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 诡异手机新闻 我叫秦蓁,今年二十岁了,正在读大三,学的是临床医学。 我的姑姑秦琼是学校附属医院的主任医师,近水楼台先得月,我率先进入实习期,一方面可以积累工作经验,另外还可以拿点工资,解决长久以来的经济危机。 但是正当我为自己有这么好的资源而沾沾自喜的时候,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这件事直接影响到了我的职业方向和人生目标,从此世上少了位医术高明的女医生。 犹记得那是端午节前夕,我第一次值夜班,半夜十一点半左右,由于没什么患者,加上吃夜餐的时间要到了,我掏出手机以打发枯燥的时间。 刚解好锁,一个新闻小页面就跳了出来,我没觉得奇怪,因为这样的事情经常发生,我轻轻点开了这则新闻。 新闻的大意是这样的,谪王堆新鲜出土的千年男尸神秘失踪,该男尸疑为燊国太子玄苍,旁边有一张照片。 我放大了照片,照片上的男尸正面朝上躺在豪华的棺椁里,双手交叉叠放在腹部,尸体的线条看起来很柔和,皮肤也很有弹性的样子,就像活人睡着了一般。 我嗤之以鼻,逗我玩的吧,千年古尸怎么可能是这样的,估计是一条假新闻,或者是某个电视剧里的剧照。 我想关闭页面,点了几下没关掉,估计手机卡住了,出于无聊,我仔细研究起这张照片来。 该男尸身着白色玉褛长袍,腰系黄色鸾纹腰带,上面镶了一块翡翠,腰旁还佩了把宝剑,简洁大方,典型的古代王子装扮,很有时代感,看起来又不像是假的。 他的脸型颇为完美,五官分明剑眉入鬓,双目微闭,嘴唇厚薄适中,头发乌黑亮泽,就不知道睁开眼是什么样的,窃以为眼睛才是判断一个人的关键,不过,目前看来已经算是个帅哥了。 我不禁扼腕叹息,可惜失踪了,不然,或许可以买两张门票,和萧寒一起去参观参观这位俊如雕刻的男尸。 我正在胡思乱想,手机里的那男尸突然睁开了眼,对我诡异的笑了笑。 我吓得打了个哆嗦,差点把手机扔了出去,再定睛细看,男尸还是闭着眼的。 我拍了拍咚咚跳的胸膛,长长的舒了口气,刚才是怕是产生错觉了。 临近午夜,寒气逼人,我第一天值夜班,不知道半夜竟会这么冷,本想打电话喊萧寒给我送衣服来,又不忍麻烦他,这大半夜的,还是到被褥管理处借床被子围在身上将就一下吧。 我带着寒气一路飞奔到四楼的被褥管理处,管理处的护士郑薇并不在,整个四楼都显得空荡荡的。 因“四”和“死”谐音,四楼并没有安排任何科室,只作为仓库和医务人员的休息室。 但大多数医生都嫌麻烦,困了累了在办公室趴桌子上睡一会得了,所以这里一向比较冷清空旷。 “郑薇,郑薇姐……”我哆哆嗦嗦的喊了几嗓子。 没人回应,只有我的回音一层层的激荡开来,显得那么的落寞,我觉得更冷了,抱着肩膀瑟瑟发抖,正想自己进去拿一套被子出来。 突然,走廊的灯闪了几闪,变得昏黄微弱起来,周围的一切都像悬浮在空中一样,显得很不真实。 而且不知从哪里散发过来一阵奇怪的味道,类似于蜂蜜的腥香。 我刚想寻找味源,一阵莫名的冷风吹了过来,我赶紧放弃了这个想法,这里太怪异了,还是回值班室比较好。 第002章 你怕我吗 嗖—— 突然,一个白色的身影飞速的闪了过去,我的头皮一炸,四下打量了一圈,没人啊! 我不敢多作停留,慌忙的转过身,撒腿就跑。 这时眼前白光一闪,如长虹贯日般,一个人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挡住了我的去路。 难道又眼花了?我闭上眼拼命的摇了摇头,心里祈祷着再睁开眼的时候,眼前的一切能够消失。 但是没有,相反的更清晰了。 我的眼前多了个白袍男子,他的脸孔清癯俊秀,双眼炯炯有神,一头长发梳得很齐整,只在前额两侧各留了几绺碎发,目测身高一米八五以上,长的真不赖,就是惨白了些。 这人挺面熟的,好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时又想不起来,这种坏境下,我不敢多说话,战战兢兢的绕开男子,朝出口飞奔而去。 没跑几步又撞在了一个人的身上,我猛地一抬头,还是那个白衣男子,我心一咯噔,难不成他是冲我来的! 那男子见我瞪着他看,唇角勾起一个弧度,阴测测的笑了一下。 这个笑容瞬间点亮了我的记忆,我的心忽地一沉,好像掉进了无底深渊,条件反射的后退了几步,大惊失色的指着他说,“你,你不是那个丢失的尸体吗?” 刚才看古尸照片的时候,尸体笑了一下,我以为是幻觉,看来不是,因为两次笑得一模一样,惨白的脸,没调好焦距的幽深的眼,笑得让人毛骨悚然。 “你怕我吗?”他说话了,声音蛮好听的,不过这会我没法关心这个,因为他正一步步的朝我逼过来。 我通身一个激灵,后背的冷汗唰的一下全冒了出来,好不容易张开了不听使唤的嘴,颤抖着说: “诈,诈尸了!” 在他的步步紧逼之下,我踉踉跄跄的往后退去,这时我瞥见墙角靠了根黑色的扫把,心里突然有了对付古尸的办法。 以前听人谈论过,家里有人去世了,要在灵堂门口放个竹枝捆的那种大扫帚,主要用来对付死人诈尸的。 寿终正寝的老人一般不会诈尸的,但是也有特例,不管怎么说,一旦诈尸了,就把大扫帚往尸体上一拍,尸体就会倒下,然后再抬进棺材就没事了。 我战战兢兢的朝墙角退去,慢慢的摸到了那把扫帚,虽然不是竹子做的,但是这会只能病急乱投医了。 已然到了墙角,我退无可退,男尸的脸欺了过来,几乎压在了我的脸上,“回答我,你怕不怕我?” 听说脏东西怕恶人,你越怕他,他就越要吓你,所以我不能表现出害怕的样子,硬着头皮说了句:“不、不怕,有什么好怕的!” “很好!果然是我玄苍的女人,不枉我等你千年!” 他邪魅的笑了一下,把脸收了回去,我趁机果断的扬起扫把朝他身上狠狠拍去,突然一个黑色的不明物体,从我斜上方“嗖”地一声飞了出去,砸到对面的墙上,又弹落到我的脚边。 我吓得魂飞魄散,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定睛一看,不禁暗暗叫苦,原来是扫把头脱落了,这是个坏了的扫把! 这下完了,这古尸要知道我要袭击他,还不得恼羞成怒,把我给大卸八块! 我哆哆嗦嗦的抬起头,果然看到一张白里泛青的脸和一双分辨不出情绪的眸子,我吓得牙齿咯咯作响,腿一软险些倒了下去。 第003章 我要咬舌自尽 男尸倏地一下伸出了骨节分明又略显惨白的手,一把托住了我,把我扶了起来,“要做我的女人,可不能这么怂!” “哪个要做你的女人!我有未婚夫了!你放开我!”我不知哪来的勇气,甩开他的手,夺路就逃。 那古尸一把拉住了我,将我圈到怀里,邪魅的笑了一下,“未婚夫,不就是我么?不过,打今个开始我就是你的夫君了!” 不等我反驳,他突然托住了我的后脑勺,霸道的吻上了我的唇。 天!遇到色鬼了! “救命——”我大惊失色,拼命的摇头躲闪,谁知就在我张开嘴的刹那,他冰冷的舌趁机滑进了我口中。 我又气又怕,使出吃奶的劲狠狠的咬了下去,但是好像丝毫没伤害到他,他的舌继续在我嘴里灵活的索取着。 我拼命的挣扎起来,但是他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我越挣扎他搂得越紧,我渐渐没了力气。 他的手顺着我的身体游走,最后居然停留在了我最柔嫩敏感的地方。 我顿时方寸大乱,像砧板上的活鱼一般,拼命的扭动着身子,疯狂的扑棱起来,然而这好像促使他更得寸进尺了,我在他眼里看到了征服的欲望。 果然,他猛地拉开了我的白大褂,把我的连衣裙掀到了腰间,我紧张的全身收缩起来,和萧寒谈了三年恋爱,他从没碰过我这些地方。 我想呼救,但是唇被他紧紧的吻住,想挣扎,手脚却被他牢牢控制,我流出了绝望恐惧的泪水,第一次觉得自己是那么的弱小,那么的不堪一击。 他丝毫不顾惜我的眼泪,把我放在地板上,霸道的伏了过来,密集的吻像潮水一样,一寸寸的将我淹没。 昏黄的灯光无力的挣扎了几下,继而一切都陷入了无边的黑暗,随着他的动作的加深,我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想呼救,但是舌头麻木,嗓子就像失声了一样,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只能任他摆布。 我的泪水肆意横流,我做梦都想不到自己竟会被一个尸体强行占有。 我好后悔没有学一些防身的道术法术,甚至没带个开过光的护身符,否则也不会任古尸宰割了,如今我已不是完璧之身,如何对得起深深爱着我的萧寒呢? 萧寒阳光般灿烂的笑颜又浮现在我眼前,还有我俩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都像一幅温暖的画卷一样,一幕幕的从我脑中展开,我的眼泪又像决堤的河水,倾泻而出。 古尸仿佛意识到自己太过霸道,他轻柔的把我拥在胸前,伏在我耳边诡异的说:“秦蓁,闰五月初五午夜出生,毒日毒子,千载难求……” 我全身一悚,他知道我的名字,还知道我的生日! 我悚动的身子让男尸很满意,仿佛达到了他要的效果,他勾起我的一绺头发在手中把玩,暧昧的伏在我的耳边,“孤鸾寡宿之命,如果没有我,你怕是一辈子都要做寡妇!所以为了别的男人好,你最好还是离他们远一点!这个凤冠是信物,我会补你个盛大的婚礼!” 我气得身子控制不住的发抖,这个该死的男尸,讲的是什么歪理,他对我做出那种禽兽之事,听他的口气还要我感谢他似的!谁要你的婚礼,要嫁我也只会嫁给萧寒! “我要……咬舌自尽!”我酝酿了好久,终于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语气里充满仇恨和痛苦。 他唇角轻扬,眼里都是戏谑,手轻轻划过我的泪痕,最后停在我的唇上,“要不要我帮你咬?” 我快抓狂了,急火攻心痰迷心窍,歇斯底里的尖叫了一声,失去了知觉。 第004章 小巷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值班室。 我捧着头痛欲裂的脑袋,忍着身体隐隐的疼痛,猛地坐了起来,惊魂未定的打量着四周。 那个千年古尸不在,刚才一定是在做梦,还好还好,我拍了拍胸口暗自庆幸。 突然,一个金光闪闪的东西刺痛了我的眼睛,我急忙挡住眼睛,慢慢张开手指缝,啊!原来是个凤冠! 我隐约记得梦里那个古尸塞给了我一个凤冠,难道就是这一个? “啊——”我震惊的五内俱焚的,抱住头大喊了一声,“不是梦,不是梦!” “怎么啦,怎么啦?”姑姑端着饭盒冲了进来,“吃饭的时候到处找不到你,我给你打来了。” 我颤抖着指着桌子上的凤冠,“鬼,有鬼!” 姑姑放下饭菜,端过凤冠看了看,纳闷的说:“哪来的凤冠?刚才还没呢!我说你别大惊小怪的,也许是哪个戏迷患者丢这里的!吃饭吧。” 这凤冠金光闪闪,镂龙刻凤,龙须上的珠玉宝石熠熠生辉,怎么可能是戏迷的道具。 “是鬼!快把这鬼东西扔垃圾桶里去!”我缩成一团,哆嗦着说。 姑姑把凤冠放回桌角,严肃的看了我一眼,“要相信科学,哪来的鬼!吃饭!” 我也想相信科学,但是,刚才遭遇的事情用科学怎么解释?梦里的凤冠跑到现实中来了? 这里不能再呆了,我不敢再看这凤冠,我只想快点离开医院这个不祥的地方,“姑姑,我累了,想回学校。” “那怎么行,太晚了我不放心!夜里人手缺,我又不能去送你,你到四楼睡一觉不行吗?” 听到四楼两个字,我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不了,我认床,我打电话给萧寒,让他来接我,我到医院门口等他去。” “好吧,不能一个人走夜路,他不来接就回来,知道吗?” 我机械的点点头走了出去,我并没给萧寒打电话,刚遭遇了这种可怕的怪事,我还弄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我决定自己走回去,医院离学校很近,如果抄近路,也就是十分钟的脚程。那条近路是一个小巷子,正在拆迁。 已是夜半时分,四下无人,我像个无所依傍的孤魂野鬼,游荡在这空荡荡的世间,想起刚才的遭遇,我的泪水又如山洪暴发一般,洒湿了衣襟。 在路上走了一会,我突然发觉今夜有点不对,路上影影绰绰的,我原以为是树影,待走近了,树影就消失了。 而且,总感觉后面有什么东西跟着似的,我走它就走,我停它就停。 我不是没走过夜路,以前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不会是遇到鬼了吧? 我哆嗦着手,掏出手机拨了萧寒的号码,片刻,听筒里一个冷漠的女声传了过来:“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我的心一寒,眼泪又出来了,无力的蹲了下来,瑟缩的抖着。萧寒,你说过只要我值夜班你都不关机的,怎么关了?我好害怕你知不知道! 我蹲了一会,觉得心有点静下来了,但这样蹲着也害怕,还不如冲过去,早点回到自己温暖的被窝里! 我咬咬牙横下心,钻进了黑如浓墨的巷子,黑暗瞬间将我吞没…… 第005章 遇鬼上墙 巷子真黑呀,能见度几乎为零,但我还是凭直觉冲冲冲,过了这巷子就是大马路了,再左拐就到学校西门了。 “嘻嘻!” 突然,我的脑后传来一声怪笑,在寂静的夜里,这笑声显得特别突兀,尖细清晰,抑扬顿挫,我脸一麻,停住了脚步。 是谁? 我想转过身看看,但舍友丝杨曾和我说过,走夜路的时候,如果有不认识的人在身后喊或者笑,不要转脸,怕有不好的东西。 所以不能回头,我强压住内心的恐慌,不去理睬这笑声,一溜烟的朝前跑去。 “喂,秦蓁——” 有人在喊我的名字?不,不可能,大半夜的谁会像我一样在外闲逛,肯定是幻听,我不由的加快了脚步。 “秦蓁,等等!” 我猛地一收脚,是在喊我没错,这次听得很清晰,这人知道我的名字,难不成是熟人? 我的好奇心已经到了最大忍受限度,必须转脸回头看看喊我的到底是谁,如果是熟人,还可以结伴前行。 但是,听说人的肩上有两团圣火,光转头容易把圣火扑灭,我像木偶一样,连头带肩僵直缓慢的转了过来。 果然有个黑影站在那里,太黑了,看不出长相,只感觉她的头发很长很长,迎风飞舞着,我问了一句:“谁?” 那黑影一动不动,也不说话,一阵疾风吹过来,头发飞舞的更欢了。 难道是谁在耍我,这大半夜的,也太无聊了吧,我正色道:“再不说话我走了!” “嘻嘻!”那黑影突然又笑了一下,很是瘆人,但是还是站着没动。 真倒霉,应该是遇到疯子了,听说疯子都是离魂的人,指不定会做什么事出来,我迅速的转过身去,撒腿就跑。 足足跑了十来分钟,还没跑到出口,我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奇怪,这巷子好像变长了,幽深的看不到底。 “嘻嘻!” 刚停住脚步,怪笑声又贴着我后脑勺传了过来,我一个激灵,来不及抹一把额头的冷汗,撒开丫子又是一阵狂奔。 本来只要十分钟就出巷子的,跑了二十分钟还在巷子里转,不对啊,是不是遇到鬼打墙了,不能再跑了,不然非累死不可。 以前在书上看过,遇到诡异的事情,只要心无杂念,鬼神也难近身,以静制动是最好的办法。 我筋疲力尽的坐在了下来,身上全是冷汗,被风一吹,冷得哆嗦起来,一个重心不稳,差点摔了下去,幸好我扶住了墙。 墙! 我惊得眼珠子都快脱眶了,天啊,我怎么坐在了墙上!我是怎么上来的!怪不得我跑不出巷子,难道刚才都是在这些墙上跑吗? 我吓得魂都快掉了,那个黑影又出现了,这次她说话了,“秦蓁,你的命好大,我一直在等你摔下来,可是你就是不摔下来!而我,却摔成了这个样子。” 她说完撩开头发,月亮穿出云层,借着月亮的幽光,我看到她的脑门裂开了,像泉眼一样,汩汩的向外流血,血液经过眼睛,鼻梁,一直流到她张开的嘴里,和牙齿红白映衬,好不瘆人! 我吓得差点失禁,慌忙的闭上了双眼,恐惧压倒了一切,大脑一片茫然! 第006章 一声巨响 今个是什么日子,五月初五,是我生日,不过又不是本命年生日,怎么这么倒霉啊!先是被古尸强占,这会又被鬼狂追,到底咋回事啊?我纳闷的喘不过来气。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我急得满头是汗,大脑短路一般,丝毫想不出应对的计策,我想喊,但是嘴巴好像抽筋麻木了,张了半天也没发出一点声音。 “呜呜……你知道吗,我好惨啊!”女鬼突然哭了起来,声音很是凄惨,和狸猫发情时叫的没两样,她的血液混合着涎水喷了我一脸,我都不敢伸手擦一下。 “嘭!我从五楼摔了下去,头先着地,脑门摔条裂缝。秦蓁,你看看,我的浆子直往外冒!” 我不敢搭话,只紧紧扒住墙头,心里不住的祈祷着,谁来救我啊,我不想死在这儿呀!谁救我,我就嫁给谁! 那女鬼凑了过来,和我脸对脸,眼对眼,腥臭味直冲鼻子,她神经兮兮的说,“我好惨,毁容了,我原来比你漂亮多了,可现在呢?我不甘心……” 我心里暗暗叫苦,冤有头债有主,谁害的你,你去找谁,为啥要找我呀,我根本不认识你啊! 不过,听说鬼害人有三种基本方式,一个是蛊惑人心,让人自杀;第一招不奏效,就变幻各种可怕的丑态,让人吓死;实在不行,就附在人的身上,即传说中的鬼上身,然后指挥着人自杀,或者杀人。 但是这三招招对一种人没用,即对意志坚定的人没用。 我心里快速的盘算着,只要我意志坚定,紧紧扒住墙,别掉下去了,等到天亮就得救了。 唉,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应该听姑姑的,深夜不要随便走动。 可恨的是那古尸,叫什么玄苍还是苍蝇的,若不是他,我哪会深更半夜的在外面逛! 我在心里狠狠问候了他全家祖宗,这时一个人跃了过来,拉住我的手大喊了声:“跳!” 我来不及思索,被拉着跳下了墙,然后跌跌撞撞的往前跑去,拐了个弯就看到了大路,眼前豁然开朗,路灯很亮,隐约看到学校大门了,我的心宽敞多了。 这才想谢谢救我的人,我一抬头,却看到了一个熟悉又诡异的笑容,那狭长的眼睛散发着难以捉摸的光芒,亦正亦邪,真假难辨,这不是四楼的那个千年古尸么! 我吓得一哆嗦,甩开他的手,大叫了声“鬼啊!”一溜烟的朝校门口跑去,身后传来一串放肆的笑声…… 好歹进了学校,我转脸看了看,那古尸并没有追过来,但我仍不敢放松,马不停蹄的朝2号女生公寓跑去。 跑到筋疲力尽两眼发黑,终于看到2号女生公寓昏黄的门灯了,我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拿出卡刷了门禁,刚进门就听外面噗通一声巨响。 我着实被这响声吓了一跳,但我实在是累得不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不想再出去看个究竟了,摇摇晃晃的回到418寝室,好歹冲了个澡,倒头就睡。 这一觉睡得不踏实,天刚蒙蒙亮,就听到外面嘈杂的很,不知出了什么事,寝室的其他三姐妹都起来瞧热闹了,我因为没睡够,加上累烦愁等各种不良情绪,赖着不想起床。 “蓁蓁,蓁蓁!” 舍友丝杨咋咋呼呼火烧眉毛般跑了进来,摇着我连珠炮的说:“快起快起,出大事了!518的泉娟跳楼了,不知道啥时候跳的,已经死透透的了!” 第007章 瞬息移动的凤冠 “什么!” 我猛地睁开眼,一咕噜爬了起来,直勾勾的盯着丝杨。 “啥都瞒不过老娘!我早说过,寝室楼阴得很,早晚得出事,我上次到床底下捡手机,出来后眼睛红了半年,你还记得不,还有一次……” 丝杨的嘴像机关枪一样嘟嘟的扫射着,但是我一点都没听进去了,因为我突然想到昨晚的那声巨响,该不会…… 我跌跌撞撞的奔到窗前,打开窗子往下看去,地上躺了一个女生,身子弯的像只虾,头部下面一滩红红白白的液体,犹如撒在地上的西红柿炒蛋。 她的两只眼瞪得大大的,直勾勾的朝我这边看,我的耳边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秦蓁,你为什么不救我?” 我打了个寒噤,不敢再看,猛地关上窗子,揉着眉头,痛苦的坐了下来。 我头痛欲裂,一个熟悉的人死了,对我的心灵产生了强烈的震撼是无法言喻的,何况她死的过程中,我算是个参与者。 如果昨晚我进宿舍楼的时候,能向上看一看,也许能阻止她,就不会有这个悲剧了。 如果听到巨响时,我能出来看一看,也许她还有救,可是我什么都没做,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消失了。 亏我的理想是成为一代名医,治病救人,如今一个如花的女孩死在我的背后,可我…… “喂,你咋这副熊样,又不是没见过死尸。”丝杨奇怪的推了我一把。 我惊魂未定的抬起头,一把拉住丝杨:“昨天早晨,我在楼道口遇到她,她还挺开心的和我打招呼,好好的怎么会寻死?” “听她们宿舍的人说是怀孕了,被学校劝退,男友又不肯出头,想不开就跳喽!” “为什么学校只劝退女生!女人怀孕了,罪责都在男人,如果男人能够安分守己,女人就不会怀孕,所以应该把男人抓进来,关进牢房,最好实施宫刑!” 想到昨晚在医院四楼的屈辱,我怒不可遏,这世上到底有多少女人被强迫,由于力量的悬殊而没有反抗成功,以致含冤受屈。 丝杨被我声嘶力竭的吼叫吓了一跳,“别激动,别激动!坏男人迟早遭报应!你脸色不好,坐着休息一会吧,我给你整理床铺,今天要检查卫生!” “呀!蓁蓁,你床上哪来的凤冠,好好漂亮哟!”丝杨夸张的赞道。 凤冠!凤冠不是在医院吗,怎么会跑到寝室来? 我惊悚的抬起头,看到丝杨正想把凤冠朝头上带,我大喝了一声:“放下!” 丝杨吓了一哆嗦,诧异的看着我,“屎都给你吓出来了!咋啦,跟掉肉似的?古董啊?” “把那东西放下,不吉利。”真是如蛆附骨,也不知道这凤冠怎么会瞬息移动的,难不成是古尸送来的? 丝杨这才定睛看了看,唰的一下扔了凤冠,走到我跟前,大手朝我肩膀上一拍,“蓁蓁,你好可疑!你到底怎么了,快给老娘从实招来。” 想到昨夜可怕的经历,我心里一阵酸楚,犹豫了片刻,还是控制住了情绪,决定先把这件事隐瞒了。 “没,没什么,你不要多想。”我强忍着心中的波澜,故作淡定的喝了口水,压了压心里的惊惧。 第008章 萧寒 这事我不能对丝杨说,且不说她可能会不相信我,就算她相信我,说出来又有什么用呢,女生是最喜欢八卦的,不出一天,我被古尸强了的笑话就会传遍全校,传到萧寒的耳里。 再说,这事太诡异,我不能把她牵扯进来! “肯定有事!啥都别想瞒过老娘的法眼!”丝杨不依不饶的指了指自己的双眼。 我不再理她,起身换好衣服,把凤冠放进垃圾袋,提起笔记本电脑向图书馆走去,路上刚好遇到清洁车,我把凤冠扔了进去,看着清洁车驶出了校门,这才松了口气。 到图书馆找个位子坐定,我打开网页,输入燊国太子,果然跳出几个条目,我一一打开查看,无非简短的介绍了他的生平。 玄苍,字漱瑾,燊国太子,后因谋反罪被废,赐死于乾州住所,时年二十二岁。 除了这些,再无其它收获,也是,就算那些后来做了皇帝的,查他们的生平事迹也是寥寥数字,何况一个早死的废太子呢,还没来得及做出一番事业就以谋反罪赐死了,想想还是挺憋屈的。 只是他为什么会找到我,还对我做了那样的事,难道就是因为我是五月初五午夜出生的? 后来我在小巷遇鬼,如果我跌下来死了,不正好可以和他变成同类,但他拉着我的手带我离开了险境,可见他并不想我有危险,他到底想做什么呢?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我一抬眼遇上了萧寒那双温暖如四月阳光般的眸子。 我顿时忘掉所有的不快,合上电脑,飞快的站起身,帮萧寒摘掉了他衬衫上的一片细小的落叶,今天他穿了个白色带粉暗纹的衬衫,显得更加笔挺帅气。 我向来对穿整洁衬衫的男生有好感,也不知道萧寒是不是投我所好,每天一件衬衫,从不重样。 他对我一直温柔体贴,出手大方,我所要求的无不答应,有的时候我甚至在想,这幸福是不是不属于我,萧寒看上我哪点了? 我长得不算美,最多算是清秀,也不算温柔,虽然在他面前我一直装作小鸟依人的模样,其实我是个彻头彻尾的女汉子。 家世背景当然也不好,上溯到祖宗十八代,也没出过大人物,我家里最有出息的是我姑,其次是我。 反正,门不当户不对,郎有才女无貌,但我也不能妄自菲薄,毕竟,情人眼里出西施是亘古不变的至理名言,再说,我对他也很好的,算得上体贴入微。 萧寒宠溺的抚了抚我的脸颊,“脸色这么差,怎么不多睡一会?我刚才打你的电话没人接,问丝杨才知道你出去了,我想你必定在图书馆。蓁儿,你为什么这么拼,难道担心我没能力让你衣食无忧吗?” “我没事,你知道不是那样!我只是热爱这个专业,我的理想是做个医术高明的专家!”我凑近萧寒,小声说:“有个医学专家做妻子,难道不比有个家庭主妇妻子更有面子嘛?” 萧寒点了点我的鼻尖,“只要是你,家庭主妇也好,专家学者也罢,我都喜欢。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今天是某人的生日啊,闰五月初五。” 我突然想到了昨夜那古尸和我说的话,毒日毒子,孤鸾寡宿,心里倏地一疼,颤抖了一下,不,我不要克萧寒! 萧寒可能意识到我的异常,紧紧的握住了我的手,怜爱的说,“蓁儿,怎么了?不舒服么?” 第009章 受伤了 我一愣,随即慌忙的摇摇头,萧寒拉起我的手笑着说:“走吧,错过今天再等十九年。十九年才过一次真正的生日,不隆重点怎么对得起这么好的日子呢!” 确实,闰五月十九年才轮一次,活了二十年,这是第二次真正意义上的生日,往年过的都是伪生日。 我暗暗咬了咬唇,恨自己吓自己,我干嘛要想起那个古尸,也许昨夜只是我的幻觉,也许是做梦,现实中不可能有这种物种的存在的。 就像姑姑说的,相信科学破除迷信,不管怎么说,有萧寒在我身边,是最安全的了。 萧寒又高又帅,睿智沉着,是很容易让人产生安全感的男人,他对我更是没话说,我从小就没了父亲,自然缺失了不少爱,他既是男友,有时也充当了父亲的角色。 他就要大学毕业了,等他一毕业,我们就要订婚了,等我一毕业,我们就举行婚礼了。 我有的时候真盼望快点和他结婚,然后给他生一两个孩子,从小家庭的不完整,让我迫切想要个完整的家。 萧寒首先带我去吃了早餐,点了我最爱的红枣枸杞银耳粥和灌汤包,温柔的看着我慢慢的吃,时不时帮我揩揩嘴角的饭渣,我感激的看着他,被人宠爱的幸福,让我想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突然,头顶上传来“比啵,比啵”的声音,我停止咀嚼,抬头一看,饭店天花板上豪华的吊灯正在剥落,摇摇欲坠,我吓得呆住了! 萧寒也看到了,就在吊灯坠落的危急时刻,他倏地站起身,把我护在了身下,紧接着“哗啦”一声响,吊灯坠落砸在了萧寒的头上、身上,萧寒昏死了过去。 周围一片尖叫声,好多人围拢了过来,议论纷纷,有人已经报警,饭店一片混乱。 我惊呆了,毒日毒子,孤鸾寡宿,这么快就应验了?不,肯定有人作祟,难道是他?那个古尸! 我做梦也想不到萧寒伤得那么重,一直到晚上他都没醒过来,虽然姑姑说没有危险,但我还是悲痛欲绝,除了心痛自责,更多的是愤恨,恨那个古尸乌鸦嘴。 我和萧寒三年来都很好,被他一说什么毒日毒子孤鸾寡宿,就成这样了,他还说要我离别的男人远点,肯定是他从中作祟! 这个可恶的尸体,欺负我也就罢了,现在居然伤害我最爱的人,我真想向雷公借一道闪电,把这个不该存在的非人类劈成碎片。 不能坐以待毙,我去了一趟道士街,买了把开过光的桃木剑,还有很多符纸,顺便买了本捉鬼宝典回来研究。 半夜十二点左右,趁值班人员吃饭的时候,我揣着桃木剑,悄悄上了四楼,我一定要那古尸去死,如果治不了他,就和他同归于尽,省得他祸乱人间。 四楼的情形和昨晚差不多,幽静诡异的要命,我的心又开始咚咚的打起鼓来,一个人在这里真可怕,我有点后悔了,心里有个声音一直说,回去吧,回去吧…… 但我最终克制住了回去的想法,挥舞桃木剑壮了壮胆:“你在哪,出来!你这个混蛋,出来……” 可是嗓子差不多喊哑了,那个古尸楞是没露面,我又开始怀疑昨晚的一切都是梦,那个凤冠也是别人同我开玩笑,作弄我,那么萧寒的受伤也就是个意外了。 这样也好,我收好桃木剑,拎着符纸,准备回去陪萧寒,就在我走到四楼出口的时候,一个阴冷的声音从背后传了过来:“是找我吗?” 第010章 抓住僵尸了 是他! 我的心咯噔了一下,想起昨夜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中,有点害怕,但是想到无辜受害的萧寒,这种害怕瞬间又被愤怒淹没了。 我转过身,手持桃木剑,侠女一般,义无反顾的朝古尸冲刺了过去,我要一剑穿心!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咣当! 不知怎么得,我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扑腾了几下,最终还是摔了个大马趴,手里的桃木剑也甩了出去,摔得稀碎。 我欲哭无泪,他奶奶的,这桃木剑除了把手是木头的,其它部分都是泥塑的,奸商啊奸商,浪费了我一百大洋不要紧,这下我怎么收拾这古尸! 对了,还有符纸! 我从口袋里掏出符纸,按照那道士的交代,咬破食指把血挤出来,忍着痛哆哆嗦嗦的朝符纸上涂去。 这时一只手伸到我的腋下,把我拽了起来,戏谑的说,“怎么,要谋杀亲夫?” 我怒不可遏,你算哪门子的亲夫?名正言顺的亲夫在病床躺着呢,都是你这脏东西害的! 我手一扬,把符纸帖在了古尸的脑门上,古尸顿时僵住了,连唇角那抹戏谑的笑意也瞬间冻住了,成功啦,哈哈! 只可惜忘买捆妖绳了,我真没想到自己这么容易就把千年古尸搞定了!我迅速的跑到杂货间,找了几根输液管,我要把输液管接成一根绳子,把这尸体捆上,然后打电话报警,说不定能得一笔赏金。 我手忙脚乱的把绳子接好,然后握着绳子得意洋洋的绕过古尸的腰,刚想捆,谁知那古尸突然动了,他伸出了白皙且骨节分明的右手,缓缓的把符纸摘了下来。 我立时僵住了,怎么会这样,难道我也被那卖符的给耍了?根本没用,还说什么万年的猛鬼都降得住! 我的手还绕着他的腰呢,这姿势说不出的暧昧!妈呀,这下该怎么办?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我刚想跑,那家伙将符纸朝旁边一丢,一把抓住了我的肩头,双眼冷冷的逼视着我,“是什么力量支持着你,让你这么大胆,竟然企图来收服我?” 事到如今,还是把话敞开说吧,我甩了一下肩,气急败坏的吼道,“是你!是你让吊灯坠落,砸到了我的未婚夫,如今他昏迷不醒了!” “未婚夫?”古尸玩味的笑了笑,“秦蓁,你但凡有点羞耻心,就应该明白一女不侍二夫的道理,你已经我的女人了,还枉谈什么未婚夫?” “呸!”我狠狠的朝他啐了一口,“少拿那些封建思想来毒害人,我凭什么是你的女人!” 我气急了,我命里缺少男性,从小没了爹,也没有什么叔叔伯伯舅舅的,好不容易有了个爱我的男朋友,却半路跳出了尸体来,剥夺我拥有男性的权利,我坚决不答应! “凭什么?”古尸阴冷的重复我的话,忽而邪魅的一笑,突然猛的一用力,我的身体撞上了他的,整个人都跌到了他的怀里。 他满意的俯下头,在我耳边邪异的说,“凭的是什么,难道你忘了?我这就帮你回忆回忆!” 他说完就托住了我后脑勺,强行吻住了我的唇,我猛烈的挣扎起来,但是他的手像铁钳一样紧紧箍住了我,我又一次感到了力量的悬殊,在他面前,我就像一只蚂蚁那么无力。 第011章 长发红衣 我想破口大骂,但是突然想起昨夜我张口的时候,他的舌竟然趁机钻到了我口中,这次绝不让他得逞,我赶忙紧紧咬住牙关。 他好像洞察了我的心理,伸出冰冷的犹如蛇信一般的舌头,强行撬开了我的牙齿,滑入我的口中,贪婪的攫取着每一个角落。 我拼命的摇头,眼泪又一次脱眶而出,屈辱至极,急火攻心的感觉让我瘫软,我好蠢,明知道不是他的对手,还送上门来,真是自找其辱! 我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一任泪水如洪水般泛滥,就当我想认命的时候,他突然停止了动作,放开了我。 我不敢相信他竟然轻易的放过了我,迟疑了几秒钟,还是向四楼出口逃去,但是,我还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如果我逃了,就算彻底失败了。 我停下脚步,转过脸来看着他。 这是个修长俊拔的男人,黑瓷般的乌发闪动着绸缎般的光泽,显得特别醒目,线条优美的脸庞上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正若有所思的看着我。 “是你做的吗?牢固的吊灯突然跌落,砸伤了我身边的人!”这个问题,我必须知道答案,以确定我未来的斗争方向。 “你就这么讨厌我,不肯接受我吗?”他一改往日的邪魅,双眉微蹙,眼神里有一丝凄苦的味道,任何一个女人看到他这个样子估计都会心软。 但是我不会,转移话题代表着心虚,我继续逼视着他,“是你做的吧,害我身边的人,以达到你不可告人的目的,你的目的就是长期占有我吧,但是你得到我的人,却永远也得不到我的心!” 他的目光突然变得冰冷无比,如万丈寒潭深不可测,声音也透着森森凉气:“秦蓁,别把自己太当回事了!那种下三滥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只是,我再次警告你,离开那个男人!” 他的神情带着不可侵犯的威严,有一种浑然天成的贵族风范,让人产生不了怀疑,让人不敢轻易去招惹,甚至让人产生了些许敬意,虽然他只是个尸体。 不是他做的,那就是个意外了,唉,如果萧寒不救我,他就不会受伤了,我好希望受伤的人是我,那样的话我的心就不会痛了。 我叹了口气,迈着沉重的脚步,一步步的往楼梯口挪去。 “不是我做的,不代表没谁做。”他突然在后面补充了一句。 我猛然收住脚步,诧异的看着他,他走到我的身边,挽起我的手,“跟我走。” 他的手有点凉,但是光滑如葱,绵如织锦,不知道为什么,我第一次没有反抗,也没有害怕,任由他握着,直到萧寒的病房门口,我才拿出自己的手。 萧寒的房间大灯已经熄掉,但洗手间的灯还亮着,透着这点亮光,我突然看到萧寒的身旁躺了个人,穿红色衣服,头发很长很长,如瀑布一般在身上流淌。 我怒不可遏的冲了过去,这是谁家的疯女人,趁别人家的男人受伤失去意识,就投怀送抱,霸王硬上弓,黑灯瞎火的,这是想干嘛呀! 就当我快冲到萧寒床边的时候,突然被古尸一把拉住,拖了出去。 我愤怒的甩开他,着急的说:“你干嘛,你没看到有不明的女人爬到萧寒床了吗,他昏迷了,没有反抗的能力,我要去救他!” 古尸冷静的说:“你仔细看清楚,她是不是人。” 第012章 厉鬼 我疑惑的看他一眼,他没说话,只用眼神示意我往里面看,我将信将疑的靠在门边,顺着门缝往里瞅,这一瞅吓的我差点失禁了。 那个长发女人变了个模样,头发还是那么长,只不过乱七八糟的奓翅着,头顶还秃了一块,上面爬满了白色的蛆虫,她的脑门在朝外流着红白夹杂的混合液体,她的脸破破烂烂的,一只眼珠悬挂在外面,嘴唇是没有的,露出森森的牙齿。 她粲然然的笑了一下,拔开萧寒的衣服,伸出红红的舌头,从萧寒的胸膛慢慢的往上添。 我吓得两腿发抖,差点摔倒在地,如果没被那古尸扶住的话,我胆怯的看着古尸,结结巴巴的说:“鬼,有鬼,我好怕……” “好了,”那古尸突然邪笑了一下,刚才但短暂的认真又消失不见了,眼睛里满是嘲弄和讽刺,“别装了,你都不怕我,怎么会怕她?” 他邪魅的笑容使我对他的敬意瞬间瓦解了,好个不懂怜香惜玉的古代尸体! 我愤恨的看了他一眼,他若无其事的挑了挑眉,眼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一跳一跳的,一副幸灾乐祸的的架势。 他的态度再次刺激了我,真想把他赶走,但是他走了的话,谁来对付女鬼? 我抬起手臂杵了他一下,着急的说,“救人啊,把女鬼弄走。” “我为什么要那样做?”他双臂交叉抱在胸前,朝墙上一靠,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 对啊,他确实没理由出手,何况他和萧寒在一定程度上还是情敌,当然我不会承认他们之间的这种关系的。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下辈子也好投个好胎。”我总算找了个好理由。 “没兴趣,不准备投了。”他好整以暇的看着我。 我看了一眼那个女鬼,她还在那里动来动去,不知道怎么折磨萧寒呢,我心急如焚,“她是你的同类,你的同类侵犯我的同类,你要负责!” “她和我不是同类,她是厉鬼,而我是……” 那女鬼抱着萧寒的头不知道在搞什么鬼,我迫不及待的打断古尸的话,“求你帮忙,帮帮我!” “帮一个想用桃木剑杀死我的人?我不是自虐狂。”他说完转身就走。 我扯住他的袖子,可怜巴巴的说:“别走,我怎么办,我怕我对付不了她。” 古尸轻轻咳嗽一声,收起了慵懒的笑容,然后很认真的说,“秦蓁,你改变不了什么的,这是他的宿命。你就当什么都没看见,走吧,我送你回去。” “不!”我泫然欲泣,“难道你爱的人遇到危险,你会袖手旁观吗?我要救他,告诉我怎样能救他,你告诉我,求你!” 古尸没有说话,目不转睛的看了我一会,突然把我紧紧搂进怀里,抚摸着我的发丝,似是安慰着我,但是我需要的不是安慰,是帮助! 我爱萧寒,我第一次看到他就对他一见倾心,他是四月明媚的阳光,是天山上晶莹的晴雪,他是纯净的人,我不能让一个肮脏的女鬼污染他! 想到这里我潸然泪下,从古尸的怀里挣脱出来,飞奔到护士站,想找个帮手,但四处都没人,静悄悄的,这世上,好像只有我和萧寒还有两个非人类存在一样,我抄起一个输液杆,慌慌张张的朝萧寒的病房冲去。 那古尸又一把拉住了我,好像很不理解我的行为,修长的手指着输液杆问我,“做什么?” 第013章 尸与鬼的决斗 “还能做什么!和鬼决斗呗!我可是有情有义的人,宁可自己死,也不要他有危险!你不肯帮忙就算了,不要扯后腿!”我没好气的甩开了他的手,继续朝房间里冲去。 “难道就从没怀疑过吗?”他的唇角升起一抹让人讨厌的讥笑。 “什么?”我停下脚步,诧异的看着他。 他缓缓扫了我一眼,上下打量了一番,懒洋洋的说,“容貌不算脱俗,身姿算不上婀娜,要身家没身家,要脑子,脑子也不太灵光,里面那位相貌堂堂、高大英俊、精明睿智的豪门独子,凭什么会看上你?” 听了这伤天害理的话,我气得心脏差点抽筋了,这个时候居然说这个来侮辱我,我有这么差吗? 即便我长的不美,家世不好,萧寒依然爱我如命,今天他舍身救我就是最好的证明,你一个尸体怎么明白人类的真感情,还不快点回到棺材里躺尸去! 我虽然智商不够高,但控制情绪这方面做的还是不错的,我不生气没跳脚,也不和他讲爱情的美好,只毫不在乎的瞟了他一眼,“燊国太子都看得上我,还有谁看不上我,但是我,只看得上他!” 我义无反顾的冲进房内,他又拉住我,把我拽了出来,莫名其妙的一把将我按在他的胸口上:“傻丫头,但凡用情至深的人,最后都要遍体鳞伤的!” 没等我反应过来,他突然放开了我,一头扎进了房间里,我赶紧跟了进去。 那女鬼还趴在萧寒身上舔啊舔的,口水都拉成丝了,我只看一眼就想把昨天吃的隔夜饭都呕出来。 古尸猛地一欺身来到床边,伸出右手推了一掌,我只看到一股紫色的气体从手掌里发了出来,打到了女鬼的身上,女鬼好像受到了莫大的冲击! 好身手! 身姿说不出的帅气,眼神说不出的凌厉,雷厉风行霸气侧漏,我不禁在心里为古尸喝了声彩。 女鬼惨叫一声,滚到了床下,在地上蜷缩着,来回翻滚着,痛苦挣扎着,让我联想到吃了毒药的老鼠。 她愤怒的抬起头,满目狰狞,咬牙切齿的说:“又是你!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为什么屡次坏我好事!” 女鬼的声音很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我来不及细想,就听古尸冷冷说道:“不想魂飞魄散,就快滚!” 这声音从他口出吐出来,犹如万年寒潭中不曾融化过的老冰,千里之外就能把人冻僵,我不禁打了个寒噤,那女鬼也哆嗦了一下。 女鬼贪馋的看了一眼床上的萧寒,又恨恨的看了我一眼:“秦蓁,下次见面就没那么客气了!” 我心咯噔一下,是了,这女鬼就是昨天夜里诱我跳墙的那只,看来她不是无缘无故找我的,这里面肯定有原因。 古尸眼神里泛起一股杀气,倏地扬起左掌,作势要打,那女鬼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你别欺人太甚,我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打啊,斩草除根!”我急忙催促古尸,话音未落,那女鬼已经麻溜的消失了。 我有点遗憾,还不知道她到底是谁呢,她认识我,我却不认识她,敌在明我在暗,真是恼火。 第014章 古尸的生日礼物 唉! 想想也真够倒霉的,我和萧寒是即将成为夫妻的人,可是在短短二十四个小时之内,我被一具古尸强了,他被一个女鬼上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俩没做啥坏事啊,怎么会得到这个报应了呢? 我以前根本看不到鬼,但是自从昨夜被古尸非礼了之后,时而不时的就能看到鬼了,而且一连串的诡异之事都在我身上发生了,难道这一切都是古尸的圈套? 我狐疑的看了古尸一眼,他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这时萧寒叹息了一声,长长的吐了口气,继而一只手动了动,耷到了床边,他要醒过来了! 我喜出望外,哪还有时间听古尸说话,一把握住了萧寒的手,帮他整理了一下被子,忽然猛地意识到旁边还站着个大灯泡呢,我急忙转过脸催促古尸:“你快走吧,他要醒了!” 古尸又把话咽了回去,他的眼神里看不出情绪的波动,但我隐隐的觉得,他身上好像正在凝聚着一股力量,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气。 我心一惊,他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要对萧寒下手? “你走啊!”我焦急的催促着他,“你会吓着萧寒的,而且也会泄露你的身份,你是见不得光的,你应该清楚这一点!” “鸟尽弓藏,过河拆桥!果然是有情有义!” 他的唇角又勾起了习惯性的讥笑,懒洋洋的把手伸到我的面前,舒开掌心,里面是一把怪异的小刀。 小刀有底槽,看起来像个铡刀,底槽上有个立体动物,看模样是一只黄鼠狼或者狐狸,玉质的,水白色,做工极其精巧,整体像是包公虎头铡的缩小版。 他是想要把这铡刀送给我吗?我可不要,看着就怪怪的。 见我不接,古尸拉过我的手,把小刀拍到了我的手里,“拿着防身吧,好好的活着,因为人一旦死了,就会死很久。” 他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然后转身走了,看着他孤单的背影,我突然觉得有点落寞。 不过,他和我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呢,我当然会好好的活着,何劳吩咐?我不光要活得好,我还要和萧寒结婚生子呢。 萧寒不知什么时候张开了眼睛,痴痴的看着我,眼神很复杂,有一抹依恋、一丝怜爱,还有一股内疚。 我的眼泪立时出来了,哽咽着在他身上一阵乱摸:“萧寒,你没事吧,吓死我了!你疼不疼,我去找姑姑过来!你饿不饿,我去给你买吃的,你要不要……” “不要,什么都不要。不要动,不要离开我,你是我生命的源泉,是我活着的动力,蓁儿,答应我,永远不要离开我!”他一把将我抱住,仿佛一不小心我就会消失不见似的。 我含着泪水郑重的点了点头,“我怎么会离开你,难道你还不了解我吗?萧寒,我已经打电话给萧叔叔和阿姨了,他们已经赶过来了,估计早晨就能到了。” 萧寒的父母刚好去了委内瑞拉谈生意,不知道他们回来之后会不会责怪我,不管他们责不责怪我,我的心都会一直内疚,萧寒要不是为了我也不会受伤了。 萧寒在我手上轻轻吻了一下,“他们不来也行,只要有你在我身边就心满意足了!蓁儿,对不起,因为我的缘故你的生日没过吧?十九年才一次,竟被我耽误了!” 第015章 还没同过房吧 看萧寒的神情颇为内疚和惋惜,我急忙宽慰他,“别想这个了,过不过生日有什么要紧!萧寒,你别再说话了,闭上眼睡一会,我会守护你的。” “这个给你,”他从衣兜里掏出个精致的首饰盒,“生日礼物,祝我们家蓁儿越来越漂亮,十九年一次的生日再过一百个!” “那我不是成老妖怪啦!”我笑着接过盒子,里面是个吊坠,一只玉蟾蜍吊坠,我把吊坠递给萧寒,蹲了下去,萧寒支起身子把吊坠挂在了我的脖子上。 “我会补偿你的。”萧寒露出了个温暖的笑容,拍了拍他身旁的床,“上来吧,你一定也累了。” 我猛然想起刚才在他身上起伏的女鬼,这是她躺过的地方,不禁有点恶心,但是这件事不能让萧寒知道,我会盯着他,以防女鬼再近身。 我柔声的笑了笑:“我不累,倚仗你的保护,我又没受伤,怎么敢在伤者面前言累。你睡啊,听话啦!我要看着你睡,这样才安心。” 萧寒拗不过我,轻轻闭上了眼,可能是真的累了,不久就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听说被鬼缠上身,不死也得脱层皮,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唉,可惜我是肉眼凡胎,不懂驱鬼之术,经过这一次,以后要好好学学了,不为别的,就为身边的他不再受伤害。 按照古尸的说法,我要什么没什么,萧寒能爱上我,是我上辈子的造化,我更要对他用心。 只是那个女鬼到底是谁,为何揪着我和萧寒不放,我绝对和她没半点渊源,我是人际关系很简单的人,亲人只有母亲、姑姑和萧寒,朋友就是同寝室的三人。平时,我大多数时间都用来学习,交际圈子比较窄。 如果她不是古尸的工具,或许,或许她是萧寒以前的女朋友也说不定,我突然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大跳! 天刚亮,我就找来姑姑,她给萧寒检查了一番,仍说他就受了一点外伤,没有什么大碍,不明白为什么昨天会昏迷不醒。 我想应该就是那女鬼的关系吧,但是这话不能和姑姑说,她指定不会相信,说不定还会拉着我去心理测试。 大概八点左右,萧寒的父母来到了医院,他们只是简单的问了下萧寒受伤的原因,就没有说什么了,他们的表现令我大吃一惊,原以为他们会暴怒的,毕竟他们只有这一个宝贝儿子。 因为萧寒的状况良好,等他打好点滴就出院回家了,这几天我都会去他家照顾他,我可是个未来的医生,所以不用再请医生过来了。 我顺便和姑姑请了长假,我们专业是五年制的,我才大三,实习有点太早,还是在学校多学点理论知识再说吧。 因为萧寒的母亲也在,姑姑没说什么,其实她一直主张实践出真知的。 我们刚到萧寒家,他的同学陈思杰就到了,两人问候了一番,陈思杰就开始责怪萧寒没有第一时间给他打电话,我总觉得他对萧寒关怀备至,比我这个正牌未婚妻还要周到。 两人聊天的时候,萧寒的妈妈趁机把我拉到了一边,紧张兮兮的说:“小蓁,我有话直说了,你别觉得唐突,你和萧寒还没有同过房吧?” 第016章 萧寒的好基友 她问的这么直接这么突然,我感觉特别不好意思特别难堪,不禁愣了一愣,然后慌乱的摇了摇头。 “你别见怪啊,小蓁!我和你萧叔叔都把你当成准儿媳的,你们就算做出这样的事情,我们也不会责怪你们的,年轻人嘛,总难免的!” “真的没有,阿姨,我和他更多的是精神上的爱恋,而不是为了满足私欲。” 萧寒的母亲好像松了口气,眉眼之间又堆起习惯性的笑容,“嗐!我们落伍了,跟不上现在年轻人的步伐了,但是我认为,女人的贞操还是留在婚礼那天比较好!” 我的心突然狂跳了一下,想到了医院四楼,想到了古尸那狭长幽深的眸子和骨节分明的手指,还有那湿冷的舌,我的初夜已经被他剥夺了,还谈什么贞操。 不过我可是个医生,把自己的身体修补完整,安然度过洞房花烛夜是没问题的,虽然这是欺骗行为,但是我也是无辜受害,不是存心要劈腿的。 阿姨见我不说话,干笑了两声,“小蓁,你是个医生,可能比我懂得多,有些话也不要我多说,女人最主要的是能控得住欲望,不要总想着床笫之欢。” 我点点头不再接话,我还是不习惯和长辈讨论这个话题,刚好保姆来喊吃饭,我借口照顾萧寒吃饭,结束了这次谈话。 下午,萧寒打好点滴,我伺候他吃好药,看着他睡着,然后准备回学校,一则我没在萧寒家过过夜,今天萧阿姨又和我谈论了两性话题,我更得避嫌;二则,我想向陈思杰打听点事。 我向萧阿姨道别,她没留我,只笑着对陈思杰说:“小陈,你开车来的吧,顺道把我们小蓁带回学校吧。” 虽然我认识陈思杰三年了,可是我还是第一次做他的车,一上车就觉氛围有点怪,好像进了道观一般,前面挂了个类似八卦镜的东西,后座上居然有一尊什么神仙的铜像,内顶上是一个类似太极八卦的图,但还是有点区别。 难道这家伙是个道士? 我心里虽怀疑,但是从没听萧寒提起过,再加上我们不是同个学院的,陈思杰相貌平平,三等残废的身材,毫无特别之处,为人又低调的很,所以很少听到关于他的八卦。 陈思杰上了车就没和我说过一句话,只顾开车,好像我根本不存在一样,我还想向他打听一点关于萧寒的事情呢,所以很想撬开他的嘴。 “陈学长,”我礼貌的打了个招呼,“车布置的不错,一看就是行家。” “叫我名字就行了,什么行家,我只不过是对道学感兴趣罢了。” 他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架势,他是这样态度的话,就没必要套近乎,做铺垫了,应该直接说重点。 “听说萧寒的前女友很漂亮,长发飘飘,甜美温柔,比我漂亮很多呢,是吧,学长?”我一边说一边打量着他的表情。 这厮还是自顾开车,好像没听到我说话一样,有点欲盖弥彰之嫌,我当然不会轻易放过这个独处的机会,“唉,不用你说,我就知道和她之间有一定差距。其实,我已经见过她了。” 陈思杰握着方向盘的手好像突然握得更紧了,他的右腿也轻微的颤抖了一下,看他这表现,好像被我猜中了什么。 第017章 我的闺蜜丝杨 “她的头发好长好长,像瀑布一样披在脑后,我一向觉得女生头发不要太长,不然就有点吓人了,尤其是半夜出门,透着森森鬼气。” 陈思杰的脸皮好像突然绷紧了,“你是什么时候见到她的?” “昨天夜里,就在萧寒病房的外面,我想她是来看望萧寒的,不过她是怎么知道萧寒受伤呢,除了叔叔阿姨,我谁都没告诉。” 陈思杰猛地一刹车,紧张的说,“秦蓁,学校不远了,你能不能自己回去,我突然想起来有件事没做,挺急的。” “好吧,但是请学长不要把我刚说的话告诉萧寒,昨晚萧寒昏迷了,并不知道这个女人来看过他。其实吧,我主要是怕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你也知道我们就要订婚了,半路杀出个前女友来,算什么事啊这是!” “放心吧,我不会和他说的。”陈思杰赶紧向我保证。 “那就好,谢谢你,陈学长。”我下了车,对陈思杰摆摆手,他对我点了点头,猛踩油门,飞驰了出去。 看他开远了,我立马拦了辆出租车,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他肯定会去萧寒家。 我让司机抄近路来到萧寒家不远的路口,没多久,果然看到陈思杰开车来了,他下了车,径直进了萧寒家的院子。 这似乎印证了我的猜测,昨晚缠着萧寒的女鬼,应该是他曾经的女人,不然不会无缘无故的缠着他,还波及到我。 那女鬼是跳楼死的,想找我做她的替身,没想到我不是柔弱的小绵羊,没被她吓死,也没从高墙上摔下来,半路还杀出个帮手,所以她认为我不好对付,转手又去对付萧寒。 如今我的思路已经很清晰了,我要请高人收了女鬼,保护萧寒。关键是高人哪里请,道士街的那些人我是不能再信了,买把桃木剑都给我假的,再请他们的话,还不知道怎么糊弄我呢。 要不,请那个古尸? 不,他应该不会答应的,以他的能力,昨夜要了女鬼的命易如反掌,但是他却放走了她。 想起古尸,我突然觉得很内疚,不知道我昨夜的话是不是刺伤了他,伤了也好,人鬼殊途,以后不要再有瓜葛才好。 “喂,走不走?耽误我做生意了!”出租车司机突然说话,打乱了我的思路。 “这就走,医科大。”我赶忙应了一声,没必要在这守着了,我已经得到了我想要的答案。 司机刚踩油门,我突然看到陈思杰和萧寒的母亲从别墅里急匆匆的走了出来,他们要去哪? 出租车拐了个弯,他们也从我的视线中消失,我想继续跟踪,但是又觉得很累,还是先回学校吧。 回学校之后,得让丝杨帮忙打听下萧寒的过去。我以前总认为爱一个人,不要去管他的过去,现在想想,还是要打听清楚,不然和女鬼同床共枕、共侍一夫了都不知道。 晚饭的时候,我请丝杨在绿树西餐厅撮了一顿。 丝杨好像好久没开过荤了,拿起菜单猛点:“蓁蓁,这些我全都要,海鲜杯,烙蛤蜊,牛尾汤,红酒鸡,奶酪小牛肉,再来份炸猪排,多淋点酱汁,哦哦,还有大份意面。” 我惊得合不拢嘴,就算我很久没请客了,也不要这么宰我吧!吃了这顿,接下来几天我只能吃白饭就咸菜了。 第018章 丝杨的姐妹黎敏 丝杨好像也意识到自己点得有些多,不好意思的搔搔头,“蓁蓁,我中午都没吃,好饿!那什么,你别心疼,找萧寒报销不就行了。” 怕她尴尬,我赶紧笑了笑,“丝杨,你知道的,我从不花萧寒的钱。不过,你不要担心我,我请客,你敞开吃我才高兴。” “我们蓁蓁最大气了,女中豪杰。”丝杨在我脸上吧唧亲了一口,她向来热情如火,也不知道为啥没有男友。 见我只点了个洋葱汤,丝杨赶忙说:“喂,你够苗条了,多吃点,萧寒摸着才舒服。” “去你的!”我嗔怪得看着她,“放假我就要订婚了,瘦点穿礼服好看。” “行啦,已经是衣服架子了。话说回来,你俩也是老夫老妻了,订婚只是个形式,早就暗渡陈仓过了吧?老实交代,多久滚一次床单?” “你可以侮辱我,但请不要侮辱我纯洁的爱情,滚床单这种粗俗的话,还是不要说了,我可不爱听。”我佯装生气,我就是不喜欢滚床单这个词,总感觉轻佻随便。 “不会吧,听你那语气,还没被萧寒开过光?哇塞,柏拉图式爱恋!你们真是稀有物种了!”丝杨塞了个蛤蜊在嘴里,瞪大了眼睛夸张的看着我,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我舀了口洋葱汤在嘴里,淡定的说:“丝杨,你的老乡叫什么黎敏的,是不是和萧寒一个系的?” “对啊,黎敏,上次来过我们寝室,我们是一个村的,她对我很好,像亲姐姐一样。她和萧寒同一届的同一个专业,他俩是正经八百的同窗。咋了,想扒萧寒老底?”丝杨不怀好意的看着我,两只眉毛抖啊抖的。 “丝杨,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喜欢你吗?”这个小妮子真是灵性,没点就透! “知道,啥事都瞒不过老娘!因为我是你肚里的蛔虫,最长的那一根。”她对我眨眨眼,吸了一根面条,我顿时脑补了蛔虫面,不禁有点反胃。 “给我打听他以前的女友,叫什么名字,哪里人,现在什么地方?” “知道,不劳你吩咐,全给你扒出来。不过,话说回来,蓁蓁你终于开窍了,没以前那么傻痴了。我要有男朋友,非查到他祖上三代不可,你不要觉得我无聊,我眼里放不进沙子,一定要找个身家清白的人做另一半。” 丝杨虽然看起来是个大大咧咧的傻大姐,其实心细如发,处事老练,颇懂人情世故,不矫揉不造作,舍友和同学里面,我们俩最能处得来。 她说的话很有道理,我和萧寒相恋了三年,他从不和我讲过去的事,除了陈思杰,他从没把自己的朋友介绍给我认识过,有时候我甚至在怀疑,他是刻意避免我进他的朋友圈子,我对他的过去一无所知。 听说太爱一个人了,智商就会变得很低很低,可能我就是这样的情况。 等丝杨吃饱喝足,回到学校,天已经黑透了,还没到熄灯时间,但远远看去,2号宿舍楼一片漆黑,只有宿管阿姨的房间透出一点昏黄的亮光。 “又他奶奶停电了!”丝杨大声的抱怨起来,“也不知道为啥,自从泉娟死后,这楼里的电就没正常过,不是这里故障,就是那里故障!我说泉娟姑奶奶,你的死可不是我们害的,你不能来找我们别扭啊!” 第019章 诡异的白衬衫 我今一天都在为萧寒忙碌,居然把泉娟的死忘了,这会听丝杨提起她,我又想到了那声巨响,蜷成虾的身体,西红柿炒蛋,还有圆瞪的双眼,顿时觉得脊背一凉,生生打了个寒颤。 “好好的,提一个死人做什么!”我不禁责怪丝杨,“线路故障怕是因为楼里的女生用了大功率的电器!” “没错,那群小婊砸,电磁炉,热水器,空调扇,一样都不少!害我昨晚没玩电脑,今晚又没戏了。哎,我又不能去举报她们,因为我也在用啊!” 我无奈的摇摇头,走到宿舍楼下的时候,丝杨率先进了楼道,而我不经意的抬头朝上看了看,如果那天夜里我也能抬头看一看,说不定能挽回点什么,可惜,斯人已逝,无可挽回了。 518寝室窗子大开着,晾在窗绳上的一件白色的衬衫迎风招展着,袖子左摇右摆,好像是想拥抱着什么。 我觉得有点瘆人,赶忙低下头,这时一滴冰凉的东西突然掉到了我的脖子里,我打了个哆嗦,急忙伸手摸了一把,光线有点暗,分不清是什么东西,我把手靠近鼻子闻了闻,有股铁锈味。 我头皮一麻,难道是血! 我恐慌的再次抬起头朝518宿舍看去,那件晾晒的白衬衫突然从天而降,掉落了下来,我躲闪不及,被蒙了个我正着。 真晦气,我手忙脚乱的撕扯着衬衫,可是衬衫把我的头裹得越来越紧,我有点窒息,体力不支,倒在了地上。 “丝杨——”我像个淹水的人,用尽全身力气,喊了一声丝杨。 “咋了,蓁蓁?你怎么没上来?”丝杨好像已经走到二楼了,从楼道的窗户那里吼了一嗓子。 “救命!”我剧烈的挣扎着,夸张的摇着手臂,想引起她的注意。 “我的天!”丝杨大喊了一声,我想她一定在往下跑,果然片刻之后,一双柔软的胖手把我扶了起来,开始撕扯我头上紧紧缠绕的白衬衫。 那白衬衫不知道是什么材料的,越拉越紧,我的头被箍得生疼,丝杨开始咒骂:“娘的,这是怎么回事!肯定是泉娟在作祟,蓁蓁你忍忍,我去喊宿管阿姨。” “不要!”我一把拉住丝杨,“我口袋里有刀,你拿出来,把衬衫割开!” 这白衬衫太怪异,叫宿管阿姨不一定有用,说不定又会联想到泉娟身上,而且宿管阿姨什么都好,就是嘴巴太快,是有名的谣言制造机,到时再说我和泉娟的死有关系,反而麻烦。 “明白!”丝杨一把将我掀翻在地,在我身上摸了几把,麻利的掏出了小铡刀。 只听头上嗤嗤几声,衬衫被割开了个大口子,一股新鲜的风就钻了进来,我大口呼吸了下空气,和丝杨一起把衬衫从我头上弄了下来,扔到了一边。 “娘的,哪来的白褂子,成精了,要害人啦!”丝杨可能吓到了,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我也累得躺在了地上。 “518,窗子上晾晒的,我看的很清楚。”我上气不接下气。 “518的人早就搬空了,同屋的人死了,谁敢住那里!啊——” 丝杨突然神经质的大叫了一声,紧接着一跃而起,一把拉住我,“蓁蓁,快起,你躺的那块是泉娟死的地方!” 第020章 血 我生生打了个激灵,火烧屁股般连滚带爬站起了身子,心惊胆寒的看着刚躺过的地方,我刚才躺的姿势居然和泉娟死时的一模一样,弯的像只虾子。 一滴凉凉的东西又掉到了我的后脖颈上,我摸了一把,放在鼻子上嗅了嗅,很浓的铁锈味。 等等,518的人早就搬空了,那么这血一样可疑的液体,或许是从我们418寝室滴出来的! 我突然炸毛了,“有血!丝杨,寝室出事了,快上!” 我带头冲进了楼道,楼道里比外面还黑,静得怕人,仿佛是一座没人住的废楼,只有我和丝杨的脚步声啪啪的交替响着,显得很突兀。 我俩一口气跑到寝室门口,寝室的门好像虚掩着,丝杨刚想破门而入,被我拉住了,我捏了一下她的手,她会意的回捏了我一下,掏出了手机。 我试探着轻轻的推了推门,门嘎吱开了条缝,里面传来咚咚的声音,很沉闷,好像有人在跳绳一般。 难道是辛蕾在跳,她平时很爱用跳绳来保持身材,可是这么黑,寝室又不算宽敞,她应该不会选择这个时候跳绳。 而且她身材轻盈的很,这种闷响,像是不会跳绳的蠢汉子蹦出来的。 响亮而沉闷的咚咚声不紧不慢的延续着,好像敲在我的心脏上一般,我紧张的双手颤抖着,这时丝杨打开了手电筒功能,一束强光瞬间散发了出来,我猛地踹开了门! “咩——”一声羊叫传了过来,紧接着一个头戴凤冠,伸着血红的长舌,满嘴是血的怪物跳了过来,她的两只黑眼仁都挤在了中间,显得白眼珠特别多,好像夸张版的斗鸡眼,整张脸在手电筒光的照耀下,显得阴森恐怖,令人不寒而栗。 我和丝杨吓得异口同声的大叫了一声,还是丝杨胆子大些,她飞起一脚踹向怪物。 怪物悴不及防跌倒在地,惨叫连连,“哎哟,摔死姐了!怕是尾椎骨都断了!” 随着她的喊叫,咚咚的跳绳声也戛然而止。丝杨大叫一声:“奶奶的,敢吓唬小娘,我一脚踢死你!” “等等,”我拉住丝杨“这声音听着好熟悉,难道是……” “曾凡!”我两异口同声的喊了出来。 我俩跑过去,一左一右的把怪物架了起来,怪物缩回了舌头,眼睛也正常了,丝杨伸出袖子擦了擦她嘴上的血,她的原形现了出来,果然是室友曾凡。 丝杨气急破坏的推了曾凡一把,“死三八,你怎么这么个臭打扮,吓死人了!” 曾凡茫然的看着丝杨,又转脸看看我,突然眼前一亮,好像恍然大悟般:“我看秦蓁桌上有个漂亮的凤冠,就带在了头上。” 我心一惊,借着亮光我看清了,这凤冠确实是我的那只,可是我已经把它扔垃圾车里了,这会它应该被焚烧或深埋了,怎么会在这里? “那你为啥满嘴是血,吃死孩子啦?”丝杨不依不饶的吼道。 曾凡脸色大变,可怜兮兮的说,“血,哪里有血,你不要吓我!” “我吓你?你照镜子看看你的臭德行!”丝杨一把将曾凡拉到了镜子前,曾凡惊叫了一声,眼泪哗啦流了出来,紧接着开始呕吐。 第021章 寝室里的可怕风景 我有点于心不忍,把曾凡扶在凳子上坐好,“阿凡,你身上哪里痛,活动一下,看看你身上有没有伤?” 曾凡活动活动身体,摸了摸脸,对我摇了摇头:“哪里都不痛,就是牙齿有点酸,好像啃骨头累了似的。” 丝杨猛一跳脚,“姑奶奶,你牙酸又满嘴是血,该不会去解剖房吃死人了吧?你剔剔牙,看看里面有没有肉丝!” 听了她的话,曾凡的大眼睛突然失去了神采,脑袋神经质的抖了两抖,好像她的脖子筋被人挑了,不足以承受头颅的重量似的,紧接着往后一仰,从凳子上摔了下去,她晕了过去。 丝杨没去扶她,我也没动,也许晕过去对她比较好,不然非得被这不明的血迹折磨疯不可。 突然,丝杨惊恐的和我对视了一下,想必她和我一样,都想到了一个人,辛蕾! 辛蕾去哪了? “辛蕾,辛蕾你在哪?死女人吭一声!”丝杨拿起手机,焦急的四处照了照,进了洗手间。 我突然想到在楼下时,我脖梗子上滴的两滴冰凉的血,是从窗子的位置滴下去的。 “丝杨!”我看着窗子叫了一声,声音有些颤抖,我这时真的很害怕,“曾凡的血不是她自己的,解剖室也不是她想进就能进的,唯一的合理的解释就是,同室操戈,她咬了辛蕾。” 丝杨从洗手间里蹿出来,安慰我说:“不一定,万一她俩吵架,辛蕾掏出了吸饱血的姨妈巾,朝曾凡脸上一扔,不也是一脸鲜血,还有血块呢。” 都什么时候了,她还再说这些无厘头的猜测,真是无语! 我把手机从丝杨手里夺过来,对着窗子照了照,窗帘紧紧的闭着,一点缝隙也没有,但还是能看出来窗帘中间有个凸起,好像后面隐藏了什么。 丝杨抄起扫把,和我一起慢慢的朝窗子挪去,我的手有些颤抖,真害怕看到不敢看的,也害怕突然从里面蹿出个怪物。 丝杨用扫把杆哆哆嗦嗦的挑开了窗帘,随着窗帘的拉开,一个坐着的身影慢慢的露了出来,同时一股刺鼻的血腥也弥漫了过来。 是辛蕾! 她直直的坐在凳子上,身体靠在窗框上,两只手臂伸出了窗外,她的背影很僵硬,我似乎闻到了不好的气息,难到她…… 丝杨扔掉扫把,在辛蕾肩膀上拍了拍:“蕾,怎么坐这儿?” 辛蕾没有反应,丝杨看了我一眼,然后把她的身体扳转了过来,我倒吸了一口冷气,心脏一沉,整个人也差点昏死过去! 那是怎样的一张脸,惨白惨白的,两只眼睛惊恐的张着,似有很多恐惧和不甘,唇角一条血丝如泉眼般,还在丝丝的流淌着。 脖子好像被什么咬烂了,血肉模糊一片,身上的衣服也吸饱了血,顺着四肢往外延伸着,手臂上好几条血线。 “蕾,你咋了?别吓我啊……”丝杨声音中带着哭腔,她抱着辛蕾,嘴里絮絮叨叨的哭喊,“蓁蓁,你看辛蕾怎么成这样了,啊?” 我惊恐的看着辛蕾,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大脑一片空白。 “报警,报警,快报警啊!”丝杨吼了一声 我这才反应过来,哆哆嗦嗦的按了110,还没来得及按拨出键,手机突然黑了,寝室也陷进了无边的黑暗。 我心里涌起一阵恐慌,快速的按着手机的功能键,但手机再也没有一丝反应,我的眼泪也急出来了,“丝杨,好像没电了!关机了!” 第022章 逃生 “啊——” 突然,我听到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差点把我的耳膜都震裂了,我吓得跳了起来,手机也“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这是丝杨的声音! “怎么了?丝杨,你怎么了?”我惶急的问了一声,但没人理我,室内一片死寂。 我想去看看丝杨,但太黑了,不知道丝杨是不是受到了袭击?如果是受到了袭击,那么我也不会幸免。我不敢贸然上前,又怕站着未免目标太大,我悄悄蹲到了桌子脚旁。 月亮从云层里钻了出来,散发出清冷的光辉,我发现丝杨拱起的后背上有个闪亮的东西,那是月光照在某个表面光亮的东西上,而被反射的一个光斑。 我一动也不敢动,那光亮的是什么东西呢,它在一点点的抬高了,“噗呲”一声,它从丝杨的背上拔了出来,它是一把西瓜刀! 我茫然的看着持着西瓜刀的那只手,那只手的主人是曾凡,她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用西瓜刀偷袭了我最好的姐妹丝杨! 她是不是疯了!我的血液涌上了脑门,心跳也飞快的飙了起来,我得救丝杨,但是曾凡手里有刀,我也得找个武器,不然白白送死。 “拿着防身吧,好好的活着,因为人一旦死了,就会死很久。” 古尸的话在我耳边浮响,对,那把小铡刀!我摸了摸口袋,没有,它去哪儿了呢? “秦蓁,别躲了,我看到你了。”曾凡慢慢的向我的位置靠近。 “跑……蓁蓁……”丝杨有气无力的喊道,“快跑……” “死三八,先顾你自己吧!”本来走向我的曾凡,猛地一个转身又返了回去,估计是想补丝杨一刀,丝杨冲上去一把抱住曾凡,对着我喊了声,“跑!” 我恍然大悟,古尸送我的那把小铡刀,丝杨拿去帮我割衬衫,然后就没还回来! “我是不会撇你下跑的!”我站起身,飞快的冲向曾凡,想把她手里的刀夺下来。 但是曾凡疯狂的挥舞着西瓜刀,我根本把不住她的手,只能抱住她的手臂,随着她手臂的挥舞而晃荡着,丝杨也把她拦腰抱住,谁知曾凡居然力大如牛,一扭腰把丝杨和我甩到了地上。 丝杨抱住曾凡的脚,疯狂的喊叫着:“跑啊,傻逼!她不是曾凡,你是死鱼眼啊这都看不出来!” 我如醍醐灌顶,爬起来踉踉跄跄的往外跑,跑到对门417寝室的门口,猛敲她们的门,“救命啊,救命……”但是没有一丝回应。 “有人吗?出来救命啊!”我嗓子都喊哑了,还是没人应,不得已又跑到隔壁的寝室捶门。 这时曾凡出来了,她脚下还拖着死死抱住她的丝杨,“喊啊,喊破喉咙都没用!我看你朝哪跑,嘿嘿!”曾凡说着又朝丝杨戳了一刀,丝杨哼哼了一声,仍然不放手。 我心胆俱裂,想和曾凡拼命,但又怕对不起舍身相救的丝杨,我咬咬牙,朝楼梯跑去。 我们寝室就在楼梯口旁边,以前我们开玩笑说,靠楼梯口逃生方便,不想如今一语成谶,果然用于逃生了。 由于恐慌害怕,我一脚踏空,从楼梯滚了下去,跌的七荤八素浑身疼痛,曾凡开心的哈哈大笑,很有雪姨的气质,“跑啊,小婊子,怎么不跑了,再跑啊,嘿嘿……” 第023章 鬼引路 “你死开!”曾凡不耐烦的飞起一脚,把丝杨也踹了下来,丝杨惨叫了一声,我伸出手接住了丝杨的头。 丝杨已经惨不忍睹没个人样了,她断断续续的说:“啥事都……都瞒不过老娘!我……我不行了!你快跑,去找我……找我舅姥娘……” “不!”我的撕心裂肺的喊了一声,“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 “姐妹情深啊,那就一起死吧!”曾凡诡异的在西瓜刀上舔了一下,慢慢逼近。 “走!”丝杨猛地推了我一把,这一推好像耗尽了她的体力,她的手无力的垂了下去。 我擦了把眼泪,忍着割心般的疼痛,爬起来跌跌撞撞的往下跑,虽然昏暗,仍然看到了三楼的楼梯口那个大大的3字,还有两层! 曾凡不紧不慢的在后面跟着,嘴里神神叨叨的说着什么,但是我没心思听她说话,我已经气喘如牛,体力渐渐不支,大脑也不听使唤了,只有双腿还在机械的迈着步。 这楼梯有点不对劲,少说跑了也有十来分钟了,怎么还没到一楼?我抬起头看了看楼道上数字,一个大大的“3”字映入眼帘,怎么可能! 我努力瞪大了眼,更加仔细的看了看,是“3”没错,天啊,怎么还在三楼徘徊?我趴在扶手上向下看去,楼梯一层又一层,延绵不绝没有尽头。 我欲哭无泪,苍天啊大地,为什么这样对我啊,鬼打墙,肯定又是遇到鬼打墙了!我在小巷遇到过一次,这次又来了! 怪不得曾凡说我喊破喉咙都没用,我在鬼做的路上走,凡人肯定是看不见听不见的,不能再跑了,累死跑不出去。 “秦蓁,跑啊,那个小贱人不是要你跑嘛!跑吧,你不跑我就一刀刀的把你镟成片片。”曾凡阴森森的拿着刀逼着我。 我脑子已经不能思考,身子也像散架了一样,又痛又累再也跑不动了,但是,对曾凡的恐惧,迫使我拖着灌了铅般沉重的腿往下挪去。 “秦蓁,快过来!到我这来!” 突然,有人喊了我一声,我心里一喜,猛地抬起头,原来是辛蕾!她伸开双臂,焦急的说:“秦蓁,快到我这来,我知道路。” 我大喜过望,身上好像也有劲了,连滚带爬的跑到辛蕾身边,拉住她的手,惊喜的问道,“蕾,你没死?” “没有,快来。” 她的身上散发着极其呛人的血腥味,我抑制不住的想呕吐,想挣脱她的手,但是她紧紧拉住我,好像有莫大的力气,我挣了一下没挣脱。 辛蕾带着我七拐八拐的进了一个房间,指着窗子对我说,“秦蓁,快跳!你从这里跳出去就安全了。” 我狐疑的看了一眼辛蕾,她怎么让我跳楼?她的语气不禁让我想起了,那夜在小巷里让我跳墙的长发女鬼。 “快点啊,来不及了!”辛蕾搡了我一把,焦急的说。 “蕾,我不敢跳,跳下去会摔死的。”我朝后退了一步,想远离窗子。 “没事,秦蓁你看,这是一楼的窗子,你跳下去也不能摔着。”辛蕾一脸的真诚的把我拉到了窗边。 我伸头看了看,果然能看到地面,很低很近,我松了口气,失去了戒备。 在辛蕾的帮助下,我哆哆嗦嗦的爬上了窗台,刚想往下跳,突然,我想起宿舍楼一层和二层的窗子都有防护窗,为啥这个没有? 我的冷汗又唰的冒了出来,手脚开始发麻,难道我是被鬼引路了? 第024章 鬼上身 听老一辈的人讲,走夜路的时候,如果看到特别光滑,甚至光如明镜的路,千万别走,十有八九就是河道,走进去必死无疑。 这是鬼或者某种奇异的力量,诸如障眼法之类,使人产生幻觉导致人出错,在这种力量面前,凡人无法挣扎,能做的就是停下来打坐,以静制动。 我看到窗子离地面很近,应该也是产生的幻觉,我该怎么办?我有心打坐,但是辛蕾不可能容我这样做,何况后面还有曾凡紧紧跟着。 这两个狼狈为奸的家伙,恐怕都是被鬼上身了,上辛蕾身的人,应该是长发女鬼。 但是我不能揭穿她,我勉强的对辛蕾笑了笑:“蕾,还是你先跳吧。” “哎呀,你别客气了,那疯女人要追过来了。”辛蕾突然急躁起来,看她的架势极想把我推下去,但最终还是没推。 怎么办?我快速的盘算着,可以跳,但是必须从窗台跳回房间才有可能活命。 就在我想跳回房间的一刹那,曾凡突然冲了进来,持着刀指着我,狞笑着说,“你向外跳,还是向里跳,随你,哈哈!” 辛蕾也跟着放肆的笑了起来,翻着白眼怪异的做着各种令人作呕的鬼脸。 骑虎难下,向外跳就会摔死,向里跳就会被曾凡砍死,在这生死边缘,我突然想起古尸说过的话,和他那欲语还休的内涵,他咽下去的话应该就是想提醒我有危险吧! 可惜,为时已晚!我不禁热泪盈眶,“你叫我好好的活着,恐怕我办不到了!” “那可不一定!” 突然,一个富有磁性又略带慵懒的声音在室内环响起来,房间里迅速弥漫着一种蜂蜜的腥香,是他! 没有语言能形容我此时的感受,一身冷汗一声惊叹,还有一丝庆幸!我全身一松,差点从窗台上摔了下去。 桀桀……喳喳…… 屋内连绵不绝的响起了一阵噪音,好像乌鸦之类的叫声,我隐约看见两个黑影从曾凡她们的身体里钻了出来,逃命一般,飞快的蹿了出去。 她们两人都像断了线的木偶一样,直撅撅的倒了下去,西瓜刀也咣当一声摔到一边,一切又回归了宁静。 如果不是地上躺了两个人,如果不是我还站在窗台上,我真会怀疑刚才的一切是不是真实发生的。 我瞟了一眼窗外,不远处有棵老榆树,它的高度和我们宿舍楼差不多,现在我能看到树冠上的轮廓,我现在极有可能是在五楼。 一个白色的身影瞬间欺到了跟前,是千年古尸!他云裳素袖风度翩翩,宛若谪仙下凡般俊逸非凡,微一昂首,对我缓缓的伸出了手,“怎么,舍不得下来?” 声音里依然带着明显的戏谑,慵懒的语气充满着轻佻,这是我一贯所厌恶的,但是此时此刻却觉得宛若天籁之音。 “是不是想让我抱你下来,有要求就提,我会照做的。”见我站着不动,古尸收回手,轻浮的揶揄道。 想让我下来,门都没有! 有要求就提,我要是提出来让你帮我救丝杨,还有这两个死丫头的命,你能痛快的答应吗? 经过今晚的变故,我再也回不到过去了,再也不是那个单纯柔弱只会哭泣的小女孩,借用丝杨的口头禅“啥都瞒不了老娘”,我想说啥都骗不了劳资! 这古尸也曾经说过,我的容貌、家世和头脑,样样都不行,而他呢,抛开他是个尸体不说,单从相貌上,可算得上是个翩翩绝世佳公子了,那为啥子要和我纠缠,屡次救我呢? 第025章 我只对你负责 没有三分利,有谁起五更? 所以,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我的命对他有用,所以他抢先一步把我占有,所以他不让我死! 哼,古尸玄苍!今夜,就算劳资揭不开你神秘的面纱!也要你心甘情愿的给我救丝杨! “人生在世也就那样了罢,虽然活的人都不想死,但是死过的人也不想活回来,可见,死未必不好。唉!我的朋友都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我模仿鬼片里的声音,幽幽的说了一句,那声音气若游丝了无生望,我自己都觉得瘆得慌。 古尸身子猛然一凛,我想他一定被我震到了,试问这世上,谁能拿一心求死的人有办法呢?但是我只是假装的哈! 我扬起手向窗外招了招,“丝杨,我好冷好孤独,你等等我,黄泉路上做个伴吧。” 说完,我的脚下一滑,摔了下去! “啊——” 我听见自己无比凄惨叫了一声,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这是?一千个问号从我脑子里浮了上来!妈哟,我只不过想作个样子给他看,我的手抓得很牢的,怎么会跌下去做自由落体运动? 救命啊!我不想死啊! 我脑补了泉娟死后的样子,后悔的肠子都青了,我逃了半夜还不是为了活命,危险解除后,居然自杀了,刚才上曾凡和辛蕾身的鬼如果知道,指不定有多开心呢! 丝杨要是知道,指不定有多痛心疾首,我怎么总做亲者恨仇者快的事情,我的脑子,确实不他娘的灵光啊! 我狠狠的揪着自己的头发,不过这么久了,怎么还没“哐”的一声摔地上喃?耳边呼呼的风声也没了。 我诧异的张开了紧闭的双眼,昏暗中对上了一双幽深如寒潭般的眸子,想必我已经稳稳的落到了某尸的怀里,我安全了? 我瞟了瞟旁边,公告栏,宿舍楼大门,熟悉的花坛,这是在楼下的地面上,没错,我安全了! 确定我真的安全了之后,我要做的应该是把戏演完,我猛揪了两把头发,然后疯狂的捶着古尸的胸膛,“让我死,我要死啊!没有丝杨我活着有什么意思……” “我不能救你的朋友,我只会对你负责。” 他一改往日玩世不恭的模样,把我稳稳的放在地上站好,转过身去,“现在把她们送到医院或许还有救。” 我猛地一悚,他怎么知道我想让他救人?是不是我演得不够逼真? 我顾不得自己在演戏了,跑到他的前面,急不可耐的说:“为什么?你完全有那个能力,怎么能袖手旁观草菅人命?” “人类社会有法律管制道德约束,当然还有看不到的因果报应管着,而我,同样也被什么管着,有很多事是不能为所欲为的,比如这种逆天改命的事。”他的声音很平静,但是却不容置喙,看来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鬼。 我的心凉了半截,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出来,丝杨挨那几刀,送到医院就算能救活也得残废,辛蕾就更不用说了,早在寝室的时候就没有心跳没有自主呼吸了。 曾凡应该没问题,她没受外伤,但是我不喜欢她平时娇滴滴的,被鬼上身又凶狠无比的样子,虽然不是她的错,但是鬼为什么能上她的身,还不说明她意志不够坚强,容易被利用。 相反的,丝杨平时看起来大咧粗鲁,但在大是大非面前绝不含糊,是条比汉子还硬的女汉子。 我不但欣赏她,还要报答她,因为她不是为了我,也不会多挨那几刀! 所以,我把炽热而渴望的目光又瞄向古尸,可能目光里的内容太过丰富和复杂,那古尸突然不自在起来,左右扭头打量着,想探寻我到底在看什么,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 看到他这副样子,我心里有数了。 第026章 帮你我有什么好处 “求求你就帮帮我吧,只救一个就行!啊?” 我见火候差不多了,放软态度苦苦哀求着古尸,“她是为了保护我才那样的,如果她死了,我这一辈子都不能睡觉了,因为一闭眼就看到她惨不忍睹的样子。” “对我来说,救一个和救三个是一样的。”他伸出细长的手指轻柔的抹去我的泪水,“难道就不担心我有事吗?” 我呆住了,他会不会有事,我从来没考虑过,这次也容我自私一次,依然不会考虑。我反问他,“你会有事吗?你不是很强大吗?超越自然的力量!” 他突然笑了,依然是平时那种慵懒邪魅的笑,一把将我摁到胸前,让我的脸紧紧贴着他的胸口,在我耳边邪魅的呵了口气,“呵!帮了你,我有什么好处?” 好处?我能给他什么好处呢?我是个一无所有的人他又不是不知道,我被搂的喘不过气,好容易挣开他一点,刚想说话,又被他拍了回去。 我突然灵机一动,吃力的仰起脸,“你若帮我救人,上次你非礼我的事就一笔勾销,而且以后你需要我的帮助,哪怕要我死,我——唔……” 我的话没说完,唇已经被他轻轻吻住,没有上次的霸道,他的唇轻柔触碰着我的,辗转流连,蜻蜓点水般,仿佛想得到我的回应。 我没想到这个时候他会吻我,瞪大眼睛怔怔的看着他,他微闭着双眼,温柔而认真着吻允着我,我一时拿不定注意,是反抗还是沉默?难道他所说的好处就是要我?呃……好吧! 为了救丝杨,我就牺牲一下自己的色相又何妨?再说,萝卜拔出来了坑还在,这样的事又不是没经历过! 正当我打定主意被他吃的时候,他突然放开了我,拉起我的手纵身跳上了楼道上方敞开的窗,跃下去的那一刻,我看到丝杨仰躺在地上,她的身下一滩乌黑,应该是血迹。 “丝杨!”我扑到她身上,探了探她的鼻息,摸了她的脉搏和心跳,惊骇的头发都竖起来了,“怎么可能?没生命体征了!” 古尸没说话,突然一把拉过我的手,不知用什么工具,迅速的在我的无名指的指尖上扎了一下,产生了一阵刺心般的尖利疼痛,我吃痛的“哎哟”惊叫了一声,他这是要做什么,刺我的手干嘛? 就在我疑惑不解的时候,他伸出了洁白如玉兰般的手掌,掌心上弥漫着一些淡绿色跳动的粒子,宛如一只只飞舞的萤火虫。 他接住了我指尖滴下的一滴血珠,血珠在他掌心渐渐变大,那些淡绿色的粒子纷纷钻进血珠,然后迅速的扩散开来,形成一道黄色的光芒。 在古尸手掌的指挥之下,光芒像蛇一样绕着丝杨穿梭盘旋。我惊奇的发现,光芒所到之处一切都恢复了原状,地上的血迹没了,连丝杨毛糙的短发也变得一丝不乱。 丝杨翻了个身,本来平躺的身体变成侧躺,我清晰的看到她后背上的伤口不见了,连衣服都是平平整整的。 我把手探到丝杨鼻子下面,感受到了她的呼吸,更不可思议的是她突然打起了呼噜,好像睡得很香。 光芒渐渐收拢,又变成珠子的形状,古尸伸出手掌一把将它攥进了掌心,然后扼住我还在流血的那只手的手腕,怒道:“你不是医生吗,为什么不止血?” 第027章 我不是什么人都抱的 我被他的态度吓了一跳,但是仍难掩心中的喜悦和感激,毕竟丝杨没事了,他功不可没!所以态度凶点也是可以原谅的。 “我没事,又没流多少!倒是要谢谢你啊,没用你多少法力吧,帅哥?” 我说完刚想把手缩回来,他反转手腕又把我的手牵了过去,微微颔首把我受伤的手指含在了嘴里,我吓得打了个冷战,瞪大眼睛说,“您这是想干嘛,喝血啊?” 难道他是吸血鬼,在电视里看到的吸血鬼不死不灭、永远年轻,不就是他这样的吗?就算不是,万一他有尸毒、传染病,诸如艾滋之类会通过伤口感染我的!我的冷汗唰的一下全冒出来了。 好在他只是吮了一下就放开了,我看了看手指,光洁的很,伤口都看不见了,太神奇了,既然被他舔一口就能止血,何必要割我的手指,直接在丝杨身上舔舔不就行了吗! 不管怎么说,丝杨得救了我心里的石头也落下了,但总不能让她躺这儿吧,我看了古尸一眼,陪着笑脸说:“能不能请你帮我把她抱……” 我话没说完,就被他高冷的回呛了一句,“我不是什么人都抱的!” 我刚想和他理论理论,他一个鹞子翻身,如疾飞的鹰隼一般矫健的从窗子跃了出去。 “喂!”我焦急的大喊了一声,“你救救我另外两个朋友呀!还要不要我的血啊,大量供应啊!” 半天,好像从很遥远的地方飘来一句话,“你的脑子不是灵不灵光的问题,根本就是一个傻瓜!” 我笑了笑,虽然被他骂,但是心里没有半点的不高兴。也是,在他面前,貌似我一直不太灵光,不过这不恰好是互补嘛,日子很长,互补才能更好的过下去。 天哪,我在想什么!居然想和他过日子,真是疯了!我狠狠的捶了捶自己的脑袋,把他从我大脑里赶走,我应该想着萧寒才对! 嗯,两相比较,还是萧寒的言行脾性略胜一筹,更有君子风范。想起萧寒,万千愁绪不由得袭上心头,也不知道他的伤有没有好,当务之急,是除掉缠着他的女鬼,不然他肯定要再次受到伤害的。 不过,眼下的难题是怎么把丝杨弄回寝室,我抱又抱不动她,拖回去也不可能,我拍了拍她的脸颊,“丝杨,快起来,你梦游了!” “不要弄啦,烦死了!”丝杨咕哝了一句,翻了个身又睡了过去。 如今之计也只能这样了,我捏住丝杨的鼻子,不一会儿,她伸手空挠了几下,慢慢睁开了眼。 “有蛇!”我对她耳朵吼了一声,转身就跑。 “哎哟妈呀!”她惨叫一声,哭爹喊娘的一骨碌爬了起来,紧紧跟在我后面跑了过来,“哪儿呢,蛇在哪呢?” “在你床上,你不是喜欢收藏蛇的工艺品嘛!”我揶揄她道,“真是叶公好龙,怕蛇还收藏!” 丝杨意识到被我耍了,咒骂了一句什么。好歹回到寝室,我什么也不想管了,虚脱一般朝床上一趴睡死过去。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穿过窗缝,在室内留下一道柔和的光线,犹如一道金色的飞泉,飞漱在宁静山间,美好的一天开始了。 丝杨依然在打着呼噜,想必还在做着美梦,寝室里的另外两张床是空着的,我心里不禁犯嘀咕,辛蕾她们在哪儿呢,该不会是…… “啊——” 不知从哪传来一声惨叫,吓得我打了个哆嗦,丝杨不满的咕哝了一声,拉起被子蒙上了脑袋。 第028章 被鬼魂抬了 我的神经已经脆弱不堪了,绷得像根弦,随时都会断掉。 又出什么事了,这是? 凄厉的叫声好像是从头顶天花板上传过来的! 我正在思忖,辛蕾和曾凡一路嚎叫着冲进了寝室,抱着脑袋尖叫不止,好像是受了莫大的刺激!看她们还活着,我放心多了,她们想叫就让她们叫,好歹也是舒缓压力的一种方式。 但丝杨好像不能忍了,她火山爆发般猛地的坐了起来,抄起一本书狠狠的扔了下来,怒道:“做啥子?大清早的硬是不让人睡个好觉是吧?” 曾凡差点被书砸中,尖叫声戛然而止,她睁着惊恐的大眼睛,颤抖着说:“骇死人了!不知道是哪个天杀的,趁我和辛蕾睡着的时候,把我俩给抬到了518寝室,我们醒来的时候,人就睡在518的窗子底下!” “谁会费那么大的劲抬你,吃饱撑的!我看怕是被泉娟的鬼魂抬走的吧!”丝杨打了个哈欠躺了下去,“别吵吵了哈,耽误我睡觉!” “我就不明白了,为啥泉娟的鬼魂只抬我们俩,不抬你俩,真是奇了怪了!”曾凡捡起书往桌子上狠狠一拍,空气里瞬间弥漫着一股呛人的火药味。 面对这种赤果果的挑衅,丝杨不甘示弱,麻利的顺着床栏滑了下来,气势很盛的叉着腰说:“听你这话的意思,是我和秦蓁抬得你呗?” “我可没那么说,你急什么?怕是心里有鬼吧!”曾凡翻了个白眼,满脸的不服气。 “哈哈!知道为什么鬼只抬你不抬我吗?因为老娘光明正大!不像有的人,心里阴暗,当面是人背面是鬼,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样子,不三不四,就想天鹅屁吃!趁早收了这心!不然今晚泉娟就来找你,你信不信?” 曾凡慌张的瞥了我一眼,突然发疯似的扑向丝杨,幸亏辛蕾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了曾凡,小声劝道:“别闹了,也许是我们走错楼层了。” 我一直没作声,眼看要发生内战了,这时候再不说话就有点不合适了,我顺着辛蕾的话头说,“是啊,也许是没看清走错房间了,昨晚不是停电了吗!阿凡啊,听说我们原来的那个心理医学老师这几天就要生了,新老师今天就到,据说是个帅哥,你不去洗漱打扮,哪有时间吵嘴磨牙?” “对了!”曾凡狠狠瞪了丝杨一样,“差点坏我大事!”她手忙脚乱的拢了拢头发,闻了闻身上的味儿,转身进了洗手间。 丝杨不依不饶的对着她的后背喊了一句:“快点哈,我也得洗!” “女汉姐姐,你少说一句吧。”辛蕾怯怯的哀求了一声。 “别紧张啦,蕾!丝杨是刀子嘴豆腐心,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安慰了一下辛蕾,换好运动服,跑了出去。 我有个习惯,心情不好就要去隔壁的春晓公园跑个几圈,跑步带来的快乐能让我思路清晰,跑累了就坐在长凳上想事情。 最近遇到的怪事太多了,尤其是昨天夜里,生与死的考验太让我震撼了,有鬼上了曾凡的身,追杀我和丝杨,然后辛蕾又诱导我像泉娟一样跳楼。 辛蕾早就在我们发现她的时候就奄奄一息了,后来之所以能拉着我走,想必也不是她自己了,非自然力量的支配! 还有,刚进寝室时听到的“咚咚”声又是什么呢? 真是后怕,如果我真跳楼死了,既不是累死在工作岗位上,又不是死在有意义的事情上,最后将会被裁定为自杀,死的没有意义没有价值,任人参观、评论,毫无光彩而言,那我这二十年不是白活了? 幸好,有那个古尸及时出手相助,不然我现在或许已经躺在冷冻柜里的一团死肉了,也可能已经被姑姑捐出去了,现在正在解剖室里等待被自己的同学解剖,然后身体的每个部位都会泡在福尔马林玻璃瓶里供人学习研究,呕! 我秦蓁最不喜欢欠人人情,何况是鬼情!我该怎么报答他呢? 想想真恼火,自从那天夜里他强行对我做了那种事情之后,就再也没提过这方面的要求了!而且,昨夜我已经打定主意被鬼压了,谁知他竟放开了我! 搞了半天是我思想不纯洁了! 那这个家伙纠缠我,到底是为了什么的……了什么呢……什么……呢? 第029章 哪冒出的歪瓜裂枣 对于古尸纠缠的目的,我是百思不得其解,不是为了色,又不是为了财,真难懂!算了,随他吧,至少他不会害我,可怕的是那些经常在我身边出现的鬼魂! 以前听说过,鬼不可以随意用血腥的手段杀死人,不然自己也会受到惩罚,魂飞魄散。 他们害人基本都采用诱惑,引路,障眼法之类,让人自寻死路,比如那些出车祸的人,根本就看不到危险的接近,就是被障眼了的缘故;还有那些穿着暴露的时尚女孩,完全不知道自己身边跟着一群啖精气鬼!不过啖精气鬼不会马上致人死命,是慢工细活。 被鬼诱惑而死的人,根本不知道自己会死也不想死,自以为逃出生天,只有临死前才会幡然醒悟,知道上了当,但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为时已晚。 那么泉娟的死是不是也非出于自愿,而是和我一样被鬼魂所迷惑,如果真是如此,她必不甘心这么窝囊的死去,她可能要找个人做她的替身,找谁呢,可能找自己的朋友,也可能找最后一眼看到的人。 她最后一眼看到的人有可能是我,这就不难解释为什么昨晚有两个鬼分别上了曾凡和辛蕾的身了,一个是长发女鬼,另一个就是泉娟。 “同学,拼张凳子可以不?” 我正在沉思,没注意有个人已经坐在了我的旁边。 我诧异的扭过头,看到一个身穿黑色运动服的男子,约摸二十出头的样子,脖子挺长的,他正微笑的看着我,看起来很有修养的样子,只是他的眉眼之间略有些散乱。 我礼貌的点了点头,站起身准备走,真不明白这人为什么要拼座,到处都是空椅子嘛! 本来,这个公园有很多早锻炼的人,但是自从一个癌症患者出现之后,很多人都不愿到这里来了。 这个患者是个约摸四五十岁的妇人,她不知从哪里得来的偏方,说是每天凌晨四点多钟,也就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到春晓公园的百年古榕树那里,双手挂在榕树的第七个枝干上,大声喊三个钟头的“啊”字,病就好了。 虽然大家理解她求生的渴望,但那叫声委实恐怖的很,导致来公园的锻炼的人日渐稀少,今早也就稀稀落落的几个人而已,所以根本没必要拼椅子。 “长脖子”见我要走,麻利的站了起来,伸出双手突兀的按住我的肩头,把我按回椅子上,我吓得惊叫了一声,这也太没有礼貌了,光天化日之下居然动手动脚的,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刚想发火,长脖先生突然伸出修长的食指放在我的唇上,煞有介事的说,“嘘!世界这么大,我们能相遇真是幸运!” 我简直气得要发疯了,如果说刚才他按住我的肩膀我已经不能忍了的话,那这种手指放在唇上的明显吃豆腐的行为,简直让我怒火焚身。 我飞快的抬起脚,向“长脖子”的两腿中间狠狠的踹去,长脖眼疾手快,猛地向后一倒,我踹了个空。 当然,我也不是真的要他受伤,只是为了脱身而已,我迅速的站起身走到他跟前,弯下腰正色道:“世界这么大,能遇到你我觉得好不幸!” 说完我转身就走,我想那个长脖男子一定会气得咬牙切齿,不过,活该!最讨厌这种见到女孩子就搭讪的轻佻男人! “等等!” 长脖突然又叫住了我,“我只说一句话,你的脸上有一层化不开的阴气,而且在加重,它会要你的命,信不信由你!” 阴气? 我不由得打了个激灵,猛地转过身,“长脖”此时已经从地上起来了,他伸出手理了理发丝,自恋的甩了甩了头,专家一般得意洋洋的说: “如果我没看走眼,你的体制特别容易通灵!是不是经常感觉到一只脚凉,一只脚热啊?天生的脚踏阴阳两线!而且你是心魔特重的人,遇到点事就会琢磨半天,好在你并没有多脆弱,脾气有点……辣,所以你还活着。” 说到“辣”的时候,他的眼睛又笑了一下,这次我看清了,他的眉毛有些粗,但零散不聚,看起来有点乱,导致眼睛也不甚有神,除了这点小瑕疵,整张脸挑不出别的毛病。 不过,我可不会为这张脸痴迷的,刨去男友萧寒本身就是个刀削斧砍、玉凿冰雕的大帅哥不说,就是那个非礼过我又屡次救过我的古尸先生,也是个靓绝天下、颜纵古今的俊逸公子! 人就怕对比,他这种姿色的,简直弱爆了! 从哪旮旯里冒出来的一歪瓜裂枣! 第030章 诡异的法事 黑衣男人不识相的对我扭了扭几下他的长脖子,自以为标志极了,在我眼里也不过是只小丑。 “脚踏阴阳两线?呵呵!想不到这个公园里也会有神棍,”我鄙夷的笑了一声,“接下来是不是建议我请个神像转转运啊,只要五十块。只是,你这一身皮相做这个,真亏了!斜对面有家红磨坊看到没,赚得比这多!” 不是想秀你的大长脖子吗,我要你秀! “你,你,你……”长脖好像听出我在挖苦他,气得都磕巴了,伸出手指飞快的点了我几下,“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很危险!采阴补阳听说过吗,你现在已经沦为别人修炼的鼎炉了!” 鼎炉是啥?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懒得再听一个素不相识的胡诌,得赶紧回学校了,等下还要去萧寒家里给他注射,这可是大事,不能耽误。 “别跟过来!”我严厉的警告了他一下,然后转身就跑,不是怕他,我本来就是到这里跑步的。 回到寝室已经快到上课的时间了,我匆忙换好衣服,抱着书本想去上课,这时手机响了,是萧寒的妈妈打来的,我赶忙划开接听,“喂,阿姨?” “小蓁啊,你早点到家里来,最好八点之前到!今天上午家里做法事,你是我们萧家的媳妇,未来的当家主母,缺了你可不行啊!”刚接通电话,萧阿姨就急促的说。 “做法事?哦,好的好的,我现在就出发。”我心里挺高兴的,虽然我还没和萧寒结婚,但是里里外外都拿我当自家人了,被婆家承认是好事。 “我已经让司机去接你了,现在估计到了,你直接到学校西门就行了,快点啊,别误了时辰。” “好的。”我高兴的答了一句,拉好窗帘,打开内务柜准备找一套更合适的衣服换上,就在我打开内务柜的那一刹那,一个东西“唰”的一下蹿了出来,滚到了地上。 妈呀!人头! 我吓得两眼昏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过了片刻才觉得缓过劲来,定了定神看清了地上的东西,哪里是什么人头,是一直跟随我的那个凤冠,不知道为什么刚才居然把它看成了一颗人头了。 我定了定神,找来一个塑料袋,捡起凤冠塞了进去,换好衣服来到学校西门口,果然看到萧寒家的车,肥胖的司机匆忙下车,殷勤的打开了车门,毕恭毕敬的说,“秦小姐,请上车。” 我点点头坐了进去,“自由大道左拐那条小路上,是不是有个垃圾场?” “是的。”司机奇怪的看了我一眼,“那是个中转站,下一步就要拿去处理掉了的。” “先去那里,再去萧家。”我这次要把这个诡异的凤冠丢的远远的,我看它还会不会回去。 虽然绕了点路,但是还是在八点钟的时候准是到了萧寒家,萧寒的家里异常安静,我的心里有些忐忑,不是说做法事吗,怎么没有动静? 我以前看过别人家做法事,开坛结阵、念咒吟唱、敲敲打打好不热闹,而萧寒家连个人影都看不见,还不如平时的光景。 我正纳闷,突然看到两个人分别扛了个纸扎的人走了过来,纸人是一男一女,和真人一般大小,女纸人的头发很长,穿红带绿的,好像是要结婚的样子,额头上都贴着符纸,上面写的什么我看不懂。 两人把纸人并排放在了桌子前面,我这才看清其中一个扛纸人的是陈思杰,另外一个不认识,但是看其身材长相和陈思杰很相像,只是很老,估计是爷孙关系。 放好纸人,那个老点的给我披了件红袍子,示意我站在一边,两人就开始做法,那个老的时不时会瞥我一眼,然后又迅速闪开,他的眼神让我不由得想到了83版西游记,三打白骨精里的那个老汉的眼神,一样的充满算计和不怀好意。 我心里直犯嘀咕,萧家的人呢,怎么只有我一个人在?我想走,但是又不敢,只能眼睁睁的看两人在那里捣鼓…… 第031章 幽闭恐惧症患者 我被晾在一边,惶惑不安之际,陈思杰捧了个雪白的小瓷罐子走到我跟前,也不说话,只用眼神示意我伸出手,我不明就里的把手伸了出来,那个老的取出一把剑,喷了口符水,然后往我手心轻轻的一划,一阵阴拉拉的刺痛瞬间袭击了我,一缕鲜红明艳的血花从手心里泛了出来,沿着手纹错综八杂的交汇着,看着特别触目惊心。 陈思杰左手扼住我的手腕使我不能动弹,右手端小瓷罐子接我的血,随着血液的流出,我感觉一阵虚脱,不由得想干呕,我咬牙强撑,约摸接了十分钟的功夫,他才示意我止血。 紧接着他拿出一把刷子,把血仔细的刷在了女纸人的身上,口中念念有词,好像在招魂,刷好之后,他取下本来披在我身上的红袍子,给女纸人披上,然后又捣鼓了一会,才抱着纸人离开,离开的速度很快,给人鬼鬼祟祟的感觉。 我茫然的站在萧家的大厅里,像个木偶一样不知所措,若不是手上缠着绷带,我真怀疑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我失魂落魄的呆站着,不知过了多久,才迟缓的向萧寒房间走去,他的房间没人,只有刚才的那两个纸人立在床头,整个萧家都没人,只有我一个人来来回回的在各个房间徘徊。 手心又开始嘶嘶的疼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自打刚才被划了一刀开始,我就觉得整个人轻飘飘的,不像我自己了,当务之急是找个人要点消炎药敷上,不然怕是会发炎的。 我在萧家阴暗昏黄的别墅里从一楼到顶楼,挨屋子找过去,也没找出半个人来,到处都空荡荡的,我的心里惊愕害怕的要命,萧阿姨这是在和我开玩笑吗?热情的邀请我过来,自己却不在,萧寒也不在,还让我莫名其妙的挨了一刀,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我掏出手机,拨了萧阿姨的号码放在耳边,足足等了半分钟还没接通,我看了看手机屏幕,显示正在拨号状态,我又把手机放在耳边,过了一会还是没有接通。 我换了萧寒的号码拨了过去,依旧如此。 换成丝杨的,一样的情况,永远的正在拨号中。 难道是我的手机坏了? 不能啊,这手机是萧寒送我的某顶级品牌的最新款,不敢说别的,信号肯定是最好的。 我的心里突然产生一丝不祥的预感,萧寒绝对不会把我一个人丢在家里的,难道他们遇害了? 会不会是那个长发女鬼来寻仇了?但是陈思杰的出现又怎么解释呢,他是个道士会做法事,不可能任女鬼来家里胡来。 那么唯一的可能是,天呐,我脑子里突然冒出个想法,不会是陈思杰想谋取萧家的财产,把萧寒一家害了吧? 我愈发觉得心惊肉跳,不敢再作停留,三步并作两步的朝楼下走去,我要先离开这里,去找萧寒。 到了一楼大厅,光线愈加黑暗,我赫然发现大门居然是紧闭着的,我的心咯噔一下,该不会这门被锁了吧! 我冲过去猛地拧了一下门把手,没拧动,我不甘心,双手握住把手拼命的摇晃,又拍又拉,但是门好像很厚重的样子,无论我怎么折腾,依然纹丝不动。 我的心跳突然加快了,心率也有些不齐,大脑好像缺血一样嗡嗡直叫,眼前一片模糊,脚下像拌蒜一样,站都站不太稳当了。 我知道我的幽闭恐惧症又犯了,犯了! 但凡在一个独立的空间,无论这个空间是大是小,只要意识到独自一个人被封闭了,就会犯病,这是缘于我小时候一次可怕的经历,这病治不除根,除非离开这个空间,或者送个人进来陪我,别无他法。 “外面有人吗,开门啊!开门啊!放我出去啊!啊……啊……啊……” 我疯狂的拍着门大喊,声音都变了! 但没人理我,只有我的回声在房间里来回的激荡着,跳跃着,环绕着,好像奔腾不息的魔鬼一样嘲笑着自己…… 绝望,死一般的绝望! 第032章 死亡的诱惑 突然,我的嗓子居然失声了,再也喊不出来任何语言,房子里安静的要命,犹如一座巨大的坟墓,我就是那个被活埋的人,我开始拼命的拍门…… 除了我歇斯底里的拍门声,再无其它声音,其实我知道不管是呼救还是拍门都是没用的,不要说萧寒家的院子很长,就说这门,隔音效果好的嗷嗷叫,在里面打一发炮弹,外面都不带听见的! 我的呼吸逐渐不畅,心里荒芜的好像要长出草来,犹如置身于浩瀚的沙漠,随时都会被沙砾烘干埋葬;犹如置身于茫茫无边的大海,随时会遭遇灭顶之灾。 我恐慌的踉踉跄跄的跑到窗前想打开窗子,让亮光和空气透进来,或许可以缓解一下痛苦。 当我手忙脚乱的拉开窗帘,赫然发现窗子被封了,我想透气的那颗心瞬间窒息了! 窗子是被那种厚厚的铁板封牢了,一丝光线也透不过来,我绝望的摸了摸铁板,是焊上去的,就算我是力拔山兮气盖世的项羽转世,都拿这个没办法,这分明是不给我留活路啊! 我急得百爪挠心直跳脚,眼泪也随着奔涌而出,陈思杰走的时候为什么没叫上我?他不是不知道我还在里面啊!他为萧家效命,我也算是半个主人了吧,他为什么敢这样对待我? 因为没吃早饭,手部又失血过多的缘故,我头晕目眩的要命,胃也开始抽筋,我跌跌撞撞的走到厨房,想找点东西吃,但是我绝望的发现,厨房里居然空空的,什么东西都没有! 我打开柜子一一查看了个遍,别说吃的喝的,连丝灰尘都没有!我的心越来越慌乱,突然有种想死的感觉,我挣扎着扑到水槽边,打开水龙头,想接点水喝,但是水龙头居然没水! 疯了,简直是疯了!没食物也就算了,连水都没有,电话打不通,人又出不去,这不是诚心要我的命吗? 大脑供血不足的感觉越来越强烈,眼前阵阵发黑,我离开厨房,向萧寒的房间挪去,我想到了他房间的两个纸扎人,带着诡异笑容的纸人,纸人也是人,或许能给我点安慰,而且我必须躺下休息一会,不然在这里晕死了,都没人来救我。 萧寒的房间在三楼,我好不容易挪了上去,上气不接下气的趴在扶手上喘着气,从三楼的扶手可以看到一楼大厅,我的目光落在了做法事留下的神龛上。 神龛黑魆魆的立在一个红色的盒子上,它们之间的关系好像是坟墓和墓碑,一股强烈的欲望突然扼住了我的心,我要从三楼跳下去,然后钻进红盒子,我就安全了,就不会这么绝望这么难受了。 这种欲望越来越强烈,不能再等了,那红盒子真的好诱人!它那么美,那么的温馨,那么的恬静,就像温暖的家一样,实在是太诱人了,我急切的想进入它的怀抱! 我舔舔干裂的嘴唇,慢慢抬起了腿,毫不犹豫的纵身一跃! 但是我奇怪的发现,我并没有迅速降落,我的脚好像被什么绊住了,导致我的人半吊在了空中,头朝下非常难受。我琢磨着应该是鞋带或者裤脚被勾住了,我像游泳一样抬起手臂,奋力的往下扑了几下,企图挣开束缚。 但是好像没用,我挣扎着仰起头往上看去,我的脚被一只玉箸般的手紧紧的拉住!蜂蜜味,我吸了吸鼻子,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蜂蜜般的腥香,是他!古尸! 我愤怒的打了个挺,“放开我!这样我很难受!我好累,我要下去休息一会,你快放我下去!” 他没回应我,但我的身体正慢慢升高,我被他提了上去。他面无表情的拦腰把我抱起,一脚踹开了萧寒的房门,把我扔在了一只沙发里。 幸好沙发够厚实柔软,不然要伤到我了!这个砍脑壳的! “怎么又是你?真讨厌!” 我挣扎着坐直身子,气愤的说,“我很累很辛苦,我要和下面的红盒子融为一体!死亡,是我最想得到的礼物!你凭什么打断我追求舒适的权利!” 他不说话,只狠狠的逼视着我,眼神深邃冷酷的要命,空气弥漫着一种威压之气,我不由矮了半截,愤怒的气焰也被灭了,将身体往沙发里缩了缩,避开他锐利的锋芒,打量着他的其它身体部位。 他今天穿了个黑色的斗篷,脸上的轮廓和脖子上的曲线以及刀削般的下巴都被衬托得风姿卓越异常俊朗,整个人显得玉树临风卓尔不群,天生的王者之气使人不敢轻易侮慢。 他充满浓烈男性气质的磁场完全把我吸引住了,实在是太好看了,太养眼了……简直帅绝人寰!不给人留活路! 他长成这样就是犯罪,他自己造不? 呃不! 我伸出一只手罩在眼上,我可不是以貌取人的那种女人!再说,他帅不帅的和我有什么关系,镇定,镇定! 第033章 绿玉双毒蛊 就这样被一绝世靓仔冷酷的逼视着,任谁不心潮起伏也是不可能的,虽然我极力镇定了心绪,但血液的循环的速度还是被他的目光给加快了,头晕恶心、慌张迷茫的感觉早就被取代了。 我只是不能独自一个人被关在一个密闭空间,如果有人陪我,我就不会那么抓狂,这一点只有我妈还有我姑姑,以及萧寒知道。 我把虚罩在眼上的手放了下来,咬着唇弱弱的说了句,“不知道怎么滴,我刚才突然很向往死亡,就不知道人死了之后,该往何处安身?” 他没有接我的话,只慢慢蹲下来继续目不转睛的审视着我,眼神里好像有个问号在晃动,我打量了一下自己,除了被划伤的手心,我一切正常啊,他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我? 不要说是被我的美貌深深折服了,不用说我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肯定挺狼狈的,毫无美感可言,跺着脚哭嚎一上午了毕竟。 我被他看的浑身发毛,竭力往后缩,想离他远点,这时他的手突然伸了过来,直奔我的领口,我吓得打了个哆嗦。 天啊!他该不会是想……毕竟这里和医院四楼的环境很相似…… 哦!不! 已经被他莫名其妙的强行占据了一次了,这次再来一次,那我成什么了? 天哪,好紧张,我该怎么反抗呢,打,肯定是打不过的;骂,对这么高颜值的帅哥,怎么骂得出口嘛,愁死人了! 对,要先声夺人!最好让他打消这个念头!我攒足一口气尖叫了一声,但是雷声大雨点小,从嗓子里只发出一句闷哼而已,还是极易让人产生误会的那种曲折缭绕的闷哼! 我被这富有暧昧色彩的哼声吓了一跳,完了,彻底完了!还是认命吧,萝卜拔出来坑依然还在,保命要紧!我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可是,过了这么久,怎么还不扑过来,怎么回事? 我睁开眼睛,看到他只是把我的蟾蜍吊坠拉了出来,放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着,看得很认真。 天!难道我又想歪了? 突然,他白玉兰一般的手指稍一用力,一把将我的蟾蜍吊坠拽了下来,我心里一怒,他这是要劫财? “喂,你干嘛,这个对我很重要!” 我恼羞成怒的扑向他,像一只张牙舞爪的猫,想要把吊坠抢回来。 他很帅气的将手一躲,避开了我的抢夺,然后将手紧紧捏了一下,缓缓的伸到我眼前,玉蟾蜍已经被他捏的粉碎。 “你!” 我只觉的一股热血直冲脑门,两只眼睛又开始发花,怒吼道:“你知不知道,我今年二十了,才第二次过生日,你居然把我如此珍贵的生日礼物搞坏了,你——”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他从碎了的玉蟾蜍中间提起了一只蜈蚣,一只淡绿得接近透明的活蜈蚣。 “知道这是什么吗?” “蜈蚣,你从哪里捉来的?想拿这个吓唬我吗?可没那么容易!一个,它看起来很乖根本不吓人;第二,我胆子很大你知道的。”我不屑的翻了个白眼。 他瞥了我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好像我是个不可理喻的人似的。突然,他把蜈蚣扔了出去! 那蜈蚣瞬间变大,咆哮一声,脚爪唿扇着乱窜,好像触龙神一般向我扑来。 “妈呀!蜈蚣成精了!” 我吓得捂住了头钻进了沙发靠垫里,抱着必死的决心等待着,但是什么也没发生。 “这叫绿玉双毒蛊,将蛊练出来以后,装进玉蟾蜍里面,佩戴的人会迷失心智自寻死路,就比如刚才有人想跳楼一样。” 听到他的声音,我把头从靠垫里解放出来,他掏出了个小瓶子把蜈蚣装了进去。 迷失心智,自寻死路!没错,我刚才确实是想自杀来着,自打那个蟾蜍吊坠被摘掉之后,我立刻觉得之前的想法不可思议!我是个幽闭症患者,怎么会向往一个密闭的红盒子! “你是说这蜈蚣是蟾蜍吊坠里面的,那为什么蟾蜍被你捏碎了,而它没事?”我故作嘴硬,狐疑的看着他,这吊坠是萧寒送我的,他该不会是想往萧寒身上泼脏水吧? “自己想去。” 他漫不经心的回了我一句,把瓶子拢进袖子里,走到萧寒床前,若有所思的打量着那一对纸人,我赫然发现那对本来诡笑的纸人突然变成了苦瓜般的哭脸! 他认真打量着纸人,过了好一会儿,才摘掉纸人额上的符纸,然后又看了我一眼。 我今天已经被他莫名其妙的看了好几眼了,看得我好恼火,最主要的是我根本不知道他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现如今,我倒是很怀念他那邪魅的轻笑了,虽然那笑容也很欠抽! 第034章 借点口水喝 看完了那让我恼火的一眼,他对着纸人缓缓的伸出玉瓷般银润的右手,一股紫色的雾气从手心里冒了出,女纸人身上已经干涸的血好像又有了生命似的,在紫雾的感召下,慢慢聚成了一粒棒球大小的血珠,我想这血珠应该是我刚才的出血量吧! 他一个海底捞月,姿态潇洒的把血珠拢在手里,又看了我一眼,这次我看懂了他的眼神,满眼的恨铁不成钢。 “任人宰割也得有个限度,难道就不怀疑吗?” “后来也怀疑了。”我小心的嘀咕了一句,“那纸人是来做什么的?” “冥婚锁心咒,你不要担心,没你的血它什么也做不成。”他简单的回答了一句,拉出腰间的宝刀,唰唰挥了几下,纸人已经变成了纸片。 冥婚锁心咒是做什么的,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我想问个明白,但以他言简意赅的作风,应该不会给我解释的那么仔细的,反正已经被毁了,算啦! 虽然这个古尸一开始对我做出我不愿意做的事,但是他后来的种种行为表明,他不但不会伤害我,而且还会时不时的保护我,所以和他在一起,我的心潜移默化般的就踏实了。 “走吧!”他把我从沙发上拉了起来,玉兰花瓣一般的莹润的手指抚了抚我的脸,爱怜的说,“小丫头,你瘦了,出去吃点东西。” 我确实又渴又饿,除了昨晚喝了一点菜汤,再也没吃过东西了,这时候突然觉得心里干的像塞了块石头,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我仰起脸看着他,干咽了一下喉咙,有气无力的说,“我好渴,想喝水,我觉得我要脱水了。” 他的嘴角扬起一抹久违的坏笑,“水没有,但,也不是没有办法。” 他邪魅一笑,定有不祥! 我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他拥入怀中,他微微颔首,额前的碎发轻轻拂过我的脸颊,有点痒。 我抬起手想把他的发丝拂开,他的唇突然覆了过来,灵巧而润泽的舌轻柔的穿过我那干枯的嘴唇,撬开我的牙齿,滑入我的口中。 一丝凉爽温润的感觉袭上心头,我顿时觉得心旷神怡,没那么干渴了。 一滴口水从他的舌尖缓缓滑落到我的口中,犹如甘泉一般微甜润口,我忍不住伸出本来紧缩在口腔后面的舌尖,轻轻触碰他的,以求取更多的琼浆。 他的舌在我口中轻轻蠕动,在这种蠕动的刺激下,我也终于分泌了自己的口沫,口中开始润湿,心中压着的那块石头也渐渐融化掉了。 可能意识到我没那么干渴了,危机已经缓解,他把舌从我口中退了出来。 “不……我要……唔……” 我一时不想放过那凌冽的甘甜,居然鬼使神差的伸出舌尖跟了出去,探入了他的口中,和他的舌缠绞在一起,随着吻的加深,心中穿过一道道强力的电流。 这电流让我摇摇欲坠,我想勾住他的脖子,但是由于他太高了够不着,只能搂住他的后背,由于体力逐渐不支,我终于从他的口中退了出来,他唇角轻轻勾起一个优美的弧度,伸出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擦掉了我唇角拉起的一丝银线。 我的脸突然一阵发烫,估计红的像猴屁股了,猛地推了他一把,腿脚一软向后踉跄了一步,连坐带躺的仰倒在沙发上。 天啦!我刚才做了什么?我这难道是要背叛萧寒的节奏吗? 呃不!我只是口渴,想喝点水而已! 再说,难道不是他先勾引我的吗? 第035章 惊喜红盒子 我仰躺在沙发上,傻了一般盯着他,希望他能给我个答复,希望他能承认,是他强迫我勾引我的,而不是我主动向他索吻。 见我求知欲很强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他咬了咬唇,避开我的目光,把轮廓优美的侧脸对着我,然后无辜的撩了撩前面的几缕风骚的碎发,“开始是,但后来……” 他这番动作,若不是我半躺在沙发上,肯定要稳不住休克到了! 我捂住发烫的脸,太没节操了,我可是有未婚夫的人,萧寒要是知道了,一定会悲伤的!我这是在给他戴帽子! 但也不能怪我,萧寒和我素来清汤寡水,更奇葩的是,恋爱三年,初吻仍在,不过后来在医院四楼被古尸给破了! 然而,这古尸和萧寒截然相反,他太会勾引人咯,咬唇撩发侧颜什么的,尽放大招!我这涉世未深的人哪里抗得住嘛! 还有那吻功,简直好的惊天地泣鬼神,令人发指!我情不自禁的伸出指尖抚了抚唇,不如,再试一次? 哦,天哪天哪,我在想什么呢! 我侧过头调整了一下心绪,然后抬起眼很正经的看了看他,他的眼神刚好也闪过来看了我一眼,眸子深处居然有些羞涩!羞涩,羞涩啊……少装了,医院四楼,不知道如凶猛禽兽般霸占别人的是谁! 不过他前面的几缕头发,为什么有点焦,像被火燎到的感觉。 我站起来,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发,疑惑的问,“头发怎么了,你烤火了?” 可能是我的这个关心让他备受感动吧,他突然腼腆的笑了一下,很清纯的样子,“没什么,因为着急过来,头发飘到斗篷外面,被太阳照到了。” 对对!我猛拍了一下额头,他不是人是尸体,是传说中的僵尸,不过应该等级挺高的了吧?不然大白天的怎么敢出门,而且他会飞,如果我没料错,他一定是达到了飞尸的等级,我的手突然痒痒了,真想把他解剖了看看,内部结构有什么变化。 “走吧,我送你出去。”他拉起我的手,把我从突发奇想中拉了回来。 我回过神来,“哦,门被锁了,窗也封了,你能出去,我出不去,你帮我叫个开锁匠……”我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嗖”的一下,人已经被他揽着跳到了一楼大厅,站在了神龛的前面。 “真是个好地方,阳光一丝都进不来,也不会太暗,以后这里就是我的临时府邸了!” 好个头!我不禁腹诽,这地方是我们萧寒的家,未来也是我的家,凭什么被你霸占? “想不想看看你刚才向往的‘家’?”他伸出修长的手指了指神龛下面的红盒子。 “看看也行,不知为什么,刚才真觉得它很美好!看一下是不是真的表里如一!”我承认我的好奇心很强。 他把神龛拿起来看了看,利落的扔到一边,眼神一凛,挥起一掌“啪”的一声,把红盒子的盖子推出了很远,我赫然看见盒子里面也是猩红的颜色! “啊!啊——” 只看一眼,我就被里面的东西吓得心胆俱裂,惊叫了两声,还没来得及叫第三声,就被古尸捂住了嘴。 我颤颤抖抖的看向他,他拂了拂我的头,好像是安慰我,“别张嘴,小心不干净的东西趁机钻进你的嘴里。” 我忍不住又看了一眼红盒子里的东西,这是个干尸,穿着大红色的长裙,裸露在外面的皮肤已经变成灰褐色,她的头发很长,前脑门有个裂缝,里面的脑仁也干涸了。 两只眼窝里都是坍塌的褶皱,显得狰狞无比,最可怕的是她的嘴僵硬的张着,张的很大很圆,比圆规画出来的还圆,好像要对我述说着什么。 难道她是在小巷里诱惑我跳墙的那个鬼,同时也是非礼萧寒的那一只?她的尸体怎么会在萧家? 我想问古尸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我不敢张嘴,她的嘴张的那么大,好像随时要喷出毒气一样,万一喷到我的咽喉深处怎么办。 “魂魄和身体不能合一,难怪想要你的命!但是除了我,谁都不能要你的命!你站远一点。”古尸在我的发丝上吻了一下,放开了我。 这话怎么听着又点怪!不过,我还是很听话的捂着嘴退到了五步之外。 第036章 食尸触龙神 古尸拿出了装蜈蚣的那只小瓶子,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掐诀一样比划了个手势,好像在发号施令,而我居然看到那条小蜈蚣点了点头。 古尸这才拔开瓶塞,蜈蚣像西游记里的小白龙一样呼啸一声冲了出来,窜到空中瞬间变大,复杂的脚也变得很长很长,宛若触龙神的须子,颜色也不是绿得透明的那种,变成了棕黄色和褐色相间的警戒色。 它突然嘶吼了一声,张牙舞爪的冲向女尸,一口把女尸吞了进去,贪婪的咀嚼着,让我想到了自己平时咀嚼爱吃的咸干鸡爪时候的样子。 它嘴里传来“咯嘣咯嘣”的声音,就好像我们吃脆骨的那种声音,我想它一定把女尸当成美味的点心吃掉了,渣都不剩一滴,然后乖乖变小。 古尸把蜈蚣收好,好像瞬间移动一样,一下站在了我的面前,递给我一样东西,是我的手机,可能是刚才跳楼头朝下的时候掉地上了,我没在意,顺手装进了衣兜。 “我不能送你了,但是我会让阿臭帮我送你。”他浅淡的笑了一下,唇角扬起好看的弧度,稍稍露出几颗莹润的皓齿,伸出手随意的扒拉了一下我的头发。 “不送也行,熟门熟路的!只是阿臭是谁?”我诧异的东张西望,这里还有别的人吗? 古尸笑了一下,打了个清脆的响指,我猛然看见沙发后面探出个毛茸茸的小脑袋出来,两只眼睛像黑豆一样又圆又黑又亮,鼻头也是黑黑的,嘴角长着胡须,额头中间有个白色小圆斑,好可爱的样子,这不是一只黄鼬嘛!俗称黄鼠狼! “真可爱,是你养的啊?”我对黄鼬招招手,它嗖的一下跑到了古尸的脚边,翘着大尾巴来回扫着古尸的腿。 “有没有觉得面熟?你生辰的那一天,我给了你一把刀,那刀上刻画的就是它!”他对自己的宠物很得意的样子。 刀! 我大脑忽闪了一下,那把刀去哪了?一时想不起来了!我胆怯的看了一眼古尸,讪讪的笑了笑,“对不起啊,古尸!我把你送我的刀弄丢了。” 听了我的话,他瞬间愣住了,本来深邃的眼睛好像没有焦距一样黯淡了下去,落寞而悲伤的样子,脚边的黄鼬也愣住了,它模仿主人的样子呆呆的看着前方,模仿的出奇的相似。 空气里仿佛凝滞了一般,带着无比沉重的气息,我着实吓了一跳,看来这把刀对他很重要,都说了不要给我,看看看,丢了吧! 不过东西总是我弄丢的,我自觉没味,怯怯的说:“我会赔你一把的,我去古玩市场淘一淘,看看能不能找到差不多的!但是肯定是赝品的了,你也知道的我没什么钱,要不我道淘宝网上买一把还给……” “走!” 他突然没头棱脑的喝了一声,我一个没准备,吓得浑身上下都打了个哆嗦,瞬间觉得有点悲桑,眼泪都在眶眶里打转了。 这也太可恶了! 至于嘛,不就是一把刀么?我也没问你要,是你硬塞的吧?丢了就觉得宝贵了,是不是想讹我呀! 我气得转身想走,但是门被锁了,我是打不开的,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权衡再三,最终我忍住了脚步。 “呵!” 那可恶的古尸忽而笑了,是凄楚一笑的那种笑,嘴里喃喃的说,“古尸,古尸!很好,我连个名号都没混上,确实我是个尸体,我——” 他好像说不下去了,把脸侧到了一边。 猛然间,我的天灵盖好像被一道闪电劈中,瞬间明白了他在乎的不是那把刀,而是我没给他一个名号! 我懊恼的敲了敲脑瓜子,暗恨自己口舌太浅,说话不经大脑! 确实,我这么喊他实在是太没礼貌了,别说他前世做过太子,就是普通人被喊作是尸体,也会恼羞成怒的。 就比如,你喊一个丑女是丑女,喊一个豁牙子是豁牙子,喊一个笨蛋是笨蛋,他们肯定会生气一样,你喊一个尸体是尸体,他肯定也会生气的,这是1:1的关系。 换作是我,不光会生气,还会暴怒跳脚,甚至给喊的人一个过肩摔。 而他仅仅是喊了一声“走!”,算客气的了! 第037章 萌宠来袭收了你 我也不是那么没有眼色的人,我智商虽说不高,但知错就改不钻牛角尖是我的最大的优点之一! 我赔着笑脸转到古尸的眼前,想赔个礼道个歉,把这小小的不愉快掀过去,但看到他的眼睛,我瞬间沉默了。 他的眼睛表面有一处特别亮,闪耀着凄美的光泽,那不是泪又是泪,因为主人的坚忍,它被憋成了一个闪光点,镶嵌在俊朗的脸上,别添一番风情。 我的心有点疼,他为什么会这样委屈,仅仅是我因为我叫他尸体吗,还是觉得我没把他当作自己的夫君? 也许在古代人的眼里,男女之间发生关系了就是夫妻了,但是社会在进步,现在可不是那样的了,何况我已经有未婚夫了! 之前因为他对我的用强,我还挺恨他的,只不过随着他对我的帮助,我渐渐原谅了他对我的侵犯罢了,就当我们搞了次前卫的一夜之情吧! 他意识到我在看他,有点不自在,为了掩饰这不自在,他挥了下手,我听见大门“啪”的响了一声,好像门锁已经被他破坏掉了。 “阿臭,送她走吧!先去吃东西!”他说完看都没看我一眼,直接无视我,转过身决绝的走向了大厅后面的房间深处。 真是一个名号引发的血案! 看来被封建社会儒家思想毒害的不轻,就算是我不知礼仪好了,您这在棺材里躺了千把年的人,犯得着和我这样一个刚满二十岁的熊孩子计较吗? 真是气得想哭! 不过,看着他落寞的背影,我还是歉疚的在心里默念了句:我知道你的名字,玄苍,字漱瑾。 “吱吱……”阿臭在我旁边叫了几声,我弯腰想抱起它,它突然跑了起来,吱溜一下从几乎严丝合缝的门缝底下钻了出去 瞧人家这缩骨功练的! 我要有这个本事也贴地皮钻出去了,就不会有这个不愉快了,唉! 我轻轻转动门把手,打开一条细小的门缝,勉强挤了出去,然后迅速的关上了门。玄苍他不能被烈日照射,我尽可能的不把阳光放进去。 我深深呼吸了一口自由的空气,天边太阳已经西斜,可能已经下午了,想不到我居然被困在里面大半天,如果不是玄苍,我怕是已经没命了。 “喂,阿臭,你在哪里?” 到处看不到那只小黄鼬,我轻轻的喊了一声。 旁边的花棵子里簌簌的响了两声,花影摇曳之处抬起了半截油光水滑的毛绒身子,圆圆的脑瓜上两只眼睛宛如黑珍珠一样乌亮——正是阿臭,好可爱的小精灵啊,真是太有灵性了,好想把它养在身边。 如果我开口问玄苍要它,不知道他舍不舍得把它送给我,我扭头看了看背后紧闭的大门,不禁叹了口气,我伤了他的心,他应该不会再想见我了。 想来古人应该是很在乎名号的,看古装剧里面,再卑微的人,临死的时候也会报出姓名,以防做无名之鬼。 明太祖小的时候都没资格拥有名字,因为是八月初八生的,所以叫朱重八,后来才有了名字,可见姓名的重要。 我真不应该古尸古尸的叫了他那么久,站在门外的这几分钟,我幡然悔悟了,从灵魂深处彻底反省了自己曾经的无礼! 我突然很想回去,和他充分的表达一下我的悔悟,但是事有轻重缓急,我必须去找萧寒,不知道他有没有出事…… “走吧,阿臭。”我对着花丛里的黄鼬招呼了一声,阿臭接到命令,像离弦的箭一般冲向别墅院子的大门。 我急忙唤住了它,“阿臭,你慢点,我跟不上!” 阿臭来了个紧急刹车停在门边,它的后背对着我,默默的等待着,这小东西怎么都不看我一眼,是不是和它主人一样,生我气了呢,我可没得罪它啊! 有了这只可爱小家伙的陪伴,一路上我都没觉得累,看着在路边的绿化带里钻来钻去的阿臭,我疑惑的说,“他让你送我,是想让你保护我吗,可是你这么小怎么保护我呢?” 阿臭好像不愿搭理我的样子,依然翘着骄傲的大尾巴,在花丛中钻来钻去。 “呜,嗷!” 突然,耳朵后面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吼叫,低沉嘶哑,富有震撼力,应该是某种凶狠动物的怒吼。 我吓得打了个哆嗦,猛地扭过身子,看到后面冲过来一只藏獒,眼睛发红面目狰狞,邪恶而富有攻击性,嘴角挂着几缕粗细不一的涎水,看了让人作呕。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只藏獒一定经常吃活体肉,所以才会这么凶悍,它的主人在后面死命的拉着狗绳,被它拖得踉踉跄跄的,它不管主人的死活,近乎疯狂的对着我们狂嚎着。 “阿臭,你快上树,它好像看到你了,想吃了你!”我焦急的朝黄鼬摆手,示意它爬上树。 想不到阿臭根本不采纳我的建议,它站在一棵细小的垂柳上,拉起一根柳丝倏地往下一荡,一下子跳到了藏獒的头上,双爪紧紧拉住藏獒颈子上的毛。那动作一气呵成,干净利索! 了不得了,黄鼠狼成精了! 那藏獒意识到有东西跳到了它的身上了,立刻疯癫起来,吼声震耳,又扭又转,又抓又挠,把它的主人甩到了一边,打了几个滚。 一时间烟尘滚滚,土灰飞扬,那场面很是惨烈,不过和黄鼬两相对比,那藏獒的动作显得好愚蠢。 我吓得躲在一簇黄杨后面,心惊肉跳的偷看着这场鼬狗大战,狗主人扔了铲狗屎的铲子,连滚带爬的跑过来,蹲到我的旁边加入观战的行列。 突然,一阵刺心的臭味飘了过来,我估摸着可能是黄鼬放屁了,赶紧捂上鼻子,旁边的狗主人痛苦的皱起眉头,刚想开口说话,就被熏得连声咳嗽,忙不迭的用胳膊弯捂住了口鼻。 约摸几分钟的功夫,那只藏獒安静了下来,身子晃了两晃摔倒在地,想必是被臭晕了。 只是阿臭怎么不见了,难不成被藏獒吃了? 我吓出一身冷汗,捂着嘴说对狗主人说,“喂,铲屎君,你的狗吃了我的宠物!” “没有,它放了个屁就跑了!我看着了,你瞧在那边!”狗主人可能怕我讹诈他,慌忙的往绿化带指了一指。 果然,那个小东西正站在一簇花丛中,挠着双爪洗脸呢! 不错,好神兽!老娘一定要收了你! 可能现在还不行!但,未来一定要收了你!还有你的主人!谁叫你们先收了我的心? 呃……其实我就是想想,我已经有萧寒了,哎…… 第038章 恢复正常的手机 我三步并作两步跑到阿臭跟前,紧张的说,“你快回去吧,别出来了,外面危险的很,我要打车回学校了。” 刚好,狗主人拦了辆出租车,正央求司机帮他搬狗,司机吓得直摇头,我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医科大,开车!” 坐上车后,立刻觉得轻松了很多,刚才真把我紧张坏了,没有注意到口袋里好像有个按摩器一样的东西,在不停的震动着。 是手机! 我忙不迭的把手机掏出来,屏幕上不断的跳出未接来电、微信、短信的提示音,好像狂轰乱炸一样。 我划开屏幕,看到有未接来电99个,未读短信息99条,未读的微信无数个,未接电话里,最多的是萧寒的号码,其次是丝杨的,还有我姑姑和我妈的,远不止99个。 他们都在找我,看来萧寒没事,他是安全的,我为他担心是多余的,唉,想不到最不安全的人恰恰是我。 不过,为什么这些信息同时跳了出来了呢?如此说来,难道萧寒家安装了信号屏蔽系统了吗?但是昨天在他家的时候还可以通话的,如果有屏蔽器也是才安装不久的,目的应该是想切断外界的联系,置我于死地! 我刚想回拨丝杨的号码,手机又响了,是丝杨打来的,我滑到接听键,“喂,丝杨。” “喂,你死哪去了!你知不知道我们快担心死了!我快吓死了,我们已经报警了,世界大乱了……” 丝杨的声音粗粝颤抖,带着哭腔,想必是哭了很久才有这效果,背景声音听起来很嘈杂,可能我的出现让他们轰动了,都争抢着听电话。 “喂,蓁儿,”声音换成了萧寒的,“你,还活着?你真没事吧?你……” 他只说了简短的几句就哽咽了,我刚想安慰他两句,这时声音又换成了丝杨的,“你在哪?快说快说!今天是我的生日,萧寒说要给你补过生日,所以我们一起过咯!结果呢,起床后你就不见了,你到底去哪里了!你他妈的给我说清楚……” 我猛然记起今天确实是丝杨的生日,她比我大一岁,也是五月出生的,只不过不是闰五月。 “对不起丝杨,我有事耽搁了,你的生日在哪过,我现在过去!” “在萧寒的新家,剑云别墅8号。他打算着乔迁的同时给你过生日,来个双喜临门,为了给你个惊喜,所以没和你说,想不到你居然这样辜负他!你说,你是不是和男人约会去了?”她压低了声音。 “我等下就过去,挂了。” 没等她同意我就挂断了电话,顺手关掉了手机,我考虑事情的时候,是不能被打扰的。 萧寒搬家了,那么萧寒的妈给我打电话,可能是要我去他们的新家,但是为什么司机把我送到原来的家了?而且我还在那里见到了陈思杰做法事,更可怕的是他家居然有一具女干尸,这一切该如何合理的解释呢?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我想应该有三种可能。 第一,一切都是陈思杰搞的鬼,他是个道士,或许从萧寒那里知道我特殊的生辰八字,想用我完成某种仪式,就是玄苍说的什么锁心咒,让那个女干尸灵肉合一,以达到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所以和司机勾结起来,把我送去了萧寒的老宅。 第二,陈思杰和司机的行为,全都是萧寒的妈妈指使的,毕竟是她打电话给我,才引发的一系列的事情,她自然脱不了干系!而且她家窗子都封了,她是女主人,不可能不知道这事,当然了我暂时想不出她陷害我的理由。 第三,一切都是玄苍从中作梗,他恰到好处的出现本身就值得怀疑,那个蜈蚣可能就是他养的!他善于养这些,那个可爱的黄鼬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吗?好像他还挟持我的手机了吧,难道是他在手机上做了手脚?他的身上可是有一种非自然的能量的,什么事做不出! 更可恨的是,他还诱惑我和他接吻来着,他的目的就是用高超的吻技虏获我的心,虽然我不知道自己对于他,到底有什么作用。 当然,这些都是我的怀疑,没有事实依据。 唉!心塞塞的,无缘无故的又被伤害了,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吗?不然的话,我该怎么做呢? “医科大到了。”出租车缓慢的停了下来。 我从沉思中醒了过来,“哦,那个,你继续开,到玉器一条街。” “要买玉器啊,那里可都是假的哦。”司机善意的提醒我。 “我知道,就是要买假的,真的太贵。”我对司机报以善意的微笑,司机也心领神会的笑了笑。 这个玉蟾蜍吊坠虽然是最新款,但是天朝的人善于模仿,玉器街上几乎哪家铺子都有,我挑了个和萧寒送我的那个差不多大小和色泽的,挂在了胸前。顺便花了一百大洋给丝杨买了个玉石的眼镜蛇当礼物,她很喜欢收集各种蛇。 等我赶到剑云别墅区的时候,天都快黑透了,路灯有些昏黄,我无聊的看着路边的绿化带,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喜欢阿臭了,居然产生幻觉了,总觉得有个小动物在里面钻来钻去。 突然,出租车熄火了,司机捯饬了半天,也没能发动起来,他抱歉的对我说,“对不起了,车子好像坏了,剑云别墅8号就在前面左拐第二家,还有几十米的距离,你能不能走过去?” “好吧。” 我付了钱下了车,沿着绿化带迈着沉重的步子,其实我已经很累了一点也不想走,肚子咕噜噜的叫,算来我已经整整一天没吃东西了,除了玄苍的几滴口水,我感觉自己软绵绵的像朵棉花,随时都会摊在地上。 “秦蓁。” 一个幽幽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我不由的收住了脚步,这声音很熟悉,难道是她!我的脑子迅速的浮现出在小巷遭遇的那一幕,当时她也是这样喊我的,“秦蓁,等等。” 该来的总会来,趁现在有路灯,我想看清她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萧寒家的干尸是不是她,我慢慢的转过身子。 一头长发飘飘,一袭红衣摇曳,脑门有个裂缝,一只眼球悬挂在外面,血丝顺着眼球滴答,路灯下没有她的影子,她是一只鬼魂,和身体分离了没有实体,所以像泡泡一样,没有影子。 她是不是萧寒家的那个干尸呢? 第039章 你是我的氧气 从女鬼的特征和衣着上看,确实和萧寒家的干尸很相像,但那干尸嘴巴张的老大了,以致其它五官不太突出,加上眼睛等早已经干枯变形,所以我不敢确定她就是红衣干尸。 “你是谁,叫什么,为什么总找我?”我真的很想知道答案。 “这是我刚死的样子,你不害怕么?”她怨毒的说,答非所问。 “不啊!已经产生免疫力,你要是想吓死我的话,就别费力气了,你不会成功的。因为我根本不怕鬼,鬼不过是虚无缥缈的东西,我怕的是人,尤其是支离破碎的人!” 我善意的提醒了一下女鬼,省得她白费力气,也省得彼此麻烦,“你不回答我的问题,我就走了哈,别再来烦我!” “哈哈哈……秦蓁,你这个脚踏只船的贱人!” 她突然凄厉的狂笑起来,“我的身体已经被你的野男人给毁了,枉然了,全都枉然了!我再也回不去了,我再也不能和他厮守这一世了!你去死吧!和我一起痛苦的游荡吧,哈哈!” 她的笑容狰狞可憎,那个悬挂在外面的眼睛也笑得猩红,她伸出腐烂的长指甲,直接锁向了我的咽喉。 我没有躲闪,因为我早就看到了女鬼后面有个毛茸茸的小动物,是阿臭!想不到它一直跟着我,我感动的眼睛有点朦胧,我好喜欢你,阿臭!你知不知道? 阿臭完全失去之前可爱的萌宠模样,它的头紧贴地面,呲着尖牙,毛发倒竖,大尾巴高高竖起,虎视眈眈的盯着女鬼的一举一动,一副开启了战斗模式的样子。 就当女鬼快要扼住我的咽喉的那一刻,它像闪电一样,嗖的一下蹿到了女鬼身上,开始了疯狂的撕咬,一阵令人眩晕的臭气随之袭来。 女鬼没料到自己会被偷袭,惨叫了一声,张牙舞爪的隐匿了。 我掩着口鼻说,“谢谢你了,阿臭!我没事的,你快回去吧。” 阿臭看都没看我一眼,钻进了旁边的花丛,我的心里一阵失落,怎么样才能让它喜欢上我呢? 好不容易到了剑云别墅8号,隐约看到大门两旁好像蹲了两个小石狮子,我没在意,直接推开门,刚想进院子,突然被人从后面拥住了,通过那人呼吸出来的气息,我知道他是萧寒。 原来那黑乎乎的东西不是石狮子,是蹲在那里的萧寒,那么另一个一定是丝杨了。 “丝杨,生日快乐!有礼物哦!眼镜蛇!” 丝杨接过礼物,恶狠狠的回了一句,“老娘先谢你,等下再和你算账!” 好亲切的语气,我欣慰的笑了笑,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手机恢复正常的时候,我第一个想联系的是丝杨,而不是萧寒。 唉!我不会是有同性恋的倾向了吧? “蓁儿,你怎么能这么残忍?你是不是要离开我?” 萧寒把我扳过来,扯过我的玉蟾蜍吊坠看了看,在我额上亲了一下,然后用力的抱紧我,好像要把我揉碎到自己的身体里去一样。 “你就是我的氧气,没有你我无法呼吸,没有你我活不下去的!答应我,永远不要离开我,好吗?”萧寒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怎么会离开你呢?你不要瞎想啊!”我被他勒得快喘不过气来,再加上肚子饿,急迫的想进去吃点东西,目前我想做的是挣开他的怀抱。 “你真的不会离开我吗,你发誓!”萧寒更紧的搂住我,急切的说。 “我发……”我不禁翻了个白眼,发誓该怎么发? 突然,我瞥见不远处的花丛里,忽闪着两点绿盈盈的亮光,那亮光刺痛了我的双眼!那应该是阿臭的眼睛,它在看着我呢!犹如被捉奸了一般,我猛地推开了萧寒,心里忐忑的要命。 萧寒奇怪的问,“怎么了?” “没……没什么,我有点不舒服。”我支支吾吾的说道。 “哎呀,你们小两口别腻歪了,来日方长!先进去再说了,大人们都要急疯了!”关键的时候还是丝杨给我解了围,她拉起我进了别墅。 大厅里灯火通明,灯红酒绿,玻璃器皿反射出耀眼的光芒,我一眼看到中间立着一个好大好高的花式蛋糕,桌子上放着各式精美的菜肴甜点,散发着诱人的香味,我不禁咽了下口水,真想扑过去大吃一顿,但是不行,气氛不对。 “我们的小寿星蓁蓁回来了,大家鼓掌!”丝杨很没眼色的大喊了一声,她到底是个没有心肺的傻大姐,看不到气氛很紧张吗? 我姑姑威严的坐在仿古太师椅上,她左边是我妈,右边是萧寒的妈妈,不远处还站着陈思杰,几个人都阴着脸。 我心里不禁泛起嘀咕,这是摆脸色给我看的吧,我今天不知道受了多少苦,回来还被家长骂,真是命苦! “咳!”我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胡适先生曾经说过:世间最可厌恶的事莫如一张生气的脸;世间最下流的事莫如把生气的脸摆给旁人看。” 但是,没人理我,我想她们应该不知道胡适先生曾说过这样的话,就算知道估计也不会当回事,因为她们这个年龄段的妇女,偶像一般是刘德华。 我偷偷的扯了扯丝杨的衣服下摆,小声说,“我好饿,前胸贴后背。” “我看出来了,估计不会让你吃的,我给你和和稀泥哈。” 丝杨凑到我姑姑她们身边,谄媚的说,“各位太后老佛爷,放松一下你们的面部肌肉,不然容易松弛,还会影响到大姨妈的正常代谢!注意哈!” 然后拉着我的手臂,“时间不等人,现在我宣布,有生以来最幸福的生日宴正式开始!走吧蓁蓁,点蜡烛去!” “慢着!” 姑姑严厉的瞪了我一眼,她的这个眼神是我从小就惧怕的,只要看上一眼,我就想钻回我妈妈的肚子里,这次也不例外,我突然感觉自己矮了半截,抬起的脚步也定住了。 看来我把胡适的话搬出来压她们是大错特错的,我应该像只小猫咪一样撒娇道歉,或许她们吃这一套。但是,我又没去做坏事,她们为啥给我脸色看,我突然有点心疼自己了。 “秦蓁,当着你萧阿姨和你妈的面,你把事情解释清楚。”姑姑发话了。 唉,我就知道姑姑不会放过我!以她的脾气,肯定要审我的,但是我偏不想把我去哪里了说出来,我要留着慢慢研究品味。 所以,我没吭声。 第040章 噩梦 “哎呀,阿琼,小蓁还是小孩子嘛,偶尔贪玩或者做点错事是可以原谅的。”萧寒的妈妈沉不住气了,开始讲情。 我妈妈赶紧跟着附和:“是啊,是啊!不要上纲上线的,你看她好憔悴的样子,让她休息一会再审。就按丝杨说的,我们先乐呵乐呵……” “是啊姑姑,蓁儿去哪里了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平安回来了,大家就不要追究了。”萧寒也替我说话,丝杨对萧寒的话颇为赞同,头点得像鸡啄米。 旁边的陈思杰突然偷偷的瞟了我一眼,碰上我的目光又迅速的闪开,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尖嘴猴腮的,看着让人反感,我觉得自己该说点什么敲山震虎。 “姑姑,我去哪里了,你该问萧阿姨。”我不软不硬的将烫手的山芋抛给了萧寒妈妈,我要看看她的表现。 “这……” 她突然语塞了,不过到底阅历丰富,迅速扭转了乾坤,“大概早上七点多钟,快八点的时光,我给小蓁打了个电话,让司机接她过来一趟,谁知左等右等不见她来,我都快急疯了!小蓁你说实话,你去哪里了?” 萧阿姨踢得一手好球,我姑姑又把严厉的目光瞄准我,大家的头也开始转向我。 “问题就出在这里,萧阿姨你家是不是换司机了?”我迈开了试探性的第一步。 “啊!”萧寒的妈妈神色稍显慌张,楞了一下才忙不迭的说,“没……哦,我想起来了,换了,换了一个。” “所以啊,”我猛拍了一下桌子,萧阿姨的身子闪了一闪,“我又不认识新司机,上错车了,被关到了一个黑屋子里,你们不信,陈思杰学长可以替我作证!” “我?”陈思杰用手指着自己,无辜的的看了看大家,讪笑着说,“这怎么可能,我一天都和阿寒在一起。” “是的,思杰基本一整天和我在一起。蓁儿,你真的上错车了?”萧寒紧张的拉起我的手。 “当然了,不信你看,”我把受伤的手伸到众人面前,像战利品样一一展示,“我还受伤了,幸好那个歹徒人傻,门没锁好,不然我就死翘翘了!” 我说完对陈思杰笑了笑,他心里一定后悔自己没锁好门吧,陈思杰避开了我的目光,一副不自在的样子。 姑姑虽然还是将信将疑,但是看我受伤了,终究有点心疼,她叹了口气,清浅的骂了几句就放过了我,生日宴会宣布正式开始。 我累得像孙子一样了,还要吹蜡烛许愿给长辈敬酒,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模样,有钱人家就是规矩太多,我什么时候能吃点东西啊! 丝杨玩的很高兴,她向来不拘小节,把醇香的美酒倒进一只精美的古典酒壶里,就着壶嘴时不时的滋一口,好像神仙一般逍遥。 而我却心绪不宁,犹记得在春晓公园遇到的那个长脖先生,他说我心魔太重,什么事情喜欢翻来复去的想,现在想想还真是这样,我始终放不下这个心结。 萧寒的妈妈太可疑了,还有陈思杰,他们到底想做什么?萧寒为什么要替陈思杰作掩护,难道他也是事件的参与者? 不,不可能,萧寒对我是真心的,从我们认识的那一天起,我就知道我们是真心相爱的,他怎么会设计我呢? 真头痛啊,算了!这次有惊无险,认栽算了! “喝完许愿酒,就可以切蛋糕咯!”丝杨好像喝高了,她醉醺醺的摇晃着身子,捏着蛋糕刀说,“蓁蓁,快来!我们俩一起切!” “哦。”我有气无力的走到她跟前,伸出手想握住刀把,一不小心握了个空,丝杨的身子突然晃了一晃,撞了我一下。 我突然觉得自己到了忍耐的极限,眼前一黑,整个人都砸到了蛋糕上,在稀里哗啦的响声中和一串串的尖叫声中,我晕了过去,只是还没晕透,虽然眼睛张不开,但心里还有点明白。 好遗憾!眼前看着这么多美食,居然被饿晕过去了! 萧寒又高又帅,出手大方,关键的时候也能挺身而出,只不过今天有点心不在焉似的,完全失去平时的主角光环,自始至终都没问我有没有吃过东西,饿不饿之类的话。 当然,他以后必然要继承家族庞大的事业,日理万机,哪有时间婆婆妈妈嘘寒问暖?相反的,应该是我对他无微不至,用心服侍才对,我理解,理解! 所以,瑕不掩瑜,他仍然是值得我倚仗的人,是我最最亲爱的未婚夫! 给自己灌输好思想方针洗好脑,我彻底的晕了过去,我梦见了自己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四面都是水乡,周围尽是芦苇,凉风徐来,芦苇如绿色的浪潮直涌到天边,铺天盖地的苇浪中间有一个小小的我! 我有点头晕目眩,恍然迷失在芦苇丛中,这是什么地方?我为何会置身此处? 突然,天阴沉了下来,狂风大作,雷电像战车一样从天边滚滚而来,好像是追着我劈一样。我吓疯了,拔腿就跑,没有目的也没有方向,像一只无头苍蝇横冲直撞。 不知道跑了多久,恍然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跌跌撞撞的向我迎来,那人一手捂着前胸,时不时的呕出一口鲜血,我的心一紧,这不是玄苍吗,他怎么受伤了? 他跑过来拉起我的手,有气无力的说,“走!” “你受伤了!”我惊叫了一声,他的脸色苍白憔悴,不复往日的光鲜帅气模样,我的心莫名的很痛很痛,我一直认为,在所有的痛中,心痛是最痛的,是最难以忍受的。 他拉着我躲避着雷电的追击,没有说话。 “你等着哈!”我一把挣脱了他,伸手折断一只芦苇,对着手腕狠命的划去。 “不!”他撕心裂肺的大喊了一声,想制止我,但是已经晚了,手腕的鲜血瞬间喷涌而出。 我把手腕递给他,笑着说:“我的血能疗伤的是吧,给你,都给你!拿去吧,拿去用吧!” 看着血快速的流进了一只桶里,我的心没那么痛了,我欣慰的抬起头。 天啊! 怎么是陈思杰在提着桶接我的血,哪里有玄苍的影子,我吓得魂飞魄散,拉住小桶连声说,“你做什么,你做什么,把我的血还给我!把我的血还给我!” 陈思杰一脚把我踹倒在地,拎着血桶跑了…… “蓁蓁,蓁蓁!” 突然,我听到有人在耳边喊我,好像是丝杨在喊我,芦苇荡消失了,我虽是闭着眼睛的,仍能感觉到周围灯火一片辉煌。 第041章 捡脚印的女孩 我的眼皮很沉重,我想睁开眼却怎么都睁不开,我拼命的摇着头,竭尽全力好不容易睁开一条缝隙,灯光太刺眼了,好多人围着我,有丝杨,萧寒,还有…… 原来刚才我做了一场梦,我梦到了自己在一个茫茫的芦苇荡里,还梦到了他! 等等,我的手腕怎么这么痛,在疼痛的刺激下,我终于睁开了眼,猛然看到一支针筒插在我的手腕上,正在抽我的血。 我气愤的坐起身子,一把夺过针筒,拉出活塞,把血倒进了嘴里,然后把针筒狠狠的摔了出去。 周围传来了尖叫声,好像我癫狂的行为吓到了她们。 “秦蓁,你做什么!”姑姑气得浑身发抖,“我要带你的血样去化验,你怎么能这个样子?” “化什么验啊!我没病,我只是饿了,给我吃的,给我吃的!我要饭,我要吃饭——”我真的要发狂了,到底有没有人真正关心我啊! “蓁儿,你到底怎么了?”萧寒坐到床头一把揽住我,“你别激动,吃的马上就到!快把燕窝端过来!” 有人快速的把燕窝递到萧寒手里,他舀了一勺放到我的嘴里,我突然觉得想吐,“呕!拿走,一股鸟屎味!我要喝粥,二米粥,糯米和小米在一起熬的粥!” “你就作吧!”姑姑气愤的拉着妈妈,转脸就走,“走了,看着烦!” “蓁蓁,你就勉强吃一点燕窝吧!哎呀,像我们这种家庭,找碗米粥都难!”萧寒的妈妈不阴不阳的说了一句,也转身走了。 “蓁儿乖,再喝一口,啊——张嘴。”萧寒又舀了一勺过来,我痛苦的摇了摇头。 “蓁蓁,来穿鞋,我带你去吃粥,我知道哪里有卖。”丝杨许是看不下去了,帮我穿好鞋,拉着我就走。 “我开车送你们。”萧寒放下燕窝。 “不用了,你好好休息吧,你的伤不疼了吧?”我担心的看着萧寒,毕竟他是为了保护我才被吊灯砸中,虽然伤的并不重。 萧寒摸了摸头,“不太疼了,也好,那我让司机送你们。” 丝杨带着我来到小吃街一家叫“粗粮粥馆”的铺子,我终于吃到了梦寐以求的二米粥,就着雪菜,别提有多好吃了,丝杨受到我的感染,也要了一份杂粮粥,外加一份皮蛋。 “蓁蓁,对不起啊,是我喝多了没站稳,把你砸倒了。”丝杨内疚的说。 “说什么呢,根本不是你的原因,是我今天没吃饭才体力不支,你没看到我都瘦了。”我对着丝杨拂了拂脸颊。 “是哎,瘦了好多,下巴好尖了呢!看来挨饿是减肥的最好方法,但是我可受不了,老娘我就是不能挨饿!”丝杨夹起一块皮蛋递过来,“你光吃咸菜怎么行,尝尝这皮蛋,拌的不错!” 看到皮蛋,我的胃好像翻江倒海一样,呕吐的感觉异常强烈,我赶忙捂住了嘴,“呕!拿走,快拿走!” 丝杨愣了片刻,突然“啪”得放下筷子,惊恐的打量着我,“不对,蓁蓁,你不对!” 我皱了皱眉,没回话,我的胃里有强烈的灼烧感,我怕我一张嘴就吐出来了。 丝杨站起来,走到我的跟前,研究似的打量着我,“什么都瞒不过老娘!咱们都是学医的,你觉得你这样呕呕的,正常吗?那些好东西不吃,专吃稀饭咸菜,你拣嘴了,你知道不?” 我明白了她的意思,心里咯噔了一下,瞬间想起了医院四楼那昏黄的灯光。不,不可能! “你别神叨叨的,我饿了一天了,不饿出胃穿孔就不错了,也许胃部发炎了,所以就想吐了!” “也是啊!你和萧寒又没发生关系。”丝杨挠挠头,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不过我觉得吧,萧寒和他妈都有点怪,尤其是萧寒,虽然是你不让他送的,但是他还是应该送你的,带你来吃粥的应该是他而不是我。” “他为了保护我,自己都受伤了,能做到这种程度很不错了,还要他怎么样?”我不是在意这些无聊细节的人。 “但是,我觉得他对你,没有恋人之间的那种亲昵,比方说我都没看到过他亲你的嘴唇,最多亲这里。”丝杨掀开刘海,指了指自己的额头。 “拜托,我们亲嘴为啥非让你看到!真是让人无语!”我简直有点受不了了,丝杨怎么这么八卦。 不过,话说回来,好像萧寒真的没亲过我的嘴唇,刚谈恋爱那会,有一次我想吻他的唇却被他避开了,我们之间最多拉拉手,拥拥抱,亲亲额头或者手,所以说,恋爱三年,初吻仍在。 萧寒难到没有生理要求吗,那他和我在一起图的是什么呢?难道是要把初吻初夜这些留到新婚之夜? 可是难道他不知道这些东西是最不容易保存的吗?最终致使我的初吻给了玄苍,那个吻不断触动着我的心弦,吻已远去,但那一丝微凉一直都在,我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摸了摸嘴唇。 天啊,我这是在想念和他接吻的感觉吗?我心里还在想着他吗? 不不,我喜欢的是萧寒,我们马上要订婚了,萧寒对我才是真感情,他都不图我的身体,那肯定就是图感情了,我不能辜负他! “喂,想什么呢你!”丝杨见我半天没吭声,大声问道。 “哦,哦!没什么,走吧,回学校。”我匆忙的站起身,害怕被丝杨看出什么。 这家店离我们学校不太远,我们决定走路回去。出了小吃街,拐了个弯就到了学校西门的大马路。 路上行人稀少,好在路灯明亮,又是两个人同行,所以也没觉得害怕。 前面有个背着背包的女孩,看背影感觉很熟悉,应该是我们宿舍楼的,那个女孩走一步就弯一下腰,好像是在捡什么东西,可是地上明明没什么东西啊! 我杵了杵丝杨,示意她看前面,“那个是我们学校的吧?” “哦,那个不是414的李潇潇吗,她在干嘛呢?走去看看!” 我们俩紧走几步追上了女孩,丝杨是个热心肠,“李潇潇,你捡什么呢,丢什么东西了,你告诉我们,我们帮你一起捡吧?” 女孩直起腰,幽幽的说了句,“我在捡脚印。” 她的声音没什么温度,说完又自顾自的弯下了腰,做出捡的动作,然后叠放在另一只手里,让我想到了打纸牌的时候,掀起一张牌叠放在手里的样子。 第042章 凤冠又见凤冠 丝杨诧异的和我对视了一下,“呵呵,你说什么呢,脚印怎么捡呢?别开玩笑了,快回去吧,很晚了!” 女孩不再搭理我们,机械似的重复着捡起和叠放的动作。 丝杨忍不住了,伸手拉了她一把,“潇潇,一起走吧,都是一个宿舍楼的,我们不能把你落下。” 丝杨的力气挺大的,按道理被她拉了一把,怎么也得动一下吧,谁知那女孩竟然纹丝不动,丝杨惊奇的说,“哟,小样的!挑战我是吧?看你瘦瘦弱弱的,想不到还挺重!” 丝杨还想拉她,我突然产生一丝不祥的预感,拽了丝杨一把,把她拉到一边,“我觉得不对劲,你看她的眼睛没有焦距,直勾勾的,而且声音没有温度,李潇潇平时是什么样的,你难道不知道?” “是不对劲,我刚拉了她一下,她像铁铸的样,僵得很。” “我们先走。”我拉着丝杨快速的朝学校走去,只留下孤独的女孩在重复着她的动作。 回到了学校,我依然担心李潇潇,可能是我最近遇到的诡异事情太多了,神经有点敏感,尤其是看到活人反常的时候,我就会情不自禁的往坏处想。 “丝杨,我们先去李潇潇的寝室,告诉她的舍友她还在外面,让她们去迎一下她,不然我怕一个女孩在外面太晚了不好。” “行,她走一步捡一下,啥时候才能捡到学校,我们快点去她宿舍。” 我和丝杨一路小跑的来到了414宿舍,敲开了门,“那个,你们宿舍的李潇潇,一个人在西门外大路拐子那里,我们喊她回来她不肯,你们能不能去把她叫回来?” 414的女生奇怪的看着我和丝杨,她们的寝室长赵祯说:“你俩是不是看错人了呢,我们宿舍的李潇潇早就睡着了,她最近几天身体不好,睡得特别早。呶,你们看——” 顺着赵祯指的方向,果然看到李潇潇睡着了,脸冲着墙,只露出一截瘦削的肩膀。 “哦,哦,也许我们看花眼了。”我和丝杨尴尬的退了出去,回到自己寝室。 寝室里一片欢声笑语,辛蕾和曾凡正热烈的讨论着什么,看我俩进来,曾凡幸灾乐祸的说,“两个逃课大王回来了哈!新老师说了,明天和你俩算账!新老师来的第一天你俩就逃课,太不像话了。” “算什么帐?老娘也不是头一次逃课了噻!再说,就算是我不上课,也不会挂科,不像有的人,胸大无脑。”丝杨说完,把我送她的生日礼物眼镜蛇,往曾凡眼前一晃,曾凡吓得哇哇大叫的逃开了。 辛蕾笑着说,“蓁蓁倒没啥,她有大帅哥萧寒!丝杨你损失大了,新老师好帅的。” “没错!”曾凡闭上眼睛做陶醉状,“他还没进教室呢,我就感应到教室笼罩着一束强大的磁场!果然,他一现身就帅了我一脸鲜血啊!啊——那浓浓的雄性荷尔蒙气息,瞬间征服了我!还有他那颀长的脖子,鲜红的唇瓣,好想咬一口哦!” 丝杨作了个呕吐的动作,拿起毛巾进了洗手间,曾凡冲着她的背影喊道:“喂,别和我抢啊你!你避开着点,别尽往灯影上跳!还有蕾蕾也是!蓁蓁我就不担心了,萧寒的魅力还是很大的。” “新老师叫什么名字?”我打开书本,准备补一下今天落下的课程。 “苏澈!名字都那么的迷人,那么的苏!哦天呐,我要痴狂了!”曾凡紧紧抱住枕头,一副花痴的样子。 “哦!” 我虽然翻着书,但魂已经神游去了,怎么也定不下心去看,我的脑子里又浮现出晕倒时候做的梦,芦苇丛,受伤的玄苍。 其实芦苇我也只是在书上或者电视上看过,从没见过真实的芦苇,为什么会梦到芦苇荡,还梦到玄苍受伤,难道他真的受伤了吗? “丝杨!”我敲了敲洗手间的门,“我的刀你还记得吧,那天晚上你帮我割白衬衫,完了就没还给我。” “哦,知道,上面有个小动物的那个吧,蛮好看的,玉器街淘的吧?我把它放在你内务柜里了,你找找看。” 我打开了内务柜,毫无心理准备的,一个东西又“嗖”的一下跳了出来,“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打了好几个转,是我早晨扔掉的那个凤冠,它又回来了。 我吓得拍了拍心脏,捡起了凤冠,这是玄苍在医院四楼时候送我的,又回来了,可能注定扔不掉。算了,我现在也不想扔了! “蓁蓁,你的凤冠好漂亮,我前几天带了一下,哇塞,好适合我哦,我带着真漂亮!如果我和苏老师结婚了,把凤冠借我带哈。”曾凡一边给脚涂指甲油一边说。 “嗯。”我点点头。 果然在内务柜里找到了我的刀,幸好没丢。 仔细看,这把刀真的好漂亮,刀柄和底槽以及栩栩如生的小阿臭的雕像,都是水白玉色,晶莹剔透,散发着迷人的光泽,丝丝润手,刀片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的,反射着寒光,很锋利的样子。 我把刀紧紧握在手心,脑海里不住的浮现出玄苍受伤时捂着胸口的样子。 不如,借着还刀的机会,去萧寒的旧宅看看,看他还在不在里面,如果他没受伤,我就放心了,如果受伤了,我还可以照料照料他,医者父母心么。 我把小刀放进包包,穿了一件外套刚想出门,丝杨就从洗手间里出来了,她一把拉住了我,“喂,干什么去?” “哦,出去走走,有助于消化。”我故作轻松的说。 “不行,大半夜的,哪都不准去!你知不知道,今天你快把我吓疯了!你要是一定出去,我陪你一起。”丝杨的态度很坚决。 我叹了口气,让她陪,还不如不出去!算了,现在出去确实不好,尤其是我最近也算是倒霉透底的,没一夜不遇鬼的。 而且,我感觉我快疯了,为什么心里总想着玄苍,这样对萧寒不公平,我已经给他带了一次绿帽子了,虽然不是存心的,以后得特别注意了,不能再犯类似的错误! 所以还是不见那个玄苍的好! 我把包包塞进内务柜,去洗手间冲了个冷水澡,爬上了床,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其他三个姐妹还在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我清了清嗓子加入了进去,“如果一个男的不肯吻他女朋友的嘴唇,说明什么呢?” “那得看她女朋友有没有口臭。”曾凡抢先说。 “绝对没有。”我哈了一口气在手心,芬芳的不得了,怎么会有口臭。 “那就是长得丑,是只大恐龙,男人没兴趣,找她只为了结婚生子!” “虽不是绝色美女,但也不算丑吧!”我摸了摸自己的脸,这五官多立体,怎么可能丑。 “那就是他有传染病,或者不爱他女朋友咯,那女的好悲催,吼吼!”曾凡有点幸灾乐祸。 第043章 灵魂出窍 “不亲嘴唇,就是不爱吗?”我的心一沉,还有这种说法? 我不明白这之间有什么联系,在我看来,不接吻不上床一定程度上代表着爱情的纯洁,这是姑姑传下来的思想。 “拜托!不要问这么弱智的问题好不好?这是人的本能噻!我给你举个反例,比如那些男的找乐子的时候,就不会吻嘴唇,因为他们之间没有爱情!而情侣之间不吻嘴唇,你觉得说得过去吗,女朋友又不是小姐!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肯定不是真爱了!或者是那个男的在别的女人那里吻够了,不想吻了!” 曾凡讲的振振有词,很有经验的样子。 听了她的话,我的心里更加的不舒服,萧寒他难道不爱我?如果不爱我,那他为什么说我是他的氧气,没我活不了呢? 头疼,明天再想这个问题吧,我蒙上被子,睡觉!迷迷糊糊的,我进入了梦乡。 还是在那片芦苇荡,雨后初晴,天空很蓝,我从没见过那么蓝的天空;云也很白,我从没见过那么洁白的云。 芦苇柔情似水的舒展着长长的叶子,露珠在叶片上晶莹剔透的来回滚荡,河波清浅,游鱼细石直视无碍,一个优雅孤独的男子在河岸上踽踽前行。 “玄苍!玄苍!”我声嘶力竭的喊了起来,“等等我!别走!” 玄苍茫然的转过脸,眼神里满是落寞和茫然,我飞奔到他跟前,取下脸上的蒙着的被子,“是我啊,秦蓁!” 他的眼睛瞬间变得清亮明澈,满眼的惊喜,握住我的手说,“小丫头,你又调皮了,早和你说过,夫妻之间要以字互称的,你应该叫我漱瑾。” “是,漱瑾夫君!”我吐了吐舌头,幸福的感觉充盈着全身。 突然,四周安静的怕人,一团黑雾飘了过来,我一抬头就看见一个黑衣的男子,他邪恶的看着我,那眼神令我心惊胆寒,我竟然被定住了一般,任凭那男子手握一柄长剑向我刺来,我想逃开却无法动弹,玄苍敏捷的把我旋转到一边,自己却中了一剑,倒了下去。 “不!” 芦苇荡唰得一下消失了,我被惊醒了,猛地坐了起来,抹了把头上的冷汗,看了看手机,凌晨两点钟了。 真是怪了,怎么总是做玄苍受伤的梦呢?我不敢再睡,好后悔之前没去看一下,现在这个点更是不能出去了,好歹再熬两个钟头,就可以借口出去早锻炼了。 “咚,咚!” 突然,天花板上传来咚咚的声音,这个声音我听过,就是曾凡被鬼上身那晚听到的,我原以为是有人在跳绳,现在看来根本不是跳绳的声音,而且这声音的出现,绝非偶然。 咚咚声不绝于耳,吵得我脑仁子疼,寝室的其他三个人睡得很死,我突然冒出一个想法,这声音应该是518传出来的,518早就没人住了,那会不会是泉娟回来了呢? 对她,我倒是很内疚的,有见死不救的嫌疑,欠的是良心债,见她一面吧,我可以请人为她超度,如果她有未了的心愿,我也可以帮她完成。 只希望以后自己能干净的生活,不要再牵扯到人命案子中去。 我穿好衣服,悄悄的来到518寝室,门没锁,我推开一条门缝向里面看去,一双眼睛也刚好顺着门缝往外看,无意间对上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我吓得头发一竖,肝胆俱寒魂飞魄散的感觉,也不敢看究竟了,撒腿就跑。 回到寝室反锁上门,我像团棉花一样瘫在地上,身上汗津津的,心几乎从嗓子眼跳出去了,天花板的咚咚声依然在响着,折磨着我的心神,我几乎神经错乱了! 518的那双眼睛是谁的,是人是鬼,躲在那里有什么目的? 不行,我还得去看看! 丝杨咕咕哝哝的说起了梦话,不知道在梦里遇到什么好事,她突然尖声笑了起来,笑得很凄厉,完全不是她一贯的笑声,我心中骇然,想去叫醒她,但是我知道她一向睡得死沉,怕是叫不起。 算了,也许我看走眼了!我爬上床想继续睡觉,但是真的没办法睡着! 每次遇到可怕事情的时候,我都寄希望于自己的眼睛看错了,可是,事实证明,我没有看错过一回! 不管了,我拿起玄苍给我的刀,麻利的从床上滑下来,穿上拖鞋,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功能,向五楼走去。 一阵寒意从脚渗到头,我的全身都情不自禁的发抖,手也几乎承受不住手机的重量。一个声音不断的在耳边说,“回去吧,回去吧……” 但我最终抑制住了回去的想法,坚持到了518的门口,我站在一边,不敢用手电筒照过去,害怕照到可怕的场景,我关上了手电筒。 黑魆魆的走廊,黑魆魆的我自己,站在黑魆魆的518寝室门口,如果哪个女孩出来正好碰上这一幕,一定会吓得半死的!不能再等了,我咬咬牙给自己壮了壮胆,祷告了句,“玄苍,别忘了来救我。” 刚才开的那条门缝还在,我拿着手电筒慢慢的照向了那条缝。 眼睛,一双眼睛,一双圆圆的、布满血丝的、绝望的眼睛! 一个大出正常人六七倍的眼睛,恐怖的挂在流血的眼窝下面。 这是刚才和我对视的那双眼睛! 它们绝望的张在那里!被我的灯光一照,散发出动物眼睛才有的光泽,我甚至看清了眼睛里面,晃荡着的黑眸和夸张的扭曲的红色血管。 好瘆人! 我闻到一股烤焦的味儿,那味儿好像是从我的五脏六腑散发出来的! “啪”一声,手机掉到了地上,“啪”一声,玄苍给我的刀也掉到了地上。 “咣当”一声,我的身体如蠢笨的木头一般,僵硬的倒了下去。 我瞬间觉得自己的灵魂好像出窍了,我的灵魂站在高处看着我佝偻的身体! 难道说我灵魂出窍了? 我的身体散发出深白色的亮光,我看到一串串红色的丝状物从我身体的七窍里流了出来,我知道那是我的元神,它们要是流走了,我就彻底回不去了! 我急得眼睛发热,一串眼泪流了出来,玄苍,快来救我,救我!你怎么不来救我! “啊哦~想弄死你还真不容易呢!”一个怪异的女声飘了过来,“幸好你自己告诉了我方法,呵呵……” 一个长发女鬼突然现出了身影,她的旁边还站着个得意洋洋的鬼魂,看样子像是泉娟,她活着的时候,我们打的交道还蛮多的,相处的挺好,想不到她死后居然为虎作伥。 都说有的人死了,灵魂就会扭曲,失去人性,变得嗜血残忍,有的甚至没羞没臊,失去了羞耻心,看来这个说法还是有一定依据的…… 第044章 闹铃回魂 如今我是不是也死了,如果我死了坚决不扭曲自己的灵魂,我来不及为自己悲伤,先为自己树立了如何做鬼的道理。 我生前的品行虽谈不上高尚,但也没做过坏事,没害过人,所以死后也一定要保持自己灵魂的高贵,不和泉娟一流同流合污,不要说你是被控制的,那么不自由的话,魂飞魄散又何妨? 长发女鬼把悬挂的眼球塞回眶里,狞笑了一下,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怎么样啊,秦蓁!你最后不还是栽在我的手里了!你不怕鬼魂,却害怕死人脸上的一双死眼,你说你蠢不蠢!只是你和我说的太晚了,害我费老大的劲了!” 我冷傲的看着她,对于这样害人的垃圾,我不想多言。 “哼!装高冷是吧?继续装!” 她冷哼了一声,掏出了一个类似鼻烟壶的东西,“以后这个肉体就是我的了,我才是秦蓁,这世上只能有一个秦蓁!所以你到这里来吧,我要把你封起来,省得你到处喊冤叫屈的烦人!过来吧!” 我斜睨了她一眼,人生在阳间,鬼活在地府,我要去地府,为什么要进她的小瓶子?可是地府的入口在哪里呢,黑白无常怎么不来捉我? “辛颜姐,这太缺阴德了吧!”泉娟的良心好像尚未泯灭,在旁边说了一句公道话。 “不知眉眼高低的死贱人!她的魂灵是上面叫收的,你敢干涉!”女鬼一巴掌把泉娟扇倒在地,泉娟吓得趴在地上连连磕头告饶。 “吆嗬!不想进来是吧?那只好费我点功夫了!”女鬼见我依然不动,好像不耐烦了,伸出腐烂的手掌,掐出一个形状来,嘴里开始念念有词。 “啊——” 我觉得一股强大的气流向我扑来,紧接着我被慢慢的朝那个壶嘴吸去,我后退着身子,极力的挣扎着。 这时掉在地上的小刀突然飞了起来,速度极快的来来回回的划着,好像是要割断吸我的那股气流,我觉得轻松多了。 好刀有灵性啊,关键的时候可以救命! “喔~喔~喔喔!” 猛然间,不知道从哪里传来响亮的雄鸡报晓声,很响很响,震耳欲聋,响到把一小股水从我的耳朵里震了出来。 紧接着我看到从身体七窍里流出的红丝丝又倒流了回去,我感觉自己被一根线拉着迅速的向身体扑去,电光火石间,我钻进了自己的身体。 我慌忙的爬了起来,浑身上下的摸着自己,很有质感,我活过来了! 我喜极而泣,喔喔的打鸣声还在响亮的啼着,是从我的手机里发出来的,我捡起手机,看到屏幕上来回的显示着:闹钟一,03:00,雄鸡报晓污散秽尽。 是这个鸡叫声救了我! 因为听到鸡叫声的刹那,我瞬间觉得自己回阳了,我的灵魂回到身体的时间不能用秒来计算,简直是光的速度。 我从来没设置过闹钟,一定是萧寒帮我设置的,难道是他救了我? “闹铃回魂!