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卧槽,可以让我再死一次吗 “第一代,这是怎麽回事?”哲布木多艰难地用为数不多的精神力询问。 “嘀…嘀…据检测,这周围是一个密闭的空间,环绕着不知名的液体。液体中化学成分较多,比较像庄图尔所要维持生命体征的营养液。木木,能量不多了,系统必须开启自动保护功能。”第一代传来虚弱的机械音。 哲布木多还来不及说什么,第一代的精神波动就自动隐匿了。可能等到能量积攒达到开启条件时,这个陪他征战到最后一刻的系统才能再次启动。 哲布木多发现一种他不理解的闷闷感。作为塔布齐家族最出色的雅慕坦,他一出生就是天生战体,并且精神力达到元帅级。他的生命就是为战斗而生的。 爱维星球是星际联盟中的一朵奇葩。爱维星人不论是最低层的庄图尔,还是天生能够精神体化的雅慕坦,对战争那不是一般的狂热。而且大多脾气暴躁,就像来大姨妈,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必须通过暴力途径发泄。 因此,在联姻普遍,混星人多如狗,跨种族谈恋爱不是梦的星际联盟,爱维星的勇士们表示:不抗揍真心不是我的菜! 其他星人默:呵呵!谁特么的找个伴侣的首要条件是要能揍过他啊!而且哪天被揍死了都没地哭,好嘛! 星际联盟条例上第三十九条规定:凡遇到爱维星人有不正常的狂化现象,请自动回避,误伤者不论。作为近百年唯一与爱维星首领耶耳根纳斯结成伴侣的萨图王子,一度蝉联十几个星年的勇士排行榜。 哲布木多是在与虫族作战时自爆的,当时他明明感觉到他的精神波动越来越弱。他以为会回到母星的圣路梵塔,等待下一次的新生。现在这是怎麽回事,本来脾气就不好的哲布木多上校很暴躁。所以当前方出现光亮时,上校就挣扎地往外爬。 四个接生嬷嬷有条不紊的为王妃接生。这是土谢图王妃察哈尔氏的第二胎,察哈尔氏先前已经生了一个嫡长子,因此第二胎弄璋还是弄瓦并不是很要紧。 接生嬷嬷们也很高兴,这意味着就算弄瓦,也不会受到主家的责怪,赏钱是有保障的。 察哈尔氏因为已有过生养的经验,因此羊水破之后并不大喊大叫,而是保存体力,憋住一口气。 与此同时,装饰华美,颜色艳丽的蒙古帐外,一个威武雄壮的汉子踱来踱去。 旁边一个四五岁的清秀小男孩看的眼晕,喊道:“阿布,你别转了。”那汉子一瞪眼:“能不着急嘛,你额吉上次生你时,就生了两天了。不对,本王还是拿条毡子来,在帐门前守着吧!” 从帐子里端出来一盆盆血水,看得小男孩也不禁害怕起来。帐内,接生嬷嬷鼓励道:“王妃,使劲儿,就要出来了。”察哈尔氏苍白的脸上布满汗珠,指尖发白攥住床单,使劲地向下使劲。 当哲布木多终于从黑暗中逃出来时,他的精神力只扫到嬷嬷满脸的菊花,就被吓昏过去了。卧槽!这世界上怎么会有比虫族更丑的东西,深以为被更丑的不明生物包围的上校,生恨自己当时为什么不消失个彻底! 土谢图亲王阿喇善正吩咐下人拿毡子,准备好长期奋斗。就听得帐子里传来婴儿的哭声。不一会,就见接生嬷嬷抱着一个裹着大红喜毯的娃娃出来。那婆子堆起满脸喜色,道:“恭喜王爷,王妃生了个小格格。母女俱安。” 阿喇善大喜,大手一挥:“全赏,按往常的份例增加一倍。”说得那接生嬷嬷老脸都笑成一朵皱菊花。本以为是个格格,能维持往常的份例,就不错啦!没想到还有个意外之喜,王妃果然是个受宠的。 鄂勒斋图也凑过来,吵着要看妹妹。刚出生的小婴儿脸上皱巴巴的,且红彤彤的,就像个小猴子。鄂勒斋图脸一皱,嫌弃的嘟囔:“妹妹真丑。” 阿喇善被逗笑了,看着自家长子那一脸的“我的妹妹不可能那么丑”“妹妹才出生,我就要担心她以后嫁不出去了肿么办”“论如何从现在起就给妹妹攒嫁妆”,抛出一个令鄂勒斋图心碎的事实:“其实你小时候刚出生时也是这样,甚至比你妹妹更丑。”鄂勒斋图忽然感受到了大宇宙深深的恶意。 此刻被自家父兄围观的哲布木多因力竭而陷入沉睡,要是她醒着并且能听懂,就会化身咆哮帝。作为雅慕坦,他的基因组合堪称完美,就连最挑剔的歇根图斯星人尽管暗地里鄙视他们作风粗鲁,但也不否认超高的颜值。 第2章 力气大 此时,北京紫禁城内,年轻的康熙皇帝正在批阅奏章。硕大的夜明珠把养心殿照亮如同白昼一般。平定三藩之后,康熙更加注重对各地方的控制。 康熙年幼被孝庄皇太后所教养,对蒙古科尔沁还是很有好感的。接到探子的密报,言阿喇善王妃,也就是淑惠姑姑家的玉表妹平安生下女儿,心中也是很开怀的。 他笑着对侍立在旁边的梁九功说道:“阿喇善这小子得了个女儿,也算儿女双全了,是个有福气的。”梁九功忙笑着点头称是。 康熙又拿着折子端详好久。 本来他当年插手把玉表妹赐婚给阿喇善,一是不想后宫中有血统高贵的蒙古妃子,二是想着分化蒙古势力。 察哈尔一族与科尔沁祖上就结过仇。当年正是察哈尔将科尔沁一脉从□□封地赶走。清军入关后,分封诸盟,科尔沁的哲里木盟与以察哈尔氏为首的昭乌达盟一直很不对付,更别说通秦晋之好。 赐婚名义上是为了蒙古各部的团结,实则谁都清楚,嫁过去的贵女日子可能不好过。 没想到阿喇善那个傻小子跟表妹还真的对上眼了。这让康熙始料不及。 不过,毕竟是幼时一起玩过的表妹,康熙当时做出这个决定心里还是有点愧疚的,现在表妹过得好,他心里也很欣慰。 “走,去给皇祖母报喜去。”康熙大手一挥,往慈宁宫去。梁九功恭谨得答应:“喳。” 察哈尔部落,庄严大气的蒙古包内。 王妃的贴身侍女阿索满脸喜色的向倚在床边的中年妇人道:“主子,颖玉格格生了一个小郡主,您又要当郭罗妈妈了。” 那中年妇人大约三十几岁,长相明艳贵气,自有一番不怒而威的气势。正是哲布木多的外祖母,听了这话,也喜得合不拢嘴。 哲布木多是被饿醒的。饥饿这种感觉他从没经历过。他一出生,就是雅慕坦,也就是说他的天赋接近满级,战力和精神力都达到元帅级。又是爱维星上三大家族之一的塔布齐家的,一出生就是天之骄子。 饥饿这种东西,上校表示,他真心不懂。 颖玉看着身边的小女娃,心中充满着幸福。你看那眉毛是多麽的美丽,小嘴是多麽的可爱,就连那没睁开的小眼睛,都是那么的让人着迷,简直无一处不妥贴。 宝宝的小手藕节般的挥动着,小嘴皱起。旁边伺候的侍女海拉尔最是机灵,看到小格格这样,便对颖玉说:“主子,您瞧小格格是不是饿了?” 颖玉便吩咐道:“海拉尔,你去将乳母叫过来。” “是。”海拉尔答应一声,去侧屋叫乳母去了。 四个乳母一排溜的排开。 颖玉抱着哲布木多,用手指逗着她:“额吉的乖囡囡,你瞧,你喜欢那个就挑哪个。”那语气听着就像上了妓院的大爷。海拉尔脑门上一排黑线。 如果在现代,她应该是觉得“囧”了。 四个奶嬷嬷热切地看着王妃怀里的小娃娃。当上小格格的奶嬷嬷,那可就是飞黄腾达了。 哲布木多只觉一种很奇特的香味诱惑着她去品尝。她现在精神力极弱,再加上才刚出生,眼睛不能视物,因此并不能分辨什么。她紧紧扒着宁嬷嬷,用力的吮吸。宁嬷嬷很欣喜。后面几个嬷嬷看的眼热,心中均想着下次一定排第一个进来。 但是这喜很快变成悲了。因为发现吃的这种液体可以补充体力,上校就吃得很认真。不放过一丝乳汁。等到把宁嬷嬷的乳汁吃完后,哲布木多的小嘴还是扒着不放。 宁嬷嬷的都被吸得红肿。小孩子的骨头脆,宁嬷嬷并不敢使劲拨开她的小嘴。她心想:奇了怪了,怎么小格格的力气那么大。 旁边的宋嬷嬷拈酸说:“哟,宁氏,你的奶都没了,还扒着小格格不放哪。饿了小格格你担当的起吗?” 宁嬷嬷苦笑:“禀王妃,不是老奴不放,是小格格力气太大了,老奴并不敢用力。” 说着,宁嬷嬷就“哎呦,哎呦”叫起来。 其他人一脸惊诧,颖玉有点生气,怀疑宁嬷嬷是个胆大的。海拉尔上前,试着把小格格抱过来,结果果然吃力。 那嬷嬷的□□都破皮了。众人倒吸一口气,简直就被惊呆了。 还是海拉尔机灵,道:“主子,您瞧,小格格一出生就有这麽有力气,这是天赐神力啊!” 颖玉回过神来,也笑了。 草原上最是崇敬强者。“真不愧是我的女儿。”颖玉骄傲道。“好了,接着喂奶吧。” 剩下三个嬷嬷齐齐退了一步。 天啊,小格格那么生猛,臣妾真的吃不消啊! 三个嬷嬷脸上狂刷三个字:求放过。 第3章 满月宴 阿喇善长得平平,看起来是一个挺厚道的蒙古后生。 只是他体魄健壮,身高九尺,自有一股迫人的威势。若板着脸,还是很能吓唬人的。但他只要笑了,就会透出一股憨傻,所以,平时为了保持威严,阿喇善都是板着脸的。 此时,傻傻的亲王爹顾不上保持威仪,抚掌大笑:“我的女儿果然不同,好!”想到二叔家病怏怏的侄子,更是得意非常。 不是他这做叔叔的不厚道,只是二叔为人奸猾,实在让人喜欢不起来。 当初老王爷还在时,二叔沙律就暗搓搓的鼓动那几个老家伙在老王爷耳边说什么兄终弟及。再加上二叔长得风光霁月,一派风流,还是很能蒙骗人心的。 阿喇善当时差点就被整的不行了。如果老王爷还在,他真的想抓着老爹的领子咆哮:我才是你亲儿子啊! 他对这个看脸的世界绝望了! 当他继承亲王位时,二叔那不甘怨恨的眼神真让阿喇善胆寒。 而后,二叔就不停的出来刷存在感,什么都要比一下。前些年没子嗣时,沙律天天领着小侄子炫耀,真是够了。 阿喇善心态很简单,生的嫡子身体壮实,女儿也那么壮实,看到二叔不开心,他也就很欣慰了。 王妃住的地方很大,开辟一间小房间来住小女儿,王妃也表示很满意。 鄂勒斋图每天都会来看妹妹,看着妹妹一天天长大,变成白胖胖的娃娃,他直呼神奇。只是他很奇怪,为什么妹妹那么安静。 哲布木多的皮肤白皙,睫毛长而翘,唇形饱满,闭着眼睛就像精致的玉人儿。但这个玉娃娃却不会闹腾,除了吃奶时,其他时候很是安静。 心里疼爱这个玉娃娃的自然是安慰自己,孩子还小呢!毕竟蒙医也说过孩子身体没问题。 那些心怀恶意的内心就不知怎么揣摩了。 满月的时候,照例是要抱出新生儿给亲近的同族看的。 因为土谢图王旗掌管科尔沁右翼三旗,在科尔沁势力很大。所以尽管只是个女儿,各旗旗主还是带着贺礼来了 太皇太后,皇太后,康熙都赐下贺礼。各旗旗主轮流朝阿喇善敬酒,土谢图这一支都有荣与焉。 只除了沙律。 他的眼神就像淬了毒的蛇一样,阴沉晦暗,活像来参加的不是喜事,与周围格格不入,在一旁不停的灌酒。 他的大儿子明瑞看不过去,在一旁低声劝道:“阿布,别喝那么多了。我们去给堂哥道喜吧!”沙律不听,望着堂上正被各旗旗主敬酒的阿喇善,心中不甘,那本是应该属于他的荣耀啊。 旁边的族叔小声示意明瑞别管他阿布了,去敬酒才是正事。明瑞无奈,只得先去了。等明瑞走后,族叔暗暗朝沙律啐了一口:“呸,看不清的东西。”之后,端着酒杯慢悠悠朝阿喇善去了。 蒙古的男女之间忌讳并不是很多,因此女眷和男宾都在一个专门用来赴宴的大蒙古帐内,只在中间用薄纱隔开。 忽然,听得女眷那边闹哄哄的,隐约可以听见“傻子”“残废”之类的字眼,还有碟子的碎裂声,桌椅被撞倒的声音,以及女人的尖叫。 然后,一个女子跌跌撞撞跑过来,跑到正堂,跪伏在阿喇善面前,口中嚷着:“没天理了,王爷救命啊,王妃要杀我。”她哭得梨花带雨,兼之身姿袅娜,真真是让人怜惜。再加上白色绸缎袍上渗出的血迹,活脱脱是被虐的苦情戏女主角。 身后,一大群打扮艳丽的贵妇拥过来。为首的正是王妃。 王妃面容清丽,往日里犹如一朵空谷幽兰。今日因是女儿的满月宴,脸上补了点胭脂,更显得人如花娇。身上是一袭大红吊面百花皮袍,马蹄袖,宽下摆,裙边缀了一层细密的蓝宝石,腰间用一条宽大的白色腰带系住,盈盈可一握,足蹬厚底翘尖玛瑙鞋,显得贵气逼人。她手上拿着一条皮鞭,那双平日显得贞静可爱的杏眼此时因怒气而睁大。 “阿喇善,你别听巴林氏瞎说。她竟然说我们的女儿是个天残。”颖玉说着,还挥动了皮鞭。吓得那女人又是一阵瑟缩。 “什么?巴林氏,你好大的胆子。”阿喇善喝道。本来他就觉得巴林氏这番作态晦气,现在听得涉及到了小女儿,阿喇善怒气更甚。 “你才是好大的胆子。”旁边传来一声大喝,沙律怒气冲冲的走过来。他脸上还带着酡红的酒晕,显然醉的不清。 巴林氏一见到沙律,眼中一亮,好像有了底气。 “巴林氏毕竟是你的婶子,即便有什么不妥,作为小辈,也不能动手打人,这是侄媳妇应该做的吗?”沙律转头对颖玉教训道。 虽然醉酒,但是沙律还保持了一分清醒。 他知道巴林氏虽然有点小家子气,却不是一个冒失的人,她能和王妃起争端,必定是有理由的。并且即便最后有什么问题,大侄子还能和醉酒的叔叔计较吗? 沙律能和阿喇善斗那么多年,还是有一点小聪明的。 还有,当今天子推崇汉人的以孝治国,这点也是可以利用的。 既然可攻可退,那就没什么好顾虑的,能给大侄子添点堵,沙律表示舒心极了,在心里给巴林氏点三十二个赞。 第4章 拙劣的谎言 巴林氏哭着喊冤道:“本妃只是夸了一句:‘小格格真是个贴心乖巧的,被抱了那么久也不哭闹’,王妃就挥鞭子上来了。我虽只是个继妃,到底也是她长辈呀,没想到竟被如此对待。不过是仗着有权的娘家,来欺负我这小门小户的罢了。” 其实,巴林氏隐瞒了一部分。当时她的语气可不是这样柔顺,而是阴阳怪气,“都一个月了,小格格竟然连眼都没睁开。不会……嘻嘻。”巴林氏用帕子捂着嘴笑道。 其他贵人一想,还真是的,没道理这麽嘈杂,小格格还没醒,该不会真有什么问题吧? 孩子都是母亲的命根子,一向从容的颖玉王妃也不禁来了火气,看到周围贵妇那窃窃私语,一脸怀疑的模样,更是火气上涌。这才有了刚才那一幕。 沙律无意间也听说过关于小格格古怪的传言,打定主意要让阿喇善出丑。想到这,他脸上带了点委屈的说:“巴林氏也只是太过喜爱堂孙女罢了。关于这小格格不好的传言,还是澄清一下的好。把小格格抱出来给大家伙看看,也好正个名不是。我也不忍心让堂孙女受委屈啊。” 颖玉听得他们夫妻一唱一和,心中恶心。但沙律说的也着实让人不能反驳,否则那不是证实了她的女儿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吗?只是……女儿确实有些异常,这…… 大厅上众位勋贵面面相觑,早知道他们这两支不和,但你们神仙打架,别牵扯凡人好吗?我们只是来打个酱油而已,万一亲王女儿真有问题,我们这些见证了丑事的外人不是要被牵怒了嘛! 也有幸灾乐祸的,该,叫阿喇善平时瞎嘚瑟! 抱着哲布木多的淑惠公主圆了场子,“小格格只是天生性子喜静,且这才刚出生一个月,看不出什么的。”这位可是当今天子的亲姑姑,太皇太后疼爱的女儿,跟科尔沁有一比的察哈尔部的老封君。她一出口,众人自然没有异议。 巴林氏不甘心,事情就此揭过的话,她不就白丢面了吗?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巴林氏猛的窜起来,朝哲布木多的胳膊上那么狠狠一掐。 那速度,让淑惠公主都没反应过来。在现代,恐怕刘翔都比不过他。 小格格的胳膊上被掐的一片淤青,也不见哭闹,仍安静的像个玉人似的。 巴林氏望着仿佛熟睡的小女娃状作惊讶的道:“呀,小格格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该不会真是个傻的吧。”那眼底有着明晃晃的得意。 各旗主命妇见此,在心里嘀咕:这小格格不会真是个傻子吧。 哲布木多在沉睡了一个月后,当时爆炸所造成的后遗症终于修补了一些,精神力直接掉到了c级,这还是她底子好的缘故。她感到周围的精神波动虽然弱的可怜,但是忽然剧烈起来。让她感到亲近的精神波动中传来愤怒,悲伤的情绪。哲布木多并不懂,但还是让她感到不舒服。 所有人都在关注巴林氏和小格格,因此当淑惠公主怀中的小婴儿睁开双眼时,他们都打了个寒颤。那是一双怎样冰冷的眼睛啊!漆黑如墨的的双眸不带一丝感情的望着你,就好像所有人都是蝼蚁,有着机械般冰冷的金属质感。深邃的吸人心神,却又好像纯净到了极致。 这种反差,让众人心头觉得有些诡异感。一定是看错了,是吧,是吧! 首当其冲的巴林氏更像掉到了寒冬腊月,浑身僵硬的不能动弹。 哲布木多已经感受到,眼前这个孱弱的不明生命体对她的恶意很大。上校表示,从来没有人敢在她面前明晃晃的,不加掩饰的,释放恶意的精神波动。即使有,她也会让他变成没有。 拳头大就是这麽任性。 巴林氏如果知道哲布木多的想法,一定会大呼冤枉,谁知道会有一个能判断别人精神波动的堂孙女呀! 巴林氏与哲布木多实在太近啦!上校想:这不是赶着送菜的嘛!她小手一抬,轻轻贴在了巴林氏的锁骨上,就像小孩子无意间的打闹一样。 谁知,巴林氏惨叫一身,身子后仰,跌在地上。 这声惨叫把众人从那种诡异的气氛中惊醒。 众人揉了揉眼睛,果然是错觉吧,明明是一个萌萌哒的玉娃娃嘛! 大约是血脉相连的缘故,阿喇善与颖玉是很欢喜了,他们也曾担忧过,毕竟鄂勒斋图三天眼睛就睁开了,小女儿这种情况很不正常,让他们担心她是否天生不能视物。现在好了,这证明宝宝很健康,他们当然欣喜若狂。 当然了,其他人的感觉不是幻觉,这只是哲布木多外放的精神威压。地球上这些人的精神力,在上校看来简直太弱啦!。 回过神来的颖玉看着在地上嚎叫的巴林氏,嘲讽模式开启:“呦,婶子这是怎么了?难不成还是我家囡囡把你推到了?” 巴林氏忙点头,诉苦道:“是呀,就是小格格把我推到的。哎呦,疼死我了。这个小贱……”得亏她还算有点脑子,没直接骂出来,掩饰般的在一旁叫疼。 颖玉简直就被气笑了。看过不要脸的, 没见过这麽不要脸的。 周围的王妃福晋们感觉自己被刷新了下限。谁会相信才满月的孩子能把一个成年人推到? 土谢图亲王跟他二叔得有多大仇啊,连这种拙劣的把戏都使得出来,栽赃给一个小娃娃。她们心照不宣的对了对眼色,心中鄙视,从眼神中就带出了嗤笑。 沙律的脸都绿了,望着别人鄙视的眼神。心中暗骂:蠢货。只是他心机深,面上笑的一派温文,歉意的对板着脸的阿喇善说:“都是我这做叔叔的不好,平时没管教好巴林氏,导致小孙女的满月宴被扫了兴。叔叔这里向你致歉了。” 虽然看了十几年二叔那张欠揍的脸,深知还是有许多人被他那一套说辞说服,阿喇善也不好再揪着不放。“哪里,二叔严重了。只是,巴林氏好似伤的不轻,这……”阿喇善也是个促狭的,此话一出,臊的沙律脸又青了几分。 等到沙律一家子灰溜溜的退场后,场面又变的热闹起来。 满月宴圆满结束。之后就传出来土谢图家的小格格养得好,长得也好。 这使许多不明就里的勋贵,暗搓搓的考虑起自家子孙的婚事来。 而参加过的科尔沁众人心里打了一哆嗦,听说巴林氏被诊断出不妙,在床上躺了几个月,难道真是?呵呵,我们一定想多了。众人安慰自己。 巴林氏觉得,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 为什么大家都不相信我呢?我说的是真的啊!如果哲布木不是刚满月的婴儿,巴林氏一定会摇着她的肩膀咆哮:还我清白。 第5章 谈话 满月宴后,哲布木多就过上了人类幼崽的生活。这副脆弱的身躯,让上校很郁闷。再加上战力和精神力下降的厉害,所以众人只能看到小格格板着精致的小脸,倒是让伺候的人战战兢兢。 一般在周岁时小孩子才算立起来,不会轻易夭折。所以父母会在周岁时才赐下名字。因此,我们的上校在周岁时有了人类的名字,娜仁牧雅,意为“天山上的雪”,一家子私下里都喜欢叫她“阿雅”。 小阿雅在一岁后就该断奶了,吃上了奶糊糊。这并不比乳汁有营养,阿雅很是不愿意。于是,哄着她吃的王妃就看到自家女儿的小胖手夺过银汤勺,轻轻一掰,汤勺应声而断。 王妃整个人都斯巴达了,难道是汤勺太脆了?她拿过汤勺,使劲的掰,把手都掰红了,汤勺纹丝不动。 到底是王妃,很快就镇定下来,有个天生怪力的女儿,不知是喜是忧。等到对阿喇善说过之后,亲王很是高兴。他揽过颖玉,说:“我们的女儿,什么都是好的。记得曾祖父就是天生神勇,力能扛鼎,说不定阿雅是遗传到了祖父的天赋。可惜了,不是男孩。” 颖玉嗔道:“女孩怎么了,你嫌弃咱们的小阿雅么。” 阿喇善连忙摆手:“你可别冤枉我,我看待阿雅与鄂勒斋图是一样的。”他又凑过去,在颖玉耳边轻语:“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欢。”玉王妃清丽的脸上染上一股薄红。 阿雅看着床边你侬我侬完全忘了还有个小婴儿的父母,心中好奇。只是他们身上传来喜悦的精神波动,无端的让小阿雅觉得很舒服。 一般亲王的女儿成年后会被敕封为郡主,当然,那是分得宠还是不得宠。像鄂勒斋图,一出生就被称为世子,只等成年,阿喇善亲王就会上书朝廷请封世子,几乎是内定了的。其他得宠的顶天了被封为多罗郡王。 原来蒙古是不看重嫡庶的,只是近些年康熙提倡满汉融合,汉人的那些规矩自然也传出来了。再加上阿喇善恰好喜欢颖玉,自然对占了嫡长的鄂勒斋图看重一些。 阿雅以后被敕封郡主那也是铁板钉钉上的事。在小郡主的房间里时常有断掉的首饰,缺了一角的小床,以及缺胳膊少腿的板凳,伺候的众人表示,断着断着就习惯了! --------- 康熙二十七年,阿雅四岁了。 娜仁牧雅甩开随侍的人,独自站在一个偏僻的小山坡上。微风拂面,仿佛温柔的细语。远处苍茫的天际与草原连成一片,有一种异样大气的美。 四岁的小姑娘编着可爱的小发辫,发辫边缘扎着玉色的小葫芦,发坠中间一个泪滴状的蓝宝石垂到额心,肤白唇红,再加上那双遗传母亲的杏眼,简直无一处不可爱。 “第一代,你现在好些了吗?”阿雅担心的问。第一代是三天前才苏醒的。但很虚弱,直到今天才好一点。 “没事啦,木木。经过我这几天的分析,我想我们已经不在星际联盟的范围内了。可能是那场爆炸把我们送到偏远的星球。”即使已经察觉到,但是娜仁牧雅还是感到有些失落。 “那我们还能回去吗?” 第一代的声音也低落起来:“在我的资料库里,这个地球的环境与密歇根星球的远古时代有些相似。这里的文明程度还不足以能冲破星球外围的保护层。” 第一代号称是能帮助宿主适应任何环境,他的资料库是星际最完备的。 密歇根星球上那些人,在星际联盟中一直是特殊的存在。他们拥有高度发达的修真文明,肉身具有极大的力量。其他星球多多少少都有科技的影子。而密歇根人直接就是那些别的星人理解不了的法术。 “那我该怎么办?”即使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战争上,没有休息,没有娱乐。但阿雅还是无比眷恋自己的母星。 “木木,你这具身体最多可以支撑五六十年。我们就当是来度假的好了,以前也不是没有去过没开发的星球。并且没有任务,可以好好享受一下生活嘛。你不是总抱怨没有假期嘛!”第一代想的很开朗,他只是一款智能系统,最亲近的只有木木。到哪里都无所谓的。 “至于这具身体衰竭之后,我还没想好怎么办。”第一代答道。 爱维星球的人一般寿命都是五六百岁,地球人的寿命在他们看来是着实短暂。不过,不算优渥的环境让爱维星人随时准备消亡,回归圣路梵塔。所以,阿雅也不是很在意。 阿雅的愁绪只是一会就消散了。在接受军部培训时,教官第一句话就是让学员们记住:“在任何环境下都要有一往无前的勇气。” “木木,本来我就要升级,能够实体化了。可是,现在等级又掉落了。要不然,我就可以陪在你身边了。” 阿雅听到这儿,连忙说:“我会努力让你恢复的,你别担心,现在我又空闲时间多得很,很快就会到达升级的资格的。” 当初系统设定的程序中,就有到达一定等级宿主可以选择是否将系统实体化。系统被设计出来是用于帮助使用者通过做任务磨砺自身,并且获得奖励。更重要的是,陪伴,等于是拥有一个亲密无间的朋友。爱维星球的勇士们需要一个无时无刻能陪伴自己,帮助自己分析利弊的伙伴。 阿雅与第一代在无数次的战争中建立了深厚的友谊,她当然希望第一代能作为一个战友与她并肩作战。 “要不然给你起个这个星球的名字吧。”娜仁牧雅想到以后可以和第一代一起在陌生的星球上生存,又充满了斗志。 感受到阿雅的精神波动又变得高昂起来,第一代也很高兴。“好呀,那我以后也叫你阿雅吧!” “嗯,叫你朵朵吧。” “真好听,我很喜欢。”第一代,哦不,现在的朵朵兴奋的答道。 背后忽然传来少年清朗的声音。“我就知道妹妹在这儿。”现年十岁的鄂勒斋图是个五官清秀的小少年,但你要认为他好欺负那就大错特错了。 阿雅转身,夕阳在她身后,使她整个人都似发光了。那周身冷冽的气质稍稍柔和,连那双冰冷的双眸都似染上了一层暖色,无端的为她增添了几分烟火气息。 鄂勒斋图从小就知道这个妹妹不好接近,精致的就像观音坐下的童子,但周身的气息冷冽,那双无波动的双眸望着你,直入灵魂,让人胆寒。 所以他对这个妹妹敬爱有余,却并无多少亲近。只有每次额吉在逗弄妹妹无果之后暴躁的跳脚模样,妹妹的眼中才会有稍许柔和。 此时,娜仁牧雅身上就像带了特效一般,不似凡尘中的人。“真好看。”他呢喃出声。 然后他看见妹妹向他走过来,抬起脚来,把他踢飞了。 踢!飞!了! 在空中做圆弧运动的鄂勒斋图泪流满面,他实在不想承认,就是怕妹妹才不敢亲近啊! 第6章 挑衅 --任务:踹飞鄂勒斋 获得奖励:奇幻果 任务已完成 娜仁牧雅说:”朵朵,你还是把奖励放在空间里吧。” “好的。” 鄂勒斋图捂着腹部,他猜现在一定青了。他还该感谢妹妹手下留情吗?“嘶”轻吸一口气,特麽的好疼。要不是强忍着,他都想泪奔了。 “妹妹,何故如此?”到底被自家阿布和额吉耳提面命的叮嘱要保护妹妹,让着妹妹四年了,鄂勒斋图尽管心里有些恼怒,口气倒不是很冲。 娜仁牧雅现在很纠结,尽管是做任务,但是这个名义上的哥哥也太弱了吧。自家母上大人早就暗搓搓的嘱咐要对哥哥好一点。那么以后就多揍揍哥哥,努力把他的武力值提升上来,阿雅下定决心的想到。 鄂勒斋图没想到,就这麽一会,妹妹就定下了他未来□□练的悲惨日子。 要说为什么这兄妹俩不亲近,这还真不是鄂勒斋图的问题。鄂勒斋图作为嫡长子,阿喇善对他的期望值很大,每天既要学习满文,汉文以及各家经典,还要学习骑射,他们的相处时间并不是很多。 再加上阿雅当时初来乍到,心里很是憋闷。除了颖玉王妃,也就对阿喇善态度好一点,对这个名义上的哥哥,阿雅心里并不是很在意。 不过,小世子刷存在感刷的很成功。娜仁牧雅表示哥哥这种生物,真的是很神奇。明明比她弱那么多,还被保护什么的,上校只能呵呵了! 话说,地球上妹妹这种生物,也没有像您老这么凶残的呀! 阿雅抬起手,鄂勒斋图一哆嗦,不会吧,还来!不能怪他不汉子,谁能看过自家妹妹面无表情的把桌子拍碎了,还能□□的求揍,那是作死的节奏啊! 待会是求饶呢?还是求饶呢?还是求饶呢? 妹妹发火发的莫名其妙,额吉,你一会一定要给儿子做主啊!前两天学到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太他娘的对了。 娜仁牧雅拽住哥哥的手,一使劲,把鄂勒斋图从地上拉起来。 “能走吗?”阿雅问。 必须能啊,鄂勒斋图忍着痛说:“没事,妹妹,不用担心我。” “雅雅,他那点看出你心疼他了,真是自作多情。”朵朵幸灾乐祸的说。它能说它是故意的吗?早看这小子不顺眼了,是阿雅的亲哥哥,却不亲近。阿雅自己没察觉,朵朵却明白他的心思。作为上校的死忠粉,绝逼不能忍。据它所搜集的地球资料来看,自家主人已经变成雌性幼崽,有个关系好的亲哥哥什么的,也是很有必要的。不是有一句话说得好嘛,感情是揍出来的。 鄂勒斋图走的很慢,尽量挺直腰板。 娜仁牧雅隔一段时间,就会停下来,回头看一眼。小世子心头一软,妹妹还是很在乎他的嘛!到底是血浓于水,鄂勒斋图潜意识里就相信阿雅不会伤害她。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放纵和宠溺呢? “呦,鄂勒斋图,你这是怎么了?难道是被人揍了?”迎面走来一群十一二岁的少年。 出声的那个少年衣着华丽,身形单薄。 本来清俊的面容,被那眼角的恶意生生破坏了美感。 那单薄与鄂勒斋图不同。鄂勒斋图身体匀称,看着瘦,实则爆发力强。而那少年,却有一种病态的虚弱。 “达哈,有什么事就说,没事就滚。”鄂勒斋图心里叫苦,怎么偏偏遇上他了,麻烦又来了。 达哈气红了脸,须臾,又平静下来。 镇静!镇静!不跟粗鲁的人计较。达哈在心里对自己说。“也没什么,就是想找你切磋一下。” 鄂勒斋图一惊,达哈虽然身体不好,但是搏斗技巧纯熟,且出手狠辣,很让人忌惮。不过,因为身体原因,他很少出手。不会有什么阴谋吧! 他最讨厌达哈那一副云淡风轻的样,俗称装逼,简直跟他爷爷一样欠揍。从小到大就是找自己麻烦,也不知道到是什么让他乐此不疲。 鄂勒斋图果断的拒绝了。 “别着急嘛,不是我,而是这个小子仰慕你,想和你打一场,你不会不同意吧。”达哈指着旁边一个黑壮的少年道。“哦,他叫台铭。” 台铭笑得很憨厚:“世子好。” 此时,结束了一天工作的汉子们把他们围成一个圈。看热闹看的乐此不疲。见状,更是起哄。 “诶,你说打不打得起来呀?” “那必须的呀,遇到挑战的不打回去,不是汉子。” “世子和那小子不是堂兄弟吗,怎么天天干仗呀。” “什么呀,只是同一个曾祖父罢了。” …… 鄂勒斋图无奈了,还能怎么办呀,打呗!硬着头皮也得上啊。只是今天的状态不太好呀,否则,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达哈得意的看着鄂勒斋图,他对台铭非常有信心。他是如此的迫切能够赢鄂勒斋图一场,把他的骄傲踩在脚底下。 “雅雅,我检测过了,哥哥不是台铭的对手,他要被揍了,帮帮他吧。”朵朵虽然自己阴了鄂勒斋图一场,但他可不希望哥哥被别人揍。 娜仁牧雅看着蹦跶着很欢快的达哈,微眯了眼,我可没同意哥哥被外人欺负吶。 “我来。”众人只是一晃神,就见得娜仁牧雅挡在了鄂勒斋图前面。 “啊,是雅妹妹呀。”达哈只顾着对付鄂勒斋图,倒一直没注意到叔父家的掌上明珠也在这儿。 娜仁牧雅没有看达哈,眼睛盯着台铭说道。 台铭看着这么漂亮的小姑娘,有些手足无措。 达哈看见阿雅就这么无视他,心中恼恨非常。面上却端着亲切的笑意:“雅妹妹这是什么意思?” 旁边的一个少年调笑道:“不会是雅格格想与台铭打吧。”说着,好似为自己这个想法感到好笑,大笑起来,周围的人们也笑成一片。 “我说,我要和台铭打。”阿雅认真的说。 人群像被什么扼住了喉咙,笑声一下子停顿,而后又传来更大的哄笑。 鄂勒斋图被臊的脸红,急忙上前拉拉阿雅的袖子:“阿雅,别闹了,哥哥很快就打完了,乖啊。” 娜仁牧雅神色奇怪的望着鄂勒斋图,顿了一会,说:“你不行。” 鄂勒斋图遭到会心一击,整个人都僵住了,大庭广众之下被妹妹说不行什么的,真是够了。 围观的众人看到四岁的小娃娃对着比他高很多的少年,面色无比认真的回答,“你不行”,太喜感了。 到底是少年,最经不得激,面对妹妹三番五次的打击,鄂勒斋图脸色一撂:“你行,你来。我不管了。” 鄂勒斋图往后退,让出场地。 达哈把台铭叫过来,贴着耳朵说:“你就陪雅妹妹玩玩,不用当真。” 台铭点点头,表示明白。 众人表示这么有趣的事必须围观。 中间一大块空地被让出来,只剩娜仁牧雅和台铭。 “大战”一触即发。 第7章 赢了 要对着一个只四岁的小姑凉出手,那是任何一个汉子都不会做的事。何况,这个小姑娘那么精致可爱,完全下不去手啊摔! 于是,台铭做了让他后悔一生的事。他完全没有防备的伸出手,然后,他的手被一个软乎乎的小手握住了。接下来,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等到他回过神来,背后火辣辣的。 面朝天空背靠大地,此刻天是那么的蓝,呵呵,台铭只想对达哈咆哮:你确定是我陪她玩玩,而不是她玩我? 众人的表情都石化了。谁家特麽的四岁能pk十几岁的少年? 鄂勒斋图激动地脸都红了,大声叫道:“妹妹,干得好。” 达哈表情一凝,果然那些传言都不是空穴来风吗? 台铭缓了一会就回过神来,一个挺身,就跃了起来。他的表情郑重还有一点羞愧,在蒙古如今的小辈中,他自认为自己就算不是第一,那也应该到了前三吧,想来,是他自大了。 骚年,不是你太弱,而是敌方火力太强啊! 台铭道:“我输了。”即使还有一点不甘心,毕竟他还没使出自己的全部力量,但是一个四岁的小孩到这种程度,已经够让人敬佩了。台铭实际上还是不服气的,如果他使出全力,他自信雅格格一定不是自己的对手。 娜仁牧雅的神情有一点惋惜,好不容易能活动筋骨,对手就这么认输了,还真是让人扫兴呢。 围观的人群也反应过来,响起一阵喝彩声。大家想,果然不愧是大王,就连生的孩子都那么与众不同。 阿喇善无形中收获了一批脑残粉。 鄂勒斋图神采飞扬,对脸色铁青的达哈说:“承让了。” 达哈心知今天已经丢够了脸,再纠缠下去也没什么意义,咬着牙说:“走。” 看着达哈灰溜溜的退场,鄂勒斋图快意非常。他真是对达哈锲而不舍的找麻烦厌烦透了,难得能这么打脸,真是爽快! 台铭却留了下来,不好意思的对娜仁牧雅说:“雅格格,以后我能来找你切磋吗?”在台铭心中,再没有什么能比得上武学中的进步更重要了。 娜仁牧雅很满意,眼睛中迸发出愉悦的神采:“好。” 鄂勒斋图一回身,就见有一个臭小子在勾搭他妹妹,作为兄长的责任感一下子爆发了:“哎,那个臭小子,你还不走,在这里干什么?” 台铭一个劲的在那傻笑。 鄂勒斋图见此更不满意了,这小子笑的那么荡漾,绝不是好人。 “妹妹,我们走吧。”小世子瞪了台铭一眼。 回到家后,兄妹俩去给阿喇善请安,正好王妃也在这儿。 阿喇善也听说了今天娜仁牧雅干倒戈达尔家小子的事,整个人也被震了一下。 毕竟听说那小子勇武的很,曾经徒手与狼搏斗,是年轻一辈比较出色的了。 于是,亲王心中有一种微妙的优越感,女儿如此给力,不是间接说明是自己这个阿布遗传的好嘛。 “儿子/女儿给阿布,额娘请安。”鄂勒斋图与娜仁牧雅齐声说道。 王妃把小女儿揽在怀里,对鄂勒斋图嗔道:“你也不看住你妹妹,小小的人儿与别人打起来,你也忍心。” 鄂勒斋图正要辩解,王爷爹就抚着胡须笑着说:“小怎么了,我们蒙古好儿郎就要这样打回去。” “是呢,额吉你不知道,今天妹妹可是大出风头啦,外面的人都羡慕阿布有这么能干的女儿呢。”鄂勒斋图急忙说道。他可是不想再听母亲唠叨啦。 阿喇善满意的点点头,心中对小女儿的喜爱又多了一分。 ******** 达哈单独把台铭留下,表情再也维持不住,嘲讽地说:“不是都夸你是年青一代的佼佼者嘛!连四岁的小女孩都打不过,看来也不过如此。” 台铭沉了脸:“达哈,我并不是你家的下人。我只是对世子感兴趣才答应你的邀请,再说了,雅格格确实不凡,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没事我就走了。”说完,台铭就转身离去。 达哈自知失言,却又有些气恼。你台铭的父亲只是个镇国公罢了,摆什么谱,哼,迟早有一天让你付出代价。我现在得去和爷爷说一声,看来镇国公的态度得好好考量了。 沙律听了之后,沉吟一会儿说道:“无妨,镇国公那个老狐狸,最会明哲保身了。且皇上对阿喇善多有器重,不易轻举妄动。不过,我们翻身的机会很快就来了。” 沙律眼中是一种被压抑的暗黑,哥哥,这科尔沁的主人终究只能是我。 达哈不懂:“是什么呀?” 沙律面容一肃:“你不需要管,到时就知道了。切不可泄露出去。” 达哈点头。 ********** --任务:查清孝昭仁皇后的死因 奖励:全能铠甲一副,天灵酒一瓶 娜仁牧雅接收到这个任务一愣,“朵朵,这次的奖励很丰厚啊。” 全能铠甲是当时最先进的发明,它能幻化成任何模样,适用于任何种族进行战斗。要知道星际联盟有许多星球人的形态都不一样,再加上它无视各种物理攻击,即使很贵,也在上层中风靡。塔布齐家族只有长老才有。天灵酒则是能够改善体质,在原来,只是小孩子的饮品。如果用到地球人的身上,应该相当于道教中洗髓的作用。对现在的娜仁牧雅来说,不可谓不珍贵。 “相应的难度也很大啊。”朵朵答道。在扫描了风土人情之后,它知道一个皇后牵扯到很多人,很多方面,很是复杂。 娜仁牧雅只是情商欠费,智商很高。要不然也不会年纪轻轻就获得上校职称。系统以前发布的任务,多多少少会当前环境有关。但据她所知,皇后一生大多都在千里之外的紫禁城。与蒙古的关系不大吧。 “雅雅,要不然我们可以去皇后的墓中看看嘛,只要我一扫描,就知道死因是什么了!”朵朵也为自家主人着急,发任务的目的是为了主人更好的融入这个新世界。作为智能系统,连他也不知道最终程序会发布什么任务,这也是防止系统帮助宿主作弊。 这倒是个好办法,来地球四年,也该出去活动活动筋骨了。以前,在闲暇时间,她最喜欢做系统发布的各种奇葩任务,这让他觉得生活很有趣味,充满了意外。只是,还得换个身份才是,防止被认出来。作为蒙古的小郡主,她的身份有时也是一种限制。 第8章 见鬼 清冷的地宫中,寒意逼人。地宫中间有一个方形的广场,它比地面出两个台阶。上面是一具玉棺,四周布满了夜明珠,把玉棺映照的流光溢彩,隐约可以看到棺中的人影。 尽管加厚了衣服,太子在初初下来时还是打了个寒颤。 康熙和太子拾上石阶,来到棺前。 太子想,这就是额娘的棺木了。 康熙的脸上透过一丝怀念,“保成啊,这就是你额娘啊。朕那时年少,和你额娘是少年夫妻。秀莹比朕大两岁,朕还叫过她阿姐呢。她做事是极妥帖的。鳌拜还在那会儿,朕苦于没有亲政,你额娘总会温柔的望着朕。朕还记得那双眼睛,是那么的柔和。再没有比秀莹更懂朕的了。” 所以朕才舍不得让秀莹一个人躺在乌黑的棺椁里,朕想,经常来看看她,就不会寂寞了。 太子想起宫里面关于他生而克母的传言,心里悲痛异常。如果额娘还在的话,那么是不是她也会像其他娘娘一样,给他做吃食。而他也有机会像大阿哥一样炫耀着额娘亲手做的吃食? “保成,你要不要看看你额娘?”康熙忽然说道。 “这......可以吗?”太子迟疑的说。以前他只看过赫舍里的画像,他始终不相信,在画上那么抽象的女人会是皇额娘,和风流倜傥的自己完全不是一个风格。 “当然了,朕也时常来看你额娘。说起来,你额娘永远是那么美啊!”康熙感慨道。 玉棺晶莹剔透,使用上好羊脂白玉雕琢而成。在棺木前头的凹槽内,有一个凸起,康熙熟门熟路的按下那个凸起。 只听得一阵响动,棺盖缓缓打开,太子看到一位身穿精致宫装的女人。明黄色皇后礼服上绣着凤凰祥瑞,赫舍里的容颜保存良好,可以看出生前是一个端方的大美人,双手交叠放在腹部,好似只是睡着了一样。 太子在仔细的打量着无缘得见的额娘。 而娜仁牧雅在和康熙大眼对小眼。 谁能来告诉朕,一打开皇后棺木发现有个人正趴在皇后身上,状似猥亵,怎么破?在线等,挺急的。 娜仁牧雅则疑惑的在心里对不靠谱的朵朵说:“怎么回事?不是说不会有人看见我吗?” 朵朵着急地说:“是呀,明明你已经相当于地球上的人所说的魂魄之类的。” 原来,系统发布了任务之后。当天晚上娜仁牧雅就带着小伙伴定位到了孝诚仁皇后的安歇地。好久没遇到那么有意思的事了,憋了四年,终于能和小伙伴刷副本了。 现在留在科尔沁的只是一个壳子,娜仁牧雅让朵朵把自己用精神体的方式抽调出来,用本土的说法,就是灵魂出窍。 并且模拟了娜仁牧雅十年后的容貌。上校对这幅小孩子的外表,实在接受无能。 由于系统要求,细致的扫描还得要接触一下赫舍里皇后,所以,娜仁牧雅就进入了这个算是宽敞的玉棺。 而现在,娜仁牧雅眨了眨眼,貌似被发现了。 不过,眼前这个头上顶着一坨金灿灿的不明物体,而且金色光芒足以闪瞎钛合金狗眼的大叔是谁啊? 康熙大叔看着这个容颜殊丽的小姑娘,明眸皓齿,皎若天上月。此刻,微微睁大了眼睛,好似不可置信一般,无端的透出一股娇憨。 康熙恍惚间好像看见了皇祖母,她也有一双极美的杏眼,只是那里面的波涛暗涌,从未有过如此明媚而又单纯的色彩,只是沉静,沉静。 或许有,苏麻姑姑口中那个在草原上肆意奔驰的的姑娘,第一美人,黄金家族的明珠,他从来都觉得不可置信,他想象不出皇祖母竟然还有那样纯洁而热烈的时光。 太子回过神来,看见自己那个英明神武的皇阿玛一脸恍惚的立在那儿。 要不要那么反应大啊,孤都知道皇阿玛你已经暗搓搓的来好几回了,荣获“开棺小能手”的称号。 额娘果然是真爱吗? 太子在心里感慨:孤果然是皇阿玛最爱的孩子。 太子你够了,康熙大大明明是被娜仁牧雅给吓得,再加上她那与孝庄肖似的面容,一直怀念祖母的康熙当然会神思不嘱了。 太子脑补的厉害,自己都被自己感动了,“皇阿玛也别太伤神了,额娘知道会伤心的。” 康熙转过头来,向棺中指了指,“你没看到还有别人吗?” 太子仔细看了看,只有皇额娘的遗体,没别人了啊。皇阿玛这是怎么了,弄得孤心里也毛毛的。 “皇阿玛,怎么了?”对上儿砸那特茫然地眼神,康熙已经可以确定了,果然是鬼魂吗?朕可是九五之尊,朕才不怕呢。 看着对面的大叔戒备的眼神,微微紧绷的身体,娜仁牧雅好奇的说:“你为什么能看见我呀?” 康熙愣了一下。朕也不想看到你呀。 “你是人是鬼?”康熙问出当前最关心的问题。 “朵朵,我是人是鬼呀?”娜仁牧雅不解的在心里问。 “雅雅,我猜她是把你当成鬼魂了。不如你说你是七仙女好了。流落凡间,谱写新的人仙情未了,怎么样?”朵朵最近迷上了看人间的话本子,特别是关于仙啊,妖啊,感兴趣。 这个好,娜仁牧雅觉得挺有意思的。她从棺中飘起来,庄严肃穆的说:“我本是天帝的小女儿,洗澡的时候衣服被别人偷了。我找了很久,你就是那个偷我衣服的人......的转世。” 娜仁牧雅阅读了很多地球上的书,了解了一些风俗,自然知道怎么忽悠人。清朝人不是对那个什么佛教很信服吗? 卧槽,朕读的书多,你别骗朕。 谁家的神仙会在这么个地方以一种猥亵□□的方式出场,还有,朕坚决不相信朕会做出那么没品的事。 看到康熙一脸受惊过度,风中凌乱的样子,娜仁牧雅突然觉得爽快极了。这些年的郁气好像一下子都疏通了。 所以康熙大大是为上校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吗? 第9章 龙气 娜仁牧雅近看才发现康熙头上那坨金灿灿的东西是一个奇怪的生物,角似鹿,头似驼,嘴似驴,眼似龟,耳似牛,麟似鱼,须似虾,腹似蛇,足似鹰。 看到这里大家都知道是什么了吧。自古每朝每代都说什么真龙天子,其实真不是术士瞎忽悠人的。 只是随着玄学的没落,有很多坑蒙拐骗的出来,真正有道行的人越来越少,才使得世人对此误解很深。 皇族镇压龙脉,背负一国气运。基本上开国君主身上龙气最强,有的甚至可以孕养化形。上下五千年,只有汉高祖刘邦因斩白帝子而沾染龙气,在开国之初,一国龙脉就化形成龙。其他开国之主顶多龙气旺盛罢了。 由一国气运所镇压产生的五爪金龙,当王朝结束后,就会回到东海,真正摆脱人间帝王的控制。当然,自古以来,不过是那么几条罢了,并不多见,大多都半路夭折了。 可想而知,即便康熙头顶上是虚影,那也是很难得的了。 朵朵盯着那团虚影,可是垂涎的很。大千宇宙中,每个星球都不一样,总有那么一些东西接近“本源”,那可是对系统大补的东西啊! 看来这个星球的气运是在皇族人身上了。朵朵暗忖。从资料中,朵朵早已知道眼前这个有些傻的中年美大叔是王朝最大的统治者,旁边的少年就应该是传说中很受宠爱的太子了。 看起来真是很美味呀。朵朵的心声很准确的传达给娜仁牧雅。上校艰难的咽了口唾沫,但素不行呀,嘤嘤嘤~~~ 密歇根是一个修真星球,很早以前,就利用别的星球不知道的情况下,强行剥离了很多星球的“本源”,致使联盟很长一段时间都陷入战争。真相查清后,大多数星球都觉得惶恐不已。后来,威逼密歇根星球,使用特殊手段将“本源”隐匿,就像上了密码锁。自那以后,联盟颁布新法,一经发现偷窃“本源”,终身流放。 作为一名军人,帝国的守护者,塔布齐家族的骄傲,娜仁牧雅绝逼不能做出这种事,这是她作为一名军人的坚守的原则。即便她知道或许再也回不去了。 康熙看着对面的“女鬼”或者“女妖怪”热切的盯着自己,是的,康熙已经认定娜仁牧雅不是什么仙女。真想仰天得意大笑,看来朕真是魅力非凡,连精怪也拜倒再朕的龙袍之下。 不过,怎么感觉背后凉飕飕的呢! 有时候美女火热盯着你的,不是爱慕,有可能是想“吃”了你,各种意义上的吃啊亲。见唐僧就知道,月兔精威逼成婚,白骨精诱惑只为炖肉。 所以清醒一点啊喂! 不过帝王都是自恋狂,我有权我任性嘛! 娜仁牧雅即便是精怪,那也是一只美丽的精怪。并不是面目可憎,使人害怕的。 因此在最初的慌乱过后,皇帝大大很快能冷静下来。 太子有幸见到了想来处变不惊的皇阿玛不断变脸色失态的样子,到底是怎么了呀难道真的是那种东西? “皇阿玛,我们还是赶快离开吧。”太子小声道。眼睛滴溜溜的查看着四方,害怕突然就从哪里蹦出个什么东西来。禁军都在外面,出去了就会没事了吧。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这个道理康熙很懂。 这个妖怪看着温顺,不知会什么邪术,暴起伤人就不好了,还是先退回去再说吧。康熙心里想道。 康熙试探的向后退,见那鬼魅妖怪并无动作,大着胆子转过身来招呼这太子拔足狂奔。 太子被这气氛弄得很是紧张,一时间脑子中全是话本子上那青面獠牙的恶鬼,怕的不行。但是心中挂念着康熙,并不敢撒足狂奔,始终紧紧护着康熙后方,想着如果有什么必要先扑上去,为皇阿玛争取生机。 等到父子俩出了地宫以后,均都气喘吁吁,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大内禁军看着自家皇帝和储君,衣衫不整,狼狈不堪的样子,面面相觑。不就是祭拜一下元后嘛,怎么跑的累成狗了。 话说,看到主子们出丑,不会被灭口吧! 娜仁牧雅不动,实际上是在努力克制自己不要扑上去,那么一大块补品,看着不能吃,简直是最大的折磨。 “朵朵,有什么办法可以吃掉它又不会触犯联盟法呢?真的很想吃啊!”娜仁牧雅期待的问。 朵朵很无情的否定了:“资料显示是没有什么办法是吞掉‘本源’而不引起骚乱的。不过,不过,有一种‘借贷’的方法,进行分享龙气,只不过最后要还的多一些。作为被借的,只是会发生一些不好的小事,不会动摇国本的。只不过,最好能在皇帝左右看顾,以防出了什么问题。” 娜仁牧雅实在太希望朵朵可以实体化了,在这个陌生的星球,只有他们才是最亲密的伙伴啊! 而且,这点挑战还难不到上校,大不了帮助皇帝多打几次仗好了。听说清朝还是很需要武将的嘛! 再说了,她本就不是安于室的女人,对这个落后的冷兵器时代还是很感兴趣的。 第10章 筹谋 暗访皇陵已经几天过去了,朵朵分析出来孝诚仁皇后的死因。 孝诚仁皇后的尸骨内存留了大量的千枝草,枯叶藤以及一些其他的药物。 这些药物混合在一起是一味极好的药引,不仅对女子无害,反而会使得使用者荣光焕发,身体滋补,强身健体。 只是如果是孕妇使用则会导致生产时骨盆紧缩,难产。 想来孝诚仁皇后产后血崩,以至于回天乏术,有很大可能是遭了别人暗算。 娜仁牧雅这些天狠狠补了一些宫廷知识,倒也知晓皇后权柄很大,能有这个能耐去暗算皇后的人恐怕不多。紫禁城又远在千里之外,事隔十四年,当年的真相恐怕早已掩埋在时间洪流之中,真是让人头疼啊! “雅雅,还是慢慢来吧,反正也不急。”朵朵悠闲的说道。现在她的日子可是清闲多了,整天就在研究地球的风土人情,要不然就是看看话本子,听听墙角。 作为一个智能系统,这种没有战争的日子挺让她新奇的。而且,朵朵在漫长的时间中慢慢进化,有了自己的思想,面对现在这种享受的生活,她表示很满意。 “好吧。”毕竟系统给的奖励越大,表示任务越难。她也没办法。 还是想想怎么对付眼前这个傻大个吧。虽然她很爱打架,但通过对地球的日益了解,也知道如果只是天生神力那就罢了,毕竟也不是没有过,她家祖上就流着这样的血脉,隔代遗传嘛。 但是天生战斗技巧满值什么的,她只能呵呵了。 对手火力太弱,怪我喽? 自从那天露过两手之后,台铭就经常来找娜仁牧雅。虽然和一个小孩子动手总是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台铭还是很想和娜仁牧雅切磋一下的。 他早听闻亲王家的小格格生来就是个不平凡的,是王爷的掌上明珠。 但是以前只是觉得有些夸大,不过一个女孩罢了。 上次给他的惊讶不可谓不大。正经交手,台铭自信可以胜过,毕竟他的勇武并不是吹出来的。但是四岁就能做到如此地步,不得不让人夸一声天赋异禀了。 台铭是科尔沁右翼后旗旗主戈达尔的儿子,虽是个庶子,却也颇得宠爱。 要知道原来蒙古可是不怎么看中嫡庶的,只不过,近年来当今提倡满汉一家,汉人的那些个什么教条也逐渐成为主流。 科尔沁右翼三旗以土谢图王旗的爵位最高,统领右翼。实际上,它的势力掌管整个科尔沁左右翼。 毕竟如果不是清主在建国以后害怕蒙古拥兵自重,进行所谓的分旗制度,土谢图王就是蒙古大汗。 正经算起来,土谢图这一支是当初迁到科尔沁的博尔济吉特氏的嫡系,奥巴的后人,其他六旗只能算作旁支罢了。 本来他这次只是偷偷从额木图坡过来的,不打算暴露身份。现在看来,只能去拜访阿喇善亲王了,毕竟他也是能叫亲王一声叔父的。 过了明路之后,他第一件事就是去拜访雅格格了。 但完全被压着打什么的,台铭觉得挺虐的。 好在大狩猎就要到了,到时一定打个大虫,熊瞎子给这个小堂妹看看。那才是方显男儿本色。 想来雅妹妹从没见过那样的场面,应该会震惊的吧! 台铭想着娜仁牧雅会露出的惊讶表情,得意的笑了。 骚年,你觉得一个天天压着别人打的女汉子,会被区区几条野兽吓坏吗? 脑补太多了,是病,何弃疗啊。 ************** 沙律坐在上首,摩挲着郡王印鉴,眼中是一片暗沉。 他从小生的好,且为人聪颖,很是得老王爷,也就是现任亲王阿喇善的祖父宠爱。不过是因为哥哥比自己多生了几年,却让他错过了世子之位。 凭什么呢? 好在,机会终于来了,哥哥,别怪我对侄子下手。风水轮流转,总该轮到我做做这科尔沁的主人了吧。沙律的眼里迸发出一种别样的神采。 他的下首两边分别坐着明瑞,明安两兄弟。 明安大约二十多岁,继承了沙律的相貌,很是俊逸。而明瑞则是三十多岁的中年人,长得很是普通。 再加上明瑞的额吉死的比较早,所以沙律郡王很是中意继妃巴林氏所出的小儿子,对大儿子不是很看重。 “阿布,到底什么时候动手啊?”明安面带焦急的问。从小就被自家老爹灌输着阿喇善的爵位应该是自家的,明安的野心也被一天天催生滋长。 沙律郡王微笑,有一种胸有成竹的自信:“快了,我已经和那位谈好了,只要到了大狩猎那一天,阿喇善就死定了,我叫他永无翻身之日。” 明安面上带出喜色,起身对着沙律贺道:“儿子在这里祝贺阿布成为亲王,执掌科尔沁了。”说完,作了一个揖,好似沙律已经当上亲王。 沙律大笑,十分开怀。 还是明安最得我心呀,哪像大儿子,坐在那儿跟个木头人似的。 实际上明瑞此时已经快吓尿了呀。 看着阿布和弟弟喜气洋洋,胜券在握的样子,他感到好心塞。 阿布怎么就看不清事实呢。 当初祖父没有让他袭爵,一是因为叔父是长子,且勇武果断,完全找不出换世子的理由;二就是祖父早已看出二儿子做个富贵闲人是可以的,首领什么的就算了吧,毕竟光有一张漂亮的脸蛋是不行的。 别看叔父在世时,挺宠爱这个弟弟的。实际上是因为他完全没把阿布放在心上,当成对手,不过闲时逗趣的罢了。 偏阿布在那以为自己大有筹码,沾沾自喜。 祖父在时,阿布当不了世子;叔父在时,又没争过大侄子。 明瑞简直要哭了,自家阿布哪来那么大自信能逆袭成功的。祖父我对不起你,蠢爹这么多年还那么天真,真可惜了你当年的教诲。 “阿布,当年祖父病重时希望您和叔父互相扶持,手足最重呀。”明瑞眼含希望的说。 沙律皱了下眉头,“那你也不看看我这些年过的日子,他们父子俩竟然只给我个虚职,带兵的事我一点也沾不着,这样算作手足情深吗?是他们做初一,便也怪不得我做十五了。” “可是……”明瑞正要分辩就被明安打断了。 明安阴阳怪气的说:“大哥可要知道到底谁和谁才是一家人啊。我早看出来,大哥的心呐,可是向着那一家子的。也不知道收了什么好处。” 明瑞气急:“你……” “好了,老大你也真是扫兴。没你什么事了,退下吧。”沙律不耐烦的摆摆手。儿子真是越大越不可爱了。 明瑞无奈了,阿布你也不看看自己是能带兵的料吗? 作为一个战五渣,却偏要领兵,那画面简直太美不敢想。 真要让你带兵,士兵们会哭的。 还埋怨叔父一家子,求别作啊! 明瑞深沉脸,要怎么拯救即将谋反的阿布和弟弟,这是一个严肃的命题。 ************* 吉林将军府 此刻,将军府的主人正领着一班子武将迎接从京城来的特使。 听说,此次特使大阿哥胤褆,手持密旨有重要机密。 那可怠慢不得啊。现任的吉林将军巴海心中想。 “臣,吉林将军巴海拜见大阿哥。”巴海作揖道。 大阿哥赶忙伸手虚扶:“老将军,多礼了。” 大阿哥胤褆受明珠教导,很有几分礼贤下士的风范,且,这位老将军可不是能轻易被甩脸子的人物。 巴海是沙尔虎达长子,初任佐领,顺治十四年授秘书院侍读学士,十六年,袭父一等男爵. 世祖喻吏部曰:宁古塔边疆要地,沙尔虎达驻防年久,甚得人心,今病没,其子巴海勒慎素著,可绶宁古塔总管,俾代其父。 康熙十年为了加强对吉林地区的管辖,调任巴海为吉林将军,与盛京将军和黑龙江将军共同管辖东北地区,兼之辖制蒙古各部。 康熙对之很是器重,视为肱骨大臣。 在来之前,明珠就已经叮嘱过大阿哥,最好能把巴海争取过来。再不济,也不能得罪。 巴海引着大阿哥进入正堂,大阿哥很自然的就坐在主位上,巴海坐在下首。依次坐下副都统和各位佐领。 待到众人坐齐以后,巴海首先出言:“不知此次皇上派大皇子来所谓何事?” 胤褆肃言道:“事关重大,不可多加泄露,皇阿玛让我带口诏。众卿接旨。” 然后,胤褆面前就跪了一长溜。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此次行动皆听从吉林将军指挥。另,大皇子可随从协助。钦此。” 众臣齐声道:“谢主隆恩。” 起来后,在场的官员面面相觑。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连说要干什么都没有,这也太奇怪了吧。 有大胆的官员试探着问:“不知皇上此次派殿下来到底所谓何事?透个底,也好让咱们心安不是。” 胤褆只是笑着说:“各位大人不必焦急,只听从老将军调遣即可。” 来到书房,胤褆才从怀中掏出一道密旨来。 “将军,这是皇阿玛给你的密旨。”巴海赶忙接过来。 看过之后,巴海不禁为圣上的深谋远虑而感到叹服,并且为作死的两人点一支蜡。 “皇阿玛的意思是将军只要提前率军前去伊犁,等到准葛尔部空虚,在一举进攻,拿下准葛尔,生擒葛尔丹。”胤褆神采奕奕的说道。 “那土谢图亲王怎么办?要不要先告知好做好准备。如果有个闪失……”巴海迟疑道。毕竟是蒙古亲王,出了事也不好交代。 “没事,到时只要给我一些兵力,自是能解救亲王的。”胤褆不在意的说。 巴海考虑了一下,觉得可行。大狩猎时只要大皇子早点去增援,再加上土谢图亲王原有的兵力,应该不会出大碍的。 何况,皇上派大皇子来恐怕是为了军功而来,他也不能阻了大皇子的路不是。 第11章 狩猎 蒙古人好骑射,每年都会举行一次大规模的狩猎活动。 各家会带上优秀的子弟,去露个脸,顺便扬个名,万一就被哪位贵人赏识了呢。年轻的小伙子可憋足了劲,想要在大狩猎上大放光彩。 狩猎地点在木兰围场,这里林木葱郁,水草丰茂,故群兽容易聚以繁殖。且它处在昭乌达盟、卓索图盟、锡林郭勒盟和察哈尔蒙古四旗的接壤处,所以清廷每年的秋狝多设置在这里。同时也是蒙古贵族进行闲时娱乐的好去处。 说白了,这算是蒙古内部选拔人才的一个途径。 本来娜仁牧雅太小了,是不能来的。但谁叫她得宠呢,用乌溜溜的眼睛恳切的望着你,阿喇善亲王被望的溃不成军,缴械投降了。 风吹过,旌旗烈烈。 阿喇善亲王坐在上首,其下左右两端分别坐着王公贵族。 他举起酒杯,面上带笑,“诸位,蒙古儿郎是马背上的英雄。今日,无论是谁拔得头筹,必有重赏。”说完,一饮而尽。 底下传来欢呼声。 镇国公戈达尔坐在左首第三位,是个身材瘦长的中年人。他一贯是个喜欢热闹的,闻言说道:“那我在添个彩头,谁若得了第一,就把雁翎弓给他。” 谁不知道雁翎弓是□□当年赏赐给老镇国公的,弓的用材极好,是用墨玉竹来做,韧性杠杠的。 这墨玉竹可稀罕了,常年长在暗处,不见阳光,存活极其艰难。一旦长成,竹身如墨,沁凉如玉,可遇而不可求。 戈达尔平日爱惜非常,只有在重大场合才拿出来炫耀,各家都眼馋很久了。 此言一出,在场的小伙子们呼吸都粗重起来,摩拳擦掌,恨不得立马就下场去。 老家伙们也差不多,眼睛都红了。 心内俱都纳罕:这老东西怎么舍得把雁翎弓拿出来? 戈达尔看着众人的反应,抚着胡子满意的笑了。 “戈达尔,你可不厚道。谁不知道你儿子台铭小小年纪就极为出色,流来流去还不是到你自家人手里。”说话的是宾图王萨里,身材肥胖的像个富家翁。他和镇国公戈达尔关系较好,说话比较随意。 “那可不一定。谁家没两个出色的子弟呢。”博王鄂尔多开口道。他素来争强好胜,不肯落于人后。想到自个的儿子,又是一阵的得意。“我也添个彩头,乌云驹如何?” 这话说的甚为无礼,镇国公和宾图王有些恼怒。但随即就被后面的彩头吸引住了。 乖乖,那可是好马啊,最妙的是,那马还是小马,容易培养感情。 不过,听这口气,博王似乎胜券在握了? 虽然他家的小子确实不错,但是自家的也不差啊。 能承认自己不如人吗? 这绝壁不能,必须撸起来。 于是,各种奇珍异宝都成了彩头。 年轻人们听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血压直线飙升。 功夫好的自然信心满满,差一点的值恨自己平时不努力,巴不得时光倒流,每□□闻鸡舞来练功。 各种爹/爷爷都在心里祈祷自家儿砸/孙子一定要给力,要不然可就出了血本了。 哎呀,那可是我最喜欢的孤本/珊瑚/宝剑呀,都是那个戈达尔嘴贱。心好痛。嘤嘤嘤~~~被波及的死要面子充胖子的池鱼们。 戈达尔无辜脸:怪我喽? 鄂勒斋图被自家母上大人耳提面命一定要照顾好妹妹,所以尽管娜仁牧雅一脸不愿意,好哥哥鄂勒斋图还是坚定的跟在妹妹身后。 随后而来的还有一大波小尾巴。这些都是和鄂勒斋图差不多大的少年,平时和鄂勒斋图玩的比较好。 少年们显然对这个早有耳闻的郡主很有兴趣。 怀禄用胳膊捅了捅鄂勒斋图,挤眉弄眼的说:“哎,小郡主果然是玉雪可爱,怪不得藏着掖着呢。”怀禄是参领瓜威林之子,穿着宝蓝色的骑装,很精神。一看就是个活泼好动的。 “是呀是呀,我们可早就听说郡主的威名了。你可不厚道,现在才领出来让我们瞧。”高莱拍着鄂勒斋图的肩膀,语气熟捻道。他是个小胖子,岳阳郡王的小儿子,笑起来很是讨喜。 “雅妹妹,来叫声哥哥听,哥哥给你去打只打老虎来。”高莱那语气就像怪蜀黍诱拐小盆友“只要跟叔叔走,叔叔就给糖吃。” 娜仁牧雅很是高冷的翻了翻白眼,她又不是小孩子。 高莱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小妹妹好难搞啊,明明家里的小侄子很容易就上钩了。 怀禄笑着说:“你个棒槌,女孩子都喜欢小狐狸的对吧。来,叫声哥哥,我给你打一只火狐狸来做围脖,好不好?” “可是,如果我想要,哥哥就会打给我哒。对不对?哥哥。”娜仁牧雅睁着那双明澈的杏眼转过身对鄂勒斋图说。 鄂勒斋图下意识的挺了挺胸膛,“那是,妹妹你想要什么,哥哥都会帮你打来。”被一直完虐的世子看着妹妹软萌萌的小眼神忽然觉得充满干劲。 台铭也不甘落后,他厚着脸皮挤进这个小圈子是为了什么?当然是为了让雅妹妹刮目相看,“雅妹妹,我也能。熊瞎子都不是我的对手。” 众人一凛,卧槽,都忘记这个牲口了。 台铭从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武功好,家世也好,就是长得普通了点。但在普遍欣赏硬汉的蒙古,这都不是个事。 多少不行不行的纨绔子弟都被自家老爹揪着耳朵念叨镇国公家的小子如何如何,简直是童年时的噩梦呀。 鄂勒斋图这群小伙伴,虽不是纨绔,骑射还过得去,到底也不是像台铭那样天赋异禀,近乎妖孽,心底也曾羡慕嫉妒恨的。 大家都是金尊玉贵的长大的,心底傲气的很,谁愿意承认比不过别人? 少年们嘴上不说,心里却憋足了劲。 “嗖”的一声,只见箭飞过。远处一直兔子被钉在地上。小伙伴们欢呼起来。鲜于天一直沉默的脸上也露出笑容。 四周树木郁郁葱葱,杂草横生,肆意的生长。间或夹杂着几多野花,颜色鲜亮,生机勃勃。小动物们完全不知道自己危险了,有猎人在暗处窥伺。 不知不觉,他们已进入密林深处。眼前豁然开朗,瀑布飞流直下,击落在水潭里,崖壁上有几株青翠的树木横斜着长出来。 “这倒是个好地方,不如我们在此歇息一下。”鄂勒斋图放下手中的猎物。 “对呀,可饿死小爷了。”小胖子撒欢似的跑向水边。 怀禄在后面追着道:“你跑慢点,我也去。” 大家都累坏了,扔了猎物,跑向水边。 鲜于天倒是不紧不慢的缀在后面。 突然,水面不平静起来,形成漩涡,水下似乎有巨大的阴影,让人想到远古怪兽。众人面面相觑,总感觉一会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会发生。 娜仁牧雅眯起双眼,有一种不妙的感觉。 高莱这个不靠谱的,看起来还颇为兴奋,“不会有什么好玩的东西吧。”他还往前走了走,以期看的清楚点。 然后,他就觉得有什么东西裹住了他的脚踝,身子突然凌空。 第12章 危机 众人看到一条粗壮的尾巴裹住了高莱,然后,水面响起一阵激烈的抨击声,巨大的黑影破水而出。 溅起的巨浪把岸边的人拍个透心凉。 娜仁牧雅定睛一看,才发现眼前这个生物是一条巨蟒,光露出水面的部分就有五六米高,金色的竖瞳泛着无机质的光,无端的让人感到阴冷,通体全黑,眼力很好的娜仁牧雅可以看到蛇身上覆盖着黑色的鳞片。 蛇尾裹着高莱往蛇头跟送,高莱被裹得快要充血了。看到那金色竖瞳以及尖利的蛇牙,高莱很没出出息的尖叫“救命啊”,那惨叫声尖利的能够刺痛人的耳膜。 “快,射箭。”娜仁牧雅当机立断大喝。 随行的侍卫下意识就搭弓射箭,“叮叮叮”箭雨射到蛇身上却好似射到铜墙铁臂上,发出金戈之声。 大蛇好似被吸引了注意力,蛇头朝岸边探来。 在岸上的人看来,就是高山一样的大蛇低下头,张开狰狞的蛇信子,想要吃了他们。 巨大的蛇尾拍打到岸边,顿时山石滚落,树木横折。 死亡的阴影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再也稳不住身体,只有跑!跑!跑! 鄂勒斋图反应快的就是抱起娜仁牧雅,撒丫子跑。 娜仁牧雅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自家哥哥抱走,眼睁睁的看着离心爱小萌物越来越远。 台铭和鲜于天跑的最快。怀禄却直接瘫倒在地上,怎么也使不上劲,眼看着巨蛇就要追上了,怀 禄心里一片绝望。 鲜于天本来跑在最前面,咬了咬牙,又折回去,扑到怀禄身上,就地那么一滚,刚好躲过了蛇尾的拍击。 怀禄感动的说:“天天,还是你最好了。”配上那一身狼狈相,滑稽极了。 鲜于天这回也不计较怀禄的称呼了,拽起怀禄就跑。 本来就跑落后了,又耽误了一点时间。巨蛇已经逼近了。 鲜于天和怀禄满心绝望,今天要葬身蛇腹,以后还会变成一坨便便,想想还真是特麽的悲催,小爷我还没活够呢! 说好的皇家围场高大上,安全vip呢? 我再也不相信这个世界了。 正当他们俩满心悲伤,十一年后又是一条好汉,闭着眼睛等死时,一阵风吹过,巨蛇从他们身旁 过去了。 过!去!了! 蛇身行走的灰尘溅了他们一脸。 悲壮变成了目瞪口呆,就像鸭子突然被掐住了喉咙。 虽然劫后余生,怎么有一种微妙的不爽呢! 鄂勒斋图可就悲催了,后面的大蛇紧追不舍,他又不敢放下妹妹,速度自然不快。 “哥哥,你放我下来吧,小黑那么可爱,不会伤害我们的。”娜仁牧雅说道。看着哥哥不放弃她,有点小感动呢! 小黑是什么鬼!鄂勒斋图紧张之余还在琢磨。 自从娜仁牧雅小露了一手后,鄂勒斋图直接就升级成妹妹的脑残粉。所有,只要是活的接近妹妹的,鄂勒斋图都一清二楚。 妹妹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认识什么小黑,想想就觉得好心塞! 娜仁牧雅见说不动哥哥,身子一扭,就从鄂勒斋图怀中滑下来。 鄂勒斋图看着妹妹迎面朝大蛇跑去,巨蛇大嘴一张。 鄂勒斋图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叫:“不。”他双眼因用力而充血,神情癫狂。 然后叫声戛然而止,因为娜仁牧雅正端坐在蛇头上。巨蛇的竖金瞳眸此时竟透出些许温顺来。 台铭见后面没动静了,大着胆子往后瞄,就看见巨蛇停下来。 蛇身太大,娜仁牧雅又太小,一时间台铭真没注意到蛇头上还有人呢。 尽管此时逃是最好的选择,但想到鄂勒斋图他们,台铭还是迟疑的停下来,借着草木的掩护往回 走。 鄂勒斋图显出一种呆滞来。 鲜于天和怀禄在后面看着这神奇的一幕,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小郡主,你那么吊,你家人造么。 鄂勒斋图显然是不知道的,他哆嗦着指着说:“妹妹,乖,你下来好吗?”他都要哭了,心脏都要跳出来啦! 四岁的小姑娘,显然很是开心,露出一个可爱的笑容来,嘴边隐隐的梨涡浅浅,“哥哥,你别怕啊,小黑很可爱的。”说完,拍了拍蛇头。 卧了个大槽,妹妹画风变得如此清奇,我竟觉得无法接受。 还有小黑不会是…… 他咽了一口唾沫,“小黑不会指他吧。”鄂勒斋图的手指指向那通体墨黑的玄蛇。 娜仁牧雅点了点头,理所当然的道:“就是呀。” 鄂勒斋图突然好想捂着耳朵,我不听我不听我就是不听。 还有,吐着红信,身材庞大的巨蛇哪里可爱了。完全找不到萌点好嘛。 天才的世界我不懂。qaq 娜仁牧雅在巨蛇出来时,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却感到欢喜了。你看那冰冷而有型竖金瞳眸,威猛的獠牙,光亮的鳞甲,健美而修长的身子,真真是戳中了娜仁牧雅的萌点。 好想把它领回家。娜仁牧雅星星眼。 在山的那边,海的那边,有一个泰斯拉星球。他们是各种奇形怪状的怪兽,并且极为好斗。这自然很得爱维星的欢迎了。每一个爱维星人都想拥有泰斯拉的青睐。 所以娜仁牧雅很兴奋。 奈何她和哥哥的脑电波不在一个频道上。 于是只能边走边用精神力和巨蛇交流。 终于安抚住这个大家伙,娜仁牧雅望了一眼惊惧不安的少年,无奈了,难道还要安慰受惊吓的哥哥吗? 说好的保护呢? 怎么办,好像又从小妹眼中看到鄙视了。鄂勒斋图抖着腿。 “小黑,你的鳞片好舒服。”娜仁牧雅像坐滑梯似得,从蛇头一路滑下来。 那是,他可是很爱惜的。要不然,他怎么出任ceo,迎娶龙族公主,走上人生巅峰呢。 小黑昂了昂头,算这个人类还有点见识。 不过,本大爷怎么会有“小黑”那么拉低蛇族智商的名字呢。 “嘶嘶嘶。”我不叫小黑。 “小黑那你叫什么呀?”娜仁牧雅认真的问。 “嘶嘶嘶,嘶嘶。”本大爷叫墨棱。 “原来小黑你叫墨棱啊。” “那小黑你随我回家好吗?”娜仁牧雅发出诚挚的邀请。 墨棱觉得心好累,累不爱。 正当娜仁牧雅他们在诱拐墨棱时(并不是,鄂勒斋图他们只想离这条大蛇越来越远),土谢图亲王被捆成了粽子。 沙律望着狼狈的侄子,开心的笑了。 父亲,哥哥,你看,最后还是我赢了。 第13章 天降神兵 沙律挑着阿喇善的下巴,俊美的脸上呈现出一种癫狂的笑意,“阿喇善,你看,这科尔沁就要是我的了。就因为我出生晚了几年,阿布就把爵位传给大哥,凭神么?我哪样不如那个莽夫了。都是一个爹妈生的,有什么不一样。就因为我是小的吗?我不服。” 阿喇善看着几乎要失去理智的二叔,苦笑道:“二叔,我自认从未亏待过你。阿布临终前也嘱托我要好好照顾你。你以为阿布不知道你的心思吗?他早就知道了,只是我们终究是亲人啊。阿布说你不会干出不利于科尔沁的事。” 其实,老王爷只是藐视沙律的智商,原话是这样的:“那个蠢货。中原人不是有一句‘书生造反,十年不成’嘛,就你二叔的本事,实在不必担忧。最多只是天天在眼前蹦跶,你不理会就是了。毕竟再怎么说,他还是你二叔。忍一忍就过去了。”老王爷这样宽慰大儿子。就好像当初自己的父亲一样。 儿砸,以后你二叔这个大麻烦就交给你了。 老王爷拍拍手,终于可以丢掉这个大包袱了。 喜大普奔。~~~~ 被当成大麻烦的二叔( ̄. ̄)…… 可是二叔终究还是放不下。 说好的做一只蹦跶无害的好蠢货呢? “沙律,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和阿喇善之间的恩怨干嘛牵扯到我们?你可别忘了,我博王旗可不是吃醋的。”博王怒气冲冲的说。 “是呀,有话好好说嘛,何必那摩伤情分呢,还牵扯到外人。”宾图王瞄了一眼坐在王座上,漫不经心,似笑非笑的青年。 那青年生的极为高大健壮,面貌硬朗,脸如刀削,气质冷硬。此时那种漫不经心,到好似一切尽在掌握中的狂妄,很不简单。 看来要出大事了了呀。 “老匹夫,有什么好说的,今天你们都要死。”沙律放下狠话之后,转身对上王座方向:“这位就是葛尔丹殿下手下的得力爱将菲德齐将军。葛尔丹殿下助我登上宝座,从今以后,科尔沁只有一个主人。” “什么,你竟勾结了外人,你知不知道,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阿喇善气急,涨红了脸。 他一直注意力都放在沙律身上,本以为这只是一场猝不及防的内斗,没想到竟然还牵扯到准葛尔部。 葛尔丹狼子野心,跟他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 “那么,围场的守卫你是不是已经……”本来若只是沙律反叛,守卫的性命不用担心,若换成葛尔丹的人,那可就是大大的不妙啊。 想到蒙古好男儿,阿喇善无比的心痛。 沙律很干脆的承认了:“是,是我把你们的位置透露出去的,还有围场的守卫分布也是我说的。谁叫他们冥顽不灵,我只好把他们都杀了啊。”说着,沙律眼中出现厌恶的神色。 “把我们都杀了,你以为你就会成功了吗?太天真了。”镇国公摇着头说。沙律这么多年还是没长进啊。汉人那套子读多了,真是不知所谓。 达罕尔王有些幸灾乐祸,土谢图王看来手段不行啊,未免有些妇人之仁。转而又有些恼怒,好歹自己也是个亲王,沙律那小子竟然把他绑的那么严实,太有损自己的翩翩风度了。和阿喇善一样是个粗人。 “沙律,你就不能把我们松开吗?绑着跟个蚕蛹是的像什么样子,就算要死,也请让我沐浴更衣一番,干干净净的。本王实在受不了这幅脏兮兮的模样。”达罕尔王嫌弃的看了看自己。 沙律抽了抽眼角。 “作什么妖啊。”镇国公小声地嘀咕。他可看不惯达罕尔王,性情乖张。都什麽时候了,还计较这些问题。 不过,镇国公望了望自己在地上滚脏了一圈的衣服。突然也好想洗澡了,肿么办? “还有,能不能选择优雅一点的死法,比如毒酒,白绫什么的。本王可不想一脸狰狞的出现在地府,还和这些粗汉子在一起。艾玛,太伤眼了。”达罕尔王似是想到了那个场景,打了个哆嗦。 你以为你不是粗汉子吗? 看着达罕尔王胸前鼓鼓的肌肉,众人头上划过三条黑线。 以前是听说过达罕尔王行事有些乖张,还不信来着,现在是原形毕露了吗? 菲德齐玩味的说:“只要你投降,就可以绕了你。”这个达罕尔王还有点意思,想来我留个人,姐夫不会在意吧! 达罕尔王却沉默了。 “我愿意投降,我愿意归顺沙律大汗。”扎萨克图郡王瞅准机会,谄媚的笑着。奉承起沙律来。 “归谭,你想背叛我们科尔沁吗?”阿喇善质问道。 “识时务者吴俊杰嘛,我早就看出来沙律大汗是一个有能耐的,昔日我还可惜沙律大汗没承爵,原来是有更大的福分等着呢。”扎萨克图郡王左一个大汗,又一个大汗,直拍的沙律心花路放。 “真没看出来你归谭这么没有骨气。我呸。”博王鄙视的说。 扎萨克图郡王脸色僵硬了一下,很快恢复自然。 想活下去难道有错吗?你们这些傻逼。 沙律春风得意:“好,以后跟着我,少不了你的。” 扎萨克图郡王在心里松了一口气,而后喜不自禁。没有了另外五旗,可分得的利益那就更多了啊。 正当沙律他们志得意满,阿喇善他们满脸灰白时,菲德齐微笑的鼓着掌。 “今天可算见识了一场狗咬狗呀,可真是精彩不已啊。” 那笑容很是高深莫测,大有深意。沙律心中有些打鼓。 旁边菲德齐的副将无奈的瞄了一眼自家将军,又来了。 沙律眉头一皱,“将军这是何意?” 菲德齐大笑:“蠢货,你还真以为殿下白白扶你上位呀?太天真了吧。” 沙律脸色一白,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我们不是说好了吗?殿下帮我坐上科尔沁蒙古大汗之位,我则举科尔沁之力,对抗清廷,以方便殿下对付喀儿喀。” 菲德齐斜了沙律一眼:“只要绑着的这些人死了,科尔沁必定大乱。殿下进攻漠北喀儿喀蒙古,出其不意必能大胜。到时漠南科尔沁,漠北喀儿喀,以及厄鲁特都成了我们准葛尔部的。接下来再举整个蒙古之力对抗清廷,一定能光复重现成吉思汗的伟业。”菲德齐说到这儿,脸上出现一种狂热,“只有我们殿下才能带领蒙古走向光辉。爱新觉罗算什么,昔日不过是个一手指头就能碾死的小部落罢了。” “什么大汗,做梦吧!”菲德齐脸上肃冷,气势威严,“今天所有人都要死。” “葛尔丹,你这个小人,竟然不讲信用。”沙律崩溃了大吼。 扎萨克图郡王冷汗涔涔,受不住一下跌在地上。 “ 哈哈哈,沙律你真是自作自受啊!”博王快意的大笑,叫你这么得瑟,该! 随即脸上又浮现苦涩,科尔沁要完了呀。 菲德齐神色冰冷,下令道:“杀,一个不留。” 手持大刀的士兵们闻言答:“是。” 阿喇善他们绝望的闭上眼睛,等待死神的降临。 ******** 娜仁牧雅很壕的挥手,只要小黑跟他走,再也不用辛苦觅食啦。 牛羊随便吃,要是想换换口味的话,还可以八百里加急托运。 郡主就是那么任性。 鄂勒斋图牙都要咬碎了,这是分分秒要破产的节奏啊! 作为一只已经成精的蛇妖,有理想有追求的蛇妖,与时俱进的蛇妖,进入人类世界,还是可以考虑的。 再加上饲主那么上道,墨棱纡尊降贵的点了点蛇头。 其实他早就想进入人类世界了,说出去在妖界倍有面子,就好像出国留学镀了一层金,特别受丈母娘的青睐。 人妖之恋什么的,好期待。qaq 高莱和怀禄一脸恍惚,这个世界怎么了,妈妈从来没有告诉我人和蛇能有共同语言,还一脸相见恨晚。 好可怕,好想回家。嘤嘤嘤~~~ 高莱怀禄抱团。 任务:破灭沙律的阴谋,拯救科尔沁。 提示:葛尔丹的阴谋,里外勾结,您的族人正处于危险中。阿雅,不要大意的上吧。 奖励:七星草,惊鸿扇 娜仁牧雅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加快了行程 刚走出密林,鄂勒斋图就觉得有些不对劲,有些过分安静了。 、 “糟糕,阿布他们遇到危险了。”娜仁牧雅外放的精神力看到前面营地的情况,直接跳到墨棱头上,“小黑,快走。” 墨棱快速滑行,简直就像低空飞行一样。 后面的五个少年也意识到不对劲,快速跟在后面。 话说,郡主你敢不敢慢一点。简直累成狗。 幸好,营地离此并不远。 阿喇善只觉得胸口一痛,身子就腾空飞了起来。 菲德齐就见得一道庞大的黑影袭来,正在行刑的士兵就被抽飞了。 当然,连带着还有那些亲王,郡王们。 “谁?”菲德齐大喝。 然后在场的众人齐齐吸了一口气。 十几米长的巨蛇像人一样直立着,竖金瞳眸冷冷俯视着你,头部有着鸡冠,像张开的两翼。黑色的鳞甲在阳光下有一种金属的光泽。 即使刚刚算是被大蛇救了,也感觉不到高兴怎么办。 阿喇善/镇国公/宾图王/博王心想。 “这算是一种新的死法?葬身蛇腹,真特麽的新潮。”达罕尔王吐了口嘴里的血水,喃喃道。 “快,放箭。”副将反映过来,大声喊道。 菲德齐已经两腿酸软,说不出话来。 副将心内吐槽:我就知道又是这样。有一个这么爱模仿自己却又在关键时刻演崩了的小舅子,殿下能忍这麽多年,绝壁是奇迹。 为修养好的殿下点个赞! 稀稀疏疏的弓箭射到大蛇身上,发出金戈之声。 士兵们都吓尿了好嘛。 好想跑。∑(°△°)︴ 副将镇定的把士兵纠结起来,他也曾看过这样的蟒蛇,知道他发狂的时候不好对付。但只要匕首刺到他的气寸,就很容易了。 “你们是谁?”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来。 娜仁牧雅从小黑后面走出来。 “阿雅。”阿喇善着急的喊。女儿,快过来,好危险的。 “阿布。”娜仁牧雅跑过去,看到阿喇善躺在地上,一副受伤的样子,生气的说:“阿布,是他们伤了你吗?我叫小黑去收拾他们。” “小黑,上。”墨棱快如闪电,在众人还没有意识过来时,前面的士兵就飞了一大片。紧接着,墨棱就和士兵们缠斗起来。 阿喇善看到所谓小黑就是抽飞他的那条蛇,沉默了。 默默地给背锅的士兵们点个蜡! 第14章 突变 士兵一窝蜂的上,尽管墨棱蛇尾扫的很痛快,但是架不住人多啊。 前赴后继就像蚂蚁一样,再厉害也受不住。 何况墨棱只是开化了灵智,传说中一动飞沙走石,乌云满天那么高大上的配置什么的,墨棱真没那么大脸。 副将心内一喜,果然人多力量大。要知道,为了迅速稳定科尔沁,殿下可是让自己带了五千兵力。虽然还是有点少,但在科尔沁大乱时,还是能占很大便宜的。再加上里通外合,简直是如虎添翼。 没奈何,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好在,只是一条蛇罢了。虽然这条蛇有点异乎寻常的诡异。 菲德齐见情势调转,刚刚见到蛇的惊吓也过去了,慢慢又变得镇定自若起来。 他眼珠子一转,招来身边近卫,在他耳边嘀咕几句,脸上露出一种阴险的笑容。本来英俊的脸生生被破坏了气质,变得猥琐起来。 而后,又恢复正常,一脸正气。 周围的亲兵嘴角抽了抽。 一部分士兵渐渐把娜仁牧雅他们围起来,一副虎视眈眈的样子。 娜仁牧雅心里着急,都怪她现在太小了,精神力还没恢复,再这样下去一定会吃亏的。 现在战场的情形是这样的,菲德齐被亲兵围绕,在较远离战场处观战。副将在指挥战斗,掌握全局。墨棱身边围一堆士兵。阿喇善和博王等人身边收拢了一些残兵和敌军作战。 只要再多一会时间,阿喇善这方必败无疑。 娜仁牧雅仗着身子小巧灵活,不断地穿梭在人群中,很快就要溜到菲德齐身边了。 菲德齐站在战场稍远的地方,身边围着五个亲卫。现在局势很明显,只要打到他们那一方力竭,就赢了。 我看你们还能撑多久,哼。 菲德齐志得意满,此次之后也该让姐夫再把我升一级了。 娜仁牧雅思忖,还得冲破亲卫所组成的保护圈才行呀。就怕惊动了其他人,把敌人的目光又引回来支援,到时可就糟了。 必须速战速决,娜仁牧雅下定决心。 娜仁牧雅集中注意力,精神意念成束,攻击前方的两名士兵。 那两名士兵只觉得一阵恍惚,身子不由自主的晃了晃。 就是现在。 娜仁牧雅身形快到极致,迅速的向那露出的缝隙奔去,一把抓住菲德齐。 菲德齐只觉得喉咙一痛,回过神来就发现自己被挟持了。 娜仁牧雅的两腿紧紧箍住菲德齐的腰,嫩白的小手掐住菲德齐的喉咙,眼神警戒的望着四周。 身边的亲卫反应过来,俱都手握刀柄,仿佛下一刻那刀就会砍到娜仁牧雅的身上。 娜仁牧雅的手上加重了力气,,菲德齐立即感觉到喉骨都要给捏碎了,“哎呦”的叫唤起来。 娜仁牧雅在他耳边威胁到:“让他们退后,否则别怪我下手没轻没重。”接着,手中力道放轻了一点。 菲德齐这才感觉到又活过来了,开口道:“都让开,退后。”这小妞人看着不大,力气倒蛮大的。 菲德齐可不认为自己会栽在一个小鬼手中,小孩子的力气能有多大呢!估计用过这一阵子就该没有了吧。 菲德齐谄媚的说:“哎呦,我的姑奶奶呀,你可轻点吧。您说您要干什么,我都答应。” 周围的士兵都想掩面,早就见识过这人的两面三刀,怎么还会感到脸红呢。 说完,菲德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双手抓过娜仁牧雅的手臂,想来个过肩摔。谁知道,使了吃奶的劲,娜仁牧雅还是纹丝不动。 反而是娜仁牧雅双腿使劲往里一锤,杀猪般的惨叫声就从菲德齐的口中传出来。 菲德齐差点晕过去,满脑子刷屏三个字:蛋!碎!了! 因为娜仁牧雅人小,双腿挂在菲德齐腰间,脚再往下去就是男人最脆弱的部位。 这猛的一下子,我的个乖乖! 士兵们不自觉的夹紧了双腿,这哪是小孩子,简直是魔鬼呀。 看着都觉得疼,别说当事人了。 菲德齐跟发狂了似的,横冲直撞,想把娜仁牧雅摔下来。奈何,娜仁牧雅就像在他身上扎根了似的,任你狂风暴雨,我自岿然不动。 菲德齐都无奈了,好想哭,这是哪里来的妖孽,姐夫快来收了她。 要害又被别人控制住,作为一个很惜命的纨绔,菲德齐不闹腾了。 他耷拉着脑袋,认命般的说:“小姑奶奶,你到底想干嘛?” 娜仁牧雅一边警惕的看着周围蠢蠢欲动却又不敢的士兵,一边分神说:“现在就退兵,动作快点。” 菲德齐大声喊:“退兵。” 士兵们面面相觑,停止了打斗,向一起靠拢。 阿喇善,达罕尔王,博王等人向娜仁牧雅靠拢。 副将看着一急,小孩子的杀伤力不如大人大,若真让他们会和,菲德齐将军可能就更不好就回来了。 副将扬声道:“阿喇善亲王,也请你们留步,不要靠近我们家将军。否则,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情。” 阿喇善他们无奈,只好停下。 这就造成了三方对持的局面。 娜仁牧雅想了想说:“准备好马匹,你们要放我阿布和各位叔伯回去。” 副将吩咐人去准备马匹:“好了,我已经让人去准备了。你什么时候放了将军?” 娜仁牧雅狡黠一笑:“当然是等他们安全了。” 马匹很快准备好,娜仁牧雅笑着说:“阿布,你们快走吧。” 阿喇善迟疑的道:“那你怎么办?” 娜仁牧雅说:“阿布,你放心吧,我自有办法。再说了,还有小黑呢。” 墨棱扬了扬蛇头,发出“嘶嘶”的声音。 鄂勒斋图跑出来:“妹妹,我和你一块。我不走。”说着,就要跑出去。 达罕尔王出手利落的打晕了他:“这小子,添什么乱。”把他往马上一扔:“大侄女,好样的,是条汉子,等这次事了,叔叔请你喝酒。” 阿喇善咬了咬牙,此次事关全族存亡,由不得他犹豫,翻身上马:“走。” 一行人渐行渐远。 娜仁牧雅抽出菲德齐腰间刀,用力一掷。 张小牛眼前一晃,就见得刀尖直愣愣的插在他脚尖前的泥土中,只要他再往前走一步,或许就插在他的脚上。 刀面白晃晃的晃得他眼晕,他咽了口唾沫。就听见背后传来稚嫩的童音:“别想打歪主意,我的眼睛可尖着呐。今天一个人都不许离开。否则,哼哼。”手上加重力量,又听见菲德齐的惨叫声。 菲德齐: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原来,张小牛领命悄悄的带人追上去,结果了前面的那几个人。本以为,那么多人,少几个不会有人注意。 谁想到,那个女娃娃眼那么尖,上辈子是猫头鹰吗? 还有,这出刀的力度和精准度,如果不是巧合,那就真让人吃惊了。 要知道张小牛他们可是在人群的外围啊。 原本以为菲德齐将军也太无用些,被一个小孩劫持真丢脸。 对不起,将军,我再也不说您又矬又蠢还丢份了。 理解万岁! 菲德齐完全不知道自己误打误撞还得了些同情分,他只想快点摆脱,一个人形包袱什么的,他真不想有。 副将心里暗恨,如果不是担着殿下小舅子的名头,还出身世族,他根本不想管菲德齐的死活。现在,好好地机会丢掉了,离殿下的霸业又远了一步。真是个拖累。 副将心内这样想着,脸上却露出个笑容:“现在条件已经答应你了,可以放人了吧。” 娜仁牧雅眼皮都不撩起来:“再等等吧。” 这一等就是一个多时辰。 算了算阿布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回到巴音和硕,娜仁牧雅考虑该怎么脱身了。 娜仁牧雅当然不会一直掐着菲德齐,她把菲德齐往墨棱身上一扔。 菲德齐僵硬的坐在蛇中间,墨棱盘着身子把他裹得死死的,一抬头就是墨棱哪有着腥臭的大嘴巴,虎视眈眈,好想他一动就要把他吞了一样。 嘤嘤嘤~~~好可怕,简直要吓尿了! 副将不耐烦的说:“现在时间过去那麽久了,我们想做什么都做不了了,可以放人了吗?” 娜仁牧雅笑着说:“将军别着急嘛,只要我安全了,我自会放人。” 娜仁牧雅这一笑,本来冷冰冰的脸色终于有了一点孩童的顽皮。 副将不禁愣了一下,心里嘀咕:这小魔女长得还挺可爱的嘛。 “那你到底要怎样?” 她眼珠子转了转。 正在这时,地面响起震动。隐约还听得有呐喊声。 娜仁牧雅警觉,若是敌人那就糟糕了。 副将也心生焦急,命令全军戒备。若是敌袭,今天可就真是凶多吉少了。 尘烟扬起,隐约中一面赤朱的大旗闪现。 那旗帜上一只雄鹰栩栩如生,狰狞的气息扑面而来。上面用绣金线勾勒出一个蒙语的“王”字,极为张扬霸气。 娜仁牧雅心中一咯噔,恐怕来者不善呀! 第15章 葛尔丹 副将一看旗帜,心里一惊,殿下怎么会来? 按照计划,此时殿下应该在进攻喀儿喀,难道此次如此顺利,已经拿下喀儿喀了? 想到自己辜负了殿下的信任和嘱托,副将心中有些愧疚和惶恐。 队伍渐渐近了,才发现这支队伍行军步伐缭乱,军士面色惶恐,旗帜东倒西歪。 骑马在前的是一名威仪赫赫的将军,身上穿着银色的铠甲,腰间挎着大刀。身上有斑驳的血迹,明显是经过了一场激战。 娜仁牧雅眼神好,早看出这支军队是败溃之君。从这大旗就可看出这一定是准葛尔部的,只不知道来得是哪位。 墨棱顺从的低下头,娜仁牧雅一跃跳上蛇头。菲德齐颤颤巍巍的问:“小姑奶奶,能不能把我也稍带上去,我保证不给您添麻烦,一会您可还用得着我呐,万一我晕了,不是又耽误您了吗?” 菲德齐面上带了点惶恐之色,看起来可怜极了。 娜仁牧雅一想也是,就搭了把手,把菲德齐拽上来,淡淡的说:“要知道摔也是能摔死人的。” 墨棱配合的晃了晃脑袋,菲德齐吓得直趴下来抓着鳞片,就怕这条蛇一不小心把他甩出去。 两方人马会和,副将恭敬的行礼。 葛尔丹的轮廓较深,有些像色目人,那双眼睛幽深的望不见底,周身都有一股血煞的气息,让人不敢直视。 他此时脸上带了点疲倦,挥了挥手,示意不必多礼。刚才他看到一个小女孩,一条大蛇,倒没注意到被蛇裹着的小舅子。 “色妄布拉,怎么回事,科尔沁怎么样了?” 副将已经注意到了这支军队的不寻常,心里很是忐忑,难道殿下…… 他小声地解释了前因后果。 说完之后,副将只觉得身上压力陡的一重,汗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娜仁牧雅偷听到原来这就是葛尔丹啊,心内沉思。 她曾听到阿布说过葛尔丹这个人,心机深沉,他可不一定会为了一个将领手下留情,还是趁他们没注意,赶紧溜吧。 娜仁牧雅吩咐墨棱赶紧跑路,菲德齐被捂着嘴巴,想叫也叫不出来。他就不明白了,这小魔女力气怎么会这麽大,弄得他都没脾气了。 只听得后面有利刃破空的声音,这箭飞的极快,准头极准,向着娜仁牧雅的方向射来。 菲德齐的眼睛猛的睁大,誰那么缺德,一不注意就会误伤的好嘛! 菲德齐与娜仁牧雅靠的极近,而且娜仁牧雅毕竟人小,目标不大,稍微一晃,就有可能射到菲德齐的身上。 如果是一般人,可能就中招了,可是小郡主不是一般人啊。 等菲德齐回过神来就发现一只寒光凛凛的箭头正对准他的喉咙,只要在近一厘米就会刺穿他的要害。 握住箭头的是一双白嫩嫩的小手,这双手曾让他无比憎恶和害怕,现在他却觉得亲切起来。即使这双小手被箭的冲劲刮伤,血肉淋漓。 娜仁牧雅面不改色,精致的容颜恍若神台上的雕像,周身气质清冽沉稳。 菲德齐都是星星眼了,突然觉得小魔女好酷,肿么办,好像带回家~~~ 这厢菲德齐心生感激,把小魔女的头像忽的就换成了小仙童。 刷好感度爆表的郡主不知道自己的俘虏已经要变成脑残粉了,她真想立刻就把这只箭给甩出手去,可是不行。 谁家特麽的还在箭上装上细小的倒刺,嫌敌人死的不够痛苦? 心里真阴暗,呵呵,真希望发明者自己尝一尝这滋味。 被诅咒的菲德齐∑(°△°)︴ 原来这箭上还装了机关,只要箭头遭受挤压,便会伸出细小的倒刺,能把肉都勾住。菲德齐闲来无事搞出来的,只是一个恶趣味罢了。 没想到会用到自己身上。 认出来这箭后,菲德齐更佩服娜仁牧雅了,没想到小小年纪竟能忍住疼痛,了不起啊! 娜仁牧雅正要强行□□时,菲德齐赶紧制止:“先别动,□□会痛死的。” 他把箭上的箭羽往中间一捏,娜仁牧雅果然觉得倒刺已经伸回去了。她诧异的看了菲德齐一眼,十分意外。 不过,郡主没有说什么,毕竟他们还是敌人。 娜仁牧雅嗖的一声有吧箭还回去了,只见葛尔丹的军旗应声而断,引起一阵哗然。 葛尔丹神情不变,只是眸色更加幽深。 副将在葛尔丹身边说:“启禀殿下,这就是那个挟持了将军的小女娃,据说是科尔沁阿喇善亲王的女儿。” 葛尔丹说:“菲德齐竟然如此不堪,去,把那个女娃给我抓回来。” 两边士兵应声而去。 副将面色犹豫的说:“那菲德齐将军……” 葛尔丹立在马上,没说话。 副将心中一寒,往日里见殿下对将军十分宠爱,原来也不过如此。倒可惜了菲德齐了,虽然不靠谱,但也从来没有仗势欺人,只是带出去有些丢脸罢了,更不用说,因为他在,我们这支军队物资什么的都是先挑的。 娜仁牧雅看着疾驰而来的士兵,心中也明白了,菲德齐是无用了。 看来今天难逃一劫了。 即便知道自己抵不过,娜仁牧雅的热血还是沸腾了,爱维星球的勇士从不惧怕死亡。 可菲德齐不知道呀,还以为是来救他的,脸上带出喜意来。 娜仁牧雅看这俘虏一副蠢样,忍不住开启嘲讽功能:“你以为他们是来救你的么?蠢货。” 菲德齐听了这话,脸色一变。但是仍满含期待的看着奔来的士兵。 但是事实告诉他,他被舍弃了,否则这士兵怎么会横冲直撞而来,一点也不担心人质的安全。 他脸色灰白。 姐夫,你怎会绝情至此,难道那么多年的情谊都是假的嘛。 正当娜仁牧雅摩拳擦掌准备大战一回时,却听到一声古怪的号角声,前面的士兵就如被赶的鸭子,如潮水般退去,一会就消失在视野中。 转眼间这片地方就剩了一个摸不着头脑的小女孩,一条神骏的大蛇,还有一个失魂落魄的将军。 第16章 表哥 娜仁牧雅眨了眨眼睛,摸了摸小下巴,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虎躯一震,四方退散? 不过来人是谁呢? 这场景真是让人感到亲切啊,娜仁牧雅眯了眯眼睛,在她还是爱维星球的上校时,凶名传遍星际,敌人见到她的反应也和这差不多。 不过地球人气节值太低了吧,这样不战而退真的好吗? 娜仁牧雅心情愉悦起来。 然而上校你忘了吗?这是在地球上,你确定你那小身板能够把康熙大大都头疼的葛尔丹都吓跑吗? 事实证明,娜仁牧雅确实想多了。 大皇子领兵前来支援,满脑子都是建!功!立!业! 太子不就是占了一个“嫡”字嘛!爷可是有军功的男人! 然而当他来到据说能够救蒙古诸部,怒刷好感度的地方时,只看到一地狼藉,一看此地就曾激战过。 难道我来晚了?大皇子大惊失色。 说好的建功立业,打脸太子呢? 急需知道事情真相的大皇子,就把目光放在仅剩的两个人身上。 娜仁牧雅由于精神一直处于紧绷状态,此时放松下来才发现疲倦的很。 她走近大军,对面的主将身上发散着熟悉的气息。对于现在的娜仁牧雅,那股气息真的很诱人。 她舔了舔唇,终于想起这股味道是什么了。她曾在康熙身上看到过,那这个主将应该就是皇家的人了,且和皇帝的血缘关系很亲近。 她抬起眸,注视着马上高大的少年。那少年穿着黑色的铁甲,剑眉星目,冷着一张脸。 她的眼神极其专注,有一种渴望。 大皇子看着这个小女孩,眼睛里瞳仁极黑,黑白分明,如琉璃般清澈透明,嘴唇失了血色,白的令人怜爱。 娜仁牧雅伸出手,说:“表哥,抱。” 朵朵掩面:上校你的节操呢?这么软萌真的好吗?还我威武霸气的真勇士啊! 娜仁牧雅:对不起,节操已下线。 等到大皇子抱着这香香软软的小姑娘坐在马前时才反应过来,话说我什么时候有个表妹我怎么不知道? 大皇子懊恼自己怎么干了这样的蠢事,没有一点防备就抱着这个陌生小姑娘。 他想把娜仁牧雅扔出去,但是看到小姑娘紧紧抱着他的腰,头埋在他的胸前,身体不自觉颤抖,又心生不忍。 她肯定被吓到了了吧。 大皇子脑补了一番年幼的小姑娘看见杀人的场面心生阴影的场面,不由得想起自己自己第一次杀人时的害怕,生出同病相怜的感觉。 到底还是年轻,大皇子还是很有同情心的。 如果大皇子知道这个他看起来被吓得不清的小姑娘只是因为在纠结吃与不吃他身上的龙气而左右为难的话,不知道他会不会后悔自己亲自洗白白送到娜仁牧雅口中。 至于菲德齐可就惨多了,现场就娜仁牧雅和菲德齐两个人。娜仁牧雅现在已经抱上金大腿成功的昏过去疗伤去了,菲德齐要接受大皇子的盘查。 可是菲德齐很不给面子,看上去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一句话也不说。 大皇子很想杀了这个滚刀肉,要知道眼看着到手的军功就飞了,你连毛都没沾到,还遇上一个非暴力不合作的知情人,心里的暴躁可想而知。 大皇子下意识的忘了知情人还有娜仁牧雅这个小姑娘。 一无所获的大皇子只好领兵回去。还附带着一个人畜无害(并不是)的小包子。 第17章 身份 娜仁牧雅慢慢从沉睡中醒来。 首先那映入眼帘的是水蓝色的帷帐,那是天水碧的料子,微风吹动,如水波荡漾。 娜仁牧雅打量这四周。整个房间装饰的清新典雅,左面靠墙有着梳张台,明显是一间闺房。 小丫鬟听见动静,撩开珍珠帘,走进来。 “小姐。”小丫鬟屈身行礼。 娜仁牧雅睁着大大的杏眼,好奇道:“这里是哪儿?” 那小丫鬟恭谨的回答:“回小姐,这里是吉林将军府。”说着,边抬起眼角悄悄地打量娜仁牧雅。这可是贵人带来的人哪,可真精致。 那小丫鬟叫蓝水,从她口中娜仁牧雅大致的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大皇子一时同情心泛滥,再加上这小姑娘长得玉雪可爱,就把娜仁牧雅带到了吉林将军府。带回来之后,关于怎么安置她又成了一个问题。还是将军夫人想的周到,把娜仁牧雅带到自己女儿的闺房中安置。 娜仁牧雅心里有些着急,阿布和额吉应该急坏了吧!想到自家额吉又会担心的流泪,娜仁牧雅心里就有些自责。 都怪她当初太过贪心,想要吸取能量来恢复的快一点。要不然她现在就已经在家了。 还有大皇子,到底是影响了他的气运,还得想法子补偿才是。 娜仁牧雅越这样想,心里越难过,绷着小脸,乌黑的瞳眸中泛着琉璃般的光彩,似极致的纯净,又像深邃到了极点,显得清冷而又疏远。 蓝水悄悄地观察着这位小客人,看来这位身份恐怕也不简单,看那通身的气派,比府里的小姐还显得尊贵些,可得小心伺候了。 “小姐,不知可要用膳?”蓝水问道。 娜仁牧雅说:“那就摆饭吧!” 等娜仁牧雅用过膳之后,就听见蓝水向她回话说将军夫人过来了。 娜仁牧雅心里思忖,将军夫人所来何意。 蓝水将娜仁牧雅引到花厅就退下了。 娜仁牧雅一抬头就见得主位上坐着一位中年贵妇。她穿着玫瑰红百花戏蝶撒花袖衣,外罩着紫色洒金襟褂,下着一条碧色荷花绸裤,身姿窈窕,双手交叠放在小腹处,端庄美丽。旁边还站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女。 林氏看着堂下的小姑娘一双杏眼娇憨可爱,白肤红唇,就像观音座下的童子。偏还要绷着脸,做着一副小大人的模样,真真是可爱至极。 娜仁牧雅一直以为自己霸气侧漏,走的是霸道总裁的路线。 实际上,呵呵! 再怎么放冷气,那都是萌萌哒的小萝莉,根本没有杀伤力! 林氏爱的不行,当下招手说:“哎呦,长得可真俊呀,快过来给我看看。”说完,一把把娜仁牧雅捞在怀里。又亲亲又摸摸。 娜仁牧雅身体都僵硬了,话说,我最讨厌的就是老女人了,老是亲脸蛋,脸蛋都要被亲肿了,好嘛! 脸蛋君:t_t 说多了都是泪啊! 那少女叫做安沁,是林氏的女儿,抱着林氏的胳膊,撒娇道:“娘,你一看到新来的妹妹都不喜欢我了,难道沁儿不可爱吗?” 林氏笑开来:“你看看,谁家的小醋坛子出来了。”说完,刮了一下明心的鼻子。 娜仁牧雅认真的与安沁对视:“不,你可爱。” 安沁看着眼前的小人认真的赞美,没有一点虚伪之色。脸上不由得晕起红晕。从来没有人这麽直白的夸过她呢。 她现在到有些真心喜欢这个小妹妹了。 娜仁牧雅清楚的感觉到眼前这个将军夫人并不是由她表现出来的那么喜欢她,就是不知道她这样做有什么目的了。 前面的小厮传话大皇子要见娜仁牧雅。 林氏笑的更加温柔了:“好孩子,去吧。” 本来是要有婆子来抱着的,娜仁牧雅拒绝了。开玩笑,她又不是真正的小孩子。 那婆子看着小小的人儿走路很稳当,也就放心了。她可怕主母责怪,毕竟这位可是大皇子亲自抱着进来的。 等到娜仁牧雅走了之后,安沁好奇的问道:“额娘,那个小妹妹是谁啊,怎么对她那么好啊。” 林氏是吉林将军夫人,算是吉林最大的官夫人了。且她又是一品诰命夫人,安沁自出生起,就没见过额娘对哪家小姐这麽热心过,自然好奇了。 林氏笑着说:“这小姑娘跟大皇子的关系可不一般呢。能让大皇子抱着的人自然要对她好点,至少面上要过得去。说起来,不是对那小姑娘好,而是为了大皇子的颜面。”林氏趁机教导女儿。 当然还有未尽之语,当今就这两位皇子成年,涉及到朝廷党争之事,就不能说了。 大皇子的住处当然不会寒酸了,那是一个单独的院落,里面花木繁多,郁郁葱葱,十分可爱,假山上峻石峥嵘,亭台楼阁错落有致,飞起的檐角如凤凰展翅,俊逸清雅。 小山上有一座凉亭,大皇子和巴海将军在这里观赏风景,饮酒谈事。 娜仁牧雅来到凉亭,也不客气,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俏生生对着大皇子喊:“表哥。” 大皇子一口酒差点喷出来,看着这奶娃娃说:“喂,小孩子,你喊谁表哥呢?” 娜仁牧雅眨了眨眼睛:“你啊,你怎么听不懂我的话啊,好可怜。” 小孩子认真的说着话,反倒噎的大皇子不知道怎么说了。 巴海将军在一旁抚着胡子心里暗笑,大阿哥明显没跟小孩子处过啊。 小孩子的世界大人可不懂,不过,他有办法。 他笑眯眯的,努力使自己看起来和善些:“小姑娘,你告诉我你父母是谁,爷爷就把桂花糕给你吃。”说完,还晃了晃手里的桂花糕。 可惜,他平时哄小孙子那招没用了。 娜仁牧雅鄙视的看了他一眼,虽然我平时装装地球幼崽,可我又不是真正馋嘴的小孩子,我是不会为一块桂花糕屈服的。哼! 还有,那笑好难看的好嘛! 不过……娜仁牧雅迅速的把桌上一盘桂花糕拿在手里,示威般的晃了晃,眼里明晃晃的写满得意。 那模样,真像小奶猫护食。大皇子想起了在母妃那里看到的小猫,心里痒了痒,好想捏捏脸怎么办。 大皇子努力克制住手指的蠢蠢欲动,端着脸,一本正经的样子。 巴海倒没那么多顾忌,直接上手捏了捏娜仁牧雅的小脸蛋。 好想要一个这样的小孙女,巴海想,要给大儿子寄信了,多努力才能收获小孙女呀。 娜仁牧雅嫌弃的望了望眼前这个怪蜀黍。 额吉说过,捏脸亲亲是喜爱的表现。雅雅是一个乖孩子,不能拒绝伤了别人的心。 可是……娜仁牧雅瞪大了眼睛,无声的谴责,脸都被捏疼了,肿么办!额吉也没说这种情况能不能打人啊! 巴海讪讪的放下手,作为一个武将和男人,你能指望他在下手前还能想着力道吗?显然不可能。 明明小孙子怎么捏都没事的啊!果然还是女孩子比较娇嫩啊! 皮糙肉厚的小孙子:t_t 娜仁牧雅开口道:“我阿布是土谢图亲王,我额吉是王妃。” 这下,大皇子和巴海都明白了。 大皇子在出兵之前就被皇阿玛拎去普及了一下蒙古诸部情况,特别点明了土谢图亲王,让他多多尊重。 后来听外叔公明珠说原来土谢图亲王小时和皇阿玛一起玩过,深得圣心,再加上当初皇阿玛亲自赐婚,把表姑姑赐婚给他,又亲密了一层。 毕竟淑慧公主可是孝庄最宠爱的女儿,康熙有素来尊重孝庄,对着这个姑姑还是很有情分的。 原来还真是表妹啊!大皇子感叹了一下,他自己又细细做过功课,知道土谢图亲王最是宠爱王妃所出的小格格。 看这小女孩的年龄,想必就是宝贝明珠娜仁牧雅,雅格格了。 娜仁牧雅的年龄可是占了便宜了,谁都会下意识不去怀疑四岁孩子所说的话。 没想到我一时同情,竟然带回个这麽个宝贝疙瘩,果然上天还是眷顾本阿哥的! 大皇子本来因为没赶上救人怕皇阿玛责怪,自己没有军功,心情不好。现在得到消息,科尔沁众人脱险,自己又救了亲王的女儿,想来科尔沁在上折子时会为多多美言。 康熙现在对朝廷的掌控力还不如晚年时的独断专裁。孝庄太后新逝,就算是做面子情,康熙也得做出一副对蒙古倚重的样子,所以现在蒙古影响力还是很大的。 一想到能和皇阿玛看中的土谢图亲王搭上线,大皇子心里就美滋滋的。 巴海常年驻守吉林,本来干的事就有监督蒙古各部的,自然对蒙古各部了解的比较多。一听娜仁牧雅报上父母的名字,他就知道这小姑娘是谁了。 娜仁牧雅看着这两位露出了然的神色,就明白身份没事了。 大皇子回过神来,问道:“那你怎么认出我的?” 娜仁牧雅能说什么? 说因为我闻出来的,你和皇帝大大一样美味?果断不能啊! 她一本正经的说:“我就是知道,一看见你就知道了。” 大皇子觉得和小孩子讲话真累,这算什么理由?他说:“还能是我脸上写着字啊?” 娜仁牧雅睁大眼睛,一脸“你好聪明”的样子:“对啊。” 说完还用力的点了一下头,“嗯,就是这样。” 巴海忍不住抚掌大笑。一边笑还一边仔细端详着大皇子:“诶?还真有哎!是不是左边写着一个‘表’,右边写着一个‘哥’啊。” 还没等别人反应,自己就笑的不行。 巴海长得比较威武,笑起来横肉一块一块的抖动,看起来还有点狰狞。 大皇子嘴角抽了抽。 果然小孩子什么的最讨厌了。 第18章 候选人 大皇子已经传信给土谢图亲王了。 阿喇善收到信后,手微微颤抖。再晚一会,他兵都要点好了要出发了。 准格尔部害我女儿性命必将势不两立。 他真的不能想象,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女儿如果遭遇不测他该怎么办。 他多痛恨自己无能,才会让那么一点点小女孩拿命去赌,他宁愿女儿没有那么乖巧懂事。天知道,当他上马离去时,内心是多么煎熬。 颖玉王妃知道后,当场就晕了过去。醒来之后,不仅不愿意见阿喇善,连鄂勒斋图也被拒之门外。 他知道,王妃这是怪他们没有保护好女儿和妹妹啊。 在王妃心中即便娜仁牧雅表现的多么天赋异禀,她的女儿都应该是被呵护的,而不是在他的父兄都无能为力时,挺身而出。 即便她救了父兄族人,成为族里的英雄。 王妃宁愿她自私一点。 这是一个母亲的私心。 当阿喇善领人再返回去找时,那片土地上一个人都没有,只有残破的旗帜,一地凌乱。 万幸的是并没有找到疑似娜仁牧雅的尸身,这让阿喇善心中有一丝幻想,女儿或许是被带走了,或者是逃出来,她只是认不得回家的路,才没有回来。 即便阿喇善心中也知道这想法是多么的渺茫。 鄂勒斋图像是要惩罚自己一样,跪在王妃的帐前,不言不语,不吃不喝。 似乎这样,他那个让人无比心疼的小妹妹就会回来了。 他无比痛恨以前自己因为妹妹冷着脸,不会像别人家的妹妹爱娇活泼就理所当然的远着,不做任何努力。他也曾认为妹妹对他这个哥哥不重视。 甚至他曾经因为父母过于宠溺妹妹而心生嫉妒。 那么有勇有谋,救了整个科尔沁的妹妹怎么会不在意他们这些血肉亲人呢? 该死的人是他啊! 鄂勒斋图狠狠咬着嘴唇,泪不停的往下掉,抑制住哭声。 怎么能哭呢,被妹妹看到恐怕又要嘲笑他了吧,妹妹连那么大的怪物都不怕呢,不能给她丢脸啊。 可是忍不住了怎么办。 受到嘲笑也好,怎么都好,只要你回来啊! 阿喇善疾步来到王妃帐前,看到长子身形立销的跪在那里,眼睛一酸。赶忙揩了眼泪,走上前去,故作大声的拍了一下长子的头。 鄂勒斋图身子往前一晃,头差点没栽到草地里。他正要恼怒,就听见自家阿布那爽朗的大嗓门,“你小子愣着干什么,有你妹妹的消息了。” 鄂勒斋图闻言,急切的说:“真的吗?妹妹怎么样了?” 他也是个聪明的,见阿喇善脸上并无哀容,心里稍稍放心。但到底是顶顶重要的亲人,还是不免忐忑,非得要阿喇善亲口说出来才放心。 阿喇善说:“你妹妹好着呢,现在在吉林将军府。” 鄂勒斋图还要细问,阿喇善就打断他说:“还是先告诉你额吉,让她也放心。到里面再细说。” 鄂勒斋图这才反应过来。是了,额吉担心着呢! 父子两赶忙撩了帐帘,要告诉王妃这件好事。 颖玉王妃瞪大了眼睛,双目无神,从眼里流下眼泪,整个人憔悴至极。 她从娜仁牧雅还是一个粉团子想起,事无巨细,一遍又一遍的回忆。 小女儿从小就多灾多难,先是生下来头一个月痴痴傻傻。别人家的小孩子三天就能睁眼了,她却一直睁不开眼,对外界毫无反应。当时都在猜测她是个傻儿,自己听到之后,暗自伤神,泪不知道流了多少。可那毕竟是女儿啊,十月怀胎,自己的心肝宝贝啊! 