浓烟,缓缓而行,足足行驶了半小时,方才摆脱了那一股刺鼻的橡胶燃烧弥漫的浓浓味道。 这一场恐怖经历,让一生历经无数恐怖场面的张三也感觉心惊胆战,脊背阵阵发冷。 他经历的各种过各种血淋淋的恐怖场面,却没有一次能够与刚刚那一幕街头暴力相提并论。 鬼怪,墓虎,僵尸,血灵。。。。。。 各种各样的诡异之物,都会暴戾伤人,但最多只是一种残杀,绝不会孽杀。 因为它们不懂得孽杀,更不会享受孽杀带给它们的刺激性乐趣。只有智商动物,才能够享受这种孽杀带来的畅快与刺激。 155.第155章强婚硬嫁 缓缓而行的车队,穿越了几个安静的村庄,便进入了茫茫大漠。一路经过的几个村庄,竟然没有拦路索要过路费的武装村民。 何小白推断,应该是刚刚爆发的街头暴力,惹来了政府军的大规模报复,这些村民武装纷纷躲避,短期内不敢再露头。 茫茫大漠,一望无际,一条简易公路绵延深入。 这是他们进入这个非洲国家之后,走过的路况最好的公路。黑黝黝的路面延伸于一片苍黄之间,空旷安静,除了运输车队,几乎没有任何闲杂车辆。路面并不宽,双向单车道,但路面维护的很好,路面平滑整齐,没有任何坑洼。 车辆飞驰1个小时,绿色扑入视线,车队已穿越沙漠,一个干净整齐的小镇挡在了路的尽头。这是进入非洲之后,见到的最干净整齐,最安静祥和的一个小镇,虽然规模不及城市,但规格明显超越了大多数非洲城市。 这里便是车队的终点,车队缓缓驶入了一处中转货栈,而随行的探险团队也从车队独立,找了一处小镇旅馆安歇。导游惠妮竟然破例允许大家自由活动,解除了一路上那种高度戒备的紧张情绪。 得到自由的团队成员,好奇地溜出旅馆,开始在小镇闲逛。 出于安全考虑,何小白一直陪同着苏梦。小镇居住人群很简单,只有两种人:一种是穿着统一工作制服的黄种人,一种是服务于工作人群的当地黑人。 既没有军队,也没有警察,秩序却维持的很好,似乎有一种无形的力量约束着每一个人的行为,让他们自觉地遵守着这种秩序。 那条穿越沙漠而来的公路,是小镇的主干道。穿越小镇之后,继续延伸几百米,便被铁栏杆封闭。两侧大简易岗楼里,似乎有专门的守卫,透着一种阴森压抑的气场。偶尔有车辆进出铁栏,全部是统一的巴士,停靠小镇唯一的站点。 这些交通巴士,是专门接送那些小镇闲逛的中方工作人员。 置身小镇,何小白已感觉到秘密发射基地就在警戒区域内,他们很快就要从这个秘密基地启航。 李公子并不仅仅是忽悠他们,他这些年确实付出了很多努力。 选择这样一个无法无天,政局混乱的小国,利用强大的财力,开辟出一处不为人知的秘密基地。闹中取静,既不会引起外界关注,又可以安安静静的潜心飞天事业。 闲逛了一会儿,燥热的天气压迫,何小白感觉一阵干渴,便找了一处路边便利店,要了两听冰冻可乐。 “两罐,16元,人民币。”肥胖的女店主,操着一口蹩脚的中文,伸出了两只手指。 “一罐8元?这么贵?”苏梦惊异的问道。 “在非洲,都是这个价钱。它太黑,我们不喝。”胖女人呲出雪白的牙,憨憨地笑了。 何小白付了钱,继续沿着街道闲逛。马上就要永别这个星球,他突然有一种莫名的恐慌,心总是无法安定,不得不借助走动,缓解心底的恐慌。他可以感觉到,苏梦心里也有同样的恐慌,比他更强烈的恐慌。 “喂,老板,我们送惠妮公主回家,晚一点回来。”那一辆熟悉的探险车停靠闲逛的何小白身边,李四探头出来,请老板请示。 “小白,这样闲逛也无聊,要不我们也去体验一下真正的非洲生活?”苏梦扯了一下何小白,提议跟张三,李四一起去。 “何先生,苏小姐,欢迎你们到我家做客。”惠妮公主立刻推门下车,热情的邀请他们一起去。 “远么?”出于安全考虑,何小白紧张的问了一句。 “不远,出了沙漠,右转不远就是。这一片土地都是我们部落的,包括你们的基地,也是长期租用我们部落的土地。 我们的部落领地,是我们国家最安全的地方,你们不用担心。”热情的惠妮立刻上前挽起了苏梦的胳膊,扶着苏梦走向车门。 何小白见她如此说,也消除了顾虑,跟着挤上了车。 李四驱车逆向独行,不但半小时便冲出了沙漠,脱离了公路。开始在惠妮的指引下,碾压荒野飞驰。 一个隐匿于荆棘丛林之间的原始部落,出现在前面的视野。一群光着上身的小孩子冲出了村落,冲着远道而来的探险车嗷嗷乱叫,手舞足蹈。 “你们村外等一下,我先回家安排接待你们几位远方的朋友。”靠近村落停了车,惠妮交待团队守候村外,自己开门下车,立刻被一群小黑包围。 “李先生,帮我取一下行李。”惠妮招呼李四帮忙开启后备箱,取了她的大皮箱,在一群黑娃的簇拥下,消失在村落深处。 夕阳西下,暮色溅起。 一片篝火燃起,空气中立刻弥漫起热烈而躁动的气氛。换了一身传统服饰,装饰了几根鸟毛的惠妮公主,挽了拄着法杖的老酋长,在一片热烈之声的簇拥下,缓缓出场,隆重接待几位朋友进入了篝火晚宴现场。 客人入座之后,热烈的歌舞立刻笼罩了篝火。 一路落寞的团队,被这种热烈的气氛感染,立刻将烦扰暂时抛弃,加入了热烈而欢快的现场舞蹈。 篝火掩映下的惠妮公主,一身低胸衣衫,凸显了她的惊艳身材。她热情而大方的邀请何小白贴面热舞,时不时故意触动一下何小白的敏感。 一场热舞之后,她轻轻挽着何小白走到一直矜持而坐的苏梦面前,竟然牵扯酒意半浓的何小白跪地,一起给苏梦跪地磕头。 “喂,这是干什么?”苏梦急忙起身,过来扶住了惠妮。 “妈妈,我喜欢小白。父王那边已经同意,谢谢妈妈替我们主持仪式。”惠妮公主坦白而大胆,一厢情愿地完成了婚礼仪式。 “喂,惠妮小姐,你这是搞什么?”何小白酒劲儿立刻醒了,紧张地瞪着惠妮。 惠妮并不允许他质疑,立刻紧紧抱住他,厚厚的唇堵死了他的嘴巴,祭出了一个长久而热烈的深吻。 现场气氛立刻被她的吻点燃,热烈歌舞的男女,开始围绕热吻的二人,展开了一场热情洋溢的祝福。苏梦,张三,李四渐渐被热烈的人群排挤到外围,只能远远地围观眼前这一场盛大而诡异的强行婚礼。 这一场的婚礼直接而热烈,根本不给何小白任何回旋的余地,直接将他置于一个无法推脱的位置。 如果他此刻拒绝,必然会让笼罩现场的热烈气氛瞬间凝固,让这一场热烈而隆重的歌舞瞬间中断。明天他就要永远离开,这是他滞留地球的最后一晚,他不能也不想破坏最后一夜的热烈氛围,提前进入寂寞模式。 置身事外的苏梦,全身冰冷,一颗心隐隐刺痛。 可是作为长辈,她必须平静面对,隐藏痛苦,绝不能失态,暴露埋藏的情感。 小妈也是妈,她必须恪守自己的身份。 既然她错了,就要承担因错误而衍生的惩罚,默默承受一切痛苦。 “哥哥,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是今晚之后,你就要走,我无法挽留你,只想留住这一晚。”惠妮公主紧紧纠缠何小白,贴近耳边轻声倾述。 “你这样做,究竟为什么?”何小白预感到事情并不简单,直切主题。 “今晚之后,我就是你的家属,就可以得到一个名额。”惠妮也很坦诚,直接道出了她的目的。 “你也幻想长生不老?”何小白露出一丝讥讽。 “我只想逃离我的世界,这是我唯一的逃离机会。到了一个陌生的世界,无论船上搭载的是谁,生命都会处于同一起跑线,一切都会重新开始。 当然这一切还很遥远,现在最重要的是等送你们走了之后,我能够跟随研发团队一起转移。”惠妮目光迎接了何小白的讥讽,幽幽的回应。 惠妮负责接待护送何小白一行,显然在整个星葬计划团队的职级很高,能够接触到最核心的信息。她如此急切地寻求庇护,显然已经预测到了某种危机。 “送我们上天之后,这个基地要转移?”何小白意识到问题比他想象严重,立刻拖着惠妮脱离人群。 “一旦飞船发射上天,虽然不会遭到拦截,但一定会被密布星空的监测卫星捕捉到,这个秘密基地就不再是秘密。 所以当你们升空之后,这里的地面核心团队就会秘密撤离,留下一个空壳,置换成一家通讯设备研发制造中心。 我不是科研人才,很难得到转移总部的机会,你是直接向董事长汇报的核心团队领导,也是我唯一的机会。”惠妮作为外围高级职员,对于神秘的总部显然并不了解,错误地以为何小白是真正的核心高管。 “基地转移之后,我们怎么办?”何小白并没有随她偏离话题,死死地抓住了与自己利益相关的一个点。 “你是核心团队领导,怎么问我?”惠妮愣愣地瞪着何小白,呈现出一丝紧张惶恐的失落感。 “因为我知道的,比你还要少。”何小白浮出一丝苦笑。 “你骗人,你什么都不知道,怎么随随便便的就敢上天?”惠妮一脸质疑,却开始泄气。 她已预感到何小白所言不虚,他只是一个单纯的冒险者,并不是一个志在必得的核心团队成员。 “呵呵,看来我们四个真的要滞留苍穹,自生自灭,来一场完美的星葬。”证实了猜想,何小白反而不在恐慌,很快便调整了心态。 “听起来很好玩的样子,不过我就没机会追随你身边了。”惠妮一双黑黑的小手扣紧了何小白一只苍白的手,恋恋不舍地贴近了他的心。 156.第156章怂鬼 热烈的歌舞一直延续不断,热舞的土著男女似乎有消耗不尽的热力,热情与活力丝毫不减,而且越来越奔放热烈。 惠妮卷裹何小白,再次进入了热舞人群,尽情狂欢。 何小白自从金正妍被巨蟒吞噬之后,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真正的放纵过自己,压抑的热情借着酒精作用开始慢慢苏醒。伴着惠妮的热情挑动,身体开始出现剧烈的反应。 见他有了**,惠妮便拖着他一边舞蹈,一边退却,遁入了一处远离现场的临时帐篷,为他开启了**之门。 吃惯了细粮的小白,第一次吃粗粮。虽然最初有些不习惯,感觉粗粝不堪,野性难驯,心理上有排斥。但一个回合之后,摆脱最初痛觉的惠妮,渐渐发挥基因深处的原始野性,展开了火一般的热情。 黑暗之中,黑白难辨,适应了坚韧粗糙的手感,何小白也渐渐融入,被惠妮带动,启动了疯狂节奏。。。。。。 深夜,篝火黯淡,人影渐渐稀少。 守护车内的团队,困倦的东倒西歪,连一直牵挂心痛的苏梦,也放松了心疼,进入了恍惚的休憩模式。 “夜深了,我们走吧。”失踪许久的何小白终于出现,拉门上车,一身疲惫。 黑暗中,一个孤独的黑影远远伫立,冲着这边轻轻挥舞了几下手臂,默默的伫立不动,守望着他们离去。 车辆飞驰荒野,车厢尴尬而宁静。 苏梦,何小白并排而坐,各自注目窗外。 这一刻,他们表面平淡冷静,那么彼此的心呢? “老四,挑头回去,有情况。”一直昏昏欲睡的张三,突然蹦了起来,诈尸一样大呼小叫,车厢内空气顿时紧张起来。 “三哥,咋了?”何小白立刻身子前探,紧张的追问。 “有尸气。”张三目光凝视夜色苍茫的前方,声音低沉而凝重。 张三说有尸气,前面立刻出现了一群僵硬而动的黑影。黑人融入夜色,很难清晰辨别,模模糊糊,恍恍惚惚。 何小白伸手下探,从座椅下面的空隙摸出了皮博士赠送的聚光手电筒,深夜野外游荡,这东西绝对是必备神器。 何小白将手电对准模糊而动的尸群,扣动了开关,一道强光闪电而出,立刻晃到了一名夜游尸。 其余夜游黑尸还没来得及反应,已被何小白一阵强光乱扫,晃到了一大片。侥幸躲过一劫的夜游黑尸纷纷抱头鼠窜,四散窜逃。 一名反应迟缓的笨重家伙,缓缓从草丛爬起,疑惑地东张西望,有点搞不清状况。 “老板,这个留给我,抓一具活尸。”张三不等李四停车,便撞开车门,飞身跳车,迂回包抄而上。 那家伙意识到情况不妙,提着裤子开始磕磕绊绊的逃窜。张三一记飞针射出,刺中了他的后脑,那家伙立刻僵硬不动,保持了一个诡异而僵硬的姿势。 “就我”一声凄惨无力的呼救,敲碎了死寂的夜,也敲碎了何小白的心。 惠妮! 何小白脑袋一闪,立刻飞身扑向了黑影爬起的那一簇草丛。黑暗之中,他再次开启电筒,光线很快就扫到了瘫卧草丛,衣衫凌乱的惠妮。 “小白哥哥,别靠近我,有毒。”惠妮艰难的抬起一只手,制止了扑上去的何小白。 何小白驻足,手电筒尽量回避她的目光,全身上下扫了一圈。整个身体黑乎乎的一堆,黑色肌肤泛起的黑色污秽,很难清晰分辨。电筒之光最后聚焦抽搐的下身,何小白一阵恶心,几乎当场晕倒。 她每抽搐一次,便有一股污浊黑流淌出,草地已堆积一滩污秽,草木已被染黑,开始枯萎收缩。 “我好难受,帮。。。帮我。”惠妮手掌艰难地凌空抓了几下,面部扭曲,整个身子都在痛苦的扭曲痉挛。 “老板,让一下,我来帮她。”李四随后而到,撤出了古剑。 一剑刺心,结束了惠妮的痛苦,也结束了她残余的生命。 何小白凑近尸体,长跪不起,轻轻帮她合上了双眼,脱了上衣,遮蔽了她脏污不堪的身体。 “hi,兄弟,饶命。”见张三一脸阴郁的逼近,那一具僵硬的夜游尸,战栗着求饶。 这家伙五大三粗,周身烧掉乌漆麻黑,透着一股淡淡的橡胶焦臭,竟然就是白天被活活烧死的那一个中餐厅店主。 “你干嘛害她?”张三冷冷地逼问。 “她。。。她害死我,我报仇。”那家伙立刻挺直了脖子,振振有词。 “是那一群暴徒烧死你,冤有头债有主,你该找他们报仇。”张三冰冷的目光闪出一丝疑惑,有些搞不懂他的思维。 “他们有枪,找他们会被一枪爆头。”那家伙立刻恢复了生前的怂样,俨然一只怂鬼。 神鬼怕恶人,果然是世界真理。 这家伙被暴徒捆绑烧死,心中有怨气,却不敢找恶徒报复,却选择了一个柔弱女子发泄怨气。这种人活着是一个可怜的怂人,死了也是一只可怜又可恶的怂鬼。 “他们有枪,你不敢惹。我们没有,所以你就转移怨气,一路跟踪到这里。”张三见他一副怂样,气哼哼的训斥。 “兄弟,你们当时要救我,我很感激你们。是她阻止了你们,眼睁睁的看着我被烧死,她太可恶了。 我不是餐厅老板,老板是你们中国人,上一次政变他逃离回去,将店交付我替他打理。我是为了维护你们中国人的利益而死,你们手下留情,饶过我这一次。”这家伙长期经营中餐,中文竟然很流利,开始替自己申辩。 “滚!”张三一声怒喝,撤了针。 “谢谢大师,谢大师饶命。”那家伙就地一跪,冲着张三连磕几个头,连滚带爬,笨拙的跌跌撞撞而去。 “这家伙伤及人命,三哥怎么将他放了。”苏梦目光不愿触及死去的惠妮,凑到了张三身边,轻声责怪。 “一个可怜的怂鬼,灭了他又有何用?”张三一声幽幽叹息,缓缓收起了银针。 就在他们驻足现场这一刻,一盏灯光缓缓而来,照出了一个佝偻而虚弱的身影。老酋长拄着法杖缓缓而来。 他走近前来,单手附在心口,冲着何小白一行施了一个古怪的弯腰礼。伸出干枯的手掌,示意他们可以上路。 何小白忍着伤痛,随着团队上车,缓缓离开了现场。 苍茫夜色之间,一盏幽暗的灯光,笼罩了一具横卧的尸体,旁边端坐了一个佝偻的老人,干枯的手抚摸尸体的额头,展开了一个简单而孤寂的葬礼仪式。。。。。。 探险车一路驱驰,1小时后进入了那一处幽深寂静小镇,回归了属于他们的正常人生轨道。 “是我害死了她,对吧?”何小白并没有安歇,而是闯入了张三的房间,随意地斜靠在木椅之上。 “我们是天煞孤星,注定会孤独。”张三回答很委婉。 “明天我们就要出发,最后一夜,我却害死了一个无辜的女孩。”何小白陷入了深深地自责。 “这是命中注定,是她找死,你根本没有选择。”张三回答很深邃,也很睿智。 “我可以选择,如果我能够控制我的**,她就不会死。”何小白第一次反驳了张三,找到了破解之法。 “你说的没错,可是如果有下一次,还是同样的结果。因为一个人永远无法控制自己的**,因为**会让他失去理智。”张三淡淡回了一句,开启冰箱摸了一罐啤酒,丢了过来。 “三哥,你放走了凶手,为什么?”何小白接过啤酒,转移了话题方向。 “我审问过了,他就是白天被活活烧死的中餐厅店主,只是一个可怜的怂鬼,搜他这种垃圾魂魄毫无意义。”张三眼神淡漠而阴郁。 “尸语这门绝技,三哥可否教我?”何小白仗着酒劲,提出了一个很过分的需求。 “这是天生异能,你学不会。”张三淡淡一笑,一脸落寞。 “天生异能?那它会遗传么?”何小白的问题越来越无聊。 “我也不知道,我第一次听到尸体说话,是初入警队,办理一件溺水案,偶然听到了死者的呼喊。 应该是一种天生的本能,那之前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不懂任何法术。”追忆往事,张三目光开始空洞。 “你帮我调查的那一桩车祸案,还记得吗?”何小白思维闪跳,又换了话题。 “记得,怎么?”张三疑惑地抬眼凝视何小白,已感觉到了他深夜找自己另有意图。 “我爹应该跟你一样,也能听到死者说话。他一定是盘问了死去的苏雯雯,童言无忌,泄露了车祸案的真相。”何小白伸手拍了一下脑袋,终于在临出发之前,找到了困扰他很久的车祸案真相。 “李公子找上你,也许也是因为这一点。因为你的身世是一个谜团,吸引了他的注意。他动用了一切资源,都无法解开这个谜团。 他喜欢启用一些身世成谜,性格孤僻的人。”张三对于何小白的推断一点都不意外,似乎早有预见。 “你帮他调查过我的身世?”何小白目光逼视张三。 “是他将你的资料共享我们,我不会跟一个没有资格的人合作。”张三淡淡的回应,端起酒罐,一饮而尽。 157.第157章北非基地 皮博士是这个基地的常客,隔一段时间就要驻站工作一段时间。第二天他亲自驾车带队,直奔那一道封闭的关卡。 关卡两侧的探测器自动扫描了一遍探险车,铁栏杆缓缓自动开启放行。 皮博士轻车熟路,驱车一路飞驰。几公里后,又一道关卡拦截,关卡两侧拉出了高高的铁丝,隔一段便悬挂醒目的红色警戒标志,一直延伸到他们视线的尽头。穿越这道关卡,里面应该就是秘密基地,也是绝密的禁区。 两侧自动探测器扫描了一遍车体,自动放行,皮博士驱车直入。 过了关卡,进入铁丝防护区,路明显宽了很多,两侧密植了浓密的灌木,隔断了他们的视线,只留了一条幽深宁静的公路, 穿越了灌木丛林带,前方是一道封闭严密的大门,切断了延伸的公路。大门左侧竖立了三块白底红字标牌,分别是中文,英文,法文。 何小白眼光直接关注中文标牌:飞鱼科技(中国)北非研发中心。 皮博士放缓了车速,大门的几个自动探头扫描了一遍车身,两扇铁门徐徐开启,露出一个黑洞洞的门洞。 皮博士缓缓驱车进入门洞,门洞立刻亮起了灯光,门洞里面还有一道封闭的铁门。等车辆完全进入门洞,车后的铁门徐徐关闭,门洞四周密布的探头,开始对车体及乘客展开了全方位的探测扫描。 扫描之后,前方大门闪出了一盏绿灯,铁门缓缓开启,呈现出一个整齐宽阔的现代工业园区。 厂区占地很广,清一色的4层厂房,整个排列,一眼望不到头。 驱车厂区,里面空旷幽静,只是偶尔有一辆内部运输车穿梭。整个厂区透着一种沉沉的压抑感,让何小白想起了李公子的别墅。 显然这种压抑感是厂区规划设计时,故意营造出来的一种气氛,也是传统风水与现代科学融合的结晶。 皮博士驱车穿越了厂区,进入了一道雪白色围栏。 何小白目光凝视白色围栏深处,全身突然陡然一紧,生出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围栏后面便是工业园区的生活区,整个生活区草坪环绕,一栋栋雪白的白房子矗立绿茵茵的草坪之上,幽静而安闲,透着一种世外桃源的舒适。 在生活区靠近厂区的位置,高高耸立着一处水塔,应该是供应生活用水的水源中心。 草坪,白房子,水塔。。。。。。 何小白注目浏览一遍,脑袋里立刻蹦出了一个同样的画面:第一次探险被困荒岛,荒岛之上的那一处荒废的基地生活区。 虽然荒岛基地规模远远不及这一处基地,可是生活区的布局与风格却很接近很相似。除了风格布局相近,让何小白感受到了一种熟悉的气场。 “三哥,这地方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何小白不敢妄自判断,开口征询张三的意见。 “在印度的分公司,好像也是这种风格。我们一路匆匆,我只是随意扫了一眼,印象不太深刻。”张三的感觉与何小白完全不同,这场景让他想到了印度之旅。 “嘿嘿,这是公司的规划设计风格,总部与全球十几家分部,都是这样的绿草坪白房子。这样的设计可以让人心神愉悦,思路开阔,每当我入住这里,就会灵感爆发,攻克心中一直纠结的科研难题。”皮博士立刻以公司元老加资深专家的姿态,开始给车内的几位同事介绍公司概况。 说话间,探险车已停靠一处安静的白房小院的停车处。 皮博士拉门下车,指着这栋独立小院,开始替他们介绍:“这一处独栋小院,就是你们未来的家,你们可能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 你们要学会打理自己的生活,还有房间及周围环境,这里的人都是自食其力,没有人给你们提供服务。” “我们要长住这里?”何小白拉门下车,一脸疑惑。 “别急,飞船发射之前,你们还要练习一些外太空的基本生存技能。航天员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做的,得经过训练。 这里环境很不错,何总应该安心享受。 飞天是一种很危险的游戏,一定要考虑到每一个细节,做到万无一失,匆忙不得。”皮博士一本正经的提醒,眼神却有些异样。 这是一家民营企业主导的违规试验,也是第一次尝试。一旦升空,他们很可能九死一生,这几个家伙居然急吼吼的要上天,简直就是几个神经病! 接下来的几天,除了听皮博士4小时的培训课程,大多数时间都是安逸而无聊的守在草坪小屋。 每逢夜晚,基地人气便会聚集。 二三人一组结伴,在草坪悠闲散步。基地工作人员都是以家庭为单位,年轻两人一组,年级大一点,也有带着孩子三人一组。 家庭之间似乎很少交流,只是碰面时彼此招呼一声。 “皮博士,飞船升空之后,这些人会怎么样?”何小白凑近草坪独酌的皮博士,坐在了他旁边。 “人都会死,或早或晚。”皮博士淡淡一笑。 “为了封闭秘密,他们会被集中灭口?”何小白失声而起,咄咄逼人的瞪着皮博士。 “我们都签了保密协议,永远保守秘密。当你们消失在茫茫星空的时候,有用的人会秘密转移,没用的人会从此消失。”皮博士语气很平静,一脸淡漠。 “皮博士是专家,自然属于有用的人,不用担心消失。”何小白年轻气盛,很不客气的嘲讽。 “我是第一个需要消失的人,这一次是我的消失之旅。”皮博士波澜不惊,缓缓道出了一个让何小白瞬间震惊的秘密。 “什么?你也会被灭口?”何小白彻底懵了。 “我一心治学,至今独身,上无老,下无小。像我这样无牵无挂的人,才会受到公司青睐,委以重任。 我与你们一路同行,你们走了,基地也消失,我该怎么办? 我是统筹北非项目的总负责人,也是这个项目的首席设计师,你觉得公司会让我将秘密带出基地么? 即使公司可以放过我,身藏惊天机密的我,也会成为各方势力争夺的猎物,在回国的路上秘密消失。 没用的人会消失,出类拔萃的人也会消失。”皮博士已看淡了一切,也看透了一切。谈论自己的生死,似乎是在谈论一件与己无关的身外之事。 “所以我们也将从此消失,根本不可能再回归地球。”何小白终于切入了正题,他已从皮博士的谈话中确认了自己的猜测。 “基地将飞船送入轨道,就会自动将飞船的遥控信息交互权切换到总部,总部会负责继续追踪联系你们。 主观上他们并不想放弃,一定会用尽一切办法与你们联系;客观上受技术水平制约,90%的可能会跟丢,你们会与地面彻底失去联系。”皮博士是一个实事求是,治学严谨的学者,他给出的答复,是一个理性的推断。 “明知这是一次死亡之旅,你还是义无反顾,为什么?”何小白被皮博士的淡定触动,对这个怪人充满了好奇。 “人终将会死,为什么还要活着?”皮博士转头,目光凝视何小白,反问了一个让他无法回答的问题。 何小白默然不语,一时间给不出合适的答案。 “我出身一个普通工薪家庭,读书,工作,再读书,再工作。。。。。。一直都在折腾,终于折腾了一个二流大学的博士,就业于一个二流大学,混了一个副教授。 男人四十,除了一个博士头衔,事业无成,家庭也耽误了。 就是这样一所二流大学,我一个堂堂博士,竟然轮不到一个发挥自己的位置。只能每天虚耗时光,浑浑噩噩的混日子。 我以为我的一生也就到此为止,进入了混吃等死模式。 是公司发掘了我,延续了我已经终止的人生。给了我机会,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从一个没用的废物,一跃而成为工大知名专家,破格晋升了教授职称。 在工大,我是为数不多的几个拥有自己独立工作室的专家之一,也是唯一享受部委津贴的专家。 其实我还是那个我,只是多了一个人的赏识,生命从此而不同。 人生如此,我已经够了。”皮博士回顾往事艰难,唏嘘之后,表达了一种强烈的“士为知己者死”的责任感。 何小白聆听皮博士的感慨,竟然生出了一种深深的共鸣。 如果不是李公子发掘他,他此刻在干什么? 最佳的结果应该是守着一笔巨额奖金,继续他的宅男生活,只是换了一个宽敞明亮的大房子。也许还在研究彩票,也许改成研究股票,只是将台式电脑换成了最时尚的高端配置的苹果笔记本。 最糟的结果应该是他控制不住那一笔意外之财,财富迅速从他手指之间流失,他还继续宅在老房子,对着那台老电脑研究彩票。 如果没有意外的突变,他的正常人生轨迹,大抵也不过如此! 158.第158章地下基地 第158章 “感谢各位的牺牲与付出,升空前的培训已结束。你们很快就要踏上遥远而渺茫的旅程,各位有什么疑问尽管提出来,我会尽我所知给你们解答。”皮博士缓缓合上笔记本电脑,目光真诚的凝视四位特殊学员。 “博士,你讲得只是一些常识,是否还有模拟的演练?我们之前别说飞船,飞机都没有操纵过,这样就草率升空,能行么?”技术男李四首先提出了自己的担忧。 “我们已经设定好了一切,飞船升空之后,会按固定轨道自动巡航。你们只喜欢关注显示屏提示,按提示操纵就好了。 其实现在的民航飞行员也渐渐沦为一个摆设,航班都是自动巡航,飞行员只是应付一些无关紧要的小意外,真正出现意外,他们也毫无办法。”皮博士从专业的角度,尽量替他们化解疑虑。 “博士,我读书少,你讲座介绍的那个三维,四维,五维空间,甚至还有更高维度的空间,我不明白。 你能换一种让我们明白的解释么?”张三学历低,一直听得懵懵懂懂,提出了一个大家都以为不需要太明白的疑惑。 “简单的比方,这张平铺桌面的白纸就是一个二维平面,把这张白纸从中间折一下,折出一个屋顶摆放桌面就是三维。 而我将它从二维折叠三维的过程,就构成了第四维。 如果将这个折叠过程再折叠一下,就构成了第五维。 这是迄今为止,我能论证的最高维度,再高的阶段我也一无所知。”皮博士解释的形象生动,似乎有点道理,听众却一头雾水。 “其实呢,你们根本不需要考虑这些,现代科技分工越来越细,没有人能够万事通,做好本职就好。”皮博士见他们依然懵懂,直接跳出来关闭了这个问题。 “博士,那你讲过的黑洞,还有镜像法则。是真的么?黑洞那边真的还有一个地球?那里的人类真的可以移植智慧和记忆?”苏梦一脸疑惑,期待的眼神凝视皮博士。 见美女质疑,皮博士急忙躲避了她的目光,语气变得闪烁其词: “我们探测到的黑洞,只是一个不明物质构成的漩涡,大量检测数据显示,它好像一面巨大的镜子。 在黑洞深处,我们探测到了一颗类似地球的星球。经过推测演算,它距离黑洞的距离,与我们距离黑洞的距离很接近。而且,我们已断断续续地捕捉到了一些来自那颗神秘星球的微弱信号,它们似乎也正在努力联系我们。” “镜子?那它里面的那颗星球,会不会只是地球的一个虚幻镜像?镜子里面的东西一般都是虚拟的。 还有那些捕捉到的信号,会不会是我们发射出的信号,被镜面反射回来?”何小白立刻抓住皮博士陈述理论的一个漏洞。 “我们最初也如此猜测,才会将这种想象命名镜像法则。经过大量数据分析,发现这些信号远远超越了我们的科技水平,绝对不是我们发出的信号。 其实,准确的定义这种奇异现象,应该叫对称法则才对。”皮博士立刻否决了何小白的肤浅猜测。 “对称法则?天地,生死,黑白,日夜,阴阳。。。。。。难道真的如他所言,科学也是一种灵异?”一直默默聆听的张三,似乎悟出了一些东西。 “灵异我不懂,也不想碰。 我是科学工作者,只相信科学,请不要在我面前提灵异。”皮博士见张三冒出灵异二字,立刻变了脸,转身拂袖而去。 培训室顿时一片死寂,四个人面面相觑,默默无语。 这一夜,大家都很沉默,默默围坐草坪,感受着最后一夜的安静和温馨。他们知道,过了这一晚,他们就会与这一个熟悉的世界永别,永远葬身茫茫星海。 明晚的星空,就会多了一颗流浪的孤星,漂泊着闪闪的星光深处。 次日一早,皮博士便前来接他们,特别提醒何小白带上他的那只神秘铁箱子。因为里面有这一次航行的最重要东西导航器。 博士引领他们进入了一栋气派结实的中央办公楼,乘电梯直下地下三层。出了电梯上一条灯光幽暗的甬道,一路穿行甬道尽头,一道光束扫描了他们一遍,提示牌出现了5个绿色小人。 一道铁门缓缓开启,皮博士带队进入,提示牌的小人立刻灭了一个,等他们鱼贯而入,5个绿色小人全部熄灭。 进入铁门,通道两侧排布了一道道编了牌号的铁门,皮博士带头前行百米,停在了133号门前,一道绿光扫描了他们一遍,133号门缓缓开启。 “行李放入托运通道,换衣服。”皮博士指挥他们将行李搁置自动传输带,便拉开一扇衣柜,跨步进入。 其余几位愣了一下,发现一排衣柜亮了四个提示牌,上面竟然提示了他们四人的名字。 何小白疑惑地走到亮起自己名字的衣柜前,门自动开启。当他跨步而入,背后的门立刻快速关闭,一股无形的力量控制了他的躯体,将他固定原地。 一双无形的手轻轻剥光了他的衣衫,就在他惊恐瞬间,那双手已替他套了一件连体紧身衣。 接着脚下一阵颤动,从下而上套了一件宽松的防护服,从头到脚将他严严实实的包裹起来。脑袋上的头盔在眼前留了一个透明视窗,鼻孔嘴巴前面罩了一个呼吸器。 等自动换装完毕,前面亮出一线光,衣柜后面开启,何小白跨步出去,却是一处窄窄的站台。一辆微型索道小火车停靠站台,等待指示灯一闪一闪。 何小白顾盼一刻,其余队友也纷纷换装而出。 上车之后,座位下面自动弹出安全夹,控制了他们的身体。小火车经过安全检测之后,立刻呼啸启动,在一条地下黑洞飞驰起来。 何小白身子不由自主地朝前倾斜,他已判断出火车是斜向下飞驰,正在朝着地下深处飞驰。这一刻他才明白,外面的基地只是一个幌子,真正的发射基地深埋在地下。 地下穿行半小时,地下通勤车缓缓停靠,五个人鱼贯而下,进入了一天明亮的走廊,走廊尽头是一处天衣无缝的安全门。 这一道门他们必须逐一扫描确认,方可同行。 显然这是最新升级的安保程序,进入者的全部身体信息提前录入系统,要逐一扫描认证。科幻片里那些老掉牙的密码输入,掌纹输入,眼睛扫描,跟这种全息认证对比,简直弱爆了。 通过这一道安全门,里面是一处空廓圆形办公区,圆形的墙壁挂满了密密麻麻的大小屏幕,中央办公区是工作人员全部面朝环壁屏幕,背对而坐,互补干扰。 何小白注目仔细审视,发觉一目了然的办公区,竟然都是用高透玻璃彼此隔离,每一个人隔离一个独立区域。 玻璃隔断了声音,所以他们都戴了耳机,利用即时语音工具进行技术沟通。当然这种沟通,是受严格监控的。 “各位,前面即将进入发射现场监控,现在总部正在召开发布会,现场嘉宾正在密切关注你们。 一会儿就要进入演戏模式,你们需要准备几句煽情的简短演讲,打动现场的嘉宾,打动那些多年前给予我们支持和帮助的人。”皮博士放缓脚步,开始教大家做好出场准备。 几位队员已经领教过几回李公子的忽悠**,他们知道,在这个激动人心的时刻,李公子一定会发表一场激动人心的演说,将所有卷入者的思绪带入一种前所未有的疯狂。让他们在见证奇迹的一刻,将自己的生命彻底被这个奇迹绑架,更加疯狂地投入到这一个已可以触及的终极梦想。 “各位同事,请暂时停一下你们的工作,起身回头。”就在他们出场一瞬,大厅响起了一个极富煽动性的声音。 全场工作人员缓缓起身回头,注目缓缓出现的四名航天队员。 “你们面前的四位,就是担负我们伟大而神圣的飞行试验的志愿者。感谢他们用生命信任我们每一位的辛苦付出,正因为有了他们的信任,才让我们的付出变得有意义,让我们的梦想开始与成功对接。 感谢四位勇敢的志愿者,谢谢你们的信任。”直播现场的演播,显然也是精心挑选的大忽悠,已经开始替主场的发布会预热。 这些工作人员立刻被演说感染,一个个眼含热泪,拼命的给四位“宇航员”鼓掌,经久不息。 “请大家就坐,各就各位,投入到最后一刻的冲刺。 请我们是四位勇士登上中央舞台,连线总部发布会现场。 星葬计划第一次航空试验发布会,正式开始!”现场主持适可而止,快速地将话语权转移主会场,交回到了终极大忽悠李公子是手里。 万里之外的主发布会现场,黑压压的坐满了人,鸦雀无声。 中央舞台大屏幕切换出了发射现场的画面,一声唐装,留了短须的李公子,长发飘飘,踩着一双千层底布鞋缓缓出场。 159.第159章踏上星途 第159章 “女士们,先生们,大家好! 这是一个见证奇迹的时刻,也是一个放飞梦想的时刻,更是一个改写我们人生的伟大历史时刻。 曾几何时,这个梦想离我们是那么的遥远,只是一个遥不可及的神话。面对它,我们曾经很彷徨,很犹豫,如今,它就在我们面前,伸手可及。 为了这个梦想,我们付出了太多太多,也忍耐了太久太久。现在,我们终于可以站在这里,冲着浩渺的宇宙大声呼唤:我们来了,请为我们开启你神秘的大门。 我们已经等待了太久,虚耗了太久。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越来越少,在座的一些朋友,也许已经等不到宇宙之门开启的那一刻。 从这一刻起,我们必须加快我们的步伐,让我们的梦想尽快与宇宙深处的那一种高度文明对接,延续我们有限的人生,传承我们的个体文明和智慧。 在这个见证奇迹的伟大时刻,请让我介绍一下一直默默无闻,战斗在第一线的科研人员。正是他们的默默付出,成就了我们的事业,我们的梦想,创造了一座飞跃未来的桥梁。 请大家关注大屏幕,接下来我们连线发射现场。”李公子一通忽悠之后,开始切换屏幕画面,一幕幕工作场景在屏幕闪过,一幅幅先进的科研场面,立刻震撼了这群无知的富豪。 受如此震撼的场面感染,加上李公子的忽悠煽情,他们的情绪已代入了这一场高科技的梦想,李公子曾经种植他们内心的那颗种子开始生根发芽,缓缓滋长。 “下面请出四位勇敢的志愿试航员,两小时后他们将带着我们的梦想起航,在茫茫宇宙深处寻找属于我们的未来。 他们是四位有梦想的年轻人,愿意用年轻的生命冒险,替我们打通通往高度文明的航道。在未来的一段时间,他们会不断的发送最新的航程进展,直到他们找到并登上那一颗高度文明之星,并在那里建立属于我们的基地。 请让我们全体起立,记住他们的名字。这四位年轻的勇士是:何小白,陆无名,何玄卿,苏梦。”李公子暂停了煽情的演说,屏幕画面显示出了四位身穿宇航服的身影。 全场起立,掌声经久不息,观众热泪盈眶。 “这是我们第一次试航,也是开启宇宙之门的第一步。 只要他们能够成功登录目标,建立了第一个基地。我们的航天器就会陆续升空,与他们实现对接交流。 相信不远的将来,我们在座的诸位,也可以乘坐我们苦心研制几十年的航天巨轮,展开我们的星际旅程,改写我们的人生之旅。 下面我们将直播权交付发射现场,全程见证我们的第一次航天之旅。”李公子再次将话题推向高朝,将进一步的洗脑工作交给了震撼人心的飞船发射现场。 何小白一行四人,在皮博士的现场引导下,来到了托运的行李箱前。何小白拨弄密码,开启了铁箱,取出了属于自己执掌的青龙印,陆无名,何玄卿,苏梦各自出手,取出了属于自己的一截神器。 四人各自执掌了一段导航器,按皮博士指点围了一个光柱站立,脚下开始缓缓下沉,缓缓落入了下面的一处封闭严密,上不见顶,下不见底的圆形发射井平台,一个圆柱突出飞行器壳体,顶部闪动着一个荧光闪闪的圆环。 何小白第一个将青龙印嵌入圆环,陆无名,何玄卿,苏梦陆续将手中神器嵌入,填满了荧光圆环。 圆环开始缓缓转动,随着转动缓缓收缩到了飞行器壳体,壳体自动缓缓轴向转移,封闭了导航器固定机构。 导航器植入一刻,整个飞行器周圈亮起了点点荧光,发出了微弱之声,开始启动。 他们脚下的工作台缓缓上浮四米多高,面前的飞行舱壳体缓缓开启了一条通道。何小白带头步入了通道,缓缓进入了飞行舱。 按照自动语音提示,何小白,苏梦占据了后舱的两个位置,陆无名,何玄卿占据了前舱的驾驶位。 就坐一刻,机舱座位立刻弹出安全机构,锁定了他们。何小白,苏梦座位前的显示屏自动开启,弹出了发布会现场的画面,他们也出现在发布会现场的屏幕。 陆无名,何玄卿的驾驶舱到处都是监控屏幕,仪器监控,第一次驾驭飞船的两个人一脸茫然,手足无措。 画面里,一身唐装的李公子开始最后的激情演讲,现场气氛完全被他的激情感染,听众的热血已在沉默中沸腾。 当李公子充满激情的按下启航指挥按钮,何小白感觉飞行舱一阵轻微颤抖,座位自动向后调整90度,机场开始缓缓启动。 “一级发射火箭点火,飞船已开始升空。”随着提示之声,液态燃料已开始助推飞行器脱离发射井,缓缓加速升空。 发布会现场大屏幕正在直播飞行器升空过程,现场观众一个个全身贯注,痴痴地追随着升空的飞船,仿佛他们已置身其中,正在缓缓腾飞。 “飞船已脱离大气层,一级火箭已成功脱落,二级火箭进入助推。 二级火箭开始正常工作,飞船正在按预设进入近地轨道。 二级火箭正在助推加速,飞船正在脱离近地轨道,摆脱地心引力。 飞船已脱离地球引力,二级火箭已成功脱离,三级火箭开始工作,飞船正在进入预设的星际轨道。 。。。。。。”舱内的屏幕画面时刻变化,不断播放着提示音。 何小白受变化的气压压迫,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状态。一只手自然而然的按压了身边苏梦的一只手,虽然各种两层防护,依然能够传递他对她的关切。 苏梦缓缓回眸,二人目光各种防护罩对接,彼此点头,给了对方一个鼓励的眼神。 “恭喜你们,三级火箭已脱离,飞船也送入预设的轨道,祝你们有一个愉快的星空之旅,再见。”当飞船进入匀速飞行状态,几个主画面立刻关闭,提示音也就此结束,舱内顿时一片死寂。 “三哥,前舱什么情况?”何小白承受不住这种死寂,忍不住询问前舱的陆无名。 “飞行提示一切正常,导航屏幕显示我们正在远离地球,朝着预定的路线前进。 现在已进入平稳巡航,可以开启前后舱隔离门,自由走动。你们可以脱离座位,到前舱参观一下。”陆无名一边通过通讯传话,一边缓缓开启了隔离前后舱的两道隔离门。 何小白按照皮博士培训的基础操作流程,按压前面操作面板,解开了安全扣,缓缓漂移而起,帮助苏梦也脱离束缚,牵着苏梦缓缓漂移而起,穿越了后舱门,穿过几米长的一条对接过道,进入了前舱。 何小白一边缓缓漂移,一边观察了中间过道,发现前后舱本来是两个独立封闭的舱体,中间是圆形环扣对接一起。也就是说,特殊情况下,前后舱可以从中间脱离,分体为两个独立的舱体。 何小白进入前舱顿时豁然开朗,比起后舱宽大了好几倍,里面各种生活设施一应俱全,俨然一个空中休闲吧。 他拉着苏梦漂移前舱驾驶位,密密麻麻的表盘指示器,看着直发晕,李四正爬在前面,用心的研究操作系统。张三无聊的盯着一块主屏发呆,屏幕实时显示着舱外的景象,他们正航行在漫天的星光之间。 “速度显示,我们的飞船还在缓慢加速,照这个加速度,72小时之后,我们的速度会接近光速,按照理论测算,速度越快,时间就会压缩,达到光速,时间就会停止。 如果时间真的停止,会是怎样的感觉?”何小白锁定速度显示器,喃喃自语。 “老板,飞船的机械性能已接近极限,再加速1小时,就会达到时速上限。受飞船性能限制,我们根本无法达到光速,连接近光速都不可能。 不过现在的速度已经接近疯狂,短短一个小时,我们距离地球的距离,已经超越了月球与地球的距离。”李四一边研究琢磨,一边给出一个科学而理性的分析结果。 “老四,试着联系一下地球。”张三似乎想到了什么,紧张地提醒李四。 李四立刻操作通讯系统,接通了通讯信道。屏幕画面闪了几下波纹,呈现出一个抖动很厉害的画面,画面闪动着皮博士的熟悉面容。 “我是皮博士,正在地面工作站与你们对接。由于距离遥远,通讯会消耗大量能量,请不要随意接通通讯画面。 有需求,请发信息。”皮博士一脸严肃提醒之后,画面自动关闭。 “不对,我们上当了。”张三一脸凝重,语气低沉而严厉。 “三哥,究竟怎么回事?你发现哪里不对?”何小白一脸惊异地瞪着张三。 “皮博士说过,我们升空之后,系统会自动与总部对接,我们会直接与李公子对接联系。可是刚刚画面对接的人是皮博士,而此刻的北非基地应该已经关闭,皮博士应该已经消失。刚刚的通讯画面,很可能是提前预设的程序,是在重新播放。 要么是皮博士在撒谎,要么就是我们已被放弃,根本无法与地面联系。”张三是个细心人,对照昨晚皮博士的临别对话,立刻找出了其中的漏洞。 160.第160章舱体分离 李四被张三提醒,立刻再次启动了通讯系统,屏幕再次缓慢开启,皮博士再次出现在画面之中。 “你们好,飞船运行正常,正在按预设轨迹运行。为了节约能量,如无故障,请不要随意开启地面联系系统,谢谢,祝你们好运。”画面的皮博士耐心地再次提醒他们一遍,屏幕立刻自动关闭。 “皮博士这次又是一番模式化的套话,真的好像是提前录制好的。四哥,试着发一个文字信息回去,试探一下。”何小白也感觉有些不对劲,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皮博士,您还活着?”李四立刻启动信息传输模式,发出了一个简短的文字信息。 “你询问的信息与航行无关,系统拒绝传输。请节约资源!!!”信息提示屏幕立刻弹出了一行文字,并出席了一个醒目的警示标志。 “我们被放弃了,怎么办?”李四转头,隔着视窗紧张地与张三对视。 “按一下紧急求救信号。”张三果断的指挥。 李四立刻触动了红色求救按钮,前舱主屏立刻闪出了画面,画面之中竟然是李公子那张苍白而犹豫的脸。 “对不起,我骗了你们。 我们的技术还远未达到全程监控星际航行的水平,可是我们的投资者已经失去了耐心。他们都是一些急功近利的商人,我必须给他们展示一个可以预期的成就,让他们有信心继续投资支持我们的事业。 所以我不得不选择一个激进的方案,在技术尚未成熟的条件下,冒险启动了第一次航行。 当飞船脱离近地轨道后不久,我们之间就会失去联系。我会切换虚拟的画面,继续追踪监控你们的星际之旅,展示给那群笨蛋。而你们将与地球失联,继续按推演的轨道继续前进,直到飞船进入黑洞。 不要试图改变航程,也不要试图终止航程。飞船程序设定已全部固化,一旦强行改变,就会机毁人亡,你们就会成为浮游的宇宙垃圾。 你们唯一的希望就是,穿越黑洞,到达那一颗推算出的星球,具有更高文明的星球。只有抵达那颗星球,才有机会启动更高阶的科技通讯手段,传输你们的信息到地球,与家园对接。 祝你们好运,旅程顺利。”画面的李公子语气冷漠而淡定,仿佛一具表情僵硬的僵尸。陈述完毕,画面立刻关闭。 舱内立刻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四位队友面面相觑,默然无声。 接下来的日子,四位队友轮流留一个监控飞船,其他三人都保持休眠状态。按照皮博士的指示,休眠可以节省航行舱储备的氧气,支持他们飞得更远,赢得更多的生存时间。 茫茫宇宙,浩瀚星空,伴随航程的只有寂寞,除了寂寞还是寂寞。 最初一段的休眠之后,他们开始失眠,心开始躁动不安。一个人可以忍受寂寞,但无法永远湮灭于寂寞。 无心休眠的团队再次聚集前舱,开始集体驱赶寂寞。 “啊,时间显示已经飞行了3个月,怎么会这样?”苏梦第一次关注时间显示器,失声惊呼。 “时间显示是在有地心引力下设定的,时间也是地球人的时间。我们现在流浪星际,没有了白昼,也没有了黑夜,失去了参考系,这个时间早已失效。 现在很多东西对我们都已失效,依然有效的只有我们的感知。 我们的感知告诉我们,我们已经航行了很久。感知还告诉我们,我们已接近那个所谓的黑洞,那是这一趟航程的中点,也可能是航程的终点。”李四关注了一圈密密麻麻的飞行数据显示,给出了一个令人振奋的判断。 滴滴滴! 就在李四给出判断一刻,舱内立刻想起刺耳的警告声,故障指示灯竟然开始闪动,紧接着一路平稳的舱开始抖动。 “小白,苏梦,快回后舱座位。”张三立刻大声提醒,并主动出手,护送何小白,苏梦快速撤离前舱,回归他们的座位。 何小白,苏梦在一阵恐慌的震动之中,快速漂移后舱,坐回了座位,安全机构自动弹出,锁定了他们的躯体。 坐稳之后,飞船的震动渐渐平稳,前后舱的通道开始缓缓关闭,将何小白,苏梦隔离在狭窄封闭的后舱。 接下来的旅程开始间歇性的颠簸,感知提醒他们,飞船已在接近黑洞,正在承受着来自黑洞深处的引力干扰。 从出现颠簸之后,飞行器的速度显示突然开始加速,正在突破机械性能的限制。舱体无法承受这种加速,开始一波一波的颤抖,一波比一波剧烈。 刚刚经历一番颠簸,他们刚刚想喘息一下。飞船突然开始旋转加速,新一轮的激烈颠簸伴随着加速旋转,越来越强烈。 激烈抖动速度显示器,指针剧烈抖动着,突破了飞船性能极限,开始极速加速,速度朝着光速加速逼近。 船体似乎受到了一种神秘的强力漩涡夕阳,开始加速旋转,高速冲刺。舱内的人随着船体高速旋转,陷入了天旋地转之的旋流。 咯蹦! 高速旋转,极速冲刺的船体发出一声震撼的断裂之声,整个船体震撼颤动,几乎将队员从座位剥离。 进入紧急状态的飞船,立刻开启了双重防护。何小白与苏梦座位瞬间分离,两道紧急防护罩从上面罩下,二人分别隔离封闭在一个拱形的小舱。 前舱驾驶位的状况明显比后舱要好一些,虽然也在旋转,但颤抖却不及后舱激烈。回旋的速度仪表盘,已一步步接近光速。 一道白光炫目,张三,李四眼前一黑,彻底陷入了晕眩,恍惚中舱体经历了一轮激烈的震颤,伴随着一声剧烈的断裂之声。 星光满天,夜空深邃。 残缺的舱体漂浮在茫茫宇宙之间,幽静而孤寂。 张三挣扎着睁开眼睛,脑袋依然剧烈的疼痛,鼻腔灼热,两道鲜红的血依然顺着避开缓缓滴答下来。 飞船已停止了颠簸旋转,静静地漂浮在星光之间。 张三努力挣扎着解脱了安全防护,脱离了座位。凑近依然昏迷的李四,轻轻的推了几下,李四在推搡之下也幽幽转醒。透过透明防护面罩,可以看到他脸色惨白,也流淌了两孔鲜红的鼻血。 “老四,开启后舱门,我去后舱检查一下,”张三扶正了李四,急促的催促。 李四摇了一下脑袋,努力恢复了清醒冷静,开始重新控制飞船操作。他梳理了一下操控系统,突然失声惊呼:“坏了,后。。。后舱断裂,被我们甩掉了。” 李四指着一个飞船整体监控画面,画面的飞船只剩了前舱,连接前后舱的圆形扣合通道已从中间断裂,挂着的后舱已消失。 “老四,后舱没有动力,甩掉后会怎样?”张三已预料到后果,声音开始颤抖。 “他们会自由漂浮天空,永远漂流星际之间,直到生命终结,化为一堆漂浮宇宙某一个角落的宇宙垃圾。”李四语气沉重,一脸颓废。 飞行舱顿时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张三,李四默默相对,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他们曾经经历了太多的诡异凶险,已习惯了失去。 他们知道,他们永远失去了两个亲密的队友。现在飞船严重损坏,穿越了黑洞的他们依然前途未卜,根本没有能力再回头,重新穿越回去,寻找失去的后舱残骸。 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保留一线希望,尽快与那一颗可能存在的高阶文明星球对接,向他们寻求帮助,借用它们的高阶技术,寻找失散的后舱残骸。 “无名,我刚刚梳理冷静的梳理了一下,飞行舱断裂并不是一个意外,而是一个预先设定的操作。 飞船设计者已经预测到了黑洞内的旋流,利用旋流旋断了前后舱的扣合。后舱应该是一个燃料舱,断裂一刻,也就是燃料点燃一刻。瞬间爆发的强大推力,推动前舱瞬间加速爆发,冲过了黑洞,进入了黑洞之后的空间。 而后舱在爆发的强大反推力作用下,沿着黑洞高速回退,退回到了我们来时的轨道。如果计算准确无误,脱离环节不出偏差,后舱应该正沿着原来的轨道漂移,如果运气好的话,他们很有可能会退回近地轨道。”李四一番冷静梳理思考,竟然绝处逢生,替失落的后舱残骸,找出一线生存的希望。 “但愿如你所说,飞鱼科技已经达到了如此之高的科研水准,事先已经预设了一切。”张三也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他与李公子打交道最久,也是对李公子信任度最高的一位团队成员。 李公子会毫不犹豫的挥手消灭无数没用的废物,但有用的人他一定会绝对珍惜,绝不会轻易伤害他们的信任。 他们四个人选择了信任他,他绝对不会轻易辜负这种信任。因为他也同样信任他们四个,相信他们会替他创造奇迹。 他不仅是一个科技狂人,更是一个灵异怪咖。 161.第161章时空对接 浩瀚星空,茫茫宇宙。 漂移的飞船不过是一粒尘埃之中的一粒尘埃,渺小而微茫。陆无名,何玄卿痴痴凝视着主频幕呈现的舱位画面,机舱寂静而压抑,漫无边际的孤独,正在一点点腐蚀着他们的心,他们的意志。 他们已经漂流了很久很久,飘飘荡荡,无依无靠,期待着一个遥遥无期,希望渺茫的彼岸。 他们陷入真正的绝望,只能默默等待的绝望。 他们的超凡智慧,他们的天赋异能,面对一片虚空的浩淼,已变得毫无意义,甚至连一个垂死挣扎的机会都没有。他们唯一的选择就是默默的等,等待一个希望渺茫的奇迹,一个可以脚踏实地的彼岸。 滴滴滴! 已经熄灭很久的导航指示灯突然闪了一下,何玄卿立刻收拾散漫的心绪,全神贯注在久违的导航信号。 导航指示灯断断续续的闪动几次,失效的操控系统开始恢复运转,休眠了很久的动力系统也恢复了工作。整个断裂的飞船开始慢慢苏醒,慢慢恢复失效的功能,屏幕显示备用的紧急能源已启动,开始提供续航动力。 “系统已与导航信号对接,正在矫正航线。。。。。。”主控屏幕弹出一个对话框,一个信号对接提示标一直处于活跃状态,显示着正在努力获取信号。 陆无名,何玄卿死死地锁定了这个提示标,焦急地等待信号成功对接。 提示对话框一直占据屏幕,信号对接提示标一直在断断续续的努力工作,却一直无法成功对接,一直处于寻找状态。 “老四,关闭所有操作系统,继续漂移。”陆无名提议何玄卿终止了信号搜索对接,继续保持自动漂移状态。 何玄卿立刻领会了他的意图,陆续关闭了操控系统。飞船再次进入了自由漂移状态,在茫茫宇宙之间漂浮。 而两个孤独的旅行者却不在恐惧压抑,眼神里燃气了信心和希望。他们知道,飞船并未失控,一直按照预设的轨道航行。在无重力状态的宇宙航行,只要设定了轨迹,根本不再需要动力,只需要自由漂移。 他们漂移的位置距离目标信号还很遥远,无法接受信号导航,只能断断续续的捕捉微弱的信号。这样不断搜索不但无法与导航信号对接,反而会不断消耗有限的动力能源。既然出现了信号,说明一切都在预设之中,他们正在接近目标。 心中闪出了信心,一扫这段时间的焦虑。他们的情绪一放松,积累的困乏立刻开始侵蚀强撑的肌体,双双进入了沉沉的睡眠。 “巡航信号已成功对接,飞船即将进入近地轨道;巡航信号已成功对接,飞船即将进入近地轨道;巡航信号已成功对接,飞船即将进入近地轨道。。。。。。”正在酣睡的两位疲惫的旅行者,被反复不停的提示音敲醒,下意识地坐直了身体。 何玄卿手疾眼快,立刻切换了控制模式,结束了自动巡航。 主控屏幕立刻出现了一个模拟画面:一颗酷似地球的物体正在缓缓转动,一个椭圆的弧线环绕了球体,而他们的飞行器正在切向接近椭圆轨道。。。。。。 何玄卿立刻全神投入,不断的校正飞行轨迹,减缓航速,准备与进入环绕球体的近地运行轨道。经过几次调整,飞船终于进入轨迹,开始与旋转的球体同步运行。 同步一周,运行持续减速,飞行器开始脱离轨道,沿着导航信号的指引,划出一道弧线,朝着淡蓝色的球体表面缓缓靠近。 “奇怪,真的是另外一个地球,地表图示形态完全相同。”何玄卿一边操控飞船,一边审视渐渐拉近的屏幕球体。 “也许它就是地球。”陆无名脸上闪出一丝嘲讽,一闪即逝。 就在对话一刻,舱体突然开始激烈的抖动颠簸,整个前舱都在震撼,仪表显示屏全部出现干扰,开始失控。 何玄卿却露出了一脸轻松的笑意,回头冲着陆无名大声呼喊:“我们上岸了,我们终于上岸了。” 飞船的确上岸了,它已经突破了大气层,正在与气流剧烈的摩擦。而陆无名,何玄卿悬了很久的心,终于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落到了实处。 飞船进入大气层,经历了最初的颠簸之后,运行开始稳定平缓,一个神秘的导引信号,正在引导它沿着一条抛物弧线接近地表。 环绕半圈之后,主控屏幕终于出现了久违的地面风物——蓝天,大海,岛屿。 “城堡?”当屏幕上呈现一个遥远而模糊的城堡,陆无名,何玄卿异口同声的失声惊呼,他们的目光瞬间凝固。 那是一个似曾相识的城堡,笼罩了一层透明半球形光罩之内的城堡。半球形光罩圆顶之上,顶了一颗金光闪闪的光球,仿佛一轮压在城堡之巅的太阳。 这不就是他们曾经梦中游历过的那一个未来城堡么? 他们曾经深入地下皇陵,启动时光碾,一梦七百年。在遥远而虚幻的未来世界逗留迷失了很多年,在迷失中虚幻中,经历了幸福祥和,也经历了反目仇杀。 直到余墨枫闯入他们的虚幻梦境,将他们从梦中刺醒。他们才摆脱多年梦靥困扰,重归了真实的世界。 他们一直以为那只是玄武印制造的一种虚无缥缈的幻境,当他们借助现代科技,穿越黑洞,它竟然真实的呈现在他们面前。 “我明白了,这并不是一次宇宙探索,只是一场披着科学外衣的灵异穿越。黑洞折射的并不是宇宙深处的另外一个星球,折射出的是一个未来的地球。 它不是一种空间的镜像,而是一种时间的镜像。 我们一直都没有离开地球,只是在一个时间的黑洞中漂流,穿越了七百年的时光,进入了一个未来的空间。”陆无名一脸阴郁地喃喃自语,眼神变得空虚而恍惚,蒙了一层朦胧的晶莹。 “原来李公子一直都在复制阴阳碾,解密阴阳碾,然后用现代科技改造伪装。包装成一个全新的科技概念,忽悠那一群愚蠢的家伙出资出力,资助他建立了一个庞大的产业帝国。 四荒印也不是什么外太空飞船的导航器,就是一件碎裂的灵异神器。不过它的灵力来自哪里?难道上古时代真的出现过超物质的洪荒之力?”何玄卿顺着陆无名的思维,继续拓展补充,一个新的疑惑阻塞了他的思路。 “这个简单,等我们着陆之后,将导航器拆下来。用七百年后的高新技术,对它做一个全面的分析检测,也许能够挖掘出它蕴含的神秘。”陆无名替何玄卿打通了一个新思路,因为他的梦游岁月,依稀记得光球城堡时代的人类,拥有了超级科技能力。 “飞船正在接近城堡,准备着陆。”何玄卿终止了探讨,目光锁定了操控屏。 屏幕上的光球城堡越拉越近,越来越清楚。在飞船与光球之间拉出了一条虚拟的弧线,飞船正在沿着虚拟弧线缓缓接近光球城堡。 完整的城堡光球缓缓开启了一条透明通道,飞船在自动导航指引下,缓缓与光球表面开启的通道对接。 耳边一阵呼啸之声,飞船已钻入通道,开始在通道之内滑翔减速。滑翔了3分钟之后,飞船戛然而止,插入一个预置的停靠卡槽。 两位长途跋涉,穿越时光的队友长长的吁了一口气。何玄卿按照提示操控舱体,缓缓开启了封闭很久很久的舱门,透入了自由的空气。接着解除了宇航服与舱体之间的氧气输送软管,开启了透明面罩,对着自由的空气,深深的吸了一口。 进入了重力空间,身上的宇航服陡然沉重了很多,他们拖着沉重的步伐缓缓出了机舱。外面是一条三米多长的封闭通道,他们缓缓走到通道尽头,一扇封闭严实的铁门缓缓开启,屏幕提示只能一人进入。 陆文名大步跨入,铁门缓缓封闭,里面是一个密闭的空间,几道风枪对着他反复吹了几遍,接着几个喷头开始反复冲刷几遍,最后热风快速烘干。完成了一系列除尘消毒处理,前面的铁门开启,陆无名进入了第二道密闭空间,后面的第一道空间再次为何玄卿开放。 第二道密闭空间,自动解除了陆无名身上厚重的宇航服,消毒处理之后,将他转移到第三道密闭空间。 第三道空间是一个独立的浴室,系统自动剥离他身上的贴身防护服,开始全方位的冲洗他的身体,来了一个1一分钟快速洗浴。 接下来便是换衣间,系统扫描了他的身材提醒,自动推荐了适合的衣裤。舱壁伸出的仿真机械手,快速而准确的替他穿在身上。 等他们穿越换衣间,一个长发飘飘,紧身上衣,紧身牛仔裤的女孩,笑盈盈的恭候在面前:“你们好,欢迎来到未来世界,我叫聂小倩,负责接待二位。” 陆无名,何玄卿顿时呆立当场,一脸惶惑。眼前这个年轻小女孩,竟然就是他们梦游七百年遇见的那个熟悉的小女孩。 在那一场恍惚之旅,遇到的那一个小女孩,也是自称聂小倩。 162.第162章未来之星 在聂小倩的接待指引下,乘坐电梯直下停车场。停车场整齐有序的停靠了两排一模一样的新型轿车,底盘很低,四周加固了缓冲减震机构。 他们接近轿车,汽车自动启动,自动开启了车门。等他们上车坐稳,座位的安全防护系统自动固定了他们的身体,头部已罩了舒适的保护头盔,人工智能系统立刻提示:“你好,请输入终点。” “亚洲区,灵异研究所。”坐在前排驾驶位的聂小倩立刻语音输入终点。 得到语音输入,汽车开始自动巡航,缓缓转出了地下车库,拐上宽阔平整的高等级公路,自动驾驶飞驰起来。 陆无名,何玄卿旧梦重游,感慨颇多。 这座光球城堡的格局,竟然与他们梦中经历一模一样。光球笼罩之下,中央是一个封闭严密的古典城堡,城堡周围是服务于城堡的生活服务区。飞船降落的区域是环城工业聚集区,飞驰的巡航汽车很快便穿越了工业区,进入了环城农业区,亚洲区便位于环城农业区域之内。汽车绕城少半圈,便驶入一处绿茵环绕之间的小城镇,停靠在一处古朴的小楼前的停车场。 看到接待处等候的聂锋,陆无名,何玄卿有一种一见如故,倍感亲切的感觉,加快脚步上前与聂锋握手寒暄。 “久闻二位大名,终于等到了你们,请坐!”聂锋伸出大声,亲切的与二人握手寒暄,招呼他们入座。 陆何二人坐在了聂锋对面,有些局促,心中很多疑问,却不知从何说起。 “上一次二位停车我家门口,却无缘一见,真是可惜。一次错过,再次见面已是七百年后,人生境遇已完全不同。”聂锋是主人,主动打破了尴尬。 “聂先生,你也是穿越而来?”何玄卿一脸惊愕的凝视聂锋。 “苏梦一定跟你们提起过我,不过二位一定没有在意苏家的一个守护保镖。当年你们专程请我家小姐出手,帮助你们起出苏门守护千年的朱雀印的时候,我因为要照看小倩,无缘参与。 你们启航之后,公司便遵循约定,我以监护人的身份,分享了一个星葬号的席位,带着小倩移居H市,等待乘坐星葬号升空,让她们母女团聚。 没想到一等就是十七年,小倩一天天长大,计划却在一年又一年的推迟。 经历了漫长的等待,终于等到了那激动人心的时刻,满载了49名旅客的星葬1号终于升空,经历了漫长的旅程,成功与未来城堡对接,进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聂锋侃侃而谈,尽量说得简洁明白。 “你们比我们晚了14年出发,竟然比我们先到?”何玄卿失声惊呼,一脸惊愕。 “我们出发虽然晚了14年,可是科技也进步了14年。而14年对于漫长的宇宙航行,只是很短的一个瞬间。所以我们出发虽然晚了14年,旅程却缩短了很多年,反而比你们先到了几年。 你们不但晚了几年,也少了两个人。”聂锋一边解释疑惑,话题自然而然地触及一个敏感而心痛的点。 触及心痛之处,在座的三个人笼罩了一种沉重的伤感。 “一个月之前,我们就监测到了你们的飞行信息,测算出了幸存人数。小倩是一个坚强的孩子,经历了一个月的情绪调整,接受了眼前这个残酷的现实。 她之所以选择冒险踏上星葬1号,就是为了与失踪的妈妈团聚。可是当我们经历漫长的旅程,到达了未来之城。才知道你们的飞行并不成功,我家小姐与何小白没有穿越黑洞,已葬身星际,也许还在漂流,也许已永远消失。”聂锋顿了一下,继续了他的讲述。 现场进入了短暂的沉默,陆无名,何玄卿陷入了一种莫名的惶惑不安,下意识的彼此互视一眼。从对方并未改变的容貌,照出了自己。虽然他们滞留太空14年,但他们的容颜未改,依然保持着出发时样子。 可是以有效的地球生存时间参考,他们应该已经是50岁以上,已接近老年。当然如果算上无效时间,他们已是一对千年老尸。 “聂先生,你说同舱49人,其他人现在哪里?”陆无名摆脱了伤感情绪,理智的改变了话题,开始深入调查这一场飞天之旅。 “他们大多数都是科研精英,一下飞船,便被接入了城堡,安排到了一处秘密基地。我们少数几个外围人士,便融入了亚洲社区,联合一些社区知名人士,创立了这家灵异研究所,做一些灵异研究,顺便挖掘一下沉埋的人类历史。”聂锋简单介绍了旅行团的近况。 “科研精英?预定舱位的,不都是顶级富豪么?”无名一脸疑惑。 “本来这一些稀缺的资源,都被富豪垄断。可是当飞船研制成功,真正发射一刻,他们却犹豫了。 他们在那一个世界,有太多的牵挂,太多的财富。 寻求长生的冒险之旅来临一刻,他们开始犹豫不决。在不可预期的未来与成功在握的现实之间挣扎徘徊,最终还是割舍不下亿万财富,显赫地位,选择了退出。将他们的希望改签到了下一代飞船星葬2号。 公司临时决定,将空缺的席位全部赠与了有突出贡献的星葬计划科研团队成员。 既然星葬1号是他们研发创造,他们也是对自己的产品最有信心的一群人,让他们加入冒险航程,更能保证成功。 因为一旦他们的工作出现漏洞,航行失败,他们自己就得死。”聂锋尽量详尽的介绍了星葬计划中间出现的一些插曲变化。 “请聂先生回忆一下,同舱的49人中是否有一位身体虚弱,靠轮椅行动的人。他叫余墨枫,是星葬计划的首席数学推演师。”听聂锋提及科研团队,陆无名立刻想到了中途掉队的队友余墨枫。 “我们移居H市,跟余博士住一个社区,是邻居。余博士的儿子安安最喜欢追着小倩一起玩,跟小倩像亲姐妹一样。 因为孩子的关系,我们两家相处的很亲近,就像一家人一样。 我后来慢慢了解了一些他的过去,知道他跟你们曾经是一个团队,他一直都默默关注着你们的旅程。 本来他应该也有一个名额,可是他放弃了。因为他还有爱人和孩子,名额却只有一个。他是科研团队唯一一位有牵挂的人,其他人好像都是无牵无挂的人海孤魂。 跟余先生交往的那段时间,他总是找时间跟我闲谈,从高深的科学角度探讨一些灵异问题。他一直在用心灌输他掌握的高深科研成果给我,交往久了,我渐渐被他感染,也成了一名优秀的灵异解剖师,开始尝试用科学手段解开灵异之谜。 他似乎预测到了我的将来,知道我会与你们相遇,所以尽可能多的通过我,传递一些信息你给你们。”提及余墨枫,聂锋的话题立刻沿着这条线展开,呈现了一段完整而清晰的记忆。 “他预测到了我们会相遇?”陆无名眼神泛出一丝兴奋之光。 “临行之前,我们长谈了一次。他预测如果你们一定还活着,还在茫茫星际流浪漂移。他委托我一旦成功登陆外太空的那一颗希望之星,一定要利用高阶科技,沿着通行轨道搜索你们的求救信号。 他相信我们一定会对接,引导你们迷失的飞船步入正轨,成功登陆未来之星。”聂锋语气平静,目光睿智而淡定。 “他还好吗?”陆无名目光里泛起一丝晶莹。 “我们走得时候,他很伤感,也很疲惫。他的心病也开始变得严重,他说他很想念你们,想念那一段激情燃烧的探险岁月。”谈及私人情感,聂锋的语言立刻简短了很多。 提及陈年旧事,陆何二人立刻陷入了深深的伤感与追忆。 “聂先生,你来未来城堡已经几年,可否替我们解释发生的这一切?”何玄卿率先摆脱了追忆,开始探究最终谜团。 “这应该是一种时间的折叠,同一个空间,流过的时间产生了折叠。 飞鱼科技的总设计师应该早已推演出了这个结果,囿于当时的科技认知,害怕其他人无法接受这个颠覆式的推演结果,一直隐瞒了真相。 余博士的演算似乎也开始接近这个终极结果,直到我们离开,他还没有最终突破。 很多谜团,只有亲身经历体验,才能揭示出蕴含其中的神秘规律。靠演算推演,只能给出一个模糊的理论概念。未经证实,概念永远只是一个概念。 我们经历了这一趟旅程,回顾曾经的未知谜团,一切都会变得简单明了。 在那一个未知年代,我们曾经探测到来自宇宙黑洞深处的高阶文明之星。其实就是自身文明的一种映射,是一个与我们自身重叠的未来之星。 黑洞其实是一个虚拟的时光隧道,是一面折射时间的虚拟镜子,让我们看到了未来的虚拟地球文明。 我们驾驭飞船高速穿越时光隧道,时间被扭曲折叠,跳跃到了未来空间。”聂锋开始玄而又玄的科技语言,似乎很有道理,却又难以体会。 “聂先生,可否换一种简单的比喻,让我跟上你的思想。”陆无名一头雾水,希望聂锋能够简化演示他的理论。 163.第163章与梦并行 聂锋起身取了一张白纸,一支铅笔。回到原位坐下,在茶几上摊平了白纸,拿起铅笔画出了一条贯穿纸面的直线,重点标出了起点和终点。 “这是代表单一维度的一条直线,这是起点,这是终点。”聂锋一边操作,一边讲解。 然后拿起白纸,轻轻将它卷成一个圆筒,那条直线随着白纸弯曲成一个圆。聂锋小心翼翼的将终点与起点重叠,用铅笔尖刺穿了终点,也刺穿了里面重叠的起点。然后松手,纸卷缓缓舒展,再次被他摊平为一张白纸。 “一条代表一个维度的直线,被弯曲成圆,起点与终点就会重叠。而时间也是一个维度,如果被弯曲成圆,终点与起点也会重叠。 当然一条直线没有起点和终点,两段是无限延伸的。那么假如我们将白纸上画出的直线无限延长,最终会怎么样? 它会绕地球一圈,最后围成一个很大很大的圆。 所谓的直线,只是我们感官的一个错觉,将我们可以认知的一小段,抽象成了一个无限的延伸。 古人类创立几何学的时候,只是按照他们当时的认知水平,定义了直线,只是一种纯理论的臆测。事实上,我们画出的每一条直线,无限延长之后,一定是一个圆。即使你摆脱了地球束缚,直线沿着太阳系延长,最后也是一个放大千亿倍的圆。 而从遥远的起点延伸而来的时间,又延伸到一个遥远的终点,就像一条从我们身后无穷远延伸而来,一直延伸到面前无穷远的直线。最新的科学推演,已认定时间也是一种维度,是构筑思维空间的维度之一。 白纸上的这条直线假设为一种维度,而时间也是一种维度。无限延伸的直线,起点与终点会叠加,那么无限延伸的时间,起点与终点一定也会叠加。 一条直线延伸为一个圆,圆上面的每一个点都可能是一个起点,也是一个终点。”借助简单的道具,聂锋更加直观的展开了他的理论推演。 “所以我们的航行,并未脱离环绕地球的近地轨道,只是突破了三维限制,进入思维空间,循着时间维度,画了一个圆。 其实我们的三维坐标一直没有动,一直停留在原地。”何玄卿曾经常驻精神病院三年,思维已接近聂锋的高度。 “可以简单的这样认为,其实际航行过程却远远不止这么简单。很可能涉及维度跳转,空间折叠,时空压缩延伸,甚至扭曲等等复杂细节。 以我们现在的认知水平,也只停留在简单的类比推演,真正的宇宙奥妙,我们也只是窥探到了亿万分之一。 宇宙无穷,人类文明不过荧光一闪。人生有限,不过是人类文明的一点荧光。”聂锋凝视窗外隔离蓝天的透明罩,感慨叹息。 “按照灵异传说,世界也是一个圆,一个轮回。一个人,一个公司,一个国家,一种文明。。。。。。 都会经历诞生,成长,巅峰,衰颓,灭亡,最终完成一个轮回。 一个轮回的终点,又是另一个轮回的起点。 层层套叠的轮回,便是一个个直线拉出的圆。一个人站在轮回圆上某一点,只能看到可见的一段直线,看不到无限延伸的圆。”陆无名读书少,无法站在科学角度解读,只能转换到自己熟悉的领域,展开了一个似是而非的解读。 “陆先生所言极是,我创立灵异研究所,借灵异研究之名,真实的方向却是灵异与科学的融合点——轮回。 如今的人类,已经迷失在未来城堡,依靠几百年前建立的保护苟延残喘。失去了创造力,也失去了生存能力,甚至失去了生育能力。 这种状况持续不了几代,人类作为一个种群,就会走向灭亡,永远从宇宙间消失。 我们身处漩涡,必须承担起一份责任,让濒临灭绝的人类重获新生,开启一个新的轮回起点。”聂锋话锋一转,话题自然而然的延伸到了当下。 “聂先生也是怀揣梦想而来?”陆无名目光凝视聂锋,尖锐而犀利。 “聂氏一族,世代习武,担负守护岭南苏门之责。我天生武夫,不通智巧,自从移居北方,受余博士影响,智慧之门渐开。 人多智识,必多虑,多虑自然多梦。 在梦中,我曾无数次置身未来城堡,化身救世大英雄,竭精殚虑为救世而谋划,却一直无法获得突破,失败而梦醒。 我曾经以为,这不过是无聊而虚妄的一种妄想,是一种对无聊人生的一种宣泄。当我经历漫长旅途,梦中的光球城堡浮现面前一刻。我才明白,那些梦并不是无缘无故的浮现,而是一种来自某种神秘力量的预示。 这座光球城堡最初规划于我们曾经生活的年代,历尽百年方才建成。建成不久,我们那个时代曾经愈演愈烈的种族冲突,终于集中爆发。 一场毁灭性的核战争,毁灭了一切,我们的星球变成一片荒芜。核辐射一直延续至今,覆灭的万物虽然渐渐重新滋长,却已基因变异,不是当初的物种。 精英人类依赖城堡守护,躲避了一场核灾难,从此龟缩不出,苟延残喘。表面上科技飞速进步,实际上生存能力严重退化,连基本的生育能力都已丧失,靠科技合成完成生命的迭代延续。 我有一种预感,我们都是带着一种使命而来,那就是帮助这些濒临灭绝的可怜人类,让他们摆脱城堡桎梏,让生命延续之门重新开启。”见陆无名点破,聂锋立刻侃侃而谈,解析了他的人生和梦想。 “聂先生,其实我们出现未来城堡,只是重复我们的梦境,将梦境发生过的一切,再重新演绎一遍。 我们的救世方法自然是按梦境指引,破坏光球城堡的能源系统,从内部击破笼罩七百年的透明保护罩。失去科技防护的人类族群,就会置身死地,大部分淘汰灭亡,少数人适应新环境,在一片荒芜之上,重新创造文明。 这个故事在梦中已经发生过,相信现实也会按照梦境重演。 不过在我们展开行动之前,我希望聂先生能够帮我完成两件事: 第一,拆解我们的飞船残骸,取回导航器,因为它记载了很多文明信息,可以在我们置身蛮荒,绝望迷失的时候,替我们导航。 第二,帮我们搜索何小白,苏梦的飞船残骸信息。我相信,他们还活着,一定在宇宙的某个角落,等待着我们的救援。 如果有可能,我想在破坏城堡之前,能够让接应他们登陆未来城堡,继续与我们并肩同行。”何玄卿接续话题,将他们的梦境之旅与眼前现实对接并行。 “我家小姐与小白没有突破黑洞,他们没有进入我们的未来空间,以我们光球城堡聚集的能量,只能探测属于我们的空间。 据我推测,他们一定是沿着原来轨道逆向而退,退回了七百年前,退回了我们曾经生存的那个空间。 此刻应该已经成功着陆,同样正在苦苦寻觅消失茫茫星空之间的你们。 自从星葬1号登陆未来城堡,再没有那一个年代的任何飞船出现。星葬2号应该已经意外搁浅,星葬计划也已彻底终止。如果不是意外终止,依托日益增进的科技实力,迭代更新的星葬号应该陆续而来。 既然星葬计划已终止,他们也就无法再联系到我们。 至于你们飞船的导航器——四荒印,它根本就没有随飞船升空,早已在沉埋于当年的北非基地。 公司已成功提取了四荒印蕴含的信息,并复制了一模一样的完整导航器。 你们的飞船早已内置了复制的完整导航器,让你们现场装入四截断片,不过是在给现场的观众演一场戏,让他们亲身感受一下科技与灵异结合的力量。飞船升空之后,镶嵌四片四荒印的导航道具便脱落发射基地,永远沉埋地下。 到达未来城堡这几年,我们借着灵异研究,经常申请飞行器外出探测。几乎搜索了全球所有的有价值的废墟,挖掘搜集了每一件有价值的灵异文物。 那四片断片已从沉埋的北非基地起出,我们已采用最新的离子焊接技术,熔接了四截断片,复原成了一个圆环。”聂锋委婉的回应了何玄卿提出的两点需求,四荒印已成功找回,但寻找何小白,苏梦已虚拟无解。 “二位大叔,这是我们考古队挖掘出的导航器,我们已完成了熔合对接,现在完璧归赵。”一直销声匿迹的聂小倩出现办公室门口,捧着一个精致的圆形铁盒。 她将铁盒搁置陆无名面前,轻轻地退出了办公室。显然她是一个乖巧的女孩,并不打扰大人们的谈话。 何玄卿抢过去拿了铁盒,手忙脚乱地开启了铁盒。铁盒上下都垫了减震防护,一个温润圆滑的淡绿色玉环跃然而出。 何玄卿颤抖着手,缓缓将它托起,完整的圆环上,依然残留了四条若有若无的熔合线,将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完整的隔离。 凝视四荒印,何玄卿眼前立刻浮现出一幕幕荒芜拼杀。腰玄玉佩的何玄卿,挥舞着祖传神剑,纵横荒芜,浴血搏杀,血流成河。。。。。。 在那一场漫长的梦游幻境,他就是腰悬四荒印,手执轩辕剑的华夏始祖,开脱华夏文明的皇帝轩辕。。。。。。。 164.第164章团圆 浩瀚星空,一点残骸漂浮。 何小白终于挣扎着睁开了眼睛,脑袋依然昏昏沉沉,鼻孔依然渗透着灼热的血泪。隔了厚厚的防护服,无法擦拭,只能任由鼻血缓缓流淌而下,他努力了控制鼻息,尽量控制缓解血流。 他与苏梦已完全隔离两个小舱,中间隔离了两道透明小窗。透过小窗,可以清晰看到苏梦依然沉湎昏迷,脸色苍白,鼻翼抽动,两道鼻血已结成血痂,停止了流淌。 后舱狭窄而拥挤,弥漫着朦胧的荧荧光晕。 面前的屏幕画面呈现着舱外的浩瀚星光,也呈现着此刻飞船的运行参数。参数显示,残骸依旧在高速运行,不过负速度,一直在朝后高速而退。 何小白坚持关注了一段时间,见运行速度一直恒定不变,判断飞船残骸一直在平稳运行,便疲惫地闭上了眼睛,进入恍惚的睡眠。 当他再一次苏醒,隔离舱的苏梦也已清醒,正透过隔离窗,关切的凝视何小白。二人目光相对,彼此默默点头,颓废疲惫的何小白顿时充满了活力。 虽然他们被隔离,但心意瞬间想通,互相温暖了对方。 寂寞星空,远离人群,套在他们身上的世俗枷锁,已消无声息的脱离,暴露了埋藏心底的那一层柔软而温馨。 何小白鼓足了信心,开始鼓捣面前的操作屏。 这是一个简易的巡航演示程序,只能查看,不能操控。飞船的主操控系统在前舱,后舱只是一个简单的飞行参数显示。 何小白反复查阅了所有飞行参数,除了飞行速度负速度,立刻被另外一个触目惊心的参数吸引。那就是以地球为参考的时间显示,飞船残骸的时间竟然随着负高速运行而倒转,当年的时间显示竟然是1955年6月12日22:44:08,就在他愣了一下的瞬间,时间已经跳转到1955年6月8日03:42:18。 时间竟然在快速的向后跳转,飞船竟然倒推到了他出生前的很多年,一个在他印象中很遥远很落后的年代。 时间飞速跳转,何小白的心也开始随着跳转的时间加速狂跳。 他剧烈加速的心跳,竟然引起了机舱共振,整个机舱竟然开始剧烈的震颤颠簸,发出剧烈的爆裂之声。 “飞船已进入大气层,受高速气流冲击,舱体开始断裂,系统正在启动紧急预案,请保持冷静。”巡航系统开始发出紧急通告,提醒惊慌失措的何小白,苏梦。 就在系统警示一刻,残骸瞬间爆裂散落,何小白感觉坐下一空,凌空跌落数十米,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下坠数十米,身体竟然神奇的恢复了平衡。等他提心吊胆地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依然稳坐小小隔离舱,不过小舱已脱离爆裂的母体,化身为一艘高空翱翔的小型战斗机。正自动巡航在17000米的地表高空。 何小白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调整濒临崩溃的心态,启动了战斗机的寻呼搜索,开始搜索另一只紧急脱离残骸的战斗机。 “小白,我没事,正在与你高速并行,”苏梦立刻对接了他的搜索,给了一个清晰明确的回应。 何小白切换了屏幕显示,锁定了载着苏梦的战斗机,开始与苏梦互动操控,减速拉低,朝着地表缓缓拉近。 屏幕快速倒转的时间停止了跳跃,定格在1945年8月6日08:00:00,开始一秒一秒的朝前跳跃,进入了正常的时空状态。 凝视屏幕时间,何小白的脸色渐渐凝固,瞳孔开始因恐惧而收缩。时间显示器提醒他,他和苏梦驾驭的飞船后舱残骸,已被深处断裂的强冲击推动,高速倒退回了地球。而在高速倒退的过程中,速度接近负光速,压缩扭曲了他们的飞行时间,将他们送入了时间逆流,倒行了70多年。 他们回归地球的时间,竟然是抗战的最后一年。 他曾经看过很多军事穿越网文,主角意外穿越到抗战年代,上演了一幕幕超时代的抗战神剧。 如今他驾驭最先进的战斗机,突破时空回到了抗日救亡的时代,却赶上了一个尾声,错过了一场热血沸腾的神剧。 飞机下降到万米以下,系统已提示他选择具体的降落地点。系统推荐最近降落地点竟然是东京,汉阳,北平。 熟悉那段历史的何小白,立刻否定了这个推荐。 这三个城市此刻正处于高度混乱状态,无论降落那一座城市,都会遭遇无法预测的后果。不明飞行物侵入高度战备的城市上空,立刻会被密集炮灰给轰掉。 否定了一级推荐,立刻冒出了一大堆二级降落点推荐,重庆,延安赫然排列在最前面。何小白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即将胜出的一方——延安。 按照历史教科书的记载,此刻的延安的防空力量是零,选择延安周边降落,一定不会被地面炮火误伤。 落地之后,他和苏梦可以编织一个谎言,谎称他们是驾机投诚的党国空军。有这两架超级先进的战机做礼物,一定会受到特别礼遇优待。 然后他再找机会接近处于劣势困境的领导集体,按照历史书的记载替他们出谋划策,句句戳中要害,一定会迅速得到重视提拔,也许还能因自己而改变历史。。。。。。 就在他选择了目标,得意的盘算谋划之际,面前的显示器画面突然开始闪动,似乎受到了某种干扰,抖动的画面凝固在某一个时间:1945年8月6日08:15:00。 就在操控系统全面崩溃一刻,他驾驭的战斗机开始剧烈的颤抖震动。一道白光炫目,舱体突然折断爆裂,何小白座下一弹,凌空弹起,空中划了一道弧线,高空坠落而下。 爆裂的战斗机,在他弹出一刻瞬间爆炸,化成了一团美丽鲜艳的礼花。。。。。。 头朝下凌空坠落的何小白,视野已碎裂模糊。保护面部的透明罩在剧烈的冲击下,已爆出了密集的裂纹,模糊了他的视线,也模糊了他的意识。 一朵漂浮棉花糖扑面而来,何小白一头扎入,遁入了一片无尽的黑暗。棉花糖并没有延缓让他的飞坠之势,他穿梭了黑暗,继续飞船下冲。 凌空坠落的何小白心胆俱裂,四肢乖乖的舒展,竟然连挣扎的机会都彻底放弃,脑袋一片空白。 飞坠的何小白很快便突破了蓝天,看到了苍茫的大海,波浪翻涌的浩淼大海正朝着他扑面而来。 看到了大海,已濒临绝望的何小白立刻生出一线生机。 坠落海水并不会粉身碎骨,可以侥幸逃过这一劫。按常识判断,航天防护服一定有水上救生功能,落水之后也不会立刻淹死。 漂浮茫茫大海之上,虽然遇救的可能性为零,但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他一直很幸运,这一次也一定会绝处逢生。 就在他窃喜一刻,空中一阵强风卷动,改变了他的坠落方向。强风卷过之后,他的视野一片金黄。 他的坠落地不再是茫茫大海,变成了浩瀚大漠。 就在他依然恍惚一刻,一片黄沙已扑面而来,一点绿色呈现他的视野。 绿色越来越近,越来越明显,呈现出了一颗巨大绿植——仙人掌。 就在他在一片模糊之中,辨析出那一株绿植一刻,他的面部已触及了那一株仙人掌。透明罩瞬间碎裂,一张脸与爆出的仙人球近距离亲密接触。 一阵密集的钻心刺痛,何小白眼前一黑,昏迷不醒。 就在他面对仙人掌的瞬间,他脑袋里闪出了一个曾经恍惚的梦境,还有一个亲切而熟悉的人——爷爷。 一抹和煦的阳光照在床头,刺入了缠绕面部的密集绷带,何小白幽幽而醒,一双恍惚的目光怯生生的顾盼,脑袋一片空白。 “小白,你终于醒了,吓死妈了。”一只温暖的手掌,轻轻抚摸着他的头顶,一脸慈爱的脸,忧心忡忡的关注着他。 “你。。。你是谁?”何小白脑袋一片空白,眼前一片茫然。 “傻孩子,我是妈妈啊,怎么连妈妈都不认识了?”妈妈一脸慈爱,眼神深处却透出一种深深的悲痛伤感。 “妈妈?”何小白傻乎乎的呢喃。 妈妈见他一脸茫然的样子,眼泪止不住滑满了脸庞。 “脑部扫描照片显示,高空坠落冲击,他的大脑受到重度创伤。脑部出现一片盲区阴影,丧失了全部记忆。 你也是医生,应该更懂明白这预示着什么。 伤心哭泣,不但于事无补,还会刺激到他此刻脆弱的心。现在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冷静面对。等他伤愈之后,慢慢暗示诱导,帮助他慢慢找回失去的记忆。”何明哲伸手轻轻按压了妻子的肩膀,给她注入了一种信心。 “爸爸?”何小白一脸茫然,傻乎乎地冲着何明哲笑了。 “小白,好好躺着接受治疗,等你伤好了,爸爸带你到海上兜风。”爸爸深处粗厚的手掌轻轻的拍了一下何小白的肩膀。 “嗯,小白听话。”何小白痴痴的冒了一句,缓缓闭上眼睛,脸色挂起了一丝幸福而满足的微笑。 他忘记了过去,也忘记了烦恼。 与因他而去的父母重聚一起,回到了那一个充满温暖的家。 165.第165章基地 草坪上,军乐队奏起雄浑的军乐。 数十年名军容整齐的仪仗队员庄严肃立,草坪四周,围聚了同样庄严肃穆的家属人群。脸缠纱布的何小白伫立中央颁奖台,正在接受最高指挥官颁发的英雄勋章。授予勋章一刻,全场响起雷鸣的掌声,一身戎装的何爸爸何妈妈伫立人群,眼里闪动着激动的泪花。 何小白一脸茫然,接受了来自荒岛驻军最高指挥官颁发的荣誉。 一场失败的空袭,他侥幸幸存,丧失了记忆,获得了荒岛空军基地的“勇士”勋章,从一名普通空军晋级为少尉军衔。 在病床休息的一个月,身为战地医生的妈妈,一直努力唤醒他沉埋的记忆,一点一滴的灌输着他的过往经历: 他们所处的荒岛,是一支神秘军队建立的远东军事基地,从事航天研究。爸爸是一名后勤保障官,妈妈是一名战地医生。 他们在这个荒岛上相识相恋,结婚生子,一直困守孤岛,从未曾离开。何小白出身在荒岛,成长在荒岛,长大后自然而然地加入了荒岛驻军,成为了一名军二代。 太平洋战争爆发之后,驻守荒岛的秘密基地,不断受到外界的美日海战侵扰。为了保持荒岛的安宁,荒岛基地组织了护岛编队,负责监控打击进入荒岛海域的外部军舰船只。年轻勇敢的新一代勇士们担负起了保护家园的责任。 这一次执行护岛任务,负责执勤的一支空中编队受到了核磁波冲击,全部罹难,何小白是唯一一位生还的编队飞行员。 1945年8月6日,是编队罹难的日子,也是人类第一颗原子弹爆破的日子。 空中护岛编队的残骸散落荒岛四周海域,已引起外界的注意,隐匿几十年的荒岛基地不再安全。驻岛部队接到上级指令,快速撤离荒岛基地,转移到另外一处秘密基地,继续航天研究。 漫步荒岛,何小白迷失的记忆深处,生出一丝似曾相识的亲切之感。虽然迷茫恍惚,却又历历在目。 基地人员来往匆匆,正在忙碌着迁移。 何小白一脸痴迷,胸前挂着一枚闪闪勋章,徜徉于荒岛,努力追忆着每一片散落的记忆碎片。 伫立中央草坪围栏之外,凝视那一排熟悉的白房子。那一个熟悉的窗户,亮起了朦胧的灯光,一个大腹便便的身影,投射了一个朦胧的轮廓,一声凄厉的啼哭刺耳,他听到了自己出生一刻的啼哭。。。。。。 一排游荡的秋千,一个孤独的小小身影,独自摇曳。那一个独自荡秋千的小小少年,唤起了他记忆深处的童年。。。。。。 绿草如茵的足球场,两队少年正在驰骋追逐,率先带球的少年突破围堵,远远一记抽射,球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落入了球门远角。破门的少年擦了一把额头汗水,缓缓回眸,冲着远处驻足的何小白笑了,他就是正在快乐成长的何小白。。。。。。 “小白,该起床吃早餐了。”一只温柔的手轻轻拍了一下他的额头,一道阳光刺目,何小白恍惚而起。 阳光透窗,沐浴了安静整洁的房间。 何小白缓缓下床,一脸疑惑地审视着似曾相识的熟悉空间。他缓缓走到写字桌前,捧起了那一张似曾相识的足球少年合影,轻轻地抚摸着照片。恍惚中,眼前的房间开始快速颓废老化,幻化出一个陈旧阴暗,蛛网盘结的空间。。。。。。 他的脑袋突然一阵剧痛,鼻腔发热,流出了两道鲜红的鼻血。 “小白,你怎么了?快去用凉水洗一下。”妈妈扯了他一把,将他拖出了恍惚,心疼地替他擦拭鼻血,拖向了水龙头。 吃过早饭,妈妈带他做了一次头部扫描,确认只是鼻腔粘膜出血,才放心的去收拾东西,准备搬迁。 何小白缠了一脸纱布,独自无聊的绕着荒岛逛游,疑惑地关注着匆匆搬运的驻地人员。 转悠了一圈,何小白渐渐放慢了脚步。他隐约感觉,有一个东西一直悄悄地跟随身后,几次突然转身,却一无所有,只有自己的影子。 何小白死死地瞪着地上的影子,缓缓地蹲下来,目不转睛地凝视自己的影子,目光变得散乱而飘忽。。。。。。 汪—— 伏在地上的影子,突然跳跃而起,从着他一声凄厉狂吠。何小白惊得一个趔趄,倒撞在地,目光惊恐的与一只凭空而出的黑色巨狗对峙。 巨狗疑惑地凑近惊慌倒地的何小白,并没有咬噬,只是静静地瞪着他,见他缠了一头白布,也有点胆怯,嗅了一下,身影一闪,快速地逃遁而去。 何小白仓皇爬起,跌跌撞撞的跑回属于自己的小白房间,将门窗关闭得严严实实,方才长长的喘息了一口气。 隔着玻璃窗,他远远望见那一只黑色巨狗,正蹲在草坪围栏边,疑惑地瞪着他。 “小白,妈妈收拾一下东西,明天一早基地集体转移。”妈妈推门进来,拖着一个沉重的绿色铁皮箱,开始替他收拾衣物。 “妈,有一只黑狗,一直跟着我。”何小白见妈妈进来,立刻分享了心中的恐惧。 “它不是一只狗,是你心中的恐惧。每一个人都会心有恐惧,它就像影子一样,时刻跟着你,形影不离。 每个人都有一个影子,内心都藏了一只恐惧黑影。当你内心孤独虚弱,心神散乱的时候,它就会显出原型。 有光的时候,恐惧就会压缩在一个影子。没有光的时候,恐惧就会融入无尽的黑暗,无声无息地笼罩你的周围。”妈妈一边低头收拾东西,一脸平淡地替小白解释。 “妈妈,你怎么没有影子?”提及影子,何小白立刻一脸紧张,愣愣地瞪着夕阳下忙碌的妈妈。 他与妈妈并排蹲在铁箱,自己的影子拉长到雪白的墙壁,身边的妈妈却没有影子。 “因为妈妈心中已没有恐惧,已消灭了影子。”妈妈抬起头望着何小白,慈爱地伸手摸着他的头。 “妈妈,我害怕影子,我也要消灭它。”何小白痴痴地瞪着妈妈。 “乖孩子,当你完成了蜕变,蜕掉恐惧之壳,就会甩掉那一只黑狗,消灭你的影子。只有时间和阅历,才能帮你完成蜕变。”妈妈慈祥一笑,给何小白种下一个期待。 警笛长鸣,荒岛气氛陡然紧张起来。 驻地人员紧张而有序,鱼贯进入了一条幽深的地下通道。深入地下九层,进入了一个灯光通明的地下大厅,中央一个巨型的飞行器,敞开四个舱门,接纳了有序涌入的基地人员。 何小白一家三口,跟在队尾,最后一批进入地下通道。当何小白进入地道一刻,忍不住回望,寂静清冷的营地,一个孤独的黑影卧在栏杆之下,一双幽幽的目光,幽幽地与他对峙,有一种依依不舍的眷恋。 老爸回头拽住了他,将迟疑的他拖入了地道,扯断了他与那一只黑狗的勾连。 换上沉重的宇航服,隔断了一家人的亲昵,人群变得理性而冷漠。一个个厚重的宇航服,踩着沉重的脚步,按提示进入了各自的舱位。 舱门缓缓关闭,飞行器缓缓旋转升空,沿着一条幽暗的地洞缓缓而上。速度缓缓加速,当飞行器突出地面一刻,爆出一道白光,腾空而起,化成一点荧光,消失在茫茫夜空。。。。。。 舱位前方的显示器,正在直播舱外的环境。外面晴空万里,一轮红日高悬,是一个适合旅行的好天气。 飞行器平稳地飞行在蓝天白云之间,朝着高空缓缓而上。 屏幕突然闪出一片炫目之光,直播信号中断,屏幕一片雪花,不停跳动着杂乱的信号断裂之痕。 平稳的航行,开始出现颠簸,机舱不时爆出剧烈的爆裂之声。 “各位基地队友,请不要恐慌。飞行器受不明气流冲击,出现导航故障,我们正在锁定地面导航,返回荒岛基地。”抖动地机舱显示屏切换成蓝屏,打出了一行醒目的提示。 正在高速冲上的飞行器开始减速迂回,在空中滑翔一圈,朝着茫茫地球表面缓缓回落。剧烈的爆裂之声渐渐平熄,剧烈的抖动渐渐平缓,剧烈的集体心跳渐渐平复。 “各位基地队友,飞船已偏离回归轨道,我们已无法返回荒岛基地。机组已启动自爆装置,飞船将在3分钟后自爆。 我们的荣光与梦想,将于宇宙同在,日月同光。”屏幕突然跳出一片血红色的字符,诡异而悲怆。 舱内的乘客并无任何恐慌,一个个闭目祈祷,宁静而安详。 只有何小白独自拼命挣扎,试图摆脱锁紧的安全带。屏幕的倒计时飞速的跳转,已跳动到倒数60秒。 何小白疯狂地扭动挣扎,固定他的安全锁已在最初的外部冲击时出现裂纹,在他的大力挣脱之下,裂纹开始缓缓拉裂延伸。 当他计时逼近0一刻,他坐下的安全锁断裂脱离。紧接着一声爆裂,整个飞船爆炸四散,绽放了一枚晴空霹雳。 166.第166章空军 “救我,救我。”一只沾满血污的苍白之手,死死地拽着何小白的脚,一张苍白狰狞地脸隐藏在一团乌黑的乱发。 何小白拼命甩开她,开始朝后退缩,身后一道冰冷的墙壁挡住了他的退路。 黑暗之中,无数的血污人影蠕动,爬向了退缩的他。无数只血污之手,纷纷伸出,无助地向他寻求援助。 那一只摆脱的手再次抓紧了他的小腿,立刻又有几只手缠绕而上,将他的下半身控制。任他拼命挣扎,却无法摆脱,整个人已陷入乱抓控制。 “别动。”一个清澈的女声,刺破了他的恐惧。 何小白蓦然惊醒,却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破烂脏脏的病床上,一个白衣护士一只手按着他的大腿,另一只手举着一只巨大的针筒。 “喂,告诉你别动,你还动?一个大男子,打个针会死啊?”护士不耐烦地训斥,狠狠地将他掀翻过去,扯下了他的腿子。 何小白咬牙闭眼,全身紧绷,不由自主地瑟瑟颤抖。 “喂,放松,这样绷着,针都没法扎。”一只冰冷的小手,在他露出的半个腚轻轻拍打了几下。 何小白刚刚感受到来自那只手的柔软,一针刺痛袭击,护士已完成注射,转到了隔壁病床。 何小白红着脸提起裤子,方才发现自己已置身一处拥挤杂乱的病房,里面挤满了破旧肮脏的病床,每一个床上都躺了重伤病号,一个个纱布缠身,血污遍体,还有不少缺胳膊少腿的。 这些病号都一身军绿制服,俨然是一群受伤的士兵。 几名战地护士穿梭期间,正在替伤兵检查伤口,打针上药。刚刚替他打针的那位小护士,见他坐起来,回眸一笑,露出一丝轻蔑。 被她蔑视一笑,何小白却并不在意,反而痴痴地瞪着她的背影。这是一个熟悉而亲切的笑容,可是他却无法记起。 “爸,妈——”何小白突然从病床挑起,冲着密密麻麻的伤兵撕心裂肺的喊叫。 整个病房顿时鸦雀无声,大家都诧异地注目伫立中央,一脸焦灼的何小白。何小白扫视一圈,伤员全部是陌生面孔,没有爸爸妈妈,也没有任何一个来自荒岛基地的熟悉面孔。 “喂,你冷静一点,这里是病房。”替他打针的那位护士冲过来,一脸严厉地斥责。 “这是哪里?我在哪里?你有没有看到我的爸爸妈妈?”何小白一把抓紧了小护士,声嘶力竭地追问。 “小伙子,你要坚强。你的爸爸妈妈在家里等着你,等战争结束了,你就可以回家,见到你的爸爸妈妈。”一个军官模样的老兵,吊着一条伤臂,一只粗重有力的手压在了何小白的肩膀,控制了他的身体。 何小白试着挣扎一下,那只手纹丝不动。 “你不要骗我,我的家已经毁灭,爸爸妈妈不在家,在飞船上,在失事爆炸的飞船上。他们没有死,他们还活着。放开我,我要去找他们。”何小白挣扎着脱离老兵控制,踉跄着试图夺门而出。 老兵一声招呼,几名伤兵一起出手,将“癫狂”的何小白摁住,小护士眼疾手快,立刻飞速地替何小白注射了一针镇定剂。 何小白无力的挣扎几下,昏昏沉沉地睡了。 “孩子,我和你妈要走了,要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你还年轻,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当你走得累了,疲惫了。 在路的尽头,就是我们的家,爸爸妈妈在等你回家。 每一个人的生命,不止是一场旅行,更是一种使命。无论你的使命是什么,人活着都要有一种使命感,有了使命感,生命才会有动力有意义。”一只慈爱的手,轻轻抚摸何小白乱发。 黑暗中,爸爸妈妈带着一圈淡淡的光晕,守护在何小白的床边。 “爸,妈,我要跟你们一起走。”何小白一脸期待的抓住了妈妈的手。 “每一个人活着,都有自己的使命。爸爸妈妈的使命已经完成,而你的使命才刚刚开始,你前面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很多事要完成。 人生的每一场别离,都是为了下一场团聚。 每一次别离与团聚,都是一次生命的轮回。小别离,小团聚,是小轮回;大别离,大团聚,是大轮回。 命运如此,使命在肩,你要学会顺命而行。 等你累了,疲惫了,想家了,家门就会敞开,爸爸妈妈在家里等着你回来。”何明哲一边安慰,一边轻轻解脱了何小白握紧妈妈的手。 一道白光刺目,何小白下意识地伸手遮挡,守护的爸爸妈妈瞬间消失。 “喂,别乱动。”小护士一把拍开他遮挡的手,粗暴地替他一圈一圈解除缠绕面部的绷带。 绷带去除,露出了一张坑坑洼洼的麻子脸。小护士命令他躺下,用消毒酒精轻轻替他擦拭了面部残留血污,目光里满是同情与怜悯。 “喂,你叫什么名字?我看着好脸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你。”何小白痴痴凝注小护士美丽的面庞,眼神有些恍惚。 “我叫苏梦,苏州的苏,梦想的梦。”小护士一脸和蔼,收起了冰冷。 “苏——梦——,苏——”何小白默默念叨,眼神迷离,似乎想到了什么,却什么也想不起。 脑袋一阵晕眩疼痛,鼻腔发热,两道鼻血缓缓而出。 “你流鼻血了,先擦一下。外面有冰雪,你快出去用冰雪敷一下。”苏梦见他突然冒出鼻血,立刻递上了一条带血的破纱布。 何小白急忙用纱布捂住口鼻,匆匆窜出了病房。 一阵寒气扑面,外面一片白雪皑皑的山野。呼啸的寒风卷起表层的积雪,扑打着他惊愕的脸孔。 犹豫一下,何小白俯身下去,捧了一把冰冷的雪,敷在了热血内涌的鼻梁,寒气刺鼻,内热弥散,止住了汩汩的鼻血。 “小鬼,看到女护士流鼻血,这可不是咱革命军人的风格。”挂着胳膊的老兵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 “我好像认识她,而且应该很熟悉。可是我努力想记起以前的时候,突然头晕头痛,还流了鼻血。”何小白一脸认真的解释。 “战斗机从万米高空坠毁,你能够活下来已经是一个奇迹。脑袋受伤失忆,还可以慢慢恢复,别灰心,一切都会好起来。”老兵语重心长地拍了一下何小白肩膀。 “大哥,你能告诉我,这里是哪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何小白一脸期待。 “我们是革命队伍,不是封建帮派。要称呼同志,不能叫大哥。请叫我李一同志,一二三四的一。”老兵一脸严肃的纠正何小白的江湖称谓。 何小白一脸焦灼,连连点头,等待李一的下文。 “这里是朝鲜,你是一名光荣的中国人民志愿军飞行员。在与联合**的激烈对抗中,你驾驭的战机被击落,飞机坠毁,你却侥幸活了下来。 我跟苏护士了解了你的情况,你叫何小白,是我军培养的王牌飞行员之一。 现在表皮外伤虽然痊愈,受损的颅骨还需要休养一段时间才能愈合。我们在一个病区,也算有缘,可以在疗伤的时候,多多交流,增进革命友情。 我是陆军,你是空军,互相学习,取长补短,共同提高革命素质。”李一态度豪爽,主动伸出了一只大手,握紧了何小白的手。 “我叫何小白?是一名空军?”何小白疑惑地瞪着李一,恍惚中,脑袋里闪出一个驾驭飞机的画面。 何小白清楚记得自己是一名荒岛基地长大的孩子,是一名基地空军。与基地组织集体迁移时,飞船突遭变故,空中爆炸碎裂。可是当他昏迷醒来,却成了一名志愿军战士,身份名字完全与荒岛基地吻合。 这难道是一种巧合? “雄赳赳,气昂昂,跨国鸭绿江。。。。。。”李一见他眼神痴迷,立刻来了一段慷慨激昂的粗犷歌声。 何小白疑惑地盯着李一,似曾相识的熟悉旋律,唤起了他某种沉埋的记忆。这歌声旋律虽然陌生,却很亲切,触动了他记忆深处的一根神经,唤起了一种遥远而模糊的熟悉感觉。 他可以确认,曾经听过这旋律,但时间遥远,已变得模糊不清。 “怎么样?有没有唤醒一点你的革命热情?”李一一把扯住何小白,努力用这种豪迈热情感染他失落的情绪。 何小白一脸茫然地点了点头。 “来,跟着我,一起唱。”李一扯着何小白伫立雪地中央,迎着扑面的飞扬积雪,展开了雄壮豪迈的二人大合唱。 何小白很快便被他带入旋律,跟着他扯着嗓子齐声高唱,情绪渐渐高亢激昂。 恍惚中,他眼前浮现一只绵延数十里的行军队伍,清一色新军装,军帽上一颗闪闪的红星。队伍一边行军,一边齐声高唱,声震天地,气壮山河。。。。。。。 行军的队伍中,一辆军车颠簸而行,车上是一群英姿飒爽的女兵。一身戎装的苏梦,挺身傲立,斗志昂扬。 徒步行军的何小白,目光被她吸引,一路痴痴地凝视她的背影。苏梦似乎有所感应,缓缓回头,冲着人群之中的何小白嫣然一笑。。。。。。 汽车渐渐加速,卷起一道朦胧尘埃,吞噬了何小白痴迷的目光。 167.第167章石屋 一名身材高挑,体型饱满的女军官出现病房门口,噪杂的病房顿时一片寂静。一件束腰的紧身高级军呢大衣,凸显了她的身材,也凸显了她的气势。 这是革命同盟朝鲜人民军的制服,是一种正规的高大上军装。与一身土布军服的志愿军对比,有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同盟军虽然战斗力不怎么样,可他们的一身正规军事装备,却让装备寒碜的志愿军羡慕不已。 “我找何小白,他在哪里?”女军官一个标准的敬礼,道出了她的来意。 全体伤兵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斜我病床的何小白,目光满是艳羡。何小白疑惑地瞪着上门女军官,紧张地站起来:“你。。。你找我?” “你真是何小白?”女军官紧走几步,瞪大眼睛,眼神里满是惶恐疑惑。 “何小白同志的战机高空坠毁,脑部受了刺激,丧失了记忆。还有面部也受到创伤,落下了残疾。”苏梦主动站出来,以护士的身份替何小白佐证。 “何小白同志,你出来一下,我有事找你。”女军官皱了一下眉头,一个英姿飒爽的漂亮转身,健步走出病房。 何小白犹豫一下,在一片羡慕之中,迟疑着跟了上去。 第一眼看到这位女军官,便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应该是失去记忆之前的旧相识。从她的态度猜测,她与失忆之前的何小白有着一层特殊的亲近关系。 女军官踏着积雪大步而行,并不理会跟上来的何小白。直到远离病区宿舍,她才停止了脚步,目光高冷地凝视远处连绵层叠的雪峰。何小白默默走到她身后,默默伫立,默默地低下了头。 他已经毁容,落下了一脸麻子。面对美女,自然而然生出一丝自卑。 “我是金正妍,你还记得我吗?”女军官缓缓转身,目光闪出一丝热切。与何小白麻子脸面对,立刻凝结了一丝冰冷。 何小白愣愣地瞪着她,摇了摇头。 金正妍眼神闪出一丝怜悯,目光警惕地巡视一圈。确认四周无人,走近何小白,轻轻挽住了他的胳膊,结伴踏雪而行。 何小白紧张地亦步亦趋,目光游离周围景物,陡然多了一分似曾相识的亲近。 北方群山环绕之间,一座孤峰鹤立鸡群般突兀而起。脚下一圈荒芜的雪野,东南西三面环绕了密密麻麻的林木。 三面密林,背靠山脉,是一个绝对隐秘的地界。选择这个安静而隐秘的地方,作为后方医疗基地,显然是一个最佳的选择。 “首长,我好像来过这里。”何小白紧张地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咯咯咯,我只是一个中尉,别乱称呼。”金正妍见他傻乎乎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 “金中尉?”何小白感觉称呼很亲切,下意识的念叨了一遍。 “你以前喜欢叫小金。”追忆往昔,金正妍一脸伤感。 “金中尉,可以说一点关于我们的过去么?也许一些往事,可以唤醒我的记忆。”何小白抓住机会,立刻开始追溯记忆。 “我们是并肩作战的友军,你曾经救过我,还有那时候的你很帅,很迷人。”金正妍显然不愿太多触及往事,因为她对身边的这个丑陋的家伙毫无感觉。 她实在无法将这个丑陋的麻子脸,与那一个让他砰然心动的冷峻帅哥拼接一起。她知道眼前的麻子就是他,可是她却无法接受这个麻子脸。 何小白被她话语刺激,默然不语。 自从解除纱布,他一直避免照镜子,连洗脸都不敢直视脸盆里的水。他知道自己毁了容,满脸麻子很难看,但究竟啥样子,他自己都不敢正面面对。 二人并肩,一路默默前行。 不知不觉已步入了一个荒芜的院落,眼前一间石屋虽然满是沧桑,透着一种坚固踏实的厚重感。 一丝寒风扑面,何小白打了一个冷战,恍惚间闪出一对模糊的背影:他与金中尉手挽手,亲昵的步入石屋之门,入门一刻,金中尉回眸,冲他嫣然一笑。 就在何小白心旌摇动一刻,身边的金正妍一把牵住了他的手,传递了一种热切与温馨。 石屋虽然风霜侵蚀,残缺破旧,里面却清扫的很干净,进门两侧摆放了两张纹理清晰的青石床。 从冰天雪地步入小院石屋,陡然多了一种温暖和煦。 “来吧,这是我们最后一次。”金正妍松开何小白的手,快速地脱去军呢大衣,铺在左侧石床上。 何小白一脸惊愕,茫然不知所措。 金正妍褪低了保暖军裤,光腚坐在军大衣,蜷起了双褪:“愣着干嘛,快来呀。” 何小白艰难地吞咽一口口水,一股热血上涌,头脑恍惚灼热,不顾一切地扑了上去。 “喂,等等。”金正妍见他凑近,伸手阻止了他。 她的目光尽量避开了他的麻子脸,依然余光波及,忍不住一阵恶心,几乎呕吐。 金正妍尽量克制了厌恶,起身下床,转身趴倒,留给了何小白两瓣雪白浑圆。 何小白热血泵涌,一个饿虎扑食,俯冲而上。。。。。。 “喂,何小白同志,你在干嘛?”背后一声冰冷的呵斥,苏梦出现在小屋门口。 何小白全身一个冷战,蓦然惊醒,却发现自己置身一间布满蛛网灰尘的石屋,褪下裤子对着一张空荡荡的石棺,石棺之上,落了厚厚的一层灰土。 “我。。。我在撒尿。”何小白惊慌失措,尴尬地解释。 “呸,神经病。”苏梦脸一红,转身退出了小屋。 何小白撒谎一刻,全身一阵痉挛,尿出了一注白糊糊的液体。 “何小白同志,你是一名革命战士,要遵守革命纪律。你这样自由散漫,独自行动,万一遇到敌人怎么办? 你一声不响的溜出来,害得大家四处找你。”苏梦等何小白出来,一脸严肃地展开了严厉地批评。 “对不起,以后我听你的,绝不会擅离营地。”何小白脑袋依然沉浸迷乱,一脸恍惚地低头认错。 “何小白同志,你是革命战士,要听党的话。你只是我负责的一个病人,说话要注意分寸,不要胡乱牵扯我。”苏梦立刻严厉的纠正何小白。 “是,苏梦同志。”何小白立刻停止脚步,对着苏梦一个严肃的军礼。 “嘻嘻,你虽然一脸麻子,很丑,身板还不错,笔直挺拔,一身革命正气。”苏梦立刻换了一副笑脸,给了何小白一个赞。 何小白被她的赞刺痛,低下了一张麻子脸,默默而行。苏梦意识到自己的话伤及何小白的自尊,尴尬地跟他并肩而行,选择了沉默。 “苏梦同志,刚刚是不是有位朝鲜女军官到病房找过我。”何小白试探着询问了一句。 他清楚记得金正妍出现病房的场面,当时苏梦也在场。 “朝鲜女军官?她是不是长得很漂亮?”苏梦挺住了脚步。 “是啊,是啊。”何小白激动的几乎跳起来。 原来刚刚并不是幻觉,真的有一位朝鲜女军官找过自己。 “何大麻子,你在做白日春梦?你是一名革命军人,不是地痞流氓。”苏梦见他一脸兴奋,麻点发亮,立刻厌恶的鄙视。 “你。。。你怎么知道?”何小白愣愣地瞪着苏梦,一脸尴尬。 “何小白同志,我知道什么?你怎么神神叨叨,脑子不会坏了吧?”苏梦瞪了他一眼,训斥一句,大步而行,不再理会他。 白雪皑皑,夕阳西下,远处的营地笼罩了一层血红的轻纱。一排排简易房屋沐浴斜阳,平静安逸,有一种童话的错觉。 注目营地的何小白鼻翼轻嗅,有一种诡异的味道扑鼻而来,似乎夹杂了一丝血腥味道。 就在他预感一刻,血红色的夕阳深处,缓缓呈现出一排飞鸟,朝着营地俯冲而来。 一阵刺耳的轰鸣喧嚣,一排战机已自他们头顶滑过,扑向了安静祥和的营地。 一朵朵血花在营地绽放,卷起一朵朵云烟。整个营地遍地开花,遭到了密集的轰炸。 苏梦立刻加速飞奔,扑向了空袭之下的医疗基地。她是一名战地护士,守护伤员是她的职责,关键时刻,她必须勇敢地冲上去,疏散和救助基地伤员。 “危险,回来。”何小白一声急促呼叫,飞身扑向舍身而上的苏梦。 仓促之间,他脚下踩入了一处雪坑,身体瞬间失衡,扑倒在皑皑白雪之间,激起了一片朦胧雪雾。 一失足,已错过抓住苏梦的时机,苏梦一路飞奔而去。 一颗飞弹精确打击飞奔的苏梦,一朵血花绽放雪野,花开得很美很艳,奔跑的苏梦已迷失花间。 “苏梦——”何小白一声凄厉地嚎哭,连滚带爬,扑向那一朵绽放的血花。 一朵雪白的雪花,绽放身边,一股强大的气流冲击。何小白被气流卷起,摔出了一丈多远,跌落冰冷雪地,一阵晕眩,失去了知觉。 恍惚中,他与苏梦一起漂浮在蓝天白云之间,手牵手缓缓飘落而下,眼前是一片幽深的海蓝,翻滚的海涛一波一波扑打着金色沙滩。。。。。。 168.第168章尸鼬 夕阳如血,染红了皑皑白雪,也染红了一片断壁残垣。安静祥和的营地,一轮轰炸之后,已是遍地焦土废墟。 何小白伫立暮色苍茫之间,一脸僵硬,痴痴地凝视着满目疮痍。伤病基地已被炮火夷平,刚刚还与他并肩而行的苏梦,已在炮火中湮灭。整个营地只剩了他一个幸存者,孤零零地立在一片废墟之间。 他想哭,却欲哭无泪。 “??, ???。”一个身材单薄的女兵出现身后,怯生生地小声招呼。 何小白不懂朝鲜语,愣愣地瞪着突然冒出的女兵。与那位莫名消失的霸气女军官金正妍相比,她显得胆怯而懦弱,不敢抬头直视何小白。 见何小白伫立不动,女兵怯生生地凑近他,轻轻地扯住了他衣袖,拖着他撤离废墟,何小白一步一回头,跟着她恋恋不舍而去。 夜幕低垂,寒风呼啸。 女兵拖着他快步而行,带着他回到了那一处荒芜小院,那一间破败石屋。 石屋遮蔽了夜风,却挡不住寒气。里面阴森湿冷,寒气逼人。 何小白一路逆着夜风跋涉,已是面色青紫,瑟瑟发抖。那位身体单薄的弱质女兵似乎并无含义,脸红扑扑的,额头冒出一层细细的汗珠。 “? ?? ????, ?????。”女兵招呼一声,示意何小白帮她一起推开沉重的石棺盖。 何小白虽然不懂她的话,却心领神会,一起上手,推动了冰冷沉重的石棺盖,一阵沉闷刺耳的摩擦,石棺缓缓开启。 女兵示意何小白躲进去避寒,等他缓缓躺入,她一个轻盈的飞跃,也钻入了棺材,与何小白紧紧挤在一起。 棺盖封闭,一阵灼热袭来,寒意消退,何小白困意袭来,舒展疲惫的身体,跌入了沉沉的睡眠。 这一天,两个突然闯入的女生,还没来得及珍惜,便相继突然从他眼前消失。让本就失意,头脑恍惚的他接连刺激,陷入了一种难以自拔的悲伤失落。 苏梦,金正妍。 她们来自何方,又去了哪里? 是她们闯入了他的世界,还是他闯入了她们的世界? 她们是他失意的幻觉,还是他记忆的从前? 。。。。。。。 “我。。。叫崔——智——敏。”黑暗中,恍惚中耳边传入一个生涩的声音。 接着便是一个湿湿的吻,吻湿了他的脸颊。一双温柔小手开始上下摸索,湿润的唇沿着揭开的上衣下滑,结实的胸膛留下了一个个温热。 何小白的身子开始僵硬,一圈温热卷起了他的僵硬。。。。。。 “不可以!”何小白试图挣扎,却已乏力,身子一阵痉挛,堤坝已崩溃。 蜷缩脚下的崔智敏,轻柔地噙了小虫,与何小白的酣睡叠加,酣然而眠。 一道阳光自留出的呼吸缝隙透入,刺醒了一夜酣睡的何小白。何小白揉着迷糊的双眼,目光缓缓而下。 “啊——”一声惊恐呼叫,何小白自棺材内蹦起,脑袋撞到棺盖,眼前一片金星,又跌睡回去。 他目光所及,蜷缩脚下的并不是一个温热女兵,而是一只毛茸茸的小宠,正噙着他下面酣睡。 被他惊呼惊醒,小宠物身子一窜,已从棺盖缝隙挤出,惊慌而遁。 何小白努力平息惊惧,双手合力,将沉重的棺盖推开,飞身钻出石棺。外面已是日上三竿,阳光明媚。 惊走的毛绒小宠并未远走,怯生生地躲在门外,偷偷地朝里面窥探。何小白急于跳出棺材,并未系紧腰皮带,跳出一刻,裤子滑下,下面正对了窥探的小宠。 小宠一脸羞涩,双手蒙了脸,转身狂奔而去。 何小白一脸尴尬,赶紧提了裤子,匆匆系了皮带,追出了石屋。小宠以为他追赶自己,加速狂奔,遁入了雪野尽处的丛林。 望着它扭捏遁去的身影,何小白脑袋一阵恍惚,浮出了一丝遥远而模糊的记忆。往日记忆浮现一刻,脑袋一阵疼痛晕眩,鼻腔一热,流出了两道鲜红的鼻血。 何小白急忙收起追忆,俯身捧起两把雪,敷在了灼痛的鼻梁。 热血退却,头脑渐渐清醒冷静。何小白缓缓起身,游目四顾,再一次惊呆原地。 东南方向的营地,完好无损的矗立冰雪之间,一排排整齐的简易房,几道炊烟袅袅升起,安静而闲逸。 昨日傍晚,他亲眼目睹战机空袭营地,轰炸了一地废墟。石棺栖息一夜,清醒一刻,营地竟然安然无恙,一如往昔。 难道又是离奇的幻觉? 何小白努力压抑心中惊异,朝着伤病营地飞奔而去。奔跑之间,他感觉有人跟踪,突然停步回身。远远尾随的小宠惊慌收步,惯性作用,跌撞倒地。它狼狈一滚,窜到了一颗树后,躲了起来。 何小白也不与它纠缠,继续加速而行,很快便接近营地。 两名荷枪实弹的战士突然冒出,枪口逼住了何小白:“别动,举起手来。” “我是一名伤兵,昨晚上厕所迷了路。”何小白赶紧举起双手,远远地喊话。 “部队番号?伤员编号?姓名?”值班岗哨警惕地盘问。 “我是一名空军,叫何小白,伤员编号忘记了。”何小白一脸懵逼,仓皇应对。 啪! 见他言语支吾,一名哨兵立刻扣动扳机,子弹从何小白耳边呼啸而过。何小白惊的一脸惨白,抱头蹲了下去。 啪啪啪! 一阵密集的枪声从他头顶呼啸而过,何小白意识到不对劲,蹲身转头,小宠在乱弹激起的雪雾之间弹跳奔逃,亡命而去。 “发生了什么事?”挂了一条伤臂的李一匆匆而来,完好的右手提了一支手枪。 “报告首长,有奸细。”两名哨兵收枪敬礼。 “这个是同志,不是奸细。”李一替何小白解了围。 “刚刚有东西跟踪这位同志,速度好快,眨眼就不见了。”哨兵收回枪口,解释刚刚开枪的原因。 “是灵鼬,这东西有股邪性,以后看到轰走就是,别开枪射击。”李一一脸凝重,严肃的语气略带忧虑。 “灵鼬?”何小白失声惊呼,两名哨兵也一脸惊异。 “这东西也叫尸鼬,栖息于荒坟尸地,以尸体为食。此处遍地荒坟,陈尸几万,食物充裕,足够它几世无忧。 最近这一带被战乱波及,常有死伤。这东西尝到了鲜味,口味开始挑剔,盯上了我们的伤病基地。”李一凝视远处丘陵林木,语气低沉而严肃。 “那我们要不要加强戒备?”一名哨兵紧张地提议。 “那倒不必,它只是守候重伤不治的尸体。尸鼬只食尸体,不会攻击活人。 牺牲的战友,尸体要及时火化,安排护送骨灰回国。尸体不要停放太久,给它可乘之机。”李一打消了大家的顾虑,也提出了积极有效的建议。 “李一同志,我去方便一下。”何小白听李一如此说,感觉下面凉飕飕的,赶紧找借口溜到了一处隐蔽点。 环顾四周无人,匆匆解开腰带,发觉下面一切正常,并未缺失,也没有发黑溃烂,方才松了一口气。 他蹲在雪地,抄起地上的冰冷积雪,狠狠地揉搓擦洗了几次,几乎冰冻僵硬,才收了手,起身回归了营地。 “营地有热水浴室,洗个澡比较好。”李一等何小白近前,一脸暧昧地冒了一句。 何小白愣了一下,知道他话外有音,闪避了他的目光,直奔营地。 一个舒服的热水澡之后,换上了李一帮他申请的新军服,何小白一洗秽气,顿时神清气爽。 “何小白同志,昨晚去了哪里?”何小白回到病床一刻,苏梦赫然出现,一脸责备。 “苏梦,你还活着?”何小白惊得目瞪口呆。 “我当然活着,你咒我死?”苏梦立刻拉下了脸,竖起了巨大的针筒。 何小白立刻闭嘴,乖乖地缩到了床上,钻入了薄薄的军被。苏梦忙于救护,也不再深究,转身忙碌去了。 “李一同志,昨天傍晚,我看到医疗基被空袭,难道又是幻觉?”见苏梦离开,何小白立刻起身,凑近了邻床的李一。 “这里是飞行禁地,飞机误入,就会莫名坠毁,有来无回。所以我部才选择这里建立伤员救助基地。 你坠落附近,应该也是战机误入禁区,失控坠毁。 还有,这里都是伤兵,是我军作战部队的累赘负担。敌机空袭这里,轰炸失去战力的伤兵,是替我军减除负担,还违背人道主义,敌人会有这么蠢么?”李一没有正面回答,迂回一圈,给了何小白一个信服的答案。 “飞行禁区?”何小白一脸疑惑。 “这里三面尸地,背靠尸山,是风水传说中的尸家重地。地表阴气旋流,直冲苍穹,飞机闯入,便会被旋流卷裹,失控坠毁。 咱是革命军人,不能信封建迷信,咱这是用科学的方法解读特定的地理环境。”李一压低声音,凑近何小白耳边小声嘀咕,生怕被别的战友捕捉到风声。 何小白听得一头雾水,却又无可反驳,只能连连点头,表示接受领悟。 169.第169章千年尸地 因伤休养,却闲不住的李一,主动承担了何小白的监护任务。 飞行员是志愿军的奇缺资源,一定要得到最好的治疗,早日康复,驾驭战机重返天空,加强薄弱的空中力量。受伤失意,神智恍惚的何小白,被上级列入特护病例,为了防止他走失,必须有专人监护。 有了李一贴身监护,四处溜达的何小白,再没有迷失在外,夜不归宿。 监护只是一个借口,二人每天结伴外出,对周围的地貌环境展开了细致的勘查。李一私藏了一件古旧的罗盘,指引着他们的秘密勘查。 “我们都是轻伤,只有半个月疗养时间,等骨折愈合,就要重返战场。所以我们要抓紧时间,尽快挖掘出这一带隐藏的玄机。 大规模的战争很快就会结束,这一场血战,会替我们国家赢得至少60年的安定。 战争结束之后,便会大规模的裁剪军队,至少一半的部队会转入地方,加入到国家建设。这一场战争,因为装备落后,我们的每一次胜利,都是用血肉之躯堆积。 我们目睹了惨烈的牺牲,更应该加倍努力,改变这种落后局面。 这一片区域,能够让先进的飞行系统瘫痪,机毁人亡。一定蕴含了某种神秘的力量,如果我们能够找出这种力量,用于我们的现代化建设。这样的功绩,比在战场上亲手杀死几个敌军更有意义,也更有前途。”面对记忆丧失的何小白,李一抛出一套高大上的理论,开始替他洗脑。 “李一同志,你懂得真多。”失忆的何小白,智能已接近白痴,对李一的高谈阔论顶礼膜拜。 “我出身阴阳世家,如果不是社会裂变,战乱四起,也许会继承祖业,一辈子守在乡村,替人看风水。 动荡的社会环境,逼迫我不得不背井离乡,追随主流大潮而动。我上过私塾,也读过洋学堂,因为成绩优异,公派出国留过学。 古老的阴阳学说,尖端的工业科学,带兵打仗的军事理论,或多或少都懂一点皮毛。”李一简单介绍了自己的经历,让何小白更多的了解了他。 “我们是军人,而且是在别国领土,私下搞勘查动会不会违反纪律?”何小白已听出这是他的个人行动,并非上级安排,立刻开始质疑军官权威的合法性。 “有些工作必须个人完成,上升到国家层面,不方便展开。当然万一出了纰漏,也要我们自己完全承担,接受军法处置。”李一见他质疑,立刻又摆出了一个模糊的借口,将勘查拉伸了一个高度。 “你是间谍?”何小白似乎有所领悟。 “不是我,是我们。”李一诡秘一笑,轻轻拍了一下何小白肩膀。 何小白跟着李一由近及远,渐渐开始远离营地,拓展到更大范围的搜索。白雪漫漫,掩盖了地貌,也压制了地气,李一的“寻龙探穴”无法完全发挥作用,而且他的罗盘似乎受到某种干扰,总是失去方向,断断续续。 “李一同志,你拿个罗盘到处转悠,这已叫勘察?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是在盗墓。”何小白见李一行动诡异,戳穿了他的把戏。 “咦,你不是失忆变白痴了吗?怎么还知道盗墓?”李一停止勘察,有些诧异。 “你自己说过,这一带是荒芜的墓地,埋葬了数万人。你领着我在墓地转悠,不是盗墓,难道是祭奠?”何小白与他的诧异对峙。 “你出现之前,我已经关注这一片很久了。这里就是一处野墓群,埋葬了无数战场冤魂,而这些死于战争的士兵,都是一些死无葬身之地的穷鬼。盗他们的墓,你觉得有意思么?”李一见他质疑自己的崇高理念,脸色立刻阴沉下来。 “这里是古战场?”何小白一脸疑惑。 “不错,这一带曾经爆发过无数次惨烈的战争,叠加了无数的战场怨魂。它是一处千年尸地,也是一处穷凶之地。 这一带至少藏尸百万,尸气叠加聚集,地脉血气已经饱和,已无法容纳更多的怨魂,成为了一处尸家禁地。所以在这一片遍地焦土的国家,这里没有战争,也没有流血,是一处战火之中的安静港湾。 我们选择这里建立医疗基地,并不只是因为这里环境僻远封闭,更重要的是,这里的尸气已经饱和,无法接纳大量的死者。 很多重伤垂危的伤员,进入这一个医疗资源极度匮乏,医疗条件极度恶劣的基地,一个个奇迹般的转危为安,捡回了一条命。因为这里死亡气息已经饱和,无法接纳更多的死亡,无法承载更多的怨魂。”李一抛出一套荒诞的风水理论,试图替何小白释疑解惑。 “李一同志,我们是革命军人,你这是宣扬封建迷信。”何小白立刻警惕的戳穿了他。 “你错了,我不是宣扬迷信,是在用一种现代科学理念,分析解释迷信现象。所谓尸地,怨气,科学的说法应该叫气场。 当一个空间的气场饱和,就会排斥相同的气场,接纳对立的气场。 古语云:置之死地而后生。 讲得也是这个道理,不过当时科学还处于蒙昧状态,无法给出合理解释。只能借助朴素的哲学,解释这种无法理解的现象。 你驾驭战机失控,自万米高空跌落地面,竟然神奇的活了下来,难道仅仅是因为你运气好?”李一见何小白极力排斥,立刻将他的理念层层剥开,展开了浸润式灌输。 “你曾经说过,进入禁地的战机,会受气场干扰坠毁。既然这里排斥死亡,却又制造死亡,岂不是自相矛盾?”何小白捕捉李一理念漏洞,反戈一击。 “这并不矛盾,既然拒绝死亡,也自然会拒绝制造死亡的凶器。闯入禁地者死,才会将死亡阻挡在禁地之外。”李一是一流的煽动高手,也是一流的诡辩手,何小白的质疑,根本不堪一击。 “李一同志,就算你说得有道理。可是你勘查这一片尸地,究竟想干什么?”何小白不愿跟他继续扯淡,直切主题。 “以上陈述的只是一种理念,我要挖掘的是支持这种理念的方法手段。显然这不是一个天然而生的尸地,而是一种人为的构建。 地球繁衍人类百万年,密集繁衍也有几千年。每一个文明中心,事实上都叠加了历代亡魂,尸气叠加多远远大于此地。但叠加的尸气都随时间而淡化消减,并未凝聚不散,形成一方饱和尸地。 所以此地并非只是天工,已有人工。 我勘查发现,这里的每一株树木,下面都是一处群聚野墓,每一处野墓之下,埋葬了八具尸骨,尸骨围绕树干按照八卦方位布置,树木之根延伸八方尸体,可以均匀获得尸体滋养。 而每八株繁茂尸树聚成一组,均匀分列八个方位。每八组树卦结成一圈,又环绕出一个更大的八卦方位。八八六十四株尸树群,又与另外七组尸树群有序排列,形成一个更加庞杂的八卦群。。。。。。 这也是置身其中的我们,能够辨识的最大识别区。感知之外,应该是一个层层堆叠,生生不息的序列。 历史上,这里是一处人迹罕见的地方,也曾是一处兵家必争之地。 每一次战乱,这里都是一个尸横遍地的血腥战场。战乱结束,又会恢复亘古不变的死寂,死气沉沉,无人问津。 有一个人利用了这种独特的环境,每一场战争之后,他都会清理尸体,安放这些弃尸荒野的亡魂。 历尽千年,原本荒芜一片的荒野,围起了一圈又一圈的八卦尸树,将外面的世界与尸地重重隔离。 时至今日,这个八卦尸树圈依然在缓缓地外延扩张。靠近中心的已是千年尸树,外面边缘处还是新鲜的小尸树。 尸体血肉被树根汲取,滋养树木,尸气自枝叶弥散而出。八卦排布的尸树形成环绕之气场,尸气一直在林木之间环绕旋流,经历千年而不泄,而且随时间推进,尸体聚多,气场越来越强大,直通云霄。”李一置身树木之间,一边指点,一边讲解,空气之间顿时多了一丝阴寒之气,何小白脊背一阵发冷,身子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李一同志,你说这环绕蔓延十几里地的树木,都是一人之功?”何小白虽然心生惊惧,依然半信半疑。 “一个人一天种八株尸树,应该很轻松,对吧。如果他每天不断,坚持一千年,就是二百九十多万株尸树,数字是不是很惊人? 何况他并非一个人战斗,还有一只强大的战队。”李一一脸神秘,开始危言耸听。 “一只战队?”何小白紧张地环绕四顾,丛林一片死寂。 “这是一支秘密战队,白天栖息,晚上才会出来走动。因为它们是一群千年墓虎,豢养了一千年的墓虎战队。 再厉害的阴阳高手,也逃不出生命轮回。 一千年前开辟尸地的那位高手也不列外,为了事业延续,他必须培植豢养一群千年不腐的僵墓虎,替他完成宏图大业。”提及墓虎,李一的眼神深处泛起了一丝惶恐。 “无产阶级是不信鬼神的,你可是军队基层干部,宣扬鬼神学说是要犯错误的。”何小白一脸严肃的警告。 “你得个屁,墓虎是一种异化的生物,不是鬼。”李一脸色一变,立刻找了一个借口搪塞,回避了这个敏感的话题。 170.第170章万尸之怒 经过一番探讨,何小白虽然不认同李一,但也受他影响,开始留意关注周围的树木。他转悠了几圈,发觉这些树木的排列果然很有秩序,基本吻合李一的理论。林木之间呼啸的寒风卷起积雪,却没有扬长而起,形成一个个风漩,此起彼伏。 常青的繁密枝叶,减缓了寒风,也遮蔽了寒气。丛林内并不寒冷,似乎还有一个暖暖的憋闷感,夹杂着一丝淡淡的树叶清香。何小白深吸一口,顿时神清气爽。 “吱吱吱。”一阵细碎的尖叫,灵鼬躲在一颗树后,探头探脑,伸出一只手抓,冲着何小白招呼。 李一反应奇快,短枪在手,一颗子弹呼啸而射。 子弹擦破树皮,洞穿了灵鼬飞速缩回的抓心,灵鼬一声刺耳尖叫,翻了一个跟头,跌落树后。 “喂,你干嘛?”何小白脸色一寒,一把推倒李一,疯了一般扑向树后。 倒地的李一飞身而起,想要拉住何小白,却已来不及,随即紧跟而上,随时准备应对不测。 何小白穿越树后,目光关注受伤的灵鼬,它怯生生蜷缩雪地,一只前爪扼住了受伤的另一只前爪,鲜血一滴一滴的跌落雪地,开出了一朵朵美丽血花。 “小东西,你没事吧?”来自21世界的何小白,开始展示他的圣母情怀,蹲在灵鼬前面,怜爱的伸手,试图替它处理伤口。 “吱——” 灵鼬突然咬牙切齿,一声凄厉的枭叫,完好无损的那只前爪闪电一抓,已撕去了何小白半截衣袖,手臂留下了三道鲜红的血痕,三条热血汩汩而起。 灵鼬一抓之后,带着一条破裂的衣袖闪电而遁。窜出数仗之外的一颗树后,一抓与牙齿配合,将破裂衣袖扯成布条,包扎了受伤的血爪,身子一伏,凭空消失。 热血火一般红,伤口灼烫,犹如火烤。何小白痛的呲牙咧嘴,额头热汗如雨。慌急之下,他飞速的抓起一把积雪,敷在了伤口处。冰冷的雪与灼热的血相触,一阵钻心的刺痛,何小白几乎当场晕厥。 冰雪立刻蒸腾出一道蒸汽,整条手臂被热汽灼伤,迅速红肿而起,伤口外翻,鲜红的血泛出了黯黑之色。 “别乱动。”李一厉声何小白,一把将他拖到那颗受伤的尸树。 尸树树干被子弹蹭破之处,泛出了绿得发红的“血”。李一抹了一把绿红色的“血”,快速地涂抹了何小白的伤臂。一丝清爽之气浸润肌肤,灼痛顿时缓解了很多。李一一阵忙碌,将何小白的一条伤臂,全部涂上了绿漆。 阻止了灼伤之痛,李一摸出随身军刀,快速的剥下了一条树皮,将粘满弄了的内侧扣住了何小白伤口,扯了两条布条,将它死死地固定在何小白的伤臂。 一系列麻利的救助动作完成,李一一屁股跌坐雪地,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谢谢。”何小白尴尬道谢,惭愧低头。 “这东西似乎很有灵性,你失踪那一晚,是不是和它在一起?”李一目光咄咄逼人,显然他已看透了何小白的心思。 何小白脸一红,低头不语,默认了李一的猜测。 “难道你和它。。。。。。”李一一脸惊异,眼球几乎蹦出眼眶。 “你别瞎说,不。。。不是你想得那样。”何小白支支吾吾地否认,却掩饰不住心虚。 “这种千年灵鼬,以死人血肉为食。体内积聚了一些人气,渐渐通了人性。它的躯体虽无法蜕变,它的心已开始蜕变。 它对你有好感,应该是它曾经吃过的血肉之中,有一个与你很亲近的人。残存尸体血肉之中的亲近感,转移到了灵鼬之体。”李一又开始发表奇谈怪论。 “这里是异国他乡,怎么会有我亲近的人死在这里?”何小白凝视李一,一脸质疑。 “你坠落毁容之前,应该很帅气。又是令人羡慕的飞行员,一定有很多女兵追你。志愿军女兵很稀缺,不过朝鲜人民军的女兵可不少,一个比一个水灵,而且能歌善舞,大方多情。 我猜你一定有相好的,而且不止一个。”李一狡黠一笑,似乎能够看透何小白已经丧失的记忆。 “老李,这颗树还在流血,树怎么会流血?它的血还能解毒?”何小白不愿纠缠这个话题,立刻转移了话题。 “因为它扎根的土壤太肥沃,它的血气才会这么旺。不过它汲取的都是**尸血,携带了尸毒。 而你被灵鼬抓破肌肤,中得也是一种尸毒,我这招叫以毒克毒。 所谓毒,只是一种微生物质。如果一种毒素可以克制另外一种毒素,它就不再是单纯的毒,也是一种药物。”李一有问必答,何小白的每一次疑问,都会激发李一炫耀渊博的导引线。 “老李,我们该回去了,天就要黑了。”何小白感觉丛林突然变得幽暗压抑,拖着一条伤臂挣扎站起,紧张地催促。 “现在离天黑至少还有三个小时,光线突然昏暗,是天气变化所致。此刻天空一定已是乌云密布,我们置身茂密丛林,看不到天空变化。如果猜测不错,丛林之外已经飘起了鹅毛大雪。 天气突变,很是诡异,罗盘也突然失控,定有凶险。”李一捏着罗盘,一脸阴沉,空气里顿时弥漫了惶恐味道。 “那我们怎么办?”何小白见黑暗压抑而下,视力所及已不足十米,语气已开始颤抖。 “一定是冒犯尸树,剥皮出血,触动了万尸阵的怨气。事已至此,我们只能原地死守,静观其变。 此刻若此逃回营地,必定会将怨气引入营地,后果不堪设想。 既然是我们惹了祸,触犯了尸家禁地,就让我们原地守候,面对即将爆发的万尸之怒。”李一努力保持镇定,掏出了腰间短枪,高度戒备。 何小白手中无枪,心中发慌,双腿开始瑟瑟颤抖。 “老李,你看!”何小白感觉脚下不对劲,急忙移动脚步,却发现尸树流淌的“血”已蔓延脚下,沾满了他的鞋底。 “吱吱吱——” 一阵细碎而刺耳的尖叫,吸引了二人恐惧的目光。 受伤而遁的灵鼬居然去而复返,再次出现在他们眼前。小家伙一只手抓缠满了布条,另外一只小爪焦灼地冲着他们挥动,示意他们跟它走。 何小白不知深浅,疑惑地望向李一,征询李一的意见。 “跟上它,见机行事。”李一果断决定,扯了何小白,跟着灵鼬飞奔而去。 飞奔的何小白突然脚下一绊,扑倒在雪地,似乎有东西拖住了他。何小白仓皇回顾,却发现雪白的雪地冒出了一只乌黑的手,死死地抓住了他的右脚脖子。 极度惊恐之下,何小白拼命蹬踹了几下,那只黑手死抓不放,越箍越紧,脚骨几乎要被捏碎。 “小何,快掏枪射它。”李一回身,大声冲着何小白指示。 “老李,我没带枪,你快开枪。”何小白见李一持枪观望,一股怨气冲顶,语气多了一丝怨怒。 “是男人都有枪,对付这种污秽,你的枪更有效。快掏枪射它,再迟疑就来不及了。”李一一脸焦灼,仓皇四顾,林间荒芜之地,已冒出了无数黑手。 呜呜呜呜—— 爬出的黑手之间,已有黝黑的头颅冒出雪地,号哭之声四起,凄厉而怨毒,声声噬骨,直捣人心。 何小白终于明白了李一用意,掏出“枪”,对着那只黑抓飚出了一道热流。黑抓被浇,立刻冒起一道白雾,黑肉脱离,白骨森森。 那一只黑手负痛急撤,松开何小白的脚脖子,遁入了雪地。何小白飞身跳起,提着裤子紧随李一飞驰。 遍地黑尸纷纷挣扎而出,一些反应迅速的,已经有半个身体爬出土,冲着逃跑的二人张牙舞爪,愤怒咆哮。 李一拖住了何小白,闪转腾挪,避开了那些冒出的黑尸,一路跟着灵鼬飞奔。 前面的地尸越来越稀疏,李一暗自松了一口气。灵鼬果然对何小白有一种特殊感情,生死一刻,它毫不犹豫的放下恩怨,替他们指引了一条出路。 就在他们刚刚松懈一刻,前面的灵鼬一声尖叫,没了踪迹。 而他们身后,一大波黑尸已破土而出,结成了一道黑幕滚滚而来。两侧的尸体也纷纷破土,朝他们包抄而上。 好在挡在前面的地尸已零散,反应也较慢。他们一边飞奔,一边闪避,跌跌撞撞,茫无目的的亡命而奔。 又突破几百米,前面黑尸已开始合围,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狂奔的李一,何小白见黑尸挡道,不得不放缓了脚步。他们仓皇回顾,后面已经积压了黑压压的一片,正笨拙的压上来,一片漆黑,一眼望不到尽头。 “兄弟,还有尿么?”李一抓住何小白的胳膊,一脸期待。 “刚刚已经尿干了,不过现在又要被吓尿了。”何小白脸色惨白,双腿瑟瑟。 “我们背对背转一圈,雪地上画一个尿圈。”李一立刻背转过去,与何小白背对背贴近,各自掏枪射击。 李一这一招果然有效,围攻的地尸接近雪地尿痕,纷纷止步,不敢愉悦。围在尿圈之外,疯狂地咆哮怒吼,呲牙舞抓,随时都会冲破界线,将二人撕碎。 “这圈尿虽然阻断了它们,最多能支撑半小时。等骚味挥发,这帮饿尸就会冲进来,将我们撕碎吞噬。”李一屁股跌多雪地,有气无力的喃喃自语。 171.第171章破阵 “老李,我知道你懂法术,快想想办法。”面对圈外汹涌的万尸之怒,何小白打破革命禁忌,提议采用封建道法。 第 “我试试,但是出去之后,你不许跟任何人提及。身为军队干部,私下搞封建道法,不仅仅是违法军纪,更是背叛革命理想。一旦被揭发,轻则从军队剔除,造成不良影响,还会军法处置。”李一一脸凝重地凝视何小白。 “我对天发誓,绝不会跟任何人讲。”何小白举起一只手,郑重承诺。 李一得到他的承诺,立刻从背下卸下军用背包,从里面摸出了一卷粗糙的黄裱纸。他一圈圈缓缓撑展,对着何小白比量一下,摸出军队一阵快速切割比划,裁出了一个纸马甲。 “小何,借你的一点血,你忍耐一下。”李一完成了纸马甲,伸手抓了何小白那只受伤的手,军刀一抹,割破了中指尖。 乌黑的血汩汩而出,迅速凝成了一个乌黑的血珠。李一食指一抹血珠,蘸血的手指飞速一划,在金纸马甲上画出了一个字符。字符完成一刻,何小白的手指又凝聚了一颗黑血珠,李一再次蘸血,书写了下一个字符。 李一反复蘸画7次,何小白中指乌黑的血已泛出鲜红之色,恢复了血色。何小白感觉肿胀的伤臂泛出一丝清爽,灼热肿痛已在消退。 “来,穿上它。”李一拿起画满血符的黄裱马甲,轻轻地套在了何小白身上。 “老李,这能行么?”何小白穿了马甲,一脸疑惑。 “这就是传说中的奇门金甲,我是第一次制作,也不知道灵不灵。生死攸关,只能试一下,但愿它能如我们所愿。 你闭目盘膝,凝神聚气,我施法送你遁出去。”李一也没有底气,只能勉为其难。 “老李,你送我出去,你怎么办?”何小白见他舍己渡人,坚持不肯独自逃遁。 “只有能遁你出去,便正面奇门金甲已现出金光。金光一泄,这万尸之阵便已冲破。破阵一刻,便会金光万道,万尸遁影。”李一自信满满,双目泛光。 “真的么?你别忽悠我。”何小白依然半信半疑。 “别再婆婆妈妈,时间已快到,再不出手就来不及了。”李一打断了何小白的啰嗦,正颜厉色的提醒。 何小白见地尸已开始试探着过界,赶紧收声闭目。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急急如律令!”李一盘膝端坐何小白背后,右手捏了指诀,闭目默默念叨。 突然手指闪电而出,点中了何小白的后背。 一道金光闪过,端坐李一面前的何小白已瞬间消失,无影无踪。 围攻的尸群一阵骚动,显然也被突然的变故震慑,停止了哭号围攻。就在静止一刻,一道金光透入,晃得李一一个趔趄。 一道金光之后,前方泛起一片金光。围堵的地尸纷纷退去,眨眼之间消失殆尽。一丝清爽的风透入,前面已是丛林尽头。 李一一阵狂喜,撒腿一路飞奔,眨眼之间便突出了丛林,伫立蓝天星光之下。 折腾了一路,外面早已是阴云散去,夜幕高垂,星光满天。地面的陈雪又覆盖了一层厚厚的新鲜白雪。 率先送出的何小白,此刻正蜷缩在地,单手撑地,身体痛苦的痉挛着,一口接一口呕吐着浓绿的污秽,臭气熏天,污秽横流。 李一上去扶起何小白,二人并肩伫立荒野,惊得目瞪口呆,被眼前诡异景象震慑,再度陷入了极度的惶恐。 朦胧月光之下,幽暗雪野之上,竟然伫立了无数金泛着金色光晕的铜甲武士。他们一个个身形魁梧巨大,笔直僵立,空洞地凝视远方。他们站位整齐有序,层次分明,显然又是一个暗藏玄机的布局。 “传说中的铜甲尸?”李一眼神已被恐惧覆盖,全身瑟瑟颤抖。 “这铜甲尸目光空洞,僵立不动,似乎并无攻击性。比起那群穷凶极恶,哭号暴戾的地尸,似乎少了很多暴戾。只要我们不去惹他,应该不会主动伤害我们。”何小白仔细观察铜甲尸,替自己找了一个心理安慰。 “目光空洞?铜盔之下,本就是一个空洞。”李一紧张地提醒何小白。 何小白被他提醒,努力捕捉铜甲尸遁入铜盔之内的目光。铜盔里面黑洞洞的,根本没有面容,只是一颗骷髅,开出两个空空的黑洞。 “白骨精?”何小白脱口惊呼。 “他们是白骨,并非鬼怪。他们生前,被人种植了一个执着的信念,支撑着它们死而不化,千年守护。 白骨衣铜甲,生死许君王。 它们的铜甲上,铸造了诡异的符号,应该就是这两句铜甲生死符。铜甲尸出现的地方,一定是一代帝王的陵寝。 小何,我们要发财了。”贪婪渐渐覆盖了恐惧,李一眼神泛出了两道金色光彩。 “老李,我们是军人,干这个会违反军纪。还有这里是异国他乡,就算古墓有宝藏,我们怎么运回国?”何小白年纪小,对钱财不敏感,头脑要冷静一些。 “你说的对,我们是革命军人,信仰**,挖到了宝藏要上缴国家。可是我们与朝鲜又是友好邦交,我们要有大国风范,不能我们盗友邦之墓。 不过,我们摸进去见识一下,顺手捡几样好玩的东西揣回去。将来战争结束,也可以留个纪念。 这种异国他乡的东西,虽然不一定贵重,却有特殊意义。既然我们曾经远赴异国他乡,就该留一些纪念给自己,给我们的后背儿孙。”李一的态度立刻反转,依然心有不甘。 “铜甲尸动了?”何小白失声惊呼,无暇再与李一扯淡。 “它们一直都在动,一直在变幻着方位,因为我们虽然站在原地,心一直也在动。只要我们动,它们就会跟着动。 它们的挪移是根据我们的变化而变幻,我们身体的每一个微小变化,都被被它们捕捉,根据我们的信息,随时调整它们的变化。 不信你上前一步试试?”李一已从最初的惊惧缓解,变得冷静而淡定。 何小白半信半疑,迟疑了片刻。试着朝前跨越了一步,想验证一下李一的推断。 一阵地动山摇,遍地铜甲尸立刻快速移形换位,不断变幻着方位,朝着他逼近包抄而上,瞬间逼近了三丈多,最近的几具已很接近,可以清晰看到骷髅黑洞深处的两点幽幽绿光。 何小白惊恐之下,立刻后退一步,回归了原位。 围拢而上的铜甲尸却并未回归原位,而是变幻一个角度,斜着包抄而上,对他跟李一形成了半圈合围。 “拜托,试一下就好,别再乱动,再折腾,我们就被困死了。”李一一把扯住何小白,死死地固定了他。 李一摸出罗盘,原地转了一圈,探测了方位,脸上泛出一丝得意。 他牵了何小白衣袖,朝着东北偏南一点横跨了一大步。铜甲尸阵并无震撼而动,只是绕着他们缓缓挪移了一步。 试探成功,李一又寻找方位,跨出了一步。确认判断正确,铜甲尸小幅挪移,并无异动。李一见方法奏效,立刻加快了移动频率。跨越十几步之后,当他发现已陷入铜甲尸合围,退路已被封死,方才感觉不妙,停止了挪移。 “老李,我们被包围了。”何小白小声提醒。 “别吵,我知道。”李一口气变得急躁。 形成合围的铜甲尸突然启动,一步一步朝着中央合围,每一步都地动山摇。震撼人心。李一终于忍无可忍,暴跳着拔出了手枪。 “X你妈,老子跟你们拼了。”李一一声歇斯底里的叫骂,对着逼近的一具铜甲开了枪。 子弹呼啸穿透铜盔,骷髅粉碎,铜盔跌落。巨型铜尸摇晃几下,颤巍巍地倾倒在地,激起了一片雪雾。 围攻的铜甲尸被他一枪震慑,立刻停止围攻,纷纷后退一步。一阵金属摩擦之声,围攻的铜甲尸前面竖起了一圈铜盾,围成了密不透风的铜墙。 铜墙缓缓推进,朝着围困的二人缓缓碾压而上。 李一一时冲动,促成大错。面对滚滚碾压而来的铜墙,彻底了慌了手脚,对着铜盾连开两枪,铜墙纹丝不动,持续推进,逼近至眼前。 逼近到咫尺之间,铜甲尸停止了推动,将二人困在了一个狭小的空间。 严丝合缝的铜盾快速挪移,闪出了无数缝隙,无数白骨利爪透缝而出,疯狂地撕扯二人衣衫。李一感觉菊花一丝冰凉,竟然被一只白骨指捅了一下。 显然这是生前寂寞,死后更寂寞,已寂寞千年的老兵。这群暴力团队,已经很久没有碰过女人,已到了拿男人当女人的疯狂层次。 二人已深陷绝境,死路一条。与其被群尸侮辱而死,不如自我了断。 李一突然掉转枪口,对着何小白胸口开枪,何小白中弹,心口爆出一个血洞,缓缓栽倒。李一收枪对着自己太阳穴,再次扣动了扳机。 172.第172章纵横线的交点 何小白一声惊叫,从地上蹦了起来,却发现只是一场噩梦,胸口完好无损,并无子弹创伤。一切恍然一梦,可这一切都不是梦,他的手臂依然有伤,与他同行的李一消失不见。 何小白仓皇四顾,发现自己伫立荒野积雪。积雪之上,两对杂沓凌乱的脚印自丛林深处延伸到脚下。 这明白是他和李一踩过的痕迹,为何李一的脚印还在,人却没有了踪影? “你是谁?你给我出来,出来——”一声凄厉尖叫,自他身边暴起。 李一飞身从雪地跃起,持枪四扫,紧张而狂躁的呼叫着,似乎受到了严重的刺激,精神已完全失控。 何小白一脸惊异地瞪着李一,这家伙难道会隐身,怎么会突然间又冒了出来? “老李,你。。。你没事吧?”何小白怯生生地瞪着李一,伸手轻轻推了一下。 “我没事,只是一场**梦。我们中了尸树血毒,陷入了幻尸阵,如果不是果断杀死自己,此刻已深陷幻阵,万劫不复。 一旦意识迷乱,身体便如行尸走肉,成了两具守护古墓的墓虎。”李一心有余悸,脸色铁青。 “有人要把我们变成墓虎?”何小白一点即透,脊背泛起了一丝寒意。 “我云州李氏,位列四大阴阳世家之首,源远流长,历经六百余年,绝非浪得虚名。想跟老子斗法,老子陪你玩到底。”李一目光凝聚,眼神泛起了一丝血红色的狂热。 何小白见他如此,不敢多言,默默地关注已有些癫狂的李一。 李一摸出罗盘,定出了正北方向,在雪地画出了一个箭头,郑重叮嘱何小白守住箭头,等待他的指示。他自己沿着树林边缘走出几百米,再次罗盘定位,定出了正北方向,雪地画出了箭头指示。 他隔空挥手招呼何小白,示意他沿着箭头方向前行,自己也沿着脚下箭头前进。走出七七四十九步,他隔空喊话,叫停了何小白。 李一停步之后,就地画了一个圆,圈住自己。然后掏出罗盘再次定位,在圈外画出了正北方箭头。完成之后,他朝着何小白这边都过来,一边走一边念念叨叨。走到何小白身边,他指点何小白去占据他画下的圈。他开始在何小白刚刚驻足之地罗盘定位,定好了正北方,画了箭头,招呼何小白跟他一起行动,沿着箭头所指前行四十九步。 停步之后,李一没有再次画圈定方向,而是直奔何小白所站立的方位,一边走一边念念叨叨,等他接近何小白一刻,脸上浮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老李,你如此反复折腾,究竟玩什么花样?”何小白疑惑地瞪着李一。 “我们出发原点相隔距离,我取了一个整数490步。我们各自前行第二位置,我测算一下彼此相隔距离变成了483步,距离缩短了7步。我们继续前进到现在的位置,我测算一下彼此的相隔距离变成了177步。 小白,这是一个简单的几何题,你帮我解一下。”李一一副高深莫测,道出了个中玄机。 “你也朝正北,我也朝正北,我们的距离却在接近。我的北与你的北,正在交汇成一个点。这个点不是遥远的北极,就在前方不远处。”何小白立刻明白了其中玄机,眼睛闪出了兴奋之光。 “这几天,罗盘总是无法准确定位,害得我们迷路兜圈子。原来是它受到来自那一点的磁力干扰,指示方向与正确方向出现偏差,而且时刻变化。 这个点,应该就是古墓所在。 古墓气场如此霸气强悍,可以改变周围百里地磁,一定大有玄机。玄机暗藏之地,也是凶险四伏之地,你跟紧我,见机行事。”李一给出最终判断,以罗盘定位,朝着“正北方”缓缓挺进。 何小白尾随其后,小心翼翼的审视周围环境,雪夜一片死寂,风尘不起。空气中只有他二人的紧张的呼吸。 破雪而行一段,置身冰雪之间的何小白,突然生出一种似曾相识之感。夜色压得很沉很低,不能远视。前方模糊起伏的山峦却已清晰,矗立群峰环绕的那一座突兀孤峰,直指冥冥夜空。 “这古墓规模也太小了一点,怎么只是一个雪包?”开路的李一自言自语,目光疑惑地凝视前方不远处,被积雪掩埋的一处几丈方圆的墓堆。 “不是雪包,是一座石屋,已经被积雪淹没的石屋。”何小白记忆一闪,终于记起了周围的环境。 前方正是他前几日迷失,夜宿一晚的石屋,此刻已被一场暴风雪淹没。 “石屋?石屋?”李一念念叨叨,陷入某种恍惚。 何小白见他陷入冥思,不敢打扰,只是静静地关注他的诡异举动。 “我明白了,它不是石屋,是纵与横的交点,是生与死的界碑,也是千年古墓的入口。”李一一阵狂喜,开始撒腿飞奔而上。 前方的积雪越来越深,渐渐没过膝盖,阻滞了李一的行动。李一手脚并用,开始挖掘阻滞他前进的积雪,何小白的双手也默默地加入了刨挖。 “老李,啥叫纵与横的交点,生与死的界限?听起来很玄虚的样子。”何小白一边上手帮忙,一边好奇地追问。 “生与死的界碑,就是墓碑。竖立墓碑之前便是生,横卧墓碑之后便是死。瞻仰祭奠,应在墓碑之前,不宜逾越其后,侵入死界。 纵与横的交点,是一种提升之后的生死境界。纵有千古,横有八荒,生命只是纵横之间的一个个网格,生与死便是网格节点。一个人的生死节点,构成的节点气场微不足道,一旦成千上万人的生死节点,被人为的压缩到某一个节点,就会爆发出强大的节点气场,横可以覆盖一方,纵可以影响百年。 此处气场强劲,应该是成千上万的死者堆积而起。”李一故弄玄虚,给出的解释玄而又玄。 “纵就是时间,横就是空间。一个人死了,生的时间终止,死的时间开始。生前他在地上,死后他在地下。时间与空间却依然在延续,只是为他在纵横之间留了一个小小节点——坟墓。 我这样理解对么?”何小白从科学与哲学角度,给出了自己的认知。 “嗯,孺子可教。”李一惊异地瞪着何小白,竖起了拇指。 二人说话之间已挖入了断壁残垣的小院,身后刨出了一条雪沟。院内积雪已没顶,二人继续奋力刨挖,朝着石屋挺进。 二人合力,折腾了两个小时,终于打通了石屋之门。 一阵寒气扑面,二人冷得打了一个哆嗦。外面天寒地冻,冰雪覆盖,屋里竟然比外面还要寒冷,寒气刺骨。 何小白裹紧了棉军衣,跟上了率先而入的李一。 门洞打通,外面的雪光映入,里面虽然昏暗阴森,却可以勉强看得清楚。 简陋沧桑的小屋,墙壁屋顶布满了蛛丝灰尘,破败而阴森。进门两侧,竖着摆放了两具黑乎乎的青石棺材,上面落满了风尘。 “咦,这里好像有人来过。”李一停在左侧石棺旁,仔细审视着石棺盖上凌乱的触摸痕迹。 “是我留下的,前几天我好像在里面睡了一晚。”何小白凑近,尴尬地插话。 “看你文文弱弱,胆子可够大的?一个人晃悠到这个阴森小屋,还在棺材里睡了一晚?”李一瞪着何小白,对他刮目相看。 “是那只灵鼬带我进来的,我恍恍惚惚的,以为是在做梦。要不是今天跟着你再次闯入,我一直都以为那是一场梦。”提及灵鼬,何小白有些尴尬,不觉一阵脸红耳热。 “又是灵鼬?它似乎一直在诱导你,难道这里跟你某种牵连?”李一一头雾水,对身边的这个白脸小麻子多了一份戒心。 “我也不知道,自从我失忆之后,总是恍恍惚惚,遭遇一些诡异之事。”何小白一脸茫然,也对身边的李一起了疑惑之心。 作为一名革命军官,这家伙的行为如此诡异,似乎有点不太对。 “既然我们都要疑惑,那我们就携手挖掘这一处古墓,挖出一个我们想要的真相。”李一见何小白似乎也有猜忌,赶紧转移了关注方向。 李一开始仔细查看两具石棺,很快便发现了隐藏深处的一个秘密,擦拭灰尘之后,石棺表面竟然篆刻了密密麻麻的神秘字符。大头冲着石屋深处,与石屋后壁一尺之空。李一挤入空隙,发现两具棺材大头中央,都刻了一个大大的篆字。 一具刻着一个字:横。 一具刻着一个字:纵。 何小白曾经睡过的那一具是“横”,原封未动的那一具是“纵”。 “小白,那一具你已经试睡过了,今晚我们试睡一下这一具。”李一伫立“纵”棺,轻轻推动沉重的棺盖。 “老李,要不我们一人一具,两个男人挤一起,容易出事。”何小白脑袋浮出那晚的诡异与暧昧,立刻紧张地推辞。 “那一具应该是空间转移通道,睡进去就会到达你想要去的一个空间点。按我推测,应该是回到了我们的营地。 这一具应该是时间转移通道,睡进去就会到达你想要去的一个时间点。如果不出意外,我们会见到墓穴主人,一个已经死去几百年的人。”李一一边掐指而算,一边点破了两具石棺的玄机。 何小白被他的话触动,好奇心起,走上前飞身一跃,与李一共棺而眠。 173.第173章采蘑菇的小姑娘 棺盖缓缓合拢,李一并没有留任何空隙,完全封死了棺材。躺入石棺的他们立刻陷入了无尽的黑洞,被一种无形的气场压抑,几乎窒息。 何小白知道这是严重缺氧的症状,挣扎着试图推棺盖,眼前一阵发黑,双手无力的瘫软下来。就在他缺氧晕眩一刻,眼前一道炫目白光,身体一片虚空,漂浮在无尽的黑洞中,朝着黑洞深处跌落。 何小白挣扎惊呼,双手乱抓,却什么也抓不住。 挣扎无效,何小白努力平抑了内心恐惧,放松了身体,任由漂浮。就在他放松一刻,漂人黑洞深处的身体渐渐平稳,当他诧异睁眼,却发现自己正盘膝端坐一处幽深冰冷的石洞深处。 黑洞洞口透入一圈白光,一个黑影正从洞口缓缓而来。 咳咳咳—— 何小白感觉胸口一阵压抑,猛烈地咳了几下,咳出了一口浓痰,挂着了银白的胡须之上,吊了一条肮脏的粘稠。 银白的胡须? 何小白全身一冷,双手下意识的模向自己的面部。皮肤褶皱,须发斑白稀疏,他已是一个老人,一个隐居石洞深处的老人。 “你老了,守护千年,也该歇歇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刺破了石洞的幽深。 一脸淡定的李一一步步接近,呈现出了清晰的轮廓。从洞口缓缓深入的那一道黑影,竟然是他? “李一?”何小白颤抖着声音。 “是。”李一回应很简洁,盘膝坐在了对面。 “你来早了,一个轮回720年,还差了60年。”何小白颤抖着声音,冒出了莫名其妙的一句。 他是说给李一听,似乎也是说给自己听。 “我知道。”李一淡淡一笑。 “明知轮回未到,你还千里迢迢而来?”何小白浑浊的目光闪出一丝疑惑。 “你是前辈老人,一个人独守太寂寞。晚辈只是前来听您唠叨几句,人老了,最喜欢唠叨一些老故事。”李一一本正经,恭顺求教。 “人的故事唠叨了一辈子,已咀嚼无味。不如唠叨一只狗的故事,如何?”何小白双手入怀,颤巍巍地捧出了一支晶莹剔透的断玉。 李一脸色痛苦扭曲,目光泛起一层幽兰的凶狠光芒,血口张开,露出两颗白森森的犬牙。。。。。。 荒野丛林,夕阳西下。 一个采蘑菇的小女孩,慌乱地穿梭于林木之间。年纪十三四岁,红花衣裤,红花布鞋,篮子里已采集多半篮雪白蘑菇。 只顾贪恋难得一见的雪白大白蘑菇,她迷失在荒野丛林。夕阳西下一刻,也是一个人最容易迷失的一刻。 她慌慌张张地一路奔跑,夕阳落山,夜幕低垂。她却一直徘徊丛林,无法走出去,彻底迷失其中。 一弯残月,洒落朦胧光晕。 被饥渴,疲惫,恐惧笼罩的小女孩,无助地蹲在一道乱石堆砌的矮墙下,靠着石墙疲惫而睡,眼角挂了两颗晶莹的泪光。。。。。。 呜呜呜—— 一阵凄厉的哭号,刺破了死寂的夜幕,也刺醒了熟睡的小女孩。 她仓皇而起,却发现前方不远处,一个黑乎乎地东西冲着她伏地哭号,血口大张,露出一排白森森的牙齿。 小女孩惊恐后撤,却被石墙阻挡。惊恐的目光里闪出一丝诧异,前面的那东西并非伏地,而是半截身子埋在地里,正在努力从地下爬出来。 惊恐无助的小女孩缓缓站立,瑟瑟颤抖。 哭号声四面八方而来,她周围遍地都是哭号的怪物,一个个正在缓缓地拔地而出。小女孩的惊恐哭喊尖叫,反而吸引了哭号的地尸,它们停止了哭号,痴迷的目光全部注目于她,笨拙地朝着她缓缓围拢而来。 惊恐无助的女孩三面背重重地尸包围,只能选择攀爬石墙逃避。石墙只有半人多高,惊慌失措的女孩连滚带爬,攀过了石墙,摔倒在石墙之后。 就在她逃过石墙一刻,那些地尸已围拢到石墙。面对低矮的石墙,这群怨气冲天,凶悍笨拙的家伙,竟然无计可施,围在外面,双手努力朝墙内捞探,无可奈何的呜呜哭号。 小女孩见石墙挡住了它们,从地上爬起来,怯生生的游目四顾。低矮的石墙围成了一个正方形的院落,中央是一处荒芜的青石堆,似乎是一处荒坟。在一片荒野之上,隔离出一个独立的院落。 吼—— 一声暴怒之声,压住了遍地夜哭。 八名铜甲巨人从石堆之中破石而出,原地怒立,霸气四散。那些围攻墙外的万千地尸,立刻收住哭号,愣了片刻,瞬间消散,没了踪迹。 小女孩刚刚摆脱了地尸围攻,又遭遇令地尸望风而逃的铜甲尸,脆弱的身躯已无法承受如此刺激,脚下一软,瘫倒在地。 一名铜甲尸挪动笨拙的脚步,一步步朝小女孩逼近。每迈出一步,脚下的地面都会颤抖一下。小女孩紧张地倒退几步,爬起来疯狂逃命。撞到一堵结实的墙,反弹后退几步,才发现一名铜甲尸挡住了她的去路。 小女孩一声尖叫,立刻转身逃跑,奔逃十几步,又撞到了一堵结实的铜墙。绝望的女孩折转90度狂奔,很快又被一堵结实的铜墙挡住。。。。。。 日出,光芒万丈。 一堆衣衫褴褛的村民结伴搜索而来,一边搜索,一边此起彼伏的呼唤着一个名字:灵儿。 村民一个个目光呆滞,面容僵硬,脑袋上盘了一圈茅草一样的辫子。从衣衫装束,神态面貌,还有乱蓬蓬的辫子一眼可以辨识,他们生存的年代是一个精神彻底奴化的朝代——清朝。 人群进入荒芜树林,四散展开搜索。 “在这里!”一声惊呼,吸引了四散搜寻的村民,大家一窝蜂般聚拢一圈四周围拢的残破石墙。 石墙内荒草一尺多高,荒草之间,零散着一堆女孩花布衣衫,还有一直花布鞋。 村民们纷纷翻墙而入,簇拥扶持着已四肢瘫软的女孩父母,来到一地衣衫旁边。女孩母亲一声干嚎,仆倒在地,抓紧散落的衣衫,嚎啕大哭。 女孩他爹一脸阴沉,强忍悲痛,支撑着身子与其他村民继续在石墙之内搜索。转过中央石堆,发现一丝不挂的小女孩僵卧草丛,一只脚依然踩着花布鞋。。。。。。 昏暗的小屋,摇曳着一盏昏暗的油灯。 几个人影被灯光映射到黯淡的墙壁,不停的摇曳着。他们正围拢僵卧木板的小女孩,围观大师作法。 大师蘸着朱砂,画了一条长长的金黄条符。将长符挑在一柄木剑之尖,一阵凌空乱舞。噗的一声,随剑起舞的灵符突然烧了起来。 围观者纷纷倒吸了一口冷气,脊背一阵发冷,凉气嗖嗖。大师只是仗剑起舞,并未点火,灵符竟然凭空自燃。 条符燃烧成灰,纷纷落入大师面前的一只铜盆。飞灰入水,拉出一丝丝鲜红,很快就染红了一盆清水。 围观者个个目瞪口呆,屏吸收声,现场一片死寂。 大师收起法器,一双干枯的老手伸入水盆,蘸了“血”水,开始在小女孩身上涂抹揉搓。僵硬苍白的身体,在一双鲜红血手的安抚之下,渐渐泛出了一丝淡淡的血色。一双血手已结束了周身游移,集中于胸前两枚小小凸点。 “嗯——”一声柔弱的低吟,僵硬的小女孩吐出了一口生气。 大师见她有了气息,立刻伸手掐准她后脖子,扯着她坐立起来,另一只手端起一盆血水,硬生生给她灌了下去。 女孩胸口一阵痉挛,一口浓绿狂吐而出。一吐之后,接下来便是一通翻江倒海的狂吐,大师的铜盆立刻满溢而出,浓绿之物开始自铜盆四周满溢。房间之内,顿时笼罩一重浓浓的污秽之气。 围观者一阵手忙脚乱,开始端盆拎桶,准备清水清理污秽。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大师的脸已彻底痛苦扭曲。 清醒的小女孩死死地咬住了他的一只手臂,两只白森森的牙齿深深嵌入血肉,鲜血汩汩而冒。 女孩面目狰狞,目光血红,几乎要喷血。 “孽障,找死!”大师急怒攻心,照着女孩天灵盖劈下一掌。 女孩身子一软,松口瘫倒。 “快取一根麻绳,要粗麻编织的那种。”大师一边抖着滴血的臂膀,一边大声呼喝。 右手手指抹了左臂血口的鲜血,在小女孩瘫软的身上快速的画下了几个字符,方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一名村民急匆匆的拿了一条破麻绳进屋,大师将一团乱麻绳展开,结结实实地将瘫软的女孩缠绕了起来,仿佛包了一个粽子。 “呀——。”一声凄厉的尖叫,绑死的女孩突然瞪大眼睛,挣扎扑起,张开血口咬向绑他的大师咽喉。 大师一个急闪,退后了三步。全身绑死的女孩一个扑空,自床上撞下来,额头触地,碰出了一道血口,流出一道鲜血。 她依然不肯罢休,蜷缩地上,面部狰狞,不停的凄厉枭叫。 大师叫人找了一根桃木短棍,招呼两名村民按住小女孩,将桃木横塞入口,撑在了上下牙齿中间,用麻绳缠绕固定在她头上。 女孩手脚被绑,牙齿被封,依然在挣扎,发出一阵阵呼噜之声。 大师一脸寒气,抄起了木剑,劈头盖脸地抽打依然不服气的粽子。暴戾狂躁的女孩,开始负痛挣扎,渐渐衰弱下去。笼罩眼神的暴戾渐渐褪去,幻化成了一双可怜巴巴的祈求。 “孽障,你服,还是不服?”大师目暴寒光,桃木剑已血肉模糊。 女孩瞪着一双痴迷的眼神,惊恐慌乱的不住点头。 174.第174章雪婴 大师作法七日,彻底压制了小女孩的暴戾,分文不取,一别而去。 李灵儿捡回了一条命,却从此变得痴痴呆呆,整天躲在黑屋不敢见光,更不敢出门见人。父母见她已神志不清,痴痴呆呆,不愿她出门丢脸,干脆将她锁在一间黑屋,吃喝拉撒全在里面解决。 寒来暑往,天空突然飘起了茫茫雪花。 躲在黑屋的李灵儿,趴在铁栏小窗,痴痴地望着飘舞的雪花,脸色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她的身体已臃肿不堪,一只肮脏的手,抚摸着撑得饱饱的肚皮。 正屋,亮着幽暗的灯光。 “最近她越来越能吃,一个人吃两个人的饭。身子也胖了一圈,快肥成一头猪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养成了一头又蠢又笨的猪,这是造的什么孽?”母亲对着油灯,一边缝补,一边唠叨。 “从春天一直关到冬天,窝在小黑屋,只吃不活动。猪一样养着,这日子啥时是个头。不如我带她出去逛逛,给她一个自在的活法。”父亲抽着一袋烟,一脸阴沉。 “你要丢弃咱娃?这冰天雪地的,还不得冻死野外,她咋说也是一条命。人命关天,你可别胡来。”母亲停止了手上的活,拉黑了脸。 “那咋怎?不能一辈子这样养着。” “要不,寻个人家嫁了?” “方圆几十里,谁不知咱家养了一个傻子?嫁给谁去?” “也寻个傻子呗。” “嗯,也是个办法。我明天出去打听打听。” “明天我也替她梳洗打扮一下,关了快一年了,身子都臭了。” 。。。。。。 又是夜幕低垂,天空又飘起了纷纷扬扬的雪。一张干净美丽的脸趴在铁栏,一双清澈的眼神痴醉的凝视着飞舞的雪花。 正屋又亮起了灯光,母亲一脸焦灼,坐立不安。 父亲冒雪匆匆而回,推开了虚掩的房门,一脸兴奋,眼神闪出了光彩:“娃她妈,寻到了,还是一户富家娃。” “她爹,出大事了!”母亲一把扯住父亲,惊慌失措。 “出啥事了?” “咱娃有了。” “有了?有了啥?” “当然是有了娃,肚子都鼓了老大,该有七八个月了。”母亲压低声音,一边比划,一边解释。 “七八个月?她。。。她怀了鬼胎?”父亲脑袋一转,立刻想到了失踪犯病的那一夜。 “八成就是,他爹,你赶紧去寻大师过来。”母亲脸色惨白,提醒父亲去找大师应付女儿腹中鬼胎。 “这事不宜张扬,我去找族长,按我们李家村的族规处理。”父亲反而变得冷静,黑着脸出门而去。 。。。。。。 黑了八个月的小黑屋,点燃了烛光。立在屋子四角四只红油大蜡烛,照亮了黑屋,也照亮了一张幸福的脸庞。 李灵儿坐在一张厚重木桌前,桌上铺排了八个大菜,任由她享用。 隔壁正屋也是一片灯火敞亮,李氏家族的几位老人围聚一起,一边喝酒,一边窃窃私语。一个个面色凝重,似乎正在做出一个重大的决定。 窗外的雪依然纷纷扬扬,窗内的灯光突然全部熄灭,一片黑暗。 黑暗中,一张美丽的脸痛苦的扭曲着,脖子里缠了一根粗糙的麻绳,四名壮男摁着挣扎的李灵儿,绳子越勒越紧,挣扎的李灵儿身子一僵,没了声息。 大雪纷飞,雪夜茫茫。 两名年轻村民扛着一卷凉席,迎着雪花疾步踏雪而行。远处的村里渐渐隐没雪夜,伫立村口的村民也渐渐隐没。 二人迤逦几里地,四周已是一片没有村落人迹的荒野。找了一处低洼之处,二人缓缓将一卷凉席搁置雪地,跪倒雪地磕了三个头,起身急匆匆而去。 。。。。。。 三天后,大雪初霁,阳光明媚。 一个独臂老人,佝偻着辈,斜背着一个褡裢,匆匆踏雪而行。压低的斗篷,隐藏了一脸苍白的脸,正是八个月前镇压李灵儿的那位大师。 汪汪汪—— 一阵激烈的狗吠,惊动了匆匆赶路的大师。他驻足转头,前方雪地上,一只黄乎乎的大狗,似乎正在啃噬野食。被路过的大师惊扰,以为要夺它食物,目光恶狠狠的瞪着大师,开始冲着他发威狂吠。 大师不愿招惹野狗,便远远绕开它,继续赶路。野狗也收住了狂吠,继续埋头安心享用美味野食。 “哇——” 一声凄厉的婴儿啼哭,刺破了死寂的荒野雪地,也刺激了匆匆赶路的大师。 啼哭之声来自那只野狗盘踞之地,难道它正在啃噬一个遗弃的婴儿? 婴儿哭声凄厉不绝,撕扯了大师的同情之心。大师不再绕行,撤出了包袱内的桃木剑,朝那只盘踞的野狗接近。 汪——汪—— 野狗见大师逼近,狰狞地狂叫两声,忌惮他手中桃木剑,夹着尾巴逃离几百米,恋恋不舍地雪地徘徊。婴儿啼哭之声戛然而止,荒凉雪野一片死寂。 大师逼近哭声之源,并无婴儿之体,只是一具血肉模糊的冰冻女尸,卷裹尸体的凉席已撕扯一地。大师远远驻足,不忍再看,转身便欲离去。 哇—— 凄厉的婴儿啼哭再度响起,却并不见婴儿。大师脊背一阵发冷,目光惊愕地凝视那一具血肉模糊的冻尸,哭声竟然自她身上发出。 就在他注目一刻,被野狗啃噬的冻尸腹部,模糊的血肉之中伸出了一只小手,接着另一只小手也伸出来。双手拼命挣扎支撑,一颗血糊糊的小脑袋钻出血肉。探头出来的婴儿坐在一堆血肉之间,开始拼命的啼哭。。。。。。 。。。。。。 安静祥和的李家村,弥漫一层浓浓的恐怖气氛。 最近村里常有一只疯狗出没,已经咬伤了好几个村民。整个村庄人心惶惶,大白天没人敢出门。 村里组织了一支打狗队,四处围捕那一只黄毛疯狗。无奈那东西实在太狡猾,根本不给任何人接近的机会。 村里的元老们再次聚集李灵儿家,一个个面色凝重,愁云惨淡。 最近村里遭狗祸的都是那晚参与处置李灵儿之人,几名青壮年已经全部被咬,被绑在起来等死。主持仪式的族长,德高望重,不受侵袭,可他7岁的孙儿被那只疯狗活生生的咬断了喉咙,这个残酷的报复,比咬死老族长自己更残忍百倍。 族长已组织人马去寻找李灵儿尸体,出去的人回报,尸体已被野狗啃噬,只剩了一堆白森森的白骨。 这更加坐实了疯狗出没的缘由,它吃了李灵儿的肉,已被怨气上了身。 独臂大师提着一只竹篮,缓缓步入了李灵儿小院。李家村全体长辈纷纷起身,出门恭迎。老族长出门跪拜在地,求大师出手,铲除灾祸。 大师径直进屋,掀开盖在竹篮上的破棉衣,里面熟睡着一个婴儿,脸蛋红扑扑的,很是可爱。 大师交待,这孩子是李家村的保护神,全村人都出钱出力供养他。李灵儿父母负责亲手抚养他,直到他长大成人。 只要有他在,可保李家村世代平安,不受任何妖邪侵害。 交待完毕,大师甩着一条空衣袖,大摇大摆而去。 李家村村民半信半疑,又不敢不信,按照大师的吩咐,将小婴儿供养起来。 接下来的几天,果然再没有村民遭遇狗祸。那一只野狗虽然还经常深夜出没,却并不伤害人命,只是站在村口干嚎几声,便泱泱的离开。 不久之后,抱养婴儿的独臂大师,在一场法事之后,染了阴毒,断臂感染溃烂而死。他死之后,婴儿的身世成谜,再没有知道他的根底。 大师第一次出场,本是完整之体。左臂被李灵儿咬伤。回家之后伤口便开始感染化脓。大师咬牙狠心,断臂求存,断了一条坏臂,保全了一命。几年之后,断臂伤口被邪气侵入,感染了整个躯体,大师自觉已无生路,便服药自绝于家中。 七年后,一位出仕多年的本族同宗,自朝廷退隐归乡。出资修缮扩建了本族祠堂,在村里兴办了学堂。冷落衰败的李家村渐渐又有了兴旺之气,成了方圆几十里的名门望族。 全民收养的婴儿,已是一名七岁顽童,因他辟邪狗祸,保了一村平安,族长亲自给他取了小名:狗儿。 狗儿受全村供养,吃穿都是本族孩童最好。 娇生惯养,备受尊崇的狗儿,自幼便养了一身霸气。全族孩童全部听他唆使,看他脸色,俨然一村之霸。 村办学堂成立,狗儿很快便压制了几名霸气的退隐官宦子弟,成了村学之霸。 学堂先生为他霸气触动,悄然通报退隐的李道台。李道台亲自入村学观察一日,为他霸气触动,亲自替狗儿取了一个霸气之名:一。 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天地之间,一最大。 得名之后,李一的霸气更加强悍,很快便成为了一名学霸。三年之内,逼走27名先生,学霸百里,无人能教。 李道台见他霸气无可限量,便托人将他送入了县学。 一年之后,李一辞了县学,转入洋教士兴办的西学学堂。李道台见他不务正途,走上邪路,便与他斩断联系,从此不再过问。 一年之后,李一借洋教士推荐之力,顺利考入省府开办的新学堂。 175.第175章归来 被揭穿尴尬身世,李一恼羞成怒,飞身暴起,双手死死地掐住了苍老无力的何小白。何小白无力挣扎几下,气管窒息,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一丝温热刺激鼻息,何小白一个喷嚏,疏通了窒息,幽幽转醒。一丝光线透入,撕裂了幽暗压抑,一只毛茸茸的小家伙,正伸出鲜红的小舌头,舔弄着他的鼻息,被他一个喷嚏喷到,灵鼬飞身一闪,已钻出了开启的棺盖缝隙。见何小白醒来,兴奋的灵鼬拼命推动棺盖,缝隙渐渐扩展,一阵清新的晨气扑面,何小白深吸一口气,艰难爬起。 爬出棺材,何小白努力回忆,记忆却已碎裂成残片,无法拼出一个完整的轮廓。 嘟嘟嘟—— 一阵嘹亮的军号,吹醒了他的恍惚,何小白匆匆穿出石屋。远处的营地红旗飘飘,歌舞喧闹,群情鼎沸。 何小白加快步伐,朝着营地方向踏雪而行。灵鼬跟了他几步,停止脚步,飞身回窜残破的院墙,目送他渐渐远去。 归队的何小白一脸疑惑,加入了载歌载舞,欢声雷动的人群。 “小何,你没事吧?”一只手扯了他一下,李一出现他身边,眼神紧张而阴郁。 “李哥,发生了什么事?”何小白疑惑地审视李一。 “战争结束了,我们胜利了。”李一回避转移了话题,给了小白一个意外惊喜。 “战争结束了?”何小白一脸茫然。 “我们可以回家了。”李一一脸兴奋喜悦。 “回家?”何小白更加茫然。 “是啊,上级已发了通知,让我们整装待发,随时准备回国。”李一努力用兴奋的情绪感染小白,掩饰着他的心虚。 “可是,我已经记不起家人,也记不起家在哪里。”何小白不但没有被感染,反而变得失落。 “我们都是H市清江县的人,我会带你回家,帮你寻找家人。”李一重重拍了一下何小白肩膀,传递了一份厚重的情谊。 “我们是同乡,也是好朋友?”何小白努力思索。 “是啊,我们也是同生共死的战友。”李一搂着何小白,走向营帐。 “喂,麻子,昨夜你又溜哪儿去了?”苏梦横空出现,拦住了他们。 “苏护士,我们去打猎,有我保护他,不会有事的。”李一赶紧抢先一步,替何小白圆了一个谎。 “李一,他是新兵不懂事,你可是一名革命干部,怎么也胡来?”苏梦一脸严肃的训斥。 “嘿嘿,我预测到战争即将胜利,提前带小何同志放松一下。你看,我们打猎归来,马上就有胜利的消息传来。”李一嬉皮笑脸,插科打诨。 “好了,别走贫嘴,赶紧收拾东西,随时准备出发。”苏护士瞟了一眼怯生生的何小白,转身大步而去。 “嘿嘿,这个苏护士不但脸蛋漂亮,细腰大屁股,娶她当老婆,一定能生不少娃。”李一腆着脸,一副色相。 “李一同志,我不许你说苏梦同志的坏话。”何小白挡住了李一邪恶的眼神,目光咄咄逼人,闪着怒火。 “怎么?你喜欢上苏护士了?嘿嘿,就凭你这一张麻子脸,我看着都恶心,苏护士怎么会看得上你? 少***自作多情,赶紧收拾东西,准备上路。”李一推开何小白,大步走向已开始拆除的病房帐篷。 何小白的麻脸痛苦的扭曲一起,努力压制了怒火与自卑,默默地跟了上去。 ****** 营地已开始撤离,一排老式军用卡车停靠营地,医护人员护送伤病人员陆续上车。李一护送何小白登上了一辆卡车,将一个厚重结实的军旅铁箱扛上了车。 “小白,这只铁箱帮我带回去。”李一安放好铁箱,飞身下车。 “老李,你不回去么?”何小白一脸诧异。 “你们是伤病员,优先撤离。我是干部,要负责善后工作,晚一步回国。箱子里都是我在战场捡的一些破玩意,你帮我带回去,我回国后会找你拿回来。”李一嘱咐之后,便匆匆而去,消失在忙碌的人流深处。 何小白目送他离开,缓缓坐在了铁箱之上。汽车启动,沿着莽莽雪域缓缓而行。熟悉的雪原,丛林,山峦渐渐远去。 吱吱吱。 一阵尖细之声,那一只灵鼬穿梭雪原林木,追随缓缓而行的卡车。当何小白发现它,目光锁定它一刻,灵鼬停止了追随。原地伫立,举起一只前爪,恋恋不舍地与何小白挥手道别,渐渐从他视线模糊。 车队一路迤逦,终于跨过冰封的鸭绿江,登上了自己的国土,驻扎一处小镇,卸下伤员,汽车返回,继续下一批运输任务。 负责善后的后勤部队,开始登记伤病员的原来部队的番号,陆续遣返伤病员归队,浩浩荡荡的伤病队伍渐渐零落。 “何小白,你部队番号是什么?”苏梦走近坐在铁箱上,一脸茫然的何小白。 “番号?”何小白茫然摇头。 “哦,我忘了你失忆。记得你是一名空军,好在空军部队规模不大,我先带你找地方修整一下,帮你联系你们部队。”苏梦将何小白安排了临时休息处,便匆匆而去。 苏梦四处打听了一圈,也没联系到空军部队,日落时分,一脸无奈的回到驻地。其他伤病员都已找到了去处,只剩了何小白孤孤单单一个人。 “何小白同志,你还记得老家是哪里么?空军部队联系不上,现在只能先安排你回家乡,找地方的同志帮你重返部队。 今晚我也要坐火车回广州,临走之前,我先安排到最近的一支陆军部队,让他们带你一程。”苏梦坐在了何小白对面,一脸期待。 “我也不知道我家在哪里。李一说他是H市清江县人,是他的同乡。”何小白一脸茫然,喃喃自语。 “那你先回老家,找武装部的同志帮忙,他们一定有你的个人记录。”苏梦如释重负,终于甩掉了最后一个负担。 “你要去广州?好遥远的地方,我们以后还会见面么?”何小白突然有些伤感,一张麻脸满是凄然。 “那里是我的家乡,战争结束了,我也该回家了。”苏梦也有些伤感,却不是伤离别,而是伤往事。 “苏护士,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何小白犹豫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什么问题?”苏梦有些疑惑。 “我们好像以前在哪里见过你,可是怎么都想不起来。”何小白道出了心中疑惑。 “也许吧,我也曾失忆过。常常会面对一些似曾相识的人和景,却无法记忆起。”苏梦叹息一声,满是同情。 “你也失忆过?”何小白惊呼出声。 “抗战胜利那年,我随同父亲一起坐飞机,从广州到北平。父亲是一位民国官僚,当时抽调到北平负责接管工作。 飞行途中,飞机突然受到冲击,高空坠落。 等我醒来,已经是几个月后。同行的家人已全部罹难,只有我侥幸捡回了一条命。我醒来之后,所有的记忆全部消失,连家人的照片都变得陌生。经过这么多年,我依然无法记起失事之前的记忆。”苏梦喃喃低语,眼神缥缈恍惚。 “对不起,我不该触及你伤心事。”何小白赶紧起身,一脸局促。 “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明天一早会有同志过来接你,希望你早日回到家乡,回到亲人身边。”苏梦收起伤感,霍然起身,拍了一下何小白肩膀,转身离去。 何小白一直目送她背影消失,脑袋一片空虚。 李一走了,苏梦也走了。 他认识的两个人都走了,一种莫名的孤寂,侵蚀了他孤寂的心。 ******* “喂,麻子,你叫啥名字?那个部队的?”沉闷幽暗的闷罐车厢,挤满了长途调动的士兵,对面的一名士兵轻轻推了一下目光茫然的何小白。 “我姓何,他们说我是空军。飞机坠毁,摔坏了脑子,忘记了是哪个部队的。”何小白笑了一下,麻脸又丑又恐怖。 “何大麻子,这名字不错。”对面士兵恶意调侃。 “宁浩,你一个死太监,还有脸嘲笑人家麻子?”一个五大三粗的士兵,主动替何小白出头。 “哼,老子是为国致残,划破了一只卵子。医生说,还有一只完好无损,不影响传宗接代。你再败坏老子名声,老子诅咒你。”宁浩气哼哼的反击,却掩饰不住心中胆怯。 “人家也是为国致残,落了一脸麻子,你为啥嘲笑人家?”猛士一脸不屑。 “我哪里有嘲笑他,我只是跟这位大哥套近乎。麻子大哥,我叫你何大麻子,你不会介意吧”宁浩一脸无赖,句句不离麻子。 “这名字挺好的。”何小白淡淡一笑,继续他的茫然。 宁浩见他如此坦然淡定,反而有些心虚慌乱,收回了调侃的眼神,一脸尴尬。一声汽笛长鸣,扯破了尴尬。 列车缓缓减速,停靠在一处荒凉的小镇。一个斑驳的站牌,上面几个斑驳的大字:清江车站。 “兄弟,清江到了,你该下车了。”宁浩推了一下发呆的何小白。 “哦,多谢。”何小白恍然醒悟,起身拖着沉重的铁箱,走向缓缓开启的车厢门。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176.第176章衣锦还乡 城镇建筑破旧低矮,黄土街道尘埃扑面。街上行人衣衫简朴,面容粗陋,脸上洋溢着傻傻的幸福笑容。人流之中,也夹杂了许多牛马牵引的马车,装载了沉重的货物。 何小白伫立街头,一脸茫然。 眼前的城镇似乎很熟悉,却很陌生。意识深处恍惚出一片繁华,而眼前的一切却比记忆的模糊繁华破败陈旧。 难道是自己离开家乡太久,战乱吞噬了昔日繁华? “解放军同志,来,进来坐。”一个热情的声音,唤醒了何小白的恍惚。 一个红扑扑的脸庞,堆满了笑容,也堆满了油腻。双手反复擦拭着一身脏兮兮的厨师服装,面对何小白有些紧张。何小白微笑低头,发现是一家临街饭馆,上面挂了一个崭新的招牌:清江县国营第一食堂。 “我没有带钱。”何小白下意识的摸了摸衣袋。 “同志,您是人民子弟兵,这是人民食堂。都是一家人,不收钱,不收钱。”厨师一脸憨笑,热情地招呼何小白进去。 何小白一路奔波,只是啃了几块干粮,饥饿难耐,却拒绝了厨师的热情:“我们部队有纪律,不能随便接受群众的东西。” “同志,你先吃饭,钱先欠着,下回带了钱一起结算。你先坐着,给你先上一笼大肉包子。”厨师不由分说,按他坐下,上了一笼大肉包,便去招呼其他客人,不再理会何小白。 往来的客人见他一身军装,都一脸尊敬,远远地笑着招呼。 何小白盛情难却,腹中饥饿,也不在客气。一口气吃了8个拳头大小的大肉包子,噎得打了一个咯。胖厨师立刻提着一只大铁壶,替他倒了一杯浓茶,招呼一声,转身离开。 “厨师同志,我想去县武装部,怎么走?”何小白冲着他背影,大声询问。 “同志,我知道,我带你去。”何小白一句询问,立刻有好几个顾客起身围上来,主动要求替他带路。 一名五大三粗的汉子逼退其他志愿者,挺身霸占了带路权。身后跟了一位解放军,带路的汉子一路耀武扬威,自豪无比,一直将何小白送到了一个陈旧破败的大院,门口挂了新漆的两道招牌。 一个书写:清江县人民公安局。 一个书写:清江县人民武装部。 ****** “何同志,我接到部队的通知,调查了你的情况。情况有些复杂,需要你配合我们,提供更多的信息。”一名中山装的干部,负责接待何小白。 何小白一脸茫然,愣愣地瞪着接待干部,摇了摇头。 “情况是这样的,我们清江县近10年参加人民军队的何姓青年,一共有21个,主要集中在何家湾村。 你应该是何家湾出去的,可是离家太久,战场上又毁了容。想要识别你的身份很困难,希望你努力找回一些过去的记忆,提供给我们。 当然,我们也会尽快安排你回一趟何家湾,认认亲,也认认环境。也许回到故土乡亲之中,能够记起一些旧事。”接待干部见他有些痴痴呆呆,一脸同情,主动替他开解。 何小白傻傻地点头,接受了接待干部的安排。 “我叫曾有志,你先住我家。明天我申请一辆车,带你回村里走一趟。别急,你是革命功臣,组织上一定会尽力帮助你。”曾有志起身,带着何小白离开了人民武装部小院。 荒野漫漫,一条弯曲的土路延伸,一辆破旧的老式吉普车缓缓颠簸,卷起一溜黄尘,仿佛一条缓缓爬行的黄龙。 何小白随车颠簸,目光痴痴地凝视窗外。 恍惚中,他似乎记得自己曾经坐车经过这里,眼前的一草一木,都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亲切感。 “重归故土,有没有想起点什么?”开车的曾有志见他一路如有所思,立刻打破了沉默,试图唤醒他的记忆。 “这条路好像曾经走过,很熟悉,夜很亲切。”何小白喃喃自语。 “嗯,看来我们的判断没错,你应该就是从何家湾出去的。等回到村里,见到乡亲,说不定会唤醒你的记忆。”曾有志立刻多了一份信心。 何小白没有吱声,继续茫然注目空旷的荒野。 一个破旧的村庄出现面前,一群破衣烂衫的乡亲挤在村口。面对突然造访的吉普车,脸上堆满了图腾般的崇敬。 何小白跟随曾有志缓缓下车,面对一堆灰头土脸的陌生面孔,有一些惶恐。 “大哥,你回来了?”一个健壮小伙子扑上来,紧紧地拥抱了何小白。 被他抢先一步,其他前来认亲的乡亲一脸晦气,又不好争抢,只能自认倒霉,退避一边。那名小伙子深情地端详着何小白的麻子脸,热泪盈眶。 “小伙子,你确认何同志是你的大哥?”见他如此仓促,曾有志有些疑惑。 “大哥虽然脸毁了,可他的身形体态,行动气度一点都没变。大哥,我是二白,你还记得我么?”何二白一脸期待地凝视何小白。 “你是二白?那我是。。。。。。”何小白一脸犹疑。 “哥,你叫大白,村里人都管你叫何大。”何二白立刻兴奋地提醒。 “何大?何大麻子?”何小白念念叨叨,似乎想起了什么。 “何同志,看来你的记忆已经在苏醒。我还有事,先回去了,你在村里住一段时间。你的情况我会向你所在部队反映,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曾有志见何小白认了亲,便找个借口,转身上了车。 没等何小白反应过来,已驱车而去,淹没在激起的烟尘。 “哥,咱回家。”何二白热情的拉住大哥,直奔自家残破的小院。 其他村民见二人如此默契,也开始认同这位失忆的解放军同志,就是少年参军,一去多年的何大。这么多年过去了,何大留给他们的影像已经很模糊,只能接受了他就是何大的事实。 他们一边散去,一边议论何二白好命。参军多年的大哥,竟然没有死,突然衣锦还乡,县里的大干部亲自开车护送。顺便也叹息一声自家送出去的兵,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成了流落他乡的孤魂野鬼。 在家务农的何二白,早已成了家,已有了三个娃。三个脏兮兮的娃,围着进门的“大伯”,吵着要糖吃。何小白一脸尴尬,何二白黑着脸,凶走了吵闹的娃,将大哥让到了炕上,坐了主位,开始跟老婆一起忙乎招待酒菜。 何小白尴尬地坐了一会儿,便起身下炕,一个人转出了屋外。 “死鬼,咱家日子这么紧,吃了上顿没下顿,你还冒认一个哥回来。一个壮汉,一顿得吃两人的口粮,你养的起么?”正在忙乎的厨房,女人低声嘀咕抱怨。 “你懂个屁,头发长见识短。你没看到是城里大干部亲自开车送哥回来,村里多少人都想认他,要不是老子机灵,早被隔壁何长发冒领了。”何二白一脸严肃的训斥。 “可是,人家丢下他就走了,不会把他留给咱吧?哥虽然是部队的,可他战场受了伤,落了一脸伤,脑子也坏了,就是一个废人。 你说,政府会不会每月发放生活费,将他交给我们赡养?”女人心细,开始透过表面,挖掘内在本质。 “嗯,城里干部说了,只是让他回来住几天。等他联系了部队,一定会给哥一个交代。哦,不对,啥叫交代?”何二白被老婆提醒,头脑也开始冷静下来。 “啥也别说了,请神容易送神难,咱走一步看一步。哥是军人,又是功臣,咱要是慢待了,那可是犯法啊。”女人不但细心,也很精明,发现何小白朝这边观望,立刻制止了何二白,尴尬的冲着何小白招呼一句,低头继续忙乎起来。4 “二白啊,做啥好吃的,全村都是香味。”一个花白头发的长者,背着手跨入了院门。 “六叔,您来了?我正琢磨着,要去请你过来喝一盅。”何二白赶紧冲出厨房,讪笑着跑上去接待。 “这是老大?革命军人就是有气势,器宇不凡,器宇不凡!”六叔直奔何小白,远远地赞叹恭维。 “哥,这是本家六叔,村支部书记,管着全村人哩。”何二白赶紧主动引荐。 “六叔,你好!”何小白主动伸手过去。 六叔见过大世面的人,立刻领会了意图,急忙伸手过去,与何小白握手。何二白愣愣地看着二人握手,一脸敬佩:当官的就是不一样,这礼节,这气度! 小白将六叔让进屋,坚持让六叔坐了主位,自己陪在了一边。二白赶紧上酒上菜,开始了吃喝。 六叔见衣锦还乡的何大如此抬举自己,喝了二两之后,便开始极力吹捧抬高何小白。其他几位村干部听说书记上了何二白家,闻风而动,陆续赶了过来。见村领导如此重视,何二白立刻一扫顾虑,摆出了一副革命军属的气派。 何小白在一群乡亲的劝说下,多喝几杯。酒席一散,便昏昏沉沉的睡倒炕上。一觉醒来,已是深夜时分,月光透过窗,散了半个炕。 何小白喉咙干渴,起身喝了一碗凉水,立刻有了尿意。转身推门出屋,直奔院角落的简易茅房。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177.第177章废宅 何小白对着茅坑喷出一道水柱,长长舒出一口气。简易茅房,四面漏风,一阵夜风扑面,冷得他一个冷战,昏沉的脑袋顿时清醒。 喵呜—— 一声刺耳猫叫,何小白发现茅房墙头蹲了一只黑猫,一双幽蓝的目光正瞪着他。何小白惊的一个趔趄,朝后退却两步,已飚湿了半个裤腿。 何小白稳定心神,脑袋闪过一个似曾相识的惊恐场面:同样的夜幕低沉,同样的破旧茅房,同样的黑猫蓝光。。。。。。 喵呜—— 黑猫沿着墙头窜出一段距离,再次发声,伸出一只前爪,朝着何小白勾了一下。何小白犹豫一下,提起裤子跟了上去。黑猫见他跟上来,再次勾一下前爪,翻墙而下,何小白紧跟几步,爬上了墙头。 黑猫并未离开,站在地面,再次招呼了一下何小白。小白深吸一口气,飞身越墙跟上了它,想看看它究竟有什么古怪。 黑猫见何小白跟上来,立刻沿着一条乡土街贴地飞窜,何小白加快脚步,飞身紧追而上。追了几百米,黑猫遁入了黑暗,失去了踪迹。 何小白一边跟进,一边四面搜索。转了一圈,没什么发现,只能转身泱泱而回。 喵呜—— 转身一刻,猫叫自身后传来,那一只黑猫已蹲在一处深宅大院的屋脊。 何小白见它召唤,犹豫着转身,朝着那一处院落缓缓走过去。相比村里其他的低墙茅屋,这一处院落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气势,院墙虽也是泥土夯实,却足足有一丈五尺,结实而厚重。高高的门楼雄踞,两扇古旧的实木大门紧闭,上了一道铁锁。 铁锁上方,交叉了两道褪色的封条,显然已被查封了很久。 一股深沉的亲近感油然而生,何小白记忆深处隐约呈现出了这一个熟悉的院落,只是有些模糊,有些破败。 一道阳光刺目,何小白恍惚睁眼,脑袋依旧昏昏沉沉。 一阵吵闹之声,一队民兵冲进了何二白院里,何二白正在拦着他们解释。何小白赶紧起身出门,冲上去挡住了推搡二白的民兵队长。 “队长,就是他。”一名民兵挺身而出,指认何小白。 “发生了什么事?”何小白一脸茫然,疑惑的追问。 “别再伪装了,你自己干了什么,自己清楚。”民兵一脸愤怒,恶狠狠的呵斥。 “我昨晚喝多了酒,在屋里睡觉,啥也没干啊。”何小白有点懵,急忙解释。 “就是,我哥是跟六叔一起喝的酒,六叔可以作证。”何二白赶紧抬出村支部书记名号,试图震慑几个愣头青。 “何家大院的封条让人撕了,昨晚巡逻的兄弟发现这位穿军装的同志,深夜在村里走动。看他是部队同志,没有盘查。 一早发现,被查封多年的何家大院,门口的封条给人撕掉了。”民兵队长被何小白一身军装唬住,放缓了态度。 “何家大院?院里是不是经常有一只黑猫出没?”何小白失声惊呼。 “嗯,是有一只野猫经常盘踞何家大院屋顶,半夜鬼叫,挺瘆人的。”那位指认的值夜民兵随身附和,似乎也有些忌惮。 “我想起来了,半夜起来撒尿,一只黑猫不停吵叫。我撵了它一段,见它钻进了一个大院,便折返回来。 昨晚喝了酒,有些迷糊。不过我可以肯定,绝对没有撤什么封条。”何小白努力嗖刮脑袋里的恍惚记忆,确认自己并没有犯错误。 “难道是那只猫?”何二白脑袋转的快,赶紧补了一刀。 “封条是几年前土改,公社领导亲自上的,上面盖了公章。撕封条就是挑战人民,挑战人民政府,是一个严重的政治问题。 我们已经向上级反映了这种动向,公安局的同志很快就会下乡侦查。究竟是猫抓的,还是敌对分子搞破坏,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兄弟们,我们去保护现场,等待上级派人下来。”民兵队长白了何二白一眼,义正辞严的训斥几句,带着几个民兵气势汹汹的离开。 何小白也紧紧跟了上去,身边的何二白一把扯住了他:“哥,这事是不是你干的?” 何小白坚定的摇了摇头。 “既然不是你干的,别跟着瞎参合。那院一脉是盘踞村里几代的封建恶势力,土改时主人被镇压了,其他人都逃亡在外,躲到了省城。”何二一脸凝重,替大哥陈述利害。 “正因为不是我干的,我才要光明正大的跟过去看看。躲在家里,反而招人怀疑。别担心,我是部队的,不会有事。”何大拍了一下何二肩膀,传递了一份自信,闪身出了院子,大步跟上了民兵队伍。 一行人赶过去,封闭的大院前已经围拢一些看热闹的村民,六叔也已闻讯而来,一脸严肃,点燃了一杆旱烟,使劲地抽了几口,吐出一片浓雾。 晨风阵阵,撕去的一条封条勾挂在门楣,随风烈烈作声,另一条已不知去向。 “六叔。”何大抢上前,主动招呼村支部书记。 “你干的?”六叔放低烟袋,抬眼瞪着何大。 “六叔,你不相信我?”何大脸色一紧,有些茫然失措。 “我知道你是革命军人,不信邪,可村里人信。你这么莽撞,万一招来什么灾难,咱乡下人命薄,可承受不起。”六叔一脸凝重,一板一眼地告诫。 “爹,你可是党员,扯这些封建迷信,违反党的纪律。”民兵队长跳起来,大声制止了何六叔。 “闭嘴,老子说话,哪轮得上你插嘴,一边凉快去。”何六叔眼皮一翻,狠狠地训斥自己儿子。 “哼,你不要老拿那套封建权威压我,革命不分前后,落后的东西一定要严厉批评纠正。”楞头队长一脸不服,嘟囔着顶嘴。 “你还敢顶嘴?”何六叔操起烟袋,狠狠地比划抽过去。 见老爸发威,楞头队长脑袋一缩,退缩了几步。虽然一脸不服不忿,却不敢再耍楞。 “六叔,这封条真是人民政府上的?”何大阻止了何书记训子,冷不丁的戳了一句。 “何大,你什么意思?”何书记脸上闪出一丝慌乱。 “我参加革命多年,只听说过分房分地,从来没听说将地主家的房子封存不动的。这么多穷乡亲没房子,这房子封起来,准备留给谁? 难道是等有朝一日变了天,将院子归还逃亡的地主分子?”何大见何书记慌乱,紧跟着补了一刀。 他虽然失忆,却并不傻。 昨晚迷迷糊糊跟着野猫转到这里,虽然记忆恍惚,但他已确定,这封条十有**是自己撕的。既然撕了封条,犯了错,只能将错就错,倒打一耙,找借口替自己摆脱困境。 “何大,你初来乍到,可别乱扣帽子。查封何家院子,可是上级做得决定。”何书记立刻翻了脸,脸色铁青。 何大麻脸一抽,挤出一丝诡异的笑,突然身子一窜,攀上门楼,扯下了挂在风中的半条封条。 “六叔,政府的封条,是盖了公章的。这上面是什么鬼?跟鬼画符一样,我猜是哪位阴阳先生画的符,对不对?”何大麻子将封条拉展在六叔面前。 “何大,你厉害。既然你不信邪,这院就授权给你处理。乡亲们,你们哪个想分房产,都去找何大。”何书记一甩手,背着烟袋气恼而去。 民兵小队犹豫一下,急着跟了上去。围观的村民一阵窃窃私语,纷纷散去。只留了何大孤零零一个人,立在阴森封闭大院门外。 何大见众人散去,独立尘封多年的大院门外,一阵寒意袭来,头皮发麻,也有些紧张起来。青天白日之下,竟然有一种阴森之感。 凝视冷清寥落的大院,何大麻子生出一丝似曾相识的亲近感,难道这里才是他的家,他是这一脉的传人? 何大伫立良久,深吸一口气,上前用力一扯门锁。锈蚀的门锁一声脆响,竟然折断脱落。何大试着用力一推,尘土飞扬,尘封的大门缓缓开启,一阵阴风扑面,冷得何大一个趔趄。 开启了大门,何大探身进入,东张西望一番,开始在院子里转悠。 庭院深深,宅第幽静。高墙之内,环环相套,串联了十几处幽静小院,显然这里曾经是一处底蕴深厚的大户人家。 转悠了一圈,何大停留在一个熟悉的院落,院内盘桓一圈。走近了尘封多年的正屋,轻轻一拉,抖起一片尘沙,房门缓缓开启。 房间的窗户纸已泛黄,堆积黑尘。小屋幽暗阴森,地上落了铜钱厚的尘土,屋顶墙壁挂满了蛛网,纵横交错,松散地勾连一起。 何小白犹豫片刻,鼓足一口气,抬脚跨入门槛,踩在了厚厚的尘土之上。试探着进入了几步,身后吱呀一声,房间自动关闭。 屋门关闭,光线隔离,房间顿时一片幽暗模糊。 伫立黑屋中央,何大麻子脸色却闪出一点点兴奋之光,每一个麻子似乎都在闪闪发光。此时此刻,他可以确认,他一定来过这里,曾经伫立在同一个位置,感受过同样的惊恐与慌乱。 两点亮光刺破幽暗,与何大麻子目光相碰。 那是一双幽幽的目光,一只倒挂蛛网的巨型蜘蛛的目光。此刻它正蛰伏不动,死死地锁定眼前的猎物,随时准备发动攻击。 何大麻子一双目光开始灼热兴奋,泛起一层淡淡地红光,比一脸麻子更加兴奋的红光。蜘蛛被他的狂热震慑,竟然八爪颤抖,开始朝后退缩。 啪—— 一声脆响,何大麻子蓦然惊醒。 一只干瘪的巨型蜘蛛,跌落在厚厚的地面尘土之上,显然它已经死去了很久,已经被风吹干。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178.第178章分房 夕阳如血,涂抹了半个村庄。 何大麻子一身戎装,背背军旅背包,拖着一只沉重的军绿铁箱,大步走出何二的破落小院,直奔那一处寂寞阴森了很多年的空旷大院。 何二白犹豫了一会儿,试图追上去阻止,被自家女人一把拉住。 “放手,老人传说,那院子有不干净的东西,我得阻止他。”何二白甩手,女人死死扯住了他。 “咱一家五口,就这么一间小屋。他占了小屋,咱一家老小就得住粮房。昨晚老二的脚,被老鼠咬了,现在还肿着。 你留住他,今晚我们住哪里? 你忍心让孩子们跟咱一起受罪,挤在粮房喂老鼠。”女人一脸凄惶,语气幽怨。 何二白面部痛苦的抽搐一下,甩手放弃了阻截,深深地叹一口气:“哥,不是兄弟无情,实在是家道艰难,无力挽留。哥是革命军人,一身正气,希望你能压制邪物,不受邪气侵蚀。兄弟在家替你上柱香,祈祷你今夜无事。” 何二絮叨完毕,便回屋张罗着替何大摆香案祈祷。 夕阳下,何大麻子拖着长长的影子,消失在那一个黑洞洞的幽深大门,大门缓缓关闭,将最后一抹夕阳阻隔门外。 夜幕缓缓低垂,整个何家湾上空弥漫了一层浓浓的惶惑不安的气氛。尘封了近十年,已渐渐被村民淡忘的惊恐封印,被突然归来的何大麻子揭开,重新了笼罩了何家湾,笼罩了每一个村民。 这一处深宅大院,主院居正,八院环伺,占地六十四亩。选址西北上风上水,俯镇全村,势压八方。 主人是方圆百里的知名大师,世代以阴阳风水为业,替本土官商豪门,土豪乡霸料理身后之事。 何家湾,李家村是清江齐名的两个阴阳世家。李家村占据清江东南,何家湾占据清江西北,地势上何家湾更靠近省城,气势上压了李家村半截,在风水业绩方面,几乎垄断了省城权贵。何家一心向西攀附权贵,不屑与李家争夺乡土,久而久之,清江县境内的业务渐渐归属李家,成就了李家清江一霸的地位。 攀得高,跌得重。革命之火蔓延而起,号称H市第一阴阳世家的何家,受到了毁灭性的冲击。号称全权掌管H市阴阳界的何家掌院大师,被一群无所畏惧的年轻人绑架街头,当街处决。掌院一门老小八人,当晚悬梁吊杀正院大屋,其余各院纷纷逃离何家湾,投奔散布省城的本族亲友。 李姓家族扎根乡土,见风向不对,掌门大师立刻缩身乡土村落,化身乡土野民,免过了一劫。当然,也有乡野传说,李家有一个后辈小子,自幼追随革命,在部队当了官,保全了李家一脉。 一门八口吊死家中,这一处宅院成了令人却步的凶宅。 土改工作组见人心惶惶,大家都不愿分割房屋,便决定将这一处房产查封。工作组走后,村民忌惮凶宅邪气,对这一处豪宅敬而远之,一直荒废了近十年。 凶宅越是搁置荒芜,凶气便越发深重,常常深夜传出一些动静。靠近大院的几户人家,也陆续搬离,更加加重了凶宅的邪灵气场。 封印多年的凶宅,突然被一个外出归来的后辈小子揭开,他还要独自入住凶宅。这样的惊世骇俗之举,立刻触动了村民们麻木多年的惊惧。他们心底担心这个后辈小子的同时,更担心他的举动会不会触动了怨气,殃及全村老小。 入夜后,何家湾家家户户都上了香火,整个村庄顿时烟雾缭绕,香火弥漫。 何大麻子选择了那一处风干了蜘蛛的院子,捡了一些枯枝烂叶,点燃一堆柴火,将那一只巨大的干蜘蛛拖到火上,焚化了那一幅恐惧的骨架。蜘蛛虽已风干,遇火燃烧,依然散发出一股浓浓的腐臭味道,缭绕而起,弥久不散。 焚化了巨型蜘蛛尸骨,何小白将屋里屋外清扫了一边,死寂幽深的院落顿时多了一分生气。清理了结满蛛网灰尘的房间,何大麻子摆放了铁皮箱,将随身军旅行李解开,铺展在了土炕上,展身躺在铺上,舒展了疲乏的身子。 睹物思人,看着绿色斑驳的军旅铁箱,何大麻子想到了李一。 战场一别,这个他唯一的“朋友”留给了他太多疑惑。他托付自己的铁箱里,一定收藏了一些发掘自尸地古墓宝贝,是贵重的文物,还是通灵的法器? 这个铁箱,怎么看着这么熟悉,这么亲切? 何大麻子起身凑近铁箱,第一次近距离仔细端详了一番。铁箱厚重结实,竟然还有一排机关锁,七组数码拨轮,每组两个数字拨轮。 何大麻子摩挲几下铁箱,躺倒铺上,困意袭来,沉沉入睡。 ****** 苍穹高远,星罗棋布。 何大茫然伫立,惊愕地仰视一天星光。一颗流星坠落,星光摇曳,苍穹颤栗。浑圆的天幕裂出了一道道裂缝。。。。。。 天并不是天,而是一顶晶莹的蓝色球幕,缀满了星星点点的荧光宝石,仿佛一天星光。 刹那间,天崩地裂,乱石纷纷而下。 裂缝之间,掉下一具直挺的躯体,已被风干僵硬。眨眼之间,陆续吊下了八具尸体,有老有少,有男有女,齐刷刷地吊在房间横梁之上。 何大失声惊呼,全身被钳制,动惮不得。 屋门吱呀开启,一阵阴风,带动一片浮尘。吹动八具尸体,摇曳飘荡,鬼气森森。横梁不堪承重,发出刺耳的折裂之声,开始缓缓断裂。。。。。。 再一股阴风卷过,吊尸摇曳,横梁中间折断。八具悬尸失去支撑,随风飘曳坠落,折断的横梁劈面砸向何大面部。 何大一声惊叫,想要躲避,身体却被一股无形之力钳制,无法动弹,眼睁睁地瞪着断裂的半截横梁砸中面部。。。。。。 鼻翼一阵疼痛酸涩,一股热血喷出鼻腔,何大拼命挣扎坐起,却是南柯一梦。 噩梦虽醒,鼻腔的血依然在流淌。何大定住心神,却发现砸中自己的是一本古旧的古书,此刻已散落一边。屋门敞开,夜风卷入,翻卷着散开的古书。 恍惚中,似乎有八具身影迎风出门,遇风二化,瞬间失去形影。 古墓塌顶?悬尸断梁? 其中有何征兆?梦中诡异,又该如何解读? 何大一念及解梦,目光凝聚,那本古书封面扑入了眼睛:筑梦占星术。 从天而降的古书竟然是一本占卜解梦之术,难道其中藏有玄机,可以帮自己解读刚刚的诡异噩梦。何大缓缓凑近,去捡起那本古书,一阵灰尘抖落,屋梁之上陆续又跌落了几本古书,差一点砸中他的头。 本宅主人不愧是阴阳世家,收藏在屋梁之上的古书,竟然全部是一些关于阴阳风水方面的陈年古籍。繁体竖版,无标点,都是有年头有价值的文物书。 何大一阵手忙脚乱,快速地收起了散落的阴阳风水之书,找一个隐蔽的地方,将它们藏匿起来。 这些东西都是封建糟粕,反动书籍,收藏这种东西是违反纪律的。 何大麻子禁不住好奇之心,偷偷窝藏了那一本《筑梦占星术》,借着月光翻了几页。里面讲述的东西玄而又玄,看着头疼,便将它压在枕头下面,迷迷糊糊的睡了。 一夜安睡,晨曦盈窗一刻,何大伸个懒腰,翻身起床。 侧耳聆听,整个村庄吵吵嚷嚷,一片躁动。他匆匆下炕,整理衣服转出了深宅大院,打开了紧闭的大门。 躁动的村民,远远望见他安然无恙,纷纷探身出门,朝着这边聚拢而来。何六叔,何二白率先赶到,见何大没事,都松了一口气。 “何书记,这宅子宽大敞亮,结构结实坚固。空着也是浪费,不如将大围墙砸了,隔断里面的独立院子,分给大家。”何大怕自己独占一个大院,犯大错误,提议将大院分割拆分,自己只留一处栖身之地。 “六叔老了,不想参合这事。你们这些年轻人,胆儿大不信邪,这事你们商量着办。小猛,这事你也别参与,跟爹回家。”何六叔推诿几句,扯了挂职民兵队长的儿子,穿越围观人群,匆匆而去。 上了年纪的村民,一个个摇头叹息,转身离去。 何二白凑近何大,紧张地试探:哥,听说这是凶宅。占了它,不会惹上邪秽的东西吧? 何大一脸正气,朗声回应:“从古至今,都是邪不胜正。你不信邪,邪就不会上身。你们也不用急,我再住三天,要是有什么邪秽,让它先冲我来。” 几个年轻小伙子围拢不去的年轻人见他这样说,被他的勇气触动。一个个挺身而出,正气爆棚,决定留下来跟何大分拆这处大院。 几个人各自寻找工具,开始拆除高墙,打通封闭,冷清多年的深宅大院,顿时成了一片灰尘漫天,人气吵杂的工地。其他观望的村民,在利益驱动之下,已纷纷结束观望,抄起家伙加入了拆墙分房队伍。 三天后,一处封闭的大宅,被拆分出32处独立小院,参与拆墙的村民,各自分了一个院落。喝了一顿庆功酒,纷纷喜迁新居,搬入了敞亮的大房子。那些胆小怕事的村民,见人家无偿占用了新房,一个个红着眼,开始抱怨诅咒那个吓唬他们的老书记。 从未吃过亏的老书记,没有分到财产,还背了一脊梁骂名。连急带气一病不起,卧床几天,脊背竟然长了一片褥疮。 何大麻子回归部队之后不久,何书记终于熬不住,竟然疮疱溃烂,一名呜呼。 借助大哥之势,何二白得到了全体村民的拥护。老书记去世之后,他便接手何家湾村民事务,入党提干,混上了村书记的宝座。 这些都是后话,此处一笔带过。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179.第179章审查 得了房产的众人,主动给何大添柴送米,请吃请喝。何大每天走家串户,混吃混喝,日子过得悠闲自在。闲暇时间便在野外四处走动,感受乡野风光,夜晚斜躺一个破旧的藤椅,对着漫天星光发痴。 一晃半个月过去,该请的人都已请过,生活渐渐平淡。邻居们各自过自己的日子,渐渐疏远了他这个“恩人”。 见送何大回来的吉普车一去不返,村民对他的敬畏渐渐淡漠。村书记卧病在场,也没精力过问他的事,连基本的抚恤慰问金都没有申请发放。空着口袋回来的何大,全靠混吃混喝度日,一旦无人请吃喝,日子一下子艰难起来。 何二白分了两套院子,碍于情分,不得不供养大哥。但他日子也过得困难,长期下去也不是办法。 “哥,你得去县上找找领导,你是革命功臣,你的事他们得管。”何二白终于忍无可忍,开始替大哥出主意。 “老二,不急,明天一早,县里应该会有人下来。”何大麻子痴痴的瞪着一天星光,痴痴的念叨。 “真的,你怎么知道?”何二白半信半疑。 “已经半个月了,他应该也回来了。”何大麻子喃喃自语。 “谁。。。谁回来了?”何二白一头雾水。 “一个战友。”何大麻子露出一丝温暖的笑容。 。。。。。。 伴随着一抹晨曦,那一辆消失半个多月的吉普车,再次带着一路黄尘,颠簸到何家湾村口。早起的村民纷纷围拢,充满敬畏的远远注目。 曾有志一身笔挺的干部装,自车内跳下来,何大麻子已经整装而出,背上背了折叠绑扎整齐的军旅行李,大步而来。一早起来,他已整束行李,将小院交待何二白打理,做好了回城的准备。 何二白目瞪口呆的望着何大的背影,脑袋一阵阵犯迷糊。大哥简直就是一个神人,居然能量预测出一早有车来接他。 他是怎么做到的呢?难道回家之前已经跟县里的领导有约定? 在一片敬畏的目光关注下,何大麻子上了车。曾有志驱车黄土小路,踏上了回县城的颠簸之旅。 “曾有志同志,上级有什么指示?”何大麻子一副很有气势的口气。 “何大白同志,我们已经努力联络有关部门,得到确切的信息,所有的空军部队都没有查到你的信息。 上级部门怀疑你是在冒充的,已派人下来调查,调查组的同志已入驻县武装部。我是专门下来接你回去,接受组织调查。”曾有志一脸严肃,语气严厉。 “一定会有人替我作证的。”何大麻子一副很有把握的口气。 “你别指望我,我可跟你不熟。”曾有志立刻警觉的撇清关系。 “曾同志,我们的确不熟。”何大麻子淡淡一笑。 “听乡亲们反映,你挺厉害的。敢于破除封建迷信,带头拆分了一处凶宅。”曾有志被他气势压住,放下了姿态。 “嘿嘿,乡亲们被压制几代人,何大师的权威已在他们骨子里扎了根。这种反动权威都是纸老虎,要有人带头戳破了它,就会烟消云散,一去不返。”何大麻子经过一番入乡体验调整,思想境界陡然提升了一大截。 “何同志,你的思想境界很高,不像是一个普通士兵。”曾有志被何大麻子忽悠,陡然多了一种敬畏。 “革命同志,不讲名位。分工不同,都是为人民服务嘛。”何大麻子心中越虚,口气越大,俨然一副大领导口吻。 “嗯,就是,就是。”曾有志唯唯诺诺,频频点头。 驱车拐入武装部小院,何大麻子一下车便感受到一种压抑的气势。在曾有志的引领下,进入一间气氛紧张的办公室。一名军干部一脸严肃地坐在办公桌后面,冷冷地逼视着何大麻子。二人一进门,守在门内的两名荷枪实弹士兵立刻关闭了门,一副如临大敌的紧张气氛。 “吴政委,他就是何大麻子。”曾有志尴尬的引荐,远离何大,生怕惹火上身。 “?? ??? ???? ?? ?? ????”吴政委突然发威,冒出了一连串奇怪的质问。 何大麻子一脸雾水,茫然地瞪着吴政委。 “你究竟什么人?潜伏到我国要干什么?”吴政委黑着脸,将质问翻译成中文。 “我叫何大白,本县何家湾人,1945年2月参加革命队伍,离开家乡。先后转战华北,东北,1951年入朝作战。 这是武装部登记的履历。 因为脑袋受到创伤,丧失了记忆,其他事我都记不起来了。你问的问题,我无法回答。”何大麻子理直气壮,针锋相对。旁边的曾有志冒出一头虚汗,替他捏了一把汗水。 按照以往战阵时期的惯例,他这种态度,很可能就地军法处置。现在虽然进入和平年代,对于潜伏的敌特,也绝不会手软。 “曾同志,我们怀疑他是潜伏到我们队伍的敌特,要带他回省城,接受军纪委的侦讯。希望你们地方上予以配合,办理一下移交手续。”吴政委取出一纸文书,摊在办公桌上。 “吴政委,上级转移这位何同志的资料,记录他曾经是一位空军。你们是陆军部队,与记录不符,不符合转移程序。”曾有志接过文书,坚持原则,提出了质疑。 “怎么?你不相信我?”吴政委挺身而起,目光咄咄逼人。 “我只是按照程序办事,革命事业,不能半点马虎。”曾有志振振有词,大话压住了吴有德。 “他是哪个部队,我不管。但是他战场受伤后,是在我们部队医院接受治疗,最后随军回到国内。 调查他的过去,也我们的职责。 部队的事情,作为地方同志,最好不要干扰。你放心,我们不会随便处置,最后的审查结果,一定会通报地方。”吴有德压抑了气势,不耐烦的解释。 “嗯,这样也好,确认了身份,我们也可以了解一桩麻烦。”曾有志替自己留了一条后路,便同意吴有德带走何大麻子,开始办理移交手续。 办完交接,吴有德带着两名士兵押解何大麻子上了一辆军用吉普,缓缓启动,驱车离开武装部。 “一个小小的连级政工干部,拽什么拽?老子是正科级干部,放在部队,起码也是一个营长,大你好几级。”曾有志见他们驱车离去,狠狠地啐了一口。 吴有德押解何大麻子沿着通往省城的国道驱驰一个多小时,突然右转,转入了一条颠簸的荒野小路。 “喂,不是去省城么?”何大麻子见形势不对,立刻紧张起来。 他们拉着自己进入荒郊野外,不会找个无人的地方,就地处决吧? “哈哈哈,别担心。你是我们首长的朋友,首长专程派我们接你的。”吴有德突然放松了表情,发出一阵爽快的笑声。 “李一?他是首长?”何大麻子一脸懵懂。 在何大麻子的映象中,李一最多是一个连队级别的低级军官。吴政委竟然尊敬他为首长,难道他深藏不露,是一位高级军官? 吴有德不再回应,保持了笔直的军姿,目光直视前方,整个人仿佛已僵硬。 何大麻子也不再追问,注意力转移车窗外快速退却的景物。荒芜的原野渐渐远去,车已进入了一条林荫道,两侧古木参天,压抑出一道幽静深远的长廊。颠簸一个小时,终于驶出了长廊尽头,一条蜿蜒的盘山公路,隐藏在丛深林木之间。 沿着盘山公路来回环绕而行,绕得何大麻子头晕脑胀,彻底迷失了方向。前方一道森严的铁栅栏大门,自动开启,放他们一行进入。 何大麻子此刻才有所醒悟,他们进入的应该是一处秘密军事基地。那个神秘兮兮的李一,一定是一个大人物。 恍惚思索一刻,车辆已驶入一处深宅大院,停靠一处三层小楼前。一只拴着粗铁链的狼狗咆哮而起,惊得何大麻子全身发毛,一脸麻子冒出了点点珠光。 一声呵斥,狼狗乖乖卧低,一身戎装的李一迎接出门。 何大麻子望着迎面出现的李一,惊得目瞪口呆,僵持原地。李一的戎装并非革命军装,而是一身古代将军的盔甲。 “吴有德拜见李将军。”吴有德一身军装,竟然拱手弯腰,行了一个古代军礼。 “好兄弟,我们又见面了。”李一并不理会吴有德,上前揽住何大麻子肩膀,拥着他大步进入了一楼大厅。 大厅空廓幽静,家具古朴凝重。中央高台,盘踞了一张巨大的红木椅,座位背后一张猛虎下山的巨幅画卷。正对主位,两侧各排了8个高背座椅,俨然一处山寨议事大厅。何大麻子一脸疑惑,目不暇接。 “这是议事厅,随我上三楼书房。”李一轻描淡写的介绍一句,拥着何大麻子直奔转角楼梯。 “李一,你。。。你究竟是谁?”何大麻子终于忍不住,紧张地释放了心中质疑。 “别紧张,这地方不是我的。是一处明代将军的私人宅第,部队临时征用。我看里面收藏的古董盔甲不错,穿上耍一下威风。怎么样,是不是大将军八面威风?哈哈哈。。。。。。”李一拍了一下何大麻子肩膀,爽快地大笑。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180.第180章山狼 窗明几净,清风习习。 李一招呼何大麻子落座,沏上了一壶浓茶。何大麻子一脸疑惑,目光环顾,书房环绕布置了一圈书架,堆放了古旧的书籍。一张厚重的书桌,后面安放了一张厚重的椅子。靠窗摆放了一只茶案,两边安放了高背椅。 “怎么样?这地方还不错吧?”李一递上了一杯茶。 “李哥,没想到你是一位首长。”何大麻子被李一气势压制,有些局促。 “嘿嘿,只是一个文职干部,都是下面人乱称呼。回国有一段日子了,怎么样?过得还习惯吧?”李一与何大麻子对面而坐。 “李哥,你究竟什么背景?”何大麻子避开客套,开门见山。 “别那么紧张,我就是一名负责军械维修的技术兵。这方面的人欠缺,回归后调整了一个特殊的岗位,负责筹备一个秘密兵工厂。 你与部队失去了联络,不如加入我们技术部队。你有过飞行经验,我们需要这方面的人才。”李一开诚布公,道出了用意。 “秘密兵工厂?”何大麻子一脸疑惑,脱口追问。 “这是一级机密,你不需要知道太多。你只要表个态,愿意加入么?”李一换了一副严肃面孔。 “行,都是革命工作,我服从组织安排。”何大麻子沦落乡下,正愁着找不到吃饭的地方,痛快地接受了这份美差。 “何有忆同志,欢饮你加入我们。”李一起身,与何大麻子握手致意。 “何有忆?”何大麻子愣了一下。 “这是你的新名字,何大麻子会丑化军人形象,要有一个正规的名字。”李一拍了一下何大麻子肩膀,传递了一种亲近与信任。 “何有忆,吴有德,还有一个曾有志,我们都是一个团队?”何大麻子脑子一转,立刻发现了一些玄机。 “你知道的已经够多了,从现在开始,要学会恪守职责,保守秘密。”李一脸色一寒,泛起一丝不悦。 “是,首长。”何大麻子反应很快,立刻挺身敬礼。 告别李一,告别秘密基地,吴有德驱车护送何大麻子离开。何大麻子坐在颠簸的车上,他虽然找到了一个归宿,却有一种深深地失落感。 曾经并肩作战的李一,此刻已高高在上,与他之间拉出了一道高高的墙。 吴有德护送他进入驻扎H市北郊的营地,营地位于一片茫茫荒芜之间,支撑了几顶简易帐篷,一群退伍战士,正在围在一起野炊。 当他们的车进入营地,战士们立刻全体肃立敬礼。 “这些都是裁减的陆军战士,跟你一样都是无家可归。为了安置他们,上级决定,让你带领他们,在这一片开垦一片农场。拓荒第一年,民政部门会给你们提供物资资助,之后就要靠你们自食其力了。 当然,这并不是最终目的。 上级指示,自给自足,自食其力只是最基础的短期目标。你们要不断扩大生产,争取早日实现盈余,给国家上缴余粮,支持现代化建设。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北郊农场的场长。责任重大,你要加倍努力。”吴有德给何大麻子传达了上级的指示,便告别营地,驱车而去。 旷野之上,夜风呼啸。 面前的篝火在夜风中摇曳着,渐渐黯淡微弱。围聚的退伍战士,已纷纷离开,回自己帐篷休息。只剩何大麻子一个人,寂寞地独对暗弱的篝火。 新的环境,新的团队。 战士们对他有一种深深地敬畏,刻意地疏远躲避。一半是因为他是领导,一半是因为他一脸丑陋的麻子。 何大麻子伸了一个懒腰,仰卧荒草,目光离开即将熄灭的篝火,转向了茫茫夜空中密密麻麻的繁星。 凝视一天星河,耳边风声呼啸,惊涛拍案。 海浪,沙滩,仙人掌。 一个个模糊记忆渐渐苏醒,那是一个茫茫深海上的蛮荒小岛,一个构筑了超现代设备的军事基地。 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 何大麻子一脸疑惑,茫然四顾。深色的海蔓延而去,茫茫无际,荒芜的岛横亘而来,幽深空寂。 两点幽蓝的光闪动,刺破了孤岛的荒芜。 一只黑乎乎的巨型恶狗,突然从孤岛丛林窜出来。闪电般扑向惊愕的何大麻子,一张鲜红的血口,两只白森森的犬牙。 啊—— 何大麻子失声惊呼,踉跄后退,跌坐在地。巨型黑狗停止了攻击,伏低身子,恶狠狠的目光与他逼视对峙。 夜风扑面,噩梦骤醒。 他发现那并不是一只巨型黑狗,而是一只脱毛的饿狼,正在泛着饥饿之光。 他刚刚躺倒荒草,凝视星空。竟然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做了一个熟悉的噩梦。噩梦醒来,眼前竟然多了一只饿狼。 如果不是噩梦,此刻他也许已被饿狼偷袭,咬断了脖子。 何大麻子冒了一层冷汗,双拳紧握,与那一只蓄势待发的饿狼对峙。那一只饿狼似乎也很忌惮人类,只是对峙,并不敢轻易扑击。 两只手轻轻搭在了何大麻子紧张地肩膀,钳制了他。何大麻子下意识回头,却是一张近在咫尺的狼脸。回头一刻,他已被背后饿狼扑倒,一对白森森的牙齿已咬向他的咽喉。。。。。。 一道血光喷涌,何大麻子已横卧血泊。 两名战士扑上来,扯开瘫压在何大麻子身上的死狼,尸体多处中弹,汩汩冒着暗黑的污血。污血横流,很快就浸入荒草黑土。饿狼放血之后,立刻干瘪成一堆皮包骨,松散地瘫成一片。 “何场长,你还好吧?”一名三十多岁的敦实汉子,急促而来,蹲下身关切询问。 “我没事儿,这地方怎么会有狼?”何有忆狼狈爬起,自嘲地问道。 “这一带方圆百里都是荒地,背靠青山,下接清江。经常有山狼忍不住饥渴,趁夜色下山饮水,顺便偷袭落单的人畜。 你今天刚到,我忘了提醒你。我们垦荒队都配了枪,你是领导,有警卫保护。他俩个一时疏忽,差一点让山狼伤到何场长。我身为保卫队长,严重失职,请场长处分。”这个叫张有财的汉子,一脸歉疚,负荆请罪。 “哦,是我违反纪律,没有按时回帐篷睡觉。”何有忆赶紧揽了责任,替两名岗哨开脱。 “我叫张有财,37年入伍的老兵,麻村人。兄弟们都叫我老张。”保卫队长趁机自我介绍,拉近了与新场长之间的关系。 “夜深了,外面风大。老张,到我帐篷坐一下。我初来乍到,想多了解一下恳荒队的情况,还有面临的新环境。”何大麻子见他主动靠拢,借机融入这个新团队。 何大麻子的场长办公室是一间单人帐篷,里面除了办公桌椅,还打了一个厚厚的单人蒲草地铺,上面整齐地铺了军旅被褥。 张有财替他点燃了风灯,拧开斜跨的军用水壶,替何场长倒了半杯烈酒。二人对着昏暗摇曳的风灯,开始对饮。 “老张,山狼这名字听着有些古怪。我只听过山羊,还是第一次听到山狼。”何大麻子喝了一口酒,满脸麻子泛着红色光点。 “这里原本是草原,驰骋着成群结队的野狼。当草原开拓成农田,野狼便蜕化分散为游荡乡野村落的土狼,渐渐濒临灭绝。 后来便是连年战争,尸骨遍野。濒临灭绝的土狼得到了充足的食物,得以繁衍延续,数量已渐渐扩展,四处蔓延。 饱受战乱的村民,又遭受了一场空前的狼祸。 解放后,没有了战乱,荒野之上没有了尸体。失去食物的狼群开始疯狂攻击人畜,各级政府组织村民成了打狼队,展开一场轰轰烈烈的打狼运动。大部分土狼都被消灭,一些残存的土狼便躲到了山上,成了山狼。”说起本土狼故事,张有财立刻眉飞色舞,滔滔不断。 “嘿嘿,山狼这名字听着吓人,不过这些山狼却没有那么凶悍。不但胆子小,动作也不够犀利。”何大麻子喝了酒,口气也粗放起来。 “这些土狼长期食用荒野尸体,营养不良,肌体早已退化。再则,尸体遍地,随处可得,它们无需捕食,野性也渐渐退化。 食物不良,又缺乏锻炼,从肢体到意志都严重退化,丧失了狼性,沦落为流浪荒野的土狼。名为土狼,其势已不如土狗。 如今被逼上山,又无力捕食。便常常深夜下山,偷偷潜入村庄,寻一两根腐骨烂肉,勉强维持生命。”张有财喝上了兴致,也开始口无遮拦。 “它们以腐骨烂肉为食,却找上了我?嘿嘿,我一个大活人,在它们眼里,已沦落成一堆腐骨烂肉。”何大麻子一时感慨,苦涩自嘲。 “场长,你多久没洗澡了?”张有财见他如此说,下意识的捂住了鼻子。 “怎么?”何大麻子疑惑追问。 “在你身上,我闻到了一股尸体的味道。”张有财小心翼翼地道出了其中缘故。 很显然,嗅觉灵敏,素以人肉为食的山狼,把何大麻子当作了尸体,才循着味道接近他。当它们发现他是一个活人,立刻萌生了怯意,错过了最佳的捕食机会。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181.第181章血蜘草 “嗯,是啊,怎么会有一股尸味?”何有忆低头,对着自己嗅了几下,一丝腐臭直冲脑壳,几乎呕吐。 “不对,你呆着别乱动,我去叫人烧热水。”张有财脸色一变,飞身冲出了帐篷。 何有忆脑袋感觉一阵晕眩,身子一歪,晕倒在地。 一股热浪蒸腾,何有忆悠悠转醒,发现自己蹲在一只装满热水的空汽油桶,正在接受热水浴。热气蒸腾的水面,漂浮了一层枯草根,浸泡之后,表面泛出一层淡淡的粉红,热水也染成了淡红。 紧张关注的张有财,见何有忆醒来,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老张,这。。。怎么回事?”何大麻子一脸麻子泛着通红的光,格外的丑陋。 “山狼常年以尸体为食,血液已携带了尸毒。你身上沾染了山狼污血,被尸毒侵染,我正在用热水蒸出你体内的尸毒。”张有财一边解释,一边拎起一只冒着白气的油漆桶,替何有忆沐浴的汽油桶兑热水。 “这是什么东西,它能解尸毒?”何大麻子抓了一朵粉红的草根,根须蔓延,仿佛一只血蜘蛛。 “它叫血蜘蛛,是咱H市的特产。老一辈人喜欢采摘它泡水喝,有补血益气,驱邪祛毒的功效。”张有财一脸土气,却见多识广。 “血蜘蛛?”何有忆一脸疑惑。 这分明是一个爬虫的名字,这种草分明就是一副爬虫模样。 “这种草生长于阴暗潮湿之地,见不得光,见光立刻腐朽。而且它是贴近地表而生,一般都隐藏在荒草之下,一般人很难发现。 严格来讲,它不是草,而是一种菌。 咱驻扎的这一带,是历代兵家必争之地。每一次战争,都是尸横遍地,血流成河,脚下的土地被尸体鲜血滋养,土质黝黑,肥沃。每当雨季,泥土浸润,地油上浮,便会滋生出一些灵异之物,这血蜘蛛便是其中之一。 它吸纳蕴含地表的千年尸油,取其精华,祛其杂质,成为一种祛尸毒神物。 天地通玄,造化无穷。既生尸毒之地,必有克制之物。”张有财神情肃穆,口若悬河。这一刻他俨然一副玄学大师的气派。 “老张,你懂的真多。”何有忆一脸钦佩。 “嘿嘿,跟着李公子这么多年,多少也该有些长进。一直不长进,早该回乡下种地去了。”张有财尴尬一笑。 “李公子?”何有忆心中疑问脱口而出。 “你不知道?呸,都是我多嘴。何场长,我收回刚刚说的,求你帮我保守秘密。”张有财一脸惊惧,额头已冒出一层汗珠。 “老张,谢谢你救了我。”何有忆立刻转移了话题,回避了那个心照不宣的敏感点。 ******* 一抹阳光刺目,何大麻子伸个懒腰,翻身下床。 此刻的营地已是一片忙碌,早起的炊事兵已煮好了早餐,阵阵晨风夹带着食物香味,空气中弥漫了一层温馨。垦荒队员已在排队领取早餐,初升的光芒映红了一张张饱经风霜的年轻面孔。 何大麻子一出帐篷,张有财立刻端着两份早餐过来。作为垦荒团队的领导阶层,他们可以享受一下不排队的小特权。 二人一边就着晨风吃饭,一边开始谈论未来规划。 早饭后,他们便开始勘察地形,选择农场生活区地址。在开春恳荒种地之前,他们必须赶着建起一片生活营地。 这一支149人的小团队,里,埋藏了各类人才。土木砖瓦全部自给自足,荒芜之上,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 盖生活基地,砖瓦是首要之物。 在他们入驻之前,给水部队也提前打了一口深水井,有了水源,其他基础建设便可以按部就班的展开。 夕阳西下时,一个小型的简易砖窑很快就拔地而起。砖窑周围已密布了一片密集排布的红泥砖胚,最先拓出的一排已风干硬化。 砖胚都是地下深层的硬红土拓出,在鲜红的夕阳下,闪着一排鲜红的光泽,仿佛一块块血豆腐。 “连地下深层的泥土都是红色,这片土地果然肥沃。”何大麻子徜徉其中,一脸感慨。 “这种红土烧出的砖色泽鲜红,砌出的红房子肯定很漂亮,不用再做任何粉刷。而且质地坚硬厚重,风雨不蚀,至少可屹立百年以上。”陪同场长的张有财,立刻根据解释。 “才100年?听说很多古代宫廷红墙,都屹立几百年,甚至上千年。”何大麻子不满足于百年基业,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咱这是纯天然红砖,只能支撑百年风雨。那些宫廷建筑,采用地都是人工配方的红砖,抗侵蚀耐力自然要持久很多。 故老传说,烧制宫廷御用红砖,泥水之中一定要配比血肉。有血有肉的泥土,才能烧制出钢铁般的御用红砖。一些事故伤亡的工匠,全部被碾压成泥,加入了堆砌红墙的砖泥。所以那些御用建筑才格外的红,格外的醒目,也格外的坚固。 咱这红土,虽然也有血肉,却都是天然浸润,都是经过岁月稀释的陈年血肉,凝聚力差了几个层次,品质也就差了几个层次。”张有财赶紧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淡化了何场长的高等级要求。 二人正在巡视勘察,远处一阵骚乱,队员们纷纷聚集一堆。张有财拉了一下何大麻子,二人加急脚步,绕开脚下砖胚,奔向出事地点。 “场长,有两位兄弟晕倒了。”见何大麻子过来,围拢的队员让出一条通道。 两名裤腿沾满泥水的队员,僵硬的横卧泥水之间,脸色陀红,五官已僵硬。张有财抢在前面,附身摸了二人鼻息,一脸沉重地冲着何有忆摇了摇头。 一辆破旧的卡车开过来,几名队员要扶僵卧的两名队友上车,送医院救治。张有财制止了他们,郑重声明这两名队友已死亡。 张有财一边派人去请示上级,一边安排人搭建了一个简易遮雨棚,将两具尸体并排安放好,带领大家进行了一个简单的追悼仪式。 “老张,一下子死了两名队友,这怎么办?”何大麻子缺乏领导经验,主动向这位保卫队长请教。 “等上级指示下来,我们找一处向阳的高坡,将他们安葬,再立替他们立两块碑。他们因公牺牲,应该会追认烈士,不过他们早已没了亲人,无家可归,烈士不烈士,也没啥卵用。”战场多年,见惯了生死的张有财,反应很冷静,也很平淡。 突然之间,两人暴毙,整个营地笼罩了一层低沉的气氛。默默用过晚饭,队员们便各自回了帐篷歇息,整个营地死气沉沉。 “老张,生龙活虎一样的两个壮小伙,怎么突然会暴毙?”何大麻子感觉其中有些蹊跷,主动找上了张有财。 “他们就是昨夜射杀山狼的值夜队员,他们应该是在处理山狼尸体的时候,感染了尸毒。都怪我疏忽大意,没有及时提醒他们祛除尸毒。 这种慢性中毒,最容易被人忽视。”张有财一脸自责,意志消沉。 “那其他的队员,会不会也感染上尸毒?”何大麻子立刻紧张起来。 “那倒不会,尸毒一般不会间接感染,直接接触尸体才会感染。为了以防万一,我已经安排他们喝了血蜘蛛泡的开水。 这地方山狼猖獗,一定要来一次彻底的清理行动,彻底消除隐患。如果再有人被侵袭感染,一定会人心惶惶,影响士气。”受过多年战争洗礼的张有财,处事果断而冷静。 “就在今晚?”何大麻子立刻心领神会。 “嗯,就在今晚。”张有财点头确认。 ****** 夜幕低垂,星月无光。幽暗的旷野之上,夜风肆孽呼啸。熟睡的营地一片死寂,笼罩了一层死气沉沉的气氛。 黑暗的旷野之上,闪出了两点幽幽蓝光。蓝光出现的地方,很快又闪出了两点幽幽蓝光。几分钟后,便汇集了一片星星点点的幽暗光点。 一个个身材干瘪,脚步踉跄的影子轮廓渐渐清晰。数十只山狼结伴出现旷野,试探着朝营地方向悄悄逼近。确认营地已熟睡,结伴而来的山狼开始加速,快速地聚集在那一处简易的灵棚。围拢了两具新鲜的尸体。 长期饥饿的山狼,终于得到了一顿美餐。美味在前,它们立刻放松了警惕,一窝蜂围拢而上,开始疯狂地抢夺啃噬。 一炷香的时间,两具尸体已被啃干,散落了遍地白骨。 就在狼群饱食一刻,一道地网拉起,网络了它们的四肢。山狼拼命弹跳飞跃,四肢被羁绊缠绕,挣扎不出。 一排密集的枪声,一阵凄厉的惨嚎,落网的狼群已死伤遍地。埋伏的垦荒队员,冲上去又是一阵密集的补射,残喘的山狼全部被击毙。 两盏探射灯刺破了荒野,张有财驾驶着基地唯一的推土机缓缓而上。将遍地的尸体铲到一起,一铲下去,全部铲上了前铲。铲了一铲尸体,朝着茫茫夜色深处驱车而去,两道车灯光速渐渐被黑暗吞噬。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182.第182章怨宅 红日东升,清风徐来,新的一天开启。 基地的高音喇叭播放起斗志昂扬的歌声,振奋了低沉的情绪。基地队员恢复了大无畏的革命乐观精神,两名队友意外而亡的阴影一扫而空。 对天鸣放三枪之后,第一窑红砖开始点火烧结。新的砖胚陆续铺排,在晨曦笼罩下,一片鲜红,散发出一种充满活力的蓬勃味道。 “老张,今天拓出的砖胚,色泽品质明显比昨天提升很多。”何大麻子环顾新出的砖胚,隐约感觉有些不对劲。 “红泥坑内添加了一些碾压成泥的新鲜血肉,拓出的红砖品质自然会提升。那一堆山狼尸体,丢弃了也是浪费,不如直接添加到我们的工程。”张有财道出了其中原委。 原来昨晚他并没有掩埋山狼尸体,而是开着履带式拖拉机,将它们的尸体碾压成泥,混合到工地的红泥坑。 “这样搞,工地的兄弟们会不会染上尸毒?”何有忆一脸担忧。 “血肉已被泥水稀释,毒性已被稀释,不会侵蚀肌体。兄弟们都在饮用红蜘蛛水,身体产生天然抗体,就算红泥有尸毒残留,也无大碍。”张有财信心十足,打消了场长的顾虑。 “还有一个问题,这种带着尸毒的血肉,烧结凝固在红砖内。用这样的红砖堆砌房屋,人住在里面,会不会被残留的毒素侵袭,慢性中毒。”何大麻子提出一个更深层次的疑虑。 “嘿嘿,砖窑高温焚烧一天,血气蒸发,什么毒都杀灭了。”张有财指着冒起一道浓烟的砖窑,得意地笑了。 何大麻子虽然还有顾虑,却也不好再说什么,加入了工地指挥。 夕阳西下一刻,第一轮红砖新鲜出炉,码出一道鲜红的红墙,在夕阳映射中,泛出一层鲜艳的血红。 新砖出炉,砖窑立刻被最新的高品质红泥砖胚填满。工地的队友也自动分出一部分人,开启了夜班模式,砖窑开始24小时运转。 工地开始挑灯夜战,砖瓦工开始用新出炉的红砖修筑房屋围墙。 经过三个月的大干苦干,一处整齐干净的农场大院拔地而起。一栋办公室,一个大礼堂兼食堂,三栋平房宿舍。 生活区完工当晚,农场举办了一场大型庆功会。在帐篷区点燃一堆巨大的篝火,兄弟们吆五喝六,大吃大喝,醉倒了一大片。 经过几个月融合,何大麻子已融入队伍,在张有财的力挺之下,渐渐竖立起了场长的威信。 在几个基层骨干的规劝吹捧之下,何大麻子多喝了几杯,早早地便被扶到帐篷内醉卧安歇。 呜呜呜—— 一阵呜呜咽咽的哭泣之声,刺醒了他的酣睡。恍惚中,一个黑乎乎的身影,笨拙地闯入了他的帐篷,朝着熟睡的他逼近。 “谁?”何大麻子翻身跳起,帐篷内空空荡荡,并无一人。 呜呜呜—— 哭泣之声再次袭来,不绝于耳。何大麻子疑惑地钻出帐篷,目光循着声音搜索。天空幽暗高远,旷野荒芜寥廓,并无任何异常,哭声却时断时续,幽幽怨怨。 何大麻子努力抖擞一下恍惚的神智,努力辨别一番,发现哭声来自那一处新修建的基地生活区。似乎有人躲在红墙之内,伤心地哭泣。 何大麻子深吸一口气,壮了一了胆,朝着空荡荡的大院走过去。 一只冰冷僵硬的手搭住他的肩膀,钳制了他的行动。何大麻子吓了一身冷汗,闪电回身,却发现张有财一脸凝重的站在身后。 “红墙之内,怨气凝聚,不宜接近。”张有财赶紧道出了阻止何有忆的理由。 “怨气凝聚?难道是那些红砖内的血肉作怪?”何有忆语气多了一丝责备。 “荒野肥沃,沉积了千年尸气,夜间尸气上浮地表。荒野并无障碍,夜风激荡,气流通畅,会带走地表尸气。 新修的院落四面合围,只有大门敞开,气流自大门侵入,封闭回流。围拢其中的地气上浮,凝聚不去,怨气凝结,生出呜咽之声。 我们是一群毫无建筑经验的外行,又缺乏风水指点,才会造出此一处怨宅。明日一早,我进城一趟,请建筑专家过来帮忙看看,找一个弥补之法。”张有财一脸凝重,解释了呜咽之源,并提出了一个解决之法。 “嗯,有些道理。看来以后的农场规划,也要请教一下专家,不能任性乱来。风水是封建迷信,规划却是一种科学,我们要相信科学。”何大麻子陷入了沉思,似乎在自言自语。 一夜呜咽,辗转难眠。 一大早张有财便开车进城,何有忆中止了搬迁计划,耐心安抚急于喜迁新居的垦荒队员。大家在帐篷里苦了几个月,现在有了新居,都有些迫不及待。 午饭后,张有财驱车回到了营地,还带了一辆吉普车,一辆装载了一颗人工巨石的大卡车。进入营地,张有财下车,将随他而来的吉普车上的两个人请下了座驾。其中一个是吴有德,另外一个年轻人,一身旧式青绸一扇,猜了一双千层底布鞋。 “这位是何有忆,何场长;这位是何有道,省建筑研究院水土规划专家。”吴有德主动上前,介绍何大麻子与这位年轻人认识。 “嗯,你好。”何有道淡淡的问候一句,回避了何大麻子伸出的手,与他擦肩而过,径直步入了生活大院。 从他的表情可以读出,他对何大麻子有一种强烈的排斥。 张有财,吴有德尴尬片刻,与何有忆交换一个歉意的眼神,结伴跟上了何有道。 何专家背着手绕着院子转悠了一圈,选择了大院中央,正对大门的位置伫立,四周观察了一圈,伸脚在地面画了一个圈:“就镇在这里。” 得到专家指示,张有财立刻招呼后面的卡车进入大院,找了十几壮汉,绳索绑架了巨石,将它卸下车。然后挖地三尺,将巨石下半截安放地坑,掩埋压实了浮土。巨石临门,切割了贯入大门的风和气流。 何专家取出一支三角小红旗,用它判断风向气流。在左右两堵院墙画出了两扇透风窗,张有财立刻指挥施工队,快速地在墙上开了风窗。被巨石切割的两股气流,回旋游荡,从两扇新开的风窗透墙而出,院内的漩涡风彻底破解。 何专家又转悠到后墙,在后墙上画出了一个透风窗,将残留的漩涡气流导出。整个大院四面透风,生出了一道活气,化解了凝聚的怨气。 完成了勘察规划,何有道执意离开,吴有德只好婉拒何场长的招待,与何有道一起离去。 “老张,这有用么?”何大麻子半信半疑,回头询问张有财。 “这位何专家,据说是大师传人。现在不让搞风水迷信,摇身一变,进入了建筑研究院,成了水土规划工程师。 吴有德现在转业到地方任职,当了文物局副局长。 能够请到何专家,完全是给吴局长面子。架子大的人,一定有些真本事。是否有效,今晚就有结果。”张有财一脸虔诚,力挺何专家。 “吴有德进了文物局,何有道是水土规划专家。我们两个又在北郊尸地开发农场,这一定是一个大工程。”何有忆虽然失忆,智力依旧,已从一些列布局,摸到一些端倪。 “何场长,我们应该全心全意办好农场,关注太多,会分散精力。”张有财回避话题,旁敲侧击,提醒何有忆不要多管闲事。 入夜后,夜风起,荒野上气流激荡。 昨夜一夜呜咽的大院,竟然陷入了沉寂,一夜无声,哭泣之声神奇地销声匿迹。一块镇宅石,三道透风窗,彻底化解了怨宅。 次日一早,张有财便指挥大家撤掉了帐篷,搬入了新居。野外露宿几个月,团队终于在北郊荒野扎下了根。 迁入舒适的新居,何大麻子内心却一直很忐忑。镇宅石,通风窗只是疏散了夜晚浮起的尸怨之气,却并未消除地下尸气。他们脚下的大地,依然沉积了千年的尸气,让入驻的他心有余悸。 “何场长,你不用担心。我们这么多人入驻,人气聚集,很快就会压制地下尸气。过不了多久,活力就会彻底镇压尸气,地下尸气就会就会被逼出院落,四面蔓延。”张有财已察觉他的疑虑,主动上门,替他开解。 “嗯,坐,喝水,我正准备找你聊聊农场的开发规划。”何有忆替张有财倒了一茶缸水,开启了新的工作议程。 “何有道,吴有德两位专家,已经给出了一个详细的规划方案,你先看看。”张有财翻开了随身的一本册子,封面赫然一行字:城北农场土地规划方案。 何大麻子迟疑着翻开扉页,一期规划跃然纸上:围绕方方正正的住宅区,方圆三里地划出一个圆。圈内均匀规划了八块梯形。每一块梯形,都标注了功能,有菜地,有池塘,有养殖场,有主粮区。。。。。。 “这是八卦布局?”何有礼失声惊呼。 “应该是。”张有财随声附和。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183.第183章水魂 生活区以南那一片区域已经开辟为砖场,除了砖窑,还规划了农具锻造工场,陶瓷作坊等一些需要火力的作坊,农具,生活工具足以自给自足。 东南方向是养殖场,化粪池,东方是果木园林,北方是一片池塘,东北西北两片靠近池塘,是四季蔬菜。西边及西南区是主粮区。第一页的主体规划之后,后面几页是针对每一项规划的详细细节,整个规划做的很详尽很细致,每一种生活功能都做了规划。 “嗯,规划是不错,可是没有水源,一切都是空谈。靠一口地下深井,哺育这么多功能,杯水车薪,根本不可能。”何大麻子粗略的翻阅一遍,一语切中了要害。 “池塘规划在靠近山脉的北边,意在自山中引流。可是山泉在群山深处,想要引流出来,那可是大工程。 以我们这一点人力物力,恐怕挖一百年,也未必能够完成。”张有财第一皱起了眉头,陷入了冥思。 何大麻子发现他无论遇到困难,都不会寻求资源,而是独自为难自己。被张有财这种态度感染,何有忆也陷入了冥思。现在建国初期,百废待兴,上级部门有很多大事要规划,遇到困难,一定要自己想办法解决。 “有财,我们去北边勘察一下。”何大麻子拉了张有财起身出门。 与其坐而论道,不如亲自现场勘察。 “何场长,你先行一步。我也把规划图交代下去,让大家先按规划图划分一下区域,先开始分区隔离工作。”张有财虽然对水源无解,但他还是坚决按上级规划执行,开始具体实施。 何有忆点头,转身独自走向后院,开启虚掩的铁栏角门,出了后院,面对一片茫茫苍苍的荒野,荒野尽头,绵延着层层山峦,隔断了一望无际的视线。 凝视群山,他脑袋里闪出了一个引流方案:寻找一条有溪流的山沟,从营地到山沟修筑一条小小的水泥水道。山脚地势高,这边低洼,可以轻松引流而下,再修一个蓄水池塘,储蓄引流的溪水。 他缓缓朝着山脉走上去,一边审视地形地势,一边构思计算。 当他渐渐接近山脚下,一路小跑的张有财,气喘吁吁的跟上了他。张有财似乎也想到了同样的引流方案,并不打断何有忆,只是默默地跟在后面。 踩着乱石荒草土坡缓缓而上,渐渐接近山脚,山风鼓荡衣衫,何有忆生出一种莫名的豪情。面前一道并不陡峭的山峰,岩石已在炙热几万年的阳光照射下,表面结了一层风化的沧桑。 仰视山峰片刻,何张二人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右转,沿着山脚而行。山风中渐渐多了一丝潮湿的味道,嗅觉灵敏的何有忆已闻到了水的味道。 绕着山脚行走一刻钟,伴随湿润的山风,耳边有了潺潺的水声。二人立刻加快脚步,前面一片林木幽深,是一道山沟,沟底流水潺潺,冲出山沟,化成一道小何,蜿蜒而去,注入了远方的清江。 二人驻足的地方,已高出地面百米,俯瞰脚下,山沟口荆棘密集,一直覆盖到沟底水流。 “地势西高东低,这条注入清江的溪流,应该比我们的营地低一些,无法直接引流。看来只能借助水泵,抽取溪水上来,再顺流而下。”何有忆对照地势,估算一下,给出了判断。 “这里没有电力,只能柴油动力泵。我们资源有限,恐怕无力承担。”张有财一脸担忧,第一次质疑领导的意见。 “我们先挖好池塘,雨季的时候可以蓄积一些雨水。引流作为一种补充,应该可以勉强支持初步规划。”何有忆补充了一点想法。 “北方少雨,就算雨季,也蓄不了几滴水。既然上级作了规划,我们先按规划挖好池塘,水源问题,实在不行,只能找上级提供支援。”张有财第一次出现动摇,开始考虑寻求上级的支援。 “这溪水泛起的水气,阴湿扑鼻,寒气入骨。似乎还蕴含一丝味道,吸进去有一种清爽下行,同时便会有一股热血上涌。 有财,你是否也有同样的感觉?”何有忆转移了话题,开始关注溪流水气。 “奇怪,山涧有水如此清冽,山狼却要冒险,深夜下山找水喝。难道是这水寒气太盛,它们受不住水寒?”张有财举一反三,立刻引入了一个深度疑惑。 “走,我们下去看看。”何有忆好奇心起,拉着张有财,拨开荆棘,缓缓沿着陡坡,朝谷底滑下去。 接近谷底一刻,一股水寒之气扑面,二人禁不住寒气,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何有忆试探着伸手摸了一下水流,手指一丝刺痛袭入,急忙缩手。 “小心,快退后。”张有财一声惊呼,一把将何有忆扯离水岸。 缓缓而来溪流,突然泛起一朵水花,一只透明的手与何有忆擦肩而过。水花之中,一张透明的脸,随着水流扭曲变形,挤出一丝残酷的笑,随波逐流,渐渐隐去。 何有忆心有余悸,倒吸了一口凉气。 溪水依旧平静地流淌,溪水边的两颗平静的心却因恐惧而颤栗。 二人努力压抑惊惧,平心静气,关注流淌的溪水。每隔一段时间,水面便会漂浮一圈水花漩涡,漩涡之中一张扭曲挣扎的脸。无血无肉,只是一张水流映射,与水同化的脸。 “水鬼?”何有忆惊疑地侦询张有财。 “是乡土传说里的水魂,小时候听村里老人说起过。只是传说,从没有看到过。”张有财紧张之中略带兴奋。 “水魂?这名字很贴切。”何有忆重复一遍,很认可这种叫法。 “乡土传说,溺水而亡之人,尸体如果没有打捞上岸。灵魂便会随尸体腐化于水,化身水魂。孤独无依,游荡水下的孤魂,怨气不散,寂寞难熬,便会拉一些人下水陪伴。所以以有人溺水的水域,会接二连三的出现溺水事件。”张有财立刻耐心的给领导解释水魂的传说。 “小溪的源头,是不是一个水库?”何有财意识深处,突然浮出一个群山环绕的水库影像。 “不是水库,是一个天湖。从这里逆水上行一天一夜,群山环绕之间,围拢了一片湖水。深山山地高寒,常年积雪,积雪融化汇聚,便是湖水之源。 因为湖水位于群山之间,水位海拔很高,便成就了天湖之说。 乡土传说,天湖沐浴,可净化肌体,治愈百病。周围几百里的信众经常会结队进山膜拜,接受天浴。 沐浴的人多了,溺水的人自然不会少。”张有财从小生长靠近大山,也靠近传说的麻村,故事知道的自然也多一点。 “有财,这段时间我们一直在忙,满身风尘,我们也来一次天浴?”何有忆见传说如此神奇,立刻也有了试一下的兴致。 “解放后,禁止封建迷信。已经好多年没人进山沐浴了,我们都是革命干部,可不能知法犯法,涉足革命禁区。 天色已经不早了,我们得回去了。”张有财警觉地打破了何有忆的邪念,提醒他远离邪念,尽快离开。 说话之间,有一个水花随波而来。一个长发飘飘的水影,自水面凌空而起,面容扭曲,张牙舞爪,扑向了滞留水岸的二人。 张有财手疾眼快,一把按倒何有忆,二人匍匐在地。飞扬的水花散落而下,将二人全身浇透,一阵刺骨的寒冷遍布全身。 张有财扶着何有忆连滚带爬,匆匆逃离水岸,攀爬而上。等二人上到山脚,已冷得脸色青紫,牙齿咯咯打战。一抹夕阳笼罩,暖意融融,二人才渐渐舒展,松了一口气。回望泛起寒气的幽深谷底,依然心有余悸。 折腾了一天,无功而返。两个人的情绪都有些低落,一路默默无语,一前一后,默然疾步而行。回到营地,已是日落西山,夜幕低垂。 一台老旧的柴油发电机已启动,发出震撼的噪声。因为要赶工期,启动了夜间作业,营地不得不启动发电机,给夜班作业的团队提供照明。 这是一个一穷二白的年代,无论干什么,都要自己想办法,找出路。 他们出去浪费了一天,营地却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生活区周围的八卦功能区已划分清晰,做了隔离。分割八大功能区的分界线已开始铺设红砖,按照规划这些都是出入通道。生活区周边,除了横跨砖厂的出入大道,又多了八条红砖铺地的小路。 分区之后,视野不再一片荒芜,营地陡然间一片生气。笼罩人心的阴霾,徘徊营地的荒凉,已被这一次分区切割,散碎成碎片,被一片热火朝天的气氛吞噬。 热烈的工作气氛,感染了失落而归的两位领导。回归一刻,他们顿时恢复了昂扬斗志。一股神秘的力量顿时充斥全身,燃烧了热血。 与天奋斗,其乐无穷;与地奋斗,其乐无穷;与人奋斗,其乐无穷。 他们还要增加一层难度:与鬼奋斗,其乐无穷。 荒凉寂寞几千年的荒芜,被点缀其中的一片人气戳破。人气四溢蔓延,开始一步步吞噬千年寂寞,万古荒芜。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184.第184章春生水起 红旗飘飘,歌声雄壮,基地建设如火如荼。 何场长,张书记亲自坐镇北边,指挥蓄水池塘的挖掘。北郊农场已渐渐步入正轨,管理工作也要正规化。何有忆失忆之后,失去了组织关系,团队唯一的党员张有财,顺理成章地当选为场党委书记, 为了提升对粮食生产的重视度,这个一百多人的农场,被上级授予县团单位。张有财,何有忆一下子晋升到本地区高级干部行列。 火箭晋升的张有财,何有忆倍感荣耀,压力也陡然增加了几倍。自从上级宣布了任命书,二人便夜以继日,吃住全在工地,完全融入了昂扬的亢奋气氛。单位提升,下面的兄弟也纷纷加官晋级,卷入了集体性亢奋。 一鼓作气,集中兵力连续奋战1个月,北区池塘已渐渐具备雏形。何有忆一边指挥工程,一边开始与张有财筹划引流。团队中几个懂一点水利工程的兄弟,全部抽调出来,参与引流规划。 何有忆带着他们往返了几趟水源山谷,粗略的作出一个工程规划预算。最后确认以营地的实力,根本不可能完成这项工程,只能找上级寻求支援。几个人围在一起,做了一个粗略的规划报告,交给张有财,由他出面,找上级部门协调。 张有财出发之后,何场长独自来到北区水池工地,眺望干池塘,一脸阴郁。他的心情阴郁,整个天空也被感染,渐渐阴郁起来。 不知不觉,已是初春季节,再过几天就到了春根季节。没有水源,果园,菜地,粮田等一些列农事都无法展开。错过了这一季,就要耽搁一整年,一直要靠上级提供补给,直到来年的秋季。 成立北郊农场,本来是替国家减轻负担,这样一拖延,反而给国家增加了负担。 心情压抑之刻,天空已是阴云密布。 轰隆隆—— 一记滚滚春雷打破了冰封已久的大地,也打破了何有忆的阴郁。开春的第一声春雷碾压之后,天空中噼噼啪啪地落下了零散的春雨。 何有忆仰望阴霾,任雨水浇落脸庞,阴郁的脸色渐渐舒缓消散,泛起了一丝轻松的笑意。有了这场雨,就可以借机展开各种农事,解除燃眉之急。等春种之后,在慢慢筹谋农田灌溉的水源问题。 雨并不是很大,却一直稀稀拉拉的下。 下雨天道路泥泞,驱车进城的张有财当晚无法赶回营地。习惯了二人世界的何有忆,生出一丝失落情绪。独对点燃一盏油灯,自酌自饮,不知不觉已醉卧简陋的床榻。 呱——,呱——,呱—— 恍惚中,耳边传来阵阵哇鸣。何有忆恍惚而起,侧耳辨析。蛙鸣之声近在咫尺,洪亮震耳,循声望过去,它就蹲在床头不远的地面。胸口每一次鼓起雪白的气泡,便会吹出一声洪亮的鸣叫。一双绿油油的大眼睛,顶在额头,正瞪着何有忆。 见何有忆翻身坐起,它似乎有些惊惧,一个飞跳,已跳到了门口。略一停滞,身子一拉伸,已从简易的木门下侧空隙爬了出去。爬出门一刻,再一次发出洪亮的鸣叫。 何有忆眼里泛起一丝疑惑,缓缓站起,冲到门前一把拉开了木门。木门开启一刻,青蛙已跳到院子中央,冲着何有忆再次发出示威性的鸣叫。 见何有忆被自己吸引,青蛙一个飞跃,弹出几米,再两个弹跳,落在了墙角。何有忆赶紧有些蹊跷,大步跟进而上。此刻头顶一汪明月,早已云开雨歇,洗出了一片瓦蓝瓦蓝的星空。 青蛙见何有忆跟上,立刻沿着墙根快速爬行,速度丝毫不比弹跳慢。沿着墙根一路爬行,已绕到了后院铁栅栏门,笨拙地爬出铁栏缝隙。体型太巨大,被两道铁栏卡在了中间,它四肢悬空,拼命蹬踹了几下,终于穿过了栅栏。 何有忆一路跟上,等他拉开铁门一刻。耳边一声沉闷的“咕咚”水声,整个人伫立原地,呆若木鸡。 一场绵绵春雨之后,北区池塘竟然积满了雨水,变成了一处真正的池塘。 因为刚刚下雨,整个营地都停工休息,营地一片死寂。自从营地修了房屋围墙,便不再有人专门持枪巡逻,只是在大门口门卫室安排了一个值夜的门卫。和平年代,盗匪绝迹,营地也渐渐放松了警惕。 何有忆犹豫一下,沿着红砖小路走了一段,贴近池塘边缘,开始审视这一片从天而降的池塘。 按照他的测算,这样的绵绵春雨,最多也就润物细无声。地面还没有湿透,踩上去并不泥泞,池塘怎么会积蓄一池雨水? 呱——呱——呱—— 池塘边缘,蛙声四起,眼前已是一片真正的池塘。 挖好池塘一刻,便来了一场春雨。一场绵绵春雨之后,池塘便蓄满了雨水。这一切究竟是巧合,还是天意? 何有忆仰视苍穹,一弯明月,星河灿烂,透着一种让人难以猜测的深邃而神秘。 审视苍穹,何有忆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明天回一趟乡下老屋,将那一叠旧书搬过来,平时没事好好琢磨一下。他是革命战士,一直不信邪。经历了这么多离奇诡异,他突然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好奇,想解读这些灵异书籍,走进奇异怪诞的灵异世界。 蛙鸣悠扬,一夜辗转。 何有忆第二天很早便起身下床,简单洗漱,推门出了宿舍。有一个人比他更早,当他出门一刻,张有财已驱车回到营地,缓缓进入了院子。 停车之后,张有财急匆匆下车,上前拉了何有忆:“有忆,我们到后面看看,昨夜落了第一场春雨,池塘是不是蓄了水。” “我夜里看过了,水池已经满了。”何有忆不急不躁,给了张有财一个想要的答案。 “真的?”张有财一脸懵懂。 “嗯,是真的,我亲眼看到。”何有忆一脸严肃。 “太神了,简直太神了。”张有财一脸敬畏,喃喃自语。 “何有道已经预测到了这一切,他在几个月前便已规划了这一切?”何有忆立刻领会了张有财的意思,肃然起敬之余,有点毛骨悚然。 “我昨天先找了吴有德,他带我去了何老师的工作室。何老师安抚我不要急,提笔写了一副对联:春雷滚滚云带雨,蛙声阵阵池生水。横批:春生水起。 我半信半疑,离开了他的工作室。路上遇雨,道路泥泞,便找地方停靠,在车里歇息了一晚。没想到一早赶回来,果然春生水起。”张有财念叨昨日之事,恍如一梦。 “想不到水土规划这么科学如此厉害。我们管理农场,也该学习一些科学知识,不能事事都上门求人。”何有忆见他如此推崇何有道,莫名生出一丝妒忌,语气中多了一丝排斥。 “就是,求人不如求己。 我追随首长多年,也曾努力学过一些东西。不过天资所限,没有什么成就。何有道家学渊源深厚,连李将军有事情不明白,都要找他去询问。 何场长,你天资不错,也许还有些机会。我只能扎根乡土,安心乡土人情,太高深的东西恐怕已无力揣测。”张有财见何有忆不爽,立刻绕了一圈,圆滑地搪塞。 “张书记,我想跟你请一天假,借营地的车回一趟乡下老家。”何有忆话锋一转,提出要请假一天。 “你要回乡下?真是凑巧。 吴有德让我带话给你,什么时候回乡下,路过市区跟他招呼一声。顺路带你去见一下首长,汇报一下农场的进度。”张有财传达了口信,脸上带了一丝嫉妒。 他是农场一把手,首长却要何有礼汇报,明显就是对何有礼高看一眼,寄予了厚望。嫉妒之意,一闪即逝,张有财立刻陷入深深地自责。 首长曾经告诫过他,这是一个干事业的团队,要人尽其才,物尽其用。每一个都要安于事业,不能有攀比嫉妒之心。 颠簸荒野土路,何有忆笨拙地操作方向盘。第一次驱车长途,有些紧张,满脸麻子绽放着点点油光。 他已入驻营地有些日子,这是第一次离开营地,回归繁华。 城区远没有记忆中繁华,道路也比记忆中狭窄,建筑比记忆中矮旧。熟悉的地方勾起了尘埋几十年的记忆,他的记忆模糊一片,恍惚如梦。 经过建国几年的改造,城区应该比以往更整齐繁华。怎么他的记忆中,城区会比现在繁华整齐百倍? 何有忆脑袋突然一阵晕眩,吉普车差一点撞到了路边一堆残壁。他赶紧收拾心神,按照张有财提供的路线图,一路驱车打听,进入了陈旧厚重的省文物局大院。 吴有德早早的恭候大院门口,他已褪去军装,换了一身笔挺的中山装。胳膊下面夹了一个文件夹,上衣口袋别了一只英雄钢笔。 何有忆停车之后,吴有德麻利地拉门上车。指挥何有忆驱车出城,拐上了城郊公路,驱车半小时,拐离大道,进入了一条荒芜小路。何有忆清晰记得,这是一条通往深山别院的路。路的尽头是一处古典府邸,李一正在那里等候自己。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185.第185章人生密码 这一次李一没有出门迎接,而是在书房翻阅书记。见何有忆进来,放下书,招呼他就坐。李一也卸掉了上次沉重的将军盔甲,换了一身宽松的古装,峨冠博带,透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气场。“首长好!”何有礼经过几个月浸染,已变得成熟,定位了自己的位置。 “别这样称呼,我已经退役很久了。”李一一脸落寞,招呼何有礼就坐。 “退役?”何有礼脱口惊呼。 “战争结束了,卸甲归隐,安心的读书学习,享受一下自己打拼来的和平。以后,你叫我老李就好,不要在胡乱称呼。”李一喝着茶,语气平淡而高远。 “你退役了,我们怎么办?”何有忆立刻紧张起来,有一种失去依靠的惶惑。 “你现在已经是独挡一面的高级领导,该怎办就怎办。我们是出生入死的战友,退役之前,替兄弟们寻一条出路,是我应尽的一份责任。”李一一副撒手世俗,安心退养的姿态。 “首长,不管你是否退役,都是我的老首长。只要你一声令下,我们赴汤蹈火,都在所不惜。”何有忆一脸感激,起身敬礼。 “小何,你参加革命这么久,怎么一点革命觉悟都没有?什么一声令下,赴汤蹈火,你这样说话,是要犯大错误的。 你要学会一心为公,绝不能搞这种封建裙带关系。 我提醒你,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的错误思想。以后要一心一意,克己奉公。”李一一脸严肃,严厉的训斥何有礼。 “是,首长。”何有礼肃然起敬。 “喂,你怎样又这样?一点记性都不长。”李一口中责备,脸色已缓和下来。 “对不起,老李同志,我以后一定改正。”何有礼赶紧纠正自己。 “听说你要回乡下,想让你帮忙找一些流落乡土的旧书。我退役之后,闲着也无聊,找一些旧书琢磨一下。既可以打发时间,也可以挖掘保护传统文化遗产。很多乡土文化,在新文化崛起之后,已濒临灭亡。 我们要建设一种新文化,也要保护传承一些旧文化。”李一寒暄之后,开门见山,道出了召唤何有忆的目的。 何有忆愣了一下,立刻痛快地回应:“老李,不瞒你说,我乡下老屋,就收藏了一些乡土旧书。这一次回去,一并帮你带过来。” 他嘴上很痛快,心里却在犯嘀咕:自己正准备回乡下取那些旧书回来,没事的时候琢磨一下。李一竟然在同一时刻也有同样的需求,究竟是一种巧合?还是冥冥中有所感应? “我只是学习一下,看完之后,会原封不动的还给你。”李一已看出他心中犹豫,立刻打消了他的顾虑。 “哦,不用了,那些书都是古体字,我文化低,也看不懂,留着也浪费。”何有忆赶紧补了一句,表明心迹。 “你对我一直心有疑惑,难得聚一次,有什么疑惑尽管问。大家都是兄弟,有事不要窝在心里。”李一见他一直很拘谨,决定打破他们之间的隔膜。 “老李,你干嘛老是穿古装,上次是将军铠甲,这是又是文官袍带。”何有礼不愿深入刺探,避重就轻,选择了一个浅表的疑问。 “千古帝王将相,已在现代炮火之中灰飞烟灭。延续千年的古文化也在走向灭亡,穿古装,是一种祭奠,也是一种纪念。 我的家族,是一个延续传承七百年的世家,在这一波的文明冲击之下,也已凋零没落,正在走向灭亡。 多少家国往事,都在这一身长衣。”李一摩挲身上宽松古装,一声叹息。 “既然你如此怀旧,为何却要挺身而出,参加革命,推翻旧体制?”何有礼见他如此矛盾,越发难以理解。 “世界大潮,滚滚而来。我若逆潮流而立,必将被潮流吞噬。选择顺势而为,至少能够保全自己,能够保全一些本土文化。 只要保全了本土文化,它就会延续传承。 将来有一天,世界毁灭,一片荒芜。荒芜之后,文明又会生根发芽。我们保存了一滴本土文化,它就会随新文明生根发芽,开启新一轮灿烂的文化传承。 花开花落,春去春来,生而死,死而生。是我们看得到的小轮回。 帝国兴亡,文化兴衰。沧海桑田,星移斗转。是我们看得到的所谓大轮回。 我们的世界,也会是一个轮回。从愚昧走向文明巅峰,巅峰过后,便会一步步毁于文明。终将有一天,我们的文明会毁灭,成为一片荒芜。 只要我们保留了文明的种子,他就会在荒芜之间生根发芽,绽放出一种新的文明。”何有忆的一个小疑问,立刻勾出了李一一堆大道理。 虽然云山雾罩,玄而又玄,却似乎暗藏玄机,有几分道理。 “这也是你想成就的事业?”何有忆失去了记忆,但智商无损,以他的智商,立刻揣摩出了李一所作所为的目的。 “你错了,它不是我的事业,是我们的事业。每一个参与其中的人,都身负了一种使命。”李一见何有忆点破,也便开诚布公,开始触及他隐藏的秘密。 “嘿嘿,我不懂这么深奥的道理,也没有太高的理想。但是只要是李哥倡导的事业,我一定全力以赴,毫无保留。”何有忆见触及**,立刻适可而止。 “来日方长,小何,将来有一天你会懂。”李一对何有忆,满怀期望。 “对了,回国的时候,你委托我带了一个铁箱,里面的东西一定很重要,我这次一起带给你。”触及深层话题,何有忆突然记起了那一个铁箱。 归国以来,一直陷入各种纷乱,居然忘记了物归原主。他不主动归还,李一自然也不好开口索回。 他虽然不知其中有何物,但一定是很重要的东西。 “那个铁箱锁了你遗失的记忆,有朝一日,你找到了开启它的密码,就会找回你失去的记忆。 你一定要好好收藏它,在没找到密码之前,千万不要试图强行破开。”见何有忆提到那只神秘的铁箱,李一便点破了其中玄机。 “那个破铁箱,锁了我的记忆?”何有忆彻底懵了。 “准确的说,里面锁得是一些你的收藏品。当年在战场上,我们就是通过它的指引,找到了失事坠落的你。 我们的部队深夜行动,发现有一样东西潜伏雪地深处,泛着幽幽蓝光。我们快速包抄,警告无效,乱枪点射。见没有动静,才迂回接近,发现是一处飞机残骸。拨开残骸,整个飞机都已破裂散碎,只有这一只铁箱完好无损。 后来我们围绕飞机残骸搜索,在靠近残骸的海岸沙滩,找到了坠落昏迷的你。 既然它是你的物品,里面一定有你熟悉的记忆。既然它是一只密码箱,一定有一组可以开启它的密码。等你记起了密码,失去的记忆自然会慢慢找回来。”李一深入浅出,给何有忆陈述了他的推断。 “所以你替我改名有忆,提醒我不忘初心,找回密码,找回记忆。”何有忆感觉事情并不简单,隐藏太多疑问,选择了一个简单的回应。 “我们一起深入战场尸地,经历了很多诡异。我们之间,似乎有某种命运牵连。你出现我的世界,并不是偶然,与我从事的事业一定有关联。 我不知道你是谁,来自哪里,但我知道,你一定会带给我们惊喜。”李一并不避讳,坦诚地说出了他的目的。 “李哥,我们一起闯入尸地禁区,我恍惚记得,你好像出身于清朝,还上过洋学堂。虽然只是一个恍惚的梦,我总感觉它是真实的。 可是,你现在如此年轻,只是比我略长几岁,根本不是那个时代的人。”何有忆见话题已触及深层,便斗胆提出了埋藏很久的疑惑。 “如果我告诉你,我已经找到了长生驻颜之术,历尽沧桑而容颜不老,你信么?”李一诡异一笑,一脸得意。 “真的?”何有忆失声惊呼。 “嘿嘿,梦境是虚,现实为实。虚虚实实,如梦似真。虚中有实,实中有虚,虚实之间,暗藏玄机。 你若想解梦,先要学会入梦。 解梦占星术,是一本散落民间的解梦孤本。你读懂了它,也就读懂了你的梦。”李一避开问题,迂回了一堆玄虚。 “你怎么知道我有一本《解梦占星术》,实话实说,我这次回乡下,就是要找它出来,好好的琢磨一下。”何有忆一脸惊疑,满头雾水。 “我与你相处一些日子,知道你常常入梦,还喜欢对着星空发呆。你占据的乡村古宅,是本地知名的阴阳世家何大师私宅,里面一定私藏了不少古籍,你突然提出要回乡下,一定与这些古籍有关。 我提示要收集一些古籍,你立刻暴露了你此行的目的。 我掐指推断,你一定是发现了民间孤本《解梦占星术》。阴阳界传说,云州何氏远祖,来自天外飞星,私藏了一个千年遗梦。 解梦,占星,是云州何氏的两门家传绝学。 你应该就是何家血脉,所以才能获得这一本绝学孤本。一定要用心研读,也许密码就在其中。”李一终于点破玄机,指点了何有忆的人生方向。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186.第186章隐水 在李一宅第耽搁许久,当何有忆驱车回到何家湾,已是日薄西山。当破旧的吉普车进入村庄,整个村庄立刻躁动起来。 离别几个月,何二白已窜升何家湾大队队长,一名公社干事下派何家湾,兼任大队书记。整个何家湾跟随社会潮流,正在撤销乡村政府,推进人民公社制度。何二白家里出了一位革命功臣,根正苗红,顺理成章的接替卧床不起的老书记,管理全村的事务。 富贵不还乡,如衣锦夜行。 何大麻子夜行还乡,却隐不住一身光芒。 何二白一通张罗,自然免不了一通大吃二喝,乡村里有头有脸的都邀请陪坐,一直应酬到深夜,方才陆续散去。 男人们吃喝之际,女人们已打理了何大麻子的起居之处。院子整齐干净,屋里也收拾的窗明几净。 等人群散尽,何大麻子反锁了大门。找了梯子爬上房梁,将搁置上面的一捆旧书拎下来,坐在院子中央的破旧躺椅,小心翼翼地擦拭了厚厚地灰尘,一本一本的审视翻阅。 《云州志》,《四荒残篇》,《玄武记》《镇宅秘法》《风土》《水脉》《生死符》《阴阳劫》。。。。。。《解梦占星术》。 何大麻子从一堆奇异旧书之中,翻出了那本《解梦占星术》,仔细从头到尾翻了一遍,却发现这是两本书的合订本,上篇《解梦》,下篇《占星》,都是独立的书本,被人为合订一起,上了一个封面。 梦由心生,心者,智识之本,记忆之源。心有所系,梦之始也。。。。。。 翻开扉页,便是解梦总论,繁体字,古文。何有忆的知识已尘封,断裂成碎片。加上他理工科出身,古典中文功底浅薄,根本无力剖析。 看了几行,便快速翻过,翻到了下篇占星,占星总纲历历在目: 天地玄黄,晨星列张。 星罗棋布,众生入局,斗转星移,人事沧桑。 天行有道,人生无常,皆凡俗之见也。 天行有道,人生亦有常,天人合一,命数相应,方为人间正道。 。。。。。。 何大麻子虽然无法全部读懂,大概也知道其中的含义。无非是天空星罗棋布,每一颗星都与世间某一个人对应,星光明暗与人生起伏相互对应。 他快速翻过总纲,迫不及待地进入了观星术的解析,接着便是观星入门之法:一个古装人物,高踞屋顶之上,双手后撑,前胸挺起,作仰首观天状。天空北斗七星,环绕北极星运行。 下配文字注释:踞高,上近苍穹,下接万物,可览全局。仰观斗转星移之变,俯察人事沧桑之机。 心平气静,居高临下,吞纳天地,渐进天人合一之境。观星际千变,洞悉世俗百态。 何大麻子琢磨几句,立刻明白其中寓意。想看清楚天空的星星变化,就要爬到高处,可以看得更清楚一些。 领悟要领,他收起了古书,归置一起,重新捆绑打包。踩着梯子爬到屋顶之上,一股夜风扑面,精神为之一爽,恍惚间似乎离天陡然近了很多,星光就在眼前。 乡村夜,万籁俱寂,灯火湮灭。 天空高远,星光点点。四野苍茫,寂静寥廓。人在屋顶,置身天地自然,自然而然生出一股与天地同化,与自然交融的奇异感觉。 恍惚之间,何大麻子已将自己融入那一幅简单的观星图。天空的北斗七星,环绕北极紫微星缓缓转移,开启了观星第一式:斗转星移。 北斗环绕北极,是一个缓慢的转移过程,是一个近乎静态的转移。在何大麻子的眼里,它的转移已幻化出一种动态。最初只是缓缓转移,越来越快。不但北斗绕着北极缓缓旋转,整个星空也跟着旋转。 天旋地转,何大麻子的眼前开始晕眩。 旋转的天空越来越快,旋转的星光旋出了一个漩涡,吞噬星空的漩涡。漩涡中央,幻化出一个深邃的黑洞,正在吞噬天地万物,吞噬何大麻子的意识。 何大麻子一阵头晕目眩,眼前一黑,自屋顶跌落一片虚空。 凌空跌落的何大麻子,惊出一身冷汗,霍然惊醒。却发现自己依旧躺在破旧藤椅,刚刚不过是一场噩梦。 他刚刚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觉,做了一个梦,在梦里观了一次星。 解梦?观星? 是两个不同的领域,融合一体,就会进入一种特殊的境界。 经历一场梦中观星,何大麻子开始领会解梦占星术的要义。只有两二者融会贯通,才能窥探星空,镶解迷梦。 夜风渐冷,霜气渐重。 何大麻子收拾一捆旧书,将它收入吉普车后座,锁了车门,回屋睡觉。 次日一早,他趁村民还在熟睡,锁门上路,不辞而别。对于这个粗俗势利的家乡,他骨子里有一种排斥感,不愿意太多接触。 对于尘封的记忆,有意识地不愿深入触及。 路过市区,他将一捆旧书交给吴有德,托他转交李一。自己只带了一本解梦占星术,驱车回到了营地。 营地红旗飘飘,战歌嘹亮。 有了水资源,营地建设更加热火朝天,第一期的规划已进入收尾阶段。划分的功能区开始进入深度开发,果园,菜地,农田,一片生机勃勃。 一场春雨之后,连续三个月滴水未落。整个营地,都靠那一方积蓄的雨水滋养。一方有限的水源,支持着无限的需求,没有丝毫枯竭迹象,一直保持了稳定的水位。 何有忆,张有财不约而同对这一现象产生了好奇。经过一段时间勘察观测,二人渐渐勘察出了其中端倪。 这一方池塘,竟然具有生水功能。 而池中的水越来越清澈,越来越幽深,渐渐漂浮出一层淡淡的寒水之气。透过水气,他们闻到了一种熟悉的气味,来自深山水源的气味。 “专家就是专家,果然有些手段。池塘所在位置,应该正在天湖阴脉之上,地下隐水流经池塘下方,便会有地水上浸,补充池水。”张有财凝视一湖寒水,惊佩不已。 “所以,我们的池塘之水,与清江之水同源,都是源自天湖。我们周围八百里土地,都受天湖之水滋养。”何有忆极目远眺,凝视淡入暮色的群山。“” “水虽同源,却不同质,阳水生暖,隐水致寒。清江之水,人畜直饮无害。池塘之水,必须烧熟祛寒,方可饮用。 直接饮用,寒气入骨,毒素侵体。天长日久,必然滋生病变。所以,我们要严格规定,禁止农场职工直接饮用地水。 这些农场职工,都是乡土出身,生活粗放,不讲卫生。如果不严格约束,一定要导致疾病集中爆发,控制不好,也许会导致一场瘟疫。”张有财面色凝重,强调了问题的严重性,上升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高度。 “老张,这水有尸毒?”何有忆压低声音,点破了张有财刻意遮掩的焦点。 “何场长,这种叫法有点危言耸听,还是叫寒气更贴切一些。同是天湖之水,清江水流地表,受日光沐浴,蒸腾祛除寒气,便可直接饮用。 地下水流,寒气无法祛除,才导致寒气入体。这分明是一种寒气,并非一种毒素。”张有财坚持己见,严肃地驳斥了何有忆的说法。 一旦传出水里有尸毒,农场便会人心惶惶,甚至会蔓延整个地区。这会给造成大面积恐慌,破坏刚刚构建起来的安定团结的大好局面。 “我们选择一片千年尸地建农场,又引流寒气深重的地下水脉。虽然土质水质肥沃,可以滋养万物,完成生态轮回。 我们长期置身其中,会不会侵染肌体,整个群体发生异化?”何有忆一脸忧虑,对于这个农场规划,生出一丝质疑。 “嘿嘿,你担心我们变成一群行尸走肉,化身墓虎。”张有财尴尬一笑,并没有反驳,语气变成了自嘲。 何有忆也不好继续深挖,中止了谈话。 “老何,你很聪明,应该已经看出我们的目的并不是农场。我们要执行特殊的任务,必须要具备一种特殊的体质。”张有财透露一些信息,点到为止。 二人心照不宜,起身踩踏暮色,回到了生活区大院,刚刚的忧虑,立刻被扑面而来的革命热情浇灭,加入了热火朝天的生活圈。 何有忆心里惦记着池塘,辗转难眠,恍恍惚惚。 他从哪里来?他忘记的过去是怎样?他的新人生为何处处诡异? 李一为什么会选择他?建设这个农场的真正目的又是什么?李一口中的神秘大事业又是什么? 他为何会入驻何家湾?他真的是何家后裔?他与何家大院又有何渊源? 。。。。。。 一个接一个疑问,萦绕脑海。乱如麻,牵扯不断,梳理不清。 要想解开这些疑问,唯一的钥匙就是密码箱的密码。只有找到了密码,揭开了那一只神秘的铁箱,开启尘封的记忆。 才会拨开层层迷雾,找到一个个谜团的答案。 找出密码,开启铁箱。 真的会找回记忆,揭开谜团么? 何有忆第一次对李一替他安排的宿命,产生了质疑。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187.第187章尸鱼 哇——,哇——,哇—— 刺耳的婴儿夜啼,惊醒了睡得迷迷糊糊的何有忆,他警惕地翻身坐起,窗外凄厉的哭嚎声此起彼伏,并不是一个婴儿啼哭,是无数婴儿在啼哭。何有忆头皮一阵发麻,抄起了斜靠床头的自动步枪。 何有忆麻利地解除步枪保险,端着枪快速贴近窗户,开启一个缝隙,朝外面张望。 窗外月色幽暗,并无半个人影,哭声却近在眼前,声声刺耳。 “各位战友,请注意。各位战友,请注意。现在营地进入一级戒备。大家都在呆在房间别乱动,锁紧门窗,原地待命。 各位战友,请注意。各位战友,请注意。现在营地进入一级戒备。大家都在呆在房间别乱动,锁紧门窗,原地待命。”基地高音喇叭发出了警示,反复地重复。 何有忆听出警示之声是张有财的声音,紧张地情绪略微放松了一些。他并没有关闭窗户,继续朝外面探视,很快便捕捉到了哭嚎之源。 生活区院子,墙头,爬满了一种黑乎乎的东西,长的有二尺多长,短的也有几寸长。仿佛是一只鱼,却在地面爬行蠕动。一边爬行蠕动,嘴巴一张一翕,发出恐怖的婴儿啼哭。寂静深夜营地,笼罩了无数婴儿啼哭之声,诡异而惊怖。 砰! 一声沉闷的枪声,击碎了遍地婴啼。院子中央一只最大的怪物,脊背冒出一注黑血,身子翻转扭曲,原地蜷缩一团。周围的黑色怪物纷纷围拢而上,包围了受伤的怪物,开始啃噬它的血肉,遍地婴儿哭瞬间化成了一个声音,一个声嘶力竭的凄厉哭声。其他分散的黑色怪物,纷纷朝着那一堆蠕动的黑色爬过去,渐渐围拢出一处蠕动的漆黑肉堆。 一只10公升的柴油桶划出一道弧线,扔向了蠕动的肉堆。就在它落入肉堆瞬间,一声清脆的枪声,子弹击中柴油桶,爆破出一道刺目的火焰。 汽油桶爆破燃烧,立刻引燃了那一堆黑乎乎的东西,凄厉的婴儿哭声再度此起彼伏。被燃烧的黑色怪物纷纷痛苦的抽搐翻滚,黑黝黝的驱壳引火便着,快速燃烧而起,滋滋地冒着浓浓的黑油。 一刻钟时间,一堆黑乎乎的肉物,已化成了一摊燃烧的黑油,火焰随着流淌的黑油四处蔓延。空气中充斥了刺鼻的烧烤味道,伴随着淡淡的肉香味道。 集中烧杀了大批黑色怪物,高音喇叭发出了围捕令,蓄势待发的垦荒队员,纷纷冲出宿舍,一阵密集的枪声,那些零散逃逸的黑色怪物,纷纷被枪弹击中,丢入了燃烧的火焰。 几分钟激烈的战斗,残余的入侵者全部歼灭,丢入了火焰,烧化成油,随火焰蒸发。营地一片狼藉,空气中弥漫了刺鼻的焦油味道。 “有财,怎么回事?怎会突然冒出这么怪物?”何大麻子提着抢,凑近指挥歼灭战的张有财。 “一定是阶级敌人暗中搞破坏,人民共和国刚刚成立,潜伏了很多反动分子。他们千方百计破坏我们的建设,制造恐慌,试图复辟旧制度。 我怀疑,我们的队伍里,潜伏了坏分子,一定来一次彻底的清洗。”张有财觉悟很高,立刻抓住了事件的本质。 “有财,我觉得这东西来得有点诡异,不像是人为破坏。基地战友,都是自己兄弟,搞内部清洗不太妥当。”何大麻子提出了异议,反对搞内部斗争。 “你是场长,职责是管理经营农场,指挥农业生产。保卫工作是一项政治任务,是我的职责,你最好不要干涉。”何有财黑着脸将何有忆的意见否决,第一次与何有忆发生了分歧。 第二天一早,便有一辆载满全服武装士兵的卡车开进基地,对全体队员逐个展开了政治审查。审查工作持续了三天,最后有7名政治审查不合格的队员被带走。 清除了内奸,笼罩基地的恐惧气氛一下子稀释了许多。其他队友都松了一口气,解除思想负担,继续投入了如火如荼的事业。 在审查队伍的同时,张有财并没有闲着,指挥审查合格的队员,清理了生活区的脏污,全部倾倒在池塘。专门从养殖场挖了一些污秽之物,运到池塘填入了池水。然后带着保卫科的几名队员,对整个营地巡查了几遍,在池塘周围拉起了一圈隔离网。 池塘水质被污秽,无法饮用,营地开始启用废弃的水罐车,从几里地之外运输水源,维持基本的生活。 审查部队撤离,营地的空气恢复自由,一腔疑惑的何有忆主动找上了张有财。 “有财,你也知道,这并不是人为破坏。”何大麻子一脸漆黑,每一粒麻子都蕴含了一丝黑气。 “我们只能解释是人为破坏,对上级,对营地队员有一个交待。告诉他们真相,会引发不必要的恐慌,很可能会导致营地关闭。”张有财一脸严肃,语气凝重。 “真相是什么?”何大麻子怒气开始松动。 “它们是尸鱼,是毒化的娃娃鱼。 乡土传说,天湖之中,生存了一种濒临灭绝的珍稀鱼类——娃娃鱼。 流窜我们营地的应该就是这一拨娃娃鱼,它们应该是顺着地下水流,从池塘底部进入池塘,然后集体上岸,侵入了我们的营地。 娃娃鱼的生存环境很苛刻,一定要是纯净无污染的水源,才能滋养它们。一旦水质污染,便会成片死亡,一条不剩。所以它们躲避到了深山,栖身纯净无染的天湖。 天湖水注入清江几百年,从未听说有娃娃鱼出现。我们的池塘刚刚建起几个月,便有成群的娃娃鱼出现,其中一定有蹊跷。 而且侵入池塘的娃娃鱼,并非纯净之鱼。是食用了尸体,被毒化的娃娃鱼。”张有财面色凝重,目光深沉忧郁。 “你是意思是,有人在搞破坏,但并不是内奸。因为基地的队员,都是普通人,能够驱使尸鱼的绝不是普通人。”何有忆立刻领悟了张有财的意思。 “我小时候,曾经听说过一个屠村血案。 明朝末年,江南一带农工兴旺,商业发达。滋养出富豪无数,享尽人间富贵繁华,食尽世间珍馐美味。渐渐不满足于荣华富贵,开始觊觎权力,追逐长生。 结党控制皇权中枢,借手中皇权,吞噬天下财富,收集世间珍稀。 云州天湖娃娃鱼,传说可以养精生血,延年益寿。长期食用,可以容颜永驻,肌体不衰。很快便成为他们的餐桌美味,天下富豪竞相攀比,哄抬鱼价。 云州一带乡野,竞相养殖娃娃鱼,以云州陆氏之鱼最为知名。皮质油滑,肉质鲜嫩,入口即化,余香三日不绝。 一李姓弟子,透入陆家窥探,试图盗取陆氏养殖秘法。被主人乱棍打残,驱逐出门,然而伤势沉重,不治而亡。 李氏家族上门搅闹,双方发生械斗,陆氏乃当地望族,人多势众,李氏族人死伤数人,铩羽而归。当地官府偏袒陆氏,草草结案,勒令李氏不得再次挑起事端。 李氏一门,气氛不过。便将死于陆氏械斗的八具尸体,趁夜色偷偷抛弃陆氏娃娃鱼养殖池塘,尸骨被娃娃鱼分而食之。 食用尸体的娃娃鱼,尝到了人肉之味,纷纷上岸,爬入了陆家群居之地,啃噬熟睡的陆家族人,双方发生人鱼打战,尸横遍地,血流成渠,腐臭绵延数十里。 官府闻讯,调动军队包围陆家村,为避免瘟疫传播,纵火焚烧了三天三夜,人与鱼惧为灰烬,从此之后,食用娃娃鱼之风戛然而止,娃娃鱼被视为大凶之物,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张有财一脸严峻,讲述了一个骇人听闻的乡土传说。 “李家抛出了八条人命,陆家牺牲了整个族群,仅仅是为了争夺娃娃鱼养殖秘法?事情应该没有这么简单。 以我臆测,他们是为了保护娃娃鱼,让它们免于灭绝之灾。 只有这样的血腥惨案,才能轰动朝野,震怖天下。让那些竞相追捧,贪得无厌的富商土豪惊惧而退,不敢再以娃娃鱼为食。 不过,我想不通,陆李两家,为何不惜一切,守护娃娃鱼。”何大麻子记忆虽丧失,智商却依旧高绝,立刻便点破了故事的漏洞。 “他们不是守护娃娃鱼,是在守护天湖。”张有财一本正经地纠正。 “所以这一次娃娃鱼突然入侵营地,也是在警示我们,因为我们在这里开荒种地,还引流天湖地脉,触动了天湖。 那些隐藏民间的天湖守护者,在向我们发出警告。”何有忆举一反三,挖掘出了娃娃鱼夜袭营地的根源。 “这群山野愚民,真是食古不化。以为故伎重演,用几百年前的旧手段,就可以吓退入侵者。 这一次,他们彻底的错了。 这是一个开天辟地的时代,是一个横扫一切的时代。他们这些小伎俩,根本唬不住敢叫日月换新天的革命者。 他们迟早会明白,我们入驻这里,是在革新与传统之间构筑隔离带,是在保护天湖,保护他们这些天湖保护者。”张有财嘴角上扬,露出一丝胜利者的得意。 “我们是在保护天湖?”何有忆一脸惊疑,脱口惊呼。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188.第188章泄密 “历朝历代,只要结束长期混战的乱世,必将是一个长期繁华安定,人口快速繁衍的时代。时局稳定,人口膨胀,土地必然会透支,价值倍增。 这一片荒芜之地,我们不开发,一定也会有别人开发。 我们抢占了先机,有规划,有节制的开发,破坏程度总比那些无知村民乱垦乱挖要低很多。按照预期规划,这块方圆几百里的荒地至少要开发30年,交给散居的乡民开发,不出3年,就会遍地开花,一片杂乱。 乡民乱挖乱采,破坏了地脉,会给天湖带来灭顶之灾。”张有财一副深明大义的姿态,替农场开发计划辩解。 “既然我们是保护天湖,为何还会受到天湖守护者攻击?”何有忆不以为然的反驳。 “面对前所未有的时代变化,天湖守护者变得敏感而脆弱,任何风吹草动,都会有过激反应。他们一定是误会我们挖掘鱼塘,是要做养殖贩卖娃娃鱼的生意,所以向我们发出了一个鱼死网破的警示。 我现在将污秽倾倒池塘,就是主动污化池水,破坏纯净的池水。池水污化,便无法养殖娃娃鱼,只能做浇灌庄家的水源。 我们的饮用水,需要建筑一座简易水塔,将池水净化后再供应生活。 但愿他们能够领会我们的善意,不要再挑动事端。如果他们继续挑起事端,逼迫我们离开,事态恶化,必将是一场灾难。”张有财耐心的深入解析。 何有忆对于张有财的解释,并无异议。但内心深处,却隐约察觉这件事并非张有财说得那么简单,其中一定蕴含着更深的隐秘。他现在只是李一团队的外围,很多核心的机密,都刻意地隐瞒着他。 接下来的日子风平浪静,水波不惊。 营地的一期工程如期完成,四周的功能区逐渐健全。几个月之后,便开始给营地供应生鲜果蔬,鸡鸭猪肉,伙食渐渐丰富,艰苦创业的兄弟们也有了富足的笑容。 一期完成,更大规模的二期工程启动,进展却很缓慢,一直在停留在规划圈地阶段。让何有忆不解的是,二期工程功能区规划,不再采用围栏,而是采取了种植树木,用树木隔离不同的功能区,兄弟们的主业变成了种树。 这都是规划书详细规划好的,何有忆虽有疑问,也必须按规划执行。 按照何有忆的提议,在营地最高的建筑水塔顶部,修筑了一个守望岗哨。他以守望基地的理由,占据了这个岗亭,将它变成了私人地方,成了供他深夜观星的观星台。 他又托吴有德找关系,弄了一部报废的天文望远镜,维修了一下,作为了他的观星工具,帮助他更有效的接触浩瀚星空。他渐渐沉迷观星,不问农场事务,将一切工作全权委托张有财代理。 转眼已是秋收季节,得益于肥沃的土地,富足的水源,农场开场第一年,便获得了大丰收,不但足以供应农场,还上缴了一部分余粮。 有了收益,张有财做主购买了几台新农机设备,开始二期工程拓荒,为第二年扩大生产提前做准备。 何有忆居高临下,俯瞰基地二期规划,突然生出一阵晕眩,差一点晕倒。他急忙收回了目光,不敢再继续审视。 他隐约觉得,营地的规划似曾相识,仿佛一个迷宫。但他试图辨析迷宫方位一刻,整个营地突然旋转起来,将他陷入一种天旋地转的漩流,差一点失足跌落水塔。 沉溺观星一段时间,对于那本解梦占星术,已有了一些心得。此时此刻,他脑袋里蹦出了四个字:天旋地转。 星空斗转星移,营地也似乎与星空对应,也呈现出了斗转星移的幻想。而他身处的水塔,便是旋转中心。 茫茫无尽的荒原,排列有序的树木,似曾相识的布局。 何有忆脑袋飞转,一幕幕熟悉的记忆浮出眼前。这是他失忆之后的记忆,深入战场尸地的记忆。 农场的布局是在模仿他与李一曾经闯入的尸地迷林,这一定是李一的规划。他已退役隐居,策划这一个北郊农场,模仿战场尸地,究竟想干什么? 何有忆有所领悟,立刻匆匆下了水塔,直奔张有财的书记办公室。张有财见他急匆匆而来,脸色闪过一丝慌乱。 “告诉我,你们究竟想干什么?”何有忆直接闯入,严厉地质问。 “何场长,你什么意思?”张有财努力保持镇定。 “我们不是在建一个农场,是在修一处坟场。”何有忆点破主题,咄咄逼人的逼视张有财。 “这里本就是一处千年坟场,我们是在恢复重建。”张有财不急不躁,淡淡地回应。 “恢复重建?”何有忆愣在当场。 “这里已荒芜了太久,原来的林木都已毁灭于历代战火。何有道,吴有德都是考古专家,已勘察多年,正试图修复坟场旧貌。 很多传统文化,我们都要保护传承,墓葬文化也是传承保护。”张有财遮遮掩掩,泄露了一些玄机。 “你们这样做,是逆潮流而动,搞封建复辟,是要犯大错误的。”何有忆见他身为政工干部,如此明目张胆,严肃的提醒。 “嘿嘿,我们是在开辟农场,抓革命,促生产,怎么会犯错误?何有忆同志,我们是战亲密的战友,要并肩作战才行。”张有财尴尬一笑,起身亲切的拍了一下何有忆肩膀。 “要我继续跟着你们干,有一个条件:告诉我真相。如果你不告诉我真相,我就自己去找一个真相出来。”何有忆坚持要一个说法。 “我也没有真相,如果你执意要一个真相,我可以推演一个我臆测的真相。但你要答应我,替我保密,从此不再提及。”张有财见他执意挖掘真相,有些慌张起来,起身反锁了房门,压低了声音。 何有忆郑重点头,等待着张有财的答案。 “皇陵。”张有财压低声音,凑近何有忆耳边。 “皇——”何有忆失声惊呼,立刻被张有财捂住嘴巴,掐断了下句。 “这件事到此为止,以后不许再提。记住,我们只需要埋头做事,不要知道的太多。”张有财神情惶恐,小声告诫。 何有忆是聪明人,点到为止,不再继续追问。 李一深居简出,神秘莫测,一会儿将军铠甲,一会儿文官袍带。这些怀旧服饰显然都是文物,是陪葬帝王将相之物。他一定是混入革命队伍的一名盗墓贼王,而吴有德,何有道,张有财,应该都是他手下的盗墓贼。 文物局副局长,水土规划工程师,坟场书记,还有他这个场长。 把握了这些官方资源,便可以冠冕堂皇地从事他们的盗墓事业,不必再像从前那样偷偷摸。 “现在是1955年,下一轮文物古董热,至少要等二三十年。这段时间,你可以安安心心的当年的农场场长。 等那一天来了,你也该退休了。”张有财见何有忆察觉了他们的秘密,立刻给他一颗定心丸。 他暗示这是一个长久的计划,提醒何有忆不必担心受牵连。 “既然我出现在这里,就一定有出现在此的理由。我不是一个顽固不化的人,更不是一个胆小怕事的人。 我会安静地等到那一天,等到我想要的答案。”何有忆淡淡一笑,一脸坚定。 “珍惜当下,不问前程。我请你喝酒,抛开一切,一醉方休。”张有财也松了一口气,立刻换了一个轻松的气氛。 张有财呼唤炊事员弄了酒肉,与何有忆关起门来开怀畅饮,只喝酒,不谈事。一杯接一杯,很快便有了几分醉意。 张有财灌醉何有忆,招呼两名兄弟,抬着何场长回屋休息。自己一个独自盘踞,自斟自饮,脸色颓丧,目光暗淡。 他满怀忧郁,以酒浇愁,似乎陷入了某种恐慌。 何有忆一夜酣睡,耳边一阵窃窃私语之声,将他从酣睡中吵醒。他伸了一个懒腰,翻身下床,却发现已是晨曦满地,日出东方。 窗外庭院,阵阵私语,整个营地似乎笼罩一层不详的气氛。 何有忆被这种气氛感染,匆匆起身推门。营地的兄弟们并不像以往那样按部就班的展开工作,而是三三两两围在一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见何场长出门,立刻停止了议论,整个营地鸦雀无声,一片死寂。 “出什么事了?”何有忆感觉不对,大声的质问。 没有人回答,一片死寂,气氛更加压抑。 “张书记怎么不在?他去哪里?”何有忆很快就发现了问题,一贯早起晚睡,指挥营地建设的张有财,竟然不在现场。 “张书记被抓走了。”保卫队长罗永旺站出来,小声汇报。 “你说什么?谁这么大胆子,不打招呼随便抓人?”何有忆口气虽然大,内心却一落千丈,一片空虚。 敢到农场随便抓人,一定是上级派来的。 “他们说,张书记涉嫌贪污,要隔离审查。”罗永旺唯唯诺诺,道出了原委。 何有忆一心观星,不问场务已经有一段时间,场务一直由张有财代为管理。现在上级突然调查他,绝不是空穴来风。 可是调查的时间却掐的有点诡异,张有财刚刚给何有忆透露了一点营地秘密,立刻就被抓走隔离调查,难道只是一个巧合?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189.第189章白衣天尸 张有财因贪污被隔离审查,犹如一道晴天霹雳,震惊了营地的每一个人。整个营地仿佛一潭死水,压抑而沉寂。 时节已是深秋,秋衣阑珊,万木凋零。 营地秋收工作已基本结束,张有财被带走,对营地的生产并没有多少影响,反正大家都闲着,有没有人领导都一个样。 这是一起敏感事件,何有忆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蹲守在营地等消息。作为农场场长,书记贪污,他也有连带责任,随时都有可能也被带走调查。 他与张有财搭档一年多,他只是一个外围干部,张有财才是深受上级重视的核心领导。作为组织高度信任的核心层,一心干事业的他怎么会贪污? 何有忆想不通,又不敢外出打听,只能闷在办公室喝闷酒。一杯接一杯,很快便喝的昏昏沉沉,醉卧简易单人床。 一阵凉意扑面,办公室的门开启,撒了一地月光。张有财出现在门口,脸色淡定,眼神有些散乱忧伤。 “有财,你回来了?”何有忆起身,一脸疑惑。 “嗯,我们喝一杯。”张有财坐在了接待沙发,替自己斟了一杯酒。 “这么快就审查结束了?你真的没事了?”何有忆坐在他对面,质疑追问。 “我回来跟你道个别,交代一下农场的工作。”张有财端起杯,一饮而尽。 何有忆感觉不对劲,也不再多问,默默地陪了一杯。 “我走之后,农场全靠你支撑了。希望你能吸取我的教训,不但要管住自己的手,更要管住自己的嘴。 钱财面前莫伸手,是非面前莫开口。做自己该做的工作,过自己该过的生活。”张有财陷入深深地忏悔。 “你真的贪污了公款?我们有吃有喝,衣食无忧,你要钱干什么?”那是一个对钱并不敏感的时代,何有忆无法理解张有财的贪污动机。 “为了一个女孩。”张有财抬起头,眼神泛起一层泪光。 “一个女孩?”何有忆紧张地追问。 张有财端起酒杯又干了一个,目光变得恍惚深邃。。。。。。 尸鱼入侵之后,营地气氛高度紧张,负有保卫责任的张有财,主动加入了夜间巡视。夜深人静,张有财荷枪实弹,绕着池塘警惕地巡视一周,正准备回去休息,耳边传来一阵呜呜咽咽的哭泣。 张有财努力辨别一圈,确认哭声来自东北方向,便循着哭声搜索。朝着哭声方向走了一段,渐渐接近的哭声戛然而止。哭声虽然停止,但张有财被勾起的好奇心却无法压抑。特殊时期,营地周围有人深夜哭泣,他必须要一查到底。 张有财加速脚步,前方已是荒芜尽处,一片稀疏的树林挡在面前。夜风拂过,树叶婆娑,雾气弥漫,透着一种浓浓的诡异。张有财深吸一口气,端起步枪,小心翼翼的闯入了树林,一步步深入搜索。 一道白影飘忽,扑入了张有财的视线。张有财惊出一身冷汗,枪口快速指向白影,一步步逼近过去。 渐渐接近,透过迷雾,他终于看清了那一个飘忽的白影。却是一个白衣女子,悬挂在一颗树枝之上,身体随风摇摆飘曳。 张有财快速冲上去,朝着悬挂白衣女子的绳索射了一枪,麻绳断裂,悬挂的尸体跌落地面,发出一声轻微的呻吟。 显然她悬挂不久,还没有断气。张有财上前扶住她,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是一个有血有肉有体温的大活人。见她长得年轻漂亮,便多了一分恻隐之心。 人命关天,他急忙赶回基地,开车到出事地点,将昏迷的女孩扶上车,连夜送到了市人民医院,入院抢救。 将昏迷的女孩送入医院,张有财趁着夜色回到了营地,没有人跟任何人提及此事。 基地审查持续了三天,张有财一直忙于应付,心里却一直牵挂着入院救治的女孩。他已年届三十,一直憋着一股强烈的**,靠工作压力转移这种**。这一次救了一个漂亮女孩,自然也生出一些想法。 营地审查一结束,他便偷偷去人民医院看望那名女孩。 那名女孩已经抢救过来,正在病房休息。热情的护士见张有财前来探望,立刻引领他进入女孩病房。女孩正在熟睡,护士带着张有财看了一眼,便示意他不要打扰病人休息,带他到了主治医生办公室。 主治医生见到“病人家属”,招呼他坐下,一脸严肃地给他介绍病人情况:验血显示,女孩得了一种罕见的坏血病,必须接受换血手术治疗。如果不及时治疗,血毒蔓延,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张有财愣愣地听医生介绍病情,茫然失措。 “张同志,换血手术是大手术,费用很高,一般人很难承受。你有两个选择:第一,带病人回家疗养,等待死亡。第二,凑齐手术费,接受换血手术,还有50%的痊愈机会。”主治医生介绍病情后,开始征询家属意见。 “大夫,我不认识她,不是她的家属。”张有财见形势不对,萌生了退意。 “病人你送来的,如果不愿接受手术。请结算这段时间医疗费,我们帮你办出院手续。”大夫沉下脸,一脸严肃。 “大夫,我们是人民医院,看病怎么还要钱?”张有财起身抗议。 “张同志,你是国家职工干部,可以享受免费医疗。但这个女孩,她不是公职人员,不能享受免费医疗待遇。 你享受免费医疗,费用是你们单位承担,不是我们医院承担。她没有单位,我们找谁结算医疗费?我们医院职工也是要发工资的,购置医疗设备也要花钱的。”大夫见张有财口气很大,可能是一位领导干部,立刻缓和了口气,开始跟他讲道理。 “我是北郊农场的书记,她是我们单位新进来的职工。”张有财见有回旋余地,立刻抓住机会,替那个女孩争取了一个救治机会。 “张书记如此体恤一线职工,真是个好书记。既然她是国营农场职工,可以享受医疗福利,不过你们农场得开具一个书面证明。 职工所在单位出具了证明,我们就可以安排手术。”大夫见一位县团级领导亲自看望一名底层职工,这病人一定有些背景。立刻改变了态度,不敢再推诿。 “行,我这就回去开证明。”张有财大权独揽,开个证明这种小事,自然难不到他。 张有财连夜奔波,替那个女孩开具了一份空白证明,加盖了单位公章。医院收到证明,开始替女孩安排筹备手术。张有财公务繁忙,连夜赶回营地,继续配合上级部门,对内部进行政治审查。 一直忙忙碌碌,竟然将这件事遗忘耽搁,直到调查组突然前来调查,他记起自己曾经为了治病救人,开过一个假证明。 “你是违反了农场纪律,但为了治病救人,情有可原。明天我去跟上级领导争取一下,尽量争取宽大处理。”何有忆听了张有财的故事,立刻松了一口气,自认这事有回旋的余地,主动挺身而出,要找上级替张有财说情。 “她死了,死在了手术台上。”张有财面色阴郁,又喝了一口闷酒。 何有忆见他情绪低落,心中伤痛。便不再说话,默默地陪了他一杯酒。 “她已怀孕两个月,医院粗心大意,手术前竟然没有检查出来。手术台上大出血,抢救无效,当场死亡。 出了人命,我也被牵扯进去。 上级认定我生活作风不检点,利用职权乱搞女人,还怀上了我的孩子。为了替自己的情人支付巨额医疗费,开假证明窃取公共资源。 现在女孩死了,死无对证,我跳清江水里也洗不清了。 生风作风**堕落,利用职权贪占巨额资产。这两条加起来,够我喝一壶。现在又赶上反贪反腐反浪费的风口,这个坎,我恐怕是过不去了。”张有财情绪更加低落,面如死灰。 “有财,你是冤枉的,我会出面替你说明情况,据理力争。”何有忆霍然站起,声明要替张有财洗脱冤情。 “何场长,我偷偷开具假证明,你也有玩忽职守的连带责任。特殊时期,你不但洗不白我,还会将你自己抹黑。 贪污**,生活堕落,也许只是一个借口。 真正要置我于死地,是我说了不该说的话,泄露了天机。你要吸取我的教训,谨言慎行,切勿触犯禁忌,平平安安的活下去。”张有财与何有忆搭档一年,已生出了一段友谊。临别一刻,语重心长。 何有忆瞪着张有财,一脸迷茫,有些摸不透他话中之意。 “时间不早了,我也该上路了。”张有财喝干最后一杯,缓缓起身,身影一阵飘忽,已推门而去。 砰! 一声清脆的枪声,刺破了死寂的夜。 何有忆被枪声惊动,自床上翻起,却发现只是南柯一梦。张有财并没有回来找他,刚刚只是一个恍惚的梦境。 第二天一早,他便接到上级通知,还有一个空弹壳。张有财生活腐化,贪污巨额公款。经军事法庭审判,已于昨夜执行枪决,按照规定,农场需要支付5角钱的子弹费。 接到通知,何有忆脸色惨白,立刻瘫倒在座位上。曾经并肩开发一年多的老战友,就这样没了,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留下了一道浓重的阴影。 张有财走了不久,农场便迎来了新一任的书记曾有志。 受了刺激的何有忆,变得胆小怕事,谨小慎微,经常躲在水塔上发呆。一切场务,全部落在了新书记曾有志之手。 随着岁月迁移,张有财的死渐渐被淡忘,农场气氛渐渐活跃,又开启了新一轮的开天辟地。 红旗烈烈,斗志昂扬。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190.第191章小梦 曾有志高升之后,与何有忆渐渐拉开了层次。他要斗争的目标也提高了一个层次,渐渐忽略了何有忆的存在。 何有忆被曾有志遗忘,似乎也被整个世界遗忘。守着一个偏远农场,过着远离喧嚣斗争的日子。大环境变得稳定而安逸,小环境却总是有一些小波澜。农场上下,所有的职工都成家立业,只有何书记已经过了四十,依然独自一个人。 他的一脸麻子,成了婚姻最大的障碍。而他的眼光又很高,总是按苏护士的标准选择女人,高不成低不就,一拖过四十,基本没人再帮他张罗介绍对象。 孤单久了,他已习惯了孤单,彻底放弃了人生**。 那是一个单纯的年代,农场又是一个小圈子,就算他有发泄的**,也没有发泄的环境与胆量。 又是一个漫长的冬天,他又开始了漫长的煎熬。 冬天天气寒冷,农场至少休假三个月。他每天唯一的生活内容,就是围着火炉,一边烤火喝酒,一边发呆。 何有道,吴有德被批斗之后,他焚烧了《解梦占星术》,也焚烧了他唯一的人生乐趣。深受刺激的何有忆,一下子失去了生命活力,整天浑浑噩噩的混日子,变成了一具毫无生趣的行尸走肉。 他曾经一直很努力,想要挖掘出自己深埋的记忆。经历了一连串的刺激,不但失去了挖掘过去的动力,连失忆之后的人生记忆,也开始慢慢淡忘。失忆症治疗无望,又犯了轻度健忘症,他彻底放弃了自己的人生。 日子一天天地煎熬着,他忘记了生命,也忘记了岁月。 这一天,他又在重复着昨天的生活,对着火炉,拎着一瓶农场自酿的散装白酒,一边喝酒,一边发呆。 何大麻子一边喝酒,一边烤火,一张麻子脸绽放了点点鲜红的亮点。麻木的脸上突然浮出一层惊异,一双暗淡的目光闪出一丝鲜活。 他疑惑地吸了几下鼻子,捕捉着空气中一丝淡淡的鲜花味道。空气中多了鲜花的味道,又一个春天已来临。 “何书记,你好。”何有忆正在疑惑花香,一个小姑娘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外面天气寒冷,她的脸冻得红通通的,相互揉搓的双手放在嘴巴,不停的哈气取暖。地上搁了两个大袋子,鼓鼓囊囊,似乎很沉重。 “你是。。。。。。”何有忆醉眼恍惚,记不起她是谁家的孩子。 “我叔让我来找你,过年了,给你送点年货。”小女孩大方的回应,拎起两个袋子进了屋,安放在角落。 “你叔是谁?”何有忆疑惑的追问。 “我叫李小梦,李家村那边的,我叔是李一。”小女孩放下东西,有些拘谨,原地站立,双手尴尬的交叉一起。 “你叔是李一?”何有忆霍然起身,一脸惊愕。 上一次见到李一,已是十几年前。从那一次之后,已经不通消息十几年。虽然相隔不远,互相都怕牵连对方,不敢轻易走动。 “嗯,过年了,叔让我送一些年货过来。还。。。还有一件事要您帮忙。”李小梦有些紧张,语气吞吞吐吐。 看着她这个样子,何有忆脑袋里突然冒出一个熟悉的名字:苏梦。 这个小女孩的样子,竟然与分别近二十年的苏梦有几分相似。看到了她,一下子勾起了许多当年的战场旧事。 “有啥事直说就好,老首长的事就是我的事。”何有忆毫不迟疑,立刻表态。 “我想进城工作,弄一个城市户口。叔推荐我找何书记,他说农场也是城市户口,比进机关单位容易。”李小梦说出了她此行的目的。 “行,我给你写个条子,你去找组织部,他们会替你安排。”何有忆回到办公桌,拿出纸笔,快速地批了一个条子,递给了李小梦。 李小梦接过条子兴冲冲而去,走到门口,意识到自己太没规矩,回身冲着何有忆半鞠躬:谢谢何书记。 望着她蹦跳远去的身影,何有忆生出一丝异样的冲动。压抑了这么多年,第一次与女性单独谈话,勾出了他憋闷多年的内火。 何有忆努力压制自己的情绪,生出一丝深深的自责:这是一个小女孩,又是老首长的侄女,他怎么能有这种想法? 深度自责之后,何有忆恢复了冷淡,继续独自喝闷酒。表面冷静,内心却被撩起了一股浓烈的火焰,燃烧到了那一段激情燃烧的战争岁月。 护士苏梦,陌生的朝鲜女军官,还有那一只伶俐可爱的小灵鼬,轮番浮现眼前,带着他的思绪,回到了曾经经历的一幕幕战地记忆。 “何书记,我弄了饺子。您别干喝,拿这饺子下酒。”何有忆正在回顾战争岁月,李小梦推门进来,端上了一盘热气腾腾的饺子。 何有忆方才发现,不知不觉已经是晚上,到了晚饭时间。 “小梦,以后别那么见外,喊我叔叔就成。”何有忆回避了李小梦的目光,作为长辈,竟然有些慌乱。 “嗯,麻叔叔好。呸呸,对不起,何叔叔好。”李小梦脱口而出,立刻意识到不对,紧张地不停道歉。 “哦,没事,叫麻叔叔也不错。叔叔本来就是一个麻子,童言无忌嘛。”何有忆摆出一副无所谓的大度。 “麻叔叔,你吃着,我先去收拾一下宿舍。”这小女孩也真是实在,何有忆说不介意,她真的继续称呼麻叔叔。 自从安排了李小梦进场,何有忆的日子渐渐有了一些声色。早中晚三餐,李小梦都会准时送到书记办公室兼起居之处。农场条件好转后,办公居住条件也有所改善。书记,场长的办公室,都是一室一厅,客厅办公,房间是休息的卧室。 现在是农闲季节,大部分人都不按时上下班,每天晃一圈就回家。只有几个值班干部,一位厨师大爷留守场部大院,到了下午整个场部便冷冷清清。突然多了一个女同志,整个场部的气氛陡然鲜活了很多。 李小梦的出现,寒冬里的场部大院多了一份春天的气息。 有了春的气息,日子便过得快了很多。眨眼又是一年一度的春节,大院的值班干部也纷纷撤离,回家过年去了,厨师大爷替何书记包好了饺子,请假回家过年去了。小李一早替何有忆送了早餐,也不见了踪影,应该也回乡下过年去了。 何有忆已习惯一个人过年很多年,已经变得麻木。今年过年,却突然多了一份深深的失落,感觉空落落的,感觉生命一下子缺失了很多。 “麻叔叔,我买了一些年货,跟你一起过年。”何有忆正陷入失落之中,小李提着一兜子东西,风风火火冲进来。 “小李,过年了,你该跟家人团聚。你赶紧回家,再晚就没车了,过完年,多呆几天,过了十五再来上班。”何有忆愣了一下,一脸慈祥地给这个懂事的小女孩放了半个月长假。 “我。。。我家里没人了。”小李立刻低下头,几乎要哭出来。 “哦?”何有忆脱口惊叹。 “我从小就是一个孤儿,是李叔叔收养了我。后来,李叔叔下放回到乡下,我也跟着到了乡下。 前段日子,李叔叔要出一趟远门,我不是李家的血脉,留下我一个人在村里不方便,就让我来找麻叔叔。李叔叔不在家,我回去也是一个人,我想留下来陪麻叔叔过年。”小李努力抑制哽咽,道出了自己的身世。 “老李出了远门?他去了哪里?”何有忆听她画外有声,立刻紧张起来。 “李叔叔说,他要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不方便带着我。他一个人,身无牵挂,说走就走,来去自由。 他还说,让我找麻叔叔,说你一定会像他一样照顾我。”小李将李一的话重述了一遍。 “小李,你去煮饺子,我们过年。”何有忆眼里多了一层朦胧,转身回避小李,挥手支使她去厨房干活。 李一是他唯一的朋友,现在突然离开,再一次深深地刺激了他。 窗外,远处的城区,时不时绽放出一朵烟火。年夜的热闹气氛,衬托出两个人过年的寂寞。 何有忆慢慢地独酌,他每喝一下,乖巧的小梦立刻替他斟满。 “小李,过年了,你也喝一点。”独酌的何有忆,越喝越寂寞,找了一个空酒杯,替李小梦也倒了一杯。 “麻叔叔,我不会喝酒,会醉的。”小李紧张地推脱。 “没事儿,你先尝尝味道,少喝一点。”何有忆喝的满脸晶莹的水泡,红着脸坚持。 小李小心翼翼的端起来抿了一口,舔了一下嘴巴,品味了一下。突然一仰头,一杯酒一饮而尽。 一杯酒下肚,脸色顿时绯红起来。 “喂,小孩子第一次喝酒,别喝那么快,慢慢喝。”何有忆慈爱地责怪了她一句,又替她斟满了杯。 “麻叔叔,谢谢你收留我,我敬你一杯。”小李端起酒杯,乖巧地主动敬酒,一饮而尽。 有人陪伴,何有忆也来了兴致,端起杯一饮而尽。小李立刻替何有忆跟自己斟满了酒杯。寂寞的除夕夜,顿时多了一份过年的味道。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192.第192章麻叔叔 “麻叔叔,下雪了,下雪了。”透过玻璃窗,一片色彩缤纷的烟火,夹杂了片片雪花,小梦兴奋的跳起来,身子一晃,差一点打翻面前的酒杯。 小梦跑到玻璃窗前,兴奋的观赏外面越来越紧的雪花。何有忆也被吸引,起身跟到窗户前,凝视着窗外渐渐铺白的世界。透过茫茫雪花,恍惚中有一个熟悉的身影,穿越风雪,缓缓而来。 那一个身影轮廓渐渐清晰,透析出一张明眸皓齿的美丽面庞。 “苏梦?”何有忆脱口惊呼,表情僵硬。 “麻叔叔,苏梦是谁?是你以前的老相好么?”小李喝了酒,吃吃地傻笑,毫无顾忌的调笑。 “小孩子,你懂什么相好。”何有忆蓦然惊醒,嘴里责怪,一只手摸在了小梦头顶。 “哼,人家都18岁了,才不是小孩。”小梦嘟起嘴,一脸不服气。 “苏梦,你真美。”何有忆喝多了酒,眼神跟意识都开始恍惚。 “麻叔叔,你怎么了?小梦扶你躺着休息。”小李见他眼神异样,立刻紧张起来,搀扶他跌跌撞撞走向起居室。 “小梦,我等你好辛苦,我好想你。”何有忆顺势一把搂紧了李小梦,颤抖着双手摩挲着她的长发。 “麻叔叔,别这样。”小李轻轻挣扎一下,红着脸怯生生的低下了头。 肌肤相碰,何有忆二十年的压抑,立刻被点燃,紧紧搂着小梦,一双手笨拙地在她身上恣意游走。。。。。。 小梦喝了酒,被他这样一弄,也有了反应,眼色朦胧,无力挣扎。何有忆将她压在沙发,一阵疯狂的撕扯,匍匐而上。。。。。。 “麻叔叔,你好丑,小梦害怕。”小梦见一张胀满红泡的凑近,吓得几乎哭出来。 何有忆蓦然警醒,停止了动作,一脸尴尬失落,扭曲抽搐,眼神深处泛起一层被深深刺伤的痛苦。 “麻叔叔,这。。。这样行吗?”李小梦见何大麻子被自己的话刺伤,怯生生的翻转过去,跪趴在沙发上,背对了他。 这种姿势,就不用面对面,看那张丑陋麻子脸。 何大麻子仿佛一只受伤的野兽,疯狂地从后面扑上去,小梦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跌入了一场疯狂的暴风雪。。。。。。 一壶窖藏了二十年的老酒,浇灌了一朵初开的花蕾。一层浓浓的醉,弥补了一片撕裂的伤。 。。。。。。 “麻叔叔,你是坏人,欺负小梦。”小梦艰难而起,窘迫地收拾衣衫,低着头呜咽低语。 瘫跌在地的何有忆,此刻已恢复理智。老脸尴尬成一堆猪肝色,愧悔难当,双拳紧握,筋骨暴起,一拳砸在了火炉上,冒起了一道白烟,房间顿时飘起一股燎烫猪蹄毛的焦糊味道。李小梦见他愧疚自残,停止了哭泣,惊慌失措的瞪着面部痛苦扭曲的麻叔叔。 何有忆咬牙切齿,负痛狂奔,冲出了办公室,一头扑倒厚厚的雪地,长跪不起。嘴里痛苦的絮絮叨叨:“小梦,叔是禽兽,叔毁了你。老首长,麻子对不起你,麻子忘恩负义,猪狗不如。” 雪纷纷扬扬的飘落,洒满了那一具匍匐雪地,痛苦抽搐的驱壳。 。。。。。。 一抹阳光刺目,何有忆恍惚睁眼,脑袋依然昏昏沉沉,阵阵憋痛。他一脸疑惑,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床上,还盖了一件厚厚的羊皮大衣。窗外的雪已停止,风也停止了呼啸,屋檐下有鸟儿在愉悦地鸣叫。 何有忆挣扎起床,发现烫伤的手已涂抹了一层烧伤膏。 他的心又是一阵抽搐,剧烈的痛。一个懂事而善良,处处呵护照顾他,把他当作亲叔叔的单纯女孩,居然被他这个禽兽给毁了。她不但没有记恨,还扶他回屋,替他疗伤。 老首长托付自己照顾她,自己却丧心病狂,借着酒劲儿毁了她。他以后还有何脸面,去面对自己的老首长,老战友。 何有忆害怕面对李小梦,一上午不敢出门,痛苦的蜷缩在床上,默默地承受着一阵阵的愧疚刺痛。 过了中午,还听不到外面任何动静,何有忆有些慌张起来。 昨夜受了刺激的小梦,会不会出事了? 一念及此,他飞身爬起来,踉跄几步冲出了房门。外面风和日丽,一片覆盖了晶莹冰雪的世界。院里很安静,冷冷清清,并无一丝动静。 他踩踏厚厚的院内积雪,跌跌撞撞的奔到了李小梦宿舍,门没有锁,虚掩着,里面干干净净,空空荡荡。 何有忆意识到不对,赶紧跌跌撞撞奔到了场部大门。铁栏大门紧闭,上了锁,平时单人进出的小门虚掩着,在寒风中吱呀颤抖着。他撞开小门,冲出了场部大院,整个营地白茫茫一片,掩埋了所有的道路。一夜风雪,掩埋了李小梦离去的痕迹。 凉风扑面,何有忆脑袋快速恢复了冷静,回身钻入场部大院。启动了停靠建议车棚的吉普车,冲出了大门,沿着被白雪覆盖的通往城区的大路,飞驰而去。车尾冒着浓烟,车轮打滑,后面甩出一片烟尘白雾。 按照常理推测,伤心失望,无家可归的小梦,一定是顺着大路,迎着茫茫大雪,投奔城区那边。只要途中别出事,两个小时就可以赶到城区。万一中途踩空,掉入了雪窝,一夜风雪,就会将她掩埋冻死。 何有忆焦急的驱车狂奔,一路搜索,路边雪坡完整,并无有人跌入的痕迹,略微松了一口气。前面已是城区,早起的市民,已组织起来清除路面积雪。 何有忆停车掉头,沿着来时路缓缓搜索。一路搜索回到营地,确认并无李小梦并无冻死雪地的迹象,何有忆放松了悬起的一颗心,再次跌入了深深地愧疚与痛苦交织的漩涡。 驱车进入场部大院,一身麻木的下了车,何有忆整个人已僵硬,仿佛一具行尸走肉,机械地挪动着沉重的脚步。挪到办公室,一屁股跌入沙发,何有忆彻底瘫倒,全身无力,神智恍惚。 “麻叔叔,饭好了,起来吃饭吧。”一阵浓浓饭菜香味,伴随着一个淡淡的忧伤之声。 “小梦,你。。。你没事吧?”何有忆从恍惚中蹦起来,惊喜交加,想要抓小梦双臂,中途退缩回来,尴尬的搓手。 “我没事。”李小梦将饭菜搁置茶几,低声回应。 “你没事就好,我找了你一大圈,怕你一个人跑出去出事。”何有忆赶紧表露一片关切之心,试图掩饰弥补他的愧疚。 “小梦无亲无故,能去哪里。”李小梦一脸幽怨委屈,泪水扑簌而下。 “小梦,叔是禽兽,叔对不起你。叔一定会想办法弥补你,尽快帮您在市区找一个机关单位,解决你的编制和户口。 你在忍耐几天,很快就不会看到这张丑陋的麻子脸,彻底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何有忆悔愧交加,努力想要弥补犯下的错。 “麻叔叔,不要赶走小梦,小梦不想走。”李小梦抬起目光,紧张地盯着何有忆。 何有忆见她这样说,立刻愣在当场,手足无措。 “麻叔叔,你昨晚做的那事,小梦是愿意的。”小梦脸一红,羞射的低头。 “可是,我是你叔,而且又老又丑。”何有忆更加紧张局促。 “叔虽然是丑了一些,可是那样弄小梦,小梦好舒服。小梦喜欢叔那样弄小梦,小梦想要叔叔每天都弄小梦。”小梦脸更红,头更低,语气变得旖旎。 何有忆张口结舌,目瞪口呆。 “叔叔,你先吃饭,小梦等一下过来。”小梦终于无法承受这种尴尬羞涩,转身小跑着离开了书记办公室。 何有忆目送她离去,一颗心开始纠结斗争。 经过一番激烈的冲突斗争,他咬牙做出了一个坚决的决定。他已经犯了错,绝不可以一错再错,以后绝不再做这种伤天害理,伤风败俗的丑事。 做出决定,何有忆快速地吃了饭,替自己泡了一壶茶。一边喝茶醒酒,一边琢磨如何了结自己做的孽。 过了半个时辰,小梦悄悄进入办公室,开始收拾茶几的餐具。她故意磨磨蹭蹭,慢慢腾腾,偷偷看了何有忆几次。 何有忆下定决心摈弃杂念,安静地喝茶,保持着长者尊严。 “叔,你不喜欢小梦,嫌弃小梦是乡下人。”李小梦收好了餐具,主动凑近何有忆。 “叔不是这个意思。”何有忆避开她炙热目光,支支吾吾。 “叔,你虽然一脸麻子,丑得狠。小梦也不会嫌弃你,叔下次弄小梦,小梦不会再背转身。”小梦像一个犯错的孩子,反而抚慰起何有忆受伤的自尊。 “小梦,我们隔着辈分,以后不要再这样说话。”何有忆努力摆出长者尊严,内心已开始崩溃,身体居然又有了反应。 “麻叔叔,你等一下,我有东西送给你。有了它,你就不会自卑了。”李小梦见他松动,羞涩一笑,端着餐具,一路小跑着离开了办公室。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193.第193章青铜面具 “麻叔叔,你戴上它,就不会自卑了。”李小梦捧着一只青铜面具,搁置在何大麻子面前。 青铜面具古朴笨拙,锈蚀斑斑。虽然已擦拭干净,却擦不去岁月的沧桑。两只黑洞洞的眼洞,幽暗深邃,透出一股森森寒意。 “这东西哪来的?”何有忆面对青铜面具,竟然有些犯怵。 “农具仓库捡的,我本来想在仓库找一块铁皮,自己打造了一个。材料没找到,却找到了这个。”李小梦怯生生的望着何有忆,一脸期待。 “一定是开荒挖出来的,上面还篆刻了字符,应该有点价值。不过你这样一擦拭打磨,完全破坏了它的原貌,成了一个没用的破铁壳。”何有忆缓缓拿起青铜面具,手指摩挲几下,一脸惋惜。 “哼,怎么没用,麻叔叔戴上它,遮了丑,就可以面对面弄小梦了。”李小梦红着脸,低头嘟囔。 经历一回,尝到了好处,彻底松开了闸门。 “小梦,帮叔倒杯酒,叔想喝一杯。”何有忆尴尬回避了小梦的炙热,心中的热已被勾起,碍于辈分,只能找借口,以酒遮脸,喝多了才好下手。 小梦乖巧地替他斟满了酒,何有忆端起来一饮而尽。 “叔,我帮你带面具。”小梦拿起面具,灵巧地绕到何有忆背后,将面具罩在了他脸上,将穿在面具两侧耳的两段红绳结扎一起,打了一个死结。 浓烈的酒,燃烧了何有忆的血,躲在面具眼洞的两只眼睛立刻充满了血,泛起一层浓浓的血色。 清冷的月色,死寂的旷野。 一个衣衫凌乱的小女孩,跌坐地面,双手撑着地面,怯生生地朝后退却。 “哦——”何有忆一声怒号,一把将她抓起来,扯去了衣衫。 。。。。。。 何有忆凌空抱起小梦,将她凌空架在面前,展开了一轮对冲。。。。。。 。。。。。。 “麻叔叔,你好厉害,小梦喜欢。”李小梦蜷缩何有忆怀里,一脸旖旎,一只小手轻轻摩挲着冰冷的面具。 何有忆木然不动,一双空洞的目光,一直痴痴地瞪着前方。 “麻叔叔,你怎么了?你别这样,小梦害怕。”李小梦紧张地扯了一下何有忆。 何有忆被她一扯,立刻脱离了痴迷,一把将她弄翻,从后面跟了上去。李小梦一声旖旎,再次翩翩飞舞而起。 。。。。。。 斗转星移,日出日落。 放假的职工纷纷回到场部正常上班,何有忆与李小梦不得不收敛疯狂,尽量在人前回避,只是在夜深人静之时,才抓住机会欢乐一回。 即使深夜幽会,何有忆也有些提心吊胆,尽量不敢弄出太大的动静。可被深度开垦的小梦,已开始失控,每次都要狂嚎乱叫。何有忆不得不找东西堵死她的嘴,宣泄口被堵的小梦,那股劲儿卸不掉。小梦一边扭曲挣扎,一双手拼命抓挠,每一次都会将何有忆弄的伤痕累累,血疤满身。 好在有面具护着脸面,不曾落在痕迹。要是伤了脸面,要场里的职工看到,他们之间的丑事就彻底败露。 他们这种挑战纯净时代的行为,一定会被拉出去游街。 “叔,我都要憋死了,晚上我们开车出去,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小梦想喊出来。”这一晚,受不了憋屈的小梦,强烈要求改变。 “不行,车是公家的,晚上休息时间,不能随便开出去。”何有忆谨守原则,立刻严词拒绝。 “我假装肚子疼,你就开车送我去医院。”小李古怪精灵,立刻想到了一个借口。 “嗯,就这一次,以后可不敢再这样了。”何有忆也被刺激诱惑,放松了自身约束,决定就此一次,下不为例。 熬到半夜12点,李小梦故意大声捶何书记的门,喊叫肚子疼。几个留场的职工帮着何有忆将她扶上吉普车,何有忆载着她出了场部,消失在通往市区的大道深处。 农场的领导用车,是一脸老旧的吉普车,不但没有冷热气,车窗车门密封也不开,一路颠簸,一路透着嗖嗖凉风。何有忆远离场区之后,便拐离大道,颠簸到了东边的树林,找了一处避风的洼坑停靠。 早已迫不及待的两个人连滚带爬,倒腾到宽敞的后座,顶着嗖嗖透入的凉风,展开了一场肆无忌惮的战争。 空旷死寂的荒野,激荡起一阵起起落落的凄厉嚎叫。 车内其乐融融,车外阴气森森。 “小梦,你怎么了?快醒醒啊!”何有忆最后一次推高,李小梦一声尖叫,身子一僵,没了动静。 他拼命拍打了几次,李小梦方才嗯哼一声。缓过了一口气,依然昏迷不醒,全身冰冷僵硬。 何有忆赶紧将自己的羊皮大衣覆盖了李小梦,一边替她取暖,一边死掐人中。 “嗯,好冷。”李小梦的僵硬融化,瑟缩着缩成了一团,不停的颤抖。 何有忆一摸额头,竟然发起了高烧。他急忙跳到驾驶位,启动吉普车,朝着市区方向飞驰而去。 “嗯,好痛,好冷。”后面的小梦恢复了意识。 “小梦,你咋了?哪里不舒服。”何有忆一边开车,一边紧张的关切。 “叔,我肚子疼,好痛。”李小梦牙齿打战,艰难的呢喃。 “你这孩子,没病非要装肚子疼。你看,把病给招来了吧。”何有忆读了多年古籍,对世间之事有了独特的见地。 “叔,是不是你太用力,把肚子给捅坏了。”小梦紧张爬起,恐惧暂时压抑了疼痛。 “胡说什么,野外风大,一出一进的,一定是漏进去了冷风。”何有忆面色越发难看,埋怨之中带着惶恐。 “那。。。那怎么办?”小梦彻底傻了。 “就是给阴风伤到了,去医院打一针,休息一下缓一缓,就没事了。”何有忆目光盯着前方,尽量平缓语气,安抚小梦的惶恐。 一路颠簸,等到达医院,李小梦已高烧迷糊,身体佝偻一团,双腿开始抽搐。 何有忆抱着她冲击急救室,值班的是一位年轻的男医生。他指挥何有忆将病人放在急救病床,简单问了病情,立刻注射一针镇痛药剂。 药剂注入几分钟,疼痛抽搐的李小梦渐渐舒展了身体。护士替她腹部垫了一个暖水袋,按照医生开出的药剂,开始给病人输入液体。 “大夫,她没事吧?”何有忆紧张地关切。 “不吐不拉,只是肚子痛,应该不是肠胃炎症。可是高烧不退,又是炎症症状,我已替她用了消炎药。 等早上上班,建议带你女儿去看看妇科。”年轻的急诊大夫态度很好,一脸和气。 何有忆老脸一红,尴尬支吾一声,回到病床守护小梦。 这一夜小梦睡得很安静,只是体温在高位震荡,一直退不下来。一直很淡定的急救医生,也有些紧张,每过半小时都过来检测一会儿。虽然体温一直很高,体征还算平稳,并没有任何异常。 一早上班,急诊医生立刻打发护士找了一位妇科专家过来。 她快速地戴了一只橡胶手套,吩咐护士将患者的下面露开,也不顾男士在场,伸手进去指检了一番。 检查完毕,她抽出手指,透明手套指套上粘了一层淡黄的东西,她凑到鼻翼嗅了一下,皱了一下眉头。 何有忆紧张地关注大夫,一颗心几乎跳出胸腔。 “里面有浓稠分泌物,一定是发炎了。妇科炎症很棘手,家长去办一下住院手续,要住院观察治疗几天。”大夫一边脱下手套,一边给出了诊断结果。 “这么严重?还要住院?”何有忆更加紧张起来,生怕夜长梦多,暴露了他与小梦之间的隐密。 大夫白了他一眼,黑着脸离去。 “喂,大叔,你赶紧办住院手续去呀。”护士不耐烦的催促。 事到如今,何有忆只能亮出了身份,以北郊农场领导的名义,替农场职工李小梦办了住院手续。 转移到单人病房,小护士开始替患者清洗了炎症发病部位,李小梦的高烧略微退了一些,意识渐渐清醒过来。 “麻叔叔,这是哪里?” “是医院病房,你要住院治疗几天。感觉好点没有?”何有忆见她清醒,松了一口气。 “嗯,好多了。” “叔先回场里了,下午派一个人过来陪你。”何有忆见她没事了,便要回农场。 “叔,你别走,小梦要你陪我。”李小梦伸出依然滚烫的小手,扯住了何有忆。 “小梦,叔是领导,影响不好。等你病好了,回到农场后叔再好好陪你。”何有忆紧张地抽手,安抚小梦的情绪。 “叔,你好坏!”小梦误会了何有忆的意思,立刻红了脸。 “你好好休息,叔先走了。”何有忆见护士进来,立刻转身出门,匆匆离去。 何有忆驱车回到农场,立刻找场长通报了李小梦的病况。二人合计了一下,抽调了财务科的一位女职工,安排她去医院陪护。 何有忆安排了一切,做回自己的位置。点燃一支烟深吸一口,冷静了头脑,陷入了一种深深地恍惚困境。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194.第194章?布偶? 笃笃笃! 一阵轻轻地敲门声,敲醒了何有忆的恍惚,话务室的值班话务员推开了门。这是农场唯一画了妆的女人,三十多岁,打扮的花枝招展,风韵时尚。 “花花,什么事?”何有忆躲开了目光,淡淡地问。 “哟,何书记,正在心疼干侄女呢。”花花一脸挑衅,缓缓走近,一股浓烈的香味,直冲何有忆脑壳。 “张春花,你是不是不想干了!”何有忆怒不可遏,腾身而起,第一次给下属发飙。 “哟,生气啦,你说你一个老光棍,祸害谁不好,偏要祸害人家一个小女娃。老书记,你会遭报应的。”花花肆无忌惮的挑衅,显然她抓住了一些把柄。 “你胡说什么,你想怎么样?”何有忆气狠狠地坐下,一下子没了底气。 “医院来电话了,小侄女让想她的布,让书记大人抽空送到医院。一个新来的小职工,这样指使我们的大书记,果然应验了下面那些风言风语。 老何,咱都是场里老人,妹妹提醒你一句,别被小狐狸精迷了,作风问题是大问题,会游街劳教的。”花花换了一副嘴脸,开始主动示好,扮演自己人。 这位张春花,是前任书记曾有志安排在话务室的心腹,全场唯一的一部电话是全场的对外窗口。她控制了电话,就是控制了农场窗口。这部电话机只对少数几个高级领导开放,掌控了它就掌控了农场的动态。 何有忆很少用电话,也很少与张春花打交道。尤其是曾有志离开之后,他更加谨小慎微,不再与外界联系。 小梦这个傻娃,居然借他的权力,动用特权通知一些无聊的琐事。给他惹了这个麻烦精,她是有名的大喇叭,不堵住她的嘴,一定会四处宣扬,搞得满场风言风语。 “我知道了,别到处瞎嚷嚷。”何有忆板着脸,严肃地叮嘱。 “老何,你去那娃宿舍不方便,被人闲话。我帮你把布偶拿给你,你抽空给娃送过去。还有人家是小女孩,你要多哄着哩。”花花立刻见风使舵,转身匆匆出门,替何有忆去办他不方便办的事。 香风还未散尽,再次席卷而来。 “哟,这布偶还真可爱,别说小女孩喜欢,连我都看着心爱。”张春花端详着布偶,差一点撞到门框上。 “搁沙发上,我有空给小李带过去。”何有忆保持着书记风度,给出了指示。 “何书记,有进城的指标,想着点我哦。您先忙,岗位还空着,我值班去了。”花花留下一个暗示,转身扭着屁股出门而去。 她是前几年曾有志弄来的大学毕业生,跟曾有志有点不清不楚,搞得整个农场风言风语,沸沸扬扬。曾有志高升之后,为了消除影响,将她甩在北郊农场。她一直替曾有志办事,还献出了身子,最终却被无情抛弃。 受了刺激之后,她变得肆无忌惮,整天浓妆艳抹,四处招摇。场里的楞头小子虽然也有些心动,可知道她是首长用过的女人,都不敢轻易招惹。 她一直想着调离农场,主管场务的场长罗永旺受曾有志托付,一直死死卡着指标,不放她离开,以免她进城到处招摇胡搞,伤老领导的面子。 现在她抓着何有忆把柄,威胁让他批一个指标,让何有忆陷入了两难。留下她,大嘴巴在农场煽风点火,迟早给何有忆与小李的丑事给点出去。放走她,又会得罪位高权重的曾有志,惹祸上身。 农场已开始筹备春耕,人气旺盛,一片忙碌。 作为书记,虽然是一个闲职,也要装模作样地参合一下。心神不定的何有忆支撑到下班,亲自到厨房打了一份菜,开了一瓶酒,自斟自饮。 假期结束,正式上班,吃饭的人多了,他也不好再开小灶,跟着大伙一起吃大锅饭。前段时间,都是勤快的小李帮他送饭送菜。现在她病倒了,只能自己腆着一张麻子脸,亲自到厨房打饭。 下面的职工见到他,纷纷退避礼让。表面是敬畏权威,其实是不愿离他太近,看他这张恶心的麻子脸。 他贵为书记,却一直过得很自卑很封闭。 何有忆一边喝酒,一边回顾过去的一个月,越来越觉得对不住李小梦。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妹妹,为了讨好他,每天忍受这张丑恶的脸,真是不容易。他知道她绝不会喜欢他,只是敬畏他手中的职权,想让他利用职权,给她在城里安排一个正式工作。 他不能再继续这样,一定要给小梦一个交待,给老首长一个交待。等小梦病好了,立刻帮她在市区联系一个单位,送她进城,斩断牵连。 种子站,兽医站,配种站,粮站。。。。。。 这几个与农场有往来,跟他关系比较熟的单位,一个个过了一遍。都是一些粗俗的行业,一个女孩子进这种单位不太合适,放在那种地方,他也不放心。 琢磨半天,也没个合适地方。办法没想出来,酒却喝了不少,感觉有些晕乎,便起身靠进了舒适的沙发里。无意间触碰到搁在沙发的布娃偶,随手拿起来瞅了一眼,目光立刻被它吸引不动。 花花说得一点没错,这东西真的做的很逼真很可爱。一双镶嵌的透明眼睛,怯生生地瞪着他,让他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小李时的眼神。 这种洋布偶,普通人家根本买不到,也买不起。李一曾经身居高位,给李小梦弄一个洋布偶,自然不是难事。 怪不得小梦专门打电话要他送布偶,这玩意儿真是可爱,她一个人呆在病房一定很无聊,有个布偶陪着,心情会好很多。 习惯了办公室有人陪的生活,突然面对冷清的办公室,何有忆有点不适应,开始想念那个乖巧而听话的小侄女。 他轻轻将布偶摆好,深深地叹息一声,起身进了卧室。酒意袭来,一头栽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吱呀一声门响,似乎有人进了办公室。 何有忆恍惚睁眼,惊呼出声:“你怎么回来了?” 李小梦一脸腼腆地站在了卧室门口,低声地撒娇:“叔,人家想你了,回来看看你。” “胡闹,不再医院好好治疗,瞎跑什么?”何有忆翻身坐起,严厉地批评。 “人家一个人呆在病房,好无聊。叔,我好想你。”李小梦怯生生的小声解释,突然跳起来,一下子扑倒何有忆怀里。 “别胡闹,你病还没好。”何有忆怜爱地轻声叱责。 “叔,我帮你带面具。”小梦飞身跳起,跑到外面,从办公室抽屉取了那一个冰冷的青铜面具。 “胡闹,我这就送你回医院。”何有忆拒绝佩戴,霍然起身。 “嘻嘻,叔,你看我美不。”小梦调皮嬉笑,已抖落了宽敞的病号服,露出一身净白的光晕。 何有忆虽然与她已经沟通了一段时间,每次都是急急忙忙,仓促而行。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如此完美的她,目光顿时痴迷凝滞,呆立不动。 小梦贴近他,轻轻替他戴上了面具,面具目洞深处泛起两道灼烧的光彩。 何有忆突然发动,粗鲁地抱起小梦。。。。。 窗外透入的月光,在她身上笼罩了一层柔和的纱,随波而轻轻起舞。几波抖动之后,她开始恍惚,开始抓扯何有忆。 何有忆身上很快落满了伤痕,泛起一道道血棱。小梦地呼救也开始歇斯底里。。。。。。 何有忆被她的喊声刺醒,意识到这样会惊扰场部其他值夜职工,下意识地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巴,堵住了她的呼喊。小梦发泄渠道被堵,全身痉挛,拼命地挣扎几下,翻过顶峰,缓缓松散下来。。。。。 “小梦,你怎么了,你醒醒。”何有忆赶紧不对,立刻扶住她,轻轻摇晃了几下。 李小梦双目紧闭,脸色绯红,无力地瘫在他手臂弯。何有忆伸手摸她鼻息,竟然已断了气。不过体温犹在,似乎还有些低烧。 一丝夜风透窗,何有忆打了一个冷战,何有忆顿时目瞪口呆。搂在怀里瘫软无力的小梦竟然变成了布偶。 是梦,是一个噩梦。 他喝酒之后,寂寞难捱,竟然把布偶当成了小梦给践踏了。 不对,这不是一个简单的噩梦,小梦一定出事了。 何有忆蓦然惊醒,丢下布娃偶,冲出了办公室,飞身跳上吉普车。驱车冲出了农场,直奔城区方向。 一路疯狂颠簸驱驰,40分钟后,吉普车冲进了市人民医院。何有忆飞身下车,冲进了冷冷清清的住院部。 就在他冲入一刻,住院部拉响了急救警报,休息的医生护士纷纷·冲出值班室。整个住院部完全陷入一片紧张嘈杂的混乱。 纷乱的医生护士,阻挡了飞速的何有忆,他不得不放慢速度,躲避一个个小跑的背影。当他穿越所有背影,冲到出事病房一刻,双脚一软,差一点跌倒在地。 他的判断没有错,小梦真的出事了。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195.第195章谋杀? 何有忆驻足一刻,立刻被蜂拥而至的医护人员排挤一边。值夜的医护人员围聚病床,展开了急救工作。里面陪护农场财务也被两名护士扶出了病房,护送到了值班中心。 被扶出的陪护女子,衣衫撕扯破碎,衣衫破裂处肌肤被抓破,渗透着血。因惊吓过度,目光痴呆,神情恍惚,被扶着踉跄而行,嘴里不停的念念叨叨。 半小时后,抢救失败,医护人员纷纷撤出,并隔离了病房,并把守候门外的何有忆带到了值班大夫办公室。 何有忆神思恍惚,身体已濒临崩溃,努力控制着自己,不在公众场合失态。 值班中心气氛紧张压迫,两名公安正在询问陪护的农场财务。 “陪护家属,你当时在现场,请你回忆一下当时的情况。”作为值班大夫,开始针对突发的情况展开了解调查。 “我。。。我不知道,她突然抓我,还咬我。”陪护大姐痴痴迷迷,语无伦次。 “我们当时冲进去的时候,发现她正在跟患者纠缠一起,双手拼命的扼住了患者的咽喉。患者拼命挣扎,抓扯着她的双臂。 我们赶紧上前将她与患者分开,患者身子痉挛抽搐一起,僵持片刻,四肢舒展放松,瘫卧不动。 我们赶紧上前采取紧急措施,还是没有抢救过来。”值班护士主动陈述了她们冲进去目睹的一幕。 “不是这样的,是她,不是我。。。。。。”陪护大姐立刻跳起来,双手胡乱比划着,语无伦次的争辩。 何有忆透过她的比划,眼前呈现出诡异的一幕: 熟睡的李小梦突然坐起,眼睛茫然瞪着前方,双颊绯红,浮出一丝诡异的微笑。靠在躺椅的陪护大姐急忙起身,凑过去询问。 李小梦一把抱紧了陪护大姐,猛地吻上去。大姐惊慌失措,急忙挣脱躲避,却已来不及,被李小梦拖倒身上,咬住了嘴巴。李小梦四肢抱紧大姐,开始疯狂的抽搐,大姐拼命的挣扎,被抓得衣衫绽裂,伤痕道道。。。。。。 “陆娜,你有谋杀嫌疑,跟我们回公安局。”两名公安一脸严峻,上前要给陪护大姐上手铐。 这一刻,何有忆才知道这名农场女职工叫陆娜,农场已扩展到上千人,除了几个老职工,大部分他都已不认识。 陆娜突然一声咆哮,甩开了两名公安。一双手疯狂抓扯自己,很快就扯掉了身上衣服,光着身子一边退却,一边阻挡公安执法。脚下一绊,跌倒墙头,一阵水花喷射,竟然当众尿了一地。 两名公安扑上去摁住她,强行上了手铐。一名护士赶紧递了一个白大褂上去,公安替她裹在了身上,押解她离开现场。 “何大麻子,是你害了我,是你害了我。”陆娜依旧拼命挣扎,将目标转移到何有忆身上,咬牙切齿,拼命要扑上去咬。 两名公安控制了她的冲动,架着她快速出门。 ****** 经过法医解剖鉴定,证实李小梦死于脑部缺氧猝死,是陪护人陆娜扼杀了她。知会家属及工作单位后,尸体就近送到火葬场火化。李家人不愿接纳非嫡亲入驻李家祖宅,骨灰由死者生前单位负责安放。 这段时间,受了刺激的何有忆,一直躲在办公室,由罗场长出面料理了李小梦的后事,安抚了闻讯前来的一些李姓远亲。 陆娜涉嫌谋杀,受了刺激,神智失常,大小便失了禁,被送到了精神病院,免于起诉。家属也来农场闹事,农场安排她去医院陪护,才出了这种事,场里也有责任。罗场长与何有忆协商之后,除了承担治疗费用,又给家属一笔抚恤,闹得沸沸扬扬的农场谋杀案,才草草收场。 经历这一场风波,何有忆彻底颓废,整个人痴痴迷迷,神神叨叨,一直窝在办公室。偷偷地弄了一些纸钱,每天对着取暖火炉烧几刀纸,祭奠一场。 冷静了一段时间,他渐渐琢磨出了一些门道。李小梦死得太诡异,谋杀只是公安局处理案件棘手的借口。其中真相,只有牵涉其中的何有忆才会感觉得到。 为了揭开真相,他专门去勘察了一趟那晚他们幽会的地点。那天晚上,开车摸黑乱撞,并没有看清地形环境。白天故地重游,何有忆置身其中,立刻全身发冷,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地方阴气阵阵,到处都是荒草树木淹没的土包。经历丰富的何有忆,从形貌判断,这些土包应该都是陈年旧坟。 他与小梦停车幽会之处,竟然是一处坟场。 小梦突然肚子疼,并非进了寒气,而是进了尸气。如果她是被尸气感染,突然发作,那么陆娜就是一个无辜遇害者。他安排陆娜陪护李小梦,等于将她送上了死路,无异于谋杀了她。 愧疚于心,何有忆决定以单位领导的名义,去精神病院看望一下陆娜。 又过了一段时间,风声彻底平息。 何有忆以单位领导的名义,亲自去市精神病院看望陆娜。在值班护士的带领下,通过重重深锁,终于在一间集体病房见到了陆娜。 经过一段时间治疗,陆娜恢复了很多,已可以生活自理,只是神情依然恍惚。何有忆走进病房一刻,一身宽松病服的陆娜,竟然一眼认出了他,紧张地招呼:“何书记,您怎么来了?” “哦,代表场里看望一下你。你好好治病,有什么困难,场里会替你解决。”何有忆见一大波神经病关注自己,有些紧张,努力保持领导姿势。 “我才不要治病,病好了,公安局会抓我。”陆娜狡黠的笑了,笑的很傻,也很诡异。 这一刻,何有忆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她是不是一直在装傻? “我没杀人,真的没杀人。小梦她不是人,她是鬼。”陆娜见何有忆质疑,似乎察觉了他的心思,立刻开始手舞足蹈,胡说八道。 “37号,老实一点。”护士见她犯病,严厉地训斥。 陆娜仿佛做错事的小孩,立刻收住狂躁,乖乖地缩到了病床上。一双眼睛可怜巴巴地瞪着何有忆,一副求助的眼神。 “愣着干嘛,赶紧把药吃了。”护士继续严厉地吩咐。 陆娜乖乖地开启抽屉,取出一个药瓶,倒了一粒放入了嘴里。 “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让医院转告场里。”何有忆呆着不舒服,丢下一句安抚,转身要走。 “叔叔,我要娃娃。”陆娜怯生生的呢喃,何有忆如雷贯耳,下意识转身,一脸惊疑。 “叔叔,我喜欢布娃娃,我要布娃娃陪我。”陆娜痴痴一笑,目光朦胧恍惚,嘴里喃喃呓语。 “37号,闭嘴。”护士见她犯病,厉声叱责。 陆娜吓得一哆嗦,赶紧钻进被子,蒙住了头。 何有忆愣了一会儿,转身跟着护士朝外走去。走到门口,忍不住回望一眼。陆娜偷偷探头出来,一双眼睛可怜巴巴的望着他。 “我让人带给你。”何有忆见她如此,忍不住大声给了她一个承诺。 得到承诺,陆娜露出一个天真的笑容,缩回被子里,调皮的从里面蹬了几下被子。 回农场的路上,何有忆渐渐琢磨出了一些端倪。陆娜神情诡异,称呼他叔叔,竟然还知道他私藏了小梦遗留的一个布偶,难道是鬼上身? 小梦临死一刻,与陆娜纠缠一起,陆娜一定被小梦的阴魂扑了,才会变得恍恍惚惚,神智不清。一会儿是自己,一会儿又像是小梦。 他知道这些都是封建迷信,只能自己瞎琢磨,绝不能跟任何提及。 回到营地,何有忆迫不及待地冲进自己的办公室,翻出了收藏的布偶。这只被他桶破弄脏的布偶,他一直想要丢弃,又担心被人看到,一直私藏在办公室。 何有忆找了一款干净毛巾,蘸水清洗了布偶的脏污。可爱的布偶又恢复了可爱灵动,只是破了一个洞,有些尴尬撩人。 睹物思人,何有忆伤感萌发,晚上有开始一个人关上门喝闷酒。 酒至酣处人孤独,睹物又生相思苦。月色朦胧灯照影,恍惚又见故人归。 醉眼朦胧的何有忆,又看到了小梦,趁着夜色款款而近的小梦。小梦滞留片刻,冲着他嫣然一笑,已移步卧室,留给他一个袅袅背影。 何有忆下意识地拉开抽屉,戴了面具,跟上了她。 小梦一袭轻纱,斜依卧榻,浅笑盈盈。何有忆面具喷火,一个飞身,笼罩了那一袭轻纱萦绕的朦胧。。。。。。 日出,晨曦盈窗。 何有忆酣然而卧,怀里的布偶生动灵活,脸蛋落了一抹晨曦,多了一份绯红,似乎有些娇羞。 何有忆睡意朦胧,发现不对,立刻翻身坐起。 一整夜恍惚疯狂,他又一次将它当作了她。 何有忆老脸一红,赶紧起身将它收起,藏入了衣柜。靠着衣柜喘息片刻,方才稳住了躁动的心。 这一刻,他生出了一个疑惑:小梦拖陆娜给自己的提示,究竟是她想要布偶陪伴?还是提醒他,她想借布偶与他陪伴?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196.第196章自缢 接下来的日子,何有忆与死去的小梦夜夜幽会,每一次清晨醒来,面对的却是一个饱经折磨的布偶。何有忆明知其中有诡异,一入夜,便空虚袭来,便禁不住想喝酒,一喝酒便情不自禁的戴起那一具冰冷诡异的面具。 每当面具罩住面孔,小梦就会“如约而至”,接纳他的寂寞。 小梦的面孔一天比一天模糊,随着时间开始恍惚。有那么一两个瞬间,何有忆怀里的小梦似乎化身另外一个人,一个让何有忆几乎惊愕窒息的女人。 她竟然是陆娜,入驻精神病院的疯女人。 当何有忆的意识里闪过一次陆娜,她很快便开始侵蚀他的意识。在一个孤月清冷的夜,如胶似漆一刻的小梦,突然间完全化身陆娜。从一个青涩女孩蜕变一个熟透了的成熟老练的疯女人。 这一夜,何有忆被那个贪婪无尽的疯子一次次抽干,直到双眼发黑,彻底瘫软。 第二天他起的很晚,脑袋昏昏沉沉,脚步虚浮发软。他突然意识到,再这样下去,他会彻底沦陷。这是一条虚妄的沟壑,不但在蚕食他的骨肉,也在侵蚀他的精神世界。他的身体和意识正在一天天被掏空,正在沦陷为一具行尸走肉。 李小梦已经死了,陆娜已经疯了。填补他的空虚的是只是她们的魅影,驱动魅影的一定是那个布偶,它绝不是一个普通的布偶,一定是被下了蛊。 想到这一层,他一把抓起布偶,仔细查看了一遍。这是一个做工精致细腻的布偶,除了那一个尴尬粘湿的洞,并无任何异样。 何有忆反复查看了几遍,并没有找出任何蛛丝马迹。 难道是那个面具? 何有忆排除了布偶,又开始猜疑那一个遮丑的面具。每次深夜酒后,他清楚记得自己带了面具,展开了一场博弈,可第二天一早醒来,脸上却并无面具,面具安静的搁置在办公桌抽屉。 他飞身冲出卧室,拉开办公室抽屉,那一具冰冷的面具正冷冷地瞪着他。何有忆犹疑片刻,缓缓伸手去拿那一具面具。 笃笃笃! 就在指尖触碰冰冷一刻,有人在轻轻敲办公室的门。 “进来!”何有忆急忙关闭抽屉,坐在办公桌前,摆出了领导姿态。 一个熟悉的身影缓缓推门,怯生生的进入办公室,低着头不敢直视何有忆。她双手紧张地搓着衣襟,轻声细语:“何书记,我回来了。” “是你,你怎么回来了?”何有忆失声惊呼,一脸疑惑。 推门进来的人竟然是陆娜,一直关在精神病院治疗的疯子,也是昨夜刚刚进入他梦境的那个疯女人。 “医生说,我可以出院上班了。”陆娜面对大领导,显得有些局促。 “哦,回来就好。”何有忆压抑了惊异,板着脸打了一句官腔。 “何书记,罗场长让我找您签一个字。”陆娜怯生生走到办公桌前,递上了一份职工岗位登记表。 何有忆急忙拿起笔,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陆娜的突然出现,一下子搅乱了他的心神。他急着打发她离开,好平复自己慌乱的情绪,给自己一个梳理思绪的安静空间。 “谢谢何书记。”陆娜怯生生抬眼,轻声道谢,脸一红,赶紧羞涩低头,迈着碎步直奔办公室的房门。 就在她接近办公室房门一刻,房门突然撞开,罗永旺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老何,出大事了。”罗永旺一进门就扯着嗓子嚷起来。 “罗场长,出啥事了?”何有忆急忙追问。 “市精神病院来电话,说陆娜不见了,从医院偷跑出来了。”罗永旺努力压制急促,一脸严肃地通报。 “她是逃出来的?”何有忆大惊失色,目瞪口呆。 他刚刚眼睁睁地看着陆娜要出门离开,罗永旺从外撞门进来一刻,陆娜一下子便不见了。难道是自己眼花了,还是她反应快,已经躲起来。 “一早起来,有人反应,昨晚在场部好像看到过她。我接到电话,叫人把场部搜了一遍,没有发现她的行踪。 现在已派人四处搜寻,尽快找到她。 一个曾经杀过人的精神病患者,逃出精神病院,四处乱跑,万一再闯下祸,农场又得受牵连。”罗永旺平息了紧张,开始慢慢介绍详细情况。 “老罗,你确定没见过她?”何有忆一脸疑惑地瞪着罗永旺。 “老何,你这话什么意思?”罗永旺立刻沉下脸,语气充满了火药味。 “她刚刚来过我办公室,拿了一张表格,说你让她找我签字。”何有忆不好隐瞒,道出了刚刚发生的一幕。 “她啥时候来的?” “就在你推门进来的时候,她也正好出门。” “哦,都怪我心急,擦肩而过,竟然没看到。”罗永旺有些懊悔。 “走,我们出去追她,应该跑不远。”何有忆起身,拉着罗永旺直奔房门。 “书记,场长,你们都在啊。咱农场又出。。。出人命了。”保卫干事一身制服,急匆匆冲进来,差一点撞到他们。 “咋还出人命了?”罗永旺彻底懵了。 “我们撒开人马,四处搜索逃跑的陆娜,在农场东边的林子找到了她。不过她已经上吊自杀,吊死在一颗歪脖树上。 我们已经控制了现场,报了案。”保卫干事赶紧跟领导汇报详细情况。 ****** 等他们气喘吁吁赶到现场,公安局的同志已经封锁了现场,展开了案件勘察。整整折腾了一上午,公安局同志交代农场收殓死者,借农场保卫科办公室通报了案件。 经过公安,法医现场缜密勘察分析,确认死者死于自杀。死者选择深夜逃离精神病院,跑回农场上吊自杀,应该是受了某种刺激。详细的原因,要到精神病院找值班医生护士调查,调查结果会及时通报农场领导。 通报了案情,公安同志便驱车离开,去了市精神病院。 农场一干领导围聚会议室,等待公安局结果。在案件了解之前,他们不敢随意处置尸体,只能裹了草席,晾在场部大院外。 直到掌灯时分,公安局来电话,通知可以安葬死者,并简单通报了一下调查结果: 昨天例行体检,检出死者陆娜已怀孕一个多月。院方怀疑陆娜被其他男性病人侵犯,导致怀孕。为了掩盖负面影响,院方哄骗陆娜,要给她做人工流产。 手术之前,她借口上厕所,躲入女厕所。 院方久等不出,发现不对,冲见女厕,发现里面空荡荡,并无一人。 他们发动全部职工,院内院外搜索了几圈,都没有发现陆娜。天亮时分,意识到事态严重的院领导,给北郊农场通电话,通报了陆娜逃离,希望农场协助寻找。 显然医院领导已找关系疏通,公安通报案情时,有意在回护精神医院。农场领导也不愿为了一个疯子较真,这事也就不了了之。 死者大龄未婚,父母双亡。自称哥哥嫂子的家属上门闹了一下,场里拨了一笔丧葬费安抚了他们,家属护送着死者的灵柩离开,按照当地风俗,入土为安。 处理了这桩意外,何有忆再次将自己封闭,陷入了深深的惶惑之中。 对于陆娜的意外死亡,他心里比别人多了一分真相。他知道,陆娜的死绝不会只是被其他男性病友欺负,一定与他有关,与小梦有关,与那个布偶有关。 一早闯入办公室的一定不是她,因为那时她已经死了。按照公安推断,她自缢的时间是凌晨3点。 他见到的只是她的幻影,临走之前跟他道个别。 她之所以对何有忆有所依恋,因为她不仅仅是陆娜,身上也有李小梦的影子。 面对接二连三的噩耗,何有忆本已恍惚的心智,已开始坍塌崩溃。窗外春暖花开,阵阵野猫撕咬之声,也会让他胆战心惊。 狂躁不安的何有忆翻出了布偶,愣愣地瞪了半天。突然一声惊呼,抛弃布偶,踉跄后跌了几步,差一点摔倒。 他终于找到了布偶的诡异之处——眼睛。 就在他瞪着它的时候,它的眼睛似乎也在瞪着他。双方对峙良久,那一双布偶眼睛竟然冲着他调皮地眨了一下。 何有忆翻出一个大手提袋,紧张地凑近散落在地的布偶,尽量避开它的眼睛,一把将她抓起,塞进了手提袋。他又搜罗了一些无用的杂物,塞进手提袋,将布偶掩饰到了下面。 完成了打包工作,他点燃了一只烟,狠狠吸了一口。走到窗前,凝视渐渐低沉地夜幕,缓缓吐出了一圈烟雾。 他已决定,趁着今晚的夜色,将布偶提出去丢掉,丢得越远越好。 不行,丢掉总是不安全。 他要带一瓶酒,在荒郊野外,将木偶浇了白酒点燃,彻底将它烧成灰烬,一点残渣都不能留。 一连抽了三支烟,挨到夜深人静。 场部的职工已全部下班离开,整个场部空空荡荡。他观察一刻钟,不见动静,方才拎起了手提袋,轻轻推门,快速溜向场部大门。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197章 尿破魔性 “何书记,这么晚了,您这是要去哪儿?”何有忆刚出门,话务室值班的张春花正好拉门出来,撞在了一起。 “哦,没事,我去丢一下垃圾。”何有忆故作镇定,搪塞掩饰。 “哟,这么大领导,还亲自倒垃圾?这种粗活,我们这些做职工帮你干就成。来,我帮您去丢了它。”花花紧跑几步,上前去抓何有忆的手提袋。 “不。。。不用了,我自己来。”何有忆急忙躲闪遮挡,急促不堪。 “是我们职工应该做的,您崩客气。”泼辣大胆的花花,一双肥白细腻的手死死纠缠了何有忆捏着袋子提手的手,屁股一撅,顶在何有忆前面。 一阵香风扑鼻,一坨热乎乎的身子已完全占据了何有忆的怀抱。何有忆措手不及,为了避嫌,急忙扯住袋子提手后撤。 拉扯之间,刺啦一声,袋子撕裂,里面的布偶散落在地。 花花愣了一下,手疾眼快,附身捡起了布偶,怜爱地抚摸着:“哼,你们这些男人,真是没爱心,这么可爱的娃娃,居然要当垃圾丢掉。 你看它多可爱,你怎么忍心把它丢到垃圾堆,让那些臭猪给拱烂。” “张春花同志,东西给我,请你不要妨碍我。”何有忆努力压抑惊慌,摆出了一副盛气凌人的领导姿态。 “何书记,对不起,扯烂了您的袋子。”花花见领导发威,赶紧道歉,抱着布偶匆匆离开。 “喂,别走啊,东西给我。”何有忆追了一步,大声追讨。 “这娃娃我要了,反正你也要丢弃它。”花花回了一句,已冲进了话务室。 何有忆想要追上去讨要,又没有正当的理由。碍于面子,只能作罢,拎着破袋子出了场部,将剩下的垃圾杂物抛在了靠近养猪场的垃圾堆。 回到办公室,何有忆的心仿佛一下子被掏空,空空荡荡。花花的横空截断,多少给了他一些安慰,小梦的布偶没有彻底毁弃,有人收留它,总比烧了它要好一些。他内心一直在挣扎,究竟要不要残忍的焚烧它,现在终于不用再纠结。 这段时间,夜夜折腾,他已精疲力竭,今晚终于可以睡一个安稳觉了。 何有忆拎起半瓶残酒,咕咚了两口,起身回到卧室,身子一瘫,倒在床上,很快便陷入了沉沉的睡眠。 “麻叔叔,你不要丢下小梦,小梦害怕。”恍惚中,一阵呜呜咽咽的哭泣,刺醒了何有忆的酣睡。 他快速爬起来,侧耳倾听,夜阑人静,一片死寂。 何有忆起身走到窗前,开窗外面窥探了一番,见确实没有动静,回到床上躺了下来。睡意再次袭来一刻,恍惚中耳边又有声音响起:“麻叔叔,小梦害怕,叔叔陪小梦。” 何有忆霍然跳起:“你是谁?是人是鬼?” “麻叔叔,我不是人,也不是鬼,是小梦。”幽怨之声,近在耳边,却要遥远飘忽。 “你。。。你在哪里?”何有忆声音开始颤抖。 “麻叔叔,戴上面具,我就能回到你身边。”小梦幽幽地提醒。 何有忆没有吱声,走到办公桌拉开了抽屉,好不犹豫的戴上了面具。他明知有诡异,为了能够再次见到小梦,他也无怨无悔。 “叔叔,我在这里。”戴上面具一刻,小梦的倩影立刻呈现,她站在办公室门边,一脸绯红,扭捏作态。 “小梦!”何有忆惊喜交加,飞身扑上去。 小梦身影一闪,拉开门躲到了门外,何有忆立刻跟进,也跟到了门外。小梦嫣然一笑,沿着一排屋檐,低头快步而行,转入了另外一间办公室。 何有忆紧紧跟上,也跟进了那间办公室。 何有忆进门一刻,立刻愣在当场:这不是话务室么?小梦怎么跑到话务室,她究竟要干什么? “叔叔,你来了。”正在拨弄发报机的小梦,回头嫣然一笑。 “小梦,别乱动,这些通讯设备很重要,弄坏了可不得了。”何有忆上前,阻止了她乱动,拉着她离开。 “叔叔,小梦想你。”小梦一头扑入他怀里,呜咽哭泣。 何有忆停止脚步,搂紧她娇弱身躯,轻轻摸着她的头发。 “麻叔叔,小梦想要。”小梦一只温柔的小手,探入了何有忆胸前,轻轻摩挲。 何有忆魔性立刻被点燃,面具喷血,疯狂撕扯,将小梦压到了摆放老式电话机的机务办公台。。。。。。 “救命啊——”被他压入的小梦面露惶恐,突然挣扎惊叫。 何有忆被她的突然举措吓得一哆嗦,赶紧双手捂住了她的嘴巴。小梦嘴巴被捂,拼命挣扎扭动,反而激发了何有忆,更加疯狂起来。。。。。。 小梦挣扎几下,很快便化为愉悦的顺从。。。。。。 一阵暴雨之后,何有忆踉跄后退,跌坐沙发。小梦瘫卧工作台,沉浸不动,享受着风雨后的舒适宁静。 良久。 小梦缓缓起身,收拾衣服,缓缓走近沙发。 就在她接近沙发一刻,猛地一伸手,揭开了何有忆脸上的冰冷面具。面具剥落一刻,二人同时失声惊呼:“是你?” 摘取面具,小梦并非小梦,是花花。 就在何有忆愣神一刻,一记响亮的耳光彻底抽醒了他:“老流氓,臭流氓,敢欺负老娘。” 何有忆惊慌失措,捡起面具,仓皇而逃。 “站住,你敢跑,老娘就喊了。”花花一声威胁,何有忆收住了脚步。 “何书记,平时道貌岸然,黑着一张麻子脸。没想到你私底下,居然是这种人。”花花走近何有忆,一脸讽刺。 “花花,我说我是梦游,你信么?”何有忆紧张地退缩,粒粒麻子绽放出光点。 “少装啦,我早看出你那颗闷骚的心。刚刚你弄得人家都快死掉啦,人家还想要。”花花态度突然转向,黏黏地缠住了何有忆。 “别这样,我。。。我先回去了。”何有忆努力挣脱,仓皇而逃。 “站住,何大麻子,你敢走,我喊人,告你强尖。除非你留下来,把花花弄舒服了,花花不告你。”张春花一脸邪魅,死死抓住了何有忆的把柄。 何有忆僵立原地,进退两难。 “麻子哥哥,面具戴上嘛。你这样一脸坑坑,人家害怕。”花花扭捏作态,主动替何有忆戴上了面具。 何有忆被她抓了把柄,只能任凭她摆布。 不过他的心里已生出排斥,面具也失去了魔力。任凭花花如何努力,他毫无反应,一直颓废不起。 她不是小梦,无法点燃他的热情。她是曾有志的女人,让他恶心,也让他恐惧。 “喂,你怎么这么没用啊,看着我。”花花终于失去了耐心,恼羞成怒,将何有忆推在了接待沙发。 她快速下扯裤腿,岔开,将一堆私货呈现在了何有忆面前。何有忆仓皇失措,试图躲避逃逸。 却被花花一把摁住,骑在了头上,一股热浪扑面,一声痛苦地惨嚎,疯狂而起,将脸上的面具剥落在地。 那一具青铜面具,升腾起一层乌黑之气,面具痛苦地扭曲变形,发出阵阵呜呜的哀鸣。何有忆,张春花被眼前的诡异一幕彻底惊呆,战战兢兢,一脸惊惧。 黑气渐渐淡化,面具紧紧平静,面部腐蚀出一道道斑驳的尿痕。 “麻子,你这玩意儿哪来的?”花花仓皇收拾一下自己,惶恐地瞪着何有忆。 “垦荒的时候,地下挖出来的。”何有忆依然心有余悸,支吾着撒了一个谎。 “听说这一带依然是墓地,挖出来的都是不干净的东西。你说,你是不是为了搞女人,故意鼓捣这种邪性的玩意儿?”花花恢复了冷静,一把扯住了何有忆。 “张春花,你够了。”何有忆终于忍无可忍,一把推开了她。 “哟,喝了老娘的尿,你还有了尿性!一脸烂麻子,还摆什么脸色,看着你都想吐,滚!滚出去!”张春花见他翻脸,立刻摆出一副刻薄尖酸的姿态。 何有忆冷哼一声,没有吱声,一把捡起散落的面具,匆匆甩门逃逸。 回到自己办公室,已是凌晨时分。何有忆点燃一支烟,冷静了一下情绪,目光落在了丢在办公桌上的面具。 被尿冲了脸面,他一下子脱离了那种恍恍惚惚,似梦似醒的状态。 冷静之后,他开始冷静的分析。 很多年前,在朝鲜战场,他与李一一起经历尸地旧事,一幕幕重现。他的一注童子尿,曾经让逼退无数地尸,铜甲尸,让一切邪物望而却步。 现在这具铜面具,被花花的尿浇灭了魔性,可以确定,它必是一件邪物无疑。它如果是邪物,那么李小梦呢? 这个面具真的是她捡回了的?还是她精心为自己准备的? 她是李一的养女,整个故事会不会是李一一手操作? 李一已被解除职务,下放乡下,他突然消失,留了一个女孩给自己,是一种无奈的逃避,还是一种别有用心的安插? 如果他策划了这一切,他的目的又是什么?他的身份地位已被新的时代潮流卷走,只是一个一无所有的农民,还想翻天么?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198章 上路 “哟,何书记,忙着呢。”花花的话音刚起,一阵香风已扑面而至。 何有忆没抬头,只顾低头翻阅文件,冷冷的训斥:“张春花同志,现在是工作时间。要坚守岗位,别到处瞎撩。” “我哪有瞎撩,这不有事找您么。”花花绕过办公桌,肆无忌惮地坐在了何有忆大腿上, “张春花,请你自重。”何有忆抬头,一脸官威。 “麻子哥,你看我这旗袍合身不?”花花见他恼羞成怒,知趣地站起,扭着腰原地转了一圈。 一件窄小的旗袍,包裹了粗壮的腰身,开叉处挤出了两坨肥白的大象腿。 “花花,这是旧社会妓女的穿戴,你穿成这样,会败坏我们农场的风气,是要犯错误的。”何有忆皱起眉头,一脸鄙视。 “哼,麻子,你啥意思?我怎么就是妓女?”花花叉着腰,气势汹汹地质问。 “穿成这样,还跑到我办公室招摇,影响很不好。”何有忆只得收起威严,换了安抚的口气。 “人家穿这样,还不是为了给你看么。现在春种时节,大家都出工去了,场部没几个人的。”花花立刻再次贴近撒娇。 “花花,昨晚的事,是我的错。我会尽量补偿你,请你跟我保持距离,对你对我,都有好处。”何有忆一脸严肃,开启了谈判模式。 “你怕了,想把我调走,是不是?”花花脸色一变,恨恨地瞪着何有忆。 “你上次提的要求,我会尽量替你争取。跟咱农场有业务往来的单位,我都可以说上话,种子站,兽医站,粮站,配种站,供销社,这几家单位,你选一个,我帮你托关系调过去。”何有忆一脸真诚,尽量释放出所有的诚意。 “我哪儿都不去,我要陪着你,一辈子陪着你。”花花拒绝了何有忆的好意,突然动情的抱紧了何有忆。 “你还年轻,我一把年纪,又是麻子脸,这不合适。”何有忆轻轻解脱,起身躲避。 “我知道你嫌弃我的过去,也害怕得罪他。自从他高升,我们早就断了来往,我只想找个本分人,生一个娃,好好过日子。 我不嫌你丑,也不嫌你老,只要你对我好。”花花再次贴近从后面,抱紧了何有忆。 “不行,你必须走。”何有忆再次挣脱,走到了窗前,点燃了一只烟,狠狠地吸了一口。 “麻子哥,我好看么?”花花再没有纠缠,原地伫立,幽幽地冒了一句。 何有忆听到身后悉悉索索之声,忍不住回头,一双眼神顿时僵持凝固。花花竟然褪去了紧身旗袍,秀立于前。 “光天化日之下,你这是干什么?”何有忆很快回过神,赶紧俯身捡起散落的旗袍,递在花花手上,艰难地避开了目光。 “麻子哥,求求你收留花花,花花不想走。”花花突然跪倒在地,双手抱紧了何有忆双腿,洁白的脊背弯出一条美丽的弧线。 “张春花同志,你究。。。究竟想干什么?”何有忆双腿挣扎,蹬脱了花花的跪地纠缠。 “小梦进了城,死了;陆娜进了城,也死了。花花不想进城,花花不想死。麻子哥,求求你,不要杀我。”花花跪在地上,眼神惶恐,嘴里神神叨叨。 “你胡说什么?”何有忆惊慌失措,扑上去捂住了花花的嘴。 花花念叨的这些虽然是无中生有,但是一旦传出去,外面的人一定会被蛊惑。因为李小梦,陆娜的死都是一个谜,也都与何有忆有着牵连关系。如果再跳出一个花花,说何有忆要杀她,人们自然会将前面离奇而死的农场女职工,与这位深居简出的神秘书记牵连一起。 花花见何有忆捂住了自己的嘴,以为要杀她灭口,立刻拼命挣扎反抗,脱离了何有忆的控制。 “救命啊——,救命——”脱离控制一刻,立刻歇斯底里的呼号求救。 何有忆立刻慌了神,飞身将她压倒在地,试图捂住她的嘴。花花灵机一动,一口咬住了他的手,深及白骨。何有忆一声惨嚎,负痛松手,花花抓住时机,连滚带爬,光着屁股冲出了书记办公室。。。。。。 何有忆一拳砸在地上,长跪在地。 他知道这样一闹,他苦心经营几十年的人生,这一刻已彻底坍塌。 ****** 漆黑的小屋,一扇高高的小窗,上了两道钢筋栏杆。一弯细细的月牙,挂在窗口,洒落一片暗淡的月光。 何有忆双手扣了冰冷的手铐,痴痴地瞪着窗,一动不动。 他已被关押了很久,等待着公安机关的审讯。利用职权霸占女职工,试图杀人灭口未遂,光凭这一条至少已够他蹲10年。如果把李小梦,陆娜的死也算在他头上,足够判他死刑,立即执行。 他还没有搞清楚自己的过去,就要彻底断送未来,他于心不甘,也只能坐以待毙。 这一刻,他突然很后悔,后悔自己浪费了十几年的时光。前十年一直蹲守在水塔,白日做梦,夜晚观星,没看透宇宙,也没找回记忆。后来几年,为了避祸,缩起来苟延残喘,彻底放弃了自己。 现在死神临近,也许明天就会不明不白的死去。 他从哪里来?真的就是何大白么? 那些似曾相识的梦境,是胡思乱想,还是尘封的记忆? 一别十几年,多少次梦里依稀而见的苏梦,她现在哪里?过得还好吗? 为什么他感觉她总是那么亲切熟悉,他与她之间仅仅是战场几面之缘?还是曾经有过渊源,埋入了自己失去的记忆? 失去的记忆里隐藏了太多太多的牵挂。。。。。。 生死一刻,他才意识到,他的生命虽枯萎多年,心里依然还有很多东西放不下。 沉重的铁门发出一声刺耳的嘎吱声,两名荷枪实弹的战士进入看守室,一左一右架起了何有忆。他的心一沉,双脚有些发软,被两名战士半搀着出了看守室,沿着一条幽暗的走廊走了一段,眼前一亮,站在了看守所大院。 院里停靠了一辆大卡车,上面已经押解了一些人,一个个垂头丧气,默默低头。两名战士一路推搡,将何有忆弄到卡车旁,将他押解上车。 何有忆上车之后,卡车便缓缓启动,驶出了戒备森严的看守所。 何有忆偷偷观察,每两名战士负责押解一名犯人,犯人们个个面如死灰。从眼前的形势判断,确定是要押赴刑场,集体执行枪决。 卡车在昏黄路灯穿梭一段,渐渐进入一条黑暗笼罩的郊区公路。何有忆很快就辨别出卡车的行驶方向,它正在朝着北郊农场方向颠簸而行。他在北郊农场耕耘多年,知道在农场背后又一片荒地,是执行死刑犯的刑场,当年张有财就是在哪里被处决的。 何有忆见自己也被押上死路,双腿一软,栽倒下去。两边的押解战士扶住了他,却并没有扯他起来,扶着他坐在了车角。何有忆蜷缩一团,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两颗浑浊的泪珠滑落坑坑洼洼的麻子之间。 就在他神智恍惚一刻,感觉旁边有人轻轻扯了他一下。他努力振作,抬起了恍惚绝望的眼神,目光对接,立刻愣住。 扯他的那一个犯人,竟然是阔别多年,失去联络的吴有德。他一头乱发,胡须茂密,鼻梁挂了一副圆圆的眼镜。虽然又黑又瘦,精神还不错,并没有即将赴死的那种颓丧。 四目相对,何有忆差一点惊呼出声,吴有德目光制止了他。吴有德冲他笑着点头,扣着的双手握拳,提示何有忆要振作。 透过吴有德,何有忆又看到了另外一个熟人——何有道。他冷冷地鄙视一眼何有忆,不屑地别转了头。这家伙死到临头,依然保持着高何有忆一等的姿势,仇视的目光之中蕴含了一种居高临下的气势。 经过十几年的历练,何有忆对身边的人多少也多了一些了解。何有道就是他霸占的那处何家湾古宅主人的后人,跟他也算是同气连枝的本家。不过何有道那一族世代富贵,而何有忆一族却是三代贫农。 何有忆带领何家湾贫困一族,瓜分了何有道祖宅,也彻底破坏了本已没什么牵扯的血脉,彻底反目为仇,相互对立。 何有道,吴有德是本市著名的封建文化余孽,很多前在农场礼堂就批过他们。他们只是搞搞迷信活动,批他们只是批评教育,治病救人。难道他们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救,必须要彻底处理? 。。。。。。 何有忆胡乱猜测一刻,卡车已缓缓停靠,两道刺目的光线扫过车厢,晃得何有忆一阵晕眩,慌忙低头躲避。 两名战士立刻搀扶他踉跄站起,带着他跳下了车。 一丝潮湿的夜风扑鼻,夹杂了**的青草味道。何有忆嗅出了一丝死亡的味道,刚刚振作的精神瞬间坍塌。 一道霹雳划过夜空,吞噬了两道探射灯光。夜空已是乌云笼罩,滚滚下压,覆盖了冷人窒息的黑暗。 黑暗被闪电扯破之后,一声闷雷滚过头顶,震得何有忆一个趔趄。 电闪雷鸣之后,便是劈头盖脸的瓢泼大雨,瞬间梳洗了何有忆一头乱发,结出一条条留着雨水的发缕。。。。。。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199章 改造 “下雨了,都走快点。”带队队长大声吆喝,押解的战士立刻架起何有忆,加快了步伐。 夜雨天黑,周围一片漆黑。队伍靠着探射灯的指引快速前进,很快就奔入了一处高墙大院,安排在一间挂了灯泡的房间,一条通道,两侧是木板通铺。将他们押解进入房间,押解队伍便撤离,转交给两名带着红箍的民兵。 何有忆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感谢这场突降的大雨,他又可以多活几天。 “这是工作服,换好了去吃饭。”一名民兵推门进来,丢了一叠劳动布工作服,一捆胶底布鞋。 八名犯人各自领取了一套,各自占了一个床位,换下了一身淋湿的衣服。 换好衣服,两名荷枪实弹的民兵招呼他们排成长队,护送到了一间脏兮兮的食堂,排队领取了一份饭。饭堂虽简陋,饭菜还不错,都是肉菜。 陆续又有几波人带到饭堂,气氛顿时拥挤热闹起来。押送的民兵也攒到一起,开始吃饭,只留了两名监督。 看管这么松懈,何有忆顿时松了一口气,看来是他自己想多了。他犯的那点错误,还罪不至死。 “各位专家,各位首长,我代表北郊农场,欢饮大家来我们农场接受劳动体验。北郊农场就是一个大教室,大课堂,希望大家在这里安心学习,接受改造。 我们农场尽量给大家提供各种支持照顾,受条件限制,这里的生活工作条件比不得城里,希望大家尽量克服一下,不要给我们找麻烦,也别给自己找麻烦。”一个洪亮的声音,响彻整个饭堂。 何有忆听着耳熟,抬眼一看,顿时愣住。 讲话的居然是北郊农场场长罗永旺,此刻罗永旺的目光也注意到他,也愣了一下,立刻转移了目光。 饭后,罗永旺找了一间办公室单独接见了何有忆。 “老书记,你喝水。”罗永旺替何有忆沏了一大茶缸茶水。 “永旺,这咋回事儿?”何有忆一脸疑惑。 “上级指示我们从农场隔离一片地方,成立了一处劳动改造学校。刚刚才搞好几天,你们是第一批接受改造的干部。”面对老上级,罗永旺依然一如既往的尊重。 “我犯了这么严重的错误,感谢组织上宽大处理。”何有忆一脸愧疚,深深地埋下了头。 “你要感谢花花,是她豁出去了自己,才保住了你。”罗永旺一脸惋惜。 “花花她怎样了?”何有忆感觉罗永旺口气不对,立刻紧张的追问。 “她跟调查组的人坦白,说是为了让你帮她调动工作,主动到你的办公室勾扯的你。她说书记是一个好人,是她腐蚀了你。 保住了你,她可遭了罪,脖子上挂了一只破鞋,已经被拉去游了几次街。 她这辈子,已经彻底毁了。”罗永旺端起自己的茶缸,慢慢地喝了一口。 何有忆低头,默然不语。 这一刻,他陷入了深深地愧疚。没想到他一直看不起的花花,竟然如此有情有义的女人。只是一夜之欢,竟然愿意把所有责任默默承担。 ****** 接下来的日子,他们便加入了轰轰烈烈的春耕生产。在北郊农场呆了十几年,这是何有忆第一次参加生产劳动,一天下来,便有点撑不住。 他咬着牙一路坚持,终于熬过了春耕会战。本来就丑陋的麻子脸,风吹日晒,成了猪肝色,更加脏脏丑陋。何有道,吴有德也又黑又瘦,完全没了学者风度,成了两只干巴巴的土猴。 农闲季节,两只土猴却并没有闲着,整天在农田荒野瞎转悠。对于这些参加改造的专家首长,农场民兵管理很松,只是早晚点个卯,平时并不限制他们的活动。只要他们不试图逃离农场,基本不闻不问。 其他人都以为这两家伙闲不住,喜欢东跑西颠。何有忆却看出他们并不是无目的的瞎逛,而是在勘测地形,策划一些事情。 经历了人生沉浮,何有忆的心智不再单纯幼稚,已学会了用心看世界。从何有道,吴有德行动举止他已看出,他们依然受控于李一,依然在替李一办事。李一虽然倒了,但他多年积蓄的权威并没有倒,依然可以影响控制曾经的下属。 何有道,吴有德是追随他多年的死党,也是策划多年的合作伙伴。对于北郊皇陵,他们依然贼心不死,志在必得。他们的计划还在按部就班地推进,一旦时机成熟,他们就会开启皇陵,盗取尘封千年的宝藏,还有尘封千年的秘密。 何有忆一直保持低调,暗中观察着何有道,吴有德的一举一动。 就在他留意他们不久,吴有德也找上了他,约他到田间地头走走,出去透透风。何有忆知道他一定是发觉了自己在窥探他们的行动,要对自己有所行动。他爽快地答应了吴有德的邀请,他自信以自己的身板,足以对付这两个土猴,他们只是想警告自己,绝不敢轻易对自己下手。 “麻子,无所事事地混了十几年,你也该干点正事了。”吴有德开门见山,单刀直入。 “吴教授,有话请直说。”何有忆一脸淡定。 “当年李公子将你放在这个位置,从第一天入驻荒野,到这一片现代农场,你已浸浴农场十几年。对于这一片农场,没人比你更熟悉。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现在到了该你上场的时候,我跟有道已经勘察了整个农场周边地脉,接下来的工作要你出马搞定。”吴有德一脸严肃,代表李一下达指令。 “你们要我干什么?”何有忆凝视吴有德,等待指令。 “我们已规划了一个工程,需要你动手完成。你在农场领导位置多年,虽然下放劳教,也可以争取一些资源。 你可以借口立功赎罪,申请一些闲置的铲土机,组织我们继续拓荒,替农场开垦更多的土地。白天机械必将忙,晚上农场休息,我们不休息,借闲置的机械开荒。 有了机械设备,我们就可以深挖,做一些我们想做的事。”吴有德给吴有忆下达了指令。 接受指令的何有忆立刻找了罗永旺,提出要利用农闲,组织劳教干部恳荒,立功赎罪,替农场事业添砖加瓦。 罗永旺将他的提议整理了一份报告,上报到上级单位。上级单位很快就下了批示:这是一件值得鼓励的好事,要大力支持。 场部拨出三台老旧的拖拉机,何有忆的恳荒小组在它们闲置时间可以调拨使用。 有了三台拖拉机的夜间使用权,何有忆组织了一批积极分子,按照何有道给出的规划,展开了垦荒行动。 死寂的农场荒野之夜,突然多了喧嚣的机械声。 机械一启动,就是五个月,农场东北的预留一片荒野,已按规划犁出了一大片黝黑的沃土。何有忆发现,这一片沃土正一步步逼近那一片荒芜千年的树林,那是一片历尽风雨沧桑的坟场——陆家坟。 渐渐逼近陆家坟,垦荒小组的气氛陡然紧张起来,何有道,吴有德的脸色一天比一天凝重。 时节已近秋收,夜风也变得阴森了很多。 秋收会战陆续展开,垦荒小组白天参加生产,晚上还要恳荒,队伍里萌发了一股抱怨之气。 “麻子,马上要进入秋忙,天也凉了,寒气重,大家也都有怨气。你跟场部汇报,我们的垦荒会战先停一段时间。”吴有德主动找何有忆,要求他停止继续垦荒。 “吴教授,是不是有些不对劲儿?”何有忆立刻意识到,事情远不止吴有德说的那么简单。 “我们的意图可能暴露了,再继续深挖,可能会有麻烦。”吴有德一脸阴郁。 “不会啊,今天罗场长还找我谈话,对我们的工作表示肯定,鼓励我们继续苦干大干,再立新工。”何有忆努力回顾,没发现农场领导有什么异动。 “麻子,你尽快找罗场长申请停工,得到批复之前,尽量放慢开垦速度。”吴有德回避了问题,下达了一个严厉的指示。 得到了指示,何有忆立刻再次找罗永旺,提出了停工申请。 “老书记,你这是为难我,我刚刚向上级提了嘉奖报告。你突然要求停工,这是面对困难,临阵退缩。 面对困难,迎难而上,一边忙秋收,一边垦荒,正是出成绩的时候。 这一场仗打赢了,我给你们申请一个二等功。 有了这个二等功,你们很快就会解除劳教,恢复革命干部身份。”罗场长一脸不悦,拒绝了何有忆的申请。 “组里的同志都不是劳动人民出身,我怕他们身体扛不住,出什么乱子。”何有忆硬着头皮,又强调了一个理由。 “嗯,也是。万一累倒了一个,也会惹麻烦。这样吧,我抽调几个壮劳力,充实一下你们的队伍。 都是革命同志,互帮互助,并肩作战,一起改天换地。”罗场长顾虑垦荒小组成员体质太弱,立刻承诺补充一些壮劳力。 何有忆怕继续坚持,会引起罗场长猜疑,只能接受了他的安排。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200章 炸尸 “哇——,哇——,哇——” 凄厉的婴儿啼哭,刺破了死寂的荒野。围聚一团烤火的夜垦小组,被哭声刺激,一个毛骨悚然,战栗而起。 “别慌,应该挖到了娃娃鱼。”何有忆一脸镇定,镇定了大伙儿的惊恐。 北郊农场开发之初,经历过一场人鱼战斗,虽然过去了十几年,何有忆依然记忆犹新。那一场惨烈的战斗,消灭了侵入营地的娃娃鱼,也带走了他的第一任搭档张有财。 哭声源头,正在作业的一辆铲土机停止了作业,伺机一路朝休息点飞奔而来。何有忆带着众人快速迎接而上:“别慌,发生什么事,慢慢讲。” “我好像铲到了什么东西,铲车被卡,下面还。。。还有哭声。”铲车伺机失魂落魄,一脸惨白,说话时牙齿咯咯打战。 “走,一起去看看。”何有忆仗着人多势众,硬着头皮带头冲过去。 他们接近被卡的铲车,哭声戛然而止,荒野恢复了一片死寂。只有推土机的两盏前灯,泛出两点淡漠的光。 一块埋藏地下木板被铲翻,斜斜而起,阻止了铲土机作业。何有忆吩咐伺机上车,驱动铲土机后撤,让出了那一块木板。 “是棺材盖。”很少说话的何有道,上前一步,目光凝重。 何有忆拧亮了手电筒,强烈的光速扫过被掀出土的棺材板,光线扫过,立刻爆出一阵凄厉的婴儿啼哭。哭声凄厉洪亮,唬的一行人集体后撤一步,目瞪口呆,胆颤心惊。 “拖拉机手,开大灯。”一向低调的何有道,第一次跳出来主持大局,冲着驾驶铲土拖拉机的伺机大声指示。 两道强光立刻笼罩了现场,一行人目光聚焦,脊背都冒出了一丝凉气。 棺材盖被铲起,露出了棺材里的一具尸体,一个婴儿挤在尸体旁边,手舞足蹈,撕裂般哭嚎着。 何有道抢出人群,缓缓接近掀开的棺材,探手进去,轻轻地抱起了婴儿。婴儿依然掐在他双手之间,不停的挣扎,哭嚎更加惨烈。旁观的一干人,彻底被眼前的诡异震慑,一个个面如土色,双腿发颤。 “喂,接一下。”何有道皱起眉头,大声叱责。 何有忆第一个回过神,赶紧上前接过了婴儿。他接过一刻,婴儿的哭声戛然而止,居然裂开一张没有牙齿的小嘴巴,发出一阵咯咯咯的笑声。 “外面风大,寒气重。你快带孩子回去,这里交给我们处理。”何有道传递了孩子,也传递了一个命令。 何有忆赶紧用上衣包了孩子,抱着它一路小跑,直奔劳教营地。 何有道取出了孩子,招呼其他人上手,一起用力,彻底掀开了棺材盖。浮土漏入棺材,掩埋了半个尸体。 里面卧着的尸体,是一个面目依然完整鲜活的女人,三十岁左右。她竟然是陆娜,9个月前上吊自杀的陆娜。 在场的人不了解农场故事,只是愣愣地瞪着尸体,感觉很诡异。唯一认识死者的何有忆,已抱着孩子离开。 何有道解开悬挂腰间的工具袋,取出一个小本,翻开扯了一张白纸。将三色圆珠笔调成红色,在白纸上胡乱的画了几个符号。然后吐了一口口水在白纸后面,将画了红色字符的白纸贴在了尸体的额头。 完成了镇压,何有道快速撤离,招呼铲车司机下车,从拖拉机邮箱放了一塑料桶柴油。何有道接过油桶,绕着棺坑转一圈,将一桶柴油均匀浇在尸体之上。 “大家躲远一点,我要点火了。”浇了柴油,何有道招呼众人后撤,避免被扑起的火焰烧到。 铲车司机拎着何有道丢给他的空油桶快速离开,手忙脚乱的爬上了铲车驾驶室。其他几个见他这样,也纷纷爬上铲车,挤入了驾驶室。 吴有德与何有道关系紧密,没有躲远,留下来与何有道并肩作法,共同进退。 何有道摸出一根火柴念叨几句,快速划燃,丢向柴油浸润的尸体。火柴跌落,火焰腾空而起,吴有德拉了一把何有道,二人快速后撤了几步。 “哦——”一声凄厉的惨叫,尸体开始挣扎扭曲。 脑门被何有道上了封印,死死镇压,任她如何挣扎,都无法挣脱而起。快速燃烧的柴油,眨眼便卷燃了额头纸符。一阵阴风卷过,燃烧的纸符被风一卷,飘然而起,瞬间燃烧成灰烬,空气中多了一丝纸灰的味道。 何有道见势不妙,一把摁住吴有德,二人就地爬到,匍匐冰冷的荒草野地,一动不动。车内挤着的几个,惊恐之下,拼命挤进去,封死了两侧的铁皮车门。 漂浮而起的纸灰湮灭一刻,被镇压的尸体腾的一下跳跃而起,带着一身焚烧的火焰,原地打了几个转,蹦跳着冲向了射出两道光芒的拖拉机。拖拉机手赶紧启动,试图后撤逃逸,车厢挤了太多人,妨碍了他的操作,反应慢了半拍。 就在他迟滞一刻,火燎全身的尸体已痛苦嚎叫着,一路蹦跳到了拖拉机履带。隔着玻璃一拳,挡风玻璃被砸了一圈裂纹,并没有破。 里面的人刚刚松了一口气,眼神立刻蔓延了一团火球。 一身火焰的尸体,引燃了邮箱外残漏之油,瞬间又引爆了邮箱。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破,拖拉机四飞五裂,血肉横飞。 。。。。。。 炸死7条人命,一辆铲车彻底报废,立刻轰动了整个H市。 三名幸存者被公安局隔离审讯,三人一口咬定:工地秋寒风大,他们违规取拖拉机柴油浇在木柴,点火取暖,不小心引爆邮箱。 经过缜密的现场取证调查,并对三人一贯的表现做了深入调查。最后认定并非恶意纵火,是一起严重的生产安全事故。 何有道,吴有德被判处三年徒刑,何有忆虽然有不在此证据,但身为组长,玩忽职守,也被判了一年徒刑。考虑他有一名弃婴需要抚养,特批监外执行,继续留农场,单独隔离,监视改造。 红红火火大半年的垦荒策划,抛下了7条人命,草草收场。 吴有德,何有道被连夜押送离开,转到了省第一监狱。何有忆也被转移到臭哄哄的养猪场,负责粪便清理。 表面上是对他的一种严厉惩罚,其实算是对他的一种变相照顾。 他手上有一个弃婴,在养殖场上班,方便母猪身上取奶,喂养他的孩子。一头母猪同时可以奶养十多个仔,多奶一个也毫无压力。 何有忆选择了最肥最壮的白猪,承担了弃婴的奶养。 吴有德临走之前,他求有学问的吴教授给孩子取个名。吴教授脱口而出,给孩子取名:明哲。 顾名思义,自然是提醒何有忆,要明哲保身。 明哲? 这个名字好熟悉好亲切,何有忆反复念叨了这个名字。它似乎唤醒了他一些尘封的记忆,却又太遥远太模糊,无法清楚辨析。 养猪场的职工,见他们的老书记,老场子沦落到这种可怜地步,纷纷伸出了同情之手,一人一把,帮着何有忆拉扯孩子。 转眼小明哲已一岁多,开始蹒跚学步。整天跟一群猪仔摸爬滚打,很快便可以活奔乱跳,到处乱跑。 因为一直吸大白猪的奶,他跟猪妈妈特别亲近,整天趴着猪妈妈身上嬉戏。直到何有忆忙碌结束,才会从猪妈妈身边将他接走。 一年刑期满之后,何有忆的岗位得到调整,抽调到了奶牛养殖场,成了一名挤奶工。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奶吃奶。 吃了一年猪奶的小明哲,终于吃到了营养品质很高的纯鲜牛奶。每天跟着老爸帮忙,感觉饿了,便蹲在挤奶的老爸身边,何有忆手劲一转,一股香白新鲜的牛奶便注入了明哲嗷嗷待哺的小嘴巴,一次滋个够。 眼见就要满两周岁,早过了牙牙学语年纪,明哲却一直不会说话。一副呆头呆脑的样子,每天都是围着养殖场疯跑疯闹。 农场的职工开始私下议论,说这孩子自幼吃了猪奶,受了猪影响,脑子发育成了猪脑,跟猪一样笨。都两周岁,都不会叫爸爸,就会疯跑。 可怜明哲之余,也开始埋怨何有忆。 捡来的孩子就是不心疼,从小跟猪一起养。这要是他亲生的,他舍得吗? 接受到舆论监督,何有忆突然间感觉到了压力,也唤醒了麻木已久的亲情。明哲都两周岁多了,回想起来,他真的没有给过他多少疼爱。 唤醒亲情的何有忆,开始主动关心贴近明哲。可明哲已经有了野性,根本不理他这一套,惹得何有忆怒了好几回,胖揍明哲几回,渐渐刹住了他的野性。变得懂事听话的明哲,不再到处乱跑,整天窝在黑乎乎的房间,坐着发呆。 何有忆见他这样,又慌了神,又开始喝叱他别窝在家里,要他出去跑。 被他赶出去的明哲,一溜烟便跑得不见踪影。 “老书记,你家仔发疯了,你快去管管。”一小时后,一名农场职工提着一把滴血的杀猪刀上了门,一只血手拉了一把何有忆,拖着他往外冲出去。 何有忆放弃了右手中的奶,急急惶惶地跟了上去。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201章 退隐 “妈妈,妈妈。”一名农场职工抱着明哲,他不停地哭喊挣扎,拼命地踢打那位年轻的壮汉。 何有忆冲上去,一把将他拽过来,伸手就要揍,被旁边的职工拦住。 “我们正在杀猪,血腥呼啦,你把孩子先弄走,别吓着了。”那位提着杀猪刀的职工,交待一句,提着杀猪刀,走向绑扎的一头大白猪。 白猪脖子已经被捅了一刀,伤口依然在滴答血,身上的毛也被烫掉了一大片。大白猪似乎已泄掉了最后一点气血,不再挣扎嚎叫,默默地淌出了一行眼泪。 何有忆急忙捂住明哲的眼睛,拖着他快速离开。明哲拼命的挣扎,嘴里不停地哭喊:“妈妈,我要妈妈,我要妈妈。” 围观看热闹的一些女职工,对着何明哲的背影,一边指指点点,窃窃私语,一边捂住嘴偷笑。 一声杀猪般的嚎叫之后,何明哲停止了挣扎,一下子瘫软下来。何有忆赶紧抱起他,快步跑回自己的宿舍,将他放在了炕上。明哲蜷缩一团,呜呜咽咽的哭泣起来,何明哲粗糙的手安抚了他几下,明哲迷迷糊糊地睡了。 望着熟睡的明哲,何有忆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明哲不是哑巴,他现在会喊妈妈了,会说话了! 哄睡了明哲,何有忆起身出门,匆匆赶到了屠宰场。 几位负责屠宰的职工,立刻围上来,给他介绍刚刚发生的一幕: 今早他们接了一只退役的母猪,几个按着杀了一刀。母猪凄厉的嚎叫,吸引了玩耍的明哲,他居然跑过来,抓住杀猪职工的胳膊咬了一口。那只大白母猪借机挣脱,淌过了一锅热水,逃逸而去。 大伙儿忙着去抓猪,明哲突然哭喊,追逐着捣乱,阻止大家。一位职工控制了他,他又哭又踢又咬,只能找老书记过来。 “这娃有情意啊,吃过大白猪的奶,这是在报恩,要保护他的猪妈妈。”一位老职工轻声感叹,在场的人个个低头不语。 经历杀猪风波,明哲学会了说话,却变得更加孤僻。每天总是一个人游戏,不理任何人,沉浸在自己独立的世界。 时光如梭,又是一个隆冬季节,明哲已经三周岁,变得懂事。偶尔也开口叫一声“爸爸”,何有忆的人生重新燃起了期望。 这一天,何有忆正在捏着两只牛奶撸奶,一个阔别已久的身影出现在他身边。已经高升多年的曾有志,居然来养牛场看望他。曾有志老了很多,也疲惫了很多,身上的凌然之气已蜕化,多了一份凡俗。 “首长,你来啦?”何有忆停止工作,有点手足无措。 “我们是共事多年的老搭档,这样叫太见外了,叫我有志就好了。走,到你屋里坐坐,请我喝两盅。”曾有志抬手展示了一下手里打包的酒肉,说明了来意。 “有志,怎么突然找我,有事么?”何有忆将曾有志让进屋,烫了一壶酒。 “我调回农场工作,过来看看老朋友。”曾有志盘腿上炕,亲近的语气,让何有忆感觉有些惶恐。 “你回了农场?”何有忆一脸惊愕,农场庙小,怎会容纳他这尊大神? “农场要重新规划,我是受上级临时委派,负责筹备工作。”曾有志喝了一口酒,开启了话题。 “农场不是好好的,为啥要重新规划?”何有忆一脸排斥。 “现在上面的形势有些变化,说不定农场哪天就给瓜分了。为了保住农场,我准备将农场改造成林场,很多职工要遣散回老家。 大家在这里生活了很多年,一定会有情绪。不过为了大局,只能牺牲个人利益。”曾有志漏出了一丝口风。 “你想让我带个头,作个表率。”何有忆立刻猜透了他的来意。 “你是农场的老书记,不但自己要走,还要做其他人的思想工作。明天我会宣布上级的任命,恢复你的职务,主持场务。 春节一过,我们启动改造,到时候你第一个表态,提前退休回乡下。”曾有志说出了他的计划。 “有志,你这么折腾,究竟为了啥?”何有忆一脸疑惑。 “当年,是我贪功冒进,破坏了原来的农场规划。趁我现在还在位置上,我想弥补一下犯下的错误。 有道,有德已经放出来,不出所料,他们很快就会重返岗位。 在组织上全面纠错之前,我们要提前弥补过错,恢复当年的最初规划。”曾有志一边慢慢喝,一边慢慢聊。 何有忆默然不语,陪着他喝了一杯。 投机十几年的曾有志果然嗅觉灵敏,他已经捕捉到了一些风向。再一次提前转向,选择了新方向。 “老何,你不要有顾虑,也不能有抵触情绪。退休是暂时的,听说老首长很快就要出来了,他一定不会让你闲在乡下。”曾有志见何有忆默然不语,误会他不愿提前退休。 “我没啥顾虑的,服从上级安排。”何有忆明确表了态。 “你虽然退了,待遇不会变,保留正处级退休待遇。”曾有志为了让何有忆退的安心,给了他一个承诺。 基层改造多年的何有忆,终于回到了阔别多年的场部大院,回到了那一间熟悉的书记办公室。这些这个位置一直空着,由罗永旺兼任,上级似乎一直替他保留了这个位置,等待着他官复原职。 一直在养殖场散养的野孩子何明哲,一下子成了场部的小少爷。每天都会接受全场职工的优待,有吃不完的零食。 在场部放养一周,明哲被送到了农场幼儿园,开始戒除野性,走向文明。 下放几年,场部也有了一些变化。话务室换了一个年轻漂亮的话务员,张春花已不知去了哪里。 鉴于曾有志驻场办公,何有忆不方便打听她的下落。 何有忆官复原职,也只是一个虚伪,每天躲在办公室看报喝茶,等待着提前退休。场务由曾有志,罗永旺一手包办,冬闲季节,他们已在联系采购树苗,准备大面积种树。 噼噼啪啪的鞭炮,轰走了寒冷的冬天,很快便冰雪消融,大地回春。蛰伏了一冬天的农场,开始蠢蠢欲动。 何有忆在新农场改造誓师大会上,主动去了职务,第一批被遣散回乡。 曾有志亲自驱车将他和明哲送回了何家湾,明哲一路哭闹着不愿离开农场,被何有忆强行绑架回村。 空置十几年的老屋,已剥落破败。在得到他回乡的消息,何二白已找人维修打扫了院落房间。 老大从领导位置上退休回家,这是衣锦还乡。 何二白这些年依仗着老大的名气,霸占村支书十几年。老大回乡,一定要搞得排场一点,才不会掉了威风。 村里俗话:当官跌下架子,就像茅勺少了把子。 村里人势利,要是知道老大是被罢了官,一定会影响何二白在村里的威信。所以他得帮大哥衬着,他尊敬老大,村里人才会尊敬他。 何有忆回村蛰居,一晃就是三年。 身上的光环已慢慢蜕掉,成了一个无所事事的乡下老人。村里人也渐渐解除了敬畏,一些人已开始冒犯他,经常当面称呼他何大麻子。来历不明的何明哲,也常常会被村里的小朋友欺负,忍无可忍的何大麻子发了一次威,那些野孩子忌惮他一脸麻子,吓得不敢再欺负何明哲。 就在何大麻子的权威湮灭,沉沦世俗之际。 三辆高级轿车结队上门拜访,再次拉高了他在村民中的威望。 前来探视他的三辆车停靠大院门前,第一辆下来的是吴有德,第二辆是罗永旺,第三辆车门开启,里面的人一露头,何有忆一个趔趄,差一点惊倒。 那个人竟然是张有财,已经处决十几年的张有财。 当张有财上前主动握紧他的手,传递了温暖的体温,何有忆才扭转了错觉,确认他真的还活着。 三人进入院子,随行的六名警卫,立刻封锁了大院,戒备森严。 见他们三个如此威风,何有忆竟然有些嫉妒。他当官那么多年,还从来没有这样威风过一次,每次出门都是自己一个人,连个跟班都没有。 何有忆将他们让到了院内,搬了几把破旧的藤椅围了一圈,大家围坐一起。张有财阻止了忙乎的何有忆,安排一名司机代替他沏茶倒水。 “有道这个人固执,他不愿回来。他不是记恨你,是怕睹物思人。要我转达他的问候,让你有空到城里聚一聚。”吴有德首先替何有道圆场,替他转达问候。 当年他们两个与何有忆一起奋斗大半年,彼此之间也有了一份情谊。 “有财,你还活着?我以为你早没了。”何有忆打破了客套,迫不及待提出了他的疑虑。 “麻子,你什么意思,咒我死?”张有财立刻拉下了脸。 “当年,我听说你被秘密枪决,一直以为你已经不在了。”何有忆回顾往事,似乎又回到了那一段农场岁月。 现场一片唏嘘,大家似乎也被他带回到了那一段岁月。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202章 旧部归位 大家扯了一会儿闲话,吴有德,罗永旺公务在身,便起身告辞,出门上车,卷起一溜烟尘,回城去了。 剩下何有忆,张有财两个单独面对,说话也方便了很多。 “有财,当年的事是咋回事?这些年你去哪里?”何有忆开始深挖心中的疑惑。 “当年我们奉命垦荒,触犯了禁忌。我一时好奇,摊上了一桩离奇命案,被判了死刑。老首长出面干预,保了我一条命,改判死缓,押送三百里外的B市监狱服刑。 我在里面蹲了十五年,多次立功,提前减刑释放。 出来后,进入了B市政法系统,恢复了原来的职务级别。 在里面蹲了十五年,想家了,想回麻村转一转,顺道看望一下你们几位老朋友。在市区跟有道,有德,永旺几个聚了一下,便一起来了你这儿。”张有财简明扼要的介绍了他过去十几年的经历。 “老张,你可是一个杀人犯,居然能够官复原职,还进入了政法系统?”何有忆瞪着张有财,一脸质疑。 “转移B市监狱时,我的犯罪记录作了一些修正。罪名是因公杀人,死者是一名试图腐蚀革命干部,破坏农场建设的封建余孽。 法医的尸体检验,检出她下身严重感染,携带了一些恶性病毒,应该是一名旧社会遗留给新中国的妓女。”张有财面色陡然凝重,目光深沉,一下子回到了那一段尘埋的岁月。 “你的意思是,那个上吊的女孩,是一具尸体?”何有忆立刻抓住了重点。 “我们破坏了北郊农场地脉,惊扰了很多地下怨魂。失去了栖身之地的怨魂,自然会报复我们。 我们两个心底慈善,震慑不住。 曾有志同志接受农场,大刀阔斧,将千年尸地连根铲除,寸草不留。他的气势彻底压制了那些怨魂,它们一个个躲藏隐匿,并不敢侵犯有志。 神鬼怕恶人,要不是曾有志力挽狂澜,北郊农场自我之后便废弃了。”张有财感慨之余,言语之间对曾有志推崇倍至。 “有志他现在怎么样?我回到乡下,消息闭塞,很久没有外面的消息。”何有忆见他提及曾有志,追问了一句。 “哎,我们都出来了,有志却进去了,世事难料啊。”张有财一声叹息。 “有志被抓了?”何有忆一脸惊愕。 “在那一段动荡岁月,他为了保全我们,甘当恶人。表面上他背叛我们,往死里整我们,其实他一直在保护我们,还有老首长。 自己人整自己人,自然会网开一面,手下留情。 要是那些把柄落在外人手里,我们这几个老家伙,估计骨头都剩不下几根。 现在他落了一个恶人下场,众叛亲离,判了无期,最后落得一个老死监狱。”张有财又是一阵唏嘘感慨。 “这应该是李一布置的一个局,在一个死局之中布置了一粒活子。置之死地而后生,有志貌似置身死局,再过几年,说不定又是一个活局。 局势只要为李一掌控,一切皆有可能。”何有忆却表现淡定,似乎勘破了其中玄机。 “老何,你变了。”张有财目光闪出一丝犀利。 “我这一辈子,只是受人控制一个木偶。我现在隐退乡下,想安安静静的过日子。 请你转告李一,你们几个东山再起,风云际会,继续干你们的大事业,我不会再次牵扯其中。 你们现在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人,以后也不必屈就乡下。”何有忆一脸淡定,戳穿了张有财上门的目的。 “你误会了,我专程前来,并不是请你出山。我是来提醒你,老老实实地呆在乡下,做一个本分的乡下人。 把你经历过的一切,全部带到坟墓里。”张有财收起了亲切,严肃地提醒。 “你在威胁我?”何大麻子翻起眼皮,冷冷地抵触。 “我已经被放逐三百里之外,被排除核心之外。我们几个都跟你一样,也选择了退出,过安逸的生活。 我们这一代人,也完成了我们的使命。 他已经启动了新一代的布局,将我们排除核心之外。我们只是一些外围的退役老人,安心过好自己的日子。 我们这辈子,不会再见到他,他已不会打扰我们。”张有财苦笑摇头,一脸落寞。 “爸爸,我饿了。”正在二人话题僵持一刻,明哲回来,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小伙子,车里有很多好处的东西,去找那个司机叔叔拿东西吃。”张有财扯住明哲,指点他去找车内的司机。 何明哲紧张地看着何有忆,不敢擅自拿别人东西。 “去吧。”何有忆疼爱的推了一下他的后背。 得到许可,明哲一溜烟杀了过去,窜上了轿车。 “他就是那个孩子?都这么大了。”张有财望着何明哲的背影,有些感慨。 何有忆没有说话,默认了张有财的猜测。 “这孩子真懂事,他叫什么名字?”张有财闲扯起家常,试着缓解刚刚的抵触气氛。 “他叫明哲。明哲保身的明哲。”何有忆的回答意味深长。 “我儿子也跟他一样年纪,都给宠坏了,无法无天,根本不把我这个老子放在眼里。”张有财见何有忆处处提防,只能东拉西扯的闲扯。 “你说你在里面蹲了15年,怎么还能蹲出一个儿子?”何有忆立刻抓住了张有财的话中漏洞。 “我这身体不行,老爱生病,经常要保外就医。有一次住院,耐不住寂寞,跟一个值夜班的小护士好了一回。咳咳咳!”张有财一脸尴尬,干咳了几声。 “爸,他打我。”二人正在闲扯,何明哲一只鼻孔淌着鼻血,怯生生的靠上了何有忆身边。 “嘿,你还告状,我打你怎么了。我就打你,我就打你。”一个干净帅气的小朋友追下车,冲着躲在何有忆身边的明哲踢了两脚。 “青云,住手!”张有财一脸尴尬,厉声呵斥。 “他弄坏我的玩具,该打。”小孩一脸倨傲,顶撞了一句,气冲冲的回到了车上。 “哎,这孩子都让他妈宠坏了,明哲懂事,别跟他计较。”张有财不愿深责张青云,婉转回护儿子。 “小孩子嘛,都一样淘气。”何有忆心中不悦,表面敷衍应付。 “嗯,天气也不早了,我还得赶回麻村看看,顺便带孩子认祖归宗。我先告辞了,你有空带孩子来B市,我带你们逛逛。”张有财看了一眼偏西的太阳,起身告辞。 何有忆也不挽留,送他们上车离开。 “他们家的黑蛤蟆车好舒服,爸爸,我也要买一辆。”目送黑色轿车驱驰而去,何明哲扯着老爸的衣袖,一脸认真的央求。 “那不是他家的车,是公家的车。叔叔是大官,公家给他配的车。”何有忆摸了一下天真仰视的儿子。 “爸爸,二伯说,你也是大官,为啥没有车?”明哲一脸认真地追问。 “爸爸已经退休了,以后不许再跟人说,爸爸是当官的。”何有忆拉下脸,严肃地警告。 “爸爸,明哲要好好学习,将来考大学,做大官。开着公家的黑蛤蟆车,接爸爸到城里住。”何明哲似乎懂得了老爸的无奈,信誓旦旦地表态远大志向。 何有忆慈爱地搂紧儿子,摸了几下他脏兮兮,乱蓬蓬的脑袋。 当年十几年官,却要儿子跟着自己在乡下受苦,给他淡薄人生的态度涂抹了一层无奈的悲凉。 如果给他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他也许就不会那么固执,会一心一意的跟着李一。 那么多人都坚持跟着李一,不离不弃,执着于一个虚无而诡异的皇陵。他们也不是心甘情愿,而是情不得已。 现在他已失去了李一的信任,专程派张有财前来传递信息,提醒他从此蛰伏乡下,谨守秘密。他从此再无出头之日,稍有泄露,李一绝不会顾念旧情,一定会杀人灭口。野性勃勃的李一,绝不会因私废公。 伺候儿子吃过晚饭,明哲爬在破旧的炕桌上写作业。何有忆点燃一只烟,靠在了一堆折叠整齐的被褥。军人出身的他,家里的内务总是整理的整齐有序,一点也不拖沓。 回顾与李一最初相识,一起出生入死的岁月,他的眼神竟然有些朦胧。自从失忆归来,李一可以算是他唯一的朋友,虽然他在利用何有忆,控制着何有忆的一切。让这份友谊多了一些杂质,总归还是牵扯了一丝友情。 现在这份牵扯彻底斩断,何有忆跌入了一种深深地失落漩涡。 当他的手无意中扫过那一只堆满了杂物军用铁皮箱,失落的情绪立刻被一团热火湮灭,陡然升腾起一股热情。 这是李一送给他的一份大礼,他曾经说过,这里面锁着他失去的记忆。 难道李一把他放逐乡下,是为了让他静下心,一心一意的勘破铁箱密码,开启这一个尘封的铁箱? 这一个铁箱,一定是自己的物品。 自己因为失忆,忘记了密码。李一一定尝试开启它,但没有成功,李一把它留给何有忆,就是希望有朝一日他恢复记忆,找回密码开启铁箱。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203章 校园小霸王 “何有忆,有你一张汇款单,还有一封信。”一身深绿制服的邮递员,踩着一辆绿色邮政单车,出现在何有忆院门外。 靠在躺椅发呆的何有忆急忙起身,过去接手过来,邮递员麻利的扭转单车,猛踩几下,渐渐远去。 何有忆接过汇款单,立刻被汇款金额唬住了:人民币贰仟元整,落款的汇款单位是北郊农场财务科。 他的退休工资是57元,农场财务每月都会按时汇工资给他。每月57元,在何家湾这些零收入村民眼里,已经是天文数字。现在一下子发了2000元,翻了三十多倍,是不是财务搞错了? 何有忆捏着汇款单的手开始颤抖,被这一笔突如其来的巨款吓懵了。 他跌坐院中央的藤椅,努力平心静气,拆开了随汇款而来的鼓鼓囊囊的信封。他意识到,里面一定有解释这笔巨款的原因。 里面是一叠资料,最上面是一张解散北郊农场的红头文件。大概内容是: 根据上级指示,陆续关停北郊农场,封批遣散农场职工。北郊农场原书记何有忆,属于市属单位高级干部,一次性补偿2000元,人事档案户口全部发回原籍。 被遣散人可持本文件,要求当地部门安排落户就业问题。 落款是市委组织部,加盖公章。 “散了?就这么散了?”何有忆捏着文件,双手颤抖,老泪纵横。 北郊农场,是他这辈子唯一生存过的地方,也是唯一有清晰记忆的地方。从一片荒野到规模千人的大农场,倾注了半生心血。现在一纸文件,便宣告了它的终结。 对何有忆来说,这不仅仅是终结了一个农场,而是终结了他的人生。 这一刻,他乱蓬蓬的头发突然间白了一大半,饱满红润的麻子脸瞬间褶皱出纵横的沟壑。他开始衰老,迅速的衰老。 接到遣返文件不久,何家湾也迎来了新变化,开始切割瓜分土地,及时落户的何有忆也分得了一亩三分地,开启了自耕自足的农民生活。 那一笔遣散费,他分文未动,全部存了起来。他得到消息,全国都陆续恢复了高考,他要培养明哲好好读书,通过学习改变孩子的未来。 主持农场工作十几年,耳濡目染,何有忆掌握了一些科学种田的经验。分得土地后,经过几年的实践,成了全乡的种田能手。他的生命与土地渐渐融合一体,革命生涯的记忆渐渐模糊淡漠。 曾经清晰的记忆已变得模糊,那一段尘封的记忆彻底湮灭。 光影荏苒,岁月如轮。 不知不觉间,明哲已小学毕业,考上了清江县一中。 建国几十年,明哲是何家湾第一个考入县一中的学生,也是周围四乡八镇第一个考入县一中的学生。 在周围乡村农民眼里,县城的中学一直是给城里人开的。得到何明哲被录取的消息,他们才突然醒悟,原来农村孩子也可以进城读书。 被尘土淹没多年的何大麻子,借着儿子的光荣,老皱的脸上再次绽放出点点红的发亮的疙瘩。 这一年秋季入学,尘封乡下多年的何大麻子,为了送儿子入学,再次走进了阔别多年的清江县城。 尘土飞扬的清江县城,依然尘土飞扬。街市一片凌乱,多了五颜六色的广告牌,满大街都在播放着他听不懂的歌曲。他和明哲每人一辆飞鸽牌单车,各自托了一大包行李,穿梭人群,来到了清江一中大门。 一辆飞驰的黑色轿车突然冒出,别在了何有忆前面,何有忆慌忙躲闪,跌下单车,与明哲绞在一起,双双跌倒路边。 “老家伙,你找死啊!”轿车停住,开车的年轻人下了车,样子十七八岁。 后面车门开启,跟着又下来一男一女,年龄与明哲相仿。三人快速转到跌倒的爷俩,不由分说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何有忆被一脚踢出了鼻血,脑袋一阵恍惚,突然暴起,掀翻了两名男生,一只手扼住了女生的脖子,拎了起来。 那女生小小年纪便画了白脸红唇,被何有忆惊吓,面容扭曲,脸上白粉纷纷脱落。 砰—— 一声清脆的枪声破空,何有忆愣了一下,松开了女生。 那个开车的少年,掏出枪朝天放了一枪,将枪口指向了何有忆。何有忆一把推开吓傻的女生,一步步朝持枪少年逼近。 “老家伙,你想干什么?再往前我开。。。开枪了。”持枪少年见他逼近,立刻慌了神。 “哥,他都快死的人了,我们还小,拼命划不来。”小少年上前扯住持枪少年,劝他收手。 持枪少年犹疑一下,收了枪拉门上车。 “青竹,快走。”小少年冲着吓傻的女生招呼一声,女生立刻也跟着上车。 走到车前,小女生突然止步,转身小跑到何有忆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伯伯,我错了,对不起。” 何有忆被她突如其来地举动搞懵了,站在原地,手足无措。 就在他愣神一刻,小女生突然飞起一脚,一只血红的硬皮鞋,狠狠地踢中了何有忆命脉。一阵剧烈地疼痛袭来,何有忆痛苦的弯腰,麻子脸憋成了绛紫色。 “咯咯咯。。。。。。”小女生转身飞奔,一路狂笑,飞身上车。 她一上车,轿车立刻启动,一阵风一般卷入了校园。一身泥土的何明哲上前扶住了老爸,紧张地探问:“爹,你没事吧?” “爹没事。”何有忆忍痛直起身,过去扶起了躺倒的自行车。 围观的同学,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各自散去。 一名同学主动上前,帮着爷俩整理收拾好散落的行李。友善的冲着何明哲招呼:“我叫汪东辉,初一3班的新生。” “我叫何明哲,也是初一3班。”何明哲腼腆一笑,小声招呼。 “那我们就是同伴同学了,宿舍在后面,我带你们去。”汪东辉回身推了自己的自行车,热心的带路,何明哲与他并排而行,边走边聊起来。 何有忆推车跟在后面,凝视这个小朋友的背影,尘封的脑袋里,闪出一个奇怪的念头。眼前这个汪东辉,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恍惚。 替儿子安顿了宿舍,何有忆不方便逗留,便要起身回村。汪东辉赶上了他,小声的探问:“何伯伯,你走了,他们会欺负明哲。” “刚刚那几个小鬼?”何有忆停止脚步。 “嗯。”汪东辉重重点头。 “他们是什么人?”何有忆立刻紧张起来。 “他们都是李家人,爸爸说,他们是暴发户。那个小男生叫李青凯,他妈妈是校长,在一中没人敢惹他们。还。。。还有那个女生李青竹,专门欺负男孩子,可流氓了。”汪东辉左顾右盼,压低声音,紧张地介绍。 “谢谢你,小朋友。我去找校长打个招呼,他们以后就不敢欺负明哲了。”何有忆摸了一下汪东辉的脑袋,推着自行车快步而行。 他转到教学楼前后面行政小楼,安放了自行车,直接闯进了校长办公室。一名化了妆烫了发的时尚职业女性,诧异地抬头。 “校长,你好。我是初三3班何明哲的家长。”何有忆开门见山。 “您找我什么事?”校长有点不悦,尽量保持着风度。 “你看一下这个。”何有忆掏出一个红本,搁在她面前。 “退伍军人荣誉证?你这是想减免学费?初中是义务教育,是不收学费的。”校长露出一丝鄙夷,尽量保持风度,耐心解释。 “校长,你误会了。我刚刚送儿子入学,在校门口惹了几个年轻人。我担心我回去之后,他们欺负我儿子。”何有忆说明了来意。 “这位家长,我们学校是教书育人的场所,是有纪律的地方。怎么可能有人在校园里欺负人? 您在校门口得罪了校外小流氓,学校也没有办法。 前几年,城里孩子都不上学,遗留了一大批文盲。整个县城的治安一团糟,公安局都没办法。您要是不放心,得自己想办法。 说实话,我们也怕流氓,惹不起他们。”校长拉下脸,语气冰冷。 “流氓的事,不用费心。你只要管好李青凯,李青竹就行。”何有忆也拉下了麻子脸,显露出压抑多年的官威。 “这位家长,说话请注意一点。你这是专程上门找麻烦,指责我纵容儿子,在校园称王称霸!”校长拍案而起,咄咄逼人。 “我是李一的战友,希望你看着他的面子,照顾一下我儿子。”见对方根本不把他这个退休老军人当回事,何有忆为了保护儿子,不得不抬出了李一。 “李一是谁?你究竟想干什么?”校长一脸不耐烦,黑着脸质问。 “他是李家村人,参加过抗美援朝,退役将军。”何有忆见对方不买账,有点慌乱起来。 “嗯,好像有这么人,好像都死了十多年。嫁给乡下人,一堆穷亲戚,真是没办法。好了,你这事儿我记下了,我交代初一3班班主任,特别照顾一下。 没什么事,你先回去吧。 你放心,我们这是学校,不会把你宝贝儿子怎么样。”校长敷衍承诺,埋头办公桌,下了逐客令。 何有忆泱泱而出,脑袋里一直回旋着一个疑惑。 这位校长大人说李一已经死了十多年,那么官复原职的那班老战友,他们现在又是替谁服务呢? 他有一个直觉,李一绝不会死。 可是张有财说他死了,现在连李家自己人也说他死了。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204章 时光跳转 何有忆推着自行车,默默低头前行。心里依旧在担心明哲受人欺负,而他只能是在担心,根本无力保护儿子。 他现在就是一个乡下农民,无权无势。在那位校长面前,他说的话,连个屁都不是。他一出校长办公室,他的恳求就散成了空气。 要不,在城里住几天,守孩子一段时间? 何有忆脑袋一转,决定在学校附近找一家旅馆住几天。他得罪了几个校园小霸王,把明哲一个人放在学校,肯定会被那几个小霸王欺负。 不知不觉已出了校门,就在他准备跨上单车一刻,有人扯了他一下。何有忆下意识回头,是一个佝偻背的老人,胳膊套了一个红箍,应该是看守校门的。看门人不但驼背,腿脚也不利索,略微有点瘸。 见他扯自己,何有忆以为他是提醒自己,没出校园,不能骑车。便放弃了骑车,继续推着前行。老人再次扯住他,双手跟他比划了一下。 这个看门老人又驼又瘸,竟然还是一个哑巴。 何有忆停住脚步,愣愣地瞪着老人,感觉他好像有点面熟。 “你是曾有志?”何有忆惊呼出声,终于认出了面目全非的老领导。 曾有志挤出一丝欣慰的笑,招呼他进了值班室,颤抖着替他沏了一茶缸茶水。一双浑浊的目光凝视何有忆,蒙了一层浑浊的雾水。 “老曾,你怎么弄成了这样?”何有忆见曾有志沦落成这般光景,心里五味杂陈,眼睛也开始发涩。 曾有志颤抖着手,翻开脏兮兮的登记薄,颤抖着写下了一行字:我得罪了太多人,这是惩罚。 “号子里落下的残疾?”何有忆立刻明白了他的苦衷。 曾有志眼神泛起一丝痛苦的惊恐,默默点了一下头。 “蹲了几年?”何有忆追问一句。 曾有志颤抖着深处了四根手指,另外一只手补上了一根,告诉何有忆他蹲了5年。何有忆此刻才发现他两只手拇指都残了,只有四只手指,所以握笔写字很困难,写出的字体也歪歪扭扭。 何有忆见曾经风光无限的曾有志沦落至此,心里的失落感陡然减轻了许多。他并不是最惨的,眼前的曾有志比他更惨。 “不用担心,我会照应你的儿子。”曾有志在本子上又画出了一行歪歪扭扭的字。 何有忆伸手拍了一下曾有志,鼻子一酸,有些感动。 这一刻,他突然意识到,在这个世界孤独的活着是如此的艰难。他在农场享受孤独十几年,是因为有人在他头顶遮了保护伞,一旦失去了保护,他的生命立刻步履维艰。如今的他单薄到连唯一的儿子都无法呵护,要讲他托付一个重度残疾人。 “我风光了很多年,现在老婆成了别人的,儿子也成了别人的。你很幸运,至少还有一个儿子。 他对你很重要,我会尽力,你放心。”曾有志见何有忆有些迟疑,立刻加速笔尖,又划出几行潦草的字。 “老曾,拜托你了。”何有忆一把抓住曾有志的手,紧紧握了一下。 “你应该守在乡下,不该出来抛头露面。只此一次,下不为例!”曾有志的手僵硬冰冷,目光也变得僵硬冰冷。 何有忆眼神闪过一丝诧异,立刻收敛,毅然转身出去,踩着单车穿越街市,拐上了那一条通往何家湾的乡村公路。 乡村蛰伏多年,他已经自己已经掩埋尘俗,成了一个挣扎底层,无足轻重的农民。这一次他打破承诺,尝试着走出一步,却“偶然”邂逅失踪多年的曾有志。曾有志历尽磨难,一身残废,却依然坚守信念,还在替组织办事。 曾有志在清江一中作了看门人,绝对不只是养老活命,一定承担着某种职责。 他说他会照顾明哲,这应该也是他的职责之一。有他守护,何有忆根本不用担心明哲的安危。当年曾有志牺牲自己一个人,守护了整个组织的全部成员,现在就算是残废了,承诺守护明哲,一定会说到做到。 “老何,我们已完成使命,该退役了,将来的事,就交给年轻人去做吧。”何有忆耳边突然回旋起张有财的告诫。 难道他们盯上了明哲?要让他继承自己的使命? 何有忆惊出一身冷汗,飞驰的自行车戛然而止。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自己的紧张情绪,平息了慌乱的心,继续匆匆上路。 他知道自己根本无力改变什么,只能选择听天由命。 明哲进城上了中学,何有忆独守大院,白天伺候他的一亩三分地,晚上便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对着星空发呆。 这一片星空,他已经观察了十几年,按照《解梦占星术》的标注,已将星空的每一颗星都了然在胸。他已经是一个精通星相的星术大师,却始终无法参透星罗棋布之局,找出蕴含其中的人生密码。 曾经有一段时间,星空在他眼前很清晰很接近,有那么一两个瞬间他几乎也与星空融合。可是经历巅峰之后,星空在他眼里开始模糊,开始拉远。他的视力开始模糊,他的智力也开始模糊。 失去的记忆没有找回,经历的记忆已开始一点点褪去。 缩在破旧藤椅的何有忆,困意袭来,恍恍惚惚的睡了过去。暖洋洋的阳光沐浴,酣睡的何有忆伸展了一个懒腰。 “爸,高考成绩下来了,我考上了政法大学。”他睁眼一刻,一个高高瘦瘦的帅气小伙子,捏着一张录取通知书站在了他面前。 何有忆抖了一个激灵,从座椅弹跳而起,一脸惊愕的瞪着眼前的年轻人。 “爸,你怎么了?”年轻人一脸慌张,紧张地瞪着一脸惊愕的麻子脸。 何有忆清楚记得,自己只是感觉有点困,靠在藤椅上睡了一觉。一觉醒来,刚刚送入初中的儿子,一下子拔高成青年小伙,考入了大学。 从初中到大学,中间的六年,一夜之间便跨越而过。 何有忆努力镇定心神,伸手接过了录取通知书。真实地触觉提醒他,眼前的一切是真实的,并不是一场梦。 成年的儿子,依然保留了少年时的形貌,只是长高了很多,也成熟了很多。 “大哥,明哲考上了大学,咱得办宴席,好好地宣扬一下。咱家世代农民,终于考出了一个状元,真是光宗耀祖啊!”何二白兴冲冲的冲进大院,远远地便给大哥道喜。 “二叔,不是状元,就是考上了一所普通大学。”何明哲腼腆地纠正。 “你是咱何家湾建国以来第一个大学生,也是咱周围四乡八镇第一个大学生。在咱这一带,你就是状元。 明哲考上大学,是咱村的光荣,我以村委会的名义,办一场状元宴,好好摆一下。 这事儿我来操办,你们就不用操心了。”何二白一脸兴奋的宣讲了一遍,没等回应,便急匆匆的去了。 “爸,你脸色不太好,我扶你回屋休息一下。”何明哲发觉老爸有些不对,急忙搀扶他回了正屋,扶着他躺在了炕上。 何有忆躺在炕上,闭上双眼,努力回忆失去的六年时光。他想破了头,依然找不出任何破绽。 他可以肯定,确确实实只是睡了一晚上,时间却一下子跳过了6年。 何有忆正沉浸在迷失的恍惚,立刻又被卷入一场热闹吵杂的状元宴。村里的远亲近邻纷纷恭贺敬酒,何有忆被恭维的高兴,来者不拒,很快便喝的晕晕乎乎。 醉眼朦胧,面泛红光,一粒粒麻子绽放出点点亮光。 繁华散尽,人走席凉,一片狼藉。 喝多的何有忆,在何二白与何明哲的搀扶下,盘腿上炕,跌倒被褥之间,再一次沉沉睡去。 恍惚中,他伫立一所似曾相识的校园林荫道。三三两两的学生,从他身边走过,都在好奇地打量着他。 一名女生从他身边擦肩而过,他忍不住回头,那女生也缓缓回头,冲着他嫣然一笑。笑容是那样熟悉,那样亲切,宛如一缕温柔的风,抚摸了他的全部世界。 “妈妈?”何有忆愣愣地瞪着女生,脱口惊呼。 女生又是嫣然一笑,长发一甩,留给他一个背影,匆匆而行。 何有忆立刻迈开大步,匆匆追踪而上,前面的女生再一次缓缓回眸,嫣然一笑,身影渐渐淡化消失。 何有忆一个激灵,从床铺翻起,却是南柯一梦。 就在他翻身惊醒一刻,一个腼腆的女生怯生生地站在他面前,双手轻轻挽着同样一脸腼腆的何明哲。 “爸,你醒了?这是静雅,我朋友。”何明哲见老爸醒来,立刻主动介绍。 “你女朋友?”何有忆老脸一红,声音有些异样。 刚刚他居然梦到了儿子的女朋友,还管她叫妈妈,这真是太尴尬了! “伯父,您好!”静雅浅浅一笑,乖巧的问候。 何有忆含糊地应酬,脑袋瞬间缠绕成一团乱麻。恍惚中,他睡了一晚,儿子便考上了大学。给儿子摆状元宴,一高兴又多喝了几杯,一觉醒来,儿子居然领了一个女朋友上门。更让他难以置信的是,他居然梦到了儿子的女朋友,还管她叫妈妈。 “爸,你没事吧?”何明哲突然失声惊呼,上前扶住了老爸。 何有忆脑袋发懵一刻,鼻子里竟然流出了两道鲜红的鼻血,惊艳而诡异!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205章 流星 清冷多年的家,多了一个女人,陡然间增添了许多温馨。 雅娟虽然是大城市的女孩,但一点都不娇气。主动承担了家务,替何家父子做了几样下酒菜。 独单独饮多年的何有忆,终于有了一个可以陪他喝酒的人。 “爸,你平时也流鼻血么?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何明哲一边陪老爸喝酒,一边关切的追问。 “何伯伯,我在医院实习,检查很方便的,不用挂号排队。”雅娟立刻乖巧地表态,一副贤惠的姿态。 “不用啦,平时不会,刚刚可能起身太猛,气血突然上冲。”何有忆轻描淡写,打消了儿子的顾虑。 “那您平时会不会头晕,嗜睡?”雅娟是学医的,从医学角度提出一些关切。 “头晕倒是不会,不过感觉有些恍惚。刚刚送明哲上中学,睡了一觉就考入了大学。摆了一回状元酒,晕晕乎乎睡了一觉,明哲都要大学毕业,还领了一个女生回来。 这时间啊,好像是在跳跃,一晃就是十多年。”何有忆喝了酒,脑袋又有些恍惚,喃喃地絮叨。 “如果生命只是日复一日的重复,重叠的生命就会压缩成一天。爸,这些年您过得太消极,太颓废了。 您是参加过战争的老兵,也担任过领导职务。我不明白这些年你为啥一直窝在乡下,现在时代变了,您也要尝试着改变,回归城市,接触一下外面的世界。”何明哲已经临近大学毕业,有了完全独立的人生智识。 “城市太吵了,爸喜欢安静,呆在乡下挺好。”何有忆回避了儿子的提议,他已被组织抛弃,被城市抛弃。 如果他违背规则,打破协议,很可能会殃及明哲。 “爸,你太固执了。等我毕业之后,一定接你进城,把你一个人留在乡下,我不放心。”何明哲喝了几杯酒,多了一分的男子汉气度。 旁边的雅娟白了他一眼,有些不满,忍着没有吱声。 “你们年轻人有年轻人的生活,爸也有自己的活法。爸习惯了农村,安静,空气也好,晚上可以看到星星。 你刚刚毕业,要将精力放在事业上,不用牵挂我。”何有忆坚持自己的生活方式,拒绝了儿子的幼稚建议。 经历了一段快进人生,突然成人的儿子再次激发了何有忆麻木的人生。他意识到自己的时日无多,一下子恢复了正常的人生。 他要在离开这个世界之前,找出失忆的人生密码,挖掘出那一段已尘封几十年的失忆人生,挖掘出自己的人生源头。 那一本《解梦观星术》已焚烧多年,记忆中的星宿解析已斑驳模糊。当他重启观星模式,那些散落的记忆碎片开始聚合,星空的解析再一次清晰明朗。 对于星宿解析,年轻时的他受残存的科学记忆干扰,一直半信半疑。如今年纪大了,经历了一生的诡异困扰,他无法解释的东西越来越多,他开始相信星相,相信宿命。 按照书中的星宿解析,每一个人都与星空中的一颗星对应,那颗星就是他的本命星。按照星相术的解析,何有忆开始在茫茫夜空寻找自己的宿命之星。经历了漫长的遴选,他渐渐锁定了一颗星。 当他找到它一刻,它已有些恍惚暗弱疲惫,孤独的困扰在一片明星之间。 依据他掌握的星宿学说推演,这颗星已濒临陨落,摇摇欲坠,随时都会从星空坠落,消失在茫茫暗夜。 它坠落一刻,也就是他生命终结一刻。 意识到时日无多,何有忆麻木多年的心,突然一阵刺痛。他的人生密码还没有揭开,他还有太多太多的疑惑没有解开,他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离开这个世界,带着一生的遗憾离去。 这一夜他守候屋顶,一直痴痴地煎熬的凌晨3点,突然一阵困意袭来,脑袋一阵迷糊,陷入了恍惚之间。 恍惚中,屋顶缓缓淡化隐退,露出一天繁星。他的宿命星明灭闪动几下,化作一枚流星,划过了幽暗的夜空,拖出一条长长的尾巴。 恍惚中,他居然追随陨落的流星,坠落一个熟悉而陌生的孤岛。 陨落的流星砸中了一栋苍白的白房子,一道血光冲天而起。紧接着一声洪亮的婴儿啼哭,刺破幽暗沉寂的夜色。 。。。。。。 “爸,你醒了?”一道白光刺目,明哲占据了何有忆的恍惚的视线。 “这是哪里,我怎么在这里?”何有忆急忙挣扎坐起,发现自己躺在一间病房,正在接受注射治疗。 “您晕倒在院子里,幸亏二叔发现的早,及时找人送你到医院。要是发现的晚一下,就无法挽回了。 你已经在医院昏迷了三天三夜,谢天谢地,终于算是醒转过来。 您以后还是搬到城里跟我们住,这样一个人住在乡下,万一有什么事,我不在身边,照顾不过来。”何明哲担心之余,语气含了一丝责备。 “我进城了?不行,我得赶紧回去。”何有忆莫名其妙一阵恐慌。 在他的意识深处,已经深深植入了不可以离开何家湾的禁忌。一旦禁忌打破,一定会有不好的事发生。 “爸,您醒啦!”一身病服,身材臃肿的雅娟走近病房,怀里抱着一个婴儿,亲热的招呼。 “明哲,这孩子是。。。。。。”何有忆下意识地追问。 “是您的孙子,您出事当晚出生的。我当时接到二叔电话,分不开身,只能接您到省城,跟雅娟住一家医院,方便照顾。”提及儿子,何明哲一脸兴奋,溢于言表。 说话间,雅娟已抱着孩子走近,坐在病床边,揭开包裹,露出一个白胖白胖的小家伙,正吸吮着一只手指酣睡。 “爸,给孩子取个名吧?”何明哲为了哄老人开心,主动提议。 雅娟脸上露出一丝不悦,当着老人的面不好发作,隐忍不发。她是城里出身,自然不愿一个乡下爷爷给儿子取名。 “嗯,又白又胖,就叫小白吧。”何有忆随口蹦出一个名字。 说出这个名字一刻,竟然生出一丝无比亲切贴近的感觉。何明哲与妻子对视一眼,这名字不好不坏,便点头默认。 “来,乖孙子,爷爷抱一下。”何大麻子颤巍巍地伸手,脸上闪动着点点激动的光点,目光弥满了慈爱。 雅娟犹疑一下,有些不情愿地将孩子递过去。 何有忆伸手接住一刻,感觉双手一空,婴儿竟然从他手上跌落,跌倒了床铺之上。受到惊吓的婴儿,开始撕心裂肺的啼哭。 雅娟赶紧手忙脚乱的抱起孩子,一脸不悦。一边乖哄,借机离开了何有忆病房。何有忆两只手僵硬的伸展前面,一脸茫然。 他明明接住了孩子,可孩子却跌落而下,仿佛他的一双手根本不存在。 “爸,您刚刚醒转过来,身子还虚弱。先躺着休息一下,等身体恢复了,再去抱孙子。”何明哲见妻子当面给老爸脸色,一脸尴尬,急忙打圆场。 “明哲,爸没事,你赶紧去看看孩子。孩子刚出生几天,很脆弱,别摔出什么毛病。别愣着,赶紧去看看。”何有忆蓦然醒悟,赶紧催促儿子去照顾孙子。 儿子离开之后,何大麻子反复摆弄了几下双手,确认双手灵活有力,并无一丝一毫失控迹象。可是刚刚接过婴儿一刻,怎么会脱手? 难道是自己昏迷太久,神智恍惚,无法准确控制双手? 何有忆一脸疑惑,深深地靠入床背,闭上了眼睛。一阵困意袭来,再次沉入了睡眠,一觉醒来,已是后半夜,一线月光洒落床头。 借着月光,他缓缓起身下床,踱出了病房。沿着走廊慢慢行走一段,停留一间半掩的病房门前。透过门缝,看到明哲疲惫地靠在一个折叠椅上,盖着一条毛毯,睡得很沉也很香。他轻轻推门进去,替儿子整理了散落的毛毯。 雅娟斜卧病床,也沉沉入睡。 病床边一张婴儿床,小白一双小手咬在嘴里,保持了一个可爱的睡姿。 何有忆轻轻凑近,慈爱地观察了一会儿,颤巍巍地伸出一只手,慢慢凑近他可爱的红脸蛋,轻轻的抚摸了一下。 触及肌肤一刻,何有忆下意识的缩回了手。脸色惨白,双眼惊怖,快速地撤出病房,跌跌撞撞而去。 这一次,他得到了一个明确的信息。他的手与小白的脸接触,却并没有触感,而是相互叠加在了一起。 他的手指与小白相碰,立刻变成了虚无之形。他触不到小白,小白也感觉不到他的碰触,仿佛两个来自不同世界的人。 何明哲一觉醒来,发现老爸已经回了乡下,只留了一张字条:明哲,爸回去了。你要照看好雅娟和小白。我会注意照顾自己,你不用分心。 他捏着纸条追出了医院,大街上已是车水马龙,人海茫茫。老爸的身影已遁入人海,在城市中消失。 一股深深地愧疚袭上了心头:一定是他们的态度伤害了老人,他不愿意留在城里给儿子媳妇添麻烦,一早起来就不辞而别。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206章 血脉 何大麻子痴痴地反复端详着一双结满老茧的手,脑袋里高速旋转着无数个问号。他的手为什么触不到刚刚出生的孙儿小白?他和小白之间,究竟隔离了什么? 明哲可以抱小白,雅娟也可以抱小白,证明孩子是一个真实的存在。唯独自己无法触碰到孩子,难道自己也化身虚无,已经死了? 如果自己三天前那一夜已经死了,周围的人和事怎么还一如既往,并无任何改变。 如果自己已经死了,化为一缕游魂,现在又怎会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按照乡俗传说,鬼是见不得光的,只能深夜出来。 何大麻子蓦然起身,快步出了院门,转到了隔壁何二白的院子。院子很安静,几个小孩子正在嬉戏,并没有理会匆匆而入的他,把他当成了空气。见孩子们对自己视而不见,何大麻子陡然生出一丝惶恐:难道他们看不到自己? 屋檐下晾晒谷物的二白老婆,一直低头拨弄谷物,对于匆匆而入的何大麻子不理不睬。正屋门敞开着,何二白正蹲在炕桌前,面前摆了一堆票据,一个算盘,正在闷头算账,何大麻子进屋,他依旧专注工作,似乎并未察觉。 何大麻子绕到他对面拖鞋上炕,与低头算账的何二白默默相对。 “哥,回来了?”何二白并不抬头,随口招呼一声。 “你能看到我?”何大麻子一阵惊喜,脱口冒了一句。 “哥,你这话啥意思?咱可是亲兄弟,都是自己家,你还见外了。”何二白以为老大嫌自己怠慢了他,抬起眼皮,语气有些不悦。 “老二,那晚出啥事了?我给我折腾到省城医院。”何大麻子无暇顾忌这些细枝末节,直接切入了主题。 “哥,你年龄大了,别整天爬上爬下。那晚我听到你那边有动静,一只黑猫趴在墙头,不停的叫唤。 我觉得不对劲,赶过去一看,你躺在院中央,摔得鼻青脸肿,人事不醒。看情形,应该是从屋顶摔下来的。我赶紧喊人帮忙,找了一辆拖拉机,连夜送到县医院。 县医院的值班大夫简单急救,上了吊针,怕耽搁了病情。派了一辆救护车,连夜送到了省医院。这一路折腾,估计得折腾好几千块钱。 现在明哲两口子虽然是公家人,可一月也就几百块钱工资。刚刚生了孩子,负担也挺重,你就省点心,别再给娃添负担。”何二白解释完经过,顺带数落了老大几句。 世事变化,他现在是一村之长,曾经外出当官的老大已沦落成他治下得一个地道的村民。地位转换,他的态度也彻底转换。 要不是看在明哲在外当官,他对老大的态度会更加肆无忌惮。 何大麻子见老二夫妇态度生硬冷淡,尴尬地念叨几句,便起身出门,独立溜达回了自己的院子,无力地躺在了躺椅上。 忙碌完的何二白,感觉自己态度太硬,伤了老大的面子。中午的时候,端了饭菜过来,从老大柜子里收藏的老酒选了一瓶,兄弟俩坐在院中央,默默地喝着酒,有一句没一句的信口扯着家常。 喝到太阳下山,老二红头胀脸地回屋睡觉去了。 喝了一点酒,何大麻子一脸麻子亮起来,灰暗褶皱的老脸也翻出了红光。身子舒服地靠入躺椅,一双朦胧恍惚的目光对上了一天繁星。 就在他与星空对峙一刻,脊背冒出一丝寒气,顿时酒意全无,蒙蔽眼神的朦胧一扫而光,泛出两道惊异之光。 那一颗早已暗淡,濒临陨落的本命星,竟然变亮了! 它原本是整个星空最暗淡,最没落的一颗星,现在居然成了夜空中最耀眼最辉煌的一颗星。金光四射,光彩夺目。 三天前,本命星陨落,这一刻它非但还在,而且光耀星空。其中变化实在太诡异,究竟是怎么回事? 昨日之死昨日死,今日之生今日生。 何大麻子脑袋里突然冒出两句似曾相识的两句。恍惚中,他依稀记得这话应该是何有道说过,但何时何地所说,却有些模糊不清。 对应着这两句,他立刻想到了小白。他一直困惑他与孙儿小白之间,彼此无法触碰的诡异。 这一刻,似乎有了一种貌似合理的解释。 代表他的本命之星已陨落,代表小白的本命之星已占据了他的位置。 天道轮回,人事更迭。 他老了,生命已隐退。小白出生,生命已启航。 爷孙二人,命运相通,血脉相连,所以他们的本命星之位置相同。星还在那个位置,却已代表了一颗新生命。 一阵阴风扑面,打断了何大麻子的凝注。 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院门大步跨入,带着一阵凉飕飕的风。 “有财,大半夜的,你怎么来了?”何有忆急忙起身,迎了一步。 “老了,睡不踏实,过来跟老朋友聊聊天,叙叙旧。”张有财脸色灰白,一头斑白,颓废地坐在了何有忆对面。 “有财,你脸色不太好,出啥事了?”何大麻子发觉不对,紧张地追问。 “没了,孩子没了。”张有财木讷的念叨。 “孩子没了?啥意思?”何大麻子一头雾水。 “我们家青云的媳妇,怀孕七个月了。今天出去买菜,过马路等红灯,出了车祸。大人,孩子都没了。”张有财一脸凄惶,老泪横流。 “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还得继续生活。我们经历了那么多,最后还不是坚持活到了现在。”有了延续他的新生命,何大麻子的人生态度变得积极了很多。 “青云年轻时,年少无知,造下了冤孽。有道曾经给他下了批断,一生多劫,有根无后。起初我们并不相信,经此一劫,果然有了报应。”张有财语气唏嘘,二目空洞痴迷。 “别那么悲观,我们不也是熬到40岁,方才老来得子。你也知道,我家明哲也并非我的血肉,是野外捡来的野孩子。 来日方长,万一将来亲生续接不上,领养一个也成。”何有忆现身说法,想给老友一丝希望。 “老何,别糊弄我了。打我看到明哲第一眼,就知道他是你亲生儿子。你毁了容貌,无法对比,但性格气质,神态语气,与你一模一样。 他是捡来的没错,但捡到的也许就是你失去的。”张有财努力摆脱自己的悲伤,点破了何有忆一直埋藏的疑惑。 “嘿嘿,从小养到大,性格气质是受了我影响。”何有忆不愿挣扎,试图一笑带过。 “现在科技发达,我建议你验一下DNA。血脉这东西,是你生命的延续,一定要弄清晰,你走得时候才不会心存遗憾。”张有财却固执地坚持自己的推断。 何有忆含糊应酬,倒掉冷置的茶,又替老友填了一杯热茶。 “天就要亮了,我得赶回去。老何,多保重。”一直忧心忡忡的张有财,起身告辞。他与何有忆聊了很久,却并没有动面前的茶杯。 何有忆急忙起身送他,身子一个趔趄,差一点栽倒院中。 何有忆努力收住身子,却发现又是南柯一梦。梦醒一刻,一直絮絮叨叨的张有财消失不见,只有他一个人坐在空空荡荡的院子。 他一生经历无数灵异,也读了一些关于灵异的书籍。梦醒一刻,心中立刻生出一丝不详的预感。如果不出意外,昨夜张有财已经离开。临走一刻,他托梦给老友,是在跟何有忆道别。 断了血脉的张有财,带着最后的遗憾离开。 因为失去,才会倍感珍惜。 作为老友,告别一刻,他点破了一个局,一个埋藏何有忆内心深处几十年的局。在何有忆内心深处,也一直有一种感觉,明哲跟他之间,一定有某种牵连。 经过张有财临走提示,他可以确认,他与明哲的牵连一定是血脉。 除了张有财的提醒,小白出生那一夜发生的诡异故事,也似乎有一种暗示。 如果他们之间没有血脉牵连,他们之间怎么会有感应? 小白出生的一刻,他怎么会突然昏迷不醒,跌落屋顶?而他们的本命星怎么会高度重叠? 还有,他清楚记得,那一夜本命星陨落一刻,闪现出一幢似曾相识的小白屋,还有清楚听到婴儿出生的啼哭。 他可以确认,他听到的婴儿出生一刻的啼哭,就是小白出生一刻的啼哭。 可是,小白明明出生在医院病房,自己却恍惚中看到他出生在一个荒芜的白房子,这中间是否隐含了某种暗示? 难道是那一幕,是埋藏他失去的记忆深处的一幕? 小白屋并不是孤立的,它周围好像还有草坪,草坪之外还有围栏。那不是一片荒芜,应该是一处安静的营地。 营地坐落在一处荒岛,荒岛之外是茫茫的大海。。。。。。 一道白光刺目,何大麻子脑袋一阵剧痛,头晕目眩,跌入了破旧的藤椅。昏迷不醒,面色惨白,两只鼻孔淌出了两道鲜红的血。 小院死一般寂静,一阵阴风袭来,卷起墙角落叶,形成一道小旋风,环绕着昏迷的何大麻子转了三圈,冲向也夜空,仿佛一缕袅袅而起的炊烟。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207章 灵媒 暖暖地晨曦沐浴,昏沉的何有忆幽幽转醒。鼻孔的血已结了疤,一张麻脸惨淡灰白,一夜之间,仿佛老了很多岁。 面容沧桑,眼神却绽放了一丝新的光彩,扫去了沉积的朦胧。 尘封多年的记忆,已点破了一个洞,他已看到了一些散碎的过去。 分析整理散碎的记忆碎片,他大概整理出一个清晰的脉络:恍惚朦胧的荒岛营地,是他成长的地方,矗立围栏深处的哪一栋白房子,是他出生的地方。 按照这个推理,他并不是何家湾走出去的那个何大白,而是另外一个人。因为容貌被毁,记忆丧失,被错判为另外一个人,进入了一个完全不同的生命圈。 在他生命进入倒计时一刻,尘封一生的记忆终于破开了一个洞。记忆之门已破开,他相信,那些失去的记忆会一点一滴的回归。透过这一个记忆之洞,他一定可以勘探出那一组遗失的人生密码,有了密码,就可以开启尘封几十年的铁箱,找出锁入其中的那一段人生。 开启了一点模糊的荒岛记忆,他立刻与朝鲜战场经历的那一段千年尸地的记忆串联起来。在他失忆疗伤的日子,也是他记忆中最精彩灿烂的一段人生。在那一段记忆里,他认识了让他铭记一生的苏梦,还有那一个恍惚一现的朝鲜女军官,纠缠不休的那一只小小灵鼬。。。。。。 想起那一段激情燃烧的岁月,他的热血开始澎湃燃烧,蛰伏十几年的老根,竟然勃发出一股生机。 尸树,地尸,铜甲尸,石屋,石棺,地下石洞。。。。。。 记忆缓缓蔓延,那一个须发苍白,隐身山洞的老人浮出。在他的指引下,开启了李一的诡异人生。。。。。。 李一曾经推断,朝鲜战场的那一片千年尸地,是一位绝世风水高手的布局。他驱动了万千僵尸,守护着那一片生命绝地。 那一个老人难道就是掌控尸地千年的高人? 何有忆可以透过他的思维牵引,看透李一的人生私密。显然他的法力远远高过李一,逼迫李一放弃了盗墓,退出了千年地宫。 而那一片千年尸地,地下石洞,还有那一个白发老人。在何大麻子心里,却有一种似曾相识的亲近。 几十年来,何大麻子一直隐约着一个念头。他与那一片千年尸地,那一个守护老人,似乎有一种神秘的渊源。李一交结拉拢他,将他搜罗身边几十年,似乎一直在策划一个局。而他遗失的人生,应该与李一策划的局有着必然的牵连。 。。。。。。 找到突破点的何大麻子,思如潮涌,纷扰而来。他衰退的大脑,在如潮的思绪冲击下,陷入了一团浆糊。 不行,我不能继续窝在乡下,要找到李一,跟他好好谈谈。 可是,李一已经失踪二十多年,曾有志,吴有德都暗示过,李一已经死了。 他没有死!他绝对不会死! 何大麻子很坚定自己的判断,李一是一个可以掌控大局,手眼通天的神秘人物,绝不可能轻易便死去。 也许他只是完成了一次蜕变,成为了另外一个新的李一。 按照白发老人给出的指引,李一出生在清朝,朝鲜战争时期,他应该已是一个老人。可是那时的李一,却还是一个年轻人。 他应该并不是一个普通人,难道他是传说中的血婴? 按照白发老人指引,李一的母亲受铜甲尸侵入,孕育了李一。后来怀孕期间被勒死,弃尸雪地,被野狗撕扯破腹,在冰天雪地爬出了一个血婴。 如果他是血婴重生,常年置身幽暗之间,便有可能经历岁月却容颜不老。 。。。。。。 重温往事,何大麻子心潮澎湃,腾身而起。 他骑了停靠角落的破自行车,穿出何家湾,拐上了通往县城的公路。距离县城还有一段距离,据路标指示,他拐上了另外乡村公路。 按路标指示,这条乡村公路是通往李家村。 清江李家村,是一个名声比清江县城都响亮的村庄。它已延续繁衍七百年,是H市最有影响力的名门望族,经历无数王朝更迭,长兴不衰。经历七百年的繁衍扩散,李姓已成为本地第一大姓,渗透到H市的每一个角落。 每一次家族受挫,核心家族都会龟缩不出,一心农事,不问外事。一旦遇到时机,便会倾巢而出,凭借积累本土的深厚底蕴,快速蔓延扩张,占据各行各业的主导权。 在一个小县城,想要找这样一个盛名广播的村庄,自然是很容易。 通往李家村的乡村公路,要比何家湾繁华几倍。各种农用车络绎不绝,逼迫何大麻子只能选择放慢速度,贴边缓行。 一阵红色轿车自他身边飞驰而过,将他的自行车别了一下。何有忆手脚不稳,连人带车跌入了路边的树坑,摔得鼻青脸肿,灰头土脸。 何有忆挣扎着从车下撤出压住的腿,缓缓爬起,一阵香风扑面,熏得他一阵晕眩,几乎窒息晕倒。 “大爷,你没事吧?”一个带着十足骚味的女声,伴随香风而来。 何有忆抬头,瞪着一双昏花的老眼。一名打扮时髦,涂抹浓艳的女生,一身紧绷的红色皮装,胸前凸显了一对鼓包。 何有忆白了她一眼,没有搭理,扶起自行车,吃了地推着它上了公路。 “大爷,你腿都刮伤了,我开车送你去医院上点药。”女生一脸歉意,紧追几步,恳切地提出建议。 “没事,一点小伤,乡下人骨头硬。”何有忆拒绝了她的怜悯。 “那您要去哪里?我带您一程吧。”女生更加过意不去,上前扶住了车把。 “不远,李家村,很快就到了,不麻烦了。”何有忆自从退休,失去了特权,对于有特权的人,心里总是有一种抵触。 “这么巧,我就是李家村的。反正车也空着,来,先把自行车搁后面。”女生见听他要去李家村,更加热情起来,强行帮他安置了自行车,招呼上车。 经过一段时间纠扯,何有忆渐渐习惯了她身上的香味,而腿上被卦伤了皮,饿有点疼痛,便不再固执,上了她的车。 女生驱车飞驰一段,拐离了大道,拐上了一条乡村小路。 “公路车太多了,小路车少。”女生回头嫣然一笑,眼神透着一层妖媚。 何有忆默默转头窗外,没有吱声。他感觉这女孩有些妖媚,却也并不在意,他又老又丑,还一脸麻子,绝对辟邪。 就在他满不在乎一刻,车辆又一个急拐,冲入了一片半人高的荒芜衰草之间。飞驰几分钟,一个急刹。 何有忆一脸淡定,目光冷静地凝视身边的女生。 “何叔叔,干嘛这样看着人家,人家会害羞的。”女生脸色绯红,娇嗔地推了一下何有忆。 “你是谁?你要干什么?”听她口气不对,何有忆立刻紧张起来。 “我是李青竹啊,你忘记了么?当年在清江一中门口,我们见过的。”女生红着脸,爆出了自己的身份。 “是你!”何大麻子失声惊呼,当场呆住。 怪不得看着她有些面熟,竟然是当年踢了他命根一下的那个小女生。那个小太妹,如今已成长为一个标准的女盲流。 “何叔叔,对不起,那时候我年纪小,不懂事,差点废了您的宝贝。”李青竹一脸绯红,语气直白而大胆。 “你是故意半道拦截我?你究竟想干什么?”何有忆目光锁定了她,暗自握紧了双拳。 “叔叔,干嘛这么凶人家?”李青竹突然贴近过来,浓烈的香味刺激,何有忆一阵晕眩,打了一个喷嚏。 “你是李一派来的?”何有忆依据判断,点破了她的目的。 “叔叔,你还蛮聪明的。不过聪明人,应该懂得糊涂。李家村是我们李家人的根脉所在,外人不应该随便去。 你有疑惑,应该永远埋在心里。”李青竹收起娇媚,笑盈盈地指责。 她语气轻盈,笑面如花,何有忆却感觉一阵寒意,脊背有点发冷:“你想杀我灭口?” “你是大伯伯的朋友,大伯伯临走交代过,李家晚辈绝不可以冒犯何叔叔。作为晚辈,我只是提醒一下何叔叔,做人一定要遵守承诺。 一个不守承诺的人,一定会遭遇报应。 明哲哥哥现在有一个幸福的家庭,您一定不想让他家庭破裂,妻离子散,对吧?”李青竹妖娆一笑,口气更加犀利。 “你在威胁我?”何有忆憋着一口气,隐忍不发。 “何叔叔,如果我去勾引明哲哥哥,你猜他会不会上钩?咯咯咯!”李青竹一阵娇笑,花枝乱颤。 “我可以继续隐居乡下,但你必须给我确认一件事。”何有忆努力避开她抖动的前胸,吞咽了一口口水。 以他的定力,都无法抗拒诱惑,如果换成明哲,一定会被她的妖媚控制。 “请说。”李青竹收住了魅惑。 “李一还活着,对吧?”何有忆语气很肯定。 “大伯伯已经走了很多年,何叔叔,你想多了。”李青竹果决地否定了何有忆的猜测。 “那你怎么知道我会来,半道堵截我?”何有忆一脸质疑。 “因为我继承了大伯伯的很多东西,是李姓家族这一代的灵媒。”李青竹收敛表情,一脸严峻,目光闪出两道寒光。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208章 记忆裂片 “灵媒是沟通生死的使者,所以李一虽然死了,但他依然通过你,控制着生前的大局。事业没有完成,他一定死不瞑目。”何有忆幽幽陈述,浮出一丝苦笑。 “何叔叔,你一个老农民,知道的再多又有什么意义?一个人就算通晓天道人伦,却无力改变命运,岂不是徒增烦恼? 安安静静地做个农民,混吃等死,不是挺好吗? 你已经老了,身体羸弱,智力衰退,就算心有不甘,也只能认命,根本掀不起任何风浪。世界永远属于年轻人,在岁月面前,生命是脆弱的。”李青竹换了一副悲悯的口气,耐心地开解劝退何有忆。 “我并不想掀什么风浪,只是想知道一个真相。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我不想带着遗憾离开。”何有忆固执地坚持,不肯退让。 “看你面相气色,应该还有二十一年的阳寿,谈论生死还为时尚早。一个人老了,却不一定接近死亡。 你经历过战争,应该对生死有特别的认知。成千上万的年轻人,很多都不到20岁,一个个倒在了死亡的路口。 你还有21年阳寿,相当于这些无辜而死的年轻人的一生时间。 到了这把年纪,你要学会珍惜生命,珍惜时光,更要学会遇事不求人,凡有疑惑,求诸于心。 守得住寂寞,才解得开人生。”李青竹双目恍惚,语气凝重,俨然一副大师风度。 “老李,多谢你的指点,我会铭记在心。”何有忆看出她已进入冥语境界,是在替死去的李一传话。 解开何有忆心结一刻,李青竹身子一歪,瘫倒在何有忆怀里,整个人已彻底虚脱。通灵是一项消耗精力的工作。 美人在怀,暖热袭来,何大麻子麻木二十年的身体竟然有了一些变化。一股蓬勃的活力缓缓苏醒,仿佛一下子回到了青春岁月。 “嘻嘻,何叔叔,你好坏。”李青竹终于缓过劲来,起身远离何大麻子一刻,居然调皮的伸手摸了一下尴尬之处。 何大麻子老脸陡然涨红,双手下意识遮挡,目光尴尬的转向窗外。 “叔叔,你害羞了?嘻嘻。”李青竹伸出一只手指,调皮的刮了一下他的麻脸。 “别再胡闹,我们该回去了。”何大麻子努力平息情绪,恢复了冷静。 “叔叔,我想要你!”李青竹冷不丁冒了一句,突然搂紧了何大麻子的脖子。 “不。。。。。。”何有忆试图挣脱,嘴巴已被封住。 失忆归来,他毁了面容,一脸恶心的麻子。虽然身居高位,得到过一些女人,可是她们都恐惧他面孔,只能戴了面具操作。虽然阅历了一些人生,但吻还是第一次。一个年轻女生,竟然不嫌弃他的丑陋,愿意与他面对面,一种难以言语的温暖,融化了他冰封几十年的心,他的意识渐渐恍惚,飘向了一个遥远而恍惚的地方。。。。。。。 。。。。。。 “嘻嘻,老家伙,你还挺厉害,弄得人家骨头都软了。不行,我不服,再来一次。”经历了一番风雨,被征服的青竹心有不甘,一缓过劲,立刻又贴了上来。 何大麻子想要反抗,无奈四肢无力,只能听任她摆布。青竹虽然年轻,手法却熟悉老套,几下子便有唤醒了他的热血。 恍惚中,冰冷坚硬的车座幻化出一张大软榻,狭窄的车厢拓张成一间装修奢华的宽敞房间。。。。。。。 被动挨打的何大麻子,终于经不起颠簸,完全失去了意识。 他感觉整个身子已被掏空,跌入了一个漂浮的黑洞。他想挣扎,却四肢无力,只能任由身体一路跌入无尽的黑洞。 他想呼喊,喉咙被堵,他想挣扎,四肢被困,整个驱壳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控制。 就在他绝望无助一刻,一阵踏实感袭入后背,被控制的驱壳恢复了自由。目光穿透朦胧的黑暗,看清了熟悉的屋梁。他发现自己躺在自家的土炕上,身上盖了已经用了几十年的军用旧棉被。 他试着想爬起来,几次都跌回了被窝,只能放弃抗争,乖乖地躺着等待体力恢复。 他老了,已经不起折腾。 那一个充满活力的年轻女子,只是几个回合,便彻底废了他。如果他再年轻20年,如果那一个面具还在,他一定弄死那个小狼货。 一个堂堂大男人,被一个小女孩弄残在炕上,实在是奇耻大辱。 可是他已经老了,只能接受残酷的现实,忍受这种屈辱。 一直躺倒第二天下午,何大麻子终于挣扎着坐了起来,后背无力的靠在枕头上。从床铺旁的炕桌摸了香烟火柴,点燃了一只烟。 深深地吸了几口,吐了几个烟圈,被抽走的精力开始丝丝缕缕的回归。 年轻漂亮,身材丰腴的李青竹,可以随时随地找一个优质男人。为啥会钟意他这个又老又丑,满脸麻子,体力衰微的老家伙? 她虽然本性放浪,但还不至于饥不择食。这样委屈自己,其中一定蕴藏着某种目的。 苦思不得其解,内心却涌起一丝小小的甜蜜,他忍不住舔了一下有些干裂的唇。上面依然残留了一丝淡淡的香甜味道。 他活了六十多岁,生命已开始褪色,竟然意外的尝到了处吻的滋味。 初吻? 何大麻子的思绪突然锁定了这两个字,恍惚的记忆似乎裂开了一条缝隙。他的生理本能提醒他,这不是的他初吻,在他失忆之前,他一定有过同样的经历。 还有那一间熟悉的豪华房间,那一张熟悉的松软卧榻。。。。。 一阵晕眩袭来,鼻腔一热,两股鼻血流淌而下。他赶紧伸手抹了一把,挣扎下炕,弄了一瓢凉水,冲洗了鼻腔,止住了鼻血。 这一个下午,颓废多年的何有忆突然多了一身活力,脚步麻利,全身清爽。 自从孙儿小白诞生那一刻起,尘封几十年的记忆,似乎打开了一个缺口,出现了一个个散碎的记忆碎片。 李一托话给他,提醒他还有20年的生命。 他还有足够的时间,一点一滴揭开尘封的记忆。现在他已经得到了两个记忆的碎片,只要凑够足够的碎片,将它们拼凑对接,就可以找回记忆,找回那一组人生密码。 充满信心的何有忆,生活也变得积极主动。他不再躺在院里的长椅发呆,一直忙里忙外,将屋里院外彻底清扫了一遍。整个生活环境陡然变得干净整齐,舒适宜人。 “爸爸,我回来了。”就在何大麻子忙乎之时,明哲拎着两大包东西进了院子。 雅娟跟在明哲后面,牵引了一个五六岁的小家伙,瞪着一双大眼睛,怯生生地望着何大麻子。 何有忆愣愣地瞪着上门的一家三口,有些恍惚。 “小白,快喊爷爷。”何明哲一进院,便提醒儿子。 “爷爷,你好丑。”小白怯生生地瞪着何大麻子,怯生生的冒了一句。 “小白,别乱说。”雅娟赶紧扯了一下小白,狠狠瞪了他一眼。 “呵呵,没关系,小白说得是实话。来,爷爷抱。”何大麻子终于反应过来,堆了一脸麻子笑,蹲下来招呼小白。 “不,爷爷丑,小白怕。”小白吓得躲在了妈妈身后。 何大麻子尴尬的缩手起身,招呼明哲一家三口进屋,转移了彼此的尴尬。明哲夫妇也忙着跟老人说话,没有深责不懂事的儿子。 明哲夫妇刚刚坐下喘了口气,二叔二婶便闻风而来,又是一阵忙乱招呼。 二婶手脚麻利,很快就弄了一大桌菜,明哲的几位堂兄弟也都成了家,领着孩子过来凑热闹,冷清的大院顿时热闹起来。 小白克服了最初的陌生感,与几个野孩子混在一起,开始到处追逐玩耍。 一场热闹的宴席,一直延续了几个小时。夜深时分,才渐渐冷清下来。二叔一脉的大队人马浩浩荡荡而去,大院恢复了清净。 雅娟带着早已困乏的小白回屋睡了,院里剩了何大麻子与何明哲。父子二人城乡相隔多年,已变得陌生,没有多少话可说,只是默默地对坐喝茶。 恢复冷静的何有忆,一直压抑的疑惑再次侵袭他的思绪:他被那个李青竹纠缠之后,只是昏睡一晚,怎么小白都6岁了? 难道他的生命又一次跳跃,一次性虚度了5年? 按照李一的指点,当时他还剩余21年寿命,一觉醒来已剩余16年。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 总是在一眨眼之间,时间便快速跳跃流失。他不能再继续沉沦,一定要振作精神,做一些值得记忆的事。 只有做了值得记忆的事,生命才不会出现空白跳跃。 “爸,搬到城里住吧,我工作忙,跑一趟来回就得两天,没办法经常回家照顾你。”何明哲打破了沉默,眼神很复杂。 期待一个肯定的答复,似乎也担心一个肯定的答复。留着老爸一个人在村里,他实在不忍心,接他城里住,以他的经济能力,上有老,下有小,又担心负担不起。 “城里太吵了,车也多,我住不惯。爸还有16年的阳寿,你安心工作,不要担心。等爸的时间快到了,你帮爸在城里找一个敬老院。”何大麻子拒绝了儿子的建议,给了儿子一针孝心安慰剂。 何明哲愣愣地瞪着老爸,半晌没有说话。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209章 同梦 莽莽群山之间,孤峰傲立,一轮金色太阳冉冉升起,仿佛一轮燃烧的火球,金光万道,普照了整个世界。 金色光球渐渐黯淡,凸显出银白色的孤峰,那是陈年的积雪。 积雪消融,化成万道涓涓细流,汇聚而下,注入环绕孤峰的一圈幽深潭水。何大麻子目光关注脚下一刻,却发现双脚居然踩在碧波之上。惊慌一刻,身子坠落,已跌入了冰冷幽静的一池潭水。 他的身体快速沉入黑暗的水底,在快速下沉之时,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也在快速的收缩变小。等他反应过来,拼命挣扎一刻,却发现自己已是一个脆弱的小孩,试图张开呼救,一股寒水注入,堵住了他的求救之声。 “爷爷,救我!”危机一刻,他内心深处挣扎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念头。 “爷爷,救我!爷爷,就我!”这种念头竟然化成了凄厉的呼救,刺入了他自己的耳鼓,何大麻子打了一个冷战,蓦然惊醒。 “爷爷,救我!”噩梦已醒,呼救之声却并未停止。 何大麻子意识到不对,飞身跳下小屋支起的小床,光着脚冲入了明哲一家三口栖身的正屋。冲入一刻,呼救之声嘎然而止。却发现火炕只躺了明哲夫妻二人,小白已消失不见。 一丝冰凉袭入脚底,也刺醒了他的神智,发现正屋地面竟然蔓延了一滩水渍。他脑袋急转,终于找到了失踪的小白。小白居然头朝下载进了摆在灶台边的一口大水缸,一双惨白的小脚依然挂着水缸边沿。 何大麻子疯了一般冲上去,试图抓住小白的双脚,将他拖起来。他拼命抓了几次,竟然无法抓住小白的双脚,仿佛触碰到了一片虚空。何大麻子手足无措,愣了片刻,双手抓住水缸边沿,奋力将水缸倾倒,随着蔓延的缸水,小白也被冲到了地上。此刻他已溺水窒息,面容僵硬惨白,全身青紫。 何大麻子冲上去,试图抱起溺水的小白,试了几次都无法触及。 “爸爸,你干什么?”昏睡的雅娟被吵醒,惊恐地瞪着何大麻子扭曲恐惧的麻子脸。 “快叫醒明哲,小白出事了。”何大麻子赶紧起身,过去狠狠扯住了明哲,将他拖了起来。 明哲夫妻立刻蹦起来,仓皇下炕,抱起了溺水窒息的小白。帮不上手的何大麻子扎着手关注片刻,赶紧回身拉扯灯绳,点亮了屋顶的电灯泡。 雅娟是医生,临危不乱,麻利地替小白包裹了厚厚的被子,一边替他暖身体,一边挤压小白的前胸。一阵急救之后,小白呛出一口水,轻轻嗯了一声,恢复了气息。 何大麻子按照雅娟的指示,匆匆出门,将正在酣睡的赤脚村医喊过来。雅娟借用村医的药箱,亲自动手,给小白吊上了营养生命的液体。 一直折腾到天色微微亮,小白苍白的脸色渐渐有了血气,紧张围拢的一家人,死气沉沉的脸色展开了一丝活力。 日出一刻,小家伙幽幽转醒,愣愣地瞪着身边的亲人。 “白白,你可醒了,吓死妈妈了。”雅娟终于放了一口气,眼泪奔涌而下。 “爷爷,谢谢你救了我。”小白怯生生地看了何大麻子一眼,眼光回避,嘴里小声嘟囔了句。 明哲夫妻面面相觑,都是一脸疑惑。 一直昏迷不醒的小白,怎么会知道是爷爷救了他? 只有何大麻子心里似乎有所感悟,因为小白落水之后,一直都在呼喊:爷爷,救我! 这是小白自出生以来,第一次喊爷爷。以前的小白一直都很排斥丑陋的爷爷,甚至悄悄嘀咕爷爷是乡巴佬,丑八怪。因为这事,明哲还揍了他好几回,搞得护子心切的雅娟几乎要跟他离婚。 何大麻子抹了一把眼泪,躲出去张罗着给身体虚弱的孙儿熬一锅小米粥。 见小白安全无事,他放下了紧张悬起的心,另一种深深地忧虑,立刻填补了他刚刚安静的心。 这一次,他可以确认,他与小白之间存在着某种神秘隔离,彼此无法触碰。之前的感觉并非他神智恍惚的错觉,而是一种完全真实的感觉。 这是为什么? 明明生活在同一个世界,怎么好像置身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难道是自己曾经经历太多诡异,身体出了状况? 如果是这样,为什么面对其他人,都是真实的。只有面对小白,才会变得虚妄。 他和孙儿之间,究竟隔了什么? 。。。。。 “爸,粥都熬糊了。折腾了一夜,您去休息一下吧。”明哲打断了何大麻子的思绪,蓦然醒悟的何大麻子发现锅里熬的粥已糊成了浆糊。 何大麻子将灶火交给儿子,去看了一眼已经再次睡熟的小白。取了烟火抽身出来,蹲在屋檐下点燃了一支烟。 再一觉醒来,小白已经活蹦乱跳,吵着要出去跟乡下的野孩子们游戏。雅娟严厉地制止了他,强迫他喝了一碗热乎乎的小米粥,便催促明哲早点回城里。让小白在舒适的环境下,好好修养一下。 何大麻子虽然心有不舍,也不好挽留,一路将他们送到了村口的长途汽车站点。 “爷爷,你们乡下有河么?可以游泳么?”等候汽车的小白,第一次主动跟爷爷说话。 “有啊,很多乡下娃都在河里游。”何大麻子饶有兴致的回应。 “我们城里没有河,我都不会游泳。”小白嘟起嘴,有些失落。 “小白,等你身体好了,妈妈带你去游泳池学游泳。”雅娟见儿子不高兴,立刻插嘴乖哄他。 “我不学,游泳太危险了,会淹死的。 昨晚,我梦到跟大狗,二狗他们去河边游泳,他们游得好远,我也跟着他们游。后来我想起我不会游泳,已经来不及了,就沉到了水里。。。。。。 我拼命喊:爷爷,救命。 迷迷糊糊的,爷爷就来了,把我拉上了岸。”小白年龄不大,思路却很清晰,语言表达也很准确。 听着他的表述,在场长辈们眼神都闪过一丝慌乱。 按照迷信的说法,小白无缘无故的溺水,一定是有不干净的东西在作怪。他们本来还只是猜疑,听了小白讲述梦境,更加笃信了心中的猜疑。 “车来了,小白,快跟爷爷说再见!”车还有老远,雅娟便扯着小白奔向缓缓而来的长途车,转移了这个诡异的话题。 送走了儿孙,何大麻子再一次陷入了恍惚的思索。 这一次意外,可谓因祸得福。第一次拉近了他和小白之间的距离,小白第一次喊出了爷爷二字,接受了他这个丑陋的爷爷。他已似乎又挖掘出一片记忆的碎幕:雪峰,寒水,金太阳。。。。。。 这一幕场景一定是他经历过的一个场景,在他梦回这一场景时,竟然与小白的梦境想通,听到了小白的溺水呼救。这绝不是一种偶然,其中一定隐匿了某种必然的勾连。 独坐冷清的院落,他一次生出一种无法抗拒的孤独。他以为他早已习惯了孤独,可是当小白活蹦乱跳的出现之后,又从他的面前消失,一种深深的失落感刺激了他每一个神经,纠结出一种寂寞入骨的孤寂。 何大麻子突然生出一种难以遏制的冲动,他要进城,要跟儿孙一起。他要陪着小白一起成长,呵护他的每一天。 他要从小白的身上,找回他失去了记忆,失去的童年,失去的一切。 在他的记忆里,他的人生起始于一个驻扎千年尸地的战地医院,然后便陷入了无尽的诡异纠缠,一次接一次。他的一生都纠结于一种恍惚的虚妄,缺乏一种真实感。 小白一声“爷爷”,唤醒他身上沉睡多年的生命感觉,他的人生开始变得真实,他的世界开始变得真实,他的每一个记忆碎片开始变得真实。 他剩的时间已经不多,不应该再被某种力量禁锢,孤身留守,在无尽的寂寞中煎熬。他要冲破一切,走出乡村,走出禁锢,让他的每一天都变得有意义,有活力。 下定决心,何大麻子不再发呆,开始收拾行李,准备第二天一早便走出何家湾,到省城与儿孙一起。 平时明哲,雅娟工作忙,他可以帮忙照顾小白,接送他上学。 他并无多少值得收拾的东西,一根烟的时间,便打包了所有值钱之物。而面对那个沉重的铁箱,他陷入了犹豫,这东西该怎么处理? 李一说里面锁着他失去的记忆,他要不要带着他一起进城? 这个铁箱是李一一直将他困在乡下的目的,要他想方设法揭开密码,开启他尘封的记忆,尘封的那一段人生。 他已经坚持了一辈子,最后的时间真的要放弃它? 何大麻子摸了一下冰冷的铁箱,坚决的决心开始出现动摇。 一阵风沙飞扬,敲打门窗,打断了何大麻子的犹豫。外面突然起了风,飞沙走石,眨眼间天昏地暗。 何大麻子赶紧过去关上了门窗,忧郁的眼神凝视天空翻滚低压的黑云。 透过漏进来的寒气,何大麻子生出一丝寒意。他突然想到了明哲一家突然回村看望他的原因,昨天是中秋节,他们是回来跟老人团圆的。 风渐渐减弱,乌云也压低到屋檐,翻滚变化着各种诡异的姿态,空气中陡然抖了一丝潮湿的味道。 何大麻子嗅了一下鼻息,凭借多少的乡土经验,判断一场绵绵秋雨很快就会笼罩何家湾,笼罩他本已灰暗的心。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210章 雪梦 阴云四合,空气中居然飘舞起片片雪花。 中秋刚过一天,应该还是一个秋雨绵绵的季节,竟然落起了雪花。飘舞的雪花,并非细碎的雪屑,而上鹅毛般的雪片,越来越密集,很快就笼罩了天地,地表已积蓄了厚厚的一层雪。 困守乡村二十年,何有忆对于季节变化,风霜雨雪已变得迟钝,长期处于一种自我封闭状态。 这一次打破季节的变化,触动了他的麻木,也勾起了他的一丝恍惚记忆。 凝眸纷纷扬扬的雪,极目窗外银白的世界。他的思绪飘忽飞扬,回到了那一段尘封的战场尸地岁月。在那个冰雪尘封的世界,他与李一并肩探险,进入了冰雪覆盖的石屋,进入了一个别有洞天的地下世界。。。。。 在那里,他看到了年华老去的自己,也看到了李一诡异的身世。 回忆至此,何有忆下意识的走到了那一面破裂的镜子前,对照了一下镜中的自己。记忆虽然恍惚,他可以确认,镜中的模样,就是当年他看到的那个山洞老人。 他是谁? 他怎么会跟老去的自己一模一样? 镜中老去的容颜,是一种虚无,那么记忆中老去的那个自己,是不是也是一种虚无? 失忆之后,李一被出现,他的影响一直伴随了自己一生。这绝不是一种偶然,一定是一种刻意的安排。可是他已经逝去多年,带走了所有的秘密。 不,他留下了一个答案。 就是这一只铁箱,还有开启它的密码。如他所言,那一组密码是自己的人生密码,那么铁箱锁定的一定是自己失忆的人生秘密。 何有忆离开镜子,走到铁箱前,尝试着拨了一组铁箱密码。铁箱一阵吱嘎之声,密码全部归位为0,显然他的尝试失败。他又试着重新去拨,密码轮竟然全部被锁定,无论他如何用力,都无法拨动。 一次错误输入,密码轮竟然全部锁死,那么以后找到正确密码,是否也无法开启? 何有忆颓废的跌坐,双手痛苦地反复纠缠一起。由于他的一时急躁冲动,犯下了一个无法弥补的错误,彻底锁死了自己的失忆人生。 他生存这个世界唯一的希望,就是有朝一日能够找出人生密码,开启尘封几十年的失忆人生。了却一桩心愿,得到一个心无遗憾地结局。现在唯一的人生希望已被自己锁死,他残存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意义? 何有忆一阵晕眩,跌倒床铺,失去了知觉。 ****** “哥哥,救我!”幽怨的呼救,来自黑暗的走廊深处。 年轻的何小白一脸恍惚,瞪着一双惶恐的目光,摸黑缓缓逼近走廊尽头。一道光线撕裂了黑暗,走廊深处的房门开启一条缝隙。 呼救之声自门缝传出,陡然清晰了很多。何小白大步跟进,一把推开了房门,里面是一间干净的小屋,墙角摆了一个崭新的冰箱,呼救之声似乎来自里面。何小白这辈子第一次见到这种新式电器,紧张地凑近,琢磨了半天,终于找到了开启方法,轻轻地拉开了冰箱的铁门。 一阵雪白的寒气扑面,里面竟然是一个冰雪覆盖的世界。 何小白冷得打了一哆嗦,脱离恍惚梦境。发现自己梦中开启的竟然是小院的大门,门外已是一个冰雪世界。 这一刻,雪已停,月光正冷。 “哥哥,救我!”梦已醒来,可呼救之声却言犹在耳。 何大麻子迟疑一下,出了院门,凭着直觉踏入了一片冰雪覆盖的世界。何有忆一路踏雪而行,很快便远离了村庄。 嗷—— 一声凄厉的狼嚎,刺破了死寂的月色。雪野之上,露出了一个引颈长啸的干枯狼影。何有忆心中一紧,仓皇止步,记忆深处埋藏多年的山狼,赫然出现在月影下的雪野。 自从北郊农场初创时期,曾有过山狼出没。之后几年渐渐稀疏,很少再有山狼出现。再往后的几十年,山狼已绝迹,彻底从人类的世界消亡。如今已是九十年代,狼已经绝种,成了稀有动物,而山狼是狼中极品,连关于它的传说,已被现代人群淡忘。 现在突然在雪夜冒出一只,连饱经诡异的何大麻子也被它的出现震惊。 干枯高瘦的山狼一声嚎叫之后,立刻化身一道黑影,朝着何大麻子窜过来。赤手空拳的何大麻子,只能硬着头皮死磕,等待着它的攻击。 山狼飞窜而至,一个饿狼扑食,何大麻子惊慌失措,踉跄后跌,摔倒在雪地之上。狡猾的山狼并不是真的扑上,就在接近一刻,突然一个急转,从何大麻子面前兜了一圈,掀起一片雪雾,窜到几仗外伫立。 何大麻子仓皇爬起,双拳紧握,躬身与山狼对峙。 山狼也忌惮比自己个头更大的人类,开始围绕着何大麻子兜圈子,试探他的虚实。绕了一圈之后,摸透了何大麻子的底,突然一个闪电扑击,何大麻子急忙挥拳阻隔,山狼只是试探,立刻退缩,何大麻子一个趔趄,再次摔倒。 山狼抓住他摔倒的瞬间,一个闪转猛扑,从背后压住了何大麻子,一只干枯的狼爪伸到前面,闪电扼向了他的咽喉。 砰! 一声清脆的枪声,一股灼热喷射了何大麻子后脖,迅速蔓延了满头满脸,大半个身子。扼制他的山狼已瘫软一堆,倒在雪地之上。 何有忆死里逃生,目光搜索,锁定了一个渐渐远去的背影。 月色,雪地,一个长衫飘飘的背影,右手提了一把短枪。何有忆锁定他一刻,背影缓缓回头,冲着何有忆淡淡一笑。 笑脸瞬间模糊,背影瞬间模糊,消失在一片白茫茫之间。 李一! 他是李一! 何大麻子激动地几乎跳起来,一阵寒风扑面,冻结了他的激动。天地苍茫,月色清冷,雪地上只有他孤零零一个人。 他伫立之处,脚下的积雪已被搏斗搅乱,却没有山狼的尸体。他脸上的山狼鲜血也瞬间风化消失,只是空气中似乎有一丝淡淡的血腥味道。 何大麻子抓了一把冰冷的积雪,拼命搓了几下麻子脸,让自己从惶恐的幻觉清醒过来。 冷静之后,他可以确认,刚刚出现的一幕,应该是一场幻觉。因为刚刚回头一笑的李一,依然青春年少,甚至比何大麻子记忆中的样子看起来还要年轻一些。 李一比何大麻子年龄还要大几岁,是何有忆心目中的大哥。现在何有忆已经是一个老人,李一即使没有死,也应该比他更加衰老。 除非他真的是出生在清朝,真的可以容颜永驻,长存不老。 有一点何大麻子可以确认,他最后一次见到李一的时候。他确实比之前老了一些,不再青春年少,而是一脸成功的沧桑。 成功的沧桑? 何大麻子脑袋灵光一闪,抓住了一个敏感的疑惑。他与李一少年相交,最后见到他一次,与第一次见他相隔不过一两年,应该也不会有太多变化。刚刚怎么会闪出一个李一一脸沧桑的影像? 一丝灼热刺激鼻孔,阻止了何大麻子的思路。质疑一刻,他又开始流鼻血。何大麻子急忙又捧了一把冰冷的雪,敷在了鼻梁之上。 一弯清冷的月渐渐淡漠,天地之间绽放了一抹灿烂的血红色,涂抹了东方的天空,一轮红日呼之欲出。 东方地平线翻起一抹残缺的日光,很快便爬上了半个血红色的圆。 茫茫雪野,红日初升,皑皑白雪之上,幻化出麟麟波光。血红的光彩,映红了何大麻子的一脸麻子,也映红了他一双浑浊的目光。 浑浊暗淡的目光之间,点燃了两簇火红的火光,一张麻子脸诡异的抽搐僵硬。何大麻子发现,前方雪地泛起了一簇红光,在雪白之间格外耀眼。 凭借记忆,他清楚记得红光所在的位置,就是那一只山狼曾经驻足的地方。月影下的山狼,并不是一个无缘无故的虚无幻影,一定暗含了某种指引。李一的出现,也并非无缘无故的呈现,应该也有某种暗示。 哇—— 红日跃起雪地一刻,一声洪亮的婴儿啼哭破空而来。新的一天来临一刻,一个新的生命之声也应运而起。 啼哭响起的地方,正是前方那一片血红。 何大麻子疑惑地朝着它接近过去,一颗紧张的心渐渐回落。那一片血红色的火焰,不过是一堆血红色的红布。 红布之下,似乎覆盖了一个圆形的东西,婴儿啼哭之声,便是来自红布之下。 哭泣的婴儿似乎感应到了渐渐接近的何有忆,哭声戛然而止。雪野一片死寂,一堆诡异的红色,在血红色的晨曦绽放出一圈血红色的光晕。 何有忆加快脚步,凑到了血色红布覆盖之物旁边,轻轻地揭开了上面覆盖的红布。红布覆盖之下,是一个红柳条编制的箩筐,里面铺了一层脏脏的小被褥,被褥里窝着一个肮脏的新生婴儿。 天寒地冻,她似乎已被冻僵,脸色铁青僵硬,一动不动。 何大麻子试探着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捅了一下她冰冷僵硬的脸蛋。小家伙突然伸出一只小手,死死地攥紧了那一根手指。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211章 小洁 “爷爷,爷爷,你醒醒。”伴随稚嫩而焦灼地呼叫,一只小手扯着何大麻子粗糙干枯的手指,不停地摇摆扯动。 何大麻子脑袋一阵晕眩,已转换了一个熟悉的场景。 他虚弱地躺在院子中央的躺椅上,一个五六岁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正抓住他一只手指,焦灼的哭唤。见他幽幽转醒,小女孩立刻破涕为笑,抹了一把眼泪。 “你是谁家的孩子?”何大麻子一脸茫然,愣愣地瞪着小女孩。 他恍惚记得,自己在茫茫雪野之间,发现了一个盖着红布的箩筐。揭开红布之后,里面是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当他伸手触摸她一刻,便突然失去了知觉。恍惚醒来一刻,竟然回到了自己的小院,身边还多了一个小女孩。 “爷爷,我是小洁啊,你病了吗?”小女孩愣了一下,伸出小手摸了一下何大麻子的额头。确认他没有生病发烧,瞪圆了一双大眼睛,一脸疑惑。 “小洁?这名字好听,跟我们家小白一样好听。”何大麻子努力转移了眼前的局促。 他知道他的时间又一次跳跃,眼前的这个小女孩应该就是他在雪地上遇到的那个新生婴儿。他收养了她,一晃闪过了很多年,她已经成长为一个懂事的小姑娘。 “小白哥哥啥时候来看爷爷,小洁要跟小白哥哥玩。”小洁紧紧扯住何大麻子衣袖,纠缠着央求。 “小白哥哥要上学,放寒暑假,才能回乡下玩。”何大麻子头晕脑胀,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只能随口敷衍应付。 “小洁,你妈喊你回家吃饭呢。”小洁正在纠缠不休,何二白背着手踱步进院,解除了她对何大麻子的纠缠。 何小洁嘟起嘴,一脸不情愿,泱泱而去。 “老二,今天咋有空,没去村委会。”何大麻子起身招呼一身官员气度的何二白,面对贵为村官的二弟,竟然有了几分敬畏。 他已离开领导岗位,下放乡村近三十年,成了一名彻头彻尾的乡巴佬。 “哎,退休了,现在是读书人的天下,咱一个半文盲早该让位了。”何二白叹息一声,缓缓坐下,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刚刚那女娃是谁家的?”何大麻子趁机提出了心中困惑。 “哥,你咋越活越迷糊了,她不就是你捡回了那个女娃么?因为这事儿,当年给咱村委会添了不少麻烦。 那娃是咱远方本家何玉财家超生,他本想要一个男娃,老婆不争气给落下一个女娃。为了躲避超生罚款,趁着大雪丢到了野外。本来是要倒在雪地上,可那娃鬼的很,一双小手死死抓着箩筐。玉财毕竟是孩子的亲爹,一时心虚,丢下箩筐便趁着雪逃回了家。 那想到你大雪天四处瞎逛,将这娃给救了。 你抱回孩子养了半个月,起了名字,办了收养,上了户口。玉财家听到了风声,上门见孩子又白又胖,便闹着要将孩子要了回去。 毕竟孩子是人家亲生,后来村委会出面协调,何玉财认领了孩子。 她的户口还挂在你名下,是你收养的亲孙女。”何二白从村委领导退下了,失去了权力,也变得絮絮叨叨,将这一段陈年往事翻了一遍。 何大麻子从何二白口中,找回了失忆的断片,慢慢适应了时间跳跃带来的困扰,陪着何二白东拉西扯了几句。 兄弟俩缺乏共同的语言,很快就陷入了尴尬的沉默。何二白又呆了一会儿,便招呼一声,起身离开。 冷静之后的何大麻子意识到,这一次跳跃了6年,他的生命又虚耗了6年,身体已衰弱了很多,生命已彻底进入垃圾时间。 按照李青竹的推演,他还有10年的寿命。 锁着他失忆人生的铁箱,密码已被锁定,他的生命已是风烛残年,他已无所顾及,也已无所事事。 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安静的等待时光流逝,享受这种无所事事的日子。 “爷爷,吃饭了,你最爱吃的饺子。”活蹦乱跳的小洁打破了何大麻子的虚无寂寞,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饺子冲到他面前。 何大麻子鼻翼一抽,浑浊的眼睛有些干涩。 他的亲生孙儿何小白,对他总是一脸排斥,嫌弃他又老又丑又土,不愿意接纳他这个乡巴佬爷爷。意外捡来的这个小孙女却如此乖巧贴心,第一次让他感受到了天伦之乐。 “爷爷,你哭了?是不是想小白哥哥了?”小洁瞪着圆圆眼睛,一脸稚气。 何大麻子不知该如何应对,只是默默地点了一下头。 “小白哥哥是城里人,要好好读书,将来当大官,干大事业。他不能陪爷爷,小洁可以替小白哥哥陪爷爷。 等将来爷爷走了,小洁也长大了,就可以进城照顾小白哥哥了。”何小洁童言无忌,竟然给自己规划了一个未来。 “小鬼,你一个女孩子,能够照顾好自己就好。小白是大哥哥,还要你一个小丫头照顾。”何大麻子慈爱地摸了一下她的头顶。 “我长大要帮小白哥哥煮饭,洗衣服,照顾他一辈子。我还要帮小白哥哥生孩子,照顾他的孩子长大。”这番表白从小小年纪的小洁嘴里冒出来,彻底震惊了何大麻子。 “胡说,你跟小白是近亲,绝对不可以。”饱经诡异的何大麻子,并没有将何小洁的话当作儿戏,一副郑重对待的严肃态度。 按照他过往的人生经验,每一个可以忽略的人生决定,都会影响到整个人生。今天看似年少无知,童言无忌,也许将来真的会兑现,成为一场不可挽回的人生悲剧。 “哼,爷爷,你骗我。明哲叔叔是捡回来的,我也是捡回来的。我跟小白哥哥都姓何,但是根本不是一家人。”何小洁嘟起嘴,一脸固执的争辩。 “住嘴,这话谁告诉你的?”何大麻子一脸铁青,厉声呵斥。 一张麻子脸因紧张愤怒而扭曲,眼神深处却泄露出一丝惶恐不安。 “是我瞎猜的,爷爷,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乱说了。”何小洁一脸惊恐,起身匆匆逃离而去,一边走,一边怯生生的回望。 吓跑了小洁,何大麻子反而有些于心不忍,收回了愤怒,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提起了小白,一下子又勾起了他对定居城市的儿孙的思念。他们回来的次数越来越少,滞留的时间也越来越短。好不容易盼回来一次,刚刚熟悉了一些,便又匆匆的回了城。连他亲手抚养大的明哲,与他都原来生疏起来,偶尔见一次的小白更是疏远,每次见面都一脸排斥,不愿承认他这个乡下爷爷。 记忆中,唯一的一次亲近,还是在小白少不更事的年龄。他清楚记得有一年暑假临近结束,回乡下度假的小白,正在埋头写作业。他偷偷凑近小白身后,伸手抚摸了一下他的头。那是他第一次触碰到小白,也是唯一一次触碰到小白。 “爷爷,你还在生气么?”刚刚吓跑的何小洁,出现在院门口,怯生生地看着爷爷。 “爷爷没生气,小洁以后要听爷爷的话,不要胡思乱想,要做一个安分守己的好孩子。”何大麻子露出一脸慈爱,谆谆教导。 “嗯,小洁听话,不惹爷爷生气。”何小洁蹦跳着进来,蹲在了何大麻子身边。 何大麻子伸手颤抖的手,颤巍巍地摸了一下她的头顶。 “爷爷,小洁马上要去上学了,以后不能每天陪爷爷。小洁保证,每天放学都会过来看爷爷。”何小洁突然多了一丝惆怅,幽幽地说道。 “上学?”何大麻子愣了一下,脱口而出。 “是啊,我都7周岁了,该去上小学了。”小洁一脸认真的回应。 “7岁?时间过得好快啊!”何大麻子眼神闪过一丝惊异,很快便恢复了平淡。 何小洁只是在他面前蹦蹦跳跳了几个来回,一晃又近两年。人生一旦进入垃圾时间,时光来不及记忆,便一晃而过。 何大麻子做了孩子最爱吃的红烧肉,看着她吃鼓了肚皮,才依依不舍地打发她回家。小洁走后,他又一次陷入了一股深深地失落感。 恍惚中,似乎刚刚送走成长的儿子明哲,便又是成长的孙子小白,现在连收养的小孙女小洁也要去离开。 留给他的,只是一次次寂寞的别离。 如今他已老眼昏花,看东西越来越模糊,连近在眼前的灯光都一片模糊。天空的星星都还在头顶,却离他的世界很遥远,他已永远看不到它们。 那一个无法解开的密码,那一段无法开启的人生记忆,对他来说,已经越来越不重要。很多清晰发生的记忆,都已开始恍惚模糊,他根本无心再去思考那一段本已虚无缥缈的人生记忆。 他的整个人生都开始失忆,又何必耿耿于怀那一段早已失忆的人生? 他已是一个淹没乡土之间的老农民,一个平淡无奇的渺小人物。一个小人物的人生,是否有遗憾和失忆,已经根本不重要。 终老一刻,他唯一的选择,就是默默地闭上一双浑浊的眼睛。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212章 舒曼 一大早醒来,何大麻子习惯性的将屋里院外打扫清理一遍,躺在已破旧不堪的躺椅,享受着暖暖的阳光。自从人生密码被锁,他彻底放弃了人生,唯一的人生乐趣便是躺着晒太阳,等待放学归来的小洁跟他说说话。 一阵尘土飞扬,卷入破落的院门,一辆黑色轿车停靠门口。一身西装革履的明哲推门下车,右边胳膊下夹了一个崭新的仿真皮公文包。后面车门左右开启,一左一右下来一对少年男女。 “爸,单位给我配了车,以后回来看你就方便了。”明哲大步进院,语气中满满地自豪得意。 “哦。”何大麻子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目光却一直痴痴地落在随同明哲父子而来的小女生。 苏梦? 她不就是四十年前,他失忆之后遇见的那个女护士,让他牵挂了一辈子的女护士么? “舒曼,这是我爷爷。”何小白极不情愿地引荐,对于这个又老又丑的爷爷,他从心里深处排斥。 “爷爷,您好!”小女生脸一红,羞怯地招呼。 何大麻子老眼昏花的目光痴痴地瞪着小女生,努力地辨认记忆。年龄大了,反应失常,竟然淌出了一条黏黏的口水。 “老家伙,看够没有?没见过美女啊?”何小白见爷爷对自己的“女朋友”,妒火涌起,犯起了混劲儿。 一边训斥爷爷,一边挡住了老人的视线。 “小白,你说什么!”何明哲虽然也觉得老爸有些失态,可是儿子这样说话,实在大逆不道,狠狠地瞪着小白一眼。 小白吓得一缩头,扯着舒曼躲到了一边。 “哦,坐,快坐。”何大麻子终于从恍惚摆脱,急忙颤巍巍地招呼客人就坐。 “爸,你陪爷爷聊。我带同学出去转转,她第一次来乡下,好好体验一下田园生活。”何小白找了一个借口,拉着舒曼匆匆出门而去。 何明哲想要阻止,却已来不及,只能自己硬着头皮陪在老爸身边。面对年老痴呆的老爸,他也越来越没有耐心,碍于舆论与道德压力,尽量压抑自己,做出一副尊敬恭顺,洗耳恭听的孝子姿态。 “小白的女同学姓苏?”何大麻子注意力依然停留在漂亮小女生。 “嗯。”明哲尴尬回应,脸色略带不悦。 一个行将就木的八旬老人,老是惦记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女生,让他这个做儿子的很难堪,又不好说什么。 “她是南方人?”反应迟钝的何大麻子没有发觉儿子的不悦,继续刨根问底。 “爸,您糊涂了,她是小白同班同学,怎么会是南方人。”明哲虽然不耐烦,还是尽量迁就老爹。 “哦,是这样。明哲,小白他今年多大了?”何大麻子收拾了飘远的情绪,回到了眼前的现实。 “16周岁,刚上高中二年级,马上就要考大学了。”明哲的语气也多了一丝沧桑。 何大麻子低着头,开始板着指头默默念叨:“小白都16岁了,日子过得好快。爸还剩了6年阳寿,还有希望看到小白成家立业。” “爸,现在都二十一世纪了,你那套迷信学说早不灵了。现在生活条件好了,您身体这么硬朗,至少还得活十年。”何明哲见老爸又开始神神叨叨,赶紧制止了他。 “老祖宗留下的学问,都流传了几千年。就算你时代怎么变,成败兴衰,生老病死的规律都不会变。 我虽然老了,但我从小白的身上,看到了我的生命延续。 小白这孩子虽然性格叛逆,可他有想法有冲动,将来一定有出息。不像你小时候,虽然懂事听话,总是缺乏一种冲劲儿。”何大麻子见儿子否定自己的观念,立刻借着孙子否定了儿子的人生。 “爸,你这话可不对。我小时候是猪圈滚大的,属于野蛮生长。小白从小就在温室中精心培养,起点不同,条件不同,没有可比性。”何明哲见老爸变相贬低自己没出息,内心深处一腔不服气。 “哎,爸那会儿也是糊涂,不该稀里糊涂地退休回乡下。农场场长也算是正团级领导干部,多少也能帮衬你一下。”何大麻子追忆往昔,感慨不已。 “这也不能怪您,当时您是犯了错误。要不是上面有人保护,会跟曾有志叔叔一样,落得个终生残废,老死街头。”何明哲感觉老爸脸色不对,后面的话音渐渐收弱下去。 “你说什么?曾老头怎么了?”何大麻子脸色灰暗,语气陡然紧张。 “哦,曾有志叔叔前几天走了,我专程回来,是代理他的赔偿官司。上中学的时候,曾叔叔很照顾我,现在他出了事,我也尽一份心力。”何明哲见自己说漏了嘴,便坦白了此处回清江的目的。 他并不是专程看望老爸,而是公务之余顺路回家。 “你曾叔他咋走的?”何大麻子听儿子话外有音,立刻补问了一句。 “教育改制后,清江一中聘用了专职保安,加强了安全管理。看大门的曾有志叔叔被学校辞退,没了生活来源,这些年一直靠捡垃圾生活。 前天一早,有人发现他死在了一处垃圾堆边上。 公安民政部门联合出面,处理了他遗体,发现曾叔叔名下竟然有几处老房产。民政部门按照无主财产处置,收归了国有。 这时候,一个叫余男的中年男子找到了民政部门,自称曾叔叔的儿子,提出了财产申述。余男上访到了市里,市领导为了平息矛盾,委托我下来协调处理。”何明哲简单扼要的介绍了一下情况。 “那你查清没有,他究竟是不是曾有志的儿子?”何大麻子听说故人有后,竟然生出一丝莫名的兴奋。 “血缘上,他确实是曾有志的儿子。可是法律上,他已经不是曾有志的儿子。 在他很小的时候,就随着母亲改嫁余家,一直由余家抚养成人,结婚生子。后来,曾有志特赦回乡,双方也并无往来。 他从来没有承担过赡养的责任,自然也没有继承财产的权利。 不过,我在检查曾有志生前记录时,发现他一直都在资助一个孩子医疗费。他微薄的收入,除了维持生计,全部捐献给了那个孩子。 那个孩子就是余男的长子,那孩子先天心脏病,从出生到现在一直都在接受治疗。”明哲见老爸一脸关切,将其中瓜葛尽量详尽地介绍了一遍。 “曾叔叔对你有恩,现在他走了,你无以为报。既然他牵挂后人,你就尽量帮那个余男一把,了却曾叔叔一个心愿。 逆子无情,孙儿却是无辜的。”何大麻子一脸严肃,郑重嘱托。 “嗯,我尽量帮他协调争取。”何大麻子最后一句,深深刺痛了一下何明哲,脸色变得尴尬难堪。 二人闲话之际,何小白领了舒曼回到了院子。 他们刚刚出去一会儿,舒曼便扯着何小白回来陪爷爷。一进门,懂事地舒曼立刻奉上了给爷爷的见面礼——一台大屏山寨手机。 “爷爷,您一个人呆在乡下,有了它,就可以随时联系何叔叔。”舒曼递上手机一刻,也替何明哲递上了一个关怀。 何明哲,何小白对视一眼,面露愧色。 一个亲生儿子,一个亲生孙子,竟然比不上一个外人。 现在通讯发达,山寨手机遍地,他们竟然没有想到花几百块钱,给老人配一台方便随时沟通问候的手机,真是一对不肖儿孙。 从落后愚昧时代一路走来的何大麻子,惊奇的的接过了大屏山寨手机,手指对着点亮的屏幕划了一下。见没有反应,他又反复划了几次,依然没有反应。 “爷爷,你太落伍了。手机下排有按键,你对着屏幕不停的比划,有啥用。”何小白一把夺过爷爷的手机,按压下排按键,教授爷爷正确操场。 “怎么是这样操作呢?直接点屏幕不是更方便么?”何大麻子依然一脸疑惑,絮絮叨叨。 “爷爷,你说的是smartphone,商务人士用的。你看,是不是我爸的这种?”何小白被爷爷勾起了玩心,跟何明哲要了他的商务手机。 “干嘛要用笔点来点去?为啥不用手指点?”何大麻子疑惑地瞪着拿手写板不停刻画屏幕的何小白,更加疑惑起来。 “爷爷,您是不是老糊涂了?写字当然要用笔,谁见过用手指写字的?”何小白停止了比划,一脸不耐烦的将手机丢回给老爸。 “小白,爷爷才没老糊涂呢,他蛮新潮的。网上议论,苹果公司刚刚推出了一款智能手机,就是用手指操作的。 不过,它刚刚在北美销售,中国还得等一段时间才能买到。”舒曼却对小白的强词夺理不以为然,用广博的见闻驳斥他。 “嗯,苏梦说得对,就是叫苹果。还。。。还有一个叫小米。”何大麻子脑袋灵光一闪,挖掘出一个小小的记忆碎片。 “小米?”三个晚辈异口同声,失声惊呼。 “哦,爷爷这有新收的小米,你们走的时候带一点回去。不用化肥的纯天然小米,爷爷这就给你们去弄。”何大麻子思维跳跃,立刻站起来,去给后辈们拿新收的小米。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213章 猪血 一家老少正围坐一起,研究新买的手机。一个背着胖嘟嘟的小女孩,背着沉重的书包兴冲冲的冲进大院,喊了一声“爷爷,我回来了。” 何明哲父子疑惑地看了一眼小女孩,又疑惑转头,注目何大麻子。 “你玉财哥的闺女,经常过来陪我唠叨几句。”何大麻子替很少回家的儿孙引荐了何小洁。 “大伯伯好,小白哥哥好。”何小洁很乖巧地冲着两位客人问号,目光却死死锁定舒曼,眼神充满了质疑的杀气。 “哦,这是舒曼,小白的同班同学。”何明哲见她态度恶毒,急忙替舒曼挡了一下,试图化解了何小洁的恶毒。 “你好!”舒曼礼貌地冲小洁伸手招呼。 何小洁黑着脸没有理会,很不友好地拒绝了舒曼的招呼,转身径直而去。刚刚进来时还一脸春风,突然变了脸,粗鲁的不辞而别。 “舒曼,别跟她计较。乡下小孩没教养,不懂礼貌。”何小白立刻挺身而出,用刻薄的语言化解舒曼的尴尬。 “明哲,天不早了,你有公务在身,别耽搁了正事。小白是城里娃,咱这乡下茅屋,住不下他,你带他们一起回城。”何大麻子被何小白的话刺激了一下,立刻拉下了麻子脸,下了逐客令。 “爷爷,我可是你亲孙子。你为了一个野孙女,居然赶我走,你太过分了。你以为我原来来你这破地方,要不是我爸逼我,我才懒得来。”何小白知道自己贬低乡下人的话,刺激到了爷爷,但他死不悔改,跟爷爷死磕起来。 “何小白,你太过分了,给爷爷道歉。”何明哲忍无可忍,狠狠地扇了何小白脑袋一下。 “何明哲,你当着女同学的面打我,你。。。你太欺负人了。”何小白一脸委屈,转身冲出了大院。 舒曼是外人,尴尬地站在原地,手足无措。 “舒曼,你帮我去劝劝他。”何明哲慈爱地看了一眼乖巧懂事的舒曼,将改善父子关系的任务交代给了她。 望着舒曼追出去的背影,何明哲苦笑摇头。 “明哲,这事不怪小白。他这种态度,都是受了你的影响。你虽然也是乡下出去的,但你骨子里现在看不起乡下人,也看不起我这个爸。 小白从小耳濡目染,深受你跟雅娟的熏染,认为有个乡下爷爷很丢脸。 你因为自卑,害怕别人触及你的乡下出身,一直心存一种卑微懦弱的心态。小白跟你不一样,他出生城市,没有这种与生俱来的自卑心理,等他长大成熟懂事,慢慢会接受现实,接受我这个乡巴佬爷爷。 我对他有信心,对你已经完全失望。”何大麻子并没有责怪何小白,反而对着何明哲一顿苛责。 何明哲被戳中心病,默认低头,一脸愧疚。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出门追何小白的舒曼全身血污,惊恐万状地狂奔二回,一头扎进何明哲怀里,全身战栗,呜呜咽咽的哭泣。 何大麻子愣愣地瞪着拥抱一起的二人,一刻苍老麻木的心,竟然一阵撕裂般的刺痛。他颤巍巍地抢上去,分开了他们,伸出衣袖擦拭了舒曼的一脸污血,双手钳制了她双臂,目光锁定她慌乱的眼神。 目光对峙,何大麻子冷静的眼神,很快便帮舒曼恢复了平静。 “你干什么?小小年纪,怎么如此恶毒。”何大麻子帮舒曼冷静一刻,何明哲已跨步上前,目光狠狠地锁定了站在门口的何小洁。 何小洁脸色冰冷,双目阴森,一支肥嘟嘟的手拎着一只血糊糊的脸盆。显然舒曼的一脸一身污血,都是她泼上去的。 “她。。。她是妖精,猪血可以驱妖辟邪。”何小洁与何明哲对峙,振振有词。 “爸,这孩子怎么回事?”明哲被她的气势唬住,目光转向了何大麻子。 “胡闹,马上回你家去。”何大麻子也觉得她做的太过分,厉声喝叱了一句。 何小洁毕竟是别人家的孩子,他们都是成年人,不好去为难一个小孩子。唯一的办法,就是将她赶走。 “哼,你们不信我,迟早被她害的家破人亡。”何小洁气呼呼地抛下一句,拎着空脸盆转身小跑而去。 一场意外冲突之后,气氛更加尴尬。 舒曼简单处理了一身狼藉,歉意地跟爷爷招呼一声,跟着何明哲上了车。何明哲驱车离开,在通往县城的路上,接了负起出走的何小白,告别了愚昧落后的乡村,直奔属于他们的文明城市。 独守空寂的何大麻子,恍惚中闪出无数记忆碎片,可惜他的脑细胞已严重退化,已无法将它们拼凑起来,闪了一遍,便又归于无尽的失忆。 他唯一的感触,就是意外出现的舒曼,唤醒了他沉睡多年的那一段深情记忆。 苏梦是他见过的最美丽也最亲近的女人,她一直深藏他内心深处,是一个不愿触及却又无法淡忘的痛点。 他已是垂暮之年,看到舒曼与明哲拥抱一处,他突然莫名的一阵心痛,燃起了一股莫名的嫉妒之火。 她只是在惊恐无助一刻,无意识的扑入了明哲的怀抱。一切都是一个无意的偶然,怎么会勾起自己的剧烈阵痛? 她是孙儿小白的同学,还是一个孩子。明哲是她的长辈,呵护她难道不对么? 一向温顺听话的何小洁,今天怎么会突然一反常态,像个疯子一样突然攻击与她毫无相干的舒曼? 难道她仅仅是嫉妒她与小白是要好同学,不愿她跟小白走得太近? 舒曼?苏梦? 这两个名字,怎会如此接近? 这两个人面容,怎会如此相像? 几乎让他错乱,陷入了无法区别的恍惚? 。。。。。。 何大麻子浑浊的大脑,努力思考了一会儿。脑袋一阵晕眩,鼻腔发热,两道浑浊的鼻血缓缓流淌而下。。。。。。 每一次他触及尘封的记忆,就会伤到脑袋筋脉,莫名其妙地淌出鼻血。年轻时,他曾经偷偷做过几次脑部检查,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他剩余的时间已不多,趁着头脑清醒,是不是该再挣扎一次,尝试着揭开那一段尘封的记忆。 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走了,他心有不甘,一定会死不瞑目。 “爷爷,该吃饭了,我从家给你端了一晚面。”何大麻子正自颓废低落,何小洁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面,出现在他面前。 “小洁,你平时很懂事的,今天是怎么了?”何大麻子接过面碗,一边低头吃面,一边询问。 “没怎么,就是看她不顺眼。小白哥哥是我的哥哥,她干嘛要纠缠我的哥哥。”何小洁嘟起小嘴,一副赌气任性的姿态。 “他们只是同学,你也上初中了,难道就没有男同学?”何大麻子心平气和地替她讲道理,化解她的怨愤、 “我才不要什么男同学,我只要小白哥哥。班里男生哪个敢惹我,我就一拳上去,打到他一脸鼻血,满地找牙。 爷爷,你怎么了?怎么又流鼻血了?”小洁兴奋地手舞足蹈,突然僵持不动。 “老毛病了,一上火就会这样。”何大麻子停止吃面,抹了一把几乎掉入面碗的鼻血。 “对不起,都是我不对,小洁以后再也不惹爷爷生气了。”小洁满眼心疼,眼泪几乎脱眶而出。 “傻孩子,不关你的事。”何大麻子一脸慈爱地摸了一下小洁的头顶。 “爷爷,那个舒姐姐好漂亮,也很面善。可是我一看到她,就心中冒火。看到小白哥哥护着她,我的心里好痛。 后来连爷爷也护着她,我的心抽着疼,跑到院子外蹲了半天,心才慢慢不抽痛了。 你们为什么都对她那么好,对小洁怎么凶。”何小洁抬眼看着何大麻子,可怜巴巴地问道。 “她是客人,也是外人,对待客人当然要客气一些。小洁是自己人,自然要约束一下。你把客人泼了一身猪血,她还是个女孩子,你是不是有些过分?”何大麻子极力安慰身边的小洁。 “所以小白哥哥顶撞爷爷,也是因为知道爷爷是自己人,不会记恨,才那么任性。爷爷不要在生小白哥哥的气,其实他心里也很爱爷爷的。”何小洁突然话锋一转,开始替何小白递好话,劝慰爷爷原谅他的无礼。 “小鬼头,又在替小白说话。”何大麻子欣慰的笑了。 “大伯伯一个人到城里打拼,无依无靠的。将来小白哥哥长大以后,一定会很孤单,等我长大了,就进城去保护他。 我力气可大了,班里的男生都怕我。城里人男生力气小,谁敢欺负小白哥哥,我一拳打掉他的门牙。”提及小白,何小洁立刻眼睛放出了两道光芒。 “你这么厉害,我倒有点替小白担心。哪天惹到了你,一拳打了他门牙。”何大麻子见她这股劲头,笑着开玩笑。 “才不会呢。小白哥哥是男人,我才不会打他,连顶嘴都不会。那样做会伤害他的面子,损害他的男人尊严。 爷爷,你放心,无论任何时候,我都会维护小白哥哥的尊严。”何小洁一副已经吃定何小白的姿态,自负而又自恋。 何大麻子微笑摇头,内心深处生出一阵暖暖的感觉。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214章 血猫 “爷爷,爷爷,给你吃雪糕。”何大麻子正在院中摇着蒲扇纳凉,何小洁蹦跳着跑进院子,递上了一只山寨版雪糕。 “大热天,哪来的这冰块。”一丝寒气袭入手掌,何大麻子疑惑地瞪着穿了一根筷子的畸形冰坨。 “是我按照网上的方法做得,我家刚买了冰箱。”何小洁一边享受自己的成果,一边得意地炫耀。 “冰箱?听说是城里人用的东西,咱村里人买它干甚?”何大麻子囿于乡村30多年,思维依然停留在信息闭塞的年代。 “可以冷藏东西啊,很方便的。你也要大伯给你买一个,吃不了的东西可以储存起来,天再热也不会坏掉。”何小洁开始撺掇老人。 “那东西听说都是小日本的制造的,一台好几千块,我不要。”曾经经历战火的何大麻子,对于洋玩意儿,心底有一种强烈的排斥。 “爷爷,你也太闭塞了。现在都啥年代了,这些电器都是咱自己国家制造得,价格贼便宜。 还有,最近国家推行家电下乡,买电器县里还给补贴,折算下来也就几百块钱。宣传广告说,购买国产家电就是支持民族工业,是利国利民的好政策。 咱村里大部分人家都买了,爷爷是老革命,也应该发扬一下爱国主义。”何小洁见他观念老旧顽固,换了一个角度巧妙地刺激了一下。 “是么,那我得去瞅瞅。”何大麻子听说买电器为为了支持国家建设,立刻来了精神,提议到她家瞅瞅新买的冰箱。 何大麻子现在已经村里德高望重的高寿老人,又有一个城里当官的儿子。走到哪里,都会受到村民的尊敬礼遇。见老人上门,何小洁父母赶紧出来扶住何大麻子,让进了宽敞的套房。 当何大麻子目光锁定那一台新购置的小型冰箱,打了一个冷战,脚下一个踉跄,差一点摔倒在地。何玉财赶紧一把扯住了老人,试图搀扶他坐下。 何大麻子固执地摆脱了何玉财的搀扶,痴痴地凑近了那一台崭新的冰箱,上下打量了几遍。 这东西怎么这么熟悉?好像曾经在哪里见过? 何大麻子浑浊的思维转了半天,终于挖掘一个恍惚的影像:他在雪地捡回何小洁的那一晚,曾经恍惚进了一个房间,开启了一台冰箱。然后一股寒气袭来,他的梦被寒气吹醒,发现自己开启了院门,面前一片白皑皑的冰雪。。。。。。 打量半天,何大麻子小心翼翼地伸出颤抖的干枯之手,轻轻开启了冰箱之门,一股淡淡的寒气扑面,上面保险层杂乱地摆放了一些自家采摘的新鲜蔬菜。他的目光有意识的盯住了冷冻区的最下一层,似乎有一个潜意识在驱动着他。 最下层的冷冻箱里面已挤满,无法严实合缝,露出了一条红色棉布边,似乎是一条小棉被。何大麻子突然出手,快速地扯开了下面的冷冻箱,里面的红花布小棉被凌乱散开,里面冰冻了一个血红的婴儿。。。。。。。 何大麻子一声惊叫,跌坐在地,全身战栗,意识恍惚。 扑面的寒气刺激,将他从惊惧恍惚刺醒,却发现又是一个幻觉。最下面一层冰冻的并非是婴儿,而是一个剥光了皮的小动物,包裹在一个染了污血的红色塑料袋里。 “玉财,你。。。你这是什么东西?”何大麻子惊魂未定,战战兢兢地问道。 “嘿嘿,老爷子别怕,是一只死猫。”何玉财一脸慌张,赶紧上手合上了冰冻箱,快速地关闭了冰箱门。 “死猫?这种东西不干净,你不丢掉,冻着它干嘛?”何大麻子一脸惊愕地瞪着何玉财,眼神由惶恐转为质疑。 “嘿嘿,那是咱地方的一种迷信说法。人家南方人就不信这一套,专门收购这东西。听说是大补的东西,只有高档酒店才有。 跟蛇一起搭配,是一道名菜,叫龙虎斗。 有一个移居咱这边的南方老板,专门收购死猫死狗。凑够一货柜,包装冷冻后,运往广东那边。”何玉财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小声介绍。 “爸,老师说,阿猫阿狗是人类的好朋友,不可以残忍地伤害它们。人类是高等动物,要有爱心。”何小洁凑上来,一脸不满地指责。 “小洁说得对,咱老辈人传说,猫狗的肉不干净,修行的人吃了会坏道行。还有,死猫死狗身上都有殃气,被殃气扑了,就会被死猫死狗上身。 这东西宁肯信其有,不可胡乱折腾。 咱是本分人家,这种歪门邪道的生意,最好还是不要瞎掺和。”何大麻子一脸严肃,彻底歪曲了何小洁的本意。 “好好好,我听您的,以后不弄了。小洁,快送大爷爷回屋。大爷爷年龄大了,以后不许你领着乱跑,万一摔了就麻烦了。”何玉财一边点头敷衍,瞪了一眼何小洁,安排她护送老人离开。 何大麻子出门一刻,突然有转回头:“玉财啊,那死猫别藏着了,拎出去挖个坑埋了。记住,埋完之后,上一炷香,烧一刀纸,祛一下邪气。” 被何大麻子这么一说,何玉财感觉脊背一阵发凉,泛起了一道寒气。 “对了,玉财,这猫是哪来的?是花猫么?”何大麻子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转身又回来一步。 “一只野猫,是黑猫。”何玉财被何大麻子唬住了胆,一下子没了底气。 迷信这东西,一旦有人跟你认真说道起来,原本认为无所谓的事,也会被罩上一股莫名的惶恐与敬畏。 “花猫才有虎相,跟蛇搭配才是龙虎斗。黑猫,形貌诡异,目暴戾气,乃大不吉利之物。何况它还是一只来历不明的野猫,说不准身上已感染污秽,会置人于死地。 摊上人命官司,必定家破人亡。”何大麻子年轻时读风水书多年,为了阻止何玉财,信口胡诌,居然说得头头是道。 “大伯说得是,听说这黑猫在咱村流浪了很多年。突然死在咱家门口,一定是吃了中毒的死老鼠。 咱为了赚几百块钱,要是真吃死人。就算警察查不到咱,也会招报应。”玉财老婆已被吓得全身发抖,上前紧张地扯住了何玉财。 “这钱咱不赚了,我这就把它埋了。”何玉财被何大麻子弄了一脸晦气,彻底没了底气,冲过去拉开冰箱,一把拎出了红色塑料袋,急匆匆地出门,顺手抄了一把铁铲。 “小洁,你呆在家里,我跟你爸一起去。这东西有殃气,小孩子躲远一点。”何大麻子感觉这事有点诡异,安顿了小洁,跟上了何有财。 “大伯,你年纪大了,别赶着凑热闹。我保证处理了它,不会骗你。”何玉财以为何大麻子要监视他,一脸排斥。 “玉财,我年纪大了,一把老骨头,无所畏惧,才好镇住它。来,这东西交给我提着,一会儿路上冰冻化了,会有殃气。”何大麻子突然脚步麻利了很多,上前抢过了红色袋子,冲到了前面。 一些闲散的村民,见长期蛰伏的麻子爷爷一脸严肃,拎着一个红色袋子出了村,何玉财提着一把铁铲慌慌张张跟在后面,纷纷尾随而上,追着看热闹。 外面正是三伏天,出村不久,何大麻子已感觉到了袋子里的僵硬开始融化,血红色的塑料袋已开始滴答污血,污血落入尘埃,很快被日光蒸干。 “就在这里。”何大麻子选择了一处朝阳的土坡,停住了脚步。 何玉财按照何大麻子指点的地点,操起铁铲一阵猛挖,挖出了一个二尺深的土坑。他停止了挖掘,示意何大麻子丢袋子进去。 “不行,必须挖地三尺三,少一分都不行。”何大麻子按照风水书的记载,给了何玉财一个硬性的指令。 经过何大麻子这一连串一般正经的危言耸听,本来不以为然的何有财,被彻底震慑,陷入了一种难以遏制的恐慌。 远处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乡村地方,一旦有事发生,很快就会围拢一堆闲人。 心虚的何玉财,不由自主地加快了挖掘,很快便挖深到半人深。何大麻子估算深度差不多,便招呼他上来。将手中的红色袋子扎紧了口,丢入了土坑深处。 “大伯,它。。。它好像动了一下。”何玉财正值壮年,目光敏锐。 就在红色袋子落入坑底一刻,里面的东西似乎挣扎了一下。动了一下之后,便又没了动静。 “小心,闪开!”何大麻子脸色一变,一把夺过了铁铲,将何玉财挡在了后面。 哇—— 就在他挡住何玉财一刻,坑底一声凄厉的尖叫。一只血糊糊的脑袋冲破了单薄的红色塑料袋,一双幽蓝而诡异的眼睛锁定了何大麻子惊异的目光。 那颗脑袋迟疑片刻,身体一抖,一条血糊糊的身影已破出红色垃圾堆。长牙舞爪,一个飞窜,窜出了土坑,窜向被他惊呆的何大麻子。 何大麻子仓皇跌倒,那一条血糊糊的东西扑到了他惊恐扭曲的麻子脸。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215章 猫殃 血猫扑面一刻,何大麻子仓皇跌倒,以手遮面。血猫锋利的利爪划过他遮挡的手臂,留下了几条血红的血痕。等他反应过来,血猫已从他身上飞窜过去,窜向了躲在他身后的何玉财。 何玉财早已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地逃向远处围观的人群。血猫几个飞跃,眼看着就要追上何玉财,突然身子一阵抽搐,痛苦倒地,在地上来回翻滚,痛不欲生,拼命惨叫挣扎,凄厉的惨叫,声声刺耳,令人毛骨悚然。 何大麻子仓皇爬起,顾不得胳膊上几条血痕的灼热伤痛,抄起了刚刚惊慌脱手的铁铲,冲向了倒地抽搐的血猫。 喵呜—— 一声微弱的小猫鸣叫,垂死的血猫,后面竟然挤出了一只小小的猫仔。 生出一个猫仔之后,倒地痉挛的血猫渐渐停止了挣扎,身子僵硬,四肢慢慢撑展。腹部似乎还有东西在蠕动挣扎,很快也变得僵硬,停止了蠕动。 灼热的阳光照射,小猫蜷缩一团,蛰伏不动。血猫僵硬的驱壳,表皮开始干瘪褶皱,血污干成了血痂。 一股淡淡的尸味刺激鼻孔,何大麻子赶紧抄起铁铲,铲了软塌榻的血猫尸体,将它送回了土坑。又招呼了两个看热闹的小男孩,让他们对着坑底各自撒了一泡尿,用童子尿化解了它身上的殃气,快速填了土,将它深埋在地下。 “这小东西咋办?要不要也处理掉。”何玉财提醒何大麻子,那边还有一只死猫生的小猫。 “黑猫死而复活,就是为了保留一支血脉。这小猫动不得,必须让它活下去,死猫也会安心,怨气才会慢慢消化。”何大麻子填埋了土坑,踩硬踩实。 他招呼看热闹的村民四处找了一些石头,他亲自出手,将石头堆成了一个小小塔形,镇压了地下血物。 镇压了血猫,大伙儿的注意力集中在小猫身上。 小家伙一直窝在地上,闭着眼睛,不停地舔食身上残留的血污。血污舔净,日光曝晒,皮毛慢慢干燥,绽放出一身可爱的绒毛。 饱食全身血污,小家伙原地挣扎几下,竟然站了起来。一双绿豆般的小小目光,怯生生地瞪着何大麻子。突然身子一伏,贴着地面一阵飞窜,消失在茫茫的荒野尽头。荒野尽头,是一处层层叠叠的坟头,是何家湾村民的祖坟聚集之地。 一时贪婪,闯了大祸的何玉财,请神一般,将何大麻子请回家,替他摆了一桌酒席。 在村里做了几十年的废物,终于有机会展示特长,替村里人消灾祛祸。何大麻子一下子年轻了很多,体会了生命的意义。喝了几杯酒,一张灰暗多年的麻子脸,再一次绽放出了一层红润的光泽。 “玉财,你说说,这猫是咋回事?”酒过三巡,何大麻子开始刨根问底,挖掘这件祸事的根源。 “这几天,那只黑猫老是深更半夜,爬到我家院子墙头上呜哇鬼叫,吵得人无法安睡。昨晚我一时气恼,就拎了一块砖冲出去,朝着它甩了过去。 这东西一声惨叫,竟然被砖头砸中,跌落院中。我上前去看,它脑袋被砸破,流了一地血,僵硬不动,已是一只死猫。 我看一身皮毛油光发亮,是上等皮毛。便找了片刀,剥下了皮毛。 剥皮之后,看它体态臃肿肥大,沉甸甸地。便将它收藏冷冻,准备卖个好价钱,谁知是它肚子里有了仔。”何玉财一脸晦气,黑着脸灌了一杯酒。 “你既然只是要冷藏卖肉,为啥不去除内脏?”何大麻子抬起目光,一脸质疑。 “龙虎斗是一道名贵的菜,必须选用新鲜的食材。以前猫狗贩子,只收活的,长途贩运到广东,再现杀现卖。 后来出现了一群爱狗人士,经常半路拦截闹事。这些猫狗贩子不愿惹麻烦,便改变了运输手段,活运改为冷藏运输。 既要冷藏,还要保持新鲜度,就不能剖内脏,要完整冷藏。 等运到南方,永加了保鲜剂的特殊药水泡化冰冻,恢复了肉质与内脏的新鲜度。等客人选好了活猫,在宰杀的时候掉包,将恢复新鲜度的死猫快速切割解剖,收拾干净内脏,进入厨房烹饪。”何玉财喝多了酒,醉眼朦胧,将整个利益链和盘托出。 “玉财,你知道的不少,干这行多久了?”何大麻子已经看出何玉财是一个惯犯老手,点破了他。 “嘿嘿,咱这乡下地方,以前到处是野猫野狗。 野猫冬天经常入户偷吃储藏的冻肉,夏天没吃可偷,就学狐狸,黄鼬,偷吃鸡窝里的鸡。野狗更可恶,还会咬伤儿童,传染疯狗病。 自从南方人开始收阿猫阿狗,咱村里一下清净了很多,很少再有野猫野狗。 干这行,不光可以赚钱,还可以为民除害。”何玉财眉飞色舞,竟然开始炫耀他的功劳。 “猫狗这东西,有灵性,也有邪性。你有没有想过,那只黑猫为啥要深夜蹲在你家院墙嚎叫? 就是因为你平时作孽太多,伤害了它的同类。 它是一只普通的野猫,奈何不了你,只能深夜哀鸣发泄怨气。当年一砖砸死它一刻,它便不再是普通的野猫,化身一只身怀有孕,冤屈而死的怨猫。一旦有了怨气,就会化为殃气,殃及伤害它的人类。 它死而不僵,用身上的怨气,守护了胎中幼崽。 辛亏发现的早,放出了胎中怨毒,要是一尸四命,全部留在你家。一命抵一命,你就得家破人亡啊。”何大麻子沉下来,一脸严厉地告诫。 “一尸四命?”玉财一脸惶惑,收起了放肆。 “猫三狗四,猫怀胎一般都是三只。如今逃活了一只,其余两只已胎死腹中,它们的怨毒也都转移到了那一只逃生的小猫身上。 我化解了眼前之祸,但那只逃生的小猫,成年之后,一定还会回来复仇。 你杀猫狗无数,身上已有了戾气,它怨毒虽深,却恐惧你的戾气,不敢接近你。你的家人受你戾气笼罩,也可以躲避它的报复。 一旦你死了,戾气消除,祸患就会触及儿孙。 所以,一般杀猪宰羊的屠户,都一身杀气,百邪不侵。他们的后人却多有痴傻夭折,替他承受杀生的报应。”何大麻子喝多了酒,目光泛起了一层高深神秘的色彩,说话也变得玄乎起来。 “老爷子,咱可是一家人。玉财的家人,也跟你一个血脉。如今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你见多识广,德高望重,得替晚辈们想想办法。”何大麻子的一番危言耸听,彻底吓倒了一身杀气的何玉财。 “你放心,小洁这孩子命硬,就算被邪气侵袭,也会逢凶化吉,大难不死。你们夫妻以后要对她多加溺爱,将那东西的怨毒吸引到小洁身上。 你们对她越是溺爱,那东西对她的怨毒越深,便会忽略掉其他两个孩子。 小洁从小跟我走得近,得到了一些我的真传。那东西即使侵袭到了她,也会慢慢化解消融。”何大麻子知道玉财夫妇从小不待见超生的二女儿,趁机下了一种咒语。 他们夫妻为了保护大女儿,小儿子,一定会想方设法溺爱小洁,将仇家的怨毒全部加到她一个人身上。 这一种溺爱,是一种心魔,也是一种毒咒! 这顿酒一直喝到深夜,何大麻子酒足饭饱,背着手溜达着回了家。进入大门一刻,一阵尿意袭来,他匆匆走向简陋的茅房。 他一边撒尿,一边仰视天空。 今晚他喝多了酒,浑浊老花的眼神,竟然清亮起来。竟然可以看清一天闪烁的星光,仿佛一下子年轻了几十年。 喵呜—— 耳边一身凄厉的鸣叫,一只漆黑的黑猫,不知何时蹲在了茅房的墙上,一双幽蓝诡异的目光正死死地瞪着他。 “去——” 何大麻子战栗一下,一声厉喝,挥手作了一个驱赶动作。 哇呜—— 黑猫冲着他呲牙咆哮一声,突然凌空而起,扑向了他的面门。何大麻子急忙伸手格挡,脚下一个趔趄,跌倒在地,未完的热尿,湿透了一条裤腿。一阵夜风吹拂而过,一丝寒意自右腿袭入。倒地的何大麻子恢复了意识,却是一个恍惚的幻觉。根本没有黑猫袭击他,而是他醉眼朦胧,眼前出现了幻觉。 他挣扎起身,收拾了淋湿的衣裤。胳膊上的伤痕一阵刺痛,提醒他今天白天,他曾被那只血猫抓伤过。伤口虽然经过白酒消毒,已开始结疤愈合,被夜风寒气侵袭,依然会隐隐作痛。 何有忆轻轻抚摸着隐隐疼痛的三道伤痕,眼神疑惑地瞪着茅房的土墙头。 刚刚出现茅房墙头的黑猫,真的是一种幻觉? 可是他突然生出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刚刚那一幕幻觉,曾经在他的生命中真的发生过。 难道刚刚那一幕黑猫袭击,也是一个尘封多年的记忆碎片? 在他接近生命终点的时候,那些苦思冥想几十年,却毫无结果的尘封记忆。却总是时不时崩出一个碎片,给他渐渐混沌的生命,划出一抹亮光。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216章 凿棺 黑猫魅影,将何大麻子尘封的记忆又撕裂一个缺口。他驻足月色笼罩的小院,周围的世界开始模糊淡化,转入了一个似曾恍惚的画面。 残破的院门,飘起一条引领亡魂的白幡。清冷的院中多了一个简易的灵棚,中央安置一具厚重的红木棺材,棺材上篆刻了许多奇怪的图案。灵棚内恍惚了许多模糊的人影,似乎都在本族的乡里乡亲。。。。。。 何大麻子脊背冒起一丝寒气,努力回避了眼前的诡异景象,疾步冲向正屋房门,快速闪身进去。进门一刻,眼前另一番景象,再次将他拉入恍惚。 平时冷冷清清的土坑上,竟然挤满了疲惫酣睡的乡村妇女。他疑惑地凑近土坑,横七速八的乡村妇女淡化消失,年老眼花的他以为又是幻觉,也没有深究,爬上炕躺倒,很快便沉入了深深的睡眠。。。。。。 恍惚中,一丝久违的温热刺激,他怀里多了一个暖暖的躯体。何大麻子尘封多年的欲望,竟然被唤醒,一只手颤抖着伸出了怀中女孩的衣服,摸在了一只挺拔的柔弱之巅。一阵热血翻涌,闸门一热,裆下湿润了一片。 何大麻子恍惚睁眼,发现怀中人竟然是小洁,惊得一身冷汗,翻身坐起,却是一个虚无怪诞的美梦。 他匆匆跳下炕,冲到脸盆前,捧起冰冷的残水,洗了几把脸。唤醒了醉酒后的沉迷,也洗去了美梦残留的冲动。 他已风烛残年,行将就木,居然萌生这种龌龊念头,梦中对本族孙女下手,简直是禽兽不如。 不对,他已经失去功能很多年,怎么会突然见有了蠢动? 难道是昨夜喝多了酒,酒精唤醒了它? 半夜酒醒,何大麻子受了惊扰,再无睡意。披衣出门,坐在了院中央破旧的躺椅,陷入了半痴迷的冥思。 他极力转移美梦的困扰,将焦点转移到了梦中恍惚出现的灵棚和棺材。 这东西是老人最忌讳的不祥之物,却也是无法逃避之物。既然它们已出现,就是在提醒他,剩下的时间不多了,该考虑他的身后之事。 年轻时,他闲守农场,曾经专研风水多年。对于这些殡葬之物,也多有涉猎。现在他进入生命倒计时,与其无所事事地虚耗,倒不如给自己安排一下身后之事,亲手替自己订制一副棺木。 生出替自己订制棺木的念头,他的目光已锁定了院子一角的一株亭亭如盖的老榆树,它已陪伴他度过了几十年炎热夏天。他走得时候,应该带着它一起上路。 有了砍树制作棺材的想法,何大麻子一早便展开了行动。找来几个年轻后辈,指挥他们砍倒了老榆树,砍掉了多余枝杈,修整为一根笔直的巨型圆木。 无所事事很多年的何大麻子,终于找到了一件可以消磨时间的事情。他要利用这根巨型原木,慢慢凿出一个浑然一体,没有拼接的棺材。 他知道这是一个耗费时间的大工程,可是他的生命早已荒芜。与其闲置,还不如在这种琢磨中虚耗。他专门搭建了一个封闭的临时工棚,每次开工,都会关门闭户,反锁院门,拒绝任何打扰。 自从那一夜之后,每次何小洁来看他,何大麻子都会心有愧疚,极力回避与小洁正面对视,目光闪烁,心神不定。 眼前的小洁还只是一个未成熟的孩子,一脸稚气,身体尚未发育。而梦中的何小洁,比现实中的她成熟很多,已是一个大姑娘。她的天真稚嫩,让何大麻子更加尴尬惭愧,无地自容。 爷孙关系蒙了一层阴影,开始变得尴尬沉默。何小洁的话题也主要聚集在小白身上,对小白追慕,随着年龄成熟,越来越痴迷炙热。而何大麻子却不愿她提及小白,每次她表露心迹,他都会感觉一阵莫名的心痛。 经历丰富的他自然懂得他是在小白的吃醋,理智努力想要压抑这种感觉,可是越是压抑,越是纠缠不去。 一个寂寞的空巢老人,一个缺乏关爱的超生女孩,维系了一种扭曲而温馨的特殊情愫。 棺材的进度很慢,却很精细。何大麻子心中有数,一次默默地算计着自己的余生与工程进度之间的默契。 这种纯天然雕琢,一定要精雕细琢,不能出一点纰漏。一旦出现纰漏,就会破坏整个作品的完整性。 何大麻子的工程并无任何工程图样,都是按照他脑袋里的构思,一点一滴的推进。而他的构思,就是那一个恍惚梦中的棺材样本。虽然只是一闪即逝的梦,那一具红木棺材似乎在他记忆扎了根,每一次开工,它都会呈现大脑,驱动他的一双手。 自从他专注于棺木制作,他的生命再没有跳跃,一天接一天,枯燥而真实的延续,寒来暑往五个年头,他的作品终于完成了最后的精致打磨,只剩了最后的一道工序——上漆。 而他判定的寿命,也进入了最后一个念头。 自从猪血事件之后,小白很少回村里,每次都是明哲一个人回来,帮老爸送一些单位派发的福利品。偶尔被强行绑架回来,也一脸不情愿,低头对着手机玩游戏。对于爷爷的询问,总是不耐烦的敷衍。 棺材本体完工当日,明哲带着小白驱车回来,差一点撞破何大麻子的秘密工程。 这一次,他们并不是专程看望,而是送了一大堆杂物回来。明哲城里的房子小,很多堆放多年物品,已无处搁置,又不能丢弃,只能寄存乡下的故居。 这一批物品主要以书籍为主,有何明哲从小到大用过的书本作业,也有何小白从小到大用过的书本作业。这是书本虽然已是废物,没什么用处,但它们见证了父子两代人的学习历程,对他们而言,有特殊的纪念意义。 平时丢弃一边,没觉得怎样。可一收拾整理,居然收罗了六个大纸箱,每一箱都要父子两个一起合作,才能抬起来。 书本最怕潮湿,更怕老鼠啃咬。 为了保护这些书本,何大麻子指挥明哲父子将六个大箱子全部搬到了卧室炕上,架在了那一只陈年大铁箱子上面。卧室是起居之地,有人活动,而且常年烧着火坑,既防止潮湿,又防止老鼠。 安置了书本,明哲,小白陪着老人过了一宿,第二天一早便匆匆忙忙地上路,逃一般的回了城。 刚刚结束手工,正在无聊的何大麻子,又找到一件打发时间的工作。 他拆开了封装小白的书本作业的四个大箱子,开始翻看小白经历过的学习历程,从幼儿园到大学,一点一滴的挖掘。 何大麻子的人生记忆,是从战场受伤开始。之前的人生一片空白,想通过阅读小白用过的书籍,作业以及笔记,弥补一下他缺失的人生。 阅读之门一打开,在隔阂二十年的爷孙之间打开了一条通道。陡然拉近了爷孙两代的隔膜,他开始了解小白的人生世界,原谅他的冷漠和不敬。 在小白的小小画册,竟然有很多跟爷爷一起的画像。在小白的作文,日记,也留下了很多爷爷的故事。 在小白自我封闭的小小世界里,爷爷竟然是如此亲切慈祥,又是如此英雄高大。 在小白的认知世界,爸爸只是一个平凡无趣的形象。而曾经经历战火,被炮火毁容的爷爷,才是他心目中的大英雄。 读着小白的成长经历,何大麻子渐渐泪眼朦胧,忍不住老泪纵横。 平时对他冷漠排斥的孙儿小白,才是真正懂他的人,也是一直默默关心他的人。 小白是一个有野心的孩子,并不想走父母安排的路,做一个平凡的人,像父母一样窝在一个小房子里,一辈子平庸到老。 读着小白的经历,何大麻子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没有看错,小白将来一定会是一个有出息的人物。 喵呜—— 何大麻子正在对着一堆书本发呆,一声刺耳的猫叫,刺醒了他。 一只漆黑的猫窝在了玻璃窗户外,正瞪着一双蓝幽幽的目光,隔着玻璃与他对峙。形态神情俨然就是梦里袭击他的那一只黑猫。 想到了那一只黑猫,曾经镇压的那一只血糊糊的血猫立刻浮现眼前。那一只血猫尸体产下的小小猫仔也跟着浮现而出。 是它,一定是它! 何大麻子立刻判定,这只突如而来的黑猫,一定就是当年那一只血猫生下的猫仔。 时隔多年,它终于回来了。 当年之事,恩怨纠缠。 它突然回归,是要找自己报重生之恩,还是找小洁报弑母之仇? 何大麻子缓缓挪下炕,趿拉了一双老布鞋,缓缓拉门出去。黑猫见他出来,身子一伏一窜,窜到了院子中央,驻足回头,冲着何大麻子呲牙一笑,举起一只前爪,冲着何大麻子招了一下。 见它如此诡异,何大麻子更加确认它并非一只普通的野猫,一定就是那一只死里逃生,怨气凝聚的怨猫。 它的诡异,并未吓阻一生诡异的何大麻子。他定了一下神,挺直腰杆,大步朝着那一只怨猫逼近上去。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217章 老人与猫 黑猫原地坐立,与渐渐逼近的何大麻子对峙。突然一个飞窜,扑向了逼近的何大麻子,何大麻子愣了一下,黑猫已从他胯下穿过。仿佛一道黑烟,从拉开的门缝钻入了他的房间。 何大麻子被它惊吓戏弄,怒火上窜。抄起了一把立在屋檐下长柄扫把冲进了房门,反手将门关死,将那只可恶的黑猫关在了屋里。他进门一刻,黑猫正窜上了一堆书箱,将一箱书本推翻在炕上,书本散落,一片狼藉。 何大麻子见他触动小白的物品,立刻怒不可遏的挥舞扫把,劈头盖脸拍上去。黑猫一声惊叫,灵活一闪,躲过了袭击,腾空一跃,爬上了屋梁。何大麻子爬上炕,扫把又一个横扫,黑猫惊慌躲避,跌倒了地上,飞身撞向玻璃窗。一头撞到了玻璃窗,玻璃一阵震颤,停住了撞击,黑猫却被反弹跌落,彻底懵了圈,在地上拼命绕圈,躲避何大麻子疾风暴雨的扫把扫荡。 狗急跳墙,猫急钻洞! 黑猫走投无路,一缩身钻入了灶台。何大麻子追上去,将扫把倒转,一根木柄深入灶口,一阵猛捅。负痛惨叫的黑猫快速退缩,被他的木棍逼入了与灶台连接的炕洞。 何大麻子抽搐扫把,封死了灶门,长长舒了一口气,泄掉了一身怒气。 将黑猫封死土炕炕洞,何大麻子喘息一会儿,爬上炕开始收拾整理被它捣乱的满炕书本。 吱吱吱—— 一只老鼠聪铁箱下面窜出来,贴着墙角飞窜而逃,冲出土炕,跌落在地,四肢朝天抽搐几下,朝外伸直,僵硬不动。 何大麻子停止手上的活儿,下炕凑近死老鼠,拿起扫把拨弄了一下。老鼠并无任何伤害,瞪着一双惊恐的鼠目,嘴角流出了一丝浓浓的绿色液体。 凭借一生积累的经验判断,这只老鼠应该是那一只黑猫吓破了胆,嘴巴里流出的应该是胆破之后的苦水。 原来自己错怪了那一只黑猫,它并不是捣乱找麻烦,而是要帮他抓出躲在书箱的老鼠,保护那几箱书本。 心生愧疚的何大麻子缓缓起身,完全打开了房门,然后过去开启封死的灶门。 喵呜—— 耳边一声挑衅地嘶鸣。那一只黑猫居然出现在玻璃窗外,呲牙咧嘴,前爪抓划着玻璃窗,发出刺耳的咯吱之声。 何大麻子见困死炕洞的黑猫突然出现窗外,头皮一阵发麻,心底生出一丝惊惧。他犹疑片刻,捏着了死老鼠尾巴,一下子甩出门外,丢在了院子中央。 黑猫一个俯冲,叼了死老鼠,窜上了对面墙头。 伫立回望一眼,身子又一伏,翻墙而去。 黑猫一番折腾,提醒了何大麻子。他挪开六箱沉重的书,仔细检查一遍,并无被老鼠破损。黑猫来得很及时,一出现老鼠,它便出现。 伴随着小白的课业记录的成长,何大麻子渐渐出最初的亲情之旅,踏上了一条神秘的轨道。初中之后,小白的课业渐渐偏重于数学,所做的题目越来越高深。进入大学,几乎都是数学方面的高深推演。 何大麻子自从失忆归来,除了读过一些风水书籍,根本没有触及过书本。这段时间跟随小白的作业,顺利地完成了基础教育。进入高深阶段,一刻麻木愚钝的脑袋,竟然开了窍,可以琢磨一些高深的数学理论。 沉溺小白数学课业记录之中,何大麻子将高深的数学推演,与他曾经十年的观星推演融汇一起。合流推演出一个个诡异而有序的符号,由这些符号又联系到了最近梦到的一具大红棺材。 那一具红色棺材上镌刻的字符,不就是这些突然领悟出来的字符么? 灵光闪现一刻,何大麻子立刻蹦起来,冲入封闭的简易工棚,将悟出的字符与梦境结合,镌刻在那一口他亲手制作的原木棺材上。 读书,刻字。 刻字,读书。 。。。。。。 日子一天天的翻过去,原木棺材一个侧面,已刻画了密密麻麻的字符。 何大麻子已经年老体衰,每天如此反复折腾,精疲力竭,晚上总是睡得很早,也睡得很死。 这一夜,酣睡的何大麻子,似乎听到了一些响动,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 睁眼一刻,一股寒气滑过脊背,蹭的一下坐立起来。 就在他卧铺一侧的一堆书箱之上,一只黑猫被他惊呆,瞪着一双幽蓝惊惧的目光,与他对峙。黑猫竖立而坐,一双前爪竟然捧着一本书,似乎正在读书。 对峙片刻,黑猫立刻丢下书,伏身一闪,窜下土炕,钻入了灶门。等何大麻子反应过来,它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喵呜—— 何麻子还在黑暗中发木,黑猫已经出现玻璃窗外,一声鸣叫,冲着何大麻子呲牙一笑,吐了一下舌头,做了一个鬼脸。 何大麻子脑袋一转,立刻想通了它的出没轨迹。这东西一定从屋顶的烟囱窜下来,窜过土坑坑道,从灶口进入封闭的房间。 这种神出鬼没,竟然趁他睡熟之际,接近他的卧榻。它已经严重威胁到了何大麻子的人生安全,放任它近身出没,以后怎么敢安心入睡? 人是万物之灵,如果连这个畜生都治不了,简直枉自为人。 何大麻子决定用人类的智慧,惩戒一下这个畜生,让它心存敬畏,不敢再近身冒犯自己。一个人老了,最忌讳欺他年老,冒犯他的尊严。 第二天晚上,忙乎一天的何大麻子,并未没有早早睡觉,而是躺在院子中央的躺椅,目光仰视屋顶的烟囱,监视着黑猫进入的入口。 喵呜—— 一声诡异的鸣叫,近在耳侧,那一只黑猫不知何时跳上了躺椅。何大麻子酣睡不动,任由它在耳边折腾。黑猫几番近身试探,确认何大麻子忍不住疲倦,已酣然入睡,伏身一窜,窜上了屋顶,站在烟囱又监视何大麻子一会儿,突然一闪,不见了踪影。 沉寂了一炷香时间,躲藏烟囱背后的黑猫再次现身,跳上了烟囱。又观望一会儿,方才身子一缩,真的钻入了烟囱。 闭目监听的何大麻子,直到听到它翻书的窸窣之声,才突然跳起,快速地爬上了架在屋檐的梯子。 那东西反应更快,听到外面有动静,身子一闪钻入了灶门。何大麻子爬上屋顶一刻,它已充烟囱飞窜而起。 就在它冲出烟囱一刻,发现已落入何大麻子布置的圈套,一张破网已笼罩了出口。它拼命一窜,脑袋卡入一个稀松的网洞,被套牢其中。黑猫惊慌尖叫,前爪拼命抓扯破网,试图冲破而出,何大麻子赶上去,劈头一扫把将它打入了烟囱。跌落烟囱底部的黑猫,又是一声沉闷的尖叫。 何大麻子快速上手,找了提前预备的两块方砖,封死了烟囱口,外面又用破网箍死。确认黑猫无法冲破,方才停手,扶着烟囱一阵喘息。 一个八旬老人,一口气完成如此高强度的动作,已消耗了他全部的精力。 喘息半天,他笨拙地顺着梯子下到地面。当他拉门进屋一刻,黑猫正从灶门探头出来张望,见他进来,脑袋一缩,遁入了灶内。 何大麻子将早已预报好的一捆干透的艾蒿送入了灶口,掏出打火机点燃,然后关闭了灶门。 缓慢燃烧的艾蒿,冒出了滚滚浓烟,从关闭严密的灶门四周缝隙滚滚而出,熏得何大麻子一阵咳嗽,急忙后退捂嘴。 房间只是从灶门泄露地烟雾,都熏得他眼泪直流。遁入炕洞的黑猫,此刻估计已被熏得发疯乱窜,生不如死。 房间烟雾越来越浓,何大麻子终于忍不住拉门出屋,将门敞开,释放浓烈的烟雾。放了半个小时,屋里依然浓烟滚滚。何大麻子感觉已经差不多,便爬上了屋顶,扯开破网,挖出了堵死烟囱的砖。 开启烟囱一刻,何大麻子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屋里已是烟雾滚滚,怎么烟道开启,却并无烟雾冒出? 正在犹疑,一道黑影窜出,惊得他一个趔趄,差一点跌倒屋脊。 冲出烟囱的黑猫身子一伏,窜到了屋檐,回头冲他竖起一只前爪,做了一个蔑视的动作,身子一滑,落到了院内。 何大麻子立刻明白了烟囱无烟的缘由,这只黑猫绝顶聪明,一定刨挖炕道里沉积的烟灰浮土,阻断了炕坑烟道。烟雾遇阻,全部倒灌回了房间。他没有熏到黑猫,反而被它将他熏出了房间。 不好,中招了! 一丝夜风扑面,何大麻子立刻意识到此刻房门大开,疏散烟雾。刚刚从屋檐滑落的黑猫一定会潜入房间,报复自己。 当他觉悟一刻,想要原路返回,却发现搭在屋檐的梯子,已倒在院子里,狡猾的黑猫已经切断了他的退路。 何大麻子手忙脚乱爬回屋脊,翻越屋脊滑到后墙,在缘着破旧的院墙蹒跚一段,爬倒墙头,双手抓住墙头,顺着墙面滑到了地面。 一番迂回折腾,等他赶回烟雾弥漫的房间,被他惹怒的黑猫已经发飙完毕。六箱子书本全部翻倒散落,很多已被撕扯零碎。 喵呜—— 一声示威般的悠长猫叫,何大麻子急忙转身注目,那一只黑猫得意地坐在院中躺椅,捧着一本小册子翻阅。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218章 男人的最后一次 何大麻子被黑猫再一次戏弄,人类尊严被践踏。怒不可遏,抄起一柄铁铲,朝着黑猫呼啸而去,黑猫一个闪窜,已窜上了院墙。 它端坐墙头,一副好整以暇的得意姿态。双手依然掌握着一本数学练习册,麻利的扯了一页下来,爪一扬,一张书页随风而起,飘落夜空。撕扯了一页,冲着何大麻子做了一个鬼脸,又撕扯了一张下来。 何大麻子气得全身发抖,可它高高在上,鞭长莫及。只能眼睁睁瞪着它为所欲为,一点办法也没有。 就在黑猫得意忘形一刻,两道灯光扫过墙头。黑猫被灯光晃到,一个趔趄从墙头跌落,落地一刻,立刻仓皇爬起,窜向另一侧墙角,飞窜而上。接近墙头一刻,四肢失控,沿着墙壁滑了下来。它又挣扎而上,继续攀爬,反复折腾几回,方才爬上墙头,丝毫不敢滞留,跌翻墙外,仓皇而逃。 何大麻子一脸疑惑,瞪着墙头变幻的灯光,渐渐由远及近。 他已判断出,那是汽车灯的灯光,一辆车正在朝他院子开过来,停在了锁闭的大门之外。 这么晚了,会是谁呢? 难道是明哲回来了?他深夜回来,是不是出了啥事? 何大麻子正自疑惑,有人轻轻扣动了破旧的门环。他急忙上前,一阵手忙脚乱,开启了反锁的院门。 大门开启,一阵浓烈的香风扑面,门外竟然是一个一身饱满的美艳女人。 “何叔叔,你还好吗?”女人嫣然一笑,轻佻而诱惑。 “你是。。。。。。”何有忆看着很面熟,却又记不起在哪里曾经见过。 “我是青竹啊,当年曾经带给你一次快乐。”十几年不见,李青竹已从一个少女蜕变成一个成熟妇女。不过她风格依然,还是那么风骚多姿。 “大半夜的,你怎么来了?”何大麻子终于记起了那个将他彻底抽干的枯井美人,语气变得紧张,有些颤抖。 “咯咯,你放心,你已经一把老骨头,我不会为难你的。万一弄出人命,我还得坐牢。”李青竹笑的花枝乱颤,风情万种。 “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你深夜上门,有事直说。”何大麻子恢复了冷静,他已猜出了一些端倪。 今年是当年李青竹给他判定的寿命的最后期限,深夜上门,肯定与此有关。 “大伯回来了,他想见你。”李青竹也收起玩笑,一眼严肃的道出了来意。 “李一?他。。。他不是早死了么?”何大麻子脊背冒起一股凉气,全身汗毛倒竖,差一点跌倒在地。 一个死了多年的人,突然捎话给他,说想要见他。话外之音,就是他死期已至,该上路了。何大麻子虽然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死神敲门一刻,整个人瞬间崩溃。 “别怕,你还有三个月寿命。今晚只是找你谈谈,跟你叙叙旧。”李青竹见何大麻子被吓到,赶紧补充解释。 “叙旧?”何大麻子极力保持镇定。 “大伯约定的子时,您赶紧上车,别耽误时辰。”李青竹扭动紧束的腰身,上前拉开了车门,招呼何大麻子上车。 何大麻子犹豫一下,也不收拾,直接出门,回身虚掩了院门,上了李青竹的车。 李青竹发动座驾,兜了一个圈,转出何家湾村,上了一条荒无人烟的乡村小道,一路颠簸而行。 何大麻子放松疲惫的身子,靠入了舒适的座椅,闭上了浑浊的双眼。 回想刚刚黑猫跌落墙头一幕,并非是受灯光刺激。应该是被这个行踪诡异,神出鬼没的女人震慑。 那一只黑猫,胎生剥皮死猫,生长于荒坟之间,是大凶之物。被这女人的气场波及,便吓的屁滚尿流,四肢发软,几次从墙上跌下来。这个女人身上的气场之强,已到了匪夷所思,鬼神胆寒的境界。 而她仅仅是给李一跑腿打杂,传递信息的灵媒,那么深藏不露的李一,究竟是什么来路? 他已经死去三十年,竟然死而不灭,一直控制着生前拥有的一切。显然他绝不仅仅是一个盗墓王,应该是一个异类,人不人鬼不鬼的异类。 何大麻子无法参透这个李一,只能将他归为一个无法预知的异类。 他沉思之间,车速已放缓,驶入了两扇徐徐开启的厚重铁门。里面是一处幽深的高墙小院,中央一幢二层小楼,亮着幽暗的灯光。 “何叔,到了,请下车。”李青竹停靠轿车,下车替何有忆拉开车门。 汪汪汪—— 何大麻子笨手笨脚下车一刻,一股恶风扑面,一只半人高的黄狗,从幽暗处扑出,一双蓝眼睛,恶狠狠地瞪着何有忆。何有忆猝不及防,吓得脚下一软,差一点瘫倒。 “小黄,你有调皮了。”李青竹一把扶住何大麻子,冲着恶狠狠的黄狗一丝媚笑。 凶狠的黄狗仿佛中电一把,身子一颤,前脚发软,差一点栽倒在地。战战兢兢地退缩阴暗之间,眼露惊恐,全身颤抖,几次脚下不稳,滑到在地。 “果然好手段,如此凶猛恶兽,竟然被你收拾的服服帖帖。”何大麻子再一次被李青竹的气场震慑,由衷赞服。 “何叔,你好坏啦。”扶着何有忆的李青竹,顿时脸色绯红,腾出一只拳头,娇滴滴地捶了一下何有忆。 何大麻子惊愕地瞪着她,立刻明白了她话中内涵,老脸一热,干咳了几声,掩饰了彼此尴尬。 从李青竹扭捏神态,他已看出这只黄狗绝不是普通之物,是她饲养的一只男宠。那家伙看似威猛,却已被她彻底掏空,四肢轻浮,步履不稳,俨然已是一个废物。 灯光炫目,何大麻子已被扶进了一间香气弥漫,粉色装饰的客厅。 进门一刻,墙壁的老式挂钟发出沉闷的报时之音,连续了十一下,提醒何大麻子,此刻已是深夜11点。 “子时刚到,请何叔随我沐浴更衣。”李青竹引领何大麻子,穿越客厅,直奔洗浴间。 “沐浴更衣?”何大麻子顿时紧张起来,挣脱了李青竹的搀扶。 “咯咯咯,何叔,你已是一身鸡皮,小竹对你一点兴趣都没有。”李青竹一阵娇笑,轻轻推了一下,将何大麻子送入了水气氤氲的洗浴间。 中央大木桶,已准备了半桶温水,上面飘满了鲜红的花瓣。花香随着水气蒸发,染香了整个浴室。 乡下洗澡不方便,何大麻子归乡之后,渐渐疏远了洗澡。实在忍不住皮痒,才烧一锅热水,随便擦洗一下。 最近天气炎热,追着那只黑猫折腾了半天,一身臭汗,衣衫都是泥土。这副模样去见老朋友,实在有些难堪,沐浴一下也好。 何大麻子犹豫一下,解去一身脏衣衫,试探着爬进了热水桶。渐渐适应温度,舒服地瘫倒水中,闭目深吸了一口气。 “大爷,水温怎么样?”一名中年妇女推门进来,抱了一叠折叠整齐的绸缎衣物。 何大麻子抬眼望过去,中年妇女穿越水雾,面容渐渐清晰。何大麻子愣愣地瞪着她,有一种似曾相识的错觉。 中年妇女面色红润,眼神妖媚,透析出一种勾人的熟悉感。 “你是谁?”何大麻子下意识的双手护在了中间。 “我是医院的临时护工,专门替老人服务的。闲着的时候,也会接一些私活。供养孩子上学,需要钱,一份工资根本不够。”女工搁置了衣物,伸手到木桶,试了一下水温。 “你在医院,是替死人洗澡的,对吧?”何大麻子紧张地瞪着女工。 “也不一定,快死的也有。”女工一脸冷漠,似乎已麻木。 何大麻子全身一哆嗦,一种临近死亡的强烈恐惧,彻底控制了他的神经,整个人因恐惧而僵硬麻木。 女工不再说话,一双结实温暖的大手,默默地替他搓洗起来。 “大爷,您今年多大年纪了?”女工突然停了手,脸色通红,难为情的问道。 “记不得了,好像八十多了。”何大麻子失去了一段记忆,无法准确计算自己的年纪。 “都八十了,您还有反应,保养的真好。”女工红着脸,一只肥嘟嘟的手触及了潜入水底的一枝僵硬。 何大麻子老脸一红,急忙下意识地躲闪。 “都七老八十了,还害什么羞。我跟你彻底清晰一下,也好干干净净的上路。”女工一把撰紧,轻轻一搓。 何大麻子年纪大了,闸门早已松动。根本禁不住女工这一搓,闸门失禁,丢掉了人生的最后一点积蓄。 这种感觉居然如此亲切,如此熟悉,恍惚中有一种故伎重温的温馨。 失去了最后的精力积蓄,何大麻子彻底瘫软麻木,无力地浮在水中,任由女工麻利帮他全身清理。 等他再次清醒一刻,已横卧一张舒适的软塌,女工已开始替他换上一身舒服的唐装,最后上了一双白袜,黑布鞋。 这一身行头,不就是寿衣么? 一念闪过,何有忆腾身坐起,脸色惨白,眼神惊惧。 “大爷,别一惊一乍,吓死我了。你还活着,别学那些无聊的尸体,玩诈尸。”女工一脸冷漠,幽幽地抱怨。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219章 生命转移 沐浴更衣之后,洗去了乡土之气。何大麻子一身清爽,找回了一丝当年当领导的气质,在李青竹的陪同下,穿过一条幽暗的甬道,前面一道拱形石门缓缓左右开启。 门外停了一辆黑色加长版豪华轿车,四名黑衣墨镜的壮汉肃立门外恭候。何大麻子一脸犹疑,缓步出门,一丝清新湿润的空气扑鼻而来,化解了他浸染一身的花香味道。李青竹并未跟他出门,两扇石门缓缓关闭,将何大麻子关在了门外。 一名黑衣墨镜男子,拉开了车门,作了一个僵硬的请的动作。两名黑衣墨镜男子一左一右,搀扶着何大麻子送上了豪车。 上车一刻,车门关闭,隔断了外面幽暗的月色。车厢亮着温馨暗淡的灯光,所有的窗户都上了漆黑的窗帘,将他的视线与外面的世界彻底隔绝。 此情此景,让记忆已经混沌荒芜的何大麻子,生出了一丝似曾经历的恍惚。 车辆缓缓启动,平稳加速,很快就进入飞驰状态。前面的挡风玻璃没有遮蔽,显现了前方一条幽深笔直的林荫路。 何大麻子年事已高,折腾了大半夜,早已困倦不堪,很快便在轻微的颠簸之中,沉入了梦乡。 。。。。。。 “你。。。你还活着?”何大麻子被让进一处空廓幽静的大厅,一个熟悉的身影扑入浑浊双眼,立刻失声惊呼。 峨冠博带,一身帝王古装的李一,缓步迎面而来。 “何叔叔,请坐。”李一态度恭敬,竟然尊称何大麻子为叔叔。 “你是?”何大麻子彻底懵了。 “我叫李一,一二三的一。”李一礼让何大麻子就坐,与他对面而坐。 何大麻子瞪圆了一双老花眼,张口结舌,愣愣地望着李一。嘴巴蠕动几下,却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惊异。 “你依然是那个朝鲜归来的何有忆,我已经经历一次蜕变,转了新生。一个白发老人,一个青壮男子,伦理上要比你低一辈。”李一淡淡一笑,开启了话题。 “置之死地而后生?”何大麻子终于遏制惶恐,有所感悟。 “那是迷信的说法,科学的解释应该是生命转移。你是革命前辈,要坚持科学信仰,不能被封建迷信侵蚀革命理想。”李一淡定而从容的纠正。 “生命转移?”何大麻子更加迷惑起来。 “我的身体已不是我的,但我的思想意识依然保留。说得直白一点,我和你以前认识的李一,在肉体上是父子,在精神上是一个人。”李一伸出一双修长的手,轻轻地相互爱抚,一副很自怜的姿态。 一个百年思想的已故老人,拥有一双修长的年轻驱壳,倍感怜惜。 “李一死于三十年前,你年纪也是三十多岁。所以他的死,就是你的生。”何大麻子脑袋虽然僵化,反应却并没有彻底退化,立刻领悟了其中奥妙。 “记忆唤醒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我用了三十年,才唤醒到我们在朝鲜战场相遇那一段记忆。这之前的记忆,依然一片混沌,仿佛一个深不见底的记忆黑洞。 虽然我的智识还没有完全唤醒,但我们的使命却要继续。 你是前辈,希望你能助我一臂之力,一起去完成我们的人生使命。”李一一副谦虚真诚,期待何大麻子表态。 “我已经年老体衰,而且长期窝在乡下,已是一个即将入土的废物。你找我叙叙旧还能勉强而来,让我替你卖命,我已有心无力。”何大麻子幽幽叹息,一脸日暮途穷的悲伤。 “何叔叔,你行将就木,这副老皮囊的确已无用处,可积累的人生智慧却很有用。你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不要在虚耗一些无聊琐事,要找出你的人生密码。 有了密码,就可以解开尘封的记忆,开启一个全新的人生。你的身躯虽然老去,你的精神却会留存延续。”李一终于说出了他请何大麻子上门的意图。 “你要让明哲接替我?”何大麻子一脸惶恐。 “他已经年过四十,人生早已被涂抹的一塌糊涂,无法担负任何使命。接受生命转移,除了基因,还要有机缘。 他自幼混迹猪圈,吸食猪奶,脏污侵蚀入体,坏了天资。而且那时的环境,我们也不宜轻举妄动。 如今科技突破,传统沦落,人心迷失。正是我们用武之时,以科技之力助推灵异之术,彻底颠覆传统灵异的同时,也彻底颠簸科学理念。”李一说着说着,突然变得亢奋,眼神充满了狂热。 “你的目标是小白?”何大麻子避开他的狂热诱导,冷静地判断。 “就是他,从小到大,他特立独行,一直宅守家里。人生依然是一张白纸,没有丝毫社会污染。 如果将你的人生智慧,叠加他聪明的天资,一定会完成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 他的人生,就是你的人生;他的未来,就是你的未来。你的精神用永存,你的生命将不朽,与天地日月同循环。”李一亢奋一旦被点燃,一发而不可收拾。 “你这样做,目的是什么?”何大麻子努力保持冷静,切中了关键。 一个人无论干任何事,都有目的与动机。李一如此痴迷执着,一定有某种令人他痴狂的动机推动。 “我是这个世界,唯一一个何以不断复制自己,不断积累延续人生智慧的人。经历几代孤独,现在终于有机会将我的成功复制给别的生命体,你将是继我之后,第二可以复制自己的人。 如果复制成功,我们再联手,带领一批有志于此的社会精英。组团共同进退,一起轮回,经过几代智慧积累,精神不死的我们,就是成为人类传说的神。 一旦诞生了神,这个世界就该由神来主宰,重新定义生命,重新制订秩序。”李一的亢奋已演变为癫狂,眼神已充满了血红色。 “一旦成功,你就是众神之神,成为天地万物的主宰。”何大麻子一脸不屑的嘲讽,眼前的李一已完成沦为了一个疯子。 “你错了,我只是想用高度发达的科学,解构灵异。再反过来用神秘莫测的灵异,助推科学。利用二者融合释放的能量,证明神的存在。 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神,应该是一种记忆了人类全部生命历程的记忆体。 我经历几次轮回,生命与智识早已超越凡俗。这样一个人孤独无聊的活着,总得找一些有意义的事。如果只是不断的重复自己,长生于我,又有何意义? 我已经厌倦了一次次轮回,厌倦了生命不断地重复。我要突破这种轮回,进入一个更大的轮回,拥有一个更精彩的生命记忆。 等你进入了这种轮回,就会慢慢体会到我的寂寞,疯狂的寂寞。”李一亢奋的眼神渐渐黯淡,跌入了一个痛苦漩涡。 何大麻子陷入了沉默,几十年的农民生活,已榨干了他残存的人生梦想。李一激情如火的憧憬,已无法点燃的他的热血,他的梦想。 “你还记得北郊农场么?”李一收起了激情模式,开启了怀旧模式。 “听说它已经荒废了很多年。”提及他亲手创建的北郊农场,诱发了何大麻子积压几十年的伤感。 那一段艰苦的创业岁月,当年置身其中,生活平平淡淡,并无多少激情。当他经历了三十年的乡村生活,再回首农场岁月,突然发现,那是他生命记忆中最精彩最辉煌的一段岁月。 “它并没有荒废,我们曾经努力的事业,绝不会半途而废。”李一语气又开始激动,手上多了一只遥控器。 他手指轻轻点了几下,大厅顶棚缓缓下拉出一幅巨型的白幕。白幕落定一刻,立刻弹出了一幅巨型的画面。 画面是一个规划整齐的巨大工业园区,画面缓缓移动,由远及进,拉到了一个宏伟气派的自动大门。正对大门的一栋办公大楼顶,竖立了四个气势磅礴的大字:飞鱼科技! “飞鱼科技!”何大麻子失声惊呼,脑袋里快速的闪现着同一个画面,湮灭记忆深处六十年的画面。 “这一片现代化的工业园区,就是当年的北郊农场。它的规划格局,就是当年的北郊农场规划格局。 飞鱼科技能够快速崛起,得益于你们老一辈人的基础规划。 你们保护了这一片土地延续千年的风土,也保有了这一带土地的产权。农场解散之后,我们顺利接收了这一片土地,也接收了你们几十年的基础规划。 我们是一家高科技风水企业,一片完整的风水宝地,对我们的事业至关重要。有了这一片千年尸地,给我们的生命实验提供了一个最好的实验场地。”对着大屏幕播放的园区视频,李一开始回顾创业历程。 “当年创办北郊农场,不是为了皇陵么?”何大麻子回忆往事,点出了心中疑惑。 “皇陵也是我们伟大事业的一部分。占据这一片上风宝地,对于我们压制皇陵守护者,开启事业密钥,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皇陵传说,不过是一个七百年的轮回轨迹。是千头万绪,错综复杂的无数大小轮回中的一环。 开启了这个传说,就能找出与它牵扯的无数轮回的切入口。 我们的事业是破解所有的轮回,不是一个轮回。”伴随着画面慷慨激昂的解说,李一的语气又一次慷慨激昂。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220章 人生密码 “如此宏大的事业,你找我一个乡巴佬,根本帮不上你。”何大麻子思想已严重退化,已跟不上理想的脚步。 “你是什么,已经不重要。我看好的是何小白,他是一个有梦想的年轻人。”李一恢复了冷酷面容,语气严肃而庄重。 “你想用我控制利用小白?”何大麻子立刻提高了警惕。 “你错了,我和小白是梦想合伙人,他跟我有同样的梦想。难道你也要小白跟何明哲一样,一声碌碌无为,也成为一个虚度人生的废物? 如果给你一次重生的机会,你会选择继续当一辈子农民,还是选择一个惊险刺激的人生。”李一语气犀利,目光更犀利。 “如果让我去盗墓,我宁愿做一个农民。”何大麻子语气也很强硬。 “何叔叔,现在盗墓已经过时了,最热门的是灵异与科幻的杂交。所以你不必担心,我们绝不去盗墓,只是组团探险。 我们的目的不是文物宝藏,那样的冒险太low了。 北郊农场只是飞鱼科技的总部,我们的分部已经遍布全球。而且我们已获得50名国内顶级富豪的投资,他们会无条件支持我们的事业。 我们干的是改变人类的大事业,不是挖前人坟墓的小毛贼。”李一缓和了口气,面对顽固不化的老人家,只能耐心说服。 “我不懂你的大事业,只要告诉我,要小白干什么?”何大麻子依然固执。 “这个是小白的选择,无论你是否愿意转移你的智识,他都会选择一个有梦想的人生。如果你破解了人生密码,转移你的人生经验给他,有你的智识指引,他成功的几率就会大很多。 你的选择与我无关,我只是提醒你一下。”李一终于失去了耐心,暴露了冷酷无情的本性。 何大麻子明白他此刻已经控制了小白,他已别无选择,只能妥协。 “你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从这一刻起,你要心无旁骛,用心找出你的人生密码。至于你的后事,我会派两个人去帮你处理。 时间不早了,你也该睡了。”李一缓缓起身,长袖轻轻一拂。 何大麻子感觉一阵晕眩,眼前一黑,跌入了无尽的黑暗,失去了知觉。脊背一阵冰冷刺激,刺醒了他的恍惚。 他疑惑睁眼,眼前一抹清冷的月光,四周一片冰凉。 犹疑片刻,他缓缓坐起,发现自己已换了一身崭新的寿衣,躺在了自己预备的榆木棺材里。何大麻子脊背一阵发毛,赶紧连滚带爬逃出了棺材,冲出了工作棚,长长的喘息了一口气。 惊慌失措的何大麻子小跑着回到起居卧室,发现里面一片狼藉,保持了黑猫捣乱留下的现场。他顾不得收拾整理,直接冲过去,拿起了搁置炕边的山寨手机。 他颤抖着手找出了小白的手机号,拨了出去。 嘟嘟嘟—— 三声忙音之后,手机自动挂断。 何大麻子反复拨打了几次,都无法接通。他努力恢复冷静,发现手机在屋里没有信号,急忙拿着手机冲出院子,反复敲打手机,信号一直中断,无法恢复。 难道是手机年头久了,坏了? 何大麻子放弃了努力,急匆匆冲向关闭的院门,准备去隔壁叫醒何二白,借他的手机给小白传个信息。 他开门冲出一刻,撞到了一个匆匆而来的身影,差一点跌倒。来人一把扶住了他,另外一个同行人也出手,两个陌生的年轻人,一左一右,将何大麻子搀扶进去,反手关上了院门。 “你们想干什么?”何大麻子一脸惶惑。 “老爷爷,我们是帮你弄棺材,他是木工,我是油漆工。”两个年轻人白白净净,都很有礼貌。 何大麻子冷静心神,目光立刻惊异锁定两张年轻的面孔:“你们两个好面熟,我们以前见过?” “我爷爷是何有道,当年下放到北郊农场,应该跟您有些渊源。”年长的那个年轻人,扶着何大麻子坐下,解释了他的疑惑。 “这个小伙子,你也眼熟。”何大麻子又盯上了另外一个。 “我亲爷爷叫曾有志。”那个年青人,提及爷爷,前面见多了一个“亲”字。 “你们也都是转生?继承了爷爷辈的智识?”何大麻子惊愕地连续追问。 “不是每个人都有那种机缘的,我们只是继承了祖传的事业。”何轩卿淡淡一笑,语气有些失落。 “你爹叫余男?他有两个儿子,那你是有病的那个,还是没病的那个?”何大麻子与曾有志交情很深,对他的后人关注自然多一点。 “我的身体是有病那个,我的心是没病那个。”余墨枫面对长辈垂询,如实回应。 “你们真是木工,油漆工?”何大麻子开始质疑他的身份。 “我们何家一脉,祖上原本就是开棺材铺的。爷爷这一支有这个天赋,我们城里这一支自然也有这个天赋。 所以篆刻字符由我接手,一定会跟您的手法一脉相承,浑然一体。”何轩卿蹲下来,摊开了一双修长有力的手。 “爷爷,刚刚您急匆匆出去,是不是要去捅破我们的事业?”余墨枫一张苍白的脸,泛起了一层冰冷的严肃。 “这样不好么?难道你们甘心做一辈子木偶,被李一控制。”何大麻子冷冷地回敬一句。 “他没有控制我们,他控制的只是命运。他让我们未知的命运,变得可以预知,还可以控制。这难道不好么?”余墨枫苍白的脸毫无表情。 何轩卿显然不愿掺和二人的争论,默默走进了简易工棚,开始了他的本职工作。 “小白对你们的事业一无所知,我有责任让他先了解后选择。”何大麻子争执不过,便退让了一步。 “如果你告诉他真相,却又解不开密码怎么办? 你此刻要做的选择,不是要不要告诉他真相,而是要不要解开密码,能不能解开密码。 如果不愿他牵入,可以选择放弃密码。 如果此刻还没有最终选择,先设法解密码,等有了密码,再决定是否将它传给小白。”余墨枫受李一熏陶,煽动能力也是一绝。 何大麻子哑口无言,双手交替拨弄着手中的旧手机。 “受强电磁干扰,何家湾一带的电信信号都已中断,您这个手机恐怕暂时用不了了。从今而后,您最好安心解码,不要四处走动。 你身上已上了密咒,凡是从你口中得到信息的村民,都会受到诅咒。”余墨枫缓缓起身,走向了简易工棚。 “你们是在监视拘禁我?”何大麻子霍然起身抗议。 “我们进入工棚,便不会再出来。工棚之外的事,一概与我们无干。我跟您讲这么多,都是看在您当年曾经帮过我家一次。 我有我的原则,不会随便跟一个无聊的老人闲扯。”余墨枫并不回头,径直进入了工棚。 何大麻子捏着手机气冲冲的冲到了院门,开启大门冲了出去。冲出三步,见何轩卿,余墨枫并没有出来阻止,反而有些犹豫起来。 伫立片刻,狠狠地摔了手中无用的手机,气急败坏地回到了院子,关闭了院门。 冷静之后的何大麻子,仔细琢磨余墨枫的一番言论,渐渐抓住了重点。他必须先找出了人生密码,将它握在手中,才有资格跟李一谈条件。 如果不按他何有忆的套路,休想让他交出人生密码。 人生密码? 它究竟隐藏在何处? 他已经用尽了一生的时间寻找,一直茫无头绪。年轻时,寄希望于解梦观星,如今年龄大了,视力减退,已看不到星星。而他的梦总是一些支离破碎的回忆,并无可以轨迹可循。 他的余生已不多,短短的三个月,如何能找出这一组密码? 可是李一一副自信满满的姿态,笃定何大麻子可以找出人生密码。 他的自信源于哪里? 何大麻子苦思不得其解,无聊地回到卧室,开始收拾整理散乱一地的书本。一边收拾,一边默默冥思。 他突然眼前一亮,停止了动作。 分析最近种种诡异,他判定人生密码应该就藏在这六箱书本里。 这些书本已经在明哲家里搁置几十年,最近突然运到乡下收藏,其中一定暗藏了某种机缘。 那只诡异的黑猫,总是盯着这几箱书本,拼死跟何大麻子周旋,一定也是在觊觎暗藏其中的那一组密码。 它见到李青竹如此惊惧,吓得屁滚尿流,落荒而逃。可以推断它一定是李一的死对头,来自另外一只神秘的力量。 按照阴阳理论,有攻必有守! 现在李一借时代变迁,科技进步,主打攻击牌。那么一定有一支因循守旧的力量,在拼死守护传统。 不过从目前形势判断,防守一方已很羸弱。那一只黑猫,只是远远地被李青竹车灯晃了一下,便落荒而逃,再不敢出现。 书本,黑猫,李青竹。 李青竹,黑猫,书本。 。。。。。。 何大麻子嘴里反复地念念叨叨,突然眼睛一亮,泛出一道兴奋的光芒。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221章 老红酒 黑猫翻倒了六个书箱,将其中书本全部翻撒出来,却只挑了一本携带而逃。它当着何大麻子的面,一页页撕扯那个书本,要毁掉那一个书本。 就在它阴谋得逞,坐在墙头得意忘形之际。一道突如其来的灯光,闪了它一下,惊得它从墙头跌落,落荒而逃。那一道灯光,出现的恰到好处。打断了它的破坏,保住了那一本它帮忙挑选出来的书本。 这并不是简单的巧合,一定是一种精确的计算。 利用有某种灵性的黑猫,找出隐藏无数书本之中的一本。然后中途惊扰,将它惊走,夺下秘本。 何大麻子一念及此,立刻丢下整理一半的书堆,急匆匆冲出房间,开始在院子角落找寻黑猫惊落的残本。 果然如他所料,残本被夜风卷到墙根杂物之间,一多半书页已被撕去,只剩薄薄的几页残章。 严格的说,它并不是书,而是一本数学练习册。 何大麻子颤巍巍捡起残本,快速地翻阅一遍。这是一本小学时代的数学练习册,所有的习题都已经演算完毕,印刷体文本与歪歪扭扭的解答字体杂乱的挤在一起,每页纸都密密麻麻,杂乱无章。 何大麻子捧着练习册,一页一页的查看研究,反复了几遍,确认只是一些数学习题,并无任何有价值的发现。 难道记录其中的密码,已经被那一只黑猫撕毁? 何大麻子年老体衰,大脑迟钝,思考问题已变得吃力。折腾了一会儿,便感觉头晕目眩,靠入躺椅,昏昏沉沉的睡了。 “爷爷,你这是啥?”一个清脆的声音,唤醒了他的沉睡。 何小洁已出落成一个大姑娘,一身紧身的白色套裙,凸显了略显肥嘟嘟的身材。一双套着肉色丝袜的粗短腿挤出了下蹲的裙摆。 老眼昏花的何大麻子,急忙将目光从她双腿挪移,落在她手中的残本。一张麻子老脸泛起一丝猪肝红,艰难吞咽一口口水,压抑了萌动的心。 “哦,是小白小时候的作业,被野猫给撕坏了。”何大麻子努力恢复长辈尊严,回应了何小洁的疑问。 “哇,城里学校的课外题好难哦,小学题目,都赶上我们课本的高中题目了。”不学无术的何小洁,一副极度夸张的口气。 “本来城乡差别就越来越大,你还不好好学习?你这个样子,爷爷真替你担心,将来可咋办?”看着从小相依为命的何小洁,何大麻子对她的未来充满了忧虑。 “我可以洗衣服,煮饭,做家务啊。马上就要高中毕业了,我准备进城打工,去给有钱人家做保姆。 听说工资很高的,有钱人不在乎小钱。”何小洁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道出了她的人生梦想。 “你总不能一辈子伺候人吧?”何大麻子脸色更加忧郁。 “爷爷,你看,这道题怎么空着,没有答案。”何小洁打断了何大麻子的忧虑,将翻开的书页伸到了何大麻子眼前。 何大麻子凑近,仔细端详,发现了一片密密麻麻之间的一行空白括号。一道关于数列规律的题目跃然眼前: 6,13,17,23,25,30,31。 7,9,15,23,29,31,32。 11,13,17,22,26,27,35。 6,11,13,18,22,25,33。 (),(),(),(),(),(),()。 何大麻子瞪着这一道题目,脑袋一阵晕眩,鼻孔一热,两道鼻血喷涌而出。紧接着胸口一阵憋闷,拼命地咳了起来。 “爷爷,您怎么又流鼻血,快用凉水洗洗。”何小洁赶紧接了一盆凉水,端到了何大麻子面前,蹲在对面替他冲洗鼻子。 何小洁发现爷爷的鼻血越冲洗淌得越厉害,意识到不对劲,急忙退宿站起,整理了一下紧身的白色短裙。 白裙短小,上下走光,她发现何大麻子眼神有些不对。 何大麻子被何小洁的举动点破了不良动机,老脸涨红,双手捧了一把冰凉的冷水,一张麻脸深深地埋入了双手。 “爷爷,你等一下,我回家一趟。”何小洁脸一红,一路小跑而去。 等她换了一身宽松的运动服,何大麻子已经止住了鼻血,疲倦地靠在了躺椅上。 何小洁围着厨房灶台一阵忙乎,弄了四菜一汤,叫醒何大麻子,爷孙二人沉默面对,尴尬地结束了人生最后一次团聚。 面对何小洁,何大麻子竟然变得扭捏羞涩,有一种涩涩的初恋感觉。 这种感觉似乎已经尘埋了很久很久,突然之间苏醒过来。 “小洁,将来你进了城,一定要照看好小白。他从小就死读书,没有社会经验,会被人欺骗。”何大麻子为了压抑邪念,拉出了最疼爱的孙儿小白。 “爷爷,我一个乡下丫头,小白哥哥会不会嫌弃我。”何小洁脸上多了一层自卑。 “你们是兄妹,是一家人,他怎么会嫌弃你。小白虽然娇惯了一些,但本性不坏,不会无情无义,狗眼看人低的。”何大麻子对自己的亲生孙儿总是信心满满。 “那他会娶我么?”何小洁一脸痴迷。 “胡闹,你们是近亲,绝对不可以。”何大麻子激动地暴跳而起,动作太猛烈,诱发了一阵剧烈的咳嗽。 “嘻嘻,爷爷别生气,小洁跟你开玩笑的。小白哥哥是大学生,又高又帅,怎么会喜欢我这个矮冬瓜呢?”何小洁没心没肺笑了,自嘲的调侃。 她笑得很灿烂,也笑得很苦涩。 。。。。。。 安顿了一件身后事,望着何小洁离去的背影,何大麻子的麻脸绽放出一丝彻底解脱的笑意。 小白是独生子,能够在他人生中安插一个妹妹,可以让他孤单独行的人生多一份亲情,多一份温暖。 送走何小洁,关闭了院门,何大麻子的注意力再次凝聚那一道空白的题目。他找了一张白纸,将那一道题从密密麻麻之中摘抄在干净的白纸之上,感觉顿时清爽了很多。 对着誊抄白纸的题目,他陷入了苦思冥想。 这些数字罗列一起,根本没有任何规律。他突然明白,小白为何会空下这道题,因为他根本无法解答这个题目。 不知不觉,已是太阳落山,暮色低垂。 两名躲在工棚的年轻工匠停止了工作,趁着夜色溜了出来。二人并不见外,直接进了厨房,开始准备晚餐。 余墨枫翻箱倒柜,竟然翻出了何大麻子收藏几十年的两坛自酿老酒。这酒是他从北郊农场退休时,带过来的两坛农场自酿的老酒。 “喂,年轻人,乱动别人的东西可不好。”何大麻子走到餐桌前,沉下麻子脸,冷冷地训斥。 “嘿嘿,老爷子,你马上就要寿终正寝了,还留着它干嘛?难道要将它带着,黄泉路上喝?”余墨枫一边笑着回应,已开启了一坛。 “天湖水彻底污染,这天湖水酿造的老酒,已是人间绝品。老爷子,你一个人慢慢喝,我们陪着您闻闻味道就好。”何轩卿夺过了余墨枫手里的酒坛,摆在了何大麻子面前。 一阵浓郁酒香扑鼻,何大麻子一阵晕眩,口水已禁止不住,落在了衣襟之上。 “天湖污染了?”何轩卿话外有音,何大麻子立刻被他勾住。 “如今科技进步飞速,到处都在翻天覆地的变化。就算隐藏深山的天湖,也不能幸免。如今它已被开发,成了整个城市的饮水之源。 原生态的毒素已被彻底治理,经过人工处理的天湖水,已是一个知名矿泉水品牌——天湖山泉。”何轩卿一副忧虑天下的姿态。 “那娃娃鱼呢?”何大麻子眼前浮现出一条条黑乎乎的怪物。 “不说这些了,吃过饭还得干活。”何轩卿收起了话题,开始闷头吃饭,一边的余墨枫盯着酒坛抿了一下嘴唇,也开始埋头吃饭。 “一个人喝没意思,你们也一起喝。”何大麻子找了三个杯子,都倒满了。 眼前的这两个年轻人,身上都透着一丝诡异,一定知道很多李一的秘密。他主动跟他们分享老酒,也希望酒酣之后,他们能分享一些秘密给他。 一杯酒下肚,何大麻子立刻热血沸腾,周身燥热,一股新鲜的活力蔓延全身。何大麻子一脸惊疑,急忙拿起酒坛,端起酒杯,凑到眼前缓缓倾倒。 坛口流淌而出的酒粘稠浓烈,竟然是鲜艳的血红色。 “这酒。。。怎么跟血一样?”何大麻子失声惊呼,手中酒坛差一点跌落。 何轩卿手疾眼快,扶住了他,也扶住了酒坛。 “酿酒的原料是滋养生命的天湖水浇灌而出的红高粱,酿酒的水是蕴含新鲜生命的天湖水。 收藏几十年,血气沉淀,便渗出了本色。 此物最是养血,我们喝您的老酒,并非贪恋美酒,是工作需要。喝进去的老酒,最终都会还给您老人家。”余墨枫诡秘一笑,泄露了一些信息。 “还给我?”何大麻子瞪大浑浊老眼,麻子脸堆满了惊疑。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222章 死循环 三人两坛酒,喝得干干净净。酒意蔓延全身,三个都热血沸腾,双目血红。何大麻子满脸麻子粒粒血红,几乎破皮滴血。 “老爷子,你歇着,我们得开工了。”何轩卿起身,与余墨枫结伴进了简易工棚。 何大麻子热血翻涌,坐立不安。便起身走动,转悠到了久违的工棚。进入工棚一刻,整个人顿时僵硬不动。 何大麻子费尽心力篆刻一面字符的棺材,何轩卿不过用了短短一天,便将其余的面全部篆刻完毕。字符与何大麻子的字符浑然一体,根本辨别不出任何差异。 余墨枫,何轩卿正蹲在一只开启油漆桶,调制红漆。二人各自伸手一只手掌,掌心朝下,血红的鲜血一滴一滴滴落油漆桶内。 “你们在干什么?”何大麻子努力恢复镇定,失声惊呼。 “油漆不够红,我们调一点颜料进去。”余墨枫酒红的面色已开始暗淡惨白,语气已有些中气不足。 消耗热血之后,他的气血已有些不足。 “是血封印!你们要把我封印在棺材里?”何大麻子警觉地后退一步。 “不是封印,是剥离。整个棺材外表的符号铺展开,是一张上古遗留的血符离魂图。它可以将你的智慧从腐朽老化的躯体分离出来,在你死去之后的七日内,转移到接纳记忆的那个新生命个体。 血符必须以鲜血浸润,方可引出蕴含其中的魔力。 老爷子,油漆颜色已经足够红了,您也放三滴血,将你的躯壳与血符离魂棺对接一下。”何轩卿起身,淡淡地陈述了颜料加入鲜血的理由。 何大麻子半信半疑,犹豫着凑近过去。 他已经行将就木,勘破了生死,很快便控制了自发而生的恐惧。 走近鲜红的血漆桶,何大麻子缓缓伸出了一只干瘪的手掌,被老酒激发的血脉,鼓起一条条血红色的蚯蚓,在手背上蠕动。 何轩卿一把捏紧何大麻子干枯的手腕,手中的刻刀轻轻一划,划破了何大麻子的中指,一个鲜红的血泡快速胀大,脱离手指肚,滴入了油漆,绽放出一个小小的漩涡。 一滴,二滴,三滴! 三滴落下,何轩卿松开了何大麻子,滴血立刻终止。 何大麻子放了三滴血,膨胀的血脉立刻清爽了很多,头脑也似乎格外的清醒。一双浑浊的目光,陡然清晰了很多,缓缓抬头,居然望见了久违的宿命星。 “老爷子,你的时间不多了。趁着回光返照,去交待一下后事吧。记住,只能意会,绝不可传言。”何轩卿幽幽而语,眼神多了一丝感伤。 何大麻子被他这么一说,脑袋的神经立刻绷紧,匆匆离开工棚。将收起的那一张誊写数列题目的白纸,摊在横在躺椅前的破木几上。干枯的手捏了一只笔,对着那个题目,苦思冥想起来。 几次想落笔解题,落笔一刻又感觉不对,收起了笔尖。 反复折腾了一个时辰,何大麻子颓然的丢下了笔,缓缓直起身,默默地踱步到大门,推门而出,信步在月色笼罩的村庄转悠起来。 何轩卿,余墨枫并没有干涉约束他,任由他自由来去。 月色撩起了他无数乡村旧事,竟然生出一种恋恋不舍的情绪。沦落乡村的生命,平淡无聊,只是一天天的不断重复,他早已厌倦。可是临近别离一刻,他竟然生出了无限留恋,开始珍惜每一个乡村俗事,每一个乡村俗人。 无聊的何大麻子,先去拜访了几个比他年长的村中元老。默默地坐了一下,抽了一只烟,便起身离开。 最后转回到隔离的二弟何二白家里,蹲在院子里跟老二默默地吸了一支烟,没有说话,默默起身,转回了自己的院落。 进入院门,一阵阴风扑面,冷得他打了一个哆嗦。 清冷的院落,多了一曾压抑的阴沉。那一个简易工棚,已被改造成了一个灵堂,中央摆放了一具鲜红的棺材。 完成了工作的两位神秘晚辈,已悄悄隐退,将何大麻子的后事留给了何大麻子。 何大麻子慢慢走近棺材,用力推开了沉重的棺材盖,开启了一个幽深而温馨的长条空间。他踩着垫起棺材的支架,攀越侧壁,躺入了依然散发淡淡血腥味道的棺材。 他亲自量身定制的棺材,长短宽窄都很合适,躺着很舒服。他支撑棺材盖,缓缓地将自己封闭里面,阻挡了外面的寒气。 外面走了一大圈,他感觉有些疲乏,棺材封闭一刻,一阵暖意袭来,竟然不住不觉陷入了沉沉地睡眠。 心中牵挂,他睡得也不安稳。 恍惚中,他看到了清冷月色下,一个个小小的身影,正爬在院子中央的木几上,捏着一支铅笔,对着一张白纸思考。 何大麻子悄悄走到他身后,发现正在思考那一道属于他的作业题。 那一道熟悉的题目,跃然纸上。 6,13,17,23,25,30,31。 7,9,15,23,29,31,32。 11,13,17,22,26,27,35。 6,11,13,18,22,25,33。 (),(),(),(),(),(),()。 何大麻子爱抚地摸了一下小白的头,开始指点小白的作业。在何大麻子的指引下,小白笨拙地落笔,写下了一行歪歪扭扭的数字: 11,13,17,23,29,31,35。 数字完成一刻,一阵阴风卷过,何大麻子发现自己缓缓穿过一道随风飞扬的雪白窗纱,消失在窗纱深处。。。。。。 何大麻子愕然惊醒,却发现只是一场似曾经历的虚无梦境。而他自己正端坐木几前,一支干枯的手捏着一支铅笔,那几行数列下面,多了一行歪歪扭扭的数字。 痴痴面对那一行熟悉的数列,那一段被尘封几十年的失忆人生,一幕幕在他面前快速呈现而出。 数字中奖,父母双亡,舒曼堕落,李一指点,筹备探险,远渡朝鲜,西入印度,南下广东。。。。。。 快速闪过的往事,在飞船坠落一刻戛然而止。 何大麻子颓然倒地,头晕目眩,脑袋一片纷乱,两个鼻孔淌出了两道鲜红的血。他伸手擦了一把鼻血,癫狂而起,冲入了平时起居的正屋。飞身扑上土炕,按照数字的指示,输入他的人生密码。 他的手指触及密码轮,立刻化为乌有,被冰冷的铁箱吞噬。他折腾了几次,发现面对冰冷的铁箱,他的手指已变成了虚无,他的驱壳已变成了虚无。 何大麻子跌落炕上,追悔莫及。 他终于明白,一切都是预谋的陷阱,连余墨枫都在欺骗他。他们根本没有給他任何选择的机会,早已设计好了一切。 他解开人生密码一刻,也就是传输人生一刻。 他放弃了密码箱,飞身又奔出了房间,冲向了大门,伸手去开启反锁的大门。伸手一刻,他发现自己已冲出了大门,诧异回头,发现大门依然紧闭。 他无暇顾及,风风火火的冲到了隔壁老二的家里。 老二正横在炕头呼呼大睡,何大麻子冲上去想要叫醒他。双手一空,根本无法触及何二白的躯体。 “哦,好冷,大半夜的,门怎么自己开了?”酣睡的何二白打了一个冷战,光着身子爬起,从何大麻子惊愕僵立的身体穿过去,重重地带上了房门。 他转身打了一个哈欠,睡眼朦胧的原路冲过何大麻子驱壳,爬到炕上,继续呼呼大睡。 难道我已经死了? 一个惶恐的念头,何大麻子跌跌撞撞冲出紧闭的房门,直奔自家院落。 院门口一道随风猎猎作响的白幡,提醒他自家院落死了人。他慌慌张张冲入院子,院中中央的灵堂,灵堂中央的红油棺材,棺材顶上一盏长明灯。。。。。。 何大麻子面对自己的棺材呆立半晌,缓缓凑上去,想要轻轻摩挲一下,手却伸入了棺木之中。他犹疑片刻,试探着将面部贴近棺材,竟然透过了棺材盖,透入了幽暗的棺材内部。 努力适应里面的幽暗,他赫然发现,自己一身寿衣,双目紧闭,安静地躺卧在棺材里面,已是一具冰冷僵硬的尸体。 一丝丝刺痛袭入,何大麻子一个哆嗦,急忙退却。却发现自己已被血红棺材表面的血红字符延伸出的无数细小血线侵入肢体,控制了行动。 侵入身躯的血线,缓缓蠕动蔓延,割裂着他的血脉,他的肢体。顷刻间,他的躯体已裂出无数血裂,开始支离破碎。他的意识开始断裂,分裂成无数零散的碎片,一片片被血符伸出的触角吸纳吞噬。。。。。。 朝鲜归来,六十年的风雨人生,散碎成一个个记忆符号,被收入了血符离魂图,化成一种可传承的字符信号。 被肢解的记忆,将植入一个全新的肌体。随着岁月的侵蚀,会一点一滴的重新复现,绽放出一个崭新的人生轮回。 他的灵魂从此不死,他的人生却进入了无尽的死循环。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223章 迷失的团队 血图离魂棺吞噬何大麻子的灵魂之后,立刻收起了无数血枝,恢复了安静,在清凉月色之间,表面绽放了一层淡红色光晕。 棺体拉近,一个小窗口缓缓移动管体表面,扫描过每一个字符。 扫描之后,棺体渐渐拉远,灵棚进入画面。继续拉远,何家湾地貌进入画面。再继续拉远,是整个H市地区的俯瞰图,画面定格。 画面是悬浮空气中的一个虚拟空间,支持画面的是一个架在旋转支架上的圆形玉环——修复后的四荒印。 何玄卿,陆无名,聂小倩一脸凝重,目光默默交汇。 经过几个月的搜索追踪,他们终于从四荒印记录的无穷记忆之中,找到了失踪太空的何小白。何大麻子就是从扭曲的时空迷失的何小白,何大麻子的过去与何小白的未来成功对接,他们就是同一个人。 这样诡异的结果,让在场的三位灵异界顶级专家陷入了深深地颓丧。 耗费半生,横扫八荒,纵跃七百年。想要一个人生答案,最后的努力结果,依然是一个谜,一个深不见底的谜。 “事实证明,李的猜测是对的。他曾经暗示,何大麻子身上藏着一个秘密,掌握了它,就可以开启青龙印。而这个秘密一定与何小白有关,在何小白身上天生有一种超智慧的魔力。 可惜我们的星葬团队已被时空割裂,各自被困入了独立的轮回,彼此无法传递信息,更无法继续探索挖掘困住我们的神秘力量。”何玄卿曾经帮助何大麻子篆刻过棺材,对此画面感触颇深。 “李一虽然天纵奇才,但他野性太大,只看未来,从不回顾过去。他虽然猜中了结果,却永远无法想到这个结果的前因。 此刻,他一定依然沉湎于自己的长生梦,继续推进他的星葬计划。 一艘小型实验飞船失踪,接着一艘50人的大型飞船失联。他一定面临很大的世俗压力,事业已陷入了低谷。一旦失去了世俗力量的信任与支持,他这个野心家,就会沦为世俗目光里的疯子。 他骗了那么多顶级富豪,这些人为了顾及尊严,一定会对他有所动作。 据我推断,他此刻也许已被秘密监禁。”陆无名的思绪回归过去的时代,按照当时的社会环境,推演出李一此刻的处境。 “星葬计划失败,我们被困住了一个七百年的大轮回,何小白,苏梦被困住了人生的死循环。 李一虽然还在正确的时间轨道上,身体与思想都已被拘禁。 现在能够帮我们摆脱时空困境,将一切扳回正确时间轨道的人,只剩下了堕入温柔陷阱的余叔叔。 他还在正确的人生轨道,只要他能够摆脱温馨的家庭束缚,舍弃儿女私情围困,也许可以寻找出突破口,将迷失的团队,全部拉回正确的轨道。 余叔叔一直都没有放弃你们,只有他一直都在坚持探索你们的信息。”聂小倩比何陆二人晚出发很多年,对于当时的形势也多了一份了解。 “小余是一个数学天才,你也是一个数学天才。你们的智识相同,利用四荒印的魔力,一定会建立一条特殊的信息通道,将我们的信息传递回去。”陆无名伸手重重地拍了一下何玄卿的肩膀。 “在不同时空之间传递信息,必须要有一个链接信息的载体。一场核战争,湮灭了一切人类文明,也彻底切断了过去与未来。 我们能够与过去的自己梦中相遇,因为我们的身体跨越两个时空,它就是信息载体。”何玄卿眉头紧锁,有些为难。 “我们去一趟H市的废墟,也许会找到一些残留的信息载体。我们走后,小余担任飞鱼科技的首席推演师,应该有一个属于他的演算设备。 他身体不好,在家办公,那么他的那套小别墅,就是我们的目标。 在一片湮灭七百年的城市废墟,找出一处院落的痕迹,虽然希望很渺茫,并非完全没有机会。”陆无名提出了一个很有说服力的建议。 “我们应该分析当时的环境,找出一个有效的破解之法,然后再联系余叔叔。他所在的时代远远落后我们,他又是孤身一人,一定需要我们的帮助与指点。”聂小倩打断了他们,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她年纪很小,思想却很有见地,陆何二人立刻被她带入了另一个更迫切的难题。 “小倩,将时间定位到2015年。”何玄卿目光回归静止的H市旧画面。 “什么季节?”何玄卿提出时间点太宽泛,聂小倩缩小了时间点。 “春天吧,万物滋长的季节。”陆无名补充了一句,这是一个他最喜欢的季节。 “我们的关注点是什么?人口密度,城乡建筑,山川地形,交通路线。。。。。。”聂小倩将时间定位2015年3月,要求更具体的输入。 “先查看风水。”陆无名正颜厉色,目光锁定了画面。 “对不起,你查询的信息已消失。如需相关信息,请朝前拖动时间轴。”一行字幕弹出,显示了查询结果。 “无名,真正的风水在2015年已被现代文明淹没。那个时代依然活跃的风水师,已沦为骗财骗色的末流货色。 风水师虽然还有,但风水早已死了。”何玄卿对着画面字幕摇头叹息。 “再输入地脉试试。”陆无名脸色阴郁,又提出了一个关注点。 “对不起,地脉已被严重破坏,无法提供完整的地脉图。”一行字幕弹出,整个画面立刻标注出无数凌乱jiao错的建筑工地。 “风脉,水脉,都试一下。”陆无名双拳紧握,面色铁青。 “受地脉破坏影响,风脉多为季节性涡流,变化不定,无法给出准确脉络图。” “水脉大部分已被污染,想要精确数据,请查询城市污水分析。” 。。。。。。 一个个让人沮丧的结果弹出,陆无名,何玄卿情绪开始低落颓废,面面相觑,眼神覆盖了一层深深地悲哀。 “查一下城市污水分析。”沉默良久,陆无名努力振作起来。 聂小倩输入污水分析,画面立刻爆出一个红色的圆点,延伸出一条粗壮的红线,蜿蜒延伸,不断地分出红线分支,分支又不断分出红线分支。。。。。。 宛如一条一根血脉,快速的蔓延分支,很快就覆盖了整个画面,滋养了整个H市几百里辖区。 红点位于整个辖区的正上方,居高临下,支流蔓延。 “是天湖。”何玄卿脱口惊呼。 “天湖是整个H市的水脉之源,地面河流,地下暗流,都源于此。所以控制了天湖,也就控制了水脉。 控制了水脉,也就控制了水质。 控制辖区内所有人的饮用水水质,就可以通过水质改造这些人体质。”陆无名面色凝重,身体似乎在微微颤抖。 “所以我们这些人的体质,都已水质被污染。我们都已不是单纯的人类血脉,多了一些特殊的特质。 我们已经不是人,而是半人半尸的墓虎。”何玄卿咬紧牙关,艰难地道出了真相。 “整个地区几百万人,都被一股神秘力量控制,肌体都感染了尸毒,这太恐怖了。幕后操纵这一切的,会不会就是李一?”聂小倩与H市牵扯较小,给出了一个理智的猜测。 “不会,李一骨子里流淌着一股反传统的血液,他一直默默坚持努力,试图用科学解密灵异,颠覆传统,创造出一个可以与科学文明并行的灵异传承。 他是一个智商超绝的聪明人,绝不会冥顽不化,死撑着已濒临沦丧的传统。 墓虎跟人类一样,也分裂了不同的种群。 利用污染天湖,控制水脉,侵蚀人类种群,试图将人类文明拉回到鬼神时代。这种丧心病狂的行为,绝对是一支头脑与躯体一起僵化的激端分支。”陆无名虽然与李一观念不同,但他却很了解李一的为人。 “这种水脉侵蚀应该已经源远流长很多年,人群的体质经过漫长岁月的侵蚀,不止是污染,而是渗透到基因。 现代科技进步,开始帮助人群慢慢净化水质,正在切断水质侵染。 可是这种特质已经深入基因,也可以通过基因遗传侵染后代。即使彻底切断水质侵染,人群血脉也很难净化。 我们身上所谓的天赋异能,不过是被尸毒侵入。半人半尸,行走人群才会与众不同。”何玄卿幽幽地自嘲。 “墓虎随着时代变化,出现了种群割裂,最后走向了濒临灭绝的绝地。人类似乎也被感染,种群割裂也越来越严重,最终也会走向濒临灭绝的绝地。 而我们现在身处的光球城堡,就是人类的最后堡垒,已濒临灭绝。 拯救这个地区的人类,也是在拯救我们自己。我们一定要想办法控制尸毒蔓延,帮助感染人群净化尸毒。 我们只要选择做正确的事,我们的生命一定会慢慢走出困境,步入正确的轨道。”流淌着一半墓虎血液的陆无名,走出了狭隘,开始从精神上摆脱尸气。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224章 智能傻子 “锁定西北区域,拉近。”陆无名仔细审视了一遍污染水脉画面,指点聂小倩将画面定格在西北区域。 H市背倚青山,市辖区北部是一条绵延纵深的山脉。天湖水便隐藏这一脉深山深处,支流绵延,滋养着一方水土。天湖水系已天湖为原点,呈扇形辐射,覆盖了整个城辖区,城区受主流滋养,县区乡镇受辐射开的支流覆盖滋养。 西北,东北两侧边角是水系覆盖的盲区。这两个区域与天湖几乎是同一维度,地处深山,人烟稀少。 “搜一下人群二字。”陆无名凝视放大的西北山区,接着指示。 画面闪过一波雷达纹,群山之间一个绿色小点开始闪烁,画面闪出了三个字:桃花沟。桃花沟所在位置,却莽莽山脉之间的一条山沟。 “水脉。”陆无名目光闪出一丝兴奋。 画面又闪过了一波雷达纹,一条清晰的水脉,自西北画面之外延伸而入,延伸到桃花村附近,水脉终止于此。 “风脉。”陆无名继续补充。 风流从西北画面外进入,沿着山沟一路蜿蜒,穿过桃花沟,穿过绵绵山脉,汇入了紊乱的本土漩流。 “整个地区都被尸毒水脉感染,这桃花沟安静地躲在深山,不受侵染。难道它就是传说中的世外桃源?”聂小倩浮出一脸惊叹。 “桃花在传统的灵异传说中,是辟邪之神物,道门人士都会佩一把桃木剑。普通人家也常有挂桃符辟邪的传统。 对于激进墓虎种群对人类发起的报复性侵蚀,现代文明很难遏制,唯有以传统之法遏制这种侵蚀。只有同一体系之物,才可以相生相克,一物降一物。 上天有好生之德,人类的每一次灭顶之灾,冥冥中都会暗藏了一线生机。桃花沟应该就是尸毒水脉的克星,是人群净化血脉的唯一生机。”何玄卿也加入了讨论。 “查一下过去20年,桃花沟有没有人走出大山,进入H市。”陆无名切回了正题,继续深入探究。 “2011年,曾经有两个少年,同时考入了工大大学。初次之外,都是一些进城打零工的季节性迁移人群。”聂小倩立刻查出了全部信息。 “锁定两个少年,查一下详细身份信息。”何玄卿也开始激动,声音已有些颤抖。 “二人是堂兄弟。哥哥曾长官,自由聪明,成绩优秀,以考区第一的名次被工大录取。是工大2011届第一个录取名额,学号排在1号。 现已提前就业,进入世界知名外企工作。 父亲曾原山,桃花沟村委书记,桃花沟曾姓族群第三十二代族长。祖上曾以制造贩卖桃木法器为生,上一代失传。现在带领族群以种植桃树,售卖山桃为主业,部门年轻一代开始走出深山,进城打零工补贴家用。 弟弟曾长根,轻度痴呆,轻度残疾,成绩一般。靠贫困山区加分,勉强够到工大录取线,学习成绩在工大2011届垫底,单亲家庭,靠勤工俭学维持学业。 目前尚无接受单位,正拼命投递简历,寻找就业机会。 父亲曾原树,桃农。” 屏幕拉出了两个少年的详细信息,一个是村官二代,一个村民二代。 “一正一邪,两个极端奇葩,有点绝代双骄的意思。”聂小倩从一个外行的角度冒了一句。 “高考第一,录取第一,学号第一。这么多第一,难道又出了一个李一?”何玄卿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李一是天下唯一,绝不会有第二个。李一的一,是一个大写的已;曾长官少年的一,只是一个小写的一。 同样是一,层次却了几个境界。 曾长官的聪明,最多也就跟我们一个层次,并没有领袖时代的霸气。”陆无名却提出了相反的论调。 “你的意思是,我们要选一个傻子?”何玄卿疑惑地瞪着无名。 “我们这些被困入轮回,难道不是因为我们都太聪明了吗?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最聪明最有智慧的人,才会被自己构思的空间困住,无法自拔。 一个头脑愚钝的人,只要吃喝玩乐,浑浑噩噩。根本不会思考时空转换,生死轮回这么深的问题。 脑袋中没有这些高深的概念,也就不可能进入。 很多时候,迷失的聪明人需要头脑简单的傻子来拯救。”曾经做过主角的陆无名,经历丰富,悟性也很高。 “他们就是两个普通的年轻人,无权无势,也没有功夫法术。要从他们中间选一个拯救整个城市,我有点想不明白。”聂小倩插嘴,一脸困惑。 “桃花沟水源干净,未被侵蚀,他们出身于此,保持了纯人类的血脉。而水脉,地脉,风脉滋养桃树千年,有了桃木之气。生存其中的人群,肌肤,血脉,还有基因,全部受桃木浸染,天生辟邪之体。 以辟邪之体进入感染人群之体,桃木之气自然会进入病体,帮助病体净化血脉,祛除恶毒,产生抗体。”陆无名的观点,偏重于利用传统之法。 “我明白了,他们身上天然有尸毒抗体,接受了他们的病毒抗体,感染人群就会产生抗体,化解病毒。 可是整个城市几百万人,他们只有两个人。而且人群有男有女,他们都是男的。”聂小倩说到这里,脸色绯红,露出一丝羞涩。 “现代人之间的关系变得越来越混乱,一些无法医治的病毒在人群交叉感染,已经威胁到了人类的物种安全。 世间之事,有利必有弊,有弊也必利。 病毒可以交叉感染,抗体也会交叉感染。混乱的人际关系,可以帮助抗体快速蔓延人群,交叉治疗。 一传十,十传百,抗体很快就会大面积覆盖。 一旦形成气候,大环境得到净化,很多轻度感染者,都会不治而愈。”陆无名是一个乐观的人,看世界总是站在一个乐观的角度。 “我们要的是他身上的天然抗体基因,找一个残疾智障,更容易控制。我赞同无名的主意,就选这个曾长根。 针对他的个性特点,我们需要开发一套智能系统,通过小余,将这个系统与曾长根对接,将我们的意志输出到他的意识里。他个性愚钝,对侵入的意念排斥度低,更容易为我们所控制。 给一个人类,植入智能系统,即时共享四荒印内蕴藏的中华文明智慧。 有了强大的后台知识库支持,曾长根绝对会是一个超级无敌的智能傻子。”何玄卿开始进一步的计划。 “智能傻子,嘻嘻,好有意思的创意。”聂小倩忍不住笑出了声。 “小何,我对现代科技一窍不通,这个智能系统要靠你和小倩合力营造。”陆无名也对何玄卿的提议产生了浓厚兴趣。 “何大哥负责构建后台与智能傻子之间信息通道,我负责后台信息的智能分析甄别,保证有效信息输出。 四荒印是一个巨大信息库,全部信息一股脑灌输给那个傻子,脑袋一定会烧坏。 我们这个智能系统,一定会成为人类历史最顶级的创举。一个活跃在2015年的智能傻子,后台云服务器放在七百年后的虚拟空间。 在那个时代,就是全世界最厉害的信息高手联合起来,也无法破解这个系统。”聂小倩彻底被二位前辈大胆构建感染,进入一种亢奋状态。 “小倩,收好四荒印。我们准备一下,去一趟东方大陆。”陆无名招呼一声,起身离开灵异实验室。 光球城堡缓缓开启一条通道,一个小型飞行器闪电般冲入了茫茫夜空,消失在一片闪烁的星光之间。 2015年4月1日,愚人节。 H市某别墅群,草坪小院内,一栋二层小楼,窗明几净。 地下一层,幽暗封闭的实验室,余墨枫正对着电脑,模拟推演星葬号的数据信号。今天他的情绪莫名有些浮躁,总是心不在焉,几次推演都步入歧途,将信息引入了死循环,导致系统崩溃。 又一次尝试失败,余墨枫颓废的靠入了轮椅。 当啷! 一声清脆的金属落地之声,他私藏的手术刀跌落在冰冷的水泥地面。他平时总是将它收藏在工作台抽屉,很少拿出来。 它怎么会落地地上,难道上一次用过,忘记将它收回原处? 这把小小手术刀,是弟弟余墨扬留下的遗物,也是弟弟手里的一柄杀人凶器。传入他的手中,也曾经是一柄杀人利器。 自从加入了飞鱼科技,它成了一件守护他的法器。 他最后一次用它,是在李虹身上。破了附在她身上的血灵,也破了她的一颗少女之心,从此纠缠上了他。 余墨枫迟疑片刻,猫腰捡起了泛着暗红寒光的手术刀,轻轻摩挲一下。 一丝刺痛袭来,他才惊觉。 无意之间,他的食指触动了刀锋,割裂一条血口,泛起一颗血珠。血珠快速胀破,一滴血跌落电脑键盘。 滴滴滴—— 血珠触动键盘,电脑屏幕竟然输出了一行文字:小余,我是无名,收到信息请确认。 “无名?”余墨枫倒吸一口凉气,坐下轮椅差一点翻倒。 陆无名与团队一起出发,已经消失在茫茫太空。最近得到的空间信息,飞船已经断裂失事,团队全军覆灭。 这个信息是绝密信息,除了他和李一,在没有任何人知道。万一信息透露,整个星葬计划就得夭折,他们的事业会受到全社会的质疑。 现在突然有人给他发这种信息,难道有人发现了这个秘密,故意刺探他? 我跟玄卿被困时空轮回,正在寻求帮助,收到请回答!!!!! 屏幕追加了一条信息,十万火急! 今天是愚人节,这真的是来自时空轮回的信息,难道是有人在故意整我? 余墨枫犹豫挣扎了几分钟,颤抖着双手敲击键盘,输入了回应信息:收到,我是余墨枫。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225章 诡异的面试 前面就是约定的面试地点——君悦大酒店。 曾长根站在熙熙攘攘的路边,满怀敬畏的望着高耸上去的豪华建筑,目光一直追到戳向灰蒙蒙天空的建筑之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他犹豫一下,迈开犹疑的脚步,怯生生的朝着酒店大门走上去。旋转玻璃门里两个年轻时尚的短裙美女旋转出来,目光轻飘飘的扫了过来,紧接着一股淡淡的香水味道扑面而来,曾长根一阵紧张,额头已冒出一层细细的汗水,双拳紧紧握成了拳头。 “先生,请进。”一个干脆利落的男声,一个身材跟他一样挺拔,一身制服的男士很礼貌的跟他招呼,他支吾着躲在了一边,摸出了屌丝专用手机——红米。 对于他这种乡土派大学生,校园门口的校办英华大酒店已经是他见过最豪华的酒店,那不过是一栋四层旧楼改造装修出的一个高档空间。而这样高端入云的五星级酒店,在他心中一直是一个充满敬畏的神秘空间。 “喂,你好,我是来面试的,我已经到了酒店门口。”曾长根拨通电话,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颤抖。 “嗯,你先进来吧,别挂电话。”里面那个甜美的人力小姐,语气有一种高高在上的冷漠。 曾长根一只手举着手机,另一只手去推旋转玻璃门,推门的手一空,差点折了一个跟头,旋转感应门见有人进来,便开始自动旋转。