有高手!闪!”顷刻间,女鬼像烟雾一样散开了,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收起小刀,头也不回的向4楼奔去,推开门的瞬间,我的腿不听使唤了,大脑一昏,一头栽了下去,砸到旁边的碗架,砰砰啪啪,碗架倒了,杯盘碗盏都滚到了地上。 “地震了,地震了!” 丝杨猛地坐了起来,顺着床梯滑了下来,然后就往门口冲,一脚踏在了我的手上。 “啊哟!”我痛苦的叫了一声。 “操!有鬼啊!”丝杨惨叫一声,着急想逃走,但绊到了我的身体,她庞大的身躯压在了我的身上,我哀嚎了一声。 丝杨听出了我的声音,紧张的喊了一声,“是蓁蓁!是蓁蓁吗?” “在五楼没……死成,这会……被你砸死了,好……冤!”我上气不接下气的喘着。 丝杨猛的跳了起来,然后一把将我拽了起来,“你搞什么鬼?” “丝杨,五楼出事了,518有死人眼睛!”回忆起那双眼睛的惨状,我不禁全身发抖,没消化的隔夜稀饭一个劲的往上涌。 “什么?死人眼睛?看花眼了吧?我说你半夜不睡觉,跑518去做啥!”丝杨大声吼道。 辛蕾和曾凡也被我们俩搞出的动静吵醒了,传来翻身的声音。 “怎么了?搞什么?困死了!”曾凡含糊的问,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没事!我从床上掉下来了。”我不想让更多的人牵扯进来,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了过去。 丝杨也赞同我这么做,“别让这两个知道,不然只能添乱。走,去看看!” “我害怕,我不敢看!你也别看,太血腥了!”我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央求着说,“去找宿管阿姨,找校保卫队,去报警!” “有我在,你怕什么!咱什么血腥的场面没见过,当医生的能怕这些吗?”丝杨从床铺上摸出手机,拉着我的手,“走!我都不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怎么报警?” 我没办法,又不能让丝杨一个人去,只好跟在丝杨后面,颤颤抖抖的来到518寝室门口,为了避免看到恐怖的场面,我早早的就把脸转到了一边。 “擦!真他娘的惨!”丝杨转过头和我说,“惨绝人寰了!剥皮大案,报警!不要破坏现场!” 趁丝杨报警的功夫,我忍不住好奇心,鬼使神差的把手机灯光照向门缝,门缝还是开的那么大,顺着缝隙能看到,一个红通通的尸体趴在门缝上,好像在朝外张望,头发是没有的,皮被剥了,红色的肉上滴答着血水,让我不由得想起被剥了皮的羊羔。 往上看,嘴唇被割掉了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好像在笑一样,再往上是血淋淋的鼻子,然后就到了吓死我的那双眼球,眼睛从眼眶里剜出来,但还有一丝筋肉牵连着。 眼球里面好像被注射了什么液体,所以眼睛看起来很大,很圆,上面的血丝也被放大了,黑眼球在里面晃荡,看起来很诡异。 我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她们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难道就没谁管了吗? 因为这里曾发生了泉娟跳楼命案,所以出警很快,为了避免惊动学生,产生恶劣影响,取证采样等一系列的工作做得很麻利,然后就把尸体拉走了,我和丝杨因为是目击者,也一并被带去局里录口供。 我很沉默,趴在丝杨的膝盖上一动不动,丝杨一直在疏导我,但是我感觉我的心里已经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此后余生,可能每想起这一幕,我就会心惊胆寒,寝食难安。 第045章 长脖是老师 不知道丝杨什么时候给萧寒打的电话,天刚蒙蒙亮,萧寒就冲了进来,一把抱住了我,“蓁儿别怕,没事了,没事了!” 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伏在他的胸前,任眼泪肆意横流,不断的在心里默念着:萧寒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我不会忘记的,永远都不会忘记的…… 萧寒带我和丝杨吃了早饭,然后一并回了学校,已经到了上课的时间。 我真的很佩服丝杨,她像没事的人一样,胃口不减之前,依旧大吃大喝,看我吃不下,把我的那份也塞进了胃里。 受到这个打击之后,我一直萎靡不振,提不起精神来,但是不管怎么说,生活还要继续,丝杨帮我拿好书,拉着我去教室上课。 新来的老师已经进教室了,丝杨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我低着头跟在她后头。 “站住!” 老师突然发难了,声音不怒而威,“昨天逃课,今天迟到,公然闯进课堂,看来是没把我这个老师放在眼里!难道你的老师没教过你要尊敬师长吗?” “老师,我尊重你,我比尊重我妈还尊重你!逃课、迟到,你扣分不就行了,说那么多做什么!难道要给你下跪不成?” 丝杨口气很恶劣,这不能怪她,昨晚刚经历了生死,感觉这些细枝末节一点都不重要了。 “你!”老师突然语塞了,半天说了句,“不知好歹!” 丝杨狠狠的瞪了老师一眼,她是个火爆的脾气,经历了这么大的事,本来心情就烦躁,正愁没地方发泄,算这老师倒霉,撞到枪口上了。 这个老师也不是个省油的货色,大学生都是成年人了,不比幼稚园的小孩,差不多就行了,玩过分了,学生来一句,“就不尊重你怎么了?”不是也没辙吗? 再说,人家丝杨是学霸,成绩不是一般的好,你有机会挂人家的科吗? “你又是怎么了?” 老师踱到我的跟前,抑扬顿挫的说。他在丝杨那里颜面扫地,估计想在我这里找回点面子,“一天不见,就落花流水一脸败相了!你不是很厉害吗?” 一天不见,什么意思?我们曾经见过吗? 我抬起头看了一眼,是他,在公园里遇到的那个长脖!原来他是新来的老师! 那又如何?比起把我吓得灵魂出窍的眼珠子,你实在是弱爆了。 我抖了抖丝杨的衣服下摆,示意她走,丝杨拉着我坐到了辛蕾的旁边,曾凡把头探过来,气愤的说,“你俩这样对苏老师,实在是太过分了,一点面子都不给我留!” 我俩没吱声,哪有心情讲话。 “同学们,我们接着上课。”“长脖”好像不再纠结我俩的态度,开始讲课了,“我来的比较晚,学期快结束了才接手你们的课,期末考试我打算这样,分数结合平时表现。” “太好了!老师万岁!”曾凡立马响应。 丝杨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谁都能听出老师的话是针对我俩的,都不吭声,就她在那里欢呼雀跃,果然是胸大无脑。 “但是,我对大多数同学不太了解,怎么办呢?我想找一位同学,代表大家来回答我的问题,决定你们的平时表现分,一共五题,每题20分,如果他能全部答对,你们都100分。” “好耶!”曾凡又喊了一声,丝杨揶揄她道:“你这么支持,就你代表我们去回答呗!” 曾凡是个一学期挂好几门科,几乎每学期都全军覆没的人,她自然听出了丝杨的讽刺,咬牙切齿的说:“死三八,我忍你很久了,你再呛我,我就把三天没换的裤头脱下来塞你嘴里。” “操!我把用过的姨妈巾塞你喉咙深处!”丝杨以牙还牙,丝毫不让。 …… 我和辛蕾恶心的同时捂住了嘴,这两人一见面就掐,还掐得那么没有底限,真是让人反胃。 两人像斗架的公鸡,屎尿都成了她们互相辱骂的工具,就差点没厮打起来,不是不想撕,主要是因为距离太远。 我们四个人坐一排,中间的是辛蕾和我,两边分别是曾凡和丝杨,她俩拌嘴要经过我俩的耳朵,我俩无辜中枪,做了三年炮灰。 “为了公平起见,也为了节约时间,我决定用点羊的方式选人。”长脖的话打断丝杨和曾凡的争吵。 “好!” 曾凡又开始喊好,并且夸张的鼓起了掌,长脖老师满意的看了她一眼,她激动的浑身颤抖,真是不忍直视,和她一个寝室,我和丝杨都替她害臊的低下了头。 “点点羊羊,点到谁,谁是大肥羊。好,这位同学——” 唉,不知道哪个倒霉蛋被点到了,这老师居然想出这种法子整人,简直是禽兽。 “秦蓁!老师点到你了,你快站起来!”曾凡探过头来对我喊道。 怎么是我? 我抬起头看到长脖正盯着我,眼底深处流淌着不怀好意的坏笑,我坐着没动,丝杨站了起来:“老师,她不舒服,我来替她回答。” “这位同学,游戏一旦开始,就要遵守游戏的规则,我是规则的制定者,不可能为了你们两个去破坏全班的规则的,你坐下。” “秦蓁,你快点啊!”曾凡都快急疯了。 我再不表态好像说不过去了,“我弃权。”这明显是个陷阱,我为什么要接招。 “好!能耐!”长脖猛拍了一下桌子,“弃权的话就是没回答,那就是零分咯!” 下面顿时一片哗然: “怎么这样啊,回答一下能死啊!” “金口难开呀,没看人家是什么身份!” “人家是学霸噻,随便考考都是优秀,哪会为我们出头!” …… 舆论导向对我极为不利,各种难听的话纷至沓来,众口铄金积毁销骨,看来这个长脖不简单啊,能挑事! 丝杨气得站了起来,被我一把拉坐了下来,我站起身,从容的说:“老师,请出题吧!” 长脖点点头,脸上挂着胜利的微笑:“第一题,人身体的哪个器官在激动时会变大6-7倍?” “瞳孔。” 这是老掉牙的问题了,临床医学的老师经常拿这个问题耍学生,平时不学习的人往往会回答成男性的某个器官,或者根本不敢回答。 长脖邪异的一笑,“不错嘛,10分到手。第二个问题,民间传说,人死了之后,魂魄会把他曾经走过的路再走一遍,目的是为了捡回自己的脚印,那么,如果你真的看到了一个人在捡脚印,你会怎么认为?” “他死了!” 第046章 又死了一个 长脖神秘的一笑,“很好!10分到手。第三个问题……” 等等,他为什么出这样的题?我确实看到一个女孩在捡自己的脚印,难道他在提醒我什么,那么意味着…… 我的心差点从胸腔里跳了出来,“丝杨,走!” 我顾不得这是在课堂上,推着丝杨就走,丝杨嗖的站起身,飞快的跑了起来,把站在路上的长脖蹭得摇晃了几下,险些摔倒。 我脱下高跟鞋,赤着脚和丝杨一起向2号寝室楼跑去,到了414门口,丝杨一脚踹开了门。 就在门开的那一瞬间,我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儿,不是香味,也不是臭味,是一种让人无法描述的气味。 那个女孩还在睡觉,面对着墙躺着,姿势和昨晚的一模一样,只是看起来比昨晚僵硬很多。 “喂,李潇潇。”丝杨喊了一声,见她没有回答,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刚触到女孩的肩就触电似的缩了回来,惊声说,“靠,硬得像截木头了!” 死了!又死了一个! 丝杨开始报警,我失魂落魄的走了,漫无目的,没有方向。 我的心很难过,这些花季女孩的死我都参与了进去,泉娟,李潇潇,还有被剥皮的那位,难道说她们的死都和我有关系?是不是以后还要死人? 如果昨夜我死了,是不是这件事就终结了?还有新来的老师诡异的很,他到底是谁,两次刻意的接近我有什么目的。 “蓁蓁,你回寝室啊?”丝杨追了过来,“还是回教室吧,你的问题还没回答完呢,下节课还是他的课。” 我缓缓的摇了摇头,取出钥匙打开了宿舍的门,有气无力的说,“我很累,我想睡觉。” “那好,我给你请假啊。”丝杨无奈,帮我关好了门。 不知道是不是太疲劳了,我一躺下就睡着了,我又到了昨天梦里的地方,那个芦苇荡。 只不过看季节是春天,桃花正红,芦牙正短,鳜鱼正肥,清波正浅。 桃树下铺了好大的一块毡子,我和玄苍正对坐饮酒,粉红色的桃瓣缓缓飞洒,水白色的琼酒涓涓流淌,阿臭和一个粉粉糯糯的胖娃娃一起追逐蝴蝶,不时传来稚稚的欢声笑语。 小娃娃捉到一只很大很大的黑色凤尾蝶,他擎着蝴蝶开心的向我奔过来,炫耀的说,“母亲大人,看我抓到一只风筝一样大小的蝴蝶哦!” 我抬起头,愕然发现黑色的大蝴蝶忽地变成了一个黑衣人,他仰起脸嗜血一笑,飞身过来,变指为剑刺向正仰起脖子饮酒的玄苍,血液喷了我一脸。 我吓坏了,拉起小娃娃就跑,又有几个黑衣人倏地跳了出来,挡住了去路,我定睛一看,是长发女鬼,泉娟,李潇潇,还有一个没皮的人,她们狞笑着伸出了长长的指甲。 我扭过身子,想从旁边夺路逃走,谁知又迎来了三个脸色死白,没有眉毛的人,他们伸出尖尖的牙齿,一口咬断了我脖子上的动脉,他们贪婪的轮番喝着我的血,片刻我就只剩下了一张皮。 “啊!” 我猛地坐了起来,满头满身的冷汗,我狠狠的捶了捶脑袋,我这是怎么了,一闭眼就做噩梦,做芦苇荡的梦,玄苍的梦,真是疯了! 我无力的揉了揉太阳穴,定了定神,才感觉身上汗湿了很不舒服,我下了床去洗手间冲了个温水澡,穿好衣服,背起包包来到学校西门口,恰好一辆出租车路过,我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最终我还是决定去萧寒的旧宅看看玄苍在不在,昨天晚上我命悬一线,在最危险的一刻,他没有出现,原因是什么呢? 当然,我不是说他非救我不可,他没有这个义务,但是我已经习惯了关键时刻,他力挽狂澜的气度,而且我想他不会因为我叫他“尸体”而不再救我。 我认为,他要么不在这里,要么如梦境所示的那样受伤了,遭遇不测了。 萧寒的旧宅,院子里因为没有大树,显得燥热如火,花草都被晒得蔫了,我穿过院子,小心翼翼的推了一下别墅的门,没上锁,害怕浓烈的日光跟进去,我仅仅开了一条细细的缝,然后挤了进去。 一股蘑菇鸡汤的香味扑鼻而来,我有点反胃,是谁在里面烧饭,难道招贼了? 我四下打量着,突然瞥见大厅昏暗的角落,不知道什么时候安放了一张书桌,书桌后面坐了个人,手执毛笔专注的写着什么,一头黑色的长发流畅的披散着,侧颜很美,那是玄苍。 还能炖蘑菇汤,还能写毛笔字,坐姿也很笔挺,看来他好好的,应该没有受伤。既然没事,为何见死不救?怕是只有一个解释,就是不想救。 我走到书桌旁,捡了张椅子坐了下来,从包包里掏出他给我的那把刀,放在桌子上推了过去,“这个找回来了,还给你。昨夜,它帮了我的大忙,在此谢过了。” 他没有抬头,也没有说话,我感觉自己没有必要再呆下去了,站起身子想走,可能是因为起身太猛,再加上觉没睡,饭没吃,还有方方面面的打击,我感觉眼前一黑,伸出手扶了一下头,晃了两晃,重重的坐了回去,胃部因为受到了震动,也跟着咕咕的响了起来。 他不动声色的停了下来,轻轻的把毛笔放在笔枕上,起身走了。 我的鼻子一酸,眼泪控制不住的涌了出来,身子也不由自主的抖了起来,我也不是故意的,至于招他这么烦吗?亏我还把他当做朋友,担心他,跑来看他,想不到都是多余,既然这么不招人待见,我走,我走就是…… 来不及擦一把眼泪,我作作索索的站了起来,一双泪眼刚好对上了玄苍清冷的眸子,他端了个几案,案上摆了一只碗,碗上氤氲着热气,热气飘过来一丝蘑菇的香。 他没有和我对视多久,垂下眸子,避开了我的目光,把写好的毛笔字放到一边,然后把碗放在了桌子上,他这是要当着我的面开吃了? 我的眼泪又奔涌而出,这是什么人啊这是?怎么能当着肚子饿得咕咕叫的人的面,喝蘑菇小鸡汤,太冷血了,一点人性都没有,当然他根本也不是人! 我站起身子,抬起沉重的脚,刚想迈步,脚还没落下,肩膀就被人揽住了,那是一只修长细腻的手,很漂亮。 第047章 喝水又是喝水 不容我拒绝,玄苍已经揽着我走到书桌前,他拉开椅子,轻柔的把我扶坐下去,将一只玉质雕花的调羹放到我的手里,然后坐到一边,继续看他的毛笔字。 我恍然大悟,原来他这是要给我吃,看来我对他的误会还不是一般的深! 我不禁有点脸热,拘谨的像个小媳妇,抹了一把眼泪,磕磕巴巴的说:“我,我不喜欢吃东西……” 话还没说完,肚子又咕咕的抗议了起来,好像责怪我说谎,说实话我真有点饿了。 而且看这汤质浓郁,油星已经撇去,汤里的袖珍菇嫩白得散发出月光般的清辉,与白玉雕花调羹互相映衬,相得益彰,很是勾引人的食欲。 我暗自咽了咽口水,拿起调羹舀起一勺汤吹了吹,刚想往嘴里送,胃里又开始翻江倒海,酸水直往上涌,我急忙丢下调羹捂住了嘴,但仍然抑制不住的“呕”了两声,真太丢人了。 玄苍抬起头看了我一眼,我抛给他一个抱歉的眼神,捶了捶了胸,希望不要再反胃了。 他放下书法字帖,把椅子拉得靠近我一些,伸手舀了一勺汤,细心的吹了吹,递到我的嘴边。 我刚想张嘴,胃里又开始灼烧,酸水又涌了上来,我捂住嘴强压住呕吐的感觉,凄惨兮兮的说:“我的胃有点不舒服,我想可能这几天没注意饮食,胃病犯了吧,其实我饿的要死,但是,呕——”又来了! 他放下调羹,轻轻拉过我的手腕,并拢四指放在我的脉搏上,一副精神高度集中的样子。 我不禁偷偷的瞄了他一眼,难道诊脉他都会吗,耍帅的吧?不过,看他把完一只手,又换了另一只手,深思熟虑的样子,好像很有专业大夫的气质。 “在学校混日子的吗?不是医生吗,在医院只顾着玩手机了吧?”他放开我的腕子,居然揭了在我在医院玩手机的伤疤。 我没料到他一开口就这么尖刻,气得牙根痒痒,拜托好不好,我和丝杨不分伯仲,一直都是优秀生,每学期都拿奖学金的,居然说我在学校混日子! “你是什么意思?”我的语气不怎么友好,我觉得我的脸肯定有点黑,我不能容忍别人说我在大学里玩啊、谈恋爱这些,因为我有认真学习的。 他不再说话,撤走了蘑菇小鸡汤,我有点舍不得的咽了咽口水,那袖珍菇还没尝一下呢,但又不好说什么。 其实我最喜欢吃小蘑菇了,感觉有嚼劲,而且褶皱里的汤汁很鲜美。唉,都没来得及嚼一下,就被撤走了,真可惜。 我看到书桌上有个盖碗茶杯,掀开盖子里面是绿茶,一股清香袭来,几叶嫩绿的芽尖横卧碗底,看起来很不错的样子,虽然不能挡饿,但聊胜于无。 我端起来喝了一口,也不知怎么滴,连喝茶都反胃,我拍了拍胸口,想帮助下咽,但是最后还是吐了出来。 玄苍拿来一方手帕,帮我擦了擦嘴角,我站起身挡开他的手帕,歉疚的笑了笑,“不好意思,偷喝了你的茶。看来我的病很重了,喝水拍着胸口都强咽不下去了,我觉得我得去抽血化验,扎针输液!” “不要做那些,什么都不要做!”他突然紧张起来,一把抱住了我。 这是怎么了,我从没见过他紧张过,这是第一次,真是太可疑了! “可是,我这里像被灼烧了一样,很难受。”我揉了揉胸口,小声的说。 “会好的,我刚去煮了粥,小米粥很养胃,而且还有爽口的小菜,很容易下饭……”他呱啦呱啦的介绍了一大堆小米粥的好处。 不对劲!他向来言简意赅,惜语如金,慵懒的如一只对人爱搭不理的猫,尤其是刚才还不大说话呢,从给我搭脉开始,前后好像换了一个人,难道我得了不治之症? “那个,小米粥再好,怕我也喝不下,我喝水都要拍着胸口强咽,而且天热会出汗造成水分流失,我必须去输液补充水分,不然我会脱水而死的。”我无辜的咬了咬嘴唇。 “不会!我不会让——” 他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慌乱的掀开茶杯的盖子,因为太着急了,差点打翻了杯子,他喝了一口绿茶,然后俯下身子轻轻吻住了我。 “唔……”我睁大了眼睛,惊慌的看着他,他轻轻闭上了眼。 一丝微凉的清泉顺着我的唇,我的舌,缓缓进入口中,流经咽喉最后安全流入了我的胃,滋润了我的心田,口中仍留一脉余香,久久回味不尽。 “我——” 我刚想说点什么,又一波清流袭来,堵住了我的唇,一股强烈的电流迅速穿过我的心脏,我窒息的无法自拔,瞬间迷失了自我,情不自禁的回应着他。 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已经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可能是诧异于我的主动,他突然停了下来打量着我,我不顾一切的踮起脚尖,努力的靠近他的唇,低语呢喃,“水……水,我……还要……” 如一只待哺的小鸟,我在他的唇边流连缱绻,期待他一次次的润泽,在我不断的索求之下,他把满满一杯清茶都喂进了我的嘴里,我无力的依偎在他胸前,久久不愿离开,难道我已经陷进去了吗? 倦意潮水般涌来,连日来的身心疲惫,我已经到心力憔悴甚至崩溃的边缘,但凡抓住一根稻草都会驻足停歇。 何况他傲岸的身躯如山一般巍峨,结实的胸膛如海一般宽广,给我从未有过的安全感,我悬着的心好像找到了归宿,疲乏的闭上了眼睛,靠在他的胸前渐渐失去了意识。 这次终于没有做梦,一觉睡到天昏地暗,我感觉从来都没睡得这么香甜过,几次都快醒了,又翻了个身继续睡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在阵阵咕咕的肚子叫声中,我终于睁开了眼,玄苍没在床边,我穿好鞋来到书桌前,他依然不在,厨房也没有,我沿着楼梯一层层的找过去,这栋别墅本来就很大,想找个人都没那么容易。 突然,一股烧焦的气味飘了过来,我努力的吸着鼻子,企图找到味源…… 第048章 溺死人的蜂蜜 我循着气味传播的方向,终于在走廊尽头的一间房子里找到了玄苍。 这间房子本来是萧家的休息室,有一个大大的壁炉,冬天的时候坐在壁炉前,喝着咖啡,吃着刚烘焙出来的甜点,别提有多么温暖多么惬意了。 透过门上的玻璃,我看到他面对着壁炉坐着,一张侧脸严峻刚毅,炉火熊熊燃烧着,映衬着他的脸明灭不定。 奇怪,这大热天的他烧炉子做什么?而且看他上衣松松垮垮的,应该是敞着胸怀的。 我刚想进去,就看见他从壁炉里拿起了一根三角烙铁,烙铁已经被烧得通红通红的,红到极致泛着白光,看着让人不寒而栗,突然,他迅速的把烙铁向自己胸部烙去,房间里瞬间弥漫了一股烤肉的香味。 我的心一颤,差点大叫了起来,那烙铁好像是烙在我的身上一样,皮肉滋滋作响,震得我魂都飞了。 天呐!难道他要自杀? 一种痛心切骨的疼痛劫掠了我,我害怕极了,身子一软,捂着嘴巴倚到了墙上,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落到了地上,溅成一朵朵碎花。 烙铁在古代应该是一种刑具吧,他为什么要烙自己,难道是自虐狂,是间歇性精神病发作了? 我要进去看看,如果不搞清楚事情的真相,我必会寝食难安,最近我心头压的事情已经够多了,现如今就算一根稻草都会把我压死,我不想再在心上增加一块石头。 我擦干眼泪,拢了拢头,尽力不露出情绪异常的痕迹,推开门走了进去,他已经整理好衣服,正在束腰间宽宽的博带。 见我进来,他的脸上一愣,痛苦的神情也瞬间隐藏,手微顿了一下,我看到他的嘴唇上有一道深深的血痕,想必是刚才咬的。 我伸出手拉住了他的博带,阻止他继续束腰,他看了我一眼,并没有停止动作。 突然,一股无名火在我心里熊熊的燃烧了起来,可能是缘于他对我的爱搭不理,也可能是缘于刚才那一幕给我带来的震撼。 总之,我非常恼火,我疯狂的扯着他的博带,他紧紧抓着就是不放手,不知道情况的人如果看到这一幕,肯定以为我要非礼他。 我仰起头瞪着他,恨恨的说,“放手!” 他依然没有说话,默默的承接着我对他的怒视,但从他的眼底深处,我看出了一种类似于恳求的目光,我的怒火被这束恳求的目光浇灭了,慢慢放了手。 他松了口气,好像害怕我反悔似的,开始快速的束腰,不过我确实反悔了,今天我非看个究竟不可! 趁他不备,我猛扑了过去,他自以为躲过一劫,没想到我杀了个回马枪,吓得眼都直了。 我一把扯开了他的腰带,迅速的拉开了他的上衣,一个触目惊心的红色伤口差点刺瞎了我的眼,我倒吸一口凉气,踉跄的后退了两步。 那个伤口巴掌大小,在心脏旁边,伤口很深,露出了旁边森森的白骨,伤口外面好像涂了一层淡黄色的液体,闻着有蜂蜜的香味,让我联想到蜜汁烤肉,当然是烤焦了的。 “你有什么想不开的,为什么要自残?你为什么不爱惜自己?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我一定要知道为什么!你必须告诉我!”我不依不饶的拉住他的衣服,连珠炮的质问他。 他笑了一下,想穿好衣服,但被我阻止了,他看了我一眼,无奈的说,“只是疗伤而已!” “疗伤?这个伤口是受伤的,不是自残?”我立刻想到自己的梦,我这几天一直梦到他受伤了,果然是真的,我的预感怎么这么强,这么准! 我安慰他说,“受伤了也不用怕,我可是医生我可以帮你治伤!还有,我的血可以疗伤吧,你要多少,我现在就给你!” 我说完就把食指伸进嘴里刚想咬,他一把拉出我的手,低喝了一声:“不用!” “可是,你的这种疗伤方法闻所未闻,你得听我的,我是个医生!你的那个疗法只会给你带来伤害,而且会留很大的疤,影响手感……” “医生?” 他笑了一下,这笑容让我想起刚认识他的时候,是那种邪魅的,嘲讽的,又带点慵懒的笑,“用烧红的烙铁破坏掉坏死的血管组织,然后敷上蜂蜜防止感染,我一直这么治。” “这样也能行?蜂蜜有这个功效我怎么不知道?”我有点将信将疑,肚子恰到好处的咕噜叫了一声,“不过提起蜂蜜,我突然很想吃蜂蜜!” 我瞥见旁边桌子上有一瓶类似蜂蜜的东西,拿起来就往嘴里倒。 “喂!”他一把夺过我快喝到嘴的蜂蜜,“先听我说这蜂蜜是怎么来的,再决定要不要吃。这是活人跳进蜂蜜桶,窒息死后,把尸体保存下来……” “呕——” 我被他的描述恶心到了,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呕吐,他放下蜂蜜,轻拍着我的后背,舒缓我不适的感觉,等我不吐了,才笑着问我:“我可以把衣服穿好了吗?” “你不是很厉害吗,怎么会受伤?”我匆匆瞄了一眼他敞开的上身,有肌肉,但不是很发达的引人恶心的那种肉瘤,身材管理的不错,左边锁骨下方还有一颗风骚的黑痣,羽箭形状。 “这世上的万物都是相生相克的,谁都有敌人,不会有一人独大、唯我独尊的物种存活,更何况,阴谋诡计人心叵测陷阱圈套这些,是防不胜防的。”他一边整理衣服一边说。 “那你接近我是不是阴谋诡计陷阱圈套?”这是我一直都想问的问题,是我想了千百遍的问题。 以前我时常想,自己就像一个无辜的小兽,玩得好好的,突然跌进了他精心编织的陷阱,弄得一身污浊不堪,但内心还是属于自己的。 可现在,就连我的心好像也不是自己的了,不知不觉间被他俘获了,趁他挑起这个话头,此时不问,更待何时! 他正在束腰的手突然顿了一下,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转身走出了房间。 他这是什么意思,是默认吗?还是不屑回答?我不甘心,我要明确的答案! 我跑到他的前面,伸出手臂拦住了他的去路,急切的问,“是吗?是你的阴谋诡计吗?你的目的是什么?我对你到底有什么用?你直说吧,别吊人胃口!” 他一只手捂着胸口,伸出另一只手抚了一下我的头发,“秦蓁,有的事情不是三言两语能解释清楚的,就如好人和坏人之间没有太明显的界限一样,阴谋和阳谋也是可以转换的!不要纠结这个问题,先去吃饭好吗?” 我心里生出一丝不祥,他这么回避我的问题,是不是说明他本身就有问题呢? 第049章 只是好玩而已 “你到底是不是利用我,耍我,玩我?你明确说好吗,我想亲耳听到!不然我什么都不吃,饿死算了!” “真想知道答案?”他若有所思的看着我,见我毫不犹豫的点点头,他缓缓的张开了唇,认真的说,“是。” 他的话好像金顶神功里最厉害的一招——排山倒海一样,把我的心脉震得稀碎! “怎么可能?我不相信!”我一下就炸了,瞪大眼睛狠狠的反驳他,“你还送凤冠给我,要补我一个盛大的婚礼的!” “不管你信不信,事实就是事实。不然你一个凡间的女子,有什么吸引我的地方?凤冠你不是没要吗,既然当时没接受,过期作废!” 他说完就顾自往前走,我的心倏地一疼,好像正在被刀划了一般。 纠结很久的问题有了答案,才建立起的安全感轰然倒塌了。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再次追上去拉住他的去路,“你胡说!你要是想把我怎么样,甚至要我的命,都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为什么没做?反而屡次救我?” “觉得好玩而已。”他拨开我的手,走了过去。 果然,我只是他的一个玩具,或者说是一枚棋子而已! 我像挨了一记闷棍,两行清泪无声坠落,心中憋了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不禁凝噎气凑,如一只受伤发抖的小兽。 我的心很简单,为了他一刹那的温柔,我不计较他的来路,愿意付出一切,甚至把相恋三年的男友都抛到了脑后。 可是简单的人容易受伤,没有层层的伪装,就失去看保护,把心裸露在外,就容易伤痕累累。 我真的是大脑短路了,居然沉醉于他那短暂的温柔,痴心妄想他会……他不过是只尸体而已! 我一向认为自己是个坚强的人,可是此时我的心怎么那么难过,我强忍住泪水,强忍着天旋地转般的头痛,强忍着腹中的饥饿,快速的下了楼。 玄苍倚在楼梯口旁边的墙上,手里拎了只提袋,见我过来,他把手提袋伸到我面前,瞧这逐客令下得! 我瞥了一眼提袋,里面有那把黄鼬刀,还有几个保鲜盒,最上面的盒里装的是小米粥。我避开他的手提袋,径直走到大门,打开一条门缝挤了出去。 再见,还是不要再见了…… 出了门,我的故作坚强轰然倒塌,眼泪如泛滥的洪水,洒湿青衫,我这是怎么了,有必要这么伤心吗? 不,没有必要,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我狠狠的拧了自己一把,似乎疼痛可以分散我的注意力。稍稍控制了情绪,我打了个电话给丝杨,让她来昨天的粥馆,陪我吃粥,我现在很害怕孤独,尤其是吃饭的时候。 我拦了辆出租车,直奔粥馆而去,路过蜂蜜店的时候,我那颗想吃蜂蜜的心又蠢蠢欲动了,下车买了一大罐洋槐蜜。 我到了粥馆的时候,丝杨已经等了一会了,和她打好招呼,坐下来拿出那罐蜂蜜,小心翼翼的拧开盖子,颇为陶醉的闻了闻香味,然后就着瓶子,一口气喝了半瓶。 姐不是喝不起!不给就算了,还说什么他那蜂蜜是活人溺死浸泡的,可恶! “要死了,”丝杨一把夺过蜂蜜,“你悠着点,喝的这么多会诱发糖尿病的!” “给我嘛,我最喜欢吃的就是蜂蜜。”我抢过瓶子抿了一口,“蜂蜜可以疗伤!尤其是心伤!” “你什么时候增添了这个爱好啊,我怎么不知道!”丝杨揶揄道,她凑近我小声说,“蓁蓁,你有萧寒大帅哥,为嘛总让我陪你吃饭啊?你不和他在一起,小心被人钻了空子!” 提起萧寒,我的心又开始内疚起来,我算是彻底的背叛他了,我和别人情不能自已的深吻了两次,如果第一次尚可饶恕,那么第二次完全是我主动! 最主要的是我不一定能忘得了那个家伙,因为我情感的天平不知不觉间,早已经倾斜到了他那一边! 我的心快爆炸了,我必须找个人分享我内心的秘密,不然我要疯了! “丝杨,我……我脱轨了。” “别逗我了,我基本天天和你一起,你脱轨了我不可能不知道!”丝杨压根不相信。 “是特么的真的!”我急眼了,当你想把心内的秘密和人分享的时候,那人却不相信,真是悲催,“这事怎能开玩笑!” “什么!”丝杨猛地抬起头,震惊的看着我,“你真有外遇了?” 我点点头,小心斟酌着词句,“是的,我今天才发现我深爱着一个人,我和他,是我和萧寒达不到的高度——” 丝杨猛扑过来捂住我的嘴,“小姑奶奶的,你别乱说话行不!你知不知道你马上要订婚了!说什么傻话呢!别生在福中不知福,萧寒要鼻子有鼻子要眼有眼,家世又好,你去哪找他这样的去?” “哪个没有鼻子眼嘛,是个人都有好吧!”我拿开她的手,“趁还没订,不订了不行吗?你是了解我的,如果就这样和萧寒订婚了,我会觉得内疚的,一辈子郁郁寡欢。” “不要说傻话了,你不订婚?那萧寒能同意吗,你家人能同意吗?” 丝杨说着,突然猛拍了下桌子,一跃而起,跳到了凳子上,“那野男人是谁,我去找他!” “不用找了,我已经决定不见他了!”我郁闷的喝了一口粥。 “晕死!我都被你气炸了!你到底是什么逻辑思维?因为爱他,不想和萧寒订婚,然后又说不会见他了,到底是怎样?”丝杨气得满脸通红,拧着眉头看着我。 “有的事是三言两语解释不清楚的。”我突然觉得累了,身心俱疲的感觉。 “拜托,既然要和那人断了,就好好的和萧寒在一起!你们在一起三年不容易,我认识的情侣哪个没改朝换代过,只有你和萧寒,让我相信还有爱情,你不能这个样子!” “我想明天和萧寒谈谈,如果他能和我分手,是最好不过的了。”我心事重重的搅着米粥。 “谈什么谈!我问你,你和那个男人没怎么样吧,没有过于亲密的行为吧?咳!我就直说,你们没有发生关系吧?” “发生了,不过只有一次,是他强迫我的当时,但是后来,是我对他产生了好感,他反而对我冷淡了……” “老娘算是明白了!少女遭绑架之后爱上歹徒的经典桥段!”丝杨眯着眼,好像睁开眼会阻挡她的思维一样, “明明是劫匪,偏偏装暖男,然后你就把持不住了!蓁蓁,老子太了解你了,像你这种羔羊式傻瓜,确实很容易被这样的人攻破的!” 第050章 强阳 见我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丝杨颇有经验的说,“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也别忐忑不安了!” “你现在有两条路,第一条,忘了那男人和萧寒订婚!其实发生关系也没什么,又不是封建社会,没人把你弄去浸猪笼的,再说萝卜拔出来坑还在嘛,吃好了抹净,只要没身孕就行! 第二,忘了萧寒和那男的走,如果那男的愿意带你走的话!但是我觉得萧寒爱你挺深的,估计会死缠烂打,不好脱身的!我建议你走第一条。” 我叹了口气,她说了跟没说一样,“我想走第三条,和萧寒分手,也不找那人,我就跟着你过!” “哦,不不不,放过我!” 丝杨吓得连连摆手,“虽然我还没找到男朋友,但是我性取向绝对没问题。所以……嘿嘿……对不起了蓁蓁!” “那我明天和萧寒实话实说,分手算了。”我不想再纠结了。 “天!太蠢了你!你不会把你有外遇的事情和他说吧?你要另外找个理由!否则不仅对他是个打击,万一你俩分不了最后结婚了,一辈子都是个阴影,就像鱼刺卡在喉咙一样。” 丝杨拉过我的手,“蓁蓁,你就听我一句,把这事忘了吧,还有十多天就订婚了,做个漂亮的准新娘,到时我们三个给你做伴娘,这才是幸福!” 我刚想说话,突然又反胃了,把喝进去的米粥又原数的吐了出来,我赶忙用粥碗接住。 丝杨的眼神突然直了,像看鬼一样的看着我,然后一巴掌捂住了自己的眼,“我的天,没法活了!你要是没中奖,我就把脑袋拧下来给你当球踢!” 什么,她的意思是?难道是…… “跟我走!”丝杨把我拉起来,拖着我来到不远处的一家药店,“你在外等着我。” 她进去不到半分钟就出来了,又拉着我来到一个公共厕所,递给我一个尿杯,“快点进去接尿,我在这等你。” 事到如今,不照做也不行了,其实我的心里也怀疑过,但是因为这几天总是挨饿,都把问题归结到胃不舒服了上了。 接好之后,丝杨把我带到了一个僻静的角落,滴了几滴在早孕试纸上,我心里忐忑的要命,别过头不敢看。 “我靠!强阳!” 丝杨突然叫了起来,可能意识到这事不该张扬,她压低声音说,“你看这两道杠杠多红!哦耶,我要做干妈了喂!开森啊!” 这个消息让她很兴奋,她已然忘记了刚刚还为我的命运担忧呢,这会居然只想着做干妈了!太靠不住了,这什么人这是! 我傻了一般,呆呆的坐着,脑里反复浮现出玄苍邪魅的笑容,慵懒,讽刺,讥诮,“在学校混日子的吗?不是医生吗,在医院只顾着玩手机了吧?” 还有他烙铁疗伤的时候,我说我是医生,他那反问和不屑的语气。 难怪啊,难怪,连自己有孕了都不知道,怪不得被他看轻。 那么,他给我把脉的时候就知道我有孕了吧,得有多深的城府才能做到不动声色? 他给我把过脉之后,好像很紧张我的样子,就在我发现他受伤之后,对我的态度就大变了,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呢? 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我的脑子真是太笨了,逻辑分析能力真的好差,我恨恨的敲着自己的脑袋,丝杨拉住我的手,阻止我的动作,“那个,孩子的爸爸知不知道你怀孕了?” “知道了,但是他说自己在搞阴谋诡计,在玩我……”说到伤心处,我的眼泪又不争气的喷了出来。 “啥!我的天啊蓁蓁!那你还纠结什么,我这劳什子干妈也不做了!直接打掉,没得商量!走走走,我带你去医院!”丝杨拉起我的手就走,她的力气太大了,我只有被拖着走的份。 “丝杨,丝杨!求你放手,我被你拖得好难受。”丝杨停了下来,我哽咽着说,“你容我考虑考虑。” 已经去世的奶奶曾经和我说过,女人可以分为三种活法,一种是为自己而活,这样的女人一般活得光鲜靓丽,因为无所牵绊,不用操心操肺,可谓是过的最潇洒的女人; 另一种是为了男人而活,这种女人是男人的傀儡和附庸,不管男人好坏与否,她都无怨无悔一生相随。运气好的,遇到好男人,一辈子也算幸福,但是好男人有几个呢,所以大多是运气不好的,一辈子受尽欺凌; 最后一种是为儿孙后代而活,主要表现是不太管男人,只顾自己的儿孙,这种女人一定程度上是高明的投资者。 如果这三种活法要我选择的话,我选择第三种。 “丝杨,我想留下这个胎儿,我不忍心杀它,它也有存活的权力。” “你说什么傻话呢!”丝杨瞪大眼睛看着我,“泉娟怎么死的你忘了?你是不是准备辍学?学校里是不可能让你生孩子的,如果所有的女大学生都随便生孩子,那学校成了妇产科了!” 她说的也是,我突然觉得身上更加的有气无力,“我累了,我想回去休息,容我再考虑一夜,明天再说吧。” “好吧,你早点决定,我都替你愁得慌!”丝杨扶起了我。 刚回到寝室,曾凡就把镜子往桌上一摔,阴阳怪气的说:“哟,我们班的功臣回来了!” “你她奶奶的闭嘴,不然抓把蛆塞你嘴里,烦死了!”丝杨没好气的回了一句,转身去洗澡。 曾凡被呛了一下,老实多了,“秦蓁,苏老师让你去找他!” 这个新老师真够烦的,我没好气的说,“什么事?我没空,明天上课不就见着了吗?” “唉,我建议你还是去一趟吧,你今天真是太过分了!当着老师的面,公然逃课,还把老师蹭倒了!丝杨虽然也逃了,但是你的罪责更大一点,谁都看得出,丝杨只不过是受你的唆使……” 我的头很痛,一把扯过被子蒙住了头,曾凡讽刺的说:“当然了,不尊重老师也不犯法,但由此可以看出一个人有没有教养!” “就你有教养!一肚子男盗女娼,装什么好人!你脑子里想的什么,可瞒不住我,我一眼看穿你,看到你的血液,看到你的骨髓!”丝杨从洗手间出来,直接朝曾凡开火。 战争开始了,两人开骂,你一言我一语互不相让,正当我烦躁不堪的时候,手机响了,刚好救了场。 第051章 拔不出来了 “喂?”我接起电话。 “小蓁啊,”是萧阿姨的声音,很亲热的样子,“我算了一下,你的生理期就到了吧,呵呵!我买了些乌鸡白凤丸和调理的中药,今晚泡了明天熬上,等你明早上好课过来喝,你看好不好啊,小宝贝?” “不用了阿姨,我感觉这次推迟了,一点兆头也没有。”哎,我这种情况,例假恐怕一年半载来不了了。 “啊呀,那怎么办?”萧阿姨惊慌的叫了一声,“我这次买的药是在香港最有名的大夫那里抓的,浪费了可惜了哇!那什么,你寝室的姑娘们有没有生理期的,你明天带她们过来吃好了。” “哦,那我问问。”我捂住话筒,问她们几个:“你们谁例假来了,萧寒妈妈准备了些乌鸡白凤丸和中药,调理用的,你们谁要吃?” 曾凡高兴的跳了起来,抢着说,“我要我要我要吃!可惜,还有十几天大姨妈才能来……” 丝杨和辛蕾举起了手,原来她俩一起了,这东西还真有传染性。 我放开手对着手机说,“阿姨,丝杨和辛蕾刚好生理期,要不明天我带她们去。” “啊呀,你们寝室都来玩好啦,我让司机去接你们。小蓁啊,丝杨和辛蕾她们还是处子吗?” “啊!” 我大吃一惊满头黑线,她怎么能问出这么凶残的问题,问我就罢了,别人是不是处,关她什么事?让我怎么说好,“那个,阿姨,应该是。” “呵呵,”萧阿姨笑了一声,笑声有点假,“丝杨肯定是,我知道这丫头,她是五月生的,正好!辛蕾应该也是哈!” “哦哦。”我简直无语。 “那个,阿姨先煮药给她们喝,等过几天你例假来了,阿姨再给你熬,你才是最重要的,我等着你的大姨妈。” “哦哦。”我抹了把额头的汗珠挂了电话。 曾凡痛苦的直撞床柱子,“讨厌,大姨妈你怎么不来呢,呜呜……便宜丝杨和辛蕾了。” 我下床喝了口水,劝曾凡道:“好了,阿凡,萧寒妈妈邀请我们明天一起过去玩。” “哦耶!”曾凡抱着我亲了一口,然后欢呼雀跃的舞了起来,“国民好婆婆哇!好幸福,羡慕嫉妒恨!” 丝杨把我拉进了洗手间,点了一下我的额头,“喂,别说萧寒了,你对得起萧阿姨吗?你拿主意吧,要不明天我陪你去做掉。” “明天先送你们去吃药吧,回来再说。”这么大的事怎么能因为萧寒妈妈的一点好处,就随意做决定? 如果要我选择,我宁愿和萧寒分手,也不想做掉我的孩子,只是,怎么过家人这一关啊? 想到姑姑那可以杀死人的目光,我不由的打了个寒噤,我妈估计也会劈头盖脸的抽我一顿,然后哭诉自己的各种不容易。 而且一旦未婚先孕,我可能就要面临辍学!做医生一直是我的理想,也是我以后谋生的手段,下学期就分科了,到了最关键的时候,这时候放弃真是心有不舍! 如果玄苍能站出来承担责任,如果他能给我一个避风的港湾,我就可以安心的生下孩子,可惜遇人不淑,真是个冤家! 我恨得牙都快咬碎了,但是心里,却忍不住的想着他,心神不宁,长吁短叹,他的伤怎么样了?到底是谁伤了他?他还有没有危险…… 人的感情真的好奇怪,我和萧寒以男女朋友身份相处了三年,却不如和玄苍相处几天来得深刻! 论温柔体贴,萧寒做得更好,他的家人也是把我当作掌上明珠一般,最让我感动的一点是,每到我生理期的时候,萧阿姨就会掐准日子一般,熬好中药,接我去调养,她说女人这个时候是最娇贵的,需要用心呵护。 只是调养的效果并不佳,吃了她的药,每次例假就像山洪暴发一样,崩漏不止,还不如没调养之前,我有时候都不想调养了,不过人家有这个心,我也不好拒绝。 更让我感动的是萧寒,每次我来大姨妈的时候,他就来大姨夫。我脸色苍白捂着肚子,他也脸色苍白捂住心口,等我生理期过去,他也好了。 萧阿姨说这是因为遗传,她当年怀着萧寒的时候,自己倒没什么,早孕反应也不算强烈,反而是萧寒的爸爸患了妊娠剧吐,吐了十个月,肚子也像有孕一样,慢慢变大,直到萧寒出生,这个状况才有所改观。 萧阿姨笑着说:“小蓁你看,我们萧家的男人就是这么可爱,就是这么的会换位思考疼女人,小蓁啊,你和我一样,都是有福气的女人!” 萧寒还有个大优点,他是个相当有自制力的男人,他从来不做逾越的举动,和认识一天就要求滚床单的男人截然不同,三年了,他甚至没亲过我的嘴唇。 所以,遇到玄苍之前,我一直都觉得自己很幸福,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潜移默化的,我竟然满心想得都是玄苍了,连做梦也梦的都是他。 难道是在被他吻过之后?那个绵长的吻,难道是开启我心灵的钥匙? 好像是! 天啊!我不会仅仅是迷恋那种勾魂摄魄的、犹如被电流击到的感觉吧? 不,不止,远远不止! 还有他那英俊挺拔的身姿,冷酷高傲的容颜,流畅的线条轮廓,丝丝顺滑的长发,摄人心魄的眼神,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让我挪不动眼,当然重点是他的唇,那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唇,还有唇角的那一抹浅笑。 想到他的嘴唇,我的心一热,止不住的开始砰砰狂跳,脸也开始发烫,中毒太深了,怎么办怎么办! 还有,他几次救我时候那干净利索的样子,英姿勃发的招式,说话的语气,看我的眼神,简直魅力十足,我早已深陷进去,虽然理智上拒绝,但是潜意识上,已经不可自拔…… 就算难以自拔,努努力还是可以拔出来的,但是自从他承认把我当玩具,对我冷淡之后,我突然就拔不出来了! 我想,一定是从那个时候,我对他的感情才瞬间升华,羽化成蝶的,没错,是从他对我的态度冷淡之后,我突然发觉自己已经爱他至血液,至骨髓!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男人不坏女人不爱?难道这是他欲擒故纵的手段? 丝杨和曾凡不知道因为什么事,又吵吵巴火起来,我实在受不了了,离开了寝室,我想去一个没人的地方静静。 第052章 大姨夫 在楼梯口,遇到了414的寝室长赵祯,她一把拉住了我:“秦蓁,你昨晚不是说在马路拐子看到李潇潇了吗,她当时在做什么?” “可能我看错了,她不是在宿舍睡觉的嘛!” 赵祯突然趴到我的耳边,神秘的说:“今天尸检结果出来了,说是昨晚7点到9点之间死的,所以你到我们宿舍报信的时候,她已经死了,你看到的极有可能是她的鬼魂。” 我全身一麻,不是因为害怕鬼魂,而是被她那幽幽的口气感染到了。 我明白了,我是真的不怕鬼魂,但是我怕人,怕装神弄鬼的人,还怕那些凄惨血腥的尸体,那可都是实实在在的血肉啊,被剥皮削发,在眼里注射药水使之变大,实在是……比吕太后过犹不及,我怕的是残忍和罪恶! “在眼里注射药水使之变大……”我反复琢磨着这句话,眼睛变大,那瞳孔也就变大咯! 我猛然想起长脖老师问我的问题,第一个,人身体的哪个器官在激动时会变大6-7倍?答案瞳孔;第二个,捡脚印是为什么,因为人死了。 这两个问题,为什么和宿舍楼死的那两个人有这么大的关联?518被剥皮的女尸,她的眼睛不正是大了六七倍嘛!还有捡脚印的李潇潇,不也被说中了么! 他还有三个问题没问完,难道那三个问题也和人的生死有关? 这个想法让我的心“咚咚”的剧烈跳动起来,肯定是这样! 我恍然发现自己有名侦探柯南的气质! 既如此,我为什么不去找他呢?知道问题,然后想出答案,说不定就可以救人!而且,曾凡说他也要我去找他的! 我毫不犹豫的向教工宿舍楼走去,但是走了两步,我又停住了,现在这么晚了,我一个女生三更半夜的去一个男老师的宿舍,不方面吧? 而且一个普通的大学老师,要真有那么厉害,还通了天了呢,用得来教书吗? 我最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有这个功夫,还不如去看看玄苍,他的伤的是心脏的旁边,没人照顾能行吗? 想起他对我的态度,我的心又难过起来,眼泪止不住的往上泛。 他都那样对我了,我何必再厚着脸皮去找他?他指不定怎么想我呢,说不定会认为我是欲求不满,又去索吻的呢……算啦!我忍! 我漫无目的的在校园里漫步,走到6号教学楼的拐弯处,一个头发长长的身影从下水道里浮了上来,带来一阵腐臭。 “秦蓁。”她喊了我一声,又是那个长发女鬼,真特么烦,阴魂不散也得有个限度! “滚!看到你就烦!”我恶狠狠的说了一句。 “哼,别嚣张!你以为你有本事,还不是有人给你撑腰,我要把你的后台搞塌,然后再收拾你!” “随便!”我快走几步,甩开了她。 回到寝室冲了个澡,我整理了一下内务柜,看到那个凤冠,不禁想起玄苍和我说的话:“……你不是没接受吗,过期作废!” 听他的语气,这个凤冠不是他的,如果真不是他的,那么是谁送给我的呢?我不禁理了理这凤冠出现的轨迹。 医院值班室——寝室——垃圾车——寝室——垃圾中转站——寝室。 我丢了几次,它都回来了,玄苍应该没有那么无聊,来回的送。 难道说这个凤冠有问题?但我又推理不出到底哪里有问题。 好累,我爬上床重重的躺了下去,一闭眼就睡着了。 那个在518被剥皮的人,像只大马猴一样跳到我的面前,乒乓球般大小的眼睛晃晃荡荡的,还滴着血水,她开口说话了,“如果不是你,我也不能死!秦蓁,你还要害死多少人?” “你是谁?”我哆嗦着身子,“不是我害死你的,我根本不认识你!” “是啊,我这个样子,你怎么认得出来我?如果我把眼睛塞回去,然后把嘴唇补好,再穿上皮,带上头发,你肯定能认出我来。” 她左右看了看,好像在寻找可以穿戴的东西,最终她把目光瞄准了我,“秦蓁,把你的皮和头发借给我用用,等你认出我来,就还给你。”她说完就开始扒我的皮,拔拉我的头发。 “不要啊——” 我一惊,猛地坐了起来,原来是一场梦! 可是梦醒了,为什么还是有个人站在我的床前,一动不动的看着我? 我揉了揉眼睛,确实有个人,身上没穿衣服,皮肤的颜色和黑暗融为了一体,但是仔细看还是能看出来的。 “谁?”我大喝了一声,那个身影立刻不见了,好像被蒸发了一般。 “丝杨,丝杨……”我连滚带爬的跑到丝杨床边疯狂的摇醒了她,丝杨咕哝着说,“怎么了,蓁蓁,你怎么不睡啊?” “丝杨,我能不能和你挤挤,我害怕!”我的声音里满是哀求的味道。 “你怕啥啊?”她打了个哈欠,“和我睡一起就不怕啦?你当我是神兽啊,可以镇床?” “等天亮再和你说!”我不管她答不答应,爬上去钻进了她的被窝,她果然和神兽有的一拼,我安然睡到了大天亮。 早晨刚醒,萧寒妈妈的电话又打来了,说司机已经出发很久了,如果醒了的话就快点起床,准备出发,其实我还想再睡一会,但是无奈曾凡辛蕾兴致高昂,我只好起床了,然后四人集体逃课,来到了萧家。 刚进门就闻到一股药味弥漫了过来,很难闻,我不禁呕了一下。 萧阿姨热情的招呼着丝杨和辛蕾喝中药,丝杨是个爽快的人,一口气喝了一大碗,辛蕾倒是发挥了淑女风范,一小口一小口的抿。 曾凡不断的拿她俩开玩笑,气氛倒也融洽,不一会儿萧寒也在陈思杰的陪伴下走了下来,他的大姨夫果然来了,脸色苍白,连嘴唇都白了,我突然觉得有点怪,但是又不知怪从何起。 有钱人家也不过如此,没什么好玩的,无非唱唱歌,看看电影,讲讲笑话,做做游戏这些,其间丝杨和辛蕾跑了无数次的厕所,丝杨偷偷的和我说,“蓁蓁,我觉得姨妈的量好大,是不是你准婆婆给我们吃错药了。” “应该不会吧,量大可能是排毒排的多。”我心里一沉,但仍安慰她,丝杨点点头,继续唱歌。 我的心魔又上来了,忍不住琢磨起来,和丝杨一样,我吃了萧阿姨的药也是血崩不止,看来不是巧合,难道萧阿姨别有用心? 唱歌的声音太响,我的头被震得轰轰响,我决定找个地方清静一下。 第053章 难以接受的事实 萧寒家的这栋新别墅,掐指一算,我是第二次来,还没参观过呢,先转转看。 别墅院子很大,假山喷泉奇花异草只是标配,除此之外,有双层的露天游泳池,配了跳水的台子,高尔夫球场连接在游泳池和房子之间,显得构思巧妙。 每一间房子都很奢华,另外还修了三层的衣帽间,任放多少衣帽鞋子都可以,客房装修的也相当豪华,配有壁炉,电灯浴池,和50寸壁挂电视。 我一层一层的走过去,走到三楼拐弯处的时候,突然感到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传了过来,像啮齿类动物,比如老鼠撕纸磨牙的声音,还夹杂着咂嘴声,吸气声。 我忍不住驻足细听,声音是从拐弯处的一间房子传过来的,我轻轻推开一条门缝,顺着门缝往里看,天呐!我看到了什么! 我的心脏都快从嘴里吐出来,如果不是我捂住嘴的话!太恶心了,太震惊了! 我看到萧寒在津津有味的吃着什么东西,眼睛里露出贪婪的光来,而他的手里,啊!姨妈巾,用过的! 强烈的呕吐感让我差点晕厥,疯了,简直疯了! 太挑战人的心理承受能力了,我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啊,高大帅气,风度翩翩的萧寒,为什么有这种癖好? 难道我以前的大姨妈都让他吃了,我的天!怪不得他来什么大姨夫!怪不得在我生理期的时候对我特别好! 三年了,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我身子止不住的发抖,不敢再看,胃里开始翻江倒海,我太难受了,我怕以后再也不能看到用过的姨妈巾了,因为我会想到满嘴是血的萧寒。 这里太恐怖了!我得,我得回练歌房喊她们走! 我快速的向楼下跑去,经过二楼楼梯口旁边的一间房子时,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好像是在炖什么东西,他家的厨房不是在一层吗?厨房很大,可以容得下几十名厨师同时做菜,为什么在这里炖东西? 好奇心的驱使,我忍不住推门进去看了看,这是个临时安放的液化灶,一只超大的砂锅正咕咚咕咚的翻滚着,旁边有块布。 我用布捏着砂锅盖子上的把手,掀开了一条缝,看到里面炖了不少东西,有肉,还有黑色的什么不认识,汤水翻滚处,我赫然看到一条姨妈巾。 我手一抖盖上了盖子,这时听到了一阵噼里啪啦的脚步声,是谁来了? 不管是谁,我都不能让他发现我,我看到旁边还有个门,拧开门钻了进去。 顺着门缝我看到陈思杰走了进来,他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打开砂锅盖,他把塑料袋里的东西抖了进去,这次我看得很清楚,两片用过的姨妈巾! 他拿起勺子在砂锅里搅了几搅,盖好盖子走了出去。 我的身上阵阵发冷,汗毛根根倒竖,这里面有蹊跷!陈思杰这个肮脏的东西,他搞什么鬼? 我猛然想起那天晚上在寝室,我问如果一个人不肯亲他女朋友的嘴唇是为什么,曾凡有说过他可能有传染病,难道萧寒有什么恶疾,这些东西都是用来治病的? 而且萧寒的妈妈上次问我和萧寒有没有发生关系,这次又问丝杨和辛蕾是不是处,我说是,她就喜笑颜开,难道说女孩的姨妈血可以治病? 即便如此,也不可原谅,太恶心了! 这所有的一切估计都是陈思杰这个江湖术士出的鬼主意,我好想把这件事搞清楚,但不是时候,现在首先要做的是,把丝杨她们带走,是我把她们带来的,就要负责她们安全离开! 我来到练歌房,看到陈思杰正和曾凡对唱,而萧寒坐在一边的沙发上看他们唱歌,他的脸色好多了,依然那么的相貌堂堂,器宇不凡,见我进来,他对我莞尔一笑,“蓁儿,我们也唱一首吧?” 他说完就站起来想拥抱我,我知道下一步他就会亲我的额头,不!我不能再忍受他这么做! 我一下扑到丝杨身上,勉强对着萧寒挤出了个笑容,“这里太吵,我和丝杨到外面说下话。” 说完我拉着丝杨就走,到了门口,我附在丝杨耳边说:“我吐得厉害,快走吧,我怕萧寒他们发现。” 丝杨点点头,进去喊曾凡和辛蕾,曾凡唱的不亦乐乎,不愿意走,丝杨说:“苏老师找你呢,电话打我这里来了,快点回去吧!” 曾丹这才依依不舍的放下了麦克风,和陈思杰约好明天再来唱。 萧寒要开车送我们,被我婉拒了,“你脸色有点不好,是不是上次被灯砸到还没好利索,你在家里休息吧,司机送我们就行。” 萧寒还没说话,陈思杰就替他答应了,“那行,明天见,都来,人多热闹!” 曾凡开心的满口答应,真是无知者无畏。 出了萧家别墅,我好像逃出樊笼一般,真是有惊无险,如果可以,我想我以后都不会再来这里了! 回到学校之后,丝杨把我拉到一边,悄悄的问我:“刚才为什么急着要走?看你神态不对,肯定有别的事!” 我没回答她的问题,只郑重的说,“丝杨,你以后都不要再去萧家了,有的事我不能说,你记住我的话就行,你和辛蕾也说一下,不要去!” 家丑不能外扬,别说我和萧寒还没正式分手,即便分手了,我也不会把这事说出去的,不然他以后还怎么做人? 见我一本正经的样子,丝杨有点着急:“一定有事!你别想瞒着老娘!我觉得萧家怪怪的,她给我们吃的药有问题!” 我赶紧转移话题,“那个丝杨,我已经决定留下孩子,你帮我想想,如何和萧寒提出分手,才能不让他家觉得没面子?” “决定了啊?没有缓转的余地了?”丝杨认真的看着我。 “嗯,我的心只能容下一个人,除了那个人,我谁都不嫁!你要是朋友的话,就不要劝我再考虑,我和萧寒没那缘分!” “好吧,唉!”丝杨颇为可惜的叹了口气。 下午,丝杨她们三个都去上课了,我因为身体不适,请丝杨代请假。 决定留下孩子的话,就意味着我不能继续上学了,当然我并不想辍学,如果能办个休学是最好不过的,我想姑姑应该能帮到我。 第054章 想辍学生孩子 我来到医院,找到了姑姑,她刚做完一场手术,看起来很疲惫的样子,见到我她很惊讶:“没课?” “姑姑,我想休学一年,给我开个证明,别问我为什么!”我盯着她,直入主题,头一回这么大胆。 她愣了一下,突然“腾”的一下站了起来,眼中的目光像锃亮的钢刀一样,向我刺了过来,又狠又准,我被这吃人般的目光吓得打了个寒噤。 “你越发的不知好歹了!还不回去上课!”她严厉的吼了一声,根本就不问我想休学的原因。 “那我就辍学好了!”我的眼泪无声的流了出来。 她看我哭了,可能意识到自己太过严厉,把我拉到一边,语重心长的说,“蓁蓁啊,你萧阿姨都和我说了,她看监控了,知道你已经发现了萧寒的秘密。这件事对于你可能难以接受,但是,习惯就好,你不要因此有别的想法。还有十天就订婚了,你就安然接受吧,我们家绝对不会悔婚的。” 什么!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看这情形,姑姑早就知道萧寒的事情了,她为什么不和我讲? 还说不能悔婚,她为什么不为我着想?她是做医生的,难道不知道我的心理阴影面积已经大到无法计算了吗? 姑姑就是姑姑,不是母亲,隔着一层肚皮,她怎么会设身处地的为我着想? 我一转身跑了出去,泪水模糊了双眼,我要回家去找我妈,我不信她不替我做主! 当我哽咽着出现在我妈面前的时候,她正歪在躺椅上哼着小曲,她没问我为什么哭,只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充满着责备和不理解,我的心瞬间拔凉拔凉的。 如果我没猜错,姑姑已经和她通过话了。 “蓁蓁啊,你看这大房子,还有咱们家的吃穿用度,哪样不是萧家给置办的,不然咱家哪有钱买这些高档的奢侈品?你看我这手表——” 她撸起袖子把金光闪闪的手表亮出来看了看,眼中充满柔情,好像被它迷住了一般,“买一个就得你姑一年的工资,所以咱们要知恩图报!” “妈,十块钱的手表和这个的时间也是一样的,你不要那么拜金好不好?不是自己的钱,花起来不心虚吗?还有,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和姑姑说,她再训斥我,我就没她这个姑姑!至于萧寒,我是一定要分手的!”我的态度头一回这么强硬。 听了我的话,我妈突然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说,“你这个没良心的孽种,没有你姑姑,哪有你?你姑姑就是你的父亲,你以后再敢说这样的话,我拔了你的牙!” 我真是欲哭无泪,我妈的逻辑真是混乱,我姑怎么可能是父亲,性别上都不对,是想说因为我没父亲,所以姑姑才像严父吧! “好了好了,妈,我们毕竟是血肉至亲,哪有隔夜仇。”我蹲下来伏在她的膝盖上,“我想——” “想谈萧寒是吧,”她截住我的话,“这几年萧家对我们不薄,你不要因为他有病,就想着分手,他只不过是用你的处子之血做药引子而已!” “妈,他有病可以和我说,我能理解,但是他欺骗了我三年,而且根本不是做药引子,我看他直接拿来吃的……”想起那可怕的一幕,我有点想吐,说不下去了。 “啊呀,这有什么!”我妈烦躁的说,“反正是身体垃圾,你是舍不得还是咋滴?他家找大师看了,也就是你的血对他有用,我也是处女啊,我倒想给他用,他还不用呢!” 神马?我的下巴差点掉地上了,这话听着怎么那么的不得劲,我妈说她是什么,处——女?难道是口误了?难道是我听错了? “你在说什么呀,妈?你是处女,难道我是石头里崩出来的吗?”我不可思议的问。 我妈猛地打了个冷战,抽了一下自己的嘴巴子,“瞧我这破嘴,我瞎说呢,就打个比方。蓁蓁啊,我实话告诉你,就算你和萧寒结婚了,也不能同房,你要一辈子保持身子干净!不然萧寒没了药引子,病情就会恶化!” 这话是什么意思,那不是要我和他做有名无实的夫妻吗,这种违背自然、不合情理的事情居然从自己的亲妈口中说出,我真不敢相信! 事到如今,我只好摊牌了。 “妈,我要分手不是因为萧寒有病,是因为我……怀孕了,我要休学生孩子。” “啊!啥?你说啥?你偷汉子了?还给我弄个私孩子回来?” 我妈惊叫连连,紧接着跳起来,麻利的给了我一个耳光,我被她打到在地,彻底的懵了。 她的脸皱的像只苦瓜,跺着脚指着我咆哮道:“你休学生孩子?你是作死!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喂大,我容易吗?你就这样报答我的吗?你破了身,对萧寒还有什么用!我们家以后怎么办?” 我捂着脸,眼泪哗哗的流了出来,“妈,你这是要用我一辈子的幸福来换你的荣华富贵,我还是不是你的亲生女儿?” “别废话了!”我妈把我往外拖,“跟我去萧家赔礼道歉,要杀要剐只要他们解气,你这个害人精!萧寒要被你害死了!” 我愤怒的甩开我妈的手从地上爬了起来,夺路就逃,我妈在后面一边骂,一边紧追不舍,路过的人看到这一幕都嬉笑着,可能是觉得母女打架好玩。 我又一次明白,我不怕鬼魂,我怕的是人,连自己的母亲都这样,真是人情凉薄,世情如霜。 不知道跑了多久,我终于逃出了母亲的魔爪,她累得气喘吁吁跑不动了,我也没好哪去,我拦了辆出租车,坐了进去。 “请问去哪里?”司机扭过头问我。 “去……让我想想。”我能去哪呢,除了回学校,还有一个地方,“去江南别苑22号。” 江南别苑22号是萧寒原来的别墅,后来被玄苍据为己有了。 下了车,我又有点后悔了,我怎么到这里来了?真是鬼使神差,身不由己啊! 不过既然来了,不如就呆一会,我站在门口,久久的仰望着那幢小楼,却不敢进去,只能在门口流连徘徊,走累了就坐在旁边的花坛上,紧紧抱着身子,默默的流泪。 玄苍你怎么不出来,怎么不把我接进去啊? 我有太多太多的委屈,可是却没有一个坚实的臂膀可以依靠,难道真的是孤鸾寡宿之命吗? 相恋三年的萧寒一直在利用我,深爱的玄苍又像沙子一样,抓都抓不住,时时刻刻都会从手指缝流走. 我摸了摸腹部,这个孩子总是属于我的罢,看来我的决定是对的,而且孩子在肚子里会自己慢慢长大,根本不用我操心,为什么不生? 我抬眼看了看别墅,恍然看见一个身影朝我的方向看,我定睛细看,却又没有人,唉! 第055章 黎敏失踪 不知道这样坐了多久,天色渐晚,夕阳如同一个顽皮的孩子,退着退着,一脚跌进装满红色染料的大缸,溅得西边漫天飞霞。 “喂,你怎么坐在这儿?”一个声音在头顶响起。 我仰起脸,看到了一个人,还有一只藏獒,藏獒身上的毛很厚,吐着舌头咻咻的喘着气,显得很愚蠢,这一对主仆就是那天鼬狗大战的主要参与者。 “你的黄鼬呢?”他问。 我没搭理他,站起身回望了一眼别墅紧闭的大门,是时候该回学校了,我迈着沉重的步子,走了几步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世上最远的距离不是千山万水,而是仅仅隔了一道打不开的门…… 在学校门口,我看到了丝杨,她站在那里东张西望,好像在寻觅着什么,我紧走两步来到她的面前,“丝杨,等谁啊?” “蓁蓁,黎敏失踪了。”丝杨拉着我的手焦急的说。 “失踪?怎么会?你不要多想,你不是曾经也怀疑我失踪了吗,我不是好好的?到底怎么回事啊?” “上次你不是说要打听萧寒的事情吗,我让黎敏帮忙打听。她让我这几天就去听信儿,谁知她的手机一直无法接通,我昨天去了她寝室五六次了,今天又在那等了一下午,都没见她人。我是了解她的,她不会出去旅游的,她也没回家,她怕是失踪了,如果再没消息,我就要报警了。” “那她寝室里的人怎么说?”我的心开始打鼓,不会是因为帮我打听萧寒而遇到麻烦了吧,那我不是成了千古罪人? “说她前天晚上就没回去了!蓁蓁,你说她会不会出事啊?”丝杨着急的眼泪出来了。 我帮她擦了把眼泪,安慰她说:“不会的,别往坏处想,也许今晚就回来了。你还没吃晚饭吧,先去吃饭吧!” “我,不想吃。”丝杨情绪低落,头也低垂着,一点精气神也没有,和平时不拘小节大大咧咧的样子判若两人。 我明白她和黎敏的感情,她们是同村的,来自偏远林区。她们那里重男轻女的很厉害,听丝杨说她出生的前几天,她奶奶还逼她妈喝一种换胎的草药,以确保会再生个男孩,虽然她已经有两个哥哥了。 这样的家庭自然不会给她多少爱,同村的黎敏就像姐姐给她了很多温暖,弥补了家庭中的缺失,丝杨之所以考到这个学校,也是因为黎敏在这里。她们放假回家和归校都是结伴同行,比亲姐妹还要亲一些,所以黎敏不见了她肯定会牵挂。 “还是吃点吧,我请客,走嘛!”我拉着她的手臂,拖着她走了两步。 “好吧,如果有酒的话。”丝杨勉强答应了。 为了缓解她的焦虑,我点了好几样她喜欢的小菜,丝杨是个吃货,心情不好的时候,一吃东西就会忘记不快,我深知安慰了她的胃,就是安慰了她的心。 “蓁蓁,你的事打算怎么处理啊?要不我先帮你给萧寒打个预防针?”她塞了片里脊在嘴里,一边嚼一边说。 “我今天见了我姑和我妈,她们强烈反对我和萧寒分手,但是由不得她们,我不可能再和他继续了,我想萧寒要是知道我怀了别人的孩子,估计会主动和我分手的。” “是啊,男人都有自尊的嘛,何况他那么优秀。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你们感情破裂的,但我了解你,你不是那种朝三暮四的人。可是,毕竟三年多的感情了,别撕破脸了,好聚好散吧。”丝杨抿了口酒。 “嗯,我也希望如此。人的心真是奇怪,虽然像海洋一样宽广,但每次只能容纳一个人,当你心里想着那个人时,他就会被无限放大,充盈了整个心田,别的人再也没有立足之地。”我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有的时候借酒消愁是个好办法。 “你别喝。”丝杨夺过我的酒杯一饮而尽,“你不是一个人了,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一下。” 我点点头,没能力赢得孩子父亲的心,已经对不起这孩子了,那些不能做的事情,还是尽量避免吧。 吃好饭,夜幕已经低垂,丝杨喝的有点多,走路有点摇摇晃晃的,我扶着她尽量抄近路。一路上总觉得有人跟着,走到枝叶浓密的阴影之处,隐约看到一个像猴子的身影在晃动,好像在观察着我们似的。 自从和玄苍有过夫妻之礼后,我如同开了天眼一样,经常可以看到鬼怪出没,这次该不是又遇到鬼了吧,我的心里直犯嘀咕,不禁加快了步伐,走出阴影,尽量往人多的地方走。 回到寝室,我已经累得精疲力尽了,丝杨人高马大,扶了她一路真不容易。 我冲了个澡,上了床,身体虽累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脑子里都是玄苍的身影,挥之不去。 从最初在医院四楼霸道的用强,到各种及时的救助,再到后来温柔的甘泉之吻,我对他的感情逐渐升温,就在这时候突然戛然而止,他对我冷如冰霜,到底是为什么啊? 我纳闷的要死要活,心里堵得要命,不禁热泪盈眶,饮泣了很久也想了很久,却始终找不到答案,我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生活依然要继续,睡觉! 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觉得有人在喊我的名字,恍恍惚惚中我睁开了眼,又看到昨天那个身影。 “秦蓁,能不能把你的皮和头发借给我?”她幽怨的问。 这鬼也真是的,又不是我害她的,为什么总找我,我愤恨的转过身继续睡觉。 “秦蓁,我身上没有皮,也没有衣服,我哪都去不了,你能不能把你的皮借给我?” 她的声音随着我的转身,也跟着转了过来,我睁开眼,看见一双乒乓球一般大小的眼睛在我眼前晃荡,她爬到我床铺上来了。 我觉得一阵恶心,小心翼翼的避开她,上了丝杨的床,钻进了她的被窝。 那女鬼在丝杨床边停留了一会,叹了口气,从窗缝里飘了出去。 我突然睡不着了,昨夜她来找我借皮,我和丝杨一起睡,她就飘散了;今夜她又来借皮,我钻到丝杨被窝,她又走了。 难道她和丝杨有什么关系? 唉,也许是我太异想天开了,她要是认识丝杨,应该先找丝杨,为什么找我呢?还是先睡觉吧。 天刚亮,我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是萧寒的妈妈,我不想接她的电话,但是她一直打过来,无奈,我接了电话,“阿姨。” 第056章 用血换取自由 “小蓁,我们见个面吧,有些话我想和你说。”萧阿姨的口气充满着恳求。 “阿姨,不知我妈有没有和你说,我已经怀孕了。萧寒的药引子,还是另想他法吧!”我不想再纠缠下去,既然决定保住胎儿,那就把话敞开说吧。 “小蓁,你怎么能对萧寒这么残忍?这些年他对你不够好吗,我们全家对你不够好吗?你一点都不留恋吗?”萧阿姨好像哭了,声音满是悲愤。 “阿姨,你们对我的好,是建立在自身利益的基础上的。如今木已成舟覆水难收,多说无益,还是各自珍重吧。”我声音里没有任何情绪,虚假的感情,别说是三年,就是三万年都不值得留恋。 “小蓁,做人不能这样!”萧阿姨收起哭腔,口气变得严厉起来,“我们家把你这个讨饭一样的人,纳为儿媳,你不光没有感恩,反而背叛,你说得过去吗?我会和你的家长谈的!” 我不想多说,直接挂断了电话,这才发现其他三个人都在目不转睛的看着我,丝杨皱着眉苦着脸,仿佛在说:“你怎么能公开?” 我扫了三个人一眼,长呼了一口气,我相信这个消息不出十分钟,就会传遍整个校园,管它呢! 今天上午的第一二节课是医学心理学,我早早的赶到教室,希望能遇到苏老师,问完其它三道题,已证实我的猜测是否正确,可惜他姗姗来迟,到了上课的时间才到。 “好帅啊,好帅!呜……”随着他的进来,曾凡又开始了,激动的趴在桌子上抽筋。 苏老师威严的扫了一眼教室,最后把目光停留在我的脸上,不怀好意的笑了一下,“不错,今天来齐了!” 我忍着对他的厌恶,站了起来:“苏老师,那天对不起,没答完你的考题,今天能不能继续?” “机会只有一次,不过如果你真感兴趣,呵呵……我就破例再给你一次机会吧,晚上可以来找我。现在,我们开始上课……” 丝杨在我耳边小声的嘀咕了一声,“为什么总要你晚上去找他,别是不怀好意,你不要去!” 上完两节医学心理学就没课了,回寝室。在宿舍楼门口,我看到萧寒的妈妈,她带着墨镜,穿着黑色的高腰连衣裙,挽着个白色的手包,显得雍容华贵。 “小蓁,去喝杯咖啡吧。”她拦住了我的去路。 既然她都找上门了,我再不去显得小家子气,我把书递给丝杨,和她来到学校附近的一家咖啡馆。 “小蓁,萧寒的事情我们不该瞒着你,这都是我和他爸爸的错,萧寒发病的时候,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是除了那几天,他的一切都是正常的,你也知道。”刚坐下,萧阿姨就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 “阿姨,你说的我都能理解,只是我现在的情况你也知道了,可能我帮不了萧寒了,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什么病治不好,何必用这些巫医邪术呢?” “萧寒的情况不一样,他的病不是用现代医学解决的了的。他现在的病情又加重了,想必丝杨和辛蕾的东西效果不大。小蓁,你能不能再帮他度过一次难关,毕竟你也有负与他。”她盯了一眼我的腹部,“之后我们会再想办法,以后不会再麻烦你了。” “那要我怎么做?”能用一次付出来解决所有问题,这笔买卖还算上算。 “你虽然已经不是完璧之身,但大师说你怀的身孕,是阴上加阴的毒胎,毒胎的血脉和你的血液互相循环,形成至阴之血。阴血可以缓解萧寒发病时五脏俱焚的痛苦。因此,你血管里的血也行,你能不能救他一次?”萧阿姨恳求着说。 自己的孩子被称为毒胎,听着心里极不舒服,我笑了一下,“萧阿姨,萧寒知道我怀孕了吗?” “还不知道,你也不要告诉他,等这次事成之后,我会想办法让他和你分手的。” “好,那就采血吧,现在去医院。” “就到我家采吧,医院人多口杂。到我家由你姑姑亲自采,你不要担心。”萧阿姨欣慰的笑了,脸上的阴郁之色一扫而光。 我们刚走出咖啡馆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丝杨,原来她一直在外面等着,“丝杨,你怎么在这里?” 丝杨和萧阿姨打过招呼,就把我拉到一边,“她找你做什么,不会找你麻烦的吧?” 我心里一阵感动,关键的时候还是丝杨关心我,“不是,我要去她家一趟,有点事。” “那我和你一起去,我不放心。” 我不想让她去,但是她已经转向萧寒妈,笑着说,“萧阿姨,我能不能一起去你家?” 萧寒妈迟疑了一下,立刻堆起笑容,“当然可以,走吧。” 到了萧寒家,我姑姑已经到了,当然还有我妈,“贱丫头!我削不死你!”她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小声的骂了一句。 我不想多说话,坐好之后就把胳膊递给了姑姑,她接过去消了毒,插上400CC容量的一次性采血袋。 丝杨这才明白我来萧家做什么,她的手抖了一下,似乎不太明白为什么要采我的血,碍于长辈的面,又不好问,只能眼睁睁看着我的血液流向采血袋。 没费多长时间一袋就采满了,我以为好了,松了口气,刚才一直觉得头晕目眩心慌气短,只是强忍着。 突然,姑姑用眼神示意我把另外一胳膊也撸起来,我心里愕然,迟疑了一下,但是还是照做了,如果玄苍知道了,会不会依然恨铁不成钢的说,“被人宰割也得有个限度”? 丝杨似乎明白了什么,她护住我的手,“姑姑,采血一次最多400CC,多了的话,有可能会导致身体器官供血不足而功能衰退,对身体伤害很大的,形成病根,乃至终生都恢复不过来!” 我妈怒气冲冲的戳了丝杨一把,对她怒吼道,“丝杨,你不要多事!我女儿的血我做主,琼,快点采!” “我心里有数。”姑姑也示意丝杨放手,然后拉过我的胳膊,将400CC的采血袋插了进去,我对丝杨摇了摇头,让她不要说话。 随着血液的缓缓流出,大约又采了200CC的时候,我觉得头越来越晕,心“砰砰”的跳着,越来越慌,手臂像一截石头一样,渐渐冰凉,已经进入半生半死的状态,我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第057章 你心疼吗? 姑姑可能看出我状态越来越差,想把针头拔出来,被萧寒的妈妈阻止了,“阿琼,反正都采了,还不如采满,丝杨你把这牛奶给小蓁喝一口。”萧寒的妈妈递了一盒纯牛奶给丝杨。 我也确实是口干舌燥,连眼睛都干涩了,但恶心反胃的感觉很强烈,丝杨把牛奶递过来,我喝了一小口就迅速的吐了出来。 “你妹的!” 丝杨终于忍不住了,咬着牙咒骂了一句,一把拉出了采血针头。 因为没有及时止血,我的血液像蝴蝶一样从血管里喷了出来,喷到白色的连衣裙,白底红花相互映衬,煞是好看,丝杨取出一块医用纱布按住了我的针口,开始破口大骂。 “特么的什么玩意!你们的心是不是肉长的!人体失血三分之一就会有生命危险,不要说你们不知道!她身高168CM,体重45KG,除去肉,除去骨头,你们算算她身上能有几两血?你们怎么忍心……” 丝杨说不下去,她的眼泪都流出来了,我的眼睛也一阵酸涩,但是我还是把泪忍了回去,“丝杨,别说了!” “呵呵!妈妈,姑姑,还有准婆婆,未婚夫,我呸!都他娘的杀人犯!我宣布,秦蓁和你们断绝关系!我们走!” “何丝杨!你算什么东西!”我妈穷凶极恶的跳起脚,身子往上一纵,指着丝杨的鼻子破口大骂,“扫帚捂鳖,你算的哪一枝?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也不撒泡尿照照!” 丝杨气得脸上的肉都在颤抖,她似乎不是我妈的对手,居然词穷了,突然她也猛地一跳脚,“我算哪一枝?我现在就告诉你,蓁蓁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知道我是哪一枝了吧?我现在有说话的份了吧!” 狂晕!听了这话,所有的人都在风中凌乱!连我这个半死的人都觉得,丝杨这个说辞实在是太离谱了! “死丫头!你有那功能吗?”我妈凌乱了一会,又马上恢复了战斗力,她似乎觉得和丝杨磨牙没意思,又把枪口对准了我,指着我破口大骂: “这个贱种是阿琼救的,她六个月的时候在她妈肚子里已经死了,都坍塌变形了,剖出来之后,竟诡异的死而复生了!她专挑着那个毒日子复活,其实她根本不是人,不知道是什么鬼物!我们把她养大,她把命还给我们都不过分,几滴血算什么!” 好劲爆的消息!我妈的话好像是一记铁砂掌,直接把我击得心脉俱损。 如同头上炸了个焦雷,我顿时觉得天旋地转心力衰竭,悲伤的感觉充斥着每一个毛孔,我的眼睛已经不会流泪,而我心上多长了个眼睛,那个眼睛在潸潸的流泪! 我是孤儿?我是鬼物?我与人世间唯一的牵连也断了!我不由的踉跄了数下,几乎昏死过去…… “你给我死开!” 我妈走过来一把推开丝杨,然后掐住我的手腕,“你不是想休学吗,我让你休,省得你到处浪!我就不明白了,我一生洁身自好,怎养出你这个下作的东西!作孽!” 她说完还煞有介事扇了自己一耳光,好像对我的行为特别的不齿,和我划清界限一样。 她转脸对萧阿姨卑微的笑了笑:“亲母,这孩子不懂事,丢了萧家的脸面,我给你磕头都不能表达我的歉意!两家孩子的事改天再商议商议,我先带她回去教育教育!” “丢人现眼的东西,跟我死回家!我非把你吊房梁上抽死你不可!”她说完拖着我就走。 “不行!”丝杨拉着我不肯放,萧阿姨一招手,走过来两个人把丝杨架开了。 我已经麻木了,我的肝脏好像已经干涸了一般,不会再造血了似的,整个人都轻飘飘的,连耳朵都嗡嗡的闷响,感觉自己的魂儿又要脱离身体了。 我看了丝杨一眼,张了张嘴,半天才听到自己的声音,好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发出来的一样,“别管我,快,快回学校……” 然后,我觉得眼前好像飘来一阵迷雾,整个人失去了知觉,昏死过去。 仿佛全世界都是雾茫茫灰蒙蒙的,我独自在迷雾中踉踉跄跄的踽踽独行,好像孤魂野鬼一样,魂无所依找不到方向,任凭自己随风飘荡。 突然,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很熟悉,不知不觉间,我竟来到了江南别苑22号,我停下脚步呆呆的看着紧闭的大门,犹豫了一会,我决定伸手推门。 这时门却被打开了,玄苍捂着胸口扶着门,好像支撑不住身体重量的样子。 “你,你的伤好些了吗?” 看到他,我很惊喜,但那丝惊喜转瞬即逝,因为他看起来状况很不好,头发毛糙的披着,脸也苍白消瘦了不少。 一口鲜血从他的嘴里喷了出来,俊逸的脸上瞬时红白相映,有一种凄厉的美感,他没有说话,沉痛的看着我连衣裙上的血迹。 他想张口说话,一丝血线从他唇角溢出,慢慢变长,然后猛然断开回缩成珠,我有种不祥预感,他要活不了了,而我也快没命了。 “你爱我吗?你有没有爱过我?”我凄凉的笑了一下,“还是别回答了……你这个样子我好心痛,我这个样子,你心疼吗?” 他没说话,把目光聚到我的手臂上,我恍然大悟,“你要我的血吗,还剩了点,都给你。” 他缓缓的闭上了眼睛,身子晃了几晃,慢慢的倒了下去,我把手哆哆嗦嗦的探到他的鼻子前,一点气息都没有了,他死了! “不要!”我撕心裂肺的喊了一声,疼痛的无法呼吸,“不要,不要……” 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了,玄苍不见了,整个世界陷入了沉闷的黑暗,原来是场梦,现实中没开的那道门,在梦里开了…… “蓁蓁,你不要怪姑姑心狠,这个胎儿肯定是不能要的。”姑姑的声音传到我的耳中。 我努力的睁开眼,室内的光线不是很亮,这是哪里? 哦,是我家一间闲置的房间,平时当作治疗室和药房的。 我的头好痛好难受,想伸出手揉揉,但是手却被牵制住了,我心里一惊,惊慌的打量着自己。 我躺在一张手术台上,双手竟然被捆住了,姑姑正在旁边忙碌的摆着各种手术工具,刀子剪子镊子撞击的叮当作响,我害怕极了,“姑姑,你要干嘛?” “你说干嘛?”我妈的脑袋唰的一下伸了过来,像个会分身的巫婆。 她鄙夷的看着我,“当然是把孽种拿掉!你就不要想着你的野汉子了!萧家已经在调查了,查出来是谁绝不会放过他的!” “我们是为你好!”姑姑打开了手术灯,强烈的灯光把我的眼睛刺得生疼,我忍不住闭上了眼,泪水顺着眼角流淌了下来。 这孩子是玄苍留给我唯一的念想,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它被剪刀剪掉,乱刀剐死……我不能……但是,我做得了主吗? 第058章 苏老师非苏老师 “姑姑,姑姑……我刚抽掉这么多血,再做手术会没命的!姑姑,求你放了我,我会报答你的,求你放了我!” 我苦苦哀求姑姑,哭喊着想爬起来,却被我妈摁了回去。 她烦躁的说,“烦死了!脑仁子都被你炒炸了!你再喊我直接让你姑把你的子宫切掉,一了百了!” 我眼前一黑,差点晕了过去。 这两个铁石心肠的人,一辈子没生过自己的孩子,她们怎么会知道亲眼看到自己的骨肉被斩杀是什么滋味?所以求她们是没用的! 手术剪正在慢慢的接近我,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让我失去了活着的信念,犹如一只认命的羔羊,任人宰割。 “哎哟,疼死我了!疼死我了!啊——” 我姑姑突然凄厉的大喊起来,两只手哆嗦着捂着眼睛,继而倒了下去,满地打滚。 “怎么了,琼!怎么了?”我妈扑过去抱住姑姑,用力的拉开了她捂着眼睛的双手。 天!我姑姑的眼睛居然被自己抓流血了,她口吐白沫,痛苦的哀嚎着,想要继续抓自己的眼睛,但被我妈阻止了,她又开始撕扯着自己的头发,那个样子好像是疯癫病发作了。 “我要死了,好痛啊,我要死了啊!” 我姑姑痛苦的喊叫着,身体瑟瑟发抖,她猛地挣脱了我妈的怀抱,站起身子用头拼命的撞墙,疯狂的好像撞了邪。 “老公,亲亲老公,你吓死人家了,你这是怎么了?”我妈手足无措的跳着脚,撒娇一般哀求着我的姑姑。 我瞬间被石化了,早孕反应又强烈的侵袭过来,老公!亲亲老公!呕—— 怪不得她说姑姑是我父亲,原来有这么一层意思在里面。 我妈用各种肉麻的话求着姑姑,姑姑突然转过身开始厮打她,她尖叫一声跑到手术台前,突然把枪口对准了我,“秦蓁你死啦!你快点看你姑怎么了,你快救她啊!你你你……这个废物,我养你做什么?” 她对我咆哮着咒骂着,像疯狗一样恨不得把我一口吞了。 我真是无语了,“那你把我解开啊,你捆着我让我怎么救她?” 我妈一把将我掀起来,麻利的解开了我的绳子,推着我说,“你快死过去看看,麻溜的!” 我捡起内裤就要穿,我妈一把抢过去扔到我脸上,咬牙切齿的说,“穿个屁,你快去!我看你是存心想磨时间,报复你姑!” 姑姑还在发癫,她的头上一片血肉模糊,我不敢拖延,用刚才捆我的绳子,把姑姑捆了个结实,然后迅速的打开家里备用的医药箱,取出两支镇定剂,犹豫了一下,我又取出两支,给姑姑注射了进去,立竿见影,她很快就睡过去了。 她的样子已经惨不忍睹了,两只眼睛上面覆盖着厚厚的青紫凸起的眼皮,头发乱糟糟的奓翅着,我妈捧起她的脸心疼的亲吻着、哀嚎着,“琼,你怎么了?呜呜……” 我默默的穿好衣服,收拾了一点自己的私人物品,装进行礼箱,这个没给过我多少温暖的家,我可能不会再回来了。 经过我妈身边的时候,我突然有点不忍心,毕竟养了我那么多年,等我以后赚钱了再来报答她吧,毕竟比起感情,她更喜欢钱。 “妈,我走了。” “没良心的死货!你姑这个样子,你竟然撒手不管!”我妈气愤的站了起来,伸出食指指着我的鼻尖。 “妈,你现在最好打120。”我不理会她的指责,拖着箱子要走。 我妈一把拉住我的箱子,哭丧着脸说,“我没打过,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拿起她的手机打了120,联系妥之后,我转身欲走,我妈突然在后面咬着牙说:“秦蓁,你姑姑这样都是你害的,你肚子里的是毒胎!我刚才看到一团雾气迷到你姑的眼了,你姑才发疯的!这个胎谁也打不掉,它会把你吸得只剩一张皮,这是你的报应……” 我姑可能有什么隐疾,恰巧在这个时候发作了,怎么怪到我头上? 我没说话,决绝的打开门走了出去,把过往的一切都关在了身后。 回到寝室,已经是傍晚了,丝杨不在,辛蕾说她可能去寻找她的失踪的老乡黎敏去了。 提到黎敏,我不由自主的想到在518被剥皮的那个人,继而想起苏老师的五个问题,还有叫我晚上去找他的事。 现在是晚饭时间,我去学校的食堂打了一份黑米粥,勉强的吃了两口,然后去图书馆看了一会书,心事太多思绪太乱,导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我把书本送回寝室,决定早点去找苏老师。 来到教工宿舍门口,我又有点胆怯了,总觉得这个苏老师邪性的很,而且丝杨再三交代不要我单独去找他。 我叹了口气,转身出了校门,也许在外面可以遇到丝杨,也不知道她去哪里找黎敏去了。 不知不觉,我来到了学校旁边的春晓公园,天知道,我怎么到这来了,可能潜意识认为这里安静吧! 我现在很害怕热闹,害怕听到别人的欢歌笑语,因为那样会让我觉得自己更加不幸。 “秦蓁!让你去找我,你居然在这里闲逛,还不是被我捉到了!”一个慵懒戏谑的声音从背后传了过来。 听声音应该是苏老师,我猛地转过脸,果然是他!怎么这么巧? 我费力的挤出一丝笑容,“对不起啊苏老师,我觉得大晚上的不太方便!毕竟男女有别!” “是吗?女孩子自尊自爱是好事!” 他走到我面前,痞气十足的打量着我,然后凑过来低沉的说,“一个这么自爱的女孩,怎么会被人搞大肚子?” 我突然懵了,这是一个老师该说的话吗,这话太难听了!一股热血直冲脑门,我怒不可遏的狠狠刮了他一眼,转脸就走。 他身子一闪拦住了我的去路,慢慢逼近我,桀然诡笑,“月黑风高夜,无花盗香时!这里只有我们俩,你觉得你走的了吗?”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犹如被他的话音击中经脉一般,倒吸了一口凉气,踉踉跄跄的后退的几步。 一个做老师的怎么敢这么大胆,说出这种不合身份的话,而且身手这么的敏捷,他绝对不是普通的老师! “你是谁?”我镇定了一下情绪,但仍难掩内心的恐慌,声线略微有些颤抖。 “明知故问,我是你的老师苏澈,你是我的弟子秦蓁。” 我不由的冷笑一声,提高了嗓音,“呵,你还知道自己是老师?是老师的话就给我让开,一点师德都没有!” “确实,”他沉吟了一番,诡异的说,“披着老师的外衣,做什么事都放不开,那现在如何呢?” 第059章 浊世佳公子 借着微弱的路灯光线,我赫然发现他突然变了个样子! 长蛇般的头发随意的披散着,双眼犹如狐狸眼一样,闪耀着蓝绿盈盈的光,妖气十足。眼神邪恶而阴鸷,眉心有个长长的黑色的蛇形纹身,嘴唇也是乌黑的,身上披着看起来华贵无比的黑色长袍。 我的眼睛差点从眼眶里跌了出来,心里瞬间拔凉拔凉的,冷汗刷的一下湿了后背,那种抽血抽得过度的心慌气短的症状又表现了出来。 我不是瞎子,我看得出他绝对不是人,而是鬼怪!但又非一般的鬼怪,一个英语单词突然从我脑子里冒了出来,BOSS,老怪,一定是老怪! 连天底下最光辉事业的老师都能摇身一变,变成鬼魅的模样,这世上能相信谁? 一定是我在课堂上对他不够尊重,他要报复!或者是因为我今天失血过多,身体阳气太弱了,才致使他暴露了本性,对我下手! 不对,他不是老师,他一定是掠夺了苏老师的身子!传说,有些本事很大的鬼,可以随意驾驭人的身体! 天啊!我的命怎么这么苦!怎么尽招脏东西? “怎么样啊?”他拖长声音,慢慢的逼近我,“这个样子是不是做什么都可以了?” “你……你是哪个?要……要做什么?”我一边倒退一边磕磕巴巴的说,嗓子里带着哭腔,“你别过来,你要干嘛?” 他干笑了一声,袖子一挥,所有的路灯瞬间熄灭了,我的眼睛一时不能适应黑暗的环境,未知的恐怖迅速劫掠了我的心。 突然,一只手伸过来,扼住了我的咽喉要道,然后猛推我几步,一把将我推倒在一块景观石上,凑近我的耳边阴邪的说,“今个我要尝尝玄苍玩过的烂货,是什么滋味!” “轰——” 我脑子都要炸了!他要对我…… 不!我宁愿去死! 泪水瞬间迷住了我的眼睛,我这几天经历了几次危急的生死考验,几乎每次都是九死一生,最后却顺利脱险。 而这一次,我觉得自己的死期真的到了,我已经认定自己的身和心都是属于玄苍的,任何人都不能企图染指——哪怕是一分一毫! 否则,我唯有一死! 大限将至,总得说点告别的话, “玄苍—— 我喜欢你,你知不知道!我爱你,你知不知道!” 我哽咽着喊了一句,然后将后脑勺狠狠的向石头上磕去,这是我唯一能做的,希望我死后能灰飞烟灭,不再受任何鬼怪的控制和摆布。 那鬼物好像知道了我的企图,拽着我的衣襟凶狠的把提了起来,我磕了个空。 “啪!” 他一抬手重重的甩给了我一巴掌,我顿时觉得疼痛难忍,头晕目眩,差点晕死过去,一股血腥的味儿在唇齿间弥漫开来,脸好像也肿了,感觉胀的好大。 “死了,就不好玩了!”他狞笑了一声,一把扯向了我的衣服。 “噗——呲!” 我的衣服被扯开了,夏天的衣服都是很薄的,基本是防君子不防小人,他这种扯法太野蛮,我的裙子从上裂到下,到了不可蔽体的地步。 我的脑海里迅速划过在医院四楼时候,玄苍即使对我用强的时候,他也只是轻柔的把我的裙子掀到腰间而已!有些事情,要对比了才懂! “啊——” 我恐慌的尖叫一声,双手条件反射般护住身体,狠狠咬了一下舌尖,企图咬舌自尽。 “无花!”一个杳渺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你有点出息!想不到都做了冥界六主之一了,还这么没有长劲!” 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这声音若海浪击石,很是苍渺,由远及近层层叠叠的晕了开来,很有震慑力,叫无花的鬼怪冷笑一声放开了我。 倏忽之间,一朵白色的云像海浪一样扑向了我,直接把我包了起来,触感柔软丝滑。我定睛细看,原来不是云,而是一个披风。 惊鸿一掠,不知出处! 一个白色的雪影谪仙下凡一般,翩然出现在眼前,挺身玉立,飘逸傲岸,带来一股帅而不羁的风,发丝随之摇曳。 是玄苍! 我的眼睛一热,眼泪无声的流了出来,这个我魂牵梦萦的人,他终于还是出现了,万千心酸袭上心头,我想扑过去,却被无花一把掐住了脖子。 “翩翩浊世佳公子,花香过处人如玉。皇兄,咱们又见面了!呵呵……”无花怪异的笑了两声,活像一只惨叫的鹞子,空气里弥漫着不祥的气息。 “你我之间的恩怨,我们自己解决,何苦挟持一个手无寸铁的凡间女子!”玄苍不动声色。 无花松开我,整了整身上象征权力的黑袍,阴鸷的笑了笑:“皇兄,别那么小气!我们本来就是亲兄弟,共享一个女人再正常不过!你别忘了,但凡是你在乎的,我都要尝试一下,这有什么不好?不过话说回来,这个钓饵还真不错,能把你钓出来。” “无花,我们谈个条件。”玄苍不理会他的挖苦。 “条件,哈哈……”无花仰天笑了一会,指着玄苍怒道,“手下败将,速速受死!还妄想谈什么条件?” “虽然我伤得很重,但是你未必杀得了我。不如听听我的条件,或许我们之间就可以做个了结了。” “哦?有点意思!如何了结?”无花挥了挥衣袖,摆出一副王者风范的样子。 “我可以交出你梦寐以求的孽凰明珠,无珠护身我必死无疑,你甚至可以把我送上焚魂台,把我焚得飞灰湮灭,永远除去我这颗眼中钉。” 无花阴测测的笑了一下,“唉——我的好奇心都被勾引起来了!皇兄,到底是什么值得你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放了秦蓁,保她母子一世平安!”玄苍看了我一眼,光线太暗,我看不清他的眼神。 “不!不要!你快走,别管我!” 我的心都碎了,跌跌撞撞的向玄苍扑去,“你走啊!在我心里,你比我重要的多!失去你,我如何面对这噬心之痛?没有你,我也活不下去……” “好啦,小美人!”无花一把揪住我,将鼻子凑到我的脸上,深深的嗅了一下,陶醉的说,“啊——好香!” 然后猛地将我推向玄苍,“成交!” 玄苍一把将我接住,揽进怀里,看着他说,“我如何相信你?” “我只喜欢抢你正在用的,连你都对她弃之不用了,我肯定也不会用了!所以,你魂飞魄散之后,我对她就提不起兴趣了!”无花贱贱的笑了一下。 第60章 欲断魂 玄苍冷笑一声,“你当我是三岁小孩!无花,我请来了冥界十二君,你当着他们的面许诺!” 我搂着玄苍的腰,依在他的怀里,战战兢兢的左右看了看,果然有十来个黑衣人,只是看不清脸,不知道长啥样,我恍然顿悟,这几天他是做这个事情了吧? “好好好!不就是一个凡人么,真是麻烦!我无花发誓,保玄苍的女人秦蓁和孩子一世平安,如若做不到,冥界人人得而诛之!” “好,就请诸君为我玄苍作个证!” “燊太子请放心,我等鼎力为证!”十二个黑衣人一起说。 “在下谢过!诸君请回!” 黑衣人微微颔首,像黑雾一般消失在浓墨般的夜色中。 我仰起脸,打量着玄苍,话未出口,泪已千行。 “秦蓁,闭上眼睛,不要看……” 玄苍一只手蒙住我的眼睛,另一只手抄起一把弯刀,毫不犹豫的对着心口切了过去,就是他上次受伤的那个伤口——心脏的位置,然后从切口处取出一个闪闪发光的珠子,扔给了无花。 一串灼泪从他的手指缝里流出,其实我是想把眼泪吞下去的,因为他不想让我看到这凄惨的一幕而流泪。 但是我终究是看到了,我实在收不住这一串串的泪珠,这样的场合难道不正适合流泪吗? “嗬!我说上次撕开你的心都没找到,原来没藏在心脏里,而是在旁边……啊——真是好宝贝!”无花着迷的欣赏着这比夜明珠还璀璨的孽凰明珠,贪婪的沉浸在得宝的喜悦中。 “秦蓁啊——”玄苍放开捂着我眼睛的手,强忍着心口的伤痛,轻轻唤了一声我的名字,声音略颤,他好像说不下去了,侧过了脸,似在强忍着什么。 等他再次把脸转过来的时候,已经平静,他笑了一下,“秦蓁啊,前几天,伤到心了吧?” 我再也忍不住了,哽咽了起来,与此同时,不知道什么液体,恰好也落在了我的眉心。 “不要哭,”他拂了拂我头发,“我之前冷落你,是怕给你带来危险,想不到无花还是盯上了你!你不用怕,我会牵制住他的,你不要怕……” “别走,别离开我!”我泪眼婆娑,几度哽咽,“哪怕全世界都抛弃我了也没关系,只求你不要抛弃我,我只有你了……” 微凉的指划过脸颊,他替我抹了抹泪,柔声说,“丫头,你要坚强一些!世上好物不牢坚,彩云易散琉璃脆!此次一别,相聚无期,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把孩子生下来,他会替我照顾你的。人心险恶,你善自珍重!” “不要!你不能这样!你这样要我怎么办?既然偷了我的心,就要负责到底才行啊!”我泣不成声,抽噎不止,紧紧搂着他,“我不能没有你,我想你,我要你……” “好好的活着”还没说出口,就被他的吻封住了,他用唇紧紧包住了我的,恨不得要把我吞下去一般,强烈的窒息感让我天旋地转,这个吻不似往日的温柔,哀伤而激烈。 如果时间可以停留,我希望它永远停住在这一刻,如果不能停留这一刻,最好让我在这一刻死了,那么我临死前就是个最幸福的人。 突然,我的唇上什么都没有了,我紧紧依偎的伟岸身躯不见了,我本来搂着他的腰的手空空如也,他的气息消失了。 我傻傻的看着自己的手,茫然的旋转着身子,企图蓦然回首,伊人能在灯火阑珊处…… 然而,什么都没有,玄苍像刹那间幻化为无形一般,了无踪迹,留给我的只有一缕清风。 本来黑暗的路灯,又一颗颗的渐次亮了起来,无花也不见了,肯定是他带走了玄苍! 这一刻,我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那是一种宛如玻璃杯碎地般清脆的轻响。 “玄苍,不要走!不要走,啊——” 我疯狂的呼喊着,凄厉的惨叫着,但是好像被吞噬了一般,没有一丝回应,昏黄的路灯下只有我一个人孤凄的奔跑呼号,四下寻觅,草木也含悲,风雨亦无言。 爱的喜悦只持续瞬间,爱的伤痛却终生相伴,玄苍,你真的来过了吗,我刚才是不是在做梦?如果这是一个梦,我希望能慢慢的做,最好做上一辈子。 然而,梦始终要醒,梦醒时分就是心碎的时刻。 世上好物不牢坚,彩云易散琉璃脆!脆,果然是脆啊!哈哈哈…… 我曾想过,哪怕全世界都抛弃了我,只要我还有他,就不会太过寂寥悲苦,哪怕只是远远的看着他也行,可是如今这也是个奢望了…… 玄苍,你这个大坏蛋!你这算什么,在我的生活里横插一脚,如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又了无纤痕,可是我的心伤要如何才能愈合?你知不知道我的心已经被你掏空了?无心的人能活多久? 我绝望的跌坐在地上,紧紧拥着他给我的披风,如果我在这里一直等一直等,他还会不会来? 这个世界太不对劲了,虽然有灯光,但是我感觉自己的周围笼罩着一层无法穿透的诡雾,这些诡雾正一点点的蚕食着我,攻击着我的每一寸肌肤和灵魂,让我逐渐窒息,乃至死亡…… “蓁蓁!秦蓁——” 是丝杨的声音,她飞快的跑到我的跟前,“快回去吧,马上下雨了!你遭了这么多罪,又有孕在身,再淋雨就是雪上加霜,你得为肚里的宝宝想想啊!” 我没说话,呆呆的看着前方,目光找不到焦点,此刻的我已经悲伤到极限,心如死灰无法复燃,只想此刻死了,就不知道此刻死了,我们能不能相聚? “蓁蓁,你别为难我了!我快疯了,黎敏不见了,我找她快累死了,你现在又这副样子,让我怎么办?”丝杨流下了眼泪,“先回去吧,办法肯定还会有的,从长计议啊!” “我——噗——” 我刚一张口,喉咙处突然顶出一股阴郁之气,紧接着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我无力支撑,靠在丝杨怀里昏死过去。 不知道丝杨是怎么把我弄到寝室的,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床上了,夜,漆黑的要命,依旧像一张黑色阴郁的网,不怀好意的把我死死罩住,让我无法呼吸。 我的心仍然如刀割一般疼痛,我的大脑仍然像腐烂的树根一样麻木,我现在好希望那些鬼怪来找我,来弄死我,省得我活得那么痛苦。 但是谁都没来,长发女鬼,泉娟,剥皮女鬼,一个都没有。 夜,万籁俱寂,静的诡异,这个时间是人类休养生息,鬼类活动频繁的时候,我悄悄起身,走到五楼,来到518寝室门口,我推了推门,已经上锁了。 我站在当初灵魂出窍的地方,用手电筒照了照518的门缝,我希望那只血淋淋的,被放大六七倍的恐怖眼睛能再次出现,出来把我吓死,我的魂儿就可以四处游荡去找玄苍了。 然而,没有,什么都没出现,好像这个寝室从没发生过悲剧,一直都是那么的祥和一样…… 第061章 咔擦一声脆响 一切都仿佛销声匿迹了,我失望的离开了518寝室,出了宿舍楼,直奔5号实验楼而去,那里有解剖室,想必是鬼魂的集结地,平时晚上谁都不敢去那里,更不用说半夜了,我现在一心求虐,全心求死,且去试试运气。 然而,所有的鬼魂都像躲着我似的,一丝可疑的东西也看不见,我失望极了,离开5号楼,在校园里最阴暗的角落里徘徊。 如果这里还有一只鬼,那么一定是此时的我。 不知不觉竟然徘徊到天亮,所有早读和早锻炼的人看到我,几乎都惊叫一声,他们都像看鬼一样的看着我,我想此时此刻,我一定形容枯槁,面容憔悴。 我多少在校园里也算是个名人,平时别提有多光鲜了,这会丑点、憔悴点他们可能接受不了罢,但是我不会去介意他们的眼光的。 我的心全被玄苍充盈了,他的一颦一笑都在脑子里,像放电影一般过了无数遍,想到开心或者难过的瞬间的时候,就会时哭时笑,我现在已经算不上一个正常人了吧! 我正飘飘悠悠的游荡着,突然肩膀被人扶住了,我抬起头看到丝杨沉痛的目光,我抱歉的对她挤出了个笑容:“丝杨啊,你不要管我了!去上课吧,好好学,以后替我做个好医生。” 说完我跌跌撞撞的往前走,丝杨一把拉住了我,柔声说:“我可以不管你,但是你至少要把衣服穿好吧!” 那当然了,就算死了,也要衣冠整齐的死,衣服俗称遮羞布嘛!不过她的意思是我没穿好衣服吗? 我不由的低下头打量着自己,我披的是玄苍给的那个白色素纹织锦绸缎披风斗篷,下面赤着脚,脚上已经血迹斑斑,我轻轻的把斗篷拨开一条缝隙,看见里面就穿了个小背心和小裤衩,风吹过处,斗篷乍起,我的身体一览无余。 难怪刚才这么多人惊异的盯着我看,原来如此,不过我的心伤实在是太大,已经不会在乎这些不痛不痒的细节了,我拢了拢披风,朝寝室方向走去。 “等一下。”丝杨拦住我,弯腰脱下自己的鞋子,示意我抬脚。 我摇摇头,继续向前走,她一把抱住我的后腿,把鞋子套在了我的脚上,然后头也不回的跑了。 我突然觉得这样的丝杨有点陌生,以前我做错了事情,她都是要把我臭骂一顿的,她现在一定觉得我很可怜才不再骂我了吧! 回到寝室换好衣服,把披风谨慎的叠好收好,丝杨又帮我处理了一下脚上的伤口,我看了下课表,第一二节课仍然是医学心理学,本来打算睡觉的我,决定去会会这个无花牌苏澈老师。 丝杨见我抱起书要走,连忙拦着我,“我给你请假吧,别去了,走路都不着地了,眼睛也是红的。” 我知道丝杨是为了我好,但是我真的想搞懂,苏澈为什么会变成无花,他今天还会不会来上课? “不了,我有事找苏老师。”说完我头也不回的走了,丝杨急忙跟了过来。 到了教室门口,远远就看到那个长脖老师,叫苏澈还是无花的,站在讲台前看着什么,“长脖”扭头看到我,冲我嫣然一笑。 气毙了! 这个笑瞬间激怒了我,让别人心碎的家伙居然有脸这样笑! 他居然还敢现身,他居然敢冲我嫣然一笑!难道不应该是做贼心虚的吗?难道不应该羞愧吗?至少应该回避吧?都赶尽杀绝了,还来冒充这个身份干什么? “你这个混蛋!” 我扔下书本,长嚎一声,像狼狗一样扑向“长脖”,先挥了他一拳,接着把女人打架的那套路数一一施展在了他的身上,教室里顿时响起一片慌乱的尖叫声。 由于时间还早,教室里除了后排有几个女生,就是我和丝杨早到,丝杨痞气十足的指着那几个女生说:“闪远点,别溅了一身血!” 所以,注定没人敢拉架。 丝杨怕苏澈还手,一把将他拦腰抱住,往旁边一甩,大喊道:“苏老师,你别激动啊,蓁蓁身体不好,你会把她打伤的!” 苏澈气得直翻白眼,他挣扎了一下,企图摆脱丝杨的束缚,“你不要颠倒黑白,是她在打我,我根本没还手!” 他越挣扎,丝杨抱得越紧,最后把他摁在地上,一屁股坐了上去,苏澈被坐的无法动弹。 不对劲!看他文弱的样子,绝不可能是无花,难道仅仅是被无花附了身,他本人什么都不知道? 我停了手,气喘吁吁的打量着苏澈,他鼻血横流,头发被我给挠得稀烂,狼狈不堪的样子,一点大魔头无花的影子都没有,完了,搞错了! “哦!天呐!野蛮人!快把你的臭屁股拿开,你要压死我的苏老师了!” 曾丹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看到这一幕,气得差点背过气去,她冲上去拉丝杨,被丝杨一把推得老远,撞到了墙上尖叫了一声。 “苏老师,你还欺负我们蓁蓁不?”丝杨颠了颠身子,只听到噶嚓一声脆响,苏澈的哪根肋骨好像被压断了,丝杨顷刻间呆了,闯大祸了! 我也吓了一跳,打错人了不说,再把人打伤了,真是罪不可赦了,何况那人还是老师! “搞错了,先撤!”我压低声音说了句,然后拉起丝杨就想跑。 “站住!是不是不想在这学校混了?”苏老师躺在地上大喝一声,颇有师长风范,我和丝杨不由的打了个哆嗦,停了下来。 丝杨的脸红了一红,可能意识到自己闯了祸吧,刚才的锋芒已经消失殆尽,皱着眉闭上了眼睛,准备认栽! “去哪啊?” 苏老师在曾凡的搀扶下姿势不太优雅的爬了起来,擦了把鼻血,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说,“上课啊!又想逃啊?黑发不知勤学早,白首方悔读书迟!何丝杨,先回你的位子上去!” 我连忙杵了丝杨一下示意她回位,她从地上捡起书,走到最后一排坐了下来,用书挡住脸,只露出两只眼担心的看着我。 苏澈让曾凡也回了位,他掏出一方帕子擦擦鼻血,慢慢的踱到我的跟前,上上下下的扫视着我,我被打量的浑身发毛,虚汗也从头皮里冒了出来。 “我……” 就在我想和他道歉的时候,他的眼神突然变得阴鸷无比,伸出手放在肋部,示威一般,用手掰起肋骨,只听“咔擦”一声脆响,本来有点变形的肋部,又恢复了正常。 第062章 好吃不过饺子 刹那间,我好像遭了雷劈一样回过味来,普通的凡人能这样接骨吗?这张羊皮下面,怕是隐藏着一只恶狼吧! 他是无花!他是我的仇人无花!错不了! “他呢?”我瞪大眼睛,愤恨的问。 “你说呢?”他好整以暇的耸了耸肩。 我竭尽全力把即将奔涌而出的眼泪忍了回去,捏紧拳头,恨恨的看着他:无花,杀夫之仇不共戴天,虽然我现在拿你没办法,但总有一天,我会要你死在我的手里! “回去上课!”冷不防的,他大喝了一声,好像自己真的是个严师一样。 上你妹的课! 热泪脱眶而出,洒湿衣襟,我一转身跑了出去! 想不到他居然追了过来,一把拉住我的手臂,“用得着这样吗?他和你不过是炮友关系,他对你是没有义务保证在一起的!我和他不同,我可以给你名分!” 我气得脑门上的青筋噼里啪啦的跳动!这个垃圾这个时候居然说这种龌龊的话!一点脸都不要! 是可忍孰不可忍,我转过身,扬起出手狠狠的甩给了他一巴掌,他把脸一挺,我好像打在一块石头上一样,手腕剧烈疼痛起来,手也抬不起来了,我的手被他的脸给整脱臼了! 我疼的虚汗都出来了,惊讶的看着自己不听使唤的手,“断了,断了!” “嫂子,何必动气呢?” 他邪恶的笑了笑,“在我们燊国,兄长死了,为了防止嫂子带子嗣嫁给外人,一般做兄弟的都要娶了嫂子,这个风俗是不能改变的!玄苍死之前,不是要我保你周全嘛,其实就是叫你嫁给我!他的意思难道你领会不到?” “你做梦!哎哟——” 趁我不备,他猛地扯过我的手狠狠往上一掰,关节又回到了原位。 “魔头!我早晚杀了你!”我转了转手腕,恨恨的说:“什么劳什子风俗我不管,你趁早死了这份心!” “哦,不不不……我是不会死心的!” 无花把刚握过我手腕的那只手放在鼻子上深深的嗅了一下,一副陶醉的模样,“俗话说得好啊,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过嫂子!哎,真是急不可耐啊!其实你对我有点误会,等和我相处久了,你就会发现我根本不是魔头,我其实是个纯情的处……男!” 他促狭的笑了笑,不由的让我想到一个词,肮脏龌龊。我知道如果就这个话题和他打嘴仗,就如他的意了,将会无止无休。 杀人诛心,我必须找到他的弱点,攻击他的内心。 “无花!我虽然只活了二十岁,但是我知道唇寒齿亡,兄弟同心其利断金的道理!而你,活了一千多年,却只会同室操戈兄弟阋墙,斩断自己的手脚却沾沾自喜!殊不知即将遭受扼喉的命运,你以为冥界之主就好做吗? 别怪我没警告你,你最好离我远点,如果我没猜错,冥界十二鬼君已经在时刻盯牢你,一旦你违背诺言,就会将你除之而后快!” “不错嘛,还能说出一番道理来!不过,他们想除掉我,也很难啊——实力不够!”无花故意皱着眉头,一副自信过了头的嘴脸,“真替他们发愁!” 这个砍脑壳的厚脸皮!想诛他的心还真不容易! “玄苍在我心里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我一生能为他守寡,值了!而我看不起你,你这个窝里斗的蠢货!欺兄霸嫂的败类!老天迟早收了你!” 我说完鄙夷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跑。 “你!死丫头,气死我了!你敢逃课,看我怎么削你!”无花牌苏澈在我背后愤恨的喊了一句。 如果玄苍在的话,他敢这么对我吗?想到玄苍,我的热泪又随之飙出,玄苍,玄苍,你在哪里,你到底在哪里?难道你真的魂飞魄散了吗? 我好想你,你知道吗? 本来我是想回寝室睡觉的,毕竟这些天,没过一天好日子,昨晚急火攻心呕了血,愈发让我觉得血气双虚,有点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虚弱感,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可是刚才被无花欺负,我那颗思念玄苍的心,又如野火燎原一般,不可遏制了,如果再一个人呆着,我非发疯不可。 我来到美食街一家常去的宁溪小酒馆,要了个单间,点了个两个凉菜,要了两瓶泸州老窖,也没倒进杯子里,就着瓶口喝了一口,热辣的刺喉感让我眼泪都流了出来,就这个感觉,爽! 就像古人说的,借酒浇愁愁更愁,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喝了几口,我不禁又流下了眼泪,满腹辛酸无人倾诉,一任相思流淌。 梧桐半死清霜后,恩爱鸳鸯失伴飞,我的命运啊! 不知道心情不好的时候喝酒,是不是特别容易醉,约摸喝了大半瓶,我就睡了过去,这一觉不知道睡了多久,等到酒馆老板把我喊醒的时候天都麻麻黑了。 “你怎么不早叫我?”我不禁埋怨,一天不见我的人影,丝杨不定又得急成什么样呢。 “我们叫你五六回了,每次都被你骂出来。”老板小心翼翼的说,“许着这会醒酒了,才醒的吧!” “哦!这样啊!”我揉了揉脑袋,“那耽误你做生意了。” 我抱歉的和老板说了一句,然后仰起头一口气把还剩的一点瓶底干了,看还有一瓶酒没动,我启开盖子提了出去,结好账,拎着酒瓶,一边喝一边往学校的方向走。 走到西门口的大路拐子时,凉风吹来,我不由的打了个哆嗦,重心不稳摔在了地上,酒瓶也从手里脱落了出去,我认识这里,这里曾经是李潇潇捡脚印的地方。 “呵呵,李潇潇,是不是你的死也和我有关系,不然为什么让在这里摔倒?” 李潇潇没有出现,没谁回答我这个问题,我苦笑一声,想爬起来,可是起到一半,又有气无力的摔了下去。 一双缀着宝石的刺绣黑鞋缓缓步入我的视线,我抬起醉得迷离的双眼,顺着鞋子慢慢往上看, ——砍脑壳的无花! 他又恢复了自己本尊的样子,黑黑的唇,黑黑的眉心蛇影,黑黑的象征权力的华贵长袍,他蹲下了身子。 “呵呵……”我对他笑了一声。 然后一把拉住他的鞋子,“你舒服了吗?看到别人心碎的样子,你心里该有多舒服?你会受到惩罚的,终有一日,你也会尝到心如刀铰,五内俱焚的滋味,我一定要你尝尝这个滋味!我发誓……” 第063章 猛虎嗅蔷薇 “三十三重天,离恨天最高,四百四十病,相思病最苦。斯人已逝,你何必作践自己?”他语调阴郁,眼里竟然闪现一丝怜惜。 我苦笑着,苦笑着,渐渐笑出了两行清泪,“玄苍说我是孤鸾寡宿之命,你说,是不是我害死了他?是不是我害死了他?” “既是,又不是。”他的话有些模糊,“遇到真爱的时候智商会变低,他遇到你,就像飞蛾扑向烈焰,已经被烤的半死不活,在这个时候我再出手,给他致命一击,然后再用你作武器,他不死都不行。爱可杀人,因为我没爱过,所以活的是我。” 他的话犹如利刃,又在我的心上割了道口子,那道口子变成了一个忽闪的眼睛,潸潸的流着泪,果然是我这个祸水害了他! “我想喝酒,我的酒瓶呢?哪里去了!” 我想站起来,但是感觉地面在晃动,头晕目眩的感觉让我想吐,无花伸过手来想扶我,我推开他的手:“我……能起来,你帮……我按住路,它一直在晃……” “你这个傻瓜!”他把手伸在我腋下,将我拖了起来,我踉跄了一下,倒进了他的怀里。 醉眼朦胧中,我仿佛看到了玄苍,无花的脸变成了玄苍的脸,我伸出手,颤颤抖抖的抚摸着他的脸,动情的说:“玄苍,我好想你!只有在你这里,我的心才不会流离失所,不要离开我,不要……” 他没有说话,俯下头来,想要吻我,我仰起头,哆哆嗦嗦的想要承接他的吻。 “蓁蓁——蓁蓁!” 猛然,我听到丝杨喊我的声音,我一下清醒了,我看清了眼前的不是玄苍,而是无花,他也迅速的恢复了苏澈的模样。 我的心都快惊成一块冰了,我差点吻了他!我差点做了对不起玄苍的事情! 我吓得猛地推开了他,一个重心不稳向后倒去,他急忙扶住了我,我又跌进了他的怀里。 “禽兽老师!放开她!冲我来!” 丝杨大喝一声,宛若雷母下凡一般,一把勒住了苏澈的脖子,膝盖一抵,把他放倒在地,一抬腿骑到了苏澈的身上,动作非常娴熟。 “你不要再找蓁蓁!你俩不相配!鱼配鱼,虾配虾,螃蟹配个癞虾蟆,我们俩才是一对!” 丝杨说完就开始扯他的衣服,瞬间把他衬衫的纽扣都给扯开了,露出肌肉发达的宽厚胸膛。 丝杨突然流了滴口水,情不自禁的摸着苏澈的胸膛,“哇!看不粗,穿上显瘦,脱下有肉,人间极品噻!” 这还不算,更令我大跌眼珠的是,丝杨居然撅起又红又肥的嘴唇,向苏澈拱去,那嘴唇的形状不禁让我想起了鸡下蛋的通道,苏澈拼命的躲闪着,分明是女王和小受的既视感! 我惊呆了!酒被吓醒了一大半,赶紧捂住眼,不然眼珠子都要跌到地上了,我躲在一棵树后面,透过虚掩的手指,仔细观察着他们。 这还是丝杨吗,估计她这辈子都没牵过男孩子的手呢,怎么会如此粗犷?中邪啦?鬼上身啦? “快起来,你这个抠脚大汉!我宁愿世代打光棍,也不要你这样的母夜叉!” 苏澈不断躲闪着丝杨的强吻,脸上现出难以忍受的痛苦表情,他想推开丝杨,怎奈丝杨像只八爪鱼一样,紧紧扒住了他。 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喝过酒的脑子转得比较慢,其实我很想丝杨有个男朋友的,她也是从小都没人爱的,这世上应该有人爱她才比较公平。 但是苏澈老师不是苏澈老师,他是无花附体的,他不是人类!不过话说回来,玄苍也应该不算人类吧,不是一样可以和我有浓烈的感情吗?只是现在……生离死别了…… 要不要阻止她呢?唉!愁死人了!我捡起刚才摔到了路边的酒瓶,拿起来抿了一口,苦思冥想起来。 “秦蓁,你不能袖手旁观,帮……忙……啊!不然我要伤她了!”苏澈被丝杨折磨惨了,对着我的方向哀嚎。 怎么办,强扭的瓜不甜,眼看苏澈无花并不喜欢她,万一真发起飙来,真会把她打伤的! 而且就算苏澈喜欢她我也不能同意,我自己找了个古尸老公,生生受了死别之痛,不能再让丝杨像我一样。 更何况,苏澈的本尊无花,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 我踉踉跄跄的走到他们身边,看到丝杨的眼睛发红,身上一股二锅头的味儿,原来她也喝酒了,难怪! “丝杨,你放了他。他没把我怎么样,他就是扶了我一下。” 丝杨对我笑了笑,口齿不清的说,“是吧?哦,那我先起来哈!”她狠狠的捏了一把苏澈胸前的点点,“你,再敢欺负我们秦蓁,我和你拼命!” 说完,仿佛醉倒了一般,她猛地往前扑去,“呕——” 她吐了,吐了苏澈的胸前一片狼藉,一股酸腐的味儿飘过来,把我也拐带吐了。 苏澈傻了,木雕泥塑一般,一动不动,过了许久,才把丝杨掀翻在地,站了起来。 “这个疯子!” 他怒吼了一声,猛然脱掉上衣擦了擦身上,狠狠的扔到了地上,“她怎么能对我做出这样的事情!” 看着他光着的前胸上,还残留着没擦干净的恶心的呕吐物,我不自在的转过脸去,捂住嘴强忍着想吐的感觉,话说,丝杨这样削他我心里还蛮痛快的! “臭死了!”他掀起手臂闻了闻,皱着眉头,恨恨的看了地上的丝杨一眼,忽而哭笑不得的说,“可恶!这缺根筋的疯子难不成是我的克星?你没事吧?” 见我摇摇头,他捞起脏衣服披在身上,“那我走了。” “哎——”我慌忙叫住了他。 “怎么了,舍不得我?”他转过脸,邪恶的裂开嘴笑了笑,露出闪闪发光的牙齿。 “你帮忙把丝杨弄回去。”我盯着他说,“她没有男朋友,我现在也是——什么都没有,你走了她怎么办?做老师的可不能这样,眼看着弟子流落街头!” 他犹豫了一下,认命似的走了回来,给丝杨来了个公主抱,“秦蓁,我是为了你才抱她的,记得你欠我一个人情!” “哎——那你还是把她放下吧,我再想想办法!” 我可不想欠他什么人情,因为我还要找他报杀夫之仇的! 第064章 意外的惊喜 “算了!真倒霉!”苏澈没有停下来,抱着丝杨往前走去,丝杨的手不安分的乱动,苏澈抱得很吃力,丝杨人高马大,得有150斤吧! 因为苏澈是老师,又是送学生回寝室,所以宿管阿姨特别放行,当苏澈抱着丝杨进了寝室的时候,曾凡惊得下巴都快掉地上了,我看到她眼睛里闪出一团妒火,呲着牙咒骂了一句, “死尸!” 唉,女人的心胸就是这样狭窄!对拥有某样东西的人充满着仇恨,虽然这样东西并不是她的。 安顿好丝杨,我急打开内务柜,柜子里有解酒药,这药是以前为萧寒准备的,想不到用到丝杨身上了。 就在内务柜打开的瞬间,那个凤冠又弹了出来,正在和曾凡说话的苏澈听到响声,猛然回过头,他看到地板上的凤冠皱了一下眉,然后伸手把它捡了起来,端详了一番,猛地抬起头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有一丝惊愕,虽然只是转瞬即逝,但仍然被我捕捉到了。 “这个,我拿去研究研究。”他摇了摇凤冠对我说。 “嗯。”我巴不得他把这个甩不掉的东西拿走,反正也不是玄苍的那只。 “那我走了。”他对着寝室的人笑笑。 “让人家送你嘛,苏老师!”曾凡迫不及待的拥着苏澈出了门。 我看着他们的背影,默念了句:无花,我不会忘了我们之间的仇恨的!我要用你的命来祭奠我的夫君大人! 洗漱完毕,我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不由的理了理自己的人生轨迹。 根据我妈的说辞,我并不是她的亲生孩子,而是被姑姑救活的一个死胎,我姑姑和我妈是同性恋,夫妻一样的关系。那么我的亲生母亲是谁呢? 唉,其实没必要想她,就算我想她,她也不会想我,我只是她堕掉的一个胎而已,就像除掉身上的垃圾一样。 这世上,每分钟都会有很多人堕胎,有人一生堕了好几个,谁会去想念一个自己摘掉的垃圾呢! 大学以前的事情似乎没什么好说的,从大学开始,开学的第一天就遇到了萧寒,第二天确定了男女朋友的身份,然后傻乎乎的过了三年,要不是发现那个惊天秘密,想必我还在做着幸福的梦吧! 现在想来,我和萧寒的认识,估计从刚开始就是个预谋! 然后20周岁生日的零点左右,遇到了玄苍,他二话不说霸王硬上弓,没容我明白怎么回事,就成了夫妻之礼,当时我真挺恨他的,现在想来,他是不是来破坏萧寒的药引子的? 也不对,萧寒虽然在世俗眼里是高富帅,但是在玄苍眼里,应该什么都不是,所以,他应该是奔着我来的,而不是为了破坏他。 紧接遇到长发女鬼,最后在萧寒的旧宅里发现了她的干尸。 随后泉娟跳楼,没过多久518寝室又发生命案。 然后玄苍发现我怀孕了,一开始挺紧张,后来突然冷淡我,让我陷入了深深的痛苦之中。 昨晚又半路杀出个无花来,把玄苍带走了,并且两人是亲兄弟,又是死对头。 接着,我发现所有缠着我的鬼怪都消失了,就在我不想她们消失的时候,消失了。 有的事情就是那么的奇葩,就是那么的不应该发生,但是它确实发生了…… “你这个禽兽,不要欺软怕硬,冲我来……” 我正在想事情,丝杨突然大叫了一声,她说梦话了!我的心里挺感动的,以我命运之寡薄,竟能收获这样的朋友是何其珍贵,不然真的像孤魂野鬼了。 “水……水……”丝杨断断续续的说。 “哦,来了。” 醉酒的人容易渴,我下床倒了杯水,然后扶起她的身子,给她喂了进去。丝杨喝了水,突然清醒了,她顿了一会,然后一本正经的说,“蓁蓁,我们聊会天吧。” “隔墙有耳。”我明白她是有事情和我说,但是寝室不是说话的地方。 “那出去!”她左右看了看,好像特务接头,很有神秘感,然后披了件衣服下了床。 “大半夜的,你不怕?”我披上玄苍留给我的披风。 “哈!这世上有我何丝杨怕的东西吗?只要我身边的人,比如你和黎敏,平平安安的,我什么都不怕!”丝杨拍着胸脯说,“你看我们班有这么多人,我们曾经有那么多的同学,但是真正留在身边的,还不就是一两个投缘的吗?所以我特别在乎你们两个。” 我挽起丝杨的手臂,来到学校的操场,“丝杨你知道吗,我是个孤儿,我不是我妈亲生的,我姑姑也不是亲姑姑,我是她们收养的。” “我早就感觉出来了,你妈和你姑都对你挺冷淡的。啥都瞒不过我!” 虽然苏澈说丝杨缺根筋,但是我觉得她只不过是率性而为罢了,这世道,性格直爽的人反而不受欢迎了。 “萧寒不知道有什么病,一定要用我的血做药引,真是让人难以接受!但是,我不是因为这个才和他分手的!” 我摸了摸腹部,“是因为我找到了真的爱情,有的时候感情的事情是真的很难说,我还没和萧寒摊牌,因为他妈妈要亲自和他说。” “我见到你的那个男人了。”丝杨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什么!”我紧张的脚趾头都抖了一抖,“真的吗,真的吗?什么时候,他说了什么?” “昨晚我去找你之前,我见到他了,一个俊美如皎月的男子。昨晚他来找我,请我照顾你,我答应了他,然后他突然就不见了。他,不是人类吧?”丝杨试探着问。 “他有没有说别的?”我一把抓住丝杨的肩,迫不及待的问。 丝杨摇摇头,“他的话不多,很言简意赅的样子。哦,对了,他说送你的东西要你千万收好。” 送给我的东西?我并没收到什么东西啊,就一把黄鼬刀还给他了。 突然,我的脑子里灵光一现,他说的东西该不是这个披风吧。 我脱下披风,仔细的看着,一寸寸的摸着,一个凹凸不平的手感让我心中一喜。 在披风的左下角有个暗袋,我把手伸进去,是那把黄鼬刀,一本小册子,还有一个柔软若羊皮一般的东西,我激动的快发疯了,“丝杨,快把手机打开,给我照着。” 第065章 有信 在手机的灯光下,我打开了羊皮,里面有一封信,我迫不及待的打开了信,因为过于紧张,手都在哆嗦着,信是玄苍写给我的,一手爽心悦目的小楷。 蓁蓁: 展开这封信的时候,你已经赢了一半了,务必展颜一笑!如果敢哭,回来打手心! 正文已经结束,下面都是题外话,因为你是一朵头脑长在脚趾上的奇葩,有的事情我不得不交代你。 首先,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和我们的孩子,不要到处放血才好。孩子无论性别,都取名朔儿,你可以和他沟通了。 其次,你一定看到了一幅羊皮手卷,这是一幅五子十童图,是家传之物,现在我把它传到你的手里,你不要败家,丢了或拱手送人了,回来狠狠惩罚你,惩罚方式,用你的脚趾头自己考虑去。 下面的内容,你看看就好,不必当真。 秦蓁小丫头,我是真的不舍离你而去,每每想到非走不可,就柔肠寸断,泪不能自已。 犹记得初次见面,你纯净的好像一滴透明的水,想起你因怕我而瑟瑟发抖的样子,心中的苦痛就难以抑制,对不起,我吓到了你! 谢谢你能爱上我,我孤寂的心灵稍稍安慰,但同时因渡劫而远离你,深感有负与你!如若哪一天,我一定要随风而逝,那么,我一定要留一缕幽魂望着天望着地,留一双泪眼望着你。 我虽离你远去,然而爱你的心不会改变,照顾你的责任不会终止,何丝杨君是个值得信赖的人,你暂且与她相依为命,孩子出生之后你会得到一个特别的惊喜。 还有,你太纯善了,不过幸而你有坚强的一面,足以弥补太过愚善带来的不足,我希望在你最美好的年华里,能拥有与你的美貌相媲美的才华和灵气,以摆脱你不幸的宿命。 另附驭异术一本,或许你能悟出其中奥妙——玄苍字。 “呃——” 看完信,我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差点昏了过去,丝杨刚想扶我,我自己又爬了起来。 泪水不由的流了下来,什么人啊,这是!你要是没事,为什么走的时候不和我说,害我寻死觅活? 还有,真是无语了,谁的大脑会长在脚趾头上?侮辱我就算了,怎么能侮辱我的脚趾头呢? “好了,蓁蓁,别特么的哭了!老娘现在完全支持你了,他是被你先碰着了,如果我先碰到,你也没那机会了!”丝杨颇自信的推了推短短的刘海。 我不理会她,一口气又看了三四遍,真是肝肠寸断,我不知道自己要哭还是笑,想哭的时刻,笑意却袭上心头,想笑的同时,眼泪却流了下来…… 他说孩子出生之后我会得到一个特别的惊喜,到底是什么惊喜,真恨不得现在就生出来呀! 当然他最后指出了我的不足,缺乏才华,通俗讲就是脑子不太灵光,没事,我不会介意的,我一定会努力提升自己的! 玄苍,等你回来的时候,我一定要你看到,我绝不会再蠢到任人宰割了,我要进可攻退可守,拥有能和你共同进退的灵魂,拥有和你一起笑对红尘的资本。 真正的爱情大抵如此,不依靠不依赖,就像舒婷的《致橡树》里描述的一样,比肩而立。 我小心翼翼的把羊皮手卷和信折好,放了回去,“何丝杨君,我们回去吧。” 丝杨没说话,突然,她关了手电筒,一把拉住我躲到了升旗台的下面。 我刚想问她怎么了,她猛然捂住了我的嘴,目不转睛的往外看,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一个诡异的人影从旁边的路上走了过去。 这个人左摇右摆的,肢体很僵硬,不像是正常人那么灵活,身材很宽像个门板,他走着走着就跑了起来,而且速度越来越快,就像一只四处弹跳的橡皮球。 我惊了一身冷汗,幸好昨夜我没到操场来,当时一心求死,不得和他杠上才怪,如果昨夜死了不是很亏,因为今夜才发现玄苍的信。 “走!” 丝杨拉着我,猫着腰往寝室方向跑去,我回脸望了一下,那个黑影停了,好像正在朝我们的方向看,我不由的打了个寒噤。 虽然在操场上遇到诡异的人,但我的心中仍难掩喜悦之情,回到寝室,我又把信拿出来看了十几遍,才搂着它甜蜜的进入了梦乡。 早晨起床的时候,我看丝杨还在睡觉,我想她可能累了,让她多睡会吧。 我去食堂打了两份八宝粥和两个水煮蛋,作为我们两个人的早餐,回到寝室的时候,我发现丝杨已经不在床铺上了。 我放下早餐,准备去找她,刚一转脸就差点撞到一个人的身上,我吓得哆嗦了一下,才看清这个人是丝杨,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无声无息的站在了我后面。 她的头发散乱面色虚浮憔悴,眼睛红通通的布满血丝,整个人看起来都不好了,住在一个寝室三年了,我从来没见过她这么没精打采过,她一向是个精力充沛的人。 “丝杨,你怎么了?”我轻轻的拉住了她的手臂,她没说话,推掉了我的手,慢慢的爬上床,躺了下去。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要不要看医生?要么先把早饭吃了?”我摇了她几下,她不耐烦的转过身去,把后背对着我,一副拒绝交流的模样。 天啊!她到底怎么了,我没得罪她啊?就算我得罪她,她也不会这样对我的,这点我还是有把握的,难道她中邪了? 猛然间,我想起了那个越跑越快的黑色身影,是不是因为我们看了不该看的东西,遭到报复了?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我没事呢? 也对,我是千年古尸玄苍的老婆,他走之前还要冥界之主无花发誓保我周全,所以一般的东西敢把我怎么样吗? 如今,当务之急就是找无花帮忙,我来不及多想,急匆匆的跑了出去,出了寝室楼门口,没走多远,突然就被一个人拉住了。 高大挺拔的身形,粉红色的衬衫,衬衫最上面的两个纽扣没扣,身上弥漫着古龙香水的气味,我仰起头,是萧寒! “蓁儿!”他一把将我揽进怀里,就要亲我的额头,我像被雷劈了一般打了个冷战,一把护住额头,从他怀里挣脱了出来。 萧寒笑了一下,“怎么了蓁儿?这两天没见你,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你对我有多重要,你难道不知道吗,你就是我的氧气,没有你我活不了的!” 又来了!这套说辞放在以前,我肯定会感动的热泪盈眶,但是现在不好使了,没有我你当然活不了,因为你要吸我的血! “你脸色看起来不错,怎么,大姨夫走了?”我冷冷的说。 他仿佛听出了我的讽刺意味,但仍然不动声色的肉麻着,“蓁儿,就几天不见,你怎么变得这么陌生?你这样我的心都要碎了!我真的好想你,我恨不得把你揉碎到我的身体里!” “哦!”我绕开他就想走。 第066章 黎敏找到了 萧寒猛地抓住了我,就像抓鸡一样,一点也不尊重。他用手臂紧紧箍住我,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晃了两下,“蓁儿,你看这是什么?我给你买了条钻石项链,来我给你带上!” “你干嘛!放开我!” 我气得大吼了一声,我不想撕破脸皮的,彼此都留点脸面好了,但是他自以为霸气的作风,让我忍无可忍了! “萧阿姨难道没和你说吗,我已经用那800CC的血换回自由身了,我们没有关系了!” “秦蓁,长本事了!好!” 萧寒紧紧勒住我,眼神变得阴狠,“你以前都是对我都是言听计从,唯唯诺诺的,现在敢大小声了!谁给你撑的腰?你对我突然冷漠的原因是什么?” “不是我冷漠,是你不值得!”我拼命的挣扎着,“放开我!” “蓁儿,我今个和你说死!再过几天我们就要订婚了,我呢,是绝对不会分手的!你就是我的小绵羊,温驯又柔软,我不能离开你!三年了,煮熟的鸭子怎可能让它飞了……” 他一边说,一边很不尊重的抚着我的脖子,完全不顾现在是在路上。 “订婚是不可能的,因为我已经怀孕了!”我挣脱不了他,只好在言语上刺激他。 “贱人!”他突然卡住了我的脖子,“还和我在一起,就爬别人的床了!难道我对你不好吗!就算你的肚子大了,我也不会分手的,就当你是个买一送一的、快过期的商品好了!养个野种也花不了几个钱,我不在乎那点钱!” 我被卡的眼泪都出来了,有口不能言,以前一直认为他是温文尔雅的,居然没发现他还有如此兽性的一面,可能卡得太狠了,我觉得自己的头脸都肿了。 “放开她!” 声音虽然低沉,但清冷寒彻,锋芒毕露,是苏澈——同时也就是无花这个人渣! 他带着黑色的虾蟆墨镜,穿着黑色的衣服,匪气十足的样子。 萧寒闷笑了一下,然后把眼一瞪,“你又是哪棵葱?这个女的是我老婆,她不听话,我教育教育她,关你屁事,给我滚!” “别说我没给你机会,自己找死谁都救不活!” 苏澈嘴角露出一抹嗜血的微笑,他伸出手缓缓扼住萧寒的手腕,轻轻一拧,就像拧抹布一样,只听咔咔几声脆响,好像断了。 “哎哟哟……”萧寒触电般松开了我,疼得蹲了下去,靠在花坛上哀嚎。 我弯着腰不住的呕吐,苏澈帮我拍了拍背,为难的说:“你是怎么长大的,是怎么活到现在的?愁死了!” 萧寒哀嚎了几声之后就开始破口大骂,“你特么的就是那个奸夫吧,知道我是谁不?我的女人你也敢碰?我是不会让你们这对狗男女双宿双飞的!秦蓁,我要是想换个女人太容易了,但是,我是不会换的,和我订婚的那个人必须是你!” 他说完捂着手臂就走,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喊了一句,“明天,就明天订!有种你们今天就逃跑,只要你们有那个本事!” “呵呵,混得不错嘛,就你这样的姿色,也有人争抢。”苏澈嘲讽的笑了笑。 我不理会他的嘲讽,“苏老师,丝杨有点不对劲,你帮我看看,她是不是被鬼上身了?我们昨夜——” “没空!”他决绝的转身就走,根本不容我把话说完。 也是,丝杨这几天把他整得老惨了,他不愿意帮忙也是正常的,但是丝杨出事了,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那样不管。 “你就帮帮忙吧!”我追过去伸手拦住他的去路。 奶奶的,我要是阴阳师就好了,哪用得低三下四的求别人! “好了!你先管好自己吧!她估计是生病了,有我在这里,哪个鬼敢来?”他推了推墨镜,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哦,也对,那我回去给她量体温,也许夜里着凉了。” 苏澈耸耸肩,阴阳怪气的说,“就你这样的,还医生?唉,根本就不满足条件嘛!啧啧……”他砸着嘴摇着头走了。 我懒得和他争辩,一溜烟的跑回了寝室,从柜子里取出体温计,塞到了丝杨的嘴里。好不容易等了五分钟,取出来一看,靠,34.5摄氏度,温度计坏了? 我甩了甩温度计,刚想重新量一遍,丝杨的手机响了,我从她床头找到手机,划了接听键,“喂?” “是何丝杨同学吧?我是西城警局的李虎,上次和你联系过的,关于黎敏同学的失踪案……” “请等一下,我是何丝杨的同学,我不知道情况,我把电话给她。”我摇了摇丝杨,“你的电话,关于黎敏的案子的!” 丝杨支起身子,一把夺过电话,“我是何丝杨,对,她身体特征?我想想,她的后槽牙拔过一颗,具体是哪一边不记得,哦,她左脚骨折过,另外她还做过阑尾手术……啊!我现在就过去!” 丝杨猛地从床上扑了下来,衣服都不换就跌跌撞撞的往外跑,我一把拉住她,“怎么了丝杨?” “黎敏可能找到了,我得去看看!” “我和你一起去!” 我心里腾起一丝不祥的预感,找到了就找到了,怎么还问身体特征呢,难道是认尸?认尸也不至于问身体特征,难道是面目不清? 到了西城警局找到了李警官,他直接了当的说,“何丝杨同学,你曾经报警过一个剥皮惨案你记得吗?” “记得,我也在。”我赶忙替丝杨回答,“难道……” “我们怀疑那个被剥皮的尸体,就是黎敏。” “啊!”我吓得倒吸一口凉气,惊叫起来,脊背一阵阵发寒! “你胡说!”丝杨情绪突然失控了,她一拍桌子,瞪着红红的眼睛跳了起来。 我赶忙搂住她,对李警官说,“是啊,这怎么可能呢?我们不能接受!” 李警官同情的说,“其实已经做了DNA比对,再结合何丝杨说的身体特征,已经确定是同一个人,她的监护人联系不上,如果你们不害怕的话,来看看尸体吧。” “我们……不怕!”丝杨情绪还在激动,我只好替她说。 其实我是怕的,她的眼睛曾经把我的魂儿都吓出窍了,我最怕人的残肢断臂和狰狞可怕的僵硬表情了。 第067章 丝杨疯了 李警官带我们到了冷冻室,助手拉出一个箱子,一具红通通的尸体瞬间展现在眼前,冲击力实在是太强了,我赶紧偏过头捂住嘴,强忍着心头的恶心和恐惧。 顺着眼睛的余光,我看到尸体比趴在518寝室门缝那会,好像缩小了不少,硬邦邦的,活像全尸的冷冻肉,没皮的五官依然狰狞可怕,真是人间惨剧,残忍程度快赶上鬼子了。 “我们也很惋惜,马上就大学毕业了,想不到居然……凶手太残忍了,我们已经请了专案组的专家,会尽快破案的。”李警官说。 “啊——” 突然,丝杨抱着头发疯的嚎叫了起来,撕心裂肺的感觉,看来她也意识到这尸体确实是黎敏的了。 也难怪她情绪失控,第一现场是我们发现的,当时丝杨还没当一回事,谁能想到剥了皮的尸体是自己的好姐妹呢? 难怪那女鬼见我躲到丝杨被窝,就叹了口气走了,她是不想吓到丝杨,好个有情有义的黎敏! “啊!啊!”丝杨不住声的尖叫着,把在场的人都吓住了,李虎想制止她,但是丝杨根本不甩他。 我急忙解释道:“她们感情深的很,所以受刺激了。那么,我们先回学校了,再电话联系吧,打我的手机吧。” 我把手机号留给了李警官,拖着尖叫的丝杨,艰难的向外走。 “等等,我送你们!”李警官可能是看这么瘦的我,拖着这么庞大的丝杨觉得于心不忍吧,提出要送我们回学校,我当然求之不得。 为了控制丝杨的情绪,我们顺道去了医院,给丝杨注射了镇定剂,从注射室出来的时候,刚好遇到了我妈,她推着我的姑姑,姑姑眼上缠着绷带。 我突然觉得有点心酸,但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还是我妈先开口了,“蓁蓁,萧家已经通知我们了,订婚仪式提前了,明天就举行,你心里有个数,不要再整什么幺蛾子!” 她的一番话,让我本来有点软的心,又瞬间硬了起来,我没说话,扶着丝杨走了。 “白眼狼!鬼物就是鬼物,吃多少年的人饭了,还是那么的不通人性!”我妈在后面忿忿说了一句。 回到寝室,把丝杨弄到床躺好,我摸了摸她的额头凉的很,耳后手腕也是那样,我借了个体温计,重新给她量了下体温,这次更狠,34度。 绝壁是中邪了!我要去找苏澈,喊他帮忙! 六月中旬的天气,已经很热了,我冒着烈日,急匆匆的赶到教工宿舍,在三楼一间房门外找到了他的铭牌,我敲了敲门,“苏老师,在不在?” 片刻,门被拉开了一条缝,苏澈看到是我,转身进了房间,我顺着门缝挤了进去。 “请你帮帮我吧!”我用恳求的口气说。 我和他之间的恩怨先放一边吧,虽然我很厌恶他,但是眼下能帮忙的除了他,没别的人了。 “丝杨她不对劲,我刚给她量了温度,居然34度,你觉得正常吗,应该是被鬼类上身了!” “不可能。”苏澈看着我懒洋洋的说,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的摆弄着一个茶盅。 “那是怎么回事?求你就去看一看吧!”我的口气已经变成了哀求,其实我真的不想低三下四的求别人,但是为了丝杨,我一切都忍了! “秦蓁,你要做救世主,我不拦你,但是不要拉上我!我的快乐向来都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她这样,我觉得心里很爽!”他冷血的说道。 一股火窜了上来,鬼类就是鬼类,真是半点人性都没有! “你能不能讲点情义,你们好歹是有过肌肤之亲的,昨晚她都骑你身上了,把你衣服都脱了,你……” “出去!”他突然怒了。 “啊不,我说错话了,请你原谅我,”我意识还是不能得罪他,不然丝杨怎么办,“你帮我支个招行吗?如果玄苍在的话,他早就帮忙了!根本不要我说那么多!” 他喝了口茶,然后把杯子重重的放在桌子上,“回去让她摸摸后脑勺有没有一张脸,然后打我电话。” 他提起笔,在便签纸上唰唰的写了一串号码递给我,“这号码就你知道,不要谁都给。” “我明白,明白。”我恭恭敬敬的接过号码,如获至宝,快步如飞,恨不得马上回到寝室。 刚进宿舍楼窗子下,就听到一阵阵的尖叫声传了过来,我心里咯噔一下,镇定剂失效了! 我赶命一样推开寝室的门,看到曾凡和辛蕾一左一右的架着丝杨,丝杨拼命的挣扎着,头发乱的像鸡窝,曾凡和辛蕾都被她甩得七零八落的,好像风雨飘摇的树叶。 “蓁蓁,她怎么了?我们一回来就看她在发疯!”辛蕾胆怯的说。 “她老乡被害了,死的很惨,她受刺激了,你们不要对她粗暴,要温柔。” 我匆忙的答了一句,然后柔声对丝杨说:“丝杨,你摸摸自己的后脑勺,是什么感觉?” 丝杨不理我,她哭喊着,大笑着,怪叫着,完全不认识我是谁的样子。 没奈何,我只好摸了摸丝杨的后脑勺,没有脸,都是头发。 我给苏澈拨了电话,“喂,我摸了,没有脸。” “长点脑子好吗?你摸是没用的,让她自己摸好吗?”苏澈声音懒懒的,一点都不焦心。 “她发疯了,她都不认识我了,怎么去摸!”我气得泪花直流,“我最讨厌你这种人,平时装得跟专家似的,什么脸上有阴气,什么心魔太重,关键时候屁用没有!” “现在烈日当空的,我能出去吗?”他突然加重了语气,“虽然我比玄苍厉害,但是,我能和火龙抗衡吗?何丝杨有你为她着想,我这个没人关心的,总得为自己着想着想吧!而且我有什么义务去帮她?” 苏澈也不是省油的灯,牙尖嘴利,一番话说得我无言以对。 确实,帮了是人情,不帮是本分,我有什么资格逼他一定帮忙。 我失望的挂了电话,看着丝杨的样子,我愁得想哭,怎么办啊?我还得去找苏澈! “救命啊!” 我刚转身,就听见曾凡发出一声恐怖的惊叫,我扭头一看,丝杨不知什么时候挣开了曾凡和辛蕾的束缚,这会正追着曾凡打。 “何丝杨,你特么的!你没病的时候欺负我,有病了还欺负我,我到底和你什么仇什么冤?”曾凡一边跑一边向我求救,“秦蓁,快点,控制住她!我不行了!” “辛蕾,你快把寝室里带尖带刃的都收起来!”我吩咐了辛蕾一声,就去追丝杨,曾凡已经打了几个趔趄了,这样下去非被丝杨弄伤不可。 辛蕾答应了一声,收起了平时用的剪刀和西瓜刀,连玻璃杯都藏了起来。 我追上丝杨,一把抱住她,她激烈的反抗着,像头野猪一样乱拱乱蹦,差点把我摔倒。 “丝杨,丝杨,你别这样!你会伤着我的!你会伤着你干儿子的!”我哀求着。 丝杨突然不动了,她一仰头晕了过去,整个人倒在我身上,把我压得踉跄了几步,在辛蕾的帮助下,才勉强站稳了脚。 第068章 呦呦切克闹 “阿凡啊,你帮我架着丝杨,我们去找苏老师,他是医学心理学教授,应该有办法疏导丝杨。” 苏澈,你不是见不了中午的烈阳吗?不能出来是吧,那我们去见你总行了吧?这个事非缠上你了!因为我没别的办法了! “我不去!我不想让这疯婆子去打扰苏老师,她已经打了他一回了,加上现在迷失人性了,还指不定怎么对他呢!”曾凡赌气一般扭过身子。 呃,何止一回……我也不想让丝杨去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苏澈家里,但是,这不是没办法吗,唉! “那我去吧。”辛蕾弱弱的插了一句。 “算了,算了!我特么的牺牲一下自己!”我正在迟疑,曾凡突然说话了,“你俩加起来没有她重,什么时候才能到教工宿舍!辛蕾你留下收拾下寝室,我去!” 她说完架起丝杨就朝外拖,嘴里咒骂着,“死尸一样重的,平时吃那么多干嘛!” 我虽然不高兴她这样说丝杨,但是也不敢说她,我怕她撂挑子。 一步三挪的,终于到了教工宿舍,我和曾凡已经累得快虚脱了,脸上身上全都是汗,跟下锅的饺子有没什么区别了。 “到了!”我重重的喘了口气,对曾凡说。 曾凡好像来了精神,把丝杨朝我身上一靠,清了清嗓子,然后扣了扣门,娇滴滴的说:“苏老师,开门嘛!人家是小曾凡!” 听了她的语气,响晴的天吹来一阵阴风,顿觉凉飕飕的,我的鸡皮疙瘩都站起来了,看来有消暑祛湿的功效。 房间里没反应,她又敲了两遍,才对我耸耸肩说,“苏老师不在,白来了!” 不可能的,他才说烈日当空,不好出门的,“可能睡着了,你扶着丝杨,我来喊!” 我把丝杨交给曾凡,然后狠狠的拍了拍门,“苏澈!你再不开门,我就用斧头把门劈了!不仅如此,我还要……你知道的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果然,门迅速的打开了一条缝,苏澈的脸伸了出来,他说,“何丝杨不能进来!” 真真!我气得想哭,丝杨不能进去,我们来找你好玩!我看到你的嘴脸就厌恶好吗,就想起春晓公园的事好吗?我才是伤口上撒盐的受害者! 我二话不说,猛地推了一把苏澈的脸,不顾他的反对,强行打开门,把丝杨拖了进去。 “哇,苏老师,你房间装修的好漂亮哦,低调奢华彰显不凡气质,我很欣赏噎!哇塞,你看这些,简直是艺术品的殿堂噎!” 曾凡一进门就开始奉承,根本不管我拖着丝杨有多么的累,“一桌一椅皆是史,一草一木总关情,苏老师,请收下我的膝盖和……” 晕,我知道和什么,贞操,如果她还有的话。 苏澈极富魅力的笑了笑,看起来挺迷人的样子,曾凡瞬间被电焦,僵住了。 之前没注意,这家伙的房间确实搞得不错,房间比较大,应该是两间打通的,装修的比较低调清新,整体米黄色调,很显优雅。 房间中唯有一床,一桌,一个吧台,一个酒柜,几盆吊兰而已,看着让人觉得舒服,装饰中唯一丑陋的就是苏澈。 我拖着丝杨,刚想把她放到床上,苏澈冲过来,双臂交叉自以为很有魅力的挡在我的前面,冷冷的问,“做什么?” “啊呀——你把她的尸体从苏老师的床边拿开!” 曾凡瞬间复活,夸张的跟着叫了一声,那嫌恶的口气,好像丝杨是坨病毒似的,能给人带来恐慌。 我累得快撑不住了,大大的吹了一口气,看着苏澈说,“那你让我把她放在哪?” “地上!地上不是铺着地毯的嘛!”曾凡又插了一句,她说话的态度,就好像她是这里的女主人似的。 我刚想反驳,谁知手突然一滑,没把住丝杨,她噗通一声摔在了地上,紧接着头“咣当”一下撞到了实木的雕花床板上,受此刺激,她猛地张开了眼! 曾凡吓得打了个哆嗦,躲在苏澈身后说,“苏老师我怕,她疯了,你看她眼睛是红的,她会攻击人滴!她……” 她的话还没说完,丝杨突然咆哮了一声,一个驴打滚爬了起来,像钢铁巨人一般,逼视着苏澈和曾凡。 我吓了一跳,赶忙扯住她的衣角说,“丝杨,你坐下来,苏老师他会帮你的。” 丝杨一把将我推倒在地,我的手臂也磕在了床帮上,好痛! “你没事吧?”苏澈面色一沉,紧张的冲到我的跟前,弯下腰想扶我起来。 “我没事,你快看她到底怎么了!”我捂着受伤的手臂,吸着凉气说。 “呀——啊!” 丝杨突然怪叫一声,一下跳到了苏澈的背上,把苏澈砸倒在地,然后紧紧的压在了他的身上。 “我的天!”曾凡惊叫了一声,“癞皮狗还想吃月亮!她要非礼苏老师!” 曾凡说着就跑到酒柜那里拿了一瓶酒,一把磕在了丝杨的头上,丝杨怒吼一声就来追曾凡,曾凡吓得嗷嗷叫,拼命的打圈跑,最终还是被丝杨追上,一巴掌呼到了墙上。 我吓呆了,丝杨一副力大如牛的野蛮样子,而且速度很快,疾风骤雨般冲到曾凡跟前,伸脚就想跺她,幸好被苏澈拦腰抱住,不然曾凡小命估计就没了。 我忍着手臂的疼痛,跑过来想帮苏澈,苏澈冲着我喊了一声,“你,快走!带曾凡走!” 我想他可能要用自己非同寻常的魔法了,怕泄露身份,才要我带曾凡走的吧。 “你别伤着她!你要是伤了她,我这一辈子都不能原谅你!”我扶起曾凡就往外走,把苏澈和丝杨关在了里面,但是我没把门锁死,我担心丝杨。 我俩一左一右的蹲在门外,活像看家的哈巴狗,曾凡哭着说,“想不到丝杨疯了之后这么厉害!你说,她会不会伤害苏老师?” 我没说话,我还担心苏澈伤了丝杨呢,丝杨再疯也是人,苏澈的本尊无花,是冥界之主啊,就像武侠小说里的武林盟主吧,肯定厉害的了! “呦!!呦!!切克闹!!抗母昂北鼻够!!动次打次动次打次动动大次……!!万、吐、碎、佛……” 从细小的门缝里传来一阵嘻哈风,我瞬间被雷得外焦里嫩!那种大脑皮层被穿透,脑浆流出来的感觉。 咋回事?里面的两人和解了,丝杨在表演节目吗? 曾凡吃惊的和对视了一眼,突然暴躁的跳将起来,“什么鬼?那个疯子特么的到底在干嘛?我进去呼死她,你信不?” 她刚想推门,“砰——”一声巨大的响声敲到了门上,她惨叫一声,手忙脚乱的抱着头蹲了下来。 我的心也随着“噼里啪啦”的声音心惊肉跳的颤抖着,过了一会,突然一片死寂,没声音了。 “阿凡啊,我进去看看,你别进去,我怕丝杨在门后等你呢。” 曾凡听了我的话,冷不丁的打了个哆嗦,怯生生的说,“嗯,我不敢进去,你护住你的肚子,她已经丧心病狂了,别一脚给你把崽子踹掉了。” 晕,她这话,唉! 第069章 苏澈又被丝杨弄了 我推开门张望了一会,才走了进去,丝杨呈“大”字形躺在地毯上,看不到苏澈的影子,只有旁边的一个小房间传来水流的声音,那里应该是洗手间,莫非苏澈他…… 我轻轻的踱过去,洗手间的门没关,苏澈正在放水,他——我的天!我慌忙捂上了眼。 通过手指的缝隙,我看到他光着上半身,肩膀宽宽的,上身呈倒三角形,小麦色的皮肤上布满新鲜的抓痕,伤痕正慢慢的渗出血丝,连健硕的腹肌上都有两条抓痕,看起来蛮悲壮的。 难道刚才那“呦!!呦!!切克闹!!……”是在配合脱衣舞吗?身上被抓得稀巴烂,难道丝杨她练了九阴白骨爪了吗? 苏澈愤怒的看了我一眼,一把将我拉进了洗手间,砰的一下关紧了门,然后把我抵在了洗手间的门上。 他凑到了我脸前,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的嘴唇,我吓得瞪大眼睛,心里咚咚狂跳,他想干嘛? “你干的好事!弄了一个这样的货过来!每次见我,都要扒我的衣服!这笔账要算在你的头上!”他压低声音,恶狠狠的说了一句,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我怕他会对我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赶忙提醒他,“水,接满了!” 他瞪了我一眼,最终放开了我,关好水龙头,将满满的一桶水从头上浇了下来,溅了我一身水花。 本来我还想让他帮人帮到底的,但经这一吓,我逃命一般,匆忙拉开洗手间的门,跑到了丝杨身边,摇着她说,“丝杨,丝杨,快醒醒……” 丝杨咕哝了一句什么,才慢慢的张开了眼,她的眼好像没那么红了,面目也没刚才狰狞了,除了头发有点乱,倒没看出来有什么不妥,想必苏澈帮忙有效果。 “这是哪里?”她皱着眉左右看着。 “苏老师的寝室,你刚才把苏老师给非礼了,你看房间里都被你搞得乱七八糟的,快点起来,我们回去,不然等下想走都走不了!”我焦急的说。 “哼,非礼他?我犯得着嘛我!蓁蓁,我好饿!”听丝杨的口气,我感觉她好像正常了。 “走,想吃什么,西餐还是中餐,我给你买!”经过这一番惊吓,我绝对不会再计较她吃的是多是少了。 “西餐就算了,你现在的情况我知道的,我怎么舍得花你的钱,随便炒两个菜就行,再整瓶二锅头!” “好!” 我回头看了一眼苏澈,他已经穿好了衣服,脸色铁青,应该很生气吧,我不敢多说话,扶着丝杨走了出去。 站在门口的曾凡看到丝杨出来,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秦蓁,苏老师他没事吧?” “应该没有,我们走吧。” “你们先走,我去看看苏老师。”曾凡顺着门缝溜了进去。 也好,她应该可以帮忙收拾一下满屋的残局。 我虽心怀内疚,但迅速释然了,苏澈活该!因为如果玄苍在,我根本用不着麻烦他,为什么玄苍不在,还不是他导致的吗? 丝杨稍微正常了之后,我的心也落了地,只是再也不敢在她面前提黎敏的事情,我也交代了和我们熟识的人,不要提黎敏,斯人已去,活着的人还得活着。 死者的悲哀之处就是——注定要被忘记! 只是黎敏死的太蹊跷了,按丝杨的说法,黎敏是个少年老成的人,平时隐忍的很,一心扑在学习上,只盼着学业结束,也好工作赚钱,以偿还长久积压的助学贷款和各种债务。 这样的人是不会和谁树敌的,就算有仇人,又何至于下如此毒手,太无人道了,难道不怕因果循环,遭报应吗? 还有一点,黎敏的鬼魂为什么要找我,她算得上是个好鬼了,不会做无缘无故的事情,难道是因为让她打听萧寒的过去,被萧家发现,才遭至的杀身之祸? 应该不可能,萧家算是有文化底蕴的儒商,这种惨绝人寰的事情怎么做得出来呢?但是,世事无绝对,他家的儿子居然可以喝人血,虽然是为了治病,但是不可原谅的。 以前,我曾问萧寒,为什么叫“寒”,他说生性极阳极热,取“寒”字作个互补的意思,还开玩笑说有一年夏天,他张开嘴居然喷出火来,五脏六腑都烧焦了。 说得可能有点夸张,现在想来,这是他为什么找我做女朋友的原因,我可是极阴极冷的命格,正好可以浇灭他的火。 至于他为什么要和我保持距离,不肯有进一步的亲昵举动,可能就是因为我太过阴煞,确实有克夫的功效,所以他始终和我保持纯洁的关系。 我在纸上画了个草图,萧寒,长发女鬼,泉娟,黎敏,我,这里面的几个人中,只有泉娟似乎和萧寒扯不上关系,难道这一些列的命案都是萧家做的?萧家能藏一个红衣女干尸,为什么就不能藏黎敏的皮呢? 明天,订婚? 好吧,我决定,明天和萧寒订婚!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萧家太有问题了,我就算冒着生命的危险,也要调查个一清二楚,最好能找到黎敏的皮和头发,让她身体完整,进入轮回。 趁寝室的四个人都在,我清了清嗓子,“那个,明天我就要和萧寒订婚了!我觉得有必要和你们说下子,去不去随便你们,最好是,别去!” “蓁蓁,你这是什么话,我们能不去捧个人场吗?礼服都给我们做好了。” 正在给脚涂指甲油的曾凡停了下来,好像对我说的话很不满的样子,其实她们不知道,我是为她们好,才不想她们去的。 伴娘的礼服和首饰,早就在半个月前就订做好了,那时满心欢喜的等着订婚,才不过短短半个月,就时过境迁了,真是世事如棋局局新啊! 辛蕾也说了句,“要去的,不去怎么行!” 丝杨没说话,她呆呆的看着一只红色的香囊,透过她的眼神,我总觉得她还没好利索。 她病得好蹊跷,就这样一个神经大条的女孩,说她会疯谁相信?玄苍刚把我拜托给她,她就疯了,难道谁想除掉她,进而对我不利? 突然,灯都灭了,室内一片黑暗,应该是熄灯的时间到了,我们各自上床,我拥着玄苍留给我的披风进入了梦乡,夜凉如水,请君入梦。 但是自从上次一别,我再也没梦到过他,没梦到过芦苇和桃花,我真的很想梦到啊,我真的好想他,那是一种蚀骨般的思念。 唉!套用一句话,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相思难熬,相思病最苦! 第070章 喊魂 “黎敏啊,黎敏哦——” “黎敏呢,回来哟——” 一声声长长的凄厉的呼唤,把我从梦中惊醒,曾凡和辛蕾也醒了,她们惊恐的左右转动着脑袋,“怎么了,怎么了?二半夜的谁在喊?” “听着像是疯婆的声音啊!”曾凡突然嗤笑了一声,“还以为她好了呢,唉,恶有恶报啊!睡觉觉,舒——服。” 是啊,丝杨的声音! 我起身摸了摸丝杨的床铺,是空的!我的心里咯噔了一下,她这是在哪喊? 我匆匆披了件衣服,打开了寝室门,走廊里影影绰绰的站了好多人,有的正开门出来,都是各寝室的同学,她们都被吵醒了,聚在一起惊慌的议论纷纷: “有人在喊魂,吓死人了,我一开始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呢!” “喊的那个黎敏我认识,听说被人剥皮了!” “好像在518寝室传来的喊声……” 518寝室? 我不敢停留,一溜烟的朝518跑去,透过手机的灯光,我看到518的门锁被破坏掉了,从门缝里透出点点烛光。 我一把推开门,房间里的一圈烛苗随着风的灌入,拼命的挣扎摇曳,跳着狰狞诡异的舞蹈。 房间中央有一圈点着的白蜡烛,蜡烛圈中央坐了个人,正是丝杨,她一头乱发,两行眼泪,手指上血迹斑斑,手里抱了个相框大小的镜子,镜子上流淌着新旧交替的血液,重重叠叠的,看起来触目惊心。 “黎敏啊——” 冷不丁的,她仰起四方大嘴嚎叫了一声,我吓得身子一耸,差点一屁股坐地上。 我突然非常后悔,前几天那个被剥皮的女鬼找我借皮的时候,我多和她说句话就好了,我那时并不知道她是黎敏,所以相当厌烦,哎……心疼啊! “丝杨,回寝室吧,大半夜的,楼里的人都听着呢,咱们是什么素质的,扰民的事咱们不能干啊!”我柔声相劝。 “黎敏啊,回来哦!黎敏啊——” 她不理我,兀自在那里拖长腔调干嚎着。唉,愁死人了,她再这样叫下去,把学校管事的招来了,不送精神病院才怪! “丝杨,我知道你在给黎敏喊魂,你知道在哪里喊魂最好吗?你不知道吧?但是我知道哦。” 我明白和她说别的,她是不会理我的,只能顺着她的思路和她聊天,毕竟在学校里喊魂太离谱了,口舌是非很多,对她自己的影响也不好,我要把她引走。 她果然戛然而止,像个小学生一样,求知欲很强的望着我,但是我哪里懂怎么招魂,只好胡诌,“白蜡烛,血镜子,这些东西虽然阴,但是不如古槐来得阴,槐树身体上有很大的树瘤,是附着鬼魂的好去处!走吧,我们去春晓公园,那里有棵古槐树,一百多年了。” 丝杨直撅撅的站了起来,面无表情的向外走,看来我的话打动她了,我急忙吹灭蜡烛跟了出去。 在浓重的夜色中,我们俩来到了春晓公园,找到了那棵古槐,丝杨抱着古槐的瘤子喊了一两个时辰,嗓子都嘶哑了,黎敏也没出现,她好像失望了,抱着血镜子嚎哭起来,我都不知道怎么劝她。 如果死的人是我,她会不会也给我喊魂?如果丝杨死了,我会不会给她喊魂?我的天!我想什么呢? 约摸四点多钟,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不远处的大榕树里响起了“啊!啊!”的喊叫声,是那个癌症患者又来喊话治病了。 丝杨的哭声和那人的喊声互相应和,一问一答,吓飞了一只栖息的老鸦,看着这扑棱楞的飞鸟。我有点恍如隔世的感觉。 好不容易到了天亮,可能意识到黎敏再也不会出现,丝杨才抱着血镜子往学校走,我怕别人看到害怕,脱下衣服把血镜子包了起来。 等我和丝杨回到了寝室,曾凡和辛蕾都不在,桌子上留了个条:秦蓁,我们化妆去了。 我这才想起,今天是订婚的日子,但是我不准备化妆了,一则没时间,二来呢,我也不是想正的订婚,我只想要一个自由出入萧寒家的身份,我要查黎敏的死到底和他家有没有关系。 我又去教工宿舍楼找了苏澈,希望他能帮忙把黎敏的魂魄招回来,这对于他来说应该不是难事,可是敲了很久的门,都没人应,我只好回寝室。 曾凡和辛蕾已经回来了,两人打扮的花枝招展,烨然若神人,尤其是辛蕾,宛若广寒仙子下凡一般,高贵逼人,颇有喧宾夺主之嫌。 在她俩的映衬下,我就是一只丑小鸭灰姑娘,丝杨好像是面目狰狞的母夜叉转生。 丝杨的情况时好时坏,我考虑着把她一个人留在寝室不好,帮她擦了把脸,换上衣服,萧寒的电话就到了,“车队在东门口。” 没有一句寒暄之词,说完这句就挂了。 这样很好,我也不想说话,我要的是自由出入萧家的身份,他要的或许就是唾手可得的血源,各取所需吧。 等我们到了萧家,宾客已经盈门,处处是欢歌笑语,喜气洋洋,服务生往来穿梭,满足客人们的各种需要,热闹非凡。 越城的名门望族,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无一不来观礼捧场,我还在门口看到了辛蕾的爸妈。 众宾客看我下了车,都围涌了过来,一时间议论声叠起不穷: “天啊,准新娘怎么没化妆,这也太不严肃了!” “这叫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她这样做,是为了凸显自己与众不同的气质噻!” “没错,看起来超凡脱俗,能嫁到萧家,肯定非同凡响!” 我不理会她们的议论,带着丝杨三人迈进了别墅大厅,大厅被整理出来了,金碧辉煌的与皇宫有的媲美,舞台已经搭好,鲜花铺满台上台下,美得耀眼,宛若花仙子的城堡。 我突然觉得浑身不自在,有种不好的预感,就是胆缩了很想逃跑的那种感觉,我捶了捶脑袋,有点后悔自己为什么置玄苍的警告于不顾,硬让自己陷入泥潭。 但是这世上是没有后悔药卖的,伸头缩头都是一刀,就算我不同意订婚,也逃不开厄运的,萧寒肯定早就在学校周围布下天罗地网,我逃无可逃的,与其被捉来难看,不如自投罗网,这是弱者的悲哀。 第071章 订婚仪式 “来了?” 一声阴冷低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萧寒的妈妈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后。 其实,我很想问问她,不是说以后不会再烦我了吗,为什么食言而肥,筹备这场订婚?但是,以她的阅历和口才,不会找不到理由和借口的,分分钟就能把我秒杀,算了! “来了。”我点点头,没有转脸,。 “先去休息室休息吧,等下我会亲自喊你上场!蕾蕾,你过来一下!”萧寒妈妈叫走了辛蕾,不知道是想搞什么把戏,我懒得理会,今天我就是来过个场的。 把丝杨和曾凡带进了休息室,我就准备去各处看看,看能不能找出点什么线索,特别是如果能找到密室或者暗格的话,说不定案件就能有所突破。 但是一出休息室的门,就看到陈思杰走了过来,看到我,他冷笑了一下,本来就很尖的下巴,经这一笑,尖的就像根牙签,牙签底端还挑着几根毛,看着令人作呕。 “呃,新娘,呵呵……怎么,想四处逛逛?我陪你。”他的两只眼睛滴溜溜的在我身上转着,让人厌恶。 我没说话,转身又回到休息室,估计这陈思杰的出现不是偶然的,他是不是专门盯着我的?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机会,不能急于一时。 因为昨夜没睡好,我闭上目准备养养神,突然听到萧寒的妈妈叫我,“小蓁走吧,我们一家人先上台和大家认识一下。” 我心里疑惑,难道订婚仪式是这样的出场顺序吗,我只参加过婚礼,并没有参加过订婚仪式,所以迟疑了一下,也就跟着过去了。 萧寒的妈妈递给我一杯水,“小蓁,把水喝了吧,可以预防紧张。” 她想得还真周到,是害怕我这个没见过世面的人,因紧张而丢萧家的脸吧?不管怎么说,我是有点渴,接过来一饮而尽。 一起站到台上的人,有萧寒及其爸妈,我和我妈还有姑姑,这样看还真是无懈可击的“一家人”。 我姑姑眼睛上的绷带已经拿掉了,可能是怕影响美观吧,她带了副很难看的红色墨镜,显得诡异的同时又有点突兀,也不知我妈怎么照顾她的。 “下面,我们先请萧家的主人——萧氏财团的董事长萧风生先生为仪式致辞!”满脸洋溢着微笑的司仪想把麦克风递给萧寒的爸爸。 萧寒的妈妈突然上前一步,把自己的老公挤到一边,一把接过了麦克风,然后神态颇为悲痛的说:“各位亲朋好友,各位来宾,在订婚仪式正式开始之前,我有话要说!” 我楞了一下,一丝不祥的预感瞬间劫掠了我,台下出奇的肃静,可能大家都想听听这位高贵的女主人会说什么话。 “大家看到我身边的这位女孩了吧?”萧阿姨开始介绍我,舞台聚光灯瞬间照向了我,把我笼罩在一团鬼魅的光影里,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供人参观的木乃伊。 “她叫秦蓁,是医科大临床专业的大三学生,也曾经是我们家萧寒相恋三年的恋人。就是这个乞丐一般的女孩,我们接纳她,把她当作亲生女儿呵护了三年,接济她穷酸的家庭。 这个女孩的家人,就是旁边的这两位,一直如附骨之蛆一般,无止境的索取着,房子,奢侈品……我们无条件的答应她家提出的,各种无理的物质要求。 然而,这仅仅是上演了农夫与蛇的真实版本,这个女孩在和我家儿子相处的同时,却怀了别人的孩子,使我家蒙受奇耻大辱……” 萧寒妈哽咽得说不下去了,她掬了把眼泪,开始了短暂的中场休息。下面一片哗然,有人已经开骂。 我不禁惊愕失色,好像被人一掌震碎了心肺,痛的无力。万万没想到她会来这一出,连我都知道家丑不可外谈,她如何不知? 难道仅仅是要把我的名声搞臭,让我终生没人敢要吗?我只是个无名小卒,杀鸡焉用宰牛刀? 见她又在滔滔不绝的大放厥词,我急得汗都出来了,这是搞什么,开批斗大会吗?有没有学法律的,这算不算人身攻击? 连日来堆积的不适和眼前的打击,让我眼前一黑,差点昏死过去,我真是糊涂,还想着找黎敏的皮肤头发,不想把自己深陷泥潭了! 顶住啊秦蓁,你是经历过生死大劫的人,这点打击算什么!孰是孰非也不能听她一面之词,想到这里,我稳住鼻息,心情逐渐平静,且看她如何演戏。 “……大家都知道,我们萧家在本城也算得上是慈善家了,一心与人为善,但是善无善报!我们这样的家庭,我这么优秀的儿子,难道配不上垃圾桶里捡饭吃的女孩吗? 我们不要求你三从四德,夫为妻纲,但不能这么无耻吧?水性杨花居然企图改变我萧家的后代命脉! 就是这样一条毒蛇,每天吸我们的血,让我的家人蒙受羞耻,我们却把她紧紧拥抱在胸怀里三年之久! 现在之所以把这件丑事公布出来,就是请各位评评理,这样的女孩,我们要不要拒绝和她订婚?拒绝的话,我们算不算仗势欺人!” “当然要拒绝!这样的垃圾,就应该放在化粪池里沤成粪!无耻下贱的破鞋!做出这样事,简直不是人,是鸡!”台下有人高叫着,然后群起而附和,各种难听的声音,扑面而来。 “我操你们所有人的大爷!” 丝杨大吼了一声,搬起椅子就砸向刚才说话的那人,但迅速的被保安控制住了。 我妈吓得浑身发抖,惶恐不知所措的样子,看得我心里很悲哀,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我姑眼睛看不见,但是四处伸手摸索,“话筒,给我话筒!”但是,话筒是绝不会给她的。 “各位亲友大家安静,也许有人会认为这是我的一面之词,那我就把话筒给这个女孩,秦蓁,你有什么话说?” 