终于,小女儿睁眼了,与常人无异,就是有些安静罢了。安静怎么了,这性子也很好啊。后来,看到女儿凶残的碰啥碎啥,自己倒有些庆幸女儿那安静的性子,要不然,非得把科尔沁拆了不可。 小女儿性子清冷,自己就想这做母亲的就要热情一点,不时的逗一逗,女儿这才亲近起来。 自己也曾以为小女儿天生薄情,但现在想来这孩子心软着呐。 颖玉王妃想到这里几乎不能自持,眼泪簌簌的往下落。 侍女青萝急的上火,她可是担心主子身体撑不过去呀。以往听说有人是哭瞎的,她还不信,照王妃这么哭下去,真的有可能哭瞎。 对于小主子,像她这样的下人都伤心的不得了,更别说一直把娜仁牧雅当眼珠子的王妃了。 看到王爷和世子来了,青萝赶忙行礼,如蒙大赦一般退下。 有王爷和世子在,王妃应该会好点吧! 颖玉看到阿喇善和鄂勒斋图来了,沉默的把脸转到一边,背对着他们。 阿喇善看到颖玉憔悴的模样,心疼的不行。 鄂勒斋图忍不住急切的说:“额吉,妹妹没事了。” 颖玉猛地转身:“什么?真的吗?” 鄂勒斋图使劲的点头。 颖玉忍不住泪流满面,颤抖着嘴唇:“好,好。” 阿喇善上前抱住颖玉,轻轻的拍打她的背:“没事了,都过去了。雅雅好好地呢!” 阿喇善详细的说了从大皇子那得到的消息。 颖玉王妃激动地直感谢长生天,让她的女儿平安无事。当然,对大皇子,颖玉王妃是充满了好感。要不是大皇子,自家女儿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颖玉王妃直把大皇子想成了一个乐于助人,心地善良的好孩子,却不知道这是自家女儿硬赖上去的。 王妃精神头一缓过来就觉得无比的疲累,但她还是想立马启程把女儿带回来,忙不迭的招呼青萝让她收拾收拾立马就走。 阿喇善一看妻子又有了精神头,就放心了。却不知道那是妻子在强撑着呢。 鄂勒斋图也在一边嚷嚷要去,阿喇善自然答应了,他自己也想立马就去把女儿接回来呢! 可惜,还有一大堆事务等着他处理,特别是二叔一家子。真是头疼。 正在他头疼时,就听得下人回报达罕尔王正到处找他呢! 阿喇善灵光一闪,有了! 达罕尔王着急的在帐子里踱步,你说阿喇善这小子做事可真磨叽,非得顾全什么大局,要我,早就搅得天翻地覆,管他呢,反正得找准格尔部要人。 是的,达罕尔王可不认为那么机灵的小侄女会殒身,无端的,达罕尔王对那个才见一面的小侄女有一种盲目的信任。 阿喇善对达罕尔王还是很感激的。当初博王等人都离开去稳定后方了,只有达罕尔王留了下来,坚持要找到娜仁牧雅才离开。 虽然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女儿还活着,但是这份情他阿喇善领了。 至于一会要把事务交给他代管,自己开溜去见香香软软的乖女儿,亲王表示他毫无愧疚心。 比起自家女儿,一切都是浮云。 再说了,女儿好歹还就过达罕尔王一条命呢,作为救命恩人的父亲,先取点利息达罕尔王应该不会介意吧! 达罕尔王表示他很介意,他也想去见香香软软的小侄女好嘛。他才不想留在这儿,面对一堆公文,天知道他自家的公文都是儿砸处理的。 但是面对阿喇善恳求的小眼神,达罕尔王可耻的萎了! 好吧,谁叫我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好亲王呢,给自己点三十二个赞! 再说了,以后也不是没机会,达罕尔王阴测测的笑了,自家可是有一个年龄正好的孙子呢! 于是,阿喇善一家就起程去接闺女了。 花开两朵,另表一枝。 御书房内,康熙接到奏折,满意的点点头。 康熙把奏折递给太子,太子一看,连忙说:“恭喜皇阿玛,此次葛尓丹叛乱,皇阿玛神机妙算,儿臣真是佩服至极。” 康熙开怀:“这都在朕的意料之中。” 太子说:“儿臣可真羡慕大哥能够上阵杀敌。” 康熙看着保成一脸艳羡的样子,立马心疼了:“保成啊,你是太子,为国之重器,理应协理后方。你要记得,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啊!再说了,你大哥这次做的可不好啊,连一个小娃娃都不如。” 太子本来就是做一个委屈的样子,好叫康熙觉得要是自己去会更好,弱化大皇子的功劳,没想到大哥竟然办砸了。 太子连忙问:“皇阿玛,这是何意?” 康熙就把暗线所得到的事情说了,末了,还感叹:“就那么一点小孩子,竟然能够力挽狂澜,真是了不得啊!果然是表妹的女儿,都是那么倔强。” 太子不解的问:“就那麽一点小豆丁,怎么会劫持到将军呢?不会是误报吧。”太子是怎麽也不会相信的,还在心里嘲笑那个将领简直太无能。 康熙说:“这你就不知道了,你这个表妹可不简单啊,生而就是天生神力。据说满月时就把一个命妇给弄骨折了。且最是尚武,武功极好。朕原先也是不相信啊!”但是事实就是这样,由不得你不相信。 “要是她再大一些就好了,给保成你做太子妃也好。”康熙遗憾的说。 娜仁牧雅相当于救了整个科尔沁,科尔沁各部肯定都念着她的好呢,救命之恩可是很重的。要是保成娶了她,不是顺带着把整个蒙古都收了嘛,多划算吶。 太子看着康熙遗憾的神色,打了一哆嗦。 话说,他好庆幸自己早生了几年,要不然,他娶一个武力值爆表的太子妃,想想就觉得好可怕! 太子连忙祸水东引:“这不是还有几个弟弟嘛。八弟九弟十弟年龄都和表妹差不多。” 康熙一听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嘛,这么有意思的女孩还是留给自家比较好。他开始琢磨那个皇子合适了。 娜仁牧雅太重要,直接影响到科尔沁的局势,必须嫁入皇家。 小八身份不够,小九和小十到是可以考虑。 在娜仁牧雅不知道的时候,康熙就把她的终身跟定下了。 并且还有两个候选人! 娜仁牧雅:呵呵! 第19章 琦宁 娜仁牧雅闲着无聊正在和朵朵聊天,完成任务已经得到了七星草和惊鸿扇。 惊鸿扇是一种特别的星玉制成的,入手冰凉,实际上它也确实可以冬暖夏凉,等于是身边携带了自动调温器。 原来的上校自然是用不着的,但现在作为人类的体质,这个还是很有用的。不过它的真正作用可不是这个。 惊鸿扇作为星际最流行的求爱信物,就好像现在谈恋爱要送玫瑰花一样。它还能够检验对方的心意,反映出自己内心最深的思慕。 只要你感情足够真挚,就能够催动惊鸿扇表现出你内心的想法。反之,如果惊鸿扇没有反应,被追求者普遍反应是:温柔点的扇你一个大耳瓜子,然后嘤嘤嘤的跑开;遇到性子烈的,直接上演全武行,你还不能还手。 还有就是即使你已经催动了惊鸿扇,所表现的画面不够打动对方,那还是没戏。因此,惊鸿扇一度蝉联拆散情侣榜的no.1,让人又爱又恨。 惊鸿扇:怪我喽? 上校从来没有考虑过自己的终身大事,自然对这个惊鸿扇没有太大兴趣。只是这扇子精美非常,让人赏心悦目,娜仁牧雅时常拿出来把玩。 “朵朵,你没事了吧?”娜仁牧雅关心的问。 “还好吧,阿雅不用担心。”朵朵安慰的说。 “那就好,还是我不够强啊才会借用你的力量,要是原来……” 朵朵听出了娜仁牧雅的未尽之语。任谁力量消退,都会心生失落之感吧! 幸亏娜仁牧雅心态好,换一个心态不好的人来,能甘心才怪! 借助系统的力量才制服菲德齐这只,还让朵朵陷入休眠,娜仁牧雅心中充满了愧疚之心。 被各种鄙视的菲德齐:t_t 要是别人知道她和朵朵的想法,都会吐血的好嘛! 话说一米八的汉子被五短小姑娘挟持,还被人嫌弃武力值太低什么的,菲德齐要是知道也得吐血。 不过他现在还在逃亡中,估计没有心情想这些事情。 娜仁牧雅正在默默地自我厌弃,就听见朵朵惊叫一声:“哇,好可爱的地球幼崽。”朵朵星星眼。 娜仁牧雅抬眸,看见一个圆滚滚的小团子步伐不是很稳的走来。 小团子遇到太高的门槛,为难的停下,他的小短腿根本迈不过来。 娜仁牧雅饶有兴趣的看着前面的小男孩。 朵朵说:“阿雅,快把他抱过来吧。” 还没等娜仁牧雅出手,就见得眼前的小孩子俯下身子,骑在门槛上,咕溜咕溜的滚进来,一直滚到娜仁牧雅面前。 他仰起头,得意的笑了,似乎极为开心,看着眼前的小姐姐,三岁的小琦宁伸出藕节般的小手,要抱抱。 娜仁牧雅觉得很奇怪,话说这只圆滚滚的滚到她面前,然后仰着头笑,面部表情很是奇怪,这是炫耀? 她挑了挑眉,忽然觉得这样灿烂的笑容很碍眼。 小琦宁觉得很委屈,往常他只要这样,嬷嬷就会来抱他,为什么这个小姐姐不抱他呢?是不喜欢他吗? 琦宁扁了扁嘴,然后自食其力的从地上爬起来。 小琦宁摸了摸不鼓的荷包,脸上显出犹豫的神情,然后从荷包里拿出一个黄黄的圆形颗粒,伸到娜仁牧雅面前:“次。” 娜仁牧雅不明所以,往后退了退。然后她就看到小豆丁紧接着往前挪了挪,小胖手锲而不舍伸在她脸前,“次。” “阿雅,那是糖果啊,据说很受小孩子的欢迎,你可以试试嘛!”朵朵怂恿道。 娜仁牧雅原来还好奇那是什么,结果一听是小孩子的喜欢的东西,脸一下黑了,她才不会吃小孩子的东西呢。 也怪娜仁牧雅从小表现的太面瘫,根本让人感觉不到是小孩子嘛,王妃自然忘记了那小孩子的那一套哄她了,所以娜仁牧雅长那么大确实没有吃过糖果。 她也不能理解小孩子愿意把糖果给别人吃,那就是一种认可和讨好了。 可惜小琦宁的脑电波和上校的接不到一块去,娜仁牧雅真不想接受他的糖果。 奈何小琦宁战斗力太强,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子。 娜仁牧雅实在被黏糊的没办法了,终于接过了糖果。 小琦宁的脸上绽放出明媚的笑容,配着那婴儿肥,可爱极了。 娜仁牧雅要是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绝对不会妥协的,可惜世上没有早知道。 小男孩猛的扑过来,抱着娜仁牧雅就亲亲。 大家都知道小孩子都会流口水的嘛,真不巧,现年三岁的琦宁童鞋就是个不说话口水都直流的,可想而知,娜仁牧雅被糊了一脸。 她整个人都被糊蒙了,下意识就退后一步。 结果琦宁没站稳,一不注意就倒下了,顺势就抱住了娜仁牧雅的小短腿。 娜仁牧雅看着在地上抱着她裤脚的琦宁:t_t 她果然最讨厌小孩子了。 当然她忘了,她刚用小孩子的壳子狠狠打击了大皇子。 对于这种脆弱的生物,娜仁牧雅简直有些手足无措了。 她怕一不小心就伤到了这个男孩子,对于到目前为止可以称得上顺风顺水的娜仁牧雅,这大概是她遇到最麻烦的一件事了。 就连前些天和菲德齐他们斗智斗勇都没这么累! 求正常地球小孩子该如何相处,在线等,挺急的。 琦宁眨了眨眼睛,额娘不是说,只要亲亲,大家都会喜欢他么,怎么剧情发展不一样呢?! 说好的笑容靥靥,再回亲一个呢? 在三岁的小琦宁眼中,只要他亲亲,一大波女性长辈们就会很开心,还夸他懂事乖巧,简直是有求必应。 平时他还轻易不亲别人呢! 这个好漂亮的小姐姐反应怎么不一样呢!琦宁觉得好委屈,他还给了她糖糖呢!最喜欢的糖糖哦! 林氏就规定琦宁一天可以吃两粒,琦宁犹豫了好久,才准备分出一颗,来讨好这个看起来好怕怕 但是好漂漂的小姐姐,结果小姐姐还是不喜欢! 额娘,求抱抱!求摸头! 琦宁扁了扁嘴,都快要哭出来了! 娜仁牧雅看着这个小男孩紫葡萄般的眼睛里蓄满了水光,小鼻子一抽一抽的,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似的,可怜极了! 朵朵都不忍心了,嚷嚷着好想抱抱他,太惹人怜爱了! 娜仁牧雅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哪里可爱了,她怎么没瞧出来。 话说这种一手指就能碾死的生物,长得是不是粗制滥造,她一点都不关心。 不过,秉持着爱护幼崽的心态,娜仁牧雅还是伸出手,把琦宁从地上抱起来,对于一个开了挂的小姑娘,这点重量当然不算什么了! 安沁一进门就看见自家侄子被小郡主姿势怪异的抱着,看起来很是别扭 话说,两个肉团子抱在一块,真的好吗? 第20章 先知 当然别扭了。虽然在重量上没问题,但在身高上就有大大的问题了。娜仁牧雅只比琦宁高那么几厘米,她抱着琦宁只是让琦宁脚离地而已。 幸亏琦宁是个心大的孩子,娇气一点的早都要不舒服的哭了好嘛! 安沁上前把自家小侄子抱下来,笑语盈盈的道:“郡主别介意,这小子就是皮的很,太活泼了,家里人都拿他没办法,有什么不妥的,还请郡主多多担待。”说完,又点了点琦宁的脑门:“你这个淘气鬼。” 琦宁把小脸搭在姑姑的肩上,笑嘻嘻的。往常都这样被说惯了,并不觉得有什么。 安沁已经知道了眼前这位小姑娘就是土谢图亲王家的千金,只等及笃就会被册封为郡主,尊贵非常,自然不敢怠慢这位娇客。 但她毕竟只是小姑娘,娜仁牧雅又太小,所以礼节上显得随意很多。 娜仁牧雅觉得没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说:“无妨,令侄很是活泼可爱。” 安沁看着和自家侄子差不多的小女孩故作大人的口吻,一副沉稳的样子,心中赞叹,果然不愧是皇家血脉,很有气度。 不过,还是想笑怎麽办?很想捏捏小郡主那还有婴儿肥的板着的小脸,手感一定很好吧。 脖子间传来浅浅的呼吸声,吹得她心都化了。安沁就看见小侄子用小手捂着眼,偷偷的从指缝间看郡主,嘴边还留着晶莹的口水,全都流到她新做的宫绦流光裙上,心里一阵气恼,直想揍他的小屁股。 望了望娜仁牧雅,再看看还流着口水的小侄子,心中一阵无力,话说,四岁和三岁差别真那么大吗? 安沁一拍脑袋,娇俏的惊呼:“真是的,把正事忘了。”赶紧说:“郡主,额娘差我来是想协助你搬到明月阁,那是一个独立小院,风景优美,最妙的是那还有一荷池塘,很是有趣。” 娜仁牧雅无所谓的点头。 安沁一看很高兴,原来不知道娜仁牧雅身份尊贵,现在知道了,自然要住到与之身份匹配的地方,这样才不失礼。 “还有就是,土谢图亲王一行就要到了。”安沁俏皮的的对娜仁牧雅眨了眨眼。 果然,娜仁牧雅一直板着的小脸如冰雪消融般绽出一个微笑,整个人都散发出愉悦的气息。 她只知道阿布和额吉会来,没想到会来的那么快,她很高兴。 朵朵说:“还是阿布和额吉最好啦。” 朵朵已经把阿喇善和王妃都看做亲人了,自然是随着娜仁牧雅叫的。 娜仁牧雅点了点头,很赞同。她有点想念阿布的大嗓门和额吉的怀抱了。 琦宁看着小姐姐突然开心起来,也拍着小手笑的很欢快。 移居到明月阁后,果然是宽敞舒服多了。 娜仁牧雅的后窗一打开,不远处就是池塘,伴着阵阵荷香,娜仁牧雅阖上眼睛,念叨着要快快睡着,明天就能看到阿布和额吉他们了。 睡得模模糊糊之间,娜仁牧雅听到隐约的哭泣声和嘈杂的人声。她唤来守夜的蓝水,问:“外面怎麽了?怎么那么嘈杂?” 蓝水凝神听了一会,疑惑的说:“没有呀,奴婢并没有听见什么声音,很安静呀。” “不对,明明有哭泣的声音,我不会听错的。”娜仁牧雅肯定的说道。 蓝水出去让守夜的婆子打听府里有何异样。 不一会,那婆子回来报道说并无何事。 蓝水笑着说:“许是贵人太劳累了,听错了吧,并没有什么人造出动静来。” 娜仁牧雅没说什么,摆摆手让她出去了。 她躺下正想睡呢,那声音又传了出来。 她很好奇,避开守夜的,循着声音就去了。 一直来到明月阁的院墙根,娜仁牧雅听着还在院墙外面,一个翻身,就越墙而过。 今天月光不错,娜仁牧雅视力本来就好,这下更如在白天一般,清晰的看见这里情景。 明月阁本来就是在偏僻的地方,很是清净。娜仁牧雅现在在的是一个比较破败的院子,院子有一排房舍,由于年久失修,呈现出一种青色的灰败状。院子的西北角有一座假山,东面是掉了漆的朱红色大门,门闩斜斜的挂着,似乎并不在意是否有人进来。 发出声音的就是在假山里,娜仁牧雅慢慢走近,声音就越听越清楚。 “哎,你听说了没,府上来了一个小美人,那个模样,啧啧。” “卧槽,老子长得那么花容月貌,为什么这小子见到我老是吓得哆嗦呢,嘤嘤嘤,伐开森!” “我的头呢?谁拿了我的头,还给我。” “回家,我想回家。” “我是无辜的,你们要相信我。” …… 被覆盖的是压抑的哭泣声。 娜仁牧雅听着这奇怪的话,好奇心更重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她转了一个弯,豁然开朗。 月光盈盈,普照大地。清辉的光洒到假山里,显得更加幽森。 发白扭曲的脸,无头的身子慢慢攀爬,血红的液体洒在眼角,他们都静静的朝着娜仁牧雅的方向,打量着这个外来者。 时间好像被静止了,娜仁牧雅想她不会不在地球上了吧,眼前这堆乱入的东西是什么? 呜咽声打破了宁静,气氛又变得热闹起来。 “话说这个小美人是谁啊?” “美人你是谁啊?” “伐开森,这个小子太不识趣了。” “头,我的头呢?“ “这个美人有点冷啊。” “本王怎么会死呢,本王还要征服星辰大海呢。“ 娜仁牧雅的脑袋里像是装了几千只鸭子,被吵的不行。 她怒喝一声:“都给我闭嘴。“ 就像按了开关键一样,那些“飘“们猛的住嘴,面面相觑。 就连地上那小小的一团,都疑惑的抬起头。 我怎么听见有人在讲话。安睿的眼中闪出恐惧和……警惕。 “卧槽,美人能看见我们?” “卧槽,这是对我们讲话吗?” “卧槽……美人我们来做盆友吧。” 娜仁牧雅看见这些长得奇形怪状的东西一个个似乎出现了极大的兴趣,争先恐后的往她身边挤。 哎,那个谁,别张着舌头,口水都要滴到我身上了;那个谁,别拿着头在我眼前晃悠;还有那个谁,面部坏的惨不忍睹,还到处炫耀,太伤眼了好嘛! 娜仁牧雅微眯着眼,对这些丑出花样的怪东西们很是不爽! 安睿看见出现个新“人“,这个小姑娘倒不像他平时见到的那些那么面目可憎,反而漂亮的过分。他的心里出现了一点同情感,那么年轻就去了,真是可怜! 他下意识地忽略了他怎么能听见这个他以为已经死了的小姑娘的声音,要知道他平时只能看见这些可怖的阴魂,而听不到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娜仁牧雅放出精神力,分成一缕缕,控制住了阴魂们。 那些阴魂就觉得自己的身体忽然不听使了,做出各种奇怪的动作。 安睿就看见平时老是趴在地上爬得很慢披头散发的女鬼忽然跟吃了炫迈似的,砰的加速撞到了抱着头的男鬼,把男鬼的头撞飞了;头飞到面色发肿的女鬼身上,脑浆糊了她一脸;还有扭屁股扭腰的,扭着扭着腰就掉了…… 平时在他眼中很可怕的阴魂们做着奇怪而诡异的动作,他奇异的感觉到几分喜感,似乎变得也不那么可怕了。 娜仁牧雅哼了一声,打破了魔咒,一切恢复正常。 阴魂们惊疑不定。 “啊啊啊,我的花容月貌啊!”脸色浮肿的鬼尖叫。“无头鬼,你这个小婊砸,我跟你拼了。” 这两只就打起来了。 娜仁牧雅都要捂耳朵了,敢不敢有点记性? 她直接无视了他们,走到蜷缩成一团的安睿面前。 安睿更加抖了,尽量把自己蜷缩的更小一点。 她走过来了,怎么办? 安睿绝望的闭上眼睛,他很恨,为什么自己老是会看到这些东西,明明他是无辜的不是吗? 娜仁牧雅看着眼前这个恨不得把自己缩没了的小团子,很是不解。 为什么她从他身上感受到一种古怪而诡异的能量波动,很特别,也有点熟悉。 为了更好地感受这种能量,娜仁牧雅把手贴在安睿露出的脊背上,细细的感受。 安睿哆嗦了一下,怎么办,她靠近我了,会不会吃了我?看来我就要死了。安睿漫无边际的想着,等待着命运最终的审判。 等等,鬼的身体怎麽会是热的?背上贴着的温度让明睿僵直了身体,他好奇地抬起头,正好看到娜仁牧雅像覆了一层白色冰霜的眼眸,无机质没有一点感情。 果然不能有所期待吗?明睿自嘲的想,怎麽会有人愿意接近他呢?那双眼睛也不像人的眼睛。 其实娜仁牧雅在使用精神力时,爱维星人特质就会显现出来,不同于地球上的生物。但是不是很明显,明睿由于和娜仁牧雅靠的特别近,才会发现她眼睛上的异样。 娜仁牧雅收回手,若有所思。 这个小孩子身上的异常,用地球话说就是天生阴阳体,行走在阳间和阴间,特别容易招来精神体,也就是鬼魂,和他在一起的人也都会沾染这种特别的能量,但这种能量对于人这种生物来说,又特别不好,所以总会遇到些倒霉的事,是一种很特别的体质。 这次娜仁牧雅能感受到鬼魂的精神波动,也是受到安睿这种体质的影响,娜仁牧雅本来感知力就很强,安睿相当于一个放大镜,把这种感知又放大了。 真没想到地球上竟然会遇到这种进化型的先知。 前面提到过,在爱维星球上最好的体质就是天生就是雅慕坦,能够精神体化。与阴魂的能量波动有些相似,但是比他们高级很多。雅慕坦可以无视任何物理攻击,隐匿更是厉害。 其次就是庄图尔,与地球人差不多,只是形态不同。 还有一种存在很特殊,这类的人他们天生孱弱,很多刚降生就夭折了,天生感知力很强,无论是雅慕坦还是庄图尔都无所遁形,凭着敏锐的感知力任何攻击在还未动手前就会被识破。还能够释放一种的特技,把物理能量分解成精神能量叠加的反弹回去。堪称逆天。 娜仁牧雅想或许就是因为受到天地的钟爱,承受不住那种能量才会大多夭折的吧。 安睿当然没有那么逆天,充其量就是他的感知敏锐,有发展成先知的潜力罢了。到底是受了本源的束缚。这方天地不允许出现天资那么妖孽的人。 娜仁牧雅真想不通,对于这些分分钟秒灭的怪东西,小团子怎麽会那么害怕。胆子也太小了吧。 安睿如果听到会哭的。 作为一个根正苗红,迷信思想盛行的古代土著,安睿天天对着鬼魂惨烈的外表就饭,还能吃得下去,坚强的活下来,已经很了不起了。 至少没被吓得失心疯,胆子已经很大了。 另一方面也说明,安睿的心智很是强大。 娜仁牧雅抱起安睿,怀里的小团子抖得更加厉害了。 她说:“你别怕。” 她说:“资质如此得天独厚,假以时日,一定会有所成就。” 她说:“我都有点羡慕你了。” …… 安睿觉得这梦真是香甜,头一次有人说他好,头一次有人愿意接近他,头一次有人说羡慕他。梦里有人尊重他,他不再是可怜虫,丧门星。那温暖的体温让他留恋。 安睿从装饰寒酸的床上醒来,又闭上眼睛,想让梦停留的时间久一些。 过一会他睁开眼睛,准备从床上起来。却发现床头有一个蓝色的果子,颜色就像天空上的星辰一般,隐隐有蓝光流转,显得神秘而又美丽。在果子下面还压着一本书,质朴的蓝色外皮上写着 “锻星诀”三个字。 安睿整个人都怔住了,难道我不是在做梦? 脑海中呈现出一张精致的脸蛋,安睿眼中泪光闪烁。 ****** 颖玉王妃看着那小小的身影越走越近,也顾不上矜持,猛地上前两步,把娜仁牧雅捞在怀里。 然后娜仁牧雅有幸看到自家母上大人的变脸绝活,先从激动变成俏脸含霜。 王妃眉毛都竖起来了,严厉的说:“你看你都干了什么?说,下次还敢不敢这样鲁莽了?”抬起手狠狠地打在娜仁牧雅的屁股上。 鄂勒斋图见状赶忙想去拦着,妹妹被打看的他好心疼。 阿喇善赶忙阻止自家蠢儿子的动作。没看见你额吉正在火头上吗,你去添什么乱。再说了,最疼你妹妹的就是你额吉了,她会没有分寸吗。 阿拉善还打了个眼色给娜仁牧雅,意思是让娜仁牧雅认个错就行了。 果然,王妃看见娜仁牧雅面无表情,一句话也不说,死不悔改的样子,绷不住哭了:“你这个讨债鬼,上辈子是欠了你的。” 抱着娜仁牧雅大哭。 娜仁牧雅手足无措,话说是真的不疼啊。 上校根本没接受到自家阿布的示意,只看到阿布的眼角在那抽阿抽。 可真丑,娜仁牧雅嫌弃的转过头,撇了撇嘴。 大皇子在一旁劝道:“雅妹妹智勇无双,现在谁不说您福气大呀。” 将军夫人林氏也在一旁帮腔说:“是呀,您那摩会教导孩子,我都想将家里的孩子打包送给您教养呢。” 王妃收了泪,不好意思的说:“刚才失礼了。我宁愿女儿平庸一点呀,只要平安就好。”王妃摩挲着娜仁牧雅的小脸蛋,又禁不住泪如雨下。 娜仁牧雅赶忙说:“额吉,我以后一定听话。” 王妃这才绽开笑颜。 大皇子看着这一幕,突然好想回到母妃身边。 也是时候回京了。 第21章 口谕 屋子里气氛正好,王妃搂着娜仁牧雅,颚勒斋图坐在椅子上认真的听着土谢图亲王和大皇子等人交谈。 来之前,阿喇善特意嘱咐了颚勒斋图:“趁着这次去接你妹妹,你也要用心学着点人情世故。吉林将军深得圣心,你不要自持身份,尊敬点还是好的。还有大皇子,你自己看着办吧。只一点,无论你们能否处得来,都不要忘了君臣之别。” 颚勒斋图躬身道:“儿子明白了。” 看着阿喇善露出满意的笑容,颚勒斋图在心中暗暗想:我一定不会给阿布丢脸的。 因此,颚勒斋图在看到妹妹完好无缺后,就把心思投入到学习中,专心聆听大人们的交谈。 下人来报天使来了。 大皇子爽朗一笑:“恭喜两位大人啊,又要加官进爵了。” 吉林将军和阿喇善连忙口说:“不敢当。” 大皇子说:“两位就别谦虚了,随我去接旨吧。” 他率先走出去,迎接天使。身后随着众人。 来人却是梁九功。 大皇子一惊:“皇阿玛怎么让公公前来” 梁九功胖胖的脸上露出笑容:“给大皇子请安。这不是圣上十分高兴大败准葛尔嘛,您和将军们功劳都非常大,圣人十分挂念您,所以遣老奴来,您不要嫌弃老奴这张老脸才是。” 大皇子听说皇上挂念他,激动地脸都红了。要知道成年的皇子就那么几个,现在大皇子还是很受宠爱的,康熙对这个喜好勇武的长子也颇为器重。 不过,他器重的方式就是检查作业,抽查背诵,外加不时在书房外面暗搓搓的来个小突击。表现的好的只能收到康熙大大讳莫如深的表情,更不用说像大皇子这样的学渣了。 还有最可恶的一百二十遍啊,一百二十遍。 除了太子会受到皇上时不时的夸赞,其他人,呵呵! 康熙大大为太子拉的一手好仇恨值,这就不难理解为什么大家都讨厌太子了。 谁叫太子一不小心就把父爱包圆了呢,兄弟们都红着眼嫉妒,落到后来的下场也不奇怪。 康熙从来没在口头上表露过对这个儿子的关怀,也难怪大皇子那么激动了。 梁九功宣读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壮业伟功,实赖先祖在天之灵,自尔以下……今吉林将军巴海,克终慎己,实乃国之栋梁,特擢为一品,仍代朕镇守西北。钦此。” 巴海恭敬地接过圣旨。 梁九功笑着说:“真是恭喜将军了。“ 巴海笑着还礼。 将军府上的人都喜气洋洋,脸上的笑怎么也止不住。主家升官了,奴仆也跟着长脸不是。 梁九功说:“既然今天王爷都在这了,咱家也就不多跑一趟了。皇上还叫咱家给王爷带了道口谕。 一行人又跪下听旨。 娜仁牧雅强被王妃摁下去跪了两次,真麻烦! 所以说,她最讨厌这种正式场合了。就像过年的时候,和七大姑八大姨家互相见礼,折腾的她都有点吃不消了。现在还对过年心有余悸呢。 “你小子有福啊,养出个这么与众不同的女儿。还是朕当初赐婚赐的好啊,太后也甚是想念表妹,什么时候把侄子、侄女带来给朕看看。” 这话中亲密一眼就可以看出来,不禁让众人心里感叹阿喇善的受宠。 阿喇善恭敬地答道:“谢主隆恩。” 梁九功说:“圣上很是想念亲王呢,还望亲王早早上京,别叫圣上过于挂心”。 阿喇善笑着说:“多谢公公提点。” 梁九功笑眯眯的。 圣上虽然没说什么时候,但是其中意思很明显了,自然是越快越好。阿喇善面上不显,心里在思量皇上的用意。 晚间时候,阿喇善把一家子叫到房间里。 王妃说:“皇上突然让我们进京干嘛?我可是不喜欢京中贵女那副娇滴滴的样儿,没得让人恶心。” 阿喇善看着王妃那副模样,笑了:“多少人想要皇上挂念,你倒好,嫌弃的跟什么似的。” 王妃神情不屑:“只有那等眼皮子浅的,上赶着钻研夺利,给人家当奴才,最后还不是失败了。” 在科尔沁自己才是贵妇中最顶尖的,到了京中,就得时时给贵人们请安,她可不想受这个罪。虽然有皇帝表哥和太后护着,终归不如在科尔沁自在。 再说了,只要安分守己,皇帝并不会过多插手蒙古事宜,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她就更不用担心了。 阿喇善听出了王妃在讽刺二叔一家,沉默了。 再怎么说,那也是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虽然不对付,阿喇善也狠不下心把他们杀了,只能圈禁。 王妃看着阿喇善脸色不好,也不敢再说什么。对着怀中的娜仁牧雅说:“雅儿想不想去京城玩啊?” 娜仁牧雅说:“是我们都去吗?哥哥也去吗?” 王妃说:“是呀,我们都去,雅儿想不想去呢?” 娜仁牧雅说:“我要和阿布、额吉和哥哥一起。” 王妃抚了抚娜仁牧雅的小脸蛋,“真是额吉的乖孩子。” 然后亲了亲娜仁牧雅的额头:“额吉最喜欢咱们的小雅儿了。” 娜仁牧雅已经无力吐槽,对王妃这种哄小孩子的语气感到深深的无力。反正听着听着就习惯了。 鄂勒斋图在心里吐槽:额吉你也不换个台词,从小到大都是这么一句,对着不同的人说着同一句话,真的好吗? 有一次,鄂勒斋图不小心听到额吉对阿布说了这句话,然后阿布就投降了。 他可从来没见过那么温柔的阿布呢! 不过,还是小豆丁的鄂勒斋图绷着一张脸,说好的最喜欢我的呢? 望着妹妹无力的样子,鄂勒斋图默默点了根蜡:每一个小孩子都是折翼的天使。 他绝对不会承认他在幸灾乐祸! 既然已经决定尽快上京,阿喇善第二天就像大皇子和吉林将军辞行。 娜仁牧雅特意问了安沁隔壁的院子住的是谁,结果安沁支支吾吾的就是不说。只含糊地说什么不详,还告诫娜仁牧雅不要靠近,以免招上祸事。 娜仁牧雅见她这样,也就不问了,左右这只是个让她感兴趣的人罢了,再说了,他们一定还会见面的。 在城外告别的时候,大皇子也来了,这让阿喇善惶恐不已,他自认为可没那么大的脸能够让皇子出城相送。 此时大皇子还年轻,并不很在意那些规矩。 大皇子与阿喇善寒暄过后,就把在昨天相谈甚欢的鄂勒斋图拽到阴影处,低声说:“图儿,你可要尽快来京城啊,京城可好玩了。” 鄂勒斋图俊秀的脸上红了,是被气的:“我都说过了不准叫我‘图儿’。” 大皇子收起笑容,郑重的说:“爷知道了。” 鄂勒斋图松了口气,被同龄人这样叫生生矮了一个辈份,很吃亏的好嘛! 他笑了,刚要开口就听见大皇子说:“图儿,爷告诉你……”然后讲了京城一大堆好吃的好玩的,根本不给鄂勒斋图开口的机会。 鄂勒斋图都无奈了,呵呵,我真傻,真的。我单知道君子言出必行,却不知道世上还有一种人叫无赖。 鄂勒斋图狠狠在心中虐了大皇子,终于心情舒畅了。 想到去京城还要见到那个家伙,不禁头疼。 交友需谨慎啊! 第22章 进京 阿喇善迅速处理了反叛的事情,安抚住了族人,然后把政务让几个族老一起决策,包袱款款的上京了。 本来达罕尔王已经准备大办宴会,趁这个机会聚一聚。他兴致冲冲的去迎接阿喇善一行。 结果还没好好跟这个颇和他胃口的小侄女联络感情,刚出炉的小侄女就要飞了。宴会也办不成了。当阿喇善似笑非笑的眼神扫过来时,他打了个哆嗦,尽量削弱自己的存在感。他才不想沾上土谢图旗的政务呢! 好累的好吗?! 累成狗的达罕尔王世子:有一个净想着偷懒的爹真是一个甜蜜而痛苦的负担! 阿喇善当然不可能把政务交给别旗的人,他只是看着达罕尔王捉急的样子很有趣。 并且还有一种微妙的羡慕嫉妒:老子每天那么兢兢业业的,傻白甜却过得那么舒心,真是,呵呵。 除了贴身伺候的人,带的护卫明显增多了。 这完全是被吓着了,族老和下属都不放心,生怕又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非逼着阿喇善带着。 阿喇善都无奈了,谁会那么不长眼啊。 不长眼的沙律:-_-|| 女眷们都坐在车里,汉子们则骑着马。 路途遥远,娜仁牧雅坐不住,经常出来骑马溜溜。小小的人儿坐在马上,还策马狂奔,害得侍卫们都心惊肉跳。 鄂勒斋图充分诠释了如何做一个好哥哥,一步不离的跟在娜仁牧雅旁边。 只是有时候会被娜仁牧雅甩下来,苦逼的鄂勒斋图望着扬起的灰尘一阵无奈:妹妹哎,你可悠着点吧,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王妃显然知道了娜仁牧雅超速行驶事,又开始念叨。娜仁牧雅迅速调整好状态,左耳进右耳出,成功混了过去。 到了京城之后,阿喇善吩咐管家带着其他人先去御赐的亲王府安顿,自己则带着一家子跟随前来迎接的公公进宫。 阿喇善和鄂勒斋图去面见皇上,王妃则带着娜仁牧雅往慈宁宫去面见太后。 到了慈宁宫,只见一个和善可亲的嬷嬷领着宫女太监们在等候。 看到王妃一行人前来时,那嬷嬷三步跨做两步来到王妃面前:“奴婢给王妃请安。” 王妃连忙去扶,那嬷嬷也就顺势起来了:“王妃可来了,主子可等的心焦,早早就打发了奴婢来候着。” 王妃打趣着说:“就只有舅母挂念我,嬷嬷就不想我了?” 顾嬷嬷笑着说:“老奴自然是想念王妃的,想的肝儿都疼了。”说着,捂着心口,哎呦的叫唤起来。 娜仁牧雅噗嗤一声笑出来。 周围的太监宫女都低下头偷偷的笑。 王妃也笑了:“嬷嬷还是那么风趣呀。” 顾嬷嬷注意到娜仁牧雅这个小不点,连忙说:“看奴婢这糊涂的,光顾着说话了。这位就是小郡主吧。” 王妃点了点头,正要说话,就发现自己已经到了慈宁宫的主殿。 王妃牵着娜仁牧雅的手,来到屋中。 主位上坐着的就是太后,穿着靛蓝色青花缠枝旗装,手上挂着佛串,头上只插了一支玉色凤头钗,中间嵌着龙眼一般的米色珍珠,显得端庄素雅。 “颖玉给太后请安。” “娜仁牧雅给郭罗妈妈请安” 太后连忙说:“起吧。” 太后原是废后静妃的亲侄女,出身科尔沁部左翼扎萨克(意为执政官)达罕尔巴图鲁亲王满珠习礼家族,是孝庄的侄孙女。 虽与顺治帝感情不睦,但是受到当时孝庄太后的庇护还是安稳的活了下来。淑惠公主受到母亲的影响,也是很同情这个不受宠的嫂子的,帮了太后不少。 太后自然是感激的,这份感激也延续到颖玉身上,几乎把颖玉当做亲女儿来疼,尽管分隔了很长时间,但是这份亲密感却不会变。 现在,自然又延续到娜仁牧雅身上。 于是娜仁牧雅的脸蛋又惨遭□□,被太后摸了摸又亲了亲,还得乖乖的,娜仁牧雅表示:她已经习惯了! 地球人真特麽的奇葩,就喜欢对着幼崽动手动脚的,吐唾沫这样一种不卫生的活动难道是地球人表达友好的方式? 真是涨姿势了! 入乡随俗,我忍! 太后看着玉娃娃乖巧的依偎在身旁,感慨的说:“雅儿多么像你小时候啊,也是这么一点点,长得跟仙童似的,乖巧的不像话。后来才知道,皮的很,比皇帝还爱折腾。哀家还记得,你撺掇皇帝去爬树,皇帝不乐意,你就‘蹭’的爬上树,嘲笑皇帝胆小,可把皇帝给气的。后来还挨了淑惠一顿训。” 王妃被提起幼时的糗事,脸红了。撒娇道:“舅母就会欺负我。” 看着女儿瞪大的眼睛,王妃更懊恼了。 太后不厚道的笑了,娜仁牧雅也跟着笑了。 额吉你怎么可以这么顽皮! 娜仁牧雅眼珠一转,想到一个极好的主意。 她拽了拽了太后的袖子,眉眼弯弯,讨喜极了:“郭罗妈妈,你再给我讲讲额吉小时候的事呗!雅儿想听。” 童音稚软,太后的心都要化了。 朵朵看着雅雅卖萌撒娇,一脸黑线:雅雅你堕落了,还我威武霸气的上校! 王妃瞪了一眼娜仁牧雅,小丫头心里想的是什么,她能不知道吗? 回去再收拾你。不省心的小丫头。 娜仁牧雅忽然感觉有些冷。 太后看王妃的脸都要黑了,也适可而止。 娜仁牧雅失望的嘟了嘟嘴。 太后看着实在不忍心,就偷偷的在娜仁牧雅耳边说:“郭罗妈妈以后偷偷的告诉你。” 娜仁牧雅一下子高兴起来,和太后对视着笑,两个人有了小秘密,就像偷了葡萄的小狐狸,洋洋得意。 你以为王妃听不见吗? 朵朵:雅雅你的智商呢?被蠢狗狗吃掉了吗? 王妃很努力的装作看不见两只蠢货在卖蠢,我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到,王妃在心里给自己催眠。 顾嬷嬷看着主子心情很好,很欣慰,果然小郡主跟王妃小时候一样讨人喜欢。 正说着热闹,就听见通报:皇贵妃佟佳氏和温僖贵妃钮钴禄氏领着惠宜德荣四妃来了! 第23章 十皇子 互相见过礼之后,众人依次坐下。 宜妃郭罗络氏明艳大方,是出了名的爽利人,很得太后的喜欢,先出声道:“怪不得太后如此惦记,王妃果然是少有的人物,小郡主也是玉雪可爱呢。”说完,就笑了起来。 太后听到宜妃如此说,比奉承她自己还高兴。 众妃都是人精,当下明白了土谢图王妃受宠的程度,好听的话跟不要钱似的抛出来。 其中以宜妃嘴最甜,让太后更喜欢她了。 皇贵妃佟佳氏身姿袅娜,有不弱胜衣之感,是个病美人,脸上一直带着端庄得体的微笑。看着宜妃左右逢源也不气恼,反正表哥的心是向着她的,讨好太后又有什么用。 但是底下的惠妃心里就不舒服了,她可没皇贵妃那么大度,心里早就骂上小贱人了。她心里一思量,就笑着说:“保清回来后就一直念叨着小郡主呢,一会可否请王妃去延禧宫那坐坐?” 王妃自然应诺。 宜妃看到惠妃和王妃搭上线,也不甘示弱:“九阿哥与郡主年龄相仿,王妃可常带小郡主来翊坤宫玩。孩子嘛,自然是同龄人更能得趣。” 就像打开了什么奇怪的开关似的,众妃又各自邀请王妃前去自己宫中做客。这些都是皇帝放在心上的人,颖玉王妃自然一一允诺一定会前去拜访。 太后心中很满意众妃识趣,看重颖玉就是给自己面子,当下心情舒畅,大手一挥,各宫就多了许多赏赐。 当然,也少不了颖玉王妃一家子的。 皇贵妃深受圣宠,又是六宫之首,颖玉自然带着娜仁牧雅先来景仁宫请安。 景仁宫原是康熙生母孝康章皇后的住所,康熙就出生于此,皇贵妃居住景仁宫,可见其圣宠之厚。 过了景仁门,就来到正殿面阔五间,黄琉璃瓦歇山顶,檐角安放五个走兽,檐下施单翘单昂五踩斗栱,龙凤和玺彩画,富丽堂皇。 皇贵妃十分喜欢娜仁牧雅,把自己手上所带的牡丹缠枝富贵墨玉镯褪下来给了娜仁牧雅。 娜仁牧雅摸着还带着体温的镯子,眉眼弯弯:“谢谢皇贵妃娘娘,雅儿很喜欢。” 皇贵妃看到粉团子一脸讨喜的样子,忍不住眼角有些湿润。要是小八还在,也应会是这样言笑晏晏吧!特别是娜仁牧雅那小酒窝,简直跟小八一模一样。 也是皇贵妃思女过切,世上有酒窝的小女孩多的是了,可不是只有娜仁牧雅一个人。只是娜仁牧雅长得实在可爱,佟佳氏下意识就认为自己的女儿要是长大了,肯定也如娜仁牧雅一般,跟个仙童似的。 娜仁牧雅和了皇贵妃的眼缘,颖玉王妃自然也是很高兴的,王妃爽朗惯了,投之以琼瑶,报之以琼琚,言语间也就多了一份亲密。 皇贵妃和颖玉王妃聊得很是投机,娜仁牧雅可就不耐烦了,女人家这些什么衣服首饰,脂粉妆容的,娜仁牧雅真心不懂。 作为一个女汉子,被这个看脸的世界所熏陶,娜仁牧雅能够无意识的卖卖萌,已经很了不起了。 用朵朵的话来说:上校的情商终于不是负分了,可喜可贺啊! 但你要娜仁牧雅真正成为古代贵女,呵呵。 王妃显然知道自家闺女的德行,于是娜仁牧雅就被打发去逛逛了。 御花园可谓是宫中旅游胜地,必去之地。 皇贵妃身边的宫女金盏领着娜仁牧雅来逛御花园了。 娜仁牧雅到是真没见过那么多争奇斗艳的花朵,一簇簇一行行,当真是让人眼花缭乱了。娜仁牧雅有些惊异,兴致勃勃的欣赏起花儿了。 朵朵则兴奋的收集起花的资料,不时的还尖叫一声,吵得娜仁牧雅脑仁疼。 就算是星际的孤品,也不用这么夸张吧,只是一些花而已,娜仁牧雅对此真心无感。 金盏观察到小郡主面色淡然,镇定从容的样子,不由得赞叹果然好气度,要知道当年她一见到御花园中花团锦簇的景象都失神了好久呢!还有各种贵人们来赏花时不说失态,赞叹总是有的,哪里会像郡主这般淡定。 娜仁牧雅慢悠悠的就逛到了头,前面栽种了一片竹林,里面曲径幽深,靠近入口还有一片假山。 娜仁牧雅敏锐的发觉到在假山附近有一人躲在暗处,看,衣角都露出来了,亏得娜仁牧雅是来观光的,眼睛四处看,要不然还真发现不了。 她暗自警戒起来,同时还有一份趣味。 在她快要露过假山时,突然有一个不明物冲出来想要扑到她身上。娜仁牧雅反应迅速,立刻抬脚去踢,等到她看清楚偷袭的是个小孩子时,想要收回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减轻力道。 身边的金盏惊呼:“十阿哥。” 暗处的太监也赶忙现身,满脸着急的去扶十阿哥。 小十觉得很委屈,他只是想吓一下九哥,谁想到九哥这么狠,哎呦,他的屁股啊,肯定青了。 十阿哥身骄肉贵,从未吃过如此大亏,再加上屁股很疼,就哇哇的哭起来了。 他也不想想,从来只被他欺负的九阿哥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小太监急的团团转:“哎呦,我的小主子哎,可别哭了啊。”他是新进宫的,遇事还不老练,竟然忘记了要先把十阿哥抱起来。 还是金盏想到要先把十阿哥从地上抱起来,要不然被主子们看见十阿哥在地上哭,他们可都捞不着好。 偏偏十阿哥这个熊孩子还没吃过这么大的亏,偏不起来,嘴上还说着:“九哥坏,我要告诉宜娘娘你欺负我。” 十阿哥还算有点小心机,知道自己做错在前,在额娘跟前可能讨不了好,但是宜娘娘一定会罚九哥的。 娜仁牧雅从未见过这么能嚎的小孩子,还有,你确定我是什么九哥? 娜仁牧雅走到他跟前:“你看清楚我是谁?” 十阿哥听见头上方传来不同于九哥的声音,连忙抬起头一看,再揉了揉眼睛,我的天,世界上还真有比九哥还要漂亮的人? 十阿哥和九阿哥同年出生,九阿哥继承了宜妃八分的相貌,康熙占两分,虽稍显得文弱,但架不住人家长得漂亮啊! 漂亮是漂亮了,但身子比较单薄。十阿哥仗着自己长得壮,就老是欺负体格不健壮的九阿哥,九阿哥当然讨厌这个比自己长得高又壮的弟弟,奈何,全宫中就他们俩同龄,九阿哥只好委委屈屈的跟这个只肌肉发达的蠢弟弟玩了。 俗话说,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变态,后来九阿哥果然变态了。 一脸乐呵呵什么都不知情的十阿哥后来只发现九哥越来越可怕了,好怕怕,十阿哥拍拍小胸脯,然后......继续作死。 扯远了,十阿哥一瞬间做了个决定:求组团,求做盆友! 金盏可算把十阿哥扶起来了,话说,十阿哥你敢不敢瘦一点!金盏擦了擦汗,还是文文弱弱的九殿下最可爱了! “告诉爷,她是谁?”十阿哥小胖手指着娜仁牧雅说。 “这是土谢图王爷的女儿,雅郡主。”金盏恭恭敬敬的回答。 “哦,原来是表妹啊!”十阿哥煞有其事的点点头。其实他也不知道什么表妹之类的,是温僖贵妃告诉他近日会有姑母家的小表妹会来,想来这就是母妃所说的要亲近的表妹了。 既然是妹妹,自认为是男子汉的胤俄自然不会再哭了。都怪九哥,要不是要捉弄他,也怎么会在美美哒的表妹跟前出丑呢! 这货完全忘记了是自己出损主意要吓唬九阿哥,还让小顺子把风,结果偷鸡不成反被啄!还有小顺子,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还认错了人,真是丢爷的脸! 小顺子也向叫屈,他只不过是新入宫的小太监,根本不认识什么九阿哥啊,满宫中就只有九阿哥和十阿哥年龄相仿,再加上九阿哥貌若好女的传闻,小顺子根本想不到他会认错啊!他也很冤的好嘛! “你推了爷,看在你还小的份上,爷就不跟你计较了。”胤俄大方的对娜仁牧雅说。 不过,你一个跟娜仁牧雅差不多的小团子说这种老气横秋的话,怎么那么违和呢? 艾玛,好想笑,忍不住了肿么办?金盏努力憋笑。 小顺子已经笑出来了。 “爷说的不对么?”胤俄微皱眉,努力做出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小顺子连忙讨饶:“奴才该死,爷说的自然都是对的。” 胤俄想,皇阿玛这招果然好用。 殊不知,小顺子正低下头努力憋笑呢! 到底是小孩子,很快就绷不住了,十阿哥小脸上也露出笑容。 这下表妹应该觉得我很厉害了吧! 自觉得找回面子的胤俄很快把他在地上打滚还被新来得表妹看到这件事抛到脑后了,观察起娜仁牧雅来。 人长得好就是占便宜,胤俄觉得娜仁牧雅说不出的好看,就像他喜欢吃的茯苓糕,散发出香甜的气息。 娜仁牧雅心想这就是十表哥了。皇帝表舅可真能生,娜仁牧雅突然对有过一面之缘的康熙产生了敬仰之情。 “十表哥为什么要突然跑出来吓我?”虽然这点程度的惊吓对娜仁牧雅来说不算什么,可她就是对明明有错在先却不承认的十表哥不爽。 要不是额吉千叮咛万嘱咐对表舅家的几个表哥要表示尊敬,不能冒犯,更不能控制不住自己去欺负他们,她才不会现在只在嘴皮子上说呢! 完全不知道自己逃过一劫的胤俄连忙摆手:“不是的......我刚才那是......那是......”胤俄抓耳挠腮,急的说不出话来。 难道说我是想捉弄九哥,然后阴差阳错的捉弄了你?然后还反被捉弄?说出去好没面子。 对了,表妹力气怎么这么大? 胤俄这才想起这一茬,他明明感觉当时身上感受到一股巨力,还以为死定了,突然又消失了,真是奇怪! 胤俄感到奇怪自然就问出来了,娜仁牧雅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你确定要知道?” 胤俄被她这样神神秘秘的给弄得越发好奇了,他是谁呀,宫中有名的熊孩子,绝逼要知道啊。 娜仁牧雅随便寻了个小石头,握在手中。 胤俄挠挠头,这是要干嘛?徒手碎大石? 娜仁牧雅开始发力,胤俄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然后,娜仁牧雅摊开手,石子还是好好地躺在她手心。 胤俄撇了撇嘴,还有一种被戏弄的感觉。 金盏和小顺子也对这个平平无奇的结果有些失望,而后有些自嘲,你指望一个只够到你腰跟前的小孩子做什么呢?果然是传奇听多了。 第24章 皇上 然后娜仁牧雅又轻轻一握,石头的粉末从她手中流下来。 众人猛的擦了下眼睛,真的是粉末诶! 胤俄心想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高人?话本子里怎么说来着,现在应该冲上去抱大腿? 艾玛,那很不好意思哎! 胤俄的小脸纠结的不行不行的。 “好!”娜仁牧雅就看到康熙从假山后面拐出来,身后还跟着一大群人,其中就有阿布和哥哥。 话说皇帝舅舅你听墙角听得那么理直气壮真的好吗? “给皇阿玛请安。”胤俄小豆丁像模像样的行了礼。 “给皇上请安。”小顺子,金盏齐齐说道。 虽说额吉教过她怎么速成宫廷礼仪,但是原谅娜仁牧雅的非暴力不合作,她行的礼也就马马虎虎了。反正宫里的贵人都不会计较是了。 阿喇善和鄂勒斋图就看见自家女儿/妹妹行着一点也没有美感的宫廷礼仪,所幸娜仁牧雅人小又长的玉雪可爱,皇帝也是很大度的没有计较。 行完礼娜仁牧雅就直愣愣的站着,打量起康熙来。 阿喇善心中暗暗着急,面过圣是不能直视皇帝容颜的,这是犯了大忌讳呀! 康熙看着眼前的小女孩,怎么有些面熟呢?好像在哪里见呀? 康熙努力的回想了一下,真的想不起来。 实在想不起来,康熙也就作罢了,可能是因为和淑惠姑姑长得比较像吧! 尽管现在淑惠姑姑已经成为老封君,康熙一想到他,首先浮现出的就是那个在午后哄着他睡觉的温柔女孩子。 不得不说,康熙童年的温暖回忆全都在孝庄和他几个姑姑身上,至于顺治,呵呵,从来就不在意他,只和董鄂妃缠绵,外事全然不管,对比下来,这几个姑姑可就显得弥足珍贵了。 对于淑惠姑姑家的颖玉表妹他就纵容许多。说起来鄂勒斋图和娜仁牧雅是表的不能再表的亲戚,喊康熙舅舅都算是套近乎了,可是康熙允许他们亲近,都当做是自己嫡亲的外甥和外甥女了。 现在娜仁牧雅直视他,康熙非但没感觉冒犯,还觉得有趣,可从来没有人这么没规矩过,就算是无法无天的小十,在康熙面前也不敢放肆。 康熙尽量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他也很喜欢逗小孩子的好嘛,太子自从稍微懂事了就和他不怎么亲近了,其他的孩子他都是不怎么上心的。 况且他也不知道和孩子们怎么相处,皇祖母也没教过朕啊,作为一个从小被父亲冷暴力处理长大的孩子,你能指望他会像平常父子一样吗?这样想的你们就太甜了。 “你为什么盯着朕看?恩?”最后一个尾音实在*,吓得哗啦啦跪了一地,口中说着:“皇阿玛息怒。”“皇上息怒。” “皇上,小女不识礼数,臣回去一定好好教导,还请皇上看在小女年幼的份上,饶过她这一回。”阿喇善赶忙求情,心里懊恼:早知道就让雅儿生病不来了,真是,哎! 皇帝本来还笑着的脸立马变得面无表情,话说到底发生了什么明明朕只是单纯的问一下而已,用的着那么大反应吗? 皇上哎,你虽然是随意说话,但是听着就像质问,其他人心里能不惶恐吗? 跪着的人抖得更厉害了。 阿喇善:皇上也太小气了,闺女不就是望了他一眼吗?嘤嘤嘤,王妃要是知道了雅儿有什么事,还不扒了我的皮。 鄂勒斋图:妹妹好可怜,我再也不要来皇宫了。 大皇子:图儿的妹妹,该不该出手呢? 太子:孤要不要趁此机会拉拢土谢图王呢? 胤俄:高人表妹好像惹皇阿玛生气了,不过,皇阿玛冷着脸的样子真酷! 阿喇善属于有恃无恐类的,不说颖玉是皇上的表妹,自己还是皇上小时候的玩伴呢,就单单冲着科尔沁,皇上也不会因为这一点小事而做出什么重的处罚。 鄂勒斋图来之前已经被阿布耳提面命过在宫中只要不犯大错,他还是可以横着走的,他也不太担心妹妹。 正在众人在这边心思各异的时候,娜仁牧雅开口了:“为什么不能看?皇帝舅舅长得那么好看,雅儿好喜欢皇帝舅舅。” 那仁牧雅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大家都一副惶恐的样子,这个大叔他从他身上感受不到要生气的气息。 再说了,她分享了气运,自然要补偿的。自家的家训她还没忘记呢,她可干不出卸磨杀驴的事。 康熙帝忽然笑了,还处在壮年基因好的皇帝大人这一笑起来还真有种冰雪消融的惊艳感,可惜这只有娜仁牧雅这个不解风情的看见了,其他人都还在那跪着呢! 童言童语最是让人信服,康熙帝自然龙颜大悦,朕果然是龙姿凤章,仪表堂堂啊! 对于一个好面子的帝王,娜仁牧雅显然对了康熙帝的口味,康熙怎么看娜仁牧雅怎么顺眼,不愧是爱新觉罗的种! 康熙大大你是把阿喇善忘了嘛! 阿喇善:那明明是我女儿! 康熙好心情的把娜仁牧雅抱起来,众人一看都大惊失色。 胤俄撇撇嘴,皇阿玛都没抱过我,凭什么要抱那个什么表妹呀,我决定不喜欢他了。 胤俄完全忘记了他前一秒钟还说要抱大腿来着。 胤俄:爷就是任性! 任性的小十爷咬着衣角:谁稀罕皇阿玛,小爷有额娘抱,哼! 成年的皇子内心都是复杂难言,看着自家阿玛跟别人家的似的,和娜仁牧雅好像才是亲生的,难道我们都是捡回来的不是? 仁牧雅悄悄用精神力温养康熙的身子,康熙帝觉得女孩子就是比男孩子好,身上软软香香的,还有一股子奶味。 果然还是小格格好!朕记得德妃宫中的小格格很久没去看了,今天晚上就去永和宫吧。 九阿哥&十阿哥:皇阿玛你快回来,我们也是香香软软,我们也有奶香味。 可惜,康熙帝听不到自家小儿子的心声,他们也不敢说出来。虽然小,但是宫中的皇子阿哥谁不是从小被额娘耳提面命要尊敬皇阿玛,礼数上不能犯错,谁也不敢真正亲近康熙帝。 于是娜仁牧雅顶着阿布和哥哥赞赏自豪的表情和众位阿哥羡慕嫉妒恨的表情坚强的回到了额吉的身边。 第25章 留下 娜仁牧雅被皇贵妃留下来在景仁宫做客。 虽然得到贵人的喜欢很好,但是王妃还是有点担心娜仁牧雅会出什么乱子,于是对着娜仁牧雅唠叨了一个时辰。 娜仁牧雅乖乖的点头。 王妃才心满意足的放过她。 等到王妃走了之后,娜仁牧雅才松了口气。 皇贵妃搂着娜仁牧雅说:“王妃可算走了,弄得本宫都以为皇宫有什么妖魔鬼怪能吃了咱们的小郡主呢。你说对不对呀,小阿雅?” 皇贵妃带着鎏金的指甲套,抚摸着娜仁牧雅娇嫩的脸颊。 娜仁牧雅看着微笑着的病美人,心里嘀咕:这话怎么听着好像有些不对呀。 不过娜仁牧雅还是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王妃娘说了,不论什么事,对着贵人笑就是了。 皇贵妃看着娜仁牧雅的小梨涡,笑容越发盛了,柔声说:“咱们阿雅就应该多笑笑,看,这梨涡多动人。” 娜仁牧雅皱了皱眉,经常笑得多累呀,可是额吉的话还在耳边,她为难的说:“我尽量吧。” 皇贵妃看着思考半天的娜仁牧雅,忍不住一把把娜仁牧雅揉进胸口,对着大宫女流画说:“你看看,阿雅可真是个小宝贝,怪不得王妃那么舍不得呢。” 流画说:“是呢,奴婢还没见过比郡主长得更好呢。” 娜仁牧雅:又见埋胸,还能不能好了?! 有些疲累的娜仁牧雅睡了一个好觉,一觉到天明,而有的人却辗转反侧。 铜镜里的人影模糊不清,旁边的蜡烛忽明忽暗,照得皇贵妃那张有些病弱的脸阴森诡谲。 景仁宫的都知道,除非是皇上来了,否则一到晚上景仁宫是不准多点蜡烛的,到处都是阴暗暗的,搞得负责守夜的宫女太监们心里都毛毛的。 皇贵妃拿着白玉梳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着秀发,看着铜镜里的影子,笑得无比美艳:“流画,本宫美吗?” 