陈先生稳住身子,尴尬的四周瞅了一下,努力挺直了自卑的挺拔身材。 “进来了么?”耳边女声又响起。 “哦,进来了,在接待大厅。”曾长根一边回应,目光朝大厅正面一排接待前台望过去,几个画着淡妆的制服美女,正笑吟吟地远远望着他,等待他这位贵宾过去登记入住。看到一片期待的目光,陈先生陡然紧张起来,空出的左手下意识的捏了一下自己裤兜里的干瘪钱包。 “陈先生,你左转,那边有几组大厅休息沙发,看到没有?”耳边那个冰冷僵硬的女声再度发出指令,遥控他的行动。 “哦,看到了!”曾长根转头,空阔大厅一角,摆了几组供客人临时休息的休闲沙发。 “你先过去坐一下,等5分钟。”对方说完便挂了电话。 曾长根局促的躲避着几位接待小姐的目光,匆匆地走到休息处,坐在了空荡荡的沙发之间。 现在是上午10点,属于酒店的冷淡期,很少有客人进出,几位闲着的接待美女目光时不时的朝曾长根这边瞄一下,居然在窃窃私语,低声调笑。。。。。。 曾长根虽然坐在舒服的沙发里,却一直夸张地挺直了身体。因为他是来面试的,必须时刻保持一种积极向上的精神姿态,给随时可能出现的面试官一个好的印像。 已经临近毕业,同宿舍的兄弟们都已经去上班几个月,只有他自己还在苦苦地寻觅,可投出去的简历都入石沉大海,一点点小涟漪都没有。 现在终于抓到了一个面试机会,而且面试地点选择五星级酒店,招聘单位一定是财大气粗的大公司。一定要拿出最好的姿态,绝不可以掉以轻心。 。。。。。。 “我像只鱼儿在你的荷塘。。。。。。”他正努力地保持姿态,期待着一个新的未来,手里的红米开始暴跳出一阵震耳的铃声。 是那个人力小姐的电话,他紧张的接起了电话:“喂,你好!” “陈先生,你好。面试已经结束了,你先回去等消息,一周之内我们会通知你上班。”电话里的女声冷冷地说完,不给他任何说话机会便挂了机。 你妈的,大清早把老子骗到这里,像傻子一样坐了半天,现在一个电话就打发了,这不是玩老子么? 曾长根腾的一下从沙发跳起来,怒气冲冲地翻出刚刚通话的人力小姐电话,点了一下,进入了等待拨通状态。 就在爆发一刻,他激动的情绪冷静了一下,准备拨出去的手指凝固不动。 他意识到愤怒之下拨回去声讨那位人力小姐绝不是一个理智之举,万一对方真的只是考察自己,这样的行为岂不是自毁前途? 他泱泱地放低了手机,将它插入裤兜,背起他的求职百宝袋,迈着失落的脚步走出了酒店大厅。 “先生,慢走。”门口的接待保安,礼貌地跟他招呼。 他却视而不见,一脸茫然地朝着熙熙攘攘的繁华街道走去,一种沉沉的失落感彻底将他包围,前途一片迷茫。。。。。。 “喂,你他妈的找死啊?”一辆厢式小货车急停在他身边,一个横眉立目的大汉探身出来,冲着他咒骂着。 被喝骂一刻,曾长根方才蓦然惊醒,发现自己踩到一条斑马线上,对面是一颗红的刺眼的红灯。如果不是货车司机一个急刹车,他此刻已经跟着货车走了。 “哦,对不起。”他赶紧给好心的好汉道歉,忙不迭地退回了路边。 “妈的,脑子有病。”司机骂骂咧咧,货车喷出一股黑烟,箭一般地飞射而出,转眼消失在一片熙攘的车流人海。 死里逃生的惊惧,一下驱散他面试失败的低落情绪,头脑渐渐清晰起来。 他一边踩着绿灯小心翼翼地穿越马路,脑袋里开始梳理这一次荒诞无稽的面试,不禁哑然失笑。看来找工作一定要找正规的渠道,这种路边小广告信不得。 几天前,眼见毕业临近,工作依然没有着落的曾长根。正在校园外的一条小贩凌乱的街道上,漫无目的地瞎晃悠,一则贴在电线杆上的招聘小广告吸引了他的目光: 本公司招聘业务公关数名,男性,身体健康,性格积极向上。身高1.78以上,应届大学生优先考虑。月薪2万起。 联系电话:133********,黄小姐。 病急乱投医的曾长根,鬼死神差地拨通了那个号码,电话里的接待声音就是刚才那个冷冰冰的人力小姐。 她询问了一下他的个人情况,便给了他一个邮箱,叫他发一份简历过去,还要了一张近期的彩色全身照片,叫他等消息。 昨晚收到了面试通知,他兴奋的一晚没睡好,一早便兴冲冲地赶到指定酒店面试,一翻折腾却是一场失落的骗局。 她这样折腾自己一趟,又没有骗取任何中介费用,显然不是为了骗钱,她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 “喂,老三,幽灵一样在校园瞎转悠啥?”一辆崭新的别克商务停在了他身边,里面探出一张白皙俊朗的熟悉面孔。 被唤醒一刻,曾长根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校园,正沿着校园大道一圈一圈的转悠。一边排泄心中烦恼,顺便散一下积压二十多年的荷尔蒙。 “六哥,你咋有空回来?”曾长根抬起眼睛,目光里充满了羡慕,声音里一片谦卑。 开车的是他宿舍的老六,虽然他年龄小,四年大学生活里曾长根却一直跟着老七,老八称呼他六哥,这位六哥也一直接受了他的尊敬,一直学着老大老二一直喊他老三,从不尊敬他一句“三哥。” 老六李建业是本市最有势力的清江李家的嫡系,老爸是本土知名地产商,是典型的富二代。他是全部最富,也是全宿舍最富,偏偏与全班最穷,全宿舍最穷的曾长根关系最好。四年大学生活,长根的勤工俭学项目全部来自李建业的照顾,一路帮助长根支撑到临近毕业。 最近李建业已提前离校就业,失去了他的扶持,长期无法就业的曾长根失去了经济来源,一下子陷入了恐慌。 “哦,没事,送小苏回宿舍。”李建业一边说话,空出的一只手朝副驾一滑,已摸在身边美女裙下的雪白大腿上,爱抚的揣摩着。 “六。。。六嫂好!”曾长根目光怯生生地望向副驾驶的美女,一颗心顿时狂乱起来。 美女一脸傲慢,居然将头一撇,一脸不屑地转过头,将目光投向了车窗之外。讨好的曾长根一脸尴尬,一脸自嘲的讪笑。 虽然她态度傲慢,一脸鄙视,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可她的耳边却泛起一丝绯红,一双并拢的洁白大腿下意识地紧了一下,似乎在躲避着腿上的那只手,又似乎想隐藏些什么。 “老三,我先走了,你慢慢溜。”李老六说走就走,脚下一踩,车已飞窜而去。 留下一脸尴尬的曾长根,脸已憋得通红。李老六故意在他面前,与女朋友弄一些亲密的举动刺激他,被刺激的曾长根已有了反应,下面居然顶起了一顶帐篷。 强烈的坚硬感觉被束缚在里面,扯得曾长根极度不舒服,不得不将腰弯低一个角度,右手快速地探入了裤兜,直探裤兜深处,隔着口袋狠狠地遏制了自己的冲动,迈着诡异的脚步,一瘸一拐,急匆匆直奔自己的宿舍楼。 一路尴尬的行走,一下子将他带回了中学时代的尴尬一幕。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226章 校园钉子户 那一年长根15岁,高中一年级。乡土出身的他第一次离开村子,进入了繁华的大都市——县城。 进入高中不久,一位漂亮的女生便盯上了他,总是有事没事拿一些数学难题找他寻求帮助。面对超出他智力范围的难题,他总是急得满头大汗,抓耳挠腮。 更要命的是那个女生居然穿着夸张的短裙,露着雪白的大腿跟他挤在一个课桌,身体趴在课桌上,脑袋偏过来痴痴地看着他着急的样子笑个不停。他的目光总是时不时离开课题,偷偷瞄一眼女孩裙摆下的一双雪白的腿。 每当这一刻,一种莫名的激动便悄然而起,将他的灵魂架上了一簇尴尬的火焰,在众目睽睽之下无情地烘烤着。 本来被难题难倒已经让他头脸通红,满头大汗,如今又节外生“枝”,万一让身边女生发现自己的这种不良之举,她一定会鄙视自己,永远都不理自己。 周围还有其他同学,如果被“外人”发觉,那自己一定会成为校园名人,陷入被人唾弃的校园人渣。 紧张之下,他总会急中生智,趁他人不注意将自己的左手探入了口袋,狠狠地遏制住自己的冲动,右手握笔尴尬地面对着一道数学难题,左手握“根”尴尬地面对着另一道人生难题。 在这种双重尴尬的压迫之下,他的脑袋居然如有神助,顿时灵光乍现,面前的数学难题居然有了解。当他右手奋笔疾书,洋洋洒洒地解开数学难题一刻,另一手也顺利地解开了一道考验人性的人生难题。。。。。。 “冯同学,不好意思,我去个洗手间。。。。。。”每当此刻,他便一脸尴尬,涨红了脸,一只手插在裤兜,迈着奇怪的脚步直奔教室门口,急匆匆而去。 。。。。。。 曾长根躺在简陋的床铺上,八人间宿舍已经搬空,空荡荡的一片光板,只剩他的床铺依然铺了肮脏成一堆的被褥,躺在上面有一种腻腻的潮湿感。 他双手捧着一张画面已有些模糊的老照片,里面的短裙女孩依然光彩照人,面如桃花,一双目光正瞪着他,透着一丝勾人的妩媚。 回首往事,他嘴角挂起了一丝自嘲的笑容,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拉开了七年,为她解题的记忆已经变得模糊不堪,可是刚刚校园里突然爆发的尴尬冲动,居然勾起他那一种失落多年的朦胧记忆。 回到宿舍之后,曾长根顾不得洗手,便从箱子底翻出了这张收藏多年的老照片。照片中的女生一脸稚嫩,跟他的记忆一样稚嫩。 捧着照片,回顾往事,不经意间泄露了一路的冲动,更加疯狂地席卷而来。 一个恶毒的念头突然冒出来,他的心一阵剧烈的刺痛。接着全身抽搐,痛苦地弯成了一张弓,痉挛几下,整个人瘫成了一堆烂泥。。。。。。 笃笃笃! 一阵急促粗野的敲门声,打破了满足之后酣然入睡的长根,他尴尬地跳起来,提起裤子跑到洗手间简单冲洗了几下,匆匆拉开了宿舍门。 “陈同学,其他同学都已经毕业离校,整个毕业班就剩你一个还滞留宿舍。你们毕业班搬走了,这一层要腾出来给下一届毕业班。 其他宿舍已经搬了,就剩你这一间一直被你占着无法搬迁,你得抓紧时间找地方搬出去。”宿舍管理员黑着脸,尽量控制着语气,目光里满是鄙视。 “老师,我。。。我工作已经联系的差不多了,最近几天就会定下来。工作一定,我立刻搬出去,立刻搬出去。”曾长根赶紧点头哈腰的应付,刚刚随着温馨回忆泛起的愉悦感,瞬间被残酷的现实冰冻。 “嗯!对了,你们系主任打电话到宿管值班室,让我通知你一声,明天一早去她办公室一趟。”宿舍管理员横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大学四年,曾长根连班主任都没见过几回,怎么系主任会突然召见他? 前一段时间班主任已经跟长根谈过几次话,逼着他快点就业,完成班级的就业指标。最近突然消停了很多,不再找频繁找他谈话,让他消停了几天,喘了一口气。 如今系主任召见,一定也与此有关。看来他的问题也变得严重,上升了一级。 ****** 曾长根小心翼翼地敲了一下敞开的办公室门,得到许可进入了系主任办公室。一股淡淡的熏香味道扑鼻而来,他莫名感觉一阵晕眩,眼前突然有一种身不由己的朦胧。 “曾长根同学,你的接收单位找到没有?”当曾长根怯生生地坐在系主任办公桌前,对面的系主任立刻开门见山。 系主任庞老师一身职业女装,包裹的严严实实,隐隐透出一股成熟女人的特殊味道。一副徐娘半老,风韵半存的知识女性姿态。 以往跟他打交道,做工作的都是班主任老师,看来事态已经升级,曾长根看着严肃的系主任顿时紧张起来。 “胖老师好。。。。。。嗯,还没有,正在找。。。。。。”曾长根紧张地支吾道,浓重的乡土普通话,将庞说成了胖。 “陈同学,现在整个系的学生都签出去了,就剩你一个钉子户。现在的工作真的有那么难找吗? 大学生初次就业要放下身段,不要好高骛远。现在的本科生毕业就是普通劳动者,知道吗?”庞老师皱了一下眉头,显然对于“胖老师”这个称呼很反感,接下来便开门见山的一通教育。 “知道,可是我是农村出来的,一没有关系,二没有钱。。。。。。”曾长根一脸倔强,摆出了一堆理由。 “陈同学,请你端正态度,农村出来的学生多了,人家怎么能找到工作,就你找不到?现在毕业班的毕业证已经发放完毕,就剩你一个。 你最近几天抓紧找个地方签约,拿着就业合约过来领取毕业证。 不要因为一个人,而影响到我们系的就业率。没有签约单位,不发毕业证,请你慎重对待。 好了,你可以走了,回去抓紧时间找单位签约,有什么实际困难可以跟你们班主任老师沟通一下。”系主任果断了结束了谈话,给他下了最后通牒。 “要是我实在找不到工作,是不是真的会扣押毕业证?扣押毕业证好像是违法的。”曾长根缓缓起身,怯生生地发表着自己的对抗。 “你这个同学,还开始威胁我了?你说说,你究竟想怎么样?”刚刚埋下头的系主任抬起了头,眼睛直视曾长根,眼光虽冷,却掩饰不住一丝心虚。 她发现这个难缠的钉子户,脑子一根筋。说不定真的会去上访告状,给自己添麻烦。 “我。。。我想请系领导帮忙安排一个单位,您是大领导,路子广,认识人也多。您要是肯帮我,我一辈子都会感激您。”曾长根低头嘟囔着,居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喂,喂!你这是干什么?起来,快起来。”系主任赶紧从座位站起来,绕过办公桌,从侧面迂回过来,一把扶住了曾长根。 曾长根非但不起,反而跪着就地转身,抱住了系主任露出职业裙装的一双粗壮肥白的小腿,一个头磕在了她一双高跟鞋中间。 “这位同学,别。。。别这样。我们系。。。系里帮你想想办法,你。。。你赶紧起来。”系主任被他折腾的一头虚汗,紧张地将他拖起来,目光警惕地朝敞开的办公室门口张望一眼。 “谢谢你,胖主任。”得到了承诺,曾长根双腿一挺笔直的站立起来,足足比系主任高出半个头。 “我现在就打电话给你们班主任,你先去找他把毕业证领了。至于找接受单位的事,你不用急,我会帮你推荐一个地方。”庞主任眼神闪烁,一脸慌乱,抓起了办公桌上的座机。 “胖主任,我领了毕业证,我的就业问题,你就不会管了?”曾长根一双可怜巴巴的眼神,央求着庞主任。 “小伙子,你放心,你的就业问题,我会帮你处理。你放心,庞老师不会糊弄你,你回去等通知。”系主任尴尬地冲他摆摆手,转身扭动身材回到了座位,一屁股跌了进去,胸口激烈的浮动着,半老的面庞居然拉出一丝绯红。 显然她被这块1.75米高的“滚刀肉”的出格行为触动了某根敏感的神经。 “谢谢主任!”曾长根赶紧弯腰,冲着她饱和的背影一个90度鞠躬,嘴角闪出一丝得意的笑意,转过身匆匆而去。 望着这个无赖钉子户远去的背影,回到了位置的系主任苦笑着摇了摇头。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227章 扯蛋 出了系主任办公室,进入办公区走廊,一阵阴冷的穿堂风扑面,曾长根冷地打了一个冷战。脑袋顿时冷静下来,右手捏成拳头狠狠地拍在了自己的脑袋上。 刚才居然在系主任办公室鬼使神差的给那个胖主任下跪,还上前抱了她的腿磕头。自己一个堂堂男子汉,为了一本破毕业证,居然如此低三下四,践踏尊严,是不是有点贱? 奇怪! 自己本来是要起身离开,怎么会突然跪倒她面前? 嗯,一定是她身上那种香水味,那种让人眼花缭乱,心神不宁的香味。。。。。。 曾长根一路思索,渐渐远离教学办公楼,远离了那一丝渐渐淡化的香味。香味的残留依然萦绕不去,眼前飘起了一片血红色的花雨,思绪深深陷入了那一片血红色的童年记忆。 他清楚记得自己出生在一个桃花盛开的地方,因为他家院子里就种了一颗桃树。 从他记事起,他便担负起培养这株桃花的责任,每天都会在桃树下边的树坑里撒几泡尿,既给它补充了水分,也给它上了养料。 每当桃花盛开的季节,也是他最享受的日子,除了风雨无阻的精心培养,还多了一份兴趣盎然的童趣游戏。 他和官哥两个,总是捡一些散落的花瓣回来,兄弟两蹲在树坑里一边撒尿,一边和泥,一边将零落的花瓣掺合进去。。。。。。 庭院桃花花开花落,他一尿就是七年岁月。 那一年,他九岁,又是桃花绽放。 那种玩尿泥的游戏显然已经不适合上了小学,接受了乡土文明教育的小伙伴们。于是他们开始玩一些刀枪棍棒,年纪大一岁的官哥开始鼓动长根做两柄桃木剑。 少年曾长根找了一柄生锈的柴刀,叉着双腿爬上了桃树,开始砍一支伸出来的枝桠。 连砍几十刀,那一根树枝已砍得伤痕累累,摇摇欲断。他拼了全力挥出一刀,桃枝应声而断,而他自己也因为用力过猛,身体失去平衡擦着树干滑落。。。。。。 一声凄厉的惨叫,他顺着树干滑到地面,双手捂着裤裆痛苦的扭曲成一团。眼前一黑,痛的失去了知觉。而树干上留了一道黏糊糊的血痕,显然在他突然滑落时被树干的凸起扯了蛋。 等他幽幽苏醒,发现自己已躺在炕上,家里围了一圈乡里乡亲。秃了半个脑壳的乡村唯一的赤脚大夫,正在替他吊了一瓶液体。 “小王八蛋,你找死啊,看老子不揍死你?”一边眼巴巴关切他的老爹,见他醒来,关切的脸色顿时爆出一脸邪火,一个耳光扇了过来。 “老曾,孩子还虚弱,打不得。”大夫赶紧胳膊一档,卸去了老曾的怒火。 “大夫,娃这伤。。。不会留下后遗症吧?”妈妈赶紧探过头,眼巴巴的看着大夫,老曾也被老婆的话触动,顿时紧张起来,目光也落在了大夫脸上。 “没啥,就是扯了一下蛋,皮外伤,我已经处理过了。右边的卵子可能伤得重一点,可能不会完全恢复,不过左边的完好无损,不会影响传宗接代。”大夫不紧不慢的说着,增氏夫妻的脸色却一下子阴暗下来。。。。。。 经过一个月的修养,曾长根很快便恢复了活蹦乱跳的样子,似乎一点事儿都没有了。 可是在外人眼里,这孩子自从被扯了蛋,变得有点痴痴呆呆,脑袋有些不太灵光。而他的学习成绩也从班里数一数二沦落为永远的倒数第一。 孩子被扯了蛋,怎么会影响智力? 连精通医学,拯救一方的老村医都说不出所以,不得不推荐他们去找麻村的张大师,有些医学上无法解释的东西,只能求助于通鬼神的乡土派大师。 重金礼聘而来的麻村张大师,在院子内外逛游了一圈,又装模作样的看了一下曾长根的气色,然后上了桌,喝了几两酒,便开始滔滔不断起来。 据大师分析,这孩子是冲撞了桃花大仙,中了桃花劫。要诚信诚意地祭拜一番桃花大仙,求得她的谅解,方可冲去怨气,摆脱劫难。 按照大师指点,院子里那颗老桃树的枝干上吊满了画了红字的黄色灵符,仿佛挂了一树黄叶。树前摆了一副香案,上供了新鲜供品,然后在大师主持下,曾氏夫妻押解着曾长根在香案前三拜九叩,磕了一地散碎的响头。 说来奇怪,一番折腾之后,曾长根似乎一下子开了窍。接下来的一次考试,傻乎乎的曾长根居然期中考试考了一个数学第一。 父母被张大师的灵验感动,又送去了一堆礼物。可是转眼之间又到了期末考试,突然爆发一次的曾长根又陷入了谷底,恢复了倒数第一。 在外人眼里,他变得有些痴呆,只有他自己明白,那不是痴呆,是一种痛苦的煎熬。 自从爬树扯了蛋的伤口愈合,他年龄大了,父母已不方便关心他的私事。只有他自己能够感觉到,右边的蛋蛋开始渐渐萎缩,而它萎缩的同时,他的根却在不停的疯长。 似乎是那颗疯长的生命之根,不断的吸收了那颗渐渐枯萎的卵子的养份,正在将那颗受伤的卵子慢慢抽干。 当那颗受伤的卵子完全萎缩性愈合,生命之根也完成了阶段性疯长,开始进入正常的生长节奏,不过它已经远远超越了同龄人。 每当院里桃花开放季节,闻到扑鼻的花香,他就会有一种莫名的冲动。经常会做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举动:跪倒在桃树前,抱着桃树干嗷嗷的吼叫痛哭,经常折腾的泪流满面。 因为他头脑迟钝,行为孤僻,村里的小伙伴都不再理会他,只有官哥还偶尔跟他玩一下。 官哥的大名叫曾长官,是他本家的堂哥。官哥的爹是村长,官哥是乡村版的官二代。他爹一生官迷心窍,一生奋斗从山坡放养的羊官一路升为村官,当然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继承父志,所以给他起名长官。 自从曾长根被扯了蛋,成绩一落千丈,曾长官的成绩却一路飙升,年年稳坐全班第一。 七年前,成绩优异的官哥准备报考县一中,要到县城里上高中。 官哥是他唯一的玩伴,长根突然有一种害怕失去的惶恐。为了不让官哥甩下,他也报考了县一中。县一中是全县唯一的重点中学,以曾长根的成绩,考县一中无意白日做梦。为了达成目标。长根决定求助于老桃树。 他趁父母不在,偷偷在桃树下四个馒头,上了一炷香。爬到地上磕了几个头,许了一个愿。 拜桃仙居然有了应验,平时时好时坏的数学,中考竟然超常发挥,在中考时考了一个满分。借着这个满分,他跟着长官进入了县一中,不过曾长官进的是重点班,他的成绩只能进入普通班。 上了三年高中,他又跟着官哥一起考入了这一所省重点大学,不过官哥第一名录取,他借着山区特困生的照顾加分,勉强上线,成了工大最末一个被录取的考生。 “我像只鱼儿在你的荷塘。。。。。。”曾长根一边溜达,一边沉浸往事,他的手机音乐突然震撼而起,将他拉回了校园。 “傻根,找到工作没?”电话居然是曾长官打来的,刚刚想到他,他便来了电话。 “没!”曾长根有气无力的应答。 “今天我拿到第一个月工资了,明天是周末,我回学校请你吃饭。你猜一下,我第一个工资多少?”电话那边,官哥情绪超级兴奋,得意忘形的炫耀。 “多少?”曾长根懒懒的问,一层浓浓的自卑爬上了心头。 “5100,原先说的试用期只有底薪3500,领导看我表现好,给我发了50%的奖金。明天我们好好吃一顿,庆祝一下。”长官炫耀了工资,又在炫耀他的个人能力。 “哦,我等你!”曾长根随便应付着,泱泱地挂断了电话。 哼! 都大学毕业了,还喊我傻根,官哥真是太过分了。你炫耀一下无所谓,别老是揭自家兄弟的疮疤。小时候不懂事,这样叫也就算了,现在都成年了,还这样叫,分明就是歧视。 一个小村官的儿子,得意什么?李建业这样的真正富二代,身价上亿,我曾长根照样跟他谈笑风生,称兄道弟。 一阵清新的香气扑鼻,一名清醒脱俗的高挑校园美女与他擦肩而过。 心情抑郁的曾长根立刻精神一爽,原地180度转身,不紧不慢地跟上了她。一边尾随跟踪,目光肆无忌惮地欣赏着。 前面的女生似乎感觉到了有人跟踪,紧张地回头,与他目光相碰。 苏妍? 曾长根一脸尴尬,赶紧蹲下来,假装系鞋带,却发现今天穿的鞋没有鞋带。苏妍见是他,鄙夷一眼,加快脚步,匆匆逃离而去。 苏妍就是李建业的那个校花女友,平时在校园表现得很低调,除了曾长根,很少人知道她是李建业的女朋友。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228章 暗恋 曾长根坐在玻璃窗前,装模做样地欣赏着外面的街景,目光却时不时的偷偷瞄一眼站在吧台前,无聊闲扯的几个服务员。 这是一家临近工大校园的餐厅,收拾的还算干净,专门接待校园里的学生,在城乡结合部属于“高档”餐厅,仅次于学校官办的“腐败据点”——英华楼。 大学四年,因为宿舍有一个叫李建业的兄弟,长根也跟着他见识了很多场面。连英华楼都去过几次,来学府餐厅这种地方自然也不再怯场。偶尔心血来潮,他也会鼓足勇气请宿舍的哥们来这里吃一顿,不过每次都是李建业抢在他前面买了单。 这个老六虽然平时老欺负长根,可是关键时刻总会出来照顾他一下。 这一次向来抠门的官哥请客,口气很大,让长根随便选地方,他立刻想到了这里。当然并不是这里的环境,饭菜有多上档次,而是这里有个小服务员吸引了他。 自从第一次来这里就餐,他就瞄上了一位漂亮小姑娘。像他这种土里土气,又没有钱的乡土派大学生,学院里那些公主们根本不会正眼看他,只好跑到这种地方在同是乡村出来的打工妹中间物色目标。 虽然眉来眼去地挑逗了几次,偶尔也冒几句挑逗的话,可是他始终没有勇气约会她。 他并不是担心她拒绝,而是怕身边的同学耻笑自己。一个堂堂大学生找个饭馆端盘子的,他丢不起这个人。 “帅哥,可以点菜吗?”那个他心仪的女服务员见他偷偷瞄自己,居然结束了热闹的群聊,大方的凑上来招呼他。 “哦,等一下,人还没到呢。”在对方热情大方的目光下,他反而扭捏起来。 “帅哥,在等你女朋友?”服务员捏着菜单,居然在站在旁边调侃起来。 “哦,没。。。没有,一个哥们,一个哥们。”曾长根脸一红,赶紧结结巴巴的解释。 “帅哥,你们好久不来聚餐,是不是这里的菜吃腻了?我们最近新添了很多特色菜,有机会一定带你的同学们来尝一下。”女服务员一口一个帅哥,开始替老板招揽生意。 “他们都毕业离校了,我也很快就离校了。”曾长根的语气莫名多了一丝伤感。 “毕业了?怪不得很长时间看不到你们。对了,每次聚餐老请客埋单的那个帅哥,他哪里去了?他好像是本市人,一定在本市找了单位,对吧?”服务员居然比他更失落,整个人变得忧郁起来。 “不知道!”曾长根见他如此关心那个该死的老六,一股无名火立刻窜起来。冷冰冰的搭了一句,将头扭向窗外,心里一下子变得愤愤不平起来。 连一个饭馆端盘子的都嫌贫爱富,妄想攀上高富帅。你娘的,去找你的高富帅,别跟爷在这里扯淡! 受了伤害的曾长根,掩饰不住一脸不悦,服务员见他这样,也拉下了脸色,抱着菜单嘟嘟囔囔的离开了。 “长根,坐着发什么呆,是不是等了很久?”一个温和的声音打破了曾长根的沮丧,文质彬彬的官哥出现在面前。 “哦,官哥。没多久,刚来一会儿。”曾长根回头懒懒地回应,当目光扫过官哥,落在他身边的一位美女身上,立刻紧张的站了起来。 “这是叶凡,我单位同事。他是曾长根,我大学校友。”曾长官赶紧给双方介绍,他介绍叶凡时,脸上的那副得意表情,深深的刺痛了一下曾长根的心。 “你好!”叶凡大方地伸出了纤细的手。 “你。。。你好!”曾长根紧张地在裤子上蹭了几下手掌,伸过去闪电握了一下,闪电般缩了回来,他的脸已涨得通红。 眼前的叶凡,一副标准的白领气质,高挑挺拔,皮肤白皙,一副美人胚子。 看着她亲昵地挨着官哥坐在一起,孤零零的长根独据一边,有一种说不出的羡慕嫉妒恨:妈的,好X都让狗。。。。。。 他心中诅咒了一半,硬生生地憋了回去。他意识到骂官哥是狗不太合适,他跟官哥是同一血缘,骂他就等于是骂自己。 “先生,点菜。”那位刚刚赌气而去的服务员,已悄然回到了桌子前。她将菜单递给了官哥,眼睛依然不依不饶的横了呆坐的曾长根一眼。 “曾长根?曾长官?你们只是校友么?”曾长官低头翻着菜单,一边的叶凡打破尴尬,主动跟曾长根搭讪。 “哦,俺们一个村的,是本家堂兄弟!”曾长根紧张地回应。 正在点菜的曾长官好像受了什么刺激,在桌子下伸脚狠狠地踢了一下曾长根。 “那。。。那你们村里好玩么?我长这么大还没去过乡下。”叶凡摆出一副好奇的模样,认真的问道。 “哦。。。啊,还是城里好玩,街道干净整齐,到处都是高楼大厦,还有绿地公园。官哥他们家已经搬到城里很多年。”曾长根立刻领会了官哥的意思,替官哥切割乡土根脉。 。。。。。。 “我像只鱼儿在你的荷塘。。。。。。”刚刚扯了几句,一阵震撼的手机铃声爆破而出,曾长根赶紧掏出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对面的叶凡皱起了眉头,她是一个格调高雅的白领,无法忍受这种低俗吵嚷的粗俗音乐。 “曾先生,你已经通过了我们的考核,今天你可以正式上班了。”电话里居然是那个熟悉而冰冷的人力小姐。 “今天?今天不是周六么?” “怎么?你今天不方便么?”对方语气马上有些不高兴。 “方便,方便!”曾长根赶紧点头哈腰,紧张地不住点头。 “那你现在马上过来,君悦大酒店2108房间。”对方不等他答应,便挂了电话。 “长根,什么事?”长官关切的看着这位堂弟,服务员已开始给他们上菜。 “不好意思,工作的事,我不能陪你们了。”曾长根歉意地站了起来。 “嗯,这是好事儿,你先吃随便吃一口,吃饱了肚子再去。”曾长官指着刚刚端上的第一道热菜,招呼着急急慌慌的堂弟。 “那边让我马上就去,耽误不得,我先撤了,等我好消息。”曾长根一脸兴奋的转身就走。 “大嫂,你跟官哥慢慢吃,我先走了。”走出几步,方才意识到有些失礼,回头冲着叶凡招呼了一声,匆匆摔门而去。 叶凡听他如此称呼,立刻红了脸,扭捏地低下了头。一边的长官老脸一红,拿起筷子尴尬地招呼叶凡吃菜。。。。。。 “喂,你妈死了?你急着奔丧呢?”曾长根急匆匆撞出餐厅大门,迎面撞到了一位彪悍大汉,对方立刻粗暴地呵斥。 “你说什么?你妈才死了?”曾长根听到有人侮辱他妈,火气也立刻撞上来。面对比自己高出一块的大汉,语气虽硬,双腿却因为紧张而颤抖起来。 “喂喂喂!都是自家人,千万别动手。”就在剑拔弩张一刻,李建业从他的商务别克冒出头,远远的冲他们呼叫。 “李总,这小子你认识?”横肉壮汉依然一脸不服气,却将挺直的身体有意识地弯低了一些。 “小猛,出来混要懂规矩。这是三哥,赶紧给三哥赔礼道歉。”李建业匆匆上来,趾高气扬地教训着壮汉。他身高与壮汉差不多,此刻却明显比壮汉高大了很多。 “三哥,对不起。”壮汉嘟囔了一句,忙着替李总拉开了门。目光却疑惑地打量着眼前的这个纯屌丝,搞不懂李总凭啥要尊称他一声三哥。 “老三,你一个人在这里吃饭?进来跟兄弟们拼个桌,好好喝一顿!”李建业抓住了曾长根的手臂,热情的邀请他加入他的饭团。 “六哥,我现在有事,工作上的事,改天再陪你喝。”曾长根赶紧谦卑地推脱了这份邀请,匆匆地上了路。 “老三,改天我单独请你。”李建业冲着曾长根背影挥了挥手,大步钻进了餐厅。 “帅哥,好久不见了,里面请。”那位美女服务员远远地看到了李建业,立刻抛弃一切,一路小跑着迎接上来。 “小美女,想哥了吧?”李建业手臂一张,居然一把将她搂着,一路说笑着朝着里面的雅间走过去。 李建业搂着她小粗腰的手缓缓下滑,狠狠地捏了一下美女服务员的屁股,对方身子娇嗔地扭了一下,躲开了他的手。抛了一个媚眼,嘴里说着一句讨厌,更加贴近上去,一路说笑着进入了人气哄哄的雅间。。。。。。 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奔赴雅间,一路吵吵嚷嚷,干扰了其他餐客的进餐雅兴,纷纷投来含了嫉妒的厌恶目光。 “一个富二代,长根他们班的。”曾长官故意避开了得意的李建业,小声与叶凡嘀咕。 因为长根的关系,他与李建业也很熟悉,还在一起喝过几次酒。身为乡村版的伪富二代,对于这种真正的富二代,心里上天然有一种排斥感。 李建业似乎感觉到有人背后说他,目光穿越围绕身边的喧闹,朝这边扫了一眼。目光与叶凡交汇,留下了惊鸿一瞥,收了回去,搂着服务员钻进了雅间。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229章 小鸭鸭 曾长根拦了一辆出租,一路飞驰,很快就停住了君悦酒店门口。 车刚停稳,他还在支付打车费,那位守在门口的保安先生已经替他打开了车门:“先生,欢迎入住君悦大酒店。” 曾长根第一次被人如此尊敬,不知所措的尴尬笑了笑,赶紧从车里跳了出来。 “先生,请问有行李需要帮忙么?”保安很并没有关车门,而是麻利的站在了车后备箱。 “啊,没有。”曾长根赶紧解释一声,急匆匆朝里面溜进去。 保安一脸失落,恨恨地关上了出租车门。 他平时帮客人拿行李送到房间,可以赚一笔小费,今天遇到了一个光棍,入住五星级酒店居然连行李都不带,看衣着穿戴就他妈的是一个土货。 曾长根急急忙忙进入大厅,目光环顾一圈,一脸茫然。 “先生,需要帮忙么?”一位旗袍小姐发现了客人的迷惘,笑吟吟的赶了过来。 “哦,楼梯在那边?”曾长根有些局促。 “先生,这边请。”旗袍女生伸手礼让一下,前面替他带路。 看着前面高挑的美女扭动的后臀,还有高开叉里时隐时现的白晰大腿,曾长根艰难的咽了一口口气,努力将目光移向别处,可目光却始终无法彻底摆脱出来。 “先生,几楼?”旗袍女生停在了电梯间,给了长根一个大方的微笑,客气的询问。她似乎意识到了他的目光,双腿有意并拢收紧,将显露的白皙隐藏在旗袍深处。 “哦,2楼。”曾长根局促地回答,闪躲了对方的目光。 “先生,你是不是弄错了?2楼是私人会所,不对外开放的。”旗袍女生眼神露出一丝质疑。 “2楼是会所?那。。那2108号房间。不是2楼108号么?”曾长根一脸茫然,难道那个电话又在玩弄自己? “咯咯,先生,您说的2108号,是21楼8号。”知客女生捂着嘴,努力控制住笑声,替他按下了21层按钮,电梯门缓缓开启。 “谢。。。谢谢!”曾长根尴尬地冲着笑面如花的旗袍女生点头道谢,电梯门缓缓将那个女孩关闭在他视线之外。 21楼空旷的楼道死气沉沉,灯光昏暗,阴森森的气氛让曾长根感觉头皮有些发紧。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淡淡的香味,化解了他心中泛起的一丝不安、 长根踩着松软的地毯,沿着豪华幽深的走廊一路走下去,一边走一边紧张地扫视着两侧房间门牌,转过了一个弯,终于找到了约定好的2108号。 站在门口,曾长根突然紧张起来,一颗心开始突突乱跳。马上就要见到电话里那位声音甜美的人事小姐。 她究竟长得怎么样?是不是跟她的声音一样甜美? 笃笃笃! 他伸出僵硬的手指,在门上轻轻敲了几下。 门缓缓拉开一条缝隙,一张圆润的脸探了出来,疑惑的目光审视着曾长根:“曾先生?” 看着面前这位面部已有些松懈的中年女人,一心如火的曾长根,全身热情一下子从头冷却到脚底,站在原地傻傻地应答了一句:“嗯,我就是。” “进来,快进来。”女人确认了身份,一把将他拉进房间,关闭了房门。 一阵浓郁的香水味扑鼻,曾长根一下子呆住了。房间的布置完全出乎了他的想象,进门居然是一间优雅的客厅,与他印象中的酒店房间完全不一样。 他也算是开过房的人,酒店房间的格局对他来说并不陌生。 可眼前的布局完全出乎他的意料,这根本不是酒店房间,这布置简直就是老六家的豪华客厅。 “曾先生,坐!”女士一只手轻轻抚在他背上,指着那一圈沙发温柔的招呼他。 “哦!”曾长根傻傻地应了一声,像木偶一样被扶到沙发边坐了下来。目光环顾,透过敞开的卧室门看到了一张松软豪华的大床,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套房。 “曾先生,哪里人?”女士轻轻脱去了披着的长大外套丢在一边,优雅的坐在了他对面,翘起了二郎腿,点燃了一只细细的香烟。 曾长根此刻才将疑惑的目光收回,落在了眼前的女人身上,这位女士去除去外套之后,里面居然只是一件睡袍,胸口开的很低,隐约了半只丰硕。翘起的一只肥白的腿,睡袍已滑落到了根部。 “本地人。”曾长根紧张地吞咽着口水,目光努力闪避一边。 “曾先生看上去有些紧张,是第一次出来?”女人优雅地吐了一个烟圈,目光里闪出一丝贪婪的火苗。 “嗯,我今天第一天上班。”曾长根紧张地低下头,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那个招聘职位的含义,所谓的公关就是传说中的鸭鸭。 “黄小姐说,你的出场费是1万?”女士优雅地看着紧张的曾长根。 “嗯!”曾长根头低的更低了,脸跟脖子已全部红透。 “小弟弟,你太紧张了,喝一杯红酒缓一下。”女士起身倒了两杯红酒,轻轻的挤在了曾长根旁边,一只肥白细腻的老手捏着细脖子酒杯递了过来。 曾长根没有说话,一把接过酒杯,扬起脖子一口气灌了下去。 “小弟弟,一回生,二回熟,人总要学着长大。只要你让姐姐玩的开心了,出场费姐姐给你加倍!”女士见曾长根放不开,伸了两根手指在他面前,用重赏激励了他一下。 “真的?”曾长根立刻抬起头,目光紧张地看着对方。 女士缓缓起身,取下挂在架上的皮包,摸出两叠百元钞,摆在了茶几上:“今晚之后,这些就是你的了,赶紧去洗澡,别磨磨蹭蹭浪费时间。” “傻小子。哭什么?人都有第一次。姐没想到你还是个初男,为了弥补你,姐姐再给你加一个红包。”女士一边温柔的抚摸着他的头发,一边安慰他。 “姐,你真好!”曾长根幸福的呓语着。 “好个屁,滚一边去!”女人突然一把推开曾长根,仿佛被毒针刺了一下,急匆匆的跑进了洗手间,接着一片哗哗的流水声。。。。。。 曾长根傻傻地看着突然暴怒而去的女士,不知所措的搓着双手,目光下意识的扫了一眼茶几上摆放的两叠现钞,整个人顿时紧张起来: 她怎么会突然生气了呢?是不是自己不小心得罪了她?她会不会因此而克扣自己的工钱? 5分钟后,女人裹着浴巾从洗浴间缓缓走出来,面容因为热气蒸腾而泛出淡淡的红晕,在朦胧灯光下显得年青了很多。 曾长根怯生生地盯着那位女士,她的一双眼睛居然有些红肿,显然刚刚哭过,而且哭的很伤心。 “姐!你哭了?”曾长根紧张地站起来,看着她哭红的眼睛,居然有一些心痛。 “少废话,别在这儿磨磨蹭蹭,快去洗澡。我花这么多钱请你来,不是跟你扯淡聊天的。”女士黑着脸,撂下几句狠话,直奔卧室而去。 “哦!”曾长根傻傻地应了一声,赶紧收拾了散落的衣服,躲进了洗手间。 简单地洗漱了一遍,他也学着那位女士围了一条浴巾出来浴室,当他怯生生地走到卧室门前,一下子愣住了,手足无措的站在了门口。 那位女士居然褪去了浴巾,四仰八叉的躺在舒服的软塌上,失去了束缚遮掩的身材,散落成了一坨肥腻的赘肉。 刚才她穿了睡袍,半遮半掩,恰当的遮掩了她赘肉滚滚的腰身。现在一下子完全呈现出来,除了给这位年轻新手一种深深的震撼,还频添了一份罪恶感。 “愣着干什么?赶紧开工!”女士见他傻站着,厉声呵斥道。 “嗯!”曾长根赶紧除掉浴巾,怯生生地进了卧室。 “带上这个,快点开工,别磨磨蹭蹭。”女士一边命令,一边扔了一盒杜蕾斯过来。 曾长根好像明白了她为何突然间生气暴怒,一定是怪自己刚才急匆匆的就上了,没有做保护措施。这娘们当时饿急了没有在意,吃饱了才意识到这样做的危险,反而对自己有了抱怨。 长根心里憋屈,脸色也开始有些排斥。 “喂,愣着干嘛?警告你,再磨磨蹭蹭,别想拿钱。”女士见他态度不好,立刻翻了脸,开始用钱要挟。 曾长根见客户强烈不满,准备克扣工钱,立刻紧张起来,麻利地弄好装备,闭眼深呼吸,一个猛子扑了上去。。。。。。 “喂,你干什么去?”就在他扑上一刻,突然又停住动作,转身急匆匆地跑了出去,女士紧张地坐起来。 冲着他背影喊叫,以为他要半途而废,穿衣走人。 “哦,姐,我去拿一下手机。”曾长根去的快,回来的更快,手里捏着他的破手机,正在上面不停的比划着。 “你。。。你要干什么?不许拍照!”女人赶紧裹起了浴巾,紧张的遮盖了关键部位。 “我。。。我只是设个闹钟,不。。。不拍照。”曾长根赶紧将手机搁在一边,飞身紧贴而上。 “上闹钟?”女人愣愣地看着他,被他的古怪举动彻底搞懵了。 “我定了一个小时,闹钟不响,我一定努力控制自己。”曾长根一般正经地解释,显然这笔钱对他这个穷屌丝太重要了,他一定要让客户满意,拿到全额工资。 “傻小子,你真傻。”一直黑着脸的女士居然被他的样子逗乐了,脸上绽出了一片笑容。 曾长根见她态度缓和,紧张的情绪顿时放松下来,立刻像宠物狗一样亲昵的贴了上去,那位女士一点就燃,立刻缠住了曾长根。。。。。。 一夜三闹。 当手机闹钟第三次设定铃响起,那位疯狂的女士终于被驯服,恍恍惚惚地睡去了。 年轻力猛的曾长根依靠20多年的积蓄,终于勉强降服了这只中年猛虎,全身萎顿,仿佛一下子被掏空了全部生命活力。 他颤抖着手从床头柜上的女士烟盒里抽取了一支细细的女士烟,点燃起来狠狠的抽了一口,长长的吐了一个烟圈,舒服地靠在了床头。 一边吞云吐雾,替昏睡的女士扯了一下滑落的被单。她蜷缩在被单里睡得很香,鼻息很均匀,偶尔嘴里还咿咿嗯嗯的哼几下。 这一刻,她的皮肤完全紧绷舒展,,透着柔和的光晕,有一种吹弹欲破的透明感,连眼角的皱纹都彻底消失,整个人仿佛一下子年轻了十多岁,俨然一个三十出头的成熟女神。 曾长根痴痴地看着睡熟的她,居然情不自禁的将嘴唇凑上去,轻轻的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嗯——”睡熟的女士似乎感觉到了他的吻,一声娇气,胳膊一览将他揽入了怀抱,一条腿探出了被单,将他压制在温柔之间。。。。。。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230章 青春费 一道炫目的阳光刺目,睡死的曾长根揉了一下眼睛,发觉身边的女士已消失不见,立刻紧张的坐了起来。 “醒了,拿钱走人。”女士已经穿戴整齐,正坐在梳妆台前描画着脸谱。 曾长根从镜子里看到了一个淡妆美女,一个美得让人心跳的美女,他缓缓靠在了床头主动搭话:“姐,你是韩国人,妆画的这么好。” “嗯,我护照是韩国,不过定居在香港。”女人嘴角泛起一丝得意。 “你就是传说中的香港富婆吧,听说你们喜欢到广东东莞一带消费,你怎么大老远的跑到北方来消遣。”曾长根居然傻傻地讨论起客户隐私。 “关你屁事,拿钱走人!”女人起身出去,抓了曾长根散落的衣服丢在床上。 “姐,我咋听你有东北口音?”曾长根一边穿衣服,一边继续闲扯,尽量缓和着气氛。 “我还赶飞机回香港,没空跟你扯,先走了。”女士避开这个话题,拖出一个皮箱开始收拾东西。 望着她一身职业装里,凹凸有致的身体,一夜消耗的曾长根居然又有了反应,目光由上而下,落在了她职业套裙下一双套了黑丝的修长结实的腿。 “姐,我还想要!”曾长根突然跳起来,从后面狠狠地抱住了那位职业女士,一只手朝着职业套装的衬衣口摸进去。。。。。。 “请拿开的臭手!”女士一把摁住了他不规矩的手,一副高高在上,凌然不可侵犯的姿态。 “姐,对不起。”曾长根知趣的收回了自己的手,弯腰坐到了一排沙发,尽量让晨起的工具伸展的舒服一些。 女士继续弯腰收拾行李,曾长根傻傻坐着,目光痴痴地瞄着那一双黑丝腿:“姐,下次什么时候来度假?能留个名片么?” “记住,别问客人隐私。” “我叫曾长根,长短的长,命根的根。名字很好记,姐下次来还找我,好么?”曾长根见对方不愿透露身份,赶紧自爆家门,努力招揽着客户。 “长根?咯咯咯,好土的名字。”女士紧绷的脸被他逗笑了,一边笑着,一边拉着皮箱准备出门。 “我先走了,长根先生。对了,房间是黄小姐定的,你可以呆到下午两点。”女士一边调侃,一边拖着皮箱直奔房间。 “姐,等一下。”见女士要拉门而去,曾长根一下紧张起来。 “嗯,还有什么事?”女士缓缓回头,诧异的看着他。 “我。。。我喜欢你。”曾长根眼巴巴的看着那位女士,眼神充满了依恋。 “呸,神经病。”女士一脸不屑的丢下一句,摔门而去,走廊里响起了高跟鞋的脚步声,越来越模糊。。。。。。 ****** “哥,你有短信了。”曾长根正在怅然若失,手机响起了嗲嗲的短信提示音。 他拨开屏幕,一条温馨提示赫然在目:“尊敬的员工们,你们辛苦了。感谢你们的辛苦与努力,工作强度大,身体容易疲劳,一定要及时补充营养哦。 餐厅有免费供应的早餐,你可以持房卡自助消费,用餐完毕将卡交到前台即可。 餐厅在大厦三层,记得要合理搭配早餐,建议早餐:鲜牛奶一杯,鸡蛋两个,白粥一碗,火腿或牛肉两片,水果若干。” 这一则温馨提醒,一下子勾起了曾长根的疲惫。一阵饥饿感袭来,更加加重了他的疲惫,竟然感觉有些晕眩起来。 他赶紧起身倒了大杯凉水,猛的灌了下去,补充了水分,身体方才感觉舒服了一点。 曾长根捏着房卡紧张的进入了三楼餐厅,茫然的扫视着空荡荡的餐厅,里面稀稀拉拉的坐着几个就餐客人。 “先生,那边是自助餐台,你可以随便用。”守在门口的女接待礼貌的替他指点了就餐路径,根本就没有看他捏的房卡。 他按照温馨提示的指点,替自己准备了一份丰盛的早餐,一口气灌了一杯鲜奶,开始了一轮狼吞虎咽。吃完之后根本没有感觉,起身又去张罗了一堆食物过来,继续狼吞虎咽起来,将那一份合理营养搭配的早餐配方早抛到了脑后。 他是乡村出身,没那么多讲究,只讲究一句俗话:能吃能干,才是好汉。 毕竟是年轻人,肚子一饱,精神就好。 吃饱喝足的曾长根倒了一杯茶,开始慢慢的喝起来。 他的目光在稀稀拉拉的客人中游动着,努力寻找着同道中人。显然早上那条温馨提示不是发给他一个人,是群发给很多人,所以来这里就餐的“员工”应该不止他一个。 他隐隐感觉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操控他,这应该是一个庞大而神秘的组织,那个联系他的黄小姐应该也只是一个“员工”,跟他一样的“员工”。 这个组织的地盘应该就在这座酒店里,幕后的水一定很深很深。 他的目光很快捕捉到了一对可疑的男女,坐在一个不被人注意的角落。女士应该有50岁左右,身材已有些干瘪,旁边一个二十出头的西装笔挺的小伙子正亲昵的跟她腻味在一起,一只手用小勺一口一口的替她喂着粥饭,另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后腰。 这样的温馨场面有点像一个孝顺的儿子在伺候上了年纪的妈妈,不过从他们之间的亲昵程度,却又远远超出了母子之情。 小伙子一直刻意的隐藏着脸孔,不让大厅内的客人看到他的脸,动作显得有些紧张而僵硬。。。。。。 他们显然来的很早,等曾长根注意到他们,他们的早餐已接近尾声。 妇人用完早餐,想站起来,似乎有些艰难。旁边的小伙子立刻起身,弯下1.80米的挺拔身材扶住了她的身体,将她搀扶起来。 女人一只手亲昵的搂着男生的脖子,另一只手艰难的撑着自己的腰,随着男生慢慢的走动起来。 在这一系列暧昧的动作之间,曾长根终于看到了那位男生的脸,一张菱角分明,超级酷帅的脸,堪比就是传说中的高富帅。只可惜高和帅之间少了一个富字,将他的一份好身价彻底吊空了。 曾长根目光一路关注着他们,显然这个妇人并没有什么身体疾病,只是走路腿有点软,一看就是昨夜操劳过度,年龄大了承受不住了。 咦? 餐厅的几位服务小姐居然也瞅着那一对离去的背影偷偷地捂住嘴笑。这更加证实了曾长根的判断,这一对男女之间的关系,绝对是一种客户与“员工”的特殊关系。 望着人家温馨离去的背影,曾长根不禁对那位帅哥的职业精神深深感动。瞧瞧人家对待客户的态度,在对照自己的服务质量,怪不得昨晚客人会生气不满。 看来干哪一行也不容易,干一行,爱一行,自己以后也该在这方面加强素养才行。 。。。。。。 一觉醒来,已是黄昏时分,爬起来坐在潮湿的被褥之间,曾长根点燃了一支烟。 昨晚的一切仿佛一场虚无缥缈的梦,一梦醒来,他又回到了肮脏破烂的宿舍,躺在了自己肮脏破旧的床上。 可他知道,那并不是梦,是一场感觉不到真实感的真实之旅。 因为他现在有了一大笔钱,足以改变他目前困境的一大笔钱。过去的已经过去,现在他要考虑如何用好这笔出卖他青春得来的钱。 官哥常跟他说:做人要有计划,要对自己的未来负责。尤其是从艰苦环境出来的乡村大学生,更应该好好的规划自己的未来。 官哥这样说,也是这样做的。 大学四年,他一直都是优秀学生,也是学院的活跃分子。还没毕业,就已经找到了人生的下一个起点,进入了本市最大的一家外资企业,成为了一名令人羡慕的白领。 入职两个月便提前拿到了奖金,还交了女朋友。 官哥说过,学生的天职就是学习,所以上学绝不交女朋友,会影响学习。等毕业了,该有的一定会有。 长根一直以为他找不到女朋友,故意在替自己开脱。现在证明,他没有吹牛,他真的很有规划,一出校门真的找到了女朋友,而且是那种素质一流的城二代。 现在自己有了第一笔薪水,是不是也该替自己规划一下未来? 曾长根翻出一个破笔记本,开始学着规划自己的人生,在白纸上一笔一划的勾画着:婚姻,事业,房子,汽车,吃喝玩乐。。。。。。 捏着笔记本规划了半天,他眼里的“巨额”财富根本不足以成大事,他狠狠的划掉了房子,车子,还有婚姻,然后在吃喝玩乐的“玩”字旁边引出了一条注释,重重的写了两个字:女人。 人生的第一次居然给了一个陌生女人,这让他心里耿耿于怀,他决定拿出一部分收入找一个年轻的女孩弥补一下自己的损失。 找谁呢? 苏妍当然是首选,可他是老六的女人,朋友妻不可欺,想也不能想。当然想也是白想,自己在她眼里就是一坨狗屎,根本不会正眼看自己。 找那个餐馆服务员樱桃,那货贱兮兮的,肯定能行。 说实话除了素质之外,她的长相还是一流的,好好改造一下,应该是一个不错的女朋友。再说,除了她谁会看上自己这个穷屌丝? 现在虽然腰包鼓了一些,可是这点钱根本不堪大用,也就是玩乐一下还行。 进入闹哄哄的学府餐厅,曾长根找了一个角落的双人位置坐了下来。 “帅哥,跟谁约会呀?”樱桃笑嘻嘻的过来搭讪,昨天的不愉快早已抛到了脑后,这类女孩就是这副德行,没有一点心计,也没有一点品位。 “就我一个,随便来两个菜,一瓶啤酒,一个饭。”曾长根很有份的挥挥手,推开了递上来的菜单。 “哟,帅哥,一个人吃这么多,太浪费了吧?”女孩笑着调侃。 “少废话,快点安排上菜。对了,再给爷来一壶菊花。”曾长根拽拽的样子,弄得樱桃有点摸不着头脑,这小子不是受了什么刺激吧? 曾长根一边吃喝,一边偷偷瞄着一直忙碌的樱桃,樱桃似乎感觉到了他的眼神,也有些不自在,尽量躲避着他灼热的目光。 喝了一瓶啤酒,曾长根的脸已经通红,热血有点沸腾。 “喂,小妞,过来结账。”他粗野地招呼樱桃过来结账,故意将钱包敞开,暴露出里面红艳艳的一叠大钞。 “帅哥,找到工作了?”樱桃羡慕的看着他的钱包。 “嗯,明天请个假?我请你吃饭?”酒壮怂人胆,曾长根第一次主动跟一个女孩提出了约会请求。 “明天。。。恐怕不行。要不,今晚吧,留个电话给我,一会儿客人少了,我出去找你,一起去逛商城怎么样?”樱桃犹豫一下,见曾长根有些失落,立刻补充了一个意外的惊喜。 就在今晚!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231章 约会 晚上8点,夏日的都市依然一片繁华。 换下职业装的樱桃,一件轻薄的T恤紧绷出了两个有点小丰满的“馒头”,牛仔裤也很紧凑,蹦出了两半浑圆。一路兴冲冲地游览过商场展示的各色时尚女装。 陪着她疯跑了半天,曾长根已经有些累,故意落下半步,一直偷眼盯着她扭动的下半身,眼神里闪出一丝压抑不住的贪婪。 “根哥,你看这件裙子怎么样?”樱桃在一件轻薄的连衣裙前停了下来,显然这是一件典型的夏凉装,不但很凉快,而且下摆也很短。 “嗯,好看,你试一下?”思绪保守的长根一眼看到这裙子就觉得太那个了,可是他内心深处又有一种强烈的渴望,渴望看到樱桃穿上它的暴露样子。 “真的?那我试一下。”樱桃见他如此肯定自己的眼光,回头一抹浅笑,找售货小姐要了合适的码进了试衣间。 “根哥,好看么?”一个齐B超薄连衣裙突然出现他面前,激动的他出了一身热汗。 身材有些结实粗壮的樱桃,穿着这样苗条的薄裙,绷得很紧很突兀,廉价的红色内衬完全暴露在曾长根的眼前。 “嗯,好看,好看!”曾长根支吾应付,目光死死锁定薄纱里的风景,感觉一股热血直冲鼻腔。 “多少钱?”樱桃扭过身,紧张地询问。 “原价680。现在做活动,最多可以打到8折。美女,你真有眼光,这件衣服卖得最火了,很多身材好的女生都选这一款。”服务员热情的过来推荐。 樱桃一边在镜子前扭转身材,欣赏着镜中美女,一边跟服务员砍着价格。 旁边一直关注着薄纱美女的曾长根,感觉下面紧绷绷的,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有了反应。他赶紧弯低了腰身,努力掩饰着自己的失态:“樱桃,我去一下洗手间,马上回来。” 望着他匆匆而去的背影,樱桃撇了撇嘴,一脸不快地转身进了试衣间。。。。。。 曾长根跑到洗手间捧着凉水猛搓了几次脸,方才将心中的邪火压下去,顺便上了一个小便,急匆匆的回到了那家时装专柜。 而此刻的樱桃已换好了衣服,正不耐烦地等着他。远远看到他走过来,也不等他转身径直前面走了,曾长根小跑几步追了下去。 樱桃嘟着嘴,样子似乎很不开心。 “樱桃,你怎么了?”曾长根紧张地凑上去。 “没事,我们回去吧。”樱桃嘴上说没事,却掩饰不住心中的不悦。 “嗯!”曾长根应了一声,默默的跟着她走在一起。。。。。。 出了商场,街道一片灯红酒绿,人流繁华。刚刚还嘟着嘴的樱桃,目光开始左顾右盼,刚才的不悦一下子抛到了脑后,只顾四处逛游,不再提回去。 两个人漫无目的地一路逛游,身边的樱桃与他越走越近,一只手居然轻轻地挂住了他的一条胳膊,显然受了满大街年轻情侣们的感染。 这样一个小小的亲昵动作,传递到曾长根身上,立刻起了剧烈的反应,下面又开始紧绷起来。自从君悦酒店那一晚,他发现自己越来越容易冲动,而且强烈的无法压抑。尽管他的另一只手已经插入裤兜,却无法压住那种强烈的冲劲儿。 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面对一片公众目光,这种尴尬让他有点无地自容。他面色渐渐涨红,脚步已变得诡异,不得不弯腰适应着自己的脚步。 终于忍无可忍,他不得不蹲下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根哥,你怎么了?肚子疼?”身边的樱桃发现他突然蹲下去,也蹲下来紧张地看着一头热汗的他。 “不。。。不是,鞋带松了,系一下。”曾长根的脸更加涨红,脱口冒出一个借口。 “鞋带松了?可是你穿的皮鞋根本没有鞋带?”樱桃愣住了,疑惑地看着他。 曾长根看着自己一双漆黑锃亮的崭新王八盖皮鞋,一张老脸阴晴不定,尴尬的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是不是累了,那边有悠闲座位,我们休息一下?”善解人意的女孩指着不远处一处卖冷饮的点,转移了这个尴尬的话题。 猛猛地喝了一大杯冷饮,一直从喉咙冰到了下身,曾长根方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一身清爽的感觉真的是好! “根哥,那边有家苹果专卖店,我们过去看看,我这破手机最近老死机。”樱桃一边建议,一边拿出她那只贴满各种廉价装饰的山寨智能机给曾长根展示。 曾长根没有说话,她亲昵地拉起他的胳膊,拐进了那家专卖店。 “美女,这款是Ipone5,最近正在做活动。这边是工程样板,您看一下。”一进入店面,一位高挑的制服美女立刻热情的上前搭讪指引。 “可以看一下真机么?”樱桃摩挲着那台样子货,有点爱不释手。 “对不起,美女,真机都是原装包装。需要付款购买后才可以开封查验,苹果的产品绝对有品质保证,发现有问题,七天之内可以随时退货。”销售美女从下面翻出一个严密的包装盒,摆在了他们面前。 “现在Ipone5卖多少钱?” “4688,比刚刚推出已经降了不少。我们还可以赠送标配蓝牙耳机一副,备用电池一块。这两件赠送品市场价格都要500多。现在做活动,才有这种优惠。”销售美女努力给樱桃推荐,目光却一直锁定曾长根,殷切地看着他。 曾长根尴尬地笑了笑,将目光转移到了店面外的繁华夜景。 “谢谢,我们再考虑一下。”身边的樱桃拉着曾长根往外走。 “一台手机卖4000多,够我两个多月工资,太坑人了。还是你们大学毕业好,可以当白领,赚大钱,一个月工资至少8000以上。”樱桃一边拉着曾长根,一边耿耿于怀的唠叨着。 “没那么多,咱这二线城市,刚毕业也就两三千块钱。”曾长根局促地解释。 樱桃见他漏了底,嘴角瘪了瘪,没有再说下去,眼神里泛起一丝失落。。。。。。 走在她身边的曾长根,一边走一边琢磨着刚才的一幕幕,迟钝的他已慢慢开始领会了樱桃的意图,她试那一件高级裙子,还有去苹果店观摩Ipone5都是在给自己暗示:想让自己买下来送给她。 如果自己替她买下来,说不定今晚就可以跟自己去开房。想到这一层,他的下边又开始绷紧起来。。。。。。 “根哥,我们去看电影好不好?”不知不觉已经过了本市最豪华的影院,樱桃拉着他停在了巨幅广告牌前面。 “好,我去买票。”曾长根咬了咬牙,直奔售票处。 虽然他感觉一张票80有点宰人,还是决定进去看一场。约会一场不容易,该破费的还是要破费一点。妈的,这钱可都是卖命钱,160块钱够自己半个月的伙食费了。依然死守校园的他,整个消费意识依然停留在他的大学生活,他的屌丝岁月。 买票进场,放映大厅空荡荡的只有几个看客,她跟着他穿越了空荡荡的座位,选择了一排空荡荡的后排座位,肩并肩的坐下来。 刚刚入座,灯光便熄灭,大厅里陷入了一片黑暗。 曾长根紧张地吸了一口气,身子努力朝身边的女孩挤了挤,一只手紧张的摸索着自己的大腿,随时准备着跳跃过去。 妈的,为了一个乡下土妞,破费160大洋,真是划不来。这儿黑灯瞎火,人又少,一定得找机会弥补一下,嘿嘿。。。。。。。 樱桃绝对是那种缺少见识的脑残女,任何垃圾剧都会吸引住她的全部脑细胞,一部烂掉渣的泡泡剧居然逗着她咯咯咯的不停傻笑。 身边的曾同学却根本没有心思看戏,只顾紧张地折腾着那只靠近女孩的抓子,一会儿搁在了女孩后面靠背上,一会儿又收回到自己的大腿上。既不敢从后面搂樱桃的肩膀,又不敢伸手摸她的大腿,两个强烈的欲望却在交替折磨着他的神经。 闭眼,深呼吸,他鼓足了了勇气将颤抖手摸索过去。。。。。。 一股温热的感觉直透掌心,他粗厚的手掌里多了一只热乎乎的小手。就在他颤抖着出手一刻,樱桃居然伸手主动握住了他伸过去的手,两只手紧紧扣在了一起。 被电到的曾同学疑惑地转头,樱桃居然也正好转过来看他,给了一个羞涩扭捏的微笑。昏暗之中她的面颊泛起一抹微红,身体颤抖了一些,呼吸似乎也紧张起来。 一个充满爱的微笑,瞬间融化了曾长根酝酿已久的邪恶,一股纯洁的暖流油然而生,缓缓地爬满了他的全身,甜甜的,涩涩的,鼻子一酸,差点感动出两行老泪。 原来恋爱的感觉如此美妙,牵手的感觉真好! 轻轻摩挲着那只牵着的小手,他的心暖暖的,那种见到女人就萌发的冲动,在这一刻居然没有出现,它居然一直安安静静地蛰伏不动,安安静静地守护着他与她之间的温暖感觉。 樱桃的手很小巧,也很柔软,只是手掌有些粗糙,摸起来有一种生硬的拉手感觉。像她这样在餐厅打工的女孩,手掌自然会有一些劳动磨练的痕迹。 “根哥,你的手好滑,好软,保养的真好,你们读书的人命真好。”在他摩挲的同时,樱桃同时也摩挲着他的手,嘴里幽幽地叹息。 听着这样的叹息,曾长根居然莫名生出一丝心疼,握紧了她的小手,伸出臂膀紧紧的将她搂在怀里,樱桃并没有拒绝,身子像一只小猫一样蜷缩在他怀里。 美好的时光总是很短暂,来不及细细品味已剧终人散。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232章 初吻? 两个人肩并肩走在幽深的街道上,他们的手依然牵在一起,默默的一路走在昏暗的路灯下。 “夜深了,我们打车回去吧。”曾长根见街道上冷冷清清,空无一人,感觉有些慌张。 “路不远,走路最多20分钟,我们走回去好不好?”樱桃拒绝了他的好意,牵着他不紧不慢地走着。 他们不再说话,只是默默低头走着,夜很深也很静。他们几乎可以感受到对方激烈的心跳,可是他们却走得很平静很淡定。 曾长根沉浸在这种初恋的感觉,一路恍恍惚惚在一种摸不着的幸福堆里,完全迷失了自己。 “根哥,我到家了,再见。”身边的樱桃一声提醒,一下子将他从这层幸福的感觉唤醒出来,他们已不知不觉走到学府饭店门口,饭店早已关门,旁边一条破烂的小巷里依然有一些平房窗户透着灯光。 说再见一刻,樱桃已抽回小手,疾步转入了那条幽深小巷。 “樱桃,等一下。”一种莫名的失落感袭来,他突然有一种幸福一去不复返的恐慌,紧张的喊住了樱桃。 “什么事?”樱桃停下了脚步,疑惑地回头。 曾长根啥也没说,一个饿虎扑食紧紧抱了樱桃,粗糙的嘴唇拼命地压在了樱桃的嘴巴上,按着对方深吸起来。 樱桃紧张地推搡了他几下,身体一软,完全陷入了他的舌攻之中。 激烈的敏感接触,一下子挑拨起他压抑了一路的渴望,粗厚的手掌笨拙地游弋进她衣襟,突破护心甲,捏住了一颗青涩的凸起。。。。。。。 下面隔着衣服,生硬地抵在对方的柔弱处,疯狂地磨蹭起来。。。。。。 “滚开,流氓。。。。”陷入瘫软的樱桃突然拼命的踩了一下他的右脚,趁他疼痛难忍一刻,脱出他的怀抱。一边叫骂,一只响亮的耳光抽在他脸上,然后捂住眼睛哭泣着跑进了小巷深处。。。。。。 躺在冰冷潮湿的下铺,曾长根开始为自己的冲动行为懊悔不已。因为他这种操之过急的心态,一下子破灭了他在她心中的形象。在她心里,一定以为自己是一个借机占便宜的流氓。 当然他与她交往也是怀着占便宜玩一场的目的,他当然不会娶这样一个乡下妹做老婆,他心中的女神是苏妍,只有小苏这样的女孩才配做他心目中的未来老婆。他以为以他的演技完全可以骗得过那个傻妹子,可是在关键时刻没有准确的把握尺度,彻底将一场好戏演砸了。 “对不起!”他翻出手机试探着给樱桃发了一个短信。 焦灼地等待了几分钟,一点反应也没有,显然对方真的生气了,根本不愿搭理他。 “从第一次看到你,我就喜欢上了你,我一直默默等了几年。对不起,也许是我等的太久,压抑的太久。对不起,我真的很爱你。”见对方不理自己,曾长根的心一阵绞痛,双手颤抖着输入了他此刻突然爆发的一丝真实感受。 “嗯,睡了。”似乎他的真情起了作用,对方给了他一个简单的回应。 “你肯原谅我的冲动么?”他赶紧趁热打铁。 “嗯。” “睡了吗?” “嗯。” “晚安,好梦。” “嗯。” 。。。。。。 他激动得跳起来,一连串的关切发出去,得到一连串“嗯”,他彻底的蔫了,将手机狠狠地摔在一边,拉过被子蒙了头。。。。。。 躺在床上辗转了一夜,天一亮他便爬起来,抓着手机给樱桃发了一个短信:“桃桃,今天晚上我请你吃饭,给你赔礼道歉好不?” “算了,你赚钱也不容易,还是自己留着慢慢花吧。我们之间结束了,请你以后不要再骚扰我!!!!!!”这一次对方回答的很快,也很干脆,直接浇灭了他心中依然残存的一丝侥幸。 “你妈的,一个土掉渣的货,跟爷拽什么拽?”这一个略带鄙视的拒绝,彻底伤害了曾同学可怜的自尊,一股无名火直窜脑壳,将全部愤怒发泄在了自己的廉价智能手机,将它狠狠的摔了出去。 一阵清脆的手机落地声,完整的手机在地上散落成了一堆零散。 怒气发泄之后,情绪慢慢冷静下来,他缓缓蹲下来。开始收拾散开的手机,紧张的将散落的手机组装回去,紧张地不停按着开机键。 看到屏幕点亮,手机还可以开机,如释重负的舒了一口气,这可是他花了800多大洋淘来的正品屌丝机,一怒之下把它摔残了可划不来。 他检查了手机还可以自由操作,确认没有摔出内伤,方才怜惜地擦拭干净上面的脏污,将它收了起来。然后俯身从床底下拉出破皮箱,从里面翻出了一叠崭新的百元钞。犹豫了一下,从床铺下摸出一个已经泛黄的信封慢慢的塞了进去。 失恋的打击虽然很沉重,对他这种挣扎在温饱线以下的穷屌丝,根本没有资格去消费这种失恋感觉。此刻他需要面对的不是失恋的伤,而是要如何在这个没有根的繁华都市生存下去。再不努力扎下根,被赶出宿舍是小事,一旦找不到接受单位,户口被发配会乡下,他就要恢复他的桃花沟村民身份。 官哥说了,做人要有规划。 曾长根此刻才深深体会出这句话的真谛,自己四年大学只顾着“勤工”俭学,赚钱交学费,只想着如何度过难关,却根本没有考虑过毕业后的未来。现在临近毕业才开始规划未来,可一切似乎已经晚了,别的同学都已经上班几个月,自己还在苦苦的四处奔波挣扎。 妈的,老六李建业也太不仗义了,老子跟着他鞍前马后伺候了四年,临近毕业居然连个屁都不放?只要他肯伸出一个小指帮个忙,自己至于这么凄惶么? 哎,这也怪不得他,都怪自己平时抠的太细,跟他帐算的太精太细。说句实话,自己还是黑了他不少钱,凭他最近进入社会表现出的精明劲儿,肯定知道自己一直都在算计他。只是他根本看不上这点小钱,不愿意跟自己计较。 事到如今,一切都要靠自己了。 天无绝人之路,就算前面的都是死路,老子也要杀出一条生路! ****** 笃笃笃! 材料工程学院铸造工程系庞主任正独自坐在办公室电脑前,查阅各种款式的中年女装的资料,听到有人敲门立刻关闭了淘宝,弹起了中国工程材料研究网的网页。。。。。。 得到允许,曾长根再次怯生生的出现在系主任办公室。 “怎么又是你?有什么事么?”庞女士立刻板起了脸,冷冷地质问,努力压制心中厌烦,支撑着一种宽容的学者风度。 “庞老师,上次你说帮我联系工作,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曾长根并没有却步,而是紧张兮兮的凑了上去,顺手带上了身后的办公室门。 “哦,这事我已经跟你们班主任打过招呼,你最好去找他一下。”庞主任身为上级领导,立刻圆滑的将棘手难题又推回给下属。 “庞老师,你认识人多,能不能帮我联系一下?这是一万块钱,您帮我打点一下。如果能让我留在省城,我会一辈子感激您。”曾长根说地眼泪巴巴,颤抖着手飞速的将一个鼓胀信封搁在了办公桌上。 “这位同学,你的事系里会考虑的。老师知道你是村里出来的,家里很困难,这钱你还是拿回去。”庞主任立刻从位置上站起来,抓起信封给曾长根塞过来。 “庞老师,这是我一点心意,您就帮帮我?”曾长根眼疾手快,立刻伸出双手死死地捏住了庞老师依然白皙细腻的手,将信封挡了回去。 “我说了,你的事我们会考虑,钱我不能收。”庞老师依然坚持着,可一双白皙的手被对方紧紧捏住,无法挣脱出来,风韵半存的饱满面容居然泛起一丝尴尬的红晕。 “谢谢老师!”曾长根一个深度鞠躬,没等庞主任反应过来,已经大步跑出去,将门从外面带上了。 “嗨!这孩子,真是的!”庞老师看着他消失门后,不知所措地捏住那个信封,嘴里嘀嘀咕咕的念叨着。。。。。。 人逢喜事精神爽,春风得意的曾长根走出校园,直奔学府饭店那边走过去。 他可以确信,庞主任收了他的钱,一定会替他安排个地方。他也知道区区1万块钱安排不了什么好地方,但他此刻的需求只是有一个正式单位接受就行,先把户口落下来再说。 靠上班根本赚不到钱,赚钱还得靠自己那份神秘兼职。但单位一定要有,那是一个乡下人立足城市的根据地,那些工地包工头再富裕,也只是乡村游击队。经历那一夜的磨练,曾长根突然发现自己对很多事突然看得很透,仿佛一下子有了多年的生活阅历。 一直活得懵懵懂懂的他,似乎突然之间开了窍。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233章 告别梦女神 当他步入熟悉的学府饭店,一脸的喜气顿时凝固冰冻,樱桃看得他,居然黑着脸转身躲到了后厨。他傻傻的站在门口,不知该如何进退。 其他的服务女生也不过来招呼他,只顾聚在一起嘀嘀咕咕,时不时朝他鄙视一眼,显然她们围在一起是在议论他,说他的闲话。 曾长根尴尬停留几秒,急忙转身匆匆离开了这个议论纷纷的是非之地。 他知道樱桃一定跟她们传播了他的丑行,这种乡村女孩心直口快没脑子,受了委屈一定会全部倒给周围的“姐妹”。而那群“姐妹”立刻会由最初的羡慕嫉妒,转换为煽风点火式的同情。 她们不会祝福得到幸福的同伴,却很会同情失去幸福的姐妹。 从小农村长大的他,深知农村妇女嘴巴的杀伤力。这些服务员都来自乡下,身上自然也有这种得天独厚的天分,他根本惹不起,躲是最好的选择。 本来心情大好,准备找个知心的人庆祝一下。而首先想到的居然是樱桃,他以为樱桃也喜欢他,说分手只是跟他耍小脾气,不会真的从此不理他。 现在看来他太盲目自信了,这个乡下妹真地不再理他了,难道仅仅因为自己强行吻了她? 可是她昨天跟自己在一起,明明很开心的。简直就是一对亲昵的情侣,尤其是手牵手一起走了那么远,那一刻他已经彻底沦陷,那么她呢? 那个强吻,她也没有狠心拒绝,显然她也是喜欢自己的。 呸,都怪自己太心急,自从酒店破了身,尝到了那种缠绵的乐趣,整个人变得堕落失控,看到一个女人就想。。。。。。 曾长根一路懊悔,泱泱地回到了宿舍,躺倒在自己的床上。 他无聊地摸出手机,准备玩游戏打发时间,却发现居然有3个未接电话。 看到有未接电话,他立刻紧张起来,不会是酒店那边又有新生意吧?千万可不要因为自己不接听电话错过了赚钱的机会。 他紧张地点开了未接电话,紧张的情绪顿时放松下来,原来是官哥的电话。 奇怪了,官哥为啥不停地给自己电话,难道有什么急事? 他赶紧坐直身子,给官哥回拨过去。 “喂,傻根,你他妈的干嘛不接我电话?”官哥上来口气就很重,显然情绪很不好。 “哦,刚才我去找系主任谈点事情,不方便接电话。”曾长根反应奇快,立刻找到了一个恰当的理由。 “明天有空么?来开发区一趟,中午一起吃个饭,我有事跟你说。我这边还要上班,上下班都要刷卡,走不开。”官哥的情绪很低落,有气无力的邀请他。 “行,反正我也是闲人一个,明天我准时过去。哦,你是不是出啥事了?”曾长根爽快地答应,意识到官哥的情绪不对,赶紧补充了一句。 “没什么,就是最近有点烦,想找你唠唠。一句两句也说不清,你过来再说吧。”官哥颓废地牢骚几句,居然将电话挂了。 曾长根躺在床上,望着上铺的木板发着呆。 最近连续几天,他都生活在一种亢奋状态,突然间冷清下来,感觉特别不适应。 那个在他放下架子上门道歉时,依然不依不饶黑着脸面对他的乡下妹,彻底伤了他的心,他的自尊。此刻他对她一点好感都没有,毅然决定从此一刀两段,将她列入了黑名单。而那个让他感觉到女性温暖的“韩国”老美女此刻竟然浮现在他脑袋里,受伤的时候他居然想到了她。 她现在在哪?在干什么?会不会也在想我? 呸,人家也就花钱买个舒爽,只是一场交易。完事便各奔东西,怎么会记得你这个SB? 哎,应了村里老人的那句话:表子无情,戏子无义! 话说回来,那位姐姐虽然年龄偏大,可是货真价实的美女。年轻时一定是一代女神,可惜年华老去,失去了吸引男人的资本,最后沦落到花钱雇人找舒爽。 连这样风华绝代的女神最终都会落得无人问津,你一个端盘子的拽什么拽?爷愿意跟你约会,是看得起你,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我靠! 曾长根的思维一下子从“老美女”,又跳跃到了樱桃身上,情绪又变得暴躁起来。 一种强烈的欲望也随之而起,突然好想找一个女人,随便什么样的都行。最好此刻能够来一单生意,既可以发泄自己,又可以赚一笔收入。 可是这种生意可遇而不可求,并不是天天都有,一定要等“公司”的安排。 寂寞夜里,孤枕难眠,他又翻出了那一张有些褶皱的照片。 “小苏,你现在在哪?睡了吗?我好想你。”情绪癫狂的他喃喃自语,将那张照片紧紧贴在唇边,疯狂的亲吻着,莫名其妙的流出了两行泪水。 照片里那个稚嫩的女孩,也算是个漂亮胚子,但跟工大校园女神苏妍比起来,根本不是一个档次。可是在曾长根偏执的意识里,一直认为小苏就是照片里的那个女孩,曾经一次次找他解数学难题,让他一次次陷入尴尬的高中女同学。 自从她转学之后,他一直珍藏着这张照片,一直期待着有朝一日可以再次遇到她。 后来在工大遇到了小苏,因为她们都姓苏,都是他心中的女神,他便偏执的认为她们是一个人。能够再一次遇到她,是上天安排的一段缘分。 可惜有缘无份,被李建业那个王八蛋抢了先手。他的心突然一阵疼痛,耳边又想起了小苏被李建业孽待时的凄惨嚎叫。 这种凄惨的嚎叫一直折磨着他,直到那天自己有了女人,才明白那不是凄惨的嚎叫,而是一种极度幸福的宣泄。。。。。。。 “小苏,我知道你现在被金钱迷惑了生命,忘记了我们之间的约定。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明白,我才是你的王子,你才是我的女神。总有一天,我会把你从六哥身边抢回来。。。。。。”每当此刻,曾长根便会变得神神叨叨,飘忽的目光里,有纷纷扬扬的鲜红桃花瓣漫天飘舞。。。。。。 在他的梦里,她已经是他的女人,曾经无数次在他的怀里婉转轻吟。 这样的梦多了,他陷入的越来越深,与她越来越贴近。恍惚中他和她之间似乎曾经有过一个约定:他和她一起漫步在一个美丽而飘渺的世外桃源,在一个桃花飞舞的季节,在纷纷的桃花之间一起许下了一个约定,一生一世的约定。。。。。。 每次梦醒时刻,他都被这样的约定感动,都会因为她背叛约定,跟了李建业而生出一丝丝,一缕缕切骨的痛和恨。 当他情绪稳定,头脑清晰的时候,他也会安静地坐在高处,在凉风拂面时因为自己的妄想症而自嘲。他知道梦中的那个仙境般的世外桃源,其实就是乡下老家的那个种了一棵桃树的农家院子。小时候他经常对着飘落的桃花瓣发呆,幻想有一个仙女随着花瓣飘然落在他身边。 这样的童年懵懂幻想与青春期的干渴幻想纠结一起,于是生活中可望而不可及的女神小苏,幻化成了他幻想中的桃花女神,而每一次入梦太深,都会给他留下一抹刻骨的伤痕。。。。。。 恍惚中照片中的女孩居然冲着他笑了一下,就在他惊疑一刻,照片居然缓缓飘起,褶皱的照片开始碎裂,碎裂出一道道血红色伤痕,化作了片片飞舞的血红。。。。。。。 恍惚中,一个女孩踩着花瓣款款而来,洁白的双手捧着一片粉红色的丝巾,轻轻的放在了他伸出的手掌,嫣然一笑间她已在漫天花瓣间飘远,飘远。。。。。。 呜呜呜,呜呜呜! 曾长根双手将丝巾紧紧捂在嘴上,开始呜呜咽咽的哭泣,哭的撕心裂肺,伤心欲绝。 又是一个梦,又是一个让他深深陷入的梦。 奇怪,这一次,她没有跟他上床,没有跟他缠绵,而是跟他告别。似乎从此要远离他,从他的梦中消失,从他的生命深处消失。 “对不起,小苏,我错了,我不该碰别的女人,求求你原谅我,不要孤零零地抛下我一个人。”曾长根一边捂着嘴哭,一边嘟嘟囔囔,絮絮叨叨。 他已经意识到这一场梦之后,她再也不会进入他的青春之梦。因为他的生命里已经有了女人,他的青涩美梦将从此结束,梦中的女神也会从此消失。 该来的一定会来,他终于告别了困扰他多年的梦中女神,可他生命中的女神又在哪里? 梦中一别,带走了一路伤感和遗憾,梦醒时分,眼前却是一片不堪。 曾长根突然停止了哭泣,双手拿开了捂住口鼻的“丝巾”,一张脸顿时因尴尬而涨成了血红。那根本不是什么丝巾,而是一条女孩子的小隐丝,丝滑细腻,轻薄如蝉翼,而他捏在手里的那张珍贵照片已不翼而飞。 他惊出了一身冷汗,立刻从床上跳起来:妈的,难道宿舍闹鬼? 他很快就冷静下来,根本没什么鬼,一定是自己做梦搞得怪。那张照片已被自己鬼使神差的撕扯成了碎片,一些散落在地,一些散落在窗台,夜风一卷,有几片散落窗台的碎片随风而起,飘出了半开的窗户,飘入了昏暗的夜色中。。。。。。 至于那条粉色小“丝巾”,本来就是他私藏多年的小礼物,小苏曾经亲自穿过的小礼物,也是小苏送给自己的唯一的一件珍贵礼物。 照片,小礼物两样私藏物品,一直都是孤枕难眠时,陪伴他的贴心礼物。 现在他的生命中开始有了真实的女人,完成了使命的女神照片已经消失了,他一定要好好收藏这款校园女神送给他的真实小礼物。 梦中的女神已经走了,现实中的女神还在,有朝一日他一定会将她撸回来。 曾长根诡异而邪恶地笑了一下,翻身躺回了被窝,将小礼物轻轻收入了被窝,那一根挺拔而起,一丝纤细的触感包围了它,缩在被子里的身体开始颤栗痉挛。。。。。。 第二天一早,曾长根匆匆洗漱之后,匆匆离开了宿舍。这间脏乱的男生宿舍的晾衣架上,挂了一只洗的干干净净的女生小丝巾,滴滴答答的滴着清澈的水滴。。。。。。。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234章 保险妹 坐着晃晃悠悠,走走停停的公交,从工大到开发区足足折腾了两个多小时,究竟是路太远,还是车太慢,已经与曾长根无关。因为他一上车就靠在座位上睡了过去,脑袋抵着玻璃窗,嘴角挂着一线口水,一副标准的屌丝形象。 昨晚只是做了一个噩梦,来了一场告别撸时代的告别秀。居然比那晚在酒店陪“老美人”折腾一夜还疲惫,居然上车就倒了睡。 做一夜都不如撸一次累,铁的事实证明:撸绝对是一种深度伤害身体的不健康行为。 “喂,哥们,醒醒,终点到了。”司机将车停靠在路边,大声喊道。 曾长根蓦然惊醒,发现车厢里已只剩下他一个乘客,急忙爬起来匆匆地跳下车。下车之后才发现自己已经坐过了好几站,被拉到了一个破破烂烂的村子里。 “先生,您去哪儿?要车么?”他一下公交车,便被一群三轮车围堵起来,几个三轮司机热情的招揽生意。 他犹豫一下,上了其中一辆车:“台达科技。” 司机一声吆喝,逼退同行,飞一般地窜上了公路,路两边到处都是工地,车飞驰时带起了一片黄尘,顷刻间便将他们掩埋在尘沙深处。 飞驰了20分钟,终于窜出了一片荒芜的未来规划地带,回到了已规划的成熟工业区。路面陡然平整宽阔起来,两边都是一排排气派的厂区,每一个厂区都很空阔,根本看不到几个员工。 “到了,3块钱。”曾长根一路浏览规模波澜壮阔的大开发区,座下的三轮嘎然而止,闪了他一个趔趄。 飞驰了20多分钟,居然才要3块钱,看来赚钱真他娘的不容易。 曾长根一边下车付钱,一边拍打身上尘土,开始感慨同情蹬三轮的哥们生活太不容易。这世界只有屌丝最同情屌丝,这是一个普世的真理。 站在台达科技庄严的门岗前,他给官哥发送了一个短信,告诉他“我已经到了。” “你在外面先转转,我还有1个小时才下班。”官哥很快就有了回应,居然让他在外面等一个小时。 妈的,这是什么狗屁公司,管得跟监狱一样,在里面上班还不憋屈死? 嘿嘿,看来官哥这个所谓白领,也就是听着好听。一月赚三五千块钱,每天要活生生的被关8个小时。不对,官哥说还经常会加班。哎,赚钱真他娘不容易。 长根一边感叹,一边在路边找了一个干净的水泥台阶坐了下来,掏出一只烟点上,一边吐着烟雾,一边欣赏着偶尔经过的打工妹,穿着廉价肉丝的打工妹。 “哥,安利你听说过吗?”他的目光正在跟踪一个渐渐远去的肉丝短腿,一个亲切的招呼在耳边响起。 一个肉丝妹捧着一堆资料,蹲在了他面前。 这个女孩绝对属于庸脂俗粉类型,一身不伦不类的职业套装裹紧了上下一边粗的身躯,蹲下一刻,双腿叉的很开,裙子也短。曾长根随便一眼,已顺着两条套着粗腿的劣质肉丝腿,看到了最深处。廉价肉丝粗糙厚重,深处的景色一片模糊。 女孩似乎发现了他窥探的目光,脸红了一下,将双腿并拢,扭动了一个角度。 “听说过,就是传销对吧。”曾长根闲得无聊,开始消遣这个女孩。 “哥,你误会了,我们不是传销,是直销。你先看看资料,安利公司是全球最大的。。。。。。”女孩见他搭话,立刻凑前一步,紧紧的贴在他身边,开始滔滔不断的讲解起来。 “小妹,有男朋友么?”曾长根打断了她的理念灌输,回头摆出一副很期待的眼神,痴痴地看着女孩圆乎乎的大饼脸。 “还没有。”女孩一下子扭捏起来,动作有些过度夸张,有一丝表演的成分。 “你要是愿意做我女朋友,我就跟着你一起干,我们两个一起打拼。”曾长根一脸真诚地看着女孩,努力压抑着不让自己笑出来。 “咯咯咯,哥你说话还蛮有意思的,你的建议我得考虑一下。这是我名片,哥,你也留个电话给我。改天我们约个安静地方好好沟通一下。”女孩蹦出一串灿烂的笑,暧昧地瞅着曾长根,从随身山寨皮包摸出一张名片递了过来。 女孩等他接受了名片,又腻在他身边调侃了一会儿,直到纠缠到他的手机号码,方才“恋恋不舍”的跟他道别再见。 曾长根无聊的目光追踪着她匆匆倒腾而去的一双肉丝粗短腿,一直送出了好远。当她转过街角一刻,再回头时发现曾长根依然远远的望着她,女孩居然脸一红,报以一个羞涩的微笑,加快了离去的脚步。。。。。。 哎,为啥咱村里出来的妹子都是粗腰粗短腿,没有一个身材细溜的? 同一片蓝天,同一方水土,养育的人却差别这么大。古话说人穷志短,现在人穷了连腿都短了,老天真他娘的不公平。 “喂,傻根,蹲在路边干嘛,跟个民工似的,哪像个大学毕业生。大学生走向社会,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形象。”曾长根正蹲在路边琢磨一些深层次的课题,曾长官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边,一本正经地教训这个本家弟弟。 “我正在路边观风景,忽听得耳边闹纷纷,原来是官哥逃离了集中营。。。。。。”曾长根立刻跳起来,一边怕打着坐了地的屁股,一边拉开腔调,哼唱起现场改编的乡村版《空城计》。 “走啦,没心情跟你扯淡。”官哥立刻黑下脸,推了他一把,低着头前面走了。 捡了一家还算安静的餐厅,他们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官哥很小心的挑了几个适合他们价位的菜,跟服务员比划了2瓶啤酒。 “傻根,烟给我一支。”一向关爱身心,注重健康,远离毒雾的官哥,第一次跟长根要烟抽。 曾长根见他脸色不好,赶紧收起吊儿郎当的吊样,递了一支烟过去,替他点上。 “哥,出啥事了?”感觉气氛不对,长根顿时紧张起来。 “没事,喝酒。”曾长官招呼了一下长根,自顾自替自己倒了一杯,一口气就灌了下去。 长根见他不愿意说,也不好追问,陪着他闷头吃喝起来,两瓶啤酒眨眼就见了底。长官冲着服务员一挥手又叫了两瓶上来。 几个回合新上的两瓶也见了底,平时很少喝酒的长官意识已开始恍惚,居然又吆喝服务员拿酒。 “哥,你少喝点,下午还上班呢。”曾长根赶紧制止了他,夺过了他的酒杯。 “哥没事,一点酒下午上班没事,真的没事。”曾长官舌头已开始打弯。 “哥,你究竟咋了?别憋着,说出来看看兄弟能不能帮上忙。”长根意识到长官遇到了为难事,拍胸脯挺身而出。 “哥的私事,你帮不了!”长官一脸颓废,眼睛蒙了一层泪光。 “是不是你女朋友。。。。。。”曾长根试探着问道,他隐约感觉一定是他跟叶凡之间出了问题。 “妈的,王八蛋太欺负人,太欺负人了。呜呜呜。。。。。。”显然长根切中了要害,听他提到叶凡,一向高度注重语言文明的长官居然爆了粗口,然后一阵絮叨,呜呜咽咽的哭泣起来。 “哥,到底出啥事了,谁欺负你了?”长根意识到问题很严重,立刻站起来,绕到对面挨着长官坐了,捏住长官胳膊,紧张的追问道。 “就。。。就是那天在工大学府餐厅,你走了之后不久,就。。。就出事了。”醉酒的曾长官终于开始倒出心中的苦水,他已经憋了好几天。 他眼里朦胧了醉意,眼前又浮现出那一晚的一幕幕场景。。。。。。 那一天,长根冲着叶凡丢下一句暧昧的称呼匆匆离开之后,对面而坐的两对年轻男女突然拘谨起来,没话找话的扯了一句,渐渐陷入了尴尬地沉默。 彼此眼光偶尔触碰,立刻紧张的回避开,叶凡开始低头把玩手机,脸颊明显堆积了一片红晕。 长官实在找不到话题,目光望着窗外,时不时的端起酒杯抿一口。开了两瓶啤酒,长根又中途溜了,叶凡是女孩子喝得很少,余下的自然都归了这个很少喝酒的小白领。 “小曾,你不能喝酒,少喝一点。”叶凡见他频频举杯自饮,终于抬起头,关切地埋怨。 她也是工大毕业,比曾长官早一年毕业,早一年进台达科技,算是长官的师姐。自从长官入职,她一直习惯性称呼他小曾。 “小凡,你也吃点东西,别只顾玩手机,吃饭玩手机对胃不好。”长官见美女关心自己,立刻也开始展示自己体贴的一面,上手替叶凡夹了一些菜搁在了她面前的空碟里。 两个人彼此关怀了一句,又没有了话说,低下头开始一丝一丝的慢慢收拾面前小碟里可怜的菜。 “嘿!这不是官哥么?跟美女一起约会呢?”二人正在尴尬,一只有力的手拍在曾长官的肩膀,喝得一脸通红的李建业出现在他们旁边。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235章 何大头 “老六,你也在吃饭?”长官脸一红,赶紧跟李建业搭讪。 “废话,我也是人,不吃饭,还吃屎啊?”李建业油腔滑调地顶了长官一句,眼光却在关注着一边的叶凡。因为有美女在场,他感觉自己说话突然有了幽默感。 “来,兄弟,这么有缘碰到一起,哥跟你干一个。”长官不愿跟他纠缠,立刻起身,倒满了两杯啤酒端起来,递了一杯过去。 “不行,你女朋友也得一起来。对了,嫂子贵姓?”李建业却并不买账,将一脸尴尬的叶凡也拉了进来。 “我叫叶凡,很高兴认识你。”叶凡大方的端起酒杯,三个酒杯碰在了一起。 “你们慢慢聊,我还得招呼客人,改天有空聚一聚,我请客。”李建业热情地拍打了几下曾长官,一摇一晃的钻进了旁边敞着门的雅间。 “这家伙一身名牌,好有钱的样子。”叶凡见李建业离开,低声冲着长官嘀咕。 “是挺有钱,他爹据说是本市最大的地产开发商。”长官语气多了一丝酸味。 “那找他买房子,会不会便宜一点?”叶凡立刻来了兴趣,女人天生爱占点小便宜。 “我也正有这个打算,现在工作算是安定下来了,也该考虑一下房子的问题。”曾长官见叶凡对房子兴趣这么浓厚,赶紧趁机在她面前展示一下自己的经济实力。 “听说市区好一点的地段都上万了,现在工薪阶层根本买不起。”叶凡比长官早毕业一年,生活态度已变得很现实。 “我打算弄一个小平米的,80平就行,两室一厅够住就行,太大了也浪费。”曾长根立刻开始陈述自己的规划,有一种没钱还爱装逼的得意。 “那连装修算下来也得一百万,靠我们现在这点工资这辈子别想。”叶凡一副悲观的样子。 听她如此说,曾长官反而一下子激动起来,听她语气,面对高房价,她已跟自己捆绑在一起。只要她有这个意思,一切都可以从长计议。 “我从家里要50万,先付个首付。办个按揭先把房子买下来,装修的钱咱再慢慢想办法。”曾长官顺势而上,一下子将自己跟叶凡绑在了一起。 “50万?你家哪来这么多钱?你们那儿拆迁了?”叶凡惊喜地追问,立刻来了兴趣。 “不是,我爹以前是村长,多少有点积蓄。”曾长官语气有点小得意。 “嘻嘻,那你也算官二代了。” 。。。。。。 “官哥,还认得兄弟不?”一支粗糙的手搭在了长官肩上,打断了他跟叶凡渐渐默契起来的谈话。 “你是。。。。。。”官哥抬眼,顿时愣住了,一个满脸横肉,样子有三十多岁的短发大汉端着酒杯站在他面前,看得有些眼熟,可是一时想不起来。 “官哥贵人眼高,我他妈的是大头,当年上学时经常跟着官哥,根哥混的跟屁虫。”对方见他如此为难,立刻爽快地自爆家门。 “你是大头鼻涕虫?”曾长官终于想起了小学时那个老是跟着他屁股后面,吊着两筒鼻涕的何大头。 桃花沟绝大多数村民都姓曾,大头他爹是招赘过来的外乡人,入赘到一户曾姓本家。大头三岁那年,那个外乡爹拐了小姨子跑到南方打工去了,从此再没有回来。 大头她妈耐不了寂寞,熬了一段时间也跟着一个贩卖羊皮的男人跑了,将他丢给了年老多病的外公外婆。 因为没爹没娘没人管,整天脏兮兮,经常被村里那群野孩子欺负。长官出身“官宦”门第,相对素质高一点,很少欺负人,所以这家伙经常喜欢跟着他玩。 多年不见,这家伙怎么突然冒出来了? “官哥好记性,10年了还记得兄弟。他娘的,没想到能在这里碰到官哥,缘分啊,来,咱得坐下来好好叙一叙。哎,服务员,拿两白酒杯上来。”大头并不见外,挤着曾长官坐了下来,将随手提着的一只青花瓷酒瓶蹲在了桌面上。 乖巧的服务员樱桃立刻上了一对玻璃小酒杯,开始替他们斟满第一杯。 “大头,我不会喝酒。对了,你怎么突然冒出来了?”长官一手按住了自己的酒杯,疑惑地询问道。 “嘿嘿,刚才看李总过来跟你们聊了半天,看着你有点眼熟。跟李总打听了一下,没想到这儿遇到了老同学,这位是嫂子吧,大美女一个,官哥真是好福气。 别的咱也不会扯,咱俩喝白的,嫂子啤的,敬你们一杯,兄弟先干为敬。”话音没落,大头一扬,一杯酒已经倒进去了。 曾长官尴尬地笑了笑,不得不一口气喝干了杯中酒。 “官哥,那边桌上李总你认识,咱不多说。其他的兄弟可都是咱那一带村里出来的,兄弟我邀请你过去坐一坐,认识认识,一起喝一杯。 嫂子,咱都是粗人,你过去不方便,稍微等一下。”何大头显然是场面上混的,说话办事面面俱到,滴水不漏。 一边说话,一边拉住了曾长官胳膊。 盛情难却,曾长根有点不知所措,旁边的叶凡轻轻地推了他一下:“小曾,都是朋友,你过去应酬一下。” “嘿!还是嫂子知书达理,深明大义。贤妻良母!贤妻良母!”大头显然已经喝大了,冲着叶凡竖起拇指,一边奉承,一边搂着曾长官进了包厢。 曾长官进入包厢,自然免不了一番轮番轰炸,等李建业,何大头给他引见完这些“朋友”,他已经喝得差不多了。 “兄弟,你跟李总都是高端人才,你们两得。。。。得喝三个。”大头此刻不但头喝大了,舌头也有点大了。 “大头,我真的不行了。”曾长官实在有点撑不住了。 “李总是做大生意的,房地产知道不?你买。。。买城里房子没有?”大头摇晃着站起,端着酒杯凑近李建业。 “还没有。”听到房子,曾长根立刻竖起了耳朵。 “大家都是兄弟,你买李总的房子,可以八折。李总,你说对不对?”大头显然是一个护热的热心人,趁着酒劲开始替多年不见的兄弟谋福利。 “大头哥说八折就八折。”李建业尴尬地笑了笑,点了点头。 “李总,跟官哥喝三个,这。。。这个买卖就成交。官哥你买房,楼层户型随便选,还。。。还有八折。”大头极力地撺掇。 李建业端起酒杯,主动找到长官。 长官得到买房有优惠的承诺,一股勇气上窜,果断举杯与李建业来了三下。 长官喝完三杯,赶紧见好就收,跟各位“朋友们”一一道别,出门招呼叶凡一起回去。叶凡见他脚步不稳,急忙上来扶住他,一起出了门。 “喂,先生,你还没结账呢?”一个眼尖的服务员追了上去。 “结。。。结什么帐?跟这边一起结。”那边大头立刻追上来,喝止了服务员,自己一路晃悠,跟了出去。 曾长官被他拉住,醉话连篇,应酬了半天。长官好不容易打发了醉醺醺的大头,时间已是晚上9点多,开往开发区的末班公交早已下了班。 夜风一扫,他清醒了很多,开始站在路边伸手拦车。 “去哪里?”一辆出租停住路边,司机探头问道。 “开发区。” “120,去不去?”司机果断开价。 “出租不是打表计费么?怎么可以乱收费。”作为男人,曾长官立刻对这种敲诈方式提出了抗议。 “打你妈的表,不去拉倒。”司机撂了一句狠话,故意喷了一股黑烟,扬长而去。 “长官,120就120吧,我们得赶紧回去,再晚了公司宿舍大门锁了,我们就回不去了。”叶凡有点焦急起来,语气里有了一丝抱怨味道。 “嗯。”曾长官虽然有点心疼钱,但也别无选择。 滴滴滴! 一辆落满灰尘的黑色路虎车摆在了他们面前,车窗开启,一颗大头探了出来:“官哥,我开车送你回去。” 长官目光征求叶凡的意思,见她没有反对,立刻替她拉开了车门,两个人鱼贯上车。大头脚下一踩,路虎车震颤了几下,开始摇晃着飞驰起来。 车是好车,就是过手的人多了点。外表依然霸气,坐在里面才知道它是垃圾。 晃悠了一段,还没出市区,曾长官终于忍耐不住,哇的一口吐了出来。 大头赶紧将车停靠路边,长官爬出车厢,开始蹲在马路边不停的呕吐起来。 “嫂子,官哥吐的这么厉害,得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要不,先找个酒店住一晚,明天一早等他酒劲过去,我开车送你们回去。 咱一早就出发,保证不会影响你们上班。”大头一边扶着官哥替他捶背,一边抬起头征求叶凡的意见。 “行,我们先找个地方吧。不好意思,吐在了你车上。”叶凡捂着鼻子不知所措地站在一边,一脸歉意地答应道。 大头见曾长官呕吐停歇下来,急忙起身找了一盒纸巾,开了车灯将呕吐物擦干净,跟叶凡两个将他扶上车,慢慢启动车,沿着马路缓缓滑行一段,停在了一家酒店门前。 将曾长官扶到大厅休息沙发坐下来,大头找前台要了一杯热水过来。喝了几口热水,曾长官苍白的脸上开始有了一丝鲜活。 “官哥,我帮你们开了一间房,门卡在这里。你们先上去休息,明天一早我过来接你。”大头将一张房卡搁在面前的茶几上,诡秘地冲着长官笑了一下。 “大头,我。。。我们得开两间房,分开住。”曾长官此刻已恢复了清醒,尴尬地捏起房卡,脸涨得通红,身边的叶凡也红着脸低下了头。 “你。。。你们不是。。。”大头结结巴巴,愣在了当场。 “大头,我们只是一个单位同事,她是我的师姐。”为了证明他们的清白,曾长官不得不抬出了叶凡的师姐身份。 “嗯,明白,我马上去再开一间。”大头立刻会意,转身直奔前台,过去跟前台嘀咕了几句,很快又拿过来一张房卡。 “师姐,你们上去休息,我先走了。”大头热情的跟叶凡握手道别,目光痴痴地望着叶凡的红润的面容,半天不肯撒手。 叶凡脸一红,努力拔出了自己的手,在大头眼前晃了一下:“拜拜,小何。” 然后拉了一把曾长根,扯着他朝着电梯方向缓缓而去。 大头尴尬地笑着,目送他们进了电梯,方才搓了搓手转身出了酒店。他上了“豪华”座驾,点燃了一支烟,深深的吸了一口,目光痴痴地望着酒店大厦。 5楼的一扇窗户亮起了灯光,他一直痴痴地望着那一扇灯光,狠狠地吸着烟,一支接一支,样子很痛苦,很纠结。。。。。。 20分钟后,那一扇窗户的隔壁窗户也亮起了灯光,他狠狠掐了烟头,痛苦的脸上泛起一丝诡异而开心的笑容。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236章 夜袭 “嗯——” 一阵隐约的幸福之声刺入耳鼓,躺在松软卧榻的长官被声音吵醒,迷迷糊糊坐起来,他的酒已醒了多半,只是脑袋还有点混混沉沉。 他恍惚记得叶凡送他到房间,他便一头跌倒在床上。恍惚中她替自己脱了鞋跟外套,服侍着他睡正位置,替他盖了被子。然后替他烧了一壶开水,晾了一杯,服侍他喝了。一切安排妥当,方才跟他道别,离开了房间。 “嗯——”隔壁女声越来越激烈,一向稳重的长官居然被叫醒了压抑多年的反应。一只手不自觉的伸到了被子里,身体也蜷缩一团。 靠,自己真没用,昨晚大头给自己跟叶凡开了一间房,多好的机会。自己居然傻子似的主动要求开两间分开住。要是叶凡也住这里,这种穿墙而来的刺激之下,说不定他们之间的事就成了。 长官一边懊悔不已,一边跟着隔壁的“嗯嗯嗯”动作,等他彻底放松一刻,隔壁那该死的叫声也消停了下去。 筋疲力尽的长官身子蜷缩成了诡异的造型,恍恍惚惚地又睡了过去,半睡半醒的恍惚中,他似乎听到隔壁有呜呜咽咽的哭声。。。。。。 笃笃笃! 长官正睡得酣,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敲醒了他。 “谁呀?”长官起身下床,过去开门。 “小曾,我们该回去上班了。”门外是叶凡的声音。 “等我2分钟,马上就好。”曾长官看了一眼手机,已经7点多了,再不及时赶路,今天一定会迟到。 他赶紧进入洗手间简单洗了一把脸,将还有点潮湿的外套套在了身上,匆匆的拉门出来,叶凡一直守着门口,斜靠着走廊的墙,脸色有点苍白,一双眼睛红肿着。 “小凡,你咋了?”长官立刻上手扶住了她的胳膊,关切的贴上去。 “没。。。没事,我们走吧。”叶凡轻轻地撤出了长官挽住的胳膊,一脸阴暗的走在了前面。 曾长官愣了一下,感觉叶凡走路的姿势有点怪异,脚步不太稳,立刻追上去扶住了她。这一次她没有拒绝,贴着他一起走向走廊深处的电梯。 下了电梯,叶凡将一张房卡递给了曾长官,叫他去交卡退房,自己独自走到休息沙发,坐在沙发上痴痴地望着窗外已经车流繁华的街道。 曾长官接过房卡,跟自己的那张叠在一起,匆匆奔向前台,不经意间扫了一眼两张房卡,一张505,一张507,他跟叶凡居然住在隔壁,难道昨晚叶凡也寂寞难耐,自己给自己解决? “先生——,退房么?”看他捏着两张房卡发呆,接待小姐立刻热情的招呼,声音嗲嗲的,一副恶心人的港台腔。 “哦,是。”曾长官赶紧递上了房卡,停止了胡思乱想。 “先生——,请稍等!”前台接待接过房卡,一边操作电脑,一边通知五层服务员检查房间。 曾长官站在哪里,焦急地望着慢条斯理的接待小姐,他心里急着赶时间回去上班,公司规定,早上迟到不但扣钱,还要纳入绩效考核。 “先生——,麻烦你去一下507房间,有些物品损坏需要跟您确认一下。”接待小姐接了5层服务中心一个对讲,热情的脸上渐渐泛起一丝难堪。一脸尴尬的冲着曾长官解释,目光却暧昧地瞟向了等候在大厅沙发的叶凡。 “损坏了东西,赔你就是,我还急着赶时间。”曾长官不耐烦的催促。 “先生——,损坏的是贵重物品,必须得跟你当面确认一下。不好意思,耽误你几分钟,我现在陪您一起上去。”接待小姐一边解释,转出前台,催促他一起上去。 旁边的两位前台接待却在低着头,捂着嘴嗤嗤地偷笑着。 曾长官立刻紧张起来,在接待小姐的“陪同”下,一起上了电梯。这酒店档次不低,里面设施都是品牌货,是不是叶凡不小心给人家弄坏了啥设施,马桶?浴缸?还是水龙头。。。。。。 ****** “现在的女孩子,真是不要脸。你说这恶心不恶心?以为这是你家啊!” “就是,臭不要脸!” 。。。。。。 一出电梯立刻传来一阵操着本地口音的谩骂,两个中年大妈级别的保洁阿姨正堵在507房间门口,一唱一和的轮番喷射。 见到接待小姐领着客人上来,两个大妈立刻闭了嘴,眼神却一路鄙夷地盯着渐渐接近的曾长官。曾长官在这种审判的目光下,赶紧低下了头,目光跟在了接待女孩的高跟皮鞋上。 “先生——,你自己进去看一下吧。”接待小姐停住了房间门口,一脸严肃地伸手请曾长官进房间看,严肃的脸上竟然泛起一抹尴尬的红晕。 曾长官紧张地跨入了房间,立刻被凌乱的景象惊呆了。 床单,被套已经被保洁阿姨扯下来,上面到处都斑斑点点的暗红污迹。尤其是白色单子中间一大坨,已经干结成暗红色的一大片。 “你看看,你看看,这床垫,这被子,都给渗透了。。。。。。”保洁阿姨跟了上来,扯开了白里溅红的床被套,下面的高级床垫居然被染了一片。 “这。。。这不是我弄的。。。”曾长官脸已红成了一块酱紫,结结巴巴地解释。 “小伙子,你像个男人行不?啥叫不是你弄的?你不弄,她会流。。。会。。。会这样子么?”旁边的保洁阿姨见这小子居然不认账,居然气得结巴起来,捧起了污床单在长官面前激动的比划着。 “阿姨,别吵了,赶紧收拾一下,摆在这里多难看?这位先生,你先出来一下。”一个职业女装,三十来岁的挺拔女士进入房间,瞄了一眼,立刻捂住鼻子交代几句,转身退了出去。 曾长官立刻跟着她逃离出去,躲开了两位保洁阿姨的既愤怒又鄙视的目光。 “这里交给我,你先下去吧。”女士一脸冰冷地打发了尴尬的站在一边的小女孩。目光落在了曾长官身上,挤出一丝尴尬的笑容,“你好,先生,我是这里的值班经理陆洁,您跟我来一下。” 这位值班经理女士,说话行动都举止得体,彬彬有礼,尴尬的曾长官立刻放松下来,居然有些感激这位及时解围的女士。 “先生,我们这里的保洁都没文化,说话不好听,伤害到了你,我代表酒店向你说声:对不起。哦,电梯到了,你先请。”值班经理边走边说,被围观加围攻的曾长官顿时感觉到一丝春风沐浴,目光感激的望了一眼陆经理。 “先生,一层到了,你先请。不好意思耽误你这么久,这里的事就交给我来处理,你可以离开了。真的对不起,我们的工作失误,对你的旅行生活造成困扰,对不起。”陆经理优雅得体的一路赔礼道歉,一直护送曾长官出了酒店,方才优雅转身,换了一副冷冰冰了脸孔,直奔前台那边。 曾长官出了酒店,清风拂面,方才想起叶凡还在大厅等自己,正要转身回去找她,叶凡已经跟了出来:“小曾,怎么这么久?” “告诉我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曾长官双手狠狠地掐住了叶凡双臂,恶狠狠地逼视着她。 “别问了,我们回去吧。”叶凡一下子泪如泉涌,身体一软,整个人扑入了曾长官怀里,呜呜咽咽地哭泣起来。 “小凡,究竟发生什么事?我都要急死了。”曾长官一把推开叶凡,继续捏着双臂拼命的摇晃着。 “昨晚半夜有人敲门,在外面喊我师姐,我以为是你就开了门。然后他就扑进来。。。。。。呜呜呜。”叶凡泪眼萌萌的说着,全身不停地颤抖着。 “是何大头,对不对?”曾长官双眼冒火,气得全身战栗,瑟瑟发抖。 叶凡点了点头,哭的更加剧烈起来。 “王八蛋,我现在就报警。”曾长官一把推开叶凡,颤抖着手摸出手机开始拨号,叶凡却一把抢过了他的手机。 “要报警,我昨晚就报了。”她停止了哭泣,低着头幽幽地说。 “那。。。那该怎么办?不能就这样便宜了这个王八蛋。”长官怒不可遏,全身颤抖。 “我。。。我以为,你听到以后会找他拼命,会拿把刀去砍死他。”叶凡幽幽说着,将他的手机还给了他。 “可是。。。杀人是犯法的。。。。。。”曾长官一下子愣在了当场。 “你真没用,我再也不要理你了。”叶凡突然转身跑到了路边,挥手拦了一辆出租飞驰而去。 “小凡,等等我——” 曾长官缓过神立刻追了上去,可是已经晚了,眼巴巴地望着那辆车消失在车流人海,双手抱着头蹲在了路边,痛苦地撕扯自己的头发。。。。。。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237章 群体伤害 “王八蛋,X你妈,太欺负人了,太欺负人了。妈的,老子现在就去砍死这个王八蛋。”长官还沉浸在懊悔痛苦之中,旁边的长根已经一脸暴怒拍案而起,整个身体因为暴怒而颤抖着,凸出的眼球充满了鲜红的血丝。 “就是,我这就打110报案,让那个王八蛋吃牢饭。”长官喝了酒,涨红着脸也跟着吵吵起来。 “都他妈的过去几天了,你还报。。。报什么案?官哥,你他。。。太让我失望了。出了这种事,你那天居然还跑回来上班?你当时干嘛不去砍死那个王八蛋?”一向尊敬官哥的长根居然冲着官哥发飙。 “我。。。我。。。”长官支支吾吾,一屁股又坐了回去。 “我什么我?有种现在就跟我一起回市区,去砍死那个王八蛋。”不知为何,听到叶凡被侵犯,而且她还是个初女,长根的心就跟被刀剜一样,撕心裂肺的痛,一股压抑不住的怒火直冲脑壳,完全失去了理智。 “走,这就去砍死他。”被长根这样一通当面数落,身为男人的长官也被激起了一腔愤怒。加上喝多了酒,居然应和着长根一起杀出了饭馆,开始站在路边摇晃着拦出租。 两个人跌跌撞撞的爬上一辆出租,司机见是醉鬼,想拒载已经来不及,黑着脸回头问道:“去哪儿?” “去。。。去找何大头。”长根坐稳身子,眼神迷离,口齿不清。 “什么大头,小头?你们究竟要去哪儿?”司机见这两家伙五大三粗,强忍住没有发火。 “官哥,大。。。大头那个王八蛋住哪儿?你。。。你跟司机师傅说一声。”长根意识还算清醒,推了推旁边一直唧唧歪歪的长官。 “那天吃饭,好像听他说做什么水果蔬菜批发,具体在哪儿我记不得了。”长官拼命摇了一下头,还是想不起,一脸无辜的样子。 “喂,二位大哥,拜托你们先下车,等想好了再去好不好?别在车上磨磨唧唧,耽误我生意,我还靠这个养家糊口。”司机哭丧着脸,面对两个醉鬼,一点招都没有。 “谁。。。谁唧唧歪歪了?你。。。你开你的车,我们兄弟说话别插嘴。”长根不耐烦地顶了一句,示意司机开车。 “开车,我他妈开车去。。。去哪儿?”司机终于忍无可忍,气的有些结巴起来。 “你。。。你他妈开车去。。。去市区,行不?”长根也跟着结巴起来。 司机嘴里嘟嘟喃喃,启动了车,开始沿着通往市区的大道慢悠悠地晃悠起来,决定拉着这两SB一路兜圈子,狠狠地宰一刀。 “官哥,你留他电话没有?”长根继续盘问。 “嗯,那天喝得迷迷糊糊,好像留了,我现在翻翻看。”长官掏出手机,翻了起来。 “在这里了,我这就打电话给那个王八蛋。”长官翻到了何大头号码,立刻激动地吵吵起来。 “拿来!你脑子没病吧?你给他打啥电话?”长根一把夺过手机,拿出自己的手机,照着长官手机里的号码拨号打过去。 听到对方接通,长根立刻大声的咋呼起来:“何总啊,俺最近开了一个水果超市。一个朋友给俺说,您是做水果批发的。俺想从你那儿批发一些新鲜货,中不中? 哎,就是,就是。你给俺个地址成不?俺这就去你那边,大概一个小时。嗯,详细地址发到俺手机就成,是,就这个手机。一会儿见!”长根看似迟钝,办事却傻精傻精的,拿着电话一通忽悠,居然忽悠到了需要的地址。 长官一脸惊讶的关注着长根的表演,彻底地惊呆了。 当年跟着自己一起进城上大学的那个傻兮兮的家伙,脑袋居然开了窍,居然学会了动脑筋骗人。刚才这一招太有创意了,自己压根就想不出这样的招数。那些说上大学没用的论调纯属扯淡,连傻根上了四年大学都变聪明了,谁说没用? “师傅,按短信说的地方开过去。”收到了对方的短信,长根点开屏幕将手机递给了司机,司机接过去瞟了一眼,随手递了回来。立刻调整了方向,开足了马力。 ****** “傻根,我们真的去砍。。。砍大。。。那个王八蛋。”见路线已经确定,长官突然紧张起来。 “这个王八蛋这么欺负人,不砍他天理难容。”长根依然憋着一肚子火,说起大头恨的牙根痒痒。 “可是砍人是犯法的。”长官是个理性的年轻人,最初的酒劲一过,开始变得冷静。 “哥,你太妈的让我失望了。从小到大我一直跟着你,你一直很照顾我,你就是我心中的偶像,有人欺负侮辱了我的偶像,你说该不该砍他? 我们都是曾家人,一笔写不出两个曾,我们曾家的人被人欺负了,我他妈的不替他出头,去砍那个外乡流浪狗丢下的野种,我他妈还配姓曾么? 还有叶凡,叶凡多好一个女孩,他妈的还是一个初女,这年头好逼都让狗X了,找个初女多他妈的难?居然让一个卖菜卖水果的杂种给糟蹋了,不砍死他还有天理么?还有王法么?”长根脸涨得通红,借着酒劲儿慷慨陈词,一副正气凛然的英雄气概。 当然言多必失,也暴露了真正暴怒的心底隐私:叶凡那么漂亮的女孩,还是初女,居然便宜了一个卖菜的。而他憋了这么多年,连个正经的漂亮女孩子都没碰过。 有一种行为叫群体伤害,何大头触犯了曾长官的女友叶凡,伤害的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群体,一个跟曾长官有着同样境遇的屌丝群体。 “兄弟,我终于听明白咋回事了。这种有点臭钱到处欺负女人的杂种,一刀砍死他还便宜了他,砍他十刀八大才解恨。哥支持你!”前面开车的司机居然也回过头,冲着长根竖起了拇指,显然前面的那位屌丝司机也受了某种刺激,变得愤愤不平起来。 “司机大哥,开好你的车,没你啥事,别瞎掺和。”长官见事态有点失控,急忙制止煽风点火的司机。 “啥叫瞎掺合?这兄弟有血性,是条汉子。兄弟,只要你今天敢砍了那个王八蛋,哥今天的车费一分不收,白拉你们一趟。”这司机还真是一个挑事儿的货,居然还来了劲儿。 “这是你说的啊?一会儿我们先上去,你车停下边等着。要是砍不死那个王八蛋,爷下来付你双倍车钱,还从你裆下面钻过去。”年轻人不禁夸,一夸之下长根更来劲了,直接将自己的退路都给断了。 “兄弟,有种,你要是万一栽进去了,哥里面有兄弟,一定不会让你在里面受苦吃亏。”司机一边点火,一边故意撸起了衣袖,露出手臂上飞舞的一条青蛇。 原来这家伙是一个刑满释放的主儿,对这个社会充满了刻骨仇恨,不肯放过任何一个报复社会的机会。见有人要闹事,他兴奋的眼睛都开始发红。 “到了,前面那栋破写字楼就是。”说话间车已停靠到目的地。 “你等着,我们这就上去。”热血沸腾的长根彻底失去了理智,飞身跳下了车。长官赶紧跟了上去,紧紧地跟在了他后面。 “兄弟,你带刀了没有?”司机探出头,大声的提醒。 “哦,妈的,这事儿给忘了。”长根懊恼地拍了一下脑袋,站在原地,有点茫然不知所措。 “哥这儿有一把,你看趁不趁手。”司机居然下了车小跑几步跟过来,偷偷地将一柄砍刀塞在长根手里,转身匆匆上了车,启动出租飞驰而去。兜了一个圈子,又转了回来,远远地停靠在路边,伸着脖子关注着楼里的动静。 一刀在手,长根陡然多了一份豪气,将刀锋倒着藏在袖筒里,紧紧攥着刀柄,大步冲进了办公小楼。踩着破旧的楼梯直上二楼,转入了一条长长的破旧楼道。 楼道两侧是两排挂着各种皮包公司招牌的小办公室,散发一种菜市场特有的霉味。跟在长根后面的长官,急忙伸手捂住了鼻息。二人一前一后,气势汹汹地一路搜索,前面就是楼道尽头,隔离一道铁栅栏门,上面挂着醒目的红字招牌“何记蔬菜水果配送总心”。 里面也有三四间破办公室,冷冷清清,摆了几套破旧的办公桌椅,上面架了几台老旧的二手电脑。几个土里土气的乡下妹子坐在办公位置,不停的通着电话。 最里面一间办公室挂着总经理室,门敞开着,迎面一张豪华的老板桌,上面摆了一台崭新的笔记本电脑。何大头靠在老板椅上,一双脚架在办公桌上,正在扯着嗓子通着电话。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曾长根快速撤出砍刀,一声大喝。按着砍刀,一个箭步飞身跨步而上,冲着一脸懵逼的何大头兜头就是一刀。。。。。。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238章 砍人 长官没想到长根出手如此神速,说出手就出手,想阻拦已来不及。眼见的刀光闪过,人仰马翻,何大头一头翻到在地,在地上打了一滚,连滚带爬从地上爬起来,一只手捂住了脑袋,一股热血已从脑门淌了下来。 长根一刀得手,立刻跟步上前,继续抡刀追杀过去,一只胳膊却被长官死死地拽住,无法继续砍下去。 “你。。。你他妈谁呀?”何大头突遭袭击,彻底懵了,结结巴巴地质问,身体拼命的后退缩。 “狗杂种,睁大狗眼看清楚一点,爷是曾长根。告诉你,曾家的人不是好惹的,爷今天不砍死你不姓陈,跟你这个杂种一起姓何。”曾长根血贯双目,一只手指着大头叫骂,另一只挥动砍刀的手,拼命要甩开死死抓着他的长官。 “原来是傻根,他妈的上阵亲兄弟,爷怕了你们了。爷是聪明人,不跟一个傻子较劲,犯。。。犯不上。”何大头人怂嘴不怂,一手捂头,另一只手居然指着长根对骂起来。 “***,你说谁傻子?”曾长根被揭了短,彻底被激怒,拖着长官疯狂地扑过来。 何大头看情况不妙,狗急跳墙,居然翻身爬上了敞开的窗户,骑在了窗户上:“我妈是谁?是你本家姑姑,你去操啊!你就。。。就他妈一傻子,还你妈bi大学生呢?这年头连傻子都能上大学,什么世道?” “我操。。。操你爹。”曾长根气得全身战栗,脱口而出的咒骂,中途意识到不对劲,硬生生地中途改了口。 急火攻心的长根拼命一挣,挥刀的手脱出了长官的手。砍刀脱手,朝着骑在窗户上的何大头飞砍而去。 何大头一声惊叫,从窗户上滚落下去,飞刀砍了一个空,划了一条弧线落在了远处的马路上。下面路人纷纷走避,立刻乱成了一团。 等长根扑到窗户前,大头已连滚带爬从地上爬起来,脸上又多了一处擦伤。他一瘸一拐的朝远处飞跑而去,一边逃跑一边回头扯着嗓子叫嚷:“你是傻子,爷是聪明人,不跟你计较。记住多吃核桃,那玩意补脑。” 长根气得全身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起来,挺身也要跳窗追杀。却被身边的长官一把拖住:“长根,冷静一点,你持刀砍人犯了法,警察一会儿就会上来。” 听到警察二字,长根一下子冷静下来,发现窗户前的大街上已经聚集一片看热闹的人群,正对着窗户这边指指点点。 “哥,快跑!”长根一下子反应过来,拉了一把长官,一起跑出办公室,沿着走廊飞奔而出。两边办公室门口跑出一些看热闹的人,见他们出来,立刻全部消失,躲回了办公室,重重地关上了门。 因为没有人见义勇为,他们顺利地逃出了那栋小楼,不敢出正门,翻过一道破旧的高墙,跳入了一条破破烂烂的胡同,一路逃窜而去。。。。。。 主角们逃的逃,跑的跑,戏已经散场,外面聚集的观众却迟迟不肯散去,一直聚集在一起指点议论,事发突然,他们一头雾水搞不清状况,聚在一起瞎猜胡扯。 只有那位出租司机目睹了整个精彩场面,而且还用他的山寨智能机准确地捕捉了一组镜头,见好戏已收场,他翻看了抓拍的一组照片,诡秘地笑着启动出租飞驰而去。 ****** 兄弟二人转了几条巷子,方才停住了飞奔的脚步,靠着墙角喘息起来。 “傻根,我们怎不办?”长官一边喘息,一边紧张地看着长根。 “你回去上你的班,就当啥事没发生,这事跟你没关系。”长根喘息稍定,拍了一下惊慌失措的长官安慰道。 “可。。。可这事是因为我而起,万一警察抓你怎么办?我哪有心思回去上班。”长官一脸愧疚地看着长根,不肯回去。 “官哥,你放心,那个王八蛋死不了,就是蹭破了点头皮,兄弟我出手知道轻重。真要是想砍死他,一刀下去那颗大脑袋就切开了。最多找个黑诊所缝几针就没事了,这种杂种命硬的狠。”长根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刚刚他只是虚张声势,出刀之时留了力,根本没有真砍。 “可是他要是报警怎么办?”长官依然不放心,一脸紧张。 “他不会报警的。这杂种是社会上混大的,有事儿绝不会找警察。这事本来就他理亏在前,又都是一个村里长大的,他不会把事做绝。你听他今天的口气,明显心虚理亏,连一句狠话都没有。这事儿也就到此为止了,咱不去找他,他也不会再找咱们。”长根分析地头头道道,看问题的角度深度已完全了脱离了“傻根”的层次。 “嗯,那我先回了,万一有事打我电话。”长官也觉得长根分析得有道理,嘱咐了一句,转身匆匆离开,赶着回开发区上班去了。 长根独自一个人在街上逛游,心里依然纠结了一个死疙瘩。 妈的,何大头真他妈的走了狗屎运,搞了一个漂亮的白领初女,脑袋上挨了一刀就算是得到了惩罚。要是老子能够碰上这种狗屎运,就算脑袋上来个十刀八刀也他妈值了。 那个樱桃会不会也是初女?这种乡下妹子思想保守,保不准还真没被开过。 连大头那种卖菜的杂种都搞到了一个美貌高贵的白领初女,自己连一个乡下女孩都搞不定,这么多年的大学就算是白读了。 看来对付女人就得狠一点,磨磨唧唧成不了什么大事。官哥就是血的教训,扭扭捏捏地玩什么情呀爱呀,该出手时不出手,结果到手的肥肉被野狗叼走了。 靠,自己跟官哥也一个鸟样,那晚那么好的机会,居然让熟透的樱桃给溜掉了。 哼,下次出来,绝不手软,直接拿下。 可是有了上一次的教训,那妞儿一定对自己有了戒备,自己再去钓她,还会上钩么? 不上钩就死缠烂打,不信还搞不定她一个乡下妹子。 他说干就干,伸手摸出手机,准备给樱桃发个信息再试探一下,看看她气有没有消。实在不行,就亲自上门找她赔礼道歉,死缠烂打,也要讲她拿下。 为了搞定她,牺牲点自尊算个毛? 刚刚还愤怒的追砍欺负良家女孩的狗杂种,这一刻他已经动了去欺负另外一个良家女孩的恶念。别人干这种事十恶不赦,自己也去干,便成了情不自禁,情有可原。 翻开手机一刻,他顿时紧张起来。 手机上居然有三个未接电话,现在是关键时期,万一错过任何一个重要的电话,都有可能错过一次改变人生的机会。 见是一个陌生的固定电话,他更加紧张起来,立刻反手拨了一回去。 “喂,那位?”电话里一个女人的声音,声音很不友好。 “噢,您刚才打了我手机,我刚刚有事没听到。所以。。。。。。”曾长根面对电话里的陌生人不知该如何解释。 “你有病吧,谁打你电话了?”对方语气很霸道地教训他。 “就是这个电话,一连打了三遍,真的。”长根赶紧快速地解释,生怕对方挂断。 “嗯,你是不是那个曾什么?噢,曾——长——”女声顿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 “对,对,我就是曾长根。”长根激动地几乎要跳起来。 “是这样,我们这里是校办工厂,收到你们系里发过来的一份推挤信。刚刚打电话通知你明天过来面试,半天不接电话。真是的!”对方口气充满了埋怨。 “对。。。对不起啊。明。。。明天什么时候面试?”长根赶紧谦恭地讪笑起来。 “随便你,上班时间就行。我姓刘,人事科的,过来找我就成。”对方冷冷地交代完,便挂了电话。 意外地惊喜刺激,乐得曾长根脸都开了花。看来自己这一招赌对了,一万块卖身钱没有白白砸进去,果然溅起了一朵水花。 虽然校办工厂这样的垃圾单位不怎么样,好歹也挂靠在工大名下,应该也算是一个事业单位。就算一进去解决不了编制,落个户口应该不是问题。只要把户口落在了省城,自己就彻底斩断了乡土根,从此成为地地道道的大城市常住居民。 工作的事搞定了,这是一件大喜事,得找一个人好好庆祝一下。 官哥此刻肯定没心情,李建业高人一等,跟自己不是一个层次,没法跟他沟通。还是去找我家小樱桃,趁机在她面前吹一下牛,好好哄她一下,说不定今晚就不用一个人煎熬了,嘿嘿。 曾长根得意地幻想着,早将他刚刚砍了人,依然存在被警察抓捕的风险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边走边兴冲冲的给樱桃拨电话,对方居然果断挂断,不给他任何说话的机会。他刚刚热乎起来的心一下子冷到了底,一股无名火又窜了上来。 他努力压制火气,将他刚刚得到的喜讯编织成短信发了过去。 这一招果然有效,收到短信的樱桃立刻回了一个短信:“恭喜你找到工作赚大钱,不过关我什么?请以后别再骚扰我。” 虽然是一个冰冷无情的拒绝,曾长根却从酸酸的话语间看出了一线生机。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239章 血本套妞 他正要继续回信勾引下去,屏幕突然跳出了一个来电,来电显示无声地闪动着,是长官的电话。 “官哥,回去了吗?”长根接通了电话。 “嗯,我现在刚到办公室,今天运气好,主管不在。长根,你那边没事吧?”长官依然放心不下,紧张的追问。 “没事,我正逛街呢,你安心上班,不会有事的。”长根满不在乎的回应。 “没事就好,那我挂了。”长官挂断了电话。 咦,怎么来了电话手机一点反应都没有? 怪不得今天两次电话进来都没有听到,那个熟悉的“像只鱼儿在你的荷塘”咋不响了? 曾长根翻着菜单拨弄了几回,发现手机居然成了哑巴,一点声音都没有。 靠,一定是跟樱桃赌气摔了手机,那一摔把手机喇叭给摔坏了。关键时刻手机坏了,还有那么多业务要指望它,咋办? 沮丧的他一抬眼,一家苹果专卖店近在眼前。 他狠心咬牙,决定买一台ipone5,彻底丢掉那只屌丝机,从此鸟枪换炮,开始自己全新的都市人生。决心一下,人已经进了店。 进去不到三分钟,出来时手里便换成了高大上的Ipone5,找了一个安静的路边休息座椅,坐下去开始照着说明书熟悉自己的新工具。 他只顾着玩手机,天色渐渐暗下去,突然一下路灯亮了,城市已进入了夜晚。 夜色来临一刻,他突然想起了樱桃,还有刚刚中断的勾引。买个新手机光顾着玩,居然把正事给忘了,再不及时勾引,今晚自己又得独自煎熬了。 曾长根一想到女孩子,立刻心痒难耐,狠下了心,决定下一点血本:“樱桃,我给你买了新Ipone5,你想不想要?” “不要,我已经买了。”对方回应相当神速,立刻给了他当头一击。 曾长根见勾引无效,整个情绪立刻灰暗下来。既然已经完全没有了机会,还是去随便吃点东西,然后回宿舍睡觉,明天一早还有面试呢。 他就近找了一家KFC,点了东西坐在靠窗的位置,一边吃,一边捧着爱疯5无聊的浏览着网页,突然一条网络配图新闻标题跳入了他眼睛: 老板伸黑手玩弄女下属,遭家属追砍血溅办公楼! 他好奇地点击进去,居然有图有真相,是配图新闻。而几幅配图立刻将他打晕了,虽然画面拍的比较远,比较模糊,当事人面部都做了马赛克,可他一眼就看出这就是他跟长官追砍何大头的全过程。 他一目十行浏览了充满煽动性的新闻内容,确认这的确是一篇关于他砍人的网络新闻,不过被夸张放大篡改得面目全非。 他赶紧退出了新闻网页,整个人已被汗水湿透。 妈的,这他妈那个缺德的小报记者拍的,本来屁大个事,这一炒还成了重大社会负面新闻。他急忙进入了微博转了一圈,靠,这事已经在网络上泛滥。随便点了一个大V转发,下面留言谩骂无良老板,声援自己的留言已经上万条。 里面居然有人高呼,要求本市警察放人。。。。。。 长根猛吸了一口冰可乐,紧张的情绪渐渐松弛下来。这种炒作每天都有,折腾一段时间,自然就消停了。最近一段出门得小心一点,肯定有小报记者四处找当事人,万一被采访了就麻烦了。 想到这一层,他赶紧给官哥打了个电话,提醒他最近一周尽量别出厂区,万一被小报记者抓着给黑了,以后还他妈怎么做人? 给官哥打了电话,他起身准备回工大,新手机来了一个短信提示音。 居然是樱桃的,这让失落的长根喜出望外,立刻兴奋起来。忙不迭的去看短信内容:“Ipone5我真的已经买了,你要是真心想买,就买个Ipad吧。” “好啊,我现在还在那天我们逛过的苹果店附近,你马上过来,我在店门口等你。”长根激动得双手颤抖,快速地回了一个短信,连蛰伏的“小弟”也突然兴奋起来。 焦急守侯的长根,远远看到樱桃过来,立刻迎了上去,等到了面前却一下子紧张起来:“樱桃,你。。。你来了。” “嗯。”樱桃应了一声,低下了头。 “那。。。那我们进去吧。”长根手足无措,急忙转身朝苹果店走去。 樱桃没说话,紧跟几步,居然轻轻挽住了他的胳膊,这种突然的亲昵举动,电的长根全身发麻,整个身体立刻充满了幸福的空气。 在一场热烈的推销气氛中,樱桃跟店员开始讨价还价,长根跟她之间的过往尴尬在这种气氛中渐渐淡化,两个人又紧紧贴在一起,俨然一对恩爱的情侣。 曾长根咬牙狠心,又掏了3千多块,替樱桃买了一台Ipad,两个人捧着新pad依偎在一起,一边操作,一边离开了苹果店。 此刻他刚刚赚的2万块已经花的差不多,开始算计今晚酒店开房的钱还够不够。万一登记时卡里钱不够,人可就丢大了。 “哥,我们去那边商场看看,那天看得那套连衣裙不错,我想买了它。”樱桃得寸进尺,继续朝着长根挥刀砍来。 “好啊!”长根嘴里答应得痛快,心里却一下子紧张起来。 那条裙子标价6百块钱,不知道自己卡里的钱还够不够?一会儿试衣服时就说穿着不好看,一定要打消她的购买欲望。 下午刚刚挥刀砍了人,转眼就被一个乡下妹子连续挥刀狂砍,他妈的这是不是报应啊! 曾长根心里嘀咕着,两人已经进入了冷清的商业大厦,轻车熟路,一会儿便来到了那天试过的连衣裙前面,樱桃跟店员要了合适的码,进了试衣间。 趁着这个空,长根点开手机银行查询了一下余额,确认自己卡里还有800多块,今晚开房的钱足够,可是万一买了这条裙子,开房就成问题了。 可是万一不买这裙子,樱桃不去跟自己开房,那Ipad不就白白砸进去了? “哥,好看么?”长根正在激烈的思想斗争,樱桃穿着高透连衣裙出现在他面前,原地转了一个圈。 “嗯,好看!好看!”长根目光立刻死死锁定樱桃,血脉贲张,脱口而出,连连称赞起来。 “多少钱?”得到长根称赞,樱桃立刻开始询价。 “原价699,诚心要可以给你打个9折。”店员开始忽悠。 “嗯,我要了。帮我找个袋子。”樱桃痛快的接受了价格,转身直奔试衣间,店员附身到下面柜子里拉出一个手提袋。 “樱桃,换来换去多麻烦,标签一扯就这样穿走算了。我帮你收拾换下的衣服,找一个袋子提回去。”长根这次反应够快,立刻麻利的跑进试衣间,将樱桃换下的衣裤搜出来,搁在了店员递过来的手提袋里。 “就是,这样穿挺好看的,我帮你把标签剪了。”店员手脚也很麻利,立刻上手给剪去了标签。 “这样穿,真的好看么?”樱桃冲着长根甜甜一笑,不停的在试衣镜前扭动着身体。 “好看,好看!”长根一边回答,一边刷卡付了帐。过去挽着樱桃的胳膊,腻腻的贴上去。。。。。。 樱桃换了一身半透连衣裙,更加勾起了长根的隐藏的邪火。樱桃总是T恤牛仔裤,真的有点不好下手,这回换了这裙子,嘿嘿,今天我曾长根可有福了。。。。。。 “哥,你笑什么?”樱桃突然转头,捕捉到了他的古怪表情。 “没。。。没什么,时间还早,我们去看场电影吧。”长根灵机一动,立刻想到了一个比酒店更加价实惠的地方。 “改天吧,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吧。”樱桃居然拒绝了他的提议,长根整个人全身冰冷。费了心机,花了心血,别他妈的最后啥都没捞到,被这个乡下妹子给当冤大头给耍了。 “在工大附近呆了这么多年,还没去校园里转过,你带我进去转转好么?”樱桃似乎感觉到了他的失落,身子故意紧贴了一下,甜甜的央求。 “嗯,也行,外面空气好,电影院乌烟瘴气的。”曾长根立刻又来了精神,樱桃选的地方更加实惠,连电影票钱都省了,他立刻转忧为喜。 大学四年,每天晚上看着人家一对对狗男女腻味在一起,大庭广众之下不顾他的窥探,玩弄各种暧昧,搞得他心痒难耐,却又无处发泄。一直憋屈了四年,整整的四年。 这一回,我曾长根也领了小妹,一定要玩得更细腻一点,让那些依然煎熬的单身学弟们好好羡慕嫉妒恨一番。 哥已经就业了,你们就慢慢的煎熬吧! 跨入校门,长根的右手轻轻搂住了樱桃的腰,轻薄的连衣裙根本隔不断那种肉呼呼的手感,他的手居然有点僵硬,差点兴奋的抽了筋。 稳住了搂腰这个动作,见樱桃不但没有反抗,还暧昧的冲他温柔一笑,身体反而轻轻朝他怀里贴了一下,他立刻得寸进尺,手掌下滑,一边走一边爱抚樱桃饱和的臀部。 这样的动作显然很有冲击力,深深伤害了校园里的单身男女脆弱的小心脏,他已经感觉到周围投射来恶毒仇恨的目光。 “哥,走了这么远,我累了,找个安静的地方休息一下吧?”长根正在琢磨着怎样将樱桃弄到一个幽静无人的地方,樱桃居然主动给了他一个机会,今天真是走了狗屎运。 “操场对面有一片小树林,挺幽静的,里边还有休息长椅。”长根搂着樱桃,立刻加快了脚步,突然有一种急不可待的干渴。 树林是挺幽静的,不过里面的人并不少,隔一段就是两个腻在一起男女学生。而那些休息长椅无一例外全部被征用,他们穿入树林很深,依然没有找到属于他们的一片私人空间。 长根的情绪立刻暴躁起来,一股怒火直冲脑袋,心中已开始激烈的咒骂起来:“这群狗男女,你妈的天天来这里折腾累不累?你们也换个点行不?爷憋了四年,好不容易找个机会,居然连个长椅都捞不到,你们他妈还有点公德心没有?” 一路找不到合适的私人空间,经过了一对对各种暧昧的男女,身边的樱桃明显有了反应。身体开始灼热,脸蛋红扑扑的,虽然低下了头,可是周围的那些暧昧却全部被它眼睛的余光一览无余。 长根趁机搂紧了一下,半边前胸已紧紧贴上樱桃的后背,透明的连衣裙已经汗湿了一片,有了一种肌肤相贴之感。 此刻的长根已经忍无可忍,搂着樱桃偏离了林荫小路,直接拐进了丛林草地,快速的躲进了几根枝叶茂密的树干之间。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240章 小时候骑过羊 长根突然转身一搂,将樱桃整个搂在怀里,低下头狠狠地吻住了她的嘴。樱桃嗯嗯的反抗了几下,身子一软,完全陶醉的樱桃居然手一松,提在手里的一袋衣服已跌落草丛。 一吻奏效,长根一只手开始下滑。。。。。。 “嗯,不要——”樱桃立刻拼命挣脱出去,拔腿就跑。 再一次失手的长根立刻全身冰冷,仿佛一盆凉水浇透了全身,失魂落魄的望着樱桃逃离的背影。樱桃跑出几步后,居然蹲在地上不动了。此刻的樱桃,身体已在痉挛抽搐。显然她的意识想逃离,身体已在强烈的刺激下失去了控制,强烈的本能反应控制了她,不得不蹲了下来。 长根愣了一下,立刻飞身追上去,一把擒住了她。这一次长根不再给她丝毫机会,将她一把抱起来,抱回原地,一边温柔一边朝着草地上倒下去。 “哥,这样会弄脏我的新裙子。”已经意识恍惚的樱桃,这种时候居然惦记起她的新裙子,这可是她有生以来第一件高档衣服。 “没事,袋子里有你的旧衣服。”长根反应很快,立刻拽出手提袋的旧衣服,手忙脚乱的铺了,将樱桃搁置在上面。 “哥,地上好。。。好冷。要不我跪在衣服上。。。”脊背一着地,背后一阵冰冷袭来,樱桃立刻弹了起来,羞涩地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 ****** 等长根扶着软软的樱桃钻出树丛,离他们最近的一对情侣已被他们惊飞,为他们空出了一条长椅。长根扶着樱桃轻轻的坐了下去。 樱桃默默地坐着,低头抽泣,肩膀不停的抽动。 “桃桃,还疼么?”长根贴着他坐下来,温柔地安慰。 “嗯。” “一定流了血,帮你擦一下,别弄脏了裙子。”长根缓缓爬低身体,点亮手机屏幕照了进去,眼睛随着光亮贴了进去。 长根突然僵硬不动,再没有进一步的动作,缓缓直立身体,坐在那里茫然的发起了呆。 “哥,你咋啦?” “没有血。”长根一脸失落。 “哥,你嫌弃人家?” “不是,只是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单纯的女孩,不会随便。。。。。。”长根说话有点吞吞吐吐起来。 “人家本来就不是随便的女孩,哥,你是我第一个。”樱桃一边擦着泪水,目光望着长根,充满了爱慕之情。 “那。。那怎么?”长根不知该如何表达,目光落在了樱桃裙子下摆。 “人家是村里长大的,你也是村里出来,当然知道村里孩子很野。小时候我一直帮家里放羊,常常跟小伙伴一起骑着羊比赛。有一次,我骑的那只羊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开始发疯的乱跳,我骑在背上死死的抓着它的双角,折腾了十几分钟才制服它,等我从它背上下来,发现自己。。。流了很多血。。。。。”樱桃低声的絮叨,脸蛋已通红,声音越来越低。。。。。。 “桃桃,你太土了,人家现在流行的说法是小时候骑自行车。” “哥,你不相信我?”樱桃一副很受伤的样子,眼泪又轻轻地滑落下来。 “我信,桃桃乖。”长根伸手搂住了她,亲昵的凑了上去。 “哥,这里不舒服,要不,我们去你宿舍吧?”樱桃显然不愿意再摆那种难受的姿势,想要一个舒服享受的环境。 “好啊,我们现在就去。”长根喜出望外,立刻拉起樱桃就走。 樱桃被他拉了一步,脚下一软差一点摔倒在地。 “桃桃,你没事吧?”长根赶紧转身扶住了她、 “哥,人家腿软,你背我。”樱桃开始嘟起嘴撒娇,那副可爱的样子让长根心头一热,立刻紧紧抱住她吻了一下额头。 然后半蹲身子,将樱桃驮在背上,双手死死地抠住樱桃肥满的两瓣PP,屁颠屁颠的朝着宿舍楼那边大步而去。 此刻夜已深,校园已冷静无人,一路小跑的长根终于赶在楼门关闭前冲进了宿舍楼。看门老头听到脚步声,缓缓地抬起老花眼,发现一个女生一颠一颠跑上了楼梯。 他没有阻拦,只是摇头叹息,颤巍巍地走出值班室,将两扇楼门栓了起来。。。。。。 “哥,你。。。你被褥多长时间没洗了,好臭。”樱桃站在长根床前扇了一下鼻子,面对一堆脏乱实在找不到一个落屁股的地方。 “没。。。没多久。开学刚洗的。”长根脸一红,赶紧解释道。 “开学?现在都要放假毕业了,四个多月,哥,你够懒的。” “不是懒,是没心情。” “有干净床单没有,我帮你换上。”樱桃开始整理凌乱的床铺。 “等。。。等一下再换,我憋不住了。”长根飞身从后面抱着樱桃,将她丢在一堆肮脏的棉被里,手忙脚乱地攀了上去。 “唔!不要!”樱桃一只手捂住鼻子,一只试图推开长根。 蹦蹦蹦! 一阵急促而剧烈的敲击,隔壁宿舍的低年级哥们狠狠地表达着愤怒和抗议。 “那你说一句:哥,我想你X我。”长根见樱桃反应激烈,又来了兴致。 日出东方,朝阳刺目,长根迷糊地睁开双眼,发现樱桃已穿起衣服,正在对着宿舍的破镜子梳理一头乱草。 盯着樱桃一身半透连衣裙,他立刻又起了冲动,跳下去一把从后面搂住了她结实的腰身:“桃桃,我又想要了。” “这是宿舍,大白天的,别这样。”桃桃挣脱了他,脸上透出一丝不悦。 长根心底立刻生出一丝莫名的恐慌,一种害怕桃桃离开这间宿舍之后,再也不会跟自己亲热的恐慌。 因为害怕失去,一种强烈的危机感袭来,他立刻从后面抱紧她。樱桃反应也很激烈,拼命的挣扎摆脱,他的擒拿手居然一点效果也没有。 她越反抗,他越感觉恐惧。 惶恐的长根他将她翻转过来,将她摁趴在了宿舍的那张破写字桌上。。。。。。 见他这样,樱桃故意应付了几声。不过这种伪装出来的反应,反而让他很泄气,很沮丧,很无趣的散了。 “哥,你好厉害!”见他样子很沮丧,樱桃贴上来亲昵了一下,对着镜子开始整理凌乱的裙子。 长根没有说话,默默的穿衣洗漱完毕,过去轻轻的搂住樱桃的肩膀:“桃桃,一起出去吃早饭。一会儿要去面试,等你晚上下班后,我去找你。” “嗯。”樱桃敷衍地嗯了一声,似乎对晚上的约会并不是很热情。 已将重心转到工作的长根没有注意这个细节,搂着她一起出了宿舍,沿着走廊直奔楼梯口。他们走过之后,隔壁宿舍的门轻轻开启,几双充满好奇和渴望的眼神从门缝里钻出来,一直追随着樱桃短裙下摆,直到他们转角进去楼道。 简单的早饭后,长根告别了樱桃,转身急匆匆的要赶去面试。 “哥,等一下。”樱桃喊住了他,脸蛋泛起一丝红晕。 “啥事?”长根急忙回到她身边,关切的追问。 “帮我去药店买点药。”樱桃目光小心翼翼的四周瞄了一圈,生怕有人听到她说的话。 “药?咋了?哪里不舒服?”长根关切的连续追问,伸手去摸她的额头。 “不是啦,人家怕。。。怕怀孕。人家女孩子,买那个不好意思嘛。”樱桃更加扭捏起来。 “哦,我这就去。”长根尴尬一笑,急匆匆的就近找了一家药店。 樱桃的话一下子提醒了最近处于情绪失控的他,意识到做这种事是需要防护的。万一留下了把柄,樱桃要死缠住自己,想脱身就难了。 看来樱桃是个没有心计的妹子,以后得对她好一点,多给她一些物质补偿才行。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241章 直接录用 校办工厂与校园一角之隔,独立于校园东墙之外,有几道小门与校园保持着往来沟通。几栋破旧的厂房里一片轰轰隆隆的机器声,厂房以东一片荒地,远远的有围栏圈了起来,已经纳入了城市发展规划。 破旧的校办工厂,与隔壁校园挺拔而起的崭新高楼大厦比起来,显得窘迫不堪。以前这里是大学唯一获得额外收益的地方,可是现在却需要学校每年给补贴才能够维持。 究竟是学校在进步?还是工厂落后了? 站在破旧的厂房之间,长根居然冒出了一个有深度的思考。最近不知怎么,他总会蹦出一些古怪的念头,感觉自己一直浆糊一样的脑袋一下子清爽了很多。 在一片厂房之中,很快就找到了标志性建筑——行政办公楼。 这是一幢古旧的红色四层小楼,建筑的年代比较早,修的结实而厚重,给人一种四平八稳的感觉。而他要找的人事科就在一楼最靠近楼门处,进门右转就是。科室的门敞开着,里面凌乱地摆了几张办公桌,只有一个女孩正躲在一台旧电脑后面,整个办公室显得空落落的。 长根轻轻的敲了门,那个女孩抬眼看到了他:“有事么?” “我找刘小姐,是来面试的。”曾长根进入了办公室,站在那里有点小紧张。 “曾长根对吧?简历带了吗?”女孩抽出了一张纸瞄了一眼,丢在了面前。 “带了。”曾长根赶紧从包里摸出了一厚叠资料递了上去。 “你等一下,我问一下技术中心的张主任。”女孩将他的资料搁在一边,开始拨电话。一边紧张关注她的曾长根,目光痴痴地落在了她的脸上,这妞挺漂亮的,就是脸有点冷,正眼都不看自己。 被美女冷落,让他的心有一种深深的刺痛感。 “张主任不在,资料先放我这儿,你先回去吧。”女孩撂下电话,将资料随手丢在一边,继续对着电脑鼓捣,不再理会一边尴尬站立的曾长根。 “那张主任啥时回来?”急于求成的曾长根立刻傻眼了。 “不知道,今早出差去了外地,回来我会通知你。”女孩显然有些不耐烦,语气变得更加冰冷生硬。 “可是,是你通知我今天面试的,我来了你又告诉我面试官不在。”曾长根见她这种态度,一股怒火冲顶,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是我通知你怎么了?我也是刚刚打电话才知道张主任出差。你这个人怎么回事?找工作居然这种态度,你不愿等是不?给,你资料拿走。”他只是轻轻抱怨一句,女孩立刻火爆而起,居然抓起他的一叠资料丢了过来,他伸手不及,散落了一地。 “对。。。对不起,我只是有点心急。”曾长根见对方突然暴怒,立刻傻了眼,一边结结巴巴地解释,一边蹲下去收拾散落的资料。 目光却被女孩挺立的一双笔直纤细的黑丝腿吸引,一边收拾资料,一边偷眼窥探。 他进来这么久,女孩一直坐在位置上,套了一件蓝色的工衣,下半身躲在办公桌下面。此刻她一怒站起,立刻显露出长长工衣下的一双黑丝腿。 女孩见他俯身收拾散落的资料,也觉得有点过分,语气也缓和下来:“我现在打电话给张主任,看他能不能安排别人替他见一下你。” 她知道这种推荐来的人基本已经算是定了,面试只是一个形式,万一弄僵了,对自己也不好。 “小刘,怎么回事?”一个三十七八岁的男人从办公室墙壁的一扇门内探身出来,显然那是隔断出来的一间独立办公室。 “一个面试的,资料散了。”显然他是这里的领导,看到领导过问,女孩有点慌了,赶紧主动蹲下来帮长根收拾资料。 她蹲得慌张,双腿叉在曾长根面前,曾长根立刻脸红心跳,目光偷偷瞄进去。长长的工衣里面居然还套了一件超短裤,站着的时候完全隐藏在工衣下面,给了他一种里面没穿的错觉。 女孩似乎感觉到了他的目光,双腿下意识的紧了一下,将他的目光挡了回去。 “哦,收拾好资料,让他来我办公室一下。”领导丢下一句,缩了回去。 “科长让你进去,这里我收拾好了。”女孩见科长居然要亲自接见这个家伙,感觉这家伙有点背景,立刻有点慌张起来。 曾长根愣了一下,站起身紧张地凑进了那间办公室内部独立开辟出的另一个独立办公间。 里面收拾的干净整齐,贴墙一排书柜,正面一张大办公桌,领导正坐在舒适的老板椅低头办公,门背后居然还配了一组沙发茶几,还有一张临时休息的单人床。 “科长,您找我?”长根立刻上前,恭敬地站着。 “哦,坐吧。”领导态度和蔼地指点他坐在办公桌对面的一张椅子上,显然这个位置是专门给听领导指示的人安排的。 “你是庞主任推荐的,对吧?”领导开始垂询。 “是。”长根紧张地回答。 “学校推荐毕业生一般都是3月份,你这是属于特殊情况,所以程序上有点麻烦,希望你不要因此对我们人事部门有抱怨。”领导对他的事给予了特别关注。 “没。。。没有,我只是有点心急,班里同学都上班几个月了。”长根赶紧紧张地解释。 “我也是从学生时代走过来的,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这样吧,明天开始上班,先在我们人力部门帮一段时间忙,等过段时间有了合适的位置,再给你正式安排。”科长一副和蔼热情,主动替他解除了担心。 “谢谢科长。”长根立刻站起来,紧张地鞠躬。 “小刘,你进来一下。”科长将小刘也叫了进来,两个并排站在了一起。 “替小曾办一下入职手续,先让他在我们部门实习一段时间,熟悉一下我们工厂的环境。去吧。”科长简单交代几句,便将他们打发出来。 小刘见领导对这个家伙这么照顾,也变得客气起来,耐心地指点长根完成了各种入职表格的填写,交代他明天9点正式过来上班,热情地将他送出了办公楼。 她虽然不明白领导的意图,但他知道领导做事总是高深莫测,让人捉摸不透。以往留在人事科观察过的新职员,经过一段时间,要么被发配到生产一线,要么进入核心部门重要岗位。 这个新来的家伙将来会怎样,现在还看不清楚,所以还是先不要得罪才好。 曾长根兴冲冲地出了校办工厂,得意地哼着乡土调,掏出他的新手机给樱桃拨了过去。 “桃桃,我明天可以正式上班了。”长根兴冲冲地说道。 “嗯。”对方居然只是嗯了一下。 “今晚我们一起庆祝一下,你下班我去接你。”长根依然口气热烈,主动邀请。 “今天有点不舒服,改天吧。”樱桃语气有点不太舒服。 “桃桃,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长根感觉她语气不对,关切地追问。 “没事,只是感觉有点累。来客人了,我得过去招呼客人,挂了。”樱桃应付了几句,借口挂断了电话。 长根热烈的情绪渐渐冷静下来,他意识到樱桃是在故意推脱。他实在搞不懂昨晚还如胶似漆,热烈如火,一早起来怎么突然变得生疏冷淡起来。 也许她真的累了,昨晚折腾的是有点过劲了。 长根打了一个深深的哈欠,一直处于紧张状态的的他,一旦松懈下来也感觉有点累了,决定先回宿舍好好地补一觉。 “师兄,那个小姐是哪儿找的?那身材。。。啧啧,绝对够火辣,一晚多少钱?”长根正在掏钥匙开门,隔壁宿舍探出一张猥琐的笑脸。 “别他妈的瞎说,是我女朋友。”长根立刻沉下脸,黑着脸提醒那家伙不要乱喷。 “切——,女朋友?当哥们傻子呢?”那家伙一脸不屑,缩回了脑袋,重重地关上了门,显然因为长根没有给他提供信息渠道而很不满。 长根被这家伙这么一刺激,心里就像吃了一只苍蝇,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樱桃那么淳朴的一个乡下女孩,隔壁那个家伙真是亮瞎了狗眼,居然把她当成了小姐。 都怪自己当时鬼迷心窍,为了图个下手方便,居然出高价替她买了那样一件裙子。那玩意穿在樱桃身上是有点不太对劲儿,崩得紧紧的,有一股很轻浮的味道。 奇怪了,校园里到处都是穿短裙的小女生,怎么樱桃穿上那件短裙就像小姐了?究竟是她不适合穿短裙,还是那件短裙不适合她? 长根去洗手间,捧着冷水洗了一把脸,洗去了脸上泛起的沮丧。整理了一下个人卫生,舒服地躺在了折叠整齐的床铺上。自从宿舍人走光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叠被子,一直垃圾一样堆积一堆。凌乱的床铺让樱桃简单收拾了一下,居然有了一种说不出的温馨舒适感。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242章 上门请罪 生理空虚得到填补的长根,又开始思考他的事业前程。 现在工作基本已经敲定,从今天那位人事科长的态度可以看出,庞主任在这件事上是出了一点力的。这周末一定要上门感谢一下她才行,可是自己现在只剩了几天的饭钱,拿什么去感谢人家? 囊中空虚的长根,不得不又开始为钱而发愁。 这一刻,他开始后悔这几天花钱有点太猛了。上学期间,2万块钱够他一年的生活费,现在仅仅两三天就掏光了。真应了那句俗话赚的容易花的快。 赚的容易么?这钱可是老子用生命去博来的。 哎,现在后悔有毛用?还是祈祷最近赶紧再来一个活儿,赚一笔缓解一下困境。下次赚了钱一定要省着用,不能像这笔钱一样,几天就给祸害没了。 其实这笔钱也不能说是瞎祸害,给庞主任送礼那是必须的,自己手机坏了,为了业务畅通换个新的也是必须的。就是给樱桃身上花的钱好像有点冤大头,听说出去找个专门为校园学子提供服务的“学生妹”,便宜的才300块。 靠,樱桃怎么能跟那些小姐比? 都是隔壁那个SB闹得,搞得自己居然拿女朋友跟小姐比较。 咚咚咚! 一阵重重的敲门声,敲碎了他的各种胡乱思绪,一脸紧张地从床上跳起来。现在唯一敲这扇门的就是那个可恶的宿舍管理员,一定又是催自己搬走的。 长根心里不忿,脸上却赶紧挤出一丝笑容,过去轻轻地开了门。 “你。。。你怎么来了?”看着脑袋缠了一圈白纱布的何大头,长根紧张地结巴起来。 “根哥,我是专门上门道歉的,带了点东西过来看看你。”何大头一边提起一袋子礼物展示,一边不客气地挤进来,将一袋东西搁在了桌子上。 长根彻底傻在了当场,他拿刀砍伤了对方,本来自己应该提着东西去医院看望伤者。结果被砍的人提着东西主动上门看望凶手,这。。。这也太不合常理了! “你。。。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长根立刻警惕起来,这家伙找上门,绝对是来者不善,这回自己算是惹上大麻烦了。 明天他就要正式上班,要是关键时刻节外生枝,很可能会影响自己的前程。 “我跟李建业李总打听了你的地址,就过来了。顺便带了一瓶酒,还有猪头肉,酱牛肉,小菜。。。。。。过来跟你喝喝酒,聊聊。”大头一边说话,一边掏出一瓶包装精致的白酒放在桌上,开始从里面一袋一袋的掏着各种下酒菜。 “本来想请你出去,怕你不给兄弟面子。我就直接买了东西上门请罪来了。”大头一边铺排酒菜,一边将话题拉入了正题。 “大头,别拐弯抹角,说罢,你今天来什么意思?”长根见仇人已上门,索性也开门见山,自己已坐回了床铺,一副沉着应战的态度。 “你这破地方也太寒碜了一点,连个杯子都没有。我就给你倒水杯里,你用你的杯子,我拿瓶吹。来,先喝一下。”大头居然避开了锋芒,只谈喝酒,不谈仇怨。 “根哥,就。。。就前几天的事,是我不对,你砍我一刀是我自找的,砍死也活该。兄弟今天是带着十万分诚意,真心诚意地上门道歉。 大家都是乡里乡亲,也都是进城混饭的,冤家宜解不宜结。喝了这口酒,咱以往的恩怨一笔购销,来,碰一下。” 见对方不是来找茬的,长根的紧张敌对也放松了下来,端起水杯不情愿地跟大头手里就怕怕碰了一下,象征性地喝了一口。 “来点下酒菜,你用你筷子,我就直接上手了。”大头扒开一个食物袋,伸手抓了一块猪头肉,塞进了嘴里。 长根没有说话,取出自己脏兮兮的专用筷子,加入了吃喝。 “根哥,你也知道我从小父母都死了,是老爷子,老太婆带大的,十三岁就因为生活所迫,外出打拼。要过饭,住过桥洞,舔过盘子。。。。。。妈的,该受的罪受了一个遍。后来为了填饱肚子,跑到菜市场捡地上烂菜,自己吃不了的就摘洗一下摆到附近小区门口去卖。 就这样慢慢进入了卖菜这个行业,一做就是六七年,现在算是熬出头,有点小事业。回头想想真他娘的不容易,要不是运气好,恐怕早就饿死街头了。”大头喝了酒,话也多起来,居然跟长根玩起了忆苦思甜。 长根没有搭理他,实在摸不清他跟自己说这些的目的。 “像我这样打小没上过学,一直在外面摸爬滚打的文盲土鳖,就他妈一只癞蛤蟆。现在碰到了叶凡这样的女孩子,简直就是癞蛤蟆吃到了天鹅肉。 兄弟一定我会一辈子对她好,一辈子把她当观音菩萨一样供着。”大头绕了一圈,终于爆出了他的真实意图。 “大头,你已经占了便宜,还想咋样?”长根一股怒火直冲而上,对于大头这种得寸进尺的赖像,实在有点忍无可忍。 “我。。。我跟叶凡马上要结婚了,兄弟觉得对不住官哥,又没脸去见官哥,就是想求你劝劝官哥,让他原谅我跟叶凡。 你们都是大学生,都是白。。。白领,啥样的女孩不是随便挑?失去一个叶凡,还有千千万万的叶凡等着你们去挑选。 兄弟这种情况,能够碰到叶凡,就算走了狗屎运,希望根哥理解兄弟对叶凡的一片孝心,原谅我一回,给兄弟一个继续做兄弟的机会。”大头虽然没文化,江湖上混久了,说话比起那些读书人更加头头是道,打动人心。 “你。。。你要跟叶凡结婚?”这一次,长根彻底被雷到了。 “是,我们就领个证,低调办婚事。本来我想弄他几十桌,好好铺排一下。可叶凡看不惯我那些江湖朋友,不愿意婚礼乌烟瘴气,决定出去玩半个月,弄个旅行婚礼。 兄弟今天上门,专程给你说几句心里话,希望你能原谅兄弟。兄弟酒后乱性,做错了一次,就要负责到底,负责一辈子。”大头一边说着,端起酒瓶喝光了剩下的半瓶酒。 听着大头得意地吹嘘,长根默然无语,心里有一万个“草尼马”在翻腾着,最终凝结成了一句话:“你妈的,这年头好逼咋都让狗X了?” 送走了七分醉意的何大头,长根拼命深呼吸了十几次,方才平息了心中翻腾的愤愤不平。 控制住情绪之后,他拿起了电话,给官哥拨打过去。但愿一切不是太晚,官哥还可以最后一搏,挽回失去的叶凡。 接到了长根的紧急通知,长官半晌无语,沉默了几分钟,茫然的丢下一句“我知道了”便挂了电话。 台达科技的单身员工宿舍,是按级别分配的,工人16人一间,生产线技工,各种底层生产管理人员8人一间。普通职员4人一间,中间职员2人一间,高级职员是单间,台湾干部是套间。 长官本来按级别只能住4人间,那个台湾上司跟他很投缘,便破例跟行政打了招呼,在生活上提前将他列入了中层职员。 此刻,同宿舍的那位哥们正在跟一位来自生产一线的女朋友腻歪在一起,搞得受了沉重打击的长官都无法找地方发泄,只能跑到洗手间反锁了门,捧着凉水冲洗喷涌而出的泪水。 自从那一晚之后,同在一个办公区的叶凡再也没有理他,心怀愧疚的他一直也没有勇气去找叶凡。最近听同事传言,她已经辞职,月底就要离开台达科技。 经过一段时间的疗伤,他已渐渐摆脱了初女情结的折磨,决定找机会跟叶凡好好谈谈。在她离开之前,尝试着挽回他们之间失去的一切。可是他几次鼓足勇气想去找叶凡,却始终没有勇气将自己推到叶凡面前。 现在一个意外的消息,一下子将他打懵了。 因为自己的迂腐怯弱,那一晚错了叶凡的第一次,如果再因为自己的犹豫不决,错过了叶凡的一生,那么自己一定会后悔一辈子。 长官狠狠地抹去了泪水,擦干了有些红肿的眼睛,缓缓挺直了身子,鼓起了勇气。他毅然决定立刻去找叶凡,将她从悬崖前拉回来,他绝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因为一次失身而毁掉自己的一生。 就在他急匆匆拉开宿舍门一刻,发现叶凡居然站在他宿舍门口,正准备伸手敲门。见他出来,叶凡收回了敲门的手,缓缓地低下了头。 “你找我?”长官愣了一下,居然冒了很不合时宜的一句。 “嗯!”叶凡尴尬地应了一句。 “那。。。那进来坐!”长官紧张得彻底乱了方寸。 “我们出去走走,我有话跟你说。”叶凡面如表情地转身,前面先走了。 长官犹豫一下,赶紧紧走几步跟了上去,默默地跟着她一路走下去,走出宿舍楼,走出拥挤嘈杂的公司生活区,走过宽阔杂乱的大道,进入了一条幽静的路段。 “长官,我要走了。”叶凡终于开了口,口气有点沧桑。 “嗯,我听说了。” “对。。。对不起。”叶凡突然一个转身,紧紧抱住了长官,呜呜咽咽的哭泣起来。 长官默默挺立着,犹豫了一下,双手轻轻搂住叶凡,一双苍白有力的手掌无声地安慰着她。本来这句“对不起”应该是他的台词,他一直憋着好久说不出口,结果最后从叶凡嘴里先说出来。 有时候,同样一句台词,从不同的两个人嘴里说出来,代表着两种不同的意义,也决定着两种不同的结果! 拥抱良久,叶凡渐渐停止了哭泣,从长官怀抱轻轻脱离出来。两个人又开始默默的走,一直走出去好远好远,依然在默默无语的走着。。。。。。 “听说你要结婚了。”长官终于鼓足勇气,率先打破了沉默,开始了这个尴尬难堪的话题。 “嗯。”叶凡很淡定。 “小凡,你。。。你真的要嫁给那个祸害你的畜生,王八蛋?”说起这个话题,长官情绪立刻失控,突然伸出双手紧紧抓住了叶凡的双臂,紧张而期待地看着她的眼神。 “请你说话尊重点,不要在我面前这样说我的未来丈夫。”叶凡抬起头,脸色很难看,显然她真的因为长官的侮辱性话语而生了气。 长官张口结舌,愣在当场。 “其实他是一个好男人,希望你以后不要因为我而憎恨他。一切都是我的错,如果一定要憎恨,就憎恨我好了。”叶凡莫名其妙的丢下一句,摆脱了长官,转身小跑而去。 这一次长官没有追赶她,默默地望着她的背影渐渐远去,渐渐模糊。。。。。。 那一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她第二天早上,她说希望长官去砍死那个王八蛋?可是事过一周,她又说他是一个好男人,阻止长官辱骂他是王八蛋? 这一个迷是属于叶凡和大头之间的一个谜,也只有他们才能够揭开的迷。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243章 上班第一天 踩着明媚的朝阳,长根兴冲冲地踏进了他人生第一个工作岗位。 为了第一天上班不迟到,他提前10分钟就来到了校办工厂,厂房里的机器已经轰轰烈烈的震撼。可是行政小楼居然冷冷清清,一个鬼影都没有,人事科的门紧锁。 看来他来的有点早了,只能在厂区溜达着等待小刘上班开门。 足足等了半个小时,才陆续有人前来上班,而他等待的小刘姐姐一直都没有出现,直到他等的要失去耐性,才看到她姗姗而来。 这一刻,时间已经接近10点。 还是咱公有制单位管理人性化,看来哥们一直坚持拒绝那些要求巨严,待遇巨低的黑心私有企业,绝对是一个正确选择。 “师姐,早。”长根远远迎上去主动招呼。 这里上班的大多数都是工大毕业,乖巧的选择“师姐”这个称呼绝对不会错,可以一下子拉近与老资格职员的距离。 “等了很久了吧?忘了告诉你,咱单位弹性工作制,可以自由安排时间,只要手上的事准时完成就行。”小刘一边走在前面开门,一边跟他闲扯。 今天她又换了一双竖条纹黑丝,一双腿显得更加细长了一些。上身一件长长的深色外套,下边搭在百褶短裙边上,翘起的裙摆下一双黑丝腿恰当的露在外面。 她进屋第一件事,就是一边说话,一边刻意背转过去,背着长根将外套换成了挂在衣架的工衣,宽大的工衣几乎遮掩了百褶裙。 “这个位置已经整理出来,你就坐我后边吧。”换好衣服,小刘指着自己背后的办公桌,将它交代给了曾长根。 “谢谢师姐。”长根乖巧地答应着,开始收拾自己的位置。 “我叫刘虹丽,彩虹的红,美丽的丽。科里人都叫我丽丽,你以后也叫我丽丽好了。我看了你的资料,还比我大几个月呢?以后别喊我师姐,叫丽丽就行。”过了最初的陌生排斥感,小刘一下子恢复了一贯的热情本性。 “师。。。噗,丽丽,今天第一天上班,我。。。我该干点啥?”长根打开慢得要死的电脑,对着屏幕发了一会儿呆,开始主动要求安排工作。 “干啥?上网呗,玩小游戏也行。咱这半死不活的单位,就是混吃等死的地方。”丽丽头也不回,只顾对着屏幕淘宝。 “科里咋没人?科长好像也没来?”长根单独跟一个美女呆在一个空间,感觉有点不自在。 “咱俩不是人啊?人家是科长,一周能够来这里露两次脸就不错了,这儿还有比科长牛的呢?都几个月不见人影。”显然丽丽在这地方呆久了,已憋了一肚子牢骚。 长根不敢答茬,目光收回电脑屏幕,打开一个网页。一边浏览网页,一边默默的关注着前面的丽丽,她一头飘逸的长发铺在散发着热力的后背,每一次身体一动,总有一阵淡淡的香味扑鼻而来。 眼前的丽丽,虽然无法与他心中的女神小苏攀比,但比起他到手的樱桃,不知要高出几个档次。这辈子与小苏无缘,能够追到一个丽丽这样的女孩,这辈子也算值了。 就在他上班第一天,面对着丽丽的背影,他动了心。 “丽丽,咱这儿中午有地方吃饭么?”接近中午,长根感觉有点饿了。 “哦,家在校园的回家吃,像我们这种路远的一般都是带饭的。咱办公室有冰箱,微波炉,带饭很方便。像你这种单身一般都去学生食堂,也有条件好的单身同事会就近去教职工食堂,教工食堂会贵一点。反正学校跟工厂是一家人,你的学生卡可以继续用,没人会管。 单位有15块钱午餐补贴,在学校食堂吃足够了。”丽丽回过头,热情地给新人指点着。 “丽丽,今天我第一天上班,我们一起外面吃,我请客。”长根鼓足勇气,提出了请客的需求,期待着刘虹丽表态。 “今天不行,我自己带饭了。再说外面的饭不太卫生,我现在身体不方便,不能随便在外面吃东西。过段时代吧,等你发了工资,好好地宰你一刀。”丽丽果然是做人事的,说话圆滑饱满,连拒绝都充满了人情味。 生活中往往这种说话最有人情味的人,做事的时候最没有人情味,最势利。在科长没有明确表态之前,她对这个新人一定要保持一种合适的距离,太远太近都有风险。 “哦,那我去吃饭了。”长根见刘虹丽拒绝给自己机会,只得起身独自去学生食堂就餐。 ****** 他匆匆地吃了饭,便急匆匆地赶了回来。 内心深处有一种强烈的愿望,跟丽丽呆在一起的愿望。就连吃饭都心急火燎,心思完全停留在办公室。跟这样一位美女单独呆在一起,就算是安安静静地坐着,心里也有一种甜丝丝的满足感。 他匆匆回到办公室,伸手推门准备进去,门居然从里面反锁了。 “谁呀?”里面丽丽紧张的喊道。 “是我,小曾。” “哦,你先在外面等几分钟。”丽丽紧张地语气略显慌张,并没有开门。 “嗯,我先去转转,过会儿再回来。”长根一边答应,一边心里嘀咕道:女人真是麻烦! 他走出几步,突然好奇心起,蹑手蹑脚地回到门前,眼睛凑到那扇破旧的木门前,从门缝里窥视进去,想看看这妞究竟在里面搞什么鬼。 目光所及,居然正好看到了一张正在紧张朝门边回头张望的美丽脸孔,吓得他一哆嗦。她以为长根已经离开,便继续她的动作。 刘虹丽正站在打开冰箱前,开启的柜门挡住了她的上半身。见门外没有了响动,她转头低下头,对着冰箱继续鼓捣。 嘿嘿,原来这妞是在偷吃,怕自己进去分享,这些女人真是小气死了! 长根一直爬在门缝继续窥探,她居然在冰箱里折腾了将近5分钟,方才抖了抖身上衣服,从冰箱退出来,将冰箱门轻轻带上,朝着门这边走过来。 长根赶紧蹑手蹑脚地退了十几步,挺直了腰身,大步朝着办公室走去,就在他距离办公室门几步远时,丽丽开了门。 “不好意思,让你外面等那么久。”丽丽脸色绯红,尴尬地跟长根致歉。 “啊,没事,饭后走一走,对身体好。”长根装出一副散步归来的样子,跟着丽丽进入了办公室。 “中午可以在办公桌上趴着睡一下,要不下午上班会犯困。”丽丽显然不愿跟长根多聊,找个借口趴在了办公桌上。 长根见她睡了,一个人也感觉无聊,便也趴到了办公桌上。 “喂,醒醒,醒醒!”刚刚迷糊过去,一只手轻轻推了一下他的脑袋。 “嗯——,上班时间到了?”长根迷迷糊糊地抬起眼,紧张得看着一脸不悦的丽丽。 “没有,是你打呼噜,吵死了,真是!”丽丽一脸不满地责备。 “对。。。对不起,我最近太累了,居然趴在就睡过去了,真的不好意思。你继续睡,我上上网,绝对不会再吵你了。”长根赶紧连连道歉。 “算了,我也不睡了。对了,你有女朋友么?”丽丽被吵了睡眠雅兴,立刻来了八卦的雅兴,在这种工作环境下,她也一样无聊。忍了一上午没说话,现在终于忍无可忍了。 “没。。。没有!”长根脸一红,赶紧撒了一个谎。 “那你想不想找个女朋友?”丽丽调皮地追问。 “想!”长根脸憋得通红,丽丽这种单刀直入的直接态度,压得他几乎有点窒息,一颗心开始蹦蹦蹦的狂跳起来。 “嗯,那我改天给你介绍一个,不过。。。你不许太挑剔。”丽丽抬起一根手指,调皮地指着长根。 “不。。。不挑!”长根见她不是表白,而是介绍对象,会错意的长根立刻泄了气,回答也变得有气无力。 “我这个远房表姐虽然不算漂亮,可人家是博士毕业,而且是留学澳洲的博士。家庭条件好,有房有车,配你这样农村出来绝对没问题。哪天帮你约出来,见个面吃个饭,先认识一下。”丽丽越说越起劲,根本没有注意长根的表情。 “博。。。博士毕业?还是留学澳洲的?”长根更加结巴起来。 “怎么?不相信?人家可是正规大学博士,不是那种花钱就能毕业的野鸡大学。” “相信,相信。可是读硕士,读博士据说要很多很多年,年龄是不是有点。。。”长根话到嘴边,开始变得吞吞吐吐。 “年龄大几岁怎么了?你刚刚还说不挑剔。你们这些农村出来的,自己条件差还要求死高。算了,好心没好报,还是你自己躲在宿舍里继续撸吧,小心撸死你!”热心的丽丽被长根拒绝,感觉很没用面子,立刻恼羞成怒,居然开始连连爆出粗话。 初来乍到,长根不敢顶嘴,一口气憋在肚子里,没有吱声。心里暗暗憋着一股狠劲儿:妈的,臭三八,哪天老子找机会弄死你。 因为一场无谓的冲突,办公室气氛陡然紧张起来,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坐着,谁也不理谁,各自心里憋着一股怒火,一直努力压抑自己。 ****** “对。。。对不起,我刚刚不该骂人,你别生气。”憋了一会儿,前面的丽丽终于憋不住了,口气生硬,一副不情愿的态度。 “嘿嘿,我从来不会生漂亮女生的气。”长根赶紧借台阶下坡,故作幽默地化解了紧张气氛。 “哼,这还算句人话。姐在单位是有名的心直口快,没心没肺。你可别记恨姐。”这种时候,丽丽故意摆起了老资格。 “我就喜欢你这样的性格,像个爷们。”长根赶紧竖起拇指,继续拍着马屁。 “噢,只顾跟你扯淡,都快4点了。又过点了,我得赶紧走了,你走的时候别忘了锁门。”刘虹丽急匆匆的收拾东西,换了衣服。匆匆打开皮箱取了一样东西,快速的塞进了手提袋,一溜烟的小跑了出去。 不到4点就下班走人,这班上得也太他妈的轻松了。不过,话说回来,这班上得也太他妈的无聊了。 冷冷清清的办公楼,冷冷清清的办公室,他一个人独自坚守了一会儿,也伸个懒腰懒懒地站起来,准备下班。 就在他准备下班一刻,脑袋里突然闪过一个疑问:刘虹丽究竟在冰箱里藏了啥好吃的?居然锁起门一个人偷吃。 好奇心起,他大步走上去,上手拉开了冰箱的门。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244章 秘密 冰箱里空荡荡的,只是角落里摆了几听可乐,根本没有长根想象中的各种女孩子最爱的零食。扑鼻一股存放饭盒残留的剩菜味道,他赶紧退步关闭冰箱门。 就在冰箱门关闭一刻,他突然发现最下层保鲜盒内似乎有一样东西。他又拉开冰箱门,将下层的保鲜盒拉了出来,里面居然有一件诡异之物。 那是一个透明的圆锥形漏斗,下面接了一条长长的透明软管,软管另一头接了一个纺锤形的橡胶囊。他轻轻伸手捏了一下橡胶囊,软软的,很有弹性。那个漏斗也并不完全是圆锥形,而是有一种舒适温馨的流线弧度。 长根拿起来端详了半天,搞不懂这是啥东西,就是看着它感觉怪怪的,心里痒痒的。 他赶紧将“宝贝”放回去,关闭冰箱准备离去。 突然临机一动,又返回去打开冰箱,取出自己的手机,将那件“宝贝”拍了下来。一边编辑手机,一边匆匆锁门下班。 他边走边在进入了百度贴吧,搜了一个屌丝汇聚的屌丝吧,发表了一个主题:各位大大,帮忙鉴定一下这是什么神器? 然后直接上了那张“宝贝”的图片,得意的笑了。 他并不急于得到答案,发完问题就收起了手机,等各路好汉充分发表了见解,晚上睡觉前在慢慢翻阅,一定会有很多精彩的回复。 现在已经继续扎根校园,可以继续跟小苏生活在同一个空间,这简直就是上天对自己的一种眷顾。 听说苏妍考取了本校的服装设计专业研究生,要继续留校读书。而自己现在也留在校园里,没事经常到女生楼附近转转,找机会能多看几眼她的样子,也是一种幸福。虽然在她眼里,他就是一堆垃圾,可是他心里,无论她如何鄙视他,依然是他心中永远的女神。 有了看女神的想法,他已经拐到女生楼前的那条弯道,放慢了脚步,一边假装散步,一边在飞舞而过的身影中渴望着那一个熟悉而遥远的身影。 “喂,老三,你还在校园混呢?牛逼!”李建业像幽灵一样,总会突然在他身边冒出来。 “老六,你又跑校园招摇来了。”长根这次居然改口叫他“老六”,而且语气很冷淡,还略带嘲讽,再也没有那种低三下四的恭敬。 “没招摇,过来接小苏回家。都等了半天了,女人就是麻烦。”李建业故意摆出一副有点不耐烦的样子,语气里却充满了得意和挑衅。 “哦,那你等吧,我先走了。”长根心里一阵刺痛,立刻加快了脚步。 “等一下。”李建业拉开车门跳了下来。 “啥事?” “前几天,那个何长亭打电话跟我要你的地址,他找到你了吗?”李建业凑过来,点燃了一支烟。 “何长亭是谁?”长根一脸疑惑。 “他说是你老乡,脑袋很大,长得跟土匪一样,挺讨厌的一个家伙。”李建业夸张地介绍那个何长亭的特征。 “你说的是何大头吧?”长根立刻想到了大头,这小子居然也弄了一个“长”字辈的大名。 “对,外号是叫大头。这家伙是混黑道的,听我一句话,没事最好少跟他混在一起。当时我给了他你的地址就有点后悔。” “你不是也跟他混在一起么?一起吃吃喝喝,称兄道弟。”长根立刻想到了叶凡那件事的起源,对这个惹起祸端的家伙多了一份不满。 “我家做地产的,免不了跟三教九流的人打交道。现在泥瓦工,装修工,水电暖气工之类,都垄断在一些黑工头名下。这些家伙又跟垄断水果批发的大头有牵扯,通过这种关系,这家伙找上了我。 隔三差五的给我家送水果,蔬菜,死缠烂打,拼命往上贴,很烦人的一个家伙。 对了,前段时间吃饭,我见到了官哥,他新交的女朋友挺不错,老三,你也得努力了!”闲得无聊的李建业居然开始拉着长根没完没了的扯淡。 “那天的事儿你真的一点都不知道?”长根质疑地看着李建业。 “啥事?你咋这种眼神看你六哥,活腻了是不?”李建业见这个一直对自己百依百顺的家伙,居然跟自己挑刺,感觉很不爽,立刻又摆起了居高临下的架势。 “那天晚上喝完酒,叶凡被。。。被大头强上了。”长根眼里蹦出一丝怒火。 “有这事?真的假的?”李建业一副震惊的样子。 “我他妈的因为这事儿,还上门砍了大头一刀。他找你要我地址,就是为了上门跟我道歉。” “你砍了他,他还上门给你道歉?”这一次,李建业彻底地傻了。 “他说他要为那晚的事负责到底,要跟叶凡结婚,让我跟长官哥原谅他。”长根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平静地讲述着。 “三哥,麻烦你从头到尾给我讲一下,我听得有点乱。”李建业一把拉住长根,拖到了路边小花园,找了僻静的地方坐了下来。 长根见他真的不知情,便从头到尾将那晚的事简单复述了一遍。 “靠,那晚我早走一步,竟然出了这种事。三哥,是兄弟照顾不周,一时疏忽,对不住官哥。哪天约个时间,兄弟上门给官哥赔礼道歉。”李建业立刻摆出痛心疾首,深度自责的愧疚模样。 “这事不关你的事,其实官哥自己也有责任。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说啥都没用了。都怪官哥运气不好,出门撞了鬼。”长根出生乡村,骨子里一直有着封建迷信思想。 “这事太他妈邪门了,其中一定有些蹊跷。这事我得回去好好调查一下,事情已经是这个结果,无法挽回,不过还差一个真相。咱兄弟不能输得不明不白,对不?”李建业居然表现出一种出乎意料的热情,立刻投入到了这场有点不可思议的闹剧。 这种无所事事的公子哥,都一种强烈的猎奇心理。 “你手机响了。”长根显然对这事早没了兴趣,提醒李建业赶紧接电话。 “喂,小苏,我就在附近,马上过去,马上过去。”李建业紧张地接听电话,顾不得招呼长根,穿出花园直奔停靠路边的车。 “车都不锁,跑花园干啥?”小苏一身凸显身材的时尚套装,白皙的双脚裸着,踩着一双白色高跟鞋,一边上车,一边质疑匆匆冒出来的李建业。 “碰到了老三,聊了一会儿。”李建业赶紧解释,生怕小苏误会他勾别的女生。 “哼,又是他?毕业这么久,怎么还赖着不走?”小苏目光透过车窗,远远瞟了一眼躲在树丛背后张望的曾长根,一脸不屑的鄙视。 “嘿嘿,这家伙现在走投无路,天生一副屌丝样,那个单位会接受他?不过他已在校园耗不了多久,很快就要被赶出宿舍,流落街头。”为了讨好小苏,李建业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一边说话,一边启动了车,飞驰起来。 “这家伙也挺可怜的,都一个宿舍的,有机会你帮他弄个地方。整天校园里转悠,万一哪天想不开,心理变态了很危险的。”小苏深深地靠入了后座,懒懒地发表着她的同情心。 “就是,这小子最近有点不对劲儿。以前上学时傻乎乎的,是宇宙最善良温顺的动物,最近居然拿刀砍人。一个二傻子一旦有了暴力倾向,不是一个好的苗头。是得帮他找个地方,有多远发配多远,经常眼前晃悠,很危险。”被女友提醒,李建业也深有同感。 这个被他欺负了四年的傻根,最近好像对自己有了抵触情绪,绝对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 长根目送着小苏离开,情绪立刻跌落了低谷,这么晚了李建业接她出去,今晚一定又要跟他住在一起了,他的耳边似乎又响起了小苏那种痴迷之声。。。。。。 思绪一坠入那种幻觉,他的身体立刻有了反应,他赶紧伸手进裤兜,一瘸一拐的飞奔宿舍而去。 当他激动一刻,立刻想到了唯一能够解决问题的樱桃。可是一想到樱桃,这种激动居然一下子没有了。反而生出一种深深的自责:它这一刻是属于小苏的,居然会想到樱桃,这简直就是对心中女神的一种亵渎。 他躺在床上,无聊的翻着手机,点开了他发表在贴吧里的话题。 靠,不到一个小时,已经有了十几个回复: 一楼:啥玩意儿?样子怪怪的,有冲动。同问。 二楼:SB,小日本研发的新一代神器。 三楼:请教二楼,是男用?还是女用? 四楼:一群淫人,这分明是疏通马桶堵塞的新式通便器! 五楼:四楼SB,你家通便器放冰箱里? 六楼:五楼好眼光,背景果断是冰箱冷藏! 七楼:都是牛人! 。。。。。。 长根一连翻了十几条,都是各种扯淡,根本没有一个正经答案。正要退出这个话题,突然发现一个答案很靠谱:一群单身屌丝,这他妈的都不知道?请百度:“吸#奶器。” 长根抱着试一试的心理,将这三个字输入百度,立刻跳出了各种品牌的图片。 随便点开一个一看,果然有几分相似,又翻了几条,基本确定这就是正确答案,而他的心却一下子冷到了底。 他刚刚上班遇到一个办公室美女,正准备追求开发一下,却发现她早已经被开发了很多年,不但土地被开发播种,现在连幼苗都开始茁壮成长起来。 怪不得她总是穿一件长外套,原来是产后臃肿,用长外衣遮掩她的身材。 妈的,又是空欢喜一场。 为了一个已经结婚生子的女人,自己居然脸红心跳,紧张了一整天。还有,这娘们今天那么恶毒地骂自己,自己居然误以为她是一个未婚女孩一直忍着她。 要是知道她是早发型,才不会受她这个鸟气。该狠狠地黑她几句,让她知道咱乡下出来的娃不是好欺负的。 长根一边愤愤不平,一边跌入肮脏的被褥深处,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245章 康姐 一觉睡到自然醒,曾长根慢悠悠地走在上班的路上,昨天第一天上班的那种激情彻底颓了。想着今天又要陪着了一个小奶妈熬一天,越想越提不起精神。 路上磨蹭了半天,整栋楼居然还是他第一个上班,摸出钥匙开门进了办公室,坐在位置上发了一会儿呆,狠狠的按了一下那台破旧电脑的电源。电脑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指示灯不停的闪动着,屏幕却迟迟亮不起来。等着心烦的长根突然灵感一动,冒出一个恶作剧。 他爬在窗户上探头外面侦查了一圈,见外面厂区依然没有人影。几步跨到了冰箱前,打开冰箱取出那件“神器”,双手拼命一拧一拽,将与软管螺纹连接的橡胶气囊硬生生地拔了下来。然后又拧了上去,再次将它们强行分离,连续破坏了几次。确认螺纹已松动,失去了密封性,方才将“神器”接好,原封不动的放了回去,关了冰箱,脸上挂着一丝坏笑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他刚刚坐回原位,楼道一阵清脆的高跟鞋,刘虹丽已出现在办公室门口。幸亏他动作神速,稍微迟一步,就被抓个正着。 长根心中暗自庆幸,一脸笑容地跟刘虹丽招呼:“刘姐,早!” “昨天不是跟你说了叫我丽丽,你怎么又叫我姐?”丽丽一边背转身子换上工衣,一边提醒着长根,对这个称呼明显有点不悦。 长根目光一直不离她的背影,就在她快速换外套瞬间,准确的捕捉到了她的腰围,果然与整个身材不太协调,狠狠勒进去的束身腰带周圈被勒细了一圈,腰带上圈也翻出了一圈赘肉。 “你工作资历,生活阅历都比我丰富,明显比我成熟,看到你有一种大姐姐的感觉,觉得叫你姐很亲切。”长根一本正经的语气略显夸张,脸上泛起一丝狡黠的笑容。 “切——,上班第一天老实了一天,第二天就露出了你的屌丝气质。屌丝就是屌丝,气质决定人生,永远成不了白领。”丽丽白了他一眼,一连串刻薄的反击,顿时将长根的得意击成了粉碎。一个未婚屌丝跟一个“奶妈级”女人斗嘴,就是在自讨没趣。 长根被噎得无话可说,急忙将注意力转移到电脑屏幕。 “喂,昨天我给那个表姐聊了一下,她对你还蛮感兴趣,哪天见个面吃个饭?”丽丽安静了一会儿,忍不住无聊,屁股一拧,坐下的椅子跟着身体一起半转过来,主动跟长根搭话。 “你去我就去。”长根露出一丝挑逗的坏笑。 “切,我才不去当电灯泡。”见长根目光不怀好意,她脸一红,身子转了回去,中断了话题。从她刚刚的语气,长根判断她并不排斥这种挑逗。 “姐,你有男朋友么?”长根明知故问,开始故意消遣眼前的“小奶妈。” “关你什么事?”她没有回头,责怪的语气含着一丝掩饰不住的得意。一个已婚生子的女人,却被一个男同学追问有没有男朋友,这种感觉让她对自己的魅力一下子充满了自信。 “我猜你一定没有,从你身上透出的单纯气质可以看出,姐还是一个单纯的小女孩。”长根见她上套,立刻顺水推舟,摆出一副屌丝追逐美女的气质。 丽丽脸一红,没有搭理长根,显然她已默认自己是一个单身女孩。 “其实像姐这么出色的女生,找男朋友很容易,是不是姐眼光太高?看不上周围那些庸俗的男人?”长根见她入了套,一本正经地开始讨好她。 “讨厌啦,有没有男朋友关你屁事?不理你啦。”丽丽居然红着脸拿起一本书回头扔过来,扭捏着身子,嘟起了嘴巴,俨然一个少不更事的娇羞少女。 长根痴痴地看到她这个样子,刹那之间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初恋般的感觉。不自觉的也红了脸,将目光放在电脑屏幕,心开始砰砰乱跳。 “小刘,老关今天又没来?”一个冷傲的声音打破了他们之间的尴尬,一个身材高挑,一身紧身职业女装的女士出现在办公室,样子有二十八九岁,一副过期女神的傲慢。 “关科长刚刚有事出去了。”丽丽反应很机灵,赶紧替领导挡了一下。 “这些报销资料搁你这儿,下周一找老关签个字,帮我交到财务科。”她伸出拿捏的手指,将一叠票据搁在了小刘桌上。 “康姐,这事儿现在归新来的小曾管。小曾,记得帮康姐处理一下。”显然刘虹丽不愿干这种跑腿的事,回头将资料丢在了长根办公桌上。 “哦,新来的?”康女士感觉到丽丽在故意顶撞自己,冲着长根笑着招呼,巧妙地化解了让她损失颜面的尴尬。 “康姐好!”长根感觉这女的不是一般人物,赶紧站起来,点头哈腰地招呼。 “记得帮我弄一下,谢谢!”康姐显然很享受这种尊敬的感觉,伸手亲切地拍了一下长根肩膀,转身挺着腰杆大步而去。 “这。。。这谁呀?好大的气场!”曾长根爬到桌上,脑袋尽量前凑,小声打听。 “销售科的科长康静,听说很有背影。整天拽拽的,比厂长书记都架子大。你听那口气,一副厂领导的语气,关科长上不上班关他什么事? 跑到行政人事科耀武扬威,我呸!”一肚子怨气的刘虹丽,嘀嘀咕咕地发着牢骚。声音却压得很低,显然是怕那位康姐听到。 “这位康姐气质真心不错,就是年龄大了一点。年轻几岁绝对超级女神一枚。”长根却没有那种被指使的委屈感,反而啧啧赞叹起来。 “切,你长了一双狗眼,见了母狗也是美女。”刘虹丽见他一副垂涎模样,狠狠地爆着粗口,语气里却有一种酸酸的味道。 “嘿嘿,她最多也是一个过气的御姐,我们丽丽却是纯净的小萝莉一枚。”长根立刻转向,继续着刚才的轻浮挑逗语气。 “少油嘴滑舌,记得帮她处理那些单据,你还在试用期,她随便黑你一下,你就得滚蛋。”刘虹丽恢复了严肃,一本正经地提醒长根。 长根经她提醒,立刻将注意力放在了那些报销票据上,第一页的票据清单清清楚楚的列着每笔开支,全部是业务招待费,总额居然6万多,单项开支都没有低于1万的。 望着这堆报销票据,长根居然流出了一丝口水,羡慕得他眼睛都直泛绿光。 “喂,该吃饭了,抱着一堆破发票发什么痴?”丽丽回过头,不屑地提醒长根,显然她是在催促长根赶紧离开,给她一个独立自由的私人空间。 “哦,时间可过的真快。”长根赶紧将票据资料塞进自己的抽屉,起身去吃饭。 走到门口,突然想起了冰箱里那玩意,回过头冲着刘虹丽诡秘的笑了一下。 “讨厌,滚!”刘虹丽抄起一本资料夹,作势要扔过来,长根赶紧一缩头,匆匆地溜掉了。 ****** 穿行在熙熙攘攘的校园,长根今天的心情格外爽,一边走一边暗暗嗤笑那个装萝莉的“小奶妈。” 嗤笑之余,突然又有一种急于见到她的渴望,居然连吃饭都没了心情。随便糊弄几口,便匆匆的赶了回来,急着观看他导演的恶作剧。 这一次他提前放慢了脚步,蹑手蹑脚过去趴在了门缝上。 里面的刘虹丽对着敞开的冰箱,不停地鼓捣着,脸涨的通红,急的满头大汗,时不时紧张地朝门这边望一眼。 笃笃笃! 长根瞅着她全神贯注一刻,突然出手重重的敲了几下门。 里面的刘虹丽一阵手忙脚乱,当啷一声,那玩意儿跌落在地上,刘虹丽一边紧张地俯身捡起“神器”,嘴里紧张的问道:“谁呀?” “刘姐,是我。” “等。。。等一下。”刘虹丽手忙脚乱将神器放回去,转身过来打开了门。 “敲这么急干吗?是不是手抽筋了?”丽丽红着脸,一脸怨气的抱怨。 长根没敢吱声,乖乖地溜回位置,爬到桌子上假装睡觉。 丽丽一边赌气,一边叮叮当当的收拾着饭盒。折腾了一会儿,坐在座位呼哧呼哧的喘息着,显然她被那个坏掉的“神器”折腾的够呛。 呼哧了半天,她终于平息了火气,伏到了办公桌上。 正在迷迷糊糊的长根突然感觉自己的办公桌开始震动,感觉一个激灵坐起来,一个念头一闪:地震了? 他又冷静的感受了一下,没有任何感觉,可是他面前的桌子确实在轻微的颤抖。无缘无故办公桌怎么会颤抖? 他仔细观察才发现,是前面丽丽的桌椅靠背带动他的桌子颤抖。原来是俯在桌子上的丽丽身体正在不停的颤抖,样子似乎很痛苦,鼻子里轻微的哼哼着。 “刘姐,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长根赶紧站起来,凑过去轻声的关切道。 “没。。。没事儿,肚子有点疼。”丽丽有气无力的低声呓语。 “我帮你倒一杯热水。”长根赶紧忙碌着替她倒了一杯水递了过去。 “把水拿开!”丽丽居然暴怒的一把打掉了水杯,整个身体拼命的蜷缩,弯成了一团。 “姐,你咋了?要不,我打。。。打120急救。”长根被她的这种痛苦扭曲的样子彻底吓到了,急得手足无措,摸出手机要打120. “不。。。不用,你先出去一下。”丽丽挣扎着抬起头,脸憋得通红,居然请长根出去。 “你没事吧?真的没事吧?”长根一边往出走,一边紧张的关切。 “等一下,你别走,把门关上,反锁一下。”丽丽见他要出门,又改变了主意,叫他留在办公室,还让他反锁了门。 惶急之下,长根想都没想便按她指示关门上锁。 “去。。。去冰箱帮我取个东西。”丽丽已是热汗淋淋,语气越来越虚弱。 长根犹豫了一下,赶紧跑过去拉开了冰箱,伸手将那套损坏的“神器”拿了出来,一脸茫然的冲着丽丽递了过去。 “你转过去,不许偷看。”丽丽接过吸奶器,撩起衣服将那个漏斗伸进去,对着自己的胸右侧的隆起罩了上去。 她快速拉低衣服,遮挡了关键部位,一直软管耷从衣服下拉出来,扯下了损坏的气囊。 “帮我吸一下,快点!”她捏起敞着的软管口,脸已红成了酱紫色。 “哦!”长根愣了半天,方才反应过来,赶紧蹲下来双手抓着软管,将管口放进嘴里,深深吸了一口气,拼命的吸起来。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246章 台湾女人 长根凝聚全身的力气,拼命地吸着软管,却一点效果都没有。剧烈的胀痛折磨之下,丽丽的情绪已濒临绝望,嗓音已变得撕裂暴躁:“快使劲啊,再用力一点!” 长根憋得脖子都粗了一圈,吃奶的劲儿都憋出来了,依然一点效果也没有。显然这是一个技巧活,蛮力是没有用的。憋到最后,终于撑不住了,嘴巴一松,拼命地吸了一口气,软管滑落前功尽弃。 胀痛难忍的丽丽,经过这番折腾,依然不见效果。终于忍无可忍,猛的撩起自己的上衣,一把抓住长根的头发狠狠的按在即将胀破的半球上。。。。。。 长根一阵恍惚,突然有一种回到童年的感觉,凭借人性的本能,吸住一点暗红。一口气吸下去,一股温热直冲喉咙,他惊得一屁股跌倒地上,满头满脸的粘稠。 “快,还有这边。”丽丽一把将他拖住,又按到了另外一侧。。。。。。 这一次长根有了经验,没有被突入其来的热浪冲击惊到,一直保持着一个专业的姿势,努力的工作。 “够了!”丽丽突然一把将他推倒在地,迅速地放下了撩起的长大工衣,涨红的脸色退化为一脸羞涩的红晕,整个人一下子放松下来。 长根愣了一下,赶紧红着脸爬起来,匆匆地拉门冲了出去。跑到男洗手间,捧着冰冷的凉水狠狠的搓着滚烫的脸,顺便清洗着脸上头发上的滑腻。 洗着洗着,突然一阵干呕,喷出了一道滑腻的乳白,接连呕了几下,又吐了几道,胸口一阵清爽,脸上的红晕也渐渐消退了下去。 等他怯生生地回到了办公室,发现丽丽已经提前下班,离开了办公室。 独自呆坐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长根突然有一种深深的罪恶感。他本来只是想戏弄报复一下对自己口出恶言的丽丽,没想到后果如此严重。 大家都是一个办公室的同事,发生这种事以后还如何一起工作? 就在他陷入深深自责一刻,桌上的手机弹出了一个短信:陈先生,今晚7点,君悦大酒店807房间,有贵宾! 短信来自一个特殊群发号码,不再是那个黄小姐的手机,显然他已被纳入这个神秘组织的正式成员,个人信息已经进入了他们的员工信息系统。 就在他弹尽粮绝,面临窘迫一刻,这一条快速赚钱通道及时的为他打开,情绪低落的曾长根立刻又进入了一种亢奋状态。这种亢奋并不仅仅是因为钱,还有另外一个小小的期待,就是期待着再次见到那位“韩国老美女”。 他立刻收拾东西,起身出去锁门下班。 “小陈,现在才下班?”就在他锁门一刻,康姐从楼梯下来,居然主动跟他打招呼,一副很赏识的语气。显然这是因为他的敬业精神让她刮目相看。 “康姐,你也刚下班?”长根赶紧恭敬地招呼。 “嗯,出去有个应酬,吃完饭还得回来加班,没办法,事情太多。”康姐一边说着,一阵风一般卷过,连走路的频率已明显比一般人快半拍。 等长根跟出行政楼,她已经上了厂区里停靠一辆黑色奥迪,一溜烟的飞驰而去。 靠,一个半死不活,靠工大供养的烂摊子,有那么多事么?这位康姐真够装的,怪不得这么年轻就提拔到如此重要的岗位。 长根从她身上又学到了一招:工作成绩不是干出来,是装出来的。 ****** 长根打车直奔君悦大酒店,下车后在酒店附近找了一家档次不错的西餐厅,牛排,煎蛋,牛奶,火腿之类的高能量食品要了一桌子,拼命地吃喝起来。 晚上的工作是一种很消耗能量的体力活,他必须保证足够的能量储备,不得不来这种地方破费。学校食堂的那种伙食,根本不足以支持一夜,中途就算不战死,也会饿死。 吃饱喝足,他努力的伸展身体,摸了浑圆的肚子,起身结账出了餐厅。身上最后的积蓄一下子被掏空,走出西餐厅一刻他已是一个没钱吃下一顿饭的穷光蛋。 就在出门一刻,他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短信。 “哥,在干吗?”原来是几天没联系的樱桃,长根这两天心里装满了刘虹丽,居然忽略了这个已经跟了自己的女朋友。 见长根几天不理她,樱桃居然主动联系长根。 “今晚值夜班,明天联系你。”这种时候找长根,让他感觉有点不耐烦。犹豫一下,还是编了一个理由回复过去。 “嗯!”过了半天,樱桃才“嗯”了一下,显然有点不高兴。 看到樱桃的短信,他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立刻转身直奔就近的一家药店,因为是晚饭时间,店里没有其他顾客,只有一个白大褂的女店员。 “帮我拿一盒安全套,那个杜。。。什么丝的。”望着那个女店员,长根一脸尴尬。 “是杜雷丝,48块。”店员一脸漠然,丢了一盒在柜台上。 “是最大号的么?”长根一边取钱包准备付钱,一边鬼使神差地冒了一句。 女店员脸一黑,没有理他,目光转向了其它地方。 “啊,可以零售么?我。。。忘记取钱了,现金不够了。”长根拨弄着山寨牛皮钱包里零散的小额散币,脸立刻涨红了。 “我们店里可以刷卡。”店员冷冷地回答。 “不好意思,卡也忘记带了。”长根紧张地收起了钱包,生怕对方发现自己钱包里的银行卡。他带了银行卡,可卡里余额只剩了10块钱。 “有小包装,一包一个,8块。” “那。。。那帮我拿三个吧。”长根赶紧掏光了所有积蓄,将三个小包装收在衣服口袋匆匆而去。 ******* 长根小跑着进入了君悦大酒店的大厅,躲闪着前台小姐的目光,朝着电梯间匆匆而去,因为刚才节外生枝,时间已经接近约定的7点,他就要迟到了。 “先生,几楼?”守在电梯口的旗袍美女甜甜一笑,主动询问这位贵宾。 “哦。。。8楼。”长根想了一下,结巴的回答。 “先生,请!”旗袍美女已帮他按了“8”,电梯门缓缓开启。 “谢谢!”这回长根也学会了礼仪,跟那位旗袍美女道了谢,进入了电梯。 一出电梯,一股淡淡的香火味扑鼻,长根感觉有点晕眩,想着即将见到那位“老美女”,一颗心立刻紧张起来。 “像只鱼儿在你的荷塘。。。。。。”一阵温柔的铃声,就在他紧张一刻,他的手机此刻居然响了起来。 自从换成了Ipone5,他及时的更新了自己喜欢的铃声,可怎么也调不出以前的那种震撼效果,为了这事,他还投诉过苹果客服一次,认为手机有问题,要求换一个铃声大,声音震撼的。 结果人家给他的答复是苹果手机的扬声器功率设计是采用国际标准,铃声是对比国际标准的环境噪音而设计,不是手机声音小,是你周围的环境噪音超标。 他当时很不以为然,以为苹果客服忽悠他。现在这种安静的走廊里,这铃声从他的苹果手机散发出来,依然很震撼,安静的走廊立刻产生了轰鸣。 “喂,我在开会!”长根见是樱桃打来的,快速地接起来,放在嘴边压低声音快速的回应了一句,赶紧挂了电话,顺手关了机。 这种时候来电话,不但干扰他的工作,更干扰他的心情,他果断关机。关机之后,他一路快步,很快就找到807房间,站在门前深呼吸了一下,抬手轻轻按了门铃。 “快进来!”门轻轻开启,一张陌生的艳妆脸探了出来,一只手扯住他狠狠一拉。 没等他反应过来,他已进入了房间,身后的门已快速关闭。看到里面是一个单间,中间一张双人卧榻,他的心立刻凉了一半。 人也不是那个高档的人,房间也不是那间高档的房间。 “愣着干啥,快进去洗澡,你都迟到了3分钟,快进去!”女人急急忙忙地推搡他,将他推进了洗浴间,他甚至都没机会看清楚她什么样子。 长根靠着洗手间的门深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失落的心态,开始脱衣洗漱。 ****** 长根简单洗了一下,围了一条浴巾抱着自己的衣服紧张地出了浴室,此刻那位女士已经斜斜的躺在大床上,已等得一脸不耐烦:“还磨蹭什么,赶紧开工啦。” 这一刻,长根才看清楚她的样子,约莫四十岁左右,脸型偏瘦,虽然画了浓妆,依然掩盖不住一脸憔悴,身材裹着一件保守的睡袍,看不出胖瘦。 从身上的睡袍档次,订的房间档次。可以看出她并不是那种大富大贵,典型的暴发户形象。而她计较时间的口气,典型的市场买菜讲价的家庭妇女心态。 “我。。。我戴一下这个?”长根从散落的衣服里摸出了他的“小包装”。 “别用这种酒店提供,太贵了,要从房费扣的。我自己带了,用这个。”看到是长根用的是小包装,女士误以为那是酒店提供的那种。 她从床头小包里摸出一支扔了过来,长根犹豫一下,捡起了掉在地上的包装。 “是我从台北带过来的,用我们台湾的产品比较放心一些。”女人见他犹豫,立刻大声解释着,语气里有一种得天独厚的优越感。 长根没有吱声,默默完成准备工作,缓缓的走到了床边。 女人见他逼近,缓缓的闭上了眼睛,长根轻轻的上手拉住她的睡袍褪了下来,一股热血翻涌,紧张的期待着睡袍里的风光。 带着满腔热火,扑面而来的却是一盆凉水。 睡袍略微骨感的身材居然紧紧地绷着一件贴身吊带,还是那种自带保护功能的,将她一双下垂紧紧的束缚起来,塑造出一种人工挺拔。 一条肉丝紧紧的绷在腿上,裤腰拉得很高,束缚着臃肿的腰身,勒起了几层波纹。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247章 僵尸女 长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酝酿着情绪,尽量将眼前的骨干女人想象成一个美人,俯身缓缓贴上去,双手摸向了隔着一层保护的一双凸起。 “干什么,拿开你的脏手?”女人一把打开了他的手,身子下意识的缩了一下。 长根见他如此顿时愣住了,傻傻地看着她,有点不知所措。 “楞着干什么?开工啦!”女人双手死死抱在前胸。 长根努力压了压心中的火气,一双手笨拙的伸向她的腰间。 “停,拿开你的手,别碰我!”就在他刚刚抓住裤袜边缘,女人立刻跳了起来,一脸厌恶地看着他。 “姐,你这样子,我开不了工拉!”长根听一口一个“拉”,说话也不自觉的带了一个“拉”,一脸无奈的站在地上。 “你们这些大陆人,就是笨,袜子中间有孔啦。”女人缓缓躺回去,嘴里唧唧歪歪。 长根绕过一个角度,紧绷的裤袜在关键位置果然开了一个孔。 “记住,除了那里,不准碰我任何地方,管好你的那双臭手。”女人一脸蔑视,闭上了眼睛。 长根刚刚激发的兴趣立刻冷了一半,勉强提起精神。按照她界定的游戏规则,开始了他们之间的交易。。。。。。 10分钟,20分钟,30分钟。。。。。。 女人僵尸般一动不动,并没有任何反应。长根也渐渐放平了心态,只是不紧不慢的继续着这种无味的交易。 一场没有乏味的运动,总是持久而漫长,长根已开始犯困,有一次差点失控,一头栽倒睡过去。 “嗯——”就在长根昏昏欲睡,机械运作一刻,一声高亢的哼唧,一下子激发了他的动力,长根这一刻欣喜若狂。 她开始动了! 他刚一振作给力,对方已经追随而上。仿佛平静的湖水,突然卷过一阵天昏地暗的龙卷风。。。。。。。 长根一直以为她只是一只自恋的病猫,病恹恹的半死不活。没想到她突然间一发威,完全是一只张牙舞爪,生猛凶悍的猛虎。 一场暴雨卷过,风停雨住,长根疲惫的靠在椅子上吞云吐雾。 “啊——,你。。。你干了什么?”那条瘫软的身影突然蹦起来,拼命的后缩,双手紧张地收拾着凌乱散落的紧身上衣。 “关我屌事?是你自己弄的。”长根终于忍无可忍,决定不再忍受她的变态。 “你。。。你真的没碰我?”女人狐疑地看着他。 “放心,我们这一行是讲职业操守的,一切按客户约定办事。”长根不得不摆出了行业操守,替自己辩解。 “帅哥,表现还不错。能够让姐失控的人已经死绝了很久。”女人幽幽说着,取了一只烟,点燃起来幽幽地吸了一口。 “嘿嘿,你不就是极度自恋导致的反应冷淡么?这算个屁!哥能够起死回生,你信不?”见她这样,长根也如释重负,试图化解这种尴尬僵持的局面,让自己的工作环境宽松一些。 “起死回生?这个还没听说过,你说来听听。”这个自称台湾来客的女人,被长根吊起了胃口。 “我上学那会儿,有一个同学住院,我去陪床。晚上出去撒尿迷了路,转来转去,转到了一间单人病房,病床上睡着一个人,我上去揭开被单。哇靠,是一个美女。那会我正值青春年少,气血两旺,一时失控就爬了上去。 这女孩睡得真他妈的死,折腾了半天一直睡着不动。哥一激动就喷了,你猜怎么着?” “怎么了?” “她啊哦一声坐了起来,死死地纠缠住了我,不停的呜呜哭号。这一喊一闹惊得了整个医院,保安及时赶到把我给抓了。 第二天审问了一天,后来居然把我给放了,说受害者原谅了我,不起诉我了。”长根吹牛不打草稿,越说越起劲。 “不会吧?我听说你们大陆的强尖犯要枪毙的!”女人被他一忽悠,居然坐直起来,一脸疑惑地盯着他,等待着他的下文。 “事后一打听,原来我晚上迷路转悠进了太平间,那个女孩刚死不久,停放在那里。被我一折腾,居然起死回生活过来了。 因为我救活了她,所以她原谅了我。”长根给自己吹的牛结了一个合理的结尾。 “你吹牛,我不信!”女人娇嗔地白了长根一眼,彼此的距离一下子缩短了很多。 “不信?那你再躺一次,哥照样让你蹦起来。”长根掐了烟,一脸得意地调侃。 “哎呦,你好坏哟!变着花样说姐姐我是僵尸。”女人终于回过味来,从床上跳下来,扑到长根后面,一双拳头开始在他后背亲昵的擂动着。 长根就势一览,将她抱在了怀里。按照约定的老规矩,又开始了新一轮的交易。。。。。。 东方刚刚破晓,长根就翻身爬起来。 “帅哥,别急着走,我还想要,晨练一下嘛。”女人死死地缠住了他的腰。 “晨练可以,另外收费。”长根一本正经地回应。 “切,没良心。”女人松了手,轻轻在他背上推了一下,坐起身子从钱包了拿钱出来,“给,一共9000块,点一下。” “9千不行,起价1万。我这么卖力,怎么还得加一点小费。”长根看着她手里的钱没有接。 “什么起价1万,黄小姐说好的起价6000,姐还多给了3000小费。看我们台湾人有钱,想宰客?小心我找黄小姐投诉你。”涉及钱的问题,女人立刻刻薄起来。 “不用你投诉,现在我就打电话给黄小姐。”在这种涉及身价的大是大非问题上,长根决不让步。他开了手机快速翻到了黄小姐的电话拨了过去。 “您拨打号码是空号,请查询再拨。”黄小姐的号码居然成了空号,他跟那个神秘组织成了单向联系,组织可以找到他,他却再也找不到组织了。 “我联系不上她,我的身价起价1万,小费起价5000,愿意给就5000,带的钱不够小费就算了。你想投诉就赶紧投诉,我还有很多事急着去办。”长根见这个抠门的女人居然克扣他的血汗工钱,只能争取1万保底工钱,牺牲小费了。 “帅哥,为了这点钱跟姐翻脸?你好无情啦,姐真的看错了你。给,这是1万,你拿走。”女人一脸失望,掏出一叠捆绑一起的现金甩了过来。长根俯身捡起那叠现金,起身直奔房门。 “等一下,这是5000小费,想不想要?”女人趾高气扬的捏住一叠现金,挑衅的看着长根。 “谢谢姐!”长根停住脚步转身回去接钱,脸上挤出了一脸无耻的笑容。 “等一下。”女人将钱收了回去,长根一手抓空,那只伸出去的手尴尬的停在空中。 “想要小费,有两个条件:第一赔礼道歉,第二陪姐晨练一次。”女人得意的看着长根,脸上却已泛起一抹红,显然她此刻已泛滥,急于成交,才忍痛拿出5000块。 “道歉可以,晨练伤肾,再加1000营养费。”长根抓住了她此刻春急于求欢的心理,立刻追加了1000。 “你们这些大陆人穷疯了,一点钱总是斤斤计较。就给你加1000,抓紧开工啦。姐都湿了半天了。”女人看来真的很难熬,又加了1000扔给了长根,催着长根开工,连道歉的事都不提了。 长根见她一脸渴求,目光迷离,也被拨动了情绪。手忙脚乱的做了准备工作,飞身上去开始了晨练运动。 “哎呦!”他刚刚动了两下,女人立刻一脸痛苦,他赶紧放缓节奏。 “喂,停停一下,哎呦!”女人面容扭曲,咬牙切齿。 “姐,咋了?”长根赶紧停止,紧张地看着她。 “哎呦,腰扭了,痛死我啦。”女人一只伸到后腰下,一脸痛苦。 长根紧张的凑过来:“姐,没事吧,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 “哼,都是你折腾的。哎呦。”女人开始埋怨他。 “姐,我帮你翻个身,你趴着,我帮你按摩一下。”长根听她口气,应该是年龄大了,昨晚她反应有点太猛,腰肌有点轻微劳损。便上手帮她翻了身,开始轻轻地按摩她的腰部。 女人不再吱声,闭着眼睛一副很享受的样子。捏了一会儿,她鼻翼煽动,居然发出了轻轻的鼾声,过度疲劳的她又陷入了酣睡。 长根见她睡熟,停止了按摩,替她盖好了被子。此刻她睡得很香,脸色红扑扑的,饱满透明,仿佛一个熟睡的少女。经过一夜的折腾,她憔悴的面容反而变得饱满细嫩,连眼睛细纹都彻底拉平。 长根盯着她凝视了一会儿,心中涌起一丝奇怪的温热,居然缓缓凑上去,轻轻的吻了一下她的额头。熟睡的女人似乎感应到了这个吻,轻轻的“嗯”了一声,嘴巴啧啧了几下继续着她的酣睡。长根替她掖好了被子,轻轻的退向了房间,转身拉门离开了房间。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248章 动心 曾长根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校园,已经是一片阳光明媚。 他在校门口下了出租车,匆匆穿越校园,直奔自己的宿舍。第一次开工,一早起来依然生龙活虎,昨晚第二次开工,他明显感觉状态已远远不如第一次。下一次一定要注意保护自己,不能仗着年轻力壮再拼命蛮干。 “哥,现在才下班?”耳边一个关切的声音,樱桃居然站在宿舍门口等他。 “嗯。你咋来了?”长根愣了一下,冷淡地回了一句。在他急于休息,没有欲望的时候,他显然不愿意樱桃出现在他身边。 “人家一晚上不停的打你电话,一直关机。以为你出啥事了,担心死了。”樱桃一把拉住他胳膊,亲昵地贴上来,眼泪巴巴地看着他。 “我是坐办公室,又不是开机器,能出啥事?”长根心一软,顺手搂住了她的腰,一起进入了宿舍楼。 “桃桃,今天咋没穿哥给你买的时尚短裙?”长根舒服的躺在床上,一边摸索着坐在床沿的樱桃后背,一边调侃。 “太露了,穿着跟没穿一样。都是你骗我说好看,就是想趁人家穿的少占人家便宜。”樱桃嘟起嘴,身子一扭,摆脱了长根的手。 “咋就我占你便宜?你又没有少了啥?哥折腾一次,损失都成千上万。”长根一把搂住了她的腰,一脸坏笑的挑逗樱桃。 “你再说流氓话,不理你了。”樱桃屁股一扭站了起来,一副生气的样子。 “桃桃,你今天咋了?”长根疑惑地看着樱桃。感觉她有点不对劲儿。 “哥,我想问你,你是不是打心里就看不起我?一直在玩弄我?”樱桃一本正经地说着,眼睛逼视着长根。 “没。。。没有啊,我最爱我们家桃桃了。”长根死皮赖脸地敷衍着。 “那。。。那你那天晚上咋那样对人家?”说起那晚发生的事,樱桃红着脸,扭捏起来。 “那晚我咋了?”长根搞不懂桃桃想说什么,一脸茫然。 “就。。。就是,外面树林里那样对人家,羞死人拉。要是换成一个女大学生,城里的女娃,你。。。你会那样对她么?”樱桃红着脸,扭捏地抱怨。 “那叫野战,大学校园很多同学都那样干。”长根不以为然地扫了一眼樱桃,乡下妹子少见多怪。 “那。。。那你也会用臭被子堵她的嘴巴,还逼着她说那种下贱的流氓话么?”樱桃显然不服气长根的说法,继续扭捏地追问。 “我逼你说啥流氓话了?”长根更加茫然起来。 “就是。。。就是要人家说:想要你。。。你那个。。。。”樱桃结结巴巴,脸已成了一块红布。 “傻瓜,那种是调动气氛,扯什么看起看不起。桃桃,你太敏感了。”长根伸手将樱桃拉入怀里,温柔地搂紧了她。 通过这种亲热的动作努力掩饰心里深处的慌张,樱桃的这些疑问已深深触及了他的灵魂。因为那一晚他的确是以一种玩弄的态度对待桃桃,意识深处有一种凌辱孽待的潜意识。因为他刚刚被另外一个居高临下的大龄女人凌辱,而正好可以利用樱桃转嫁发泄这种压抑的屈辱感。 “那。。。那你会娶我么?”樱桃突然提出一个尖锐的问题,转过头来,期待地看着长根。 “桃桃,我会爱你一辈子。”长根立刻来了一个巧妙地回旋,搂紧樱桃,轻轻地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哥,你值了一晚上夜班,好好睡一觉,我该回去上班了。”樱桃脱出长根怀抱,温柔地推着他躺了下来。 “才10点,再陪我一会儿好吗?几天不见,好想你。”长根拉住了她,侧卧过来,搂住了她的腰,不让起身。 “我怕影响你睡觉。”樱桃爱抚地摸了一下他的头发,坐在床沿的屁股往里面挪了一下。 “我一个人睡不着,有你在身边陪着才睡的香。” 樱桃红着脸笑了一下,没有拒绝,继续爱抚地摸着他的头发。 “哥,别这样。”享受的樱桃立刻跳了起来,整理着凌乱的上衣。 “桃桃,我想要。” “不行,我还要上班。”樱桃态度出奇的坚决。 “就。。。就10分钟,哥憋不住了。”长根舔着脸央求。 “哥,我现在不想,别强迫我好么?”樱桃温柔的坐回原位,轻轻地摸着长根头发,俯下身子轻轻的吻;了一下他的额头。 长根被这种温柔打动,冲动居然瞬间化为了一种感动。 “哥,我想跟你重新开始,好好恋爱一次。我们。。。我们之间太快了。”樱桃捏着长根的手,温柔的摩挲着。 “我们不是已经恋爱过了吗?”长根故意搪塞。 “不,那不是恋爱,如果你真的喜欢我,那就认真地追我一次,不许强迫。我愿意了,自然会跟你好。”樱桃幽幽说着,眼睛里充满了幸福感。 “嗯,我以后再也不强迫你。”长根这一刻有点小感动,违心地许下了一个承诺,而那只咸猪手居然又要钻进樱桃的上衣。 “哥,时间快到了,我该去上班了。”樱桃立刻起身避开,朝着房门走去。开门之后,又回头冲着长根甜甜一笑,轻轻关上了门。 长根躺在潮湿肮脏的床铺里,突然多了一丝纠缠的烦恼。 从樱桃今天的表现,他已看出樱桃已经喜欢上了自己,有了一辈子跟着自己的苗头。如果自己不当机立断,继续跟她玩下去,说不定也会深深陷进去不能自拔。 可是现在就跟樱桃断绝,他又有点难以割舍,毕竟她现在是他唯一的女朋友,唯一随叫随到的女人。要是失去了她,寂寞夜里他该去找谁? 哎,先勾扯着吧,只要时刻保持清醒,不让她软化俘虏就行。。。。。。 恍恍惚惚中他一觉睡了过去,等他醒来一刻,敞开的窗户吹进来的风已带了灼热感,初夏的正午,空气已格外灼热。 他起身洗了一把脸,便匆匆出了门。 现在他腰包又鼓起来了,生理上的需求也暂时不需要了,应该去办一些正经事。他骑了他那辆搁置已久的二手单车,开始朝着城郊方向飞驰而去。 踩着单车既随意,又快捷,可以自由的去任何地方。 以他现在的生活境界,还没有资格考虑小轿车,最佳的自由行选择还是自行车。 骑了一个小时,远离城市进入了城郊乡村地带,他驱车进入了一个农家院,跟一个乡下妇女交涉了一会儿,给了那女人两张百元钞。那女人便杀了两只老母鸡给他,还给她装了一篮子土鸡蛋。长根捆绑好下乡缴获的战利品,驱车开始返回城区。 踩了一头细汗,终于进入了工大校园,转悠了一圈停在了一栋家属楼前。他卸下战利品,双手拎着上了楼,在401门口停了下来,按下了门铃。 等了半天,门拉开一条缝隙,一个十七八岁的胖乎乎的女孩探出头,一脸冰冷不屑,警惕地看着土里土气的长根:“你。。你找谁?” “请问庞老师在家么?”长根局促地回答。 “哦,陈同学,你怎么跑来了?”庞主任出现在女孩后面,努力掩饰着他突然造访带给她的惊扰。女孩不屑地白了长根一眼,转身回屋去了。 “庞老师,我刚刚回趟老家。带了一篮子家养鸡蛋,还有我爹杀了两只母鸡。”长根摆出一副憨厚老实的样子,配合一头灰尘,一脸细汗。一副风尘仆仆,远道而来的模样。 “这孩子,大老远又是火车,又是汽车,带这些东西多累啊!现在生活这么方便,这些东西超市都有。”庞老师一边接过东西搁在一边,一边絮叨,充满了长辈式的关爱。 “妈说城里卖的鸡都是加了激素催大的,没有肉味,不如自家养的鸡。”长根说谎不打草稿,张开就来,他妈已经走了好几年了,家里那个后妈别说让他拿鸡,连根鸡毛都不会让他拿走。 自从大学一年级亲妈走了,家里连一毛钱都没给过他,上大学的钱都是他傻乎乎地折腾来了的。 “这些东西够沉的,背了一路肯定够累的。进来喝杯水休息一下,以后可不能这样了。”庞主任热情地招呼他就去,忙着去给他倒水。 “不了,我坐了一路车,一身尘土,先回去洗一下。不打扰了,庞老师再见!”长根很知趣地退出来,招呼一声便匆匆告辞。 “小曾,有空过来玩啊!”庞老师脑袋探出门缝,冲着曾长根热情的招呼着。 长根出了家属楼,得意的自己给自己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 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 从庞主任刚才的表情,他已看出自己这趟没白折腾,他的这种憨厚真诚的态度已经从感动了她,成功的建立一种浓浓的师生情谊,显然比那1万块钱更有杀伤力。 送一万块钱是一种交易,只能办一件事;送这些“土特产”是一份心意,也许可以受益一辈子。 只要自己能够一直坚持下去,年年送,月月送,总有一天他会成为庞主任的“自家人。”这种礼花不了多少钱,就是折腾的比较辛苦,只要肯吃苦,能坚持,一定会有回报。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249章 财运? 跑了一下午,长根随便吃点东西,就回到宿舍疲惫地躺在了床上。现在他才发现这种才是真正的体力活,昨晚那种活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一个人一旦运动消耗了体力,其他的欲望便会跟着发泄掉。疲惫的长根躺了一会儿,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笃笃笃! 正睡得恍惚,一阵敲门声打碎了他的酣睡。他支撑着身子爬起来,摸过手机一看已经晚上9点,他一觉睡了两个小时。 晚上9点敲门,一定又是那个讨厌的管理员,现在已经距离最后期限越来越近,看来他要给自己下最后通牒了。 “桃桃,怎么是你?”他迷迷糊糊开了门,居然是樱桃。 “这么早就睡了,一定是昨晚熬夜累的。我帮你煮了鸡汤,你趁热喝。”樱桃进门之后,将一个脏兮兮的保温饭桶搁在桌子上,掀开盖子,宿舍顿时弥漫了一种浓浓的香味。 长根咽了一口口水,凑过去闻了一下,啧啧称赞:“好香哦!桃桃你弄的?” “嗯,我请教厨房的师傅,跟他学的,哥昨晚熬夜,人家专门替你炖了补身体,赶紧趁热喝。”樱桃一边说话,一边替长根搬了凳子过来。 长根坐在桌子前面,拿起汤勺舀了一勺,品了一下味道还不错,便慢慢的品尝起来。 “哥,咋样?味道还行吧?”桃桃坐在他面前,一边看着他喝汤,一边紧张的查看着他的表情。 “嗯,好喝,好喝!”长根连连赞叹。 樱桃脸上立刻笑开了花,笑的一片灿烂,仿佛一个开心的小孩。 “桃桃,你也来一口?”长根舀起一勺汤,送到了桃桃嘴巴,桃桃抿着嘴笑着摇头,抓住他的手将汤勺推到了长根嘴边,帮他轻轻送入了嘴巴。。。。。。 弥漫了鸡汤香味的宿舍,沉浸在一片温馨的气氛之中,这一刻的长根完全被这种气氛感动,心中一热,鼻子一酸,差一点流出了眼里,他突然想起了去世的妈妈。。。。。。 “哥,快10点了,我该回去了。”樱桃率先打破了这种温馨,起身收拾好保温桶准备离开。 “桃桃,今晚别走了,好么?”长根一把从后面抱紧了她,嘴巴凑到她耳边,温柔地挽留。 樱桃犹豫了一下,轻轻挣脱了长根:“哥,你昨晚值了夜班,要好好休息才行,早点睡吧。” “没有你我睡不着。”长根再次扑住了他,开始撒娇。 “别闹了,你答应过我,不再强迫我做那个。等你追到了我,我们就结婚,以后天天腻在一起,一辈子都不分开。”樱桃再次摆脱他,一脸柔情地看着长根。 本来热情如火的长根,被樱桃这样一说,脑袋立刻恢复了理智:“那我送你回去。” “几步路送什么?让其他人看到笑话哩。你早点睡,我先回了。”樱桃拒绝了长根,转身拉开了房门。 “等等!”长根上前一步,关上了门。 “我要走了,别闹了。”樱桃嘟起了嘴,假装生气了。 “吻别一下!”长根深处嘴巴凑了上去。 “去,一嘴油腻,恶心死了。”樱桃果断地伸手挡住了他的嘴。 “那就摸一下,就一分钟。”长根缠上樱桃,一只手伸进衣服。 樱桃一下子有了反应,眼睛变得迷离,长根见效果不错,立刻肆无忌惮起来。。。。。。 “1分钟到了,哥,我该回去了。”长根正在得意自己再次得手,樱桃果断地脱离了他的掌握,提醒他时间到了。 长根愣愣地看着樱桃,一脸沮丧失望。 “哥,晚安!”樱桃见他这样,一刻莞尔一笑,突然凑上来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红着脸拉开门跑掉了。 长根站在原地,那一种失落感竟然被这一吻全给化解了,心里居然有一种甜甜的感觉,原来恋爱的感觉如此美妙。 这一夜,他睡得很香,也很甜。 ***** 一叠崭新的钞票搁在面前,长根对着它默默地发着呆,时不时拿起来掂量一下。 现在手里又有了钱,他开始琢磨着办点正事,开始眼前只有1万5千,全部砸出去,自己就没有了饭钱,砸1万吧,又觉得力度不够。 最好今晚再有一个活,再弄个万把块钱,凑够2万砸下去,剩余的还够生活开销。 虽然这样连续作战会伤身体,可是现在事业起步阶段,正是需要钱的时候,必须舍命去打拼。可是就是自己舍命,没有让你舍命的机会也是白搭。 显然那个神秘组织是一个管理很人性化的组织,一周只给一个员工安排一次晚上夜班。让他们有充分的恢复调整时间,他们才会在上班时生龙活虎,让客户满意。一旦疲劳作战,效率下降,得罪了客户,就会失去客户。而这种客户绝对是难得的高端客户群,能够拉一个不容易。 既然本周加班无望,现在手头的钱有点紧,周一一早就得用钱,真是愁人! 以前一无所有从来没有为钱发过愁,现在日赚一万多,却感觉钱越来越短缺。 要不先找人借1万?下周末加班赚回来还他。 可是找谁借呢?李建业虽然有钱,可他从来不借钱给别人。能够张开借钱的只有长官哥,可是他也刚刚参加工作,估计也没有多少钱。 没办法,先给官哥打个电话试试吧! 长根拿起电话,给官哥拨打过去,对方居然一直不接电话。长根连续拨了几次,依然一直无人接听,不由得有些泄气,难道官哥已经预感到自己要跟他借钱,故意不接电话? 笃笃笃! 长根正在对着一叠钞票发愁,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愁绪,他飞快的收起了钞票,藏到了床铺底下。这么早敲门,一定是樱桃,看来她真的缠上了自己,一定是知道自己睡懒觉,没吃早饭,又给自己送早餐过来。 他收好手头的积蓄,匆匆过去开门。 “你。。。你怎么一大早跑来了?”见到门口一身笔挺深色西装,大脑袋上卡着一副墨镜的何大头,长根一脸不悦的嘟囔了一句。对于这家伙他一点好感都没有,根本不愿意跟这种人有什么往来。 “嘿嘿,兄弟专程上门,是想请根哥帮一个忙。”大头笑得很无耻,闪身挤了进来。 “你现在是呼风唤雨的大老板,我能帮你什么忙?”长根爱理不理地顶了一句,转身回到了自己床上。 “根哥,咱乡里俗话:帮人就是帮己。兄弟请你帮忙,其实也是在帮你。你刚毕业,工资没几个钱。兄弟现在有个赚钱机会,只要你愿意,赚的钱咱一人一半?来,先抽一支!”大头一边煽动,一边递了一支烟过来。 “有这种好事?你干的那些,我不感兴趣。”长根警惕地拒绝了大头。 “只是帮人收一笔款,收回来抽20%的佣金。你也应该知道,现在生意场上很多老赖,自己开跑车,住洋房,泡马子,就是欠别人钱赖着不还。 现在有位老板找兄弟帮忙收一笔欠款,数额不大,才20万。这种小生意,兄弟本来不愿意,可是那位老板跟兄弟关系不错,推不掉。 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陪兄弟走一遭,赚点小钱。”大头见长根虽然拒绝,但拒绝的有些犹豫,立刻说明了来意。 “你那么多兄弟,这事咋找上了我?”长根依然有点顾虑。 “第一,咱是兄弟,有血缘关系,有好处当然找自家兄弟。第二,见你一直还窝在这种破狗窝,兄弟心疼你,想帮你一把。第三,兄弟发现你有这方面的天赋才找你,这种事我绝不会去官哥。”大头果然是江湖油条,随口就给了长根三条情理交融的理由。 “我有天赋?”长根哑然失笑,一脸不以为然。 “就冲你敢提着刀冲进我办公室砍人的那股狠劲儿,你不去替人收账,就是埋没你的天赋。这年头,只要能够赚到钱就是真本事,靠你那点工资,一辈子都会过得憋屈。”大头过来拍了拍长根肩膀,一副很欣赏的口气。 “让我拿刀砍人?这事我不干!”长根果断拒绝。 “兄弟看重的是根哥那股拿刀砍人的狠劲儿,身上透出的那种杀气。现在还拿着刀追着砍人的都是傻子,就算你想去砍人,兄弟也不陪你做这种傻事。”大头鄙视地看着长根,显然对他这种说法很不屑。 “我明白了,就是去恐吓,吓唬债主。对吧?”长根一下子明白了大头的用意。 “嗯,根哥果然有天赋,一点就透。你就跟着我,没有台词,也不用动手,就一直绷着脸,一脸杀气的站在哪儿,看着兄弟表演就行。 咋样?收了账提成一人一半,每人两万。”大头见长根有兴趣,立刻催促他表态。 长根正在为钱发愁,突然有赚钱的机会上门,他反而有点恍惚起来,最近这运气咋这么好?居然想啥来啥。懵懵懂懂,傻了吧唧地活了二十年,突然间脑袋开窍,运气盈门,他一时间无法适应过来,恍恍惚惚以为在做梦。 “走啦,路上我再慢慢教你几招耍横手段。”大头见长根已经心动,便推着他出了宿舍。 出了宿舍楼,大头抢步上前,拉开了一辆横在路中央的黑色奔驰车门,招呼长根上车。宿舍门前的校园通道已经堵了十几辆车,大头这车停得太霸道,将这条路彻底堵死了。 本来最前面堵着的那辆车一直拼命的按着喇叭,驾车人谈着脑袋一脸怒火。大头一边拉车门,一边回头狠狠地瞪了那家伙一眼,那家伙居然知趣的缩回头,停止了按喇叭。 本来他对这辆占道的奔驰就有点怵,现在见车主人一眼看去就不是好人,立刻将火气憋了回去。要是一辆普通车占道,他早就下车上前踹车了。 大头上车,故意猛踩油门,奔驰屁股后面冒出一股浓烟,飞一般的冲了出去。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250章 收账 “大头,混的不错,都开奔驰了。”长根坐在副驾,酸酸地说道。 自己上了十几年学,毕业才找了一个月薪2000多的准事业编制的职位。这小子一个卖菜的,居然混到了奔驰,一种深深的失落感刺痛了他的心。 “我哪开的起奔驰,跟朋友借的。这就是一个道具,你开个奥拓去收账,谁搭理你?”大头冲着长根呲牙一笑,开始给他传授经验。 “原来坐奔驰的感觉是这样,够宽敞,座位也够舒服,就是抖得太厉害。”长根身子随着奔驰颠簸着,感觉很不舒服。 “靠,这破奔驰都是淘汰的二手车,能不颠簸么?据说新车舒服着哩,端一杯热水都不带洒的。这家伙就外表唬人,翻新后跟新车一样,里面的发动机跟拖拉机似的。 黑市上这种豪华型的也就二三十万,卖废铁的价。”大头见长根被颠得不舒服,放缓了速度,开始沿着大街慢慢滑翔,停在了一幢商业大厦前。 “走,上去帮你整一套西装,先得武装起来。”大头招呼长根下车,一起进入了商场。 大头带着他直上6楼男装部,领到了一家品牌专卖柜台:“照我身上的这件款式,颜色,帮我大哥也来一套。” 漂亮的女店员立刻给长根推荐了一款,长根偷看一眼价牌:¥8888.00。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照我大哥身材,拿一款合适的码过来试试。”大头指挥店员去找合适的码。 “大头,这。。。这太贵了,我没。。。没带那多钱。”长根见店员走开,紧张地大头嘀咕。 “这钱我给你垫着,等收了账从你佣金扣。”大头一脸不以为然,从口袋摸出了一张信用卡,在手里摆弄着。 “万一账收不回来,这衣服。。。。。。”长根尴尬地看着大头,吞吞吐吐起来。 “靠,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妥,你把我脑袋拧下来,给你当夜壶。”大头嘴巴一扯,显然长根对他的质疑,已深深的伤了他的自尊。 “靠,你怎么做生意的?光拿个西装西裤怎么试?衬衣,领带,对了还有袜子,都拿过来。”大头见店员过来,立刻趾高气扬地呵斥起来。 “你确定要买么?”店员犹豫地看着大头。 “废你妈的话,该准备的都拿来,自己拿卡去收银台去刷。”大头不耐烦地将卡丢给了店员,店员挤了一个尴尬的微笑,去找了配套的衬衣,领带,袜子,皮鞋。拿着卡去帮大头跑腿付账去了。 长根进去试衣间折腾了一番,一身笔挺的走出来,对着镜子一照,自己把自己狠狠地下了一跳:镜子里是自己么?这小伙也太他妈的帅了! 人是衣裳马是鞍,长根一包装立马透出了一股霸气,这样子不去收账,真他妈的白瞎了! “先生,这衬衫原价888.00,袜子88一双,我们做活动,买这套西装免费赠送给您。领带488.00,皮鞋1680.00。你需要的话需要另外收费。”店员付款回来,将卡还给大头,开始热情地介绍起来。 “真他妈啰嗦,你他妈的不会一起刷啊?老子赶时间,没空跟你扯淡。”大头再次递出了收回的卡。 “对不起,二位先生稍等一下。”店员赶紧挤出一脸歉意地微笑,伸手拿了卡,屁颠屁颠地去结账。碰到这种骂骂咧咧的客人,虽然受了气,但她们的心却是甜的。开张这么一个大单,2%的提成对一个服务员来说可是一笔不小的收益。 结账之后,两只乌鸦一般黑,并肩离开了那家西装专柜。 “先生,您换下来的衣服?”店员冲着他们的背影焦急地喊着。 长根愣了一下,顿时一脸尴尬,突然穿上了一次高端一点的衣服,兴奋之下居然连自己换下的衣服都忘了带走。 “喊什么喊?当垃圾丢到垃圾桶。”大头扯了一把回头的长根,冲店员喊了一嗓子,按下了直通一层的直梯。 ****** “这个打火机给你,外国货,好像叫什么贼跑。一会儿见了债主,你就不停地手里玩弄它,不停的重复打燃熄灭,绷着脸站在一边就行。”大头摸出一台纯银色,火柴盒般的玩意,交给了长根。 长根拿着它琢磨了一会儿,拇指一按,一条火苗窜起来,差一点烧到了他的眉毛,脑袋下意识地偏在了一边。 奔驰绕城转了半圈,终于在市少年宫门口停了下来。大头又摸出一副墨镜递了过来:“根哥,这个戴上。” 他自己也将架在脑门上的墨镜放了下来,遮住了半张脸。 前面停了一辆银色4系的宝马,一个略微有点秃顶的男士坐在驾驶位,放下窗户抽着烟。长根已经猜出,他们的目标就是前面这个家伙,挺身准备下车。 “别急,时间还没到。”大头一把拉住了他。 长根疑惑的看着大头,要账还要选择时间? 大头递了一支烟给他,自己也点上了一根,一边吞云吐雾,目光一直死死的盯着少年宫的铁栅栏大门。当陆续有小朋友走出来,大头扯了一下长根,两个人一左一右下了车,包抄到了宝马车的两侧。长根此刻突然有些明白大头的用意,不禁对他暗暗生出一丝佩服。 “李老板是吧?”大头凑过去,俯下身子轻轻地拍了一下那名男子。 “哦,你是。。。。。。”那家伙见来者不善,立刻紧张起来。 “我是何记蔬菜批发中心的总经理,这是我名片!”大头很有礼貌地递了一张名片。 “你。。。你找我有什么事么?”秃顶男人疑惑地看着大头,发现他身边还有一个家伙,正在玩弄着打火机,口气也有些结巴起来,一看这两家伙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是这样,宋老板欠了我一笔蔬菜款。他说最近手头紧,就拿了一张欠条抵押给我,你看看这欠条。”大头将一条欠条递给了李老板。 “哦,这是我给他打的欠条,我最近手头也很紧,一周转开,我立马还钱给他。”李老板明白了来意,立刻换了一副苦瓜脸,开始哭穷。 “区区20万,对李哥实在不算什么。兄弟可是小本生意,最近真的支持不下去,李哥不帮忙,兄弟的摊子就得倒闭了。兄弟没了饭碗,就得跟着李哥吃饭了。”大头也开始哭丧着脸,伸手拍了一下李老板的肩膀。 “爸爸!”一个小男孩跑了过来,远远的冲着李老板兴奋的喊着。 “嘿!小朋友真乖!”大头伸出粗厚的手掌,轻轻的摸了一下小家伙的脑袋。 “儿子,别闹,赶紧上车去,爸爸跟两位叔叔谈点事情。”李老板赶紧下车,替儿子拉开后面的车门,紧张兮兮地把儿子推上了车。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我李青原在H市也是有头有脸的人,欠了钱一定会还。不过最近手头确实紧,钱都压生意上,真的拿不出这么多钱。 二位兄弟回去帮我在宋老板面前说一声,宽限一个月,我一定亲自上门还钱。”这家伙果然是一条滚刀肉,一脸愁苦的央求着。语气软中带硬,那句“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一语双关,显然是在暗示大头千万别乱来。 “不还钱是吧?那李哥想开车离开,就从兄弟这只右脚压过去。”大头见这家伙不上道,立刻黑下了脸,一只右脚伸到了宝马车的轮胎底下。 “何老板,不是兄弟不还钱,是真的没钱。半个月,宽限半个月,咋样?”李老板几乎要哭出来了,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李哥,你给个痛快话,今天还不还钱?我这还憋着一泡尿呢。”大头提了提裤子,给李老板下了最后的通牒。 “还,当然要还,不给我现在真的没钱,打死我也拿不出20万。”李老板果然是一条癞皮狗,口口声声会还钱,就是不肯还钱。 “靠,兄弟我实在憋不住了,对不住了,李哥。”大头见他耍赖,也开始玩赖,居然大庭广众,光天化日之下,解开裤子掏出家伙对着宝马车门缝撒起了尿。 “喂,兄弟,你。。。你这是干什么?”李老板心疼的上前想拉开大头。 大头就势一转身,尿线立刻转向了李老板。李老板急忙闪身避让,已经晚了半步,一条裤腿被飙湿了一大片,皮鞋,袜子也被喷洗了。 “哎呀,不好意思,李哥。兄弟是真的憋不住了,我帮你擦擦。”大头收回了家伙,跑回自己车上拿了一块黑乎乎的擦车布,跑过来蹲下替李老板擦皮鞋和裤子上的尿。 “哎,哎,兄弟,不用,不用,哥服了你。给你还钱成不?”李老板抖着贴在腿上的湿裤子,躲开了大头的抹布,一脸丧气地答应还钱。 “李哥果然是爽快人,兄弟谢谢你了。”大头见他答应还钱,居然深深地给他鞠了一个躬。 “兄弟,我今天真的一下子拿不出这么多钱,给我三天时间,就三天。我对天发誓。”李老板信誓旦旦的承诺。 “行,有李哥一句话就成。这欠条李哥收着,背后写了兄弟账户,钱打这个账户就行。兄弟先走一步。”大头将借条递在李老板手里,招呼一声转身而去。 “兄弟你放心,三天之内准时到账。”李老板接过借条,连连保证着,目送两位讨债人上了车,方才抖了抖湿裤子,拉门上了车。 “大头,你把欠条给了他,这家伙不会赖掉不还吧?”上车之后,长根有点替大头担心起来。 “拖欠不还,跟毁约不还,性质完全不同。都是圈子混的,欠朋友钱不还可以,黑朋友钱是江湖大忌,你放心,李老板是聪明人。”大头一脸自信,娴熟的驾驭着座驾,飞速的超越了一辆辆挡在前面的车辆。 眨眼之间,车辆已停在了工大大门口。 “根哥,这是余下的佣金一万块钱,你收着。我还有点事,急着回去,就不送你进去了。”大头从座下的一个黑包里摸出一叠钞票递了过来。 急于用钱的长根没有客气,收了钱开门下车。 “根哥,改天找你喝酒。”大头招呼一声,启动奔驰,喷了一股黑烟,飞速调转车头,疯了一般驱车而去。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251章 邂逅女神 长根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揣着刚刚赚到的1万现金,迈着自信的脚步踏进了工大校园。在工大呆了这么多年,这是他第一次目不斜视地走在校园路上。 以往都是怀着一种强烈的自卑,一边走一边猥琐地偷偷窥视路过的校园女生。遇到漂亮MM,便假装目不斜视的尾随跟踪一段。直到人家警惕的加快脚步,方才讪讪的放慢了脚步,放弃尾随,回到自己要走的路上。 今天他意外地发现,自己没有窥视,路过的校园美女们居然对他偷偷侧目相看,甚至会对着他背影窃窃私语,他第一次享受到被美女关注的自豪感。 “这人有病吧,天都黑了,还带个墨镜。” “嘘,别瞎说,也许是个瞎子,你看走路的样子,怪怪的。” “嗯,他根本没有低头看路,八成真的是个瞎子。真可怜。” 。。。。。。 他在得意的享受着这种感觉,两个擦身而过的学妹的低声对话给他当头泼了一盆冰水,长根顿时从头顶冷到了脚跟,赶紧一把扯下了墨镜。 一直都带着墨镜,他已经对光线变化彻底的迟钝了。等他摘下墨镜才发现校园里路灯已经亮了,时间已进入了夜晚。 摘了墨镜之后,关注他的校园美女一下子全部消失了。原来大家关注他并不是因为他样子帅,而是因为他的行为很不正常。 一阵淡淡的饭香飘逸,长根的肚子立刻咕咕叫起来,前面不远就是学生食堂,现在已是晚饭时间,饭堂已开始供应晚饭。学生食堂的饭闻着格外的香,特别勾引你的食欲。等你追着香味过去,看到了香味的源头,立刻就会倒了胃口,一点食欲都没有了。 长根望了一眼络绎不绝的就餐人群,犹豫了一下,停住了脚。自己一身西装革履,跑去学生食堂吃饭,感觉怪怪的,实在有点掉价。 要不,去教工食堂那边转转? 现在自己也算是学校工作人员,应该享受一下教师待遇。 教工食堂位于校园东北角,靠近他上班的校办工厂,旁边是一栋单身教师公寓,食堂选在这里,就是为了方便这些单身职工,一般成家的教员很少来这里吃饭。 进入教工食堂,冷冷清清地坐着几个用餐的年轻人。 “有就餐卡么?”守着餐台的白衣大师傅见他进来,站了起来,餐台上摆了一溜干净的不锈钢保温餐煲,里面的菜已经剩的不多,看起来还不错,挺干净。 “我是校办工厂的,刚刚上班不久,还没办卡。”长根理直气壮地说道。 “噢,那你先交25块现钱。明天赶紧办个卡,刷卡有补贴,只要10块钱,你这样自己付钱不合算。”大师傅一边收钱,一边热情地唠叨着。 交了费,长根便拿了一个餐盘,按着自己的口味挑了一些饭菜,目光开始搜索一个安静靠窗的位置。眼光一扫,立刻被坐着角落的苏妍吸引,她怎么会在这里? 他立刻脸红心跳,全身紧张,感觉一股异物堵住了喉咙,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口水。 犹豫了一下,努力压抑心中的慌乱,端着餐盘轻轻凑过去,坐在了冯小苏的对面:“六嫂,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吃饭?” “是你?你怎么会来这里?”小苏立刻紧张起来,裙摆下一双美丽的腿下意识地收了一下,双手轻轻扯了一下胸前的圆领T恤,尽量减少了胸口处的坦白。 “学生饭堂的饭太难吃了,周末没事,就转到这边吃口饭。”长根随口扯了一个谎,生怕小苏误会自己在跟踪她。 “哦!”小苏尴尬地笑了一下,紧张的神情略微放松了一些。 “你。。。你经常在这里吃饭么?”长根没话找话,结结巴巴地问道。 “也不是,偶尔过来一下。”小苏坐立不安,勉强地应对他。 。。。。。。 沉默,尴尬的沉默。 找不到话题的长根开始闷头吃饭,面对着小苏,他捏着筷子的手都在紧张地颤抖,饭没吃几口,额头的汗水却已涔涔而下。 “我有事先走了,你慢慢吃!”小苏低头象征性地吃了几粒饭,立刻站起身匆匆而去。 长根眼巴巴地看着她纤细高挑的背影,嘴里噙着一口饭却忘记了咀嚼,痴痴地张着嘴巴目送她走出食堂。小苏出了食堂,一路匆匆,仿佛逃离一般,而长根目光透过窗户,一直追踪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 小苏似乎感觉到了他的目光,一脸慌张地回头望过来。看到他依然痴痴的盯着自己,小苏远远的冲着长根紧张地笑了一下,转入了一栋建筑后面。 她这回眸一笑,立刻让长根心旌摇曳,一股温暖袭击心房,居然不知不觉淌出了泪水两行。 四年!苦苦煎熬的四年。 他终于又有机会单独跟小苏在一起,上一次单独一起的场景虽然已经很久远,在他心里却一直格外清晰,每一个细节都历历在目。 那一次,她突然闯入了他的世界,骂了他,还打了他一记耳光,流着眼泪而去。从那一刻起她已闯入了他的心,扎下了根。 自从爬树扯了蛋,他的脑袋总是迷迷糊糊,经历的事情很快就变得模模糊糊,没了记忆。即使是上了大学,四年里发生的每一个故事,转眼就模糊了,只剩下一片恍恍惚惚的浆糊。只是最近一段时间,脑袋才突然清醒了一些,偶尔会想起一些曾经的经历记忆。唯一能够清晰记忆的也就是那么一次,与小苏意外邂逅的那一次。 。。。。。。 “我像只鱼儿在你的荷塘。。。。。。”长根正在茫然,电话铃声突然响起。 他接起电话,是一直不接他电话的官哥。 “长根,刚刚看到你给我电话,这么急找我有啥事么?”电话里长官的声音有些疲惫。 “哦,没事,只是想问问你最近咋样。”长根现在有了钱,随便找了一个理由。 “嗯,上班么,就是那个样。上午在电影厅看电影,你打电话没听到,本来我也想过去看看你。”长官怕长根误会,赶紧开始解释。 “看电影?又找到女朋友了?”听官哥这么说,长根立刻紧张起来。 官哥刚刚被叶凡甩了,立刻就找到了新的白领女孩。这让一直跟一个餐厅服务员混的长根有点尴尬难堪,心里突然有一种酸酸的味道。 “哪有那么多好事?你以为我是情圣啊?就是呆着无聊,看电影消磨时间,从早上10点一直看到现在,妈的,彻底的堕落了。”长官语气很消极,显然还没有从失恋的阴影走出来。 “十步之内,必有芳草。以官哥魅力,很快就会找到新的白领公主。”长根听长官这样说,心里顿时平衡了很多,假惺惺地安慰起来。 “嘿嘿,这种廉价劳动力汇集之地,还芳草呢?遍地腐草,不小心就踩你一脚。算了,不说了。改天过来玩,请你喝酒。”长官自嘲地苦笑两声,说了几句没头没脑的话,便挂了电话。 最近感觉超级明锐的长根,已从官哥语气听出他今天又遇到什么倒霉事。看来最近找时间得去看看他,让自己的幸运之气冲冲他身上的霉气。 ****** 躺在肮脏潮湿的床铺,脑袋里依然回旋着刚刚与小苏面对的那一刻。那种单独面对留下的特殊感觉萦绕在心,让他激动不已,久久不能平静。 她今天终于肯跟自己说话了,虽然很勉强,毕竟还是说了,而且不止一句,而是三句。虽然她匆匆而别,却在转角处回眸一笑,她居然冲着自己笑了一下! 曾长根灰暗的生命里,终于有了第一抹光彩,他突然信心百倍,对自己的生命充满了期待。 “哥,干嘛呢?”就在他沉湎在与女神邂逅的温馨回味之时,樱桃来了一个短信。 “没事,在宿舍。”长根皱了一下眉头,不耐烦的回了一句。显然这时候樱桃突然插进来让他很不爽,完全破坏了他此刻美丽的心情。 “今天去哪儿了嘛,一天都不理人家。”樱桃开始撒娇。 “跟一个朋友去办点事,正事。”长根很勉强的解释。 “周日晚上客人少,我可以早点下班,一起去逛街好么?”樱桃主动邀请他出去,要是平时长根早就摩拳擦掌的上了道,今天却一点性趣都提不起来。 “跑了一天,累死了,明天一早要上班,想早点休息。”长根找了理由,居然拒绝了樱桃的热情。 手机沉默了半天,蹦出了樱桃失望的回复:“嗯。” 长根没有再理会樱桃,取出最近两天的收获,捏着手里比划盘算了半天。咬牙恨心塞了2万块钱到一个大信封里,塞进了自己的背包里。 他躺回床上,开始盘算规划自己的未来。 如果一直这样顺风顺水,应该很快就会摆脱穷屌丝的身份。不过想从富甲一方的李少爷手里抢回心中的女神,希望却很遥远很渺茫。 就凭自己的这点根基,几辈子都休想超越李建业,除非他家突然遭遇变故,破了产。可是像李建业这样的身价,就算经营失误,投资失败也不会伤及筋骨。唯一能够打败他的只有一种武器——权力! 只有走官路才有机会搞倒李建业,当然官要做到做足够大。 可是自己才刚刚进入了一家事业单位,连事业编制都没有解决,距离公务员更是遥遥无期。进入了公务员队伍,还得一级一级地往上爬。 。。。。。。 长根越想越失落,连躲在被窝里幻想的勇气都碎成了泡影。恍恍惚惚中,他沉入了梦乡,一辆飞驰的火车划过了他沉沉的睡梦。。。。。。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252章 记忆闪现 “哥,咋还没到?”一个坐在行李上的少年,望着另外一个靠着车厢的少年。 “火车才刚出站,哪那么快就到。”站立的少年很不屑地看了一眼坐在行李上傻乎乎的少年,不耐烦的回了一句。 列车上乘客太多,买了站票的他们,只能躲在两节车厢的对接处。 “哥,我饿了。”长根咽了一口口水,傻乎乎地看着长官。 长官没有理他,眼睛转向了车窗外。长根起身蹲在夹道里,伸手在行李深处摸出了一个塑料袋,打开袋子摸出了两个又硬又黑的饼,自己咬了一个,将另外一个递了过来:“哥,给你。” “我不饿。”长官拒绝了他的饼,显然他不愿意被人当乡巴佬鄙视。 长根见长官不要,一手捧着一个,一边咬啃咀嚼,一边傻乎乎地问:“听说大学的漂亮女娃多得数不清,比我家院里桃树上开的桃花还多。” 长官脸向着窗外,没有理他。 “哥,大家都抢着上大学,你说上大学有啥好?”一张大饼根本堵不上长根的嘴,他不停地对着长官唠唠叨叨。 “爹说了,上了大学,可以当大官。”长官从小崇拜他爹,他爹的期望就是他的梦想。 “哦!”长根傻乎乎地应了一声,长官随口说的一句话,从此在他傻乎乎的意识里扎了根,官哥的梦想也成了他的梦想。 。。。。。。 校园里熙熙攘攘,一片嘈杂。 主楼前临时搭建了一大圈新生咨询接待摊位,兄弟两个约定办完入学手续后再联系,便各自去按自己的录取通知书找接待摊位。 长根扛着六七十斤的行李包,挤了一圈终于找到了材料工程学院的接待处。 见他挤进来,那些堵在前面的报道同学纷纷闪避退让,给他留出了一条特别通道。看上去是因为他扛着巨型麻袋,实际都是怕他弄脏他们的衣服。几个负责接待的高年级男生立刻围上来,热情的帮他取下行李,女生们纷纷举起相机,抓拍这种助人为乐,帮助学弟的先进事迹。。。。。。 在热情的学长帮助下,长根很快就办完了宿舍登记,一位学长们指引他到材料学院的财务科交费,他的行李被押上了一辆堆满行李的推车,学长们帮着他送往他的宿舍。 。。。。。。 那位学长将一队报道的新生领带财务室门前,嘱咐他们排队交费,便匆匆赶往校园接待处,去迎接下一批新生。 负责收费的是两位女士,负责接待是那位大概三十多岁,身边一个年轻女孩子对着电脑协助办理登记,一个收款,一个录入信息,交费业务有序而快速。 长根怯生生地递上了自己的录取通知书,女士接过去看了一眼,抬起眼睛富有同情心地看着长根:“农村的?有特困补助申请证明么?有的话学费可以减半。” “嗯,有。都在这里,村委会,乡政府,还有民政局的,都有。”长根立刻从口袋里摸出一叠邹巴巴的盖章条子。 “一学年6000,麻烦交一下费。”女士接过这些条子,瞄了一眼,通知长根交费。 “婶,厕所在哪儿?”长根听到要他交费,居然脸一红,憨厚地笑了一下,跟眼前的这位女士打听厕所在哪儿。 “出门,右转。”慈祥的女士立刻黑下脸,冷冷地回了一句。旁边的年轻女士捂住嘴,躲在后面偷笑起来。 显然长根那句“婶”得罪了那位有爱心的女士,也逗乐了那位年轻的女孩。 长根去的快,回来的更快,一叠脏兮兮的现金摆在了收款女士面前。女士皱了一下眉头,拿起钞票放进了点钞机,黑着脸开始教训长根:“现在都啥年代了,还带现金?办个卡多方便?你带这么多现金就不怕小偷盯上?这都是你父母的血汗钱,丢了跟谁要去?” “婶,没事的,钱都塞在俺内裤前面的兜兜里,安全的很。”长根是个实在娃,一脸憨厚地解释着。 女士正要去取点完的钞票,听他这么一说,手好像被烫了一下,飞快地缩了回来。现在她总算明白这孩子为啥缴费前突然要去厕所。 “小马,姐上个洗手间,你帮我收一下。”女士皱着眉头,一边抖着刚刚捏过钱的手,一边急匆匆地离开了座位。 旁边的那位一脸不高兴地嘟起了嘴,从抽屉里摸出一双手套带在手上,一只手捂住鼻子,一只手伸过去捏着那叠钞票,塞进了存放现金的抽屉。 。。。。。。 长根斜躺靠着被子,正在抱着一台游戏机痴痴地玩着,运动归来的李建业一边打开柜子存放他的高级羽毛球拍,一边冲着长根呼喝:“傻根,干吗乱动我东西,不想混了。” “嘿嘿,这玩意儿真好玩。”长根没有理他,一边傻笑,一边继续玩。 李建业见他一脸傻笑,鄙视了一眼,从他身边爬上了上铺,一边脱下运动袜,一边探下了头:“喂,傻根,这游戏送你好不好?” “好啊。”长根嘴里应着,继续低头玩游戏。 “那你帮我把袜子洗一下。”李建业提着一双换下的臭袜子,在长根的面前晃了一下。 “不行。游戏我不玩了。”长根立刻跳下床,将游戏机扔到了李建业的铺上。 “靠,你小子一点都不傻。老规矩,一双10袜子块钱。先记账,月底一起结账。”李建业将一双袜子丢在了长根床上。 “不行,这是运动袜,很厚,不好洗,一双20.。”长根捡起了袜子,开始讨价还价。 “20就20,少啰嗦,赶紧去洗。”李建业不耐烦的挥挥手,继续换汗湿的运动背心,短裤。 长根得到承诺,提着袜子直奔洗手间。 “等一下,连这背心,短裤一起。总共50。不许还价!”这回李建业口气很硬,将换下的衣服也丢了过来。 长根接了衣服,进了洗手间,里面一片哗哗的水声。 “喂,老三,你出来一下。内裤业务接不接?”听到李建业呼唤,长根湿着双手出了洗手间,看到李建业捏着一条刚换下的内裤冲着他晃悠。 长根犹豫了一下,咬牙狠心的点了一下头:“接,一条50。” “妈的,老三,要不要这么黑啊?50够买一条新的了。”李建业对这个报价哭笑不得,一脸无奈地看着长根,希望他能够便宜一点。 “一口价,不洗算了。”长根嘟囔一句,转身进了洗手间。 “老三,I服了you,50就50。”李建业不得不接受了这个价格,他虽然有钱,总不能天天买新的。 。。。。。。 换好了衣服,李建业从上铺爬下来坐在了长根铺沿,长根端着一盆拧干净的衣服,站在窗户前的小阳台开始晾衣服。 “靠,这么快就洗完了,别糊弄我。”李建业开始怀疑长根的职业精神。 “不信我?那你检验一下。”长根拎着湿漉漉的内裤,朝着李建业眼前贴过来。 “我信你,我信你,赶紧拿开。晾完衣服赶紧帮我兑一盆热水洗脚,一会儿老大他们回来,看到你替我洗脚。又他妈的唧唧歪歪,说我欺负你。”李建业不耐烦的挡回了湿漉漉的短裤,开始安排新的活。 “兑洗脚水10块,倒洗脚水10块。洗脚你自己来,这活多少钱我都不接。”长根一边报价,一边声名了他的底线。 “一次100,干不干?”李建业开始用钱诱惑。 “嘿嘿,要是帮你女朋友洗脚,我免费都行。”长根暧昧一笑,立刻转移话题,拒绝了这个诱惑报价。 “滚,敢意淫我女朋友,老子踢死你。”李建业伸脚去踢长根,长根身子一闪避开了。 。。。。。。 “六哥,月底没饭钱了,咱们账结一下。”长根从铺底下抽出一个脏兮兮的笔记本。 “靠,又到月底发工资,这么快?多少钱?” “加上今天的,一共是。。。2230块。”长根将刚刚产生的费用加进去,得出了这个月的全部服务。 “这么多?你他妈的不会是做假账坑爹吧?”李建业一脸质疑,目光逼视着长根。 “一笔一笔都记得清清楚楚,不信你核对一下。你要求越来越高,现在连短裤都包了,费用当然比上个月多很多。 这点钱对你算个屁?最近听说外面人工涨了不少,我还正准备跟你商量下个月适当的提高一下服务费呢?”长根脸红了一下,将笔记本的服务清单递了过去,顺便用涨价威胁了一下李建业。 “行行行,我一会儿就结钱给你。别跟我提涨价,你再涨价,以后我替你洗,行不?”李建业推开了笔记本,彻底的服了曾长根的赖皮。 。。。。。。 李建业将钱从上铺递了下来,长根接过工资,开始一张一张的认真的清点起来。数着数着,他居然醒了,发现自己不知怎么把压在床铺的钱拿了出来,正捏在手里数着。。。。。。 长根赶紧起床,收拾起凌乱了一片的钞票,清点了数目放回了原处。躺回床上,长根突然感觉有些惶惑迷茫,怎么自己会梦到这么多的陈年往事片段? 他一直脑子不灵,经过的事立刻就会变得恍惚,甚至连正在发生的事也经常恍恍惚惚。最近头脑怎么突然变得清晰灵光起来。感觉一下子懂了很多,看事情也变得清楚了。今天遇到了小苏,近距离接触的刺激,居然让他梦到了过去,唤醒了恍惚成一团浆糊的记忆。 一切都是那么不可思议,难道冥冥中有神灵相助?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253章 领导关照 一梦醒来,长根辗转反侧,再也无法入睡,满脑子都是小苏的影子。他的整个世界一下子被小苏填满,那浅浅的回眸一笑总是一遍又一遍的撩拨着他的心。 一个人心中一旦入住了一个女神,他的世界就会沉溺于一种虚妄变态的痴迷,轻者三五年无法摆脱,严重地会痴迷一辈子。 煎熬不过的长根,从床底拉出他的旧皮箱,翻出了他的私藏珍品,他的情绪立刻被拉回一段尴尬记忆。 豪华的盥长根坐着凳子上,正在用心地洗着一些轻薄的衣衫。 虽然旁边就是一个超级自动化的洗衣机,他却在用双手洗衣服。有些特殊的衣物必须要手洗,而且要小心翼翼地用心去洗。 这些都是一些女孩子的贴身物品,材料都是高级真丝的。 “啊——,你是谁呀?你。。。在干什么?”一个美得让人窒息的脸出现在门缝,她一手推开门,惊慌失措地喊叫起来。 “我。。。我跟李建业一个宿舍,他叫我帮他收拾卫生,还有洗。。。洗衣服。”长根结结巴巴,目光痴痴望着女神。 女主人的突然回归,让独自守在豪宅收拾卫生的长根彻底陷入了惊慌失措状态,惶惑不安地站立起来,湿漉漉的双手紧张地在自己身上擦拭着。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了他脸上,依然余怒未消的女孩拉开了门,气的全身颤抖:“这里是我的私人地方,你。。。马上给我滚。” “六。。。六嫂,别。。。别生气,我滚,我马上就滚。”曾长根一边鞠躬道谢,蹑手蹑脚绕过小苏准备开溜。 “等一下,盆里的衣服全部收进垃圾袋,通通给我丢到外面垃圾桶。”女孩气得晕了头,气急败坏地抓了一个垃圾袋丢了过来。 长根不敢吱声,赶紧将几件正在清洗的衣物收进了垃圾袋,一边收一边紧张的看着小苏:“这。。。这些衣服,都是新的,真。。。真的都扔了?” “少废话,赶紧收好滚蛋,再啰嗦,小心姑。。。剁掉你的脏手。”女孩已经愤怒到极限,恨不得杀了这个该死的家伙。 长根赶紧拎着垃圾袋,兔子般地飞速开溜。 一口气冲出那间郊区别墅,方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将垃圾袋扔到了一个公共垃圾桶。走出去十几米,突然感觉不对,飞速跑回了垃圾桶,钻进去刨开刚刚丢弃的垃圾袋,从里面挖出一件东西,匆匆地塞进了自己的口袋。。。。。。 那是他第一次近距离面对小苏,虽然很尴尬,却让她回味无穷了好几年。那之前,他只是远远的看过她几眼,那之后,那也只能远远的望她几眼。那一次之后,李建业再也没有请他上门服务,他少了一大笔收益,也失去了偶尔去豪宅里享受一下的机会。 长根回忆往事,已经是泪流满面,染湿了手中之物。 咦? 这件礼物上怎么有一朵桃花?难道是自己泪眼朦胧,看花了眼? 长根赶紧擦了擦眼神,聚睛会神地仔细查看,眼神渐渐恍惚,一片片桃红飘入了他恍惚的世界,一下子回到了那些桃红年年盛开的日子。。。。。。 陈年多少往事,已在岁月中朦胧,花如雨纷纷,痴人欲断魂! ***** 长根刚到办公室坐下,刘虹丽便匆匆地进了办公室,长根赶紧假装对着电脑忙碌,没有看到她进来。 “小陈,早!”刘虹丽毕竟是过来人,大方的跟他招呼着,开始换工衣。经过周末两天的调整,她已淡化了他们之间的尴尬之事。 “刘姐,早!”小陈赶紧尊敬地问候,尽量装成一个涉世不深的毛头小子,这样有助于化解他们之间暧昧接触的尴尬。 两个招呼完,便各自对着电脑“忙碌”起来。 “关科,早。”前面的刘虹丽一声招呼,久违的关科长拎着真皮包出现在办公室。 长根此刻才明白刘虹丽今天为啥来的格外早,原来周一早上关科会正常上班。等他反应过来,想跟着问候科长时,关科已进了办公室。刘虹丽紧跟了关科进去,开始忙着替科长沏茶倒水,然后退出了科长办公室,轻轻地带上了办公室的门。 “小陈,10分钟后,记得找关科签字。”刘虹丽坐回位置,背对着长根提醒了他一句。 被她提醒,长根才一下子记起了要帮康姐签报销单。赶紧从抽屉拿出那一叠票据,紧张低捏在手里,顺手摸了一下鼓鼓囊囊的上衣口袋。 一早醒来,他换了一身屌丝专用的廉价服装,将那套高档西装收藏起来。穿那样一套衣服来上班,一定会被单位同事误会他有神经病。年纪轻轻穿一身西装上班,不是地产中介,就是酒店领班,保险业务员。在这种生产型单位,自己又是一个刚上班的穷学生,招摇绝对是找死。 他掐着时间一分一秒的熬,十分钟很短,此刻却格外的漫长。时间一到,他便捏着报销单去敲关科长的门,得到允许进入时,关科已在收拾东西,再晚一会儿进来,估计科长就要外出办公。 “有事么?”关科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哦,康姐有一份报销单,交代我签字。”长根顺手带上门,赶紧递上了公务。 “小陈,门开着通一下风,散一下烟味。”关科接过单子,吩咐长根去开他顺手带上的房门。长根犹豫了一下,赶紧去打开了门,额头紧张出一层白毛汗,伸在上衣口袋的手轻轻地撤了出来。 “这一签又是好几万出去了,咱这靠补贴支撑的厂子,迟早被业务招待费给吃倒闭了。”关科一边摇头发牢骚,一边飞速地签了龙飞凤舞的大名。 这种报销单,要他签字只是一个程序,他无权决定什么,不想签也得签。 长根紧张地站在他办公桌前,额头已有汗水流淌,仿佛挥霍公款的人是自己。 “小陈,还有别的事么?”关科见他接了报销单,还站着不走,似乎还有别的事,疑惑的问道。 “哦,没事。科长你忙,我先出去了。”长根见办公室门敞着,有些事不好说,便转身匆匆出了办公室,去财务科交报销单。 关科一脸疑惑地看着他离开,正要收拾东西走人,桌上的办公电话响了起来,便伸手抓起电话。。。。。。 长根上了二楼沿着走廊走到最深处,敲开了财务科的门,凌乱的几张办公桌,却只有一个胖乎乎的女人在办公,见他进来一脸冰冷的问:“找谁?” “我送报销单的。”长根赶紧说明来意。 “新来的?那个车间的?”女人有点鄙视地追问。 “行政人事科的。刚上班几天。”长根见她鄙视自己是车间的跑腿工人,故意提高嗓门,强调自己是坐办公室的,不是车间干活的。 “咦,这不是销售科康静的报销单,你们人事科管得够宽的。有些人的毛病就是你们给惯出来的,再这样惯着,以后我们财务也得主动上楼替她送报销款。”胖女人显然也对这个康姐一肚子抱怨,冲着新来的小职员唠叨。 “姐,没事我先走了。”长根见她收了单,赶紧逃一般地撤离出来。 从关科和财务胖姐对待这份报销单的态度,可以看出康静在本厂的地位,连人事财务这种牛B部门都只敢背后发发牢骚,她手上的报销事务却不敢有丝毫怠慢。 他顺路撒了一个尿,一边甩手,一边进入了办公室。 他刚刚坐回位置,刘虹丽便回头悄声埋怨:“你跑哪儿去了,半天不回来,关科长找你有事。还愣着干啥,赶紧去关科办公室。” “噢!”长根愣了一下,立刻起身去见关科。 “坐!”关科靠在舒适的老板椅,指点长根坐在对面,显然有事要跟他谈。 “听说你还住学生宿舍?”关科端起了茶杯抿了一口,居然关心起新下属的生活问题。 “我正在学校周围找房子,很快就会搬出去。”长根以为是宿舍管理员投诉到了工厂这边,立刻紧张的解释。 “你也知道,我们工厂这边效益不是很好。所以很多福利都没有,新员工住宿一直是一个难题,靠咱们单位解决住宿根本不可能。我刚刚跟学校那边的后勤沟通了一下,替你在教工宿舍楼找了一间宿舍。 不过一间宿舍住两个人,你不会介意吧。”关科见他这么紧张,先强调了解决住宿是一件很有难度的事,然后话锋一转,告诉这个难题他帮长根解决了。 “谢谢科长,谢谢科长。”长根激动的跳起来,感激涕零地连连点头哈腰。其实他心里早已明白,替他解决宿舍问题的根本不是关科长,而是他辛苦买来的两只土鸡,一篮子土鸡蛋。 眼前的事实再一次证明,他一路风尘仆仆的感情投资起了作用。虽然解决宿舍只是一件小事,却证明庞老师心里已经有了他这个学生。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254章 借势 “小刘,你进来一下。”关科招呼刘虹丽进来,跟站起来点头哈腰的长根并排而立。 “这些文件帮我送一下,交到学校综合管理中心行政人事处。”关科从公务包取出一些文件,交给了刘虹丽。刘虹丽愣了一下,赶紧接过文件匆匆地去了。 这种跟上层打交道的事,平时都是关科自己亲自操办,今天居然下放给她,明显是想把她支走,要跟新来的这小子单独说话。 这个一身屌丝气质的乡巴佬,关科居然要跟他私密对话,,究竟有什么背景? 带着一肚子疑惑,刘虹丽匆匆的离开了办公室,顺手将外面的办公室门紧紧的带上了。 “嗯,别站着,坐。”关科见长根依然受宠若惊地站着,招呼他就坐。 “小曾,我想跟你谈谈工作安排的事。按照专业对口的原则,你这个专业应该去生产一线的车间比较合适。基层是一个锻炼人的地方,当然也是一个埋没人的地方。 我个人觉得你还是有很强的潜在能力,埋没了很可惜。所以推荐你到技术中心,可是那边的张主任对于这种安排有些排斥。一直都在各种借口推辞,出差只是一个借口。当然他那边确实安排的人多了一点,黑压压坐了一大片,又没有多少事做。 作为一个部门的领导,面对一群无所事事的部署,又得让上面领导看到他们都在努力为厂子做贡献,说实话也很不容易。 所以职位安排的事,你先别着急,我会慢慢找合适的机会。”关科语重心长地跟长根讲了他的难处,显然是庞主任那边给了他一些压力。 他只是一个小科长,庞主任却是正处级干部,虽然管不到他,但影响力显然比他大了两个级别,又是他的师姐,主动找上他,这个面子一定是要卖的。 工大是省管的两个重点工科院校之一,级别是副部级,下设的学院是厅级单位,系主任是正处级。而校办工厂挂在科研中心下属的教学实验基地,科研中心是厅级,校办工厂是一个处级单位。他这个科长勉强算个正科,而这种挂靠事业单位的企业单位,正科又低于正规的事业单位。 一个水分含量很大的正科,一个没有水分的正处,差距就是天下地下。 “多谢关科关照,这个您拿着喝茶。”长根立刻掏出了一个鼓鼓的信封,放在关科面前。 “小曾,你这是干什么?”关科一下子愣住了,他根本没想到眼前这个憨厚的乡下娃还会来这个。 “这是2万块钱,我新来乍到的,不认识领导。麻烦关科帮我打点一下,帮我安排一个好一点的位置。没别的事,我先出去工作了。”长根赶紧站立起来,局促地点头哈腰,匆匆地逃离。 “等一下!”关科严肃地叫住了他。 长根转头,紧张地看着一本正经的关科。 “小曾,你坐下,我跟你好好谈谈。我们单位并不是什么好单位,安排一个人并不需要什么钱。你就算转正,一个月也就两三千块钱。所以这钱你还是拿回去,我知道你乡下出来的不容易。你是庞主任推荐的学生,一定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不用担心,肯定会有一个合理的安排。”关科推心置腹,一边打消长根的顾虑,一边将信封推了回来。 “我。。。我想去销售科,所以才请您出面帮忙打点。”长根伸手又将信封推了回来,一脸期待地看着关科。 “哦,是这样。这个。。。是有一定的难度。”关科听他说出了目标,脸色现出了为难之色。 “科长,您帮我试一下,不行我也不会怪您。”长根立刻又站了起来,紧张地看着关科。 “好,钱先放我这里,我帮你试一下。事情不成,这钱一文不少退给你。”关科考虑了一下,将信封收起放入了抽屉。 显然长根提出的目标很有挑战性,绝对值两万块钱。 收多大的钱办多大的事,是关科这种小领导的处世哲学。替别人办一件不需要花钱的小事,却收了人家的钱,事后很容易反目为仇闹纠纷。就算对方忍了,但心里一定惦记着,找机会向纪检部门匿名举报你一次,也会让你得不偿失。 “谢谢科长,拜托您了,我一辈子都会记得您的好处。”长根起身鞠躬,毕恭毕敬地退出了领导办公室,替领导关了门。 长根坐回自己位置,努力控制着得意的情绪,对着电脑开始“工作。”他知道用不了多久,自己就会进入销售科,成为康静的下属。 在这种效益差,待遇低的单位当人事科长,绝对是一个费力不讨好,没什么油水的职位。两万块钱够他半年工资,肯定能打动他。只要他极力在康静面前推荐,再加上庞主任这个砝码,一定能成。 而且康静对自己的印象应该还不错,加上关科,庞主任的联名推荐,一定还会特别关照自己。 只要抱住了康静的大腿,嘿嘿,以后在校办工厂一定会混得风生水起。到时候看你刘虹丽还敢贬低藐视我?还敢说我乡巴佬?还敢抓着我的头发摁住头欺负我?。。。。。。 其实,她那也不是欺负我,是我占了她便宜才对。那一对。。。。。。想到那一幕,他嘴巴不由得舔了一下干涩的嘴唇。 “喂,一个人傻笑傻呢?该吃午饭了。”他正在得意忘形,刘虹丽站在了他面前,笑盈盈地调侃道。 “啊,都该午饭了?”长根从意淫深处跳了出来,脸色微红,尴尬地笑了一下。 “关科已经下班了,你还对着电脑装什么?”刘虹丽鄙视装模作样的长根。 “啊?关科走了?我怎么没看到?”长根疑惑地站起来,跑到科长办公室门口朝里面窥探一眼,见科长座位空着,立刻有些紧张起来。 都怪自己美梦太投入,科长走都没看到,连个招呼都没打,科长会不会怪自己没见识,没礼貌? “切——,他不走,我能回来吗?我都在外面逛了好几圈,腰都累酸了。”刘虹丽双手夸张地按在腰间,轻轻的捏了几下。 “我帮你捏捏?我的手法绝对一流,可以舒经活络,缓解疲劳。”长根一脸暧昧凑了上去,现在关科走了,他一下子活跃起来。 他这样说着,脑袋里立刻浮现出替那位“台湾客户”捏腰的情景,能够治疗那位“客户”的腰痛,让他对自己的手法有了一种绝对的自信。 “去去去,又想占便宜了是不?”刘虹丽一把推开他,脱口来了一句。说完后感觉有点不对劲儿,脸蛋立刻红了。 长根无耻地笑了一下,回到了座位。 “今天中午姐没有带饭,一起出去吃,姐请客。”年龄略小的刘虹丽居然主动自称“姐”,一下子打破了彼此的尴尬,自动生出了一种“亲情”,给两个之间留出了一个合理交往的空间。 “说好了我请客,一顿饭钱我出的起。”长根最近腰包有了点货,说话也有了底气。 一向抠门的他,最近突然有了几份意外收获,一改往日“吃饭向前,结账靠后”的作风,第一次真诚而主动的邀请别人吃饭。 “那就去学府饭店吧,毕业两年都没有再去过,有点怀念那里的饭菜了。”刘虹丽提出了她的就餐建议。 “学府饭店?”长根立刻紧张起来,想到了在那里打工的樱桃。 “紧张什么?担心兜里钱不够?咯咯,今天姐请客。”刘虹丽心直口快,想啥说啥,长根的老脸立刻涨得通红。 “什。。。什么钱不够,最近毕业聚会多,天天去那里,吃腻了。”长根不知该如何解释,立刻编了一个靠谱的谎言。 “天天跟一群疯子胡吃海喝,能吃出什么味道。跟姐这样的美女一起吃饭,保证你胃口大开,一点都不会腻。别磨蹭了,赶紧走啊。”刘虹丽已经换好衣服,招呼长根走人。 今天她略微保守了一点,下边没有穿丝袜,换了一件紧身牛仔裤,踩了一双运动布鞋。这身装束,俨然一个在校女生,而且是那种清纯型的在校女生。 看着她这一身包裹严实的打扮,反而让长根的心紧张的搏动了几下。平时性感的黑丝带给他的是一种强烈的冲动,这一身纯洁版却让他有一种莫名的心动。 他紧走几步,跟上了丽丽。 两个边走边扯闲话,逆行在校园小路,长根故意将身子超前了一些。每当对面有人走过来,丽丽就会侧身躲避,身体自然而然朝长根这边靠一下,左边那一只凸起弹球就会无意中撞在长根的胳膊肘。那种轻轻压迫的弹性立刻会化成一股暖流,从他胳膊肘流入他那颗萌动的心。 丽丽却没有在意这些,只顾唧唧歪歪的跟他扯一些本单位的闲话。正值午饭时间,放学的人流很密集,越来越多的人迎面而来,丽丽不得不更加贴近长根,避让迎面而来的人流。 突然一个大幅度的倾斜,丽丽整个身体压过来,挺拔的左半球深深地压入了长根的右臂。迟钝的丽丽这一次有了感觉,红着脸推了他一把:“你贴点路边行不?存心挤我是不?” “拜托,我已经是沿着路沿走猫步了,刚刚你一挤差点踩踏到草坪了。”长根一脸委屈,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 刘虹丽没说什么,自动退后跟在了长根后面。长根见没有机会“碰撞”,立刻加快了脚步,后面刘虹丽双脚拼命倒腾,才不至于被他拉下。 渐渐接近学府餐厅,长根试着推荐了一家新开的餐厅,刘虹丽立刻当场否决,坚持最初的选择——学府餐厅。 长根见无法回旋,只得硬着头皮跟他进了学府餐厅,尽量躲避了樱桃的视线。 刘虹丽带他找了幽静的二人卡包,刚刚坐下,樱桃便捧着菜单过来,一把将菜单丢在台面,黑着脸一句话也不说。长根尴尬地将目光移向了窗户外,假装看外面的风景。 性格直爽的刘虹丽并没注意到这种尴尬,拿着菜单精挑细选了几个口味清淡,适合女生的菜,要了两杯白水。 正值哺乳期的她不能喝一切带色的“饮品”,也替长根选择了白水。至始至终都没有征求长根的意见,显然她是那种喜欢自作主张的女人。 樱桃点完了菜,黑着脸走开,一会儿端了两杯白水,重重的蹲在了台面上,里面的水溢出了一片。 “喂,小曾,你发现没有,这里服务员态度咋这么差,好像我们欠了她钱似的。”处于哺乳期的丽丽心态调整得很好,从来不让自己生气发怒。科学证明,母亲生气发怒,乳汁会产生某种毒素。 “现在到处都是这个样子,大家都去读大学,肯做服务员的年轻女孩子越来越少。底薪都涨到2000,还是招不到人。现在的饭店服务员就是大爷,老板也不敢得罪她们。辞职走人了,很难再招到人。”长根只能用扯淡来转移话题,掩饰着他跟樱桃的特殊关系。 眼前这个丽丽,明显是个大嘴巴,要让她知道自己跟一个餐厅服务员交往,一定会当爆炸新闻满世界去宣扬。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255章 大智真傻 “菜齐了,帅哥,美女,请慢慢用!”两人正嘀嘀咕咕,樱桃已为他们上起了菜。态度居然来了一个大转变,暧昧地笑着招呼着两位客人。 长根疑惑地抬眼看樱桃,樱桃狠狠地横了他一眼,转身快步走了。 “小曾,关科今天神秘兮兮的找你谈话,是什么事?”刘虹丽将身子前倾,压低了声音开始跟长根打听,这一刻她终于暴露出突然请长根吃饭的意图。 “没啥,就是替我在单身教工公寓安排了一间宿舍。”长根聪明地避重就轻,用宿舍的事搪塞了一下。 “安排宿舍?关科亲自给你安排宿舍?”就这样一个轻量级搪塞,立刻被刘虹丽爆炸成了一颗重磅炸弹,口气夸张,目光死死地盯着长根。 “也不能说是关科安排的,应该是我们系庞主任给学校宿管科打过招呼。我初来乍到,跟关科也不熟,他不会关心这些琐碎的事。”长根赶紧解释,撇开了自己跟关科的关系。 他可以承认自己跟庞主任有点特殊关系,绝不可以承认跟自己有着直接利害关系的关科长有任何特殊关系,避免让人误会关科长利用职权假公济私。 “怪不得关科对你那么照顾,原来是大领导跟他打过招呼,你跟那个庞主任是亲戚?”在事业单位混了两年,刘虹丽自然也染上了侦探每一个人底细的行业习俗。 “也不是啦。我在上学期间各方面表现都比较优异,所以系里比较看重我。庞主任推荐我完全是一种老师对优秀学生的欣赏。”曾长根开始拼命地吹嘘自己,淡化自己跟庞主任的关系。 眼前这个刘虹丽绝对是个没门的大嘴巴,跟她讲话一定要把紧口风。 “切——,就你还表现优异?我看了你的档案,年年几门补考,成绩全班倒数第一。你知道你们班主任给你的评语是什么么? 该同学资质一般,成绩较差。在校期间表现一般,缺乏上进心,公益心。缺乏创造力,组织能力。人际关系较好,性格憨厚能吃苦。适合一般无挑战性的事务性工作。 这评语等于就是说你缺心眼,你还表现优异?你糊弄你姐呢?”大嘴巴就是大嘴巴,居然当面揭了长根的老底,没有丝毫委婉。 “那你觉得我缺心眼么?”长根并没有在意这种评价,目光凝视着丽丽,期待着她对自己的看法。 对于班主任这样刻薄的评价长根一点也不意外,因为班主任讲得是实际情况。在校期间他本来就是“傻根”一枚,对他能够考入大学都是怀疑态度,认为他是教育产业化生出的怪胎。在校期间,有好几个老师都对他的智商有一种深深的失望:哎,这年头,连傻子都能上大学。 “嗯,我觉得有点。”丽丽一本正经地回应,捂住嘴嗤嗤地笑起来。 “也许庞主任,关科长也都认为我缺一根筋,这样的人老实可靠,才给了我一个机会。也许只是对我的一种怜悯和同情。”长根尴尬地笑了一下,替自己找到了一个被“特殊关照”的理由。 “嘿,你这个人还挺有自知之明的。”丽丽笑着调侃。 “不是自知之明,应该是一种自信,只有自信的人才会承认自己智商低。”长根淡淡一笑,眼睛挑逗地看着丽丽。 “自信?傻也是一种自信?别逗了。”丽丽一副很不以为然的样子。 “你第一天见我报道,是不是觉得我很土,而且傻乎乎的,根本不愿意搭理我。可是现在你却跟我坐在一起吃饭,而且我们之间还有过一次尴尬的亲密。如果我是一个聪明人,那天你会让我那样做么?你会这么快信任我,跟我坐在一起谈心么? 我这么说,你应该能够理解庞主任,关科长为啥特别照顾我。”长根不急不躁,以一种抽丝剥茧的方式解释着自己的优势。 “嗯,有点道理。对了,你是不是故意装傻?”丽丽沉吟琢磨了一会儿。 “是真傻。”长根回答得很认真。 “你真是个怪胎,自己说自己傻?”丽丽瞪着奇怪的眼神,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喂,服务员,结账!”长根不愿意在跟她扯这种话题,招呼远处站立的一位服务员。 “你好,消费166块,小姐,刷卡还是现金?”那位服务员还没有反应过来,樱桃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已拿着账单站在刘虹丽旁边。 刚刚掏出钱包的长根立刻僵住了,望着背对自己的樱桃,不知道该如何招呼。刘虹丽见长根拿着钱包发呆,并不招呼服务员结账,便从皮包掏出信用卡结了帐。 ****** “今天菜还不错,你咋没怎么吃?”出了餐厅,刘虹丽又开始闲扯。 “嗯,菜太清淡,我口味比较重。”长根支吾了一句。 “是清淡了一些,不过味道还不错,挺清爽的。对了,那个服务员好像一直针对你,你们是不是有一腿?”刘虹丽说着说着突然一个急转弯,目光犀利地逼视着长根。 “你想哪去了?只是经常过来吃饭,彼此认识。”长根面不改色,很冷静地回应。 “那女服务员好像很维护你,结账不收你的钱,专门账单递到我前面。我觉得她长得还不错,又是乡下出来的,跟你还蛮般配,就是素质差了一点,也没有正式工作。”刘虹丽是那种典型的三八型,居然又开始替长根介绍对象了。 “上次你不是介绍你表姐给我么?哪天有空约出来见个面?”长根见她怀疑自己跟樱桃之间的关系,立刻巧妙地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我想了一下,还是算了,你们不太合适。”之前热情撮合的刘虹丽,态度一下子彻底转了180度。 “为啥?”长根故意紧跟了一句。 “万一你们看对眼,你成了我的表姐夫,那。。。那我们多尴尬?”刘虹丽居然找了这样一个理由,完全出乎了长根的意料。 “就是,姐夫跟小姨子容易出事。我们村里有句土话:小姨子有姐夫的一半。”长根装作如无其事的样子,随口接了一句,眼睛偷偷瞄着走在身边的丽丽。 “我去,跟你出事儿,你想得美!”丽丽推了他一把,赶了几步拿出钥匙开门。 两个一路扯淡,不知不觉已回到了办公室。 “刘姐,我去散个步,15分钟后回来。”长根跟着进了门,突然想到了刘虹丽每天中午的必修课,赶紧找个借口准备开溜,给她留出足够的空间和时间解决私人问题。 “外面吃饭耽搁那么久,都上班时间了,还散什么步?” “嘿嘿,我呆在这里不方便。”长根暧昧地笑着,伸手指了一下冰箱。 “哦,那个已经丢掉了,我以后也用不着那个了。”刘虹丽脸一红,尴尬地解释道。 “不用那个东西?那。。。那你用什么?”长根脸红心跳,紧张地看着刘虹丽。 “你嚷嚷什么?想让全单位人都知道啊?”刘虹丽见长根粗着嗓门瞎吵吵,立刻紧张地上前将办公室门关上。 看到她关门,长根更加紧张起来,全身血脉都开始沸腾,脑袋里已经开始想入非非。 “我问你,那东西是不是你故意弄坏的?”见他这样,刘虹丽立刻绷起了脸,开始拷问他。 “啥。。。啥东西?”长根一脸茫然,傻乎乎地看着丽丽。 “又装傻是不?再装我踹你!”丽丽抬起脚比划了一下,气呼呼地收了回去。 “姐,我真的没有,我对天发誓。”长根绝对死撑到底,来个死不承认。 “不管是不是你弄坏的,那天的事,我真的谢谢你。其实我今天请你吃饭,就是为了感谢你。”丽丽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一脸感激地看着长根。 “谢我?”长根彻底震惊了。 “周六一早我就去妇幼保健中心挂了专家号,专家听了我的病情描述,又仔细检查我的胸。诊断没啥毛病,可能是长期使用那东西,在生理和心理两方面都对它产生了依赖性。如果不及时发现治疗的话,依赖会越来越严重,产生依赖性膨胀。 那天要不是你帮忙,很可能会因为胀痛而出现晕厥。如果不及时送医院做减压处理,甚至有胀破的风险。”丽丽立刻换了一副专家的口气,开始描述她的病情。 “大家都是同事,互相帮助是应该的。”长根见她说的一本正经,态度很严肃,也赶紧端正了态度。 “小曾,大家都是一个办公室。姐是过来人,这种事想的开,就怕你想不开,心里有了不健康的想法。所以我还是决定跟你把话讲透,免得你心里有疙瘩。”这种时候,刘虹丽又开始摆老资格,试图将彼此的暧昧完全化解掉。 “刘姐,你放心,我不会对任何已婚女士有想法的。”长根立刻一脸真诚地表白了自己的态度。 “嗯。”刘虹丽应了一声,转身不再说话。 她虽然一直强调长根不要有不健康的想法,听到长根这样一句表态,居然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失落感。黄金年华的她,因为进入婚姻状态,连一个乡下出来的屌丝都对她没了兴趣。 沉默,尴尬的沉默。 长根对着电脑发着呆,这种无聊的日子,让他坐立不安。 “其实我还有一件事想跟你说。。。。。。”前面的刘虹丽终于忍不住又回过头,主动跟他搭话。因为她比他更无聊,她已经这样无聊地熬了几年。 “啥事?”无聊的长根立刻来了精神,彼此说说话,时间会过的快一点。 “算了,成人话题,少儿不宜。”刘虹丽脸一红,又转过了身。 “啥少儿不宜?我比你还大几个月呢?”长根一脸不服气地抗议刘虹丽的歧视。 “这事儿当面还真讲不出口,你有QQ么?我晚上有空QQ上跟你说。”刘虹丽犹豫半天,还是无法说出口,立刻想到了另外一种沟通渠道。 长根报了自己的QQ号,一个陌生的号码立刻加了进来,昵称居然是“小桃红。”看到这个昵称,长根莫名有了一种冲动,一种试图扑过去剥光她的冲动。 “哎呦,光顾跟你扯淡,都快3点了。我得赶紧回家给宝宝喂奶。今天上班早,隔了七八个小时,我家小宝一定饿坏了。”刘虹丽突然一惊一乍地咋呼着,匆匆收拾东西,一溜烟地跑了。 留下长根一个人无聊地守在办公室,一遍又一遍的对着电脑玩着扑克接龙。 单位这电脑已经严重老化落伍,除了玩这个速度还可以,干别的完全就是蜗牛速度,打开一个网页至少等3分钟。 本来今天他准备早点下班去教工宿舍公寓登记宿舍,可是他临时又改变了主题,决定一直坚持到最后一个下班,然后再去登记宿舍。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256章 室友 长根一直煎熬到5点,办公楼里的人早已提前陆陆续续走了。行政人事办公室靠近楼门出口,长根故意敞开着办公室,让那些陆续下班路过的人知道他还在坚守岗位。 一过5点他立刻收拾懒散的心情,聚集全部精力,支起一双耳朵,努力聆听着楼梯的脚步声。一阵清脆利落的脚步声从楼梯下来,他赶紧起身匆匆出门,准备跟刚刚下班康姐“碰巧”偶遇。当他出门一刻,却发现下来的是一个陌生女人,见他看着她,那女人警惕地看了他一眼,匆匆出了楼门。 长根尴尬地假装伸了一个懒腰,泱泱回到了座位,焦灼的继续“守株待兔。” 整个办公楼死一般寂静,直到接近6点,清脆的高跟鞋再次响起。长根知道这次绝对是康姐,已经下班快1个小时,这么晚才下班只有“敬业”的她。 “小曾,现在才下班?”长根判断果然没错,就在他背对着楼梯口假装关门锁门一刻,身后传来了熟悉的欣赏问候。 “嗯,我刚刚上班,啥也不懂,多待会儿熟悉一下业务。”长根已锁好门,一边扯谎,一边跟上了康姐脚步。 康姐永远一身职业范儿,笔挺的西式长裤紧紧的包着屁股,走路风一般。扭动的屁股显得格外的有弹性,跟上她的长根居然有一种上去摸一把的冲动。 “小曾,住哪里?我今天有事提前回家,可以开车捎你一段。”一脸严肃,高高在上的康静,居然放慢了脚步,主动提出让长根搭便车。 “啊,不用,我就住工大单身公寓,走路5分钟。”长根赶紧拒绝了她的好意,整个人因为激动而慌张起来,脸居然泛起一丝酡红。 “那我先走一步,明天见。”礼节性地礼让了一下,见长根知趣地拒绝,她立刻加快脚步,上了那辆黑色奥迪。 “明天见,康姐。”长根赶紧冲着康姐的背影点头哈腰,虽然康静看不到他的恭敬表情,但他知道她一定能够感觉到。 一句“明天见”,明显拉近了他跟她之间的距离,证明她眼里已经有了他这个新入职的小职员。 ****** 长根站在原地一直目送康静的座驾消失,方才匆匆地赶往青年公寓。他在学生宿舍已经拖延了太久,再不赶紧搬走,庞主任就会感到为难,他不能给关照他的庞老师添麻烦。 最近班主任不知去了哪儿,鬼影都没有一个。一定是宿舍管理员找到了系里,庞主任才会想起替他联系安排教工宿舍。以庞主任的地位,每天那么多事需要处理,没人提醒她,绝不会想到曾长根的住宿问题这种芝麻小事。 急匆匆的长根跨进青年公寓的值班室,那位值班保安大叔已经抱着饭盒吃晚饭,见他进来,疑惑地看着他放下了手里饭盒。 “大叔,我校办工厂那边的,单位领导说给我登记了一个宿舍。”长根赶紧说明来意。 “是不是叫曾长根?”保安大叔看了他一眼,又翻出一个笔记本扫了一眼。 “我就是。” “身份证我看一下,你在这里签个字。”保安大叔将登记本递过来。 长根急忙出示证件,然后在登记薄的最后一栏自己的信息栏后面签上了名字。 “这是417房间的玥匙,里面还有另外一个老师,是双人间。晚上11点锁楼门,没什么特殊情况不要太晚回来。”保安大叔将一把钥匙递给了长根。 这是一栋楼龄很老的旧式建筑,据说都是建国初期修建的,红砖红瓦的尖顶建筑风格,从外面看有一种厚重的古朴感觉。 进入里面却显得有点阴森压抑,长根沿着经过翻修的崭新楼梯匆匆而上,进入了4楼的走廊。沿着走廊直入走廊深处,双号的都是阳面,单号都是阴面,417房间是最靠里的阴面,属于典型的冬冷夏凉,终年不见阳光。 长根掏出钥匙轻轻一扭,推门进了房间,他顿时愣在了门口。 里面居然有人,一个面色有点苍白,跟他年龄相仿的男生,正抱着一把吉他弹唱。见他进来,冷冷的扫了一眼,继续抱着吉他忘情地唱着:“是谁用吉他弹奏一曲东风破,枫叶将故事染色,结局我看透。是谁用吉他弹奏一曲。。。。。。” 让长根震撼的并不是他的歌声,也不是他的态度,而是他没有穿衣服。赤条条一丝不挂的抱着一把吉他,吉他放在翘起的二郎腿上,挡住了他的隐私。 一看就是一个二逼艺术青年,不过弹唱还是很有味道。长根虽然不懂音乐,听他弹唱还挺顺耳,比路边摆摊的那种刺耳噪声好多了。 “hi,你好!”长根赶紧主动招呼他,回手关了门。 那家伙依然深深陷入在自己的陶醉,根本没有理会他的招呼。长根尴尬地走过去检查了自己的床位,硬板床上垫了几张报纸,床头柜落了一层浮土。靠着床的一个衣柜挂着一串钥匙,他打开衣柜里面也落满了灰尘,显然这个床位已经空置了很久。 简单检查了一下,长根便跟那个醉心弹唱的艺术青年挥手再见,匆匆出了房门。 就在他关门一刻,那个艺术青年终于回头,苍白的脸色泛起一丝血色,冲着点头笑了一下,露出了一排白森森的牙齿,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长根赶紧关门走人,头皮居然有一些紧,心里暗自嘀咕,这小子不会有神经病吧? 他正准备就近去教工食堂吃个饭,他的手机响了,居然是樱桃的电话。 “哥,我们一起去吃饭吧,今天客人少,我请了一次假。”电话那头传来樱桃充满温馨的邀请,长根想起今天中午的事,心里突然涌起一丝愧疚。 “嗯,我现在就去找你。”长根爽快的答应,匆匆去找樱桃。 他知道樱桃主动邀请他吃饭,一定是被中午自己跟另外一个女孩吃饭而刺激到了。故作矜持的女生一旦遇到了竞争对手的严重威胁,一旦会放弃架子,主动加入抢夺。 今天的樱桃格外热情,远远看到长根便冲上来,紧紧地抓住他胳膊腻了上来。两个人依偎着朝市区繁华地段缓缓而去。 “哥,今天那女的是谁呀?”走了几步,樱桃立刻开始温柔地拷问。 “哦,我单位领导。”长根一本正经地说着,一副毫不在意的随意口气。 “单位领导?这么年轻就。。。就当领导了?”樱桃似乎松了一口气,那女孩年轻漂亮,又是领导,肯定看不上她的长根。 “谁让人家参加工作早。她不但当了领导,最近还当了妈妈,事业婚姻都很成功。不像我们这些乡下进城的,一切才刚刚上路。”长根不无感慨地说着,这样的语气连自己都打动了,当然也会打动身边的樱桃,彻底消除她的醋意。 “哦,原来是这样。那我今天中午有点太过分了。”樱桃听他这样说,居然陷入了深深的自责。 “也没啥啦,不就让她买个单嘛,人家是领导,也不在乎那几个钱。”长根赶紧搂紧了樱桃,亲昵地摸索她的臀部。 “不是买单的事,我。。。我在菜里面吐了口水。”樱桃低下头,小声地嘟囔。 “什么?你。。。”长根停住了脚步,惊愕的眼神里浮出一丝愤怒。 “对。。。对不起,害你吃我口水。”樱桃知道自己错了,立刻钻进长根怀里,胸前一双柔软的半球温柔的在长根前胸磨蹭。 “嘿嘿,反正我又不是第一次吃,我现在还想吃。”长根见他这样,乘势而上,嘴巴深深吸住了她的唇。 “唔唔!”樱桃挣扎着推开了,紧张地四周张望。 长根也发现周围出现了不平衡的目光,赶紧搂紧樱桃匆匆前行。下面紧绷,走路的姿势又开始诡异起来。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257章 开窍 无心逛街的长根,几次找机会要办了樱桃,都被拒绝。憋了一肚子火,便提前结束行程送她回去,泱泱回到宿舍。 “以后不要再找我,我们分手吧”他正憋着一肚子气,手机收到樱桃发来一条短信。 “有没有搞错?今天是你主动找我,以后别骚扰我。”长根正在火气上,立刻毫不客气地回了她一句,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眼睛居然有点干涩潮湿。 “我今天好心请你吃饭,你半路又欺负我。你上次发誓不再这样,说话不算话猪狗不如!”就在他失落一刻,樱桃终于来了短信,口气明显软化了很多,开始跟他讲道理。 “每次都推三推四的,都多久没有了?”长根的回复有点强词夺理,发出去之后开始有点后悔 “我不想跟你吵,你想到我主动是吧,那我们就订婚。没名没份的,跟你在一起算什么?”长根以为樱桃会生气不理他,没想到她居然给他了一个惊喜 “订婚?”长根犹豫一下,回复了一个疑问 “你买个戒指,跟我求婚,帮我戴在手指上。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我们住在一起,好么?”樱桃的要求一下子将长根逼到了死角,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他压根就没想跟樱桃有结果,现在樱桃一定要他给她一个结果,他开始犹豫退却。想了半天,颤抖着手回复了一句:“嗯,让我考虑一下。” “嗯,我们都要认真考虑一下,我不想再这样稀里糊涂的。我睡了,哥,你也早点休息。晚安。”樱桃的语气彻底软化,给了长根一个温柔的睡前甜点。 长根靠着脏兮兮的被子上,点燃了一支烟,深深的吸了一口。 他跟樱桃已经到了一个该了断的时候,再这样纠缠下去,一定会影响他的事业前程,也会影响他追逐女神的脚步。 樱桃不过只是他生命中的一个临时工,现在她已开始谋求转正,他绝不能让她转正,又有点不忍心这么早就将她辞退。 这一刻,他进退两难! 他的手机又开始震动,樱桃不是睡了么?难道她睡不着,又给自己加压? 长根紧张的拿起手机,紧张的情绪立刻放松下来,是刘虹丽的短信,他点了一下打开 了短信:“上一下QQ,跟你聊个事儿。” 看到短信,长根眼前立刻浮现出刘虹丽今天那种暧昧的神情,迫不及待地上了QQ,主动给对方发了一个笑脸。 “睡不着,跟你聊会儿。” “嗯。” “其实,就是想谢谢你,帮我摆脱了依赖性。” “都是同事,应该的。” “除了摆脱了那种依赖性,还帮我摆脱了另外一个困扰。” “困扰?” “那事儿有些冷淡!” “?”长根无聊的应付着,已开始打哈欠犯困,看到刘虹丽最新的回复,立刻来了精神,坐直了身体,回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自从怀了孩子,跟老公就没有了生活。现在我们开始尝试着过二人世界,可是每次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弄得越来越没有心情。 那天单位回来,我突然好想,缠着老公要了三次。” “这跟我有关系么?” “当然有啦,害羞图标” “扯淡。是他不行。”长根不以为然的冒了一句,脑袋里突然想到了跟那位“台湾”姐姐的故事,包裹的严严实实,哪里都不让碰,最后还不是有了反应? “勒个去!你才不行。” “干嘛跟我说这些?” “感谢你呗!” “少扯了,你生活不和谐,通过跟我这样,培养感觉。对吧?” “滚一边去!” “呵呵” “呵呵个屁,睡觉去!” “晚安!” “嗯,安!” 结束了聊天,长根发觉自己又起了反应,刘虹丽利用办公室暧昧培养感觉,然后跟老公一起构建和谐。而被她挑起冲动,却只能独自煎熬。 这一刻,他突然明白,刘虹丽今天上班突然对自己特别优待,原来她是在利用他改变日渐平淡的生活,培养家庭情绪。 像她这种已婚女人,跟老公之间早已没了感觉,生活一天天变得平淡。两个人之间根本没有什么感觉,跟摸不摸根本没有一点关系。 她突然间有了反应,是因为一个来自陌生男性的介入。如果那天帮她的是他老公,根本不会产生任何效果,他们之间依然是死水一滩。 既然她有这种需求,明天上班就多跟她挑一下,直接弄成办公室恋情。 最近我曾长根鸿运当头,想利用我? 嘿嘿,只要让我抓着机会,保证让你心服口服,全身舒服。哥用实力证明:你老公,真的不行! 长根躺在床上得意的坏笑,突然感觉脑袋一阵疼痛,赶紧停止了这种情绪。 他按着鼻梁捏了一会儿,头痛渐渐缓解,脑袋里突然有了一个疑惑:自己刚刚有了女人不到两周,怎么会对女人这么了解? 刚刚脑袋里的那些想法究竟从哪里冒出来的? 最近他的脑袋突然清爽起来,突然间明白了很多应该明白的东西,偶尔还会冒出一些不应该明白的东西。没有接触学习,没有经历经验,这些知识是怎么进入自己的意识的? 书,一定是那些书! 他突然想到了书柜里收藏的一柜子书。那些书都是室友们留下的垃圾,他将它们收集起来,准备卖废纸换钱。翻了一下感觉好像还有点用,便留存下来。 想到那些书,他跳下床打开书柜门,里面密密麻麻码满了各种书籍。 几位室友各有所好,看得书也五花八门,长根查看一遍,里面果然有一本书《婚后蜜爱》。 他只记得自己被标题吸引,曾经粗粗的翻了几页,现在书里面讲的那些居然一下子从他脑袋里蹦出来,难道自己过目不忘? 看着这些书,他突然有了一种读书的冲动,便抽取了几本关于营销的书放在了随身背包,反正每天上班也是闲的发呆,为何不拿几本书看看,替自己的大脑补充点营养。 以前脑袋迷迷糊糊看不懂,现在突然间好像有点开窍,自然要多读书,多积累,让自己有足够的能量杀出一条血红色的官路。 他不但要杀出一条官路,还要在路的两边栽满盛开的桃花。。。。。。 恍惚中,他已踏上了一条笔直幽深的青石板路,路两边开满了各色桃花,他缓缓漫步,小径上花落纷飞,踩碎的花瓣浮出一片醉人的芳香。 幽幽花径深处,两扇朱门,缓缓的开启。 他的眼前浮现出一张桃粉的面容,小苏身着一件轻薄纱衣,款款斜卧在花团锦簇的桃花帐间。。。。。。 长根飞身扑向了顾盼期待的小苏,脑袋一阵剧痛,差一点栽到床下,原来又是一场诡异的梦,梦中一扑,他的脑袋碰到了挡住床帏的铁栏上。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258章 因为无聊,所以有聊 长根一早便坐在自己办公桌,居然有些迫不及待的冲动。期待李虹丽进入办公室,煎熬了足足一个小时,刘虹丽终于出现在办公室门口。 “丽丽,早!”长根立刻换了一个亲昵的称呼,对着刘虹丽暧昧地笑着。 “这么早?”刘虹丽随意地答应着,将外面的披肩脱下,换上了工衣。 天气渐渐炎热起来,她今天换了一身紧身连衣长裙,为了掩饰依然有些臃肿的身材,上身披了一件长长的披肩。 “昨晚睡眠不太好,一早就醒了。” “是啊,你眼圈都黑了,咋回事?” “失眠呗,翻来覆去的睡不着,都是跟你聊天害的。”长根等她坐到位置,对着她的后背试探。 “我去,我一个已婚妇女,有那么大魅力么?”刘虹丽头也不回,随意地应了一句,显然她根本没有跟长根进一步的想法。 “每一个屌丝眼里,都有一个女神,姐就是我心中最美的女神。如果能够早一点遇到你,我一定会用心追你每一秒,用生命呵护你每一分钟,用真爱温暖你每一天,用灵魂守护你每一年,直到岁月成灰,年华荒芜。”长根见她如此回答,有一丝青春已去的伤感,立刻抓住缝隙贴上去。 “咯咯咯,你就一个纯屌丝,装什么二逼文艺青年?背两句台词就像泡女神,你脑子没病吧?”刘虹丽被他逗得回头捂着嘴笑个不停,花枝乱颤。 “姐,这不是台词,这是我一晚上没睡,专门为你而写的情诗。”长根一往情深的目光,死死地锁住了丽丽的目光。 “真是你写的?”刘虹丽居然有些惊讶。 “嗯,是我用心写的。”长根强忍住自己,努力摆出纯情。 “还不错,有那么点感觉。不过我对这种病毒有免疫力,感染不了我。我不怕伤害你,就算我没有结婚,也绝对不会做你女朋友。”刘虹丽一脸自信地调侃。 “为什么?” “两个理由,第一,就是我同意跟你交往,我父母也绝不会同意我跟一个乡下人交往。第二,就算我父母同意我跟你交往,我也绝不会跟一个乡下人交往。明白了吧?”刘虹丽天生大嘴巴,想啥说啥,直接给了长根一记闷棍。 “总有一天,你会因为错过我这样一个乡下人而追悔莫及。”长根大学四年受过屈辱无数,这种轻量级对他根本无伤,他不但不生气,反而腆着脸来了一个反击。 “脸皮够厚的,不过我提醒你:我们只是同事,以后还是少跟我说这些暧昧话。如果你继续这样,别怪我不给你面子。关系闹僵了,大家上班都不自在。”刘虹丽见他一直死缠烂打,提出了严正警告。 “我发誓以后再不会说,但我的心里一直会藏着一个人,喜欢她一辈子。”长根是见过大世界,玩过大女人的人,自然不会轻易放弃。 刘虹丽转身再不理他,长根摸出一本管理类书籍开始低头看书。 他已经感觉到刘虹丽的心,跳得不太平静。她虽然看不起他的身份背景,也看不起他这个人,但她一定会因为他的那种真情告白而感动,因为她是一个厌倦平淡渴望激情的女人。 接下来的两天,办公室很安静,她不再主动找他聊天,他不再主动打扰她。而关科自从周一之后,再也没有出现。安静的办公室里突然多了一层尴尬。 他们彼此不理对方,他们的心里却有了一种怪怪的感觉。长根好几次想打破尴尬,却又硬生生地压抑了下去。他必须死撑着,让她主动打破僵持,只有她一开口,那么她的心理堤坝就出现了一丝裂纹,自己才有机会一点一滴的冲垮她的防线。 “我像只鱼儿在你的荷塘。。。。。。”死寂的办公室突然爆出一阵刺耳的铃声,原来在无环境噪声的空间,Ipone5也可以爆发出山寨机的震撼。 长根感觉前面的背影痛苦地扭曲了一下,显然丽丽被这种刺耳的爆发刺痛了神经。他飞速的接通电话,阻止了铃声的继续泛滥。 “哥,还记得我么?刘三彩,我们在开发区见过一次。”话题一个热情甜腻的声音,长根眼前立刻浮现出那个一身裹着职业装的五段身材,还有那双套着肉丝的粗短腿。 “哦,记得,小美女,咋想着给哥打电话。”长根故意将话音提高。 “最近一直忙,没时间跟哥联系。我想找时间拜访哥,方便给我一个地址么?”对方见长根并不排斥,立刻直奔主题。 “没问题。我住工大校园,离你那边有点远,坐车得几个小时呢。”长根见她要地址,知道她真的会来,立刻有点犹豫,开始找借口。 “没关系啦,能够见到哥,就算腿跑细了也心甘情愿。不打扰哥工作了,麻烦哥将具体住址发一个短信给我。我哪天有空,一定上门拜访你。”女孩似乎听出他的意思,立刻甜腻腻的连连几声哥,然后很得体的挂了电话。 长根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自己的地址发了过去,然后诡异地笑了。 今天已经周四了,周六他就要喜迁新居,留一个老地址耍一下那位传销妹妹也挺好玩,她那两条腿真的是太粗了,多跑点路也许真的会跑细一点。 “我像只鱼儿在你的荷塘。。。。。。”刚刚发了短信,又一个电话冲了进来。 居然李建业的电话,长根犹豫一下,接了起来。 “老三,最近还在校园混呢?”李建业上来就一种调侃的口气,显然是在讽刺长根滞留校园,找不到工作。 “嗯。” “今晚有空么,我请你吃饭,有事要跟你聊聊。” “啥事?”长根显然对这种饭局不感冒,让李建业直接说事。 “嘿嘿,叶凡的事我查清楚了,我想跟你汇报一下,怎么样,有空么?”李建业立刻换了一副神秘兮兮的口气,开始吊长根胃口。 “是么?这么快?说来听听!”长根焦急地追问。 “这事很复杂,一句两句说不清,晚上见面详细聊,我开车去你宿舍接你。我还有事儿,先挂了。”李建业继续吊了长根的胃口,匆匆挂了电话。 对于叶凡的事,最初的那种愤怒冲动之后,长根早已经淡漠了。毕竟那是官哥的事儿,就算不发生那种事,有机会上叶凡的人也是长官,不是他长根。 今天被李建业这么一煽动,一下子又有了好奇心。听李建业口气这事还不是酒后强破那么简单,背后还有故事。有了这种急于知道真相的冲动,他居然有点坐立不安起来。 “干嘛这么激动?有美女约你?”几天不发话的丽丽,终于回头说话了。 “嘿嘿,哪有什么美女,一个跑传销的乡下妹子。”长根扭捏地笑了一下,尽量表达出一种他跟“乡下妹子”有点纠葛。 “那些做传销的都被洗了脑,不但坑爹坑娘坑亲戚朋友。听说一些女的,还用交男朋友的方式拉人进去,你最好留个心眼,小心被人家给卖了。”丽丽一本正经地提醒。 “嘿嘿,姐是担心我被她骗色么?”长根立刻摆出一脸无赖。 “呸,没正经,懒得理你。”丽丽脸一红,将头转了回去,不再理他。 长根冲着他背影得意的笑了,她显然不愿意他跟那个“传销妹”走得太近,终于憋不住主动开口跟他说话,证明她的心理堤坝已出现了一丝裂纹。 只要他一点一滴的渗透,终有一天她会全面崩溃。凭长根的直觉,崩溃的那一天并不会太遥远。 “我先下班了,再见!”又坐了一会儿,刘虹丽跟他招呼一声,起身匆匆而去。 长根望着她的背影,心中荡起了一丝异样。独自坐着办公室,情绪渐渐平静的长根,突然有一丝莫名的紧张。 自从周一之后,关科已经连续几天都没出现,马上就周末了,事情办得咋样了? 每天窝在这里,一点前途都看不到,别说从李建业手里夺回他的女神,就是身边的这个刘虹丽也很难上手。呆在这里她只会利用他,绝不会给他这个毫无价值的屌丝任何机会。时间长了,摸清了自己的背景,说不定还会收拾为难自己。 她之所以很多时候忍着他,很大程度是摸不清他跟关科之间有多深的瓜葛。 一旦调动成功,进入本单位的热门岗位,那么他在全单位人眼里都会是背景深厚,前途无量的红人一个,刘虹丽自然也会利用同事关系跟自己套近乎。也只有那个时候,才有机会居高临下,将她一举拿下。 他一扫失落情绪,信心倍增的同时,下面也高涨起来。 正在此刻,楼梯上响起了熟悉的高跟鞋声音,一看时间早已经过了下班时间。长根立刻飞身而起,准备冲出去跟着康静一起下班。 “哎呦!”一阵剧痛袭击,他痛得差点晕了过去。 原来他下面已经挺起,急着起身出门,猛一站起,生硬的长根绊到了桌子抽屉下面,差一点将桌子掀翻,桌上的显示屏都开始剧烈的抖动。 “小曾,咋了?”就在他捂着下面咬牙切齿,强忍剧痛一刻,听到动静的康静居然拐到了人事科办公室门口,惊疑地看着他。 “康。。。康姐。”长根强忍疼痛,按着下面欠身起来,恭敬地点头哈腰。 “小曾,你没事吧?”康静一脸关切地问。 “没事,就是坐太久了,腿有点麻,活动一下就好了。”长根脑袋转动很快,立刻编了一个恰当的理由。 “年轻人刚参加工作,不要太拼命。长期坐着对身体不好,要经常出去走动一下。”康静被他的敬业精神感动,留下了几句关怀匆匆走了。 长根见她走了,立刻蜷缩成一团,双手痛苦地按着伤处。 缓解了几分钟,那股彻骨的痛方才缓和下来,长根舒了一口气。一瘸一拐地过去关上门,靠着门解开了裤子,发现自己的长根已被撞出一条淤青。。。。。。 等他一瘸一拐地回到宿舍,李建业早已等在楼门口,正靠着一辆路虎一边抽烟一边焦急的四周张望着,远远看到长根立刻掐了烟,拉门上了车。 长根赶紧小跑几步,从另外一侧上了车。一边上车,一边惶恐的解释:“刚刚不小心撞伤了腿,影响了走路,来迟一步。让六哥久等,真的不好意思。”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259章 求婚 “咱去学府餐厅,咋样?”车一启动,李建业便提议去老地方。 “老去一个地方不腻啊,找个上档次的地方行不?好不容易请一次客,别那么抠门好不好?”长根立刻反对,他正跟樱桃处于冷战阶段,不愿意这种时候见到她。当然更不愿意让李建业发觉他跟樱桃之间的暧昧,被他耻笑自己没品。 “靠,你还挺挑剔,那就去英华楼。”李建业一个急转,拐向了英华楼。 两个人进入英华楼,挑了一个靠窗的四人卡座包厢,各自占据了一边,李建业拿着菜单随便安排了四菜一汤,将自带的一瓶五粮液交给服务员。 “六哥,现在晚饭时间,要不喊六嫂过来一起吃?”长根突然想到小苏独自在小餐厅吃饭的情景,提醒了一下李建业。当然也想多一个跟“六嫂”近距离接触的机会,就算是做电灯泡也在所不惜。 “小苏最近去了巴黎,要是她在,轮到你陪我吃饭?”李建业抿了一口茶,舒服地靠入了座椅。 “去巴黎?旅游么?”长根突然有一种深深的自卑感。 “也不是单纯旅游,她考了服装设计的研究生,这次出去主要是参加一个服装设计展览,开拓一下眼光。干服装设计这行,就得有国际眼光,咱学校的这个专业,也就弄弄民族服装还行,典型的非主流。”李建业见长根一脸羡慕,立刻来了兴致,开始侃侃而谈。 “不就是过去的小裁缝么?瞎讲究。”长根酸酸地顶了一句。 “靠,跟你一个土包子,真是没法沟通。服装设计专业是一个塑造个人审美品味的专业,像我们这个铸造专业,就是一个塑造苦力的专业。 要不是没人报考,录取分数超低,还可以拿一本的毕业证,我才懒得跟你们同流合污。”李建业立刻开始教训长根,顺便划了一下他们之间的界线。 “那她去多久?”长根见李建业有点不高兴,赶紧转换了方向。 “参加完服装设计展览,再到欧洲各国转一转,听她说还要去米兰呆一段时间,感受一下那种时尚之都的感觉。估计至少也得一个多月吧。” “米兰?国际米兰,还是AC米兰?”长根装出一副很无知的样子,傻傻地问。 “靠,白痴。米兰是一座城市,国米跟AC是这个城市的两个球队。”李建业立刻意气风发起来,给“无知”的长根普及。 。。。。。。 一边吃喝,一边听着李建业夸夸其谈,长根陷入了一种深度悲哀:自己才拼命实现城市化,小苏已经直奔国际化了,他们之间的差距越拉越大了。 “喂,尽跟你扯淡了,差点忘了说正事,叶凡跟大头结婚了,你知道不?”李建业喝红了脸,正式开始八卦。 “这么快?”长根假装关心,追了一句。 “关于叶凡跟大头的故事,我有两个版本。一个是大头口述版,一个是六哥我的深度解剖版,你想先听那个?”李建业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开始吊长根的兴趣。 “靠,你的解剖绝对不靠谱,我还是相信大头的口述版本。”长根放下筷子,期待着李建业揭开这件离奇婚姻的背后故事。 “据大头酒后跟兄弟们吹牛,故事的发生是这样的,那是一个月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李建业夸张的拉开了故事的序幕。 ****** 叶凡回到自己房间便和衣而卧,因为喝了一点酒,多了几分渴念。 她早已进入了成熟的年龄,跟一个自己喜欢的男生一起住酒店,心底或多或少有一些期待。可那个曾长官的迂腐老实让她有点失望,居然一点主动性都没有。 失望之余她突然间有了一种温暖,被爱被尊重的温暖。一个男人能够这样对待自己,说明他是真心喜欢她,把她当作了心中的女神。没有得到女神的默许,绝不会轻易冒犯心中的女神。 踏实稳定,有上进心,还是乡村版的官二代,绝对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经济适用型男人,找这样一个港湾停靠一辈子,平平淡淡,波澜不惊也挺好。 。。。。。。 想着曾长官的各种好,叶凡嘴角露出一丝甜蜜的微笑,原来被一个男人真心喜欢的感觉这么好。 笃笃笃! 一阵轻轻的叩门声,敲醒了她深深坠入的温馨。 这么晚了谁在敲门?难道是长官酒醒了? “谁呀?”叶凡爬起来,轻盈地飘向房门,一颗心顿时紧张地狂跳起来。 “师姐,是我!”门外的声音压得很低,夜已深,显然他害怕惊扰到别人。 叶凡听他叫师姐,知道是长官半夜酒醒,过来找自己。她轻轻拉开一个门缝,小声问道:“小陈,这么晚了有事儿么? 就在她话语刚落,一只结实的手已将房门撑开,一个结实的身影闪身进了门。叶凡来不及反应,对方已紧紧的将她搂在怀里。。。。。。 当叶凡发现来者是大头,自己上了当之时,开始拼命的挣扎,双手拼命抓挖推挡,双脚不停的狂踢。 “你妈的,老实点。”大头脸被抓了几道血痕,立刻爆发了狂性。 甩手一个耳光,将叶凡扇倒在床沿上。双手抓着她一拧,将她反转过去。。。。。。 一番风雨后,叶凡蜷缩角落,呜呜咽咽的哭泣。 “对。。。对不起,师姐,我酒后失态,一时控制不住。”大头突然跪倒在地,对着叶凡连续磕了三个头。 哭泣的叶凡立刻被他的举动惊呆了,居然忘记了哭泣,惊慌失措地看着这个神经病。 “师姐,这是房产证,这是存折,还有这个是价值8万的钻戒。只要你答应我的求婚,戴上了戒指。房产证,存折以后就交给你保管。 我发誓会一辈子对你好,就像供奉观音菩萨一样供着你。”早有预谋的大头,立刻从西装口袋里将准备好的东西一件件的摆在了叶凡面前,双手捧着戒指,一脸虔诚地又冲叶凡磕了一个头,可怜巴巴的等待着女神的表态。 “流氓,神经病,你滚!呜呜呜。”叶凡疯狂低将面前的东西丢了一地,又开始哭泣。 “师姐,你现在是不是特别恨我,特别想揍我。”大头跪爬半步,看着哭泣的叶凡有点不知所措。 “你别过来?”叶凡停止了哭泣,紧张地拼命朝后缩着。 啪啪啪! 大头居然左右开弓,连着扇了自己一串清脆的耳光,他是实在人,不会表演。几个耳光下去,两边脸上已抽出条条血红的淤痕,一注鼻血从右侧鼻子里淌出来,他伸手一抹,整张脸立刻血糊糊一片。 叶凡见他这样吓得全身发抖,仿佛见了鬼一般。 “师姐,现在生米已经成了熟饭,你已经是我的人了。我的态度已经完全跟你坦白,结下来你该做个选择: 第一,立刻报警抓我,让我在监狱里好好反省赎罪,三年后我出来还会找你。第二, 第二,接受我的求婚,嫁给我。 不论你怎么选择,我都不会恨你,只会一直喜欢你,喜欢你一辈子。我何长亭对着观音菩萨发誓,这辈子非叶凡不娶。 这是戒指,这是手机,你现在做个选择。”大头将报警工具和求婚信物摆在了叶凡面前,紧张地等待着女神的判决。 “滚!”叶凡一声哭喊,将大头的手机跟戒指一起扫到了地上。 “叶。。。叶凡,我就不。。。不打扰你了,你一个人好好冷静一下。24小时之内报警都是有效的,戒指我搁在这儿了,我先走了。”大头弯腰收拾了地上的散碎,将戒指搁在写字桌上,脸上划过一丝得意的偷笑,兔子般的溜掉了。 。。。。。。 “叶凡就这样跟了大头?这他妈的什么世道?”长根听了李建业绘声绘色的讲述,立刻又爆发出一种愤愤不平的情绪。 “嘿嘿,有房有车,还不止一套房。还有价值8万的戒指。除了我家小苏,哪个女人见了不动心?”李建业一脸嘲弄的笑,趁机抬高了一下自己的品味。 长根默然不语,端起酒杯闷了一口。 他虽然不愿意伤害心中的女神,但此刻心里还是冒出了一个鄙夷的念头:装什么逼?还不是你比大头更有钱?你没钱小苏会跟你这样一个SB? 他虽然心里愤愤不平,但他不得不承认李建业的确比他高了一点,也帅了那么一点点。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260章 冤大头 “长根,你是不是觉得叶凡嫁给大头,就是一朵鲜花插到了狗屎上?让大头捡了一个漂亮白领,还是一个纯的,心里特不平衡。”李建业喝了一杯酒,又开始眉飞色舞的狂侃。 “关我鸟事,我只是替官哥感到憋屈。”长根假装不以为然。 “嘿嘿,憋屈啥?你该替官哥高兴才对。”李建业一副高深莫测的语气。 “高兴?”长根失声惊呼,这一次他彻底被李建业吊起了胃口。 “大头就是一个爆发户,土包子,以为自己捡了一个便宜,到处吹嘘自己泡了一个纯的。那个纯傻B,根本不懂女人,还到处瞎吹嘘。”李建业一脸不屑,嘴角露出一丝嘲讽。 长根没有搭话,一脸期待的等着李建业的下文。 “其实那天第一次看到叶凡,我一眼就看出她有过经验,而且还很丰富。所以上次听你说她是纯的,立刻感觉不对,觉得其中一定有猫腻。 六哥什么女人没见过,绝对火眼金睛。我可以很负责的跟你说,她不但以前有过经验,就是最近一直在体验。 我当时以为官哥已经搞定她,还挺佩服官哥的速度。现在看来官哥真的很可怜,顶着一头绿毛四处招摇。” “六哥,话可不能乱说,你这样讲官哥可不对。”长根听着刺耳,立刻提醒李建业。 “老三,你认识我这么多年,我啥时候没有证据乱说话?评论一件事一个人一定要有真凭实据,不能信口开河,没有证据就是谣言,我是那种造谣的人么?” “你。。。你有证据?” “人证物证,样样俱全。在小小的H市,六哥我想查一件事,一定会水落石出。第一个证据就是我小妈,她是现场证人,可信度百分之百。” “你小妈?” “就是我爹外面包的小老婆,她是君悦大酒店的值班经理,那天亲眼目睹了现场。 为了调查这件事,我亲自上门找了她,还跟现场的保洁阿姨了解了一下。这些都是有经验的老妇女,应该不会判断错。” 长根被李建业那种开放的家风震撼,对于他的调查结果居然失去了反应,脑袋里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疑惑:李建业居然可以跟小妈谈论探讨这种敏感话题,这情节也他妈太狗血了吧? “这只是一个证据,法律上孤证不举,所以我专门跑了一趟开发区。经过一番查证,找到了一个绝对的铁证:叶凡跟他的台湾上司有染,已经一年多了。 叶凡的上司也是长官的上司,她一边跟长官玩办公室恋情,一边又跟台湾上司乱搞。” “叶凡一直在玩官哥?这。。。这不太可能吧。”长根彻底被李建业的剧情震撼,彻底懵了。 “也不能说玩,她对官哥应该是真心的。她跟那个台湾老鬼之间,完全是一种交易。台湾佬最喜欢用老板的钱泡妞,升职加薪发奖金是他们惯用的手段,再加上一点小恩小惠,很多涉世不深的女孩子都会被他们玩。毕竟现在找份工作不容易,在职场中想爬上去,也得付出一些东西。 叶凡抓住长官,应该是想趁机脱离那个老鬼,想好好找个人嫁了,过正常女人的生活。 现在有点脑子的小姐都想着找个合适的顾客上岸,她一个有知识有头脑的白领,自然不会一直不明不白的跟着一个老家伙,也想找个跳板成功上岸。”李建业摆事实,讲道理,分析得头头是道。 “所以,那天晚上大头强上叶凡,她就将计就计,来了一个华丽丽的转身?” “老三,你看人看问题,总是那么肤浅。这怎么叫华丽丽的转身?分明是经过一场痛苦的抉择,相信最初叶凡还是不愿意接受大头,一直都在犹豫。 最后发现官哥靠不住,才果断的投入了大头的怀抱。” “嘿嘿,大头这名字真好,果然是冤大头。”长根嘴角露出一丝鄙夷的笑,他的心态一下子平衡了很多,舒服地靠入了后面靠背。 “老三,你又肤浅了。叶凡会是个好妻子,大头也会是个不错的丈夫。有一种婚姻叫取长补短,他们可以互相弥补彼此的缺憾。 太优秀太完美的两个人在一起,反而会有很多缺憾。”李建业居然感慨起来,端起酒杯猛得栽了进去。 长根知道他是在感慨他和小苏,没有答话,默默的将头转向了窗外。。。。。。。 “喂,老三,有个叶凡那个台湾上司的故事,特搞笑,你想不想听?”李建业打破了沉默,扯了一个轻松的话题。 “啥故事?”长根心不在焉的问了一句。 “兔子不吃窝边草,你知道他为啥找叶凡么?他不怕影响不好老板炒他鱿鱼么?在公司用老板的钱内部乱搞,老板最忌讳这个。”李建业也算是半个老板,最懂老板的心理。 “为啥?” “因为他在外面名声太臭,整个开发区的妹子都不愿意做他生意,逼得他不得不从公司内部解决。既省钱又方便,只需要动用手上的资源,不用自己掏腰包。” “整个开发区的小妹都不做他生意?太夸张了吧。” “人家出来做的,都是为了钱。他既抠门,又喜欢花样,每次结算都讨价还价,一点都不痛快。谁愿意跟他? 有一次,他们一伙台干去Happy,所有的小妹都躲了,一个过期的老姐勉强同意接待他,喝得不省人事。 第二天一早酒醒,发现身边的老姐又老又丑,觉得1000块钱不值,便借口现金不够,拿出500应付。那老姐就靠这个吃饭,个人条件也差,出场机会本来就少,好不容易得了一次机会,当然不会善罢甘休。 台湾佬没办法便一脸为难,解释自己真没带钱,先欠500。老姐见他真没钱,逼他写了欠条,便答应放他走人。 谁知这个台湾佬一去之后,一连两个月都不再光顾,这位老姐一直惦记着那500块钱,却总不见他过来,便心急起来。 她越想觉得太吃亏,便硬着头皮主动上门去讨。 那位台湾经理正在办公室办公,突然门口保安来电话,说门外有人找他。他走到百叶窗前,远远的看到那个一身穿着前卫的女子正站在大门外朝里面张望。 他立刻紧张地通知保安将她带到一楼的小会议室,他急匆匆下楼,提前等候在里面。 那个老姐一进小会议室,立刻热情的跟他打招呼。见他一脸铁青不理她,也拉下了脸,坐在他对面,一副挑衅的眼神。 接下来便是一场精彩的对话: 台湾经理:这里是工厂,不是家禽养殖场,你来这儿干嘛? 老姐:我是来收房租。 台湾经理:那房子太大了,住着不舒服,还收什么房租? 老姐:老板,不是我房子大,是您家俱太小,摆不满,空荡荡的,当然住着不舒服。 台湾老板:哼,你那房子又脏又臭,根本就不是人住的地方,还好意思出租? 老姐:老板,你这话就不对了。不是我房子脏,是您太心急。前面的房客刚刚搬走,我还没来得及打扫,您就急着住进来了。 台湾老板:......” 说道这里李建业终于憋不住,笑的前仰后合。长根愣愣地看着他,不明白收个房租有啥可笑的。 “你咋一点反应都没有?”李建业见长根无动于衷,收住了笑。 “我有点不明白,她上门要钱,跟房租有啥关系?一会儿房子大,一会儿房子脏,乱七八糟的,搞不懂。”长根一脸茫然地看着李建业。 “我靠,给你讲个东西真费劲,简直是对牛弹琴,浪费感情。”李建业感觉很扫兴,一边抱怨,一边喊服务员过来买了单。 出了饭店刚刚8点,李建业一边拨电话,一边跟他招呼一声,便急匆匆上车飞驰而去。撂下长根一个人只能一瘸一拐的往回走。 虽然路不是很远,现在他腿脚有点不方便,足足走了半个小时。 一回到宿舍,他便急匆匆放松自己,上了药。靠在了床头,忧心忡忡地点燃了一支烟。 现在已经是周四晚上,明晚也许就会有生意上门,这种关键时刻,自己突然受了伤,明天的单接还不是不接? 接下怕伤势影响发挥,砸了饭碗。不接吧,公司那边没办法交代?再说正是用钱之际,到手的生意不做太可惜。 都怪那个该死的刘虹丽,心里看不起他,还老是消遣他,害他意外受了伤。要是换成樱桃,他早就强上了,还要这样委屈自己? 他第一次跟樱桃约会,就敢主动上手,虽然没有成功,也占足了便宜。可是跟刘虹丽单独呆了一周,彼此又有点暧昧,居然迟迟不敢下手。 同样面对一个女人,差别咋这么大? 他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心态。樱桃比他地位低下,他有一种居高临下的自信。而丽丽则不同,他面对她有一种不敢冒犯的自卑。 听了李建业的讲诉,大头那种愣头愣脑,看上了就敢干的气势深深刺伤了他。 他决定以后不再卑微畏缩,该出手时就出手,先他妈的享用了再说。做人不能像官哥一样,委屈了自己,便宜了别人,活得没劲儿。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261章 赴约 一夜酣睡,清早起来第一件是就是检查伤痕。 淤青已经散去一些,明显好转了很多。不过要彻底恢复至少也得三五天,看伤势今晚估计是上不了班了。 他心中暗暗祈祷,最好是明晚开工,自己再休息两天一夜,应该可以勉强应付,要是今晚来生意,那就彻底完蛋了。 心事重重的他来到了办公室,开始坐在位置上发呆。 关科依然没有出现,连刘虹丽今天也没有出现,最后一天上班,只剩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守着。这样的安静的环境也好,他正好可以放松束缚,安心的养伤。 时间进入下午,他的心情陡然紧张起来,望着桌上的手机心蹦蹦直跳,生怕有电话或者短信进来。熬到了4点多,他终于长长舒了一口气,看来今晚风平浪静。 嗡嗡嗡! 就在他放松一刻,手机开始震动,是一个短信。 他颤抖着双手点开短信,整张脸都绿了:“陈先生,今晚7点,君悦大酒店2108房间,有贵宾,望准时接待!” 2108房间,这不是第一次接待韩国美女的地方么?难道今晚又是她? 长根这一刻悲喜交加,进退两难。 期待已久的韩国姐姐终于回来找他了,可是他自己不争气,突然受了伤。一旦自己选择了推辞,那她会怎么想? 一定以为自己不愿意见她,以后再也不找自己。 去?还是不去? 长根矛盾的挣扎着,最后一咬牙,一狠心,决定拼死赴约。 就在他矛盾挣扎一刻,脑袋里灵光一现,小时候听过的一段评书跳了出来,一下子激励了他拼死一战的豪气。 那段评书叫《盘肠大战》,讲的是一位勇猛的将军,被敌人挑破了肚皮,肠子都流了出来。他硬生生的将肠子塞回肚子,扯了衣服包裹了伤口,继续投入战斗,最后杀退了敌军。 古人可以盘肠大战,自己为什么不可以? 在战争年代,很多战士都轻伤不下火线,自己这点伤算得了什么? 有一首老歌唱的好: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擦干泪,不要怕,至少我们还有梦。。。。。。 为了梦想,为了女神,这点痛算什么? 吸收了许多正能量,他顿时豪情万丈,准备慷慨赴约。今天他没有等康静,因为今天要见的这个人比康静更重要。 他提前到了君悦大酒店,到旁边那家熟悉的西餐厅,补充了一顿营养餐,出来就近找了一家小超市,购买了一些必须品,努力控制着伤,慢慢地进入了君悦大酒店。 站在2108房间门口,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按下了门铃。 房门轻轻开启,一张熟悉的脸笑吟吟的看着他,不出所料,今天的贵宾果然是他常常挂念的韩国老美女。 “姐!”他脸一红,拘谨地叫了一声。 “进来吧。”老美人将他让进来,轻轻关上了门,突然从背后抱住了他。 长根被她这种举动搞得心里一热,缓缓转身,将她拥在怀里,伸手轻轻地梳理着她顺滑的一肩长发。 “小根,姐好想你,你有没有想姐?”女人柔声低语。 “姐,我也常常想你,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长根扶着她一边走向沙发,一边轻声说着,声音里竟然有一种莫名的感动。 “去洗漱一下,等你。”女人突然从他怀里挣扎出来,恢复了冷静,又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长根没有吱声,转身直奔洗漱间。 他本来想拖延一下时间,给自己争取一点适应时间。他仓促决定上班,无论从身体还是心理都没有足够的准备。 他进去简单洗漱,麻利地从衣服口袋摸出一卷透明封箱胶带,绕着伤痕紧紧缠了一圈,保护了伤口。取了一件外衣轻轻套上,在灯光下看去,浑然一体,根本看不出任何胶带缠绕的痕迹,他满意的笑了。 受“盘肠大战”故事的启发,他灵感一闪,也想来一个现代版的。 又 因为有伤在身,他一直小心翼翼,保持了一种柔和。 大姐一头长发散乱在他面前,散发着一种淡淡的幽香,闻着这种香味,长根的意识渐渐有些恍惚,急忙屏住呼吸,将头偏在了一边。 香味熏染,困意袭来,他陷入了恍惚的睡眠。 蓝天白云,桃花飞舞。 一身轻衫的小苏,光着一双白皙的脚,踩着遍地桃花翩翩起舞,冲着长根轻轻回眸一笑,透着说不尽的温暖柔情。 长根飞身扑上去,与她翩翩而舞,一起倾倒在遍地花瓣之间。。。。。。 一抹阳光照进窗户,长根恍惚睁开眼睛,却发现老美人正含情脉脉地看着他。 “小苏是谁?是不是你女朋友名字?”老美人一双手臂搂住他的脖子。 “对不起,我实在太困了,打了一个盹,还。。。还做了一个梦。”长根立刻紧张起来,显然他刚刚梦中一定呼喊了小苏的名字。 “没事,这种感觉真好,我也做了一个同样的梦。梦到跟初恋男友第一次,在一个桃花盛开的季节,桃花盛开的地方。”老美人摸着长根蓬乱的头发,眼神有点迷离。 长根没敢接话,默默地搂了她。 “昨晚太困了,忘了跟你说我这次的安排。我明天上午的飞机,你得一直陪我。从昨晚7点到明天早上7点,一共36小时,我给你2万。”谈到了钱,女人立刻恢复了冷静的商业谈判态度。 “36小时?”长根一下子懵了,他本来有伤在身,上一次班已经冒了很大的风险。 还要加班加点,万一伤口恶化,他会从此废掉。 “今天白天我还有安排,晚上9点你准时来酒店。现在早上8点多,给你12小时的调整时间,昨晚你又偷懒。”女人一副通情达理的模样,打消了长根顾虑。 长根靠着床头点燃了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 “姐,认识你这么久,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么?”长根欣赏着对着衣镜打扮的美女,试探着问道,这个疑问他已经憋了很久。 “我姓金,叫金松花,松花江的松花。”女人随口回应。 长根点到为止,没有再继续打听,掐了烟起身。 “小根,姐给你带了一套衣服,香港买的,试一下合适不?”金姐收拾好自己,从巨大的皮箱里取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揭开盒子取出了一套休闲男装。 “姐,这。。。不太好吧?”长根犹豫地看着那套衣服,并没有去接。 “放心,这是我送你的,不会从你服务费里扣。”金姐笑了一下,走过来开始替长根换衣服。 长根赶紧配合她解除了自己那一身地摊货,换上了一身名牌。站在镜子前一照,感觉自己一下帅了好的,有了高富帅的气质。 人是衣衫马是鞍,谁说天生屌丝,穿了龙袍也不像皇帝? “嗯,挺帅的。就这样穿着吧,你那些旧衣服,一会儿叫酒店保洁阿姨拿走。好了,现在你下去吃早饭,然后自由活动。记得晚上准时过来。”金姐细心的帮他整理好衣服,轻轻地推着他,将他送出了房间,关上了房门。 长根犹豫一下,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沿着幽深的走廊大步而去。 ****** 长根一回到宿舍便放松了自己,舒服的躺着。 按照计划他本来打算今天搬家,现在看来只能拖到明天了。 等伤势稍微缓和,他开始收拾打包东西。他自己本来东西并不多,可是因为坚守到最后,很多室友带不走的东西都留给了他,当然以各种书籍最多。 笃笃笃! 长根正撅着屁股打包行李,有人轻轻敲了他的门。 这种轻柔的幅度,并不像宿舍管理员,难道是樱桃? 她已经好几天不理自己,难道她终于憋不住,主动上门跟自己和解?可是现在自己有伤在身,晚上还有一场工作,这时候根本没有精力节外生枝。 他一瘸一拐地走过去,紧张的拉开了门。 “哥,是我,冒昧上门打扰,真的不好意思。”门外居然是那个路遇的传销女,抱着一叠资料,一脸堆笑地冲他点头哈腰。 “哦,没事,我正在整理宿舍,里面有点乱,都没地方坐。”长根见不是樱桃,紧张的情绪一下子放松下来,招呼刘三彩进了宿舍,带上了房门。 “是够乱的,哥,我帮你一起收拾吧,你们男人毛手毛脚的,干这个不在行。”这个刘三彩一点都不见外,将资料,皮包搁在桌子上,立刻麻利的上了手。 不到半个小时,两个人互相配合,将一地散乱收拾到几个纸箱,整整齐齐的码在了角落。 “嘿嘿,看不出你还挺能干。”长根感激地看着她,对她的排斥感立刻降低了。 “哥,我们坐下休息一会儿,你顺便翻翻这些资料。”刘三彩立刻抓住机会,开始像长根推销理念。 “不用看,只要你答应做我女朋友,你叫我干啥我就干啥。”长根推开了资料,一脸坏笑。 这个女孩典型的三粗,腰粗,腿粗,胳膊粗。一身职业装憋在里面,胸前夸张的凸起着,显然标准的职业装并不合适她的体型。 一张圆嘟嘟的脸因为常年外面奔波,红扑扑的,五官搭配并不太丑。只是嘴巴有点大,嘴唇也很厚,又画了浓艳的口红,特别的突兀。 “这有一份表格,哥填了它,然后再购买一套化妆品就正式成为我们会员了。这套化妆品实际价格3888,属于大众系列,哥是新会员,可以享受88折。”刘三彩见长根并不排斥,立刻从包里拿出一张表格,还有一套包装精美的化妆品。 “靠,我一个大男人,要这个干啥?” “你可以送你女朋友啊,送化妆品是最贴心的礼物,她保证会很开心。” “我没有女朋友咋办?要不我送给你,你做我女朋友?”长根一边调侃,一边凑过去,一只手搭在了她肩膀上。 “好啊,只要哥填表加入,我就做你女朋友。不过化妆品我不要,我自己做这个,有的是。你可以把它送别的女孩子。”三彩并没有躲闪,反而故意朝长根贴了一下。 长根接过表格,却迟迟不肯填写:“你一个人跑到我宿舍,孤男寡女,你就不怕我占你便宜?” 他根本无心购买,更无心收拾这种庸脂俗粉,故意为难对方,想让她知难而退。 “咯咯咯。哥你开啥玩笑,我要身材没身材,要长相没长相,脱了衣服在哥面前转一圈,哥都不会有反应。”刘三彩被自己的幽默感感染,捂着嘴笑得花枝乱颤。 “那你脱一个试试,要是真的没反应,我就填表加入,绝不反悔。”长根一边说一边接过那张表,取了一只笔假装要填表。 “哥,你说笑吧?”刘三彩停止了笑,疑惑地看着长根。 “要么脱,要么拿着东西走人。我不为难你,你自己选择。”长根将她逼入死角,下了最后的通牒。 刘三彩一脸失落地收拾东西,泱泱地走向了房门,长根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小土妞,想拉哥下水,你还嫩了点。 “只是上半边行吗?”刘三彩犹豫了一下,转过身红着脸低声嘟囔了一句。 长根立刻目瞪口呆,傻在了那里。 “男人说话,不能反悔。”刘三彩嘴里说着,没等长根反应过来,已兑现了承诺。 长根一双眼球几乎要爆出,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这个小妞身材平庸,长相也平庸,可是那一双却一点都不平庸。 长根还没反应过来,刘三彩已经转过身,麻利地收回了一切。 “哥,说话算话,这笔你填一下,化妆品我帮你搁在床头。”刘三彩转回来,将她包打开,红着脸开始给长根安排工作。 长根尴尬地笑了一下,只得乖乖的坐在桌子旁开始填写表格。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262章 空中休闲厅 “哥,我先走了,你休息一下。表格我会递交公司人事,她们会通知你办理手续。这个事业真的挺不错的,只要用心做,就会有回报。 平时有机会,多向身边的人,尤其是女孩子推荐这些产品,拉一些下线进来,她们的业绩也会有提成给你,只要你的网络铺展开,大家帮你赚*钱,半年就可以做到月入1万。”刘三彩一边收钱,收拾表格,嘴里不失时机的灌输着公司理念。 “快到午饭时间了,我请你吃个午饭。”长根心中有愧,想找个机会弥补一下这个可怜的女孩。 “我还有事,改天我请你,先走了,有事打我电话。”刘三彩 转角一刻,她回眸一眼,见长根依然目送她,甜甜的笑了一下,消失在转角处。 长根痴痴地望着空洞的走廊,心中充满一丝暖洋洋的温暖。她不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却是一个让他温暖的女孩。 送走传销妹,回到床上倒头边睡,一觉睡到了下午四点方才迷迷糊糊的爬起来,连午饭都忘了吃。 伤势减轻,曾长根立刻来了精神,匆匆洗漱一下,穿上了金姐赠送的港版新装,一副生龙活虎的生猛劲儿,在镜子前自恋了两圈,匆匆出了门。 忍不住饥饿的他一出校园找了一家小面馆,吃了一大碗面,打了一个底。出门匆匆拦了出租,找到那家营养西餐厅,点了一堆高能量食物,开始慢慢咀嚼起来。 他从事的是一个高能耗的职业,体内必须要储备足够的高能量食物! 吃饱喝足,时间还不到7点,离约定的9点还有两个小时。无聊的长根在附近的街面晃了一圈,突然灵机一动,提前进入了君悦大酒店。 他有了一身名牌撑腰,径直走到了前台接待处。 “先生,欢迎入住君悦大酒店。”两位漂亮的前台立刻热情的招呼他。 “请问休闲茶座在那边?我等一位朋友。”长根目光锁定那位高一点的美女,很大方的询问,目光里充满了一种杀死人的温柔。 “右转乘电梯,上顶楼有观光休闲厅,一边喝茶,一边可以俯瞰全城夜景。”美女躲避着他炙热的目光,脸红了一下,热情详细的替他指明了方向。 长根得到了指点,转身直奔电梯间,那位旗袍女孩已见过他几次,远远看到他便拉了微笑:“先生,几楼?” “顶层休息茶座。”长根急忙也点头微笑,装出一副很绅士的样子。眼角余光却时不时地偷偷瞄向女孩旗袍开叉高处,若隐若现的美腿。 女孩似乎感觉到了他的目光,将身体略微扭转,一只手轻轻拉了一下开叉的位置,遮掩了春色。长根尴尬地收回目光,电梯正好已下到一层开了门,赶紧一步跨进去。 电梯中间没有停留,直接上了顶层。拐入一条幽静深走廊,走廊尽头豁然开朗,一道半圆形的落地玻璃窗环绕,空阔的顶层空间错落有致的隔断成一个个幽静的卡包,里面稀稀拉拉的几个客人,正一边喝东西,一边鸟瞰都市夜景,一种淡淡的幽香在空间弥漫,他竟然感觉有些晕眩。 “先生,晚上好!”门口一位披着雪白毛茸披肩,身穿开叉很高的红色旗袍的知客,立刻恭敬的弯了一下腰,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长根略微愣了一下,适应了一下气氛,朝着角落的一个卡包走过去。位置虽然有点偏僻,并不影响视野,他一坐下来,俯视一城灯火,居然有点恍惚起来。 “先生,需要点什么?”服务生立刻上前招呼,转动了一下长根面前台面上的旋转菜单。 “来杯咖啡,不加糖!”长根傲慢地看了一眼服务生。 “先生喜欢什么口味的咖啡?”服务生继续热情地征求客人的意见。 “雀巢吧,要特浓的那种。”长根目光望着窗外,很有风度的回应。 “对不起,我们这里都是现磨现煮,没有您点的那种。您看一下清单,这有卡布奇诺,摩卡,拿铁,蓝山。。。。。。”服务生很客气的介绍着,报咖啡名都是一口美式中文,听得长根一愣一愣。 “那。。。那随便来一杯就行,记住,要特浓的,不加糖。”长根考虑到晚上要熬夜,决定来杯浓浓的咖啡提一下神。 “先生,卡布奇诺可以么?” “随便啦。”长根不耐烦地挥挥手,拉了一个港台音。 “请稍等!”服务生偷偷撇了一下嘴,转身离开了。 嗤嗤嗤! 长根背后传来一阵低声的笑,他猛一转头,背后的卡包里,一个一身职业正装的女人正在捂着嘴笑。见他回头,立刻将目光转向了窗户外,显然她是在嘲笑长根刚才跟服务生的对话。 女人大约二十七八岁,绝对一流的美女,虽然坐着看不出身材,凭感觉也应该是一流的身材。 长根尴尬的缩回头,继续俯瞰夜景,耳朵却支楞起来,想听听后面女人是不是继续取笑他。 后面的说话声压得很低,他努力半天已听不清聊什么。不过可以准确判断跟他隔着靠背坐着一个男士,听声音是个年轻人,听着竟然有些耳熟。 “先生,您的咖啡。”服务生的招呼打断了他的“窃听”,他赶紧收拾情绪,端起了咖啡杯抿了一口那种苦涩的感觉。 俯瞰都市夜景,悠闲地喝着咖啡,他第一次有了一种居高临下的享受感,对面要是有一个美女相陪,这一刻就更完美了。 想到美女,他居然站起身,转到了自己的对面坐了。换个角度,他的室内视野陡然开阔了许多,可以随时观察大厅里的客人。他发现除了自己,其他的都是一男一女相对,而那些女士们果断是一个比一个时尚漂亮,随便一个都让他心火直冒。 妈的,这地方难道是美女批发中心?怎么随便看到一个都是美女? “小曾,我们换个地方吧?”他正在集中眼力扫射各种美女,耳边传来一个温柔的女声。不知何时隔壁的那位女士已经坐到了他面前,含情脉脉地看着他。 “换地方?”长根听到了自己脱口而出的回答。 “嗯,我在这里上班,熟人太多。”女士轻声说着,低下了头,脸上飞起一丝红晕。 “那我们开车到工大后面,那边有一片树林挺幽静的,现在天气凉爽,可以回味一下校园浪漫。”长根听到自己暧昧地邀请女士去野战,全身膨胀,意识一片模糊。 “嗯。”女士红着脸答应了他,起来挽着他往外走。 一丝阴冷风扑面,长根打了一个冷战,急忙坐直了身体。却发现犯困打了一个盹,居然梦到了旁边的那位大龄女士。 就在他清醒一刻,发现隔壁的女士已经起身离开,背影已经快到了大厅出口。当他目光惊疑的追寻过去,她款款回身,居然冲着他甜甜地笑了一下,笑的诡异而勾魂。然后身影一飘,翩然而去。 长根愣了半天,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一下子清醒过来。 想着那个诡异的大龄女士,不由得全身发毛。自己进门明明选择了一个幽静的位置,周围都没有人,怎么刚一坐下便发现她坐在自己后面。 对了,他对面的那个男士呢? 长根立刻站了起来,却发现隔壁的卡包空空的,根本没有一个人影。可是他刚刚明明听到她和一个年轻男士说话,声音似乎很熟悉,怎么一下子没了人影? 那个男生的说话怎么这么耳熟?那么亲切? 难道说话的人是自己? 长根头皮一阵发紧,一屁股跌回了座位。 他现在可以确认他听到的确实是自己的声音,隔壁与那个漂亮的妙龄女士交谈的声音就是自己的声音,他绝对不会听错,那就是自己的声音。 难道自己最近消耗太大,身体虚弱,出现了幻听幻视? 长根长长地吁了一口气,闭上眼睛靠入舒适的靠背,努力的放松自己。情绪渐渐平静下来,再也无心看风景,招呼服务生过来买单。 “先生,请问您住那个房间?”服务生拿着单过来热情地询问。 “2108”长根愣了一下,报了金姐的房间号。 “麻烦您这里签个字。”服务生将夹着消费单的硬皮卡递过来,上面卡了一只签字笔。 长根犹豫一下,紧张地取下签字笔签上了自己的大名。服务生立刻接过签好的单,恭敬地站在长根旁边恭送贵宾:“先生,您慢走?” 长根出了观景休闲吧,取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立刻紧张起来。时间已经是8:57分,马上就到了他跟金姐的约会时间。 等他气喘吁吁的赶到2108房间门口,按下门铃一刻,他的手机指示刚好9点,他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顺手关了手机。 “小根,还蛮准时,一秒不差。”金松花开了房门,笑吟吟的调侃,身上居然不是长根习惯的睡衣,而是一件白色百褶连衣裙,配上一只银白发卡,俨然某个怀旧年代的学生公主。 “对不起,路上有点耽误。”长根尴尬地解释。 “走吧,陪姐一起去看演出。”金姐出了房间,大方的挽着他的胳膊。 “看演出?” “就在二楼私人会所演出大厅,今晚是芭蕾剧《阳春白雪》,一个人还是需要经常欣赏一些高雅艺术。”金姐一边说话,一边拉着长根走向电梯。 长根立刻又恍惚起来,这位姐姐搞什么鬼? 花重金包他,却不干正经事,看什么狗屁演出。难道她已发现自己有伤,怕自己承受不了,故意找一个借口避免自己消耗过度? 想到这一层,他不由得心头一热,紧紧地靠上去。 金姐就势一靠,小鸟依人般坠入了他的怀里,俨然一对亲密的少年情侣。金姐今天一身清纯衣装,画了一个适合朦胧灯光的淡妆,在走廊幽暗的灯光下,看不出真实年龄,仿佛真是一个妙龄少女。 电梯停在2楼一刻,长根顿时紧张起来,传说中的私人会所,究竟是怎样的一番景象? 他迫不及待地跨出电梯,眼前一个温馨典雅的中心大厅,连接着四通八达的各种功能区。大厅里弥漫着悠悠的钢琴声,朦胧的灯影深处,一个装饰古典高雅的琴台架着一架钢琴,一个美丽公主正笔直坐在琴边,优雅的弹奏着。 长根虽然心里明白,她不过是一个台上的公主,下了台不过是一个可怜的打工族。还是被这种气氛感染,对这位台上公主有了一种莫名的仰慕。 身边的金姐显然看出了他的心思,立刻用力扯了一下他胳膊,嘟起了嘴巴。长根赶紧收拾心情,目光恋恋不舍地离开了那位公主,搂紧了怀里的金姐,轻轻地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刚刚接近演出大厅,一阵靡靡之声扑面而来,听着这样的音乐长根心里有一丝痒痒的感觉。 演出大厅绝对是私人模式,都是互不干扰的私人包厢,金姐拉着他进入了距离舞台很遥远的包厢,她说远处看有一种朦胧的美感。 他们来的稍稍迟了一些,舞台表演已开始。 灯光朦胧的舞台上,一对穿着紧身舞蹈服的男女已笔直的贴身站在舞台中央,女舞下巴微翘,一脸陶醉,一双修长的手臂优雅的伸展着。。。。。。 背景屏幕上纷纷扬扬的雪花,俨然一对雪中起舞的恋人。 长根在学校期间,偶尔也看看校园芭蕾,那些舞蹈同学在舞蹈服装里套了内衬,虽然也很有美感,却多了一种臃肿。 现在舞台上的男女舞者去除了累赘内衬,连他在最后一排都隐约看到了紧身舞蹈服勒出的体感。 音乐悠扬,台上舞蹈缓缓展开。 舞台上,一对舞者,不停地变化姿态,做出各种姿势的高难动作。每一个高难动作,都会伴随热烈的掌声,静态凝固片刻。 每一个高难动作,都会让长根叹为观止,自叹不如。 这样的姿势,只有专业的舞蹈演员才能做出,他这种凡俗之人,只能欣赏,无法模仿。 “姐,你也想学这种舞蹈?”长根有点紧张起来,这种舞蹈动作难度实在太大,他对自己一点信心都没有。 “这个太难了,姐没有那种韧性。”金姐也是一个有自知之明的知识女性,一脸扭捏地靠近长根。 伴随舞台不断变幻的舞姿,观众席已是一片迷乱。 远远欣赏的曾长根,视野越来越模糊。舞台表演慢慢地淡出他的意识,精彩的舞台表演已与他无缘,此刻他自己也化身一名群众演员,加入了演出。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263章 搬家 迎着灿烂的朝阳,长根自信地走在繁华的街道上。陪了两天客户,赚了2万,还外带了一套品牌男装,整个人立刻意义风发,一扫往日猥琐的屌丝气质。 他快步进入一家银行,将新赚的2万存入了他那一张长期空转的银行卡。业务员很热情的替他办理业务,并向他推荐了一种适合他的新的消费方式——信用卡。 长根犹豫一下,还是拒绝了信用卡业务,穷惯了的他还是喜欢拿着一叠钞票的那种充实感,还有他的消费场所除了学校食堂,大多数也没有POSS机。 存完了钱,一边将他那一张长期营养不良的卡收回钱包,一边出了营业厅大门。一丝清风扑面,他感觉一阵舒爽,情不自禁地脱口冒了一句“我也是有存款的人了,哈哈,哈哈,哈哈!” 得意忘形地他居然仰天大笑了三声。 “神经病!”旁边两位时尚短裙女孩经过,赶紧远远躲着他,一边躲避,一边窃窃私语。 长根无缘无故被人当街骂神经病,心情立刻一落千丈,目光狠狠地追随了两位女孩,她们穿着嫩如女孩,面相显然早已步入了大龄,是一对装嫩的大龄女。 两位“女孩”见他目光很猥琐,不屑地藐视了他一眼,加快了脚步。 长根被她们激起了怒火,被她俩小短裙下一双黑丝充吸引。索性远远地跟上了她们,不紧不慢,不离不弃。一边跟踪,目光肆意地欣赏着她们的黑丝。 两位“女孩”立刻紧张起来,前面赶紧转了弯,拐入了另外一条人流繁华的街道。长根紧跟几步,也跟着她们拐了过去,两个紧张的女孩停住了脚步,转身一脸挑衅地瞪着他。周围大街上人来人往,光天化日之下,她们决定教训一下这个跟踪的变态。 “喂,你一直跟踪我们想干吗?”一位“女孩”指着长根,大声叫嚷起来。故意引起周围路人的注意,另外一个表现比较含蓄,只是冷冷鄙视,没有说话。 “谁。。。谁跟踪你们?路是你们家的?”长根本来只是想跟着她们走一段,吓唬一下她们。然后去前面超市买一套新被褥,没想到她们会突如其来的反击,立刻慌了手脚。 周围的行人纷纷驻足,目光鄙视长根,显然两位美女已经稳稳地占据了道德高点。 “死变态,你跟踪我们究竟想干什么?信不信我们报警抓你?”两个女孩见围观着越来越多,立刻来了劲儿,开始朝着长根逼近。 长根不敢继续逗留,赶紧加快脚步远远绕开她们,灰溜溜地一路小跑而去。后面一片议论纷纷,显然是围观者在谴责他这个街头流氓。 长根跑出几百米,找了一个偏僻角落躲起来,点燃了一只烟,猛猛地吸了几口。紧张尴尬的情绪渐渐舒缓下来,憋着的一口气却怎么也不甘心就这样咽下去。他脑袋一转,立刻冒出了一个恶毒的计划,决定守候那两个“女孩”,狠狠地收拾她们一下。 这种街头热闹人群,聚集的快,散的更快,两位美女一边得意地捂住嘴笑,一边继续在慢慢逛街,沿着街面店铺一家接一家,一路逛过去。 当她们走出一家时装专卖店,发现那个讨厌的家伙又出现在她们面前,不紧不慢地走着,时不时偷偷回头瞄一眼。 那位火气爆的“女孩”几个箭步冲下去,刚刚要张口斥责前面晃悠的长根。就在还未出声一刻,长根突然回头,大声地叫嚷起来:“喂,你们两个有完没完?一直缠着我想干嘛?” 他扯着嗓子一通叫嚷,立刻吸引了满大街的目光,那位上来准备斥责他的“女孩”,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震住了。 愣了一下,气势上完全被他压制,紧张的开始反击:“谁……谁缠你了?是你一直跟踪我们。” “我警告你们,再纠缠我,我可报警了。大白天在大街上拉客,你们还有没有羞耻?”长根见路人聚集,立刻大声地斥责起来。 “你说什么?你……你再说一遍?”那个火爆大龄女气得全身发抖,扑上来扇他,长根伸手轻轻一挡,将她推了回去,后面那个大龄女跟上来扶住了自己的姐妹。 “说你怎么了?还一次500,双飞2000,你们还要不要脸?你别动手动脚,我现在就打110报警。”长根一边故作紧张地后退,一边掏出了手机开始拨号。 “臭流氓,有种你别走。”那个火爆的女孩脱离同伴的拉扯,再次扑了上来。 “喂,110么?我是一个普通市民,在大街上被一对站街女纠缠,请求警察帮忙处理一下。对,是,地址是人民南路路段,这边聚集了很多人,麻烦快一点。”长根将电话放在耳边,开始大声地报警,那个扑上来的大龄女反而愣住了,停止了攻击,一脸茫然不知所措。 对方恶人先告状,已提前一步报了警,就算他冤枉她们,这种事显然一句两句说不清,肯定要到警察局配合调查。 “臭流氓,一路跟踪我们,等警察叔叔来了再收拾你。”女孩在周围目光拷问下,一脸通红,指着长根大声地叫骂,替自己辩解。 “少装啦,你们穿成这个样子,还死不承认拉客,鬼才信你们?”长根见路人目光开始朝自己转移,赶紧将他们的目光诱导在两位大龄女的黑丝腿上。 “王八蛋,姑奶奶爱怎么穿就怎么穿,关你鸟事?”火爆女被他刺了一下,忍无可忍,终于破口大骂起来。 见她上了钩,长根并不反击,反而后撤了一步。 “年纪轻轻,做点啥不好,出来做妓女,这世道,真是越来越乱了。”旁边一位大妈终于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刺耳的评论。 “就是,大街上穿成这个样子,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这要搁在过去,会被抓起来,扒光了,脖子挂个破鞋游街。” “这种货色,还怕扒衣服?你看她们本来就没穿什么衣服。” …… 一位看客大妈发言,立刻带动了一群老头老太,一边对着她们评头论足,一边开始怀念那个纯洁的年代。 “你说。。。说谁是妓女?姑奶奶穿啥衣服关你们什么事?一群老不死的。”火爆女被这种刺耳的侮辱彻底激怒了,开始对着几个大妈发飙。 “你说谁老不死?贱货,今天老婆子我非得教训教训你。”那位带头大妈被辱骂之后,立刻暴跳起来,一头扑上来拉扯那个女孩的衣服。 “这位婆婆,您误会了。刚刚那家伙是个小偷,偷了我们钱包,所以我们才会抓着他不让走。你们都被他给骗了。”旁边那个冷静的大龄女,立刻上前劝住了动手拉扯的老太婆,灵机一动编了一个转移焦点的理由。 “咦,那个小伙子呢?”旁边一位大爷一声疑问,乱哄哄的人群目光集体转向,那个刚刚还理直气壮,,吵着报了警的小伙子已经踪迹不见。 ****** 曾长根恶作剧之后,立刻快速后撤,溜到一边拦了一辆出租,等出租远离了那一堆吵杂方才长长吁了一口气,靠在后座上得意地笑了。 报警只是一个虚张声势的表演,他当然不会轻易报警。报假警可不是闹着玩的,警察蜀黍被戏弄了,很快就会顺着手机号码摸上门。 这事也就到此为止,那两个女孩吃了哑巴亏,估计也不会报警。就算是报警,警察也不会受理这种烂事。这年头大街上,商场里,公交车上,凡是人口密集的地方,每天都有色狼出没。摸一下PP,挤一下MM,这种屁事根本没人管,他既没有摸也没有挤,没有任何肢体接触,警察更不会理会。 眨眼之间,车已停靠校园门口,他付账下车,匆匆进了校园,直奔校园超市。 他本来打算在市区逛游一下,顺便买一套新被褥,结果中途杀出两个大龄女,一番较量匆匆逃离,只能就近在校园超市解决。 他随便选了一套单人床用的被褥,又拿了一卷单人床垫,直奔青年教师公寓。 当他气喘吁吁的爬上了四楼,一阵熟悉的吉他声在走廊里幽幽地回荡着,他一阵紧张,知道制造这种气氛的一定又是那个变态室友。 他犹豫一下,拎着大包小包来到了宿舍门前,掏出钥匙轻轻捅开了门。 吱呀一声门敞开,那个家伙居然大白天也不穿衣服,抱着吉他坐在床沿上忘情的弹唱:是谁用吉他弹奏一曲东风破,枫叶将故事染色结局我看透。。。。。。。 长根见他赤身,进门之后,双手拎着东西,赶紧用脚一甩,将门关闭。这是一个男女混住的单身公寓,万一有女老师门口路过很不雅。 长根快速地将崭新的床上用品铺展好,见那家伙一直醉心弹唱,根本不理自己,也就懒得跟他招呼,转身匆匆地出了门。 回到学生宿舍楼下,他找小卖店的老板借了一辆三轮车,上去将一身名牌换下,换了一套适合他的廉价衣服,开始折腾着搬家。 本来他可以喊隔壁的学弟帮忙一起弄,可他习惯了自己的事自己办,不愿意打扰别人,便自己一个人上上下下的来回折腾。 搬完了需要保留的“贵重”物品,他将潮湿的被褥床垫都拿下来,丢在了楼前的垃圾桶旁边,垃圾桶里的苍蝇立刻嗡嗡嗡了一大片。 飞舞而起的苍蝇立刻全部转移了地点,纷纷落在了他的丢弃的被褥之上。几位过路的女生,远远便捂住了鼻子,绕开了那一堆被褥。 长根留恋的回望了一眼栖息四年的3号宿舍楼,跨上三轮车,一个猛蹬,在校园里穿梭飞驰起来。 到了新居,他又一个人上上下下的折腾,那位室友居然一直安坐着弹奏,并没有任何帮忙的意思。看来这家伙不但变态,而且没有丝毫人情味。 搬完东西,长根已是一身大汗,灰头土脸。 他安排妥当行李,便钻进了洗手间。教师宿舍的条件明显好过学生宿舍,里面居然有24小时热水,长根脱掉沾满灰尘的衣服,一边洗澡,顺便踩着将衣服也洗了。 等他洗完澡,才想起自己忘记带干净贴身衣裤进来,犹豫了一下,光着PP走了出来。 反正宿舍里已经有一个24小时光着的变态,他也不再避讳什么,索性也光着身子大摇大摆地直奔衣柜……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264章 室友很文艺 见长根从眼前晃过,那位醉心音乐的艺术青年目光闪过一丝惊疑,弹奏开始走调。 他目光偷偷地瞄了一眼长根,又低头挪开吉他审视了一眼自己的,然后又将惊异的目光转向了长根。来回对比了几眼,脸色泛起一丝尴尬,下意识地将身体转了一个角度。 见长根对着衣柜换衣服,并没有看他。他迅速地放下吉他,快速的从凌乱的一堆衣物中间找了一条短裤,背转身体匆匆的套了上去。方才一脸轻松的坐回了原来的姿势,继续架起吉他,开始新一轮的弹唱。 长根换好衣服,躺在了自己新铺垫的床铺,果然感觉与以前不同,立刻有一种温馨舒适的感觉,双手叉在脑袋下面,仰望着天花板。 连续折腾了好几天,他想好好休息一下,可是那家伙一直在耳边鬼叫,根本没有办法睡觉。 长根决定跟他好好沟通一下,让他消停一下。他身子一挺坐了起来,目光转过一刻愣了一下,这家伙啥时候套了一条短裤? 看来他并没有完全变态,宿舍多了一个室友,便收敛了一些。 见曾长根看过来,那位艺术青年停止了弹唱,脸上泛起一丝红云,扭捏招呼:“你好,宁远航,艺教中心的老师。” “曾长根,校办工厂的新员工。” “曾哥那个专业毕业?” “铁艺造型。”曾长根犹豫一下,将铸造专业改编成一个艺术叫法。 “嗯,上次去北京798学习,看到过铁艺,挺有创意的。”宁远航显然是一个纯二B艺术青年,立刻开始跟长根聊起了铁艺。 “你是学音乐的吧?你那里毕业,工大好像没有音乐专业。”长根怕他跟自己深入探讨铁艺,立刻转变了谈话方向。 “省艺术学院,舞蹈系。”宁远航说话总是很害羞的样子,尽量躲避着长根的目光。 “你学舞蹈的?那你在工大艺教中心干什么工作?” “教公关礼仪课。” “公关礼仪?”长根惊讶出声,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这门课程。 “管理类专业,服装设计类专业都开了这个课程,不过课时很少,大多数时候闲着,闲着无聊便玩玩音乐。曾哥,你喜欢音乐么?”宁远航简单介绍了自己的职业,突然一脸期待地看着长根,显然他希望自己的室友也是一个有艺术细胞的人。 “嘿嘿,我是原生态,唱歌跟驴叫差不多。”长根自嘲地笑了。 “原始态很好啊,粗犷豪放,有一种狂放不羁的野蛮美。曾哥,你来一段?我给你伴奏。”听说长根原生态,宁远航立刻来了兴致。 长根见他这么执着,自己又吹了牛,决定干嚎几声震慑一下他。 “你知道那天下黄河几十几道弯,几十几道弯弯上有几十几条船,几十几船上有几十几个艄公把船来搬——,我知道那天下黄河九十九道弯,九十九道弯弯上有九十九条船,九十九条船上有九十九个艄公把船来搬,哎嗨哟哟,把船来搬————”长根扯开嗓子,驴叫一般的一通干嚎,整栋公寓楼都开始震撼。 “曾哥,很不错,挺有冲击力。”宁远航果然有点艺术修养,被大学舍友贬低为驴叫的声音,被他含蓄地评价为“冲击力。” 最初的误解慢慢消除,两个人居然盘腿对坐各自铺上,聊得很投缘。显然这位宁远航已经很久没有跟人说过话,终于抓到一个可以说话的人,喋喋不休的说着,目光总是痴痴地望着长根,有一种让长根惊心动魄的尴尬紧张。 他发现这个室友神经真的有点不太对路,说话跳跃的很厉害,眼神也游离不定。 一会儿表现完全正常,一会儿又变得扑朔迷离。他开始后悔主动搭讪这位室友,跟这种脑线混乱的人最好不要走太近,万一那句话不对刺激了他就麻烦了。 “宁老师,我有事先出去一下。”长根找个借口,起身准备离开。 “曾哥,叫我小宁就好了。晚上一起吃个饭吧,庆祝一下我们正式成为室友。”宁远航一脸期待地看着长根。 “嗯,我得去一趟开发区,可能会晚一点回来,改天吧!”长根赶紧借口推辞,他实在不敢跟这个宁老师走得太近。 “好吧,路上小心点,拜拜!”宁老师居然一脸温柔关切地叮嘱他,弄得长根全身直发毛。 他不敢继续逗留,匆匆出了宿舍,沿着走廊直奔楼梯,背后一阵幽幽怨怨的吉他声,幽幽怨怨的歌声又开始在楼道回荡:是谁用吉他弹奏一曲东风破,枫叶将。。。。。。 ****** 长官明显消瘦憔悴了很多,精神也有点颓废,完全没有了毕业后第一次见面的那种意气奋发。刚刚坐下,便自己点了一只烟,猛吸了几口。 长根主动招呼服务员点了几个特色菜,要了几瓶啤酒。 “长根,恭喜你就业。校办工厂是正经单位,一定要好好干。”长官端起酒杯,开始祝贺长根,口气里多少有点酸酸的味道。 一个品学兼优的优秀毕业生,成功地沦落为一枚白领。而上学时一塌糊涂的傻根,居然走了狗屎运,进入了一家准事业单位。 曾经雄心勃勃的长官,放弃了他爹给他铺下的村官之路,立志在大都市打拼一番事业。进入了所谓外企,才知道不过是一座吸血的集中营;所谓白领不过是一群替资本卖命的狗奴才。他要想得到所谓成功,必须要学会狗一样的生存原则。 长根端杯跟官哥碰了一下,一饮而尽,没有继续谈论自己,一脸关切地看着官哥:“哥,最近还好吧?你脸色有点憔悴。” “无所谓好不好,每天混日子呗。”长官语气充满了颓废。 长根本来想跟他说说叶凡的事,想了一下还是算了。要是官哥知道叶凡跟他的上司之间的事,无论工作上,心理上都会陷入窘迫。 “长根,上周你打了我几个电话,我没听到,你当时是不是有急事?”长官显然是个重情谊的人,居然还在为没有接电话的事耿耿于怀。 “也没啥事,就是想过来找你喝酒。”长根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 “妈的,最近霉运上身,看个电影都遇见鬼。那天你连续拨了几次,我都没有听到。”长官端起酒杯猛得栽了进去。 “哥,上周又发生啥事了?”长根感觉长官有一吐为快的需求,立刻主动询问那天的故事。 “也没啥事,上个周末休息,一个人呆着没事,就溜达到公司生活区的员工电影院。本来想看一场电影放松一下,却惹了一身骚。。。。。。”长官一脸哀怨地絮叨,思绪又飘回了噪杂的厂区电影放映厅。 台达科技是一家大型综合性制造企业,是开发区最大的外资企业,员工上万人。配套了完善的生活区,宿舍,食堂,网吧,运动中心,娱乐设施,应有尽有。 电影放映厅24小时开放,放映一些老掉牙的港产片,有时候也会放一些流行的影视连续剧。工厂的一线工人层次低,娱乐需求也不高,没事就三五成群地挤在这里。 无聊的官哥路过影视厅,见片还可以看,便拿着员工卡进入了影视厅。时间是上午11点多,里面只有稀稀拉拉的十几个看客,他找了一个中间位置坐了下来。 他靠在还算舒服的靠背上,他想看的那部还没有上映,便打起了瞌睡。 内部放映厅一张票可以随便看,看一整天都行。中间出去吃饭,在票上划一下,回来后还可以继续接着看。 午饭过后,冷清的放映厅一下子热闹起来,三五成群的产线妹子纷纷进场。长官的两侧很快就挤满了生产小妹。这种制造业工厂,几乎清一色都是女工,很少有男工。 旁边的女工一边聊天,一边磕着瓜子,偶尔还推搡打闹一下。长官皱了皱眉头,继续靠着椅子打瞌睡,等待着他钟爱的片子。 那部《失恋三十三天》终于上场了,长官结束了瞌睡,坐直了身子。失恋的他选择了一部失恋电影,想找一点共鸣安抚一下他羸弱的心。 他正聚精会神地欣赏着电影,突然感觉有一只手搁在了他腿上。 他紧张地挪动了一下身子,试图摆脱那只手,眼睛朝着手的主人望过去。一张憨厚的妇女正暧昧的冲着他笑,看样子有三十岁。 以前工厂的工人都是清一色18岁左右的初高中毕业的未婚小妹,最近几年工人越来越难找,工厂不得不放宽条件,开始招一些上了年龄的已婚女子。 “你。。。你想干什么?”长官压低声音,疾言厉色地训斥。 “咯咯咯,帅哥,玩玩嘛,干嘛发脾气。”憨厚的女人一脸坏笑,脑袋居然也靠了过来。 “拿开你的手,否则对你不客气。”长官义正词严,根本不为她所动。 “哎呦,你还来劲了?你再叫,我就大声喊救命,告你耍流氓。”女人阴阳怪气地说着,另外一只手猛一下拉住长官靠近她的一只手,狠狠地拖到了她那边。 这位妇女力气大的惊人,长官是个文弱书生,还没有反应过来,那只被捏的生疼的手,已经被她拖了过去。 这种情况下,他如果大喊出声,那女人反咬一口,最后倒霉的一定是他自己。一定会被扭送到保安室,不但会断送前程,说不定还会送到开发区公安分局蹲几天。 见他乖乖就范,那女人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放映厅一片黑暗,周围的那些女孩子都伸着脖子,流着口水,完全被银幕剧情吸引,根本无暇顾及身边发生的故事。 经过一阵折腾,长官也失去了控制力,整个人完全被那个女工控制。忍辱负重,一直压抑到女工意识失控,方才解脱纠缠,逃离现场。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265章 环境弄人 “靠,官哥,你们工厂的女工够生猛的,一会儿你带我进去看一场电影,行不?”听着长官的血泪控诉,长根笑着调侃。 “长根,少扯淡,哥现在没心情。”长官见他根本不能理解体谅他的痛苦,语气有点埋怨。 “哥,这点屁事有啥想不开的?你活得这么纯洁累不累?你知道为啥老是被女人欺骗,欺负么?就是你太固执,太矜持,太保守,放不下身段。 生产线工人咋了?她们也是女人,也有需要。你跟她们发生点瓜葛,不但帮助她们解决了饥渴,也替自己解决了负担。帮人就是帮己,各取所需有什么不好呢? 但是总得来说,还是你占了人家便宜,别得了便宜卖乖。你敢说当时没有很享受那种感觉?”长根又开始批评官哥,自从大学毕业,他对一向尊敬的官哥越来越不客气,动不动就教训这位追随了二十年的偶像。 “我见她坐在旁边,穿得那么少,看了她一眼,难道这也是我的错?”官哥红着脸,不得不承认自己也有一点责任。 “哥,你已经二十四岁了,要是在咱村里,已经有了娃,男人到这个年龄就应该过一种正常男人的生活。我知道现在找个合适的女朋友不容易,可是没有女朋友,也不能就这样荒废着。你公司到处都是生产线妹子,你也开发一下。 放着遍地资源不开发,心里却跟猫爪一样,何苦呢? 她们虽然普遍素质不高,当然身材也不高,可是她们也各自有各自的精彩。只要你用心去开发,一定会发掘她们的优势,找到生活的乐趣。”长根结合自己这段时间的实际经验,开始开导顽固不化的长官。 “靠,那些漂亮的妹子,早就被一级一级的大小主管给选了,剩下的都是歪瓜裂枣。 我就一个刚刚进入的新手,要资源没资源,要人脉没人脉,乱搞乱泡,万一泡到了哪一位经理主管圈定的妹子,就是自寻死路。”长官并没有长根想象的那么保守,原来他心里有一层深深的顾虑。 听他这样说,长根开始有点怀疑长官已经知道了叶凡跟他上司之间的关系。 一朝被蛇咬,十载怕缆绳! 看来官哥身处遍地野草之间,却不敢轻易啃一口,是有一种说不出的苦衷。 “出来混,大家都是逢场作戏。只有女孩子愿意,管她是谁圈定的,先上了再说。不信他还因为一个生产线小妹跟你玩命? 再说几千妹子,圈定的又有几个? 就算是捡漏也能捡出不少漂亮妹子,只要摆正心态,抱着玩玩的态度,给自己找一个减压的渠道。 你们这种工作压力大,还这样憋着,迟早会出事。等你将来碰到了合适的对象,却发现自己已经废了,给不了她想要的快乐,才追悔莫及就晚了。”面对顽固的长官,长根继续开导。 “长根,你最近变化太大了,你以前可不是这样。”长官疑惑地看着长根,仿佛第一次认识他。 “以前一直以你为榜样,你毕业走了这几个月,我迷失了一段时间,现在开始慢慢摸索着上了轨道。现在才发现你坚持的那些东西,很不现实。 哥,说句实话,你太固执了。你应该听大伯的话,回村里发展,利用大伯几十年的资源,走农村包围城市的路线。 你现在坚守在号称‘白领’的人生孤岛上,靠自己的能力打拼,不会走很远,将来一定会后悔。”长根禁不住夸赞,居然替长官规划人生。 “我不会后悔,因为这是我选择的路。”长官自信地说道,做出一副很高端的姿态。 “嘿嘿,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我不该瞎扯这些。来,喝一个。”长根发现官哥对自己有了排斥,显然自己管的有点太宽了,赶紧收住了话题。 ****** “哥,跟你打听一个事?”长根见酒喝得差不多了,临撤之前,提出了一直憋了很久的疑问。 “啥事?” “你好像上次说过君悦大酒店的有个美女值班经理,她叫啥名字?”虽然这个问题会刺痛长官,但长根还是狠狠心问了出来。 “长根,你问这个干什么?”长官一路狐疑,反问了一句,目光死死地盯着长根。 “啊,没事,只是随便问问。听说认识值班经理,酒店订房可以打折。”长根赶紧找了一个理由搪塞。 长官没有回答,也没有继续追问,点燃了一支烟,抽了一口。显然长根刚刚的问题刺激到了他的脆弱,他又陷入了那一夜噩梦。 “哥,喝得差不多了,我们明天都要上班。”长根见官哥沉默,开始招呼服务员结账。 “她好像叫陆洁,二十七八岁,长得很漂亮,气质也很好。”长官目光游离,仿佛眼前又出现了那个美女值班经理。 长根没有搭话,心里已经死死的记住了这个名字,因为她是李建业的小妈。而他的潜意识告诉他,李建业跟他的这个小妈的关系一定不简单。 为了从李建业身边夺回他的女神,他必须时时刻刻搜集每一个对李建业不利的证据。 告别了长官,长根搭了公交,一路晃悠,直奔市区,上车不久便爬在座位上呼哧呼哧的睡了。一觉醒来,已经灯光阑珊,公交也进入了市区,绕了几圈,终于绕到了工大站牌。 他匆匆下车,一路匆匆的朝着3号宿舍楼走过去,接近楼门前才意识到自己走错了路,现在他已经搬了家,告别了这栋老宿舍。 正要转方向而去,远远有人招呼他,李建业居然在宿舍门口等他。 “六哥,你找我?”长根疑惑地招呼,最近小苏出国学习,李建业老是来工大瞎转悠,显然不是单纯为了见他。 “嘿嘿,路过工大,突然想到你,就进来看看。” “哦!” “我找你就是问问,你工作找的咋样?我有个机会,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李建业见长根依然混迹校园,终于决定给他一条生路。 “多谢六哥想着我,我已经有地方了,过两天就搬走。”长根回答很低调,显然他不想暴露自己的新单位,他对眼前的六哥一直留着一手。 “嗯,有地方就好,我还有事,改天找你喝酒,先走了。”李建业见长根居然自行就业,多少有点失落,讪讪的招呼一声,上了车飞驰而去。 长根望着远去的李建业,心里多了一层疑惑,这家伙最近跑工大这么勤,不会是背着小苏又泡了一个学妹吧? 嘿嘿,小子,你别得意,只要我抓到足够的证据,一定在小苏面前好好参你一下。 当他进入单身公寓四楼楼道,那个熟悉的歌声又游荡入耳,宁远航的歌声又开始扬帆远航。 他掏出钥匙犹豫一下,轻轻捅开了门,这里是他的新家,尽管他不愿意面对那个室友,但他晚上必须回家睡觉。 宁远航显然已在音乐中远航,深深的沉浸在乐感之中,忘情的唱着,居然没有理会进屋的长根。长根见他这样,也不招惹他,悄悄的溜回自己床上躺了下来。 他惊疑的发现,宁远航在他不在的时候一直穿着短裤,不再赤条条了无牵挂。 一曲终了,宁远航放下了吉他。 “曾哥,喝杯酒好么?”他从床底下摸出一瓶红酒,取出工具开始慢慢开启。 “嗯,刚刚喝过,改天吧。”长根赶紧紧张地推诿。 “这是我们第一次同居,喝一杯庆祝一下,就一杯。”宁远航很固执地倒满了两大玻璃杯,端着酒杯邀请长根。 长根听着他这话特别不舒服,却又盛情难却,只得坐起来接过了一杯。 显然这家伙是个讲究人,居然在宿舍里准备了高脚葡萄酒杯。 宁远航端着酒杯优雅的跟长根碰了一下,居然一口气灌了下去,长根犹豫一下也赶着他干了下去,将空杯搁在了床边的写字桌上。 宁远航又要帮他倒酒,长根赶紧伸手阻止,借口喝多了怕影响上班。 室友并不固执坚持,替自己又倒了一杯,一边慢慢喝着,一边幽幽的跟长根闲扯起来:“曾哥,有女朋友没有?” “嗯,暂时还没有。”长根想了一下,决定不刺激他,看得出他已经单身很久了,最不愿意看到别人成双成对。 “我以前有过一个,后来找了一个有房有车没素质的男人,跟我分开了。现在的女孩子都很势利,靠不住。”他显然受过刺激,语气一下子幽怨起来。 “嗯,就是。”长根也深有同感。 “世间女人多变,人生知己难求,其实有个可以喝喝酒说说话的兄弟挺好的。”他幽幽说着,喝了一口酒,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长根。 “扯淡,兄弟有毛用,解决问题还是要靠女人。”长根不以为然的反驳一边,扯开了被子,准备睡觉,他实在不愿招惹这个神经病。 “真正的好兄弟,在你需要女人的时候,可以毫不犹豫的做你的女人。”宁远航幽幽说着,脸上泛起了一抹酡红。 可惜长根已经鼾声如雷,根本没有听到他最后一句话。 他幽幽的看了一眼长根,缩回了床上,拉开被子盖了,开始躺在床上发呆。。。。。。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266章 提携 长根刚刚在自己位置坐热屁股,刘虹丽,关科长陆续进了办公室,办公室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刘虹丽一脸阴沉,长根跟她招呼,她黑着脸不理会,甚至连关科长进来,她都没有主动招呼。 老关进了独立办公室,将门紧紧关上。 长根坐在自己位置,一颗心立刻吊了起来。他的2万血汗钱已经送出去整整一周,今天终于看到老关出现,他进门都没有正眼看自己,进军销售科的事不会就此黄了吧? 他一上午如坐针毡,脑袋里各种想法不停的盘旋。他分析判定一定是送得太少,果断决定中午出去将卡上积蓄全部取出来,再重重地下一注,人生第一步必须要下重注。 钱送了他还可以继续辛苦一点赚回来,机会擦肩而过这辈子别想翻身。 下定决心后,他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只是对着刘虹丽僵硬冰冷的背影,感觉很不舒服。这娘们上周还好好的,上周五请了一天假,周一一上班就摆脸色,究竟自己咋得罪她了? 就在他对着电脑发呆之际,他桌上的座机响了,他愣了一下,赶紧接起了电话,他刚来不久,这个电话很少有人知道。 “曾长根是吧?” “我是!” “你上三楼党委办公室一下。”电话里是一个嗲嗲的女声,说完便挂了电话。 长根放下电话一脸茫然,党办的人找自己干嘛?自己又不是党员? 这种工厂里的党委,就是几个无职无权的闲人,连书记都没人搭理,一切都是厂长说了算。老关不会是收了钱办不了事,随便把自己塞给了党办吧? 长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起身上了三楼,一间接一间办公室找过去,终于在最角落里找到了党委办公室。跟人事科一样也是一个套间,不过比人事科还拥挤一些,并不是人多,而是空间明显不足。 办公室门敞开着,一个身材干瘦高挑,三十岁左右的女士见他出现,立刻热情的招呼:“曾长根对吧?快进来坐。” 长根拘束的坐在了接待沙发上,疑惑地看着这位女士。 “我是党办负责组织工作的组织干事,姓赵,叫我赵姐好了。”女士穿了一身连衣牛仔长裙,裙子几乎拖到了脚面,一条干枯的细腿斜着撑出了低低的开叉,长根实在搞不懂她这样穿究竟是为了凉快?还是为了保暖? “赵姐,你好!”长根赶紧欠了欠身子。 “小曾,我找你来,主要是跟你谈谈你的编制问题。上周我们接到王厂长通知,让我们开始走一下组织程序,尽快将你接收进来。 你现在刚刚以临时合同工的身份进来,属于工人待遇,一切关系都在人事科。虽然有王厂长的特批,我们党委也必须对你考察一段时间,才能解决你的编制,正式转为正式干部身份。 今天找你过来,就是代表组织跟你谈一次话,我说的够明白吧?如果有什么疑问,可以提出来,我可以当面给你解答。”她拿腔作势,一脸严肃的代表组织开始考察长根。 “是不是通过考察就是正式的事业编?”长根激动得声音都开始颤抖,像他这样的临时工想要转成事业编,正常程序也得两三年,现在入厂不到一个月就解决了,这关科他妈的也太给力了,一定得好好感谢他。 “组织考察是一件严肃的工作,必须认真对待,我相信你能够顺利通过。”女士明知道就是走个过场,也要强调一下她的重要性。 “谢谢赵姐。”长根立刻站起来,恭恭敬敬的给她鞠了一躬。 “咯咯咯,你蛮有意思的,怪不得康姐那么喜欢你,专门找厂长给你争取了一个编制。”赵姐见他这样,捂着嘴笑了一下,态度也一下子缓和下来。 显然康静是本厂的绝对实力派,只要跟她搭上边的人,随便哪个部门都吃得开。 接下来赵姐居然跟他拉起了家常,聊了几句,便攀上了关系,她也是工大管理系毕业,都是工大毕业,称呼便改为了师姐师弟,关系一下子拉近了很多。 谈话结束,长根临走一刻,赵姐居然送出了办公室,跟他热情的握了一下手。赵姐身材骨干,手指干枯,可握在手里绵软柔滑,让他心动了一下。 ****** 长根一路恍惚,回到自己的座位,坐在位置上继续恍惚了半天,方才渐渐平静下来。一切来得太突然,有一种恍然如梦的漂浮感。 “小曾,你进来一下。”就在他平静一刻,听到老关招呼他,他急忙屁颠屁颠的一路小跑进去。 一直冷着脸的刘虹丽诧异地抬起头,望着曾长根的背影疑惑地看了一眼。立刻支起了耳朵,努力探听关科长找他的目的。 “小曾,刚刚党办通知我,说她们已经找你谈过话了。”关科长一脸严肃,一副公事公办的口气。 “是,是,我刚从上面下来。”长根唯唯诺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经过这两周的考察,我觉得你各方面都还不错。便向组织推荐了你,当然也帮你做了工作安排。我跟王厂长,康科长碰了一下,决定先借调你去经营销售科。”关科大包大揽,将一切功劳都说成了他的努力运作。 “谢谢关科栽培。”长根赶紧起身点头哈腰,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 其实他心里很清楚,老关只是跟康静推荐了自己,后面的事都是那位康姐一手操控包办的。 看来自己又赌对了,每天熬到最后,等康姐一起下班,果然博得了康姐的好感。 “小曾,你回去准备一下,明天一早就去经营销售科报道。提醒你一下,康科的管理很严格,一定要早去晚走,认真工作。”老关又栽培了一个新人,立刻把他当作了自己人贴心呵护。万一将来这小子走了狗屎运,他这个“伯乐”也可以沾沾光。 关科长一生“阅人”无数,自己虽然运气差一直原地踏步,可他发掘的人一个个升了上去,多多少少都会给他这个老领导一点面子,帮他解决一些实际问题。 “谢谢关科指点!”长根又是一番点头哈腰,屁颠屁颠地溜出了科长办公室。 “小曾,恭喜你高升。”一出科长办公室,一早就黑着脸的刘虹丽,居然换了一副笑脸,站起来热情的伸出了雪白的小手。 长根也不客气,紧紧握住了她的手,狠狠地捏了一下。 刘虹丽痛的一咬牙,抬脚狠狠的踢了他一下,用力挣脱出她的小手,脸蛋一红,小声撒了一个娇:“讨厌!” 因为领导在家,两个人也不敢过分嬉闹,各自坐在了自己位置。 老关闪了一面,很快就夹着皮包匆匆而去,估计这周再也看不到他的影子了。 “小曾,你现在高升了,要请客哟。”见老关出门走了,刘虹丽立刻转过来,笑着调侃长根,一改绷了一早上的冷脸。 “今天中午,英华楼,怎么样?”长根心情大好,决定破费一把。 “嘿!还没去报到,就开始高端消费,是不是留着发票准备将来报销?看来今天中午得好好宰你一顿,反正是公款,不吃白不吃。”刘虹丽一半玩笑,一半认真地调侃。 “姐,你就别寒碜我了,就一个借调小科员,进去就得夹着尾巴做人。那像你坐镇一方,经常能给自己弄点小福利。呵呵!”长根立刻开始反攻未守,开始“揭发”刘虹丽的“工作福利。” “切——,别乱说啊,姐可都是公事公办,每一笔办公开销都有据可查。”刘虹丽脸色一变,立刻严重警告长根。 表面严肃,她内心却有点小紧张,这个小曾看上去有点反应迟钝,心眼却多的很,刚刚上班两周,就注意到自己利用采购办公用品谋福利。 “今天中午就小意思一下,等将来我有了消费权,天天请你住君悦大酒店。”长根立刻转移话题,顺便暧昧了一下。 “切,想的美,跟你去君悦大酒店,这辈子别想。”刘虹丽立刻义正言辞起来。 “世事难料,话不可说绝。嘿嘿”长根故意做出一脸阴险的坏笑。 “小样,刚刚混了个借调,就得意忘形,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刘虹丽白了他一眼,摆出一副鄙视的脸孔。 “姐批评的对,做人第一要低调,第二不能忘本。就算我曾长根将来有一天出入头地,你永远都是我最亲的姐,一辈子都是。”长根立刻换了一副真情流露的表情,深深的凝视着刘虹丽。 “少贫嘴,等你发达了,连你亲妈都不会认,还会认我?”刘虹丽狠狠地剜了他一眼,表面不屑,心底却有一丝小感动。 两个人一边互掐,结伴出了门。 “姐,上周五你没来,今天一早见你一脸不高兴,是不是有人惹你了?”长根一边走,一边试探的问道。 “没什么,宝宝生病住院。”刘虹丽情绪一下子低落了。 “啊?这么小就生病住院?啥病这么严重?”长根假装关切的问。 “拉肚子,发烧。”刘虹丽有些支吾,显然不愿谈这个话题。 “拉肚子?一定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还是尽量别给宝宝零食,现在食品安全很有问题,各种添加剂,防腐剂……”长根没话找话,闲扯了一堆。 “宝宝才5个月,还不能吃东西。”刘虹丽不耐烦地打断了他。 “那……那他怎么会拉肚子?医生怎么说?”长根有点好奇起来。 “哼,医生也说病从口入。”刘虹丽脸色越来越难看。 “病从口入?难道是你的……可是,已经过了这么久,应该跟我没……没啥关系,姐,你可别怪我啊。”长根脑袋里灵光一闪,终于明白了病根所在。 “跟你屁关系,滚一边去,瞎掺合啥?”刘虹丽狠狠推了他一下,长根感觉说漏了嘴,赶紧收声低头,不敢再扯淡。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267章 智商88 领导不在,长根吃饭时便要了瓶冰啤,这种校办工厂不是正经的生产单位,安全管理很松散,中午喝点小酒也不会被查。 他一边喝酒,装出一副很失落的样子。 “小曾,今天是你的好日子,一脸苦相,是不是心疼这顿饭?”刘虹丽见他这样子,有点不高兴。 “姐,你说的啥话,我是那种小气的人么?只是要离开人事科,有些舍不得。”长根一边喝酒,继续酝酿失落情绪。 “狗屁,这种混吃等死的地方有啥留恋的?” “我不是舍不得离开这个部门,是舍不得离开里面的同事。”长根端起杯猛灌了一口,眼神里居然闪出了几点水花。 “傻瓜,都在一个单位,真要想姐了可以过来串门,搞得跟生离死别似的。”刘虹丽见他闪着泪花,也被他的真情触动,开始安慰他。 “我知道姐是过来人,有些事已经看淡了。可我是第一次,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一刻,还有姐。”长根装出一脸伤感,忧郁地看着刘虹丽。 “傻瓜,说啥呢你?”丽丽脸一红,低下了头。 “我一出生,妈妈就没有奶,是吃羊妈妈的奶长大的。那一次意外吃到了母乳,让我突然想起了过世几年的妈妈。”曾长根见丽丽不排斥,他的表演更加露骨。 “杨妈妈是谁?你们乡下也有奶妈?”丽丽感觉比较迟钝,居然好奇地抓住了一个疑问,忽略了长根的一番深意。 “是奶羊,不是奶妈。”长根回答着她的疑问,话题一旦岔开,就不好再继续。 有些东西点到为止,一直死缠烂打,反而会引起对方的反感。 回来的路上,两个人都变得沉默,丽丽显然也被长根刻意营造的离愁别绪感染,居然也有了一丝伤感。她这种伤感显然并不是因为对长根有多少感情,而是他一走,她又要独自空守办公室,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整个下午办公室都比较沉闷,这是他们一起工作的最后一个下午。相处虽然短暂,彼此之间却有过几次碰撞,也就有了一种恋恋不舍的情绪。 “小曾,我得提前下班,以后有空记得回来坐坐。”时间一过3点,丽丽便起身收拾东西,急着回家喂养宝宝。 “姐!”就在她要匆匆出门一刻,长根深情地叫住了她。 “有事么?”她回过头,疑惑地看着痴痴的长根。 长根没有说话,几个箭步冲过去,紧紧抱住了刘虹丽,来了一个深深的熊抱。胸膛故意前压,狠狠地压着她一对饱满的胸。 没等她反应过来,长根已经松开了她。紧紧抓住她一只小手,深情的来了一句:“姐,我会想你的。” “姐也会想你。”丽丽红了脸,低声回应了一句,抽出手匆匆地离开。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长根嘴角挂出一丝得意的笑容。他可以确信,这最后一刻的拥抱,已经触及到了她的心,他和她之间还有戏可唱,来日方长。 下班后,他在教工食堂随便吃了点东西,便一个人在校园里闲逛起来。 睡觉时间还早,他不愿意回宿舍面对那个变态,又无处可去,只能漫无目的的闲逛。独自来到操场,坐在栏杆上,目光开始追随几个沿着跑道慢跑的女生。 天气已经渐渐炎热,跑步的女生穿着运动短裤,紧身背心,勒的很紧的前胸随着脚步一颤一颤,是校园里最靓丽的一道风景。 以前他脑袋没开窍,每次被李建业拉着陪看,都有点不情愿,常常坐在栏杆上出神发呆。现在回头想想,那时的他真的很傻,傻得一塌糊涂。 医学证明,他的傻是真傻,因为他的智商只有88,数字虽然很吉利,可这组数字蕴含的意义却很不吉利,它残酷的证明长根是一个纯SB。 一年前,临近大学毕业,班级开始流行测智商,情商,江湖传说智商,情商会慢慢纳入用人单位的性格考核。 受这股风启发,长根也有了测一下的想法,想测一下自己是不是真傻。 测试的结果完全符合同学们对他的歧视,他的智商只有88.。大夫说这是轻微智障,按疗程服用他研制的补脑丸,智商还有提升的希望。 长根虽然傻,还没有傻到家,听大夫忽悠第一个疗程花了1800。吃完之后便没有再去找他开药,也没有找他复查治疗。他知道智商是硬伤,靠药物治疗纯属扯淡。 最近一段时间他茅塞顿开,心里突然又有了测智商的冲动。却又担心测出的数字还是88。这样的结果很丢人现眼,他不想再面对大夫护士怜悯中带着鄙视的目光。 这个88是他埋藏很深的一个秘密,除了他没有人知道。 就在他陷入智商苦恼一刻,他的手机响了一下,是一个短信。居然是已经被他冷落了很久的樱桃,他点开短信:“哥,订婚的事考虑好没?” 长根看着短信,嘴角露出一丝嘲讽,拨弄着手机回复了一个短信:“我现在正选戒指,晚上有空么?” “今天顾客少,你在哪里?我过去帮你选。”樱桃的回应超级快速。 “我已经买了,晚上8点,我们在生态园中心广场见面,等你!”长根一边回复,飞身跳下栏杆,匆匆地溜出了校园。 他很快就溜到了校园南门外一条杂乱的夜市街,在一个卖小工艺品的摊位蹲下来,挑了一枚仿钻石工艺戒指,讨价还价后以20块钱成交,还送了一套“精美”包装。 长根揣着订婚戒指,叫了出租直奔生态园。其实生态园距离工大走路也就10分钟,他要提前去踩好点,找一个方便下手的位置。 进入生态园,他在里面转悠了半圈,来到了中心广场。一群吵杂的大妈跟着红歌翩翩起舞,绝对是一道杀人不见血的风景。 他忍着噪音找了明显的地方坐了,看了一下时间离约定还有十几分钟。 生态园是在原有的一片郊区树林基础上规划改造,既让野树林完成了城镇化,又不用担心破坏生态环境,还可以拉动GDP,是一个一举多得的好项目。 中间隔断了无数青石小路,林木依然保持了原生态,茂密浓厚。里面总会有一些喜欢幽静的男女情侣,隐藏期间品尝野味。 跟工大校园小树林相比,这里地广人稀,没有那种拥挤局促感,非常适合胆大心急一族。 进入夏季,生态园夜游的人也多了起来,穿着也一天天凉快起来。在长根眼前又拉出一条风景线,不过庸脂俗粉居多,很少有让他眼前一亮的。 突然一个清凉套装的女孩远远扑入了他的视线。这身衣裙很时尚,完全凸显了她的身材优势,上身紧致,下裙简短,一双竖纹黑丝紧绷,将一双结实的腿在视觉上拉长了很多。下面搭配了一双精巧的黑色基调的绑带运动布鞋,搭配出一种时尚与休闲融合一体的品味。 看着她沿着路灯影走来,长根赶紧收低目光,眼睛假装看手机。余光却一直锁定了她一双黑丝腿,心跟着她的脚步一路砰砰乱弹。 那双要命的黑丝越走越近,居然直奔他过来,他的心几乎要跳出来。 “哥!”一声清脆的招呼,她居然是樱桃。 “桃桃?”长根诧异地抬头,愣愣地看着眼前的樱桃。 几天不见,她不但换了一身得体的衣裙,头发也做了一个适合脸型的发型,整个人气质完全变了。 “嘻嘻,这样打扮是不是很好看?”樱桃调皮的在他面前转了一个身。 “嗯,好看,好看!”长根一边连说好看,鼻腔发热,感觉有鼻血上涌。 “走,我们到那边找个安静的地方坐坐,这边太吵了。”樱桃一把勾住他胳膊,拉着他走向林荫深处。 长根紧张地摸了摸地摊戒指,开始有点犹豫起来。 樱桃为了这个正式的仪式,精心打扮的如此正式,自己那个假戒指糊弄她,是不是有点太没人性? 人烟渐渐稀少,光线也渐渐黯淡,他们已进入了丛林深处,找了一个长椅坐了下来。桃桃亲昵地贴上来,开始主动靠近长根:“哥,我们开始吧。” “好啊”长根一个猛扑,抱紧樱桃,一只手开始乱摸。 “哥,你干嘛?”樱桃轻轻挣脱出来,嘟起了嘴。 “你不是让我开始么?” “我说的是求婚,你就知道那个。”樱桃一脸娇嗔地抱怨。 长根赶紧取出怀中锦绣礼盒,三五下扯开包装,摸出刚刚定制的订婚戒指。单腿跪地,轻轻拉住樱桃的小手吻了一下:“桃桃,你愿意嫁给我么?” “哥,我。。。我愿意。”樱桃红着脸,声音因为幸福而有些颤抖。 长根轻轻替她戴上了戒指,身体顺势而上,已经跟她纠缠在一起,一双手开始上下分工,快速袭击…… “哥,那边有人。”就在长根要进一步行动之时,樱桃的一只手按住了他的手,小声附在他耳边提醒。 长根正在兴趣,关键时刻被人打扰,立刻生出一股无名火。起身朝着发出声音的灌木丛冲了过去,樱桃怕他惹麻烦,立刻追了一步拉住了他。 “干嘛,我去撒尿,快憋死了。”长根甩开樱桃,继续大步向前。 樱桃见他语气不对,立刻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随时准备阻止他的暴力。草丛深处的声音嘎然而止,显然他们已经被冲过来的陌生人惊扰。 长根疾步冲了一段,隐约看清了缩在一丛灌木后面的两双惊慌的眼神,便停住了脚步,一道水注立刻飙了出来。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268章 一桃两伤 灌木之后一阵窸窣,一对野鸳鸯被长根惊飞,悄悄撤离了阵地。长根回身一把扯了樱桃,鸠占鹊巢,占据了那一丛灌木…… 大获全胜的长根雄赳赳气昂昂,走在回归的路上。樱桃腻腻的缠着他,因为有得到了名分,态度格外的亲热。 长根得意之余,突然感觉心里空空的。 他意识到这也许是他跟樱桃的最后一次,假戒指骗得了她一次,骗不了她一世。等她回去之后发现戒指是假货,估计这辈子都不会再搭理他。 幸福的路总是很短暂,不知不觉已经到了终点。 樱桃主动揽着长根,送上了一个深深的长吻,带着一脸幸福,恋恋不舍的告别了长根,转身步入了那一条通往宿舍的小巷。 长根目送她消失在小巷转角,心头涌起了一种深深的失落感,缓缓转身,沿着人迹已经稀少的马路,慢慢溜达而行。 明天他要开始一段新的人生,必须斩断这一段纠缠,轻轻松松的上路。 长根正纠缠在一种矛盾的情绪之中,突然一道身影从侧面扑过来。他没来得及反应脑袋已经被狠狠的揍了一下,接三连四的拳脚暴雨般袭击过来。 被突然袭击的长根立刻撒腿便跑,后面那家伙居然紧紧追了上来。长根反应很快,一附身捡起了一块砖头,回身朝追击者面部拍过去。 就在他拍出一刻,突然停住了手,整个人愣在当场,追击他的居然是李建业。 “X你妈,找死啊你。”李建业见他砖拍到一半停住了,立刻来了劲儿,一记冲拳狠狠击中了长根的鼻子,长根一个趔趄栽倒在地。 李建业一边谩骂,拳脚并用疯狂的落在蜷缩在地的长根身上。足足揍了5分钟,见长根蜷缩着一动不动,方才收住拳脚,大口的喘息着。 “六哥,你……你疯了?干嘛打我?”长根见他住手,从地上爬起来,一脸恐慌的看着眼睛充血的李建业,鼻孔的血滴滴答答流淌着。 李建业横了他一眼,转身悻悻而去,到路边停靠的车里拿了一包纸巾,回来丢给了长根。长根接过纸巾,开始擦脸上的血,顺便将纸巾捏了一个长条塞住流血的鼻孔。 “你们多久了?”李建业冷冷地看着他。 “啥多久?”长根一脸茫然。 “你他妈的,还跟我装傻?”李建业怒不可遏,又挥起了拳头。 长根见势不妙,立刻双手抱头蹲在了地上,准备接受新一轮的暴揍。面对比他高半头的李建业,他自信不是对手,再说他有钱有势,就算打得过也不敢出手。 “靠,你这熊样,真他妈没用。起来!”李建业踢了他一脚,命令他起身。 “六哥,难道你跟樱桃也有……”长根脑袋终于转过弯,一脸惊骇地看着李建业,对他的品味开始深度质疑。 “老实说,你跟她究竟多久了?”李建业继续之前的质问。 “没。。。没多久,不超过一个月,一共就……就三次。”长根结结巴巴地交代了他跟樱桃的全部过程。 “IPAD是不是你买的?你他妈的还真舍得花钱?”李建业一通发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 “是……是她一定要买,我……我也没办法。”长根继续伪装,他知道绝不能因为一个乡下妹子与“兄弟”反目。 李建业横了他一眼,黑着脸转身默默走向停靠路边的车,准备上车走人。 “六哥,你跟……跟樱桃多久了?”长根小心翼翼地追问一句,他猜测最近一段时间小苏不在,李建业老往工大跑,肯定是跟樱桃约会。 “三年!”李建业头也不回,甩了一句,上车飞驰而去。 三年? 长根立刻跌入了冰窖,原来暗恋了三年的餐厅服务员,早已经被李建业收了。靠,每一个他看上的女孩,都被李建业提前收了,这世道真他妈的不公平。 长根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郁闷的缓缓而行,走着走着,心情豁然开朗起来:原来樱桃早已是李建业的女人,他这么愤怒,一定是因为自己给他戴了一顶绿头盔,嘿嘿! 换了一个角度思考问题,长根立刻得意起来,他居然无意中侵略那个不可一世的李建业的地盘,真是一件大快人心的美事儿! 看来李建业在樱桃身上也下了些本钱,ipone5一定是他送的,今天那一套衣服也是他帮着搭配的,当然这几年一定也给了不少小恩小惠。 