我接过话筒刚想说话,却惊奇的发现自己失声了! 我嗓子里只能发出“额,额”的声音,我猛然想起萧寒妈妈给我喝的那杯水,里面一定下了令人失声的毒药! 何必这样做? 怕我把把萧寒的秘密说出来? 哑巴亏,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哑巴亏? 其实,我刚才已经想通,毕竟是还没和萧寒分手的情况下怀的孕,怎么说都是我理亏,我就此公开承认她说的是事实,算是化解他家对我怨气,让他们找回一点面子,这事就算结束了,想不到她居然会下毒! 光下毒就完了吗?我还会写字,是不是要把我的手也剁掉?我的脚虽不灵活,但是写出萧寒的秘密还是轻而易举的,难道要把我的脚也砍去吗? 只有死人才会永远保守秘密,但萧阿姨应该不会杀我,但是我今天恐怕是离不开萧家了,萧阿姨会把我关起来,让我成为萧寒的终生药引子。 而我妈和我姑,就难说了…… 第072章 闹剧结束 “你说话啊,你这个死货!” 我妈隔空对我喊话,咬牙切齿的咒骂我,“偷人养汉时那个风骚劲哪去了,关键的时候死哑巴了!” 经我妈一骂,我突然有点急火攻心,一丝腥甜的感觉泛了上来,我就是不哑,又能说什么呢,我家确实用了萧寒家的钱,我也确实是怀了孕! “我去!没话说了吧!裤腰带这么松,有什么资格嫁到豪门?”下面又那人高叫了一声,我都怀疑这是不是萧寒家请的托。 萧寒妈把话筒夺了回去,“既然这个女孩没话说,我宣布,我们萧家拒绝和她订婚!我们已经有了门当户对的儿媳,她就是辛氏控股的掌上明珠——辛蕾小姐!请尊敬的辛家三口上台!” 下面掌声雷动,一片叫好,我和我妈还有姑姑被晾到一边。 我心神恍惚,大脑一片空白,眼睛也逐渐模糊,强忍着才没倒下去,我想下台,却被保镖拦住了,我知道她就是想让我们丢尽脸面,斩尽杀绝。 辛蕾一家三口上来了,辛蕾对我同情的看了一眼,我也同情的看了她一眼,一定不要答应萧家的求婚啊,辛蕾! 萧寒妈压了压手,示意安静,可是突然太安静了,就像是冷场时出现的短暂但尴尬的寂静,一丝异样的氛围笼罩了过来。 我努力打起精神放眼望去,一队西装革履的人走了进来,阵仗工整,清一色的黑色西装内搭白色衬衫,看起来太严肃了,反而像是参加葬礼的。 领头的是个抽着烟斗的中年人,唇上留着整齐的胡须,威严肃穆,颇有长者的魅力和风范,这位我在电视里见过,应该是越城首富,商会会长苏斩。 “喔——哟!我的天!” 萧寒妈像母鸡打鸣一样叫了一声,受宠若惊的说,“我们欢迎最最尊贵的苏会长,上台来给我们说两句,好不好?大家鼓掌!” 下面掌声雷动,萧家就是萧家,连订个婚,越城的头号人物都得给面子。 苏斩没有拒绝,淡定的上了台,接过了话筒,“各位,我作为商会会长,向来支持各位的事业,尽力给你们最大的帮助,确保着经济利益链条之间的平衡!我自认为做的还是不错的! 但是,我想萧家一定是对我还有所不满,不然我苏家的儿媳秦蓁怎么会被萧风生一家,拉到台上批斗!而各位作为看客,推泼助澜,围观我苏家被打脸,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什么?我惊得头发都竖起来了,他是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和他扯上关系? “不是,这……”萧寒的妈妈手足无措,张口结舌。 “这特么的到底是为什么?!”苏斩加重了语气,把烟斗重重的砸在了地上,绿玉烟斗瞬间支离破碎。 全场都呆住了,风云突变云诡波谲,场景转换的太突然了,真是令人适应不过来! 萧寒的爸爸吓得脸色苍白,冷汗都流出来了,慌忙解释:“苏董,会不会搞错了,她一个讨饭一样的人,怎么可能是你的儿媳妇?” “看到了吧,萧风生这时候,居然还骑在我的头上拉屎!他居然污蔑我苏家儿媳是讨饭一样的人!” “不,不是,我只是想说是不是误会了,这个秦蓁是个卑贱的穷人家的女儿,怎么会是您家的——” “澈儿,”苏斩打断了他的话,“把你和秦蓁的结婚证书亮出来给他们看看!” 我这才看到穿着西装带着虾蟆镜的苏澈,他冲着我勾起了唇角,把两本结婚证对着我举了一下,然后递给了保镖,视线并没从我脸上转开。 我疑惑的看着他,这算什么?他一个小小的大学老师,怎么和苏家扯上关系的,怎么会有这样的爹? 就算他爹是苏斩,他凭什么和我有结婚证?我有分身术么,这边被萧寒妈妈手撕,那边和他去领证? 威风凛凛的保镖拿着结婚证给萧寒父母看了看,然后在台前亮了两圈,高傲的说,“睁大你们的眼睛,看看清楚,合法夫妻!” 众人又是一片哗然!指责声铺天盖地而来: “靠,萧风生,你太无耻了,居然做出这样的事!也太能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说苏少奶奶是自家的弃妇,简直是陷我们于不义!” “就是啊,我们以后还拿什么脸去见苏少奶奶!” …… 下面一片倒戈之声,我不禁佩服这些变色龙的变色速度之快! 萧寒一家吓得战战兢兢,辛蕾也被他爸妈拉到台下去了,我妈略一惊愕,就把脊背突然挺得老高了,满眼温情的望着我,“心肝,你怎么不早说,害妈误会你!” 我大脑一片茫然,这算什么?局中局,套中套? 等玄苍回来发现我居然嫁给了仇人,我该怎么向他交代?就因为我大脑长在了脚趾头上,就要做出这种蠢事,说得过去吗? 苏澈走到我面前,他的眼睛隐藏的墨镜之后,我看不到他的眼神,但是却看清了他嘴角狞起的不怀好意的邪笑。 “怎么样,这个消息劲爆不,想为玄苍守寡?呵呵,那得看我允不允许!” 他几乎把耳朵伸到我的嘴唇上去了,压低声音说,“叫声老公试试看。” 见我嫌弃的转过脸,他推了推虾蟆镜,顾影自怜的说,“什么命!我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可是牛粪反而不乐意了,到哪说理去?呵呵……” 他又把结婚证拿出来翻来覆去的看了看,在我眼前晃了两晃,“好在,有合同在手,牛粪想违约,不能给机会。” 我痛苦的闭了闭眼睛,瞬间明白,被萧寒妈妈药哑了不是哑巴亏,被苏澈“领证”了才是真正的哑巴亏,有钱有势的人家,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而我一直是被人宰割的对象。 “额……额……” 我拉住他,想质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我不由得伸出手盖在脖子上,以缓解喉咙的不适感。 他瞬间收起了笑容,额上的青筋猛烈的跳了几跳,唰地摘下了墨镜,怒视着我,“你怎么了?你的嗓子怎么了?” 我看了看萧寒妈,做了个喝水的动作,萧寒妈突然吓得晕了过去。 苏澈附在苏斩耳朵上说了句什么,苏斩眼神一凛,怒道:“简直是草菅人命,报警!” 萧家办喜事,警局给面子,加强了附近的巡逻,这会苏家一报警,出警特别方便,一二分钟搞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萧寒妈虽不承认,但有人证,还有监控录像,最主要的是有苏斩阴着脸压着,所以免不了被带走调查的命运。 人生如戏,一出闹剧就这样结束了,但是给我带来的伤害是不可估量的,我住院治了五天才能说话,而五天的时间足以发生很多难以挽回的事情…… 第073章 心火可焚六月草 住院的第二天,辛蕾来看过我一次,说丝杨被送进了精神病院。 我非常难过,我坚信如果自己没住院,丝杨就不会被送进去,就不会变成真正意义上的精神病患者。 “怎么能怪你?你不要往自己身上揽责任,这是她的命运!”苏澈如是说。 唉,这么一个神经大条的女孩,说疯就疯,而且就在玄苍拜托她照顾我的第二天早上就不正常了,用命运才解释说得过去吗? “你能不能——”我想让苏澈帮忙,把丝杨接出来的。 “不能。”我话还没说完,苏澈已经拒绝掉了。 比起丝杨的疯,更让我不能忍受的是我的结婚证确实是真的,虽然我本人没到场,但我的户口已经落到了苏家的户籍上,我已经成了一位已婚人士。 这次算是苏澈帮我解了围,但是比起莫名的结婚,我宁愿被萧家羞辱一番,可是苏澈阴沉着脸说:“你生来就是不能被羞辱的!” “你和我领证也是羞辱我!你明知道我心里只有他!”我怒不可遏,态度强硬,“你这样做真的是太过分了!你这是犯罪!识相点,还是把离婚证也领了吧!” “不,我是不会同意的!”他淡定的削着苹果皮。 “那我就起诉!” “随你,但你是白费力气!我这一辈子和你死磕了!”他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带有一股狠劲。 “为什么?”我简直郁闷死了,这个人为什么要和我死磕?我没怎么他呀! “也许,我有恋嫂癖!”他把本来要给我吃的一块苹果塞到了自己的嘴里,促狭的说,“反正我大哥已经死了,何必资源浪费?” 我气得心疼,死你个头!还在做白日梦呢? “好了,我走了!”他抄起汽车钥匙望着我,我赶忙若无其事的低下头数着手背上的针眼,爱走不走,关我什么事,最好不要再来,看着烦心。 “哎,每天都来刷存在感,就不知道能不能在某人心里留下一丝纤痕。呵呵,某人不理我,我感觉自己都成狗不理包子了!”说完转身就走。 我气得几乎晕死过去,很好,很好,你等着,你等着……等玄苍回来收拾你! 夜幕已经降临,明天再住一天就可以出院了,出院之后要把丝杨接出来,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好人呆在那里都会疯的,何况她本身就不太好。 不知道玄苍在哪里了,他信中说要回来的,到底是真的会回来,还是在安慰我?他还说,我肚子里的孩子不论男女都取名朔儿,然后说我可以和他沟通了,和谁沟通? 唉!如果他哪天回来了,发现我和别人领了结婚证,不知道会怎么想?不!不能让他知道…… 心火可焚六月草,想到这些问题,心儿就像放在烧烤架上烤一样,被烙得滋滋作响,我咽了咽喉咙,又干又痛,想喝点水。 我住的是VIP病房,外面的套间里有两个佣人,门口还守着一串保镖,只要我按住遥控器上的电铃按钮,他们就可以进来服侍我,但是我不想,不属于我的东西我是不会去享受的。 饮水机在五步之遥的地方,我焦渴的盯着水桶却不想起身,暗叹自己没有都敏俊xi的超能力,不能隔空接水,叹了口气坐起了身子。 “眼睛里散发出兽性的光芒,死死的盯着水桶,可不是要喝水么。”声音悦耳,目光澄澈,眼底隐藏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白玉兰一般莹润的手塞了一个水杯到我的手里。 衣白胜雪,人淡如月,黑色的长发淡雅飘逸,恍若谪仙下凡般,这个人难道不是玄苍吗? 我的眼花了……还是花眼了? “好吧,我就知道你上瘾了。”他无奈的从我手里拿回杯子,呷了一口,微微颔首,毫无预兆的吻到我的唇边,一股清泉穿过牙尖顺着舌流进了心田,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的吻素来是这样,绵缠细柔微凉爽口,仿佛可以吻到我的灵魂深处,这次仍是如此,“唔……”我食髓知味,轻呼一声,闭上眼回应他。 他突然离开我的唇,把杯子塞回我手里,正色道,“只是要你喝水而已,想什么呢?” 我缓缓睁开眼,可眼前根本没人,只是杯子里的水还在轻轻的泛起小小的涟漪,暗示着确实有人晃过它。 我诧异的摸了摸唇,回味了一下刚才被吻的感觉,麻麻酥酥的有点痒,很真实很立体的吻,绝不是幻觉! 而且手里不是端着水的吗,这杯水就是证据,他肯定来过,只是为什么又突然又消失不见了呢?是不是和捉迷藏? 我跳下床四处寻觅,连柜子里的暗格和床缝都找遍了,硬是没找到他……唉! 不管怎么说,这是个美好的开端,我咬了咬唇,笑了一下,端起水杯一饮而尽,抱着杯子睡了一夜。 上午打了两瓶点滴,复查了一下,中午就办了出院手续,我急不可耐的要去接丝杨,苏澈一听说去接丝杨,直接闪人了。 我遣散保镖和佣人,然后去了安定精神医院,我想把丝杨接出来,但是医院和我说,我不是她的直系亲属,没权利这么做,他们也不敢随意放人,我要求观察丝杨的治疗饮食等日常状况,医生同意了。 这个点刚好是吃中饭时间,我透过门上的玻璃窗看丝杨吃饭,她被反绑在椅子上,两个护工拼命的往她嘴里倒饭,逼着她吃,很野蛮的样子,她扭着头咬着牙激烈的反抗着,嘴角、下巴和衣襟上滴的到处是稀饭,场面很是惨烈。 看她凄惨的样子,我的心如刀绞一般疼痛,做梦都想不到,丝杨会变成这样啊,她曾是一个精力充沛的女汉子,难道是灵魂被人拘去了吗? “医生,让我试试吧。”在我的恳求下,护士开门把我放了进去。 我把丝杨的脸擦干净,舀了一勺稀饭递到了她嘴边,“丝杨,你表现好一点,等你家里来人,我们就可以把你接出去了。” 丝杨呆呆的不说话,我把稀饭放到了她的嘴里,她倒没反抗,只是放进去的一刹那,又都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丝杨,我知道你还记得我。”我流着泪说,“我怀疑黎敏的死和我有关系,如果不是我让她帮忙打听萧寒,也许她就不会遭此大祸!丝杨,我想把她的皮找回来,让她瞑目,但我一个人的力量太弱小了,我需要你的帮忙,你快点好起来吧!” 丝杨就像没听见一样,傻笑了一下,嘴角流出一条涎水。 “她拒绝吃饭,我们得给她打镇定剂,然后挂营养针,不然她会没命的。”医生这样和我解释,我点点头表示理解。 吃过午饭半小时之后,就到了午睡的时间,我没有离开医院,我要看看她的睡眠情况是不是乐观,才能放心离开。 第074章 离开越城 丝杨房间里住了四个病人,其他三个都乖乖躺下睡了,只有她还在呆坐着,像罗丹笔下的思考者。 突然,她莫名烦躁起来,好像被牢笼困住的猛兽,猛地抬起脚踢向旁边的床,突然发起癫来,“呦!!呦!!切克闹!!抗母昂北鼻够!!动次打次动次打次动动大次!!万、吐、碎、佛……” 护士恶狠狠的吓唬她说:“不准踢别人的床,不准唱歌,不然给你打针!” 她摆出一副好汉不吃眼前亏的样子,暂时不唱了,过了一会,又踹了对面床正在睡觉的小姑娘一脚,然后开唱:“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见小姑娘没反应,她突然火了,一把将女孩拽了起来,霸道的说,“我让你起来你就起来!” 唉!连疯了都这么有个性,不过她又唱什么切克闹,是不是想让苏澈来看她的呢? “您看到了,她富有攻击性的,好几个病人都被她搞疯咯!”医生看了我一眼,无奈的说。 “你这里本来就是疯人院。”我善意的提醒医生注意措辞。 为了防止丝杨打伤人,我给她换了个单间,每天350元,实在是太贵了,虽然苏澈给我了一张卡,上面会定期打来一笔零用钱,但是我不准备用,因为我觉得一旦用了一个男人的钱,好像就和他有扯不清的关系了。 我回到学校,直接去找了苏澈,希望他能去看看丝杨,但是他毫不留情的拒绝了我。真不懂,不就是去探望一下吗,也不费什么事,为什么要这么绝情? 我多次打电话催促丝杨家来人,路费什么的我全报销,只要他们作为家属把丝杨接出来,之后的事都是我管,因为再过一周就放假了,我可以全身心照顾丝杨,让她好起来。 终于在放假前三天,丝杨的两个哥哥来了。 两个哥哥个不高,都有残疾,一个左手蜷曲不灵活,另一个有点跛,两人都是双眼皮大眼睛,但无神呆滞,看人是直勾勾的扫来扫去,不会拐弯。每当这两双眼睛在我身上来回扫荡的时候,我就觉得如芒在背,浑身难受。 也不知道身强力壮人高马大的丝杨,怎么会有这样的哥哥,真怀疑她是不是基因突变来的。 我先带他们吃了饭,然后把丝杨接了出来,丝杨的哥哥不同意把她交给我,说是父母挂心她,让她回去。 我想也是,哪有父母不挂心儿女的呢?就买了车票,让丝杨先回家了,我准备一放假就去丝杨家里找她。 本来我是可以和丝杨一起走的,但是因为下学期要分科了,很多资料要填写,我自己报了儿科,给丝杨也报了儿科,这样才能保证以后还在一起上课。 我现在是已婚身份,生孩子已经是在允许范围之内了,报了儿科就不用担心以后孩子生病,自己会措手不及了。 曾凡本来是想报男科的,以方便每天看棍子,不过,可能她觉得没有丝杨和她拌嘴会空虚,最后也改成了儿科。 辛蕾也跟风报了儿科,她多次向我解释,萧家只是把她当备胎,利用她,她并不知道会给我带来伤害。 我对她淡然一笑,真是为她感到幸运,最终没上萧寒妈妈的当。 曾凡好多天都不理我,可能是因为我抢走了她的苏老师吧,其实我还真希望她把苏澈再抢回去,我也好脱身。 但是,她可能觉得难度太大了,还是把目光瞄准萧寒实在些,虽然萧寒家的光景大不如从前了,然而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还是好过一般二般的家庭的。 我不方便多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各听天命吧。 放假的第一天,天刚蒙蒙亮,不知名的小鸟在窗外叽喳的叫着,清脆明亮,仿佛在叫我起床。 我穿上舒适的运动装,背上昨夜熬夜塞得满满的背包,一副旅行者的模样,开始踏上了寻找何丝杨君的征程。 以前听丝杨说过,她的家位于西南边陲的林区,她们省是全国最偏远的省份,而她家所在的县又是省里最偏远的县,她们村是县里最深处的村,四面环山,易守难攻。 进出村一趟很费劲,十八般武艺耍尽才出来一趟,什么过吊桥,采木桩,跨悬崖,翻索道等,是我们生活在中原大地的人闻所未闻的,她为此还专门画了一张地图给我,但我一直没研究过。 我现在对丝杨的家乡充满了向往之情,不止是因为那里有丝杨,还有我不想再呆在越城。 这座城市给我太多的痛苦,所到之处,无不被人用异样的眼光盯着,我现在好想过默默无闻的平静生活,无论是萧寒,还是苏澈,还是我姑和我妈,都是我不想见到的。 “喂,苏少奶奶!等等我!我和你一起去!” 我一扭头,看到曾凡拖着个行李箱追了过来,狗嘴吐不出象牙,这姑娘一张口就不讨人喜欢,我没好气的说,“你要去哪里是你的事情,只是不要和我一起!” 不是我排斥她,而是曾凡这人不大能吃苦,记得大一的时候,萧寒带着我们寝室的四人,去长柳森林公园旅游,当时爬的那个长柳山挺高的,曾凡在半山腰嫌累,一定要回去,我们又不能抛下她,只好半路折返,和她一起回来了。 我怕这次她再耍半吊子,路途遥远,山水迢迢,我是不可能送她回来的。 “哎呀,秦蓁,我知道丝杨的家很偏僻,但是不管路上有多少困难,我都会坚持到她家的,这几天没她骂我,我整个人都不好了!再说她家那边风景秀美,原始风貌,我想去看看。” 我没说话,去就去吧,又不是去我家,我哪有资格拦着她,再说,路上有个伴也好的,毕竟我也是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 一路无话,我们乘了二十四个小时的火车才到了丝杨所在县城的车站,真庆幸那地方还能通火车。 “去哪里,包车吗?”一出火车站,就有个中年男子上来搭讪,一看就知道是开黑车的。 “去水泉镇多少钱?”曾凡抢先说。 我朝她使了个眼色,我们两个女的,搭黑车显然有安全隐患的,曾凡小声说,“问个价心里有数。” 有数个屁,他们就晓得宰人,果然那人说,“每人500,两个人给你们便宜点,950。” 曾凡吐了吐舌头,不再理会那人的游说,紧跟着我向汽车站走去。 我打开丝杨以前给我画的地图,从县城到她家所在的水泉镇看起来已经不远了,她所在的村叫大裤头村,埋在茫茫群山深处,要想翻越这些山,估计没那么容易。 果然买车票的时候,售票员告诉我,没有直达的车,要转两次车才能到。 曾凡一脚踢在箱子上,开始发牢骚,“这是什么鸟不拉屎的鬼地方嘛,到个镇上都要转车,还是我们越城好!我真是脑子发热了,跑这里活受罪!” 第075章 反常 “要不你回去?”我嫌烦的看了曾凡一眼,转过脸对售票员说,“一张到水泉的票!” “两张,两张!”曾凡把脑袋挤过来,对着售票员喊。 然后笑嘻嘻的对我说,“别这样嘛,秦蓁,来都来到了,什么都没做就转身回去了,我说得过去嘛我!” 我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语重心长的说,“以后的路会越来越难走的,如果受不了,趁现在还没深入莽山群,趁这里有火车,还是回去吧!你不要看着地图上很近的样子,真正走起来,明天的这个时候,都不一定能到丝杨家!” “啊?”曾凡惊叫了一声,最后还是决定跟进,讪讪的说,“你行我也行,就当取经了,你是孙行者,我是猪八戒,我们来找沙师弟,嘿嘿……” 唉,幼稚,真是不知深浅,有你哭的时候。真不知道曾凡是怎么想的,明明是贪恋享受的一个人,为什么一定要来这穷乡僻壤受苦,反常啊! 我们买好票就坐到一辆破旧的大巴上等着发车,大巴上早就挤满了人,很多人因为没坐位,只好挤站在通到上,车上除了我和曾凡,应该都是本地的土著,他们用本地话热烈交谈着,略能听懂。 “司机师傅,什么时候能发车?”曾凡等的不耐烦了,伸头问司机。 “再等等,人还没上齐。”司机喝了口水,懒洋洋的说。 “啊?已经超载了……”曾凡刚想抱怨,被我拉住了,“别多事,他不会因为你抱怨而改变什么。” 我们在车上等了两个小时,约摸中午十二点的时候,汽车终于晃晃悠悠的出发了。 曾凡这才松了口气,掏出一包猪蹄津津有味的啃了起来,完全不顾忌车里口气和脚气碰撞散发出来的异味。 “喂,你少吃点,山路这么颠簸,吃油腻的东西会吐的。”我好心的提醒她。 “没事,吃东西能缓解旅行带来的焦虑感。你也来一个?”她递给我一只猪蹄,我摇摇头拒绝了。 果然,没多久,曾凡就脸色苍白的吐了起来,“师傅,你开慢点,哎呀妈哟,我的胃囊都快颠出来了!” “哈哈哈……”车上有个人带头笑起来,其他的人也跟着幸灾乐祸的哄笑起来,好像发生了多么有趣的事情似的,曾凡在哄笑生中停止了哀嚎。 我的心情有点乱,不再理会车里的喧嚣,把头转向窗外,外面的莽莽群山慢慢的向后移动,山体上有时候会滑下几颗石子,弹在车上发出或清脆或沉闷的响声。 时有悬崖峭壁漫过,鬼斧神工,天堑之险,悬崖边上挂着很多大小不一,颜色不同的柜子,有的已经腐烂的残缺不全了,我想可能是悬棺吧,别看这里人烟稀少,但是山上的悬棺倒挂了不少。 这个地方还真够闭塞的,如果有人在这里被杀了,怕是尸首都寻不见吧?想到这里,我不由的打了个寒噤。 四点半的时候,大巴车在一个空旷的三岔路口停了下来,一部分人开始很自觉的下车。 “师傅,我们是去水泉镇的,在这里下吗?”我急忙问。 “下!”邻座的一位中年妇女抢先说,“在这下,往前直走大约半里路,有个路口,那里有一班车,可以坐到水泉镇的乌山煤矿附近。你跟着他们跑就行了,快点跑吧,五点那车就过去了,你们只有等到明天了。快跑!”妇女像赶鸡一样挥着手。 “谢谢了!”我背起自己的大背包,拎着曾凡的行李箱,扶着曾凡下了车。 一下车,我就对曾凡说,“把箱子打开!贵重点的物品拿着,箱子别要了,山路拖着箱子不方便。” “不行,箱子里都是吃的,万一赶不上车,我们得露宿荒野,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有了这些吃的,就不会挨饿!” 唉!无语了,真是不知轻重缓急的人! 她说话的时候倒是有几分豪气的,那是因为现在天还亮着,天一黑估计吓都要吓死,这里荒郊野外,难保没有孤魂野鬼啸聚山林。 “快点走吧!” 刚才下车的人已经像脱缰的野马一般向前奔去,我也跟着往前跑。 “秦蓁!你等等我!我跑不动了!你顾着我点……”曾凡在后面嚎了一声。 我只好折返回来,把行礼箱从曾凡手里接过来,鼓舞她说:“阿凡啊,挺住!就像八百米体能测试的冲刺一样,虽然累但是还是要冲到终点!车子不会等着我们两个的!想想晚上的可怕,现在也要加油!” “我实在是跑不动了!”曾凡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苦着一张脸,哼哼唧唧的揉着脚。 我真的要疯了,如果赶不上车,就真的要露宿荒野,一点都不含糊!刚才跑去赶车的人已经像鬼魂一样消失了,天地一片寂静,曾凡又是拉不动扯不动的,我一筹莫展,这可怎么办呢? “突突……” 一阵突突声由远及近的传了过来,好像是摩托车! 我心中一喜,急忙站起身子,疯狂的朝摩托车挥手,摩托车慢慢的在我们身边停了下来。 “女娃娃,啥子事?” 摩托车的主人是个约摸五十左右的大叔,看长相稍微有点滑稽,眼睛绿豆般大小,嘴巴像鸡屁眼,好像是因为脸太小,五官也跟着小起来,他的摩托车也很烂,快要散架的样子,颜色红不红黑不黑的,很难看。 “大叔,你能不能把我们送到前面的车站等车?我们是去水泉镇的。”我急忙说。 “哎哟,那班车已经开走了嘛,刚才我遇到了!你们怎么不看时间?唉,不和你们说了,我得去接你婶了!”他说完就准备开走。 曾凡好像屁股上长刺了一样,猛地站了起来,拉住摩托车后座,朝大叔抛了个媚眼,“叔,你就送我们一程嘛!送到附近的小旅馆也行!” 那大叔仿佛被她的眼神电到了,猥琐的笑了笑,心神领会的说,“那上来嘛!翻过这座山,有个小客栈叫美景酒店,我把你们送到那里住一晚,但是能不能醒过来,我就不管了哈!” 我们俩没注意他话里的玄机,千恩万谢的爬上了快散架的摩托车,大叔把曾凡的手朝他腰上拉了拉,“抱住我的腰哈,不然等下把你甩出去了!” 约摸开了二十分钟,在一个细小的岔路口,大叔突然停了下来,也不说话,滑稽的小脑袋左右晃着,好像是在考虑该往哪条路走。 “怎么了,大叔?”我紧张的问。 第076章 阵 “叔改变主意了!” 大叔的脸上洋溢着含笑的温情,慈祥的盯着我们俩,“叔不去接你婶了!那个黄脸婆就知道败家!那什么,前面有间破鬼庙,叔去收拾收拾,以后我们三个揍在那里过了!” “啊!” 我和曾凡同时惊叫了起来,接着逃命似的跳下了摩托车。 大叔从裤腰带里抽出一把刀,找到按钮摁了一下,只听“嗖”的一声,刀身变长,原来是把弹簧刀! 他嘿嘿干笑了两声,“看到没,叔手里有家伙!既然叔和你俩摊牌了,就不怕你俩跑!这荒山野岭的,到处是悬崖,不要乱跑哈,悬崖上挂的都是棺材壳!万一掉进去,就和鬼合体咯!” “叔,你头上趴了个无头鬼!”曾凡惊恐的叫了一声。 大叔一愣神的功夫,不知什么东西“啪”的一声迅速弹跳到了他的脸上,他被袭击了,巴掌大的脸上尽是鲜血! “杀,杀人了!” 看到满脸是血的大叔,我吓得尖叫了一声,拉着曾凡就没命的跑。 不知道跑了多久,曾凡气喘吁吁的说,“停,停!我们已经把那猥琐大叔甩掉了!” “曾凡,刚才真有鬼,有厉鬼袭击,那大叔脑袋都开瓢了!”想起大叔的样子,我打了个哆嗦,不知道为啥,我这段时间特别害怕看到活人身上有血的画面。 “嗤——”曾凡突然噗嗤笑了起来,“哪有什么鬼?我刚才把吸饱血的姨妈巾摔他脸上去了!你没看我掀裙子啊?” 晕!又来了,这东西什么时候成防身利器了?我突然想吐,替那大叔感到恶心。 不过,曾凡这种临危不惧的精神倒挺让我刮目相看的,要知道她以前留给我的印象是贪吃好色、不讲义气等,想不到关键时刻竟有如此风度。 “两个砍脑壳的女娃娃!莫要被我抓到咯!” 我们刚喘口气,那个大叔就挥舞着刀,跌跌撞撞的追了过来,“把个脏血甩我眼睛里去咯,满眼看得都是鬼!” “跑!” 曾凡推了我一把,低喝了一声,如同发号施令一样,越发显得果断勇敢,我突然觉得她这个样子很陌生,不是我认识的那个曾凡了。 我和曾凡一前一后往前跑,蓦地,一座破旧的庙宇好像凭空出现一样,屹立在眼前,庙旁边的枯树上还挂着像招魂幡一样的东西,随风摆动猎猎作响,一阵雾气浮过,看起来很瘆人,跟鬼片里的经典场景一样,就不知道里面有没有脏东西。 我正在狐疑,曾凡推了我一把,“快进去,那个老色鬼追来了。” 我不想进去,那个大叔不管怎么说,总还是个人吧,这个庙看起来非常破旧,庙门大开,好像一张饥饿的大嘴,时刻要吃人不吐骨头似的!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曾凡的手劲好像特别大,一把将我推了进去,我瞬间觉得自己好像跨越了时空,一丝异样的感觉袭上心头。 可能是天快黑了的缘故,庙里看起来很昏暗,里面的香炉、神龛都乱七八糟的扔在地上,到处缠着蜘蛛网。 有的蛛网很厚,都快织成布了,看起来荒废好多年头了,庙堂正中间有个半截身子的无头雕像,不知道拜的是哪路神仙。 一阵凉风从墙壁的破洞里灌了进来,吹在我的脖子里,感觉凉飕飕的,特别想发抖,“阿凡啊,我们还是出去吧,我觉得我俩制服那个大叔是没有问题的,毕竟他只有一个人!” 曾凡没有理我,这里太寂静了,死一般的寂静!无边的恐慌像涨潮一样,瞬间攫取了我的心,我猛地一回头,没有看到曾凡,她没有进来。 坏了!我的头皮一麻,她肯定被那个大叔制服了!我得赶紧出去帮忙! “曾凡!” 我嘶喊着她的名字冲了出去,外面黑魆魆的,没有枯树,也没有招魂幡,更没有曾凡,也没有大叔,我并没有回到庙门口,而是冲进了一个相对封闭的空间。 我惊呆了,真恨不得把眼珠了摘下来好好擦擦,我明明从庙里折了出来,怎么会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曾凡!曾凡!”我大声呼唤着曾凡的名字,回应我的只有我自己的回音。 我的心像缺血一样,突突的跳了起来,虚汗也哗哗的流了出来,难道幽闭恐惧症要犯了的节奏? 我不敢轻易走动,伸出手摸了摸,好像触到猪油一样的东西,有一丝滑腻的感觉,我把手指凑到眼前,黑绿色,好像是苔藓,一股骚泥味。 我不敢向前走,战战兢兢的退了回去,在庙里呆着也比这里强,至少那里是干燥的,我不喜欢湿湿的地方,这些地方通常有蛇,蜥蜴,蟾蜍这些丑陋令人害怕的东西。 但是,令我大吃一惊的是,我并没有退回到庙里去,而是进了一个地道,地道深处传来一丝微弱的灯光。 我的天,我要炸了! 难道我进了一个什么阵,这个阵每次出来进去都不是同一个地方?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之前遇到的鬼打墙那些真是弱爆了! 我不死心,又来来回回的折返几次,每次都不一样,但大多数是地道,有的有光亮,有的黑魆魆。 我这才清楚的意识到,我和曾凡真的是失散了!我回不去了,我被困住了!未知的恐惧像最后一根压死骆驼的稻草一样,要把我压死了! 我虽替曾凡感到忧心,但是想到她今天的表现,又觉得她不一般,而且她并没有进庙,最多被那个大叔给收了,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我闭上眼调整了一下呼吸,如今之计就是不能慌张,看看能不能走出去,尽早出去报警,也好把曾凡救出魔爪。 我选择一条地道走了进去,这地道里透着蓝绿色的荧光,我顺着灯光的指引,慢慢向深处探索。 越往里好像空气越低,也越稀薄,有点呼吸不畅的感觉,而且我发现所谓的光,并不是真的灯光,而是一簇簇的鬼火,这些鬼火浮动着,游走着,像到处飞舞的萤火虫。 空穴来风处,那些火光越来越亮,我突然看见前方有个人影在晃动,那人身材魁梧,身穿白色罗服,腰系博带,头发很长,随意的披散着。 我的心紧张的剧烈跳动了起来,看背影和玄苍有几分相似,是不是他惦念着我,所以变了个阵法让我进来一聚? 第077章 是玄苍吗 是他,应该是他! 他腰间佩的刀我认识,虽然看背影,气质上差了点,但是可能他受了苦遭了罪,所以不复之前的高贵也有可能的。 我激动的眼泪弥漫了出来,模糊了双眼,也没仔细辨认,紧跑几步追了上去,一把从背后搂住了他,把脸紧紧贴在他的身上,喃喃的说:“我恨你,我好恨你……因为太想你了,所以恨你……” 那人没说话,也没有丝毫反应,可能又在装深沉,这样看起来更有沉郁男子的气质! 但是,过了许久他还是没有反应,我有点耐不住了,一把将他转了过来,像转一个空心人一样,轻飘飘的,不祥的预感瞬间袭上大脑。 他的身上一丝生机也没有,低着头垂着手,像个巫蛊娃娃一样,我托起他的下巴,抬起他低垂的头。 “啊!”我尖叫了一声,天啊!吓死人了! 这个人披散着的头发遮住了半边脸,另半边脸上滴答着浓稠的液体,看了令人作呕,他嘴巴张的大大的,好像要喘最后一口气一样,两只粗尾巴蛆从他的眼睛里钻了出来,。 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往后踉跄了几步。 “你,你是不是玄苍?你不是?你是谁,为什么引我到这里来?” 他突然诡异的笑了一下,伸出紧握的腐烂的手,触了下我的脸,他的手好像冰块一样,冷得彻骨。 我打了个寒战,“你是玄苍吗,你回答我啊!你到底是不是?如果你是玄苍,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嫌弃你的,我要医好你的脸,我是个医生啊,你忘了吗?” 他依然没说话,只是笑得更加恐怖了。我急于求证他到底是谁,把害怕抛在了脑后,一把拉起了他的前襟,只听“滋滋”几声响,他的衣服被我拉裂了,这衣服也太不结实了,看起来年头有点远了。 通过他穿的衣服,我已经感觉出他绝不是玄苍了,玄苍的衣服是那种丝质顺滑又有分量的,中间的走丝目测是金缕玉线,绝不会这么脆,一下就拉碎了。 但是世事无绝对,也许他换衣服了呢,也许他的衣服被人扒去了呢?我轻轻掀开他前襟的丝丝缕缕,露出了他的锁骨,没有纹身,没有黑痣!两边都没有!玄苍左边的锁骨是有个羽箭形状的黑痣的! 我失望的放了手,瞬间像泄了气的皮球,垂头丧气起来,要知道我多么希望是他! 我越过这个男鬼向前走去,走了几步我不死心,又回头看了一看,这一看不要紧,差点吓尿了,这个男鬼一直跟在我的身后,贴着我的后背走呢,幸好我背着个包,不然豆腐都被吃光了。 娘的,这个家伙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的! 我磨磨后槽牙,严厉的说:“你别跟着我!我们又不认识!瞧你这个德性,肯定是被罚在这里徘徊,万辈子都出不去的那种!” 听了我这番话,那鬼脸上好像很难过的样子,两只眼睛空荡荡的看着我,好像有什么冤情似的。 我有点过意不去,“或许你知道该怎么出去?这里是不是通道?它通向哪里?如果你和我说,也许我可以带你出去!” 那鬼呆呆傻傻的不说话,只把手伸到我的脸前,我沉不住气了,“靠,想干嘛,是不是还想吃我豆腐?别说吃我豆腐,喝我豆浆都不行!知道我是谁不,燊太子玄苍的妻子,别不识好歹!闪开!” 那鬼并不闪开,富有冤情的眼睛呆呆的看着我,看他那呆狗样,我摇摇头叹了口气,“唉,瓜娃子!别再跟着我了哈!” 那个鬼把手又往我眼前递了递,没完没了的,我的脑子突然灵光一现,他莫不是有什么东西给我吧?我掰开了他紧握的手,里面卧着一个黑色的玉质小鸟,造型奇特,身子很小,尾巴尖又长又粗,乌亮乌亮的,相当漂亮。 我把小鸟捏起来,指着自己的鼻子问他,“给我的?是不是要我把它带给你的家人?” 那鬼点了点头,估计是个哑巴鬼,不会说话的。 我把小鸟装进兜里,“看你这身打扮,你的家人估计都死了千把年了,哪里还找得到嘛!你又是个不会说话的,只能随缘了哈!” 我说完继续往前走,那鬼果然没再跟着我,只对着我的方向看,好像有点依依不舍,我冲他挥了挥手,看来我真是阴煞之命,是个鬼都想和我做朋友。 越往前走,光芒就越亮,逐渐由蓝色转换成白色。 哦,前面有出口,怪不得那么亮,但是我记得我进庙的时候天都快黑了,这里怎么会这么亮,难道穿过地球到美国了? 不管了,先出去再说。 我一迈出地道,就感觉好像跳进了水里一样,有点打漂,一股无形的力量涌动了出来。 地道外面是一条宽阔而热闹的大街,灯火通明的,看起来是个夜市。好多人来往穿梭着,偶尔有撑着花纸伞,捏着羽扇的古装女人扭着腰经过,给大街添了几许妩媚。 旁边的建筑都很华丽,飞檐斗拱,檐牙雕琢,很是仿古,正对面一个最高的建筑上面的匾额写着“美景酒楼”。 我心一动,那个猥琐大叔不是说前面有个小客栈叫美景酒店吗,而这个是美景酒楼,它们有什么联系吗? “血汁,新鲜的血汁,现放的!”一个老阿婆的吆喝声吸引了我的注意力,她摊位上的大碗里装着红红的液体,摊位的桌子腿上栓了个人,脖子处正在呼呼的往外放血。 我的头皮一麻,莫不是到了鬼国了? 不能啊,到鬼国要经过鬼门关、黄泉路,我根本就没经过这些地方嘛,而且我没死是个大活人,这一点我确信,因为我掐了下我的大腿,很痛。 太诡异了,我避开这些人,往偏僻的地方走去。 路过一棵怪异的树,树上正盛开着朵朵乌黑的花儿,没有叶子,树下一个卖竹篮的老爷爷在招揽着生意。 这老者古代扮相,灰白色衣服,头上绑了个发髻,见我看他,他对我诡异的笑了笑,“篮子要不要啊,一文钱!” 我不敢搭话,战战兢兢的往前走去,突然,不知道从哪里蹿出了一群小孩,有的头上梳着小辫子,有的天灵盖上留着茶壶盖,他们正兴奋的追着一个小动物。 第078章 美景酒楼 那个小动物像只黄鼠狼,一条腿好像断了,只用三条腿颠着跑路,不时的回头看,它的脸圆圆的,额头正中间有个白色的小圆斑,它的眼睛含泪,流露出恐惧和痛苦。 一个小孩尖声叫着,“砸死它,砸死它!” 黄鼠狼突然拐了个弯,直奔我冲了过来,一块石头飞了过来刚好砸在它的脑瓜上,它哀嚎一声倒在了我的脚下,嘴里溢出血沫子,有一口没一口的喘着气,两只眼睛哀求的看着我。 这个哀求的眼神猛然让我想起了一些人,一些事,我恍然大悟,天呢,这不是阿臭么! 一个大点的小孩奔了过来,一把提起了阿臭的尾巴,嘲笑着说:“臭东西,在我面前还敢跑,我把你剥皮煮了做汤喝!” “小弟弟,不如把它送给我吧!”我陪着笑脸搭讪。 “凭什么!我们好不容易才抓到的!”小孩轻蔑的看了我一眼,转身就走。 “我和你换,我用好吃的和你换!” 我匆忙卸下背包,从里面拿出一盒巧克力,“这个,可好吃了,保证你没吃过,如果你把它给我,这一盒都给你了。” 我拿起一颗,撕开包装袋,递给了他,他将信将疑的接了过去,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然后递给旁边的一个红衣小孩,“你吃!” 红衣小孩不敢违拗,接过来放在嘴里,才嚼一下,他的眼睛突然放光了,“好吃啊,好吃!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他伸手还想要,我赶紧毕恭毕敬的递上了一颗,那个大点的孩子将阿臭丢给了我,然后把巧克力抢了过去,连同盒子也拿走了,带着小伙伴们一溜烟的跑了。 我松了口气,给阿臭检查了一下伤口,它的身体很虚弱,之前应该已经受了严重的内伤了,我从背包里拿出一片消炎片,掰开它的嘴然后把药塞进了它的嗓子里,又取出绷带把它的腿绑好。 它缓缓的闭上眼睛睡着了,它的毛再不复先前的油光水滑,横七竖八的倒着,有点癞皮狗的味道,看来它并没有和自己的主人玄苍在一起,不然怎么会这么狼狈? 我抱着阿臭,不知道该往哪走,我想找个人问问路,却发现刚才还热闹的大街,瞬间死气沉沉了,所有的人好像同时失踪了一样,消失不见了,只有一缕缕白茫茫的雾气从远方飘了过来。 除了美景酒楼的门还敞着,其它的茶楼酒肆珠宝店都不见了,我晕,刚才难道看到的是海市蜃楼?不对,海市蜃楼是没有声音的,我刚才明显听到声音了。 我想进去看看里面有没有人,但是心里又怀疑,为什么所有的东西都不见了,而独独美景酒楼还开着,它张着通红的大嘴,好像随时都会跳起来把我吞吃一样,越想越害怕,抱着阿臭转身就走。 “客人,外面很危险,何不进来坐坐?” 背后响起了一个女人娇气十足的声音,我转过头,看到一个古装打扮的女子,她的面容魅惑眉尾高挑,身上穿着一件白中隐青的袍子,袍子下摆绣着一枝黄色的单瓣梅花,头上带着冷绿色的发钗,一副古装扮相。 “相见是缘,我不会伤害你的,或许你想离开这里,说不定我能给你指条路。”她见我站着不动,又说了一句。 我对她摇摇头,抱着阿臭去找我进来时的那个地道出口,但是令我惊奇的是,地道口不见了,好像从来没有过一样,我身上的冷汗一下子冒了出来,我要怎么回去呢? 难道是我记错地方了?不能啊,我记得地道出口正对着的就是美景酒楼,我一眼就看了美景酒楼的招牌,我突然觉得很害怕,难道是谁把我诱进来,想把我永远封存在这里吗? 我必须出去,这个地方绝对不是活人呆的地方,我要回去救曾凡,接丝杨,然后等孩子出生,也许玄苍会回去找我,我不能留在这里。 我抱着阿臭走进了美景酒楼,里面除了和我打招呼的那个女人,再也没有其他人了。 她看到我进来,站起身来,自报家门说:“我叫冷如烟。” “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为什么我一进来就感觉是漂浮在水中呢?” “坐吧。” 她把一个椅子往我挪了挪,“这里是鬼蜮土城,我们都是鬼,燊国的孤魂野鬼!夫人能到这儿,想来是经过某个通道进来的。” “我确实是从一个地道来到这里的。” 女人的眼睛亮了亮,“那客人有没有看到一个男子,白色罗服,腰佩玄龙剑,宽大博带?” 我点点头,想起了那个男鬼给的玉质的黑色长尾小鸟,难道是要交给这个女人的? “那应该是我的丈夫杨子镜,他曾是燊国太子玄苍的侍卫,后来太子被南王无花陷害致死,他去刺杀无花失败,被无花封锁在结界里,永世不得翻身,千百年来,我都想去把他救出来,可惜却找不到入口。”女人说着流下了悲伤的泪水。 我的心尖儿颤了两颤,这个世界这是太小了,我无意中来到这个地方,居然遇到燊国旧民,“我想问下,玄苍太子死后,燊国怎么样了?” “太子被赐死之后,皇上后悔了,思子之痛让他痛不欲生,没出一个月就驾崩了,南王无花顺理成章做了皇帝,就在他登基那天,除了他的亲信和一些贪生怕死的人,燊国人都自杀明志,誓死追随先太子,燊国没人了,自然而然的就灭亡了。本来富庶的国土,变成了坟墓。” “还真是令人唏嘘!刚才那些鬼都是自杀的燊国臣民,他们为什么不去轮回呢?” “与其去轮回,还不如当初不死呢!他们是想等太子回来,但是长久以来,都没有太子的消息,我们推断太子的魂魄,根本就没有离体,渐渐的大家也都放弃了希望,这样过着也挺好的,只是阴差抓鬼的时候,就要躲起来。” 原来她并不知道玄苍的消息,真是失望! 我掏出黑色长尾的小鸟递给女子,“这个是地道里遇到的那个男鬼给的,不知道是不是你说的杨子镜?” 女人接过来看了一下,眼泪喷涌而出,噗通一声在我面前跪了下来:“客人,你肯定和燊国有莫大的关系,你应该就是那个能唤醒燊国记忆的人!” 第079章 又见玄苍 可我并不想唤醒燊国人充满仇恨的记忆。 我有我的生活,就我那点简单的生活都被我过得心力交瘁,哪有什么凌云壮志再去管别的事情,我只想回到我的世界,救曾凡,接丝杨,等玄苍。 我站起身把女子扶了起来,“冷如烟,这些都是巧合而已,我只是个普通人,和燊国真的无关。你能不能告诉我,怎样从这里出去?” 冷如烟刚想说话,猛地又收住了,神色异常慌张,耸起耳朵认真听着什么,突然她拉着我的腕子就走,“跟我来!” “怎么了?”看她神色这么慌乱,我的心也莫名其妙的越跳越快。 “专门负责抓鬼的阴差来了,你先躲一下,如果被他抓到就会被吃掉的。” “可是我并不是鬼啊,他凭什么抓我?” “跟他们是没有任何道理可讲的,快走吧!”冷如烟催促我。 她掀起一个巨大的水缸,一股腥味扑鼻而来,定睛一看火红的,缸里都是血,“你跳进去,血酒会封住你的气味,他就闻不到了。” “那你呢?”我有点不想跳,这里太恶心了,总想呕吐,而且我怕在里面会被闷死。 我是个幽闭恐惧症患者,把我关在里面不如直接让我去死,可是,如果她能陪我一起进去,我就不会犯病,“一起跳吧!”我邀请她。 “我没事,我是阴司驿站的接头鬼,也属于差役,快进去!”她不由分说直接动手把我推了进去,然后盖上了盖子。 “啊——” 我仓皇的惊呼了一声,一股污浊腐烂的血酒直接灌进了我的嘴里,一股强烈的窒息感瞬间包围了我,我剧烈的挣扎起来,忘了恶心和肮脏是什么滋味,所有的矫情在生命面前都是那么的无足轻重。 又一股血酒瞬息淹了我的口鼻,我赶忙闭紧嘴巴,想控制呼吸可是呼吸越来越乱,我拼命的往上游想顶开酒缸的盖子,但是好像被压住了很牢固,而且缸盖上全是倒刺,我只好放弃。 这个酒池好像深不见底,我用力蹬了几下,使自己下沉,但是始终碰不到池底,放眼望去,四周都是深不可测的红雾,刺痛了我的瞳孔,我恐慌的思索着溺水自救常识,但是脑子一片空白,所有的努力都被放空了。 我的四肢已经很僵硬,像尸体一样失去原来的柔和度,身上的力气已经全部用尽,肺里存着的空气已经不足以活命,艰于呼吸的沉闷感,渐渐让我失去了勇气。 所有的悲哀和慌乱以及坚持都渐渐远离了我,一个声音对我说,“放弃吧,放弃吧……何必那么累……” 对啊,何必那么累? 我微笑着放弃了挣扎,整个人像浸泡在药酒里的人参,头发像飘飘悠悠的水草,自由的游动着,我知道再等几个小时,或者明天一早,我发胀的尸体就会浮出酒池表面。 就在我恍恍惚惚的飘荡的时候,一双手突然握住了我的手,我的唇也被迅速堵上,一口新鲜的空气渡进我的口中,我像螃蟹一样咕噜咕噜的吹出一串泡泡,瞬间有点复苏还阳的感觉,但依然难受的睁不开眼。 我的身体被人拥着向旁边游去,然后被抱起放在一个干燥的地方,胸口被压了几下,吐出了几口污浊的血水,我知道有人在救我,但我实在是太难受了,根本无法恢复呼吸。 一双微凉柔软的唇,像棉花糖一样,轻柔的压上了我的,一口气被吹了进来,宛若柔和的风,在我口中分流,一股流经我的鼻腔,另一股进了我的肺。 人工呼吸吗?是的,一双极其熟悉的嘴唇在给我做人工呼吸!是玄苍吗?为什么他总会在我最危险的时候出现,是怎么感应到我有危险的? 约摸十几下的嘴对嘴的人工呼吸之后,我渐渐恢复了自主呼吸,我张开嘴,大口大口吞咽着,像是要把一辈子呼吸的空气,全都一次的吸个够。 但是每吸一口,我的肺就火辣辣的疼痛着,头部也剧烈疼痛起来,还有耳朵,好像承受的压力太大,蒙圈的感觉。 我喘息了一会才缓缓的睁开眼睛,迎面对上了玄苍的目光,深邃的犹如深深的潭水,充满痛惜,又恨又怜的盯着我,眸底的悲戚痛彻心扉的感觉。 “难道从来都不想我的感受吗?”他收回和我对视的目光,问了一句。 我的眼泪不由的流了出来,哽咽着问他,“你去哪里了?人是每天都要喝水的,只喂一口怎么够?” “为什么每次都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知道看到你这样我是什么感觉吗?”他没理会我,继续自己的问题。 “这次,能不能和我一起,不要离开我了?”我一任泪水肆虐,坚守我自己想知道的答案。 他侧了侧脸,最终妥协了,微凉的手指抹去我的泪水,然后把我的手紧紧握在他的手心,“别哭了,乖!你的心在我的心里,如果你有不好,我的心就会不安和疼痛,以后别让我担心好吗?” 他环视了一下四周,问我,“知道这是什么吗?是黑血咒,就算在我没受伤的情况下,未免能抵抗的住,而今……” 我打断他的话,“不要再走!没有你的日子,我好难过,请你回到我身边,给我一个家,别让我再孤苦下去……我谁都不要,我,只要你……” 我紧紧的拥住他,仰起头闭上双眼去摸索他的唇,颤颤抖抖的想去吻他。 他突然扶住我的双肩,极其慎重认真的说,“秦蓁,你听我说,我们现在呆的这块空间,是我制造的结界,这里的空气只够一个人呼吸,我上了焚魂台功力大大受挫,做这个结界,已经用去了八成精力,再也没有能力制造另一个了。” 我抬起头看了看,我们果然被笼罩在一个紫色光圈里面,像玻璃罩一样,把我们和外面的血池分开。 “我会加固这个结界,它会带你离开这里。你出去之后,一定要照顾好你自己,不要再让我放心不下,只有你平平安安,我才不会分心,才会早日回到你的身边!懂吗?” “你的意思是让我一个呆在这里,可是我……”我有幽闭恐惧症,你让我一个人呆在结界里? 他不等我说完,好像赶时间一样倏地抬起双掌,只见一股紫色的强大气流在结界上方环绕,结界好像恍然加厚了一般,比刚才浑厚了不少,不是说已经用了八分精力了吗,那二分为何不留着? “噗——” 突然,一口鲜血从玄苍口中喷了出来,溅在雪白的衣上,红白相互映衬,若雪地上的一簇簇红梅,出奇的凄美,他捂着胸踉跄了一下,心脉震断的感觉。 “玄苍!” 我惊叫了一声,心如刀铰一般痛得无法呼吸,扑上去扶住他,擦了擦他唇角的血丝,“为什么?既然这样做会让你受伤,为什么还要去做?”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为了你更好的……活下去,你……不要……辜负我!”他咬牙忍着身上的剧痛,断续的说。 看着他愈加苍白的脸色,我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泛滥了起来,“为什么每次都是生离死别,为什么我们不能好好的在一起?这样活着有什么意思?如果你有什么事,我今天就死在这里,绝不独活!” “别,别这样……”他的声音渐渐无力,身体也逐渐透明。 我吓得心脏都停止了跳动,精神也要崩溃了,他以前也受过伤,从来没透明过,“是我害了你,是我害死你了?怎么办啊……如果不是为了救我,你就不会这样了,如果不是为了救我,是不是功力就恢复了?” 他咬着唇坚持着,突然凄美的笑了一下,然后猛地用他那接近透明的手掌砍到了我的脖颈上的睡穴,费力的说,“好好睡一觉……那样幽闭症就不会发作了,你记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你不过……做了场梦而已。” 一阵恍惚的感觉笼罩着我,眼睛无力的想要闭上,但我的意念告诉我不能闭,不能闭……哪怕多看他一眼也好啊! 第080章 美景酒店 玄苍轻轻的将我扶坐下去,然后小心翼翼的抬起我的手,把自己的手掌覆盖在我的掌上,一阵微冷却轻柔的气流,透过掌心的劳宫穴,缓缓进入了我的身体,犹如被轻柔的蚕丝环绕的感觉,身体上一切的不适都消失了。 他这是做什么,把自己的内力都给我了,他自己怎么办?他怎么能这样,一点都不顾及我的感受?看他吐血,我的心都碎得稀烂了!他知道吗? 怪我,都怪我!为什么我每次都要闹出点不可收场的破烂事来,让他劳神费力?我一遍一遍的问自己。 一阵急火攻心,我完全支撑不住了,连日来的奔波劳顿让我走着都想睡,我依依不舍的看了玄苍最后一眼,他对我笑了笑,依然那么柔若春风和煦养人,只是眼里有微微的水光泛起…… 突然他好像碎裂了一样,砰的一声,烟消云散了。 我无力的闭上了眼睛,对,这一定是个梦!我相信是个梦,梦醒了之后,我还能见到他,他还会回到我的身边来。 “嘎吱,嘎吱……” 一阵吱吱扭扭的声音把我从沉睡中唤醒,我努力的睁开了眼,看到四壁漆黑,头顶一小片圆圆的天空,我在慢慢的摇摇晃晃的上升着。 我头皮一麻,通身打了个激灵,这是哪?难不成我在水井里? 不!我不要在水井里!不知为什么,我对水井有着天生的恐惧感! 我低下头看到自己正蹲坐在一只水桶里,浑身湿透滴答着水。水桶上有个钩子,钩子上是一截粗粗的绳子,没错,是井,我在电视里看过,这是用轱辘往上打水呢。 太诡异了,我怎么会在水井里,又怎么会爬到人家水桶里去,还有昨晚的一切,难道仅仅是黄粱一梦吗? 光线慢慢变强,我已经被提到了井口,打水的是个小伙子,他看到我就像看到鬼一样,脸唰的一下变得惨白惨白的,眼睛都瞪出眼眶了,声嘶力竭的叫了声,“草!”就放了手,后退了几步,我又被摔了下去。 “救命啊!”我大喊一声闭上了双眼,身体急速的下坠着,大脑一片空白,昨晚遇那么大的劫都没事,难不成今天要掉水里淹死,岂不是太冤枉了? 就在我即将触水的一瞬间,水桶晃悠了一下停止了下降,又吱吱呀呀的往上升,光线慢慢变强,我又到了井口,摇轱辘的仍旧是那个小伙子。 “别玩了!好不好?”我用恳求加痛苦的目光看着小伙子,“能不能拜托你,不要再把我丢下去了,我是人不是鬼!” “那你咋跑井里了呢?”小伙子将信将疑。 “我是被坏人丢进去的!我和同学一起来这里寻人,路上遇到一个大叔,小鼻子小眼的,猥琐的很,他把我丢井里了,带着我的朋友走了。可能是因为我的背包太大增加了浮力,所以才没沉下去,然后我看到了你的桶,就爬进去了。” 我也不知为什么自己会在井里,所以就胡诌了个理由,希望小伙子不要怀疑。 “这个胡三段,老毛病又犯了!”小伙子好像认识那个猥琐大叔,狠狠的咒骂了一句,加紧速度把我拉了上来,“你别害怕哈,我是这家美景酒店的伙计,我叫阿朗,你呢?” 美景酒店?我从美景酒楼的酒缸,来到了美景酒店的水井? “哦,我是秦蓁。” 我从桶里爬了出来,检查了一下随身物品,背包是防水的,里面装的东西基本都没啥事,但装在衣兜里的手机和钱夹就惨了。 “你去店里换个衣服吧,这样会生病的。”可能是看我的样子过于狼狈了些,小伙子于心不忍的说。 我点头谢过,进店换了衣服。 这个酒店很简陋,就是个三层的竹楼,和普通的民房没有区别,如果不是外面用红漆刷了“美景酒店”四个字,根本看不出这是个酒店,和我昨夜所见的美景酒楼简直是云泥之别。 “能不能借你的手机给我用用,我想打给我的同学。” “这里是没有手机信号的,不过店里有固定电话,来这边打。” 在阿朗的指引之下,我找到电话,忐忑的拨了曾凡的手机号码,我好怕没人接或者关机,那样就麻烦了,在这莽莽群山中,哪里不能藏人,如何去找一个女子? “喂?”电话那端传来曾凡的声音,她好像在吃东西,传来吧唧吧唧的声音。 我心中一阵狂喜,有人接!她接了!她没事! “曾凡啊!”难以抑制心中的惊喜,我急切的问,“你在哪里?你昨晚去哪里了,为什么没和我一起进庙,我都快急疯了,你知道吗?” “喂!你说什么呢?我昨晚怎么会和你在一起?我一直呆在学校好吧!”曾凡听了我的话理直气壮的说。 我被她搞迷糊了,“你不是和我一起来找丝杨的吗,怎么会一直呆在学校?” “靠,我躲她都来不及,怎么会去找她?”曾凡的嗓门突然提高了,好像我在说一件侮辱她的事情一样。 “你不会和我开玩笑的吧,曾凡?那你的意思是我这几天都是和鬼在一起咯?”我真是纳闷透顶,这是把人搞疯的节奏。 “好啦秦蓁,你怀疑我耍你,是吧?那我只好和你说实话了,其实我一直和萧寒在一起,他现在已经和你没关系了,所以我也不用担心什么了!” “啊!你到底在哪里,是不是被那个大叔挟持了,不敢说真话啊?”我还是不太相信。 “蓁儿,凡儿说的是真的!现在凡儿已经是我的女朋友了,她这几天一直在我家。蓁儿,其实我还是好想你,但是你已经……”是萧寒的声音,有些哽咽。 “这话你跟苏澈说去!”我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蓁儿,凡儿,好一张甜嘴!我突然想起那吧唧声,呸!既然是这样,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毫不犹豫的挂了电话。 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曾凡一直在学校,那么这几天和我在一起的曾凡又如何解释?难道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幻觉?我的脊背不由的阵阵发凉。 “那个,”阿朗突然说话了,打断了我的思路,见我瞄向他,他的脸有点红,“我听到了你电话的部分内容了,你说的丝杨,是不是大裤头村的何丝杨啊?” “啊,对啊,你认识她?”我心里一阵惊喜,如果有人认识她,倒省了很多事。tqR1 “嗯,我们一个村的,她和我们村的黎敏都是名人,不过,她现在疯了,昨天刚刚嫁出去了!”阿朗抹着桌子,惋惜的说。 第081章 以一对三 “啥啥啥?嫁人?” 我尖叫了一声,眼睛也不由得瞪痛了,这个雷也太大了,我有点瞬间被劈焦了的感觉。 “是啊,给她哥哥们换亲了!换到了一个有三兄弟的家庭,三兄弟都是哑巴。造化弄人,以前羡慕她的那些女孩子,现在都庆幸自己没继续读书,村里两个大学生一死一疯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风水出了问题。” “什么!你说什么?”我惊得嘴巴都快抽筋了,一把拉住阿朗,“她一个人嫁给哑巴三兄弟?” “嗯啊。这种事在我们这里常发生,再说她已经疯了,不管怎么样都没感觉了,只能沦为他们三个生娃娃的工具了。” “这是违法的!难道他们不知道吗?”我气恨至极,眼泪都出来了,丝杨的命怎么会这么惨呢,怪不得她那两个哥哥坚持要把她带回来,原来是有阴谋的! “唉,天高皇帝远,有些事说不清的,再说谁会替个疯子作主?” “我会!你能不能带我去她家?我给你钱,我会给你钱的!”我太激动了,抓过阿朗的手臂,把他摇得左右摇晃。 “穷山恶水出刁民,我劝你别多事,说不定会惹祸上身的!再说我现在是上班时间,不能随意外出。”阿朗正色道。 “你这里也没什么生意,老板一个人应该忙的过来吧!你把老板找来,我和他说我要雇用你作向导,有钱赚的话,他应该会放你走!” “客人——” 一个婉转妖媚娇气十足的女声传了过来,这声音不由得让我想起了龙门客栈的老板娘金镶玉。 这是个穿着少数民族服装的女人,打扮的珠光宝气,腰间缀着个白玉瓶子,从容的从竹楼二层缓缓走了下来,笑模笑样的,眉尾高挑着,长相很狐媚。 “提钱多伤感情?如果你要用阿朗,带走就是,这小伙子务实的很!” 她的长相好面熟,不管是说话的语气,还是走路的姿态,都神似昨晚遇见的,那个摆了我一道的美景酒楼老板冷如烟,给人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难道她们是同一个人? “这是我们酒店的老板。”阿朗赶忙向我介绍。 我感激的冲老板笑了笑,“那就多谢了!请问老板是否姓冷?” 女人嫣然一笑,“不是,客人就叫我麻姑吧。阿朗,你帮我照顾好客人,去吧!” 告别了麻姑,阿朗骑了辆摩托车载着我在崎岖的山路上曲折前行,山路最宽的地方也不过一米见方,阿朗不敢开快,怕撞到石子翻了车,那样非掉进悬崖,尸骨无存不可。 我身子被颠歪了,都不敢调整一下,怕引起晃动,“阿朗,如果对面也来个摩托车,那怎么办呢?” “好办,把摩托车扛起来,站到稍微宽点的地方。”阿朗很有把握的说。但我心有疑虑,摩托车怎么扛得起来?tqR1 “这里环境这么恶劣,为什么不出去打工呢?在外面买了房子,就不要回来了。”我暗自庆幸不是这个地方的人。 “不行啊,人都走了,我们寨子不就灭了?这里虽然穷,但还是有些灵魂性的东西需要我们守护的。”阿朗笑着说,我总觉得他这话有点玄机。 不过,这里除了路太危险之外,风景还是相当秀美的,天够蓝,泉够澈,花够香,酒够洌,翠色的山岚能挤出水来,是颐养天年的好地方。 我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约摸骑了两个钟头,才远远看到白云深处有人家,民房好像星星一样,挂在半空中,路也渐渐宽了起来,一个牵着牛的老头,慢悠悠的走着,一阵鸡鸣犬叫之声钻进我的耳中,颇有些桃花源记的味道了。 “秦姑娘,前面就是大裤头村了!”阿朗大声说,“村里民风还算淳朴,但是,忌讳颇多,你不要乱说话哦!” “哦,好的,我晓得了。”我满口答应。 村里能有什么忌讳,无非是和封建迷信有关系,我不谈鬼神之事不就行了。 阿朗七拐八拐的在一户人家门口停了下来,这是个破旧的院落,墙头上长满野草,大门虚掩着,门上贴着两张大红双喜,看来这就是丝杨的婆家了。 “秦姑娘,这里就是三哑巴的家,他们家除了三兄弟,还有个老母亲,本来还有个妹子的,换到何家做媳妇去了。” 阿朗推开虚掩的院门,张开喉咙喊道:“家里有人吗?李大姑,在家吗?” 没人回答,只听“嗖”的一声,一个镰刀头砍了过来,钉在了门上,铮铮的鸣着,把阿朗吓得抱着头蹿了出来。 “这是?”我惊魂未定的看着阿朗,这就他说的民风淳朴? 阿朗也不知道咋回事,他惊得和我面面相觑了一阵,才搔了搔头发,“我想哑巴是有点野蛮,不会说话的人,一着急就会使用暴力。” 使用暴力,还用镰刀头子,那丝杨她?我的天呐! “快进去救人,指不定丝杨被虐待成什么样了,快点啊!”我催促着阿朗。 他没办法,只好扯了根树枝做武器,硬着头皮猫起腰,和我一前一后的进了院子。 “想占老娘的便宜,没门!” 一个粗犷的女高音吼叫了起来,接着一个被反绑着手的男人跌跌撞撞的扑了过来,扑到了我和阿朗的脚下,啃了一嘴泥。 我吓得一跳脚,还以为什么特殊武器又攻击过来了,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呢,伴随着一声咒骂,又一个男人蹿了出来,我和阿朗不明所以的对看了一眼,紧接着第三个也被踹了出来,三个大男人压着摞扑在我的脚下,哇哇的叫着,口水喷了我一脚。 “这……” 我疑惑的看着阿朗,希望他能给我解释解释这是玩什么,还麻绳手铐,滴蜡皮鞭,哑巴的情调还挺高的嘛,丝杨以一对三何等荡气回肠? 阿朗一把拉起其中的一个哑巴,比划着问,“做游戏啊?” 哑巴哇哇叫了两声,我刚想让阿朗给我翻译翻译,一个中老年妇女举着双手鬼哭狼嚎的跑了出来,跺着脚喊,“疯娘们!这是娶了个啥玩意哦!可亏死了我!” “李大姑,这是咋?”阿朗困惑的问。 “哇——哈!” 李大姑还没来得及搭腔,就有一个大猴子一样的女人大叫一声,从屋里跳了出来,她烫着失败的爆炸头,满脸乌黑,身上也黝黑黑的,好像是抹了锅底灰一样。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是丝杨? 第082章 借你的尸还我的魂 我换了个角度,仔细的看了看,确实是丝杨,只是变化太大了,她这身无厘头的打扮,除了个头挺像的,其它地方都没有丝杨的影子了,果然环境可以改变人啊! 她孤傲的仰着脸,以拿枪的姿势拿着个超大管子的注射器,就是专门给骡马打针的那种,前面的针头上闪着寒光!我瞬间明白了,为啥子三个哑巴和李大姑都哭丧着脸,被这针戳一下,还不得瘫痪? 大马猴一样的丝杨突然嘴一咧笑了,露出了白的耀眼的牙齿,她用手背在自己的腿上轻轻抚了一番,好像很怜香惜玉的样子,然后猛地举起注射器,瞪着眼凶狠的对三个哑巴说:“看什么看,这么白嫩的大腿,你们永远都享受不到!” 我瞬间被五雷轰穿,这……不愧是何丝杨。 “丝杨!我来接你了!”我冲丝杨喊了一声,不禁有些心酸。 丝杨这才把目光投向我,深情的呼唤了一声,“蓁蓁——是你啊!” 她没疯透,她还认识我,我开心的张开双手,想扑过去抱住她,谁知李大姑突然跳了起来,一把拉住我的手臂,气势很盛的说,“女娃娃,你是哪个?” 李大姑太有气场了,她的眼神透着凶狠,虽然比不上我姑的,但是和容嬷嬷的有得一拼,我不敢和她对视,弱弱的说了句,“我是何丝杨的同学,大学同学,我叫秦蓁。” “陈真?你敢冒充我偶像!”李大姑更怒了,两只眼里喷出两股三昧真火,分分钟把我点燃的趋势。tqR1 “哎呀,李大姑,是秦不是陈!”阿朗在旁边插了一句。 “秦?哼,你是秦桧的后代吧,一看就不是好东西!你刚才说啥?要把我媳妇儿接走?你把我儿媳妇接走也行,你得留在这顶她的缺!” “你!” 我气得热汗哗哗的流了出来,这个村妇为何这么刁蛮?我能嫁给你哑巴儿子吗,我是玄苍的夫人,是燊国太子妃娘娘,真是! “李大姑,大城市来的女娃娃娇贵的很,你不要吓着她了哈!她是麻姑托我照顾的,你要是把她吓坏了,我怎么和麻姑交代?”阿朗拉过李大姑的手,防止她再碰到我。 可能麻姑很有来头,李大姑的气势瞬间消减了不少,“大侄子,你回去代我和麻姑带个好。这个女娃娃我也不想动她,但是她不能再说什么把我儿媳妇带走的话!我们不容易,兄弟三个才取一个媳妇儿。” 阿朗点点头,然后对我说,“秦姑娘,走吧,这事从长计议的好!” 我转脸看了看丝杨,她正在用注射器抽水玩,再也没看我哪怕一眼了,我的心又疼痛起来,眼泪不争气的模糊了双眼。 还记得那天在萧寒的订婚仪式上,有个人辱骂我,她红着眼搬着椅子就要砸人家,她对我的保护,有时候就像出于本能一样,如今李大姑对我如此凶恶,她竟像没看到一般,怎能不让我凄然呢? “阿朗,我要去见村长,丝杨是精神病患者,按照法律她是不能结婚的,就算结婚了,也是无效婚姻,他作为村长难道一点法律也不懂?”我气愤的说。 “秦姑娘,别说这个了!看太阳快中午了,你饿了吧?”阿朗岔开了话题。 “还好。”我一向对吃饭不感兴趣的,我也就是在玄苍面前才会饿。 “回酒店肯定会耽误饭点,咱们就去村长家里凑合一顿,但是你可别提什么法律啊,这里村长就是法律。” 阿朗说着就发动了摩托车,我又转脸看了一眼丝杨,她在喷一只蝴蝶,玩得不亦乐乎,我不知道疯了到底好不好,至少,她现在看起来是无忧无虑的。 “唉!我好担心丝杨啊,把她一个女孩子,留在这虎狼之窝,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 “秦姑娘,你别担心她了,你没看哑巴三兄弟有多惨吗?他们搞不过她的,再说何丝杨本来就是学医的,身上有煞气,心狠着呢,不会有事的。”阿朗劝慰我说。 说得有点道理,我上了摩托车,问阿朗,“黎敏家远吗,我想去黎敏家看看。”丝杨的疯和黎敏的死有莫大的关系,想要治好丝杨的心病,怕是要从黎敏处下手。 “可以。但是我先带你去吃饭,你早饭都没吃吧?我也饿了。” 阿朗这样说,我倒不好意思执拗了,其实我很想现在就去黎敏家的。 村道倒是比山路好了很多,没多久阿朗就在一家颇为气派的竹楼前停下了车,招呼我进去,“这就是村长家。” “别进去,快走!” 一个苍老的声音传到了我的耳中,我想看看是谁在说话,但是望了半天也没望到人。 “快走!天黑之前快走,不然小命得丢!”这个声音又说了一遍,好像是从地底下传过来的。 我这才看清楚,在摩托车的旁边有个阿婆,她坐在一个蒲团上,因为太低了所以被摩托车挡住了,以至于我一眼没看见。 “借你的尸,还我的魂!”阿婆凄厉的对我喊叫着,笑着,“借你的尸,还我的魂……哈哈……” “她是什么意思?”我看着阿婆,惊恐的问阿朗,“借尸还魂?” 阿朗看了阿婆一眼,无奈的摇摇头,“秦姑娘,走吧,别理她。” 那个阿婆见我盯着她,用手拄着地,爬到我的跟前来,抬起脸,用极其诡秘的声音说:“走吧,快走吧!一入裤头村,片衣不沾身!不沾身!” 她的脸颇为狰狞,眼睛上布满白色的眼屎,苍白的头发胡乱的盖在脸上,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怎么长得如此怪异,在我的心里阿婆都应该是干净慈祥的,而她…… “快走!走!”她一把拉住我的裤脚来回的抖着,我吓得哆嗦了一下,瞪大惊恐的眼睛看着阿朗,“阿朗!” 阿朗本来都走到院门口了,这会又折返回来,把我的裤脚从阿婆手里拽了出来,大声说道:“丑婆,你不要吓她嘛,她是麻姑托我照顾的,你把她吓着了,我怎么向麻姑交代。” 阿朗说完挽着我就往院里走,丑婆又扑过来抱住我的脚后跟,“快走,一入裤头村,片衣不沾身,赤条条的来,赤条条的去!” “丑婆,你真的麻烦!”阿朗蹲下来一把将丑婆拨拉到一边,可能用力有点大,丑婆翻滚了一下,我看到她的腿仍然是盘曲着的,应该是瘫痪了,心中不由得同情。 见我同情的盯着她,她突然流出了眼泪,把眼屎都冲出来了,她揸开双手,好像要抓什么东西一样挥舞着,瞪大浑浊的眼睛冲着我嘶哑的喊着,“片衣不沾身啊,不沾身!不沾身!” 第083章 棒是什么鬼 我被阿朗扶着,一步三回头的走进了村长的院子,一进院子,阿朗就猛地关上了门,把丑婆关在了门外,其实我是很想和丑婆沟通几句的,但是又觉得她可怕的很。 丑婆嘴里呜咽着,拼命的用手挠门,一只浑浊的眼睛顺着门缝执拗的死命盯着我,我不由的被那浑浊眼睛吓得打了个寒战. “她是怎么回事?”我问阿朗。 “她以前是神婆,一生神神鬼鬼的,后来听说被鬼怪反噬,神智失常了,走吧!”阿朗轻描淡写的介绍了一下,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我也不好多问。 村长家果然与众不同,竹林掩映,月季飘香,一串串的蔷薇木香娇艳欲滴的垂头搭肩,青石板路均匀干净,看了就想上去踩一踩,不远处是个喷水池,各种种类的鱼儿在池子里自由自在的嬉戏。 “这是真正的山泉水,不是人工的!”阿郎指着喷泉对我说,“那边还有鸟园,养的都是山里的珍奇,要不要看看?” 我摇摇头,丑婆的出现让我莫名的心慌,加上丝杨这块心病,哪有心思欣赏这里的美景。 “村长——”阿朗大喊了一声,“村长在家吗?” 一个女人应声从二楼探出个脑袋来,脆生生的问,“谁啊?哦,那不是阿朗嘛,上来吧!” “跟我来。”阿朗冲我招招手,钻进了竹楼。 顺着吱呀作响的竹梯子,我们上了二楼,刚才应声的那个女人笑嘻嘻的站在楼梯口,她的皮肤微黑,梳了两条大麻花辫子,笑起来一口白牙特别耀眼,她穿的挺暴露的,脖子上缠了个花斑丝巾,腰间缀着个瓶子。 女人笑吟吟的看了我一眼,“哟,阿朗,这个玉瓷般的美人是哪个?是你的——” “不不不,”阿朗好像知道她要说什么,慌忙的摆着手,“翠姑,这位秦姑娘是越城来的,她是何丝杨的同学,来找何丝杨的。这不快到饭点了吗,我琢磨着回美景酒店太远了……” “来客了?”一个脸皮白胖浑身肥肉的男人半躺在竹椅上抽水烟,他没有抬头,一边抽一边懒懒的问。 翠姑突然拉起我手来到男人跟前,献宝似的说,“村长,你看这姑娘,脸上的皮子白得跟玉瓷似的,真是漂亮,莫不是仙子下凡?整个水泉可能都找不出这样标致的人儿!” 她说完伸出手指头想要戳戳我的脸,可能是想试试弹性如何,我慌忙避开了,这也太没礼貌了! 村长抬起头,我这才看清他的长相,他也留了个爆炸头,和丝杨的发型差不多,只是染成了黄色的,看起来像个狮子,他的脸胖得像个屁股,两只眼睛还算有神。身上花色的衬衫,就是泰国人爱穿的那种,腰间也缀着个瓶子,看不出真实年龄。 村长先是瞥了我一眼,突然猛地坐直了,上上下下扫视着我,眼神暧昧而贪婪,“棒!”他突然喊了一声,把我吓得抖了一下。 此时此刻我又想起丑婆的话,“裤头村,片衣不沾身”,是不是说这村长是个好色的,专门脱女人衣服?想到这里,我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转过头看了看阿朗,刚想找借口离开,村长突然站了起来,神经质的甩动着双臂,嘴里像消防车一样大叫了几声,“哔吼!哔吼!哔吼……” 我又吓了一哆嗦,这裤头村怎么用个神经病做村长! 我惊异的看了看阿朗,阿朗无奈的垂下眼皮,看来他是知道村长是这德性的。 “翠姑,吩咐下去,杀鸡!杀鸭!杀羊!杀狗!招待贵客!”村长忽然又恢复了正常,只是他每杀一种动物,就用手比划一下,好像正在抹那些动物的脖子似的。 “是!”翠姑走之前,一把取下脖子上的丝巾,围在了村长的脖子上,丝巾突然“嘶嘶”的叫了两声,我这才发现那丝巾原来是条花斑大蟒,心里的恶心又加了一层。 “不用麻烦了,村长先生,我简单一点就行,比如一碗粥就可以了。”说实话,这里的东西我可不敢吃。 “哎呀,怎么了?你是不是觉得我们这里穷乡僻壤,看不起我们?”村长皱起眉看着我,那眼神好像能穿透我的衣服似的,他的样子活像一个泰国老流氓。 “不是不是!”阿朗赶忙解围,“她旅途劳顿,想吃点清淡的。” “阿朗,你先出去喝茶,我要和这个棒姑娘谈点事!”村长不耐烦的冲阿朗摆摆手,好像怪他插嘴。 棒什么?我不禁瞪大了眼睛,什么意思他是?真是费解! “这个……”阿朗迟疑的看了我一下,刚想迈步,被我一把拉住,“村长先生,阿朗是我的生活向导,这几天就负责我的饮食起居,他必须和我在一起!”tqR1 这个神经兮兮的村长,很值得怀疑。 他身肥体胖,脸又大又白像个屁股,胡须没有一根,看起来不是个庄稼汉,而是个五谷不分的懒汉,说话也不着调,该不是从哪家安定医院逃来的神经病吧,所以我可不想单独和他在一起。 “好吧,本来我是想谈谈何丝杨的问题的,嗯……算了!机会——就像处女一样,难得,而且只有一次。” 他说完,猛地做回了椅子上,像尸体一样摊了开来,我真怀疑那椅子能不能承受得住这么大的压力。 “阿朗,你先出去,出去一下吧!”说起丝杨,我忘了害怕,把阿朗推了出去。 “坐!”村长拍了拍他旁边的凳子,懒懒的看了我一眼,“是不是想带何丝杨走,让她回去继续上学,啊?” “算是,前提是她的病能治好的话。”也不知道这男人打的是什么主意,所以我不敢贸然发问,只等他提出问题。 “这个问题不大好办!”村长煞有介事的皱了皱眉,我不禁腹诽,少和我拐弯抹角,不好办你和我谈什么? “她现在已经嫁人了,哑巴三兄弟和李大姑都不是好对付的角色,而且传宗接代延续子嗣是个很严肃的话题,我这个村长要把村子做大,就得支持村民生娃!”村长的嘴一张一合,一副伶牙俐齿的样子。 “既然这样,村长不会是找我闲聊的吧?那我就不奉陪了!”这厮说话半遮半掩的,让人猜不出他到底想说什么。 “办法也不是没有,李代桃僵,找个姑娘替何丝杨,当然,这需要一笔费用。” 原来他是想钱,虽然我没钱,但是我一直认为,能用钱解决的问题,是最好解决的问题,我不由自主的摁了摁衣兜里的钱夹,那里面有张卡,苏澈给的,卡里面有钱,幸好我没有自命清高的把它丢掉。 第084章 黎敏的弟弟 “大概需要多少?”我知道越是偏僻的地方媳妇越贵,但是他们依然重男轻女。 村长伸出一只手,反正面抖了抖,“十万。这十万就是买她的命,拿到钱我们就当她死了,因为我们村的姑娘是绝对不能外嫁的。一条命十万,这个数目当然不能算大了。” “好!我出钱,剩下的还请村长你帮忙操作。” “那你怎么感谢我?”他像蜥蜴一样的舌尖,舔了舔唇角,眼睛紧盯着我的脖子,盯得我恨不得把脖子缩进肚子里。 “你想要什么,除了人,别的你随意!” “棒!爽快!”村长一下子又摊在椅子上,把椅子压得嘎吱响,“我们村的学生,比如何丝杨她们读中学的时候,都要到水泉去,非常不方便,以致很多小孩都辍学了。但是没有文化是不行的,所以我想建立个临时学校,你帮他们补课,为期两个月,两个月后你俩离开,何丝杨永远不许回来!” 我呆住了,想不到这个满脑肥肠的家伙居然能心系教育,真是令人刮目相看,我满口应允,“可以。” “没有工资的!”村长又一次强调。 “当然,不光不要工资,他们的学习用品我也负责了,呃,我再给他们做一套衣服作校服!” “吼吼吼……棒!”村长突然怪笑了起来,笑得我浑身发毛,刚才产生的些许敬意也消失殆尽了。tqR1 “杀好了吗?杀好了吗?饿死我了!”他莫名其妙的吼叫了起来,头发颤动着,那样子就像是要咬谁一口似的。 真是不忍直视,我转身下了楼,在楼下厨房里找到了阿朗,把刚才村长的提议和他说了,想请他吃好饭带我去水泉镇上,那里应该有银行,我要提钱赎丝杨。 “你不要太着急了!”阿朗认真的说,“你人还没走的打算,就把钱拿出来了,你确定两个月后自己离得开吗?” 他这一说,我的脊背又开始嗖嗖的发凉,因为要急于救丝杨,我没考虑的太多,现在想来确实疑点太多,那个村长喜怒无常,半真半假的,一副难以把握的样子,天知道他说话算不算话。 酒宴的时候,村长殷勤的很,恨不得把一块块的肉直接塞我嘴里去,但是无论他如何劝我多吃,我还是只吃了点白米饭,他看我实在劝不动,就不再理我,一个人胡吃海塞起来。 “村长先生,我是这样想的,我先付一半的款把丝杨接出来医治,等到两个月后我离开的时候,再一次性付余款清,然后把丝杨带走,你看行不行?” “不行!你知道何丝杨疯了黎敏死了,是为什么吗?”他打了个酒嗝,装模作样的说,“因为诅咒,我们村里的女人不能外嫁,她们两个居然不想回来了,所以必须受到惩罚。” 听了他的话我心里一惊,照他的说法,黎敏的死是被诅咒死的,但是被诅咒死的人应该是莫名其妙的就死了,哪会被剥皮呢? 村长看到我惊愕的表情,又给我吃了个定心丸,“等两个月后,你带走何丝杨,我就可以对村里宣布何丝杨死了,一个死了的人,随便她去哪,村里不会再有意见的!就这样说了!” 我叹了口气,也只能这样了,我突然很想念玄苍,如果他能陪在我身边的话,哎……算啦!想想真是心痛啊,昨晚我梦到他碎成片了…… 吃过中饭,我提出要去黎敏家探望一下,村长把我送到了大门口,丑婆还在门外,见我出来,像只蟾蜍一样爬了过来,用极其恐怖的声音对我说:“你快走,快走!” “死婆子,好讨厌!” 村长大吼了一声,“走什么走?去哪啊?走不了了,我要娶她做老婆!去去去!别不识相,不然把你抱到悬崖扔下去!” 听了村长的话,我吓了好大一跳,村长赶忙压低声音对我说:“嘘!我说这话是为了吓她,省得她烦!” 丑婆被他恐吓了一下,果然就安静了,不敢再说话,趴在地上像只老蟾蜍一样瞪着我,看得我如芒在背,极不自在。 阿朗跨上摩托车,我赶紧坐了上去,杵了一下阿朗,“快开!”村长和丑婆都太怪异了,我只有落荒而逃的份,只希望黎敏家能正常一些。 约摸开了十分钟的功夫,阿朗在一家简陋的竹棚房子前面停了下来,“到了。” 这房子完全是用竹子搭建的,看起来有些年头了,整体向右歪斜,部分竹子都腐朽了,有种岌岌可危的感觉。 房门半敞着,里面光线有点暗,门左旁有个猪圈,一头瘦弱的白毛猪饿得直哼哼,这时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端着一个破铁盆,摇摇晃晃的走了出来,好像不胜盆的重量似的,应该是来喂猪的。 “黎捷!”阿朗大喊了一声。 “哎!”少年应了一声,但是没有抬头,小心翼翼的把猪食端给猪,这才扭过头,笑着说:“阿朗哥!” 少年面容清秀,和黎敏长得挺像,他的笑容很纯净很灿烂,“阿朗哥,有事吗?” “这位秦姑娘是你姐姐的校友,她是专门来你家拜访的。”阿朗把我介绍给了黎捷。 提起姐姐,少年的眼睛瞬间失去了光彩,眼睛里涌动着水花,“你好!”他忍着泪对我笑了笑,“秦姑娘,你口渴吗,要不要喝水,我去烧。” “阿捷,不要麻烦了,我说几句话就走!”我走近阿捷,握了握他的手,“我比你年龄大,你就叫我一声姐姐吧!你的父母不在家吗?” 黎捷摇摇头,“他们去乌山煤矿挖煤去了,本来我也要去的,可是奶奶没人照顾,还有猪也没人喂。” “家里还有奶奶吗,我能不能去看看她?”黎捷还是小孩子,有些事情和他谈毕竟不方便。 “可以是可以,但是屋里比较脏乱,别污了你!”黎捷有点难为情。 “没事的!”我在他脸上拍了一下,走了进去。 一股霉味扑鼻而来,屋里的脏乱程度超过了我的想象,石头垫起来的桌子,三条腿的床,没板的烂凳子,除了这几个破破烂烂的家具,还有一堆稻草,铺成床的形状,想必就是黎捷睡觉的地方了。 破烂的大床睡了个形容枯槁的老奶奶,时不时的呻吟一声,好像很难受的样子。 第085章 棒我喜欢 “黎奶奶!黎奶奶!”我凑过去喊了两声,老奶奶没睁眼,一点反应也没有。 “姐,我奶奶听不见。”黎捷想摇醒奶奶,被我拉住了,耳朵听不见就没法聊天,有些话还得和黎捷聊。 “阿捷,你姐姐去世了,家里为什么没去接她的尸身呢,她现在还在冰柜里冻着,难道不想让她魂归故里吗?” “村里人不让,说少亡冤鬼回来,会给村里带来厄运的。而且,家里也没钱,我爸和我奶奶都有病……”黎捷的眼泪流了出来。 我鼻子也跟着一酸:“我和丝杨是没权力领回她的尸体的,要不这样吧,等我走的时候,你和我一起去越城。” “行是行,但是我奶奶……”黎捷欲言又止。 “会有办法的,到时候我雇佣个人帮你照顾奶奶。” “姐,其实我姐姐她不想回来,等我有了钱会在越城给她买块墓地。” “好孩子,我可以先借钱给你,等暑假之后,就和我走吧!” 黎捷没有说话,重重的点了点头。 我把背包卸下来,打开里面的夹层,取出两千块钱塞到黎捷手里,“这个你收着,给你奶奶买点好吃的吧。” 我是个医生,我几乎可以断定,黎捷的奶奶已经是日薄西山了,趁还能吃喝,就吃点喝点吧,这两千块钱虽然微薄,但是我也只有这点能力了。 黎捷想要推脱,我一把按住他的手,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阿朗,“听话!” 黎捷不再说话,把钱装在了口袋里,“姐,晚饭在这吃吧,我给你做。” “你做吧,做好和奶奶一起吃,我要回美景酒店了,挺累的,我想去睡一觉。” “姐,不要去那里,”黎捷看了一眼阿朗,压低声音说,“我们这里的人都知道,那是一家阴阳客栈,以前也有活人在那投宿,但最后都失常了,听说他们的魂都被借走了……” 我听得脸一麻,恍然想起昨晚的猥琐大叔说过的一句话,“……天亮能不能醒过来,我就不管了哈!” 或许,这个客栈真的有问题,就凭麻姑和冷如烟那么相似的长相就令人起疑,何况我还像贞子一样,从客栈古井里爬了出来,想想都吓人。 “那,我去村长那里对付一晚好了!”我笑着说。 “姐,不要去他家。村里的人都叫他‘黑星子’,虽然他看起来很白,但是心是煤黑的,而且他娶过好几个老婆,都死了,下葬的时候棺材里都没有尸首,人们私下说是被他煮了吃了。” 我突然想起丑婆的话,“快走吧!天黑之前快离开!不然小命得丢!” 我的天!这大裤头村还有没有正常一点的人呢,那我晚上要睡在哪里?不过既然村长要我留在这里做老师,就没有吃掉我的道理,至少现在不会。 “我家又是这个样子,也不是住人的地方。”黎捷抱歉的说,“可惜丝杨姐疯了,不然还可以和她住在一起。” 唉,丝杨要不疯,我怎么会到这里来呢? “阿捷,你不要替我担心了,我会让阿朗陪着我的。”我宽慰黎捷说。 “阿朗哥倒是个好人,但是,人到关键的时候都会先保自己,姐,你处处小心啊!”黎捷虽然年龄小,想得却很深,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吧。 告别黎捷,我在摩托车上问阿朗,“我是回美景酒店呢,还是在村长家留宿呢?” 阿朗笑了笑,“如果你要回美景酒店,我就想劝你在村长家留宿;如果你在村长家里留宿,我就想劝你回美景酒店。狼叼来了喂狗,到谁的嘴里都没个好。” 阿朗的话颇有玄机,我真怀疑自己没听清,“你说什么,阿朗?” “哦,没,没什么。”阿朗突然停了下来,转头问我,“秦姑娘,到底去哪里?” “阿朗,如果我选择在村长家,你会陪我吧?我会补偿你因没上班而造成的损失的。”我小心翼翼的问他,毕竟我之于他,只不过是个刚认识的陌生人,他没义务一定陪我。 “我会的,因为麻姑让我照顾你。”阿朗发动车子朝村长家开去。 快到村长家的时候,我又看到了丑婆,她还是盘坐在蒲包上,仰着脸追着我看,双手揸开,剧烈的抖着,模样很狰狞,她嘴里说着什么,因为摩托车开的很快,听不清她说的话。 “哔吼,哔吼,哔吼……” 村长看到我回来了,从竹椅上站了起来,前后甩动着手臂,像游泳一样,嘴里哔哔着。 又来了,这个垃圾,真是莫名其妙! 他哔吼完,又恢复了短暂的正常,然后像只公狮一样转了转脖子,“翠姑,杀鸡!杀鸭——” “停!” 我突然感到很恶心,杀杀杀,满脑肥肠的就知道吃吃吃,你不嫌腻歪,我还嫌呢,真受不了。tqR1 村长没料到我会叫停,他伸出右手食指按了按右边的鼻孔,猛吸一口气,两只焦距很近的眼睛勾勾的看着我,趁我不备,大喝了一声,“棒!我喜欢!” 哎呀,真是!他的表情真是让人作呕!这种人怎么当上村长的? 我赶忙转过脸对翠姑说:“翠姑姐姐,我想在这住一晚,能不能给我安排个房间,要两张床,我的生活秘书阿朗也要住下。” 翠姑哈哈一笑,“秦老师真是客气!当然可以,但是要安排两间房!阿朗是男人,你放心他和你住一起?” “我放心。”我把背包卸掉,今天背了一天,累得要死了。 “我不放心!”村长突然说话了,“你该不会是……那不如和我睡一间咯,你看着我的脸,多少真诚!”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淡然的说,“对不起,我只看到了一只屁股。” 翠姑扑哧一声笑了,被村长瞪了一眼,马上收敛了笑容,看来翠姑可能是村长家的管家,或者助理什么的。 “翠姑,那给我安排两个房间吧,要挨着的。如果有竹桶的话,也给我放一只在房间,我想泡个澡,洗澡水要微烫,最好放点月季花瓣,我看院子里有很多。” 见翠姑诧异的盯着我,赶忙向她解释,“我一直认为月季是最香甜的花,用它泡过之后,每个毛孔都散发着糯糯的香,你也试试?” “呵呵,好!”翠姑答应了一声就出去了。 “还真他娘的会享受!”村长嘀咕了一声,突然又把分贝放到最大,喝了声,“棒!我喜欢!” 第086章 洗澡 我没理他,不是请我做老师吗,我又不要工资,这点要求应该能满足吧?满院子香气逼人的月季花,采点泡澡也没什么。 翠姑果然安排了挨着的两个房间,我和阿朗研究了半天,决定我住走廊尽头的一间,他住外面一间,但愿今夜无尤。 翠姑安排好洗澡水,喊我去泡澡,我插好门,刚想脱衣服,突然感觉哪里不对,好像有双眼睛在目不转睛不怀好意的盯着我看。 我放眼巡望,赫然发现洗澡桶里,有一堆白花花的五花肉,狮子头大胖脸,奶奶的,这不是村长吗?他看我发现他,对我怪异的笑了一声。 “啊——”我吓得尖叫了一声,捂住了眼睛。 “哎,哎,你别叫,是你说要放月季在洗澡水里的!我就是月季,我的名字就叫月季,不信你问阿朗!” “啊!啊!啊!……” 我不理会他的劝说,接二连三的叫了起来,我见过玄苍的上身,见过苏澈的,他们的都很健美的好吗,但是这一只,给我的感觉就是刮了毛的半扇猪肉。 “秦姑娘,秦姑娘,你怎么了,快开门!”只片刻就传来阿朗急速的捶门声。 我手忙脚乱的把门栓拨开,开了个门缝窜了出去,倚着竹墙蹲了下来,瑟瑟的环抱着自己。 这个变态!这个变态真是太猖狂了,居然做出这种事情! “是不是有蛇?” 阿朗见我不说话,抄起一根竹竿冲了进去,他在屋里哒哒的敲了几声,可能是试探蛇在哪里。 我郁闷的闭上了眼睛,阿朗也真是块木头,难道他就没看到浴桶里的村长吗? 约摸一两分钟的功夫,他从房间走了出来,半蹲在我的面前说,“没事的秦姑娘,我们这里蛇很多的,习惯就好了!只要你不攻击它们,它们是不会咬你的,夏天的时候,我们都用蛇乘凉。” 我抬起脸看着他,痛苦的说,“难道就没看见浴桶里面有什么吗?” “什么?蛇进浴桶里了!不可能!蛇不喜欢热水,尤其还散发着月季花香味的热水。”阿朗笃定的说。 我站起身推着阿朗进了房间,走到浴桶跟前,不禁吸了口凉气。 偌大的浴桶里除了水和月季花,什么都没有,村长根本不在里面,但是月季花瓣还在随水纹晃动,仿佛在告诉我刚才确实有人进去过。 我认真打量了一下这个房间,房子只有一个门一扇窗,难道那个蠢货从窗子逃走了吗? 我三步并作两步的冲到窗子那里,伸出头张望了一番,窗下种的是一簇簇威武的菠萝花,如果跳下去的话,非得被剑一样的尖叶刺穿不可,而且这是在三楼,十米高总有,不可能跳下去。 我仔细摸着墙壁,看有没有暗门,但是查了一圈终究是一无所获。 “到底怎么了?”阿朗不明白我的举动,我又没和他多说什么,他站在那里为难的搔着头。 “刚才有人进了我的浴桶!” “这……不可能吧!”阿朗显然不相信我的话。 “我进来的时候没看到里面有人,而且,如果有人进了浴桶,那他出来的时候,桶的四周可能会有水渍,你看看干燥的很,一点痕迹都没有。” 确实,没有一丝痕迹,哪怕是细小的水渍都没有,我捶了捶脑袋,有气无力的说,“也许,是我看错了,这几天太累,产生幻觉了。” “那就洗洗睡吧,把门窗栓好,有事你就敲竹墙,我听得到。”阿朗把竹竿塞到了我的手里,转身要走。 “嗯,阿朗谢谢你,晚安。” “晚安,秦姑娘。”阿朗对我笑了笑,转身走了出去。 突然,我想起了一件事,紧走两步一把拉住了他的袖子,“阿朗,村长叫什么名字?” “村长姓岳岳飞的岳,名叫记日记的记,岳记,这个名字有意思吧?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月季花的月季呢,呵呵……” “啊!” 我惊得头皮都跳了起来,飞快的挎起背包,将阿朗拽出房间,压低声音对他说,“阿朗,我们换房间,你住这间!” 不由分说,我将他一把塞了进去,然后像离弦的箭一样,嗖的一下蹿进了原来属于阿朗的那间房,紧紧拴住门,靠在门上气喘吁吁的喘着气,心脏剧烈的跳动着。 不是幻觉!那个肥贼确实进了我的房间,只是他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逃开的,确实令人费解。 突然,我的脑袋里灵光一闪,床! 那床里说不定有暗格暗道和暗门,肥贼说不定就躲在床下,这下阿朗惨了,菊,菊,哎……还是关心关心我自己吧! 我放下背包,仔细打量着这个房间,这房间看起来不错,布置的很温馨,床对面的墙上挂了好大的一幅立体画,看起来蛮有腔调的。 画中有个穿水绿色民族服装的端庄女子,至于是哪个族的服装倒说不出来,宽袍大袖的,好像在哪看过,可能是在电视里。 女子手上抱了个花瓶模样的红花瓷瓶子,瓶子的形状就像欧美大师笔下的西洋女子用以取水的瓶子一般,瓶口稍斜,正在倾倒着什么液体。 我把房间仔仔细细的搜查了一遍,又把竹墙一寸寸的摸了过去,突然我觉得手上的感觉瞬间不一样了,好像摸到猪肚皮的感觉,吓得我触电似的缩回了手。 定睛细看,什么都没有啊,还是竹墙,我暗叹自己胆小如鼠,草木皆兵。 我放弃摸墙,按照以前在网上看到的方法,关上灯打开手机照相功能,检查是否有电子监控,还好,什么都没发现,我松了口气。 阿朗的浴桶还摆在床前,桶上氤氲着热气,他应该也没来得及洗澡!那这桶水就给我享用吧,虽然没有放花瓣。 我一向觉得洗木桶澡要加点料的,不然没有情调,这次被那白花花的“月季”吓着了,没加东西反而放心。tqR1 我脱好衣服进了浴桶,水已经有点微凉了,怕是不再适合久泡,搓洗一下就得出来。 手轻轻搓到脖子上,却感到油滑的很,好像摸到猪油了一般,我心中诧异,又摸了下其它部位,依然如此。 整个身体都油腻腻的,好像覆盖了一层油脂,嗅了嗅,一股脂肪的香味,水也变成了米汤的颜色,我身上有这么脏吗?我正在狐疑,忽然水桶里暗流涌动,好像有蛇之类的软体动物在水下游泳似的。 第087章 诡画 难道有蛇! 妈呀!蛇会钻到我的身体里面的! 我吓得毛骨悚然,逃命似的从浴桶里滚爬了出来,来不及穿衣服,抄起竹竿就往桶里搅去,桶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难道刚才又产生错觉了? 我疲惫的叹了口气,也许是昨夜我跳进血酒缸的时候沾到了脏东西,这会可能是洗掉了,所以水才变色的,没什么好奇怪的,睡觉! 我穿好睡衣关上灯躺了下去,可能是潜意识里总感觉这竹楼不安全,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突然一声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传了过来,这个地方山泉是有,可是海是没有的,怎么有海浪的声音? 黑暗中,我支起耳朵细听,睁大眼睛细看,最终把目标定在床前不远处的浴桶上,忽然,一个白浪滔天,浴桶里的水蹿出好高,都差点顶了天了,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猛地拉亮电灯,所有的一切瞬间恢复了安静,浴桶里的乳白色洗澡水平静的躺着,好像从来没有兴风作浪过一样,我讨厌这种背后搞鬼的事情,当面一套背面一套的。 我愤怒的下了床,用尽全力毫不客气的推倒了浴桶,里面的水倾泻而出,逃命一般,快速的消失在地板的缝隙里,可能都流到楼下去了,但愿下面的房间没有住人。 干完这一切,我继续回床睡觉,虽然很怕黑暗,但还是关了灯。 深更半夜的,村庄一片黑暗和死寂,只有我的房间亮灯,岂不是目标太明显了?我把手机紧紧握在手里,以便随时可以打开手电筒功能。 “咕咯咕咯,咕咯咕咯……” 随着灯的关灭,一阵奇怪的声音又发了出来,声音不响,好像是有人在房间里喁喁私语,纠缠不清。 我烦躁的打开手电筒,在房间里一阵乱照,什么都没照到,私语的声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安静的怕人。 捉迷藏啊?这是要把人搞疯的节奏! 我关上手电筒,平躺着身子,眼睛在黑暗中来回转动,企图发现一点蛛丝马迹,但是一无所获。 我刚闭上眼,窃窃私语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这次根本就是贴着我的耳朵在响,耳旁毛毛糙糙的,好像有什么带毛的动物在耳边来回的蹭,而且尺度把握的非常好,没有让我觉得特别不适。tqR1 这次我没有着急打开手电筒,我想也许是阿臭康复了,这会正在和我玩呢!不过它被我关在背包里了,怎么出来的呢? 我伸出手在耳边摸了一把,手里除了穿过一丝空气,什么都没摸到,不是阿臭! 我迅速的打开电灯,拉开背包的拉链,把手伸了进去,一团毛烘烘的阿臭被我拿了出来,阿臭睁开眼看了我一眼,又迅速的合上了眼皮,它看起来依然有气无力,气息奄奄,看来明天一定要找个医院帮它注射一下,不然很难好转。 我把阿臭送回了背包,然后关了灯,脑子里开始盘算,刚才贴着我耳朵的不是阿臭,那是什么呢?毛乎乎的,而且还能发出窃窃私语的声音,难道是人的头颅? 我被自己这个大胆的想法吓了一跳,愈发不敢闭眼睡觉,娘啊,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啊! 不一会儿,一丝月光从窗缝钻了进来,斜斜的照在床对面的那幅画上,我的注意力也跟着集中到那幅画上。 莫名的打了个哆嗦,我赫然发现,画里的那个原本端庄的女人,此时正在咬牙切齿的瞪着我,眼睛睁有小孩嘴大,闪着绿油油的光,一滴黑糊糊的液体从她的眼角溢出。 最可怕的是,本来双手抱瓶的姿势改为单手抱瓶,腾出一只手直直的指着我。 我吓得慌忙捂住了眼睛,顺着手指缝,我看到那个女人又双手抱瓶了,一改刚才的怒视,眼睛里闪现出一丝嘲弄,高高在上的睥睨着我,嘴角也弯成冷笑的弧度。 我突然很气,一幅画都敢这样耍我吗? 我一个鲤鱼打挺,跳下床走到画的下面,仰起头看着画,画中的女人突然把瓶口对准我,瓶里的液体倾泻而出,给我来了个狗血淋头!房内顿时腥臭扑鼻。 我瞬间觉得心慌气短,摸了摸前额粘哒哒的头发,血腥味让我喘不过气来,我拉过浴巾擦了擦头,然后按了按电灯开关,但是好像停电了。 我打开手电筒对着画照了照,画中的女子的脸皮突然掉了下来,我暗暗的吸了口凉气,弯腰捡起脸皮,翻来覆去的看了一遍,凭我三年学医的经验,我完全可以判断出这是个真皮,而且是真的人皮! 难道是黎敏的皮?我又摸了摸画的其它部位,抱瓶的手也很有质感,只是有点凉,我用力把女子的手扯了下来。 这是个真手,它应该没有经过防腐处理,断茬的地方的骨头还是粉红色的,学医的我当然知道,这粉红色是因为还有一部分细胞没有完全死去! 我的天!这只手的死亡时间绝对不超过八个小时!它应该是从活体上直接掰下来的!还带着筋! 我眼前一黑,脑子里像有几百只苍蝇在嗡嗡直叫,我感觉自己的灵魂又要从身体里脱离出来了,我拼命的敲着竹墙,声嘶力竭的喊着阿朗的名字。 “阿朗!阿朗啊……” 没人应我,我冲到门上,想把门栓打开,但是我的手软的像棉花,别说把门栓打开,就是一根头发丝怕也是捏不起来了,我趴在门上流出绝望而恐惧的泪水。 “秦蓁。” 身后突然有人喊我,这个叫我名字时的独特音调,是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是刻骨铭心的,我知道他是玄苍,体会爱人之间的气息,是身体的本能,就像不会忘记回家的路一样! 我回过头看到了玄苍那俊秀英挺的身姿,在月光下显得愈加赏心悦目,他平静的看着我,脸上略显疲惫。 我想说话,但委屈的泪水喷涌而出,好像开闸泄洪一般,模糊了我的视线,我已经泣不成声。 “秦蓁,不要哭!” 我忍不住了,冲过去想扑在他的怀里,但是却直接从他身体里穿了过去,一头撞在对面墙上,我惊呆了,惶恐的都结巴了,“怎……怎么回事,这是?” 第088章 身世有关 他没说话,沉默的背对着我,月光下没有他的影子,我恍然大悟,这只是他的魂魄,他的身体呢? 难道因为在血酒池里受到重创,身体和灵魂不能合一了吗?看来我不是做梦,是我害了他,是我害了他……我的心瞬间淹没在滚滚泪水的波涛中! 玄苍他没有身体了!我们能做的只有两两相望! “你的身体呢?”我流着泪问。 “在棺椁里,如果不放回去,就会变质腐烂,我就真的是个鬼了。”他轻轻的挥挥手,一个手帕飞了过来,给我擦了擦泪。 “放回去了之后会怎么样?”我难过的差点背过气去,一把拉过帕子,看着他急切的问。 “可以通过修炼形神合一,但是,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做到的。”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逐渐变低,眼神明灭不定。 “不管要多久,我都可以等,我都可以等……”我点了点头,一任泪水肆虐,“我能做什么,我能帮到你吗?” “能,保证你自己的安全,把孩子顺利生下来。” “好,好。”我又点了点头,除了点头和流泪,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丫头,你不要悲伤。”他对我笑了笑,“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除了佛,谁都不可能万古长存的!我的魂魄就像天空的云,有时会聚在一起,亦会随时消失,如果我突然不见了,你也不要伤心。” “鬼魂也有寿命吗?”在我的观念里一直认为灵魂是可以长久存在的。 “有,地府冥界基本上已经没有元明之前的鬼魂了,因为年代久远,他们大多消失灭绝了。而我因为尸身还在,所以侥幸存了千年。” “那如果你不能回到身体上,极有可能会消失灭绝了?” 他浅笑了一下,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吧。 “玄苍,我会想办法的,我不会让你灭绝的,因为你还欠我一个婚礼!”他的沉默突然激起了我的豪情壮志。 他眼神一凛,一把扼住我的肩头,急切的说,“省点心吧,你什么都不要做,只要给我好好的活着就行!我会有办法的!” 听他的口气,好像我每次都帮倒忙似的,不过,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帮他! 唉,这个问题等下再说,目前困扰我的是,他是怎么知道我遇到危险的?每次都出现的那么及时?如果他感应不到我有危险,就不会受伤了! “为什么在我最危险的时候,你就会出现,你是怎么感应到的?”tqR1 “孽凰明珠,你还记得吗?当初我给无花的那颗是个假的,真的已经和我的心脏合为一体,与我休戚相关呼吸与共,我就是通过孽凰明珠感应到你的一切的。” “孽凰明珠是雷达追踪器吗,居然可以感应到我?原理是什么?你——”我不依不饶。 “秦蓁,”他打断我的话,他伸出手拂了拂我的头发,“尽快离开这里!三天之内必须离开!岳记请你做老师根本就是个诡计,他已经准备好九个少年摆阵,这阵叫做九阳锁魂阵。 这些少年都是纯阳之体,到时再按阵排座,阳气极盛胜过蒸烤,你已怀阴胎,加上本身就是阴煞体质,如何能与之抗衡? 而且这间房子,看来是用竹子搭建,其实每根竹子里都有一根人骨,这叫竹骨双殇煞,住在这里心神俱损,超过四十九天就会魂飞魄散,连鬼都做不成!” “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原因是什么?”我就不明白了,我之前又不认识他,他凭什么这样对我? “这和你的身世有关,不是一两句能说的清楚的。丫头,我要走了,你不要难过才好!”他的身体又开始透明。 “带我走,这一次你必须带我走!我一定要跟你走,无论天涯海角,还是天堂地狱!如果你这次不带我走,那么,以后就——” 我说不下去了,眼泪又出来了,以后就——怎样,难道是一刀两段,根本不可能嘛! 他的身影突然越变越淡,我预感着他要消失了,上前一步搂住了他的腰,为了防止再从他身体里穿过,我只是虚搂着他,我要让他放心,不要再为我分心。 “玄苍,我明白了,我会保护自己和孩子!你也答应我,不能像恐龙一样灭绝啊!” “好!”他突然笑了笑,凝神望着我,在他的眼里我看到了分离的痛苦、不舍的怜惜和深深的心疼。 “我好想你,我要你……吻我……”我的泪眼也凝望着他。 他捧起我的脸,将唇印在我的唇上,虽然感觉不到他在吻我,但是,我看到他吻我了,我心已足! 他的身子渐渐通透,慢慢的消散了,而我,仍然保持着搂着他的姿势,嘴唇微张,好像他还在吻我一样,但眼中的泪已经开始泛滥。 “嘎吱嘎吱……” 窗子那里突然传来一阵声音,我擦了擦泪水,打开手机看了下时间,零点十分,想必玄苍是午夜之时才会现身的,可能是因为午夜是整夜阴气最重的时候。 嘎吱嘎吱的声音继续响着,借着手机的灯光我看到了竹墙好像被捅了个洞,靠,谁在那偷看! 我趴在洞口,打开手电筒对着洞照过去,一只浑浊的眼睛,眨巴眨巴的,对上我的眼会,那只眼诡异的笑了一下。 我知道是谁了! 我打开窗子,看见窗外有根竹竿靠在墙上,竹竿的最顶端吊着个坐着蒲包的老阿婆,她冲着我嘿嘿一笑,真佩服她居然能把自己挂到这种高度。 我拉住绳子,把她拉到了房间里,轻轻搬到床上,“丑婆,何事值得你半夜凿墙?” “人生如梦随风散,聚散喜忧皆是缘!丫头,还是放宽心吧!你俩能成!” 她答非所问的说道,然后伸出手解开了背在后背的包袱,慢慢的打开,里面装的是衣服,丑婆拿出一套展示给我看,白色短袖短裤,做工不是很好。 “你明天就要上课了,这些衣服给九个娃穿上,按照高矮的次序,我已经都做了标记,你看清楚,别弄错了。” 丑婆一改白天肮脏邋遢的样子,眼睛虽依然浑浊,但是却添了几分精气神,头上的白发透着慈祥,她塞给我一个古怪的符纸,“这个带在身上,包你睡个好觉。” “这是……”我嗔怒的看着丑婆,“你在外面偷看多久了?” 第089章 毛会露出来的 “偷看很久啦,在外面看这间房的灯一开一关的,我就知道有事!所以呢,用我的独门秘技圆光镜看了看,嘿嘿……居然看到了有人哭喊着……”丑婆居然做了个撅唇的动作。 “晕,这也太不严肃了!您都一把年纪了,能不能……”我无奈的皱了皱眉。 “我也不是故意的,圆光镜就捧在我手心,我要是不看,怎么对得起它?”丑婆对我伸了伸手。 圆光镜?我早看出这老太婆非同寻常,莫非是扮猪吃老虎?她会独门秘技圆光镜,如果我能学到手的话,会不会帮到玄苍呢? “别耽误时间了,快把房间收拾好,把这脸皮和手粘回去!你要救丝杨那丫头,不要通过岳记,直接去找李大姑,我明天去和她讲好。你记住,一切都要做到不动声色,不要引起岳记的怀疑,否则,他会使用别的手段。” “丑婆,脸皮和手是谁的?村长为什么要害我?” “冥冥之中自有注定,就像我帮你一样,都是有原因的,以后自然就会明了。快把我挂在竹竿上,我得走了,快!” 我把丑婆抱起来挂在了竹竿上,担心的问她,“村长要是发现你来过,会不会对你不利?” “哼!他还对付不了我,放心!还有,不要用那个澡盆洗澡,里面都是油花吧?呵呵……” 她神秘的笑了笑,用手一抵墙,竹竿就翻在对面的一棵榕树上,她顺着榕树敏捷的滑了下来,像只青蛙一样跳走了。 油花怎么了,也不说清楚,真是的! 花了将近个把钟头,我才把那幅画重新弄好,亏得我是学医的,一般姑娘遇到这事,还不知道会怎么样,估计得吓死! 我把丑婆给的符纸装在睡衣口袋里,果然睡着了,看来这老太婆是有真本事的! 嘭!嘭!嘭! “秦姑娘,有没有起床?” 一阵拍门声把我叫醒,是阿朗叫我起床了,我睁开眼睛,天已经大亮了,我应了一声换好衣服背上背包,走了出去。 “秦姑娘,哦不,今天开始就应该叫秦老师了!昨夜一定休息的不错吧?没听到你敲墙呢!”阿朗一边说,一边伸手接我的背包,“这包挺重的吧?我帮你!” “不用了,谢谢!”我婉拒了他的好意,唉,什么耳朵,说我没敲墙! “哔吼,哔吼,哔吼……” 村长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走廊上,双手挥舞着,自以为很酷,其实看起来就是个二杆子,我就不明白,他做这个动作是什么意思! 他见我过来,将脖子扭了几扭,活像一头饥饿狮子,“怎么样,吃饭?翠姑,杀鸡,杀鸭——” 我赶紧捂上了耳朵,走了几步又折了回来,“我去上课,有几个学生?” “九个,他们早就到了,就等着你呢!你看求知欲多强!”村长夸张的竖了竖大拇指,“他们都在村会议室,吃过早饭再去吧!我亲自带你去!嗬嗬……” “我没有吃早饭的习惯!阿朗,你今天还要再陪我一天哦,你带我去吧?” “几天都可以,走吧。”阿朗和村长告了个别,我听见村长在后面阴拉拉的笑了笑。 有阿朗带路,去村会议室两分钟搞定,在会议室门口,或站或蹲着九个高矮不一的少年,我惊喜的发现黎捷也在里面,而且果然没有女学生。 九个少年各自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他们刚坐了下来,我瞬间觉得心慌气短,如同被塞进了烤箱。 看来,果然是个阵,得给他们穿衣服! “同学们,大家好,我是你们的老师秦蓁!从今天开始,我就要教你们相关知识。当然了,上课之前,我要送你们一套衣服作为校服。” “校服?太好了!”有几个学生欢呼起来,“老师,什么款式?” “夏天么就是那样了,上面是短袖,下面是短裤。”我抑制着内心的难受,轻描淡写的向他们解释。 “报告老师,我不想穿短裤,毛会露出来的。”一个男生惨叫着说。 这家伙是特意捣蛋的吧?你再不穿,我就要被烤死了! 我强打精神,拍了一下讲桌,气愤的说:“毛怎么会露出来,难道你不会在里面穿一条三角短裤啊?” 男生愣住了,片刻才捂着通红的脸说:“老师,我说的是腿毛会露出来!”tqR1 啊! 我的天!为毛啊,我立刻联想到…… 颜面何存啊!我把烧得发烫的脸,躲在书本后面,不敢再抬起头来看他们。 其他学生领回到里面的意思,都哄堂大笑起来,只有黎捷没笑,他举了举手,“老师,我穿,能不能给我一套?” 幸好黎捷的话给我暂时解了围,我按照丑婆说的标志,找到了属于黎捷的那一套,黎捷拿衣服出去了。 我想给学生们重新排个座位,但是学生们都摇着头说:“不行,不然村长会发火的!” “你们怕他发火,难道就不怕我发火吗?”我充分摆出了师长的架子,“不换位子也行,速度把这些校服穿了!谁不穿,谁不要来上课!” 学生在我的威压之下,乖乖的换好了校服。 不知道丑婆从哪弄的衣服,可真够难看的!尤其最矮的那个三寸丁,穿起来像卖炊饼的武大郎似的。 不过,也得看身材和长相,高高的黎捷一进来,教室里立刻洋溢着帅帅的气息,瞬间堵上了其他人的嘴,我感觉黎捷穿这套衣服可以上杂志封面了! 我用了半天的时间教了他们礼仪,拜了祖师爷孔老夫子,再给我磕了三声响头,我一人给发了二十块钱当红包,算是产生了师徒关系。 我狠狠的给他们洗了洗脑,告诫他们师徒关系仅次于父子关系,一入师门,全由老师管教,父母无权干预,村长就更不行!晚上放学之后,也要睡在教室,当然有特殊情况的除外,比如说黎捷这样的。 主要是我不想回村长那里住了,想起村长家的一切就恶心,什么竹骨双殇煞,你自己享用吧!我想住在旁边的办公室,阿朗不能总陪我,这些孩子住在这里,一则可以陪我,二来呢,还可以给我做做饭,端端洗脚水这些。 午饭的时候,让阿朗带我去村里的赤脚医生那里,买了些消炎药和注射器,这些是为阿臭准备的。 路上遇到了丑婆,她端着茶缸喝着什么,嘴上一圈白白的,我冲她指了指教室的方向,她不动声色的眨了眨眼,这老太其实还是挺可爱的。 第090章 让丝杨死 旁边一个老者正在给羊挤奶,我讨了一杯羊奶给阿臭灌了一些进去,阿臭还是半死不活的,也不知道它到底遭遇了什么。 “秦老师,回教室吗?”阿朗问我。 “不,去看看丝杨!”要晓得,我之所以来到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就是为了丝杨同学而来的,岂能舍本逐末,当老师不是重点。 来到丝杨的婆家,一眼就看到李大姑堵着门编着一个漂亮的草帽,她低着头忙碌着,就像没看到我一样,丑婆不是说和她讲好了吗,怎么是这个态度? 我掀了掀墨镜,清了清嗓子,对准她的耳朵眼大喝了一声,“李大姑!” “砍脑壳的!耳朵给我聒聋了!” 李大姑没想到我会来这招,吓得一哆嗦,帽子也差点掉地了,被我一把接住带到头上。 我调笑着说,“李大姑,你这也太不知礼数了!别说论丝杨我们多少算是干亲戚,就说我是村上的老师,村长亲自请的,你也不能骂我是砍脑壳的,你是不是不给村长面子?” “你到我家来干啥?想带走媳妇,没门!”李大姑大手一挥,一副拼命的样子,腮帮上的肉微微颤抖着,看来内心很激动。 “李大姑!别给脸不要脸!” 我脸一变,声色俱厉的指着她!我知道对这种刁婆子,得把她的气势灭下去,我昨天算是外来人,但是今天我已经是大裤头村的先生了,身份地位噌噌上涨,不摆架子怎么行! “你也不撒泼尿照照,你家凭什么娶何丝杨?也不怕折了三个哑巴的寿数!”我特别的在寿数两字上加重了语气。 “本来嘛,何丝杨是村里的金凤凰,文曲星下凡,我们是不能娶她的。但是她现在疯了,她的魂已经离体了,她就什么也不是了,我们就能娶了。”李大姑一副爱咋地咋地的态度,不过思路还算清晰。 “我给你打包票!”我凑到她的耳旁,幽幽的说,“她的疯是暂时的!如果她醒过来,她会血洗三哑巴,你也不能幸免于难!她会把你撕得碎碎的喂狗!丝杨的脾气你能不知道?” 李大姑哆嗦了一下,她显然是知道丝杨的厉害的,但嘴上还是强硬,“我们是明媒正娶,她娘老子答应的!” “我看你也是个糊涂蛋!她不能拿自己娘老子怎么样,所有的气都得撒你全家人身上!她是干哪行的你不知道?杀人都不用刀!”我做了个打针的动作。 李大姑思索了一下,眼睛里露出一丝恐惧,“秦老师,我们也没办法,我家小妹也嫁给她的两个残废哥哥了!” 见她态度软和了,我拍了拍她的肩膀,把她拽到了一边,小声说:“大姑啊,你家哑巴三兄弟为啥娶不到媳妇?钱!钱不到位嘛!那如果有了钱呢?我给你这个数。”我伸出了一个手指头在她面前晃了晃。 “1千啊?不行!”李大姑赶紧摇了摇头。 “大姑!”我气得直跺脚,恨铁不成钢的白了她一眼,“我还以为你又当爹又当妈的锻炼一身胆气来,和其他妇女不一样了呢,想不到也是个眼窝子浅的!一千块钱,也就是我买个裤头的钱。”tqR1 “那你的意思是,一万?”她语气柔和了许多,“一万怕也不行,娶个最差的也要三五万!” “十万!你家哑巴虽然不会说话,但是身强力壮,干活是一把好手,只要手里稍微有点钱,姑娘小媳妇都得上赶着!” “十——我的天呐,” 李大姑吃惊的捂住了嘴,旋即又眉开眼笑的说,“丝杨这丫头遇到贵人了!你放心秦老师,钱一到手,我就放人!其实丝杨做我家媳妇不合适,我三个儿子都没碰她一下!因为她天天拿个大针管子晃荡,我看都吓得慌!” “唉!事情没那么简单,村长能让你拿到这笔钱吗?”我长叹一声。 按照村长的说法,女孩不给外嫁,那么我怎么带着活着的丝杨走呢? “只要我们保密工作做好,村长怎么会知道这笔钱?”李大姑还是绕不过这个弯来。 “怎么不知道?鬼都不会相信,你会无缘无故放了丝杨!”我冷冷的看了她一眼。 “这……哎哟,秦老师,我的祖宗!你快说说我们该怎么办?”李大姑急得抓肝挠心。 “死!”我从牙缝里冷冷的挤出了一个字。 “把丝杨杀了?”李大姑不明所以的说。 我气得摇了摇头,李大姑的智商比村长低了一个天地,“当然不是真死噻!”我把一包药塞进李大姑手里,“安眠药,明早给她吃了,晚上出殡……”我附在她耳边说了后面的计划,她连连点头。 “那钱?”李大姑好像不放心,一把拉住了我的衣角。 “明天水泉镇见,带好你的存折,我直接转账,当然也可以取出来给你。好了,带我去见丝杨。” 丝杨坐在堂屋的地上吃着什么东西,哑巴三兄弟呈等边三角形围在她的周围,每次想靠近的时候,丝杨就用针管朝外滋一下水,三兄弟立马又回到原位。 她看到我,眼睛一亮,潇洒的把吃的往旁边一扔,“蓁蓁!蓁蓁!”她热情的呼唤着我。 我对李大姑说,“怎么样,我说她的疯是暂时的吧?会吃会喝会防守,还能认人,说不定她就是装的,等晚上给你们打一针,让你们都变成‘蔬菜’!” 李大姑好像遭到雷击似的,打了个哆嗦,招招手把三个哑巴唤走了。 丝杨又开始若无其事的吃东西,我走到她跟前,轻轻理了理她那烫发失败的爆炸头,“丝杨,你再坚持一下哈,我会尽快把你带走的。你放心,从现在开始哑巴不会再烦你了。” 丝杨没理我,她认真的吃着东西,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她看到我先夸张的打好招呼,然后就不再理我,泼辣大胆一身正气的何丝杨变成了这个样子,真是让我伤心啊! “丝杨啊,你清醒一点啊,我好累了,我快撑不住了!玄苍伤得很重很重,我不晓得下次要多久才能见到他?如果他能一直陪在我身边就好了,可惜我是孤鸾寡宿之命,把他克的人仰马翻了!” 想起玄苍,我的心里涌出一股酸涩的苦楚来,眼泪也不由自主的掉了下来。 第091章 一颗前门牙 丝杨看我流下了眼泪,突然停止了咀嚼,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我,我心一动,难道她能听懂我的话? “何丝杨,你快点好起来!如果我走不出这片大山,你一定要替我走出去!其实我挺喜欢这片山水的,如果我死在这里了,不要把我弄出去了,就让我在这里长眠吧!” “嘻嘻嘻……”丝杨莫名其妙的笑了,丝毫不顾忌我说到了伤心处。 我无力的站起身子,看了看傻傻的丝杨,过了明晚你就是“死人”了,死了好,谁都不能让死了的人再死一次!死只是一个新的开始! 李大姑带着三哑巴正在院里的葡萄架下,围着木桌吃午饭,见我出来,急忙站起来,“秦老师,和我们一起吃点吧,粗茶淡饭。” 看着三哑巴的吃相,我摇摇头,快速的走了出去。李大姑在后面喊了一声,“秦老师,明天——” 我转过脸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大门口,阿朗正在和翠姑说话,见我出来,翠姑热情的说:“秦老师,村长要我来喊你吃午饭。” “翠姑啊,昨晚的洗澡水不错,谢谢你了哈。吃饭就不必了,回去替我和村长说个谢字。”翠姑讪讪的点点头,看着我上了摩托车。 “秦老师,为什么不去村长家吃饭呢?”阿朗有点摸不清头脑,“村长挺热情的,他家的菜色也好……” “阿朗,这几天谢谢你,害你陪我吃苦了!我已经吩咐学生在教室煮了粥,你把我送回去,然后去村长家吃饭。” “说什么呢!”阿朗不高兴的说,“秦老师你能吃粥,我怎么就不行呢!其实我也觉得他家的菜不太对头,昨天我在鸡嘴里吸出一颗人的前门牙!我不敢声张,悄悄的吐了出来。” 我晕,这也太惊悚了,幸好我一口菜都没吃!阿朗的心好大,换个人估计当时就得吓死! 我不由的想起了那幅画,还有画上的脸皮,断手,浴桶里的油脂香味,两三米高的水浪,以及耳边的喁喁私语,这一切都是如此诡异。 “秦老师,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吓着你了?”阿朗问我。 “那个,我突然想睡觉,夏天就是乏力!你刚才说什么了?我好像没听见。” “哦,没听见反而好。”阿朗松了口气,“你别睡哦,万一摔下来了怎么办?” 其实,我很想问问阿朗昨夜睡得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异样,但是还是忍住了,还是不问的好,他要想说,早上就会说了,再说,就算知道了又怎么样? 回到我的临时住所,那个最矮的学生叫阿丁的,赶忙给我打来一盆水,笑眯眯的说,“老师,请洁面。” “嗯,礼仪这块掌握的不错,我要奖励你!”我摸了摸他的脑袋瓜,这个孩子不过十三四岁的样子,看起来挺伶俐的。 “老师,这是我应该做的!吃粥吧,阿朗哥也吃。”阿丁腼腆的说。 吃好饭,阿朗出去找人打纸牌去了,我趴在办公室的桌子上睡了一会,这两天疲倦的很,不知道是不是旅途劳顿没休息好的缘故。 其实我也算是个铁娘子了,怀着崽子到处跑,处处受惊吓,不知道肚里的孩子怎么想,肯定觉得我这个老妈特别不靠谱吧。 “哎!走远点,脏死了,滚!滚!” 我刚要睡着,一声粗野的厉喝传到我的耳边,紧接着传来一阵哄笑,好像是我的学生们发出来的。 我无意再睡,打开门走了出去,看见了丑婆。 她盘坐在蒲包上,两手撑着地,想要爬到我这边来,被一个学生拦住了,他不断踢起地上的土灰,扬了丑婆一脸。 “你在做什么?”我走到那个学生面前,气愤的训斥他,“尊老爱幼是传统美德,你懂不懂?” “我懂!”他仰起脸高傲的说,“谁要敢这样对待我的奶奶,我就打折他的腿,我只尊我自己的老的,她算什么东西!” 我气得差点发疯,“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按照你的理论,难道你就不怕她的儿孙来找你算账吗?” “老师,她没有儿孙,是个老绝户!嘿嘿……”大男孩肆无忌惮的笑了起来。 我气得头晕,道德败坏的人,一部分是天生的,是娘胎里带出来的,是教育不好的,只有吃了大亏之后才能收敛的。 “阿丁把丑婆背进办公室,我要帮她擦洗一下。” 阿丁背起丑婆,想要进办公室,竟遭到刚才那个男孩的阻挠,“阿丁,快把这乞丐婆扔了,不然要你好看!”tqR1 “你实在是太过分了!以后不许你再上我的课!”我气得要命,当老师原来这么辛苦,我突然想起长脖老师苏澈来,他被我打了,当时一定很气愤吧?他虽不是人,但从众生平等的角度来说,我做的真是有点过分呢。 男孩没想到我发这么大的火,气势灭了不少,“老师,是村长吩咐我盯着老乞婆,让她不要靠近你的。” 晕,又是那个大白屁,我只不过来接我的同学,到底碍他什么了,又是摆阵烤我,又是用竹骨乱我心智,还不准丑婆接近我,真是想不透! “阿丁,把我放下来,我走。”丑婆突然发话了,“我不认识你们老师,我只是路过这里。” 我又一次发现了自己很没用,连个老婆婆都保护不了,在这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上空笼罩着乌黑的不正之气,希望有一天这团黑雾能够散去。 吃晚饭的时候,翠姑又来叫我回村长那里吃饭睡觉,被我谢绝了,好不容易逃开樊笼,哪有再回去受虐的道理? 阿朗帮我在办公室装了个锁,我晚上睡觉的时候,就可以把自己锁在屋里。 屋里本来就有一张床,可能是值班用的,阿丁已经帮我打扫过了,我躺了上去,但辗转反侧睡不着,一边想事情,一边等丑婆,我觉得她晚上还会来的,但是一直等到九十点钟,我开门看了几趟,都没看到她的影子。 我实在熬不住了,闭上眼进入了梦乡,丑婆的这个符纸不错,带在身上有安神的效果,只是不能挡寒,半夜时分,我突然被冻醒了,现在虽然是夏季,但是山村的夜晚温度却很低。 第092章 还要等多久 我打开背包,把最珍贵的披风拿了出来盖在身上,但是还是冷,半夜三更的也没地讨要被子,看来要忍到天亮了,等五六点钟,太阳一出来,马上就会暖和起来的。 “秦蓁!” 我正瑟瑟发抖,一个温润的声音突然响起,我猛地坐直了身子,看见玄苍又站在了房内,温柔的对我笑。 “冷,冷……”我哆嗦着身子,瑟瑟的看着他。 他抿了抿唇角,眸底泛起一丝水光,他没说话,转身要走。 我的心又一次跳到嗓子眼,刚想下床,他已经快速的欺到了我跟前,把我的腿又轻轻的挽了上去,说了句,“我会回来。”tqR1 果然没多久他又回来了,一个被子也缓缓的飘了过来直接围在了我的身上,我心里穿过一股暖流,抬起眼痴痴的看着他。 见我看着他,他有点不好意,把脸转到一边,“但凡见了一面,就控制不住了。这是第二天了,明天你一离开,不知何时……” 我伸出手,轻轻的触了触他的脸,和昨晚一样,我摸到的仅仅是空气而已,他还是不能凝为实体,只是一个影像,我鼻子一酸,眼泪又流了出来。 “还要多久,我还要等多久?” 我凝着泪眼望着他,“我要你的人,我要你的心,我要你的身体,我什么都要!我不要这样只能看着,却触摸不到你,时刻怕你随风飘散的感觉,呜呜……” “丫头,我怎忍离你而去,为了你我会尽力!我……” 他的身影又逐渐变浅变淡,我知道过了不了几分钟,他就会再一次离我而去,我突然有个主意,他曾经用我的血救了丝杨,萧寒喝了我的血身体恢复活力,那么,我的血对玄苍说不定也会有用。 我趁他伤情难过的时候,偷偷咬破了左手的五个手指,然后将手牢牢并拢,使流出来的血聚在手心,趁他不备迅速拉起了他的手。 “呃!”他突然叫了一声,一瞬间就烟消云散了。 我吓疯了,他的叫声好像受伤了一样,我刚才那么做,不会是害了他吧?我这个砍脑壳的! “玄苍,玄苍!”我大喊着他的名字,打开了门,我要去追他,如论他去了哪里!就在我打开门的一瞬间,看见不远处有一个黑色的人影,在看自己的手。 “谁!” 我大喝了一声,那个人影好像练了凌波微步一样,迅速的跑开了,我受了惊吓不敢再追,转身进屋打开电灯,我知道是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了。 我钻进被窝,展开玄苍给我的信,仔细的看了十来遍,其实不用看,我都会背了。我打开他给我的驭异术,里面很多文字不懂,却突然在最后一页,看到了他的手抄。 手抄上写的是:我不能高估你的天分,如果领悟不透,还有简单的法子,驱鬼驭怪,最好的武器就是电光火药硝石之类,鞭炮特别好用,但不是很好携带。 所以推荐你高压电击棒了,这东西极具震慑力,触到鬼怪会瞬间产生极大的威力,他们会落荒而逃,还你一个清静。对被鬼上身的,失心疯的人也有极大效果,但是要把握好火候,不可操之过急…… 我的天!电击棒可驱鬼,这种说法我还是第一次听说!玄苍他知道我脑子没那么灵光,就给我支了这么个损招,太好了,嫁老公就要嫁这样的,考虑的真周到! 那么明天去水泉镇的时候,买个电棒试试喽,驱鬼又防狼,先拿村长做做实验好了,还有丝杨,你不是失心疯吗,那别怪我不客气了,我是为你好。 还有翠姑,猫一样的眼睛,怎么看都不太像人! 还有美景酒店的老板娘麻姑,她和摆我一道的冷如烟长得真是像,怎么看都觉得诡异!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挺挂念丑婆的,她的种种表现已经再告诉我她不是个普通的老太婆。 她今夜为什么没来,我有很多事情想问她呢,明天一定要打听一下她的家,然后就可以深夜去拜访她,和她促膝长谈了。 天刚蒙蒙亮,太阳还没升起,我就起了床,让阿朗载着我前往水泉镇。 大裤头村到水泉的直线距离是不远的,但是要翻过几座山,间接拉长了路程,保守估计两个小时能到,幸好路上有加油的地方,不然都得推着车走。 东方渐渐披上一层粉红,山顶出现一条红线,慢慢拉长,一轮红日在崇山峻岭之间冉冉升起,浩瀚的云海经太阳一照,色彩斑斓,如锦似缎,好美的地方,冲着这美景,我还有点舍不得离开。 约摸七点多钟的时候,我到了传说中的水泉镇,镇上的街道很复古阴暗,可能和建筑物大多用竹子搭建有关。其实我不是很喜欢竹子,空心的东西很容易附着一些不好的东西,阴气的很。 考虑时间尚早,我和阿朗在一个早餐铺子吃了早饭。 当我们来到银行门口的时候,李大姑和她其中的一个儿子已经等候多时了。 我不想和她啰嗦,直接转账给她了,李大姑要把十万块钱都取出来,银行的工作人员说没那么多现金,好歹取了一万出来塞进了裤腰里。 “李大姑,没忘记该怎么做吧?”我不放心的问了一句。 “知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若做不好,情愿脑壳搬家!”李大姑讪笑着,伸出手刀在脖子前划了两划。 那就好,明天的这个时候,丝杨估计已经逃出生天了! “阿朗,我想买个电击防狼棒防身,昨夜我发现有人在我门口偷窥,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卖这种东西的呢?”我知道这个东西应该属于管制物品,一般情况下是不好买的。 “有!我们这里山路多,夜行不安全,所以这个东西就有的卖了,哪里有需求,哪里就有市场嘛!”阿朗很肯定的说,“我带你去!” 最终在一家卖五金的店里找到了货,拿起一把,按钮一推,弧火花哧哧作响,“看起来相当不错,就不知道用起来怎么样?” “好用的,不然你电我一下试试!”老板为了证明自己的东西好,一副舍身就义的样子,这种献身精神着实可歌可泣。 第093章 失策了 我被老板舍生取义的精神深深打动,“好吧,总得给你个面子。”我把电击棒慢慢向店主身上探去。 “嗷——” 老板惨嚎一声,翻了个白眼,顺着柜台滑了下去。 这也太虚假了,我根本还没碰到他呢! 我趁阿朗不注意,一下戳到了阿朗的身上,阿朗抽搐了一下瞬间倒了下去,脸色苍白,浑身不停的哆嗦。 我吓了一大跳,店主也吓得从地上蹿了起来,我俩一起把阿朗扶了起来,灌了口热水进去还是没有好转,反而口吐白沫了。 “真操蛋!这东西没那么大威力的!” 店主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把电击棒往自己身上捅去,“你看,没事吧?就有点麻,像按到麻筋一样!” “他可能有癫痫或者别的毛病,被电击诱发了,快把他送医院去!”我来不及听店主辩解,扶起了阿朗。 “啊——” 老板背起阿朗没走几步,他突然大叫了一声,醒了。 我焦急的问:“你没事吧?”他看了我一眼,突然惊恐的瞪大了眼睛,好像不认识我似的,从老板的背上挣脱下来,转脸就跑。 “喂,你别跑啊!”我跟在后面紧追不舍,但是他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好像猎豹一般飞窜,没过多久他就消失在街边的一簇竹林里。 我的心里乱得发毛,这个人是我从麻姑那里借的,万一出个好歹,我怎么脱得了干系,我又拿什么还给麻姑?而且这小伙子一直对我照顾有加,我怎么对得起他呢? 我在街上来回的找,任何细小的角落都没放过,但是阿朗就像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样,杳无痕迹了。 已经是中午了,我找的精疲力尽,再也挪不动步子,“报警吧!”我对五金店的老板说。 “报警也没用的,他们是不会帮忙找人的。要不还是打电话通知你们村长,喊村里的人来找。”五金店的老板建议我说。 “可是我不知道号码。” “我知道,各村的号码我本子里都记着呢,我帮你打。”老板拨通了电话,把情况对村长说了一番,又把电话递给了我,“喊你听电话。” “想干嘛,想干嘛!偷跑啊?置学生于不顾,你算什么老师?这个阿朗太不靠谱了,居然把你拐走了!想干嘛?啊?” 我刚拿到电话,一声狮吼就炸了过来,村长就劈头盖脸连珠炮的把我震得头皮发麻。tqR1 我也恼了,“该死的,阿朗不见了,快派人来找!” “找个鸟!他土生土长的,还能丢了不成?最主要的是你,你呆住别动哈,我派人去接你回村!吼吼……” “不用了,我打个车回去吧,但是我还是希望村里能派人来找一找阿朗,他——” “棒!你先回来再说!我在何丝杨家等!挂了!”村长说完就挂了电话。 他这个时候提丝杨是什么意思?害怕我跑,以此来威胁我? 我把阿朗的摩托车寄存在五金店里,然后依照五金店老板的指点,在街口的地方找到了载客的摩托车,大概有四五辆之多。 我走到一个年轻小伙子跟前,“美景酒店知道吗?” 我要先到美景酒店找麻姑,把今天的事情和她说清楚,看她能不能派人来找,阿朗好心帮忙,可是成了这个样子,我真是内疚的不得了。 “知道!矿那里!但是给再多钱都不去!那里很邪乎的,我们可不敢拿生命开玩笑。”小伙子一边说一边摇头。 我问了其他几位摩托车车主,他们也纷纷表示那里不去。 我真是纳闷了,到底什么原因致使那个所谓的美景酒店如此臭名昭著?难道真是一家阴阳客栈,住进去的人,魂魄就会被借走?那么阿朗他的魂魄为何还在? “那就去大裤头村吧!”我只好打消了去美景酒店的念头。 “去是可以去,但是我们不进村,在村外你就得下,自己走进去!”小伙子说。 “到底是为什么?”我真是忍不住了,这大裤头村又怎么了? “一入裤头村,片衣不沾身,这里的衣不是指衣服,是指人的皮!我们这里的人都知道,谁也不去招这个忌讳!我还是劝你不要去,别拿生命开玩笑!”小伙子说的很认真。 我猛然想起丑婆也说过这样的话,那么为什么其他人没和我提过呢,不管是丝杨,阿朗,还是黎捷,如果真有其事,应该提醒我才对。 黎敏是被剥皮而死的,黎捷一家并没有到学校去讨说法要求赔偿,我想一方面是因为山村人啥都不懂,另一方面也许明白自己村里的诅咒,女孩不能嫁出去,外来人也不可以进村,不然就会横遭不测。 怪不得村里的人残疾的这么多,估计一个村的近亲结婚导致的吧?是什么原因导致他们如此闭塞,难道他们在坚守着什么? 昨夜玄苍说,如果我走了的话,不知何时才能见面,他的意思会不会是,他也在这附近呢? “好!把我送到村外就行!”我不得不妥协。 无论如何,我得快点回去,配合李大姑把丝杨的戏演好,不能耽误晚上的出殡,他们这里的习俗就是没满六十岁死了的,要在晚上盛敛,趁夜将棺材悬挂在少亡崖,当然不会真的把丝杨装进去。 李大姑作为长辈是不能去送殡的,她会趁着夜色将丝杨送到村外,而阿朗就在村外等着,把丝杨送到美景酒店,然后我会去汇合。 一切都安排的好好的,谁成想阿朗会失踪了呢,千算万算最后还是失策了! 即便如此,计划也不能改变,可以先把丝杨藏好,等待时机,然而一个疯子是不好藏的,这时候就希望这根电击棒能起到作用了,把她电的仙死不分家。 距离村口约摸还有半里多地的时候,小伙子果然停了摩托车,我下车付了钱,小伙子搬着摩托车掉了个头,一溜烟的开走了,四下静寂,偶尔有风从耳旁穿过,在我的耳蜗里打个旋,好像在和诉说着什么。 渐渐接近村庄,路也渐渐变宽,我背着包疾走,唯恐耽误了大事。 “花姑娘!” 有人在喊我,我扭了扭头,没发现人。 “这儿呐!”丑婆坐在路边的一簇竹林里对我招手,我飞跑过去,蹲到她的身边,“丑婆,你怎么在这儿?” “等你呐!你别进村了,危险!何丝杨死了,下一步他就要对你动手了!” “不行啊,我看得出,村长是个老奸巨猾心狠手辣的人,如果我不出现,他会怀疑丝杨诈死的!我这次来的目的就是带走她,怎么能在关键的时候撇下她不管呢?” 第094章 拜师有门 “也罢!” 丑婆点了点头,“昨夜我全都看见了,和你在一起的那个白衣孤魂虽弱,但少说也有千年的造业了,他应该不会不管你的死活的。” “昨天在外面捧着手的人是你?”我大吃一惊,难道昨晚门外站着的人是丑婆,但是她是个瘫子,不可能跑得这么快啊! “不错!昨晚在你门口的人确实是我,我会走路,我之所以瘫下去,是为了更好的站起来!而你就是帮我站起来的那个人!”她略一眯眼,好像很高深的样子。 “这……我虽说是学医的,但是并不是所有的病都能治好。”我有点不明觉里。 “你现在还不懂,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有时候治病是不要医术的!” 丑婆眼神一眯,开始了对往事的回忆,“我们这里流传着一个这样的传说,传说燊国太子当年被人陷害,他不甘心自此死去,命当时最有名的大阴阳家用法咒把自己封存在液棺里,因而千年不腐,只等能唤醒他的那个人。 可惜,他的兄弟无花用了更高明的手段,在阴界纵横了数千年历久不衰,就等他苏醒给他致命一击!所以,我推测,白衣孤魂就是复苏了又受了重创的燊太子!而那个唤醒他的人,就是你!” “无花真是无耻,他为什么一定要对玄苍这么凶残?”我开始出离愤怒了! 丑婆又眯了眯眼看着远方,好像睁开眼会阻挡她的思路似的,“他们严格来讲并不算真正的敌人,这背后应该还有黑手,这世上的事就是那么奇怪,你一个无心的举动,有时候竟会招致疯狂的报复和打击!” “那么这个背后的黑手到底是谁呢?” 丑婆摇了摇头,“饶是我在这行稍有造诣,也参悟不出!但是我可以帮玄苍太子,让他和你团聚!我入行也有几十年了,但是只限于给人驱鬼看宅,算命看相,太没挑战了!我现在要干一次大的!” “什么?你可以帮他?” 我不禁又惊又喜,我只是因为顾念和丝杨的情意,才来到这个闭塞的令人发慌的地方,想不到竟帮了我自己,帮了玄苍,“您用什么方法帮他呢?” “借!尸!还!魂!”丑婆瞪大浑浊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字字诛心。 “但是他自己有尸体了,如果借别人的话,那他自己的怎么办?” “不妨!”丑婆很有把握的拍了拍我的手,“既然能存千年,也不差这一会,等他稍有修为,可以借用某种特殊的媒介,弃掉这个借来身体,回到自己的身体上了!” “那借谁的身体呢?目前也没有谁死啊?”我又开始有点担心了。 “不一定是要死人的尸体,活人的也可以,只要八字命格符合就行!目前,我觉得岳记的身体挺合适!” “啊!”我大吃一惊! 我不禁脑补了他的尊容,肥胖的脸,爆炸的发型,白花花的半扇猪肉,玄苍这么俊美的男子要附在这个臭皮囊上,真是不忍心呐! “说不定还有更合适的,我到时候见机行事。但是你要想办法把玄苍的魂魄引过来!” “这个应该不难,一般我在非常危险的时候,他就会出现。只是,昨晚他好像受到我血液的伤害了!”想到昨晚他那悲凉的叫声,我心不禁剧痛起来。 “你的血液只会滋养他,我想肯定有别的原因!他借尸还魂之后,仍然需要你的血液的滋养,但是估计他会不忍心,到时候你的意志一定要坚定,具体怎么操作,我到时会告诉你!” 我拉住丑婆沾满黄泥的手,“丑婆,你真是个好人,怪不得我昨夜没见到你,一夜都想着你呢,原来我们还有这个缘分!” “呵呵,花姑娘,我们的缘分可不止这一点!我救了玄苍之后,你必须拜我为师!这么多年我没收徒,现在终于遇到一个合适的了!” 我心中一动,正愁拜师无门,这会送上个现成的! 学成之后,我就不怕鬼怪欺负我了,也可以保护我身边的人,和有需求的人。 我会和玄苍开个夫妻店铺,被鬼魂或者精怪困扰的人会找到我,“秦大师,我被鬼上身了,我被鬼压了,我该怎么办?” 我会告诉他,“没事,我帮你赶走,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把它赶走,让你活下去!”tqR1 “可是大师,要好多钱?我没那么多钱。”被困扰的人苦恼的说。 “你随意!”我会和蔼的说,“没有也没事!只要多做善事就行了!” 嘿嘿,这一切太美好了! 所以,干嘛等到帮了玄苍之后再拜师呢,我现在就可以拜师了嘛! 我赶忙跪下行了稽首大礼,磕了三个响头,“师父大人在上,请收下徒弟秦蓁的膝盖。学费稍后附上!” “得了得了,起来吧!还说什么学费,我是缺钱花的人嘛!”丑婆扶了我一把,兴奋过度以致浑浊的眼球都冒出了精光,好像熊熊燃烧的一堆火。 这样看来丑婆一点也不丑,就是黑点!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大裤头村的人除了村长,都是黑的!丝杨回来这几天明显变黑!看来这边的阳光紫外线比较强,这里的人大多数长得都像泰国人。 我笑着站了起来,“等我回越城的时候,要把师父也带去好好孝顺,还有黎捷也要和我走!” “黎捷,黎捷,就是历劫!这娃娃有的苦吃了,这名字透着不祥啊!不会起名害一生!”师父推了我一把,“别说他了,你快点去李大姑家,我随后就到!该怎么做,晓得了吗?” “晓得了,可劲找事,把我自己置于最危险的境地,然后呢,他的心就会痛,就会来找我!” 不过,万一借尸还魂不成功,以玄苍现在的修为,估计会很危险啊,一不小心,我俩的命都保不住,想到这里我有点害怕,但是,不试一下又怎么甘心? 我虽然有点害怕,但仍回头冲师父笑了一笑,算是给自己打气吧,师父笑着朝我挥了挥手,说了声,“放心!” 我点点头,转过身朝李大姑家跑去。 起风了,路两旁的“鬼拍手”树沙沙的拍着手,好像在等着看一场好戏。 到了李大姑家,天已经黑透了,院中时不时传来一两声干巴巴的嚎哭声,是李大姑在哭丧,看来进展顺利啊! 第095章 死的不是丝杨 哑巴家的小院子灯火辉煌,人头攒动,想必村上的人都来帮忙料理后事了吧! 但是随着我的到来,院里突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众人都齐刷刷的看向我,好像他们没有身体,只有眼睛漂浮在空气中一样。 见我走过来,他们不约而同的闪出一条道来,这气氛,威压的要命! 我顺着小道往前走去,道的尽头放着一个悬棺,这个悬棺看起来像个单人衣柜。 悬棺旁边坐着大白屁村长,他看到我来了,突然仰起脸哈哈大笑了几声,那笑声宛如猫头鹰般凄厉,听了让人毛骨悚然。 “来了!恭候多时了!”他瘫在椅子上,扭了扭脖子,嘲弄的看着我,“你做了什么,难道不给我们解释解释吗?” 有什么好解释的,我只是花钱救人,又不是什么大错! 我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傲气十足的说,“没错,是我策划的,和李大姑无关!”tqR1 “棒!敢作敢当!” 村长突然从凳子上站起来,“大家都听到了吧?她承认了!该怎么处置她,各位心里应该有数吧?” 所有的人都鬼气森森的瞪着我,他们扬起手里的家伙,像丧尸一样慢慢向我逼近,我的心里闪过一丝慌乱,难道他们要弄死我? 也好,这样玄苍就会出来救我了!当务之急是要拖延时间,在玄苍来之前,我得稳住! 我慢慢向悬棺退过去,大喊了一声:“你们这是犯法!我只不过要救何丝杨,罪不至死!” “吼吼吼……犯法?难道你就没犯法?”村长不屑的吐了口吐沫。 “我怎么会犯法?”我不过是让何丝杨吃了点安眠药而已,我的出发点是好的! “真是见了棺材也不掉泪!那我只好让你看看棺材里面了!”村长冲到棺材旁边,伸手就要打开棺材的门。 我的心突然咯噔了一下,瞬间升腾起一股不祥的强烈预感,棺材里面怎么了? 按计划棺材里应该放一个装满石头的口袋,难道丝杨死了? “吱嘎!” 棺材门徐徐打开了,里面黑乎乎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村长一抬手,有人递上了一个火把,他把火把接过来往棺材里一照。 天啊!里面挂了个人!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扑到棺材前面仔细看了看,确实是个人,但不是丝杨,而是个男孩。 男孩个头很矮而且很瘦,头发很短,脸色惨白,双眼惊恐的圆瞪瞪的睁着,黑眼珠往上翻,好像要看着苍天。 因为颈部要被固定在棺材底部以保持站姿,所以被勒得久了,舌头伸出半尺多长,上面还滴着血涎水。 “啊——” 我头皮一麻,吓得惊叫一声,抱着脑袋踉跄了几步,眼泪也不知不觉得流了出来,这个孩子是阿丁,是那个个子矮矮的,给我端洗脸水的三寸丁阿丁,他怎么会死在丝杨的棺材里? 阴谋,这里面有阴谋!惊天大阴谋! 我瞪着即将脱眶的眼睛寻觅着李大姑,她和我对视了一下轻微的摇摇头,然后就慌乱的把眼神闪躲到一边,我想她应该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你果然是个禽兽老师!我把孩子们交给你,你却把最听话的那个杀了,真是蛇蝎心肠!如果今天不制服你,你是不是要逐个杀了他们,断了我们村的香脉?乡亲们,我怎么和你们说的,外人能不能相信?” 村长这是在蛊惑人心,如果我没猜错,阿丁的死和他脱离不了干系! “不能!拍死她给阿丁报仇!”村民们大喊着,继续向我逼近。 “不是我干的!”我大声辩解,“阿丁不是我杀的!我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我有什么理由杀他?而且我有不在场的证据!” “吼吼吼……证据?证据在哪?我们这里不是法庭,是刑场!你说,你到我们村来是不是为了宝藏?” 村长狞笑了几声,我真想不到他会这么卑鄙!我知道了,阿朗有问题,手抄有问题,什么电击棒可以驱鬼,根本就是个坑! “我不知道什么宝藏!我只是为了何丝杨而来!再说,就算有宝藏也不是个人的,都是国家的财产!”我确实不知道什么宝藏啊,而且我对宝藏也不感兴趣,真是冤枉死了! “听听!通过她的话,就能判断出她是为宝藏而来的!她要把宝藏找出来上交立功!看看这是什么!”他抖了抖手里的东西,“这个就是在她包里发现的——藏宝图!” 我赫然看清他手里抖着的是玄苍给我的五子十童图,为了便于保存,我特意把这张图缝在披风最隐秘的角落,想不到竟被他拿走了,我却丝毫不知道! 这张图是传家之宝,是要传给子孙后代的,怎么能落到他的手里? 我气疯了,扑过去就抢图,被村长一掌推倒在地,“今天,阿朗发现了她的秘密,她居然用电击棒电疯了阿朗,现在阿朗失踪了,到处找不到,我觉得十有八九要遭遇不幸了!我们村本来年轻后生就少,现在一连死了俩,都是这个贱人害的!” “村长,剥皮!剥好了,把她挂上去,阿丁要厚葬!”村民叫嚣着,就等村长发话,也好扑向我。 “乡亲们,求你们别相信他!”我且退且辩解,指着村长说,“这都是他的阴谋!阿丁说不定就是被他害死的!” “疯狗咬人了!你这砍脑壳的,你还我儿子!”一个体格小巧的村妇,扑上就要挠我的头。 我气得万箭穿心,眼睛都模糊了,我可以死,但是我不想被人泼了一身脏水,窝囊的死去! “好了!” 村长慢条斯理的折好五子十童图,塞进衣兜,吩咐道:“你们几个把阿丁拆下来,把这个坏女人给我挂上去!另外把我的金丝大蟒,磨盘蟾蜍,玉钩蝎子,百足蜈蚣还有黑斑蜥蜴都拿过来,给她陪葬!” “是!” 两个壮汉答应一声扑向我,像老鹰抓小鸡一样把我架了起来,我挣扎了一下,但是一点效果也没有,就如陷进蛛丝网上的蚊子,被牢牢的黏住,纵是再挣扎又有何用! 村长说的那几种恶心的动物已经被关到了悬棺里,不等我死,估计就会把我一点点啃噬掉的,我宁愿被剥皮。 这个垃圾,为什么要把我和这些东西放在一起,难道是要炼蛊吗? 我绝望的闭上了眼睛,任凭泪水如洪水泛滥般肆虐。 第096章 史上最帅的旋风 “呜哇——” 毫无征兆的,天色大变风起云涌,一块浓得化不开的黑雾惨烈的压了过来,随着一阵鬼哭狼嚎般的呼啸声,院门“啪”的一下被关得死死的,平地上穴起一股犀利的旋风! 本来兴致高昂看我被屠宰的村民,此刻都惊呆了,傻不楞楞的看着这股旋风。 “嘭!” 伴随着一声粗噶的闷响,所有的电灯都一齐炸裂了,更遑论火把! 天地陷入一片黑暗,唯在遥远的天边,还有一颗星子透过黑雾的裂缝探出头来,眨巴着纯洁的眼睛,俯视着大地。 旋风越来越大越来越粗,飞沙走石般,迷住了所有人的眼睛,所有的人都被吹得七零八落,有的人被旋风卷了起来,凄厉的惨叫声在小院里炸开了锅。 “快吐口水!”不知道谁高喊了一声,大家纷纷朝旋风吐吐沫,有个屁用! 旋风的余风太过强大,那些唾沫又被重新调和了一下,吹回了他们自己的嘴里。 这股风怪异的很,饶是我这样没什么社会生活经验的人,也能意识到肯定有什么兴风作浪,不然,哪会凭空腾起这样一股妖风? 总之,这不是平时经常见到的,卷着塑料袋树叶和纸片的旋风,是个恐怖的人体龙卷风! 两个架着我的壮汉也被吹倒,继而被旋风掠走,除了我,院里的所有人都加入了旋风的行列,包括那个悬棺! 旋风成精了?长眼了?还会挑着人卷? 肯定,是他来了! “玄苍,是你吗?”我瑟瑟的抱着双臂,哆哆嗦嗦的空问了一声。 半天没人应,我不禁直犯嘀咕,不会是没把玄苍引来,却招来个大魔头吧? 因为在我心里,玄苍他一直是比较温文尔雅,以和为贵的翩翩绝世佳公子,这么大的手笔应该不是他所为,而且他本来就受伤了嘛,凝成实体都不行,哪有功力刮风。 “是我。”半晌,空气中才有一个声音来回环响着,但是并没有看见他的影子。 “你在哪里?为什么我看不到你?”我伸出手着急的摸索着,那动作好像自己是个瞎子。 “秦蓁,旋风是我,我就是旋风!”原来声音是从旋风中传出来的。 “你变成风了?不!我不要你变成风!你快出来,变成你原来的样子!” 我以前听说过,旋风杀人多是孤魂野鬼的作为,他们饱餐一顿就会魂飞湮灭,是严重损耗自己的精力的。 “秦蓁,我奋力一搏,只为保你周全!我会灭了这里的所有人,给你扫清道路,以后的路就靠你自己了!没有我,你也要好好活着!” “啥?没有你我也要活着?没有你,我根本不能活着!”我哭喊着,“玄苍,你不能这样,你不能这样啊……” 此时此刻,我觉得自己的肝脏好像遭了虫啮了一样,心也痛的快要碎了,他这是为了救我才这么拼的,他的魂体这么弱,怎么吃得消呢? 他说没有他是什么意思,难道要魂飞魄散?不行,必须阻止他! “玄苍,你停!”我急得满头大汗,抱着头跳着脚,嗓音中带着呜咽的哭腔。 “不要哭。我的最后一点灵力也要消耗殆尽了,或许吃了这些人的魂魄,我会好起来,但是从此以后,我的性质就改变了,我会像无花一样成为天煞,而不是游走在人鬼之边缘的灵尸了!” “不,你别那么做,我不想你成为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我有办法让你借尸还魂!你先放了这些村民吧,除了村长,其他的人只是服从命令罢了,罪不至死,你先放了他们,不要伤及无辜!”我站在旋风下面苦苦哀求。 玄苍没有回答我,我想他一定是在考虑了,得继续谈判,说服他,让他收手。 “放了他们吧,善恶到头终有报,远在儿孙近在身,为我和孩子想一下吧!” 如果他孤注一掷玉石俱焚,我和师父的计划就要落空,从此以后,我可能就会真的失去他! “你真的想放了他们?难道不怕他们继续伤害你吗?”玄苍的声音里透出一丝无奈凄苦的味道。 “不会的,他们会接受教训的!我不希望你杀人啊,要损阴德的,你为我们的孩子想一想!你快停下来!”我急切的说。 “你就是太过愚善!我会停下来,让你看看你所谓的善念会给你带来什么!我会让你懂,什么叫丑陋的人类!” 风吼声骤停,一个白色的身影,“嗖”的一声从旋风里迅速的脱离出来,旋转了一圈,瞬间幻化成玄苍的样子,乌发飘飘,人美如玉。 他站在我的面前凝望着我,悲苦中含着极致的温柔,眼神深邃无边,宛若天穹里那抹星光灿烂的银河,具有致命的吸引力,让我情难自已的跌陷进去,哪怕是溺死其中也心甘情愿。 旋风虽停,但四周一片混乱,村民慌了阵脚,悬棺里也吱吱嘶嘶的响着,估计那些畜生正在互相啮咬。 但是,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就这样含着泪和他彼此深情凝视,忘记了周围的一切,也忘记了自我,真希望时间能永远凝在这一刻。 然而,时间终究不会凝住,该发生的还是要发生。 “棒!好棒!人鬼情未了!真感人!好棒……” 一个极煞风景的虚假的叫棒声响起,伴随着单调的鼓掌声,是村长! 他吐了口唾沫在手心,潇洒的理了理凌乱的头发,看他那架势好像是越挫越勇,没被风拧死,还留了一手! 村民们没有围过来,他们远远的挤在院子角落,想必刚才遭遇了超强旋风的袭击,留下了心理阴影了,怵了。 村长面带含糊不清的笑意,痞子一样摇着膀子,嘴巴拧在一边,示威一样的看着我,仿佛在说,看我怎么削你! 我心里不禁暗暗叫苦,师父您老人家在哪呀?怎么还不快点把村长的魂魄掬了,也好给玄苍留位置!tqR1 我真快急死了!满身满头的大汗,我抬脚想去找师父,但被村长拦住了去路。 “一群没用的草包!给我上!”村长气势汹汹的训斥村民,“不就是一只鬼吗,咱们又不是没捉过!真特么的没用!” “可是村长,他他,他看起来和普通的鬼不一样,不如放……放他们走吧!别惹祸上身了!”一个壮汉磕磕巴巴的说。 “怕啥子!我们哪家没养过上百年的鬼,拿出来对付他不就得了!”村长阴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葫芦白瓷瓶一样的东西,献宝一样往前一亮。 我心一惊,在大裤头村,我看到好多村名的腰间都缀着个白瓷瓶,难道说里面养的是鬼? 第097章 无花又见无花 村长沾沾自喜的对着我冷哼了一声,懒洋洋的拔起瓶塞,肥肥的香肠嘴里咕哝了几句什么,然后反转瓶身往下一倒。 一滴白色的水珠被倒了出来,落地变大,幻化成一个老者的模样,灰白色衣服,头上绑了个发髻。 老者对我诡异一笑,我的脑子瞬间想起了在乌黑花朵下卖竹篮的老爷爷! 冷如烟和我说,他们都是燊国遗民,那为何老者会从村长的瓶子里倒出来? 而且,玄苍和我说过,地府鬼国基本已经没有元明之前的鬼了,鬼也有生老病死的,那么凭什么燊国遗鬼个个可以存活到现在?而且见到主子玄苍为什么不跪拜? 真特么的真假难辨啊!人的世界已经够复杂的了,一不小心还踏进了鬼的世界,我这是……唉! 其他村民受到村长的蛊惑,胆子也壮了起来,都纷纷摸出裤腰里挂的瓶子,另只手就想拔塞子。 “哼!你们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 玄苍上前一步逼近村民,凌厉的喝了一声,“如果我想要你们的命,你们能活到现在吗?我夫人一心向善,所以我放过了你们,难道你们现在要恩将仇报? 我想你们其间应该不乏明理之人,不想与我为敌的,现在就从这个门出去,不要回头!留下来的,我将掳出你的魂魄当下酒菜,让你连鬼都做不成!” 他的话铿锵有力,掷地有声,颇有震慑力,本来准备拔塞的村民被震住了,惊恐的互相对视着,拿不定主意。 夫人? 我不禁暗暗开心,忘了刚才经历的种种不快和痛苦,他还是第一次公开承认我的身份,虽然这种场合好可怕,但是依然值得庆祝一下,只是怎么庆祝呢…… “吼吼!”村长怪笑了一声,打断了我的思路, “哪个敢迈出这个门的,我就让他全家死光光……死光光……光光!不信谁就试试……就试试……试试!” 靠,自带颤音,功力浑厚! 村长说完,阴狠的扫视着每个村民,显然他的话力度更大些,村民犹豫了一下,又开始拔塞子。 “花篮子,你先上!”村长推了一把卖花篮的老鬼,“弄死他,他的魂就归你了!大补的!哈哈……” 听了他的话,老鬼好像长了精神,他的牙瞬间变长,像安了野猪的假牙一样,桀桀怪笑了两声,害怕被人抢食似的,“嗖”的一下,凶猛的扑向玄苍的咽喉,玄苍敏捷的将身子一闪,老鬼扑了个空。 一招不成,老鬼又从裤腰里刷的一下拿出一个竹篮,竹篮迅速变大,呼呼的朝玄苍头上套去。 玄苍也不是好惹的,他扔出宝剑和篮子纠缠到一起,打斗了一会,篮子像爆炸一样四分五裂了。 玄苍完胜! 我刚松了口气,老鬼又从裤腰里掏出一串篮子,嘿嘿的笑了两声,靠,还来!他一挥手丢了过来,篮子们互相配合,把玄苍围在中间实行车轮战术。 我大惊失色,玄苍本来就受伤得随时要消失的样子,如何禁得起这种打法,果然,不一会儿就落了下风,嘴角渐渐渗出一缕血丝。 我在旁边看得揪心,突然听到老鬼狂笑一声,一掌推向玄苍的后背,我不由的发出一声惊呼,想都没想就冲了过去,被老鬼一个掌风推到肩上,这一掌好像并没有给我带来多少伤害,我一点都没觉得疼! 我惊喜的摸了摸肩膀,难道我穿软胄甲啦? 没有啊,就一层薄薄的衣服,难道我已经是个阴阳师了?我只不过刚拜丑婆为师,就长本事了?我有点不敢相信! “你走开!”玄苍冲我怒吼了一声,“走开!会伤到你的!呕——”他好像吐血了! “我不怕!他根本打不到我!我要保护你哈,老公!”我伸手摘下一个篮子,套在了老鬼的头上,一脚把他踹开了! 没错,我愈加相信绝对是我师父暗中帮助我了,不然像我这样什么都不懂的渣渣,怎么能和少说也有几百年的老鬼抗衡? “阿丁爹!你这个怂包!杀子之仇,不共戴天!你儿子被这个女贼杀了,你居然不为他报仇?”村长可能意识到老鬼搞不定我,一招手收回了老鬼,对阿丁的爹娘挑唆道。 “怎么不报?我现在就杀了她,滋滋的放她的血,祭我儿子!”阿丁的爹咬牙切齿。 “乡亲们,秦蓁是我们的敌人,大家一起上,杀了她!放鬼!”村长宛若大将军一样,把手一挥,颇有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的气度! “杀了秦蓁!杀!杀!” 村民大声呐喊着,完全不记得刚才是我叫停旋风救了他们,拇指一掀,刚要念咒放鬼。 乓—— 轰隆一声脆响! 大门被一脚踹得脱飞了门框,在空中被劈成了万千碎片,这些碎片纷纷向村民攻击而去,村民慌忙的护住头颅,蹲下身子,哪还有功夫念咒! 一道强光照了过来,我看到院里又来了一个人,高大挺拔的身影好熟悉,而且那人脖子挺长的,像只天鹅。 “是哪个要杀我的老婆啊?”来人傲慢的说了句。 是苏澈,无花牌苏澈!tqR1 我不禁瞪大了眼睛,冷汗也不由得沁了出来,怯怯的看向玄苍,他并不知道我和苏澈领证了,这下完了,要穿帮了! “我什么都没和他做……” 我刚想向玄苍解释,猛然听到一声惨无人道的惨叫,苏澈吸去了村长的魂魄,然后一把拧下了村长的头颅,血溅得到处都是,一股浓烈的腥味弥漫整个院落。 苏澈狂笑了一声,把破损的头颅扔到了村民中间,村民吓得鬼哭狼嚎,一起向门口涌去,把李大姑的院墙都挤倒了一大片。 一阵骚乱过后,这里终于安静下来了,院里只剩下高高在上的苏澈无花,捂着胸口的玄苍和不知所措的我。 该死的,我那不靠谱的师父呢? 村长被苏澈无花给拧了脑壳,那他该借谁的身体还魂?无花这个坏蛋是不是还要对玄苍不利?他这会只要一个指头就能弄死玄苍啊! 危险啊,危在旦夕啊!我那个不靠谱的师父去哪了?我都急眼了! “皇兄,不巧啊,咱们又见面了!” 苏澈无花的腔调极其诡异,特别在“又”字上加重了语气,慢慢向我们踱过来,“见到我,有没有颤颤心尖儿?” 我把脸转到一边,颤你妹妹!他怎么会找到这里来的,想干嘛? “大哥,真想不到啊,你的命真够硬的!都把你弄到焚魂台焚烧了七天七夜,居然还让你逃了,强!又硬又强!”他走到玄苍跟前,挑衅般竖了竖大拇指。 我气得都想把他的大拇指给灭了! 第098章 无花被收 玄苍刚想说话,未及开口,又吐出了一口血,我心痛的都快发疯了! 苏澈舒心的笑了笑,“玄苍,我敢打赌,我们之间的恩怨,这次可以真正的了结了!呵呵,等了好久才等到今天,一波三折,真不容易啊!” 玄苍伤得这么重,我的心本来就如同撕裂般的痛,听了苏澈的话,我气得张开双臂,横在中间,阻隔他再和玄苍说话。 “无花,你忏悔吧!你们根本不是敌人,你们是骨血至亲,为什么总自相残杀?难道你不觉得羞耻吗?”我气愤的说。 “哎哟,老婆大人,你这样伸开手臂是要抱抱吗?好吧,我从!你想抱咱就抱,想推倒咱就倒,我唯老婆之命是从!” 苏澈坏笑了一下,伸出双臂就要抱我,我触电一样落荒而逃,闪到了玄苍的背后。 苏澈张开双臂空抱了一下,那模样好像真的抱到了我一样,一脸陶醉的说,“美人在时花满堂,至今三载闻余香。老婆大人,知道我有多想你么,魂牵梦萦的思念!” “你给我闭嘴!” 这个垃圾一句一个老婆大人,无非是想往玄苍心上扎刀子,太腹黑! 我紧张的看着玄苍,辩解道,“我和他什么都没有,他使用卑鄙的手段,在我不知情的状况下,和我注册登记了!你要相信我,我心里只有——” “老婆大人!” 苏澈打断我的话,嬉皮笑脸的说,“老婆大人,难道我不允许你出去玩了吗?偷偷摸摸的跑了,害我茶饭不思!要不是银行告知我你在哪里取的钱,我还真找不到你!你太调皮了,看我不打你屁股!” “无花,想不到你磨炼千年,终究改不了轻佻浮躁的毛病!”玄苍听不下去了,忍着胸口的疼痛,痛斥了一声。 “皇兄!你就放心的魂飞湮灭吧,我会好好照顾秦蓁,把她捧在手心,宠她,爱她;我也会照顾好你的孩子,把他当成我的亲骨肉!” 玄苍冷傲的轻笑了一声,“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趁早收手吧,不是你的,永远也得不到!” 他高贵的气质并未因为受伤而打折,气势上一点都不输无花,但是他的身影正在一点点变透明,我知道他又要消散了。 “师父!师父!” 我急得直跳脚,扯着嗓子嚎了两声,“快点啊,来不及了!” “来得……及!”墙头上露出一张滑稽的脸,嘴里还咬着个葫芦。 她穿着高级阴阳师才配拥有的一整套装备,像大侠一般,神气十足潇洒无敌的从墙头上跳了下来。 噗通! 可能是因为长期装瘫腿软的缘故,她“啪嗒”一下摔了满嘴泥。tqR1 我实在受不了了,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能不能稳重一点,严肃一点啊? “怎么来得及?村长都尸首异处了,他的身体还怎么用?去哪里找现成的?怎么办,怎么办!”我急得满眼泪花。 “这不有个更好的吗?我之所以这么久没出手,就是预感到还有更合适的!这不?来了个倒霉蛋!” 她指了指无花牌苏澈,苏澈无缘无故被她这么一指,脸色一变,伸手就要出招。 我心里突然觉得不大对劲,无花他是为了救我才来这里的,我这样做不是恩将仇报吗,我的良心怎么过得去呢? 但是玄苍的情况更危险,玄苍这样都是他害的,当然不排除我也克了一点。 虽然用苏澈的身子,挺对不起无花的,但论亲近,还是玄苍更亲些,帮亲不帮理,罢了! 再说苏澈的本尊何辜?无花当粗借苏澈的身体,难道就不残忍吗?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弱肉强食的!借你的尸还我的魂! “慢着!” 师父冲正准备动手的苏澈大喝了一声,从腰里取出了个葫芦,高高举过头顶,将葫芦口对准无花,“无花,我喊你三声,不管你答应不答应,都得进我的宝葫芦!” 神马! 我怒极反笑,玄苍危在旦夕,师父她居然如此儿戏! “师父!你太不靠谱了!他是无花,南王无花,是冥界六主之一,是杀人不眨眼的大魔王,你这样不是找死吗?” “你还嫩!我行走江湖数十年,凭的是能文能武,文在武前,就是告诉我们,拼的是脑子,而不是拳头,能兵不血刃是上上之策。” 我师父挺能装点自己的,文盲一个,还好意思说能文能武? 苏澈无花听了我师父的话,仰天大笑了几声,“哪来的老疯子?脑子被门挤了!秦蓁,你真不长进,什么人都哭喊着叫师父!” “师父,你快点放大招,不然就完玩了!”我急得满头是汗。 “你不懂!我这个葫芦和太上老君的紫金红葫芦,是一条藤上结的两个瓜,和他的那个是双胞胎,但是我这个更厉害些,因为多在藤上长了几万年!” “无花,第二声了!”我那不靠谱的师父依然坚持自己的方法是对的。 我没办法,只得跟着师父敲边鼓,“无花,我好意提醒你,你快点离开苏澈的身体吧,你毕竟也曾帮过我,所以我不想你受伤害!我师父是动真格的!” “不想我受伤害,你?这话听了极舒服,好,很好……” 他本来是提高警惕的,这会可能被我一句虚假的话感动了,眼中竟泛起点点温柔的光波,收起了张牙舞爪的模样,一心琢磨我刚才说的话,完全没了冥界之主的霸气,好像一只收了爪子的温驯老虎。 “无花!第三声!”我师父瞅准时机,快速的喊了一声。 “啊——” 苏澈嘴里发出一声凄惨而悠长的喊叫,紧接着身穿华贵黑袍的无花从苏澈的身上穿了出来,左摇右晃的挣扎了几下,就被吸进了师父手中的宝葫芦。 我的天! 我真想把眼睛摘下来好好擦擦! 我师父叽叽歪歪的念了几句咒语,把葫芦封了!我真不敢再小看她了,她绝对是个大牛逼,扮猪吃虎的代表人物! 我的脑子里不停的播放着,无花被吸进葫芦之前那刹的眼神,他好像极为复杂的看了我一眼,他是什么意思?舍不得我?别,我可跟他没任何感情上的来往哈! 但是,他被收了,我的心里终究不忍,唉,为什么就不能和平解决问题呢? “师父,被吸进葫芦会怎么样?”我忐忑的问。 不会也化成脓水吧?我并不想无花死,我只想让他放弃苏澈的身体,他毕竟也有帮过我,在我最困苦无依的时候! 哦,不!不能妇人之仁,他刚才还要杀了玄苍,霸占我和肚子里的孩子! 他被收了!也好! 第099章 短暂的不适应 师父闭上眼睛不理我,她坐在苏澈的身体旁边,手里掐了个诀,嘴里念念有词,“……斗转星移,阴阳同生,生者为形,亡者为气,咕哩呱啦……玄苍何在!” “在——” 玄苍答应了一声,声音很微弱,他消失的差不多了,只有薄薄的一层雾气了,我急得满头大汗,恨不得替他附到苏澈身上。 “荡荡游魂何住留存,三魂早将七魄来临,收魂附体助起精神,天门开地门开,千里长生送魂来,借你的尸还我的魂,还不速速附体站起来!” 师父刚刚念叨完,我就看到苏澈真的站起身来了,他打量了一下自己,然后对我微微一笑走了过来,“秦蓁!” 我像做梦一般看着眼前的人,难道玄苍真的附在苏澈的身上了? 不过,为什么我突然觉得他变特别的陌生了呢?我看了看苏澈,又看了看我师父,师父冲我得意的吐了吐舌头,扮了个鬼脸。 “不!不……”我紧张的退了几步,退到了师父后面,伸着头问他,“你,你真的是玄苍吗?” “花姑娘,你这是污辱我的能力哈!我敢提脑壳保证,如假包换的玄苍太子!” 师父说完朝旁边闪了一步,把我暴露了出来,“你俩,嗯……”我的师父老不正经的把大拇指朝一块斗了斗,我都觉得难为情。 “难为什么情!”师父把我向玄苍推了推,“你要看透,躯体是谁的不重要,重要的是灵魂,既成事实,也由不得你后悔!去吧,不是想他想的哭吗,去到他怀里哭去吧,我不偷看……” 师父说完就一本正经的背过身去。 空气里死一般的寂静,我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内心非常的迷惘。 “呦!呦!切克闹!!抗母昂北鼻够!!动次打次动次打次动动大次…!!万、吐、碎、佛……” 一阵嘻哈风像彗星的翅膀划过宁静的夜空,也划破了此时尴尬的寂静气氛。 丝杨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了,哼着曲子,一副鬼抽筋的样子,她围着我师父转了一圈,一把扯走了她手里的那个葫芦,撒开大脚板子就跑。 “哎哟,你这个瓜娃子,不要拿走我的葫芦嘛!”师父一惊,追着跑了出去。 院里只剩下我和上了苏澈身的玄苍,太不对劲了,太别扭了,我心理上一时不能接受玄苍改变样子! “师父,去哪儿嘛?等等我!”我急忙跑了起来去追她们。 “秦蓁!哎哟——”玄苍突然叫了一声,我立马收住了脚步,他现在还是很弱的,应该需要我的照顾。 “这样做不是因为贪生怕死,而是,不舍离你而去……”他低沉的说了一句。 我懂,但是…… 我走到他的跟前,不无尴尬的打量着他。 这具躯体就像是寄居蟹的壳,曾经是被无花占据的,我曾在他的宿舍里看到他光着的上身,强壮有力,布满筋肉。 如今这个躯壳属于玄苍了,也许摸一下,也在允许的范围之内了,但是我真的有点不适应,可能是先入为主吧,总觉得他还是无花。 “我,我还是喜欢玄苍,玄苍的身体……”我磕巴的说,“我这会都不知道喊你什么好了……” 他顿了一下,没马上回答我,可能他也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吧!他走到村长的尸体前,从村长的口袋里取出了那幅五子十童图递给我,“能喊什么,不是办过手续了吗?” 他的意思是,喊他老公?天呐,他不会贪图苏澈和我有结婚证书就不回到自己的身体上了吧? 我接过图,弱弱的说,“叫老公吗?不要!玄苍,你快点好起来嘛,我只喜欢锁骨下面有颗风骚黑痣的那个身体!真是冤死了,我都没摸过一把呢,就……” 玄苍听了我的话,忽而笑了,“丫头,我会尽快,最迟也在朔儿出生之前!” “那就好!”我这才走近他,扶着他的手臂,“你不舒服,让我照顾你吧!我师父说,你这段时间都要用我的心头血滋养了,不然身体坐不牢!” “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听了我的话,他猛然收起笑意,眸底被一层冷酷寒冰覆盖,声音之大,完全是一副训斥人的架势。 我吓了一大跳,他以前从没这样对我发过火,最多说说我“傻”“脑子不灵光”,现在附到苏澈身上,成了我户籍上的老公了,好像突然牛起来了! 我吃了这么多苦,受了这么多委屈,他没说好好安慰我,疼爱我,居然还对我大声,给我脸色看! 我心头一酸,眼泪也在眼眶里打转了。 他悚然一惊,然后一把将我捂到胸前,“是我反应太激烈了,吓到你了!