流画回道:“主子自然是美若天仙。” “哦?呵呵。”皇贵妃娇笑起来,“那表哥怎么不过来呢?恩?”她语气轻柔,仿佛在和情人低语。 忽而,表情狰狞起来:“乌雅氏不过是包衣奴才,竟然也能封德妃,还有卫氏,不过是辛者库贱奴罢了,都是一群贱人。” 流画把头低的更低了,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皇贵妃平静下来,喃喃道:“表哥,你就那么喜欢那些贱人吗?那我们的小八怎么办?”她抚摸着一个精致的长命锁:“表哥,你去陪她好不好?我们一家三口,好好的,好好的。还有那个小郡主,她的小梨涡和小八真像呢,怎么能这么像呢,她不该存在的是吧。你放心,她很快就会来陪你了,小八,你别怕,额娘在你身边。”然后,她把脸轻轻放在长命锁上,神情温柔。 流画抖得更加厉害了。贵主子白天温文端庄,晚上疯魔癫狂,作为皇贵妃的心腹小伙伴,流画真是饱受折磨,都怪皇上这个大渣男,看把我们主子折腾成什么样了。 流画既愤恨又害怕,她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贵主子这是往自我毁灭的路上狂奔不止啊,可惜了小郡主,哎! 流画哆哆嗦嗦的说:“主子,夜深了,该就寝了。” 皇贵妃仿佛回过神来,面无表情的说:“宽衣吧。” 帷幔慢慢放下。 ********* 胤俄回到储秀宫之后,很是兴奋的向温僖贵妃炫耀了今天新认识的小妹妹。 “额娘,今天新来的那个小妹妹太历害了,就像故事里的一样竟然能把小石子捏碎了。就像这样,这样。”胤俄模仿着娜仁牧雅动作,小胳膊挥舞着,倒把一室的人逗笑了。 温僖贵妃笑着把胤俄搂在怀里:“那小十喜不喜欢这个小妹妹啊?” “喜欢,但是……”胤俄皱起了眉头,仰着脸眼珠子雾蒙蒙的,好像就要哭出来了。 温僖贵妃吓了一跳:“小十怎么了?难道有人欺负你了?说出来额娘帮你出气。乖,不哭了啊!”平时显得温温柔柔的温僖贵妃难得的变了脸色,难道是有人敢对小十下手? 旁边的乌嬷嬷看着主子脸色不好了,连忙上前说:“主子先别急着生气,先听听十阿哥怎么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胤俄也发觉额娘脸色不对,连忙说:“就是皇阿玛对雅妹妹太好了,皇阿玛都没抱过我。”说完,小嘴扁了扁,他是真的很委屈,皇阿玛对他很是宠爱,但是没有这样温柔过,哼,“皇阿玛偏心。” 温僖贵妃闻言这才放心下来。 不过,儿子这麽看重皇上的宠爱,这就有些让她揪心了:“你皇阿玛连最宠爱的太子都没抱过呢?你这个小醋坛子吃什么醋呀。”说完,还点了点胤俄的额头。 “你皇阿玛什么时候不偏心呀,就像他现在比较宠爱你,以后保不准宠爱你的哪个哥哥弟弟呢。”温僖贵妃状似无意地说。她的目光飘远,仿佛看到当年那个明艳娇俏的女子如何一点点零落成泥,帝王的宠爱,呵! 胤俄不满的拽了拽额娘的衣袖。温僖贵妃回过神来,温柔的摸了摸胤俄光洁的脑门:“好了,小十现在乖乖去就寝,明天额娘带你去找雅郡主玩,好吗?” 胤俄一听振奋起来,麻利的去睡觉去了。 乌嬷嬷在十阿哥走后,担忧道:“主子何必给十阿哥说这些,倒使十阿哥不痛快。” 温僖贵妃眉目清淡:“嬷嬷,本宫有分寸。本宫以前只想着皇上能多宠爱小十一点,却忘了告诉小十君父的宠爱不可信。 本宫瞧着小十对皇上一腔孺慕之心,等到以后他明白这只不过是镜花水月那该有多伤心。既然本宫发觉了,自然要快刀斩乱麻,即便现在听着不顺耳,也比以后痛彻心扉强。 你看太子那孩子,那傻小子还真相信父子之情,也怪赫舍里姐姐走得早,竟没人拉他一把。本宫看以后还未可知呀。” 乌嬷嬷急了:“我的主子呀,慎言,妄议皇上和太子可使不得,小心隔墙有耳。” “好了,嬷嬷,本宫知晓了。左右皇上念着姐姐的好还肯照拂我一番,也不算白做了一宫主位,小十只要得些宠就是了,本宫可不想要小十处在风口浪尖上。”温僖贵妃温言安慰乌嬷嬷。 乌嬷嬷闻言放心下来:“只要主子你安稳的,未来的路还不可知呢。”这话充满暗示意味,伴随着乌嬷嬷递过来的眼神,温僖贵妃突然有些想笑。 她该不该告诉乌嬷嬷,皇上是绝不可能让小十登上那个位置的呢?算了,还是给嬷嬷留个念想吧,毕竟深宫无聊,想着这些还有个奔头。 温僖贵妃接收了乌嬷嬷的眼神,沉默下来。就在乌嬷嬷以为主子不想说了时,听见贵妃温温柔柔的问:“你觉得雅郡主如何?” 乌嬷嬷摸不着头脑,但作为头号心腹,乌嬷嬷还是急速转动大脑,分析温僖贵妃的话,以期给出一个满意的答案。 正在冥思苦想的乌嬷嬷听见温僖贵妃说:“算了,没什么。” 罢了,以后还得看皇上的意思,小十还小呢。想通了的温僖贵妃神清气爽的去就寝去了,留下一个一头雾水的乌嬷嬷。 乌嬷嬷:作为专业狗腿子,竟然猜不透主子的意思,我觉得我的职业生涯遭到了危机。 作为一个勤奋上进,与时俱进的狗腿子,我必须想到主子的用意。乌嬷嬷握拳。 第二天,温僖贵妃看着精神萎靡,挂着两个黑眼袋的乌嬷嬷,大吃一惊。 “嬷嬷这是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就回去歇着吧,不必逞强。” “奴婢无事。”“逞强”的乌嬷嬷坚定的守在工作岗位。 储秀宫的大宫女浅月来报:“主子,十阿哥来了。” 温僖贵妃一挑眉:“哦?这小子今天来的可早。” 正在给温僖贵妃梳头的浅梳说:“这是十阿哥有孝心,念着主子呢。” 温僖贵妃笑了:“本宫看是他还惦记着小郡主吧。罢了,浅梳你就梳个简单的发髻就好,别让咱们的小阿哥久等了。” 伺候的宫女都人精似的,哪里听不出来贵妃娘娘是在心疼十阿哥呢,贴身伺候的宫女们都加快了速度。 第26章 拜访 流琴来报说温僖贵妃携十阿哥来访,皇贵妃挑了挑眉:“哦?让她稍等,本宫随后就到。”说完,对身后梳头的流棋说:“今天就梳个简单的吧,省的让贵妃久等了。” 等了差不多一盏茶的功夫,胤俄坐不住,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奈何必须得给皇贵妃请安,可急坏他了。 在胤俄的望穿秋水中,皇贵妃终于来了。 温僖贵妃稍稍屈膝:“参见皇贵妃。” 胤俄也行了个礼:“给佟母妃请安。” 皇贵妃温温柔柔的笑了:“贵妃妹妹何必多礼,快起来吧。还有小十,快到佟母妃这儿来。” 胤俄“蹬蹬蹬”跑过去。皇贵妃一把把胤俄揽在怀里,对温僖贵妃说:“妹妹可真是会养孩子,看十阿哥被养的虎头虎脑的,这小身板真壮实,真是个讨人喜欢的。” 温僖贵妃的笑容真实多了:“这小讨债鬼,就会调皮。这不,昨天不是听说雅郡主被留在景仁宫内就惦记上了,一大早就拉着我过来,打扰了姐姐的清净,真是妹妹的不对。” “本宫可巴不得多多打扰这的清净,自从胤禛去了阿哥所,本宫这景仁宫就寂寞多了,昨儿见到小郡主,忍不住就将她留下来了。以后,你要是有心,就多带带十阿哥来景仁宫。”皇贵妃也是真心喜欢胤俄。一来,温僖贵妃一向安分,深居简出:二来,民间不是有招弟一说吗,说不定能借借十阿哥的福气呢。 那边皇贵妃和温僖贵妃寒暄起来,这边胤俄可忍不住了,又不会掩饰神色,那满脸的急色就显示出来了。 皇贵妃逗他:“哎呦,看咱们小十急的,就那么惦记雅郡主呀,那让雅郡主给你做媳妇好吗?” 虽然胤俄还小,但是还是能明白皇贵妃的意思的,他先是有点害羞,然后脸就白了,想起那变成渣渣的小石头,忽然打了个哆嗦。 皇贵妃看着这小人儿脸上变来变去的的神色,实在忍不住大笑起来,可把温僖贵妃吓了一跳。要知道,宫里面谁不是温声细语的,连哭都是风情万种的,乍一听见那么与众不同的笑声,温僖贵妃整个人都不好了。 原来辣么温柔的皇贵妃的真实笑声是这样的!(⊙o⊙) 流画悄悄拉了拉主子的衣袖,主子哎,你可玩脱了,你看把贵妃娘娘和十阿哥给吓得。 温僖贵妃一眨眼的功夫就看到皇贵妃又是温柔的笑脸,简直以为自己眼花啦! 皇贵妃摸了摸小十的头:“好了,流书,带十阿哥去找雅郡主吧。” 一个穿绿衣服的宫女站出来,胤俄赶忙跟着流书走了。 嘤嘤嘤~~~,佟母妃好可怕。 在胤俄走之后,温僖贵妃也赶忙告辞了,胤俄跟前跟着贴身太监,又是在景仁宫内,温僖贵妃还是比较放心的。 想起姐姐在最后的日子里嘱咐她时,提起皇贵妃时脸上复杂难辨的表情,她现在有些明白了。当时她还很好奇,姐姐只是意味深长的说:“以后你就知道了。你只要记住,她不会对你下手就是了,如果可能,结交一下也是好的。她呀,是个很特殊的人。”只是在姐姐走后,她明哲保身,并不关心外面的事,想来姐姐不会害她便是。 温僖贵妃很轻松的回去了,可有人却不轻松。 流画简直欲哭无泪,主子这是丢人丢到贵妃娘娘跟前了。 我上辈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才能被卖到佟佳府,才能被选为大小姐的贴身丫鬟,才能跟着小姐进宫,才能成为主子的心腹,才要面对这个与众不同的主子呀! 还要面对流琴/流棋/流书/景仁宫上下奴才的羡慕嫉妒恨,奴婢真的很冤呀! 流画内心天崩地裂,面上却淡定自如:“主子,您失态了。” 皇贵妃冷嗤一声:“本宫竟是连笑也不能自主了?” 流画伏低了身子。 皇贵妃又问:“好了,那件事做的怎么样了?” 流画答道:“已经安排好了。” 皇贵妃绽开笑容,笑得花枝乱颤,眼泪都出来了:“好,好。”忽而又收了笑容,意兴阑珊的摆摆手:“罢了,下去吧。” 流画心中松了一口气,退下去了。 再说胤俄来到娜仁牧雅的住所,发现里面静悄悄的。他摆了摆手,让小太监留在门口守着,自己走进去了。 书桌旁,娜仁牧雅正在聚精会神的拿着毛笔写字。 胤俄心中玩性大起,挥了挥手就让守在一旁的侍女下去了,蹑手蹑脚的走到娜仁牧雅身边。 娜仁牧雅已经察觉到胤俄来了,只是很淡定的继续练着字。 胤俄本来只是想吓一吓娜仁牧雅的,在瞟到娜仁牧雅写的字之后,小脸绷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了。 “哈哈,你的字.....”胤俄笑得不能自已,还有一种自豪感,我的字终于不是最丑的了。老是被额娘拿来和天资卓越的几个哥哥相比打脸什么的,简直不能更虐! 什么你太子哥哥四岁已经通读四书,三哥哥文学天赋极好,四哥哥小小年纪字就已经极好之类的,对于学龄儿童,简直就是开了挂,赢在了起跑线上。 温僖贵妃自然也给胤俄来了个学前辅导,可惜效果不是甚好。在自家额娘痛心疾首的目光下,胤俄都觉得自己一拿起笔就觉得无比心虚。 可!是!看过了娜仁牧雅的字之后,胤俄忽然觉得自己棒棒哒,面对老师再也不用心虚啦!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是垫底的啦!娜仁牧雅牌,你值得拥有。 娜仁牧雅一脸黑线的看着胤俄眼中流露出欣慰无比的神情,话说,我就是练个字,就算写的丑点,用不着反应这麽大吧! 如果胤俄知道娜仁牧雅的想法,一定会深沉的叹一口气:你不懂学渣的心! 胤俄胸中生出一股豪气:“来,给你展示一下小爷是怎么写的。”说完,就要夺过娜仁牧雅手中的笔。 娜仁牧雅眼睛一眯,这小子怎么那么欠揍呢,真是看不惯那一脸得瑟的样子,所以,胤俄悲哀的发现他竟然没夺过娜仁牧雅手中的笔,反而因为惯性身子跌倒了旁边的博古架上,右手按到了架子最底层的小摆件上,硌的他手疼。 还没等他要发怒,就发现他的身子自主移动起来,被博古架带的翻了一个大跟头,灰头土脸的,十分滑稽。 娜仁牧雅现在可没心情去笑话他,因为她看到博古架移开,露出了一个门,不知通向何方。 胤俄显然也注意到了,顾不上疼,一下子站起来,和娜仁牧雅对视一眼。 胤俄有些兴奋的说:“要不我们进去?” 第27章 圣旨 娜仁牧雅睁开眼,有些恍惚的看着床帐上精美的图案。她总觉得自己现在不对劲,好像有些什么东西忘掉了。 这时,她听到身边有人在惊叫:“郡主,你醒了。” 娜仁牧雅皱着眉头向声源处望去,竟然是一向老成持重的海拉尔。 “大声喧哗,成何体统。”她轻斥道。 “这,奴婢只是太过高兴,请小主子恕罪。您不知道,您可把奴婢们吓坏了。我这就去禀报皇贵妃。”说完就急匆匆走了。留下一头雾水的娜仁牧雅。 什么吓坏了,到底出了什么事。她只记得当时正在练字,十阿哥进来了,之后……她晃了晃脑袋,怎么记不得了,她怎么睡在床上了?还有十阿哥呢? 娜仁牧雅一脑子的疑问。 皇贵妃来了,一脸关切的看着娜仁牧雅:“好孩子,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娜仁牧雅说:“我很好呀!佟娘娘为什么这么问呀?” “那就好。”她没回答,而是又招了招手,让一旁等候的太医过来,“雅儿再让太医给你看看好不好呀!” 娜仁牧雅点了点头,乖乖的伸出手。 太医摸着脉,沉默了一会说:“恕臣无能,雅郡主的脉像平稳,和之前诊断的结果一样,臣并不住知到底是什么导致郡主如此。” 皇贵妃自然是相信太医的话的,陈太医可是皇上的专职御医,医术超绝。既然他都说没事,那么肯定是无事了。只是雅郡主到底为什么会昏迷呢? 皇贵妃吩咐流画遣人去告诉皇上雅郡主无事的消息。然后问娜仁牧雅到底是怎么回事。 娜仁牧雅自然不知道,她也奇怪的很呢。 索性这件事并没有什么严重后果,两位当事人也无碍,很快就过去了。 在宫中这几天,娜仁牧雅虽然住在景仁宫,但是太后经常宣娜仁牧雅去伴驾,于是整个皇宫都知道了新来的雅郡主是个得宠的。还有皇帝也经常赏赐东西,娜仁牧雅一时间成为了紫禁城的吉祥物。 不过,娜仁牧雅可不喜欢这样的生活,终于忍到阿布和额吉来接她回家了。郡主松了口气,她怕她忍不住会把皇宫平了! 回到府里就看见家人早就等着了。 娜仁牧雅一激动,什么礼仪都忘光了,如乳燕投林般奔向阿喇善。 阿喇善一把接住闺女,一把把娜仁牧雅抱起来。 颖玉王妃向陪行的女官说:“我们家这 孩子,野惯了,失礼之处还请海涵。” 女官笑着说:“王妃这是哪里的话,郡主这样天真浪漫,贵主子爱都爱不过来,有又岂会怪罪呢。还有这后面一车都是宫里的贵人们喜欢雅郡主赏下的。还有一车是皇贵妃给雅郡主的,贵主子说了,她可是把雅郡主当后辈看呢,真真是喜欢极了。” 颖玉王妃脸上的笑容真实了一些:“娘娘可真是对阿雅厚爱了。” 寒暄了一阵,双方都达到目的了,那女官也就回去了。 颖玉王妃知道了娜仁牧雅在宫里没受欺负,也放心了。 回头一看,才发现那爷三儿在那亲热呢。 颖玉王妃可不高兴了,凉凉的说:“哎,有那小没良心的,这才几天,就忘了额吉了。” 娜仁牧雅和哥哥对视一眼,吐了吐舌头。 跑到颖玉王妃身边,抱着王妃的腿,仰着小脑袋说:“雅儿可有良心了,雅儿最喜欢额吉了。” “你这个小滑头。”颖玉王妃点了点娜仁牧雅的额头。 娜仁牧雅“咯咯”的笑了。 阿喇善上前对颖玉王妃说:“好了,先进去再说。” 颖玉王妃抱着娜仁牧雅走进去,没理阿喇善。 阿喇善耸了耸肩。 鄂勒斋图低头暗笑。 果然还是在自己的家里舒服啊!娜仁牧雅心想。 在家里撒欢了几天,每天和额娘撒撒娇,和阿布哥哥刷刷日常,日子过的非常舒坦。 不过,娜仁牧雅心中还是有点空,总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 娜仁牧雅来到幽篁馆,看到哥哥果然在里面。鄂勒斋图今天穿着绣着暗纹的湖绿色的对襟长袍,束着黑色的腰带,腰间挂着一枚玉佩,黄色的绦子轻柔的垂下来,坐在桌案前,腰脊挺直,端的是君子如玉。 要是书不拿倒就更好了。 娜仁牧雅上前拿过鄂勒斋图手中的书,鄂勒斋图一下回过神来。 “哥哥有心事吗?书都拿倒了。”娜仁牧雅扬了扬手中的书。 “妹妹还记得大皇子吗?” “当然记得了,在宫中,我还去惠妃娘娘那玩过呢。是大皇子出什么事了吗?”娜仁牧雅心里好奇,哥哥什么时候和大皇子关系那么好了。 鄂勒斋图叹了一口气,“听说现在大皇子被幽禁,惠妃娘娘也被申斥。皇上都下令封宫了。” “啊?到底出了什么事啊?”娜仁牧雅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不过,又不干她的事,她一点也不着急。 “听说是宫里面的太子还有其他诸位皇子都染上天花了,大皇子面容轻佻,被皇上斥责。”鄂嘞勒斋图面露忧容。 “那哥哥是为大皇子的事发愁吗?哥哥想去皇帝舅舅面前为大皇子求情吗?” 娜仁牧雅问。 鄂勒斋图脸上出现一种自嘲的表情:“我只是一个还未册封的世子罢了,而且……” 鄂勒斋图握紧拳头,他不仅仅是个人,更是土谢图的世子,一举一动都被打上了土谢图的标记。更何况,土谢图一直明哲保身,从不掺和皇家的事。但是……一想到大皇子的笑容,他就不忍心,那样爽朗的少年啊。 娜仁牧雅看着哥哥隐忍纠结的表情,心下更是好奇,话说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啊,从来持重的哥哥竟然为了大皇子那么失态,真是不可思议! “要不然我们找阿布商量一下吧,想想办法。”娜仁牧雅说。 鄂勒斋图沉吟了一会儿,点了点头,也只能这样了。而且,鄂勒斋图望了一眼身边的小妹妹,有妹妹在应该成功机会更大吧! 鄂勒斋图和娜仁牧雅来到书房。 “还请通报一声,我有事找阿布。” 鄂勒斋图对守卫在书房门口的护卫说。 那护卫进去通报之后,就见得一位中年男子随之出来。 “王爷请世子和郡主进去。”那男子说到。 “有劳秦叔了。阿布可还好?” 秦叔是老管家了,看着鄂勒斋图长大的,自然愿意和他亲近。 ”王爷心情很好。”鄂勒斋图点了点头,心中有点底,总算运气还不错。 阿喇善坐在书桌前,手里端着一杯茶。 他把茶杯往桌子上一放,“有什么事啊?” 娜仁牧雅还没有看过办公时的阿喇善,她疑惑阿布为什么不像往常那样来抱她。 宝宝生气,宝宝委屈,宝宝伐开心。娜仁牧雅小炮弹一样跑到阿喇善面前,伸开双手。 阿喇善严肃的说:“阿雅是大孩子了,不能抱着了。” 阿布骗人,明明昨天还说愿意抱萌萌哒的本宝宝一辈子的。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 娜仁牧雅嘟起嘴,倔强的望着阿喇善。 秦叔在身边咳嗽了一声,他都不忍心了呢! 去他的威严吧,被皇上笑他也认了,宠爱小女儿有又不犯法。 阿喇善一把抱过娜仁牧雅。娜仁牧雅得偿所愿,小脸笑的可甜了。 连鄂勒斋图都忍不住笑了。阿喇善不知道自己在长子心中的严父形象崩塌了。 鄂勒斋图向阿喇善说明了经过。 阿喇善沉吟:“你要知道,这件事不能沾身。况且,皇上正在气头上,各位皇子生死不明,实在不是好时机。”” “儿子明白了。”鄂勒斋图有点失望,但是他也明白事情轻重,只能在心里担心自己的小伙伴了。 “你也不要太过忧心,毕竟是亲父子呢!要是这次各位皇子都没事,那自然就好办多了。除了大皇子,其他立的住的都同时染上天花,要说没有猫腻,呵呵。”阿喇善笑的意味深长。鄂勒斋图心肝也颤了几颤,总觉得阿布话里有话似的。 这边阿喇善和鄂勒斋图打机锋,那边娜仁牧雅在纠结,总觉得她好像不应该是这样呢,她好像不应该这么娇……气吧! 想不明白就不想了,娜仁牧雅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好基友,就问起:“那大胖鹅有没有事啊?” 阿喇善头上冒过一排问好,大胖鹅?这是小……动物? 鄂勒斋图看着阿布疑惑不解的样子,轻 咳了一声:“那个……咳,那是十皇子。” 阿喇善想起十皇子那胖嘟嘟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别说,还真像。 “十皇子也染病了。那么一点小孩子,哎!” 娜仁牧雅一听,很忧愁,那么好玩的小伙伴呢! 阿喇善看着一儿一女都忧愁脸,不禁腹诽,皇宫里的人都给灌了什么汤啊。 “好啦,那么多的太医,肯定会没事的,你们都瞎操什么心。”阿喇善带着俩孩子往后院去,还是让颖玉来宽慰这俩孩子吧! 来到修宜院,王妃正在修剪花枝。她素来喜欢花儿鲜研的姿态,修宜院中专门开辟了小花园。王妃一身紫色修身常服,头上只插了一根珍珠碧玉钗,妆容简单,站在花中,真若射姑仙子,有一种清丽之美。 “你们爷三儿怎么过来了。”王妃接过青萝递上的手帕,擦了擦手。 “当然是想额吉了。”娜仁牧雅甜甜的说。 王妃点了点娜仁牧雅的额头,嗔笑到“就你嘴甜。”” 一家四口回到正厅,阿喇善向王妃说了宫中的情况。 王妃吃了一惊,第一反应就是有阴谋,怎么会那么巧,立的住的皇子除了大皇子全都中了天花,还包括太子。那可是天花啊。 “不行,我得即刻进宫。”颖玉王妃说,她怕太皇太后撑不住,毕竟上了年纪,可受不了那么大的打击。 阿喇善知道颖玉早年已经熬过天花,必是无碍的,而且,这时候可是刷好感度的时候。 “我也想去。”娜仁牧雅积极想去看看好基友,她总觉得她应该是不怕这个病的。 鄂勒斋图也沉默的表明了态度。 “别胡闹。”阿喇善低喝道。“这件事没得商量,装可怜也没用。” 娜仁牧雅垮下了脸。 “好了,你阿布也是为了你们好。”颖玉王妃哭笑不得的说。 别人都是避之不急,这两个熊孩子倒好,赶着上去,真是傻孩子。 颖玉王妃前脚刚走,后脚就有天使来宣旨。 这道圣旨,简直劈傻了阿喇善一家子。 第28章 加封 传旨的是有过一面之缘的梁九功,皇帝身边最得用的人。 圣旨的大概意思是指几位皇子危在旦夕,雅郡主得天所爱,必能逢凶化吉,所以让娜仁牧雅前去皇子养病的庄子上,并且加封鄂勒斋图为世子,娜仁牧雅为多罗郡主,赐号嘉仪。 阿喇善差点要昏过去,那可是天花啊,一个不好可是会死人的。把女儿放进一群天花病人里,那不是去送死吗?就算加封了也没那个命享受尊荣。 皇帝到底想干什么?难道想对科尔沁出手了?阿喇善面沉如水,“谢主隆恩。臣接旨。” 鄂勒斋图一看阿布都接旨了,神色急惶,“阿布,这……” 阿喇善呵斥一声,“慌慌张张成什么样子。我和你妹妹一起进宫,府里就交给你了。” 鄂勒斋图也反应过来,收了脸上的急色与不满,躬身答到:“是。”然后看着阿喇善和娜仁牧雅上了车,向宫中疾使 。 阿喇善邀请梁九功同乘一辆车,虽不合规矩,梁九功到底心中一软,同意了。 “为何皇上会突然让小女去侍疾?还请公公不吝赐教,日后必有重报。”阿喇善诚恳的说。 梁九功早就猜到阿喇善亲王会问,也就利索的说:“今天圣上召见了李正文大人。” “可是颇负盛名的钦天监的那位?” “正是他。”梁九功点了点头。 阿喇善心里琢磨,这位李大人他也听说过,正是这两年的新贵,听说有点本事,颇受圣上倚重。 “那可知具体发生了什么?” “这个咱家就不知了。只是自从李大人走之后,圣上就让咱家来宣旨了。” 梁九功说的已经很清楚了,肯定就是那位李大人搞得鬼。阿喇善不禁咬了咬牙,心中已经将李正文列入了黑名单。 车里的氛围凝重,阿喇善的脸色很阴郁。 娜仁牧雅却一片茫然,圣旨一堆文言文,根本听不懂好嘛! 额吉我错了,我不应该逃课的,要不然现在也不至于听不懂圣旨,话说,现在好好学习还来得及吗? 阿喇善带着一头雾水的娜仁牧雅进宫去了。 路上几次娜仁牧雅想问,但是看到阿喇善阴沉的脸,就缩回去了。 到了御书房之后,梁九功进去禀报,很快就出来了,恭敬的对阿喇善说:“王爷请进。嘉仪郡主请随老奴来。” 娜仁牧雅望了望阿喇善,阿喇善摸了摸她的头:“去吧!” 娜仁牧雅就随梁九功走了。 过了大约一刻钟,阿喇善从御书房中出来,脸色沉的要滴出墨来,却已经同意了皇帝的要求。 康熙望着阿喇善的背影,叹了一口气。他何尝想这样做?只是事关国本,想起李正文的话,康熙揉了揉眉心,罢了,就当他自私一回吧! 阿喇善来到偏殿,挤出一个笑容:“阿雅不是要说去看十阿哥吗?现在可以去了。” 娜仁牧雅正无聊的拨着桌上的果子玩,听见阿布这样说,高兴的说:“我可以去看大胖鹅了吗?” 看着小女儿天真懵懂的神情,阿喇善不可抑制的抖了抖手,她还什么都不明白,也不知道即将面对的是什么。 “嗯,一会儿就能见到了。不过这次要和她走,你要乖乖的,知道吗?”阿喇善指了指身边的宫女。 那宫女行礼:“奴婢连翘,此次会和郡主一起前去。” 娜仁牧雅看了一眼连翘,很是温柔可亲的样子,可是,“我想要海拉尔陪我一起去。”娜仁牧雅拉了拉阿喇善的袖子。 从出生起海拉尔就照顾他她了,为什么要换这个连翘,不喜欢t^t。 “海拉尔有事去不了了,就这几天,等你回来就好啦了!”阿喇善安抚道。 娜仁牧雅暗地里翻来了个白眼,我又不傻,海拉尔的事不就是伺候她吗?不过看在笨笨的阿布连谎话都不会说,我就不拆穿他了! 我真是善解人意!!!娜仁牧雅给自己点了个赞! 阿喇善不知道自己已经掉了马甲:“你一定要听连翘的话,知道吗?” 连翘可是阿喇善废了好大劲才换来的已经出过痘的医女啊!本来是要派到太子身边的,阿喇善撒泼打滚才从太子身边匀出来一个。 你不是说要让我闺女为你儿子挡灾吗?好,那总得付出点诚意吧! 康熙心中也是很愧疚的,要是一般的臣下也就算了,可是那是小时候的玩伴啊!而且,皇帝有些心虚,太后要是知道了,或许会心疼孙子,但也会心疼外孙女,更何况,他也挺喜欢嘉仪那小丫头的,还叫过他表舅舅呢! 种种原因下来,娜仁牧雅才分到一个医女,多么不容易呀!娜仁牧雅还嫌弃,让阿喇善不知说什么好。 闺女,求别作! “好啦,我走了。”娜仁牧雅转过身,欢快的走啦! 阿喇善望着自家小姑娘欢快的身影,呆呆的立在原处,那种无力的感觉,袭上他的心头。 他不知道,转过身去的娜仁牧雅的小脸蛋上露出一个狡黠的笑来。 陈府。 陈正文拐进一个偏僻的院子。陈府的人都知道,这个院子平常不能进。 陈正文熟门熟路的推开耳房,果然看见那个打坐的身影。 那是一个穿着黑色外袍的女人,她脸颊清瘦,脸上还涂着不知是什么的黑色花纹,从眼角迤逦到下颌。屋子里挂着黄色的幡布,上面写满了经文。 陈正文心有忐忑:“楚大人,这次有几成把握?” 好一会儿也没有听到回答,陈正文有些尴尬。他自然是相信楚大人的,可是这次关系到他的身家性命,由不得他不谨慎。从皇宫里出来他的汗都已经打湿了官服。此次,成功则更近一步,失败了,就是满门抄斩啊! 好久之后,陈正文都要放弃了,却陡然对上一双金色的眸子。 陈正文一哆嗦,嘤嘤嘤,还是害怕大人的眼睛肿么办?他都要跪了,求别这么望着他。 “无碍。”那女人说完之后就闭上眼睛。 陈正文松了口气,那就好,想起土谢图亲王家的小郡主,希望她没事吧!毕竟他很信任楚大人的能力,既然大人说小郡主是天运福星,能帮各位皇子化解此劫,必定是能的。 陈正文正心里暗暗庆幸,宫里却炸开了锅。正在太后宫里的颖玉王妃听闻这个消息,当场就晕了过去。 太后本来就为几位皇子的事担心,病倒了,这下心里更加难受,病得更加严重了。整个慈宁宫人仰马翻。 太后屏退了众人,拉着皇帝的手,“皇帝,哀家知道你心里难受,哀家那几个孙子也不知能否挺过来,哀家也难受,恨不得以身替之。咳咳。”太后咳嗽得厉害。 康熙皇帝赶忙拍着太后的背,“皇额娘也要放宽心,赶快好起来才是。” “哀家无事,只是些小毛病罢了。哀家只是想问为何把小阿雅送去庄子上,她人小,也帮不上什么忙吧!” 康熙赶忙将陈正文的话说了一遍。 “皇帝糊涂啊!这虚无缥缈之话怎能相信?万一阿雅出了什么事,那可如何是好?”太后显然是不信的。 也不是说太后不迷信,只是太后信奉的是萨满,是长生天,体系不同,太后自然对此将信将疑。 “朕相信陈正文,皇额娘可好还记得五年前的地动?正是由于陈正文的预警,才避免了许多损失。此后,还有各种事情,朕是相信他的,再说,”康熙眼里有一丝哀痛,“朕也是父亲啊!但凡有一丝希望,朕都不愿放弃。” 更何况,太子不仅是国之重器,更是他最疼爱的孩子。既然陈正文说嘉仪有福运,能庇护,他就赌上一赌。 太后在心里叹了口气,她自然知道天花九死一生,当年就是天花带走了先皇。 太后拍了拍皇帝的手:“我们皇家欠小丫头良多啊!” 康熙点了点头,他也不是不愧疚的,虽然相信陈正文,但是命理之说何其飘渺,万一出错,就等于把她送去送死啊! 一切只能听天由命了! 第29章 到了 娜仁牧雅又不傻,相反她很聪慧,一路上就把事情原委搞清楚了。 连翘看着眼前女童听她讲过之后,眼神一黯,随即低下了头。她的眼中泛起同情担忧,唉,小郡主定是十分害怕惶恐的吧,皇上可真是狠心,把这么小的孩子往火坑里推。不是听说小郡主挺受宠爱的嘛,现在看来也不尽然。脑补了一番豪门恩怨,政治角斗,连翘更心疼娜仁牧雅了。 她忍不住轻声安慰道:“郡主放心,只要小心一些,定会无碍的。奴婢会护着郡主的。”连翘听到小郡主低低地“嗯”了一声,心中怜惜更甚。 娜仁牧雅并不像连翘想的那样悲痛害怕,相反她有一种原来如此的感觉。她就说嘛,一开始阿布不同意她去找大胖鹅,现在又突然同意了,还出宫了,一点也不像他平时的风格。不过,阿布可能会死的很惨吧。想到额吉上次罚阿布跪搓衣板的事,娜仁牧雅低下头憋笑。 尽管此行很是危险,娜仁牧雅却不害怕。不知道为什么,她潜意识里觉得她不该怕,这种感觉莫名其妙,但是娜仁牧雅却相信这种直觉。 再加上,娜仁牧雅是一定要去找胤俄问清楚,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会一点印象也没有。总觉得昏迷的那段时间她丢失了什么,而且很重要,不问个清楚她是不会心安的。想到现在胤俄还处在病痛的折磨中,不知道能不能挺过去,娜仁牧雅就有一种急迫感,生怕去晚了大胖鹅就没了。她下意识的忽略了自己心中对胤俄的关心。 一路上娜仁牧雅就一直在想这些事情,在连翘看来就是小郡主神情恹恹,俨然一朵需要呵护的娇花。 一行人到了庄子上,就看见庄子大门紧闭。随行的侍卫上前敲门。“吱呀”一声,从门后探出一个脑袋,“你们是......” 那侍卫亮了亮腰牌,那人眼前一亮,“原来是宫里的大人。”他认得那是宫里禁军的腰牌,宫里来人了。 “皇上派我等护送郡主及医女前来。”侍卫说过之后,从后面的车中就下来一大一小两个女子。 开门的小太监本来以为是哪个皇子龙孙染病了送来,可直到随行的禁军都走了,娜仁牧雅和连翘进门了,小太监也没看到有别人下来。他懵了。 连翘看着眼前有些傻气的小太监,有些无语,傻站着干什么,不知道把人往里迎嘛。怪不得被带来这个庄子,恐怕也是因为脑子不好才被别人坑来的吧。 等到了皇子们的东院,小太监才反应过来侍卫口中的郡主正是眼前这位小短腿走路特别稳,从大门口走到东院气定神闲的小女孩。 说好的身体虚弱呢?这位比一般人还健康的郡主来这干嘛?皇上脑抽了吗?这可是会死人的呀,不要拿天花不当病呀! 还有我干嘛要作死的把郡主领来东院呀。不管怎么说,小太监可不敢直接就把这位往病区里领,万一这位郡主只是来逛逛呢?好吧,他也知道自己想得不靠谱。 要是连翘知道了小太监的想法,非得喷他一脸,谁家特麽的有病来这里逛,又不是有九条命。 “这个......启禀郡主,此处是皇子们住的地方,西院是太医居住的地方,您是.....”小太监试探的说。毕竟这个太诡异了,他实在不知道应该把郡主往哪儿领。要是领错了,那可就小命不保了。不过,大概是去西院吧。 连翘望了娜仁牧雅一眼,心中叹息,虽然知道小郡主进去之后九死一生,但是主子的吩咐她又不能不听:“皇上此次派郡主前来,正是想要皇子们快点好起来,这当然要进去了,你尽管去通报便是。” 小太监疑惑了,难道郡主还会治病? 娜仁牧雅点头,小脸上露出笑容,终于到了,希望大胖鹅撑得住吧,“皇帝舅舅让我来看看太子哥哥,四哥哥和十哥哥,你快点让他们开门。” 连翘怜爱的看着娜仁牧雅,郡主真是太乖巧了,为了不让我们担心,强颜欢笑,明明刚刚还恹恹不乐的。还那么听大人的话,她多想吼出来,你的皇帝舅舅是在害你呀,他不值得那么信任。可是她不能,哎,这么可爱的孩子,他们也忍心?有钱人的世界我不懂!!! 娜仁牧雅感觉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连翘姐姐的眼神越来越奇怪,让她差点绷不住了。 “额吉说过,雅儿是开心果,表哥们见到雅儿一定会开心的。听太医爷爷说,只要开心,病很快就好了。雅儿不想看见皇帝舅舅伤心。”娜仁牧雅说完,露出一个羞涩的笑容。 旁边的小太监都已经惊呆了,这是不想让皇上伤心,所以愿意牺牲自己,即使会死吗?这一刻,小太监不禁感慨娜仁牧雅的赤子之心。 连翘则暗自下定决心,一定护小郡主周全,这么纯洁的孩子不该成为宫廷角斗的牺牲品。连翘已经认定娜仁牧雅是没人疼爱的小可怜了。 守在暗处的人见到这一幕,不禁摸了摸下巴,还是小孩子最好骗呀。不过,嘉仪郡主这么小,还不懂什么是死亡,所以才不害怕吧。看那两个蠢货被感动的,哼!他尽量忽略自己内心的酸涩感,他才不会上当呢!这只是小孩子不知事罢了。 他们都没看到,娜仁牧雅低垂的眼中闪过一丝阴沉。虽然她觉得自己不会有事,但是这么被人算计,还是很不爽啊! 院子中静悄悄的,只有零星的几声□□传来。老远就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娜仁牧雅吸了吸鼻子,这里味道更浓了,有些熏人。 那小太监只把他们送到门口就走了,毕竟他只是一个看门的,不用凑上去伺候病重的主子。虽然还是有危险,但毕竟不是顶在第一线不是!对这种情况小太监无数次庆幸自己天资愚钝,不用去伺候主子。 连翘知道这是用艾草在熏,味道呛人。这里的管事的太监在听过事情缘由之后就吩咐手下的小太监领着娜仁牧雅和连翘去领了布巾:“郡主还请小心,最好不要接近几位主子的房间,若是出了什么事,杂家可担待不起。” 主事太监的态度绝对称不上和善,冷冷淡淡的。 娜仁牧雅眉头微皱,可没有人敢这么和她说话。她目光平静的扫过主事太监那张尖刻的脸,没有说话却让主事太监一怔。 那种淡漠的眼神,好像在看微不足道的尘芥,贵气天成。应该只是看花眼了吧,张太监眨巴眨巴眼,明明只是一个板着脸的小孩子嘛! 主事太监心中来气,这个破蛋鸟事轮到他头上,三个皇子,就像三个瘟神一般,迟早要把命搭进去。现在又来一个什么郡主,说得好听是天潢贵胄,也不过是被放弃的棋子,真正尊贵的郡主拿会来这个地方送死? 再说了,小孩子不是最容易染上天花了吗?更何况在这么一个环境里,那就更容易找死了,一个注定就要死的人没有什么利用的价值,主事太监心念转间就分析好了利弊,自然对娜仁牧雅两个人没什么好脸色。 现在这个小郡主扫过来这么一眼,让管事太监有些发憷,再怎么说,这也是一位小主子,于是在连翘挺身而出数落主事太监时,主事太监也只是没理会就走了。 连翘有些后悔,主事太监不是个好相与的,还有冲突,这可怎么办哟! 张太监看着主事公公走之后才上前来,低眉顺眼的说:“嘉仪郡主,请随奴才来。” 连翘柔声问:“这位公公,请问这是要带主子去哪?”她心中警惕,虽然她上岗的时间不长,但是宫女岗前培训时嬷嬷可说了好多阴私事,这刚来就得罪这里的上司,她可真怕有什么小鞋穿。 张太监解释道:“木公公早已安排好嘉仪郡主的住处,奴才只是领郡主前去。” 娜仁牧雅看了连翘一眼,明显看到她眼中有放松的表情,娜仁牧雅没有说什么,抬脚就往前走。 第30章 不行了 张太监领着她们到了西配殿,“嘉仪郡主,这儿就是您的住处。主殿住的是太子殿下,东配殿的是四阿哥和十阿哥。您还有什么吩咐?” 娜仁牧雅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连翘,挥了挥手,“无事了,你下去吧。” 连翘从袖中掏出一个香囊,“辛苦张公公了。”张太监掂了掂手中的香囊,足有二两重呢,笑眯眯的说:“为主子效命是奴才的荣幸,奴才告退。” 等张太监走了之后,连翘开口说:“郡主,您真的要去看望太子他们吗?木公公虽然言辞不敬,但是他说的挺对的,郡主如果执意要去,可能会染上天花,到时可就......可就......” 娜仁牧雅望了她一眼,“我不怕呀!” 连翘望着小郡主那一脸淡定,深深的无力了,这真是谜一般的自信啊!您是不怕,可我怕呀!要是郡主安安分分待在屋里,那有可能相安无事,要是去看望太子他们,那可就铁定会出事呀! 娜仁牧雅望着连翘一脸生无可望,嘴角弯了弯。这个姐姐可真有意思,算了,看在她担心我的份上,我就不逗她了。娜仁牧雅咳嗽了一声。 连翘就看见刚刚还可亲的郡主突然面无表情,一脸深沉。郡主说:“你可别忘了,皇帝舅舅让我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如果太子表哥他们去了的话,就算我安然无恙,那也不是一件好事,有可能还会被伤心的皇帝舅舅迁怒。所以,看表哥们是必须要去的。” 连翘被深沉脸的娜仁牧雅糊了一脸,她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话说本来软萌的小郡主突然开启冰山模式,臣妾真的好不适应啊! “再说了”,娜仁牧雅扬起笑容,“我是一定会没事的呀!不用担心啦!” 连翘已经无力吐槽了,这种画风秒变的状态,还有谜一样的自信,呵呵!不过她也看出来了,别看郡主小,但她心里主意大着呢,她还是不去咸糙萝卜淡操心了! 在院子里安定下来之后,每天娜仁牧雅都会戴着纱巾去看望太子他们。太子表哥脸上全是红疹,完全看不出以前装逼的风采,整个人像一只被煮熟的虾子,不过一点也不可爱。这简直是毁容啊! 娜仁牧雅真心觉得自己太天真了!虽然她不怕,可是万一真的染上了,就要那么丑,也实在是挑战下限啊! 因此在连翘劝说下,娜仁牧雅也就是进了屋子,隔着布帘站一会就回了。反正现阶段他们都是高烧呕吐,昏迷不醒,娜仁牧雅就是再急于想从十阿哥嘴里套出什么,也不是时候呀! 虽然娜仁牧雅很担心他们,但是人太小,根本做不了什么。她只能祈祷那个什么钦天监说的对,自己能带来福运。 不过这个也太扯淡了,娜仁牧雅自己是不信的。 这天晚上,院子里突然闹腾起来了,灯火通明,人生鼎沸。连翘打听过后回来说:“郡主,听说太子要不行了。正院里太医进进出出的,情况很危急呀!” 娜仁牧雅还迷瞪的眼一下子睁大了:“快,伺候我更衣,我要去看看。” 娜仁牧雅穿好衣裳来到正殿,屋里乌压压的一堆人,都是太医。 在给太子服下汤药之后,太子还是不见好转。这下子太医们都慌了。年过半百的太医院院正看着一副乱糟糟的样子,不悦的呵斥:“这都成什么样子!章太医你来看看。” 被点到的太医躬身:“是。” 院正抚着胡子,章太医野路子出身,偏方多,这种时候也顾不得什么了,听天由命吧! 章太医摇了摇头,而后皱了一下眉头,小心的附到院正耳边说:“现在太子情况危急,下官有一套祖传的金针刺穴,只是此法过于危险,稍有不慎,便会伤及经脉,更甚者会失去神志,成为......成为......痴傻之人。” 这边院正糟心不已,那边康熙得知消息后也是糟心,他几乎立马就要启程前去,却被赶来的太后拦住了:“皇帝,哀家知道你心疼太子,哀家也心疼呀!可是你是一国之君,你若出了什么事,让哀家如何对先皇和姑母交代呀!” 康熙无奈的看着一脸“你要去我就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太后:“皇额娘忘了吗朕小时已出过天花,自是无碍的。” 太后一听,没有异议了。还要和皇帝一起前去,毕竟太后心中对太子还是很看重的。刚刚只是关心则乱,她不敢想象,皇帝出事了,本就不安定的的大清会如何。 院正还不知道皇帝正在前来,咬了咬牙,“用,后果我担着。” 其他太医见有了解决方法,又不用担责任,自然欢喜。 娜仁牧雅件事情又有了转机,心中松了一口气。 不过,章太医颓然的摇摇头,他真的尽力了。 太子面如金纸,气若游丝,眼看着就要不行了。 第31章 响亮的一巴掌 娜仁牧雅仗着人小,趁众人六神无主之际,钻到了太子的床前。她定睛一瞧,只觉得太子身上仿佛有什么在撕扯着,脸上忽白忽黑的,像调色盘似的。 她心中一动,总觉得太子表哥这样有些玄乎,来不及多想,娜仁牧雅伸出手,其掌风之凌厉,配合着娜仁牧雅那一脸肉痛的狰狞表情,是个人都知道她想干嘛了。 院正愁眉苦脸的,无意中瞄到,真是魂都去了一大半了。本来太子还吊着一口气,这一巴掌下去,可真是阎王老子也没办法了。 皇上,臣对不住你啊,让你连太子最后一面都见不上了。他悲愤的大叫:“掌下留人!” 然并卵,随着清脆的一声“啪”,太子的脸被扇得歪到一旁。众人反应过来,小心肝都抖了抖,那巴掌跟扇在他们心上似的,痛不欲生啊! 总觉得太子会成为史上第一个被熊孩子扇死的储君啊!千年之后,标题就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国储君被幼龄儿童一巴掌香消玉殒,这是道德的败坏,还是人性的丧失?”欢迎走进吧啦吧啦...... 他们都知道前一阵子别院来了一位嘉仪郡主,看这女孩子年龄不大,衣裳穿着不俗,想必就是了! 这是何等的丧心病狂啊!简直就是熊孩子的典型啊!这已经不是坑爹了,这是坑全家啊! 太子,臣等对不住你啊!让你走都走的如此不光彩,简直愧对太医的职业素养! 但是......有这熊孩子在前面挡着,皇上的火应该不会发到我们身上吧! 皇上火力被熊孩子挡着=不会像他们发火=不用掉官不用杀头=安全了! 太医们原来的表情是这样的〒_〒,现在是这样的↖(^0^)↗。 熊孩子拯救世界呀! 经历了一系列心理活动之后,院正还得顽强的上前看看太子如何了,不过大概是归天了吧!只是程序还得走一遍呀。 院正上前摸了摸太子脖间的动脉。太子侧着脸,院正感觉太子脸上的疙瘩少了不少,难道是熊孩子用力过猛,被扇掉了? 嗯,太子果然还有脉动。院正抚了抚胡子,正要宣布这一悲痛的消息时,等等,什么?太子还有脉动?院正赶忙又去探了探太子的鼻息。 这边院正正在倒腾,那边娜仁牧雅就想回房间了。 她自己也不知道刚刚为什么这么做,只知道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响着:救他。好像她亏欠他一样,简直莫名其妙,让她心烦意乱。不过她还是遵从了自己内心的意愿! 于是就出现上面那一幕。她就觉得有一种力量从她掌心流出,让她十分肉痛,虽然她也不知道是什么。 看来,找回那段记忆就非常重要了! 现在她有些虚弱,还有些烦躁,只想立刻回房间休息。 不过,谁来告诉她,太医们那一副狗见了骨头的眼神是怎么回事?娜仁牧雅走一步,太医们的眼神就跟着一步,简直让她浑身不自在。 她不知道,她现在简直就是太医的救世主,无可超越的背锅侠呀!就连背后都升起万道霞光! 太医们都在心里默默发誓:如果这次逃过一劫,回去就把小郡主的牌位立起来,哦,还要打造雕像,必须用金子。这种献身一个人,造福全人类的精神简直太伟大了! 娜仁牧雅不知道这群太医的想法,要是知道,肯定会感叹一句:太医院里真特么的都是一群披着白衣天使壳子的腹黑心机婊啊! 娜仁牧雅只觉得一群老不休的用一种怪蜀黍的眼神望着她,她的恐惧尴尬症都要犯了。 求别望了!求放过! 幸好,一声惊呼打破了此时的尴尬。 院正觉得此时日一万条狗都不足以表达他的心情!太子脉搏平稳,哪有将死之兆?只要好好静养就无事了。 他内心复杂难辨。难道熊孩子的巴掌还包治百病?那还要他们这些太医干什么?他想象到以后的病人一脸急切:求揍!求打脸! 那画面太美,他不敢想! 章太医见院正一脸恍惚,安慰道:“院正大人不必如此,人各有命!现在还是想想该怎么向皇上禀报吧!”章太医跟院正都过不惑之年,老同事了,私下里关系还不错。此次虽说是这嘉仪郡主打断太子最后一线生机,但到底是他们太医院办事不利,难保皇上会迁怒啊! 院正神思不嘱,正瞧见章太医那张带着安慰的菊花脸,说:“呵呵!” 章太医被糊了一脸,话说他怎么觉得院正好像在讽刺他呢!不会打击吓傻了吧! 他顺着院正手指的方向看去,正是太子殿下。章太医也是医术高深之人,中医最开始都要掌握“望”这个技能,他自然看出来太子面色回转,刚刚那气若游丝的模样完全没有了。 章太医也吓了一跳,连忙搭上太子的脉搏,这下,他也跟院正一样懵逼了! 其他太医见两位老大人都一脸傻逼的样子,忍不住围过去。章太医双眼无神,木木的说:“太子脉象平稳,除了有些虚弱,修养一阵子也就无事了。” 众人也是一怔,说好的命悬一线,无力回天呢?我们扯开嗓子都准备嚎了,你给我们看这个? 然后众人的眼光都落在正蹑手蹑脚准备回屋睡觉的娜仁牧雅身上。 娜仁牧雅看着围过来的太医,欲哭无泪:我都走到门口准备溜了,你们却无情的发现了我,这还能不能好了? 先不说娜仁牧雅与众位太医如何大眼瞪小眼,康熙知道消息后,智斗太后终于取得探望自家危在旦夕,据说正在全力抢救中的儿子的机会了。 本来太后也要来的,可是被康熙劝回去了,毕竟老人家夜里奔波很容易生病。要是儿子还没好,太后又病下了,那可真是一场灾难了。 康熙到了东院,四下灯火通明,偏偏寂静的听不到一点声音。他心中一咯噔,快步走进正殿的寝殿。 他一眼就望见躺在床上的太子,静悄悄的躺在那儿,就像当年的赫舍里一样。康熙心中一痛,望着地下跪的一水儿的太医说:“告诉朕,保成只是睡着了?对不对?”其中的心酸悲痛,真是闻者落泪。 难得一见的属于皇帝的脆弱啊,太医们均是感叹谁说皇家父子无真情,看看,这是人间自有真情在啊! 娜仁牧雅真是对这群脱线的太医们没辙了,你倒是说话呀!看看唯二的两个靠谱的还在打击中飘着,她只能上了:“皇帝舅舅,太子表哥是睡着了。肯定一会就醒了。” 康熙这才注意到角落坐着的娜仁牧雅,他心中酸软,外甥女果然是舅舅的小棉袄,他走过去抱住娜仁牧雅,仿佛这个小小的身躯可以给他力量:“嗯。”他实在没有勇气去验证他最心爱的儿子的离去。 娜仁牧雅觉得实在无力了,要不要回答的那么没有可信度啊,别看她人小就这么敷衍啊!不过,皇帝舅舅你别哭啊!感受到肩头的湿润,娜仁牧雅觉得当初被逼来这儿的怨气也消了不少。 她灵机一动,就让皇帝舅舅你再伤心一会好了,谁让你当初不顾我的意愿把我送这儿来的?哼,娜仁牧雅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一看就在想坏主意。 院正反应过来的时候,皇帝大人已经抱着娜仁牧雅寻找安慰了,貌似还有哽咽声?惨了,这下大发了,你说他走什么神啊!要是皇帝知道太医院围观了他出丑,太医院还能落着好吗?挽救,必须挽救啊! 他刚要开口,就看见熊孩子瞪了他一眼,生生的让他把话憋回去了。 娜仁牧雅觉得差不多了,拍了拍这个正沉浸在丧子之痛的大清之主:“皇帝舅舅,你相信我,太子表哥真的没事啦!不信问问太医爷爷啊!” 院正连忙回答:“回皇上,太子只要静心修养即可,已无大碍了。” 康熙闻言,大喜过望,奔到床前,探了探太子的鼻息,很好,呼吸平缓,脉搏,还跳着呢。还好还好,康熙的心落了地。 娜仁牧雅对院正老爷爷使了使眼色,院正会意的领了一溜的太医静悄悄的走了。 于是,等康熙回过神来,觉得有些恼怒转头想找太医问罪的时候,就只剩下了一个甜甜笑的外甥侄女儿。 娜仁牧雅来到康熙身边,拽着他的胳膊说:“皇帝舅舅,我说的没错吧,太子表哥没事了,他只是睡着了。”然后,娜仁牧雅贴近康熙的耳朵小声的说:“皇帝舅舅,我们走吧,让太子表哥好好休息吧。” 康熙确定太子平安无事了也就放心了,笑着捏了捏娜仁牧雅的鼻子:“你这个小机灵鬼儿,知道你心疼你表哥,这就走吧。” 他们出了正殿,太医和太监宫女都跪着呢。 康熙看见太医院的人就生气:“刘院正,朕看你是越发会当差了,竟连朕都戏耍起来。” 刘院正汗都下来了:“皇上恕罪,老臣只是被郡主......”他话音没落,娜仁牧雅就拽了拽康熙的袖子:“皇帝舅舅,今天太医爷爷们都很努力地把太子表哥救回来,阿雅很感激他们的,能不能就别罚他们了啊?” 刘院正擦了把汗:今天可见识到了什么叫睁着眼睛说瞎话了。 康熙看着娜仁牧雅眼里的期盼,笑着说:“谁说朕要罚他们了,朕要赏的,都赐白银千两,良田百亩。” 娜仁牧雅摇了摇康熙的手臂,笑嘻嘻的说:“我就知道皇帝舅舅最好了。阿雅现在难受,皇帝舅舅能送我回房吗?” 康熙这才发现娜仁牧雅的脸色苍白的不像话,他心疼的不行,一把把娜仁牧雅抱起来,回了西配殿。 康熙毕竟事务繁忙,一会儿就走了,走之前康熙说要带娜仁牧雅一起走。皇帝挺喜欢这个虽然表到三千里的外甥侄女儿,把娜仁牧雅一个小女孩留在这么危险的地方他也过意不下去。 娜仁牧雅拒绝了:“做事怎么能半途而废呢,阿雅希望表哥可以好起来,阿雅是有福气的人啊!”再说了,她还要等大胖鹅醒来呢。 康熙无法,只好带着一腔感动走了。 第32章 病愈 康熙回宫之后的第二天立刻招来暗卫,听暗卫首领报告别院里发生的事。 “你说什么,当时太子就要不好了,嘉仪郡主到了之后,太子就气息平稳,就好了?”康熙惊讶的停下笔。 “是,卑职当时看到章太医给太子施过金针之术之后,就对刘院正禀报说太子恐怕不好,之后嘉仪郡主到太子床前.....床前.....”暗卫首领也很纠结,不该怎么说,要是直说,就算郡主救了太子,也有犯上之嫌,难保皇上心中会有疙瘩。 不过,暗卫首领对娜仁牧雅小小年纪很是怜惜,悄悄地望了一眼康熙,一咬牙说:“摸了太子的脸,之后刘院正上去把脉,太子就好了。”郡主确实是摸了太子的脸,只是摸得有些重而已。 “哦?好,干的好啊,果然不愧是小福星啊。”康熙笑道。 暗卫首领觉得脸更疼了。 康熙让暗卫首领下去之后,脸上的笑意就沉下来了。“梁九功,你悄悄的把陈正文找来,朕不希望有第三个人知道。” 梁九功领命去了,路上陈大人悄悄地往梁九功袖子里塞了一个钱袋子,“梁公公,不知皇上召我前去是有何事呀?” 梁九功悄声说:“老奴只知道是关于别院的。” 别院的?那就是那几位的病情了,听说昨天皇上连夜出城一趟去了别院,可能是几位主子有谁不好了,但是到今天又没有别的消息,会是什么事呢?不会是关于嘉仪郡主的吧! 对于那位嘉仪郡主,虽然陈正文很相信他们家楚大人的话,但是凡是还不有个万一吗?万一那位郡主撑不过去,不单单是她自己的小命丢了,连带着他全家都得丢命。 康熙站在窗前沉默了很久。 陈正文跪在地下,汗不停地流,心里直打鼓。 “你说,真的有人能起死回生吗?”康熙问。 “一饮一啄皆是天数,不能强求。臣以为,即便真的有仙家手段,想必也是付出因果代价的,也得遵循这世间的规矩。”陈正文答道。 “哦?是吗?”康熙转过头来,把娜仁牧雅的事说了,他有些忌惮娜仁牧雅的本事,若真是她救回了太子,不知是好是坏。 “唉。”陈正文叹了口气,面上一脸悲天悯人之状,“嘉仪郡主,唉。” 康熙见状,连忙问:“为何做如此情状?可是嘉仪郡主有不妥之处?” 她不是有不妥之处,她是不妥大了,“臣之前算出嘉仪郡主对皇室是有助运之势的,能够在危急时刻帮助皇室之人遇难呈祥,只是......” “只是什么?”康熙急忙问。 “皇上,郡主之后是否面色不好,身体有些不适?”陈正文反问。 康熙回想娜仁牧雅确实神情恹恹,看起来确实不好,她不还说自己身体不舒服嘛! 康熙点了点头。 那就对了,陈正文心中暗自窃喜,赌对了。 要问他怎么知道的,一个四岁的小孩子乍然到了一个如此艰难的环境,肯定会有所不适应,再加上事情发生在夜里,皇上说看到嘉仪郡主了,那必定是半夜才起来的,面色不好是正常的,面色好才是不正常的呢。 “那就是了,小郡主是罕见的天生五形紧贴循环相生,流通有情,格局很高,如果是男子,自然是封侯拜相之才,而女子则是天生贵运,有辅命之说,与她亲近之人都会有所裨益,逢凶化吉。可能是太子命不该绝,阴差阳错之下郡主用自己的气运为太子挡了灾,逢凶化吉!但是以后郡主可能......可能于寿命有碍啊!” 陈正文说过之后,康熙就沉默了。 听过这一种说法,康熙心里仍有猜疑,他望着陈正文,好久之后,才挥了挥手:“下去吧。” 康熙之前早就听说阿喇善的女儿颇有神异之处,间接解了科尔沁之危,这也没什么,古有甘罗十二岁拜相,曹冲八岁称象,今朝还有纳兰容若自小才情过人呢! 但是此次很像是仙家手段,令人起死回生。这种本事,实在容不得他不忌惮。 虽然被陈正文用气运之说圆过去了,但是不能掌控之事到底让康熙心中泛起一丝杀意,要不是娜仁牧雅与皇室牵扯过深,哼! 康熙吩咐暗卫去封口,无论如何在事情还不明朗,不能确定娜仁牧雅是国之妖孽 还是真正的福星之前,这件事情都不能流传出去。 陈正文从乾清殿里出来之后才敢大声呼吸,刚刚可真是九死一生。他也不全是胡诌的,从小郡主的命理上看确实是极好的,只是有没有好到可以起死回生,他也不知道啊!