怪不得樱桃一个乡下女孩,胃口居然这么大,原来都是李建业惯出来的。 就在他疲惫的爬上楼梯一刻,樱桃居然来了一个短信:“哥,你居然骗我,这辈子都不理你了!” 长根嘲讽地看了一眼短信,立刻将这个号码彻底拉黑,发誓这辈子再不招惹这个樱桃。当然他经过血的教训,也不敢再招惹她。 上了楼道,居然有些意外,楼道里居然一片死寂。看来那个宁远航也是一个守规则的人,夜深时刻自动停止了他的弹奏。 长根掏出钥匙,正准备捅进去,门居然自动打开。 “曾哥,干嘛去了,这么晚才回来?”宁远航一脸埋怨的看着他,显然他一直守候着等他回来。 长根黑着脸没理他,直接进了门。 “曾哥,你这是怎么了?全身是土,还……还有血。”进屋之后,宁远航发现了长根一身狼狈,跟上去主动替他怕打身上的尘土。 “没。。。没事,路太黑,踩单车摔了一下。”长根赶紧找个借口,掩饰自己的狼狈。 “你说谎,明明是被人打了。”宁远航立刻反驳他,眼神里闪烁着一种心疼。 长根没有理他,一头栽倒在床上,全身骨头好像散了架,到处都隐隐作痛。 “曾哥,我这儿有碘酒,帮你处理一下伤。”宁远航从床底下取出一瓶暗红的药水,用棉布蘸了,凑过来替长根擦拭额头的淤青浮肿。 长根吸了一口气,硬挺着没有出声。 “曾哥,我帮你把脏衣服脱下来,新床单都弄脏了。”宁远航麻利的上手,帮着长根脱去了沾满尘土血污的衣裤,丢进了洗手间。 又开始捏着棉布帮他擦拭身上拳脚留下的淤青,感受着碘酒的丝丝凉意,长根心里居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温暖:有一个室友真好! 一身疲惫的长根很快就沉沉睡了过去。 一早醒来,匆匆爬起来,发现宁远航正痴痴守在他身边,见他清醒,立刻关切的问道:“咋样?伤痛好点没有?” “嗯,好多了。”长根赶紧翻身坐了起来,发现桌上已摆了冒着热气的早餐。 “你受了伤,我帮你打了一份白粥,还有鸡蛋,小菜。赶紧趁热吃,吃完还得上班。”室友要给他端粥,长根立刻跳下床,自己凑到了早餐前。 一边吃早餐,目光落在了洗得干干净净,挂着露台的衣服。 “谢谢!”长根感激地看了一眼室友。 “大家住到一起是一种缘分,就应该互相帮助,互相照顾。出门在外,又都是单身一个,难免有身体不舒服的时候。”宁远航躲避着他的目光,苍白的脸上浮起一丝陀红,抓起了他的吉他,轻轻地拨弄起来,努力掩饰着他的慌乱。 经过昨晚的一番关照,长根对这个室友明显有了好感。他虽然行为有点诡异,却是一个热心的好人。决定以后对他态度尽量改变一下,不再横眉冷对,爱理不理。 沐浴着清晨的阳光,长根沮丧的心情顿时舒展开来,脚步也越来越自信。 今天是他走上新岗位的第一天,他必须以最佳的状态出现在康姐面前,争取给她留一个满意的第一印象。 快步如飞的长根进入办公楼才7:40,整栋楼静悄悄没有一个人影,他意识到自己第一天上班有点太激动,来的太早了。 他放慢脚步,缓缓爬上了三楼,决定在销售科门前迎接第一个上班的同事,当他出现在销售科门前,发现办公室门居然敞开着,居然有人比他来的还早。 他怯生生地探头进去观望,一个熟悉的声音扑面而来:“小曾,早!” 居然是康静一脸笑容的走了过来,曾长根赶紧点头哈腰:“康姐,早!” 莫道君来早,更有早来人! 长根彻底被康静的敬业精神感动,同时也因为自己第一天上班就迟到,感到一丝不安!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269章 看家狗 康静指点他坐在了靠近她办公室门口的一个空位置:“小曾,你就坐这个位置吧。这个位置比较特别,在我眼皮底下,其他人都不愿意坐。科里的人对我都是一副敬而远之的态度,只能难为一下你这个新同事了。你心里不会有意见吧?” “看似最危险的地方其实最安全,姐信任我才会这样安排,我怎么会有意见呢?”长根见就他们两个人,一边化解康静的考验,一边试探着换了一个更贴近的称呼。 “嗯,你先坐这里,我还有很多事处理,等一下找你。”康静语气突然变得冷淡,交代了一句,便挺直腰身进了办公室,坐回了舒服的老板椅。 长根见老板不高兴,紧张得有点不知所措,硬着头皮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座位。打开电脑,随便点开一份文件假装用心地看起来,眼睛的余光却在四处游荡,熟悉办公区的环境。 管理科显然是一个核心部门,是几个老式办公室打通的办公区,至少有二三十多个座位。而康静的办公室是用玻璃窗隔断,里面挂了百叶窗,外面看不到她,她却可以随时监视每一个员工。长根的位置背对着她的办公室门,就在她眼皮底下,电脑屏幕上的画面都暴露在她眼前。 长根坐在那里,有一种如坐针毡,芒刺在背的恐慌。 说句心里话,这位置真的不是人坐的,怪不得其他人都不愿意坐这里。刚才康静不高兴一定是看出自己心口不一,可是自己第一天上班总不能拒绝她的安排吧? 他一直天真的以为,康静对他有某种好感,才卖力的弄他进来。现在遭遇冷眼,才明白自己纯粹是一种癞蛤蟆思维,你曾长根一没有高大威猛的身材,二没有貌似潘安的脸蛋。要形象没形象,要气质没气质,就一个纯屌丝。高端大气的康静啥男人没见过,会欣赏你一个土包子? 时间一到8点,办公室门口一下子涌进来一堆人,一个个匆匆忙忙直奔自己的座位。显然他们都是踩着点,既不愿意来太早,又害怕迟到。 各个部门的同事上班总是有早有晚,唯独销售科例外。早上几乎都是同时出现,晚上下班一到点集体消失,显然他们已经达成了某种默契。 还有一点长根看不明白,自己的位置居然是办公室的一个孤岛。周围六七个座位居然都是空的,看样子又不是闲置,这些位置显然也有主人,难道他们不用上班? “小曾,你进来一下。”长根正在东张西望,背后的康静喊他进去。 长根这次学乖了,恭恭敬敬,诚惶诚恐地进入了办公室,站在了康静办公桌前面。显然康科的风格明显不同于随和的关科。关科在办公桌对面准备一把椅子,下属跟他汇报工作可以坐着,康科却喜欢她的下属站在她面前跟她说话。 “小曾,今天第一天报到,我简单介绍一下我们科的情况。我们科业务主要分两块,一块是销售,主要面对客户,是一个有挑战性的业务,每天不用坐办公室,但每月都有任务,完不成就要扣工资。另一块业务是经营,主要处理订单,服务客户,还有协调督促厂内各生产单位的生产安排,都是一些事务性工作。 我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你对哪一块业务比较感兴趣?”康科一脸严肃的介绍,目光一直盯着长根,似乎正在窥探他此刻的内心真实想法。 “我喜欢有挑战性的工作,年轻人刚刚参加工作,挑战可以不断提升锻炼自己。”长根毫不犹豫地做了选择,因为销售不用每天上班,不用受约束,被监控。 “嗯,销售需要一定的客户基础,还有人脉。你刚刚入职,这方面很欠缺,我建议你还是先坐一段时间办公室,熟悉一下业务比较好,你觉得呢?”康科立刻给他泼了一头凉水,明显对他的回答不满意。 “我听领导的安排!”长根惶恐地回答,不敢再太多废话。 第一天上班,接二连三让老板不满意,他整个人感觉一下子跌入了冰窖,陷入了一种深深的恐慌。 “小曾,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你调进来。从我内心来说,对你还是蛮欣赏的,也是有所期望的。希望你踏踏实实从零开始,做好我交代的每一件事。 我经常要出去跑客户,谈业务,无法内外兼顾。我们这样的单位,人员都很懒散,我不在办公室,他们就会自由散漫。所以我必须找一个信得过的人,替我监督办公室的员工。你明白我的意思么?”狠狠敲打了长根几下后,康静语气突然变得柔和,又对长根表现出一种信任和关怀。来了一番贴心的私人谈话,显然又把他当作了心腹。 “明白,可是我刚刚入职,资历浅,怎么监督他们?”长根一脸惶恐,生怕监督不力,辜负了领导栽培。 “你只要注意他们在办公室的举动,一言一行,及时向我汇报就行。我一般下班之前都会回办公室一趟,会找你听取工作汇报。”康静干脆摆明了她的意图,就是让长根天天给她打小报告,帮他整那一帮对她阳奉阴违的老员工。 长根此刻终于明白康静为什么这么热心地弄他进来,其实就要养一条忠心耿耿的狗。替她看家护院,咬那些摆老资格,跟她对着干的老员工。 “姐,我明白了。不过我觉得一些细枝末节抓着也没意思,就让他们放纵一段时间。等他们开始上串下跳,再狠狠的收拾一次,最好能处理掉一两个,以后办公室的妖气就会彻底驱散。”长根一旦明白了老板意图,立刻找到了表现的机会,开始给老板出谋划策。 “这是你的事儿,你自己把握尺度。以后我会将工作重心向外部转移,家里的事就靠你了。这段时间你尽快熟悉环境,展开工作。如果能够彻底扭转这种懒散风气,做到不管我在与不在,都能保持高度紧张的工作状态,我会在适当的时候宣布你做科长助理。 当然只是一个称呼,并没有副科级待遇,你资历太浅,提拔副科至少得工作一段时间。 只要你有一种认真负责,积极向上的态度,一心一意的跟着我,我是不会亏待你的。”康静一副推心置腹的口气,显然她对长根绝对放心。 深谙驭人之道的康静,将一个毫无背景的屌丝破格录用,彻底改变了他的命运。这种知遇之恩不仅会让他感激涕零,终生铭记,当然也会死心塌地像狗一样跟着她。 “姐,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的一番苦心栽培。”长根立刻弯了腰,表现出一副忠心不二的诚实态度。 “我拷贝一些客户信息给你,平时没事的时候,你可以了解一下。等将来时机成熟了,我带你走访一下这些客户,慢慢让你接手一部分客户。”康静最后又给长根描绘了一块满是肥肉的骨头,承诺只要他做的好,骨头就会丢给他。 长根点头哈腰,退出康静办公室,额头已淌出一圈汗。 残酷的现实告诉他,这世上根本没有白吃的骨头。想要骨头不但要像狗一样忠心,还得像狗一样会咬人。不过,他比大多数刚刚走出校门的同龄人更幸运,别人还在努力摇着尾巴拼命表现自己,争取一个接近主人的机会,他已经直接依偎在主人的脚下。 康静很快就将一个U盘交给长根,让他拷贝里面的客户信息。很严肃地嘱咐他这是公司机密,千万不要向外泄露,也不能让其他同事看到。 受宠若惊的长根,嘴里连连承诺,目光充满感激地看了一眼康姐,康静的目光也充满了信任的看着他。这一刻,一股暖流涌起心头,感动得长根鼻子有点发酸,眼睛莫名有点湿润。 就在长根完成拷贝,交还U盘一刻,康静居然伸手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转身回到了办公室。而端坐的长根全身颤栗了一下,完全被这一种亲昵的信任彻底征服。 对于康静这种毫无人性的管理,生在乡野之间,天生崇尚自由的长根从心里很排斥这种做法。可是为了报答知遇之恩,为了不辜负领导信任,当然主要还是为了他的前途,他不得不委屈自己,做了一条看门狗,随时都准备偷偷咬人的看门狗。 有了好狗看家,接下来的几天康静几乎很少在办公室出现,那些平时被严加看管的员工渐渐活跃起来,根本没有将这个新来的乡巴佬当回事。 大声喧哗,组团聊天,一天比一天肆无忌惮。他们只是在上班时间放松一下,依然准时上下班,中间也不敢擅自离岗。 长根对此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每天只顾对着电脑研究康静拷贝给他的客户资料。办公室几个女孩子耐不住寂寞,慢慢开始凑过来骚扰他,他总是客气的招呼一声,便继续对着电脑“工作”。当然工作内容要快速调整,不能让她们看到“机密资料。”她们见他很无趣,便泱泱走开,从此敬而远之,不再搭理他。 一连闷了三天,长根自己也有点按捺不住,他身上流着年轻自由的血液,夹着尾巴装几天可以,时间久了自己首先撑不住了,开始有点坐立不安起来。 白天上班压抑,晚上回宿舍跟一个变态共处更压抑。压力之下他的升官发财夺回女神的理想信念,开始出现动摇,冒出不顾一切放纵自己的念头。 就在他出现动摇一刻,沉默了几天的刘虹丽给他发来了微信:“小陈,高升之后是不是忘了姐,都好几天了也不回来看看。” “姐,你是不是想我了?”长根立刻来了兴致,这种暧昧是打发办公室无聊和寂寞的灵丹妙药,他的郁闷情绪顿时一扫而光。 “切,臭美吧你,只是办公室就一个人,无聊。” “其实我也很无聊,可是上班时间不好走动,明天中午吃饭时间我去看你。” “嗯,我实在呆不住了,先下班了,明天见!” “路上小心,明天见!”长根给了刘虹丽一个关心之后,知道她要下班了,心里有些失落起来。 他之所以选择销售,本以为这是一个自由轻松,还有外快的部门。每天还可以跟一位美女上司混在一起,说不定还会擦出一些火花。 等他成功进入销售部,却发现这里简直就是一个让人窒息的人间地狱,那位美女上司一点女神气度都没有,完全是一个活阎王 最初几次见面,她完全一副很有亲和力的女神气质。一旦接近她,成了她的下属,一下子完全变了样,将他压得练气都喘不过来,根本不敢正眼看她。他离她越近,她的美丽却离他越远越模糊。 嗡嗡嗡! 桌上的手机开始震动,屏幕显示有电话进来。 自从进入销售科第二天,他便将手机调为震动。因为他的手机音乐太震撼,被康静点名批评,指示他调成静音,所有办公室成员的手机都必须静音。 居然是李建业的电话,长根顿时有点紧张激动起来。自从那天他们之间发生冲突,他以为李建业从此与他绝交,再不会理他。事隔三天,居然主动打电话过来,这让屌丝长根有些受宠若惊。 “喂,六哥。”长根赶紧恭恭敬敬接起了电话。 “半天才接电话,你想死啊?是不是不想接我电话?心里还在记恨我对不对?”李建业上来就是一通气势汹汹地质问。长根却一下子放松下来,因为这种口气表示他还把长根当兄弟。 “没有,没有。我现在上班管得严,办公室不方便接电话,我现在刚刚出了办公室。”长根张口就是一堆谎话,还假装呼哧了两声喘息。 “晚上请你喝酒,红月亮酒吧,下班赶紧过来。”李建业命令了几句,便果断的挂了电话。 憋屈了三天的长根,终于又迎来了新一轮的活跃期,一会儿的功夫就两个约会。接近周末,他的生活有开始变得精彩。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270章 表兄弟 长根第一次泡酒吧,有一种说不出的压抑。星星点点的蓝色荧光,勾勒出一种幽暗的气氛,里面稀稀落落的散落着几个客人。 这种气氛勾起了他的乡村记忆——鬼屋,鬼影,鬼火。 “三哥,最近有没有联系她?”对面的李建业明显憔悴了很多,语气有些失落沧桑。 “没。。。没有,绝对没有!”长根赶紧坚决表态。 “对不起,三哥,那天我一时冲动,兄弟今天给你赔礼道谢。敬你一杯。”李建业端起酒杯,一脸诚意的给长根道歉。 “嘿嘿,自己兄弟,一点小误会。来,一起干一个!”长根立刻摆出一副根本没放在心上的态度,举杯给李建业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三哥,我考虑了好几天,觉得你跟她还挺般配的。如果你真的喜欢她,我会选择退出。”李建业一口一个三哥,一改往日的傲慢,让长根有点摸不着方向。 “嘿嘿,我也就玩玩,没想到跟六哥撞了车。我已经将她拉黑,这辈子都不会再跟她有任何瓜葛。”长根继续重申了他的态度,更加坚决果断。 “你他妈什么意思?你他妈的都不愿意捡破烂,想丢给我?”李建业被长根的话刺激了某根神经,立刻拉下了脸。 “六哥心里只有小苏,当然更不会要这种乡下丫头。六哥这些年一直照顾她,还不是见她一个乡下女孩子可怜,想帮她一把。 哎,谁知道这丫头不识好歹,居然辜负了六哥的一颗善心,居然将我们哥俩一起给玩了。”陈长根反应很敏捷,立刻冒出一套说词,在吹捧李建业的同时,顺便将矛头转嫁到了樱桃身上。 “是啊,我们现在被她拉上了同一条破船,成了亲表兄弟。”李建业自嘲的笑着,又跟长根碰了一杯。 长根不敢随意接话,只顾闷头喝酒。 “对了,这事只有你我两个知道,不能跟任何人说,知道么?”李建业突然目光逼视长根,语气陡然凝重起来。 “六哥,这么多年我一直是你的保险箱,秘密放在我这里,永远不会被盗。”长根立刻开始表忠心,话语之间也蕴含了一些心照不宣的东西。 。。。。。。 两个人表面轻松,内心深处却各自有着一种伤痛,杯中的酒下的飞快,一打4两装的啤酒眨眼就消耗完毕,李建业招呼服务生又上了一打,继续对饮。 酒吧人气渐渐旺盛起来,舞台灯光一亮,立刻唤起了一片喧嚣。 驻场乐队开始了各种舞台表演,那些年流行的变脸表演很快就将表演推向了高潮,这边的一对亲表兄弟也喝到了高潮。 “六......六哥,我现在才......才知道,你......你就是那只羊。”长根喝到高潮,舌头虽然短了,话却多了。 “羊?什么羊?”李建业一脸茫然。 “嘿嘿,樱桃说她的第一次给了一只羊,他妈的她是在骗我。”长根脸红脖子粗,语气了充满了尴尬的自嘲,心里却是五味杂陈。 “她。。。她跟你也是这样说的?”李建业一把扯住长根衣领,逼上来质问。 “对啊,她骗我说小时候骑羊,颠破了。我现在才知道是六哥。”长根醉眼朦胧,冲着李建业竖起了拇指。 “滚一边去!”李建业狠狠地推开长根的伸过来的拇指,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六哥,难道你也不是她的第一次?”长根感觉不对劲儿,立刻坐直了东倒西歪的身子。 “哈哈,哈哈,第一次?我他妈的是第一个听羊故事的人。”李建业仰头大笑,笑的眼泪都流了一脸。 “我看不一定,我也许是最后一个听羊故事的人,你能肯定你是第一个听羊故事的人?这丫头是一个会讲故事的人,一定也是个有很多故事的人!”见李建业也不是第一个得到樱桃的人,长根的心里一下子舒坦了很多,居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愉悦。 “妈了个比,我们想着要玩一个乡下妹子,结果被她给我们都玩了。你不觉得我们两个头都很大么?”李建业嘲弄的拍了一下长根。 “我们就是传说中的冤大头,不过你的还比我大了那么一点点。”长根虽然也有被玩弄的沮丧,但想到李建业被玩了三年,心里一下子平衡了很多。 “走,我们去找她!”李建业霍然而起,居然摇晃着要找樱桃兴师问罪。 “六哥,你冷静一点。你现在找她有什么用?她一个女孩子,你能把她怎么样?去找她还不是让人家看我们笑话?”陈长根关键时刻很冷静,立刻拉住了同伴。 “我听你的,不找她,我们继续喝酒,来喝酒。”李建业抄起一个酒瓶,开始对着瓶子吹。 “老六,别喝了,我明天还得上班。”长根突然想起自己现在的处境,不敢继续喝下去,万一明早迟到就麻烦了。 他拉扯着李建业开始往外走,醉眼朦胧的李建业嘴里依然念念叨叨:“贱货,女人都是贱货!” 看到两个短裙女孩擦肩而过,他居然狠狠的拍了一下靠近他那一个女孩的屁股,女孩一声尖叫,飞快的逃窜而去。 李建业摇晃着身子,望着她们的背影裂开嘴哈哈大笑起来。 “李总,您喝多了,先到我办公室喝口茶缓一下。”一位酒吧负责的女士赶紧跑过来,故意将丰满的胸紧紧的贴紧上来,帮着长根扶住了李建业。 “不。。。不麻烦老板娘,我回家。”李建业见她出面,立刻停止了耍酒疯,胳膊搂紧了这位女士,摇摇晃晃的朝门口走去,那只搭肩的手居然伸进“老板娘”的衣领。 那位女士任由他折腾,一边凑着他耳边说话,一边将他送出了酒吧。 一出酒吧,夜风一吹,李建业立刻清醒了很多,甩开搀扶他的两个人,摇晃着跑到路边解开裤子对着马路撒起了尿。 “这位兄弟,你照看着李总,我先进去了。”女士趁着这个机会,交代了长根一句,转身匆匆溜了回去。 李建业放了水,脑袋渐渐清醒起来,一边系腰带,一边招呼长根上车,驾着他的路虎风一般的驰骋起来。长根并没有劝阻他。他们兄弟多年,知道他喝得越多,驾车越稳,绝对不会有事。 他本以为他会送他回学校,发现路线不对,赶紧提醒道:“六哥,我得回学校,明天一早还要上班。” “今晚去我家,陪我继续喝,明天一早我也上班,顺路开车送你回来,不会耽误你上班。”李建业显然还没喝够,还想继续喝酒发泄。 长根见他这样,也不好勉强,便接受了他的安排。 李建业的家他之前来过很多次,原来是位于城乡结合部的一个别墅区,这几年城市建设神速,原来的城乡结合部已经升值为马路宽阔,配套完善的富人区。 这套独立别墅,是李建业的独立王国,平时他很少来,只有周末带小苏过来住两天。现在小苏不在,显然他已经很久没有过来,地板上略微有了一丝灰尘。 以前长根定期都会过来帮他收拾卫生,清洗床单窗帘,当然还有堆积的脏衣服,后来与小苏发生了那场尴尬遭遇,便再也没有来过这里。 进入房间,一股似曾相识的熟悉味道扑鼻而来,他眼前一阵恍惚,浮现出小苏的影子。 李建业进入厨房,从冰箱搬了几个罐装啤酒摆在茶几上,替长根开了一罐摆在了面前:“三哥,你先喝着,家里啤酒不够,我出去买一些回来。” 说完不等长根表态,便匆匆的出门而去。 长根喝了一口啤酒,缓缓站起来溜达到窗前,见李建业上了车,飞一般开走了,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转身快速的溜到了一个紧闭的房门,轻轻一扭开了房门。 那是一间纯女性化装饰的房间,显然这里是小苏的私人空间。四周是摆满各种书籍的书柜,一套豪华办公桌椅,还摆了一张温馨舒适的公主床。 长根一直搞不懂小苏为何要单独一个卧室,难道晚上她不跟傅尔岱睡一起? 他已经很久没有来这里搞卫生,对这里的一切都已经有些恍惚,睹物思人,他的心突然一阵剧烈的疼痛:他心中的女神早已是别人的女人。 就在他沉醉一刻,听到了外面的门有动静,赶紧飞身撤出来,匆匆关闭衣柜,兔子般的窜到了客厅沙发上,坐直了身体端起那罐啤酒。 房门缓缓开启,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长根面前。四目相对一刻,两个人同时愣在了当场,手足无措,一脸尴尬的望着对方。 来人居然是樱桃,身上穿着那天生态园约会时的那套时尚合身的女装,只是腿上的黑丝换成了肉薄丝,在灯光下泛着诱惑的光晕。 “大家都是自己人,不用我介绍了吧,来,里面坐。”李建业紧接着跟进来,轻轻搂住樱桃朝沙发走过来,随手关了房门,上了一个反锁。 “哥,你。。。你不是说家里没人么?”樱桃终于从最初的紧张摆脱出来,反手紧紧搂住李建业,紧张的看着他,显然她隐约感觉到气氛不对。 “我说的是家里没有外人,我们三个人亲如一家,难得有机会坐在一起团聚。来,樱桃,你坐中间,我们一边一个好好爱护一下你。”李建业一边说,一边按着樱桃紧紧贴着长根坐了,自己紧紧的贴在另一边,将樱桃挤在了中间。 “哥,你喝多了吧?你家里有客人,我留在这里不方便了,先回去了。”樱桃反应很快,立刻从两人中间跳起来,准备离开。 “小sao货,别他妈的装了。”突然跳起,狠狠的抓着了樱桃,将她摁回到原位。 “你......你们想干什么?”樱桃立刻紧张起来,虚张声势的大声质问。 “嘿嘿,放心,哥不会勉强。这是2万块钱,只要你愿意留下来,钱就是你的了。”李建业回身从搁在茶几的包里摸出两叠现金,推到了樱桃面前。 显然他处心积虑布置了这个局,被伤害了高高在上的自尊的他,对背叛他的女人要来一场残酷的报复,今夜绝不会心慈手软。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271章 雨夜同路人 “你以为有钱了不起?呸,我才不稀罕。”樱桃狠狠的呸了李建业一下,转身直奔房门,拉了几下,搞不懂这种新式的防盗锁,愣是没有拉开。 “樱桃,别那么冲动,现在一切都已挑明。你以为我们以后还会再跟你交往?长根,你还会再找这个欺骗过你的女人么?”李建业一脸残酷的笑,目光转向不知所措的长根。 “不。。。不会,这种女人不值得。”长根赶紧随声附和,当场表面了态度。 “呸,你们有什么了不起?没了你们我还不活了?天下男人又没有死绝,满大街到处都是。”樱桃果然是乡土派,一翻脸立刻露出了泼辣劲儿。 “天下男人是很多,可像我俩这么肯出血的冤大头有几个?再说我们哥俩都是你喜欢的类型,我劝你还是慎重考虑一下。 如果你执意要走,我也不勉强,我现在就送你出去。”李建业一边侃侃而谈,一边过去替樱桃拉开了门。 樱桃身子一闪出了门,李建业脸上露出一丝深深的失落,伸手轻轻地推上了门。 就在房门彻底关闭一刻,樱桃居然去而复返,撑开了关闭的门,探头进来冷冷的说道:“再加一万我就留下,不愿意我立刻走人。” 李建业一把将她拖回,又甩出一叠钞票,磊在了两叠钞票上面。 ******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撕破了死寂的夜空。一辆120救护车一路呼啸,闯入了幽静的别墅区,停靠在李建业别墅外。 曾长根焦灼地守候急诊室门口,急诊室开启,护士鄙视他一眼,招呼他进去。 “大夫,伤严重么?”曾长根紧张地望着正在丢弃透明手套的大夫。 “没啥事,伤已经处理过了,休息几天就好了。 年轻人,提醒你一下,以后可不能再这样硬来。年轻人好奇心重,喜欢尝鲜可以理解,可是要注意卫生和安全。下次记得事先涂抹凡士林,或者一些植物油也行。”他一边说,一边已经下了处方。 “三哥,怎么样?”见长根抱着桃桃出来,李建业一边开启车门,一边紧张地询问。 “医生说没事,回去休息几天就好了。”长根如释重负,坐直了身体,交代李建业开车上路。 李建业见没啥大事,立刻松了一口气,驱车直奔工大方向。 “三哥,你送她回去,我就不下去了。”李建业见没什么大事,立刻恢复了嚣张本性,将车停在学府餐厅旁的巷子口,将善后工作彻底推给了长根。 长根乖乖地下车,将樱桃抱了直奔小巷深处,李建业见他们下车,立刻驱车飞逝。 “哥,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走回去,让别人看到这样不好。”距离餐厅宿舍小院还有几米远,樱桃主动要求长根放她下来。 “你自己能行么?”长根依然有点不放心。 “谢谢哥!”樱桃没有正面回答,说了声谢谢,扶着墙慢慢的挪向了小院大门。 “记得按时抹药啊!”长根叮嘱了一句,目送她转入了小院,方才泱泱的转身出了小巷,沿着冷清的街道朝工大方向慢慢走去。 他摸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凌晨2点。 就在他看时间一刻,突然一道电光闪过,将整个朦胧幽暗的世界照的一片通明,长根惊得一个哆嗦,才意识到那是一道闪电,接下来便会有滚滚雷声。 他赶紧飞跑几步,躲在了一个临街的店铺屋檐下,一记滚滚闷雷在他头顶炸开,震得他双耳一阵轰鸣,赶紧捂了耳朵,蹲在了屋檐角落里。 一道闪电,一记闷雷之后,天空仿佛被撕裂了一道口子,暴雨倾盆般倾泻下来,躲在一家店铺门前的长根拼命的后缩,勉强避开了劈头盖脸的雨线。 接下来又是几道闪电,一片惊雷,都压得很低,离地面很近,近的让人心惊胆战。一道接一道,一记猛过一记,仿佛一头暴怒的狂兽。难道甚至有点迷信这阵突如其来的闪电雷声是冲着他而来,因为他刚刚做了一件天怒人怨,为虎作伥,欺压同类的恶行。 又一道闪电,又一记闷雷,电闪雷鸣之间居然出现了一道身影,正撑着一把雨伞从密集的雨线中踩着积水飞奔而来。 这样的深夜,这样的暴雨,被孤零零困在户外的长根突然看到了同路人,紧张的情绪立刻舒缓了下来。就在那个身影渐渐接近,他的目光开始在朦胧的雨线中恍惚起来。。。。。。 “咦,怎么是你?”两个渐渐接近的目光一交汇,立刻异口同声的惊呼出声。 冒雨而来的居然是一位职业女士,一身笔挺的职业套装,套裙下一双雪白的裸腿,踩着雪白的高跟鞋,居然是与长根在君悦大酒店顶层恍惚邂逅的那位女士。 “雨好像小了一点,小陈,我撑伞送你一段吧。”女士愣了一下,立刻大方的扯了长根的胳膊。 “好啊,谢谢!”愣在当场的长根,茫然不知所措,却清楚听到了自己的回答,然后身不由己的贴着女士饱满的身体,挤在一把雨伞之下冒雨匆匆而行。 就在他们结伴之后,暴雨虽然依旧不减,可闪电已渐渐拉升上去,雷声也渐渐退入了高空。 她身材虽然挺拔,毕竟比长根矮了一些,替两人撑伞很吃力,长根急忙接过伞自己撑起来,她双手紧紧搂着他撑伞的手臂,一对饱满温热的前胸紧紧的贴紧了长根的胳膊,长根一边走一边故意将胳膊肘顶了她半个胸,享受着那种回弹的愉悦感。 深夜遇雨,与美妇结伴而归,究竟是一种霉运,还是一种幸运? 夜已很深很深,加上夜雨突降,街上莫说行人,连夜路的车辆都没有,完全死一般的寂静,只有耳边萧萧的雨声。 两人结伴冒雨,伞小雨急,不得不脚步匆匆。 很快就转入工大校园,拐上了通往单身宿舍的林荫道,有林荫遮蔽,雨势立刻减弱下来,两个人脚步也放缓了一些,突然间有了一种雨中漫步的浪漫。 “谢谢你,雷电交加的雨夜,有你同行,一下子感觉安全了很多。”女士转过来,冲着长根温暖一笑,一阵淡淡的幽香扑入了长根鼻翼。 “该我谢你才对,没有你的伞,我还要在那个破店铺前一直躲下去。”长根耳红脸热,紧张的表露感激之情。 “到了,你进去吧。”说话间已经到了单身公寓门口,女士停住了脚步,提醒长根到家了。 “那。。。那你呢?你住哪里?”长根紧张的看着女士,有一种发自肺腑的关心,也有一种依依不舍的情绪。 “不远,就在工大旁边,后门出去不远。”女士一边说话,一边已撑着伞离去。 “我送你一程!”长根赶紧跟了一步上去。 “你没有伞,送我回去,谁送你回来?难道我再撑着伞送你回来?咯咯咯!”女士一边说话,忍不住笑了出来,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在幽暗之中散着白森森的光晕。 “哦,那你路上小心。”长根只得泱泱的停止了脚步,目送她渐渐远去。 突然一道闪电划过,晃得他眼睛一闪。 等他清醒过来,远去的那个背影已消失在茫茫雨夜,一阵风卷着雨丝扑面而来,长根激灵灵打了一个冷战,猛得从床上坐了起来。 窗户被夜雨敲开,夜风夹着雨丝不停的扑打着他的脸。 怎么会这样?他怎么会在宿舍? 他清楚记得自己是躲在街道店铺前躲雨,一阵恍惚居然睡到了宿舍的床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曾哥,怎么了?做噩梦了?”对面的宁远航被他一惊一咋的举动惊醒,揉着朦胧的睡眼,关切的问道。 “小宁,我。。。我是怎么回来宿舍的?”长根依然沉浸在一片茫然,居然问了室友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你自己开门走进来的,进来后就躺在了床上。”宁远航一脸惊异的看着长根,坐直了身体。 “是么?”长根更加茫然起来。 “曾哥,以后可别这么晚才回家,外面电闪雷鸣,狂风暴雨的,担心死我了。”宁远航嘴里嘟囔着,又躺倒下去,很快就睡了过去。 长根起身走到飘着雨丝的窗户前,对着工大后面一片荒芜凝视了半天,缓缓的推上了窗户,转身回到床上,倒头睡了过去。 ****** 次日一早,长根刚刚爬起床,室友已准备了早餐。 “老是让你破费,你工资也没几个钱。”长根一脸歉意,推辞着室友的好意。 “没事,从今天开始,我自己做早餐,花不了几个钱。还有晚上你也回宿舍吃,我帮你也做了。反正一个人的饭也难做。长期在外面吃饭对身体不好,花钱又多。”宁远航一边盛粥,一边热情的邀请。 “看不出来,艺术青年还会厨艺?”长根一边起身去洗手间,一边调侃。 “一个人长期在外面,要学会独立才行。以前宿舍就一个人,没劲儿,懒得动手。现在你来了,有了伴,干啥都特别有劲儿。 以后宿舍的酒水你负责,饭菜我来弄,记得晚上下班买一打啤酒。”宁远航是个细心的人,怕长根吃白食不好意思,便给他安排了一个花钱的任务。 长根简单洗漱,吃了早餐,便匆匆出了门。 到了门外又想起一件事儿,便转身回来从衣柜里翻出一个包装袋提着匆匆而去。 那是上次刘三彩卖给他的一套化妆品,一直搁在宿舍,本来打算有机会送给樱桃,现在跟樱桃之间的关系已经彻底废了,他突然心血来潮,决定将这套闲置的化妆品送给刘虹丽。 女人天生爱占小便宜,有了这份心意,他和她之间就可以更贴心一点。 办公室还是老样子,康姐最近早上也不来了,只是下班时间才突然冒出来,恶心一下刚刚要溜走的下属,让他们不得不多滞留几分钟。 长根闲得无聊,从位置上站起来,走到窗户前望着工大校园发起了呆,那个两次在恍惚中邂逅的职业女士又浮现出来。 第一次她约自己去工大后面的小树林约会,昨晚她又说她就住在工大后面,可是工大后面是一段待开发的荒芜地带,因为有一片防护林所以才迟迟不能开发。 她总是在他恍惚一刻出现,清醒一刻消失,究竟是一个梦中幻影,还是冥冥中有某种暗示? 从小因为桃魂附体,家里没少请各路大仙,对于玄而又玄的那套东西,长根一直有一种莫名的敬畏,难道最近自己身上的那种东西又开始发作? 思绪飘忽之间,他突然又多了一层伤感。 想到樱桃从此不再属于他,唯一能够承载他生理发泄的渠道已经荒废,有一种莫名的恐慌。一旦失去了这个渠道,以后的需求怎么解决? 他暗下决心,一定要尽快开发新的渠道,保证渠道畅通无阻。因为这样他才会保持清醒,一旦失去了正常发泄渠道,他会不会又陷入了那种痴痴呆呆的状态? 他心念一动,立刻回到座位,给楼下的刘虹丽发了一条短信:丽姐,想我吗? “嗯,有点。” “中午我下午陪你,好吗?” “好!” 刘虹丽简单地回答,似乎默认了长根的暧昧,长根的情绪立刻高涨起来,一颗心怦怦乱跳,有一种迫不及待的冲动。 但他心里明白,他们之间还没有水到渠成的境界,一切都要慎重,操之过急不但不会成功,反而会破坏彼此刚刚建立起来的暧昧心态。 终于熬到中午,长根兴冲冲的下楼冲入了人事科。 “小曾,怎么现在才下来?等你吃饭呢?我婆婆昨天包的饺子,我装了两大饭盒,足够我们两个人吃,我现在微波一下。”刘虹丽麻利的从冰箱取出餐盒,放入了微波炉。 “我们上边卡得死,准时12点吃饭。”长根赶紧解释。 “切——,最近她又不在,你们干嘛那么老实?”显然丽丽属于消息灵通人士,居然对销售的事了如指掌,肯定销售科有她的八卦姐妹。 “我刚刚报道,规矩点好。” “少装了,听说你现在是大内密探,销售的人都敬你三分。”丽丽调侃中带着一丝讽刺。 “谁说的?” “我说的,想告我的密?”丽丽故意前胸一挺,一副挑衅的表情。 “嘿嘿,你们这些女人就是八卦,我还成大内密探了,还锦衣卫呢?” “小曾,姐提醒你,凡事别做的太黑。咱这单位都是有背景的人,康静有靠山,没人敢惹,你无依无靠,小心背黑锅。 万一哪天康静远走高升,留下你孤零零一个人,等待你的可是死路一条。”刘虹丽话里带话,长根立刻紧张起来。 “丽姐,我初来乍到看不懂,帮我指点一下?”长根立刻凑过去,几乎贴到丽丽的脸,一副死皮赖脸地讨好表情。 “先吃饭,吃完饭跟你慢慢扯,反正时间有的事,也不急这一会儿。”刘虹丽起身取出餐盒,招呼长根吃饭。 长根被她的话逗得心里有点发虚,根本无心吃饭,随便塞了一些。便开始追着刘虹丽刨根问底,刺探起关于康静高升而去的消息。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272章 康姐的背景 “丽,你刚说康姐要高升?真的假的?”长根一边抹嘴,一边急切的问。 “迟早的事儿,咱这儿水浅,根本养不住这条母龙。人家目标高得狠,这里也就是走个过场,弄点资本。咱这单位容易出成绩,提拔也快。 先弄个副处级,然后直接转政府部门空降,这是人所共知的秘密。”刘虹丽的语气虽然不屑,却难以掩饰那种刻骨的嫉妒。 “不会吧,看样子她也就比咱们大四五岁,最多二十七八。调到政府任副处级领导,相当于我们那儿的副县长,好大的官哦!”长根一脸夸张的赞叹。 “你懂啥?咱这种垃圾单位,竞争压力小,级别提升快。康静之所以现在还守在这里,就是等再拔高半级,然后顺利空降。咱这儿弄个副处,空降时在做点手脚,很可能就直接正处了。” “也就是相当于我们县正县长,可是她的靠山王厂长也才是正处级,她一下子能爬到跟王厂长平级?”长根见刘虹丽说得玄乎,有点半信半疑。 “你就一只井底之蛙,眼光就咱单位这么大。王厂长能够爬起来,还不是靠袁老师帮忙,袁老师也是康静的老师,他还是康静的老公。你说说谁的能量大?”刘虹丽明显是老江湖,又是人事部门任职,对于领导背景摸得很透。 “袁老师?” “以前是咱工大管理系的老师,后来突然坐了火箭,一路直线上升。现在是省政协副主席,工商联主席,绝对的高干。” “当那么大的官,应该有五十岁了吧?” “差不多,应该过了五十。” “那。。。那康姐才二十七八岁,是不是差得有点远?” “看你那点见识,就是乡土眼光。人家当年可是有名的郎才女貌,袁老师一生致力于学问研究,读完了本科读硕士,读完了硕士接着读博士。博士之后又进京进修了很多次,一直没有时间结婚。 后来年龄大了,大家都觉得他读书读傻了,连那些大龄女都看不上他,成了本校有名的老大难,大家都以为他要与学问相伴孤独终老。 可谁知道,刚刚大一入学不久,被誉为校花级美女的康静,放着一堆帅哥不要,偏偏喜欢上了他。 说来也奇怪,就在康静跟袁老师交往不久,袁老师便被破格抽调到了发改委。咱这落后省份懂经济的干部很匮乏,而袁老师研究经济连老婆都耽误了,在领导眼里肯定是一个经济学大拿,可以参与制订经济发展的总体规划。 现在近十年过去了,袁老师差不多也到顶了,不甘落后的康静,毕业短短几年便进入准副处,迟早有一天会追上他老公。”刘虹丽讲起了老故事,长根肃然起敬,感觉脊背一阵阵发冷。 原来康静的背景这么深,他心中酝酿的那一丝博宠的心理彻底的幻灭了。 “对了,百度有她老公的介绍,我百度一下,你看看。”刘虹丽见长根默然不语,以为他不相信自己,便忙着替自己找证据。 长根立刻凑到她身边,屁股跟她挤在一个椅子上,刘虹丽忙着输入搜索,只是将屁股往里挪了挪,并没有在意长根的暧昧举动。 长根为了跟她共享一个屏幕,身体“不得不”朝她那边倾斜,一只手不得不寻找支撑,平衡他的身体。那只寻找支撑的手悄然放在了刘虹丽的套着薄薄黑丝的大腿上。 一只手撑着肉感十足的那只大腿,身体贴近她凸出的右侧胸部,完成了一个完美的姿势,一起浏览着袁一平的百度简介。 这种非主要领导的简介简短而平淡,很快就浏览完毕。 当刘虹丽注意力回迁一刻,发现自己与身边的长根竟然如此亲昵,立刻紧张起来,慌忙将身体快速撤离那张椅子,失去支撑的长根差一点栽了一个跟头,慌忙稳住身体,尴尬地站了起来。 “站着干啥,随便找个椅子坐啊!”身为过来人的刘虹丽立刻调整了心态,坐回了自己的位置,示意长根坐在隔壁的座位。 长根见她并不很排斥刚才的亲昵举动,心中有了底,开始试探着新的突破。 “丽,几天不见,你憔悴了很多。”他试探着换了一个称呼,关切的看着刘虹丽。 “瞎说啥?谁憔悴了?”女人天生爱美,刘虹丽立刻紧张起来。 “真的,好像突然老了很多。”长根继续吓唬她。 “不会吧?真的?” “皮肤好像有些干燥,脸色也不太好,是不是最近睡眠不好?”长根开始试探她的口气。 “很好啊?我每天很早就睡了。” 听她说很早就睡了,长根心里已有了几分底,立刻进了一步:“嘿嘿,那就是跟老公的生活不和谐。 “你一个撸货,懂个屁?”刘虹丽立刻沉下脸,佯装发怒。 “我觉得你最好看一下中医,调理一下,脸色真的不太好,应该是内分泌失调。”长根依旧腆着脸,一本正经的忽悠。 “哎呦,你还懂妇科,要不要脱了衣服给你检查一下?”刘虹丽果然生猛,杀了长根一个拣手不及。 “算了,算我没说,我先走了。”长根讨个没趣,讪讪地站起来准备离开。 “咋啦,开个玩笑就这样?还是不是男人?”刘虹丽觉得自己有点过分,赶紧缓和了口气。 “是男人,还是原装没开封的。”长根开始暗示对方,他还是个纯的。 “绕来绕去,不就是想知道我跟老公床上那点破事儿。老实告诉你,我家老公厉害的很,别整天琢磨乘虚而入。”刘虹丽果然犀利,早已看出了长根的心思。 长根见话说到这份儿,彻底堵死了他的进攻路线。尴尬的站起来,将搁在门边的那个手提袋拎过来搁在了刘虹丽面前。 “姐,这东西给你,我先走了。”说罢,转身就走。 “喂,等一下,啥呀这是?”刘虹丽一边叫住长根,一边翻看袋子,发现里面是一套档次还不错的化妆品。 “干嘛送我这个?这礼太重了,我受不起。”刘虹丽立刻警惕起来。 “刘姐,谢谢你这段时间这么照顾我,是我的一点心意,你就收下吧,时间到了,我先上去了。”长根虽然有点后悔,但还是将礼物留给了刘虹丽。 偷鸡不成蚀把米,他的心情一下子郁闷起来。 一个已婚寂寞小女人,他居然三番五次搞不定,还被一次次的当面打脸,实在让他有点感觉有点不堪。 “谢谢你,小曾,姐会记得你这份情谊。”就在他泱泱步入自己办公室一刻,收到了刘虹丽的一个短信,看着这个暧昧的短信,他苦笑着摇了摇头。 这个女人心太深,人也太难缠,他决定以后再不主动上门自找没趣。 不过这一趟也没白费,至少他探听到了康静的背景,也了解了整个办公室的一些私底下的动作。看来他这个位置真的不好做,两边都得罪不得。 不过这也是他的一个机会,千载难逢的机会。 只要能够抱紧康静的大腿,他就可以跟着她一起飞升。只是男女授受不亲,这条大腿抱起来很难把握尺度,万一触摸过界,冒犯了权威,他会死得很惨,终身都难以翻转。 做这种高高在上的女领导的宠物狗并不容易,太亲昵太冷淡都会得罪主人。 无聊的他点开了那些客户资料,开始一条条琢磨起来。他知道这才是他的主业,想要攀升,光靠抱大腿远远不够,必须在能力上也要跟得上去。长根上班时间虽然不长,已经开始摸到了一些套路,开始为自己的进步而打基础。 狗屁都不懂,给你个官也担不起来,以为当官就是吃吃喝喝,绝对是脑袋不对路的憨货。 3点钟整,他的手机准时收到了通知:“曾先生,今晚7点,君悦大酒店808房间有贵宾,望接待。确认回复Y。” 短信越来越规范,这次开始要求他收到确认。 长根毫不犹豫的确认了,心里却一下子紧张起来,他有一种预感,康姐这几天一直没空找他,今天是周末,说不定下班前找自己汇报工作。 万一她拉着自己不停的训话,影响了准时接待贵宾怎么办? 怕鬼偏偏有鬼,康姐5点差一点准时回到办公室,同事们又不得不挨了10分钟,见她没有离开的意思,便纷纷硬着头皮溜掉了,空荡荡的办公室只剩下心急如焚的长根。 “小曾,你进来一下。”他猜得果然没错,康姐真的要找他谈话。 曾长根紧张的进入她办公室,康姐居然破天荒的让他拉一把椅子进来坐下,显然要跟他促膝长谈。长根立刻全身冰冷,紧张的看了一下手机,时间已经5点半,距离7点的贵宾接待已经很近了。 “小曾,你晚上有事么?”康静显然看出他的心思。 “哦,没事,没事!”长根急忙连声否认。 “嗯,没事就好,今天找你就是简单了解一下这一周的办公室动态。” “还不错,大家表现都挺好,挺卖力的。”长根紧张地敷衍着,尽量不让话题节外生枝,越快结束越好。 “是么,看来有你坐镇,我可以专心对外了。”康姐话里带话,长根摸不清方向,没敢随便接话。 “来了一周,是不是觉得我有点恐怖?让你感觉胆战心惊,不知所措?”康姐换了一副调侃的语气,试图缓解气氛,却让气氛更加压抑起来。 “嗯,是有点!”长根犹豫一下,决定实话实说。 “其实你根本不必这么紧张,既然我调你进来,就会绝对信任你。你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毕业生,成绩也一塌糊涂,能够得到庞主任的赏识,关科长的推荐,一定有过人之处。 从你身上我看到了一种精神,一种积极向上的精神,这就是我欣赏你的原因,所以你必须时刻保持这种精神,你懂吗?” “我明白!”长根重重的点了一下头,他终于明白了为何她破格提拔他,因为他跟她一样,有一种强烈的爬升欲望,不择手段向上爬的欲望。 “好了,你先下班吧,我还有一个应酬,要出去一下。”长根判断果然准确,6点钟康姐准时结束了谈话,因为她每天晚饭都要出去应酬。 得到特赦的长根一出办公室就开始一路飞奔,冲出办公楼,朝着学校南门飞奔而去。现在正值周末晚高峰,路上稍一耽误,他就会错过约会时间。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273章 网络女写手 曾长根一路小跑着冲动马路边,连着拦了几辆出租载了客人没有停,现在是周末晚高峰,客流集中,打车很困难,而机动车辆越来越多的H市路面也堵得一塌糊涂,万一再打不到车他今天就要迟到。 一直在路边折腾了20分钟,终于拦下了一辆出租,上车一看时间已接近6:30。 “师傅,君悦大酒店,帮忙抄一下近路,给你多加10块。”长根心急火燎,慌忙之中不得不求助于司机师傅。 “好嘞!”司机听说加10块,立刻在路中间违规转向,回头飞驰几百米,钻入了一条小巷,拐了几条小巷,穿出小巷便已是市区的繁华街道。 果然重赏起了作用,精通路况的司机巧妙的避开了拥堵的城乡结合主干道。 进入市区,司机明显规矩了很多,开始循规蹈矩的缓缓排队行驶,过了6:30,城区的车流已过了高峰,一路还算顺畅,居然提前15分钟到了君悦大酒店。 长根提前付了钱,车一贴边便飞身跳车,小跑着进入了附近的一家肯德基,时间有限,晚上还有重体力活,他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给自己补足能量。 正值饭点,几个柜台都排了长队,长根犹豫一下,飞身插到了一位美女前面,抢到了服务员面前:“有牛肉汉堡么?来6个。” “您还需要什么?”服务员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牛奶有么?来两杯。”长根按照之前公司给出的营养建议继续点餐。 “牛奶两杯,先生,您还需要别的么?”服务员一边输入,一边继续询问。 “2个煎蛋,水果沙拉一个,再来一个玉米。就这些吧。麻烦快一点。”长根急着赶时间,随便点了几个,便催促起来。 “好的,请稍等。” 快餐就是快餐,刚刚点完,服务员转身便捧了满满一大托盘放在了他面前,长根端起托盘转身离开,却发现后面美女一双眼神正狠狠地瞪着他,见他回头,立刻白了他一眼:“没素质!” 长根有事在身,见到美女也无心骚扰,端着食物开始找位置。 他托着托盘转了一圈,居然没有空位置,急的额头冒出了一层热汗,目光流转,终于发现了一个四人座位空着两个位置,赶紧将托盘放了上去。 “先生,这只有一个位置。”旁边对坐的两位女孩紧张的看着他,提醒长根他对面放着包的位置已经有人了,显然她们见他端了这么多东西,以为他还有几个同伴。 “我就一个人,吃完马上就走。”长根赶紧解释一句,一只牛肉汉堡已经堵住了他的嘴。 对面两位女孩疑惑的对视一眼,继续聊她们的话题,不再理他。 当长根开始吃第三个汉堡时,两位女孩目光时不时地瞄他一下,开始对他有些关注。等他拿起第四个之后,两位女孩完全惊呆了,停止了说话,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狼一样的吃相。 第五个一开始,两个女孩已经目瞪口呆,开始怀疑她们的眼睛,直到第六个上手,长根终于忍不住打了一个饱嗝。感觉胃部有点上翻,赶紧端起一杯牛奶冲了下去,喝得太急,一股奶白沿着嘴角滑落而下,他急着抓了纸巾擦了一下,继续埋头对着五方啃了下去。 斜对面的女孩终于忍无可忍,干呕了一下,捂住嘴跑向了洗手间。旁边的女孩却不为所动,一副欣赏的目光继续关注着这个超级吃货。 六个汉堡下去,长根打了一个饱嗝,调整了一下状态,端着一杯牛奶喝干净,又快速的消灭了煎蛋,沙拉,将第二杯牛奶也一口气灌下去。 就在这时候,那个排在他身后的美女端着托盘放在了他面前,显然她跟这个桌上两个女孩是一伙的,就在她点餐的时候,长根已吃喝完毕。 长根见是她,歉意的笑了一下,抓起玉米棒子,一边啃一边匆匆离去。 那位女孩显然也对他点了六个汉堡有点印象,见他这么快就消灭了,质疑的目光一直跟了他好远。那个跑去洗手间的女孩这时也回到座位,三个人聚在一起,对着他的离去的背影,开始捂住嘴一边调笑,一边叽叽喳喳,窃窃私语起来。 ****** 一路疾步,终于提前两分钟站在了808房间门口,他调整了一下呼吸,伸手轻轻按下了门铃,就在这一刻,他突然想起自己忘了买装备。 “曾先生是吧?请进!”门缓缓开始,里面居然是一个年纪比他略长的女孩,样子很清秀,透着一种古典幽怨气质,看着居然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 长根愣了一下,赶紧进了房间,目光依然有点疑惑的望着转身进去的女孩背影。 来这种地方消费的女人,绝对都是青春不在,年华远去的中老年女士,眼前这个女孩子最多也就25岁,正是花一样的年华,居然也到这种地方,实在让长根有点费解。 “曾先生,请坐,介意跟我聊一下你们的工作么?”女孩坐在了床沿上,指着一把椅子招呼曾长根。这是一件普通客房,比起那种豪华套房显得有点局促。 “聊我们的工作?你不会是记者吧?”长根立刻警惕起来,万一对方是深入虎穴,曝光特殊行业黑幕的记者,他必须尽快找机会脱身。 “咯咯咯,看你紧张的样子,怎么,怕曝光?”女孩笑得花枝乱颤,前仰后合。 “那你一定是花钱找乐趣的,这么高的费用,坐着聊天太浪费了。为了让你花的钱有所值,我们抓紧时间办事吧。”长根见笑的灿烂,越发有点心虚,立刻切入了正题,目光凝聚在她脸上,观察着她的表情。 客人浅笑点头,接受了他的建议。 。。。。。。 经过一番试探,长根判断出她不同于以往的老客户,是一个正常人。正常的时间,正常的力度,完成了一个正常的完美故事。 第一次面对正常人,他反而有点心虚紧张。 “你是新手么?好像很紧张的样子。”女孩见他如此紧张,反而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不是,你还需要么?” “别那么急嘛,我们先聊聊,培养一下感觉。” “聊聊?聊什么?” “当然是你的职业感受,面对各种奇葩客户,是怎样的感觉?” “你问这些干什么?你不会真的是记者吧?你这舍身采访的职业精神太让我感动了。”长根见她总是纠缠这个问题,心里又开始打鼓。 “我才不是什么记者,只是平时喜欢写点东西。可是总是找不到那种感觉,所以才来这里体验一下。说实话,这趟没有白来,刚才那种感觉真的是太完美了,简直就是一种纯自然的放纵,没有丝毫的表演做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真是太完美了!”女孩居然越说越兴奋,一连几个完美,整个人似乎彻底陶醉。 “嘿嘿,你是网络写手吧!”长根狡黠的一笑,已经猜到了她的身份。 在现实生活中,也只有整天沉湎于网络世界的这种二逼写手,才会有这么疯狂的过激行为,那种正派的女作家整天端着一个淑女范,就算活活憋死也不会到这种地方。 “你咋知道的?”女孩典型的胸大无脑,一脑袋浆糊,她自己暴露了身份都没注意到。 “怪不得我觉得你很面熟,现在我想起来了,我看过你在XX阅读网的专访,照片挂了好几个月。对了,你的网名叫暮烟儿,对不对?”长根努力调动大脑细胞,终于从那一段迷迷糊糊的岁月里,清楚的提炼出了他需要的信息。 “你可别。。。别乱说,我才不是什么烟啊雾啊。”女孩立刻紧张起来,故作镇定地掩饰。 “放心,我们很有职业道德,绝不会泄露客户隐私。”长根一本正经地保证,更加确认他的猜测一点都没有错。 想不到他曾经对着电脑无数次仰慕的网络美女作家,此刻会跟他同处一室,而且还亲密的缠绵了一次,他有种恍惚在梦中的飘渺感。 “我突然发现我们职业之间的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耐力。你能坚持近1个小时,是经过特殊训练么?听说gan你们这行要经过残酷的训练,是这样么?”暮烟儿见身份已经点破,也就不再过多掩饰,显然她是个敢做敢当,不畏世俗的率直女孩。 “我只是兼职,看到小广告就应征进来,每次都是接到短信出场。只是周末兼职,平时还要上班,其他的内幕我也不是很清楚。”长根见她性格直爽,便实话实说,并不刻意隐瞒。 “那你平时什么工作?” “基层小公务员。”长根关键时刻替自己吹嘘了一下,当然也是为了吸引暮烟儿留一个深刻印象。 “公务员?不会吧?公务员那么赚钱,还出来干这个?”暮烟儿一脸惊讶,语气超级夸张。 “哼哼,刚刚进门的小兵一枚,跑腿打下手,就可怜的工资,刚够生活费。为了前途,不得不赚一点快钱,逢年过节才有钱给领导上供。 哎,每一个屌丝奋斗史,就是一部血泪史。”长根果断是个谎话精,谎话连篇居然一气呵成,天衣无缝,最后还配了一句看透人生的感慨。 “是这样啊,我还以为公务员都是肥头大耳,整天吃喝玩乐。” “其实我是你最忠实的粉丝,你的每一部连载,我都追看了。你的古典言情真心不错,我很喜欢那种古典浪漫的感觉。不过说实话,你对男女之间的那种描写真得很烂,一看就没有什么体验。我有点奇怪,你肯定也有过不少男朋友,怎么会完全没有那种感觉?” “哼,我交往的都是一些同行,平时看他们的网文,一个个牛逼哄哄,个个都是高手。给他一个机会,完全找不到感觉,一看他们那些描写就是撸出来的。 整天跟一群废物混在一起,完全找不到一点感觉。哥们,我觉得你真得很棒,你要是将你的经历写出来,放在网上一定会超级火,保证能够月入过万。”幕烟儿发表了对网文圈伴侣们的不屑,脑袋一转,居然拉长根入行。 “这点钱够屁用?不够我们领导一顿饭钱。我还是安心的做我的公务员,将来有机会翻身,嘿嘿,金钱美女别墅豪车……要啥有啥。”长根显然很不屑这个月入过万的职业诱惑。 “也是,其实写手最苦逼了。”幕烟儿被长根气势压倒,有一种深深的失落感。 身为网络知名女写手,她那点让同行羡慕的双眼发绿的收入,在领导眼里,不过是一两顿饭钱。 “其实我以前上大学也想靠写网文赚点学费,都仆街了,最后靠打零工才勉强混到毕业。在XX中文网我也有一个太监文,当时看到你的书那么火,羡慕的眼睛都直冒鬼火。”长根怕冷场,赶紧找了一个共同话题,继续他们的谈话。 “是么?什么名字,我也欣赏一下。” “烂文一篇,就是一部跟风之作,大概的情节就是: 我们村有一个寂寞的光棍老汉,养了一条母狗。他靠与母狗XXOO解决问题,后来母狗怀孕生下来一个男孩,取名狗娃。 这个男孩天生异能,骨骼奇特,身手相当敏捷。原来那个光棍老汉也不是一般人,是一位隐居的江湖高手,从小就训练这个男孩各种搏击技能。 后来这个男孩偷偷离开我们村去城里闯天下,在火车上邂逅了一位豪门小姐,被她带到了她家的豪华别墅,因为他身手不凡,被女孩的呆爹看中,利用他横扫几大家族,独霸九州,然后远赴欧美亚美拉横扫世界各路豪强。 在地球上没有了对手的他,寂寞无聊之下,便自制了小飞船,架着它去征服宇宙,从此一去不返。 那一年我寒假回家,在一个寒冷的冬夜出门撒尿,发现天空有飞碟划过,落在了那位光棍老汉的院子里,我因为好奇便凑了过去,发现飞碟舱门打开,狗娃穿着宇宙航行服走了下来。 他还主动过来跟我打招呼,握手。我疑惑地问他:这些年不见,你混哪里? 他告诉我,他已经移民外太空。现在地球环境越来越差,他爹年纪大了,不适合地球养老,这次回来,是专门接他爹去外太空养老。 后来他扶着他爹上了飞碟,消失在茫茫夜空。 从那以后,再也没有看见过狗娃,也没看到过老光棍,那条母狗成了流浪狗,也四处流浪去了。老光棍一定没有告诉儿子他的母亲是谁,所以可怜的妈妈只能流浪街头。。。。。。”长根一口气编了一个故事,一气呵成,完全无缝对接。 “哇靠,你这就是流行的狗血文,应该会很火的,一定是没有跟编辑搞好关系,没有好好推荐。如果推荐到位,你现在也是大神一枚。”幕烟儿竟然被故事打动,兴奋起来。 “美女,该做的也做了,该聊的也聊了,是不是该眯一会儿,都快5点了。”长根见她一边笑一边打哈欠,赶紧关切的提出了合理建议。 长根轻轻地搂了她躺下,和衣而卧,双双沉入了酣睡!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274章 智商98 暮烟儿一觉醒来,立刻变了脸,一脸冷傲矜持。冷冷地交割了交易金,便催促长根离开。 “喂,你回来一下。”长根出门走出一段,暮烟儿居然拉开门喊他回去。 长根愣了一下,缓缓的转了回来,闪身进了房间。 “给你加1000,你千万别乱说。”暮烟儿短路的脑袋突然闪出了灵光,意识到了自己跟这家伙透露了太多隐私。 长根看了她一眼,将1000块钱接了过去,转身默默的离开,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沮丧。在她眼里,自己竟然只值1000块钱的打赏。 他心中暗暗发誓,等自己发达了,一定要上XX中文网天天打赏她1万,用钱将她的自尊连带着衣服一起砸光。 憋屈的长根走在繁华的街道,满眼的短裙黑丝美女,撩拨着他憋屈压抑的冲动。他突然很想找一个女孩发泄,可是他已经跟唯一的女友樱桃彻底完蛋,关键时刻失去了人性目标。 现在宿舍里住了两个人,就算想自己解决也变得很不方便。难道就这样一直憋着,会不会将自己又给憋傻,退回到那种迷迷糊糊的状态? 陷入某种恐慌的他居然鬼使神差的走到了学府饭店,他的潜意识居然又驱使他来找樱桃。望着门口两个站着闲聊的服务员,长长讪讪的上前搭话:“帮我叫一下樱桃,我有事找她。” “樱桃已经辞职好几天了。” “辞职了?那她去了哪儿?” “我们怎么知道,她去哪儿也不会告诉我们。” 长根见对方态度很不好,估计也真不知道樱桃去向,便不再追问,泱泱的转身往工大溜达过去。樱桃悄然辞职离开的消息深深地触动了他,生出一种深深的伤感。 这一刻,他突然想起了樱桃的很多好,帮他叠被,为他送鸡汤,甚至替他把尿……一幕幕在他眼前浮现,他的眼神渐渐朦胧,泛起了一层水雾。 一种深深的内疚自责撕扯他的心,他跟一个富二代联合起来欺负伤害樱桃,简直就是禽兽不如。他们都是抱着一颗玩弄的心,一直在玩弄一个可怜的乡下女孩,却将玩弄的罪名全部扣到了她的头上。 他默默的摸出手机,将黑名单里的樱桃拉出来,犹豫一下,轻轻拨了过去。 话音提示对方已停机,显然樱桃彻底切断了她与他们的联系,永远都不想再见到他们。他知道,从此之后,樱桃将在他生命里永远消失,却在他心里留下了一道深深的伤痛。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都是乡下出来谋生,他那样的伤害她,在他的良心和人格上都会刻下一丝耻辱的烙痕。 在校园了转了半圈,他停在了空阔的操场边,找了一个台阶坐了下来,对着空阔的操场发着呆。樱桃的离去让他彻底陷入了一种失落伤感情绪,竟然有一种失恋般的痛。 他不愿意回到宿舍,听那个变态一遍又一遍的弹唱,便来到这里让自己清净一下。 坐了一个小时,他慢慢从那种情绪中缓缓解脱出来。毕竟樱桃只是他生命中一个过客,他生命中的真命女神是他的小苏。 小苏已经出国两个星期,她在外面习惯么?会不会偶尔也想到自己? 呸! 她要想也是想她的李建业,曾长根在她眼里连条狗都不是,她眼里根本就没这个人。而他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如何成为她眼中的一条流浪狗,再从流浪狗进化为她的宠物狗。 痛苦刺激了他的情绪,他缓缓站起来,突然决定去做医院再查一次自己的智商。 这个念头已经在他脑袋里挣扎了很久,他一直无法下定决心,因为他害怕再次检查的结果依然是88,他无法再次面对那样一组数字。 这一刻,他终于下定决心去试一下,他最近越来越觉得自己的脑袋变得清爽,思考问题的能力明显提升。最让他满意的是面对各种尴尬,总会突然灵机一动,随口编出一套谎话,连自己都相信了的谎话。 一个经常撒谎的人,绝对不会傻! 他依旧选择了距离学校不远的一家军队医院,虽然大家都说军大夫不靠谱,可是这种常规的检查应该不会与地方医院有多大差距。 等他出现在挂号处,已经接近11点,挂号护士告诉他今天的号已经满了,只能明天一早来排队挂号。 长根爬在窗户不肯离开,不停的跟她缠磨,他闲着也是闲着,见护士长得还可以,便纠缠着要她加个号,顺便调戏一下。 “你这人烦不烦?没号就是没号,那边特需门诊有号你舍不得钱。让你明天早上早点来排号你又不肯,真是拿你这种人没办法。”女士终于忍无可忍,言语间开始鄙视刺激他。 “特需有号?你咋不早说?”长根立刻来了劲儿,开始埋怨挂号护士。 “那边明明挂着特需窗户,你进来直奔这边窗口,你怪谁呀?我还以为你舍不得200块钱的特需挂号费呢?” “200?” “怎么?嫌贵是吧?那你明天一早老老实实排队,记得早点来。”护士见他一身屌丝气质,顺嘴又寒碜了几句。 长根咬牙狠心,决定特需就特需,反正老子最近手头越来越宽裕。 特需窗口按照他的需求给他推荐了一位精神卫生及心理咨询方面的权威专家——钟大山。长根看着这个名字有点眼熟,等他出现在诊室门口,看到那颗半光的脑袋,立刻记起了这个家伙。上次就是他给自己测试诊断,还给他推荐了一种提神健脑的脑残片。 半年前5块钱一个号,现在一下子涨到了200,这家伙层次提升的也太快了,比他妈的坐火箭都快! 很少光顾医院的长根当然不知道,同一个大夫,面对不同的层次需求,就有不同的收费标准! 长根进去提出了自己的需求,钟医生头也不抬便帮他开单,让他交费做测试。长根来回折腾了几圈,划价交费完成了测试,紧张地坐在诊室门口等结果。 听到钟医生喊他,便惴惴不安的进了诊室。 “你好像以前来做过一次,对吧?”钟大夫看了他一眼,似乎有点印象。 “是啊,半年前。” “测试结果98,接近正常水平,不过还是有点偏低。”大夫一边对着电脑操作,一边给长根解释。 “98?真的吗?”长根激动的几乎要跳起来。 “结果跟上次差不多,你有点轻微智障,不过很轻微,不用担心,我帮你开一个疗程的我自行研制的口服药,对提升智力有一定的帮助。”钟大夫又开始推荐他的特效脑残片。 “嘿,上次测88,这次98,怎么还是轻微智障?”长根有点语无伦次起来,不知道该为智商提升高兴,还是为轻微智障悲哀。 “是么?我调出来以前的记录看看。”钟大夫立刻露出一脸惊讶,忙着从电脑里调长根的病历记录。握着鼠标的手,因为激动而颤抖着,看样子他比长根还激动。 看着以前的记录,钟大夫彻底的傻眼了,因为在他面前出现了一个医学奇迹,一个严重智障的成年男子,居然在短短半年之内出现了医学奇迹,智力居然大幅度的提升了。 “对比两次的测试结果,你的智力有了明显的提升,应该是我推荐你的秘制脑残片有了效果。对了,上次你服用了几个疗程?”钟大山大夫努力压抑着兴奋,故作姿态地询问。 “大夫,那药味道有点怪,我吃不惯,根本就没吃。一直搁在宿舍,搬家的时候都丢掉了。”关乎自己的病情,长根选择了实话实说。 “是这样啊……那你上次突然来测智商,是不是当时头部受了某种刺激?如果是因为大脑震荡导致的智力下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恢复。”听长根说没有服用他的独家秘药,钟医生的兴奋一下子失落下来。 “没有啊,我只是小时候爬树摔了一跤,然后就变得有点反应迟钝,从小到大一直都恍恍惚惚的。”长根立刻否定了钟医生的推断猜测。 “是几岁时候的事?” “9岁。” “不可能啊,看你年纪应该23岁左右,脑部受损导致的智力下降,如果当时没有恢复,以后绝对不可能恢复。你这过了十几年才恢复,还真有点古怪,完全不符合科学。 这样吧,今天周末,做不成脑部CT,我建议你下周一做一个脑部CT,拿给我看一下。”长根的这种症状引起了钟医生的兴趣,建议他进一步检查。 “可是我周一上班,刚刚参加工作请不了假。”长根显得有些为难。 “没关系的,不会影响你上班。我现在就帮你开好单子,帮你插个队,预约到周一的第一个号。8点钟上班,5分钟搞定,然后直接到住院部找我,不用挂号。”钟医生的态度好得让长根有点不知所措,只顾着不停地点头哈腰。 “谢谢医生,我现在先去把费用交一下。”长根一边道谢,一边捏着几张单子退出了诊断室。 钟医生笑着点了一下头,喊叫下一个号进去。 人逢喜事精神爽,痴呆了十几年的他突然有了转机,出现了奇迹般的智力提升,已经接近了正常人水平。如果能够得到钟专家的特别指点,也许还会继续提升,说不定会恢复到正常人水平,彻底甩掉轻微智障的帽子。 他一路小跑着出了医院,痴痴的笑容慢慢僵硬,兴奋的情绪渐渐冰冷下来。 这种对他来说,关系一生的重大喜讯,他很想找一个分享,可是茫茫世界,却找不到这样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够分享这个秘密的人,他的妈妈已经过世了将近四年。 除了妈妈,他不能跟任何人说自己原来是个傻子,现在奇迹般的好了,这个秘密只能自己一个人默默保守在生命深处。 他一兴奋,他下面的根也跟着兴奋起来,它这种不合时宜的冲动,又将长根置于了一种尴尬的境界,因为此刻他实在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发泄对象。 樱桃走了,找刘虹丽显然时机还远远没有成熟,除了她,长根再没有比较熟的女生。难道花钱去外面找一个,可是自己从来没有去过那种场所,心里还有点怯场。再说初次进入那种场所,一个人去也不安全。 要不试一下刘三彩? 长根立刻想到了用身体传销那个传销妹,他掏出手机试着拨了过去。 “哥,突然找我啥事?是不是有人跟你要货啊?”话筒里的声音兴奋地连续追问。 “哦,没有,只是有点想你,就给你打了电话。”长根已开始表演。 “别逗了,大帅哥别消遣我了,我还有事,有空再打给你。”对方不等长根反应,便急匆匆地挂了电话。 长根一脸尴尬地握着电话,一下子仿佛跌入了冰窖。连刘三彩这样要身材没身材,要长相没长相的女孩都搞不定,他的情绪一下子懊丧到了极点。 当然也不是刘三彩看不上他,而是她知道他根本看不是她。 一个女孩有了自知之明,就会变得很难勾引! ……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275章 沧海一声笑 没了出路的长根只能选择回宿舍睡觉,他暗暗下定决心,如果宁远航继续吵,今天就找理由揍他一顿,让他以后再也不敢整天鬼叫。 “曾哥,昨晚又去哪啦?一晚上都不回来。”宁远航正穿着短裤,抱着吉他弹唱,见他一脸疲惫的回来,埋怨的口气里带了一丝关心。 “能干嘛,当然去泡妞!”长根很牛逼地回了一句,一头倒在了床上。 “吹牛!是被妞泡了吧?哼,不务正业,你那点工资都被那些野女人骗光了。”宁远航狠狠地将吉他丢在床上,起身去了洗手间。 长根懒得理他,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一阵淡淡的饭菜香味扑鼻而来,酣睡的他不由得吸了几下鼻子,嘴巴砸吧了几下。 “曾哥,饿了吧,起来吃饭。”宁远航轻轻地推醒了长根。 长根懒懒的翻身坐起来,发现宁远航居然折腾了四个菜,还弄得像模像样。他一拍脑袋突然想起了宁远航的嘱咐,让他买一打啤酒回来。 现在人家饭都弄好了,自己咋好意思白吃? “等一下,我下去小卖店搬一箱啤酒上来。”长根赶紧起身准备出门。 “不用了,过两天再说,我已经搬了一箱上来。”宁远航一边叫住长根,一边从床底下拎出两瓶啤酒,开启了瓶盖。 失去了樱桃,无聊透顶的长根突然觉得周末没事喝喝酒也挺不错。喝得晕晕乎乎正好睡觉,便跟宁远航两个对吹起来。 “曾哥,最近的星光大道看了没有?”宁远航一边吃喝,一边闲扯起来。 “宿舍都没有电视,我到哪儿看去?” “你真是老土,手机现在也可以看啊。” “没兴趣!” “最近有一对组合,相当的火,两个农民工哥们,翻唱了春天里,特别有味道。那个叫什么旭的,嗓子特别有穿透力,跟曾哥你一个风格,特别有霸气。” “我那不叫霸气,跟驴叫差不多。”长根自嘲地调侃。 “曾哥,你不能这样贬低自己,做人要有自信。人家那两哥们租住在一间破平房,白天地铁摆摊唱歌,晚上喝上二两,光着脖子一起放开嗓子的吼,那个痛快劲儿,绝了! 要不我们也弄个组合,你嗓子比较粗矿,我比较悠远,配合起来感觉一定超级棒。加上我的吉他伴奏,吼出来绝对是一道风景。”宁远航越说越兴奋,脸上直冒红光。 “小宁,你的意思是。。。我们也去广场摆个摊,吼几嗓子赚点外快,补贴一下生活?”长根似乎明白了宁远航的意图。 “切——,丢人现眼,我们咋说也是国家公职人员,影响不好。我的意思就是闲着无聊,在宿舍乐呵乐呵。” “那我们也来春天里?如果有一天,我老无所依……”长根一边调侃,居然扯开嗓子吼了起来。 “这个完全不适合我们,我们又不是北漂,根本唱不出那种感觉。” “那唱什么?”长根一脸疑惑的看着宁远航。 “笑傲江湖电影你看过没有?” “没有,我一般不看电影。” “那小说呢?金庸的武侠名著,这总看过吧。”宁远航有点焦急起来。 “听说过,就是东方不败,葵花宝典,对吧?”长根恍惚中有点印象。 “笑傲江湖里面有两个好朋友,一个是名门正派五岳剑派的高手,一个是魔教的长老。在江湖上,正道黑道本来势不两立的死敌。 他们因为一个共同的爱好——音乐,成为了知己之交,可是江湖正道根本容不下他们,纷纷上门兴师问罪,两位知己之交不肯反目绝交。在江湖正道威逼之下,共同谱写了一曲《笑傲江湖》,当场双双自杀,留下一曲江湖绝唱。”宁远航一边充满激情的演讲,一边比划,情绪完全陷入了进去。 “这个曲子我知道,就是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对吧?”曾长根并不是一无所知,这个年龄年轻人该知道的,他多少也知道一点。 “对,就是这个范儿。来,我弹吉他,我们一起合唱一曲。”宁远航兴奋的抄起了吉他,手指一拨一拧,雄浑高亢之音跃然而出。 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记取今朝。 苍天笑,纷纷世上潮,谁负谁胜出天知晓。江山笑,烟雨遥,涛浪淘尽红尘俗世知多少? 清风笑,竟惹寂寥,豪情还剩了一襟晚照。 苍生笑,不再寂寥,豪气仍在痴痴笑笑。 啦啦,啦啦啦…… 两种完全不同的声音,此起彼伏,竟然搭配出一种充满了豪情的默契,走廊里那种婉约的东风破,此刻被撕裂成了一曲豪迈的江湖豪情。 两个喝得红头涨脸的光膀小伙子,唱到酣处,摇摇晃晃,勾肩搭背,完全陶醉在这种豪迈奔放的江湖豪情之间…… 第二天一觉睡到正午,长根起床时,发现宁远航居然出去了,还在桌上留了一个条子:曾哥,今天我参加一个演出,中午饭你自己解决,晚上早点回来,等你一起吃饭哦! 长根看着纸条,全身有一种麻酥酥感觉,这个小宁真他妈的肉麻,跟个娘们似的,还等你一起吃饭哦!直接说等你吃饭多好,加了一个“哦”完全变了味道。 无聊的长根起身简单洗漱一下,一个人溜达到教工食堂随便吃了一点。午时的天气一下子炎热起来,炎热的夏季已扑面而来,他突然感觉有点口渴,想吃乡下的西瓜。 现在一年四季超市都有西瓜卖,不过这个季节格外密集一些。可是长根总感觉买的西瓜缺了什么,完全没有老家地里摘的西瓜那种感觉。 他一念闪过,立刻骑了那的破单车,飞驰上了远离城市的公路,很快就转入了城乡结合的乡间公路。他知道这个季节乡下人家很多瓜田的西瓜已经成熟,直接到农家瓜地自己挑一个瓜,切开蹲在瓜棚下吃,绝对是一种很爽的味道。 他绕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家瓜棚,一个女人领着一个孩子,女人正在瓜棚的简易炉灶煮饭。 “大姐,瓜熟没有?”长根探头进去询问。 “还没大片的熟,只有一些早熟的,还没办法上市。咱本地瓜熟得晚,还得等十天半个月。”女人以为他是城里的瓜商,歉意地回答,继续低头忙活。 “大姐,我不是贩卖,就是买一些自己吃。”长根一边说话,目光从她弯腰低头的宽松衣领里,看到一对严重下垂的半球,急忙转移目光。 乡下女人夏天很少有几个穿护罩的,一般都真空,干活凉快, “小伙子,我们这瓜不零卖,你要摘几个行,多了可不行。挑得七零八落,剩下的瓜贩子看不上眼,就得给折价。”女人口气有些为难,还是答应卖他几个。 “我不要买那些卖的,我想买你自家吃的那种,不上肥,只上大粪的。” “那个我们自己吃,不卖!”女人立刻拒绝了长根,不再理会他。 “20块钱一个,卖不卖?”长根知道她不会卖,立刻开了高价,女人继续埋头做饭,根本没理他。 “30一个,怎么样?”长根咬牙狠心,又加了10块。 “你要多少?”女人停止了手中的活问道,显然她被打动了。 “不多,一麻袋就行。”长根提出了需求量。 “行,给你一个袋子,自己去摘,我这儿还忙着。”女人取了一个袋子给他,继续忙着做饭。 “大姐,我有点渴,可以切一个吃么?” “只要你吃的下,随便切!” 长根提了麻袋,在瓜地了转悠起来,遍地都是合抱的大西瓜,看着都眼馋,可是他却看都不看,提着袋子绕到了瓜棚后面。 在靠近瓜棚的瓜田边角,隔离出一小块,田里结出的瓜明显瘦小了很多,长根蹲下来挑了一颗,一拳下去砸出了几条裂纹,轻轻掰开一块放在了嘴里。 味道果然与众不同,完全是那种童年的味道。 他蹲在地里啃下了一地瓜皮,摸着浑圆的肚皮开始挑瓜装袋子,挑了十几个塞满了袋子,那一小片自留瓜田立刻萧条了下来。 长根躬身提气,将扎了口的一袋瓜扛上了肩头。 “小伙子,城里来的吧?一个城里娃能扛这一袋子瓜,很不容易。”大姐见他扛着瓜过来,一副很赞赏的口气。 “大姐,袋子里一共13颗,给您350,行不?”长根放下袋子,开始讨价还价。 “行!”乡下人做生意很痛快,感觉价位到了,不会斤斤计较。 长根付了钱,将一袋子瓜紧紧绑架在单车后架上,踩着单车沿着弯弯曲曲的田间小路飞驰而回。 一个小时之后,他的单车停在了工大家属区那栋熟悉的家属楼前,长根卸下瓜袋子扛着肩头,大步进入了楼道,爬上了四楼,按下了401的门铃。 “小曾?你这是……”看着满脸灰尘汗水,扛着一条麻袋的曾长根,庞主任一脸疑惑, “庞老师,刚回趟老家,地里的西瓜熟了,顺路带了一些给您。”长根一边说话,一边已进了门,将一袋子瓜,按照庞主任的指点的地方搁了下来。 天气炎热,他半边膀子衣服都湿透了。 “哇,你力气好大噢!”那个胖乎乎的女孩探头出来,一脸崇拜地看着那一袋子西瓜。 “唐宁,这是妈妈的学生,别没礼貌,得叫曾哥。”庞老师笑着教训女儿一句。 “曾哥!”唐宁有点不情愿地叫了一声,转身缩了回去。 “小曾啊,这西瓜到处都有的卖,你大老远搬一袋子进城,多累啊,下回可别这么麻烦了。”庞老师一边说话,一边替坐在餐桌边的长根倒了一杯水。 因为他一身泥土,长根知趣地坐在了门口的小餐厅。 “这西瓜都是种着自家吃,没上花肥,纯农家肥培养。当然更不会有膨大剂,催熟剂,完全不含激素的纯绿色西瓜,味道特别甜。”长根一边喘息,一边夸张地吹嘘。 “曾哥,这瓜真的很甜么?”唐宁又探头出来,露出一脸馋像。 “馋猫,妈妈现在就切一个给曾哥解解暑。”庞老师疼爱地白了女儿一眼,从袋子里取了一颗西瓜,拿着进了厨房。 因为周末在家,庞老师穿了一件长大的轻薄吊带睡袍。因为有外人来,上面套了一件单外套,外套下面露着一截睡袍,睡袍下面露着一双结实白皙的大腿。走动起来,挤在一起的雪白大腿格外的吸引目光,望着她一路走进厨房,长根居然一阵紧张,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 “曾哥,这西瓜是你家院子里种的么?你们乡下真好玩!”唐宁跑出来坐在了餐桌对面,一脸天真的看着长根,双手趴在餐桌上,等着妈妈切的西瓜。 她的突然出现,惊了长根一大跳,赶紧收回了追随庞老师大腿的目光,尴尬地笑了一下,目光落在了对面的小萝莉。 她看样子十七八岁,可是从小娇生惯养,举止完全像一个小孩子。 不过她的身体发育却远远超出了心理年龄,胖乎乎的身体前面已经顶起了一对鼓包,两个鼓包顶端隐约凸起了两个点。因为在家,她只穿了一件贴身吊带,下面是一条花短裤,整个身体看起来有一种肉呼呼的可爱感觉。 “嗯,我家院子里不但有西瓜,还有茄子,西红柿,豆角,西葫芦,香瓜……正各种瓜果蔬菜都有,夏秋两季全部吃自家的菜。”长根嘴里吹嘘着,目光扫了一眼她鼓起的前胸,赶紧将目光移开,耳根居然热了起来。 他还是第一次接触这种小萝莉,心里有一种特殊的亲近疼爱。生怕自己的目光亵渎了眼前的小妹妹,却又身不由己的偷偷窥视。 “味道还真的不一样,是比外面卖得甜一些。”庞老师端着一盆切好的西瓜出来,自己已开始提前尝鲜。 “是吗?我也尝尝,哇——真的好甜哦!”唐宁抓了一牙咬下去,顾不得嘴角溢出的鲜红果汁,啧啧的称赞着。 “庞老师,你们吃,我先回宿舍了。”长根立刻知趣地起身告辞。 “你也吃一些再走么?”庞老师挽留。 “嘿嘿,这几天在家吃腻了,吃不下。”长根一边撒谎,一边已开始拉门。 “小曾,你等一下,给你拿条烟回去抽。”胖老师一边招呼长根,一边回到书房拿了一条烟出来,抓住长根的手,硬塞在长根手上。 “庞老师,这种好烟我抽不惯,还是留着唐老师抽。”长根赶紧推脱。 “我们老唐长期在国外,家里的烟都快发霉了,你就拿去抽,搁着也是浪费。”庞老师坚持让他拿走,长根见盛情难却,便收了烟,拉门往外走。 “小曾,听关科长说你被借调到康静手下,一定要把握机会,好好干。”庞老师一边送他,一边关心的嘱咐。 “谢谢庞老师,我会努力的。”长根赶紧跟这位关心自己的长辈表态,心里居然有一种暖暖的温热。 “曾哥再见!”胖丫头唐宁居然主动跟长根告别,完全改变了长根第一次上门的那种不屑和排斥。 长根下了楼,掂量手中的那条中华,这种牌子货至少也得几百。自己一袋西瓜才350,不但赚了人情,还赚了好处,他已感觉到庞主任把他当自己人看待。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276章 相亲 完成了一项饮水思源的感恩之旅,长根拖着疲惫的身体回了宿舍,一上四楼便隐约听到了一阵高亢激扬的歌声: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 宁远航完全没有了长根入住的那种阴阴的气质,一下子变得阳光灿烂了很多,见长根进来,立刻放下了吉他:曾哥,你回来了? 长根一边跟他招呼,一边进了洗浴间,脱下了脏衣服,一边冲洗一路风尘,顺便踩着将脏衣服也洗了。 “曾哥,你整天踩在地上洗衣服,多不卫生啊?”见长根洗完出来,宁远航凑了过来,开始数落长根。 “嘿嘿,脚比手干净,手什么都抓。”长根笑着调侃, “你就是懒,以后不愿意洗就搁着,我洗衣服的时候顺便就替你也洗了。”宁远航居然主动承揽业务。 “算了,我上大学四年就是靠给宿舍哥们洗衣服赚学费,我可不想做好吃懒做的蛀虫。”长根晾好了衣服,转身出来舒服的躺倒在床上。 “你用脚替人家洗衣服,还赚钱?” “也不完全是,他在旁边,我就手洗。不在旁边,我就踩,嘿嘿。”长根回味往事,想着李建业经常穿他脚洗的衣服,得意地笑了。 长根悠闲地躺着,折腾了一圈,他身体内的能量彻底释放,整个人放松成了一个大字。 一阵锅碗碰撞,宿舍又飘起了浓浓的饭菜香味,宁远航已经在电炉上准备晚饭,因为空间狭小,阳台便成了临时的厨房。 “小宁,宿舍规定不让用电炉,被抓着不会被处分吧?”长根突然想到了宿舍做饭的风险,坐了起来。 “扯淡,每月就那点可怜的工资,不让做饭,天天外面吃早饿死了。整个宿舍楼有几个不做饭的?看门保安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平时给他丢两包烟,乐得屁颠屁颠,才不管这种烂事。”作为老住户,宁远航显然对这里的环境很熟悉。 长根见没啥风险,也懒得理会,每天有现成饭,总比混在食堂好。 饭香飘逸之后,那一曲慷慨飞扬的歌声又开始在宿舍楼交错起伏: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 周一一早,长根便出现在医院CT室门口。 排在1号的长根8点钟准时进入CT室,2分钟完成了头颅扫描,出来等了3分钟就拿到了结果。他提着装了照片及诊断说明的巨大资料袋,匆匆赶到了钟主任的办公室。 “嗯,CT显示颅内有一处很小的积水,像是陈年旧伤留下的阴影。其他没什么问题,一切都正常。据我判断,应该你的智力变化应该与旧伤关系不大,完全是一种医学无法解释的奇迹。 这是一个疗程的脑残片,还有这张表你先看一下。”钟医生从地上拎了一袋子盒装口服液递给长根,又从抽屉了拿出一张表格。 “钟医生,我可以不买这些药么?”长根立刻警惕地拒绝这种高价药。 “这是免费给你的,你不愿意吃就随便处理掉算了,你先看一下这表。”钟医生一边强行塞给长根药袋,一边催促他看表格。 “免费?”长根疑惑的看了钟医生一眼,目光落在了表格上。 那张表的抬头赫然入目:医学实验志愿者申请表。 “是这样,我对你这种情况非常感兴趣,想作为一种医生研究项目跟踪研究。只要你填了这张表,就可以享受定期免费检查,还可以获得一些医学实验补助。”钟医生见长根看着表格发愣,开始耐心解释。 “医学实验志愿者?那是不是就跟药物实验的小白鼠一样?”长根立刻紧张起来。 “哈哈,你这孩子还挺有意思。这完全不是一回事,你不需要做任何药物实验,只要定期检查,配合我的治疗就行。这样吧,你先拿着表格回去考虑一下,考虑好了过来找我。 对了,作为我的医学实验志愿者,每月还有2000块钱的医学补贴。如果你愿意,交表时顺便将身份证,银行卡复印件也准备一份。 我马上要去查房,你先回去考虑一下。”钟大夫又耐心解释了一番,起身准备出门。 “我现在还得赶回去上班,这表我拿回去填,明天一早给您送过来。”长根听说每月有2000块钱的医学补贴,立刻爽快地答应了。 钟医生笑着拍了拍他肩膀,跟他并肩出了办公室。 ****** 长根踩着单车飞驰回工大校门,看时间才8:35,便拐入了一家校门对面的一家烟酒批发店。在高级香烟专柜找到了庞老师送的那一款中华,居然是顶级货,标价1000一条。 长根犹豫了一下,让店主帮他取了一条,付了钱之后飞车回到宿舍。将诊断资料搁在了衣柜下边,取了庞老师送的烟,跟新买的那一条搁在了一个手提袋,提着匆匆出门下楼。 当他急匆匆赶到单位,刘虹丽已经坐在了行政人事科,每逢周一,她来得总是格外的早。 “姐,这两条烟帮我转交关科,就说是我的一点心意。”长根进门匆匆将“心意”交代给刘虹丽,便匆匆上了楼。 通过庞老师的交往经验,他总结出一个送礼窍门:送大钱求人办完事之后,一定要上门感谢,送一些小心意。这样才不会让领导误会他是个不讲情谊的白眼狼,才能进一步拉近关系,进入领导层的关系网络。 周一上班大家都格外早一点,长根提前5分钟到,居然成了最后一个。见他匆匆进来,办公室的康姐抬眼看了他一眼,脸色有点不高兴,又继续埋头处理手上的事务。 长根赶紧归位,进入了紧张的工作状态。 熬了一个小时,见康静挎着爱马仕从身边滑过,出了办公室,方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一上午平安无事,中午吃饭时间他匆匆下楼,转入了人事科。 “姐,关科上午来了没?” “刚走一会儿。”刘虹丽拉着脸,一脸不高兴。 “那烟收了吗?有没有说什么?”长根紧张地看着刘虹丽。 “能说什么?就一句:这个小曾还很讲情谊的嘛”刘虹丽学着关科的口气,复读了一遍。 “收下就好,我先吃饭去了。”长根见她心情不好,不敢继续打扰。 “你出手这么狠,你倒是有情有谊了,让我们这些穷科员以后怎么混?”见他要走,刘虹丽莫名其妙地来了一句。 “姐,你啥意思?”长根赶紧折了回来。 “我们平时逢年过节的标准也就500,你一下子将标准拉到了2000,我们这点工资连送礼都不够,我还得养家糊口。”刘虹丽一脸埋怨。 “哦,我初来乍到,不懂得规矩。那以后多出来的部分我补给姐,怎么样?”长根局促地看着刘虹丽。 “你补贴我?你才挣几个钱?再说,你跟我啥关系,凭啥让你补贴我?”刘虹丽不但不买账,反而给了他一通连珠炮。 “你是我姐啊,像亲姐一样。”长根小声嘟囔了一句。 “去——,我还比小几个月呢?”刘虹丽见他一脸委屈,觉得自己有点过分,态度缓和下来。 “丽丽,你上回跟我说介绍你表姐给我,说话还算么?”长根见短期没有机会征服丽丽,自己又急于找一个可以发泄的“女朋友”,不得不考虑刘虹丽之前介绍的表姐。 这种大龄女饥饿感强,虽然都有点心理障碍,只要摸对了脾气,搞定她不会很难。 “怎么?考虑清楚了?” “嗯,很多缘分都是可遇而不可求。我现在对感情的事儿已经看淡了,只要看着不讨厌,能够互相关心照顾就行。”长根故意深情地凝视着丽丽,装出一副心灰意冷的颓丧。 “你啥时候有时间,我试着帮你约一下。”刘虹丽态度显得并不怎么积极。 “今天晚上怎么样?”长根一副很焦急的样子。 “嗯,你去吃饭吧,约好了我通知你。”刘虹丽说得很勉强,幽幽地看了长根一眼。 “谢谢姐。”长根兴高采烈地给她鞠了一个躬。 “以后别叫姐,叫我丽丽,我有那么老么?”刘虹丽不悦地提醒。 “明白,谢谢你,丽丽姐!”长根赶紧纠正称呼,转身匆匆离开,丽丽望着他的背影,居然浮起一丝莫名其妙的伤感。 ****** 丽丽将约会地点选在工大附近的一家咖啡厅,并交代了表姐的大概情况:马媛媛,28岁,澳洲留学博士,市规划局高级规划师。 得到消息的长根,下班匆匆回宿舍换上金松花送的高级休闲装。身上的屌丝气质顿时被掩盖下去,一下子变得人模狗样。 他兴冲冲赶到咖啡厅,深深吸了一口气,抬头挺胸伸手去拉玻璃门。他手刚刚伸出去,门已从里面推开,一阵阴风扑面,两条大汉从里面匆匆而出,差一点撞在他身上,他急忙闪身避开一边。 前面是一个又黑又壮的家伙,紧跟着一个面色白皙,略显憔悴的大汉,两个人年龄都在三十多岁,身上居然带着一丝令人悚然的寒气。 两人从他面前一闪而过,眼尖的长根对他们的容貌已经一目了然,前面的黑壮汉子看着很眼熟,却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先生,请进!”见他门口发愣,一位服务女生主动出来招呼他。 长根连忙收回目光冲着服务女生笑了一下,随着她指点进了灯光昏暗的咖啡厅。目光随意一扫,发现了一个阴冷的身影,正独自坐在一个昏暗角落的座位,端着一杯咖啡发呆。他与那张苍白的脸对峙一下,立刻扭转了脸,匆匆奔向另外一个角落。 找了座位坐定之后,点了两杯咖啡,抬眼发现那个苍白脸的家伙也鬼鬼祟祟地离开了咖啡厅,长根立刻感觉这间咖啡厅的气氛有些诡异。 他脑袋里灵光一闪,立刻记起了刚刚出门差点撞到他的那名大汉的名字,他叫陆无名,原先是工大校园派出所的校警,因为打抱不平,摊上了一桩命案,离奇失踪。 这位陆无名可是H市轰动一时的名人,传说他是麻村张大师的儿子,精通各种阴阳道术,是一位捉鬼驱邪的高手。他已经失踪很多年,怎么突然会出现在这家咖啡馆? 对了那个苍白脸的家伙,好像是本校前几年的一个残杀女老师的变态杀人犯,长根在曾经看过那件案子的报道,报纸上有罪犯的照片,面相很诡异,看一眼就会留下深刻印象。 他不是已经被枪决很多年,怎么也出现在这家咖啡馆? 自己鬼使神差地跟他们,不会惹上什么麻烦吧? “你就是曾长根吧?”就在他恍惚沉思之际,一个有点冷傲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急忙抬眼看过去,一位时尚女士正款款而来,在他对面坐下来。 “怎么是你?”两个人几乎同时惊呼出声,气氛顿时陷入了僵持。 对面的女士居然就是长根曾经在大街上追踪调戏过的两位性感女士之一,当时还引起人群围观,造成了一场轰动。长根当然也清楚记得,他曾经当众指责她们是站街拉客女。幸亏眼前这个是那位腼腆的女士,要是换成另外一个火爆女,估计此刻已经脱下高跟鞋开始抽对面这个臭流氓。 “表姐,对……对不起。”长根赶紧局促地站起来,一脸尴尬地道歉。 “没关系啦,不就是一次500么?曾先生你准备买几次?”表姐果断是个有性格的女人,居然以妓女的身份,开始了这场尴尬的初次约会。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会买一辈子。”长根脑袋反应奇快,立刻给出一个巧妙的回答。尽量淡化他们之前的那场误会,拉回到眼前的主题。 “没问题,咱们按三天一次X生活,一个月10次,就是5000,一年6万。姐今年28岁,至少能坚持工作20年,一共120万。 如果你能拿出这笔钱,我也很乐意一辈子只做你的生意,怎么样?”表姐继续着她的妓女角色,步步紧逼,拷问长根的人性。 “姐姐,按揭可以吗?”长根本来就是一个没素质的屌丝,被逼得急了,露出了他的流氓嘴脸。 就在这一刻,服务女生端着咖啡上来。 表姐突然站起来,端起一杯咖啡,迎面泼在了长根的脑袋上,转身踩着高跟鞋,抬头挺胸扭屁股扬长而去。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277章 噩梦不绝 长根被浇得满头满脸,目瞪口呆地望着表姐扬长而去。旁边被惊呆的服务员率先缓过劲儿来,急忙拿了一盒纸巾递了过来:“先生,给您纸巾。” 长根抓了纸巾擦了几下,擦去了脸部的粘稠感,而头发已粘糊成了一片。 他急忙起身去了洗手间,对着镜子开始捧着冷水清洗头发。洗去了粘稠,湿漉漉的头发流淌着水,他只能双手抓着慢慢捋干。 “小曾,我来帮你擦一下。”一个温柔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一双温柔的手捧着一条毛巾,开始替他擦干湿漉漉的头发。 长根缓缓抬眼,从镜子里看到了一个恍惚而熟悉的面容,怎么又是她? 君悦顶层第一次邂逅,暴雨夜撑伞护送他回家的美丽女士,再一次出现在他面前。更让惊讶的是,他本来在咖啡厅的洗手间洗脸洗头,此刻却已置身一个温馨的私人洗浴间。背后的女士居然只围了一条浴巾,饱满洁白的两个半球颤巍巍的挂着随时都会滑落的浴巾。 “小曾,衣服都弄脏了,脱下来我帮你洗一下。”女士帮他擦干头发,居然开始轻轻从后面替他宽衣,长根居然顺从地接受了她的服务。 女士突然一把将长根揽住,嘴巴深深吸住了长根的唇,浴巾缓缓滑落,双腿一缠,绕在了长根腰间。 抱着纠缠的女士,长根缓缓的出了浴室,外面竟然是一间小小的卧室。摆了两张单人床。长根将怀抱的女士放入了单人床上,女士轻轻一勾,两具躯体已紧紧的契合在一起…… 一丝冰冷的感觉直刺肌肤,长根猛得从床上坐起来。月色如水,从窗户照进来,简陋的房间挂满了蛛网,他身下的单人床原来是一块青石板。 不,它不是青石板,而是一具棺材,青石棺材。 一间小屋,两具青石棺,月光从敞着的窗户,门洞洒落进来,蒙了一层诡异的光晕…… “啊——”长根一声惊叫,从床上蹦了起来,却发现又是一场噩梦,对面的宁远航一脸惊恐地坐起来,惊恐地看着发狂的室友。 长根跳下床,跑到洗手间捧着冷水洗了一把脸,痴痴地看着镜子里自己憔悴的面容。 “陈哥,又做噩梦了?”宁远航起身跟了进来,紧张地问道。 “小宁,说实话,我昨晚是怎么回来的?”长根转头,目光冷冷地逼视着宁远航。 “昨晚你失魂落魄的回到宿舍,满头满脸都是脏污,冲进卫生间冲洗干净就上床睡了。脏衣服扔在洗手间地上,我就替你洗了。”宁远航怯生生地看着长根。 长根点燃了一只烟,深深的吸了一口,一直坐在床上痴痴地守到天亮,想破了头也想不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自己撞了邪? 次日一早,他起身洗漱,等宁远航起床时,他已出了门。 他7点多一点就到了医院住院部,没想到钟医生已经坐在了办公室。长根赶紧将填好的表及复印资料交给了钟医生。 “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还有什么顾虑?”钟医生以为他是纠结医学实验志愿者的选择,关切的问。 “没有,只是最近老做噩梦,常常半夜会吓醒。”长根一边说,一双求助的眼神盯着钟医生。 “每个人都会做噩梦,一般都是因为平时精神压力太大。年轻人刚参加工作,压力大情绪压抑,容易做噩梦。这很正常,不用太担心。” “可是我总是梦到同一个女人,素不相识的女人。前几天,我在外面躲雨,梦到她拿伞送我回家,一梦醒来,我真得回了家。 昨晚晚上又出现了同样的情况,医生,你帮帮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长根紧张得几乎哭出来。 “这没什么,就是梦游,你应该有梦游症,这也许跟你脑部曾经受过创伤有关。我们西医对这个没有有效的办法,只能服用一些帮助睡眠的镇静类药剂。 我建议找一个老中医调理一下,我推荐一个不错的老中医给你,有时间你去看一下。”钟大夫对这种症状也素手无策,便顺水推舟,写了一个诊所地址给了长根。 “记得每三个月来找我检查一次,没什么事,你可以回去了。”钟医生见他还在磨蹭,便下了逐客令。 ****** 长根无精打采地坐在位置上,一下子对他的事业规划完全失去了热情。他恍惚感觉,他的痴呆渐渐好转,精神却开始恶化。 好了痴呆,犯了神经! “小曾,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回去好好休息一下。今天单位有个重要的会议,我会一直留在办公室。身体要紧,千万别硬撑。”康姐见他精神不太好,居然走出办公室来到他身边,轻轻拍拍他的肩膀,建议他回家休息。 “谢谢康姐,我没事儿。” “你这样病怏怏的,呆在办公室影响不好,赶紧回去休息。再不走,我叫保安上来抬你回去。”康静见他这样,关心变成了训斥。 “那我先回去了。”长根见领导发怒,赶紧起身往外走。 他一出办公楼便接到了康姐的电话,他赶紧按了接听放在耳边:“小陈,要是有什么事给我电话,我开车送你去医院。千万别硬撑,好好在家休息。” “谢谢姐!”听到领导如此关怀,长根顿时感激涕零。 回到宿舍他一头栽倒床上,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一觉睡到夕阳西下,方才缓缓的爬起来,发现宁远航不知何时已回了宿舍,一脸紧张地守着他身边。 “曾哥,你醒了,我煮了小米粥。生病要吃清淡一些。”宁远航见他醒了,赶紧替他盛了一碗粥,居然要用勺子喂他吃。 长根立刻坐起来,抢过碗一口气喝了半碗,热粥下肚,加上饱睡一天,精神顿时好了很多。 “小宁,我没病,只是最近有点累。你下去切二斤熟牛肉回来,我们一起喝酒。”长根一边吩咐,一边掏出了一张百元钞。 “曾哥,我有钱,我这就去买。” “不行,老白吃你的,我受不了。你不拿钱,我就自己下去。”长根起身下床,开始找鞋。 “好,我拿,我拿!”宁远航赶紧抢过长根的钱,匆匆出门而去。 大酒大肉下肚,虚弱的长根立刻来了精神,完全从那种恍惚萎靡中脱离出来,喝到高兴处,又开始跟宁远航光着膀子勾肩搭背的干嚎起来: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 一对室友在一片豪情中醉卧床头,很快就沉入了梦乡。 一觉醒来,长根感觉下面膨胀的厉害,立刻蜷缩了身体。前几天意犹未尽的那股烈火卷土重来,他的意识又开始恍恍惚惚。 恍惚中,宿舍门吱呀一声,缓缓开启,一丝凉风卷入,一个身穿白色羽绒服,光着光腿,踩着白色长筒靴的女孩缓缓而来。 长根痴痴看着她,想要看清她的脸,却怎么也看不清楚。 她来到长根床边,缓缓转身脱去了厚厚的雪白羽绒服,呈现出一个洁白而苗条的背影。她背对着长坐在了床沿,将长根挤向里边,缓缓地躺入了长根的怀抱…… 一场艰涩之旅后,在一片温馨柔和的呵护下,长根彻底放松了紧张几天的情绪,沉沉的陷入了睡眠。 一阵急促的闹钟在耳边响起,将曾长根的意识从沉沉的睡眠中拉了回来,他恍惚睁开眼睛,整个人立刻冰冷僵硬,全身不停的瑟瑟颤抖起来。 他一觉醒来,居然发现自己怀里真的有一个女人。 她背对着他,后背洁白而细腻,一头蓬乱的长发散落着,她轻微的鼻息提醒长根,她依然在酣睡之中。 “你。。。你是谁?”长根本能的后撤,下意识的伸手推了她一下。 贴在床边的酣睡女神,被这轻轻一推滚落地上。她滚落一刻,也从梦中惊醒,立刻翻身爬起来,双手捂着脸背对着长根蹲在地上,呜呜咽咽地哭泣起来。 豁然而起的长根光着脚跳下床,过去一把拉起她,用力掰开她捂着脸的双手,脊背发冷,全身冰冷,整个人彻底石化。 梦中的白衣女神居然是他的室友宁远航,此刻他一脸羞涩,尴尬而惊恐地望着长根。 “死人妖,你去死!”长根很快从震惊中清醒,狠狠地给了他一个耳光,他的一头假发顿时被扇落,宁远航彻底暴露了出来。 宁远航捂住被扇痛的脸,转身扑倒自己床上,呜呜咽咽的哭泣着。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278章 凶宅 曾长根脑袋一片空白,机械地穿了衣服,跌跌撞撞的拉门出去,跌跌撞撞的逃离而去。耳边却突然回荡一起一个温柔而诡异的声音:我们是真正的好室友,在你需要女人的时候,我会毫不犹豫的做你的女人。 跌跌撞撞冲出宿舍楼一刻,恍惚的长根感觉自己撞得了一个人,直觉告诉他是一个女人。 “曾长根,怎么是你?”一个似曾相识的女声,将长根恍惚的意识彻底敲醒。他发现他不但撞了对方,而且撞倒了一个敏感的地方。 他撞的女人居然是张老师,大一大二一直教他们英文课的张美玲老师。此刻张老师也一脸尴尬,脸色也明显泛起一层红润。 “张老师,对不起,我只顾着低头走路!”长根赶紧半鞠躬道歉。 “你怎么会一大早从教工宿舍出来?”张老师没有理会他的道歉,继续疑惑地追问,显然她对他的行为有些怀疑。 “哦,我现在住在这里,正赶着去上班。”长根赶紧收拾情绪,恢复了正常。 “住这里?上班?你已经毕业了?” “是啊,刚刚毕业,在校办工厂上班。” “时间过得好快,这么快你们都毕业了。”张老师居然开始感慨岁月匆匆,其实她只比长根大两岁,师范大学外语系一毕业,就分配工大,给大一新生代课。 “张老师,您还住418?我现在住404,早知道您还在418,我一住进来就该去看望您才对。”长根跟这位张美玲老师有过一些渊源,她曾经关照了他很长时间,他对这位老师心底有着一种感激之情。 “你住404?”张老师突然瞪大了眼睛,脸上露出一丝惊慌。 “怎么?有什么不对么?”长根立刻脊背发冷,紧张地看着张老师。 “这地方不方便讲话,时间还早,我们去食堂吃个早饭,边吃边聊。”两年不联系的张老师,居然主动要跟长根聊一聊,长根意识到事态严重,跟着张老师并肩而行。 边走边急切地追问:“张老师,404有什么古怪么?” “那是本校有名的凶宅,偏偏有人不信邪,非要住进去。不到半年,好好的一个艺术青年成了神经病,整天在宿舍里弹着吉他鬼叫。” “既然学校知道那是鬼宅,干嘛还要宁远航住进去?” “鬼宅只是私下里的传言,官方肯定不能这样说。那个房间以前住着一个女老师,被一个大三学生跟踪尾随到宿舍,残忍地暴孽,还将她从窗户推下去,当场摔死在楼下。 后来宿舍管理处锁了这间宿舍,一直空置着。学校宿舍实在紧张,毕业分配过来的一位艺术青年,见这个宿舍空着,非要住这间宿舍。而凶杀案已经过去多年,大家也渐渐淡忘了,于是便开了宿舍让他住了进去。 没想到,最近你也住了进去。 老师提醒你,还是搬出去住好一点,风水迷信这东西还是要讲究。”说话间已进了教工食堂,两个人取了一些早餐,长根赶紧抢着刷了卡。 “张老师,我也正想着搬出去,可是校园附近房子很紧张,租金也越来越贵。”长根被张老师一忽悠,更加坚决了出去租房的打算。 “今天还真巧,让你碰到了我。我最近正筹备结婚,马上就要搬出去。现在房子这么贵,我们这些靠工资的根本买不起。 学校的过渡房也很紧张,根本排不上,我们只能在靠近郊区那边租了一套房子。房子是村长家盖得一栋六层小楼,5楼6楼他们自家住,一楼是商铺,我们租了四楼,二楼三楼还空着。 你要是想租,我可以帮您联系,房子是三室一厅的,租金才1000,挺合算。你是单身,可以转租两间卧室出去,每月租金分摊后也就300多。 地段虽然偏了点,你骑单车也就15分钟,年轻人早晚锻炼一下也行。”张老师一直是个热心的女孩,虽然不是很漂亮,一张娃娃脸很可爱,给人一种温柔善良,善解人意的亲切感。 “行,您先帮我问问,下班我就过去看房子。”长根立刻兴奋地做出了决定。 “噢,对了,跟你关系挺好的那位李建业同学,毕业去了哪儿?”张老师话题一转,居然主动询问起李建业。 “好像去了他爸的公司,毕业以后,我们再也没有联系,我也不清楚他的情况。”长根立刻撒了一个谎,显然他不愿意透露李建业的信息给张老师。 大学第一学期,痴呆的长根和不学无术的李建业,英语考试双双落网。下学期开学补考之前,心虚的李建业找上了同样心中没底的曾长根。 两个人结伴买了几盒礼品,提着去了张美玲老师的单身宿舍。 张老师坚决不肯收礼物,按照李建业提前的计划,曾长根被推到前面,傻乎乎的挡住了张老师,双手紧紧抓住推辞礼物的一双小手,李建业趁机丢下礼物就提前溜了。张老师被曾长根弄得脸红心跳,手足无措,不得不放弃了推辞,曾长根方才放开紧握她细嫩小手的一双大手,讪讪地鞠躬退出了她的宿舍。 补考之后公布成绩,曾长根以61分险胜,李建业居然考了70分。 以后的三个学期,曾长根次次61分,李建业则一直在70-80之间徘徊。 直到英语退出他们的课程,李建业一次酒后的得意的跟兄弟们炫耀,自从送礼之后,他还约张老师打过台球,跳过舞,看过电影。。。。。。 长根也喝多了酒,说他吹牛。 喝多酒的李建业立刻来了劲儿,摇摇晃晃而起,说要约张老师去开房,出门开着车就闪了。宿舍兄弟们见他喝多了,当一个笑话听,这事也就一闪而过。 现在张老师突然询问傅尔岱的近况,从她的眼神,长根已看出她和李建业之间一定有瓜葛,说不定那晚酒后李建业真的跟她开了房。 一个女人在临近结婚一刻,突然怀念起另外一个男人,那么他们之间一定有过瓜葛。 “是么?记得两年前,你还是一个毛头小子,现在已经成了一个大帅哥。时间过得可真快,一眨眼学生已变成了同事。”张老师听说没有李建业消失,情绪有些失落,更加伤感起来。 “张老师,您的婚礼是哪天?我得给您准备一份礼物。” “时间定在8月8号,不过我们不准备办宴席,我们都是外地人,没有几个亲戚。请几个同学简单热闹一下,再出去旅行一趟。 送礼就免了,到时候发喜糖给你。”张老师显然对自己的婚姻很冷淡,没有多少热情。 “时间不早了,我去上班,张老师记得帮我问问房子的事。对了,我跟您交换一下手机号码,有消息你短信给我就行。”长根起身准备上班,突然想到彼此没有通信联系,急忙回身主动跟老师交换号码。 迎着明媚的阳光,走在上班的大道上,阴郁了几天的情绪突然之间明朗了很多,脑袋也格外清爽,只是因为昨晚的那一种非正常发泄,感觉有点不是味道。 今天一早居然意外遇到了失去联系多年的张老师,热心的她不但解开了他心中的疑惑,还替他指点了一条逃离的路,难道这也是冥冥中的一种安排? 这段时间总是噩梦不断,原来是因为自己住进了鬼宅,那么宁远航呢? 昨晚的那种行为究竟是他自愿?还是受了某种蛊惑? 梦里明明是一个穿着雪白羽绒服的女孩,难道她就是那个被孽杀的女老师?难道是她阴魂不散,附在了宁远航的身上? 如果宁远航也是一个受害者,作为兄弟,自己是不是应该拉他一把? 可是自己也是一个普通人,又不懂得镇压鬼魂的法术,怎么帮他?再说,如果不是那个女孩附体,只是他心理扭曲,自己去帮他会不会越陷越深? …… “小陈,听说你病了,好点没有?”就在他渐渐陷入思考之际,刘虹丽出现在他面前。 “咦,你今天怎么这么早?”长根见她对面而来,愣住了。 “听说你病了,我正准备去宿舍看看你,看样子你没事了。”刘虹丽看着他,脸上有一些愧疚。 “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 “对不起,害你病了一场。我那个表姐就是个神经病,这种人别放心上。”显然她已经知道马媛媛跟长根之间的冲突,而她的立场明显站在了长根一边。 毕竟她跟曾长根是同事,表姐不给长根面子,就是不给她面子,让她在同事面前难堪。 “没事,是我不好,上次在大街上戏弄了她。”长根赶紧出来圆场,生怕她夹在中间为难。 “那会儿你们又不认识,就算是有过冲突,看在我的面子,她也不该在那种地方用咖啡泼你。你一定是被泼湿之后,受了凉病倒了。 今天我特意带了鸡汤给你补补,既然你已经来了,我就不用上门请罪,中午记得到我办公室来喝鸡汤。”丽丽依然不依不饶地数说表姐的不对,对长根充满了关切。说话间已经到了办公楼,两人进入行政楼便各自奔向自己的岗位。 长根从丽丽的态度可以感觉到,他跟她表姐没有成,她好像很开心,难道她对自己也有了那种感觉?不愿意自己跟别的女人交往。 “小曾,好点没有?”一进办公室,提前到场的康科长居然主动站起来,出了办公室,过来问候他。 “谢谢领导关心,休息一下就没事了。”长根第一次放开拘束,试探着跟康静以一种玩笑的口气进行沟通。 “狗屁领导,一个小科长,以后可别这么乱叫。”康静居然爆了一句粗口,长根一下子愣住了。 康静见他愣愣的看着自己,意识到自己刚才的那句粗口,尴尬的笑了笑,拍了一下长根的肩膀:“病好了,就好好干。” 说完转身回到了办公室,长根第一次见领导尴尬脸红,竟然表现出一丝小女人的扭捏。望着她的背影,他居然有一种痴迷:她笑起来的样子好美!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279章 租房 长根一进入人事科,便闻到一阵扑鼻的香味。 丽丽已经开启了一个盛满鸡汤的保温桶,放了一上午,里面的鸡汤依然在冒着热气。显然这鸡汤是她家专门给她这个“奶妈”订制的,她顺便多装了一些给生病的长根。 “小陈,这汤是专门给你这个病号的,我去微波一下我的饭盒。”见他进来,丽丽热情地招呼。 “丽丽,这可是双人份,我们一起喝。” “就带了一个汤勺,叫你喝,你就喝,啰嗦啥?” “我们两个用一个汤勺,一人一口。”长根暧昧的看着丽丽,语气充满了挑逗。 “切,臭小子,又想占我便宜,你再说一句试试?”丽丽闪电出手,狠狠地拧住了长根的耳朵,长根急忙连连告饶。 “丽丽,我现在又没病,大男人喝汤顶个屁用?还是你喝汤,饭盒的饭归我,你可别舍不得?”长根一直没有上手,他实在对这些汤汤水水没胃口,乡村长大的他吃东西喜欢那种实惠的干货。 “也行,饭盒给你,大不了下午我早点回去。”丽丽将饭盒慷慨地给了长根,自己端着保温桶开始一勺一勺的喝汤。 丽丽的饭盒绝对是饭桶型的,一盒饭菜吃下去,连长根这样的大小伙都感觉有点撑。他开始佩服丽丽的饭量,果然是吃货一个。他当然不明白丽丽现在一个人吃饭,管两个人的营养。 “汤好香,这汤汤水水能吃饱么?”长根狼吞虎咽之后,凑到丽丽旁边开始捣乱。 “还行,吃肉管三天,喝汤管七天。喝汤是最有营养的,要不要也尝一口?”丽丽舀了一勺送过来,长根皱了一下眉头,摇头拒绝了她的好意。 “怎么?不愿意喝我的剩汤?嫌我脏?”丽丽看到他这种表情,有点不高兴。 长根本来是对汤有种天然的排斥感,丽丽误会他这种表情是嫌她脏。 “没有啊?我只是不喜欢喝汤。”长根赶紧解释。 “哼,狡辩。嫌我脏,以后滚远点,别老往我办公室跑。”长根这样一辩解,反而越描越黑,丽丽真的有点生气。 长根见她这样,突然来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动作,闪电般凑上去,在丽丽的嘴巴上狠狠的吻了一下,闪电般退了回来。 “你。。。你干嘛?”丽丽立刻蹦了起来,脸色涨红,一脸暴怒。 “你嘴上油乎乎的,都是鸡汤。为了证明我没有嫌你脏,所以我喝了你嘴上的汤。”长根一边辩解,一边砸吧着嘴巴。 “曾长根——,你给我滚!”丽丽一声怒吼,扬起了手中的汤勺,朝着长根砸过去,长根见势不妙,立刻抱头鼠窜。 丽丽只是作势吓唬他,并没有真的扔出去。 见他抱头鼠窜而去,丽丽气鼓鼓的站在原地,一双饱满欲破的前胸不停的起伏着。究竟是气的发抖,还是因为某种刺激而发抖,可能连她自己都弄不清楚。 长根一路逃回自己的办公室,坐在位置上依然心有余悸。连他自己都搞不懂为啥哪来的勇气,居然主动给了丽丽闪电一吻。 这一吻之后,他们之间的关系立刻进入生死抉择。 要么从此彻底割断联系,丽丽再也不会搭理他这个流氓。要么就翻看新的一页,进入一种更暧昧的境界,随时都会踩到雷区的境界。 长根喘息一定,反而一下子冷静下来。 与其这样一直暧昧的吊着,搞得自己难受,还不如就这样来个了断。要么深度暧昧,要么分道扬镳,彻底斩断那根撩拨自己的情丝。 他突然发现原来很多纠缠不清的东西,必须要快刀出手,不能拖拖拉拉太多的消耗自己的精力。他需要做的事太多,不能被一根线给牵扯了全部。 正独自揣摩着泡妞术,一个电话打断了他,是张美玲老师的电话。 张老师是通知他晚上下班去看房,并告诉了他村长老婆的电话。城乡结合部的村长位高权重,这种小收入根本看不上眼,一般都是老婆在折腾。 挂了电话,长根突然想到了一个迫在眉睫的难题,今晚他住哪里? 回宿舍肯定不行,经过早上张老师的一番介绍,知道那是一间凶宅,打死他都不敢再回去住。万一被那个白羽绒服的女老师相中,肯定会拖着他一起跳楼陪伴她。反正最近手头宽裕,不行就住英华楼,拿着他的工作证,内部价弄个便宜点的房间,也就是100多块,先坚持几天,周末就搬家。 自己这样跑了,留下宁远航一个人好像不太厚道。 呸,生命攸关的时候,还是先保自己,那小子神经兮兮,估计已经着了魔。看他那样子还挺自得其乐的,少了自己最多是孤单一点,应该不会有啥事。 对了,钟医生给自己介绍了一位老中医,说是能看自己的梦游症,要不找时间去看看? 小时候在乡下生病,经常请大师看病,大师一般也会针灸,开中药。传统的东西都是相通的,大师懂中医,中医一般也通玄理。 既然钟主任那种级别的专家推荐,一定是一位高人。诊所位于正在拆迁的麻村一带,骑车也就10分钟,今晚看完房之后,时间还早的话顺便去拜访一下这位老中医。 “小曾,看你恍恍惚惚,坐着直发呆,是不是病还没好?”长根正在神游,康姐外出归来,正好看到了他发呆。 “哦,有一点点迷糊,不碍事。”长根被领导抓住发呆,赶紧承认自己有病。带病工作是一种敬业,而没病发呆走神是一种很不敬业的表现。 “这样带病硬撑,身体扛不住,工作也干不好,早点下班回去休息一下。”康静显然对他上班走神有点不满,语气生硬地要求他立刻下班,已风一般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长根犹豫一下,决定听领导安排,收拾一下离开了办公室。 康静虽然平时要求严格,但是员工有病请假,她都会痛快的批准。别的科不生病都可以随便来去,她这边管得这么死已经很过分了。 毕竟这是D的产业,不是私人黑工厂,多少也得讲点人性! 长根提前得到释放,找了他的单车,驱车一路向东,快速踩了10分钟,转入一条店铺林立的杂乱小路,又踩了5分钟,远远看到一处城郊新村。 张老师说的那栋楼就霸在村口的黄金地段,一层的店铺隔断成一家发廊,一家药店。几个发廊妹见他在楼前停车,远远地热情招呼他:“哥,理发还是洗头?” “我找村长。”长根怕她们纠缠,立刻将村长抬了出来。 他这一招果然有效,发廊妹立刻回到门口,继续聚在一起闲聊。 长根停好单车,沿着旁边的楼梯跑了上去。房子是新修的,楼道宽敞干净,给他的感觉还不错。一口气上了5楼,楼门敞开着,几个乡村妇女正聚在客厅聊天。 长根敲门,一个穿着名牌睡衣,踩着拖鞋的女人走了出来。 “我是张老师介绍来的,听说您这儿有房子出租。”长根赶紧说明来意。 “是工大的学生吧?我带你下去看看房子。房子新装修的,宽敞明亮,采光很好。你几个住?”村长老婆一边带他下楼,一边热情的介绍她的房子。 “目前就我一个。” “一个人?没女朋友?”村长老婆惊疑地看了他一眼。 “目前还没有。” “学生出来租房,都是一双一对的。你一个人住这里,可要小心一点,楼下那发廊妹可骚的很,别让她们把你给勾引了。”村长老婆一边唠叨,一边伸钥匙扭开了三楼的房门。 “不会,我就晚上回来睡一觉,不会招惹她们。”长根赶紧表明态度,他住进来不会乱来。 房间简单装修,两个房间有双人大床,一个房间空着,有厨房,有卫生间。对于屌丝曾长根来说,可以算是豪宅。 “房子挺好的,张老师说每月1000,是吧?” “房租1000,水电煤气你得自己负责,冬天取暖费也得你自己掏。” “行,这不是问题。我啥时候可以搬进来?” “房子空着的,你现在交钱,现在就可以搬。” 长根看房子不错,立刻痛快的定下了房子,交了押金和三个月房租,拿了钥匙匆匆离开了新居。 经过一番折腾,时间已接近6点,离天黑还有一个多小时。他骑车直奔钟大夫推荐的那家中医诊所,骑了15分钟,终于找到了位于城中村的百草堂中医诊所。 正规医院早已经下班,这里却还排着长龙,等候了十几个就医者,门口停了一排高中低档轿车。 看来这个老中医果然名声在外,居然有这么多人慕名而来。 长根赶紧停了自行车,跑过去排在了最后一个位置,加入了候诊的长龙。 老中医看似迟缓,看病的速度却并不慢,前面的长龙不到1个小时就消化下去,天黑一刻轮到了排在最后的长根,长根之后再没有新的队友加入。 坐在老中医对面,他发现这个老中医有点面熟,好像哪里见过。 “小伙子,哪里不舒服?” “最近老做噩梦,好像还有梦游。钟大山主任介绍我找您看看。”长根怕老中医不给他用心诊断,立刻声明自己是钟主任介绍来的。 “噢?真的是他介绍来的?” “真的,他说我这病他没办法,建议我找中医试试。” “臭小子,你西医搞不定,介绍来看中医。还整天给我扯中医没用,气你老子。”老中医居然摇头晃脑,一下子得意起来。 “老先生,钟主任是您儿子?”长根惊呼出声。 “别提那个不孝子,放着家传中医不学,偏偏去学什么西医,害的我们钟家家传绝学不得不传给外人。”老中医提起儿子,居然开始对着长根训斥,仿佛他就是那个不孝子。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280章 老钟医 “小伙子,我先给你把一下脉。”老钟医伸出干枯的树皮手按住了长根的脉息,长根居然有些紧张起来,紧张的关注着老钟医的表情。 老先生双目紧闭,似乎全神贯注在他的脉息。 “奇怪,你体内阳刚不足,阳气却又气息绵长,少见,少见!”老先生终于睁开了眼睛,摇头晃脑,连连感慨叹息。 “阳刚不足?气息绵长?究竟啥意思,您能帮我解释一下吗?”长根一头雾水。 “尘世间,男体纯阳,女体纯阴。正常男人体内都有一股阳刚之气,你体内阳刚之气与正常人相比略显不足,阳气不足者身体必弱,容易被邪气侵入。 可是你阳气虽然不足,体格却并不虚弱,而体内的阳气也气息均匀绵长,是个有耐力,能坚持之人。与那些先天阳气不足,脉象时强时弱者明显不同。 你这脉象,连我也有点看不懂。”老先生一边解释,面露疑难之色。 长根听得似懂非懂,怯生生地追问:“老先生,这与我最近老做噩梦有关系么?” “阳气不足,受邪气侵入易生幻觉,可你气息绵长又足以抵御邪气,这个我还真说不准。不过,看你目光略有迟滞,脑力似乎略有不足,头部是否有过创伤?”老钟医扯完了脉搏,开始扯眼神,完全是一个中医高手的手法。 “小时候爬树摔了一次,从那以后脑袋就有点迷迷糊糊。”长根又开始扯谎,其实那次爬树根本没有摔倒头,顺着树干滑下来扯了蛋,根本与头无关。 “陈年旧伤,应该早已无碍,不会诱发新梦,你的噩梦应该与体内阳气不足有些关系。可是我也有些拿不准,不敢给你乱下药。是药三分毒,用错了药非但无益,还有害处。 我看你还是回去好好修养,早睡早起,不要过度劳累,平时保持心平气和的心态。调整一段时间,也许会不药自愈。”老先生显然也有些束手无策,只能建议他靠自身免疫。 长根见他这样说,泱泱地站起来,转身朝外走去。 “小伙子,你等一下!”老钟喊住了他,显然他又有了新想法。长根转身回到了原位坐了下来,发现老钟有些为难的看着他。 “老先生,你有话直说,我心态好,不用担心我承受不了。”长根嘴虽然硬,心里却一下子紧张起来。 “我看你走路时双脚有点飘忽不稳,身体前重后轻,阳根似乎有点不正,可否让我摸一下?”老先生虽然有些为难,还是说出了他的意图。 “要。。。要脱裤子么?”长根目光紧张地四下瞅瞅,发现诊所的中药柜台有两名女药师坐着闲聊,在这里脱裤子检查那地方,确实有点不方便。 “不必,只要隔着衣服摸一下。”老中医打消了他的顾虑,招呼他近前,伸出干枯的手隔着裤子在他下面揣摩了半天,一边揣摩,一边频频点头,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小伙子,你刚刚说谎了吧?你小时候爬树不是摔了头,一定是伤了下面,对吧?”老中医完成诊断,一脸严肃的看着长根。 长根一脸惊讶,尴尬地点了点头。 “看病一定不要隐瞒病情,就算涉及隐私也绝对不能隐瞒。你要是遇到一个蒙古大夫,刚刚你的谎言误导,会让他误判病情,给你胡乱下一些补脑安神之药,不但不能祛除邪气,反而会伤害元气,加重你的病情。”老中医开始严厉训斥长根,无意中已将他的儿子列入了庸医行列。 “老先生,我的病根究竟在哪里?”长根诚惶诚恐地看着老先生。 “病根就在你的根上,常人有两只卵仔工作,你伤了一只,只剩了一只还在正常工作。所以你的阳气没有正常人旺盛。 打个比方,一个水库,两条水源注水水位上升快?还是一条水源快?” “应该是两条水源快一些。”长根赶紧随声附和。 “所以你一个卵仔工作,肯定比人家两个卵仔的差一些,这就可以解释你为何阳气不足。” “那气息绵长又是咋回事?” “这个问题问的好!我再打一个比方,是水位高水压大,容易开闸放水?还是水位低水压小,容易开闸放水?” “应该是水位低压力小更持久一些。” “所以你一个卵仔工作,水位上升慢,水压也低一些,与正常人相比,憋水的时间也就会多一倍,甚至更久一些。 每一次开闸放水,都会大大损失元气,你放水慢而且舒缓,元气消耗便少些,体内的纯阳气息也就会绵长一些。我这样说,你明白么?” “明白,谢谢老先生指教!”长根赶紧欠起屁股道谢。 “还有你说扯蛋之后,脑子有点不好使,我推断很可能是精虫蚀脑。”老先生见他如此虚心崇拜,越发有了兴致。 “精虫蚀脑?”长根立刻脊背冒凉气,全身不自在起来,这个词让他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一个正常的男人,到了一定年龄卵仔就会不断产生精虫,如果排泄渠道不畅,长期处于积压状态,高压之下那些精虫就可能渗透进入循环而过的血液,随着血液循环上升入脑,侵害大脑。 所以一个男人到了三十岁依然没有女人,就会情绪时而暴躁偏激,时而低沉颓丧。记忆力衰退,经常发痴发呆,这些都是精虫蚀脑的症状。如果男人到了四十岁依然没有女人,那他的脑子已经彻底被精虫腐蚀掉了,肯定不再是一个正常的人类,已无药可救。” “老先生,我今年刚刚23岁,还没到你说的犯病年龄。” “你这个情况比较特殊,应该属于急性发作。发育早的男孩,9岁应该已经开始产生精虫。卵仔意外受伤,囊内的精虫便有可能大量从伤口进入血液,迅速上升脑部,造成脑部大面积腐蚀。自然会导致智力突然下降。 当然这些都与你最近的噩梦没有必然的联系,但是多少也是有些关联。 这些都是从医学角度的一些病灶分析,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当然也会有一些超越医学范围的东西,那些都是迷信,作为一个医生,我不提倡那些东西。 我不提倡,并不表示那些东西不存在,小伙子,你明白我意思么?”老钟滔滔不断之后,意味深长的提醒长根。 “老先生,我明白,我会尽量避开那些容易侵害的邪气。谢谢你的指点!”长根站起来,恭恭敬敬地给老钟鞠躬致谢。 “时间也不早了,我也该回家吃饭了。你先回去吧,你的这个情况我再琢磨琢磨,你要是再遇到什么困扰,要立刻过来,趁邪气没散也许我可以帮你捕捉到病灶所在。”老先生起身送客,嘴里谆谆嘱咐,显然他对长根的这种状况也很感兴趣,想深入研究一下。 “谢谢钟先生!”长根再次致谢,躬身退出了诊所。 外面已是一片灯火辉煌,长根踩着单车慢慢在街面上晃悠着,依然在回味着老钟的那些玄而又玄的诊断。 他感觉老家伙就是故弄玄虚瞎扯淡,可是偏偏又的好像有那么一些道理,完全与自己的症状符合,又让人不得不相信他那套鬼扯。 妈的,一个钟专家,一个钟专家的爹,一个比一个会忽悠,果然不亏医学世家。 一路盘算,不知不觉已骑到了单身公寓楼下。长根蓦然清醒,赶紧调转方向猛踩几下,远远的逃离而去,现在已经天黑了,借他几个胆子也不敢回自己宿舍。 他找了一家校外小店吃了晚饭,便驱车来到了工大的“五星级酒店”——英华楼。进去前台亮出校办工厂工作证,花120大洋要了一个特惠房,捏着房卡匆匆上楼进了房间。 大病初愈,又折腾了一天,他感觉有点疲惫,和衣躺在床上恍恍惚惚的睡了过去。 嗯——,嗯——,嗯—— 一阵隐约之声,将他从沉睡中唤醒回来。隔壁的声音越来越强烈,长根立刻兴奋起来,翻身爬起,耳朵贴在墙壁,想听得更清晰一些。 隔了一堵墙,无论他如何努力贴近墙壁,那声音依然有些恍惚遥远。 他努力半天,也听得不清不楚,便泱泱地躺回床上,脑袋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要是有个听诊器就好了,探测头放在墙壁上绝对听得清晰。 想到听诊器,他的心一阵撕裂般的痛,全身痛苦的扭曲,两行屈辱的泪水夺眶而出,恍惚中他又陷入了一段刻骨铭心的旧日回忆…… 长根套着一副耳机,一边听音乐,一边翻看着新一期的校刊。校刊一角一个笑的很阳光的美女照片扑入了他的眼睛,他立刻双眼放光,激动的坐直起来:“我靠,这就是校花苏妍,长的跟仙女似的,太漂亮了,太漂亮了!” 嘴里说着,一只手已经开始摸索那张照片。 “你是说我老婆么?那绝对是校园第一美女。”李建业探头下来,得意的炫耀。 “哼,吹牛逼。”长根不屑地顶了他一句,李建业曾经带女朋友来过宿舍,还把长根赶到上铺,两个在长根铺上腻味过。 那女孩虽然也很漂亮,与照片上的苏妍相比显然不是一个档次。 “小看我?我现在就带你见识一下。”李建业见他小看自己,立刻翻身跳下了床。 “见识什么?” “今晚我就带她去英华楼,你信不?” “不信。” “这样,我在英华楼开两个挨在一起的房间,你住一间,我住一间,我让你见识一下我是如何征服校花的。”李建业一脸挑衅地看着长根。 “哼,少蒙我,当我傻啊,你随便找个女孩子,我隔着一堵墙又看不见。” “你看不见,可以听啊?我现在就帮你弄个听诊器,我会有办法让你听出她是校花苏妍。走,现在就去!”李建业被长根的态度激起了好胜心,扯着长根便出了宿舍!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281章 伤心往事 第一次入住酒店的曾长根,怯生生的一路跟在李建业后面,紧张的东张西望。李建业带他找到房间,帮他刷卡开门,将他安顿在一个双人大床间,便诡秘的冲他一笑,关门溜走了。 长根试探着躺在了大床上,立刻深陷进去,果然比学校宿舍的单人木板床舒服,他身子弹了几下,舒服的伸展了五肢,享受着这种柔软舒适的感觉,不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大学时的长根属于的典型的能吃能睡,心宽体壮的猪一族,见床就睡,早将与李建业的约定丢在了脑后。 一阵细微而柔和的声音,将猪一样的长根撩拨醒来。反应迟钝的他居然也有了一种冲动,那时的他脑袋虽然迷糊,生理反应却一直很正常,进入大学后也偷偷看了一些“中外大片”,已知道男人跟女人之间的那些破事儿。 长根翻身起来,立刻取出李建业给他配备的窃听器具,将听诊器听筒塞入耳朵,探测器在墙壁慢慢移动,捕捉着最佳的窃听效果。 有了神器相助,那种若有若无之声一下子清爽起来,有一种如在耳边的愉悦。 而隔壁的声音也渐渐高亢,戛然而止。又转成了呜呜哭号,哭的撕心裂肺,仿佛承受着不堪忍受之痛。 长根突然间有了一种莫名其妙的伤痛,那种哭号撕扯他的心。好在这种哭号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就衰弱下去…… “舒服吗?”听到李建业的声音,长根立刻又集中了松懈的听力。 “嗯!”一个柔弱的女声,羞涩的回应。 “今天我看了你校刊发表的诗歌,那张作者照片真漂亮,啥时候拍的,我怎么没见过?”李建业故意将声音放大一点。 因为他知道隔墙有耳,他要证明给隔壁的傻根,跟他一起的就是校花苏妍。 “哼,啥都要跟你汇报,人家也有隐私嘛。” “小苏,今天发表校刊的诗,写的真好。我们宿舍一个傻比青年完全被你的诗给感动了,抱着校刊感动的泪痕满面。对了,你的那首诗叫啥名字?我一下子居然想不起了。” “花开的季节,寂寞了根。” “对,就是这个名字,名字虽然没有记住,可是诗的内容我记得一字不差: 轻风有信,花开无声。 一朵,两朵…… 风一拂,便是千朵万朵,灿烂了季节,也灿烂了一个寂寞。 花开如海,绽放了一千个娇媚的姿态。 有一种寂寞,深深扎根泥土,滋养了花的神采。 花开的季节,寂寞了根。 岁月如风,卷过。 花凋零,飘落残红一片,寂寞了季节,也寂寞了一种心情。 落红铺满地,和雨成泥! 有一种眷恋,肥沃了泥土,还有一枝寂寞的根。 花落的季节,寂寞了花,也寂寞了根。 花开花落,轮回了繁华与寂寞。 一枝寂寞的根,守护了繁华,也守护了寂寞……”李建业努力展示着他的朗诵天赋,一板一眼的回味着小苏无病呻吟的诗句。 “好啦,好啦,人家就是写着玩,你又嘲笑人家。”隔壁又开始打闹起来。 长根却已感动的泪水纵横了面庞,粘稠湿润了裆。 今天他只看了美女照片,并没有留意美女的才华。如今听李建业这番朗诵,感觉小苏这首诗完全就是为了他曾长根而写。 小苏就是那朵花,自己就是那条根。 这首诗的大概意思就是:根的人生是寂寞的,花的人生是多彩的。所以这一刻花儿在隔壁享受着精彩的人生乐趣,根儿只能寂寞的守候隔壁煎熬。 终会有那么一天,繁华过后,花儿会飘落归根。 最后一刻,花还是属于根! 长根躺在床上,已是泪眼模糊,完全沉浸在那一场风华雪月的往事,隔壁撕裂般的啼号已成了耳边轻风,渐渐遥远成一丝朦胧。 故地重住,听声怀旧,他又开始思念他的小苏! ****** 连续几天,心思没有放在工作。 一早上班的长根决心调整状态,尽快将精力收回到工作当中,他对着那一堆茫无头绪的客户信息,继续用心梳理起来。他隐隐感觉,他一定会从这些杂乱的资料中梳理出一个令康静刮目相看的惊喜。 最近一段时间,他感觉有了一种诡异的魔力,只要身体得到发泄,那么运气就会特别好,总会有一种出乎意料的惊喜。一旦身体发泄遭到挫折,就会导致情绪低落,厄运不断。 那个宁远航虽然变态,他那种恶心的行为让长根鄙视,但他不得不承认那晚宁远航帮了他一个大忙。彻底疏通了那种凝结的积欲,畅通了下面,也畅通了脑袋里的那根筋。 临近中午,他意外的收到了丽丽的短信:“中午过来一下,有事跟你谈!” 他以为昨天强吻之后,有夫之妇的她以后再也不会理自己这个流氓,没想到第二天就约她下去谈话,他用屁股都会猜到她要谈什么。 一定是要跟他做永远的好朋友,好同事,永远保持一种纯洁的友谊。 他当然不会无聊到跟一个已婚妇女谈什么友谊天长地久,嘴角撇了下,手指拨动回复了一句:姐,今天中午领导在家,不方便乱跑,改天吧。 短信回复之后,便没有了消息,他知道丽丽此刻一定很失落。 他最近杂事缠身,实在没有精力跟丽丽纠缠,只能与她冷处理一段时间。他们之间的暧昧要么从此冷却,要么因为压抑而集中爆发。 很多事都是一种缘分,急着想得到一个人,反而会失去她。 此刻的长根最紧要的事,就是晚上下班尽快搬家,告别那间诡异的凶宅,告别那个心理与生理严重扭曲的室友。 他们现在已不是兄弟关系,已经突破到了一层特殊的关系,长根甚至对这个关怀备至的室友也有了某种依恋,可是残酷的现实提醒他,如果不割断这段纠缠,可能会毁了他一生。 他是一个正常的人,当然想有一个正常的人生。 既然他没有能力帮宁远航从凶宅中脱离出来,只能选择独自逃离,宁远航的命运只能留给他自己去把握,是福是祸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丽丽的一个短信又将长根带入了一种纷乱的思绪,他意识到自己又开始走神,赶紧收了心,开始对着电脑埋头工作。 当他一心投入工作,时间便一闪而过。 中午溜出去随便吃了点东西,便急着赶了回来,经过一楼人事科,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狠心上了楼梯,没有去找丽丽。 “小曾,晚上有事么?”临近下班,康静出现在他面前。 “啊,没事!”长根愣了一下,慌忙回答。 搬家是小事,随时可以搬,最多在酒店多住一晚上。领导的事是大事,肯定耽误不得。 “晚饭后加个班,我有个应酬,大概7点多回来。”康静交代了一句,匆匆回到办公室,翻了一些资料塞进一个公文袋,匆匆出门去了。 长根望着领导苗条性感的背影,目光定格在职业裙下一双笔挺性感的黑丝腿,一颗心开始蹦蹦狂跳起来。领导单独留自己这个啥都不懂的新人晚上加班,一定不会是工作上的事,因为工作的事他根本帮不上忙。 在他的映像中,康静一直都是衬衫+职业上装+笔直的西裤,而她今天居然破天荒的穿了裙子。难道她今晚安排自己加班,会对自己有所行动? 这种女强人都是外表冷漠,内心燥热,难道炎热的夏季点燃了她的燥热,要拿自己开刀泻火? 嘿嘿,我曾长根这条乡下臭泥鳅,终于等到了一个翻身机会,今晚一定要好好伺候领导,领导舒服了,自己的前途就光明了。 长根得到了领导的某种暗示,激动的连吃饭都失去了兴趣,随便划拉了两口,便兴冲冲的小跑着回到了办公室,掏出钥匙开了门,开了自己头顶的灯光。 他打开电脑,眼神对着电脑,心神却早已慌乱成一片暧昧的幻想。 长根精力全部集中在电脑一角的时间显示,接近7点那一刻,他激动的全身发抖,因为这个时间是领导跟他约定的时间。时间一闪而过,很快就朝着7:30靠近,领导却没有按照约定时间出现,长根激动的情绪渐渐冷却下来,独自守候的他,生出一丝深深的失落感。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282章 突破 笃笃笃! 熟悉的高跟鞋踩着宁静而寂寞的楼道,没等长根反应过来,康静已出现在了办公室门口。 因为晚饭有接待活动,她喝了酒,脸上泛着一丝淡淡的桃红,看到守候的长根只是微微点了一下头,便进入了办公室,开始对着电脑忙碌起来。 长根坐在位置上,紧张的等待着领导的召唤,随时准备以死相报。可是忙碌的领导一直没有招呼他,他那颗燃烧的心渐渐冷却下来。 冷静之后的他,脑袋渐渐清醒,开始嘲笑自己的幼稚。 高高在上的康静,怎么会看上她手下的一条狗? 他坐在这里紧张了半天,期待了半天,完全是一种一厢情愿的意淫! 她之所以安排自己加班,其实就是她一个女人晚上加班,独自坐在空荡荡的办公楼有点害怕,需要找个人陪着他。 “小曾,帮我沏一杯茶!”背后的领导终于开始召唤他。 长根立刻麻利的替领导沏茶倒水,心里暗自自责反应迟钝。 “年轻人要积极上进,以后晚上没事应该多加加班。”康静停下手中的工作,端起了茶杯,一边品茶,一边开始教导长根。 “姐,我听你的,以后一定多加班。”长根正准备退出,见领导跟自己说话,便留在了办公室,局促的站着。 “别什么事都听我安排,很多事需要自己积极主动才行。”康姐严肃地纠正着长根的态度。 “是,我以后一定积极主动。”长根立刻紧张起来。 “在你之前,我也有一个助理,是个女孩子。整天不务正业,心思不放在工作上,上班聊QQ勾搭,一下班就跑出去约会。 我实在忍无可忍,便安排她下车间锻炼去了,彻底改造一下她这种不良习性。 年轻人,一定要将心思放在工作上,要有一种积极向上的态度,玩物丧志绝对要不得。我的话你明白吗?”康静一脸严肃,显然对长根的表现已有点不满。 “康姐,我以后尽量每天晚上都来加班。”长根有点猜透领导的心思,立刻坚决表明了态度。 领导喜欢加班作秀,一个人加班又有点害怕,每天需要一个傀儡陪着她。她加班肯定不是忙工作,而是要让办公室亮着灯光,让晚上依然坚守生产一线值夜班的基层领导们看到她的敬业。 口碑一旦树立起来,成绩也自然而然的有了。 那些生产一线的车间主任,现场调度才是本厂的中坚力量,他们对于办公室这帮分享他们血汗的废物蛀虫很不满,康静的这种敬业精神正好为他们提供了一个攻击行政楼其他业务派领导的借口。 压低了同级别的其他领导,才会凸显她的才干能力。在校办工厂,连那些背后议论讽刺她的人,也不得不承认一点,这个康静真的很能干。 “小曾,你记住一点,只要你做的够好,领导一定会看到的。你先出去吧。”康静见他领会了自己的意图,便打发了他。 长根坐在位置又挨了1个小时,时间已经接近9点,估计领导要下班走人,他突然冒出一个念头,主动跟领导汇报一下工作。 既然领导那么喜欢加班,索性今天就让她多加一会儿,尝尝被迫加班的滋味。 “康姐,我有点事儿想跟您汇报。”长根拉了自己的椅子进了康静办公室,一副要坐着长谈的架势。 “哦,你说。”康静已经关了电脑,正准备收拾东西下班,见不识时务的长根这个时候进来,尴尬地坐直了身子。 “这段时间,我仔细研究了我们的客户资料,梳理了一些东西,您看一下。”长根将自己的学习笔记本恭敬地呈了上去。 康静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心不在焉的翻开了笔记,目光扫过一刻,居然一下子凝聚在笔记本上,逐条仔细阅读起来。 而紧张的长根眼巴巴地关注着领导的态度,见她感兴趣,紧张的情绪立刻放松下来。目光离开了领导的表情,不经意间落在了她的领口。俯身看笔记的康静,领口低垂,领口内挤出了两堆隐约的雪白,长根艰难的咽了一口口水,目光赶紧移开,却忍不住偷偷又瞄一下。 “嗯,总结的还不错,看不出你还有点眼光。”康静看完之后,一脸欣赏的抬起了头,一只手下意识的整理了一下她的胸口衣服。显然她已经察觉了长根的偷窥,女人是天生敏感的动物。 “我觉得那些长期拖欠货款,已经跟我们中断业务的客户。我们应该对拖欠的货款来一次集中清缴,有的已经拖欠了好几年,双方也没有了业务,对这样的垃圾客户没必要客气。”长根见领导赏识,壮起了胆子,开始跟领导出谋划策。 “哼,你以为我们不想清理这些债务?我们现在经营这么困难,最需要的就是货款回笼。清理债务绝对不会像你想的那么简单。时间不早了,我们该下班了。”康静显然对这个不知天高地厚,敢对她指手画脚的家伙有点不高兴。 长根显然犯了一个大忌,领导都办不成的事,你却要去参合,这不是摆明说领导无能么? “康姐,如果您信任我,我想试着替厂里讨债。”长根挺身站起来,不顾康姐的脸色,自告奋勇。 “你要替咱销售科讨债?”已经站起来收拾东西准备走人的康姐,挑剔地看着长根。 “我想试试。” “怎么试?” “将咱们的小额债务折价30%,抵押给讨债公司。反正这些债务已差不多是死账,折价30%处理了,至少还可以收回70%的现金。”长根鼓足勇气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哦,这个想法不错,可以试试。”康姐沉吟一下,居然伸手轻轻拍了一下长根肩膀,长根立刻肃然起敬。 “我可以挑一笔欠债先试试水,不过要得到领导的批准。”长根说干就干,主动请缨出战。 “明天我找厂长汇报一下,厂长点头了,你就着手去办。小曾,姐没看错你,你还是蛮有头脑,当然更有一种敢冲敢拼的劲儿。 有些事,我出面去办不太合适,有你出头冲锋陷阵,事情就好办多了。”康静一边走,一边夸赞长根。当然也是暗示长根,你这个主意其实我早就想到了,只是我不方便出面。 “以姐的身份,肯定不能和那些三教九流的人打交道。我们这些做下属的,一定要多替领导分担,鞍前马后多跑跑腿。”长根故意落后领导半步,以显示尊敬。 其实他还有另外一个猥亵的目的,就是可以无所顾忌地盯着领导扭动的丰满屁股和一双黑丝腿,一边走一边大饱眼福。 他的一只手凌空扶着领导的腰,领导穿着高跟鞋,楼道光线不好,万一有个闪失,好及时出手,一把扶住领导。 他心里有这种意识,居然想啥来啥,就在下到最后一级台阶之时,放松警惕的领导居然一脚踩空,朝前栽了下去。早有防备的长根闪电伸手,紧紧搂住了领导的腰,将她拖入怀里,化解了一场危机。 “谢谢!”康静赶紧平衡了身体,脱离了长根的怀抱,尴尬一笑。 “楼道灯光太暗了,明天我找行政科把坏掉的灯泡都换一下。”长根反应很快,立刻将与领导之间的尴尬接触,转移到了行政人事科的失职。 “哎,现在人事科一盘散沙,老关这么多年没有升职,已经懈怠了。下面几个科员长期不上班,就靠刘虹丽一个守着,很多事照顾不到。 明天你帮她到车间找个电工过来,整个行政楼照明都检查一下。”康静立刻借题发挥,掩饰了她与下属之间刚才的那暧昧一幕。 恭敬目送领导的车飞驰而去,长根踩了丢在角落的单车,去校园超市买了一套简易的双人四件套床上用品,驮在单车后架出了校门,直奔郊区方向。 他今天盘算了一下,在英华楼住一晚要120。住宾馆的钱节省下来,够置办新家的必需品了。 于是他果断买了一套铺盖,今晚就入住新居,宿舍的东西周末有空再搬,最好能趁宁远航不在一次搬空。一想到那晚的事,他立刻脸红心跳,不敢再次面对那个为他“献身”的哥们。 简单清扫了主卧室的灰尘,胡乱铺了床,长根洗了一个凉水澡,只穿了一条超级宽松的短裤躺入了宽大的双人床,舒服的伸展了五肢。 笃笃笃! 居然有人敲门,长根立刻从床上蹦了起来,他今天第一天入住,怎么会有人敲门? 难道是房东找自己?可是现在已经十点半,这么晚要干嘛? 他紧张地凑到门前,房间装的是简易防盗门,没有猫眼,他轻轻的拉了一条门缝朝外张望。 “帅哥,你好!”门外居然是一个染着红黄相间头发的庸脂俗粉,衣服暴露时尚,却掩饰不住一身的土气。 “你是谁?想干嘛?”长根立刻拉下了脸,语气严厉的呵斥。 “嘘,别吵!”女孩紧张的四下瞅了一眼,居然身体一挺冲进了长根房间,飞速的将门关了。 “喂,你马上给我出去。”长根立刻急了眼,横眉立目的指着房门。 “帅哥,你先别急,我是楼下发廊的打工妹,找你有事。”女孩笑着解释。 “我又不认识你,找我什么事?” “嘻嘻,也没啥事,就是想找你干点私活,赚点外快。”女孩见他态度并不坚决,立刻展开了一番攻势。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283章 私活 “我这儿没啥私活可干,你最好赶紧走人。”长根一边训斥,一边伸手去拉门。 “哥,大家都是乡下人,出来赚钱不容易,你就帮帮我,好么?”女孩一边哀求,一只肥嘟嘟的小手按在了长根拉门的手上。 “你说,帮你什么忙?”长根冷冷地看着她。 “我在楼下的发廊打工,底薪800,抽20%的提成,辛辛苦苦干一天,油水都让老板抽走了。下班时间也偷偷接点私活,想多赚一点。哥需要洗头,按摩,我都可以帮你。”女孩开始给他诉苦,诉苦之后便切入了正题。 “洗头我自己会,按摩我也不需要,你再不走,我可报警了。”长根见她纠缠不休,有些紧张起来,据说干这行的背后都有黑社会。 “哥,下面按摩一小时80,我只收50,怎么样?考虑一下?”女孩显然知道他不会轻易报警,继续缠磨。就算他报了警,等他报完之后再走也不迟。 “拜托,我今天累死了,明天一早还上班,求求你放过我,好吗?”长根开始反过来求她。 “哥怕耽误时间,那我们就直接一点。推一下50,吹一下100,保证10分钟完事。就耽误你10分钟,怎么样?”女孩见长根不愿按,立刻给他来了一个直接的。 “我靠,这么便宜?”长根被这个报价震撼了,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竟然脱口来了这么一句。 严格来说,他和她也算同行,只是服务的场所和对象有所不同。 没想到干这种服务行业收入差距也这么大,自己在君悦上班至少也万把块钱,这个小妹吹一次才100,简直就是白菜价。 “哥,那你就选个贵的,帮你吹一下怎么样?”小妹见他这种反应,立刻温柔的贴了上来,挺着胸磨蹭着长根。 被她这么一勾,长根一下子有了反应。 樱桃走了之后,他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碰真正的女人,被这个小妹一挑,也有些心动起来。 “靠,安全么?”长根有点担心的问。 “放心,这一带都是我们老板的地盘,绝对安全。再说这是村长的家,不会有人来这里查。”小妹显然混的久了,对于生存环境相当的熟悉。 “那你卖力一点,我们速战速决,弄完我还得早点睡觉。”长根听她这么一说,也就放了心。 “哥,咱们改……改推行不?”小妹看了长根的货,发现难度太大,立刻开始犹豫退却。 “你要觉得活不好干,就赶紧下去睡觉,别再烦我。”长根一脸得意,想逼她知难而退。 “呸,我今天豁出去了,不信你敢憋死我?出人命你也跑不了。”小妹犹豫一下,蹲了下来。 ……. “咳咳咳。。。。。。王八蛋,你想憋死老娘啊!”小妹一阵剧烈的咳嗽,不干不净地咒骂起来。 “嘿嘿,小妹,功夫还真不错。”长根舒展了一会儿,缓缓坐起,冲着干呕的小妹竖起了拇指。 “少废话,小费拿来!”女孩恨恨地瞪了他一眼。 “给你。”长根犹豫了一下,掏了100递给了她。 他见她这么辛苦,本来想多加100,又怕这样一激励,她会天天上门,还是决定按约定的价钱。 “哥,再加20块钱行不,这么晚了,我饿了,想吃宵夜。”女孩接了钱,又死皮赖脸的贴上来。 “靠,刚刚喝过酸奶,还要吃宵夜,小心你变肥猪。”长根又掏了20给她。 “呸,一股臭味,酸奶早过期了。明天一早我上来吃新鲜的,行不?”女孩开始招揽下一桩生意。 “你留个电话,以后我有需要就招呼你,我不招呼,你最好别上门。小心我捅到你老板那里,让他收拾你。”长根也抓住了她的把柄,乘机打压她的气焰。 “131********,这是我手机,有需要提前给我短信。这事千万别泄露出去,让老板知道,他会找人整死我。哥,我爱死你了。”女孩主动留了电话,突然在嘴对嘴啄了一下,咯咯咯笑着跑去拉开门溜掉了。 长根砸吧了一下嘴唇,一阵恶心,赶紧跑进洗手间重新洗脸漱口。 这一夜,他睡得格外香,一夜无梦。 一早上班,见康姐没来,他对着电脑玩了一会儿小游戏,便起身出了办公室,下楼去找刘虹丽。昨晚领导安排的事,他已牢记在心,一早上班就去找刘虹丽交涉处理。 “刘姐,早!”长根换了一副疏远的口气,进门客气地招呼。 “找我啥事?这个时间下来,不怕你们康姐怪罪,打你屁股?”刘虹丽冷冷地讽刺道。 “嘿嘿,我要是有这个荣幸,让康姐打了我屁股,我最起码一个月不洗屁股。”长根贱兮兮地笑着,坐在了刘虹丽隔壁的办公桌后面。 “哟,瞧你那点出息,没见过女人是吧?”刘虹丽语气酸溜溜的,显然有点吃醋了。 “刘姐,我下来找你有正事。我昨晚陪我们领导加班,她发现走廊,楼道很多灯都坏了,指示我找你们行政人事科,对这些设施进行一次检查维修。”长根拿着鸡毛当令箭,故意刺激刘虹丽。 “你们领导指示你维修,关我屁事?”刘虹丽黑下了脸,莫名其妙的发起脾气,公开跟一号红人手下的小跟班叫板。 “你们行政人事不就是干这个的吗?”长根也来了劲儿,想趁机收拾一下让他屡屡无法得手的老同事。 “我只管人事,管行政的请了长假,你有问题找关科,别烦我。”刘虹丽翻脸对着电脑,狠狠地摔打着手里的鼠标。 “怎么?你还真要找关科回来?每件事都找领导,要你这些科员干嘛?”长根也开始故意跟她斗气,准备将她彻底激怒。 盛怒之下一旦犯了错误,得罪了关科,康科,看她怎么办? “曾长根,你别欺人太甚?”刘虹丽霍然站起,怒视着长根,两行委屈的泪水滚滚滑落。 “姐,对不起,我跟你开玩笑的。”长根见她这样,立刻紧张起来,站在原地手足无措。 “哼,分明是狗仗人势,欺负人。”刘虹丽坐了回去,扭转了脸,伸手擦了一把眼泪。 “嘿嘿,我先去车间找个电工检查一下整顿楼的照明,从车间借一些灯管换上。然后将数量报给你,你帮忙销一下账就行。 我先去车间,一会儿弄完之后过来找你。”长根玩够了,便闪身开溜了。 刘虹丽见他是故意下来气自己,冲着他匆匆而去的背影狠狠的“呸”了一下。想着被他这样子玩弄,一会儿暴跳,一会儿哭泣,一口气又憋在了胸口。 暗暗发誓,一会儿他回来销账,一定好好收拾他一顿。 长根打着康姐的旗号,立刻得到了机加工车间主任的全力配合,将负责厂房电力维护的一位青年电工派给了他,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便更换了损坏的照明设备。 打发了那名电工,长根拿着更换的损坏设备清单,到行政人事科找刘虹丽核对签字销账。时间已经接近中午吃饭时间。 “曾长根,你今天是不是成心气我?”刘虹丽接过清单,摔在了桌上。 “丽姐,你是我在咱厂唯一的亲人,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逗一下你,谁知道你还认真了。嘿嘿,你生气的样子好好玩,对了,哭起来也蛮好看。”长根立刻腆着脸,开始套近乎。 “去,少来这套,这事儿我跟你没完。”刘虹丽一副不依不饶的劲儿,显然她真的生气了。 “丽姐,平时你脾气挺好的,今天开个玩笑居然气成这样,好像有点不太对劲儿。”长根装出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丽丽。 “哼,我就是看不惯你狗仗人势的样子。” “丽姐,我哪有狗仗人势?我不过是想在你这个主人面前撒个娇,结果让你狠狠的踢了一脚。”长根不得不继续卖乖讨好,朝丽丽蹭过去。 “去,我才不养你这种癞皮狗。”丽丽一把推开他,态度开始缓和下来。 “丽姐,我饿了,你今天给我带了啥狗粮?”长根见她态度缓和,赶紧趁热打铁,赖着继续往上蹭。 “滚,今天没你的份。”丽丽伸脚要踢,长根赶紧闪身躲开。 “姐,我先吃饭,你一个人慢慢享用。Bye!”长根做了一个鬼脸,闪身出门去了。 刘虹丽琢磨不对味,几句对话一回味,发觉又被这小子给绕进去了,她竟然承认了自己带的饭菜是狗粮。 她不得不佩服这小子脑袋转得快,怪不得领导们都喜欢他。 真要让他巴结上康静,很有可能平步青云,一路爬上去。趁现在他还没发达,还得跟他拉近一下关系,自己在厂里没啥有力的靠山,说不定将来还得指望这小子关照。 一想到最近他跟康静越走越近,丽丽心里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不爽。 当她发现连高高在上的康静开始欣赏曾长根,突然有一种被抢夺的失落感。 她虽然对长根也有些好感,但心底还是有点瞧不起他的乡下身份。当比她更高端的康静开始欣赏长根时,她突然有了一种被剥夺的失落感。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284章 半途而废 “丽姐,气消了没有?”丽丽刚刚开始吃饭,曾长根已经吃过饭,探头探脑溜了进来,随手将办公室的门带上。 刘虹丽继续吃自己的饭,没有理睬他。 “丽姐,对不起,今天是我错了。”长根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了丽丽旁边。 “哼,今天被你气得全身都发抖,你知道我现在特殊时期不能生气,还故意气我。”刘虹丽停止吃饭,狠狠地剜了长根一眼,语气里却多了一丝撒娇的味道。 “姐,刚刚看到你气哭的样子,我的心突然痛了一下。才发现自己是个混蛋,竟然惹自己最亲近的人生气,真是该死。以后我再也不这样了,姐,你原谅我这一回好么?”长根一口一个姐,叫得连自己都出现了错觉,感觉眼前的刘虹丽真的成了他的亲人。 只有感动自己的表演,才能感动别人! “下回别这样,我今天也脾气大了一点。”刘虹丽终于改变态度,原谅了长根。 其实她心里很明白,今天的冲突起因是她自己。本来长根昨天拒绝来见她,她已经憋了气,今天一早他下来一口一个康姐,听得她一肚子火,一下子全撒在了长根头上。 长根见她态度彻底缓和,便挪动座下的椅子靠近刘虹丽:“丽丽,我帮你按按肩膀,消消气。” “去,少来!”丽丽肩膀一甩,躲开了他的手。 “丽姐,你昨天找我下来,想跟我谈谈,有什么事么?”长根明知故问。 “没什么,只是闲得无聊,想找你说说话.。” “我以为那天我亲了你的嘴,你要兴师问罪收拾我,吓得我没敢露面。”长根见气氛缓和下来,便又开始挑逗。 “小曾,你最近越来越坏了,我一个已婚妈妈,你这样纠缠有意思么?”刘虹丽表现很淡定,开始一本正经地教训长根。 “我不管,反正我就是喜欢你。丽丽,你喜欢我么?”长根也一本正经起来。 “哼,幼稚!”刘虹丽白了他一眼,继续埋头吃饭。 “丽丽,你别总是回避我,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我想你痛快的表个态。”长根目光痴痴地望着丽丽,一脸期待。 “不喜欢,够明白了吧!” “我知道你看不起我,看不起乡下人。我走了,以后再也不打扰你了。”受了打击的长根,泱泱起身跌跌撞撞扑向了办公室门。 “小曾,我不是那个意思。”刘虹丽见他这样,赶紧冲着他背影解释。 长根停住了脚步,手放在门把手上却没有开门,在等待刘虹丽的下文。 “我的意思是我已经结婚,还有了孩子,我们之间已经没有可能。”刘虹丽尽量放平心态,耐心地冲着长根背影解释。 “我知道,可是我不在乎。”曾长根转过身,装出一副深情的鸟样,故意胡搅蛮缠,脸上居然挤出了两行泪水,泪眼已朦胧。 “你……你怎么这么傻?”刘虹丽的情绪显然已被他带动。 “丽丽,我爱你!”曾长根突然一个虎扑,刘虹丽来不及反应已被他紧紧抱在怀里。 两个人顿时僵化在一起,久久的拥抱着。 此情此景之下,刘虹丽虽然并不完全愿意,可是她害怕伤害这个深深爱着自己的男孩,不得不与他保持着这种拥抱。 她万万没有想到,扑入怀里的是一条伪装成小羊的狼。 成功一扑的长根,僵持了片刻之后,双臂开始发力,越抱越紧。结实的胸膛开始挤压丽丽饱满的前胸,双手突然下滑,闪电般探入短裙之下,隔着黑色裤袜疯狂的摩挲丽丽的PP。 “小曾,别。。。别这样!”丽丽立刻开始反抗,挣扎了几下,那根敏感的神经已被触动,身体变得绵软无力。 长根的手一探,自她的PP后面探进去,捞到了前面那一片已经洪水泛滥的丛林…… “别这样,外面有人!”已彻底失守的刘虹丽,突然意识到了一种危险,小声提醒已经迷乱的长根。 长根被她一提醒,立刻停止了动作,刘虹丽趁机逃出他的控制,红着脸开始整理凌乱的衣裙,并没有大声声张。 “对……对不起!”长根丢下一句,拉门逃了出去。 他一路逃回自己办公室,慢慢平息了他的冲动,得意的笑了。 他今天的表演实在太到位了,刘虹丽的阵地已彻底失守。如果今天不是在办公室,不是在上班时间,刘虹丽已经被他搞定。 她只是因为害怕被其他同事发现才那样提醒自己,其实她那一刻并不想半途而废,那一刻她比自己更渴望进一步的亲密。 ****** 窗外一片灯火阑珊,长根又在加班。 “小曾,你进来一下。”听到领导召唤,长根立刻起身进入她的办公室。 “椅子搬进来一下,我想跟你谈谈。”康静见他进来,立刻吩咐他去搬椅子进来,坐着说话。长根赶紧拖了自己的椅子进来。 “小曾,咱办公室空着的椅子很多,这把椅子就摆在我办公桌对面好了,一会儿你出去再随便找一把。”康静见他搬来搬去麻烦,居然开辟了设一个长期谈话座位。 长根点头,没有说话,紧张地等待着领导约谈。 “你昨天那个提议,我今天跟厂长提了一下。王厂长对这个提议也蛮有兴趣,不过这个提议涉及的东西很多,需要多部门配合。我们商量一下,下周一例会征求一下大家的意见。 你知道我们是国家单位,财务审核比较严。虽然可以收回70%的现金,可是账面上一下子少30%,财务那边很难平衡。而且每一单都会涉及生产,计划还有我们营销多个部门,内部也需要各个部门重新核算平衡。 当然这些都是内部的事,我可以协调处理。 关键是我们启动了这个收款计划,万一失败了,大家都会有意见,会说我们瞎折腾。”康静一脸严肃地看着长根,显然事情并没有长根想的那么简单。 “康姐,我这几天又仔细琢磨了一下,大概有了一个初步的方案。这是第一次试水,一定要有十分的把握,必须选一块好啃的骨头。 我发现长期赖账的都是一些乡镇企业,私营企业,这些小企业老板直接管财务,企业的钱就是他自己的钱。想要从他企业要钱,就等于割他的肉,一定会能拖就拖,能赖就赖。 我觉得我们应该把握以下几个原则: 第一,一定要选一个欠债数额相对较小的单位,割肉的时候不会太痛,操作起来会相对容易一些。 第二,这家企业虽然中断了跟我们的业务,但他本身的业务状况还不错,属于那种有钱不还,故意耍赖的赖皮。 第三,企业老板的年纪最好在35-45岁之间,这个年龄段的老板上有老,下有小,顾忌的东西比较多,一般都胆小怕事……”长根终于找到了表现自己的机会,面对领导开始侃侃而谈。 “等等,你说的前面两条有些道理,这第三条我有些不明白,你帮我详细解释一下。”一贯高高在上的康静,对于这种世故人情方面的东西很少了解,对长根的第三条有点茫然不解。 “35岁以下就可以开公司办企业的,不是家庭背景深厚的官二代,富二代,就是从小混出来的地痞流氓黑社会,这种人一般都不好惹。 超过45岁的人,基本上都人老成精,都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癞皮狗。他倚老卖老,打不得,骂不得,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长根赶紧给领导解释他的思路。 “咯咯咯,你这孩子,脑袋里尽是一些鬼灵精怪的想法,不过还蛮有道理。”康静居然被长根这种无厘头的说法给逗乐了。 “姐,我不是孩子,今年已经23岁,要是不上大学,呆在村里,孩子都好几岁了。”长根见康姐亲昵的称呼他孩子,立刻抓住机会卖了一个乖。 …… 康静抓着长根一路聊到了9点,她抬起手看了一下腕上的手表。长根见领导看时间,很知趣的站起来,跟领导打了招呼,缓缓的退了出来。 康静又耽搁了一会儿,便出来招呼长根一起下班。 一边走一边继续聊起了工作:“明天已经周五了,我会抓紧时间整理一个报告出来。下周一会拿到例会讨论,这几天你也抓紧时间提前准备一下。” “姐,你放心,我会全力以赴的。”长根见领导不排斥,无声无息中已经称呼替换,一口一个姐,叫=得格外亲热。 下楼梯的时候,长根又做好了防止意外的准备,凭空扶着康姐的腰,期待着意外再次发生。可是这一次康静走得很小心,一路平安着地,失望的长根尴尬地收回了守护。 回到空落落的家,躺在空落落的大床上,他的心感觉空落落的。原来单身一个人住三室一厅的大房子,滋味并不好受。 没有女人,也没有室友,独自守着大房子,真不知道该干点什么。 就在他空虚一刻,手机QQ来了一个信息,居然是刘虹丽,信息三个字:在干嘛? “没事,躺在床上发呆。” “我也是!” 长根见她语气有些暧昧,显然今天中午他已经触动了她的某种欲望。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285章 得到,也是一种失去 “我今晚又有了强烈感觉,好兴奋,跟老公好了两次,很舒服。”长根还没想好怎么挑,丽丽又来了一个露骨的信息。 “嗯!”长根心一阵绞痛,随手回应了一下。 “我已经好久没有这样了,刚刚我都快死掉了。” “……” “怎么不说话?” “……” “吃醋了?” “有点。” “老公已经睡了,可是我还想。” “我现在去你家楼下等你?”长根突然坐起来,脸上浮起一丝邪恶的笑。 “不用了,我现在夹了一只手,感觉好多了。” “可是我也想……” “明天中午到我办公室,我帮你。(害羞)” “真的?” “嗯,睡吧。晚安!(再见)”发了一个再见的表情,刘虹丽下了线,头像已变黑。 长根被她撩起兴趣,她却下线睡觉去了,长根只能独自僵持。他拿起手机,想召唤下面的小妹,想了想又放弃了。这样频繁的找她上门不好,一旦惯坏了她脾气,这种女孩一定会天天上门纠缠。 好在最近生活还算频繁,积压不重,那种激动很快就消退下去,长根也恍恍惚惚的沉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上午,他都坐立不安,一遍遍意淫着中午即将上演的精彩。 临近中午他却一下子冷静下来,开始有点紧张起来:丽丽昨晚说那样的话,是因为昨天中午他刺激了她,挑起了她的兴趣。让她和老公之间突然有了感觉,兴奋之后的一种自然流露。 那些话都是在兴奋状态下说的,而那种状况下的女人意识很模糊,不受理智控制。 今天她恢复了平静,会不会反悔? 不但有这种可能,而是百分百有这种可能。他必须提前做好准备,一定要表演到位,才能将剧情推向高潮。 ****** “姐,我来了!”长根推门进入人事部。 “嗯,吃饭了吗?”丽丽一脸平静,显然她已经反悔。 长根没有回答,紧张地站在门口,低着头,脸憋得通红。 “小曾,你咋了?”刘虹丽见他这个样子,疑惑地问道。 “我想……”长根小声嘟囔,头更低了一些。 “姐跟你开玩笑的,你还当真了,真是!”刘虹丽立刻否认了昨晚的承诺,脸蛋却泛起了一层红晕。 “姐,我从昨晚一直憋到现在,都快要憋死了,都是因为你。”长根抬起头,一脸委屈。 “姐也想,可是这里是办公室,不方便。”刘虹丽颤抖了一下,显然她一直都在压抑自己,昨晚的暧昧也在她心里扎了根。 “科长不在,我们到里屋。”长根见她如此反应,立刻反锁了门,过去轻轻搂住她,直奔关科的私人地盘。 刘虹丽身子扭了一下,还是顺从了他。 “姐,我该咋弄?”长根坐在了沙发上,傻乎乎地看着丽丽。 “你……你以前没有么?”丽丽疑惑地看着他,胸口剧烈的跳动了一下,显然她出现了某种奇妙的心理反应。 长根傻傻地摇头,一副纯情无知的表情。丽丽愣了一下,红着脸采取了主动…… 水到渠成,长根轻易便征服了对手。 噗! “姐,你放屁了?”曾长根装出一脸茫然。 丽丽红了脸,尴尬地捶了他一下,眼神闪出了一丝自卑。 丽丽宛如一团旧棉絮,捣腾起来并无多少乐趣。她经历了几番生死,长根却依然故我,一直保持了最初的姿势。 午休时间马上要过了,他只得打发丽丽接了一盆凉水,化解了他的僵硬。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丽丽喃喃说着,一脸自卑。 她一个过来人,施展了浑身解术,却无法搞定初尝禁果的曾长根,彻底伤了她的自尊。 长根将她搂在怀里,俯下头轻轻的吻了她一下。 “你赶紧去上班,一会儿又硬起来就麻烦了。”丽丽这次很明智,赶紧推开提醒。 长根恋恋不舍的吻了她的额头,缓缓转身,拉开门走了出去。外面的走廊冷冷清清,显然时间还早,那些回家吃饭午休的同事们还没有来上班。 长根回到自己的位置,痴痴的坐着发起了呆,陷入了一种深深的失落感。 他苦苦纠缠了这么久,用尽了各种手段,终于将他一见钟情的女神刘虹丽征服。各种紧张,各种期待,还有那一股积蓄已久的激情,在他征服一刻,被她下面一团松弛瞬间化于无形。 整个追逐过程惊险而刺激,曾经好几次让他辗转难眠,可是最后的结果却是一片索然无味的平淡。 唯一让他心里安慰的,就是他彻底粉碎了刘虹丽身上的那种自视高贵的优越感。从今以后,她在他面前再也没有任何优越感,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自卑感,愧疚感。一个人女人一旦对自己的下半身失去了自信,那么她的上半身再傲人又有什么用? 他痴痴地坐了一会儿,刘虹丽居然主动给他发了一个短信:“哥,请教一个问题。” 长根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女人就是贱,整天装出一副高傲的模样,一旦被按倒收拾过一次,立刻便换了一副嘴脸,连称呼也一下子黏糊起来。 “什么问题?”长根懒懒地回复,这一刻他对丽丽一点兴致都提不起来。 “我下面以后能恢复么?”丽丽居然问了一个很私人的问题,男女之间一旦突破了那层关系,很多私密便不再私密。 “时间长了,会有所恢复。”看过妇女之友的长根,对这个略知一二。 “啥叫有所恢复?” “就是会比现在好一点,但是永远都不会回到以前的样子。就像你永远也回不到18岁一样。”长根开始拼命的践踏贬低丽丽,只有彻底压榨出她的自卑,她以后才会对自己俯首称臣。 “听说可以手术,我想试一下。” “手术之后,短期有效,时间长了会比以前更松弛。”长根将从金松花哪儿听来的经验,及时的分享给刘虹丽,彻底浇灭了丽丽的最后一丝希望。 “那我们以后怎么办?”丽丽显然已经彻底崩溃,居然将长根也捆绑进去,暗示她会跟长根保持长期的友好交往。 “每天多锻炼,过一段时间就会好一点。还有,你今天的姿势不对,下次我们试着换一种姿势,应该会好很多。”长根趁她心理崩溃,开始预约下一次。 “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哥,你怎么懂这么多?”丽丽见长根这么精通,开始怀疑他的诚实。 “我看了好多这方面的书,却一直没有机会实践,以后我们慢慢一起实践好么?” “办公室人太多,中午时间又短。我现在特殊时期,其他时间我又不方便出来。这样偷偷摸摸,跟做贼似的,万一被同事发现,我们彻底完了。”丽丽说出了她的顾虑,当然也是长根的顾虑。 “下周我专门请一天假,我们到外面上班怎么样?”长根也深受其害,狠下心决定专门请一天假,好好享受一下。 “嗯!”丽丽承诺了一声,彻底的消停了。 与丽丽再次订下了裙下之约,长根憋屈的心情方才缓缓舒展,今天仓促之间,他没有做足准备,留下了缺憾,下一次一定要加倍弥补一下。 时间飞逝,又到了下班时间,却没有看到康静出现,长根居然有些失落起来。连续加了两天班,他已经迷上了这种与领导默默相守的感觉。 刘虹丽是那种典型的办公室小女人形象,虽然长得不错,却没有康静那种霸气外露的气场。加上她的早育体型,追求之初,长根就态度不正,有一种不健康的心态。 对于康静却是另外一番心态,完全是一种尊敬崇拜加仰慕,不敢有丝毫亵渎之心,当然更不敢耍流氓手段。 唯一的选择就是守在她身边,默默的等! 如果说刘虹丽是他心中的一个二流女神,那么康静就是他心中的一级女王。 在女王面前,只能小心翼翼的伺候,偶尔卖卖乖邀邀宠。至于女王会不会宠他,主动权完全在女王手里,他只能被动的等待,等待牡丹花儿开! 下班之后,长根去食堂吃过饭,在校园溜达了一圈。等到7点多回到了工厂,见康姐办公室窗户一片漆黑,估计她今天有事不来了,便从角落拎出单车,踩着离开了工厂。 习惯了加班晚归,这么早回去一个人也无聊,他便踩着单车进了市区。 最近一直忙这忙那,没有机会感谢一下对他有放生之恩的张老师,这件事一直堵在他心里。介绍房子只是帮他一个小忙,照顾了他两年,让他顺利通过四次英语考试,顺利从工大毕业,这份恩情才是大恩。如果不是她一路放行,凭长根的天赋,估计一直考到2018年也毕业不了。 8月8号,张老师就要结婚了,这份结婚大礼一定得送。 长根经过了几次送礼,对于这个行业也有了一些经验,很快就选了一件合适的礼物,车把上挂着礼物袋驱车回到了工大门口。 他取出电话,给张老师拨了过去。 这么晚了,张老师既然不在新房那边,也不在宿舍,居然还在办公室加班。现在是暑假期间,她又新婚在即,怎么还在加班? 当然这是老师的私事,他没有过多的深究,便提着礼物袋进了办公大楼。 虽然是暑假,办公楼里居然亮了不少灯光,这些热爱学问的老专家老教授们,根本在家里呆不住,经常会跑到办公室消磨时间。 他们都是高级知识分子,呆着无聊也不好意思去跟着那些大妈大爷们跳广场舞,只能选择另外一种发泄无聊的方式——“研究学问”。 一到暑假,他们的学生们都回了家,他们也一下子没了寄托。平时能弄到课题费,项目费的可以出去周游世界,大把撒钱。没有额外收益的,只能憋在家里“网”游世界。 因为还有些人气,大楼里走廊虽然黑暗,并没有那种阴森感。长根爬上了3楼,进入了基础教学中心,最里面的一间办公室依然亮着灯。 “曾同学,进来坐,找我有事么?”张老师热情的招呼长根进去坐,可爱的娃娃脸上挂着充满疑惑的笑容。 “没事,替您准备了一份新婚礼物。提前祝张老师新婚快乐,百年好合,白头到老。”长根双手捧出袋子里的礼盒,嘴里念叨着台词,一个深深的鞠躬,双手奉献上去。 “咯咯咯,你这个曾同学,这是搞啥么?赶紧坐,坐!”张老师接过礼盒,伸手扶住长根,将他按回到座位。 “都说了,不用送礼,你这个曾同学,真是的。”张老师被他的礼物弄得有点手足无措。 “一件小礼物,我的一点心意。张老师对我的照顾之恩,我一辈子都会记在心里。”长根一脸真诚,诚心实意地说道。 “包装蛮精美的,不会很贵重吧,我先拆开看看。太贵重了老师可不能收,你现在刚刚参加工作,又要租房子,又要吃饭,可不能乱花钱。”张老师果然是个热情善良的女孩,一边唠叨,一边开启了礼盒。 里面金光一闪,是一对金黄色的树叶。 “是金叶子?这太贵重了,老师不能收。”张老师赶紧合上礼盒,推给了长根。 “是镀金的,一对书签,虽然不值钱,做工却很精美,店主说很有收藏价值。老师,时间不早了,我不打扰您工作。”长根反手推了回去,起身准备离开。 张老师还要拒绝,长根已大步出门,消失在走廊深处。 他当然不会送镀金的便宜货给自己最敬重的张老师,那可是一对纯金打造的金叶子,花了他2688大洋。 回去宿舍已是深夜,一身疲惫的长根倒头便睡了。 ****** 周五的时间总是要过的快一些,很快就已是下午三点,那一个短信如期而至,不过这次的接待时间是周六晚上,让紧张期待的长根多少有点失望。 他要早知道今晚没活干,中午就应该下去找刘虹丽解决一下,他自信只要她配合,自己会有很多种方法释放这种压抑憋屈。错过了中午时间,大家都在上班,在办公室整事风险实在太大,稍有不慎就会毁了他跟刘虹丽。 本来他已经急火烧身,康姐偏偏在这个时候火上浇油,专门通知他下班别走,帮着她一起完成那个收款规划报告。 这次是直接连着加班,晚饭时间都取消,他只能饿着肚子,在双重饥饿的折磨下陪着领导加班。 为了共同研究探讨,康姐让他将办公桌对面的椅子搬到她旁边,坐在她身边一起对着她电脑一起看报告,受宠若惊的长根,一颗心砰砰乱跳,几乎要从胸腔蹦出来。 第一次如此接近领导,她身上散发的淡淡香水味道扑鼻而来,长根的意识渐渐有些恍惚,该死的长根居然有了反应。 长根紧张的几乎要哭出来,这个该死的家伙,这种场合不识时务的硬起来。万一被身边的领导发觉他的这种异动,就算她当面不点破,过后一定会往死了整自己。开除不至于,下放到车间锻炼绝对免不了。车间领导一定会配合她一起往死了整自己,直接指派自己做最苦最累的翻砂工。 面对危局,长根只能故伎重演,一只手伸出了裤袋,狠狠地遏制了自己的冲动。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286章 创业规划 “小曾,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康静发现身边的小陈额头汗水涔涔,关切地问道。 “没……事,最近天气太热了。”长根反应很快,立刻推说天气太闷热。 “厂里正在开展节能减排活动,夏天室温低于27度不允许开空调,办公室是够闷热的。不过你身体也太虚弱了,年纪轻轻,动不动就满头大汗,平时该多锻炼一下。周末也出去走走,别一放假就对着电脑打游戏。”康姐严肃地纠正长根的不良习惯。 长根连连点头,唯唯诺诺,其实他宿舍根本没有电脑,他现在一到周末,业务繁忙,根本应付不过来,哪有时间玩无聊的游戏。 明天就周末了,康姐也不早点回家,居然磨蹭在这里加班,害得自己跟着受折磨,妈的,真是个变态工作狂。 长根坚持了1个小时,终于开始暗自诅咒身边的女强人。 “小曾,你要是饿了先下班吃饭,我弄完这个报告回家吃。”康静见他有点坐立不安,一边对着电脑忙碌,一边给他放了假。 报告已经一起过了一遍,已不需要他留在旁边。 “我不饿,我在外面等您,等会儿一起走。”饥肠辘辘的长根咽了一口口水,别扭地站起来,猫着腰搬着座下的椅子远离了领导。 幸亏有这把椅子挡在前面,躬腰搬着它正好遮挡了他下面的尴尬。 …… 一路护送领导离开,长根骑了自己的那匹“宝马”,在校园里兜了一圈。拐出校门,朝着自己的住所一路驱驰,回到他栖息的村居,将破单车甩在楼道,小跑着上了楼。 他一边开门,一边拿出手机给久违的何大头拨了一个电话。 最近老是纠缠在一些男女之间的破事,也该抽时间办点正事了。他已经在康姐面前立了军令状,一旦下周一例会通过,他就要负责讨债。讨债这种事当然需要大头帮忙配合,靠自己一个刚出校门的愣头,根本玩不转。 “根哥,好久不见,一起去喝酒?咋样?”大头没等长根开口,已经开始咋呼,要找长根喝酒。 “大头,今天太晚了,明天中午一起吃饭,我请客。”长根有事求人,准备明天中午找个高档的地方好好安排一顿,现在出去太仓促了。 “明天老婆回来,我出不来,趁今晚老婆不在,咱哥俩乐呵乐呵去。你他妈一个单身爷们,呆在宿舍干鸟?我现在就开车去接你。”大头典型的市井流氓,一通咋呼,也不等长根同意,就挂了电话。 长根赶紧又拨了过去。 “这这么定了,我去接你,再他妈啰嗦我翻脸了。”对方接起电话,不耐烦地咋呼。 “我搬家了,你别白跑一趟,说个地方,我打车去找你。”长根赶紧插话进去,解释自己打电话的意图。 “你打车到南红灯区,记住,是南红灯区,靠近大学城的那一个。不是老城区的那条娱乐一条街,千万别弄错了。过来打我电话。”大头详细地指点着路线,生怕长根弄错了地方。 幸亏他提醒,长根虽然在H市呆了四年,对于这些娱乐场所还真不太了解。只听说过本市有一个红灯区,还真不知道还有一个南红灯区。 他出门走了很远,走出了林荫路,进入城乡主干道才拦住一辆出租,住在乡下,交通真的很不方便,尤其是晚上。 上车之后,他告诉师傅去南红灯区,接着提醒是靠近大学城的那个。 这位师傅对南郊不熟悉,还真不知道有个南红灯区,只能先去大学城再问路。飞驰了半个小时,已经远离了一片繁华灯火,显然已出了南城,四面一片荒凉。 “师傅,路线对么?怎么这么偏?”长根有点紧张起来。 “快了,前面那一片就是,大学城这片原来是劳教农场。现在政府开始讲法制,不让随便抓人进去关押劳教,农场便废了。现在规划成了大学城,十几所分散市区的大学都将总部搬到这边,市区老学校有的卖了高价,有的改成了分院。 这地方地广人稀,扩招多少都放得下,最他妈的适合放羊!”开出租一般都见多识广,一肚子牢骚。长根问了一句,他开始便唧唧歪歪批评时政。 说话间车已停到了大学城东大门,司机探头问一位准备进校园的男生:哥们,南红灯区在哪儿? 那位男生紧张的回头看了一眼,立刻加快步伐,小跑着溜掉了。 等在门口连续问了几个,同学们都一脸紧张的支吾,匆匆的溜掉了。 “哥们,要不你下车,自己找一下,我还得赶着回市区。”司机见问不到路,有点不耐烦,回头催促长根结账下车。 长根一边掏钱,一边拨通了大头电话。 大头听说他在大学城东门,交代他在门口等,他马上开车过来。 长根站在冷冷清清的东门外,足足等了10分钟。正在苦苦等待着大头的黑色奔驰,一辆红色宝马突然停在他旁边,大头探出了大头吆喝道:“根哥,上车。” “大头,咋换了女式车?” “给叶凡买的,她最近不在,我开着过过瘾。我自己他妈的才舍不得买,这些年攒点钱都砸里面去了。”大头一边说话,车已闪电滑出,风一般的卷过了宽阔荒凉的郊区大道。 长根没有吱声,心里很不是滋味。 看来叶凡是个有心计的女人,大头虽然又愣又没文化,可是跟着他立刻有宝马开。要是跟了官哥,估计这辈子都没戏。 “根哥,突然打我电话,啥事?”大头是江湖上混的,见长根主动给他电话,立刻猜到有事求他。 “我现在在工大校办工厂销售科,负责债务清理。想跟你的债务公司合作,30%的佣金,怎么样?”长根知道这种粗人喜欢直话直说,便直接说出了目的。 “业务量大么?” “总共应该有几千万,我们能不能吃得下?”长根立刻亮了一条肥饵,生怕大头嫌弃业务小,不接这个活。 “这么多?我们得好好筹划一下。”大头放慢了车速,将车靠在了路边,给长根递了一支烟。 “下周领导安排我先试试水,我准备挑一个债务数额少,公司业务还不错,胆小怕事的私营老板先开刀,一旦第一炮打响,以后厂里的债务就会陆续抵押过来。你觉得怎么样?” “我们之前是一家皮包公司,小打小闹啥都干,接这个单肯定不行。前期试水还可以糊弄一下,批量的大业务这样做肯定不行。 做这笔大业务,我们得合伙成立一家担保公司,下设一家典当门店做壳,接一些典当业务,公司主营债务抵押,还可以试着放高利贷。 我一直都有这个想法,就怕开起来没有业务,现在正好可以借这个大业务起家,朝着金融领域发展。 根哥,这事咱就这么敲定了,我明天就着手筹备新公司,将来你手上的业务,我只收20%,余下的10%我会反馈到你的账户。”大头不但头大,胆子更大,八字还没有一撇,他已经着手筹备,长根不得不佩服这家伙的胆识。 谈完正事,大头带着他转入了一条灯火诡异的乡村街,将车停在了一家KTV门前。 外面虽然破破烂烂,进入KTV,里面却是全新装修,设施也相当不错。 服务生将他们带入一间小包,刚刚坐下,便鱼贯进来十几个女孩子供他们挑选。长根紧张的看着大头,大头推了他一把:“看我干啥,我又不是美女,那么多美女,你随便挑一个。” 长根怯生生地指了一个穿着牛仔短裤,白T恤的女孩,在这群女孩中她穿着相对保守一点,给他的感觉还不错。 那位女孩立刻热情的坐在他身边,开始帮他俩倒酒。 “大头,你怎么不要?”长根伸手搂住了女孩粗实的腰,诧异地看着大头。 “兄弟我信佛,不碰荤!”大头一本正经地说。 “你信佛?”长根一脸不屑,这年头,太他妈的疯狂了,连黑社会都说自己信佛。 “叶凡就是我请回家的一尊佛,我得诚心诚意供着她。”大头见长根不信,立刻一脸虔诚地解释。 “我靠,一物降一物,大头居然这么怕老婆。”长根笑着调侃。 “这不是怕老婆,这叫虔诚。 我在外面打拼这么多年,每一次都能大难不死,一直混到现在,就是靠了佛祖的保佑。我每年都会去一趟五台山,去拜一下我师傅。你看我胸前这个玉佛,就是师傅亲手开过光的。 我和叶凡结婚的时候,专门带她去五台山拜见了我师傅。师傅跟我说,叶凡是我的女菩萨,以后要好好供着她,她会保我大富大贵,一世平安。”大头一边说着,居然双手合什,当着长根的面对着空气拜了一下。 “就是,心中有佛,佛就会保佑你。你看,我就带了一个护身佛。”那位小姐倒完酒,见他们谈佛,也抢着插了进来。前胸一挺,沟里果然藏着一只廉价玉佛。 见黑社会,妓女都受佛祖呵护,心无所依的长根无话可说,只能端起杯招呼喝酒。 因为大头不碰荤,长根自己独自搂了一个小姐也没啥意思。一边喝酒唱歌,一边象征性地揣摩几下。尴尬的应付了1个小时,见大头喝得东倒西歪,长根便买了单,付了500小费给那个女孩。 那个女孩见他没有占什么便宜,还多给了100,感觉过意不去。临走一刻,骑在他身上,缠着他要了手机号码,双手伸进自己宽松的T-恤圆领,主动掏出一对雪白,挤在长根嘴巴上轮流磨蹭了几下。然后抱住他啄吻了一下,才跟他挥手告别,一副恋恋不舍的表情离开了包厢。 长根被她临别这一下搞得有了反应,碍于大头在场,不好玩得太露骨,只能扶着东倒西歪的大头出了包厢。 他扶着大头一路往外走,突然肩膀被碰了一下,一个胖子搂着一个身材丰盈的女孩跟他擦身而过。长根感觉女孩有点面熟,急忙回头跟着她背影张望,那女孩跟客人一路调笑,转入了一间包厢。 樱桃? 长根几乎脱开喊出声,那个女孩背影跟樱桃一模一样,难道她真的是樱桃? “根哥,咋了?”大头见他停下来,痴痴回头张望,疑惑地问道。 “啊,没事。”长根赶紧收住心神,扶着大头,一路晃悠出了歌厅,夜风一吹,大头的酒意立刻散了,一个箭步冲到车门前。 酒后驾车的大头,与李建业有得一拼,都是那种喝得越多,开的越快越平稳的高手。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287章 决裂 “大头,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你怎么找到的。”宝马飞驰在城郊一片荒凉之间,长根疑惑地询问。 “嘿嘿,这可是本市最受追捧的娱乐街,自从这边开发出来,原来的红灯区生意一下子就冷淡了。本市有头有脸的人物,晚上都往这边跑。”大头一边开车一边给长根普及娱乐动向。 “啊?这种乡下地方,咋会这么火?”长根一脸质疑,实在搞不懂其中奥妙。 “根哥,你OUT了,连这个看不懂?这地段可是得天独厚,汇聚优势资源的黄金娱乐地点。 第一,靠近大学城,里面的小姐可都是优质资源,这个你该懂吧? 第二,这里地处荒郊野外,连出租都不愿意跑,来这里的当然都是有车一族。少了三教九流的闲杂人,领导们来这里就不用担心被那些多事的刁民举报曝光。 第三,这地方远离市区,对于净化市区环境,创造精神文明城市没有负面影响。 第四,可以帮扶贫困大学生,提供很多勤工俭学的岗位。男同学可以打工做服务生,女同学可以坐台赚小费。 …… 反正这地方优势很多,规划开发这一个项目的绝对是一个人才。”大头江湖出身,对于这些江湖道理说得头头是道,听得长根心服口服。 说话间,车已经进入了通往工大的学府道,长根指点大头拐入了乡村公寓的小道。 时间已是深夜2点,路边的店铺已关张,破旧狭窄的街道冷冷清清,一片幽暗。一只流浪狗被车灯惊扰,居然沿着街面跟大头的宝马赛跑,一边跑一边仓皇的回顾深夜突然进入它领地的外来车辆。 大头缓缓将车停靠在乡村公寓前,楼下的发廊药店都已关门,门前一片昏暗。 停车一刻,长根看到楼道口已上了一道铁栅栏门,他方才想到村长老婆的提醒:为了安全,晚上12点,一楼的楼道大门会锁上。 “就是这栋楼,楼门锁了。妈的,今晚又得外面开房。”长根懊丧得抱怨。 “这点屁事,你都急成这样?下车,兄弟今天给你露一手。”大头一边说话,一边拉门下车直奔楼门。长根搞不懂他要干啥,赶紧也跟了上去。 他生怕他喝多酒发飙,上前去踹门。 这一带可是村长的地盘,他手下黑白两道势力都有,这种地头蛇得罪不起。 长根的担心完全多余,大头停在了铁栏门前,从车钥匙串拨出一只银色的挖耳勺,捅到了吊着的巨大铁锁里,挖了几下,咯嘣一声锁居然被挖开了。 “根哥,你先进去,我帮你锁了门就走。”大头一把将长根推进铁门,将铁栏杆门关上,轻轻一摁上了锁。 “赶紧上去睡觉,我走了。”大头示意长根上楼,自己已经上了宝马,飞驰而去。 长根望着绝尘而去的宝马,忽然明白大头为何能够混出头。显然他并不仅仅是靠卖菜起家,打拼的路上一定干过很多特殊行当。 以后跟这种人打交道一定要保持距离,万一他哪天栽进去,千万别拖累到自己。 他走得是一条黑道,自己想要走得是一条官道。在社会底层,黑白两道一般都是同流合污,一旦上了层次,二者就得分流,为官者必须彻底斩断黑根,洗白过去。所以起步之初,一定要保持清醒,千万别陷入太深。 酒后困乏,他一回到房间便倒头睡了过去。 次日一早,他便匆匆赶到了工大校园,跟打了四年交道的小卖店老板借了三轮车,开始他这个月的第二次搬家。 他踩着三轮到了单身教师公寓楼下,情绪一下子紧张起来。 想到张老师说的跳楼女鬼,脊背一阵发冷,那晚走入他梦中的那个穿着白色羽绒服的女孩一下子又在意识深处蹦了出来。 靠,大白天的,怕个鸟! 长根跳下三轮车,给自己壮了壮胆,大步冲进了楼道。 一口气爬上四楼,他放慢脚步,侧耳倾听,楼道里静悄悄的,并没有听到宁远航的歌声。长根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看来那家伙今天不在宿舍,自己正好可以趁他不在,快速地转移全部资产。 他几个箭步冲到了自己宿舍门口,掏出钥匙快速打开了房门。 “你……你是谁?”就在他拉开房门一刻,嘴里一声惊呼,全身瑟瑟发抖,双腿发软。中腿一抖,差一点吓尿。 屋里居然有一个女孩,一个一身雪白连衣裙,双腿套着雪白丝袜,踩着雪白高跟鞋的女孩。她正对着镜子梳理头发,一头披肩长发遮住了朝向长根的半边脸。 女孩幽幽转头,冲着长根莞尔一笑:“曾哥,是我,这样打扮漂亮么?” “你他妈的变态呀?大白天扮女鬼吓人。”长根见是宁远航男扮女装,装神弄鬼,立刻火冒三丈,破口大骂。 这小子不但穿了女孩子衣服,戴了假发,脸上还画了一个淡妆,换成外人,还真看不出他是个男人。 “曾哥,这几天你去哪儿了,想死我了。”宁远航不但不生气,反而身子一飘,一阵风一般扑到长根身上,整个身体软绵绵地贴了上来。 “去你妈的,死变态。”长根双臂一撑,脱出了他的纠缠,将他推出去,一把扯掉了他的假发,狠狠的朝着屁股蹬了一脚。 宁远航典型的南方小奶油体质,被长根一脚蹬到了他的床上,趴在铺上呜呜咽咽地哭泣起来。 长根懒得理他,抓紧时间收拾整理自己的东西,将床底的几个箱子搬出来,然后将衣柜的衣服匆匆打了两个大包,开始搬东西下楼。 “曾哥,我想跟你谈谈。”长根一次搬了两箱东西下去,呼哧呼哧喘息着回到了宿舍。发现宁远航停止了哭泣,端端正正地坐着,一本正经地看着他。 “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长根黑着脸,一口拒绝了他。 “曾哥,对不起,我知道你不喜欢男人。我……我愿意为了你变成一个女人。”宁远航并不妥协,固执地坚持。居然缓缓的拉开了连衣裙背后的拉链,雪白的连衣裙滑下肩头,前面一对雪白的凸起颤抖着跳入了长根双眼。 “宁远航,你……”长根声音颤抖着,长根一下子呆住了,艰难的咽下一口口水。 “曾哥,我怕其他人看出来,没有隆太多。只要你愿意,我可以抛弃一切,不但上面改变,下面也会为你而改变。现在医学发达,哥喜欢什么样的女人,我就变成什么样的女人。”宁远航幽幽说着,站起来又要往前凑。 “我警告你,别靠近我。”长根伸手指着宁远航,快速地拉了两个包退向了房门。 宁远航见他这样,并没有继续上前,缓缓退到了自己床边,伸手在床下摸索起来,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长根搬了第二趟,站在楼下喘息着,开始犹豫还要不要继续搬。上面还有两箱子书,再有就是床上用品和一些日常洗漱用品。 他犹豫了半天,还是舍不得两箱书,又匆匆上了楼。 “曾长根,今天你敢搬走,我就死给你看!”宁远航坐在了长根的床铺上,上半身裸着,一对隆起的肆无忌惮的挺着,连衣裙乱成一团围在腰间。下面一双雪白的丝袜腿叉开着,高跟鞋早甩在一边,一双包着雪白袜子的大脚踩在地面上。 一只手捏着一把锋利的水果刀,在另外一只手腕上比划着。 “小宁,别冲动,我不搬了,行吧?”长根怕他真得想不开,万一真的割腕,惊动了警察,在工大校园闹出一场笑话,他这辈子就全完了。 见长根态度缓和,宁远航立刻转过头,眼泪巴巴地看着长根:“曾哥,你别走好么?以后我再也不那样了,我们只做兄弟,我不做你的女人了。” 长根怕刺激他,只得默默点了一下头。 宁远航见他态度转变,立刻飞身扑入了他怀里,呜呜哭泣起来。 长根抓住机会,一把抢下了他的水果刀,随手丢出了窗户。顺势将他双手扭到背后,剪到了他床边,将他摔在床上,飞身抱起了一箱书拔腿就跑。 “曾长根,你骗我,你别走。”宁远航踉跄追了上来,跑到门口,见长根已下了楼梯,他低头看到自己坦露的胸,赶紧缩回了门里。 经过一番斗智斗勇,长根终于摆脱纠缠,搬出了417宿舍。 能够抢救出三个箱子,两包衣服,他已经心满意足,剩下的东西就留在宿舍陪着那个变态吧。要是再上去搬,那个神经病说不定又玩什么花样。这种变态最好不要再跟纠缠,万一他想不开,像以前住在这间宿舍的那个女老师一样从窗户跳下来,自己可就成了杀人嫌疑犯。 他想到这一层,立刻脊背发冷,赶紧蹬着三轮车飞窜而去。 将东西搬运到新住处,他踩着三轮还给了小卖店,骑着他的单车窜回了单身宿舍,提心吊胆的进入值班室,将宿舍钥匙交回了那位保安大叔。 交完钥匙,出了宿舍楼,突然有了一种恋恋不舍的情绪。 这地方地处校园核心地段,下楼就是教工餐厅,走5分钟就是校办工厂。工作生活都超级方便,还不用交房租,要不是那个变态,他真不想搬离这个地方。 他跨上单车准备出发,突然又停了下来。 他停好单车,又进入了宿舍楼,沿着楼梯爬上了四楼,想去看看417有没有动静,万一那家伙想不开,在里面割腕自杀,自己肯定跑不掉嫌疑。 “菊花残,满腚伤,你的笑容已泛黄,花落人断肠。北风乱,夜未央,你的影子剪不断,徒留我孤单在屋里心伤……” 一阵幽怨凄婉的歌声扑入了他的耳鼓,显然歌声来自宁远航。 孤单东风破之后,是相伴高歌沧海笑。江湖一笑的灿烂如过眼烟云,他的伤感已是菊花残…… 听着幽幽怨怨的歌声,长根也突然多了一丝伤感,驻足倾听了一会儿,缓缓的转身,踩着沉重的脚步一步步远去,鼻腔一阵酸涩,两行泪水悄然滑落。 菊花残,满腚伤,那一个模糊的雪白背影,散落成月光下的一地沧桑……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288章 “天山童姥” “曾长根,你好,我是马媛媛。上次一时冲动用咖啡泼了你,真是对不起。晚上有时间么?我请你吃饭,当面给你赔礼道歉。”长根正躺在床上养精蓄锐,为晚上的苦力活积蓄体能,手机突然来了一个短信。 