秦蓁,你以后不准再说这样的话!你体会一下我的心情好吗,我能用你的鲜血去滋养我自己吗,我宁愿一死!” 我的眼泪喷了出来,鼻涕也流了出来,糊了他一身,他没有劝我,一只手搂着我,一只手轻抚我的头发。 我彻彻底底的大哭了一场,哭够了,才轻轻的捶着他,喃喃的说,“我恨你,我恨你为什么不是你!” “都是暂时的,恨山不是山山依然是山,恨水不是水水依然是水,恨我不是我,我依然是我……深爱着秦蓁小丫头的我。” 呃,难不成用了苏澈的身体,也变得和无花一样油嘴滑舌了吗? 我仰起脸看着他,他不再说话,深情注视着我,微微颔首,慢慢的靠近我的唇…… 他柔似花瓣般的唇轻轻攫取了我的唇珠,好像品尝仙露一般,珍惜的吻允了一下又放开,辗转覆盖了我的下唇,轻轻吸进唇齿之间啮咬,绵长而舒缓,宛如一支悠扬婉转的曲子,一种迷醉自我的感觉瞬间劫掠了我。 “我……唔……嗯……”我伸出双手,摆在他的背后抱紧他,承接着他对我的温柔,我想和他说,我真的好爱,但是他不给我机会,我已经被他吻得几乎窒息。tqR1 他的唇慢慢下移,唇尖轻触了一下我的脖子,就这么轻轻一触,我突然触电般的清醒了,我松开他的后背,轻轻推了他一下,“不要……不要……” 不要再往下发展了,我猛然意识到,这个身体是苏澈,是无花曾经占据过,现在又被玄苍拥有,如果真的和他有下一步的关系,那么,万一以后无花又回到了苏澈的身上,我得有多尴尬! 第100章 疯病好了 玄苍慢慢睁开了眼睛,他伸出食指轻轻抬起我的下巴,“好,不要……我只会强迫秦蓁做她喜欢做的事情!我会补偿你,以后,会补偿你……” 我明白他的意思,肯定是等回到自己的身体上之后,再好好的……吧,这样就对了!我可是纯情少女,不是驭男无数的风流女王。 我收拾好自己的背包,不小心碰到了高压电击棒,猛然想到了那个书页后面的手抄。 “对了,我想知道,电击防狼棒真的能驱鬼吗?是你写在那本《驭异术》的最后一页的,感觉好无厘头的样子!” “可是,我并没有在书上写什么!”他极为认真的说。 “啊!” 难道是……我的脑海冒出了村长钻进我浴桶的那一幕,是他写的,肯定是他趁我跑出房间的时候写的,他是误导我,借此除掉阿朗,以便更好的陷害我! “不过按照鬼的好恶,说不定真有用呢!这东西有点闪电的意思了,鬼是极其害怕雷电的,或许可以……”玄苍又发表了他的看法。 “我想试试。”我抬起头看着他,从背包里取出今天早上买的那个防狼棒。 玄苍无奈的看了看我,他一定领会错了,还以为我要在他身上试呢,我舍得吗我? 我伸出手指放在他的唇上,“嘘!外面有人偷看我们。” 他趁机啄了一下我的手指,这豆腐吃得很巧妙,还说什么只强迫我做我愿意做的事情!不过我也确实愿意他这么做! 我蹑手蹑脚的来到门口,猛地按住防狼棒的开关,对着黑影就戳。 “Oh,no!” 黑影叫了一声倒了下去,我看清了,是何丝杨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 不冤!本来这个就是为她买的。 但愿她醒来之后,能够回到本来的状态,不要再疯疯癫癫。 这段时间,我被她害苦了,有生以来,我受到的最大的打击不是萧寒利用我,不是我妈和我姑是同性恋,不是我是个孤儿,而是玄苍离开了我,其次就是丝杨的魔怔。 如今第一个问题总算暂时解决了,那么第二个问题如果能尽快解决,我的心就会宽敞多了。 “哎哟喂!麻死老娘咯!秦蓁,你特么干的好事!” 丝杨突然说了句正常时才说的话,我吃惊的打量着她,难道她……好了? “看特么的什么看?快扶老子起来!”丝杨凶神恶煞的说。 没错,她完全没了疯样,恢复了本来的状态。 我瞬间迷失了自己,防狼电击棒有这么好的效果吗,电阿朗一下,阿朗疯癫失踪,电了丝杨一下,丝杨神经恢复正常,怎么都感觉这里有弯弯? 我眼神一凛,抬起脚毫不客气的踩在她的心窝子上,恶狠狠的说,“你是不是装疯?你装疯的目的是什么,快说快说,不然我踩死你!”tqR1 “你说什么呢,这是哪啊?看起来是大裤头村啊,我们怎么会在这里?不应该是在学校吗?”丝杨一脸错愕和茫然,看起来不像是装的。 “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我记得啊,李警官让我去认尸来着,黎敏的尸首!然后你在渣男的订婚仪式上被批斗,我就记得这些,之后的事情我就记不清了,我是不是晕过去了,这是哪里啊?你他妈的别踩我啊,我操你的大爷,秦蓁!” 丝杨的记忆好像还停留在十几天前,魔怔的人确实会失去部分记忆。 天哪,我怎么了,竟然怀疑起最好的朋友了? “好了秦蓁,别玩了,听话!”玄苍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揽过我的肩膀,把我轻轻往怀里一带,我的脚顺势离开了丝杨的心窝。 “噢,苏老师!你怎么也在?你俩好亲热,不太对头哦!” 丝杨傻头棱脑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又用沾满泥的手拍了拍脑门,恍然大悟的说,“哦,对了,你俩结婚了,在萧寒的订婚仪式上结的!” “没错!”我一把护住玄苍,正色道:“告诉你哦,何丝杨,你以后不准再对我老公动手动脚,最好离开他半径一米之外,而且不准有任何眼神的交流,否则别怪我对不住!闺蜜什么的,最危险了,你懂的!” “你——算你狠!可是你爱的明明是……算了,你喜欢就好。” 丝杨往后面退了一步以保证一米的距离,无辜的说,“半径一米之外没问题,眼神交流也没问题,但是我可是人见人爱的女人啊,谁能抗拒得了我的魅力啊!你老公要是上赶着喜欢我,我也没办法啊!”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欠扁呢,我像弹簧一样从玄苍的肩上弹了起来,刚想发飙,却被玄苍拉住了,他给我吃了颗定心丸,“我只把何丝杨君当兄弟!” 我得意的笑了笑,“其实我也一直把丝杨当兄弟。” “呃……何丝杨君,哦,明白了!原来你是……其实我也把我自己当兄弟!哈哈……”丝杨抑扬顿挫的大笑了起来,这样的狂笑才是她一贯的风格,看来真的正常了,我终于放下心来。 “哎哟,丝杨你这个砍脑壳的!你把我的葫芦弄哪去了?”我的师父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一把按住了何丝杨。 “啊呀!舅姥娘,谁拿你什么了?你不要冤枉我哈!不然我要生气了!”丝杨不耐烦的抖了抖肩膀,“我生气了就不会管你了噻!你等着以后暴尸荒野吧,没人收拾!” 舅姥娘! 我的脑子瞬间灵光一闪,不就是那晚,丝杨被鬼上身的曾凡搞得半死的时候,和我说的,要我去找她舅姥娘的吗? 我靠,冥冥之中自有注定啊这是!我根本没想着找她,却又遇上了! 何处焉得更有奇缘?命中注定的师徒关系啊,这是! “哪个要你管?我现在有了亲徒儿,养老送终的人有了!葫芦拿来!” 我师父紧紧扣住丝杨的肩膀,不管丝杨怎么挣扎,就是不肯放手,嘴里絮絮的骂着,“你个没良心的,我把你的疯病治好,你不光不感谢我,还藏了我的葫芦!真是万恶滔老天!” 什么?是师父治好了丝杨?这么说我冤枉丝杨了,她不是装疯的! “师父,你就是严刑拷打她都没用!她把病了的这段记忆全忘掉了,一点都不记得!” 看来师父不知道丝杨失忆,我赶紧提醒她,“你要想让她交出葫芦,你得再把她弄疯先,或许她就能想起来了,因为状态一致。” “啊哟!这可怎么办好,我哪可能再把她弄疯嘛!”师父失魂落魄的说。 第101章 上天蹬鸟 “您那宝葫芦不是有灵性吗,比太上老君的紫金红葫芦还要厉害,你召唤召唤它,可能它就回来了。” 我发誓,我真不是揶揄师父,我是善意的提醒她。 “唉!什么宝葫芦,都是我瞎编的!我捉鬼拘魂靠得是无边的法力,靠的是祖师爷的庇佑!可不是什么宝物,其实那就是个普通的葫芦!” 师父沮丧的说,“我要是不这样麻痹无花,怎么抓得住他嘛!都是冥主级别了。” “呃……那就不好办了!不过师父,不就是个葫芦嘛,丢就丢了,我再给你种一棵。”我这个做徒弟的,怎么也得替师父分忧分忧。 “它就不是葫芦的事,而是里面装的东西。”师父愁眉苦脸的,眉头凝成了疙瘩。 “别的我倒不怕,只是我这次收了无花,势必和他结了冤仇,本想现在就斩草除根的,可惜啊!丝杨这丫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的定魂封印咒,最多可以坚持个一年半载的,之后无花可能就会出来找我报仇!他本身就暴戾的很,我怕到时会带来一片腥风血雨!” 听了师父的话,我不由打了个寒噤。 对于无花,我多少了解一点,他确实挺孤傲的,这次在我师父那里栽了跟头,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可能意识到我打了个寒噤情绪有所波动,玄苍轻轻揽过我,把我捂在胸口,安抚了我一下,然后对我师父说, “柳师父何劳忧心,不需一年半载,我的精力即可恢复,到时我会和无花了结这一段恩怨。目前当务之急,还是先收拾这里的残局。” “不错!岳记死了,魂魄也被无花吃了,倒是除了一大害!别的村民尚无伤亡,实属幸事!”我师父煞有介事的整了整肩部,清了下嗓子,“村不可一日无长,徒儿,为师要登基了!” “蹬什么,蹬鸡?蹬鸭?你还上天蹬鸟去不?” 丝杨好像没明白我师父说什么,抢白了一句,我也吓了一跳,我师父半天又说什么胡话呢? “丝杨,我幸好没收你做徒弟,瞧你的脑子瓜的!”我师父皱着眉头对着何丝杨发出嘲弄的笑,露出还算白的牙齿。 她的表情让我想起了《乡村爱情》里的谢广坤的经典表情来,话说回来,我师父长得真像谢广坤,女版的。 “登基,就是我要做村长了,秦蓁,你以后就是村长的继承人了!我退休之后,这个宝座就是你的!” 汗!登基这个词能这么用?算了,登基就登基吧!文化程度不够,也没办法的,总不能再让她去学校读书。 我师父做了村长也好,至少村民的日子会好过很多,或许会改变这里封闭的现状。 玄苍递了个瓶子给我师父,这个玉瓶好面熟,如果我没记错,这个瓶子是装绿玉双毒蛊的那条蜈蚣的。 “师父,院里的悬棺里被村长放了顶级五毒,本来是要把秦蓁放进去炼蛊的,但被我给破了。这会它们应该已经互噬完毕,留下的那个就请您帮我喂这条蜈蚣吧。我的功力不够,怕操纵不了这蜈蚣。”tqR1 “小事!”师父接过瓶子进了院子,她从村长的尸体上摘下了养老鬼的玉葫芦,喜滋滋的别在自己的腰上,然后把村长的尸体扔进了悬棺。 又唰的一声迅速的关上了棺门,师父的动作一气呵成,可以和闪电比速了,真的好帅!可谓是朽木可雕的典范! “噼啪……”“嘶嘶……” 只听棺材里传来啪啪一串响声和嘶嘶的吸气声,我想村长应该已经被嚼成渣了,做人不能太坏啊,不然真的死无葬身之地,而且连魂魄都不能留存,彻底消失了。 悬棺里没有动静之后,我师父打开了棺门,一条肚子超大的金丝花大蟒从里面窜了出来,模样很是恶心,带来一股阴腐的腥臭之气,我不禁干呕了一下。 玄苍掩住我的口鼻,把我带了出去。 他好像变了个人一样,不复之前对我的高冷,而是很紧张我了,我敢断定,他绝对是棵妻管严的好苗子。 听说,在心爱的男人面前撒娇的感觉,酸爽无比,为什么我不能试试呢? “夫君大人,人家好累好冷哦,我们去睡觉觉嘛,别的事明天再说咯!” “好。”玄苍暖暖的笑了一笑,脱下外衣披在我的肩上。 山间风景正好,一轮月儿从云层露出了胖乎乎的脸蛋,霎时间,风光旖旎,光彩四溢,照得山路清晰明亮。 “喂,去哪里睡嘛,我也要去!”丝杨跟过来,直接站在了玄苍的另一边,显然忘记了我对她的范围规定。 “一米!”我狠狠瞪了她一眼,然后开玩笑的说, “我们当然去村长家睡,因为我师父将是新的村长!至于你呢,这里就是你的家,你已经和哑巴三兄弟结婚了,当然陪他们睡咯,去享齐人之福吧!” “放你奶奶的大响屁!” 丝杨绕到我的旁边狮吼道,“你就妒忌我长得漂亮,才变着花样侮辱我,啥都瞒不过老娘!我跟你说哈,你不要重色轻友,你必须和我睡,不然我今夜我不睡了,就趴在你门缝上听房!” 这招实在太狠毒了!我真想啐她一脸狗屎,但是我得在玄苍面前保持我淑女的形象,我看了一眼玄苍,柔柔的说了句,“我做不了主,你得问我的夫君大人。” “行吗?姐夫?”丝杨冲玄苍抛了个媚眼,被我狠狠扭了一下肉,她明明比我大一岁,竟敢装嫩,姐夫?我呸! 玄苍轻笑了一笑,温言道,“可以。” “不要嘛!”我搂住玄苍的脖子,阻止他继续走路,不高兴的扭了一下,“我要你陪……不然我睡不着。” “恶心,真恶心!” 丝杨一把将我从玄苍的怀里摘了下来,“你这二十年没有他,我也没见你失过几次眠,快走吧,给你的夫君大人收拾房间去,没看到他很累吗?你真能缠人!谁都受不了你!你缠我好多年你晓得不?你赔我精神损失费……” 丝杨还在吧啦吧啦,但是我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了,因为我感觉自己真的不是个好妻子,连自己的丈夫又累又病强打精神,居然都看不出,还要旁人提醒,真是大大的失误啊! “夫君大人,你是不是不舒服啊,是不是很难过啊,是不是很累啊?我背着你走,好吗?”我挣开丝杨,伏进玄苍怀里柔声说了一句。 第102章 可怕浴桶 玄苍看了我一眼拂了拂我的头发,,哭笑不得的说,“傻丫头!” “唉,受不了某些女人,真是不忍直视!也不知道脑子里想的什么,就你这竹枝样的身板,能背谁?还不得被压得支离破碎!我看你是纯心想趁机揩油!”丝杨在旁边说了句风凉话。 丝杨什么都好,就是不太识相,我和玄苍相思成疾,好不容易借着别人的身体见了一面,我们容易嘛,怎么就当个电灯泡而不自知呢? 幸好,村长的府邸就要到了,等下进了房间锁紧房门,她想当电灯泡也不给她机会了。 我师父办好事赶了过来,翠姑早站在门口等候了,看起来挺识相。 “你都知道了?”师父走到翠姑面前,冷冷的问。 “知道了,他是罪有应得!”翠姑冷静的说,看不出任何感情色彩的流露。 “准备房间去吧,那些下三滥的招数就不要拿出来丢人现眼了。”师父很是威严,我感觉这句话有敲山震虎的作用。 “是!”翠姑答应了一声,刚想转身离去,被我叫住了,“翠姑姐姐,浴桶——” “我知道了,不会再给你用那个了!”她没有转脸,背对着我说。 “我只是想知道,那个浴桶怎么这么怪?一股特殊油脂的香味,上面飘着油花,水会变成乳白色,里面还不断的有动静,半夜的时候,还会掀起大浪。” “那个是浴桶是专门给村长的夫人们洗浴的!当然他的夫人们都去世了,这个桶不是她们生前用的,而是死后洗尸的。有一次,我没注意放了滚开的水进去,夫人的身子烫熟了,所以有了肉香和油脂挥之不去,我想她的残灵附着在桶上了吧……”翠姑平静的说。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拿这个浴桶给我用?”我气得差点噎过去,血液也快沸腾了,如果玄苍不拥着我,我怕是要摔倒了,“你们这些人害人难道一点都不内疚自责吗?” “这是你的命!本来这个浴桶是给阿朗的,你为什么要和他换房间呢?”翠姑无辜的说。 “我——” 我为什么要换,当时的情况不换能行吗? 我突然顿悟,村长跑到我房间的澡盆里,就是为了逼我换房间,而且他还趁机偷了我的五子十童图,那个防狼电击棒可以驱鬼的文字也是他写的,这么说,阿朗和他是一伙的! “那画是怎么回事?”我不想再继续追究浴桶的事情。 “秦老师,你这问题问的好奇怪,让翠姑怎么回答?画就是画,画是艺术品,骨画也是艺术品。”翠姑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骨画?什么意思,用真骨实肉做的画还什么艺术品?那个变态的村长真是连嗜好都这么诡异,难道不知道这是违法的? 不过话说回来,他自认为自己就是法,个人崇拜太过膨胀了,所以才会死无葬身之地吧。 “走吧。你入了师门之后,谁拿这个小把戏都吓不了你了,你也不会觉得害怕了,人死人生,鬼来鬼去都是稀松平常事!”师父淡定的说了一句就进去了。 “人的生死怎么能是平常事?鬼来还鬼去?好可怕,我怕……” 我刚想钻到玄苍怀里寻求一下保护和安慰,可是丝杨一把将我拉了出来,“走吧!赖着想干嘛?陪我睡觉去!” “我为啥要陪你睡觉?”我愤怒的甩开她的手。 “因为我想死你了,嘿嘿……” 唉,这死丫头!简直是我人生中的障碍! 不过来日方长,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我安慰了自己一番,爬上了竹楼。 翠姑这次很识相的把二楼的三个挨着的正间给了我们,我挑了一间中间的,“这是我和玄苍的房间哦!你们不要打扰……” 我还没说完呢,丝杨就插了句,“屁!这是咱俩的,我们是女生需要保护,所以住在中间。舅姥娘在左,姐夫在右,两位没意见吧?” 我师父根本不理睬她,转身进了左边的那间,玄苍对我笑了笑,“晚安,秦蓁。” “我送你进去!” 我想趁丝杨不备钻到右边的房间去,结果被丝杨扯了回来,一把塞进了中间的房间,真是!我从没那么恨丝杨过,又气又恨。 丝杨进屋就打了哈欠,“好困哦,不想洗澡了,睡吧!”她的头发爆炸着,身上黑乎乎的,看起来就很脏的样子,我是不能忍的。 “舍不得洗吧?三个哑巴的气味一定是充满了雄性的荷尔蒙,令人深深迷恋和陶醉!” 我边脱衣服边说,言辞里颇有挑衅的味道。 “蓁蓁,看我怎么收拾你!”丝杨说完就想来揩我的油,被我紧急叫停,“哎,我可是怀了身孕的哈,不要一尸两命了,我夫君大人可不答应!” “知道了,我就想帮你搓搓背!”丝杨乖乖的退了回去。 我满意的笑了笑,刚才我的声音这么响,竹楼的隔音效果又没多好,不知道玄苍听到了刚才的话,会不会紧张的出了一脑门汗呢。 “蓁蓁,我真的生病了吗,这段时间?”丝杨突然正色的问我。tqR1 “是啊,病了。我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就是为了找你,弄得我的小命都差点丢了。”我一边擦澡一边说。 “蓁蓁,谢谢你啊!如果我的生命里没了你,可能真的万劫不复了,不知道我怎么报答你?” 丝杨的眼中渐渐的浮上来一层水雾,看样子感动的快落泪了。 我可不习惯她掉眼泪,赶紧调侃道,“知道你得的什么病吗?你的病并不罕见哦,全世界的各个角落都有你的病友。他们衣裳褴褛,行为怪异,主要以垃圾为食物,吃饱了就展示自己的才艺,有的哭,有的笑,有的唱,有的跳,有的拿针管戳人……” 她听出来我在打趣她,就着我的话头说,“那到底我是个怎么样的表现呢?” “你就是最后一种,专门吓人的,拿着超长大针筒,吃着美食唱着歌,我有时候甚至怀疑你是装的。不说了,你快点洗澡睡觉,不洗的话我就抛弃你去找我玄苍了。” “重色轻友的家伙,白疼你了。”丝杨说完猛地跳进了浴桶,溅起一两米高的水浪,这个场景真是似曾相识啊。 因为有玄苍和师父在旁边护法,还有丝杨这个神兽级别的人物和我同床共枕,我觉得特别有安全感,眼一闭就进入了幸福的梦乡。 咻咻,咻咻…… 一阵均匀又清晰的呼吸声慢慢把我唤醒了,我虽然眼睛没睁开,但脑子很清醒。 第103章 孽凰之体 丝杨有这么均匀的呼吸声吗?她平时爱打呼噜爱放屁,难道疯一下什么都改变了? 我往身旁摸了摸,空的!用脚踢了踢,什么都没踢到,丝杨不在床上,那这一声一声越来越清晰,越来越靠近的呼吸声是谁的? 我想睁开眼,但是却感觉眼皮里的神经末梢好像已经死了一样,一点都不听指挥。 我心里一急,伸出手就把眼皮拔开了,猛然看到一个头颅,紧紧凑在我的脸上方,鼻子里呼出的气扑到了我的脸上,他在目不转睛的看着我,研究着我。 我吓得一抽抽,刚想开口呼救,那人一把捂住了嘴,捂住我嘴的手枯瘦稍硬,像竹枝一样。 “丫头,是我!”师父的声音传进耳朵,我悬着的心突然放下了,师父见我不再挣扎,放开了她的手。 “师父,你这也太重口味!半夜三更的,人吓人吓死人,丝杨呢?” 我坐起身子,不禁有点埋怨,还以为变态村长翘辫子了,我的日子就好过了点呢,还不是一样受惊吓。 “那死丫头被我搬到我的房间去了!你小声点哈,隔壁那位耳朵灵得很,我要和你说的事情很重要。”师父郑重其事的说,搞得我赶紧板正坐好,听从师训。 “秦蓁,不知道你对自己的身世知道多少?我摸了你的骨,你小时候应该有一场劫难,按道理你不应该活在阳间的,你在娘胎里就已经死了,但是你终究是活过来还长大了,我推测,应该是聚血为神才活了过来,你和人类有区别……” “你啥意思啊,师父?你的意思是说我不是人吗?”我赶紧打断了她的话,她说的和我妈说的情况差不多,我确实是即将作为医疗垃圾处理掉的时候活过来的。 “既是又不是,长话短说吧,你就是孽凰之体啊!据本门记载,一千年前有位名人和你一样,同为孽凰之体,不知道你和她是否有瓜葛。因为你特殊的体质和命格,你身体的每个部位都有很大作用,包括你掉落的头发,如果下次你的头发掉了,不要丢咯,拿来给我。” “师父,你说的好玄乎,你要吓到我了。” “难道你就没发现自己与众不同吗?” “发现了,我的前男友,每月收集我的姨妈巾,吃完了还要放在锅里煮煮,为了和他分手,我还一次性抽给他800CC的血液。” “你这个笨蛋,被有心人算计了!孽凰的血液至少有十大功效,聚魂诅咒,疗伤重生,净化去腐,延长寿命等等,当然也可以炼蛊,只要利用得法就可以把这些作用发挥到极致,普通人拿去是没用的。” “靠,真的假的?这么说唐僧肉也没我的好,那我不是危险了?得了吧,我可不信!” 师父半夜骚扰我,难道就是为了说这个玄乎乎的东西,我不感兴趣!我只对一个话题感兴趣,“我要救玄苍,让他快点恢复,该怎么做?” “好办,无名指通心,扎破无名指,放出心头血,直接给他喝了就行了,时间最好是每夜子时,每七天一酒杯的量就行,当然多了更好,但对你损伤太大。你的血液回涨很慢,不是吃点米饭就可以涨回来的。而且就怕他不愿意,一看就是痴情种子,对你不利的事情,他是不会做的。” “那还有没有别的办法,不让他知道?”我打开手机看了看十二点一刻,子时是十一点到一点之间,马上就要阴阳交替了。 “有是有,不过功效减半,就是——” “那还说什么!”我打断了师父的话,“同样的血量,功效打折,那不如就直接来好了。我会说服他的,我现在就去。” “哎!一个比一个痴!搞得老娘也想找个人谈恋爱了。”师父拉住我,塞给我一个小口杯子, “不过他早点好了我也能放心了,无花自由了之后,肯定要血洗大裤头村,我自然不会怕他,但是就怕会伤及无辜,有他牵制我就放心了。” “那我去了。”我接过杯子,掏出黄鼬刀,穿上拖鞋,向玄苍的房间门口走去。 “勒紧裤腰带哈,不该干的事别干!”师父把脑袋伸出来低声的交代了一句。 我嫌弃的冲她挥了挥手,我可不是那种裤腰带没系紧的人,虽然面对的是最爱的灵魂,但是身体呢,这个坎很难迈越的! 我拿出黄鼬刀狠狠的在无名指肚上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皮肉绽开,刀口犀利的疼痛了一下,爽! 幸福的血液如涓涓细流般丝丝流淌了出来,我把杯子放在手指下方接着,为了防止血小板凝结,时不时的要用拇指扒开伤口,让血液继续渗出。 看血液收集的差不多了,我把杯子藏在身后,轻轻扣了扣门,“开门,是秦蓁!” 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玄苍高大的身影堵住了门,光线暗淡,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感觉他正目不转睛的盯着我。 我被盯得有点不自在,轻轻的咽了咽口水,“让我进去嘛!” “你该好好呆在房间里睡觉,不是说累么?”他抱着双臂抵住门,看来是不打算让我进了。 “手疼……睡不着。”我装得可怜兮兮的。 他猛然放下紧抱的手臂,一把扼住我的手腕,急切的问,“手怎么了?” “被竹篾划伤了,好痛。”我把无名指翘了起来,“就是这只。”tqR1 他微微颔首,毫不犹豫的把我的无名指含在了嘴里,一丝微凉的感觉瞬间震颤了指尖,那犀利的痛感瞬间消失了,代之是柔软和被包裹的舒适感。 有了上次的经验,我怕他的口水止血效果太好了,赶忙娇滴滴的说,“你帮人家吸吸嘛,伤口太深了,要把血液吸出来,不然会发炎的。” 他顿了一下,突然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倏地放开我的手,退了一步准备关门,“去睡觉!” “你在隔壁我怎么睡得着嘛!” 我赶紧挤进门缝,把酒杯递到他面前,“喝吧!你喝了这杯烧酒,我立刻马上就去睡觉,绝不再来烦你,不然就不好说了。” 他盯了酒杯看了一下,突然愤怒的扼住我端着杯子的手腕,像头暴怒的狮子,厉声说:“你!” 他扼住我的手在轻轻的发着抖,呼出的口气喷到了我的脸上,我闭上眼睛吸了吸,有股淡淡的香味,不过现在不是研究口气的时候,因为他看起来非常生气,周围静的怕人,我必须得打破这可怕的寂静。 第104章 一个有泪的夜晚 “哎哟,人家的杯杯!你不要把它打翻了哈,不然我还要挨一刀!”我伸出空着的右手把杯子接了过去。 “疯子!”他愤然放开了我的手,转身要走。 我一把拉住他的裤腰带,眼睛一轮,脑子里迅速的思索着,要不要撒个娇? 自从上次撒娇效果甚佳之后,我总想在他面前撒娇了,条件反射似的不受控制,好吧,装嗲撒娇来一发。 “老公,你好坏坏哟!吓得人家小心脏都快承受不住了,扑特扑特的跳,不信你来摸摸……” “又犯病了!去睡觉!”他冷冷的说,那口气僵硬的好像没有任何婉转的余地。 呃,失败了!惨痛! 借苏澈身体相聚之后,他对我一向百依百顺的,这会翻脸翻得也太快了,我不能接受!,得给个厉害看看! “我知道,我全都知道,你根本不喜欢我!你只不过是利用我,这是你以前亲口说的,我永远都忘不了!我一直认为,哪怕这世界上所有的人都不喜欢我,我也不在乎,至少有你喜欢就足够了,但是……” 前尘往事浮上心头,我不由的想到了我妈我姑和萧寒…… 唉!我心里突然真的很悲伤了,眼泪不由得滑落下来,这世上就一个鬼真心爱我,难道我就不能为他牺牲点什么吗?他一旦随风而逝,这世上哪个还会爱我呢? “你说什么,你在胡说些什么……”他不知所措的慌乱了一下,然后一把将我揉进怀里急切的说,声音有些异样,“你这丫头,真是逼死人了!” 我在他的胸前蹭了蹭,擦掉鼻涕和眼泪,鼻音很重的说,“那我重新给你个机会,你要是爱我,就把这杯酒喝了!”我示威一般把酒杯递到他的唇边。tqR1 “你这是感情绑架!医得眼前疮,剜却心头肉,这种蠢事我不会做!”他倏地放开我,转身进了房间。 我不禁有些喜色,他的意思我是他的心头肉咯! 我端着杯子紧紧跟随他,不就是这么点血吗,最多不过二三十毫升了,干嘛这么在乎?萧寒一次拿去八百毫升,都没什么。 “别那么油盐不浸,一点机会都不给我!真是急死人了,再耽误一会怕要过子时了!”我急得身上都燥热了。 “拿走!”他突然提高了声音,吓得我打了个哆嗦。 这是什么熊孩子!气疯我了! 我不由的眼圈一热,在他背后恨恨的说,“我很烦你,你就是大男子主义,从来不管我的感受,为了你,我愿意牺牲自己的生命,你为什么要无视我?” 他顿住了,但没有回头,声音有些哽咽,“就因为你这样我才害怕,你总是很傻,你自己知道吗?时时刻刻,我都在想怎么能让你安然的度过这一生,总想把最好的留给你,受伤的时候也不敢来见你,就是怕你一根筋!你这样难道是要逼我远离你吗?” “不!” 我突然觉得柔肠寸断,扑过去靠在他的背上,“不要离开我,永远不要离开我!有你陪着是种幸福,一旦失去就难以支撑余生,我会死的,会死……” 我突然凝噎气喘,有点上气不接下气的感觉,阵阵如烈火炙烤般的痛在心底无情的煎熬着。 他转过身一把揽住我,将我打横抱起,在一张竹椅上坐了下来,把我紧紧拥入怀里,轻轻吻着我的发丝,像是害怕我会突然消失似的。 “秦蓁,秦蓁……”他俯下头吻着我的额角,呢喃低语,“我爱你……爱你,永远只爱你一个,只有魂飞魄散——才是终点……” 一滴冰凉的液体滴到我的脸颊上,由于地心引力的作用,顺着曲线流到我的唇边,我伸出舌尖舔了舔,有一点点咸还有一点点涩。 我闭起眼睛,把杯子轻轻凑近唇边,略一仰头把整杯血液含在嘴里,然后慢慢接近他的唇,轻触他的两瓣柔软,一股暖流触电一般由嘴唇扩散到全身,引起一阵惊心的震颤。 我颤抖着唇,哆哆嗦嗦的把血液引向他,经过他的嘴唇,缓慢而浅细的流入他的口中,他没有再拒绝,轻柔的配合着我,慢慢的吸着,轻轻的吮着,一滴也没漏…… “喜欢这种方式就直说……姐不是不答应你……乖啊,下次直接要求,不要不好意思……”我语气暧昧的用手臂点了点他。 他没言语,只是把我拥的更紧,仿佛一放手,我就会飞了一般。 沉重的任务完成了,我心一松,困倦的感觉袭上心头,我靠在他的怀里,意识渐渐的模糊了起来……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这一觉睡得真好,我不由的伸了个懒腰,舒了舒身子,猛然瞥见床边坐在竹椅上的玄苍。 他的脸色依然有些苍白,眼睛微闭眉毛微蹙,单手支着头睡着了,想必一夜都睡在椅子上的吧! 我不禁有些心疼和自责,怎么能让身体不好的他坐着睡一夜呢? 我悄悄的掀开被子,刚想下床,却发现他已经睁开了眼,一双星子般的黑眸定定的看着我,润泽的仿佛能滴出水来。 我被他的眼神吸住了,不禁痴了一般回望着他,不知道这样对望了多久,彼此都好像跌进了对方深邃无边的目光里,沉溺其中而无法自拔。 突然,他收回了目光,站起身子,扶着我的肩头,把我轻轻的压在了枕头上,我的心突然咚咚的敲了起来,他这是要? 我不禁打了个寒颤,山村的清晨些许微凉。 但是,他什么都没做,待我躺好旋即放开了我,帮我盖好被子,柔声说,“秦蓁,时辰尚早,你再睡一会,我去给你煮些粥去。” 唉!我真是想多了! 这是第三次还是第四次了,我以为他要……但是,每次都是我想多了,难道我就那么没魅力吗? “不要不要粥啦,人家只要你啦!”我一把拉住他,“老公,人家要亲亲啦……你快点儿来啊,快亲亲人家啦!” 我咬了咬唇,支起身子缓缓闭上了眼……心里不禁暗恨自己轻浮……天!我被自己的话吓个半死,他会不会说我“又犯病了”?确实,撒娇病又不由自主的犯了! 我不禁暗暗羞愧,我这是怎么了,好像要把二十年没撒的娇,都要在玄苍身上找补回来似的,真是无法控制啊! “噗嗤!” 一声贼笑突然传到我的耳畔。 艾玛,不对头啊! 第105章 万劫不复 我吓得心尖儿一颤,猛然睁开了眼睛,瞥见玄苍淡定的站在床边,略有些难为情,但又瞬间恢复了平静的姿容。 门外,丝杨和我师父正趴在门框上窥视,丝杨见我怒火冲天的看向她,突然抱着我师父,把眼一闭,嘴唇高高撅起,“亲……亲,人家要亲亲啦……你快点儿来啊快亲亲人家啦!” 我师父很配合的说,“好啦,人家来了啦!么么哒……” 这一老一小也太没节操了,太无耻了!尤其是我师父,一把年纪了,真没看出来!内骚的很!tqR1 这,这……气死我了! “啊——”我小母狼一般嚎叫了一声,捂住了脸,瞪着脚不停的踢着被子。 娘啊,这下我还怎么见人啊?我从小到大都是品学兼优的乖孩子,从小被我妈灌输贞洁大于生命长大的,上次在医院四楼是被动者,也就罢了,可是…… 这会儿居然欲求不满的索起吻来,而且还被人从头到尾的围观,节操碎一地啊——再也捡不起来了! 玄苍慌忙坐到床沿上,把我揽进怀里,拍着我的后背帮我顺着气,“没事了没事了……乖啊,不要生气啦,她们已经跑了。” “呜呜……把何丝杨吊起来打!”我又羞又气,两只拳头频率很快的交替的捶着玄苍的胸膛说,“都怪你,都怪你……呜呜……你怎么不锁门?” 玄苍偷笑了一下,“门锁坏了,锁不了!不过——” “哦?”门锁坏了怎么不早说!不然……唉,失去了好多在一起的时间! “那,我夜里还要来。”我倚在他的胸前喃喃自语。 “不过,我今天就会把它修好。”玄苍补了一句。 “不准修,不然我就绝食。”我闻言狠狠的恐吓了一句。 “好,不修。你再躺一会,我去给你煮粥。”他把我扶躺下,转身就要走,被我一把拉住。 我用眼神告诉他,我舍不得他,寸步都不想离开他,他拂了拂我的发丝,轻轻的安慰了我一句,“乖,听话。” 我不得已放开了他。 玄苍前脚刚走,丝杨就溜了进来,毫不客气的说了一句,“蓁蓁,你完了!” 我白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怎么了?刚才的事情还没和你算账,你还敢来?” “你陷进去了,你要万劫不复了!啥都瞒不过老娘的法眼,哈哈!”丝杨突然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丝毫不顾我的冷脸。 笑够了,她又眯缝着眼,很有经验的说,“我告诉你,要想掳取男人的心,就不能太粘着他,要若即若离,要半推半就,要尤抱琵琶半遮面,要打一巴掌再给个红枣……瞧瞧你是怎么做的,猛扑!饿虎扑食!大错特错! 男人心海底针,男人都是善变的,他很快就对你索然无味了,不信打我话来!你完了!你玩完了!你自己选择四十五度角仰视别人,就休怪别人一百三十五度俯视着看你,我痛心啊蓁蓁!” 她说完夸张的拍着手掌,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直接颠覆她一向在我心里的男人婆形象,婆必须去掉,就是个男人! 我真想说句脏话给她听听,但是最终忍住了,忍得心窝子疼。 她的话好像一只刚从厕所吃饱的苍蝇,突然飞了过来,卡进我的喉咙里嗡嗡扇动着翅膀,让我不敢咽又吐不出,憋闷在那里相当的难受,越想越不是滋味。 “你这是嫉妒吗?”我试探着问。 虽然丝杨一直不是个善妒的人,但是自从她装疯卖傻之后,我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朋友了。 “屁!我会嫉妒蓁蓁,嫉妒一个千里迢迢的来解救我的人?你是在侮辱我!我只是不想让你失去自我,你太粘他了,太依赖他了,这样最终受到伤害的人是你自己!因为一旦失去,你的世界就会轰然坍塌!”丝杨气愤的说,好像我真侮辱了她一样。 她的话粗暴刺心,犹如棒喝,我真有点动摇了,我确实太粘着玄苍了,我感觉如果他再离开我,我肯定受不了了。 “可是……他是我老公,是肚子里孩儿的父亲,难道我不该依赖他吗?” “拜托,老公在哪?他到底是谁?苏澈,无花,玄苍?这是个复合体,又是个短暂寄居的身体,你居然迷恋进去了,你傻不傻?你就是太单纯了!你这次得听我的!我能害你吗,小样!” 她的话不无道理,我的心又开始嗖嗖凉的惊惧了起来,我不能爱上这个躯壳,我不能再依靠在他的身上,我不能再和他亲密的kiss,我不能陷进去…… 因为玄苍的尸身还在某个地方静静的等待着,如果我爱上了苏澈的身体,那么玄苍最后会不会放弃自己原有的尸身? 不,不!该停止了,该清醒了,除了帮他疗伤,我不应该再有非份之想,不然就是害了他! 一个人的灵魂只有呆在自己的身体里才是最稳妥的,因为是原装的所以牢固。 而寄居在别人的身体里,是很容易被赶走的,无花就是个例子,没有身体的魂灵,是会灭绝的。 我不是个没脑的笨蛋,我是会分析问题的。 玄苍,在浩瀚的宇宙中,在前进的道路上,我会助你一臂之力,而不是只会做个索情取爱的瓜子! “快点起来,麻溜的,走了!”丝杨把我拽起来,给我套上拖鞋,我像个行尸走肉一样被她牵出了玄苍的房间,心,痛得发脆…… 在房门口,恰巧遇到了端着粥碗的玄苍,我忍不住驻足观望,被丝杨狠狠的推进了我们的房间,玄苍的眼神里掠过一丝惊愕,但是转瞬即逝。 他可能意识到气氛不太正常,但仍默默的端着粥跟了进来,我心里实在不忍,嘶嘶的疼着。 现实,果然都是残酷的!残暴的!惨不忍睹的! 玄苍把粥碗放在桌子上,把调羹递向我,他的唇角勾起了个好看的弧度,“秦蓁,尝尝这粥可口么?” 我刚想伸手去接,却被丝杨抢了个先,她一把夺过调羹,插碗里舀了一大勺上来,嗅了一下,挑剔的说,“这黄不拉几的,是什么玩意?” 我的心“呼通”一下沉到深渊,这实在太过分了! 她说话怎么能这么不客气?我担心的看了看玄苍,真怕他生气,但是他只是沉郁的笑了一笑,看着我说: “这是粟米粥。天生万物,独厚五谷,五谷中粟米最佳,春种秋收,得天地之气最全,得土气最厚,为脾之果,最养脾胃,也最适合你!秦蓁,你尝尝看……” 第106章 玄苍受辱 “哼,巧舌如簧!不就是大黄米吗?说的天花乱坠似的,什么独厚五谷,有这么好吗?” 丝杨把刚才舀起的那勺粥甩进碗里拨弄一番,又重新舀了一勺塞进大嘴里,眯着眼品尝了起来,看起来很不雅观。 我气得扭过头去,丝杨这样太过分了!别说是对玄苍不尊重,就是对食物也不尊重呀! 玄苍轻笑了一声,仍不失风度,“何丝杨君是虚寒气滞体质,应该少吃小米,这粥怕是不适合你,如果一定要吃的话,最好加两片生姜,一匙红糖。” “我呸!” 丝杨一口把粟米粥喷了出来,“我说怎么一把这劳什子粥塞进嘴里,我胃就抽抽呢,真是晦气!” 太过分了! 我气得眼睛都起雾模糊了,眸子深处的酸涩泪水不由的泛了起来。 我忍着泪指着丝杨说:“你算什么东西?你凭什么糟践他!他为什么忍你!你知不知道自己的斤两?你——该死的!” 我说不下去了,抹了把泪跑了出去,玄苍一把拉住我,“我没关系,你不要介怀。” 我拼命的挣开他,泪眼朦胧的说,“我只要原来的玄苍,我只要那个高高在上,邪魅冷酷的玄苍!而不是卑微到尘埃里的,占着别人身体看着别人脸色寄人篱下的可怜虫!” 说完我愤怒的看了丝杨一眼,转身跑下楼去,眼泪像陨石一样,一路摔了个粉碎! 天大地大,我心何泊? 院子里,我的师父已经开始做法事了,超度三楼竹骨双煞里的亡魂和岳记的夫人们,因我有孕在身,又未正式入师,所以她并没让我参与。 符纸熊熊燃烧着,满院的乌烟瘴气,我被迫又回到竹楼里,我不想上楼,在一楼走廊靠着廊柱坐了下来,趴在膝盖上发呆。 这走廊设计的挺脱俗的,苏式风格的门廊红柱,整齐葱绿的松柏灌木,房檐上垂挂下来玲珑的蔷薇木香,还有老树根般的墩子,构成了一幅美妙的风景。 “风景再美,也比不上你的容颜,你的颜让整个花丛都黯然失色,如果不是皱着眉的话,会更美……” 听到声音,我猛一抬头,看见端着一只碗的玄苍,他对我俏然一笑,慢慢走了过来。 还真是锲而不舍,看来是一定要我吃下这碗粟米粥了,我扭过脸不再看他。 他走到我的跟前,半蹲了下来,舀起一勺粟米粥递到我的唇边,“第二次煮粥,上次没人吃,这次……不知道是不是真如丝杨说得那么失败,还请夫人帮忙鉴定一下?” 我猛然回想起上次他为我煮粥的事情,当时我很决绝,看都没看那粥,后来后悔了很久,难道这次要重蹈覆辙吗? 不,我要珍惜和他一起的点点滴滴,再说,粥又没有错。 我看了他一眼,他对我鼓励似的点了点下巴,我张开嘴把粥含了进去,不错,温润软糯,丝丝甘甜,好粥,让人胃口大开。 等我完全咽下,他又递来一勺。 他很聪明,晓得什么时候我真正的咽下,还留给我时间回味粥的味道,看来以后喂娃的工作得交给他,我可没那耐性啊。 一般的人都没有这种耐心的吧,记得以前有一次我生病了,萧寒也给我喂过一次粥,他总是一勺紧接一勺的塞进我的嘴里,一点不给我喘息的时间,没吃两勺我的胃就抽了,只好作罢。 不知不觉,一碗粟米粥都被我吃得干干净净了。 “还要吗?”他一边宠溺的帮我揩了揩嘴角的一滴小米粒,一边问。 我摇了摇头,摸了摸肚子,已经像贪吃的小花猫一样了,因吃的太饱,肚子都打挺了。 看着我的动作,他垂首一笑,把我扶了起来,“你在这等着,我让丝杨来陪你出去散散心。” “然后,趁我不在,就偷偷的走了,是吗?”我猛不丁的问了一句。 “不会,就算走,也要得到你的同意。”他帮我拂了拂掉落下来的刘海,说了句,“放心。” 我点点头,看着他的背影翩然而去,心里有点不太好受,我总是把事情弄遭,但愿刚才楼上说的话没伤到他的心。 丝杨我倒不担心,我足够了解她,她是个神经大条的人,就算我指着她骂也没事。 “蓁蓁!” 穿着一身运动服的丝杨跑了过来,看起来活力四射的样子,她拉住我说,“走吧,我带你去看看我小时候的乐园!” “不要了,我还要给村里的学生补课呢!昨天耽误了一天,今天要补回来。而且,我有块心病总放不下,阿朗和我一起去水泉镇,被我给弄丢了,现在也不知道他回来了没有?”我郁郁寡欢的说。 “你把他弄丢了?小白羊把野狼弄丢了?哈哈!你别逗了哈!”丝杨挽着我的胳膊,挎着我走了几步,“拜托好不好,他可是地头蛇!你别看小说掉泪,白替古人担忧了!” 也许吧,我叹了口气,想到阿朗就不能不想到美景酒店,接着就会想到麻姑,想到冷如烟,想到燊国遗民,想到秘密通道,想到鬼庙,想到曾凡,想到猥琐大叔。tqR1 猥琐大叔? 如果能找到那个猥琐大叔,就能确定曾凡到底有没有和我一起来过,这一点至关重要,直接决定了之后发生的事情,到底是真是幻。 “丝杨,你们这里有没有个叫胡三段的人?” “胡三段?好像是在哪听说过,”丝杨思忖了一番,才说,“以前我在水泉读高中的时候,好像听到我的同桌说过,她们村有个人叫胡三段,他还有个弟弟叫五段。我当时还觉得奇怪,他们怎么叫这名,是不是家里有五兄弟,老大叫一段,老二叫两段,依次类推……” “哦?那是不是有五兄弟呢?” “哈哈,不是!只有两兄弟,其他的都是空段!”丝杨觉得很好玩,可能是勾起她的美好回忆了吧,仰起头哈哈大笑起来,“有意思吧?空段!不过,奇怪,你为什么问他的事情?” “我从县城到你们村来的时候,错过了班车,遇到胡三段,本想他能搭载我们一程的,谁知他半路上起了色心!” “啥?他对‘你们’起了色心,除了你还有别的人?”丝杨很会抓重点词进行提问。 “嗯,曾凡跟我一起来的,不过她后来否认了。所以我想找到胡三段,向他求证一下,到底是我做梦了,还是曾凡真的来过!” 如果是我做梦了还好,如果不是,这里的问题就大了。 第107章 分离又是分离 “曾凡会和你一起来找我?怎么可能!”丝杨挥了挥手,摇了摇头说,“我们俩是宿敌,她巴不得我翘辫子呢,你又不是不知道!” “不要把她想得那么坏,她就是嘴不好,其实心里还是有点关心你的。”我忙替曾凡说了句话,以后还要在一块相处两年,不要把关系搞僵了! “莫说傻话了,蓁蓁!她就是来了,也是有目的的!我去借摩托车,驮着你去找胡三段!你的那个电击防狼棒别忘了带哈,等会把他电抽抽!”丝杨一边往外走,一边哆嗦着身子,好像正在被电似的。 我一把拉住她,“去哪里借,这里是村长家,什么样的摩托车没有?问翠姑要吧!” 丝杨犹豫了一下,“我总觉得这个女人阴森森的,懒得和她说话。也罢,我去找她,你在院里等我。” 铺天盖地的月季花丛中,我师父正在那里专心的挥舞着各色道具,嘴里嗯嗯啊啊的念念有词,不知道念的啥咒。 反正每念一句就大喝一声,很带劲的样子,脖子一抖一抖的,跟抽筋似的,这招她可别教给我,我以后可不想成她这副德性的。 丝杨刚把摩托车骑过来,天就毫无征兆的下起了雨,她只得把车子开到走廊下面,嘟囔了一句,“靠,人不留客天留客!蓁蓁,我们去不了了,山里下雨都有暗雷,别触着!” “哦。”不去也好,我就可以理所当然的和玄苍多呆一会,但是,丝杨会不会阻挠呢? “哈哈哈……” 一阵抑扬顿挫的狂笑声突然激荡了过来,我吓得一跳脚,赶忙伸头往院里看了看,我师父正伸开臂膀接雨点,她见我露出头来,意气风发的说,“怎么样,徒儿?这雨是我降的!” 说啥? 我立时觉得满头黑线滚滚而下,赶忙把头缩了回来,无力的靠在廊柱上,心里直犯嘀咕,是不是拜错师父了? 她这也太不靠谱了,整天牛皮哄哄的,跟着她到底能不能学到东西啊,真有一种想背叛师门的冲动! “她就这样,半神半鬼的,但是真本事还是有的。” 丝杨替她舅姥娘说了句话,“你现在是她唯一传人了,她会把毕生所学都传给你的。其实我也想学,但是老人家太有个性,估计不会收我,我要另投师门,唉,近水楼台也得不到月!” “哦。”我没精打采的应了一句,心里抑制不住的想着玄苍的事情,不由得愁肠百结,他说走之前会得到我的同意,难道他要走了吗?tqR1 唉,何以解忧唯有杜康,真想喝口小酒,也好解解忧愁。 “尼玛,怎么了,跟蔫了似的?”丝杨拧了我一把,我反感的把她的手甩开。 她向头顶看了看,上面是玄苍的房间,恍然大悟似的说,“哎呀妈,是不是又发情了哇?” “我想喝酒,让翠姑整两个菜,陪我喝几杯。”我的鼻子又有点酸了,不理会她的而调侃。 “你饶了我吧!我早晨那么对姐夫也没事,但是如果我敢让你喝酒,他会捏死我的!” 丝杨夸张的捏住自己的脖子,“我说,你别老想着男人行吗?你又不是没谈过恋爱,搞得自己多么幼齿似的!要说我会这样还情有可原,毕竟我没谈过恋爱,纯净的就像天山的雪莲,就像……” 我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歇斯底里的喊了声,“翠姑,酒——” 丝杨冲过来捂住我的嘴巴,紧张兮兮的说,“小姑奶奶,与其借酒消愁,你还不如去找他,去吧去吧!”她把我推上了楼梯,转身就走,“我替你上课去!” 我站在楼梯口犹豫了半天,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贸然进去会不会打扰到他,他还想不想再见到我…… 我突然觉得很无助,很伤心,刚才淋到几滴雨水,这会觉得有点阴冷,我不由得抱紧身子,慢慢蹲了下来,眼泪又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 我真是没用,动不动就哭,我恨恨的咬了咬唇,一抬头看见玄苍站在房门外静静的看着我,眼眸深处流露出怜惜痛苦之色,我的泪不由的又模糊了视线。 他走过来,轻轻的把我扶了起来,伸出指尖给我抹了抹泪,“丫头,不要哭!怎样都可以,就是不要流泪!泪水是最有杀伤力的武器,可令人心碎!进去吧,我有事和你说。” 玄苍揽着我进了房间,他递给我一杯水,看我喝了几口才郑重的说,“秦蓁,我这几天……要出远门,可能一时半会回不来……” “啪——” 手里的杯子跌到了地上,碎了一地片儿,我的心也爆裂了开来,剧烈的痛苦让我从头到脚都在哆嗦,果然,刚才温柔的喂饭什么的,都是为现在的摊牌作铺垫的吧? 我失魂落魄的站了起来,泪眼汪汪的看着他,哽咽着说,“你要离开我了吗?” 他长吸了一口气,抿了抿唇角,努力隐去那一丝淡淡的泪光,眼中弯起一抹笑意,语气平静的说,“不是,只是去一个适合我修为的地方,以便早日恢复法力,不是想要回玄苍的模样吗?秦蓁,你不要这样……不要难过,我会平安回来见你的,我保证。” “我也一起去,带我走……我就安静的呆着,不会打扰你练功的!”我抓住他的衣服,抽抽噎噎的恳求。 他看了一眼,蓦然转过脸去,冷静的说,“那个地方不适合你。我走后,你要记得按时吃饭睡觉,不准喝酒买醉,合理安排作息,不要每天哭哭啼啼,更不要独自一人呆在密闭的空间里。 你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但仍要小心保护自己,保护孩子,不要愚善多事!你要坚强,不要把幸福寄托在别人身上,我也一样!世事本是起伏跌宕,潮涨潮落花开花谢,没有谁会让你一直依靠下去,就算是自己的影子,也会在黑暗的时候离开你……” “影子算啥?等你老了,就连大姨妈也会离开你!我是过来人,我懂!”我师父不知道什么时候冒了出来,插了一句无厘头的话。 真是的! 我火冒三丈,额头的青筋估计都噼里啪啦的弹跳纠结了起来,她怎么能在这个场合说这种话?怎么能这么为老不尊?这算哪门子的师父?该不是歪门邪道吧? 我气得急火攻心,“师父,你好烦!我都被你气得吐血了!你快出去吧!” 第108章 软语裁血 “你是要他陪你一年,还是伴你一世?” 师父突然正色说道,眼神凌厉的逼视着我,完全没了刚才调侃时的吊儿郎当。 “如果是后者,你就不要这么悲伤,让他走得放心一些!识点大体行吗?燊太子,等下来找我,我有东西送你。” 师父说完,瞅了我一眼,愤然离去,好像我是个红颜祸水拖油瓶子一般。 她凌厉的眼神深深刺痛了我,同时,也让我醍醐灌顶,现在确实不是儿女情长,厮厮守守的时候。 只是,相聚的时间竟会如此短暂,我有点接受不了,他和我在一起也会分心,什么事都做不了。 罢了,我自从拜师之后也是什么都没学,各自分散自由活动吧! “你走吧!” 我咬了咬后槽牙,狠下心来,转过脸不去看他,“早点脱了这层皮,把玄苍还给我!我也会修行,如果你有法力,那么我要有足以与你比肩的法力;如果你失去法力失去一切,那么至少还有我!我……” 我的声音又有点控制不住颤抖了,我不得不打住了要说的话。 “秦蓁,”他掰过我的肩膀,眼神炽热的看着我,“答应我,这段时间好好照顾自己,等我回来,我会还你一个无忧无虑,清澈明媚的人生!” 他一碰到我,我的勇气突然又锐减了不少,好想伏进他的怀抱里,永远不要出来!但是,我清楚的知道不行,我咬紧牙关,把眼泪连同悲伤一同咽到了心底。 “什么时候走?什么时候回?”我问他。 “现在就走,趁雨前行。归期,暂时无期。”他放开我的肩膀,把脸转到一边。 “坏蛋!你这个坏蛋!”我忍不住发飙了,疯狂的捶着他的胸膛,“我但愿自己从来没遇到过你!” 真是非人类!走的这么着急,这么决绝!却告诉我归期无期,一点念想、一点盼头都不给我留! 他没有辩解,只把我狠狠的箍在怀抱里,一滴水珠掉在我的头发上,顺着发丝缝隙渗进我的头皮里,凉凉的。 我的态度好像太过激动了,刚才还信誓旦旦的和他共同进步,这会又……我仰起脸看着他,放低声音弱弱的说了句,“明天,明天再走不行吗?” 说完这句,我突然很想抽我自己一嘴巴子,赶紧补救似的强笑了一声,“开玩笑的!你今天就走吧,悄悄的走,不要道别了!因为——我不想看到越来越远的背影!” 他抿了抿唇角没有说话,抱歉的凝望着我,伸手掏出两枚玫瑰红的桃花玉戒指,拉过我的手,轻轻的套在我的无名指上,又把另外一枚也塞进我的手心,“这一枚也要保管好,等我回来后要亲自给我带上。” 我默默点了点头,沉默了一会,才有气无力的说,“不要牵挂我,我会好好照顾自己,孩子也会在肚子里慢慢长大。如果你心里有我,不要一去不返,要早点回来。” “难道就不想知道这戒指的来历吗?”他眼波深邃的凝望着我。 “哦,你就说说看吧。”我一点精神也提不起来。 “这是契约戒指,名字叫软语裁血,是烈凰的眼睛幻化而成的千年血玉。传说徇情的男女在共赴黄泉时,会用一根红线绑住彼此的无名指,这样,过奈何桥喝孟婆汤之后,也不会忘记对方,来世还能再做爱人。 因我本是帝王贵胄,用的是这千年血玉,血玉上附着了我一部分精魂,也会吸收你的灵气,两双相随,等同红线,我们生生世世都会做夫妻,就不知道以后你会不会嫌弃我?” 什么! 我不禁吃惊的打量了这戒指,戒指内外都氤氲着血红色的弧光,好像雾气一样会来回聚散浮动,原来这不是桃花玉的,是千年血玉! 千年血玉一般是殉葬品,难道这个是玄苍当年的陪葬品?吃惊之余,又喜从中来,带上这血玉会永生永世做夫妻,那么这短暂的分离就不算什么了! 人生,真是喜怒无常啊! “嫌弃?当然会了!”我把戒指小心放在衣兜里,用手按了一下,“生生世世总看一个人,就是再帅也会产生审美疲劳的。那你呢,你会不会厌烦我?”tqR1 他淡淡的微笑了一下,“如果你对我管束的过于严格,我想也会厌烦的吧,不过总有解决的办法的。” 我翻了个白眼,还真是实话实说,一点甜言蜜语都不给我留下!不过,男人要慢慢调教,以后会有机会的,现在先放过他。 听说要离别的人,都会特别珍惜在一起的时光,我也一样,很想一整天都和玄苍腻在一起,但是我师父横插了一脚,她要找玄苍私聊,而且一聊就是一天,房门紧闭,不知道在里面干啥。 我在门外来回的徘徊了几百趟,只盼望着他们能早点结束,也好让我再看玄苍一眼,再说一句话,但是一直等到下傍晚,始终没出来。 唉,师父真是我人生道路上的障碍呀!她是不是故意的啊? “蓁蓁!蓁蓁!出事了——” 正当我等的心神恍惚的时候,丝杨满头大汗的跑了过来,样子很狼狈,跟被鬼追了没啥区别。 “又怎么了?”我没好气的皱了皱眉,“一惊一乍的,没看我心里正烦着的吗?” “哎哟——”丝杨捂住胸口大喘了口气,“黎捷家出事了,他爹娘遇矿难了,双双殒命了!尸体挖出来了,给送家里来了,就刚才!” “什么?!”我震惊的差点闭过气去,瞠目结舌的说,“怎,怎么会这样?” “唉,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该他们死呗!只是可怜了黎捷了,成孤儿了,不过他好歹还有个奶奶!”丝杨拍着胸口,吹着气说。 我对丝杨的态度很不满,“喂,他们不是黎敏的爸妈吗?你怎么这么冷漠,这样说他们!” 丝杨耸了耸肩,“谁叫他们对黎敏姐不好,遭报应了吧!许是黎敏把他们勾走了呢!” “你呀!就是爱憎太过分明!”我不满的把她的脑袋推到一边,撒开腿就跑,这黎捷也太可怜了,该不是真的赖名字没取好吧。 “哎,你慢点,等等我。”丝杨紧跟着追了过来。 第109章 孤儿诞生 黎捷家围了好几圈人,堵得水泄不通的,我挤了一下没挤进去,丝杨不耐烦了,一扬手拉住一个人,把他甩了老远,“让开,让开!你们围着有用吗?瞎围!” 村上人都知道她发过疯,喜欢拿针筒攮人,而且素来就是个扈三娘一样的人物,谁也不敢轻易惹她,自觉的让开一条路,我们顺利进了内围。 黎捷家的门两旁分别放了两个破门板,门板上盖着破布,我想破布下面就是尸体了吧,我有一股掀开尸体看看的冲动,手刚伸出去,就被丝杨握住了,她附在我的耳边说,“别掀,不吉利,你对于他们是陌生人,会起煞的。” 我只好作罢,其实我虽渐渐的不再怕鬼这种缥缈的东西,但是人的惨不忍睹支离破碎的尸身肉体,我看见仍会惊心害怕。 黎捷跪在门板旁边,茫然的看着这两堆东西,呆呆的,看不出悲伤之色,他可能难受的糊涂了。 “阿捷!”我蹲下来拍了拍他瘦削的肩膀,“你没事吧?想哭就哭吧,不要憋到了!” 黎捷没说话,但是嘴唇开始哆嗦,一滴泪滑落了下来,紧接着泪如雨下,他时不时的抬起袖子擦了擦眼泪,我看得心里酸酸的。 唉,这倒霉孩子!比我还倒霉! 我也是个孤儿,但是我运气比黎捷好,抛开我妈和我姑的关系不说,至少她们没让我饿着冻着,还让我上了大学。 在越城的时候,我从没想过这世上还有黎捷家这么穷的人,虽然也不会认为全天下都像越城一样繁华了,但是糟到这种程度,是想都没想过的。 “你家还有没有其他亲人,比如姑姑阿姨之类?”黎捷这么小,总得有成年人帮他做主。 黎捷摇了摇头,我叹了口气对丝杨说,“我们替他出头吧,到矿上索赔,还有办后事这些……” 丝杨把我拉到一边,“你疯了啊,这么大的事,我们怎么给他出头?还索赔?他们去矿上干之前就签好生死状了,是死是亡各听天命,与人无尤!” “这种生死状是违法的!”我惊愕的说,“你们这是什么地方啊,简直视生命如蝼蚁草芥!” “法?天高皇帝远,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你就别想着索赔的事!我们去找你师父,喊她来主持超度啥的,这里面的习俗多的很,你不要强出头哈!” 也只能这样了,我走到黎捷面前,半蹲下来和他说,“阿捷,你不要绝望,先把你父母的后事处理了再说,我去找新的村长过来,你放心,你的事我不会不管的,你不要想不开做傻事哦!” 黎捷机械的点了点头,丝杨拉着我刚走两步,突然听到“咣当”一声从屋里传了出来,紧接着一个苍老声音“哼哼”了几声。 不好!我不由的站住了,黎捷的瘫痪奶奶还在屋里,这声音不是她从床上掉下来了吧?我放开丝杨的手,飞快的跑到了屋里。 “啊——” 看到里面的场景,我不由的惊叫了一声,汗毛都站起来了。 黎捷的奶奶果然摔在了地上,她在地上蠕动着,像只被折断了腿的蟾蜍,头上血迹斑斑,一股血流到了脸上,迷住了她的眼睛,地上的一块断砖上,也有几块乌紫的血印。 我想她跌下来的时候,头部肯定先硌到了断砖上,本来就油尽灯枯了,再受此重创,估计……唉! 丝杨紧跟着蹿了进来,见此场景,她略一吃惊扶住了我,然后是黎捷跌跌撞撞的扑了进来。 “奶奶!”他惨嚎了一声抱住了奶奶。 此时,我清晰的看到一只活蛆从他奶奶的耳眼里爬了出来,那蛆打了几个滚,跌在地上的血迹上,顿时拱动的更激烈了。 他的奶奶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伸出手指指门外,我想她一定是透过破烂的墙缝看到了外面的门板,已经猜测出了什么,着急想出去看,才跌落下来的。 唉,又一个崭新的孤儿诞生了!难受…… 丝杨摇摇头,把我拉了出去,“走吧,先回去再说,天快黑了,今晚什么都做不了,要出殡也得等到明晚了。” 我恍然才记起,这里没满六十岁的人死了要半夜出殡,这个风俗习惯真是不好,山路狭窄,悬崖四伏,一不小心就得多几个陪葬的。 只能听从丝杨的建议,先回去找师父再说,她现在是一村之长了,村民的事情她不能不管。 在回家的路上,我们遇到了师父,她大步流星的朝这边走过来,后面跟着两个村民,想必就是到黎捷家去的,看来她已经建立起了村长的威严,不再是那个可怜虫丑婆了。 擦肩而过的时候,她看了我一眼,“在家里呆着,村里的事情你不要插手,不要再到黎捷家去,知道吗?” “师父,玄——”我想问玄苍走了吗? “什么都不要说了,回去吧!”师父果断的打断了我话,转过身急匆匆的走了。 我心里突然疼痛了起来,如果我没猜错,玄苍应该已经走了。tqR1 我顾不上丝杨,一口气跑到玄苍的房间,黑魆魆空荡荡的,他不在! 我不死心,挨屋子找了过去,没有,哪里都没有,他确实已经走了!我的心也空了! 我失落的在黑暗的楼道里徘徊,突然看到不远处的地上有个黑乎乎的东西在游走,我心里一惊,停住脚步不敢再向前走动,那个黑黑的东西越爬越近。 我逐渐看清了这是个老妇人,瘫痪的老妇人,一只白蛆从她的耳孔爬了出来,翻滚到地上,她不是黎敏的奶奶吗? 想必这会她已经死了,这是她的鬼魂!刚才还是一个会动的活人,才不过十分钟,魂魄已经离体。 她爬到约摸里我三米左右的时候停了下来,口齿缓慢而清晰的说,“孽凰夫人,我是向你道别的,谢谢你关心我的孙子,他如今再没别的亲人了,请您费心帮忙,我会记着您的恩情的。” 我点了点头,但没敢讲话,她已经是个死人了,和我又素无交情,怎么找上我了,我完全是为了欠黎敏的那些良心债,才点头的。 而且她居然叫我孽凰夫人,她的意见怎么和我师父的如此一致呢?哪里看得出我是孽凰? 老妇人见我点头答应,高兴的咧咧嘴,还想说什么,但是一串沉重的脚步声传了过来,她迅速的闭上了嘴…… 第110章 投诉 “蓁蓁!” 丝杨很大声的叫了我一声,老妇人旋即不见了,看来丝杨果然是只神兽级别的人物,有镇宅安家的作用。tqR1 “站这儿干嘛,怪吓人的!”丝杨说着拉开了楼道的灯,瞬间灯火通明,我的心也安定了不少。 玄苍走了,师父不在家,家里只有翠姑,丝杨和我三个人,自从岳记村长往生之后,翠姑低调苍老了不少,每天深入简出,不到万不得已,一般不出门。 不过,有几次我发现她好像在偷窥着什么似的,猫在一边吃着肉圆一样的东西,神秘的很,但是我们谁也不去管她,自己的事情都管不清了,她又是素来和我们没有感情上的交流的。 玄苍离开之后,我沉郁了一段日子,满满的心伤,连呼吸不息的地方都弥漫着苦涩的忧伤。 他不光自己走了,还悄悄的把阿臭给拐走了,我本来想救活它之后,再调教调教留为己用的,全都泡汤了! 唉,这阿臭也真是的,怎么就喂不熟呢?下次一定要看清它到底是公的,还是母的。 这几天,我如霜打的茄子雨打的芭蕉一般,枯萎干蔫,不思饮食,喝水都要捶着胸口才勉强咽下。 丝杨也不劝我,每日都让翠姑给她整一桌子大餐,外加岳记留下的好酒,翘起二郎腿,坐在我的对面大吃大喝,滋滋有声,吃得肚大腰圆,乱糟糟的爆炸头,也逐渐油光水滑起来。 “蓁蓁,你就是傻!你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捏得了手术刀,叫得了床!就你这样的,什么男人享受不到,怎么一根筋呢?我说,你就该吃吃该喝喝,趁我姐夫不在,敞开了潇洒潇洒。” 她拿起一根鸡腿,塞进了我的手里,“吃,吃完我带你出去溜达溜达,让大家见识见识,我们村飞来只凤凰!是凤凰你就得把羽毛高高蓬起,让大家看到你的美,不要害怕屁股会露出来……”她滔滔不绝的说着。 “走开,别烦我!”我把鸡腿塞回她的嘴里,掀起被子把自己蒙住。 “好嘛好嘛!我不说了,又想吃什么粟米粥了对吧?你等着,老娘亲自给你做去!”丝杨骂骂咧咧的走了,我好歹清静了一会。 自从师父叮嘱我不准再去黎捷家之后,我谨遵师命,再也没去过,虽然我很想去看这个大山深处的葬礼是如何神秘。 而且我挺担心黎捷的,他同时失去三位亲人,比我可怜多了,我至少没见过自己亲生爸妈死,如果我也有亲生爸妈的话。 还是丝杨说的有理,这世上有的事,不是人力所能改变的,尤其是心病,只有自己想通才行,只有时间的磨砺才能带走心伤。 就如患了感冒,普通的小疾而已,但不管你吃不吃药,没个五七八天是好不了的,时间才是灵丹妙药,所以她从不劝我。 她的意思我是明白的,即使我去劝慰黎捷也没意思,必须经过时间的洗礼,他的生活方式才能重新打开。 我师父这几天都在处理黎家葬礼的事情,也没时间教我本事。吃过丝杨煮的粟米粥,我还是决定先去找胡三段,就当我们准备出发的时候,李大姑来了。 “秦老师,慢走一步,我有事找你。”她手里提个黑色的袋子,脸色很憔悴,黑眼圈很重,好像是重病未愈的样子,和前几天粗野泼辣的形象判若两人。 “什么事,快说快说,说!说!”丝杨粗野的翻了个白眼。 李大姑讪笑了一下,“秦老师,我来还钱给你的,这里是那天取出来的一万,剩下的再给你转过去。” “李大姑,你是什么意思?”我愕然的问,难道她要反悔,真是不知道死活,她是丝杨的对手吗? “钱,什么钱?你为什么要还给蓁蓁钱?”丝杨像疯狗一样紧紧拉住李大姑,“你给我说清楚,不然一针让你瘫痪,你信不?” 李大姑为难的看了看我,我无奈的把丝杨拉了过来,“李大姑,这钱你已经接了,怕是送不回来了。怎么,还想要丝杨做你媳妇啊?你觉得可能吗?” “哦——我知道了,蓁蓁你是不是拿钱买我的自由了?老刁婆子,钱拿来!”丝杨伸手去夺黑袋子,李大姑慌忙把袋子捂住,塞进了裤腰。 “哟嗬,还舍不得是吧?我现在就给你个厉害看看!”丝杨挽起袖子,就想动手,身上弥漫着一股子流氓习气,还真当自己是山匪扈三娘了。 我赶忙拦住她,冲她使了个眼色,然后对李大姑说,“如今我师父做了村长,她还是丝杨的舅姥娘,就算你把十万块还回来,丝杨也不可能再回去给你当媳妇的,这一点你要明了。” “你要明了!”丝杨气势汹汹的指着李大姑,“就是你要识相!” 她抬头看了看天,“大裤头村换天了,你知道不?原来的那一套陋习都没用了,都被现任村长给废了!” 何丝杨的吐沫星子喷了李大姑一脸,她也不敢擦,只对我苦笑了一下,“秦老师,你不要误会,我们家哪盛得下丝杨这尊大佛?我的意思是,把钱还给你,丝杨我们也不要,我想要回我家小妹,她在何家被折磨惨了,那两兄弟不论白天黑夜,不分个场合,就对我家小妹干那个事,你看……我就这一个全活孩子,女儿也是骨肉后代,我不想让她这样吃苦。” 听了李大姑的话,我满头黑线,怎么和我说这个事,这也太那个了……我又不是妇女主任。 丝杨万万没想到李大姑是来投诉她的两个哥哥的,而且投诉得是这种行为,她脸霎时变得通红,理亏的转过脸去。 我把丝杨拽到一边,鄙夷的瞪了她一眼,用口型无声的说了句,“禽兽!” 丝杨也很委屈,“又不是我指使他们这样做的,我也是无辜的,我看到我哥就生气——糊不上墙的烂泥!” 事到如今,总得有人出面解决,谁让我沾上了这破烂事了呢。 我把李大姑请到屋里坐好,吩咐翠姑给她倒了杯水,然后把她大大的赞赏了一番,她还知道为女儿着想,比丝杨和黎敏的父母强多了,就冲着这觉悟,我也要帮她的忙。 我就不明白了,那些男人重男轻女也就罢了,他们不知道女人的苦;而那些做母亲的,自己也曾受过重男轻女的毒害,这会还让自己的女儿受苦,到底还有没有半点脑子? 第111章 三比二 “李大姑,这钱你先拿着。” 我呷了口水,摆出了我的态度,“就算你家小妹回家了,以后也没谁会娶她了,不如这样,把小妹许给丝杨其中的一个哥哥,另外一个不许再碰她,至于许给谁,让你家小妹自己选择不就行了。” 李大姑的眼神亮了亮,“这个主意甚好,我怎么没想到!”她把黑袋子朝我面前推了推,“这样的话,我也不好意思拿这么多,这样好了,秦老师帮我主持公道,我退三万回来。”tqR1 我沉吟了一下,对李大姑和丝杨说,“要么这样,李大姑拿二万出来,补偿给落单的哥哥,剩下的八万,就算是丝杨家出的聘礼。丝杨你哥哥毕竟是有残疾的,小妹能好好在何家过日子,这七万块钱绝对值了。” 李大姑当然喜不自胜,恨不得给我跪下了,“多谢秦老师,大慈大悲大恩人,真是孽凰夫人转世!” 孽凰夫人,又是孽凰夫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丝杨也表示同意,可能涉及到钱,她态度有点不自然,眼神尴尬的躲避着我的目光,讷讷的说,“蓁蓁这钱,我会还你的……” 我杵了杵她,小声说,“我们一起还!这钱也不是我的。”丝杨这才会意的笑了笑,脸上的自卑也一扫而光。 胡三段的命怎么这么好,每次我想去找他算账的时候,都有事耽搁了,真怀疑他是不是练过护体神功。 丝杨自从病好之后,一直没回过自己的家,她爹娘兄长也没来找过她,想必这个家从来没给过她温暖。 丝杨是个不错的女孩,连我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都喜欢她,也不知道她父母到底是怎么想的,真想祝愿他们世世代代只生男孩,再也见不着女孩的面比较好。 商量妥当,丝杨带着我和李大姑向她家走去。 来到院门口,她拍了拍门喊了几声爹娘哥嫂,也没有人应门,但是院里明明又传来吱吱呀呀的声音,李大姑脸都白了,“这是我家小妹的声音。” “别拍了,快踹门!”我对丝杨说,“别出啥事!” 丝杨飞起一脚把本来就裂缝百出的破门给踹个大洞,我们三个人钻了进去,那声音是从三间正屋传来的,李大姑急急惶惶的奔了过去,我和丝杨紧紧跟上。 “大贵二贵,你们还是不是人啊?你们放开她,冲我来!” 就听李大姑咬牙咒骂了一声,紧接着传来几声“啪啪”的脆响,我知道这是打在身体某个部位的声音,因为没有衣服的阻隔,听起来很清脆。 这时我已经跟了进去,一股荷尔蒙的气息直冲鼻子,李大姑拼命的把两个基本没穿衣服的男人从她女儿身上隔开。 “啊——” 我吓得尖叫起来,扬起手闪电般的捂住了眼睛,凄惨的喊叫了起来。 “瞎啦,我要瞎了!我看到了什么?丝杨!丝杨!”我惊恐的喊着丝杨的名字。 我真的被这场面吓坏了,我还从来没见过异性大面积真皮画面,更何况是这么差的身材,没有丝毫美感,完全是恶心人! 就算那夜在医院四楼,我也没看到玄苍没穿衣服的样子,因为那时灯灭了,一片黑暗,他虽然对我用强,但是还是处处照顾到我的感受的,而且他的气场是相当强大,本身就是帝王气质,所以当时我也就是有些委屈,害怕罢了。 而这次,我真的给震撼到了,丝杨哥哥的丑陋身体让我瞬间对男人产生了反感,他们的身材实在是太差了,像剥了皮的貉子,太丑陋了,求我的心理阴影面积。 “我操乃们俩的亲爷爷!”丝杨怒骂了一声,就加入了打斗的行列,把她的两个哥哥打得惨嚎连连。 “你快让他们穿好衣服!”我急得直跳脚。 我都快吐出来了,眼睛也被捂得生疼,肯定血丝弥漫了,如果这时候玄苍在我跟前,还能看看他洗洗眼,可惜他不在,只能用水洗了。 “我眼瞎啦,山泉,上好的山泉,快端来!我要洗眼睛。”我冲着丝杨喊道。 “知道了,我去打水,我们这里井水就是山泉,自带甜味的!” 丝杨把我拉到院子的水井边,摇上来一桶水,舀起一瓢递给我,“快洗,快洗!我也得洗,真是晦气,大白天的污弄人!我呸!”她狠狠唾了一口。 我刚洗好眼,李大姑就连哭带嚎的领着她的女儿小妹出来了,掀开小妹的衣服给我看,我赶忙捂住眼。 “秦老师,你都看到了,我得领小妹回去!你看看,这身上没有一块好肉了!这老何家没一个干净的,怪不得丝杨一定要出村,不然在家里呆着还不得被她两个哥哥……” “死婆子,你什么意思!” 听了李大姑的话,丝杨怒得把水瓢狠狠的摔在地上,水瓢碎成八瓣,丝杨双眼圆瞪,双手叉腰,恨不得把李大姑手撕了。 这李大姑也真是的,话不会讲,一开口就惹祸!本来是受害者来的,现在角色迅速反转了。 李大姑被吼得不敢答言,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地大哭起来,嘴里嘟嘟的骂着,哭骂得我心好烦呢,如果这里可以报警就好了,直接交给警务人员处理多省心,可惜没有。 “好了!给我闭嘴!如果想解决问题就闭嘴!”我的脑仁子都快炸了,丝杨一脚踹翻了水桶。 李大姑的哭声戛然而止,我走到她跟前,冷笑了一声,“哼!李大姑,你也别喊冤叫屈的了!你当初还不是想让你家的三个哑巴,这样对丝杨的吗?怎么换成自己的女儿,就痛心疾首了?换亲之前就应该想到这个后果了!” 李大姑被我说的哑口无言,由女儿扶着,从湿哒哒的地上爬了起来。 丝杨恨恨的看着她的两个哥哥,“瞧你俩干得丑事!连累我也被骂!” 她大哥咕哝了一句,“吃亏的是我们,3:2。” “什么鬼意思?”丝杨气得要命,我感觉她分分钟都要爆炸,“三比二是啥?” “还用解释吗?”她二哥接过话头,气愤的说,“我妹子被她三个哥哥睡了,他妹子被你两个哥哥睡了,不是三比二是什么,我们吃亏了!” “哇——” 丝杨怪叫一声跳将起来,挥起铁桶就对她二哥砸去,只听“嘭”的一声,她二哥头上瞬间开了花,鲜血顺着鼻子眉毛流了下来。 第112章 清官难断家务事 二哥躺在地上破口大骂,不堪入耳,把丝杨骂的上老火了! 她又捡起铁桶朝她二哥脑门敲去,我吓坏了,别再弄出人命! 我扑过去把丝杨的后腰抱住,“别冲动,别冲动!犯不着,犯不着!” “我的亲娘哎!我这门是怎么了?家里招贼了?”我的话音刚落,一个女人的声音紧接着在院门口响起。 “招什么贼,家里不是留人了吗!院里吵吵的,你听不见啊?”一个粗噶的男人声音。 丝杨好像突然矮了半截一般,慢慢的放下水桶,小声嘀咕了一句,“我爹妈回来了。” 一女一男钻了进来,女的高男的矮,两人都黑乎乎的,皱纹很深,头发乱糟糟的,属于歪瓜裂枣类型的。 他俩看院里站了这么多人,立时呆住了,确切的说看到我之后就呆住了。 李大姑先发治人,拉着李小妹气焰很盛的走到丝杨妈跟前,把小妹的衣服撩起来,“你看看我姑娘身上的肉被捏的,青一块紫一块,没个人样了!我今天就要把小妹接回去!” “这个等会再说!” 丝杨妈果断的抬起手,制止李大姑继续说话,她直直的走到我跟前,伸出刚撒完粪堆的手就想摸我,一股粪坑味迎面扑来,我吓得赶紧躲到丝杨旁边。 丝杨没好气的说,“妈!你干嘛?” “这个姑娘怎么长的那么俊呢,跟个仙子似的!我都看不够!”丝杨妈目不转睛的盯着我,不由自主的张大了嘴,哈喇子流得把胸前湿了一片。 “大杨子,她就是你的同学吧?你和她说说,让她嫁给你大哥,给咱家改改种子,她如果不中意你大哥,嫁你二哥也行!” 听了她的话,我一阵恶心反胃,连呕了三声,真是气得想哭,我到底犯得是哪路桃花劫?但凡披个人皮的都想占我点便宜? 丝杨气得几乎说不出话了,愤怒的吼道:“你现在就蹲地上撒泡尿给他俩照照,行不?不三不四就想天鹅屁吃,趁早收了这心!她是越城首富的儿媳妇,你敢招惹,分分钟平了这村!” “随便哪里的首富,到咱村都不好使!”丝杨妈摸了摸腰间挂着的白瓷瓶子,好像壮了壮胆,“咱们这山间哪里藏不了人?二娃子,把这女娃娃捆住手脚,带乱鬼崖去,你俩就在那过!” 我终于知道丝杨的性格像谁了,丝杨妈这语气,这自说自话的劲儿,也是丝杨一贯拥有的,只不过丝杨是读书人,稍微知书达理些罢了。 李大姑撇撇嘴,“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死得快!你家二娃子这会已经躺在地上挺尸了,怎么去捆人?” “啥?你说啥!” 丝杨妈眼睛巡视了一番,这才发现自己的儿子受伤了,“娘唷!二娃子,是谁打的你?是不是哑巴的娘?” “不要扯我身上!你自己姑娘打的!”李大姑不想惹火烧身,赶忙解释了一句,退到一边,等着看好戏。 丝杨妈怒火冲天的咒骂了一句,一巴掌甩到了丝杨脸上,又扯住丝杨的头发,像拔鸡毛一样,拼命的拽着,丝杨又没法还手,被拽的狼狈不堪。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顾不得脏,推开丝杨妈,横在这娘母俩中间,“你放开她,你太过分了!亏了是做母亲的,一点样子都没有!” 丝杨妈吃我一横,放开了丝杨,吐了口唾沫在手心里,挽了挽袖子,“吆喝,挺辣的嘛!看来老二降不住!大娃子你上,妈帮你,现在就把她弄屋里去,给我办了!闯进家里的金丝雀儿,还能让她飞了?哼!” 听了她的话,我大惊失色,这老娘们也太不靠谱了,贼胆包天,无知者无畏的典型代表!丝杨气得一把抄起旁边的破扫把,就要朝她大哥头上砸。 “大贵娘,说话做事之前用脑子想想,总不会错的!”一声冷喝传了过来。 我师父从破门洞里钻了进来,冷笑了一声,“我的徒弟,你也敢动?胆子不小,不想在村里呆了,那就抹脖子吊少亡崖去!” 丝杨妈被我师父的气场压住了,她陪着笑,磕磕巴巴的说,“舅母,咱们……可是亲戚,再说,我……我不知道她是你徒弟,不然我哪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那你的消息太不灵通了噻!所以你家的光景过的不好!” 师父黑着脸背着手径直迈进堂屋,我瞬间觉得她老人家好高大上! 人就得堂堂正正的站着,不能卑躬屈膝,更不能曲腿瘫坐,不然身份地位也会跟着降低,任人践踏。 师父四平八稳的坐了下来,其他所有人都在旁边恭敬的立着,生姜还是老的辣,师父要是来的不那么及时,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我附在师父耳边把前因后果说了,还说了我的想法和建议,师父点了点头,她清了清嗓子,“岳记死了,他定的那些吃人的恶规陋习都被我推翻了,我们村解放了!两兄弟取一个媳妇的事情不能继续上演,李小妹,你从这弟俩中选一个做你的丈夫!” 所有人都看着李小妹,期待她的答案,李小妹胆怯的看了一圈,又垂下了头,李大姑急得要抓狂了,“小妹你快选,趁村长给你作主,他们谁敢再欺负你?” 李小妹就是不选,我都跟着急眼了,丝杨更是耐不住性子,“嫂子,你快选一个,难不成你还想像以前那样过?” “以前过的不是挺好的嘛……”李小妹小声的嘀咕了一句。tqR1 我和丝杨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幸好彼此搀扶了一把。 合着人家李小妹过的挺惬意,是我们跟着不三不四瞎操心,棒打鸳鸯!这李大姑也真是的,自己的女儿的心意都没搞清楚就跑来兴师问罪,存心捉弄我们玩。 “小妹,你是不是怕他们?村长和秦老师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人,趁她们在,你快选一个!就算你不选也没事,跟我回家。村长说了,以后女孩子也可以嫁到外村去,我在别村另外给你寻一个好的。” “妈,你不要多事了。有两个男人伺候我有什么不好?”小妹鼓起勇气回了她妈一句。 晕!什么事这是?我和丝杨面面相觑,清官难断家务事,既然当事人都没意见,我们还赖着做啥,还不麻溜的闪。 第113章 烫头 我师父铁青着脸没说话,站起身子走了出去,我和丝杨紧紧跟随亦步亦趋,丝杨父母赶紧相送。 李大姑气得一个劲的咒骂自己的女儿,哭喊着撒泼,“你就作死吧!你看看这脖子又青又紫的,你想死啊你这是……” 丝杨耐不住了,转过脸无奈的插了一句,“大姑,人家那是种得草莓!不懂别瞎哔哔!”我又被雷倒几乎吐了口老血,家务事还真难断! 我师父迈出门槛,又转回了身子,向丝杨妈伸出手掌,“村里不准再私自养鬼,有百害无一利,一不小心还有被反噬的危险,现在统一收回。” 丝杨妈极不情愿,她捂住腰间的白瓷瓶,“养这个,我们花了很多钱和精力。” “养鬼的后果就是穷困潦倒断子绝孙,就像我一样。难道你的法术比我强?”师父态度强硬的把手往前递了递,“今天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 丝杨妈跺了下脚,解下白瓷瓶扔给了我的师父,师父接过去挂在腰间,对我俩招了招手,我俩赶忙跟了出去。 出了丝杨家大门,我瞬间感觉空气很新鲜,阳光很灿烂,想不到丝杨是在这样的家庭里长大的! 说来说去,我比她幸福多了,我妈虽然对我比较冷淡,但是,毕竟她没有偏心眼,她唯一的缺点就是贪财,才会上了萧家的当。 我深深的叹了口气,闹剧,人生充满着闹剧!好好的把我也卷了进去,难过,当初逃难似的逃出越城,如今一对比,顿时发现了越城的好。 在这诡异的山村里,很难找出几个正常人,就算有正常人,也得变不正常。我突然有点思念越城,那个我生存了二十年的地方。 但是,现在还不能回去,师父还没教我什么,胡三段还没去对质,阿朗一直没在村子里出现,我也没去美景酒店找他,黎捷还没从悲痛中走出来…… 而且,这里是玄苍和我再次重逢的地方,我每天都要呆在他的房间回味着我们之间的点滴,在这里我会觉得和他很近很近,一旦回越城,唉…… “哎哟,丝杨,你的头发怎么了?”一个路过的大婶惊叫了一声,把我的思绪打断。 丝杨先尴尬的抓了抓被她老母挠得跟翻毛鸡一样的头发,平静的说,“这个,是新发型。” 晕!还真能扯! 不过这大婶怎么脸色灰黑憔悴,而且黑眼圈很重的样子,一副病容,和李大姑的情形很相似。 “大婶,您的脸色怎么这么差?”我终究没抑制住好奇心,谁让我是学医出身呢,比较关心别人的健康。 “哦哦,没事,没事……”大婶看了我一眼,敷衍了几句,惊慌失措的走了。 我更奇怪了,她看到我怎么是这个表情,我是鬼啊?“丝杨,她怎么了?好像怕我似的!我有毒啊?” “当然没有!这帮子病怏怏的都是那晚在李大姑院子里,被旋风搅和过的。本来他们养鬼的就面色黯黑,再碰上我姐夫这种千年道行的,不死得脱层皮!就他们这个状态,还是舅姥娘帮他们做过法的,不然更惨!”丝杨说。 原来是这么回事,那天我只紧张玄苍去了,没仔细观察这些人。也难怪大婶见我会害怕,毕竟伤了他们的玄苍,是我的人。 “好啦,蓁蓁!别多想了,先陪我去理发嘛,然后我带你去找胡三段。”丝杨不等我回答,拉着我拐了几拐,来到一个简陋的小竹棚里,这是家理发店。 小竹棚靠山搭建,风雨亭的建筑风格,颇具古风,棚子外面开着一簇簇怒放的黄白月季,让我不由的想起前任村长岳记。 大周武皇盛爱牡丹,所以洛阳城人手一枝牡丹;大裤头村长酷爱月季,所以村里每家几簇月季。 理发店的店主是个约摸五十岁上下的师傅,一看就是个老手,只是技术没更新。 他操着镰刀迅速的把理发者周圈多余的头发刮掉,然后冲到旁边的一个熊熊燃烧的火炉旁,一把拉出插在木炭里的鸭嘴型火钳,火钳已经被烧得红里透白,他抄起火钳闷在水里,只听“滋滋”作响,白雾冒出。 他满意的点点头,然后一手拿着火钳,一手拿着梳子,麻利地在客人头发上翻滚,跟绕花线一般一气呵成,让人眼花缭乱,头发不时冒出缕缕白烟并伴随着一股焦糊味,一个崭新的炸弹头出炉了! 我看得目瞪口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打火钳”?这项技术听说是上个世纪的产物,当然现在还有很多国家和地区用这种方式理发,比如朝鲜,比如这里,哪里有需求哪里就有市场,真不是一般的落后啊! 难怪丝杨和原村长的发型都差不多,村里的那些似曾相识的爆炸头应该都是出自该师傅之手了。 “陈大叔,怎么这么多人啊?”丝杨看着在一边等待美发的几个人,皱着眉说。 “那你把头皮拆下来放这儿,等我给你理好再拿回去。”理发师傅一本正经的说。 我的冷汗又迅速的流了出来,这是什么话,活人的头皮怎么能说拆就拆? “算了!”丝杨失望的摇摇头,拉着我要走,“回去洗洗算了,等回学校再弄吧。” 我转脸看了一眼理发师傅,他也正偷偷瞟着我,眼神阴沉险鸷,下巴尖尖两腮无肉,似曾相识的感觉,我吓得打了哆嗦,拥着丝杨匆匆离去。 这个村,还有没有正常的人?他们真的是人吗? 还有丝杨的发疯,说好就好了,之前还为黎敏的死悲痛欲绝,之后连黎敏的家人死了都不关心了,这不是很可疑吗? 更可疑的是,她藏起装有无花魂魄的葫芦,到底想干嘛? 还有孽凰夫人,到底是什么?为什么黎敏的奶奶喊我孽凰夫人? “丝杨啊,我知道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特殊的信仰,比如东南沿海地区的人信奉妈祖,中原地区有不少人信女娲,你们这里信奉什么?”tqR1 “孽凰夫人。”丝杨一本正经的说道。 孽凰夫人是他们信仰的神? 我突然释怀了,我们遇到对自己帮助巨大的人,不也会说,“您真是观世音在世”,或者说“活佛转世”吗? 所以她们说我是孽凰夫人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只是想说我是个好人的意思。 第114章 接婶 “孽凰夫人到底是什么神灵?为什么我们从来都没听说过呢?书上也没有记载。”我不禁抛出疑问。 “是我们本地的神灵,我们这里太闭塞了,所以不为外人知,孽凰就是烈凰的魂魄。传说烈凰是不会死的,它背负着人间的所有不快和仇恨,五百年自燃一次,经受巨大的痛苦,然后浴火重生。 但是,一个叫泽蚩的恶魔改变了一切,他趁我们这里火山喷发的时候,霍乱人间趁火打劫,带来巨大的灾难。 为了除去泽蚩带来的伤害,就在五月初五那天,烈凰决定提前自燃重生,不想却被泽蚩的老婆伥母用巨石压进了古井里,烈凰被淹死,无法重生,成为孤魂孽凰,最后浴血化成一名女子,就是孽凰夫人,她博爱善良,成为当地人崇拜的神灵。” “那后来呢?”这个故事我还真没听过,史书上也并无记载,应该是口口相传的东西。 “后来,不知怎么的,泽蚩爱上孽凰,想要娶她为妻,伥母大怒,用卑鄙的手段打碎了孽凰夫人的魂魄。其实孽凰早有了爱人,她临死前把自己的心挖出来送给了爱人,那颗心化作了明珠,被称为孽凰明珠,是圣物珍品,等同于佛家舍利子。” 孽凰明珠?我好像是哪里听说过,对了,玄苍就有一枚,被无花强夺去了。 那么说,玄苍曾经是孽凰的爱人,那我算什么? 算了,这不过是个传说,孽凰夫人这么伟大,我也不可能是她。 吃过中饭,我和丝杨正式踏上了寻找胡三段的征程,丝杨已经打听过了,胡三段是隔壁竹窝村的村民,无儿无女,只有个爱赌的老婆子,是半路凑合的夫妻。 说是隔壁村子,其实要翻过两三座连山,山路极其难走,蛇什么的也很多,成群结队的缠在一起,每每看到这个场景,我就吓得心惊肉跳。tqR1 幸好丝杨说,“蛇有什么好怕的,放心吧,我会驱蛇。”但是,我记得丝杨也曾怕过蛇的,她的话怕是不太靠谱,这样说只是安慰我而已。 所以,我随手拿着一根竹枝,不时弄点动静出来,为的是把蛇吓走,省得它们突然窜出来,妨碍骑摩托车的丝杨,这是有坠崖的危险的。 等我们到了竹窝村,已经下傍晚了,打听了几次,才在半山崖找到一个依山而建的竹楼,竹楼前停放一个快散架的摩托车,红不红黑不黑的,颜色很难看,这是那猥琐大叔的车子了,我认识。 房门左边,一个人正在吃饭,脚旁围了一圈鸡,这些鸡不耐烦的咯咯叫着,他不时拨出几粒饭粒到地上,引起一阵疯抢,扬起一片灰尘。 “是他吗?”丝杨小声问我。 我没说话,因为他是背对着我们的,我一时拿不准他到底是不是胡三段,但是他的脑袋特别小,根据这个特征,应该八九不离十吧。 “胡三段!”丝杨大喊了一声。 吃饭的人条件反射的哆嗦了一下,转过身来说,“哪个?吓死老子了!” 这下我看清了,小鼻小眼小眉毛外加一张小枣脸,就是那天载我们一程的猥琐大叔,大叔看到了我,绿豆眼瞬间睁成花生般大小,还不由的打了个寒颤,扔下碗就跑。 靠!做贼心虚了吧! “丝杨,防狼棒!别给他跑了!”我对丝杨大叫一声。 丝杨虎躯一震,迅速开启了战斗模式,她一个饿虎扑食把大叔压在了身下,然后摁住电击棒的开光,戳到了大叔身上。 大叔哀嚎了一声,在地上哆哆嗦嗦,我赶忙跑过去,把丝杨拉起来,“丝杨,你没事吧?” “没事,这又不是直流电,电哪儿就麻一片,别的地方没事。”丝杨拍拍身上的土。 我突然发现地上了多了一滩水,晕!难不成这大叔被电尿了?果然,一股腥臊之气! “爽……爽!” 猥琐大叔无力的躺在地上,满脸的享受模样,断断续续的说着,“女娃娃……再把叔电一下子!” 一听这话,丝杨怒了,举起电击棒就要戳,我怕她愣头巴脑再把大叔给戳死了,赶紧拦住,“你没看到,他被戳爽了,你别上他的当!有人就喜欢被电!” 丝杨放下电击棒,狠狠的踹了大叔几脚,他那小身板怎么禁得起丝杨的折腾,只几下就把他踹得哀嚎哀嚎的求饶,“莫踢了,叔什么都招!” 丝杨把大叔拽起来扔在了凳子上,恶狠狠的说,“我问你问题,你要是敢糊弄我——” “明白,脑壳搬家!”大叔赶紧接过话茬,点头哈腰讨好的笑着说。 “那天搭你车的两个女孩,你还记得吗?”丝杨绕到猥琐大叔的背后,冷冷的问。 “记得,”他胆怯的往头顶上看了一眼,指了指我,“这是其中的一个。” “那你是不是把另外一个杀掉了?”丝杨问的太不巧妙了,他肯定要否认的么,谁愿意背负一个杀人犯的罪名呢! “没有,绝对没有!那女娃娃把我打晕了,我醒来看不到她了,可能她自己走了!”大叔惶急的解释着。 “她把你打晕了?放屁把你!这深山老林的,她自己怎么走?你再不说实话,我弄死你,你信不信?”丝杨大喝了一声,高高扬起了碗口大的拳头。 那大叔吓得拼命的摇着自己的两只鸡爪般的手,“叔发誓,叔真不知道怎么回事!你要说叔有点色心是真的,但是杀人的胆是没有的!叔要是有那个能力,早就混好了,你说是不是吗?嘿嘿……” 曾凡明明没死,我不想丝杨再纠结这个问题了,抢过话头问,“大叔,那天我进的那个庙,你还记得吗?” “记得记得,那鬼庙不就是泽蚩的废庙嘛!”大叔很有把握的说。 “那你能不能把我们带到那里去?”我急切的问。事实已经证明,曾凡就是和我一起来过,我的那些经历都是真的,那个庙里是有玄机的。 “去不得了,那个庙已经被拆掉了,已经是平地了。”大叔摇了摇头。 “啊!”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怎么这么巧,我刚想去就拆掉了,“那你把我带到那个地方去看看!” “不行不行,”大叔头摇得像拨浪鼓,“我得去接你婶去了,上次去晚了,我给罚跪了好几个晚上呢!” 第115章 遇鬼 “接我婶是吧?”丝杨一脚把破竹凳子给踹翻了,大叔也扑到了地上,丝杨一脚踩到他的脖子上,“还接不接我婶了?” “不,不接了!”大叔被踩得脸红脖子粗的,“我,我带路……” 丝杨松开脚,大叔叹着气爬上摩托车,“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你比上次那个女娃娃还要难对付。” 这么说,曾凡确实和我一起来过,以她和丝杨的关系,她肯定不是来看丝杨的,而且她那种货色的,胆子也没那么大,可以在这杀人都找不到尸首的莽莽荒山,一个人对抗猥琐大叔,还那么快的回到越城。 如今只有这一个解释,她跟着我,目的是把我引进泽蚩庙,过地道,最后我见到了冷如烟,让我见到冷如烟的目的是什么? 还有,我打电话给曾凡的时候,曾凡确实是和萧寒在一起的,那么萧寒也来了吗?不然短短几个小时,除非打飞的,不然不可能这么快回到越城。 唉,这里到底是什么事啊?有什么阴谋? 猥琐大叔被迫骑着摩托车在前面开路,他几次想逃开,然而丝杨紧紧跟随,他的摩托车之于我们的,简直是太差了,根本逃不掉。 山路十八弯,看着近走着远,才刚出村天就蒙蒙黑了,山风吹来,四野哀嚎,听着挺瘆人的!温度也开始下降,白天穿的衣服,不足以抵御寒气了。 夜里山路也不好走,万一再遇到点啥,小命难保!我不能连累丝杨跟我冒险,“丝杨,回村!明天再去!”我大声和她说。 丝杨也不管前面的猥琐大叔了,在村头的三岔路口,朝大裤头村的方向拐去。 夜幕低垂,黑暗好像一张无形的大网,向我们两个抛撒过来,两边黑乎乎的山影被黑暗模糊了棱角,只勉强有个三角形的轮廓,就像一座座埃及金字塔,阴森诡异。 阴风蹿过,树叶沙沙的拍着手掌,一只不知名的怪鸟,一直在我们俩的头上不紧不慢的飞着,有时还会不怀好意的俯冲过来,影响丝杨的视线。tqR1 我从一开始的忐忑,逐渐变成恐慌,加上寒气逼人,我不禁开始瑟瑟发抖,紧紧抱住丝杨的腰,企图获得一丝温暖。 突然,我清晰的看见一个黑影速度很快的闪了过去,站在前方挡住了摩托车的去路,丝杨就像根本看不到一样,还继续往前开着。 “停!停!” 眼看距离那个黑影只有三四米了,我猛地勒住丝杨,丝杨紧急刹住了车,转过脸问我,“怎么了,蓁蓁?” “有朋友拦路。”我虽然又冷又怕,但是为了避免影响丝杨的心情,我依然维持表面的冷静,“这是什么地方?” “朋友在哪儿,我怎么看不见?难道是……我的天!左边是少亡崖,再往前是送魂崖,挂的都是老死的。” 丝杨只一顿,然后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声音有点颤抖,我听得出,她在竭力的对抗自己的恐慌,这很好,如果现在同行的是曾凡,一准完蛋。 果然,左边崖上,点点蓝莹莹绿莹莹的鬼火,上下乱窜,时聚时散。这是因为悬棺里的尸体被热烈的阳光烤化,尸油腐气浸透棺木,易形成鬼火,它们是鬼的灯笼。 最近少亡崖的悬棺里悬挂的是谁呢,一定是黎捷的父母,我转脸看了看,后面也有一个鬼影,山路狭窄,二鬼一前一后呈两面夹击之势。 前几天师父和我说过,如果遇到鬼拦路,坐着等天亮,或者蒙着眼睛跟着腿走,但这方法只限于平地,在这狭窄的山路上,眼靠不住,腿也是靠不住的。 山贼草寇劫道是为了财,鬼劫道也八成是为了劫财,阴间阳间没有多少区别,而且阴间不能与时俱进,跟不上阳间的步伐,会更为落后一些,劫道也是常有的事。 黎捷的父母也太不讲究了,又不是孤魂野鬼没人供奉,八成是嫌供奉的太少,新鬼没钱,到阴间的路也不好走。 可是我们现在并没有带纸钱,该如何是好呢? 两个鬼一动不动的站着,既不靠近也不远离,也不说话,目的是制造诡异气氛让我们害怕。 我急得头上冒出丝丝冷汗,抱怨自己没算好时间,走了这山中的夜路。 我正在懊悔,蓦然看到一个伟岸高大的身影,速度很快的向拦路鬼逼近,这身影好熟悉,难道是…… “小捷他爹,你给我让开!”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打破了夜的宁静,那个高大的身影也嗖得一下消失了。 一个矮瘦的身影慢慢的挪了过来,离我约摸三米开外就停了下来,我听这老妇人的声音很像黎捷的奶奶,只是他奶奶不是瘫痪了吗,怎么能走路呢? 拦在路中间的鬼被呵斥了一声,真的悄悄的隐去了。 “孽凰夫人,你不用怕!我儿子不懂事,碍了您的道,您现在过去吧!”果然是黎捷的奶奶。 我惊诧的张口结舌,磕磕巴巴的说,“黎奶奶,您的腿?” “腿好啦!我第一次去见夫人时,是刚死的时候,那时还是新鬼,保持身体的原貌,过了这么几天,我已经是个正常的鬼啦,现在轻盈的很,再也没有沉重身体的拖累。” “那我们先回去了,多谢您。”和鬼聊天毕竟不自在,我急于想脱离这份不自在。 “孽凰夫人,不要忘了你答应我的事情。”老妇人再次强调了,应该是要我照顾黎捷的事情。 “您放心吧,我不会忘的。”我赶紧承诺。 “我只能送你这一段,前面还有曲折,请孽凰夫人不要害怕,你有宝物护体,他们靠近不了你,也伤不了你的。但是这丫头就不行,如果再遇到鬼,你在前面走,让这丫头在后面闭着眼跟着你就行了。”黎捷的奶奶再次交代我。 宝物护体,宝物难道就是指我的血玉戒指吗? “哦。”我应了一声,然后让丝杨开了摩托车。 我明白黎捷奶奶的话,前面应该还有鬼拦道,所以不敢大意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唯恐丝杨冲撞了这些东西,遭到报复。 但是一直到进村,我们都没有再遇到脏东西,我不由的想到了那个黑色的高高的身影,是不是他在前面开路了,他是谁呢,难道是玄苍? 回到家,刚进门,就听到一个悠扬漫长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今天过的怎么样啊?” 第116章 女的 我吓得一哆嗦,黑暗中一个模糊的身影,诡异的渐近。 晕,那不是我师父吗,搞什么诡秘气氛啊!能不能正常点啊,刚才在路上已经吃到惊吓了,回到家还……真是……唉! “我问你今天过的怎么样?” 听她的声音似乎有些不悦,有什么好不悦的,老大把年纪了,就收我一个徒弟,还不珍惜点。 “还可以,我们出去逛了逛。”我轻描淡写的说了句。 “遇到拦路的了吗?这山里,每一处山崖,都有孤魂守着,你怎么敢晚上私自出门,为师的鼻子都被你气歪了!”师父突然提高了嗓门,可能想要展现一下自己作为师父的威严。 “嗯,遇到了!遇到的是熟人了。师父,玄苍没走,是吧?”我在黑暗中逼视着师父。 “什么?不要胡思乱想!你先去吃点东西,洗好澡擦好香,然后到我房间来。”师父说完就匆匆的走了,我感觉她在逃避我的问题。 我匆匆吃了晚饭,泡了个月季花瓣澡,就到师父的房间报道。 师父极其威严的坐在一把太师椅上,目光很凌厉,搞得我心里有点胆怯,她该不会要处罚我吧?可别拿旧社会的那一套哈,太严厉了,会影响师徒之间的感情的。 “徒儿,这几天我一直很忙,还没让你正式拜过师门,今晚的黄道吉时,你就拜过祖师爷,我会把本宗的衣钵传授给你。你对着祖师的画像跪下吧!” 我这才看见正堂墙上赫然挂了一幅画,画中是个美丽的羽衣仙子,头束双髻,身着淡黄色宽袖长袍,腰系长裙,肩披彩带,右手持一把弯弯曲曲的长剑,左手拿了一串金钟花儿,神采奕奕的。 画旁边竖列了一些字,“无心幻灵宗,孽凰夫人”等字样。 祖师爷居然是个女的,居然是传说中的孽凰夫人! 她不是烈凰死后幻化的吗,怎么还创立个门派?不过,在这庄严的时刻,我不敢多问。 “本宗弟子秦蓁,稽首!跪拜!”师父大喊了一声,我赶忙跪下,稽首怎么稽,我真没稽过,但是仍模仿电视里的做了做。 “幻灵师,阴阳师的一种,是受到战国易理阴阳五行的学说,然后经过长期的演变,直至一千年前,孽凰夫人开创无心幻灵宗,一直沿袭下来,曾经红极一时,可惜……如今,我已经是第十世弟子了,你是十一世唯一传人,独苗!本宗没在我手里失传,你也要把它继续传下去,忠贞到老至死不渝。每年的这个时候,无论身在何处,都要回来祭拜祖师。” “是!”我恭敬的答道。 心里却在怀疑,我怎么就成了独苗了,难道我就没个师姑师叔的,他们要是收了徒弟不也是本宗的嘛?这个问题等仪式结束再问。 “本宗主要集天文风水,拘魂驭鬼,占卜看相,做符制幻,炼丹制毒等于一体,幻灵术,光芒羽衣,银蛇剑,金钟紫铃是本门的四宝,现在都传给你,切不可遗失以悖师门。叩首!” 我接过四样东西,恭敬磕了三个响头,然后又拜过师父,我师父严中有慈与时俱进,给我包了个超大红包。 “师父,第十代传人也只有你一个吗?” 我把师父给的红包塞进裤腰,把疑问抛了出去,一个门派只有一个人,这不是要灭亡的节奏吗? “不是,本来我还有个师弟的,但是十几年前突然离开了,我多方寻找,至今杳无音信,想必不在人世了!不然,我不可能找不到他的……” 说起这个师弟,师父挺伤感的,眼泪都快出来了,估计是基友关系。 “唉,别提过去的事了!人得往前看,我现在有了你,也算是后继有人了。你默念孽凰夫人一百遍,我等下教你些心法。”师父忍了忍在眼眶里转圈的眼泪。 我看了看墙上的画像,扮了个鬼脸,孽凰夫人,你不要担心哈,你创的无心幻灵宗不会在我手里失传的,因为我太需要这些法术了。 咱也别默念一百遍了,一遍凑合吧,你得体谅我…… 孽凰夫人仍是扬唇微笑的模样,笑得润物无声,笑得很宽容,好像是在嗔怪自家的调皮孩子。 “师父,念好了。那个,我想先学拘魂驭鬼之术,不知为啥子老遇鬼,捉两只玩玩……” “呃?”师父怪叫一声打断了我的话,然后耸了耸肩,看起来太无状了,不忍直视。 “想驭鬼,那你就得先在我身边呆个十年,当年我学到第十个年头,才掌握了一点门道。你是那种耐得住寂寞的人吗——牺牲大好春光?” “十年?师父你也太没天分了!好吧,我想开个灵眼。”在这村里呆十年,我还不得疯咯,还是放弃吧! “听说开灵眼很简单,涂牛眼泪,抹黑狗血,吃乌鸦眼就开了!” “你知道个屁!那些全是以讹传讹罢了!根本不可能这么容易就让一个人拥有灵眼的,不然满世界都是天眼、玄眼、阴阳眼了,谁还去花时间去修行打坐?天上不会掉馅饼,你不要信这些歪门邪道,唯一要做的就是潜心修炼!你要仔细!” 师父唾沫星子横飞,甩了甩手里的训徒专用小皮鞭,借机把我狠狠训斥了一顿,就差抽我身上了。 我知道不劳而获是不可能的,但是师父就像训死狗一样训我,也太夸张了,她该不会不想传授给我吧? “可是我还是想开灵眼。”我小声嘀咕了一句,想要的东西还是要争取的。 “你的灵眼暂时不开也行,不是可以看到灵体吗?现在开了,恐怕对腹中胎儿不利,等胎儿降生之后,再开也不迟。” 师父又拒绝了我,“你首要任务就是学会制符,这是基本功,会制符什么都好办了!” “可我并不是天生的灵眼,是和玄苍成了夫妻之事之后,才看得到鬼魂的,想必一定不会长久!制符我可以学,但是灵眼我更想开,开!”tqR1 其实谁愿意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呢,看不到鬼魂也就招惹不到这些麻烦了,但是既然看到了,最好是一直能看到,不然总想疑神疑鬼的。 “你八字奇阴,本来就脚踏阴阳两线,身处生死之门,玄苍不过是帮你开启了这道门!你腹中之胎,每天都可以通过你的腹脐之孔,窥探外面的世界,这个时候,你就会看到灵体。其实说白了,不全是你看到,是肚子里的胎儿看到的,母子一体感应给你罢了。” 我晕!师父说得也太瘆人了,我怀孕也就一个多月的时间,胎儿眼睛都还没发育好,怎么窥探? 第117章 好徒弟 师父好像看出了我的疑惑似的,呷了一口茶水,慢条斯理的说, “这胎儿非比寻常,不能用肉体凡胎的观点来衡量它。其实人类的身边每天环绕着大量的灵体,只不过大多数人看不见罢了。鬼的世界和人类的世界是有部分叠合的,下午五点之后到凌晨五点之前,是鬼活动的时间,尤以午夜附近活跃。” “但我并没看到这么多啊?”我被她的话吓了一跳,紧张的环顾着四周,照这个说法,不是满世界的鬼了? “那是你的宝宝不愿意看这么多,而且鬼要存于阴冷偏僻的地方,不然会被人的阳气所伤。罢了,如果你真想开灵眼,也不是没有办法。《白蛇传》看过没?”我师父禁不住我的纠缠,终于开始松动了。 “没有。”我老实回答,“没看过书,但是我看过电视剧《新白娘子传奇》。” “也行,里面的法海知道吗?他有一项法术,就是用手在罄上轻轻一拂,白蛇的一切活动都在罄里显示出来,这叫圆光功。本宗也有这样的法术叫圆光镜,你先学这个。” 我的脑子里瞬间浮现出电视剧里,法海用袖子在他的钵盂上一拂,就像放电影一样,白娘子显现出来的画面。 如果能精通这套本领,想必也的极好的,那是不是想看玄苍就可以看到玄苍,把他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了,甚至他洗澡的时候…… 我的天!想想都劲爆! 我赶紧趴在地上,跪走到师父跟前,抱住她的膝盖,无比深情的说,“师父,我太爱你了!我要学这个,你现在就教我吧!” “不愧是为师的好徒弟!”师父被我的求学的热枕深深打动了,不禁夸赞了我一句。 “圆光镜的应用范围很广,不但能查邪灵鬼魂附体,还能看前世来生之路,阳宅阴宅风水,姻缘命运等等,但是你不可以仅仅满足于这一技,而放弃本宗的其它技能!” “绝对不会,师父!我发誓本宗的技能全部掌握,我是个爱学习的人,你问丝杨就知道了!” “嗯!”师父微微颔首,“圆光镜不需要什么道具,随时随地都可施展,水杯,饭碗,勺子,掌心,肚皮,湖面,墙面等等一切光滑的东西,都是你的道具,信手拈来,不费吹灰之力,你把手掌伸出来。” 我乖乖的把掌心递给师父,她接过去看了一眼,满意的点点头,“肤若凝脂,光滑如镜,一双好手!天生的掌心镜!圆光镜用在手心就是掌心镜,用在眼睛上就是眼波镜,用在肚皮上,就是肚皮鼓……结印的方法和咒语你记着!” 师父伏在我的耳边轻声念道,“全盈太阴,熠熠生辉,幻影澄澈,神钥启扉,中有凰尊,玉钿羽衣,愿降灵气,赴我归期……” 我小声在嘴里念叨了一遍,“我记住了师父,那具体该如何操作呢?” “走吧,到院子中去,这功只有在月下才能修炼,要记住心存孽凰夫人……” 师父和我说,至少要练三个月才可入门,三年才可精通,但是要看到前世来生之路,怨念宿命这些,没个二三十年的功力是做不到的。 我不是那种一步就想登天的人,学医看病都要那么多年才可成,更不用说这种秘技了,慢慢练呗。tqR1 师父除了教我练圆光镜,还教我制符,在她看来,学会这个更重要。 然后我充实了,基本都是彻夜练圆光镜,白天除了睡觉,就是去做符。 师父先教我做了护身符,就是用大榕树的叶子,小榕树的叶子,桃树叶子,石榴茎和柳树枝,加上自己的头发,指甲,耳屎和唾沫混合之后,再辅以硫磺硝石就成了。 当然其中还有法门,普通人拿这几样东西混合在一起也是没用的。 红的花,绿的草,踏遍青山人不老。 我带着斗笠,满山遍野的寻找上好叶子,丝毫不知疲倦,走累了就喝口山泉,采个野果,听听虫鸣,也是自在。 这护身符效果是有的,自从我第一次制出个粗糙的护身符带在身上之后,蛇啊什么的,听到我的脚步声就自动隐匿了。 如此忙碌而充实的生活,分散了我的注意力,使我从玄苍离开的痛苦中走了出来,也使我忘记了泽蚩鬼庙的事情,自然也忽略了丝杨。 我是不能带着丝杨的,因为我所修炼的都是独门秘籍,岂能轻易外传泄露? 不过这姑娘挺能自娱自乐的,每天吃酒听曲,丝毫感觉不到寂寞,反而活得挺滋润,傻人自有傻福。 但是,终于有一天,她耐不住了,一脚踹开了我的房门,喊魂一样的冲过来。 “蓁蓁,蓁蓁!” 我睡的迷瞪瞪的,从来不打扰我的丝杨突然把我摇了起来。 我皱着眉头坐了起来,“怎么啦?人家可是个孕妇,需要大量睡眠的好不好?” “我知道啦!但是,老娘想去拜师,你陪我去嘛!你每天都在学习进步,而我每天吃喝玩乐,我们的距离不是越来越大了吗,时间长了,你就会嫌弃我的!我可是想和你做一辈子的朋友的。”丝杨态度迫切诚恳的说。 我挠了挠头,“要不这样,师父不收你,我收你,你拜我为师不就行了吗?当然,你拜我也要经过我师父的同意。” “那不行!我一直把你当姐妹的,突然变成师徒了,身份转换的也太快了点,我接受不了。而且,我舅姥娘不会让我拜你为师的。我们这深山里,奇人异士到处都是,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走吧,我已经打听好了。” 其实我挺想收丝杨为徒的,这样就可以同学同炼,不过既然她强烈反对,也只好作罢! 我起来梳洗了一番,吃了点东西,坐上她的摩托车,摩托车后面还捆了一桶汽油,想必去的是个路途挺远的地方。 摩托车在苍茫的山间穿梭,山路崎岖不平,也多亏了这摩托车减震好,不然肚里的胎儿都得给我颠出来。 我想胎儿此时肯定害怕被甩出去,一定紧紧扒住我的肚子,暗恨自己的老妈不靠谱吧! 摩托车翻了约摸十来座大山,早已经出了水泉范围,到了林海深处,这里遮天蔽日浩瀚无垠,一片片的森林直恍人眼。 风吹过来似绿海,风停之后如城墙…… 好个风情独特的隐蔽之地,不由得使人心向往之…… 第118章 我师父国色天香 往里走走,又觉得哪里不对头。 这里地势比山外平整,但只种了一个树种,就像全世界的人都是双胞胎一样,看起来显得重重叠叠无边无际,让人产生压抑感。 尤其是大风吹过来的时候,感觉像被埋在了林海里。 丝杨骑着摩托车在树丛中艰难的穿梭,她不敢骑快,落叶太厚,万一掌握不好方向撞在树上,人倒是小事,车子坏了,很难再走回去了,这一段路和无人区没什么两样的。 出了这片林海,眼前豁然开阔了,路也渐渐宽了起来,我嗅出了有人生存的味道。 没错,白云生处有人家,远远的望见了个村落,一个人在林间小路上急匆匆的走着,即将和我们迎面。tqR1 “丝杨,你是不是到这个村子里拜师的?”我问丝杨。 “别讲话!你没看到对面那人,腋下倒夹着黑伞吗?”丝杨扭过头紧张兮兮的说,然后靠边停了摩托车。 我并不知道腋下倒夹着黑伞是什么意思,好奇心顿起,伸出头打量着那人。 那人是个约摸六十岁左右的老者,穿着一套中山装,一头短发梳得很整齐,双目炯炯有神,脸色略白,但是看起来很健康,整体显得干净利略,让人不由得想产生尊敬之情。 他的腋下夹了把黑伞,伞柄朝前,脚步踩在落叶上,像踩在雪上一样,发出特有的簌簌的声音。 老者走到我们跟前猛一顿脚,我张了张口想和他打招呼,但是被丝杨拦住了,只好作罢。 老者把目光逡巡到我的脸上,忽得眼神一滞,惊诧的吸了口凉气,楞了一下神的功夫,马上把伞柄换了个方向,低着头从我们身边过去了。 等老者远去了,丝杨才重新发动摩托车,载着我进了村。 “丝杨,刚才是怎么回事?伞怎么了?”我还是放不下那个问题。 “伞里装得是邪灵,见着不能说话,不然会起煞扑人,顺着人的嗓子眼进五脏六腑,后果不堪设想。也不能正对伞柄走路,不然也会被附身,当然还有别的说法,我暂时只知道这些。” “可是我们身上带着护身符呢,怕它做什么?”我不知天高地厚的说了一句。 “拜托好不好,你那初级护身符我还真信不过!”丝杨揶揄了我一句。 “下次不给你了!”我几乎怒了,好容易有点成就了,竟被她一口否定了。 这个村子比大裤头村看起来要美很多,四处都是苇塘,水平如镜,清澈见底,时不时有翠鸟从水面掠过。 房子不是竹子做的,而是砖瓦房,这里的苇塘之所以多,想必都是挖土烧砖挖出来的吧。 看着围绕村子的这片芦苇,我突然想到梦中的蒹葭之地,只不过梦里都是铺天盖地的芦苇,并没有人家。 不知道它们是不是有所联系呢? 丝杨在一户人家门口停了车,用方言问了问路,那家人朝另一处苇塘旁边的第一家指了指。 丝杨带着我直奔那家人而去,走近了才看到门口坐着个六十多岁的阿婆,见我们过来,阿婆很客气的站了起来,笑眯眯的说,“是不是来占卜看相的?当家人刚出去办事了,要等一会。” “不是,我找元伯有别的事情。”丝杨和我下了摩托车。 “那也进来等吧。”阿婆客气的把我们带进正房。 房子收拾的古香古色,靠墙摆放一张很长的桌案,这桌案约摸三米左右,横亘在房间里,案上摆放着香烛果品。 桌案上面是两幅画像,左边的是个美髯公,高冠博带,双目凌厉,清如鹤形如仙,气质脱俗的很,无半点市井之气,让人产生想跪拜的欲望。 右边的一幅是个美少年,长发飘逸俊如雕刻,剑眉星目朱唇紧闭,双眉微蹙,高贵中略带淡淡的忧愁,使人情不自禁的想要抚平他的眉头。 两幅画裱的非常好,不曾显老旧破败之色,但仍看得出是有些年头了。 画下没有牌位,画上没有落款,不知两位是何许人也。 既然是主人挂在正堂的画像,想必非常重要,我没有多想,拉着丝杨鞠了三躬,阿婆挺高兴的,向我们介绍说,这两幅画像是他们的先祖。 我刚想向她打听这两位先祖的姓名生平,元伯回来了。 我猛然发现,这个元伯就是我们进村之前遇到的那位老者。 丝杨见元伯回来,狂喜一番,然后饿虎扑食一样的扑了过去,“扑通”一声跪在元伯的面前,直接了当的说,“元伯,我要拜你为师!” 这也太突兀了,我被丝杨雷得脑门上的汗都流了出来,略显尴尬的站起身子。 她的举动让我想起鲁迅笔下的阿Q,阿Q当时也是扑通一声跪在吴妈面前,说道,“吴妈,我要和你困觉!” 结果,把人家吴妈吓得魂飞魄散,哭着嚷着冲了出去寻死觅活的。 但是元伯毕竟不是吴妈,丝杨也没要和他睡觉,所以,他和颜悦色的想扶起丝杨,“这位姑娘你快起来,我不收徒弟,就算收,也只收男徒弟。” 丝杨赖在地上不肯起,“为啥不收徒弟?收吧,一身本领别失传了!看我长相雌雄莫辨,其实我就是个纯爷们,不然你可以验明正身!” 晕!真是不忍直视,丝杨君你这太不靠谱了,性别这玩意能开玩笑吗?你当是古代花木兰祝英台呢? “元伯师父,我们从水泉来,我叫秦蓁她是何丝杨,我们都是无名小辈,不值得一提,家师名讳柳国色。” 我赶忙上前救场,关键时候得把我那有名气的师父拉出来垫底,不然人家怎么会理我们两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 是的,我的师父名字叫柳国色。 我第一次从丝杨嘴里听到她的名字的时候,惊得差点跪拜了,多么霸气侧漏的名字,就冲这名字,我师父年轻的时候绝对是个风流人物,不知道怎么混到无儿无女的。 “哦?”元伯曲折悠长的哦了一声,说了句,“失敬失敬!” 他嘴里说着失敬,可是并没有多谈关于我师父的话题,难道他是在客气,其实并不认识我师父? “不知元伯师父可否收我的朋友为徒呢,她是个勤勉好学的——” “秦姑娘——”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元伯打断了。 “不是我不肯收她为徒,主要我们是家族门派,只收本族子弟,绝不外传,不能在我这坏了规矩。” 第119章 回不去了 “这——” 我犹豫了一番,决心再为丝杨争取一下,“元伯师父,我朋友诚心拜师,她天赋颇高,是可塑造之才,不知道能不能破例一次,不管您提什么条件,我们都能答应。” 元伯摇了摇头,“对不住了,这个是没办法的,还请秦姑娘带你的朋友回去吧。”tqR1 晕! 我真被何丝杨气吐血了,她也真是的,打听到这里有个厉害的阴阳师就跑过来,也不管人家收不收,这下白跑路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丝杨还抱着人家元伯的腿,跪着不肯起来,这不是小孩要糖吃,赖赖地就能要到的,我无奈的扯了她一把,“起来吧,回去再说。” 丝杨沮丧的站起身子,垂头丧气的走了出去。 我赶忙和元伯夫妇拜别,元伯递给我一张符纸,“你们回水泉路途不近,怕是要交黑才能到,这一路上甚是凶险,山林天险,本来就是孤魂野鬼啸聚之地,你带上这个符,他们就会避让你们三分,也好一路畅通无阻。” 我谢过元伯,刚想接符,却被丝杨拦住了,她负气的说,“不要你的符纸,我们也能平安到家!” 我明白她是伤到自尊了,其实这有什么? 做买卖都没有强买强卖的道理,何况是产生师徒关系呢! 但是既然她不想要,那就算了,我身上已经有自制的护身符了,我缩回手,再次拜别元伯,丝杨开着车,逃离似的风驰电掣而去。 一路上她都没怎么说话,看能真伤到心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干脆闭口不言。 我也有自己的心事,元伯家的两幅画像到底是谁呢?那少年挺像玄苍的,难道拜的是玄苍父子? 因为丝杨不高兴,我在临走前也没来得及问,算啦,也许不是我猜测的那样。 开出林海没多久,约摸翻了两个山头的功夫,天网慢慢的拉开了黑幕。 自从那天夜路被鬼拦之后,走这山里的夜路我就有点发憷,也不完全是害怕,只是觉得有点瘆人,与其夜里和鬼纠缠,不如在家里好好练我的圆光功。 虽然出了林海,但是这山上的树仍然很多,风一吹树梢沙沙的响着,听得人头皮发麻,后脊背冰凉。 树上不知道栖息着什么动物,黑黑的一团,受到摩托车光线的影响,眼睛折射出幽幽的光辉,好像监视器一样,不怀好意的盯着我和丝杨的一举一动。 突然,树叶啪嗒啪嗒的响了起来,好像被什么砸了一样。 我定睛细看,原来是下冰雹了,树上的动物凄厉的叫喊着,单调而刺耳,忽而扑棱楞的飞了起来,从我们的头上掠过,落下一片鸟屎。 猫头鹰,原来是猫头鹰! 真晦气,遇到这种报丧鸟准好不了,不祥之兆啊! 借着摩托车的灯光,我看到一些大小不一像冰雹一样的东西,速度很快的从天上纷纷落下,不过暂时还没砸到我。 这是什么东西呢? 我正疑惑,突然,一个鸡蛋大小的白色冰块啪的一下砸到丝杨背上,然后弹到我的怀里,冰凉彻骨。 “丝杨,咋回事啊?”我大声问她,“这大夏天的,山里怎么还下冰雹?” “不是冰雹!快把头盔带上!别砸着头!” 丝杨把头盔递给我,我没敢多问,麻利的带上了头盔,头盔上传来噼里啪啦的敲打声。 我把刚才弹到我怀里的冰雹拿了起来,放在眼前一看,靠!日了狗了! 哪里是什么冰雹,明明是一快脚踝骨,我是学医的我能看错吗! 奶奶的,天上下的确实不是冰雹,是骨头! “哪里来的那么多骨头?谁家的坟被刨了?”我大声对丝杨吼道,因为带着头盔,怕她听不清。 “根本就没坟,不需要刨!传说这附近有个万人坑,估计这些碎骨是从坑里捞上来的!” 丝杨大喊着说,“你别和老娘说话了,我掌握不住车把了都,操啊,晦气!” “有万人坑你怎么不早说啊?”我气得想哭,大半夜的在万人坑旁边经过,能有个好。 “只是传说,说是一千多年前燊国的万人坑,是不是真的没人考据过,但是目前看来,假不了!”丝杨吼了一声。 那么说这些骨头是从万人坑里出来的了? 我脑子里飞速的思考着,谁也不会无聊到去万人坑里捞骨头,只有一个解释,一定有天煞鬼尊级别的鬼物从这经过,不然绝对不会出现这种腥风骨雨的,我那护身符果然没用了,这下该怎么办? “蓁蓁,你不要怕,过了这段路就好了。”丝杨胆大心细的一面又彰显了出来,她镇定的开着摩托车,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 “哈哈……哈哈哈……” 突然,一阵狂笑声在山间来回飘荡! 那音效让人毛骨悚然,最强最震撼的环绕立体声比起它来都弱爆了! 我被笑得头皮发麻,浑身发冷!丝杨也抖了两抖,车子歪了歪。 我天!这旁边的山涧深不见底险不可测,别掉下去了,不然尸骨都存不住啊! 冷!好冷!又冷又吓,我的牙齿咯咯碰撞,心脏好像慢了半拍一样,血液都不能回流的感觉。 藉于寻找胡三段那晚的经验,我们这次出发前都带了防风服,如果没有特殊情况发生,应该不会冷的。 而如今,这种冻彻心扉的寒冷让我差点就要成木头人了,就是冬天被冻麻木了的那种感觉,掐一把都感觉不到疼。 我挨着丝杨的背,亦能感觉出她冷的瑟瑟发抖,天上的骨雨还在飘撒,时不时砸在丝杨的手背上,她的手洇出血来,渐渐有点控制不住车把了,摩托车打了个漂,差点冲下山崖。 “停!” 我急忙向丝杨发布命令,再不停,小命真的就要不保了。 狂笑声还在延绵不绝,我真想看看,这到底是哪个野种发出来的笑声,竟如此放荡不羁! “下,快!”丝杨声嘶力竭的喊了一声。 我不敢怠慢,连窜带跳从摩托车上滚落下来,幸好这边是山,如果掉到另一边,非栽山涧下不可。 丝杨看我下了车,直接从摩托车上窜了下来,也不管摩托车的死活了。 “哞——”摩托车狂叫一声冲向悬崖,咣咣当当的撞击了一会儿,“砰”好像爆炸了,窜上来几粒零星的火星。 我惊得目瞪口呆,头皮发麻,心底蔓延出极度不祥的感觉—— 车子没了,我们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回不去了…… 第120章 实在是太好闻了 “快,别发狗呆了!” 丝杨一把拉起我,连滚带爬的往一棵古老弯曲的歪脖子柏树冲去。 我俩猫在树下面,躲避着漫天的骨雨,虽然还时不时有碎骨头弹到我们的脚边,但是总算歇口气了,此时,我的牙齿咯咯敲击,身子也在瑟瑟发抖,丝杨的情况不比我好。 放肆的狂笑声不止不息,莽莽群山也张开大嘴应和,高高的天空激荡着回声,虽然紧紧捂住了耳朵,心神仍被震的稀碎。 “哪个龟孙子,别他奶奶的笑了!是骡子是马出来遛遛!”丝杨受不了了,大骂了一声,“不敢出来就关上你的臭嘴!滚你妈肚子里笑去!” 丝杨的叫骂好像是催化剂一般,那笑声更狂了,还带着复杂的颤音。 真是够恶心的,要杀要剐只管过来,搞什么诡异气氛! “谁在那放肆狂笑?” 我愤然掏出金钟紫铃摇了两摇,慷慨激昂的说道,“无心幻灵宗掌门大弟子秦蓁在此!敢不敢现身?” 师父和我说过,摇动金钟紫铃可以令一般的鬼怪现身,但是对那种法力超强会隐身的大boss效果就没那么好了。 仿佛就等着我说话似的,那笑声戛然而止,但并没有及时现身,只有一缕诡异的风在耳畔萦绕。 我想那个狂笑的人,此时一定躲在暗处偷窥着我们,像一只盯紧猎物,伺机出动的大蟾蜍,眼神邪恶而令人作呕。 笑声虽然停了,但骨雨还在下着,空气中弥漫着腐湿的腥臭之气,我咬了咬牙壮了壮胆,硬着头皮说,“丝杨,你躲在树下别出来,我去看看。” 丝杨一把拉住我,“不!我能让你去冒险吗?咱们就躲这下面,看他怎么着,和他对峙到天亮!” “我现在身份不一样了,做缩头乌龟岂不是丢了师祖的脸?再说,他不会和我们对峙的,因为实力悬殊太大,!与其猫在这里被宰割,不如挺起胸膛奋起反抗!” 我也不想出去被骨渣砸,但是强烈的责任感迫使我站了出来。 “好样的,孽凰!这番气度不枉我冒死相盼!”一个浑厚的声音激荡了过来。 呼啦一声! 黑暗中一个黑鸷粗犷的影子大鹏展翅般翻旋了过来,带来一股邪恶的气息,因为这黑影比夜空还黑暗,所以反而看得清晰了。 黑影在柏树前面停了下来,袍袖猛地一扬。 “崩!” 柏树的树冠像帽子一样,被扬得飞了出去,树末四溅,雾气弥漫! 空气里弥漫着肃杀之气! 我一惊,不由自主的战栗了一下,惊恐的打量着这个黑影,掌门弟子的气质已经荡然无存。 黑影长相颇为怪异,两眼又大又亮,在暗夜炯炯发光;满脸毛茸茸,两股发辫直立,好像神话中的双角妖怪;鸢肩鸡腿,披着黑色披风,宛若一只巨大的猫头鹰,满身的阴鸷之气,让人不寒而栗。 这长相,不是鬼怪还能是什么? “臭不要脸!吓唬我们两个女孩子有意思吗?”丝杨向前一步护住我,“有事冲老娘来,放我朋友走!”tqR1 “找死!” 黑影怒喝一声,不屑的抬起袖子,一把将丝杨挥了出去,丝杨惨叫一声,她的身子撞在山体上,紧接着被弹到悬崖边上,求生的欲望迫使她紧紧抓住一棵小树的枝条,嘴里发出痛苦的嘶嘶声!好不危险! “丝杨!” 我撕心裂肺的嚎叫了一声,狂奔了过去,一把拉住她的手腕,惶急的说,“丝杨,你抵在岩壁上,不要让自己滑下去了!坚持住啊,我会拉你上来的!” 我拼命的扯着丝杨,本来冰冷麻木的手腕,此时爆发出一股力量,我的脑子里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救丝杨,只要丝杨没事,我这手臂废了都行! 但是丝杨的身体实在是太重了,本来就有一百五十斤左右,一个暑假在家胡吃海塞,这会足有一百八九十斤了。 而我只有九十多斤,是她的一半,如何牵制的住,她不断的往下滑去,情况非常危急! 我的旁边有棵小树看起来很结实,我急中生智,绕过小树,由单手拉直她改为双手,有树的阻挡,再加上脚下一块凸起的山石,我暂时还算稳如泰山。 “孽凰,别来无恙啊?” 黑影诡笑了一声,看戏一样看着挣扎求生的丝杨,嗜血而残忍,丝毫不顾我如此纤弱的身子还在负重。 我心里突然明白了,这是个真正的阴狠角色,不是玄苍,也不是无花,他没有善恶是非概念,以别人的痛苦为乐趣。 “我一冲开向敬老儿的封印,就来找你!想不到再次重逢已经是沧海桑田,人是物非!但是我心依旧在乎着你!孽凰,你该嫁给我,才不枉我对你痴心一片!” 黑影挺了挺自以为高贵的身子,凑在我耳边,自信满满的说。 别说我不是孽凰,就算是,我也不会嫁给这样的人! 你的冒死相盼,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罢了,真正的爱不是索取,而是奉献! “蓁蓁!放开我,我不能拖累你,你替我好好活着就行!”丝杨意识到我们之间体力的悬殊,她转了转手腕,有意要挣脱我的束缚。 我的泪水不由的弥漫了出来,“丝杨!我不准你这么说!你别这样说,不能放弃希望,你坚持啊!” 曾几何时,我以为自己足够坚强了,再也不会流泪,但是此时,我的眼泪又决堤而出,心痛的想要挖出来扔掉。 “嗯哈……” 黑影弯下腰伏到我的脸上,长长的吸了口气,“垂死的挣扎,绝望的泪水,这都是我想要的,只有吸收了这些东西,我的精魂和能量才会慢慢复原! 谢谢你,孽凰,你的眼泪是最珍贵!当然还有孽凰血,喝过之后,五脏六腑都特别熨帖,三魂七魄都特别舒坦,啧啧……但是,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那么做的!” 他说完伸出蜥蜴一般的长舌想舔我的眼泪,一股熏人的化粪池味从他的舌头上弥漫了出来。 “呸!”我一口啐在他的脸上,怒嚎了一声,“滚——” 黑影伸出手指点了点我吐在他脸上的口水,放在鼻子上闻了闻,陶醉的说,“实在是太好闻了!” 第121章 坠崖 我明白了,传说有一种魑魅,专门吸收人身上的不良情绪和不好的气味,比如暴怒,害怕,忧伤等情绪,还有不讲卫生而造成的体味,以及肮脏的灵魂,都是他们吸食的目标。 吸食之后他们的功力就会成倍增长,这就是为什么那些暴怒的人会做出不理智的事情的原因,是因为有鬼在旁边推波助澜。 也许你在盛怒吵架的时候,就有一只鬼在你旁边操纵你,要你越做越过火,因为他要吸你。 这个垃圾!难怪他既不帮我救人,也不把丝杨直接打下去,而是看戏一样看着我们痛苦挣扎,他就是为了吸食这些负能量! 我不能哭,也不能害怕,我要把眼泪咽回去!至于要不要喝我的血,随便! “丝杨你别怕,这个杂碎要吸食害怕的魂魄,你保持平静,不要有情绪波动,也不要乱动,能坚持多久就坚持多久,坚持不下去就一起死!”我抿了抿唇,咬着牙说。tqR1 “杂碎?呵呵……”黑影可能没料到我会这么痛恨他,沉声一笑,“孽凰,我这么喜欢你,你不怕伤了我的心?” 靠,你特么有心吗? 我实在受不了他一句一个孽凰的了,反感的说,“我不是孽凰,只是普通的凡人!” “你就是孽凰!只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黑影突然怒了,狠狠甩了一下袖子,带来一股腥臭的风。 “你死后,我把你的一根头发,植进我的心脏,所以从你重生的那一刻起,我就时刻感应到那根头发丝在我心脏里游啊游,游啊游……” 黑影的声音变得极其猥琐,极其陶醉,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我想一定贱嗖嗖的。 “撩拨得我奇痒难耐,那感觉太美妙了……整整二十年,我拼尽全力冲开封印,就为了能见你一面,把你的小脑瓜捂在我的胸膛上,感受你那万千发丝抚弄的爽感……” 听他的描述,我浑身发麻,都要吐出来了! “哪来的疯鬼,晦气!头发丝种在心脏里,胡说八道!”我鄙夷的在心里嘀咕了一句,不再理他,全神贯注拉着丝杨。 “蓁蓁,你放开我,不然你也会危险的!放开我……”丝杨抖了抖手腕,企图减轻对我的张力。 她这一抖,我的重心突然不稳了,本来牵绊住我的那个石块,被我抵了下去,撞到岩壁上,传来回声不断激荡! 我吓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没有那个石块,我和丝杨随时都有坠崖的危险。 我手臂已经快被丝杨给拔掉了,谁能来帮帮我? 我大口的喘着气,丝杨没了一贯的大气,像个快咽气的死鸡一样,垂头丧气的耷着肩,她失去信心了。 突然,黑影摆了个蹲马步一样的姿势,双手来回翻转,一团气体从丝杨的身上被他吸了过来,在他手心里形成一个桃子样的圆弧。 我头皮都炸了,他这是吸取丝杨的元神吗?不,我必须打断他!这该死的,想让我嫁给他是吗,可惜,来晚了! “夫君大人,你在哪里?快来救我!救我!救我!”我大喊了一声,漫山遍野尽是我的回音。 黑影的手势突然顿住,姿势也恢复成站位,那抹元神偷偷向丝杨滑去! “夫君大人?你嫁人了?”他阴冷的问,散发着幽光的大眼睛像狼眼一样瞪着我,阴狠嗜血。 看来这招挺奏效的! “没错,看到我手上的血玉契约了吗,成双成对,永世不离!” “该死!” 他怒喝一声,一拳轰到一块山石上,山石伴随着拳影,像泥石流爆发一样,滚滚向山下流淌,一股石粉的呛人味儿弥漫开来,颇有天崩地裂之势,我不禁干咳了几声,呼吸瞬间不畅。 正在我调整自己的呼吸的时候,黑影猛然拉起我的右手,我本来两只手拉着丝杨的,这会只有一只了手了。 丝杨身子一歪,碰撞到岩石上,一股强烈的力量使她猛然往下坠去,她的手从我的手里脱离了出去。 我大脑一片茫然,痴痴的看着自己的手,我的手空了,我的手空了! 这个空了的手把我的眼睛灼烧的火烧火燎般的疼,我的身体像石雕一样僵住了,心脏停止了跳动。 山崖下不时传来乒哐叮咚的声音,我知道这是丝杨的身体伴随着杂物不断的翻转,撞击,还有碎石滚落,树枝断裂等传来音效。 “便宜她了!” 黑影冰冷的哼了一声,残忍无情的摘下我无名指上的血玉戒指,放在眼前看了一下,然后一甩手扔下了山崖,划出一道血红的弧线,凄美闪烁。 “上一世失了你,这一世我绝不会放手!神挡杀神,鬼挡杀鬼!” 黑影一把将我挟在腋下,“生长在我心脏里的不应是你的发丝,而是你的整个身体和灵魂,你就是我泽蚩的禁脔!” 陡然,杀气腾起,山上的树木都吓得缩了缩身子。 我已经麻木了,脑子里反复只有一个画面,那就是丝杨的坠落,翻滚,还有那道凄美的血红色弧线。 我感觉我的灵魂又渐渐的离开了身体,慢慢的向悬崖飘去,我想去看看,丝杨到底怎么样了。 “泽蚩——既然这么不老实,那还是回封印里去吧!” 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好像千里传音一样,从半空中滚滚而来,渐近渐雄浑。 我猛地回过神来,拼命的摇了摇头,我看到了一道剑影,和着嗖嗖的风声袭了过来。 那道剑影像飞舞的洁白羽毛,看似薄如蝉翼实则暗藏杀气,剑影一分二,二分四…… 呈风起云涌之势,直奔泽蚩而来,泽蚩倏地放开我,拔地而起,避开了那剑影,但是剑影越分越多,如蜂群围袭避无可避。 “孽障,看我收了你!”一个凌厉的女声斥道,在静夜好像特别空灵。 “柳宗主,必须抽去他的魂魄,再次封存!我摆阵困住他,你来抽魂离魄!” “好!”女人应和了一声。 泽蚩可能是发现事情不妙,化作一缕黑雾迅速的散了。 模糊中,我看到有两个身影追了过去,偌大的山间,只剩我一个人了。 失去丝杨的巨大的痛苦又迅速劫掠了我,我身子一软,倒了下去,意识也逐渐模糊,恍然间看到一个高大的人影快速向我走来。 第122章 离开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床上了。 我睁开了眼睛,又迅速的闭上,因为眼睛遇光刺痛的很。 “秦蓁,醒了就起来吃点东西吧!你睡了两天了。”师父好像在用瓷勺搅着碗,空气里弥漫着食物的香味。 一滴眼泪顺着我的眼角流了下来,“师父,丝杨呢?” “没找到!我带人找了很多遍,没有她的尸体,可能被野兽吃了,我用圆光镜也没找到她的魂魄,可能被泽蚩打散了,不知道飘到哪去了,不是每个人都能留下魂魄的。一切都是命运,我已经为她做了法事道场,准备为她招魂,七七四十九天之后,或许可以招回来,你不要难过了。” 我不想再说话,转了个身继续睡去。 我现在又成了孤家寡人了,没有玄苍,没有丝杨,生命太不完整了。如果我没来找丝杨多好,那样她也许就不会死,都是我害了她。 孤鸾寡宿之命,真准,连朋友都给害了。 “你运气真是不好,居然把泽蚩招来了!”师父在背后叹了口气,放下了碗。 “当年,泽蚩在人间玩心大起,胡作非为,因他体质特殊,竟无人能擒。孽凰夫人魂飞魄散之后,玄黄派祖师向敬,捕捉到孽凰夫人残留的一缕香魂,用这缕香魂作诱饵,耗尽毕生精力,摆阵困住泽蚩,抽取了他的魂魄,封存在天茧里,想不到他居然破茧而出了。后辈无能,合我和向伯二人之力,竟困不住他! 泽蚩是天地的产物,想除去肯定不容易,只是世易时移,现在的人可比恶鬼厉害多了,所以,他想祸害人间,也没那么容易。但是,他不会闲着的,他认定你是孽凰重生,所以肯定要找你的,但是他应该不会伤害你。” “师父,”我坐起来一本正经的说,“你把我的魂魄抽走吧,帮我保存起来,我不想受到他的滋扰。” “你这是做梦呢,不可能的!把你的魂魄抽去,你的身体怎么办呢?没有魂魄的身体,会很快腐烂的。” “那为什么玄苍的可以千年不腐?” “他是向敬用封魂金丹直接把魂魄封存在体内,然后用蜂蜜封存棺椁,再辅以法咒,才得以保存。那蜂蜜不是普通的蜜,是灵蜂在冥界三途河边采的彼岸花蜜,蜂蜜采来之后,还要有人心甘情愿的跳进蜂桶里溺死,这样才有效果。玄苍倾一国之力才做的到,这样的条件,我们怎么达得到?” 难怪,玄苍身上一股子蜂蜜味,谜底竟在这里,谁睡在蜂蜜里一千多年,也得这样。 看来,抽取魂魄做不成了,那么只有去直面惨淡的人生,可是连师父和向伯这样的高手都对付不了他,我这刚入门的三脚猫又怎么是他的对手呢? 我不能呆在这里,不然我就疯了! “师父,我想回越城了,在这里总想着丝杨的死,睁眼闭眼都是丝杨坠崖之前垂头丧气的样子……而且,快开学了。” 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总觉得心里沉郁得像塞了个石头,怎么都舒不开。 “也好,走吧,你终究不是这里的人,回到你本来的地方去。也不必为丝杨难过,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死神来时,谁也阻挡不住!幻灵术你带着,这是本宗的秘笈,你照着上面练就行,切不可丢失。” 我点点头,这样贵重的东西不会丢失的,宁愿丢命。 “师父,我想带黎捷一起走,我答应他奶奶照顾他,而且他姐姐的死我一直耿耿于怀,把他带在身边,多少是个安慰吧。” “他现在是孤儿了,只要他自己同意,我没意见,你们一起走,路上也有个伴。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明天吧,明天一早就出发,晚上之前可以到县城,然后做火车回去。” “行,我去给你准备准备,明早我就派人送你出山,你先吃点吧,别把身体搞坏了。”师父把碗塞进我的手里,转身出去了。 可是,我怎么吃得下? 师父帮我收拾好行囊,然后把黎捷叫了过来,有些事情要交代给黎捷,我没说话,静静地听着,无非是说我情绪不稳定,让他照顾我的话。 “阿捷,你的名字本来是不错的,但是和你的姓以及八字配起来,立刻就生出肃杀之气来,不吉利,你最好改个名字。”师父已经是第二次提到黎捷的名字不好。 “姓名只是个代号,姓什么叫什么我觉得无所谓,如果村长认为我的名字和姓不相配,那我就改个姓好了。” “改姓?怕是对先人不敬吧!”师父不太同意。 “不管我姓什么,叫什么,都我父母的儿子,奶奶的孙子,他们会理解我的。”黎捷年纪虽小,却有自己的主张。 “那你想姓什么呢?”师父问。 “我想和秦老师姓秦,不知道老师同意吗?”阿捷说完征求意见的看着我,满眼的期待。 我无所谓,我是姑姑收养的,本来可能也不姓秦的,我都不知道自己的本姓是什么。 “我没意见,只是别叫什么秦老师了,还叫我姐姐吧!” “嗯,谢谢姐。”黎捷笑了一下,露出一口漂亮的牙齿,我的心情稍微好了一点,我太需要笑容了。 我是冲着丝杨来的,但最终没把丝杨带走,反而让她永远留在了大山。 黎敏家也是一样,随着我的离开,黎家好像真的在地球上消失了一样,连唯一存活的黎捷,也改名叫秦捷了。 临行前,我磕头拜别师父,并且让她小心翠姑,不知道怎么滴,我总觉得翠姑有问题。师父虽然没把翠姑放在眼里,但是为了让我放心,仍慎重的点了点头。 当大裤头村已经被我甩到背后的时候,我的心里突然有些莫名的伤感,我曾经说过要把师父带走,可是如今却把师父孤零零的丢下了。 不过幸好师父现在能力足够强,如果还是丑婆的样子,我肯定会带她的走的。 我最后看了一眼这莽莽群山,这山够神秘,隐藏着太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我在这里还有很多事没有了结,比如美景酒店,鬼街,阿朗,向伯家的画,但是随着丝杨的死去,我无心再顾及这些事情了,只想尽快逃开,远远的逃开。 我曾经满怀希望的来,如今却是万念俱灰的走……tqR1 第123章 一模一样的眼睛 一路风尘满面灰。 下午四点,我们终于抵达了县城火车站,我买了两张票,和秦捷一起踏上了回越城的征途。 越城再不好,也是我从小长大地方,与其在外漂泊,不如回到熟悉的地方,我完全忘了,当初是多么讨厌越城,多么想逃离它。 曾经满怀失望的走,如今却心碎欲裂的回…… 回到越城之后,我第一件事就是把秦捷的行礼一股脑的全都扔进了垃圾桶。 “姐,姐,你干嘛呢,这些都是正使正用的,扔了多可惜!” 秦捷说着就要把这些东西再从垃圾桶里捞出来。 我拉住他的手,郑重的说,“告别过去吧,阿捷,以后和任何人都不要提及你的过去,跟我走吧。” 虽然已经很累了,但我还是先带着他买了一套衣服,白衬衫牛仔裤一穿,再理了个碎发寸头,帅气阳光男孩闪亮登场。 我妈是个势利眼,喜欢带着有色眼镜看人,如果就那样把秦捷带回家,她肯定会把他赶走的。 回到家,我妈看到我非常惊喜,一扫往日用眼角斜着看我的样子,热情洋溢的要去买菜做饭,母女没有隔夜仇就是这样的吧,我的心情略微好了些。 我把秦捷的情况简单的介绍给了她们,说是我认的弟弟,希望能在家里住。 我姑没说话,我妈挺高兴的,毕竟秦捷也十四岁了,生活可以自理不说,也许还帮的上她的忙,家里多一个人,也会热闹很多,我唯一担心的是我妈和我姑的关系被秦捷发现。 姑姑的眼睛还是看不见,她比上次在萧寒家里见到的要老很多,头发白得差不多,不过头发一白,加上严厉的眼神消失,人顿时显得慈祥了很多。 “姑,就让秦捷在家里住吧,找个学校给他读书。其实我也可以带着他,但是总归有些不方便。”我恳求姑姑。 姑姑思虑了一会,最终点了点头,“跟着你是不方便,你是苏家媳妇处处得小心谨慎,不要给人家落下话柄。再说我没有眼了,多个孩子在我身边,也可以帮得上忙,你妈这段时间累坏了!” “不要说什么苏家的媳妇了!这里根本就是个误会!我的事你不要管了,我会解决的。” 我现在很害怕她俩再来管我的事情,我的事情很复杂,不是一般人管得了的,越管越乱。 秦捷初来乍到有些拘谨,但他愿意和我姑她们一起生活,秦捷的问题算是暂时解决了,我的心也放了下来。 我本来是想在家里陪他几天,让他适应适应环境的,可是刚吃过饭,苏家的管家就来了,称苏斩要见我。 我虽然不想见他,但是还是硬着头皮去了,刚好和他谈谈我和苏澈的问题。 我们在苏斩的书房见了面,大叔虽老犹帅,眉宇间英武逼人,见到我他没多说话,只对我轻轻的点了点头,示意我坐。 以他之睿智,不可能不知道我和苏澈的注册是有问题的,想必早就打探好了的,今天应该找我摊牌的。 他依然衔着烟斗,有一口没一口的抽着,修剪整齐的胡子把嘴唇衬托的相当有型,凌厉的眼神里没有过多的波澜,不慌不忙的打量着我,打量的我心里直犯嘀咕,过了半天才他从抽屉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了我。 我诧异的接过来,搞什么名堂,有什么话就直说,给照片做什么? “你看看。”他见我一脸疑虑,示意我看照片。 照片上是个坐姿的年轻女人,女人看起来很漂亮,不施粉黛但眉目如画,樱唇轻勾洋溢着幸福的微笑,一头柔和的卷发彰显了主人清纯和善的个性,清新脱俗,不染纤尘。 但是腹部已经高高隆起,估计是有了六七个月的身孕。 “这是?”我迷茫的问。 “认识照片上的人吗?”苏斩目光如炬的盯着我。 “不。”我轻轻摇了摇头,把照片翻了过来,看见背面写着一行小字,慕霜,五月初一,新生里。 慕霜应该是这个女人的名字,五月初一应该是照相的农历日期,新生里是地名,这是个叫慕霜的女人于农历五月初一在新生里的地方照的相片。 只是,他为啥给我看这个呢? “你仔细看看她的眼睛。”苏斩提醒我。 这个女人的眼睛很大,是标准的杏核眼,眼皮双到两头,右眼的下眼睑上,有个黑色的芝麻粒大小的泪痣,颇具画龙点睛的作用,很美的一双清泉。 “很漂亮,很迷人。”我说完把照片又递了回去。 苏斩没接,按了按桌上的按钮,瞬间进来一个人,就是那个去请我的管家。 “元济,拿一把镜子给秦小姐。”苏斩吩咐了一声。 “是,老爷。”元济恭敬的答应了一声,走了出去。 秦小姐?我心里一动,看来他并不承认我的儿媳身份,很好! 见苏斩不肯接照片,我又把手缩了回来,仔细的打量着照片,照片上的女人温柔的对着我笑,眼底漾出一丝慈怜的光芒来。 我突然觉得心头一暖,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我也情不自禁的对着她笑了笑。 然后抬起头问苏斩:“苏董,她是谁?” 苏斩一直在盯着我看,见我抬眼问他,并没收回目光,“她叫慕霜,是我的……朋友。”说到朋友两个字的时候,略显不自然。 “老爷,镜子来了。” 苏斩示意他把镜子给我,管家恭敬的双手把镜子递给了我,“秦小姐,请。” 我不明觉厉的接过镜子,莫名其妙的看了看苏斩。 他重新把烟斗衔到嘴里,咬了一口又拿出来,“你何不照照镜子看看你的眼睛,当然还有鼻子,嘴唇,以及脸部的轮廓?”他提醒我。 他这是要搞什么? 好吧,照一下也不会死人,我慢慢的举起镜子,照了照自己的眼睛,大大的杏眼,眼皮双到两头,右眼的下眼睑上有个芝麻粒大小的泪痣! 天!慕霜的眼睛怎么长到我的眼上来了! 我一哆嗦,扔掉了镜子,惊骇的看着苏斩。 “从来都没好好看过自己吗?”他咬着烟斗看着我。 “当……当然,我不是个自恋的人。”我还没从刚才的惊骇中走出来,磕磕巴巴的说。 他站起身走过来,把镜子捡了起来,对着我的脸,“一双一模一样的眼睛,你觉得是巧合吗?” “从医学上讲……这种几率也是存在的。”我张口结舌的说,因为他靠我太近了,紧张。 “鼻子嘴唇也是90%的相似度,更值得怀疑的是——耳朵,你的耳朵和她的一样,左耳垂上有三个红点。” 这个……我确实有……不过,他……他是什么意思?tqR1 第124章 无花又见无花 见苏斩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的耳朵,我心一慌,伸出手捂住耳朵,迟疑了一下才忐忑的说, “你的意思——我就是慕霜。” “噗!” 苏斩好像被烟呛住了,咳嗽了一声放下烟斗,喝了口水喃喃的说,“如果她活着,也有四十岁了……” “哦,那我应该不是,我今年才二十岁整。” 我松了口气,把照片递给他,他接过来放进了抽屉。 “苏澈呢?苏澈在哪?”他又坐了回去,“有些事情,难道你不应该向我解释一下吗?” 我一悚,他这样问是什么意思?难道怀疑我把苏澈怎么样了吗? “苏董,我和苏澈老师并没有在一起,我去西南边陲的同学家里度假去了。” “他也去了,你没见着他?” 苏斩平静的望着我,眼里没有丝毫的波动,我看不出他的意思——是诈我呢,还是真的知道苏澈去了那里? 我觉得他应该在诈我,他还不知道自己儿子的躯壳早就被无花占据了吧? “没见到,那一带偏僻的紧,一般人找不到那里的。” 苏斩好像并无意深究,他递给我一张黄灿灿的散发着金属光泽的名片,“如果你知道他的消息,及时联系我。” 我接过黄金打造的贵气十足的名片,点了点头,告辞走了出来,走到门外才长长的舒了口气,总算渡过了一劫。 我还真怕他喊我搬苏宅来住,或者问我肚里孩子的事,结果两样都没提及,万幸! 我加快了脚步,赶紧离开苏家为好。 这时,一股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迎面走来个人,他的长相和陈思杰很像,下巴尖尖,两腮无肉。 那人扫我一眼,眼神说不出的阴狠和歹毒。 见我看他又迅速的躲闪开来,这眼神让我迅速联想到八三版西游记里,三打白骨精里的那个老头的眼神。 没错,他就那天把我关在萧寒老宅的那个人,我不会看错! 他给我做的法事,叫什么锁心咒的,害我犯了幽闭恐惧症,还差点自杀,如果玄苍不去救我,我就死在那里了,不能不说——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一股怒火窜了上来。 老头已经和我擦肩而过,好像从不认识我似的,没做任何停留。 我倒退了两步,伸出手臂拦住了他的去路,不客气的说,“怎么,不认识了?” 老头一惊,偷偷摸摸的乜了我一眼,瞬间堆起伪善的笑容,“这不是苏少夫人吗?请您原谅,我年岁大了,看不清人了!” “连人都看不清了,还出来混事?” 我绕着他转了半圈,冷冷的说,“冥婚锁心咒,冥的是谁的婚,锁的是谁的心?” “苏少夫人,你说什么,我听不懂!”老头开始装糊涂,不肯认账。 我真想一拳把他打倒,有的人空活了一辈子,一直是个渣,从来都没长劲过,从娘胎里就注定是个坏胚子。 “哦,陈大师来了!”苏斩可能听到动静,从书房里走了出来。 陈老头趁机脱身,亲热的迎了上去,“哎呀,苏董!几天不见,你的气色越发好了,行旺运之势啊!我说怎么苏府上方祥云瑞雾,金光四射,原来是从您身上散发出来的!” 我呸! 金光四射个屁,大阴天的有点云雾还有可能!他一个普通的凡人,不过是有些钱罢了,凭什么放射出金光来? 一张口就是街口摆摊算命的半仙嘴脸,看来也不过是浪得虚名!会些害人的邪魔外道罢了! 真正有本事的人绝对不会这样说话的,看来我高估了他!他的本领也不过尔尔,不足为惧! 不过也不可大意,比毒蛇还恶毒的是人的心——远远大于法术带来的杀伤力。 “你们认识?”苏斩见我盯着陈老头,略露出奇怪的神色。 “打过一次交道,有点血液上的交情!” 我对陈老头轻蔑的笑了笑,然后向苏斩点了点头作个告别的意思,转身就走。 摊开手掌,捏诀画了个圈,轻轻念动圆光镜咒语,苏斩和陈老头谈话的场景在掌心显现了出来。 因为我修为尚浅,距离太远看不清楚,所以我并没有离开苏家,一闪身拐进隔壁房间,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歪在沙发上看着掌心镜。 “大师,有没有苏澈的消息?”苏斩问坐在对面的陈老头。 “还没有,但是,敢肯定您儿媳肚子里的不是少爷的孩子,还是早日除掉为好,不然苏家偌大的家业怕是为他人做嫁衣!” 苏斩没说话,只把烟嘴放进嘴里吸了一口。 什么? 我吓得一颤,这个该死的,已经害过我一次了,还要害我肚里的孩子,我和他什么仇? “这个秦蓁,八字毒狠命带不祥,天生的克父克母克夫克子之命,苏澈少爷和她在一起凶多吉少,得赶紧找到少爷,防止被这个黑寡妇毒蜘蛛给害了!”陈老头阴狠狠的说。 马的鸡!什么仇,什么怨? 我气得猛地攥起手掌,这陈老头真是信口胡说血口喷人!看来他这是要对我不利! 该死的!苏澈的身体现在被玄苍用着,要是被他寻到……寻到又怎么样? 寻到也不能把他怎么样,他现在就是苏澈啊!再说,也许玄苍已经恢复功力了也未可知。 想到这里,我不禁扬了扬唇角,该死的陈老头,我要继续监视你! 我伸出掌心,划掌为圈,刚念好咒,还没捞到看呢,突然感觉旁边升腾起一团黑色的雾气,影响了我的视线。 “看什么呢,给我也看看。”一个邪魅挑逗的声音,在我耳朵旁边响起。 我吓得打了一个寒噤,心脏咚的一声沉了下去,差点把掌心镜摔了出去——如果这掌心镜不是我的手心的话!tqR1 这声音怎么那么的熟悉!我猛地抬起头,天!我看到了什么—— 黑长直的头发随意的披散着,一双散乱的桃花眼斜睨着我,乌黑的唇带着一抹讥诮的弧度,印堂之间那标志性的弯曲黑纹,好带感…… 豪华高贵的黑色锦袍不时飘动着,风度翩翩的样子几乎亮瞎了我的狗眼! 我全身一麻,这特么的不是无花吗? 他整个身子斜靠在门口,妖孽一般的看着我! “怎么?几天不见,鸟枪换炮了?还会圆光功掌心镜,不错嘛!”他的语气颇为轻佻。 一道闪电瞬间把我劈穿,从头劈到脚,劈得浑身哆嗦! 第125章 我要 我惊愕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震惊啊,无比的震惊!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啊! 师父啊师父,你说可以困他一年半载,为啥他这么快就窜出来了呢? 柳国色女士,你哪句话是真的?你总是欺骗我幼小的心灵,践踏我柔弱的灵魂,难道一点都不内疚吗? 也许是我惊得合不拢嘴的样子不那么美观,他走过来伸出手抵住我的下巴,“啪嗒”一下关上了我的嘴。 震惊之余,我的怒火又熊熊燃烧了起来。 我摸了摸下巴,恼羞成怒的说,“你放尊重点,不要动手动脚的!我可是你嫂子!长嫂如母,这都不知道吗?是不是文盲?有没有读过儒学典籍?” “哼!”他不屑的从鼻孔里吹了口气,不紧不慢的说,“长嫂?和你领证的可是我,苏澈这张皮可是属于我的!” “皮?”我冷笑着打断他,“隔壁有阴阳师,你不怕他把你捉走了!” “敢吗?” 他语气里充满着不屑,慵懒的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小人得志的说,“你那老乞婆师父不是也捉住我了吗?那又怎么样,我不是照样坐在你的对面?” “对啊,你明明被捉起封印了,怎么会坐在我对面?”我又恨又气,语气中带着深深的质疑和不甘。 他被我师父收去的场景仍历历在目,师父胸脯拍的咣咣响,保证困他个一年半载的,现在才几天功夫? “运气问题!”他得意的笑了笑,见我满脸的怒意,又收起了那欠扁的笑容, “好吧,我全招!是你的……嗯,你的好朋友何丝杨拧开了葫芦的盖子想把我放出来,但是这愚蠢的丫头不知道还有一道无形的封印咒,当时我没能出来,但是无巧不成书,就在几天前的一个夜里,一道耀眼的血色弧闪突然击中了我的封印,就这样,我出来了……” “那丝杨呢?你看到丝杨了吗?” 提到丝杨,我的眼睛一亮,心里猛然升腾起一阵朦胧的希望来。 “没有。”他摊摊手。 我像泄气的皮球,顿时萎蔫了,“难道她真的死了?唉,那么高的山涧,掉下去还能有个好么,不过我好希望她没事……” 他好像对丝杨不感兴趣,直接转换了话题,“别说那些没用的了,丫头,你知道我……嗯……让我好好看看你……” 他的眼神突然变得很柔和,一汪清泉清漾在黑色的眸子上,润泽的好像能滴出水来,放电一般,温柔宠溺的看着我,连妖孽的黑色长发似乎也有生命的柔软了。 哎呀妈,搞啥玩意,吓得我一哆嗦! 这厮,这厮想干吗?神经病啊,干吗突然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想勾引我啊,没那么容易,我可是从一而终的女人! 我避开他的目光,窘迫的把身体往后躲了躲,拿起一个靠垫挡在前面,好像靠垫是金钟罩铁布衫,可以帮我把这让人匪夷所思的眼神反射回去。 “不如,我们谈谈。” 见我开启了防御模式,他不知所谓的笑了笑。 “没什么好谈的,男女授受不亲,我还要办正事,请你立刻马上从我眼前消失,门在那里,滚!” 我伸手往门外一指。 八成是因为这厮被我师父收的时候,我说了句“我不想你受伤害”,被感动的留下后遗症了,还以为我真的关心他,其实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但是我要怎么和他解释这一切呢?算了,让他自己悟。 “一听说你要办正事,我就忍不住想笑!像你这样的智商,玄苍搞不定你的,你要想过的幸福,必须得我。” 无花懒洋洋的倚在沙发上,好整以暇的看着我,一点也不为我刚才恶劣的态度而生气。 我可不想和他废话,站起身来就走。 “如果不想被我抱回来,就老实坐好!”背后传来邪魅的声音。 这是耍无赖流氓的节奏啊!但是,如果他乱来,我还真扛不住!他这是要趁玄苍不在,欺负嫂子? 我思虑了一番,好汉不吃眼前亏,退回沙发上重新坐好,不耐烦的说,“说吧,谈什么?” “我可以帮助玄苍,让他恢复功力,形神合一。”他定定的看着我。 “那你就去帮他啊,你们是亲兄弟,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可是我有个条件,你只要付出那么一小点点的力气,点点头就行。”他伸出小指尖比划了一下。 我就知道他不会这么好心!我甚至可以猜出他所谓的条件是什么,但是我不会让他说出口的! “有的人呢,就是矫情!自己拥有华贵的宝剑,看到别人的菜刀就想去偷,自己拥有锦绣的霓裳,看到别人穿着粗布衣服也想去抢,自己吃的珍馐佳肴,看到别人的粗茶淡饭就想插一筷子,这是病,得治!” “好口才!这样的话,我的条件也不好意思说出口了!确实,拿珍宝换敝履——非明智之举,也罢!成功的路不止一条,该得到的我还是要得到,珍宝要,敝履也要。” 他收起笑容,眼神突然变得犀利无比,透着一股狠劲,看得我发毛。 “哼,别人不争,你也不抢,”我冷笑了一声,“希望你做事不要太过分!好吧,我就直说,请你不要伤害玄苍,把苏澈的身体借给他用一段时间,他会还给你的,我保证。” “与虎谋皮,虎能同意吗?这个身体是我考察了许久才选定的,舍得给别人糟蹋吗?本来,我是可以答应你的,本来,你是可以高高在上指挥我的,但是,你封住了我的口,我只好把话憋回肚子里,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难受?” 他说完,冷哼了一声,瞥了我一眼,好像还为刚才我的话耿耿于怀。 “既然这样,也没什么好说的!以后不要再随便找我谈什么,我想我们可以不用再见面了。”tqR1 我说完,起身要走。 “慢着,难道真的不想知道我是怎么从封印里出来的吗?难道不想知道何丝杨到底怎么样了吗?” 这胃口吊的,不过,还真是戳到痛处,我是真的真的很想知道丝杨的下落! “你要说就说,不说算了。”我假装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 “你自己看!” 说完,他“唰”的一下抬起了左手,摆了个自以为很帅气的pose。 我的心脏又猛烈的抽搐起来,眼睛也差点从眼眶里滑落下来,他的手指白皙修长,指甲修得恰到好处,给人以洁净莹润之美,除了无名指,其它四个指头都直立着的,宛若白玉兰花翘佛手。 怎一个美字了得! 我咽了咽口水,向他猛扑过去,嘴里闷吼一声,“给我,你给我!我要……” 第126章 很想被你扑倒 无花敏捷的闪开了我的猛扑,一脚蹬到了沙发顶上,动作迅猛的就像一头猎豹,他本来就很高,这下我更不可能够着他了。 只能绝望的仰望着他—— 仰望着他那高高在上的,故意蜷曲的无名指! 无名指上套着一枚血玉戒指! 戒指的血弧之光犹如行云流水一般,不断的聚散氤氲着,仿佛在召唤着我,让我去解救它。 想不到玄苍给我的血玉竟是开启封咒的至宝,泽蚩随意扔出的戒指,居然打中封印! 果然是运气问题! 只是我不明白,丝杨为什么要救无花,这个问题太困扰人了!呐喊,我突然很想呐喊! “怎么……突然这么亲热——看到我就猛扑过来,嗯?我的心脏刚才是吓到了,没适应过来。其实我很想被你扑倒的,要不我下来,你重新扑一下?我肯定不躲,好好配合。” 他一脸揶揄的无赖的笑,我真想一巴掌把他的笑脸拍扁。 “你给我!这是我的东西,你识相的话,最好还给我!”我竭力压制心中的怒火,虎视眈眈的盯着他无名指上的戒指,恨恨的说。 当初戒指被泽蚩扔掉的时候,恰逢丝杨出事,那时候我的大脑被丝杨的死震麻了,没把心思放在戒指上。 这会看到戒指,我麻木的大脑又恢复了清醒,我不能失去它! “嗯?这么好的宝贝,抢都抢不到手,怎么能轻易还回去?” 无花坏笑了一声,盯着自己的手,翻来覆去的看着,好像无比自恋又无比珍惜的样子。 我又急又气,玄苍说血玉也分雌雄,如鸳鸯一般成对出现,可大可小可粗可细,是灵玉至宝,这只带他手上了,那只如果再给玄苍带上,那么他俩不就成……情人了吗? 而且,这血玉是我和玄苍定情之物,如果失去了它,是不是就意味着我和玄苍的关系就没有那么牢固了? 不! 当初就是因为有了这个戒指的安慰,我才捱过了玄苍再次离开我的那段艰苦的岁月,我不能失去它! 想到这里,我眼圈一热,流下了伤心的泪水! 我一直觉得经历了丝杨的事情之后,我不会再哭了,看来人的眼泪是流不完的,只要活着必定要流泪。 “哟,怎么下雨了?” 他仰起头看了看天,自语道:“屋不漏雨啊……哟,哭啦?” 他伸出手接了一滴我的泪水,研究了半天,捏在手心里,然后凑到我的耳边,“叫声老公试试看,我听听好不好听,如果好听,就还给你!” “你这个无赖!” 我气极,变手为爪,闪电般往他脸上抓去,他一侧身躲过我的攻击,往沙发上一躺,好整以暇的看着我。 我忍住泪花,走到他跟前,“你怎样才能放手,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除了——” “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呵呵,那要你真正嫁给我,你愿意吗!”他截住我的话头,眼神复杂的盯着我。 “你!”我怒不可遏,要回自己的东西还要付出献身的代价,真是荒诞! “你实在是无耻至极!你不是个君子!” 听了我的话,他的嘴角扬起一个欠扁的弧度来。 “不是君子的话就好办了!玄苍孽凰明月珠,软语裁血玉,三界至宝啊!当年玄苍若不是有这些宝贝,也不会只活了二十二岁就活埋了自己!这些东西,最终都会落到我的手里,另一只在哪里?说!” 他站起身子,一把扼住我的下巴,狠狠的说,“要么给我人,要么给我血玉,你选择!” “人不给你,血玉也不会给你!”我挣扎着把脸转到一边,但是很快又被他掰了回来。 见我恨恨的瞪着他,他眼里犹豫了一下,放开了我。 “好了,秦蓁!我知道你对玄苍感情深厚,我想插一脚也没那么容易。这样吧,把另一只血玉戒子也给我,你就可以和玄苍双宿双飞了,我不会打搅你们的,当然,除非他对你不好……” “如果我不答应呢?” “那就玉石俱焚,彻底除掉玄苍!”他的手往下狠狠一劈,眼神阴鸷而狠毒。 “不许你伤他,不然我不会放过你!而且我会把另外一只血玉戒指毁掉!”tqR1 “毁掉?信不信,我现在就要了你!” 他的手突然加大了力度,两只眼睛散发出饥饿般光芒俯视着我,周身弥漫着一股杀气。 我愣了一下,一巴掌打开他的手,闪电一般张牙舞爪的挠向他,“我恨你,你这个强盗!来人啊,这里有鬼!啊——” 我歇斯底里的叫了起来,无花笑着消失了。 “怎么了,怎么了?” 听到我凄厉的喊叫,屋里瞬间涌进了很多人,佣人,管家,苏斩,陈老头……所有的人都莫名其妙的看着我。 “秦姑娘,您这是……您怎么了?”管家吃惊的问。 “有鬼!这儿有鬼!”我声嘶力竭。 所有的人都默不作声,好像看鬼一样的看着我。 我走到陈老头跟前,一把抓起他的衣襟,“有鬼,你为什么不抓?” 陈老头笑眯眯的,不紧不慢的说,“少夫人,您一定是产生幻觉了,苏府是什么地方,鬼物焉能随意往来穿梭?而且,我在隔壁不可能察觉不到这里有鬼的!” 对啊,我和无花谈了这么久,他不可能没觉察到这里有鬼的! 唯一的解释是他不想抓,难怪无花说“他敢吗?”,他确实是不敢,这种人都是欺软怕硬的! 苏斩的目光严厉的如刀子一般刺过来,好像我真的是不祥之物一样,我放开陈老头,愤恨的跑了出去! 无花这个该死的,如果我没猜错,他从葫芦里出来,第一件事就是来找我,第二件事就是找玄苍夺回苏澈的身体。 怎么办啊? 我赶紧掏出手机给师父打了个电话,告知了这件事。 “师父,你知道吗,无花出来了,刚来找我了,怎么办,你快想办法搞他啊……” “什么!” 师父先是大吃一惊,后又恢复了镇定的状态,“我知道了,有的事情不是人力所能左右的,现在只能自求多福了,挂了。” 连师父都是这个态度,唉!我怎么才能帮助玄苍啊?我什么都做不了啊! 突然,毫无征兆的,天上下起了瓢泼的大雨,我没有躲雨反而扬起头,迎接着大雨的洗礼,任眼泪伴着雨水疯狂流淌,我真没用! 雨下得更猛烈了,希望这雨水可以把我的痛苦,我的无助,全都冲刷的干干净净…… 也不知道我是怎么回学校的,回到寝室没多久,我就发起了烧,虽然有退烧药,但是我没吃。 我的肚子里怀的是古代人的阴胎,我怕现在的药太毒,毒杀了孩子,咬牙忍吧! 第127章 绝色侧颜 虽然开学已经进入倒计时,但大多数学生都还没返校。 宿舍楼里显得异常空荡,走路都有回音,女生宿舍本来就阴气逼人,再加上人气不旺,到了晚上就宛如坟墓一样沉郁而阴森,让人喘不过来气。 我摸了摸口袋,空的。 从大裤头村带来的护身符,都在大雨里被破坏消失殆尽了,要等到明天再去做一些,只希望今夜能平安度过…… 因为太冷,我把丝杨的被子也拿过来盖在了身上,希望发发汗早点好,也希望能在梦里遇到丝杨。 我好想问问她,为什么把无花放出来?如果当初她没把葫芦藏起来,是不是已经除掉无花了? 我现在又开始怀疑她是不是苍蝇采蜜——装蜂,我要她亲口告诉我——她到底是不是真的疯了? 如果不是,那就不仅仅是欺骗我的感情那么简单了,肯定有什么阴谋,她才把我骗到大裤头村的,可是她是我最信赖的朋友,她不能这么对我…… 由于发烧不太舒服加上冷,我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前半夜都在半醒半睡之间转换,直至后半夜,才渐渐睡熟。 突然,一阵阵凉风冷飕飕的从我脸上头上拂过,我被冻醒了。 我没睁开眼,只翻了个身又继续睡去,思忖可能是窗子没关好,否则不会有这么大的风。 可是,越睡越感觉不对劲,身下总有些小石子,砂砾一样的东西硌着我似的,酸痛的很,而且身下湿哒哒的。 我的床虽说是学校的平板床,但是之前专门买了个席梦思床垫铺在上面,舒服的很,何来砂砾硌身呢? 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一看—— 天! 我睡在一个极其空旷的地方,四周黑魆魆的,一片寂静,遥远的夜空上,一颗昏暗的星子,正眨着它那昏花的老眼盯着我看。 借着它微弱的光辉,我看到了自己的身边围了一群人影,这些影子都弯下腰俯视着我,像看热闹一样,时不时露出个笑脸,只是那笑脸狰狞无比,虽笑犹哭! 我吓疯了,猛地坐了起来,惊慌失措的打量着四周,如果我没判断错,此时我正躺在一个十字路口,就在学校西门外大路拐子那里! 路灯全黑的,什么都看不太清,隐隐约约看到很多人影来往穿梭,就像绿灯一亮人潮穿过斑马线一样。 我想起一个词来形容这个画面,那就是:鬼影瞳瞳! 以前曾听说过,十字路口是阴气最盛的地方之一,也是极易出车祸的地方。 这不是信口胡说的,主要因为这些地方是双向重叠,乃至多向重叠的交汇之处,你可以伸出自己的双手,重叠起来看看是不是阴了很多,马路也是一样的道理。tqR1 所以,交汇的十字路口大多是阴路和阳路的交合之处,晚上五点之后就开始有阴人过道。 我不敢再想,紧紧拥着被子,嘴巴惊得半张着,心脏都几乎要从我的口中钻出来了,我不是怕鬼,我怕的是自己怎么会睡在这里,是谁把我抬到十字路口来了? 我们宿舍楼里,稀稀拉拉的有几个女生,她们不可能聚在一起算计我,把我抬出去,因为我平时还算稳重,极少和人开过分玩笑,所以也不会有人这么整我的。 难道是丝杨? 我盖的被子是丝杨的,难道她不愿意让我盖,才把我弄到这里来的?不,不可能是她,人虽故去,情义还在,以她的性格,绝不是无情之鬼! 应该是我生病了,身体的阴气更加昌盛,身体也接近鬼的体质,所以那些无聊之鬼才把我抬出来的,放在十字路口,等车辆一来,他们就障住司机的眼,然后我就…… 他们抬我的时候,应该不是走我们正常的道路,而是阴路,是鬼自己的通道。 靠!幸好我醒了,不然…… 我克制住害怕,努力的站起身子,跌跌撞撞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学校方向走去。 “姑娘,吃碗馄饨吧,我看你又冷又饿的,小模样怪可怜的。”一个卖馄饨的老大娘突然出现的一样,招呼着我。 她在十字路口摆了个摊子,不是早餐车那样的摊子,而是一个古朴的长条桌子,就像祭祀时候用的那种桌子,桌子上只有一只粗瓷大碗,锅灶之类的是没有的。 我几乎动心了,肚子也跟着应景似的咕噜起来,但是,我穿着睡衣,口袋里没钱,我抑制住诱惑,摇了摇头。 “没钱也没事,吃吧!”老大娘慈祥的把碗朝我跟前递了递。 我走过去准备接那只碗,却猛然想到,现在也就三四点钟的光景,哪会有人这么早摆摊? 我触电般缩回手,猛地向学校方向跑去,不知道绊到了什么东西,我腿一软倒了下去。 我想站起来,可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好像被全身麻痹了一样,怎么都站不起身子,我放弃挣扎,头昏昏的渐渐失去了意识。 再次有意识的时候,已经回到寝室了。 “你总是把自己弄得那么狼狈,我怎么放心得下你呢?如果我有弱点,你就是最致命的一个,你让我怎么能放心远离你?” 恍惚中,我仿佛听到玄苍温润的声音在我耳边轻响,那么的苦楚充满着怜爱,又那么的哀婉痛心。 我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一张俊美得堪称绝色的侧颜呼之欲出,瞬间袭击了我的双眼。 雕刻一般高挺的鼻梁,完美的面部轮廓,尤其是那流畅的线条走向,真想伸出手摸一下。 可能意识到我在看他,他轻轻的转过脸,夜空般深邃的狭长凤眸专注的凝望着我,唇角轻扬,对我展颜一笑。 这明媚温暖的笑容如四月天的阳光一般,瞬间融化了我心中多日来笼罩不散的阴霾,所有的恐惧无助已经被这一笑覆盖同化,神经一放松,睡意又袭上双眸。 “就算你在梦中一现,也令我回味无穷,” 我轻笑一下闭上了眼睛,抬高身子,轻触他的双唇,浅尝辄止,并没有加深这个吻。 “玄苍,我爱你!做你自己,不要再变成别人的样子!我只要你……” 他轻轻含住了我的嘴唇,极其爱惜的品尝着,过了半晌才喃喃的说,“如果你是我的软肋,我就做你的盔甲,等我……” “好!”我重新闭上眼睛。 有梦不觉夜长,才舒服的睡了一会儿天就大亮了。 我看了看时间,居然九点了,好久没睡得这么好了。 玄苍,可否请君再次入梦中来? “笃笃……” 我起了床正准备收拾下寝室,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这个时候,谁会来呢? 我疑惑的打开了门,看到了一张花儿般的笑脸。 第128章 姐夫加油 这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身材轻盈纤巧,穿着嫩黄色的连衣裙,梳着个古风的发型,清秀的灵气扑面而来,眉眼之间笑意盈盈,肌肤洁白莹润,身上弥漫着淡淡的又略熟悉的香味。 这样的女子堪称花容月貌了,我瞬间觉得自己粗糙了不少。 “你是谁?来找谁?” 女孩的笑意不由得拉近了我与她的距离,我歪着脑袋,俏皮的打量着她…… “我是向雪萤,来找秦蓁。”女孩也调皮的眨了眨眼,宛若动漫里的美少女可爱逼人。 来找我的? 我疑惑的看了她一眼,轻轻的皱了皱眉,“我就是秦蓁,可是……我并不认识你。” “以前认不认识并不重要,最主要的是现在认识啦!嘻嘻……” 女孩侧了侧身子,像练过缩骨功似的钻了进去,把行礼箱往地上一放,一双灵秀的眼睛,骨碌碌的打量着寝室。 “嗯,总体不错,就是有点乱,我来收拾一下就好啦!” 她说完麻利的挽起袖子就开始干活,好像她在这寝室住了很久,她才是这里的主人似的。 我被她搞的一愣一愣的,这从哪冒出来的丫头,反客为主了! 她见我盯着她看,抿嘴一笑,“秦蓁,你别见怪哦,我是下学期的新生,住在这里是总务处的安排哦,不信你可以问问宿管阿姨。” “可是我们寝室并没有空的床位。”我揉了揉脖子,为难的说。 “谁说没有,这床没铺盖的,不就是个空的吗?”她指了指丝杨的床位。 我的心一沉,是的,这个床位空了,丝杨不会再回来了! 她的死亡证明估计已经开出来,她的户口也会被注销,从此她不是阳间的一份子了! 我的鼻子酸了酸,眼泪又弥漫了起来,但竭力忍住了,“是的,那个位置是空的,刚空出来。” “秦蓁,你是不是不太欢迎我?”雪萤问的很直接,可能我的失神让她多虑了。 “哦,怎么会?刚好我一个人挺寂寞的,欢迎你来和我作伴!”tqR1 女孩收拾好寝室,就把她的东西一一从行礼箱中拿出来,里面没有衣服,没有书,只有一堆绣品、一根奇怪的绳鞭和一些杂物。 “秦蓁,我没有什么爱好,就是喜欢女红,你喜欢什么绣品,我帮你绣啊!” 我笑着摇摇头,“我和你相反,我不喜欢女红,我宁愿捏着手术针去缝皮,也不愿捏着绣花针刺绣,人各有志,你继续,不要管我。” “笃笃……” 我刚想再上床补一觉,又传来一阵敲门声。 今天这是怎么了,顾客盈门?呃,接客去! 我一打开门,立马就僵住了,门外站着苏澈,他不说话也没有表情,我一时搞不清楚状况,是玄苍?还是无花?我敢不敢冲过去拥抱住他? 苏澈见我愣住,唇角一扬,邪魅的笑了起来。 就是这个笑容让我认出了他是无花,因为眉宇之间有点散乱,而玄苍的是那种纯粹干净的笑,当然他有时候也会邪魅狂狷,但我依然可以分辨出来。 鬼披着哪张人皮无所谓,就像人穿什么衣服无所谓一样,好不好看,最主要的还是看气质。 果然,无花恢复自由第二件事就是把苏澈这张皮抢了回来,那我的玄苍怎么办呢?我猛然想起昨夜的那个梦,难道不是梦,他确实来过? 我不加控制的想起了那个浅尝辄止的吻,确实很真实,我不禁伸出手指拂了拂嘴唇。 “怎么,思春了?”苏澈说着就想进屋。 我气愤的吞了吞口水,一用劲狠狠的关了门,苏澈猛地一伸手从门缝里插了进来,一把将门推开了,故作可怜的说,“老婆,你这么对我,我的脆弱的心灵真的好受伤害的!” 我看了看他无名指上血玉戒指,伸手就去抢,他一把将手高高举起,“哎——哎,老婆大人,你想宠幸我,也得等没人的时候,这样我会害羞的!” 正在做绣品的雪萤扑哧一笑,站了起来,乖巧的说了句,“秦蓁,这位是姐夫吧?我先出去,不耽误你俩,我下午回来,时间够吗?” 神马,姐夫? “不是!”我气得肺部都冒火了,一把将雪萤按了下去,对暗暗窃笑的苏澈说,“来干嘛?快说!” “请老婆大人赏脸,一起用个饭呗!”他睁大眼睛,故作呆萌的看着我,真是令人作呕! “你疯了,一口一个老婆的,你这是往我心上扎刀子,你知道吗?”我压低声音,恨恨的说。 “把另一个戒指拿来,我就不叫你老婆了,我可以换个叫法。”他也低低的说了一句。 我咳嗽了一声,翻了个白眼,真是无耻到家了,这是等价交换吗? 一个男的去骚扰一个女的,然后对那女的说,把你的财产都交给我,我就不再骚扰你了。 我去! “没空!没看见寝室来新室友了吗,我怎么着也得表示一下啊,雪萤,我请你吃饭。”我提高嗓音,对小姑娘说。 “呃……不,不用了!” 小姑娘抬起头,调皮的笑笑,“多谢蓁蓁,请客的话……能不能顺延到晚上?中午我已经有约了!那什么,我先走一步,你俩……呵呵!” 小姑娘并不单纯的笑了笑,站起身绕开我,经过苏澈身边的时候,抛给他一个鼓励的眼神,“姐夫,加油,我看好你哦!” 我气得一口老血差点喷了出来,痛苦的闭上了眼,人生最大的痛苦就是被人误会,有口难辩! 她走了出去,然后把门关的死死的,唯恐我跟着跑出去似的。 “另一只血玉在哪?”苏澈瞬间收起了放荡不羁的笑容,极其冷酷的说,“你最好把它交给我,不然后果自负。” “玄苍在哪?”我冷冷的看着他,直接转变话题。 “他的状况还不错,你把血玉孽凰眼交给我,我帮他恢复真身,你们很快就会见面。” 听他的口气,好像他是主宰一切的大神似的,我和玄苍能不能成,还得看他赏不赏赐,他以为我还是以前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想骗就骗? “我们昨夜已经见过面了!只是他不肯告诉我他的容身之处。你是怎么找到他的,苏澈的身子被你占了,那玄苍怎么办?” “能怎么办?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盛者为王败者贼!话说,我战胜了他,他的女人和财宝都应该属于我,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对你说这么多,直接霸占,好像来得更快一点!” 他邪魅的轻笑了一下,慢慢逼近我…… 第129章 我要你的身 “停!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你可是苏澈老师!扮演的像一点,拜托!”我大惊失色,一边后退,一边紧急叫停他。 “知道我是苏澈就好,你可是我的合法妻子,我现在就要行使我的权力——” “不!你别过来!保持两米距离,不然一切免谈!”我已经退到窗子边,退无可退。 “谈?既然你愿意谈,我不给你个机会,好像说不过去,谈吧——”他停下脚步,不可一世的扬了扬下巴,示意我说话。 “你和玄苍……你们为什么不能和平相处呢?或者老死不相往来也可以。”无形中,我总想做一个和事佬。 “丫头,你太年轻了,人有人道,鬼有鬼道。鬼界的水深不可测,我建议你不要操那么多心,你脚踏阴阳两线,本来就易惹是非,一生困扰不绝,何不替自己省点心呢?你把血玉孽凰眼交出来,就没你什么事了,你就可以安心和我大哥在一起,做你们的神仙眷侣!”他苦口婆心的说。 我冷笑了一声,“少假慈悲了你!我和他本来就是夫妻,为什么非得交出血玉才能在一起?” 苏澈摇了摇头,唇角扬起一抹讥笑。 “你虽然怀了他的孩子,但严格讲来,你们并不是夫妻,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亦未拜堂成亲,八字未换契约未成,双方未过门户帖……所以呢,难道不想我助你们一臂之力吗?只要你交出血玉孽凰眼,一切都好说。” 天呐,结冥婚居然有那么多讲究,还以为建立了那种关系就是夫妻了呢? 是我想象的太简单了,在阳间还要一纸婚书呢,何况是跨越阴阳两界的婚姻?但是,我不能把自己的无知表现出来。 “哼,任你巧舌如簧,我也不会上你的当!” 我轻蔑的看着他,本来我还觉得他不错,虽然一开始有意加害玄苍,但是毕竟没害到,后来还帮了我。 但是,随着玄苍的出现,他又变得贪欲无穷,但凡玄苍的东西,他都要抢一把,是不是有病啊? “无花,另一只血玉戒指我会拿出来的!” “哦?秦蓁,你终于开窍了!”他眼中浮现一丝惊喜。 “我会把它拿出来,然后亲手给丝杨带上,让你们俩配成一对,永世不分离!呵呵……”我眯着眼怪笑了一声,幸灾乐祸的说。 我想起来了,丝杨每次见到苏澈,就像有莫大的仇恨似的,把他推倒在地有三次之多,还有一次把他抓得满身都是血痕,她为什么这样做—— 我悟出来了,她是看上苏澈了!只不过方式方法有点过激罢了! 而且,在大裤头村,玄苍的魂魄借用了苏澈的肉身,每次我想对他做点什么亲密举动的时候,丝杨就横加阻挠,最终逼使玄苍离开我,害我伤心难过,原来她是怕我染指了她的人! 没错,丝杨绝对是看上这个王八猪了! 真想不到啊,丝杨这种五大三粗的“一丈青”,居然对苏澈这种妖孽一般的男人感兴趣,真是有种猛虎嗅蔷薇的即视感。 “你你你!” 苏澈闻言伸出手指,愤怒的点了我几下,显然他不喜欢丝杨那个类型的,“做人不能太过分,她不就是个纯爷们吗?” “那不刚好互补吗?”看他生气,我心里莫名的舒坦。 “哼!”他冷笑了一声,“可惜啊,那傻妞已经魂飞魄散了!” “你不用担心这个!我的师父柳国色女士,正在给她招魂,会把她飘散的魂魄聚集起来!到时候,我来做媒……长嫂如母,这婚事我准了,你哥也会同意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还有信物,齐活了!”我指了指他手上的血玉戒指。 “然后,呵呵……你们俩就可以拜天地了,到时,丝杨就可以随时……有意思!”我得意的笑了笑,目的就是为了要气到他。 “师父,聚魂?哈哈……我从封印里解脱出来之后,顺手把大裤头村的前村长岳记的魂魄,放了出来,以报我夺身之仇!所以呢,那老乞婆现在自身难保,估计没精力再聚魂了。” 苏澈狞笑了一声,满脸的小人得志模样。 “什么?” 听了他的话,我的脸唰的白了。 我师父还有丝杨,都是我最亲密的人,我不想师父受伤害,也不想丝杨魂无所依,不行,我得回大裤头村! 我打开内务柜,快速的收拾了几件衣服出来,塞进包里,戴上我那美丽的草帽就要出发。 “干嘛?”苏澈一把拦住我,“脑子进水了?” “我得回去帮我师父,岳记本来就不是好人,死了估计也是天煞一般的厉鬼!” “真是!”苏澈忍无可忍的摇摇头,“帮忙?你以为自己是谁?不自量力!” 听了他的话,我气得火帽三丈! “无花,你真是卑鄙无耻,你的心像石头一样冷酷无情!丝杨曾经奋不顾身的救过你,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感激她吗?就是这个血玉戒指,导致了她坠崖而死!换句话说,她不死你就出不来,她为你付出了生命! 岳记活着的时候,我师父可能斗不过他,如今他死了,没有身体了,降为鬼道,未必斗得过我师父!你陷害我师父不要紧,但会直接导致丝杨魂魄再也招不回来了!你真的好冷血无情!龙生九子,你和玄苍的差距好大!” 我义愤填膺的指着他臭骂了一顿,别的我不行,但是论唇齿之战,我还没落过下风。 就是不知道我的这番话对他是否有所触动? “软语裁血玉,我一定要得到!”他铁青着脸,阴狠的逼视着我,“不然——”tqR1 “不然怎么样?你想要我的命就拿去!除此之外,我真不知道你会拿什么威胁我?”我讥笑着说。 “我不要你的命,我只会要你的身!我会让你心甘情愿的把血玉孽凰眼双手奉送给我!”苏澈满脸怒色的撂了句狠话,转身就走。 “你做梦!”我冲着他的后背喊了一句。 苏澈走后,我赶紧摸出了手机,拨了师父家的座机电话,响了许久都没人接。 我紧张的手都抖了,就算师父不在家,翠姑总在的吧,为什么没人接?我真害怕岳记那阴阳怪气的腔调从听筒里传过来。 “棒!” 啊!我手一哆嗦,魂都吓飞了,手机也跌在了地上,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别吓我啊,这是咋回事啊?岳记这个渣这么快就逆袭了? 第130章 想尝尝他的味儿 等等! 那声音不像是岳记的声音,倒像是我师父的,我捡起手机忐忑的说了句,“是谁?” “死丫头,你说我是哪个?” 是我师父的声音,我上蹿下跳的一颗心终于落了地,不过,她这些太没节操了,好好的模仿岳记做啥子嘛! “哎呀,师父,你能不能正经一点,我都被你吓得……肚子差点没保住,你……唉!”我真是气得想哭。 “逗你玩玩!嘿嘿,乖徒,你的肚子掉不了,孩子在里面牢固着呢,不是说掉就能掉的!” “师父,无花把岳记的魂魄也放出来了,你要小心,我回去帮你吧……”我因为刚才被吓着了,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把心放肚子里,你的师父没那么菜!你不要回来,你回来我还要照顾你!”我师父无情的拒绝了我的请求。 “那丝杨她……” “没鸟事!我会把她的魂魄招回来的,挂了!” 我还想问问玄苍的事情,但是师父已经挂了电话。 我颓废的放下帽子,抱住脑袋坐了下来,我该怎么办?如今危机重重,我却束手无策,也不知道玄苍他到底在哪?真是要命! 我在手心里画了个圆圈,打开了掌心镜,但是什么都看不到,看来玄苍离我很远。 “砰——” 突然,门被撞开了,一股浓郁的香风把我熏得差点呕吐,我不由的掩住了口鼻。 “哎哟哟,这是谁呀?难不成是秦蓁啊?我天——真是秦蓁,你怎么在这里?”声音娇滴滴的腻人。 我抬起头,原来是曾凡进来了。 随着她的进入,香味愈加浓烈,她把自己涂成了日本艺伎的那种白,后面还跟着个高大修长的身影——萧寒,他们两个果然在一起了。 还没等我说话,曾凡又夸张的叫了一声,“天哪!秦蓁,几天没见,你怎么老了这么多?又黑又丑的!寒,寒,你快来看看,秦蓁是不是粗糙了很多?大婶的气质油然而生!如果在路上碰着,我还真认不出!” 曾凡挎着萧寒的手臂,拉着他来看我。 “你看看,不知道是不是她怀了孕的缘故,整一张大妈脸,我可不要怀孩子,以后我们得注意点,哦?”曾凡撒着娇往萧寒身上蹭了蹭。 萧寒好像有点不自在,“说什么呢,凡儿!美当然是你美,但是蓁儿也有自己独特的魅力!” 他看向我,温文尔雅的笑着说,“蓁儿,虽然你不够美,但你在我心中的女神地位是不能被取代的,蓁儿,你知道吗,我……” “你们聊!”我站起了身子。 我可不想自己的耳朵被强歼,而且那浓郁的脂粉味把我熏得头晕眼花,也不知道萧寒怎么忍的。 还是避一避再说,我迅速的打开门,逃也似的向门外走去, “哎,哎——”tqR1 我刚走到门口,曾凡一把拉住我,附在我耳边小声说,“秦蓁,说说看,论船上功夫,是萧寒厉害,还是苏老师厉害?你大胆的说,我不会生气的。” 我气愤的甩开她拉着我的手,鄙夷的说,“你自重!” “切!女人别装纯,装纯必被轮!咱们寝室什么话题没谈过,肚子都大了,别搞得跟个处一样!”曾凡轻蔑的翻了个白眼。 “曾凡,几天不见,你的脸皮又刷新了一个厚度,腆着你那刀枪不入的脸找你的男人去,别烦我!”我甩开她的手臂,不耐烦的说。 “切,别逃避话题!还是苏老师厉害吧,不然你怎么会舍寒取澈!唉,我还真想尝尝他的味!” “那你就去尝,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住哪儿!”我冷冷的回了她一去,抬腿就走。 她又一把将我拦住,嘴角邪恶的勾着,一副倨傲的表情,瞪着眼睛说,“秦大婶,为什么你总抢我的男人?先是萧寒,后是苏澈,以后不知道还有谁!你能不能检点一些!” 看着曾凡略显狰狞的惨白的脸,我心里突然明白了,她这是故意找我的茬——胆子肥了! 以前有丝杨处处压着她的头皮,她并不敢嚣张。 两月不见,如今的她竟生出几番虎狼之势来。 可是,她是不是得了健忘症,企图和我吵架? 我智商平时是不够高,但是吵架的时候智商就会嗖嗖的上去,骂人虽不带脏字,但不耽误针针见血,刀刀见肉,把对方气的七窍生烟,只恨自己没多生几个舌头出来。 “要检点的人是你吧!给脸不要,上赶着找虐还是怎么着?”我刚想开启我的毒舌小宇宙,突然一声凌厉的呵斥传了过来。 雪萤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我的旁边,抱着膀子,斜着眼睥睨着曾凡,一副厮杀小能手的模样。 “我去!” 曾凡翻了个白眼,不屑的仰起头,眼高于顶的姿态,“哪又冒出个歪瓜裂枣,别又是专门抢男人的狐狸精。” “狐狸精怎么了?狐狸精也比你强,长了一张寡妇脸,脸擦得比死人还白,香肠嘴自以为很性感,其实跟个猪尿泡似的!心煤黑煤黑的,挖出来跟煤炭放一起,煤炭都被衬托白了!就你这样米桶子一样的身板,我都怀疑你妈生你的时候,是不是把人扔了,把胎盘养大了?” 我靠!好一张利嘴!骂出了新高度!骂出新爽点! 我只当自己牙尖嘴利,这雪萤更是铁齿铜牙,骂功绝对凌驾于我之上!真想跪下来唱征服。 她的话如一股无形的剑气,直掠人的咽喉命脉,把曾凡喷得打了个趔趄,倒退好几步,像受了莫大的内伤一样,只差一口鲜血了,不然可以演金庸武侠片了。 曾凡恼羞成怒,一跃而起,像弹珠一样弹了起来,扬起扇子般的大手掌,一巴掌扇向雪萤的脸。 靠!谁给她的胆子,居然动起手来了! 雪萤不慌不忙,胸有成竹的来了个绝地回旋闪了过去,身形之快让我咂舌,看这身手,绝对是个练家子。 曾凡扑了个空,一下撞在了对面的墙上。 “啊——” 她疯了一样爆炸开来,跳着脚喊道,“寒!寒!你出来!我要被人欺负死了!” “怎么了,怎么了……” 曾凡喊了半天,萧寒才从寝室里跑出来,茫然四顾,“蓁儿,这是怎么了?凡儿,你叫什么?” 切!装什么糊涂,他没一直在门缝里偷看,我就不姓秦! “她们……呜呜……她们两个人联合起来欺负我,你给我报仇,我不管啦!呜呜……”曾凡扑到萧寒的肩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第131章 以后你会明白 那做作的哭声好像苍蝇一般,在听者的喉咙里来回的扇动着翅膀。 “好啦好啦!凡儿乖乖……”萧寒抚摸着她的颈子,安慰了她一番,又压低声音说,“早和你说了,你别惹蓁儿了,苏家会灭了我们的,等我们灭了苏家……” “那你亲人家一下,我就放过你前女友。” 曾凡说着高高撅起通红的香肠嘴,萧寒吓得一抖,然后我看到他硬着头皮视死如归般的迎了上去。 一阵比啵的声音传了过来,我赶忙转过脸,这也太……没底限了…… “恶心!”雪萤厌恶的蔑了他们一眼,拉住我的手,“我们进去吧。” 萧寒闻言,激烈的挣扎起来,好不容易从曾凡嘴里挣脱了出来,对我抱歉的笑了笑。 “蓁儿对不起,其实我心里还是……我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是知道的,但是你现在是苏家的人了,有的话我不方便说出口,你懂的,我心里其实……等以后你就会明白……” 他的话还没说完,我就转身进了寝室。 相处三年,我还真没发现他有这样的一面,都没有关系的人了,为什么非要扯出点关系不可呢? 睡觉去! 我补了半天觉,晚饭的时候才醒来,恍然记起要请雪萤吃饭,遂把她带到了绿树西餐厅。 一方面算是对她的欢迎,另一方面,她还帮了我虐了曾凡,我有意想收她,人不能没有朋友,丝杨已去,我还要继续活着。 这姑娘虽然苗条,但是胃口不错,看她吃得那么香,我的食欲也被勾起来了,话说,我都不记得自己多久没好好的吃一顿饭了。 “雪萤,我不瞒你,你现在住的床位,是我的一个好姐妹的,她去世了,如果你要怕,就和我换床位吧。”我觉得有必要和这小姑娘说清楚。 “蓁蓁,你真小看我,我们学医的,还怕这些?”雪萤塞了个蛤蜊在嘴里,眼睛调皮的笑了笑。 “那就好!啊,还有——”我看着她,认真的遣词造句,“如果夜里听到什么动静的话,你不要吃惊害怕,也不要起身,专心睡觉就行!” “蓁蓁,你说这个,听得我心里毛毛的,到底怎么了嘛?”雪萤停下咀嚼,战战兢兢的说。 “没什么,你记着我的话就行。”我喝了口罗宋汤,再次交代她。 “嗯,嗯,我知道了。”她连连点头,继续吃自己的食物。 这丫头真是很乖巧听话。 昨夜,我躺在了学校西门外的十字路口,我想知道自己是怎么到那里的,还有,夜里看到的玄苍是幻觉还是真实的? 所以,我今天还是没有制护身符,我怕带上护身符,那些小鬼都靠近不了我了。 我们从西餐厅里回到学校,也是九点左右,恍然间,我又想起了丝杨,同样的场景,却给人物是人非的伤感。 洗漱完毕,看了会书,我躺在床上假装睡觉,闭上眼睛呼吸均匀,给人一种睡着的感觉,这叫钓鬼。 其实每个人身边都有鬼经过,鬼抬人鬼压床等也时有发生,传说上床睡觉的时候,一定把不要把鞋尖整齐的对着床,不然鬼就会踩着鞋尖上床伤人,最好东一只西一只的随意摆放。 我已经好几个小时没翻身了,人一翻身,血液循环就会加剧,火力就会比不动时强盛一些,容易把鬼惊走。 现在约摸是十一二点的时候,我想它们要开始行动了。 果然,没过多久,我的身边就响起一阵作作索索的声音,好像是觅食的老鼠胡须碰到米缸的感觉。 这时有人开口说话了,“还和昨天一样,你俩抬那两个角,我们抬这两个,准备好了吗?一二,起——” 随着一声悠长的“起”字,我感觉自己飘了起来,脱离了床体。 我明白了,果然是鬼抬的我,无花这个砍脑壳的,不说有他在就没鬼来的吗,为啥还是来了? 难道不给戒指就不管我的死活?难道因为玄苍没死,契约没生效,他就不会再保我们母子周全?那他也太现实了! “哎哟,哎呀,好重。宁搬一座山,不抬活人身!”一个鬼累得哀嚎了两声,听声音是女鬼。 “莫急,快到了!好歹完成任务!”另一个说。 几个鬼喊着号子,气喘吁吁的抬着我,我一动不敢动,因为我怕她们走的是阴路,万一我有响动,吓着了她们,把我扔在阴路里就麻烦了。 “哎哟累死了,好了,快跑!” 前后不过几分钟的功夫,我感觉自己突然着了地。 我偷偷的在左手心画了一个圆圈,念动圆光镜咒语,然后伸出手猛地抓住靠近我右手边的一只鬼,那只鬼没有防备,直接被我吸进了掌心镜中。 我爬起身子就跑,这时突然听到后面有汽车开动的声音,来了辆大客车。 车里黑魆魆的,看不清里面的情况,只隐约看见车头上挂了一朵白色的大花,我心知不妙,不敢再去打量那车,加快了步伐狂奔。 但是那车的车速实在是太快了,飞一般,“嗖”的一下就追上了我,我急忙拐了个弯,那车也跟着拐弯,但是总归不如我灵活。 我拐着弯跑,没过多会就累得满身大汗,气喘吁吁,但是那车好像觉得很好玩似的,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如果再跑下去非累死不可,如果不跑,也是没命,怎么办? 我正在绝望之际,突然看到一个灵活矫健身影“嗖”的一下飞了过来,停在了一颗法桐树的树干上,抛出一根长绳,套住了那车,只轻轻一拉,大客车侧翻了过去,我趁机逃开了。 来不及喘口气,我跑到树下往上仰望,“玄苍,是你吗?” 那人影唰的一下从树上跳了下来,“秦蓁,是我。” 天啊!居然是雪萤! “雪萤,你怎么会飞?”我吃惊的问。 其实雪萤救了我,我并不高兴反而有点失望,因为这就意味着玄苍不会出来了,每次他都在我最危险的时候出现。 “呵呵,飞我是不会,我只是把鞭子甩到了树干之上,顺着绳鞭荡到树上罢了!秦蓁,实话不瞒你,我可是个阴阳师哦,我是玄黄派的。” “阴阳师?玄黄派?不可能吧?”我惊讶的看了她一眼。 我和丝杨曾到玄黄派拜师,向伯亲口说的传男不传女。 “怎么不可能,我确实是啊!呵呵……”tqR1 雪萤慢慢的把绳子收了过来,绳子的尽头居然套了个纸扎的车! 刚才追我的是一辆冥车!到底是什么人要害我?那些抬我的鬼是受了谁的指挥? 我看着冥车,百思不得其解,还有眼前的丫头,绝不是普通人,难道她也是特意接近我的? 第132章 公公来袭 回到寝室之后,我急不可耐的要把封在掌心中的鬼放出来。 “等一下,”雪萤阻止了我,她不慌不忙的在地上画了个圈,“画地为牢,你站在圈中,防止鬼跑了。” “呃,好。”我感激的对她笑了笑,看来雪萤真是个高手,她是上天赐给我的有力帮手。 我念动咒语,启动了掌心镜,然后翻手为云,“唰”的一下将那鬼物倒了出来。 天! 这个鬼好面熟,难道不是李潇潇吗?414的李潇潇——捡脚印的那个女孩。 我不禁大吃一惊,我和她素无交集,只是看到她捡过脚印,她为何要来抬我? 李潇潇浑身瑟瑟发抖,像蛆一般不停的扭动着身体,嘴里呜咽着,时不时凄惨的叫一声,听着让人头皮发麻。 “李潇潇,你怎么没去阴间轮回,反而在人间徘徊?鬼没有实体,无法长久存在的,过不了多久,你就会魂飞魄散,再想轮回也不可能了!” 看着她痛苦的样子,我有些不忍,毕竟在一个楼层住过,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痛……好痛……呃……”李潇潇继续扭动着身子,脸上露出极其痛苦的表情,狰狞可怕。 “秦蓁,可能是你的圆光镜伤到她了,有什么问题你快问,我看她快不行了!”雪萤在旁边提醒我。 “你为什么把我抬到阴路十字口?”我蹲下身子问李潇潇,“还有你怎么死的?快和我说,或许我可以帮到你!” “不是……我……潇……潇,曾……”李潇潇往东南方向指了指,然后疯狂的抽了抽腿筋,渐渐变得透明微弱。 我知道她就要魂飞魄散了,前后不到十秒钟,雪萤画的地牢里什么都没有了,她消失了。 “是我弄死了她吗?”我悲伤的站起身子。 “绝对不是,你的圆光镜会对她造成一定伤害,但是真正让她魂飞魄散的是这个。”雪萤从地上捏起一只黄色的纸片,纸片上画了一只百足蜈蚣。 “五毒蜈蚣蛊符,它已经不是简单的普通符,是带着蛊的符,鬼一旦中上这种符,离魂飞魄散不远了。” 蜈蚣蛊符? 我不由的想到了绿玉双毒蛊,当时我被困在萧寒老宅,玄苍曾从萧寒给我的生日礼物里,取出一个蜈蚣,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呢? “这样的蛊符未免也太狠毒了,什么人会做这种符呢?”我疑惑不解的问雪萤。 “据我所知,鬼尊泽蚩当年霍乱人间,用的就是五毒之蛊,后来泽蚩被向敬祖师收了,五毒蛊派也被铲除了,但难免有残余,我想会用蜈蚣蛊符的,应该五毒蛊的一个分支。” 一个蜈蚣还把泽蚩给牵出来了!想起泽蚩的嘴脸,我不禁抖了一抖。 刚才李潇潇断断续续的说了句,“不是……我……潇……潇”,还指了指东南方向,什么意思? 真是令人费解! 不过话说回来,这些鬼把我抬到十字路口到底想干吗? 不会就想让我死吧?按照师父的说法,我的血肉和唐僧肉有的一拼了,单纯让我死不是太浪费资源了? 应该还有别的玄机,只是我暂时想不透。 不过,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把我抬走,都是不安好心的一种表现,明天我要把护身符做起来,我的符虽然扛不住老怪,但是对于李潇潇泉娟这些小鬼还是有用的。 我唯一遗憾的是,今夜没见到玄苍! 哎,为什么他不来见我,我真受不了他这种,说舍不得我还要远离我,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相爱的人难道不应该每天都腻在一起的吗,如花美眷,岁月静好,为啥我就享受不到这样的待遇? 也许,分开只是为了更好的重逢,我期待再次重逢的惊喜,自我安慰了一番,我疲惫的爬上床,大半夜的,睡觉养养胎! 一大清早,我还在呼呼大睡呢,就听到一个雌雄莫辩的粗犷女声嗷嗷叫的传了过来: “秦蓁,秦蓁小祖宗哎,你快起!线报线报——” 我不满的睁开眼,看见宿管阿姨扭着肥腰紧急闯进了我们寝室的门,带来一股浓浓的胭脂风,见我还在床上,她急得一跺脚,跺的浑身肉颤。 “快起!‘甲天下’的老板,咱们越城的首富,你的公公苏斩,史上最有魅力的大叔,钻石祖母绿级别的王老五,他来看你了!哎呀妈……心脏……我的心脏,扑忒扑忒的……” 她一口气没喘上来,翻着白眼,靠在我的床梯上,虚脱的感觉,不忍直视。 我不满的蒙上头,硬是不让人睡个好觉是吧? 她一把扯下我的被子,“秦蓁,你快点起!哎哟……我不行了,我得赶紧补个妆去,校领导说了,做好迎接工作,说不定咱们学校的楼很快就能建好了!” 宿管阿姨说着搓了搓手指,搓了个数钞票的手势,“所以,我得尽点力,哪怕献身都在所不惜。” “那你还不快去献。”我嫌弃的揶揄了她一下。 “小样!”阿姨捏了我一把,喜滋滋的说,“你快点起哈,我走了,给我紧张的一身汗,我得擦一把去!”tqR1 阿姨扭着肥腰屁颠屁颠的跑了,总算清静了,可惜,我已经睡不着了。 这个苏斩为什么来找我,难道要对我不利? 苏澈已经回来了,证明我并没有害了他儿子,他还来做什么?难道听了陈老头的话,要把我斩尽杀绝? 哼!没那么容易,既来之则迎之,怕他什么? 我有玄苍做坚强后盾,可劲闯祸都没事,何况这次是苏斩找的我!想到此处,我伸了个懒腰起了床。 待洗漱一番,慢慢腾腾的出了宿舍楼,迎面碰上一辆黑色限量版赫雷坎徐徐开来…… 好车无声,好不拉风! 那车在我跟前缓慢的停了下来,下来一个带着墨镜的彪形壮汉,身高有一米九以上,西装革履的,一看就是保镖的派头。 他脱下墨镜,礼貌的鞠了个躬,“秦姑娘请上车,我们老板有请。” “你们老板是哪个?” 我确实是明知故问,其实我已经认出他来了,他就是在萧寒订婚仪式上,傲气十足的亮结婚证的那个。 这苏斩也太能摆架子了,你来找我,就得拿出点诚意来,不然我敢随便上别人的车? 就是因为你有钱,是我名义上的公公,我就得俯首帖耳点头哈腰?这辈子你都甭想,虽然我没钱,但是,我可是燊国废太子的夫人——妻凭夫贵。 “这……”保镖没想到我还是个刺头,解释道,“秦姑娘,我们老板是——” “秦蓁,一起喝个早茶吧?” 一个富有磁性沉稳又显威严的嗓音传了过来,打断了保镖的话。 第133章 轻轻提慢慢移 我微一侧头,见苏斩咬着烟嘴,从车里走了出来。 他身高约摸一米八左右,一身裁剪得体的灰色西装衬托了他的成熟气质和超凡的素养。 他的表情虽然很平静,但充满笃定和自信的味道,双眼深邃看不出任何波动,但眼神很凌厉,让人不敢小觑,讲究有型的胡子依旧覆盖了上唇,把唇形衬托的几近完美,后梳的发型显得精神抖擞。tqR1 上次没仔细看,细看徐爷半老,风韵犹存——还真是位魅力大叔,估计年轻的时候是遭人恨,欠一肋骨桃花债几辈子都还不清的那种人。 “走吧。”他再次说了句,然后上了车。 我点点头,既然他都打上门来了,我再一味拒绝,显得我太弱了,我可是堂堂无心幻灵宗第十一代掌门大弟子,见过多少大风大浪,怎么会怕一个凡人? 在保镖的服侍之下,我颇自信颇有架势的钻进了赫雷坎。 好车就是好车,滋溜一下就开跑了,没感觉到任何震动。 唉,福都被有钱人享了! 想我秦蓁小时候都是喝清澈见底的米汤长大的,家里因为我妈太会败家,每月总有几天吃开水泡馍就咸菜的日子。 穿的就更甭说,我六七岁起就捡我妈的衣服穿,裤子提到腋下,得用电线捆起来,不然都穿不牢。 直到我和萧寒交往后,我妈贴上萧家,花钱才阔绰些,所以我妈特别害怕我做什么令萧家不满意的事,以致于断了经济来源。 其实这几年,我姑的工资已经很高了,主刀医师一个月好几万,可是人的贪欲是无穷的,我家的钱总不够花。 想来,我妈也花了萧家不少钱,母债女还,罢罢罢,以后也不要怨恨萧寒了,那些血就当抵债了。 赫雷坎在学校附近的一家“甲天下”的分店停了下来。晕,这苏斩还真会算计,吃个早茶都要到自己的会所。 素养极高谈吐不凡的店长面带微笑的迎了过来,殷勤的把我们引到顶级VIP房间。 这是个套间,类似于总统套房的感觉,只是档次更高了些,整体装饰成仿古的神韵,古香古色的同时又不失清新雅致。 房间一角,一抹白色的秋海棠正在吐蕊,绿树琼花甚是袭人。 海棠树下,一个打扮成大唐侍女模样的琴师,正在弹奏着一首悠扬舒缓的曲子,玉指翻飞,无论从听觉上还是视觉上让人莫名的舒服。 话说回来,这么高级的地方,我真是从来没来过,顿时有点手足无措,方才的自信也消减了不少,自卑感悄然上升。 唉!苏斩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有事说事不就行了?我和他素无来往,为什么突然请我喝早茶?有什么目的?难道听了陈老头的话,想要对我不利? 我紧了紧喉咙,稳了一下情绪,也不能妄加论断,我毕竟和苏澈是有一纸证书的,他再无情,也不能对一个怀了孕的人下手。 我舒了一口气,缓解一下紧张情绪,问坐在对面的苏斩,“苏先生约我,有何贵干?” “还没吃吧,先吃早饭,民以食为天。”苏斩气定神闲的把菜单递给我,“喜欢中餐还是西餐。” 我没接菜单,什么中餐西餐的,吃个早饭还要伤脑筋点餐,而且,我根本不饿。 不过还是吃点吧,省得人家说我拘谨小家子气。 “如果一定要吃的话,我想吃苏皇记的汤包和荠菜馄饨。” 我看了他一眼,别说我为难你,我真的想吃这两样了。 “哦?” 苏斩拿菜单的手一顿,睿智严肃的眸中一亮,眼神透出一抹化不开的喜色,斩钉截铁的说,“有!” 他轻轻的抬了抬手,一辆餐车立刻推了过来,服务生礼貌周全的鞠了个躬,卸下了四个带着罩子的餐具。 掀开闪闪发光的罩子,两笼汤包冒着热气,两碗馄饨飘着芫荽,绿绿又白白,煞是勾引食欲。 苏皇记离这里还有一段距离,怎么那么快上饭了,难道他早有准备?他是如何知道我一定会点这个的? 不管怎么说,想吃的东西能立刻吃到,也是一种幸福。 我浅浅的笑了笑,捏起一只汤包,想到了小时候吃汤包时常会念叨的童谣:“轻轻提,慢慢移,先开窗,后喝汤,先吃肉,后吃皮……” “轻轻提,慢慢移……” 他重复的咀嚼着我刚才说的话,轻轻的叹了一声,“轻轻提慢慢移,化了谁的心……” 我没理会他,张开嘴轻轻的咬了个洞,刚想吸,“别!”苏斩猛然抬高身子,手也伸了过来,恨不得把包子抢过去。 他的举动,委实把我吓了一跳,半张的嘴也定格在那里,这个人的举动太奇怪了……几个意思?是给吃还是不给吃? “别烫着你,别烫着你……汤还是烫的。”他神色紧张的连声说,不复之前的冷峻霸气。 我诧异的收住了嘴,一抬眼就看到了他那极度担心,极度宠爱,极度慈祥的眼神,极度复杂……的眼神。 这样冷酷和富有魅力的外表下,居然流露出这样的眼神? 我突然有些不知所措了,被人这样盯着,我是吃好,还是不吃好? 再说,他干嘛这样紧张我?有钱的人的思维还真搞不懂…… 该不会对我有什么企图吧?虽然他依然很帅,但是,我是不可能对他动心的,我已经有玄苍了,而且年龄上也不对,再说我对他并无好感,甚至有点莫名的恨意……不知道恨从何来? 唉,算了,不吃了! 我心里暗暗叹了口气,把汤包放了回去,苏斩这才重新坐下,匆忙用筷子夹了一只汤包放在精致的小碟子里,凑在唇边吹了吹。 唇上整齐的胡须此刻也有几根随风抖动起来,完全不注意自己一丝不苟的高贵形象。 “这个,你吃这个……”他把碟子递过来,眼神颇为期待。 这人想干吗啊,为什么突然殷勤起来了?我不禁暗暗叫苦,我遇到的人,就没有几个是正常的! 见我犹豫,他又把碟子往我面前递了递,满脸善意的微笑,“这个不烫,刚刚好。” 我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他的眼神里满是急切,好像是一个刚做父亲没多久的年轻爸爸,因为未满周岁的孩子不肯吃饭,而心焦一样。 看来他特别希望我吃下这只被他吹过的汤包,是不是早就打听好了,知道我没有父亲,就假扮成父亲的样子关心我,企图俘获我的心? 第134章 月色撩人 真想让他别费力气了,我不是那种为了钱连爷爷辈的都能上的人,父亲辈的也不行。 “吃这个,尝尝这一个……”他不死心的又说了句,双眼充满企盼的望着我。 真是,要把人逼疯了! 唉!吃就吃吧,我虽然心里不情愿,但还是慢慢的伸出了手…… 在他殷切的目光注视下,我硬着头皮接过碟子,也不管形象了,把汤包吸得滋滋作响,待只剩下一张皮,然后塞进嘴里大嚼了几口,吞咽了下去。tqR1 随着我的吞咽,他也紧了紧喉咙,好像吃包子的是他本人一样! 突然,他又开始目不转睛的看着我,然后缓缓的抬起了身子,把手伸了过来…… 晕,这大叔,想干嘛啊?愁哭了我都! 猛然想到,也许是我嘴角滴到汤汁了,他可能是想起身给我擦,我吓得嗖一下抽了张纸抹掉了。 他松了口气,复又坐了回去,舀了个馄饨放在白玉碟子里,殷勤的递给我,“尝尝这馄饨,味道对不对?”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不对头,这个人肯定不对头! 我不是个没有分析能力的人,若不是当初姑姑一定要我学医,我现在已经是一名侦探了,和名侦探柯南比肩齐名也说不定。 不能再吃了,里面下药了——我终于分析出来了! “苏先生,我饱了,找我有什么事,现在可以说了么?”我看了一眼馄饨,没接,他还固执的端着,气氛有点尴尬。 “哦,才吃一个而已,你这么瘦,怎么……”他的眼神颇为失落,犹豫了一番,才把馄饨碟子放回到桌子上。 “苏先生,你是不是想问我和苏澈老师的关系?我和他只是师生关系,他那样做,可能是为了帮我,你放心,我不会用苏家一分钱的。当然,之前我确实用了十万,但是我会还的……我会择日办掉离婚证书的……我肚子里的孩子——” 我赶紧表明自己的立场,真怕他会误认为我要缠着他的儿子,而对我痛下杀手。 “我知道,我知道……” 他一连说了两个我知道,“说是结婚,起初我是不肯的,但是澈儿给我看了你的照片,想不到你和慕霜这么相像,所以,我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原来如此!我想起照片里那个美丽温婉的女人,满眼的善意和温柔,看来我是托了她的福。现在想想,我跟她长得确实像,只是自己当初没感觉出来罢了。 “这世界上相像的人太多了,没必要太在意。”见他又纠结于长相了,我得开导开导他。 他眸底溢出一丝失落的浅笑,“也许吧……但是你给我的感觉——” “如果没别的事,我想先回学校了。”我打断他的话,站起了身子。 “秦蓁,我有一个请求。”苏斩也随着站了起来。 “哦?”我奇怪的紧,这样一个有钱有势的人,有什么事能求到我这样一个乞丐一般的女孩呢? “能不能,把你的静脉血——” 靠,又来了个要血的! “不!”我打断了他的话,我的血是属于玄苍的,只有他一个人能拿走。 “再见!”我冷冷的说。 一转身,留下眼神落寞的苏斩,他一定想不到高高在上的自己也会被人冷遇。 舒坦,有钱了不起吗?不也有事要求到我们普通老百姓,但是,不能答应你! 我让保镖在春晓公园门口停了车,找大榕树的叶子,小榕树的叶子,石榴茎这些,没错,我要做护身符了。 我不会忘了,今天是农历的七月十四。 任谁都知道,今晚就是地府开门之日,已故的人可以回家团圆,或者回到自己生前惦念的地方,看一看自己想见的人。 七月十四子时前后,是阴气最重的时候,停留于十字路口,荒郊野外,或者僻静的地方,都会看到百鬼夜行的奇观。 所以,在这一夜最好是呆在家里别出来,尤其是那些八字轻的人,和身上罪孽重的人,身后都跟着一串串的鬼。 不过,我是要出去游览一番的,以我现在的修为,虽说还很弱,但是带上护身符,一般的鬼我是不怕的,当然稍微顶级的除外。 不过哪这么巧,老怪会被我碰着? 吃过晚饭,我在眼睛上虚画了个圈,念动咒语,启动了圆光镜,以保证能看到每一只鬼。 我把白天做的护身符递给雪萤一张,“小萤子,我今天做的护身符,给你防身用。” “嗐!秦蓁,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们玄黄派啊,我用得着符吗?”雪萤幽怨的看了我一眼,没接符。 “也是!” 我有点不好意思,讪讪的缩回手,这丫头应该比我厉害哈,昨夜还是她救的我呢! “我要出去散散步,回见!” “哎,秦蓁,等等我嘛!”她跑过来挽着我的手臂,“是逛鬼市去吗?我也去,百鬼夜行的奇观,一年才一次,错过了怎么行!” 也好,有个人作伴相游总比一个人多些情趣。 雪萤还颇有经验的递给我一个还算漂亮的鬼脸面具,“带上这个,莫让他们看出来破绽了。” 我连夸她想得周到,接过面具戴在头上。 我们俩结伴来到南郊新区,这里刚被开发,属于旧房半拆,新房未起的新旧交替之地,比别处平添几分诡异的幽谧,算是一处游鬼市的绝佳地理位置。 今夜虽是十四,但是月色优美诱人,地上充满着明亮的月光,好像河道里充满积水一样,明晃晃的耀眼,各种枝条筛过月影映在地上,宛若水藻,风吹过处,簌簌抖动,非常雅致。 这脱俗的月色我还没欣赏够呢,好戏已经上场,就看一队穿着清朝服装的婢女打着灯笼走了过来,她们的脸上都阴惨惨的白,再配着黑魆魆的旗头,看起来说不出的诡异。 “不知道为啥,我一直都不大喜欢旗头,不趁脸型,再美的姑娘梳了旗头都感觉无形中丑了些。”我悄悄的和雪萤说。 就不知道清朝的皇帝们听到我这番言论,会不会龙颜大怒。 “嗯嗯,丑死了,我也不喜欢,再配上这身衣服,一点曲线也没有,感觉她们像男人,还是我这身衣服既漂亮又仙,凹凸有致,曲线毕露。”雪萤抖了抖她那身鹅黄的绢纱连衣裙。 我眼角不由的抽了抽,猛然发现自打她来后,好像一直穿这件衣服没换过,这大热天的,不换衣服能成吗? 我正狐疑,就看到那队婢女的后面,一个清朝公子哥慢悠悠的迈着八步走了过来,跟个螃蟹似的。 他穿着一身浅紫色刺绣花纹长袍马褂,面容还算清秀,脑后悬挂了个虎了巴唧的大辫子,手里捧着本书,煞有介事的边走边看,一身的伪书香气。 哎,还真能装,这大晚上的! 第135章 冲刺 公子哥经过我俩身边的时候,对着我们嫣然一笑,一连抛了好几个媚眼,两只眉毛抖啊抖的,不停的放电,见我俩不理他,他扬起下巴幽异诡艳的说: “美人儿,在下叫容麟,能不能约个会啊?亲亲小嘴啊,摸摸小手啊?再不济把面具拿下来让在下一睹芳容也好啊……” 啥? 我被雷得个外焦里嫩,这也太……三观尽毁!好吧,这也太与时俱进了,那个时代的人不应该是矜持的吗!看来被现代鬼带坏了。 “滚犊子!” 雪萤恶狠狠的训斥了一声,“就你这样庸俗的姿色,还出来嘚瑟?虎了吧唧的,跟个大炮似的!看着就闹心!滚你娘的胎里去!” 清朝鬼被雪萤的一番话打击的一愣一愣的,突然口吐白沫,倒地上抽了起来,一群丫鬟尖叫着围了过来。 “别理他,我们走。”雪萤鄙夷的看了清朝鬼一眼,扯了扯我的袖子,走进了鬼市。 可能鬼在阴间呆久了,对阳间充满着好奇,这些暗夜游客一路上观景赏花,喝酒听曲,遇到熟鬼还要闲聊几句,还有唱戏的说书的拿大顶的,做各种生意的……热闹! 我还看到了小偷鬼,他四处打望伺机下手,而且居然还有在河边钓鱼的鬼,蔚为奇观。 大街深处更是络绎不绝,明清两个时代的鬼最多,除此之外就是现代鬼,偶尔夹杂着更远时代幸存下来的boss级别的鬼。 我寻思着能不能见到徐志摩林徽因的鬼魂,讨论一下诗词歌赋,再不济见到我那死去的奶奶也行,我挺想她的。 但是,鬼山鬼海,游鬼如织,想找个自己心目中的鬼来,还真没那么容易! 我俩在鬼群里穿梭,突然,我隐隐约约的觉得周围有点异样,一种奇怪的气息笼罩在周围,太不正常了,但又说不出到底是哪里不正常,有点身边磁场被改变的感觉。 对,磁场! 人或鬼的磁场是看不见的,但是力量却是巨大的,当你的身边出现熟悉的人或者事物,虽然你还没看到他,但是,他已经干扰了你的磁场信息,脑电波迅速产生感应。 没错,周围一定有我认识的人或者事物! 凭着直觉,我蓦然回首,赫然瞥见对面街角一棵幽冷的桂花树下,立着一抹绝世无双的身影,这惊鸿身影和桂树上的花粒,幽香相和,弥漫到云霄。 这是一个白衣飘飘的美男鬼,姿容英挺霸气,一头青丝顺着肩头流淌,微风乍起,发梢飘逸,应和着那抹皎洁的月色甚是养眼。 翩翩绝世佳公子,花香过处人如玉—— 玄苍! 他的样子,纵使再过一万年,我也不会认错! 我惊喜的一阵眩晕,不禁展颜一笑的同时眼睛又瞬间洇起一色水雾,心中极度想哭,身体也不由的哆嗦了起来,我要奔过去,我要在他怀里好好哭一场,把他的衣服弄脏也没事。 三、二、一……跑! 我刚抬起脚步,就听见身边的雪萤“嘤咛”了一声,紧接着一把掀开面具,潇洒的抛到一边,如一只欢快的小鸟一样急切的扑了过去,脚儿踏在石板路上,腾起浅浅的雾气,我被那雾气迷住了眼…… 我抬起的脚步——戛然而止,只看雪萤百米冲刺一般,一下扑到了玄苍身上,紧紧拥住了他。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我好像被六脉神剑击中了心脉一般,踉踉跄跄得倒退物五六步,肿么了这是? 他们俩怎么这么亲密?难道我认错人了? 我抬起袖子,狠狠的擦了擦眼睛,换了个角度仔细打量着男鬼,没错,绝对是玄苍! 他和雪萤是情侣关系吗?抱了那么久怎么还没分开? 我的心,我的心…… “呯——” 我又听到了自己心脏碎裂的声音,那是一种宛如玻璃杯打碎在地上的声音,清脆剔透。 世上好物不牢坚,彩云易逝琉璃脆,可是,比琉璃还脆的是我的心! 雪萤幸福的依偎在玄苍的怀抱里,紧紧贴着他的身体,但是玄苍并没有抱他,两只手臂迷茫的半张着,不知道往哪儿放的样子,他的目光突然往我这边瞄了过来。 我低下头消失在鬼山鬼海里。 这就是期盼着好久的——重逢的惊喜,惊喜之痛击碎了我紧绷的神经! 我努力克制住泪水,把它们逼到心里,破碎的心受到泪水的腌渍,生生的疼了起来。 泪水应该从眼睛里流出去,这样才能冲刷痛苦带走悲伤,但是我不能,我怕自己的泪水会让那些鬼嗅出什么。 心脏疼得流血一般,我捂着心口,跌跌撞撞的离开了热闹的鬼市,迎面撞到了一个黑影上,不用看就知道是无花,熟人的气息或磁场,和陌生人是有区别的。 我把他当做是透明的一般,绕开他,继续往前走,我要离开这里,不然腹腔就爆炸了。 他一把拉住我,好像什么都知道了的样子: “这有什么?古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何况人家是大的,你忍忍,你要是真爱他就给他做个小,又不是什么难事!如果不能忍,不是还有我的吗,呵呵……呵……” 见我面如死灰的盯着他,他呵呵了两声,逐渐停下了自己恶趣味的笑声。 他的话好像一把锋利的刀子,把我本来就破碎的心脏切得更碎了一些,都剁成饺馅了。 剧烈的疼痛在我心里煎熬着,我的眼泪终于决堤而出了。 无花吓了一跳,一把拉开黑色斗篷把我遮了起来,“小姑奶奶,你别掉金豆豆哈,他们会抢你的眼泪,你会被他们撕成碎片的!” 我一把撩起他的斗篷钻了出来,孤魂野鬼不可怕,身体被撕扯成碎片也可以忍受,只是心上的伤痛该如何修复? 我失魂落魄的往前走去,无花又追了上来,“血玉戒指,把它交给我!” 又来了! 烦不烦啊,跟要债似的!我欠你的吗? 我刚想发挥我的特长——展开唇枪舌剑声讨他,猛然发现前面不远处站了个阴鸷的身影,状如猫头鹰。 哎呀妈,我今天咋这么倒霉呢?那不是泽蚩个垃圾嘛! 他一身丑陋的黑衣,抹布一般揉在身上,头往前伸,眼神恶毒而暴戾的瞪着无花,恨不得像毒蛇吞蟾蜍一样,一口把他吞了。 对于这个泽蚩,我真心厌恶到了极点,他害死了丝杨,我永远都不能原谅他! 而且在这个看脸的时代里,他居然固执地坚守着自己的丑陋! 这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他身上散发出比阴沟里的毒蛇还邪恶的戾气,让我不舒服到了极点!tqR1 “这个就是你所谓的夫君大人?”泽蚩走过来,脑袋转来转去的,脖子扭得咔咔响,两只猫头鹰眼邪恶的盯着无花,用沙哑的公鸭嗓粗粝的说了一句。 第136章 给爷助助兴 我转过脸没理他,我不屑于和这样的鬼对话!奶奶的,早知今夜不出来逛鬼街了,没遇到一件好事! “没错,她的夫君大人——正是本主!” 无花倒是很大方的承认了,他耸了耸了斗篷,大踏步的迎了上去,高傲而不屑的说,“怎么,你有意见?” “小贼哎,乳臭未干的小贼哎!” 泽蚩痛苦得抱着头直搓,把头发搓得跟没晒干的狗毛似的,搓好之后,扼腕叹息,颓废的说,“好菜被猪拱了,好花被粪泼了,好鸟被乌鸦爬了,好鸡被狗咬了……” 原来是的大老粗! 我实在听不下去了,刚想走,突然一声暴喝传来,把我耳朵差点震聋。 “小贼种,敢跟我抢孽凰!找死!单挑!弄死你!弄疯你……” 泽蚩突然又来了精神,双指并拢直指无花,怒喝了一声又一声,强大的气流震碎了几个路过的小鬼,其它的鬼物尖叫着一哄而散。 “本主正好手痒!”无花慵懒的抖了抖自己象征身份的豪华斗篷,迎了上去,一副不把对手放在眼里的样子。 两只鬼零距离对峙着,宛如两只对峙的猛兽,战事一触即发。 狗咬狗一嘴毛,懒得观战,我抬起脚又想走,泽蚩嗖一下跳了过来,拦住我的去路,变戏法的递给我一个碗一根筷子, “孽凰别走,你等着瞧好戏吧,我要把这胆敢染指你的小贼——生!吞!活!剥!” 他说着紧紧握紧了拳头,好像已经把无花捏碎了一般,“爷要把他才长齐的毛,一根一根的拔光,然后给你做双毛鞋!为了鼓舞爷的士气,孽凰,你敲这瓷碗琴给爷助助兴!哦?乖!” 他要我敲碗给他助兴?脑子被门夹了? 我一扬手,把碗扔回了他的脸上,鄙夷的说,“鬼的命也是有尊严的,你凭什么想杀谁就杀谁!你坐牢坐久了,都不知道现在是和谐社会了吧?弱智!” 我突然发现自己居然不怕泽蚩了,要知道丝杨出事那天还怕得要死的,可能玄苍给我的刺激太大了,大到覆盖了原始的恐惧! “你这丫头怎么敢,啊——啊——啊!……” 泽蚩好像气疯了,他狂嚎着,嘶吼着,大开了杀戒! 无花也是个能打的主,绝不是好惹的,潇洒的飞身跃起,一脚飞踹向泽蚩…… 泽蚩嘴里喷出一阵黑色的雾气,雾气渐渐凝成了一朵朵黑色的花儿,似一朵朵黑灵芝,向无花攻击而去。 无花冷笑一声,灵巧修长的双手迅速结出一个印,形成一股巨大的气团,直接把黑灵芝压成粉尘,随风消散…… 两个鬼就这样厮打了起来,一时间,手脚和头颅齐飞,大肠和头发同舞,血液与黑夜共色,鬼市陷入了恐慌之中! 其实选择在七月十四鬼门大开之日来阳间的,大多是些良鬼,和平时流浪在十字路口、墓地的鬼不同。 而今,碰到这个大魔头,他们真是太无辜了!地府鬼君也真是的,安保工作做得太不到位了! 众生平等啊,我本来就有一点慈悲心肠,见他们如此凄惨,不忍再看,匆匆离开了鬼市。 我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道该去哪里。 回寝室?不,我不想看到雪萤,我再也不想看到她;回家,我有家吗?我只能一个人静静的呆着,走在路上才是我最好的选择。 “秦蓁!” 身后有人叫我名字,我的心尖不由的一颤,我知道是谁在喊我。 连名带姓,沉稳浓郁,清澈中略带磁性,那与众不同的音调是玄苍所特有的,如果他能早点叫我就好了,不知道我得有多惊喜! 但是,晚了,一切都晚了! 我那么爱他,时时刻刻念着他,把他放在心里最重要的位置,勇敢的想要把自己的血液全都献给他,甚至曾想过为他去死,但是他却背叛了我,和别的女人搂搂抱抱,卿卿我我。 我怎么能不伤心呢? 当然,也不能全怪他,谁叫我智商低下又不漂亮,而雪萤宛若仙子下凡一样,既漂亮又有相当的法力,她才配得上他,如果我是男的,感情的天平也会偏向她。 可是,我肚子里毕竟有了他的孩子,难道加上这个筹码,都不能平衡我在他心中的位置吗? 我鼻子一酸,不由的加快了脚步——别跟过来啊,我不想让你看到我狼狈的样子! 果然,一点动静也没有,他没跟过来,我想转脸看看,但是一狠心打消了这个念头,当断不断,必被其乱! 我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心脏的疼痛又加倍了,我有点熬不住了,泪水不受控制的模糊了双眼。 透过泪帘,我看见前方突然凭空多了个身影,衣白胜雪,青丝摇曳,宛若谪仙下凡一般,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绕到我的前面去了,我模糊的双眼看不清他的表情。 但是这不重要了!他和我已经没关系了!tqR1 我顿住脚步,刚想转过身,却看到他匆匆的欺了过来,我的泪珠迅速的坠落,一边后退,一边伸出双手,企图挡住他的脚步,情绪激动到几乎崩溃,嘴里重复的尖叫着, “你别过来,你不要过来……” 他可能被我极端的态度吓到了,停住脚步,妥协的说,“好,我不过去!你不要退了,后面有有水鬼!” 他不提醒我还好,他一说有水鬼,我条件反射的转过脸看了看,脚下绊到一个黑影,我一个趔趄后仰了进去。 那个黑影也跟着跳了进去,湖水微凉,深不见底,我根本不想挣扎,任由那个水鬼按着我迅速的沉了下去。 “该死!” 玄苍咒骂了一声,跳进湖水中麻利的将水鬼从我身上扯下来,他的身上充斥着无边的杀气,眼中布满嗜血的狠劲,一个反掌把水鬼的魂魄捏成了泡沫,水鬼瞬间烟消云散了。 玄苍托住了我,想把我托出湖面。 “你别碰我!不许你碰我!” 我一边伸出手企图推开他,一边尖叫着,但是我的话瞬间被淹没在水中,湖水咕咚咕咚的灌进了我的嗓子里,呛得我差点闭过气去。 我还想说什么,他柔软的唇突然把我的嘴唇包住了,他轻攫住我的双唇,不准我再张开。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已经被他抱到了岸边,他轻轻的把我平放在地上,用手掌根部压了压我的心口,我被压得连吐了几口水,才感觉没那么难受。 我想站起来,但是已经精疲力尽了,挣扎了几下都没起来。 他俯视着我,如潭水般幽深的眸子流露出极致的温柔,还混杂着凄凉和焦灼之情,就这样怔怔的盯着我,仿佛要看穿我的灵魂,把我吸进他的眼睛里去。 我别过头不再看他,“你走!”言语中透着决绝。 第137章 没穿衣服 他突然一把将我揽了起来,拢在胸前,急切的问,“我做什么了?你为什么这样?” 语气里隐藏着说不出的愤懑和无奈。 连自己错在哪里都不知道的人,是不值得原谅的人……鬼也一样。 “放开我,你放开我!” 我歇斯底里的叫了起来,拼劲力气想推开他,但是我实在没劲了,手臂一软,又栽进了他的怀里。 我嗅到他身体散发出来的微香,感觉到了他不太规律的心跳,对着他心脏的位置,暗说了一句:我爱你,但是我要离开你,因为我不能容忍别的女人和我一起分享你…… “放手吧,缘尽于此,永远不要再来找我,我不想见到你!” “坏丫头,你想怎么样!”他紧紧的圈住我,制止我继续挣扎,“这是个误会,我会向你解释清楚,难道,你不再信我了么?” 他的眼神忧郁深邃,柔情似水,分分钟可以消融我秒杀我,我怕自己会心软,别过脸,不再看他。 我浑身湿透,冷得瑟瑟发抖,他伸出衣袖手忙脚乱的给我擦了擦头发,但是丝毫没用。 “闭上眼睛。”他焦急的命令我。 我反抗的偏过头,假装没有听到。 见我不理会他,他一把将我摁在胸前,旋转了一圈,我感觉就像突然悬空又迅速落地一样,已经落到了一处宅院里,这里我认识,就是萧寒的旧宅。 “啊!”好快的速度,我不由的惊呼了一声。 别墅的房门“啪”的一声打开了,雪萤从里面奔了出来,她吃惊的说,“天哪,你们!怎么这么狼狈?快进来!” 待玄苍抱着我进去,她迅速的拿出一块浴巾擦向了玄苍还在滴水的头发,玄苍一把抢过浴巾把我包了起来,然后抱起我一脚踹开了浴室的门,打开了热水。 “我帮她吧!”雪萤也跟了进来,她一把扶住我,对玄苍说,“男女有别,你不方便。” 玄苍只好把我放开,极不放心的看了我一眼,才慢慢的走了出去,关上了门。 “秦蓁,你刚去哪里了?我一转身就发现你不见了,还想把你介绍给他呢,想不到你们是认识的。这宅子是我们新买的,以后这就是我们的家了,欢迎你常来做客。”她散开了我的头发,想要帮我冲洗。 常来做客……客? “我自己来。”我紧咬住唇,勉强的说了一句,“你出去吧。” “秦蓁,让我帮帮你嘛,不然我怎么和他交代嘛——照顾客人不周!”她娇声的说了一句,眉眼间仍笑意盈盈。 他,他,一句一个他,叫的那么亲热,那么幸福,笑的那么灿烂,我的泪水几乎又要出来了。 她仍在延续着的笑意加速燃烧了我的痛苦,我有气无力的重复了一句,“出去,请你从我眼前消失,求你了!” “好吧,你快点洗,别着凉了,不然我不好和他交代!”她柔声交代了一句,转身出去了。 我跌坐在地上,呆呆的发了一会傻,咀嚼刚才雪萤说过的话,“我们的家”,“欢迎你常来做客”,这几句话反复的在我耳边回响,震得我脑仁子疼。 早就感觉这雪萤不一般,但绝没往玄苍身上想,想不到他们竟是这种关系——我的命运啊! 洗吧,洗好了,干干净净的出去,利利索索的走,不要被人看扁了,做人要坚强,少了谁都一样活。 我站起身,刚想脱衣服洗澡,突然听到从门外传来了一阵欢声笑语。 我轻轻的打开了一条门缝,看到那黄鼠狼阿臭正在翻腾变换着各种姿势,非常萌非常好看,应该在表演节目,把雪萤逗得合不拢嘴。 视线轻移到玄苍身上,他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我看不见他的脸,我想一定也在乐呵吧,好温馨的一家三口。 我终于知道这只黄鼠狼的作用了,特么的,它专门在关键时刻起到推波助澜作用,是直击我心脏的有力武器! 这个砍脑壳的!在它快死的时候,是我救了它,如今它居然往我心上扎刀子! 雪萤又娇笑了一声,这笑声成了压垮我精神防线崩溃的最后一根稻草,好容易伪装起来的坚强轰然倒塌。 我反锁上门,眼泪迅速的泛滥,心里的疼痛开始翻番,我记得,冷水冲洗可以减轻伤口的疼痛,不知道对心痛有没有效果。 我唰的一下把水龙头拧到冷水的最大位置,迎面冲了起来。 效果确实不错,心痛的感觉瞬间被冰冷覆盖,饮鸩止渴,我贪婪的享受着冷水的沃灌,却忽略了它对我的伤害。 我的表面皮肤已经被冷水冻得接近麻木了,心脏的疼痛突然又加剧了,时而针刺时而刀扎的痛,连肩膀到手肘的骨髓都跟着疼痛起来了,肚子就更不用说了,好痛…… 怎么回事?我从来没那么难受过,难道要生了?不可能,我有孕才将近三个月而已! 我支持不住了,捂着心口倒在了地上,难受的蜷曲着身子,冷水还在疯狂而猛烈的冲刷着,我企图爬到冷水冲不到的地方,但是失败了。 我的意识渐渐开始模糊,门外的笑声依旧,好强烈的对比,我心如死灰,卧在冰水里,闭上了眼睛。 “秦蓁,怎么这么久?开门!”是玄苍焦急的声音。 我想回答,但是嘴巴已经不听使唤了,牙齿不受控制的咯咯作响,浑身都在发抖,我感觉自己快死了。 “嘭!” 门锁被破坏了,门被撞开了,一股风被带了进来,我冷得又一哆嗦,玄苍一把将我捞进怀里,“放热水,把浴缸放满!快!”他在给雪萤下命令。 “不用了,”我麻木的已经说不出话了,只能在心里默念,“不要你管,你这个无耻的背叛者!” 等意识逐渐恢复的时候,我感觉自己正躺在浴缸里,水温微烫。 我慢慢的睁开眼,看到房间里云雾缭绕,浴缸上面氤氲着热气,看到自己正泡在浴缸里,什么也没穿。 “啊——” 我惊叫一声护住关键部位,一侧颈看到玄苍站在旁边,还好他是背对着浴缸的。 “秦蓁,你不要害怕!温水可以让你的体温快速恢复,刚才太危险了!” 他依旧背对着我,轻柔的说,“你觉得好些了吗?我抱你去休息好吗?” “不要!”我迅速的打断他的话,冷冷的说,“衣服给我,然后出去。” “我不会再离开你半步!”他突然转过脸看着我,他的眼睛里充斥着满满的忧伤和痛心,夹杂着凄苦怜惜等复杂神情。tqR1 而且,我竟然看到他红了眼眶,心微微的为他疼了一下,但转瞬即逝,因为不着一丝一缕,被人观看着的感觉真的好不爽。 第138章 弄痛你了吗 “你——” 我被看得浑身直打哆嗦,气恼的说,“把眼睛闭上!不许看我!” 他犹豫了一下,轻轻闭上了眼睛,伸过手来,不顾我的反抗,把我从浴缸里捞出来,用浴巾牢牢裹住。 “你放开我!” 我狠狠的拧他抓他撕扯他,企图挣脱出来,但是我的招数太浅,对他根本构不成伤害,他不顾我的挣扎,把我抱了出去。 “有没有好点?”雪萤迎了过来,关切的问。 玄苍铁青着脸没说话。 我突然觉得有些无地自容,我这副样子,任谁看了都会浮想联翩,何况雪萤这种聪慧的女子?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脸转过去,深深的埋在玄苍的颈子里。 就在我转脸的时候,鼻子不小心碰到了他的下巴,唇瓣划过他的喉结,一道强有力的电流瞬间穿过身体,我突然有种预感——败局已定,所有的固执,都是暂时的坚守。 玄苍把我抱进一间卧室,小心的把我放在床上,帮我盖好被子,这才抽掉浴巾,“秦蓁,你什么都不要想,好好睡一觉,我会和你解释清楚的!”tqR1 “不用解释了,我要衣服,我要回学校!”我倔强的别过脸去不再看他。 “别赌气好吗?别拿我的错来惩罚你自己。”他伏过身来撑起手臂,把我围在中间,眼中满是疼惜,“况且,我什么都没做。” 什么都没做?搂搂抱抱的是什么?还一起买别墅? 泪水濡湿我的睫毛,接着顺着我的眼角滑落了下去,“衣服给我,我不要看见你,我不想再见你!不是赌气,是真的——看到你万箭穿心的感觉!” 给不了彼此幸福的人,是一辈子都不需要再见的人! 他苦笑一声,抓皱了床单,额上的青筋剧烈的抖动了几下,喉咙处咽了咽,内心一定波浪起伏吧? “我怎么做,你才能好好的睡一觉?” “分手。以后不要再扯上任何关系。”我故作平静看着他。 他的手猛地握紧,狠狠的捶了床单一拳,脸上的表情看着让人害怕,眼底喷发出气愤而凌厉的光芒,弥漫着红色的怒火。 我不由的一惊,这是火山爆发的前奏吗?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好像在极力压制自己的情绪,“好,好!我尊重你的选择,我同意分手,但前提是你必须好好睡觉!” “希望你能遵守你的承诺。”他说完潇洒的转过身去,大踏步的走出房间关上了门。 “哗啦!”门外传来一阵碎裂的声音,好像什么东西被敲碎了。 我气得浑身哆嗦,他这么容易就同意分手了,还说自己什么都没做!估计和雪萤早就暗渡陈仓了!看他们的表现,根本就是老相好的! 我真傻,被萧寒伤了,居然没醒悟,还飞蛾扑火一般扑向玄苍,企图在一只千年尸妖身上找出一点真爱和温暖,最后怎么样? 萧寒伤害的只是我的血液我的身体,他伤害的是我整个灵魂和希望! 我怎么睡得着,我怎么睡得着! “啊!啊——”我抓狂的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像一只困兽般在床上团团转,踢掉了所有的枕头…… 我想起了丝杨和我说的话,如果太爱一个人,他就不把你当回事了!你45度仰视他,就别怪人家135度俯视你! 丝杨真是预言帝,她居然预示到了我今天的悲惨结局! 我的脑浆快爆炸了,除了吃安眠药,我想不出更好的解脱办法! 对了,我记得了,萧家本来有个药柜的,就在隔壁房间,希望还没这么快被清理掉! 我裹好浴巾,赤着脚,跑到隔壁房间,打开灯,拉开了装有安眠药的抽屉,不错不错,还有一瓶,我得意的笑了一声,把药瓶捉到了手里。 如获至宝般,我哆哆嗦嗦的拧开了盖子,因为精神太过紧张,药瓶没拿稳,直接摔到了地上,药丸弹得到处都是。 我趴下来去追到处跳动的小药丸,刚捏到一粒想塞到嘴里,眼角的余光瞥到一双脚走了过来,寂静无声,衣袂飘杳。 我惊恐的抬起头,看到玄苍铁青着脸,双眸深处涌动着危险的暗流,如彻骨寒潭一样死死盯着我,慢慢伸出了他那修长的手。 他是什么意思,要扶我起来吗?哪个要你扶?我起得来! 我把药丸往嘴里一抿,刚想爬起来,电光火石般,他猛地伸出手,狠狠的捏住了我的下巴,然后把手指伸进我的嘴里,将那个没来得及咽下的药丸掏了出来,狠狠的扔到一边。 我气得要晕过去了,挣脱他的束缚,捡起药瓶就往嘴里倒,他一把抢过瓶子,“哐当”一声扔到了对面墙上,然后一把勒住我! “秦蓁,你给我记住——不是我不给你机会分手,而是你没有遵守你的承诺!机会只有一次,是你不珍惜!所以,刚才的协定作废,永远都不可能分手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中虽然充斥着暴戾之气,但是周身弥漫着心伤的苦楚气质,这气质苦的像茶,苦中带有一丝淡淡的幽香。 他刚才是说我要好好睡觉,他就和我分手的,所以我出来走动算是违约了,我一时竟不知怎么反驳他了! 我被他算计了,他早就料到我根本不可能心安理得的睡觉的! “痛。” 我被他勒得太紧了,小腹传来一阵疼痛。 他迅速的松了松手劲,柔声说,“我弄痛你了吗,哪里痛我看看。” 我推了推他的胸膛,算是拒绝。 “坏丫头,你这是要我的命,知道吗?”他轻柔的把我压在胸前,在我耳边喁喁诉说,“不要再说分手这样的话了,好吗?” 说的容易,如果能先把雪萤处理好,或许我会考虑。 他见我不说话,修长润泽的手指轻轻抬起我的下巴,语气轻柔中带着恳求,“相信我好吗,我会处理好和她之间的关系的。” 他们之间果然是有关系的,不然怎么要“处理好”呢? 我一别脸脱离开他的手,“你们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声音里带着颤音,其实我很害怕知道真相,但是强烈的好奇心驱使,又不得不问。 “算是……未婚妻,她曾为我殉葬……”他嗫嚅的说,声音很轻,似乎不愿提及这段往事。 “未婚妻,未婚妻……”我失神的重复着他的话,嘴唇不受控制的颤抖着。 问题严重了—— 搞了半天,我才是那只小三! 手撕小三是正室的责任,我的心里犹如塞了一串鞭炮炸得噼里啪啦,五脏俱裂的感觉,心痛的无法呼吸。 “那为什么还来招惹我,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声音不受控制地逐渐拔高,“可恶的偷心贼,不能负责就不要撩拨!你还有没有半点道德?” 第139章 散落的浴巾 渣男!自己都有未婚妻了,还来撩别的女人做什么? 我实在受不了了,狠狠的揪住自己的头发搓揉着,模仿着泽蚩的揉法,泽蚩怎么揉,我就怎么揉。 “我可以解释。”他死死握住我的手,不让我揪头发,面色极其认真的说,“我解释,别折磨自己。” 他眼神里流露出的那无尽的爱怜与心疼,苦楚和真诚,看起来倒不像是假的。 “好,我就想看你如何自圆其说。”我忍住内心的苦痛,幽幽的看向他。 这个幽幽的眼神,也许就是我妥协成败局的第二步。 他迎上我的目光,眼神里一分无奈,两分悲戚,三分感激,还有四分柔情。 “当年我被父皇赐死,玄黄派祖师向敬,用唯一的一颗封魂金丹把我的魂魄封存在体内,还要用黄泉路上的彼岸花蜂蜜封存棺椁,一方面为了保存肉体,另一方面可以干扰地府的追踪。 当时需要一个人溺死于蜂蜜之中充当护法,这个人要会法术,八字全阴。最后向敬的女儿自愿赴死,只是有个条件,就是给她一个名分……” 突然间,我恍然大悟!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向雪萤就是向敬的女儿,她曾经为玄苍付出过生命!而且还是名正言顺的未婚妻,好根深蒂固的关系!我怎么和她比? 我心里的鞭炮又开始爆炸,炸得我体无完肤。 我不是那种为了自己的利益,就不管别人死活的人,我收起愤怒之色,忍着内心的痛苦,抬起了脚步,我得走了! 人生就是演戏,该你退场的时候,就得退场! 然而,他却伸出手拦住了我。tqR1 “让我把话说完再走不迟。我之所以把自己的魂魄封存起来,不是因为我怕死,而是为了等我心爱的女人,向敬也知道,所以我毫不犹豫拒绝了雪萤的条件。可是等我苏生之后却发现,向雪萤还是以我未婚妻子的身份陪葬了……” 什么? 我的心好像触电一般剧烈的跳动起来,那么说他和向雪萤并没有什么了,而是他被封存后,向敬父女私自的主张?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似乎是可以被原谅的——我劝慰自己。 “既然向雪萤溺死在彼岸花蜂蜜里,那么,她的魂魄是怎么保存下来的呢?以致于和你——”以致于和你相伴相随,双宿双飞?我说不下去了。 玄苍的魂魄没有灭掉,是应为他的魂魄被封在体内了,那向雪萤又是为何? “她的父亲是向敬,而且她自己也是有高深法术的人,保住魂魄也不太难,具体如何操作的,我也不尽得知。” “那你有没有等到你心爱的女人?”我看了他一眼,见他也正在凝望着我,慌忙别过头,不敢与他对视。 “我等的那个女人就是——你,难道……你体会不到吗?”温柔的声线和微凉的鼻息,渐渐融化了我的心。 他的指腹轻柔的滑过我的脸颊,深邃的眼神仿佛能看透我的灵魂深处,我体会的不到吗? 这一路走来,他从来都是把我放在第一位,一直为我舍身,不管我搞砸了什么事,从未高声言语过,除了我强行喂他血液的那一次,除此之外,只会去弥补,一点一滴聚成爱海,我怎么体会不到? 我只是不想他身边还有别的女人,他千年的孤独应该由我来化解,我的孤苦也应由他来弥偿,我们之间再也容不下别的人。 “我……”我被他那种融入骨髓的眼神看到语塞,满肚子的话,竟不知道从何说起。 “就算体会不到,也没关系,即使我在你的记忆里已经破碎也没关系,我会重新回到你的记忆里,因为你一直镶嵌在我的灵魂里永生……” 他把指尖定格在我的下巴,抬起了我脸颊,我没有再反抗,也没有躲闪,轻轻一个对视,竟让我眩晕的无法呼吸。 他眼眸轻垂,缓缓低下头,几缕碎发擦过我的脸颊,痒痒的。 他那双如轻霞般绚烂的绯红轻云般的唇,慢慢靠近我的,轻轻吻了吻我的唇角。 闪电般的刺激,使我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身上的浴巾如落花一般,悄然散开,顺着我的身体的曲线弧度,飞落到了地上,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 “嘭!” 我的脑子好像爆米花机,电光火石间发生了猛烈的爆炸,脑浆溅得四分五裂,失去思考能力,傻了一般立在那里。 玄苍抚着我发丝的手顿住了,吻也顿住了,一切都顿住了,房间里静得要命,我们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只愣了一瞬间,他淡定的侧过脸去,缓缓弯下腰,捡起浴巾把我包了起来,自始至终都没敢看我一眼。 我的脑子恢复了一点思考能力,觉得好像哪里不妥——难道不应该发生点什么吗,难道我的身体不能吸引他的注意力吗,哪怕一点点的诱惑都产生不了? 要不是那天在医院四楼他如此凶猛,我真怀疑他是不是生理有问题! 不过这个样子的他,看起来有点害羞和纯情的味道,要是放在以前,我真想嘲弄一下他,但是刚发生了这么大的误会,我的状态还没扭转过来。 我两手捏住浴巾的接口处,跑了出去,赤脚踩在地毯上,悄无声息。 一口气跑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倚在门后,紧张的气喘吁吁。 原来是这样! 差点以为他是个用情不专的人了,还好,误会最终解开! 其实我未免有点过激了,我自己都没择干净,有什么资格挑他的刺? 我之前不也是有萧寒吗?萧寒还吻过我额头,比玄苍和雪萤的拥抱程度要严重的多。而且,我和苏澈还是纸上夫妻,受阳间法律保护的。 这么说来,我真没资格挑他的错。 我想我可能是得了精神洁癖了,在我心里已经认定他是我的了,容不得别人哪怕是一星半点的染指。 不过,他刚才转过脸给我裹浴巾的样子,真的好可爱,如果我刚才主动一点,是不是就…… 天!想什么呢? 为什么每次和他在一起,我的思想就这么污浊?我感觉脸上又开始发烧,不禁轻轻捂住面颊,摇了摇头,自嘲的笑了笑。 睡觉去,这会应该可以安心的睡了——雪萤是个大问题,但是总有办法解决的。 就那么一抬眼,猛然发现雪萤坐在床边目不转睛的看着我,不知道看了多久了,眼角溢出一丝狐媚的笑。 我心里一惊,猛地顿住脚步,脸上的笑容也生生僵住了,她这是把我刚才的举手投足一颦一笑都尽收眼底了吧? 她怎么想? 第140章 把你的身子裹好 一双媚态十足,勾魂摄魄的眼睛骨碌碌的睨着我,时而冷笑一声。 像极古时候大权在握的正房夫人,琢磨着该如何变着法子收拾勾引老爷的狐狸精姨太太,是生吞活剥,还是压干榨汁。 哼,少来这一套,现在可不是旧社会,再说你这大夫人也是不被承认的冒牌货! “出去!”我紧了紧身上的浴巾,旁若无人的说。 “噗嗤!” 她忽而嗤笑一声,站起身来,走到我面前,徐徐绕我转了一圈,锋利的眼风盯得我浑身发毛。 “肤若凝脂白皙,面若桃花绯红——好一副美人胚子!只是光着身子走来走去,很辛苦吧——尤其还是在别人的未婚夫面前!所以,我给你送了一件衣服过来,遮遮丑。” 顺着红唇流淌的声线里透着妖娆,妖娆中透着鄙夷,说到遮丑的时候故意拖长音调。 好犀利的语言,我隐隐觉得一股无形的剑气强有力的笼罩了我的心脉,要把我粉身碎骨,要让我死无葬身之地。 情谊已随云影杳,舌剑犹带月光寒! 这次,我清醒的意识到,我们之间决裂了——我们以后不可能再是朋友,短暂的友情夭折了,我又没有朋友了。 不仅是没有朋友这么简单,而且还多了一个劲敌——眼前的女人,芙蓉粉面,双眼摄魂,法力高强,出身高贵。 而我呢? 姿色上,勉强算得小家碧玉,眼睛虽说是标准的杏核水眼,但无形中少了一股狐媚的妖气,男人不就喜欢那股妖气的吗?tqR1 法力上,我更是个渣,除了死抱着掌心镜不放,做个不知所谓的护身符外,别的什么都不会了,遇到突发事件还需要救助。 出身上,更是提起来都虐心,按我妈的说法——医疗垃圾,爹娘是谁都不知道。 如果说我还有优势的话,那就是我肚子里的孩子——玄苍的血脉。 实力悬殊太大,要不要直接放手?不,不行! 我不是个小气的人,但是感情问题除外,我本是孤鸾寡宿之命,能有个人爱我实属不易,经历过萧寒的事情后,能找个我爱的更加不易,能彼此相悦,那就更是难上加难。 所以,我不会放手,除非玄苍不爱我了。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分泌出一股带刺的邪气来,“未婚夫?你到处认未婚夫,你未婚夫承认吗?” 她听了我的话,笑容一僵,只瞬间又恢复常态,眉眼间的笑意更浓。 “你不了解玄苍,他有自己独特的人格魅力——他对谁都好,不管那人有多么的卑微下贱。犹记得在太子府时,一个女孩失足掉进莲心湖中,恰巧玄苍路过,他不顾自己高贵的身份,跳入湖中把女孩救出,还吩咐下人给她洗浴换衣。 那个女孩不过是个低贱的婢子,是挑粪的癞子头和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妈子在茅房苟且,生出后扔进粪坑又捞出来长大的——不是一般的肮脏,玄苍都敢抱她,多大的人格魅力! 可见,玄苍对谁都暖,我呀,就是看中了他这一点,虽然他这点吸引了很多垃圾—— 可恨是那贱婢,自以为玄苍对她有意,竟思春做起太子妃的美梦来,苍蝇就应该在粪坑里盘旋,飞到灵芝仙草上,只能让人觉得更恶心,更想除之而后快。呵呵……” 我的心不由的一沉,不是因为她敲山震虎,讽刺我的身世,毕竟,一个人的身世是无法选择的。 困扰我的是,她说玄苍对谁都好,对谁都暖——不止暖我一个的意思。 世上确实有一类人,他不光暖了你,也会暖别人,他的暖像阳光一样是四处发散的,难道玄苍是这种人? 我一失神的功夫,竟被雪萤捕捉到了,她眼见着自己的话达到效果了,得意的一笑,睫毛忽闪忽闪的颤着。 “把遮羞布穿上吧,光着身子不辛苦吗?咱这里又不是勾栏,花楼里的姑娘,才那么干呢!”她说着把衣服递来过来。 我冷笑,“搞得你一辈子没光过似的!光着身子辛苦不辛苦,只有光过的人才知道,怎可妄加论断?依我看,光着这种最原始的状态,不但不辛苦,还舒服的很!” 我说着抡起浴巾扔到了她的头上,胡乱缠了几下,系了个结,在她耳边魅惑的说,“如你所愿,我变成了光着身子的状态了!” 她气得哇哇大叫,连“呸”了几口,骂了声,“卑贱的人是高贵不了的,在娘胎里就是肮脏腐烂臭气熏天的。” “哼,你的尊卑观念还真是严重,受封建思想毒害不小,既如此,不如回你的棺材里躺着去,不要搅乱了现代文明!” 我翻了个白眼,除了在别人的身世上做文章,还会其它的吗? “怎么了?秦蓁——” 玄苍的声音突然出现在门口,声线里带着焦急。 “啊——”我没穿衣服! 我吓得灵魂差点出窍,抱住头大叫了一声,狼奔豕突无处躲藏,半天才想起把浴巾拽回来捂住自己。 待定了定神,门口并没有玄苍,但是房门是半开着的,暗示着曾经有人来过。 我惊魂未定的捶了捶噗噗乱跳的胸口,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但愿刚才是我的错觉,我冲过去把门关好。 雪萤气恨的把衣服扔在我的床头,疾言厉色,“秦蓁别怪我没提醒你,女人就像田地,一个家族能否兴旺,要看女人的德行!苏少夫人你这么作,苏家人知道吗?” 她的话让我非常不愉快,她为什么要提苏家,我和苏澈的婚姻本来就是一个局,我这几天就会找他把离婚手续办了! 都怪这个砍脑壳的苏澈,害我真不浅! 雪萤真的好有心计,她知道怎么能戳痛我,她在提醒我的已婚身份,我一时间竟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反驳她。 “女人是田地,一切的福德都根植在田地之上!苏家要是败落了,我怕他们到时候会把气出在你的身上,到时,呵呵……” 田地,田地,少拿这套唬人,我刚想反驳她,就听见一阵敲门声。 “把你的身子裹好!”雪萤厌恶的睨了我一眼,然后去开门,玄苍端着一只碗玉立在门口。 雪萤热情似火的接过碗,娇音腻耳,“漱谨,我给秦蓁送衣服过来,顺便看看她还有什么需要的,她这么可怜的人儿,我们不关心她,谁关心她呢,我会把她当成最亲的人……” 呃,原谅我孤陋寡闻,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什么表? 第141章 爆炸 玄苍并没有接她话,只淡淡的笑了一下,灿若星辰的眸子不曾离开我的脸,但是我不会与他对视的,谁叫他招烂桃花! “漱谨,还是你会暖心,想的周到,这羹汤做的真是及时。” 漱谨,漱谨,漱谨…… 叫得好亲热的说,我不禁又凌乱了! 在古代,夫妻之间是以字互称的,以示亲昵,她还真拿自己是…… “红枣羹,好香!秦蓁乖乖来躺好,我喂你吃。”她的眼里洋溢着慈母般的光泽,让我这个从小就缺乏母爱的人,一点都不感动—— 玄苍喂我的话,或许我会给个面子吃两口,你雪萤是哪个?我为什么要你来喂? “我没胃口,要睡觉了。”我掀开被子钻了进去,给他们看了个后背,算是逐客令。 “秦蓁,就让我喂你吃两口嘛,一口也行!张开小嘴嘴——”雪萤走到床头,弯下腰来,好言相劝。 我抬起一截还算雪白的臂膀,不耐烦的挥了挥,示意她出去。 “雪萤,还是我来吧。”玄苍的声音透着担心和牵念,他虽然在和雪萤说话,但是肯定是对着我的方向说的。 “漱谨,你不方便的,男女有别!”雪萤压低声音说,好像怕我听到似的。 但是我仍然听到了,我算是明白了,她自恃未婚妻的身份,硬是要横在我和玄苍中间,不让我们有单独相处的机会! 我该怎么做呢?争风吃醋的事情委实不是我的强项,我吃起醋来,最多折磨折磨自己而已,唉!不会撕,绝对是个大缺点。 “哦。”玄苍的声音有点失望,又不能当着雪萤的面硬留下来,“秦蓁,我先出去,你穿好衣服,我等下过来。” 我没吱声,等他们一出去,我就下了床,“啪”的一声把门反锁了,他一来她就会跟着来了,你们谁都不要进来的好! 烦心的事情明天再考虑吧,我穿上雪萤送来的睡衣,睡觉! 也许真的是累了,而这床又舒服的紧,我沾上枕头就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朦胧中,总恍恍惚惚的觉得有双眼睛在盯着我看,都把我盯醒了。 我缓缓睁开眼睛,借着小夜灯的光,我看到了玄苍。 他坐在床边,一双深邃的眸子柔柔的看着我,四目相接,一道闪电瞬间穿过我的小脑垂体,我感觉全身一麻,为了避免自己沦陷下去,我转过了身子,不再看他。 他见状,轻轻的把我连同被子都抱了起来,紧紧拥进怀里,他的下巴搁在我的头顶上,不一会,我感觉发际线处细小的茸发里,已被泪浸湿。 我的心被针刺到了一般,疼得紧,我们的相聚实属不易,何必为了个雪萤而折磨他呢? 我颤颤抖抖的伸出手,顺着他的脖子轻轻抚向他的脸,清俊舒朗的五官,脸颊的曲线和轮廓与我的掌心紧闭贴合,温馨的感觉袭进心田。 他伸出玉著般的手,极其爱惜的握住我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吻。 清凉熨帖的感觉顺着指尖流淌,我在他怀中蠕动了一下,他抱的我更紧了,就这样被他宠在膝头,不觉时间的流逝。tqR1 “宝儿,我差点被你逼疯了,以后不要再这样,好吗?” 我突然想哭,你受折磨了,我又何尝好过?我控制住泪水,轻轻的点点头。 见我点了头,他的唇角逸出一抹轻笑,丹唇外朗,望去确也像两片绯红的轻云,我情难自已,闭上眼睛轻轻的迎了上去。 如此轻触一吻,已经让我元神出窍一般,痴醉得近乎窒息,我不敢加深,慢慢放开了他的唇。 这算是具有里程碑意义的吻了,因为这是我第一次动情的亲吻他,而且成功了! 之前虽说也以喂水等为借口吻过,但是总没这次触及到灵魂深处来的狠,看来雪萤起到催化剂的作用,加速感情的燃烧,我直接由“秦蓁”升级为“宝儿”了。 “坏丫头,我的坏丫头,我的宝儿……”缱绻流连。 我的离开似乎让他很不舍,他呢喃着托住我的头颅,防止我继续远离,呼气如兰,两片柔软的唇瓣压了过来,我不禁有些迷失自己,不再躲闪,倾心的体验着他的似水柔情…… 如果没有雪萤就好了,她的出现就像一根刺,深深刺进我的内心深处,想拔却拔不掉,稍一触动,就会疼痛万分。 这个时候想她做什么?我不禁恼恨自己,把思绪带回到何玄苍的相识相恋上。 我想起了第一次被他霸道的强吻,那舌也是微冷的,像初冬的第一片雪花,雪有化时,然而那一片微凉的感觉却一直都在,深深嵌进了我的心灵深处。 命中注定了一般,我们只属于彼此。 我将脸颊柔柔的贴在他宽阔的胸膛上,悉心倾听他的心跳声,听他心跳的声音在逐渐加剧。 “嘭——” 突然,一声爆炸般的巨响钻进了我的耳朵,我吓的全身打了个哆嗦,眼睛瞪得大大的,还以为是玄苍的心脏爆了。 然而,并不是! 那巨响好像从厨房方向传过来的,难道是煤气灶爆炸的声音? “没事,你不要怕!”玄苍吻了一下我的发丝,“宝儿,你不要动,我去看看!” 他把我放下躺好,倏地一下不见了。 我也得出去看看,可能出了什么突发事件了,怎么能躲在房间里只顾自己的安危? 我鞋也没来得及穿,手忙脚乱的拉开门奔向厨房,空气里弥漫着一层鸡汤的香味,渐近渐浓郁,呼吸不畅的感觉。 “嘤嘤嘤……”一阵让人怜爱的隐忍的哭声传了过来。 猛一抬头,我被厨房的一幕吓得心一紧,雪萤正伏在玄苍肩上嘤嘤的哭! 她分明看到了我一脸的惊愕的表情,俏皮的对我眨了眨左眼,胜利的笑意逸上眼角,我这才发现她的眼睛极像葫芦娃七兄弟的眼睛,我这样说可能是侮辱了正义的葫芦兄弟。 但是真的很像,只是狭长狐媚了些,往上耸的角度,眼尾的一撮睫毛特别浓密,上面挂着晶莹的泪珠,她好美好美…… 我自惭形秽的转移了视线。 地上有个变了形的高压锅的锅盖,地板上汤汁一片,大理石灶台上趴了一只煮了半熟的鸡,眯着眼望着我,半张着的嘴好像要告诉我一些秘密。 我突然很同情这只鸡,不知道它同情我吗? 第142章 抱了她 “嘤嘤,我看秦蓁不肯喝粥,本来是想熬点鸡汤给她换换口味,补补身子的,不成想煮着煮着锅就爆炸了,可能是因为我不会用这锅,嘤嘤……我没事,我要重新给她做吃的去……”tqR1 雪萤柔弱的哭诉着,差点噎过去了,更紧的搂住玄苍的腰,玄苍双手放在一边,离她的身体远远的,唯恐碰到她一般。 我最后看了一眼雪萤那挂满泪珠儿的睫毛——美,一枝梨花春带雨,我见尤怜何况他! 我没惊动他们,悄悄的回到睡觉的房间。 无声凄然的苦笑,心好像被掏空了一般,难以言表的心伤劫掠了我。 也许正如雪萤说的那样,玄苍对我暖暖的,但是他的暖也会向四面八方发射,他对每个人都这样,而不仅仅是我! 不然,他怎么会刚对我如此亲密过温柔过,又让雪萤伏在他的肩头了呢? 不对,记得曾经有一次,丝杨受伤了,我请玄苍帮忙抱回寝室,他说了句“我不是谁都抱的”,他不是谁都抱的,却抱了雪萤,难道承认了她未婚妻的身份? 想到此处,我不由的按住心口——痛! 一阵难以容忍的痛,狂烈的封住了我的心,使我不能顺畅的呼吸,离开,我得离开这里。 衣服没换,鞋也没穿,我悄悄的走出了别墅,在门边的花丛里,我看到了毛茸茸的黄鼠狼阿臭,它冷漠的回望了我一眼,转过了身子。 我被它激得眼泪如珠般成串坠落,砸在脚背上,凉凉的,不由的加快了脚步,狂奔了出去。 晨曦微明,一弯残月从云后探出脑袋奇怪的看着我,秋风乍凉,夹杂着桂花的浓香吹过我的脖颈,给我了个残香的透心凉。 云后撩人月,风中桂花香—— 好美的初秋景致,只给有情人欣赏,我回头看了一眼,你们好好欣赏吧,玄苍还有极美的雪萤…… 与其爱的痛苦,不如活得孤独—— 玄苍,我不是不爱你,但是我不想去争去抢,因为我好累了,身上的刺再也竖不起来了,算了! 天已经蒙蒙亮了,但路上的行人依然很稀少,我漫无目的在路上走着,脚被粗粝的马路硌得生疼,一枝旁逸斜出的花枝扫在了我的身上,洒下一线晨露,留下一身微凉。 我头晕眼花,心若死灰,宛若空心人机械的挪着步子,此刻,我只盼着能来一辆出租车,把我载到学校,什么都不想再考虑,只想睡觉,只想喝酒。 “吁,吁,吁……” 身后传来频率很快的喘息声,应该是狗伸长舌头散发的呼吸声,我没有转脸,我已经没有心情没有精力去研究别的东西了。 “hello,是你啊?” 狗跑得快,把狗主人拉到了我的前面,他一手拉着狗圈,一手拿着铲子,我认出他了,就是他的狗和阿臭打了一架的那个铲屎君。 “哎,你怎么了,鞋也没穿?” 我本不想说话的,但是此时对面刚好来了一辆出租车,我穿着睡衣,身上没装钱,出租车又不能进校园,到时候付钱是个麻烦事。 “铲屎君,能不能借给我一点钱,我打车回学校。”虽然不认识,但是多少算是熟人了,“几十块就行了,下次还你。” “好!” 狗主人扔下铲子摸向口袋,几个口袋都翻遍了,也没翻出一毛钱出来,他讪讪的说,“对不起啊,我没带钱,但是——” 他跑到路中间,叫停了出租车,卸下了手表,对出租车司机说,“这块表是PatekPhilippe的,你帮我把这女孩送到医科大,然后再到这里来,我会准备好双程的钱,把表换回来!当然,如果你能让我狗一起上车的话,就不要这么麻烦了……” 最后司机决定收下他的表,并把自己的工号和手机号码给了他。 我对铲屎君的热心表示感激,“请问您的名字是——” “我叫周月,住在前面十二号,我每天都在这条道上遛狗。我告诉你名字,不是要你还钱的,你不要误会!” 我点点头,刚想告别他上车。 “等等!”他突然拉住我,速度很快的脱下自己的鞋子,提起我的脚腕把我的脚塞了进去。 “鞋子……不是很干净,怕会污染了你的脚。”他不好意思的说,“但是,总比没有的强。” 陌生人的关心让我感动,但我仍然从鞋子里退了出来,“周先生,谢谢你,不用了。” 回到寝室,我粗略的洗了洗就睡觉了,睡着了就不会东想西想了,睡着了就会忘记痛苦,忘记雪萤的那勾翘的眼睛和睫毛上挂着的绝美的泪珠…… “秦蓁——哎哟,秦蓁——” 刚闭上眼,宿管阿姨就扭着肥腰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快点起来,苏家来人了——上次那个大高个,带着墨镜的,帅得掉渣的那个!” “不管是谁,跟他说我不在就行了!我不舒服,谁都不想见!” 我不耐烦的蒙住被子,这苏家的人怎么回事,上次在甲天下不是已经说清楚了吗——我和苏澈没关系! “啊?不舒服?哦哦,那你休息吧,我给你回个话去。”宿管阿姨若有所思了一番,一路小跑闪人了。 也真是的! 宿管处是有独立广播连到各个寝室的,直接在广播里喊一声不就得了,干嘛每次都火烧火燎的跑到我们寝室来催命? 不过,她好歹是走了,继续睡觉。 闭上眼眯了一会,刚想睡着,一阵呜啦啦的救护车警报声就传了过来,直接把我吵醒,我痛苦的捂上了耳朵。 救护车好像停在了我们宿舍楼的下面了,警报声不停的吵吵,楼里自从黎敏死后,消停了一段时间,难道现在又出事了? 我莫名的一阵心慌,可别出事啊,能考到我们学校不容易,父母花多少心血养这么大,说死就死,让活着的人怎么办? “咣!” 毫无征兆的,我们寝室的门被粗野的撞开了!又特么的怎么了呀,这是吓死人的节奏啊! “快快!” 救火一般,一个穿白大褂的老者挥着手发号着施令,招呼着其他人冲锋陷阵。 我刚抬起身子,就看见屋里已经涌进来一帮子穿白大褂的,还抬了个升降担架,把寝室堵得水泄不通。 这些人是来对付我的吗? 第143章 谁欺负我媳妇了 我刚想问他们是干嘛的,刚才那个指挥的、年龄稍长、看起来很有派头的、专家学者一样的医生爬上床梯,不由分说把我摁倒在床上,将心电监护仪朝我手指上一夹。 我惊得瞪大了双眼,莫名其妙的,这怎么了,谁跟我解释一下,真是吓人啊! 片刻,那医生脸上现出无比严肃的神色,“不好!心律不齐!各分队注意,做好一级应对准备!” “是!”下面的几队医生训练有素的,唰一下把各种医疗器材亮了出来,虎视眈眈的望着我,作战的架势,气氛紧张的令人窒息。 我吓得几乎昏死过去,心脏更加“咣咣”的剧烈跳着——心律不齐个屁呀,我是被吓着了! 这帮子人是从哪个地缝钻出来的,为什么来搞我?难道是来除掉我肚子里的孩子的? “你们——” “嘘……保持体力,不要讲话,不要紧张,放心,我会救你的……”年长医生颇有经验的制止了我,对我露出了一个和蔼可亲的笑容,我瞬间想起在电视里好像见到过他——名医讲堂的专家。 该死的,我又没病,为什么要救我?这帮人是谁派来的,真是纳闷死了! 专家颇具威严的一伸手,下面的人赶紧递给他一个血压计,“噗呲,噗呲……”他按动气柄,目不转睛的盯着血压计,紧张的两眼都快聚成斗鸡眼了。 “啊——” 突然,他惨叫一声,手一哆嗦,好像触到电了一样。 我亦吓得一哆嗦,冷汗唰的一下冒了出来了,心口窝好像奔跑着一匹野马,踢踏的我心脏都快爆了,心跳声把脑子都震痛了! 哎呀,真是的,欲哭无泪啊,想干嘛啊这是? “不好!收缩压150,舒张压100,危险!同志们,为事业献身的时候到了——上担架,苏济医院走起!”那医生猛然喊了一嗓子,一惊一乍的。 只见他大手一挥,下命令一般,下面的医生唰的一下把升降担架弹了起来,又有两个医生,嗖嗖嗖的攀上了旁边雪萤的床,动作干净利索,好像训练有素的飞虎队员一般,架起我就想往担架上放。 我气得快咽气了,拉过床头的黄鼬刀,一把抵在他的脖子上,气愤的大喝一声,“给我放手,你们是什么人,不说清楚我宰了他!” “别,别……别冲动。” 年长医生惊慌的抬起手,作了个投降的意思,两眼谄媚的一笑,tqR1 “我们是苏济贵族医院的医生,我叫史真湘,刚接到苏府管家的命令,说少奶奶身体贵恙,派我们前来诊治的,嘿嘿……” “什么,屎真……”好像是这个名,当时在电视里看到,还和丝杨打趣了一番。 苏济医院是本市的一家极富盛名的贵族医院,军医化管理,快狠准的临床模式,是苏府的产业之一,我们学校的毕业生都以进苏济为人生目标。 可是,眼看着这帮子庸医,好人都被能被治残,也不知道苏济医院的好名声是怎么来的? 而且,苏府管家为什么要派医生来? 或许是宿管阿姨——刚才我不是说不舒服谁都不见吗,她肯定在回话的时候夸大了我的病情。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拿鸡毛当令箭,好心办坏事? “我没事,你们走!”我气愤加无奈的收起刀。 “不行啊,少奶奶你心律不齐,血压偏高,我们不治好哪敢走?我们可不想丢了饭碗,这么高薪的工作哪找去……” 史真湘说道这里挺不好意思的看了我一眼,我不禁皱了皱眉。 “心律不齐是因为被吓到了,只是暂时性的,求你们快离开这里,你们这个阵仗影响不好,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寝室出了命案了呢……” “不行……不行,除非管家发话,不然……”史真湘头摇得像拨浪鼓。 请神容易送神难,我叹口气,郁闷的拿起手机,拨了苏澈的号码。 “讲。”刚响了一声,就被他接了起来。 “我快——疯了!” 我抓狂的冲着电话咆哮了一声,把所有的气都要撒在他的身上似的,“烦死你了,把离婚手续办了吧,我想安静,我要安静!”我的眼泪脱眶而出。 “秦蓁!你怎么了?”对面好像突然紧张了起来。 “你快点打电话给你家的管家,不知道为什么,他派医生来给我治病,一队人马跟打仗似的挤在寝室里,烦死人了!” “知道了。”他挂了电话。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史真湘就接到了管家的电话,陪着笑脸,点头哈腰的带着他的人马撤了出去。 总算安静了,我擦干眼泪,也不知道是犯了哪道天煞,无辜被折腾,幸亏是我,换成别的女孩,估计早就吓得半死了。 这样一闹,我那颗原本悲痛欲绝的,被玄苍伤得支离破碎的心,也没那么痛了,因为更累了,我死了一般瘫在了床上。 “你是怎么了?”一个冷酷低缓的声音传来,声线中掺杂着焦急,虽然极力忍着,但还是被我捕捉到了。 我抬起身子,看到苏澈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口了,脸上戴着一款酷炫的雷朋经典太阳镜,凭良心说,他确实挺……帅的。 岂一个帅字了得,简直帅毙了,帅到云霄,帅炸天际! 但是,此时此刻,我只想扯掉他装帅扮酷的虾蟆镜,扔楼下去摔得粉碎,若不是他处处和玄苍为难,也不会到今天这一步。 如今,如今……我把玄苍拱手让给人了…… 见我不说话,他的唇角扬起一抹玩味的笑意,“到底是谁欺负我媳妇儿了,嗯?就因为苏家派了医生来,你就快疯了?不光我不信,谁都不会信!” 说到“不会信”三个字的时候,他摘下墨镜,收起笑意,脸色变得极其严肃,双眼凌厉的逼视着我。 我再也忍不住了,两串泪花顺着脸颊流淌,我双手掩住面,失声痛哭起来…… “你给我说清楚!”他一把将我抱了下来,放在椅子上坐好,蹲下身子,把我圈在椅背中间,“说!” 他怎么敢碰我?尤其是我满脑子都为玄苍郁郁伤情的时候! 我勃然大怒,飞快的抬起脚,毫不留情的向他狠狠踹去,他眼疾手快,猛地向后一闪,我踹了个空。 第144章 大叔想干嘛 见我眼中含泪又凶神恶煞的样子,他不知所谓的笑了一下。 “还能踹人,说明情况还没那么糟。走了!”他从地上起来,拍了拍高级定制的裤子上的灰尘,带上扮酷神器虾蟆镜,起身就走。 走到门口又定住了,“秦蓁,全世界只有你一个人能这样糟践我!”声线微颤,掺杂着一丝苦涩的味道。 我嗤之以鼻,还不是自找的! 我不会忘记,我和玄苍过的好好的,他突然出现逼走玄苍,后面所有的悲剧都是由他开始! 见我不理,他缓缓的回过头来,隐藏在墨镜后面的眼睛定定的看着我,虽然我看不清他的眼神,但我想一定是玩世不恭的——真令人厌恶! 突然,他的唇角勾起一个上扬的弧度,一股流氓气息油然而生,唇角眉梢尽显轻佻狂傲,真恶心,我偏过脸不再看他。 “听说太爱一个人,就会把自己变得很低很低,一直低到尘埃里去,并在尘埃里开出花来,但是再怎么放低姿态,再怎么迁就,尘埃里开出的花,终究还是令人厌弃的尘埃。” 我猛地转过脸,他这话颇有玄机,难道是叫我不要卑微的把自己变成一朵尘埃里的花? “去喝一杯吧。”冲着他这句话让我刮目相看,我诚心邀请了他,丝杨没了,连个喝酒的人都找不到了。 他扬了扬唇角,嘲讽之色尤甚,“大早晨的,就准备开喝?酒鬼的本色暴露无遗啊,啧啧……除了我,谁敢娶你这样的酒棍?”他摇着头走了。 不喝就不喝,说什么风凉话。 不过,我的心情好像没那么糟心了,不由的突发奇想——苏澈那么的帅,雪萤那么的美,这两个害人精若能配成一对,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唉,算了,苏澈是丝杨的,得给丝杨留着,何必把自己的痛苦转嫁他人,我本来就是个苦命娃,再苦一些也无所谓,打不死的小强——扛得住。 我爬上床,思忖着再睡一觉,养养精神,晚上也有精力熬夜练圆光镜,做护身符什么的,提高自身的能力,但是—— “秦蓁,秦蓁大宝贝——快起来!”一个失火般的声音嚎叫着传了过来,不用看就知道是谁。 宿管阿姨又火急火燎的闯了进来,我痛苦的皱了皱眉,真的不胜其烦,我要疯了,真特么的想撞墙。 “又怎么了,阿姨?”我有气无力的问。 “你公公来了!我的天——直升飞机都停操场上去了,本来是在天涯海角开会的,听说你病了,立马就飞回来了,哎呀妈,同人不同命啊,我怎么没这样的公公……” 宿管阿姨气喘吁吁,一边说一边拍着心口顺气。 烦死人了——儿子刚走,老子又来! 经过刚才史真湘的闹腾,我对苏家一丝残存的好感也荡然无存了,不得不承认,我是个喜欢安静的人,从小到大一直都是个内向的女孩,经不起太热闹的场面。 “秦蓁你快起来,我先走了哈,我得去补一下妆,我的腮红打的不够多,看起来没那么红润,你觉得呢?”宿管阿姨求知欲很强的望着我,希望我能给她一些意见。 “呃,应该吧……” 只看她一眼我就吓得转过脸去,阿姨化妆下手就是重,舍得用料。 我磨磨蹭蹭的换好衣服,走出宿舍楼,刚好看到苏斩在一大队保镖的陪同下走了过来,嘴里仍咬个烟嘴,沉稳大叔的气质秒杀了一切。 “你……好些了吗?”他看见我,顿住了脚步。 唉,大叔想干嘛啊,关心过头了哇,怎么不知收敛啊? “多谢您的关心!不过,以后不要再为我的事操心了。最好,不要再有什么联系了,我的意思是说……不要再见面了!请您原谅,我说出这样的话,我只是希望自己的生活规律不要被打破,失礼了。” 我说完,略一鞠躬,走了过去,眼睛的余光瞥见苏斩的眼眸深处有些错愕和失落,不过只是转瞬即逝。 我不会后悔拒绝这么一个有钱人的关心的,毕竟我们不是一类人,我也不是他家的儿媳妇,我只不过是个穷人家的养女。 我漫无目的在校园里逛着,心嘶嘶的疼着,走着走着,不觉又溢出了眼泪,身世浮沉雨打萍,世界末日一般的感觉。 透过泪帘,蓦然看见到处悬挂着“欢迎新同学”的标语,我明白又是接新生的时候了。 我应该为学校尽一点力,最主要的是我现在急需要分散注意力,只有不停的干活,心里才没那么痛。 我来到了系主任办公室,向系主任何茗教授表明了我的来意,请求去火车站帮忙接新生,系主任显然不同意,我现在披着苏家媳妇的光环,他敢使唤我吗? 但是,在我的再三请求,软硬皆施之下,系主任考虑了良久,最终答应了我的请求。 去年我也去接过新生,算是有经验的人,只不过去年有丝杨陪我,而今年,只有我一个人了。 话说我和萧寒当初能发展成男女朋友关系,也是缘于他去接新生。 当时,他没有用学校的车,而是开着自家的房车…… 我第一天报到,刚到校门口,不知道哪个调皮孩子扔了一团纸过来,刚好掉在了我衣服的帽子里,我初生牛犊不怕虎,二话不说,把那纸用劲团了团,又扔了回去。 恰巧,萧寒开车过来了,车窗没关,纸团刚好砸在了他的脸上,我大吃一惊,要知道很多富人都是为富不仁的,我真怕他跳下车揪着我的头发打我一顿。 然而,他只是对我笑了一下,弥漫着积极的正能量,是那种阳光大男孩的经典笑容,然后走下车把纸团扔进了垃圾桶,绅士风度爆棚,我瞬间迷失了自己。tqR1 后来的故事走向是这样的,他也不去火车站接人了,帮我提行李,找寝室,收拾床铺,带我去吃了学校的第一顿饭,然后陪我散了步。 时值藤萝吐艳,一串串硕大的花穗垂挂枝头,紫中带蓝,灿若云霞,就在这耀眼的藤萝架下,我第一次被男孩牵手。 想想那时还挺浪漫的,但是后来,我们没有后来了…… 我叹了口气,从藤萝架上收回目光,都成历史了,怀什么旧啊! 到系里的仓库领了大标语扛在肩上,我垂头丧气的往西门走去,如吃了败仗的丧家之犬一般,在西门口恰巧遇到了一辈子都不想遇到的人—— 美美的雪萤…… 第145章 别那样 看到她,我就想起那葫芦兄弟的眼睛,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滴,当然还有那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故意气我,对我示威的笑意,伏在肩头的风情……印象老深刻了。 一时间,心上才干涸的伤疤仿佛被重新揭开,血又流了一次,心痛的无法呼吸,我扭过头不去看她,只想快点从她身边走过去。 谁知,她竟无畏的挡住我的去路,亮晶晶的眸子狐媚的笑了一下,眼中嫩的滴出水来,“去哪儿呢,秦蓁?” “接新生。” 我简短的说了三个字,不做停留绕开她继续往前走,瞎问什么,去哪儿关你鸟事? “秦蓁,清晨的时候,那压力锅是真的爆炸了。”她伸出手臂拦住我,“没想到他那么紧张我,他抱我那么紧,虽然挺羞人的,但真没办法,他一向对我那个样子……”她说完捂了捂发红的脸颊。tqR1 “无所谓!”我冷冷的回了一句。 我知道压力锅偶尔是会爆炸的,而且威力还很大。 记得小时候有一次,我妈不想起床,喊我去厨房用高压锅煮粥给她吃,其实我是很怕高压锅的“滋滋”声的,但是迫于对我妈狮吼的恐惧,我硬着头皮去煮粥。 那时我不太懂,水放了很多,可能堵住了排气孔了吧,高压锅像发疯了似的,拼命的吹气“滋滋”的响着。 我吓得赶紧关上了煤气灶,退了出去,刚走到厨房门口,就听到“砰”的一声! 悲剧发生了! 我家的高压锅爆炸了,盖子被弹到天花板上又飞落下来,米粥也被喷到了天花板上,半熟的米粒全都密密麻麻的黏了一天花板。 为此我妈把我狠狠的捶了一顿,罚我把米粒摘下来吃光。 从那以后我就留下了心里阴影,每次我妈让我关高压锅,我都抱着必死的信念,匆匆的关上,然后迅速撤退现场。 所以,我相信雪萤的高压锅是真的被气顶的爆炸了,但是炸到纯钢锅盖都剽了,还是有点夸张的。 而且时间掐得那么准,炸得恰到好处,唉! 虽说雪萤或许用了一些心机,但是错最大的是玄苍,因为鬼市的那个拥抱,我已气绝,差点掉湖里淹死,想不到他还会有第二次。 不要说无法拒绝,你推开她,她也不能死吧? 想到此处,心又痛得难忍了。 “好狗不拦路。”我冷冷的推开她拦着我的手臂,继续往前走。 “秦蓁,我陪你一起去接新生吧!”雪萤又拉住了我,丝毫不介意我的冷脸。 还没完没了! 她和我一起,无非要讲些自己的优越感,她的出身是如何的高贵,她和玄苍一起相处又如何甜蜜,陪他睡了千年又如何充实,玄苍对她宠爱又是如何逆天…… 务必字字诛心,句句见血,我才不想自己的耳朵被强歼,我的心更不想成为人家秀恩爱的跑马场。 “不用了,我是一头独狼,只喜欢一个人呆着。”说到独狼的时候,我的心有些酸,我最多算是独狗吧? “好吧,但是,下次请你别那样……别随便光着身子在我家走动,那样不好。”她说的挺认真的。 我实在不想忍了,甩开她的手,一把扯住她的衣襟,凑近她说,“你何尝不想光着身子,但是……呵呵!”我鄙夷的看了她一眼。 “哎哟,你抓疼我了,姐夫救命!”雪萤娇滴滴的叫了一声。 姐夫?我惊愕的环视了一圈,苏澈并不在。 这个死女人,她一定是看出,我特别害怕和苏澈扯上关系,就拿这个做武器戳我伤疤,以达到刺激我敏感神经的目的! 我狠狠的瞪她一眼,头也不回的走了,身后传来一串极有把握的娇笑声。 人生就这么戏剧,刚开始我还以为丝杨不在了,但上天厚待我,来了雪萤这个接班人,可是事实证明,只有丝杨对我才是真爱。 雪萤确实是个接班人,不过,她接的不是丝杨的班,而是我的班。 从小到大,没有一件事是顺心的啊,痛苦! 算了,火车站走起。 可能今天是七月十五的缘故,大多数人都不愿意今天出远门,所以在火车站等了大半天,人毛都没接到一根。 就在我不想再等的时候,系里给我打了个电话,说让我多等会,大概五六点钟的时候,会来两个新生,叫李成和周敏,手机号码也报给了我,但是我没记。 有什么好记的,现在的学生精着呢,再说标语这么大,还能接错了? 现在时间还早,我找了一家餐厅,美美的吃了一顿,然后继续举着标语,真希望两个新生能快点到啊,我都快打瞌睡了。 “你好,学姐,你是医科大接新生的吧?” 我刚闭上眼假寐了一会,就有两个人走了过来,我赶忙打起精神,“是啊,是啊!你们就是系里通知我接的那两个学生吧?” “是我们,能遇到您太好了,找到组织了!”两个新生异口同声极为开心的说。 这两个学生,是一男一女,男孩不算高,但是看起来很干净的样子,女生梳着短发齐刘海,流露出乖巧的气质来。 如果我没猜错,这两位应该是一对情侣,因为他们看起来很亲密,而且我看到他们两人的无名指上都缠着一圈红线。 这圈红线引起了我的注意,以前听玄苍说过,殉情的男女会在双方的无名指上系红线,可能不殉情的男女也可以系红线吧。 “哦,那跟我走吧,咱们系的车停在火车站外面的停车场了!” 系里让我接的李成和周敏,应该就是一个男生和一个女生,准错不了,我也没问他们的姓名,带上就走。 “好的,学姐!”两个学生挺懂礼貌的。 他们的脸色有些苍白,看起来好像脱水了一般,干巴巴的,尤其是女生瘦瘦弱弱的,营养不良的样子,我不禁产生了深深的同情,车马劳顿的,还是先带他们回学安排寝室比较好。 系里接新生的车,就是那种小型客车,上了车,我坐在司机的后面,两个学生坐在我的后面。 我抬头对着内后视镜整理了一下头发,以避免自己显得过度憔悴,影响我在新生心目中的形象。 突然,我发现后视镜里只有我一个人,司机的衣服也看到了点,那么我后面的两个新生呢?我换了几个角度,都没照出他俩的影子,不对劲! 我的心咚咚的敲起鼓来,悄悄的掐了个手诀在手心里画了个圆圈,念动圆光镜的咒语,启动掌心镜。 妈呀! 不看不要紧,一看吓得头皮发麻,鸡皮疙瘩都站起来了。 第146章 坏了 两个原本很秀气的新生,在掌心镜里已然是狰狞的样子,脸上都是破破烂烂的伤口。 见过年久的破布吗,就是那种被风化的,丝丝缝缝的效果,好像是被猫啃噬抓挠过一样,有的地方已经露出森森白骨,鼻子上是一个深深的坑,坑里一根长尾巴蛆在来回摆动着大尾巴。 他们的脖子上不断的溢出黄水,蛆在黄水里猛烈的拱着身子,指甲上都是参差不齐的断纹,好像刨了一天坟之后才导致的断裂一样,很是惊悚。 两人都衣不遮体,女孩的小腹上像开了一道门一样敞开着,里面都是游动着的蛆,男孩的的手伸进了她的小腹,恶趣味的逗弄着哪些蛆。 苦啊——我这是,唉! 实在看不下去了,我紧紧握住了手掌,冷汗迅速的顺着脑门流了出来,瞬间迷住了我的眼。 怎么回事,接学生怎么接到了冤魂? 老马也有失蹄的时候,真后悔刚才没问他俩的名字,不如现在问一问。 “同学,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哪里人?”我转过脸,目不转睛的盯着两人。 两人被我盯的不好意思,男孩把原本放在女孩小腹上的手收了回来,笑着说,“我叫李源,她叫杨蝶,我们现在是阴泉人。” 他不笑还好,一笑诡怖了,我不由头皮一麻,心里暗叫一声,“坏了!果然接错了!” 但是面上还是不动声色,“阴泉是哪个省份的,你们什么时候从家里出来的,做多久火车才到这里?” 鬼的反应好像特别慢,不会拐弯似的说,“阴泉就在地下,我们三年前就从家里出来了,在阴泉等了三年,终于有人肯把我们接回学校了。” “呵呵,现在的小娃娃说话真是离谱,地下,三年,哈哈……”司机师傅听了觉得好玩,大声笑了起来。 男鬼听到司机嘲讽他,突然怒了,拍了一下车座,愤怒的说,“该死的,笑什么?老子说的是实话!” 司机听他自称老子也火了,刹车一踩,吼了句,“你毛都没长齐,跟谁叫老子?就你这样的素质,还大学生?我不接你,下去!” “偏不下!既然接了我们,认了头,那就由不得你了!” 男鬼冷笑了一声,眼睛一瞪,一粒蛆从眼里撒了出来,只是司机大叔看不见,不然得活活吓疯! 这就是所谓的无知者无畏,有的人火气大,动辄就吵架挥拳头,有的时候你的对手根本不是人,你造不?tqR1 人与鬼眼看要发生战争,我赶忙打圆场,“司机大叔消消火,和个半大孩子计较什么?您别生气,我给教育教育!还有这位同学,大叔就这么一说,没有嘲讽的意思,他只觉得你这样说很可爱……” “他的语气里外带着不尊重!”男鬼义愤填膺的说,“我说的都是实话,他笑个屁!” “我不开了,你不下我下,行了吧!”司机气得不轻,伸手就要推车门。 突然,车子档一挂,自己开动了起来,慢慢的爬上了立交桥,然后速度越来越快,像蛇一般,嗖嗖嗖的在车流的夹缝里左右逢源。 司机吓得目瞪口呆,大叫了一声,“妈呀!无人驾驶!”头一歪昏了过去。 唉,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我把护身符掏出来一片,塞在了司机的口袋里,然后转过身瞪着男鬼,怒斥了一声:“给我停下!” 男鬼诡异的笑了笑,“学姐,哦不,同学!只要能到学校就行了,为何计较是谁开的车?我们只是晚报道了三年,不然咱们还是同学了呢!一辈子同学三辈子亲嘛!别发火!” “可惜人鬼殊途,我们注定没有同学的缘分!” 眼看车越开越快,已经接近南郊的地界了,再过几公里就要到大学城了!我知道不能把他们俩接到学校,不然他们肯定要霍乱校园的!所谓的请鬼容易送鬼难! 我要力澜狂拦,我可是无心幻灵宗的传人,我要施展我的唯一法术——圆光镜! 今天不捉了你,我就不是专业人士! “再不停下,我就让你后悔!” 我想最后再给他们一次机会,毕竟进了我的圆光镜,对他们也不好,上次李潇潇的幻灭就是一个例子,我和他们并无冤仇,也不想置他们于死地! 男鬼和女孩对视了一眼,狂笑了起来,“哈哈哈……你能拿我们怎么样?我劝你省点力气!我们不想伤你,毕竟是你把我们领到血液丰沛的大学……” “阿源,不要和她废话!我好渴,血管都干枯了,先放一点血咱们润润嗓子!”女孩阴测测的说了一句。 “蝶,先放给你喝,她是女的,刚好补充你身上的血液,等到了学校,我再喝男生的!同学,不好意思啦,我本来不想伤你的,但是我女朋友口渴了,借点血喝喝!” 男鬼嘴上说的客气,但是他那腐烂的指甲向我脖子动脉处迅速的掠了过来。 想喝我的血,真是不知自己几个斤两! 玄苍舍不得喝,连泽蚩这样的大魔头都不忍心,只能舔舔我的眼泪,闻闻我悲伤绝望的气息来增长功力,两个扑街鬼居然想喝如此珍贵的孽凰转世血,我想笑! 我身子“嗖”的一侧,闪过他狗啃般的指甲,然后端着手心,镇定的站起了身子,笑着说,“看过《新白娘子传奇》吗?” “哟嗬,有点本事,胆子够大!马上要被我们放血了,还临危不惧,谈什么电视剧情!看过,怎么滴?”男鬼觉得好玩,停下攻击,戏谑的反问道。 “法海的钵盂知道吗,收白蛇青蛇的?”此时,我觉得我就是给法海做广告的。 “知道,怎么了,你也有?不会吧,哈哈……”男鬼笑得愈加放肆。 “怎么不会,我刚好也有一个!” 我说完眼神一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反手为掌,掌心镜寒冷的银光一闪,直接把女鬼吸进了我的手心里。 “啊!”男鬼惊叫了一声,跳了起来,“蝶,蝶!你放了我的蝶!” “放了你的爹?放你妈都不行!省得你们出去害人!我要连你一起收了!”我得意的把掌心镜伸到男鬼眼前,“看看你的蝶,在我的手心里受苦呢!” 杨蝶在我的掌心镜里原形毕现,扭曲着身子,面目狰狞的痛苦哀嚎着,好像正在被烈火炙烤,分分钟都要灭亡的感觉。 第147章 扭动的米饭 “你不觉得自己残忍吗?” 男鬼义愤填膺的指着我,狂怒的喊道,“我们与你无冤无仇,只是想借你点血润润喉咙,并不想要你性命,你为什么要收我们?” 这鬼真不讲理,借点血润润喉咙,等你润完了,我还能有命? “哼!只怪你们眼水不亮,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强者从来不屑于听弱者的废话,我现在也是一样,“说!你们什么来头?到我们学校做什么,有何企图?难道仅仅是为了学校人多,可以提供更多的新鲜血液?” “没错!我们要报复!我们两个的身材之所以像纸片,是因为我们的血被吸干了!快把杨蝶放出来,不然——哼,我也不是吃素的!”男鬼咄咄逼人的指着我。 有些鬼和人一样,完全不知道天高地厚! 杨蝶在我手心里攥着呢,你求我,我都不一定把她放了,何况是威胁? 我懒得和他打嘴仗,得来点实际的,嘴唇翕动念动咒语,瞬间镜光加强,杨蝶如被水滚油炸一般,惨叫了一声,死了过去! “啊——我和你拼了!” 男鬼撕心裂肺的叫了一声,伸出指甲划开自己的胸膛,抓出一把蛆虫扔向我,蛆虫像米粒一样向我射来,还在空中扭曲着,变幻着各种花式。 妈呀! 我大惊失色,这些蛆扭得好恶心啊,它们会爬到我身上,随着我的耳孔钻进去的!怎么破? 我可没有勇气把这些恶心的蛆一粒粒的收进掌心啊! 而且,我突然惊恐的发现,随着男鬼情绪的失控,小客车突然七扭八歪的乱冲起来,随便撞在什么树上啊,栏杆上面,我的小命就再也不保咯! 前有蛆虫飞射,后有车头乱撞,怎么办怎么办? 我急得百爪挠心般,头上的汗水也唰唰的流了下来,阵脚已乱,刚才灭绝师太一般的气度豁然消失了。 狗急还能跳墙,何况我——闪! 我猛地往车座下一蹲,躲过蛆虫的攻击,然后迅速的把掌心镜对着男鬼,念动咒语,大喝了一声:“收!” 男鬼吓得一愣,旋即发现自己并没被收进去,他放心的诡笑一声,又撒了把蛆过来,“给你尝尝扭动的白米饭!” 肥蛆们嗖嗖的射了过来,还没完没了了,我躲在座椅下面,只把手露出来! “收,收,收……”我疯狂的抖着掌心镜,焦急的呐喊着。 没用,完全没用!妈呀,想必我功力尚浅,每次只能收一个! 突然,汽车好像压到了石块之类的东西,剧烈的抖动了一下,我打了个趔趄差点摔倒,猛然发现,昨晚落水的那个大湖就在咫尺,汽车正加足马力往里扎呢! 冷汗顺着脊背流淌,死翘翘了—— 我不大会游泳,司机大叔还昏着呢,湖里还有水鬼,一旦落入湖中,我们的命怕是要丢! 我也不管什么蛆了,扑过去就想打方向盘,然而,那鬼居然拆下手上的红绳,一把勒住了我的咽喉往后一拉,我被迫倒退了两步,再想够方向盘也不可能了! 玩完了! 丝杨,我要和你作伴去了!我放弃了所有动作,呆子一样傻傻的望着大湖,一心等死。 “嗖——” 电光火石间,一个白色的身影倏地乍现,身姿优美矫健,只见他长袖一挥,一股紫气腾了起来,化作一串极美艳的紫金钟花影,若烟花绚烂般,汽车迅速被逼退了数米,“啪”的一下停了下来! 生死边缘,惊魂摄魄! 我忘了自己的脖子还被男鬼勒着,呆呆的望着前方—— 玄苍唇角紧绷,身上散发着一种稳稳的狠劲,好像即将爆发的千年火山,蕴藏着无尽的能量! 月光照在他明澈的眼睛上,反射出丝丝寒光,杀气瞬间凝结成闪电般,看了让人不寒而栗! 他伸出手掌轻轻一旋,碎发舞动,一股巨大的紫色掌风好像汹涌的洪涛一般,浩浩荡荡的,将小虾米一般的男鬼吸出了车外! 我不得不承认,他这个时候真的好帅!好狠!荷尔蒙大爆炸!绝对拥有让人跪倒膜拜的气质! 然而,今日不同往昔—— 虽然他力挽狂澜救了我,但是我忘不了今早雪萤趴在他肩头,得意的朝我眨眼的情景。tqR1 他虽无意,但是确实被别人利用成了打击我的利剑,直掠心脉,一剑飘红,痛得我到现在都没缓过劲来。 我失神的看着他,这个俊美的无可挑剔,令人神魂颠倒的燊太子,已经和我没关系了…… “啊——我和你拼啦!” 一声凄厉的狂嚎把我的思路拉了回来,那男鬼已经意识到自己栽了,但仍心有不甘,他像开门一样,一把将胸膛扯开,那里是蛆虫的仓库,像机关枪一样,嗖嗖的往外扫射。 “你这肮脏的东西,去死吧!”旁边的大树上赫然传来一声明媚的娇斥。 我的心一沉,她也来了?果然是公不离婆,秤不离砣,我的心生生的疼了起来,抑郁的想要爆炸。 “呀——” 雪萤怒喝一声,挥起手中的鞭子,毫不留情的向男鬼抽去,绳子发出呼呼咆哮,宛如黄金大蟒瞬间飞窜到那鬼身上。 “留活的!我要——” 我的话还没说完,男鬼已经被她一鞭抽成碎沫,魂飞魄散了! 我呆住了,我并不想要他死,我只想把事情搞清楚,因为我已经预感到他的出现并不是无缘无故的! 我那一届的新生里,确实有没来报道的,当时我们都认为一定是弃学了,因为每年都有人考上大学不读,或者是因为学费问题,或者是因为不是理想的学校而放弃报道! 但是谁也不会想,没报道的人,或许已经死了! 他们生前也是无辜的学生!况且,就算是一只鬼,他的生死也不该由别人决定! 而且,这是一对殉情鬼,死了一个,那个还在我手心里苦苦挣扎的该怎么办? 可惜我空有悲天悯人之心,然而法术太差,不足以从鞭子下把他救出! 这个雪萤,仗着自己会点法术,就草菅鬼命,我对她的不喜欢又加了一重。 最主要的是,他们两个要粘在一起秀恩爱,我也不反对,但是能不能不要在我面前晃啊!晃啊!晃的! 我的心……唉! 第148章 人工呼吸 月亮从云中析出,映在两道靓丽的身影上,给他们镶上美丽的银边,更显得绝尘般的脱俗,犹如天人下凡一般,美不胜收。 两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我,一个洋洋自得眼波流转,一个惴惴不安满怀担心。 玄苍上前一步,“秦蓁,你没事——” 我不想再纠缠了,不等他说完,转身回到了车里。 司机大叔还是没动静,晕了这么久还没醒过来,我摸了摸他的脖子和脉搏,情况不算好,遇到鬼了么,而且是怨气很大的煞鬼,不生病也是不可能的! 但要及时恢复意识才行,拖得越久对身体伤害越大。 我打开车门,女汉子一般把司机大叔拖下了车,平放在地上,然后跪了下来,捏住了他的鼻子,把嘴凑了上去。 刚才还离我几步之遥的玄苍,倏忽一下,闪电一般的出现在我的对面,伸出修长的手掌挡在了司机的嘴上方,我的嘴下方,隐隐的触到我的唇尖。 “做什么?”他冷着脸问,眼神清冽,带着怒气。 “人工呼吸,看不懂吗,老爷爷?”我斜了他一眼,“拿开你的手,不要耽误医生救人!” “不行!我决不允许!”他霸道的把我的脸往上推了推,“离他远点,他死不了,泼点凉水就醒了!” 他说完猛地站起身子,估计要到湖边取水,我不禁歪了歪嘴,腹诽道,不是有超能力吗,招招手水就来了,何必费那事! 我俯下头,再次要给司机做嘴对嘴的人工呼吸,雪萤给我抛了个鼓励的眼神,小声的说,“医者父母心嘛!加油!” 我懒得理会她,捏住司机大叔的鼻子,再次伏了上去。 追云逐电般迅速,那只宛若玉著般修长细腻的手又挡了过来,我来不及收嘴,一下子吻在了他的手背上。 嘴上一麻,我猛地站起身,恨恨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哼!秦蓁,我们这么着急来救你,无非出于对你的关心和爱护!然而,看看你的态度,真让人失望,难道就一点感激之辞都没有吗?”向雪萤挽着绳鞭走了过来,讥诮的讨伐我,“未免太没有良心了吧?难道谁欠你的了?”tqR1 我痛苦的闭了闭眼睛,凝重的对着玄苍说,“谁让你救了么?我刚才以为自己要死了,但是我临死之前第一次没想到你!我不会再在心里默念,‘玄苍救我!玄苍救我……’一切都回不到过去了……” 玄苍定定的凝视着我,刚想说话,被我伸出手制止了! “别再纠缠了,到此为止吧!让所有的过往,都随风飘散吧!我,从来都不认识你,希望你也一样!” 我虽渺小,但在感情上,绝不会委曲求全,也不会摇尾乞怜,心伤了就变硬了,变硬了就可以保护自已不再受伤害,这是一个进化的过程,很好! 雪萤听了我的话,红唇轻扬,喜悦之色溢于言表,两只水眸左顾右盼,神采飞扬,她应该想不到我居然这么好对付,不战而屈人之兵,上上策! 她的得意让我愈加难受,我突然觉得她根本配不上苏澈,苏澈比她强多了,她应该配泽蚩。 “秦蓁,你怎么能这样伤人家的心!你这样,我们只好走了啦!”她说着就看了玄苍一眼,希望得到他的响应。 玄苍苦笑一声,“从来都不认识,秦蓁,秦蓁!你真是无情……” 我在心里冷笑,无情有什么不好,无情可以保护自己不受伤害!转身的同时,泪水已然随风散落了一地。 “你这个自以为是的女人!” 他突然扼住我的手腕,一把将我圈进怀里,怒气冲冲逼视着我,“你凭什么可以不认识我?既然不认识,我现在就让你重新认识认识!” 我凄然一笑,狠狠推开他,“我恨你,我不想认识你!别问我为什么恨你,问你自己的心!” 可能我的声音太过暴怒,把雪萤吓了一跳,“秦蓁,你真的好可怕,气氛好紧张,好吓人哦!漱谨,我们还是先走吧。” 她往玄苍旁边一躲,只伸出半张脸故作怯弱的看着我,她的身子几乎贴到他的身上了,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 又来了! 我的眼泪终于不争气的流了出来,咽喉处溢出一丝忍不住的哽咽,“雌雄双侠,神仙眷侣,你们要秀恩爱,天大地大哪儿不能秀,能不能不要在我面前?” “不是!”他不由得握紧了拳,一拳拍在了树上,“不是你想的那样!为什么你就不信?” “适可而止吧!”我横下心,忍着颤抖的声线,“不要解释,也不要勉强,缘尽于此,各自珍重!” 我说完故作平静的看了他一眼,就这一眼,我看到了他眼中的焦急、苦痛和愤怒,还有一点委屈,眸底渐渐溢水光来,他紧紧的抿了一下唇角,无言的闭上了眼。 我的话好像产生了极大的威力,效果绝对不输降龙十八掌里最强的一个招式“震惊百里”,一个掌风震得他心口窝发闷,怕是比他躺在棺材里千年还要堵得慌。 我急忙转过头去,不再继续看他。 你,也知道痛了吗?你再痛,身边还有死心塌地的向雪萤陪伴你,而我呢,又是孤家寡人了。 好吧,如果注定孤独,就让我一个人孤独下去吧!不想再和你们纠缠了,爱个尸体都有人抢,也真够郁闷的! 我顾不得司机大叔了,加紧了步子,转身就跑,泪水不争气的滑落,如果有来生,我不想再做人,猪狗什么的都行,只要不是人,太折磨了。 才跑了几步,猛然撞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多么熟悉的场景,我想到了医院四楼,当时我也是战战兢兢的避开他,没跑几步又撞在了他的身上,难道我注定逃不出他的掌心? 他伸出双手,紧紧的扶住我的双肩,双指几乎陷进我的肉里,“不是说好永不言弃的吗?为什么又变了?” 我抬起双眸,恨恨的看着他,扮猪吃什么老虎?身边弄了个漂亮女人,纠缠不清的,还问我为什么! 真是苍蝇喝蜜——装疯欺人,和丝杨有的一拼! “做的到吗——你的心,你的人,你的灵魂,你的身体,你的一切都必须只属于我一个人,哪怕是一根汗毛!如果做不到,放开你的手!”我的眼眸里腾起一阵雾气,眼睛愈发模糊不清。 “我,做得到!”他坚定看着我,“做得到,我向你保证,随便你怎么考验!” 第149章 洇开 我冷笑,“子曾经曰过,轻诺必寡信,多易必多难。只不过说起来容易罢了!” 推开他,凄美的转身,宁愿一人孤独,也不愿与人争夺,虽避世消极,然而,省却多少烦恼。 他苦笑,“等了千年,等来一场空。秦蓁,我不怪你,你受了太多不公平的待遇,性格自然偏颇些。与其彼此痛苦,不如再给对方一个机会,秦蓁,我们从头待来。” 我微顿下身子,从头待来?如果真的可以回到从前,我再不会和你开始,不会再对你产生感情。 然而,现在,我,毕竟还是深爱着他,内心深处绝不愿意失去他的,何不找个台阶下一下? “秦蓁姐姐,求求你,让我留下来吧!”猝不及防,雪萤突然在我旁边跪了下来,一把抱住我的腿,打断了我的思路。 我惊得一哆嗦,这是玩的哪一出? “你放开我。”我不想和她有任何身体上的接触。 我一抬腿,她就势摔了出去,好像我把她踹开了似的,这瓷碰的,真是无语。 “求求你!”她的眼眸里闪闪发光,两串泪花涌了出来,不胜娇弱可怜,“别赶我走,如今我孤苦伶仃无处容身,千百年来都在漱谨身边守护他,除了守护他,我没有别的目标!如果要赶我走,不如先要了我的命!你杀了我,求你杀了我……” 她说着高高举起手里华丽的绳鞭,“这个索魂鞭你拿去,只要抽上一鞭,我就可以魂飞魄散,解你后顾之忧!但是我死之后,漱谨如果遇到劫难,还请你帮他化解!我死也无憾了!” 听了她的话,我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她说我要赶她走,是想告诉玄苍我容不下她吧?对,我确实容不下她,因为她摆不正自己的位置! 只是,我这个连自保都不行的渣渣,如何化解他的劫难?不就是想说我没能力吗,不就想凸显她的法术高强吗? 这才是针针见血,刀刀掉肉,我的心快被虐成渣了! “秦蓁,我和雪萤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们之间什么事情都没有,你相信我好吗?”玄苍扶住我的双肩,“如果你不想见到她,我会让她离开。” 他也认为我无端想要赶走无处可去的雪萤吗,我只是不想雪萤和他纠缠不清而已。 “漱谨,我不想让你为难,你保重!” 雪萤站起身子高高举起索魂鞭,一脸的凄绝神色,“秦蓁,你赢了!我还以为你是开玩笑,然而,我太傻,你终于把我除掉了。” 她说完这句不知所谓的话,鞭风一甩,狠狠向自己抽去,玄苍一惊,迅速放开我,猛推一掌打掉索魂鞭,雪萤应声倒地,不知道有没有伤到。 “雪萤,你怎么样?”玄苍上前扶起她,她顺势倒进了玄苍怀中。 我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此时此刻的心情,我什么都没做,却成了一个最坏的人,我什么都没做,却又一次沦为别人拉近距离的工具。 话说,这俩真是天生的一对,才子佳人珠联璧合,连身上散发的气息,说话隐晦的意思都一模一样!我这种智商的,给他们提鞋怕是都不太够! “你不用让她离开,我走。”我转过身,迈着沉重的步伐,精疲力尽的往学校方向走去。 “秦蓁,你——”玄苍叫了我一声。 “哎哟,好痛……”雪萤呻吟着打断他的话。 我回过身,看到雪萤正紧紧拉住玄苍,依偎在他胸前,小鸟依人的模样,眼波流转对着我狐媚的笑,心痛莫名的蔓延,却只能维持着表面的平静,此时此刻,不管我说什么都是多余。 见我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他垂下头,抱起她,身形一闪不见了。 一瞬间,无边的黑暗里,只剩下孤独的我在迷茫的旋转着身子,头脑一片昏沉,似是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玄苍,你怎么能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你知不知道我会怕?你知不知道,我的心很疼? 我无力的跌坐在地上,紧紧环抱住自己,眼泪无声的流淌着。冷露无声,但是落到皮肤上,却也有无边的凉意,此时此刻谁能暖我的心? “秦蓁!”前后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他的声音复又响起。 我抬起泪眼,看到玄苍已经站在我的面前了,他缓缓蹲下身子,指尖轻拂去我的眼泪。 “我不能眼看着朋友出事不管,何况她有恩与我。但我绝不会背弃你,我和她到顶也是朋友关系,而你,却是我唯一的女人。” 有那么简单吗,女追男隔层纱,男人再洁身自好,怎抵得住女人飞蛾扑火的热情,何况雪萤这女子太厉害了,绝不是知难而退的主。 年纪轻轻的就陪葬去死,该下多大的决心要得到这个男人? 我摇摇头,“我累了,累了……”是你让我这么累,一切都是拜你所赐。 “我带你回去休息吧。”他扶住我的肩。 “不,你不要碰我,其实我不恨你,其实我……”我只是心疼你,舍不得你。 “这里,就算告别吧。” 我抬起手,想拨掉他紧住我肩头的手,他突然捉住我的指尖,一点点延伸,十指缠绕,亲密无间,似有万千深情缱绻指尖。 我的手微颤,心也跟着颤,“也这样握着向雪萤的吗?” 他愣了愣神,忽而一笑,有点怒极反笑的意思,只一瞬,眸中闪过一丝危险的气息,定定的看着我,趁我不备,一把将我扛在肩上,飞身掠去! 再次停下来,已经到了别墅,他扛着我大踏步的来到我昨晚住过的房间,狠狠踹开门,把我轻轻的放了下来。 在我还没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他已经把我逼到墙角,单手撑着墙,另只手扼住我的下巴,脸庞近在咫尺,口中馨凉的气息扑面而来,眼神冷酷嗜血透着危险的气息。 我惊恐万分,拼命往后缩着身子,企图把自己镶嵌到墙离去,只恨师父没教我穿墙术,少了一样逃生的技能。 他势必盯死我的节奏,仿佛又看到他在医院四楼那邪魅的样子,这段时间他对我温柔有加,如今却一反常态变得霸道陌生起来,帅哥变态是这世界上最惨烈的事情,是可怕的,是无法控制,无法反抗的! 他没有没给我任何喘息的机会,两片柔软的唇对着我的深深吻了下去,那魂牵梦萦的甜蜜味道瞬间劫掠了我。tqR1 我激烈的挣扎了起来,这算什么? “放开……唔……”我的声音瞬间被他吞掉,我撕扯他掐他想推开他,但是他麻利的扼住我的双手,单手固定在我的头顶上。 我恼怒到了极点,狠狠咬向他的唇,一抹血色渐渐洇开,灿若冬雪中的红梅一抹,竟有些恍眼,我心中不由的微痛,他唇角轻扬,漾着笑意。 第150章 只有你脱得下 见我停下挣扎,他放开了我的手腕。 我缓缓伸出指尖,想去拭他唇角的血色,猛然想起雪萤,如被刺到一般,迅速的缩回了手。 他拉过我的手,满眼心疼的望着我,我惊慌的避开他的眼神,他的唇角扬起的更甚,那抹血色若心口的朱砂痣般闪烁着流年,闪进我内心最柔软的地方,轻轻拨动我的心弦,让我忘记了雪萤,忘记了所有的不快。 他放开我的手,将我拥进怀里,微微颔首,寻觅着我的唇,霸道不再,却是极致的温柔。 “丫头,”他轻轻的抱起我,柔声的说,“除了你,谁都不能让我这么紧张!我,生生世世只宠你一人!你信我吗?” 这么保守的人说出这样的话,也是被我逼得狠了。 我抬起眼睛凝望着他,与他温柔四射的目光相接,他的目光好像是一束强烈的激光射线,瞬间把我烤糊的感觉,眩晕的几乎昏死过去。 所有的坚守都会在某一瞬间轰然坍塌,就像辛苦一天垒好的半堵墙,他吹了口气,全塌了!想不到我纵横江湖二十年,却栽在这非人类的手里了,唉! “放开啦!”我不禁嗔道,“你这样,我怕……” “怕,什么?”他拢了拢我的发,疑惑的问,嗓音若泉水击石,煞是悦耳好听。 “怕,怕……”我轻轻的抚了抚他的唇,“怕我会厌倦你,你太粘人了!”不待他说话,我赶紧凑上去堵住了他的唇。 我感觉到他的唇角轻轻扬起,心里一定暗暗骂了句“坏丫头!”了吧? 我该骂他什么呢,坏男人?不,他算是标准的好男人了!雪萤的事情,或许真的是我太敏感了,因为太怕失去他,所以无限放大了雪萤的存在带来的威胁。 也许他就是我的蛊毒,是我的罂粟,剧毒已经侵入心脉,此后余生,我怕再也脱离不了他。 我的手划过他的颈,久久停留在他的衣襟上,我敢不敢突破这一步?不如试试,我慢慢的拉起他衣襟的一角。 “秦蓁,出来洗澡啦!我帮你放好洗澡水咯!”雪萤在外面叫了一声。 我吓的一哆嗦,玄苍赶忙把我揽在怀中,“没事,她就是热心过头,心还是不坏的,你别太排斥她了,嗯?” 我点点头,帮玄苍把他稍微张开一点的前襟压好。 “记住啊,在别的女人面前,只能露出你的手和脸,至于脖子么,夏天也是可以的!其他季节要穿高领的,胸肌什么的,露出来杀无赦!" 他上下打量了自己一番,“固若金汤啊,这身衣服不是只有你才脱得下吗?” “还有,和雪萤必须保持距离,我不是要把她赶尽杀绝,她可以继续守护你,但是你们不能有任何肢体和眼神上的非正常交流。” “知道了,醋坛子坏丫头,我会和她说清楚的!”他轻轻的刮了刮我的鼻子,“你去洗澡,我给你煮点东西吃,杞菊银耳羹要不要?” “嗯!但是,我不想要你辛苦。”其实,我心里还是很心疼他的。 “你不要我做,我会更辛苦,去洗澡啦,我忍半天啦!” 呃,他是嫌我脏吗,我打量了一下自己,确实挺脏的,我向来以芳香示人,赶紧去洗。 才走几步,我立刻又回转了过来,因为我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我的血玉戒指被苏澈弄去了。” “我知道了,我会和他交涉的!”他在我头上抚了抚,抚平我乱了的发丝。 “还有,我和苏澈办了结婚手续的事情,一直没和你解释。都是他暗箱操作的,我是不知情的,你不要错怪我,我可对他没意思……”我低下头小声的嘀咕了一句,好怕他会追究这件事。 他笑了笑,宠溺的掐了一下我的脸颊,“我信你。苏澈,只是个躯壳而已,和柜子椅子以及大床或者房间这些能容纳的东西没有区别,你和一个柜子领证,我是不会介意的,再说,苏家的地位,一定程度上对你有保护作用。” “那还有鬼尊泽蚩,他老说我是什么孽凰孽凰的,还把头发丝……不管怎么说,那种粗鄙暴躁的疯汉子,我是一点兴趣都没有的!” “我知道!你只对我,对我情有独钟……”他小心的组织着语言,不好意思的抚了抚额。 我冲他吐了吐舌头,然后去浴室泡了会花瓣澡,穿好睡衣,围上浴袍,才跑到厨房去找玄苍。 哇!好美的一幅古风画—— 如雪的华贵长袍,将身材衬托的几近完美,修长俊逸,线条优美;一头长发散发出黑玉般灵秀的光泽,温柔如水; 侧颜的轮廓极其赏心悦目,如水的眸子在高挺的鼻子衬托之下,愈发显得深邃无边,还有那樱色的唇…… 请收下我的鼻血! 而就这么一个王子般高贵优雅的人,此时此刻,正纾尊降贵,用他那骨节分明的修长迷人的手,轻轻的捏起了砂锅的盖子。 不过,丝毫没有违和感,王子煮夫,充满着难以言状的魅力。 随着盖子的掀开,那个什么杞菊银耳羹,一股清香味扑鼻而来,沁人心脾,勾人心魄。 我正在痴看,雪萤端着杯水走了过来,跟着我看了一会,恨恨的抛给我一个白眼,对我厌恶到极点的样子。 她忿忿不平的说,“他是什么身份你知道吗,你居然这样使唤他!真是……” “他的所谓的身份只是在你眼里的身份,在我眼中他就是普通的男人。”我抱着双臂,斜靠在门上。 “当然了,有些下三滥的女人善于把高贵的男人变成土鳖,真为这些男人感到心疼。”她不动声色的喝了口水。 “如果真心疼他,就不要对他有非份之想,有的东西不是你守护了千年万年就是你的了。做人和做蜡烛一样,站得不端正的,必然泪多命短。”我声音冷若冰霜。 “这句话我会还给你,你给我记住——”她的话还没说完就急匆匆的走了进去,貌似羹煮好了,她急着打下手去了。 小样,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蹦跶,带着假面具的人,始终要暴露本性,只是时间的长短而已。tqR1 雪萤把一碗羹汤恭恭敬敬的端给我,“我们秦蓁第一位。”我歪了歪嘴,在餐桌旁边坐了下来,真影响食欲。 “秦蓁,我不是给你拿好睡衣了吗,你怎么穿着浴袍?”雪萤没话找话说,想必是要报复我昨夜说的光着身子舒服的话,除此之外,还想让玄苍看看我是多么荡的一个妇! 不过,难道我会怕一个电灯泡吗? 第151章 同处一室 这个世上,总有人会成为你生命中的刺,拔不掉,吸收不了,做不成朋友,也做不成敌人。 做了朋友对不起自己,做了敌人,有人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只好给她重新定位——电灯泡。 电灯泡葫芦娃般的狐媚大眼,闪闪发光的盯着我,仿佛热爱学习的小学生渴望的盯着老师,企盼我解释清楚,为什么我无视她的警告,又穿着浴袍在她家里晃来晃去? “穿浴袍,脱起来方便。”我不忍拒绝她的求知欲。 她的眼里腾起一丝不怀好意的笑来,“是方便,怪不得苏澈教授到我们寝室,每次都这么快。哦,天哪!我说了什么……” 她羞红了脸,好像怪自己多嘴似的,捂住嘴扭身就跑,成功的惊起了一滩呕吐。 好高的段数! 我看着她的背影,惊讶的合不拢嘴,我算明白了,随便一件小事,都能成为攻击我的武器。 幸好已经向玄苍坦白了和苏澈的关系,不然还真说不清了。 “她的意思是说,我和苏澈睡觉了。”我看了玄苍一眼,还觉得她是单纯吗? 他浅笑了笑,看不清情绪所在,搅动碗里的杞菊羹,舀了一勺吹了吹递到我的唇边,“她不是那个意思,那个时代的女孩都比较矜持,认为男女同处一室就是逾矩。” 唉,还是认为她单纯!“电灯泡”也算是幸福的,心中的白马王子在替她说话,我就没受到过这种待遇。 我躲过他的调羹,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行啊,那以后别让我看到她和你共处一室,不然……我不吃了,先回房了。” “哎,我说你这个女人,分明是一坛山西陈醋嘛!”玄苍在背后叹了口气,“话都不敢讲了,讲什么都是错。” 说我是醋坛子,我的腰身有那么粗吗? 看来,向雪萤不能留,不然,真没法心平气和。 以前和萧寒在一起,总是带上寝室的姐妹,不管她们怎么对萧寒,都没有吃醋的感觉。 我这是怎么了? 我捶了捶脑袋,颓废的走在铺满细毛地毯的长廊,猛不丁伸过来一只手,一把将我拉了进去,抵在墙上。 我刚想大声呼救,那人迅捷的捂住了我的嘴。 柔若无骨,滑得向像嫩豆腐,女人的手——是向雪萤,她干嘛要拉我?还以为遇到劫匪了! “放开!” 我定了定魂,扯住她的手腕,企图把她的手从我嘴上拿开,但是她的手劲实在太大了,跟铁铸似的,牢牢焊在我的嘴上,像骡马带着的辔头。 “我偏要和他同处一室!” 她呲着牙说了一句,语气非常恶劣,一口气喷在我的眼上,害得我迷住了眼。 “我们在一起躺了上千年,你算哪根葱,竟敢来干涉我?不要仗着男人一时的宠爱,就不知道眉眼高低,你这种女人我见得多了,左右不过是一双鞋的价值,总有穿破的那一天。”她满眼的鄙夷,“贱就是贱,永远贵不了!” 我被捂上嘴,摁住了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耀武扬威,丝毫没有还手之力。 “太嫩了你,斗不过我的,我随便使个手段,都能让你伤筋动骨挫骨扬灰,从灵魂到身体都化为空气,你别不信!给我老实点,把你的狐媚子妖气收起来。” 她说完示威般搡了我一把,然后放开了手,眼角溢出一丝看不出情绪的笑。 我被闷的大口的喘着粗气,对她的厌恶升到了极点。 这个女人不是个省油的灯,我该怎么办?明里我肯定不是她的对手,暗里……唉,算了,我就不是那种暗中害人的人。 “怎么在这里?”玄苍端着碗过来了。 “哦,那个,”雪萤亲热的扶了我一把,对玄苍露出一个极其美腻的笑容,“秦蓁拜托我,不要把她和苏澈教授之间的事情告诉你,我答应她了。” 唉!有口难辩,我甩开她的手,向自己的房间走去,玄苍随我走了过来。 隐隐觉得背后射来一道强有力的仇恨目光,我转过脸,看到雪萤已经隐去笑意,此刻怨毒的眼神刀子般刻着我,见我看她,她对我挑了挑眉,唇角不屑的歪向一边。 我被看得发毛,一进房间,就无力的靠在墙上,心里堵得慌,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该怎么办啊? 玄苍把碗递过来,“还热的,快点吃掉。有我在,不要想那么多了,你就是心魔太重。” 呵呵,心魔太重?能不重吗?算了,不想了,干正事。 我把碗从玄苍手里接过来,一饮而尽,抹了抹嘴唇,“我手里收了个鬼,我想把她放出来问话,你帮我看着点,别让她跑了。” “好!”玄苍把碗接过去放在桌子上。 我启动掌心镜,反手把杨蝶倒了出来。 杨蝶躺在地上哆嗦了一会,等稍微适应了点环境,四周看了一圈,最后把目标锁在我的身上,“阿源呢?阿源去哪了?”她无比仇恨的瞪着我,嗓音尖利,让人听了很不舒服。 “你说呢?”我冷冷道。 她唰了一下跳了起来,伸出残缺不齐的长指甲,就要和我拼命,玄苍袖子一挥,她像只破玩具般被撞到墙上又弹了下来,抱着身体打哆嗦。 我耸了耸肩,把红绳扔给了她,“应该死了。” “他死了,他死了!哈哈……” 杨蝶看着绳子,凄厉的惨笑起来,指着我咬牙切齿的说,“是你,是你杀了他!”怒目圆睁,一粒蛆从眼里滚落下来。 “随你怎么说,反正不是我!”tqR1 我无奈的走了过去,“好人往往被冤枉!我连你都不想杀,为什么要杀他?不过,是谁把你们害成这样的?如果你告诉我,或许我可以帮你们!” 不知女鬼是对我的话动了心,还是特别想找个人倾诉倾诉,她考虑了一下,很配合的说了起来,“我们也不知道是谁害的,只记得那天我们刚出火车站,就遇到一个人说是接新生的,我们坐着他的车和他走了,他很帅,他的车很漂亮,是黑色房车。 可能是累了,我们上了车就睡着了,等醒来之后,看到周围密密麻麻的布满了活的蛇,蟾蜍,蜈蚣等恶心的东西,我肚皮也被割开了,我当时吓呆了,特别想逃跑,但是我被绑住了。 那些蟾蜍都黑的发紫,身体绷得很紧,我想它们一定是吸血蟾蜍,它们爬到我的身上,把我的肚皮当巢穴,只要有伤口的地方就贪婪的舔喝…… 后来我的魂魄就从身体上浮了起来,眼睁睁看着自己,看着阿源被这些毒虫咬死了。” 杨蝶一边说一边流泪,到最后血都流出来了,凄惨无比。 我不由陷入深思…… 第152章 死后同穴 他很帅,他的车很漂亮,是黑色房车,三年前…… 一些重要的信息组合起来,我的脑子里冷不丁的浮现出萧寒的画面来,他不就符合这个特征吗?难道是他害死了这对情侣,目的是什么呢? 不,不能随便怀疑他,他应该还没那么歹毒,相处三年,我对他多少有些了解,况且,如果是他害死了他们,那他为什么没害我呢? 这个问题容我有空的时候再想! 我扭过头看了看玄苍,“帮我拿个主意吧,我该怎么帮她,能让她好过一点呢?” “超度吧,最好的方法只有超度,超度可以让她回到冥界,运气好的话还可以进入轮回……”他看了我一眼,没有情绪的波动。 他的语气就像是建议罪犯自首一样,好像只有自首了才是阳光大道。 “不,我不轮回!阿源手上的红绳掉了,我轮回了就找不到他了!求求你,别让我轮回……”女鬼拼命的摇着头,本来裂开的脸,现在裂的更大了,噗噗的朝外冒蛆,挺瘆人的。 “那你们的尸骨在什么地方?我可以先帮你们合个葬,死后……同穴,也是一种安慰。” 说到同穴的时候,我不由的看了玄苍一眼,他苦涩一笑,没有回望我。死后同穴是个不错的选择,就如向雪萤和玄苍,在一起躺了千把年,多深的感情。 “我们没有尸骨!我想应该被那些蛇啊蜈蚣等毒虫的吃了吧。”女鬼低下头,无比伤心的说。 她的坟墓是蛇和蜈蚣的肚子,她没有尸骨,她的地魂就没地方去,那么不是要至少漂流六十年? 据我所知,人的灵魂分为天魂、地魂和人魂。 当人死后,人魂前往阴间,经审判后,允许回阳间做一个告别,一来一回,历时七天,于是被称为“头七”。 天魂停留家中,受亲人供奉,约三年后离开。地魂流连在坟墓,约六十年后才会前往该去的地方。 没有尸骨,那她该怎么办? “还有没有别的办法,”我对玄苍说,“能帮还是帮一下吧。” 他沉吟了片刻,“还有一个办法,找养鬼人把她养起来。” 养鬼人? 脑波骤然一闪,我猛然想到了大裤头村村民腰间挂的瓶子,他们应该就是养鬼人,何不让她去大裤头村? 我激动的说,“那个,杨蝶,要不你去找我的师父!她会养鬼,她曾和我说过心存善意则御鬼入道,心存歹意则必遭反噬,由此可见她是个正义的阴阳师,她还会招魂,说不定会帮你把李源的魂魄招回来!” “真的吗?”女鬼眼前一亮,匆忙的在我脚下跪了下来,“多谢恩人指条明道,大恩大德永世不忘!想不到这凶险的世间,还有你这样的好人啊!” 呃,我从来没被跪过,有点不适应,“起来吧!” 我本来想去扶她的,不过看她的样子我把手又猛地缩了回来,只抬了抬手示意她起身,“你还记不记得你死前的地方,也就是你被扔进蛇,蟾蜍窝的地方?” “如果找的话,我想应该能找到那个地方的,因为我一直没捡脚印,但是要真找起来,还是有些难度的,我是做车去的那个地方,路上并没有留下脚印。不过,我是在那里惨死的,我对那个地方有天生的惧怕!” 女鬼说着不由自主的打了几个哆嗦,很惊恐的样子,可能又想到了以她的肚皮做巢穴的吸血蟾蜍。 “你别怕,有我呢!只有找到那个地方,才能知道到底是谁杀了你们!如果你怕的话,就呆在我的掌心镜里,我带着你去找!” 我给女鬼打着气,因为我太想知道她嘴里那个很帅的,开着房车的人是谁了。 “也好。”她点了点头。 “不可!”玄苍看了我一眼,不容反驳的说道,“这世上阴谋诡计冤假错案太多了,不是你一个普通人能扛得了的,何必为自己背负这么大的重担?” “可是,谁让我刚好碰上了这事了呢!我可是有始有终的人,好事做到底。” “怕是好奇心使然吧,”玄苍踱到窗边,背对着我,“你那手心也不是无底洞,把鬼收进去,会有损你的阳气的。” “我没事的啦,阳气养养就有了!杨蝶,我们走吧。”我想做的事情,一定要做到,不然心里会很难受。 “等等。”玄苍一把拉住我,刚想说话,我赶忙截住他的话头,tqR1 “我们宿舍楼发生了好多起命案,每条命案都有我的参与!我怀疑这些命案是同一个人所为!我想查清楚,不然心里永远是一块疙瘩,而且我怕后面还有惨剧发生……你支持我好不好?” 他顿了一下,旋即叹了口气,“丫头,你总是给自己找事做,我看这个脾气是改不掉了!你不要去,我去。你好好在家里呆着,有了身孕的人了,不要一天到晚的在外跑,乖一点,知道吗?” 可是,我并不想玄苍为这些杂事操心,他自己灵力尚未恢复,我怎么舍得?我灵机一动,何不让电灯泡去?向雪萤就是太闲了,才每天盯着玄苍,给她找点事情做也好。 “要不,让雪萤去,就不知道你舍不舍得使唤她?”我语气虽平淡,但任谁听了都觉得充满醋意,赶忙低下头,话锋一转,“毕竟雪萤法力高强,在这方面还是有优势的。” “舍……你又说什么蠢话?”他面色一沉,似是极不愿提起雪萤,“就她去!” 玄苍只吩咐了一声,雪萤急于立功,屁颠屁颠的把女鬼领走了。 她们决定今晚就四处走走,尽量早日找到那个地方,我虽不喜欢雪萤,但是她做事这方面还是没话说的,够老辣稳重,从她救我的那夜就可以看得出来。 如果没有玄苍,我们或许真的可以做朋友,现在……唉,美男也是祸水。 她们走后,家里只有我和玄苍两个了,我突然觉得有点不安,我们中间插了个向雪萤进来,好像什么都不一样了。 他陪我说了一会话,就把我塞进了被窝,然后去练功去了。我确实有些累了,再说明天还要回学校确认那两个学生有没有回学校。 所以,也就渐渐的睡着了,什么幺蛾子都没整,一觉睡到大天亮。 吃过早饭,我就回到了学校,直奔档案室。 档案不是谁想查就查的,但是碍于我的特殊身份,苏家媳妇的光环闪闪发光,档案室的老师很热情的接待了我。 三年前,我们专业确实有几个学生没来报道,其中就有两个叫李源和杨蝶,两人都是水城人,由于每年都有很多人放弃读大学,所以学校并没有打电话回访,只要没到学校报到,出了事也不关学校的事。 我离开档案室,去系里找了系主任何茗,向他汇报一下昨晚的情况,顺道打听一下三年前接新生的人中,都有哪些人开私家房车。 第153章 稀巴烂 “哟!是蓁蓁啊!你好你好!” 见到我进来,系主任何茗教授收起手上的文件,站起身来,热情的给我倒了杯水,寒暄了一番才说,“蓁蓁,昨天接新生辛苦你了。” “不……不辛苦,何教授,那两个新生报道了吗?”我心里挺忐忑的,呷了一口茶压了压心神。 心里暗暗祈祷,老天保佑,让他们两个都来报道吧! 何茗的笑脸瞬间顿住,盯着我奇怪的说,“秦蓁,这两个学生全权交给你负责的——从接到报道,你怎么反而问我呢?” “何教授,”我嗫嚅不敢大声,“昨晚……出了点事,我没接到新生!” “什么?没接到!”何茗惊诧的重复了一句,神情突然严肃起来,“等一下,我打那两个新生的手机!” 看他严肃的样子,我心里蓦地一紧,一句话都不敢说,紧张的盯着他打电话的手。 何茗连拨了两个号码,好像都没人接,他又重拨了几次,还是没人接,这个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急忙划开接听键,“哦哦”了几声就挂了,一脸的凝重之色。 “是不是新生回电话来了?”虽然看起来不像,但是我还是怀着渺茫的希望问了一句。 何茗摇摇头,“是司机,昨天和你一起接新生的那个王师傅,他生病住院了,关键时刻掉链子!还说什么遇鬼了,四十多岁的人了,满嘴跑火车。” “哦,病了。”王师傅还真脆弱,不过,也不能怪他……遇鬼生病是正常的,不生病才不正常,他毕竟只是普通人,扛不住。 “秦蓁,你说说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何茗忧心忡忡的样子。 既然他不相信有鬼,我也没必要说的太详细了,“何教授,昨晚我们接错人了。” “什么?”他皱了一下眉头,“你接到的是哪个系的,叫什么?” “是我们系的,临床医学的,不过三年前的新生,他们的名字是李源和杨蝶!因为系里报给我的名字是李成和周敏,刚好也是一男一女,我就把他们接走了!” “胡闹!李成和周敏都是女生!”何茗突然提高了声音,把我吓了一跳。 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放低声音,敲着桌子说,“秦蓁啊!我是看你做事稳重有经验,才答应把接新生的任务给你的!你怎么把事情办砸锅了?” 他的语气明显是说,没有金刚钻,你揽什么瓷器活?把瓷器摔得稀巴烂了吧! “我……” 我一时语塞,我也不知道怎么砸锅了,这几日被向雪萤搞得心神恍惚的,没有一件顺当的。 “何教授,会不会他们自己来到了学校了呢?毕竟有这么多趟公交车经过我们学校,很方便!” 何茗匆忙的站起身子,一路小跑的来到总务部登记处,但是电脑里并没有两位新生的入住信息,如果到了学校,不可能不住寝室! “会不会住宾馆了?”话一出口,我就有点后悔。 一般打电话请求学校接的,都是来自农村,没有父母送的,来到陌生的大城市,迷茫的很,学校就是家了,既然求助了学校,哪有可能花钱住宾馆呢? “这下麻烦了!”何茗没接我的话,他来回的徘徊着,眼神充满焦虑不安。 我的心里也跟着狂跳起来,一丝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 “何教授,我认为还是快点和他们家里联系吧!如果家里也不知道就要报警,另外组织在校学生去找!我先去火车站寻寻!” 我也来不及为自己辩解了,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时间无疑是宝贵的。 李源和杨蝶的事情也只能放在一边,毕竟那是三年前的事情了,而且两人都是死人了,先顾活的要紧! 我抄了两人的号码,还有档案信息,原来李成其实叫李橙,确实是个女孩,这两人居然也是水城的。 我匆匆的往火车站赶去,但是火车站人流量那么大,茫茫人海的,我又没见过这两个人,从何找起呢? 我首先想到了我的圆光镜,但我脑子里并没有这两个人的影像,她们失踪的过程我也没有参与,仅仅知道她们档案里的姓名生辰和哪里人氏,远远不够——我的功力没那么高深。 所以启动了几次掌心镜都没有显像,如果我师父在就好了,她能通过姓名和八字拘魂,她的圆光镜也比我厉害的多,她还会其他的法术。 如果能查监控录像就好了,可是不是警察的话,应该不会给查的。 我只好用最蠢的办法,在火车站挨着找,任何一个角落都没有放过,只要遇到十几二十岁左右的女孩,我都要上前搭讪一下。 就这样找了大半天,中饭都没吃,累得精疲力尽,其间打了好几次电话给何茗,他说无果,已经报警了,警察已经介入,要我不要过度自责,先回学校再说! 不自责是不可能的,最近在我身上发生了这么多怪异的事情,我居然没提高警惕,自己是个打不死的小强,还以为别人都和我一样。 唉,是哪个丧尽天良别有用心的把两个新生掳走了?如果这两个嫩嫩的学生苗子真出事了,我该怎么办啊,内疚一辈子? 我是不是天生带着不祥?凡是和我有点瓜葛的,全都得死翘翘,连玄苍这样厉害的角色都曾被我连累的九死一生。 我叹了口气走出火车站。 本来想回学校的,但是不知不觉的还是回到了玄苍那里。 他正在大厅里看书,见到我没精打采的样子,奇怪的问,“怎么了,今天学校的生活不顺利吗?不然为何如此憔悴?” “顺,顺利。”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我不想让他知道我又去揽事了,进而为我操心。 “我去逛了会街,看看有没有漂亮衣服,想买一件,呵……”我感觉自己的笑容那么的虚假没有底气。 “看,满身都是灰尘,去洗一下吧,”他伸出指尖抚了抚我的脸颊,结果抚了一手灰,“然后准备吃饭,菜都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冰糖醋鱼,蒸螃蟹,青龙卧雪,清炒栀子花,还有莼菜汤。” “听着菜名就想吃。” “想吃就好,怕的就是你不吃。” 玄苍宠溺的捏了捏我的鼻尖,牵起我的手,把我送到浴室,雪萤忙不迭的跑过来,亲热的说,“秦蓁,我来帮你。”tqR1 我痛苦的闭了闭眼,向雪萤,我给你跪下了,能不能别插手我的事啊? 第154章 一双眼 “秦蓁,今天的菜色是我专门为你精心准备的哦,等下尝尝,合不合你的口味!”雪萤一边把浴巾递给我,一边故作贤惠的说。 是她做的?那算了! 我一把拉住刚想离开的玄苍,“我没有胃口,想吃点红枣汤,可以吗?” “当然,我现在就去给你煮。”他嘴角扬起一个优美的弧度,转身离去,看来自己的手艺被我欣赏,很开心的样子啊。 “你自己吃咯!”我对雪萤耸了耸肩。 她愤恨的眯了眯眼,眸子里透着仇恨,邪冷的眼神若锋利冰刀,下一秒就会划开我的咽喉要道。 我从未见过一个女人可以拥有这样的眼神,我姑的眼神虽然也可怕,但是比起她的来就是小绵羊,我收回目光,不敢再与她对视。 “不使唤他,你能死啊?真是下作下贱!”她狠狠推了我一把。 我毫不客气的甩开她的手,“我使唤自己的男人,碍你什么事了?你很多余你知道吗?” 她可怕的眼神深深的刺痛了我,我亦恶语相向,在外面累了一天,回来还要被情敌撕,真是命苦。 “自己的男人?呵!从哪里看出他是你的男人?好笑!” 她鄙夷一笑,“你知不知道,你天天使唤他,他其实很烦你的,只因他修养高,所以才没表现出来!其实多余的人一直是你,看着让我作呕,别把我惹烦了,分分钟让你魂飞魄散!” 又来了,除了恐吓威胁,能不能换个手段? “那为什么不那么做呢?咬人的狗不叫,每天都要把我抽筋剥皮,我都急不可耐了!” “当然是为了亲爱的他咯!”她洋洋一笑,很有把握的样子,“若是我杀了你,他必定会恨我,我怎么能让他恨我呢,我只会让他爱我。而且留你一条狗命,可以好好玩玩!不过,你要时时刻刻记得,你项上的人头,是暂时放在你脖子上的,我随时摘下来当夜壶!” 她说完示威的看着我,两只眼睛白眼珠更多一些,看起来很诡异阴森,我不由得笑了。 “你不就想在言语上占点便宜吗,不如来点实际的,如果能让玄苍亲口承认你是他的未婚妻,我就永远不出现在你的面前。” “确实,这个未婚妻是我们向家强加给他的。不过,就算他不承认又如何?他不也没娶你吗,既如此,不如公平竞争,看他最后选谁。” “接受挑战。”我不甘示弱的说。 “小样,分分钟把你分筋挫骨,瘫在地上当泥。”她不知所谓的看了我一眼,冷笑一声走了出去。 真能装,当着我的面恨不得抽筋扒皮,在玄苍面前又表现得极其关心我的样子,不累吗?能不能表里如一一点? 话说回来,玄苍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落在她的手里了呢?不然,为什么不直接让她走,难道仅仅是因为感激她舍身守护之情?tqR1 简单的冲洗了一下,我走向厨房。 玄苍坐在餐桌后面看一本书,坐姿很笔挺,神情很专注,发丝随风拂动,美得就像一幅山水画,唉,难怪向雪萤惦记着,看起来男人太帅也不是好事。 我走过去,坐在他的对面紧紧盯着他,仿佛想穿透他的灵魂,“你烦我吗?”向雪萤说他烦我,我当然不会相信,但是心里还是很想证实一下的。 “又说什么胡话?”他眉头微蹙。 “你不煮也行,我吃不吃无所谓!我没什么胃口,饭量也很小,烧了总浪费的多。”我摆弄着一个莹润的盖碗茶杯。 他看了我一眼,放下书,拉过我的手腕,盈盈一握,很是瘦削,眼睛簇起点点寒星,会说话一般看着我,我知道他的意思是说我瘦,赶忙自卫的说,“这是因为孕吐的缘故,我平常没这么瘦。” 他抿了抿唇角,眉宇之间颇有自责的神色,“没有胃口也要吃点,听话!”说着抚了抚我的头发。 从他的言行举动看来,他并不烦我。 唉,自从雪萤出现之后,我就一点安全感也没有了,我不知道是远离他让他着急,他会在乎我多一点呢,还是靠近他,他会更在乎我?权衡再三,选择后者。 我赶忙站起身,绕到他的后面,手腕柔柔的溜过他的肩背,轻轻的围在他的颈项上,撒娇的说,“如果有人喂我的话,或许,胃口会增加一些也未可知。” “好!”他微回过头对我笑了一下,几乎蹭到我的脸,就要起身,我心一动,赶忙按下他,“别动,我喜欢你这个角度!” 从这个角度看,玄苍实在是太迷人了,尤其是那英挺的鼻子,清亮的灯光给它渡上了一层柔和的边,显得鬼斧神工。 我想我上辈子一定在佛祖那里供了不少花,所以佛祖才派他来润养我的眼睛。 他额上的碎发碰到我的发丝,好像猫须的触动一样,惹来一阵轻痒的悸动,恍惚中,我觉得他的脸就像是一朵开在悬崖边上的白色西梵莲,宁愿付出生命的代价,也要一亲芳泽。 “坏丫头,小脑瓜里又想什么了?”见我没动静了,他伸出手揉了揉我的发,能穿透一切的深邃的眼神里有一丝宠溺的味道。 “啊!没有!”我脸一热放开了他,他不会读心术吧?他会不会看出我刚才想一亲芳泽? 为了掩饰内心的慌乱,我放开他的颈子,别过脸去,“不是给我吃红枣汤吗?怎么还没拿来……” “就来。”他站起身,把我扶在椅子上坐好,转身进去了厨房,不过一两分钟的功夫,端来了一碗红枣银耳汤。 红胖的枣,白软的银耳,还有晶莹剔透的汤,好像天然交融的一般,看起来就有食欲。 我开心接过碗,一侧脸,猛然看到对面玻璃缝里有一双闪闪发光的大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往这边偷看,身子不由得僵了一僵。 隔壁房间是雪萤做女红的地方,她应该是刻意为之,她在监视我吗? 想到这里,不由心生寒意,顿时失去食欲,一股无名之火冲上脑门,不是害怕我使唤玄苍吗,偏使唤给你看。 玄苍舀起半勺红枣羹吹了吹,递到我的唇边,“张开嘴,乖……” 我侧过脸避开他的勺,挑剔的说,“这勺子一看就很硬,硌到我的嘴怎么办?” “这……怎么会?” 他颇惊诧的说,可能意识到我在使小性儿,旋即又摇了摇头浅笑了一下,走进厨房,换了把柔性硅胶材质的勺子出来,舀了一勺,“这个很软,啊——张嘴。” 这样就想打发我?你家雪萤还没看够呢! 第155章 睡了 “吃一口也好。”玄苍满眼期待的看着我,眼神柔若溪水。 我心内不由的冷笑,你怎么就发现不了有人窥视了?一瞬间竟有摔碗的冲动,看着他的笑颜,生生忍住。 “这个勺子外观不好看!既不莹润也不通透,也没有生命,会影响食欲的。”我脸一偏闪开他的粥,满脸嫌弃。 “没有生命?” 他重复了一句,细细思量了一番,然后恍然大悟般轻轻的咳了一下,很不好意思的样子,舀了一颗红枣含在嘴里,伸出手包住我的后脑勺,双目微闭,一张俊脸压了过来。 我吓得差点跳了起来!他这又是干嘛?我不过是想使唤使唤他,让雪萤难受难受,我可不是要他…… 他要这样喂我吃,向雪萤还不得妒火中烧,把暂时搁放我在颈子上的夜壶摘走? 说实话,我并不想死,我肚子里还有孩子呢,我怎么都得把他生出来,给他生命让他好好的活着。 一错眼,瞥见雪萤美丽的眼睛透过玻璃之间的缝隙放射出阴狠的光来,长长的睫毛被折射了,显得很怪异,看得我心里毛毛的。 “那个……我觉得,还是第一把勺子好用,可以拿给我吗?”我身子往后一闪,避开他的唇。 “好。”玄苍一笑,把勺子递过来,若有所思的打量着我,“只是,为什么我觉得你的情绪不太好呢?难道有什么烦心事吗?” “我……”欲言又止,脑海里循环浮现雪萤那双阴鸷的眼睛,不由收回已到嘴边的话,“没什么。” 就算我说自己怕向雪萤,他会让她离开吗?就算我说雪萤总欺负我,他会相信吗?不过是一笑置之罢了,究其原因雪萤太能装了,女人的龌龊心思,一般的男人发现不了的。 被人监视的滋味很不舒服,勉强吃了几口,我打了个哈欠,站起了身,“我要去睡觉了……” “好,我送你回房。”他轻轻揽住我的肩头。 “不送也行。”我小声的嘀咕了一句,不过,硬要送的话,我也不拒绝。 回到房间,我不像以往那般对他粘腻,躺在被子里默不作声,心情沉闷,隐隐觉得向雪萤要把我们给搅黄了。 “别多想。”他把我的手臂轻轻放进被子里,然后坐了下来,“睡吧,等你睡着了我再走。” 我没做声,只闭上了眼,也许是今天使用掌心镜耗了不少精力,我觉得好累,刚沾到枕头就睡着了。 中间醒过一次,朦朦胧胧中发现玄苍还坐在床边,根本没有离开,我伸出手推了他一下,“你走吧。” 他握住我的手,答应了一声,我再次睡了过去。 但是总睡得不踏实,向雪萤闪闪发光内勾外翘的美眸在我脑子里晃来晃去,不时变幻着眼神,像川剧变脸一样,或阴狠或狐媚,让我眼花缭乱,心神紊乱。 无力的睁开眼,看见玄苍还坐在床边,一动不动的,光线暗,看不清他的情绪。 我心里稍安,他是不是发现了雪萤想对我不利,才守护着我的呢? “怎么……还没走?” “想看着你睡,不然总觉得放心不下。”他的声音很好听,宛若天籁。 我不由的心头一暖,眼角泛酸,此时此刻的心情却无法描绘,谁叫他偏是个有故事的人? “如果影响到你,那我走了。”黑暗中,他站起了身子。 “不要!”我猛地坐起,连滚带爬的扑到他的身上,害怕失去一般紧紧搂住他,“不要走,别走!陪我,我要你……陪我……睡在一起……” 他身子一顿,没有说话。 “行吗?”我拥紧他乞求的说,“我什么都不做,只要躺在……你的身边就行。”唉,怎么感觉这话像渣男骗妹子上船的段数? 他打横抱起我,把我轻轻的放在被子里,然后自己也躺了下来,只是躺在被子外面。 我掀开被子,整个人依偎到他的怀里,玄苍,我现在好害怕你知不知道,雪萤像把利剑一样,悬在我的头顶,随时都会将我身首异处,给我一点安全感吧…… 他把我紧紧搂在怀里,拉过被子盖好,我像猫一样缩在他的怀里,脸颊贴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的心跳,感受着他的气息……好想这样一辈子。 天很快亮了,玄苍在我唇上亲吻了一下,然后起了床,我没有再腻歪他,我知道男人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而我,也要去学校看那两位新生回来了没有。 “笃笃……”tqR1 雪萤敲了敲门,她的借口依然是进来给我送衣服,如果我没猜错,她昨夜估计在我房门外徘徊了一夜。 “你,睡了?”她端着衣服站在门口,眼神和声音都极为冰冷,没有一丝温度,整个人宛若黑山老妖。 “睡什么了?”我坐起来,伸了个懒腰,随意的接了一句。 “你睡觉了?”她走进来把衣服重重的拍在床头。 “我特么的哪天不睡觉!”我瞪了她一眼,把衣服拽了过来,狠狠的抖了一下。 “你把玄苍睡了?”在这个问题上,她表现出一如既往的执着,非得打破砂锅问到底,哪怕这个答案其实她自己知道。 “睡了!”我不由得提高音量,“你现在纠结这个问题有意思吗?你这么聪明,难道看不出,他爱的人是我,即便我死了,你都没机会,不如趁早收手吧。” “那可不一定,感情的事可不好说。”她眉毛一挑,满脸的不服,而后轻蔑的一笑,“睡了也没什么,反正免费的,你这样的除了陪睡,也没别的价值。” 我恍然发现,她整个身体就像一个大大的字——“缠”,难缠,真难缠! 唉!要不要把我怀孕的事情告诉她,也好让她死心?虽然昨夜我和玄苍一点事情都没发生,但是三个月前…… “我肚子里的孩子都快三个月了!” “啊?什么?” 仿佛打了鸡血一般,她精神突然亢奋了起来,眼睛瞪得比毛驴的眼睛还大,手舞足蹈的说,“真的吗,真的吗?难怪我觉得你身上的灵息很怪,还以为你大有来头,没想到是有孕了!” “真的,你现在可以放手了吗?”我冷静的盯着她的丑态。 我真心希望她能主动退出,如果她非要插足,我必定不会委屈求全,孩子有可能就没有爹或妈了。 她没有搭话,只迅速的抖动着长长的睫毛,若有所思的样子,不时的搓着手,“这样说,我要做娘了!” 我呸!我怀孩子她凭什么做娘! 但是我不是那种仗着自己大肚子,就嘴巴狠毒不饶人的人,我已经把玄苍从她身边掳走,站在她的角度是相当残忍的了,所以我转变了一个话题。 第156章 母子印 “玄苍的孩子三个月了,而我和苏澈才注册登记了两个月,是他横插一脚,吹皱一池清水,所以你不要再把我往他身上扯,姐夫姐夫的叫个没完。再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苏澈的本尊是无花,这两兄弟关系怎么样,你比我清楚!” “我知道了,明白,明白……嘿嘿……” 她说着突然抬起双手,亲热的搂住我,眼角眉梢尽是喜悦表情,“秦蓁,你太神奇了,居然有了宝宝!我会好好伺候你的,想吃什么想喝什么尽管说,我绝不做让你不高兴的事情……你只要给我生个健康的宝宝就行了。” 这女的是不是变色龙啊,之前多次对我恶语威胁,昨晚还要把我分筋挫骨,今天怎么突然亲热了,真让人接受不了。 “我要换衣服了,你出去吧。”我冷若寒霜,并不因为她突然对我的态度变好,而改变对她的看法。 “换衣服这种粗活,当然是我来做。”她冲到床边,就要帮我脱掉睡衣,还碰到了我的身体,我的鸡皮疙瘩都炸起来了,跟个咸猪手一样真可恶。 我挣扎着企图甩开她,但无果,不由得怒火中烧,“你要做什么,莫名其妙!走开,不要你帮忙,我自己有手!” 真是疯了!睡衣里面什么都没穿,我还没有那个勇气,可以和别人赤诚相对的地步。 “我给你换衣服啊,母凭子贵,这个你不懂啊?”她死死按住我,并没有停止手上的动作。 “你出去,不然我喊玄苍了!”我气得都快噎住了,无奈力量不如她的大,硬是挣扎不出。 “好好,让我和宝宝说句话,我马上滚粗。”她急切的看着我,“别那么小气。再说,你的靠山刚走,没人帮你,你死活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走开!”我不耐烦挡开她的手,声嘶力竭,“你脸皮怎么这么厚,放开我,离开我的房间啊!” 唉,早知不告诉她我怀孕的事情了,粘着我不放了。 “别这么无情嘛,我就喜欢孩子……宝宝取名了吗?”