当初他既然说出那样的话,自然是要把娜仁牧雅捧得越高越好。 而通过今天这个说辞,要是以后嘉仪郡主有什么事那就是她为皇家挡灾太多了,没事自然是福运深厚,总之都与他无关了,陈正文把自己完全的摘了出去。 一方面,他佩服楚大人的本事,另一方面,他也好奇,难道真是嘉仪郡主真有起死回生的本事吗?他可真是好奇的紧啊! 陈正文一脸轻松的回到家,就听见管家来报,三少爷又出事了。 “我不是吩咐过了,最近府里的人都不要出去吗?特别是看住三少爷,怎么?我说的话不管用了?” “哎呀,老爷,您又不是不知道,三少爷那个脾气,他要出府,谁敢拦他呀。”管家是陈家的世仆,深受陈正文的信任,也了解陈府的情况。 三少爷的母亲是府里的表小姐,与陈正文是青梅竹马。后来又为了陈正文不幸身亡,陈正文对表妹留下来的儿子十分宠爱,从小就把三少爷抱到太太身边当做嫡子教养。太太也十分宠爱这个儿子,简直是有求必应。 不过,也正是因为太太的纵容,三少爷才成了如今这副模样。管家心里叹了一口气,老爷还认为太太十分贤良淑德,对三少爷恨铁不成钢呢。 陈正文端起杯子喝茶:“说吧,他又惹了什么事?” “这次倒不是少爷惹事,三少爷出城遛马,结果掉坑里了。被捕兽的夹子夹到了......夹到了......”管家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 “到底是什么,说!”陈正文对管家的态度不满。 管家瞄了陈正文一眼,您这会儿想知道,一会儿可能就后悔了。“夹到了三少爷的腿中间的......”请恕他老人家一大把年纪了,实在难为情。 “什么?”陈正文一口茶水喷出来,他怒而把茶杯摔在地上,“那些护卫都是死的吗?现在小宝情况如何啊?” “大夫说,只要少爷最近不近女色,好好休养就会好了。”管家见老爷如此重视三少爷,赶忙说,就怕说晚了,连他们这些下人也会被迁怒。 陈正文稍稍心安,刚刚的好心情不翼而飞,起身去后院看望三少爷。 话说三少爷也觉得自己最近很倒霉呢。本来趁着这两天他老子忙,家里别的人又管不住他,于是他就出去祸祸了。 收到柳丝阁头牌姑娘相邀,在城南的荷花亭相会,他去了。 本来他看着那姑娘背影挺美的,正暗搓搓的遐想何等的貌若天仙,一转脸,那眼睛,那鼻子,那嘴巴,是个人不错,但也只能勉强是个人,看得他年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正发火要教训一下这个敢戏耍本少爷的,结果对方火力太强,一个女子把他们全部干趴下了,还要强上他,他是在那血盆大口下生生吓晕的,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失没*。 被女人吓着了很郁闷,于是他想出城门打猎散散心,策马狂奔,心情才纾解一番。 哪想又跌入猎户设的陷阱中,,竟然伤到了他的子孙根,虽然大夫说可以好,但他还是气得想吐血。 你说他这是招谁惹谁了啊?陈小宝就想问问老天爷,他是偷了他家的葱,还是拿了他家的蒜,用得着那么针对他吗? 宝宝伐开心!宝宝想作天作地作上天! 陈正文来的时候就看见小宝正在烦躁的砸东西,整个人都处于狂躁状态,一边砸,一边胡咧咧。 突然,他举着花瓶的手一顿。陈正文哼了一声,总算是看见他了,“别胡闹了。” 只见陈小宝带着哭音说:“爹,快叫太医。”抻着蛋了。 且不说陈正文这边的鸡飞狗跳,太子只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他会在康熙四十七年因为在父皇帐子外偷听被废,然后四十八年被复立?然后又被废?那个牛脾气冰渣脸跟在他身后的四弟会成为最后的赢家?然后,堂堂皇太子就这样被幽居,一辈子窝在小院子里憋屈的死去? 这简直太可怕了。他不相信自己会做出这样的事,也不相信父皇会如此狠心将他废黜。 但是,他的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脑袋中多出来的那些记忆清清楚楚的告诉他,他就是那个大清被两废两立的太子。 他还来不及先感叹一下自己的苦命,头又疼了,该死的,残魂还不死心,还想跟他争夺身体的主控权。 残魂的主人是二十一世纪一个花花公子,信奉的是及时享乐,因此在他二十几年的生活里,及其放纵。 上学的时候,逃课,打架,成年时就各种泡妞,男女不忌,k药,各种十八禁让太子这个还青涩的少年脸色爆红,大骂伤风败俗。要不是曾经追过一个历史系的系花,富二代狠补了一些历史知识,太子也不会知道自己的命运。 富二代无意间得到一个修炼功法,但是还没修炼高深就遇上飞机失事,来到异世。本来他修炼过魂力比太子浑厚的多,太子当时正是虚弱之时,哪里抵挡的了富二代的夺舍。 富二代就跟玩似的,慢慢撕扯着太子的灵魂,眼看着太子就要完了,娜仁牧雅出手了,一巴掌就把富二代的魂灵给扇萎了,太子趁机吞并残魂,也获得了他的记忆。 不过果然是修炼过得,虽然富二代的灵魂失去意识,但是他本来就比太子强上许多,太子要融合可能需要很长时间,也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 各种纷繁的记忆在太子脑海中交杂着,一会儿是康熙教他写字的情形,一会儿是在酒吧里搂着妞儿的情形,不同的记忆片段让太子几乎分不清他到底是大清的太子,还是二十一世纪的纨绔富二代。 刘院正望着睡梦中也紧皱眉头的太子,他现在恨不得全天贴身在太子身边,实在是太子这种情形太罕见了。 刚开始被震撼到了,以至于他产生了一种嘉仪郡主是仙人的感觉。 但是后来仔细想想,他读过的书,救人都不是这么救得,还那么出人意表,至少也应该是那种以嘴渡气,要不然也是脱光了衣服传功的那种。 所以说,刘院正你看的都是什么书啊! 他一定会找出真正原因的,刘太医握拳。 正在刘院正踌躇满志时,娜仁牧雅进来了。 “院正爷爷,你不害怕吗?”娜仁牧雅好奇的问。 “什么?”刘院正才回过神来就看见熊孩子瞪着那双漂亮的眼睛忽闪忽闪的望着他。 娜仁牧雅一下子坐到太子的床沿,两只腿晃荡晃荡的。“就是太子表哥现在生病了,会死人的那种,院正爷爷不会害怕染上,然后就,嘻嘻。” “还有”,娜仁牧雅望了太子一眼,悄悄附到刘院正的耳边,“太子表哥现在好丑的,阿雅都觉得有点害怕呢。” 害怕你还坐在太子床沿,整天往这里跑?刘院正心里腹诽。“郡主既然知道接近太子及另外两位皇子是危险之事,那郡主就不害怕吗?” 真是个狡猾的老头子。娜仁牧雅满不在乎的说:“因为本郡主不会染上的。”那话里的得意洋洋一览无余。 刘院正本来压下去的心思又浮上来了:难不成嘉仪郡主真的有什么特别的际遇,不然为何那么早慧和自信? 娜仁牧雅只是来看一看太子表哥的情况如何,现在看过了也就走了。瞄了一眼还在为她说的那句话而沉思的刘院正,不禁撇了撇嘴,人类可真会自己跟自己找麻烦! 因为昨天晚上的事,娜仁牧雅看过太子之后就回房睡觉了。 这一觉直睡到夕阳西沉。 娜仁牧雅唤来连翘,想要用餐。 这院子当然有自己的小厨房,由于东院处于封闭状态,外面的食物送进来自然都要受首领太监的辖制,原来首领太监木公公不把这个新来的嘉仪郡主放在眼里,但他是个人精儿,只是照着份例,要想更多更好,对不起,那没有,别人也挑不出刺来。 现在可不行了,就冲着昨天皇上对郡主的态度,他也不敢怠慢了啊! 饭食很快就上来了,娜仁牧雅用过饭之后,询问了连翘现在的情况。 “郡主,现在太子的情况稳定下来了,听说现在都醒了,只要将养将养也就无碍了。不过,”连翘压低了声音说:“我听说太子精神不稳定,说了好些胡话,还有些大逆不道呢。” 娜仁牧雅皱了皱眉头:“这话自己说说就行了,太子表哥只是大病初愈,精神不济也是正常的,还有,谁没有说梦话的时候呢?” 连翘点了点头,话说郡主怎么对太子很是维护呢? 昨天晚上,除了娜仁牧阿雅在场,就只有太医院的,其他太监宫女的都在外面候着呢,所以连翘只知道太子被救醒了,其他一概不知。 娜仁牧雅自然知道太子身上发生了什么,不过她也不在意,现在她更在意的是另一件事,“十阿哥怎么样了,还好吗?” 连翘得了娜仁牧雅的吩咐,对十阿哥的情况十分上心,听到了娜仁牧雅的话说:“十阿哥现在高烧已退,太医说也只要好生将养就行了,总会醒的。倒是四阿哥恢复的最好,人也有些精神了。四阿哥可真是最幸运的呢。” 娜仁牧雅了解情况之后,放下心来,自去洗漱安置不提。 日月交替,太阳升起。 娜仁牧雅早晨就起来凑到太子屋里吃饭了。 太子挺惊讶的,不过他对这个小表妹挺有亲切感的。他还记得他在挣扎中那充满温暖的手,虽然他脸挺疼的。 娜仁牧雅看到刘院正不在了,“咦?院正爷爷不在了啊?”昨天还看着像紧盯着太子表哥不放呢。 太子笑着说:“院正早就走了,好像是发现了什么。孤拦都拦不住。不过雅表妹冒着生命危险来看孤,叫孤真的好生感动啊。”说完之后,太子的脸就僵了,自己怎会如此轻佻,简直有失体统。 太子暗生警惕,看来他被影响到了。 娜仁牧雅就看见太子表哥先是热情的让她有些吃惊,然后就全程板着脸,放冷气。 她有些不高兴,合着她白白救了个白眼狼啊,“也难怪太子表哥不高兴了,这么清汤寡水的也配不上太子表哥的身份啊。” 娜仁牧雅一脸愁眉苦脸的,然后拿出一个小食盒,那里面装着美味的云片糕,秘制胭脂鸭,甜酱拌菜,鸡丝凉面。对比太子面前什么都没有的白粥,娜仁牧雅那块儿简直就是大餐了。 娜仁牧雅慢条斯理的吃,一边吃一边还发出赞叹不已的声音。 要是平常,太子肯定是扫都不扫一眼的,可是谁能受得了天天白粥啊。看娜仁牧雅这情态,太子也知道这位小表妹是不高兴了。偏偏她还对他有救命之恩,让他发不出脾气。 太子腆着脸凑过去。娜仁牧雅一脸受惊的往后退,“太子表哥,你可别过来,就您那副尊荣昨天晚上我可做了一夜的噩梦。” 太子由于生病,脸上红疹虽然消了不少,但是还是被祸害的很厉害的。 平日里太子也是很讲究仪容的,经娜仁牧雅那么一提醒,他大叫一声,缩回身子,把脸埋在被子里。 等他回过神之后,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脸红的像要滴血一样,他想把被子拿开,又觉得太丢脸了。 这一定不是孤做的,孤肯定是受到异世魂魄的影响。这么小女儿情态,真是,太子蒙在被子里,瓮声瓮气的说:“孤觉得有些不适,不能招待表妹了,多谢表妹今天来看望孤,请回吧。” 娜仁牧雅也没想到太子会这么干,她不就是想逗逗他吗?用得着反应那么大吗?不过,娜仁牧雅忍住笑意,说了声:“行,那表哥我就走了啊,你保重啊,别又憋出病来。” 娜仁牧雅想太子表哥现在需要静静。 娜仁牧雅溜达到了东配殿。 东配殿住着四阿哥和十阿哥。因为两位阿哥都是贵重之人,太医院怕照应不过来,于是就让两位主子住在一块了。 索性十阿哥还小,添一张榻子正好。 娜仁牧雅不太喜欢四表哥,老是板着一张脸。她就看看大胖鹅的情况就回去了。 娜仁牧雅就在每天瞎溜达的情况中度过了,期间十阿哥又醒了。别院的三个阿哥都脱离生命危险,这里面如何如何养病就暂且不提了。 等到三位皇子病愈,可以回宫时,都已经十月份了。 娜仁牧雅真是憋屈坏了。每天也就是去太子那刷刷存在感,去东配殿找四阿哥和十阿哥聊聊天。 四阿哥虽然沉默寡言,但是爱恨鲜明,几次接触下来,娜仁牧雅还是很喜欢这位四哥哥的。 她私下里也问过胤俄关于那天突然晕倒的事情,结果他也说什么都不记得了,这让娜仁牧雅很沮丧,她心中总觉得那天的事情特别蹊跷。 回到宫中,康熙首先就传了太子四人到乾清宫偏殿觐见。 当初康熙以为娜仁牧雅疑似有逆天改命的本事,对娜仁牧雅的喜爱之心被猜疑所替代。后来,刘院正回禀说当时太子是气支堵塞,外感不服,导致气血上涌,压迫到经脉,总之一大堆的专业名词,绕的康熙脑袋晕。 总结起来就是娜仁牧雅那一巴掌正好打通太子於堵的经脉,阴差阳错之下救了太子,并不是有什么神奇的能力。康熙这下心里才放心。 他又想到陈正文所说的话,娜仁牧雅果然是有福之人,阴差阳错之下竟也能救太子一命,果然气运不凡。至于那番有损寿命之说,也让康熙生出愧疚之心。 因此在觐见之时,康熙对娜仁牧雅的更亲昵了,甚至亲自把娜仁牧雅抱于怀中,对太子他们嘱咐道:“此次你们遇险,阿雅甚是担心,身赴险境,待人至诚,朕十分喜欢她,今后你们也要把他当做亲妹妹看待才是。要是朕听说你们谁欺负阿雅了,朕可饶不了你们。” 众位皇子没想到父皇会对娜仁牧雅如此宠爱,心里惊异,面上都乖顺的应了。 娜仁牧雅心里腹诽: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也不知道是谁强行下令让我去的。 太子笑着说:“孤与雅妹妹相处多日,雅妹妹聪慧可爱,喜欢她都来不及,怎么会欺负她呢,父皇多虑了。” 十阿哥附和道:“对啊,对啊,阿雅可厉害了。” 四阿哥虽不说话,却也点了点头。 康熙为娜仁牧雅撑过腰之后,看到众皇子的表现,满意的点了点头。 娜仁牧雅推了在皇宫中赴宴的邀请,执意要回家。康熙无法,只好让派人护送娜仁牧雅回亲王府。 回到亲王府,阿喇善和鄂勒斋图早已经得到消息在等着了。 娜仁牧雅一下子冲进阿喇善的怀抱,阿喇善顺势就将小女儿抱起来。 “阿布,我好想你。”娜仁牧雅在阿喇善的脸上亲了一口,喜的阿喇善合不拢嘴。 “还有我,妹妹不会忘了哥哥吧。”鄂勒斋图故意逗她。 娜仁牧雅伸过头很大方的在鄂勒斋图的脸上“吧唧”一口,这下鄂勒斋图也满意了。 娜仁牧雅四周望了望,没有见到颖玉王妃的身影,“阿布,额吉呢?” 欢乐的气氛一滞,鄂勒斋图提醒到:“我们还是先进屋再说吧。” 阿喇善点了点头,抱着娜仁牧雅往里屋走。 娜仁牧雅急了,“怎么回事?你们怎么都不说话呢?额吉出事了吗?” 鄂勒斋图望了急切的娜仁牧雅一眼,不是额吉出事了,是你有事啊! 阿喇善回答说:“别急,你额吉没事,就是最近脾气有些暴躁。” “哦”,娜仁牧雅放下一颗心,“那我们去见额吉吧。” 阿喇善一听要去后院,神色一僵,“我突然想起还有些事没处理,哎呀,这么重要的事我怎么给忘了呢,真是人老了,人老了啊!”他一边感叹,一边把娜仁牧雅放下,快步向书房走去。 娜仁牧雅觉得阿布简直莫名其妙,旁边的鄂勒斋图等阿喇善走远了才一下子笑出来,“妹妹别觉得奇怪,阿布现在可不敢去见额吉。” “那是为何?难道阿布又惹额吉生气了吗?” “不”,鄂勒斋图用奇怪的眼神望着娜仁牧阿雅,“你还是先关心一下你自己吧,额吉还为你去别院里生气呢。为这事,阿布和额吉有争吵,额吉都不给阿布好脸色。连我都不敢和额吉讲话了呢,幸亏你回来了。” 他们俩边走边说,娜仁牧雅了解到额吉可能还在生着她的气,立马就怂了。到了颖玉王妃的颐香苑,就看见额吉坐在正堂的主位上。 娜仁牧雅看着王妃黑着的脸,畏畏缩缩的不敢往前走,鄂勒斋图坏心的把他往前推。 “额吉”,娜仁牧雅想扑到颖玉王妃身上。 “别过来,你还知道我是你额吉呀。”颖玉王妃呵斥道,“你给我站那。” 娜仁牧雅停在颖玉王妃面前,委委屈屈的拿眼睛瞄王妃。 “我当初是怎么对你说的?你答应过我什么?” “不再以身犯险,有事找额吉商量。”娜仁牧雅乖乖的说。 “你知不知道稍有差池你就回不来了?当时我就在宫中,只要你捎个信给我,我求求皇上和太后,相比也就可以了。好,你自己不把自己当回事,我这个外人再操心有什么用?” 娜仁牧雅一下子被吓哭了,拽着王妃的袖子说:“额吉,我错了,额吉不是外人,额吉不要阿雅了吗?” 鄂勒斋图在一旁看的直皱眉,“额吉,你对妹妹也太过苛刻了。妹妹还小呢,她知道什么?妹妹一向率直,待人待事真诚的很,宫里的规矩她又不懂,哪里会传递消息呢?妹妹有什么不妥的额吉再费心教就是了。今天怎么说也是个大喜日子,还请额吉消消气,原谅妹妹这回吧。” 颖玉王妃看着娜仁牧雅可怜兮兮的拽着她的袖子,一下子哭了,娜仁牧雅和鄂勒斋图都手足无措,“你这个小讨债鬼儿,我上辈子到底是做什么孽,才摊上个你这么不省心的。” 娜仁牧雅上前抱住颖玉王妃,带着哭音说:“额吉,阿雅以后一定好好听话,额吉别伤心。” 母女俩哭了一阵,鄂勒斋图在一旁继续手足无措,早知道他就不来了,每次额吉遇到妹妹的事,情绪波动都会特别大,让他见识了额吉的泼妇式,歇斯底里式,简直把以前额吉那种温柔的形象崩坏了。 平复了一阵情绪之后,颖玉王妃抚着娜仁牧雅的发顶说:“你说你这才四岁就给我惹这么多事,到你在长大一些,草原还不给你掀翻了呀,你哥哥当年可比你老实多了。” “这倒是的,妹妹你不知道这半年虽然最后都化险为夷了,这过程中我都十分忧心呐,看来我从你小时候就给你存嫁妆是对的,再这样发展下去,谁还敢娶你呀。”鄂勒斋图打趣道。 娜仁牧雅对颖玉王妃撒娇道:“额吉,你看哥哥就会取笑我。” “我看你哥哥说得对。你以前就特别有主见,不爱笑,对谁也不亲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自从上一次从皇宫里出来,性子和软多了。额吉本来以为这是慢慢长大了,谁知道又卷入皇家的事。 也是额吉的错,不应该这样怪你。你一个小孩子,,又能怎么办呢?额吉宁愿你平凡一点,也不希望你身陷险境。可恨钦天监那老东西,拿我儿作伐子,来步他的青云路。这次是我儿命大,要是你出了什么事,哼。” 鄂勒斋图得意洋洋的说:“我早就派人去对付他们了。可恨陈府人天天缩头乌龟似的,不过,他们家听说颇为受宠的三少爷被我派人整了一番,保证他吃够教训。” 娜仁牧雅扑到鄂勒斋图身上:“谢谢哥哥。不过哥哥没给人发现吧。” “那是,我做事,你放心。” 晚上一家人吃过筵席散了之后,阿喇善腆着脸跟着王妃回了颐香苑。 第33章 康熙的想法 晚上一家人吃过筵席散了之后,阿喇善腆着脸跟着王妃回了颐香苑。 阿喇善看颖玉王妃不搭理他,也有点埋怨的说:“我发觉你是越来越不识大体了,你这样跟我闹,传到宫中,还以为你对皇家的决议不满,平白招来猜忌。” 颖玉王妃的泪忽然流下来了,“我就是对皇上不满,他能拿我闺女的命不当命,我就不能表达一下不满吗?我可不像你这个当爹的那么狠心。” 阿喇善与颖玉王妃缡多年,自然知道她的心思,“这件事虽是我不对,但我还能违抗皇命不成?要是三位阿哥有病死的,那么皇上难免会怪到阿雅身上。 阿雅是必定要参加选秀的,以阿雅的身份,必定是要配与皇家或者宗室的,一个遭皇家厌弃的郡主,还能落得什么好?” “那我到时候去求求太后,太后待我如今生女儿,这一个恩典还求不过来吗?再不济,我额吉还在呢,她是皇上正儿八经的亲姑母,我就不信这样我还保不住我女儿。何必巴巴的把阿雅往火坑里推。”颖玉王妃反驳道。 “妇人之见。太子是国之储君,重要自不必说。四阿哥是皇贵妃的儿子,佟家是皇上的外祖家。十阿哥是温僖贵妃之子,钮钴禄氏是满洲镶黄旗的大族,温僖贵妃又是孝昭仁皇后之妹。 无论折进去哪位阿哥,一旦这三位迁怒,连同整个亲王府都得吃个落挂,到时候阿雅能落得好吗?再说了,再亲那还有亲孙子亲吗?到时恐怕太后都会心里有疙瘩。 倒不如放手一搏,未来还不可知。”阿喇善与王妃感情恩爱,自是不想王妃误会自己,所以才一一细说。 听了丈夫的这一席话,颖玉王妃这才放下心结,展露笑颜。她埋怨道:“都怪那个什么钦天监,把阿雅牵扯进去,非说阿雅是什么有福运之人。阿雅命理好,干他们皇家什么事啊。 我们阿雅是上天赐给我们的小宝贝,上次要不是阿雅,可能现在你都不知道在哪呢。阿雅是我们科尔沁的明珠,这次只是借给他们的。” 阿喇善听到颖玉王妃孩子似的语气,笑着说,“是,是,是,阿雅是我们家的。” 自此,两夫妻解开心结,感情更融洽了。 娜仁牧雅去别院的事只有皇家的人,以及少数京城高层的人知道,其他的人谁会关心一个蒙古郡主呢。 就算娜仁牧雅深受宠爱,那也终究就要走的,根本与他们的利益毫不相干,反而对娜仁牧雅好才会让皇上满意,因此,宫里的各位贵人对待娜仁牧雅都像春风般温暖,特别是惠妃。 宫里三位身份贵重的皇子要是没了,剩下的皇子家世都不显,大皇子就会脱颖而出,成为最大的受益者,这让康熙怎能不疑心。 再加上惠妃殿前失仪,面露喜色,这让康熙更是不喜,连累的大阿哥都不受皇上待见,失宠了许多。 在这种情况下,惠妃自然要多巴结娜仁牧雅这个皇帝跟前的小红人,也让大阿哥经常找鄂勒斋图联络感情。 亏得大阿哥原来和鄂勒斋图关系就好,要不然以大阿哥那性子,非得母子反目不可。 客来居 二楼的包厢里,大阿哥斜倚在榻上,晃着酒杯调笑道:“母妃现在天天念叨你,好似你才是他的亲生儿子似的。” 鄂勒斋图慢条斯理的吃了口菜,这才慢悠悠的开口:“这也是惠娘娘抬爱,谁叫我比你讨人喜欢呢。” 大阿哥下榻,走到鄂勒斋图面前,捏起他的下巴,认真的仔细瞧了瞧,“啧啧,这小模样还真挺讨喜的,就是比本阿哥稍逊一筹啊。” 鄂勒斋图打掉了他的手,似笑非笑的瞅了他一眼。 那眼波似水,让大阿哥心中一动。 “某人可真是王婆卖瓜啊。”鄂勒斋图凉凉的说。 大阿哥嬉笑,“那也是跟你学的不是?” 两人笑闹了一阵,鄂勒斋图直起身子,严肃的问:“今后你的打算是什么?你我也算挚友,如果信得过我的话不妨说出来,我好有个底。” “还能有什么想法,现下我被父皇厌弃,自身都难保。我可算想明白了,父皇对太子那才叫真父子,就为一个猜想,就让母妃闭宫思过,一点颜面不留,我这个老是和太子作对的儿子又讨得了什么好呢。”大阿哥漫不经心的说。 大阿哥猛的灌上一杯酒,周身发散出孤狼一般的气息。 鄂勒斋图最见不得他这样,夺下他的酒杯,“我认识的大皇子,可不是这样的。” 大阿哥嗤笑了一声,突然覆到鄂勒斋图的耳边,“就算我有什么想法,你会帮我吗?” 大阿哥的气息打在鄂勒斋图的脖子上,让他有些痒痒,他推开大阿哥,认真的说:“我们是好朋友不是吗?”就算不帮你,也不会害你呀。 大阿哥望着鄂勒斋图清澈坚定地双眼,有些愣怔,这是在皇阿玛表示厌弃时,所有人都落井下石时,唯一一个不嫌弃他的人。 何至于如此呢?只不过是才认识不久,聊得开的朋友不是吗?真是傻呀! 呵!胤褆笑出声,而后垂下眼睑,“不用担心,我是皇上的儿子,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的。而且以后的时日还长呢。” 胤褆是康熙的长子,一直受到康熙的宠爱,性格也是骄傲自负的。此次受到如此打击,好像整个人都颓废起来,这让鄂勒斋图怎么能不担心。 看着鄂勒斋图担忧的表情,他心下微暖,“别说我了,你最近就要回蒙古了,此去一别,不知何日能再见。” 鄂勒斋图提起此事也是沮丧的很,与好友分别真是舍不得呀。 “好了,别丧着一张脸了,大不了等皇阿玛去盛京的时候,央他带了我去就是。现在,喝酒。”胤褆把酒瓶塞到鄂勒斋图怀里。 鄂勒斋图见此只好无奈的拿起酒瓶,与胤褆一块狂饮。 在鄂勒斋图与胤褆告别抓紧时间狂欢时,娜仁牧雅在和小伙伴胤俄逛御花园,呃,外带一只死缠烂打要跟来的胤禟。 “哎呀,大胖鹅你就和我一起去皇贵妃娘娘哪里呗。”娜仁牧雅叉着腰对胤俄说。 胤俄红着脸说:“雅妹妹,你别叫我大......大胖鹅呗!我一点也不像鹅。” 胤禟在一旁起哄:“但是你胖啊。” 胤俄望了望自己的小肚子,头一次他意识到胖胖的可能不是像额娘说的那么好,他生出一点难为情来,要放弃玫瑰糕,糯米团,核桃酥酪,酒酿小园子,还有云片糕吗? 真的做不到啊。 娜仁牧雅看着小胖子露出纠结挣扎的表情,拍了拍他,“嘿,我跟你说话呢。” 胤俄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打死他也放不下那么多美食啊。 娜仁牧雅以为胤俄拒绝,就转向一旁的九阿哥。 “九哥哥,你能陪阿雅一块去吗?”附赠一个甜甜的笑容。 胤禟立刻豪气万千,“没问题,包在爷身上了。” 胤俄见娜仁牧雅和九哥都走了,赶忙也追上去了。“哎,等等我啊。” 最后的结果就是他们仨都去了。 在拜访了皇贵妃,在皇贵妃意味深长的笑容中取得了在景仁宫随便逛逛的权利后,三个小伙伴都齐齐拍了拍胸口:怎么老觉得眉目如画的皇贵妃有点吓人呢! 娜仁牧雅来到原来睡过的房间。 “雅妹妹,这屋子有什么好看的,我们出去玩吧。”胤禟和胤俄转了一圈之后,都觉得没意思,宫里这样的房间多得是,都一样嘛。 连胤俄都忘了曾经在这里昏倒过。 “知道了”,娜仁牧雅站在博古架前,老感觉这块有点蹊跷啊。但是看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娜仁牧雅也放弃了,可能就是错觉吧。 娜仁牧雅和胤禟胤俄出去了,她没发现她的身后,墙壁有光一闪而过。 此时的乾清宫里,康熙坐在榻上,太子坐在他对面,父子两个正在下棋。 “阿雅又来宫里了?” “是,太后极为喜欢她,总要召雅妹妹进宫相陪”,太子接着说,“本来儿子就不得太后喜欢,这雅妹妹一来,儿子更是排到后面了。” 太子装模作样的抹了抹眼泪。 康熙见此,笑骂道:“你小子,自从生完病,性子倒是越发活泼,哪里有个君子的样儿,莫作小女儿情态。” “自从儿子生病,就常在病中想,儿子要是去了,却从来没有为您尽过一天孝心,真是不孝极了。只要能逗您一笑,儿子便不是君子也罢。” “胡说什么,什么去不去的,听着晦气”,康熙虽是皱着眉,但眼里的的温情清晰可见,“太后在你病了之后,也跟着焦心病了,这能是不疼你么。” 太子讨饶道:“儿子错了,还是皇阿玛英明。” 自从太子懂事了,在康熙面前就少有今天这样活泼的情态,这让康熙心里很是熨帖,心里越发看中太子。 康熙拨弄着棋子,下了一个子后,好似不在意的说:“那你觉得让阿雅当你的太子妃如何?” 第三十四章 康熙拨弄着棋子,下了一个子后,好似不在意的说:“那你觉得让阿雅当你的太子妃如何?” 康熙原来也说过类似的话,要是以前的太子,必然是毫不犹豫的直接拒绝了,但是有了后世之人的记忆后,太子不禁想多了。 难道皇阿玛这时就对孤不满了? 一来,娜仁牧雅与他年岁相差实在太远,等她及笃,还有十几年,而没有太子妃,就没有嫡子,没有嫡子,储君之位就不会坐稳;二来,从记忆中搜寻到,皇阿玛晚年对蒙古有压制之举,之后渐渐大清不再需要黄金家族,娶一个蒙古福晋绝对是弊大于利。 不管皇阿玛怎么想,这都得推了才是。 康熙见太子久久不回答,抬起头看向对面的太子,惊诧的发现太子面色涨得通红。 “保成长大了啊,也知道害羞了啊。”康熙有一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欣慰感,还有一丝心酸,总觉得自家的大白菜要被猪啃了。 无辜被牵连娜仁牧雅小猪:...... 太子猛的站起来,扑跪到康熙面前,抱住康熙的大腿,哭道:“儿子此次生死一线时,最为恼恨的是这十几年来没有在皇阿玛面前尽孝。 雅表妹虽然是极好的,但是雅表妹与儿子年龄相差甚大。儿子一想到以后不能使孙子承欢于皇阿玛膝下,不能为皇室开枝散叶,绵延子嗣,儿子心里就十分难过,儿子不孝啊!” 康熙先是被太子抱大腿哭的方式惊呆了,然后听了太子的话也反应过来刚才的话有所不妥,“朕只是随口一说,保成的太子妃自然不会这么草率,朕一定会给你选个最好的贵女。” 康熙安抚的摸了摸太子的头,眼神柔和。 但是不一会儿,康熙的脸就僵了,话说太子你能不能不要再抱着朕的大腿哭了,看着太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全糊在龙袍上,康熙觉得受不了了,“保成啊,朕知道你的孝心了,哭了那么久也累了吧,快起来吧。” 太子抱着康熙的大腿晃了晃,半哽咽半撒娇的说:“儿子那么久没和皇阿玛亲近了,难道皇阿玛嫌弃儿子吗?” 康熙整个人都恍惚了,快来告诉朕,眼前这个满脸狼藉还娇羞的货,是朕那个不论什么时候都仪态优雅的太子吗? 但是面对这么样殷切的眼神,康熙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来,他满是憋屈的说:“不,朕不嫌弃,朕怎么会嫌弃呢?”康熙的眼神飘忽。 这样纵容的后果就是太子拉着康熙做了一个时辰的亲子友好交流,从乾清宫里出来,太子的表情是这样的:n__ny 而康熙的表情是崩溃的。 虽然对于太子自从记事起就不怎么和他亲近这件事颇有怨念,但是这么热情他也受不了啊。 太子一直是众皇子的楷模,风度翩翩,仪态高雅,又会读书,骑射又好,简直完美的诠释了一个国之储君应有的品质,康熙一直是满意的。 但是直到今天,他才了解到他并不是很了解这个儿子,毫无仪态的抱大腿就不说了,还有什么娇羞的表情是什么鬼? 不过心里有点小欣喜是怎么回事?康熙的眉角眼梢均透露出一股子喜气来,偏偏硬是端着个脸。 朕才不会告诉你朕为保成能在朕面前露出如此坦诚亲近的一面而欣喜呢?哼! 正沉浸在傻爸爸世界中的康熙完全不会想到自己的举动已经叫太子升起防备之心。 太子一番唱念做打之后,反应过来也觉得脸红。他天资过人,自小样样都比别人强,加上少年的自尊心,总想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给康熙看,于是众人眼中的太子都是自有风度的。 今天像个市井妇人一般对皇阿玛哭诉,也是挑战了他的下限。 记忆中富二代每次闯什么祸,要向他老子求救时,也是这样撒泼打滚的,然后每次他老子都会心软帮他摆平的。 今天康熙的话让太子起了防备之心,他下意识的就用了这样的方法,应该没错吧?还年幼的太子心里忐忑。 太子有些心酸,任谁知道一直疼爱自己的父亲到最后会这样无情,也会受不了啊,何况此时太子与康熙的关系正好着。 太子抬起头,逼回眼里的泪水,看着这巍峨庞大的紫禁城,心里有些苍凉,提醒自己以后一定要更加谨慎了! 康熙还不知道自己最疼爱的儿子对他心生猜忌,要是知道,肯定会大声喊冤啊,当时是真的心血来潮,后来想一想也知道他考虑的不周全。纵然娜仁牧雅身上有些神异之处,但是她的出身就决定她一定不能当未来的一国之母。 不提这天家父子俩怎么样了,转眼就到了阿喇善一家回程的时候了。 颖玉王妃带着娜仁牧雅去拜别太后,娜仁牧雅也趁机和九阿哥十阿哥告别。她在宫中就这两个小伙伴年龄相仿,玩的过去,自然依依不舍。 “雅表妹,此去经年,不知何日再见,山高水长,后会有期。”九阿哥摇头晃脑的说着,说完之后一脸的得意洋洋。 旁边的胤俄一脸崇拜的样子,九哥说的话完全听不懂,不过好厉害的样子。 娜仁牧雅脸上出了黑线,话说平时九阿哥也不是这个画风啊,今天怎么突然拽起文来,她也听不懂啊。 “说人话。”娜仁牧雅打断了九阿哥的卖弄。 九阿哥不满的瞪了娜仁牧雅一眼,昨天连夜背的,这得瑟的还不超过一刻钟呢。 “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九阿哥叹了口气,状似深沉的说。 娜仁牧雅翻了个白眼,趁九阿哥不注意,拉着胤俄就跑了。 等到九阿哥回过神来,发现就剩下他一个人在秋风中瑟瑟发抖。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九.小正太.装逼.阿哥懵了。 御花园的秋菊开的正旺盛,胤俄磨磨蹭蹭的从身上拿出一个雕花的小盒子来,“给你。” 娜仁牧雅好奇的接过来,打开盒子一看,原来是一个用上好的羊脂白玉雕成的兔子印章,那小兔子做的玲珑精致,玉雪可爱,只有小孩巴掌大小,入手微有暖意,取了印泥,在纸上出现一个奇怪的图案,似字非字,似画非画。 娜仁牧雅看了之后欢喜起来,眸光里盛满笑意,就像细细碎碎的星光,映入了胤俄的心里,这让他也欢喜起来,不禁跟着笑出来。 “没想到你还记得,我很喜欢这个礼物,谢谢......呃,十表哥。”娜仁牧雅舌尖上打了个转儿,没叫出胤俄的外号来。 这个图形是娜仁牧雅星球的“战”字,也是她最喜欢的字了,她只不过有一次无意间写过,没想到胤俄就记住了。 娜仁牧雅心里微暖,捶了捶胤俄的肩膀,“你这个兄弟我认了。” 胤俄看着娜仁牧雅脸上爽朗的笑容,怎么总有一种不对劲的感觉,说好的萌萌哒的小表妹呢一秒变女土匪? 胤俄晕晕乎乎的跟着笑起来。 阿喇善一行人启程回科尔沁,长途跋涉,终于回到了大草原。 第三十五章 科尔沁经历过一场动荡之后,幸存的各部更加亲密了。 几天之后,阿喇善特意组织了一场聚会,邀请各部前来,到处载歌载舞,一片欢腾景象。 宴席散尽过后,夫妻俩睡前随意聊了几句,话题又扯到娜仁牧雅身上。“这孩子可真让人担心。”颖王妃叹了口气。 “你净会瞎操心,咱们阿雅多好一姑娘呀!又有我护着,你还担心什么?”阿喇善带着酒气不悦的说。 “那是,你都照顾到天花病人的中间了。”颖王妃忍不住讽刺。 “当时是形势所迫,再说了,阿雅不是没事吗,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阿喇善烦躁的背过身去。 颖王妃先是怒气上头,但是她聪慧,最擅长把百炼钢化成绕指柔,心思一转,就小声啜泣起来。 阿喇善听着这动静,心下难耐,他最见不得妻子这幅样子,“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嘴上虽这样说,声音到底轻柔了一些。 “可怜我的阿雅,从京里回来就性情大便,小小年纪受了如此多的苦。” “我看阿雅这性子可是好多了,以前那冷冰冰的没有一丝人气,现在活泼爱笑,不是更好吗?再说了,阿雅还小,这性子本来就是没定型的,许是懂事了,你别瞎操心。” 阿喇善不忍妻子如此神伤,开口劝慰道。那毕竟也是他的女儿不是,只是男人心思粗犷,并不觉得有什么好担心的。 “好了,那我就把新得的那块封地给阿雅得了,让她经常散散心,行了吧!” 阿喇善到底也是疼爱这个女儿的。 王妃这才破涕而笑。 阿喇善无奈的摇了摇头,“女人呀。” 颖王妃嗔怪一声,红鸾帐暖,自是不提。 第二日,阿喇善把昨天狂欢的众人叫起来开会了。 “今日召集大家前来是有要是相商。” “什么事值得你大早上的,我这头还疼着呢!”达罕尔王揉了揉脑门,昨天就属他闹得最凶。 “那可真是难为你了,想必达罕尔王也不稀罕扎萨克图这区区之地了。”阿喇善喝了口茶,清描淡写的说。 “别呀,是本王不对。您请大家来商议正事,我就算把脑子喝吐了也得来呀!是我糊涂了,嘿嘿~”达罕尔王谄媚的说。最后那几个音荡漾的众人都不忍直视了。 镇国公戈达尔心里不禁赞叹,那么多年了,彭坤这小子还是如此的不要脸,真是难为他了! “想必是为了归谭的事吧!”宾图王萨里出声,“那小子也是一时错了一步,下场凄惨呀!”连领地都要被瓜分了,从此再无扎萨克图这一支了。 “别在那猫哭耗子假慈悲,归谭竟然向敌人投诚,这般没骨气的,有什么好可惜的。”博王鄂尔多嗤笑,“既然你如此为他可怜,想必定是不忍心分的扎萨克图吧!” 宾图王萨里被堵住不说话了。开玩笑,那么大的一块肥肉,傻子才会放弃呢! “好了,吵吵闹闹像什么样子,说正事吧!”阿喇善出声把话题拉回来。 众人虽然都是科尔沁的,对外敌可能会一条心,但是对于利益分配上,可是毫不让步的。 土谢图这一支是无冕之王,势力大些,压着众部,才能使各部坐下来谈谈,否则早就真刀实枪的干上了。别以为他不知道他们背后的小动作。 最后还是达罕尔王死皮赖脸的占了大头,然后转身又把其中一个部分给了娜仁牧雅,他原话是这样说的,“多亏了侄女,咱们这些个做叔叔的才能脱困,我实在喜欢小侄女,就把西边那块给小侄女玩吧。” 其他人听着都快吐血了,合着就你知道感恩图报,咱们就成了忘恩负义的小人了。你还拿着封地开玩笑,呵呵! 然后娜仁牧雅名义上又收获了好多东西,零碎加起来能有扎萨克图的四分之一了。 众人肉痛的把还没捂好的地契交出去,心里都想把达罕尔王抓起来抽一顿。 达罕尔王背后一凉,裹了裹衣服,奇怪,这天怎么突然变冷了呢。 阿喇善把契交给了颖王妃,她先是一惊,然后一喜。听了阿喇善讲述后,连忙说:“这可得好好谢谢达罕尔王了。” “有什么好谢的,那小子还占了便宜呢。” “这是何意?”王妃不解的问。 “他拿了大头,势必会惹来不满和觊觎,现在他把一部分送出来,一是为了向我讨好,二是不那么显眼了,还显得他重情重意,这三嘛,就是他的促狭之处了,你知道,他惯爱捉弄人的。”阿喇善说。 众人那肉痛的模样,可是真好笑。 “哟,看来王爷很了解达罕尔王嘛!”王妃打趣道。 阿喇善却一下子面色沉重下来,“说起来,我们这群人年少时都在一起玩过,只是后来立场不同,生疏了。要不是此次事情,还不会聚的如此整齐。”他面上有些怀念。 时光是把杀猪刀呀! 颖王妃轻轻环抱他,静静地陪这个男人度过这一刻的寂寞。 颖王妃很快就把娜仁牧雅叫过来了,那笑的合不拢嘴的样子,可把娜仁牧雅吓了一跳。 “额吉,你别这样笑,我害怕。”活像偷吃了蜜饯的金钱鼠,满满都是幸福感。 “你个小没良心的,我这是为了谁呀。”颖王妃用手指了指娜仁牧雅的小脑门。之后又一把把娜仁牧雅抱在怀里,“额吉的乖囡囡,可算你那些叔伯还有良心,知道是你的功劳,送了你那么一块地方,到时候,等你出嫁之后,可就是最风光的啦!谁家姑娘有你的嫁妆丰厚,羡慕死他们。” 颖王妃越想越美,虽然到时候肯定不会亏待了娜仁牧雅,但会誰嫌弃东西多呢。 不过现在颖王妃想早啦,娜仁牧雅还是小豆丁呢!甚至都不怎么明白出嫁的含义。 见额吉笑得一脸癫狂,被使用埋胸怀*的娜仁牧雅有些郁闷。 亲娘哎,你再不放开,我就要被你闷死了。娜仁牧雅还不太敢动,生怕自己没控制好伤了颖王妃。 幸亏这是时鄂勒斋图来了,终于把娜仁牧雅解救了! “额吉如此开怀,想必是有喜事了。” 颖王妃招招手,“我儿过来,让额吉瞧瞧。”仔细端详了眼前身量长高,身板像青竹一般的小少年,越看越满意,我的儿子就是棒棒哒。 她含笑道:“今天你阿布说给了你妹妹一块封地。” “是扎萨克图那一边的吗?那阿雅可成了小富婆了。”鄂勒斋图听说过这个消息,真心为娜仁牧雅高兴,要知道正经的王孙可还有没有自己的封地呢。 娜仁牧雅也挺高兴的,这意味着自己有一块地方可以让她尽情的折腾了。 此后,果然娜仁牧雅经常和哥哥去扎萨克图,约了一群小伙伴。 因为那是属于娜仁牧雅的地方,不是属于土谢图的,于是对自家子孙前去,各部亲王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第三十六章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转眼间十年过去了。 茂密的森林中,出现三个打猎的人。另外两匹马稍微落后中间一匹马,那马上坐着一位衣着普通的少年,但是仔细看就知道他身上的衣角布满暗纹,华贵又不张扬。 此时,忽而传来悠扬的乐声。 这三人循着乐声而去,穿过树林,豁然开朗。这是一片比较开阔的空地,对面就是悬崖峭壁,其上瀑布喷涌而下,但这乐声却好似响在耳边似的,完全不受水声的影响。瀑布激流在潭中,喷溅起蒸腾的水雾。一股清凉的水汽铺面而来,景色令人心旷神怡。 少年抬眼一看,在那潭边有一个身着青色身影。 卫一嚷嚷着:“大白天跑林子里作什么妖呀。” 卫一刚抱怨完,就听见一声破空声传来,他感觉脸上一痛,一摸,竟然有血迹。他还懵着,旁边的卫二神色凝重的往身后一处望去。 卫一一扭头就看见在他不远处有一枚金叶子斜入地面,他腿一软,差点坐地上了。 卫二做出防备的姿势,看来今天是遇到硬茬了。 那少年瞪了卫一一眼,而后说:“这位兄台,是我这侍卫鲁莽,冒犯了你,我代他向你赔个不是。” “哼,谁是你兄台呀。”这声音脆生生的,一听就知道是个姑娘。 少年正懊恼着,就看见从水雾中缓缓走出的绿色身影,好像一幅绝世名画,慢慢在他眼前展开。那一瞬间,他恍惚以为遇见了林中仙。 “喂,回神了。”少年看见葱白的手指在眼前晃过,脸腾的红了。 “刚才冒犯姑娘,是在下的不是。”少年赶忙道歉,你说你怎么就眼瘸把那么美的姑娘看成男人呢。少年都想自己扇自己一巴掌,平时的机灵劲儿都没了。 那女孩正是娜仁牧雅。她看着眼前局促的少年,也没想计较,只是想捉弄一下罢了,谁叫他的仆人说话那么难听来着。 卫二何曾看过自家主子如此失态,不过瞧这位姑娘,称得上冰肌玉骨。即使如此,卫二仍是肃着脸,作为一个侍卫的谨慎他还是有的。毕竟年纪不像这十几岁的小伙子,他的定力非凡。 “刚才见姑娘露了一手,又独自在这深山老林中抚乐,可见姑娘胆色过人和武力高深啊。真是让人佩服。”卫二的话让那少年警醒,态度收敛了一些。 “是呀,俺最佩服有本事的人了,你这女娃看着就面善的很。”卫一摸着头憨笑。一幅自己家后辈的热络劲儿。 这个蠢货,长得好看就是面善了,卫二扶额,话说是谁刚才快吓尿了,一脸怨念,现在一幅跪舔样,节操呢? “我是拜访朋友的,你们无事就速速离开。”娜仁牧雅板着脸。 三个人面面相觑,刚刚还好好的呢,怎么突然就翻脸了。 娜仁牧雅其实也看出来了他们的戒备,自然就没有逗弄的心情了。 转身就朝潭边走去<a href=" target="_blank">家和农事兴</a>。 少年紧跟了过去,无视了卫二在那挤眉弄眼的暗示不安全。卫一也乐呵呵的跟过去了。 话说,在这深山老林中,突然出现这么一个绝美而又武功高强的神秘女子,不应该怀疑吗?主子你平时的沉稳多智呢?难道是被卫一这个蠢货传染了? 卫二无奈的跟过去。 “你们跟着我干嘛?”娜仁牧雅很奇怪的问。 “姑娘,如此危险的地方,可能有野兽出没,我实在不忍心让姑娘一个人留在这,还是陪同姑娘一起等,等姑娘安全了再走。”少年说的大义凛然,一脸正直。 有危险的是你,不是这个姑娘哎!话说你们忘记了那还埋半截的金叶子了吗?卫二在心里对主子的智商已经不抱希望了。 娜仁牧雅用一种古怪的眼神望着少年:“你想和我一起见我朋友?” 少年点了点头。 话说仙子的表情怎么这么怪?老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呢! 娜仁牧雅拿着翠竹口琴吹奏起来,这次乐声不如刚刚那般舒然,而是高亢起来。 就见水潭波纹泛起,慢慢就像沸腾的水一般。好像有什么凶兽将要出来,无端让人感觉心悸。 卫二察觉到这一现象,皱了皱眉头,“主子,这有点不对劲,我们还是先撤离吧。”说完看了看娜仁牧雅。这个女子出现的蹊跷,让人不得不防备。 那少年和卫一也注意到这个情况,卫一摸了摸头,“乖乖,这潭面咋跟开水似的呢。俺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卫二你也太小心了吧,怕什么呢!”说完鄙视的看了一眼卫二。卫一早就看不惯卫二了,娘们兮兮的,遇到什么都想着逃跑,跟柔弱的汉人似的。 少年看了眼身边姑娘悠然吹奏挺拔的身影,再加上他也很好奇,自持武艺非凡,也就站着没动。 卫二简直想哔狗了,给卫一的白眼噎了一下。到底是谁给他信心,天第一老子第二,就凭胳膊上的二两肉么?还有主子,说好的少年聪慧,老成持重呢?明显是这姑娘吹了口琴水面才发生变化,怎么看都有关系吧! 不得不说卫二真相了。但是他没有办法,只能拔了剑出来戒备着。 突然有东西破水而出,他们被水糊了一脸。 等到少年再次睁眼时,就看见有一双眼睛几乎要贴到他的脸上,冰冷的寒气从鳞片透体而出,他几乎感觉脸上被割裂的感觉,听着耳边的呼喊,果断的晕了过去。 卫二眼睁睁的看着主子晕了之后,卫一也晕了。说好的你上呢?他简直有一种绝望的感觉。 你说出来什么不好,偏偏是大蛇呢?主子他恐蛇啊! 现在两个人都晕了,卫二觉得自己也要去晕一晕。主子有事,他也活不了啊!就在他满心崩溃的时候,就听见那个小姑娘亲昵的说:“小黑,你别生气了,上次是我不对,我不该拔你鳞片的。” 小姑娘背着双手,睁着一双清凌凌的杏眼,显得又委屈又可怜。 妈的,他竟然从一张蛇脸上看出肉痛的神色,他绝逼是疯了。 那大黑蛇迤逦而来,身上竟然都是黑色的鳞片。卫二身体紧绷,他还是了解一些蛇的习性,一动也不敢动。 娜仁牧雅才不管那晕倒的两只和卫二呢,今天她吹了好久的口琴,墨棱才出来,她真的不是故意的,谁叫墨棱身上的鳞片那么好看呢<a href=" target="_blank">女神养成系统</a>! 现在墨棱终于消气了,她可得好好哄哄他。不一定墨棱还能再送她一块鳞片呢。一回生二回熟嘛! 然后卫二就看了一出古代版的美女与野兽。三观都裂了。 话说我们蒙古还有这样的姑娘,把如此凶猛的大蛇都驯服了,可见其胆识和手段,更何况人乎? 卫二看着晕倒的少年,眼里有一抹同情。喜欢上这样凶猛的姑娘,呵呵! 娜仁牧雅和墨棱磨蹭了半天,才让墨棱气消了。有一个如此爱闹别扭的朋友,也是一种甜蜜的负担啊!娜仁牧雅默默的叹了口气。 要是黑蛇知道此刻卖的一手好萌的娜仁牧雅想什么,肯定会一口老血闷在心头。尼玛,隔三差五的拔个麟片,放个血啥的,任谁谁也受不了啊!不一尾巴甩过去都算给面子了,还不让蛇生气吗? 幸亏墨棱不知道,看着娜仁牧雅那一脸讨好的样子,就不计较了。 和墨棱道过别之后,卫二看着娜仁牧雅提着自家主子一脸轻松的样子,只好认命的抗起了卫一,话说这蠢货是把生命都献给吃货了吧,这么重。 到了林子外面,那三人的马在那吃草呢。娜仁牧雅把那少年往地上一扔,卫二抽了抽眼角,他都为主子疼。 娜仁牧雅吹了声口哨,就见一匹雄俊的马跑过来。她翻身上马,对卫二挥了挥手,就奔驰而去。 卫二望着少女离去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姑娘,要不要走的那么干脆啊,我一个人怎么带这两个人啊!卫二看着晕的正香的两位,颇有一种秋风萧瑟之感。 娜仁牧雅回到家,鄂勒斋图正在往常的地点等着她。 娜仁牧雅拍了怕枣红色的马背:“去吧,红云。”然后把缰绳交给下人。 鄂勒斋图如今面容俊秀,身姿挺拔,透出一股年轻人的朝气勃勃,眼神清明,这是一个很容易获得别人好感的青年。 “妹妹,今天怎么回来那么晚啊?你再回来晚一会儿,额吉那边就瞒不住了。到时候我看你怎么办。”鄂勒斋图点了点娜仁牧雅的额头,佯装生气的说。 “那不是小黑生气了吗?我吹了好一会儿他才愿意出来见我。”娜仁牧雅不好意思的说。 “该,谁叫你如此调皮,真难为墨棱还能理你。”鄂勒斋图想起那鳞片,他都为墨棱疼呀。 他想起阿布刚刚给他交待的事,即将远行,他还真不放心他这妹妹。鄂勒斋图不免多唠叨两句,什么“在家要听额吉的话”,“没事不要一个人跑出去呀”之类的,跟个老妈子似的。 结果娜仁牧雅就听见她哥一个人出去玩不带她。 鄂勒斋图看着娜仁牧雅亮晶晶的眼睛,不禁扶额,听话听重点呀,他对这个妹妹也是没辙了。 “我这次出去是要办正事,不是出去玩的,绝对不会带上你的。”鄂勒斋图一本正经的说,想要打消她的念头。 娜仁牧雅眼珠子一转,哥哥不同意,我可以求额吉呀。她面上乖乖应了,实际上正在想办法呢! 鄂勒斋图松了一口气,妹妹还是很乖的嘛!他摸了摸娜仁牧雅的脑袋,满意的笑了。 结果他转脸就被打脸了,看着出了蒙古之后在队伍里被揪出来的娜仁牧雅,脸一下子黑了。 第三十七章 鄂勒斋图黑着脸说:“你给我过来。”然后领着娜仁牧雅到一个偏僻的地方。“你能耐了啊!谁准你跑出来的?”鄂勒斋图看着可怜兮兮的娜仁牧雅,心中动摇了一下,随即又坚定起来。他深深觉得,自家小妹这行为,得好好治治,要不然她得上天了。 娜仁牧雅眨巴着眼睛,小声的说:“我告诉了额吉呀,额吉准我来的。”然后掏出一封信,“喏,这是额吉给你的信。” 鄂勒斋图接过信,信上大体意思是让他好好带娜仁牧雅出去浪,阿布那边有她兜着,相信自家儿子能工作游玩两不误,一定棒棒哒! 鄂勒斋图只能认命了,带着娜仁牧雅上路。然后他惊奇的发现,一瞬间妹妹身边熟悉的侍女,护卫全都冒出来了,并用最短的时间伪装成一户大家闺秀出行的状态,和队伍完美的契合起来。 世子大人忍不住瞪了一眼侍卫首领,他还不知道带了这么些个人呢,敢情合着伙来蒙骗他呢! 侍卫首领看着自家世子要吃人的眼光,忍不住瑟嗦了一下,他也很无辜的好吗嘛!先是被王妃威胁,然后又被世子威胁,这日子没法过了! 鄂勒斋图上了娜仁牧雅的马车,准备和妹妹谈谈。 “这次去的是” 第三十八章 虽然此次出行带的人少,但都是个顶个的高手,他们面对这些农民土匪,自然是不惧的。 前面明显是领头的粗壮男子开口说道:“识相的就把车上货物留下。不要逼俺们动手。” 旁边军师一样的人物看到鄂勒斋图和娜仁牧雅下来之后,拉了拉那土匪头子的衣袖。毕竟也是在外面有过见识的人,看到鄂勒斋图他就觉得这行人不简单。他再仔细的看了一下队伍中的人,发现他们虽然都身着普通的衣衫,看着像普通的家丁,但实际上眼神锐利,就像他原来所见过的悍卒的一样,着实不简单。军师心念一转,对土匪头子悄悄说:“干货。”这在土话里是硬茬子的意思,表示不好惹。 土匪头子听了军师的话,心里有点打鼓。单数就此放他们离开,又有些抹不开面。他只是想带着兄弟们混口饭吃,怎么那么难呢! 正当两方对持的时候,跟在粗壮头领身边一个小哥却激动了。他附在头领耳边说了一会子话,然后,头领的眼神就变了。他挥了挥手,周边的人就聚集到他身边,神情也不想像一开始凶狠了。 鄂勒斋图见对面发生变故,有些疑惑,但还是松了一口气,明显是朝好的一方发展。他此行伪装成普通的有钱人家,就是想要低调一点。当然变故是越少越好。他把侍卫首领招来,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侍卫首领微皱了皱眉头,要他说,这些土匪不足为惧,何必怕他们,直接斩杀了就是。偏主子说要再等一等,那就等一等吧。侍卫首领打了手势,整个队伍静了下来<a href=" target="_blank">绝世七少睥睨苍穹</a>。 不到一会儿,那土匪队伍里出来一个瘦弱的小少年。那少年开口对着侍卫首领说道:“黑叔,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小虎头啊!” 侍卫首领听着这名字有些耳熟,再看那小少年,依稀有当年那个小男孩的影子,也就认出来了,颇为激动:“小虎头,你真的是小虎头吗?你怎会流落至此?你娘呢?” 小虎头听了侍卫首领的一串问话,眼泪都流下来了:“当年和黑叔你分开之后,我和我娘回到家乡,结果遇上那狗官,不到一年我娘就病死了。” 这边侍卫首领和那少年正激动着,鄂勒斋图和娜仁牧雅面面相觑。 说好的激战到不死不休呢?怎么转眼间就变成认亲大会了?娜仁牧雅觉得好不容易有热闹看,又泡汤了。 鄂勒斋图看着妹子脸上兴趣盎然的样子,板起脸:“既然无事,就回车上歇着,抛头露面像什么样子。” 娜仁牧雅撇撇嘴,上了车。她现在的人设是普通闺秀,可不是大草原上的郡主了。中原的女子真麻烦! 误会解除之后,侍卫首领就回来禀报。原来侍卫首领曾救过一对母子,还相处过一段时间。不知怎么的,当年的小虎头现在落草当了寇匪。看起来这虎头在那群土匪里还有点地位,两边应该不会火拼了。 鄂勒斋图听完之后若有所思,就示意侍卫首领去和他们攀谈。他并不是惧怕争斗,只是怕麻烦罢了。如果他们还不识好歹的话,那就怪不得他了。鄂勒斋图眼中闪过一丝暗光,很快隐没不见。 巧的是,土匪那边有军师打过底子之后,土匪头子也不想闹大,有这么个台阶下,当然欣然答应。两边人马看似很和谐很友好。在土匪们的虎视眈眈下,车马安全的渐行渐远。 等到车队看不见影子后,寨子里有那性急的,撂了锄头镰刀什么的,大声嚷道:“当家的,就因为虎头的话,我们就放弃了这么大的一票了吗?俺不服。” “你不服有什么用,你看看你长的啥样,那里面的人长的啥样?那壮的,就你这小身板,顶的住吗?再看看人家拿的是刀,箭,你拿的是啥,镰刀锄头。”军师上下打量了那挑事的汉子,轻蔑的“呵呵”了一声。那汉子被看得发怒,就要撂膀子上去揍他。那土匪头子呵斥了一声:“好了,别忘了我们的身份。” 那汉子嘟囔着:“都到了这个份上,还能回头吗?真是老糊涂了。” 回到寨子之后,那土匪头子坐在大堂首座上,对虎头说:“你小子,快说,那行人有什么特殊的?” 虎头说:“在黑叔救下我们之后,有一天我偷偷听到什么‘王爷’,‘郡主’的字眼。后来我问黑叔,可能是我人小黑叔不在意,就告诉我说他是为很有权势的人家做护卫。我就猜黑叔的主家应该是像王爷这样的人物吧!反正黑叔很厉害的,那行人肯定很厉害。” 这什么逻辑?那大块头厉害,这行人就厉害?土匪头子有点想笑。 旁边的军师倒是若有所思,并暗暗下了一个决定。或许这次真遇着贵人了。 ************* 车厢里。 娜仁牧雅支着头,说:“我总觉得那群土匪有点蹊跷。