短信居然是丽丽的表姐发给他的致歉信,长根犹豫了一下,看着丽丽的面子给她回了一个短信:“对不起,我今晚有安排。” “那明天呢?”对方居然很执着,坚持要当面道歉。 “嗯,订好地方告诉我一声。”长根对这个曾经咬伤他的母老虎很排斥,冷冷地回了一句。 见他如此冷淡,对方果然没了下文。 长根一觉睡到4点,便换了那套品牌休闲男装,匆匆下楼去上班。 时间宽裕,他的安排也很从容,先在那家固定的营养补充点吃了一顿营养西餐,溜达着买了一盒小包装安全防护衣,看接近接待时间,便从容走进君悦大酒店,到了指定的约会房间,轻轻的按下了门铃。 房门缓缓打开,一张小巧的面容仰视他:“曾先生?” 见长根点头,她轻轻拉开房门,将长根让进了房间。在客户审视自己的同时,长根的目光也“了解”了一下客户的情况。 这是一个三十五六岁的女人,娇小玲珑,身高估计也就1.53米,身体单薄瘦弱,一副弱不禁风的病态模样。一身连衣长裙,上身套了一件短上衣,下面踩的高跟鞋足足有7公分。 “嗯,人还蛮精神,不错。”小女人绕着长根转了一圈,从头到脚审查一遍。 长根尴尬地站着,他还是第一次被客户这样审查,感觉自己就像市场的一头种猪,正在接受配种前的验货。 女人去掉了高跟鞋,换了睡衣,越发的娇小玲珑,仿佛一个偏远山区,长期营养不良的初中女生。 “没见过美女啦,乡下人没见识。”小女人看了一眼长根,脸一红,嘴里爆出一串软软的吴侬软语。 长根愣了一下,凭直觉,今天又遇到一个难缠的货。这些出来找存在感的老女人,没有一个省油的灯,不是生理缺陷,就是心理缺陷。 “你的报价是1万,我第一次找你,不知道值不值。你们这些乡下人最不老实,干活老喜欢偷工减料,所以我觉得这种按夜收费的方式,你们容易偷懒。”她挑剔地看着长根。 “姐,我不会偷懒的。”长根赶紧给客户下了一个保证。 “我觉得我们该像中移动一样,按通话时段和待机时段收费,你们现在这种收费方式比中移动都黑。” “姐,你说咋办,我听您的。”遇到难缠的客户,长根只能尊重客户要求。 “通话时段一小时3000,待机时段姐也不亏待你,1小时200,按聊天的标准,怎么样?”女人果然不愧上海人,立刻开始跟长根精打细算。 “嘿嘿,姐说咋办就咋办。”长根憨厚的笑了,答应了这个苛刻的条件。 “现在是7:30,开始计时,你别磨磨蹭蹭,赶紧开工。”女人见长根答应了她的条件,立刻 几个回合,长根见她已经到了极限,本想让她休息一会儿。 想到一旦进入了待机时间,就会进入待机计费模式,便放弃了这个念头。延缓了进度,随意应付着,反正此刻她已经失去了意识,无法跟他斤斤计较。 “喂,现在几点了?我的手机给我。”小女人突然坐立起来,双手搭上了长根肩膀,目光犀利的看着长根。 “哦,11:38。”长根一边给她递手机,一边自己先瞟了一眼。 “11:38?不可能?”女人一脸惊疑,接过了手机,立刻脸色煞白,开始念念叨叨的计算时间,掐指一算,竟然过了4个小时。 她当知道通话四个小时的价格是12000,已远远超出了标准的套餐话费。电话多的人还是选择套餐比较实惠。 “曾先生,要不我们还是按你们的计费标准。”女人尴尬的笑着,换了一副很友好的态度,开始跟长根商量。 长根接受了她的提议,又送了她一程,匆匆收兵。 他起身冲入洗手间,快速的松开了束缚,对着马桶狠狠地喷了一泡尿,足足持续了两分钟。 放水之后,他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今晚他又一次怒而不发,不禁有点紧张起来。总是这样一次次的生憋回去,会不会像那位老钟医说的,导致精虫蚀脑。 回到房间,客户已睡熟,眼角依然挂着两滴晶莹的泪珠。 连绵春雨,滋润了一枝绽放出第二春的桃花。 她面色滋润,皮肤白皙透明,整张脸俨然一个洋娃娃,小巧的身体很细腻,仿佛一个初中小女孩。 依然没有困意的长根,轻轻摩挲着她的白皙肌肤,突然有一种自豪的成就感。因为他的敬业,又一次替一个年华老去的女人找回了她们的青春状态。 这种状态居然只是短暂的一晚,可是这样的一次绽放,却可以让她们回味起那一段烟云般已渐渐远去的青春繁华。 繁华落尽的寂寞人生路上,能够偶尔绽放出一朵短暂的鲜艳,足以照亮她们的生命很长一段时间。 长根正睡的香甜,感觉一只小狗正在舔他的脸。他恍惚睁开眼,却是一个调皮的小女孩,正捏着一管牙膏在他脸上涂抹。 “喂,你是谁家小朋友?”长根翻身坐起,却发现自己光着身子,赶紧扯紧了被子。 “咯咯咯,曾先生,是我啦。”小女孩笑的花枝乱颤,眼角居然挤出一丝皱纹。长根方才恍然大悟,原来她就是那个上海小女人。 一早醒来,她居然换了一身蓝白相间的校服,还扎了两个羊角小辫。配合她娇小玲珑的身材,冷眼看去就是一个初中女学生,只有熟悉她底细的人,才会看出她已经一把年纪。 长根看着她这个样子,上去一把将她揽进怀里,一只手已经伸进了校服的领子,里面居然一片真空。 女人一声娇嗔,整个身子已零落成泥。 “曾先生,我们要不要再来一次交易?”女人见长根失控,立刻亲昵地贴在他耳边。 “不用了,晨练我可以免费赠送。”长根慷慨的承诺。 “嘻嘻,玩一场制服女生,咱们之间扯平怎么样?”女人声音温柔如水,长根却如雷贯耳,一下子凝固了。 原来对方要的根本不是他的免费赠送,而是要对等相互,抵消他的血汗收益。 “嗯,来嘛。”女人一边撒娇,已啄上了他的嘴。 “不行!”关键时刻,长根坚决拒绝,他绝不可以将辛辛苦苦赚来的钱打了水漂。 “哼,我们的交易已经结束,你看人家细水嫩肉,又多吃多占,你说这事该怎么解决?”女人见他拒绝,一脸失落,语气咄咄逼人的质问。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看到您那个样子,突然想起了中学时代的初恋女友,所以有……有点情不自禁。”长根赶紧开始扯谎道歉。 “真的么?我真的让你有这种感觉?”女人立刻兴奋起来,抓着长根的胳膊期待着看着他。 “嗯,你现在的样子,真的好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女孩。”长根立刻明白了她的那点心思,其实她根本不在乎钱,在乎的是在男人眼里她还值不值钱。 “骗人。”女人立刻警觉起来,感觉到长根有骗她开心的嫌疑。 “没有啦,我只是不想用这种交易,污染这一刻的纯真感觉。从这一刻开始,我们不再谈钱,重温一场初恋的感觉,好吗?”长根脑袋急转,立刻用一个新的美丽谎言,掩饰着最初的谎言。 “哼,跟你初恋,美死你,姐立刻要起身飞回上海,找一个外地小白领约会去!”女人闪身站起来,整个人顿时充满了青春活力。蹦蹦跳跳的跑去收拾行李,顺手从包里翻出一叠现金丢了过来。 长根将钱收了,起身匆匆的穿了衣服,准备拉门离开。 “等一下,我真的像17岁的小女孩?”女人停止收拾行李,叫住了长根。 “姐,你现在的样子,让我想起了一个江湖前辈。”长根已经收了钱,态度便放肆起来,开始调侃这位装嫩的上海货。 “谁?” “就是《天龙八部》电视剧里的一位绝世高手——天山童姥。” “嗯,这个比喻挺好,姐就是要这种越活越年轻的感觉。” “你知道天山童姥为啥会返老还童么?因为她吸收了很多年轻高手的功力。姐,你一夜之间返老还童,其实是小弟我用毕生功力帮了你。”长根得意地看着上海姐姐。 “嗯,你确实挺棒的。”女人笑着肯定了长根的成绩。 长根突然跑过去,将她一把抱过头顶,双腿架在肩膀上。隔着衣服深深地吻了一下,将她轻轻的放平在软榻上。 “你……你想干嘛?”女人立刻收紧双腿,警惕地看着长根。 长根见她在这种状态下依然保持警惕,显然已经吃饱了,短期内已经没有了食欲。见无法再从她身上得到突破,尴尬一笑,丢下一句:“我只是想尝尝初恋的味道,对不起,姐,我先走了。” 他再不敢逗留,匆匆拉门溜掉了。 匆匆飞奔电梯,按下了1层按键,方才长长舒了一口气,他不得不佩服那个难缠的上海小女人,想从她身上占点便宜,真的好难! 电梯一路下到底,电梯门缓缓开启,长根一步跨了出去。一丝淡淡的幽香扑鼻,一个制服女人跟他擦肩进入了电梯,长根目光一扫,立刻收回了脚步,跟着她退回到电梯里。 眼前的这个一身酒店制服的女士,居然就是那位曾经跟他在梦中恍惚过三次的女人。那个梦中女人原来并不是一种幻象,而是现实中真实存在的一个女人。 “先生,几楼?”女士疑惑的看了他一眼,礼貌的问道。 长根目光痴痴地看着对方,完全进入了一种恍惚状态,根本没有听到她的询问。对方见他这个样子,顿时紧张起来,身子下意识的后缩了一下,一只手轻轻的挡住了低开的衬衣领口。 电梯缓慢上行,终于熬到了顶层,电梯门刚刚开了一条缝,女士便快速挤了出去。出了电梯,她仓皇回顾,发现长根也跟了出了,紧紧跟在她后面。 “你……你是谁?你究竟想干什么?”美女漂亮的脸孔因为恐惧而有些扭曲。 “我们以前好像见过,你忘了么?”长根一脸恍惚。 女士一脸疑惑地拼命摇着头,否认了套近乎的长根。见他并没有攻击性的动作,她渐渐放松了紧张的情绪。 “第一次,就在这层的咖啡厅。第二次,是一个电闪雷鸣的暴雨之夜,还有一次,在一间荒郊野外的小石屋,里面还有两具青石棺……”长根见她一脸茫然,便将几次邂逅的细节一一叙述出来。 “你姓曾,对吗?”女士突然一脸恐慌,声音也颤抖起来。 长根赶紧重重的连连点头,没有说话。 “你跟我到办公室,这里不方便说话。”女士警惕地四周扫了一眼,见空廓无人,便招呼长根跟着她走。 她脚步匆匆地绕着走廊转了半圈,停在了一个房间门口,长根眼睛落在了房门上面的招牌:客房部值班经理办公室。 看到这几个字,他脑袋里立刻闪出了一个名字:陆洁! 然后自然而然的想到了她是李建业的小妈,一种莫名的恐慌爬上了心头。这个陆洁居然知道自己姓曾,可是她最初看到自己的样子,却又是一种完全陌生的态度,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曾,进来坐。”长根正在痴痴发呆,陆洁一只洁白如玉的手轻轻拍在他肩膀上,热情的招呼他进去。长根犹豫一下,怯生生地进了办公室坐着了接待沙发上。 陆洁忙着替他倒了一杯水,搁在他面前的茶几上。她弯腰一刻,长根眼光一闪,锁定在她挤在衬衣口的一对雪白,几乎整个半球都进入了他的视线,长根急忙转移目光,一颗心砰砰狂跳,眼前又浮现出那一夜在石屋棺材上的那一幕…… 陆洁帮他倒了一杯水,便过去将办公室门反锁了,这个奇怪的动作立刻引起了长根的警惕,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她反锁房门干什么? “陆姐,你以前真的没有见过我?还有你怎么知道我姓陈?”长根赶紧开门见山,提出了质疑。 陆洁疑惑的看了一眼:“你怎么知道我叫陆洁?是不是李建业跟你提过我?” 长根不知该如何解释,默认了陆洁的猜测。 “既然你已经知道我的身份,我也没必要跟你拐弯抹角。你过来一下,我有样东西给你看。”陆姐扭动屁股,高跟鞋清脆的踩着地板,转到了豪华办公桌里面,坐在了老板椅上。拉开抽屉取出一个上了锁的精美红木盒子,轻轻开锁,打开盒子,揭开了盖在上面的一小块红布。 长根跟着她过去站在了办公桌对面,隔着桌子一脸疑惑的看着她的一系列动作。但她揭开小红布一刻,长根脊背冒了一丝凉气,彻底的惊呆了。 里面居然是一个红布娃娃,一张苍白的脸居然没有五官,光秃秃,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陆洁并没有抬头,伸出双手轻轻的将红布娃娃捧了起来,长根目光随着她的手移动,发现红布娃娃背后吊着一条红布,上面赫然写着三个字:曾长根。 “你究竟是谁?你想干什么?”这一刻,长根彻底崩溃,已吓得面无人色。 “我是陆洁,君悦大酒店的值班经理,李青峰的情人,李建业的小妈。我说的够清楚吧。”陆洁目光平和地看着长根,从容地介绍着自己。 “我知道!”长根嘟囔了一句。 “小曾,你是不是很喜欢一个叫苏妍的女孩子,而她却是李建业的女朋友。所以你一直都想把她抢回去,对吧?”陆洁没有解释红布娃娃,却将话题引入了长根内心深处。 “你怎么知道?”长根几乎要跳起来,这是他心底私藏的秘密,只有他自己知道的秘密,居然被眼前的这个女人一语击中。 “因为我可以通过它进入你的梦里。”陆洁淡淡的说,将捏住手中的红布娃娃晃了一下。 “盗梦?” “咯咯咯,也可以叫偷心,不是么?”陆洁居然笑了,笑的很灿烂。 长根脸一红,想起了他和她在梦里石屋的那一次缠绵……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289章 贝贝 “我们素不相识,你干嘛会选择我?”长根知道眼前这个女人并非一般人,是一个神秘莫测的女人,紧张的继续追问。 “别急,先坐下喝口水。”陆洁将红布娃娃收起来。 她招呼长根坐回了沙发,自己居然挨着长根坐了,一丝淡淡的香水味道扑入长根鼻翼,有一种充满暧昧的温馨感觉。 “我找上你,是因为你也想李家家破人亡,是不是?”陆洁脸上露出一丝残酷的冰冷,目光咄咄逼人。 “是!”长根承认了自己的心思,他知道在陆洁眼里他是透明的,因为她已经在自己的梦中潜伏了很长时间。 “其实我只想活在你的梦里,在梦的世界我的形象会美好一点。没想到你会找上门,我有点低估了你。”陆洁幽幽说着,目光幽幽地看着长根。 “你跟李家有仇,所以你勾引了李建业的爹,还偷偷和李建业约会,目的就是整垮李家。”长根脑袋灵光一闪,渐渐看清了陆洁的目的。 “小曾,你不该知道这些的。”陆洁幽幽地看了长根一眼,脸上泛起一层冰霜。 “你放心,我不会将这个秘密告诉任何人。”长根赶紧坚决地表态。 “我知道。我只是不想让你知道,我是这样一个女人,你懂么?”陆洁低声说着,缓缓低下头,硬朗的她居然多了一丝尴尬与扭捏。 “嗯,姐如果只是我的一个梦就好了,现实真得很残酷。”长根也有些感慨。 “我最初的想法,也只是按照大师指点,找一个有实力的人合作。当我进入你的梦,却被你的痴心打动,苏妍真的很有福气,可惜她不懂得珍惜。 姐很珍惜梦里的那种感觉,却没有这个缘分和福气,梦终究是梦。”陆洁幽幽说着,长发飘飘的脸庞,轻轻地靠在了长根肩膀。 “姐,我该走了。”长根急忙站起身,局促地看着陆洁。 “嗯,你是该走了,以后我们再不要见面,有事我会梦里找你。”陆洁依依不舍地看着长根,目光渐渐变得冰冷绝情。 长根默默点头,拉开门闪身溜了出去。 他明白陆洁的意思,他们在现实的世界不宜接触。因为在这个城市,到处都是李家的势力,一旦被人发现他和陆洁之间相互走动,立刻会让他们陷入被动。 一个小哥跟一个富豪情人见面,绝对是一种冒险的行为。 出了酒店,进入明媚的阳光世界,刚刚经历的一切立刻变得恍惚诡异,长根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不过有一点让他特别兴奋,原来自己并不是孤军作战。还有一支神秘的力量在与自己合作,有了这支神秘的力量暗中帮助,他对搞垮李建业一下子信心百倍。 他要搞垮李家,并不是因为跟李建业有什么深仇大恨,而是为了一个心爱的女人。 严格的说,他跟李建业还是比较不错的朋友,如果不是他喜欢上了小苏,绝对不会憋足了一口气想要整垮李建业。 残酷的现实告诉他,只有这样才可以夺回他的女人。 其实这个女人根本不属于他曾长根,只是他那种扭曲的屌丝心态,将一个校园女神深深地烙在了他的扭曲的心上,形成了一段扭曲的单恋情结。 走在阳光之下,他的心渐渐走出阴霾,洒入了一丝阳光。 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盛夏的炎热也铺展开,路上的女人已穿的很少,勾引着他已经几度没有现场发泄的冲动。 跟刘虹丽的第一次,他憋了回去,本来想着昨晚跟客户排泄,结果又遭遇了一个变态客户,不得不再次憋回去。一早遇到曾经梦中邂逅三次的梦中美人,面对她一种诡异的气场,他连冲动都吓了回去。 现在走在阳光下,他的心又开始泛滥。 今天是周日,刘虹丽肯定不方便出门,找她肯定没戏。 可是除了她,长根实在找不出下一个目标。樱桃走了之后,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开发了一个丽丽。可是她却不是自由之身,没有樱桃那种召之即来的方便感。 要不找楼下小妹解决一下? 长根意念一动,立刻摸出手机,按住了开机键。每一次接待客户,为了不影响工作,他都会自觉关机。 开机画面闪过,居然扑面来了一条短信:“那就订在红月亮酒吧,喝点酒可以缓和我们之间的那种敌对气氛。” 信息是马媛媛发的,看来她还真缠上了他,非得给他道歉不可。 长根一看时间是昨晚发的,自己一直关机居然没有看到,他立刻双手颤抖着回了一个:“不好意思,昨晚手机没电,没看到你短信。晚上6点我准时去,不见不散。” 他正需要一个发泄渠道,这个该死的马大姐居然主动送上门。 嘿嘿,今晚抓着她多灌几杯,这种大龄女一旦喝多了容易失控,自己正好可以趁机下手,相互取一下暖。 “嗯,不见不散!”刚刚发出去,对方立刻回复过来。 长根露出一丝得意的笑,看来这个大龄女的态度还很急,看来他们之间很有戏。 “媛媛,要不你现在过来,我们到生态公园走走?晚上再一起去酒吧怎么样?”长根有点急不可待,试探着发了一条。 “好啊,我马上就去。”对方的反应如此热烈,完全出乎长根的预料。 长根兴冲冲拦了一辆出租,抢先去了生态公园,占据了中心广场的一个阴凉的凉亭,将他的位置传递给了前来赴约的马媛媛。 心急如火的长根独自守候,一颗心怦怦乱跳,紧张地低头拨弄着手机。 突然一双高跟鞋踩进了他的视线,他缓缓抬头,亭亭玉立的马媛媛已站在他面前。长发披肩,一袭淡雅的连衣裙,裙子长短适中,下面裸着雪白的双腿,落落大方,一副高雅气度。 “媛媛,你来啦?”长根看着她今天一身淑女装扮,紧张地站起来,有点不知所措。 “媛你娘个头。”一个泼辣的骂声,一只高跟鞋劈面而来。 长根急忙闪躲,却已经来不及,脸上被狠狠地抽了一下。一击之后,那只鞋疾风暴雨般连着几下,长根踉跄几步逃出了攻击范围。 等他反应过来,却发现那天在街头跟踪过的另一个泼辣姐姐居然也出现现场,正光着一只丝袜脚,提着高跟鞋扑打自己,此刻已被旁边看热闹的马媛媛拉住了手。 “贝贝,够了,我们走吧。”马媛媛看着一脸狼狈,鼻孔淌血的长根,显然觉得同伴有点出手太狠,劝说她见好就收。 “媛媛,我喜欢你!”长根见马媛媛找了援手再度报复自己,不但没有暴怒,反而换了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被暴揍不但没有抱怨,居然说了一句感人的台词。 “爱你妈个头,死变态,还想找抽。”旁边的泼妇又开始跳起来。 “媛媛,你泼我咖啡,你打我,我都不会生气。可是你找外人一起欺负我,我真的对你好失望。”长根抬手摸了一把鼻血,糊的满脸是血,幽怨地看了一眼马媛媛,转身大步而去。 马媛媛愣在了当场,目光痴痴地跟随着他的背影而去。 “媛媛,别理这个死变态,我们走。”旁边那个叫贝贝的女孩,一把拉住马媛媛,拖着她朝另外一个方向而去。 马媛媛一边跟着她走,一边回头张望了几回。 “媛媛,你怎么回事?是不是对那小子有点动心了?我可是受你指使才出手教训他,你可不能出卖姐妹。”那位同伴发现她有点不对,停住脚步质问。 “贝,我累了,想回家休息一下。”马媛媛没有正面回答,朝着停靠公园门口的一辆白色轿车走去。 目送马媛媛上了车飞驰而去,那位姐妹踩着高跟鞋飞快的跑回公园,沿着长根离去的方向拼命的追了上来。 长根泱泱地走着,感觉后面有脚步声,缓缓回头,却发现那个泼妇又追了上来,立刻紧张地加快了脚步。 “别跑,等一下。”大龄女穿了高跟鞋,跑动不方便,已累的气喘吁吁。 “干吗?你有完没完?”长根一脸敌视,紧张地看着她。 “给你湿纸巾,先擦一下鼻血。”大龄女孩一改那种霸气气质,尴尬地递了一张纸巾。 长根疑惑地接过纸巾。 “我叫刘贝雅,宝贝的贝,高雅的雅。”女孩扭捏地站在长根面前,居然一脸娇羞的介绍。 “高雅的雅?”长根一脸惊愕,就她这样子还高雅的雅? “对不起,这都是马媛媛的注意,我只是她手里的一杆枪。来,我帮你擦擦。”刘贝雅一边小声道歉,一边又取了纸巾,温柔地替长根擦拭鼻血。 长根一脸茫然,手足无措。 “你是不是现在特恨我?想抽我一顿?给,这只高跟鞋给你,你狠狠的抽我几下,我们扯平怎么样?”刘贝雅居然主动脱了高跟鞋,将它递给了长根手上。 “算了,我不跟女人计较。”长根将鞋丢在了地上。 “哼,还说不计较,小肚鸡肠,将人家鞋子丢在地上。”刘贝雅单脚着地,保持在独立姿势,一脸委屈地看着长根。 “你想怎么样?”长根一脸冰冷地看着她。 “你将人家鞋子丢在地上,人家这样怎么捡?帮我捡起来,还有穿在脚上,我们之间的恩怨就一笔勾销。”刘贝雅居然将一只丝袜脚高高抬起,伸到了长根前面。 长根痴痴地看着她纤细的脚,突然有一种莫名的冲动。缓缓弯下腰捡起了她的鞋,轻轻捏着她的脚替她穿了上去。 “谢谢你!”刘贝雅突然扑向正在缓缓直立的长根,搂住脖子狠狠地吻了一下,红着脸小跑着溜掉了。 长根痴痴的地看着她的背影,彻底被这些心态诡异的大龄女搞懵了。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290章 项目启动 一心想找个女人解决问题的长根,不但没有达到目的,反而无缘无故被一个多管闲事的疯女人抽了脸,接下来却又无缘无故的被这个疯女人强吻。 一切发生的太诡异,太疯狂,让他的意识有点懵懂恍惚起来。 幸亏他今天急于发泄,改变了约会地点。要是按照她们的策划,晚上去红月亮酒吧约会,肯定不止出几滴鼻血,一定会被她们猛宰一顿,给他来个大放血。 曾长根天生屌丝,受点伤流点血没什么,血汗钱被坑,一定会心如刀割。 回到住处,他对着镜子洗了一把脸,发现右边的脸红肿着,依然隐隐疼痛。想到那个抽他的刘贝雅,居然有一种残酷报复的冲动。 凭直觉,那个彪悍的刘贝雅,已把他当作了她的一盘菜,以为她已经吃定了他。 嘿嘿,老子就来个将计就计,等你落入老子的魔抓,非好好调教一下你身上那股泼妇劲儿,不搞到你跪地求饶,老子这长根二字就倒着写。 搞定刘贝雅只是一种遥遥无期的报复计划,远水解不了近渴。他现在急需要解决的是赶紧找个女人,将几次压抑智商的热血疏通一下。 忍无可忍,他不得不翻出楼下小妹的号码,发了一个求助短信。 短信发出去不到一分钟,对方便有了回应,长根赶紧点开了她的回复:哥,我现在乡下,回去联系你。 靠,关键时刻,唯一的救火队员居然休假。暴躁的长根只能选择再次压抑了自己,拧开水龙头,对着冰冷的凉水里冲洗了一遍。 一夜折磨,天不亮长根就起了床,匆匆洗了一把脸,踩着单车去上班。 一向精力充沛的他居然感觉四肢乏力,神智恍惚,单车几次差点撞到了路边的买菜大妈。 进入办公室,在自己位置上坐了一会儿,才渐渐从那种恍惚中振作起来。他想到今天周一例会要讨论他提出的收账建议报告,恍惚的情绪立刻兴奋起来。 生理上的暂时压抑,绝不能影响到事业上的长远规划,他必须要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一旦建议通过,他得跟康姐一起好好筹划,展开下一步的具体操作。 当然最好能够在中午休息时间,下去找丽丽解决一下,解除困扰他的压抑。 自从上次“不欢”而散,在他和刘虹丽心里深处留下一道阴影。当时处于兴奋状态,意犹未尽的刘虹丽,承诺这周要会跟他一起出去。 经过周末的冷静期,她会不会反悔?会不会顾及她的家庭,从此跟他一刀两断? 长根决定不提前约定,中午休息时间直接杀下去,杀她一个措手不及。 煎熬了一个上午,长根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境界。见同事们陆续下班走人,他便急匆匆的冲下楼,一头撞进了人事科办公室,反手将门带上反锁了。 “现在上班时间,你来干什么?”刘虹丽正打开冰箱取饭盒,将他冲进来,冷冰冰的冒了一句,打开微波炉将盒饭放了进去。 “姐,想你呗。”长根不理她的冷淡,从后面抱了她。 “别这样,这里是办公室。”刘虹丽用力挣扎,试图挣脱。 长根根本不给她喘息之机,立刻上下其手,卷裹她进入了关科办公室。 失控一次的丽丽,周末冷静之后发誓从此守住心,不再做越轨的事。可在长根的热烈燃烧之下,防线开始失控崩溃。 长根见她有了反应,一把将她按在沙发上…… “哥,袜子好勒。”丽丽轻声提醒。 “就要这种感觉。”长根巧妙的利用挂扯膝部的丝袜,构建了一个高难的姿势。 羁绊束缚,给了丽丽一种别样的滋味。她很快便失去控制。婉转承接,双手开始抓扯上衣…… 长根一个俯冲,一口啄了滑出之物。一股暖热入喉,长根一阵颤栗,压抑多日的抑郁一泻千里…… 受到冲击的丽丽,瞬间凝固。僵持了一分钟,彻底放松。轻轻推开了狠啄的长根,换到了另一只。 办公重地,速战速决。 长根匆匆收场,开始收拾整理衣服。 “哥,我想撒尿。”丽丽无力的求助,脸色绯红。 “啊?”长根手足无措。 “傻瓜,脸盆拿一下。”丽丽见他反应如此迟钝,她不得不说得更直接一点。 “哦!”长根傻愣了一下,取了关科的脸盆。 上次他拿关科的脸盆洗根,这次丽丽又要撒尿。遇到他们这一对下属,关科算是倒了八辈子的霉运,这辈子注定翻不了身。 “嗯——,人家没力气。”丽丽嘟起嘴,一脸娇嗔。 长根急忙弯腰扶着丽丽坐了起来,试图搀扶她起来。 “嗯——,抱嘛。”丽丽身子一软,靠入了长根的胸前。 长根无奈苦笑,将她抱坐在腿上,凌空把了起来。 嘘嘘嘘! 刘虹丽显然已经忍无可忍,立刻飙了出来,一多半都飙到了脸盆外面。 “小根,你真好,时间要是永远凝固在这一刻该多好。”丽丽抱着长根的脖子,痴痴地望着他。 长根一手搂紧她,没有吱声。 “丽,我得走了,上班时间马上到了。”长根听到走廊有人走动,立刻警惕起来。 “不嘛,再陪人家一会儿。”丽丽缠着他,不肯让他起身。 “丽,万一有人进来,我光棍一条无所谓,会影响你的婚姻家庭。”长根见她完全失去了理智,不得不残忍地敲醒她。 “嗯,你先走吧,我想再休息一下。”丽丽松手,长根轻轻将她放下,起身准备离开。 “哥,午饭都没有吃,吃完再上去。”丽丽见长根要走,急忙起身收拾衣服。 “我今天喝了两袋纯天然营养鲜奶,一点也不饿。”长根暧昧地一个坏笑。 “哼,你坏死了。”丽丽立刻红了脸,趿拉着高跟凉鞋冲过来,狠狠地踢了长根一脚。 “丽,我爱你。”长根一把拉她入怀,狠狠地吻了一下,转身大步走到门前,扭开反锁匆匆出门而去。 丽丽痴痴站在原地,陷入了一种幸福的恍惚! 憋了这么久,终于得到了排放,长根变得神清气爽,整个下午都沉浸在一种紧张的亢奋。 经过一段艰难的磨合,他终于融入了校办工厂,也就等于融入了这个城市。最初对他一脸鄙视,高高在上的刘虹丽小姐已经彻底被他征服。而他这个借调销售科的临时工已经进入了转正程序,今天周例会一旦采纳他的方案,那么他将彻底翻身,跟着康姐走上一条光明大道。 想起他那一段四处奔走,处处碰壁的求职岁月,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恍惚。 我曾长根终于熬出头了! 他有一种放声大叫的冲动,身处办公重地,却又不得不努力压抑了这种冲动,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停的痴痴傻笑。 “小曾,你进来一下。”他正沉浸在兴奋的快感,康静风一般从他身边卷过,语气生硬地喊了他一声。长根立刻全身冰冷,一种不祥的预感立刻笼罩了他。 他怯生生地走进领导办公室,怯生生地看着康姐,等待着领导训话。 “从明天开始,你不用来上班了!”康静一脸严肃的收拾着面前的办公桌,冷冰冰地冒了一句。 “康……康科长,为什么?”一盆冷水浇头,刚刚还兴奋的难以压抑的长根彻底傻了,感觉天旋地转,几乎一头栽倒。 他好不容易熬到今天,领导一句话,一切都成了泡影。 “咯咯咯,瞧你吓成啥了?我们的方案通过了,从明天开始你就着手去落实,不用每天守在办公室耗时间。”康姐见他吓得脸色苍白,手足无措。被他这副怂样逗得咯咯娇笑,放松了绷紧的脸,办公室气氛一下子放松下来。 “请领导放心,我一定全力以赴。”长根紧张地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水,第一次见康静笑得这么灿烂,看得他目光都有点痴了。 “小曾,我脸上有什么东西么?”见他痴痴地看着自己,康静反而有点不自然,下意识地伸手摸了一把白皙的脸蛋。 “没……没有,康姐笑起来真漂亮。”长根急忙收回目光低下了头,嘴里却鬼使神差地冒出了一句心里话。 “嗯,这是你选的那家欠债单位的票据资料,你收好它。今天你早点下班准备一下。”康静脸色一变,恢复了严肃的面孔。 长根见自己一时失控冒犯了领导,刚刚放松的心立刻又紧张起来,不敢再继续逗留,拿着那一叠资料急忙转身往外走。 “等一下,小曾,这是一张面值2000的消费卡,你拿去买一套像样的衣服。你出去联系业务,代表了我们厂的形象。”长根刚刚出办公室,康静叫住了她,从挎包里摸出了一张卡。 “不用了,我有衣服,西装,休闲装都有,只是穿着上班不方便。”长根见康姐看着自己一身地摊货的鄙视表情,突然有一种强烈的抵触感,居然语气生硬地拒绝了领导的好意。 康静尴尬地举着消费卡,犹豫了一下,缓缓的将它收回了挎包。 连着冒犯了两次领导,长根坐在自己位置上,有一种如坐针毡,芒刺在背的感觉。 现在刚刚有了一点点成绩,就开始接二连三地冒犯领导,康姐会不会以为自己开始得意忘形,在领导面前翘尾巴? 就在这一刻,桌上的电话铃响了,他急忙接起了电话。 “曾长根,请你到党办一下。”电话是党办赵姐打来的,撂下一句便挂了电话。 曾长根怀着一种惴惴不安的心情,急匆匆的赶到了党委办公室。他刚刚冒犯了康姐不久,负责组织部工作的赵姐便通知他过去,难道康姐要卡他的组织调动?要将他退回到行政人事科? “赵姐,找我什么事?”长根站在了敞开的党办门口,紧张地询问。 “这是你的工资卡,麻烦你在这里登记签字。”赵姐将一张银行卡递给长根,指点他在一个登记薄上签字。 长根如释重负,赶紧躬身提笔登记签名。 “你的工资是从3月份起薪,已经全部补齐打入了你的工资卡。 还有我们的个人工资是保密的,不会提供任何书面或者电子版的工资信息,你要是对工资有疑问,可以过来找我或者财务部门查询核实。”赵姐见长根签了字,便耐心给他解释厂里的薪资制度。 “3月份起薪?”长根傻傻地看着赵姐。 他6月中才入厂,工资怎么会从3月份发? “每年大学毕业生都是三月份统一招聘进厂,有什么不对么?小陈同学,作为师姐,我提醒你一句,工厂不比学校,一定要谨言慎行。”赵姐脸色有点尴尬,语气严肃的提醒曾长根。 “哦,没问题,没问题。”长根连连摇头,意识到他又一次犯了傻逼,明明是领导给了他格外关照,多给他补了几个月工资,他还质疑。 “对了,小曾,上次我找你谈话,跟你提的靠近组织的建议,尽快给个回复。最近学校给了咱们两个名额,像你这样的核心部门新同事,应该积极向组织靠拢才行。”赵姐满嘴官话套话,话外之意很明显,她是在跟这个实力派新人拉近关系,主动替他敞开了党的大门。 她在长根起步路上照顾他,不但可以顺便讨好康科,关科,也可以乘机拉拢长根。她和长根都是本厂新人,将来进步的路上可以彼此照应。 “哦,最近刚入职太忙,耽误了正事。我这就回去写入党申请书。”长根被她提醒,立刻懊悔万分。这种关系前途命运的大事,自己居然给忘了! 想在这条官道上混,靠近党组织才是唯一的出路。 虽然在这种企业单位,党委被边缘化了,不受重视。可是他志向并不在此,想要追随康静进入真正的事业单位,党票一定要先拿到手。 “这事你最好先跟康姐打个招呼,让她知道一下。”赵姐一边送他出门,一边提醒道。 长根回到自己的座位,偷偷看了一眼正在埋头办公的康姐。外表冷傲,高高在上的康静,居然暗中照顾自己,出面替他补发了几个月的工资。 她主动给自己购物卡,肯定也是出于一番好意,根本对自己没有任何歧视。 “康姐,有个事我想跟您说一声。”长根主动进入康姐办公室,一脸尊敬。 “什么事?”康姐抬起了头。 “组织部的赵姐说,有一个党员名额,让我写个申请。”长根知道这是他个人私事,打扰领导有点不太妥当。可是赵姐要他请示康科,他不得不替她向康科转达。 “这事先搁一下,不急。你先把业务上的事处理好,这事我会替你处理。”康姐居然给了他一个出乎意料地指示,居然将长根入党的事包揽到她自己身上。 她是业务领导,怎么突然承揽起这种党务工作? 长根心中疑惑,却不敢再多说,收拾东西下了班。 第一次接受任务,心急如焚地长根一出厂门,就开始给大头打电话,约他晚上出来见面协商具体讨债事务。 大头此刻正在外地办事,接到他电话表示立刻开车往回赶。路上至少要4个小时,晚上10点到他楼下接他一起出去喝酒谈事。 他边走边打电话,差点撞上了一辆迎面而来的黑色轿车。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291章 愿赌服输 “曾长根,你找死啊?”轿车停在他身边,车窗开启,探出一张熟悉的脸。 “怎么是你?你来这里干什么?”长根疑惑地看着额头架着一幅墨镜的刘贝雅,口气生硬地质问。 “咯咯咯,当然是来找你呀,你忘了我们的约定?”刘贝雅笑得花枝乱颤,目光腻腻地看着长根。 “什么约定?”长根一脸茫然。 “哼,装什么傻?你昨天吻了人家,就想赖账?”刘贝雅笑盈盈地看着长根,脸上居然泛起一丝红晕。 “拜托,是你突然偷袭,我才对你没兴趣。”长根见她这么生猛,不愿跟她纠缠,语气变得尖刻起来。 “呸,刚才的话你再说一遍?”刘贝雅一把推开车门,气势汹汹地下了车。 “你……你别欺人太甚,别以为你是女人,我就不敢揍你。”长根被她气势压倒,却又不得不硬撑死磕。 “想揍我是吧?行,你上车,老娘今天跟你找个地方单挑。打赢我,你想怎么样都行,被我打爬下,以后就乖乖跟我约会。”刘贝雅一脸挑衅地看着长根。 长根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感觉这个大龄女很有性格,便乖乖的上了她的车。他决定好好陪她玩一场,看她能玩出什么花样。 长根一上车,刘贝雅便一个猛冲急转,调转车头,疯了一般飞驰起来。唬得长根一身冷汗,暗暗惊叹这女老虎真他妈的生猛。 “喂,你怎么找到我单位。”长根首先打破了紧张气氛。 “少废话,有屁分出胜负之后再放。”刘贝雅见他拒绝了与自己约会,仿佛一头受伤的母狮,完全丧失了理智。 “你干嘛纠缠我,上次的事是我错了,我向你道歉行不?”长根见她一副死磕表情,不得不服了软,他可不想真的跟一个女生打架。 “靠,自从上次街头死磕之后,姐就一直在茫茫人海搜寻你,不抽你一顿咽不下那口气。昨天在公园本想狠狠抽你一顿走人,抽完之后,你居然不急不气,腆着脸继续跟马媛媛表白,真他妈的奇葩。姐那一刻突然决定喜欢你,跟你死磕一辈子。”刘贝雅见他服软,也开始跟他表白心迹。 “可是,我喜欢的人是马媛媛,不是你。”长根决定给她出个难题,让她知难而退。 “呸,你跟我已经一吻定情,她要是敢勾引我女朋友,信不信我抽死你。”刘贝雅一副蛮不讲理的强悍气势,跟她根本纠缠不清。 “我不信。”长根一脸不屑,斜了她一眼,不再理她。 “哼,别嘴硬,一会儿揍得你满地找牙。”刘贝雅一个急刹带拐弯,座驾滑到了一家健身中心门前,停靠在了停车场。 长根探头望了一眼,立刻紧张起来,这个刘贝雅并不是开玩笑,选择这种健身运动中心,看来是真的要跟自己玩单挑格斗游戏。 进入空阔的健身中心,此刻正是晚饭时间,里面稀稀拉拉的几个健身男女在玩着各种运动器械。 刘贝雅带着他绕着一楼健身场地转了半圈,顺着一个回转楼梯上了二楼,二楼是一道幽深的走廊,隔离出各种健身功能教室,涵盖了瑜伽,拳击,舞蹈,柔道等各种紧跟潮流的科目。 一路走到走廊尽头,刘贝雅掏出钥匙捅开了最里面的一间教室房门,一脸得意的招呼曾长根:“帅哥,请进!” 曾长根愣了一下,大步跨入了教室,里面是一处干净整洁的训练场地,木地板上无缝拼接了一大块海绵垫,显然是一处柔道场馆。 “这是我的私人训练场地,我们就在这打一场。”刘贝雅关门上了反锁,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看样子她今天吃定了曾长根。 “愣着干啥,过来脱鞋换衣服。”靠近门右侧是一处换衣间,刘贝雅招呼了长根一声。 长根站在原地,痴痴的看着她健硕的身材,茫然不知无措。 “给,换上它。”刘贝雅打开衣柜,扯出一套柔道服,甩给长根。 刘贝雅不再理会他,快速穿了宽松的柔道服,腰间上了一条腰带,狠狠的勒紧了腰身。长根见已无路可退,也背转身快速换上了柔道服。 “臭小子,前两次姐穿着短裙高跟鞋,又在公共场合,不方便施展。今天就我们两个人,姐得好好调教你一下。”刘贝雅见长根换好衣服,占据海绵垫一边,冲着他招了招手。 长根虽然出身乡村,一身蛮力,可是天生痴呆,很少与人冲突打架,唯一一次暴力就是追砍何大头。没有经过训练的他,面对咄咄逼人的刘贝雅居然有一点犯怵。紧张的挪动脚步,站在了刘贝雅的对面。 他刚刚站稳,刘贝雅已经闪电般冲过来,一不留神,一只光脚已踢到长根左脸,没等他反应过来,已被踢倒在海绵垫上。 长根被一个女孩子揍倒,顿时脸红脖子粗,身上那股强悍的男人气立刻爆发而出。 他倒地后立刻翻身爬起,顾不得脸上的疼痛,猛的朝刘贝雅冲了上去,双手抓向了刘贝雅的双肩。他是一个大男人,当然不好对一个女孩子拳打脚踢,便选择了一种比较柔和的方式,准备抓住摔她一下。 刘贝雅身影一闪,居然扑入了他怀里,肩膀一顶,身形一转,一个背摔,将猛扑的长根摔翻在海绵垫上。长根挣扎着翻身准备爬起来,一只赤脚狠狠的踩住了他的后脖子,硬生生地将他踩爬在松软的垫子上,脖子被踩,他双手虽然有力,却已无法施展。 “唔——,好臭。”被踩了脖子的长根,急中生智,发出一阵恶心。 刘贝雅脸一红,尴尬的撤了脚,踢腿上来一只手撑住,鼻子凑上去嗅了一下,脸上泛起一丝疑惑:自己的脚好像不臭啊? 就在她收脚确认脚臭一刻,长根一个滚翻,抱住了她踩着海绵垫的独脚,一卷一裹,将她卷翻海绵垫上,一只手死死的摁住她的脖子,将她摁在了海绵垫上。 “呸,臭小子,你耍诈,还是不是男人?”刘贝雅气得全身发抖,拼命挣扎反扑,可惜力量毕竟不敌长根,一切都是徒劳。 “嘿嘿,赌约只约定了胜负,没有约定用什么手段。”曾长根压制了她,得意地调侃。 “咯咯咯,老娘就不认输,我不认输,就不算你赢,有种一辈子不松手。”刘贝雅见他耍赖,立刻放弃了挣扎,也开始跟长根玩赖。 “你究竟想怎么样?”长根见她这样,反而有点慌乱起来,自己一个人大男人,总不能一直这样骑着她。 “不想怎样,只要你一放手,老娘一起来就踹死你。”刘贝雅偏过脸,一付跟长根死磕到底的气势。 长根晚上还有正事,跟她纠缠不起,放开了他的手,翻身将她放了起来。身子快速蹲在一边,双手抱头,做好了让她暴揍一顿的准备。 刘贝雅翻身爬起来,冲上来一顿拳打脚踢,长根被踢翻在海绵垫上,蜷缩成一团,双手护住脸任由她不停踢打。 “起来,陪老娘去喝酒。”刘贝雅狠狠踢了一下,转身过去取了衣柜里的衣服,进入了旁边的换洗间。 长根见她发泄够了,挣扎着坐起来,揉着身上的疼痛。 缓了几分钟,他匆匆脱了柔道服,开始换自己的衣服,身上已多了几处淡淡的淤青,伤势并不严重,休息一晚上估计就好了。 女人就是女人,拳脚虽然快,但出手不够狠,力度也有限。 “臭小子,还敢不敢跟老娘叫板?”刘贝雅已经换成了短裙高跟鞋的淑女装扮,拧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出了换洗间。 “谢谢,以后我皮痒就来找你这位职业按摩师,动一下筋骨真他娘舒服。”长根换好了衣服,一边说话,一边故意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 “臭小子,你还挺扛揍,要不要高跟鞋伺候一下?”刘贝雅见他依然嘴硬,已动手脱高跟鞋。 “姐,我认输。你千万别脱鞋,脚太臭。”长根见她又发飙,赶紧低头认输,顺便替自己找了一个认输的借口。 “臭小子,是你说认输的。你赌输了,就得听我的摆布。”刘贝雅得意地走过来,一只手挑衅的扶住了长根的下巴。 “约会,接吻,ML随你怎么摆布,反正老子也不吃亏。”长根拿她一点招都没有,干脆破罐破摔,就当是免费陪“贵宾”。 反正他每周都会陪一个变态女人,也不在乎多陪一个。刘贝雅虽然变态,毕竟还年轻,长的也不算丑,被她占便宜也不亏。 “想得美,老娘没空陪你玩。愿赌服输,既然你输了,你就是我的人,以后马媛媛找你,你不许搭理她,永远也别理她。”刘贝雅换了一副严肃的语气,目光逼视着长根。 “我跟媛媛之间的事,关你屁事,你干嘛非要拆散我们?”长根愤愤不平地逼视着对方。 “靠,因为你是我的男朋友,她是我的女朋友,你们都是我喜欢的人。我……我害怕失去你们。”刘贝雅喷了一句,霸气中多了一丝羞涩。 “等等,你再说一遍,这关系有点乱,我脑袋被你彻底搞懵了。”长根望着刘贝雅,彻底傻了。 “你脑袋都是屎,再说十遍你也想不明白。别磨磨蹭蹭的,我想喝酒,陪我去酒吧。”刘贝雅伸出食指,狠狠地戳了一下长根的脑袋,亲昵的挽起他手臂,绑架着他出门而去。 她挽着长根出了健身中心,上了她的黑色轿车,一个猛冲急转,已上了宽阔繁华的城区大道,在车流中穿梭飞驰起来。 ****** 酒吧灯光昏暗诡异,播放着劲爆刺耳的音乐。 酒吧顾客都是一些诡异的年轻人,一边喝酒一边呜哇的吵吵,热闹的场面隐约着一种颓废堕落的气氛。 刘贝雅搂着长根,拼命的跟他碰着杯,一杯接一杯的干下去。 桌上摆了十几个空瓶之后,她眼神渐渐恍惚,开始东倒西歪,突然抱住长根拼命的啄住,对接了一会儿,突然又呜呜的哭泣起,缩在了长根怀里。 老练的长根,当然不肯放过这个机会,趁她酒醉,一只手伸到她衣领之内…… 长根见她的防线已溃,另外一只手探入短裙…… 啪! 一记火辣辣的耳光抽在他脸上,刘贝雅整理衣服,怒目逼视着他。 “干嘛打我?”长根捂住脸,一脸委屈。 “干嘛碰我?” “你是我女朋友,不碰你,我还算男人么?”长根也喝多了,挺着脖子争辩。 “连一个女人都打不赢,你也配做男人?”刘贝雅一脸鄙视,伸出食指在他面前摇晃着。 “哼,你等着,老子终于一天会打翻你。”长根被她伤了自尊,开始放狠话。 “好啊,我等你。你要打赢我,我就做你的奴隶,随便你怎么踩。不过,现在你是我的奴隶,你他妈的就得让我随便踩。来,抱我到车上,这里人多,不方便收拾你。”刘贝雅身子一靠,已占据了长根怀抱,逼他抱着她出了酒吧,打开了后车门,一起挤入了宽敞的后座。 “喂,奴隶,帮主人脱鞋。”刘贝雅躺倒在后座。 长根见她醉得一塌糊涂,不愿跟他纠缠,便上手替她脱去了高跟鞋,露出一双白皙的大脚。 “奴隶,你不是嫌老娘脚臭么?哼,你现在帮老娘捏捏脚。”刘贝雅得寸进尺,命令长根给他捏脚。 “刘贝雅,你别太过分啊?”长根有点恼火起来。 “谁让你输给了我,咯咯咯,要是你赢了我,我也帮你捏脚。可惜,你这辈子是没有这个福分了,只能乖乖地伺候本女王。”刘贝雅得意娇笑,再一次狠狠刺伤了长根的自尊。 败军之将,只能乖乖的抓住怀里的一只大脚.......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292章 事业起步 长根继续小心翼翼地替贝贝捏脚,渐渐将工作重点转移到脚心。随着他的一个按压,贝贝的腿抽了一下,臀也跟着抽了一下。长根抓住了她的节奏,更加卖力的捏起来。 “你干什么?”长根一声惊呼,贝贝的脚踹在了他脸上。 “咯咯咯,想占老娘便宜?你只配吃老娘的脚,滚!”刘贝雅笑得花枝乱颤,突然双脚用力一蹬,长根一跤后跌,撞开车门,连滚带爬滚下了车。 刘贝雅快速起身,伸手拽上了车门,身子从前排两个座位之间一窜,爬到了驾驶位。 等长根狼狈爬起,一阵刺鼻的汽油味扑面而来,刘贝雅已经启动汽车,从他面前飞窜而去,消失在朦胧的路灯光晕之中…… 自从毕业以来,他都是在玩女生,这一次居然被一个大龄女把他给玩了,而且玩得很惨很狼狈,彻底伤了他的自尊。 “我像只鱼儿在你的荷塘……”就在他狼狈一刻,他的手机响了,他急忙接起了电话。 “曾长根,老娘的味道怎么样?你此刻是不是特恨我,特别想报复我?哈哈哈,还是那句话,有本事你打赢我,给你一周时间,下周一晚上我们再打一场。 要是你还不行,对不起,请继续品尝老娘的味道,哈哈哈……”电话里传来刘贝雅嚣张挑衅,不等长根反应,她已挂了电话。 长根感觉脊背一阵冰冷,他发现刘贝雅已经缠上了他,以后一直会阴魂不散的纠缠他。这种凶悍的女人,一旦喜欢上了一个人,一定会纠缠不休,一路死缠烂打,不死不休。 占便宜不成,反而落了一身骚。 长根不得不就近找了一家澡堂,发短信给大头报了一下地址。 “靠,长根,你真是名如其人,果然是一条长根。”大头靠在长根旁边,一边蒸桑拿,一边调侃。 长根横了他一眼,没有吱声。 大头这种文盲,一点素质都没有,整天说这些“毬长毛短”的下流话,要不是有用的着他的地方,长根真不愿跟他混在一起。 “跟你一块洗,太他妈的危险了,肥皂掉了都不能捡。万一让你偷袭一下,不死也得残废。”大头看长根不吱声,又肆无忌惮的拿长根开玩笑。 ******长根见他没完没了,开玩笑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完全没有笑点,决定给他来一段经典故事。 “大头,我可是工大名鸟,曾长根洗澡的故事曾经在工业大学轰动一时,至今还在后辈学弟学妹中间广泛流传。”长根脑袋一转,神秘兮兮地吊起何大头的胃口。 “别他妈的唧唧歪歪,赶紧说故事。”大头立刻来了兴趣,歪着一颗大头,期待长根的下文。 “我们工大的澡堂很简陋,原来是校办工厂的一件废弃厂房,中间隔断了一堵墙,一边是男生,一边是女生。 厂房是那种人字顶建筑,顶上都是钢架横梁,隔墙上端无法封闭,浴室顶部是互通的。不过隔墙4米多高,根本不影响隔离。为了简化工程,上下水方便,水龙头都布置在隔墙的两侧。 有一次,哥正在站在喷头下面淋浴,突然发现隔墙上居然有一个小洞。 于是哥便蹲下身子,从洞里窥视过去,哇——,满眼都是清一色的女生,那叫一个爽……”说道关键处,长根故意停下来,卖了一个关子。 “根哥,接下来咋了?你快说。”被吊起胃口的大头急促地催促。 “哥我立刻有了冲动,将长根送入了空洞,伸到了对面。那边一位女生,发现墙壁上一个圆乎乎的东西,很是好奇,便伸手轻轻碰了一下。 这一碰让哥全身触电一般,手一抖,手中的肥皂便飞了出去,肥皂飞跃了隔墙,啪的一声落在了对面的地上。 那位女生见自动落下了一块肥皂,更加好奇起来,于是又伸手碰了一下。哥这边一激动,另外一只手的毛巾也飞了出去。 那边的妹妹们见第一次掉肥皂,第二次掉毛巾,纷纷好奇地凑了上来,你一把她一把…. 哥这边实在忍耐不住…… 那边的妹妹们兴奋的吱哇乱叫,以为是自动洗发水,纷纷将洗发水涂抹到湿漉漉的长发之上……”长根说道此处,已经笑得前仰后合,大头也跟着他狂笑起来,一边笑一边狠狠地抽了长根后背几下。 蒸洗完毕,两人要了一个双人包间,沏了一壶茶。靠在舒服的床榻上一边喝茶,一边开始聊正经生意。 长根将一直收藏在衣服口袋的一个信封打开,将里面的票据拿出来递给了大头,大头翻了一遍票据,将票据收好,放入了他的随身真皮包。 “根哥,我明天先去了解一下债主的情况,如果是一只菜鸟,那我们就签一个债务抵押协议,我先垫付这笔钱给你们厂。这笔账抵押在我公司,我慢慢收。 这么快就能收回拖欠多年的欠债,你立刻会被领导刮目相看。当然你们厂领导也会增加与我公司的合作信心,进一步的合作就可以接着展开。”大头一边喝茶,一边开始规划。 “你先垫了钱,万一收不回来,你不就亏了?”长根见大头如此仗义,感动之余也替他担心起来。 “靠,出来打拼就得敢冒险,再说这有屁风险,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们是国有企业,钱是公家的,没人愿意为了公家的钱惹麻烦,所以那些债主才又拖又赖。 现在债务合法抵押给了我公司,我下面一堆兄弟等钱吃饭,谁不还钱,兄弟们就去天天去他家蹭饭。现在那些老板们最怕的就是民工集体上门讨债。 现在我们之间是一种债务抵押关系,我们不是替你们厂讨债,是替我们自己讨债,是一种正当的债权纠纷。以前我们替人追债,其实是一种违法的手段,现在成立债务抵押公司,就变得合理合法。”大头开始给长根分析形势,解除他心中的顾虑。 “那下一步你是怎样规划的?”长根见第一笔合作已基本敲定,开始试探大头的后续规划。 “第一笔合作成功后,我们签署长期合作协议。你们厂提供那些欠债客户的信息给我,我们公司会对这些客户做一个综合审查评价,先快速的将那部分优质债务抵押追讨回来。这样双方都会在最快的时间得到收益。 至于那些难缠的债务,甚至一些死债,后续我们再深度合作,慢慢清理。”按照大头的规划,先将能吃的吃掉,难啃的骨头会选择放弃。 “嗯,这样最好,能收多少是多少,一些烂帐继续让它烂下去。只要保证年底前回笼一笔钱,让我们领导在年终总结出业绩就行。”长根表现完全赞同大头的规划。 “根哥,你才上班几天,你们领导就这么信任你,将债务追缴的事儿全权交给你处理。兄弟敢提前断言,你小子前途无量。”大头见正事谈得差不离,将话题转了方向。 “嘿嘿,领导就是看我老实,脑袋一根筋,让我出面冲锋陷阵,成了功劳是他的,万一不成黑锅我背。谈不上信任不信任。”长根憨憨的笑着回应。 “放心,有兄弟在,绝对不会让你背黑锅,就算是血本无归,我也得全力支持你。你将来飞黄腾达,记得照顾一下兄弟就行。”大头拍了拍长根肩膀,一副义薄云天的姿态。 “大头,我刚刚大学毕业,啥都不懂,你得多点拨一下哥,大家都是自家兄弟,彼此照应,共同进步。”长根赶紧也表现一副兄弟情深的姿态,与大头达成了一种默契。 “根哥,你现在也算上了道,有机会多照顾一下官哥。我看他读书读得太多,有点不开窍,大家都是兄弟,要多帮衬一下。 你也知道我出面不方便,如果他有什么需要,你一定要知会我一声,我一定全力帮他解决。 对了,上次他咨询买房的事,你有空再催催他。李总欠了我兄弟一笔工程款,抵了几套房子,如果官哥买,可以给他8折优惠。”大头不愧江湖上混的,凡事面面俱到,滴水不漏。 他如此关照官哥,搞得长根心里热乎乎的,完全被大头这种护热的兄弟情打动,从心里上已接纳了这个同村姑表弟。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293章 拜师 第二天一早,长根便准时起床,洗漱完毕却又躺回了床上。 康姐说了,从今天开始他不用去上班,可是不上班,他一个人呆在家里干嘛?要是去上班,康姐见他蹲在办公室,一定以为他没有用心去办事。 他现在揽到手上的是一件对外业务,没理由整天蹲在办公室。可是这项业务已交付大头全权处理,怎么操作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除了坐在家里等消息,根本插不上手。 可是这样傻傻地坐在家里也不行,没事找事也得出去跑一跑,逛逛商场,溜溜公园也行。 他翻身下床,匆匆出门,上街拦了一辆出租直接进了城,在街面上瞎逛游起来。逛了一圈,越逛越无聊,突然脑袋一热,决定去一趟规划局,骚扰一下那个马媛媛。 解铃还须系铃人,就是因为她,长根被刘贝雅这个母老虎缠上,被她三番五次的羞辱。面对刘贝雅他素手无策,只能找马媛媛出手帮忙化解恩怨。 “表姐,我在你单位门口,中午一起吃个饭?”曾长根站在规划局大门对面,给马媛媛发了一个短信,故意整了一个亲近的称呼。 等了半天,也不见对方回复,长根尴尬地站在门外,有点不知所措起来,等也不是,走也不是。 “喂,上车。”一辆白色轿车停靠他身旁,车窗滑开,马媛媛冷着脸招呼他。 长根立刻拉开车门挤了上去,车门关闭,车缓缓启动,马媛媛一边开车一边冰冷的问道:“你找我什么事?” “我们是丽丽介绍认识的,闹成现在这样,她夹在中间很为难。其实我们之间只是一场误会,没必要搞得跟仇人一样,对吧?” “对不起,是我错了,我给你道歉,这样该满意了吧?如果没什么事,你现在可以下车了。”马媛媛一边说话,见已远离自己单位,便将车停在了路边。 “表姐,你能不能劝说一下贝贝,让她别再折腾我,好么?”长根见马媛媛一副高傲的态度,顿时来了气。故意将刘贝雅称呼为贝贝,开始挑拨离间她们之间的同志深情。 “莫名其妙,你当街侮辱我们一次,贝贝当众鞋底抽你一次。一报还一报,彼此扯平,你有什么好纠缠不清的?以后我们就当从没见过,请下车。”马媛媛一副冰冷无情的姿态。 “表姐,不是这样,贝贝她昨晚又揍了我,你看!”长根故意装出一脸委屈,居然背转身,将T恤翻在头上,将整个后背暴露在马媛媛面前。 看着他背上几条淤青,马媛媛当场愣住了。 ****** 长根故意哭丧着脸,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将昨晚在健身中心的那一场格斗描述给马媛媛。当然后面的暧昧之事他省略没提。 “贝贝这样做,确实有点过分,我今天下班找她谈谈。”马媛媛感觉理亏,态度缓和了下来。 “表姐,她还说了,让我以后离你远一点,再看到我纠缠你,见一次打一次。你千万别跟她说我找过你,让她知道又得上门堵我。”长根故作委屈,眼角挤出了水花。 “曾长根,你还是个男人不?一个女人就把你吓成这样?这这副熊样,打死活该。”马媛媛莫名其妙的发了火,气得嘴唇都发了白。 “表姐,她是你闺蜜,又是一个女孩子。于情于理,我都不能动手打她,只能抱着头让她出气。”长根见她这样,看着马媛媛争辩道。 “如果下次她还敢找你麻烦,你不用给我面子,狠狠的抽她一顿。我跟谁交往,关她什么事?曾长根,你是不是男人?”马媛媛越来越激动,火气越来越大。 “是。” “那今晚我们就正式约会,谁敢干涉我们,你就抽她。”马媛媛转过头,逼视身边的长根。 “可是,她跆拳道很厉害,我打不过她。”长根见马媛媛已经上套,故意演出一脸胆怯。 “曾长根,你真是个废物,你给我下车,马上下车!”马媛媛几乎要暴跳起来,完全没有了那种高雅的公主范儿。 长根见目的达到,真得从敞开的车门溜了下来,傻傻地站在了路边。 呜呜呜…… 马媛媛并没有开车而去,而是伏在方向盘上呜呜咽咽地哭泣起来。 “姐,你咋了?”长根赶紧回到车里,手足无措地守在马媛媛旁边。 他本来的意图是想在马媛媛面前告一状,让她约束一下她的“老公。”没想到事情越来越糟,他隐约感觉她们的“夫妻”感情并不好,已出现了裂痕。 马媛媛突然起身扑在长根怀里,紧紧地将他搂在了怀抱,嘴巴贴着了长根的耳边:“小曾,只要你打赢了刘贝雅,我就嫁给你。” “表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长根疑惑地看着她。 “别问那么多,你究竟愿不愿意?” “我愿意,可是……”长根面对她期待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点头承诺,语气却有点迟疑不决。 马媛媛立刻堵住了他的嘴,将他下面的话堵了回去,深深地吻了进去。长根趁机偷袭了她的一双高傲...... 马媛媛突然撤身坐直,将长根一把推开,快速的整理了衣裙。长根红着脸,尴尬地缩手,将目光转移到了车窗外。 马媛媛跟刘虹丽果然是血缘姐妹,除了身材一样的高挑,连那一双都惊人的相似,独手难擒。 “对不起,我有点情不自禁。”长根装出一副很单纯的姿态,低着头嘟囔道。 “没什么,男人就应该有点攻击性,这样才像个男人。希望你能打赢她,我等你好消息。”马媛媛双手捏着方向盘,目光痴痴地望着前方,仿佛在自言自语。 “嘿嘿,我一定会打得她满地找牙。”长根装出一副很轻松的样子,吹起了牛皮。 “但愿吧,看样子你还蛮有体力,不像那些城里少爷,空有一副身架,一拳上去就散了架。”马媛媛显然并不乐观,忧心忡忡地说道。 “表姐,不耽误你上班,我先走了。”长根见目的达到,主动下了车,跟马媛媛挥手道别。 ****** 独自徘徊街头,长根开始检讨自己。 对于马表姐,刘老虎两位大龄女,说实话他并没有多大兴趣。可是被她们藐视一刻,立刻挑起来他心中一种强烈的男人尊严,有一种将她们X翻在地之心。 因为一时冲动,他被卷入了她们的同乐生活,与两个大龄女陷入了一场纠缠不清的困局,最后的结果会咋样,连他自己也一片茫然。 现在他已别无选择,唯一的出路就是想办法打赢刘贝雅。 那种母老虎虽然嚣张疯狂,但她绝对是那种说话算话的楞货。她说一句顶一句,只要自己打赢了她,她绝对心服口服,像猫一样的听话。 打服了她,失去后援的马媛媛,根本不堪一击。 媛媛除了一身从小娇生惯养的公主病,其实是一个没啥心计的空心萝卜。从幼儿园一直读到博士,她已经是一张被揉皱了的废纸,社会生命已彻底报废。 最近一段时间闲着也无聊,干脆去找大学时的体育课郭老师请教两招。自己从小干活,体力不是问题,就是缺乏技巧,找他求教几招,想办法短期内提升一下。 上学时,这位郭老师没少跟他们吹牛,说他曾经获得全国青年散打第三名。拳打麻村陆无名,脚踢清江李建刚,是H市第一高手。 陆无名,李建刚当年是H市一对死对头,也是有名的搏击高手。 郭老师有没有跟他们较量过,除了他别人没见过,也许只是他酒后吹牛。不过他体育课当场撂倒了全班最壮的三个同学,足以证明他身手不凡。 曾长根买了两瓶酒,一条香烟,提着礼物上了郭老师开的小饭馆。 郭老师是体校毕业,分配到工大做了体育教员。 体育教员没啥技术含量,也没机会评职称,没有任何进步空间,也就混一份工资。工资微薄的郭老师为了养家糊口,便在校外开了一间小餐馆。 同学们谁去他餐馆照顾生意,体育考核便可以得到照顾,给一个高分。 李建业喜欢运动,跟郭老师关系混得不错,也经常去他店里照顾生意,长根也跟着沾了不少光,跟郭老师关系混的也不错。 郭老师教课二十年,这还是第一次有学生毕业后上面送礼。搞得他有点受宠若惊,一个劲儿的招呼长根,热情的让长根有点局促。 正值午饭时间,郭老师招呼厨房弄了几个菜,当场开了一瓶长根送的好酒,跟长根两个对面坐着喝了起来。 郭老师天生好酒,每天无酒不欢,吃早餐都得来二两润一下。 郭老师主攻,长根象征性的陪饮,一瓶高度酒很快就见了底,郭老师吵着要再开一个,长根赶紧按住了他,替他倒了一杯醒酒茶,开始跟他说正事。 听说长根要拜师学武术,郭老师立刻激动的神采飞扬,开始跟长根探讨武术之道。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294章 习武 “郭老师,我想请教你一个问题:咱中华武术跟跆拳道相比,那个更厉害?”长根上来就一个激将法,开始给郭老师下套。 “跆拳道算个屁?咱中华武术源远流长,博大精深,高丽人不过学了一点皮毛,便自立门户搞了个跆拳道。现在这些年轻人,闻到洋屁都是香的,满大街都是狗屁柔道班,跆拳道班,红火的很。传统武术班却越来越难以支撑。 咱不说这些,说起来就有气,还是说说武术的事。”郭老师显然被长根的问题触动,一通牢骚之后,端起茶杯慢慢抿了一口。 “那如果我想挑战一个跆拳道高手,您能不能教我几招对付跆拳道的绝招?”长根知道短期内根本无法练成武功,便想投机取巧学几招绝活对付一下。 “小曾,你武侠看多了吧?武术就是一些套路,全他妈的花架子,哪有什么绝招?”郭老师大老粗一个,满嘴脏话。 刚刚还说中华武术博大精深,现在又说是武术套路全是花架子,一看就不是正统门派弟子。 “您的意思就是短期训练,根本不可能击败那个趾高气扬的跆拳道高手?”长根见郭老师这样说,彻底泄了气。 “武圣关二爷,你该知道吧?”郭老师岔开了话题,居然扯到了关云长。 “知道。”长根见郭老师突然提到关云长,感觉他一定别有用意,立刻紧张地关注郭老师的下文。 “那你知道关二爷为啥能混到武功天下第一么?”郭老师喝得面红耳赤,开始跟长根扯淡。 长根摇了摇头,彻底泄了气,他知道郭老师喝多了,开始胡扯八道。 “以我老郭多年习武经验判断,关二爷能够混到天下第一高手,有以下几方便的因素: 第一,就是先天条件,三国记载关云长身高九尺,那时候的一尺比现在短很多,身高九尺换算成现在公制大概也得1.95米以上。这块头就跟篮球队员巴特尔一样,你想想,如果我们这个头跟巴特尔去单挑会咋样?巴特尔随便伸出手一拧,咱脑袋都得给拧下来。 第二,关云长是推车卖牛肉出身,就是一个肉贩子。长期重体力劳动,肯定是一身蛮力。还有这种每天拿刀剁肉的主儿,天天剁砍血肉,天长日久身上就会有一种血腥杀气。郭老师也算一个武术高手,可他娘的从来不敢惹那些菜市场卖肉的肉贩,那种人天天面对血肉,一身血腥杀气,咱惹不起。 第三,关云长后来从了军,一个1.95米以上的壮汉,扛了一把82斤重的大砍刀,谁他妈的能挡得住?在军队里砍杀二三十年,砍死的对手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你说这样的凶神恶煞,哪个能是他对手? 他不第一,谁敢第一? 第四,就是关云长出道不久,当时的天下第一吕布,被曹操手下的一群兄弟围着群殴致死。吕布身高2.1米以上,跟姚明个头差不多,比关云长高出半头。他要不死,关云长永远无法夺得天下第一。 第五,……. 后面我也想不起来了,反正他娘的就是这么个意思,你能听明白不?”郭老师借着酒劲儿一通胡扯,云山雾罩di1扯了一大堆。 “郭老师的意思,第一就是练武身板很重要,第二就是实战经验很重要,对不对?”虽然老郭乱吹一通,长根却受益匪浅。 “那些武术套路,功夫绝招都他妈的扯淡。没听说关云长拜了那个名师,学了哪派的武功,可他最后混成了武功第一人——武圣! 郭老师小时候就是郊区一所中学的一个混子,天天打架斗殴。后来学校来了一位体校毕业的体育老师,抓着我狠狠揍了一顿,从那以后我就老实了,加入了校体工队。 后来代表省里参加一个全国青年散打锦标赛,凭着多年街头斗殴积累的那股狠劲,一路过关斩将,撂倒了无数狗屁武林高手。什么南拳北腿,少林武当,都他妈的扯淡。最后击败我的那家伙,足足比我高出半头,力气又大,出手也狠,随便一拳就打翻了我,根本不需要什么绝招。”郭老师提起当年的风光往事,兴奋的双眼泛光,滔滔不断地吹嘘。 “这就叫乱拳打死老师傅,郭老师这么一说,我也记起了高中时一段故事: 当时一个打着河南少林寺武僧团旗号的马戏团,在我们县城表演。几个地痞流氓看人家马戏团一个小妹长得漂亮,就围着调戏人家。当时几位武僧跳了出来,双手抱拳说了一通江湖套话,摆了一个起手势要与几个地痞切磋一下。 几个地痞哪懂什么武术,当时弯腰每人捡起一块砖头就拍了过去。拍的几名武僧抱头鼠窜,一口气逃回了剧团驻扎的剧院后台,还是负责安保的几名警察出头,才震慑了那几个地痞。”受郭老师启发,长根举一反三,也来了一个生动的实例。 “所以你一开口就让我教你几个绝招,帮你打赢你的对手,这简直就是一些屁话。我根本不了解你对手,咋知道你能不能打赢他? 你告诉郭老师,如果郭老师出手,能不能打倒你的对手?”老郭先教训了长根一顿,语气渐渐缓和下来。 “嘿嘿,她一个女娃,怎么敢跟郭老师对抗?”长根赶紧吹捧了一句。 “嗨,原来是个女的,那就好办多了。咱别光说不练,走,跟郭老师去工大武术班。”老郭听说长根的对手是个女的,立刻信心百倍,拉着长根出了餐馆,上了他那辆破捷达,颠簸着驶向工大校园。 ****** 跟刘贝雅那间装修豪华的跆拳道教室相比,郭老师的武术班场地简直惨不忍睹。 一栋破旧的平房,其中一间门口挂着一个破牌子,上面红油漆画着“工大武术培训班”。阴暗肮脏的教室,摆了一些脏兮兮的练功器具,青砖地面中央丢了一块已经破了几个洞的破海绵垫子,墙壁上挂了一些猴年马月的荣誉锦旗,落满了灰尘。 两个人脱了鞋,面对面站在了破垫子上。长根刚刚站稳,老郭快速扑上,没等长根反应,已被一脚踹翻。 “小曾,来,出手攻击我,不用留情,全力以赴的攻击。”老郭见长根从垫子上爬起来,招手让长根出手。 长根知道老郭是高手,自己根本伤不到他,立刻憋足了力量,飞身扑过去就是一拳,老郭右脚凌空一劈,长根已被劈倒在垫子上。 “你跟那个女孩子交手,是不是也总是这样被一招击倒?”老郭果然是高手,仿佛看到了长根与刘贝雅那场搏击。 “嗯,招式虽然不同,结果都差不多。” “现在你站在原地别动,双手护住脑袋两侧。”老郭让长根摆了一个挨揍的姿势。 等长根摆好之后,他右脚突然起脚踢在了长根左侧的护头手臂,长根一个趔趄,差一点被踢倒在地。老郭身形一动,立刻补了一脚,长根应声栽倒。 老郭招呼他起来,反复不断地连续踢倒了几次,最后长根干脆坐在了地上。 老郭年纪大了,踢了半天气息也有点粗糙,退了几步站在原地休息。歇了一会儿,又命令长根站起来,让他一步一步慢慢逼近自己。等长根逼近他的攻击范围,他闪电出脚,长根被踢了一个趔趄,他又连环两脚,将长根踹翻在地。 “怎么样?体会出一点门道没有?”老郭上前拉起长根,拍着他肩膀问道。 长根一脸茫然地摇摇头,老郭出手实在太快,他根本看不出门道。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这套狗屁理论还是有点道理。你一次次被击倒,就是因为我比你快,你根本来不及躲避反击。我之所以出手快准狠,都是长期训练,加上实战磨练而成。当然最近几年年龄大了,又经常喝酒,反应比年轻时慢了很多。 你从来没有接受过训练,更没有实战体验,想要快过我,就算你先天体质好,得到正确指点,加上天天苦练,也至少也得三年。 所以想以快制快,根本行不通,唯一的方法就是练习挨揍。”老郭开始正式指点长根。 “挨揍?” “你刚刚第一次跟我对阵,无论进攻防守,都被我一脚踢翻。可是我让你放弃攻击,摆了姿势挨揍,我用同样的招式力度攻击,你只是一个趔趄,我得补一下才能踢倒你。 我的优势反应是快,动作灵活,而你的优势也很明显,就是年轻力壮,拳头硬,力度大。 在对战当中,就算我比你快很多,我打中你十次,你总会找到机会打中我一次。如果你能扛住我多次攻击,然后找机会给我致命一击,我这把老骨头未必能够承受得住。”老郭由浅入深,开始深度剖析。 “我的对手是个女的,力量不足,我扎个姿势随便让她打。只要不被打倒,找着一个机会狠狠的给她一下,让她爬不起来,对不?”长根终于领悟了老郭的精髓,立刻兴奋起来。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不过也不是站着挨打,应该叫以守待攻。当然挨打也有很多技巧,你现在还差得远。 从明天开始,早上7:30——9:30,晚上也是这个时间,一天两次,你准时来接受训练。当然老师也要收取一定的费用。”老郭靠办班赚点外快,师生是师生,金钱是金钱,账算的很清。 “先给您2000,一周后我打赢她,再給您加500。”长根也不问价,痛快地出了一个高价。 告别了郭老师,叫了一辆出租回到出租屋,换下一身脏衣服,忍着身上的伤痛冲了一个凉水澡,换上了宽松的衣服躺在了床上。 望着天花板,脑袋里开始不停的轮流闪现刘贝雅,郭老师攻击自己的每一个招式动作。 “我像只鱼儿在你的荷塘……”他正沉浸在动作回顾,一阵刺耳的来电铃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他不耐烦的拿起来手机。 居然是宁远航的打给他的,长根犹豫一下,果断挂断了电话,顺手将号码加入了黑名单,彻底切断了他们之间的通信渠道。 他搬离了单身公寓,就是为了躲避这个瘟神,当然不想再被他纠缠上。这个热心的室友,虽然在同居时对他很照顾,也算有恩于他,但他绝不可以因顾念小恩而失了大节。 强行挂断了宁远航的来电,长根心里突然感觉很不舒服,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这一刻他突然很想喝酒,便翻身爬起来,穿了鞋下楼跑到一家小店买了一些方便食品,拎了一打啤酒上来。打开一瓶冰冻啤酒对着吹起来,借着那一丝冰冷入骨的刺激,掩饰着他心底深处的一丝莫名其妙的恐慌感觉。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295章 命案 长根独自栽了三瓶啤酒,感觉晕晕乎乎,便躺倒睡了。 他睡得恍恍惚惚,一直徘徊在一种半睡半醒之间,搁在床头的手机突然啾啾啾的响起来。吵了几次,长根急忙坐起来拿起了手机,时间已经10点多,居然有人Q他。 “在干吗?”点开QQ,是刘虹丽的一句搭讪,一见是她,长根立刻来了兴致,完全没有了睡意。 “没事,想你呗,你老公被你搞定了?” “流氓!不理你了!” “今晚怎样?爽了几次?” “呸,关你鸟事!” “当然关我鸟事,你今晚要是爽了,明天我的鸟就失业了。(坏笑)” “你再这样,我真的不理你了。” “(吻)” “(害羞),今天你咋不上班?” “领导说了,从这周起我不用坐班,开始外面跑客户。” “羡慕,嫉妒,恨!” “明天上午10点我去英华楼开一间,我们一起在外办公,怎么样?” “不,太危险了。” “每次都中午一下子,弄得不痛不痒,你就不想一次嗨个够?明天订好之后给你短信,你不来我找别人。” “你敢,我阉了你!!!!!!(血菜刀)” “嘿嘿,你舍得么?” “哼,切成片,爆炒萝卜片!(捂嘴笑)” “切片吃一次就没得再吃,留着多好,什么时候想吃就什么时候吃。(捂住笑)” “你坏死了!人家又湿了。(无语)” “千万别自己解决,夹一只手忍一下,给哥留着。” “嗯!” “早点睡,养好了精神一起办公。晚安!” “安!” “(吻)” “(害羞),(吻)” …… 第二天一早,长根准时来到了武术班。 郭老师已经耍了一趟拳脚,脑门挂了一层汗珠,见长根进门,热身之后的郭老师抓住他又是一顿拳打脚踢,足足演练了长根两个小时,然后收工走人。 长根全身疼痛,骨头似乎都散了架,拖着一身伤痛去英华楼要了一间房,冲洗了一个热水,躺在铺上给刘虹丽发了短信。 半小时后,一阵轻微的敲门声,长根赶紧拉开门,立刻呆住了。 刘虹丽今天一身高档职业套装,脸上画了一个完美的淡妆,扑面一股清爽怡人的香水味道,完全一个美得让人窒息的职业白领范儿。 见他痴痴看着自己发愣,刘虹丽立刻红了脸,急忙低头挤了进来,反手关上了房门。 长根也从最初的恍惚中反应过来,一把搂了丽丽。 一吻之下,丽丽身子一软,拎在手里的真皮小包滑落在地。 急不可待的长根一只手已伸入了她的上衣,突入隆起之处。丽丽立刻伸手阻止了长根,引导将他的手下移。 长根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特殊时期,她要防止病从口入。 陷入的一指轻轻滑了几下,丽丽便彻底缴械…… “像只鱼儿在你的荷塘。。。。。。”就在接近完美一刻,长根的手机居然爆出了刺耳的铃声。 长根愣了一下,伸手去拿手机,丽丽一把按住了他的手。丽丽正在酣处,不愿半途而废,目光恳求他别接电话。 长根犹豫一下,还是脱出丽丽无力的掌握,看了一下来电。 是康姐的电话! 长根立刻惊出一身冷汗,快速撤离,小跑着进了洗手间。丽丽缩成一团,两行泪水悄然滑落下来。 “小曾,半天不接电话,你现在哪里?”话筒里传来康静严厉地质问,她似乎很生气,也很焦急。 “对不起,康姐。我跟债务公司的人在外面吃饭,餐厅环境太吵不方便接听。”长根赶紧扯谎掩饰,额头汗水涔涔而下。 “债务的事先搁一下,你现在马上回工大。”康静焦急地催促。 “哦,我马上回厂。”长根见康静语气不对,丝毫不敢耽搁。 “别回厂里,直接去工大派出所。刚才派出所丁所长打电话过来,说有件案子要你去派出所配合调查。听口气很严肃,你赶紧去一趟。你先过去配合调查,我这就打电话给关科,他负责行政工作,跟学校后勤比较熟,让他出面了解一下具体情况。”康静语气急促,显然她很关心这个卖力的新下属。 “嗯,我马上就去。”长根挂断电话,一脸惊惧,冲出了洗手间。 “谁的电话?”丽丽一脸晦气,语气生硬地问道。 显然这个该死的电话严重打扰了她的兴趣,把她弄得不尴不尬,让她憋了一肚子气。 “是康姐,我得马上回去。”长根无暇解释,拉开门匆匆而去。 “呸,死骚货。”丽丽狠狠地吐了一口口水,起身收拾衣服。 两个一直都在办公室暗战,终于逮到一个机会可以放手一搏,居然被一个突如其来的电话打断,关键时刻半途而废。 长根匆匆冲出了英华楼,凉风一吹,立刻冷静下来。 自己一直奉公守法,从未干过违法乱纪的事,派出所找自己干嘛? 难道是大头那边出事了?是不是他带人上门讨债,与债主发生了流血冲突? 听康姐一副紧张焦急的口气,八成就是这事儿。大头犯了事,直接会牵连到自己和康姐,看来这回自己的麻烦大了。 关键时刻,自己一定要冷静,千万不能紧张,一定要将事情全部揽到自己头上,尽量别牵扯康姐。长根一边行走校园大道,脑袋快速地盘算着如何应对即将面对的调查询问。 派出所办公区在行政大楼一楼门口,在维护校区治安的同时,顺便守护了行政大楼校各级领导办公室。 进入派出所一刻,他已经彻底恢复了冷静,推门进入了气氛紧张的询问室。 询问室坐着四名警察,除了校园派出所老丁,还有两男一女。 “丁所长,康姐说您找我?”长根进门便主动招呼老丁。 上学期间,因为醉酒闹事,他曾经陪着李建业被老丁收拾过一次,对老丁并不陌生。 “哦,曾长根是吧?这几位是新城分局刑警队的,有一件命案需要你协助调查。你要全力配合分局同志的询问,我出去回避一下。”老丁果断是个老油条,遇事立刻躲了。 长根听到“命案”二字,立刻懵了。 人命关天,就算自己没有直接参与讨债斗殴,万一何大头为了减轻罪责反咬一口,闹不好自己也会被指控为幕后指使的共犯。 “曾先生,昨晚9点至12点之间,你在哪里?”警察见曾长根神情慌张,立刻抓住机会,严厉地逼视着他问道。 “在家睡觉。”长根实话实说,并不敢隐瞒。 “9点钟就睡觉?”警察质疑道。 “昨晚喝了点酒,所以早睡了。”长根赶紧补充了一句。 “除了你自己,有谁能证明你在家睡觉?”问话的警察似乎捕捉到了一丝线索,目光犀利,精神高度集中起来。 长根紧张的摇了摇头,对于警官的逼问,他有口难辩,只能自认倒霉。旁边那位埋头负责记录的年轻女警也抬起头,加入了关注的行列。 “你以前住工大单身公寓417?刚刚搬出去不久,对吧?”警官找到了突破口,立刻紧追下去。 长根听他问起这些,立刻愣住了,茫然地点了点头,一脸不解地看着问话警官。 “你跟室友宁远航是不是有矛盾,双方发生了冲突,所以你才搬走。”警察同志发挥了循循善诱的技巧,开始抓着线索深入下去。 “宁远航出事了?”长根的脑袋此刻才突然转过弯来,原来警察找自己根本与何大头无关,是他的前室友宁远航出了状况。 “昨晚他跳楼自杀了,当然也不排斥他杀的可能性。”警察见曾长根一脸惊慌,严厉地补了一句。 “自杀?不,不可能。昨晚7点他还给我打了电话。”长根立刻记起昨晚拒绝了一个宁远航电话。 “他跟你通过电话?他跟你说了些什么?” “我没有接听他的电话,我们之间关系不是太好,我不想理他。”长根一阵慌张,极力掩饰他跟宁远航之间的某种关系。 “那我再重复一下,第一个问题。昨晚9点到12之间你在哪里?” “在家睡觉,真的是在家睡觉。”长根额头冒汗,彻底的慌了。 他知道此刻警察已在怀疑他与宁远航的死有牵连,偏偏自己又没有办法自证清白。 “那昨天下午你在哪里?跟谁在一起?”警察见他神情紧张,立刻加紧了问话力度。 “昨天下午我跟着郭老师学武术,一直都在一起。” “郭老师?” “就是工大办武术班的郭老师。” “那你几点离开武术班?” “大概五六点,我当时没注意。” “你说7点接到宁远航的电话,那么5点到7点这段时间你在哪里?”这位警官思维很犀利,一下子又抓住了曾长根的一个漏洞。 “武术课结束,我就回到住处,洗了一个澡,休息了一下,然后就接到宁远航电话。 拒绝了电话我就下去小店买了点吃的,还有一打啤酒。对了,小店老板可以给我作证。”慌乱的长根仿佛又抓住一根稻草。 “也就是说你拒绝了宁远航的电话之后,突然很想喝酒,于是就买了一打啤酒。”警察立刻又抓着了一个漏洞,深入追问下去。 一个人恐惧的时候一般喜欢借酒压惊,一打啤酒足以让他喝醉,忘记一切恐惧。 “我单身一个人,晚上呆着无聊就会喝点酒,跟那个电话一点关系也没有。”长根发现警官在故意诱导他,立刻警惕的辩解起来。 “你跟宁远航一个宿舍住过,平时他有带什么人回宿舍么?” “没有,他性格很孤僻,好像没什么朋友,平时都是一个人呆在宿舍抱着吉他弹唱。我也就晚上回去睡一觉,很少跟他说话。”长根实话实说。 但他的实话反而对自己越来越不利,因为他是宁远航唯一一个接触比较多的人。 “曾同学,我大概给你讲讲宁远航的自杀经过,希望能帮你想起点什么。 昨晚10点多我们接到报警,赶到案发现场,发现死者爬在一片血污之中。死者当时戴了披肩假发,穿了一件白色连衣裙,腿上套了白色丝袜,一只脚穿着高跟鞋,另外一只鞋摔倒了一边。当时我们以为死者是一位女士,是负责救护的急救医生发现了他是男性。 案发之后,我们连夜展开调查,法医今天一早赶赴医生做了初步的检查,认定死者昨天跳楼之前几小时受到了侵害,侵害大概时间是昨晚5点到7点之间。”询问警官说到侵害的时间段,明显加重了语气,这个时间完全与长根“作案”时间吻合。 “侵害?可是他是一个男的。”长根故作惊骇地失声惊呼,其实他心里已完全明白,因为他自己就曾经梦里“侵害”过一次。 “咳咳咳!他跳楼时一身女孩子打扮。而法医鉴定显示,他是以女性的身份被一名男性从背后侵害。”询问警官尴尬地干咳了几声,目光逼视长根,观察着他的神情。 旁边那位记录的女警官脸红了一下,一边低头记录,双腿不自觉的抖了一下。 “他跳楼穿的衣服我见过一次,他曾经在宿舍穿过一次。我当时一进宿舍差点吓死,才下决心搬走,到外面花钱租房住。 还有,他音乐系毕业,歌唱的好,吉他也弹得很好,好像还在外面兼职演出。”长根见宁远航的死处处都对自己不利,脑袋彻底懵了,将记忆中的碎片拼凑着端了出来。 “这个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他在一家叫红月亮的酒吧兼职,周末人多的时候登台唱歌。昨天是周二,他并没有去酒吧唱歌。而且现场勘查证明,侵害是在417宿舍完成的,侵害者戴了防护,没有在死者体内留下证据。 从现场勘查,很难判断侵害之后,是侵害者将他推下窗户,还是他自己受了刺激跳窗自杀。所以究竟是自杀,还是他杀,我们需要进一步的深入调查。 侵害者并不一定就是凶手,只要他主动投案自首,帮助警方认定死者是受辱后跳楼自杀,我们会考虑依法从轻处理。”警官似乎已经认定了侵害者是长根,开始给他讲政策。 “就算凶手没有杀人,但宁远航跳楼也是因他而起,对这种人渣绝不能从轻发落。我觉得抓住他一定要从重从严才对。”长根一身青白,立刻摆出了一副义正词严的态度,坚决否认了警察对自己的猜疑。 “嗯,你还有没有需要补充的?没有就在笔录上签个字。”询问警官意味深长的看了长根一眼,将旁边年轻女警的笔录要过来,摆在了长根面前。 长根拿起笔,颤抖着手准备签字,就在签字一刻,他脑袋突然灵光一闪,停住了笔。 “曾先生,你是不是想起点什么?”敏锐的警官立刻抓住这个点。 “我有昨晚与一个朋友之间的QQ聊天记录,可以证明10点到12点我在宿舍。”长根兴奋地翻动手机,找出了他跟刘虹丽的聊天记录。 警官粗略看了聊天记录,一脸鄙视的转移了视线,转向了记录女警:“小李,一会儿将他的QQ聊天记录录入电脑核查一下真实性,还有打印一份放入调查记录。” “警察先生,聊天记录涉及个人机密,能不能…..”长根面红耳赤,一脸紧张。 “曾同学,你放心,我们不会泄露你的私人信息。这些聊天内容与本案无关,我们只是用它证明你有不在案发现场的证据。没有别的补充,请在笔录上签字。”警官一本正经的承诺,催促长根签字。 长根见人命关天,为了撇清干系,只得贡献出不可告人的聊天记录。既然警察同志说不会泄密,应该不会有问题,在笔录上签了自己的大名。 “小李,你带曾同学录入一下个人信息,顺便将他的不在场证据核实一下。”见长根签了字,警官将记录交给了年轻女警。 “你跟我来一下。”女警一脸冷冰,起身出了询问室。 她带着长根去了档案室,坐在了一台旧电脑旁边。对着屏幕快速地录入信息,时不时还询问一句曾长根的个人信息。 “你昨晚QQ聊天记录打开一下,我拍个照。”录完笔录,女警从随身挎包取出一台高清相机,指挥曾长根出示证据。 长根一脸尴尬的翻出聊天记录,摆在了办公桌上,女警对着屏幕拍了一页,指挥长根翻页后,继续跟拍下去…… “你可以走了。手机保持24小时开机,我们会随时传唤你过来接受调查。”女警拍完证据,一脸严肃的通知曾长根离开。 “警官,这聊天记录要是传出去,我……我就彻底完了。”长根可怜巴巴地看着女警官。 “你放心,我们只是验证聊天时间,对于内容不感兴趣。”女警官脸色冰冷,厌恶地横了长根一眼。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296章 伤逝 长根见人家都承诺不看内容,也不好再纠缠,便泱泱递出了派出所。 一出派出所一丝凉风扑面,他恍惚的脑袋立刻清醒过来,脊背抽了一丝凉气,意识到他的亲密前室友宁远航已经走了,在昨晚他拒绝了他的电话之后。 在警察面前,他虽然极力撇清他与宁远航的关系,可是在他心里却很清楚,宁远航跳楼自杀跟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勾扯。很可能是因为自己不顾一切离他而去,刺伤了他的心,让他陷入了深深的绝望,才会选择这种方式结束他的生命。 当然他的死也与那间宿舍的风水有关,也有可能是那个跳楼女生太孤单,将他拖下去陪伴她。 他恍惚了几步,意识到事关重大,康姐还在办公室等着自己,急忙甩开大步直奔校办工厂。 经过单身公寓时,案发现场已经清理,恢复了平时的模样。长根放慢脚步,远远的望着417的窗户,默默的伫立了一会儿,转身朝着校办工厂匆匆而去。 这一刻,他的情绪已从警察问话的恐慌脱离出来,一种深深的刺痛纠结在他的心底深处,脸上不知不觉的滑落了两行泪水。 一阵热风扑面,泪水已被风干,他与宁远航之间的记忆也被风干。 一阵幽怨而凄凉的歌声在他耳边徘徊而起:菊花残,满腚伤,你的笑容已泛黄,花落人断肠。北风乱,夜未央,你的影子剪不断,徒留我孤单伫立心伤…… 歌声渐远,那一个柔弱的身影也在曾长根的生命里渐渐模糊,渐渐遥远…… 独自躺在英华楼干净舒适的客房大床,长根痴痴的望着天花板发着呆。一种撕心裂肺般的负罪感,深深折磨着他愧疚的心。 那一夜,错的并不是宁远航,也有他自己。 如果他深陷迷梦,内火燃烧,宁远航就不会舍身救急。宁远航为了替他消除煎熬,甘愿做了他的“女人”。他却因此而唾弃厌恶宁远航,决定从此割断室友之情。 独自漂泊在外的宁远航,性格孤僻,无亲无故。将他当做了亲人,当做了兄弟,他却无情地甩掉了宁远航,将他孤零零地留在了那一间“鬼屋”。 昨晚宁远航受了伤害,第一个求助的人就是他,结果他果断地拒绝了他的电话。 如果当时自己接听了电话,安慰一下他受伤绝望的情绪,他也许就不会想不开,也许就不会选择从窗户跳下来。 …… “菊花残,满地伤,你的笑容已泛黄,花落人断肠。北风乱,夜未央,你的影子剪不断,徒留我孤单伫立心伤……” 就在长根恍惚在深深的自责之中,他的手机响了。 他已经用“菊花残”替代了他钟爱多年的“荷塘”,也算是对死者的一种悼念,对那一段同处一室,对酒高歌的日子的一种追思。 号码是一个陌生的本市手机,长根犹豫一下接通了电话。 “小曾,你现在哪儿?有没有被吓坏?”电话里一个熟悉而温柔的女声,居然是很久没有联系的庞主任。 “我没事,您不用担心。”长根赶紧振作精神,主动安慰语气焦急的庞主任。 “小曾,老师只是想帮你,谁想到把你弄进了一间凶宅,跟一个神经病住在一起。都怪我太粗心,事后也没有再关注这事儿。 现在宿舍出了人命,肯定住不成了,你今晚住哪里?”庞主任先是自责,接下来又焦急的关切。 “庞老师,您别担心,我已经搬出去很久了,一直住在郊区的村办公寓。”长根赶紧给庞主任汇报自己的近况,免得她太自责。 “嗯,原来是这样,那我就放心了。派出所那边我帮你打听了一下,基本判断是自杀,找你只是了解一下情况,别太担心了,没啥事。”庞主任松了一口气,开始宽慰长根。 “谢谢老师,我回宿舍躺了一会儿,好多了。” “嗯,你好好休息一下,老师不打扰你了,有空来家玩。”庞主任又安慰了一句,挂掉了电话。 ****** “菊花残,满地伤,你的笑容已泛黄,花落人断肠。北风乱,夜未央,你的影子剪不断,徒留我孤单伫立心伤……。” 刚刚挂掉庞老师的电话,郭老师也主动打电话取消了今晚的武术课,安慰他多休息,聊了几句挂断了电话。 接下来张美玲老师也打来了慰问电话,张老师之后不久,康姐也象征性的打电话慰问了几句。 那一首“菊花残”不断的响起,长根本来就情绪不好,被这首不断起伏的歌声反复感染,情绪越发糟糕起来。 康姐之后,电话一下子消停了,长根再次陷入了对离去“室友”的默默悼念,陷入了一种深深的悲伤哀思,恍恍惚惚的睡了过去。 一阵手机震动将他从恍惚中惊醒,是一个短信。 他拿起手机,时间显示也是深夜10点多,他随手点开了未读短信,是刘虹丽发来的慰问:“对不起,今天我错怪你了,现在好点没有?” 显然她说的是两层意思,第一层是她错怪他半途而废,第二层是她现在理解了他。 “嗯,好多了,只是感觉有点孤单.。”长根感觉一阵温暖,开始跟丽丽诉苦。面临巨大压力的他,急需要一种安慰,当然更需要一个人此刻陪在他身边。 “对不起,我知道你现在很难受,可是我现在真的不能过去陪你。”丽丽语气充满了愧疚,里面却深藏一种深深的关切之情。 两个有过特殊关系的人,彼此之间便多了一份贴近。 “我知道。” “你现在哪里?” “英华楼,房间我没有退,住在这儿方便一点。” “明天一早我去房间找你,一直陪在你身边,好么?”因为此刻不能陪在长根身边,丽丽有一种深深的内疚,承诺明天给他补偿。 “你千万别过来,我现在是关注焦点,会连累你。”长根想起自己留给警察的QQ记录,紧张地拒绝了丽丽的提议。 “我不怕。”丽丽的回答居然很坚决果断。 “我明天一早还得出去跑业务,现在是关键时刻,必须尽快调整情绪,全力以赴投入工作才行。”长根见丽丽这样说,心里一阵感动,赶紧找了别的借口。 “嗯,也是。那我不打扰你休息,早点睡觉,抱抱,晚安。” “晚安,宝贝。”长根脸上泛起一丝幸福的微笑,幸福的回了一条,整个情绪立刻放松了很多。 回复了短信,他正准备放下手机,无意间发现了一条短信提示。他急忙点了一下,一条短信立刻跳了出来:“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长根立刻毛骨悚然,头皮发炸,一颗心几乎要窒息,短信居然是死去的宁远航发来的。 “你是谁?”长根努力压抑恐惧,快速地回了一条。 等了半天没有反应,他按了回拨键,拨通了宁远航的手机,话筒里传来了一句嗲嗲的女声提示:您拨的用户已关机。 长根轻轻挂断了电话,情绪越发紧张起来,宁远航已经死了,电话已关机,自己怎么会突然收到他的短信?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他刚刚挂断,手机震动了一下,对方立刻又重复了那条疑问,长根彻底的傻了,全身发麻,手脚开始发冷,惊恐的盯着手机屏幕。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 质问短信一发而不可收拾,居然一条接一条的跳出来,长根双手一抖,将手机扔到了床铺上,身子拼命后缩,躲在了床头,拉了一条被子裹在身上。 夜深人静,独守客房。 一个跳楼自杀的室友,不停的给他发着同样的短信,就算曾长根胆子再大,此刻也彻底崩溃,陷入了一种极度的惊恐状态。 连续发了十几条质问,手机终于消停了下来。 缩在床头,紧张惊恐的长根,见除了短信并没有其他诡异之事发生,情绪也渐渐缓解下来,战战兢兢的捡起了手机。 “对不起,兄弟,是我错了,是我害死了你。”长根颤抖着手,输入了一行短信,正准备发出去,突然意识清醒过来,赶紧删除了短信,身上已惊出一身冷汗。 宁远航已经死了,死人怎么可能发短信? 他死了,他的手机一定落在了警察手里,刚刚的短信说不定是警察在诈自己。要不是自己及时清醒,将那条认罪短信发回去,很可能就惹祸上身。 他妈的,这个该死的警察,明明已经定案跳楼自杀,干嘛跟他过不去?想法设法的要陷害自己,非得弄成一桩凶杀案,你以为你是福尔摩斯? “你妈的死变态,神经病,老子早就跟你讲得清清楚楚,干嘛回你电话?”长根越想越气,一怒之下输入了一串狠话,到了临发一刻又犹豫起来。 宁远航已经因为自己而跳楼自杀,他们之间还有兄弟加室友的情分,这样侮辱他太不应该了。再说,就是警察发短信诈自己,也不能回信骂警察,招惹警察绝对是自讨苦吃。 长根平息了情绪,再次删除了已输入的短信,开始逐条删除那些质疑短信。连着删除了几条,他突然眼前一亮,明白了短信的来源。 他刚刚被突然冒出的短信吓得乱了方寸,居然没有注意短信的发出时间,第一条短信的发出是昨晚7点一刻,后面的短信跟着第一条短信,每隔5分钟一条。 原来这些短信都是自己挂断宁远航电话之后,宁远航发来的质问,从短信发送的密集程度,可以想到当时的宁远航是多么绝望,多久焦急,多么无助…… 曾长根挂断他的电话便拉黑了他,他再打不通曾长根的电话,便疯狂的发短信质问,长根当然也无法收到这些短信。 今晚他无意间在拦截短信之中发现了质疑短信,一惊之下,立刻解除拉黑,拨通了宁远航的电话。宁远航人已经走了,手机也关了,可因拦截而堵塞的一堆短信却一下子放了出来。 对着这一堆质问短信,想象着宁远航当时焦急,绝望,无助的神情,长根的心一阵刺痛,双拳紧握,狠狠的捶在了自己的脑袋上……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297章 凶手 怀着一丝对那一段同室而居的追思,长根漫无目的的在校园里徘徊着。如水的月光照着清冷寂静的校园,树影摇曳,撕碎了一地的月色。 正值暑假时节,校园少了平日那一种拥挤喧嚣,弥漫着一种落寞凄凉的味道。 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野,身材高挑饱满的陆洁远远的冲他招了招手,转身沿着校园林荫道匆匆而去,脚步轻盈,袅娜的背影有一种成熟的诱惑。 长根赶紧加快脚步追了上去,陆洁深夜招呼自己,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通知自己。 他追踪陆洁一段,陆洁身影一闪消失不见,而长根却已伫立在那一幢熟悉的单身公寓前。抬起头望上去,整栋楼的窗户都黑洞洞的,现在已是午夜,显然住户都已安然入睡。 咦,怎么还有一间宿舍亮着灯光? 长根望着那一个亮着灯光的窗口,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亮灯的窗户是在四楼,方位也大概是417的位置。 宁远航已经跳楼自杀,417怎么会晚上亮起灯光? 既然陆洁指引自己前来,其中一定有些蹊跷。长根犹豫一下,几个箭步冲进了宿舍楼,沿着楼梯一路小跑着上了四楼。 “曾哥,救我!”一个幽幽的声音自走廊深处传来,居然是宁远航的呼救。 长根头皮一阵发紧,脊背冒起一股凉气,两条腿开始原地打颤。 “曾哥,救我——”宁远航的呼叫更加痛苦绝望,长根却已被吓傻,双腿打颤,站在原地动不了脚步。 “曾哥,救我——” “曾哥,救我——” …… 宁远航似乎在不停的挣扎反抗,救命之声渐渐微弱下去…… “啊——”一声凄厉的惨呼,将长根从惊恐中惊醒,宁远航的呼救声嘎然而止。长根双拳紧握,努力控制着心中恐惧,壮着胆子朝417猛冲过去,拼命撞开了反锁的房门。 就在他冲进去一刻,顿时惊呆当场。 宁远航被一个高大的身影压在单人铺上…… 长根愣了片刻,怒火燃烧而起,飞身冲上去,一把拽起那个高大的背影,朝着他脑袋就是一拳。 就在这一刻,那个身影一脸恐慌地仓皇转头,长根拳头凝滞,顿时呆若木鸡。侵害宁远航的居然是他的前室友李建业。 “怎么是你?”长根一声惊呼,从铺上跳了起来,原来是一场梦。 噩梦惊醒,眼前依然恍惚在梦中的画面,长根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水,颤抖着双手点燃了一支烟,深深的吸了一口。 他的情绪渐渐从噩梦深处拔出来,慢慢恢复了平静。 他知道这并不是一个虚妄的梦,而是一种真实场面的再现。那一个神秘兮兮的美女陆洁再一次进入了他的梦境,引领他发掘了“侵害”宁远航的凶手。 明天只要他主动向警察提供这一条线索,李建业就会落入法网,从此身败名裂。 这么快就找到机会整垮李建业,长根反而有点慌张起来。这一刻来的太快,让他感觉很不真实,有一种虚无飘忽的惶恐。 为了得到小苏,他一直憋着一股劲儿,恨不得立刻搞垮李建业。可是当机会摆在面前,他却有点犹豫起来,他跟李建业是四年的铁哥们,平时得到了他不少照顾,这样做是不是有点太没人性? 转念一想到可怜的宁远航,长根咬牙恨心,决定明天一早就举报,替宁远航讨回一个公道。 长根一夜辗转反侧,凌晨时才恍惚睡了一会儿,不到七点就起床直奔行政大楼。等他来到学校行政大楼才发现来得太早了,大门依然紧闭。 现在是暑假期间,白天行政大楼也只有几个值班的保安,偶尔也有领导来晃一圈。晚上便关门上锁,彻底的关闭办公区。 长根见时间还早,便找一家小店吃了早饭,来到了武术班教室。 老郭见他出现,上来闲扯了几句,便招呼他开练。一顿拳打脚踢,收拾了长根几回,见他有点魂不守舍,老郭便收了手,提前结束了训练。 离开武术教室,长根再次来到了行政大楼,楼门已打开,一楼的派出所全体校警已开始正常办公,守在了各自的岗位上。 长根站在外面深吸了一口气,鼓足了士气直奔所长办公室,敲了一下敞开的门。 老丁正对着电脑无聊的玩着扑克牌接龙游戏,派出所电脑不能够连接外部网络,无聊的他只能玩玩电脑自带的弱智游戏。 “刚刚市局通知,案子已经结了,没你啥事了,回去该干嘛干嘛。”老丁停止了游戏,端起桌上的茶杯一边品茶,一边打发长根走人。 “结了?这么快就抓住凶手了?”兴冲冲前来举报的长根愣住了。 “就是一桩自杀案件,抓什么凶手?现在没你啥事了,还愣在这里干嘛?”老丁见他多嘴,冷冷地敲打了他几句,一脸的不耐烦。 “可是,昨天办案警官说,宁远航自杀前曾经被侵害过……”长根不但没有离开,反而进入了办公室,开始向老丁举报。 “你跟我说这些有屁用,我又不是办案刑警,有疑问你到新城区分局去找专案组。这案子没烧到你,已经算你走运,你还自己拼命往火上扑? 小伙子,看在关科长的面子,我提醒你一句:上面已经定了案,这事到此为止,别再节外生枝。”老丁疑惑地看着长根,看出他一定有什么线索。先狠狠地打压了他几句,然后意味深长地提醒长根见好就收,别自找麻烦。 长根从老丁语气里已听出一些玄机,知道局里已经查到了侵害死者的“凶手”,而且明显要保这个“凶手”,已将这个案子压了下去。 长根赶紧唯唯诺诺地退出来,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水。此刻他才从最初的那种急于求成的兴奋之中清醒过来,恢复了正常的思维。 李建业家族在本市根深蒂固,势力庞杂,只要他没有谋杀宁远航,其他的罪名根本搬不动他。冒然举报他,不但搬不动他,反而会跟他反目为仇,说不定还会被他动用势力,彻底扼杀自己的前途。 宁远航这个仇一定要报,但绝对不是现在,一定要等机会。 “菊花残,满地伤……”就在他心事重重走出派出所一刻,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取出手机一看,竟然是李建业,长根犹豫了一下接通了电话。 “三哥,中午有空么,陪兄弟喝几杯,最近心情不好,想找你聊聊。”李建业语气有些失落,明显情绪不太好。 “行,先定在英华楼,今天我请客。”长根立刻提出主动请客,正好趁着酒劲可以试探一下李建业的口风。 “老是围着工大转悠,没劲儿。还是到市区吧,订好地方我发短信给你。”李建业果断改了地点,果断挂了电话,不跟长根一点回旋的余地。 ****** “老六,你今天脸色不太好。”刚刚对面坐下,长根便关切的问道。 “嗯,最近倒霉催的,睡眠不好。”李建业一脸丧气,情绪很不好,也不招呼长根,先替自己点上了一只烟。 “出啥事了?”长根试探着问。 “没事儿,就是小苏不在身边,憋得慌,惹了一身晦气。”李建业猛吸了一口,吐出一圈烟雾。 “六哥,你听说没有?最近咱工大又出大事了,单身公寓有个男老师跳楼自杀了。”长根见李建业受了刺激,情绪不好,决定乘虚而入,旁敲侧击一下。 “嗯,我也听说了。”李建业面无表情的应了一句,脸色明显更加阴暗下来。 “听派出所的老丁说,死者跳楼之前,被另外一个男人侵犯过。他妈的,那个家伙也太变态了,满大街美女你不上,偏偏去侵害一个男生。”长根一边夸张地叙述,目光关注着李建业的情绪变化。 “靠,一个大男人,穿了一身白裙,还戴了披肩假发,最要命的还隆了胸。我他妈的怎么知道他是个男的? X他妈,泡妞泡到了一个人妖,还差点栽进去,真是晦气。”李建业一脸晦气,当着长根的面开始骂骂咧咧,显然他没把长根当外人,毕竟他们是同居四年的上下铺兄弟。 “啊?原来那个人是你?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长根故作惊讶,一脸关切的追问。 “最近小苏不在身边,哥们憋得慌,没事就开车在街上瞎转悠,想泡个妞玩玩。那天看到一个白裙长发的女孩,身材很正点,沿着大街一个人逛游,便开车尾随他主动搭讪。 女孩立刻脸红了,低着头快步而行,脚下一闪,高跟鞋扭伤了脚。 哥们便下车扶起了她,主动提出开车送她回家,问她家住哪里。谁知道她一直低头不说话,一脸羞涩,掏出了她手机在屏幕上画了她的住址。 见她是个不会说话的残疾人,又住在工大单身公寓,心生了一丝同情,便送她回到了宿舍。 送她回宿舍后,哥们一时犯浑,摁住她上了一个大招。 靠,弄完之后,她趴着在铺上呜呜咽咽的哭泣。听声音有点不对,哥们这才感觉不对劲,却发现他是个人妖,赶紧逃离了现场。”还没喝酒,李建业便将一肚子的晦气冲着长根吐了出来。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298章 学车 酒过三巡,两个人脸色都泛起了红光。 “老六,那个老师被你侵害之后,一时想不开跳楼自杀,警察没有找你麻烦?”长根见李建业已喝到了位,便趁机切入了正题。 “靠,他跳楼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我推他下去的。再说他一个大男人穿成那个样子,满大街招摇,还领着陌生男人回宿舍,他不勾我,我怎么会弄他? 那个办案警察脑子也有问题,居然死揪着不放,想办大案立功升职都想疯了。我妈找了大伯跟新城分局领导打招呼,将他调离了专案组。”李建业一脸不以为然,显然他家已经动用关系摆平了这个案子。 “你妈?是君悦大酒店的那个小妈?”长根明知故问,试图更多的了解一下李建业的背景。 “我妈就是我妈,是我亲妈,别他妈的跟君悦大酒店那个表子扯到一起。”李建业脸色一变,立刻冲着长根发起了飙。 “对不起,我瞎猜的。”长根见李建业发飙,赶紧赔礼道歉。 “三哥,上次调查叶凡,我无意中透露了家庭信息给你,这事你得给爷保密,以后绝不再跟任何人提起,听明白没有?”李建业虽然有几分酒意,意识依然相当清醒,不但没有继续透露家庭信息,反而提高了警惕,给了长根一个警告。 长根见套不到有用的信息,便加快了陪饮速度,两人很快清空一瓶白酒,长根招呼服务员结了账。 告别了李建业,长根独自在街上溜达了一圈,情绪慢慢从宁远航自杀的阴影中脱离出来,开始转移到了正事上面。 他拿出电话给何大头拨了过去,想了解一下讨债进度。 “根哥,你在哪儿?事情已经办的差不多,我现在跟你碰一下,明天一早就可以打款到你们财务。”电话一接通,何大头便兴冲冲的报了喜讯。 “我在工大门口等你,见面再细说。”长根立刻指定了见面地点,赶紧伸手拦出租。 等他打车回到校园门口,何大头已经等候多时。 长根上了他的车,大头立刻掏出了一叠合同:“这是一份债务抵押合作协议,你拿给你们领导审查一下,等协议签下来,我们就可以展开后续的债务抵押合作。” 长根也不懂这些玩意儿,接在手里捏成了一个卷。 “根哥,你现在身份不同了,应该随身配一个公文包,一些重要文件资料搁在包里好一点,这样捏在手里不太好。 还有你得赶紧配辆车,跑业务没有车,靠啥跑?” “我刚上班,手上就几万块钱,根本不够买车,等过段时间攒点钱再说。最近先抽空考个驾照,到时直接买车上路。”长根一脸窘迫地回应。 “钱不是问题,我先替你垫付二十万,帮你弄一辆八成新的二手奥迪A6,你们吃公家饭,开奥迪才够派。这笔钱我慢慢从合作费用扣除,现在合作正式启动,搞定几个大单,这笔钱就出来了。这事儿包在我身上,三天之内保证帮你搞定。”何大头拍胸脯许下了承诺。 “就算有个车,我没有驾照也白搭,还是缓两个月,等我考取了驾照再说。”长根一脸为难的推脱。 “不就是驾照么,兄弟一周之内帮你搞定。等你拿到了驾照,兄弟带你去挑车。”大头帮人帮到底,居然连驾照也包了。 “一周就能搞定,不会是假证吧?”长根犹疑的看着大头。 “呸,你小看我是不?我大头是办假证糊弄兄弟的人么?绝对是交通大队发放的正规驾照,当然费用要高一点。 与其被驾校坑,还不如直接交钱给办证单位拿驾照。 学个车折腾两个月,谁有时间陪他们玩?兄弟今天开始教你开车,保证你三天就能上路。”大头越吹越来劲儿,长根不想再跟他争论,只得默然点了头。 “只顾扯淡,差点耽误正事,我开车送你到厂门口,你进去办理业务,我在门口等你。”大头见长根点头认同了他的建议,立刻启动座驾,一个猛冲已转入了校办工厂大门。 长根兴冲冲地冲进办公室,直奔康姐办公室.,站在门口轻轻的扣了几下门。 “进来坐。”康姐抬起头,指着对面的空椅子招呼道。 “康姐,债务公司那边通知我,明天上午就打款到我们财务。还有这是一份长期的合作协议,我也不懂,您先审查一下。”长根一边激动的汇报,一边将资料递了过去。 “嗯,效率还蛮高的,看来还是私营企业干活卖力。协议先搁我这儿,签完了我通知你,咱单位流程慢,估计得几天。 对了,你那个室友的事最后啥结果?不会影响到你吧?”康姐接过协议搁在了台面,一脸关心的询问起长根惹上的麻烦。 “市局那边已经结案了,判断是自杀。” “哦,年纪轻轻居然这么想不开,真是可怜。这两天你一定承受了很大的压力,最近也没啥事,你先休整几天,有事我给你电话,赶紧回去休息一下。”康姐主动给长根放了假,催促他回家休息。 “谢谢领导关心。”长根赶紧点头鞠躬,从康姐办公室退了出来。 ****** 长根一上车,大头便驱车来到了空阔的工大操场,让出了驾驶位,将长根推了上去。 长根第一次摸车,根本无从下手,大头坐在旁边帮他指点,挂了1挡,开始绕着跑道蜗牛般的缓慢行驶起来。 一圈,两圈,三圈…… 一连慢悠悠的绕了十来圈,长根开始有点不耐烦起来。 “是不是感觉太慢了,有点不耐烦?那我们就加快速度来一圈。”大头见长根脸上露出一丝不耐烦,立刻帮他调快了一档。 转了几圈,长根又有点不耐烦起来,这样慢悠悠的转圈真他妈的没劲儿。 旁边的大头这次直接加码到最高档位,路虎车屁股后面轰着黑烟,疯了一般飞驰起来,在大头的辅助下眨眼间已飞驰了十来圈,大头突然替长根来了一个急刹,长根差一点撞飞出去。 “怎么样,够爽,够刺激吧?学车一定要调动起情绪才行,情绪起来了,胆子也就大了。在那种超级爽的感觉刺激之下,很快就进入了状态。 现在是个人就会开车,证明开车根本没啥技术含量,只要你敢开,就他妈的能开。今天我还有事,明天上午我继续调教你,保证你三天上路。”大头放下了长根,驱车一路飞驰,消失在一片黑烟里。 长根一看时间已是晚饭时分,随便吃点东西,溜达到武术班,继续他的晚间操练。投入到正常的生活轨道,渐渐淡化了宁远航自杀带给他的失落感。 结束了武术课,他一路跑步回到了自己的“家”,空阔的三室一厅只有他一个人,空落落的,显得格外的冷清。 最近几天折腾的太累了,他早早的便上了床,耳边又回荡起那首菊花残,楼下的发廊居然正在播放着这首歌。 听着熟悉的旋律,长根刚刚平静的情绪又开始波动起来。 就在他情绪低落一刻,他的手机QQ响了起来,丽丽及时的送来了温暖。 “哥,恭喜你摆脱了纠缠,好好休息。” “谢谢!” “明天是周五了,我想陪着你。” “下周吧,他刚走,我得送一下,毕竟我们是室友。” “嗯,你多买点纸货超度一下,祛一下晦气。不打扰你了,早点休息。(吻)” “(吻)” 自从有了第一次,刘虹丽越来越主动,越来越频繁。长根反而有点不适应这种节奏,有一种单身自由被绑架的感觉。 明天周五,不出意外,晚上他又要接待“贵宾”,不得不拒绝了丽丽的主动。 刚刚跟她有过一次半途而废,她一定憋着一股邪火,一旦缠上身,一下两下根本搞不定,肯定的耗尽全部精力。 接待“贵宾”是一件很辛苦的重体力活,他不得不提前积蓄精力,不能有过度的消耗。 笃笃笃! 长根正睡得恍惚,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将他从酣睡中唤醒,他赖赖的从床上坐起来,屋里已经照进了一片晨曦,已经早上6点多。 这么早,怎么会有人敲门? 敲门声一直继续着,长根急忙胡乱的穿了衣服,过去轻轻的拉开了门。 开门瞬间,他差一点吓得当场晕厥,宁远航居然穿着一件漂亮的紧身连衣裙,亭亭玉立的站在门口,背上斜背着那把熟悉的吉他。 “你…..你怎么回来了?”好在现在是大白天,阳光普照,长根努力压抑着恐惧问道。 “您就是曾长根吧?我是宁远航的三姐宁远帆,这么早打扰您真不好意思。”对面的“宁远航”立刻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及时化解了长根的恐惧。 “三姐?请进!”长根见对方是标准的南方女孩的柔软语气,不是宁远航的男声,方才化解了恐惧,紧张的招呼这位不速之客。 “嗯,不了,远航的遗言交代,要我把这把吉他送给你。听远航说,你一直很照顾他,谢谢你。”宁远帆一脸忧郁,轻轻的卸下吉他递了过来。 长根虽然对死者遗物有一种抵触感,但是碍于面子只得身手接住了吉他。 “今天晚上我就要带远航回家,曾哥有机会来杭州,一定到家里坐坐。不打扰您了,再见。”宁远帆幽幽的说完,转身缓缓而去,留给了长根一个熟悉的背影。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299章 受伤的老师 曾长根痴痴地目送宁远帆,当她转角一刻,不经意间回头望了一眼长根,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冲着长根点了一下头,消失在楼梯口。 长根眼前一阵恍惚,仿佛再一次看到了男扮女装的宁远航,还有他那一双温柔忧伤的眼神。呆立片刻,长根缓缓带上了门,目光落在了那一把熟悉的吉他,伸出粗糙的手去拨弄琴弦。 蹦蹦蹦! 一阵清脆的爆响,吉他的琴弦居然在他触手一刻,全部瞬间断裂,长根惊了一跳,努力压制了心中的惊惧。抱着吉他泱泱的回到卧室,将它随手搁在了墙角。情绪一下子陷入了一种莫名的忧郁哀伤,脑袋里突然冒出了一句诗词: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跳楼自杀的宁远航居然临终前留言家人将他最钟爱的吉他送给了长根,而长根接到吉他一刻,轻轻一拨,琴弦便瞬间全部断裂,而一种深深的忧伤情绪立刻笼罩了曾长根。望着寂寞在墙角的断了弦的吉他,长根眼前又浮现出了那一个熟悉的身影,还有那一个熟悉的声音:是谁用吉他弹奏一曲东风破,枫叶将故事染色结局我看透…… 痴痴坐着的长根思维飘忽,已是泪眼朦胧。 一阵急促的闹铃敲醒了恍惚的长根,他立刻收拾散落的心神,匆匆洗漱了一下,匆匆下楼踩着单车直奔工大武术班。 按照惯例接受了一番拳打脚踢,结束了他的武术急训。武术训练刚刚结束便接到了大头的电话,他已经开车来到校园操场等待操练长根。 紧张的武术训练之后,又是一天紧张刺激的操场车技训练,彻底化解了长根的忧伤情绪,让他的生命渐渐恢复了那股热情如火的活力。 下午三点,他准时接受到了兼职“公司”的短信,约定今晚7点接待贵宾。 收到短信,正驾驭着“豪车”在操场兜圈子的长根,立刻放缓了速度,情绪一下子低落下来,刚才那股热情顿时冷却了。 “根哥,累了是吧,那今天就到这里,我先回家了。”早已不耐烦的大头立刻抓住机会,结束了这场无聊的驾驶训练,接过驾驶权开车溜了。 长根一个人坐在操场栏杆,对于今晚的“贵宾”接待第一次有了一种抵触情绪。他走入这一行,第一是想赚点快钱,第二也是图个新鲜刺激。 现在他有了正式单位,还揽了一个肥活,如果进展顺利,按照大头的预计,自己年底前就可以付清大头承诺的20万预付车钱,对于这笔一晚上万把块钱的重体力血汗钱失去了动力。而且干了这么久,遭遇的各种奇葩客户,已将他折腾怕了,完全没有了最初的新鲜感。 现在唯一的动力就是能够再次见到老美女金松花,她是他的第一次,也是唯一与他建立起一种超出交易关系的客户。 已经几周过去了,她一直没有出现,今晚她会不会出现呢? 想到了脱俗的金姐,长根居然有了感觉,热血开始下行。金姐虽然年龄大了,可是那种与生俱来的美丽依然还在,刘虹丽,康静也算是曾经的工大校花,可是与金姐相比,绝对不是一个档次。唯一能够与她媲美的只有他的小苏。 想到小苏,长根突然间有一种急于再次见到她的渴望。 她离开的这段时间,曾长根已经完全融入了这个城市,洗去了身上的乡土之气。要是现在他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她还会将他当作一堆垃圾一样鄙视么? 现在已经进入八月份,很快就要开学了,小苏也很快就要再次出现校园。 长根暗自下了决心,等她一回到校园,一定要用些手段将李建业那些糗事捅给她。一旦她与李建业之间出现裂痕,自己近水楼台,便有机可乘。 虽然很想借他掌握的证据,挑拨小苏彻底与李建业决裂。可是他心中清楚,凭这些烂事根本无法将李建业从苏妍身边抹去。像李建业这样的高富帅,绝对是小苏这类普通家庭出身的校花的绝对首选,她绝不可能因为李建业的额外风流而离开他,最多撒撒娇,耍耍脾气,等李建业收敛了,便会乖乖的回到他的怀抱。 他不得不承认一点,李建业比他曾长根高大挺拔,帅气俊朗。而巨额身价支撑的那一种居高临下的气质,彻底压抑了曾长根的生命自信。 他唯一的机会就是趁他们之间出现裂痕乘虚而入,找机会拉近他与小苏的关系,最好的预期就是趁机制造机会跟小苏亲密一下,建立起一种超亲密关系,顺便给李建业弄一顶绿帽子戴戴。等自己将来强大了,而李建业慢慢萎缩了,一切水到渠成,小苏自然也就回到了自己身边。 心中盘算着卑鄙猥亵的念头,他的生理自然也起了反应,下半身变得僵硬迟钝。 “曾同学,今天不用上班么?一个人跑这里看风景。”耳边一阵清脆的女声,张美玲老师出现在他身后。 “哦,张老师。”长根想要跳下栏杆转身招呼,却因下面的僵硬阻碍,居然没有顺利踩到地面,差一点一头栽倒,赶紧双手一撑,恢复了最初的坐姿,脸色已涨红,尴尬地回头笑了笑。 “最近学校放假,没啥事干,出来溜达一下,透透气。这边很空阔,风一吹还蛮凉快。”张老师并没有注意长根的这些细节,走过来双手扶住栏杆,站在了长根身边,目光凝视着空阔的操场,语气带着一丝忧郁。 “嗯,今年夏天似乎不太热,还没感觉到热便匆匆过去了。”长根没话找话,跟张老师搭上了话。 “曾同学,宁老师的事咋样了?没牵扯到你吧?”张老师转头,关切的看着长根。 “警察找我只是了解一下情况,应该没啥事。谢谢张老师,要不是您指点,这回我真摊上大麻烦了。”长根转过头,一脸真诚的冲老师致谢,目光居高临下,无意间已捕捉到了张老师宽松衣领里一对鼓鼓的半球,赶紧将目光收敛转移。 “如果不是我多嘴,你也许就不会搬走。如果你不搬走,宁老师也许就不会跳楼。两个人住一起,人气会旺一些,那些不干净的东西就不敢轻易作祟。 为了解脱一个熟悉的人,却将另外一个陌生人逼上了绝路。但愿宁老师能够得到主的眷顾,陪伴主的身边,沐浴主的恩赐。”张老师一脸自责的忏悔着,掏出吊入胸沟的一个金色十字架,放在唇边轻轻地吻了一下。 “老师,你也信教?”长根惊疑地随口一问,话出口便有点后悔。对于虔诚的教徒,这样的质疑会伤害到她的那份虔诚。 “是啊,人活着一定要有个信仰,才不会感觉空虚。我上的英语系,认识很多外教,受她们的熏染,便将灵魂交给了上帝。”张老师凝视远方的目光里,闪烁着一丝淡淡的忧伤。 “老师,婚期马上到了,您婚礼准备得咋样了?”长根不愿继续这种触及灵魂深处的话题,赶紧找个世俗的话题转移了方向。 “没啥好准备的,我们都是教徒,请神父主持仪式,在主的面前交换承诺就好。我们双方父母也不在本市,婚礼不想搞那么复杂。”说起婚礼,张老师居然有一种莫名的沮丧情绪,丝毫没有那种新婚将至的喜悦和期待。 长根不知该如何接话,目光转向了远处的涂着“发展体育运动,增加人民体质”的破旧校园围墙,这堵墙是唯一一段没有被拆掉的老围墙。 “曾同学,听说宁老师自杀的事,跟你们班那位李同学有点关系,是么?”张老师突然转变话题,暴露出了她找曾长根的意图。 “您怎么知道的?是谁告诉您的?”长根一声惊呼,转头惊疑地看着张老师。 “案发后,警察察看过宿管的监控摄像,事发当天的录像显示事发前几小时,李同学曾经送死者回宿舍,滞留半个小时后离开。 这段录像既证明了他与宁远航自杀有关,也证明了宁远航的自杀与他无关。至于中间半小时发生了什么事,只有他们两个当事人知道。”张老师脸色因为痛苦而扭曲起来。 “李建业以为宁老师是一个女孩子,所以才送他回去。他是富二代,玩漂亮女孩子很正常。这次判断失误,玩了一个男老师,还摊上了命案,也算是一种报应。”曾长根见她这样,心里感觉很不舒服,话外有音地刺激了一下身边的张老师。 “你们不是最好的兄弟,干嘛这样说他?”张老师居然一本正经地抗议长根诋毁李建业。 “其实也并不能完全怪我们老六,那些漂亮女孩子也犯贱,见到高富帅就拼命往上贴,被玩后再遗弃也是自找的。”长根见她这样,故意假装维护李建业,却狠狠朝张老师内心深处刺了一下。 “你是在说我么?”张老师目光冷静地望着长根,淡淡地追问道。 “老师,您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长根见她如此直接,一下子乱了方寸,顿时支支吾吾,语无伦次起来。 “曾同学,你真的不知道我跟李同学之间的事儿,还是故意装糊涂?”张老师脸色变得苍白如纸,目光深处交织着深深的痛苦。 “我以为他是吹牛的,原来您跟他真的……对不起,我刚刚那样说不是故意的。”长根的回答模棱两可,后面赶紧追上了一句道歉。 “好了,我该回去了。很多事都是缘分注定,有缘相遇相聚一场便好,很多事很多人不必强求天荒地老。”张老师念叨着自制心灵鸡汤,转身缓缓去了,留给了长根一个落寞孤单纤弱的背影。 望着她的背影,长根居然有一种莫名的心痛。 对于这位曾经多次放生,帮他顺利完成学业,拿到毕业证书的年轻老师,他于心底深处有一种感恩之情。今天因为一时的嫉妒,言语间居然伤害到了她,顿时陷入了一种深深的内疚自责。 长根点燃一支烟,狠狠地吸了一口,平息了自己波动的情绪。他飞身跳下栏杆,掏出手机跟郭老师请了假,匆匆的上了路。 今晚又是一场艰苦工作,他不得不收拾最近一顿颓废的情绪,投入了一顿营养晚餐。 吃饱喝足,精力饱满,他踩着自信的脚步跨入了君悦大酒店的大堂,目光下意识地瞄了一圈,停留在了大堂入口的监控摄像头。 他知道,这个摄像头后面一定有人在看着他,监控了他的一举一动。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300章 小甜 一股浓郁的香风扑面,几乎将长根吹倒。 开启的房门挤出了一尊圆乎乎的身影,一张圆乎乎的脸庞挤着圆乎乎的微笑,一双圆乎乎的眼睛瞪着长根,一张圆乎乎的嘴巴轻轻开启:“你就是曾先生?快进来,快进来!” 胖女士一边说话,已伸出一只胖乎乎的手,将曾长根一把拖进,反锁了门。 砰砰! 长根一进屋,胖女士冲着他胸膛就是狠狠两记拳头,长根被推搡了一个趔趄,赶紧凝聚体力稳住了身形。对方力气虽然大,出手也重,可她拳头太肥,回弹大,打在身上并不感觉痛。 “嗯,身体还不错!”胖女士又伸手拍了一下长根的臀,不住的点头。仿佛是在牲口市场选一匹好马。长根感觉很不舒服,却又不能流露出来,只是尴尬的站在原地。 “傻站着一句话也不说,你不会是哑巴吧?”胖女士见他这样,有点不高兴。 “姐,您太震撼了,我感觉呼吸困难,几乎要窒息,紧张得说不出话。”长根见客户不高兴,赶紧收拾心神。 “咯咯,你还挺会说话,我喜欢。不过别叫人家姐,叫人家小甜甜。”胖女士一脸娇嗔,全身的肥膘抖出了一波层叠。 “你好,我的小甜甜。”长根赶紧顺着她的意,换了一个亲昵的称呼,称呼出口,自己身上已起了一层鸡皮。 “小甜甜”已经斜在榻上,抱着一包零食往嘴里塞,一边嗲嗲地勾他:“过来帮人家嘛,人家都等不及了。 长根接受吩咐,怯生生地凑上,轻卸护甲,两叠巨浪扑面而来,彻底震撼了长根。就算是超级妈妈刘虹丽的极限状态,在它面前也绝对是小巫见大巫。 “来嘛,抓一下试试。”胖女士伸出胖手,主动将长根的手拖到胸前。 长根紧张地捏了一下,手一滑,差一点脱手而出。见无法抓住,他立刻化抓为掌,玩起了太极。几圈太极之后,胖女士渐渐失控,手里的一包零食滑落…... 面对一堆肥腻,长根只能浅尝辄止。 噗—— 一阵悠长而浑厚的长鸣,一股刺鼻的臭味袭来,长根几乎当场晕倒。 两个人贴得太近,挤出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响屁。长根终于忍无可忍,翻身栽倒在地上,脑袋差一点磕到电视柜上。 “对……对不起啦,人家晚饭吃太多了,控制不住。”胖女士羞得脸蛋通红,尴尬地坐起来,一脸歉意地看着长根。 跌坐地上的长根看着她一脸娇羞的样子,居然有点痴了。 从这一刻的样子,他可以判断出她年龄并不大,是个很年轻的女孩子。因为她长的太胖,无法识别真实年龄,还有他的职业习惯,进来第一眼判断她是一个富婆。现在进一步深入接触,他渐渐发掘出她不是一个富婆,而是一个富妞。 “摔疼了没有?”胖女孩抖动一身肥肉,一脸紧张地扶长根。 “没事。”长根赶紧翻身跳起扶住了她。 胖女孩低下了头,眼泪巴巴的小声问道:“我这个样子,你是不是很嫌弃我?是不是为了钱才勉强自己?” “你是贵宾,我怎么会嫌弃贵宾?再说你只是胖了一点,不过胖乎乎的样子还蛮可爱的。”长根赶紧主动安慰她,打消她的心里顾虑。 “咯咯,你还蛮会说话的,来,我请你吃零食。”女孩居然破涕为笑,捡起散落的一袋零食,自己抓了一把塞进嘴里,将袋子伸到了长根面前。 “小甜甜,少吃点行不?你应该控制一下饮食。”长根推开了她的零食,善意地提醒道。 “狗屁,我现在连ML都不行,除了吃还有什么乐趣?”女孩一脸幽怨,一边自怨自艾,一边又抓了一把零食塞进了嘴里。 “谁说你不行,你行的。”长根赶紧给她鼓劲儿。 “哼,别糊弄我了,你这样的职业选手,都无法推深,我这辈子已经与男人无缘。”胖女孩一脸不信,越发沮丧起来。 “对不起,小甜甜,都是我一时着急,没有选择正确的方法。换一个角度,也许能够帮你找到感觉。”长根一脸歉意,主动替客户想办法排忧解难。 “真的!”胖女孩立刻丢掉零食。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长根竖起了一根手指。 “啥条件?” “不许放P。”长根心有余悸的提出了他的诉求。 “嗯,你好坏,嘲笑人家。”胖妞一脸难为情。 “这不是嘲笑,是害怕破坏气氛。”长根一本正经的郑重提醒。 “嗯!”胖妞红了脸,轻声承诺。 长根见她很配合,立刻扶着她翻转过去…… 排除了肥膘干扰,长根的优势得到了发挥,推高了一个新的境界。 噗—— 她终于忍无可忍,关键时刻来了一次长排放。 这一次排放口就在眼皮底下,避无可避,硬生生地接了一招。长根立刻气血翻涌,头晕目眩,急忙运气平息,方才勉强接下了这一招。 噗——,噗——,噗—— 被催化的压抑瞬间释放出来,一叠接一叠,如排山倒海般的气势。而可怜的长根仿佛一件挂在风中的旧衣,被吹得飘摇不定,硬生生地接住了一记记来势汹汹的必杀神技! 接了几招之后,终于忍无可忍,彻底放弃了抵御,脑袋一阵晕眩,身子一倒,跌入了昏睡。 恍恍惚惚之间,房间的门缓缓开启,陆洁冲着长根轻轻招了招手,缓缓转身离去。长根翻身坐起来,望了一眼熟睡的胖妞,起身匆匆跟了出去。 当他出了门,陆洁已经到了走廊转角,回望她一眼便转入了电梯间。长根赶紧疾步追了上去,等他追到电梯口,电梯已缓缓上升,电子屏幕显示停靠在了顶楼。 长根急忙也按下了上升钮,刚刚按下,另外一台电梯一声提示,电梯门缓缓开启。长根上了电梯,按下了顶层按钮,电梯缓缓上升,他的一颗心也紧张的提了起来。 陆洁突然又深夜招呼自己,明显是召唤自己去她的办公室,难道她又要跟自己…… 长根怀着一种强烈的期待,进入了顶层走廊。就在他进入走廊一刻,突然又缩回了电梯间,因为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就在他从电梯间转入走廊一刻,正好看到李建业搂着陆洁,两个人依偎在一起,一边亲密的调笑,一边从顶层休闲吧走了出来。 长根躲在暗处,目送他们转入了通往陆洁办公室的回廊,方才蹑手蹑脚的跟了上去。等他转入酒店办公区,李建业已经搂着他小妈进入了值班经理办公室,那道门已缓缓关闭。 ......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301章 碰瓷 红日初升,其道大光! 曾长根终于从昏睡中缓缓醒来,发觉完全陷入了一堆肥膘之间,那一张肥嘟嘟的脸蛋近在眼前,酣睡中的嘴角流淌着一条干涸的口水痕迹,仿佛一个可爱的肥宝宝。 长根轻轻挪动,准备撤退,酣睡的胖妹似乎感觉到了他的意图,身子翻了一下,手脚并用,见他一下子又纳入了控制,一点都动弹不得。 “喂喂,小甜甜,醒醒。”长根不得不动用蛮力,一边叫醒她,一边脱出了她的压制。 “嗯,吵什么吵,人家还要睡嘛。”胖妞翻了一个身,又继续睡了过去。 长根脱离了控制,感觉全身油腻腻特别不舒服,不再去叫酣睡的客户,决定先去洗一下,彻底清理一下身上沾的肥油。 反复冲了三次,长根才从那种肥腻感觉脱离出来,整个人顿时清爽了起来。 他穿了衣服出了洗手间,见一张双人大榻堆满了肥肉,那个肥妹依旧四仰八叉的酣睡,他不得不再次努力去唤醒她起来结账。 可是他千呼万唤,她依然酣睡如泥,根本没有一丝反应。急于离开的长根,面对这一头酣睡的猪,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继续不断的耳边轻声呼叫。 “喂,起来吃薯片,再不起来,我就吃完了。”一筹莫展的长根突然灵机一动,抓起了剩下的半包薯片,抓了一片放在嘴里。 “不要啊,给我留一点。”这一招果然有效,肥妹居然应声弹起,伸手将零食抢了,抓了一把放在了嘴里。 “别吃这没营养的膨化食品,吃多了爱放屁,该起来吃早餐了。”曾长根见她应声而醒,夺回了薯片丢入垃圾桶。 “嗯,好饿啊。”胖妹伸了一个懒腰,伸手摸了一下圆嘟嘟的肚皮。 “饿了就赶紧起床,去餐厅吃早餐。”长根焦急地催促她,等着她起来结账。 “起床,洗澡,梳洗打扮,再出门走到餐厅,我早饿死了。不行,我现在就打电话叫餐厅送早餐上来。”胖妹显然已经饿急了,迫不急待地抓起电话拨了出去。 “嘿嘿,小甜甜,就你这身能量储备,饿七天七夜都不会死。”长根见她这副德性,无可奈何地调侃道。 胖妞只顾着叫餐,根本没空理他,等她打完电话,立刻冲着长根翻了脸:“死鸭子,关你屁事?” “不关我的屁事,可它关你自己的屁事。”长根并没有生气,脸色反而露出一丝坏笑。 “滚!”胖妞肚子饿的时候,脾气突然变得暴躁起来。 “小甜甜,你结了账我立刻就走,一秒钟也不停留。”长根也停止了调侃,恢复了一本正经。 “给你卡,自己去刷。”胖妹从随身包里摸出一张金卡,递了过来。 “小甜甜,我们这行的规矩只收现金不刷卡。”这事涉及个人信息,为了保护客户信息的安全,长根急忙拒绝了那张卡。 “我没带现金,什么时代了,还现金交易?好了,加个微信,我转账给你。”胖妞见他不接受卡,便摸出手机。 “小甜甜,我提醒你一下,你转账给我,账户之间有了交易记录,会泄露你的私人信息?”长根不得不再次提醒这位违反规矩的客户。 “靠,你还挺精明,很懂得保护自己。”胖妞非但不领情,反而一脸挑衅的开始叫板。 “我们公司保证不会涉及客户私人信息,同样也会保护员工个人信息。你既然能够找到这条渠道,就应该知道规矩。 我没时间跟你扯淡,赶紧付账。”长根见她纠缠不休,态度也强硬起来。 “干嘛凶人家,呜呜呜……”胖妞见他翻脸,居然委屈的呜呜咽咽起来。 “你……你究竟想咋样?”长根被她逼得有点不知所措。 “哼,给你卡自己取,你不愿意;提供你账号给你转账,你也不愿意,人家真的没有带现金嘛。”胖妹一脸委屈的争辩。 “行,我给你一个卡号。”长根没办法,只能摸出银行卡,将卡号读给了对方。 “多少钱?” “1万,小费随便!”长根不愿纠缠,希望速战速决。 “那我就给你打两万吧。有了这个账号,本姑娘哪天心情好,就打1万给你玩玩,怎么样?是不是很嗨?。咯咯!”胖妹一边调侃,一边拿起手机转账。 “嘿嘿,有这好事儿?只要你敢转,我就敢要。”一边等待,一边调侃。 “死丫丫,这是你说的,总有一天本姑娘会玩死你,你等着。好了,账已经付了,你可以滚了。”胖妹转账完毕,不耐烦地冲着长根挥了挥手。 长根出了酒店,摸出手机开始查询自己的银行卡,确认收到了一笔2万入账,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这一个胖妹虽然难缠了一点,出手还是蛮大方。这样的优质客户一定要维持好关系,不过一定要想办法对付她随时可能泄露的毒雾。 想到了昨晚被连环熏染的一幕,长根一阵恶心,差一点呕吐出来。 回头望了一眼高高耸立的君悦大厦,他的目光凝注在了顶层,他恍惚感觉到有一双目光也正在居高临下凝视着他。 他知道,这种感觉不是幻觉,而是一种特殊的感觉。 这一刻,陆洁一定守在办公室窗前,正在居高临下看着自己。昨夜他刚刚邀请自己入梦参观她与“儿子”的一场戏,此刻她看自己的眼神一定很难堪,很诡异。 想到那个诡异的女人,长根立刻全身发毛,赶紧拦了一辆出租,匆匆逃离了她的俯视。 ****** 回到工大校园武术班,郭老师已完成了晨练,正准备离开。见长根来了,便又抓着他一顿拳打脚踢,过足了拳瘾后便回去照顾他的小餐厅去了。 今天是学车第三天,也是大头承诺的上路期限。 10点钟大头准时开车到位,开始了最后一天的训练,绕着校园转悠了两小时,大头吵吵着饿了,要长根请吃饭。 长根也觉得转来转去没劲儿,刹住了车,准备交换驾驶权。 “你这周围我不熟,还是你开车带我去吧。”大头一把按住了他。 “可是我刚刚学了两天半,也没有驾照,上不了路。”长根紧张的推脱。 “根哥,有我在,你怕个球?”大头不等长根反应,已经替他给了一脚油,二手路虎已经飞窜而出,长根急忙转向避开了前面的一处障碍,惊出了一身冷汗。 长根知道身边的大头就是一个愣球,跟他根本没有道理可讲,自己最近又一直有求于他,只能硬着头皮开车在校园里穿行,好在放假期间校园人少车少,一路顺利的转出了校门。 上了外面的繁华街道,大头已不敢大意,提醒长根放慢速度,在一旁不停的指点着长根。 从校门到英华楼也就800米,驾车的长根却已汗水湿透了衣衫,直到车停靠下来,一双手依然紧紧抓着方向盘,似乎已抽了筋。 “嗯,不错,不到三天就可以上路了。”大头拍了拍他肩膀开门下了车,长根定了定神,也跟着下了车。 长根跟大头基本没什么共同语言,只顾频频碰杯喝酒,大头的头很快就喝大了,摇晃着站了起来,将车钥匙丢给了长根:“根哥,我下午有事,先走了。我喝了酒,不能开车,你把车开你楼下,我晚上去取。” “不行,我住的地方离这儿好几公里,我开不了。”长根赶紧抓起钥匙追了上去。 “你咋不行?我说你行,你就行,咱晚上见!”大头拍了一下长根肩膀,将钥匙按回了他手里,转身大步而去。 “先生,麻烦您买一下单。”精明的服务员见他们两个离开座位,已经拉扯到了门口,立刻追上来将账单递了上来。 长根只得接过来买单,眼睁睁看着大头扬长而去。 长根坐在二手路虎的驾驶位,咬牙狠心鼓足了一口气,缓缓启动了车,沿着通往郊区的大道慢悠悠的晃悠起来。这段路地处郊区偏僻地段,垃圾遍地,灰土飞扬,车辆行人相对较少,他贴着边一点一点的慢慢遛了一段,胆子渐渐大起来,速度也加快了一些。 就在他刚刚加快了速度一刻,路边一个穿着性感牛仔短裤的女人背影突然倒向了他的车头,长根手忙脚乱转向加刹车,车停一刻他已是一身冷汗,脑袋一片空白。定了定神,他飞身下车,发现路虎车的前轮距离那个倒地的女人脑袋已只差几寸。 车没有撞得她,她居然躺倒在地,蜷缩成一团,不停的颤抖,似乎正在忍受着强烈的伤痛。长根急忙冲上去一把扶住了她:“喂,大姐,你没事吧。” “嗯——”女人一脸陀红,嘴里不停的痛苦哼唧,似乎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目光躲避着长根,身子宛如一堆烂泥。 “来,我送你去医院。”长根是个乡下出身的老实人,见有人倒在路上,并没有想太多,立刻将她抱起来放在了车后座。 “别送我医院,你帮我把……把牛仔短裤脱了。”女人痛苦地蜷在后座,双手把着牛仔裤腰,却又无力将它退下。 长根听她这样吩咐,立刻愣住了,紧张的四下瞅瞅,周围冷冷清清,除了路上偶尔有飞驰而过的车辆,并没有人迹。 荒僻郊区,孤男寡女,她不会是有什么阴谋吧?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302章 李家村 “哎呦——,求求你,帮帮我。”女人脸色异样,双手无力地朝着长根比划着,目光充满了哀求。 她大约三十多岁,身材挺直饱和,一双结实的腿,充满了魅惑,红扑扑的脸蛋透着一种朴实的美丽。一双眼神有一种诡异的魅力,长根与她目光相接一刻,防卫意识立刻松懈,身不由己的上了车,随手带上了车门,上手狠狠一扯。 牛仔裤一下子被扯低,露出了一片风光。 “帮我取一下,是一根香蕉。”女士目光赶紧躲避开长根,羞涩的转头。 见她如此痛苦,长根立刻上手一扯,手中已多了一根表皮开裂,挤成麻花状的烂香蕉。长根伸手一甩,将它甩出了车窗之外。 女人如释重负,一脸放松的软在后座上,长根急忙将目光转移到了车窗外。 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正捡起他丢掉地上的一截烂香蕉,捧在嘴边拼命的咬啃,见长根看他,冲着长根呲牙一笑,嘴上糊满了黄泥。一笑之后,他便捧着那根烂香蕉,一边低头猛吃,一边匆匆溜掉了。 ****** “谢谢你,帅哥。”女人终于从紧张的兴奋缓解过来。 “以后走路小心一点,要不是我反应快,你早没命了。”长根一本正经的教训她,想起刚刚一幕,依然心有余悸。 “对不起,我也是身不由己。”女人红着脸小声嘟囔。 “你没事了吧?赶紧下车,我还赶着回家呢。”长根见她收拾完毕,不愿在招惹这个叼着一根香蕉满大街招摇的大姐,跳下车替她拉开了车门。 “帅哥,帮忙送我回家行不?我现在没力气,根本走不动道。我出200块车费,怎么样?”女人赖着不肯下来,可怜巴巴的哀求着长根。 长根见她赖着不下来,也不敢太过分,毕竟自己差点撞到她,这事纠缠起来根本扯不清。再说自己又没有驾照,万一纠缠起来,她报了警,自己就麻烦了。 他不得不选择好人做到底,转到了前面上了驾驶位,一边启动,一边回头问:“大姐,你家住哪儿?” 啊,不远,李家村。开快一点也就50分钟。”女人赶紧报出了地址。 “李家村?我对郊区不熟,您帮我指一下路。”车一启动,新手长根立刻将注意了全部集中在前方,不敢在回头。 “行,我坐你旁边,帮你指路。”女人从前排两个座位之间连滚带爬的倒腾到副驾驶位,叉着一双结实的腿,一股浓浓的脂粉味道直扑长根鼻翼。 此刻的长根全身紧绷,双手死死抓着方向盘,聚精会神的驱车奔在一片绿油油的田野之间的一条安静幽深的乡间公路上。 “今天多亏遇到了你,要是倒在路上被人围观,姐可糗大了。”走出了兴奋阴影的女人,渐渐恢复了正常。 长根精力全部放在车上,只顾紧张的开着车,根本没空跟她扯淡。 “都是那些该死的网络小说害的,说夹着一根香蕉或者香肠逛街,走在人来人往之中,有一种当众ML的赶紧,还说这叫什么街……街交。 呸,都他妈的扯淡,害的老娘走在街上紧张得要死,走路一叉一叉的,想找个厕所取掉,可偏偏这一带连个公共厕所都没有。好不容易远离繁华人群,想找个僻静地方解决,偏偏这时候来劲儿了,脚一软就摔倒在你车前面。 咯咯咯,不过这一招真的很厉害,刚才姐都彻底瘫了,就像要死了一样。”女人见长根不理他,便自言自语地嘀咕。 “前面岔路,走哪边?”第一次驾车上路,又没有驾照,长根完全被一种紧张状态包围,根本无心去领略身边的风情,一心只想早点将身边的瘟神送走。 “右转,沿着通往清江县城的公路一直开,直行大约20分钟,看到李家村的路牌拐进去就是。”女人故意将身体贴过来,一只手在长根面前比划着。 长根按照她的指点,很快就将她送到了一个清一色红砖青瓦平房的村庄。 一条青石小路直通主干公路,整个村庄规划的整整齐齐,干净而整洁,矗立在一片绿树农田的环绕之中,有一种世外桃源的安逸和幽远感觉。 “到了,停车。给,这是200车费。”女人指点长根停车,从随身包里捏出两张钞票甩给了长根,身子一扭已下了车。 “妈妈,妈妈。”院门前一对正在嬉戏的小朋友停止了嬉戏,一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奔着那个女人扑上来,女人一把抱起她进入了院门。 另外一个小男孩目光死死的盯着这边,突然冲着曾长根呲牙诡异一笑,手一甩,一块石头闪电般砸了过来,长根吓得脑袋一缩。 啪的一声脆响,前面的挡风玻璃上已被砸出了一个冰花。 见这个没教养的熊孩子,无缘无故的便扔石头砸坏了大头的“豪车”玻璃,长根怒火一冲,脚下一踩油门,冲着这个小破孩飞撞而上。 当然他不可能去撞他,只是想吓唬一下他。 那个小破孩见曾长根咬牙切齿,横眉立目的驾车冲上来,顿时脸色惨白,一个后仰栽倒在地,手脚抽搐,全身发抖,口吐白沫,不省人事。 长根反而被他这一招吓坏了,赶紧一个急转,兜了一个圈,驾车逃离而去。 乡村出身的长根知道这种乡村地方刁民聚集,外人根本惹不起。见他家孩子倒地不起,一定会将自己扣留下,聚集全村人狠狠的收拾自己一顿,打残打废你都没地方去告! 就在他驱车逃离一刻,那个倒地的破孩子居然翻身爬起来,捡起了一块石头追着扔了过来,砸在了他的后车窗,又落下了一朵雪花。 长根驾着车飞驰在回去的路上,憋了一肚子的怨气。 第一次开车上路,就差点撞上了一个香蕉大姐,他好心好意的送她回家,却被一个野孩子砸了两块车玻璃。 这车是大头临时借给他,一下子坏了两块玻璃,他怎么向大头交代? 自己开车找地方去修又找不到地方,再说没有驾照也不敢开着乱跑,这种乡下地方可以跑一跑,进市区瞎跑肯定不行。赔钱给大头,他肯定不会要,没办法,自己又得落一个人情。 无可奈何的长根只得开车转悠回了自己的“乡村公寓”,将车停靠楼下。刚下车,几个发廊妹便围了上来,显然她们见豪车上门,以为是一位贵宾。 我找村长。”长根赶紧主动出击,抬出了村长大号。几位妹子见他找村长,便知趣的回归了原位。那位曾经替他私下服务的红发妹远远地站在一边,并没有上来围堵,只是暧昧的朝着他笑着。 长根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她,现在她又再次出现,长根知道,这妹子很快又会主动上门纠缠,因为在她“休假”的那段时间,自己曾经主动给她发过一个短信。 长根回到房间,感觉全身筋骨都散了,第一次上路就跑了一趟清江,这一趟已彻底透支了他的体力。 “菊花残,满地伤,你的笑容……”他刚刚躺下,手机立刻响起起来。 他摸出手机一看,立刻从床上蹦了起来,全身战栗,脸色苍白,汗水涔涔而下,来电显示居然是宁远航,死了好几天的宁远航。 长根定了定神,颤抖着手接起了电话。 “曾哥,你好,我是宁远帆,还记得我吧?”电话里一个宁静而优雅的女声,居然是那天上门送吉他的宁远帆,死去的宁远航的姐姐。 “三姐?”长根结结巴巴地回应。 “曾哥,我翻远航手机里有你的号,就冒昧给你打了一个电话,你不会介意吧?” “不……不会。” “我和远航乘今晚八点的火车回家,打电话就是跟曾哥道个别。”宁远帆声音越来越低,话还没完,便挂了电话。 他从宁远帆的语气已经听出她此刻很伤心很无助,一个女孩子孤零零地来到一个陌生城市,迎接自己死去的弟弟回去,内心一定承受着很沉重的痛苦。 而作为本地人,作为宁远航的唯一朋友,自己这段时间居然对死去的宁远航不闻不问,显然已深深刺伤了这位姐姐的心。她用宁远航的手机打电话给自己,就是对自己发泄她心中的怨愤,就是故意在刺激自己的良心。 长根立刻起身匆匆下了楼,并没有开他的车,而是拦了一辆出租,直奔火车站而去。 宁远帆通知他,今晚她要带着弟弟回家。也是在暗示他,这一去就是永别。而曾长根作为宁远航生前唯一的室友,他理所当然的应该去送别一程,尽一份兄弟情分。 如果他继续逃避,不去最后送一程。 无情无义的他一定会被宁家诅咒一辈子,死去的宁远航也许会原谅自己,活着的宁远帆也绝不会原谅自己。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303章 送别 10分钟后,曾长根已站在人群聚集的火车站广场。 无论任何时候,火车站都是24小时人气聚集,是一座城市人气最旺的地方。现在又是暑假期间,人流涌动,到处都是牵着小朋友外出旅游的家长。 长根转悠了一圈,找了一个临近车站的花店,买了一束白色的菊花。 他搞不懂这是什么花,也搞不懂它代表了什么意义。他只是知道送给一个死者的花,绝不可以选择大红大紫,一定要选一种清淡素雅,最好是白色的花。 捧着花一边走,一边拨通了宁远航的手机。 “三姐,我在火车站广场,你跟远航在哪里?”电话一接通,长根便迫不及待的表达了自己的诚意。 “嗯,我们已经进站,在贵宾休息室。”宁远帆淡淡地报出了位置,便挂了电话。 长根买了一张站台票,捧着一束花匆匆的进入了候车大厅。一路咨询,终于找到了软卧候车室隔离出来的一个安静舒适的贵宾休息厅。 一位身材笔挺的车站执勤女士,冷冷的堵住了试图闯入贵宾休息室的长根。长根机灵的掏出一张50元的纸币,飞快的捏住她细嫩柔滑的手,将钱塞入了她手里。 执勤女士愣了一下,快速的将50块钱收了起来,而长根已与她擦肩而过,进入了贵宾休息室。 贵宾室并不大,里面空荡荡的,角落孤零零的坐着一个女孩,怀里抱着一个蒙了黑布的盒子。整个贵宾室弥漫着一丝诡异而阴森的气氛,长根感觉头皮一阵发麻,犹豫一下,硬着头皮凑了过去。 宁远帆抬起头,脸色苍白而憔悴,一双哭红的眼神凄然的望着长根,又有泪花闪烁。 长根没有说话,一脸严肃的蹲下身,轻轻的将一束白菊花递了过去。宁远帆伸出苍白细腻的小手,替宁远航接过了长根的一片“心意。” 就在宁远帆接过花束一刻,她伸出的手突然颤栗一下,快速的缩了回去,长根眼疾手快,赶紧护住了那一束失去平衡的花。 “三姐,你怎么了?”长根立刻关切地询问。 “没事儿,手指被花枝挂了一下。”宁远帆将手伸开,一根葱白一般细嫩的手指,渗透出一点血红的血珠。 “三姐,你别乱动,我去找车站乘务员要一贴创口贴。”长根急忙将花搁在地板上,飞速起身直奔刚才那位守卫贵宾室的铁路执勤卫士。 他过去跟那位女士交谈了几句,那位女士看了一眼坐在一角的宁远帆,匆匆转身而去,几分钟之后,她便将几根棉签,两个创口贴交到了曾长根手上。 长根快步返回,蹲下身小心翼翼的用棉签擦拭那一根已经滴血的手指,擦拭干净血迹,将一块创口贴轻轻的缠在了纤细的手指上。 “谢谢你,陈哥。”宁远帆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羞涩的红晕,轻声道谢。 长根没有吱声,伸手将搁在地上的白色菊花轻轻捧起,轻轻的搁在了宁远帆怀里蒙着木盒的黑布之上,黑白相映,花显得格外扎眼。 就在摆放白菊花一刻,长根感觉脊背冒起一丝寒气,目光痴痴的落在了那一束白色菊花。 最中间的那一朵盛开的雪白菊花花瓣,居然挂满了斑驳的血迹,仿佛一道道被撕裂的伤口。雪白的菊花爆出了一道道血痕,透着一种说不出诡异。 显然那一朵菊花的血迹,是刚刚从宁远帆手指滴落。 曾长根望着那一朵布满血痕的白菊,眼前一阵恍惚,耳边似乎又传来那首苍凉而诡异的歌声:菊花残,满腚伤,花落人断肠…… “陈哥,坐吧。”宁远帆似乎并未留意长根的表情,示意长根挨着她坐,一双忧伤的目光静静的望着前方。 长根努力压抑心中惊异,起身默默挨着她坐了。 “我知道陈哥是个大忙人,谢谢你能够抽空送远航一程。我们家在杭州城南郊的一个小镇,陈哥有机会南下杭州,记得去家里坐坐。”宁远帆幽幽说着,眼角挂着一滴晶莹。 “嗯,我一定去。” “爸爸是一个很传统的人,希望有一个儿子传递宁家香火。一连生了三个女儿,因为超生失去了工作,缴纳罚款欠了一堆外债。 他依然坚持要继续生,终于等到了他想要的儿子。 远航出生不久,爸爸就出车祸走了,妈妈一个人带着我们姐弟四个,苦熬了很多年,好不容易熬出了头,可是弟弟却突然走了。”宁远帆幽幽的诉说着家事,开始伤心抽泣。 长根不知如何安慰,只能静静的倾听。 “小时候家里穷,孩子多,一件衣服都是大姐穿过二姐穿,二姐穿不了我再穿,然后就传到了远航。我们三个姐姐都是女孩子,远航是个男孩子,他却从小不得不穿我们替下的女孩子衣服。 爸爸走得早,家里都是女人,阴盛阳衰,远航从小就无法感受阳刚之气,被充满阴气的家庭气氛熏染,性格变得有些女性化,成了我们家的第四个女儿。 一条街上的小伙伴们给他取了一个外号:四姑娘。后来传到了他们学校,慢慢衍生成了一个歧视性的称呼:小四。 这样的家庭环境成长起来的远航,性格敏感而脆弱,自尊心又特别强。为了摆脱身上的阴柔之气,他高考时选择了这个北方城市,想要在风沙中重铸他的男人气概。毕业后,他毅然选择留在了这座城市,留在了一个有风沙的地方,拒绝回到充满阴柔之气的家乡。 他没有在风沙中变得坚强,反而将生命留在了一个有风沙的地方。”宁远帆目光飘忽,思绪已漂浮了很远很远。 “对不起,是我太粗心,没有照顾好他。”长根一脸自责,深深的埋下了头。 “曾哥,你不用太自责,你的选择也没有错。远航毕竟是个男孩子,让一个男人接受另外一个男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宁远帆转过头,淡淡地安慰道。 “你知道?”长根抬起头,紧张地看着她。 “嗯,我们之间无话不谈,我尊重远航的选择,可是我们都无法强迫曾哥的选择。”宁远帆目光里透出一丝无奈的伤感。 曾长根无言以对,默默搓着双手。 “H市是一个热情大方的城市,他们这段时间不但安排了我的一切食宿,而且很慷慨的支付了一笔安抚费,临走一刻,还替我安排了可以直接上车的特殊通道。 直觉告诉我,他们隐瞒了一些东西,远航的死并不是简单的抑郁症发作。”宁远帆突然语气一变,目光逼视着长根。 “根据警方调查,案发前三个小时,远航曾经被一个男人侵犯过。”长根并不隐瞒,实话实说。 “我知道。” “那个男人是一个富二代,他家在本市位高权重。远航已经死了,如果警察并不用心调查取证,根本无法证明这是一桩强奸。” “我知道,所以我接受了补偿。” “远航已经走了,生活还要继续。”长根幽幽叹息,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压抑。 “远航走得很不甘心,伤害过他的人都必须付出代价。”宁远帆望着长根,眼神里闪动着一丝幽幽的光彩。 “你要我怎么做才肯原谅我?”长根不得不直面宁远帆,主动接受她的惩罚。 “如果有一天,那个伤害远航的凶手也跳楼自杀,我想远航一定会原谅你的冷漠和无情。时间已经快到了,我该进站上车了。”宁远帆一脸怨毒的丢下一句,缓缓起身,抱着黑布掩盖的骨灰盒直奔为她特别开启的进站通道。 搁在骨灰盒上的那一束白色菊花缓缓滑落,落地一刻,她的一只脚踩踏在花朵之上,凌乱成一地散落的花瓣……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304章 脑路堵塞 长根躺在铺上,痴痴的望着天花板,思绪变得飘忽游离。空荡荡的三室一厅死一般寂静,憋着一股沉重的压抑气氛。 最近一周,他接连遭遇各种诡异,彻底陷入了一种接连不断的厄运包围。刚刚扭转的运气急转直下,他再一次沦为了一个倒霉蛋,莫名其妙的厄运总是意外而来。 上一轮霉运袭击,因为宁远航舍身奉献,帮他泄了积压,才度过厄运。这一轮厄运袭来,他又该如何化解? 记得上一次看老钟医,钟老先生替他分析了病灶,长根当时半信半疑,现在回顾钟老先生的话,突然觉得他讲的很有道理。现在自己再次遭遇厄运包围,明天一早是不是应该去钟老先生的诊所去咨询一下? 想起钟老先生的那一番诊断,长根越发紧张起来,开始回顾这一周的诡异遭遇: 周一下班被刘贝雅堵在厂门口,莫名其妙地跟着她去决斗了一场,被打得遍体鳞伤,还被她拉去酒吧喝得一塌糊涂,最后在车上又被她尿在了脸上。 然后便是跟刘虹丽外出办公,缠绵到一半突然接到了宁远航的死讯,不得不半途而废;接下来便是接受警察问话,收到宁远帆送来的死者遗物;周五晚上接待了一个贵宾居然一身肥肉,臭屁连连,将他熏得一夜昏睡;再下来就是第一次开车差点撞到一个夹着香蕉的“神经病”女人,送她回家又碰到一个砸玻璃的熊孩子;好不容易回到宿舍想休息一下,又被宁远帆拉到了火车站,经历了一次诡异的送别,一次怨毒的谈话…… 难道厄运的开始就是刘贝雅?是她的那一泡尿冲走了自己的好运,给自己带了一连串的霉运? 民间传说,看了女人的那里会交霉运。那天晚上车里光线朦胧,他虽然没有看到,却被她按着亲了那里,还被她飙了一嘴一脸的尿。 被这样折腾,不倒霉才怪? 分析出霉运的根源,长根立刻有点迫不及待起来,急着想去钟老先生诊所咨询。可是现在深更半夜,老先生肯定已经睡了,只能熬到明天一早再去。 嗯—— 刚刚恍惚入睡,一阵压抑而撩人的呻吟声声刺耳,打破了他的睡意。长根凝神细听,捕捉到这撩人的叫声来自头顶,难道是那位娃娃脸的张美玲老师? 聆听着屋顶之声,长根眼前浮现出了那一张可爱而纯净的娃娃脸,她虽然是他的老师,却只是早毕业两年,年龄应该跟他差不了多少。 想着她的模样,听着她的声音,长根压抑不住自己的冲动,痛苦地蜷缩成了一团。就在他煎熬一刻,上面一声凄厉的长嚎,顿时安静下来,然后便是一对男女的窃窃私语。 被搅扰的长根努力压抑躁动的情绪,渐渐平静了情绪,再次进入了恍惚的睡眠。 当啷! 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自头顶传来,刚刚入睡的长根再次被敲醒,显然是楼上有人在扔东西。接着便是一对男女的激烈争吵声,伴随着东西摔地之声。 刚刚幸福缠绵的这位未婚夫妇,居然开始吵起来,而且吵得很激烈。接下来便是一阵呜呜咽咽的哭泣声,显然是可爱的张老师在哭泣。 嘭! 一声重重的摔门之声,惊得长根的心一哆嗦,赶紧从床上爬起来。 摔门之后,寂静的楼道传来清脆的高跟鞋声音,长根赶紧跑过去准备拉开了门朝外张望,一双踩着高高鞋的光腿扑面而来,长根犹豫一下,赶紧将门虚掩,只留了一条细缝。 张美玲一脸泪水,轻薄的睡衣外面套了一件长外套,光着一双腿踩着高跟鞋匆匆而下,在门缝前晃了一下,一转身已转入了下楼通道。 长根想出去安慰她,又觉得这样做有点不太合适,犹豫之间,高跟鞋之声已越来越远,楼下楼门哐啷了几声,便没有了动静。 长根赶紧追到阳台上,张老师已拉开停靠楼前的红色小Q的车门,闪身挤进去,驱车沿着乡村公路飞驰而去…… 长根望着她驱车远去,心里生出一丝莫名的烦躁,泱泱的回到了床上。 一夜辗转,无法入眠。 好不容易挨到天亮,长根跳下床跑出洗手间简单洗漱一番,便匆匆出门,踩着单车直奔位于城乡结合部的老钟医诊所。 等他赶到诊所,外面已经排了长长的一条队伍,已经有几十个慕名而来的“患者”。 长根望了一眼长长的排号队伍,估计今天上午根本轮不到自己,便不顾排队“患者”的抗议,直接挤进了诊所,站在了正在为“患者”把脉的钟老先生面前。 “钟老师,还记得我么?我的病最近又犯了。”长根趁老钟把脉结束的空档,插了进去。 “哦,小青,你先带这位先生到里面坐一下。”老钟抬头看了一眼长根,吩咐一边负责排号秩序的年轻女护士。 那位女护士瞟了一眼长根,领着他进入了老钟坐诊办公室里面隔断出来的一处休息室,取了一个一次性纸杯替他倒了一杯水。 显然她只是一个穿着白大褂的打工妹,这种私人小诊所自然不会有真正的护士,只是一些穿着护士服的伪护士。 这位护士身材健壮,护士服略显窄小,凸显出她饱和的身材,弯腰倒水一刻,后边衣襟翘起,居然露出了一点风光。 长根热血翻涌,赶紧将目光转移。 就在他尴尬一刻,老钟中断了外面的坐诊,进入了休息室。女护士将水杯搁在长根面前,转身冲着进来的钟先生暧昧一笑,匆匆出了休息室。 就在她与老钟擦肩而过一刻,长根敏锐的目光捕捉到了尴尬一幕,老先生居然伸手在护士的PP上轻轻的捏了一下。 显然年近古稀的钟老先生与这位二十多岁的年轻护士之间有某种关系。 长根脑袋里突然闪出一个疑惑:老钟这把年龄,居然跟一个小护士有染,他还行吗? ****** 钟老先生装模作样的替长根把脉,脸上变得严肃凝重起来。 “老先生,严重么?”长根立刻紧张起来,眼巴巴的询问。 “小伙子,从脉象看,你受了邪气,而且侵蚀很严重。外有邪气侵入,邪气随着血脉流通干扰了你正常的肌体功能;内有积欲堵塞,周身血气受阻不畅,堵死了疏导邪气的渠道。”老家伙见长根一脸紧张,立刻加重了语气。 “老先生,有没有办法可以化解?”长根额头已冒出汗水。 “小伙子,别紧张。你血气方刚,身体健壮,只要疏导一下就好了,不用太紧张。” “疏导?” “我这儿有祖传秘方配制的活血丹,内服一粒,然后再疏通一下,好好睡一觉便会精神饱满。”老家伙诡秘一笑,掏出了一个纸包递了过来。 “多少钱?”长根犹豫着接过了纸包。 “嘿嘿,第一次免费赠送,用的好下次再来。” “这是不是壮羊药?我现在这方面很旺盛,再补这种药,会不会火上浇油?”长根捏着纸包犹豫起来。 “活血丹只是疏通凝滞的血气,并无你说的那种功效。它只是辅助治疗,关键还是要靠你自己找一个合适的排放渠道。”老家伙笑得更加诡秘。 “老先生,我想请教一下,这股邪气是怎么回事?”长根见老钟开出了治疗之法,却没有详解病因,主动询问起病因。 “嘿嘿,小伙子,你嘴唇干裂,面容憔悴,目光黯淡,一定是被邪气扑了脸。我开出的方子只能化解你眼前的困境,要想彻底根治,还要靠你自身的免疫。 邪不侵正,只要你的正气压倒了邪气,你的肌体才会不受邪气侵蚀。 现在从你的脉象看,明显阳气不足,心神虚弱。只有体内阳气充足,心理强大过硬,才会压制那一股邪气。记住,心虚体累是生命的大忌。”老钟医缓缓起身,重重的拍了一下长根肩膀,出去继续就诊去了。 长根痴痴的坐了一会儿,缓缓起身准备离开。 “帅哥,钟大夫建议我替你按摩,疏通一下血脉,你现在跟我到后面的诊疗室。”女护士一脸诡秘的挡住了长根,伸出一双修长的手比划着,建议他做一次“治疗”。 “不……不用了,我自己也会按摩。”长根躲避着她挑逗的目光,绕过她匆匆出了门。 “哼,傻逼穷屌丝,小心撸死你。”护士揽不到生意,一脸丧气地冲着长根的背影诅咒。 长根匆匆出了诊所,紧张的捏着那粒神药,踩着单车直奔自己住处,一路盘算着该找谁替自己疏通堵塞的渠道。 今天是周日,刘虹丽肯定不行,而刘贝雅那个疯子他肯定搞不定,说不定还会被她再被收拾一顿。马媛媛还有点火候不到,关键时刻不可以盲目出手,万一遭到拒绝会影响“治疗”,还会加重“病情”。 一路思绪飘忽,等到了那一栋乡村公寓,他才从恍惚中惊醒。匆匆上楼回到家里,全身放松,瘫痪在宽大的双人大榻上。 笃笃笃! 刚刚躺倒一会儿,便传来一阵清脆的敲门声。 长根懒懒地爬起来,过去拉开了房门,心里一阵紧张,顿时愣住了。敲门的是楼下那位箫妹,身边还领了一个土里土气的乡下妹,一看就是刚刚辍学进城的。 那位小妹见他拉开门,毫不犹豫的挤了进来,然后回头招呼她表妹也进来,那位新出道的小妹怯生生的看了一眼长根,脸一红低着头也挤了进来。 “喂,你干什么?”长根虚张声势的质问,心里却一片狐疑。 钟老先生刚刚给自己开了一个处方,自己正为找不到处方里提到的“疏通渠道”而烦恼,现场的“渠道”居然主动送上了门,这也太巧了一点?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305章 绝招? “哥,上次你发短信,我真的是回了老家,哥不会是因此生我的气吧?”小妹见长根口气生硬,赶紧一口一个哥,贴上去抓住长根胳膊撒起了娇。 “我没有招呼你,你咋自己跑上来?”长根一脸严肃地教训,态度却缓和了下来。 “哥,这是我的堂妹,这次我回家非要我带她出来。她初来乍到,啥都不会,拜托哥照顾一下。小青,赶紧叫哥,傻站着干嘛?”发廊妹将小堂妹推到了前面。 “哥。”小堂妹红着脸,叫了一声哥。 她们果断是有着共同基因的堂姐妹,长相身材气质完全出自一个模式,只是堂姐染了怪异的头发,画了眼圈嘴巴,小堂妹保留了一张朴素而平庸的原始脸。 “拜托,我也是打工族。想找工作,该去劳务公司。”长根警惕地看着这一对姐妹。 “哥,你误会了。我让她跟着,就是想让她学点东西,哥不会介意吧?”堂姐见长根误会,说明了来意。 “这不太好吧?她在旁边看多别扭?”长根紧张地提出了自己的顾虑。 “如果哥不介意,我想手把手的教她,不过小费要双份。”堂姐已经看出长根有了反应,立刻粘了上来。 长根莫名地一阵兴奋,默认了她的提议。 见他没有拒绝,小堂妹按着表姐的指点,小心翼翼地开始她的实习。一个师傅,一个徒弟,几个回合交替轮回下来,很快便完成了工作。 “小青,我们该走了。”堂姐收了钱,准备离开。 “姐,我腿软,站不起来。”小堂妹红着脸低下了头,尴尬地坐在地上。 “小青,你在学校没有跟男同学好过?”堂姐一脸惊疑,上前扶起了堂妹。表妹疑惑地看着表姐,紧张的摇了摇头。 堂姐将小青来到一边,嘀嘀咕咕了一阵,再次凑近长根。 “哥,我小堂妹还是纯的,你想不想要?3000?怎么样?”她一边提议,伸出了三根手指。 “靠,真的假的?”长根一脸质疑,感觉自己越陷越深。 “如果是假的,一分钱都不收你的。”堂姐一边说话,见长根犹豫,一把将小妹推进了卧室,自己快速推出,关了门。 …… 事情了结之后,小堂妹哭哭啼啼,没完没了。 “喂,她没事吧?会不会让我负责?”长根一脸慌张,紧张地抓住了堂姐。 “哼,放心吧,我们不会纠缠你。”堂姐一副很有职业道德的范儿。 长根伸手在铺下面一摸,捏出了一叠钞票,数出了30张递给了堂姐。 “哥,看不出你还是个土豪,随手就从铺下摸出一万现金。我们交个朋友,好吗?”堂姐接过钱,一边数钱,膀子一扭娇滴滴地碰了长根一下。 长根面无表情,等待着她拿钱走人。 “小青,我们该走了。”堂姐过去一把拉起了小堂妹,小堂妹腿一软,差一点跌倒在地。 堂姐拖着她,拖拽出门。 “哥,我走了,下次有需要call我。”堂姐拉门一刻,回头呲牙冲着长根笑了一下,两颗大门牙外翻,要多难看又多难看。 小堂妹也红着脸转头,紧张的瞄了长根一眼,立刻收回目光跟着堂姐拉门而出。 门开启一刻,一阵冷风卷进来,冷风扑面,长根一阵恍惚,那位小表妹双脚似乎有点飘,身子仿佛被表姐架了起来。 长根脊背冒起一丝凉气,努力凝聚目光想要看清楚一些,可惜门已缓缓关闭,隔断了他疑惑的目光。 呜呜呜—— 长根目送二姐妹关门而去,耳边却又想起了一阵呜呜咽咽的哭泣,他惊恐的四周扫了一圈。 刚刚那位哭泣的小堂妹已经被搀扶而去,耳边怎么依然有她的哭泣萦绕? 呜呜呜—— 就在他镇定心神,以为是错觉一刻,那种呜咽之声再度响起。 长根脊背发冷,毛骨悚然,站在原地,双腿开始不停的颤抖。他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疼痛让他从惊慌之中冷静下来。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镇定心神之后,终于捕捉到了呜咽之声的源头。声音居然是来自墙角的那把吉他,宁远航留给他的那把断了弦的吉他。 长根压制了心中恐慌,轻轻地凑近吉他,原来是窗外透进的风鼓动了吉他的空洞腹腔,发出了阵阵呜呜之声。长根上前轻轻捧起它,呜呜之声立刻嘎然而止。 睹物思人,长根耳边似乎有回荡起那一首首凄婉的歌声。 他摩挲几下吉他,抱起吉他走出主卧室,将它送入了一间空置的房间,轻轻搁在了靠墙的一张旧木桌上。这个房间只有一个紧闭的小窗,不会有风贯入,是一个可以安静休息的地方。 家里多了这样一把不祥之物,摆在起居卧室,天天对着它影响心情;把它丢掉又怕伤了宁远航的心,冒犯了死者。长根只能选择一间空房,将它供奉起来。 这把吉他已经搁置了很久,一直都没有任何动静,怎么刚刚突然会呜呜起来? 难道是它看到了刚才的那一幕,触动了他的心,因为嫉妒怨恨才发出了哭泣般的声音? 想起刚刚发生的一幕幕,长根自己也觉得玩的有点过分,可是处于那种极度蛊惑之下,自己又怎能抵挡抗拒? “菊花残,满地伤……”就在长根自责一刻,铃声响起,来了一个电话。 “根哥,报告一个好消息,你抵押的那笔债务已经收了。今晚咱哥俩得好好庆祝一下。6点钟我去你楼下接你,等我。”大头兴冲冲的一通连珠炮,不等长根回应,已果断挂了电话。 长根愣了半天,方才缓过劲来,兴奋的挥舞拳头原地跳了起来。 刚送走了两位上门疏通管道的姐妹,便有好消息传来,看来这个钟老先生还真有点玄虚。 得到他的指点,立刻有一对堂姐妹的上门疏导,此刻凝滞积压的血脉已畅通无阻,整个人感觉神清气爽,精神焕发,头顶笼罩了一周的雾霾霉运似乎也在消散。 “菊花残,满地伤……”刚刚得到挂掉一个电话,又来了一个。 “小曾,最近几天你也不上心学武术,我记得明天好像就要决斗,你心里有谱么?”老郭一副埋怨担忧的口气。 “这几天倒霉事不断,搞得我焦头烂额,心中一点谱都没有。”想起明天又要面对那个带给他霉运的女巫刘贝雅,情绪立刻灰暗下来。 “还没吃中饭吧?来老师店里陪我喝两杯,我指点一招,决斗时一定管用。”老郭为了得到双倍培训费,显然已决定传授绝招。 “真的?我马上去。”长根一边挂电话,一边兴冲冲的冲出了房间。 他一早去看中医,回来还没来的及喘息,就被那一对小妹堵上门,饿着肚子折腾了一个多小时。老郭的一个电话唤醒了他的饥饿,也点燃了他面对强敌,一战必胜的希望。 匆匆下楼,走出楼门一刻,他紧张的朝着那家发廊张望过去。这种地方上午基本没有什么生意,一般午饭后才陆续有客人光顾,几个发廊妹无聊的坐在门口。 见那对堂姐妹不在里面,长根长吁一口气,急匆匆的逃窜而去。 老郭喝了二两,话已多了起来:“小曾,听说你在校办工厂混的不错,出点屁事,几个领导都替你跟派出所打招呼。以后发达了,得多照顾一下郭老师。 现在的大学老师最低也得重点大学硕士,以后都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老师我一把年纪,没文凭,没职称,说不定哪天就给淘汰了。”老郭一把牢骚,一把又干了一大杯,一副英雄末路的苍凉感。 “郭老师一身武功,国术无双,只是不懂得炒作。要是好好包装炒作一下,弄个武术大师的名号。人一旦名声在外,什么文凭职称都不再是问题。”长根今天心情不错,也多喝了两杯,开始信口开河。 “炒作?咋炒作?年轻人脑袋转的快,帮老师出出主意。”老郭放下酒杯,居然真的开始虚心求教。 长根发觉自己牛吹大了,又不好扫老郭的兴,只能继续吹下去:“首先您得转换思路,校园里弄个破教室根本不上档次,吸引不了几个人。您得弄个大一点的场所,好好装修一下,弄点器材,再挂一个中华国术馆的金子大招牌,上门报名学习的绝对是络绎不绝。” “嘿嘿,我也想啊,我这点家底,也就投资小饭馆还行,那种大投资玩不起。”老郭听他这样说,立刻泄了气。 “这个当然不能自己投资,您得找人投资。只要您大师名号一打出去,肯定会有资本主动上门。您现在每天一身运动服,根本不上档次。你得换一下装备,弄一身那个丝绸做的寿衣,再踩一双圆口千层底的布鞋,绝对武术大师范儿。” “臭小子,净瞎扯淡。死人穿的才叫寿衣,活人穿的那叫唐装。” “对,是叫唐装。还有您胡子也别刮那么干净,得留起来,长须飘飘才有大师范儿。只要您先把形象改变一下,搞炒作拉投资的事儿,我帮您联系。” “别扯淡了,那样一副装扮,学校的师生还以为犯了病,发神经呢。来,我们还是喝酒。”老郭不以为然的终止了扯淡。 “最初一段时间,大家的眼光肯定会有点怪异,不过您只要坚持这种装扮三个月,每天到操场玩几趟拳脚,大家慢慢习惯了之后,您的与众不同的气质就会慢慢征服世俗的眼光。 您是一代国术大师,不能在乎那种世俗的眼光,要用一种高高在上的藐视态度应对他们。身为一代宗师,一定要用气势压倒世俗偏见。自信,是人生之本,也是大师之本。”长根见老郭有顾虑,继续给他输送概念,努力说服他改变形象。 “靠,我就是一个练过几天散打的三流运动员,退役后混了一个大学体育老师,跟大师根本不沾边,小子,你别忽悠我了。”老郭显然很有自知之名,果断拒绝了长根的忽悠。 “郭老师,咱工大东边几条街外有一个很出名的中医诊所,我建议您有空去看看。” “小子,你啥意思?你他妈的敢说我有病?”老郭将酒杯一蹲,一脸暴怒,暴露了粗人本色。 “郭老师,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让你去参观一下那位老中医的气度。能不能看病不重要,能够忽悠人才是大师。 同样,是不是武术高手并不重要,能够唬住人就是大师。”长根见老郭误会他骂人,赶紧紧张的解释了自己的用意。 “嗯,我有空去看看,与其他妈的窝窝囊囊的混日子,老子也豁出去拼一把。神经病就神经病,哪个大师不是神经兮兮的?”老郭喝得脸红脖子粗,一拳砸在破桌子上,摆出一脸豪气。 “郭老师,我这有一粒老中医替我开的丸药,是那种活血壮阳的神丹。您用一下试试,要是真的有奇效,下次我帮你多开几粒。”长根见吃喝已差不多,神秘兮兮地摸出了老钟给他的神丹纸包,递到了老郭面前。 对于这种丹药,年轻力壮的长根自然不会轻易服用,为了验证它是不是真的有效,他决定让人到中年的老郭做一回小白鼠。 “你试过么?真的有效么?”老郭一把按住了药包,紧张的探头过来追问。 “用过一粒,至少延长了半个小时。绝对神效。”长根信口扯谎,配合着伸出了拇指比划了一下。 “靠,小曾,你年纪轻轻,可千万别乱用这些玩意,小心过度,掏空了身板,未老先萎。”郭老师一边缩手收回丹药,一边郑重的提醒长根。 “嘿嘿,我就试一下是不是真的管用,绝对不会乱用。”长根诡秘的笑了。 “小曾,你坐过来,郭老师教你一个绝招。”老郭得到了长根送的神秘礼物,立刻亲切的招呼长根坐到他身边,伸手搂着长根的脖子,对着耳朵嘀嘀咕咕起来…… 长根得到了老郭的真传绝技,喝得晕晕乎乎的他出了老郭的小饭馆,一路晕晕乎乎的溜达到了工大校园,坐在了操场边的台阶上,对着空阔的操场发起了呆。 时间已是下午4点多,阳光已不再毒辣,阵阵凉风吹过,有一种难得舒爽惬意。 他掏出手机给大头发了一个短信,告诉大头他在校园操场等他。他不愿意一个人回到乡村公寓,躺在床上独自对着天花板发呆。 “小曾同学,又在操场吹风?”他坐着发呆,一阵淡淡的幽香扑鼻,小张老师不知何时已出现他身边,拢起百褶长裙,轻轻的坐在了他身边。 “张老师,最近还好吗?”长根见她一脸憔悴,眼圈发红,立刻联系起昨晚发生在楼上的暴力事件。 “昨晚你听到了,对吧?老师的形象会不会在你眼里一落千丈。”张老师望着远处的围墙,幽幽的说道。 “夫妻之间吵架很正常,我爸我妈一辈子都在吵。”长根轻声安慰,心里却有一阵刺痛。 “我是一名大学教师,我的职业素养时刻提醒我不能想泼妇一样撒泼。可是当我发现自己被欺骗,被愚弄那一刻,真的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在他洗澡的时候,我听到他手机震动,一时好奇偷看了他的手机,是一个女学生给他短信。我好奇之下,翻看了他跟这个女学生之间的聊天记录。 他跟我准备婚礼的这段时间,居然一直背着我和那个女学生保持着那种关系,他还告诉她,跟我结婚只是为了分一套房子。”张老师居然对着长根,说出了她和未婚夫的全部秘密。 “分一套房子?”长根疑惑地看着泪眼蒙蒙的老师。 “工大正在替职工集资建房,只要夫妻双方都是工大正式员工,就可以获得购房资格,集资房比外面商品房便宜很多。而且个人只需出30%,学校补贴70%。 现在房子这么贵,像我们这样的普通教员根本买不起商品房,只有通过这种集资建房的机会解决住房问题。 下个月就要开学了,如果我们解除了婚约,就会失去这个千载难逢的购房资格。可是为了一套房子,跟这样一个垃圾男人结婚,我真的不甘心。 今天他一直都在发短信,打电话,百般哀求我,求我原谅他,答应我跟那个女学生一刀两断,彻底斩断纠葛。 我知道他是害怕失去这个购房机会,并不是真心忏悔,真心愿意跟我一辈子。”张老师说到伤心处,一双苍白修长的手捂住了脸,肩膀轻轻的抽动起来。 长根不知该如何安慰她,手足无措,紧张的搓着双手。 张老师终于忍无可忍,爬倒在长根双腿之上,呜呜咽咽的哭泣起来,长根犹豫着伸手落在她一头长发,轻轻的安抚起来……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306章 生活不易 在长根的安抚下,张老师渐渐控制了失控的情绪,意识到失态的张老师尴尬的笑了笑,歉意的说道:“对不起,刚才情绪有点失控,没有吓到你吧?” “张老师,你说的那个集资房,我们校办工厂职工也份么?”长根紧张地搓着手,顺势转移了话题。 “当然有份了,校办工厂的职工也是工大职工。” “嗯,我明天上班问问人事科,看看我有没有资格申请。”长根也是急于解决住房问题的无房户,张老师的信息提醒了他。 “只要有正式编制,就有资格。你刚毕业,至少也得一年以后才有机会进入正式编制。这一批估计赶不上了,不过以后应该还有机会。”同病相怜,张老师反而开始宽慰长根。 “嗯,要是我也有资格就好了,可以帮一下张老师。”长根一脸失落地嘀咕。 “帮我?怎么帮我?”张老师愣愣地看着他,搞不懂他的话。 “如果我也有资格,我们就可以假结婚,帮你先把房子买下来。可惜我没有这个资格,就算有心帮忙,也无能为力。”长根坦诚了自己的想法,语气变得有些沮丧。 “咯咯咯,你这个同学,想法怪怪的。我可是你的老师,你这种想法要不得。”张老师被他逗得笑了出来,努力掩饰着心底的慌乱。 “张老师,你一定要慎重选择。买房子的机会错过了,以后一定还有机会。一旦你们结了婚,这套房子就绑架了你。 如果要离婚,要房子的一方必须得支付另一方一半的房屋价值,而且是按市场价核算。普通工薪族根本离不起,只能继续在一起凑合。”长根摆出一副很有见识的模样,居然做起了婚姻指导。 “谢谢你,曾同学。我现在感觉好多了,我会慎重考虑的。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一步。”张老师站起身,抖了抖素雅地百褶长裙,告别长根匆匆而去。 曾长根痴痴的坐在原地,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苦涩。 一番倾吐之后,张老师压抑的情绪舒缓了很多,可是找人倾吐根本不能解决实际问题。短暂的心灵安慰之后,她很快又会陷入房子与婚姻的纠结之中。 刚刚出道,自身难保的长根,就算有心报答她的恩情,也没有那个实力。 他现在有点理解张老师为何会跟李建业玩师生恋,老师也是人,也需要有一套房子住,而李建业家族就是专业造房子的,跟着他自然不会为房子发愁。 张老师也曾经是长根眼里高高在上,一尘不染的高贵女神。现在呈现给他的却完全是一个为了一套房子而苦苦挣扎的世俗小女人。 究竟是什么让一个女神沦落成一个世俗小女人? 如果她当初要是能够抓住李建业,是不是会依然保持那一副女神的姿态? 要是有一天苏妍失去了李建业的支撑,会不会也会沦为一个跟张老师一样为生活而挣扎的世俗小女人? 如果她有朝一日真的沦落了,自己还会一如既往的痴迷于她么? …… 曾长根思绪越来越乱,血液逆转,一股暴躁之气直冲脑门,他不由自主的伸出双手,狠狠地抓扯着一头乱发。 “喂,根哥,抱着头干啥呢?”就在他痛苦一刻,大头驱车停在了他面前。 “哦,没事儿,有点犯困。”长根赶紧站起来,故作轻松地回应,目光歉意地扫过了那块被砸出一朵雪花的挡风玻璃。 “上车!”大头探身替他打开了副驾车门。 “不好意思,昨天被一个熊孩子砸坏了车玻璃。”长根上了车,一脸歉意地解释。 “嘿嘿,砸出这朵雪花还挺像被子弹击中留下的,这车一看就是经历过枪林弹雨。留着前后这两个弹洞,收账时还可以唬一下那些老赖。 昨天我去收账,那家伙眼睛瞄了好几回玻璃上的弹坑。哥们告诉他,这玻璃是防弹的,子弹射中最多一个雪花弹坑,出来混,就得懂得保护自己。 那些有钱人最惜命,碰到这种枪林弹雨杀出了的开着防弹车的黑社会,立刻吓尿了。”大头一边开车,一边得意地吹嘘起来。 “这玩意还真的挺像子弹射中的弹坑,大头,你还真有一套,连这招数都用上了。”长根彻底服了眼前这颗大头,天生是一块混江湖的料。 说话间,车已拐入了南红灯区,天已经黑下来,路边已是灯火阑珊。 大头将车停靠在老地方,两个人一前一后进入了昏暗的KTV。由于时间还早,里面冷冷清清,只有几个包厢里坐了客人。 大头领了长根进了一间豪华包间,领班大姐立刻甜腻腻的进来招呼。 “你们这儿有个叫樱桃的小妹么?”长根坐下来,主动开口询问。 “这位大哥真有眼光,我这就去叫她进来。”领班大姐见客人有老相好,便不再推荐小妹,起身去了。 长根见樱桃真的在这里上班,反而有些坐立不安,紧张地捏紧了双手。 “哥,这么久都不来看人家,哼,真是无情无义。”一个短裙金发的女孩一阵风般卷进来,坐在长根腿上,搂住了他的脖子。 大头信佛不动荤,已开始闷头点歌,没空理会他们。 “你就是樱桃?”长根愣住了,就算浓妆可以遮蔽真相,但他还是一眼就看出她根本不是他要找的那个樱桃。 “嗯,这是人家的艺名啦,人家的真名叫王芳啦。”女人卖力地扭动PP,亲昵地磨蹭长根,显然她已经看出客人对他不满意。 “那你们这儿有一个真名叫樱桃的女孩么?帮我找到她,我给你500。”长根搂紧她,凑到她耳边低声承诺。 “真的?”女孩一脸质疑。 长根抚着她的金毛,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她长得啥样,我帮你打听一下。”王芳滑坐沙发上,鼓起的胸紧贴着长根,亲昵地追问。 “中等身材,稍微有点胖,圆圆的脸蛋,挺漂亮的。以前在工大那边上班,来这边上班应该不到两个月。”长根努力想描述清楚樱桃的印象,可是她实在太平庸,根本找不出任何特殊的特征。 “哥,你还蛮重感情的,人家都倒了场子,你居然为了她追了过来。那个樱桃真的好福气,有一个年轻帅气还有钱的老板惦记。”女孩一脸说着,自己替自己点燃了一支烟,深深的吸了一口,眼神忧郁,居然有一种深深的失落感。 “你今天把根哥伺候爽了,让根哥也惦记着你,天天捧你场。”大头点好了歌,凑过来拍了一下王芳的大屁pp,一脸坏笑的调侃。 女孩赶紧主动替二位大哥点烟倒酒,端起酒杯招呼他们干杯,然后一口气灌了一大杯下去。 “嘿嘿,够豪爽,我喜欢,再来一下。”大头干了一杯,立刻来了兴致,拿起酒瓶替女孩倒满了酒杯,又干了一轮。 三轮过后,大头开始对着屏幕干嚎,不再理会长根。 女孩跟长根招呼一声,溜出去帮着长根找人去了。过了半个小时,她兴冲冲地的跑了进来,坐在了长根怀里,掏出手机点出了一张照片:“哥,是不是这个女孩?” 照片很暗很模糊,长根一眼就认出了照片中的樱桃,她正斜靠在一个中年胖子怀里,胖子搂着她的脖子,一只手正深入衣领…… 长根一把推开了王芳的手机,端起茶几上的酒杯,拼命的灌了下去,一张脸因为痛苦而扭曲变形。显然这个王芳是在故意使坏,将樱桃被客人玩的瞬间偷偷拍了照。 “哥,你心疼了?其实我们干这一行的,就靠这个吃饭,揣摩一下很正常。你花钱可以摸,别的客人花钱也可以摸。靠做一个客人的生意,她早饿死了。”王芳赶紧贴紧上去,亲昵地搂着长根脖子,继续煽风点火刺激长根。 “闭嘴,你妈的话真多!”长根一阵剧烈的心痛,一把推开她。 “干嘛凶人家?我又没惹你,你不满意可以换一个呀。”王芳一脸委屈,居然很硬气的顶嘴。 “这是800,给,马上滚蛋。”长根摸出800块钱甩了过去。 “谢谢哥,哥,你别赶我走好么?来,我给你倒酒,我们喝酒好不好?”王芳收了钱,立刻换了一副笑脸。 长根只顾喝酒,不再理睬她。 陪酒小妹显然很敬业,不愿意收了钱却中途退场,见长根不理他,便小猫一样缩到长根怀里,一只手抓住长根的手,轻轻拉入了V字衣领。 “哥,我的够不够大?”见客户不拒绝,她更加腻起来。 “我想上厕所。”长根见她腻味不走,借口上厕所,站了起来。 “我陪你一起去。”王芳居然也跟着站起来,挽住了长根的胳膊。 长根瞟了她一眼,并没有拒绝她。 豪华包间有独立卫生间,王芳跟着长根挤进了卫生间,凑到耳边低声缠绵到:“哥,吃个快餐吧,300怎么样?” 长根没有理她,开始方便。 “哇,好大一只。”王芳一脸惊诧,失声惊呼。 “哥,今晚我跟你出去,不收费,行不?”小妹黏了长根,她的脸已通红。 长根得意的笑了一下,转身大步出了洗手间。那位陪酒妹双腿一软,赶紧扶着了洗脸池,捧着冰冷的凉水,拼命的冲洗了几把。 压抑了莫名的火焰,踩着高跟鞋跟了出来,胶布一般贴在了长根身上。 三个人连喝带灌,折腾了三个小时,长根已喝得醉卧沙发上。 大头见他醉了,便结了帐搀扶着他离开,那位小妹也喝多了,一路东倒西歪地拉扯着长根,一直将他们送出来,叫嚷着非要跟着他们一起走。 领班大姐跟着追出去,客气的送客人上车,转头黑着脸招呼两名保安过来,将站在原地打晃的王芳架了回去。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307章 进入编制 “根哥,不就是一个小妹么?你还对她来真的?”大头一边开车,一边回头看了一眼歪倒的长根。 “没……没有啊,是她纠缠着要跟我出去,还说不要钱。”长根努力挣扎着坐直身子,伸手拍了一下昏昏沉沉的脑袋。 “我不是说她,是说另外那个樱桃。你好像很在乎她,看到她陪别的客人,你心痛了对吧?我第一次见你如此失态,你是不是很喜欢她?” “喜欢谈不上,只是有点内疚。她原来是学府餐厅的服务员,是我伤害了她,害她走上了这条路。”长根点燃了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 “这个世界不存在谁逼谁,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干这行也没什么不好,趁年轻多赚点钱,有了钱就可以改变命运。 她一直在餐厅打工,根本不会有什么前途。要么嫁个厨师,一辈子跟着厨子在餐厅伺候人;要么回乡下嫁个种地的,生个娃养大了继续出来替人家端盘子刷碗。”大头也点了一支烟,一边开车,一边开导长根。 “人各有命,不去管她了。还是谈谈我们的深度合作吧。”长根猛吸一口烟,将半截烟丢出了车窗,将话题拉回了正题。 …… 第二天一早,长根早早地坐到了久违的办公室。 陆续上班的同事们看到他,一个个都主动上前招呼,脸上堆满了亲切温暖的笑容,两位年轻女同事的眼神里,居然多了一份撩人的灼热。 当初他被领导刮目相看,招来的是一片嫉妒敌对的眼神。可是当他真的脱颖而出一刻,这种敌对嫉妒的情绪立刻转化溶解成一片虚无的亲切温暖。因为他(她)们知道此刻的曾长根,已不属于他们的群体,已经凌驾于这个群体之上,他们只能接受现实,面对现实。 跟未来的领导对着干,绝对不是一种明智的行为,至少表面上要表现出应有的尊敬。 突然面对这种气氛,长根感觉很不适应,有一种飘然恍惚的感觉。 “康姐,早。”看到康静急匆匆进门,长根赶紧站起来主动招呼。 康姐笑着点了一下头,一股香风扑面,已从他身边匆匆而过进入了办公室,长根犹豫一下,闻着那股香风跟了进去。 “康姐,担保公司那边通知我,第一笔债务已成功清理。我们可以试着扩大合作,这一次我建议一次抵押三笔债务。”长根恭敬的冲着刚刚入座的康静汇报。 “还是民营企业有活力,效率完全出乎我的意料。看来我们这种单位越来越难生存了,作为销售单位,我们得加倍努力。 一会儿周一例会,我会跟大家汇报进展,研究下一步的工作。我们这种单位反应慢,估计得过几天才能准备好资料,你跟担保公司解释一下,让他们耐心等几天。”康静一边赞叹担保公司的效率,一边又开始担忧本单位的拖沓。 “康姐,你先忙,没啥事我先出去了。”长根很知趣的转身准备离开。 “等一下,今晚有空么?我们出去庆祝一下,我请客。”康姐一边低头整理桌面,一边漫不经心的提出要庆祝一下首次合作成功。 “要不要跟担保公司的何总一起,他也提议今晚要请我们庆祝一下。”长根见领导提议庆祝,受宠若惊之下却没有乱了方寸,很巧妙的抬出了一个拒绝借口。 他今晚与刘贝雅有决斗之约,这是一场关乎他未来运气的决斗,他必须全力以赴,一点都不能分心。只有彻底收拾压制了刘贝雅,才能化解她笼罩在他身上的霉运。 “哦,债务抵押的事还是你出面好一点,我不方便参与。既然担保公司那边有安排,你就代表我去应酬一下。”康静很自然的收回了自己的邀请,完全不动声色。 “谢谢康科信任,我一定会加倍努力的。”长根不放过任何一个表达忠心的机会。 “嗯,你去忙吧。”康姐抬眼欣赏的看了一眼长根,冲着他点头笑了一下。 长根第一次看到美女领导如此青睐自己,感觉一阵晕眩,脑袋差一点撞到门框上,跌跌撞撞的溜出了领导办公室。 康静望着他紧张慌乱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目光落在了电脑屏幕。 回到座位装模作样的坐了一会儿,长根便离开座位,准备溜达到一楼找刘虹丽暧昧一下,顺便打听一下集资购房的事。就在离开座位一刻,桌上座机响了起来。 电话是党委办公室打过来的,组织干事赵姐请他过去一下。 长根挂了电话便急匆匆的去了党办,找管理干部的赵姐了解集资购房情况,肯定比找管理工人的刘虹丽更合适。 “赵姐,你找我?”长根轻轻敲门,客气的招呼低头“工作”的赵慧。 负责党务工作的赵慧无论是举止行为,还是个人形象,都表现出一种严谨保守的姿势。不是长裙,就是长裤,将她的青春彻底的包裹收藏在保守的衣服里。 “小曾,你坐。”赵慧指着对面的沙发示意长根就坐,长根此刻才发现沙发坐着一个跟他年龄相仿的女孩,正靠着沙发拨弄着手机。 长根犹豫一下,挨着她坐了下来,那女孩皱了一下眉头,撇着嘴将屁股挪了一下,表现出一副强烈的排斥感和鄙视感。 “有个很重要的消息要向你们两位新同事通报一下,经过6个月的考察,我代表厂组织部正式通知你们,从今天开始你转正了,成为了本厂的正式干部。”赵慧一本正经的宣布。 “真的?谢谢赵姐。”长根赶紧站起来,紧紧抓住了赵慧骨干的手,激动得眼里泛起了泪花。 “赵姐,没别的事儿,我先走了。”那位女孩也站了起来,随便跟赵慧招呼一声,一边拨弄手机,一边转身出门而去。 赵慧没有吱声,似乎努力压制着被藐视的伤害。 “赵姐,她谁呀?怎么这么屌?”长根松开赵姐的手,回头望着那个离开的背影,小声嘀咕道。 “也是3月份入职的新人,挂职在我们党办,负责宣传工作。她很少来单位,你应该没见过。这张表你拿回去填一下,下班前交给我。”赵姐虽然心里对那个女孩不满,却不愿表露出来,轻描淡写的解释一下,便岔开了话题。 “赵姐,是不是转正之后,就有资格购买学校的集资房?”长根接过资料,紧张的追问。 “理论上是,不过还有很多附加条件,必须是已婚职工,而且夫妻双方都是本校职工,才可以享受补贴。当然这只是基本申请条件,还要按资历排队。 你刚刚入职,也没有结婚,怎么突然咨询这个?”赵慧一边解释,一边诧异的看着长根。 “有一位在本校工作多年的单身老师,她想购买集资房。如果我跟她结婚,她是不是就有资格购买?”长根犹豫一下,吞吞吐吐的说出了他的想法。 “小曾,看不出来,你还玩师生恋?”赵慧一惊一乍的叫道。 “赵姐,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位老师一直很照顾我,如果没有她的照顾,我根本毕业不了,说不定已经被劝退回家种地。 现在她遇到了困难,我只想帮她一下。”长根知道这事需要赵姐帮忙,便在她面前彻底交了底。 “你们想玩假结婚,骗购集资房?”赵姐紧张地压低了声音,过去将办公室门关了。 “她曾经帮过我,我只是想帮她一把。”长根重复着他的理由。 “小曾,这事你得郑重考虑,你们很可能会假戏真做,她可是你的老师,大了你好几岁。姐是过来人,婚姻是终生大事,一定要慎重。”赵慧见长根不见外,当她是自己人。她便站在自己人角度,替长根分析利弊。 “我有女朋友,不可能跟张老师假戏真做。”长根赶紧撒谎,很坚决的表明了态度。 “那你女朋友知道么?” “我跟她商量过,这样做对我们也有好处。等房子一下来,我就和老师办离婚手续,离婚时房产一人一半。”长根继续撒谎,给了赵姐一个相信的理由。 “小曾,看你挺憨厚的,心眼还挺多。这一结一离,干赚十几万。”赵姐冲着长根暧昧的竖起了拇指。 “这事能不能成,还得靠赵姐关照。我欠姐一个人情,以后做牛做马偿还姐。”长根见她态度暧昧,立刻给她许下了承诺。 “这事关键在女方那边,我这里帮您准备一份证明材料就行,只是举手之劳。不过这事绝对要做的风雨不漏,万一被康科知道,会影响你的前途。”赵慧很痛快的承诺了长根,善意的提醒之中却暗藏了一种威胁的味道。 她帮曾长根办了事,同时也抓住了他的把柄。 “谢谢师姐,我先回去工作了。”长根见赵慧答应帮忙,便起身告辞。 “小曾,你稍等一下,师姐有个事想请你了解一下。”赵慧从办公桌转出来,挨着长根坐在了沙发上,一股淡淡的香气扑入了长根的鼻翼。 “啥事?” “听说你跟关科是亲戚,有机会帮师姐说句话。人事科那边现在严重缺人,我想换个环境。”赵慧凑近长根,殷切的看着长根。 “行,有机会我一定跟关科推荐一下,不过能不能成我不敢保证。”长根痛快地答应了她,这种本单位内部平级调整基本没什么难度,以他和关科之间的“交情”,加上他现在的身份,他自信不会有问题。 “谢谢你,小陈。有空一起吃个饭。”赵慧伸手轻轻拍了一下长根的后背,缓缓站起身,长根也跟着起身,跟她握手道别。 回到办公室,康静已经去开会,无人监督的长根对着电脑发了一会儿呆,努力平静了激动的情绪,开始俯身填写那一叠转正资料。 从今天起,他不再是临时工,正式进入了事业编制,成了有国家编制的人。彻底融入了繁华城市,融入了主流社会,不再是游离在城市与乡村之间的边缘人。 填完资料,他站起来伸个懒腰,发现已是午饭时间,办公室已空空荡荡,只剩他一个人。 他收起资料锁入了抽屉,急匆匆的出门下楼,直奔人事科。现在他已经成功晋级,与刘虹丽站在了同一个高度。他急不可待的要找她“庆祝”一下,在她面前好好显摆一下,彻底扫荡她心中的最后一点优越感。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308章 空降小领导 “丽,哥来看你了。”长根直接推门进入人事科,冲上去抱住了站在微波炉前的刘虹丽。 丽丽并没有拒绝,反而身子一转扑入了长根怀抱,紧紧抱着了他,拼命的贴紧长根结实的胸膛。 “丽,你怎么了?”长根反而有点紧张起来,低头轻声问道。 “哥,我想你。”刘虹丽抱的更加紧密,轻声呢喃,眼里居然泛起了泪花。 “傻瓜,几天不见就受不了了。哥最近忙,现在不是来看你么。”长根轻轻抚着她的长发,凑上去吻了一下她的泪眼。 “哥,我想跟你在一起,好么?”丽丽搂紧长根的脖子,目光渐渐迷离起来。 “傻瓜,现在我们不是在一起了吗?”长根见她已彻底迷乱陷落,反而有些紧张起来,故意转换了她那句话的涵义。 丽丽不再说话,缓缓闭上了双眼。长根俯下去轻轻的吻住了她的唇。 长根的冲动一下子被撩起来,一双手开始上下游走,右手悄悄滑向了她的臀部,扯起短裙从后面掏了进去。 “不要!”迷离的丽丽伸手按住了长根突入后面的手,阻止了他。 长根瞬间凝固,刚刚冲起的热情顿时冷却,泱泱地撤出了那只准备突破禁区的手。 “对不起,我大姨妈来了。”