她小心的陪着笑脸,谄媚的样子让人作呕,“告诉我,我就走。” 我无奈的说,“朔儿。”只要她能走,告诉她也无妨。 “哈哈……” 毫无征兆的,她肆无忌惮的狂笑一声,笑得我心惊肉跳,惊惧不已的望着她,她的笑容实在是太毛骨悚然了,我颤抖着想要逃开。 蓦地,她收起笑容,瞪起阴鸷无比的双眼,抡起袖子狠狠向我抽过来,就觉得一阵阴风吹进了我的脑袋,顿时觉得眼前一黑,好像被剥去了筋一样,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一张手慢慢的抚摸着我的肚皮,宛如鼻涕虫在缓缓滑行,难受得每个毛孔都渗着冷汗,我快急疯了,有心想起身,但是四肢失去知觉一样不受指挥。 “玄朔,我是你的妈妈哦,我叫向雪萤,你要记住……”雪萤趴在我的神阙穴处说。 我隐隐感觉自己的肚皮拱起了一个小小的疙瘩,好像肚子里的孩子可以听到,在回应似的。 “妈妈。”一个奶声奶气的细细童音透过我的肚皮,传了出来,接二连三的叫着,“妈妈,妈妈……” 我头皮一麻,心脏沉到谷底,肚子里的胎儿可以说话?这,怎么可能啊? “哎,哎……乖宝宝……”向雪萤笑得合不拢嘴,连声答应着,“你快出来哦,妈妈想死你了。” 她肯定是在使用妖法和我的孩子交流,我急火攻心,四肢百骸都像被毒虫噬咬一样难受,费劲全身力气,才说了声,“你——” 她媚笑着对我吹了口气,我瞬间失去了知觉,昏了过去。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衣服已经换好了,我的大脑依旧昏昏沉沉的,不由得揉了揉太阳穴,努力的回忆刚才发生的一切,那声奶声奶气的“妈妈”,是那么的清晰。 胎儿会说话,难道是做梦吗? “朔儿?”我对着肚子喊了一声,“玄朔!”没有丝毫的反应。 这孩子才三个月,哪有可能听得懂人类的语言?我可是个医生,这点常识还是有的,刚才应该是幻觉。 我缓缓的坐了起来,隐隐觉得小腹处不太舒服,掀开裙子,看到神阙穴和关元穴中间,有行红色的小字,仔细看了看,上面隐约写了“母子印”,还有一些看不清的符咒。 我不由得大吃一惊,眼眶都瞪裂了,这不是梦,这不是做梦! 向雪萤这个疯子,想孩子想疯了,居然做出这种下三滥的事情!tqR1 是谁的骨血就是谁的骨血,血缘关系是随便改变的吗,向雪萤,不管你搞什么幺蛾子,这孩子也不会变成你的! 我走到洗手间,想擦掉小字,但无论怎么用力都擦不掉,我举起黄鼬刀,忍着痛,咬牙把那层皮刮了下来,看着带血的伤痕,不由心如刀割。 “姓向的,你给我出来!” 我怒气冲冲的跑出房间,在房门口刚好遇到了她,她毫不在意的对我笑了笑,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你对我做了什么?”我愤怒的质问她,气得全身都不由自主的哆嗦。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她不耐烦的回了一句就走,被我一把拉住。 “这是什么?”我把刚刮掉的那层皮亮了出来,怒目圆睁,“‘母子印’是你写的吧?你这个变态!想要孩子自己生去!” “拿来吧你!”她一把抢过那片皮肤,塞进嘴嚼了几下,然后咽了下去,嘴角逸出一丝满意的微笑。 我惊得目瞪口呆,吓得浑身发抖,踉跄了几步,颠倒在地上,“玄苍,玄苍——你在哪里?” 向雪萤上前一步猛地掐住我的脖子,把我提了起来,咬着牙说,“省省劲吧你,玄苍不在!你要敢和他说这件事,不单你要死,你的孩子也活不了!” “向雪萤,你好歹毒,难道就不怕孩子听见吗?” “哼,我已经把它封印了,以后它只认我!”她说着凶狠的推了我一把,把我推到了墙上,“识相点!守住你的破嘴,敢在玄苍面前嚼舌根的话——” “我会告诉玄苍,他不会放过你的!” 见我恨恨的看着她,她目露凶光,麻利的从袖子里掏出个小罐子出来,倒出一粒花生大小的黑色丸子,掐住我的下巴,塞进了我的嗓子眼里,“吞下去,你会忘了这段记忆,你这个蠢货,你给我吞下去。” 我拼命的挣扎,但是怎敌得住她力大如牛,最终我还是吞掉了那粒黑丸子,无力的倒了下去…… “哈哈……”向雪萤狂笑着走了。 第157章 不要拒绝我 眼前有无数颗星星在晃动,我知道快坚持不下去了,忍着眼角的一滴泪,哆哆嗦嗦的把食指伸进了嘴里,使出十二分的力气,咬了下去…… 为了避免真的忘掉这段记忆,我咬破了食指,在衣服上写了“封印”两个字,手就无力的垂了下去,其实我想写“宝宝被封印了,告诉玄苍”。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人已经躺在床上了,玄苍焦急的握着我的手,见我睁开眼,他眸子里瞬间漾出一丝异样的惊喜,“秦蓁,你醒了?” “头好痛!我怎么了?”我企图坐起来。 “刚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吗?”玄苍赶忙坐过来,扶起我让我靠在他的胸前,轻叹了一声,“我就出去一盏茶的功夫……” 晕倒了?我摇了摇头,什么都记不得了,只记得早晨玄苍吻了我一下,然后走了。 “有没有一点印象,这衣服上的血迹是怎么回事?手是怎么了?”玄苍托起我的手,心疼的问。 我低头看了看,食指的指腹血肉模糊,衣服上两团血迹,像是两个字,具体什么字,看不太清,“我——” “秦蓁,快把这大补汤喝了,肯定身子太虚了才晕倒的!”我刚想说话,雪萤端了一碗汤走了过来,脸上洋溢着含笑的温情。 我心里一紧,不由得往玄苍怀里靠了靠,紧紧抓住他胸前的衣襟,为什么看到她我会这么害怕?tqR1 “让她走,让她走……”我惊慌失措,身上止不住的颤抖。 玄苍猛地看向雪萤,语调阴沉毫无温度的对雪萤说,“出去。”见雪萤想放下碗,又补了一句,“汤也端走。” “好,端走。”她弯下腰柔声对我说,“秦蓁你是不是做噩梦了,怎么连自己的指头都啃了?你别害怕哈,没事的,玄苍会保护你的,我也会。” 我深埋在玄苍怀里,虚弱的闭上了眼睛,难受,说不出的难受,隐隐觉得腹部阴辣辣的痛,火烧一般。 玄苍轻轻的抚着我,安慰着我,嘴唇贴着我的额角,喃喃的说,“别怕,宝儿别怕,是我对你照顾不周,是我不好。” 只是晕倒了而已,怎么能怪你呢?玄苍,你不必自责,怪只怪我自己不够强大,总拖你后腿。 我紧紧拥住他,仿佛一松手他就会消失,虽然我知道,即便这样,也不一定能抓住他,就如人的手抓不住皎洁的月光一样。 休息了一会,我感觉没什么大碍,身体状态还算不错,就打算回学校,虽然玄苍极力反对,但始终拗不过我。 我实在不愿再看到雪萤,而且还惦记着那两个失踪的新生,心里愧疚,如果那天接人的不是我,是不是就不会发生失踪事件? 回到学校,直奔系主任办公室见了何茗教授,得知那两个学生仍然下落不明。 我突然有种强烈的预感,那两个学生再也不会回来了,案子照例也是破不了的,越城有人在搞鬼! 不!不能失去希望! 在学校也是无事,我就起意去火车站碰碰运气,或许这两个熊孩子坐过站了,在哪个旅游景点玩了一天,说不定今天就回来了呢! 火车站人潮如织过客匆匆,来了一批又送走一批,潮涨潮落人聚人散,生生不息,给人一种浮世繁华过眼烟云的沧桑感。 我迷茫的徘徊在嘈杂的火车站,空气里各种难闻的气味相互撞击着,让人窒息。 但我顾不了那么多,我的心都被折磨的快要抓狂了,脑子里不断的浮现两个女孩遭遇不测的样子。 哦,不!我捶了捶脑袋,我再也不要参与到别人的生死中去了,我只希望她们活着! 隐隐约约的,总觉得哪里有一双眼睛在牢牢的盯着我看。 我闭了闭酸涩的眼睛,然后蓦地睁开眼,猛一聚光,眼神射向了一个猥琐的老年男人,他正贪婪的看着我,浑浊的眼睛里布满红雾。 两相对视,他惊慌失措的收回浑浊的目光,身体晃来晃去的,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好像在找什么人,又像无所事事的闲逛一样。 等我收回目光,他又瞄了过来!直觉告诉我,他一定有点问题! 如果盯着我看的是一个中青年男人,也就算了,他们毕竟精力过剩,总想在眼里占点便宜! 而看我的恰恰是一个形同朽木的老头,顶都秃了,只剩耳朵上一圈还有点茸毛,我毕竟是学医的,立刻就能判断出他应该也没那个心思和能力的了。 可又不能因为他看了我几眼,就找他发飙! 我决定以不变治万变,且走过去,看他是否有下一步的动作。 就在我和猥琐老头擦肩而过的时候,他伸出长着老年斑的,皱的像树皮一样的大酱色手臂,蹭了我一下我的胳膊,我顿时觉得手上好像沾了鼻涕虫一样的难过。 “美女,去哪?要不要坐车,五块钱跑大学城!争做雷锋不图利益……来啊……不要拒绝我……”声音是那种咯噜咯噜的,好像许多水鬼在吐泡泡。 他虽然看起来五六十岁了,但是声音不是很苍老,有点公鸭嗓,一张嘴就喷出了一股腐烂大酱的味儿。 我不由的干呕了一下,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猛地呼出了一口气。 原来只是个开黑车的,看来我想多了。 我侧过身子,闪过老头往前走去。 “五块,五块……四块也行,私家车舒服上档次!”老头的嘴贴着我的后背,我甚至感到他呼出的口气透过薄薄的衣服,钻进了我的毛孔。 真是难以忍受!我厌烦的加快了脚步。 突然,一个想法从我的脑子里冒了出来——黑车,难道那两个女孩图便宜上了黑车,被绑架了? 如果被绑架了,那总得联系她们的家人要钱吧,但是她们的家人并没接到相关电话,可见并不是绑架!而是有其它用途。 我猛然收住脚步,或许,这老头就是突破点! 只要四块钱就可以到大学城,还开什么黑车赚什么钱?公交车也要四块了好不好?如果单纯的学雷锋做好事,那为何还要偷偷摸摸猥猥琐琐? 我不由得联想到李源和杨蝶,两个人被接走,无缘无故的就被弄死了,而且死后三年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弄死,那么会不会三年一个轮回,李橙和周敏又遇到同样的情况? 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想揭开幕后黑手的面纱,必须有所牺牲,就让这轮回的杀戮以我为终结吧! 我闭了闭眼睛,横下心来,转过身对老头说,“我去大学城。” 第158章 应该嫁给我 听了我的话,老头一下来劲了!浑浊的眼睛竟散发出一丝光芒来。 他弓着腰绕到我的身旁,敞开双臂虚围住我,好像在玩老鹰捉小鸡一样,硕大的嘴裂开着,笑眯眯的说,“小美人,跟叔来,这边这边……” 我瞥到他嘴唇之间有一丝浑浊的涎水牵连着,“小美人”三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像吐出来的一口粘痰,让人作呕! 我屏住呼吸,忍住内心痛苦的煎熬跟他出了火车站。 “车子就停在那边!你看,那辆灰色带卡通贴纸的就是,可爱吧?嘿嘿,脚累了吧,马上到……”老头谄媚的搭讪着,兴奋的直搓手,点头哈腰的,活像一只站直身子的蟾蜍。 我痛苦的皱着眉,屏住呼吸,微微侧过头,尽量不去看他。 我有些后悔了,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在说:“别上他的车,别上他的车……”但是,脚却停不下来,只得硬着头皮跟着他走。 “到了。”老头殷勤的打开车门,急不可耐的说,“美人,快上来!叔扶你……” 他伸出手想搂我的肩膀,我吓得通身一麻,机灵的侧过身子,闪过了他那双长着灰指甲的手。tqR1 “你这得有多欲求不满,嗯?”一个嘲弄的声音从背后响起,“连一只老蟾蜍都不放过!” 我弯下腰刚想钻进车里,听到这下贱话,不由得又收起了身子,转脸看了一眼。 后面站了个英挺的男人,脖子有点长——是苏澈! 他见我回脸,瞬间收起了嘲弄的笑意,面色冷峻,一把扼住了我的手腕把我拽了过去,害我打了个趔趄,撞到了他宽厚的胸膛上! 我一惊,赶紧用手抵住了他的胸膛,站稳了身子,忙不迭的闪到了一边。 这下老头急了,本就透红浑浊的眼睛生出一股恶毒的怒火来,蛮横的瞪着苏澈,粗野的说,“哎哎!你特么的怎么抢生意?她是我的小宝贝!”说完就要伸手拉我,惊得我冒了冷汗。 但他是没机会再碰着我,苏澈闪电般的伸出手把我护在身后,他满脸戾气,看都没看腌臜老头一眼,霸气十足的扬了扬手。 “娘哟!”老头惨叫一声,空中飞球一般,直接弹进了车子里,捂着肩膀,不断地哀嚎着,估计膀子受伤了。 “走!”苏澈不由分说,拉着我就走。 “你放开我!”我拼命的捶着苏澈的手,“你拉我做什么?快放开,我有事!” 苏澈不顾我的反抗和挣扎,把我拉到一辆黑色迈巴赫前,打开车门,一把将我塞了进去,开了就走。 “停车!”我生气的冲他吼道,“你疯了,为什么要打扰我,我要办正事呢!” “正事?”苏澈轻佻的重复了一句,完全是说反话的语气。 “我已经有了一点线索了,甚至……”我痛心疾首的看着他,抓狂的说,“你捣什么乱?” 他不动声色,单手扶着方向盘上,另一只手臂慵懒的支在车窗上,用他那妖气十足的内勾外翘的狐狸眼瞥了我一下,戏谑的说,“你这么任性,玄苍造吗?” 我翻了个白眼,“他不造,因为我根本不任性!在他眼里,我就是贤良淑德、娴静端庄的典范。我晚生了一千年,不然就是皇后娘娘凤仪天下的命。” “既如此,你更应该嫁给我,只有我才能让你做到皇后,我大哥他只是个废太子!” “切!”我忍无可忍的转过脸,鄙视的说,“我从来没听说过哪个皇帝叫无花的!这和老百姓叫什么狗剩、大白梨的有什么区别!” “哈哈……”他爽朗的大笑起来,并不生气,“无花只是我的字,我的名是玄荆,这下总是皇帝的名了吧?” “还不如狗剩!”我小声的嘀咕了一声。 “另外一个戒指,什么时候给我?”他突然正色的看了我一眼。 戒指?对了!被他抢走的那个戒指,我一定要拿回来! 目光锁定在他支起的左手,修长的无名指上套着我的血玉戒指,那晶莹剔透的戒指上氤氲着血色的迷雾,时聚是散,把他的无名指衬托的更加漂亮,我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苏澈瞟了我一眼,见我如饥似渴的盯着他的左手,不由得脸色一变,想把他漂亮绝伦的手指藏起来,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呀——” 我大叫一声扑了个过去,一把抱住了他的手,“给我,你给我!” 苏澈拽起我,一把将我推回副驾驶上,我又想扑上去,他伸出手摁住我,踩住刹车,刺耳的摩擦声传到耳膜,车晃了几晃靠边停了下来。 “疯女人!你疯了!”他死死摁住我,气急败坏的说,“不要命了!” “烦死你了!”我对他大吼了一声,“你摁痛我了!” “我要放手了,你不要发疯!”他说着放开了我,警惕的打量着我的举动,害怕我再扑过去。 “这宝物放在你身上,有百害而无一利,以你目前的修为,你压得住这东西吗?不要惹来杀身之祸!我是为你好!” “你什么意思?照你的说法,你抢了我的东西,我还得感谢你咯?”我揉了揉被他按痛的手腕,恨恨的说,“你等着,我会让玄苍来削你的!” 真晦气,怎么遇到他了! 每次见我都像要债一样,别人的定情之物,他也要拿去,还说什么招来杀身之祸!一个戒指而已,如果这么危险,玄苍为什么给我带? 而且,我带过这个戒指之后,在大裤头山上,那些山鬼都不敢靠近我,黎敏奶奶说我有宝物护身,难道不就说的这个戒指吗? “削我?呵呵……”苏澈不置可否的笑了一笑,痞气十足,“他削得动我吗?” “再见!”我说着就想推门下去,实在不想看到他这副自以为是的腔调。 “啪”他麻利的按住了中央门锁,直接锁上了我这边的车门,车里出现短暂的宁静,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清香,苏澈身上飘过来的。 他今天穿了件手工订制的浅白兰衬衫,素色淡雅暗提花条纹,款式简洁,品质高档,完美体现了着装者的气质,这该死的,明知道我是衬衫控。 我突然一阵恐慌,这气氛太暧昧了,他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吧? “你干嘛锁门?放,放我出去!”我气势很盛的说,这时候不能表现出恐慌来。 他松了松衬衫上面的第二个扣子,又把手放在第三个扣子上,好整以暇的看了我一眼,“能做什么?” “你这个流氓无赖!禽兽败类!” 我气急败坏的挥起拳头,速度很快地朝他眼睛的方向捣去,吃我一记防狼封眼锤再说! 第159章 共侍一夫 “哎!哎!怎么发那么大的火?热了,松个扣子都不行?” 苏澈脑袋一偏,伸出手稳稳的接住我的拳,顺势用大拇指抚了一下我的手背,“这小手,真嫩!” 说着就把我的手扯到他的唇边,我惊慌的心砰砰的跳,拼命的挣回了手,藏在衣兜里不敢再伸出来。 他看了看自己空了的手,咧开嘴邪恶的坏笑了一下,露出一口自以为很好看的野兽般的森森白牙。 真可恶,被他耍了,我扭脸看向窗外不再理他。 “咕噜~” 突然,我的肚子响亮而悠长的叫了一声,这才想到中午饭都没吃,现在都晚上了,我不由的按了按心口,饿,饿得心慌! 思念玄苍温暖滋润的粥了! 苏澈看了一眼我发声的地方,收起他那下贱的笑容,启动了车子。 约摸几分钟的功夫,在一家“无敌蒸功夫”门口停下了车,“走吧,尝尝这家的蒸菜,手艺不错。” “我不吃,送我回学校。”我不光挑食,还挑人,不是和谁都能一起吃饭的。 难道我不知道在一起吃饭是拉近双方距离的重要方式?我现在要做的是和他保持距离,这是个危险分子,帅气,贴心,懂女人,一不小心就会被暧昧的蛛丝网缠住,再难挣脱出来。tqR1 我和玄苍之间横亘着个向雪萤已经够闹心的了,所以,我更应谨慎规范自己的行为举止,不要再增加任何不利因素。 “好了,秦蓁,不要固执了。如果把你和肚子里的孩子饿坏了,我怕大哥不放过我,再联合十二鬼君对付我!” “不,我不饿!”我毫不犹豫的再次拒绝了。 “这个女人真是嘴硬!”他忽地邪魅的笑了一下,“好好好,如果你不想走路,我抱你进去也行!” 闻言,我猛地瞪向他,什么,抱?真是越来越出格了! 他丝毫不理会我愤恨的目光,打开车门,一本正经的就要抱我,我吓得推开他的手,乖乖的下了车,苏澈得意的扬了扬唇角。 外面,天已经黑透了,夜晚像个技艺高超的画家,把天空涂成了黑色,只留一轮清月和几个星子还在闪烁着银色的光泽。 “天空好美,星子好美,”我仰起脸,将天上的清辉尽收眼底,“地上的霓虹灯虽然也很美,可萤火之光,怎么和星月争辉?” “想看星星吗,我带你去越山看,那里视野开阔。”苏澈似是被我感染,脸上挂着纯真的笑意,一瞬不瞬的望着我。 “我的意思是说,你和玄苍,是霓虹灯和星月的差别,你不要企图与他争辉。”我当头给了他一棒,把他打击的支离破碎。 他瞬间收起笑容,舒了口窝囊气,无可奈何的看了我一眼,“吃饭!”他对我说了一声,率先走进了蒸功夫。 “女士,先生,里面请!”服务员笑盈盈的迎了上来。 “清蒸火方,甜烧白,竹溪蒸鱼,香菇滑鸡,粉蒸小牛肉……上,快上!”苏澈一连抱了十几个菜名,火急火燎的催促着服务员上菜。 太丢脸了,难道他是只饿死鬼? “是,是……”服务员都被他给催磕巴了,急匆匆的传菜去了。 饭店不仅格调高雅,工作的效率也挺高的,几分钟功夫,菜就上齐了。 看着一桌子美味佳肴,我不禁愁容紧锁,自从怀了孩子之后,吃的都是清淡滋润的,这丰盛得都起腻了,我哪里吃的下? “你这个女人,吃啊!”苏澈催促我,“是不是要我喂你?”见我一动不动,他耐不住了,夹起一块牛肉伸到我的嘴边,“乖啊,张开你的鸟嘴!”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把他的筷子推到一边,“我自己有手!” 我挑挑捡捡的吃了几片香菇笋干等配菜。 “怎么,菜色不合你的口味?” “不是,菜不错,主要看一起吃的人是谁,对面坐的人要秀色可餐,吃着才有胃口。”我缓缓放下筷子,脑里浮现出玄苍喂我吃粥的情景。 他面色微顿,片刻才笑了一下,“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依旧对我不屑一顾!还真是伤心啊,呵呵……你不吃我吃。” 他把给我夹的那片牛肉,塞进自己口中,顺道喝了口酒,真是个吃货!这么好的身材,难道是吃出来的? 他一边大快朵颐,一边望着我,“怎么了,眉头微蹙,一脸颓废的败相?与人共侍一夫的日子不好过吧?” 我对他翻了个白眼,真是狗嘴了吐不出象牙。 他无视我的白眼,呷了口酒,“三条路,一个我帮你除掉向雪萤,让你和玄苍双宿双飞;第二,向雪萤和玄苍一个不留,全都除去;第三,” 他语气微顿,叹了口气,“算了!” “我想让向雪萤主动放弃玄苍?” 我打断他的话,“求你帮帮我,我现在都没有朋友可以求助,我这几天都快疯了!” “疯了?”他重复了一下我的话,突然莫名的笑了,我分不清笑点在哪,但他绝不是在嘲笑我,他的笑透着一丝苍凉苦涩的味道,露出珠玉般莹润的牙齿。 “不会主动放弃的,你们女人不都是一根筋吗?撞了南墙也不回头。只能除去,而且,如果不除掉她,将会后患无穷,她迟早对你不利。” “可是,她毕竟是玄苍的朋友,我如何下得了手?” “你既想做好人——不得罪人,手里不沾血,又想在可怕的夺情大战中全身而退,你好歹动动脑子,觉得可能吗?”他嘲讽的望着我。 是不太可能,情场如战场,雪萤就像蚂蟥一样,狠狠吸在玄苍身上,不吸饱一身血,是不会放手的。 我叹了口气,不觉湿了眼角,为何我一生如此坎坷? “多大点事?值得唉声叹气的?”他停止住咀嚼,目不转睛的盯着我, “秦蓁,难道你没发现吗,最适合你的人是我!嫁给我有什么不好,我在哪里都混得开,而且绝不惹桃花债!玄苍爱妻如子,我呢,爱妻如命,不是一个层次的,程度比他的深得多,不动心吗?” 这个人,怎么又把我和他扯到一起了?不就想利用我打击玄苍吗,真令人反感。 “不动心,何丝杨更适合你。”我不动声色的说,“还有向雪萤,你俩挺配的,你不如收了她,只是怕你没那个本事!” 第160章 媳妇走了 “你——” 苏澈恼火的放下筷子,好像特别害怕我把他和别的女人扯在一起。 “走了!”他站起身头也不回的踏步而去。 走了两步又回转过来,双手按住桌子,凑到我的耳边,轻轻的说,“媳妇,走了。” 我猛地往后一闪,仓皇站起,真是忍无可忍! 我冷着脸走了出去,上了车,他帮我系好安全带,“去哪?医科大,江南别苑?” “回学校,我不想看到她。”想起向雪萤的样子,我就浑身难受,“我不明白,玄苍既然爱着我,为什么不能让向雪萤走?”我无力的靠在座椅上,失神的说。 “不敢撕破脸呗,那种身怀绝技的女人是那么好开罪的吗?玄苍或许不怕她,但是,他的软肋就是你,玄苍前脚让她走,她后脚就会肢解了你,打散你的魂魄,让你再花一千年也聚不回来。” “真的吗?”tqR1 听了他的话,我不由得眼前一亮,一把拉住他的袖子,急切的说, “你的意思是说,玄苍并不是有意要留着她气我,也不是因为花心而留下她,而是怕她对付我,才不敢开罪她的吗?” 他看了一眼我拉着他袖子的手,哼笑一声,“难道抓不住重点吗,你随时随刻都有魂飞魄散的危险,就不怕吗?” “谢谢你,苏澈,我心里宽敞多了。” 我放开他的袖子,对他甜甜的笑了笑,“我就觉得玄苍是有苦衷的,果不其然!我会和他一起面对向雪萤的,如果这是一个劫,我要和他一起渡。” 苏澈摇了摇头,轻不可闻的叹了口气,眼神难得凝重和落寞,在回学校的路上,他都认真的开着车,没主动说一句话。 我也在安静的想事情,李橙,周敏,李源,杨蝶,他们之间有什么联系吗?还有泉娟,剥皮人,李潇潇她们…… 想起李潇潇,我不由得想到捡脚印的情景,进而想到苏澈上课的时候提的问题,当时我只听了两个问题,另外三个是什么呢? “苏老师——” 我偏过头朝向苏澈,用恳求的口吻说,“能不能把上次剩下三个问题问完?” 可能是我这声苏老师喊得特别亲切和认真,苏澈侧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又转了回去。 “如果不能,就算是一个也行!” “这么浑这么脏的水,何必要趟进来?你现在要做的是养好身体,不要多管闲事,你看起来阴气更盛了些,也不知道玄苍是怎么照顾你的,为何对你这么不周全?” “不是!他被你所伤,险些魂飞魄散,又受我连累,伤了几次。所以很多事情,我只是不想麻烦他,不想他有压力。” “可是这样他的压力会更大!他是个妻奴,待妻如子是有名的。”他单手扶在方向盘上,看着前方。 “待妻如子?他之前有过妻子吗?” “算有,也算没有,因为并没有举行仪式,和你们现在的情形一样。” “哦。” 我胡乱的应了一声,在古代仪式感是很强的,没有仪式什么都不是。 玄苍也曾说过,之所以通过封住魂魄的形势逃避死亡,就是为了等他心爱的女人,目前看来,他认为那个女人是我,但是万一最后不是我,他会怎么待我呢? “所以,你什么事都要他去做就好了,有些事情你不说,他是帮不了你的,他又不是神仙!” 他这是替玄苍说话吗? “我看你对玄苍并没有很深的敌意嘛,那么你们和好不就行了?”我突然很想撮合他俩。 “不,你不要误会,我对他有很深的敌意!我不是帮他说话,我是看你可怜,我舍……”他突然停住话头。 “可是,我觉得多个兄弟比多个仇人要好很多啊!而且像你们年代这么久远的鬼,可能早就灭绝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也弥足珍贵,你们难道就不能彼此珍惜吗?” “我们之间只有两个结局,我灭了他,或者他灭了我!呶,前面来了!”苏澈点起下巴,指了指前方。 我猛一抬头,还是在那个人工湖的边上,一个优雅高贵的身影侧立在湖畔。 他的身上镶嵌一层皎洁的月光,尤显衣白胜雪发漆如墨,画中人一般,俊如神祇气质不凡,整个人似幻似梦,因为现实中实在是找不出这么飘逸的身姿了。 我的嘴角不禁轻扬,眼中多了一抹喜色。 “停车,停车!”我急忙催促苏澈,“快停,昨晚他把一辆发疯的车都给逼停了,你不要惹他!” “好吧,吓死我了!”苏澈刻薄的挖苦了一句,停了车。 车还没停稳,我就打开了车门,风一般飘到玄苍身边,扑进他的怀里,紧紧拥住他。 玄苍,玄苍,我好爱你,我真的好爱你,除了你谁也入不了我的心。 多日来的阴霾和隔阂一扫而空,这个傻瓜,他是为了我的安危才忍着向雪萤,怎么不和我说呢,害我误会他用情不专。 此时此刻,也只能怪自己太弱,连累他被掣肘。 他轻轻给我围上披风,帮我拢了拢乱了的发丝,眼中尽是柔情,“小丫头,夜晚风凉,为何迟迟不归?我又不会圆光镜寻人,担心忧虑以致青丝都变白了。” 他微微颔首,吐气如兰又不失阳刚之气,我不禁陶醉的嗅了嗅他的发香。 “青丝依旧啊!”我极珍惜的理了理他的发丝,“只是,不会圆光镜的你,又是如何知道我在这里的呢?又是如何总在我最危险的时候出现?” “天机不可泄露。”他宠溺的捏了捏我的脸颊。 “哎哟喂——喂我一嘴狗粮!”苏澈拖长音调突出存在感,油嘴滑舌的说, “这是虐死单身狗的节奏!我说皇兄,秦蓁在阳间可是我苏澈的合法妻子,你抱着我的老婆,还是当着我的面!我不说话,你自己摸摸良心,你这么做对得住我吗?” 苏澈自以为很帅的靠在车身上,双臂相交,一副好整以暇的姿态,满脸的痞气,骨子里渗出浪子般的不羁,总之,给人的感觉——邪性,虽俊逸但绝不是个君子。 玄苍这才腾出功夫看了他一眼,“无花,我们之间的恩怨,与秦蓁无关,你不要企图从她身上找突破口以及应对我的法子。” “这话说的力度,没准这丫头还真以为我在利用她对付你!呵呵……” 第161章 被吻已成往事 难道不是吗? 我不禁腹诽,如果我不是玄苍的女人,苏澈,你会对大着肚子的我感兴趣? “不是最好!”玄苍冰冷的说,而后垂下眼眸凝视着我,“深秋之夜,露凝为霜,天已渐寒,我们回去吧,不要着凉了。” 我点点头,玄苍揽过我的肩,带我转了个身,一瞬间,苏澈落寞的身影从眼角划过,我蓦然想到一个词,炮灰,爱情炮灰。 对他,我竟产生一丝同情。 如果丝杨在就好了,定能给他一些温暖,只是七七四十九天的招魂仪式还没结束,丝杨的魂魄还散着罢。 “等等!” 背后的声音凌冽而悠长,一副找茬的腔调。我们自然不会畏惧,齐齐转过了脸,“什么事?” “没事,只是——” “想表达谢意。”苏澈扬起手抚了抚自己的唇,双眼发出极其不羁的光来,似笑非笑,“齿颊留芳,回味无穷!” 什么意思,没头没脑的? “被吻已成往事,余香仍留口中!” 见我们似乎不塌明白,他又说了一句,“虽不能得美人之心,但得美人一吻已足!香吻余韵恐怕会扎根在我的内心深处,直至我魂飞魄散!这都是沾你的光啊,大哥!” 这个该死的!亏我刚才还同情他! 我气得牙都咬碎了,他这是拿我曾经在大裤头村,亲过苏澈的身体这件事做文章,以此达到刺激玄苍的目的,用心极其龌龊! “无花,知道为什么燊国败在你的手里么?”玄苍并没有情绪上的波动,眼神冷若冰霜,声若九天玄冰般冷咧。 我猛然发现一个秘密,玄苍只有面对我的时候才会笑,在别人面前,绝对是个喜怒无痕,冷暖难猜的人。 苏澈没料到玄苍会突然说到这个话题,一时语塞,可能这件事确实是他人生的最大一处败笔,他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我来告诉你,因为你不懂给自己定位,自由奔放的性格,玩世不恭的灵魂,明明可以过的很惬意,偏偏要扮演不擅长的角色,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害人害己……” “大哥!”短暂的沉默之后,无花迅速的扭转了话题, “我并不以亡国之君为耻,我无花只爱美人不爱江山,世人皆知。相反的是你,江山爱的不够纯,美人爱的不够深!所以,我的目标就是挑战你这样的伪君子,生生世世,不止不息。” 说到这里,苏澈看了我一眼,冷哼了一声,“这女人的日子过得并没有那么舒坦,你要是没能力让她无忧无虑,就不要怪我出手接盘了!” “也罢!择日不如撞日,相请不如偶遇,既遇到了就再做个小结吧。”玄苍说着把我安置在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交代我说,“你不要靠近,我收收他的气焰——” “唉!皇兄,你怎么就不明白!”苏澈打断了玄苍的话,“通过上次一战,足以证明我们势均力敌不分伯仲,我杀不了你,你也杀不了我,打起来没有成就感,真心累!要不这样好了,我们打个赌,赌注就是另一只血玉孽凰眼,怎么样?” 他还对血玉戒指念念不忘,只不过拜丝杨所赐,偶尔得到一只,就欲壑难平,得陇望蜀,企图在正主面前讨价还价,我预感他这次没那么好的运气了。 “宝物有灵性,自会识别主人,不是你的东西,如何存得长久!” 玄苍说完,缓缓抬起白皙如羊脂玉般莹润的手,轻轻一旋,一团紫雾从掌心缭绕而出,这一刻如绕指柔烟,那一刻突然变幻成锋利无比闪着寒光的匕首形状,飞速的袭向苏澈,来者不善! 无花急于应战,迅速脱去了苏澈这张皮,恢复本尊模样,袖子一甩,展开一副大开杀戒的架势。 这时,突见半空红色弧光一闪,玄苍抬起手轻轻一接,一个东西已经稳稳的落进他的手心,他欺身飞到我的跟前,缓缓舒开了手掌——是那枚血玉戒指! 怪不得我和他说血玉被无花抢了,他一点都不着急,原来真的是唾手可得! “该死!”无花气得一把捶歪了旁边的一棵小树苗,“那孽凰明珠——怪不得你死不了!” 无花见失去血玉戒指,继而联想到玄苍给他的孽凰明珠——应该是假的! “玄苍,看来我对你太仁慈了!”他气急败坏的喝了一声,似是使出十成法力,拼命一般向玄苍攻击而来,玄苍一把揽住我跳出了他的攻击范围! 无花哪肯放过,步步紧逼而来,“玄苍,你放开她,我俩单挑!” 玄苍冷笑一声,从腰间取出装蜈蚣的瓶子,拿掉盖子把蜈蚣放了出去,“无花,看你精力过剩,送个触龙神陪你玩玩!” 触龙神呼啸而出,张牙舞爪的扑向无花。 “玄苍,有仇不报非君子,走着瞧!” 无花自知被耍,他怎肯自降身份和蜈蚣厮打,匆匆使用法术结个障眼界,暂时把触龙神阻挡在他五步之外,然后钻进车子,飞驰电掣而去! “我觉得他不要开车,自己瞬间移动反而会快一些,你觉得呢?”我看着车影,颇为惋惜的说。 “就像这样吗?”他揽住我旋转了一圈,我们已经回到了家中。 雪萤并不在家,我不由得松了口气,她应该是陪杨蝶出去找她遇害的地方去了。tqR1 越城虽然不是很大,但是这三年还是有些变化的,加上杨蝶本身对这地方不熟,所以找起来还是有点困难的。 玄苍拉起我的手,把血玉戒指又套回到我的无名指上,然后在上面轻轻的画了个符号,“我加了个印,除了我和你可以拿掉,别人都不可以了,除非他懂封印咒。” 我抚摸着这失而复得的东西,慎重的点了点头,我不会再把它弄丢了,我要世世代代和玄苍厮守,做他的妻子。 “丫头,今天又忙什么了?看起来如此憔悴,脸色竟不如早晨?我不能时时在你身边,你要注意身子。”玄苍伸出指尖轻轻的触了触我的脸颊,语气里除了心疼,还有些许责备。 “哦,没忙什么,我去逛了会街,想买件漂亮衣服,可惜没买到。今天出了好多汗,我想先去洗澡。” 其实我是想到了火车站遇到的那个肮脏的老头儿,隐隐约约的总觉得身上不舒服。 第162章 妻奴 “好,你喝口水等着,我去给你放洗澡水。” 他玄苍把水杯放在我的唇边,看我喝了一口,才放下心来,准备去放洗澡水。 我的脑海里突然想起苏澈说的话,“爱妻如子”,“不让他为你做事,他的压力会更大”等,他说的是真的吗? 不由得想验证一下啊!我是不是好奇心太强了? “不麻烦你了,”我一把拉住他,把水杯塞回到他手里,一本正经的说,“这些琐碎的小事我自己可以做的。”语气间无形拉开了距离。 他的手明显的滞了一下,眼神里带着询问的目光,他应该是不明白,为什么我突然生分了? 要知道这段时间,我一向依赖他,再加上向雪萤在里面搅和,他仿佛愧疚一般,对我有些卑微的尽心尽力,不敢丝毫懈怠,怕是已经形成习惯,习惯一旦被打破,犹如鸡狗反常要地震般的岌岌可危感。 “可是……”他还想说什么。 我没给他机会,转脸进了洗澡间,倚在门上窃笑了一会,好像真的是爱妻如子啊!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我泡在浴缸里,把我们从认识到现在的点点滴滴都回忆了一遍,除了第一次霸道用强之外,之后他一直把自己摆放在比我稍低的位置,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奴”的思想? 那万一向雪萤嫁给了他,他会不会给她做奴? 哦,天呐!我在想什么?不过,想着雪萤志在必得的样子,我的心七上八下…… “秦蓁,快出来啦!你又不是茶叶,不要泡这么久啦!”玄苍在外面敲了敲门打断了我的思路。 “蹩索话!我在洗花瓣澡,腌透了才能有体香!”我假装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语气也没那么好了。 “噗!”他好像呛到了,体香是这么来的? 想到向雪萤,一点劲都没了,我穿好衣服,刚拉开门就闻到飘来红枣的香味,想必有人又煮红枣粥了。 唉,煮什么呀!我又没说要吃,虽然我的肚子确实挺想吃的。 我刚出来,他就碰巧也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手里端着一只粉花蝶碗,“秦蓁,过来吃粥。” “哦,不用啦!以后这些辛苦的事情就不要做了。”我理了理浴袍向自己的卧室走去,向雪萤什么都不让你做,好像她更爱你一些。 “哎,你——”他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不明觉厉的说,“你怎么……” 我没有理他,谁叫他把雪萤弄来害我伤心,我也要他着急!转身进了房间,把门反锁好,四仰八叉的往床上一躺。 刚躺下,一张刀削斧砍的俊脸就压了过来,玄苍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我假装很害怕,缩到床角战战兢兢的说,“有鬼!你怎么进来了?” “秦蓁,出什么事了?”他的语气颇为焦虑,伸出手摸了摸我的额头,“病了吗?” 无花说了什么,爱妻如子的人,你不要他帮你做事,他的压力会更大! 看来他是真的有压力了哎!只是还不明显。 我的运气不会这么好吧,虽然自小没有父亲的疼爱,但现在是找补回来了,生怕不能激起他的压力一般,我当他是一缕空气,看都不看他一眼,钻进了被窝。tqR1 他吃惊的看着我,一脸的茫然,“难道无花对你做了什么?他给你下咒了?还是你对他——” “没有啊!我是偶然遇到他的!你不要怀疑我!”听了他的话,我一骨碌爬起来,我怕他理解失误,误会我和无花的关系。 “那是我做错什么了?”他眼神充斥着落寞和不理解。 “说什么呢,霸气稳重的玄苍太子怎么会做错事!”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重新躺了下去。 “坏丫头!” 他愤怒的掀起被子,一把将我搂进了怀里,霸道的说,“折磨人的丫头,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轻轻呵了一口气,不由分说伏进了我的颈项之间。 我的脖子素来敏感,不由得产生一股强烈的电流出来,直直的劈向心脏,连带着全身都震颤了起来,突然觉得腹部一痛。 “哎哟!”我不由的失声叫了出来。 他像触电一样速度很快的抬起头来,心疼无比的问,“怎么了,宝儿?我弄痛你了吗?” “不疼!” 我眼睛一热,眼眸上升腾起一团水雾,心里不禁发酸。不是因为肚子的疼痛,而是因为他的眼波深处流露出的心疼和担忧! 我不该去试探他,为难他,让他着急! “宝儿,不要哭!”他柔柔的把我放在膝盖上,好像我是一块易碎的豆腐,轻轻的吻住我的眼睛,用唇拭去了我盈盈欲滴的泪水。 我伸出手,抚触他俊如雕刻一般的脸,慢慢滑至他樱花般润泽的唇上,我感觉到了他呼吸的急促,他抬起白皙微凉的手缓缓捉住我的手,放在了他的心脏上。 指尖感受到他心脏剧烈的跳动,嗅着他发丝的氤香,我的大脑一阵抽筋,不禁低吟了一声,不顾一切的扯开了他的衣襟,手上一阵慌乱,也乱了心。 他正襟危坐,没有拒绝,也没有配合,但是我管不了他的态度了!该主动,还是要主动的,雪萤在虎视眈眈呢! 虽然他的脸和手都很白皙,但是身上倒是迷人的健康色,我慢慢闭上眼睛,轻启唇齿含上了他锁骨下方的羽箭纹身,一阵强烈的战栗顺着嘴唇传遍四肢百骸。 “唔……” 我不禁轻吟了一声,骨头酥了一般,不足以支撑全身的力量,身上也一阵紧似一阵的发烫,我的唇离开他的身体,头颅无力的靠在了他的胸前。 他坐姿还是那么的笔挺,毫无声息的注视着前方,一阵强烈的自卑感突然攫住了我,他怎么没反应? 难道正常情况下,不是应该男人更主动一点的吗?他应该抱起我,褪去我的衣服,然后,要我…… 哦……好了,他抱着我站了起来…… 我打了个颤儿,紧紧的绕着他的脖子,害羞的把脸埋在他的胸膛里,心脏紧张的快从嗓子眼里飞出来。 上次在医院四楼,我太害怕了,所以……这次,我一定好好体会体会。 他把我轻轻的放回床上,拉起被子把我盖好,然后,转身走出了房间……走出了房间……出了房……间! 我彻底蒙圈了,按照剧情的走向,应该是…… 该发生的居然没发生!为毛啊!到底为毛啊!我咽不下这口窝囊气啊! 第163章 别碰我 我真的是彻底震惊了! 他这是不爱我呢,还是嫌弃我呢?我虽不及雪萤美,但是,也不算丑陋,他没有理由嫌弃我的身体啊? 难道他只是把我当生孩子的机器?可是,种庄稼还要施肥浇水呢,他怎么能播完种就什么都不管了? 或者说,他上次叫无花抓走之后,被实施宫刑了? 我的天!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也太惨绝人寰了!不行,我得去看看! 别墅里安静的要命,掉一根针都能被无限放大到有回音,我赤着脚走了出去,隐约听到一阵哗啦的水声,有人在洗澡。 眼下只有我和玄苍在家,一定是他在洗澡,我紧张的心脏砰砰的跳了起来,努力的咽了咽口水,企图把爬到嗓子眼的五脏六腑再咽回去。 我伸出手指刚想敲门,却猛然想起,我不是会掌心镜嘛! 干嘛费劲敲门看人脸色,直接在手心里看不就行了,而且我学这门法术的初衷不就是为了看玄苍洗澡吗? 我赶忙掐了个手诀,尽可能大的在手里画了个圆圈,银光骤闪,玄苍洗澡的样子马上就要显现出来了,我紧张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连脚趾头都不由得抖了两抖。 “吱呀——” 还没捞到看,门开了,玄苍打开了一条门缝,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的手,黑曜石般的瞳孔似是已经看穿一切,眸子深处有个亮点在不住的跳动,会说话一般。 我瞬间石化,不是因为偷看的行径被抓现行了,而是因为——画面太美! 他发丝上星星点点的水珠被灯光一照,显得璀璨夺目,几乎闪瞎了我的狗眼!不过,这不是重点。 水滴顺着他的发尖流经他那曲线优美的颈项,然后汇聚到他赤着的上身—— 手臂和胸腹的肌肉上,由于地心引力的作用,在他的匀称的肌肉上冲刷出千沟万壑的线条,散发着浓烈的雄性荷尔蒙气息,也愈发显得身材挺拔迷人。 再往下,看不着了,下面围着浴巾。 即便没看清全貌,但我敢说,这身材绝对不输苏澈,属于穿上显瘦脱下有肉的杰出代表,是绝佳上品!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看腹肌!极致的诱惑,不能不沦陷啊! 我突然感觉鼻腔一热,不知道是不是流鼻血了,我想伸出手摸一下,但是手僵住了,好像生锈的机器一般,动弹不得! 我大脑一片混乱,傻了一般痴痴的端着掌心镜,已然失去思考和行动的能力了,但是仍没有忘记夜闯洗澡间的目的,我是来看他有没有被阉的! 我慢慢的伸出了手! 玄苍眼底闪过一丝惊愕,可能被我的表现惊到了。 他推了推我的手指,迫使我弯曲手掌,关闭了掌心镜,然后无可奈何的说,“难道你师父没告诉你,掌心镜不能用来偷看洗澡的吗?不然功力倒退至少两个等级!” 退两个等级算什么?都退完了也没关系,再练起来不就行了,别吵我,我要…… 我又抬起了手,像章鱼伸展触角一样,慢慢的向他的腹部的浴巾溜去,指头勾到浴巾的刹那,我的指尖也触到了他的肌肉! 一瞬间,我突然觉得一股强烈的震撼力顺着指尖传传遍全身,我的手剧烈的颤抖了起来,身子一软,大脑一片空白,晃了两晃晕了过去! 有生以来,第一次触到男人的腹部肌肉,居然以这种结局收场!我死不瞑目啊—— 而且,仅仅摸了一下男人的腹部的肌肉而已,居然晕了过去!那如果做了更深层次的事情,是不是直接去见马克思爷爷去了? 太没出息了! 不过,多亏我晕了过去,不然得活活被气死!为啥呢?因为我身体晃的时候,玄苍伸出手扶住了我,同时,他的浴巾也花瓣般铺到了地上…… 我悲愤的发现,他里面还穿着裤子……穿着裤子啊裤子!看个屁啊,关键部位看得着吗? 郁闷啊! 有穿着裤子还裹着浴巾的吗,有裹着浴巾还穿着裤子的吗?这不是耍人吗? 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悠悠的醒转过来,心口好像压了块石头,心中的那口悲愤的窝囊气怎么也舒不出来,化解不去。 要知道,我曾多次在脑海里策划过,怎么收他,而如今,就指尖触到一点肌肉而已,就昏倒了! 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我长长的叹了口气——郁郁不得志啊!tqR1 坐在床边服侍我的玄苍见我醒来,拔掉我手腕上的银针,拉过我的手腕,专注的给我把着脉。 随着他清凉润泽的手触到了我的腕子,我的心不由得又抽了一抽的疼,感觉手腕上像放了个诸如蜗牛之类有吸盘的小动物一样,痒痒的,说不出的折磨,真想把手腕剁掉。 “拿开,把你的手拿开,不许你碰到我!”我晃了晃手腕,为了疏散那痒痒的折磨,我牙齿都快咬碎了。 “别动!”他稍用力的握住我的手腕,看我不反抗了,又开始为我把脉。 他的眼神很凝重,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 我的心里突然产生一丝不祥的预感,忘记了手腕所遭遇的折磨,抬起头问他,“怎么了,我是不是得绝症了?” “胡说。”他责备的看了我一眼,把我手腕轻柔的塞进被子,“没什么大碍,身子太虚弱。以后不许你多事,除了去学校,别的都不许做!” 他放开了我的手腕后,我瞬间觉得没那么紧张了,不禁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可是下一秒,他突然又端来了一杯水走了过来,我吓得嘴唇都哆嗦了,他不会是想用嘴巴喂我喝水吧?千万不要! 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特别怕他碰到我,他一碰到我,我就觉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好痛苦的感觉,比遭雷击还难受! 也许是“手摸肌肉”留下的后遗症,话说摸腹肌的震撼力真的是太大了,我以后绝对不敢没事乱摸他了! 他刚要把手伸到我的颈子下,估计是想扶我起来喂我水喝,我惊叫一声躲开了他的手,“你别碰我,把杯子放在床头,我自己可以喝!” “又怎么了?” 他眼中满是疑问,无奈的抿了抿唇角,顿了一下又把手伸了过来,我不禁暗暗叫苦。 蹩碰我啦,我知错啦! 但是他的手并没有停下,我心惊肉跳的看着他的手,隐隐觉得这里有蹊跷。 第164章 离情咒 玄苍的手修长白皙,骨节分明又不突出,绝对是俊秀手指中的佳品,但却令我害怕。 看着他的手,我的心跳突然又加速了,逃命一般挪开身子,拉过一个枕头就向他的手砸去,“你,你走!” “秦蓁!你到底怎么了?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经历了什么?我快被你逼疯了!有的时候我真希望自己是神仙,这样你的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中了。” 我经历了什么?我自己并不知道自己曾遭遇了什么,我只是不喜欢雪萤,但,还是别说了,我颓废的捂住了头。 他好像意识到自己的口气有点异样,赶忙调整了下情绪,帮我掖好被子,轻柔的说,“你休息吧!”说完他转身出去了。 “啊——” 我有气无力的躺了下来,抓狂的踢着被子。 我的天!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太神经质了!中邪似的,怎么就突然怕玄苍碰到我了,哪怕是一只手指头都不行! 蹊跷啊蹊跷! 我想到了《西游记》里的金圣宫娘娘,在被妖怪摄走的三年里,张紫阳赐予她一件浑身是刺的新霞裳,使其保住清白。 难道玄苍也穿了带刺的衣裳,不然为啥他一碰到我,我就刺痛? 碰不碰的,我倒没什么,可要知道玄苍可是个妻奴患者,无缘无故遭到我的嫌弃,不知道此时的压力是不是比山都大了,我要去挽回一下局面。 我下了床,走到玄苍的房间门口,犹豫了一番,还是慢慢的推开了房门。 玄苍背对着门而立,灯光给他镶上了一个优美的弧度,长长的黑发上闪着碎钻的光泽,看起来迷人极了。 他正在专注的写着毛笔字,我知道书法和钓鱼一样,都有使人静心的作用,看来这家伙的心被我搞得好乱,不过,我真不是成心找别扭的! 我怀着飞蛾扑火的一颗心,忽视被炮烙烤焦的危险,缓缓的环住他的腰,把脸颊贴到他的背上,痛,没错,我一碰到他就刺痛,我忍! 他顿住了,手中的毛笔慢慢的滴下一滴墨,在白纸上洇出一个好看的墨点。 “别生我的气好吗?”我柔声说,“你知道的,我没有父亲,也没有兄弟,虽说之前有个男友,但是——我从来没碰到过男人的腹肌,除了在医院四楼的那一次,但是那时只顾着害怕了,所以……” “我知道。”他打断我的话,平静的说,“没有生气,只是最近的事情比较多,心绪有点乱。” “什么事?能不能和我说,或许我能帮你呢!”我承认,我这个人就是古道热肠了点! “不用!”他转过身子,拂了拂我的发丝,“如果可能,我希望带你去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把你妥善保护收藏,免你悲,免你苦……但是现在还不行,等我把手上的事了结了,我们就走。”tqR1 走?走!那太好了! “嗯。”我抑制住惊喜,乖乖的点了点头,不禁想起了那个烟波浩渺的芦苇荡,如果能在那里生活的话也不错,只要有玄苍在身边,再生几个孩子,住哪都行! 雪萤带着杨蝶回来了,她们找了几天,硬是没找到杨蝶遇害的那个地方。 我虽然有些失望,但隐隐觉得玄苍挺高兴的,因为他不希望我插手这些事情,阻止我又不听,找不到正好合了他的心意。 也罢!我也不是福尔摩斯,再加上肚子渐渐的大了,确实不适合再去冒险,只是可惜了这线索,等生完娃以后再说吧! 话说,真想快点把孩子生出来呢,玄苍播种秦蓁制造的孩子到底是啥样的?急死人了! 玄苍把我送回房间躺好,在我唇上吻了一下,我通身打了个哆嗦,心上针扎了般痛了一下,玄苍一惊,他仿佛意识到我并不是装的,是条件反射般的。 “秦蓁,你在痛吗?”他俯下身子,支起双臂圈住我,满脸的担心。 “不,不痛。”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就是有点紧张,人家是纯情少女,哪经得起这等风花雪月。” 玄苍侧了侧头,哑然失笑,“纯情的很。” 他的语气很玩味,估计想到我偷看洗澡,又企图扒掉他浴巾的画面了,这表现与纯情少女格格不入。 我耳根子不由得一热,嫌弃的冲他挥了挥手,示意他赶紧走,他果然极听话的闪人了。 我闭上眼睛,回想着今天的状况,心里不是滋味,对于向雪萤,我刚明白玄苍的苦衷,内心里彻底释怀了,几乎与此同时,玄苍就碰不得我了。 我翻来覆去的想,几乎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到节点卡得这么巧的原因。 到底是为什么呢? “因为,离情咒咯!”一个娇的发腻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雪萤? 我心大骇,猛地睁开眼,一张诡笑的脸被放大了,压在我的脸上,两只发着绿光的大眼睛,近乎零距离的盯着我,显得很可怕。 “我说过了,我要玩死你!”她的口气扑在我的口鼻上,一股阴暗的香气直冲脑子。 我慌乱的往后缩了缩,避开她坐了起来,怒道:“你什么意思?” 她亦抬起了身子,娇笑一声,得意洋洋的说,“蠢货就是蠢货,分分钟干翻你!你虽然没吃我做了手脚的饭菜,但是我却在你茶水中加了离情粉,你喝了我的离情水,他就不能再碰你了,不然,哈哈……” “不然怎么样?” “他只要碰到你,你就会痛,痛得撕心裂肺锥心刺骨的那种痛,心里越爱他,痛得越狠!一旦他入了你的身,基本就算没命了,你会觉得好像身体被抽离了,如千万只毒蛇啃噬,啊,那滋味,嘶……” 她说着煞有介事的倒吸一口冷气,好像自己正承受那种痛苦一般,这个败类! 听了她的话,我气得浑身发抖,连大脑都跟着晃荡,急火攻心的感觉,嗓子一阵腥甜——是血! 我气得眼前一片模糊,血都涌上来了,来不及多想,只狠狠咽下去,死命压住,防止那调皮的血再泛滥上来。 “离情粉是什么?”我死死的盯着她,眼睛里并没有怕,只有恨,“你到底还有多少手段,不如都使出来!” “呵呵,小样!故作坚强,真让人心疼!”她走过来托起我的下巴,慈母般的盯着我,“小可怜啊,别怪我,你一痛,我就乐,算是你做好事了!” 第165章 容嬷嬷 我厌恶的朝她手上狠拍一掌,她迅速的闪开,瞬间收起狐媚的笑意,一脸的阴狠,眼睛瞪得犹如放大的死鱼眼,彻骨的恨从眸底溢出。 我亦冷冷和她对视,只是表面的坚强敌不过内心的苍凉。 我到底是战胜不了孤鸾寡宿之命,虽心存善念,尽力去做善事,然而,终究是扭转不了乾坤,依然遭人恨彻心扉! “你究竟还有多少歪招,离情粉到底是什么?”我收回目光,到底对视不过她,狠不过她。 “让你痛个明白!离情粉,就是用一百对怨偶死后的心尖肉,加尸油尸虫调和阴干,配上离情符咒磨碎,经过复杂的工序制作而成,一旦服用,极惧怕心爱之人身体上的接触。 知道钢针刺进指甲的滋味吗,不知道就狠下心来猛戳进去,试试感觉。夫妻之事就更不用想了,直接痛到没朋友,我想你不至于这么下贱,为了床笫之欢,连命都不要吧?” “啊!”我的心猛然跌到谷底,脑子震得嗡嗡响,惊得恍了半天神,仿佛魂魄离体了一般,身体麻木的都不是自己的了。 真不明白为什么世间会有这么丑恶的事情存在,而且偏偏被我遇到?一股喘不过来气的感觉劫掠了我,是不是她喷出的二氧化碳太浓了,导致了氧气含量太低了? 她笑眯眯的欣赏着我的愕然的表情,仿佛心理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扬起的唇角衔着恶趣味的阴谋。 我猛然想到了上次衣服上模糊一团的两个血字,如果我没猜错,一定是雪萤迫害我,我匆忙间写下来的,今晚又来了,我摸了摸枕头下的油性笔。 “向雪萤,你好狠毒!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你怎么做得出来?你的身体里植入了容嬷嬷芯片了吗?”我收起惊愕愤恨的表情,不动声色的看着她。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谁叫你自不量力竟然敢和我抢食?”她傲慢的冷哼一声, “我把话给你说死,这辈子,你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了!见过猫捉老鼠的游戏了吗,猫不饿,猫想玩,而你,就是那只肮脏的黑老鼠,身上布满病菌和寄生虫……” 趁她夸夸其谈忘乎所以的时候,我在小腿上脚踝处写了“离情咒”三个字。 “滚出去!”我再也忍受不了她丑恶的嘴脸,“再不滚,我喊了!” “呵呵,小看我!你没看到结界吗?现在我俩与外界隔绝了,你喊破喉咙都没用,外面的人根本听不见的!”她不慌不忙的说,模样很得意。 我压下内心熊熊燃烧的怒火,亦不动声色,“那你的狐狸尾巴不是要露出来了?玄苍已经怀疑你了,所以他会看着我睡觉,他马上就会过来的!” “呵呵……真好笑!你凭什么觉得我的智商和你一样低?我已经使手段支开他了噻!”她满脸嘲讽的笑意,宽慰似的说,“不怪你,只怪你的对手太强大!好了,为防夜长梦多——” 她靠近一步,阴恻恻的打量着我,我心一惊,预感着她要来真格的了。 突然,她恶狗扑食般一把将我摁住,咬牙切齿,露出容嬷嬷拧紫薇时候的经典表情来,捏开我的嘴,将个黑色的丸子塞进了我的喉咙深处。 “你知道的太多了,吞下去吧你!” 黑丸子顺着食道下滑,我刹时虚脱了一般,身上浮出一层冷汗,如掉冰窟异常寒冷,渐渐失去了知觉,彻底昏倒之前,我想起了那两个血字——“封印”! 封印,孩子……笔,笔在哪? 向雪萤,终有一日,我要你死在我的手里! 然而,现在,现在……我终究难逃昏倒的命运,手里捏着一只没来得及写出字的笔。 清晨。 当秋日的第一缕暖阳照到我身上的时候,我缓慢的睁开了眼睛,第一眼看到的仍是玄苍,他清浅的笑了笑,“睡得好吗?” 我考虑了半天,才说了句,“好。”其实不好,头痛欲裂啊! “笃笃……”门外传来敲门声,我知道人家又来扮贤惠,赚取好感印象分了。 “秦蓁,我伺候你穿衣吧。” 我突然一阵反胃,玄苍见我面上不悦,板起万年冰山脸,看都没看雪萤一眼,直接挥了挥手,雪萤很识时务的退了出去,一副谨小慎微的乖巧模样,大老虎和小绵羊之间切换自如。 只是回眸的时候,不怀好意的看了我一眼,对视的刹那,唇角轻扬胜券在握。 我没再说话,下床洗漱,瞥见小腿上的字——“离情咒”,虽然不记得昨晚发生什么事了,但是这三个字绝对是我当时做的标记,用以备忘。 我抬头看了看玄苍——你就为了她不伤害我而忍着她的吗,怕是适得其反了! “如果,我是说如果,雪萤和你打起来,你们谁能赢?”我满眼期待的看着他。 他沉吟了片刻,“应该是她,她的父亲毕竟玄黄派开山祖师向敬,可谓是毫无保留的传授给自己的女儿,而我无门无派,自学成才,自然不如她的身怀绝技高深莫测。” 麻烦了,用武力解决不了,偏雪萤又是个脸皮厚没有自尊心的,就像粘性超强的狗皮膏药,硬是撕扯不下来。 如果我让玄苍赶走她,她会不会趁机撕破脸杀了我,打散我的三魂七魄,然后把玄苍搞失忆据为己有,想到这里,不禁寒意丛生,生生打了个哆嗦,且忍着吧。 “怎么?冷?”玄苍看我打了个哆嗦,握住了我的手,一阵针刺的疼痛从指间侵袭到心脏,然后蔓延到四肢百骸,除了腹部。 我忍住刺心之痛,努力挤出一个笑脸,“我没事,洗漱去了。”借此脱开他的手。 原来“离情咒”是这么个回事——被爱人碰到就痛,我倚在门上,是时候给师父打电话了,向雪萤,我也是有后盾的,不会任你宰割的。 匆忙离开了玄苍和向雪萤的家,掏出手机拨了师父的电话。 “喂?”师父的声音。 “师父,是我,秦蓁。”我有气无力,半死不活。 “嗯,过的怎么样,练功了吗?”师父一副例行公事的样子。 “师父,别啰嗦那些没用的了,有没有觉得我状态不对?” “我就没见你状态对过,是不是又摊上事了?”师父狞笑一声。tqR1 “师父,还是你懂我!”我突然觉得很委屈,眼泪也溢出来了,“我,被人算计陷害了!” “谁敢害我徒弟,不想混了?”我师父陡然来劲了,乱飞的口沫差点通过手机喷到我的脸上。 第166章 孩子不是你的 “师父快告诉我,中了离情咒怎么解?我好像中了离情咒了,不要问我怎么中的,我也不知道。”我急不可耐的说。 “离情咒,离情咒……”她沉吟了一番,“是不是死人心做的那个离情粉?” “我哪知道?”我只知道自己在腿上写了离情咒,具体过程一点都记不得了,“就算是吧,快给我解药,马上死翘翘了!” 想到那刺心的疼痛,我的心尖儿不由得颤了颤,那滋味,唉!酸爽! “中那个咒也没什么大碍啊,你节制点,不碰自己喜欢的人就行了。”师父淡定的说,一点急人所急的高尚情操都没有。 “我可是正常的女性,再说你喜欢的人在边上,你能不碰吗?解药,快快快!”我急得上火。 “解药不好搞,得刨坟!” “啊!刨坟!刨什么坟?”我师父莫不是脑子又搭错弦了,重口味啊! “几十年前的那种老坟,那时还没流行火化,把棺材撬开,看里面有黑灵芝的,摘下来,再加一个符咒,这里说不清,你先弄灵芝,到时我再和你说下一步该怎么做。” “老坟,只要是老坟都有黑灵芝吗?” “当然不是,那东西不是那么好得的,得看缘分。”师父不急不缓的说。 我一下急了,“那我得刨多少坟,撬多少棺?”可惜,我奶奶死的时候是火葬,不然,刨我奶奶的坟多好。 “你自己看着办,挂啦!”我师父说着就挂断了电话,还想问问丝杨的事情呢,这师父不靠谱啊! 我身边有没有靠谱的人啊,貌似苏澈挺靠谱的,不要请他帮忙除掉向雪萤? 但是他肯定不会无条件帮忙的,他会问我要血玉戒指,算了,等晚上去刨坟吧,清园墓地基本都是二十年以上的老坟,去那里碰碰运气。 我伸出手拦了辆出租车,眼下,我还有一桩事要做,那就是带秦捷去认领他姐姐黎敏的尸体,在此之前,要先选好墓地。 我决定先和秦捷去选墓地,然后领尸,火化,安葬,也算了了一桩心事。 可是回到家的时候,我家里一片狼藉,好多东西都打包了,我大吃一惊,难道房子被萧家要回了,这房子可是萧家送的。 “姐!”秦捷看到我回来,心情特别好,跑过来拉住我的手,“我们今天要搬新家了?” “搬新家?为什么搬家,住的好好的!”我摸不着头脑。 “好什么!”我妈穿着华贵的真丝旗袍提着一个箱子走了过来,恍如上海滩高贵的夫人,她嫌弃的皱着眉,“这三居室的小房子,哪有花园别墅住的舒服?” “妈,你什么意思,我们哪有钱买花园别墅?”听她的语气好像是有更好的房子了。 “哼,什么难事?咱们是没钱,但是苏家不是有吗?别墅是苏家送的!”我妈的语气很轻松,好像说一件极其平淡的事情似的。 “妈!这么贵重的财物,你怎么敢随便收,为什么不让我知道?”我气得差点闭过气去,好容易才和苏斩划清界限,这下拿人的手短,能心安理得吗? 还有,苏斩安的是什么心,我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不要有联系,不要有来往,他居然大手笔送别墅。 “你是个傻子,跟你说你指定不让我要,不要白不要,你傻我可不傻!” 我妈很有气势的把箱子朝地上一顿,“而且,苏家要下血本把你姑姑的眼睛医好,你别乱掺和,再把事情搅黄了,我可不饶你!” “真是的!”我快气疯了,“都栽过一次跟斗了!就是因为你花了萧寒家的钱,要了他家的房,害得我差点丢了性命,我们全家在台上被人批斗,在越城丢尽脸面才几天的事,你怎么就不长记性?” “都是过去的事了,说那些做什么?”我姑走了出来,淡定的说,“苏董亲自送来,却之不恭,不要不是得罪人吗?” “姑,你说什么呢?” 我真是急火攻心,家里我妈当家,我姑肯定被我妈蛊惑了,“你不收人家的一盒茶叶或许是却之不恭,这是别墅啊,越城的房价,没有个上千万别墅能拿得下吗?” 我姑木着脸不讲话,我妈把旗袍袖子往上一撸,我知道她又要开骂,不给她机会。 “阿捷,坟地的事先放一放,我得走了,有急事。”我匆匆的和秦捷交代一声,转身就走。 “哎,姐,你歇口气啊——”秦捷端来一杯水,“喝一口吧?” 我冲他摆了摆手,打车回了学校,马不停蹄的回到寝室,在内务柜里找到了苏斩给的纯金名片,按照上面的电话拨了过去。 “请讲。”一个低沉而富有磁性的沉稳声音传了过来,秒接。 “我是秦蓁。” “哦?”声音里透着惊喜。 “为什么那么做?”我情绪激动,口气不是很好,“我希望你把别墅收回去,我们不需要!” “见个面吧,见面再说。在学校是吗,司机十分钟之内就到。”苏斩不由分说挂了电话。 我无力的跌坐下来,看来这个面不见是不行的了,苏斩是不是故意的啊,用别墅引我出来见面?他有什么目的? 我心神不宁的来到宿舍楼门口,等着司机的到来。 五六分钟之后,一辆红的保时捷敞篷跑车在我身边缓缓停下,还是上次那个高大的保镖,推开车门走到我的跟前,鞠了一躬。 “小姐,请上车,老爷已经在甲天下等着了。” “你叫什么名字?”这也算是第三次打交道了,总得知道人家的名字比较好招呼。 “回小姐的话,我叫劲风,小姐请。”他恭敬的帮我打开了车门。 劲风?晕,连个保镖的名字都这么有范儿。 “你怎么开了一辆红色的车子?”他那么高大的身躯和这个车子一对比,显得车子特别小巧,像个玩具。tqR1 劲风显得挺不好意思,“这个车子是小姐的专属座驾,如果小姐想亲自开的话,我求之不得——” “不!”我赶忙打断了他的话,不想。 这车子很贵吧,听他的意思是给我的,但我不能接受,我不想和苏家人扯上什么关系。 在甲天下的VIP套房,还是上次的那一间,苏斩已经在里面等候了。 见到我来,他站了起来,深邃如潭水般的眸子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看,我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直接切入正题,“苏先生,那个别墅,请你收回去,我家不能收您这么贵重的东西。” “难道送给我未来的孙子一点小小的礼物都不行。”苏斩按灭了烟斗,慢条斯理的说。 “可这个孩子……并不是苏老师的,您应该知道的。” “我知道。”苏斩波澜不惊。 “那——” 那应该不是你的孙子了吧!这人怎么这么淡定,儿媳妇怀了别人的孩子,居然不动怒? 第167章 苏斩是亲爹 不光不动怒,而且不惜多次降低身份,百般讨好,送房送车,鞍前马后,这正常吗? 阴谋,绝对阴谋,女人强烈的第六感,我不说话,我看你怎么表演。 他终于开了口,“我这次叫你来,嗯,我这么和你说——” 他欲言又止,睿智的神色好像是在酝酿情绪,略作铺垫,以便说出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秘密…… 这神秘的态度,倒让我紧张了起来,心里不由得打鼓,我和他唯一的交集就是苏澈,难道他要说苏澈的事情? 心下释然,说就说呗,我都能接受。 苏斩沉吟了一番,颇认真的斟酌了一下用词,说话的态度很是郑重,“你的性格和她的一样,爱憎非常分明,想走曲线救国的路也不太容易,所以有的话,我就直说吧——” 他突然顿住,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眼底竟泛起丝丝慈爱的目光来,我避开他的目光,性格和谁的一样? 晕,急死人了,既然直说就说呗,怎么又停了,这不是吊胃口吗? “我怀疑,”他终于又开口了,“不,是确信,你,就是慕霜的孩子。” “啊?” 大叔不靠谱啊! 我被他没头没脑的话震惊的差点打了个趔趄,好容易才稳住了身子,定住心魂,“您,您说这话的根据是什么?” 难道就因为长得像,这世上相似的人太多了,王珞丹和白百合,阿朵和陈好,长得就很像,但她们也没有血缘关系。 而且,半路跳出个妈,显得很突兀,虽然我也曾想念过自己的亲生妈妈,但,那只是转瞬即逝的想法,并没有竭力寻找过。 因为我并不是自然分娩生下的自然人,而是流产所得,按我养母的说法是医疗垃圾,我六七个月时胎死腹中,被剖出后又妖孽般活过来的。 这样的话,我的亲生妈妈肯定对我没有什么留恋的,而是仅仅把我当作废弃物吧,所以,我从来没想过要找回自己的生母。 “你坐下。”他定定的凝望着我,似是要把我的情绪波动尽收眼底。tqR1 我点点头,扶着椅背慢慢的坐了下来,“您这是主观臆测,还是,有什么证据?” “我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而且已经和秦医生确认过了。虽说秦医生的眼睛看不见了,无法通过照片确认。但是,通过她的描述,基本上已经确定你的母亲就是慕霜。所以那个别墅,是给秦医生的酬劳,你不要再纠结于这个问题了。” 天!我姑确认过了? 我姑这个人我是了解的,她除了管不住我妈,任由我妈牵着鼻子走之外,还算是个严谨的人。 但是,坏就坏在我妈身上,她为了讨好苏斩,或者为了得到苏家送的别墅,也会唆使我姑夸大其词,反正慕霜已经失踪二十年了,又没人对质。 所以,我不能听信苏斩的一面之词。 “即便如此,那和您有什么关系?”我按住噗噗跳的心口窝,故作冷静的说, “慕霜仅仅是您的朋友不是吗?我是不是她的女儿和您半点关系都没有!是不是因为我是您朋友的女儿,您就想对我多加照顾?千万不要这样做,我也是有尊严的!最艰难的岁月都已经过去了,我也长大了,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了。所以,您不必管我。” “嗯,似乎有点道理。” 苏斩点了点头,忽然话锋一转,“但是,如果说,慕霜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我的……亲生骨肉的话,那我就不能不管了。” “什么?” 我接近抓狂了,这说的是什么蠢话? 他的意思——他是我亲爹! 我被他的话震惊的脑瓜嗡嗡响,闪电般站起了刚刚才坐下的身子,瞪大眼睛望着他,我和他确实有点像,眉毛和印堂之间的神韵,神乎其神的相似,但这说明不了什么。 我能有这么富贵逼人的爹吗?即便有,我也不接受!如果他是一个乞丐,迫于生活的压力,无力抚养我,而把我抛弃,我能原谅。 但是从我三四岁记事起,“甲天下”就已经扬名越城了,不用说,他那时已经是个王者一般的存在了,为什么没寻找我? 最虐心的是,小时候给我妈买早餐,从“苏皇记”门口经过,透过闪闪发光的玻璃橱窗,看到与我年龄相仿的孩子,在父母的陪同下,用白皙肥胖的小手捏起一个汤包,童稚的念着吃汤包秘诀, “轻轻提,慢慢移,先开窗,后喝汤,先吃肉,后吃皮……” 每当这时候,我肚子就“咕噜”一声。 迫于没钱吃,我妈也不准我吃,不得不移开无比羡慕的目光,咽着能战胜饥饿的口水,故作藐视的昂首挺胸,然后在心里嗤笑他们: 入口即化、美味多汁的美食多着呢,比如菜汤泡馍,你们吃过吗? 如今,你来告诉我,我小时候魂牵梦绕的,做梦都吃不到的香喷喷的苏皇记汤包,是我爹开的,我能接受吗?任谁都不能接受啊! 这玩笑开的! 想到这里,一股难以抑制的怒火烟腾腾的起来了,我扬起头颅,极尽藐视的看着他,“这么不可靠的推测,还是不要信口开河了!” 说这话的时候,我的声音冷若冰霜,语气彻骨凉心,脸上也是如此。 他是何许人也,自然意识到我的抵触情绪,害怕谈崩,并不敢与我针锋相对,匆匆藏起锋芒,声音缓和顺耳: “所以,我想让这个推测更可靠一些,只需要你的一滴血液,就可以做DNA鉴定……” “不!” 我粗暴的打断他的话,同时恍然大悟,他上次也是问我要静脉血,原来是这个用途。 “我这样一个在垃圾桶里捡饭吃的女孩,怎么会有个富甲天下的老爸?用脚趾头想想都不可能!”我冷笑一声,眯起眼睛生冷的望着他, “退一万步说,如果我真有你这样的父亲,我希望他能忏悔自己的罪过,抛弃妻女的罪过——永远都不能被原谅!所以,以后不要再有任何联系了!” 我冷冷的瞪着他,言语中满是尖锐,突然明白之前对他隐隐的恨意,恨从何起了。 听了我的话,他锐利的眼神不由一滞,仿佛不相信我会这么狠一般,“秦蓁,你为何这么决绝,有的事情——” “决绝?”我反问一声,继而作答,“一个被抛弃二十年的人,有资格这么决绝!” “我不管你什么态度,”苏斩宽容的说,“不管你恨不恨,承不承认,有一个事实不能改变,那就是——我是你的父亲!” “你给我闭嘴!” 我粗暴的打断他,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第168章 二十年前的夜晚 守在门口的劲风跟着追了过来,“小姐,我送你!” “走开!你们苏家的人我一个都不想见!”我恼怒的看了他一眼,“别跟过来,不然辞退你!” 苏斩的话实在是令人难以接受,太没有底限的! 我说这段时间他关心的过头了,原来是存有这种不可思议的想法! 因怀疑我是他的亲生骨肉,又送车又送房,殷勤的不得了,严厉的眼神消失,高贵的头颅也能低下来了,身份也由将军降格为奴隶了。tqR1 但是,一旦亲子鉴定结果证明我不是他的女儿,那么他可能就会重新从奴隶升级为将军,而我则会从云端跌倒地面,不仅如此,还会沦为全城的笑柄。 我现在过的好好的,为什么要冒这个风险,去体验这种大起大落的生活呢? 退一万步讲,如果他真是我的父亲,我只会对他恨之入骨——他的妻子应该是苏澈的母亲吧,那他凭什么可以生我?既然有了我,他又凭什么可以抛弃我? 我这二十年是怎么过来的?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气,这些帐都要算到他的头上绝不为过! 还有——他把我的亲生妈妈弄哪去了? 突然,我想起了一个问题,飞快的又跑了回去,一把推开了他的房门,气喘吁吁的看着他。 他坐在豪华的椅子上,正若有所思的咬着烟斗,面色凝重的思虑着什么,看见我回来,眼底猛地腾起一股充满希望的喜悦来,赶紧按灭烟斗,站了起来,“秦蓁,你——” “我只是想问问你——你有没有内疚过?有没有自责过?”我的语气极为不逊。 “当然,我——” 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我上气不接下气的质问道: “不管慕霜是不是我的亲生妈妈,我都想替她问问你,你对得起她吗?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连孕育了七个月的胎儿都保不住!她之后又受了多少苦?现在零落到了什么地方?或者说——她是不是已经不在人世了?” 想到一个或许和我有关的女人,曾经是多么的无助多么的绝望过,我的心就像热油煎熬一样难受,眼睛渐渐被一层水雾蒙住。 “你坐下歇歇气,喝口水——”他递了杯水过来,“我会详细和你解释一下当时的情况。” “别过来!你什么都不用说了——负心的男人往往能找出花样百出的借口来。”我严厉的阻止了他继续走过来,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 他看到我流泪,顿时手足无措起来,如临大敌,半天才掏出一枚手帕,想给我擦擦眼泪,又不敢靠近,最终,颓废的放下手帕。 “不知道她生过孩子之后,有没有喝过一口热汤,有没有坐过月子,有没有好好休养?我想一定是没有的!虽然她不一定是我的母亲,但是我依然同情她,牵挂她,只希望此后余生,她不要再遇到你这样的男人!” 说完这番话,不待他解释,我扭头就走,留下一脸神态复杂情绪不明的苏斩。 苏斩或许在商场上是叱咤风云杀伐果断的成功人士,但是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改变曾经背负一名柔弱女子,使自己的骨肉流落在外的事实。 解气,真解气! 这么高高在上的人,越城天威一般存在的男人,被我这种平民百姓教训了一顿,当然是借着为慕霜及她的孩子伸张正义的名义,不然我也没那种机会。 我打了一辆车又回到了家,我妈她们已经收好了最后的东西,搬运工们正在装车,里里外外一番忙碌的景象。 我妈喜气洋洋的指挥着工人干活,看到我跟没看见似的,恰巧秦捷扶着我姑出来了,见到我高兴对姑姑说,“姑,我姐回来了。” 我姑猛地哆嗦了一下,要不是被黎捷扶着,几乎要摔倒了,以她之老练,不可能不知道我又杀回来,肯定是有原因的。 “阿捷,你去帮你妈收拾东西去吧,我和你姐姐说会话。”我姑打发掉秦捷。 “姐,你先和我姑说话吧,我做事去了。”秦捷和我招呼了一声,我点了点头让他去了。 “秦蓁,你过来。”我姑摸索着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姑,苏斩来找过你了?” “嗯。秦蓁啊,这二十年,我对你不够尽心,尤其是你小时候,让你吃了苦,还得上那怪病,落下病根……” 我姑脸上有悔意,我知道她指的是我患上幽闭恐惧症的事情,那确实是痛苦的回忆,就是现在做梦梦到,我仍会被魇住。 既成事实,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 “你和苏斩说了什么?搞得他神经兮兮的,还说我是他的——”我不想多说废话,直接进入主题,“慕霜又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为了骗苏家的别墅乱编的。” “胡说八道!”我姑闻言好像受到极大的侮辱似的,脸上的悔意消失殆尽,严厉的怒斥了我一声,“你要谨言慎行,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都不晓得,是我没教养好你!” 见姑姑生气,我脑补了她曾经吃人的眼神,赶紧坐了下来,“姑,你快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啊,你什么都不让我知道,搞得我傻子一样摸不清头脑,我有权利知道我的身世。” “不是不让你知道,原本觉得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谁知道苏斩会找过来认亲?”我姑说着猛地拍了一下桌子。 听我姑的语气,好像并不欢迎苏斩似的,我赶忙好言相劝,“别生气了啊,姑!事已至此,还不如让我知道真相,我也不是小孩子了,你就告诉我吧。” 我姑叹了口气,清了下嗓子,我知道她要开始讲述了,紧张的咽了咽喉咙。 “二十年前,那时我的工资低,你妈的花钱速度你是知道的,为了减轻生活的压力,我就在新生里偷偷开了个诊所,治治常见病,做做人流什么的,阿梅(我妈的名字)给我当护士打下手。 那天是五月初四的晚上六七点左右,我记得很清楚,因为那天天气极其恶劣,天上下着瓢泼的大雨,霹雷喝闪的,那雷声响彻天地,闪电直接劈到地面上,谁都不敢在这样的天气出门。 我和阿梅刚想关门,这时突然看到一个人跌跌撞撞的踉跄了过来,一道闪电划开黑暗,我们看到这是个大肚子女人,被雨水淋惨了,三分像人七分像鬼……” 听到这里我紧张的心突突跳,我姑突然顿住了,脸上的神色也有点不太自然,好像这个场景的回忆让她极不舒服。 “水!”她伸了伸手。 我赶忙把水递给了她,她呷了两口,定了定神,继续回忆。 第169章 陪葬 “阿梅吓坏了,猛地关上了门。谁知那个女人已扑到门上,拼命的拍门,砰砰的拍门声极其瘆人,嘴里微弱的喊着救命。 医者父母心,我最终推开阿梅,打开了门把那女人放了进来,那女人惨不忍睹,身上都是伤口,但仍可以看出是个很有气质的漂亮女人。我想给她消毒治伤,但是她跪下来求我,让我先救孩子,还把身上的贵重珠宝都撸了下来捧给我当报酬。 我用胎心仪给她测了测,胎儿已经没有心跳了,就和她说,可能孩子保不住了,如今之计最好是去大医院引产,尽量减轻对大人的伤害,她说不能去医院,苦苦哀求我帮她,我最终同意帮她引产。 但是由于盆骨太窄,引产遇到了困难,我就想用手术剪把胎儿搅碎再取出来,她死活不同意,说可能孩子还活着,要求把胎儿剖出来。 我拗不过她的苦苦哀求,而且剖腹确实比搅碎简单,我就把胎儿给剖了出来。果然如我预见的,胎儿已经没有生命体征了。那女人抱着孩子哭了很久,根本劝不住,我和阿梅实在熬不住了,就去睡了。 半夜的时候,阿梅要去厕所,因为害怕,把我也叫了起来,我们发现那女人已经不见了,胎儿包的整整齐齐的,放在手术床头,旁边留了封血书,请我们帮忙掩埋孩子,那些珠宝就当是酬谢。 雨已经停了,我想趁夜把死胎给埋了,省得天亮被人看见不好。我和阿梅来到不远处的西溪河边挖了个坑,拎起胎儿想往坑里扔,谁知手里的胎儿突然哭了一声,我俩吓得都瘫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小孩活了。 我们当时也想要个孩子,就把孩子抱回来了,这孩子就是你。我们回到诊所,看时间是零点十分,你复活的时候应该是零点整。” 听完我姑说的故事,我震惊的半天回不过神来,心脏不断的颤抖,全身好像掉进了冰窟冻麻了一样的感觉,这是我有生以来听到的最恐怖的故事。 我从来没想过,自己的亲生妈妈会这么凄惨,心疼死了。 “姑,你当时给她手术的时候,有没有打麻醉啊?”我强忍着泪,哆嗦着嘴唇问。 “没有。”我姑摇了摇头,“活杀的,她不愿意打麻药。” 啊!那得多疼啊! “可是,剖腹产之后要特殊护理的,她走了,那她不是很危险?”说到此处,我终于忍不住眼泪,鼻子一酸,模糊了双眼,伸手抹了一把。 “嗯,而且她本身伤的就很重,好像是被人追杀的样子,所以我怀疑,她应该已经不在人世了。” 不在人世了? 我心里又是一阵绞痛,子欲养而亲不待,我若想尽孝也是不可能的了,哪怕是见一面都不行了。 “那又怎么知道她是苏斩口中的慕霜呢?” “一个,这种惨事一般俗人遇不到,二个通过身体的特征。你本身长的就酷似你的亲生妈妈,除了眼睛有泪痣,耳上有红色印记外,她的神阙穴旁边还有个鸽子蛋大小的梅花胎记。如果你的母亲未死,以后你可以通过这些特征和她相认。” “你先把这有钱的爹认下来再说!别把这等美事往外推!” 我妈突然不讨喜的插了一句,“我们养大你多不容易,别不知道感恩!你认了苏斩,我们也好光明正大的跟着享几天清福,你自己也享福了,别损人不利己!” “姑,我走了。”不知怎么的,我一听我妈说话就觉得不顺耳,赶紧走了再说。 “这个你拿着,”我姑姑递给我一个布包,“在你的襁褓里发现的,是你的亲生妈妈给你陪葬的。” 我打开一看,是封血书,已经有些模糊了,里面包了块晶莹剔透的美玉,内透紫光,氤氲萦绕,上面刻着祥云还有其它一些花纹,一看就是实实在在的好东西,我妈没拿去卖了换钱,真是个奇迹。 我把玉揣进口袋,转身就走。 “哎,死丫头,新家地址你还不知道呢!”我妈在我背后嚎了一嗓子。tqR1 我摇了摇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不会去那个所谓的新家的,用我亲生妈妈的凄惨经历换来的别墅,我是不会住进去的。 我也不会认苏斩是我的父亲,我的亲生妈妈之所以这么凄惨,肯定是拜他所赐,如果我的生父是个普通人,哪会惹这一身灾害? 我失魂落魄的回到学校,打开电脑,在全球寻亲网开了个帖子,输入了慕霜的信息,然后把自己的自拍照,稍微修改成苏斩给我看的那张照片的样子,发了上去。 如果能拿回苏斩的那张慕霜照片就好了,可惜,我再也不想见到苏斩。 在网上发好帖子,我疲惫的爬上床,想要休息一会,无奈心潮起伏,心绪难平,这是什么事啊这是,一波还未平息,一波又来侵袭,不给人喘息的机会。 稍事休息,我打车去了新生里。 我虽是土生土长的越城人,但是对新生里这块地方并不熟悉,从我记事起就住在医院家属院里。 我想,应该是收养了我之后,姑姑就把小诊所关了。 “新生里到了,请问在哪停?”出租车司机很有礼貌的问我。 是啊,在哪停? 新生里已经不是姑姑嘴里那个破旧的模样了,毕竟过了二十年了,物非人非,昔日破落小镇作为新起之秀,得到最大程度的开发,处处是一片繁华景象。 所以,根本不可能找到我的母亲慕霜当初照相的所在地了,也找不到我姑开诊所的地方了,唯一能找到的是西溪大河,西溪河作为新生里的标志,很容易找到。 “就在这停吧!” 我付了钱,目光追随着渐开渐远出租车,内心一片怅然,失魂落魄的沿着热闹的大街来到西溪河。 沿着河岸徐徐缓行,不知道哪一处是我曾经差点葬身的地方? 如果当时成了河底枯骨,是不是就没了如今的烦恼? 独坐河岸,看着奔腾不息、深邃浑厚的西溪河,不由得触景生情,我不禁流下眼泪。 一方面感叹于亲生妈妈的命运的坎坷,同时也为自己的身世如此扑朔迷离而伤心,对姑姑和养母的厌恶也削减了很多,毕竟她们给我第二次生命。 “小姐,天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我正在抹泪,猛然听到旁边有人说话,不由得吃了一惊。 第170章 不宜养荷 蓦然转头,我看到劲风毕恭毕敬的站在身后,以往石头般冷酷帅气的脸上竟有温柔的气息,虽然只是转瞬即逝,但仍被我捕捉到了。 他怎么会在这里? 我心下疑惑,抹干泪水,放眼望去,不远处停了一辆红色的保时捷。 再把目光放远,一辆黑色的赫雷坎映入眼帘,一个帅帅的大叔从车窗往这边看,见我望过去,迅速隐匿,摇上车窗缓缓开走了。 怕是我的气势太盛了,苏斩不敢再直接面对我,采取暗中观察,明里躲避的态度。 我收回目光,“劲风,你走吧!我不想和苏家扯上关系,我有自己的生活。” “小姐,容我说一句逾职的话,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难得糊涂也是福,有的事情既然是无法抹煞和改变的,何不坦然接受?” 劲风虽神色恭谨,但却不卑不亢,不由得使我对他好感倍增。 “谢谢你,只是,切肤之痛非本人亲自感受,是体会不到的。你走吧,我会自己回去的。” “不管小姐什么时候回去,我都会开车跟在后面保护,这是我的职责。” 我打的或者做公交车,他开保时捷跑车在后面跟着,褪裤子放屁费哪二回事? 我思虑片刻,强颜一笑,“劲风,走吧!” “是!”劲风微微一笑,给我护出一条道来。 我又回望了一眼西溪大河,在夕阳的映照下,半江瑟瑟半江红,美中不足的是没有水生植物,“如果种满荷,就会温驯些,不会这么放纵不羁,浊浪排空了吧。” “这是古运河,水流湍急,深不可测,怕是不宜养荷。”劲风接了一句。 “确实,走吧。” 路过越城大厦的时候,我顺道买了个手机。 是给玄苍的,明天就要开学了,我要回寝室去住了,这学期分科了,学习任务会更重一些,我们可能不能经常见面,这时候手机的作用就很明显了。 虽然他有一定的法力,但是,还是手机好用,想知道彼此在哪里,打个电话就行,比法术省劲快捷。 玄苍高兴的接受了我的礼物,其实他适应新事物的能力还是挺强的,只是还没有习惯而已。 “开学了,我自然也要回寝室住,这样可以更好的照顾秦蓁。”雪萤和玄苍如是说。 我没说话,爱去哪住去哪住,干嘛打着照顾我的大旗? 当着玄苍的面她还有所收敛,回学校还不定怎么欺负我呢!当然,我是不会怕她的,随便她怎么处心积虑,玄苍爱的都是我! 不到万不得已,她应该也不会随意要我的命,她怕玄苍恨她,确实,男人的恨有时候比生命还要有杀伤力。 而且,她回学校住也好,我是极怕她和玄苍共处一室的,每当想到他们死后同穴躺一块,我的心就刀裂般的疼痛。 玄苍亦没理她,自从我那天晕倒之后,玄苍更加疼爱我,再也没看到他和雪萤讲过话,对她总是万年寒冰的一张脸,再也没有解冻过,我心里稍稍安慰。 本来我想去刨坟找黑灵芝的,但是考虑到我住寝室了,和玄苍亲密接触的机会也不是很多,而且我确实不敢一个人去清园墓地,面对那么多黑白照片,且缓一缓吧。 回到学校,我又去找了何茗,他说两个女孩子仍没找到,监控录像也没查出来什么,两个人就这样诡异的失踪了。 我虽着急,但是一点头绪也没有,只能把这件事放放了,希望能早点破案才好。 虽然丝杨不在了,但是有了雪萤的补充,我们寝室仍然是四个人,格局不变,只是曾凡今非昔比,本来就跋扈,这下成了萧寒女朋友,更是眼高于顶,目中无人。 我是个有身份的人,雪萤又是个厉害的主,是曾凡拉拢的对象,她只能把气都出在辛蕾身上,每天对她恶语相向,仰鼻扛腮,飞扬跋扈。 辛蕾曾经犯过糊涂,那就是在我和萧寒的订婚陷阱里,她充当了一个不太光彩的角色,当然她其实也只是个傀儡而已,身不由己。 曾凡一天到晚的拿这件事情做文章,我都觉得她过分,偶尔帮辛蕾说几句话,曾凡虽然对我不满,但是有苏家身份压着,她尚不敢明目张胆的冲我来。 只是她和苏澈走的越来越近了,一有机会就娇滴滴的粘着他,但是苏澈好像对她不感兴趣,没正眼看过她。 学习之余,剩下的所的时间,基本都用来找我的亲生妈妈了,各大寻人网站,论坛,能用到的工具全都用上,偶尔有几个回帖和提供线索的,但基本都是无用的信息。 所以每次看贴,我都要唉声叹气一番,和我一起对着电脑唉声叹气还有辛蕾,我不由得抬眼看了她一下。 “怎么了,失魂落魄的?难道你的妈也不是亲的?年轻小姑娘要有朝气!”我对她说道。 她眼泪瞬间落下,也不搭话,捂着脸冲进了洗手间,把我搞得一愣一愣的,不禁摇了摇头。 辛蕾不大正常啊,本来瘦小的身材,看起来越发轻飘,有点走路不沾地的感觉。 我多次问她怎么了,她只是双眼无神的摇摇头,我只当她还未从萧家的阴影里走出来,又受到曾凡的欺负,才变得沉默寡言,也不没太在意。 吃过晚饭,我去图书馆自习,回来之后,又看到辛蕾在抹眼泪,见到我,她马上把眼泪擦干,挡住脸痴痴的看着电脑屏幕。 “你到底怎么了,辛蕾?是不是不舒服啊,还是家里有什么困难?” 看她可怜的样子,我觉得于心不忍,虽然我自己的事情都拎不清了,但是怎奈生了一颗慈悲心。 “秦蓁,你相不相信这世上有鬼怪的存在?”辛蕾终于开口说话了。 “应该有吧。”我含糊的说了一句。tqR1 何止有鬼怪存在,说不定哪天坐在你对面,和你一起吃饭的那个人就是鬼,但是这话我不能和辛蕾说,怕把她吓着。 “一定有!”辛蕾颤颤抖抖的指着电脑,神叨叨的说,“这里就有一只,缠上我了。” “辛蕾,到底怎么回事?你和我说说好不好,或许我可以帮你想想办法。” 我们同学同住了三年,说没有感情也是假的,所以不能袖手旁观,如果丝杨在,我想她也会帮助辛蕾的。 听了我的话,辛蕾的眼泪不由的又流了出来,她趴到我的手臂上,“秦蓁,我怎么办啊?我遇到不好的东西了!他说他要娶我做老婆!呜呜……” 什么! 我汗毛孔都竖起来了,她该不会和我遭遇了同样的事情了吧? 第171章 把叔迷住了 “你别哭了,到底怎么回事,快说啊!”我急得都上火了,把她从我的手臂上推了起来。 我越急,她越没完没了的哭,愁死人了! 辛蕾抽搭了一会,才说,“事情是这样的,前几天,我加了个算命的QQ群。刚加进去,就有个人热情的和我搭讪,他自称是有修为的大师,让我把准确的生辰八字和出生地点报给他,他帮我算命。” “好好的,你算什么命?”我急切的说,因为算命的都是熟人介绍,哪有随意报生辰八字给不认识的人的? 生辰八字的重要性我是知道的,比如我师父,她知道谁的生辰八字,就可以拘他的魂,还可以偷命借寿,还可以把霉运转到对方头上,当然自己也会付出代价。 “好什么呀,要是好的话就不会想着算命了。”辛蕾失魂落魄的说。 “那你报给他了吗?” “人家那么热情,能不报吗?”辛蕾弱弱看了我一眼,“我自己不知道出生地点,还专门问的我妈。他挺热情的,我不好意思辜负他的好意。” 晕!我彻底无语了。 这也太幼齿了,难道热情的就是好人吗?不过,也不能全怪她,试问这世上有几个知道生辰八字的重要性的呢! “秦蓁,你也知道我走背字,因为在萧寒家站了一下台,成了全城的笑柄,我父母和我都抬不起头来,我到处被同龄人嘲讽,也没男的敢接近我。所以,我就想算算自己什么时候能转运,还有,什么时候能找到男朋友。”说到这里,她有些不好意思。 原来是这样,没想到萧寒家的闹剧,对她的影响这么大,与她相比,我算是全身而退了。 “之后呢?” “然后他就帮我算了,说了好多可怕的言论,总之一句话,就是我的命运凄惨,是家破人亡之命,当时给我吓得都呆了,问他有没有破解的方法。” 辛蕾好像很害怕,说到此处,她慌张的喝了口水,“他说,办法也不是没有,要和我视频,看看我的面相。” “然后你就和他视频了?”我又紧张起来,怎么随便和陌生人视频,这些年因为视频被人录像的例子还少吗? “嗯,视频了。他能看见我,我看不见他。之后,他就要见面,说给我破解。我也怀疑他有可能是坏人,就提出在我们学校门口见。他答应了,但是要我带一件自己贴身穿的衣服,穿得越久越好……” 我的心里咯噔一沉,我曾听师父说过,偷命借寿的法术,操作的时候,需要五个条件,其中之一就是要那人的贴身衣服,穿得越久,效果越好。 身边不乏有这样的例子,一个人身体很强壮,无病无灾的,突然就无缘无故的死了,搞得周围的人都不能接受,其实这人十有八九被借寿了。tqR1 “那你去了吗?”我希望辛蕾没去,但是以她柔弱的绵羊性格,极有可能任人摆布了。 玄苍经常嘲讽我没脑子智商低,但是,我觉得自己比辛蕾还强一点,我至少比她硬气些。 “嗯,去了。” 辛蕾的眼泪又流了出来,我赶忙塞给她一片纸巾。 她接过来擦了擦泪,“我在校门口见到了那个人,他居然是个老头子,五六十岁的样子。他拿走了我的衣服,还剪掉了我后脑勺的一束头发,无名指上的指甲,还要我吐了口水在他手心,然后就走了…… 等我回到寝室,就看到他给我发的信息,‘美女,你把叔迷住动心了。你不是要找男朋友吗,你看叔行吗?其实,行不行的也不由你,叔要把你算给自己很容易!叔会疼你的哈!’” 辛蕾把聊天记录翻开给我看,果然如她所说,那人自称叔。 很熟悉啊,水泉镇的胡三段,很喜欢自称叔,还有我在火车站遇到的那个肮脏老头儿,也自称叔,我们越城从没人自称叔的,除非他真的是人家叔,难道说丝杨老家那边的中老年男人,就这个爱好…… “秦蓁,你看看,我这儿的头发,少了一缕。”辛蕾好像个受伤的猴子,把她的后脑勺对着我。 “你呀你,自己的头发为什么给人剪去?以发代首的事情你没听说过吗?” 我气不打一处来,真是恨铁不成钢,她真的比我还蠢! “当时迷迷糊糊的,就任人摆布了!现在,每到半夜,我就感觉有什么从窗缝飘进来,压在我的身上,就是鬼压床的感觉。然后,我就发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差,身上乏力,没有精神,不想动弹,走路都要摔跤,我去医院查了,也没查出什么毛病。” “你爸妈知道这件事情吗?” “不知道。”辛蕾摇了摇头,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他们已经够烦的了,我这玄而又玄的事情,说给他们听,他们也不会相信的。” 这下该怎么办,我在寝室里来回的踱着步,脑子里不断的思索着…… 辛蕾的事情,我师父应该可以解决,但是她最近应该也很忙吧,要为丝杨招魂,要对付生前是阴阳师的岳记鬼魂,我又让杨蝶去找了她。 要么,要么让法术高强的雪萤帮忙,她虽和我不对付,但和辛蕾无仇,都是一个寝室的,怎么能见死不救? “那个老头是什么样的长相?”我问辛蕾。 “秃顶,红眼睛,嘴很大,皮肤比较粗,也比较黑,有斑。” 天!我在火车站遇到的那个老头,不也是这样的身体特征吗? “他开着灰色的车吗?”我问。 “是灰色的,你怎么知道啊秦蓁?”辛蕾停下抽噎,好奇的问。 靠,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那天被苏澈搅了局,我当错过了破案的机会了,谁知机缘巧合,自己送上门来,这事我管定了! “我猜的。” 我拍了拍辛蕾的肩膀,给她灌输正能量,“你先洗漱睡觉吧,不要太担心了!夜里的感觉都是做梦呢也说不定,你要坚强,只有提高自身的心理防线才不疑神疑鬼。” 她点点头,有气无力的去洗澡了,我看着她的后背,恍然感觉她好像特别虚无缥缈的感觉,我用圆光镜照了照她,并没在她身上发现鬼。 等雪萤回到寝室,我就把辛蕾的事情和她说了,我当然是希望她能帮辛蕾一把的,谁知她居然推却了。 第172章 适合同处一床 “我凭啥帮她?唉,你让我帮她也行,只要你以后不要见玄苍了,我就帮!” 雪萤说得不慌不忙,斜靠在床梯上,嘴角衔着小人得志般笑容,一副等看笑话的姿态。 真是气笑了!这也太……太不知天高地厚了,随随便便就要我放弃自己的最爱,可能吗?而且,就算我答应她不见玄苍,玄苍能同意吗? 见我不语,她笑了笑,“怎么了,在男人面前,友谊的船就翻了?还以为你多善良,不还是装的!玄苍的未婚妻是我,你要点脸,有点自尊,离开他不就行了吗?万年小妾命!” “你一个打酱油的,不要总想当主角,好吗?”我真是气不过了,连对方本人都不承认的未婚妻身份,有什么好拿出来显摆的?一点脸都不要。 “你什么意思?”她倏地收起笑容,葫芦娃般的大眼睛瞪得溜圆,看来没听懂。 “恕我直言,在电视剧你最多活两集,一个千年跑龙套的,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就这个意思。”不待她说话,我转身就走。 “我偏要当主角!”她在背后邪媚的来了一句,“是不是同处一室,发生了关系,就可以当主角了?” 一阵莫名的凉风钻进脖子,我不禁打了个哆嗦,猛然回首,见她正眯着眼,用挑衅的眼神望着我,嘴角的笑意令人厌烦。 “今夜,风光旖旎,良辰美景,春宵一刻值千金,适合同处一室,乃至同处一床!” 她狐媚的轻笑,抛给我一个媚眼,看得我一阵反胃。 “可惜,怕是只能在嘴上过瘾!” 我鄙夷的看了她一眼,“留点节操吧,别再对别人的老公虎视眈眈,会伤自尊的,因为他根本不会睬你,哪怕你脱光了站他面前!” “哈哈……那我想试试!你太单纯了,这世上最不能相信的是男人!不信,等着瞧!”她说完爬上了床。 我懒得理她的疯话,玄苍我不担心,我太了解他了,他连眼角都不会看雪萤一下的。 目前困扰我的是辛蕾的问题,如果能和那个给辛蕾算命的人见上一面就好了,一则可以看看陷害辛蕾的人,是不是我在火车站遇到的怪老头;第二呢,说不定可以和他谈判,找出解决问题的方法来。 所以,眼下第一件事,就是让辛蕾和那老头联系,现在晚了,最好明天能见个面。 辛蕾洗好澡出来,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说,“蓁蓁,我能不能和你一床睡,我夜里害怕。” “可——”我刚想答应。 “不行!” 我话还没说完,就被雪萤大声拒绝了,“她怀孕了,你不是不知道!这床这么窄,万一挤掉了摔着我宝宝,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靠,她以为她是谁?还她宝宝?我偏要和辛蕾睡! “哦,对对,那算了。”辛蕾弱弱的说。 唉,其实,我也不习惯和别人睡在一起了,除非那个人是玄苍。 但看辛蕾好像很失望的样子,我又于心不忍,“蕾,等下曾凡回来,你可以和她睡在一起啊!” “是谁要和我睡一起啊?” 我刚说完,一个故意拉长的声音就传了过来,颇为抑扬顿挫,好像拉长音调说话可以提高身份似的。 我们齐齐的像门口看去,原来是曾凡。 她一脚踹开门,气场无比强大的踱了进来,那左摇右摆的走姿,真是醉了——像只母鸭子,那神态,眼高于顶,满脸的倨傲,幸亏丝杨不在,不然又得手撕她。 “谁啊,谁要和我睡?”她威严的扫了一下寝室,重复了一句。 “阿凡,我夜里一个人睡觉害怕,和你睡在一起行吗?”辛蕾可怜兮兮的看着曾凡的脸色。 “你的脸怎么这么大呢?”曾凡猛地拍了一下桌子,狠狠剜了辛蕾一眼,咬着牙说, “是不是想隔山打牛啊?我身上有萧寒的味儿,你蹭在我身上,就等于蹭在了萧寒身上了呗,你做什么美梦呢!不三不四尽想天鹅屁吃,趁早收了这心!” 听了她的话,我连呕好几口,真是神经病! 一个寝室里住着,室友有困难,不光不帮,还说这些伤天害理的话,真是无语! 辛蕾软弱的垂下头,开始擦眼泪。 我看了看雪萤和曾凡,一个冷眼旁观,一个幸灾乐祸,尤其是曾凡,自以为妙语连珠,口才很好,沾沾自喜的样子,三观尽失。 一点人情味都没有了,我实在忍不住了,“辛蕾,你还是和我一起睡吧。” “不了,秦蓁,你现在的情况,我还真不敢,我怕碰着你。”她瞄了一眼我的腹部,谨小慎微的说。 我叹了口气,“辛蕾,你不要怕,我最近失眠了睡不着,你害怕的时候可以叫我,我也可以等你睡着了之后再睡,啊?” “谢谢你啊,蓁蓁!”辛蕾感激的点点头,含着泪水躺了下去。tqR1 我突然有点心疼,她这样的女孩,应该被捧在手心里才对!可如今,什么事都要自己面对,肯定很害怕很迷茫吧!她的父母还真是粗心呢。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默默躺了下来,虽然有点体乏,但是仍强忍着不要睡着了,这样辛蕾害怕的时候叫我,我就能听得见了。 我睁着眼睛无聊的打量着这黑暗笼罩下的寝室,深邃而沉寂,给人神秘莫测的感觉。 这里曾经有太多欢乐的记忆,往昔的岁月浮上心头,今昔对比,顿觉凄凉。 曾经的四个人,丝杨风风火火,不拘小节,是个标准的女汉子,无花总结说她是“纯爷们”,虽然有点夸张,但是足以说明她的“一丈青”扈三娘般的行事风格,是名不虚传的。 辛蕾心眼不坏,算是个善良的人,无毒无公害,可惜性格太过柔弱,好在家世背景不错,如今也是大厦将倾,危如累卵。 至于曾凡,不提也罢,个人不欣赏她这样的,多亏她不是生活在旧社会,不然一旦得势,身边的人都惨了。 如今丝杨连尸首都找不到了,辛蕾又变成了这副凄惨的形状,唯有曾凡攀上了高枝,但是我隐隐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曾凡属于那种相貌平平,没什么特色的人,而且生活作风也不太检点,萧寒那样的人家为什么会接纳她呢? 当初他家接纳我,是利用我特殊的命格八字,极阴极毒,我的血液可以使他燃烧的脏腑冷却下来。 曾凡有什么?她不过是个普通人罢了,蹊跷就蹊跷在她是个普通人,而萧寒妈却接受了。 第173章 不明液体 算了,想萧家的事情做什么! 萧寒之于我,已经是过去式了,他带给我的伤害也一并勾销吧,只要以后不扯上关系就行啦。 辛蕾已经睡着了,她时不时的啜泣两声,好像是做噩梦了。 现在差不多夜半时分,我实在熬不住了,眼皮直打架,不知不觉迷糊了过去…… “蓁蓁,蓁蓁!” 我睡得正香,突然觉得有人拽着我的脚脖子呼唤我。 我一惊,猛地坐了起来,黑暗中看到一个瘦小的身影。 “是辛蕾吗?” “嗯。蓁蓁,我想上厕所,你陪我去行吗?”她小声的恳求道。 我们寝室里是有独立的洗手间的,又不要到外面去,我真不知道她怕什么,但是仍起了身,“走吧。” 我走在前面,推开洗手间的门,伸手就去摸灯的开关。 寝室虽说停电,但是洗手间的灯是独立线路,每个洗手间都有一盏昏暗的小夜灯,防止学生上厕所的时候摔倒。tqR1 只是灯的按钮设置的不太合理,在洗手间里面的,应该放在门外比较好。 我把手伸进去,刚碰到墙壁就觉得滑滑的,好像覆盖着一层像鼻涕一样的液体,我对这些不明液体天生没有免疫力,总是觉得心里毛毛的,心一慌连平时熟悉的开关都找不到了。 我甚至感觉到黑暗中,好像有什么在轻抚我的手背似的,若有若无,像蛛网轻轻的缠绕,吓得我想把手缩回来,但我最终克服了这种想法。 “啪嗒!” 灯亮的刹那,我恍然看到一个黑影一跳不见了,那个黑影圆圆的,黑黑的,像烙煎饼果子的平底锅,我吃了一吓,定睛看看又什么都没有,暗怪自己想多了。 “好了,进去吧。”我闪开身子,让辛蕾进去方便。 “嗯。”辛蕾感激的看了我一眼,走了进去。 “啪嚓——呱唧!” 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响声传了过来。 “嗷!” 辛蕾摔了个大马趴,躺在地上直哀嚎,脸色都是惨白的,小姑娘吓得不轻,我也跟着痛心棘手,怎么这么不小心! 我想跑过去扶她,但转念想到刚才摸到的滑滑的墙壁,立刻推算出辛蕾之所以跌跤,估计是和这不明液体有关。 我扶着门走了进去,果然地上异常滑溜,定睛细看就像是地面上覆盖一层鸡蛋清的感觉,墙壁上亦然。 真的奇怪,这些东西是从哪来的?晚上我洗澡的时候还一切正常呢! 我来不及细想,把辛蕾拉了起来,她吓得都尿裤子了,身上湿哒哒的,这下省事了,但是总不能这样回床睡觉,辛蕾硬着头皮冲了个凉水澡,才回床继续睡。 经这一折腾,我困得直打哈欠,眼泪都出来了,作为一个孕妇,不比正常人能熬,爬上床就睡熟了,还坐了个美美的梦。 “啊!不要,不要……啊……” 睡意朦胧中,我被一串痛苦的叫声惊醒——是辛蕾! 我抬起身子一看,她双手不停的扑腾着,好像要推开什么东西,脑袋频率很快的左右转着,好像是被魇住了。 我刚想去叫醒她,恍然觉得她身上有个黑色的东西,圆的一坨,立体感超强,绝对不是被子。 我猛然想起她说夜里被鬼压床的事情,但是以我对鬼的了解,那黑影绝对不是鬼,它是实实在在的物体。 是什么呢? 我把手伸向床头,慢慢的把手机拿到手中,如果我打开手电筒照照那个黑影,会不会打草惊蛇? 对,圆光镜,我想到了我的圆光镜! 只是,我从没在这么黑暗的地方用过,不知道有没有效果,我掐个手诀结印,然后在眼睛上启动了圆光镜,顿时觉得眼睛好像探照灯一样,什么都看得清清楚楚了。 但是,我后悔了! 因为我看到了比剥了皮的尸体更恐怖的一幕。 辛蕾身上趴了个磨盘一样大小的蟾蜍,蟾蜍的身体绷得很紧,好像鳄鱼皮一样坚硬,颜色青紫。身上的疙瘩颗颗饱满,疙瘩的尖尖上都沁出白色的毒液。 太骇人了! 要知道,我从小就惧怕蟾蜍。 记得小时候,我家还在医院的家属院,一次我骑着自行车在院里玩,不知道从哪爬来个小蟾蜍,把我吓得哇哇直叫。 突然,又瞥见旁边有两个大的,蹲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斜睨着我。 我吓得昏了头,从车上掉了下来,把蟾蜍的肠子都从嘴里砸出来了,噩梦啊! 而辛蕾这一只,估计是蟾蜍的祖宗,放秤上称也得上百斤。 它的嘴很大很大,下巴一颤一颤的,两只眼睛通红的傻瞪着,弥漫出一股肮脏的邪气。 突然,它“嗖”的一下吐出了舌头,一股涎水随之拉扯了出来,我离得这么远,都闻到一股腥臭之气。 它的舌头很粗,绝对有成年人手腕一般粗细,舌头上的吸盘在辛蕾脸上滑来滑去,每滑动一下,辛蕾就呜咽一声,像垂死前的挣扎一般。 看着它一系列的动作,我的头皮都炸了!恶心的都想把头发一根根的拔光! 这时,蟾蜍的全身都抖动了起来,身体里好像充满了气体,连眼泡都鼓了起来,绷得紧紧的,好像随时都要爆炸一样! 尼玛啊,千万别炸,不然非崩到我身上不可! “呱!”它突然叫了一声,然后翻了翻眼皮,身体不由自主的抽了几抽,连脚上的蹼都在抽筋。 然后我看到一大股毒液从它的全身的疙瘩尖上渗了出来,洒了辛蕾一身,辛蕾身上哪儿都是那令人作呕的液体。 抑制不住的害怕和恶心涌了上来,我恶寒的胃都拧巴了,一口还没消化完整的饭涌到了嘴里,我不敢做出任何动静,又强忍着咽了回去。 奶奶的,蟾蜍成精了! 这几个月我看到了什么,千年的尸体,万年的鬼尊,飞舞的蜈蚣,成精的黄鼠狼,还有特么的磨盘大的蟾蜍!这世上还有什么不能有? 这些暂时不是重点! 重点是,辛蕾正被这该死的东西折磨,我该怎么救她? 我转脸看了看雪萤的床,靠!床是空的!我的心没来由的一疼! 良辰美景,月光旖旎,难道她去和玄苍同处一室,乃至同处一床去了?不,别白费心机了,玄苍不可能理她的,这一点我有把握。 我鼓起勇气瞄了一眼那恶心的蟾蜍,看来,只有靠我自己了!我敢不敢打开掌心镜,把这丑陋的东西收进去? 呃,我不能! 第174章 找师爹 这东西不是十年八年能长成的,少说也有百把年的修为了! 我连李源这种死了三年,稍微有点怨念的鬼都收不住,何况是这有实体的精怪? 我想到了我的护身符,这几天太忙了,都没有继续修炼护身符的等级,我的护身符吓跑刚出生没几年的蛇崽还差不多,对于这种boss级别的,不知道有没有效果。 不管怎么说,都得试一试,我拿起护身符,悄不声儿的瞄准那死蟾蜍,然后往它身上抛去! 伏在辛蕾身上的蟾蜍迅速作出反应,它倏地扬起前爪,用二指禅夹住了护身符,我大吃一惊,这,武功也太高强了点! 它把护身符伸到眼前看了一眼,紧接着朝旁边一丢,然后抬起头斜睨着我,表情很高傲。 两相对视,看着它丑陋的模样,我连吓带恶心,心脏都快停止跳动了。 见我害怕,大蟾蜍突然“呱”的一声笑了,他麻溜的从辛蕾身上跳了下来,站在地上,两只前爪背在身后,挺着肚子,向我踱了过来。 明明是爬行动物,偏偏要像直立动物一样踱步,真把自己当人了! 我把黄鼬刀藏在身后,我要等它再靠近一些的时候,割开它圆圆的肚皮,扯出它的肠子,让它以后甭想作怪。 但是,它突然停住了脚步,“啪嗒”一声把个手腕粗的长舌头弹了过来,晃晃荡荡的伸了两米多长,湿冷的涎水也差点喷到我的脸上。 我没料到它会远程攻击,大惊失色,吓得四肢无力,几乎晕厥过去,手里虽拿着刀,但全然忘记了自保。 正在它的舌头就要接触到我肚子的危机时刻,黄鼬刀挣扎了几下,然后从我手里挣脱了出去,对着蟾蜍长绳般的舌头中间最细的部位,“咔擦”就是一刀,一股血随之喷溅了出来。 “呱——” 蟾蜍惨叫,吸回舌头,朝地上一趴,跳了一下不见了。 我精疲力尽的瘫了下来,把刀放在掌上翻来覆去的看,好刀,真是好刀!关键时候救命啊!虽然我现在对阿臭有些意见,但是,架不住我对这把刀的感激之情,救我两次了。 “啊,啊——” 辛蕾突然叫了起来,两只手拼命的乱抓,好像是垂死前的挣扎一般,我一惊,赶紧下了床。 “妈的,烦死了!” 黑暗中,曾凡突然咒骂了一句,坐了起来,模仿丝杨扔下了一本书,“大半夜的,叫什么床!硬是不让人睡个好觉是吧?” 我对她的话极度反感,而且她说话的语气有点怪,不像是被人吵醒的,迷迷糊糊的那种声音,而是很清晰的,底气十足的声音! 难道她一直没睡,在旁边窥视这一切吗? “曾凡!”我大喝了一声,“做人有点底限比较好,不然迟早要得报应!” “哟,混得不错嘛,连苏少奶奶都帮你说话了!”曾凡阴阳怪气的,突然咬牙切齿的加大音量,“我又不杀人放火抢人男朋友做小三,我会有什么报应呢?” 虽然是夜里,比较黑暗,但是因为我开启了圆光镜的缘故,故而,看得比较清晰。 我看到了曾凡嘴角邪恶的上扬,眼睛蔑视着我,一脸得意的狞笑着,她不知道我现在是个夜光眼了,还以为我看不到她呢。 欠收拾! 我弄不过雪萤,还弄不过你吗? 我带上橡胶手套,走到辛蕾床前,麻利的抄起了她那被蟾蜍喷发出来的液体湿透的薄被子,一把甩到了曾凡的头上,把她蒙了起来。 “啊——秦蓁!我弄你十八万代男祖宗!” 曾凡手忙脚乱踢打撕扯着被子,企图从里面挣脱出来,但是好像那个液体太粘了些,她挣了半天都没挣开,吓得哇哇大叫。 “叫什么床!老实点!”我突然发现自己好邪恶了,唉,还不都是被逼出来的! “你要是敢把被子再丢回来,我明天就让你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不信就试试!”我恶狠狠的补了一句,然后就去扶辛蕾。 “不……不要,啊——”辛蕾中邪了一般大叫了一声,她好像还没清醒。 “辛蕾,你快醒醒!快起来!”我拉着辛蕾的手臂,企图把她拽起来,但是她身上太滑了,拉到一半,她又急速的沉了下去。tqR1 我分明看到她全身上下,都好像蒙住了一层蛋清一样的半透明液体,液体里还有黑色的丑陋的斑点,而且摸起来也比较有韧性,让我想到了胶水厂。 我小时候,我妈曾到一家胶水厂工作过一段时间,有一次我去找我妈,恰好看到一个工人掉到胶水池里面去了,他全身连同脑袋都被胶水裹住了,好像缠上了一层茧,最后费老大劲才把他打捞上来。 辛蕾现在的情况,和那个掉进胶水池的工人一样,连头发上都粘着液体,怎么把她弄干净呢,我一筹莫展。 问渠哪得清如许,唯有源头活水来——水,水可以洗去一切污垢! 我从洗手间端来一盆清水,直接泼到她的身上,但是效果不大,那东西就像胶水一样附在辛蕾身上,单凭水是弄不掉的。 怎么办? 我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玄苍,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应该能指点迷津。 呃,不行!我不能让他知道我又多事了,再说,向雪萤去哪里了?还不是去找他了,我要回去捉奸,不能打草惊蛇,罢了,不找他! 第二个想到的人是我师父,只是现在深更半夜的,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接我的电话,不管了,拨一下再说。 待铃声响了几声之后,我师父接起了电话,“臭丫头,又怎么了?”语气是怒气冲冲的。 “哎,师父,你怎么知道是我?” “不是你还是哪个?谁深更半夜的不睡觉?谁敢这时候给我打电话?” 我师父自从脱下丑婆的外衣,说话都变得厉害了,更年期的妇女得罪不起。 “那个,嘿嘿,”这个时候打扰师父,我自己也挺不好意思的,赶紧套近乎铺垫一下, “您老人家身体还硬朗吧,丝杨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岳记的鬼魂没把你怎么样了,你胃口怎么样啊,什么时候给我找个师爹啊,村里一切还好吧……” 唉,想引出话题,不铺垫不行啊! 我师父和玄苍一样,很怕我多事,一则怕我能力不够,引火烧身;二则,这世上奇怪的事情太多了,一不小心竖个敌人出来就不好了。 我亦深以为然,然而,我却不能见死不救,都是同学…… 第175章 癞嗝宝 “停停停!我不会相信你三更半夜打电话就是为了给我问安的!又遇到什么麻烦事了,快说!困着呢!” 师父不耐烦的打断了我,算了,还是实话实说吧。 “好吧,长话短说,”我恢复认真的语气,“事情是这样的,我室友被磨盘大的蟾蜍精给喷了一身的液体,滑滑的弄不掉,我给怎么才能把她弄干净呢?” “你不要多事!你以为你自己是观世音?就你的那点小修为,小心把自己的小命都丢进去了!你照顾好自己就行了,挂了!”师父严厉的说。 “等等等……一下,一个寝室住了三年了,我能见死不救吗?再说,不是有师父给我撑腰吗,谁还能把我的腰折断不成?也不睁大眼睛看看我师父是谁?”我给师父带了个高帽子。 “你呀你!好吧,但是蟾蜍是什么?你说清楚!” 我头上掉下三根黑线,师父居然问出这么弱的问题,她该不是故意的吧?难道是她不想帮忙而找的借口? “师父,你不要耍滑头了,寝室里现在臭死了,而且我已经被牵扯进去了,你不管我就——” “我特么问你什么是蟾蜍,你给我解释什么是蟾蜍就行了!说那么多废话干嘛?”她不耐烦的打断了我的话。 听师父的口气,好像她真的不知道什么是蟾蜍。 也是,她只上过几天夜校,斗大的字勉强也不认识半筐,哪知道这么高级的名词。 好吧,我翻了个白眼,脑子里猛然想到丝杨曾经说过,她们那里蟾蜍叫什么来着? 哦,想起来了—— “师父,就是癞嗝宝,可以发气功垫桌脚的那个动物,生活在河沟里,和青蛙是近亲……” “行了,别扯那么多了。说癞嗝宝我就知道了,你去买五斤烧酒,三斤雄黄,四斤生石灰,加两包盐拌匀,等散去热气,趁温和涂在她身上,等干了像剥鸡蛋壳一样,剥下来就行了。好了,挂了,困死老子了!” “哎,师父,您倒是告诉我怎么除掉蟾蜍精啊……” “嘟……嘟……”已经忙音了。 现在深更半夜的,去哪里买这些东西啊? 对了,操场附近有一处教学楼正在盖,那里应该有石灰,只是天太黑去那不方便,不过顾不得那么许多,我端起盆往操场走去。 到了操场的升旗台旁边,我突然想起,那次我和丝杨在这里碰到一个会弹跳的人,当时觉得好恐怖,好像头上悬了一把利刃一般吓了几天,但愿今天不要再遇到他。 天地一片漆黑,四下万籁俱寂,偶尔有一缕不知名的风丝诡叫着从我耳边擦过,对我耳语一番又迅速跑掉了。 我不自在的揉了揉耳朵,不由的加快了脚下的速度,踩着操场的草坪,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建筑工地走去。 突然一个人从我身边跑了过去,带起一股阴风,那风好像吹进我的脊柱里一般,我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那厮越跑越快,然后索性弹跳了起来,上窜下跳的,四处折射,像只不安分的弹力球。 晕!怕啥来啥! 我真想把盆扔了转身就跑,但是九十九拜都拜了,还差这一哆嗦吗,都到跟前了,说啥也得把石灰端回去,先解了燃眉之急再说。 我跑到石灰堆旁边,抄起铁锨就铲,三两下就把盆装满了,端着就跑! 忍不住好奇,跑的过程中不由得偷看了那人一眼,感觉他也在看着我,我打了个哆嗦,穿过黑暗的迷雾,回到了寝室,这才长长的舒了口气。 辛蕾还在小声啜泣,她的样子真是惨不忍睹,狼狈的没半点人样,头上湿哒哒的乱糟糟的,我感觉曾凡肯定趁我不在的时候,肯定又收拾她了,这世上弱者总是被欺负的。 她看到我回来,像娃儿见到妈,向我伸出双手,恨不得能扑上来——如果不是被胶水一样的液体黏住的话。 “蓁蓁,我好怕,我要没命了,救我救我……” “你不用怕,我会救你的!”我安慰她说。 看到自己居然被别人这样依赖,我瞬间产生出一丝英雄情结来,胸有成竹的说,“蕾,你别怕哈!我会想办法救你,让你活下去!” 辛蕾听了我的话,稍微放下心来,眼巴巴的盯着我看,仿佛我是救世主一般。 我把两部手机都打开到手电筒功能,然后舀了点石灰撒在她的头发上做了个实验。 果然,石灰瞬间把那滑腻的液体吸收了,我俩又惊又喜!tqR1 我不由的对师父产生了新一轮的敬仰之情,她绝对是个高人,这点毋庸置疑的,我还没按她的方子呢,就有效果了。 我让她摸了摸头发,感觉一下是不是很烫,如果太烫的话,就不能在皮肤上使用。 不知道她是不是急于摆脱这粘液的控制,连声说不烫。 我带上手套,抓起石灰慢慢的向她手臂上撒去,我采用的是各个击破的办法,不然大面积使用的话,还真怕她被石灰烧着。 等把辛蕾弄好,天也快亮了。 我被搞得精疲力尽的,虽然自己帮了人有成就感,心情不错,但还是不由的叹了口气。 劳碌命啊,自从怀了孕开始,我都不记得自己多久没吃过饱饭,睡过好觉了,不知道肚里的娃会不会怪我这个不靠谱的妈。 辛蕾的床是不能再睡了,我让她去雪萤的床休息一会,辛蕾不敢去,我无奈,只好让她睡我的。 “可是秦蓁,你不睡了吗?”辛蕾躺下之后才问我。 我帮她盖好被子,“不睡了,我出去有事,我师父给了个方子,我去抓药去。” “秦蓁,你当心点啊,天还没亮透呢。” “放心,我强悍着呢。倒是你,好好睡一觉。” 安顿好辛蕾,我急不可耐的出了学校大门,打了辆车直奔玄苍家而去。 给辛蕾抓药固然重要,但是维护自己的领土完整不容侵犯更重要。 “今夜,风光旖旎,良辰美景,春宵一刻值千金,适合同处一室,乃至同处一床!” 雪萤的话,不住的在我耳边循环循环,震得我头颅咣咣响,脑子里不断的浮现出雪萤和玄苍在一起的场景,她给我下了离情咒,让玄苍碰不得我,然后自己趁虚而入……气死我了! 到了江南别苑22号,我匆匆下了车。 院里静悄悄的,我穿过栅栏,越过喷水池,悄悄的推开了门,蹑手蹑脚的刚想进去,不成想一头扎进了一个怀里,一股蜂蜜的淡香味儿弥漫了过来。 第176章 只宠你 残忍的剧痛伴随着清幽的香味,迅速传遍全身,我连吓带痛,在他怀里不由自主的连抽了几下。 他轻轻揽住我,下巴抵在我的发顶上,“你不要怕,秦蓁……你不要怕,是我。” 是的,是他! 万万没想到,我推门的同时,他也在开门,于是开门见玄苍,好不惊喜!惊喜之余又有了深深的怀疑——这也太凑巧了! 巧得我都怀疑,有诈! 我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印证向雪萤是否会在这里,而偏巧玄苍堵门,几个意思? 欲盖弥彰,此地无银三百两? 我狐疑的打量着他,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打量,该不会知道我要来,特意出来迎接的吧?还是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呢? 比如说,掩护向雪萤穿衣服。 我承认向雪萤就像一根毒刺,深深扎在我的心头上,但是我却没有足够的能力拔掉她,所以更加的恐慌和害怕。 我只寄希望于玄苍,希望他禁得住诱惑,能和雪萤保持一定的距离,不要辜负我的爱,不要伤害我的心,如果不爱我了直说无妨,我会放手,但是不能欺骗我。 我推开他,顺着门缝往里钻,我想要进去找一找向雪萤到底在不在里面。 但是玄苍一把拉住了我,女人天生的敏感,让我心忽地一沉——他为什么要拉住我? 拖延时间吗? “三入寺,曦未来,辘轳无人井百尺,渴心归去生尘埃。”他好像没觉察到我内心的斗争,对我低头浅笑,目光是那么的柔和,眼里漾着一股脉脉的温情。 心生尘埃? 我顿住身子,他的意思是说想念我了吗?因为想念我,才在门口等我的? 若是平时,我肯定会伏在他的怀里,静心享受他给我的爱抚,但是此时此刻,我没那份心思了,因为雪萤的话在我耳边轰鸣。 “渴心归去生尘埃?什么意思,你是说我身上生满灰尘吗?说我不好看,不如向雪萤晶莹剔透?”要想找出向雪萤,必须先挑衅一下,不然怎么发飙? 他忽生诧异,好像被我的话呛到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别过脸轻轻咳了一声。 “把雪萤交出来!” 我终于按奈不住,开始发飙,声色俱厉,撕下了一向温柔的伪装,“她不在寝室,你现在堵着门不让我进,不是太可疑了吗?我又不是傻子,我也是有分析能力的!” 玄苍听了我的话,猛地把脸又别回来,眼底瞬间浮起一丝气愤的光芒来,怔忡了片刻,才阖了阖眼努力隐去了愤怒的情绪。 再看我时,脸上仍是浅浅的笑容,从容面对着我,“继续说。” 怎么了,既不辩解,也不生气? 如果我继续拱一把火的话,他肯定就会按奈不住,直接承认和向雪萤之间的关系了。 “当然了,如果我是你,也舍不得把她交出来。她温柔贤淑,才貌俱佳,又肯为你舍身忘我,她才是你的理想型吧?肯定是的。” “犯病了。” 他终于生气了,紧紧的抿了抿唇角,眼底的气愤程度不由得加深,上升为怒火。 我还以为他会火山爆发呢,然而他隐忍了,什么话都没说,转身走了进去。 “你怎么不辩解一句,难道是默认了吗?肯定是默认了!如果你们没在一起,你直接否认不就可以了吗?”我跟在他后面走了几步继续挑衅,心里腾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他身子微顿了顿,但没有回头,只停了片刻,又大踏步的走了,丢下孤独无依的我。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心沉到了谷底,难道一语成谶,向雪萤得逞了? “不要你回答了,我懂了!你既然选择了她,以后就不要再见了!”我冲着他的背影大叫了一声,心痛的好像滴血,眼泪不由得又涌了出来,转身就跑。 他怎么能这样对我,明知道我很忌讳他和雪萤在一起,我天没亮就跑来,不就听他一句话的吗,直接回答我不就行了,有那么难吗? “啪!” 还没跑两步呢,冷不丁的撞在一个人的怀里,我刚想弹回来,忽觉得胳膊一紧,猛地被一股力量紧紧的箍住了,他把我紧紧的圈在怀里了,与此同时一阵剧烈的疼痛攫住了我。 痛……痛得好,身体的痛可以缓冲心上的痛。 “投怀送抱也得有个限度,总这样可不行?”他的声音充满着戏谑和玩味。 和一只有超能力的古尸谈恋爱,有这点好处,就是你生气的时候,不怕他追不上你了,他会瞬间移动,直接挡了你的去路,你想走,除非从他的身体里穿过去。 “你让开,让我走,让我走……”我抓狂的握起拳头,飞快的捶着他的胸膛,想到他这里曾经受过伤,不禁有些心疼,戛然而止停了下来,太没出息了我,对他还真是恨不起来。 “为什么无端怀疑我?” 见我不再挣扎,拉起我的手,轻轻的放在唇边,一双漆黑如水晶般亮泽的眸子温柔的看着我, “不要把我推向别人好吗?我已经有最爱的人了,除了你,我不想和任何人扯关系。虽然你也有小缺点,但我仍爱你如命,今生所有的宠所有的爱,全都只给你一个……” 只……宠爱我吗?我看着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判断失误了,结巴的问,“真……的吗?” “当然,只宠爱你。”他抬起我的下巴,双眼专注的看着我,四目凝视,唇瓣徐来,我的身上迅速穿过两道极其猛烈的电流。 “啊——”我叫了一声,特么的太痛了,四肢百骸犹如钢针扎刺。 向雪萤这个砍千刀的,给我下的咒好毒!早知连夜刨坟,找黑灵芝去了! 我咬紧牙关,身体往外挣去,他不明所以,手臂稍用力,紧紧的揽住我的身体,眸子深处漾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来。 这是一双内双丹凤眼,极富魅力,眸子如星子一般,在眼波的一个表面凝成了一个闪光点,很是夺人眼球。 我一直以为,男人的眼睛不要太大,眼睛太大的颜容易残,而玄苍这样的眼睛大小适中略带狭长,估计再过一千年,仍迷人依旧。 他柔情似水的凝望着我,微微颔首,胭脂花花瓣般的唇慢慢的欺向了我的,我瞬间觉得嘴唇一痛,脑袋往后躲了躲,避开了他的唇。 “向雪萤,向——”我说一半停了下来。 好痛!痛得说不出完整的话,不是身体上的痛,而是心,我的心瞬间痛得无法呼吸。 因为顺着玄苍抬起的手臂下方的空隙,我赫然看到向雪萤从宽大的旋转楼梯上走了下来,内勾外翘的大眼睛不断的左右顾盼着,抛给了我一个调皮的电波。 她,果然在这里!tqR1 第177章 杀 向雪萤媚笑着望着我,缓缓的走了过来,恍若世界小姐走台一般,自带光环,闪闪发光。 一向舍不得换掉的鹅黄色裙子,这会换掉了,只穿了件短浴袍,发丝蓬软,香肩半敛,两条细长的腿在我眼里来回交错。 不错,很漂亮,视觉效果很好,连我都忍不住想要把那浴袍拨拉开,窥看里面的风情。 一个不脱衣服的人,脱了;一个不穿浴袍的人,穿了;一个道貌岸然的淑女,突然明目张胆了。 这说明什么呢,说明我来晚了,没看到那一床的令人尖叫的旖旎风光。 我猛地推开玄苍,虽然极力忍住,但声线难免颤抖,“很好,很好,我明白了!” 顺着我的目光,他猛地一转身,看到了风光一片旖旎的雪萤,瞬间铁青着脸,喉结上下滚动了一轮,仿佛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冷眼旁观,装,继续装。 突然,他却转过脸,狠狠的逼视我,猛地对我怒吼了一声,“就那么不信任我吗?我就那么不值得你信任吗?” 我被他的吼声镇住了,惊得眼睛都瞪得发疼了,他恼羞成怒了!既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就是跪下来,我都不能原谅,还敢吼我,好大的胆子? “放开你的手!”我怒斥。 “不放!”他反而勒紧了我,“回答我,我就那么不值得你信任吗?” 我转过脸不再看他,亦不可能回答他的问题,自己做了不光彩的事情,有什么资格大小声? “看着我!”又是一声怒喝。 偏不看!我也是有脾气的,我再也不会相信你! 他倏地一把扼住我的下巴,扬起我的脸,逼我看着他,迫不得已我看了他一眼。 他眼中的愤怒之色甚浓,额角的青筋迅速的暴起,像蛇一样扭动,呼出的气喷到了我的脸上,散发出一丝前所未有的危险气息,心中不由得腾起一阵慌乱。 看他凝重沉郁的表情,我突然有点心虚,难道说他真的是冤枉的? 我正思索,忽见他从宽大的博带里抽出一把灵巧的匕首,塞进了我的手里,我不明所以的看着手里薄如蝉翼的匕首,吃不透他的意思。 他到底要做什么? 容不得我细思,他突然紧握住我的手,对准他心脏的的位置狠狠的戳了进去。 “噗呲!” 血随之涌出,红丝线一般越蔓延越长没完没了,刺瞎了我的眼睛,痛了我的心。这是怎么了?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我不明白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这样,信了吗?” 他的眼眶微红,噙着水色,然而,唇角仍扬起一丝笑意,一瞬不瞬的望着我,恍若幻灭的海。 我害怕极了,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着,火辣的泪珠灼痛了眼眸,苦咸的泪花顺着眼睫泛滥成灾。 这一刻仿佛定了格,他拥着我,我手持刀插着他,血线蔓延,空气里弥漫着腥甜气息。 不知过了多久,我才反应过来,触电般松开了握着匕首的手,看了看手上的鲜血,才缓缓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我扎了他,我扎了自己最爱的人! 玄苍仍盯着我,眼神澄澈得仿佛是天地间最美的海,他是洗清嫌疑了,但是我呢? 我眼睛越发酸涩,一股恨意冲上大脑,既恨自己,也恨他。 他凭什么借我的手杀自己,不知道我会难受吗?我恨恨的瞪着他,不断的后退着,直到退无可退,身子僵僵的紧贴着墙壁。 他慢慢的向我走过来,随着他脚步的走动,那只细如柳叶,薄如蝉翼的匕首不断的震颤着,发出低低的铮鸣,震撼着我的神经,敲击着我的心魂。 我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大叫一声向他扑了过去,一把掣出蝉翼刀向脖子抹去,他闪电般掐住我的手腕,夺下蝉翼刀,狠狠甩了出去。 “秦蓁,”他唇角轻扬,“畏罪自杀罪加一等,看我怎么罚你!” 他把我逼到墙角,一只手“啪”得一声拍到了墙上,似是体力不支的模样,我被那清脆的响声惊得全身一紧,伸出手扶住他的腰,完全忘记自己的痛。 他死死的盯着我的嘴唇,低头,霸道的吻了过来,湿冷的舌撬开了我的牙齿,凶狠的侵袭着,用力的允着,带着一丝惩罚的味道。 痛,痛得头皮发麻,五脏俱焚的感觉,心口犹如一把大铁锤狠狠的敲击,这该死的离情咒! 也好,玄苍,你的伤口痛吗,我们一起痛! 向雪萤,你看着吧,你好好的看着!用玄苍的伤,用我痛彻心肺的蚀骨之痛来偿你未婚妻的身份的损失! 我的身体碰到他的刀口,他不由的震颤了一下,我心不由得一紧,“你,痛……痛吗?我——啊!” 我的话还刚出口,已经淹没在他的唇齿之间,徒留下一声无力的惊叹。 他的手突然加大了力气,我被他牢牢禁锢住,失去反抗的能力,恰似坠入蛛丝网的小圆虫,力无所发之处,不得不放弃了挣扎。 玄苍,我信你,我想你了,不管多痛,我都要你! 他微凉的舌给我不一样的温度,如甘泉一样化解了身体上火辣的疼痛,他的吻渐渐抚平我心上的伤痕。 “宝儿,我的宝儿……” 他双目微闭,根根交错且浓密的眼睫微微卷翘,在我唇边辗转流连,喃喃自语,似是陷入深沉的情网难以自拔……tqR1 向雪萤鼓掌一般,虚拍了几下手,然后向我竖了竖大拇指,笑着笑着,眼眸中的恨意又浮现了出来,杀气四溢。 但是,我不会再怕! 是时候宣布我的领土完整不容侵犯了,向雪萤,除非你打散我的魂魄,不然我生生世世追随玄苍,不离不弃! 我抬起手臂,颤抖着缠绕上玄苍的脖子,作作索索的去寻找他的嘴唇。 见我回应,他唇角轻扬的同时,一滴泪滚了几滚落到我的眼角,血泪缠绕,苦痛相交,相依相偎,永不离弃。 他的动作更加热烈,先恋恋不舍的从我的唇上抬起,片刻,复又吮上,又放开……我被吻得几乎闭过气去,呼吸不匀,脸也开始发烫。 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才抬起双眼逼视我的眼睛,四目相锁,电流迅速在身上蔓延,我低下头,避开了他的目光。 他伸出修长的食指,缓缓勾起我的下巴,唇角扬起一抹完美的弧度,“不要怀疑,只要信任,可以吗?” 我已经信你了,以后不会再怀疑你,不管别人说什么!也不管我的眼睛看到了什么! “嗯——哎哟……” 一阵神经被抽离般的疼痛,使我终于忍不住,痛苦的低吟了一声。 此时,整个身子都痛得麻木了,无力的顺着他挺拔傲岸的身躯,软软的往下滑去。 第178章 不准咬 听到我凄惨的叫声,玄苍陡然一惊。tqR1 “宝儿,怎么了?我是不是伤到你了?”他急切的揽住我,眼里掠过一丝恐慌,他不知道,正是他身体的接触,才让我如此吃痛。 “不……哎哟!”我吃力的摇了摇头,不是你,而是我中毒了。 他手忙脚乱的搂住我的腰,眼底的惊慌之色更甚,满脸的懊悔和自责,给人以一泻万里,溃不成军的感觉,迅速转换了角色,从霸道王爷切换到软弱小受模式。 看着他眼里的恐惧担忧之色,不得不说,他还真是个妻奴的好苗子!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已经被他稳稳抱起,轻轻揽于膝盖之上,拿起我的右手手腕仔细的听脉。 我靠在他的胸前,听他心脏咚咚,跳得很剧烈,虽然身体痛但是心里却不再难过——说他不爱我都不相信。 只是太子殿下,您自己的心都不静,怎么给人听诊呢? “该死!” 他轻柔的放下我的手腕,然后恼怒的握紧自己的手,仿佛在埋怨自己的手不给力,眼里充斥着一股狠劲,待努力克制了一番,又重新摸起了我的脉搏。 “别摸了!”看了半天戏没说话的雪萤走了过来,“没什么大事,但是你这样抱着她,她好不了!” “出去!” 冰冷到令人胆寒的声音,玄苍没有放弃把脉,眼皮都没抬,冷飕飕的语气让人想到了崩塌的雪山。 “好吧,好心没好报!这丫头只是子宫痉挛了好吗?她是属于那种触觉特别敏感的,你这样挑逗她,她肚子不抽筋疼痛才怪!唉,像她这种人,一旦被人下了魅药,肯定玩完!”向神医下了论断。 玄苍杀人般的目光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她耸耸肩,讪讪的说了句,“好吧,我出去,需要我的时候叫一声。” 我额角的发丝已经被汗湿,玄苍抬起手给我擦了擦,然后抱着我迅速的走进他的房间,把我稳稳的放在床上,盖好被子。 “是我不好,宝儿,是我不好!你还痛不痛?” 看他自责不已的眼神,我瞬间觉得好心疼,不禁伸出指尖轻轻滑过他的碎发和脸颊,努力挤出一丝笑容,“不是你的错,我没事,昨夜没睡好,我休息一下就没事了……哎呦!” 随之我的惨叫,他目光陡然一凛,定定的逼视着我,“你有事瞒着我。” “没……没事瞒着你啊。”我有点心虚,避开他的目光,其实我瞒着他的事多了去了。 他缓缓伸出手,想要放到我的脸颊上,我条件反射般侧了侧脸,但是他还是压过来了,我闭上眼,紧紧咬住嘴唇,眉头微蹙,忍受蚀骨之痛。 他触电般放开手,“不准闭眼,不准咬唇,看着我!” 我缓缓的睁开眼睛,无力的望着他,他又把手伸了过来,我虽未闭眼,但是咬住唇内侧,这个轻微的动作还是被他捕捉到了。 “痛?”他问我。 我知道已经被他发现,再也隐瞒不住,坐起身子,怯怯的问他,“说痛的话,会不会不再碰我?” “为什么会痛?!”他猛地站起身子,想扶住我的肩,瞬间又急速打住,怕痛了我。 “是——她!”牙缝蹦出冷极的两个字。 他的双眸冷若冰晶,绽着一层极寒的光芒,目光所及之处,无不冻成冰碴。 但望向我的时候,仍柔似月光,“我会让害你的人付出代价!” 他说完转身就走,带起的风掠过我的脸庞,也清醒了我的大脑,我跳下床,一把拦住他的去路。 “你让开!”他面带怒色,见我不让,伸出手臂把我撩到一边冲了出去。 我不顾切肤之痛,从他后面紧紧抱住他,阻止他继续前行。 他要找向雪萤拼命,那女魔头法力无边,深不可测,咱们惹得起吗?现在没撕破脸,她不敢明目张胆,若把那层窗户纸捅破了,她趁机大发邪气,谁又拦得住她? “别碰我,你放手!”玄苍掰开我的手臂,猛地转过脸来,“难道就不痛吗,你傻的吗?” “没有证据,你找她又能怎样?”我压低声音,“我不记得之前发生的事情了!” 他一惊,“一点都记不起来吗?是不是吃了短暂失忆的药?” 我摇了摇头,把脚踝伸给他看,虽洗过澡,然而,皮肤太白,上面“离情咒”三个字仍有点点痕迹。 “离情咒?一定是她,别人没有理由要离我们的情!”玄苍面色寒戾,紧握住双拳,忍无可忍的样子。 我伸出手轻轻放在他的拳上,“不一定啊,你忘了,我以前中过冥婚锁心咒的。” 他慌乱的避开我的手,“别再碰我,你忍着点。你再想想,难道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吗?” “没有,我什么都记不起来,若不是这三个字,我都不知道自己遭遇过什么。还有上次的两个血字,至今不明白是什么意思。”我捶了捶头,脑子里昏昏沉沉的。 “别敲了,本来就有点傻的,再敲没法用了,先去躺着去!我来想办法!” 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能不能别说我傻,我比一般姑娘强多了,只是没有狠心,所以才那么被动的。 他在我的床边蹲下,有心拉起我的手,却又不敢,“我的心即便再插一把蝉翼刀,也不敌你的痛苦,好傻的丫头,为何不说?” “那你为何伤你自己?”我心有余悸的看着他胸前的伤口,心里又一阵疼痛。 “不想失去你,有口难辩的时候,只能走极端路线!宁愿你为我受伤而痛,也不要你误认为我不忠而心痛。” 我心中一热,眼中又开始酸痛,拼命逼回泪水,浅笑一下,趁他不备,猛然拉过他的手,痛并快乐着。 他触电一般缩了回去,深藏在背后,仿佛痛的是他一样,看着他的表情,我身虽痛,但是心里却是舒坦的细腻服帖。 “不许调皮,你好好睡觉,我去找解药,一并把害你的人揪出来,我一定要手刃了他!”他目光凌厉,声音森寒。 “嘻嘻,何必麻烦!” 极其悦耳的声音飘了过来,先闻其声后见其人,一个黄衣仙子飘然而至。 向雪萤笑意吟吟,唇若元宝眼若香蕉,弧度很美,一袭雪白的睡袍不知道何时又换成了鹅黄绢裙。 她手里捧着一个红塞白玉瓶和一个药包,献宝一把捧到玄苍面前。 我知道,绝壁是解药,这家伙贤惠得…… 第179章 身体也是你的 玄苍冷冷的盯着雪萤,眸中的寒光恨不得将她射穿铰碎,以看看她的心到底是黑色还是红色的。 雪萤脆脆的一笑,明眸皓齿甚是迷人,无辜的说,“怎么了漱谨,竟这般看着人家?” “你怎么会有解药?”玄苍声若冰川刻骨,目光寒冽至极。 幸好不是这样看着我,不然我肯定受不了,我是有自尊心的。 “噗嗤!” 雪萤俏生生的一笑,佯装嗔怒说,“呆子!这世上,还有我们向家玄黄派解不了的毒吗?我初还以为是触觉敏感症呢,仔细一想,秦蓁中了离情咒了,幸好我有解药,呵呵……也不知道哪个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招数害人,真是不齿!” 玄苍依旧冰冷的盯着她,显然并不相信她的说辞。 “哦,对了!”她恍然大悟道,“无花!他向来卑劣,擅长用毒,又对秦蓁垂涎三尺,莫不是他下的毒手?” 玄苍目光朝向我,我转过脸没有说话。 怎么可能是无花,他行事或许不如玄苍那么光明磊落,但是也绝不会对我下手,这点我还是有把握的,我和他打交道不是一天两天了。 雪萤见顺利把污水泼给了无花,得意的眼波流转,更显娇滴可人,往玄苍跟前凑了凑。 “我累了。”我躺了下去,真受不了她这样的,脸皮超级厚! “出去!”听了我的话,玄苍立刻阴着脸赶人,“以后,离秦蓁远一些。” “呵呵,秦蓁她喜欢我陪着她!对吧秦蓁?”雪萤笑望着我。tqR1 对个头,这脸皮厚到没朋友了。 见我不睬,她放手里的东西,“漱谨,我把解药放在这里了,等下让秦蓁吃了。还有,这一包是给你医刀伤的,效果极好的。” 玄苍英姿傲立,眼神漠然,没给她半点表情,空气仿佛冻住一般,没有一丝活气。 她自我解嘲的笑了笑,俯下身细致的帮我掖了掖被角,柔声说,“秦蓁,乖乖吃药,不要嫌苦,听话哦~” 能不能别这样? 恨我就说出来表现出来,我反而好受些,这样软刀子杀人真是没完没了,黏黏答答撕扯不断,才真正要命。 “不打搅你们。”她说完转身走了出去,关好了门。 一瞬间,仿佛春回大地,万物复苏。 我解冻般坐了起来,玄苍也解冻般把那小瓶子托在手中,仔细端详一番,拔开塞子闻了闻味,倒出一粒放在手心,“宝,我先尝尝有没有毒,你再吃。” “不要,她的东西我可信不过!”我抢过瓶子,把那丸药重新放回瓶子,塞上红塞子,往枕头底下一压。 “也好,我即刻出发,去给你寻找解药。”玄苍整了整衣服,顺了顺头发,小哥太帅,一举一动都不觉让人沦陷。 “不要去啦!”我一把拉住他的衣角,“我师父已经告诉我方子了,她让我刨坟……撬棺,寻找黑灵芝,有了黑灵芝,再加个咒就可以了。” “这么简单,怎么不早说,我现在就去给你摘黑灵芝去。”他急于要走。 “你确定现在去?天亮了呀,光天化日之下刨坟?太明目张胆了!”我善意的提醒他。 “呵~”他自嘲的笑了笑,“糊涂了。” 是太担心我了吧,蹩找借口! 我把雪萤留下的药包打开,让玄苍敷上,我有把握,这药对玄苍有好处,向雪萤或许会害我,但是,对玄苍倒是一心一意的。 “向雪萤什么时候走?我不是容不下人的人,但是她总是对你垂涎三尺,我看着不舒服。”想起她我就难受得垂头丧气。 虽然她拿药给玄苍医治伤口,但是若没有她在我们之间搅和,玄苍也不会拿蝉翼刀伤自己,祸因她而起,她再呆着,我和玄苍一定会被她搅黄的。 玄苍叹了口气,“我一生用情专一,想不到死后还惹出这个事来,打不得骂不得,实在难搞,唯有冷若冰霜,不理不睬!” 确实难搞,她又那么厉害,不把我这个情敌灭了,我都得感谢她。 “不过,我已经想到了办法。”他对我微微一笑。 “什么办法?”我狐疑的看着他,“不会是以身相许吧?” “胡说!”玄苍立马否定,接着又轻轻的叹了口气,“其实,这事怪我,大裤头村一别之后,我很是挂念你,本想尽早回来陪在你身边。不料,无花来讨苏澈身体,一场大战在所难免,最后我不敌他,经脉灵气俱伤。 因我把孽凰明珠放在心中滋养,所以一旦你到危急关头,我便可以感知。然而我被无花所伤,不能及时救助你,只好拜托雪萤前来救你。不成想,请神容易送神难,这也是我无法翻脸赶她的原因所在。” 天,中间还有这么一段! 雪萤确实救过我,以她凉薄的性情,能主动救我,肯定不是出于本心,原来是受玄苍所托,玄苍受她人情,当然磨不开面子了。 瞬间,我觉得挺对不起玄苍的,前段时间因这事没少折磨他,想不到对他的误会竟如此之深,而他对我一直是隐忍,竟从没吐露过自己的难处。 不知不觉间,眼里溢出水光,逐渐模糊了视线,心疼啊! “怎么,宝儿?” 见我流泪,玄苍立时慌了手脚,伸出修长的手想捂住我的眼睛,却又不敢,“我说什么了,怎么流泪了?不许哭!” 我赶忙收起泪水,“没哭,这不是泪,这是带着咸味的液体,因为没睡好所以眼睛出水了。你的伤还痛吗?” 见我关心他,他唇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来,“不痛,只有你不爱我怀疑我的时候才会痛。宝儿,你再睡一会,把觉补回来,嗯?” “我睡可以,但,你……别走……”其实我想邀请他一起睡的,毕竟受伤了吗,需要休养生息。 “不走。”他坐了下来,和颜悦色,“躺下吧,我会看着你睡,一步都不会离开。” “还有,你以后……不要,不要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不然我会——”我会发疯。 “不会,我心里被你充满了,再也没位置给别的女人。”他一脸郑重的说,“我可不是那种朝三暮四的人。” “心,只是一个方面,还有身体……”我轻轻嗫嚅,有点羞涩,但是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 “身体……”再次眼巴巴的强调。 “身体也是你的,都是你的,闭上眼睡觉。”他无奈的笑了笑,拂了拂我额角的发丝,“小丫头,真拿你没办法,没辙没辙的。” 第180章 动作怎么这么慢 “既然身体是我的,那,我总该有自主权吧?”我咬了咬唇。 总得看看伤口才能放心,貌似玄苍自从沾上我之后,就不断受伤受伤,可能是我命太毒的缘故,连只尸也被我克得人仰马翻。 听了我的话,他似乎有点不好意思,一张俊如冠玉的脸上表情有点紧张之意,“当,当然。不过,你现在这种情况,不如解毒之后——” 唉,都被我吓磕巴了,他的话还没说完,嘴唇就被我的指尖封住了,“就看看,不摸不就行了。” “看……哪里?”他似乎忐忑不安,我隔着十厘米都能听到他咚咚的心跳声。 真不知道他紧张什么,我现在的情况能对他怎么样吗? “你的那个……羽箭的纹身,看起来很风——风流的样子,我想看看,然后我也纹一个……” 唉,其实我是想说风骚的,但我终究是个胆小的女孩,太大胆的话说不出来,那里是离伤口最近的地方。 “好,好吧……可是,那是天生的。”他低垂着眼眸,抿了抿唇角,慢慢解开博带,一出小受养成记正在上演。 “只准看纹身,不准看伤口!知道吗?”他可能怕我看到伤口会流泪,再三叮嘱我。 什么,我嘴角不由一抽,其实我就想看看伤口的,算啦,还是看纹身吧!有的看总比没的看要强。 “知道了,知道了,动作怎么这么慢,这不是吊人胃口吗?” 我紧了紧喉咙,顺着衣缝往里张望,啥也没看到,真受不了这慢动作了,我坐起身子,一把将他的上衣敞了开来,掀得露出了半个肩膀,上面飘着几缕黑色发丝,吸人眼球。 他捂住心脏受伤的地方,不让我看,然后把脸微微一侧,侧得我心里生出几分怜爱来,但是现在要看纹身,没工夫怜爱他。 锁骨旁边那个羽箭纹身栩栩如生,尤其是箭尾的羽毛,巧夺天工,我不禁慢慢的伸出了手,刚触到他的皮肤,就觉得全身一阵震颤。 “哎哟!”想不到心情好了,居然吃不住痛了,之前那么痛都没事。 他猛地转过脸,担忧的看着我,然后迅速拉好衣服。“不行!”我伸出手阻止他的动作,还没看清呢,我俩撕扯了起来。 “你这女人……” 他佯装生气的看了我一眼,满满的宠溺味道,我撒娇的扭了扭身子。 “好好好,拿你没办法,没辙没辙的。”他无奈的笑了笑,放弃了反抗,双手慢慢的垂了下去,但身子依然坐的很直,颇有贵胄风范。 这还差不多,我掀开他的衣服,仔细观察着这个纹身。 这纹身乍一看是羽箭,但仔细看来绝对不是箭,而是像一只怪异小鸟的造型,只不过这只鸟造型奇特点而已,身子极小,尾巴又大又长,看起来像支箭。 这个认知让我心里一沉。 这个鸟的样子,不就是我在去丝杨家的时候,在去往鬼蜮土城的通道里,和那个徘徊的男鬼杨子镜给我的小鸟一模一样吗? 怪不得,怪不得这纹身看起来这么熟悉。 我不由的又把手伸了过去,就在指尖即将点到他的皮肤的那一刻,一直坐怀不乱的玄苍突然避开了我的手,“如果不能摸,就忍住吧,等拿到解药,你想怎么摸都可以,现在就看看好了。” “切!”我不禁翻了个白眼,他这样说,好像我多么好色一样的,其实我只不过想研究一下这个纹身好吗? “这个纹身真的是天生的?”我有点不相信,谁的胎记能长成这样? “嗯。”他点了点头,笑吟吟的望着我,“绝对天生,刚出生就有,我的父王以此做了兵符。” “可是,这不是箭,是一种怪异的鸟?”我进一步确认。 “对,是玄凤,一种尾巴很长的小鸟。” 啥?真的是鸟?我的心不由得腾起一股不祥的感觉来,似乎预感到自己又坏事了。 “冷如烟认识吗?”我急切的问他。 他转动眼睛,眉毛微蹙,略作回忆之后,摇了摇头,“不认识。” 我复又掀开他的衣服,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那纹身,虽然不够立体,但是和那男鬼杨子镜给的鸟,绝对一个样子。 可恶,那男鬼给我玄凤的时候,我就应该想到玄苍才对,他的纹身我又不是没见过,当时真的是没想那么多,想必那时还年轻,考虑问题不够成熟。 “那杨子镜呢?”我小心的帮他拢好衣服,“认识吗?” 听到这个名字,他的眼前一亮,抬起手虚握住我的肩,焦急的说,“宝儿,快告诉我,你怎么知道他?” “他是谁?”我看着玄苍,他怎么这么激动,难道是好基友? “他是我的贴身侍卫长。” “啊!”我吃了一惊,果然是好基友!“那你为何不认识他的妻子冷如烟呢?” “妻子?他不可能有妻子!”玄苍笑了笑,“按照燊国历法,太子侍卫是不能有家眷的。不过,你是怎么知道他的,你经历了什么?” 我的心里一阵恐慌,连身体都凉了半截,完了,我确实闯祸了!败家娘们啊,那个玄凤被我随随便便的就给了冷如烟了,而杨子镜肯定是想让我把玄凤交给玄苍的。 看他期待的望着我,我只好交代了我之前遇到杨子镜的情形。 “是这样的,我去找丝杨的路上,误入了泽蚩鬼庙,从鬼庙进了一个通道,那杨子镜就被封锁在通到里徘徊,看到他手里拿着黑色小鸟,应该是你说的玄凤。”tqR1 我没敢说杨子镜把玄凤给我了,听到玄凤,他的眼神瞬间一凛,一把握住我的手腕,“你见到玄凤了?杨子镜到底在哪里?” “哎哟,好痛,别抓着我!”我的冷汗都出来了,“……那个黑色的玉质的玄凤,有什么作用?那个东西重要吗?” “当然,”玄苍抱歉的放开我的手腕, “那是凤符,可以号令千军万马,有了它亦可聚集燊国亡魂。当年,就是因为这个凤符,我才被无花陷害,惹来杀身之祸,只不过,我借机封住了魂魄,生魂并未离体,所以身体并未坏死。” 好重要的东西!居然被我……该怎么和玄苍说啊?急火攻心的感觉瞬间劫掠了我,我真想死了算了。 “怎么了,一头汗?”玄苍奇怪的看着我。 “啊!”我惊叫一声晕了过去,假装的,因为这个话题不能再继续了。 我到底不敢把凤符送人的事情和玄苍说,也不敢向他打听凤符丢了到底有多严重的后果。 但是有一个人应该知道内情,那就是电灯泡葫芦娃——向雪萤,在大事面前要不拘小节,且放下和她的恩怨,只可惜,玄苍才禁止她接近我,这下白费了! 第181章 不如联手 在玄苍焦急的呼唤声中,我缓缓醒了过来,他紧张的给我灌了几口水,“宝儿,好些了吗?说晕就晕,看来得好好训练你的体能了。” “头好痛,”我无力的捧着脑袋,“你能不能帮我叫一下雪萤,我想向她讨教一些按摩头部的方法。” “提她做什么!”玄苍顿时面部一寒,“我绝不允许她随意接近你,我会陪在你身边照顾你,头晕是吧,我可以给你按摩的,试试我的手法。” 他抬起手想按,可能想到了离情咒,又颓然放下。 突然,他眼神骤然凌厉,黑白极其分明的眸子狐疑的盯着我,“真实意图是什么?不是不想见到她吗?” 晕,这么快就看穿我了? 我呵呵干笑了几声,“我能有什么意图,你还不了解我吗?其实,我还想向她请教一些女性方面的问题,你别偷听。” 我摸了摸肚皮,胡诌了一个借口出来。 玄苍无奈的看我一眼,站起身来,“我去叫她。” 好不容易支走了玄苍,不一会儿雪萤果然进来了。 她挑着眉毛,笑眯眯的看着我,虽受了重挫,但好像越挫越勇,一副胜券在握的高傲神态,令人厌烦。 “早上,亲得爽吗?”她笑着揶揄我说,“为了口舌之欢,命都可以不要,你跟潘金莲有的一拼。” 我冷笑一声,懒得理会她的污言秽语,如果可以的话,她何尝不想这口舌之欢? “不过,你亲的只是他的魂体,是虚的,跟亲空气差不多,他的身体还在大名墓——我的身边躺着。” 杀手锏终于拿出来了,殊不知魂体比身体更能主宰人的一切行为,当我白痴? “那你出来干嘛,不在他身体旁边躺着?”我反问她。 “伶牙俐齿,我早晚拔光你的牙!”她恶狠狠的来了一句。 我有事要问她,所以不和她磨牙打嘴仗,直接进入正题的比较好。 “杨子镜知道吗?” 她嗤笑一声,“当然,名噪一时的风流人物,太子侍卫长,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怎能不知?为什么提到他?” “那,玄凤知道吗?” “知道,兵符,玄凤在手兵权在握。你打听这些做什么?”她收起笑容,冷漠的看着我,应该猜到我不会无缘无故问这个,肯定有事。 “啊!”我跌坐在床上,紧张的问,“冷如烟,知道冷如烟吗?” “冷如烟?”她思忖了一下,轻轻的摇了摇头,“不知道,但是隐隐的觉得有些熟悉。问燊国旧事做什么,想回去做娘娘啊?先撒泡尿照照好吗?” “我……”我欲言又止。 我不知道要不要把自己曾经遭遇的事情和她说,我和她虽互为仇敌,但是她是有能力的人,而且一心一意守护着玄苍,还是说了吧,或许可以挽回些什么。 “前段时间,我见到杨子镜了,他把玄凤给我了。然后我遇到一个叫冷如烟的女人,自称是杨子镜的妻子,我就把玄凤给她了!” “啊?杨子镜怎么可能有妻子?”雪萤脸上露出惊诧之色,旋即又乐开了, “哈哈,秦蓁你完了,你终于闯大祸了!玄凤在手,就可以把燊国已经消逝的亡魂聚集起来,但是这些亡魂只认符不认人,别有用心的人拿去之后,酝酿出阴谋诡计来,恐怕哈哈……大难临头了,直接害死玄苍。” 只认符不认人? 我猛然想到,大裤头村的前村长岳记,他养的那个鬼老头,冷如烟说它是燊国旧民,但是它却攻击玄苍,显然是不认识主人了!而玄苍也不会认识它,它毕竟是小人物。 “那,那怎么办?”我惊得张口结舌,杨子镜他为什么要把玄凤给我,这不是害我吗?真是气死人了! 恨死自己啊,我把这么重要的东西弄丢了,怎么对得起玄苍啊!我下床就走。 “干嘛去?”雪萤一把拦住我。tqR1 “问题大了,我要把事情和玄苍说清楚,让他有所防备。” “哎!”她长叹了一声,话锋一转,“我明白,今儿玄苍演这出苦戏是给我看的,表明立场,让我知难而退吧!我心里虽不好受,但我多少有点感动,都想成全你们俩了。” 她说完,狐媚的大眼睛诚恳的看着我。 我不知道她说这话有几分真,也不相信她会有这个好心,干脆不接她的话。 “我之前那么恨你,是因为我用性命守护他千年,最终却为你做了嫁衣,我能咽得下这口气吗?所以就折磨折磨你咯!比起我来,你付出的代价还是很小的。如今大难临头,不如我们联手咯?” 她铺垫了那么多,原来是想联手? “怎么联手?”我狐疑的看着她,我的法力太浅,我之于她似乎没有多大价值,这买卖上算。 “我呢,武功高强,品德高尚,你呢,呵呵……”雪萤冷笑了一声,蔑视了我一眼, “你呢,虽说啥都不行,但是,我们找了好久都没找到的杨子镜,居然被你碰到了,虽是机缘巧合,但也是你唯一的价值。不如和我说说,怎么见到他的?” “我进了泽蚩鬼庙,同伴没进去,我就退了出来,谁成想,竟然进入了一个通道,然后我又从该通道退了回去,结果每次进去退出的地方都不一样。 最后我随便挑了一个进去了,就遇到了杨子镜了,他好像被禁锢在里面了,出不来,在里面徘徊了千把年了,身上都腐烂了,衣服也破破烂烂的。我当时太想念玄苍了,还把他当成了玄苍了。” “狗屎运还真好啊!”雪萤讥诮的看着我,“还记得那个地方吗?我帮你把玄凤夺回来,恕我直言,你是不可能有那个能力的!” 呃,我确实没那个能力,所以才叫你的,立功表现的机会给你。 “地方是记得,但是我觉得那通道是随机的,每次出来进去都不一样,所以……” “我可以一条一条的通道试。” “嗯,从杨子镜的通道出去,就可以到鬼蜮土城,冷如烟就在那里,把玄凤夺回来。咱俩一起去,快去打包行李,现在就出发。” “你也要去?送死吗?”雪萤挑了挑弯弯的柳叶眉,盈盈笑眼里透出不屑和嘲弄的光芒来。 “当然要去,我可是要立功赎罪的,而且这个功劳凭什么给你独占?” 我现在已经能把握的住她的心理了,她是急于在玄苍面前表现,我这样一说,她肯定直接甩开我开路,这正是我想要的结果。 第182章 你变坏了 谁知,雪萤并没有甩开我跑路。 她抱着膀臂,稳如泰山的打量着我,眼角轻扬着若有若无的令人匪夷所思的笑意。tqR1 我不禁有些惊诧,她是不是已经看出来,我急于她离开这里? 她眼睛转了几转,终于说话了,“我有点想不透,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事?” 想不透就对了,我笑了一下,并没有解释原因,而是反其道而行之。 “我现在后悔和你说了,你就当从来没听过这事。” “啊哈,你变坏了!秦蓁,你会搞花样了!” 雪萤好像发现新大陆般围着我转了一圈,兴奋的两眼闪闪发光, “很好,我不希望对手太弱,真正的高手对决才有意思,高歌猛进,穷追烂打,避实就虚,节外生枝,赢了有成就感,输了呢,也不会没面子。” 真是富有战斗力,想要强有力的对手是吧,我偏不强,“真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你可以走了,掰掰。” “走?哦,不不不,”她连连摇头,牛皮糖一样有粘性,“好不容易得到了觐见女王的机会,我怎么会走呢?” 我翻了个白眼,“那好,你就呆着吧,我要睡觉了。” “好了秦蓁,别耍脾气了!你丢了玄凤,如果不尽快找回来,问题很严重!不要等到不可收拾的时候再后悔!这样好了,我们做个交易,我卖你一个主意怎么样?”她笑眯眯的看着我。 “不买,我可没钱!而且,你怎么知道凭借我自己能力找不回玄凤?” “完了,刚看你智商提高了一点,这会又跌下去了!”她颇失望的笑了一声,笑容愈加神秘,“还是买我的主意吧,不要钱,只要血。” 要血?又来一个要血的,我都怀疑自己最后是不是要死在血上! “我去找回玄凤,以此交换你的血!这买卖绝对划算!” 见我不为所动,她收敛了笑意,“我和玄苍的尸身现在都躺在大名墓,想要魂体合一,必须有个帮助的催化剂和媒介,催化剂就是你的血液了,具有一定的重生功能。你救玄苍的时候,顺手把我也救了。” 我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两个化学公式来,玄苍魂+玄苍身体+催化剂(秦蓁血)+媒介=玄苍魂体合一,向雪萤的公式如上。 怎么样救玄苍都行,可是向雪萤,她可是我的情敌,曾经虐待过我,我救了她不是给我自己添堵吗? 话又说回来,她为何不使用武力手段制服我,然后放出我的血去救她自己和玄苍呢? 哦,对了,她是怕玄苍恨她!看起来这女的是真爱玄苍,一切以玄苍为重心。 见我不说话,她叹了口气,“其实呢,你不答应也不行,要想魂体合一,没有我玄黄派的符咒心法,是做不到的,你始终要过我这关。” “就扯吧你,我亲眼看到我师父帮玄苍还魂来着。”我不屑的说。 雪萤不知所谓的笑了笑,“好吧,多说无益,到时你再求我也不迟!” “你可以出去了,滚蛋。”我厌恶的挥了挥手。 “你天天吻玄苍摸玄苍,其实吻到的摸到的都是魂魄,你甘心吗?”她眼角现出促狭的笑,露出一口皎洁的贝齿。 “不如就答应我的条件吧,也不费你什么事,我的法力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就是我老爹复活了,他都比不过我,到时我一举夺回玄凤,这事就圆满了。” 真是赶也赶不走,我索性蒙上脑袋,开始睡觉。 雪萤这才走了出去。 其实我哪有什么睡意,起了床,悄悄的来到玄苍的房间,轻轻的推开了一条门缝。 顺着门缝往里看——玄苍捏了根针,正在缝制着什么,一块俏如云锦般的浅粉色丝绸在他手中上下翻动着,他缝的非常认真,留给我一个绝美的侧颜,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捉得了宝刀,捏得住细针,打得了群架,经得住单挑,睡得了千年,爱得了痴心,全才啊全才,真想五体投地的膜拜。 呃,他好像发现我了!脸上瞬间洋溢起一抹温暖的笑意,放下了针线活,把那块丝绸好生放好,还用一块毛巾小心盖上。 小样,藏什么呢,都看见了! 见他走了过来,我赶忙收敛起花痴的口水,双手环抱在胸前,往门上一靠,严肃的看着他。 “我的宝儿又怎么了,眉间轻蹙,谁招惹了你,嗯?” 我冷淡的盯着他,半晌才说,“每天让我摸空气、亲空气,你好意思吗?” 他楞了一下,半晌才说,“向雪萤和你说什么了吗?” “我自己也是有判断力的!”我一瞬不瞬的盯着他,一步步逼近他, “我要你,我要你的身体!可你呢,画饼给我充饥,变着法子糊弄我!请你给我肌肉,给我真正的肌肉,实实在在的肌肉!” 他笑看着我,任我慢慢把自己逼到他的怀里,就在我碰到他的刹那,他一闪身避开我,邪魅的说,“画出的饼,有人摸着都要痛,那么真身的话,怕她扛不住。” 晕,这分明是挑衅,明知道是因为中毒的原因,不然老娘早就睡了你了。 但是,这话又不能明说,如何反击他呢? 我思虑了半天,干脆还来那招不讲理的,“你是不是已经习惯了雪萤睡在你的身边,所以把自己的身体留给她,陪着她,你——唔……” 瞬间,嘴唇被堵上了,未尽的语意已经淹没在他的唇齿之间的肆虐中。 他很聪明,知道怎么样才能让我停,所以一旦我不可理喻,他就用这招吻翻我,我自然就闭嘴了。 “哎呀!”我惨痛的叫了一声。 他一惊,触电般的离开我的唇,眼眸之中尽是自责和心疼,“宝儿,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习惯性的,就把这茬忘了。” 说完手一挥,床上的被子飘了过来。 他用被子把我包住,打横抱起,大踏步走进房间,坐到凳子上,然后轻轻把我放在膝盖上,好像我是块易碎的豆腐,“不会再痛了……今晚,我就去给你采摘黑灵芝。” 我无力的靠在他的胸前,隔着一层起到绝缘作用的被子,心里不是滋味,向雪萤这坏胚子,还真是什么招都想得出。 可能意识到我情绪颇为失落,他把我放在床上,将刚才缝的那块云锦裳小心翼翼的拿了出来,在我面前展开,“看这个——” 我的眼前不觉一亮。 第183章 什么都没干 这是个裁剪简洁大方的高腰连衣裙,粉色风,像朵半开未开的桃花。 光泽的丝绸质感仿佛有生命一般,倾泻般缓缓流淌,好像三月西湖醉春烟碎光下闪闪的光波,散发出迷人的气息。 真的好美,美的使人心醉。 我伸出手摸了摸,丝滑的触感仿佛婴儿的肌肤,这样的衣服穿在身上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宝儿,要不要试试,嗯?”玄苍见我挺欣赏的,唇角逸出一抹阳光般的微笑。 看得我不禁心里一热,在影视剧里或者小说里,经常看到男人对女人宠到惨绝人寰,但是亲手做衣服还是头回听说。 我猛然想起,前几天他问我干什么去了,面色那么憔悴?我说去逛街了,但没买到漂亮的衣服,所以他才给我做的吧。 “给我做的吗?”总得亲口确认一下,不太敢相信啊。 他清浅一笑,明澈的眸子里似乎有鱼儿在跳动,宠溺的注视着我,“目前来讲,除了秦蓁大人,谁还可以驱使燊太子去做女红?” “目前?”我紧紧抠住这个字眼,反复琢磨。 为什么是目前,似乎有别的含义啊,“那以后呢,还有人可以驱使高贵的燊太子吗?” “这个……”他稍犹豫,然后极其认真的看着我,“当然,我以后一定会爱上其他的一个或者多个女孩。” 啊!竟说的如此直白? 如遭雷击一般,我突然一阵眩晕,捂住心口,勉强持住身子,半晌才断断续续的说,“是了,我必定……必定会老去,而你,你……” 我说不下去了,紧了紧喉咙,飞快的眨了几下眼睛,将失意痛楚的泪水咽回心里,做人要坚强。 “傻瓜,想什么呢?”他曲起莹润的手指,轻轻的弹了一下我的脑门,“罚一下。” “哎哟!”脑门一麻。tqR1 他把裙子放在我的手上面,唇角勾起,邪魅的笑了一笑,“我会爱上其他的女孩,但是这女孩必须是——我们的女儿!” 闻言,我呆了片刻,我这又是被他捉弄了吗?看起来是啊! “你——真是坏死了!怎么这么讨厌呢你?你怎么这么爱捉弄人,那你以前在我面前装什么高冷,搞得自己多威严似的……” 他爽朗的大笑了起来,“在你面前栽了,高冷不起来!” “但是,我喜欢高冷的男人,怎么办?” “能怎么办?继续装呗!快去换衣服,给我看看要不要修改。”他指了指洗手间,示意我去换。 “就在这里换嘛,你背过身不就行啦,我相信你不会偷看。” “也好。”玄苍很配合的背过了身子。 我放心的脱下了衣服,刚想换,突然—— “笃笃……” “我可以进来吗?” 是雪萤的声音,话音刚落,她就推门进来了。 “啊!”“啊!” 我和她不约而同的惊叫了一声,场面好尴尬! 我虽然怀孕了,但是身型形尚未改变,仍算玲珑有致,腿细胳膊长S型,未必比向雪萤差多少,所以也不怕她看。 问题是,玄苍也在,我可以当着雪萤的面光着身子,也可以在玄苍跟前换衣服,但是两人都在的话,我就觉得…… 唉!向雪萤指定的故意的!都把玄凤的事情透漏给她了,还不走,真是太难缠了! 只一瞬之间,玄苍迅速作出反应,飞一般已然欺到雪萤的面前,直接把她请了出去。 我一头冷汗,赶忙换好了衣服,唉,招谁惹谁了,换个衣服都惊心动魄的。 “好了!”我对着门外大叫了一声。 雪萤笑意盈盈的进来了,手里端来一盏茶,目光扫到我的时候,似有深意,我知道她的意思,不就是想说我为了床笫之欢,连命都不要了嘛。 特么的,我什么都没干,有嘴都说不清了,不过也好,就让她这么认为好了。 “秦蓁喝水。”雪萤放下茶杯,见到我的裙子,眼前一亮,“哟,这新衣服,好漂亮啊!” 她说着就想拉起裙子看,我条件反射般往旁边一躲,避开了她的手,她不知所谓的笑了笑,缩回了手。 “哪里来的裙子,买的吗?”她还是不愿意放弃这个话题。 “当然不是,是玄苍给我做的。” “什么?”雪萤虽然仍是笑模样,但是语气中颇为震惊,难掩熊熊妒火,我分明看她暗暗握紧了双拳,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我冷冷的看着她,不是说要成全我们吗,握拳头干吗? 只片刻,她又迅速恢复了平静,“就吹吧你,玄苍是富贵中人,又不是小裁缝,哪会做什么衣服。” 嗯,不相信也就算了,我也不相信,这款式太新颖,针脚太细密,水平不一般。 但我看到他在研究一本时尚杂志,也许是照猫画虎,对着上面的图纸做的也说不定。 “哼!丢了玄凤,不想办法补救,也不劝玄苍回大名墓魂体合一,一天到晚就知道勾引爷们!”她厌恶的看着我,“等他被人算计万劫不复了,你就舒服了,红颜祸水!真想一掌毙了你的命!” 她说着倏地扬起手掌在半空狠狠砍了一下,一阵凉风从我脖子划过,真的像寒冷的刀锋划过一般,隐隐作痛。 “那为什么不毙呢?”我冷冷的看着她。 “留你蹦跶几天,猫喜欢看老鼠蹦跶,能带来喜感。”她又重复了那站不住脚的理由。 对此,我有两点分析:一,向雪萤说过,比起性命,男人的恨更可怕,她不想玄苍恨她,所以不杀我;第二,她根本杀不了我,所以只会威胁叫嚣,根本不动手。 至于,她为什么杀不了我,我也不知道。 我不再理她,径直走到镜子前。 我当然会让他去大名墓,我会让他魂体合一,我会和他一生厮守,我会给他生个可爱的女儿,让他可以爱上别的女孩,我会…… 可是,镜子里的是谁,我吗? 未免太漂亮了!整个人显得闪闪发光,光彩夺目,要知道我可是个从不注重穿戴的人,此刻也不由得对镜欣赏起来。 粉粉的红,把镜中人的皮肤衬托的如同羊脂玉一般剔透。 