倒不像染过血的样子,而且那些人的反应也很奇怪。” 鄂勒斋图头也不抬,修长的手指翻过一页书:“再怎么奇怪,也和我们不相干,想那么多干吗?你啊,就是爱操心。”对这个性格活泼的妹子,鄂勒斋图还有点想念以前冷冰冰的妹子。 “哎呀,我不是无聊吗?你还不给我出去跑马<a href=" target="_blank">回到旧石器时代</a>。”娜仁牧雅幽怨的看着鄂勒斋图。 鄂勒斋图默默的用书挡着眼睛,无论什么时候,他都抵挡不住妹子的视线,只能眼不见了。他故作严厉的说:“是谁说一切都听我的,绝不违逆的?现在那么点小诱惑的禁受不住,以后我还怎么放心带你出来?” “行了,我不出去就是。”娜仁牧雅蒙头就倒下了。长途漫漫,她就睡觉吧! 鄂勒斋图看到妹妹这样,禁不住勾唇笑了。心里也松了一口气,中原内地,毕竟与塞外不同,谨慎一些也是好的。 就这样,晃晃当当就到了安城。 进城之后,他们就到了当地管事安排好的一处宅院中。 “哥哥,我们怎么找小姑姑啊?阿布肯定告诉你了吧!”娜仁牧雅问到。 鄂勒斋图慢悠悠的喝着茶,这么多天奔波,即使再怎么喜欢跑马,也厌倦了呀!“找个人来问问就是,姑姑的夫家是当地很有名的人家。” 鄂勒斋图招来一个院中当值的下仆,问道:“你说说城里沈江沈家吧!” “您是说沈家的当家的吧。哎哟,那您可来的不巧。”那老仆说道。 “怎么说?” “这沈江沈老爷也是有名的慈善之人,但前些天去世了。可怜那么个人啊,走商之后在外地不幸去世,听说连尸首都没找到,只能立个衣冠冢呢!” “那沈夫人必定很伤心了。”鄂勒斋图叹口气。 那老铺仆突然挤眉弄眼起来,神色猥琐的说:“哪能啊?那沈夫人可真真是个没心没肺的人,相公才刚刚过世呢,她就和别人私通,还被别人抓个正着。难为当年沈老爷不顾她的身份娶进门,不知道是在哪的野女人,竟然这么好运的进了沈家的门。” 鄂勒斋图听着很不舒服,但还是忍着不舒服确认了一下:“那沈夫人可是姓博,叫宜然的。” “这夫人的名字哪是我们这样的人物可以知道的?只知确实姓博的,这姓儿也忒奇怪,所以小的才记得。”老仆见新主任人面色不渝,很有眼色的就退下了。 “这博宜然就是小姑姑的化名了?”娜仁牧雅心中已经确定了。“只是我不信小姑姑能做出这样的事。” “我也不信,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找到小姑姑,那时再问一下就知道了。只是我深恨沈江,他算个什么东西,勾引了小姑姑,让小姑姑受世人耻笑。小姑姑何等尊贵之人,竟让人欺负至此。要是阿布知道了,不得气死。”鄂勒斋图从管事的口中就知道小姑姑可能在他们眼中是无媒苟合,不守妇道的孤女。沈江倒是成全了他情深不许的名声。 娜仁牧雅见哥哥愤然的样子,不觉莞尔。“哥哥,等我们见到小姑姑,然后再把她带回去不就好了。反正阿布能让我们来找她,肯定是挂念小姑姑的。” 鄂勒斋图看着妹妹小脸蛋,郑重的说:“阿雅以后可不能学小姑姑,让哥哥伤心。你看,这下场就是这样,门当户对才是最好的,知道吗?” 娜仁牧雅连忙应了,生怕哥哥又要长篇大论,她可受不住。“我知道了,以后肯定听哥哥的,哥哥不点头,我绝对不嫁。”娜仁牧雅保证道。 鄂勒斋图满意的笑了。 娜仁牧雅见哥哥被安抚住了,松了一口气。 城门口,从京城来的一行人也风尘仆仆的到了。 第三十九章 城门口,从京城来的一行人也风尘仆仆的到了。 打头的是一位年轻的公子和一个少年。他们身着锦服,气质斐然,一看就是哪个世家大族出来的少爷,让人心折。 年长一点的身着白色长袍,外罩宝蓝色外裳,用一块蓝田玉压袍。一双凤眼微微一挑就是风情,可惜眉眼的主人端庄持重,生生压下了那抹艳色,变的温和稳重。小一点的少年身着紫色长袍,白白净净,眉眼清秀,看起来就是个乖巧的小少爷。 守城官兵也是有眼色的,自然没耍什么手段就让他们过去了。 那紫衣少年对那蓝衣青年说道:“二哥,父亲不是让你查连州知府,你来这安城干什么?” 那蓝衣青年神色不变,敲了少年的头一下:“还是那么急躁,你要相信二哥,山人自有妙计。” 那少年被敲了一下,懊恼的揉了一下头:“好吧!那我可先说明,我只是来玩的,二哥你可不能让我去做那些烦人的公务啊!母妃可是说了,她只是拜托你来照看我,可没有让你限制我的行为啊?” “......我限制你了吗?不过是让你处理些小事罢了。你还给我捅出篓子,我那还敢要求你做事呀!还有,忘记出门在玩外我怎么跟你说的吗?不要再叫错了。”青年告诫的看了少年一眼。 “那不叫......这个,难道还要叫......姨娘吗?”少年嘟囔着,总觉得这样叫如果被那些个位人知道,会死的很惨!德姨娘?惠姨娘?荣姨娘?那画面太美,他不敢想! 他们早就遣人前来打点好庶务,因此一行人进了一座宅院安定下来。 宅子牌匾上写着“罗府”两个黑底金色的大字。这原本是一处官家府邸,占地广,风格大气,处处显露出一股别样的古朴。 罗二爷觉着十分满意。他拥有了另一份记忆,早就不是以前的他了。 以前这种府邸,到底不如家里面的精致富丽堂皇,他是看都看不上眼的。现在倒是觉着还不错了。 罗十爷则是个好玩乐的主儿,对于居住环境要求不高。 管事的看着这两位爷面色并无不满,心里也松了口气。 再说娜仁牧雅这边,因从管事口中听到这位小姑姑处境不好,自然是发动人手去找了<a href=" target="_blank">豪门闪婚,总裁大人请关灯</a>。 跑腿的打听到自从那沈夫人被赶出家门之后,别无去处,幸亏她与城外的朝云观的观主交好,就投奔她去了。 沈家现在正为继承权的事闹得不可开交,也就无心去追究这位原来的当家夫人了。 听到这消息,鄂勒斋图心中松了口气,幸亏这小姑姑还算清醒,知道给自己寻一个去处,好让自己去找她。 娜仁牧雅听了,自然也想去。但是鄂勒斋图担心她的容貌,太容易出事了。虽然妹妹武力值很高,但作为哥哥的还是担心她的安全。 “让白芷姐姐帮我画个妆就好了嘛!保证变的跟以前不一样。”娜仁牧雅拽着鄂勒斋图的袖子撒娇。 鄂勒斋图看向一边的白芷。 白芷面带微笑:“大爷放心吧,奴婢保证让你看到一个不一样的小姐。” 鄂勒斋图对沉稳的白芷还是很信任的,就同意给娜仁牧雅一个机会。 他等了快有一个时辰了,都有点烦躁了,娜仁牧雅款款出来了。 还没长成的少女就像朝间荷露一般,有一种清丽逼人的美。穿着香妃色的上裳,嫩绿的裙子,微微走动间,就好似莲绽初蕊,在水面上摇曳一圈圈细纹。 鄂勒斋图打量了一下,眉毛修过,弱化了眉间的英气,再加上这身打扮,整个人与原来大不相同。 只是娜仁牧雅自己不满意,这个满脸柔弱的人是谁呀!从来不知道只是稍微变了一下妆容,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虽然还是美丽,但掩盖了娜仁牧雅那身上那种揉杂的神秘气质,也不过是个普通的美人罢了。 鄂勒斋图大为满意,相信白芷果然没错。 到了朝云观,拜访了观主之后,一个小尼姑引着兄妹俩向着客院走去。 走近客院,就听得里面有声响。那小尼姑多哆嗦嗦就说道:“两位客人,这就是了,我先告退了。”说完,就快速的走了。 看着那快速溜走的背影,兄妹两面面相觑。 鄂勒斋图上前敲了敲门。然后里面动静就没有了。 过了好一会儿,大门打开。 兄妹俩看见开门的人是个三十多岁的妇人,穿着素绫袄子,外罩一件掐牙月背心,下面是绿色的裙子。那妇人头上一支釵环也无,当真是素净到了极点。 “你们找谁?”那妇人问道。 鄂勒斋图回道:“我们是来找沈夫人的。您可否代我们通传一声。” “先进来吧!”那妇人打量了娜仁牧雅二人,让开身子请他们进来。 娜仁牧雅看见院子中的石桌上放着一条鞭子,旁边还有被打碎的石桌凳子。想来刚刚听到的声响就是院子里有人在练武了。 娜仁牧雅见这妇人一副主人的做派,心里了然,恐怕这就是沈夫人,小姑姑了。 鄂勒斋图先开口说道:“我们是沈夫人的亲戚,从塞外过来的。”他见这妇人一脸打量,怕她以为自己是不怀好意的人,因此解释一番。 那妇人听了原本的打量变成了肯定,神色激动起来。 鄂勒斋图此时好似明白了一点,还没细想,就惨遭埋胸<a href=" target="_blank">极乐女修</a>。 那妇人搂过鄂勒斋图眼泪不住的往下淌。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必定此人就是沈夫人了。 鄂勒斋图一个成年的大小伙子被这样对待,脸红的不行,连忙往外挣脱,谁知竟一下子不能成功。 娜仁牧雅看见哥哥如此可怜,连忙上前说:“想必您就是沈夫人了吧!惹得您伤心,是我们小辈的不是,理应让哥哥给您赔不是。” 然后娜仁牧雅就上前想把哥哥和博宜然分开。结果,一试也不能成功。娜仁牧雅不信邪了,想她天生神力,在力气上未逢敌手,这可勾起她的好奇心了。 不知不觉,娜仁牧雅已和博宜然手上过了几招。终究是博宜然这些年疏于练习,落了下风。 博宜然看着娜仁牧雅眼中满是赞赏,娜仁牧雅则惊叹于博宜然竟能把她的招式一一化解,这是遇到了高手了。 鄂勒斋图在旁边揉了揉脸,看着这一大一小两个女人惺惺相惜,心有戚戚然。突然同情起自己和阿布了,都有这么一个画风不同的妹妹。 那想必桌子上的鞭子是小姑姑的了,但那小尼姑一脸惊恐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鄂勒斋图突然不想知道真相了qaq 众人又重新坐定,娜仁牧雅挨着博宜然坐,两人亲亲密密的说着话。 “哥哥一向是极疼我的。当年那样,哥哥还保着我。只是我羞愧难当,一直不敢和哥哥联系。没想到,哥哥会派你们来看我,我真是,真是......” 博宜然想起过去种种,虽然不悔嫁了沈江,但内心不无煎熬。毕竟,当年父亲的葬礼她都没有参加,那是疼她如珠宝的父亲啊!还有哥哥,当年放了她,如今她去一封信,又让侄子侄女来看她,这让她怎样不动容。 娜仁牧雅安慰道:“阿布此行让我们过来,就是要接小姑姑你回去,他还是念着姑姑的。” 鄂勒斋图也说:“当时阿布在临行前也嘱咐我,姑姑有什么难处,只管和侄儿说,侄儿没有不应的。等处理完这里的事,是一定要接姑姑回去的。” 博宜然听他们这样说,心中更感念哥哥的好,自然也不想给哥哥添麻烦。 且她是个爱恨分明的人,当初随了沈江来到安城,有那闲人的指指点点她也不是不知道,但是只是因为爱沈江,也就忍了,做了十几年温良淑德的沈家当家夫人。 万幸沈江对她也是爱如珠宝,她心中虽然也时时想念科尔沁,到底是忍了十几年。 现在沈江去了,她除了儿女,对安城并无留恋,自然愿意随鄂勒斋图回归故土的。 她将心中之语告诉鄂勒斋图他们俩,“你们还有一个表妹在沈家。她失了父亲,又有那起子小人诬陷我,将我赶了出来,孤苦无依。只要将她带在我身边,我们母女俩在一块,这辈子我就圆满了。” 娜仁牧雅听的博宜然这样说,自然都是明白的。母亲自然都想把儿女带在身边了,人之常情。 她还有一事不明,直接就问道:“姑姑,那城里面传的您......您......被赶出家门,说您......,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话一出口,鄂勒斋图就觉得不妥,姑娘家家的,说这些成何体统? 他瞪了娜仁牧雅一眼,娜仁牧雅吐了吐舌头,她只是好奇嘛! 第四十章 博宜然红了眼睛:“我知道你们听到了一些关于我不好的是事情。都是那起子小人诬陷我。夫君去后,他们眼红我一个孤儿寡母占着他们沈家的家产罢了。 就沈家那点子财产,也值得他们如此处心积虑。哼!”博宜然的笑得讽刺起来,“只是我不想跟他们计较,要不然,这么些年的沈家主母可不是白当的。 夫君生前对他们家那些个亲戚都是很看重的,给了他们也就罢了。左右我在他们眼里就是个外人。” 在她给哥哥去信的时候,她就已有了归去之心。沈江也答应陪她回去看看,了了多年的心愿。 现在沈江死了,她对安城还有什么留恋的呢?只要再接了沈青瑶,他们母女团聚,她就再无不好的了。 娜仁牧雅见博宜然虽然脸上带笑,但话里行间有一种心如死灰的颓废。不禁唏嘘。 鄂勒斋图见两个人越说越心情低落,不由的岔开话题:“那烦请姑姑给一件贴身东西,让青瑶表妹一见就能认出来,倒时命人把她带出来就是了。” 博宜然摇摇头,“你不知道,瑶儿性格犟得很,不亲自见到我,她不会和别人走的。” 娜仁牧雅眼珠子一转就说道:“我们可以以小姑姑娘家人的身份去拜访沈府。反正听小姑姑的语气来说,沈家人必定也不是很重视一个和他们抢家产的姑娘。” 鄂勒斋图也觉得好,既然悄无声息把人带走是不行的,那么正大光明的上门去要也是可以的。 三人就商量好了,一起找个时间去拜访沈府。 安城的城西住的都是达官贵人或是商贾巨富。博府也就和沈府隔了一条街。 回到博府之后,鄂勒斋图又把家里的下人招来问问沈府现在的情况<a href=" target="_blank">刺明1637</a>。 沈府这些天可是安城百姓关注的焦点,那小厮说起来是头头是道。 “自从沈老爷去世,沈夫人被赶出家门之后,沈家几房为继承权是争的不可开交。听沈府的下人说,现在是沈二老爷占了上风,毕竟沈老太太还在呢,哪能不偏向自己亲儿子。 再说那沈大姑娘,肯定也是亲近自己亲二叔,而不是叔阿公了。依小的看啊,这沈家以后的当家人必定就是沈二老爷了。” 那小厮说完,拿着赏银笑呵呵的下去了。 博宜然听得现在当家做主的是二老爷,不由的有些忧愁。 这个二弟虽然平时是极恭顺忠厚的,但是她被别人陷害,里面未必没有这个好二弟插手,要不然最后获利最大的怎么是他呢! 当时因为夫君才去世,她心神恍惚让人陷害,再加上平时对她极好的婆婆和小叔子都不信她。 博宜然这才一气之下就离开沈家。虽然她看不上沈家的财产,但是难保别人就不动心。 她现在静下心来,真是越想越心惊。 博宜然把自己的顾虑说给鄂勒斋图他们听。 鄂勒斋图沉思了一会儿,开口说道:“小姑姑不必如此忧心。这就要看您想怎么做了。若是您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那就好好调查此事,我们会尽力协助您。 若是您只是想把表妹接出来,之后跟我们回去,那就大可不必理会这件事。” 博宜然听完面上有一丝愤恨闪过:“我自问没有做对不起夫君的事,却遭到如此诬陷,实在可恨。不过......此事......此事......还是就此作罢吧!” 鄂勒斋图尊重她的选择,再说这也为他们省了许多事。 娜仁牧雅见博宜然心中明明愤恨,却不追究,实在感到奇怪。而且小姑姑也不是会受委屈的人,不知道如此隐忍是为了什么。 但是她到底还是尊重博宜然的选择,没有多说什么。 今天天色已晚,于是他们商议第二天再去拜访沈府。 第二天一早,在大厅碰面的时候,娜仁牧雅见博宜然换了一身衣服,虽还是浅淡的颜色,到底不是全白,腰间别了一根鞭子,身上也有一股不同的精神气了。 她自己也换了一身素净的衣服。 博宜然注意到这个细节,对这个体贴的侄女儿更加喜爱了。 用过早饭,众人一起出发到了沈府。 与这一条街的风格相似,沈府也是极为气派的。 早有小厮上前敲了敲门,从门里伸出一个人来,语气傲慢的说:“什么事?” 博宜然气的不行,夫君这才离了几天,下人就换成了这么个货色。 她顺手抽出腰间的鞭子,“啪”的一声打在那门房脸上:“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是你家大夫人回来了,还不把门打开,让沈河速速来迎。” 那门房疼的直打滚,旁边的下人看了,连忙进去禀告去了。 娜仁牧雅看着博宜然威武霸气的样子,一脸懵逼。 旁边的鄂勒斋图觉得自己脸疼,怪不得今天小姑姑带了鞭子来,原来是这个缘故<a href=" target="_blank">抗战侦察兵</a>。 不过,小姑姑你这么残暴真的好吗? 你还记得我们今天是来谈判的,而不是找茬的吗? 昨天还是孤苦无依痛失爱偶心如死灰只想嘤嘤嘤的可怜女子,今天就变成暴力女了吗? 世界变化太快,图样图森破啊! 很快沈府内就有一行人走过来。 现任沈家掌权人沈河和妻子李氏来到大门口,果然看见了原来的大嫂。 沈河是一个长相普通的中年人,身上还有几分儒雅的气质。看起来不像个商人,到像个读书人。 此刻,他正板着脸,眉头微皱的看着博宜然手中的鞭子,满脸的不赞同。 “你这毒妇,枉我以前还很尊重你,却没想到你能做出如此下流之事。” 李氏在一旁听老爷如此说,大为暗喜。她一直不满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女人压在她这名门闺秀的上面,此次博宜然落难,她当然不会放弃这好机会落井下石:“我就说以前这个女人是装出来的吧!现在大哥一走,就暴露出本性。瞧瞧,还拿鞭子打人,这是哪家夫人能做出来的事? 当初大哥一出去回来就领你进门,还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女人,指不定是楼子里出来的呢!要不然也不能大哥一走就偷汉子啊!真是家门不幸啊!”李氏得意洋洋的数落着。 娜仁牧雅三人都听得生气,这是指桑骂槐骂的是他们博尔济吉特氏呢! 博宜然气的要找李氏拼命,谁知转头沈河就给了李氏一巴掌:“你这无知妇人,瞎说什么,给我回去。” 李氏在所有人面前丢了这么大的脸,气愤难当,指着沈河话都说不利索:“你......你这个......” 沈河朝身边的嬷嬷使了个眼色,那嬷嬷就半拉半拽的把李氏拉回去了。 他虽然恨博氏给大哥抹黑,但是他对大哥是极敬重的,怎么能容忍李氏说大哥娶了个娼妇。 那李氏也是失了分寸,这才有此一劫。 博宜然抚掌大笑,看了一出狗咬狗的戏。 沈河看着正在大笑的博宜然,眼中闪过一丝狠辣。这个贱人,竟然在做出了丑事之后,还敢出现。 今天非得把她弄死,以慰哥哥的在天之灵,否则我枉费大哥对我的关怀。 “你们把这贱妇抓起来。”沈河一声令下,沈府的下人就要上前抓人。 娜仁牧雅都无力吐槽了,求看看站在你们面前的我们啊! 这么大一群人,眼瞎了吗? 还有小姑姑,你也忘了在你后面的侄子侄女儿了吗? 那撸袖子就准备自己上了啊! 看着两边一触即发的群殴事件,娜仁牧雅累觉不爱qaq 娜仁牧雅看着鄂勒斋图,鄂勒斋图以手抵唇咳嗽了一声,正准备大喊一声“住手”时,一声苍老的声音抢了戏。 “都给老身住手!” 第四十一章 众人抬眼望去,一位面容严肃,很有威严的老太太由婢女扶着过来。 老太太衣着朴素,手上拄着龙头拐杖,看着眼前混乱的场面,皱了眉头:“老太婆还没死呢,这家怎么就乱成这个样子?” 她又对着沈河说:“你大哥刚刚去世,你就没人管了是吗?不知礼仪尊卑,简直罔顾了江儿往日对你的教导。” 沈河脖子一耿,面色通红:“我对这...这...不知廉耻之人要讲什么礼仪?娘,你难道现在还偏着她吗?” 老太太也不理沈河的质问,直直看向博宜然。 那目光之锐利,全然没有以往的温情。 博宜然几乎要落下泪来,扔了鞭子,恭恭敬敬的给沈老太太行了个礼。 沈老太太见儿媳这般,心中也是不好受。但是不论事情有何隐情,博氏身上的名声是坏了。她不追究已经是她最大的让步了。 毕竟与博氏那么多年相处,老太太是知道他们夫妻俩是如何恩爱,也是知道这个媳妇表面上温良恭顺,实则是个最心高气傲的,她能委身于小厮?别开玩笑了。 并且那件事疑点重重,容不得她不多想,若是真是......一时糊涂犯下错,为娘的总是要为子女遮掩的,只能委屈博氏了。 老太太开口道:“博氏,你犯下如此大错,还登我们沈府干什么?” 博宜然真的是伤心了,老太太如此不信任她,她心寒呐! “娘,我是被冤枉的,您是知道儿媳的,夫君才去世,那几天我身子不好,几乎不离床,怎么会招人进来。” 博宜然字字泣血,声声指控。 沈老太太皱眉:“好了,博氏,今日你若无事就离开吧,别再登沈府的门了。” 娜仁牧雅扶着伤心垂泪的小姑姑,面无表情的说:“沈老太太,我们是姑姑的娘家人,此次前来是有事和沈家相商,能否进去说话?在大门口要是发生点什么就不太妥当了吧!” 小姑娘清脆暗含威胁的话传到沈家人耳里。 沈河本来气不顺,开口就想让他们滚蛋,却被沈老太太打了一拐杖。 “那就请吧!” 沈河委屈的看着沈老太太,那女人一出现,儿子就不是亲儿子啦! 沈老太太瞪了沈河一眼,还敢委屈,要不是你,老身还有一个好儿媳呢! 想多了都是泪啊! 到了沈家大厅,沈老太太坐在上首,沈河坐在她左手边,鄂勒斋图一行人坐在她右手边。 沈老太太是一个睿智的老太太,她刚刚对博宜然说的那些话是感到很愧疚的。 而且传说中博宜然的娘家人,这两位少爷小姐,气度斐然,落落大方,一看就是很有教养的人家养出来的孩子。 对于儿媳从来不谈及的娘家,看来也是不简单啊! 忖度一番后,沈老太太才愿意和他们谈一谈。 她倒要看看,博氏此番前来是有什么目的。 鄂勒斋图对上首的沈老太太微微一笑:“既然姑姑已被沈家所弃,自然是没有再回来的道理。现在......姑父已经离世,我父亲让我和妹妹来接姑姑归家。 此次离去,路途遥远,可能此生都回不来了。因此,离行前姑姑想要见青瑶表妹一面,不知可否?” “做了这种事,还敢见瑶儿,哼!而且明明是做了不耻之事,什么被沈家所弃?”沈河故意用小声但是大家都能听到的声音说。 沈老太太追问道:“这是要去哪里啊?” 博宜然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也就随口说道:“离安城很远的地方。” 沈老夫人见她这样敷衍,叹了一口气,到底是有怨了,“去了也好。叫下人带你去瑶儿的院子吧。”说完,就让丫鬟扶着离了客厅回了自己的院子。 沈河见沈老太太全程都不理他,又发了话走了,也就袖子一甩走了。 娜仁牧雅觉得沈府真是礼数极差,头一次被人这么不待见,尴尬症都要犯了。 他们只得跟着姑姑去了沈青瑶的小楼。 沈青瑶原来住的是沈府中最好的梧桐院,院中郁郁葱葱,时令的鲜花绽放,小楼精致,对于未出阁的女儿真是极好的了。 沈青瑶打发了丫鬟让鄂勒斋图在会客的大厅中等着,然后让博宜然和娜仁牧雅进去里面的闺房。 娜仁牧雅一进房子,就看见一个穿浅紫色长裙的瘦削身影坐在圆木桌旁,未施粉黛,面色苍白,真正是楚楚可怜。 博宜然见女儿身子如此单薄,眼中含泪,上前一步要抱住青瑶的身子。 沈青瑶微微一闪,就躲过了博宜然的拥抱。 “母亲既然当初选择离开,又回来干什么?”沈青瑶冷声说道,面上也是冷冷的,仿若冰霜。 博宜然有些尴尬的说:“我那不是被逼的没办法了嘛!” “我知道的母亲是最受不得委屈的,但为何那天连一丝辩解也没有就走了?莫非,是母亲真的做出了对不起爹爹的事吗?” “当然没有。”博宜然就差举起手来发誓了。 沈青瑶笑了笑,她当然不知道母亲没有做对不起父亲的事,只是要吓一下母亲,谁叫她一声不吭就走了。 而且她现在已经找到了证据,只要证据亮出来,那么真正的凶手就会受到惩罚。 她刚要和母亲说这件事情,就听的博宜然让她跟她走,还不追究别人诬陷她的这件事。 沈青瑶的眼泪倏地就下来了,不可置信的望着母亲:“娘,你到底再说什么啊?为什么要离开?” 博宜然一下子慌起来:“瑶儿,你别哭啊!现在你爹爹不在了,娘也不想留在安城了。 和娘一块儿到你舅舅那边,一起忘了安城这边的事,不好吗?” “不好,一点也不好。我不要离开沈府,这里是爹爹长大的地方,也是我长大的地方,更是有我们一家子回忆的地方。这里有我的亲人,是我的根。娘,你不要走好不好?我已经掌握了证据,你很快就会洗刷身上的污名,倒时你还是沈家的大夫人。”沈青瑶用恳求的眼神望着母亲。 “这......可是娘不想再待在安城了,没了你父亲,这里的一切都没有意义了。”还有一点没说的是,有生之年,她还想回科尔沁,回到那片生她养她的土地,而作为沈家大夫人,她是永远不能出这个安城的。 沈青瑶突然收了眼泪,神情冰冷,整个人又变回了初见的模样。 她转头透过窗户看到沈府的牌楼,里面供奉的是沈府历代的祖先,他的父亲也在那儿。 她的眼色坚定,“母亲,在你选择逃走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你的选择。 你知道在你走后,我的日子有多艰难吗?父亲亡故,母亲偷人,下人们的眼神都透露出鄙视。 但是奶奶和二叔还是一如既往到底疼我,这才压住了底系下的流言。正是你口中所说的毫无留恋的人,给了我活下去的动力。 而且,我才不会像母亲那样懦弱的回避,我会抓出捣鬼的小人,在沈府占有一席之地。 我会在沈府好好的活下去。这是父亲的东西,我会把它一点一点的收回来。”沈青瑶说完,眼中已是一片倔强与自信,眼中的神采就像迸出火花的星光,那样璀璨。 博宜然第一次深切的感受到瑶儿长大了,再也不是那个软糯的小女孩了。 她也在后悔当时将计就计顺了敌人的心意,让瑶儿饱受如此多的非议。 娜仁牧雅十分欣赏沈青瑶的性子,对于姑姑那一再避让的态度,还是沈青瑶这种爱恨分明的性格更和她心意。 沈青瑶看了一眼娜仁牧雅,点了点头,就让丫鬟送客了。 娜仁牧雅深深觉得遗憾不能和她结交,只能失落的走了。 博宜然几乎是被搀着出去的。 鄂勒斋图看着这情景,哪里还能不明白呢! 他们走出沈府的时候,几乎是被围观走的。 这沈家的下人可真是没有规矩,跟看西洋景儿似的,鄂勒斋图这辈子不想来第二回了。 回到博府之后,博宜然身子不适就先去休息了。 娜仁牧雅把所见所闻告诉鄂勒斋图,鄂勒斋图听了也对这个表妹很好奇,他沉思了一会儿,说道:“那这么说,青瑶表妹是知道谁设计姑姑了?” “听她那个意思就是了。要是我们不来安城的话,表姐肯定也能处理的很好。”娜仁牧雅对沈青瑶很是推崇。 “那想来肯定与沈老太太和沈河无关了。”鄂勒斋图手指不紧不慢敲着桌子,“不过,这件事还是要好好查查,以免青瑶表妹受人蒙蔽。” 娜仁牧雅回到房中,坐在桌子旁把玩着杯子。 她的脸上带着漫不经心的笑,光影打在她脸颊的一侧,带出立体的阴影。 她一半处在光明中,一半处在黑暗中,有一种神秘的诱惑。“沈府的天是该变一变了。” 嗓音甜蜜,温柔如水。 第四十二章 次日,沈青瑶就收到了娜仁牧雅的礼物。 她望着眼前的管事,觉得一阵头大。 “你带回去吧!无功不受禄,我怎么好受博小姐的恩惠。”沈青瑶面色冰冷,就像一朵冰山上的雪莲,带有其特有的孤高。 白管事一看沈青瑶这个态度,就有些犯难。沈家大小姐看来是真不想接受小主子的好意。 他只得按照小主子的嘱咐,递给沈青瑶一封信。 沈青瑶接过看了之后,脸色变换。 白掌柜小心觑着沈青瑶的神色,见她反应如此之大,自己也挺好奇的。 沈青瑶收了信,望向白掌柜。 白掌柜连忙摆正身子,一副悠然吃茶的模样。 “代我谢谢表妹,来日必当报答。” “这是说哪的话,我们小姐是真心把沈小姐当做正经表姐的,您说这样的话,小姐听了可会伤心的。”白掌柜是多机灵的人,小主子想要交好沈家大小姐,巴巴的把人送过来,哎呦,那可是从小培养着就等着伺候主子,伶俐就不必说了,还身怀特长,他还能不对这沈大小姐客气吗? 白掌柜还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来,交给了沈青瑶,“这是小姐的一番心意,还请沈大小姐收下。” 沈青瑶接过一看,原来是一张三千两的银票。 她对这位有过一面之缘的表妹很是感念,脸上笑容也多了。 她吩咐了身边的丫鬟qu,去了一个食盒来,“这是我自己琢磨出来的吃食,还有几分雅趣,劳烦白管事帮我稍给你家小姐。” 白掌柜应了是,就带着这吃食回去了。 回到博府向娜仁牧雅复命。 娜仁牧雅捻起一片糕点,入口即化,醇香绵延,真是不错。 “青瑶表姐把那几个丫鬟都收了吗?” “本来是不收的,但是叫交上您的一封信,嘿,真神了,这沈大小姐一下子变了。还是主子您神机妙算,您一出马,果然是不同凡响。” 白管事说的话,让娜仁牧雅噗的一声笑出来了,“没想到白管事那么会说话,想来派你去是对了。” 白掌柜也跟着笑起来,“只是在下有一事不明,小主子在信上到底写了什么?也让在下开开眼。” 娜仁牧雅似笑非笑的看了白管事一眼。 白管事瑟嗦了一下,“嘿嘿”笑了几声,也就识趣的不再追问了。 娜仁牧雅好不容易出来一次,自然想要多玩一会儿。再加上博宜然也是心有留恋,鄂勒斋图就允了在安城多待上几天。 马上就要中秋了。家家户户都准备起来了。走在大街上,就可以看到家家户户的门檐上出现了彩色的灯笼,五颜六色的,煞是好看。 等到中秋节这天,鄂勒斋图和娜仁牧雅准备出门去看灯会,而博宜然则是悄悄的进了沈府,准备和沈青瑶他们一起过。 沈府现在很尴尬,一家子坐在桌子上相对无言,只有沈老太太人老成精,自觉厚着脸皮没什么。因而对着博宜然嘘寒问暖。 沈二爷可就尴尬了,这前两天还骂的人,现在说搞错了,还同桌吃饭,脸都没地放。 原来那天娜仁牧雅他们走之后,沈青瑶就带着证据去了老太太那儿。原来一切都是和沈老太太一辈的沈家叔阿公搞出来的。 沈江死了,只要沈夫人还在,照样可以过继儿子,到时候整个沈家还是大房的,他们当然不甘心。 而把沈夫人弄出去,他们就有了机会去争夺家主之位。 后来沈夫人如愿以偿的被赶了出去,最后是沈河那小子占了便宜,叔阿公那一脉也就乐的看热闹。 沈河以为博宜然背叛了他大哥,自然怒不可遏。 沈老太太人老了,精力不济,脑子糊涂了,自然也是愤怒至极。 尽管后来她想着事有蹊跷,但是她以为是沈河做的,在儿媳和儿子去之间,她的选择不言而喻。 而博宜然也认为是二叔子做的,出于种种原因,也不想追究。 要不是沈青瑶执意要查到底,可能误会一辈子也解不开了。 沈二叔表示不服气,凭啥你们都认为是我做的?我招谁惹谁了! 沈河表示哭晕在厕所里。 沈家家宴就在这么一种诡异的气氛下结束了,而灯会才刚刚开始。 ” 第四十三章 中秋佳节,今晚的月色柔美,撒在阖家团圆的人身上,自然是倍感舒服。 最热闹繁华的当属北街,一条街都挂满了灯笼,各色各样,光华流转,火树银花,鱼龙起舞,仿若白昼。小贩们的叫卖声此起彼伏。还有那书院的书生来摆摊的,添一份书画风流;平时禁闭大门不出的姑娘们也有了机会松快一下;当然少不了那杂耍的,说书的等等,可谓是热闹之极。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欢快的笑容。 本来鄂勒斋图是想要娜仁牧雅带上纱帽,毕竟中原不比科尔沁,这里的规矩多一些。上街的姑娘们,小门小户的不必说,大家闺秀是必然要戴的。 但是娜仁牧雅可不喜欢这样,老是让她有一种不爽快的感觉。鄂勒斋图念及她年龄尚小,也不忍心让她不高兴,就随她了! 娜仁牧雅看着美轮美奂的灯笼,散发着温暖的光芒,各种各样的形状都有,都看花眼了。果然是比科尔沁好玩多了,娜仁牧雅心想,出来这一趟可真是值了。 她在欣赏灯光的美好,却不知道她自己也成了别人眼中的风景。这娇美的小姑娘,在灯光的映衬下,瓷白的脸上透出一股淡淡的粉色,好似有天地间的灵气都聚集在那小人儿身上,摊主们都恨不得送她一盏,小姑娘实在太招人喜欢啦! 可惜的是买灯笼都要猜灯谜,偏偏他们这一行人文采都不行,唯一汉学造诣最深的鄂勒斋图,也只是能看得懂四书五经,勉强融会贯通,要让他猜这答案藏在这么多书籍中的谜底,他只能说一声抱歉,臣妾真的做不到啊! 不过为了娜仁牧雅,鄂勒斋图也是拼了,偶有几个猜对的,他们都要欢欣鼓舞一阵,倒也不失趣味。 鄂勒斋图又和娜仁牧雅看了几回杂耍,买了一些吃食,就上了茶楼歇息。 娜仁牧雅在临街的包间里吃着点心,赏着美景,很是惬意。 鄂勒斋图见娜仁牧雅很欢乐的样子,对她说:“阿雅,我约好和几个好友一块儿吃酒,你就一会儿就直接回去吧,行吗?” 娜仁牧雅不在意的点了点头。 鄂勒斋图见状,吩咐了白芷和几个侍女几声,就走了。 等回过头来,娜仁牧雅才知道哥哥先走了,她心里一喜,这就是说她可以自己活动了? 白芷看着小姐那精致的小脸笑的眼睛都看不见了,也不愿意扫兴,罢了,就这么一个晚上,也不会出什么大事。 娜仁牧雅对白芷微微一笑:“白芷姑姑,我们一会儿下去玩吧,把这些人都撤了吧。” 白芷早料到娜仁牧雅会这样说,心里有所准备,点了点头,就吩咐身边随侍的丫头们和侍卫们自己去找乐子去。 娜仁牧雅没想到白芷姑姑会这样轻易都答应了,喜出望外。 白芷嘱咐道:“奴婢是必须要跟着的。还有,小姐也不要惹事,不然奴婢可不好跟少爷交代。” 娜仁牧雅哪有不应的,连连点头。之后,又小声嘟囔,“我哪会惹什么事?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白芷姑姑似笑非笑的看着娜仁牧雅,把她看的羞窘起来。 “好吧好吧,我保证一定安安分分的,行了吧?”娜仁牧雅眨着纯黑色的眼眸,粉嫩的小脸上一片认真,看得白芷心都化了。 “奴婢自然是相信小姐的。”白芷只是按例嘱咐一句,防止娜仁牧雅玩野了,实际上就自家郡主那武力值和聪明劲儿,她还真不担心娜仁牧雅会受欺负。 小郡主闻言笑了起来,好似荷尖朝露般清雅,周围的人都会心一笑。 小主子这么高兴,下人们也觉得舒心很。 娜仁牧雅带着白芷下楼了,准备出去大吃一顿。谁叫鄂勒斋图管她管的严,好多美食都不准她吃。 娜仁牧雅一只手拿着冰糖葫芦,另只手拿着臭豆腐,口袋里还装豌豆黄,完全一幅吃货的模样。 这么一个娇美的小姑娘,活泼可爱,即使这样也一点不让人觉得粗鄙。 白芷在后面还帮着拿了一些小零食,看着小主子跟放飞了的小鸟是似的,不由无奈的笑了笑。 娜仁牧雅仗着身板小,挤近了围观杂耍的人群,看着那些艺人口中喷火,各种把戏应接不暇,不由的叫好起来,还赏了几个银稞子。 她看的入迷,等到回过神来,发现就和白芷走散了。 娜仁牧雅嘟了嘟嘴,有些懊恼,随即又高兴起来,反正她荷包里有银子,又记得回去的路,独自逛一会也是很好的。 不过,她害怕哥哥找得着急,还担心白芷一个人会有危险,就朝旁边的巷口走去,借着昏暗的光线招来随身护卫的暗卫,让他们其中一个去给哥哥报信,另一个去找白芷。 等到吩咐过事情之后,娜仁牧雅准备离开巷口,突然注意到有一个瘦小的男人抱着一个孩子急匆匆的从巷子中走出来。 娜仁牧雅闻到了一股有些刺鼻的味道。她天生身体感官都很灵敏,闻到这味道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头。 总感觉这味道好像在哪里闻到过,很不对劲。 走了几步之后她意识到,不对! 她连忙折返去找那男人的踪影,正看到那男人把孩子交给另一个高壮的男子。 娜仁牧雅见状一急,三步并做两步跑到那两人面前。 那瘦小男子看着一个小姑娘站在面前,年龄尚小,却容色上佳,透着一股子灵气,真真是个小仙女似的人物。 他混浊的眼中闪过一丝贪婪。 他也是见过世面的,看着这小姑娘穿着不俗,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孩子。不过那又如何?他做惯了阴损的事情,不知道经手了多少富贵人家的孩子,早就练就了一副油盐不进的刀枪皮。 要是这小姑娘身边有家仆,他可能还会畏惧一下,但是这孤身一人,他就不怕了。不过可惜这是在大街上,他不能那么明晃晃的出手,真是遗憾啊! 瘦小男子开口不正经的说道:“这位小娘子,你拦着我们作甚?难道是看上我们哥俩了?”他猥琐的笑着。 他的话一出口,围观的人群觉得有意思,有那是同道中人的,也笑起来。 也有人皱着眉头的,对这猥琐男子调戏小姑娘颇为不耻。 这其中就有一个白袍小公子。 今天这罗十爷也打扮的很俊俏来逛这中秋灯会,正好碰上当街一个小姑娘拦着两个男人,一时好奇,也留下来观看。 听到这男子言行猥琐,这样调笑小美人儿,心中生出一股子侠情,打定主意待会有什么不对,要帮上她一帮。 娜仁牧雅倒没觉得什么,反正一会儿他就笑不出来了。 “姑奶奶能看上你们这种货色吗?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个什么摸样?识相的就把你怀中的孩子放下来,不要逼得姑奶奶动手。” 娜仁牧雅一出口,那两男子顿时眼中惊疑不定。 难道被发现了? 那两个人对视了一下,调戏小姑娘是一回事,前提他们马甲得不掉啊。如果马甲掉了,今天可能就走不了了。 不过他们倒也不惧,这么一个小姑娘能干什么?糊弄一下也就过去了。 那瘦小男子心思活络,转眼间就苦着一张脸,“这是我们家的孩子,难道姑娘要抢了我们家的孩子去,这是什么道理,我们肯定是不愿意的。” “什么你们家的孩子,你两人明明是拐子,我都闻到了那孩子身上的迷药味,这肯定是你们拐来的孩子。”娜仁牧雅肯定的说。 “这是哪家的孩子,来大街上胡言乱语,和她废什么话,我们走。”一直沉默的高壮男子不耐烦的说,就一个小姑娘,惹恼了他,今天就再做一单,谁叫她那么多管闲事。 高壮汉子眼中满是狠厉。 情势对娜仁牧雅很不利,围观群众也不相信娜仁牧雅的话,没有什么动静,都一副打酱油的神色。 娜仁牧雅对人贩子很厌恶,也不打算多说什么,就准备动手了,反正一会儿就知道她说的是不是真话了。 这时一个声音□□来,“我相信这位姑娘的话,劝你们还是乖乖放了那个孩子吧。” 娜仁牧雅转过头去,就看见一个白衣锦袍的小公子走了过来。 那小公子看起来一副笃定的样子,说道:“你们看这两个人身上穿的是布衣,而他们怀中的孩子明显穿着绸缎,手上还有小金镯子,这哪是两个只能穿着布的人家能养的起的。” 他这一说,围观群众一看还真是的,眼神都变了,毕竟谁家没有孩子,最让人痛恨的就是人贩子了。 那两人当众被戳穿,眼神一下子变的凶恶起来。 那瘦小男子气的不行,本来都已经成功了,这小贱人坏了事,他恶从胆边来,上前就要抓住娜仁牧雅,非得给这贱人好看不可。 谁知道娜仁牧雅身子一侧就躲过了瘦小男子的手,接着娜仁牧雅腿一抬,带着一股风,“啪”的一下就把那男子打倒在地。 其速度之快,力道之大,众人能清晰听到骨裂的声音,突然觉得后背好疼! 高壮男子看着瘦小男子的下场,觉得同伴太弱的同时,撒腿就跑。 他才不像同伴,没被戳穿时,他自然敢横,但现在被戳穿,脸都已经露了,被抓到是要坐牢的。 他可没那么傻,他们是人贩子,又不是收保护费的,遇事当然是跑了,干吗要上去拼嘛! 不过,那小公子注意到这男子的动作,很机警的追了上去,和高壮男子打斗起来。 在争斗中,突然人贩子手一扬,那孩子就脱手而出,抛向空中,小公子反应不过来,根本没有那个机会去救。 眼看着一条小生命就要烟消云散,白衣小公子懊恼不已。 围观的人们也是提了一个心,觉得可惜极了,还有那父母把自家孩子的眼睛蒙住,不忍心让孩子看见这即将发生的惨剧。 第四十四章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众人就看得一个红色的身影轻巧灵活的在空中划出一个曼妙的弧度,就像一阵风在空中回旋接住了那个孩子。 她的头发在空中飞扬,衣角绚烂的颜色,像蜻蜓点水一般,在罗俄的心湖上泛起一圈一圈的涟漪。 罗俄突然就明白了文人骚客所吟诵的“北方有佳人,一笑倾人城”的含义了。 娜仁牧雅接到孩子后松了一口气,她眨了眨眼睛,觉得自己的手臂好酸啊,不过看着怀中孩子那可爱的小脸蛋,她不禁笑了,总算是赶上了。 罗俄对身后的随从吩咐了几句,把那两个拐子送去了衙门。 他走到娜仁牧雅身边,递过一方软帕,轻声说道:“这孩子还没醒来,先试试用清水擦拭一下。” 娜仁牧雅接过他那湿手帕,轻轻的擦拭小女孩柔软的脸庞,那认真的小模样,别提多招人喜欢了。 围观的大叔大婶们感叹这小姑娘真是个好人啊。 娜仁牧雅也不想一直就站在街口,四处看了看就瞅到旁边有一个简陋的茶铺,她就抱着小孩子找了一个位置坐了。 那茶铺的掌柜就在旁边见识了事情的整个过程,看到娜仁牧雅过来,殷勤的上了一壶茶,笑眯眯的说:“姑娘,小老儿敬佩姑娘见义勇为,这壶茶就算是送给姑娘的。” 娜仁牧雅愣了一下,笑了,也不推脱说道:“那就谢谢掌柜了。” “不谢不谢,姑娘慢用。”掌柜的和娜仁牧雅交谈了几句就去做事了。 罗俄也跟了上来,坐在了娜仁牧雅的旁边。 娜仁牧雅一抬头才看到他,她心里很感激罗俄的仗义相助,起了结交之心,就和罗俄互换了姓名。得知他们两家都住在西城,而且隔得还不远,觉得很有缘分。 娜仁牧雅看了一会儿罗俄,觉得有些眼熟。 罗俄被看的脸都红了,身后的侍卫心里嘀咕,这姑娘老是盯着十爷看,可真是不成体统。 “博姑娘,你为什么一直看着我,是我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娜仁牧雅连忙摆手,她也意识到这样看着一位年轻的公子是不妥的,“我只是觉得你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娜仁牧雅这么一说,罗俄只是笑了笑。 他们正聊着,娜仁牧雅怀中的孩子醒过来了。 这是一个才两三岁的孩子,连话都说不清楚,先前受了惊,现在又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中,大哭起来,口中还嚷着:“爹爹,娘......娘”。 娜仁牧雅简直手足无措,“这个,你别哭啊,不哭啊。” 哄了一会儿,小孩子完全不买账,娜仁牧雅抬起头把目光落在罗俄身上,恳求的看着他。 罗俄看着面前的姑娘睁着一双黑亮亮的眼睛看着他,硬着头皮抱过了那小孩子。 他威胁的看着小孩子,语气凶恶的说:“不准再哭了。”那孩子好像被他吓住了,不哭了,罗俄和娜仁牧雅都松了一口气。 之后,孩子更大声的哭声响起来。 娜仁牧雅心想,她到底为什么手贱要去救这个孩子。[生无可恋脸.jpd.] 旁边有妇人实在看不过去了,来到他们面前,表示她可以哄一哄。罗俄就像扔炸弹一样,连忙把孩子递过去,有一种劫后重生的感觉。 罗俄和娜仁牧雅对视,纷纷笑起来了。 两个年轻的少年少女因为这一件事,心中有一丝亲切感,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前面突然有吵嚷声传来,一个披头散发的妇人跑了过来,嘴里喊着:“华儿呢,我的华儿呢?”后面一个胖胖的中年男子气喘吁吁的在后面喊:“夫人,你慢点。” 娜仁牧雅见此情状,心中有一些猜想,于是起身问道:“这位夫人,您是丢了孩子吗?” 那位夫人看到眼前这个面容可亲的小姑娘,想到下人们打听来的消息,眼睛一亮,抓住娜仁牧雅的衣袖:“这位姑娘,是不是你救了一个两三岁的女孩儿?现在她在哪?”她的眼睛里饱含期待,生怕娜仁牧雅说出一个“不”字。 身后那中年男子歉意的对娜仁牧雅说:“唐突姑娘了,内人只是太过于激动了,我们听说一个心善的姑娘救了拐子手中的孩子,现在正在这茶铺上落脚,因为小女今日是让家仆带她来的,正好丢了,想要确认一下是否是我们的孩子。” 娜仁牧雅也能理解他们的心情,刚刚那孩子让身旁的妇人哄着睡着了,店家好心就让她在后院中歇着了,想到马上就能把小孩子这种生物扔出去了,娜仁牧雅不禁露出一个笑容。 那妇人见娜仁牧雅露出的笑容,本来焦急的内心中突然安定下来了,她有一种直觉,这次肯定是没找错人。 “刚刚那孩子睡着了,现在正在这茶铺的后院里,你们请跟我来去确认一下。”娜仁牧雅走在前面,引着那夫妇俩朝后院走去。 罗俄对身后的侍卫吩咐了几句,然后提脚跟着娜仁牧雅他们去了后院。 侍卫们面面相觑,话说十爷想追求小姑娘让他们先回去,到底要不要听从啊? 其中一个侍卫试探性的问:“头,现在怎么办?” 那头子翻了个白眼,“还能怎么办?主子都发话了,自然是听从了。反正还有暗处的那些兄弟呢。” 等到处理好那孩子的事之后,娜仁牧雅和罗俄走出茶铺,来到街上。 娜仁牧雅现在在心里已经把罗俄默认为朋友,她神情轻松愉悦,问罗俄:“哎,你准备去哪儿,要回去了吗?” 罗俄不回答,反问一句:“你呢?” “我?”娜仁牧雅指了指自己,想了一阵:“反正我现在不想回去,我准备再玩一会儿,反正现在还不算太晚。” “那正好,我也还没玩够,不如我们一起好吗?”罗俄顺理成章的提出这个请求,偷偷的看了身旁少女娇若鲜花的侧脸,心中有一点窃喜。 他们在街上随意逛了逛,突然周边的人群骚动起来,就像一滴油滴进了沸水之中。 他们正疑惑不解时,就听到一阵十分特别的乐声响起,有一种庄严肃穆之感。浩浩荡荡的人捧着一些供奉的神像,黄色的幡帏随风飘荡,随之而来的还有细碎的黑色的花瓣飘落。娜仁牧雅和罗俄看的津津有味,这想必是安城这儿独有的习俗了。 过了一会儿,人群中骚动更大,甚至还有人虔诚的跪了下去。原来是有一顶宽大的黑色莲台的仪仗出现,上面坐了个奇装异服的人,身上是深色的交缠的锦衣,露出了涂满各色涂料的胳膊,脸上也勾勒出奇异的图案,更奇异的是,这人眸子竟然是金色的。 娜仁牧雅看的好奇,盯着那上面的人看。莲台上的人似乎有感,目光直直的找到了娜仁牧雅。 娜仁牧雅有些不好意思,还以为唐突了莲台上的人,不由得歉意的笑了笑。 那人收回目光,眉头皱了皱眉,忽然嘴角扯起一抹诡异的笑,嘴巴无声的开合。 同一时间,刚刚赶来安城就赶上中秋盛会出来逛街的土匪军师看到高坐在莲台之上的人时,惊掉了嘴里的月饼,脸上表情缤彩纷呈,复杂难言。 罗俄对这特殊的□□队伍很感兴趣,他拉了一个刚刚跪倒又起来的行人问道:“这是谁呀,你们为什么下跪呀?” 那路人说:“一看你就是外地人吧,那是我们安城的习俗,中秋之时由一位德高望重之人供奉各路神像,能保佑来年风调雨顺。今年那是我们安城中小有名气的仙姑来供奉的,她前面一座就是玉皇大帝的神像,那是统领三千神佛的,当然得拜拜了。” “原来如此。”罗俄和娜仁牧雅恍然大悟。 “不过为何这仙姑打扮如此诡异?没听说哪路仙姑是这打扮啊?”罗俄问道。娜仁牧雅也在旁边附和,这打扮奇奇怪怪的,倒像是她们那块的长生天的祭祀仪式。 那路人也说不上个所以然来:“这是人家乐意这么搞呗,前些年还有更奇怪的呢,反正花样多着呢。”得嘞,这位也是个心宽的主儿。 看过了□□,龙狮凤舞,时间也不早了,娜仁牧雅就提议回去了。 罗俄虽然也想和博姑娘多相处一会儿,但是分别总是要来临的。 罗俄将娜仁牧雅送回到博府,府上早有机灵的小厮叫了鄂勒斋图来。鄂勒斋图看见妹妹和一个年龄相仿的少年在一块儿,本来黑着的脸就更黑了。 鄂勒斋图挤出一丝笑:“今天舍妹让公子见笑了,夜色已深,我就不送了。”他拉着娜仁牧雅往府里走,娜仁牧雅忙回过头向罗俄挥了挥手。 罗俄笑着挥手,然后大门就啪的一声关上了。 罗俄摸了摸鼻子,心上人的哥哥好像很讨厌自己怎么破。 娜仁牧雅偷偷看了看哥哥的脸色,天呐,脸色完全代表了他的心情,今天很不妙啊。 鄂勒斋图到了大堂,把所有人都打发出去,白芷在走之前欲言又止,最后忍不住嘱咐了一句:“郡主年龄还小,世子千万不要太过生气。” 鄂勒斋图没有回答,白芷只能让娜仁牧雅自求多福了。 鄂勒斋图坐在上首不说话,娜仁牧雅心里开始打鼓。 她首先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哥,是我不对,不应该自己一人去逛灯会的,应该多带些人,我保证下次一定不会了。”娜仁牧雅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真诚的看着鄂勒斋图,就像一只等待投喂的小奶狗,看着可怜又可爱。 鄂勒斋图沉着脸,不为所动。 娜仁牧雅平时虽然撒娇惯了,但是还是头一次遇到哥哥如此生气,不禁有些手足无措。 鄂勒斋图看着娜仁牧雅眼里带着些慌乱,心里软了软,开口说道:“我不是不给你出去玩,只是要带上些人。我知道你能保护自己,但我还是担心你会不会出事。还有,今天你身旁那个人是怎么回事?” “那是我今天新认识的朋友。”娜仁牧雅讲了今天遇到的事情,并透露出对罗俄的好感,这让鄂勒斋图一下子拉起了警报。 他觉得有臭小子想要勾搭他妹妹怎么办?他也顾不得原先想要给娜仁牧雅一个教训的想法了,关注点都在妹妹新交的这个朋友身上了。 “我们已经到了中原,就应该遵守中原人的规矩,以后不准你去见那个人了。”妹控的鄂勒斋图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说道。 娜仁牧雅虽然知道哥哥是关心自己但是觉得哥哥有些太大惊小怪了,她不悦的说:“哥,我发现你这一路上也太过小心了,处处忍让。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阿布虽然叫你低调行事,但这不意味着要被人欺负啊。还有我又不是中原女子,干嘛要学她们那一套,再说了,我们又不是在这常住,我们只是来探亲的小姑姑的娘家人,又不用担心身份暴露。在科尔沁,可没有这样的不自在。” 看着妹妹愤愤不平的脸色,鄂勒斋图在心里叫苦,要是他一个人出来自然是不会害怕什么,关键是他还把娜仁牧雅带出来了。所以这一路上他但求无过,安安生生的再把娜仁牧雅送回去,他就放心了。 还有,看妹妹这语气,不像情窦初开的样子,还没开窍,松了一口气。 对着娜仁牧雅那纯洁的眼睛,鄂勒斋图能说他是害怕妹妹被外人勾走了吗? “我这不是害怕什么,只是要入乡随俗。”而且作为土谢图亲王的世子,他就代表了土谢图的立场,若是暴露身份,难免会有些麻烦,毕竟当今圣上对蒙古还是有忌惮的,没看到自从圣上登基之后,一个蒙古大姓的妃子都没有吗?这些鄂勒斋图就不想对娜仁牧雅说了,他只是摆了摆手:“罢了,我也不愿意拘着你,你自己要有分寸,不能再出现今天这样独自一人出去了。” 娜仁牧雅觉得鄂勒斋图真是大题小做了,在科尔沁她经常自己一个人出去遛马都没有人管,还能来一趟中原就能走丢了不成?不过她可不想再听鄂勒斋图唠叨,面上十分认真的应了。 第四十五章 第二天的时候,昨天找到了女儿的那对夫妇就上门道谢了。 昨天娜仁牧雅已经交代过了,鄂勒斋图自然也知道这件事情。 丢了孩子这家的是安城小有资产的一位黄员外,夫妇两人人到中年得了那么个掌上明珠,虽然前面也有子女,但是小女儿却是最受喜爱的。可想而知,他们当时听说小女儿不见时有多么心急。他们也不是吝啬的,当即决定要备了厚礼来登门感谢。 等到都落座以后,黄员外首先对着娜仁牧雅做了一个长揖。 娜仁牧雅连忙起来扶着他:“不可不可,您太客气了。” 黄夫人在一旁说:“博姑娘,你别拦他,不仅是我们家老爷,我也对你感激不已呢。”说完,她也屈膝做了一个礼。 他们夫妇执意如此,鄂勒斋图扶起他们:“两位长者这样,可真是为难我们,快别这样,起来吧。”黄员外夫妇见状也就顺势起来了。 黄夫人满含热泪说道:“真是多亏了博姑娘,华儿才能脱险,否则我的华儿还不知道要受多少的苦呢。”一想到自己的孩子如果不是那么幸运的被救下来,就要在那肮脏的人手上受尽折磨,黄夫人就不禁泪下来了。 她紧紧攥住娜仁牧雅的手,一边哭一边点头。 娜仁牧雅虽然知道黄夫人一片慈母之心,但是这样被人抓着还是有一点不自在的。旁边的黄员外拍了拍黄夫人的背,安抚的说:“好了好了,都过去了。”黄夫人也觉得自己失态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鄂勒斋图道:“我们都能理解夫人的心情,索性黄小姐并未发生什么意外,这就是最大的幸运了。” 娜仁牧雅比较关心昨天那个小女孩,问道:“黄小姐现在怎么样?我看她昨天很惊慌,现在好点了吗?” 黄夫人回答:“华儿受了惊吓,现在心神不稳,大夫说得修养一阵才行。”她的脸上泛起心疼,“博小姐不要这么生疏,唤她华儿就行,她还惦记这你呢,今天早晨起来还找大哥哥和大姐姐呢。” 娜仁牧雅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明明昨天她哭得很厉害,怎么想都会认为华儿不喜欢她吧。不过,听着黄夫人这样说,她的心里还是很愉悦的。 之后黄员外和黄夫人就知道了娜仁牧雅他们是来寻亲的,对于沈府发生的事情,他们也是有所耳闻,不由的唏嘘一番:“沈老爷真是可惜了,正当壮年就已经去世了。沈夫人也是出了名的贤惠,难怪有你们这样出色的侄子侄女。” 虽然嘴上这样说,娜仁牧雅观察到当得知沈夫人就是他们的姑姑时,黄夫人眼中闪过一丝不自然,之后也没有这么热络了。到是黄员外一直一副感激的样子。 鄂勒斋图自然也感觉到了黄夫人的冷淡,心中有些不高兴又有些无奈。 送走黄员外夫妇俩之后,鄂勒斋图见娜仁牧雅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也猜到是为什么,他开导道:“外人不知底细,自然是会误会小姑姑,这也是人之常情。