丽丽一脸歉意,看着失落的长根,轻轻从他怀里摆脱出来。 “丽,报告你一个好消息。今天上午赵姐找我谈话,通知我从今天起正式转正,我现在也是正式的事业编制了。”长根努力控制了失落情绪,立刻转移到一个令人兴奋的话题。 “真的?这么快?” “当然是真的,我专门下来找你庆祝。我饿了,今天带了啥好吃的?”长根再次搂紧丽丽,搂着她取出了微波炉里的饭盒。 两个围着一个饭盒,丽丽捏着筷子,一人一口的享用起来,俨然一对亲昵的情侣。 吃过饭,两个又挤在一张办公椅子上腻味了半天,长根按着丽丽一通安抚,将她捏的骨软筋酥,方才松开手,依依不舍的准备离开人事科。 今晚他还有一场决斗,见丽丽来了例假,正好可以躲过一场消耗,很好的保存体力。 “哥,人家好热。”丽丽见长根要逃,一把扯住了她。 “那……那怎么办?要不我们来个浴血奋战?”长根一把搂着他,突然涌起一阵新鲜刺激的念头。 “嗯,不嘛,人家会痛的。”丽丽扭捏拒绝。 长根的涌起再次被凉水浇灭,脸上露出一丝不快。 “人家胸有点胀。”丽丽红着脸低下头,小声的嘀咕。 长根终于明白了她的心思,一把将她抱到办公桌上坐好,扯开了她宽松的T恤领口,捞出了一只,埋头啄上去。 长根啄干一只,快速的噙了另一只…… 笃笃笃! 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彻底震撼了二人。刘虹丽立刻从办公桌上跳下来,紧张地收拾衣衫,颤抖着声音问道:“谁呀?” 长根赶紧躲入了关科的办公室,麻利的关上了门。 “丽,是我,赵慧。”门外居然是赵慧。 “赵姐,进来吧。不好意思,今天午觉睡过头了。”刘虹丽赶紧扭开反锁的门,一边整理着头发,尴尬地解释道。 “哦,不了。下午3点团委要召开全体团员大会,你帮忙通知一下车间的团员,地点是职工活动中心。 对了,你这儿有曾长根的手机,帮我也通知他一声,我打他座机没人接。”赵慧一边下达通知,一边探头朝里面张望,脸上浮出一丝诡秘的笑。 “赵姐,团委已经好久没啥活动了,怎么突然要开全体大会?”刘虹丽见赵慧一脸诡秘,显然她已知道长根躲在里面,赶紧找话题转移了此刻的尴尬。 “是赵书记通知我的,具体啥事我也不太清楚,我先走了,不打扰你了。”赵慧语气有些失落,说完便转身上楼去了。 赵慧刚刚离开,长根便开门溜了出来。 “小曾,她好像在门外听到了我们的声音。”刘虹丽一脸慌张,显然已乱了方寸。 “没事,赵姐不会乱说的。”长根很自信,过去轻轻拍了一下刘虹丽的肩膀,转身出门,跟着赵慧的脚步匆匆而上。 他知道赵慧不但听到了他们,肯定也看到了他和刘虹丽之间的那一幕。那扇门上有缝隙,那是一条他很熟悉的缝隙。 “师姐,表填好了,一会儿我送过来。”长根几个大步追上了赵慧,主动自后面招呼。 “小曾,中午又去吃大餐,这么晚才回来。”赵慧放慢脚步,笑着调侃道,明显话里带刺。 “嘿嘿,随便出去吃了一口,下次吃大餐一定找师姐。”长根已跟她混熟,一副油腔滑调,化解眼前的尴尬,挨着她并肩上楼。 “算了,别找我,师姐不是那种随便的人。”赵慧突然拉下了脸,脸色变得很难看,加快脚步甩开了长根。 长根见她这样,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她话里的“大餐”有所暗示。长根居然回应下次吃“大餐”找她,明显是在给正统的赵慧传递某种暗示。 “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说的大餐是真的大餐。”长根赶紧追上去,紧张的解释。 “我知道。”赵慧冷冷应了一句,语气中有一丝酸酸的味道。 说话间已上了三楼,她转入了通往党委办公室的楼道,脚步匆匆的去了,望着她飘摆的长裙,长根意识到她知道自己的秘密太多了,必须得找机会“安抚”一下她。 当然“安抚”她之前,一定也得找关科长帮她办一下调动。只要建立起一种相互利用的信任关系,就有机会对她下手。 赵慧容貌一般,身体骨感,年龄也偏大,自然无法与丽丽相提并论,长根对她根本没有兴趣。现在被她捉住了把柄,唯一能够让她长期保密的方法就是她也拖下水。 空阔的职工活动大厅,黑压压的挤了三四十个年轻人。大多数都是穿着脏兮兮的工作服的青工,男男女女挤在一堆,肆无忌惮的调笑。 长根紧挨着丽丽坐着,低头凑过去跟丽丽窃窃私语。他同一科室的两位女孩也在交头接耳,时不时对他投来不满的眼光,他和她们来自同一科室,本应该是挤在她们两个中间。 主持会议的是赵慧,她简单的开了场,便将话筒交给了尊敬的赵书记。长根偶尔也接触过几次赵书记,他头发已秃顶,经常腆着大肚子在厂区溜达。他已接近退休年龄,已到了不求上进,无欲无求的境界,对于工厂的事基本不闻不问。 赵书记接过话筒,立刻摆起了官腔:“我们这是生产单位,抓生产,抓效益是第一位的,可是也不能放松了组织建设。 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小赵代理团委的工作。小赵同时又承担了全场的组织工作,一个人的精力总是有限的。所以对于团这块可能抓的不够严,也不够细,整个校办工厂的团组织都很松散,很没有活力。 为了加强基层团组织建设,增加年轻一代的凝聚力,经厂党委决定,从本厂的团员队伍中选拔抽调一位年轻人,填补一直空缺的团委书记。”赵书记讲到这儿,抬起目光庄严的扫过了每一位在座的年轻人。 从书记语气可以听出最有可能占据这个副科位置的赵慧已经被排除在外,几个车间的支部书记眼巴巴的望着赵书记。 “现在又厂组织干事宣布任命决定。”赵书记顿了一下,庄严的将一份任命书交给了赵慧。 “经厂党委研究决定,并上报上级部门批准,任命袁玉芬同志担任N省工业大学直属校办工厂团委书记,从即日起生效。”赵慧努力控制着失落情绪,朗声宣布了任命书。 会场里稀稀落落的响了几下掌声,下面已是议论纷纷,一片吵杂。 大家一脸茫然,纷纷猜测这位神秘空降的队员。 “大家静一下,请新任的团委袁书记给大家讲几句话。”赵慧见赵书记脸色阴沉下来,赶紧制止了大家的议论,宣布新人领导讲话。 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的小女孩从人群后背站起来,收起了手上的最新款三星智能手机,走过去坐在了赵慧的旁边。 长根见她就是今天跟自己一起转正的那个女孩,他以为自己进步已经很快了,跟这位坐着火箭的女孩相比,他的爬升速度简直就是龟速。 基层团委部门虽然是垃圾部门,可是从垃圾堆爬出去的绝对都是精蝇,很快就会盘踞各个要害部位。 这女孩刚毕业就安插了一个副科职位,下一步轻轻一跳就进入了工大团委,很快就会进入工大管理高层。 袁玉芬捏着一篇稿子,流利清脆的读了一遍,赵慧便宣布任命大会结束。 长根此刻终于明白为啥赵慧急着要调离党委,她在党委混了这么多年,唯一的机会就是团委书记这个机会。工厂一直在精简党委机构,基层小工厂不再设立组织部长,宣传部长,党办除了书记是处级之外,唯一的领导职位就是副科级的团委书记。 现在一个刚刚入职,她带过的实习生占据了这个位置,让她这位老大姐情何以堪? 看着赵慧强颜欢笑的跟新任的团书记嘀嘀咕咕,长根感觉胸口堵的很难受,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他娘的,明天一早就得找关科长谈谈,赵师姐继续呆在党办太憋屈了,赶紧得倒个地方。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309章 一击祛霉 “你居然主动约战,是不是觉得上次玩的还不够爽?”刘贝雅开车飞驰,挑衅地瞟了一眼身边一脸严肃的曾长根。故意伸脚踢了长根腿一下,将露出短裙的黑丝腿磨蹭着长根,从心理上她已吃定了他。 “为了得到媛,我不惜一切代价。为了维护尊严,我一定会打败你。”曾长根面色浓重,僵硬不动,仿佛真的是为了那个他根本不在意的女人。 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这场决战根本无关女人和尊敬,他是为了祛除霉运,搏回运气。 “你省省吧,搏斗是拼实力的,光有一腔热血是没有用的。媛媛永远都是我的,没有人可以抢走她。 我之所以愿意陪你玩,只是觉得你比较好玩,想继续跟你玩下去,这一次你输了,我会有更刺激的花样等着你。”刘贝雅一脸得意,一副猫戏弄老鼠的态度。 “我已经一周没有洗脚了。”曾长根没头没脑地冒了一句,完全脱离眼前的话题。 “嘻嘻,想要臭脚功熏倒我?你太逗了。”刘贝雅笑得花枝乱颤,前仰后合。 “你上次说过,如果你输了,愿意用舌头给我洗脚,希望你不要反悔。”长根面无表情,淡淡的说道。、 “靠,恶心死了,你别这么恶心好不好?”刘贝雅腾出一只手,狠狠地擂了长根一拳。 长根一点表情也没有,目光冷冷地凝视着灯光朦胧的都市夜色。 刘贝雅见他如此从容镇定,反而有些心虚起来,想到自己曾经口无遮拦的许下的承诺,顿时紧张起来。 她一次次约长根出来,无非是觉得他很好玩,想拉着他陪自己玩一玩,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这么恨自己,真的要跟自己玩命。 就在他们陷入沉默一刻,车已拐入了健身中心的停车场。 刘贝雅被曾长根一身杀气感染,不得不收起了轻慢心态,决定全力以赴的应付这场决斗,好好教训一下上门玩命的愣头。 进入那间跆拳道教室,二人各自默默换了衣服,面对面进入了对峙。 对峙一分钟,刘贝雅终于沉不住气,飞身而上,快脚如飞,几个连环暴踢,曾长根双手护住脑袋两边,结结实实的承受了她的拳脚攻击,身体来回晃了几下,努力保持了站立姿势,并没有被踢倒。 刘贝雅见他并不出手,只是被动挨打,绷紧的神经略微放松了一下。她憋足了劲儿,飞身而上展开了新一轮攻势,几下暴击,便将曾长根劈倒,单腿跪地。 在他被劈倒的瞬间,曾长根突然身子一窜,就地弹起,张牙舞爪直扑收势的刘贝雅。 刘贝雅眼神一阵慌乱,脚下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几步。曾长根却只是虚张声势,冲着她呲牙一笑,乖乖的缩回原地,继续摆出了一副挨打的架势。 被他虚惊了一下,刘贝雅居然不敢再轻易冒进,开始围着他兜圈子,寻找一击必杀的机会。 刘贝雅陷入了被动,不敢轻易在出手攻击。而渐渐占据心理优势的长根开始频繁挑衅,时不时冲出几步,张牙舞爪作势要扑击上去,虚张声势之后又快速的缩了回来。 连番侵扰,刘贝雅果然急躁起来,她本来就是一个爽快的直性子,根本没有耐心反反复复的进退折腾。 就在曾长根再次作势扑上一刻,她果断出脚,劈头盖脸直劈而下,光着的脚板狠狠的劈在了长根的口鼻之间。 长根感觉鼻子一热,眼前一花,跌撞而退。刘贝雅抓住时机,另一只脚凌空而起跟着又是连环一踹,正中长根小腹,跌跌撞撞退出两米多,痛的他急忙双手捂着肚子弯下了腰。 刘贝雅快步跟进,双手抓住长根的双肩猛的一提,一只膝盖凶悍的撞向了他的腹部,长根被连环暴击,全线败溃,腹部再承受这一记膝盖撞击,当场就得痛倒在地,一时半会儿根本无法缓过劲来。 就在膝盖连续暴击之时,长根本能的双臂朝内一缩挡了一下。就在挡住致命撞击一刻,他猛的抬起头,一双血红的目光逼视刘贝雅,一双鼻孔流淌着鲜血,嘴角也流淌着鲜血。 “嘿嘿!”他居然冲着刘贝雅呲牙一笑,满嘴血沫,雪白的牙齿纵横了丝丝血迹。 “啊——,鬼呀”刘贝雅吓得一声惊叫,急忙向后退却。 就在她惊吓退却一刻,曾长根终于抓住了这个近距离致命一击的机会,右拳闪电直撞,狠狠的击中了刘贝雅一只松软。 “嗯!”刘贝雅一声闷哼,双手抱着胸当场倒地,整个身体蜷缩成一团,脸白如纸,嘴唇青紫,额头大颗的汗水滚滚而下。 长根见一拳奏效,心中一阵窃喜,立刻又被刘贝雅的样子吓傻了,赶紧蹲下身凑了上去:“喂,你……你没事吧?” “哎呦——”刘贝雅抱着胸原地翻滚了几下,终于发出了一声痛苦,苍白的脸上渐渐有了一丝血色。 “衣柜有跌打药水,快去。”刘贝雅又缓了一会儿,伸手无力地推了长根一把。 长根立刻跳起来跑过去打开衣柜,翻出一瓶红色药水跑回来,紧张的递给过去。刘贝雅挣扎着坐起来,将一只肩膀撤出了松垮的柔道服,柔道服下滑露出了半个胸。 “看什么看,滚开。”刘贝雅一边怒斥,背转过去。 两片护甲立刻分离散落,左边一颗结实已经乌黑浮肿,仿佛一个雪白的馒头上被人狠狠踩了一脚污泥。 长根忍不住瞥了一眼,他的心一阵疼痛,懊悔自己下手有点太狠太黑。 “喂,帮我抹药水,按摩一下。”刘贝雅伸手拉了他一把,将他拽到了面前。 长根犹豫一下,赶紧扭开药水瓶塞,倒了一些紫红色药水在手心,就在药水滴入手心一刻,他鼻孔的鼻血居然也滑落了一滴在手心。 救济要紧,他顾不得许多,将手掌轻轻按在了那一片青紫。刘贝雅一脸痛苦,身子就势倒在了他怀里,双手紧紧扯住散乱的衣服。 长根手心轻揉,将药水均匀的涂抹了青紫,刘贝雅长长吁了一口气,脸色渐渐由惨白转向红润。 “别停,再帮我推拿一下。”刘贝雅柔声说着,缓缓闭上双眼。 长根继续小心翼翼的呵护,手下的淤青缓缓蔓延淡化,扩展了一圈。 “曾长根,你好狠心,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居然对一个女孩子下黑手。”刘贝雅缓缓睁开眼睛,幽怨地看着长根。 “嘿嘿,你终于承认你是女孩子了。”曾长根得意的笑了。 “你赢了,我会选择放手,选择退出。我衷心祝福你跟媛媛,你一定要替我好好照顾她,你敢对不起她,老子阉了你!”刘贝雅缓缓从长根怀里坐起来,突然伸手隔着裤子狠狠地抓住了他的长根,掐了一下。 长根痛得一哆嗦,咬牙忍着没敢吱声。 刘贝雅收拾衣衫,缓缓站了起来,长根小心翼翼的扶着她走向盥洗室。 盥洗室很干净也很豪华,有一个小池,还有两个玻璃隔离的冲洗间,池里清澈的温水冒着氤氲水汽。 “哥们,你先去洗脸池那边洗洗满脸的鼻血,一起泡个澡,”刘贝雅大方地去掉了衣服,缩进了水池。 长根犹豫一下,跑到洗脸池边,拧开凉水冲洗鼻孔,嘴角。 血迹刚刚洗干净,那边刘贝雅已催促他过去。长根犹豫一下,转身大步走向了水池,既然刘贝雅都不在乎,自己一个爷们怕个球? 他背转身麻利的去了格斗服,快速滑入了水池,挨着贝雅坐了下来。 “哥们,你属驴啊。”刘贝雅一脸惊讶。 “贝贝,你是女孩子,咋这么粗野?” “呸,我败给了你,在你面前只能做女生,在别人面前,我依然是爷们一个。你娶了媛媛的人,不一定得到她的心,等你们结婚之后,哥们一定找机会送你一顶绿头盔。”刘贝雅亲热搂住了长根的脖子。 “曾哥,让我做一次女生好么?”刘贝雅态度急转,一脸温柔。 长根没等反应过来,她已擒住了长根。 长根反应神速,身子一滑一撤,已窜出了水池,逃离而去。 从衣柜找出衣服快速换上,等刘贝雅裹着浴巾追出来,他已经扑到门边,拧开了反锁的门,闪身溜了出去。 他知道这个女煞神惹不起,搞不懂她今天又会玩出什么新花样,千万不能让她再次冲了刚刚缓过来的鸿运。 刘贝雅痴痴的望着长根闪身而出,双手拄着脸,蹲在地上呜呜咽咽的哭泣起来。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310章 小袁的背景 除了周一上午,从不见影子的大忙人关科长,居然跟曾长根躲在一个卡包单独喝酒,一边喝酒,一边海阔天空的闲扯。 长根一早试探着想约他吃个饭,没想到他痛快地答应了,还自己拎了一瓶珍藏版的五粮液。 关科已喝得脸红脖子粗,搂着长根的脖子开始称兄道弟,一副平起平坐的架势,完全没有了老领导的架子。 “小曾,你真是个人才,果然没有关哥对你的期望。来,再干一个!” “关科,您别这样说,我就是一个小科员。您是大领导,这样挤兑我,我以后在咱厂还咋混?” “狗屁大领导,我在厂里混了17年,就弄个芝麻粒大的小科长。人家现在随便空降一个大学刚毕业的小P孩,直接就是副科。 时代不同了,我们这些老家伙越来越难混了,上升的路全让空降兵给堵死了。”关科端起酒杯,抑郁的干了一杯。 “关科,党办那个小姑娘啥背景,刚毕业就提了团委书记。”长根顺着关科的话头,立刻引入了自己感兴趣的话题。 “你是说小袁吧,人家背景可深着呢。他爸是咱工大管理学院的常务副院长,属于实权派领队。小袁到咱这儿也就走个过场,基层锻炼一结束,马上就会调入校团委,五年之内,校团委书记非她莫属。”关科不愧是管人事的老油条,对于工大的人事背景了如指掌。 “管理学院的副院长,也就一个正处级,校团委虽然是垃圾部门,但是团书记也是正处级。一个正处级副院长能量再大,也不至于将一个不学无术的黄毛丫头送上火箭,直升到跟自己平级。”长根一脸疑惑,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小曾,这话也可不能乱说,让你们领导听到,够你喝一壶。”关科见长根一脸不屑的贬低袁玉芬,立刻压低声音提醒他。 “怎么?她是康姐的亲戚?”长根脊背一阵发冷,冲上脑门的酒劲立刻醒了一多半。 “她应该管康姐叫二奶奶,这个称呼是不是听得有点古怪?嘿嘿”关科瞄了一眼关闭的包厢门,压低声音神秘兮兮的调笑起来。 “二奶奶?不可能吧?”长根瞪大了眼睛,一脸惊疑。 “小袁他爹是省政协副主席老袁的侄儿,康静是老袁的老婆,你说小袁管康静叫啥?老袁父母去世早,是他大哥供他上了大学。 后来他毕业留校,一直混到四十岁,既没事业也没女人,整天埋头搞他一套管理科学。他侄儿比他小十多岁,一直跟着他混,除了比他多了一个女人,也没啥建树。 直到有一天,老袁走了狗屎运,一路飙升到了省级领导。那些曾经亏待过他的校领导们,将对老袁的亏欠,弥补到了他侄儿身上,一路提拔,从普通教员直升到了副院长。 你现在该知道小袁为啥那么拽,人家有拽的底蕴,你可千万别去招惹她。”关科喝多了酒,开始显摆他广博的校园官场见闻。 “我跟她素不相识,我干嘛招惹她。”长根赶紧撇清自己。 “小曾,我知道你很会讨女人欢心,可是像小袁这种娇生惯养,眼高于顶的女孩子,还是不要去招惹,风险太大了。攀高枝也要看人品,一个连人情都不懂的女孩子,又怎么会懂感情? 跟一个不懂感情的人搞感情投资,注定会死的很惨。”关科一副看透人性的高深姿态,唬的长根一愣一愣的,一个干了17年人事工作的老油条,果然有一些道行。 “嘿嘿,我是随便问问,人家是官宦人家,咱平民百姓高攀不起。”长根自嘲的笑了。 “扯了半天,小曾,我们也该进入主题,你今天突然找我啥事?别跟我说突然心血来潮想请我喝酒,我不信。”关科见酒已见底,端正了姿态,开始谈正事。 “是这样,您这边一直人手不够,党办的赵慧想调到行政人事部门,您看能不能帮上手。”长根犹豫一下,说出了他的意图。 “赵慧这个女娃有点装,要是她来找我,答复是绝对不行。不过,既然兄弟你替她说话,三个字:没问题。”关科一副很仗义的卖了长根一个面子。 “谢谢关科!”长根想不到他这么痛快,有点受宠若惊,激动得从座位站起来,给关科鞠了一个躬。 “嘿嘿,小曾,你说实话,你跟赵慧屁关系没有,干嘛帮她说情?你把她从上面调下来,是不是借机想把某个人调上去?”关科一脸诡秘,居然摆出一副老不正经的姿态。 “关科,您这话啥意思?”长根诧异地看着他。 “别跟我装,你是不是想让刘虹丽跟赵慧对调一下,你以后就不用楼上楼下的跑了,人事科靠近大楼出口,人来人往很不方便对吧。”关科眉飞色舞,越发老不正经起来。 “关科,你可别乱说,我没……没那个意思。”长根憋红了脸,紧张的辩解。 “年轻人喜欢玩刺激很正常,不过老哥提醒你适可而止,万一被你们康老板发觉,嘿嘿,你的路就到头了。千万别拿自己的前途和命运开玩笑,你要明白你的处境,小心玩火自焚。”关科一脸严肃,一本正经的教训长根。 “嗯,我知道。”长根见老领导训话,立刻恭敬的点头。 “记住,我帮你,是因为你有潜力,将来有机会带我一把。我混了17年,挣扎了17年,一直都在原地踏步,我以为我的路已经到头。 自从发掘了你之后,你这种快速上升的势头,点燃了我的一点希望。现在提拔年轻人是主流,一个个都在火箭蹿升。你有潜质,运气也够旺,老关我很看好你。 我会尽力帮你爬上去,在你爬升的时候,如果有机会也要带一把老领导。关哥要求不高,能够突破正科,捞个副处退休就满足了。”关科也亮出了他的底牌,跟长根坦诚相见。 “关哥,你对我有培育之恩,只要有机会,我一定会报答你。如果官场上帮不到,我也会在其他方面报答你。”长根立刻也表了态,顺便将称呼也拉近了,暗示他们已经结成了一种同盟。 送走关科,长根拿出手机准备给张老师拨电话,约她到操场谈一谈。 他刚要拨出去,一个电话闯了进来,居然是久违的马媛媛。 “小曾,我想约你出去散散步。”马媛媛语气有些紧张羞涩,显然她已知道长根赢得了她。 “什么时间?”长根随口问了一句。 “半个小时之后,生态公园南门见,怎么样?”马媛媛居然有些急不可待,立刻要约见他。 “嗯,不见不散!”长根痛快的答应,挂掉了电话。 节外生枝,他不得不临时取消了与张老师的谈话,拦了一辆出租直奔生态公园。 ****** “你来啦。”见到长根,马媛媛红着脸低头小声呢喃了一句。她今天换了一袭雪白的衣裙,踩着乳白色的高跟鞋,一身打扮有一种白雪公主般的脱俗气质。 “嗯,你也来啦。”见她一副清新脱俗的装束,长根也有些紧张起来,尴尬的应了一句。 两个人不再说话,默默的并肩而行,走进了生态公园的幽深林荫小路。 “谢谢你。”马媛媛终于打破了沉默,抬眼感激的望着长根。 “没什么,为了喜欢的人,我愿意做任何事。”长根调整了心态,摆出一副很投入的神情,开始哄骗身边的这个大龄美女。 “你真的不在乎我的过去?” “我不在乎你和她的过去,我只在乎我们的将来。贝贝是个好女孩,是一个值得你珍藏心底的人。因为有她,才会让我更懂得珍惜,更害怕失去。”曾长根停住了脚步,一往情深的凝视着马媛媛。 马媛媛与他对峙十几秒,终于忍不住扑入了他怀抱,紧紧的抱着了他。 马媛媛穿了高跟鞋,身高几乎与长根平齐,让习惯了欺负比自己矮小的女孩子的长根有一种紧张的压迫感。对付这种与自己同样重量级的女人,他不得不收敛一贯的强迫风格,因为他没有足够的力量完全掌控眼前这个女人。 长根伸手轻轻拨了一下媛媛垂入眼睑的头发,搂了她饱满的腰身,拥着她偏离了林荫小路,踩着草丛深入了林木深处。 渐渐远离人群,马媛媛靠着一颗树站立,轻轻搂住了长根的脖子,红着脸呢喃道:“吻我。” 得到她的主动邀请,长根故作紧张的轻轻凑了上去,轻轻啄了一下,便紧张的缩了回来。媛媛一个猛扑,紧紧的追击而上,狠狠的封住了他的唇。 长根假装笨拙的承接,渐渐从被动转入了主动,一双手却并不恣意运作,只是笨拙的搂了媛媛的腰身。 媛媛一声轻哼,整个人开始失控。 长根见时机成熟,一个虎抓,突破了护心甲,掌握了一波汹涌。突破了一层防线,得寸进尺,另一只手立刻尝试突破最后的防线。 “别这样,我们到车里。”就在长根以为控制了局势,准备继续推进。媛媛一把挣脱出去,飞速的整理衣衫,紧张地四周张望了一圈。 长根立刻停手,乖乖地跟着她一起望林木外走去,一边走一步将湿手在裤子上反复的蹭了几下。干净的裤子上立刻多了几个湿抓痕,风一吹,有一丝凉飕飕的感觉。 长根凝视媛媛小白裙,后面湿了一小片。想到她的内衬已经完全湿透,风从下边来,她又会有一种怎样的凉飕飕感觉? 一阵强风卷过,冷气自下袭入,马媛媛双腿不自觉的抖了一下。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311章 物理降温 “阿嚏。”马媛媛突然一个喷嚏,身子一哆嗦。 长根赶紧贴近扶住她,拥着她加快了脚步。 此刻已是红日西垂,风掠过,空气已多了一丝凉意。 “阿嚏。”媛媛又是一个喷嚏。 在阴气湿重的密林深处,一番亲热,媛媛内衫已湿透。裙底灌入凉风,身子受了寒气侵袭,出现了感冒症状,女子脆弱处是最受不住阴寒侵袭的。 拉开车门,一阵热气扑面,媛媛坐进了热气蒸腾的车厢,招呼长根上车,摇下了半个车窗,敞着密闭车厢内的热气。 “阿嚏,我好像感冒了,想回去休息一下。我先开车送你回去。”媛媛又一个喷嚏,神情有些恍惚。 沿着宽阔的马路缓缓滑行了几公里,已接近工大校园,媛媛突然刹车,一只手扶了额头,爬到在方向盘上,有气无力的说道:“小曾,你会开车么?” “会是会,只是没有拿到驾照。”长根迟疑着回答。 “我可能是发高烧了,头晕的很。”马媛媛痛苦的挣扎着坐起来,靠入了靠背。 长根急忙伸手触摸她的额头,滚烫的感觉直透手心,她真得开始发烧,而且烧的很严重。长根急忙打开车门,下车扶着马媛媛换到了副驾,自己上了驾驶位。 握着方向盘深深吸了一口气,事出突然,他不得不冒险选择无照驾驶。 在媛媛的指点下,他一路飞驰,等接近媛媛所在的公寓群,衣衫已因为紧张而湿透了,车外的街道也亮起了路灯。 长根放慢速度,在媛媛的引领下进入了地下停车场,停靠了座驾,扶着媛媛下了车。 此刻的媛媛已经全身滚烫,意识也有些模糊起来,长根再次将她背在背上,按着指示牌直奔电梯口,一路将她背到了她居住的公寓。 长根将她放在客厅沙发上,顾不得喘息,立刻紧张的询问家里有没有退烧药。 “不用吃药,毛巾用凉水打湿,帮我敷一下。”媛媛靠入沙发,眼神恍惚,干裂的唇艰难的蠕动着。 长根不敢怠慢,赶紧去找了毛巾打湿,轻轻敷在她滚烫的额头。 “谢谢,再帮我把浴缸放满温水。”凉水敷了额头,媛媛感觉好了一些。 长根急忙小跑着去盥洗间扭开水龙头,调好水温后又匆匆的跑到媛媛面前,轻声的劝说道:“媛,你烧的这么厉害,还是吃退烧药吧,别硬撑着。” “发烧是人体的一种自我保护,只要发烧才会杀死感染的感冒病毒,动不动就吃药会降低身体的免疫力。我在国外读书时,那些外国人感冒从不轻易吃药。 抵御疾病最有效的方法就是提升自身免疫力,而不是依靠药物。”海外留学归来的媛媛,坚持着从国外带回来了先进理念,不肯轻易服药。 “可是你高烧不退,会烧坏脑子的。” “嘻嘻,烧坏脑子?你太逗了。高烧时最有效的退烧方法就是物理降温,我现在已经在想办法物理降温,你不用担心,不会烧坏脑子的。 帮我去看看,水放好了没有。”媛媛努力挤出一个微笑,证明自己一切还好。 长根急忙跑进盥洗室,水已经接近浴缸边缘,赶紧关了水跑出来。 “帮我把衣服去了,抱我到浴缸里。”媛媛脸烧得通红,羞涩地命令道。 长根犹豫一下啊,蹲下身子先替她脱离束缚,抱起她进入浴室,轻轻放入了温水之中。 “勒的好难受,内甲也帮我解了。”媛媛舒展的躺进去,闭了眼。 长根探手如水,轻轻替她解去了束缚,一对波在水下浮游,视觉效果放大了很多。 媛媛跟丽丽果然是同一基因的物种,她们都有一种得天独厚的霸道气势。 “拿毛巾帮我擦拭,这样可以快速降温。”媛媛进入温水,四肢舒展,毛孔扩展,感觉好了很多,将额头毛巾揭下来递给了长根。 长根接过毛巾,开始小心翼翼的帮她擦拭起来。 他一边擦拭,眼前恍惚浮现出一个暧昧的场景:刘贝雅正在替媛媛擦拭搓洗,嘻嘻哈哈地彼此调笑。 他的心一阵痛苦的抽搐,擦拭的动作瞬间停顿。 “是不是手累了,你休息一下,我自己来。”媛媛柔声关切。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害你受了寒气。”长根回过神来,继续小心擦拭,一边深深的自责。 “傻瓜,是我自己主动的,你会不会觉得我有点轻佻?”高烧之下,她的某种意识彻底放松,居然袒露心扉,彼此一下子拉近了很多,填补了他们之间滞后于肢体接触的心理接触。 “在我眼里,你一直是一位公主。”曾长根的谎言有一种刺穿人心的真诚。 “虽然我努力摆出一副公主姿态,可是我心里明白,我已经不再年轻。女人到了我这个年龄,依然单身一人,心里有一团火,却用一堵冰冷的墙将一团火封闭起来。 谢谢你点燃了这把火,让我感受到作女人的幸福,这种感觉是贝贝永远都给不了我的。”马媛媛说道动心处,突然坐起来搂了长根的脖子,泪水已悄然滑落。 长根衣顿时被她身上的水浸透,一股热气直逼前心。 媛媛一把将他拖入水,长根感觉自己跌入了一团烈火,顿时在燃烧中融化。 一腔燃烧的炉火吞噬了长根,强烈的灼痛包裹,长根咬紧牙关,努力控制着不让自己惨叫出声。 渐渐适应了灼烧的长根也开始工作,将媛媛的内热一次次的导出。媛媛红扑扑的脸颊冒出了颗颗水珠,很快就汇聚滑落,汗如雨下。 长根见她出了汗,赶紧连接一起的她抱出来,拉了一条毛巾被将她裹了,端着她回到卧榻,拉了一条薄被覆盖了她。 安放妥当之后,长根撤针退出,将她扶正在舒适大床,轻轻用薄被覆盖了身体。疲惫的媛媛已酣然入睡。长根伸手轻触她的额头,她的高烧也在物理作用下彻底退了下去。 长根将湿衣服随便冲洗了一下,拧干晾了起来。然后走进厨房,替她在电饭煲里煮上了稀饭,从冰箱取了一罐啤酒,坐在客厅沙发悠闲的喝了一口,深深的缩入了沙发,拿起了刚刚搁置茶几的手机。 指示灯闪烁,提醒她有新收的信息,他伸手一划,点亮了屏幕。 “在干嘛?” “看到短信速回复!!!!” “干嘛不理人家,人家想你了。” …… 连续几个短信扑面而来,看得出丽丽已经急不可待。 “刚刚洗澡,还没睡?”长根匆匆回了一个短信,发现时间已是10点多,这场降温之役足足消耗了两个多小时。 “骗人,老实交代,是不是跟别的女孩再一起?小心我阉了你!” “你太霸道了,只许你天天跟别的男人睡,却不许我碰别的女人。”长根残酷地笑着,狠狠的刺了一句。 丽丽那边彻底没了反应,这句话深深刺伤了她。 “你现在是不是特别恨我?”冷静了半天,丽丽终于有了反应。 “我现在特别想X你,真的。”长根一脸坏笑,回复了一句。 “人家最近来那个,弄不了,过两天好了,我跟你出去上班。小根,我好想你。” “我也想你,丽!” “嗯,晚安,好梦。” 结束了短信对话,长根脸色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刚刚帮高烧不退的表姐降了温,再撩一下寂寞难熬的表妹,惹得她一身火,果然是一种很有趣的享受!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312章 治病 结束了与丽丽的暧昧短信互动,长根靠在沙发里,一边喝着啤酒,一边对着窗外灯光阑珊的都市发呆。媛媛这套位于18楼的高层公寓,在高层建筑并不多,也不密集的H市,视野很开阔,可以俯瞰半城灯火. 此刻的长根却无心欣赏都市夜色,情绪突然有点惶惑不安。现在正值炎热夏天,虽然最热的高峰季节已过,可夏天毕竟是夏天,两个人在烈日炎炎之下的密林幽会,就算是媛媛内底湿透,也至于下面受了寒气而突发感冒。 那一阵突然袭来的凉风绝对透着诡异,这种盛夏时节,即使阴湿的密林深处,透入的风也应该是一丝舒爽的凉风,怎么会突然来一阵连他都觉得脊背发冷的阴风? “小曾,怎么有一股糊味儿?”就在他思绪飘忽一刻,媛媛已从酣睡中醒来。 “哦,是我煮的稀饭。”长根方才记起自己替她煮了稀饭,刚才跟丽丽微信互娱,竟然完全忘记了。 他急匆匆跑进厨房,电饭煲里的稀饭已熬成了浆糊,锅底已烧糊,整个厨房已弥漫了浓浓的焦糊味道。他赶紧拔了电,对着一锅焦糊手足无措。 “我来吧。”媛媛穿着睡袍出现在他身后,轻轻的接过了焦糊的锅。 “对不起,是我太马虎。”长根一脸尴尬的站在一边,歉意地望着媛媛。 “没事儿,烧已经退了,我现在好多了,你先去沙发休息一下,这里交给我。”媛媛对着水龙头麻利的清理着焦糊,笑着安慰长根。 长根见自己呆着多余,便出了厨房坐回了沙发。 一阵清香扑鼻,媛媛已端着两碗煮好的泡面摆在了茶几上,面上覆盖了一只荷包蛋。 “煮粥太慢了,做这个方便一点,饿坏了吧,快吃。”媛媛一边招呼,自己已开始狼吞虎咽起来,长根被香味吸引,饥饿顿时翻涌上来,几口便收拾了眼前的这一碗。 ****** “谢谢你。”恢复了冷静的媛媛,望了一眼长根,急忙收回目光,一脸羞涩的扭捏。 长根没有说话,主动靠过去,轻轻搂住了她,将她拉倒在怀里,伸手轻轻的搁在她额头摸了一下:“嗯,烧虽然已经退了,还得好好休息才行。” “嗯,抱我。”媛媛娇嗔的抱紧了长根的脖子,长根运气收腹,抱着她挺身而起,疾步走进了卧室。。 “陪我一起,好么?”媛媛双手缠着他的脖子,将他也拖入榻上。 既然她主动邀请,长根顺水推舟,温柔地从了她。 “媛媛,感冒一定要吃药,这样硬扛太危险。”长根爱抚着媛媛,轻声说道。 “我没有吃药,烧不是也退了么?人体自身的免疫力,才是病毒最大的克星。”媛媛依然坚持自己的观点,样子还有些小得意。 “哼,死丫子嘴硬,要不是我帮你打了一针,烧根本退不了。”长根一脸不屑的抗议。 “打针?你居然在我意识恍惚的时候,偷偷给我打了退烧针?你又不是医生,你这样做很危险,你知道吗?”媛媛立刻坐立,一脸埋怨地盯着长根。 “嘻嘻,我打的是这针,不会有危险。”长根一脸坏笑,看着媛媛。 “嗯——,你好坏!”媛媛脸色通红,扑到他身上,亲昵的擂打着长根。 长根乘机再次跟她扭在一起,按着她又给她来了一针。 如果刚刚那一针是一剂退烧针,此刻的这一针已换成了一只兴奋剂,给刚刚冷却的媛媛注入了一种强大而火热的兴奋剂。 一夜安睡,晨曦照入窗户,恢复了活力的媛媛又缠着长根要了一回,两个继续缠在一起,赖着不愿意起身。 “一切真的像梦一样,我居然跟你这个街头无赖走在了一起。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缘分?”媛媛偎在长根怀里,幽幽地叹息起来。 “你每次欺负我的时候,我都会咬牙发誓,总有一天我会剥了你,将你压倒。天随人愿,现在你终于被我征服,可以一遍接一遍随意的X.。”长根缓缓坐起身子,靠在了床头,一脸得意。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马媛媛一脸愤怒的逼视着长根。 “你现在是我的女人,我可以随便X你,难道不对么?”长根不屑地撇撇嘴,经过这么久忍耐,他终于可以一雪前耻,扬眉吐气。 “流氓,无赖!”媛媛挥手,狠狠的扇起来。 长根一把擒了她的手,将她制服。 “滚开,你想干什么?”马媛媛望着他冷酷的眼睛,眼神从暴怒渐渐转换成了惶恐。 “我想X你,嘻嘻。”长根突然爆出一阵嬉笑,双手伸到她腋下,开始挠痒痒。 媛媛忍不住,崩不住脸上的怒气,咯咯咯的娇笑起来。见她笑了,长根一把从背后她搂紧怀里,双手亲昵地控制了她饱满的胸。 媛媛止住了笑,想要从他怀里挣脱,却无法突破他有了的臂膀。见无法突破,便乖乖的缩在他怀里。受了委屈却无法逃离,她委屈地哭泣起来。 长根缓缓松开她,默默起身穿衣。 “你干嘛?”媛媛突然转过来,一脸泪水的质问。 “既然你不喜欢我,我又何必留在这里?”长根一脸沮丧的淡淡说道。 “我又没过说不喜欢。你愿意走就走。”媛媛嘟起了嘴,再次背转过去。 “那我再问你一次,你究竟喜不喜欢我……X你?”长根再次凑上来。 “流氓,无赖。”媛媛翻身起来,一把推开了他。 “我问你喜欢不喜欢我,你就暴跳起来骂人。不喜欢就算了,干嘛骂人?”长根故作生气状,起身走向客厅。 “曾长根,你……你太过分了!”媛媛彻底被他气疯了,颤抖着手指指着他的背影。 曾长根赶紧大步回来,搂了生气的媛:“媛,你感冒刚好,小心着凉。” “哼,谁要你管?”媛媛作势要甩开他。 长根顺势一把紧紧抱紧了她,媛媛挣扎几下,一头扑入长根怀里,呜呜咽咽的哭泣起来。 “媛媛,以后我天天X你,好吗?”长根俯到她耳边,换了一种方式再次轻声细语。 这次媛媛并没有发火,而是扭捏地轻轻点了点头,脸颊顿时一片绯红,整个身躯颤抖了一下。曾经骄傲的海归公主,现在已彻底的沦陷,无论身体,还是心理,都已失去那种高高在上的优势。 长根又抱着她恣意安抚了一会儿,将她轻轻扶回床上,吻了一下额头:“媛媛,你感冒刚好,在家休息一天,我去上班,晚上再来看你。 “老公,路上小心点。”媛媛突然脸一红,亲昵的蹦出了一个出乎长根意料的称呼。 见长根愣在当场,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媛媛立刻紧张起来:“怎么?你不喜欢这个称呼?不想做我的老公?” “不是,只是太快了,我有点不适应。”长根立刻找借口搪塞。 “我知道我比你大5岁,你心理有阴影。如果你不能接受这种姐弟婚姻,姐不会强迫你。”媛媛语气幽怨,第一次在长根面前坦白了心中的自卑感。 显然她平时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高贵姿态,只是在掩饰心底深处的深深自卑。 “不是这样,我现在刚刚毕业,没有房没有车,给不了你想要的幸福。”长根脑袋转的飞快,立刻抬出一个合情合理而又有情有意的借口。 “你无房无车没关系,我有。”媛媛一脸期待的看着长根。 “我不想做一个靠女人豢养的小白脸,你懂么?”一直靠替富婆提供服务赚钱的曾长根,居然义正词严的说出这样一句豪气的话,连他自己都感觉自己很无耻。 “我爱你!”媛媛居然再次蹦起来,扑入了长根怀里,渐渐拥抱着他,她已被眼前这个有情有义有理想有担当的男人彻底的征服。 “我也爱你,宝贝!”曾长根嘴角露出一丝得意,轻轻的抚摸着她的长发。 “你是我第一个男人,我希望也是最后一个男人。”媛媛推开长根,深情的盯着他的双眼,一本正经的说道。 “你是第一次?”长根失声惊呼,彻底被她的话雷到了。 “我知道你不会相信,可我说的是事实。你跟我来,我跟你看一样东西。”媛媛早已预料到长根的反应,她幽幽说着,缓缓转身走到衣柜前。 她轻轻拉开一个对开门的衣柜,缓缓的蹲下身子,透过她肩膀长根看到了一只小小的保险箱。媛媛拨动密码锁轻轻开启了保险箱,从最下面的隔层轻轻捧出一个厚重的长条木盒。 她捧着木盒轻轻放在了梳妆台上,轻轻开启了木盒,淡黄色的丝绸内衬上,整整齐齐的叠放着一个雪白的长条丝绸包。一双雪白细嫩的手轻轻剥开层层包裹的雪白丝绸。 当里面那一件珍藏宝贝赫然呈现一刻,长根顿时惊得目瞪口呆。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313章 长亭担保 雪白的绢布中央,横陈了一根可以互动的“两头蛇”,残留了一些干痂的血迹。 看到这个长根突然开始同情眼前的这位大龄女孩,一个女孩将自己的第一次给了这个,这是怎样的一种悲哀? 不对,这是一条“两头蛇”,难道…… 长根眼前浮现出两个互动的大龄女孩,一条“两头蛇”将她们连接一起,将她们的快乐也融合在一起。 “它见证了我和贝贝的爱情,也留下我们之间的感情见证,我将它收藏下来。看到这个你一定会鄙视我,可是为了证明你是第一个,我只能毫无保留的呈现我所有。”马媛媛幽幽的呢喃,深情的目光期待着长根。 “媛媛,我可以拿出来看看么?”长根目光一直锁定那一件收藏品,充满了好奇。 “嗯,你好坏。”媛媛脸色通红,一头扑入长根怀里,紧紧搂住他的腰,将头深深埋进了他结实的胸膛。 长根见她并不反对,便伸手捧起了“两头蛇”,仔细的研究了起来。他发现这东西制作的超级科学,“男”用的一边环纹很粗犷,“女”用的一边环纹很细腻,这样可以保证互动时,“男”方能够很好的掌握主动,控制节奏。 长根见“女”的那一端轻轻凑到鼻翼,醉心的嗅了一下。他知道那上面的痕迹是属于媛媛的,他这样做自然也是在演戏。 “喂,你干嘛?”媛媛抢回了收藏品,放回到雪白绢布。 “我闻到一种初恋的味道,这种感觉真好。”长根做出一副失落姿态,表示他很嫉妒。 “现在我跟你坦白了一切,你还愿意跟我在一起么?一辈子不离不弃。”马媛媛一脸期许的望着长根,显然她尘封多年的心,也被曾长根融化。 “我愿意X你一辈子,直到有一天年华老去,有心无力。”曾长根一脸凝重的承诺。 “去,流氓。”马媛媛抡起拳头捶着长根的胸,红着脸低下了头。 ****** 曾长根坐在空荡荡的工大操场,面对着破旧围墙外露出的校办工厂建筑发着呆。 “曾同学,找我啥事?”张老师换了一身职业套裙,裙下摆伸出一双难得的黑*丝腿。在长根的记忆里,张老师这是第一次穿黑丝。 “我想跟你谈谈集资房的事儿。”长根目光不敢与老师对碰,闪烁犹疑。 “谢谢你的建议,曾同学,我已经决定跟他分手,房子我不买了。”张老师拢起裙摆,坐在了长根旁边。 “我昨天正式转正了,我咨询了厂组织部,理论上我已经有资格购买集资房。如果您愿意,我们可以假结婚,合作购买。”长根低着头,紧张的搓着手,生怕自己的冒昧伤害了张老师。 “曾同学,我知道你想帮我,可是我比你大了很多,这样做太委屈你了。”张老师眼里泛起一丝感激的水花,拒绝了长根的好意。 “等合资买了房,我们就离婚,房子一人一半。这样对我们都有好处,以后我们就不用出去租房子,住在校园上班方便,又安全,还可以省下一笔房租。既然学校有这个福利,我们就当作合作投资,您觉得呢?”长根继续娓娓道来,给张老师陈说利弊。 “这样做算不算骗购?会不会犯法?”张老师紧张的看着长根,显然她已有点心动。 “合法结婚,合法离婚,怎么会犯法?再说,学校根本不会在意你一个小教员,只要顺利申请购买了房子,谁有闲心管你离不离婚?” “让我考虑一下,尽快给你答复。”张老师虽然动了心,却还有些犹豫。 “嗯,等您决定了通知我一声,我们立刻去民政局办结婚证。我还得上班,先回去了。”长根知趣的起身告辞,将这个空廓的空间留给了张老师。 ****** “小曾,你进来一下。这是三家客户的债务票据,你尽快交给担保公司。”长根刚刚回到办公室,康姐便招呼他进去,将准备好的债务票据交给了他。 “嗯,我现在就去一趟担保公司。”长根接过资料立刻表态马上办理。 “等等,快去快回,下午可能要加一下班,帮我处理一些资料。”康姐叫住了他,又给他交代了新的任务。 “嗯,我3点之前赶回来。”长根马上表态。 “不用那么急,下班之前回来就行,下午我还有个会,5点以后才有空。”康静见他有些紧张,立刻追加一句。 长根匆匆出了工大校园,站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按着大头留给他的名片,直奔长亭担保公司。 长亭担保公司所在的写字楼,就在长根曾经持刀光顾的何记蔬菜批发中心那栋破楼的对面,是旧城区新一批改造兴建的商用写字楼。 大厦刚刚完工,外面看着气派豪华,里面却空洞洞,只有零星的几家小公司。因为是首批入驻企业,长亭担保占据了一层最有人气的底商,长根一下出租,远远便看到了长亭担保公司的招牌。 进入大厅,年轻漂亮的前台小妹立刻起身招呼:“先生,你找哪位?” “我找何总,麻烦通报一声。”既然是正规交易,长根决定走正规渠道,给何大头来个突然袭击。 “对不起,我们这儿没有何总。”前台小妹警惕地看着长根,冷冷地回应。 “何长亭不是你们的老板?”长根感觉一阵晕眩,紧张的追问着。他已陷入了一种恐慌的包围,难道大头一直在骗他? “对不起,我们这没有这个人。”前台小姐彻底了拉下了脸。 “那……那你们这儿的负责人是谁?”长根紧张的追问。 前台小姐没有理他,紧张兮兮地按了一下前台的一个红色按钮。两名保安从后面窜了出来,提着漆黑的橡胶狼牙棒直奔曾长根。 “我是找你们老总谈生意的,你们居然这样对待客户。麻烦告诉你们老板一声,从今天起我们停止跟长亭担保合作。哼。”长根见势不妙,立刻撂下狠话转身就走。 “先生,你先稍等一下。”那位前台小姐立刻慌了,一边叫停长根,一边焦急地拨通了一个电话。 一分钟后,一位高挑时尚的职业美女从后面转了出来,两位保安立刻恭敬地立正敬礼。 “叶总,就是这位先生。”前台小姐急忙指着长根介绍。 “叶凡?”长根望着这位淡妆美女,失声惊呼。 “您是……”叶凡显然对一面之缘的曾长根并没有多少印象,疑惑地问道。 “哦,我叫曾长根,大头的朋友。”长根见美女早忘了自己,尴尬地自我介绍。 “是长根呀,才多久不见,都有了领导气质,姐都认不出你了。快,里面请。”叶凡见来人是大客户,立刻圆滑地恭维起来,巧妙地化解了刚刚的尴尬。 长根也不客气,随着叶凡的指示进了一间敞亮的办公室,坐在了来宾专用沙发上。 叶凡招呼他坐下,便开始忙乎沏茶倒水。 长根趁着这个机会,仔细的打量了几遍眼前的叶凡,一身笔挺的西式套裙,凸显着一对笔挺的胸,裙摆下一双洁白细长的双腿,踩着一双高跟凉鞋,洁白无瑕的双脚,染了几点淡化色指甲,全身上下透着一股成熟的魅惑。 这种经历过成功男人调教的女人,最懂得如何打扮才能吸引男人的目光。 “叶总,这是我们厂的一些债务票据,你先看一下。”见叶凡坐在了他对面,长根便将封好的公文袋搁在了面前的茶几上。 “长根,叫我姐就行,都是自己人,别整的这么见外。大老远跑过来,累了吧,先喝口水。”叶凡露出一副很有亲和力的笑容,探身将长根面前的茶杯推了一下。 面对叶凡,长根一时间找不到话题,便端了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 “我们长亭经常提起你,没有你的关照,我们的担保公司根本做不起来。你们都是长字辈的兄弟,一起在外面打拼,兄弟同心才能无往不胜。 你虽然比长亭大几个月,他管你叫哥。姐又比你们大两岁,跟着长亭叫你哥有点变扭,干脆自作主张,自称姐姐,你不会介意吧。”为了打破这种尴尬气氛,叶凡开始喋喋不休地闲扯,不让他们之间陷入沉默的尴尬气氛。 “姐,我还有事,先走一步。”长根被她身上的热辣气息波及,额头冒出汗水,赶紧起身告辞。 “长根,稍等一下,姐有事想问你。”叶凡起身过去,轻轻关上了敞开的玻璃门。 “哦,啥事?”长根已经预感到她的意图,尴尬的坐了回去。 “最近见官哥没有,他还好吗?”说起长官,叶凡眼神里闪出一丝痛苦。 “最近一直忙,我也很久没看到他,正准备过两天有空去开发区看看他。”见叶凡提起,长根才想到自己也已经很久没有跟官哥联系。 “嗯,见到他,替我问候一声。”叶凡一脸失落,幽幽地说道。 “姐,过去的事儿,你也别太自责。相信官哥会走出阴影,慢慢振作起来。大头是个好人,你的选择是对的。”长根望着叶凡,一脸坦诚的劝慰。 “长根,你变了很多,你将来一定会是你们三兄弟里最有出息的,有机会多照顾一下长官,他性格太脆弱,根本不适应这个社会。”叶凡抬起头,期待的看着长根,显然她已看出长根忽略了长官。 “我最近刚起步比较忙,疏忽了官哥。你放心,我们是兄弟,我会带着他一起打拼。”长根被外人提醒才想起官哥,心中突然多了一份深深的自责。 “对了,午饭还没吃吧,一起出去吃个饭。”叶凡抬手看了一下表,起身招呼长根。 “出来时刚吃过,下午领导有安排,我得赶紧赶回去。”长根撒了一个谎,忍着饥饿起身匆匆告辞而去。 叶凡是有着丰富经历的女人,也是一个耐不住寂寞的女人,更是一个有着野心有欲望的女人,看到这种女人最好躲远一点。 她可是大头心中虔诚供奉的一尊女菩萨,谁动了他的女菩萨,他一定会要谁的命!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314章 午餐 出了长亭担保公司,长根看了一下时间已是12:25,也是午饭时间。他站在路边犹豫一下,决定先不急回单位,先去看看生病在家的媛媛。 长根按了半天门铃,媛媛才蓬头垢面的开了门,显然她昨晚消耗过度,加上有病在身,一直睡到了现在。 “小根,你怎么回来了?”媛媛诧异地看着长根。 “中午休息,我担心你生病在家没人照顾。怎么样?好点没有?”长根一边进门换鞋,一边关心着生病的女朋友。 “老公,你真好。”马媛媛一把抱紧了长根,感动的热泪盈眶。 “饿了吧?我帮你煮面。”长根伸手反搂着她,温柔地摸索着媛媛的长发。 “老公,你上班这么辛苦,先休息一下,我打电话叫餐就好了,自己做太麻烦了。”马媛媛坚决制止了长根,将他推到沙发坐了,拿了手机一边叫餐,一边进了洗浴间。 经过一番精心洗漱打扮,走出洗浴间的马媛媛已恢复了高端大气的都市丽人形象。望着迎面而来的媛媛,长根居然又有了想法,只是饿着肚子,感觉有点有心无力,强行按压了下去。 就在媛媛打扮完毕出来不久,一位外卖小哥将一份披萨套餐送上了门。 长根抓了一块披萨狠狠地咬了几口,心中的饥饿感渐渐压下去,另一种渴望却又换醒。 “小根,你干嘛?”见长根伸手解除了束缚,媛媛惊呼出声。 “你坐上来,我们连在一起吃,好么?”长根坏笑着拽了媛媛。 “讨厌啦,人家刚洗了,脏了还得洗。”媛媛扭捏拒绝。 “媛,我想要。”见长根一脸恳切,马媛媛不忍扫他的兴致,乖乖的背对长根,轻轻坐入了他怀里。 连坐的情侣,继续消费眼前得午餐。 横扫了眼前的食物,恢复力气的长根,将怀里的媛媛推在茶几上,几个推送,茶几上的垃圾顿时散落了一地。 这是他第一次在温馨的家里,心态完全放松地疼爱“老婆”。 一番疾风暴雨,长根长长舒了一口气,缓缓的靠在沙发上。 “呜呜呜——”伏在茶几上的媛媛渐渐缓过劲来,开始呜呜咽咽的哭泣。 “媛,你怎么了?”长根一把将她拉起来,轻轻的揽入了怀里,紧张的关切道。 “没事,老公,你好厉害,人家都幸福死了。”媛媛缩进他怀抱,羞涩地低声呢喃。 长根伸手爱抚,又温存了几回,将媛媛抱回卧室:“媛,我上班去了,你好好休息。” “根,晚上早点回家。”媛媛伸手揽住他脖子,依依不舍。 “晚上可能会加一会儿班,你自己弄点吃的,别等我。”长根轻轻撤了出来,起身离去。 “不,我要等你回家一起吃,就算再晚我也会等你回来。”媛媛嘟起嘴,深情的冲着长根撒起了娇。 “嗯,我尽量早点回来。”长根心中泛起一股热流,感动的鼻子一酸,赶紧转身匆匆而去。 长根一出门,手机便响了起来。 “哥,早上看你来上班,中午吃饭跑哪儿去了?人家想你。”丽丽在电话里撒着娇。 “噢,出去见了一个客户,刚刚吃完饭,正在往厂里的路上。” “回来先来一趟我办公室,有事找你。”丽丽交代了一句,便挂了电话。 接到召唤的长根,虽然刚刚饱食归来,一点感觉都没有的长根,不得不硬着头皮进入了人事科的办公室。 “丽,这么急找我啥事?” “没啥事,就是想见见你。对了,我们好像好久没那个了,最近我来那个,又不方便那个。你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是不是背着我跟别的女人那个了。”丽丽随手关门,紧紧搂着长根的脖子,醋意十足的盘问起来。 “丽,你说绕口令呢?那个来那个去的。”长根故意打岔,回避着这个问题。 “别打岔,你是不是有别的女人?”敏感的丽丽紧张的追问。 “是。”长根不再回避,给出了她并不想要的答案。 “那……那你以后会不会不要我了?”丽丽抓紧了长根的胳膊,紧张的看着他。 “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一直保持这种亲密。我不在乎你有老公,可是我不能没有婚姻,没有家庭,丽,你能理解我么? 我这辈子只爱一个人,她就是刘虹丽,绝不会再爱第二的女人。”长根也搂紧了她,努力挤出了一丝泪花。 “她是谁?”丽丽抬起泪眼望着长根。 “她是谁根本重要,重要的是我爱的那个人是你。你是我爱上的第一个女孩,也是最后一个女孩。谢谢你给了我初恋,我会珍藏一辈子。”曾长根又开始扯谎,每一次说谎他的眼神,都会变得格外真诚坦白。 “哥,我还得几天才能干,下周一一早我们就去外面上班好么?”丽丽一脸歉意的看着长根。 “行,我提前订好房间等你,我得走了,以后我们尽量不要在办公室约会。”长根轻轻推开丽丽,一脸凝重的提醒。 “怎么了?”丽丽紧张的看着长根。 “我们的事,关科也知道了。”长根压低了声音。 “真的?”丽丽紧张的几乎要哭出来,脸如白纸。 “没事儿,关科不会张扬的,他只是提醒了一下我。”长根摸了她的背,柔声安慰道。 “关科提醒你?”丽丽眼球几乎要爆出来。 “昨天中午跟关科喝酒,他敲打了我一下,以后我们在单位一定要检点一点。” “哼,一定是赵慧那个三八,除了她没人知道我们。”丽丽恨得咬牙切齿。 “赵慧我已经跟她打过招呼,她不会乱说的。关科是老油条,应该早就看出我们之间的事儿。”长根急忙化解了丽丽对赵慧的猜疑,免得她忌恨赵慧,反而把事情闹大。 “哥,你入厂才几天,赵慧,关科居然替你保密,好像都是铁哥们一样。你究竟什么来路?”丽丽惊疑的看着长根,感觉眼前这个人一下子陌生了很多。 “我只是一个乡下人,只是我进步比较快。连高高在上,自命清高的丽丽公主,都被哥收在了胯下,搞定几个本厂小虾米又算什么?”长根得意的笑着,伸手探入丽丽衣领。 “呸,你敢再说这种流氓话,我永远都不理你。”被伤了自尊的丽丽,脸色冰冷,从他怀里挣扎出去,嘟着嘴回到自己座位。 长根并不理会她,伸手扭开反锁的门,准备拉门离开。 “等一下!”丽丽气呼呼地喊住了他。 “啥事?”长根回头疑惑地看着她。 “哼,人家生气了,你也不哄哄人家,就这样走了。”丽丽一脸委屈地撒着娇。 “嘻嘻,宝贝别生气,哥帮你消消气。”长根转身回来,双手按在她肩膀上,右手一滑,滑入了她衣领,开始替她按心口。 “有病,门都没锁,赶紧混蛋。”丽丽紧张地躲开了他的手,推了他一把。 长根突然一扑,将她按在椅子上狠狠地吻住了她,丽丽挣扎了几下,彻底的瘫软在椅背上。 “宝贝,哥先走了,下周一哥弄死你。”长根松开嘴巴,凑到她耳边挑了一句,匆匆离开了人事科。 回到自己的座位,长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突然感觉很累很疲惫。 以前他因为没有女人而痛苦煎熬,现在身边突然纠缠了几个女人,弄的他顾此失彼,明显有点照顾不过来。 他内心深处有一种莫名的恐慌,这一切来的太快太突然,感觉很不真实。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一旦稍有差错,失去了一个女人,就会失去刚刚转变的运势。 媛媛和丽丽同时拥有带给他一种前所未有的成就感,可是他明白他是在玩火,只要她们知道内情,立刻会失去她们,永远地失去她们。 樱桃离去后留给他的是一段倒霉记忆,宁远航离去后留给他的也是一段倒霉的记忆。如果自己一下子同时失去丽丽和媛媛,又会出现怎样的可怕结果? 他最近运气超级旺,他隐约觉察这与最近接连不断的桃运有着某种神秘的牵连,一旦生命里有桃花凋谢,他的运气就会骤然减弱。 一阵香风卷过,康静匆匆而过,进入了她的办公室。 而情绪陷入飘忽的长根一下子清醒过来,一个新的难题摆在了他的面前:今晚康静要他加班,马媛媛等她回家,他该怎么选择? 他没有选择,只能陪着领导加班,唯一的希望就是不要加的太晚,不要让媛媛等太久。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315章 应酬 “小曾,今天我跟王厂长聊了一下。我们觉得你进步很快,想给你肩膀上多加一些压力,你有没有信心挑战新的压力?”康科抿了一口茶,开始了对话。 “有!”长根立刻挺起腰板,显然领导这是要重用他。 “你也知道,我们厂的业务状况一直不好,我想撤掉两个业绩差的销售,填补一些有能力的新人上去。你有没有信心接受这个有挑战性的职位?”康科很满意他的态度,接下来的话却让长根彻底傻了眼,资深销售都被撤了,自己一点销售基础都没有,顶上去不是找死么? “我一定会加倍努力,争取为提高我们的销售业绩多做贡献。”长根对这个职位毫无信心,只好用口号表明自己的决心。 “我知道你是一个新人,没有任何销售经验,缺乏客户基础。我会带你一段时间,将我手上的客户划拨一部分给你,你只需要帮我维护好这些客户就行。 如果你做得够好,我会将手上的客户全部转给你,将精力全部放在统筹部门工作和新客户开发。”康静看出顾虑重重,信心不足,立刻将话题展开,替他加油打气。 “谢谢领导栽培,我不会让您失望的。”长根赶紧站起来,点头哈腰一脸惶恐。 “嗯,你先回位置,我发一些客户资料给你,先熟悉一下。”康静示意他离开,目光落在了电脑屏幕上。 长根回到位置,进入邮箱一刻,康科传送的资料已准时到位。他下载了资料,开始慢慢翻阅,投入到了紧张而亢奋的工作状态。 “小曾,晚上有个应酬,你跟我一起去吧,熟悉一下客户。”长根正聚精会神的研究康静转移给他的几个客户资料,康静出现他身后,轻轻拍了一下他肩膀。 “哦,好的。”长根赶紧从位置站起来,诚惶诚恐的答应着。办公室里已一片空阔,显然已经下班很久了。 时隔多日,长根终于又有机会紧紧跟在领导屁股后面,凭空伸手扶着领导的腰一步步踩着台阶下楼,目光紧张的追随着领导的职业裙下的一双美腿,淡淡的香味刺鼻,他感觉一阵阵的晕眩,额头也紧张出一层汗水。 坐在宽敞的副驾,长根并不敢舒服的靠入靠背,而是保持着一种笔直的姿势,目光前方,双拳紧握,手心已汗湿。 康静娴熟的驾着车,目不斜视,飞驰在灯光昏黄的街道上。当车缓缓转入一家豪华酒楼的停车场,长根绷紧的情绪才渐渐舒缓下来。 客户已提前到位,十二人的包间圆桌围了一大圈,主座位置留给了迟到的二人。见面一番寒暄,康静一个个介绍了这些客户,便入座开席。 按照常理,应该是康静做东,主动招呼客户,可是眼前的却是相反的一番景象,客户们一个个低三下四,拼命巴结康科长。 陪在一边的长根唯一的任务就是帮着康科挡酒,康科只是象征性的干了第一杯,后面的敬酒全部有长根代劳,客人们为了讨好她,频繁敬酒,长根很快就喝得头晕目眩,努力控制着摇晃着身体,抵挡一轮接一轮劝酒。 足足折腾了两个小时,餐桌已是一片狼藉,客人们也纷纷东倒西歪起来。 一直陪在客户领导身边的一位美女秘书,见大家喝得差不多,知趣的出去结了帐。回来后俯身领导耳边嘀咕了几句,醉眼朦胧的领导缓缓起身结束了晚宴。 客人们一路将他们送出酒楼,方才依依惜别。 脚步虚浮的长根爬上了副驾,倒入靠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翻涌的酒气顿时舒缓了很多。 “时间还早,我回办公室还有点事处理。小曾,你住哪里?顺路送你回去。”康静缓缓启动座驾,转入了宽阔笔直的街道,转头关切的看了一眼长根。 “我想回办公室陪姐加班。”醉醺醺的长根,居然将心里的想法脱口说了出来。 康静没有吱声,默默继续驱车飞驰,车厢很昏暗,看不清她脸上反应。 长根意识到自己酒后失言,立刻紧张的坐直了身子,紧张了一身汗水,脑袋顿时清醒了很多,双手捏在一起,紧张的互搓着。 康静一路沉默,进入工厂大院,停车后黑着脸下了车,长根紧张的跟着下车,远远的跟着领导匆匆上楼,进入空荡荡的办公室。 领导进入办公室便将房门关闭,将自己封闭在办公室里。 长根入职这么久,这是第一次看到领导关闭办公室,紧张的几乎要哭出来。狠狠地捶了几下他的脑袋,陷入了深深的懊悔。 小心翼翼的伺候这么久,好不容易获得领导信任,有了一些进步。现在酒后失言,彻底毁了领导对自己的印象。自己什么层次,居然敢跟领导耍花腔? 眼前见自己前途将毁于一旦,长根努力控制了紧张失落的情绪,开始想办法弥补。 他起身去洗手间洗了一把脸,冷静了慌张的情绪,回到位置开始对着电脑用心的“工作”起来,他要用实际行动向领导证明:自己是想陪着领导一起努力工作,试图获得领导的赏识,而不是想贴近领导,对领导有不轨的想法。 忙活了一个小时,长根起身主动敲了康静关闭的房门。 “进来。”康静应了一声,目光依然面对着电脑忙碌。 “康科,我今天喝多了,有点撑不住,先下班了。”长根探头进去,主动跟领导打招呼,准备先走一步。 “稍等一下,我这边马上结束。”康静麻利地敲打着键盘,歉意地看了长根一眼。 长根见领导并没有一点生气的迹象,紧张的心顿时放松下来。心中犯起了嘀咕:难道是自己多心,误会了领导? 长根疑惑的轻轻拉上了领导的房门,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坐着发起了呆。 “小曾,你进来一下。”他屁股刚坐热,领导便招呼他进去。 听到召唤,长根立刻屁颠屁颠的跑进领导办公室,诚惶诚恐的等待着领导的指示。 “小曾,先坐一下,有件事我想跟你沟通一下,占用你几分钟,不介意吧?”领导已关闭了电脑,坐直了身子,显然有正事要跟他说。 “没事儿,反正我一个人,早回晚回都一样。”长根连连摇头,紧张的坐在了领导对面。 康静伸手从挎包里取出一叠资料,轻轻的推到了长根面前:“上次你跟我提到入党的事,最近一直忙没有机会跟你沟通。这些资料你先看一下。” 长根见领导居然惦记着自己入党的事,感动的热泪盈眶,赶紧颤抖着手拿起桌上的资料,目光聚集一刻,顿时愣住了。 “九三学社?”康静递给他的居然是一套加入民主党派的申请资料,九三学社这个组织他多少也有所耳闻,可是现实中他还是第一次接触。 “嗯,这是通过我家老袁搞到的,一般人很难有这样的机会。资料你拿回去尽快填写一下,明天下班之前交给我。时间不早,我们走吧。”康静一边交代,已收拾了挎包站了起来。 长根疑惑地的收起资料,将它放入了办公室抽屉锁了起来。 长根主动关灯关门,替领导做好了扫尾工作,屁颠屁颠的跟上了领导,凭空扶着领导一步一步走下楼,方才收回麻木的手臂。 刚刚近距离偷眼窥视了一下领导,发现领导脸上似乎有残留的泪痕,显然她刚刚关闭了房间,是在里面一个人偷偷哭泣,并不是生自己的气。 出了办公楼,康静跟他挥手再见,自顾上车驱车而去。 长根目送领导离去,方才想起媛媛还在“家”里等着他吃晚饭,掏出手机一看,时间已经9:15,急忙一路小跑,奔出工大校园,急匆匆的拦了一辆出租。 当他气喘吁吁的站在“家”门口,时间已经过了9:30,长根紧张的抬手敲门,盘算着如何安抚久等的“老婆。” “老公,你回来啦,累了吧,快坐下,我帮你换换鞋。”媛媛见他回来,立刻热情的将他拽到沙发上,主动替他脱去了皮鞋,换上了一双新买的男士拖鞋。 “对不起,今天有个应酬,回来晚了。”长根赶紧主动解释起来。 “一定喝了不少酒,我帮你倒杯茶,醒一下酒。”换好鞋之后,媛媛立刻忙着去倒茶。 长根接过滚烫的热茶,轻轻的抿了一口,热气注入,感觉舒服了很多。 “男人在外面闯事业,喝酒应酬很正常,不过一定要留给心眼,能少喝就少喝。你先坐一下,我去帮你烧一些醒酒汤。”媛媛心疼地埋怨,起身匆匆进了厨房。 望着她忙碌的背影,长根眼睛一片朦胧,暖在心头,家的感觉真好! 长根低头一勺一勺的慢慢喝着热汤,媛媛坐在对面,双手托腮痴痴的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温馨和疼爱,显然她已彻底坠入了长根替她订制的那一张情网。 “老公,这个送给你。”见长根接近尾声,媛媛将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推到了他面前。 “什么东西?”长根放下汤勺,疑惑的看着媛媛。 “你打开就知道了。”媛媛甜甜一笑,期待的看着长根。 长根疑惑的一层层揭开包装,里面居然是一只泛着金光的手表。这玩意儿离普通人已越来越远,长根已经很多年没有看到它,江湖传说它已经成了奢侈品。 “它跟我手腕上这一只是一对情侣表,我今天跑了一下午,才挑了一款中意的,怎么样?”媛媛伸出自己的手腕,腕上的那一只明显小了一圈,款式跟礼盒里的这一只完全吻合。 “这东西一定很贵吧?”长根捏着手表,紧张地问道。 “管那么多干嘛,我帮你先戴上。”媛媛绕身过来,轻轻的替长根戴在了手腕上。 “你出门一定记得要戴着它,它会提醒你按时回家。”媛媛替他戴好,一屁股坐在他怀里,亲昵的搂着他脖子,深情的吻住了他。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316章 两小无猜 又是一夜缠绵,强悍的长根彻底被大龄女抽干,一觉酣睡的日上三竿。 “老公,起来吃早餐了。”一阵香味扑鼻,马媛媛端着一个托盘过来,轻轻搁在了床头柜上。亲腻地深手进入被窝,将疲惫不堪的长根扶出来,靠在床头坐直。 长根伸了一个懒腰,腰间无力,四肢困乏,一阵晕眩。 “来,先喝一杯小米粥。”媛媛从托盘端起一小碗粥,轻轻的递了上来。 长根一把接过去,几口便呼噜下了肚,消耗过度的身体方才恢复了一些气力。 “老公,你慢慢吃,我先上班去了。”媛媛接过长根手里的空碗放回托盘,伸手摸了摸他蓬乱的头发,亲昵的凑上来吻了一下他的额头。 眼神渐渐恢复活力的长根,发现眼前的马媛媛一下子仿佛年轻十多岁,俨然一个十七八岁的妙龄少女,白皙的脸透明细嫩,饱和的身体透着一股鲜活蓬勃的气质。 长根忍不住一把将她揽入怀里,狠狠吻住了她的唇,一只手已游入她衣领,突破护心甲….. “老公,我得上班去了,留到今晚好吗?”媛媛隔着衣服,轻轻按住长根疯狂的手。 她的话很轻柔,长根却像耳边响了一声霹雳,脊背泛起一股凉气,整个人瞬间凝固。 “老公,你怎么了?不高兴了?好吧,我今天晚点去,再陪你一会儿。不过,你得先吃完早餐,补充体力才行。”媛媛见他这样,以为自己的拒绝伤害了他,立刻主动挤上床亲昵的挨着他坐了,端起了床头柜上的托盘。 长根没有吱声,开始抓着托盘里的面包,火腿,煎蛋狼吞虎咽起来。借着拼命吃东西掩盖着心中的慌乱,盘算着如何编制谎言。 媛媛刚刚一句“留到今晚好吗?”,一下子点醒了他。 他立刻想到今天已是周五,今晚是他的兼职工作日。最近他春风得意,对这份一日过万的收入已失去了最初的那种吸引力,甚至有了一种强烈的排斥感,因为它已干扰了他正常的生活秩序。 他想要结束这份兼职,却又觉得有点难以割舍,除了舍不得这份优厚的报酬,也有些舍不得那种无法预知的各色新鲜,而且他心底还有一个小小的期盼——金松花。 对于他生命的第一个女人,他心底深处总有一种难以割舍的依恋。 “媛,今天周五,我想回趟老家,我已经很久没有回乡下了。”长根吃完早餐,也编织好了一个很有人味的谎言。 “嗯,那啥时候回来?人家舍不得你嘛。要不下班我开车送你回去,顺便见一下未来的公公婆婆。”信以为真的媛媛一阵撒娇,居然提出要跟他一起去。 曾长根没料到她会如此粘糊自己,急忙慌张的推脱:“我们太快了,还没来得及跟家里说,这样突然领你回去,好像有点太突然了。” “也是,毕竟我比你大了5岁,我真担心你家里人不能接受。”媛媛显然误会了长根的意思,脸上浮起一丝自卑。 “傻瓜,我爹要是知道我高攀了一个有房有车的城里美女,一定高兴的全村去宣讲他儿子的本事,哪儿会在乎你的年龄?”长根嘴角撇了撇,一脸自嘲。 “那你开我的车回去,这样来回会快一点,坐长途客车太不方便了。”媛媛恋恋不舍地搂着长根的脖子,主动提供了快去快回的交通工具。 “我没有驾照,上次送你回来事出无奈,只能铤而走险。无照驾驶跑长途,还要走高速,我可不敢知法犯法。 我今天下午回去,明天一早就往回返,顺利的话,12点之前应该能够回来。”长根见她如此恋着自己,突然感觉压力好大,不得不承诺早去早回。 本来他打算明天去一趟开发区,跟官哥吃个午饭再回来。在媛媛的缠磨之下,不得不放弃了这个计划,早点回家安抚一下“老婆”,免得她起了疑心。 两个又腻在一起缠了半个小时,媛媛方才起身恋恋不舍而去。 目送她拉门而去,长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伸手按了一下一直蛰伏不动的小弟,眼神里泛起一丝深深的忧虑。 这是他第一次没有反应,生命中第一次出现了心有余而力不足的窘态。 这一刻,他突然想起了老中医的告诫:正常的男人有两个水池蓄水,你只有一个水池蓄水,所以跟正常人相比,你的水池更容易干涸。 长根想到这一层,顿时恐慌起来:难道自己这几天抓着媛媛抵死纠缠,连番虚耗,已将库存耗尽? 那么今晚面对贵宾,自己该如何应付? 万一关键时刻没了硬度,自己在这一行就算混到头了。 心中紧张的长根,立刻坐不住了,赶紧起床洗漱,准备出去再狠狠的大吃一顿。今天他要不断的补足营养才行,一定要在日落之前让自己疲惫的根恢复正常。 脚步虚浮的长根走出这一片高档小区,刚刚站在小区门口,一辆红色轿车横住了他的去路:“喂,小子,终于让我逮到你了,上车。” 曾长根看到刘贝雅驱车拦截了自己,心中一阵恐慌,又一种转身而逃的冲动。 “喂,愣着干啥,我又不会吃了你,上车。”刘贝雅推开了副驾车门。 长根犹豫一下,鼓足勇气抬脚上了车,目光与刘贝雅针锋相对,冷冷的抗议:“我还得去上班,你拦截我什么事?有话快说。” “王八蛋,你拽什么拽?你抢了我的女人,还跟我玩横?信不信我阉了你。”刘贝雅脸色苍白的可怕,轿车启动飞驰一刻,右手已狠狠地控制了长根。 “喂,你疯了吗?你想干什么?”长根紧张得声音已开始颤抖,这个刘贝雅本来就是疯疯癫癫,现在感情受挫,任何过激的事都可能做出来。 刘贝雅根本不理会长根的抗议,一路驱驰,眨眼已驶离市区,进入了一条空阔的郊区大道,长根被她制住了要害,只能乖乖坐着,并不敢轻举妄动。 拐入一片郊区密林,刘贝雅放缓了速度,停在了一条林荫土路,掌握长根要害的手也缓缓收回,长根下意识的伸手护住了命根。 “我要走了,临走之前想跟你谈谈。”刘贝雅点燃了一只烟,深深的吸了一口。 “你要走?你可千万别……别想不开,你还这么年轻,人生才刚刚……”长根见她一脸落寞,紧张地看着她,结结巴巴地劝慰。 “放屁,你才要死,老娘只是要逃离这个城市。”刘贝雅狠狠瞪了长根一眼,狠狠地骂道。 长根被咽的脸色通红,默默低头不语,不敢再招惹这个疯子。 “这两天,我一直守在媛媛家里,见证了你们之间的恩爱。你给她的那种快乐,我永远都无法做到。工具永远是工具,它没有生命,没有活力,没有温度,而你却有。”刘贝雅见他沉默不语,又开始神神叨叨。 “你守在媛媛家里?你究竟是人是鬼?”长根失声惊呼,目光紧张地朝着荒芜的树林扫了一圈。 “呸,你才是鬼。姐有公寓的钥匙,你们出去了,姐可以自由活动。你们一回来,姐就得乖乖地躲在床底下。 你这个王八蛋,简直就是一头种猪,每次都没完没了,你们倒是快乐的要死,姐躲在床下都要抽抽死了,差一点就虚脱了。”刘贝雅嘴里咒骂着,苍白疲惫的脸已是一片绯红。 “你说什么?你一直躲在床下?”长根几乎要疯掉了,这两天他跟媛媛疯狂恩爱,刘贝雅居然一直躲在床下,这女人太他妈的变态了。 “我输了,输的一败涂地。我们十几年的感情就这样毁了,毁在你这个王八蛋手里。我警告你,你一定要好好对待媛媛,要是你敢辜负她,姐一定会回来收拾你。” “贝贝,你准备去哪儿?”长根避开了她的威胁,换了一副关切的口气。 “我去哪儿关你屁事?我买了去北京的机票,下一步去哪儿我也不知道。大都市人流密集,到处都是陌生面孔。而且生活压力大,工作紧张,没有精力关注别人私密。 这种小地方,到处都是熟人,到处都是闲人,一点私密都没有,我受够了。 我喜欢女人关他们屁事,整天背后指指点点,吹冷风说风凉话。媛媛就是因为承受不了这种压力,才会急着找一个男人,被你这王八蛋趁机占了便宜。”刘贝雅口气依然很硬,可她的心已脆弱不堪。 “贝贝,其实你也可以试着喜欢男人,无论逃到哪里,你也逃不出一个女人的命运。”长根接触了几次大师,居然也学着点化迷途的人。 “你懂个屁,我选择离开,只是想给媛媛一个自由的空间。我跟媛媛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从幼儿园,小学,中学一直都是同桌。直到高中毕业,她考入了工大,我却不幸落榜。为了能够跟她一起,我放弃了复读,上了工大自考班。 在工大我们度过了一生中最浪漫的时光,也完成了我们之间最完美的融合。 大学毕业,她选择了出国留学深造,我又陪着她一起去了国外。我们为了逃避婚姻,我一直陪着她一起读完了博士。该读的书都已经读了,再没有了滞留不归的借口,于是我们一起回国。她进入了规划局,我自己创业,开办了一家健身中心。 接下来的几年,我们每天都要面对各自家庭的逼婚压力,整天要应付各种各样的相亲。 在重重压力之下,我们又坚持了两年,现在媛媛终于坚持不住,选择了退却。为了她的幸福,我只能选择退出,选择离开,永远的离开。”刘贝雅将她与媛媛的过往和盘托出,眼睛已是一片朦胧。 长根也点燃了一只烟,默默的吸了一口,对于贝贝与媛媛之间的这段纠缠十几年的感情,他无权说话也无话可说。 “我就要走了,你真的没话跟我说?”刘贝雅一把抢过长根手里的烟,狠狠的丢出了窗外。 “我……”长根紧张的看着突然暴怒的贝贝,紧张的支吾。 “你是猪啊,你难道看不出我也喜……喜欢上了你。”暴跳的刘贝雅扭捏着说出了心事,一张浮出一抹浅红,低下了头。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317章 被困高速路 “你不是说,我们是兄弟么?”曾长根急忙找了一个借口,试图转移刘贝雅火辣的表白。 “我想跟你做那种真正的好兄弟,在我需要男人的时候,我希望你能做我的男人。”刘贝雅抬起目光,炙热的看着长根。 听到她这句话,长根全身一颤,突然想到了一个人,一个他曾经的好兄弟——宁远航。 “再有1个多小时,我的班机就要起飞了。我把相守十几年的女朋友让给了你,在我转身而去的时候,你难道就一点表示都没有。”刘贝雅勾住长根肩膀,期待的看着他。 “你……你想让我怎么表示?”长根有些慌乱起来。 “做一次真正的兄弟,就一次,然后我消失,永远的从你和媛媛的生活消失。”刘贝雅鼓起勇气,说出了她的期待,脸上泛起一层羞涩。 长根没有说话,犹豫一下,默默的点了一下头。 得到长根的许诺,刘贝雅麻利的将座下的座位向后调整的到极限,靠背放成了仰卧状态,双手把着方向盘摆了一个憋屈的站姿:“坐到我的驾驶位,让我做一次女人。” 他既然已经承诺了对方,当然不能临阵反悔,麻利的坐上了主驾驶位置,躺在倾倒的靠背上。 “我这姿势难扎的狠,得找个地方坐下去。”贝贝努力回头,紧张而期待的催促。 长根只能顺势而为,解去束缚,完成了贝贝交代的任务。顺手扶了凌空的贝贝,帮她解除束缚,坐回了加了坐垫的驾驶位。 “喂,你他妈的搞错了。”贝贝努力回头,一脸愤怒。 长根吓了一跳,难道自己忙中出错,弄错了地方? “没错啊。”他急忙伸手进去确认了一回,并没有走错门。 “操,你懂不懂人话,我们是兄弟?”刘贝雅暴跳如雷,试图摆脱长根,重新找正位置。 长根愣了一下,双手突然紧紧控制了她。他决定不受她的摆布,按照自己的方式继续。 “王八蛋,臭流氓。”贝贝拼命地挣扎咒骂,无奈她已落入长根掌控,完全失去了主动权。 呜呜呜…… 刘贝雅见大势已去,不再反抗,伏在方向盘上呜呜咽咽的哭泣起来。 就在长根放松警惕一刻,刘贝雅突然身子坐直,手脚并用,启动了座驾,疯了一般飞驰而出,冲出小树林,转上了机场高速。 “喂,你疯了吗?”长根立刻懵了,惊出了一身冷汗。 “飞机还有一个小时起飞,我他妈的再不上路就来不及了,我们就这样一边开,一边搞,等到了机场,我们之间也结束了。 我开车的都不怕,你坐车的怕个鸟?”刘贝雅只顾驱车飞驰,一边得意的调侃,一边随车颠簸。 在颠簸中驱使了20分钟,长根已从紧张变得麻木,期待着旅程的结束。他开始后悔自己上了她的车,显然他又被她耍了一回。 而前面驾车的刘贝雅毕竟是女人,虽然她努力控制着自己,长时间的颠簸磨合之下,她的身体开始失控。脸色青紫,牙齿拼命咬着下唇,意识已开始失控…… 就在她意识彻底迷失一刻,她一个急转急刹,已将车摆到了高速临时停车位。 …… 一丝凉风袭来,长根感觉凉飕飕的,他急忙努力起身,发现自己已浸泡在一片水渍。车厢内弥漫了一股浓烈的尿味。 主驾驶位这边的车门已被贝贝推开,风从敞开的车门直贯而入。 “对不起,我…..我控制不住。”刘贝雅一脸绯红。 长根急忙跳下车,清理污渍。 “喂,你干嘛?”就在长根下车一刻,刘贝雅居然驾车飞驰而去。 “哈哈哈,我赶飞机,不陪你玩了,你一个人慢慢玩。”刘贝雅探头出来,回头得意的大笑着,消失在宽阔的机场高速。 长根两条裤腿已湿透,冰冷的贴在腿上,要多尴尬有多尴尬,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长根穿越高速对面,一边对着阳光暴晒自己的湿透的裤子,一边试图拦车,偶尔经过的车辆远远看到他,便加速飞驰,从他面前呼啸而过。 他被扔到了车辆稀少的高速路上,而且还弄得一身狼狈,根本不可能有车会停下来搭载他。 折腾了20分钟,长根彻底放弃了,垂头丧气的坐在了路边栏杆上,拿出手机给大头拨了过去。半个小时之后,大头驾车飞驰而至,在高速上快速挑头,将长根接上了车。 “根哥,你咋一个人跑到机场高速,还弄的一身骚味。”大头皱起眉头,将所有车窗都彻底打开,敞着车里的骚味。 “这事儿一句两句说不清,先送我回家。”长根一脸尴尬,回避了大头的疑问。 “驾照办下来了,给你。”大头见长根不愿说,也不好深究,将一本崭新的驾照递了过来。 “这么快?”长根接过驾照,惊讶的看着大头。 “驾照是有了,不过你上路还是要小心一点,别开快了。我这辆破车你先开着,刚开始上路难免磕磕碰碰,买新车划不来。 等这辆车磕碰的差不多了,我帮你再弄一辆新车,绝对超低价,比市场价便宜30%。” “我开你的车,你怎么办?” “嘿嘿,我准备买一辆新车,这辆车本来就是二手车,我又折腾了两年,跟废铁差不多,你凑乎着练练手,别嫌弃。”说话间,车已拐下高速,进入了市区大道。 一进入市区,大头便停了车:“车你开走,我有事不能陪你。” “大头,车还是你开走,等你买了新车再说。”长根一把拉住了准备下车的大头,试图拒绝他的好意。 “嘿嘿,你想害死我?车里一股怪味,我可不想让叶凡误会我。你也别回家,找地方好好洗一下,顺便找个洗车场清理一下车里的味。 这味真他妈的够冲的,直冲脑壳,唔——。”大头夸张地表演,一边扇着味道,一边拉门下车,匆匆拦了一辆出租飞驰而去。 长根自己也试着吸了吸鼻子,果然怪味逼人,感觉将头探出车窗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就近找了一个洗车场,将车交代了,溜达到了洗车场附近的一间澡堂。 长根将换下来的衣服交待服务生快速清洗烘干,自己光身扑入了热气氤氲的水池,身子一入水,立刻有一股刺鼻的怪味随着水汽弥漫而起。 躺在水池闭目享受的两位老客立刻皱起了眉头,厌恶的横了长根一眼,起身快速爬出水池,一边抱怨,一边奔着蒸汽间那边去了。 经过一番深度浸洗,彻底洗去了异味,换上了经过熏香处理的衣服,长根一身清爽的驱车进入了工大东门,缓缓驶入了校办工厂办公楼前,找了一个角落停了车。 等他进入办公室,已经是下午两点,而经常外出的康姐今天居然守在办公室。 “康姐,上午我去担保公司跟叶总碰了一下,三笔抵押的债务货款下周会陆续到账。”长根主动进入办公室跟康科汇报,掩饰着自己上班迟到的尴尬。 “昨晚喝那么酒,没事吧?”康静看了脸色憔悴的长根一眼,关切的问道。 “没事。睡一觉就好了。”长根努力挺直腰杆,却掩饰不住一身疲倦。 “没啥事,下午早点下班,周末好好休息一下。做销售应酬多,得懂得保护自己的身体,下次喝酒可得机灵点,千万别再喝醉了。”康科语重心长的嘱咐了几句,将目光收回到眼前的电脑屏幕。 “谢谢领导关心,我下次一定改正。”长根急忙表态,转身出了康静的办公室。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318章 脱壳 “今晚七点有贵宾,望准时接待。请确认!”下午三点,长根准时收到了那一条自动发送的接待短信。 他对着短信犹豫了一下,还是回复了“Y”。 确认之后,他打开抽屉,取出康静给他的加入九三学社的申请资料,伏在办公桌上认真填写起来,虽然他对这个组织一无所知,但它是康静安排的,肯定对自己的前途有帮助。 填写完毕,他准备将它交给康姐,然后便下班走人。他起身回望,却发现康静已经不在位置,长根坐回去将资料锁进抽屉,匆匆出了门。 既然康静不在,那就下周一再交给她,周末正好可以打听了解一下这个组织。 长根拉开车门,正准备上车,发现车尾部有点不对劲儿,绕到后面一看,原来自己停车时车尾撞到了后面的一个水泥墩,尾灯处瘪进去一个大坑。 看到大头的“豪车”又被自己糟蹋了一次,看来自己这份人情越欠越多了。 长根转身回来上了车,小心翼翼的启动了座驾。经过这一次磕碰,提醒他只是一个新手,上路要格外小心才行。 蜗牛般爬行了半个多小时,终于进入了君悦酒店前面的那条街,沿着街道滑行一段,找了一个路边车位挤了进去,拉门下车,直奔那家营养餐厅。 这一餐从下午4点多一直吃到接近7点,长根掏空的躯壳也在不断的摄入过程中渐渐得到了恢复,人吃饱了,也渐渐自信起来。 抬头挺胸,仰首阔步。 一身名牌的曾长根彻底摆脱了最初进入酒店的紧张畏缩,俨然一个自信的成功青年。看到站在电梯的迎宾美女,长根大方的盯着她裹着雪白绒毛披肩下,露出的半个胸。 “先生,几楼。”知客小姐微笑着招呼他,主动帮他按下了按钮。 “2108。小姐,留个电话,改天请你吃饭。”长根报出房间号,见电梯还在高空运行,便主动搭讪起来。 “先生,对不起,请您自重。”知客小姐极力克制着不快,保持着礼貌待客的风度。 “小妹,你很漂亮,我已经喜欢你很久了,给个机会吧。”长根闲得无聊,继续无聊的勾搭。 知客小姐黑着脸不理他,目光落在了电梯运行显示屏,电梯已下落一层。 “先生,请进。”她虽然恼怒,却不得不客气的招呼客人。 “谢谢。”长根居然伸出咸猪手,轻轻的拍了一下她旗袍里翘起的臀部,转身进入了电梯,电梯门立刻缓缓关闭。 “有病。”那位被偷袭的知客小姐,气恼的小声咒骂,一脸通红。狠狠地瞪着一脸坏笑的长根,怒视的目光被电梯门缓缓隔离。 这种站在门口迎来送往的知客小姐,看似高贵冷傲,一身名贵,其实不过是一些乡下出来的漂亮小妹,靠一副空洞的皮囊混一口饭吃。 长根判断她不但不会真的生气,心里一定还会暗暗窃喜。 经过他伸手试探,从她反应可以看出,他判断准确,她对他并不是很排斥,只要他用心设计一下,她一定会落入他的情网。 他突然冒险去勾一个迎宾小姐,并不是心血来潮,一时失控,而是早有预谋。这间酒店对他来说太神秘,太陌生,他急于找一个内部人了解一下它的内幕,也可以侧面打听一下那位神秘兮兮的值班经理陆洁。 无论是这家酒店,还是那个陆洁,都透着一种难以捉摸的诡异。 电梯直上21层,电梯门一开,一股淡淡的香味扑鼻。这种香味似曾相识,长根一阵恍惚,居然有了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他突然一拍脑袋,恍然大悟,一定是金姐! 金松花一个多月没有出现,而长根也一直忙忙碌碌,居然忘记了这个重要的字符:2108。 这间套房带走了他的第一次,也将他带入了人生的另一个境界。从最初的那一刻起,他的生命多了一个可以期待的人,一个让他感受到温暖的人。 她这次消失的太久太久,居然让曾长根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恍惚感。 长根一路小跑冲到了2108门前,急促的压下了门铃。 “小根!” “金姐!” 两个异口同声的惊呼,已紧紧拥抱在一起。 一路纠结到沙发,金松花脚下的高跟鞋一绊,两个滚翻在地毯上…… 地毯,沙发,茶几,梳妆台…… 他们一路鏖战,经历了五次轮回,金姐终于支撑不住,开始告饶,而曾长根依然充满了活力。 五轮不发,第一次将人到中年的金姐推到了人生的最高境界,也深深的陷入了感情的泥潭,像只小猫一样蜷在长根怀里。 曾长根斜靠床背,努力调整着急促的呼吸。 “小根,你是不是吃药了?”金姐眼神疑惑,关切地看着长根。 “我又没病,干嘛要吃药!”长根愣愣的看着金姐,不明白她怎么没头没脑的来了这么一句,难道她已经被自己给搞糊涂了? “真的没吃药,那……那你怎么突然这么厉害?姐都快被你折腾死了。”金姐一脸疑惑。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是见到姐太高兴了。”长根急忙找借口敷衍搪塞,他心里已经隐约感觉到了怒而不发的原因。 这段时间他太频繁,已经弹尽粮绝。 “没吃药就好,会损伤身体。姐跟你挺有缘,不想你越陷越深,这个不是长久之计。”金姐语气轻柔,显然已动了心。 “其实我早想退出不干,因为一直在等姐出现,才坚持到现在。”长根已被深深感触,不由自主的说出了心里话。 “你说什么?你在等我,等我干什么?”金姐故作惊讶,她的心却已在融化。 “如果我选择退出,也许就再也见不到姐了。姐,我喜欢你。”长根情不自禁的低头,轻轻的吻了一下金姐。 “傻瓜,姐比你大十几岁,我们根本不可能。”金姐面色绯红。 “只要能够经常见到姐,我就心满意足了,我不想破坏姐的家庭,打乱姐的正常生活。”长根轻轻摩挲,语气情真意切。 “你想要我包你?”金姐仿佛被蛰了一下。 “我不要你养,我只是想跟你做朋友,一辈子的朋友。你是第一个带给我快乐的女人,我不想失去你。 我现在缺的不是钱,而是爱,姐,你懂吗?”对于金姐,长根有一种说不出的亲近依恋。 “嗯,听起来不错,跟姐说说你对未来的计划。” “我已经找到正式的工作,刚刚转正进入了事业编制。工资虽然不高,但前途还不错,没必要再拼命赚快钱。 还有在这种地方兼职,会留下人生污点,有可能会影响我的未来规划,应该尽早脱离这个圈子。 有了姐的联系方式,我就不必担心永远失去姐,就可以安心离开这个圈子。”长根如实的讲述了他的想法。 “既然你有这么好的工作,干嘛要兼职干这个?”金姐对他的话半信半疑。 “因为有了姐的第一笔资助,我才有钱送礼,拖关系进入了一家事业单位下属的工厂。接下来一段时间的兼职收入也都投入进去,才获得了转正机会。 一个乡下走出来的大学生,人生的第一步很重要,谢谢姐的慷慨,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长根说道动情处,紧紧地搂了金姐。 “嗯,是一个很励志的故事,姐也是一路打拼出来的,最欣赏你这种有远见有头脑肯打拼的年轻人。折腾了半夜,你也累了,有话明天一早再慢慢聊。”金姐轻轻搂住长根的脖子。 ……. 花开灿烂,漫天花瓣飞舞。 一袭白裙飘然飞舞,一双光着的白皙脚板踩着遍地花瓣,袅娜的背影缓缓跑向花瓣深处,一张美丽的脸款款回顾,冲着长根嫣然一笑。 苏妍? 长根一声惊呼,拼命的追上去,一把扯住了她飘舞的裙摆。 轻纱飞扬而起,露出了一副曼妙动人的雪白胴体,缓缓旋转而倒。长根伸手轻轻拦住她纤细的腰身,轻轻放她入花瓣,轻轻覆盖上去,纠缠在一片满天花雨之间。 …… 阳光刺目,长根睁开了朦胧的双眼,发现自己的脸深埋在一堆温柔。 “你又梦到了她,对吧?”金姐轻抚他蓬乱的头发,透着一丝嫉妒。 长根默默的点了点头,思绪陷入了飘忽惶惑。 最近他身边桃花朵朵开,已经很久没有想过远在海外的苏妍。昨晚她居然进入了他的梦,借着金姐躯壳与他缠绵一场,将他那颗偏离小苏的心一下子又被拉回来,陷入了一种深深的愧疚和自责。 “扶姐起来,姐今天还有很多事要办。”金松花努力挣扎着想坐起来,试了一下又躺了回去,显然她已疲劳过度,腰肌无力。 长根见金姐如此,赶紧收拾心情,急忙扶住了她,将她慢慢扶起,送到了盥洗室。。 热水足足泡了半个小时,金姐才渐渐恢复了活动能力,长根开始伺候她更衣。 “小根,你真好。等姐老了,你也会这样伺候姐么?”金姐享受着他的呵护,突然冒出了一个尖锐的话题。 “姐这么漂亮,永远都不会老。”曾长根已经修炼成精,立刻巧妙地化解了这个考验人性的话题。 “呸,姐又不是狐狸精,怎么会永远不老?”金姐开心地笑着,开始跟长根打情骂俏。 更衣之后,金姐试着走了几步,脚步虽然依旧有点软,已可以自由活动。她缓缓走到梳妆台前,开始坐下来对着镜子化妆。 “小根,跟姐说句实话,你为啥突然不干了,是不是傍上了富婆?”正在化妆的金姐突然停了手,转过脸目光逼视着长根。 “姐,你啥意思?我不是已经跟你说过理由了么?”长根愣愣的看着金姐,一脸疑惑。 “这东西是谁给你的?”金姐亮出了长根脱在床头的金表。 “是我新交的女朋友。”长根支吾应道。 “女朋友?嘿嘿,她可真大方,一出手就是价值七八万的名表。跟她比,你是不是觉得姐太小气了?小根,你放心,姐绝对不会让这个三八暴发户比下去,一定要送一件压过她的礼物给你。”金松花脸色阴晴不定,气得双手颤抖。 身为富婆的她,居然被另外一个富婆比下去,严重伤害了她的优越感。 “七八万?不会吧?”长根失声惊呼,他没想到媛媛出手这么大方,看来她铁了心要嫁给自己。 “哼,看来这个女人在你身上下了血本,敢跟我抢帅哥,姐拼到她吐血。一块破表有什么了不起,只要你跟她断绝关系,姐给你买一辆宝马。”金松花狠狠将表甩在长根脚下,站起来气势汹汹的逼视着曾长根。 “姐,您误会了。她不是富婆,真的是我女朋友,在市规划局上班,是一名高级规划师。”长根赶紧上前扶住了金姐,紧张的解释。 “姐不反对你交女朋友,只是不想被别的富婆把你从姐身边抢走。”金松花渐渐恢复了理智。 长根伸手按住她的起伏,小心翼翼的替她按了半天,憋在胸口的一口气方才顺畅了。 “小根,这女孩肯送这么贵重的定情礼物,她对你一定是一片痴心,你要好好珍惜才对。姐是过来人,看人绝对不会错。 你放心,姐有分寸,绝对不会影响到你们的感情。”金姐确认是他女朋友送的,立刻恢复了从容大度的姿态。 长根默默点头,居然有点依依不舍。 “这是姐的名片,你收好。这次姐来H市,有很多事情要处理,腾不出时间陪你,下次过来,我会提前打电话约你。” “姐,我的电话你也记一下。”长根接过名片,掏出手机对着号码拨了起来。 “傻瓜,你的电话第一次见面已经给过姐,姐早已经记在心里了。”金姐娇嗔的推了长根一下,狠狠地吻了一下他,将她刚刚涂抹的口红印在了他唇上。 长根伸出舌头品了一下,很甜!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319章 家有贤妻 一早上缠磨太久,长根离开的时间比平时晚了很多,电梯的人流明显密集了很多,一路停靠,下到一楼时已挤满了人。 “先生,慢走。” “先生,慢走。” …… “先生……”守在门口的知客小姐微笑着,招呼每一位电梯走出的贵宾。 等人群散尽,曾长根最后一个走出电梯,她微笑的脸顿时僵硬,亲切的招呼嘎然而止,勉强挤了半个微笑,挺立凹凸有致的身材,目光远视,不屑一顾。 “早啊!”长根尴尬招呼一声,见她爱理不理,便讪讪而去。 走到门口,又有点不甘心,匆匆转身直奔前台接待处,招呼前台小姐要了一个便签,抓起搁在柜台的一只公用签字笔,快速的写下了自己的电话号码。 书写完毕,他将便签轻轻折叠,快步走向了恭候在电梯间的电梯小姐。 电梯小姐一脸诧异的看着他去而复返,站在原地有点不知所措。她讨厌这个无聊无耻的家伙,不想理他,可是他又是酒店客人,按照酒店规定,她必须要招呼他,还要微笑的招呼。 没等她反应过来,曾长根已经大步上前,居然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将一张折叠的便签塞进了手掌。 “这是我的电话号码,记得给我电话。再见,美女。”曾长根快速完成了便签传递,电梯小姐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抽身大步而去。 “神经病!”电梯小姐冲着他背影小声嘀咕了一句,将手中的便签捏成了纸团,随手塞进向身后不远的高档垃圾桶。 几公分的近距离投掷,居然没有投中,纸团撞到垃圾口边缘,弹到了地板上,弹跳几下,居然落在了一部电梯门口。 “巫小芳,谁让你乱丢的垃圾?”电梯门缓缓开启,一只高跟鞋停在纸团前,一脸严肃的值班经理陆洁严厉的呵斥。 “对不起,是我不小心弄掉的。”电梯小姐赶紧拢着紧身旗袍,艰难的蹲下来,将那一团纸捡起来,紧紧的捏在手里,藏到了身后。 陆洁严厉的扫了她一眼,踩着清脆的脚步,朝着大厅门口快步而去。 都是那个该死的家伙,害她被无缘无故被值班经理训了一通,巫小芳一脸委屈的撑开了手中的纸团,狠狠的将它撕扯成条,揉成一团烂渣,狠狠的塞进了垃圾口。 就在她将撕碎揉烂的便签丢进垃圾桶,回到原位一刻,她居然发现地上散落了一条撕碎的纸条,显然是刚刚撕扯时散落的。 巫小芳紧张的四下张望一眼,赶紧再次蹲身捏起了散落的那一条,望着纸条上那一行完整的电话号码,她顿时惊呆了。 一张便签撕扯成一堆纸条,那个该死的电话号码居然完整的留在了其中一个碎条上,而且还散落在地,没有被丢入垃圾桶。 她折腾了半天,那家伙留给她的号码居然完整的留在了手上,难道冥冥中有天意安排? ****** 曾长根驾车一路缓缓而行,沿着城市环路兜了一圈,将车开到了工大校园找地方停了。溜达出校园拦了出租直奔马媛媛居住的小区。 马媛媛昨日主动借车给他,被他以没有驾照婉言谢绝,今天突然开车去她家,显然很不合适,他只能兜了一圈寄存了车,换成出租回家。 这一段时间他折腾在几个女人中间,处处撒谎,处处提防,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疲惫。 “小根,你没事吧?昨晚我打你电话,一直都拨不通,发短信也不回,我还以为你路上出事了。你急死我了!”长根一进家门,媛媛便缠上了他,关切的语气中,明显有埋怨和质疑的味道。 “哦,可能是村里信号不好,我手机一直都开着。”长根摸出手机,麻利的拨弄几下,假装翻看短信和通话记录,解除了手机的飞行模式。 “应该是,乡下地方很多东西都不方便。累了吧,先休息一下,饭马上就好。”媛媛觉得长根的理由合情合理,立刻消除了疑虑,关切的拉他坐在沙发,转身匆匆进了厨房。 长根擦了一把额头汗水,暗叫好险。 回家之前,他竟然忘记了将调成飞行模式的手机调回到正常状态,差一点就露陷了。 每一次接待贵宾,他都会关机。 昨晚考虑到家里有“老婆”,直接关机怕引起她怀疑,便换了一种防止电话骚扰的方式,今早匆匆忙忙,他居然忘了调整手机。 马媛媛显然平时很少做饭,今天是为了给“老公”展示自己,专门弄了几个配好料的现成小炒。 曾长根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心里居然泛起一丝愧疚。家里有这么贤惠的老婆,自己昨晚跑出去跟一个中年女人纠缠,简直就是丧尽天良,禽兽不如。 他觉得丧尽天良,禽兽不如好像有点太残忍,心里赶紧替自己纠正,改成了薄情寡义,吃里扒外。 “老公,你看上去神思恍惚,一定是路上累坏了,赶紧吃点东西,上床休息一下。”媛媛见他有点不对劲,轻捏着他肩膀,招呼他去餐桌吃饭。 长根匆匆吃了一口,哈欠连天,急忙捂着嘴找借口:“一早赶着回来,5点就起床了,有点犯困。” “老公,你先去睡一觉,反正今天周末也没啥事。”媛媛推着长根进了卧室,服侍他睡到床上,轻轻替他盖了一条薄毛巾。 一觉醒来,窗外已是灯火阑珊。 媛媛坐在他身边,正捧着一本女性杂志翻看,见他醒来立刻亲昵的伸手摸着他的头发:“老公,这一路一定累坏了,那种乡下地方啥都不方便。我们结婚后,把爸爸妈妈接到城里住,就不用跑得这么辛苦了。” “我妈已经走了4年多,永远都不可能进城了,只能我回乡下看她。”媛媛贤惠而贴心的建议,居然勾起了曾长根的埋藏心底的痛。 他突然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回乡下给妈妈上坟,真的该抽空回去一趟了。 “嗯,下次我陪你一起去,一起去拜祭一下妈妈。”马媛媛轻轻缩下去,紧紧搂住了长根脖子,吻了一下一脸伤感的长根。 曾长根涌起心中涌起一道暖流,紧紧的拥抱了媛媛。他感觉到自己的心已在一点一滴地被怀里的这个女人征服。如果她真的陪自己一起拜祭过妈妈,自己还能忍心与她割断“夫妻”关系么? 意识到自己越陷越深,已经到了不能自拔的边缘。长根警觉的提醒自己,她这是想用温柔弹击溃自己,一定要时刻保持清醒,千万不能陷落进去。 她只是他生命中的一个过客,小苏才是他的终点,他绝不会因为贪图一种安逸而放弃梦想。 “老公,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媛媛见长根陷入了沉默,以为自己的话触动了他失去妈妈的痛,急忙转换了话题。 “什么事?” “明天中午我们去看一下丽丽,因为她的撮合,我们才走到一起,我们该上门感谢一下她。”媛媛贴紧长根,说起丽丽,有一种深深的感激。 长根努力压抑着慌乱,默默的点了一下头。 他没有理由拒绝这个建议,又对这个建议充满了怯意。跟媛媛一起去拜访丽丽,还要面对丽丽的老公,孩子,甚至婆婆公公。他这个未来姐夫的角色如何把握,充满了挑战。 “她是我的亲表妹,又是你的同事,自家人该多走动一下。我跟丽都是B市人,父母都在B市,我们姐妹俩身居外地,自然要互相照顾,经常走动。”媛媛见长根似乎并不积极,亲昵的腻味他,举出一堆理由。 “行,我陪你去,不过明天下午我还有事,不能耽搁太久。”长根怕她起疑,态度显得积极了很多。 “丽丽老公人挺好,公公婆婆跟她住一个小区,并不住在一起。都是年轻人聚在一起吃个饭,又都是自己人,你不用太紧张。”媛媛似乎看透了他心思,努力替他化解顾虑。 “嗯,没有老人家,气氛一定会轻松一些。”长根假装松了一口气。 晚饭后,媛媛倒了两杯红酒,两个人依偎在沙发上。寂寞了一夜的媛媛借着酒劲缠住长根,想让他将昨天欠下的功课补上。 此刻的曾长根已到了人生极限,无论媛媛如何努力,他一直蛰伏不动。 “对不起,最近我们太频繁了,我有点力不从心。”长根探手轻捏媛媛胸口的一粒红豆,一脸歉意。 “嗯,我们早点上床睡吧,好好休息一晚,明天一早肯定会生机勃勃。”媛媛有些失落火,贴着长根一起躺了。 “媛,我想连在一起睡,说不定可以唤醒它。”曾长根见媛媛有点扫兴,便主动提议,一下将媛媛的情绪又挑了起来。 “嗯!”媛媛红着脸,柔情似水。 长根牵着她的小手握了软软的根,轻轻塞入了一片温热潮湿之间。 长根一直蛰伏,吃定它的媛媛却几次在睡梦中痉挛而醒,被一种若即若离,不痛不痒的感觉折磨着。 很多时候,折磨也是一种幸福,比那种畅快淋漓的发泄更让人心痒入骨,回味无穷。 凌晨一刻,长根终于有了感觉。经历了一夜契合,一直没有畅快过的媛媛,突遭电击,全身麻木,意识恍惚。 见她瞬间缴械,长根见好就收,深吸一口气,收起了他的雄姿。 经过24小时休息,他已有了一些积蓄,水位却并不高。他立刻控制了闸门,避免了过度流失,给了媛媛一个恰如其分的满足。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320章 家庭聚会 马媛媛将车缓缓驶入一处拥挤杂乱的老式小区,一排排6层住宅楼纵横交错,小区内一片杂乱,喧嚣着热闹的人气。 这种建于上个世纪末的老式住宅区,无疑是一个城市入住率最高,人气最旺盛的地方。 一路缓缓避让而行,终于在一栋住宅楼前停了下来,他们已经到了刘虹丽家楼下。曾长根一路压抑着心中的尴尬紧张,临到门前,一颗心几乎要跳出胸腔。 他与刘虹丽也约会明天一早出去开房,现在却要以姐夫的身份上门走亲戚,这种角色定位让他有一时间无法准确把握适应。 “老公,到了。”媛媛亲昵的推了他一下,自己已拉门下车。 长根急忙跟着下车,从后备箱里拎出一大堆礼品,分在双手提了。媛媛双手亲昵的挽着他的胳膊,绑架了他一起进入了楼门,爬了两层楼,站在了左侧的一道防盗门,按下了门铃。 “姐,你来啦?”刘虹丽一开门,立刻冲着表姐热情的招呼,当她目光面对曾长根,立刻愣在了当场。 “丽丽,我男朋友曾长根,你们应该很熟悉,不用我介绍吧。”媛媛亲昵地将曾长根推到了前面。 “你……你们啥时候开始的?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刘虹丽一脸惊讶,目光直逼曾长根,长根赶紧尴尬笑了一下,避开了她的目光。 “我们正式交往才三天。自从你介绍小曾给我,我们经历了几次误会,不打不相识,最后终于走到了一起。”马媛媛赶紧简单的跟表妹介绍了他们的恋爱史。 “哦,进来坐。”刘虹丽急忙控制情绪,摆出一番热情待客的姿态。 “丽,小孟呢?”进门之后,马媛媛目光一扫,没看到刘虹丽老公,急忙问候了一句。 “孩子闹得厉害,他送孩子到爷爷奶奶那边,等一下就回来。你们先坐一下,我去给你们砌茶。”刘虹丽一边忙活,目光狠狠地瞪了曾长根一眼。 “我给小孟他爸妈带了些东西,我先过去一趟,顺便把你家小孟抓回来,好好陪我们喝几杯。”刚刚坐稳屁股,马媛媛便站起来,从礼物堆了捡出了几样老人营养品。 “姐,你先坐一下,礼品让小孟带过去就成。又不是自家亲戚,干嘛每次都亲自上门。”刘虹丽明显向着娘家人,似乎对公公婆婆很不满。 “都是老人家,作为晚辈上门看望一下是应该的,我先过去了。老公,你先坐一会儿,我很快回来。你跟丽丽是同事,做了姐夫怎么紧张起来了?咯咯咯。”马媛媛提着礼品一边往外走,回头看到长根紧张的坐在沙发上,急忙调侃了几句,努力打破了紧张气氛。 “姐,你每次都是这样供着他们,累不累?不就是规划局退休的普通干部,有啥了不起。”周末在家,平时的职业丽人变幻了一副家庭妇女的唠叨和抱怨。 媛媛没有再跟她解释,拉门匆匆下楼去了。 “姐夫,你先坐,我去弄菜。”刘虹丽回头冷淡的丢了一句,转身进了厨房,显然她是在故意冷落躲避曾长根。 曾长根尴尬地起身,跟了进去,从背后搂住了生气的丽丽。 “曾长根,你干嘛?”刘虹丽努力挣扎,压低了声音大声呵斥。 “丽丽,我爱你。”长根嘴巴凑到她耳边,轻轻磨蹭。 “呸,你现在是我姐夫,马媛媛才是你的女人,你再不松手,我就喊救命。”刘虹丽根本不吃这套,踩着拖鞋的狠狠倒踢了几下。 “你喊啊,最好大声一点。”曾长根无耻的坏笑,已伸手隔着她宽松的长T恤。 “流氓,无赖!”丽丽努力挣脱出来,几乎要哭出来。 曾长根紧跟一步,将她按在灶台,快速的撩起了长T恤…… “不要,这是我家,被发现了,我们就完蛋了。”丽丽见反抗无效,立刻变成了哀求。 “丽,我好想你,就5分钟。”最近连续挫折的曾长根,此情此景之下,突然爆发,让他彻底失去了理智。 …… 叮咚! 刚刚进入状态,一声刺耳的门铃刺醒了恍惚的丽丽。 “是我老公,快!”刘虹丽仓皇摆脱,出去开门。 一声清脆的“咯嘣”之声,曾长根感觉一阵痛彻心肺的疼痛,弯腰倒地,缩成了一团。 惶急的丽丽顾不得理他,小跑着出了厨房,故意拖延着时间,站在门里大声问道:“谁呀?” “丽丽,是我。”隔着厚重的防盗门,是马媛媛的声音。 “姐,你咋这么快?”丽丽红着脸,轻轻拉开了门,主动问道。 “刚刚忘了上厕所。”内急的马媛媛并没有注意丽丽的反常表情,丢下礼品盒便匆匆的冲入了洗手间。 “喂,你还躲在厨房干嘛?赶紧出来。”见媛媛进入洗手间,刘虹丽急忙转回厨房,发现曾长根依然窝在厨房地上,紧张地扯了他一把。 “哎呦!”曾长根一声闷哼,瘫倒在地,脸色苍白,嘴唇青紫。 “小曾,你……没事吧?”刘虹丽见他这症状,吓得全身颤抖,手足无措。 “好像是断……断了。”长根痛苦的挤出几个字。 “那……那怎么办?”丽丽紧张的几乎要哭出来。 “老公,你怎么了?”马媛媛听到动静,匆匆闯进厨房,扶住长根的胳膊,紧张地问道。 “厨房地板太滑,不小心摔了一跤。”曾长根忍着剧痛,立刻弥补了一个谎言,腾出一只手捂住了后腰,假装腰很痛。 “厨房地板经常会落油污,可能是没完全擦干净。看我一个人忙活,小曾想帮忙,反而帮了倒忙。现在摔成这样,要不要就近送医院检查一下?”接着长根的谎言,刘虹丽立刻又补了一个蹩脚的谎言,一张脸已红了一块红布。 显然她功力很浅薄,跟谎话成精的曾长根不是一个档次! 在马媛媛的扶持下,曾长根缓缓爬起来,一瘸一拐的出了厨房,轻轻坐在了沙发上。刘虹丽紧张的跟在后面,一脸茫然,不知所措。 “刘姐,帮我倒一杯凉水。”长根怕媛媛发觉场面很尴尬,立刻找借口支开了丽丽。 丽丽被他点醒,立刻跑去洗手间凉水洗了脸,控制了紧张的情绪,替曾长根倒了一杯凉水。曾长根接过凉水,一口气灌下去,浇灭了依然憋在心里的火。剧痛经过一段时间调整,也有了一些缓解,进入了一种可以忍受的状态。 媛媛一直紧张的守护着他,试图替他揉腰间的“撞伤”。当她手一触碰,长根便故意咬牙切齿,一脸痛苦,几次都吓退了她的安抚。 “老公,感觉好点没有,不行就去医院吧。”媛媛紧张地看着他,脸上挂满了心疼。 “嗯。”长根急忙点头,缓缓站起来扶住了他,丽丽愣了一下,赶紧也主动上前扶在了他另一侧,架着他出了门。 “表姐,表姐夫,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就在出楼门一刻,一个匆匆而来的胖小伙挡在面前。 “家里地板滑,表姐夫不小心闪了腰,你快帮表姐送他到医院检查一下。”丽丽见老公出现,赶紧松手缩身,将搀扶的任务转给了魏京生。 小魏急忙上手,帮着将曾长根搀扶到了车门,送上了宽敞的后座。 “你们先回去吧,我带你姐夫去医院看看。真是不好意思,给你们添这么多麻烦。”媛媛一脸歉意地冲着表妹夫妻说道。 “表姐,我陪你们一起去医院,多一个帮手。”小魏是个热心人,坚持要陪他们去医院。 站在一边的刘虹丽紧张得要死,却又不好阻拦,只能干着急。 “我没事儿,一点小伤,媛媛陪我就行。好好的一场家庭聚会,让我搞砸了,真是不好意思。”长根忍着剧痛,拒绝了表妹夫的好意,轻轻带上了车门。 媛媛已上车关门,启动了座驾,丽丽跟老公并肩站立,一直目送着他们离去。 “前面有家男科诊所,门口停一下。”车一出小区,看到一个小诊所,长根立刻叫停了座驾。他知道一旦去了医院,又是挂号,又是分诊,立刻就会暴露他的秘密。 “这种小诊所根本不靠谱,我们还是去正规的医院吧。”媛媛一脸关切的反对。 “一点小伤,进去上点药就好了,跑医院还得排队挂号,太麻烦。”长根不等媛媛同意,已下了车。 媛媛赶紧下车扶了他,一起进了诊所。一位穿着脏兮兮的白大褂“女护士”立刻热情将他们接进去,送到了坐诊专家的诊疗室。 简陋的诊疗室摆了一张简陋的办公桌,上面摆了一台已淘汰的旧电脑,后面坐了一个花白头发的“专家”,眼镜后面笑眯眯的眼神,直勾勾的锁定了马媛媛的一双美腿。 媛媛意识到他的目光,赶紧收敛自己,厌恶地瞪了他一眼。 “女性家属出去一下!”老专家见媛媛态度不好,脸立刻黑下来。 那位护士立刻进来,将媛媛推搡出来,从里面反锁了房门。女性家属被驱赶出来,女护士却留在了里面。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321章 急诊 “躺上去。”老专家站起来,走到了墙角一张脏兮兮的诊疗台。 长根疑惑地看了专家一眼,动作有些迟疑。这个老家伙真是厉害,问都不问,就看出了自己的病根,果然高手藏于民间。 “小张,你帮他一下。”见他有些犹豫,老专家立刻指挥站在一边的女护士。 带了一双透明手套的女护士立刻上前,干脆而麻利的将长根的束缚扯下来,蹭到了伤处,疼得长根咬牙切齿,额头已淌出了一排汗珠。 就在解除束缚一刻,女护士眼神泛起一片惊疑的光彩,死死地锁定了病根,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口水。老专家一脸尴尬,急忙上前挡住了她的目光,显然他已看出她心里在做某种对比! 老专家伸出套着手套的手指,轻轻地捏了几下病根。 “哎呦——”长根忍不住一声惨叫,显然老专家按到了扭伤处。 老专家捕捉到了伤处,又连续环绕捏了几遍,痛得长根鬼哭狼嚎,差一点晕过去。 “小伙子,你这是骨折,得动手术,赶紧去医院吧。”老专家面色凝重,一脸严肃地建议长根去正规大医院,显然情况比较严重。 要是一般的小手术,他肯定会自己上手,狠狠地宰一刀。 “骨折?”长根疑惑地看着老专家。 “只是一种通俗的叫法,它是没有骨头的,其实就是软组织纤维断裂。小张,找点酒精,红药水,帮他简单处理一下,避免有伤处恶化。”老专家简单解释了一下,便招呼护士上手处理。 护士上前小心翼翼的处理了伤处,仿佛在小心翼翼的处理一件艺术品。 “这么严重?那它会不会废掉?”长根一边收起束缚,一边紧张地询问。 “一般不会报废,手术后修养一段时间,就可以完全恢复,不会有任何问题。你交50块钱诊疗费给张护士,赶紧去市医院找专家手术,这东西可耽搁不得。”老专家提醒长根交费之后,便坐回去脱了手套,端起了桌上的茶杯。 “谢谢大夫。”长根一边道谢,一边掏钱。 “小伙子,门外是你女朋友吧。嘿嘿,以后做事要小心一点,再撅断了就麻烦了。”老家伙一边喝茶,诡秘地笑了。 长根无心扯淡,没有理会他的调侃,匆匆转身拉门出来。 “老公,怎么样?严重么?”媛媛紧张地追问。 “简单处理了一下,建议我去医院。”长根面色沉重,显然这一次打击已击溃了他强大的内心。 媛媛见事态严重,不再多问,扶着他出门上了车。长根一边吩咐媛媛驱车去工大附近的257医院,一边掏出手机给钟大山大夫拨了过去。 “喂,钟医生,今天上班么?”长根紧张地询问。 “今天我正好值班,出啥状况了?”钟医生语气似乎也很紧张。 “我马上去找您。”长根见媛媛在场,不愿多说,立刻挂断了电话。 ****** 看到曾长根出现,钟大夫匆匆支走了正在诊断的病人,起身驱赶了堵在诊疗室的病人,将诊疗室门反锁,马媛媛知趣地主动退了出去。 “曾长根,出啥状况了?是不是出现了阵发性头疼?”钟大夫专业在头部,看长根面色,给出了一个专业判断。 “不……不是,是根扭断了。”长根一脸尴尬,道出了病灶。 “哦,那你该找男外科,我是脑外科,专治大头,治不了小头。”钟大夫松了一口气,笑着调侃。 “我在外面的诊所看了,诊断说是骨折,要我找正规医院做手术。钟大夫,能不能帮我推荐一个比较权威的外科专家,弄不好会终身残疾的。”长根一脸紧张,哀求钟医生。 “这样吧,我先帮你开个CT单,你先插队做个CT。等结果出来,我帮你约一个外科专家。”钟大夫虽然不懂男外科,却懂科技,无论什么科专家,判断疾病都离不了科技。 “谢谢钟医生。”长根感激涕零地躬身道谢。 “你不用缴费,直接去做就行,我开的单是大小头一起做。头部CT是例行检查,我想看看脑部阴影最近有没有变化,小头可以跟着免费扫描一下。”钟医生在例行检查里面夹带了私货,也替曾长根开了方便之门,医学实验志愿者可以一路优先。 曾长根一出钟医生办公室,见到媛媛居然推了一辆轮椅守候在门外。 长根眼睛一热,差点感动落泪,一阵揪心的愧疚席卷而来。找了这么贴心的“老婆”,居然在走亲戚时与她表妹瞎搞,你他妈的还是人么? 媛媛见他开门缓缓走出来,急忙过来扶着他坐了上去,推着他按指示直奔CT室。 “躺上去。”CT医师是一位年轻的女性,二十四五岁的样子,身材长相俱佳,只是一身白大褂,一脸冰冷僵硬完全掩盖了她的美丽。 媛媛扶着长根轻轻躺上了冰冷的输送台,女医师不耐烦的将媛媛驱赶出CT室,重重的关闭了厚重的铁门,转身直奔电脑监控室。 “医生,衣服解开么?”躺在床上的长根尴尬的追问了一句。 做头部CT时,脑袋是露在面前的。给小头做CT,他有点担心衣服会影响诊断? “不用,躺着别动就行。”女医师头也不回,冷冷地撂了一句。 长根闭目,身体缓缓移动钻入了扫描仪下面,头部扫了一圈之后,身体继续深入,扫描仪对着下面扫了好几圈方才缓缓退出来。 长根的心立刻紧张起来,头部只扫了一圈,下边却来回扫了好几次,一定是情况不妙。 “你先下来等几分钟,照片马上就好。”扫描完毕,女医师打开监控室的门,招呼他下来,便又坐回去,捏着刚刚出来的黑白底片,对着荧光灯分析着底片。 约莫过了5分钟,她将两张底片跟诊断报告塞进一个大公文袋,走出值班室交给了曾长根,递过来一刻,目光望了一眼长根,眼里多了一丝鄙视。 长根脸一红,局促的接过袋子,匆匆的逃离而去。 “嗯,脑部阴影比上次明显缩小了一些,应该是我的脑残片起了作用。我再帮你开一个疗程,回去记得按时服用。”钟大夫捏着CT照片,对着荧光一边观察,一边给出诊断。 “大夫,你先帮我看看这张。”长根紧张的拿起丢在桌上的另外一张图片,这才是他此刻最关心的。 钟大夫接过去对着光线仔细看了半天,脸上露出一丝惊讶,回头疑惑的看了长根一眼。 “大夫,怎么样?严重嘛?”见大夫眼神不对,长根紧张的几乎哭出来。 “应该不是很严重,只是有一些轻度纤维拉裂。我个人认为不需要手术,静养一段时间就没事了。我刚才已经跟今天值班的男外科大夫打过招呼,你拿着根部CT照片直接找他,让他再看看,毕竟他才是这方面的专家。”钟大夫将根部图片及诊断书塞进了公文袋,递了过来。 “谢谢钟医生,我先走了。”长根赶紧躬身道谢。 “嗯,等你恢复之后,记得过来再测一次智商。”钟大夫跟他摆摆手,继续他的专家坐诊。 见是熟人介绍过来的病患,外科医生客气的接过长根的公文袋,摸出照片对着荧光瞥了一眼,便递了回来:“没啥大问题,只是轻微折裂,回去静养就行,千万别磕碰,还有这段时间不能刺激它,更不能同房。” 医生一边告诫长根,眼睛带着鄙视扫了一眼他身边的马媛媛,显然医生误认为是这个结实高大的美女太疯狂,给眼前这位小伙子造成了创伤。 “只需要静养,不需要其他治疗?”长根紧张地追问。 “这种内部创伤,只能自然恢复。千万别胡乱涂抹药物,药物都有刺激性,反而不利于内创恢复。半个月后记得来做个CT复查一下。别担心,很快就会恢复,以后一定要主意节制,年轻人太放肆了容易出现意外伤害。”老专家语重心长的提醒长根,也是在暗示他身后的马媛媛。 经过一番来回折腾,最初的那种剧痛已缓解,只是偶尔还隐隐作痛。 疼痛减缓,加上医生的诊断,长根的心里负担一下子减轻了很多,走路时脚步也变得自信起来。 “曾长根,老实告诉我,你跟丽丽怎么回事?”默默陪他走到车门前,马媛媛突然停住脚步,冷冷的逼视着曾长根。 经过这一番折腾,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出其中的蹊跷。 “对不起。”长根尴尬的低下头,蚊子一样挤了一句。 然后快速转身,伸手拦下了一辆出租,飞身上车,逃离而去。这种事无法解释,也无须解释,所有的解释都是多余的。 站在原地的马媛媛脸上已爬满了泪水,狠狠的擦了一把眼泪,拉开车门坐进去,狠狠的带上了车门,爬在方向盘上呜呜咽咽的抽泣起来……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322章 车祸 躺在破旧的放倒的路虎车座椅,开启着冷气。曾长根一动不动,痴痴的瞪着顶棚,一种失落感深深的包围着他,他的生命瞬间从巅峰落入了深谷。 一时头脑发热,他竟然铤而走险,闯入厨房来了一场快餐。结果快餐吃到一半,反而折断了餐具。 现在一下子同时失去了两份快餐,也同时伤害了两个深爱他的女人。就在他刚刚同时得到不久,便意外的同时失去。 难道冥冥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对他的这种贪婪给了一个惩罚? …… 思绪飘忽着,他恍恍惚惚的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居然已是月上枝头。长根迷迷糊糊的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已是晚上8点。他缓缓坐立,调直了靠背。 伤已不再疼痛,只是活动时,隐约有一些痛。 打开车内灯光,长根小心翼翼的敞口伤势,只是肿起了一圈,似乎并没有其他异状。 这一次“伤筋动骨”,至少也得修养十天半个月,下周五的贵宾接待显然无法上场了。这样也好,趁着这个机会,他可以选择退出,结束他的兼职。 长根点燃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经过一场深度睡眠,他的情绪已从失落中摆脱出来。 丽丽是别人的老婆,媛媛也是别人的“老婆。” 她们本来就是别人的,本就不属于他曾长根。既然她们不属于自己,又怎么能算失去? 曾长根狠狠的掐灭了烟火,发动座驾缓缓而行,转出校园沿着学府路缓缓而行,在那家与马媛媛初次约会的咖啡厅停靠下来。 走进昏暗的咖啡厅,里面已稀稀落落的坐了几对情侣,偶尔也有两男相对或者两女相对。 虽然里面有不少顾客,他们却很安静,安静得有些压抑。只有悦耳悠长的音乐缓缓流淌,梳洗着一对对寂寞的灵魂。 长根独自徘徊了半圈,捡了一个安静的角落坐了,点了一份套餐,一杯咖啡。 坐在这个位置,视野似乎很熟悉,他蓦然发觉,自己无意间选择的位置,居然就是上次与马媛媛约会的位置。触景生情,长根不禁生出了一丝淡淡的伤感。 他虽然并不喜欢马媛媛,却已被她的爱深深感动,她已经进入了他灵魂深处。 “先生,您的咖啡,请慢用。”就在他怀旧一刻,漂亮女服务员已将一个托盘轻轻搁在他面前,里面是他点的餐饮。 幽暗的灯光下,服务美女的脸色格外的幽暗,微笑也格外的僵硬,只有牙齿很白。 错过了午饭,忘记了晚饭,看到眼前的食物,饥肠辘辘的曾长根开始埋头狼吞虎咽。 就在他埋头吃饭一刻,突然有一只苍白的手伸入他的视线,轻轻的抓起了他面前的热咖啡。长根感觉眼前一热,一杯咖啡已泼到了他脸上。 长根惊慌抬头,却发现马媛媛一脸冰冷的坐在了他对面。长根没有吱声,拿起餐盘里的纸巾擦了一下脸,继续默默埋头吃饭。 “这是我们开始的地方,既然从泼咖啡开始,也该从泼咖啡结束。”马媛媛幽幽说着,眼里泛起了泪花,显然她并不甘心结束,心里还有一种期待。 “最近一段时间我需要休息,等我彻底好了,我会上门请罪,狠狠再X你一回。”曾长根吃完饭,伸手摸了一把嘴角。 “流氓,无赖!”马媛媛气的全身发抖,红着脸站起身,愤愤离去。 曾长根伸直腰身,靠入靠背,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嘴角挂了一丝得意的苦涩。 泼咖啡并不是他们的开始,他们真正的邂逅是在大街上,他们的缘分是从他侮辱她开始,当然应该也以这种方式结束。 气走马媛媛,长根在一片诧异鄙视的目光里又要了一杯咖啡,悠然得喝着咖啡,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他清楚记得第一次被马媛媛泼咖啡之后,自己进入洗手间清洗,然后便进入了一种恍惚的境界,邂逅了一个恍惚的人——陆洁。 他慢慢消磨了一杯咖啡,那一种期待的幻觉却并没有出现。 出了咖啡厅,已经是深夜11点,长根上了车,静坐了几分钟,缓缓启动座驾,朝着郊区方向飞驰而去。他已经很久没有回到那个空荡荡的家,现在又要回到那里,独自守着空荡荡的三室一厅,心中居然有一种莫名的惶恐。 如果不是中午自己一时冲动犯了错,自己此刻应该躺在温馨的“家”,正跟媛媛依偎缠绵。 夜深时刻,郊区的路面很空阔,飞驰的感觉刺激着夜归的长根,前面左转进入了通往乡村公寓的窄道,长根放缓了速度。 车灯晃入店铺林立,一片杂乱的街道,惊起了一只流浪狗。它开始顺着街道与灯光赛跑,一边回头慌张的张望着闯入它的世界的这辆庞然大物。 这种场景上次大头送他回来曾经经历过一次,这一次他独自面对,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他硬着头皮驱车而行,脚下不由自主的加大了油门,车速陡然加快,冲着那只该死的流浪狗狠狠的撞上去,那家伙被惊得差一点摔倒,拼命的窜入了路边的黑暗之中。 就在长根加速一刻,一个长发飘飘的人影从路边小巷闪出,新手长根急忙紧急刹车,却已经晚了。那个人影已被压在了前轮之下。她双腿分叉,车轮已压在了中间,受伤的躯壳痛苦地扭曲,双手死死地抱住压了她的车轮,发出一阵撕心裂肺地哭号。 长根急忙倒车退回,那个被车轮碾压的女孩跌落路边,停止了哭号,街面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原来是她?”虽然光线模糊,但长根已经认出了这个女孩。 她居然是上门发廊小妹的小堂妹,3000块钱将第一次卖给他的小堂妹。 他努力定了定神,缓缓下车紧张的凑了过去。就在他试图摸她鼻息一刻,脊背冒出一丝凉气,全身顿时麻木僵硬。 小堂妹居然不是血肉之躯,而是一个包裹了衣服的充气胶偶,刚刚被车轮压破,正在缓缓的泄气,一张鲜活的脸孔正在一点点干瘪进去。 一阵阴风卷过,长根一个哆嗦,跌坐在路面。 那个泄气的胶偶被夜风卷起,飘飘悠悠的飘向了街对面的小巷,恍惚中,那一张干瘪下去的脸孔居然泛起了一丝微笑,诡异的微笑…… “是谁用吉他弹奏一曲东风破,枫叶将故事染色,结局我看透……”一阵悠扬的旋律入耳,街道尽头那一栋乡村公寓三楼亮起了灯光。 一个抱着吉他的身影映在了亮着灯光的窗户,正在弹奏着一曲熟悉的旋律。 幽怨而悠长的旋律声声入耳,曾长根已是汗水湿透衣衫,伸手狠狠的擂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从地上爬了起来。 旋律嘎然而止,小楼一片黑暗。 根本没有歌声,更没有灯光人影,一切都是一个幻觉。 那么那个被撞破的充气胶偶呢?是不是也是一种幻觉? 失魂落魄的曾长根连滚带爬的上了车,启动座驾,飞窜到乡村公寓前面,匆匆下车直奔虚掩的楼门,时间还不到12点,楼门还没有上锁。 当他气喘吁吁的回到家里,开了屋里所有的灯光,方才战战兢兢的进入了那间停放吉他的空房间,吉他原封不动的架在木桌上,上面依旧一层灰尘,没有任何被动过的痕迹。 长根撑着疲惫的身体进入卧室,身子一软便跌卧榻上,恍恍惚惚的睡了。 睡梦中,恍惚听到楼上一阵撩人之声,显然她已经达到了某种境界。受到严重创伤的长根,对此已经毫无反应,让长根有了一个安静而深入的睡眠。 一觉醒来,已是阳光明媚。 长根懒懒的爬起身,恍惚记忆起昨晚楼上的声音,他不由得一阵心痛,难道她是张老师? 她又回到了那个渣男的怀抱? 就在他心痛一刻,他手机响了,竟然是张美玲老师! “小曾同学,今天上午有空么?我已经想好了。”话筒里传来张老师紧张而期待的声音。 “老师,你现在哪里?”长根紧张地追问。 “我在单身公寓,你到单身公寓门口给我短信,我开车带你一起去。”张老师的话立刻打消了他的心痛,显然楼上声音的另有其人,并不是张老师。 他匆匆洗漱,一脸兴奋的下了楼,刚刚经历一场劫难,他急需要一场喜事来冲刷霉气,关键时刻,张老师的又一次帮助了他。 来到车前,正准备拉门上车,眼睛不有意无意的扫了一眼前轮,脊背一阵发冷,顿时被一种极度惶恐包围。 前轮轮毂上居然有血迹,干结的暗红血迹。 昨晚碾压的分明是一个充气胶偶,怎么会有血迹?胶偶怎么会出血? 见周围没有人,长根抬起脚,用鞋底狠狠的蹭了几下血迹,血迹被蹭后变得很模糊,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喜事等待,他无心深究,决定还是洗去结婚领证,洗去霉气后再回来找那个发廊妹和她表妹,看看她们究竟有什么猫腻。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323章 假结婚 张老师今天打扮的格外靓丽,一袭淡雅长裙彰显了几分少女味道,要不是她主动招呼长根,长根都不敢相信眼前的美女是他要等的人。 见曾长根痴痴的盯着自己,张老师脸一红,有些扭捏起来。 “老师,坐我的车吧,宽敞一些。”长根赶紧替“新娘”开启了车门。 “陈同学,这车多少钱租的?干嘛花这个冤枉钱?”张老师一边上车,一边埋怨乱花钱的“老公。” “嘿嘿,一个朋友借我的,一辆破车,不值几个钱。”长根上车,启动了包着豪车外皮的拖拉机,一个颠簸已窜出十几米。 车一启动,坐在里面的两个人立刻陷入了尴尬的沉默,曾长根目视前方,张老师红着脸紧张的拨弄着纤细的手指。 在民政局下设的婚姻登记接待大厅,递交了准备的资料后。两个人按照一位工作人员的指点,一路填表拍照,最后在工作人员的主持宣读了简单的婚姻誓言,给他们颁发了结婚证书。 “很快就要开学了,等开学后我尽快办理集资房申请,等房子一下来,我们就协议离婚。”出门上车,张老师立刻主动跟长根承诺,显然她担心曾长根心里有压力。 “不急,反正我现在也没有女朋友。”曾长根启动了车,情绪有些消沉。 “就是因为你没有女朋友,才要尽快解除婚姻,千万不能因此而耽误了你交女朋友。你也该有个女朋友照顾生活,一个人太冷清了。”张老师俨然一个长辈的口气。 “急啥?男人事业为重,我三十以后才考虑婚姻。”长根表现得很有上进心。 “是啊,做男人真好,根本不必担心年龄。女人到了三十,就成了高不成低不就的剩女。”他无意中的一句话,居然深深刺伤了身边的张老师。 “老师,你才27,正是诱人的季节。再说您一张娃娃脸,看上去还是一个十八九的小女生,根本不用急,缘分一到,真命王子就会闯入你的生命。”曾长根一边开车,一边调侃,努力化解他们之间的尴尬气氛,尽量保持一种适当的距离。 “咯咯咯,小曾同学,注意你的用词,居然搞出一个诱人的季节?笑死我了。”张老师捂住嘴,笑得花枝乱颤,伸手轻轻地推了一下长根。 这个自然而然的亲昵动作,居然僵化了车厢的气氛。 张老师意识到这种亲昵超出了严肃的师生关系,紧张地缩手回去,红着脸将目光转向了窗外。长根见张老师这个样子,心中也有些异样起来。毕竟他们现在已是法律上的夫妻,可以合法的亲昵,但是按照约定,他们又不得不拉开彼此的距离。 经过一段漫长而温馨的沉默路程,车终于拐入了工大校园,两个沉默的男女反而涌起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美丽的时光总是特别短暂。 暂时失去了冲动权的曾长根,心灵变得很纯净,第一次用一种纯净的态度面对身边的美女,居然感受到一种别样的幸福感觉。 将张老师送回宿舍,长根开车泱泱而行,行驶到校办工厂门口,居然有些望而却步。 经历了昨天那一场尴尬,他有些不敢面对陪着他一路走来的丽丽。他伤害的不仅是丽丽,还有他们一起经历的每一个快乐记忆。 当一段属于两个人的美丽记忆,蜕化成为一个人的伤感,这种记忆已不再美丽。 曾长根停车犹豫一下,硬着头皮开进了厂区。 他紧张地进入楼门,匆匆几步跨上了楼梯,方才松了一口气。 “小曾,你进来一下。”他刚刚松了一口气,身后响起了关科长的召唤。 关科正从走廊深处走出来,一边抖着湿漉漉的双手,在人事科门口停留了一下,招呼完长根便进入了办公室。 长根见是老领导召唤,硬着头皮低头跟了进去。目光偷偷的瞄向了丽丽的位置,见她不在位置,方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放松了紧张情绪。 “领导召唤,有何指示?”长根见丽丽不在,立刻放松心态,居然调侃起老领导。 “最近口太淡,想让你请客喝几杯。”关科扯了纸巾擦着手,坐回了老板椅。 “没问题,现在正是吃饭时间,就近去英华楼怎么样?”长根现在腰包鼓了,说话也有了气场。 “嘿嘿,跟你开玩笑,中午还得接儿子。老哥现在上有老,下有小,不像你无牵无挂,要自由有自由,要风流有风流。”老关一脸暧昧的调侃,显然他意有所指。 “那就改天约个时间,不醉不归。”长根面对老领导的调侃,选择了逃避话题。 “小曾,你把门关一下。”关科收起笑脸,变得一本正经。 “啥事?”长根关了门,紧张地坐在了关科对面。 “刘虹丽突然请长假,要休息一段时间,是不是你搞的?”关科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逼视着长根。 “她请长假,跟我有啥关系?”长根摆出一副与己无关的姿态。 “上周还好好的,突然间要休假一个月,我猜多半与你有关,肯定是家庭关系出现了裂痕。下一步要么调离校办工厂,要么就是跟她老公离婚。 你觉得这两种结果二选一,哪种结果更好一点?”老关居然兴致勃勃的跟长根探讨起女下属的私密。 “我选择调离。”长根立刻领会了老领导意图,替刘虹丽做出了选择。 “嗯,我认为这是最好的选择,做大事就要割断儿女私情。刘虹丽休假一个月,科里的事就得我亲自坐镇处理,我需要尽快调入一个人。 我已经跟书记厂长招呼过,明天起暂时借调赵慧帮一段时间。这样就断了刘虹丽的后路,她回来也是闲人一个,不得不考虑另找出路。 怎么样?老哥办事是不是很痛快?”关科得意地炫耀。 “谢谢关哥帮忙,兄弟一定铭记不忘。”曾长根一副感激涕零的姿态,一本正经的郑重表态。 “嘿嘿,小事一桩,自己兄弟当然要帮忙。好了,我要接孩子放学。”关科夹起公文包,起身朝外面走,长根跟着他出了办公室,约定改天出去喝酒,便匆匆上了楼。 他刚刚在位置坐下,办公室的同事们便陆续的起身离开,显然已到了吃饭时间。 空荡荡的办公室只剩了他一个人,周一是领导最忙的一天,很少回办公室。独自坐在位置的曾长根,感觉下面不太舒展,便缓缓起身进入了领导办公室,绕到豪华办公桌后面,舒服的躺入了领导的豪华座椅,舒服的将双脚翘在了办公桌上。 坐在领导的位置,也就拥有了领导的视野。 长根目光游动,发现领导的视野完全覆盖了办公室的每一员工,尤其是近在眼前的自己,一举一动根本逃不过她的监控。 靠!做领导的感觉真他妈的爽! 康静的办公桌只有一个抽屉上了锁,显然里面有一些重要物品,其余的都虚掩着,无聊的曾长根一个个的抽开查看,除了一些公文文件,就是一些化妆品之类的小玩意儿,根本没有任何窥探价值。 当他无聊的来看最下面一个抽屉,一包拆开的护舒宝呈现在他眼前,显然康静专门准备了一包放在办公桌,以备不时之需。 想到这是领导专用的护速宝,曾长根心里涌起一丝小激动,撤下双脚,蹲下去轻轻的从里面捏了一片出来,凑到鼻翼闻了一下,它散发着一丝新鲜纸浆味道。 曾长根紧张的朝门口张望了一眼,匆匆起身走到办公室门前,轻轻关门并从里面反锁之后,匆匆回到领导位置。 匆匆解开了束缚,将那一片领导御用品轻轻敷到了那一圈根部红肿,轻柔的磨蹭了几下,受伤的根居然有了反应……. 长根激动的几乎要跳起来,他的根没有断,它还可以站起来! 他赶紧取下领导御用品,轻轻折叠后,原封不动的塞回了包装之中。想到它很快就会得到领导御用,他又是一阵小激动。 一股疼痛袭来,长根赶紧收拾心中邪念,起身跑到饮水机前面,按着冷水龙头,将失控的长根伸上去冲了几下。 冷水刺激之下,它很快恢复了正常。 确认他的长根并没有“骨折”,曾长根紧张的心情一下子完全放松下来。最多休息一段时间,曾长根又会是一条硬汉。 今天跟张老师一起去登记结婚,她穿着那么诱人,坐在一起,时不时透过一丝淡淡的女人味道,加上彼此心里也些心动,他居然毫无反应。 现在只是一条领导专用品,就让它起了反应,显然是那种以下犯上的快意,深深地刺激了它。 笃笃笃! 一阵急促的敲门打破了办公室的宁静,曾长根慌忙收拾好自己,匆匆过去,从里面解除了反锁,一把拽开了门。 “小曾,中午不吃饭么?反锁里面干啥?”康静一脸疑惑地看着曾长根,闪身进入了办公室。 “哦,我吃过饭才来,想躺在办公室睡一个午觉,怕有人进来看到。”长根脑子转的很快,立刻编制了一个合理的谎言。 “上周的三笔债务已经到账,下午你去趟担保公司,跟那个叶总沟通一下,让她尽快提供下一批选定的债务,我们财务会按需求提供相关债务资料。 还有,你跟叶总说一声,让她以后有事找你,别直接打电话给我。 债务担保是你负责的项目,我不想牵扯太多,我也不想跟一些乱七八糟的人打交道。”康静一边朝自己的独立办公室走,一边交代任务。 “对不起,都是我办事不利,我下午一定跟那边好好沟通一下。”长根见领导抱怨,立刻紧张的检讨自己。 “不关你的事,是那个姓叶的女人不知趣,她想跳开你直接跟我攀关系,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是什么货色。”领导显然对叶凡的冒昧很恼火。 她这种高高在上的领导夫人,最忌讳跟这种带江湖背景的人物打交道。 “她花样还不少,我下午得找何老板谈谈,要他约束一下老婆。” “你还是直接找这个叶凡吧,这个女人很强势,他老公应该已经被他完全控制了。”只是通过一次电话,康静已经完全了解了野心勃勃的叶凡。 “嗯,我下午去找她。”长根闷闷的承诺,显然叶凡这种做法已深深的刺激了他。 叶凡这样一挑,自己拿回扣的事,康静一定已经心知肚明。领导不挑明,是对自己的一种信任,也是对回扣的一种默许。 她家有的是钱,根本不在乎这么点小回扣,就当是给自己这条忠心犬的一种小福利。 “小曾,继续你的午睡,我取点东西就走。”康静交代完工作,便暗示长根离开。 长根立刻躬身而退,回到自己的位置伏到桌面假装睡觉,耳朵去一直捕捉着背后领导的信息,期待着快点离开。 他清楚听到康姐拉开抽屉,接着一阵窸窸窣窣之声,似乎在取什么东西。取完之后便关了抽屉,踩着一串清脆的高跟鞋之声,匆匆地出门去了。 就在她经过身边一刻,长根偷偷的瞄了一眼她的背影,鼻腔差一点喷出鼻血。 她手里居然紧紧捏着一片御用品,显然是要急着去洗手间。 为了确认自己的目光没有看错,长根起身跟上去关闭办公室,匆匆跑到康静办公桌拉开了下面抽屉,包装里果然少了刚刚自己处理过的一片。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324章 黄发鬼妹? “叶总,我们厂的债务抵押由我一个人全权负责,你以后有事就找我,别给我们领导添麻烦。你一个电话,害得我被教训了一上午。”曾长根一见到叶凡,便拉着脸给了她一个下马威。 “长根,领导这么关照我们,姐只是想表达一下我们的心意,现在做生意哪个不得孝敬领导?”叶凡尴尬地笑了一下,立刻找借口掩饰她的卑劣行为。 “大头可能没有跟你讲清楚,我现在当面重申一遍:我们单位是国有企业,领导是国家公务人员,他们不愿意跟三教九流的人打交道,才委托我全权处理。 一旦出了问题,也是由我一个人承担,我们领导根本不知道我跟什么人合作,你懂吗?”曾长根一脸严肃地警告叶凡,提醒她不要搞小动作。 “喲,长根,姐怎么成了三教九流?在你眼里,姐有那么不堪么?”叶凡立刻借题发挥,巧妙地转移了话题,娇嗔的抱怨着。身子故意朝着长根凑了一下,一股淡淡的香水味扑入了长根的鼻翼。 “叶总,我不是针对你,只是转达一下领导的原话。你这边选定了新的目标之后,发我的工作邮箱,我会转给财务尽快提供讨债需要的资料。”长根不为所动,一本正经地开始了正式的工作沟通。 “行,我这边尽快筛选,争取明天一早提供名单。”叶凡知道她与曾长根之间的合作出现了裂痕,只能在深度合作过程中慢慢弥补。 她此刻才终于明白何大头为何要与一个刚毕业的小办事员合作,这小子表面看上去傻乎乎,其实只是一种伪装,正在利用这种诚实可靠的外表博取领导信任,图谋上位。 跟这种有野心的人长期合作,才会有利可图。他往上爬需要资金支持,作为他的生意伙伴,自然要提供这方面的支持。大头给他这么高的回扣,显然也是一种长期投资。 “嗯,那我先回去了,单位还一堆事等着处理。”长根不愿跟她太多废话,起身告辞。 叶凡主动凑上来,亲切的跟他握手,另外一只手居然也暧昧的凑上来,按在了与她相互握紧的那只大手手背,轻轻摩挲了几下。 曾长根故意装出一丝羞涩扭捏,急忙抽出被她把持的右手,急急地转身往外走。 叶凡一直紧跟着将他送出公司,临别一刻伸手暧昧的拍了拍他的脊背,招呼他有空到家里玩。 这个叶凡果然不是一般人物,发现试图跳开曾长根是一个致命的错误,便不惜拉下脸皮,用一种恶心的暧昧软化曾长根,借以消除他心中的敌对情绪。 她身上虽然有一种挡不住的风味,可是对于这个经历台湾老板,官哥,大头的四手女人,长根一点兴趣都提不起来。 这只是她部分的经历,之前还有多少男人,也许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再说她是远房姑表弟的老婆,就算他有想法,也不能挖自家人的墙根。更何况大头不是善男信女,动他的女人就是在摸老虎屁股。 办完公事,长根决定夹带着办点私事,一路驱车回到了自己的乡村公寓。 将车停靠发廊门前,他大摇大摆的进了发廊,一位洗头小妹立刻主动上前招呼:“帅哥,洗头还是理发?” “洗头。”长根一边回应,一边四下扫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上门服务的那个小妹。 听他是专门洗头,小妹便将他引进了里面的小隔间,将他让在镜前的靠椅坐了,挤了一把泡沫堆在了他头顶,双手开始细腻的拨弄起来。 “帅哥,力度怎么样?”洗头妹一边抓头皮,一边亲昵地询问。 “可以。小妹,你们这儿有个黄头发小妹,今天咋没看到她?”长根回应之后,立刻跟着探寻起来。 “我们这儿都是黄头发小妹,你看我的头发不黄么?”小妹故意将脸贴近长根的脸,她的脸孔出现在对面镜子里,果断是一头黄毛。 “她比你矮一下,肥嘟嘟的,对了,她前段时间刚刚休假回来,还领了一个叫小青的堂妹。”长根尽量描述的仔细一些。 “休假?你在讲笑话吧,我们这儿要么辞职,要么上班,连例假都没得休。”说起休假,洗头妹立刻抱怨起来。 长根见她如此说,也对那个上门小妹有了猜疑,可是他明明有一次看到她站在发廊门口,难道是自己眼花了? “小妹,你们这儿有没有特色服务?”为了查询真相,试探的问了一句。 “有啊,可以帮你全身按摩,消除疲劳。一会儿洗完头,我帮你做一个。”见客人主动要求特色服务,小妹立刻热情加倍,一对柔软的胸有意无意的磕碰了一下长根的后脑。 “有没有更特色一点的?”长根开始深度试探。 “先生,我们这儿可是正规地方,不是你想的那样。”小妹脸一红,称呼也变得疏远了很多 “那就做个按摩吧。”长根依然不死心,决定来个步步深入。 冲洗擦干头发,小妹将他引导一个舒适折叠靠椅,开始替他做全身按摩,力度手法都很到位,全身疲惫的长根居然有些昏昏欲睡。 按摩到下半部,自然有了一些暧昧接触,长根趁机提出了深度需求:“小妹,吹一下多少钱?” “对不起,我们这儿只做按摩。”小妹立刻拉下了脸,手法也变得粗糙敷衍。 “我给你1000块钱,做不做?”长根依然不死心,继续死缠烂打。 “先生,请您放尊重点,再这样我就不做了。”女孩刷一下站直起来,气嘟嘟逼视着曾长根。 “对不起,我跟你开玩笑的。”长根急忙道歉,起身准备离开。 “先生,你还没做完呢?”小妹见他要走,反而有些紧张起来,得罪了客人,是要被罚款扣工资的。 “我有事,赶紧把账结一下,多少钱?”长根掏出钱包等待结账。 “洗头30,按摩60,一共是90块钱,前台结账。”小妹紧张的报价,生怕客人挑剔杀价。 “给你100,帮我结一下,剩下的算你小费。”长根抽出一张百元按在她手里,匆匆而去。 那位小妹愣了一下,赶紧摸出零钱,替他去前台替长根结了帐。 长根冲出发廊,飞速的跑回自己的宿舍,拿出手机拨通了那位发廊妹的手机。 “对不起,您拨的是空号,请查询再拨。”电话里僵硬的女声提醒他,那个发廊妹已经销号隐匿,从他的世界彻底的消失。 显然她并不是楼下的发廊妹,而是一个骗子,一个利用卖处骗取钱财的骗子。 她那个堂妹也肯定不是什么初女,那天她挡住了堂妹前面一起上阵,就是玩障眼法,小堂妹的血根本不是纯血,也许是猪血,也许是鸽子血。 好在她们胃口并不大,只骗了不到4000块钱。 长根推断了一个诈骗故事,似乎有些道理,可是又如何解释昨晚的那一幕? 那个充气胶偶究竟怎么回事?她怎么跟那天上门的小堂妹一模一样?还有,充气胶偶被车轮压力,怎么会在车轮留下血迹? 长根头皮一阵发麻,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站在窗前,俯瞰一片密密麻麻的店铺平房,曾长根第一次发现,自己租住的小楼似乎是这一片村镇繁华的中心,整个乡村规划都是围着村长家的小楼展开。 杂乱的街道店铺到处都是各种洗浴住宿的露骨招牌,充斥着一种粗俗糜烂的气氛。 这种地方遍地从事乡土特色服务的小妹,而住在这栋“豪宅”的单身男,很容易便成为乡土服务的目标。 长根目光缓缓自远处回收,一辆出租缓缓停靠楼下,一个衣衫前卫的女孩从里面钻出来。上面一件低胸长T恤,下摆刚刚遮蔽了到大腿根,一双大腿从下摆里伸出来,踩着一双白色系带球鞋。 长根居高临下,在她弯腰爬出车门一刻,一双蓬勃的胸一览无余。 显然她并不属于这里,一身打扮与那些乡村小妹格格不入。俨然一位大学女生装束,当然也不是普通大学女生,而是那种前卫型大学女生。 她下车之后,居然抬头挺胸,一脸高傲的走进这栋小楼。俯瞰着她宽松衣领的一对波动的半波,长根竟然有些紧张起来,对这个意外出现的女孩充满了好奇。 她究竟是谁?怎么会跑到这种地方?难道她是村长的女儿? 就在他猜测一刻,楼梯响起了脚步声,长根急忙快速转移到门口,隔着简易防盗门侧耳倾听。女孩的脚步从他门前经过,沿着楼梯继续爬升而上。 5层6层是村长的复式豪宅,这女孩十有八九就是村长的女儿。 奇怪,她居然停住了4楼,一阵防盗门的响动,她居然进入了四楼的房间,四楼不是张老师跟前男友租住的么? 长根立刻明白了她是谁,这个校园豪妹一定就是张老师提到的那个女学生,跟他前男友玩师生恋,鬼混在一起的女学生。 靠,渣男浪女,果然是一对绝配! 长根现在终于明白,昨晚睡梦听到楼上的夜吟是怎么回事。 可惜他最近伤痛缠根,不能有轻举妄动,等他养好伤,恢复了昔日雄风,一定要好好收拾一下这个贱货,替张老师出一口恶气。 长根见这样一个漂亮浪妹居然被楼上渣男老师玩弄,心中严重不平衡,居然打着替张老师报仇的旗号,起了横插一足的念头。 他泱泱的躺回床上,彻底放松了五肢,他现在绝不能太多胡思乱想,必须安心静养。 情绪渐渐平复,安静下来的长根突然跳出一个念头:自从跟刘贝雅玩高速车动,被她热尿浇身,惹了一身骚,他又陷入连番厄运。 怎么自己跟别的女人都不会倒霉运,偏偏一遇到刘贝雅就会倒霉? 难道她是自己生命中的克星? 长根琢磨了半天,渐渐悟出了一些端倪。 他面对任何女人,都会是一种主动进攻的姿态,面对刘贝雅的两次都落入了被动,被她的气势压倒镇服。他虽然在拳脚上征服了她,她却再次用女子之污术镇压了他的气势。 如果他判断没错,压制了他的刘贝雅,很快就出现在马媛媛身边。她们之间很快就会恢复以前的那种亲密暧昧,彻底将自己排除在外。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325章 退役 安心疗伤,他成了工作狂,眨眼便消耗了一周时光。 又是周五下午,又是三点,又是那一条熟悉的短信:今晚七点,有贵宾入住君悦酒店708房间,望准时接待。收到请确认。 经过一周静养,长根的淤肿已散尽,疼痛也消失。 为了确认伤势,曾长根伸手隔着衣服捏了一下伤处,似乎隐约还有一些疼痛感。面对短信,他犹豫起来,去还是不去呢?如果不去,会有怎样的后果呢?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颤抖着双手输入了一个“N”发了出去,他选择了拒绝。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他死死盯着手机屏幕,等待着拒绝后的反应。 足足过了10分钟,手机一点反应也没有,长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他已成功退出了那个神秘团伙,从此不用再牺牲青春活力赚那一点可怜的小钱。 轻松之余,他居然生出一丝怅然若失的伤感。 他选择了退出,一周一次的新鲜感也会随之而去,永远的从他生命中消失。 拒绝了这项兼职,那么今晚他该干点什么? 他创伤未愈,除了安心静养别无选择。就算他不想安心静养,也已变得无处可去。 刘虹丽,马媛媛已经跟他彻底断绝往来,就算她们心中有所依恋,碍于世俗,也不敢轻易再与他产生纠葛。 连那位应急的发廊妹也都突然消失,现在的曾长根再一次陷入了根无所依的落寞。 好在他最近创伤未愈,并无这方面的需求,这样无牵无挂的安心静养更好一些。一切都等创伤养好再说,车到山前必有路,等他有需求的时候,一定会有新的资源出现。 “小曾,晚上有事么?没事加一下班,有一些重要的客户资料需要处理一下。”曾长根正在发愁下班之后无处可去,匆匆进来的领导给他安排了加班任务。 “没问题。”曾长根兴奋的答应着,有一种抓住救命稻草的感觉,他真的不愿意一个人躺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发呆。 到了下班时间,康静将长根召唤到她面前,拿出一叠资料递了过来:“这些都是下周的客户需求,你帮我仔细核对一下,如果发现有出入,你帮我纠正一下。我今天有点不舒服,要早点下班。 明天一早帮我下发到各个车间,要他们提前做好生产计划安排。各个车间周末都有值班领导,交给他们就行。” “姐,你最近脸色不太好,要注意休息。”曾长根望着领导苍白的脸色,居然生出一丝心疼感觉。 “嗯,辛苦你了,小曾。”领导脸色居然露出一丝红晕,话语也没了平时的严厉,居然多了一丝温柔,起身开始收拾东西。 长根知趣的出了领导办公室,开始用心的检查核对这些资料,这些资料做的很细很具体,可是领导依然不放心,要他再核对一遍。 如果他找不出一些纰漏,领导一定认为他没有用心办事,就算是鸡蛋里挑骨头,也得挑出一两处纰漏之处。替领导核对文件,一定要严格把关,绝不能让领导出错。 “小曾,辛苦,我先走了。”一阵香风卷过,领导轻轻拍了一下他肩膀,已匆匆而过。 “姐,你一定是有些贫血,要多吃红枣红糖补血。”曾长根受宠若惊,居然挺身而起,对着领导的背影说出了他的心里话。 “哦?看不出来,你还懂得挺多。”康静诧异的回头看着曾长根,脸上露出一丝尴尬。 “我……我看姐脸色不太好,没有血色,乱猜的。”长根感觉自己说漏了嘴,紧张得有些语无伦次。 “谢谢,姐是女人,懂得怎么照顾自己。”一贯严肃的康姐,居然冲着长根嫣然一笑,缓缓转身而去,显然长根的关心让她很开心。 再坚强的女人在每月的这段时间,都会变得脆弱,变得需要人关心。长根判断她肯定缺乏人关心,便抓住机会斗胆试着关心了一下,显然收到了很不错的效果,他跟领导的关系又贴近了一层。 长根对着一堆资料折腾了三个小时,急出了一头大汗,终于挑出了两个错别字,一处前后数据矛盾,方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等他吃过晚饭回到公寓已经是晚上11点,一身疲惫的他躺倒床上就睡了过去,恍惚中楼上那个声音又嗯嗯啊啊起来。 长根一头扎入枕头底下,隔断了扰心之音,继续呼呼大睡。 心中有事,一早便起了床,简单洗漱便匆匆出门,驱车直奔工厂,将康姐交代的任务一一下发到了各个生产单位。 完成了工作,跑到教工食堂吃了一些早餐,无所事事的他驱车直奔开发区。 他已经很久没有跟官哥联系,这周终于因伤休假,可以专门去开发区跟官哥聚一聚。 “菊花残,满地伤,你的影子剪不断……”刚出市区,手机便响了起来,居然是那家神秘公司的特殊号码。长根急忙将车停靠路边,紧张的接通了电话。 “陈先生,好久不联系,最近还好吗?”电话里居然是久违的黄小姐,声音嗲嗲的,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风味。 “哦,最近受了一点伤,想休息一段时间。”长根赶紧找借口搪塞。 “是么?那你得休息多长时间?”对方话语虽然温柔,却有一种咄咄逼人的气势。 “我下面受了严重创伤,可能以后干不了这行了。”长根找了一个很合理的借口,试探着对方的态度。 “是这样啊,那你什么时间有空,我想约你见一面,协商解除我们之间的雇佣关系。”对方态度一下子冰冷下来,提出要跟他见面协商。 “今天晚上怎么样?具体时间地点你来定,定好了通知我一声,我会准时去跟你见面。”长根不卑不亢,爽快的答应与她碰面。 “我订好地方之后短信通知你。”对方很不客气地挂断了电话。 长根感觉对方来势汹汹,背后一定有一股强大的势力,自己想要全身而退一定会很艰难,估计得赔付一笔可观的违约金。只要她开出的价码不是太离谱,长根决定咬牙狠心,拿出所有积蓄摆脱这种深不见底的纠缠。 长根启动座驾,继续上路,40分钟后车已停靠在台达科技正门口,长根拿起电话,给长官拨了过去。 “官哥,我在你们公司正门外,请你喝酒,马上出来。”电话一接通,长根便给长官来了一个惊喜。 “长根,你在门口等一下,我马上赶过去。我现在不住厂区,在外面租房,可能要等半个小时才能过去。”长官语气很激动,显然他很期待与兄弟一聚。 “好,我等你。”长根人生路不熟,选择了等待。 官哥居然在外面租房,有些出乎长根的意料,一个单身男人肯定不会自己出去租房,一定是又勾搭了一个女孩子,一起在外面同住。 看来经过自己的一番开导,封闭保守的官哥也开了窍,玩起了未婚同宿。 踩着运动单车的曾长官,见傻子长根两月不见,居然开了一辆熟悉的“豪车”,这车怎么看怎么眼熟,怎么看都感觉很不舒服。 两兄弟变扭地打了招呼,长官骑车带路,领到了一家还算不错的餐厅。 “官哥,厂里有宿舍,咋出去租房子,是不是找了新女朋友?”两兄弟捡起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长根率先打破了尴尬。 “没有,双人宿舍住的不方便,出来自己租房子,有独立的空间,不会被人打扰。”长官立刻否定了长根的猜测,似乎有难言之隐。 “二位帅哥,菜单看一下,我们有新推出的红焖兔肉,要不要试一下?”服务员主动上来打断了他们,递上了菜单。 “是小白兔的肉么?嫰不嫰?”长根坏笑着搭讪,目光故意停留在女服务隆起的前胸。 “绝对细嫩爽口,你点一只试一下。”服务员见客人感兴趣,立刻替他们翻开菜单扉页,手指指点着一盆颜色诱人的炖肉。 “我吃小白兔,一般都是吃两只。”长根肆无忌惮地挑逗服务员。 “帅哥,两只太多了,吃不了会浪费的,两个人吃一只正好。”服务员一本正经的提醒顾客不要浪费。 “两个人吃一只小白兔,那你觉得是我先吃,还是他先吃?”长根忍着笑,继续玩暧昧。 “你们两个可以一起吃啊?”小服务员搞不懂他为啥笑,一脸茫然的看着他。 “那我们就一起吃你的一只小白兔,好不好?”长根见她懵懵懂懂,更加肆无忌惮。 “好啊,红焖兔肉一只,你还需要点什么?”女服务员似乎明白了他的暧昧,脸一红,低着头开始替他们点菜,时不时偷眼看一下低头看菜单点菜的长官。 长根挑逗了她,她居然羞涩地看着沉默的长官放电,长根扫兴的将目光转向了窗外。心里涌起一丝愤愤不平:这种乡土地方的女孩子真是没有眼光。 主菜一上,长官便张罗给长根倒酒,长根急忙拦住他,现在他身上有伤,不敢喝酒,以茶代酒跟长官对饮起来。 长官比上次更加落寞,很少说话,只顾闷头喝酒,一杯接一杯。 “官哥,你咋一脸愁闷,是不是干的不开心?”长根见他情绪低落,急忙主动询问。 “还行,最近转正又涨了一次工资,一个月接近5000。”说到工资收入,长官似乎有了一丝生气,一扫落寞,还有一些小得意。 “是么,在H市算是中等偏上的收入,快赶上工大的副教授了。那你还闷闷不乐,是不是又失恋了?”长根故意夸赞了一番长官,继续刨根问底。 “也不是啦,就是最近他妈的特别倒霉,撞了邪。”长官终于憋不住,开始一吐不快。 “啥叫撞了邪?”长根紧张的追问。 “妈的,就是看了不干净的东西,心里感觉堵得慌。”长官端起酒杯,一口气灌了下去。 “不干净的东西?”长根听他如此说,脊背居然一阵发毛,语气都变得结巴起来。他眼前又浮现出了那晚车压充气胶偶的一幕。 “就是我同宿舍那个SB的SB女朋友的SB。”向来斯文的长官居然一口气冒了一堆脏话,情绪似乎已完全失控。 长根将这句夹杂三个SB的拗口的脏话重复梳理了一遍,终于明白了这句话:他看到了室友的女友的B!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326章 无赖室友 深夜,曾长官正酣睡梦中,一阵压抑的嗯嗯之声直钻脑髓,他恍恍惚惚的睁开眼,却又赶紧闭上,一颗心几乎要蹦出心口。 借着朦胧昏暗的光影里,对面的室友的被子不停的蠕动,压抑之声断断续续的笼罩出来,一声声刺痛着他干渴的灵魂。 以前黄文方也经常领着女朋友来宿舍鬼混,不过都是趁他不在宿舍。当着他的面也就搂搂抱抱,卿卿我我一下,不会有太过分的举动。这一次居然趁他深夜熟睡,与女友同房,显然这对热恋的狗男女无场所发泄,开始铤而走险。 曾长官口干舌燥,下路挺拔到胀痛,不得不伸手按压。用轻度摩挲化解那种难熬的蓬勃。碍于面子,他又不好发出声音,只能压抑自己,努力假装继续睡觉。 对面床上的男女也很谨慎,不把动静搞大。越是遏制,反而得不到发泄,时间持续的越久。哼哼唧唧,没完没了,这边长官已经伴着他们的节奏撸出了油,那边依然在压抑中蠕动。 疏通之后,长官顿时放松下来,黏黏的很不舒服。可是碍于面子,一直蛰伏不动,忍受着这种黏糊的恶心感,恍恍惚惚的睡了过去。 一阵稀稀落落的水声再次将他唤醒,对面铺上凌乱着一堆棉被,黄文方跟她的女朋友已经完事,结伴到宿舍简陋的浴室,水声之中伴随着他们嬉笑之声。 作为宿舍主人之一,他弄得一手黏糊,却不敢起来擦洗。对面这对狗男女倒不见外,居然享受完乐趣,毫不避讳的去了浴室,现在的女孩子真他妈的不要脸。 曾长官实在难受不过,偷偷爬起,准备找纸擦拭一下。就在他偷偷坐起一刻,突然冒出一个恶心的念头,飞速的跳下去跑到对面铺前,抓起散落的枕巾,快速地里里外外擦拭了一遍,将枕巾丢上枕头,闪身归位,缩进了被窝。 那对狗男女洗干净之后,便蹑手蹑脚溜出来,黄文方挡着光着的女友,匆匆归位。 “哎呦,你怎么搞得?枕巾都沾了黏糊,弄了人家一脸。”躺到枕上的女友立刻弹起来,捏起枕巾抱怨黄文方。 “嘘,不就是酸奶么?你喝都喝过了,脸上粘一下怕啥?用酸奶敷面可以美容,来,我帮你涂抹均匀。”黄文方制止了她的尖声,压低声音调笑。 “哼,真恶心,赶紧把枕巾拿去洗一下。”女友将枕巾丢给了黄文芳,那小子接过枕巾屁颠屁颠的跑进了厕所,放水冲洗枕巾。 女友见他离开,伸出一只手指轻轻抹去了脸上的粘稠,缓缓躺倒下去,将那根沾满粘稠的手指放入嘴巴,红着脸陷入了梦乡。 晨曦照进窗户,长官恍惚醒来,发现对面那对狗男女居然还在搂着酣睡,显然一夜鏖战,消耗了他们的活力,需要休息恢复。 他们不起床,他也不便起床,这种事撞破了双方都很尴尬。 憋屈的长官突然灵机一动,想出了一个绝招,一个让那个不要脸的女孩子知难而退,不敢轻易上门的绝招。 他伸手故意将内衬褪下一半,露出半个PP,撅出了被子之外,摆出了一个难看的睡姿。 对面的一对男女终于醒了,女孩比较紧张,睁眼第一件事就是侦查对面的动静。当她目光掠过一刻,立刻红着脸缩进被子,凑到男友耳边嘀咕:“你室友睡觉真恶心,露了半个腚在外。” 黄文方得到信息,立刻翻身坐起,发现长官这种姿态,立刻下床过来,轻轻扯着被子替长官盖在了露出的腚。 “老公,我先回宿舍,洗漱完给我短信,我们一起去食堂吃早饭。”那位女友坐在铺上,背转身子匆匆穿了衣服,一边小声交代,一边下床拉门匆匆溜走了。 见这招有效,长官决定以后来点更绝的,干脆就不穿luo睡。她一个女孩子都不怕,自己一个男人怕个鸟? ****** “曾长官,跟你商量个事儿?”长官一起床,正准备出门的黄文方停住了脚步。 “啥事?”长官黑下脸应了一句。 “我女朋友经常到咱宿舍,宿舍多了一个人很不方便。要不,你出去租房住,我给你补贴一半房租。”黄文方腆着脸,提出了他的解决尴尬的方案,显然他认为长官的存在是多余的。 “靠,你为啥不出去租房?”长官不满的嘟囔,起身准备洗漱。 “我女朋友在产线上班,经常上夜班,住外面晚上上下班不安全。再说外面治安队经常查房,我们又没结婚,抓进去就麻烦了。”黄文方一脸为难的恳求道。 “嗯,我考虑一下。”曾长官答应他考虑一下,便进了洗手间。 他没想到他只说考虑一下,当天下午黄文方就替他找好了房子。当晚就支付了一半的房租给他,将他送到了新居,将宿舍腾空给这对狗男女。 为了午睡方便,长官中午饭后依然回宿舍睡午觉,其他的时间都留给了这对饥饿的男女。 一晃就在外面住了两周,整天踩着单车来回跑,长官越来越感觉太辛苦,不如住在宿舍方便,碍于情面,不得不委屈自己。 这一天他被领导抓住加班,晚上8点才下班,感觉头痛的厉害,实在没力气踩单车回出租屋,决定回宿舍休息一下。 他踩着虚浮的脚步回到了宿舍,轻轻的掏出钥匙捅开了门。轻轻的推门探头进去一刻,马上又缩了回来,站在门口面色涨红,心脏狂跳。 就在他拉门一刻,那个女孩正面朝门半蹲在一盆热水之上。双手捧着裙摆,露了下半。黄文方蹲在她旁边,正捏着一条毛巾帮她清洗下面…… 一阵窸窣之声,几分钟后黄文方黑着脸拉开了门。 “我感冒了,头疼的厉害,回宿舍躺一下。”长官闪身挤进去,扑到在床上,蒙着脑袋睡了。 黄文方没有说什么,陪着女友一起出了门,一晚上都没有回来。显然他跟她混进了女工宿舍,住在了她那个隔着蚊帐的独立空间。 女工宿舍一个房间6张上下铺,黄文方女友项红住在门口下铺,拉了厚厚的蚊帐,很方便黄文方潜入。 ****** “曾长官,我已经出钱给你租了房子,你把东西都搬走,以后就不要回宿舍了。”第二天一早,黄文方堵着长官,下了驱逐令。 “靠,这是我宿舍,干嘛要我搬走?”长官虽然一腔愤怒,依然保持着克制。 “我出了租金,你这床铺已经租给了我。”黄文方铮铮有声,强词夺理。 “给你,租金我退给你,以后我回宿舍住,你想要二人世界,自己出去租房去。”长官掏出500块钱,丢在了黄文方床上。 “行,我租房就我租房,但是你得出一半房租。”黄文方捡起了钱,继续伸手过来。 “你出去租房,凭什么我出一半房租?”长官几乎要气炸了。 “你出去租房,我给你出了一半房租。轮到我出去租房,你凭什么一分钱都不出?”黄文方抖着手里500,气急败坏的嚷道。 “你这是胡搅蛮缠。”长官被他逼得无话可说,气得乱了方寸。 “要么你出一半房租,我去租房。要么我出一半房租,你马上搬走。你自己选择。”黄文方得“理”不饶人,一副咄咄逼人的气势。 “少跟我扯,从今天起我回来住,你再领人回来过夜,我找宿舍科投诉你。”既然已经翻脸,长官也不再客气,给了对方一记狠招。 “曾长官,你等着。”黄文方气急败坏的摔门而去。 ******* 半个小时后,他领着三名保安冲进了宿舍,带头保安一把将躺倒床上的长官拎了起来。 “你们想干什么?”长官见势头不对,磕磕巴巴地质问。 “傻B,你横什么横!”一名保安飞起一脚,狠狠地踹过来,将长官踹了一个趔趄。 “小子,他是我兄弟,听说你要找宿管科投诉我兄弟?”保安大哥伸手制止了冲动出脚的兄弟,指着黄文方冷冷的逼问道。 “我只是一句气话,我要投诉早投诉了。”长官捂住被踢痛的大腿,赶紧忙不迭的解释。 “我警告你,你以后对我兄弟客气一点,再敢跟他作对,老子对你不客气。小子,你放聪明些,整个开发区到处都是我们乌市的兄弟,敢跟我们乌市人过不去,是不是不想混了?”那名动手的保安指着长官鼻子,厉声教训着。 长官不敢顶嘴,默然不语。 “这间宿舍是我兄弟的,你赶紧收拾东西滚到你的出租房。你他妈的拿了钱,还想霸占着铺位,是不是觉得我们乌市人好欺负?”旁边另一位保安恶狠狠的推了一把长官,将他推了一个趔趄。 “够了,你们都闪一边去。这位兄弟,大家都是出来混口饭吃,都不容易,要互相体谅一下。文方平时有什么得罪,作为大哥,我替他向你赔礼道歉。 住在一个宿舍,难免磕磕碰碰,大家都是兄弟,何必为一点小事伤了和气,对不对? 给我一个面子,你们各自退让一步,文方再加100给你,你搬出去住怎么样?”两个小弟唱黑脸,大哥扮红脸,软件兼施,逼着长官只能接受唯一的选择。 长官见对方人多势众,又是一群没文化的无赖。只得接受对方的条件,收拾东西泱泱的离开了宿舍,黄文方追上他,狠狠的将600块钱塞回了长官手里,嘴角挂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327章 斗殴 “这种垃圾人,不值得跟他斗气,自己出来租房也好,工厂宿舍终究不是久居之地。”听了长官的叙述,长根一股火气直冲脑门,他努力压制怒火,心平气和地劝官哥。 经历上次冲动砍人的教训,他变得成熟稳重起来,生命只有一次,犯不着跟一些垃圾人种斗气拼命。一个人一旦有了钱途,便开始珍惜生命。 只有烂命一条的人,才会动不动与人玩命! “嗯,就是,那小子也就自费专科毕业,靠关系弄了一个工程师职位,狗屁不懂的垃圾一个。”长官见长根并没有替自己出头的冲动,感觉有些失落,独饮了一杯。 长根内伤未愈,不敢喝酒,听长官扯这种底层小人物为了一个独立做爱空间而争斗的烂事,感觉很无聊,见官哥喝得差不多,便招呼服务员过来结账。 “长根,我一些东西还落在宿舍,你开了车,帮我搬一下东西。既然决定外面住,我把宿舍的东西全搬走。”官哥喝得满脸通红,见长根有车,便请他帮忙搬一趟东西。 “行,咱这就去。”长根上车之后,方向一打,片刻之间已到了厂区门口,厂门口有护栏当道,他将车停在护栏之外。 长官下车跟门卫交涉半天,两个值班保安很忠于职守,坚持外来车辆一概不许入内。提供了一辆平板小推车给长官,建议他将行李用小推车拖到大门外。 身为本厂职员,必须要遵守本厂制度,长官只能接受了保安建议,招呼长根将车停在一边,下车跟他一起进入厂区。 保安见长根开着“豪车”,也不敢过分为难,准许他的车停在了门口侧边,放他进入了厂区。 进入宿舍楼,长官将推车搁在楼下,领着长根上了三楼。 长官摸出钥匙轻轻地捅开了房门,对面床上的黄文方正穿着短裤背心,盘腿坐在床上,抱着手机玩游戏,山寨手机的游戏音乐又吵又刺耳。 “曾长官,你回来干嘛?”那家伙见长官开门,一副趾高气扬的气势质问。 “趁周末休息,我把我的东西全部搬走。”长官憋着火气,黑着脸解释。 “东西可以搬走,宿舍可不能退。你得占这个床位,你要是退了宿管又会安排别人住进来。我帮你付了一半房租,退宿舍必须经过我的同意。”黄文方跳下床,一副颐指气使的态度,掩饰着内心深处害怕失去独立做爱空间的惶恐。 啪! 猝不及防,一记耳光扇在那张恬不知耻的脸上,黄文方一个趔趄,这才发现宿舍多了一个人,一个一脸杀气的人。 “你……你他妈谁?”黄文方捂着脸,狠狠的指着长根,脚下却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 “X你妈!”长根跟着一脚已将他踹倒床上,没等他反应过来,操起桌上一个铁饭盒朝着脑袋砸过去。 黄文方吓得脸色惨白,双手急忙抱头一缩,饭盒砸到了墙上,一阵刺耳的金属交鸣,饭盒跌落在地面上,一直蹦跳到墙角。 长根见一砸不中,立刻俯身从床下抄起了一个铁皮洗脸盆。 “大哥,饶命!”那家伙果然机灵过人,见形势不对,立刻翻身跪倒在床上。 长官终于从最初的惊愕清醒过来,赶紧上前抓住了长根的胳膊,阻止了他继续出手。长根余怒未消,拼命作势前扑,嘴里厉声谩骂着:“X你妈的,乌市狗,叫你再咬人,爷今天非打出你的胎毒。” “大哥,你千万别冲动。兄弟以后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那家伙见长官替他挡住了凶手,跌跌撞撞的下来,一脸惶恐的连连道歉,身子一闪溜出了房间。 长根见黄文方已逃走,便放下了举着铁盆的右手,长官一把将脸盆抢过来丢在了地上。 “草泥马,你等着,爷找人弄死你个傻B。”逃离的黄文方居然推门探头,冲着长根恶狠狠的叫板,仿佛一条受伤的疯狗,撂下狠话便兔子一般沿着走廊狂奔而去。 长根被他再次激怒,操起脸盆飞身追出去,冲着他的背影甩了过去,那家伙身子一闪已转入了楼梯,脸盆一路呼啸落在了走廊深处,爆出一连串刺耳的哐啷之声。 “长根,赶紧走,一会儿被保安堵上就麻烦了。”长官见事情闹大了,一把扯住长根,拖着他跑下楼,拼命的朝厂区门口跑去。 门口两名值班保安见他们跑出来,搞不懂状况,眼睁睁看着他们跑出厂门跳上了车。 上车之后,长根一边启动座驾,一边掏出电话给大头拨了过去。电话一接通,他压制着喘息开始求救兵:“我在官哥厂门口,被人围攻,赶紧找一些兄弟过来。” 没等大头再问,长根便挂了电话,掉头缓缓驱车而行。身边的长官已吓得脸色惨白,又不好抱怨替自己出头的兄弟,双手捏在一起,不停的相互揉搓。 三名保安在黄文方的带领下追出了厂区,两名值班保安也加入了追击,每人提着一条橡胶狼牙棒朝着长根的车追逐而来,一边追赶,一边叫骂,显然他们明白双腿追不上车轮,渐渐慢下了脚步。 逃离的长根突然一个急转,居然调转车头,朝着追逐的保安加速冲撞过去。 那帮家伙刚刚放缓脚步,见“豪车”去而复返,冲着他们横冲直撞而来,再不转身逃命,就会被横冲直撞的“豪车”撞死街头。 五名保安立刻转身逃命,沿着原路跑了几步,感觉不对,立刻窜上了人行道。曾长根居然扭转方向,飞驰的“豪车”也跟着窜上了人行道,速度凝滞一下,立刻又恢复了狂暴。 几名保安见对方真的跟他们玩命,吓得面如土色,赶紧窜入了人行道与工厂围栏之间的草坪,朝着厂区围栏狂奔过去,伸手攀越上了围栏。 长根紧追他们窜上了草坪,撵着屁股直冲而上,失控的“豪车”硬生生的撞在了围栏上,一声地动山摇的撞击,车头瘪了进去,围栏也扭曲变形。 四名逃在前面的保安跌入了厂区,那名刚刚追在前面,逃跑落后的家伙,居然从栏杆跌落车头,滚到了车轮旁边,手中的狼牙棒也跌落草坪之上。 那家伙摔得鼻青脸肿,挣扎着从草坪上跌跌撞撞的爬起来。 长根狠狠推开车门,车门狠狠撞到他的屁股,再次将他撞倒草坪之上。曾长根飞身跳下车,过去照着他脑袋就是几脚,那家伙挣扎几下,趴在了草坪一动不动。 “长根,他是不是死了?千万别弄出人命。”跟上来的长官几乎要哭出来。 “麻痹,叫你装死,老子一棍子捅烂你菊花。”长根俯身捡起了丢落的狼牙棒,作势要从他们后面捅上去。 那名装死的保安立刻飞窜而起,兔子般狂逃而去。 长根手中狼牙棒闪电飞出,正中腰眼,那家伙脚步一软,再次伏到在地,缩成了一团,杀红眼的长根又要追上去,却被长官硬生生的拖住。 “长根,快走。”长官颤抖着声音提醒长根,自己已先一步上了车。 长根这才发现对方来了救兵,工厂保安几乎全部出动,气势汹汹的朝着这边杀过来。见对方人多势众,长根也慌了手脚,急忙飞身上车,启动了座驾,朝着后面快速倒退。 车身一个趔趄,倒退的车轮居然被后面的路沿卡住。 就在车轮被卡一刻,十几名保安已将路虎车团团围住,手中的狼牙棒拼命的敲打着四面车窗,招呼他们下车。 面对豪车,这群受过法制培训的保安并没有打砸,他们知道路虎车很贵,砸坏了他们赔不起。 嘭! 长根一侧的车门一阵剧烈震撼,那名被他撞翻的保安,已从装死中缓过劲儿,血红着一双眼,居然挥动狼牙棒砸他这一侧的车玻璃,玻璃上已被砸出一朵冰花,一道裂痕。 上阵亲兄弟,刚刚逃窜的两名铁哥们已加入了砸玻璃行列,几下敲击,一声清脆之声,车门玻璃已碎裂散落,长根不得不抱头闪躲。 突破了玻璃防护,下一步他们的狼牙棒就要朝他身上招呼,看来这一次他已是在劫难逃! 就在这千钧一发一刻,围攻的保安一阵骚动,陷入了一种惶恐气氛。 十几个保安已被从路边停靠的三辆中巴冲下来的几十号拎着砍刀的小青年重重包围,领头一名戴着墨镜,拎着砍刀的小伙子,看样子也就十七八岁。 一眼看出他们都是一些未成年人,可是他们的身材气势已经足以压倒任何一个成年大汉。 “都他妈的放下警棍,谁不放手砍谁的手。”带头小哥一声咋呼,十几名保安面面相觑,纷纷丢掉了手中的武器。 “全部滚到围栏边,一字排开蹲在草坪上。”带头小哥砍刀冲着工厂围栏比划了一下。 十几名保安乖乖的走过去,一字排开蹲在了围栏上。 带头小哥也不理会车里的长根,长官,只顾着自己抖威风,提着砍刀走到了保安队伍前面,砍刀拍了一下蹲在第一位的保安的脸,突然厉声喝道:“给爷学一声狗叫,大声一点。” “汪汪汪!”冰冷的刀锋触及,那名保安几乎吓尿,忙不迭的大声叫起来。 “滚!”带头小哥一脚踢翻他,那家伙连滚带爬的逃回了厂区。 接下来他开始一个接一个折腾过去,显然他很享受这种凌辱的乐趣。 “这位兄弟,给哥一个面子,别在折腾我这些兄弟了。”一个三十多岁的保安大哥出现在现场,挡住了玩的起劲的小哥。 “你他妈谁呀?老子干嘛给你面子?”小哥口气蛮横,却停了手,显然他已经卖了一个面子给保安大哥。 “嘿嘿,我是厂里保安队长,这些兄弟归我领导。”保安大哥陪着笑脸解释。 “操,原来这些狗都是你养的,你他妈以后管好这群狗,咬人也看清点色。今天咬了我兄弟的人,砸了我兄弟的车,老子跟你没完。” “兄弟,你留个字号,哥一定替他们上门赔罪。”保安大哥显然见过大世面,不卑不亢的顶了一句。 “老子麻村张耗子,我哥麻村张小虎。”砍刀小哥见对方也是道上的,便按规矩报了名号。 “嘿嘿,原来是小虎的兄弟,大家自己人,今天这事到此为止。你带你的兄弟先离开,这里交给我处理,等警察上门就不好处理了。”保安大哥伸手主动拍了一下张耗子的肩膀,放出了和解信号。 “你也跟小虎哥混过?那你是我的前辈?”张耗居然有些紧张起来,眼前的这家伙居然跟他大哥一个辈分。 “小虎在工大派出所当所长时,我跟他是同事,一起办过一个案子,因为那个案子,我们都倒了霉。”追忆往事,保安队长居然有些沧桑。 “原来是小虎哥的铁哥们,以后有啥事到麻村招呼兄弟一声。兄弟们,撤!”张耗子也伸出手,拍了一下保安队长的肩膀,招呼兄弟们上车,闪身退了。 自始自终居然都没有跟车里的长根招呼,显然他只买何大头一个人的面子。 长根见双方都已撤离,急忙打轮退出草坪,沿着街道缓缓驱驰送官哥回家。到了地方,官哥默默下车朝租住的小区走去。 “官哥,别担心,明天正常上班,他们不敢再为难你,有事给我电话。”长根冲着长官背景招呼了一句,启动残破的座驾,一路飞驰而去。 今天他又突然暴怒冲动,引出了一场大规模暴力冲突。 要不是大头救应及时,自己此刻估计已头破血流,被送进了医院。 这个大头果然有一些手段,居然网络了这样一批未成年的愣头青。这样的愣头小子血气方刚,无牵无挂,最容易冲动。而他们又是未成年人,杀人不用偿命,是一个最可怕的群体。 如果当时自己砍了大头的头,他动用这批人,估计自己早被砍死街头了。想起当初的冲动,长根脊背一阵发冷,陷入了深深的后怕。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328章 女打手 一路飞驰,长根发现其他车辆纷纷躲避着他的车,从开发区到市区居然一路畅通。进入市区,车流渐渐密集,因为避让他飞驰的车,几辆迎面而来的车差一点出了交通事故。 他渐渐放慢了速度,收敛了横冲直撞的气势。 一辆伤痕累累,霸气侧漏的“豪车”,无论哪位司机都不敢轻易靠近它,这种车他们惹不起。 长根发现不但车辆纷纷躲避他的车,路边的行人居然也纷纷投来惊疑的目光,显然他的座驾已成为了城市的一道景观。 车头严重瘪陷,发动机盖变形翘起,左侧前灯已撞碎,驾驶位玻璃碎裂,前后挡风玻璃都被砸了雪花痕,车尾部一侧已撞瘪…… 一辆价值60万的豪车,居然当碰碰车开,它的主人该多牛逼! 长根意识到这样招摇过市,一定会给自己带来麻烦。刚刚拿到驾照,还是低调一点好。就在这一刻,他的手机震动了几下,他腾出右手点开了一条短信:陈先生,今晚7点,学府道校园咖啡。 信息是一个陌生号码发过来,但长根已猜出她就是那位神秘的黄小姐。见她约定的地点是自己熟悉的那一家咖啡厅,长根心中不由一紧:她怎么也选择了这个咖啡厅? 就在他分神一刻,他的车已闯了红灯,守在十字路口的几位警察已朝他招手,示意他贴边停靠。长根急忙快速转向,避开前面呼啸而过的车流,朝着招呼他的警察冲过去。 惶急之间,猜错了油门,居然加速冲了上去。 几名警察见他飞速冲撞过来,吓得鸡飞狗跳,纷纷跳上了路边的人行道躲避,长根的车居然一路撞上了人行道台阶,追着警察撞了上去。 借着马路沿一挡的缓冲,长根缓过了神,终于刹住了车,额头已汗如雨下。 几名交警脸色惨白,半天才缓过神来,他们还是第一次遇到有车敢冲着他们横冲直撞,惊惧很快就转化为愤怒,气势汹汹的围堵上来。 “下车,驾照出示一下。”一位交警伸手过来。 长根赶紧抓出搁在前面的驾照,下车后怯生生的递了上去,等待着警察同志的处罚。 “哼,是个刚上路的新手。哥们,你那个驾校学的车?上路三天,这车就给你折腾报废了。”警察翻看了他的驾照,发现是个新手,态度也缓和下来。 “对不起,我刚刚收到一个短信,走神了。”长根急忙主动解释。 “哥们,你够老实。闯红灯已够你喝一壶,还主动承认驾车打手机。加起来扣10分,罚款200,麻烦你交一下罚款。”一名交警负责处罚,其他的交警继续站在路边执行公务去了。 “警察同志,可不可以多交罚款少扣分,我是新手,照顾一下。”曾长根赶紧掏出钱包,将包里的现金全部掏出来麻利的塞入了警察的口袋。 “看你是新手,就给你一次机会,就扣你2分以示惩戒。新手上路别开那么快,安全第一。”警察一脸严肃的教训。 “谢谢警察同志,我一定吸取教训。”曾长根急忙点头哈腰,知趣的上车缓缓启动而去。 “菊花残,满地伤,花落人断肠……”刚刚启动几步,手机又接到了一个来电,这一次他不敢乱来,先将车贴边停了,方才接起手机。 电话是何大头的打来的,长根将长官的事简单跟他汇报了一遍,并代表官哥向大头表示的诚挚的谢意,大头很有人性的回复:大家都是自己兄弟,应该的。 双方便友好的结束了通话。 挂断电话,曾长根突然有一种陷落的感觉:他欠长亭的人情越来越多,已不知不觉跟他捆绑在一起,他不得不从此提高警惕,尽量不要再落下更多人情。 混迹仕途,绝对不能让人情债绑架,更不能让别人掌握自己的污点。 ****** 长根驱车渐渐接近工大,便在路边找了一家汽车美容中心,停靠在店面前:“师傅,帮我整一下。看看多少钱?” “嘿,您这车开得够猛的,都折腾成这样了。直接送报废中心算了,这活我们接不了。”修车师傅围着车转了一圈,拒绝提供服务。 “随便弄一下就行,就帮我整几个关键地方:第一,换一个车灯,能亮就行。第二,装一块驾驶位车窗玻璃。第三,发动机盖随便整一下,只要不上翘就行。 反正就一个原则,能正常使用就行,我给你2000块钱,能折腾啥样就啥样。”长根不等对方答应,已大步而去。 “喂,2000不够,至少5000。”师傅追着还价。 “就2000,能修多少就修多少。”长根回头拒绝了还价,背影已消失在人流之中。 长根提前10分钟进入了约定的酒吧,捡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他没有对方的联系方式,但他知道对方一定能找到他。 他选择的位置视野很宽,隔着橱窗可以监控到每一位进入咖啡吧的客人,试图提前捕捉到约会对象,等她进入可以主动招呼。 “曾先生,你蛮准时的。”就在他目光关注窗外之时,一阵香风扑鼻,一个腰杆笔直,身材高挑的职业女性已坐在了他对面。 她没有化妆,一张素面透着一丝古典气质,年龄应该跟曾长根不相上下。 “黄小姐,你好。”长根赶紧起身,伸手过去。 对方并没有起身,只是伸出手象征性的跟他捏了一下,她的手很冷,也很硬,显然是经过职业训练的一名女高手。 “曾先生,我是代表公司跟你谈话,有什么要求和条件你可以畅所欲言,我会替你跟公司老板反映。经过这么长时间考察,我们觉得你是一个可造之材,如果中途退出,真的很可惜。”她一本正经的提出了挽留建议,等着长根提高待遇需求。 “黄小姐,你误会了。我并不是对薪资不满意,真的是受了创伤。”长根一脸歉意的拒绝了对方的挽留。 “真有那么严重?方便让我检查一下嘛?”黄小姐一脸严肃,显然并不是开玩笑。 “检查?这……不好吧。”长根犹疑的看着对方。 “只是隔着衣服检查,你不用紧张。”黄小姐站起身,居然绕过台面,挨着长根坐了下来,一只苍白修长的手已轻轻按住了长根。 长根不置可否,只是默默的转头望向窗外。 那只手轻轻游动,轻轻捏住了他的根,从上倒下一点点捏过去,捏到了伤处,长根痛的抖了一下,咬牙硬挺着没有出声。 “一点轻伤,很快就会恢复,这不是辞职的理由。”黄小姐起身回到原位,目光直逼长根,显然她很不喜欢有人跟她撒谎。 “我只想退出,退出根本不需要理由。”曾长根只能跟她撕破脸,口气强硬起来。 “曾先生,如果一次10万,甚至更多,你会不会考虑留下?”黄小姐见他执意辞职,居然开出了十倍天价。 “一次10万,开价很诱人,不过这钱一定不好赚,我不是那种要钱不要命的人。”长根见对方很爽快,他也表现的很坦白。 “成本一样的产品,有些只是高端品,有些却是奢侈品。价值相同的服务,有些只是高端服务,有些却是奢侈服务。 同样的服务,面对不同的客户群就有不同的价值。 我们有一项围绕特殊人群的高端服务,她们有着很高的隐私保密需求,所以我们只能提供秘密上门服务,绝对保证客户的隐私安全。 当然能够享受这种服务的女人,也绝对不是普通人,只要能够让她开心,除了金钱之外,还会获得一些额外的机会。 曾先生是聪明人,应该懂得我的话。”黄小姐显然是资深从业人士,职业理念已经炉火纯青。 “黄小姐,让我回去考虑一下可以吗?”长根被这种神秘感吸引,居然有了一种深入窥探的欲望,坚定退出的决心出现了一丝松动。 “奢侈服务只是一种你情我愿的秘密交往,并不影响曾先生正常的工作生活,更不用担心隐私问题,客户的隐私比你的隐私重要一百倍。爆你的隐私就是爆客户的隐私,这方面我们绝对会万无一失,滴水不漏。 奢侈服务都是长期一对一服务,工作时间自由宽松,不受严格的时间限制,为了保证客户信息安全,我们会提前一周根据双方的时间安排见面时间,不会因为时间仓促而对你造成困扰。”见长根有一丝松动,对方立刻紧随而上,阐述了新岗位的许多优势。 “黄小姐,要不这样吧。等我伤好了,找机会先安排一次试一下。”长根见对方紧咬不放,只能退却半步。 “好,那就一言为定。你好好养伤,我先走一步。”对方见他答应,便立刻起身离去,毫不拖泥带水。 “黄小姐,一起吃个饭吧?”长根急忙起身挽留。 “不了,公司有规定,不许男女员工私下交往。对了,提醒你一句,别跟金松花女士私下交易,这样做严重违反公司规定,后果很严重。”黄女士停住身形,回头郑重的提醒告诫了长根,转身大步而去,一头长发飘扬,散发出一种大侠风范。 长根知道,她不是一个女侠,只是一个女打手。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329章 深夜流浪汉 独自躺在床上,寂静空阔的三室一厅压抑着曾长根的灵魂,陷入了一种蚀骨的寂寞。 前几日还是身边桃花朵朵开,让他应接不暇,转眼间却是繁花落尽,徒留一个孤独的躯壳背负着一个寂寞的灵魂。 来去匆匆,仿佛恍惚一梦。 他突然有一种强烈的发泄欲望,一种弹着吉他独自干嚎的冲动,可惜吉他弦已断,已无法弹奏,更无人倾听。 这一刻,他终于感受到了宁远航的那一种寂寞伤感,终于理解了那个光着身子抱着吉他弹唱的寂寞小男人,因为他此刻也有一种去除衣衫抱着吉他干嚎的冲动。 难以遏制的压抑之下,他身不由己的冲到了隔壁空房间,拿起了那把落满灰尘的吉他,轻轻拨弄了一下断了的琴弦。 弦已断,难成曲调,他的心却已随琴声飘渺。 是谁用吉他弹奏一曲东风破,枫叶将故事染色,结局我看透。是谁用吉他弹奏一曲东风破,篱笆外的荒烟古道,我牵着你走过…… 恍惚中一个熟悉的身影,抱着一把熟悉的吉他,守在床头替他弹奏出一曲熟悉的曲调。 宁远航! 曾长根惊得全身颤抖,想要喊出他的名字,喉咙却好似被人扼住发不出一点声音,他想挣扎坐起,四肢却被好似被人牢牢控制,根本动惮不得。 宁远航缓缓起身,光着苍白的身子缓缓而去,走到窗户前,款款回首,对着长根回眸凄然一笑,身影一闪,已飘忽消失。 就在宁远航消失瞬间,曾长根终于从梦靥中挣扎出来,翻身坐在床上,额头汗如雨下,不停的喘着粗气。 喘息片刻,意识从恍惚的梦靥中醒来,原来只是一场噩梦。 “嗯啊——,嗯啊——”一阵高亢之声直穿耳鼓,刺激着曾长根寂寞的灵魂,已趋近痊愈的长根陡然间挺拔起来。 深更半夜,浪叫不断,一定又是楼上那对贱男浪女! 长根悻悻的嘟囔着骂了几句,准备躺倒继续睡觉,却发现那种浪叫好像并不是来自楼上,而是来自窗外,难道是发春的野猫? 他侧耳细听,分明是人声,并不是野猫之声,难道有人深夜在大街上找刺激? 好奇的长根下床趿拉着拖鞋,蹑手蹑脚的凑到窗前,探头朝着浪声发出的方向瞄过去,眼前的景象顿时惊得他目瞪口呆。 楼下的垃圾站旁边,一个脏兮兮的流浪汉正抱着一个女孩疯狂的冲击…… 长根见是流浪汉深夜欺负夜归的女孩,顿时紧张起来,一股正义之气驱使下,他探头出去冲着流浪汉大声呵斥:“住手,快放开她!” 流浪汉惊愕回头,冲着长根呲牙一笑,停止了冲击。将怀里的女孩子举起来冲着长根晃悠了一下,夹在咯吱窝下,沿着杂乱的街道仓皇而去。 就在女孩子被举起一刻,长根才发现她并不是一个女孩子,而是一个他熟悉的充气布偶。显然她已废弃,被人丢在了垃圾堆,又被流浪汉从垃圾堆里挖掘出来。 长根一阵恶心,急忙跑到了洗手间干呕了半天,方才平息了涌动的呕吐欲望。 他意识到自己租住的这个地段透着一种压抑的诡异气氛,这种城乡结合部白天鱼龙混杂,夜里居然也是魅影频现,看来自己又得搬家了。 究竟是这里本来就是是非之地,还是自己将是非带到了这里? 为什么自己每选择一处居所,都会陷入一种诡异的包围? 长根泱泱地回铺上,躺倒下来,愣愣的望着天花板。他已盘算着再次搬家,等他伤再养几天,就到工大附近找房子。 现在他有了一些积蓄,工资也涨了一些,已有条件选择一个舒适方便的居所。 嗯——,嗯—— 就在他思考一刻,楼上的男女显然被流浪汉的户外活动刺激,居然也深夜起身夜战,对饥渴的长根掀起了新一轮的侵扰。 折腾了一夜,长根早早的便爬起来,匆匆洗漱上班。 座驾寄到汽车美容中心修理,他只能打车到校门口,沿着校园大道慢慢的朝工厂溜达,接近校办工厂大门一刻,他下意识的躲在了路边一颗树后。 一辆崭新的豪华宝马越野车停靠在工厂门口,一个熟悉的女生推门下车,充满活力的快步进入厂区,宝马车窗户探出一张熟悉的脸,冲着那个进去的背影亲昵的挥手道别。 那个熟悉的女孩是新任的团书记袁玉芬,那个护送她上班的居然是久违的李建业,他居然又跟这个傲慢无礼的官三代搞到了一起。 这个袁玉芬身材一般,相貌平平,他居然跟这样一个通俗的女孩搞到一起?难道又是因为小苏不在,饥不择食之下的一种消遣? 樱桃,陆洁,宁远航,还有眼前这个袁玉芬,老六的口味果然是与众不同,居然与屌丝出身的曾长根有一种惺惺相惜,英雄所好略同的默契。 等李建业驱车离去,长根方才慢悠悠的晃进了厂区。 最近因为鸟受伤,闲的蛋疼,无所事事的他开始专心上班,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偶尔出现的领导,领导自从上次他关心了她贫血之后,态度突然对他友好了很多,感觉一下子贴近了很多。 能够天天与美女领导相伴,身上一下子笼罩了一层温暖。讨厌坐办公室的他居然喜欢上了坐班,早来晚走,只是为了多看一眼领导。 如果一天看不到领导,他就会心烦意乱,情绪低落,他意识到他对康静有了一种莫名的期待和依赖。因为这种期待和依赖,渐渐淡化了刘虹丽,马媛媛突然消失带给他的失落无助情绪。 此刻,只有美女领导才是他眼里最美的女人,刘虹丽,马媛媛与康静相比,简直不堪一提。 又是香风扑面而过,又是领导召唤一刻,长根揣着一颗激动的心,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激动,低着头目光躲避着领导,不敢与她直视。 “小曾,我已经帮你递交的加入社团资料,社团将对你进行一段时间的考察。民主党派虽然有些青黄不接,但是选拔党员还是很严谨的,不但要求高学历,还要求一定的学术背景。 马上就要开学了,工大新一期的MBA秋季培训班已经开始招收学员。厂领导为了加强接班队伍建设,决定选拔两名年轻人进修MBA,我跟厂领导推荐了你。 因为MBA班就在工大,你可以半工半读,至于费用全部由厂里出,你个人不用承担任何费用。”康静开门见山,给了长根一个极度惊喜。 “谢谢领导栽培,谢谢领导提拔!”曾长根激动的跳起来,冲着康科长连连鞠躬道谢,整个身体因为激动而不停的颤抖着。 “咯咯咯,这算哪门子提拔?好了,好了。你一定要用心去领悟学习,尽快弄几篇学术论文出来,我帮你送一些专业杂志发表。” “谢谢领导,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长根一个深度鞠躬,屁颠屁颠的溜了出去。 刚回到座位,座机电话响了起来。 喜欢打他座机的赵慧招呼他下来去一趟人事科,长根方才想起此刻的赵慧已接替了刘虹丽的工作。 赵慧虽然换了岗位,却没有换品味,依然是一身包裹严实的牛仔长裙,下面开叉处露出一双干细的小腿,踩着一双休闲布鞋。 “赵姐,几天不见,您下调了。”长根笑着开玩笑。 “人下调了,工作却没下调,姐现在是身兼二职,啥活都得干。这些是你的购房申请资格证明资料,你收一下。”赵慧将一个包扎很严实的牛皮纸袋递了过来。 “谢谢领导帮忙!”长根一边接过袋子,一边躬身笑着调侃。 “我算啥领导,你才是未来的领导,姐以后还得靠你罩着。”赵慧居然挤出一个扭捏的娇态,让长根很不习惯。 “冲锋陷阵的小兵一枚,师姐别取笑我了。” “师弟,中午姐请你吃个饭,你是大忙人,千万别拒绝师姐。”赵慧突然提出要请客,显然已经筹划好,一出口便堵死了长根的退路。 “呵呵,能够跟师姐这样的大美女一起吃饭,求之不得,又怎么舍得拒绝?”长根最近对女人不敢有想法,也不会对这种古板女人有想法,出于对女士的尊重,他象征性的挑逗了一下。 “呸,油嘴滑舌,看姐不扯你的嘴。”赵慧居然脸色一红,扭捏了一下,作势要捏长根的嘴,长根急忙一闪,快步溜出了人事科。 长根匆匆出门,与迎面而来的一个身影撞个正着,两点绵软冲击了长根结实的胸,对方差一点被撞翻,长根急忙伸手扶住了她。 “拿开你的臭手,你走路不长眼睛,乡巴佬。”卡着一副眼睛的袁玉芬趾高气扬的教训,仿佛一只高傲的青蛙。 “对不起,对不起。”曾长根连连道歉,绕开这个瘟神,踩着楼梯小跑而上。 袁玉芬狠狠的回头冲着他背影横了几眼,一双手下意识的放在胸前,轻轻的按捏了一下,大步跨入了人事科。 赵慧为了躲避她,主动申请下调,她居然不依不饶,追到下面给老上司安排任务。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