丝质细腻的裙子如春江水般从肩上缓缓流淌至脚踝,把人包裹的恰到好处,凸显出飘逸华贵和性感的特质来。 最特别的一处设计竟是在左侧腰部的上方,就是带脉的位置,居然缝制了一撮珍珠攒成的小球,显得光彩夺目,吸引人的眼球。 轻轻旋转,裙角袅袅婷婷的飞扬舞动,这裙子好像有生命一样,随着裙裾的飘飘,心儿也跟着飞上云霄,真得意! 我不怀好意的看了看从来不换衣服的雪萤,直接秒杀得渣也不剩了,雪萤见我看她,厌恶的撇了撇嘴,愈发丑陋。 第184章 谋 雪萤,你输啦!气势上已经妥妥的输了。 雪萤你的招数该用完了,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而我,哈哈……彼竭我盈,攻克之。 当然,这多亏了玄苍对我言语上的支持,行动上的鼓励。 突然发现,我对玄苍的爱和依赖深到刻骨。 不只是因为做了件衣服,而是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如果他哪天离开我,我一定无法忍受这生离之痛,所以向雪萤别怪我狠辣! “别特么的显摆了!” 雪萤看得极不耐烦,“还是早点说服玄苍回大名墓,只有魂体合一,实力才会更强,才能对抗突如其来的敌人,他现在被你迷惑了,所以危机意识也削弱了……” “别说了,我心里有数。”我冷冷的打断了她的话。 我只不过是向她打听了些玄苍以前的事情罢了,她搞得自己是总指挥似的,不知眉眼高低。 “别忘了,我们现在可是同盟了。”她歪了歪唇角。 “不,我从没把你当成同盟,恐怕你心里也是这样想的,各自行动吧!” “你!”她脸色气得煞白,瞪大眼睛愤恨的看着我,手一带劲,捏碎了刚端进来的杯子。 真心疼这杯子和水,还想把这水留着,检验一下有没有下毒呢! 我耸了耸肩,面带微笑的看了看她,走了出去,步履轻盈,姿态想必也是妖娆的,因为看到她生气,我的心情倍好。 我现在对她的招数和套路,已经算是熟门熟路了,休想再整我,也别想再利用我,我刚才的态度已经等于正式向她宣战。 之所以把玄凤的事情透露给她,也是想让她先去开路。 能夺回玄凤最好,到时我会从她手里夺回玄凤,毕竟她是我熟悉的对手,而且她还有软肋,就是玄苍,而鬼蜮土城的冷如烟,谁知道她是何许人也,有什么路数? 两相比较,还是雪萤好对付些,虽然雪萤不走,但我总有办法让她走! 我敲开书房的门,玄苍正在看书。 抬起头来看见我,一张俊脸露出欣赏的神色来,我特意转了个圈给他看,笑着说,“不用改了,很合适,量身定做的一般。” “没错,非常动人。”他放下书本站了起来,我赫然发现,他看的是一本时尚杂志。 晕,不会做衣服上瘾了吧? 话说回来,做服装设计师也很赚钱的,我们可以开一家时装公司,整天介去米兰、巴黎这些地方参加时装周啊,说不定可以把自己的服装做成像Chanel那样的顶尖奢华品牌。 哈哈,玄苍简就直是一部赚钱的机器啊,我发财了。 “……万里追踪到你身旁,故意跌倒喊受伤,无辜眼神让你心慌……” 一阵手机铃声从隔壁的房间传了过来,是我的手机在响。 玄苍一抬手,手机已经到了他手中,他把手机递给我,然后走了出去关好门,把空间留给我,他从不随意听我的电话,窥探我的隐私,个人修养很到位。 我看了看手机屏,是个不认识的奇怪号码,416开头,不知道是不是诈骗电话,我轻轻划开接听键,“喂,你好。” “你好!请问,是秦蓁同学吗?”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脆声如耳,蛮好听的,很有气质, “我是秦蓁,请问您是?” “我叫游凌波,在寻亲网上看到了你发的帖子,根据你提供的照片和身体上的特征标志,我怀疑你要找的慕霜,有可能是我曾经的好友夏慕霜!” “啊!”我紧张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我发帖一个多月了,也有人留言和打电话过来,但是都说的很模糊,其中还不乏一些水贴,说些“这女人漂亮”“好美”之类的废话。 我渐渐的有点失去信心了,好几天没去看那个帖子了,想不到居然有这等好消息。tqR1 “游女士,您在哪里,可否见一面详聊呢?”我急切的说。 “嗯,我还在加拿大,这两天就会回越城,到时候我们见一面详谈。” “好的,好的,那到时候电话联系。” “OK,掰掰!”那女人说完挂了电话。 放下手机,我半天没反应过来,实在是惊喜啊! 自从苏斩和我摊牌之后,再加上知道自己的妈妈受了不少苦,特心疼,我就特别想见妈妈一面了,我要找到她,把她接到我身边,好好照顾她,让她好好享福。 无奈一直没有人提供有价值的线索,如今她的朋友竟打电话来了,看来离解开我母亲的神秘面纱不远了。 “去吃饭了,秦蓁。” 我正在想事情,玄苍敲门进来了。 “谁做的饭?向雪萤做的我不敢吃。” “是我做的,你的饮食我全权负责,走吧。” 这才多会就把饭菜做好了,有才。 “嗯!” 我刚坐下,还没开始吃呢。 砰—— 一声巨响,门突然被撞开了。 我猛地转过头,目不转睛的盯着来人——雪萤。 她跌跌撞撞的闯了进来,唇角溢出一缕鲜血,面色惨白如纸,好像是受了极其惨烈的重创。 我不由得一惊,她这样厉害的狠角色,怎么会被虐得这么惨,情况不对啊! “玄苍,我们被人算计了——” 她的话还没说完,一朵乌黑厚实的花儿嗖的一下飞了过来,直击雪萤的后背,把她击倒在地。 紧接着又飞来一串黑花,在空中悬浮了一圈,摆成一个阵的形状,直取她的咽喉要道,同时也向我和玄苍攻击而来。 雪萤虽说受了点伤,但是本身法力雄厚,自保是没有问题,她手一抬,好像抓住一缕空气,往身上一披,霎时一个椭圆形的蛋壳状的魔法盾把她围了起来。 而我,因没有任何自保能力,就想钻桌底。 不成想却被玄苍一把揪了出来,迅速挡在了我的前面,把我紧紧护住,一朵黑花“嗖”地从我身旁擦肩而过,惊出我一身冷汗。 好在有惊无险。 玄苍迅猛发招,只见一股强大的冲击波从他掌间旋出,疾风骤雨般将黑花推散,他掌间的紫色雾气形成一串晶莹剔透的紫金钟,将黑花团团围住,电光火石间,黑花被吞噬。 但又一波黑花奔涌而来,凶狠冲着,防不胜防,玄苍收了紫金钟,迅速做了个结界把我俩围住,黑花开始攻击结界。 这个黑花很眼熟,变化多端,收放自如。 收起时状如人体肝脏,散开时如莲花,花肉很厚,里面好像流淌着黑色的血液,应该是毒汁,碰着谁,谁被腐蚀的肠穿肚烂的那种。 我猛然想起,在鬼蜮土城见过这个花,在泽蚩身边也见过这个花! 是冷如烟来了,还是泽蚩到了? 我的直觉告诉我,一场蓄谋已久的,围捕玄苍的战争正式拉开序幕。 第185章 捧你在我掌心 “玄苍,我们走吧,外面都是高人,我们先去避避锋芒再说!”雪萤炸毛了,焦急的催促着玄苍,“趁现在还来的及,快走!” 说话间,一道道强烈的光束又斜刺了过来,直接冲破了我们的结界,黑花武器又攻击而来,四处喷洒着黑色的毒液,差点溅进我的眼里,幸好没有,不然非瞎不可,玄苍拉住我跳离了危险的花朵包围圈。 雪萤直跳脚,“我们走,他们不会把秦蓁怎么样的!她毕竟是首富的儿媳妇!” 见玄苍不理,雪萤冲我大骂了一声,“秦蓁,你特么的真自私,你让玄苍走,不然他会没命的!” 我被这阵仗惊得魂不附体,半天才反应了过来,“玄苍,你快走吧!” “别说话!”玄苍本已应接不暇,还要照应我,雪萤的话他可以无视,但是我说话可能就会分他的心。 雪萤见状冲过来,一把拉住玄苍,“求求你,我们走吧!秦蓁也让你走啊!” 玄苍终于看了她一眼,冷傲冷酷,目若无物,忽然倏地挣开她的手臂,沉声冷冷说,“不送。” 然后一把环住我,“秦蓁,小心!你机灵点!”丝毫不顾自己的安危。 “玄苍,我守护了你那么久,不能看着你死,我不能没有你……” 雪萤哽咽着流出了眼泪,横冲直撞过来,粗暴的挤开我,一头扎进了玄苍的怀里,紧紧拥着他。 玄苍面色一冷,生硬的推开她,薄唇轻启,毫无温度的说,“向雪萤,你自重。” 或许玄苍的态度太过生硬,对她太显无情,她似乎不敢相信,惨然踉跄了两步,满眼的悲哀泪水,片刻才发狠的对我说,“很好,秦蓁,咱们后会有期。”tqR1 说完,一个闪身不见了,她走了。 我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这个撕不动的八爪鱼终于自行离开了,她将永远失去这片阵地! “秦蓁,这边。” 外面并没有停止攻击,情况危急,玄苍顾不得许多,拉着我就跑,七拐八拐来到一个房间,不知道摁了哪里,一间密室“嗖”得一下,呈现在眼前。 他一把将我推了进去,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你好生呆着,他们不会找到这里,我去引开他们,到时你再趁机脱身。” “不!” 我一把拉住他,凄惨兮兮的说,“你不能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我有幽闭恐惧症,这间房子又黑又密闭,会要我的命!不要走,和我一起呆在这里。” 其实我是不想他出去送死,鬼魂再厉害也是鬼魂,和法术高超的人对抗不了,何况高手云集! 玄苍恍然想起幽闭症这一茬,他思虑了一番,叹口气,终究放不下我,只好留下。 我来不及喘息,打开掌心镜,看到院里来了一拨人马,和尚道士法师阴阳师,各种造型都有,恍若武林大会,华山论剑。 他们持着不同的法器,比赛似的,热火朝天的做着法,一道道光芒飞了过来,几乎将整座别墅团团围住。 这些人中,居然有我的老熟人——陈老头,他旁边站着萧寒和陈思杰,晕!我居然看到了苏澈大踏步的走了过来!气度不凡,一副大将军的架势。 主谋肯定是他! 这个下三滥的没有亲情没有道义的下贱胚子,难道他上次说的“此仇不报,誓不为人”,就是找人来拿玄苍吗? 突然,房间猛烈的震动了一下,差点把我晃倒,奶奶的,下面在干嘛,把这能扛十级地震的房子都给搞震了? “秦蓁!”玄苍一把扶住我晃动的身子,焦急的说,“你听我说,我们必须分开行动,他们这些人不乏高手,肯定会找到这里的,我下去引开一条路,这样的话,你不必呆在密室也行,趁乱出去。” “不!” 我知道他是为了我好,但是我不能让他去送死。 每次一遇到危险,他总是想竭力保护我,把我放在首位,但是他似乎忘了,现在最危险的是他自己,能不能为自己想一点? 看着下面的阵仗,我隐隐的觉得,他这次不会再有那么好的运气了,怕是在劫难逃了,想要逃出生天,得另辟蹊径。 所以,这个时候,我不能让他去冒险,我毕竟是个人,他们能把我怎么样?他们要捉的是鬼,而且,苏澈他……他会让我死吗? 玄苍急了,若不是考虑这里不安全,他应该还会像上次一样,一掌砍晕我,如今也只能苦苦相劝。 “你相信我,我不会有事的!秦蓁,我不会忘记还欠你一个盛大的婚礼,我会补给你,一定!所以我不会死!” 我没再说话,缓缓向他伸出了手,他定定的看着我,仿佛不明白我的意思。 眼前一酸,一串泪珠从脸颊滑落,我动情的望着他,把手掌往前递了递, “到我掌心里来,这次换我救你。我知道这样会伤及你的自尊,但是这只是暂缓之计,此后余生,我会捧你在我掌心,直至你回到自己的身体上,你愿意进来吗?” “不行,”他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我,“因为离情咒的影响,我们现在已经相克,若是我到你掌心镜里去,怕是对你不利。” “我不怕,我能忍,反正就一小会,等我离开这里,你就出来。快点,我要急疯了啦!”我用极尽哀求的口气,“求你啦,别再和我分开了!我不能没有你!” 他侧过脸避开我的目光,但我分明已经捕捉到他的眼里升起一抹水色,脸上已经不复之前的刚毅,似乎有所松动。 “我不能让你去冒险,冲锋陷阵的应该是我。”他终于还是拒绝了。 “他们不敢拿我怎么样的!其实,我是苏斩的女儿,私生的,所以在越城,没人敢让我死。” 玄苍额角上的青筋跳了几跳,笑着摇了摇头,似乎不相信我说的话,其实,我自己也不大相信,事到如今,只好拿出我的杀手锏: “你答应了我的,除非魂飞魄散,你不会再离开我!如若你魂飞魄散了,我一定杀了我自己,杀死胎儿,然后弄散自己的魂魄,我——” 他眼眶一红,上前一步捂住我的嘴,恼怒的看着我,眼神里充满责备之情,似乎怪我乱说话。 “不要哭啦,都听你的!”他从旁边拿出一个文件袋塞给,“这个拿着,等下有用。” 我知道他已经决定留下,舒了口气,打开了掌心镜,他不在犹豫,幻化成无形,轻轻飘进我的手掌心,微微疼痛。 我随之关闭了掌心镜,镇了镇心神,一脸冷傲的拿着文件袋走了下去。 刚到一楼大厅,大门就被破坏掉了,一帮子牛鬼蛇神闹哄哄的涌了进来,刚才的强烈震动,可能就是破坏大门导致的。 第186章 逃 “别让他们跑了!” “能抓活的就抓活的,不能抓活的,就打散他的魂魄。” “……” 一阵喧闹粗野的狂叫,就像围猎的人围住了一头猎物,眼睛闪闪发光精神振奋得等着杀戮带来的快感。 “给我上!奖金大大的!”陈老头带头叫嚣着,鸡爪一样的手猛地一挥,好像自己是个振臂一呼应者云集的英雄似的, “亚克西!”牛鬼蛇神们听到奖金精神为之振奋,抢钱一般,一齐涌向楼梯口。 我紧握着手心,站在楼梯上方,冷冷的俯视着他们,我已经关了掌心镜,他们不可能发现玄苍,除非他们接触到我的手,掰开我的手,强行打开我的掌心镜,就怕他们想不到这一点。 我看了看苏澈,他应该不会让他们这么对我的,且赌一下——我赌我能顺利从这里走出去。 带头往上冲的是个肥头大耳满面红光的大和尚,估计吃了不少猪肉,他远远甩开众人,蒙着眼往上闯,转眼间冲到我的跟前。 蓦地,他好像感觉到哪里不对一般,猛然顿住脚步,抬头的一瞬,居然痴了。 一滴口水从他的嘴角溢出又被他吸溜了回去,伸出舌头润润肥胖的嘴唇,双眼直勾勾的傻缺似的看着我。 半晌,他在裤腰里掏了掏,掏出一张画来,对着我看了看,小声嘀咕了句,“不太像啊!” 画的背面写着“千里追杀令”,我不由得思忖,难道他看的是谁的画像?千里追杀的是谁? 忽然,那和尚像打定了主意似的,“唰”地伸出手臂拦住了其他人,“阿弥陀佛,女鬼来了,施主们怕都降不住!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这活必须得我。” 忽地又抬高嗓门,气势很横的说“谁特么要抢我就和谁急眼!” 和尚说完就摆了个狗拉屎的架势,嘴里嗯嗯啊啊念念有词,时不时的乜我一眼,装模作样,令人反感。 我轻蔑的冷哼一声,懒得理他,只看着苏澈,他也在看我,脸上不复之前慵懒坏笑模样,面色阴沉薄情,冷冷的盯着我,看来不准备替我说话,得靠我自己。 “怎么了?私闯民宅?还有王法吗?”我凌厉的斥了一声,目光如刀,分分钟戳开他们虚伪的脸孔。 和尚顿时停止念经,瞪大眼看着我,楼梯下的人一片哗然。 “《宪法》第四十条规定,非法搜查或者非法侵害公民的住宅,处十日以上十五日以下拘留,并处五百元以上一千元以下罚款。把门赔了,然后滚蛋!不然都给我到号子里捉鬼去!” 我的这番话想必有一定的震慑作用,毕竟现在是和平年代,朗朗乾坤太平盛世,捉鬼法律管不着,但是私闯民宅就是不行。 本来朝前冲的人闻言都停了下来,狐疑的看着我,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瘦道士说,“这是你的宅子?有证据吗?” 我把文件袋里的房产证掏出来,砸在他看起来很年轻却留着山羊胡的脸上,“睁大你们的狗眼给我看看清楚!” 雪萤还真能胡扯,说什么别墅是她和玄苍合伙买的,房产证上明明是我的名字,虽然我并不知道玄苍是怎么操作的,但是这房子是我的就行了。 “呱唧!” 道士扬起手,狠狠的扇了和尚的秃头一巴掌,声音极响,大和尚被扇得头皮都紫了,刚要发作。 “好色大师!这明明是个美女,你怎么说是女鬼?想糊弄我们自己吃独食,没那么容易。”山羊胡义愤填膺的看着其他人,“你们说呢?” “就是啊,好色这秃驴太不地道。”下面一片附和。 大和尚哑口无言,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山羊胡一把将他搡开,对着我张开手臂,挤眉弄眼的说,“美女,你不要怕,道士哥哥抱你下来哈!” 晕,这都是哪找来的垃圾? “蓁儿?” 萧寒一把挤开道士,惊喜的说,“你穿这个裙子真的好美,好美!你是不是还对我念念不忘,跑到我的旧宅来,躺在我的旧床上,呼吸我遗留下来的——那令你着迷的气息?” 靠!什么事? 我以前一直认为他有男人独特的魅力,看来眼睛被牛屎糊上了,他之前浓郁的深沉和稳重怕都装出来的,也是一说话不着调子的货色! 我谁都没理,只冷冷的看着苏澈。 我希望他能给我个合理的解释,不然,以后再见面就是仇人了! 萧寒自以为很帅的笑了一下,不识相的向我走过来,一点都没发现苏澈已经盯上他了,眼神阴鸷狠辣。 “蓁儿,你要是还喜欢我,就回到我的身边来,萧家少夫人位置,永远给你留着!我永远——啊——”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凄惨的叫了一声,飞了出去,幸好被陈思杰一把接住,不然非把脸磕到一把狼牙棒上毁容不可。 苏澈一个手刀砍飞了萧寒后,走到我的跟前,看了一眼我紧握的手,忽而邪魅的笑了一下,用他那一贯慵懒的调子说, “老婆大人,你还是让开点比较好,既然大家都来了,总得让他们上去看看,不然他们怎么会死心呢?” “啊!原来这位是苏府的少奶奶!”一个人吃惊的说,其他人跟着议论纷纷起来,像苍蝇一样嗡嗡的烦人。 我抬了抬下巴,目空一切的说,“把你们肮脏的身体都拿开,不要挡了我的路!” 苏澈挥了挥手,所有的人都慢慢后退。 我心里恶寒,果然是他召集人来陷害玄苍,不然为什么所有的人都听他指挥? 还有那邪恶的黑色花朵,明明看见泽蚩用过,难道两人不打不相识,现在联手了?tqR1 看来他为了除掉玄苍不择手段了。 我掏出他给我的那张卡,毫不犹豫的扔给了他,他伸出双指夹住,一扫之前吊儿郎当的形象,目光沉郁的看着我。 “用了十万,不会还你!倒是你,赔偿我的损失!赔偿我的房子!”我冷狠的说了一句,转身离去。 “秦蓁,西溪河已银碧万里,荷叶飘香,不去看看吗?” 他在我背后说了这么一句。 我装作没听见,既没回头也没停顿,走出大门逃也是的飞跑起来,惹得路人一阵侧目。 我飞快的拦住一辆出租车,催促着司机,“快快,医科大!” 我的心紧张的好像敲鼓一样,不断的透过车后窗往后看,还好,没人追过来! 这个家是不能回了,我该带玄苍去哪里? 带他回寝室吗,肯定不行!那是女人窝! 第187章 踩点 对!去租房子! 租个光线昏暗的房子,最好是地下室,这样就可以把他放出来了,过属于我们两人的日子。 我在春晓公园下了车,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打开了掌心镜。 “玄苍,我们那个地方暂时不能住了,我怕他们死盯不放再设埋伏,我准备去租房子,租个地下室怎么样,光线黑暗又接地气。” “让一个幽闭症患者去住地下室?我不同意!你不用考虑我,只要不是烈日暴晒,我都可以,最好找个独门独院,花木扶疏,清泉细流之所在。”他相当认真的说。 “啊!” 听了他的话,我不由的惊叹了一声,“这个标准太高了,那得租个别墅了。可如今我的卡里只有千把块钱了,勉强租个单间,我还得去打个零工,不然都要挨饿了,要知道从我上大学开始,家里就停止提供给我经济上的帮助,我的朋友又很少,也没有借钱的地方……” 我只顾呱啦呱啦的说,完全没注意玄苍已经从我掌心里出来了,站在我前面温柔如水的看着我。 “哎——” 我惊叫一声,手忙脚乱的张开双臂企图护住他,紧张的说,“你怎么出来了,你怎么出来了,你这身打扮,万一被人看见怎么办?”tqR1 “我没事,你淡定从容一些,”他看我着急的样子,唇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来, “除了驱魔师,普通人是看不到我的。而且那帮子人扑空之后,再想找我就没那么容易了,你不用担心我,倒是你,对着空气手舞足蹈的,被人看到还以为你……” “呃,那就好,一旦有危险就立刻回到我的掌心里来,知道了吗,嗯?”我像个担心孩子安危的母亲一样,谆谆教诲着他,“等我赚了点钱,我们就回大名墓,找到你的身体,然后请我师父帮忙让你魂体合一。” “好。”他温婉的看着我,“只要和宝儿在一起,去哪里都行。”说着,他伸出玉著一般的细腻修长的手,瞬间掌心里出现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我眼前一亮。 玉佩浅淡色温润水滑,饶是我这种外行也能看出,水头相当好,绝对是千年老玉中的珍品——这还用说吗,他身上能有假东西吗? 只是,拿这个做什么,难道他又要送我定情信物了? 他把玉佩伸到我的面前,“这个拿去当了,换来的钱先去租别墅,我可不能让自己心爱的女人住在地下室。” “这玉应该很宝贵吧,是你贴身的东西,我怎么舍得去当?而且一旦去当,立马就会被人盯住,我们现在不适合张扬!好啦,不租地下室,我们四处转转去,看看有没有便宜的房子咯。” 兜兜转转了一下午,好不容易找到了一间玄苍点头的,想不到像他这样的皇室贵胄,居然沦落到住租来的蜗居的地步。 话说回来,我宁愿他是个普通的鬼,让他过普通人的生活,失去太子这层光环,也许雪萤就不会和我抢他了,我就可以独占他了。 包租婆要求交一个季度的房租,外加一千元押金,我都不知道她这四壁空空的房间要押金干嘛?好说歹说,她最终同意先交一个月的,外加两百的押金。 打发走包租婆,我们俩决定今晚就入住,二人世界新生活正式拉开帷幕。 玄苍认真的打扫了房间,当然是使用他的法术,不一会儿搞得里外一新,能干! 如今,只等回寝室把铺盖搬来,我就可以正式开启和玄苍的同居生活了,睡一张床,盖一条被,嘿嘿,我忍不住再次偷乐了一下。 向雪萤啊,有些事你到死都不会明白! “傻乐什么?”他在我身边坐了下来。 “没……没什么,我得回学校拿点生活必需品回来,你别出去,他们应该不会那么快找回来。还有,我想应该去采黑灵芝,然后配解药,解了我的咒。” 不然,怎么睡在一起? “黑灵芝当然我去采,那种地方,我怎么会让你去。”他看了我一眼,正色道。 “不要,”我相当不满的看了他一眼,“我一向觉得自己太弱,似乎和你差距太大了,都是你一直包办的结果。” “所以呢?”他疑惑的看着我。 我颇自信的说,“当然我自己去了,我会把黑灵芝采来,你在家里好好呆着,上网打游戏!” “好。”他爽快的答应了,眼里闪烁着笑意。 总觉得他的笑不大对,应该是有点幸灾乐祸、等着看笑话的味道,越这样,我越得争气。 我先回寝室取了被子,然后到附近的小街转了一圈,用还剩的一点钱,买了香烛火纸,强光手电筒,铁锹和抓钩,可挖可抓,非常趁手。 把被子放回去后,就去清园墓地踩点。 墓地有一个守墓人,是个驼背老头,腰都直不起来,形同虚设,想混进去太容易了! 这个墓地背靠大山,新的墓葬群基本在半山腰,那些星星点点的散墓,反而是规划前埋葬的,都是老坟。 我奶奶也是葬在这里,每年我都来一次,所以这里之于我并不算多陌生,很容易就找个地方把工具隐藏了起来。 我瞅准了几个荒草及膝的坟墓,这样的墓,应该没有墓主,不然前段时间鬼节的时候应该有人祭扫,就不会容长这么茂盛的荒草了。 踩好点,我就坐公交车回了家,玄苍已经做好了晚饭,我对饭菜的要求向来不高,所以他随便做做我都觉得好丰盛。 “怎样?”他边给我盛饭边问。 “我办事你放心,妥妥的,目标都找好了,等晚上动手就行了。” “那就好,只是,真的不要我陪你吗?考虑清楚啊小丫头,不要到时后悔,可来不及哦!”玄苍打趣着说。 “蹩小看我,行不?”我故作嗔怒的看着他,“好歹我会圆光镜,还有护身符,而且我们无心幻灵宗的秘籍我也在练,而且,你给我的那本驭异术,我也有研究,长不少本事。” “好好好,秦蓁很厉害,那我就在家里玩游戏了!” “嗯,玩吧,等姐赚到钱,再买一台电脑,我们组队刷怪。还有把你的气息隐藏好,别被人捉去了!” 多么平凡的生活,话说我就喜欢这种普通人的生活,富日子真不愿享受,没救了。 “好,张嘴——”他喂了我一勺饭,“多吃点,刨坟可是力气活。” 我嚼了几下,桌子一拍,彪悍的站起身,抹了抹嘴唇,士气很旺的对玄苍说,“走了,不要送我!” 第188章 刨坟 “加,加油,夫人!” 玄苍先是给我打气,转而又拉住我的衣角,一脸慈母相的说,“小宝,让我陪你去吧,我不放心。” 爱妻如子的人,真是没救了! 我果断掏出黄鼬刀,一刀割断衣角,“断袖情深,舍不得让你去啊,朕上晚朝去了!” “啊!”玄苍捏着被我割掉的衣角,满头黑线,“这词,活用的好!” 我不再理他,转脸就走,就听他在我背后喊了一句,“如果害怕就回来,啊?” 我嫌弃的摆了摆手,艺高人胆大,我能怕吗?今夜的独自行动,将是我成熟的标志!我能怕吗? 一路上雄赳赳气昂昂,直奔清园墓地,趁天没黑透,潜了进去,守墓人根本没发现我。 一大波地魂已经从墓穴里出来放风了,到处影影绰绰的,因我身上带了护身符,倒也没有不识相的鬼来找我的茬,都远远的躲开了。 只是偌大的墓园只有我一个人在活动,还是蛮瘆人的。 一缕阴风从我脖颈划过,在我耳边窃窃私语一番又调皮的跑开了,我紧张的头皮一麻,开始后悔没让玄苍陪着。 唉,我是怕他出来再被盯上,要知道那帮坏胚子驱魔师专门喜欢盯着这些地方,而且,我觉得上次苏澈是故意放了我一马,他当时盯着我的手看了一会的,肯定是猜到了我的手有猫腻。 所以在那些人面前喊我老婆表明我的身份,那些人肯定要给他面子,不敢查她的老婆,于是我顺利脱险。 当时我赌他会放了我,我赢了。 但是,如果苏澈不在,我们偏又碰到了那些人,肯定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 所以,我认为玄苍暂时不能出来活动,等避了风头再说。 我四周看了一圈有没有人跟踪,显然没有,这才走到之前隐藏工具的地方,把刨坟工具扒拉了出来,准备动手。 此时,天已经黑透,这是个没有月亮的夜晚,四下一片漆黑,只有辽远的天边有颗星星在对着我眨着昏黄的眼睛。 虽是秋天,鸣虫还是很多,时不时鸣叫几声,好歹给静谧的墓地增添几分生机,远处飘扬着几粒萤火虫,萤火虫是鬼的灯笼,不知道有多少鬼此刻在暗处窥探着我。 我管不了那么许多了,来到之前看好的一个墓地前,烧了些冥币纸钱,双手合十祷告了一番。 “这些纸钱你先花着,不够也别问我要了。你的墓上没有名字,我也不知道怎么称呼你,我今天刨你的坟不是有意冒犯,我找黑灵芝救命,希望你深明大义,不要找我麻烦!当然,你找了也是白找,我要没点本事敢来刨坟吗?” 祷告完,我挥起抓钩就刨,想不到这坟墓外表坚实,其实松软的很,一大片土直接塌方,比刨沙子还容易,说实话我都佩服自己,该吃盗墓这碗饭。 没几分钟功夫,斑驳的棺木就呈现在我眼前,看来这坟年头真不小了,棺材烂的差不多了,有的地方都裂缝了。 我带好口罩,把铁锹杆子往裂缝里一插,生生把棺材板撬开了,就在撬开的瞬间,一个黑色的东西闪电般蹿了出去。 “妈哟!”我惊叫一声,心吓得噗通噗通的,整个人差点吓瘫,抱着头瑟瑟的发抖。 过了好半天,似乎没动静了,我放大胆子,撑开手电远远的往里照了一圈。tqR1 靠,是个穷棺,别说黑灵芝,连个蘑菇都没有。 只有一架白骨,散发着臭味,衣服早烂掉了,头发倒还保存完整,两只眼窟窿透过散乱的头发,诡异的和我对视着,不知疲倦的看着我。 我打了个寒噤,合上棺盖,挥起铁锹重新把它埋了起来,然后寻找下一个目标。 乌云散去,月光皎洁柔和的照射着大地,树影斑驳,随风摇曳,我无心欣赏这美妙的月色,勤奋的挥着铲子,热火朝天的挖着。 这可关系着我一辈子的幸福,能不勤奋吗?向雪萤还真够缺德的,自己碰不着玄苍,还不让我碰! 我一边在心里骂着雪萤一边奋力刨坟。 虽然这里的坟墓甚是好挖,但架不住挖了十几座,身上已经覆了一层汗珠,凉风一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开始后悔了,抑制不住的想念玄苍,后悔不该嘴硬,呜呜,等刨完这个坟,要是还没收获的话,就回去算了! 我熟门熟路的撬开棺盖,手电往里一照,立时打了个寒噤,我的天,真是吓死人了!我不由得向后踉跄了好几步,差点绊到载地。 棺材里面是一具还算新鲜的尸体,女尸,已经缩水了,在手电筒的照射下显得异常恐怖。 她的嘴巴大张着,眼白上翻,狰狞的怒视着我,一动不动,仿佛怪我惊扰了她的美梦,我惊吓的连忙转过脸去。 虽怕,但脑子没有停止思考,这尸体的面相好熟悉,应该是在哪里见过,但是一时又想不起来到底在哪见过,我忍着害怕,又看了一眼。 熟悉,绝对是熟人,难道是她—— 是她!一个认知冒出我的大脑! 真太特么惊悚了,心胆俱裂的感觉。 “嗷!”我大叫一声丢下手电筒,拔腿就跑,一边跑一边转脸看,唯恐她追过来一般。 因跑得太快,想收脚步已然来不及,冷不丁的撞到了一个东西,刺得我全身疼,犹如撞到仙人掌上或豪猪身上一般。 我闪电般往后退了两三步,忽然被一股气拉住了,稳住身形,这才看清刚才撞的东西是玄苍。 见到他,我突然觉得很委屈,坐在地上哭了起来,他走过来,蹲下身子理了理我额前的发丝,“别怕了,乖,不要怕,其实我一直都在。” 他一直都在?怪不得我觉得刨坟这么容易,一定是他暗中帮忙了。 我抬起泪眼看着他,怯弱的说,“可是,我没找到黑灵芝。” “不如让我帮你看一看哪里有,然后你再刨。”玄苍偷笑了一下说,可能把我出发前的意气风发和现在的狼狈样子作对比,觉得有喜感吧。 我点点头,事到如今,也只好如此了,否则,再耽误耽误天就亮了。 玄苍使了个法术,直接把刚才吓坏我的那个坟墓重新掩埋好,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是最终忍住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将错就错吧,就当没看见过那个女尸好了。 做好这一切,玄苍把我带到一个有十几个坟墓的墓葬群,指着最大的那个坟墓和我说,“这里有。” 第189章 一阵暖流 鉴于锐气已经被挫杀殆尽,我觉得挺没脸面的,原指望着靠今晚的独自行动打个漂亮的翻身仗呢,这下全都泡汤了。 所以,我有点责怪自己,也不说话,阴郁的抄起家伙就干活。 “哎,哎——”玄苍一把拽住我的衣服,拦住我说,“可不可以稍微讲究一点呢?” “怎么了?”我停下手里的活,奇怪的看着他。 “挖坟已经对死者不敬了,态度上总要好一点啊。”他蹙着眉说。 “可是,纸钱烧完了。”我自知理亏,弱弱的说了一句。 “行个礼吧,逝者为大。” “哦。”我听话的跪了下来,对着坟墓拜了拜,“对不起了,借你的灵芝一用,明天再来给你祭扫,以表谢意。” 此时天色微曦,隐隐可以看清墓主的名字——夏伯温。 上面还有一帧照片,是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眼神温和,眉目俊逸,唇角微扬,看起来颇有修养的样子。 一种熟悉的感觉瞬间袭上心头,这人我认识吗?看了他的生卒年限,我确定,我以前绝对没见过他。 磕完头,在玄苍的帮助下挖开了坟墓,撬开了棺材,死者头部上方的棺璧上,果然有一朵肥美的黑灵芝,我把它采了下来好生放好,然后把坟墓复原,离开了清园墓地。 回到家,天已大亮,我给师父打了个电话,她把服用黑灵芝的方法告诉了我,玄苍依照她说的方法喂我吃了黑灵芝,然后让我睡一觉,应该是在睡眠中效果更好吧。 果然如此,睡了一觉之后,感觉多日来缠绕在心头的一口浊气终于吐了出来,整个人都清爽了。 一睁开眼就看到玄苍正坐在我的床边看书,绝美的侧颜对着我,我怔怔的望着他,他还真是帅得惨绝人寰,惊天动地啊,真想对他动个手,就是不知道我离情咒好了没有。 他意识到我在看他,不再看书,双眸弯成耀眼的弧度,对我淡淡一笑,“醒啦?” “嗯。”我坐起身子,伸出手想要触他的脸,他的头不自觉的往后倾了倾,避开了我,“小心痛。” 唉,真心塞! 这怕是离情咒后遗症,他都不敢被我碰到了,可是如果不碰到,怎么知道我的毒有没有解呢? 我突然觉得委屈,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躺下身子,闭上了眼睛,任泪水泛滥。 看我流泪,他急忙放下书本,修长的手指轻轻的碰了碰我的手,见我并没有不适的反应,才帮我擦了擦泪水。 我气恼他刚才避开我,假装睡觉,不再理他。 突然,两片令人心醉的柔软触感蜜上我的唇。 我慢慢的睁开眼,面前是个放大的俊脸,他棱角分明的唇细细密密的落在我的柔软上,吻得那么认真,就像是执行一件神圣的使命,微闭的双眼,睫毛根根分明。 就这样吻着,良久才慢慢睁开眼,从我的唇上轻轻移开,恍然就像一场梦,空着的嘴唇让我很不适应。 我不顾一切的扑到他怀里,“抱我,我要你抱紧我……” 一双有力的臂膀紧紧揽住我,他的下巴抵在我的头顶上,“不要怕,咒破了,不会再痛了!”他轻轻嗫嚅,馨香的气息喷在我的鼻息上,一股暖流震颤了我的心尖。tqR1 呃,难道是得过一次就终身免疫? “抬起头来,让我看看?”他抬起我的下巴,身子稍稍后退,笑着说,“眼睛都肿啦,不许再哭啦,丑的不要不要的!” 什么,我真给气哭了,报复性的扑进他的怀里,“再说我丑,我就毁容,让你有个名副其实的丑老婆!” 他伸出指尖戳了戳我因小小的生气而鼓起的脸庞,宠溺的说,“好好好啦,不说啦。” 这还差不多! 我得意的贴在他的胸口上,嗅着他的浓烈的男性气息,倾听着他的心跳,用心感受着他结实的胸膛给我带来的安慰,这才是生活。 他伏下头来,微凉的唇在我脸上摸索,轻柔的覆上我的眼睛,一点点的移动,慢慢吻去我的残泪。 我好想这样抱他一辈子,也好让孤独的心有所依傍,就是不知道,我们是否可以天长地久? 想到此处,紧闭的眼睛里,泪水弥漫湿了眼球,我哽咽着吻住玄苍,在他唇边喁喁自语,“别离开我,别不要我……” 他轻轻拂着我的发丝,动作极其轻柔,像轻抚婴儿一般,“傻瓜,疼的是你爱的也是你,怎么会不要你呢?乖啦,不要哭……” 他的指尖轻轻划过我的面颊,抬起我的下巴,满眼的心疼,“说好了永不分离,除了我魂飞魄散了。” 我伸出指尖,轻轻放在他的唇上,“不准说这样的话,不要魂飞魄散,永远不要!这样我们才能世代在一起,哪怕错过这辈子,还有下辈子……” 他没有说话,把我抱进怀里,紧紧拥住我。 我躺在他的怀里,渐渐进入了梦乡,昨夜没睡觉,再加上干了体力活,真的很困倦。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下午了,睡眼惺忪的望着玄苍,他的侧颜真的太迷人了,怎么看都不够的感觉。 “饿了没有?起来吃点东西。”他宠溺的捏了捏我的鼻子。 没错,这是我要的生活,睁开眼就有喜欢的帅哥,有笑颜,最主要的是有吃的,两手不用沾阳春水,不要费脑思考这顿该煮什么饭,下顿该煮什么。 我确实也是饿了,吃完饭,稍事休息,到殡葬用品店买了一大包香烛纸钱,还有两束白菊。 我要去祭拜昨晚借我黑灵芝的夏伯温先生,我想试试那熟悉的感觉,是我的错觉呢,还是真的熟悉。 在清园墓地门口,恰巧遇到了苏斩的座驾赫雷坎,我本想装作不认识,低头走开的,但看见保镖急忙下车,又觉得贸然走开了太没礼貌,还是顿住了脚步。 保镖给苏斩拉开了车门,他下了车径自走到我的面前,看了一眼我手里的香烛和鲜花,“秦蓁,来祭扫吗?”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属于好听声音中的上品,因为保养得当加上事业有成意气风发,王者气质浑然天成,可惜了人品不行——抛妻弃女,好大的罪过。 我冷冷的看他一眼,随即避开他的热切的目光,没说话,只点了点头。 第190章 爸比 “我可否问问,你这是要祭扫谁?” 苏斩的语气温和无波澜,但是敏锐的第六感告诉我,他好像特别想知道我去拜祭谁似的。 “不能。”我态度冷淡,说完就走,不给他再次说话的机会。 隐隐觉得背后的目光追随了我很久,让我如芒在背,好不容易拐弯了,确定甩掉他的目光后才松了口气。 我先去了奶奶的墓地。 我奶奶就是我姑的妈,一个很注重子孙后代的人,虽然知道我不是她的亲生孙女,但仍很爱我的人,如果说我童年还有那么一丝温暖的话,也是奶奶给我的。 还记得小时候,有一次吃早饭,我把盛满米粥的碗弄翻了,桌上地上一片狼藉,我妈恼羞成怒,将我暴打一顿之后,把我推进了门口临时搭建的简陋小厨房里,锁了起来,然后她们两就消失了整整一天。 不巧的是,那天下雨了,十几只蟾蜍从门缝底下爬进来避雨,这些丑陋的东西都目不转睛的死死盯着我,颤动的下巴酝酿着阴谋,我吓得魂飞魄散,不住的尖叫。 除了嚎哭尖叫,没别的办法,我的力量太弱小了。 恰巧我奶奶来了,听着我嘶哑的哭叫声,她拼命的咒骂我姑,到处找东西砸门。 毕竟年老力衰,砸门没砸开,只得让我从门缝上方的空隙里爬出来,她在下面接着我,我急于摆脱可怕的境遇,一着慌没扶住门,直接从上面的门缝冲了下来,砸晕了我的奶奶,还把她压骨折了。 即便疼痛彻骨,她也只是咬牙忍着,没说我一句不好听的,只安慰吓得大哭的我,那次重创使她足足养了半年才下床。 想到这里,我不禁又流出了眼泪,跪下给奶奶烧了纸钱,又说了会话,才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在墓园里兜兜转转了好大一圈,费了好大一会儿,我才找到夏伯温的坟墓。 不是因为我没方向感迷路了,而是昨晚他的坟墓周围还荒草丛生的呢,今天居然清清爽爽了,墓前一堆纸灰,还有一束鲜花,好像刚刚才被人拜祭过了似的。 昨夜还以为这位夏先生没有后代呢,如今看来,应该还是有的,不然谁会来给他祭扫? 我放下白菊,伸出手,抹掉照片上的灰尘,仔细端详了夏伯温的照片,没错,眉眼之间的感觉很熟悉,他在照片里对着我笑,慈祥而温和。tqR1 看他的生卒年限,他活了四十九岁,去世有二十年了,不然今年六十九。他去世的那一年,我刚好出生,这中间有什么关联吗? 难道我孤鸾寡宿之命,闰五月初五生的毒年毒月毒日毒时的毒子,把八竿子打不着的他给克死了? 不可能嘛! 想要被我克死,除非他是我的亲人才行,再不济至少也得跟我认识吧,难道他和我有什么关系?或者说是我的一个亲人? 我的天!这一刻的认知竟让我惊心动魄,目瞪口呆! 不,不可能,他怎么会是我的亲人? 我急忙否定了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匆匆烧完了香烛纸钱转身离去,也算是对昨晚的不敬作个补救了。 走出清园墓地,还是在门口,我又遇到了苏斩,他没走,应该是专门等我的。 “秦蓁,一起吃个晚饭吧!” 他平静的注视着我,态度非常诚恳,诚恳的近乎有些卑微,“希望你不要拒绝。” 我沉思片刻,半晌才对苏斩点点头,“也好。” 并不是因为他是个大人物,此刻纾尊降贵来请求我共进晚餐才答应,我只是好奇他到底有什么举动。 上了车,苏斩问我,“想吃什么?” “随便。”我专注的看着车窗外,一副爱理不理的姿态。 “去苏皇记本部!”苏斩对着开车的保镖吩咐了一声,又转过脸来极温和的对我说, “不是不舍得你吃山珍海味满汉全席,爸比不缺钱更不会对你小气,只是觉得你未必喜欢。我看你对苏皇记的汤包很有感情,而且苏皇记最近推出晶皇蒸烧,不如去尝尝。” 切,爸比! 我瞬间石化,怔怔的盯着他,他怎么敢自称是老爸?我绝对不承认他是我的爸爸,要知道我今年二十了,不是二岁,没那么好哄。 见我看他,他的眼里漾出慈祥的笑意来,唇上齐整的髭须也柔顺了起来,“秦蓁,给我讲讲你小时候的事吧,我一心梦想着自己有个小女儿,想不到却错过了自己女儿的童年。” 童年?如果可能,我宁愿自己从来没有过童年,为什么要揭开伤疤满足你的好奇心? 见他总想找我说话,我干脆把身子整个侧过去,专心玩着手机,发了个信息给玄苍:“有约会,不回去吃了。” “男的女的?”玄苍秒回。 我怕发个男的,他会立刻冲过来,只好回,“女的,熟人,四五十岁!是不是怕是男的会把我拐走,我丢了会找我吗?” “找啊,谁家丢了百把斤肉不找。”玄苍秒回。 你妹!这也太……这才开始玩手机几天,已经被带坏了! “到了,我们下去吧。”苏斩浑厚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瞬间收起笑容,放好手机,跟着下了车。 眼前一片灯火辉煌,霓虹闪烁,映得大街恍如白昼,给人浮世繁华的感觉,已然抵达了市中心的苏皇大街,前面矗立的就是苏皇记总部——市中心地标建筑,富丽堂皇,古香古色,规模好比皇城。 一个卖包子的地儿,至于搞得这么高调吗? 话说这苏斩祖上是靠卖汤包子发家的,后来被苏斩发展到顶峰状态。 现在威武了,雄霸了越城所有服务业、房地产市场,扼住了越城的咽喉命脉,其他商家只能在夹缝中求生存。 苏皇记外面已然站了一批人马,如恭候王者驾临般,见我们下了车,一个衣冠楚楚的中年男人,带领众人迎了上来,礼貌的九十度鞠躬,“老爷,里面请!一切都准备好了。” 苏斩点了点头,招呼我说,“进去吧。” 看着这阵仗就不喜欢,有一种避开苏斩及一干人等的冲动,苏斩看我皱着眉,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赶忙挥了挥手,那些人迅速退散了,只留那中年男人带路。 中年那人把我和苏斩引到了一个叫“心霜阁”的房间,就出去了。 双方坐定,苏斩又开始没话找话说,“当年,你的母亲就是酷爱苏皇记的汤包和荠菜馄饨,这是她曾经钦定的早餐,想不到你的口味竟和她出奇的一致。” 我不由得皱了皱眉,该不是喊我来听他回忆过去的吧,忙着呢,没工夫! 第191章 有心人 苏斩似乎没并没有觉察我情绪的变化,顾自沉浸在美好的回忆中。 “这备受欢迎和尊崇的晶皇蒸烧,也是根据你母亲的当年的喜好,特别开发出来的,可惜,用了二十年的时间,如果她在,也许二个月就好了……” 母亲,母亲,我最烦他一口一个母亲,说这么多废话做什么,提到母亲我就不得劲,万箭穿心的感觉! 我一个捡养母旧鞋穿,为防止裤子掉落,腋下系着电线的野孩子,你和我提母亲做什么? 一股火从心肺烧到眼窝,我猛地站起身子,提起筷子狠狠的往桌子上一摔。 “噼啪”两声脆响,品质上乘的象牙筷子撞在大理石桌上迅速弹跳了起来,差点弹到了苏斩的脸上。 苏斩仍正襟危坐,面上表情非常平静,一看就是老江湖,但他那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非凡气度,一点都没打动我的心。 我很不耐烦,口气极其恶劣的说,“要吃就吃,不吃我走了!” 此刻的我就像一个小太妹,愤懑的几乎要掀了桌子,我知道这样不好,但是抑制不住内心的悲愤,这种刻骨的愤恨不是吃几顿饭能化解的。 强行把母亲的概念灌输在我的脑海里,勾画着她的种种美丽,温柔,心灵手巧,还会开发包子,这些不都是虚的! 母亲在哪?不如把她找回来还给我,说什么空话! “哈哈……” 沉默的苏斩突然朗声的大笑起来,中气十足,深邃的眼睛溢出宠爱的光芒来,轻启薄唇,赞赏道: “果然是我的女儿,脾气和我年轻时候一模一样,很好!女孩子一定要有些性儿才可爱,尤其是我的女儿更得有脾气,你做的很对,爸比很欣赏。坐下坐下,这就上餐!” 我的娘唉,这是个自说自话的主,我可从来没承认他是我爸啊,没有亲子鉴定,什么都是虚的。 他把自己的筷子拿给我,就像一个真正的父亲面对刁蛮任性的女儿,只有无边无尽的包容,我的火气削减了不少,就着他的话头下了个台阶,稳稳坐了下来。 “苏七,上餐!”见我坐好,他按了按桌前的按钮,好像是个对讲机。 “是,老爷!”一个磁性的声音。 话音刚落,房门就被轻轻的打开了,刚才的那个中年男人推着餐车进来了,原来他就叫苏七,看他衣着考究,气质不凡,应该是苏皇记本部的高级管理人员吧。 一个带着圆圆罩子的食物托盘被细心的端到了桌子上,揭开明晃晃的几乎可当镜子的金属罩子,一笼晶莹剔透的花褶小包子呈现在眼前,清香扑鼻,诱人心脾。 “老爷,小姐,这是苏皇记最新主打的晶皇蒸烧,主要材料是爽口弹牙的晶皇虾,脆口入心的明袁笋等,皮薄透明却筋口,芯内汁液鲜美无朋,不仅口感绝佳,外观也是美丽至极,让人不忍下口,却又难挡口舌之欲……” 确实,这些包子个个小巧玲珑,也就是成年人一口的量,表面闪耀着晶润的迷人光泽,精致得让人忍不住咽口水,透过薄皮,可以清晰看到里面馅料,香味顺着薄薄的皮溢出,令人心驰神往。 确实是上上之极品,不是普通人能吃得到的,包子做到这种水平,也没有谁了。 苏七上好菜,礼貌的打了个招呼,然后出去了。 “秦蓁,这个要趁热吃口感才佳,”他夹起一个,用手接着,然后站起身来,递到我的嘴边想喂我,“尝尝味道是否如苏七说的那般好,若不属实,立刻炒掉他!” 他的语气就是那种逗人开心的语气,只是不知苏七听到是什么感想? 他在千方百计的逗我开心吗,太迟了!我突然不想领情,冷着脸站了起来,用手指捏起一只晶皇蒸烧在眼前打量着。 “这样一只蒸烧,肯定造价不菲吧?我一个在垃圾堆里捡过剩饭吃的女孩,凭什么可以吃到这么昂贵的东西?就算吃了也会消化不良!就如苦守寒窑十八载的王宝钏,只过了十八天的好日子就死了,我想如果她没进宫也不会那么早死!所以,只有您这种身份的人才配吃的东西,我可不敢逾越造次!” 我说完把晶皇蒸烧放在面前的小碟子里,宣告它已经被报废。 苏斩还保持着夹蒸烧喂我的姿势,眼里却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落寞来,我对他冷笑了一下,笑得很残忍。 苏老爷,怎么了,您这表情就像挨过打一样,没想到我是个杀人诛心的主吧? “再见!”我转身离去,没有一丝留恋。 以后别再想和我共进晚餐了,否则保准你一星期吃不下饭。 不过,这样的惩罚算是小的了,比起柏霜及她孩子受的苦,简直是天地之间的差距。 “小姐,我送你!”站在门口候着的劲风彬彬有礼的说。 “是你?”我看到劲风蛮高兴的,“为什么每次都见到你?” “简单,我是老爷的贴身保镖之一,有老爷的地方就有我,除此之外,我也负责接送小姐。” “哦。”我恍然大悟,“那走吧!” “好!”劲风赶忙护出一条路来,专业保镖的素养。 上了车,劲风问我,“小姐去哪里?” “回家。”转念一想,我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新家的地址,以免给玄苍带来不安全因素,“那个,去西溪河吧。” 苏澈说那里已经一碧万里,荷香氤氲,我倒想去看看是否属实。 “是。”劲风踩了踩油门,车子“嗖”一下,飞一般开走了。 没过多久,果然就闻到一阵荷塘特有的清香,前面就是西溪大河了,劲风把车停在上次停留的地方。 “劲风,你可是说过这里不宜养荷的,为何竟养了?”我惊喜的欣赏着满河飘香的荷叶。 劲风微微一笑,“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如今小姐纵是想要天上的星星,只怕也会采回来,荷叶算什么?” “可惜,已是深秋,残荷入水,不久就会凋敝枯萎,令人感伤。” “小姐何不想想来年春天,荷钱出水,点缀绿波,又是多么美不胜收的画面,到了夏天,菡萏尽妍,满城荷香,到时越城可能就会改名为荷城了。所以,还是请小姐尽情欣赏这秋日里的残荷,也是别样风情,不要辜负了有心人的一片心。”tqR1 有心人? 第192章 独拥一夜 有心人,确实有心,不过一句话而已,直接把越城的绿化推向巅峰。 劲风娓娓道来,不疾不徐,尽情描绘四季西溪河的美丽场景,令人神往。 我不禁对他刮目相看,一个保镖,竟能说出这么美的话来,不容小觑。 “好,我会好好欣赏的,劲风,你先回吧,我想一人静静,等下我会做公交车回去。” “这……小姐,您尽管做公交车,我会开车一路护送。” 晕,这人的职业操守也太强了些,不是那么好支走的,又不好不让他跟着,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管得着人吗? “让你走就走!”一个冷厉的声音传了过来,声线冷得彻骨,令人不寒而栗。 蓦然回首,苏澈走了过来,他怎么会来这里?难道料定我一定会到这里看荷? “是,少爷。”劲风说完向我鞠了个躬,转身离去。 “劲风,等我一起!”我紧走几步,挎起劲风的手臂就走,我不想看到苏澈,也不想和他做任何交流。 谁知苏澈竟一把拉住了我,沉声喝道,“只准他走!”语气狠戾,宛若结了冰。 言外之意是不准我走,凭什么? “放开!”我狠狠的甩了一把他的手,但是没甩掉,只得愤怒的看着他,“你吃错药了?我偏要走!” “那我就开除他!你考虑清楚,还是不要伤及无辜的好!”他面色阴沉,不像是开玩笑。 我惊愕的打量着他,好像不认识了一般,他怎么了?在我面前不是一直很好说话,甚至低到尘埃吗,为何恢复了霸气狂傲的本性?tqR1 可怜劲风无端躺枪,我确实不想伤及无辜,放开挎着他的手臂,“再见,劲风。” 劲风礼貌的鞠躬,转身离去。 这里只剩我和苏澈了,我恼恨的望着他,“这下可以放手了吧?” “好不容易抓到了,为何要放手?”他一把拉近我,无所畏惧的迎上我冷冷的又带点恨恨的目光。 他的表情淡淡的阴险看起来坏坏的,弥漫着邪气的眼睛好象能看透一切,能看穿我的内心。 这厮今晚怎么如此不正常,吃错老鼠药了? 我被抓的恼羞成怒,伸出另只手就想打他,但是,就在快碰到他的时候戛然而止,我太了解他了,只要我胆敢挠他一下,他就会把我拉进怀里。 “放手,你疯了,对一个孕妇动手动脚?我不舒服,你放开我。” 他沉着脸看着我,半晌,唇角逸出一丝嘲弄的笑意来。 我松了口气,只要他露出这样的表情,基本上是不会做什么危险的事情了。 “你松什么气!” 毫无征兆的,他突然抓住我的双肩,一把将我抵在河边的栏杆上,唇角的笑容隐去,取而代之的是眼中冷冽的危险的寒芒,我惊得瞪大了眼睛。 “你到底怎么了,烦死了!放手,你这个采花贼!你这挨千刀砍脑壳的,放开我!”我实在沉不住气了,破口大骂。 “采花贼,有我这么帅的采花贼吗?”言外之意自己不是采花贼,而是正经人? “哼,古今中外,哪个有名的采花贼不是长了一副好皮囊,月黑风高夜无花盗香时,可是你的经典名言,我可忘不了,你这个混蛋!” “既如此,何必担个虚名?”他说着扼住我的下巴,一双薄唇就压了过来。 晕!这个该死的,他怎么失控了?以前都不是这样的! 我急疯了,迅速的弓起膝盖,毫不留情的对着他的要害顶去,他身手矫捷的躲开了,然后一把摁住我,眼中的危险更甚,“秦蓁,我今天要定你了!” “别让我恨你!”我咬牙切齿,眼神若仇恨的刀子,憎恶的盯着他,但是挡不住他慢慢靠近的唇。 “无花,想迫我出来,又何必使用这么拙劣的手段?” 就在他即将吻到我的时候,一个极其好听的声音传了过来。话音未落,玄苍白衣胜雪的身影已经立在眼前了。 苏澈近在咫尺的唇,弯了个上扬的弧度,慢慢远离,然后放开了抓着我的那只手,背对着玄苍,邪魅的说,“除此之外,还有更好的方法吗?” 原来他是要逼玄苍出来? 我逃命般一闪身扑进玄苍的怀里,将脸深深埋在他的胸膛里,眼泪不由得出来了,打湿了他的衣衫。 玄苍一只手紧紧揽住我,嘲弄的对苏澈说,“没带人来?说明你很有自信,那么,就开始吧!” 他把我安置在河边的石凳上,顺了顺我的发丝,“秦蓁,你不要动,不管看到了什么都不要担心,事情总会过去。” 我点点头,看这山雨欲来风满楼似的架势,难道这两人又要自相残杀了吗? 苏澈已经红了眼,可能是郁闷至极,急于发泄。 我都不知道他郁闷什么,大姨夫来了? 如今,只盼望玄苍能给他个厉害看看,也好让他收敛收敛! “玄苍,我们就在这河道上切磋一番,不能碰到或者伤害到这里的任何一片荷叶,否则的话就算输了!敢吗?”苏澈狂霸冷酷,咄咄逼人。 “可以!”玄苍冷静作答,优雅从容,高贵冷漠。 “如果我输了,以后不再出现在你们的面前;如果你输了,”苏澈唇角逸出一丝不羁的笑容来,“让我独拥秦蓁一夜!” 听了这丧尽天良的话,我倏地站了起来。 “秦蓁不是我的私有财产,她是我的挚爱,地位远远凌驾于我的生命之上,所以,我不能拿她做赌注。如果我输了,我的命归你处置!如何/”玄苍冷静从容的说。 听了玄苍的话,我又急了,我既不想被苏澈独拥一夜,也不想玄苍有性命之忧,真是左右为难。 苏澈没料到玄苍会这么说,登时好像失去了打斗的乐趣一般,有些泄气,但话已经出口,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也好!”他迅速恢复无花本尊模样,大手一挥,一道凌厉的光刀如青龙偃月刀般,向玄苍划去。 玄苍凌空一跃,避开他的攻击,使出自己的紫金钟花串反击,步步为营,霎时间风云变色,飞沙走石,风起云涌,人畜避让。 西溪河里的荷叶与荷叶合叶,鱼儿也从被击起,凌空一跃,又落回水中,仓皇的游走了。 二人不管使用何种凶残的招数,对水中荷叶始终小心呵护,不敢稍加分心,唯恐擦到荷叶,变成输家。 话说无花真是个奇葩,为什么以荷叶定输赢?这么损的招数,一般人想得出吗? 第193章 只好换我主动 无花的行为真是让人难以预测,相比起来,还是玄苍更富于个人魅力。 他的周身都洋溢着一派王孙贵胄的华贵雍容之气,不急不躁,游刃有余,我想这也是雪萤死缠不放的原因吧。 我正在沉思不定,突然听到一声异样惨烈的声音,不知是他俩谁发出来的。 他俩的声音本来就差不多,现在变音了,打斗场面又激烈,所以根本分辨不出是谁发出来的。 我的心又揪起来了,目光追随着玄苍,他的姿态虽然依旧潇洒,但动作已不够利落,好像受伤了! 无花也好不哪去,甚至伤得更重,一缕血丝从他唇角溢出,但士气依然高昂,脸上绽出残忍嗜血的笑容来,拼命一般,誓要作一死战! 我算明白了,昨天,他放了玄苍一马,这时候要找补回来了,我心里突然很恨他,说什么荷叶飘香,让我来赏荷,却是一个陷阱!tqR1 虽恨他入骨,但又拿他没办法,只能战战兢兢的看着这一切,我的额头早已沁出了一层密密的汗珠,心脏变成沉重无比,好似不能跳动了一般。 无花非常阴险,每一招都把玄苍逼向荷叶深处,他的整个身子显得岌岌可危,一不小心荷叶就会被伤到,到时愿赌服输,只能再次把性命交给无花处置。 我急得快要发疯了,无花输了倒没什么,但是玄苍不能输。再说他们两个这样打杀有意思吗?我至今都不明白,为什么无花像疯狗一样撕扯玄苍。 如今只能这样了! 我必须制造点动静出来,才能阻止他们继续厮打。 我一跃身,毫不犹豫的跳进了西溪河中,任冰凉的河水把我包围。 我拼命的挥舞着双手,折断荷枝无数,要你赌荷叶不伤,我今个要把这荷叶拔光光,撕扯揉碎,看你还赌不赌。 “秦蓁!你疯了!” 一声大喝,两人飞身同时向我欺来,无花离我近些,先到了我的身边,伸手就想捞我。 “你给我滚开!”我捡起一片荷叶,狠狠砸向他。 他避开我的攻击,邪魅的笑了一下,不做停留的一把将我扯起,朝岸上一放,什么话都没说,飞身掠去,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秦蓁,你怎么样?”玄苍将我抱起,忙不迭的给我擦水,“怎么不为自己着想,这水多凉啊!不是要你呆着别动吗?” “都是我不好,不应该在外流连,早点回家就没……没这事了。”我打了个冷战,玄苍赶忙抱紧了我。 “不怪你!我和他本来就是宿敌,见面就打家常便饭,只是之前没当你的面而已。”玄苍沉声安慰着我,“好了,没事了,我们先回去,你不要着凉才好。” 我叹了口气,见面就掐,掐了这么多次,谁都没掐死谁,还掐有什么意思,不嫌烦啊?真是搞不懂。 回到家里,我冲了个热水澡,换好衣服,喝了玄苍给我煮的姜汤发了发汗,然后打开了电脑。 口袋里没钱了! 虽然被无花吓着了,但是明天的生计问题,迫使我把这件事从大脑里删除,找工作要紧,我认真的浏览着网页,查找招聘信息。 明天开始,我就要去工作了,不然真的要挨饿了,一点都不含糊! 唉,如果我姑没有提前退休,我还可以给她打打下手,混个几千块一个月的,可惜…… 玄苍收拾好卫生,坐到我身边来,我顺势躺进了他的怀里,拿起手机开始拨打招聘信息上的号码。 他把我的手机收过去,挂断了电话,“不要找工作了,难道我会让你挨饿啊?” “怎么,你有钱啊?”我奇怪的问。 突然,我恍然大悟,“哦,我明白了,你要去偷人?”除此之外,我还真不知道他有什么办法弄到钱。 玄苍没想到我会这么说话,一张俊脸怔住了。 “千万不要!” 见他默认,我正色道,“偷窃是可耻的,我秦蓁身家清白,品德虽算不上高尚,但是却不曾做过鸡鸣狗盗之事,你也不行,打消这个念头。” “你这坏丫头,脑瓜里想什么呢,在你心里我就这么不堪吗?罚一下!”他曲起手指赏给我一记毛栗子。 我摸了摸头,眼睛一转,打开手机。 “噢噢,这个待遇真好,招聘女仆,要求年龄18到20岁,日薪500,日结。刚好我今年二十岁,可以试一试。”我开始拨打联系电话。 玄苍一把抢过手机,看了看招聘信息,突然得意的笑了起来,敲了敲手机屏幕说,“拜托,你不符合条件,人家要求姑娘,你已经是孩子妈了!” 我重新看了一眼,果然,后面一大堆备注,其中一条要求是处。 “还不是你害的!”我小声的嘀咕了一声,失望的说,“这么高的薪水跟我无缘了。”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他见我生气,赶忙承认错误,又支招,“其实,我们可以算命卜卦啊,降妖捉鬼这些,不用费多大的力气,来钱也快。” 没错啊!我眼前一亮,这不是我的老本行吗?我可是无心幻灵宗第十一代传人啊! “上知五百年,下知五百载,求神卜卦,唯我一仙——秦大仙是也!”我模仿电视里走街串巷的半仙的口吻喊了一嗓子。 “你呀,”玄苍被我逗笑了,“没本事的人才这样吆喝呢!出去随便找几个倒霉的治一治,名声打出去,就可以在家里坐等收钱了。” “想不到啊,夫君大人你不光长的帅,还有做生意的头脑,我们要发大财了!”我开心的手舞足蹈,之前的阴霾彻底一扫而而空。 他轻轻的捏了一下我的鼻子,“想发财啊,就你这个水平?” “呃,不是还有你的嘛!再说,我的水平会提高的,我才入师门三个多月而已,还算新人,新人菜一点是可以原谅的。” 他笑着摇了摇头,一副拿你没办法的样子。 “走吧,睡觉去!”玄苍打横把我抱起,我顺势挽住了他的脖子,扬起脸凑近了他。 见我这样的举动,他突然顿住了,目不转睛的看着我,情绪不明。 太含蓄了,也不好,只好换我主动点了。 我抬起身子轻轻含住他的唇,微微的啮咬了一下,“唔……” 他闭上星眸,回应着我,口中都是甜甜的气息,让人迷醉! 第194章 瘾 许久,松开他的唇,竟看他微微红了眼眶,一抹水色在眼眸里氤氲,心不由得为他痛了一下。 他跨越千年找上我,如今却落得个人人喊打的下场,但仍愿意和我痴缠,哪怕住进我的手心也不离开,这份爱,我要如何报答? 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相守,是最温暖的承诺。 我要腻着他缠着他,不要他再孤独,直到他不再需要我的陪伴和相守。 我不禁闭上眼睛,情不自禁的又触上他的唇,长长吻住,又松开,再吻,就当我想再次放开的时候,他突然加重了力道略带霸道的攫住了我,一阵天旋地转感觉袭来。 我微微的睁开了眼睛,看到他轻轻闭上的双眼,和微微闪动的长睫毛,认真的样子让人心疼。 仿佛意识到我在看他,他亦轻轻的睁开眼睛,眼眸清澈得可以洗涤我的灵魂一般,被他看着看着心就化了…… 如果有一天,我随风而逝,那么临死前,我的脑海里一定会浮现出他的这个让我化了的眼神来。 “累了吧,好好睡一觉。”他把我轻轻放上床,帮我盖上了被子,自个也在我旁边躺了下来。 我轻轻环住他的腰,将脸颊贴在他宽厚的胸膛上,闭上眼睛,汲取他身上独特的气息,渐渐进入梦乡。 早晨,我还没起床呢,手机就响了,是系主任何茗教授的打来的,我心里一喜,莫不是上次失踪的两个新生找到了? 赶紧划开了接听键,“何教授!” “秦蓁啊,你今天穿得正式点,八点之前赶到学校。”何茗吩咐道。 “为什么呢?”看来不是两个失踪学生的事情啊。 “今天,咱们学校新教学楼奠基,这座教学楼是苏斩先生赞助建造的,他会来参加奠基仪式,有你陪在身边比较好。” 原来是这个事,真扫兴。 “何教授,我有事去不了,你找别人陪吧。”不等他回答,赶紧挂了电话,然后关了机,省得他再打过来。 忙着呢,我的第一桶金都不知道去哪挖,哪有心思到奠基仪式上陪苏斩大善人作秀。 起床,吃过早饭,我突然觉得浑身不得劲,找了半天原因,才排查出来——犯奶瘾了。 喝鲜羊奶在我们这里是祖先传承下来的习惯,我们学校北门有个阿公常年牵着羊卖羊奶,我每天都要买。 昨天搬行李的时候,忘记拿装奶的杯子了,所以我回了趟学校。 刚进校园没多久,就听到一阵阵高昂的欢呼声和整耳欲聋的鼓掌声,操场那边的主席台上,苏斩正为莘莘学子们讲演着什么。 我赶忙避开,走另外一条路回到宿舍楼。 宿管阿姨老远就看到我了,屁颠屁颠的迎了出来,一把拉住我的手腕,把我拉到一边,兴致勃勃的说, “哎哟大宝贝来,我跟你说,内部消息,你公公给咱们学校赞助了这个数——”tqR1 她说着,神秘的伸出一个巴掌出来,我不明白她指的是多少,也懒得问,冷淡的说,“哦,我上去了阿姨。” “哎,我说奠基仪式你怎么不去啊?急死我了!这可是载入我们学校史册的好机会啊!”阿姨颇替我惋惜。 “阿姨,你放手,别拽我啊,我得上去拿杯子接奶去!”我有点不耐烦了。 “你还不知道吧?”宿管阿姨看我兴趣不大,又爆了个猛料,“你们寝室的辛蕾生病了,全身都烂透了,昨天被曾凡投诉,学校通知她父母把她接走了。” “啊!”我失声大叫了起来,“您说什么?” 宿管阿姨见自己爆的料引起我这么大的反响,挺得意的,“我说你别上去了,你们寝室我打了消毒水,一股味。” 我惊得一时竟说不出话来,我居然把辛蕾的事情忘了! 那天晚上,我只用了生石灰把她身上的液体弄干,被雪萤搅和的,没来得及按照师父的配方来给她治,过后就忘了。 这都过去快几天了,也不知道她到底怎么样了,急人! 我哪还有心思喝奶,匆匆折返到出租屋,把辛蕾的事情前前后后都和玄苍说了。 “冥冥之中自有注定啊,秦蓁,你注定是吃这碗饭的!”玄苍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我狐疑的看着他,“你的意思难道是——” “没错,你去把她医好,然后,你就有了第一桶金了,第一桶名也有了!” 呃,那么说,我当时没按师父的方子给辛蕾治,反而给自己开辟了条新的道路新的领域咯。 “你会和我一起去的吧?”虽然有师父的配方,只是最佳时机已过,不知道还有没有效果,所以心里没底,我还没有独自处理问题的能力。 “当然了。”玄苍根本没考虑,脱口而出,“吃过中饭再去,现在时机不对。” “嗯。你早点做,我们早点吃,也好早点去赚钱。”我急切的催促他。 “我之前没发现,你还是个财迷呢!”玄苍揶揄了我一句。 真心不是财迷,只是口袋里只有最后一百块钱了,失节事小,挨饿事大啊。 吃过中饭,我打了辆车直奔辛蕾家而去,辛蕾家的生意虽然大不如以前了,但是仍住在原来的高档别墅区,我付好钱下了车,迎面出来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真是冤家路窄,是那个令我无比厌恶的陈老头,真是哪里都有他的身影,尽往有钱人家钻,看起来业务范围挺广,没少赚钱吧。 紧接着一个中年男人追了出来,“陈大师,陈大师……” 陈老头在前面走,辛蕾的爸爸在后面追,语气中尽是卑微的恳求,“大师,大师……等一下……” 陈老头顿下脚步,笑眯眯的说,“辛总,你先找别人,呵呵,如果别人弄不了,你再找我,就这样!” 说完笑脸一收,一副居功自傲眼高于顶的小人样子,哼着曲儿,背着手装模作样的走出了门。 如果我没猜错,这个人渣肯定又狮子大开口了,辛蕾家可能觉得数目太大,一时没答应他,他就来个甩手走人,坐等看笑话,再加价收拾残局。 这个垃圾!一点同情心都没有,甚至连职业道德都没有,也不怕得报应。 陈老头走着走着猛然抬头,看到我悄然无声的站在门口,冷冷的打量着他,不由得满脸惊愕,脚步一错,曲儿戛然而止,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好像我会吃人似的。 第195章 美人蟾 这陈老头怕我做什么,做贼心虚吗? 不愧是老油条,他的那错愕心虚的情绪只持续了片刻而已,迅速的又适应了局面,捋了捋下巴颏上几根枯黄的胡子,颇自信的慢慢向我走来,倒是让我心里惊了惊,不由得握紧掌心。 “呵呵,这不是苏家少奶奶么,别来无恙啊?”听着像问候,但语气很轻浮,很不尊重。 如果陈思杰用这种语气说话也就算了,年轻气盛情有可原,但陈老头看来五十多岁了,真是令人不爽,我冷哼了一声没说话。 他走到我跟前,尖瘦的脸上浮出令人反感的笑意来,“上次逼宫之事多有得罪,但是,我也只是听命行事,拿钱办事儿,所以,呵呵…… 听命行事拿钱办事?真好意思说出口,脸皮真是厚,为了钱就什么都能做得出吗?你暗中害我多少次了,我和你什么仇什么怨? 今天不和你理论,赶紧滚。 见我态度冷漠孤傲,他自觉没趣转脸走了,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把我吓了一跳,他不会是发现玄苍藏在我掌心吧? 他语调诡异的说,“苏少奶奶,你可以回到萧家旧宅继续住了,一切都修缮好了,比原来安全多了,你放心的去住。” 该死的,我住在哪里关他什么事?他什么意思,是不是想借我住萧家旧宅的事情,来…… “这不是苏少奶奶吗?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啊!”我来不及细思,辛蕾爸已经看到我了,只见他眼前一亮,赶忙快步小跑了过来,哈着腰和我寒暄。 “叔叔,还叫我秦蓁就好了,我来看看辛蕾。”我态度冷淡。 我喜欢不卑不亢的人,刻意奉承什么的,最让我难受了。 “阿蕾有你这样的好朋友是她的幸运!”辛蕾爸讪笑着,突然话锋一转,“但是,你现在身份尊贵,她的情况怕会吓到你,到时我可吃罪不起啊。” “那您的意思,就是不让我进了?” “不敢,”辛蕾爸叹了口气,恳求的说,“秦蓁,你还是回去吧,家里有病人,我就不留你了,不送了……” 辛蕾爸好像说到了伤心处,抹了一下眼睛,颓废的转过身就要进去。 “叔叔!” 我喊住他,摆出一副内行姿态来,“辛蕾的情况我知道,我就是来帮她的,不瞒你说,家师是世外高人,陈大师算什么,在家师跟前,就是个小辈。因此,我也略通了些皮毛。” 我承认我是在推销自己,钱啊,腰里没钱矮三分,勇于推销自己,才有可能赚到钱。 “哦?” 听了我的话,辛蕾爸的眼里升起一簇火苗,腾起无限的希望来,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他跑到我面前,激动的搓着手,“那能不能劳烦尊师大驾光临?” 呃,原来他想的是我师父,那可不行,我急需开张呢。 “家师不在此处,她云游不定,我也找不到她的行踪。” “那……唉,秦蓁,我可不敢让你进去,我怕吓着你,到时苏董怪罪下来,我辛家的命就没了。”辛蕾爸犹豫不决的说,不知道是真的忌惮我的身份呢,还是认为我没能力而作的推辞? 怕苏斩怪罪是吧,那就好办了。 “辛叔叔,我来之前呢,是征求了我爸爸的意见的,他完全支持我的事业。”看他油盐不浸的样子,我果断把苏斩搬出来。 “事业?”他疑惑的看着我。 “我虽学医,但是对奇门异术更感兴趣,未来的职业方向就是做个出色的阴阳师。”我解释道,“既然辛叔叔您现在束手无策,不如把这个机会给我,就当是支持我了。我爸要是知道你这么支持我,估计也会觉得叔叔你是个靠谱的人,说不定……” 辛蕾爸闻言立刻来了精神,做了个里面请的手势。 “好极了,想不到苏家不光是商业巨头,未来还出个阴阳大家,肯定如虎添翼,世代兴旺发达。秦蓁大师,里面请!若治得好小女,报酬自当丰厚。” 辛蕾爸口齿极其伶俐的把我奉承了一番。 想不到苏斩的名号那么好用,最主要的是辛蕾爸主动提及报酬,这很好,不然我还真开不了口。 我相信有玄苍作后盾,我一定医得好辛蕾,也一定拿得到这笔报酬。 拿到钱之后,我就可以换个好房子了,其实我住哪里都可以,毕竟穷日子过来的,但是我不想让谪仙下凡一般的玄苍,住在这么差的环境里。 我只顾着思索,突然一丝腥臭味传了过来,我吸了吸鼻子,不错,是那种不见天日的动物身上散发的腥味,被我吸进了呼吸道,进而顺着我的支气管游走到全身。 我止不住的干呕了一下,怕辛蕾爸发现会尴尬,又赶忙打住,晕车的感觉好无力。 “阿蕾的房间在这边,呶,就是这间。”辛蕾爸在前面引路。 “我知道,以前来过。” 推开辛蕾的房门,那股腥味儿更胜了些,虽喷了消毒水,但是依然掩盖不住刺入心肺的腥,无孔不入的感觉,连露在外面的皮肤都觉得难受。 除此之外,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味笼罩在房间上方,很熟悉的感觉,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味。 辛蕾妈正在抹眼泪,听到脚步声猛然回首,看到我进来,马上强颜欢笑,站起来和我打招呼。 我突然很心疼这家人,本来过的好好的,不成想自从和萧家有瓜葛之后,厄运接二连三,不知道是着了谁的道了。 辛蕾仰面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像具处于发酵期的死尸,那腥味正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她正在挂水。 可挂水有什么用?用脚趾头都可以判断出,这不是简单的皮肤病。 “辛蕾,辛蕾!”我走过去喊了一声。 过了好一会辛蕾才慢慢睁开一条眼缝,她的眼睛好像肿了,本来漂亮的大眼睛,这会成了鱼泡眼了,我差点认不出来她了。 她露在外面的手臂上鼓了很多疙瘩,密密麻麻的,都溃烂龟裂了,往外流黄水,我不禁浑身一麻,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 “秦……秦……”她话都说不成句了,嘴巴无力的张着,眼睛透过缝隙死死的盯着我,让我想起蟾蜍的眼睛。 而就在她张口的时候,我赫然发现她舌头好像变得细长了,有点不像人类的舌头了,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怪吓人的。 但害怕归害怕,作为一个阴阳师,我还是迅速作出了判断。 我觉得她应该是被蟾蜍的毒深深侵入心脉,她有可能就要被同化了,如不及时有效的救治,怕是会变成一只“美人蟾”。tqR1 第196章 同种 师父给我的那个方子应该是拔毒的,我没及时给她用,我甚至都把她这档子事给忘了! 唉,能怪我吗? 只能说,她和我的感情还不够铁,如果是丝杨遇到这种情况,我肯定会把救她放在第一位,甚至牺牲我自己都在所不惜,可惜空有这份心思,丝杨她……唉! 理虽是这么个理,但是,由于我的疏忽,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成这般模样了,不难受也是不可能的,我心里好像压了块石头,沉重的喘不过气来一般,压抑,后悔,自责…… 如今,只能尽力挽回。 “叔叔,阿姨,你们先出去,没有我的允许不要随意靠近,我想和辛蕾单独呆一会,以便制定救治方案。”我要把辛蕾的爸妈支走,然后把玄苍放出来,让他看看还有没有救。 “好的,秦蓁。”辛蕾爸很配合的扶着妻子出去了。 我锁好门,念咒打开掌心镜。 玄苍似一缕青烟从掌心洇出变大,转了一圈,幻化成自己本来的帅模样,双眸明亮如星子,潋滟出一抹摄人的风情来。 没办法,天生的帅,根本隐藏不住。 但是,现在要做正事,光帅没用,要有分析问题、解决问题的能力,杜绝华而不实! 我简要的把自己的想法和他说了一下,“……美人蟾,绝对是美人蟾,你怎么看?” 玄苍凤眸微眯,眸色微沉,看了辛蕾片刻,然后袖子洒脱一挥,一缕紫雾腾到辛蕾脸上,她随之闭上了眼,好像睡着了一般。 “美人蟾的说法,嗯,杜撰的不错!”玄苍唇角一扬,首先讥诮的肯定了我的看法。 然后极其严肃的说,“确切的说,她是中了很深的蟾蛊,生命岌岌可危,如果救治不得当,怕是过不了今晚了。” “啊!”听了他的话,我全身一悚,瞪大了眼睛惊恐的看着辛蕾,“你是说,她要死了?” 难怪啊难怪,我说刚才怎么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味儿,原来是死神的味儿,我在李潇潇的寝室闻过,看来玄苍所言非虚。 “目前看来是这样,生死边缘。”玄苍看了我一眼,脸上没有情绪的波动,“但是,世事无绝对,全在人为。” 听了他的话,我眼前一亮,“你的意思是说,她还有救?” 玄苍没有说话,单手托住下巴作思考状,一副深沉莫测的样子。 “我想救她,我要救她,你帮我!”我焦急的看着他,目光中满是悔意,急躁的说,“若不是我去你那里找雪萤,耽误了救治时间,她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了。” “不是你的错,冥冥之中自有注定。”他伸出手拂了拂我的发丝安慰着我,点漆般的眸子定定的注视着我,“你的第一笔生意,我会尽力,让你成功。”tqR1 “不是你的错……” 这句话好熟悉,我已经不记得玄苍是几次说了,但凡我做了追悔莫及的事情,他就会说,“不是你的错……” 然而,然而,有的时候明明就是我的错。 “别多想了,嗯?”玄苍放开我,看了一眼辛蕾,“先抓住罪魁祸首再说吧,如果不出所料,那怪物今夜还会来的,捉到它之后,自然就有救了,这是最简单的办法。” 没错,如果罪魁祸首抓住了,一切都好办了! 问题是,这蟾蜍有那么好抓吗?总感觉它不是一个人在行动,总感觉它后面有人撑腰,总感觉它可以串联起很多事情呢! 玄苍面色凝重,在房间里慢慢的察看,企图寻找些蛛丝马迹出来,如同一个颇具经验的侦探一般,认真的样子不由得让我发自内心的欣赏,所以忍不住怔怔看着他。 可能意识我在看他,他回望了我一眼,又迅速的转了过去做自己的事情,根本不理会我眼里的内容,心无旁骛的工作着。 这样子挺酷的嘛,受他的感染熏陶,我也赶忙打开掌心镜,细细的观察了起来,但丝毫没有收获。 想必对方并没留下什么破绽,我可是会圆光镜的人,一般的东西是瞒不过的我的眼的,算啦,我放弃。 但玄苍并没有放弃,突然,他面色一沉,在门侧旁的墙边停了下来,好像发现了什么线索似的,蹲下来,一双骨节分明的手轻轻的来回虚浮的滑动着。 他发现了什么了吗? 我慢慢的凑了过去,见他眉尖微蹙,眼睛微动,一副全神贯注的样子,看来处于思考状态,我不敢打乱他的思路,站在旁边没说话。 “原来是这样!” 片刻,他对我回眸一笑。 “根据你描述的,那个蟾蜍随便跳了一下就消失不见了,根本不需要从门窗经过,但是据我所知,一般害人的小精怪是没有这么高的修为的,肯定是通过某一媒介进来的。果不其然,这里——” 玄侦探扬起皎洁隽秀的手指了指墙,我疑惑的看了看那块墙壁,白白的很干净,什么都没有啊? 见我疑惑不解,他扬起唇角,抬起手掌微微运气,一串美得令人心醉的紫金钟花影从白墙上掠过。 一个符咒模样的东西瞬间显影,晃晃悠悠的,好像在水里一样,飘飘荡荡的波动着。 “这是——”我惊诧的看着这符,又看了看玄苍,“它,它怎么隐藏的这么好,竟能与我的圆光镜抗衡?” 玄苍无奈的摇摇头,清浅的笑了笑,我知道他的意思——我的功底太浅,能与我的圆光镜抗衡太正常了。 呃……我尴尬的眨了眨眼,然后伸出手去摸那个符。 “不要动。”他一把捉住我的手,“这是水波隐形定位符,那个蟾蜍就是通过这个定位符直接过来的,若有风吹草动,它定然会发现提高警惕,我们再想抓他就没那么容易了。” 水波定位?对了,蟾蜍是生活在水里的,自然从水里跳出来,又跳回水里去,这就是为什么符边有水纹的原因了吧? 我仔细的看了看这个符蛊,颜色乌黑,形状多变,随着水波的浮动,渐渐变成一朵黑花,氤氲着有毒的黑雾。 “啊!”我不由得大惊失色,这黑花太特么的熟悉了! 鬼蜮土城乌黑的花树上,泽蚩和无花的打斗的时候,还有那天攻击我们的,和这个是同一花种,只是大小和颜色略有所不同罢了。 黑色符蛊上面画着白色的符纹,与一般的符式不同,没有符头和符身结构,整体像是一幅怪异的画,迷宫一般弯弯曲曲徜徜徉徉。 我隐隐觉得这些弯曲的纹路,应该就是蟾蜍到这里的正常路线,此时浓缩在这小小的花朵上了。 如果把这线路画出来,是不是就能找到蟾蜍老窝? 第197章 黑樱栴 其实不用画,用手机拍下来不就行了? 我掏出手机,把摄像头对着符花,手机里一片空白,除了白白的墙壁。 “怎么……”我惊愕的看了看玄苍。 “当然拍不到。”玄苍果断接过手机塞进我的衣袋,“正常情况下看都看不到的东西,怎么拍得到。” “说的是。”我挠了挠头,继续观察黑色的符咒花朵。 符花微微浮动,在水里飘荡着很诡异,再细看,黑色的符花里面好像充盈着黑色的血液,缓缓流淌,如同会造血的人体肝脏。 “这是什么花?”我不解的问玄苍。 我对植物颇有研究,什么食人花,大王花,猴面包花,黑色曼陀罗,这些不常见的花,我都略知一二,但是这个怪异丑陋的黑东西,我却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黑樱栴。”玄苍说着,猛一收手,墙面恢复到本来面目,水波符隐匿了。 “黑樱栴?”我翻了翻眼珠,努力的在脑子里搜索着,完全没有印象,植物百科里应该都没有提及过。 “嗯,黑樱栴雌雄同体,繁殖能力超强。此花专食腐尸腐肉和邪恶的灵魂,由于繁殖太快食物不足,饿极变异,开始吃活人吸取活人的魂魄精元,杀伤力极大,我的父皇曾发动举国臣民,铲除这种花,等到玄荆出生的时候,此花基本被灭绝了,所以他的字就叫无花。” 晕,一朵花还把无花给牵扯出来了,怪不得他叫这么风骚的名字,原来是有原因的。 “既然它灭绝了,为何又会重出江湖?” “伪灭绝,应该是被别有用心的人残余下来的。秦蓁你知道吗,我之所以没离开的原因之一,就是留下铲除黑樱栴,不然真的很严重,呃……” 玄苍突然顿住了,眉尖微蹙,伸出手扶住了额头,好像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什么? 我顿时有些失神,他没和雪萤一起离开,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这花?难怪他愿意屈尊在我的掌心里,原来是有事要办。 思维游离间,脸颊已经被一只光滑似锦,微凉如水般的手掌覆盖住了,他的指划过我的面颊,轻轻抬起我的下巴,久久注视着我,仿佛要把我融化了一般。 又来!我翻了个白眼,不经意的扭过脸,轻描淡写的避开了他的手指,动作不激烈,也没生气。 但是,这事不解释清楚,玄苍,你觉得自己能过去吗? “唉,看来,又思念被罚的滋味了?”他叹了口气,声线戏谑,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一般。 我赌气不再看他。 他轻轻的掰转我的身子,伸出指尖捏了捏我因为小小的赌气而鼓起的脸庞,用不容置疑的语气沉声说,“看着我。” 声音太好听了,让人拒绝不了。 我抬起眼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本想来几句硬话的,但见他眸中潋滟出一汪清泉般的柔情来,立刻丢盔弃甲。 “你这小气鬼,”他宠溺的捏了捏我的鼻子,深情的注视着我,“不要总怀疑,是因为舍不得你才留下来,顺便查找花的来源……” 花的来源? 花是树上开的,那么鬼蜮土城那奇怪的花树,是不是就是黑樱栴的发源地? 算啦,先不考虑这个了,解决一件事算一件事,等收了蟾蜍精,赚点钱再说其它的。 被他那样注视着,我的脸颊有点发烧的感觉,迅速岔开话题,“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呢?又不知蟾蜍到底什么时候来。” “吩咐家主一切如常就行,最好都早点睡觉,不要弄出什么动静来。” “嗯,那我们呢?” “我们就呆住这里,我会做个结界把我们包围起来,让它发现不了我们,与我在一起,你还不放心吗,嗯?” 他语意里充满宠溺的味道,再次伸手拢了拢我的发,顺着我的脸颊轻轻划过,引得我心轻轻微动。 玄苍,和你在一起我当然放心。 曾经有人说过,对一个人最高级别的信任,就是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你不要带脑子,可能就是说的我和玄苍吧。tqR1 我通知了辛蕾的爸妈,他家本来就人少,除了一家三口,就是一个做家务的阿姨,倒是不担心会嘈杂。 玄苍把辛蕾房间的门窗都封印了,然后做了个结界,把我们俩围了起来,让我伏在他的膝上,开始了慢慢的等待。 “秦蓁,你睡吧,我会处理的。”他爱怜的顺着我的发丝,好像我是只猫。 “我不睡,我要看你是怎么收拾它的。”或许还能帮上忙。 虽然想到那蟾蜍的下作样子就恶心恐怖,但是有玄苍在我身边,我就什么都不会怕了,胆子变大有所倚仗——这是被爱者的幸福。 “睡吧,等下我会叫醒你的。这次,一定要成功,把你的名声打出去,我还等着你养呢!”他笑着说。 “嗯,我养你,传说中的养汉就是这样的吧。”我嗅着他膝上的香味,打趣着说。 “噗!”他仿佛被我惊到了,“那还是我养你吧。” 他宠溺的摸了摸我的脑袋瓜,把我拢到膝头,锦缎般的手轻轻的揉了揉我后颈的睡穴,我顺从的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睡了多久,恍然觉得呼吸不畅,睁开眼,原来鼻孔被玄苍捏住了,他见我醒来立刻放下手,在我耳边轻轻的说了句,“来了,别出声。” 我紧张的一哆嗦。 屋里很黑,什么都看不清,我赶忙打开圆光镜,眼前清晰了不少,不过没看到那只蟾蜍,我正疑虑,只听“嗖”一声,从贴有水波定位符的地方跳进来一只蟾蜍,磨盘般大小。 它还是那副丑陋的模样,满身的疙瘩高高鼓起,看起来如鳄鱼皮一般坚硬。 它站起身子背着手,像模像样的围绕辛蕾转了一圈,伸出自己的蹼掀开辛蕾的衣服,看了一会,满意的点点头。 突然,他裂开大嘴满意的笑了起来,一条足有我手腕粗细的涎水,“吧唧”流到了辛蕾的身上。 我看得浑身冰冷,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用手捂住脸,顺着指缝看它下一步的动作。 下一刻,它突然跳上了床,伏在了辛蕾的身上。 我紧张的咽了咽口水,玄苍已经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开结界,利落的一个掌风推向蟾蜍,把蟾蜍从辛蕾的身上推了下来,摔在地上怪异的叫了一声。 它扭头看了一眼玄苍,立刻明白自己遇到硬茬了,“噗通”跳起一丈多高,想要冲进水波定位符,这时,玄苍发出一串紫金钟花瞬间漂移过去,摘下了符咒。 没了水波定位符,蟾蜍一下子撞在了墙上,懵了,头顶有星星在转。 第198章 秒了 蟾蜍懵逼了! 它可能清楚的意识到,这下是逃不掉了,瓮中捉鳖了。 它吓得浑身的皮肤都在瑟瑟颤抖,侧着眼睛弱弱的看着玄苍,身子慢慢往后缩,宽大的蹼蒙住了眼睛,仿佛在说,“看不到我,看不到我……”企图掩耳盗铃以逃过一劫。 玄苍也不复之前那么凶狠富有战斗力,淡定的从腰间掏出薄如蝉翼的柳叶刀。 那蟾蜍被散发着闪闪寒光的匕首吓尿了,拼命的往墙角挤,企图打个洞把自己藏起来,但是,绝对是打不出洞来的。 虽然它现在看起来挺可怜的,但是我不能忘记它是怎么对辛蕾的,手段极其恶劣,辛蕾都快被它害死了。 “好恶心!”我厌恶的盯着磨盘大的蟾蜍,紧紧捂着鼻子,它散发的腥臭简直令人窒息。 “快点解决掉它!” “好。”玄苍听了我的话,伸出玉兰般的手掌,刚想运气发功。 谁知那蟾蜍突然浑身打了个哆嗦,内心崩溃了一般战战兢兢,心脏一缩,放气似的,体型也跟着激烈收缩。 短短几秒,就怂成了一朵柔软的小肉团,蚕豆般大小,就差点回炉成蝌蚪了。 “啊!”我不由得擦了擦眼,咱活这么大,什么时候看到过这种奇观? 不过,这死货变小了,还真是挺萌的,我突然明白为啥那些胖人嗷嗷叫坚持减肥了。 只是,它为啥这么怕玄苍,连反抗都没反抗,直接被玄苍秒了? 难道玄苍天生的王者气场不仅可以牢牢吸引女人的心,比如向雪萤的心,还能不战而屈人之兵? 或者如玄幻小说里描述的那样,妖之间也是有等级阶位差别的,蟾蜍和玄苍比位阶差的太远了,不是一个档次的,所以直接放弃反抗。 玄苍属于魂魄封印在身体里的,确切的说并不算真的死去,人修炼这么多年肯定要比小动物厉害得多,偏这个蟾蜍是个识货的,直接被玄苍上位者的气场威慑。 没错,我想到了玄苍曾经收的那只蜈蚣,其实它是只触龙神,可以瞬间变大,凶猛无比,在大裤头村把那么大的花斑莽都给吃了,但在玄苍面前还不是乖乖的缩小。 看来玄苍不简单,他除了搞不过无花,干不过向雪萤,除此之外怕是无所畏惧。 当然,他应该也搞不过法力强大的驱魔人,毕竟这世间的一切都是一物降一物,相生相克的,驱魔人靠抓鬼怪吃饭,玄苍属于鬼怪的范畴。 “玄苍,把它提起来摔死算了!” 听了我的话,它的两只小前爪频率超快的挪动着,小眼神可怜巴巴的,一会看着玄苍,一会看着我,人畜无害的样子,整个动作仿佛在恳求,“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玄苍一掌把它吸了起来,浮在半空中,冷冷的说,“快点变大,我只要你的一只毒腺解这女孩身上的毒,然后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否则——” 小蟾蜍傻呆呆的听不懂人话似的,眨着芝麻粒一般大小的眼睛,一副呆萌无辜的样子,丝毫不为玄苍的威胁所动。 “它的修为太低,好像还不会说话。”玄苍对我说。 “你不要被它骗了!” 见那蟾蜍眨着无辜的小眼睛,我急了,气愤的说,“它在装傻,别想瞒住我,我和他是老熟人了!它可以化为人形的,之前曾经化成一个老头的模样,企图骗我上他的车,以达到加害我的目的,我怀疑他已经害过不少人了!” “什么?!” 听了我的话,玄苍的脸瞬间一沉,眼神一凛,暴怒的一把将蟾蜍捏在了手里,“该死的,居然想害我的女人,我现在就要你死!” 我的女人,嗯,很受用。 听了玄苍的话,我心里舒服极了,见他狠戾的握着蟾蜍,蟾蜍被挤得如同橡皮糖一样从他掌缝溢了出来,五官变形,不由得大吃一惊。 “哎,你不要碰到它,它的皮肤有剧毒!”我紧张的拉了拉他的手臂,“快放开它!” “没事,它这个状态是没有攻击力的,变大了才有。”玄苍高深莫测的笑了笑,“小东西,你还真阴险呢!” “什么意思?”我被他笑得摸不着头脑。 “它变小不仅仅是为了卖萌装可爱,而是对自己的保护。” “变小了没有攻击力了,怎么还是保护自己呢?”我越发不懂。 “它眼睛上的毒腺,是可以解毒的。但变小了之后呢,毒腺也随之变小收缩到几乎没有,就算把它整煮了,量也太少,根本不能解你朋友的毒。”玄苍一伸手放开了蟾蜍。 “那就逼它变大。”我颇有经验的说,“扁它。” “不好逼。”玄苍摇了摇头,“就和审犯人一样,严刑拷打只对意志力薄弱的人有用。” “它难道就不怕死吗?” “可是,杀了它,床上躺着的女孩就玩了,过了今夜必死无疑。”玄苍压低声音对我说。 靠,原来这蟾蜍吃定我们不敢杀它,才不理不睬无所畏惧的,我突然被激怒了。 “杀!” 我从牙缝里逼出一个杀字来,冷寒无比,想不到我还有这么杀伐果断的一面。 玄苍狐疑的看了我一眼,我知道他的意思,其实我并不想真的杀了这救命蟾蜍,我只想看看它到底怕不怕死! “反正它不配合的话,辛蕾也没得救!不如直接杀了,看着烦!”tqR1 缩小的蟾蜍听到这句话,眼神一僵,躺在地上装了会死,继而突然像只跳蚤一样四处乱跳,速度极快,跳的我眼花缭乱。 见它耍花招,我更气了,这次是真的动了杀心,“别和它费劲,它不值得你动手,不如把触龙神放出来,直接吃掉它。” “也好。”玄苍果断的从袖子里掏出小玉瓶,拔开塞子把触龙神放了出来,做手势给它下了道命令。 触龙神“轰”一声怒吼,扑向小蟾蜍,紧追不舍,那气势好像雷公下凡要把蟾蜍撕碎一般。 “好,非常好!”我在一边给它加油。 突然,那触龙神猛地停了下来,一动不动的看着小蟾蜍,目光犹豫,仿佛认识它一般。 我和玄苍对视了一下,这触龙神向来杀伐果断,忠心有佳,让它吃啥就就啥,怎么这会失灵了? “不好!”玄苍好像意识到什么,猛地发招,刚想收回触龙神,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第199章 美 “咣!” 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猛烈撞击,门突然被打开了,一个瘦小的身影冲了进来,带来一股扑面的阴风。 靠,是个蒙面人! 他带了个怪异的面具,除了眼睛其它五官都蒙的严严实实的,密不透风。 只见那蒙面人口中念念有词,三下五除二,直接把触龙神收进了自己的小盅里,虽然玄苍极力阻止,但是触龙神还是很配合的钻了进去,心甘情愿的钻了进去。 我大惊,他是谁,怎么抢我们的宠物? 那蟾蜍看到他来了,“呱”的叫了一声,速度极快的爬到他的身边,又恢复了磨盘般的大小,闪着红光的眼睛里竟溢出不怀好意的笑来。 我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这蒙面人是谁?怎么随意闯进辛蕾的家里来,而且还能收走触龙神,蟾蜍见到他瞬间也壮了胆。 难道说,他是触龙神和蟾蜍的主人? 蒙面人看着玄苍,突然眼角一抽,得意的笑了起来,玄苍冷冷的回望着他,眼神宛若冰刀。tqR1 不好,他是奔着玄苍来的,这是要开打的前奏! “该死的!”我上前一步,眯着眼怒喝一声,“你是谁?为什么来搅局,蒙面做什么,那么见不得人吗?” 蒙面人没理我,手一挥,黑色的花朵从他袖子里接二连三的飞了出来,速度极快的在空中悬浮着,旋转着,酝酿着力量,时刻准备着爆发。 我惊得头皮发炸,这不是黑樱栴吗? 他怎么有黑樱栴,难道他是泽蚩? 身形不像啊,泽蚩五大三粗虎背熊腰,眼如铜铃,而此人瘦小无比,眼睛不大布满血丝,没有可比性。 “你特么的到底是什么人?”我扑过去想去扯他的面罩。 我敢肯定,这人我认识,不然为什么鬼鬼祟祟的蒙上面? 那人见我扑来,敏捷的一闪身子,我扑了个空,差点撞到对面墙上,玄苍飞身过来,一把将我护住。 与此同时,黑花嗖嗖的朝我们攻击而来,玄苍发招将黑花逼退,迅速做了个结界把我封了起来。 “怎么,这么有自信,就来你一个?”玄苍看着蒙面侠,语气轻松讥诮,充满着调侃。 看来他并不惧怕和蒙面人单打独斗,怕的是他们群起而攻之罢了。 蒙面人笑得更奸诈了,眼神很猥琐,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我敢肯定他的嘴角一定是高高狞起的。 “没错,就我一个,不过,照样收你!蟾老鬼,你给我上!” 蒙面人收起笑容,眼神狠厉一声令下,那蟾蜍猛然站了起来,“噗”一下绷紧了身子,好像要放大招了! 它身上的疙瘩又开始冒白浆,两只眼睛变得血红无比,丑陋的样子让人作呕,一副殊死相搏的架势。 只见它闪电般的伸出长长的舌头,直袭玄苍的咽喉要道,于此同时,蒙面人瞅准时机也开始发招,呈两面夹击之势。 我紧张得呼吸困难,不由得为玄苍抹了一把冷汗。 玄苍反应极其敏捷,他利落的掐了个决,一股狂暴的掌风推向蟾蜍,把蟾蜍砸在了墙上,它呱呱的叫着,显然吃痛了。 那蟾蜍被打的一甩头,自知不是对手,突然把头缩进身体,好像橡皮球一般,在屋里蹦来弹去,速度快得根本分不清哪里它的影子,哪里又是真身。 我突然想到在学校操场上弹跳的那个人,他们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蟾蜍球弹得实在是太快了,玄苍可能顾忌着辛蕾,又不敢放大招,打了几次都没打到蟾蜍球,反倒是辛蕾被它放出的毒液喷到了。 玄苍大怒,不再和蟾蜍球纠葛,直接攻击蒙面人。 不过三五招的功夫,黑花被粉碎,蒙面人已经落了下风。 玄苍的身形矫若苍龙入海,威武生风,伴随着几缕长发舞动,衣袂翻浪,端的潇洒倜傥,其间还闪烁着极美的紫金钟花影,感觉不像生死搏斗了,倒像是烟花盛宴,怎一个美字了得! 我不禁在心里暗暗喝彩!之前的紧张情绪也一扫而空。 反观蒙面人,整一个大傻帽,除了会念念有词,瞎比划一番,可惜啥用都没有,这趟玄苍赢定了。 蒙面人见玄苍那么难对付,突然瞄准了我,手里推几朵花出来,直接把我的结界打散了,然后凶狠的向我逼来,我大吃一惊,连退两步,不知如何是好。 幸好玄苍速度极快的欺身过来,一把将我拉开,不然估计要被打到了。 可能看到我被攻击,玄苍怒气更甚,他重新做了个结界把我围了起来,然后闪电般施了个复杂的招式,想必要放大招了。 蒙面人见状不妙,跳了个大步,拉开门撒腿就跑,那蟾蜍也嗖的一下弹了出去,消失在浓浓夜色中。 玄苍亦猎豹一般的追了出去,几乎可与风比速。 “穷寇莫追!” 我急得大喊了一声,但是他们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这下坏了,万一外面有埋伏怎么办?玄苍对付蒙面人一个应该没问题,但是人多的话可能就不行了。 怎么办? 我急得犹如困兽一样团团转,心脏快僵了不会跳动了。 正在我惶惶不可终日的时候,一簇邪恶的黑樱栴飞旋了过来,直接攻击我的结界,我吓得头皮一麻,这些黑樱栴为什么要攻击我? 眼看着结界的界面越来越薄,随时有被攻碎的可能,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危急时刻,一串美丽的紫金钟花鸿影一般掠了过来,加固了结界。 一个雪白的身影飞身过来,力揽狂澜般一个掌风击向黑花,黑樱栴碎成粉末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看到玄苍,我的心瞬间踏实了,泪水也忍不住泛了上来,但心里不由得疼痛难忍——玄苍受伤了,他的面色惨白,唇角溢出一丝妖娆的血线。 “你怎么受伤了,快放我出去!”我急得差点跳了起来。 他把一个东西往地上一扔,打开结界将我放了出来。 我冲到他面前,双手扶住他,打量着他的全身上下,心碎欲裂的感觉。 “你怎么了?”我的手颤颤抖抖的摸向他唇角,擦净那妖娆的血线。 “我没事。”他牵动唇角对我笑了笑,虽然弧度很小,但在我的眼里却是极其凄美惨烈的,足以灼瞎我的眼睛。 “不……不,我知道,你一定是遇到那些人了……”我再也忍不住了,心痛得泫然泣下,恨不得受伤的人是我,那样我的心就不会那么疼了。 第200章 爱 “秦蓁,我真没事,不要哭了,嗯?” 他的下巴抵住我的头顶,轻言安慰我,语意中无尽的温柔。 他伸手触向我的眼角,泪水顺着他那洁净的素手缓缓流向手心,宛若荷叶上的露珠,盈盈欲滴。 “我心疼……”我凝噎的望着他。 听了我的话,他如墨般的黑眸中闪出一丝笑意来,轻柔的捧起我的脸,好像呵护手心里的至宝一般,端详了一番,微微颔首将两片唇瓣吻向我的眼睫,吻去了我的泪。 “今天差点赔了夫人又折兵,蟾蜍没抓到,触龙神也被拐跑了!”我伏在他的胸前,失落的说。 “折兵就折兵吧,只要夫人没陪就行。”他爽朗的笑了一下,紧紧的把我拥入怀中,好像要揉进心头一般。 “幸不辱使命,你的朋友有救了,看我带什么回来了。” 他放开我,指了指地下——地下放着的是他刚才扔的东西,碗口般大小,是蟾蜍的一只眼睛,还有眼睛上面的腺体,血淋淋的很吓人。 原来他刚才追出去是为了辛蕾的解药,是为了完成对我的承诺,我…… “蟾蜍,被你杀了吗?”我抬起头问他。 “没有,逃了。”玄苍言简意赅的说了一句。 “啊!斩草不除根,它会回来报仇的!”我惊愕的看着他。 “不要担心,”他看了一眼床上的辛蕾,“我自然有办法让它回不来。” “只是,那些驱魔人……”他说着又笑了一笑,点漆一般清亮的眸子散发出令人心醉的光泽,“和我在一起,怕是你会受到连累,不如……” “说什么呢!”我轻轻捶了捶他宽厚的胸膛,嗔怒的打断了他的话,“我喜欢,乐意,你别想和我分开。” 我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从室内的打斗看来,他对付蒙面人和蟾蜍妖应该没问题,为什么出去就受着伤回来了。 显然,蒙面人有同伙,看那蒙面人的身形,又瘦又小的,会不会是陈老头? 难道他在辛蕾家门口与我搭讪的时候,发现了我手心里的秘密?然后没有离开,纠结了些人守在外面,自己冲进来把玄苍引出去?tqR1 “好了,别多想了,”玄苍松开我,“我配个方子,你让他们按方子抓好,煮水给她内服外敷,大概两三个月就可以好了。” “两三个月,是不是久了点?”真要这么久的话,那么这学期她就不能读书了。 “这是最快了,已经算幸运的了。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中毒也一样,万不可急于求成。不过短期会看到效果,一天比一天好,。” “那就好。”我松了口气。 玄苍写下配方,让我给辛蕾爸妈送了过去。 并再三叮嘱他们,蟾蜍眼睛每次只能用小指甲大小的量,多了不仅没效果,对身体还有极大的伤害。 我又把玄苍的话转告给他们,务必请一尊李天王回来放在辛蕾门口,因为李天王用的武器就是镇妖塔,这些怪物很忌惮镇妖塔。 虽然玄苍在辛蕾的房间布了个阵,以防止蟾蜍再来报复,但是就怕人为的破坏,如果懂行的驱魔人刻意揭开封印,蟾蜍照样进得来,所以请个神仙镇宅还是很有必要的。 辛蕾父母连连答应,千恩万谢的连夜抓药去了。 “让你的朋友坚强一些,只要提升了自身的能力,这些东西自然拿她没办法了!你也一样,圆光镜好好练,护身符也是,一定要做到精通才行,我会教你一些别的技能。” “嗯。” 听了他的话,我心里还是挺高兴的,有个酷帅美霸天的尸妖老公真是不得了,我相信经过他的调教和指点,我的法力必将上个台阶,他比我师父靠谱多了。 辛蕾爸妈回来之后,我亲眼看他们熬了一次药,给辛蕾内服外敷了,才放心的捧着玄苍离去。 玄苍本来是不放心我走夜路,要陪我一起走的。 但是,我可不敢把他放出来招摇过市,万一被人盯住了怎么办,他都受伤了!所以,我一定要把他捧在掌心的,他拗不过我,只好作罢。 回到出租屋后,各做各的事,我去洗澡,他去做饭。 我趁洗澡的时候,用黄鼬刀狠狠的切开了无名指,放出一杯我的心头之血,这是医治玄苍内伤最好的药。 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爱他,这是我知道的唯一办法了。 洗好澡出来,房间里已经溢满粥香,他知道我喜欢吃粥,还做了几样小菜配饭,看着精致的饭菜,我感动眼窝发酸,好容易才忍住泪珠。 我穿了一件白色的睡裙,头发没有完全吹干,半湿的垂在胸前,双手握着装满鲜血的杯子,紧张的背在后面,心里极端忐忑。 还记得在大裤头村,我给他喝我的血,他勃然大怒的吼声犹在耳边,愤怒苦楚的神色仍在眼前,那时候他是怕我继续放血给他喝,才执意离开我的吧。 那这次呢,万一他发火了怎么办?看他发火我会心疼呢,还会害怕,他极少多我生气,一旦气起来杀伤力就会很大。 “秦蓁,快过来,”他端着瓷碗,用瓷勺缓缓的搅着,不时的吹几下,“来尝尝我做的清炒藕片怎么样,不是喜欢吃酸吗,我多放了点醋。” “嗯,看着就好吃,一定很脆。” 我答应了一声,惴惴不安的向他挪去,速度极慢,不敢上前的样子。 他好像发现了我的异样,猛然转过头,目不转睛的盯着我,慢慢的放下了碗,“为什么神色这么紧张?”他一边问一边站起了身子。 我一惊,吓得连连后退。 我的表现进一步的激起了他的怀疑,他慢慢的向我走来。 我已经退到门边,退无可退,仰起脸惊恐的看着他,他的神色很严肃,可能料到了我做了他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我的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了出来,泪眼婆娑的望着他,“你别这样,我怕。” 以前只要我说怕,他就会把我拥住,或者抱在膝上安慰我,但是这次他没那么做,“拿来。”他冷冷的逼视着我,缓缓伸出手。 “什么都没有。” 我拼命的摇着头,任泪水肆意的流淌着,哽咽着说,“除了你,我谁都没有了,丝杨死了,我姑搬走了,搬哪去了我不知道,我只有你,你别生我的气……你这个样子,我快怕死了……啊!” 他突然掰住了我的双肩,我恐慌的大叫了一声。 第201章 我是正常的女性 他的双手紧紧抓着我的双肩,掐得我骨头疼。 唉,说了那么多可怜的话,还是打动不了他的心。 他凌厉的逼视着我,一双眼眸如同永无黎明的黑夜,显得那么冷酷无情,这个样子的他让我害怕,我知道他一定闻到鲜血的味了。 “我不想惹你生气,我爱你才这样,你原谅我这一次,下次再也不敢了……”tqR1 我哀求的看着他,但面对他的雪山一般寒冷的脸,我语调凄颤的声音越来越弱。 其实,我早就预料自己这样做,他肯定要生气,他警告过我了的,他不想我受伤害,但是没想到,这次反应那么强烈。 他逼视着我的眸子,除了寒冽,没有一丝感情色彩,甚至看不到生气和愤怒。 我脑子里飞速盘算着,该怎么办,如今只能以柔克刚。 “别这样,我好怕……”我努力挤出一丝笑意,乞怜的看着他,声音柔弱至极,背着手往他胸前蹭了蹭,“就饶了我这一次嘛,以后全听你的,绝不敢违背你的意思。” 蹭了半天,人家愣是没点反应,像一块傲岸的巨石,既然得不到一丁点的回应,蹭得也没意思,这招宣告失败。 我眼睛一轮,之前用嘴巴喂给他,他好像最终都接受了,就好这一口的吧? 那么,故技重施?我心里谋划着,抬头看了看他,他也在垂眸望着我,目光冷澈。 我赶忙避开了他冰雪般的目光,心里叹了叹,唉,他太高了,我够不着,勉强吻得到他的下巴而已。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他又不开口,真是急死人了。 泪水不由得又模糊了双眼,我胆怯且勇敢的迎上他冰冷的眸子,我要用婆娑的泪眼融化他冰山寒眸。 他没避开我的目光,我们就这样对视着,不知多久,我渐渐看到他灿若星辰的眸子上泛起一丝水色,渐渐洇开。 我的心里不由得松了口气,他到底拗不过我。 正当我暗自得意计划成功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声低沉冷凝的,没有任何情绪的声音: “秦蓁,过了今晚,明天,你就回学校去吧。” 我的心咯噔一下。 他的面色极其认真,说完也不等我回应,留下张大嘴巴惊愕的我,转过身子回到沙发上坐好,闭目练功,不再理我。 我瞬间傻了眼,我回学校,那你呢? 他的话好像是一股冷风,从我的血管灌了进去,随着血液的循环,在我身体里上下乱窜,冷得我差点送了命。 他平时事事顺从我,由着我的性子来,难道就因为这点微不足道的血液,就要抛弃我? 我端着杯子坐到他的对面,怔怔的望着他,如雪的锦衣,倾世的容颜,第一次仔细看了他闭眼的样子,黑长却根根分明的眼睫特别出镜,好似一把黑色的刷子,真好看。 而这一切,有可能将不再属于我。 “我知道,”我站起身子,假装平静的说,“我知道,你应该回到雪萤的身边,你们才是真正的夫妻。” 然而,微微颤抖的声线却出卖了我,内心的紧张激动展现无疑。 他的表情没有任何波动,好像没听到我说的话一样,好像我根本不存在一样,从没在他心里激起任何波澜过。 我放下鲜红的杯子,踉踉跄跄的走到床前,躺了下去,狠狠咬住受伤的手指,任凭泪水如洪水般肆虐。 是夜,我梦到自己回到了小时候。 我姑和我妈旅游去了,把我锁在家里,一觉醒来家里空荡荡黑魆魆,门窗紧闭,只有淡淡的影子还在随着身体的走动而晃动。 太安静了,静得怕人。 我害怕极了,趴在门缝对外哭,大喊大叫着,“不要留下我一个人,不要留下我一个人……”但是没人理我,我就这样哭着睡着了,醒来继续哭…… 哭得满头大汗,一只微凉温润的手伸了过来,拂开我额头上汗湿了的头发,轻轻的搂住我,“别哭了,乖,不会留你一个人的……” 我往他怀里缩了缩,仿佛要钻进他的身体里一般,紧紧抱着他,“别生气,我再也不敢了,不敢了……” “不是生气,是疼,你知不知道,我的心有多疼?” 他把我紧紧揉在了怀里,细滑而绵缠的发丝扫过我的脸颊,耳畔,带来熟悉而浅淡的异香。 “别走,别离开我……”我紧紧的贴着他的身体,重复的喃喃着,“我怕,别走,求你……” “不走。”声音很笃定。 他把我紧紧困在怀里,微凉的唇覆住我的,极其爱惜的吻了吻,好像品尝仙露一般,舍不得吞下,也舍不得放开。 顺着唇慢慢向下移动,一寸寸的吻下去,最后停留在我手上,搜寻到我的无名指,轻轻的含在口中,一丝清凉沁上心头,原本火辣辣疼的伤口,似是完好无损了般,莹润舒适。 好美的梦…… 我缓缓睁开眼,前半部分是梦,而后半部分却不是梦。 我确实缩在他的怀里,紧贴着他的坚实宽厚,没有一丝缝隙,而我的指确实在他口中包裹着,柔软清凉。 我吻上他的颈项轻轻啮咬,身子过电般悠颤,犹如瑟瑟发抖的小兽,流连在他颈间呢喃,“别走,别抛下我,我爱你……好爱你……不能没有你……” 他一只手臂紧紧拥住我,另一只手护住我的头,坚定不移的说,“不走。” 得到他的许诺,我长长松了口气,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就知道他舍不下我,恍然间,眼前又出现他唇角溢血的画面,心丝丝的疼。 我从他的怀抱里剥离出来,下了床,走到桌前,端起那杯血,走到他跟前,“喝了它好吗,就当是给我一点安慰吧!让我知道,我不是那么没用,我也可以为你做……” 他无奈的苦笑,“爱得太沉重,就会变成一个难扛的负担,疯丫头!拿你怎么办?” 我不再说话,举起杯子全都倒入口中,然后慢慢凑近他的唇,这么美的唇,溢着迷人的光华,好像有魔力一般,给我全身的战栗,彻底迷失了自己…… 这一觉,睡得真好! 清晨,我伸了个懒腰,睁开了眼睛,正好对上玄苍灿若星辰的眸子,我的脑子呼啦一下就爆炸了,然后,目光好似定住了一般,再也移动不了。 他的目光深邃明澈,唇边缱绻清浅的笑意,浑然天成的高贵气质如泉水般清浅流转,涤荡我的灵魂深处。 你美得惨绝人寰,那就不要怪我……我是正常的女性! 我支起双臂,抬高身子,脸微微上扬,倾斜了差不多45度,这是个神奇的角度。 第202章 苍爷,快点吧 我的嘴唇微微张开,闭着眼睛静待着。 心里真的好紧张,噗通噗通的跳,都能感觉自己的睫毛在微微颤抖,闹哪样啊,又不是第一次亲,稳住。 虽然责怪着自己太主动,但是仍希冀着那张俊脸快点压过来,希冀着能闻到那熟悉的气息,还有喷在鼻尖的感觉。 可是他怎么还没有动作?是不是在欣赏着我美妙的容颜,呃,或许是太矜持了? 我急得不行了,咬了咬麻了的嘴唇,又厚着脸皮,把脸往前递了递,心里默念着,“吻我,吻我……” 片刻,一只沁着淡淡香气的触感在脸上蔓延,他的手伸了过来,轻轻托住了我的脸,拇指在我唇上轻轻一抚,若蛛丝一般轻柔,若有若无的感觉,撩人心尖。 什么情况,唇没等到,等到个大拇指也不错,哎,你倒是别拿走啊…… 我双手捉住他即将要离去的大手,又摁回到我的唇上。 他的另一只手穿进我的头发里,贴着我的头皮,梳了梳我散乱的发丝,手劲拿捏的刚好。 就这贴着头皮的一梳,梳得我全身一荡,连弯弯曲曲的大脑都跟着捋顺了,差点钻透坚硬的脑壳穿了出来。 满心期待啊,苍爷,快点吧…… 他的手从发丝中滑过,不负众望的落在我的脖颈上,然后托着我的脖颈把我扶了起来,“咳……小丫头,起床啦!” 这,这…… 撩了半天,来了这么一句,说得过去吗?我闭着眼装死,不达到目的,绝对不能睁开,太伤自尊了! “饿了吧,起来洗漱,吃早餐了。”他的语气很平静,没有一丝波澜,宛若古井无波。 饿啊,当然饿,然而…… 我顺着他的手臂,旋转进他的怀里,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在他唇角啄了一口,今个非亲到你不可,谁叫你那么滴养眼入心,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既有之,必调戏之。 他的脸颊瞬间飞起两片红晕,伸出手不自然的理了理额前的碎发。 呃,不至于吧,您就别装了。 要知道您在医院四楼,那是相当的狂帅酷霸拽吊炸天,那一幕后劲大着呢,回味无穷呀,我可终身都忘不了啊。 “人家好累,不洗漱了,直接吃行不行呶?” 我没放弃自己内心的萌动,勾住他的脖子,躺在他怀里嘟着嘴撒娇,眼睛快速的眨着,作了个放电的意思。 玄苍垂眸注视着我,澄澈的眸子深处光泽一闪一闪的,好像有小鱼儿在跳跃,唇角瘾着笑意,“你说呢?” 他的状态看起来不错,应该已经恢复了灵力,看来我的血效果相当好,立竿见影啊! “我说——”我顿住,对他吹了口气,把他额前碎发吹得飘了起来,“口气是不是很清新啊,所以,不洗漱当然行。” “小懒猪,”他宠溺的捏了捏我的鼻子,然后一把抱起我,“洗脸水已经给你倒好了,牙膏也挤好了,你只要动几下就行啦,很简单的!” “不嘛,太麻烦啦!不然……”我咬着唇不好意思的瞄了他一眼,轻声说,“不然你帮我刷嘛,人家的手痛……” 闻言,他慎重的思虑了一下,然后极其认真的说, “如果我不帮你刷,你自己也不刷的话,可能会影响到早餐的胃口,还会导致蛀牙,到时要去拔牙,拔牙影响寿命……” 说到这里,他倒吸了一口冷气,好像油然而生了一股拯救我的使命感,“走吧,给你刷。” 天!他居然答应了! 我忍住内心的胜利的小开心,任由他抱下床,穿好拖鞋,拉住手去洗漱。 听说有爸爸的那些小女孩,在还不会刷牙的时候,都是爸爸们给刷的,我因没有爸爸,从没享受过这种待遇,现在总算在玄苍身上找补了回来。 玄苍帮我刷好牙,洗好脸,喂好饭,然后还给我换了衣服。tqR1 看来是在忏悔自己的过错,昨晚那样对待我,现在要弥补了是吧?那我就乐享其成了。 一切准备就绪,我伸出手掌心,他幻化无形,进了我的手掌。 我们要去辛蕾家,我很有医生的职业道德和专业素养的——查房查得勤。我要去看看她的状况是否好一点了,后续还要采取什么措施,其实这么勤快也有原因的。 口袋里还有两个钢镚了,来到公交站,挤上公交车,摇摇晃晃来到了辛蕾家附近的站台,步行数百步,穿过一片翠色竹林,来到了辛蕾家。 前脚刚迈进辛蕾家的别墅,后脚就听得一阵欢笑冲破云霄传进我的耳膜。 我不由的心中一喜,看来情况不错啊,不然肯定是愁云惨雾的,哪里还会有笑声呢? “哎哟,是我们的秦蓁大师来了!欢迎欢迎……”辛蕾妈妈看到我,扔下手里的一叠文件,激动的迎了上来。 “阿姨,辛蕾好点了吗?” 见她满面春风,衣着高雅,完全没了昨天的辛酸颓废之情,看我的眼神里流露出由衷的感激,我的心情不由得一片大好,由此判断,辛蕾肯定情况不错,问只是个形式。 “她精神和身体都好多了,那种还阳的感觉,你听,她正在和她爸说笑呢!这得多谢你啦,当初在萧家的订婚仪式上,我们……对不起你,但是我们也是被萧家套了,秦蓁你不要计较啊!”提起往事,她的脸上堆起抱歉之色。 过去的事情还提它做什么? 我急忙打断她,“阿姨,昨天交代你的事情都做了吗?” “都做得妥妥的了,李天王也请来了,就差你过目了。”辛蕾妈轻快的走在前面带路。 在辛蕾的房间门口,果然看到一尊托塔李天王的神像,连他的儿子三太子都给请来了,如虎添翼,再加上她的房间被玄苍封印了,那只现在不知在哪舔伤的独眼蟾蜍怕是再也进不来了。 “嗯,不错。”见此情形,我很老练的警告她说,“我要交代你,你既然请了我,其他的驱魔人阴阳师你就不能再请了,不然就不灵了。” “是是是!”辛蕾妈诚惶诚恐的说。 其实,我是吓唬她呢,主要怕不怀好意的人进来作祟,坏了我的英名。 “还有,辛蕾是个女孩,你不要随意让来路不明的男人进她的房间,她柔弱的很,要好好保护才行。” “是,除非她愿意见的,不然我们不让进。”辛蕾妈说着推开了房门,“蕾蕾,看谁来了?” 第203章 基因交流的不错 辛蕾半躺在床上,她的爸爸捏着调羹,正温柔的给她喂药,时不时讲一句笑话逗她开心,好温馨的画面,感人。 有爸爸真好,我蓦然想到苏斩,如果他真的是我的爸爸…… 真是可笑,有富可敌国的爸爸把女儿丢掉受苦的吗?就算当时有苦衷,那过后可以找吧?既然在最需要爸爸的童年缺席了,就不要再企图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来了。 “蓁蓁!蓁蓁!”tqR1 辛蕾看到我开心极了,仿佛见到亲人似的,兴高采烈的和我打招呼。 她的眼里恢复了神采,正亮晶晶的望着我,人畜无害温柔纯净,身上也没那么恐怖了。 “辛蕾,感觉怎么样?”我朗声问道,就像以前实习的时候查房一样,亲切的与患者交谈。 “好多了,我能感觉自己在慢慢恢复,就像植物能感觉自己在拔节一样。蓁蓁,谢谢你救了我,如果没有你,我……”她毕竟是柔弱的女孩,话说着就哽咽了。 “辛蕾别这样,坚强点,你还要慢慢休养的,长期吃药,需要顽强的毅力的,要做个强者。”看着她的样子,我有点不忍,鼓励她说。 辛蕾的爸妈连连应和,看来他们还是很珍惜这个女儿的,并不是辛蕾说的那样,她爸妈没心思管她。 唉,这小姑娘温柔低调的很,又没什么社会阅历,稍微遇到点坎就迈不过。 不像我,哪次不是九死一生,虽说我也是个没什么城府的人,但到底比她要强悍些,其实,主要胜在我有玄苍。 然而,对于辛蕾的这次劫难,我隐隐觉得绝不是偶然的。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似乎一切都和陈老头有关系,而陈老头和陈思杰恰好又是萧家的忠犬,难道说我身边一系列的怪事,都和萧家有关? 记忆缓缓流淌,萧寒的订婚仪式上,我被萧寒妈手撕——辛蕾被上台顶岗——苏澈苏斩砸场——局势逆转——萧家在商界被孤立——辛家被歧视嘲弄,然后才有了辛蕾算命,遇到蟾蜍…… 我正深深的思索着,辛蕾家的保姆走了进来,“先生,萧家的公子来了,还有一个女孩,说是来探望辛蕾的。” 我不禁眯了眯眼,怎么这么巧,刚想到萧家,萧家就来人了? 辛蕾的爸爸犹豫不决的看了我一眼,想必是忌惮我和萧寒间的关系,然后对保姆说,“就说我们不在家。” 见状,我忙说,“叔叔,来者都是客,辛蕾在家里挺孤独的,有朋友来探望是好事。”我要看看他们搞什么把戏。 “那好,”辛蕾的爸爸对我笑了一下,这才说,“让他进来吧。” 不一会儿,一高一矮的两个人走了进来,捧着鲜花,提着果篮,像模像样,是英挺的萧寒和胎盘一样的曾凡。 萧寒穿着阿玛尼黑色风衣,看起来依然那么的文雅帅气,旁边的曾凡虽然矮胖了一些,但是穿着露肩裙子,显得珠圆玉润,富态逼人,两人算互补。 看着曾凡那扬眉吐气,眼高于顶的表情,还有揽着萧寒的腰秀恩爱的动作,丝毫不顾及有长辈在,我突然很想攻击一下他们。 “哟,几天不见,夫妻相都生出来,看起来基因交流的不错。”我冷笑的扫着二人。 “蓁儿,你也在。”萧寒讪讪的说着,然后去和辛蕾爸妈打招呼去了,还算礼貌周全。 曾凡得意的接话,“当然喽,我们本来就很配,寒之前遇到的都是烂桃花,我才是他的真命天女。” “凡儿,说什么呢?” 萧寒拉了曾凡一把,制止她继续说下去,毕竟我和辛蕾都和他曾经扯过关系,她的意思是说我俩是烂桃花。 我鄙夷的翻了个白眼,嘴角斜了斜,冷嘿了一声,“那确实配,一高一矮,绑在一起都能当火箭发射上天了,能不配吗?” “噗——”原本面色不太好看的辛蕾,突然笑了起来。 “秦蓁,你说话好幽默!”她爸妈也跟着笑了起来,“不过,不是我们为老不尊,萧寒你俩站在一起,还真像火箭筒,咳咳……那个你们聊!” 辛蕾爸妈隐着笑意出去了,把空间留给了我们。 萧寒极不自在的往旁边站了站,企图离曾凡远一点,被曾凡一把拉住,又合体成火箭了。 这两人不大对啊,来探望病人,却没半点关切之情,多少专业点好吧,哪怕假装问候一下也行啊。 “哎——说你呢!”我用下巴点了一下曾凡,“你怎么这么好心?” 我不能不怀疑曾凡来这里的目的和动机,要知道她这段时间把辛蕾欺负惨了。 “切!都是同学,一个寝室住着,只准你来看她啊?”曾凡不服的斜睨了我一眼,然后把手里的一捧花递到辛蕾面前,“蕾蕾,看我给你买的花好看吗?” “不就是月季吗?在哪个园子里摘的?”真是奇葩,曾凡捧的一束花居然是黄月季。 曾凡鄙夷得看了我一眼,阴阳怪气的说,“哼,灰姑娘吧,就算嫁给王子也改变不了她灰的本质,改不掉一身的大酱酸菜味!” 萧寒紧张的看了我一眼,制止曾凡,“凡儿,你不要这么有攻击性。” “可是阿凡,这不就是月季吗?”辛蕾柔柔的插了一句。 “哼,千金小姐当丫鬟使,万年沉香当柴烧,”曾凡气得脸如猪肝,鼻孔都钻烟了,“你们这些不识货的土鳖,气死我了!” 我和辛蕾对望了一眼,然后耸了耸肩,能气到你这种刀枪不入的厚脸皮,我们算是长本事了。 “这是黄月旃,辟邪安神的佳品,是从泰国空运过来的,我给你插在床头。”曾凡说着把花插了过去,“这花生命力极顽强不用换水都行,别把我的心意丢了哈。” 辛蕾没有讲话,开始闭目养神,一副不愿再理曾凡的样子,她就算再柔弱,也不可能对着欺负自己的人毫无芥蒂的。 我也打开手机玩着,眼睛的余光却监督着二人,我怕他们破坏房间的封印或者带什么符咒进来。 他们二人见我们不理不睬,不仅不自觉闪人,居然开始打情骂俏自娱自乐,尤其是曾凡,调戏萧寒,秀优越感,真是低级趣味,她那模仿林志玲的嗲嗲口音听得直起鸡皮疙瘩, “闭嘴吧!”我忍无可忍的打断二人,“收敛点,这里有病人好吧?” 第204章 小三可遗传 “哎呀,有的人吧,就见不得别人好,希望全天下的有情人都成怨偶,真是心黑。” 曾凡煞有介事的叹了口气,“秦大婶,说实话你是在羡慕妒忌恨吧?你就承认了吧,我们不笑你,呵呵……” “滚犊子!”我实在忍不住了,唰的站了起来,狠狠放下手机,声音冷的好像寒冬腊月的冰块。 “哟哟哟——好吓人啊!” 曾凡拖长音调,语气轻佻,表情贱嗖嗖的,和勾栏的鸨婆有的一拼,“啧啧……疯狗准备咬人了!寒寒,快救人家嘛!” 曾凡说着,应景似的钻进萧寒怀里,一副娇滴滴的寻求保护的模样,“寒,你听那秦大妈的语气,给我吓出阴影了都!她就是妒忌我们,红眼病犯了……” “妒忌?”萧寒闻言眼前一亮,一把将曾凡推了出来,惊喜的说,“蓁儿,难道你是在吃凡儿的醋吗?” 吃你妹的醋! 不知他的脑子里一天到晚在想什么,难道是觉得我对他念念不忘,真是无语!他这档次的如何与玄苍比?苏澈也分分钟秒杀他了好吧。 见我不言语,萧寒温柔的看着我,“沉默是最好的回答,我懂。” 狂吐血。 “切,一只华丽丽的小三儿!” 只一瞬,曾凡又迅速粘到了萧寒的身上,宣布主权完整,她抱着萧寒的手臂,挑衅的望着我,“小三可遗传,可世袭,为肚子里的孩子想想吧,别那么缺德!” “滚蛋吧,烦死了!”我急躁的抓起桌子上的水杯,毫不留情的向二人泼去。 “哎呀,你这个野蛮人!没爸爸妈妈管的野孩子!” 曾凡抱着被泼湿的脑袋,气急败坏的尖叫着,“安定医院跑出来的败类,和丝杨一个德行的,希望苏老师早点把你这个疯子给甩了!” “你找死——”我愤怒的跳了起来。 她不提丝杨还好,一提丝杨我瞬间恼了,跳起来就要薅她头发,她深知不妙,拉着萧寒就往外跑。 萧寒紧紧扒住门框,声嘶力竭的对我说,“蓁儿,蓁儿!你的心思我都知道,我会让你达成所愿的!啊——” 他被曾凡拽得实在坚持不住,松开了最后一根手指,惨叫一声退场了。 火箭炮终于走了,这下安静了。 辛蕾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看着她手臂上的痂痕,我不由得陷入沉思,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按说那蟾蜍的毒液是有剧毒的,那夜我把辛蕾的毒被子裹到了曾凡身上,她身上多少得沾点毒液吧,为什么她的臂膀这么水嫩光滑,一点事都没有? 不要说她百毒不侵,她还没那个本事,懒笨馋凶矮胖圆是她最突出的特点,除此之外别无长处,一个这样的人,不要指望她有什么特殊的慧根。 她没中毒的原因只有一个——她有解药……解——药! 这一刻的认知让我心里一沉! 她哪儿来的解药,谁给的?丝杨的老家她到底有没有去过,她在替谁办事?她来看辛蕾的目的是什么? 一连串的疑问让我头疼,不想了,车到山前必有路。 我打开掌心镜把玄苍放了出来,让他看看辛蕾的状况,以便拿出个维稳的方案出来。 玄苍出来之后,还没来得及和我说话呢,猛一转身就直接盯上了那束黄月旃不放,目光如炬,好像在思忖着什么,满脸的冷酷气质。 我刚想问他怎么了,他突然伸出了手,手心迅速腾起一束紫色的剑气,对着那花刺去,瞬间将花围得团团转,一收手那花已经碎成粉尘。 “啊——”辛蕾恰好睁眼,尖叫了一声。 辛蕾看不见玄苍,此时看到花无端消失不见了,吓得魂飞魄散。 我连忙安慰她,“没事的辛蕾,下次曾凡再送你的东西不要收,也不要让她进门了。” 虽然玄苍没和我说,但是,我已经觉察这花有问题了,我一看到这束花就心生不祥,甚至想到了大裤头的前村长岳记。 曾凡和萧寒,果然是有问题的。 辛蕾听了我的话,这才拍了拍胸口,松了口气,对我点了点头,“我不想见她,蓁蓁,我想休学一年,不要和她做同学,不要住在一个寝室。” “这样也好,毕竟你这病需要休养一段时间,肯定要耽误学业的,不如休一年,重新来过。” “怎么了,怎么了?”辛蕾的爸妈冲了进来,想必是听到了辛蕾的尖叫声。 “爸,妈,我没事,刚才曾凡送的花有点问题,现在好了。”辛蕾赶忙解释。 “哦,那就好,吓死了。”辛蕾妈拍着胸口说。 “那个,叔叔阿姨,我先回去了。”我起身告辞,“辛蕾没什么问题,按时吃药敷药就行,我还会再来看她的,你们有什么问题也可以带电话给我。” “好的,秦蓁,你过来一下。”辛蕾爸说着转身出去了。tqR1 我冲辛蕾摆摆手,也跟着出去了。 来到客厅坐定,辛蕾爸推给我一张银行卡,诚恳的说,“秦蓁,你救了辛蕾,就是救了我们全家,这张卡远不能表达我的感激之情,务必请你收下。” 我看了一眼那卡,签名条上写了6个数字,应该是密码。 “叔叔,我和辛蕾是同学,谈卡多伤感情。”我客气了一下,想把卡推回去,但是最终没推。 一个是因为极度缺钱,最后俩钢镚已经坐公交车了,再者,这钱是以玄苍受伤为代价获得的,不要的话,对不起玄苍啊。 “秦蓁,你是专业的阴阳师,如果不收下这笔辛苦费,我怕阴阳师的祖师爷都会来找我算账,呵呵……”辛蕾爸打趣着说。 “而且,若不是因为和辛蕾是同学,我们纵是有钱也请不到你不是?万不敢让你白白劳心劳力,再说,苏董他……” 听他要提苏斩,我赶忙把卡装进了兜里,“叔叔,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这才对嘛,哈哈。”辛蕾爸这才松了口气,爽朗的笑了起来。 “那就再见吧,我明天再来看辛蕾。”我站起了身子。 “好,我让司机开车送你。” “不用不用……”我一边拒绝一边往外退,我要去银行查查钱,然后取点出来解解眼眉之急,有人跟着多不方便。 来到最近的一家银行,把卡往机器里一插,密码一输,点了查询余额,开始了紧张而漫长的等待,不指望多,能有个万儿八千的我就满足了。 哦,结果出来了。 等等,怎么有一大串零?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感觉。 我不禁擦了擦眼,把头往前凑了凑,点着手指数了数…… 第205章 六个零 没错,一连数了四五遍,最高位是5,后面8个零,去掉小数点后面的两个零,还有六个。 我大吃一惊,眼睛刺瞎了一般跳个不停,赶紧把卡拔出来,重新又插了一遍,还是六个零,Sixzeros。tqR1 六个零代表什么? 小时候读过马克吐温的《百万英镑》,那时就知道六个零是百万啊。 不对,不对,辛蕾家以前生意是不错,但是后来遭到重挫,整个身家都不一定值五百万,怎么会五百万的流动资金,还倾囊而出,拿来给我? 而且如果有五百万,他请陈老头不就行了吗?陈老头绝对不会拒绝这一大笔钱的。 我收好卡,扭头又回了辛蕾家。 辛蕾爸看到我,脸瞬间僵了一僵,转而又故作平静的搭讪,“秦蓁,怎么又回来了,忘拿东西了吗?” “叔叔,你还是实话实说吧。”我不想兜圈子,直直的盯着他,给我个解释。 “实话实说,说什么?”辛蕾爸露出疑惑的表情来,显然不明白我的意思。 晕,怎么那么费劲呢? 我把卡掏出来,在他眼前晃了晃,“这里面有五百万。” “啊?”辛蕾爸大吃一惊,受内伤般倒退了一步,“不可能!呵呵……秦蓁,你开什么玩笑,我哪里有那么多钱?” “问题就在这里,你哪来的那么多钱?”我手捏着下巴,目不转睛的打量着他。 其实,此时此刻我想到了一个人——苏斩。 之前苏澈给了我一张卡,所以他并没过问我的生存问题,前几天我把卡还给了苏澈,然后他就开始操心我有没有钱用,利用我给辛蕾治病的机会,借着辛蕾爸的手把这笔钱给我也说不定。 我是有骨气的人,不是谁的钱都花的,尤其是苏斩的,我不会给他救赎自己良心的机会的。 辛蕾爸见我怀疑的看着他,掏出了个存款回执出来递给我。 “秦蓁你看,我只是存了五万块在这卡里,到那卡里为什么成了五百万,我还真不知道,或许你看走眼了,要么你再去查查?” 辛蕾爸说得滴水不漏,我一时找不出破绽来,看他急于打发我走的样子,我也不好再纠缠。 “那我再去查查。” “去吧,秦蓁啊,万一真有五百万也不要拿回来给我呀,可能是银行系统出错了,你还给银行吧,啊!”辛蕾爸在背后再三交代。 从他的语气可以判定这钱是烫手的山芋,他不希望和这钱有染。 无论如何,我都要重新查一遍,一查不要紧,结果还是五百万。 得勒! 有钱不用就是大傻帽,我乐滋滋的取了五百出来,先用着。 购好物,打个的回到家,关上门把玄苍往外一放,我往沙发上一躺,把脚往扶手上一架,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歇一会,不容易啊,我一个孕妇,来来回回跑那么多趟。 最主要的是思绪还没从那五百万上收回来,看来,要去见苏斩一面了。 我可不是傻子,银行更不傻,辛蕾爸也不可能傻,他做了半辈子生意,比成精的黄鼠狼还精,但都精不过苏斩是真的,所以问题出在苏斩身上。 “累了吗?”玄苍端了个果盘过来,坐到我旁边,把我的头往他腿上一放,递给我一个葡萄,“吃颗葡萄。” 我拈起水晶葡萄,往嘴里一挤,然后把葡萄皮递给他,“嗯——葡萄真甜。辛蕾家的那束花到底怎么回事?”我仰望着他问道。 “那不是普通的花,上面附着了阴魂。” “啊?”我大吃一惊,坐了起来,曾凡这是要害辛蕾吗? “辛蕾的房间有了我的封印和守护神,一般的鬼怪是进不来的,但是,可以通过某一媒介,或者跟随携带它的人进来,那鬼物正是附着在那束花上进来的。” “那就是带花进来的人有问题了?” 曾凡这个女人不简单啊,我不由得想到了她曾经和我一起去了丝杨的老家,又不承认的事情。 “也不能这么肯定,有可能是巧合,或许被别人利用了,自己不知道也说不定。”玄苍如是说。 但是,我还是隐约的觉得曾凡和萧寒有问题,唉,也许我对他们没有好感导致的吧。 再说,我现在脑子都要炸了,被那五百万轰的,既然花被破坏了就算了,这件事就翻过去。 话说回来,有了钱是不是可以换房子了,何必窝在这里委屈玄苍? 按照玄苍最初的要求,什么花木扶疏,清泉细流的处所确实有,我去苏斩家的时候就被他家的美轮美奂震撼了。 苏府坐落在水倾水夏别墅区,不知道这别墅区为什么叫这个名字,但是听起来还蛮清爽的。 我在网上搜索了“水倾水夏”“出售出租”的字样,果然跳出了不少信息。 我逐条打开了这些信息,里面都有图片,我和玄苍研究了半天,决定选择院子里种满鸢尾和秋菊,墙上爬满紫色藤萝的一家,因为看起来挺阴凉,对玄苍有好处。 和房主约定好看房时间,我们打了车直奔水倾水夏而去,这栋别墅比照片上还要漂亮,典型的瑞士风格,充满异域风情。 旁边有一湾浅溪,里面种满了荷,这条浅溪是西溪河的一个分支,顺着这条河,可以走到西溪大运河。 别墅临溪而立,铺天盖地的紫藤萝瀑布,从空中垂下,不见其发端,也不知其尽头,浩浩荡荡的流淌着,散发出淡淡的幽香。 满院的鸢尾秋菊随风舞剑,美的耀眼,令人心驰神往,我一直喜欢菊香摇曳的小路。 最主要的是,一棵超粗的橡树上,居然建了个树屋,我很欣赏这树屋,小时候常常幻想着能住在树上多好,现在得以弥补了。 “我想要……”我小声和玄苍说,“这房子对我的味。” 玄苍对我回眸浅笑,“那就定这一家,先租,等钱够了再买下来。” 等了不大一会儿,房主就到了。 房主是个五十来岁的中年人,他说全家都要去国外住上几年,别墅价值昂贵,一时间又卖不掉,先出租,同时等待买主,一旦有了买主,房子就不租了,相应的,为了补偿我们,租金会少很多。 刚好,我也不想租很久,因为过一段时间,我可能就要去大名墓,为玄苍魂体合一。 “您打算多少钱出租,还有出售的价格也报一下,如果合适的话,或许我会买下来。”我问他。 “出租的话,每月三万,出售的话一口价五百万,当初我买的时候是一千多万。” 靠,五百万,那我的钱不是刚好可以买到别墅? 第206章 裂了 五百万,便宜啊! 在我们越城买个三居室都要一两百万了,这可是花园别墅啊,依山傍水,被的不说,只院里那树屋,也得值不少钱了,赚大发了。 “我买。”我笃定的对房主说,我不喜欢租房,没有家的感觉。 “小姐眼光大大的!” 房主闻言兴奋的不得了,伸了伸大拇指,开始滔滔不绝的夸赞自己的房子,“绝对物超所值,你看我这处紫藤萝瀑布,是全水倾水夏最好的别墅……” “买的话,具体如何操作?”我急忙打断他的废话,这房子不好的话,我干嘛要买。 “是这样的,走正规渠道,我们现在就可以签合同,签了买卖合同首付给我3成,然后去房地产交易中心过户,过户当日付6成,等你20天后拿到产证,再给我最后的1成。” 那就是9成,450万,我手里还能余个50万周转,不错。 这20天,再找家大户做做,挣个几十万不成问题,驱魔阴阳师真的是好职业啊,来钱嗖嗖的,但要有真本事才行。 坐着房主的白色路虎,去房地产交易中心签了合同,过了户,我就正式入住了。 别墅内部装修的清新淡雅错落有致的同时,又不失雍容华贵,说是二手,看起来没有住过的痕迹,和新的一模一样,就连床上用品,生活日用品都是没拆封的,生产日期超新鲜。 最主要的是便宜,五百万真心买不到占地面积这么大的别墅,要知道这里可是寸土寸金的地界。 我觉得太巧了,巧得都有诈了。 卡里刚好有五百万,这别墅也刚好卖五百万,不明摆着给我五百万让我买别墅的嘛。 所以,怎么也得去苏府走一趟了,苏府我去过一次,同在水倾水夏别墅区,离这里不远,步行也就二三十分钟。 吃过晚饭,我借着散步的机会,慢慢踱到了苏斩家附近。 此时,红日已经西沉,晚霞铺满西天,时不时有归巢的鸟儿掠过。 这是暮色降临的标志,没过多久,万家灯火就会把这座城市辉映的犹如白昼,而我总算有了自己的避风港,不再那么彷徨无所依。 把放远的目光收得近了一点,苏家宽广华丽的门庭就在眼前。 门口有两个身姿挺拔的保安站岗,身高均在一米九左右,一看就是受过专业训练的高手,浪费人才啊,把门的找个阿公不就行了。tqR1 我抬起脚步刚想走过去,就看到一辆白色的路虎缓缓开了出来,不对劲,这车怎么这么眼熟,我麻利的往一棵大树后面躲了躲,猫在一边观察动静。 等到路虎车从我身旁开过的时候,我清晰的看到车里的司机就是卖房给我的房主。 靠靠靠!这下证实了我的猜测了,果然是苏斩在操作。 好吧,好吧,我秦蓁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亏待自己,给我我就要着。 待路虎开远,我从树后闪出,刚想往前走,猛然瞥到一个影影绰绰的身影进了苏宅大门。 这身影头发披肩,看起来是个女的,风一吹整个身体都飘飘悠悠的,好像是晾衣绳上晾晒的连体服。 阴阳师职业的敏感性告诉我,她不是个人。 但是一只鬼如何进得了密不透风的苏宅?苏家既然请了陈老头做风水师,陈老头不能光拿钱不做事吧? 再说,还有苏澈呢,苏澈的本尊无花可是冥界六主之一,啥样的鬼敢在苏宅晃荡? 我正思虑着,毫无征兆的,那女鬼仿佛预知我的存在似的,猛然转过脸来。 她的身子没动,只有头转了一百八十度,和我四目相对,虽有一段距离,但感觉她的眼睛就在我脸前晃荡似的,这是个中年女人,她的五官还算清秀,乍一看,眉眼之间颇为熟悉。 看什么看,我们又不认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呗! 我刚想移开目光,她突然对我慢慢扬起了嘴角,随着她嘴唇的张大,“嘭!”满口的牙瞬间崩断了,米粒一样从口中滑落。 紧接着是鼻子,眼睛,眉毛,整张脸都如瓷器一样开裂,我听到了清晰的开裂的声音,就和被放大的花开的声音一样。 然后,裂开的五官一个个的从脸上弹出,像落花一样飘落下来,没有五官的模糊脸孔还保持着笑的状态,很是惊悚诡异。 我不为所动,这套吓人的鬼把戏我见的多了。 突然,她身形一动,“嗖”得飘到了我的身旁,带来一股刺骨的阴风,着实冷了我的骨头,我不待她有下一步的举动,夹起一张护身符贴到她的脸上。 她没料到我还有这一手,惨叫一声,张牙舞爪的散去了。 我拍了拍手,想什么呢,还当我是以前的秦蓁,我的掌心镜你吃得消吗,还有血玉戒指护体,不是一般的鬼能搞得动的,至少玄苍苏澈级别的吧? 我如今最不怕的就是鬼,可以说从来没怕过鬼,我只怕人,怕心怀叵测、阴谋诡计的人。 保安听到我的拍手声,纷纷向我看过来,我整了整衣服迎了上去,径直走向大门。 其中一个保安礼貌的伸出手臂虚虚的拦住了我,“对不起小姐,请出示邀请牌。” “保安大哥,请问邀请牌是什么?”我礼貌的问。 “就是门牌通行证,想要进入苏府要先出示门牌,再指纹验证,不然进不去。”保安一本正经的回答。 比进紫禁城还难啊,有钱人家还真繁琐,上次跟管家进来的,根本就没经历这些步骤。 “你确定要问我要这两样东西?”我轻飘飘的问了一句,鬼都能进,人反倒不可以了。 “是,除了苏家的主人和管家,谁都不能例外。”保安公事公办的说。 “那好吧,请你转告你们的主人,秦蓁来过了。”我说完转身就走。 “秦……小姐,请等等!”保安忙不迭跑过来拦住了我,掏出了一个掌上电脑划了几下,出来一张照片,我瞥了一眼,这照片上的人我认识,是我。 保安按了电脑上的拨出键,“元管家,秦小姐来了。” 说完收起电脑,礼貌的鞠了个躬,“对不起秦小姐,恕我眼拙,不认识小姐尊驾,老爷规定秦小姐可以自由出入,请进。” 我点了点头,走了进去。 没走两步呢,就看见快步迎来一个人,正是管家元济。 “小姐,怎么不吩咐一声,天黑了,自己走路多不安全。”他气喘吁吁的说。 “苏先生在家吗?”我边走边问。 “正在用晚餐,马上就好,小姐一起用餐吧?” “不了,吃过了,带我去等着就好。” “好的,小姐去老爷书房吧。”元济说着把我带了进去。 第207章 血腥女伯爵 刚进门,碰巧就看到苏斩从旁边的过道里走了过来。 同行的还有一个老夫人,约摸七十多岁,保养得当,衣着贵气,精神矍铄,手里捏了串佛珠,不紧不慢的抠着。 从面相一看就是精明人,眼睛虽然已经浑浊,但是目光依然沉着犀利,眼窝深陷,很有洞察力,看她走路的姿态颇为硬朗,身体应该不错。 “老爷,秦小姐来了。”元济迎上去恭敬的说。 我略略弯了弯腰,算是打招呼了,老太太这才把目光放在了我的身上。 “啪!” 突然,她手一哆嗦,上好的沉香佛珠摔到了地上,铿锵有声。 她也不管佛珠了,上前了几步,嘴巴惊愕的张着,稀疏的眉毛紧蹙着,一双放大的瞳孔目不转睛的盯着我。 我被看得浑身发毛,她的眼神太犀利,好像光粒子射线一样,穿透细胞的感觉,我不敢与她对视,避开了她的目光。 “夏慕霜?”老太太看了一旁的苏斩,征求意见的问道。 “妈,怎么可能?这还是个小姑娘,她是澈儿的学生。”苏斩解释道。 原来这老太是苏斩的娘,遇到太皇太后了,真倒霉,早知不来了,谁成想苏斩还有妈。 “不对!”老太太加重了语气,走到我的面前,一股威杀之气瞬间劫掠了我,我敢确定,这老太太放古代绝对是杀人不眨眼的厉害角色,怎么也得和血腥女伯爵媲美了。 随着她的逼近,我不由得倒退了两步,她继续逼近,而我已经抵住一处盆景,退无可退。tqR1 她的两只眼睛几乎贴在了我的脸上,伸出手托起我的下巴左右打量,还掀开我细碎的刘海看了看,恨不得掰开我的牙细细检查。 什么个破情况? 我感觉自己像骡马市场的牲口,任由别人挑拣的感觉,太不尊重了,心里顿时有些不悦,不住的往后躲,差点把自己摁在盆景里生根发芽。 “妈!”苏斩拉开老太太,“你别吓着她!” “像,像,她的额骨和我年轻时候一模一样。” 老太太摸了一下自己的额顶,突然猛地一转身,厉声指责着儿子,“你别想骗我,她就算不是慕霜,也是慕霜制造的,你说,她到底是不是我们苏家的骨肉?” 苏斩看了我一眼,见我脸色阴沉,赶忙说,“妈,你进去休息吧,元济,你扶老夫人进去。” “滚开!”老太太一个狠恶的眼神将元济吓得哆嗦,垂手退到一边。 我的天,我从来没看到过一个人的眼神能那么可怕,我姑的眼神真心比不上她的,两个不是一个段位的,我觉得自己太幸运了,没生存在这个家庭里,没遭遇过这样的白眼。 老太太逼退元济,一把拉住我的手腕,手劲颇大,眉宇间堆起笑意,看起来很怪异,分明不是良善之人,一种大尾巴狼装小红帽的感觉。 “小丫头,告诉奶奶,你多大了,属什么,你家在哪里,父母叫什么?” “这……”我看着被握住的手腕惊愕不已,她是上了年纪的人,又是富贵人家的老夫人,怎么会如此唐突没礼貌? “对不起,我先回去了。”我略一鞠躬转身就想走。 无奈老太太把我掣住,死抓不放,真是太粘人了,我又不敢来硬的,有点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既视感。 “妈!你放手。”苏斩说着就动手使劲掰开了老太的手指,把我的手腕释放了出来。 老太太暴怒了,发飙了,劈头盖脸的就扇向自己的儿子,“不孝子,你要敢把我苏家的骨肉流落在外,我绝对饶不了你!” 苏斩默默承受着老母的打骂,没有回一句嘴,看来是个大孝子,我不喜欢大孝子,这种人一般被老妈牢牢掌握,对老婆都不好。 老太如此凶悍炸天,我都看不下眼了,旁边的元济管家更是苦着脸,跟上刑场似的,不忍直视,不敢说话。 唉,好歹苏斩是叱咤风云的人物,又一把年纪了,老太太这样做不合适,但是我此时自身难保,也顾不了帮他说话了。 老太打够了,又把一双充满渴求的目光看向我,手又伸了过来,苏斩眼疾手快,一把揽住了自己的母亲。 “元济,派车送小姐走!” “是!小姐走吧。”元济紧张的说,看起来极其畏惧老太太。 我顾不得许多,逃命似的拔腿就跑,气喘吁吁的跑到门口,劲风已经停好车了,我赶紧上了车,催促他说,“快开快开!” “是。”劲风麻利的发动引擎,车子缓缓启动了,然后加速。 我这才觉得安全了些,往后看了看,还好老太太没追过来,我拍了拍心口顺了顺气。唉,我不是找事吗,因为住的地方离苏家近才来的,想不到撞枪口上了。 “小姐,你也不必太紧张了。” 劲风见我惶惑不安,安慰我说,“老太太平时严厉了些,但是人还不错,挺公正严明的,家里没有女主人,老爷又在外打拼,里面全靠老太太,一把年纪了不容易。” “女主人……哪去了?”我疑惑的问。 “夫人去世了好多年了,老爷一直没续弦。”夫人,应该指的是苏澈的妈妈。 “哦。”我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句,这样说老太还真不容易,家里人丁稀薄,一定急坏了,所以才揪住我不放的吧,如果她知道了苏澈不是自己真正的孙子,怕是要疯…… 车子在我家门口缓缓的停了下来,“小姐,紫藤萝瀑布到了。”劲风帮我打开了车门。 “哦!” 我的思绪被打乱,匆忙应了一声,一抬头看见漫天的紫藤萝,这才发现到家了,拍拍头下了车,迈上门前阶梯的时候才如梦方醒。 “劲风!”我转过身叫住了他。 “是!”刚想钻进车里的劲风,又站直了身子。 “你是怎么知道我住这里的?”他连问都不问就把我送这儿来了,说的过去吗? “我……呵呵……”劲风脸色一顿,继而笑了一笑。 我知道肯定是在缓冲思维,想着该怎么答我,“晚上的时候,碰巧看到小姐从这院子里出来,所以……” 行了,别编了! 从这院子出来的,就是住这里的吗,你一个保镖敢把人送错,不要命了? “你回去转告苏先生,别给我打电话了,我找他没事,就是随便转转。” “好的。”劲风答应了一声。 我点了点头,转身走了进去。 第208章 逆天长腿 其实,我找苏斩有三件事。 一个是确认那五百万的事情,现在不确认也行,明摆着的他给的。 第二是陈老头的事情,这个该死的陈老头三番五次的找我麻烦,我想把这件事透露给苏斩,那么他一定会明令禁止陈老头再靠近我,玄苍就会安全很多。 第三是在他家门口遇到的那个女鬼的事,我要提醒他小心堤防。 现在想想,这三件事也没什么重要的,不说也罢,各自心里明白就是了。 “我散步回来了!”一进院子,我就兴冲冲的叫了起来。 “嗯。” 一个温润低沉的声音飘了过来,好像飘越了千山万水过来的一般渺茫,什么情况?怎么不来迎接? 该不会有什么事情吧? 我紧跑几步,一脚踹开了门,里面没人。 “在后院!”缥缈的声音又传了过来,跟个千里传音似的,难道不是用嘴在说话? 我飞奔向后院,还没到呢,就听到“嗖嗖”的声音,好像是剑气流转舞动着风的啸声。 花丛深处,一个修长的身影惊鸿一般,翩然跃起进入了我的视线范围,我不禁怔住,停下了脚步。 白衣胜雪,清影孤傲,乌黑光泽的发丝随风舞动,雪亮的宝剑流动着皎洁的光芒,与月色争辉。 突然速度加快,一刀快似一刀,刀风呼啸,分不清哪儿是月光,哪儿是刀光,哪儿是他的身影,只看到激起飞花无数。 帅炸了! 我突然觉得呼吸急促,晕啊,这是在我面前耍帅吗? 求你不要再下猛药了,已经被你迷得没命了,还想怎么样? 我拍了拍头,好让自己的脑子更清醒一些,调整了一下鼻息,然后踩着落花走了过去,前面卧了一张躺椅,看来是特意为我准备的,椅背上挂着他的长袍。 我在椅子上坐下,靠在他的袍子上,嗅着他衣上特有的淡雅香味,心想不如今晚就把他……但是,我不敢……太悲催了……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之前有好多次,我都想把医院四楼发生的那点事,重新进行一遍,可是事实证明,只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所以,慢慢的我就失去士气了,有色心没色胆了。 玄苍也真是的,那一次的肌肤之亲,明显就是占窝行为,霸占完了就不管了,唉! 突然,一切都安静下来了,舞剑的收好剑,慢慢向我走来,唇角飞扬着笑意,眸色氤氲着温柔,恨不得把我柔化成水。 我把目光从他脸上移开,慢慢的往下看,他长袍褪去,此时只穿着劲装,阳刚的男人曲线一展无遗,身形比例太好,黄金分割已经不能准确表达。 尤其那腿,好长,像树杈,一张床睡几次了,都没发现他的腿逆天的长,看来女人确实先被自己的眼睛蒙蔽,然后才有下一步行动的计划,不能反了。 此时此刻,我突然觉得口干舌燥,水,水在哪?没有水,这要渴死人啊啊啊! 咽了咽口水的功夫,他已经走近,伸出手在我头上轻轻抚了一下,就要拿长袍,我一把抱住长袍,死死的抱住,他拉了一下没拉动,顿住了。 空气仿佛凝结住了一般,我们可以清晰的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和心脏跳动的声音。 我抬眼看了一下他,练剑练得衣服湿透了,紧紧贴在身上,男人味爆棚,月光洒在他的身上,给他威武的曲线镶了道银闪闪的边,而他逆天的大长腿就近在咫尺。 我脑子一懵,丢下袍子,手臂从他的腿之间环绕过去,紧紧抱住,吸了吸鼻子,闻到一股龙涎香味,“唔……”我情难自己的哼了一声,闭上眼睛,将脸颊轻轻的贴在他的腿上。 别动,千万别动,就让我这样抱着,贴着…… 一直没有动作的男人,此时突然扬起强壮的手臂,一把将我捞起,紧紧扣在腰间,让我的眼睛和他的同一高度。 此时他的眼神野味十足,深邃的恍若无法跨越的海,唇色映着月光,反射出令人元魂出窍的光泽来。 我微微侧了侧头慢慢接近他的唇,轻轻的覆上他的薄薄的上唇,唇上有茸细的小毛毛,应该没用过现代的剃须刀技术,所以没那么扎那么硬。 我突然对这绒绒的毛感上了兴趣,放弃嘴唇阵地,掌握好距离,左右蹭着这小绒毛,流连忘返乐此不疲,充分享受着绒绒的熨帖感,舒服极了,仿佛世间的一切都不存在了,只有这一圈毛。 “坏丫头,好坏的丫头!”tqR1 玄苍把我轻轻往下放了放,迫使我停止了这庸俗趣味的游戏,我抬高头够了一下没够着,身高是硬伤。 突然,我觉得眼前一亮,把目光瞄向了他半开的扣子,手也不安分的抬了起来,看看胸肌也好的。 玄苍见我露出饿狼般的目光来,唇角抽了抽,又把我往上托了托,我瞬间又把目光瞄向了那一撇绒毛须。 他一惊,速度极快的把我放回躺椅上,整个身子都伏了过来,只是还留了点空隙,怕是考虑着我的小腹。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坚毅的唇就压了过来,直接覆上了我的柔软,清新冷冽的气息喷在我的鼻息之间,有种想晕倒的感觉,他的吻还在继续,细细密密的,一寸一寸的蔓延。 “啊!” 我的脖子,脖子……几欲求死的感觉瞬间劫掠了我,我忍着万蚁噬体的酥痒的感觉,哆嗦着双手去解玄苍的扣子。 可能是太紧张了,和扣子斗争了半天才解开了一个,还有一排呢,好巨大的工程,汗! 等最终解开了所有的扣子,风光瞬间旖旎,坚硬的胸肌展现在眼前,湿漉漉的汗被月光照得流光溢彩,散发出成熟果子的味道,我扬起唇迎了上去…… “……万里追踪到你身旁,故意跌倒喊受伤,无辜眼神让你心慌……” 一阵响亮无朋的手机铃声传了过来,吓得我头发发炸,唇也猛然顿住,唇尖还若有若无的游丝般的擦到了他的胸前,近在咫尺,功败垂成,死不瞑目啊! 耳边的铃声是那么的刺心,响个不停,没完没了,玄苍从我身上起来,笑着把手机递给了我,顺手摸了摸我的脸颊算是安慰。 我脑子还蒙着呢,斜眼看了手机屏幕——苏斩的号码,哎呀呀,气炸了!都说了不要打电话了,怎么不听啊? 这算什么爹,尽坏事,这不是捣蛋吗? 这爹指定不能认! 第209章 要我吗 我的心忿忿难平,一扬手,直接把这坏事的手机摔了出去。 玄苍飞身跃起凌厉的一把接住,又递还给我,“还是接电话吧。我去给你端些茶水来。” 我垂头丧气的划开了接听键,“不是说不要打电话了吗?”责怪的语气,有些烦躁。 “秦蓁,今晚的事情很抱歉,你奶奶情绪太激动了。”诚恳的语气,有些自责。 “哦,谁都不怪,都怪我自己,偏要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我的言语犀利。 “来找我,一定有事吧?”苏斩转移了话题。 “没有。挂了吧!”我说完毫不犹豫的挂了电话。 一起身走回了房间,玄苍端了一个杯子过来了,递到我的唇边,“把它喝了,胡萝卜汁。” “喝完之后呢?”我接过杯子吸了一口。 “洗澡,看你都出汗了。”玄苍抹了一把我的额头,“看,都是汗水,洗澡。” “洗完之后呢?”我锲而不舍的问。 “睡觉啊。”他眉角轻扬好整以暇的看着我,深海般的眸子里有什么在跳动。 “怎么睡?”我眼巴巴的无比期待的望着他。 “躺着睡啊!怎么了?”他看似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走开了,“我给你放洗澡水去。” 我长叹一声,慵懒的陷在沙发里,连平素喜欢喝的胡萝卜汁也觉得没味道了,扔到一边,闭目回味刚才的每一个动作。 玄苍这是在玩我的吧,舞剑,耍帅,露腿给我看,把我扣在腰上,然后把我压在身下,用布满汗水,散发着成熟果子香味的胸肌勾引我…… 突然的一通电话,一切都归零了,好像之前的种种都没发生过似的,真是不甘心啊啊啊! 不知不觉的竟睡着了,可能希冀着在梦里能继续之前的场景,然而,什么梦都没做,再次醒来已经是半夜了,整个人都趴在他的怀里。 我身上穿着柔软的丝绸睡衣,散发着花香,显然洗过澡了,而且一定是他给洗的,这个道貌岸然的家伙,难道是儒学经典读多了,芥蒂着我俩还没正式结婚,所以才…… 唉! “叹什么气啊,乖乖睡觉睡觉……”他揽着我的手臂紧了紧,把我摁在脖子上,另一只手在我后背拍了拍,好像我是个婴儿。 “不喜欢我吗?”我的嘴唇紧贴着他的脖颈,所以声音听起来有点含糊。 “又胡说什么。” “那为什么不要我?”说到这里我有些气,人也冲动了,“要我吗,要吗,我给你……”说着就要解睡衣的扣子,手却被轻轻捉住。 他的手与我的十指交叉,手心相贴,严丝合缝,“要,每时每刻都想要,就算一千年也不会够。”他的唇印上我的头顶。 “那为什么……为什么……”我眼泪都快出来了,不带那么欺负人的,你要扮正人君子,一开始就别撩人。 “如果说肚子里的孩子能觉察到,甚至能看到,还敢要吗?未来培养个小色魔采花大盗出来,岂不麻烦?所以清心寡欲,做个正面的榜样出来。” “啊?”我大吃一惊,是这么回事!那不是更惨! “所以以后收敛点,脖子以下都不行啊,别擦枪走火了。”他复又交代了一句。 我的唇角不由得狠狠抽了一抽,“你又是个百发百中的,那不是每生过一个孩子才能做那个事一次。” “生了朔儿后我会想办法,等你要够了,再怀下一个孩子,嗯?”微微上扬的尾音,带着甜蜜蜜宠溺的味道。 那万一要不够呢? 我没说出来,之前的委屈也一扫而光,往他怀里缩了缩,睡觉。 “……万里追踪到你身旁,故意跌倒喊受伤,无辜眼神让你心慌……”tqR1 讨厌,手机又响了,天还没亮透呢,人家还没睡够呢,我不耐烦的把蒙住了头。 玄苍把手机递给我,“来生意了,不接吗?” 生意? 我一把掀开了被子,看了看号码,是辛蕾爸爸的,别不是辛蕾出什么事了吧?我瞬间醒了神,划开接听键,“叔叔?” “秦蓁啊,这么大早打扰你真不好意思。事情是这样的,我一个朋友家里招脏东西了,想请你给看看,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 “哦,我挺忙的,你等下,我查一下我的行事历。”我装模作样的说,好像自己是捉鬼大咖。 “嗯,好,但愿你能有时间,我受人所托,忠人之事,最好能请到你,呵呵……” 我捂住手机装了一会,然后一本正经的说,“我的日程都排满了,但是,叔叔的面子必须给,反正我也要去看辛蕾的,顺路吧,腾点时间过去看看。” “哎呀,那太好了!”辛蕾爸声音里洋溢着兴奋,“秦蓁你现在是誉满全城了,名声越干越大了,我派车去接你。” “好的,再见!” 我挂了电话,飞出去找玄苍,我们狂拽帅气吊炸天的燊国太子,此时正在厨房认真的煮八宝粥。 “真的有生意来了!”我从后面拥住他,“给宅子捉鬼,是不是很简单?” “嗯,简单。闪开,烫到你!”玄苍说着把砂锅端了出来,给我盛了一碗,吹了吹,递到我的唇边,像喂孩子般,妻奴都这样的。 约摸半个钟头,辛蕾家的车就过来了。 我先去看了看辛蕾,她没大碍,精神状况也很好,只等慢慢恢复就行了。 下一步就是去辛蕾爸的朋友家,据辛蕾爸介绍,家主姓阮,叫阮宝宝,五十来岁的中年人,是他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家住月亮湾别墅群。 我们到时,阮宝宝已经站在门口翘首以盼好久了。 我觉得他应该叫软包包比较好,因为他的肚子像一只超大号包子,秃顶了,脑袋也像只长了毛的包子,对于这种土老帽,我向来没有好感。 同样的年龄段的,还是苏斩帅,身材好气质佳,成熟内敛,睿智有神的大叔风度。 “哈哈,秦大师,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我刚下车,阮宝宝就迎了上来,伸出了油乎乎的布满野毛的大手,这是要和我握手的意思? 唉,没带劲风来保镖护驾就是不行,这样的手要是握了,保准能刮出二斤肥猪油来,家里炒菜就不要买油了,这样肥腻的人,天生招鬼体质。 所以,我肯定不会伸出手的,玄苍时常教育我,做我们这行的要高冷,要让人琢磨不透有神秘感,人家才会请。 但是他毕竟是我的客户,太没礼貌了也不行。 我正在为难,阮宝宝突然触电一般缩回了手,抱着手腕大喊起来,“哎哟,我的手,我的手……” 我对玄苍的背影看了看,他对我回眸一笑,一闪身进了宅子。 第210章 内外鬼门 看着玄苍那帅帅的背影,我得意的扬了扬眉。 所以说,干什么都得有托,不然工作不好开展进行。tqR1 我收回目光,淡定的瞄了瞄阮宝宝的手,没事,就是被玄苍用毒刺扎了一下,普通人看不到,但是瞒不了我的眼。 做这行的,必须会制造恐怖的气氛,不然影响工作成果,我皱了皱眉,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 “阮大叔啊,你这情况不妙啊!”见他惊恐的望着我,我继续说,“阳气散到极点了!” 我远远的看着他那充满猪尿味的手,深不可测的说,“鬼气罩顶,缭绕不绝!此鬼道行深厚,他见你请我来了,恼羞成怒,按住你的手就咬了一口,毒气随着你的血液循环到心脏,你就没命了。” “啊!” 阮宝宝被我吓唬得厉声惨叫,脸白的就像石膏,原本细细的眯眯眼,瞬间瞪得比棋子还圆,捧着哆嗦的手说,“大师,大师!你得救救我啊,我给你跪!大师啊……” “哎,哎!”我赶忙制止了他,胸有成竹的说,“把眼睛闭上,什么都不要想,手也不要抖,我给你治,让你活下去。” “是是是!我不抖。”阮宝宝头点的小鸡啄米,听话的闭上了眼。 我从包里摸出道具——玄苍的一枝毛笔,沾上点早晨专门配好的硫磺酒精墨汁,在他手腕唰唰一阵乱画。 至于画的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但最后收尾的那一笔,极其圆润的把那根毒刺圈了起来,方便拔取。 画完之后,我念念有词了一番,从包里掏出眉毛夹子,对着太阳升起的地方照了一照,无厘头的动作越多越好,做个虚张声势的意思。 然后,夹住毒刺,猛地一拔,搞定。 “大叔,睁眼吧,活动活动,试试还疼不?” 阮宝宝睁开眼,把个肥手翻来覆去的抖了抖,攥了攥又摸了摸,眼神豁然一亮,头转的像拨浪鼓,环顾着众人,“嗬——神了!秦大师太神了!不光不疼还有点阳气上升阴气下降的感觉!” 当然了,硫磺会发热,酒精又是凉的,没这个感觉就真见鬼了。 辛蕾爸赶忙在一边附和,“秦大师业界良心,实实在在的为民除害!” 对于这些华丽的辞藻,我向来不动声色,淡定的收拾好东西,小包一挎,“进去吧!阮大叔,把你最近遇到的情况说说。” “最近的情况是这样的……我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推我的背,冰凉冰凉的,都把我的骨髓都快冻住了,夜里还压我身上,跟座山似的,要不是我体格壮,早熬不下去了。 前几天,我手机掉床底下了,就掀开床单看看掉哪里了,结果,正好对上了一只腐烂的鬼脸,他还对着我笑,给我吓得吧,唉,不能提!当时吃了十几粒降压药,才把血压稳住……” 他吧啦吧啦,说了一大堆,偶尔还会把自己吓得浑身哆嗦,总之是各种担惊受怕备受折磨,想死的心都有了。 我配合的点点头,时而不时蹦出一句高深言论,说话留一半,让他似懂非懂,摸不着北,惶恐不安,没办法职业性质决定的。 其实他不说我也知道,鬼搞人嘛,一般都用的那几招,我早就分析的透透的了。 “阮大叔,别说你是辛叔叔的朋友,就算是不认识的,我既来了,肯定会尽心尽力,你就别愁了!我会把鬼给你赶走,或者封咒起来,让他以后不要再来找你。”我给他吃了一粒定心丸。 “是是是!多谢大师,多谢……”他双手合十不停的拜我,肥脸上闪烁着崇拜的油光。 看阮宝宝那可怜的怂样,我不由得生出了恻隐之心,递给他一张护身符,“这个你随身携带,防止那鬼狗急跳墙,扑到你身上咬你一口。” 阮宝宝被我吓得抱着头嚎了一会,才接过护身符,感激奉承的话说了一箩筐。 进了大厅,一眼就看到玄苍大模大样的坐在一张古香古色的太师椅上,帅酷无比的看了我一眼,下巴点了点旁边。 顺着他下巴指引的方向,我看见旁边封咒了个可怜巴巴的烂眼鬼,看起来没几年道行的样子。 鬼的嘴里还含衔着一只没来得及咽下的黑莓,想必正在偷吃的时候,被凶猛拽酷的玄苍给撞上了,直接拍倒在地,够倒霉的。 这鬼八成是看这家富贵,每天给祖先上供,所以来偷吃,吃完就不走了,在这定居了,又苦于无聊,所以玩玩阮宝宝找个乐子。 既然鬼被捉到了,那就好办了,但是程序还是要走的。 早晨出发之前,玄苍反复交代我,他的原话是这样说的: “你呢,是个傻厚娇憨的人,所以有句话我必须交代你,你要记牢。处世之道,但凡容易做到的事情,先说不容易做到,那么做好了才有成就感;好帮的事情,要先说不好帮,帮好了人家才会感激;同理,好捉的鬼要说不好捉,捉完了,金主才能心甘情愿的掏钱……” 瞧瞧,整天介把个老婆当儿子训,像什么话? 不过,他说的话还真是至理名言,他不和我说这个,估计我一辈子都悟不透,傻乎乎的掏心掏肺,最后只能遭到唾弃。 “阮大叔,你这宅子问题大了!”我不动声色的说。 “啊?那您能不能……”阮宝宝眼巴巴的望着我,我冲他压了压手,示意他淡定。 “这个祖先灵位摆放的位置不对。”我指了指供桌,内行的说。 不是我胡诌,他家的祖先牌位确实摆放的不对,摆在鬼门上了。 每一栋房子或者公寓、别墅都有所谓的鬼门,分为外鬼门及内鬼门,外鬼门是指东北方位,内鬼门是指西南方位,而他家的祖先灵位刚好摆放在内鬼门的位置。 “大师,这话怎么说,我也是为了得到祖先的庇佑,才摆供的,怎么反倒成了招灾的了?” 见阮宝宝一脸懵逼相,我得给他解释解释。 “你家祖先的灵位摆放在了阴气较重的内鬼门,而阳宅的内外鬼门通常是业障、阴魂、鬼魅的出没之地。有些过世的祖先,由于各种原因没有转世,都会有阴气,容易牵扯与他有关的冤亲债主的阴魂。” “您的意思是说,缠我的鬼有可能是我祖先招来的仇人?” 第211章 与法海比肩 “嗯,这种可能性还不小,如果你手里没有过人命的话。”我用询问的目光看着阮宝宝。 我这话的意思是想问问他有没有做过杀生害命的事,如果有的话就不好办了,罪孽深重的人,被鬼缠着活该! 阮宝宝赶忙摆了摆手,“秦大师,我是本分的生意人,不可能有人命债的。” “嗯,那就好。也有另一种可能,祖先转世去了,受供奉的天魂已经离开,过路的野鬼见供奉的香烛果品丰厚,且没鬼享用,就进来蹭饭,然后就不想走了。” “哦,我明白了,换位置!”阮宝宝开窍了一般恍然大悟,“那依您之见,祖先灵位摆放在哪里合适?” “除了内外鬼门,其它地方都可以。”我淡然的说了句。 “好,明白,明白……”阮宝宝毕恭毕敬的点着头。 “去外鬼门看看,东北方向走起。”我吩咐阮宝宝带路,“我把所有隐患给你一次性解决,让你没有后顾之忧。” “多谢大师!”阮宝宝屁颠屁颠的带路去了。 不用谢,各取所需罢了。 他家东北方向安置的是个洗手间,鬼门的地方刚好放了个马桶。 “家人的身体是不是不太好?”我问阮宝宝。 阮宝宝眉毛一皱,一脸苦相,“别提了!从大人到孩子,从宠物到花草,没一个好的。” “嗯,应该都是消化系统疾病,外鬼门是个厕所导致的。” “大师,那要不要改建厕所?” “不用,给家里请个神像吧,请个二郎神君回来,他脚下的哮天犬是镇宅至宝,当然必须是开过光的才有用。”我从洗手间走出来,继续查看其它地方。 “明白,明白。”阮宝宝拼命的点头,拿着笔把我说的话都记了下来,像个爱学习的小学生。 “家里有古董吗?”我接着问。 阮宝宝先一愣,瞬间又堆起了笑容,“有,有,秦大师如果喜欢,我可以献给您……” “拿出来看看。”我回到大厅坐下。 阮宝宝走向了一个房间,不一会儿就端来个盖着的托盘,掀开盖头,是块圆圆的水白玉,状如夜明珠。 “秦大师,你看看,这可是实实在在的好东西。”阮宝宝献宝似的说,眯眯的小眼讨好的看着我,“大师要是喜欢,我可以割爱。” “知道这东西做什么用的吧?”我瞄了一眼那玉,上面阴气森森,冤魂不化,就像一只随时都可以眨动的眼睛。 阮宝宝摇了摇头,脸上的肥肉也跟着晃了晃,“不知道,就知道是值钱玩意。” “这是死人放在嘴里的东西,本来就是怨气的出入口,浸着死人的口沫血液邪祟至极,又是从坟墓里挖出来的,土里的东西,大多容纳阴魂邪气,即便是阳气鼎盛的童子之身都扛不住,你先拿去做做除秽处理,再放家里。” “遵命,遵命……”阮宝宝讪笑着,“还以为秦大师喜欢呢。” 晕,我缺得了那东西吗?这块圆玉最多几百年,我的血玉戒指都千把年了,我会看上你那个?tqR1 我掏出手机,看看时间差不多,站起了身子,“我呢,现在就会把困扰你的那只鬼捉住,这可是个大工程,一旦失败,后果不堪设想!你们都回避,不要打扰我施法。” “是,是!”阮宝宝赶紧遵命,带着众人隐蔽到了其它房间。 玄苍坐在太师椅上打坐养神,这个时候,我不敢和玄苍说话,我怕房间里有摄像头,到时拍摄出来我对空气说话的场面就不太好了。 我从包包里掏出师父传给我紫金钟铃铛,模仿我师父的样子,摇晃了起来,嘴里念念有词,念的是那本幻灵术里的咒语,虽然不配套,但是嘴里有东西说就行了。 约摸半个时辰的功夫,我把阮宝宝等人叫了进来,“鬼呢,我已经给你捉到了,我显影给你看看是不是这一只。” 我说完摩了摩房间光滑的西墙壁,念动了圆光镜的咒语。以前都是在掌心上用的,主要是只有自己看,这次要给众人看,所以以墙壁作道具。 咒语刚一念出,墙壁上立时呈现出一个模糊的影像来,随着咒语的完整,渐渐的变清晰,那只倒霉的烂眼鬼,像个傻瓜一样显现了出来,嘴里的那枚果子还在衔着。 “天哪,好神奇啊!” “这不是传说中的圆光功吗?” “对啊,这种神功一般人怎么会,真才实学啊!秦大师可以与法海比肩了!让我们一饱眼福,蔚为奇观啊!” “……” 众人纷纷称奇,惊叹不已。 “是他,就是他!是他躲在我床底下吓我来着,秦大师,弄死他!”阮宝宝突然来劲了,指着小鬼恶狠狠地说了一句。 我没接话,鬼的生命也是有尊严的,不是随意就可以杀死的,况且,也罪不至死吧,只是吃吃供品,吓吓人而已。 我收了圆光镜,严肃的说,“你现在要做的是,挪灵位,请神像,还有给古董除秽,我会在你的家里作相应的封印,确保你没有后患之忧。但是,我要忠告你,切不要做坏事,不然再招上脏东西,谁也救不了你。” “是,明白……”阮宝宝像受训的小学生一般,连连的点头。 我打开掌心,把烂眼鬼收了进去,起身告辞。 “大师,你救了我的命,我感激不尽,就不知香火钱……?”阮宝宝试探的问价钱。 “你看着办吧,辛叔叔知道我的卡号。”我撂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大师真潇洒,也不怕我赖账啊!”阮宝宝在背后说了句。 你绝对不敢赖账,辛蕾爸肯定会把我的隐藏身份和你说的,所以,你敢吗? “赖了就把鬼给你放回来!”我头也不回的威胁了一句。 “大师啊,我现在就去打钱!”后面哀嚎了一句。 我还忙着呢,总不能把这烂眼鬼一直放在手心里,他扛不住的,也不能把他魂魄打散,我做不出那么狠毒的事情,唯一的办法就是超度,超度完了,他就可以轮回去了,也算我的功德一件。 但是超度仪式太过繁琐,不是我一个孕妇可以做的,玄苍就更不行了,自己的身份都说不清,如何超度别人,如果我的师父在就好了,可惜远水解不了近渴。 我们越城有个感应庙,里面有个慈惠和尚善于超度,就花点钱让他来做吧。 