毕竟小姑姑当初顶着的名声不好听,不要放在心上。你昨天还说要去看望黄小姐,那你还去不去?” “去,当然要去。”娜仁牧雅知道这些道理,很快就调整过来。华儿是她救下来的,她对她比对别人多一分关注,她当然要去看一下华儿到底好了没有,不过得带着罗俄一起去,她可不想一个人面对小孩的魔音穿耳,得以防万一啊。 出了博府,上了马车之后,黄员外对黄夫人刚刚的表现很不满意,“你刚刚做什么那么冷淡?他们必然已经察觉了。好好地气氛给你破坏了。” 黄夫人委屈道:“沈夫人在沈老爷刚入土就做出那种事,我实在没想到那位恩人竟然是沈夫人的侄女。我一想到沈夫人做的那些事,我就膈应,就没控制住。”黄夫人也知道自己自己做的很明显,但她就是看不起沈夫人做出来的那些事嘛。 “沈夫人是沈夫人,和她侄子侄女有什么关系。我们要感激的是博姑娘,难道让别人说我们忘恩负义么?”黄员外比黄夫人清楚的多,“沈夫人一直名声很好,是沈老爷的贤内助,再加上今天看她这侄子侄女,怎么都不可能做出那种事,大家族的水啊,深着呢。” 黄夫人能跟夫君一直琴瑟和鸣,也不是个蠢的,自然明白黄员外话中的意思。今天她做的是有些过分了,以后只和博府的两位来往就是了。 黄夫人叹了一口气:“今天是我不对,改日我下个请帖请博姑娘来府上向她赔罪。” 黄员外看着老妻很快就明白过来,心内满意,但是想起家里面那档子在事,又觉得有些发愁:“这自从那件事之后,这倒霉事是一桩接着一桩,真是,哎!” 黄夫人听到黄员外提起家里的那件事也是悔恨不已:“这都是妾身的不好,冤枉了那丫头,现在闹得祖宗都不得安宁。”她又想起最近发生的怪事,面色有些惶然:“老爷,你说这是不是那丫头来......来报仇了?” 黄员外见老妻一副被吓坏的样子,心里也不舒服:“过两天请大师来看看吧!不要瞎想了。”他安慰的拍了拍黄夫人的背。 罗府 罗二爷难得有空,终于想起了他的弟弟。他问身边伺候的李泉:“最近小十还好吗?” 李泉作为能让二爷贴身带着的內侍,自然是个心思灵巧的人,他早就想到爷会问起十爷的事,因此十爷的举动他都知道,回禀了十爷的日常后,他又献宝似的说:“昨个是中秋灯会,听说十爷遇到了一个心仪的女子。”接着,把罗俄和娜仁牧雅相遇的经过讲了。 罗二爷眉头一挑:“哦?十弟竟然开窍了?那我得去好好关心一下。” 说着,就让人把罗俄叫来。 罗俄正准备出门,就听到二哥叫他,心里有些惊讶。二哥不是一直都很忙吗?连昨天是中秋他都没放下工作,今天找他有什么事啊? 罗俄来到罗二爷的书房,“二哥,你叫我有什么事啊?我正准备出门呢?” “是出门看你的心上人么?要不要二哥给你出出招啊?”罗二爷打趣道。 罗俄素来直爽,想到昨天那个姑娘,他有点脸红:“二哥,你说什么呢?谁有心上人了?我只是出门看热闹去。你不知道,最近安城里发生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接着,罗俄就把他所打听来的事和罗二爷说了。 原来安城有一大户人家,最近听说闹鬼了。 守着祠堂的老奴的本职工作就是看好祠堂的所有东西,所以在晚上的时候他经常会到祠堂里查看一下,以确保祖宗们的能享受到新鲜的香火贡品。 结果这天他在晚上查看祠堂,路过一个楼梯的拐角时,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他悚然一惊,连忙把烛火往后面一照,结果后面什么都没有。他停下脚步,结果发现那声音好像越来越近,就像有一个不知明的人再慢慢靠近他。他迟疑的喊了一声:“谁?”没有人回答。他又在祠堂里里里外外找了一遍,没有任何人。 这下,他倒吸了一口气,老人家吓得连忙跑了起来,出了祠堂之后,他想起前些天那件事情,正好是血倒在那个地方,终于承受不住叫了起来:“有鬼啊~~~”惊得整个宅子都动起来了。 之后就传出来宅子闹鬼的消息,虽然宅子的主人不让人把这件事说出去,但是宅子里伺候的下人自己会嘀咕,渐渐地就满城皆知了。 罗俄听了这消息觉得有些意思,就想去围观一下,结果还没出门,就遇上二哥叫他来问博姑娘的事情。 虽然他对博姑娘有一些好感,但这是属于年少慕艾,要说多么爱,那就不见得了。而且他也知道,昨天就冲她家里人的态度,可能以后遇到博姑娘的机会就会很少了。 罗俄挠挠头,清俊的脸上有一抹薄红:“二哥你就别瞎起哄了,免得坏了她的名声。” 罗二爷看着他的情况就知道他这弟弟对那位博姑娘铁定有好感,他也不会太多干涉,少年人见到漂亮姑娘都会这样。只是他还得提醒他一下:“十弟,你有分寸就行。” 罗俄脸色有些不好,但还是应了一声:“二哥,我知道的。”他听出了二哥的言外之意,这次出家门就是为了游玩,遇上娜仁牧雅纯属意外,有一些心动,但是他还是能把握住的。 罗俄走之后,罗二爷对于弟弟情窦初开上了心。近些年罗二爷和底下的弟弟们相处的都比较好,对于罗俄他还是把他当做弟弟一样看待的,他皱了皱眉,对身边的李泉吩咐道:“查一查这个博府的底。”李泉心想爷到底还是心软啊! 第四十六章 夜黑风高,正是偷鸡摸狗的好时候。 此时,黄府府外一处僻静的墙角下,一个黑乎乎的人影正在努力向上攀爬。 “你再使点劲啊,平时白养活你了,关键时候不顶事。”向上爬的人影对下面托着他的小厮喝道。 小厮敢怒不敢言,暗地里翻了个白眼,嘟囔道:“吃饭也不是用来举重的呀。” “你说什么?”人影没听清楚,问道。 小厮连忙狗腿的笑道:“小的没说什么。”之后有些担心的说:“三爷,我们大晚上的来爬墙是否有些不好呀。” 陈三爷说:“这也是无奈的事,谁叫这家老儿偏偏嘴硬,不让我进去看看。你知道小爷我来这穷乡僻壤的多么无聊吗?好不容易出现这么个有意思的事情,那黄员外竟然拒绝了我。他不让我进来看,我偏要在晚上来见识一下所谓的‘鬼’。什么事情都难不倒小爷。”他脸上充满得意。 小厮心想:任谁家祖祠里闹鬼,那也是不能声张的呀,否则多丢人啊!偏偏他伺候的这位主儿,揭着人家的伤疤谈,当时黄员外的脸色真是不可说呀。 啧啧,小厮在心里感叹几声,又使劲往上顶,那么多年了都没做过什么重活,根本顶不住呀。还有,三爷你为何如此的重呀!小厮内心泪流满面。 “三爷,你进去了之后知道祠堂在哪吗?”小厮使着劲,”咬牙切齿”的问。 努力扒着墙的三少气喘吁吁的回答:“不知道呀。” 如此理直气壮,小厮都无语了。 陈三少本来觉得扒墙都已将够苦逼了,结果竟然有人在他辛辛苦苦的时候,身体一跃,轻松的过了那道墙。 陈三少分明看见那突然出现的黑衣人看了他一眼,眼中满含鄙视。 陈三少一下子燃了起来,作为北京城中一个不大不小的纨绔,平时出门那也是呼朋唤友,威风凛凛的,哪里像今天这么憋屈过,还被人鄙视?这怎么能行?必须得撸起来啊! 正当陈三少奋发快要骑到墙头上时,又来一个黑衣人,轻飘飘的就飘~过~去~了!还发出一声笑声。那一刻,陈三少的内心是崩溃的! 他恨黑衣,恨墙头,有武功了不起喽!呵呵! 在第二次的刺激之下,陈三少终于“咕咚”一声,坠进了黄宅中,可喜可贺! 当初陈三少选择这个角落来爬墙也是考虑过的,这个角落比较僻静而且这方位离祠堂也近,凭借超强的记忆力,陈三少幸运的来到了祠堂外面,不过,这里竟然有把锁?陈三少觉得老天特麽的真虐。他光知道信任自己的聪明才智,却忽略了他战五渣的事实。站在外面,咫尺可进,就是进不去,呵呵。 绕了一圈墙根,他不得不屈服,好吧,为什么这院子连狗洞都没有?没天理啊。 幸亏这院子外面有棵茂盛的歪脖子树,陈三少爷只能认命的往上爬,这次倒是顺顺利利的就到了祖祠院子里。 黄家专门修建了一座祠堂来供奉祖先的英灵,这是被围起来的一座院子,中间是很宽阔的广场,两边有游手抄廊,走廊从门口贴着两边通到正堂。正面是一座三间的正房,中间那扇门是开着的,从大门口就可以看见房子里一个个灵位以及摆放好的瓜果贡品。 陈三少一到了院子里,就看见院子中两个黑衣人正在比武,或者说打架更合适?他的动静惊动了那两个人,四只眼睛齐刷刷的向他望来。他突然觉得压力好大,“你们继续?不用管我,不用管我。”陈三少摆着手,脸上流汗。 其中一个黑衣人开口道:“你是谁?”这声音分明是一个少年的声音,陈三少听了之后松了一口气,年轻人应该不会那么狠吧。 “我只是听闻黄家祠堂发生了一件怪事,特地来看看。绝对没有别的意思。”陈三少连忙开口解释道。 场中的两个人没空去听陈三少的辩解,因为其中一个人已经把面巾解下来了。 “哎?你是博姑娘?”罗俄一把扯下面巾,激动地说。 娜仁牧雅听出了是罗公子的声音,索引才把面巾拿下来,看着罗俄激动地样子,微微一笑:“是啊。” 陈三少见到这场面有点懵逼,感情你们打了那么长时间是熟人啊。 娜仁牧雅和罗俄交流了一下,发现他们都是为了同一件事来的,心照不宣的笑了笑。 陈三少在一旁激动地说:“敢情我们都是为了看奇异之事而来的,同道中人啊。” 罗俄鄙视的看了旁边这个连爬个墙头都那么费劲的人,“我们可不是一路人。” 陈三少谄媚的笑了笑:“少侠,一会儿我们一块儿进去,真是出了什么事也好照应不是?” 娜仁牧雅直接朝祠堂里面走去,后面两个人连忙跟上。 他们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 陈三少找了一个拐角处的楼梯,一屁股坐在了上面,“哎,果然是谣言,这世上哪有什么鬼怪啊,小爷我被骗了啊。”他一脸无聊的用手扇着风。 娜仁牧雅也靠在一根柱子上,兴致勃勃的夜探黄府确是这么个结果,确实有些心灰意懒。 罗俄走到娜仁牧雅旁边停下,也觉得无趣。 此时是娜仁牧雅和罗俄在一块儿,陈三少在离他们不远处比较隐蔽的地方。 听着这一阵阵来回的脚步声,罗俄有些烦躁:“哎,那个谁,能不能别再走了,太烦了。” 没有人回答。 娜仁牧雅凝神听了一会,突然摆手:“不对,这不是那个人发出的声音。”娜仁牧雅和罗俄来到陈三少靠着的地方,发现陈三少已经睡着了。 罗俄和娜仁牧雅一阵窘然,少年你这么在人家祠堂里睡着真的好吗? 罗俄摇醒了陈三少,陈三少睡眼朦胧,但是又不敢发火,“太困了,还是回家睡觉吧。”陈三少打了一个哈欠,边伸懒腰边往外走。 娜仁牧雅一下子抓住陈三少的手腕:“等等。” 陈三少一下子挣扎起来:“你干什么,放开我。”他面容惊恐,使劲想要甩开娜仁牧雅的手,完了,他今天肯定死定了。 娜仁牧雅和罗俄不解其意,要不要这么害怕? 我是洪水猛兽么?娜仁牧雅头一次对自己的容貌产生了怀疑。 好想打死他,这是默默嫉妒的罗俄。 娜仁牧雅很快放了手,表情冷凝的呵斥:“别吵。” 陈三少好像被吓到了,安静下来了。 周围安静的很,所以就衬的那脚步声越发清晰。好像有一个人正在拖着在地上走,慢慢向他们走来。 而他们这仅有的三个人都在这里站着不动,根本不可能有脚步声。而且他们刚刚已经在祠堂里找过一遍,可以肯定出了他们三个人再无其他人。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就好像有一个人已经在他们身边。 陈三少咽了一口唾沫,妈呀,这简直比女人还可怕。他终于忍不住,发出惊恐的声音,“啊~~~”惊起了沉睡中的人们。 看着一盏盏此起彼伏亮起的灯光,娜仁牧雅和罗俄对视了一眼,都觉得很倒霉。罗俄只能把陈三少打晕了带走,和娜仁牧雅两个人飞速的离开了黄府。 此时,鄂勒斋图正面色凝重的望着眼前黑夜来访的客人。 土匪军师,小名二狗,大名李君立的青年人很紧张,他跟着来到安城,就是为了眼前人的身份能够能帮助他们报仇雪恨。 他还能想起来村子里遭难的时候,就是那天在中秋灯会上露脸的仙姑,那种奇异的的打扮,惊异的金眸,是他们的噩梦。抢掠、杀戮让这些平日里老实巴交的村民们拿起了自己的武器,结果自然是被杀死。留下了一地的断壁残垣和村民们绝望的呐喊。 正当他们要去讨个公道时,一个平日里和他交好的捕役偷偷的来报信,说是知府大人派了一队官差来扫灭他们这个据说得了瘟疫的村子,一个人都不能放过。他们无奈只能落草为寇,有家归不得,成了户籍上的死人。 李君立这个“故事”听起来很是凄惨,但是鄂勒斋图根本不信,这简直是漏洞百出,“为什么那些神秘人只是掳走了你们村里的女人?” 一村子的人那么多时日也琢磨出来一些东西,李君立把他们所琢磨的说出来:“虽然草民不知道为什么掳走了女人,但是肯定是狗知府串通了神秘人来灭我们村子,否则怎么会前脚村子里遭难,后脚就有官差来灭村呢?更有可能都是官府指使的。” 鄂勒斋图看着李君立眼里不可抑制的仇恨之情,沉默了。他自认看人还是可以的,这么真实的感情他不会看错,那么,他说的可能是真的喽? “恕我无能为力,你就凭借那个孩子的一面之词,就认为我是你们口中所说的皇亲国戚,这也太草率了。就算我是,又凭借什么帮助你呢?”鄂勒斋图用杯盖轻轻的划过杯沿,垂直眼睛说道。 第四十八章 罗俄挑了挑眉:“哦?” 陈三少,也就是陈澄想起他少年时遇到的事情,脸色有些不好:“就是发生了一些事情,我……我……不喜欢女人碰我。”陈澄闭着眼睛,咬着牙说出来,然后脸上一片火辣辣的。 这个对于男人来说,真是一个不可言说的隐疾。罗俄看着陈澄的眼神微妙起来:“你不是不喜欢女人,而是……怕?”他小心的斟酌了一下用词,还有一种幸灾乐祸的感觉。 陈澄身体僵硬了一下,认命的点了点头。 罗俄突然忍不住笑出声来,看着陈澄一脸愤慨的样子,摆摆手,毫无诚意的说:“不好意思,……哈哈哈……竟然还有怕女人的?……哈……哈……” 陈澄实在不明白他的笑点在哪里,这个隐疾是很丢人,但是他觉得一点也不好笑,陈澄铁青着脸,看着笑得不能自已的罗俄,咬牙切齿的说:“那我可以走了吧。” 罗俄一脸同情的望着他,听到这么意外的回答,他理解了眼前这个小子,刚刚那种气愤也没有了。 “不走难道还在这里吹冷风吗?”罗俄率先转头慢悠悠的走了。 陈澄完全不认识这里的路,咬了咬牙只好跟着这个臭小子。等到了城里之后,回到客栈,早有小厮在那里急得不行,一看到陈澄的身影,激动的热泪盈眶:“少爷,你可回来了,你再不回来,葫芦可就要被老爷扒一层皮了。” 陈澄乐了:“爹又不在,你怕什么?” “哎呦,您要是出点什么事,就算在千里之外,老爷回去也得治我的罪,小的也跑不了性命,您是知道的,老爷和夫人是多么看重少爷您……”那葫芦一直喋喋不休,陈澄有些不耐烦,“好了,就你会说,爹和娘要是真疼爱我怎么会连这小小的要求都不答应我?还得我自己来解决,难道要我大婚那天出丑么?” 葫芦听着自家少爷这不负责任的话,都有些为那沈家姑娘抱屈,好端端的摊上个这么个混世魔王,“这也不关沈姑娘的事,这次您私自出府,来到安城想要退婚,是不是太不给面子了?要不您再考虑考虑?”提起这事葫芦就闹心,少爷要是安全回去,他会挨上一顿揍,少爷要是出点什么事,那就是妥妥的小命都要丢了呀,遇上个这么不着调的主子,葫芦觉得人生无亮。 “反正已经到这了,我是必须去沈府走一趟的,我不相信沈家还能巴巴贴着不成?再说了,沈家就一商户之身,哪能配的上我们家少奶奶的身份。都怪爹娘,没事许什么娃娃亲?”陈澄哀怨的说。 葫芦听这话,在心里撇撇嘴,就他们家少爷这□□岁就喜欢沾花惹草性子,整天被老爷训得跟什么似的。那件事之后,又多了一个不可言说的隐疾,为人又不出众,也就夫人疼得跟眼珠子似的养成了少爷这娇纵的性子,沈姑娘愿意嫁给他都算烧高香了,少爷还嫌弃,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呀。 不过作为一名机灵的小厮,葫芦还是附和着陈澄。哄到陈澄重新开怀起来,葫芦松了一口气。 正是深夜,因为葫芦使了银子,才有一个伙计把门打开,现下正在柜台边昏昏欲睡。“人等到了,能关门了不?”伙计带着浓重的鼻音,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能,能。少爷我们上楼去吧!”他们订的是上房,葫芦这会儿也觉得困倦。 陈澄转身上楼,“走吧。”忽然听到有人进来,陈澄瞄了一眼,见是人来住宿,也就不在意的往上走。 李君立自荐不成,出了博府一直惴惴不安,今天这一赌博显然是他输了,也不知道会不会有性命之忧。 他不是害怕死亡,而是害怕大仇不报就死了,他已经等了那么就久,久到他觉得下一刻他就会发狂。 看见街上只有那么一家客栈还开着,李君立就进去住宿了,虽然贵了一点,但是房间质量很好。 他陷入沉睡,带着绝望和偏执做了一晚上的噩梦。 第二天一大早,陈澄就领着自家小厮去敲沈家的大门了。 葫芦一路上觉得有点心惊胆战:“少爷,你这样不经过老爷和夫人的同意就私自上门退亲是不是有点不好呀,万一沈家不承认呢?” 陈澄老神在在的从怀中掏出个玉佩,“这可是两家的信物,他们一见了就知道。” “这……这……这你怎么会有?莫非是少爷你……偷拿的?”葫芦问得小心翼翼,心里祈祷千万不要是真的。 陈澄得意一笑,“那是,小爷怎么可能一点准备都没有就来了。”看到葫芦石化的表情,他不悦道:“有点出息,别丢我的脸。” 这不是丢脸,而是要丢命的节奏啊。本来葫芦心里还侥幸,此次他们偷偷跑出来,少爷要去退婚,沈家的人不一定信啊,没有证明身份的东西啊,不一定以为自己这一行人是骗子呢。 好了,这下不用侥幸了,自己一定会狗带,呵呵,葫芦面无表情的想。 沈家二叔还奇怪呢,从京城来的陈家是哪一家,没有印象啊。 本着生意人和气生财之道,沈二叔让人把陈澄主仆二人客气的请到会客厅。 陈澄虽然今天是来砸场子的,但是他官宦出身的礼仪还是做的人模狗样的。 沈二叔见这长的器宇轩昂的年轻人礼数周全,心中满意,赞叹到:“贤侄真是芝兰玉树,令尊大人真是有福啊。” 陈澄陡然听到沈二叔夸他,打了一个激灵,他从来都是评价负面的,没想到还有人识货,果然以前京城里的人都眼瞎了么。 “哪里哪里,世叔真是目光如炬,眼光不是那些庸俗之人可以比拟的。”陈澄毫不谦虚的说道。 沈二叔听到陈澄毫不自谦的话语和老子第一的表情,尴尬的笑了笑,好想收回刚才的话哦。 葫芦在少爷后面站着,把沈二叔色彩缤纷的表情收于眼中,同情的目光看着他,被皮囊迷惑的人哦,现在被打脸了吧。 沈二叔正色起来问:“不知贤侄是京城哪家的?” 陈澄回答道:“小侄是京城钦天监监正陈家的第三子。” 沈二叔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但是他根本不知道钦天监的那个陈家跟他们家有什么关系。他在心中小心斟酌了一下,这两年陈监正颇受皇上的宠信,对于他们家的公子,自然要慎重以待。 “不知贤侄今天拜访有何要事,如果我能帮的一定义不容辞。”沈二叔捋着胡子笑着说。 陈澄见沈二叔如此给面子人又和气,突然有些不忍心了。不过,这点情绪很快就消失了,他掏出玉佩,对沈二叔说:“我听母亲说过我与沈家大小姐有娃娃亲,这是信物,小子自知配不上沈大小姐,还请沈大小姐另觅佳婿。” 话虽然说的好听,但还是退婚,沈二爷一脸懵逼状。 过了一会了反应过来,虽然不知道大侄女有婚约,但是不妨碍他愤怒啊。 沈二叔脸都气红了,“哪里来的登徒子?把这个人绑起来。”左右仆人把他们俩捆吧捆吧扔柴房里了。 陈澄觉得自己应该收回那句话,沈二叔真是太不上道了,小爷从出生以来都没受过这种待遇好吗。 葫芦一点不意外会落得这种下场,少爷嘴贱做事又……呵呵。 沈二爷气冲冲的去内院找老太太问清楚,瑶儿啥时候有婚约,他这个做叔叔竟然不知道? 沈二叔气冲冲的进来问:“娘,瑶儿有婚约吗?” 老太太正在砸核桃,一下子咂偏了,抬眼看了儿子一眼:“你看,核桃砸歪了。”之后让丫鬟收了核桃,净了手。 沈二叔看着自家娘这慢悠悠的动作,着急上火:“娘,我问你话呢!” 老太太声音一正:“怎么跟娘说话呢?你的尊卑礼仪呢?” 看着沈二叔冷静下来,老太太才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二叔就把刚刚发生的事情说了。 老太太说:“你做的很好。瑶儿确实跟陈家有过婚约,当时只是两家口头上约定好了,并且交换了信物。本来他们家是官身,我们家是商户,是没什么关系的。 因为老太爷资助陈家,两家才有些渊源。但是随着陈家官做的越来越大,两家来往就不多了。老太爷吊唁的时候,陈家也只是派了个管家过来。 那时候你大哥就知道陈家这是瞧不起我们沈家了,就吩咐亲事作罢,我们长辈也守口如瓶,你自然是不知道了。反正两家当时只是口头约定,别人不知道,陈家不提,就当没有这门婚事,瑶儿还是正常婚嫁。”老太太说过之后,呷了一口茶,“此事必然有蹊跷,那么多年了,冒出这么个自称沈家三少爷的人出来要退婚,多半是假的。” “如果是真的,我也不放心瑶儿嫁到这样一家子里。你得好好查查。”老太太的这份淡定感染了沈二叔。 沈青瑶来向祖母请安,刚好听到了全过程。她虽然外表弱不胜衣,但是个性是极为坚毅果决的。 她进屋跪到祖母和二叔面前,“祖母,瑶儿愿意与陈家退婚,陈家在父亲去世时都没有出现,想来是看不上我们沈家。既然陈家来人,正好把此事解决了,还请祖母怜惜。” 老太太素来疼惜这个嫡长女,怒斥左右:“你们这些没眼色的小蹄子,还不扶大姑娘起来。”她把瑶儿揽在怀里:“傻姑娘,你还不信祖母吗,你父亲早就已经知道陈家靠不住,本来就没打算履行婚约,就算那陈家不来退婚,我们沈家也是要退婚的。” 沈老太太虽然如此说,但是心里知道陈家不提也就罢了,提了他们也没办法,毕竟悔婚对姑娘家名誉也不好。 她偷偷祈祷陈家把他们家忘了,结果这一天真是来到了。 还好不是完婚,是退婚。凭借陈家对沈家的愧疚,这事应该不会声张出去。 这倒是好事。 老太太是真心疼爱这个嫡长孙女,陈家是官宦之家,孙女嫁过去好歹是个官太太,但是老太太知道女人这一辈子不容易,陈家又是这样的人品,孙女嫁过去也是受罪。 她当然舍不得孙女吃苦,心里对陈家退婚有不满,但是这也算是一个好消息,他们家是没有底气说不嫁的,陈家不娶也好。 老太太之后亲自接见了陈澄主仆。 陈三少可憋屈坏了,他可不顾忌什么老太太的,张口就说:“你们沈家什么教养,竟敢把小爷关起来,你们等着,等小爷我回了京城,哼。” 沈老太太静静的看着陈澄作妖,笑眯眯的说:“现在还不知道你是不是客人呢?还请这位公子把玉佩拿出来让老身看一下。” 陈澄把玉佩掏出来,沈老太太把另一快玉佩拿出来,两个玉佩不知怎么摆弄的,忽然就交缠成一个玉佩了。 老太太把玉佩还给陈澄,对沈二叔点了点头:“玉佩是真的。” 陈澄不满道:“你们什么意思啊?以为我是骗子啊,要不是爹爹和母亲坚持要我娶你们家姑娘,小爷我才不愿意来这小地方呢。” 葫芦在后面扯了扯陈澄的衣角,少爷唉,你没看沈家老爷面色铁青好吓人的吗。 沈老太太看人的眼光是不会错的,这年轻人一看就是养尊处优惯了的,再加上那玉佩,她基本就确信这真的是陈家少爷了。 老太太面色不变,温声问道:“陈老爷和陈夫人应该是不知道你来退婚的吧。婚姻是结□□之好,当初是两家一起订的婚约,自然解约也要两家一起解,还是等你家大人来吧。如果陈少爷不介意,可以在沈府小住几日。”说完,老太太就带着沈二叔走了。 回到内院,沈二叔问道:“娘,既然那陈少爷是真的,信物也是真的,咱们同意了,拿回信物,事情不就解决了。为何……” 沈老太太笑了笑,这个儿子到底还是少些历练。 第四十九章 老太太教育儿子说:“陈公子话中透露出他是自己擅自做主来退婚的,陈家的人都不知道。如果我们贸然就接受了退婚,这不合规矩。 我看那个陈公子是铁了心要退婚,等他再提出来了,那再顺水推舟,既不得罪陈家,也能使他们怀有愧疚之心,不会影响瑶儿的闺誉。把陈公子留在我们府里也能防止消息流露出去。” 母亲果然是老了,不复以前的果决。这件事就应该当场就交换了信物,从此两家不复往来。反正是陈家不仁在先,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有什么可以惧怕的呢。沈二叔心里这般想着,面上却一副受教的样子,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就顺其发展吧,总归不会辜负大侄女的。 母子俩这边在交心,沈青瑶回到梧桐院却忍不住难过。 娜仁牧雅送来的丫鬟月季今天是跟着沈青瑶去老太太的1 院子 第五十章 沈青瑶扯了扯自己身上的男式袍衫,有些不自在的说:“阿雅,我看我们还是回去吧,不然祖母知道了会担心的。” 娜仁牧雅看着眼前换了打扮的表姐也有些不自在。沈青瑶的长相偏柔弱,换上男装也弱不胜衣,稍微有脑子的人就知道这是哪家的小姐女扮男装来着。不过这样才好行走。 娜仁牧雅向沈青瑶撒娇道:“表姐这个装扮也很好看,我们只是出去转一下,不会很长时间的。姐姐就当陪我出来玩嘛。一个人在府里好闷的。” 沈青瑶知道表妹这是让她出去散心,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你啊,反正现在我已经上了你的贼船了,那就走吧。” 两人高高兴兴出了巷子,来到大街上。 街上人有些拥挤,沈青瑶虽然第一次不带一个人出现在街上,但是她还是为了照顾小妹妹鼓起勇气,在人流中紧紧抓住娜仁牧雅的手。 娜仁牧雅一会去这个摊子前逛逛,一会儿又去那个摊子前逛逛,完全没有一点拘谨。 沈青瑶看着这样的表妹,心情也一点点好起来了。 娜仁牧雅举着一根冰糖葫芦,那葫芦红艳艳的,裹着一层糖衣,散发出甜蜜的气息。 她从小贩手中又拿了一根,对沈青瑶说:“瑶姐姐,你尝尝这个,听说这是很好吃的,出来一定要去尝一尝,试一试吧。” 沈青瑶看娜仁牧雅吃着欢,尝试着咬了一口,甜甜的,又酸酸的。 其实她小时候父亲和母亲也曾带她出来玩,她也是吃过这个冰糖葫芦的,还和小时候一样好吃,但是陪着她吃的人都不在了。她的眼底闪过一丝黯然,但是很快消失不见。 沈青瑶扬起一抹温柔的笑:“很好吃,谢谢阿雅了。” 陈澄不经意间看到身着月牙色的少年娇娇弱弱的露出了那一抹温柔,好似一朵小花绽放在他心间,悄无声息的扎了根。 不过此时的陈澄没时间去注意心底的一抹异样,苦着脸看着罗俄拉着他向娜仁牧雅走去。 天啦,怎么又遇到这个不矜持小姑娘,这么多年了他都没有被识破,远离女子还被夸一声洁身自好,偏偏遇上这个女魔头,不按常理出牌,还让他在比自己小的少年面前出丑。 罗俄高兴的打招呼:“博姑娘,你也出来玩啊。” 他注意到娜仁牧雅身边的少年,她对那少年亲呢的表现让罗俄对少年拉起了警戒心。 娜仁牧雅欢快的对罗俄介绍道:“这是我表哥沈青。” 她对沈青瑶说:“这是罗公子,这位嘛,我就不知道了。”她看向一边的陈澄。 陈澄硬着头皮笑道:“我姓陈,家里排行三,叫我陈三就行。” 沈青瑶拘谨的行了一个男子的抱手礼,“陈兄好。” 陈澄对她的态度比娜仁牧雅好多了,回了一个礼:“沈兄弟好。” 罗俄说:“你们别在那磨磨蹭蹭的,跟那些酸儒一样,大家认识了一下就是朋友了。” 罗十爷自己文学成绩不好,天生没那根筋,为这个,没少被父亲数落过,于是也就特别讨厌书生那一套,看到这两人礼数周全就看不过去了。 别以为他不知道陈三那小子是个什么货色,还在沈青这个柔弱书生面前装起了大尾巴狼。 他对娜仁牧雅提议道:“博姑娘,看这都到正午了,不如我们去明月楼吃饭如何?那边可以欣赏明月湖的美景,还可以吃到正宗的银鱼。” 娜仁牧雅听到这觉得有些意思,问道:“我早知道安城一大美景就是明月湖,在明月楼上欣赏美景别有一番风趣,只是听说明月楼的位置十分难定,吃这么一顿很不容易。” 罗俄豪爽一笑:“只要博姑娘肯赏脸,就好,其他的都不是问题。” 接着罗俄就说起明月湖的传说,娜仁牧雅时不时发出一番惊叹的声音。 陈澄就静静的看罗俄装逼,罗俄讨好博姑娘的意思不要太明显,他就不去凑这个趣了,关键他也不敢呀。 于是就变成了罗俄和娜仁牧雅在前面走着,沈青瑶和陈澄跟在后面。 沈青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全程低着头显得很沉默。 陈澄觉得博姑娘她表哥不仅长的跟个小姑娘似的,性子也忸怩的很。 他的身边狐朋狗友大多都是那种死皮赖脸的,很少有沈青这种沉默寡言的,这让陈澄觉得很新奇,于是他一路上都在逗沈青讲话。 沈青瑶觉的得这个少年神采飞扬,很健谈,她又不是一般的闺阁女子,在最先的拘谨之后也放开心怀和陈澄交流。 就这样他们到了明月楼。 明月楼果然名不虚传,到这里来的都是些文人墨客,所以整个酒楼布置得很淡雅。 在二楼还开辟了一个著名的观景台,从这可以看到明月湖美丽的风景,花木掩映,小船荡漾,波光涟涟。 最妙的是明月湖常年笼罩这一层薄雾,带着如实如梦的气质,令人心醉。 罗俄他们选了一间靠湖的雅间,推开窗就可以欣赏到梦幻般的明月湖。 就着清爽的微风,吃着精美的食物,娜仁牧雅心情很好,露出一个微笑。 罗俄一直在偷偷观察博姑娘,见她吃的满意,露出甜美娇憨的笑容,觉得心都要化了。 陈澄虽然这些年身体有疾,但是别忘了他以前可是走马章台,小小年纪就混迹于风月场所,一下子就看穿了罗兄的心思。 不过罗兄,你能不能给男人长点脸,那一脸的痴汉样,看的他牙酸。只能默默的埋头吃饭,一边还张罗着给沈青瑶夹菜。 沈青瑶不知道男人是不是都是这样相处的,只好吃了陈澄用公筷给她夹的菜,不过脸悄悄的红了。 陈澄感叹,还是沈兄好啊,那么单纯性子又好,跟那边两个粗鲁武夫完全不一样。 最近被娜仁牧雅和罗俄武力威胁,陈澄都有心理阴影了,所以对毫无威胁力的沈青瑶充满好感。 饭后,他们又一起去游湖,租了一条两层的大船,在明月湖里游荡。 吃过饭,娜仁牧雅就犯懒,她做事一向随心所欲,船上就他们四个人,于是吩咐帮工把屋里的小榻搬出来,她往上一趟,吹着凉爽的小风,惬意极了。 沈青瑶觉得表妹在外男面前这样很失礼,皱着眉头:“阿雅,你这样是否有些不妥?” 陈澄看着娜仁牧雅那样很舒服,早就吩咐人再搬一张小榻来,听到沈青瑶这样说,便说到:“哎呀,沈兄,令妹真会享受,这样好舒服呀。偷得浮生半日闲啊。”他伸了个懒腰:“我们都是把她当妹妹看待的,没什么关系的,又不会说出去。你也来试试看吧!” 他起身硬是把沈青瑶按在另一张榻子上,沈青瑶有些气急,又不好说什么,只得忐忑的躺下。 罗俄虽知道这有些不雅,但看他们那么舒服,也就躺下了。 别说,这样酒足饭饱之后,躺在小榻上,呼吸着清新的空气,欣赏着湖光山色,颇有一点岁月静好的意味。 慢慢的他们都睡着了。 等到沈青瑶醒来的时候,发现娜仁牧雅和罗公子正在垂钓,陈澄却坐在椅子上哀怨的看着她。 陈澄说:“我一个人好无聊啊,你可算醒了。”他可不敢凑到娜仁牧雅面前,只能期盼这个新认识的小伙伴快点醒了。 沈青瑶有些不自在,“你们什么时候醒的,怎么不叫我?” “看你睡得正香,不舍得叫你呢。”娜仁牧雅听到表姐醒了,打趣道。 罗俄看娜仁牧雅对他表哥如此殷勤,心里有些堵。 少年人总是喜欢吹牛,陈澄就和沈青瑶吹嘘他前些天和娜仁牧雅他们经历过的诡异之事:“……当时面对那毛骨悚然的声音,我却一点也不害怕,大喝一声:‘何方妖孽,还不快给小爷出来。’然后……”他说的活灵活现的,引得沈青瑶不时的惊呼一声。 在陈三少的讲述里,他好像成了顶天立地的英雄好汉,娜仁牧雅和罗俄都是耳聪目明之人,自然听到了陈三少的吹嘘,两人相视一笑。 娜仁牧雅故作疑惑的说:“我记得当时是那个谁吓晕了的,到底是谁,哎呀,你看我这记性,就是想不起来了,罗公子,你记得是谁吗?” 罗俄配合道:“我也记得有人来着,但我记性不好,也忘了是谁,陈三你知道是谁吗?” 陈澄有些尴尬,但他脸皮厚,若无其事道:“有吗?肯定是你们记错了。” 罗俄给陈澄竖起一个大拇指,他是真服了。 沈青瑶聪慧,忍不住笑出声来,等到陈澄瞪她的时候,她连忙板着脸,以手抵唇,轻咳一声一本正经的解释道:“最近嗓子不好。” 娜仁牧雅还不知道表姐有如此诙谐的时候,忍住笑意,憋的一双杏眼像被水浸过一样,别样的潋滟晴光。 罗俄看到,心跳的很快,他心想,完了完了,他病的越来越严重了。 陈澄脸皮再厚也有些撑不住,连忙转移话题:“你们是不知道啊,听说黄员外今天请了有名女大仙要施法呢,也不知道是不是真能除了鬼。那场面,啧啧,肯定很有意思。可惜不能亲自去看看。”他一脸惋惜。 娜仁牧雅和罗俄都是喜欢凑热闹的人,闻言眼睛都是一亮。 罗俄是家里的小霸王,虽然在娜仁牧雅面前有所收敛,但本质上还是个熊孩子,他提议道:“反正闲着无事,不如就去看看怎么驱鬼吧。”那场面肯定又刺激又有趣。 娜仁牧雅首先表示赞同:“我也想看看鬼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陈澄当初夜探黄府,也是一个胆大的人,两个熊孩子加一个中二期,沈青瑶觉得额头突突的跳。 “虽然早就听说过这些流言蜚语,但是黄员外从来没有承认过,想必是家丑不可外扬,他怎么会允许我们这些外人去旁观呢?”沈青瑶把问题抛出来。 娜仁牧雅说:“那我们偷偷进去好了,对了,我们可以趴在屋顶上呀,那样看的肯定清楚。” 沈青瑶看着跃跃欲试的小表妹,觉得之后一定要和表哥谈谈表妹的教育问题。 她虽然很想阻止,但是武力值不够,被半强迫的拉去了,直到趴在屋顶上,她还是懵逼的。 想象一下祖母知道沈家的大小姐今天既爬过了墙,又爬上了屋顶,她觉得有点方。 第五十一章 从屋顶上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下面的情景:一个身着黑色衣服的女人静静的盘在黄色的蒲团上,她的前面不远处是一个香案,上面摆了香烛和香炉。黄老爷带着几个家丁站在左边的小角落里,右边则是几个同样黑色衣服的人。 接着,罗俄他们就看到那大仙运功了,周围悬空围着几张黄符,而且还转起来了。 看到这惊异的一幕,人群都发出惊叹声,黄老爷的神情更加恭敬了。 然后黄符不动自燃,烧成灰烬。仙姑拿着一把木剑来到香案前,用手从剑身滑到了剑尖,剑尖突然冒出了火,然后火苗飞到了蜡烛上,蜡烛陡然烧起来。 这些神异看的陈澄目瞪口呆,结结巴巴的说:“好……好厉害。”他的声音很小,谁知仙姑倏的转过头来。 他以为被发现了,吓了一跳,沈青瑶无奈的捂住陈澄的嘴巴:“你给我小声点。” 罗俄鄙视的看了陈澄一眼,随后有些凝重,难道世上真有鬼神? 娜仁牧雅一直是面色轻松,对他们说到:“我们被发现了。” 她话音刚落,就听见一道有些阴鸷的声音传来:“何人鬼鬼祟祟,还不出来?” 众人随着她的视线往上看,就看到娜仁牧雅他们四人。 罗俄摸摸鼻子:“看来只能下去了。” 黄员外看前些天救了他女儿的博姑娘和罗公子在其中,脸色不悦道:“不知罗公子和博姑娘为何带人在我家屋顶上?” 这次是他们理亏,罗俄有些納纳的说不出话来。 陈澄说:“我们来你家屋顶是给你面子,小爷被那瓦片咯的生疼怎么说,还没找你算账呢。” 如此蛮不讲理,把黄员外气的差点咬碎了牙:“那还真是对不起你了,让你硌着了。” 沈青瑶忍不住想笑,她还未见得如此无耻之人,今天算长见识了。 娜仁牧雅看到双方都快火拼了,连忙做和事佬:“黄叔叔,我们是怕您受人蒙骗,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黄员外一下子被娜仁牧雅的话吸引住了:“受人蒙骗?何出此言?” 娜仁牧雅轻咳了一声:“这位仙姑所用的‘法术’,不巧我见过,这也不是什么难事,事实上,只要掌握了技巧,谁人都可以做出来。”此言一出,哗然一大片。 仙姑一直都是那种淡漠的表情,听了娜仁牧雅的话,连眼皮子都没动一下。 身边的童子可受不了了:“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们仙姑是骗子不成?”他又转向黄员外:“我们仙姑只是怜惜黄员外是个大善人,不忍黄员外遭受厉鬼侵扰,这才来的。平时有人万金来请,仙姑可是理都不理的,黄员外难道就信了这黄毛丫头的话,要对仙姑不敬吗?” 黄员外连忙惶恐的说:“不敢不敢,仙姑怜悯我,小人又怎么会不敬仙姑。” 他板着脸对娜仁牧雅说:“今日之事我之后会亲到府上讨个说法,还请几位公子姑娘速速离去。管家,送客。” 立刻有人到他们面前,做了个手势请他们走。 陈澄故意大声说:“可见就是有些人怕了,连比都不敢比。” 童子听了怒气冲冲的想要反驳,仙姑拦住了他,她走到了一边,做了一个手势。 童子皱了皱眉头:“这……好吧。” 他转过头对娜仁牧雅他们说:“既然你们信誓旦旦的说我们是骗子,仙姑就给你们一个机会。” 娜仁牧雅正要上前,罗俄拉住她的胳膊,小声说:“你有把握吗?” 娜仁牧雅笑了:“放心吧。”她来到香案前,拿起木剑,闭上眼睛。 此时,有一阵风吹过,扬起了娜仁牧雅的黑发和裙角,和着她肃穆的容颜,倒有一两分唬人的架势。 然后剑尖上就突然冒起了火,隔空点燃了香炉里的香,催起了炊烟袅袅。 罗俄眼神振奋,想不到博姑娘真的有两把刷子,那么她当时说的话就是对的了? 陈澄一看就嚣张的说:“我就说那什么仙姑是骗子吧。”引来童子的怒目而视。 沈青瑶拉了拉陈澄的袖子,觉得他就不能消停会儿。 黄员外在一旁看的直点头,那些下人们也窃窃私语。 童子看到都快气死了,仙姑仍然是八风不动,一脸淡然的样子,只不过在袖子中她的手指微微动了动。 娜仁牧雅觉得一股阴凉之气向她袭来,听到旁边的人惊呼:“那是……是什么?” 众人只看见一团黑雾向娜仁牧雅扑去,黑雾中带着血色,看着有些瘆人。 然后那位小仙姑就用木剑一指,黑雾中传来一声惨叫,俄而间烟消云散。 黄员外只觉得自己有眼不识泰山,竟看不出这博姑娘有如此高深的道行,想到以后不用受厉鬼侵扰,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他们都自动的忽略了娜仁牧雅当初所说的这是一些小把戏的话。 童子也惊异异常,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看见仙姑已经走了,连忙跟上去。 陈澄看着仙姑灰溜溜的走了,得意的大声说:“也不知道是谁,当初那么嚣张,现在把戏被拆穿了吧。” 沈青瑶满脸黑线,话说最嚣张的就是你了吧。 出了黄府之后,仙姑那淡定的表情里裂了,猛地吐出一口血来。 童子上前扶住仙姑,着急道:“这是怎么了?” 仙姑脸上浮出一抹阴狠的笑:“没事,走吧。”回头又望了一眼黄府,咱们走着瞧。 黄府中黄员外连忙走到娜仁牧雅面前深深做了一个揖:“是小老儿误会博姑娘了,我给博姑娘道歉。” 娜仁牧雅扶起黄员外:“黄叔叔这样可就折煞我了。” 罗俄他们凑上来,陈澄一个人欢快的在那边表示崇敬之心,罗俄眼里有思索的意味。 娜仁牧雅觉得有些骑虎难下,亲们,你们是不是忘了我说这些都是小把戏,没有涉及到鬼神之说啊,这么兴奋是干嘛呀! 她跟他们解释了一下,结果他们都是一脸不信的样子,那神情分明是说不要再谦虚了。 黄员外小心翼翼的问:“博姑娘啊,那个那位是不是已经被你送走了呀,以后是不是就平安无事了啊?” 娜仁牧雅说:“你把祠堂里都翻修一遍,最好能重建,那就没事了。” 黄员外忙说:“好好好。” 娜仁牧雅深感无力,也就不解释了。 等到被黄员外恭恭敬敬的送出来时,娜仁牧雅松了一口气。 沈青瑶好奇的问:“原来表妹还有这等本事。” 陈澄说:“哎,那鬼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吓人不?” 罗俄说:“当时博姑娘说那些小把戏都是假的,但是为什么之后却又有那种异像出来呢?” 娜仁牧雅满眼含笑的望着罗俄,可算有一个人听明白她讲的话了:“那些什么喷火啊,纸符燃烧啊,都是江湖术士的手段,这是我们族里的巫医告诉我的,只不过是利用一些日常生活中的东西制造出来的幻像。”至于后来的黑雾什么的,她也不知道。 巫医?难道博姑娘是南疆那边的?罗俄心里思索着。 陈澄和沈青瑶都是满脸失望,“哦,原来是这样啊,好没意思。” “那为什么又要翻修祠堂呢?”罗俄觉得奇怪。 娜仁牧雅说:“其实真正的东西作乱就是那个祠堂有问题。我曾经在书上看到过有关的记载,这属于奇闻异事,其实是有些屋子年久失修,木材发出的一种声音,跟鬼神之说是没有关系的。黄员外家里是世代居住在安城的,祠堂自然也很悠久,发生这种事是不奇怪的。” 听了这个解释,罗俄恍然大悟。 陈澄觉得更没劲了,还不如让他不知道真相呢。 从黄府出来之后天色已晚,陈澄就辞别罗俄他们,然后发现他们竟然是走的一路,看到大大的沈府牌匾,他们面面相觑。 的 第五十二章 陈澄结结巴巴的问:“难难……道,沈青你是沈家的人?这个沈家?”他指着沈府大门上的牌匾。 陈澄好不容易认识一个比较投机的朋友,竟然就是他要退亲的沈家的人,他表示不能接受。 娜仁牧雅奇怪的问:“你怎么会住在沈家呀,你不是京城来的吗?” 旁边的沈青瑶身子僵硬,最近住在沈家的客人只有一个,就是她那来自京城退婚的陈家三少爷,想必陈澄就是那个陈三少了。 沈青瑶只觉得一股郁气冲上心田,她险些失态。 她低下头,快步走进沈府。 娜仁牧雅喊道:“哎,表……哥,你走得那么快干吗?” 没想到的是,陈澄反应迅速的跟了上去。 娜仁牧雅呆了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转过头,对同样一脸蒙逼的罗俄说:“今天谢谢罗公子送我。” 罗俄回过神来:“哦,不用,你……”他还没说完,娜仁牧雅就已经追着陈澄他们走了。 就不该放过陈澄那小子,遇上他什么事都给搅没了。罗俄松了松拳头。 陈澄追着沈青瑶到了沈府的凉亭里,他一把抓住沈青瑶的手:“沈兄,沈兄,你别误会,”陈澄气喘吁吁抱怨道,“没想到你瘦瘦弱弱的跑的那么快。” 沈青瑶使劲甩开了他的手,这会子她的心绪也稍微平静下来了,咬着牙说:“误会?什么误会?难道陈公子来退……舍妹的亲是误会?” 陈澄给她的火气吓了一大跳,唯唯诺诺的说:“你别生气啊,我不是不知道她是你的妹子嘛。” 沈青瑶说:“那你现在知道了又如何?” 陈澄看她脸色实在不好,他又是个混不吝的,就说:“大不了我娶就是了,别为了你妹子影响我们兄弟的感情。” 沈青瑶气结,当谁上赶着嫁他呀,她面无表情的说:“我只想问一句,我妹子哪里配不上你,让你从京城赶来退婚?” 陈澄纠结了一会儿说:“我只是不想娶一个连我面都没有见过的女人,而且,为什么我爹让我娶,我就得娶呀,我偏不。” 沈青瑶看到陈澄脸上出现别扭的神情,呵呵了一声:“敢情你退婚就是因为想和家里人作对?”她突然庆幸他来退婚了,要是有那么一个中二自恋又脑残的丈夫,她宁愿一个人。 “不是你的妹子你不心疼,我们身份不同,你走吧。”沈青瑶面色平和的说,心结解开了,整个精气神都不一样了。 陈澄见沈青瑶脸上带着一抹释然的笑意,如泥泞中的莲花,自有其天然风骨,不禁看呆了。 娜仁牧雅追来之后就看见陈澄一个人站在那傻笑着,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嘿,你一个人干嘛呢?表哥呢?” 陈澄懊恼道:“沈兄是恼了我了,就走了。” 娜仁牧雅深知沈青瑶性子坚韧平和,绝不会轻易动怒,定然是陈澄做了一些过分的事。 她逼着陈澄说出实情,知道后目瞪口呆,天啦撸,表姐竟然是被退婚了,怪不得那么伤心呢。 她瞪了陈澄一眼就走了,幸亏他来退婚了,要不然这货就成了她的表姐夫啦,想想都觉得可怕。 陈澄被瞪的莫名其妙,接连被嫌弃,他垂头丧气的回去了,心里想着一定要找机会和沈兄和好才是。 娜仁牧雅跑去找沈青瑶,发现沈青瑶被沈老太太罚跪祠堂。 她只好去沈老太太的院子里请安。 “阿雅给老太太请安。”她福了福身子。 沈老太太笑着说:“阿雅怎么有空到我这老太婆这里来啦,这可真是稀客,快坐下吧。” 娜仁牧雅看沈老太太面带笑意但是笑不到眼底,主动承认了错误:“都是我的错,是我觉得无聊才央求沈姐姐陪我出去玩的,还请沈祖母消消气,不要罚瑶姐姐了。”她乖乖的样子,温驯而无害,让沈老太太有些心软。 但她可不准备轻轻放过,“这都是要瑶儿不懂事,哪能怪你啊,让瑶儿在祠堂里是让她能明白我们沈家的家训,她最近有些忘了,跟你没什么关系。” 娜仁牧雅沮丧的垂下了头,她也明白沈老太太的意思,这是非罚不可了,只好回去了,希望瑶姐姐自求多福吧。 李君立自从被博府请出来后,一时有些心灰意懒,在客栈住几日之后,就去了明月湖散心。 他穿着文人的青衫,料子虽然不太好,但是还是可以看出他家境尚好。 旁边一个渔家老汉劝道:“你这小后生,莫再愁眉苦脸的,什么过不去的坎,咬咬牙就过去了。”他这是以为这小伙子遇上什么难事了,看不过去才出口相劝,老人家啊,就是心软。 李君立满口苦涩,这个坎他可能真的过不去了,想及此,眼睛里一片灰败。 之后一来二去的李君立就和那渔夫相熟了,知道这个渔夫是世代在明月湖边的,家里面还有老妻和一个孙女。 “最近这年景啊是越发不好了,幸好老头子啊还有一把子力气能在湖里捞捞鱼,日子也不算太难过。更有那达官贵人要上船去帮忙的,一天也能挣得个把子儿。”老渔夫感叹到。 李君立在渔夫的开导下心里也不一直郁闷了,“这年景啊,谁都不容易,老丈你的后福还在后面呢。”这明显安慰的话却让老渔夫笑起来,很有一种确信的感觉。 罗府中。 罗二公子在书房中一招手,他的身边就出现了一个身影。 “主子。”暗卫跪在罗二的面前。 罗二问道:“我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徐民安的书房查探过没有发现,只是属下发现一个奇怪的事,从去年开始徐民安的夫人搬离了徐府,一直住在明月湖的船上,据说是养病。” “哦?这倒是有些奇怪,一个大家夫人,怎么养病养到外头去了。”罗二觉得里面肯定有猫腻。 “连州的人都传知府和夫人鹣鲽情深,徐民安听说明月湖的传说,这才将自己的夫人安置在那,希望沾一点仙气。” “那可真是感人啊。”罗二感叹一声,言语间颇有悲悯之意,眸子却如寒星点点,“去,给我查查那座船。” “是。”暗卫领命而去。 罗二看着窗外的景色,捏了捏眉头。这桩震惊朝野的贡银失踪案,也该落下帷幕了。不过就可惜了徐民安的深情,让人唏嘘不已啊。 抢了原本四弟的差事,让他寂寂无闻,想来也不会走到上辈子那个地步吧。罗二心里有些发闷,谁能想到最后竟然是不声不响的老四得了那个位置呢。 “二哥二哥。”老十那元气满满的声音传来,打断了罗二的思绪。 他无奈一笑。 “干什么慌慌张张的?”罗二轻轻的呵斥道。 “我这不是急着有事吗?”罗俄知道二哥不是真的生气,在他面前放肆了点。 罗二投过去一个疑惑的眼神。 “就是你帮我查查这安城博府的底细。” “安城博府,那不是你心上人的府邸吗呢?怎么?想干什么呀?”罗二戏谑道。 “哎呀,我就是想知道……想知道……哎,你别管了。”罗俄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不说罗二也知道,大不了就是那些个少年情动想要厮守的事。 “他们不是说了是来看望姑姑的商人之家了吗,还有什么好查的?”罗二故意逗他这样说。 “我觉得可能不是那么简单,好二哥,你就帮帮弟弟吧。”罗俄恳求道。 干吗?” 第五十三章 其实罗俄也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心思,或许还存在着少年的一份天真,希望有一个大反转,能够鱼与熊掌兼得。 罗二斜睨了弟弟一眼,点了点头:“你心里明白就好。” 陈三少自从上次和沈青瑶不欢而散之后就有些不开心。他虽然一直不着调,但是待人却是有那么一两分真诚的,想到好兄弟不理他,就觉得该做些什么才是。 身边的小厮看着自家少爷纠结不已,忍不住说:“少爷,您何必在意那沈少爷,反正我们不日就要离开了。” “你不懂。”陈澄摇摇头,仿佛很高深莫测。 小厮牙都酸了,他果然是不懂有权人家的官宦子弟都在想什么。明显人家沈少爷是不满自家少爷退婚的举动,两人还想做好兄弟无异于痴人做梦。 “哎呀,”陈澄敲了一下脑袋,“这个我怎么没想到啊,我请罗兄弟帮我。” 说完就急忙去罗府找人了。 把罗俄约出来之后,陈澄拜托他把沈青瑶约出来,然后他再出去赔罪。 “我为什么要做出力不讨好的事呀?你还是跟我说实话到底发生了什么?不然我真帮不了你。”罗俄凉凉的说。 陈澄结结巴巴的把话说完了,罗俄一扶额,得,这边还有个比他更任性的主儿,只是不喜欢家里的安排,就敢来做退婚那么打脸的事,真是服了。 “这个我可不敢应承你,要是博姑娘知道了,我可是两面不是人了。”罗俄说着欣赏了一下陈澄铁青的脸,幸灾乐祸。 “我说你干嘛那么在乎沈家那个公子,不过就是萍水一相逢,以后你回了京城又看不见了。”罗俄有些好奇的问。 “唉,反正我也不知道,我一想到他不理我,我这心里就慌的很。”陈澄苦恼的说:“不都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吗。” 罗俄一口水喷出来,敢情这位还以为这是什么小事?就连他都明白一个姑娘被退亲了名声就毁了,他还以为过家家呢。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一个姑娘的名节被你毁了,你还在这里不以为然的,我要是沈家人,我都忍不了,你他妈的还是不是个男人?”罗俄说着火气就来了。 “唉唉唉,这件事我们两家只是口头约定过,谁都不知道。之后谁都不说,根本就坏不了名节好吗?”陈澄见罗俄都要奋起打人,心里也有些着慌,连忙解释起来,后来又小声嘟囔:“我也是慎重考虑过的,不是那么鲁莽的人。” “你不鲁莽?那你怎么告诉我了?”罗俄听他解释心里才好受一些。 “你不是我的朋友嘛,我相信你一定不会说的。”陈澄脸上一片坦然。 唉,罗俄也就是看上陈澄有这么一点直率对了他的胃口,“算你还有点成算。” “是是是。”陈澄点头如捣蒜。一会儿他反应过来:“哎?我不是比你大吗?”怎么反而跟孙子似的。 “光长个儿不长脑,我能有什么办法?”罗俄老神在在的喝了口茶,面上一片高深莫测。其实他心里可兴奋了,作为总是被教训的那个,难得有他教训别人的时候,这种长大了的感觉真好,罗俄喜滋滋的想。 “那到底应该怎么办啊?”陈澄愁眉苦脸的说。 “什么怎么办啊?”娜仁牧雅进来说。 她刚刚看到跟在罗俄和陈澄的小厮在门外,就猜到包厢里面的是罗俄和陈澄了。 那小厮也没拦她,知道她和主人家是朋友,就让她进来了,刚好听到这么一句。 罗俄惊讶有惊喜:“博姑娘怎么来了,快请坐。” “你们来明月楼竟然不邀请我?自己出来吃独食?枉我把你们当做我在安城的好友。”娜仁牧雅抱怨道。 “哪里是我们相聚,这是陈澄硬拉我来的。要是早知道博姑娘有兴趣,一定会多多打扰的。”罗俄解释道。 他们这三个人,罗俄和娜仁牧雅都勉强算小,而且各自都不在意,向这种小聚只要带上人就可以了。 娜仁牧雅点了点头,又想起来问:“你们刚刚到底是干吗?” 罗俄说:“这你就得问陈澄了,跟你还有点关系。” “跟我有关系?说来听听。”娜仁牧雅饶有趣味的说。 娜仁牧雅长于关外,对这些礼仪风俗不了解。大清入关不久,那些个汉人风俗在蒙古也不盛行,对于表姐被退婚没有什么直观的感觉,而且还暗自庆幸,她真是觉得陈澄配不上沈青瑶。 陈澄有些尴尬,支支吾吾的不说话。 罗俄无奈只得告诉她。 娜仁牧雅眼神有些奇怪,这是多大脸,欺负过人家妹子之后,还想跟人家哥哥做好朋友?这比鸵鸟还天真。 无辜中枪的鸵鸟→_→ “本来沈表哥没揍你就算你运气,你还想凑上去?你这是皮痒了?”娜仁牧雅握握拳头,大有陈澄一点头她就上的感觉。 陈澄连忙摇头,开玩笑,要是被她打一顿,他就不用下床了。 罗俄看看跃跃欲试的博姑娘,笑了笑。 陈澄觉得交这俩损友实在是太倒霉了。 吃饱喝足之后,他们三个租了一条小船,把伺候的人都甩在后面,享受着自己动手的乐趣。 呵呵,我完全感受不到乐趣,陈澄看着倆玩的乐乎的小朋友,躺在小船上,懒散的眯着眼。 娜仁牧雅和罗俄都没有自己动过手,所以格外新奇。 “哎呀,你往左一点,唉唉唉,再往右一点。” “是这样吗?” “错了错了,你真笨。” 小船还是在不停打转晃荡,陈澄心惊胆战的,“你们会水吗?我怎么有一种船会翻的感觉。” “会呀。”娜仁牧雅和罗俄都精通水性,对他的担忧一点儿也不上心。 作为唯一一个旱鸭子,陈澄表示心塞。 忽然有一声尖叫传来,娜仁牧雅一哆嗦差点栽进湖里,罗俄伸手拽了她一把,结果因为小船晃荡娜仁牧雅就扑到了罗俄的怀里。 罗俄只觉得手下的身子柔软的让他心慌,还有闯入鼻尖的冷香,他的脸一下子红起来,结结巴巴的说:“博博……博姑娘。” 娜仁牧雅觉得很尴尬,连忙站起来。 陈澄惊诧的站起来,说:“你们看。”小船因为他用力过猛,又晃荡一下。 娜仁牧雅刚起来还没站稳就扑到了罗俄的怀里。 四目相对,看着怀中的少女那晶莹剔透的眸子浮上了一层水雾,就像小鹿一般湿漉漉的眼神,罗俄心弦一动。 鼻子都撞酸了,娜仁牧雅恼怒的看向陈澄,“喂,你怎么大惊小怪的?” “你你……你看啊。”陈澄用手指着远方。 顺着他的手指望过去,娜仁牧雅和罗俄都惊呆了。 第五十四章 顺着他的手指望过去,娜仁牧雅和罗俄都惊呆了。 只见远处有一艘大船,船上冒出火光,各种嘈杂的声音相间。火水相连,声势浩大,形成绚丽的风景。 “这船也真倒霉,啧啧。”陈澄感叹到。 娜仁牧雅阴恻恻的说:“你也就这点出息了,泰山崩而面不改色没学过吗?”刚才撞那么两下可把她的脸都丢进了,哼。 陈澄对娜仁牧雅这个女魔头一向敬而远之,看着一旁成红烧虾仁的哥们,只好硬着头皮说:“你们看,那边好像有什么事情发生。” 娜仁牧雅抬眸一看,果然有些不正常,甲板上的人不断向水里射箭。 肯定是有权有势的人,不然也不会装备那么好。不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有点意思啊! 罗俄说:“今日遇上这事也真是倒霉,我们还是走吧。” 他的提议得到大家的赞同,也没有看风景的心情了。 可惜人不找事,事来找人,一只带血的手扒上了船帮子。 陈澄结结巴巴的说:“这这这……” “别吵。”罗俄与娜仁牧雅对视一眼,觉得有些棘手。 但是到底年少,做不出把人再推回水里的事情。 那人翻过船边,翻到了船上,手臂上扎着一只铁箭,半边身子染上了鲜血,看起来十分骇人。“救救救……我。”然后倒在了船上。 罗俄说:“来,帮把手,把他抬到里面去。”陈澄反应过来,去搬了。 幸亏大船与这小船距离稍远,大船上人一时也反应不过来。也不知道这人怎么从船上带伤游过来的。 是的,这么敏感的时间、地点,出现个这么个人,罗俄猜想和那边发生的事肯定有关系,说不定这个人就是他们在追的人。 陈澄愁眉苦脸的说:“这可怎么办呦?我们好像惹到了一个□□烦。” 说完之后娜仁牧雅就笑起来了。 陈澄直觉是笑话他的,瞪着娜仁牧雅眼睛圆溜溜的,竟然出奇的可爱。 娜仁牧雅有一种被萌煞的感觉,咳嗽了一声,取笑道:“传说中的京城一霸也会怕麻烦?” 罗俄看着躺在床上疑似不行的某人,再看一下斗嘴的两个人,眼睛里有一种微妙的同情。 他肃了肃声:“我们得快点回去,否则看他们那个架势,难保不会来搜船,到时候想走都走不了了。” “可是我们都不会划船啊?这怎么快点回去?”娜仁牧雅眨了眨眼睛,颇为无辜的说到。 本来他们都是来体验一下自己划船的乐趣,等到玩完了自然有人来接,并不会想到会有这么一出啊。 罗俄严肃的脸也崩不住了,变得愁眉苦脸。 陈澄是旱鸭子,没划过几次船,但是现在情况紧急,他弱弱的说:“要不然让我试试?” 娜仁牧雅说:“那你快来。”她把浆交给陈澄,不抱希望。 谁知道陈澄还这真是有几分天赋的,划得有模有样的。 回到岸上之后,上了马车,娜仁牧雅撑着下巴说:“唉,这人应该怎么处理啊?” 罗俄自觉人是他决定留下来的,就说:“到时候弄我府上就是了,也不占什么地方。” “唉唉唉,到时候他醒了,你可要告诉我一声,我还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娜仁牧雅说。 陈澄也赶忙说:“我也要来,救人也有我的一份,我也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到时候可不要忘了我。” 罗俄扶额:“是是是,到时候你们都来。” 回到罗府之后,罗二爷招来罗俄问话:“你带进府中来的是什么人?” “就是偶然遇上的。”罗俄把他们在明月湖的事情告诉了罗二。 罗二沉吟了一会儿,就说:“你好好照顾那个人,务必要请大夫把他救醒。” 罗俄一看二哥这样郑重,他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迟疑的问:“难道那个人来历不凡?到底是什么人啊!” 罗二笑了起来,罗俄见二哥这样展眉欢笑,透露出一种矜贵自信,“可能我们很快就可以回去了,关键就在你救回来的这个人身上呢。你可是立了大功了。” 他的记忆力只有这件事大概的起伏,细节很少,传说中那个去敲登闻鼓的人他也不清楚是谁,直到十弟带回来这个人,再联想连州知府夫人常年在明月湖这个消息,他就有些把握了。 罗俄听到回去倒不是很开心,不过他也清楚这个案子对二哥来说很重要,“那就恭喜二哥了。” 同一时间,连州知府徐民安大发雷霆:“连什么人进来惊扰了夫人你都不知道,我看你是活腻了啊。” 徐府管家汗水直往下流,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说:“老爷恕罪,看在老奴那么多年服侍的份上,给老奴一点时间,老奴一定会查出来的,不辜负老爷的信任。”谁不知道去连州知府爱妻如命,身边伺候的人更是知道得罪谁都不能得罪夫人。 老管家擦了一把汗,何止是如此啊,他家老爷简直是偏执了。想到自己会有的下场,他就哆嗦。 徐民安平静下来又是那个风度翩翩的知府大人:“好,我给你时间,但是你要记住如果传出什么留言,哼……” 徐府管家连忙应诺:“多谢老爷,老奴一定尽快查清楚。” 他来到暗室,暗室里捆着一个人,正是那和李君立交谈过的渔夫。 徐府管家现在看着那渔夫的眼神都要吃人了:“说,谁指使你的?还有那贼人到底是谁?我劝你最好乖乖听话,否则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随后阴恻恻的笑起来,那笑中瘆人的很。 渔夫打了个哆嗦,他就是个普通人,立马就说了:“小人今天吃坏了肚子,又不想放弃了这个赚钱的机会。谁知那小子就说可以顶我一天,小人一时贪心就答应了,我只知道他姓李,其他的我也不知了。我到现在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不知道他是谁,你就让他顶你?你当我是傻子啊?” 那渔夫辩解到:“因为我和那年轻人谈得来,他又说没钱了,可以……可以……分一点,我见他可怜,才同意的,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啊。” 徐府管家见状皱起了眉头,真话假话他还是能分辨出来的,要是夫人的情况泄露了出去,那可就是捅了天大的篓子。说不得他的小命就交代给这了。想到这里,他的心中就升起了一股戾气,“用刑,直到他说出真话为止。” 心思细腻的下人琢磨出味了,这就是说不出真话就一直用刑的意思?也只能怪他倒霉了。 下人看着渔夫的眼神里带着同情。 船只厢房里。 徐民安对着身侧的人说:“仙姑,敏敏什么时候能醒来?” 被称作仙姑的人赫然就是中秋节的游街的人,她穿着一身褐色的袍子上面绣着一个个黑色的莲台,看上起诡异而阴冷:“夫人不是一直醒着嘛。” 徐民安恼怒道:“我说的是真正清醒,你知道的。当初是你说每月用鲜血浇灌,敏敏就能复生,现在是怎么回事?” “你要知道自古生死之事都是玄而又玄,得看各方面的配合,才有那么万分之一的可能,现在尸身不腐,行动自如,你可不要太贪心了。”仙姑冷哼一声。 徐民安痛苦的说:“我要我的敏敏真正活过来,而不是这样行尸走肉。” 床上的女人脸色是不自然的白皙,眼睛睁着,空洞洞,好似一具傀儡。 “当初是你求我,我早就告诉过你可能是这样的结果,你硬要这样做,结果扰的亡人不得安宁。”仙姑的看到这样深情的徐民安,不由出口讽刺。 她可是知道徐夫人到底是怎么死的,现在又来装深情,啧。 之后又想到有用的到他的地方,只好出言宽慰:“时间到了自然好了,安心。” 徐民安看着仙姑笃定自信的神情,心里也安定下来,一定是时间没到,一定是这样的,他已经付出了那么多,绝不容许失败。 远在科尔沁的土谢图亲王和王妃一脸骄傲又痛苦的神情,你说咱们家的小闺女怎么那么招人呢,这都有上门提亲的了,看着眼前的少年一脸羞涩的表情,阿喇善就牙疼。 “那个,贤侄啊,这事容后再议。”说完就拉着王妃出去了。 阿喇善爸爸很愁的慌:“玉儿啊,你说这怎么办哟。” “这有什么好愁的,我看这孩子挺好的。”王妃娘亲斜瞄了阿喇善一眼。 正在思考怎么花样拒绝又不伤人心的阿喇善亲王惊呆了:“你不会想把咱们闺女嫁出去吧,她还小呢。”阿喇善瞪着王妃说。 “小什么啊,总要嫁人的嘛,现在想看起来就不晚,总要给我们闺女挑个好的。”玉王妃想的比较心宽。 阿喇善正经起来,“你不会忘了吧,阿雅可能会嫁入皇家,皇上以前透露出这个意思。” 王妃说:“你不是不知道这些年科尔沁可没有出过高位嫔妃,皇上的意思很明显,就算嫁到皇家去也不一定舒心,还不如就近,以后还能有个照应。” “可是……皇上那边……”阿喇善迟疑道。 “哎呦,”王妃惊呼,“你不会拿咱们闺女去讨好皇帝吧。” “怎么可能?我是那样的人吗?”阿喇善一看就是娇妻又在调侃他。 王妃笑了,“知道你不是。我们又不是那起子需要皇家来狐假虎威的,到时候把折子一递,免了阿雅的选秀就好了。想必皇上不会太过为难的。到时候我们阿雅既是科尔沁的明珠,又是大清的嘉仪郡主,我看谁敢小看她。” 阿喇善咕哝道:“就有你这么个额吉,谁敢对她不好呀。” 王妃柳眉一竖:“你说什么?” 阿喇善连忙摇头,“没什么没什么。” 之后,阿喇善快马一鞭给鄂勒斋图去信,快点回来吧,再不回来,妹妹就要成别人家的啦。 第五十五章 李君立挣扎着睁开眼睛,模模糊糊的视线终于对焦,发现这是一个陌生的地方,身下躺着绵软的被褥告诉他,他很有可能被人给救了。 想到他在晕过去时见到的人,可能是被他们给救了吧,李君立松了一口气。 早有下人禀告罗二说李君立醒了,罗二立即就去探望他。 等他从李君立的房间里出来之后,一直绷着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浅笑,等了那么久,终于要有结果了,这无疑是个好消息。 李君立在罗二走后,激动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虽然他不明白这位贵人为什么会对他的事情这么清楚,结果是好的他就不在乎。 这天,安城的百姓结伴去看热闹,听说有人敲了登闻鼓要状告知府,乖乖,知府比县太老爷还大呢! 安城县令觉得很头疼,望着下面还带着伤的原告,你状告谁不好,状告他的顶头上司,唉,真是刁民。 捏着状纸,县令不放心的问一遍:“你 告的真的是连州知府?” 李君立坚定的回答:“是,小民状告的就是连州知府徐民安,状告他草菅人命,掳走村子邻里,他们至今不知下落。更诬陷无辜百姓串通土匪,有家不敢回。辜负皇上的信任,监守自盗,劫掠贡银。”李君立声音饱含悲苦,字字泣血,听得百姓们哗然一片。 县令汗都下来了,一拍惊堂木:“肃静,你这刁民,空口无凭,诬陷朝廷命官。来啊,把他带走。” 左右听了,就要上前把李君立拖走。围观的百姓指指点点,显然对这一幕很愤慨。 “哎呦,小爷今儿个算是长见识了,原来案子就是这麽审的。”一个少年从人群中走出来,正是罗俄。 他穿着宝蓝色的长袍,腰间一条墨色宽腰带,上面绣着细长的蟒纹,系着双鱼戏珠羊脂玉,手里把玩着一个玲珑可爱的雪兔印章,话里饱含讽刺,让县令一噎。 “这是哪家的小子,说话如此莽撞,县衙办事,自有县老爷明察决断,哪里轮得到你插嘴。”师爷出口呵斥,看着县令缓和的脸色,不由得意。 “呵,我是哪家的,说出来不得吓死你。”罗俄不屑的说。 县令本来养尊处优惯了,在这个小地方还没有人能对他这麽说话,正要发怒,就听见军队整齐的脚步声,驱散了人群,把整个县衙都围起来来了。 县令都懵逼了,本来只是只是口角之争,用不用这么严肃啊,都出动大军了,这是哪家的熊孩子。 “不知各位这是?”县令安怀问道。 站在青年人后面的中年男子出声道:“安怀,你连本官都不认识了吗?” 安怀闻言望去,打了一个哆嗦,这尊杀神怎么会在这里? 原来出声的是连州府尹白若羌,白若羌此人,软硬不吃,性子狠辣,不为人所喜。按理说这种人在官场上混不久的,但架不住他靠山大,跟索相是亲戚,所以没人敢得罪。又加上白若羌此人有才干,政绩好,所以官途顺畅。 安怀在来连州这块地方的时候就被普及过这位大人的事迹,对他敬畏的很。每年考核的时候,他也能认得府尹那张脸。乍一看到白若羌,安怀心底说不吃惊是不行的。难道那位小公子是白家的? 也怪安怀一下子晕了头,明显白若羌还站在同行的青年略后的地方,尊卑立显。 可怜安怀还不知情的与白若羌寒暄,明显是忽略了青年。 “咳咳,这位是当朝太子殿下,还不快来拜见。”白若羌对安怀说到。 安怀这才看到青年,对白若羌的话他当然不会怀疑,对上太子殿下那温和的双眸,安怀心尖一颤,连忙拜倒:“下官不知太子殿下驾临,有失远迎,实为不该,还请太子殿下恕罪。” 接着县衙里县衙外呼啦啦跪了一大片,太子胤礽微微一笑:“是孤没有提前告知,县令何罪之有,都起来吧。” 太子还亲自去扶跪在县衙门口的一个老农,老农颤颤巍巍的,热泪盈眶的说:“这怎么好,这怎么好……小民受不起啊。” 太子拍了拍老农的手背,看着他眼中的激动与尊敬,忽然什么都不想说了,点了点头就准备去处理正事。 人群明显因为他这个举动骚动起来,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当朝太子的宽厚仁和,还羡慕嫉妒那个老农,你说我怎么当初不往前面去呢,说不定也可以被太子扶一把呢,这一辈子就值了。 罗俄也就是胤俄感叹太子果然是太子,就这么简单的小事都做的完美,之后还会拔除连州的一个毒瘤,在连州的声望,啧啧啧。 太子理所当然的坐在了县令的位置,要是往常,胤礽说不得会做做样子选择旁听,给县令几分面子,但是这次不一样,得速战速决,他一手主导的好戏怎麽能开不了锣呢。 “下跪者何人?状告何事?”太子一敲惊堂木,李君立就回过神来,咽了一口气,乖乖,原来贵人竟然是当朝太子爷啊,他底气足了,大声诉说冤屈。 太子看了安怀一眼:“如此重大的案情,我怎么看县令对此并不上心呢。” 安怀见太子似笑非笑的样子,连忙辩解道:“下官只是觉得这有颇多疑点,不应听信这人的一面之词,所以押后再议。太子殿下有所不知,这百姓中还是有那等刁民难缠的,并不可信。” “哦?那你为何不传召这被状告之人呢?就直接将人下狱,这是哪里的父母官?”胤俄不禁出声道。 安怀脑门上的汗直往下流:“这……这……” “我看是不敢吧。”胤俄哼了一声道。 太子没看安怀直接就说:“去把徐民安带来。” 白若羌带来的人立马就领命出发了。 县令安怀哆哆嗦嗦的出声道:“徐……徐大人他不在安城啊……” 白若羌呵斥一声:“他在不在你还不知道嘛!别耍心眼了,白费功夫。” 安怀立马退到一边闭嘴了,他能做的就是这麽多了,反正他是不信徐大人会是贡银案的主谋,也不知道为什麽太子殿下硬要这样审。今天触怒了太子殿下,还不知道以后会是什麽下场,哎。 徐民安正要从安城回省城去,结果一股官兵出来拦住他说什麽要去公堂? 徐府管家呵斥道:“你们是何人,可知道我们家老爷是谁?竟敢这样放肆!” 官兵说:“你可是连州知府徐民安?” 徐民安皱着眉,不说话。 管家回答说:“老爷正是连州知府。” “是那就对了,我们可不管你是谁,我们奉的是太子殿下的令,劝你最好乖乖的跟我们走一趟,否则少不得要吃一点皮肉之苦。” 徐民安思索了一下,太子殿下?早就知道太子领钦差大臣一职来查贡银之案,却一直不知所踪,原来太子在安城?如果真是太子召见,那就有必要去一趟了。不过,太子怎会知道他来了安城? 管家还要说什麽,徐民安挥手制止,“麻烦前面带路。” “老爷,这……”管家不由的担心。 徐民安交代了管家几句就跟着官兵走了,态度十分配合。 到了公堂之上,徐民安扫了一眼,行礼道:“下官连州知府徐民安拜见太子殿下,十阿哥。” 太子微微一笑:“徐大人快快请起,来人,给徐大人看座。” 早有衙役搬了一个凳子在一旁,徐民安谢了之后就坐下了。 “徐大人可知今天孤叫你来是为何事?”太子语气谦和,令人心生好感。 “下官不知。”徐民安紧绷的心情也放松下来。 “有下李村村民李君立状告徐大人掳掠村民,诬陷栽赃,还和贡银失踪案有关。你可认罪?” 徐民安面上不显,一脸镇定,跪下来行礼道:“下官不认,实在冤枉,下官觉得这是污蔑。请问可有证据?” 徐民安转头逼视李君立,眸中射出寒光,李君立被气势逼得一个哆嗦。之后又想起什麽,脸上出现愤恨的神情。“徐民安你这个伪君子,就是你指使人掳走了我们村的人,还一把火灭了村子,诬陷我们通匪,导致我们有家不能归。血海深仇,不共戴天。”他转头看向公堂之上,咬牙切齿的说:“草民知道那贡银就在明月湖的徐家的船下,用铁链绑着沉在水底,一看便知。” 徐民安一直沉着的脸色终于变了,目光阴鸷的看向李君立。 “来人,去明月湖徐家船上查看。”太子立马下令道。 “还请太子明鉴,内子一直身体有恙,因为喜欢明月的风景,一直在明月湖上静养,最受不得吵闹。还请太子怜惜,给下官一点时间安排,安顿好夫人之后再进行搜船。下官自问没有做过,问心无愧。”徐民安恳求着。 百姓们一直都知道知府大人特别爱重知府夫人,为他的情深意重而感动,纷纷要求太子殿下答应他这个要求。 胤俄看着激动的人群,偷偷的觑了一眼太子哥哥,发现他还是那副温和地样子,心中佩服:不愧是太子二哥,这份定力都无人莫及。他望着堂下令人动容的徐民安,内心吐槽:给你时间转移赃款麽。 第五十六章 李君立冷哼一声:“在船上的可不是什么知府夫人,有的只是一具女尸。可怜那女子死了还不能入土,在世上受尽折磨。” 此言一出,一片哗然。 徐民安低着头不说话。 李君立就将他那天看到的情景说出来,当说说到他看到被称作夫人的房间里只有一具冰冷冷的尸体时,众人都一脸不可置信。 “到底是怎么回事?”太子问到。 徐民安沉默。 胤俄不能理解,觉得太奇怪了,不是说知府夫人和知府鹣鲽情深吗?那女尸到底是谁?怎么回事? 堂下的百姓有同样的疑问,难道所有的传言都是假的? 胤俄觉得有意思,就让太子二哥让他带队跟着去明月湖了。 到了明月湖,他们雇了几艘船前往。 到了徐家船只的跟前,船上的喊道:“来者何人?” 胤俄打了一个手势,官兵们二话没说就架好板子往上冲了。 船上的人没反应过来整个船就被占了,徐府管家出来,看到这情景腿肚子有些打颤。这些人明显是官兵,他跟着老爷做过的事情不少,难道是事发了? 管家到底还是见过些世面的,对着胤俄作揖道:“这是连州知府徐家的船,我们夫人正在静养,不知这位军爷带着这么些个人来有何贵干?” “搜!”胤俄没搭话,板着脸,一摆手,身后的人就动起来了。 管家着急道:“这……你们不能这样!” 船上的下人都跟鹌鹑似得,知道这是官兵,而且管家也没发话,就缩在角落里,极其配合。 废话,万一哪个军爷不开心要揍人,你说他们是反抗啊还是不反抗?这不难为他们这小脑瓜子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按照李君立的说法,果然从船底摸到了铁链子,上面的人齐心协力,喊着号子,就把水里的东西捞出来了,嚯,十几个大铁箱子,船都吃重了。 胤俄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接着,他又要朝船里走。 管家看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家老爷这次是载了,连带着他们这些下人以后也讨不了好。 但他到底还是有几分忠心,再加上只是心中猜测,身份上还没转过来,就拦住胤俄:“军爷,这里面是我们家夫人静养的房间,不能进去。” 胤俄身旁的侍卫说:“还有什么夫人?你们老爷都快没了,还不快让开,衙门办案,闲杂人等不得阻拦。” 说完,踢了管家一脚。 胤俄看了那侍卫一眼,继续朝里走去。若是往常,对于弱质妇孺,胤俄可能网开一面,但是这次不一样,一是这船舱里还会有藏匿的脏物,二是他也行知道到底是不是如李君立所说的,房间里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推开房门,就闻到房间里一股极重地檀香味,那味道极浓但是奇怪的是在没进来之前是一点儿也闻不到。 朝里面走可以看到床帐被放下来了,只能看到里面隐隐绰绰的有个人影躺在床上。他慢慢撩开床帐,就看见一个女人躺在床上。细看就可以知道,这女人唇红得好像要滴血,脸色透出一股僵硬而冰冷的苍白,闭着眼睛,好像在睡觉一样。但是听了李君立的话,他可不认为这人是在睡觉,他伸出手指,探了一下鼻息,没有,是死的。 “这是尸体,带走。”胤俄说。 他一阵恶寒,也不知道用什么邪术才把人保存的那么好。正要离开,就发现那女尸的眼睛突然一下子睁开。 被那双冰冷而空洞的眼睛盯着,胤俄不由得后退去,身边的士兵拿着兵器的手抖着,也往后退去,惊吓异常。 身边的士兵哆哆嗦嗦的说:“大大大……人,这这……该……么办?” 胤俄面上镇定,实际上心里也有点慌了,完全不能想象徐民安到底是什么癖好,天天跟这样的东西睡,什么爱好? 突然觉得徐民安更可怕怎么破? 全神戒备的等了一会儿,发现没什么动静,胤俄随便指了一个人说:“你,上去看看。” 被指到的人都要吓尿了:“我我我我……” 胤俄威胁的看了一眼:“嗯?” 士兵不情愿的走过去查看,他站在离床边远的地方,伸出头往床上瞄,看见这诡异的没有一丝人气的美人面孔,凉气蹿上了脊背。总觉得以后对美人都有阴影了,别了,怡红院的小红,哥给不了你幸福了。 正在那士兵思绪万千,百味陈杂的时候,有一只手抚上了他的脸,攥住了他的头发。那冰凉的触感一下子让他僵了,他屁滚尿流的连手带脚跑了,却觉得身体上有重量,回头一看,就发现一张美人脸在他身后,他一脸崩溃。 “啊啊啊~”晕过去了。 众人被这一连串的反应弄得措手不及,等了好一会儿发现没有变故,胤俄说:“别怕,只是头发勾住了,来个人把这边处理一下。” 他没说是那女尸伸手,就有胆大的上前了。 他把这几十箱银子和船上大大小小的人全都带回去了。 等到这个尸体的时候,一群人都不知怎么办,毕竟这还是要上公堂的“证物”啊! 还是徐府管家弱弱的说了一句放在马车里,用布盖起来才完事。 等回到公堂之上时,也不过才过去了一个时辰。 太子看到十弟带着人回来,露出一抹浅笑。 徐民安从胤俄走之后就一言不发,楞楞的看着地面,目光无神。 等看到抬上来的东西,那是一个用白布盖着的人形生物。他目光一震,不由苦笑。谁能想到太子如此果断,如此迅速,连反应的时间都没给他,直接就听信了状告之人的说辞,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但凡给他一点时间,走漏了风声,事情就不会变到如此地步,要知道,他可不能一个人干出那么大的事。 只能是太子之前就已经知道一切,隐忍不发,然后联合府尹,现在人赃并获,他纵是有千般理由,也说不清了。 呵,应该说不愧是皇上手把手教出来的太子么? 就像一滴油滴到了水中,人群一下子沸腾起来了。看着那一箱箱的东西搬进来,是个人就知道那是银子了,没想到知府大人真的是真凶。 李君立脸上露出一股想笑却又悲凉的神情,对那些人来说,贡银案才是关注的焦点,但是对他来说,他只想问一句:“为何你要派人掳掠我们村的人?他们到底还在不在?” 徐民安不说话,只是来到尸体前,揭开白布,轻轻抚上她的脸庞:“有人说只要女子的鲜血滋养,就可死而复生。但是,夫人,你当初那么决绝的离开我,想必也是不愿意见我了,所以才那么生气,睁开眼睛也不愿意看看我。” 胤俄在一旁嗤道:“简直荒谬,要是这样那所有人都可以活过来了。没想到你如此愚蠢,简直愚不可及。” 是啊,他就是那么愚蠢,所以在看到仙姑可以让夫人重新睁开眼睛,他就已经顾不了许多了。只要她还陪在他身边就好了,不是么? 只是这个想法注定不能如愿了。 他叹了一口气,对李君立说了一声:“抱歉!” 然后就伏在女尸身上不动了。衙役上前探了他的鼻息说,“没气了。” 太子心里沉重,挥挥手,就要让人处理了。 然后就看到两具尸身突然燃起火来,很快就变成灰烬。 这一变故让人看的目瞪口呆,胤俄瞪圆了眼睛,显露出少年人的几分可爱,“这这这……” 今天都tmd的什么事,来到安城之后小爷真是长见识了,好想喝口水压压惊,手动再见! 太子见此,宣布退堂,白若羌也跟着太子和十阿哥走了。 李君立坐在公堂之上,只觉得十分茫然,仅仅只是因为这么一个原因就导致了他们整个村子的灭亡?这些年的他假设过种种情况就是没想到现实如此荒谬,呵! 大仇已报,他倒是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了。 当初与太子的约定已经完成,他也不在乎会不会受到残余势力的打击报复,就像当初太子慎重的对他说:“孤可以帮你报仇,但是你要指证徐民安是贡银案的主犯,并且指出银子的出处。这样你可能会受到其余同伙的怨恨,遭受生命危险。而我到时自己也处境不妙,不能护你周全,你要是不想做的话可以拒绝。” “可我不知道贡银在哪儿啊?” “孤知道。” 白若羌是索相的女婿,坚定的□□,早在太子来之前,他都已经收到密信,要不顾一切确保太子的安危。 他奉命调兵前来也是有压力的,但是没想到太子一出现就把一把手给弄下去了,现在他在连州可以说是一手遮天了。 不过,就这么几个时辰,一方大员就没了,还是挺震撼的,白若羌到现在还有一种做梦的感觉。 他迟疑的问:“太子殿下,为何就笃定徐民安是主犯呢?” 从那个原告说出地点,到下旨去查,中间一气呵成,就好像……就好像一早就知道?最重要的是,那个状告之人怎么知道如此机密之事,以一个平民的身份? 整个过程实在太玄幻,由不得他不怀疑。按理说,涉及到一州之主,不应该在这个小地方审,得先上报大理寺,然后再取证,再扯皮,中间快的话都得几个月,现在如此轻松的就解决了,简直不科学。 太子只是笑的高深莫测。 胤俄作为神助攻,冷哼一声:“白大人,人啊,还是少点好奇心比较好,不是吗?” 白若羌觉得自己怎么一时昏了头,甭管它怎么结案的,重要的是太子插手,他冷汗连连的应诺:“是是是。” “大人还是想想之后的事情怎么办吧。此次牵连甚广,有的是人不想我们活着回京呢!”胤俄说。 “请十阿哥放心,下官一定加强警戒,保护您们的安全。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白若羌连忙表忠心。 第五十七章 在贡银案正在审理时,娜仁牧雅从一个阴暗的小房间里醒来。 她竟然被绑架了?望着手上脚上捆着的绳子,娜仁牧雅皱了皱眉头,到底是谁想要害她? 她来安城还不久,也不认识几个人,谁会有动机绑架她呢? 娜仁牧雅闭上眼睛,静观其变。她的内心很平静,绑她的人可能也不知道这么一个小女孩能轻易的挣脱绳子,要逃离很简单。 等了一会儿,传来脚步声。 娜仁牧雅的脸上贴了一个冰凉的物体,她睁开眼。 “醒了?”站着的人赫然就是那个有过几面之缘的仙姑。 “是你?”娜仁牧雅惊讶的说道,“你为什么......”她的眼睛里透露出疑惑。 “为什么?你砸了我的招牌还问我为什么?”楚巫笑道,那笑容带着一点愉悦,和她平常不一样。 “我也是实话实说。”娜仁牧雅平静的说到。原来只是因为这个,她还以为是什么事呢,无趣。 “那你想怎么办?” “自然是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了。”楚巫轻蔑的看了绑着的女孩,“只要几天,你这幅娇美的容颜就会像鲜花一样枯萎,在这地下慢慢化为枯骨。”她深刻的知道让一个人慢慢接近死亡,却又无能为力,这是最大的惩罚。 楚巫看了娜仁牧雅一眼,转身就要离去。忽然她僵住了,腰间抵上了一把冰凉的匕首。她的眼睛倏地瞪大,怎……怎么可能? “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娜仁牧雅笑容甜美,得意洋洋。 “没想到啊。”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竟然深藏不露,看走眼了。但是,楚巫悄悄动了下手指,便有一股黑色的丝线向娜仁牧雅的匕首上缠去,肉眼可见的匕首断了。 变故只在一瞬间,娜仁牧雅看到不知怎么的匕首就突然断了,简直不科学。她皱眉,警惕的往后退了几步。 楚巫转过身来,“想不到你竟然能挣脱绳子,不简单啊。” “刚刚匕首是你弄断的吗?”娜仁牧雅有些好奇,问到。 “哼!”楚巫神色不耐,没有回答,双指抖动,有一种奇怪的韵律。这次,娜仁牧雅清楚的看到有黑色的细线从楚巫手中射出,速度很快,娜仁牧雅直觉不能被那些线粘上,身形灵巧到底躲了过去。 碰到地面的黑线在地上留下一道被腐蚀地痕迹,娜仁牧雅打了个哆嗦。她知道面对眼前这个奇奇怪怪的女人需要速战速决,否则如果惊动了这个地方的其他人就不妙了。 娜仁牧雅的脑袋急速转动起来,仔细观察起来。又一个急速躲避,她发现,那女人借助古怪的东西才能占上风,实际上近身搏斗十分差。再加上她的脚步沉重,一点也不像练武之人,娜仁牧雅的心里就有底了,只要给她机会让她靠近楚巫,那么一切都会有转机。再这样下去,她迟早得力疲而死。 找到一个破绽,娜仁牧雅身形一闪来到楚巫身边,一个手刀就把楚巫趴下去了,同时还有一声骨裂的声音。楚巫晕过去的最后一个念头是,她为什么要装逼自己一个人来呢,明明外面一大群打手,结果她把自己给搭进去了。死不瞑目啊。 娜仁牧雅看着晕倒的人呼了一口气,这人也太诡异了,透着一股子违和感,得赶快走,外面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正当她想要把楚巫劫持着出去的时候,楚巫一下子站了起来。娜仁牧雅一惊,怎么回事? 娜仁牧雅看着楚巫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眼神空空,双目无神,她好似四处寻找了一下,当目光追寻到娜仁牧雅时,露出了一个微笑。 娜仁牧雅诧异,全身都警戒起来。 “你来了。”楚巫笑得瘆人。 娜仁牧雅没说话。 楚巫笑容更盛,带着一点讽刺:“啧啧啧,没想到啊,原来赫赫有名的哲布木多上校……塔布齐家地那群疯子……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她越来越笑得癫狂,娜仁牧雅觉得是不是她的手刀下重了,导致这人精神错乱,净说一些听不懂的话。 娜仁牧雅上前想要再次制服楚巫,没想到楚巫突然力大无比,一下子就抓住了娜仁牧雅的手。 娜仁牧雅面上不显,心里掀起惊涛骇浪,明明刚刚还是弱不禁风的废渣体质,忽然变了一个人,说一些神神叨叨的话,还力大无比,要是还没有发现猫腻,娜仁牧雅就白活了。 “你到底是谁?”娜仁牧雅呵斥道。 楚巫放开了她的手,“是呀,你现在连我都不认识了,我可是你的好朋友呀,只有我们两个人是一样的,相依为命。” “什么朋友?我怎么不知道。” “来京城吧,要想知道就来京城,我会去找你的。”楚巫说完之后就闭了眼睛,直愣愣的倒下去。 娜仁牧雅觉得自己疯了,本来就是疯子的言语,她怎么会觉得这女人说的话对她有不一般的诱惑力,她心动了。好像真的有那么一段她不知道的记忆,那么一个她不认识的朋友。 京城? 娜仁牧雅回到罗府,白芷姑姑连忙迎上来说:“我的小主子哎,刚刚小果子来说跟您一块儿上街,然后您就不见了,可急坏我们了。小果子也不知道怎么当的差,真是,早就说您要带个稳重点的……” “好了好了,姑姑是我贪玩,去多转了一会儿,没什么大事。我去找哥哥。”娜仁牧雅连忙溜走了,白芷姑姑这个唠叨,真是头疼。 娜仁牧雅走到鄂勒斋图书房前放慢了脚步,她突然蹦出来,“哥哥。” 鄂勒斋图皱着眉放下手上的书信。 “哥哥,你怎么没有吓到啊。”娜仁牧雅嘟着嘴,走到书桌前。 “被吓了无数次,习惯了。”鄂勒斋图淡定的说。 “哥,你这看的什么?”她拿过鄂勒斋图放在书桌上的信,看了起来。越看越想笑,“阿布和额吉想干什么,我还小呢,我才不嫁呢,更何况我都没见过那个什么准葛尔的少主。” “你还笑,额吉可是真有这种这种想法,别不当真啊,提亲的这个可能真成为我妹夫了。”鄂勒斋图看着娜仁牧雅那一脸不在意的样子,提醒道。 “我不同意额吉真能把我嫁了啊。”娜仁牧雅有点不确定的说。 “妹妹,就算阿布和额吉很疼你,但是你听说谁家不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的,阿布和额吉可能真的会把他们认为好的人选给定下来。还有,你也不小了,再过两年也该定下来了,就该嫁出去了。”鄂勒斋图说。 娜仁牧雅一听,有些着急:“那可怎么办?” “阿布来信就是让我们赶快回去,等回去了一切都好说,就怕这中间有什么变故。” “那快点回去吧,反正我也在这边呆够了。”娜仁牧雅催促道。 当天,他们就收拾行李,带上姑姑,与沈青瑶道别,就走了。 又因为现在安城风声鹤唳,连州官场正在进行大清理,他们走的很低调。 等到胤俄忙完事物从衙门回到家里时,就听见门房过来禀报,刚才博府有一位小姐来见小少爷,结果胤俄不在,就留下了一封信走了。 胤俄连忙让门房把信送上来,展开一看,发现是辞行的事。什么?博姑娘走了?而且他还没赶上见博姑娘最后一面? 他领人去了博府。 门房说:“谁呀。” 胤俄问:“这家人是搬走了吗?” “是呀,今天刚走。” “你知道他们回哪了吗?”胤俄问。 “不知道。” 胤俄连忙打马向城外跑去,希望还可以见她一面。 到了城外,十里长亭,空空荡荡,空无一人。他久久的在城外徘徊,等到天色已晚,就回去了。 他说不出有什么感觉,要说喜欢多深也不见得,少年艾慕,对于第一个想要放在心上珍惜的女孩,就这样一面不见的就走了,分别来的猝不及防,胤俄心中有些苦闷。 回到罗府,太子坐在客厅圆桌旁喝着茶,语气平淡的说:“回来了?” 胤俄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太子二哥怎么有时间回来了,衙门里不是一大堆事情吗,我走的时候还看你忙的天昏地暗的,几天几夜都处理不完吧。” “你还说,你把我一个人扔下来,自己跑了,可真仗义。”太子慢悠悠的说。 胤俄讪讪的笑:“二哥,你还不了解我吗?有这么英明神武的您在前面,还有我什么事呀。” “净不正经,是去追姑娘了吧。”太子笑了笑。 “哎呀,哪有,我只是心情烦闷去城外散散心罢了。”胤俄面色不变,笑嘻嘻的说。 “你自己知道轻重就好。”太子说,“连州官场的事情我放给白若羌处理了,我们也要尽快回京,把这件事禀告给皇阿玛,你也尽快收拾一下吧。” “我有什么好收拾的。”胤俄有些疑惑,“二哥,把事情交给白若羌是不是有些不妥呀。” “不能一网打尽,否则我们就走不了了,这些蛀虫先放放,等到回京之后再收拾他们。”太子说,“所以我们现在最大的任务就是回京了。”他可记得他记忆力那些电视剧里放的情景,微服的皇子可都是历尽千辛万苦才回到京城的,狗急跳墙还是要注意的。 现在聪明的,就应该去求白若羌了。 第五十八章 现在聪明的,就该去求白若羌了。 在别人以为太子会留在连州清理官场的时候,他们已经连夜赶回京城了。留下白若羌一个人面对这混乱的官场,唯有苦笑。 陈澄一脸怨念的看着胤俄。 胤俄说:“你这么看我干什么?” “干吗走的这么急,我都没有机会和沈兄弟道别,我们误会还没解开呢。”陈澄丧气的说。 “留在安城很危险,只有赶快回京才好。”胤俄漫不经心的说,有点走神。 “是你们有危险吗,关我什么事。”陈澄小声嘟囔着。 “你说什么?”胤俄反问道。 “没什么,没什么。”陈澄连忙说,“我看十阿哥您一脸心事重重的感觉,这是怎么了?” “没有。”胤俄立马回答,反而有一种心虚的感觉。 “哦~”陈澄脸上带着一种坏笑,“我都能想到,肯定是博姑娘呗。”他是个二货,根本没有意识到原来的罗公子身份已经不一样了,现在是十阿哥了,还那么不正经的调笑。 幸亏胤俄也没计较,只是有些心烦:“你提这个干什么?” “想必很快就要喝到你和博姑娘的喜酒了吧。”陈澄调笑道。 “瞎说什么呢!”胤俄端起茶杯喝了口,“你别破坏人家姑娘的闺誉。” “哎呦,你们不是……” “是什么啊。”胤俄面无表情的说,“博姑娘已经回去了,现在也不知道在哪里呢!” “您要什么人,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嘛,再加上你们是两情相悦的,岂不是美上加美的事。”陈澄不解的说,不明白十阿哥为何如此苦恼。当然十阿哥是不会承认他为此苦恼的。 “好了,别提这事了,我看你回去怎么跟陈大人交代。”胤俄换了个话题,不想再谈论这个。 “啊!”陈澄苦着个脸,被戳中死穴。 胤俄回京以后就派人去打听博姑娘的下落,谁知就是查不到,胤俄内心遗憾,可能是与博姑娘无缘吧。 康熙三十八年,皇帝下旨赐婚十阿哥,其福晋为科尔沁嘉仪郡主。 却说当时科尔沁接到圣旨之后,一片欢声笑语,深感圣恩眷顾。唯有土谢图亲王接过圣旨后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 皇上你能别惦记我们家闺女吗?快要及笈了就发圣旨来赐婚。数遍整个蒙古嫁到爱新觉罗家的女人,有哪个是有好下场的,几乎都被丈夫冷落,本来和王妃定好要在附近给她选个如意郎君也泡汤了。想到要接受王妃的怒火,阿喇善不由得心忧。 王妃知道后确实有些不爽,但是事已成舟,再怎麽想也无济于事。她来到娜仁牧雅的房间,看见小女儿正在喝茶,有些忧愁的对她说:“转眼间阿雅就已经这么大了,都能嫁人了,额吉还想多留你两年呢。” 娜仁牧雅不在意,这姑娘还没有意识到嫁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哎,早知道就把你定给准葛尔家的小子了,至少能经常见面。到了京城,成了皇家的媳妇,可就难了。” “我觉得京城挺好的,额吉,你就放心吧。”娜仁牧雅觉得心里的疑惑到了京城一定能解开,她心中一直有着那天那个奇怪女人的话。 “这种心态很好,是额吉着相了。”王妃开始说起正事,“等到明年成婚还有一年多的时间,你这规矩得学起来了,还有各种管家的,都得认真学。我专门从宫里给你请了两个嬷嬷,一个郭嬷嬷,教你如何看账本,打理内务。一个杨嬷嬷,教你京中各种人际关系。你可要好好学,这都是当家主母必须要学的。可不许给我偷懒。” “啊?好吧。”娜仁牧雅□□,觉得未来的前途一定很昏暗。 经过一年生不如死的训练,娜仁牧雅已经熟练的掌握各种皇家媳妇的技能,勉强能上岗了。 娜仁牧雅的送亲队伍很庞大,还特地请了吉林将军府的少将军林佳·安睿护送。 说起林佳·安睿,也就是林安睿,本来只是吉林将军府一个不受宠的庶子,谁知道这个庶子天赋实力一样不少,苦求了他父亲进入军队之后,就大放异彩,屡战屡胜,全军上下都对他服气的很,威名远震。甚至连皇帝也注意到了这个好苗子,破格封了他“镇远将军”,从三品。 本来阿喇善也没想要林小将军护送阿雅的迎亲队伍,但是林安睿听说皇帝下旨抽调边关军护送送亲队伍,就自己请命前来,阿喇善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要知道,镇北将军年龄虽小,可是有名的冷面郎君,有那么个爹在,在边关这么个地,谁也不敢有意见啊。 队伍里娜仁牧雅被勒令不能像以前那样出来跑马,只能跟京城那些贵女们一样端庄的坐在马车里,这点让她最烦了,想到以后差不多都要过这种日子,娜仁牧雅就觉得心情很差。 趁着吃饭的时候,娜仁牧雅带着小果子出去走走。来到一个山坡前,她眺望眼前的景色。 此时正是五月份,鲜妍的小花开满山坡,嫩绿的青草自然随性的生长,显得生机勃勃。一缕清风吹来,带着清凉的湿意,让娜仁牧雅很舒服。 林安睿远远看见郡主的身影,不由得跟了过来。 还有一段距离,他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就看见郡主身边的小丫鬟发现了他,之后郡主也转身了。 她长大了,长成了丰姿绰约的女子,静静的站在那儿,穿着一身红裙,带着一股子明艳娇媚,把这天地都成了她的陪衬。 娜仁牧雅看见一个冷峻的男人,棱角分明,好像天生不苟言笑,看见她也只是行了个礼,然后就走了。真不明白这样的男人怎么会自请命来护送队伍这么无聊的事。 要是她是男儿,恨不得天天在战场上,娜仁牧雅可惜的想。 终于到了京城,队伍走到驿馆之后就安置下来了。 接着就是要在良辰吉日出门了。 五月二十八日,宜嫁娶。 娜仁牧雅出嫁的时候到了。 等到哥哥把她背到背上送出门时,娜仁牧雅才真的有些伤感了。 王妃伏在阿喇善怀里哭的不能自已,她养得十六年的闺女啊,就这么嫁人了,还不知道以后过的好不好,她心疼啊。 “好了好了,大喜的日子,多笑笑。”阿喇善安慰的说。 “是呀,瞧我,都高兴的哭了。”王妃擦了擦眼泪,打起精神来。 新郎官十阿哥今天穿着大红喜袍,身姿挺拔,坐在高头大马上,来迎娶他的新娘。 皇家出品,再残也残不到哪里去,何况还挺不错的胤俄童鞋。 丈母娘和老丈人对新郎今天的扮相还是很满意的。 因为还没开府,所以婚礼就在东四所举行。差不多爱新觉罗家的爷们都来了,十往下的阿哥们也都能来凑热闹。 “十弟,恭喜恭喜啊。”九阿哥搂着他的脖子,一脸笑容的说。 “九哥,你先放开我,重死了。”胤俄翻了个白眼,这厮怎么比他还兴奋。 接着就是新郎不停的敬酒,坏心眼的哥哥们可着劲的往下灌,幸亏太子和四阿哥心疼弟弟,这才让胤俄逃过一劫,没至于腿软的都走不了路。 九阿哥还一个劲的嚷嚷:“哎,十弟,再来一杯啊,不和就是不给哥哥面子。” “行了,你消停点。”太子不温不火的看了小九一眼,看的九阿哥熄了火,九阿哥还挺怂太子的。 第五十九章 喜房里闹哄哄的,太子妃领着一众妯娌来陪陪新弟妹。 九福晋性子最爱热闹,“看十弟妹这身段可真真是个美人,我都迫不及待等着十弟来掀盖头了。”说完捂嘴笑了。 太子妃是个温柔端庄的人,此时也忍不住作势要打九福晋,“说的这是什么话,你可真是敢调笑,小心十弟捶你。” “饶了我吧,我再不敢了。”九福晋装作害怕的样子,跟太子妃闹成一团。 大福晋在一旁拍了拍新娘子的手,“别理她们,就会作弄人。” 娜仁牧雅听着动静点头,心想皇家媳妇的关系还挺好的么嘛! 门外传来喧闹声,一群兄弟簇拥着胤俄进新房。 十三和十四哥等不及的起哄,“掀盖头,掀盖头。” 几个年长的阿哥们乐呵呵的看着十弟羞涩的表情。 胤俄拿起挑杆,轻轻掀起盖头,露出新娘那娇艳如花的脸庞。 周围静了一瞬,心底为新娘的好颜色而惊叹,一头乌黑长发上带着凤冠,凤冠上的流珠帘子垂下来正好盖住眼睛,隐隐绰绰,肌肤如剥了壳的鸡蛋,大红的嫁衣更衬得她冰肌玉骨,娇妍鲜艳。又因为她气质天成,娇而不媚,令人不敢心生亵渎。 九阿哥酸酸的说:“没想到你小子好福气啊。” 胤俄已经呆愣当场,这不是博姑娘吗?只是气质有些变了,当初是亲近可人,眉眼也没有今天这般令人惊艳。 四阿哥对当初的那个小姑娘还是很有好感的,见十弟愣愣的不说话,推了他一下:“莫不是看呆了?以后有你看的时候。” 众人没想到平时冷肃的四哥竟然还会开玩笑,纷纷表示惊奇。 太子笑道:“十弟你别愣着啊,该喝交杯酒了。” 胤俄回过神来,耳朵边已经红透了,满心欣喜的和新娘子喝了交杯酒。 看这帮兄弟还要闹,太子发话了,“*一刻值千金,我们还是走吧。”太子一发话,大家都不敢留了,乖乖出去了。 喜房里呼啦一下人全走了,只剩下新浪和新娘默默对视。 胤俄首先打破沉默:“博姑娘,你……你竟然是科尔沁的嘉仪郡主?” 娜仁牧雅也很诧异罗俄竟然是十阿哥,“是。” “那你……那你当初怎么会去安城,还在那停留了好长时间。”胤俄疑惑的问。 娜仁牧雅就把怎么去接姑姑的事,为什么不告而别都说了。 说完之后,他们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对视笑了。 娜仁牧雅也不拘束了,“噗嗤”一声笑出声,“爷,我们可真有缘分啊。没想到你就是十阿哥啊。” 胤俄好像又找到了当初和娜仁牧雅相识的轻松愉悦,“对啊,我多庆幸你是嘉仪郡主,父皇简直太英明了。”虽然一开始对这门婚事无所谓,但是最终的结果是好的,这足够他觉得这是人生的惊喜。 之后被翻红浪,一夜*。 第二天,娜仁牧雅醒来觉得浑身酸痛,但是还必须早起,因为要起来拜见皇宫里的大腿们。 娜仁牧雅一动,胤俄也感觉到了,看到小娇妻脸上难受的表情,“怎么不多睡一会儿?”他问。 “一会要给皇阿玛和皇祖母请安,还有额娘和佟佳皇贵妃母妃,当然得起早一点了,否则来不及了。”娜仁牧雅一边解释一边让蓝溪给她梳头。 胤俄不知道为什么对于娜仁牧雅对他说话随便自然的态度感到舒心,一点儿也不觉得冒犯。他拿过蓝锦手中的眉笔,从娜仁牧雅身后环住她,“娘子,我给你画眉可好?” 娜仁牧雅脸有些热,轻轻点了点头。看着周围的丫鬟偷笑的样子,有些不自在。 等夫妻俩收拾好了之后,他们先去拜见康熙。 康熙正下了早朝回来,对这个小时候印象颇佳的小姑娘很有好感。 胤俄和娜仁牧雅跪着见了礼,敬了茶之后,康熙赏赐了一大串:极品玉如意一柄,蓝田暖玉一枚,红宝石头面一副,赤金镂空雕花簪子十二对,流烟软缎两匹…… 娜仁牧雅跪谢:“多谢皇阿玛。” “起吧,你们以后可要互相包容,好好过日子。”就像天下间所有的父亲似的,康熙面容祥和的对他们说到。 等拜见完了康熙,他们又去拜见太后。 太后原来就十分喜欢娜仁牧雅,现在娜仁牧雅成了十福晋,是一家人了,太后就更喜欢她了。 “来,阿雅坐我这儿。”太后笑呵呵的对娜仁牧雅招手道。 娜仁牧雅对太后也很亲近,“给郭罗妈妈请安。”然后像小时候一样坐到太后脚跟的小杌子上。 “怎么还不改口呢,叫我什么?”太后拍了娜仁牧雅一下。 “皇玛嬷。”娜仁牧雅笑着说。 “要是小十欺负你了,你就告诉皇玛麽,皇玛麽帮你治他。”太后这心都偏的没边了。 胤俄装作不满的说:“哎,阿雅一来,皇玛麽都不疼我了。”然后作了一个失宠的表情,把太后逗的哈哈笑。 等从慈宁宫出来,就有一个宫婢迎上来,是皇贵妃身边的大宫女,颇受皇贵妃宠信,很有体面,行了礼之后说:“奴婢是皇贵妃宫里的,娘娘今天身体不适,所以让奴婢来告知一声,十阿哥和十福晋就不用去请安了。” “那怎么行?皇贵妃母妃身体有恙,我和福晋理应前去看望。”胤俄担忧的说。 “娘娘这是老毛病了,没有大碍,吩咐奴婢一定不能耽误了您和福晋敬茶,可不能让温禧贵妃等急了。”流画笑着说。 胤俄说:“多谢皇贵妃娘娘体贴,我和福晋稍后会去给皇贵妃母妃请安。” “十阿哥费心了,奴婢告退。” 在去储秀宫的路上,胤俄对娜仁牧雅介绍宫中的情况:“这后宫中没有皇后,分位最高的是皇贵妃,形同副后,不过皇贵妃的身体不好,宫务是不沾的,但是圣宠不衰,与额娘关系不错,你要尊敬着些。再来就是我额娘了,额娘性子疏朗,也不爱管事,你以后就知道了。惠荣德宜四妃掌管宫务,其中宜妃最为得宠,德妃也不差……” 说着说着就到了储秀宫,大宫女浅月在宫门口侯着,见到十阿哥和十福晋来了之后,把他们迎进去。 娜仁牧雅进屋之后,就看见一个温和可亲的女子坐在榻上。她穿着一身月白色映日荷花缠枝宫装,头上戴了一副祖母绿镂空雕花头面,淡雅如兰。 “儿子给额娘请安。” “儿媳给额娘请安。” 温僖贵妃笑了笑,浅梳在一旁把端着的茶杯给了娜仁牧雅,娜仁牧雅接过来,对温僖贵妃恭恭敬敬的说:“请额娘喝茶。” 温僖贵妃结果茶杯,喝了一口。 礼成之后,温僖贵妃让浅梳把娜仁牧雅扶起来,温和的说:“小十性子鲁莽,以后你要好好规劝他,夫妻俩就要和和美美的。” 整个过程都是很舒心畅快的,温僖贵妃不是那种会特意为难人的,娜仁牧雅嘴甜,婆媳相处十分愉悦,都把十阿哥冷落了。 等回到东四所后,娜仁牧雅回去睡觉了,胤俄泽回书房处理一些是事务。 到了晚上,胤俄体贴的让厨房上了一桌具有科尔沁特色的食物,还有京城有名的菜,陪着娜仁牧雅一起吃。 “阿雅,你也尝尝我们京城的特色菜。”胤俄帮娜仁牧雅夹了菜。 周围伺候的见爷对福晋如此上心,都暗暗警醒,一定要对新福晋小心伺候,否则吃不了兜着走啊。 “谢谢爷,我还担心来到京城吃不惯呢,爷都为我想到了。”娜仁牧雅对胤俄有好感,看到他对她上心,心里甜蜜蜜的,不禁笑了,眉眼都染上一抹艳色,更是动人。 新婚总是如胶似漆,翻云覆雨之后,娜仁牧雅累的很快就进入睡眠。 模模糊糊中,娜仁牧雅透过迷雾,来到一个光线微弱的地方,这个地方很大,中间摆着一口棺材,透过玉冠可以看到里面人影。 她情不自禁的走过台阶,到了平台上,向玉棺中看去,里面躺着一个穿着明黄色飞凤展翅的宫装美人,就像是真人睡着了似的。 她睁开眼睛,微微一笑:“你来了。快来找我吧,时间太久了。”然后是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声。 之后她就醒了。 醒来之后娜仁牧雅记得梦中的场景,就好像她真的去过一样。 连鞋都来不及穿,娜仁牧雅就跑到隔壁的小书房,拿起笔就把梦中的那个场景画了出来。 那是一个幽暗的地方,占地很大,中间有一个高起的台子,台子四周地上有微弱的灯光,映照着其上的玉棺光华流转,晶莹剔透,隐约能看见里面躺着的人影。玉棺的一面上是龙凤交颈的金色浮雕,栩栩如生,还有里面半截的黄色衣角,上面有凤凰祥云。 整幅画逼真的还原了梦中的场景,和传统的写意法不一样。 胤俄醒来见阿雅不在身旁,就披上衣服问守夜的蓝溪,“你知道福晋去哪儿了吗?” 蓝溪面带忧色对胤俄说:“爷,您劝劝福晋,福晋没穿鞋就去了小书房,还不让人进去伺候。虽然福晋身体很好,但也禁不住这样胡来啊。”她见主子和新姑爷感情好才敢这样说,也是真担心主子的身体,但是主子向来主意正,她想做的没有做不成的,只希望爷能够劝动主子吧。 胤俄轻轻的推开房门,看见阿雅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直愣愣的看着桌面。 他把外袍披在娜仁牧雅身上,惊动了娜仁牧雅,她还没回过神来,眼神空洞的望着他说:“你怎么来了?” “我还要问你呢,怎么大半夜不睡觉来书房还没穿鞋。”胤俄蹲下,帮娜仁牧雅穿上鞋,他认真细致,就好像在办一件极正经的事。 脚上传来的暖意让娜仁牧雅觉得熨帖,望着低头为她穿鞋的男人,眼泪毫无预兆的滴了下来。她的心中有一种预感,好像很快就要离开他,让她有些茫然。 眼泪滴到胤俄的手背上,让他有些无措。小册子上写的是这样啊,他希望阿雅能多爱她一点,花了心思去看了些前人之言,也照做了,但是他没想要把她弄哭啊。 他皱着眉,轻柔的用指腹擦去她的眼泪,“怎么哭了,是不是不舒服?” 娜仁牧雅把头埋在胤俄怀里,闷闷的摇头,就是不愿意起来。 胤俄无奈,也没有动怒,好像把所有的耐心都用在了阿雅身上。 他不想她太难过,又不知道怎么办,只好转移话题,“你这画的是什么啊?”胤俄指着桌子上的画,有些不开心,这画面详实,分明是地宫的样子,他下意识的觉得有些不吉利。 “随便画画,画着玩的。”娜仁牧雅抬起头来,没有对胤俄说真话,这也太荒诞了,说不定只是个梦呢。 她瞧见胤俄脸上凝重,小心翼翼的问:“你是认识这是哪儿吗?” “这里好像是皇后……的寝陵?”胤俄不确定的说,“你看,你画的……身上穿的明明是皇后的凤袍,棺上的规格也是皇后的,而且是本朝的。不过,你怎么会画出这样的场景来?” “我也不知道。”娜仁牧雅摇摇头,不知道怎么说。 胤俄明显不信,有些狐疑,但是他想了想娜仁牧雅也不可能去过皇后的地宫,也只能把疑问压下。 娜仁牧雅打了个哈切,靠在胤俄肩上,眼睛眯着好像睁不开似的,像迷糊的小狐狸,“好困啊,去睡觉吧。” 胤俄说:“可……” 娜仁牧雅伸出双手,嘟着嘴,“你抱我去。” 胤俄哭笑不得,把事情抛在脑后,公主抱抱着小娇妻回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