接下来就是兵分两路,玄苍回家给我煮饭,我去感应庙给小鬼超度,那里毕竟是佛家之地,我不敢让玄苍,唯恐生出什么枝节出来。 第212章 色鬼 待一切办妥,顺道去了趟银行,查了查卡里的钱,多了十万。 嗯,还不错,饶是陈老头会抬价会拿翘,他的出场费都没我的高了,但是,我也是实实在在的为客户做事,没有留一手的意思,总得说也值这个数了。 回到家里,玄苍把我大大的夸赞了一番,说我有长进,本来只有松子仁大小的脑仁,现在长成花生般大小了。 晕,我感觉这还是贬低啊,花生也没有多大好吧? 不管怎么说,经过这两次的大展身手,加上我会圆光镜,秦大师骁勇善战法术高强的消息不胫而走,着实在越城翻出不小的浪花来,成了名噪一时,炙手可热的人物。 当然,我并不想出名,人怕出名猪怕壮嘛,我做这个只是为了缓解暂时的经济上的压力,我是要继续读书的,毕竟才二十岁而已。 自此之后,每天都有人托辛蕾爸联系我,请我帮忙看风水或者驱鬼,辛蕾爸都快成我经纪人了。 我去了几次,反正只要张张嘴皮子就行,一切都是玄苍暗中搞定。 当然,我也不是草包,从中也学到了好多东西,但是我不能让玄苍知道我什么都会了,我怕那样他会让我单独行动,就不陪我了,我是一定要腻着他的,一分钟都不想分开。 之后连续处理了几个小case,又赚了几十万。 第一个case是为一对富二代小夫妻驱鬼,说起来还蛮有意思的。 这对小夫妻有个特殊的癖好,喜欢在午夜十二点的时候做夫妻之间爱做的那点事。 每当午夜时分,越城之外感应庙,夜半钟声到床前的时候,两人就来精神了,跟打了鸡血似的,伴随着浑厚的钟声,特别有节奏感。 然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人就完全听从钟声的指挥了,大脑不受控制似的,不管多累,只要钟响就得干,不然就跟犯了毒瘾一样,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有一夜,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那是几天前的一个午夜,钟声敲响了之后就再也没停下,嗡嗡的响了一夜,震得两人头皮发晕大脑爆炸,眼睛充满血丝,但是身体却停不下来。 一直到天亮了之后,才勉强分开,两人九死一生,差点没命了。 第二夜又是如此。 那女的实在受不了了,第三夜的时候,穿了个铁裤头,然后把那男的五花大绑,心想这下双重保险,总没事了吧。 午夜十二点,钟声敲响,晃晃悠悠的传了过来,那女的条件反射的坐起,两眼没有焦距似的,空洞无神,带着恐怖的气息,阴拉拉的看着男的,男的也醒了,同样的目光看着女的。 然后扯断了绳子,掰弯了裤头,重复昨天的故事,精差点尽人差点亡。 两人吓死了,也顾不得羞耻,向父母求助,然后他们的父母请求感应庙先不要敲钟,等两个孩子病好了再敲,感应庙也同意了。 谁成想,夜半钟声又传到了两人的耳朵里,别人都听不到,就他俩能听到,然后重复昨天的故事,当着双方家长的面。 双方家长这才明白,分明是恶鬼作祟,他们就拜托辛蕾的爸,请我出面,帮忙除除邪气,我本来是不想答应的,这种难以启齿的私密事情,我怎么好去观摩。 然而,事主出的价钱挺可观的,我又是个吃过没钱亏的人,所以犹豫了片刻,看在钱的份上还是答应了,反正也不是啥难事。 午夜十一点五十五分,有风,无月。 我和玄苍悄悄的走进了小夫妻的家,上了楼,轻轻的推开了一条门缝,里面的两个人睡得挺死的。 “你不要看了,我来处理,你只要作个样子就可以了。”玄苍捂住我的眼睛说。 怎么能不看,来都来到了,我把玄苍的手拨拉开,目不转睛的盯着里面。 突然,那女的好像被电到了一样,猛地坐了起来,瞪大了一双眼睛,头发毛毛的跟个疯子似的,嘴里发出猪叫一般的哼哼声。 紧接着那男的也醒了,五官扭曲,嘴歪眼斜,像狗一样呲着牙伸着舌头,眼神也是空洞的,失去魂儿一般。 两人虎视眈眈的对望了一秒,然后中了邪一般开始撕扯对方的衣服,接着把对方撂倒……场面劲爆! 哎呀,少儿不宜,我赶忙捂住了眼睛。 “好,真好,太好看了,非常好……加油……哈哈哈……” 一个很大的叫好声毫无征兆的从房间里传了出来,吓得我打了一个哆嗦! “好,好,干!”里面又怪叫了一声,伴随着激烈的鼓掌声,放肆的狂笑声,在这么安静的夜里,显得特别突兀瘆人,毛骨悚然。 我敢断定,这笑声不会是小夫妻发出来的,悄悄打开掌心镜,小夫妻房间的西南拐角,一个五大三粗的鬼站在那里,身上什么都没穿,猥琐的笑着。 他尽情的欣赏着房间里的春色,看到激烈的时候,陶醉得浑身直颤抖,口水流得到处都是,真是不忍直视。tqR1 小夫妻累得跟狗似的,不住的喘着粗气,刚想分开,那鬼瞬间收起笑容,伸出手死死的摁住那个男的,把他摁到了那女的身上…… 达到目的之后,露出满意的笑容来,手舞足蹈,极尽猥琐之能事。 靠,这鬼太过分了,怎么能逼着人做这事呢? “啖精气鬼?”我疑惑的看向玄苍,啖精气鬼的口味没那么重吧,最多吸食穿着暴露的人的精气而已,怎么还动起手来了。 “是色鬼,你看他衣服都没穿,天生爱暴露,估计死之前就是这个状态了。”玄苍给我释疑。 “那怎么办?”这样一个色鬼,我可不要给他超度。 “杀!” 玄苍话还未落,身子已经飞一般的进去了,杀伐果断一掌拍过去,那鬼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呢,瞬间破碎成沙子一样,四下飞溅,弹进墙缝不见了。 看来玄苍挺爱憎分明的,上次抓偷供品吃的那个小鬼倒没见他这么辣手。 随着色鬼的消散,两个小夫妻瞬间停止了动作,死了一般直直的躺了下去,继续呼呼大睡。 就这么一件简单的事情,分分钟搞定,回去睡觉。 后面的case都很简单,完全不值得一提,我的荷包越来越鼓是真的。 当然,名声也越来越盛,后来发展成我在大街上走着,都有人当街下跪请我去驱魔捉鬼的地步,我突然厌烦了捉鬼看风水的日子。 第213章 舌头抽筋了没 既然厌烦了,我就毫不犹豫的金盆洗手了。 我的钱已经足够多了,至少不要为了生计发愁了,想买什么就可以买什么。 到专柜买衣服,也不要像以前一样,先把吊牌翻开看看价钱了。 但是,玄苍说我买的衣服都不够好看,材料也不够好,所以坚持给我做衣服,除了女性专用内衣不会做,其它都会。 他还专门给我做了个粉红真丝肚兜,放在我的枕头下面,把我搞得蛮尴尬的。 话说回来,这男的手太巧了,真怀疑他太子当不好,是不是因为把兴趣爱好都放针线活上了,和历史上那个只喜欢做木匠活的皇帝有的一拼。 金盆洗手之后,生活走上正轨,和相爱的人在一起,每天都是欢喜,日子仿佛蜜罐里浸过了一般。 唇角眉梢永远弥漫着笑意,这是我有生以来笑得最多的时候,吃饭也笑,上课也笑,走路也笑,早晨都是笑着醒来的。 虽然我想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和玄苍腻在一起,但是又不得不去上课。 尤其是苏澈的课,我还真有点不敢缺席,哪怕偶尔迟到个几分钟,他都会在教室里让我下不来台,况且还有曾凡死死咬住我不放。 但依然改不掉迟到的毛病,不是故意的,堵车是主要原因。 真想回到丝杨的时代,苏澈不听话就摁地上暴打一顿,揍完了看他还敢摆教授架子不,可惜我终究不如丝杨泼辣,而且独木难支,落单了,成不了气候。 到了校门口,我看了看时间,还差五分钟到上课时间,唉,校园这么大,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走到,看来又要罚站了。tqR1 好不容易到了教室门口,偷偷伸头往里瞄了一眼,苏澈站在讲台前,正认真的操作多媒体课件,他好像没看到我。 我溜着墙角慢慢往里滑,企图来到离门最近的一个空位置坐下,前面几排都被坐满了。 “报告教授!”曾凡突然站了起来,“有人想偷偷溜进来。” 就在我即将顺利到达最近的空位置的时候,曾凡站了起来,缺德的打了个小报告,我心里咯噔一下,雕塑般顿住,不由得在心里狠狠问候了她个人。 “这是第几次了?”苏澈没有抬头,依然操作着课件,侧脸冷峻,看都没看我一眼。 在课堂上,我还是不敢公然和他对着干,只能老实说,“这……这是……第五次。” 他扭过脸冷酷的逼视着我,逼得我心里发毛,只好支支吾吾的改嘴,“难不成……是……第十次?哦不,或者是第十一次……” 他扭过头不再说话,伸出修长的手指,指了指门外,我乖乖的站了出去,此时此刻真的盼望丝杨来削这两个坏胚子一顿。 站得脚好酸,可怜我一个怀了孕四个月的大肚子,唉,不知玄苍看到我被罚站会作何感想? “手写论文呢?”苏澈终于出来了,对我伸出了手。 我赶忙把昨晚玄苍给我抄凑的论文掏出来递给他,他随便的翻了两眼,没有表情的说,“进来。” 过关了!今天怎么这么好说话?我心里暗喜,如释重负的进了教室,往刚才瞄好的那个空位走去,刚想坐下歇歇脚。 “让你到这里来。”苏澈在讲台前发话了,所有的同学都转过脸来看着半蹲想坐的我。 “秦蓁,教授让到讲台上去呢!”曾凡大声的提醒了我一句。 我皱了皱眉,又搞什么花样? 一抬头就看到我的论文被影映到了大屏幕上了,是不是觉得我的字写得太好了,拿出来当范本? 我无奈的站起了身子,慢慢踱到讲台前,苏澈递给我一支金光闪闪的钢笔和一张白纸,冷冰冰的说,“写写看。” 我的心咯噔一下,这厮发现了我找玄苍捉笔的事情了,这是要我当众出丑。 他见我不接笔,直接把笔塞到了我的手里,点了点头示意我写,我的冷汗刷地出来了,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这么懒,连作业都找人代写。 我手夸张的一哆嗦,笔被抖落在了讲桌上,“对不起教授,我的手抽筋了,你看,不由自主的发抖,根本握不住笔。” 他盯着我的手笑了笑,“舌头没抽筋吧?” “那……倒没。”我心里直打鼓,这家伙又想干嘛呀? “那请你解释一下熊猫眼征的含义。” 我晕,他是个教医学心理学的,为什么要问熊猫眼征的含义,不明摆着要整我吗?熊猫眼征才讲过的,但是我光顾着捉鬼赚钱了,没记住。 “呃……就是一记重拳击在眼眶上,导致眼部瘀血,外观似熊猫眼故名熊猫眼征。”我胡诌了一句。 “噗!” “我去!” “在秀恩爱吗,其实挺有爱的,哈哈……” 下面的同学纷纷唾弃我,显然这个答案不对啊!哦,我想起来了,“是鼻骨骨折,引起的出血流进眶内,形成的瘀血斑……” “你脖子上扛得是木头吗?鼻骨骨折会有血流经眼眶?”苏澈蹙了蹙眉,轻飘飘的说了一句。 “教授,我替秦蓁纠正一下吧!”曾凡又站了起来,仗义的说,“都一个寝室的,我不能看着她丢人不管,熊猫眼征就是颅底骨折的一个眼部特征,不是鼻底骨折,回答完毕。” “嗯,坐下。”苏澈赞许的点了点头。 “谢谢教授。”曾凡嗲嗲的回了一句。 “别怪我提醒你,”苏澈看着我的论文冷冷的说,“明天考试,如果不及格……” “考不及格我就不读了!我现在就不读了!”我已经气得快要跳脚了,抓起论文扔到了他的脸上,转身就走。 真是太可恶了! 天天鸡蛋里挑骨头一般检查我的作业,上课尽提问刁钻古怪的问题,考试就更不用说,稍微错一点,就打个巴掌大的红叉叉…… 真是,鼻子都快被他气歪了,严厉的近乎变态了! 我想一定是上次西溪河的荷叶之赌,伤到自尊了,或者是我和玄苍太恩爱了,戳痛了他的某根神经,现在拿我出气。 不明所以的同学反而羡慕的要命,都觉得他和我是在通过这种方式打情骂俏,只有我心里痛苦万分,对他恨得咬牙,但是又拿他没办法。 真不明白这个人,于阳间的身份,是越城首富的公子,于阴间的身份,是六大冥主之一,去吃喝玩乐泡美眉多好,偏偏跑到大学里做劳什子教授折磨人。 “自习。”苏澈冷淡的吩咐了一声,追了过来,在教室外面拉住了我的手臂, “上课时间,这要去哪?” 第214章 你要的我已经给不起 “放开我!” 我甩了一把,但是没能甩开他,怒气冲冲的说,“能去哪里,回家!” “几天不见,小胆子肥了?在课堂上扔教授一脸?说得过去吗?”他唇角邪魅的扬了扬。 “怎么说不过去?我看你是想念被何丝杨坐在身下的滋味了吧?” 我眉梢挑了挑,尽拣他不喜欢的话说,“别急,四十九天就到了,我一准把她接过来给你,不是想要血玉戒指吗,到时你俩一人一只,我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闻言,他脸色蓦地一沉,更紧的扼住了我的手腕,狠戾的说,“如果你真敢那样的话,我就要先去把那个疯婆子置于死地!” 我气极,一把甩开他的手,瞪着他说,“你敢动她,我和你拼命,我恨你一辈子!” 他面无表情的冷凝着我,我毫不示弱的和他对视,渐渐的,他的眼角溢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来,唇角轻扬了扬,偏过脸说,“好了秦蓁,别像个张牙舞爪的野猫,我不动她不就行了。唉,真替你的眼光担忧!” 见他语气缓和,我也收回了那足以吃人的目光,算你识相!只是我眼光怎么了?懒得和他磨嘴皮,一个转身,“我走了,别跟过来!” “我偏要跟,在名义上,你可是我的老婆,我为什么不能跟着你?”他再次充分发挥了自己的厚脸皮优势,和我并排着往前走。 随便,爱跟不跟!只是看到我和玄苍那么恩爱,不要气出内伤才好。 “知道为什么你的眼光会那么差吗?”他没话找话说,“眼光决定人生……”tqR1 “我眼光哪里差了?”我有点恼了,停下脚步忿忿的看着他,总扯眼光做什么? 他嗤笑了一声,“难道不差吗,挑男人专喜欢拣那些死板货!挑女人就专喜欢拣纯爷们!挑父母……咳……”他假咳一声打住话头。 挑父母还挑对同性恋,是吧?那是被逼无奈的好吧,我特么的有得挑吗? “与你分析的恰恰相反,我倒认为自己最成功之处就是挑了玄苍。”我翻了个白眼,原来他最终目的是要攻击玄苍,你认为玄苍是死板货,那是你不够了解他! “眼睛被牛屎糊上了吗?”他摇头叹息。 然后站到我的前面,整个身子挡住了我的去路,贱嗖嗖的说,“难道不觉得你面前的男人迷人璀璨、光彩夺目吗?就像一颗闪闪发光的宝石,散发魅惑的光泽,你就一点也不动心?” 晕,有这么夸自己的吗?真是自恋自大跋扈狂捐,没看到哪里迷人了。 “不动心!我累了,给我请假,这两天不来读书了。”谁叫你这么过分,上课总整我,肯定要趁此请假了。 “不准请假,每天都要来上课!” 他说着迅速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铺在石凳上,然后一把将我打横抱起,往旁西装坐垫上一放,蹲下来环住我,柔声说,“累就在这老实坐着,我开车送你,等我回来,嗯?” 说完理了理我额前的发丝,然后起身走去,只留下浅水兰的衬衫包裹的宽阔背影在我眼前晃荡。 估计开车去了,这是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的节奏啊! 我被他的举动惊得目瞪口呆,半天缓不过神来,他这是闹哪样?上课的时候像石头一样变态无情,然后冷嘲热讽我眼光差,这会又那么温柔,真是变幻莫测! 难道他还对我还抱着幻想? 我就不懂了,眼看我和玄苍的感情密不可破了,连向雪萤这样的狗皮膏药都好久不露面了,他怎么还不死心,一定要和我走这么近吗? 我的心里既然有了玄苍,断然就不会有分毫给他。 苏澈,你要的我已经给不起,天下女人多了,何必盯着一个孕妇? 对不起了,我不会等你回来的,我站起了身子。 他的车肯定停在教师公寓楼前的车位上,我反其道而行之,朝西门方向走去,出了大门,打了辆车,直奔我的紫藤萝别墅而去。 思绪有点乱,思绪乱的时候就要想着玄苍。 玄苍在干吗? 通常已经给我做好自制的饮品,等我回去喝,或者煮好了香喷喷的饭菜等我回去吃,事无巨细,一概帮我做好。 就算我再笨,他都会用委婉的方式表达出来,而不像苏澈说的,什么肩膀上扛个木头,这么伤人。 再说,我也没那么蠢吧? 真是郁闷死了,我能捉妖会抓鬼,护身符做得咔咔叫,圆光镜的水平嗖嗖上涨,侠女气质,怎么就木头了呢? 我摸了摸头,要是我的脑袋是木头,那么不是木头的女孩太少了。 相对于萧寒的虚情假意,苏澈的霸道狂捐,我更喜欢玄苍对我的那心甘情愿的小小宠溺,其实已经不小了,简直宠到令人发指,人神共愤的田地了。 和他在一起,我好久没动过脑子了,也没动过手了。饭给做,衣服给洗,连作业都给做好,陪吃陪睡陪聊陪捉鬼,还舞剑秀性感给看。 他非常喜欢喂我吃饭,就差给我嚼碎帮我咽下去了,我多次反对,但是都没用,这种爱妻如子的精神直接导致我的动手功能严重退化。 睡觉的时候,他喜欢把胳膊放到我脖颈下面,紧紧搂着我,只要我稍微动一下,他就会把我搂的更紧点,拍拍我,或者亲我一下说,“睡觉睡觉……”搞得我想要干什么似的。 然后,我发现自己患上了严重的依赖症,如果哪天睡觉他不抱我,我就睡不着,只有在他的怀抱里才可以睡的安心。 我已经习惯了他一手拥着我,另一只手护住我头的睡觉方式。 有一天早晨,我醒来的时候发现他并没搂着我,也没在床上,心里一痛,眼泪就出来了,瞬间想到最坏的结局——他走了。 最后在书房里找到他的时候,我已经哭得接近晕了过去,他安慰了大半天才好。 世界虽大,人虽多,然而和我有关的,也只有一个他而已,他就是我的一片天,有的时候我会偷偷的衔住他的衣领睡,怕他走。 所以,他清晨总会偷偷的先去做好早餐,然后再回来搂着我睡一会,防止我醒来的时候发现不是在他怀抱里,会难受一整天。 他毫无节制的宠爱,让我变成了柔弱的小女人,我想他一定不会再离开我了,否则也不会让我这么依赖他的。 第215章 流血的樟树 周末的时候,他会撑起大大的太阳伞,在别墅旁边的溪水里垂钓一会。tqR1 我们处于上游,这里的溪水是从山上流下来的,然后才流进西溪,所以并没有受到多大的污染,很是清澈,钓出的鱼也是味道极其鲜美的。 我呢,会捉花丛里穿梭的蛱蝶,或者在藤萝里尽情欣赏那滔天的紫浪。 玄苍的目光总会不时的落在我的身上,这个时候,我通常会把眼睛虚虚的捂上,美其名曰防止他的眼波电流太大,电伤我的眼睛。 他会笑着摇摇头,目光重新回到钓杆上。 我想,如果能这样一辈子就好了,我喜欢一夫一妻,衣食无忧的平静生活。 只是有的时候心里会莫名的不安,太幸福了,太平静了,反而像风雨前的宁静,平静的外表下充满着汹涌的波澜,随时酝酿着一场大风暴。 “司机师傅,回医科大,北门。” 我打的走了一半,才想起来忘了买羊奶了,又折返了回去,在学校北门的下了车。 喝羊奶是我们越城自古至今的传统,就跟有的地方喜欢喝豆汁一样,多年来,我也一直保持着这一朴素的爱好,不是作为早餐,而是当水喝。 我们学校北门的小巷子里每天都有早市,有一个老汉几十年如一日,牵着一只母羊在早市卖羊奶,三块钱一碗,现挤现卖,温热浓郁大补无敌,最主要的是丰胸效果甚佳。 我是个很瘦的人,但是该胖的地方居然还说得过去,我通常把功劳归结为经常喝羊奶的缘故,所以每天都会拿着两个保温杯,买六块钱的羊奶当水喝。 下了的士,远远的就看到小巷子口有一头雪白的奶羊在吃青草,这证明我没错过,开心的迎了上去。 “小秦,来接羊奶啊?” 原本坐在马扎上的老汉,看到我,脸上立刻绽放出慈祥的笑容来,戴起手套,站起身就准备去挤奶。 “是的,麻烦李阿公。” 我已经在李阿公这里买了三年的奶了,除了放假从未间断过,算是老客户。 李阿公为人极其和蔼可亲,没有儿女,家里还有一个老伴儿,以卖羊奶维持生计。 他对我非常好,我的两个保温杯都是400毫升的容量,装满的话可以容纳将近两斤的羊奶,可是他从来只收六元钱,三年来从未涨价过。 如果哪天缝我有事没去买,他就会送到宿管阿姨那里去,再让我下来拿,虽然是为了做生意,但是这份朴实的关心着实令人感动,我有时候会回赠他一些常用的药片和纱布绷带这些。 “我还说你再不来我就给你送去呢,等你打好,我就得回家了,家里的老婆子病了,还等着我伺候呢!” “阿公,我现在不住学校了,住家里了,你不要给我送了,我会每天都来的。” “好的,”李阿公把奶递给我,照例交代一句,“当天喝完,不敢过夜。” “嗯。对了,阿婆她怎么了?”我关切的问。 “年龄大了都那样。她又是个闲不住的人,累着了,休息两天就好了。小秦啊,阿公走了哈。”李阿公说着收起马扎,牵起羊就走。 “阿公,我回家刚好顺路,不然,我和你一起去看看阿婆吧。” 李阿公高兴的说,“那敢情好,阿公知道,你是医科大的高材生,以后准是医术高明的大夫,顺便给老婆子诊治一下,看看有没有大碍。” 我有点不好意思,什么高材生,玄苍多次拿我的医生生涯打趣,苏澈更是对我嗤之以鼻。 还有,这段时间没好好学习啊,看来得好好补补了,不然学霸的位置不保啊! 不过话说回来,我的学习成绩在系里算好的了,真不知道那些每天不学习的人,以后走上工作岗位该怎么办? 我正想着,突然被一阵奇怪的声音打断了思路。 声音很嘈杂刺耳,貌似是电锯的声音,从巷子尽头传了过来。 顺着小巷往里走一会就到了阿公所在的村子,村子正在改建,村口有几个人正在筹划砍伐一棵大樟树。 砍伐之前,先用一块木头试锯,因而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放眼望去,这棵大樟树少说也有几百年的历史了,两抱都抱不住,树身佝偻,露出老态,像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可惜,可惜啊!” 李阿公叹息了一声,停住脚步看着树,“我小时候经常在这棵树下玩耍,村里的人都会聚在树下吃饭聊天,这棵树曾经被当为树神拜过,如今摆脱不了被砍伐的命运。” 可能忌惮这棵树的灵性,伐树的大工匠试完锯,又点上香祈祷了一番,才开始动手。 操起电锯从树的踝骨咬下去,滋滋有声,撒了一圈白森森的骨粉,我隐隐听到大树哭泣的声音,脑海里突然冒出个惊悚的想法,他们锯的不是树,是人! 果不其然,锯了一会,切口的地方居然流出了红色的液体,难道是树的血液? 以前看《三国演义》,曹操临死前曾打算用一颗千年古树建造宫殿,可是他一剑砍下去,大树却流血了,血溅满身。 当天晚上曹操做了一梦,梨树之神仗剑砍操,曹操大叫一声,醒来之后没多久就死了。 “师傅,大树流血了!”一个打下手的人惊叫了一声,把我的思绪拉回。 伐树的大师父倒吸一口凉气,瞬间又淡定了下来,训斥道:“别胡说,哪里是血,分明是树汁!咱们这里是红土地,它吸了几百年红水,汁是红的,有什么奇怪!” 才十几分钟的光景,眼看着电锯从大树的脚踝穿了过去,大树已经被截断,却屹立不倒, 伐树师父脸色一变,我也跟着吃惊,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刚想走过去看个明白。 “速度离开这里。”玄苍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好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的。 我不由的收住脚步,看了一眼怪异的大树,确实已经断了,但是依然固执的站着,几个人拼命的往一边推,却纹丝不动。 “阿公,我们快走吧。”我也隐隐的觉得不大对头,一棵树何来这么大的怨念,砍了还不倒? “好,不看了,走。”阿公又看了树一眼,似乎很不舍,牵着羊走在了前面。 “李春林!” 悴不及防,后面不知道是谁大声喊了一句,“李春林,卖羊奶呢?” “哎!”李阿公应了一声,条件反射的转了身,答道,“卖奶呢!” 话音未落,就听见一阵呼呼的风声宛如海啸一般,那棵大树铺天盖地往我们的方向倒了过来! 第216章 牢牢记住最后听到的名字 一时间,我竟有些目瞪口呆的仰望着这棵大樟树,看这树的劲头,一旦被砸中,肯定变肉酱,骨头都会被拍成渣。 只是这树为什么要追我们?有鬼?成精了? 我猛然想到曾经在一本志异书上看过,百年老树里面往往寄住着鬼或妖之类,砍伐之前一定要用活血拜祭,比如现杀一头猪,再不济宰两只鸡,放出的血喷在树上,才可动斧子。 或者直接请高人把鬼妖的魂魄封住,才能砍伐,省得它对砍树人进行报复。 如今的人不相信这些了,最多点三支香意思一下就开始砍伐,殊不知鬼妖岂是这么好对付的? “阿公,快跑!”我终于反应了过来,惊恐的提醒着还在呆立的李阿公,一把拉住他的衣服,往旁边拖。 阿公恍然大悟般,扔下牵羊的绳子就跑,还没跑两步呢,大树已然铺盖了过来,我也在没能逃出它荫蔽的范围,眼看就要把我们盖身下了。 电光火石间,一个白色的身影矫若游龙一般,只轻轻一带,就把我和李阿公送到了安全的地界。 “轰!”一声巨响。 大树轰然倒塌,颠了几颠,扬起数丈高的尘雾,一个黑色的影子瞬间从大树中空的树干里钻了出来,张牙舞爪的扑向我,被玄苍一掌击散了。 紧接着一条有成年人手腕粗细的,色泽乌黑发亮带着黄色斑纹的蛇从树里钻了出来,哧溜一下钻进下水道不见了。 “小秦,大树刚才在追我们?哎呀,我的羊——” 李阿公吓得脑门上冷汗直流,半天才想起他的羊没逃开,跑过去一看,只剩一张羊皮了,红红白白的一滩,血腥味夹杂是腥膻味直冲鼻子,我惊得目眦欲裂,浑身发凉,不由得倒退了两步。 “啧啧……秦蓁,你奶娘死了。” 一个嘲讽的声音在我旁边诡异的响起,我惊愕的侧过脸,看到一脸不怀好意的曾凡,她怎么会在这里?如果不是尾随而至,那这一切似乎也太巧了! “你不是在上课吗?”我隐藏掉害怕的表情,怀疑的打量着他。 “这学期,我特么的上过谁的课,”曾凡嚣张的仰了仰银盆般的胖脸,“当然除了苏老师的,但是他不是被你勾走了吗,所以我就自由了!怎么,上课的时候,你这学霸被我这学渣秒了,是不是特别不服啊?” 我不理会她的嘲讽,“那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tqR1 “哎,不巧看到了!是不是奶没打够啊,所以跟在奶娘后头,时刻准备趴在上面嘬一口?可惜啊,被大树砸扁了!” 曾凡挑着括号一般的弯眉,粗俗的说,一对细眼极不尊重的贼溜溜的打量着我。 “……” 真是无语,她都嚣张成啥样了,她这样的就得欠丝杨收拾。 “李大爷,你没事吧?”一个人跑过来大声问。 “没事,多亏小秦反应快,拉了我一把。”李大爷感激的看了我一眼。 “是啊,反应好快,秒逃啊!厉害!”旁边的人一个劲的赞美我,他们看不到玄苍的存在。 此时,大树周围已经围拢了许多看热闹的人,但是那锯匠却没有过来,只远远的看着,见我盯着他,赶忙垂下了头,我总觉得他有点心虚的味道,但是没有实据也不好说什么。 唉,想不到树也成精害人了! 受此惊吓,加上对曾凡天生的厌恶,我有些头晕眼花,心慌气短,体力逐渐不支,匆匆告别李阿公,约定改天再去他家。 打了辆车回到水倾水夏的家中,玄苍用灵芝加纯银的戒指给我煮了一碗汤,说是压惊的秘方。 我一口气喝完,脑子还在发蒙,总觉得今天的事情太蹊跷,大工匠喊了李阿公的名字,李阿公答应了,然后那树就铺天盖地的向我们倒过来,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为什么那个伐树师傅叫了李阿公的名字,阿公答应了,那棵树就来追我们了呢?”我问玄苍。 “嫁祸转移。”玄苍拢了拢我因害怕而竖着的发丝,接过了碗。 “嫁祸?”我迷惑的看着他。 “放在以前,这样的树是没人敢伐的。有些不能投胎的鬼无法去轮回,直接寄居在树上,砍了这样的树,一般要倒大霉的,会遭到报复或者索命。 这个锯匠显然起初并不相信这个传言,但是看树屹立不倒,当然就信了,然后就想补救,依照行规,大声喊路过的人的名字。 没有经验的人会下意识的答应,而树死之前就会牢牢记住这最后听到的名字,一切报复都会出现在他的身上,虽然今天他逃过一劫,但是……”他打住话头,端走了空碗。 听完他的话,我的心瞬间一阵刺痛。 并不是因为玄苍说李阿公在劫难逃,而是他的话突然挑动了我的某根神经。 我的脑海里像放电影一般出现两个模糊的血字,血字渐渐清晰,没错,曾经写在我衣服上的那两个扭曲的血字,是“封印”二字。 隐约的记起,雪萤刚知道我怀孕的时候,对我腹部说了句,“朔儿你记住,我是你的娘,我叫向雪萤。” 肚子里的孩子竟然回应了,而我勃然大怒,刚想怒斥雪萤,却昏了过去,醒来之后,我多次试着和朔儿沟通,但是始终没有回应了,然后我还以为一切是梦。 而肚皮上的母子印是雪萤留下的,她用这个印把朔儿封印了,所以他不再回应我。 我想起来了,我全都想起来了!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不祥的预感像毒蛇一样缠绕了我的脖子,让我无法呼吸——朔儿是不是也像树妖一样,封印前,牢牢记住了向雪萤才是他的母亲? 如果那样的话,我不是很悲惨——连自己的亲生骨肉也要背弃我,认贼做母? 不,不! 想到这里,心酸的眼泪止不住的流淌了下来,浑身变得冰冷无比,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啊? 玄苍被无花逼走的时候给我留了封信,让我和孩子沟通,但是,我没当回事,如今让我怎么和他说这事? “你怎么哭了?” 玄苍走过来看我泪流满面的样子,慌乱的把我拥在怀里,下巴抵住我的头顶。 我的泪瞬间濡湿了他的衣襟,内心剧烈的疼痛引起周身的颤抖,我能把雪萤做的事情和他说吗,怎么说? 不,我不敢说! 气极! 为什么本来万无一失的事情,到我手里就砸了? 第217章 再给我一个宝宝 “秦蓁,我知道你心地善良,放心吧,我不会让那个老伯死的,我会救他,阻止树妖的报复,不要哭了,嗯?” 他伸出指尖企图抹去我的泪水,但是我却停不下来。 我根本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而痛苦,我是为了孩子,我摸了摸肚子,哭得更厉害了。 “饿了吗?”他奇怪的看着我,“孩子一天天长大,需要的养分也越来越多,会大量耗去你的心血,我去给你做点吃的。”他起身要走。 “不要走,就这样抱着我,我好怕……” 我紧紧搂住他,泪眼婆娑的说,“求你永远不要离开我,我愿意给你生好多个孩子,你不是喜欢女儿吗,我给你生,你别抛下我……” 你别抛下我,别和雪萤在一起,她已经抢去我的孩子了,只求她不要把孩子的父亲也从我身边掳走。 “说什么呢?我为了和你在一起,不惜躲在你的手心里避祸,几乎等于是放弃了男人应有的尊严,难道这样都不足以说明,我和你在一起的坚定决心吗?” 玄苍的声音很轻柔,搂着我的臂膀却坚强有力,我感受到了他给我的温柔而坚定的力量。tqR1 “别瞎想了,也不要哭,会伤身子的!不管多大的事情,有我在你就不要担心,我给你扛。”他在我耳边笃定的说,“即便天塌下来,先死的也是我……” “不准,不准你说死!” 我迎上去吻住了他棱角分明的唇,眼泪顺着眼角泛滥成灾,我不准你死,宁愿我死也不要你死,就算我死了,我知道你也会等着我,下一世,下下一世…… 我从来都没这么害怕过,如果雪萤再回来搅和,我可能再也没有勇气对玄苍说出,“假装不认识”“缘尽与此”之类的话了。 他没有再说话,只紧紧把我拥进怀里,手放在我头上紧紧护住,这是个让我感到安全的姿势。 “……我给你扛!” 我依偎在玄苍宽厚的胸膛上,一遍遍的回味着他说的话。 没错,他会给我扛! 那么就算雪萤搞了阴谋诡计,有玄苍在,还用害怕玄朔不认我这个亲娘吗?儿子能不听老子的话吗? 想到这里,我的心宽敞多了,扬起脸痴痴的凝望着他,他亦回望着我,柔情似水的眸子闪耀着星辰般的光泽,令人心旌不由得摇荡。 他微微颔首,轻轻攫取了我,馨香的口气令我的情绪稍稍安慰。他的吻那么柔,那么软,细细密密的从唇角向旁边伸展蔓延,缱绻在我的脸颊耳畔。 他是爱我的,他对我的爱是无法用语言表达的,爱至血液和骨髓深处,我体会得到,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他绝不会离开我。 我也爱他,爱至灵魂的最顶端,我亦会和他相依相伴,谁也不能将我们拆散。 如果哪天我们不幸分散了,我一定会沿着他气息留下的方向,踏遍万水千山去找他,就像两块磁铁彼此吸引,就像两滴露珠,最后要凝结在一起。 “玄苍,我还想要个孩子,再给我一个宝宝吧。”我深情的望着他,心里的柔软若飘落在水上的鸿毛一般轻捷,触动着谁的心弦。 我要弥补我犯下的错误,怀朔儿时我没有经验,下一个孩子我会用心对待,给它最伟大的母爱。 玄苍宠溺的捏了捏我的脸颊,眉眼间的笑容极暖,比午后的那一缕下澈的暖阳还暖,暖得似乎可以融化三九隆冬的寒冰。 他把我抱起,轻轻放在膝头。 “可是,总得先把这个生出来。这种事是急不得的,秦医生要有点常识才行。”他的声音在我耳畔缓缓流淌,真是悦耳极了,我的心里也是极为熨帖。 “那,等朔儿出生之后,就要立刻马上要!我的目标是一年生一个,绝不消极怠工,你也不能!”我在他怀里蠕动了一下,企图把自己揉进他的内心深处。 一群可爱的孩子,再给他们每人养一只宠物,在这漫天耀眼的藤萝里,荡着秋千,吃着美食唱着歌,孩子纯真的笑声和动物的欢快的叫声相互应和,太美妙了。 我和玄苍也不用辛苦的为人打工,我们有绝技在手,赚钱的速度,比抢钱的速度还快,足以维持小康生活。 “可是前几天,你还说不想这么快生孩子,”他清浅的笑了笑,在我耳边极具魅惑的说,“你说要每天要我,等要够了之后才……” “计划赶不上变化,”我抬起头怀疑的看着他,“难道你不乐意?” “谁说不乐意?当然要生,直到你不愿意再生为止。”他轻轻含住我的唇,就像品尝仙果一般,极其爱惜,不舍得有任何一点粗暴的动作,唯恐我会不适。 一阵幸福的电流穿过心脏,他长长的睫毛扫过我的脸上的肌肤,引起一阵比火山爆发还强悍的心悸。 我更加无力的伏在他的肩上,我的手与他润泽如玉的手绞缠,他那如缎般亮泽顺滑的头发如丝绸一般,触在脸上激起一片发丝的香。 雪萤走后,我们的感情急速升温,爱情只属于两个人,多一个就是毒药,有时候想到她也许会回来,想到她那不加掩饰的嘴脸,心里就堵得慌,不想要面对她。 “……万里追踪到你身旁,故意跌倒喊受伤,无辜眼神让你心慌……” 我的手机响了。 玄苍一扬手把我的手机吸了过来,递到我的手里,吻了吻我的发顶,然后转身出去了。 我看了看号码,416开头,应该是那个自称是慕霜朋友的游女士,我忙不迭的划开了接听键,“游女士您好。” “你好秦蓁,我已经回国了,刚刚抵达机场,我们能否见个面?” “当然,我等您等得花儿都谢了!”我喜出望外的说。 “呵呵……”她爽朗的笑了笑,“我们见面最主要的任务就是要确认一下,你要找的人和我要找的人,是不是同一个人,请各自带好照片或者信物。” “好的,好的,那在哪见面?要不您定——” “为了你方便,就在你们学校附近南二环那里的一家‘七棵榕树’咖啡馆见面吧,我已经预约好了,时间是下午两点点。” “好的,好的,游女士,我们不见不散。” 挂断了电话,竭力控制砰砰跳的心脏,我快步走向厨房,要和他分享一下这个好消息。 第218章 苏慕 玄苍正在惊心的雕琢着一个胡萝卜雕花,他总把饭菜做成工艺品,可能深宫大内里养出来的毛病。 见我进来,他唇角轻扬,眉眼间露出暖暖的笑意,“洗手去,马上开饭。” “怎么不问谁打的电话?”他一点吃醋的精神都没有,让我倍感失落。 “你想说,我不问你也会说。” 他把看起来就极爽口的凉菜拼盘端了过来,空气里飘着生姜被醋腌渍过的香味,“你不想说,我问了,你会觉得我是个八卦的男人,那我在你心中的形象不是要打折扣?” “看你热情不高,不和你说了。”我夹了一片玲珑脆藕放在嘴里嚼了起来,“不过呢,如果不说,我会憋到的。” “好,我想知道,请求你和我说。”他很配合的坐在我的对面,揩掉我唇角的一粒生姜。 “其实呢,我并不是石头缝里炸出来的,我也有自己的母亲。”我把萝卜花放在嘴里,微甜。 “当然,不管谁都有自己的父母,哪会有无缘无故存在的物种。”他看了我一眼调侃道,“蠢到深处自然萌,有道理……” 呃,我摸了摸额头,就当你夸我吧。 “前段时间,我偶然得知我的生身母亲,疑似是一个叫慕霜的女人,我就在网上发了个帖子,寻找她,前些天居然有她的朋友打电话给我,今天又打来了,约我下午两点见面。” “好事!看来要摆脱野生动物的身份了,吃好饭再睡一觉,到时我陪你去。”他说着盛了碗饭递给我。 “嗯。”我因心情倍好,第一次吃了满满两大碗饭。tqR1 我饭量大增的原因应该是肚子里的孩子越来越大啦,都四个多月了,肚子鼓起来了,任谁看着都知道我是个孕妇了。 下午,我提前一个小时出发,在两点半的时候到了榕树咖啡,报出游凌波的名字,服务生把我带进了一个包厢。 这家咖啡馆虽不够高档,但是布置的很温馨,给人一种田园风光流连忘返的感觉。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着,我的心也越来越紧张,我真的想知道自己的亲生妈妈是谁,不知和游女士见了面,能不能确定下来慕霜就是我的母亲,不管怎么说,还是抱有强烈的希望的。 我把姑姑给的玉佩拿了出来,这块玉佩晶莹剔透,内有洪光萦绕,在黑暗中,璀璨若明霞,玉质温润若凝脂,我把玉握在手心,顿时觉得平心静气,恬淡舒和了不少。 时近两点,突然,一阵悠扬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了过来,我恍然意识到,应该是游女士到了,提前站起了身子。 果然,服务生引领着一个穿着优雅得体的女人推开门走了进来。 她一进门,双眼就急切的寻觅着我,眼神定格在我的脸上,神情惊喜,好像魔怔了一样。 我亦打量着她。 这是个优雅高贵的女人,穿着藕荷色长裙,挽着发,虽然整体看来稍微有点岁月的痕迹,但是皮肤依旧白皙紧致,身材姣好,眼神锐利又不失妩媚,举手投足之间,不凡的气质自然流露。 总的来说,这是个极有风韵、与众不同的独特魅力的女人。 “秦蓁?”她缓过神来,冲我礼貌的一笑,款款向我走来。 “是,我是秦蓁,游阿姨您好!虽然您看起来很美很年轻,但是,鉴于您有可能和我的母亲是朋友,恕我冒昧叫您一声阿姨吧。” 我并不确定我的母亲就是慕霜,所以,只用了保守说法,有可能。 “不算冒昧,你确实应该叫我阿姨。” 她笑了笑,不经意间看到我的肚子,若无其事般移开眼神轻轻带过,尽显了良好的修养。 “看到你的脸,我恍然觉得好像回到了二十年前,真是浮华如梦啊!就算没有信物,我也已经判断出你就是她的女儿无疑。” “这……”和苏斩一样,光凭长相判断,太没说服力。 “坐吧。”她挥了挥手示意服务生出去,柔夷般的手从从限量版的爱马仕包包里,掏出一个相册出来,轻轻的推到我的面前。 “打开看看。”她笑着说。 我的心砰砰跳了起来,打开相册,第一页就是夏慕霜的半身照,竟然和苏斩给我看的那张一模一样。 一页一页的翻过去,大多数是游凌波和夏慕霜的合影,也有两人的单照。 那时候的拍摄技术还不是很好,有的不是很清晰,但仍看得出两人都是脱俗的美人,穿着也相当有品位,应该不是普通家庭的孩子。 翻到最后一页,是张四个人的合影,两边年轻的分别是游凌波和夏慕霜,而中间两个年龄稍长的,其中之一居然是萧寒的妈妈! 虽然萧寒妈妈现在发福了些,但由于保养得当,五官基本没变,尤其那一双咄咄逼人的眼睛,一如既往的犀利。 我震惊的头皮发麻,萧寒的妈妈和慕霜是认识的,而我和慕霜长的如此相像,难道萧寒的妈妈从来都没怀疑过我的身世吗? 那另外一个女人是谁?怎么这么眼熟,好像在哪见过,眉眼间竟和苏澈有几分相像。 “最后这一张,你可以不看,尤其是那两个欧巴桑。”游凌波说这话的时候隐隐带着讽刺和不屑,“那么,秦蓁,可不可以把你的信物给我看看?” “好!”我把放在手心里的玉佩递过去,“我出生的时候因是早产,没有生命体征了,我的母亲托人把我埋葬,这块玉是陪葬品。” “哦?”游凌波看了我一眼,匆忙接过玉,慎重的左右端详一番,“没错,这是慕霜的贴身之物。” “人有相似,玉有相近,阿姨怎么如此笃定?”我不禁有些怀疑。 “丫头,过来。”她朝我招了招手,示意我坐到她旁边去。 “你看这里,”她指着玉佩上的雕花,“草地,是吧?”我点点头,确实是长条草地。 “草地下面都有什么?仔细观察。”她循循善诱的指着下面的图案。 “是个大圆,圆圆的太阳,下面是……是一颗心,当然还有一条鱼,鱼旁边还有一个谷穗。” “对,想象一下,草地,太阳,大,心,鱼,禾苗,能组成什么字?” 能组成什么字?我脑子里把这几个字迅速组合了一遍。 天!我不由得大吃一惊。 草、日、大、心,莫不是“慕”,我读这么多年书,自然知道,慕字最下面的“?”为“心”字的变形。 另外一个字,草鱼禾,特么的不是“苏”的繁体字吗? 玉上雕刻的花纹影射的是两个字——苏慕! 第219章 夏家惨案 苏慕,苏斩和慕霜,这个应该是他们的定情信物,和现在的年轻人喜欢把彼此的名字刻在戒指上一样,只不过苏慕更隐晦一些。 “怎么样,想起来了?” 见我满脸震惊的模样,游阿姨笑了一下把玉佩递给我,“这个玉佩,慕霜一直当命一样的宝贵着,她肯定舍不得自己的女儿,才留下玉陪着你,就当她自己陪在你身边一样。” 原来是这样,我拍了拍心口,但难以拍去心中的忐忑和悲伤,我颤抖着接回了玉佩,“如此说来,我的母亲确实就是慕霜?” 不然她的玉佩怎么会在我手里? “错不了!你要是怀疑,实在不行,你……”游阿姨欲言又止,突然握紧了双手,似是下了莫大的决心,“你去找姓苏的人渣做亲子鉴定。” 她说的姓苏的人渣,应该指的就是苏斩,看她提起苏斩那不齿的模样,应该很痛恨他。 “不用了,游阿姨!苏斩已经多次联系我,但我并不想认他,我只想找回我的母亲,您有她的线索吗?” “很好,不要认他!我没有慕霜的线索,我每年为了找她,至少花这个数。”她伸出带着祖母绿戒指的食指晃了晃,我不知道她说的这个数,到底是多少,但是我可以肯定,不是一个小数目。 “找她的过程,可谓费尽千辛万苦,说出来都是泪!可惜啊,大海捞针!二十年了,终究是没有半点消息,她好像人间蒸发了一般,了无踪迹。” 她说着一把握住我的手,眼泪也出来了,“秦蓁,如今能找到你是上天赐给我的缘分,我心里有多激动你知道吗?我是这样想的,在你妈妈没找到之前,就让我代她履行家长的职责,让我来照顾你。” “谢谢阿姨,我已经长大了——” “不不,”游阿姨果断的打断了我的话,“缺失的母爱一定要补回来的,我会替慕霜先补着,我相信她一定会回到你的身边来的。” 我点了点了点头,“阿姨你找了我妈那么多年都没找到,说明之前的方法是行不通了,不如换一种方式。” “换一种方式?”游凌波眼前一亮,“秦蓁,难道你有好的方法?” 我摇了摇头,“我也没有头绪,只能慢慢想办法了。” “别急,我坚信会找到慕霜的!”她拍了拍我的手,兴奋的说,“今个高兴啊,喝点酒庆祝庆祝!” “对,对,我也想喝点——”我不由自主的跟着附和。 我确实想喝点,好久没喝了,有点犯酒瘾的感觉,但我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靠窗而坐的玄苍瞄了我一眼,我立刻缩了缩,没有了刚才的豪情。 “是吗?你也想喝点,小慕霜?”阿姨转过脸,看了一下我的肚皮,失望的说,“你不行。” 我知道她指的什么,讪讪的笑了笑,“对,我不能喝,我随口说说,说说而已。”tqR1 玄苍满意的转过脸,继续看窗外的风景。 “你不要喝,你的那一份我替你喝!今个我要一醉方休!”她说着打了个响指,红唇轻启,“喂特——82年的拉菲。” 服务生应声走了进来,“对不起夫人,请您原谅,这么昂贵的酒我们这里没有。” “那你有什么?” “芝华士,伏特加,威士忌……”服务生如数家珍的报了起来。 “好好好,就芝华士吧,拿个三五支过来。”阿姨看来很好说话的样子。 “阿姨,海量啊,但是少喝点,小喝怡情,大喝伤身。”我劝道。 “你还年轻,不懂,伤身了,心就不疼了。”阿姨颇有经验的说。 呃……我没说话,其实,我懂得很。 酒来了,五瓶芝华士,服务生礼貌的问,“夫人,先开一瓶,还是都开。” 我刚想说开一瓶,阿姨就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啰嗦,当然全开了。”看来相喝酒的需求很强烈,我咽下了刚才想说的话。 “阿姨,你应该呆在国外很久了吧?全身上下的国际范儿。” 我看得出游阿姨卓尔不凡的气质,绝不是在国内能锻炼出来的。 游凌波抿了口酒,“小慕霜,眼神挺狠的,我已经移民十多年了,现在定居加拿大。不过每年都会回来,给慕霜的父母兄弟祭扫。” 什么?我才想问我的外公外婆在哪里,也好去尽尽孝,想不到她居然提到了祭扫。 “怎么,他们都去世了吗?”我心里一阵悲痛,“按道理外公外婆也就七十岁上下的样子。” “死于灭门惨案,至今未破案。” “灭门惨案?”我脑子里灵光一现,我们越城确实曾经发生过一起灭门案,难道…… 阿姨喝了口酒,满眼的悲伤,“你可以查一下二十年前的夏家灭门惨案,夏家在越城是名门望族,一介儒商,与人为善,没有仇家。就在慕霜失踪后的三个多月,不知道为何,一夜之间被灭了门,十几口子,没一个活口。” 啊!听了她的话,惊得心脏都停止了跳动。 关于夏家惨案,我确实听过这方面的传闻,是学校寝室里经久不衰的话题,当时听过后,我还跟着唏嘘了一番,想不到这个夏家和我的关系这么近。 “阿姨,我能不能和你一起去拜祭呢?”我恳求的看着她。 “当然,必须的,你现在是夏家唯一的后代,按照越城的风俗,认祖归宗,要做三天水陆法事,我会请当地最好的法师,为你准备认宗仪式。” “阿姨,心诚则灵,还是不要什么仪式了,现在越城是苏斩的天下,哪怕一点的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我不想和他扯上任何关系。而且,夏家是被灭门的,如果知道还有后代存活于世,难免不再起杀心。” 游阿姨沉吟了一下,“你说的对,还是低调行事的好。初次见面,我没什么好给你当见面礼的,我呢,穷得只剩钱了,哈哈,这个红包你拿着。” 游阿姨爽朗的笑了几声,把一个袋子爽气的拍在桌子上,推到我的面前,好大的一红包,有手提袋大小,里面都是钱,目测几万块总有。 “阿姨,我这么大了,还要什么红包。”我推辞。 “你再大,在我眼里也是孩子,听话。”阿姨已经喝得半醉,拉着我的手说,“如果你愿意,可以随我去加拿大生活,我什么都给你置办好。” 第220章 帝豪902 去加拿大生活? 我可没想过,也不会去,我从小在这片土地上长大,玄苍也在这里,何苦去国离乡? “阿姨,这事以后再说。什么时候去拜祭我外公外婆他们?” “明天就去,我这次行程很紧张,后天就要回加拿大处理生意上的事情。我一直没有结婚,拼命赚钱是为了找慕霜,其次是攒够养老钱棺材本,当然现在有了你,更得玩命赚钱啊,得给你留点遗产啊,哈哈……” “阿姨啊,不要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啊,你不要玩命赚钱,你还有我呢,我赚钱也嗷嗷叫的。阿姨,我外公的墓地在什么地方?” “在清园。”阿姨喝完最后一瓶酒,看了看时间,“六点了,小慕霜,我刚下飞机,时差还没倒过来,我去养个精蓄个锐,明天咱们俩再促膝长谈。”她说着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我赶忙扶住她,“阿姨,去我家住吧,我在水倾水夏买了个屋子,挺宽敞的。”tqR1 “水倾水夏?呵呵,不就是那个人面兽心的伪君子的地盘吗?”她醉眼朦胧的摇了摇手,“不去了,我习惯住酒店了,我已经在帝豪订好房间了。” 帝豪是一家五星级酒店,价格昂贵,能住进去的人非富即贵身份地位都很高,那里服务周到谨细,安保工作也到位,她住在那里我还是比较放心的。 “阿姨,那我把你送到酒店。” “好嘞!这样我们可以多说会话,说些你母亲的事情给你听,走吧。” “嗯。”我扶着步态不稳的游阿姨,在咖啡店门口打了辆车,直奔帝豪。 到了帝豪902房间,游阿姨洗好澡又和我说了会话,可能由于旅途疲倦,渐渐的闭上了眼睛,我把她扶在床上盖好被子。 “阿姨,你好好睡一觉,我回家了,明早我再来找你。” “也好。”她要起来送我,被我按住,“别起来了,你好好休息,看你受累,我会心疼的哦。” “好甜的嘴。”游阿姨把食指上的祖母绿戒指脱下来塞进我的手心里,“这个戒指陪了二十多年了,和慕霜的那个玉佩一起打造的,你拿着。” “阿姨,这么贵重的东西我怎么能要呢?”我急忙把戒指塞回到她手里,“您带了这么久了,早有灵性了,宝石护主,关键时候可以化解危险。” “小丫头懂得真多,我们商量个事呗?”游阿姨拉着我的手,一副撒娇的姿态,看起来很好玩。 我不由得被逗笑了,“阿姨有什么事直接吩咐就行了,我无所不从。” “小慕霜,如果,我是说如果找不到你妈了,你就给我做女儿吧?你放心,我说这话没别的意思,我不会放弃找慕霜的。” 她朦胧的双眼期待的看着我,眼神里泛着渴望被爱的光芒,既像母亲一样温暖,又像孩子一样纯真。 这个眼神,不由得拉近了我和她之间的距离,虽才相识,但一见如故,就好像从小就认识了一样,好像从来就是一家人一样。 她是我亲生妈妈的好朋友,找了慕霜二十年,现在又找到了我,就算我把她当成自己的亲妈都不过分。 看着她期待的神色,我心里暖暖的,不由得点点头,“就算找到我妈,我也愿意当您的女儿,到时候我会拜您做干妈,好好孝顺你,我们三个一起生活,一起周游列国怎么样?” “好嘞!只是今晚,如果你不想留下来和干妈一起住,那就早点回吧,越城这地方什么事情都会发生,你要注意安全。” “嗯,阿姨能不能把你的相册借我看看,我想好好看看我妈的样子,我手头里并没有她的照片,发网上的那张是我的。” “当然可以,你拿去吧,但是别弄丢了,很珍贵的!”她把相册从包里掏出来递给了我。 “嗯,我会小心保护。”我慎重的接过相册,重新帮她理了理被子,“阿姨晚安,明早见。” “晚安,宝贝!” 我走到门口,回身看了一眼,她也在看我,我对她微微一笑,她向我挥了挥手,我轻轻的带上门,把那只挥舞的手关在了里面。 回到水倾水夏的家里,玄苍重新给我做了点吃的,在榕树咖啡厅我基本没吃东西,但是也不觉得饿,游阿姨的到来,让我心里重新又充满了温暖的希望。 我对游阿姨很有好感,不仅仅她是我生母的好友,而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阳光平和,温柔智慧,又不失爽朗的气息,亲和力超强,令我迷醉。 这些正能量的气息是我妈和我姑身上从来没出现过的。 “你觉得,我的亲生妈妈,她还在人世吗?”我边吃东西边问玄苍,“如果在的话,为什么这么多年找不到?地球就这么大,信息又这么发达,她是如何隐藏的那么好的呢?” “我感觉不出来,但我会去帮你查,”他帮我擦了擦唇角,动作是那么的轻柔温存,“除了名字,还要知道她的生辰八字。不管如何,我希望她还在,这样就会多一个人爱你。” “可是,万一我妈找到了,我更爱她怎么办?”我调皮的问。 他轻笑了一下,揉了揉我的头发,“那我也不会妒忌的,秦蓁,不管你爱不爱我,我都会一如既往的爱着你,疼着你,宠着你的。真爱不是卿卿我我,搂搂抱抱,也不是一味的霸道独占,而是长久的陪伴守护不离不弃,百年如一日永不褪色的关爱。” 听了这番话,我感动得无言以对,只能怔怔的看着他,永远把他印在眼眸中。 他的眸子犹如月光下的湖水,一点一点柔柔的荡漾开来,漾进我的心海,引起虽然无声却不失激烈的轰鸣和震颤,我不由得有些失神。 “傻丫头,怎么又愣怔了,是不是大脑又离家出走了?”玄苍忍不住舀了一勺饭伸到我的唇边,“快吃,不然我用那个方法喂你了!” 我耳根一热,塞了口饭掩饰了一下情绪,嚼了几下才说,“生辰八字,我明天问问阿姨,知道这些就能查到她是生是死,现在何处吗?” “不能,”玄苍摇了摇头,“只能知道生死,具体在哪里却不能知道。” 我不禁有些失望,但转瞬又想通了,凡事不能操之过急,茫茫人海,哪这么容易就找到一个人的呢? 何况是二十年前丢失的人,人生短短,有几个二十年好等待?又有几个二十年可以大白真像? 第221章 一双向葫芦娃借来的大眼睛 吃过晚饭,我照例去树屋看一会星星。 仰面躺在宽敞的躺椅上,透过树屋清透的玻璃顶棚往上看,有点坐井观天的味道,但并不影响收割一片苍穹,流动的云彩和那眨眼的星子。 夜静得波澜不惊,就像缥缈的舞台,各色清澈的星子轮番登场又渐次退场,偶尔划过一两朵流星,带来无限静谧的动感地带。 一只流萤不知道什么时候飞到我的面前,被我一把捂住。 “玄苍,拿只玻璃瓶子来!”我对着树下喊,“装萤火虫。” “嗯。” 他话音尚未落尽,身子已“唰”的一下出现在我面前,一股充满淡淡紫藤花香的清风,扑了我一脸,我被香气陶醉,手一软放飞了萤火虫。 玄苍伸手一捞,萤火虫已然入了瓶子,伸手递给我,“我去练会功,等会给你拿水果上来。” 我知道,这个点他总要雷打不动的吸收一下月亮的精华,遂点了点头,他顺了顺我的发丝,转身飞跃了出去。 “这日子过得,爽啊!” 一个低缓却又狐媚的声音传了过来,很耳熟的感觉。 我一惊,抬起身子狐疑的环顾着四周,所望之处空空如也,没有人啊,是谁在说话呢? 可能是幻听了,我复又躺下,无心再欣赏美丽的苍穹,轻轻的闭上眼养神。 “贼啊,偷人的贼!你偷了别人的好日子,迟早得遭报应。”那个声音又幽幽的流淌了过来,很清晰,击耳攻心。 不对,绝不是幻听! 像是她的声音!她回来了? 我一骨碌从躺椅上翻了下来,四下搜寻声音的来源,树屋里很空,唯两把躺椅,一个茶几而已,哪里藏得下人? 我低下头,把目光投向装着萤火虫的瓶子,难道是它在说话? 那萤火虫正诡异的望着我,把我吓得打了个哆嗦,萤火虫,向雪萤,她们的名字里都有一个萤字,难道这萤火虫是雪萤变的? 这一刻的认知让我不由的倒吸一口凉气,一股怒火弥漫了上来,我迅速的把它倒在茶几上,一掌拍晕,用玻璃瓶底狠狠碾压过去。tqR1 霎时间,那只萤火虫已经身首异处,肚肠溢出,标本一般扁了身子。 我这才松了口气,怔怔的看着死去的萤火虫,向雪萤,你被我碾死了。 “嗤!”一声嗤笑传了过来。 我一悚,惊得发际线上的几根绒毛都竖起来了,怎么回事,我瞄了一眼死去的萤火虫,原来不是它在说话? “是谁在装神弄鬼,敢不敢站出来?”我立起身子,怒斥了一声。 “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啊,只是可怜了这只萤火虫!啧啧……” 话音未落,一个鹅黄色的娇俏身影迅速的出现在我的面前,一双向葫芦娃借来的大眼睛,妩媚而嘲讽的望着我。 我瞬间懵圈了! 怕什么来什么,她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我不禁皱了皱眉,“你还敢回来,无花等着千里追杀你呢?” “哼!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你这里,他的人是不敢来的。”突然,她话锋一转,“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我实在是忘不了你,真想和你在一起生活啊!” “我呸!我可不想和你在一起生活,玄苍就更不想了!”我冷笑着唾弃她说,“他是顾念着往昔的情分,所以没直接和你大动干戈,这不代表他不怨恨你!你还是滚吧,他马上就上来了。” “呵呵,以我的能力,我要是隐藏起来,他是发现不了我的。”雪萤一脸把握的看着我。 我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慢条斯理的说,“既然这么看不起他,又何必纠缠?女人不都是有英雄情结的吗,去找比你强的人,比如——泽蚩?” “泽蚩你自己留着慢慢享用!” 雪萤也在另一椅子坐了下来,悠闲的抠着指甲,“不是看不起他,术业有专攻而已,只能说我法术太强!就比如那天夜里,嗯,就是你来捉奸的那天夜里,他根本都没发现我的存在,哈哈!你这个没脑子的傻白——上当了!” 晕!当时还怪玄苍,这该死的,腹黑的向雪萤! 我气得怒眼圆睁,陡然站起了身子睥睨着她,声音也变得凛冽无比,“滚!不然我现在就打电话让无花带人来捉你,任你法术再强,然寡不敌众,难逃被活捉的命运。” 我拿出手机,按了苏澈的号码。 “你敢打吗?嘻嘻……” 雪萤提起那只死去的萤火虫,仔细端详着,然后伸出红唇吹得远远的,得意的瞧着我。 “愚蠢!他们要不连玄苍一起捉去,我就跟你姓秦!秦蓁,你老实说,上次江南别苑的围捕,是你为了赶走我,事先和无花串通一气的吧?”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冷冷的看着她,“快滚吧!彼此留点脸面,最好井水不犯河水,老死不相往来。” “那是不可能的!把话给你撂在这儿——我是不可能离开玄苍的!要不这样好了,秦蓁,我让一步,正妻的身份让给你,我只要做侧室就行。” 侧室?这个时代没有了哦!我在心里冷冷的想,但并不表态。 雪萤见我冷眉横对,眼一红,似是有万般委屈似的,晶莹的泪滴盈眶而出, “秦蓁,只要你让我留下,做侍妾都行,我整日服侍你,伺候你,你想怎么折磨我就怎么折磨,用针扎我指甲缝,用火钳烙我的腿毛,用……” “停停!”我紧急叫停她,这套方法听了都恶心。 “真的想做侍妾?” 我狐疑的看着她,一向注重名分地位,以出身为傲的人,此刻要做侍妾,还真是能曲能伸啊,不由得让我刮目相看。 如此看来也许她对玄苍是真爱,只是苦于不能得到罢了。 “嗯嗯……”她擦了擦泪,不住的点头,眼巴巴的望着我,看起来好可怜,我几乎动摇了,“可是,我作不了主啊!” 我沉吟片刻,为难的说,“我有心答应你,但是害怕玄苍不同意,他是一家之主,我哪敢自作主张?要么这样好了,你隐藏好,别让玄苍发现,我给你问问,你在旁边听着,他要是答应,你就留下。” “这……”雪萤有些犹豫,好像内心明白玄苍并不会答应一样。 “有点自信嘛。”我拍了拍她的肩膀,给她打气道,“加油!去藏好吧,我喊他了!” 她虽觉得不妥,但还是不得已的迅速隐匿了。 “玄苍——” 我对着树下吼了一声,“快来!” 第222章 把门给我打开 “来了。” 玄苍应声而至,端着果盘出现在眼前,顺手塞了颗葡萄在我嘴里,看我嚼了几下,然后问我,“合你口味吗?” “相当合。”我把葡萄咽了下去,支吾的引出话题,“那个,前几天,我见到……雪萤了。” “什么?”玄苍紧张的扶住我的肩,力道有点大,都把我掐疼了,“她没把你怎么样吧?有没有过分的举动?” “没有,”我摇了摇头,不怀好意的笑看着他,“只是说了一点关于你的……话题。” 他喂葡萄的手蓦地停了下来,面色一沉,瞬间变脸成冷峻冰山小哥,狐疑的看了我一眼,苦于吃不透我的意思,不敢搭话的样子。 “她说,想和你在一起……我觉得也可以……你说呢?”我一字一顿的说,眼睛却紧盯着他表情的变化。 “这是说什么傻话?” 他似是生气了,一把将葡萄塞进我的嘴里,把果盘放到了茶几上,严肃的说,“以后不要提她!” 说完恼怒的侧了侧身子,似乎我是个不可理喻的人似的。 我赶忙绕到他的前面,“可是,她对你情真意切,声泪俱下言辞恳切,甘愿做你的侍妾,服侍我一辈子,我感动的心都软了。” “那又如何?”玄苍冷冷的说,“我服侍你不够多吗?” “够,够。”我赶紧陪了个笑脸,“夫君大人,你平时对她不理不睬,她还能惦记着你的美色,多不容易呀!你多少表个态呗,啊?”?我拉住他,柔声劝道。 “这样,”他沉吟了片刻,唇角轻轻勾起,似是想通了,“难得你这醋缸如此善解人意,那,我就表个态吧!” 啥,啥,醋缸,善解人意? 听他话的意思……?他不会要答应了吧?他应该始终如一,严厉决绝才对,怎能动摇呢?太让我失望了! 我瞬间一阵恍惚,紧张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不由得紧了紧喉咙,竭力隐去脸上的惊慌神色,不让他看出丝毫破绽。 “表,表吧!”我磕磕巴巴的说,脑门上的冷汗都沁出来了,愣是不敢擦。 他收回了一直盯着我看的目光,竖起了莹润的手掌,清了清嗓子,语气清晰的说, “我玄苍发誓,不管哪辈子,我的心里只有秦蓁,世代逐秦蓁而活,娶秦蓁为妻,再容不下其他女子,如若染指其他女子,天地必诛。这算不算表态,嗯?” 尾音轻扬,透着无限宠溺的味道,目光深邃,一瞬不瞬的注视着我。 这,这是毒誓?向雪萤听见了没? 我被看得有点想无所适从,再加上情节转变的太快,从生气到接受到发誓,太快了,大脑有点不能适应,竟不知如何回答他的问题。 他也不待我回答,一把将我拉进怀里,一双薄唇瞬间欺了过来,轻轻的攫住了我的唇,额前两边的碎发轻轻拂过我的额头,一丝痒痒的。 我竟像木头一样没有回应他,因为他的话对我的震撼太大,把我震蒙了,片刻之后,眼眶一热洪水般湿了泪眼。 似是觉察了我的异样,在我的眼泪掉下来之前,他伸出手捂住了我的眼睛。 “好好好,不哭啦!我最喜欢看秦蓁的笑脸,秦蓁的眼睛只有笑的时候才是最美的,比天边的月牙还美,快笑一个。”他放开手,期待的望着我 “我想去睡觉,”我停住哭泣,挤出了个难看的笑容,“你别练功了,陪我——” “好好好,陪你啦!”他把我打横抱起,“走,睡觉!” 我朝雪萤隐匿的地方看了一眼,我帮你问过了哦,你都听到了吧,不要怪我哦! 考虑到明天还要去和游阿姨到清园祭祖,我上了床就睡着了,依偎在玄苍的胸怀里,睡觉就是踏实。 半夜醒了一次,我动了一下准备翻个身,他迅速作出反应,把我搂的更紧了点,像哄孩子似的拍拍我的背,“睡觉睡觉……” 这个动作是他经常做的,偏今夜突然觉得好有爱啊! 好感动好幸福,我想要的,也只是你一点心甘情愿的宠溺而已,就这样一辈子吧,有你,有我,有孩子…… 吃过早饭,我去酒店和游阿姨汇合,玄苍去帮助卖羊奶的李阿公驱树妖,各自行动。 待我走近帝豪的时候,突然觉得磁场有点异样,我对磁场的感觉很敏锐,就比如周围有熟悉的人或事物,我会迅速的感应到磁场被改变。 但是,这次绝不是有熟人的感觉,而是似乎有什么气息消失了,这种感觉让我很不舒服,该不会是游阿姨……走了? 不及细思,我到服务台登了记,然后走向电梯。 除了电梯,匆匆来到游阿姨的房门口,按了按门铃,半天没人应。 我又重新按了一遍,仍是没人应,我突然觉得心焦,大力的捶了捶门,“阿姨,开门啊,是秦蓁!” 依然没人应,难道出去了? 我拨了游阿姨的电话,没人接,或许是吃早饭去了,我去了酒店的餐厅,没找到阿姨的影子。 又回到阿姨的房间门口,重复了喊门的步骤,敲着敲着,我的手渐渐失去了力气,心中升起了一丝不祥的感觉。 我一把拉住在走廊打扫卫生的服务员,急切的询问道,“请问,有没有看到这间房里的女士出去?”tqR1 “不太清楚啊,客人!但是自从我在这打扫之后,就没看到有人出来。”服务员小心的说,“能不能请您放开我?” “不好意思。”我放开了服务员。 不对头,绝对不对!我们约好了的,她怎么可能不在呢?难道有危险? 这一刻的认知让我心尖颤了颤,要知道,我素是个不祥的人,该不会…… “我怀疑我的阿姨在你们酒店遇到了危险,抓紧拿门禁卡来,把门给我打开!”我冲着服务员喊了一声。 服务员吓了一哆嗦,惊愕的看着我,柔弱的说,“客人,我只是保洁员,我没权力那么做!” “那谁有权力?你说,你快说!”我急不可耐的催促她。 “我想,您可以到客服部反馈一下您的疑问。” “客服部在哪里?你一口气说完!” “在一层。客人,这边——”服务员帮我按了电梯按钮。 电梯还停在23层,啥时候能到?我嫌电梯太慢,直接冲到楼道,挺着大肚子,扶着墙飞跑了下去。 我心急火燎的来到客服部,气喘吁吁的说,“能不能帮我打开902房间的门?我怀疑里面的人遇到危险了!” 第223章 把我的名号抬出来好吗 客服部的工作人员都被我突如其来的推断吓着了,纷纷抬头看着我,那惊异的目光像看一个外来物种。 “这怎么可能?小姐,您有什么证据这么说?” 一个带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抬起头彬彬有礼的反问我, “要知道我们酒店的安保工作是滴水不漏的,连国外的王室贵胄都指定住我们酒店。我们酒店自创建以来二十年,从来没发生过您说的这个推测。” “我们约好了八点见面,但是我敲了很久的门,里面都没人应,手机也没人接,这难道不说明问题吗?” “小姐,这完全说明不了问题,或许那位客人出去早锻炼了或者办事了,你可以再去等等。”他说完就埋下了头,继续干自己手里的活,不再理我。 “我要查监控录像!” “然而,您并没有权力这么做。”金丝眼镜微笑着拒绝了我。 “我要找你们负责人!” “我就是负责人。”金丝眼镜站起了身子,“小姐,我劝您再等等,因为我们也没权力去随意开客人的房门。” “那你们打扫卫生的时候,不是也会开客人的门吗?” “对,但是,我们不能为您开,这是规矩。对不起了。”金丝眼镜依然有礼貌的拒绝了我,然后埋头做事,不再抬头。 我仍不死心,苦苦哀求,“就请您帮个忙吧,我有不祥的预感,我的预感一向很灵的。” 金丝眼镜笑着摇摇头,好像我是个疯子,对付我这种人最好的方法就是不理不睬。 我无奈,只好重新回到902房间,再次敲了几遍门,大门依然紧闭,没有丝毫的反应,我几乎都有踹门的冲动了。 无力的靠在墙上,心里想着各种可怕的可能,心里一片恐慌,不会因为我是孤鸾寡宿之命,连刚见一面的阿姨都给克了吧? 不!我捶了捶脑壳,或许是我太紧张了,阿姨身材那么好,估计跑步锻炼去了。 但是,她不像个不守时的人啊,她是个生意人,生意人最讲准时,而且她那么喜欢我,怎么可能鸽子我? 我按奈不住了,再次跑到客服部,怒气冲冲的走到金丝眼镜的面前,把他的文件拽出来,狠狠的摔到了地上。 “怎样才能开门?”我炸毛般对他咆哮。 “小姐,就凭你的这个行为,我现在就可以叫保安把你驱逐出去!”金丝眼镜气得脸都红成猪肝了,唰地站了起来。 “我特么的问你,怎么才能开门!”我咬牙切齿的重复了一遍。 或许被我的气势所震慑,或许是个人的修养,金丝眼镜竟然忍了,脸上重新堆上笑容,“一个,有搜查令的警察,第二,有我们总裁发话,第三……”他一一罗列。 “你们总裁是谁?”我打断了他的话。 不管他的总裁是谁,在越城总得给苏斩面子吧,必要的时候,必须把苏斩抬出来。 “说了你未必知道,但是出于礼貌,我还是告诉你吧,我们总裁是苏氏财团的……苏澈先生。”金丝眼镜的脸上现出无比崇敬的表情来,就差跪拜作揖了。 我没再说话,拿出手机拨了苏澈的电话。 “讲。”苏澈秒接。 “我在帝豪客服部,遇到了点麻烦,你们酒——” “等我。”他打断了我的话,然后秒挂了电话。 “小姐,我可以认真的对您说,您企图叫人来砸场子,那是不明智的,我们帝豪最不怕刺头,我们的保安聘请的都是退伍的特种兵,以一当十,而且我们的背景……” 金丝眼镜眼看我打电话找外援,劝我打消念头。 我本来就一肚子火,听他这么说话,顿时忍不住了,拍着桌子说,“好说不行,给脸不要,今个这场子我砸定了!” 金丝眼镜冷笑了一声,“那就对不住了!叫保安!”旁边一个职员闻言赶忙按了按铃。 不到一分钟,一队保安步伐整齐的跑步冲了过来,训练有素的站好待命。 “请她出去!”金丝眼镜冷冷命令。 “走吧小姐,请您配合,不要逼我们动手。”一个人高马大的保安,气势很足的说。 “不如就动手试试看。”我亦冷冷的说。 那保安拉了拉我的袖子,“跟我们走吧。” 我狠狠的甩了一下手臂,但没能甩开他,我看着金丝眼镜说,“你会后悔的。” “也许吧,但是现在请您出去!哎哟——”一声凄厉的惨叫打断了他自己,把我也吓了一跳。 金丝眼镜的话还没说完,就挨了一记飞天脚,瞬间被踹飞,拉着我的一圈保安也被打倒在地。 不知哪路神兵突降,三五秒钟的功夫,直接撂倒了好几个。 “哟,来个硬茬!兄弟们上!”剩下的几个保安拉开了架势,一番恶斗在所难免。 “都住手!哎哟——看清楚,是总裁大人!”金丝眼镜捂住胸口说,脸上的表情很痛苦。 我蓦然回首,发现了一脸阴鸷的苏澈,虽然带着墨镜,但是仍可以看到冷酷的狠绝表情。 “你真该死!”他一字一顿的说,然后慢慢逼近金丝眼镜,金丝眼镜吓得缩着身子,一个站不稳跪了下来,对我求饶,“小姐饶命,我该死,有眼不识泰山,求放过一次。” “算了,”我拦住苏澈,“给我开门,我阿姨在里面。” “开!”苏澈从桌上扯过来一叠文件,狠狠的摔在了金丝眼镜的脸上。 “是是是,是,是……”复读机金丝眼镜打了强心针般爬起身来,屁滚尿流的飞跑了出去。 “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苏澈拉住我的手腕,上下左右全方位的打量着我。 “没,”我摇了摇头,挣开他的手,“酒店的工作人员素养还是不错的,可能我的要求确实有些出格,他们才那样对待我的吧。” 苏澈又一把拉住我,“拜托!在越城,把我的名号抬出来好吗?你是我苏澈的老婆,而越城是我的天下,你应该高高在上的,总是被人欺负怎么行?” “知道了。”我再次挣脱他的手。tqR1 旁边那么多人看着,干嘛总提老婆这茬,又不是真的! 出了客服部,我们直接上了总裁专用电梯,比金丝眼镜早到了902门口,金丝眼镜出了电梯,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殷勤的刷开了房门,点头哈腰的说, “总裁请,小姐请!” “进去吧。”苏澈招呼我一声,自己走在了前面。 我抬起左脚,踏进房间的门,脚还没放下,就觉得被冰一样寒冷的气流冻住了的感觉。 第224章 诱人的条件 与此同时,一股游丝般的味儿飘进鼻孔,钻进我的肺部,随着血液循环在我体内不怀好意的攻城略地,这是一种奇怪又有点熟悉的味道。 房间里的花香虽盛,竟然遮盖不住这种气味,以至于我从多种气味中敏感的辨出了这个味。 这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味道,貌似我在李潇潇死的那天也闻到过这个味儿,像死神一样弥漫着的诡异气息。 难道是……哦不,我不相信! 我猛冲了进去,看见游阿姨仰面躺着,一截手臂露在外面特别醒目,那手臂的摆放的姿态让我的心瞬间拔凉了。 那是僵硬如冰柱般的手臂,颜色惨白,没有正常人那种柔和的曲线和色泽,只有死人的手臂才能那么僵,那么板,因为关节失去作用了。 我惊惧不已的冲到床前,把目光瞄向阿姨的脸,不由得悚然一惊捂住了嘴,她的表情很可怕,这不应该是一个活人应该有的表情。 只见她脸色泛青,线条僵硬,眼睛瞪得大大的,很圆很圆,白眼球太多了,以至于显得瞳仁不成比例,一副死不瞑目的遗憾表情。 她好像在恨恨的看着什么,我顺着她瞳仁的方向看去,什么也没看到,她的嘴巴微张,好像要和我说话。 我哆哆嗦嗦的把手伸到她的鼻子下面,没有一丝气息。 “她死了。”苏澈在旁边说了一句。 我的眼睛酸得就像泡在醋坛里,腌透了一般,不能睁开了。 不,不能死啊! 她那么美,那么高贵,那么的爽直,那么的……爱我,况且一个大活人怎么能说死就死呢? 是我,一定是我克的! 孤鸾寡宿之命,不仅在二十年前克死了外公一家,克丢了母亲,克伤了了玄苍,还克死了丝杨,克瞎了我姑,克病了辛蕾…… 如今,竟连一面之缘的人也要克死? “克死了,克死了……”我哆嗦着双唇,重复的说着这句话,踉跄的后退了几步,难以控制的泪流满面。 苏澈一把扶住我,“不是你,不是你克的!你坚强点!可能是突发疾病……” “阿姨,阿姨啊——” 我扑过去摇着她的身体,近乎疯狂的喊着,“你不能死啊,求你别死!你起来,你告诉我,是谁害得你?是不是我害死你的啊?你说话啊,你张着嘴不是要和我说话的吗?你要告诉我什么?” 苏澈把我拉了起来,拥在怀里,“不关你的事,别往自己身上揽责任。” “阿姨!” 我挣开苏澈,伸出手拉住她的手,冰凉的触感传到大脑,好寒冷好僵硬,比冰还凉,凉透人心。 想不通啊想不通,十二个小时之前还开朗睿智,美貌如花的游阿姨,此刻已经四肢僵劲,成了一具尸体了。 “救她,救她……”我泪眼模糊的看着苏澈。 “救不了,魂魄散了。”他摇了摇头。 我只当他不肯帮忙,拉住他的手说,“求你救她,我什么条件都答应你,求你……” “当真什么条件都答应,包括真正成为我的妻子?”他盯着我,玩味的说。 我一时哑口,怔怔的看着他,为何他总想趁人之危,我和玄苍度过重重困难,好不容易进入平稳期,他却又拿这个话题要挟。tqR1 可是,我真的想救阿姨,我想她活,她还很年轻,她应该幸福的活着,而不应该不明不白的死去,我的眼泪又不由的汇聚成海。 见我失魂落魄流泪不止,苏澈唇角轻扬,“别为难了,就算你答应这诱人的条件,我也救不活她,死了就是死了,岂能逆天改命?” 这个砍千刀的下流的东西! 我已悲伤至死,他却有心开玩笑。 “我不想看到你,从我视线里消失!”我气得几乎七窍生烟,不再理他,跪在阿姨床前,握住她的手,一任眼泪流淌。 阿姨,我可能再也找不到我的妈了,苏斩和你花了这么多钱,这么多精力都找不到,何况是我?你就做的妈妈吧!让我喊你一声妈妈吧。 “妈!”我泪流满面,泣不成声,“你别死啊,起来……陪我走一程,我会爱你的,我们一起过幸福的生活!” “好感人,我都要跟着哭了!不知我死了的时候,你会不会跪在我的尸体前这么哭?”苏澈不知好歹的插了一句,然后再次把我拽了起来。 你特么的不是早死过了吗? “不会!”我狠狠的甩开他的手,厌恶的转过头,“走开,别烦我!” “哎,伤心啊!”苏澈自嘲的笑了笑,“看来我注定是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了!” 见我不理,他叹了口气,“别在这里破坏现场了,已经报警了,警方马上介入。难道不想去看看监控吗?” 看录像,当然要看! 苏澈说完拉起被子,把阿姨的脸蒙了起来,这层被子标志着阴阳两隔,回天无力,我的心都碎了,一步三回头的随着他出去了。 来到监控室,工作人员把监控录像调了出来,我紧盯屏幕,上面一直空荡荡的,看了好久还是没有异常,我的眼睛慢慢的有点花了。 突然,一个人影出现在屏幕上,看起来是个女人,站在902房间的门口。 “放大!高清!”苏澈冷声命令工作人员。 “是!” 画面比例调好之后,我惊愕的发现这个人是认识的,是她——萧寒的妈妈! 我的脑海里迅速想到了那张照片,慕霜,游阿姨站在两边,中间的是萧寒的妈妈和另外一个女人。 她们本是认识的,那么她是不是来探望游阿姨的? 画面继续播放,游阿姨开门了,两人好像还发生了争执,游阿姨要关门,萧寒妈妈把门抵住,硬挤了进去。 “又是这个女人!胆子不小,敢到我的门前闹事!”苏澈冷笑一声,沉声吩咐旁边的工作人员,“先不要和警方交接,先去带人,我要亲自审一审。” “是!” 我继续看录像,萧寒妈妈大概呆了半个小时就走人了,然后一直快进看到今天早晨八点,再也没有人来过,游阿姨也再没走出过房间, 难道是萧寒妈妈杀了游阿姨?目的是什么? “总裁,人带到了!在休息室。”工作人员鞠躬道。 “走!”苏澈拉起我来就走。 在休息室,我见到了萧寒的妈妈,她妆容精致,还是那么的雍容华贵,保养得当的脸上没有一丝皱纹,只是比以前瘦了些,显得颧骨很高,嘴唇愈发薄削,给人一种刻薄之感。 第225章 姐妹 “小蓁!”见到我进来,萧寒妈站了起来。 “咳!” 苏澈咳了一声,萧寒妈妈立刻改口,讪讪的说,“苏大少,苏少奶奶,不知道二位叫我来有何贵干?” “秦蓁,你坐这里。”苏澈把我安顿好,然后在萧寒妈对面坐了下来。 “昨晚,来过帝豪吗?”苏澈慵懒的坐在她对面,不紧不慢的问。 “来过。” “来干嘛?”苏澈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好似要把她的表情尽收眼底。 “我的妹妹游凌波回国了,住在帝豪902房间,我来看望她,顺便接她回萧家住。真不明白,家里有的是房间,她为什么一定要住酒店!”萧寒妈妈一点也不紧张,侃侃而谈。 妹妹? 听了她的话,我吃惊的站起了身子,难道游阿姨是萧寒妈妈的妹妹? 是了,我猛然想起,萧寒的妈妈,虽然我一直叫她萧阿姨,其实她姓游,叫游怡月,我曾经在萧寒面前多次赞美她妈妈的名字好听。 如此看来,她确实有可能是游阿姨的姐姐。 “然后呢?”苏澈不动声色,狭长的眸子透着凌冽的光来,很是逼人。 “然后,我妹妹她不同意和我回去,我就走了。”萧寒妈妈突然回过味来,“怎么了苏少,为何问这些?” “录像上显示,您的妹妹好像不太欢迎你。”苏澈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接着问道。 “哦,这个……”一直镇定的萧寒妈妈好像有点慌张,“我之前对她管束太过严格,所以,她不太喜欢我,都四十岁的人了,还有点小脾气。” 这样说,好像解释的通,这女人挺厉害,滴水不露的感觉。 “要不要看看你的妹妹?”苏澈站起了身子。 “这个,看不看都行,我们的感情并不算深厚,我还要忙生意,如果没有事,先告辞了。”萧寒妈妈亦站了起来。 “还是看看吧。”苏澈用不容反驳的语气说,然后挽起我的肩,“秦蓁,走吧。” 当着萧寒妈妈的面,我不好耍脾气,任他挽了一会,到了902房间门口,才借机脱离他。 警察已经来了,迫于帝豪的影响力并没有太张扬,只来了三四位,在现场取证,其中一个警官我认识,是李虎。 萧阿姨看到警察,神色顿时有点异样,好像紧张了起来,但是到底是有阅历的人,立刻稳住了阵脚。 “怎么了这是?出事了?游凌波,游凌波——”她大喊着冲进了房间,隔着被子干嚎,“凌波!我的天爷啊!” 苏澈走过去,一把掀开了蒙脸的被子,游阿姨瞪大的双眼猛地暴露了出来,萧寒妈不由得打了个哆嗦,但迅速又恢复了平静。 “我苦命的妹啊!”她哭天抢地起来,刚想扑上去抚尸大哭,被李虎拦住,“不能破坏现场,不能接触尸体!” “我妹妹她怎么死了?”萧寒妈惊得脸色苍白。tqR1 李虎没理她,只和苏澈打了个招呼,“苏总,又见面了。” “我可不想见到你啊!每次见到都没好事。”苏澈笑了笑,“怎么,有没有发现?” “死亡时间差不多八个小时左右,尸体上没任何伤痕,要带回去解剖。第一目击证人和相关人员要和我们回队里,还请苏总协助。” “可以,第一目击证人是我和我夫人。”苏澈挽住我,“死者和我夫人约好今天八点见面,然后就——” 李虎这才对我点了点头,算是招呼,“既如此,还是在这里笔录吧!” “小蓁!”萧寒妈大吼了一声,“你怎么会认识我妹妹,还和她相约,你搞什么鬼?难道你不知道自己是孤鸾寡宿之命,克你周围的所有人!” “你给我闭嘴!”苏澈狠戾的瞪了她一眼,然后把目光投向了我。 他才刚把我克死人的孤鸾寡宿命论给推翻,想不到萧寒妈又重新提及,能不生气嘛! “这种迷信的话,以后还是不要说了!”李虎看了她一眼,威严的说,“萧夫人,你怕是要和我们一起回队里一趟,昨晚你是最后一个见到死者的人。” 萧寒妈妈恨恨的看了我一眼,“去就去,我又没杀人我怕什么?这丫头也要去,她脱不了干系,虽然我是最后一个见到我妹妹的,但是我来之前她刚走,而且她们还一起吃了饭!把我妹妹灌得醉醺醺的,说不定因此诱发了心脏病才去世的。” “你跟踪我?”我愤怒的盯着萧寒妈,“不然你怎么知道我和游阿姨吃饭?” 游阿姨和我见面的时候,刚下飞机,应该没有这么快知道她的行踪。 “刚好遇到而已。”萧寒妈四两拨千斤,挎着小包走了出去,根本就没再看自己妹子的尸身一眼。 刚好遇到?遇到自己的妹子为啥不打招呼?可疑,实在是可疑! 警察正在打包,我眼睁睁的看着游阿姨的尸身被装进袋子搬走,心里无限感伤,怎么会这样啊? 纳闷死了,谁来给我解释解释,为什么我们才见了一面,她就死了呢?让我情何以堪? 做好笔录,我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家里。 玄苍比我先回来,他坐在大厅的沙发上,交叉着双臂看着我,深邃的眼睛一眼望不到底,恍若神秘的海。 看到他,我委屈的有点崩溃,蹲下来抱着身子痛哭了起来,我的心好痛啊,真的好心疼游阿姨啊! 玄苍走过来,将我一缕乱了的发丝顺道耳后,“哭吧,这次我不拦你,发泄出来,心里会好受些。” “你……都知道了?”我抬起头,抽抽噎噎的说。 “嗯,我办好事情就去找了你,刚好看到那一幕,因为不想和无花在这个时候纠纷,所以没让你发现。” “玄苍,可不可以帮我,让我见一下游阿姨的魂魄,我想问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要弄清事情的真相啊!” 玄苍摇了摇头,“没有魂魄,被打散了。” “啊!”我惊忡得喘不过气来,到底是何人如此恶毒,为何杀了她还要打散她的魂魄。 “秦蓁,我觉得你身边的谜团快要解开了,现在就怕他们没动作,一旦有动作就会暴露一些目的,这次那么大的手笔,肯定是为了掩盖什么。” 可是,为了掩盖什么呢? 我简单列了个草图,游凌波,慕霜,游怡月,难道与我想去拜祭,却因为阿姨的死而又没去拜祭的外公一家有关联? 游阿姨到底知道了什么秘密,以至于遭遇杀身之祸? 而且,有能力打散别人魂魄的人没有几个吧? 不如,把有这个能力的人一一罗列出来,然后逐个去排除。 第226章 幕后黑手 “什么样的人,能打散别人的魂魄?”我问玄苍。 玄苍略一思索,说道,“据我所知,掌握这门绝学的有以下几个人,向敬父女,泽蚩,泽蚩的老婆,或许还有他门下残余的孽党,也许还有别的人,暂时不知。” “你不行吗?” “不!”他摇了摇头,有点失落的说,“如果我会散魂聚魂,就不至于等千年了。我与无花都不是术士出身,所以不会,再说,这等技能不是一般人所奢望的。” 向敬已经死了,向雪萤,泽蚩,泽蚩的老婆伥母,还有他门下的弟子,到底是谁做的这件事? “如果你想从这点上突破,怕是不易,因为我们并没有全部掌握会这项法术人的资料,所谓的幕后黑手,一般会隐藏很深,不会让你随意猜到的。”玄苍再次提醒我说,“不能被表面现象蒙住双眼,或许这几个人谁都不是凶手。” 说得也是,这事还真是扑朔迷离啊! 但是,萧寒妈肯定是个线索,几次事件,萧寒妈都参与其中,所以幕后黑手应该和她有共同的利益。不过,她这个人阅历丰富,善于隐藏,以她为突破点还是挺难的。 “李阿公那边怎么样了?”我猛然想起玄苍是去处理李阿公的事情去了。 “有重大发现。”玄苍递给我一杯水。 我喝了一口水,奇怪的问他,“什么发现?” 李阿公不过是一个卖羊奶的普通人,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他的身上能隐藏什么秘密? “其实,伐树人开启树妖追踪,并不是针对那个老者的,而是对你,喊那老者的名字,是因为你和他走在一起,他不过是个陪葬品……” “啊?” 听了他的话,我大惊失色,不敢相信啊! “这怎么可能呢,他们是怎么知道我要经过那棵大树的?万一我没有经过,他们不是白准备了吗?” 玄苍笑了一笑,“可事实上,你最后还是从树旁经过了,就是那么的巧。” 我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原还以为是自己救了李阿公一命呢,想不到李阿公是被我连累了。 靠靠靠!我受不了了,我怎么了,为啥人人得而诛之? 我突然觉得这越城我呆不下去了,我得走,我得分散注意力,我得暂时忘了游阿姨,不然我不郁闷死,也得难过死。 只是,我外公一家还没去拜祭呢,游阿姨都没和我说外公坟墓具体位置,甚至连他的名字我都还不知道。 我打开网页,输入了越城二十年前的夏家灭门惨案,但是,可能那时候互联网不发达,根本查不到任何信息。 看来走之前,得先见苏斩一趟,如今除了他,我在越城竟什么人脉都没有,我姑她俩是指望不上的。 我给苏斩打了电话,约好今晚六点在甲天下见面,我可不敢再去他家,虽然很近。 五点半,劲风准时出现在家门口,我告别玄苍,叮嘱他不必挂念我,因为和苏斩在一起,应该比较安全的。 我希望他抓紧时间修炼,因为我想去传说中的大名墓,让他魂体合一,有了实体就不会那么被动了,也不要处处担心他会魂飞魄散。 我到甲天下的时候,苏斩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他心情看起来不错,脸上洋溢着父亲才有的经典慈爱表情,可能是因为之前自称老爸,我没有反驳,还以为我承认他是我老爸了,其实我就是懒得反驳而已。 “秦蓁,想吃什么?”他拿起菜单看着,并没有递给我,许是没忘我不喜欢点餐。 “随便。”我情绪低落,游阿姨的死对我心灵的震撼太大。 “那我来推荐,你的口味大抵和你母亲的很相似,我们今晚就吃她之前爱吃的那些。”苏斩说着对旁边的服务生说,“上菜。”tqR1 菜很快就上了,看来早准备好了,那还装模作样的看菜单做什么?吃个饭都这么深的城府,总么看都不能是我爸,这么单纯的我,怎么会有这样的爸爸? 而且,我情绪这么低落,他绝对不会看不出来,帝豪死人了,他也绝对不会不知道,但是他却绝口不提这件事,是等我先开口吧? “秦蓁,你尝尝这个。” “秦蓁,这个很爽口,你吃吃看。” “秦蓁,肉也要吃,对你身体有好处。” “……” 唉!没完没了! 我看着眼前成堆的菜,怎么夹都夹不完,心里开始发愁,胃口顿失了不少。 偏偏苏斩自己不吃,嘴巴微张,眼神殷切的盯着我的筷子,随着我筷子的移动又盯向我的嘴,看我咀嚼咽下,才舒了一口气,然后继续给我夹菜。 真是的,我已经过了贪吃的年龄,龙肝凤髓也好,粗茶淡饭也好,能填饱肚子就行了! 干脆不吃了,我放下筷子,问苏斩,“游凌波认识吗?” 苏斩微微一顿,亦放下筷子,“你母亲的朋友,我当然认识。” “我和游阿姨约好今早八点见面,但却发现她枉死在帝豪了,身上没有伤痕,警方说醉酒猝死的可能性比较大,但是我不这么认为。” “这件事我知道,他们第一时间向我汇报了。她既是你的阿姨,是慕霜的朋友,死在我地头上,这事我必定给你个说法,你放心。” 听这话,苏斩并没有和我深入讨论游阿姨死因的意思。 我倒不想放弃这个话题,“我怀疑,这和二十年前夏家的灭门惨案有关系。或许游阿姨知道什么秘密,凶手害怕她透露出去,所以杀了她。但是我有一事不明了,她怀揣秘密二十年没事,为何偏在我们见过面之后才下手?” “显而易见应该是忌讳你,你是夏家唯一存活在世的血脉,是慕霜的女儿,或许他们不想让你知道自己的身世,这也是我没让你认祖归宗的原因,披着儿媳妇的外衣,或许对你更安全。” 不想让我知道自己的身世?原因是什么?什么动机让他们不想让我知道自己的身世,如今我已经知道了,那么下一步他们会有什么行动? 虽然苏斩一厢情愿的认为我是他和慕霜的女儿,但是我并没有承认,这事也就苏斩,我姑和养母知道,连苏澈都不知道。 那凶手又如何得知我的身世的呢?仅仅是凭长相吗? 我想应该是这样的: 幕后黑手一直在暗处观察了二十年,从慕霜失踪到夏家灭门,再到现在的种种悲剧,所有的一切都没逃过他的眼,他像看风景一样看着我的一举一动。 总揽全局之后,操纵着一切的一切…… 第227章 天香 那个暗中观察的幕后黑手,在某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站在山头上,凄厉的朝我的方向嘶喊着: “你长大了,你终于长大啦,现在可以宰杀了,哈哈……” 语气放荡嚣张,伴随着雷声轰隆,闪电乱劈,明灭的照映着他丑陋笑意的脸庞。 但是万万没想到,玄苍的突然出现改变了一切,雷声闪电戛然而止,玄苍走后,还有苏澈,所以我一直没事。 “在想什么?”苏斩的话打断了我丰富的想象。 “哦,没想什么。”我恍过神来,“苏先生,能不能告诉我,慕霜的父亲是谁?我和游阿姨本来约定好去拜祭他的。我在想凶手会不会是想阻止我去拜祭,才杀了她呢?” 苏斩见我依然叫他苏先生,眼神不觉一滞,似乎有些失望,旋即又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来,“怎么,你不是才去拜祭过他吗?” 我才拜祭过? ……我拜过我的奶奶,还拜祭过被我刨了坟的夏先生,难道—— 夏伯温就是我的外公? 我的天! 难怪看到他的照片会觉得熟悉!难道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他用自己棺材里的黑灵芝,救了自己的孙女? 我强压下内心的震惊,抬起头冷冷地看着苏斩,“你跟踪我?” 我明明记得和他是在清园门口遇见的,他如何知道我拜祭的是谁? “那不叫跟踪,是保护,你一个女孩子去那种地方,做父亲的不可能放心,所以就让保镖护送一下。”苏斩轻描淡写的说。 “以后不要再跟踪我!我不喜欢。”我并不领他的情,没人保护,也好好的活了二十年,再说,我摊上的这些事,不是你凡人能保护的了的。 “我会看情况而定。”他不动声色的看着我,语气有点严肃,不容我再次反驳。 好吧,随便,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说,我得赶紧把游阿姨的事情办了,然后走人,去大名墓,就当是散心了。 “我这次见你,是想请你帮个忙。” “秦蓁,有什么要求和心愿尽管提出,爸爸哪怕竭尽全力都要帮你办到!” “第一件,以后不要再自称爸爸,没有铁证,我不会随便认父亲;第二,我虽才和游阿姨相处短短几个小时,但是她对我的关爱让我难忘,我心里已经把她当成母亲一样的存在,我想认她做干妈,给她送终。只是,游阿姨是萧寒妈妈的亲妹子,萧家未必会允许我那么做……” “这不是什么难事,我会去处理,如果不想等破案,明天就可以取回尸体。” 破案? 呵呵,不可能破案的,不是已经定性为醉酒猝死了吗? “那就明天吧,入土为安,也是对死者的尊敬。” “好。”他点了点头。 “那么,明天见。”我站起身子就走,他没有说话,只是目送着我。 走到门口,我恍然想起一件事,转过脸对苏斩说,“既然你帮了我,我也告诉你一个消息,就当是回报你了。” “哦?”他狐疑的望着我。 “一,那个陈大师,你不要信他,第二,上次我去你家,看到了一个女鬼,趁早找人除去比较好。” “陈大师?你是说陈天香陈大师吗,上次你说和他有点血液上的交情的那个人?” 啥?陈天香?tqR1 我惊得头发都竖起来了,不是因为那个尖嘴猴腮满眼坏水的陈老头,居然叫这么娘的名字,而是我想起了我的师父柳国色,以及她失踪多年的师弟。 哪个男人会随便叫天香,肯定是随着上面兄弟姐妹叫的。 比如,我初中有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男同学叫小静,大名常小静,遭到同学的耻笑。 他不是无故叫这个名字的,而是因为他的姐姐叫“小肃”。 他爹喜欢看古代清官断案的电视剧,就用公堂上的“肃静”二次,给两姐弟命名了。 他运气不好,比他姐姐晚生了一年,所以只能叫静了。 那么柳国色,陈天香,是不是也这样来的? 见苏斩一直盯着我看,我赶忙说,“对,你小心他,还有萧家。” 也不给他解释为什么,我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我得给我师父打个电话,问问她失踪多年的师弟,是不是叫陈天香。 但愿不是,我可不想让这个坏胚子做我的师叔,从见他第一面起我就觉得他獐头鼠目的讨厌。 我拨了师父的电话号码放在耳边,等了许久也不见人接听,她会不会出去了呢,如果她出去了,翠姑总在吧? 我有些心神不宁,前两天为了辛蕾的事情给师父打电话的时候,我就觉得她有些异样,好像心情很烦躁的样子,她算得上是泰山崩于前而不惊的人,难道遇到不好的状况了,或者被岳记打倒了? 反复的拨打那个号码,但是一直一直是等待的嘟嘟声。 不行,我必须尽快回大裤头村一趟! 回到家,玄苍居然不在,只看见他的手机放在茶几上,我徒然一惊,该不会有人到我家来把他捉走了吧? 我想到了上次苏澈纠结了一大帮子驱魔师,捉玄苍和雪萤的情景来。 不!不会的,苏澈那次是有意放我和玄苍一马的,他的目标是向雪萤而已! “玄苍!玄苍!”我声嘶力竭,“你在哪里?” “在这儿呢!”树屋里陡然探出个头来,他整个人趴在窗子上,脸上充满着歉疚的笑意,“一不小心睡着了。” 见我呆立不动,他似是觉得气氛不对,收起笑容跳了下来,伸出指尖拭了拭我的泪,心疼的说,“怎么哭了?” “没看到你,还以为你走了……”我泪眼婆娑的看着他。 “对不起,秦蓁,”他把我按在肩膀上,“下次我一定把自己放在你一眼看得见的地方。” “我之所以这么没有安全感是原因的,你现在只是一缕魂,如果有了身体就好了,那样和普通的人类就没有区别了。” 我想去大名墓,又怕他不愿我为他付出,只好先铺垫一下了。 “我会魂体合一的,只是现在时机还不成熟,你别担心,不管怎么样,我都会陪着在你的身边的,放心吧。”他轻轻的顺着我的头发说。 “不行,必须尽快回大名墓魂体合一,因为,我想结婚了,我们结婚吧!”我步步紧逼,绝不退让,务必让他答应我。 他顿了片刻,才说,“好,我会如你所愿。” 闻言,我松了口气,他总算是答应了。 睡觉之前,我又打了几次师父的电话,依然没人接听,我的心七上八下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纳闷死人了! 第228章 一夜千年 一大早,我就接到苏斩的电话,他说游阿姨的尸首已经领出来了,现在安放在殡仪馆。 我换了一套黑色的衣服,走出大门,劲风已经在等我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逐渐适应了被他接送的生活,挤公交车已经成为历史。 殡仪馆门口站得都是苏家的保镖,看来已经清场了。 一进殡仪馆,就感觉一种强烈的仪式感迎面扑来,大屏幕上播放着游凌波的讣告,是以我的名义发的,后面的署名为“孝女秦蓁,泣告”。 看到这讣告,我的眼泪不知不觉的流了出来,劲风递来手帕纸,“请小姐节哀,我们进去吧。”我点点头,擦干了泪水。 在殡仪馆的西厅,我见到了苏斩。 他穿了一套高级定制的黑色西装,里面搭配白色衬衫,显得非常庄重,器宇不凡的感觉,帅气有格调,胸前别了一朵小小的白色花朵,挺像回事的。 来参加葬礼的人不多,除了苏斩,还有萧寒一家,毕竟是有血缘关系的近亲,不可能把他们排除在外的。 见到我,苏斩的贴身秘书恭敬的递给我一朵白色花朵,“小姐,把这个带上吧。” “怎么,只是这个吗?”我疑惑的问,“孝女不应该穿孝衣吗?” “不可,”苏斩接过话,语气沉静的说,“只是干妈,如果行了大孝,恐怕对你自己的父母不利。再说,我已经请了专业的孝子贤孙。” 听了苏斩的话,我这才发现棺材旁边,除了有感应庙的超度大和尚,溜墙还跪了一排穿白色孝衣的人,脸上的表情都悲痛欲绝,气氛拿捏的恰到好处。 我知道现在仪式还没正事开始,一旦开始他们就会很专业的嚎啕大哭。 也罢,万一我妈还活在世上,我戴重孝确实对她不好,我们这里确实有那种说法,随便戴重孝对父母是一种诅咒。 我带好小白花,上好香,然后走向了盛放干妈尸体的水晶棺。 她的仪容已经整理好了,妆化得不错,没有浓重墨彩很是淡雅,使她整个表情显得安详恬静,和睡着了没两样,身体周围堆满新鲜的康乃馨,美得让人想哭。 看来苏斩是用心了,我挺感激他的,如果没有他的出面,萧家是不可能让我来参加葬礼的。 “……现在有了你,更得玩命赚钱啊,得给你留点遗产……” 干妈的话还在脑子里回荡,荡来荡去的,荡到了我的心里,把我的心荡出好多伤痕来。 真想不到,一语成谶,她不经意的一句话,竟然应验了。 我正想得出神,萧寒妈走了过来,贴在我的旁边,一边双手合十拜棺材里的人,一边压低声音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小蓁,阿姨拜托你一件事情,能不能把凌波的遗物还给我,让我也好有个念想。” 这话说得恰到好处,除了我们两个绕棺的人,其他人都没注意。 “什么遗物?我没拿,也不知道。”我走开一步,和她拉开距离。 念想个屁,不定脑子里想的什么阴谋诡计。 她没放弃又凑了过来,“小蓁,我知道你不是贪财的人,那些东西——” “你看到了没有?”我打断她的话,语气诡异的说,“刚才我干妈突然睁开了眼睛,死死的盯着你,我觉得她好像舍不得你似的,但那眼神又不像充满着仇恨的光芒……” 听了我的话,萧寒妈一哆嗦,条件反射的看了看棺材,脸唰的白了,咒骂了一句,“疯子。”转身走了。 葬礼的所有的程序都已经安排好了,只需要一步步进行就可以,再加上苏斩在越城的地位,一路绿灯,两个钟头的功夫,游阿姨已经入土为安。 葬礼办得很隆重,只可惜,干妈的魂魄都被打散击碎了,徒留个肉身的空壳,就算葬礼办得再大,祭品再多,她享受不到任何供奉了,这所有的一切也只是寄托着活人的哀思而已,不过自欺欺人罢了。 去洗手间的时候,我再次遇到了萧寒妈,她好像刻意在等我的。她愤恨的看着我,虽极力压制,但妆容精致的脸上还是有点扭曲。 我懒得理她,洗了手就想离开。 “不要白费心机了!” 她咬牙切齿的盯着镜子中的我说,“你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跟个跳梁小丑似的,还要以孝女身份出头,真会算计!不过我实话告诉你,遗产,你一分也拿不到。” “拜托,苏家有多少钱你不知道吗?”冷冷的抛下这么一句,我转身走了出去,说实话,我从来没想着要拿遗产,难道萧寒妈就是为了得到遗产害死了自己的妹子? “嚣张什么,苏家不过是个空架子,我早晚让你看到越城是我们萧家的天下。” 我扭头冲她一笑,凭什么?就凭你那要用人血治病的儿子? 游凌波入土为安,我的心事已了。tqR1 越城再也没什么好留恋的,回家收拾东西,出发走人。 我的计划是这样的,先去大裤头村找师父,再去位于蒹葭之地的大名墓,因为没我师父,我不知道该怎么还魂。再加上她一直处于失联状态,所以无论如何,去找她放在第一步。 我怀孕四个多月了,身子日益加重,玄苍虽会瞬息法术,带着我走短距离还可以,考虑到路途遥远,依然坐火车去。 经历了一天一夜,我又到了丝杨家所在的县城,上次和曾凡一起来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当时内心充满着希望,因为是接丝杨而来,可是如今,景物依旧不见故人,还是蛮伤感的。 现在手里富裕了,也不怕宰,我租了辆车直奔水泉镇,到了水泉天已经快黑了。 本想连夜回大裤头村,但是考虑到山路确实难走,路上又荒凉,而且已是深秋,山上的夜晚已经很冷了,我又是孕妇,还是老实住一晚再说。 小旅馆的条件很差,我几乎整夜无眠,幸好有玄苍的悉心照料和陪伴,不然真是一夜千年,太难熬了。 好容易等到了天亮,我早饭都没来得及吃,直接就去了街口,准备打辆摩托车去大裤头村,好巧不巧,我又看到了上次载我的那个小伙子。 他好像也认出了我,赶忙招呼,“是你呀,去哪里,还去大裤头村?” “嗯,这次可以进村了吧?”我答应着,心想自从我师父当村长,已经改变了之前与世隔绝的状态,各种恐怖的陋习也已经废除。 “这次更不行了。”小伙子头摇得像拨浪鼓。 第229章 情不知何起 “Why?”我一急,英语都冒出来了。 小伙子皱着眉,叹了口气,“唉,我劝你还是别去了,和你说实话吧……我宁愿不做这个生意……” 他欲言又止,忌讳莫测的样子,把我急得都跳起来了,“到底怎么回事啊?你怎么这么说话?为什么不能去?那里的村长柳国色可是我的师父!” “你还不知道吧,”他左右看了看,然后压低声音,凑到我脸前,神神秘秘的说,“那村里现在没人了,成了死村一个,死村啊!” “你开什么玩笑!”我生气的避开他的脸,急促的说,“那村子里有几百口子人,怎么可能没人?” “是真的,一夜之间没人了,连嫁出去的女人都连夜不见了。”他说话的态度很认真,不像是开玩笑,“有胆大的进去看了,连鸡鸭鸣鹅猪狗都消失了。” “什么?”我惊得冷汗都出来了,瞪大眼睛看着他,怪不得我打电话一直没人接,“那,村子里的人呢?死了吗?” “我们外人也不知道,那村太邪性了。我想他们或许集体出去打工了,或者搬到与世隔绝的地方了,那里的山那么深,哪里不能藏人?” 我惊得一时缓不过神来,村子里有几百户人家,说搬走就搬走,说集体消失就集体消失,一夜蒸发,谁相信呢?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必须去看看。 “我还是要去,你能不能载我去?”既然来了,不可能无功而返,我要进村,去寻找蛛丝马迹。 “我可以载你去,但是我不进村,那村太邪性了,能避着点就避着点!” “好吧。”我点点头爬上了车,“走!” 有玄苍在,我并不觉得害怕,他已经被我收在手心里,等到地方就把他放出来。 一路无话,历经两个钟头,终于到了大裤头村口,小伙把我放下,调转车头,一溜烟的跑了。 我顾不得多想,急速的往里走,脚步踏在青石板村道上,啪啪的响,安静的不正常,好像一切都死了,只剩我一个会喘气的,这个村里没人了,我能感受的到,一点人气都没有了。 犹记得上次来的时候鸡犬之声相闻,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而如今才过去两个多月而已,到处是一片破败的景象,野草蓬生,满目苍凉,一座座寂静无声的房屋散乱的趴着,像一座座无主的荒坟。 我停下脚步,愕然的打量这一切,这究竟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我师父也不是一般人,是谁能把她驱逐的这么彻底,最主要的是,没有师父我怎么给玄苍还魂? 我有心继续深入,进去仔细查看,但是隐隐觉得村里古怪的很,好像里面潜伏着某种危险似的! 思虑再三依然拿不定主意,我打开掌心镜把玄苍放了出来,焦急的说,“玄苍,出事了!我师父他们不见了!” 玄苍看着村庄,陡然变色,“秦蓁,快走,此地不宜久留!” 他说着一把揽住我飞了起来,隐约觉得后面有什么追了过来,嗖嗖声不绝于耳。 特么的,被人算计了!幸好玄苍反应快,不然没命了。 再次落地的时候,却不知道到了何处,只见莽莽群山延绵不绝,极目望去,前面是一片林海,难道那林海是上次丝杨拜师的地方? 仔细一看,没错,这条山路是我和丝杨曾经走过的,前方不远处有个悬崖,就是丝杨坠崖的地方。 “是谁要杀我们?”我惊恐的问玄苍。 “先别管,我们走!”玄苍沉着冷静,一把揽起我就要飞。 “哈哈哈哈……” 突然,一阵放肆的笑声传了过来,循环立体声,听着让人头痛欲裂,紧接着一道黑色的身影挡住我们的去路,“哪里走?走得了吗?哈哈……” 我还没来得及看清是谁,玄苍紧急换了个方向,刚想带我走,却有另一队人马出现了,堵住了去路。 这些人我认识,就是上次去江南别苑的那帮子牛鬼蛇神——好色大师,羊胡子道士,而领头的正是陈老头! 陈老头手持斩魂剑,对着我们冷笑着,他的脸比上次见面更瘦了些,就像一个骷髅,真正的两腮无肉,坏到骨头的面相。 “秦蓁,等下我拖住他们,你趁机逃走,去葭芷找姓向的,这是信物,他们会保护你。”玄苍塞给我一个玉佩,在我耳边小声说。 “不,我要和你共同进退,他们要抓的是你,并不敢把我怎么样!” 是的,除非陈老头不想在越城混了,不然他敢动我吗? “没那么简单,这里不是越城,他们必定有恃无恐!”玄苍紧紧拥住我,“听我的,现在不是婆妈的时候,等下我会率先进攻,牵制住他们掩护你离开。” 看着那些蠢蠢欲动的大师们,我气得眼睛都起雾了,离开越城的时候,还以为走得很绝密,没人知道,谁知后面跟了这么大一串。 我之所以来这里,是为了给玄苍还魂,想不到竟被这帮子人跟踪,反而陷入更危险的境地,真是…… “陈天香,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我瞪着陈老头,厉声问道,“你一只狗而已,难道要咬主人吗?” “臭丫头,少嚣张!在越城你是苏少奶奶,但是在这里,你什么都不是。”陈老头慢条斯理的说,一脸的小人相,“给我老实点,不然……哼……” “不然怎么样?借你个胆,你敢杀我吗?”我冷冷的看着他。 “我敢,但是我不会杀你,留你还有用!”陈老头笑眯眯的盯着我,不紧不慢的说。 “是不是苏澈派你来的?” “是的,他要我杀了这千年尸妖,然后把你带回去交给他!”陈老头大方的承认了。 我差点气绝,苏澈这该死的,当面一套背面一套,和雪萤真是有的一拼! “是吗——”tqR1 一个慵懒的声音从半空传了过来,“我好像从未让你这么做吧?” 话音未落,一个黑色的身影翻飞了过来,若大鹏展翅般,甚是潇洒利索,眨眼间,已经在陈老头面前稳稳立定。 这不是苏澈嘛! “唉!”他长叹一声,“情不知何起,一往而深!” 说完蓦然回首,对我轻轻一笑,那笑容甚是莞尔多情。 “秦蓁你给我记住,永远不要怀疑我会对你不利,你是这世上唯一让我宁愿放弃自己而要保全的人!能栽你手里,我认了!” 我没接话,只紧紧拥着玄苍。 苏澈,爱上一个不爱你的人,注定是个悲剧,因为从一开始你就输了! 第230章 闭嘴 “陈天香,你好大的胆子!” 苏澈转过身厉声怒喝,语气阴鸷无比,“假传圣旨,罪不容恕!各位大师,哪个给我除掉陈天香,我给他七位数以上的报酬!” “七位数,百万啊!”一个人惊呼了一声,被陈老头剜了一眼,立刻禁声。 “怎么了,啊?” 苏澈来回的打量着这些人,鼓动着说,“别不把钱当成好东西,你们千里遥远那么费劲,不就是为了钱吗?” 后面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议论纷纷,但没一个表态的,似乎他们都对这大手笔的钱无感了,但是我记得他们明明很贪财的。 “别费劲了苏少!他们不会听你的!” 陈天香腆着一张恶心的笑脸,温柔的看了他身后的人一眼,好像是看他的子民一样。 “因为他们家人的命都在萧少手心里攥着呢,钱重要,命更重要!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除掉你!” 萧少是谁,难道是萧寒?萧寒为什么要除掉苏澈?对,他曾说要干掉苏家的,看起来搞定苏澈是第一步。 这个砍千刀的萧寒隐藏的好深! 前段时间,我一直觉得他是个无脑的人,想不到他竟然撒了那么大的一张网,看来他一直在装傻,其实城府深不可测! “哈哈!好的很!”苏澈大笑了一声,不屑的说,“不自量力!你们以为可以拿得住我吗?” “不能!”陈老头笑着摇了摇头,“如果能的话,我用得着忍你那么久吗?” “那还不快滚!” 苏澈冷冽怒喝,一掌劈开了旁边的山石,空气里弥漫着石粉的味儿,呛人。 那群人吓得倒退了几步,看来有一定的震慑力。 “小贼,别拿这些花把势吓人!他们是不能把你怎么样,那如果再加上我呢,可以了吗?” 最先拦住我们的那个黑色身影说话了,声音粗粝,听起来很不爽,但很熟悉。 我猛然回首,一个猫头鹰样的男人映入眼帘——是泽蚩! 他手上托着一朵弥漫着雾气的黑色花朵,见我看向他,裂开大嘴对我笑了笑,努了努嘴,表情轻佻的很,不知道是什么鬼意思,我厌恶的转回了头。 我分析了这里的形势,和泽蚩比,苏澈是弱了点,如果玄苍和苏澈联手,或许可以打赢泽蚩,但是还有一帮子驱魔师在,玄苍现在属于魂体状态,最怕的就是这些驱魔师。 不管怎么说,胜算都太小! 是时候挺身而出了,不论是陈天香还是泽蚩,他们应该都不会杀我,陈天香杀了我没办法向他的萧少交差,泽蚩估计不太舍得杀我。 斟酌了半天,我终于打定了主意。 “泽蚩,我们谈个条件!”我对泽蚩喊话。 “你要做什么?”玄苍紧张的看着我,“不要做傻事!” “小孽凰,说什么条件,多见外?你有什么吩咐只管说,我莫敢不从!”泽蚩表情猥琐的走向我,见玄苍紧紧搂着我,脸色一变,“那个,你还是先把条件说说吧!” “你放了玄苍和苏澈,我和你走,怎么样?”我大气凛然视死如归的说,最多也不就是牺牲个色相么,我承受得起! “闭嘴!” 听了我的话,玄苍和苏澈同时唾弃了我一声,难得的意见如此一致。 呃…… 我抽了抽嘴角,我只是想救你们而已,不领情就算了,大不了大家一起死,也不觉得寂寞。 “不中啊,小孽凰,你这算啥条件?我把他俩弄死,你自然就是我的了!哈哈!” 晕,这厮居然拒绝了我,他的智商比苏澈高,要是苏澈一准答应我,看来颜值和智商成反比。 我灰溜溜的败下阵来。 “无花,”玄苍发话了,语气淡定从容,但眼神犀利无比,弥漫着杀气,他把我护在一边,机警的防范着,“人归你,鬼尊归我。” “好,看我媳妇面上,就暂且合作这一次!” 苏澈活动活动了手腕,咔咔作响,露出了颇为自信的笑容来,嗜血的俯视着一群牛鬼蛇神,君临天下的气质一览无余。 那群驱魔师们如临大敌,纷纷亮出武器,一场恶斗在所难免。 玄苍和泽蚩这边呢,一个是白水生晕俊逸儒雅的翩翩佳公子,一个是乌漆墨黑蓬头历齿的神经大老粗。 两厢对峙,一个帅一个丑,一个淡定从容一个粗俗野蛮,一个谈得来情说得了爱,一个只会打骂杀。 所以,玄苍啊,打败他啊,不然我沦落到这种人手里,还能有个好! “呀!” 玄苍暴喝了一声,不同于与之前的儒雅,威猛无敌的气质油然而生,太迷人了! 我还沉醉其中没反应过来呢,他衣袂翻飞已经跃到空中,动作迅猛的好似滑翔的苍鹰,一道美若金钟风铃草的紫光啪啪的向泽蚩攻击而去! “麻辣个鸡,跟我嚣张!我呸!” 泽蚩骂了句脏话,吐了口痰,开始迎战,手中的黑莲花往空中一抛,发出一股恶黑的雾团,直接撞上那秀美的紫光。 “咣”的一声互相撞击,拉起一道夺目的弧线,光晕四散,直直劈向对面山头,瞬间乱石飞溅,恍若原子弹爆炸,场面蔚为奇观! 两边都在厮打,看起来势均力敌,一时间难分胜负,我躲在一个刚刚才被碎石弹出的一个山洞窝窝里观战,跟看武侠片似的,都想买包瓜子嗑。 我不知道自己刚怎么帮他们,只好把自己保护好,刀剑无眼,以免被误伤。 突然,那个无色大师被苏澈一个掌风扫出好远,直直的朝我飞过来,一颗锃亮的和尚头,差点撞在了我的身上。 还好,仅仅间隔有一寸的距离,不然我非吃到铁头功不可,说不定会被一头撞碎心肺,好可怕! 我赶紧从山洞窝窝里爬了出来,到处找安全的地方,可是这块地方实在太狭窄,我不知道躲哪儿好! “走啊,傻逼!”苏澈冲我喊了一声。 他一喊不要紧,山羊胡道士大叫了一声,“抓那美人,是他媳妇!美人在手我们就安全了,兵不血刃就能让他投降!”tqR1 “你找死!”苏澈阴鸷的骂了一声,撇下其他人,转攻山羊胡,山羊胡濒于应付无暇再来捉我。 但是经他提醒,其他人纷纷向我扑来,我抬眼看了看还在半空中酣战的玄苍,有点落于下风的趋势,我不能让他为我分心,我闪。 我顺着山路往前跑,苏澈看我跑了出去,直接跳过来截住了追我的人,双方厮打,风云变色,惨叫连连。 第231章 舒服吧 我一边跑,一边紧张的转脸往后看,气喘吁吁,心脏都快从嘴里跳出来了。 呼呼的山风从我耳边刮过,把我的发丝吹得稀乱,我也顾不得理一理。 还好,那些追我的人,应该都被苏澈截住了,现在没人追我了,我松了口气,但仍不敢停下脚步,机械的往前跑。 “嘭!” 突然,我撞到了一个人的身上,又被迅速弹开。 通过撞击所发出的声音,可以判断出这是个重量级的人物,凭接触的感觉,弹性挺好,很圆润,一身脂粉味,很刺鼻。 这是谁? 我被弹得往后踉跄了两步,好容易稳住了身形,定睛一看。 妈呀,吓我! 眼前的人,脸擦得稀白,好像日本艺妓一样厚白,又像死人脸那么惨白,嘴唇涂成小小的一点,很是诡异,眉毛剃了一半,好可怕的扮相。 她对我阴测测的笑了笑,平地起了阴风一般,害得我鸡皮疙瘩掉一地。 这个笑容我熟悉的很,这不是曾凡吗?她为何会在这里? 既然她这次出现在这里,那么是不是意味着,上次和我一起来的确实是她?她为什么欺骗我,说自己从来没来过…… 一系列的疑问让我神魂俱惊,难道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是在扮猪吃虎? “喂,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冷冷的问,除非是跟踪而至,不然怎么这么巧,偏偏这里遇到。 “呵呵,我来救你啊,快点跟我走!”她不待我同意,突然冲过来,一把扼住我的手腕。 “我特么的不要你救,你放开我!” 我不相信她会这么好心,我不能信!她平时的一举一动已经证明了她的龌龊内心,一个这样的人,你去指望她突然高尚起来,简直就是做梦。 我用力甩了几下手,怎奈她力大如牛,硬是没甩掉她的桎梏。 突然,毫无征兆的,她猛地一用力,把我甩了出去,只觉头皮一麻,我整个人已经被甩到了悬崖边缘,处于悬空状态,幸好我紧紧扒住边上的岩石,才没葬身崖底。 我惊慌失措的环顾四周,这地方好熟悉,如果我没记错,这里是丝杨当初坠崖的地方,命运真是巧合,如今我也遭遇她当时的处境。 “曾凡!你好大的胆子!”我怒喝一声,“你干嘛?谋杀啊?” “谋杀?no,no,no!”她伸出食指左右摇晃着,否定我的观点,“这可是你自己掉进去的啊!我拉都拉不住你,你肚子大了,人也重了不少,真不赖我!”tqR1 她说完粗俗的笑了笑,脸上浮起得意的神色,一双眼不怀好意的打量着我,犹如刽子手打量着即将被行刑的人,仿佛看我苦苦挣扎可以让她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似的。 “曾凡,我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为何置我于死地?”我攀住岩石的手已经开始发麻,我知道坚持不了多久的。 她蹲下来,拍了拍我的脸,笑着说,“怎么没仇?要不要我提醒你,苏澈是我先看上的,原本就是属于我的,你偏要抢去,那么,我只好除掉你咯。” 原来是这样,这个身体需求旺盛的女人,有了萧寒,还念念不忘苏澈。 我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唉!成也苏澈,败也苏澈,他要是知道他拼着命救出的我,此刻落入了他的暗恋者手里,面临着死亡的威胁,是何感想? “没话说了吧?”曾凡站起了身子,居高临下的望着我,仁慈的说,“我可以拉你上来!求我吧,快求我!不然可就一尸两命咯!” 我明白了,她是特意来杀我的,杀之前先要羞辱一番,不然杀的不得劲,怕我今天难逃她的魔爪! 所以,我是不会求她的!就算求了,满足她的恶俗虚荣心理,最后还是会把我一脚踹下去的。 “你最好快点拉我上去,不然苏澈不会放过你的。”我冷傲的看着她。 我不提苏澈还好,听我提苏澈,她的脸顿时皱的像苦瓜,上面的粉噗噗往吓掉,一副痛心疾首,伤心欲绝的表情,“贱人!” 她猛地抬起脚,踩住我的手指狠狠地一碾。 “啊!” 我凄惨的哀嚎了一声,换来的竟是她丧心病狂的哈哈大笑,“秦蓁,我最不喜欢就是你的手了,我先给它们整整容。” 说完她咬紧牙,踩住我的手来回的碾来碾去。 十指连心啊,钻心的疼痛强烈的侵袭着我,我痛的眼睛都起了红雾,身子也摇摇欲坠,我真的想放手,哪怕掉下去,也比被她凌辱强。 但是,我还是不想死,紧紧咬住嘴唇坚持,嘴唇都咬破了,浓烈的血腥之气在我嘴里蔓延,鲜红的血沫一部分从鼻孔喷出,一部分从嗓子咽下,呛得我热泪横流。 “舒服吧,嗯?”她左右旋着脚,脸上的表情既痛苦又快乐,好像从中得到莫大的刺激。 她穿得是那种抓地登山靴,鞋底下面的疙瘩又硬又大,我感觉我的指骨都快被她碾断了,幸好她不是用跺的,不然指骨直接就被她跺断了。 碾完我的左手,她狞笑着又开始碾我的右手,好像神经病熊孩子在玩残酷的游戏一样。 我痛的已经没有力气了,时时刻刻都有坠崖的危险,但是求生的强烈欲望,让我咬牙坚持,我相信我的命不会绝在这种垃圾的手里。 “我让你抢我男人,我让你抢……小婊子!”她咬牙切齿,眼睛瞪得好可怕,她的样子根本失去了人性,跟禽兽没有区别。 “曾凡,你给我记住,多行不义必自毙,我不知道导致了你这么疯狂的真正原因到底是什么,但是,我却知道你的结局,一定是凄惨无比。” “啪!” 闻言,她脸色一变,扬起手狠狠抽向我的左脸,这一掌差点把我拍飞,我晃了几晃,但顽强的意志力和求生渴望,让我又紧紧扒住了岩石。 “凡儿,凡儿!”一个急促的呼喊声从曾凡的背后传了过来,随之传来的还有粗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凡儿?难道是萧寒? 我就不明白了,萧寒曾凡,他们到底有何阴谋,就只想把我和苏澈赶尽杀绝吗?何必那么费力? 曾凡听到萧寒的声音,脸色大变,她似乎很紧张,猛地蹲下身子,“寒,快来,秦蓁坠崖了,我在拉她,但是我快坚持不住了!” 第232章 以身相许吧 “啊!” 萧寒惊叫了一声,“蓁儿,坚持住,我来救你!”他边跑边对我喊话。 这时候,曾凡一把薅住我的头发,狠狠拽了一把,把我磕在山石上,大声说,“秦蓁,你挺住,萧寒快来帮忙!哎哟,好重哦!” 我被磕得头晕,这才明白曾凡是真不简单,能发狠心下死手的人,都是有出息的人,我明白,先虐待虐待,下一刻她就要把我推下去了。 此刻,我唯一的想法就是,拉她一把,让她陪我一起死。 但是,她好像早有防备似的,身子往后撤得厉害,另一只手紧紧扒住了一个树根。 就在我看到萧寒的一瞬间,就在我想抓她手腕的一刹那,曾凡一把将我推了下去,牙缝里挤出四个字,“去死,碍眼!” “救我!啊——” 我惨叫了一声,往下坠去,从此,命不由己。 “不!秦蓁,不要啊!呜呜……” 我看到曾凡跪在崖边,伤心的大哭,我看到萧寒惨白的脸,一只手保持着想要捞我的姿势。 这是怎么了? 我经历了这么多大风大浪没死,却死在自己的同学手里,我一生与人为善没做过坏事,坏事却做了我。 我不服,我不甘心,我不想死,玄苍啊,你怎么没来救我,是不是自己也被打得无还手之力了? 呼呼的风声在我耳边呼啸而过,我穿过云层,穿过雾气,越来越快的做落体运动。 我的泪水随着崖风四处飘散,可怜啊,可怜我四个月的孩子了,还没见到外面的世界呢,就要随妈妈摔成肉饼了。 我痛苦的闭上眼,死之前,不要看到自己被摔成泥的惨状才好。 “嗖!嗖!嗖!” 正在我绝望之际,耳边传来一阵不太正常的嗖嗖声。 我睁开眼,看到一些彩色的粗绳子正在迅速凝结,互相穿结,织成网的形状,朝我身下一铺。 我瞬间觉得自己好像玩了弹簧跳跳床的感觉,被弹得老高,又掉了下去,再弹起,再掉下,慢慢缓冲,渐渐到了崖底。 随着速度的减慢,我这才恍然发现,这些彩色的粗绳子,并不是绳子,而是蛇。 大多是手臂粗细的蛇,有黑质而白章的,有黄底而褐斑的,还有棕色红环的,五彩斑斓,色彩生动。 我猛然发现自己尿裤子了,我怕蛇! 这些蛇为什么要救我,是不是成精了?设法把我救下来,准备吃活的?那样更惨啊! 多么惊心动魄的人生,小心脏受不了了,我连吓带怕,渐渐失去了意识,昏了过去。 然后,我做了个可怕的梦,我梦见玄苍被泽蚩打死了,而苏澈居然变节,屈从在泽蚩的羽翼之下,做了泽蚩的走狗。 这个梦让我心痛欲裂,泪水肆无忌惮的在心上流淌。 我想起了玄苍说的话,他说现在魂体合一还不是时候,但是由于我的固执己见,他还是依从了我,结果招致了这场杀戮。 我想醒来,但是眼睛却怎么都睁不开,四肢僵劲不能动,但我清楚的知道,我没死。 好像魇住了一般,我觉得这个时候需要有人把我从蒙昧状态唤醒,不然我自主醒不了,可是这山崖之下哪里还有人呢? 丝杨从这里坠崖,我也从这里坠崖,除非丝杨有我这样的好运气,不然…… 突然,一阵美妙的歌声传到了我的耳中: 摇啊摇,摇啊摇…… 摇到奈何桥, 孟婆叫我好宝宝, 孟婆给我吃糕糕…… 孟婆叫我好宝宝, 一碗婆汤一只脚…… 虽然只是儿歌,而且歌词粗俗,胡编乱造,但是在我听来,真的是好婉转悠扬、好空灵,宛若天籁之音! 因为这歌声救了我的命,也证明了,这崖下有活人。 在这美妙的歌声召唤之下,我渐渐恢复了意识,我感觉自己好像躺在一个小船里,船身柔然清凉,跟真皮沙发似的凉飕飕肉糯糯的,很舒服,比八乐梦床垫还舒服。 慢慢睁开眼,却被眼前的景色惊呆。 恍恍惚惚中,仿佛置身仙境,四周水波浩渺,腾云吐雾,一股纯净山水氤氲出的淡淡水草香气,两璧白色的崖身竖立,几乎九十度,高不见顶。 这是哪儿啊,明明记得自己坠崖了,怎么没摔成肉饼?看来,这悬崖下面是峡谷,峡谷里有水,所以我没摔死。 我师父还是人吗? 她怎么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我,她从来没和我提过,这个万仞崖下面是水。 我没摔死,为什么丝杨要摔死?为什么摔死了丝杨,没摔死我?那是不是意味着,既然我没死,丝杨也不会死? 我正分析着,那人又开唱了! 小蛇船,摇啊摇, 摇到奈何桥。 奈何桥,水淹了, 不见孟婆不见桥…… 虽然歌词怪异,但唱腔还算清新的歌儿再次飘了过来,离我很近很近。 还是前面那段唱得好听,这段唱词不如刚才那段温馨,我在心里默默评价了一番。 我努力聚焦眼神,看到船头有一个绿色身影在划船,身形不算苗条,带着自制的怪异斗笠,看起来很粗糙,就像一只鸟窝。 定睛细看,我几乎敢肯定,应该是从树上抢下来的大鸟窝。 我动了一下,立刻觉得浑身酸痛,尤其是手指,真的好痛好痛,火辣辣的,提起来一看,都掉皮了,该死的曾凡,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连心之痛,迫使我彻底清醒了过来,我坐起了身子。 仔细检查了一下身上,都好的,除了手受伤了,其它地方没有一点伤,之所以酸痛,应该是被风冲击到了。 “谢谢你救了我!”我大声对那绿人说。 那人没回头,继续唱奈何桥的歌,唱了一段又停住了,小船继续往前晃去。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但仍要表示感谢,您想要什么报酬只管提,我若能做到,一定报答您!”我对着划船人的方向说。 “施恩不图报,你何必客气!就当救只猫救只小狗了!”tqR1 那人扶了扶斗笠,好像怕被我看到一样,一副高深莫测的世外高人模样,只是声音有点粗,雌雄莫辩。 “靠,什么话,难道我是狗?”我被他的态度激怒了,站起来说,“我一定要报答你!我从不欠别人的情,你有什么要求,就大胆的提!” 那人被逼无奈,认栽了的说,“如果一定要报,就以身相许吧!” “啊?” 第233章 考验你妹的何丝杨 “啊?你说啥?我没听清!”我挠了挠耳朵,想蒙混过关。 “你以身相许!”他清晰重复了一遍。 “呵呵……”听了他的话,我尴尬笑了两声,磕巴的说,“那,那我还是听你的……不报了!” “是啊,你不用报,就当我救了条小狗了。”那人大方摆了摆手。 又说什么小狗? 我真动气了,虽然你救了我,但不带这么侮辱人的,我怎么就是小狗了? 不过,这只手怎么这么熟悉?这不是男人的手,虽然有点黑,但通过骨节仍可以看出是女人才有的手。 “好吧,好吧,”我向她走了过去,“我同意以身相许,关键是,我要先知道你是男的还是女的?” 她没料到我会这样说,直接顿住了,半天才说了句,“你猜。” “猜多费劲,你直接转过身来给我看看不就好了?”我在她背后和她比了比身高,她最多比我高两厘米,我168公分,她170公分。 那人好像没听见一样,只顾划船,不再理我。 我把目光放在她的手上,眼睛亮了亮,这手很熟悉啊,与一位故人的手一模一样,我捞起她的手,翻来覆去看了另一遍,摩挲着夸奖道,“好手!” 她赶忙把手缩了回去,我笑了一笑,突然发现自己也有坏坏女孩的气质。 “跟您打听个事,三个多月前,我有一个朋友叫何丝杨,她从这崖上坠了下来,您有没有见到过她?”我试探着问。 那人还是不说话,我靠,太神秘了,简直是挑战我的好奇心求知欲。 我一把拉下了她的斗笠来,斗笠被我拉得瞬间散了架,被我一把扔到了水里。 一颗爆炸头呈现在眼前,虽然爆炸的已经不太明显了,但是,仍然能看出是大裤头村的特色。 我猛一发力,把船夫整个身子都给转了过来。 “嘶嘶……” 脚下突然嘶嘶有声,我来不及看船夫的脸,猛然看向脚下,船夫又趁机转回了身子。 妈呀,脚下有蛇嘶嘶的冲着我吐舌头,我吓得一跳脚,蛇头随着我的脚高高扬起,眼看要咬到我了。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船夫打了个响指,蛇们瞬间收起了舌头,乖乖挺尸。 我靠,亮瞎眼,这条船是蛇编织的筏子! 一个画面闪电般穿过我的大脑,坠崖时,许多蛇从两边崖壁飞窜过来,迅速织网,拦住了我飞速下坠的身子,我这才没摔死。 这船夫是个弄蛇的高手,我倒认识个爱蛇的人,她生日的时候,我还专门送了个玉蛇。 哼! “何丝杨,你别特么的装了!不然我火了!”我对着她的耳眼大喝了一声。 她打了个哆嗦,片刻才回过头来,嬉皮笑脸的说,“嘿嘿……好玩嘛!蓁蓁,我就想考验你一下,看你能不能认出来我!” 我恨得牙根痒痒,眼睛被灼烧般的痛,“考验你妹!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你知不知道没有你的这段日子,我快被人欺负死了!” “啥?”丝杨那充满正义的脸上,怒目圆睁,咬牙切齿,凶神恶煞的扈三娘的气质油然而生。 “操!哪个敢趁我不在欺负你?” 她猛一跺脚,把脚下的蛇筏子跺了个缝,脚陷下去了,又拔出来,我这才看见她是光着脚的。 我的眼前一阵酸涩,抱住她的脚,心疼的问,“丝杨,你的鞋呢?你不穿鞋会生病的。” 丝杨一脚把我放倒,然后把脚从我手里拽出来,像只斗鸡一样气势汹汹的说, “别扯那些没用的!谁欺负你的,把名字给我报出来!等我出去了,我要好好修理她,我要打得她满地找骨头,我让她跪下来给你唱征服!” 太义气了! 我泪流满面,泣不成声,扑过去一把抱住她的腿,“丝杨,别管那个欺负我的人了,我突然有点想原谅她了,因为她要不欺负我,或许我还见不着你!” “不能就这么算了!秦蓁,快告诉我是谁欺负你!”丝杨急火攻心,不耐烦的说,“是不是禽兽老师,还是曾凡?少不了曾凡这个坏胚,等我回去非塞条蛇进她裤腰里不可。” 一提起曾凡,我就像做了噩梦似的,想起在悬崖上的遭遇,我不明白在一个寝室住了三年,她怎么下得去手?难道被人操控了? “丝杨我想你了,我好想你,还是你对我好。”我答非所问的说,“咱们以后再也不要分开了!” “秦蓁,你别特么的哭了,太肉麻了,老娘眼泪都要被你引出来了!”丝杨揪着我的后背,把我从她腿拎了起来。 “你怎么这么瘦了?”我抹着泪问,要知道丝杨以前很胖的,这会虽然不算瘦骨嶙峋,但也算正常比例了。 “唉,别提了,我都成野人了。”丝杨沉痛的叹了口气,可怜兮兮的说,“要吃没吃,要喝没喝,我都忘了饭是什么滋味了!能不瘦吗?” “丝杨啊,既然你没死,怎么不出去啊?外面哪里没饭?” “我也想出啊,可是出不去啊!”丝杨皱着眉说,痛心疾首的语气。 “啊?”我不由得大吃一惊,“怎么会出不去?” 丝杨抬了抬头,看着山崖说,“你看这崖,少说上千米,崖壁经过长期打磨,比冰面还滑,怎么爬得上去?” “那走水路不行吗,沿着这峡谷出不去吗?难道这里是迷宫?” “不能!”丝杨摇了摇头,“走着走着就回到原地了,不是迷宫,这是个封闭的环!” “晕!那不是意味着我们要一直呆在这里了?”tqR1 “差不多吧,除非有人来救我们,绳子不好用,最好是用直升飞机。我曾用蛇编了条绳子,不够长没能出去,这峡谷里的蛇太少了,不够用。” 丝杨抓了抓她身上的衣服,“你看,我还穿着坠崖时候的衣服,绿色防风服,外面缠的树叶,这斗笠是树上掏的。还好你来陪我了,不然再过一段时间,蛇们去冬眠了,我就太孤独了。” “那我们被困里面了,以后吃啥呀?”我忧虑的问。 “吃鱼,吃虾,吃树叶,前面不远处还有几颗果树,上面还有点水果,走,我们去采!” 丝杨说着,撑着蛇船晃晃悠悠的往前划去。 唉,可怜啊,她一向是个大肚皮,这会得馋成啥样了?我解下背包,把里面装的食物一古脑倒了出来。 “丝杨,来饱餐一顿吧。” 丝杨看着这些包装精美的食物,眼睛里放射出饿狼一般的光泽来,咽了咽口水,然而,最终拒绝了我的好意。 “蓁蓁,我们不知啥时候才能出去,这些你留着慢慢吃。” 第234章 人工呼个吸 听了她的话,我嘟起了嘴,“让你吃就吃,不然我生气,以后我和你一起吃鱼就行,我爱吃鱼。” 我说完拆开一袋鸡腿递给她。 她接过来,闭着眼闻了闻味,满脸的陶醉表情,放在嘴巴门口,刚想撕咬,猛地又顿住了,备受折磨的抿了抿嘴。 我奇怪的看着她的这一系列的动作,我牙都酸了,搞不清她到底想干嘛,吃还是不吃? 她放下了鸡腿,坚定的摇了摇头,“不行,这里没有火,我吃的都是生鱼,你一个怀了孕的,怎么吃生的,这腿你留着吃。秦蓁你坐好别动哈,我去捞条鱼,吃个生鱼片,安慰安慰我的胃去。” 我一把拉住她,“我有火啊。”我从背包里摸出打火机晃了晃,“呶,以后可以吃烤鱼了!我最爱吃烤鱼。所以,鸡腿你吃掉!” 丝杨这次终于同意了,她把整个鸡腿都塞在嘴里,随便嚼几下连骨头咽了,好像卡在喉咙口了,她用手给戳了进去。 又撕开一包牛肉干大嚼了几口,囫囵吞枣般的咽下,然后拿起一块面包整个吞了下去,见她噎住,我赶忙提给她一盒奶,“你慢点吃。” “嗯嗯。”她顾不得讲话,只有胡乱的点头。 只一会功夫,她风卷残云般,几乎把所有食物都打扫完了,眼看还剩一盒巧克力,丝杨有点舍不得了,“蓁蓁,这么高级的东西还是留着吧。” 留个屁啊,我一把拆开包装,递给了她,她也不客气,直接塞嘴里大嚼几口咽了下去,猪八戒吃人参果一样的感觉。 “谢谢你,秦蓁,让我饱餐了一顿。”丝杨舔了舔手指,“接下来,我们找个地方睡一会去,那边有个河滩。” “好!”我也不愿意在这蛇筏子上多呆。 “嘭!” 我的话音还未落定,就听见不知从哪传来一声巨响。 “有人落水了!”丝杨一双眼睛乱转,警觉的说,“听声音就在前面拐弯处。” “那还等什么,快去救人!”我催促她。 上面下来的人会不会是玄苍?苏澈?驱魔人?不管是谁都得救。 “哈哈!爽,伴越来越多,如果掉下来的是个男的,我就嫁给他,在这生儿育女算啦!生了之后,和你肚子里的配成一对,咱俩就是亲家了。” 吃饱喝足精神爽,丝杨大声开着玩笑,恢复以前那健谈的模样。 “快点,快点!”我无心理会她的玩笑话,只想知道是谁掉下来了。 约摸划了十分钟的功夫,看到了一个人,那人脸朝下,一半在水里,一半在岸边。 我俩靠岸停了,急匆匆冲过去,丝杨一把将那人翻了过来。 “啊!”见了此人面相,我俩都惊呼了一声。 呈现在眼前的是一张英俊到令人不肯移去目光的帅脸,是苏澈!昏迷的苏澈!身上有伤的苏澈!晕啊,看来败北了,他没打过那些驱魔人! 苏澈伤得不轻,他肯定在上面受虐了,按道理他是不可能昏迷的,他的本尊无花是谁啊,冥主啊! 他都没逃厄运,那么玄苍肯定也好不哪去。 我抬头仰望,用手围着了个喇叭,对上高喊,“玄苍,你在不在?我没事!你打不过就跑啊,别硬撑!” 我的回音在山崖里四处游荡着,重复着,山崖实在太高,我也不会千里传音,玄苍怎么听得到我的话呢?我深深的叹了口气,如今我只希望他没事,那么我们就会有团圆的一天。 “啧啧……幸好不是脸先着地的,不然……”丝杨已经把苏澈拖了上来,铺在河滩上放平,帮他做各种基本的检查,脉搏心跳,瞳孔收缩这些。 “情况怎么样?他如何了?”我担忧的问丝杨。 丝杨没回答我,她摇着苏澈,拍着他的脸,焦急的喊着,“苏澈,苏澈……你醒醒!” 可是,苏澈死了一样,一点反应也没有。 “人工,人工呼吸!”我提醒丝杨。 “哦,对!”丝杨毫不犹豫的狼吻了上去,一脸的陶醉,这画面……我还是别看了。tqR1 苏澈总说没人关心他,不是有丝杨吗?我敢说,就是让丝杨牺牲自己的性命去救他,丝杨都愿意。 我早就看出来丝杨对他有意思。 一个人爱上另一个人后,他的一举一动都会暴露自己,尤其是先爱上的那个,注定卑微,我只希望苏澈不要辜负丝杨。 丝杨给苏澈做了一会人工呼吸,也不知道是不是方法不对,苏澈还是没有反应。 丝杨急得抱着苏澈号丧,“苏澈,你不能死啊,我被困在这里的几个月,无时无刻不想着你,思念着你,你是我的精神支柱,如果没有你,我肯定撑不下来!苏澈,我爱你,时时刻刻都想把你办了,你给个机会啊,呜呜……” 我听了很不忍心,摸了摸他的颈项,很烫手,不是发烧的那种烫,而是像煮水一样的烫!丝杨也许不知道,但是我很清楚,苏澈身上就不能烫,应该微凉才对。 难道中了焚魂咒? 我以前听师父提起过,借尸还魂的人,最怕的是焚魂咒,先用咒语把魂魄封在寄居的身体里,使之如瓮中捉鳖出不去。 然后在其心脏处下符,使之身体温度迅速升高,因魂魄被封逃不出,直接被焚灭。 就算是没被焚灭,以后也废了,彻底与寄居体合而为一,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了,别想再穿来穿去。 我拔开他的衣服,在心口上果然看到了一个诡异的符咒,时隐时现,变幻莫测,随着血管不断向四周扩展,等到扩到大脑,就会从百会穴穿出,焚魂完成,然后死掉。 至于如何破解,师父却没告诉我。 苏澈要完啊! 现在他的心跳极其微弱,瞳孔也在不断放大,再不救就来不及了,魂就死了! 虽然我一直不喜欢他,但是,他对我做的一切我都深深记得,这辈子,除了玄苍,我不能欠任何一个人的,这次,换我救你,就当还了你的情了。 我虽不会破解焚魂咒,但是我知道什么能救他,什么能给他的灵魂降温,这个东西就是我的血。 萧寒曾多年用我的血液给他欲焚的五脏降温,按照我师父的官方说法,我血液中的玄冰灵气可以压制他体内的邪火,守住他的本性。 既然对萧寒有用,对玄苍有用,那么对苏澈也一定有用。 第235章 一抹水色 想到此处,我冷静的吩咐丝杨, “你别号了,我看他是发烧了,你去采几个果子来,挤点果汁给他喝,果汁性凉可以帮助降温,还可以提高抵抗力。” 其实,我的目的是要把丝杨支开,我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我血液的秘密,丝杨也不行,主要是怕扩散。 “好!蓁蓁,你照顾他,我去摘果。”丝杨蹚进涧水,飞快的游走了。 待丝杨游远,我从背包里取出黄鼬刀,划开唯一一个没受伤的小指的指腹,把血挤出来,想滴在苏澈的嘴里,无奈,他唇齿紧闭,我用手抠了半天,也没抠开。 我没办法,只好抱住他的头,让他枕在我的腿上,犹豫了半天才把小指使劲的伸进了他的口中。 他口中太烫了,瞬间把我手指煮熟的感觉,我忍着难受,不断挤压小指以期流出更多的血。 苏澈,我是为了丝杨才救你的,希望你能好好待她。 忽然,苏澈的眼珠动了动,看来效果很好啊! 我又惊又喜,轻轻呼唤他,“苏澈,你醒醒,醒醒!我是秦蓁!” 他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睛,但是始终睁不开,我把手指从他口中取出来一看,伤口已经关闭了,血止住了。 唉,指血到底不如静脉血给力啊,苏澈伤得这么重,指血量太少,又没有容器收集,看来我得狠一点。 我狠了狠心,在小指上划了个更深更大的口子,复又放进他的口中。 “苏澈,你吸,你吸……”我附在他的耳边说。 他应该能听到我的声音,嘴唇翕动开始吸吮,我挤压着手臂,希望能输送更多的血。 唉,我在救别人的男人,也不知道我自己的男人在哪里?有没有人救他?想到这里,眼睛又开始酸涩,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安的撕扯着。 约摸几分钟的功夫,苏澈缓缓睁开了眼睛,一瞬不瞬的望着我,目光没有之前的凌厉,反而有些柔弱的感觉,看了令人心疼。 我第一对他温柔的笑了笑,“有没有觉得好一点?” 他张了张嘴,我趁机把小指拿了出来,他微弱的目光犹如残火,随着我的手指移动。 “你觉得哪里不舒服?”见他没说话,我接着问,“你能动吗,活动一下试试看?” 他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不能说话吗?”我问,他轻轻的闭了闭眼睛,仿佛是认同了我的推测。 连话都不能说了,他这次真的伤太重了,看来得放大招了,不然效果达不到。 我叹了口气,抄起黄鼬刀,咬紧牙关,对着手腕深深划了一刀,血口绽开,红的液体喷涌而出。 “张嘴!”我捏开他的嘴巴,将血液喷出的的手腕放在了他的口齿之间。 他一双隽秀深沉的眼睛瞪得很大,似乎不敢相信我在做什么。 血液汩汩而出,不一会儿他半开的口腔已经盈满血液,他却没咽,只微微的摇着头。 “快咽啊,马上溢出来了!”我焦急的催促他,见他傻了一般,只好生气的说,“你要敢浪费,我不会原谅你!” 他怔怔的看着我,一丝水色从眼底漾了出来,渐渐盈满眼眶,湿了眼睫,一滴泪顺着眼角流淌了下来。 晕,头一回看到这个魔头流眼泪,应该是受感动了,别多想啊,我只是为了还你的人情才救你的,也是为了丝杨,没别的意思。 他逐渐清明的眼睛透出异样的情丝来,透出异样的情丝来,一瞬不瞬的望着我,好像要永远记住我的样子一般,我赶忙别过脸不再看他。 与此同时,他开始了吞咽的动作,本来火热的唇渐渐降低了温度,我知道这次是真正达到效果了。 突然,他抬起了手臂,一把握住了我的手腕的伤口。 “秦蓁,你怎么敢伤害你自己,我不准你这么做!” 他声音很霸道,仿佛责怪我不该这么救他,一双恢复了神采的眸子沉痛的盯着我的伤口,“怎么这么傻,难道不痛吗?” 唉,我救人还有错了!我若不痛,你就完了。 “你能起来吗?” “应该能。”他侧了侧脸,发现自己居然是枕在我的腿上的,一瞬间竟顿住了,看我的眼神,也透出一抹浓得化不开的深情。 晕,他又误会了! 医者父母心,我是看他是个病人才无所避讳的,放在平时怎么可能! 我赶忙把他的头从我的腿上移开,站了起来,冷冷的说,“我是为了丝杨才救你的,你不要感激我,你要感激就感激丝杨,我希望你能对丝杨好,她真的很喜欢你。” 闻言,他眼神一滞,顿时失去了神采,“都是为了她?那么,如果不是为她,就任我死去吗?” “也不是那个意思,我可是个医生,再说你也帮过我,我不可能看着你受伤不管的。”我说着走到一边,从背包里的药袋里取出一个绷带,给自己做个简单的包扎。 苏澈走过来,从药袋里取出酒精棉和消炎药,细心的给我处理了伤口,接过绷带缠了起来。 “玄苍呢?”我抬起头问他。 “他没事。”苏澈没看我,只淡淡的说了一句,似乎不愿提玄苍。 “他没事?那他为什么不来找我?” 苏澈轻轻放开我的手腕,盯着我的眼睛说,“等以后见面了,你再问他。” 我叹了口气,心里不安啊,苏澈都被打飞了,玄苍能没事吗?我心里虽焦急,但是被困在此处也没有办法。 “你被人家下了焚魂咒了,你知道吗?”我问苏澈。 “知道,十二个驱魔人联手下的!唉,从此这世上再也没有无花,只有苏澈了,我再也不可能离开这具躯体了。”他有点失落的说。 我急忙宽慰他,“你也不要难过了,保命要紧,以后说不定会有办法的。” 他垂首一笑,“这样也好,这样,我就可以和你一起变老了。” 晕,干嘛要和我一起变老,我可是只想和玄苍一起变老的,你和丝杨一起变老吧。tqR1 “把外套脱下来吧,趁还有太阳,晾晒一下,不然会不舒服的。”我提醒他道。 “我是病人,请秦医生帮人帮到底。”他说完抬起了手臂,看来是想让我帮忙脱外套。 是帮他脱呢,还是不帮?我犹豫了半天,走向了他,伸出手帮他解开了定制外套的扣子,他得意的笑了笑。 突然瞥见我手背上的伤,眼神一凛,一把拢住我的手,“手背怎么伤得这么厉害?都脱皮了!” 刚才他帮我包扎手腕伤口的时候,我手心是向上的,他应该没看到,现在猛然看到这个样子,有点接受不了的感觉。 “被人踩的。”我淡淡的说了句,然后把手收了回来。 第236章 我想疼你 “秦蓁,秦蓁!”他心疼的唤着我的名字。 然后好像突然情绪失控了一般,单手把我按在他的心脏上,紧紧贴在他坚实的胸膛上。 太紧了,紧得我差点不能呼吸。 “秦蓁,能不能和我在一起?我想疼你,爱你,好生呵护你,不要你再受一丁点委屈。” 他的语气低沉稳住,像在做某种承诺的表白,温热的气息喷在我的脸上,轻轻拂起了我发际线的绒绒的碎发。 我吓了一哆嗦,他这是怎么了? 他之前也多次表现出对我的喜欢,但是感情隐藏的还算好,这次怎么这么强烈,是不是脑子摔坏了? 他的下巴抵在我的头顶上,一只大手极其珍爱的护住我的头。 他的这个动作和玄苍太像了,我竟有了一丝错觉,但是只一瞬我迅速理好了自己的感情,我明白自己爱的是玄苍,而不是苏澈。 “放开。”我往外挣了挣身体。 他的手臂收的更紧,垂眸望着我,小心翼翼的说,“秦蓁,我比大哥温柔风趣得多,你要不要试试,嗯?” 我抬眸看了看他,他的眸子里流动着温润如水的柔情,声音也是很柔的,柔的让人收起锋芒失去抵抗力。 他见我不说话,还以为我默认了,眼眸愈发深情如轻纱一般慢慢闭上,一双棱角分明的唇缓缓移了过来。 我头脑里一片慌乱,双手抵住他的胸膛,企图推开他,但是他纹丝不动。 就在他即将吻上我的瞬间,我四指并拢挡住了他的唇。 他苦笑一声,但没睁开眼,而是细细的吻上我的手指,吻得极其认真,就像我的手指是嘴唇一样。 “对不起,我爱的是玄苍。” 他的动作蓦然停住,声音再次响起,“我大哥有向雪萤了,他被向雪萤救走了,她是不会放手的!你何必与人苦心争夺?” 什么,玄苍被雪萤救走了? 还好,还好,我松了一口气,不由自主的笑了笑,玄苍总是安全的,那么我们还有团圆的时刻。 我不由自主的脑补了山崖上打斗的小剧场。 我想事情应该是这样的,正当他们打得如火如荼胜负难分的时候,半道杀出个向雪萤,她救走了玄苍,然后局面失控。 泽蚩和十二驱魔人把气都撒到了苏澈身上,加强火力猛攻苏澈,还给他下了焚魂咒,苏澈被动防守,没有还手之力,最终被打下了悬崖…… “秦蓁,”苏澈的语气更加的深沉,带着隐隐的恳求,“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就一次!” 他的话把我从思绪中拉回,我抬眸看着他,不,因为你的缘分不在我这里。 我刚想再次拒绝苏澈,一个粗狂的声音传了过来—— “禽兽老师!你放开她,冲我来!” 是丝杨,她大叫了一声,蹚着水冲了过来。 “放开,别让我恨你!”我的语气冰冷带着不可商量的语气,苏澈手臂一松。 我赶忙从他怀里挣脱了出来,急切的向丝杨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他衣服湿透了,我只的想帮他脱掉晒一晒。他是病人,你不要粗暴的对待他,知道吗?” 丝杨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知道啦,知道啦!我温柔对他行了吧?” 她加快了脚步,溅起一路水花,衣服都湿得贴在身上,手里捧着几个红红亮亮的果子,看起来像红梅果。 “苏澈,澈澈!”丝杨飞奔了过来,一下扑到了苏澈怀里,“我好想你,我们终于又在一起了。我给你采来了果子,你吃啊!” 见此情影,我赶忙识相的躲到了一边,假装整理背包。 “嘭!”tqR1 突然,一声巨响,大浪滔天,溅起的水花都飘散到了我的身上。 我脑子迅速反应,又有人落水了! 猛然一个回首,刚好看到丝杨踉跄的仰躺在水里,即便如此,手上的果子还是紧紧的握着,因为腾不出手扶衬,所以显得非常狼狈,连喝了几口水。 我惊呆了,丝杨刚才还在苏澈怀里好好的,为什么我转脸的一瞬,丝杨就跌坐到水里了? 肯定是苏澈推的,这个砍脑壳的!他凭什么这么对待丝杨? 我气极,无比愤怒的看着苏澈。 苏澈冷冽霸气的脸上戾气重重,看着丝杨的眼神是阴鸷的,透着厌恶与嫌弃,凌人的气势似乎随时都可能爆发,离几步远我都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我心一惊,就因为丝杨扑他一下,他就这样的反应?似乎太夸张了! 他薄唇轻启,声音阴到极致,“除了秦蓁,别的女人在我眼里都是猪狗不如!所以,滚远点,不要再来挑战我的脾气!” 他的语气是那么的无情和凉薄,丝杨怔怔的看着他,似是呆住了。 我也彻底震惊了,大脑短路了一般,气得都几乎迷糊了,痰迷心窍,加上失血有点多,不禁捂着心口干呕了几下。 “呕,呕——” 苏澈见状跑到丝杨跟前,伸手就去拉她。 很好! 他知道那么粗暴的对待丝杨我会生气,所以想挽回点什么,去把她拉上了来了,这还差不多,我心稍微得到了些安慰。 “噗通!” 突然,起到一半的丝杨又仰面倒了下去,溅起水花无数。 我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呢,苏澈已经捧着那几个红亮的果子跑到了我的跟前。 他从我的背包里拿出毛巾,利落的擦了擦果子上面的水,殷勤的递到我的嘴边,“秦蓁,你吃,吃下去就好了。” 没法活了! 原来他不是去扶丝杨,是去抢果子的。 我气得眼前一黑,炸毛般接过果子狠狠扔到了他的脸上、身上,苏澈并不躲开,任由我发火。 我更气,暴怒的说,“我不想看到你,你走开!” 这一声怒喝几乎耗尽了我的力气,腕子上的伤口也跟着剧痛,我晃了一晃,差点摔倒。 苏澈慌忙扶住我,我狠狠的甩开他的手,对丝杨伸了伸手,“丝杨,丝杨!” 丝杨从水里爬了出来,飞快的冲过来扶住我,无比担心的说,“蓁蓁,你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无力的说,“有点累,我想躺一会儿。” “好!去那边。”丝杨指了指一块宽大的岩石。 苏澈赶忙脱下衣服铺在石头上,见衣服是湿得,又狠狠扔到了一边,然后迎过来把我打横抱起,放在了岩石上。 我恨得牙齿都咬碎了,他这举动,莫不是要破坏我和丝杨的友谊? “你,离我远点,保持距离!”我冷冷的对苏澈说。 苏澈帅气的脸上一顿,眼神落寞,但还是听话的退到了一边,退出了我的视线范围。 第237章 你别抱我行吗 丝杨回脸示威般看了看苏澈,扒着下眼皮,咧着大嘴,吐着舌头,得意得朝他扮了个鬼脸。 苏澈痛苦的把脸转到一边。 真是醉了! 这个样子的丝杨,别说苏澈教授不喜欢,就是清理化粪池的阿公,也不一定会喜欢。 我拉住丝杨的手,轻声说,“丝杨,或许是你之前对他有些粗暴,他一时还不能接受你,慢慢的就好了,感情是要慢工出细活的,急不得。还有啊,你要有点女——” “我知道!” 她打断我的话,拍着胸膛说,“你不要担心我,我没那么玻璃心,心理素质好着呢!你还不了解我吗,脸皮厚得铜墙铁壁,刀枪不入,哈哈……” 听她这么说,我不禁又暗暗责怪苏澈,面子上总得过得去才行,干嘛那么无情?这一点玄苍就做得比他好。 丝杨又转脸对苏澈说,“禽兽老师,我的认知和你一样,在我眼里,除了秦蓁,别的女人都是猫狗畜生,所以,我们是有共同的语言的,我们有共同的爱好——我们都爱秦蓁。” 苏澈傲然而立,冷硬的唇紧紧抿着,既没看丝杨,也没有说话,跟个拒人千里之外的冰锥一样。 “喂,禽兽老师,站得跟个柱子一样想干嘛,秦蓁饿了,走跟我抓鱼去!”丝杨又开始挑衅了,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苏澈没说话,但是我听到了他的脚步声渐渐走远。 丝杨傻笑一声,跟着跑了,嘴里拿腔捏调,哼起了黄梅戏: “水里的鱼儿成双对,绿水白山带笑颜,从今再不受那挨饿苦,夫妻双双把鱼捉,你抓鱼来我点火,我杀鱼来你烤鱼——” “噗通!”一声巨响,唱歌声戛然而止,世界安静了。 我抬起身子,看到丝杨又下水了,肯定是苏澈受不了她怪异的唱腔和粗劣的歌词,一个窝心脚把她踹水里抓鱼去了。 唉!烦死人了! 我无力的闭上眼睛,不想操心了,他们的事情自己处理吧,我自己也烦着呢—— 玄苍你到底在哪里?怎么不来找我,我好担心你,也好想你,你知道不知道…… 谁能告诉我为什么我的世界永远充满着麻烦,其实,我一心想做个幸福的小女人,相夫教子,却无力的发现,怎么也达不成心愿。 每当我前进一步,目标就会前进十步,永远实现不了似的,真累人。 不知睡了多久,突然飘来一阵烤鱼的香味,我吸了吸鼻子,没错,好香,一定是丝杨准备好晚饭了。 我的肚子饿得咕咕叫,撑住岩石想要坐起来,手腕陡然一痛,一个支撑不稳,我猛地仰躺了下去,心里暗暗叫苦,后脑要是磕在石头上,一定很疼吧。 谁知竟被一双手稳稳托住,扶了起来,我微一侧头,看到苏澈,立即给了他一个眼刀,“别碰我。” 他并没有放手,反而将我打横抱起,稳稳的放在地上。tqR1 我看了看正在烤鱼的丝杨,几近哀求的对他说,“拜托,求你别管我,你好好对丝杨,关心她一点好吗?她独自在这与世隔绝的地方呆了三个月,你不觉得她——” “和我无关。” 他冷冷的打断我的话,深邃的眼神盯着我,面部表情极其冷酷,“你可以践踏我,无视我,但不要以为你救了我,就可以左右的我的感情!” 不等我回话,他一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暗叹一口气,走向丝杨,真心疼她啊,我得给她支招,但是,我对感情这方面把握的也不行,愁人。 “蓁蓁,闻到香味了吗,马上可以吃了,你想吃酥脆的,还是想吃软嫩的?”丝杨一边忙活,一边和我搭讪。 “都要,都尝尝,”我坐下来帮她串鱼,“这可是正儿八经的野味,咱们在越城吃的,可都是养殖的。” “没错,这里水干净。多亏你带火来了,不然我还要吃生的。” “可惜没盐。”我把鱼串递给她。 “我们这里有一种植物叫盐蒲草,有咸味,还有酸酸草,是酸的,可以搭配着吃。等烤好我就去找。” “还是我去吧,等烤好了再找来就不好吃了。” “你又不认识!”丝杨四下张望了一圈,“禽兽呢,让他来烤鱼,我去找。” 目光放远,苏澈正抬头看着崖壁,时不时摸一下,似乎想寻找出路。 “蓁蓁,你看着点,别烤糊了。”丝杨说着站起身飞跑了过去。 苏澈见丝杨过来,冷着脸就走,丝杨转身怔怔的望着他的背影,满脸的失落。 我突然有了个判断,苏澈吃硬不吃软,以前丝杨那样对他,也没见他的脸那么臭,现在对他柔顺了,他反而拿样了。 “你傻的吗,看不见烟都熏到你身上了,坐这边来。”苏澈走过来,直接把我扯了起来,抱到逆风的地方。 又来! “放开!”我恼火死了,“你别动不动就抱我行吗?” “不行,谁叫你是我老婆!”他翻了翻鱼,对我扬了扬唇角,然后慵懒的说,“秦蓁,你的名字已经载入家谱,永远和我的名字并排而立。” “看来,除了秦蓁消失,不然你就会一辈子纠缠不清了?”我冷冷的看着他。 “无论如何,消失也罢,就算死了也罢,秦蓁都是我苏澈的老婆。”他坚定的看着我,“所以我这辈子和秦蓁死磕了,别的女人我根本不会看哪怕一眼。” 好,好!那如果我不是秦蓁了呢? 我不由得想起苏斩,如果他真的是我爸爸的话……那苏澈就是我的哥哥了,他就不能对我有非分之想了! 不过,苏澈之前一直尊重我的选择,成全我和玄苍,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要我接受他呢?难道玄苍遇难了? 他从树枝串上取下一条烤好的鱼,放在洗干净的石头片上,吹了吹递到我的唇边,“吃吧。” 我推开他的手臂,冷冷的盯着他,“玄苍到底怎么样了?” 他避开我的目光,“虽然受了点伤,但是没大事,被向雪萤弄走了,向魔女对他垂涎三尺,估计现在,呵呵……” “估计现在怎么了?”这个坏胚子真是的,说话留一嘴,真是令人讨厌。 “估计,”他不置可否的笑了一笑,“向雪萤现在娃娃都有了!” “你胡说!”我猛地站了起来,愤怒的说,“无论是你,还是向雪萤,你们都是一路货色,专门拆散别人的感情,你们两个为什么不凑成一对自相残杀,省得害别人!” 我说完转身就走。 “咕噜~”肚子不合时宜的宛转悠扬的叫了一声。 “不要走。” 突然,我整个身子都被他从后面拥着,下巴搁在我的头顶,我不由得攥紧了拳。 第238章 小虐一下就行了 都告诉他几次了,不要抱我不要抱我,还是从后面抱过来,我忍无可忍,这次绝不再忍! 我紧紧的握住拳,正谋划着该从哪里下手。 这时,他突然放开了我,把我转了过来,羊脂玉一般莹润的手拉过我的拳头,然后帮我舒开,似笑非笑的说, “手都受伤了,还握得这么紧,不利于血液循环。走吧,吃东西去。” 他放开我的手,挽住我的肩头把我带到了篝火前。 可能是因为自己想打人的想法被他识破,我有点心虚,竟没拒绝他,任他挽着过去,在岩石上坐好,他自己则蹲下来,“好好吃东西,乖一点,嗯?” 我咬了咬唇,郁郁寡欢的说,“我吃不下,玄苍他……” “好好好。” 他打断我的话,把一条烤的外焦里嫩的鱼递过来,“你好好吃东西,我会带你尽快离开这里,然后我就去勾引向雪萤,解你后顾之忧,这下总行了吧?” “你说这话是认真的吗?”我抬起头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他笑了一下,帮我理了理头发,然后笃定的说,“当然了,我骗过你吗?吃鱼,听话。” 我心情莫名的好了起来,接过鱼来咬了一口。 “嗯,好吃。你看丝杨回来了!她摘盐蒲草来了,那草有盐味,搭配起来肯定就更好吃了。” 苏澈站起身,走到丝杨跟前,一把扯过她手里的草,撕了几下,撒在我的鱼上面,颜色搭配的爽心悦目,让人食欲倍增。 我开心的招呼着丝杨,“丝杨,坐我边上来,鱼已经好了快来吃吧。” “嗯。”丝杨欢快的在我和苏澈之间坐了下来,取下一条鱼,殷勤的递给苏澈,“你先吃。” 苏澈却不接,眼神一冷,脸色也阴沉起来,站起身走了。 “你特么的够了!” 丝杨突然炸毛发飙了,爆炸狮子头一甩,扬起手一把将鱼掼在苏澈的脚下,“我受够你了!看你受伤了我才迁就你,还没完没了!忍无可忍无需再忍,看我怎么削你。” 说话间,她撸起袖子站了起来,那派头,让我想到了鲁提辖拳打镇关西的场面来。 我看情况不对,赶紧放下石头片,想去阻止她,但是一瞬间我又想起,苏澈很吃丝杨这一套的,还是别去破坏她的好事了。 所以,我只弱弱的说了一句,“丝杨你下手别太重了,小虐一下就行了,别伤筋动骨。” 虽然声音轻不可闻,但好歹算我劝过架了,其实我在心里已经为丝杨鼓了鼓掌——丝杨加油,把他扑到,把他办了,他还是个处……男! 苏澈背对着丝杨,刚想回头。 “呀!” 丝杨很爷们的嘶喊一声冲了上去,一把抱住了苏澈,膝盖一弓,把苏澈放倒在地,然后一抬腿压了上去。 整个动作利索彻底,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令人叹服。 我赶紧盖住眼睛,只留了条缝往外看。 丝杨伏在苏澈的身上,眼神迷离的盯着他的唇,慢慢靠近,马上要触碰到了,我赶紧把眼睛全部捂住,然后转过了身子。 一阵激烈的撕扯声音传了过来…… “禽兽还穿什么衣服?碍事!”丝杨的声音。 估计要来真格的了,我正考虑要不要走远一点,把这块小天地留给他俩。 “给!我!滚——” 突然,禽兽老师咆哮了一声,一字一顿,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带着狠劲,让听者的身心都极其寒冷。 我心里一沉,不对劲! 猛地转身,看见苏澈表情阴鸷沉狠,眼神像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刽子手的利刃,随时砍断丝杨的头颅似的。 “滚!” 他嘶叫一声,狠狠的推开了丝杨,所用力道之大,直接把丝杨推到了水中央,噗通一声溅起雪白的水花,足有数米高。 溅起的水花弹到了我的脸上,凉凉的。 我突然好后悔,我就不该救苏澈救得那么彻底,如果他半死不活的躺着,丝杨还能照顾他抱着他,如今,我却成了他们之间的障碍了。 “丝杨,丝杨!你没事吧?” 我奔过去就要下水救丝杨,被苏澈一把掣住手臂,他语气狠戾的说,“你要敢把自己弄湿,我就把你扒光!” 啊,啥? 我转过头狠狠的盯着苏澈那张极其欠扁的脸,握紧拳头毫不客气的向他挥去。 他接住我的拳,一把将我带进怀里,附在我耳边邪魅的说,“老婆,我都答应了牺牲色相帮你搞定向雪萤,你能不能别把这纯爷们往我怀里塞了,嗯?” 耳边是他的喘息声,他嘴里喷出的热气几乎钻进了我的耳眼里,痒痒的,很暧昧。 我气得几乎要爆炸,为什么又抱我?对于这种厚脸皮的人,我实在想不出什么招能对付。 “姓苏的禽兽,你放开她!”丝杨趟着水过来了,极其凶猛的一把抱住苏澈。tqR1 我趁机挣脱了他的束缚,在旁边叫嚣着给丝杨加油,“搞定他,丝杨,搞定他!fighting——” “嘭!”水花四溅,痛心疾首。 我满头黑线,唇角不自觉的抽了抽,立时像霜打的茄子般无精打采,丝杨,这是你第几次落水了?我都数不清了。 罢罢罢! 丝杨,软的甜言蜜语你不行,硬的霸王上弓你还也不行,只能日久生情了,谁让你技术不好呢? 天色渐晚,一阵冷风吹来,我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噤,丝杨从水里爬出来,又带来一股寒气,直接冷到我的骨子里了。 我哆嗦着手帮丝杨拧了拧衣服上的水,恨铁不成钢的说,“咋回事啊,还没出招呢,就被人抡水里了?” “栽了!姥姥的,早知不减肥,体重轻了不好!”丝杨把落水的原因归结为体重。 她一把的将衣服外面的树叶扯掉,扔到一边,“看来我没男人缘,好容易喜欢一个,人家还不鸟我。” 我上下打量了一下丝杨,她虽然比以前苗条了,脸上的肉也比以前少了,但是颜值依然不高,打着赤脚,穿得跟个野人似的,头发也乱糟糟的。 而苏澈呢,又是个极其讲究外表的,衣冠楚楚风度翩翩,说不定还有洁癖,两人确实不搭啊! 算啦,我也不跟搅和了,顺其自然吧。 “走吧,吃鱼去,你还没吃呢!”我拉着丝杨的手就走。 一股烟气袅袅的飘了过来,在我睡觉的那块岩石边上,苏澈架起了熊熊的篝火,给人温暖的感觉,他是为晚上睡觉做准备了。 第239章 可惜没有管 “快点,” 我拎起鱼串,对丝杨说,“到火边吃去,把你衣服烤烤干,不然会感冒的。” “嗯,走!但是我习惯了,不会感冒的,你不要为我操心。”丝杨大大咧咧的拍了拍胸脯。 苏澈看丝杨过来了,冷起一张脸,转身就走,看来真没治了。 “小样!这家伙还跟我块使小性子!” 丝杨狞笑一声,对着苏澈的背影轻蔑的来了一句,无论表情还是动作都像个轻佻的无赖。 我猜苏澈肯定会被气得脸色发绿。tqR1 丝杨耸了耸肩,朝石头上一座,翘起二郎腿抖了抖大脚板子,“牛什么逼?大年初一抓了只野鸡,有你过年,没你也过节,搞得我没你就得死似的!” “丝杨,你少说两句,留着嘴吃烤鱼吧。”我赶忙劝她,我真怕她把苏澈惹恼火了,再给扛到水里扔掉。 “秦蓁,我实话跟你说,如果在禽兽和你之间让我选择,我铁定选择你!”丝杨吧唧着嘴,眯着双眼,开始了她的高谈阔论,我只好洗耳恭听。 “不是我不重视爱情,关键是爱情也没什么好重视的。在我眼里,爱情就是生活的调剂品,等同于味精,而友情等同于盐,人没味精可以,没盐能行吗?” “那,你是要放弃苏教授?”我一边伺候丝杨大人吃鱼,一边试探着问。 “不不不,”丝杨摆了摆手,“你误会了,我这个人就喜欢吃味精。其实,我栽就栽在做了自己不擅长的事!” “什么意思?”我迷惑的问。 “这样和你说,秦蓁,我不太适合泡爷,我适合泡妞。”丝杨仰天长叹了一声,“生不缝时啊,我空有一身泡妞的本事,可惜自己是个妞。” “噗!”原来是这样。 此时,苏澈刚好抱了几块木柴过来了。 丝杨看到苏澈立马来劲了,“喂,禽兽老师,我说个上联,你要是能对出下联,我以后就不骚扰你了,怎么样?” 苏澈冷着脸没说话,估计是考虑要不要同意。 话说苏澈面瘫脸还挺好看的,尤其是下巴的线条很完美,刀削斧砍似的。但是依然比不过玄苍的,所谓的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就是这个意思。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我出上联了,你听好咯,”丝杨自说自话的抛出了考题,摇头晃脑的说,“姐空有一身泡妞的本事,可惜自己是个妞。对吧——” 她说完朝苏澈点了点下巴,然后朝我挤了挤眼,满脸的促狭之色。 苏澈站着没动,我想他脑子里应该在思考了。 也真难为了他了,他心目中的对联应该是“凤落梧桐梧落凤,山连水月水连山”这种阳春白雪的吧,此刻若对不出来也是可以原谅的。 “哥……徒具满腔钓爷的手腕,遗憾本人是个爷。”苏澈一脸正经的说出了下联。 相当不错嘛! 我在心里暗叹了一下,哥对姐,徒具对空有,满腔对一身,钓对泡,爷对妞,手腕对本事,遗憾对可惜,本人对自己,对仗工整无懈可击啊,看来急于摆脱丝杨,这种题也跟着做了。 “咳!”丝杨虚张声势的假咳了一声,对我挥了挥手,“秦蓁,你来评判一下,禽兽老师对得怎么样,符不符合要求,算不算得上对出来?啊?” 最后一个“啊”字尾音拉长,这口气是…… 靠,干嘛把这么棘手的问题抛给我?丝杨的口气,明显就是要我和她一唱一和,判苏澈输了,我怎么能违背良心呢? 苏澈和丝杨都把企盼的目光投向我,像四束X射线,随时穿透我的血液。 “呃……呵呵……”我揉着脖子傻笑了一下,缓冲了一下思维,“苏老师对得不够好,太呆板了,就算没对出来吧。” “啊?”苏澈一惊,抱着柴目不转睛的看着我,像是要讨要个说法似的,估计他是怀疑我暗中偏向丝杨了。 “呃,那个……”我扶了扶额,“你思路不对,不能用古代的那一套对仗方法,其实,这一题我知道标准答案。” “啊?”丝杨和苏澈同时惊呼了一声,“那你快公布答案啊!” 我看了看丝杨,又看了看苏澈,这两位都求知欲很强的眼巴巴的看着我,我知道已经是骑虎难下,捶了捶脑袋瓜,稳了稳气息。 “那个……苏老师,我可没偏心,你对的那个,真心比不上标准答案。” “那你快把答案公布出来啊!”两人异口同声的催促。 好吧,好吧,我说,还真不好意思说出口,我清了清嗓子, “我徒有一手撸管的绝技,怎奈自己没有管。” “啊?”苏澈就像一尊被闪电劈中的石像,从正中间裂出一条缝来,心碎一地。 “噗!”丝杨忍不住喷了出来,“确实,禽兽老师,你那个弱爆了,认输吧。”说完对我竖了竖大拇指,又开始满意的吃起鱼刺来。 苏澈把木柴往火里一扔,激起了一窝火星,像流星一般划出美丽的曲线,然后消失在夜空中。 我抬起头弱弱的看了他一眼,他也在看我,似笑非笑的摇摇头,转身又走了。 呃!丝杨,为了帮你,我也是拼了! 待丝杨吃饱喝足,我们又抱团聊了会天,才各自睡去,丝杨已经习惯了这种环境,躺在岸边一会儿就鼾声四起。 苏澈不知道去哪里了,还没回来,我想应该是去找出口去了。 我心里有太多的事情要考虑,久久难眠。 玄苍怎么样了?苏澈被打下悬崖,却笃定的说玄苍没事,如果玄苍真没事,为什么不来找我,这说不通啊。 我师父以及村民去哪里了? 陈天香本来是听命于苏澈的,为什么会反水? 萧寒和曾凡为什么也会来这里? 疑问太多,真是百思不得其解,我叹了口气,睡觉吧睡觉! 天边的一轮秋月寒着脸俯视着我,冷露也无声的飘洒,在我皮肤上凝结。 山里的夜真的很冷,虽然旁边有篝火,但解决不了问题,我不由自主的蜷缩着身子,这个时候真的渴望有一床棉被,如果玄苍在,他一定会想办法给我弄到被子的。 带着对玄苍深深的思念,我闭上了眼,蜷成一团,迷糊的睡了过去。 恍恍惚惚中,在烟雾缭绕之处,一个白色的身影慢慢向我走来,渐近渐清晰,是玄苍。 “玄苍!”我坐起身子惊喜的望着他,对他伸出了手。 他狭长的凤目木然的看着我,刀削般的俊脸上表情很是冷淡,不似平时温暖体贴柔情似水的模样,竟如行尸走肉一般。 我心一痛,把手缩了回来,左右打量他,“你怎么了?” 第240章 独拥一夜 他薄唇紧闭,愣是不说一句话,突然他的身子好像越变越淡,渐渐的透明了起来,这是要魂飞魄散了吗? 我吓得头发都站起来了,心痛的无法呼吸,拼命的乞求,“玄苍,玄苍……不要啊……不要……我不能没有你!” 可是,不管我如何哀求,玄苍还是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只给我留下一片白茫茫的雾气。 好难过,随着第一颗泪珠从我的眼角滑落,引发的泪水终于蓬勃了起来,宛若延绵不绝的雨滴。 “都和你说过了他没事,为什么不信?”苏澈富有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潜意识里冷哼一声,为什么要信你,你和他不是敌对关系吗? “玄苍真是好命,有人为他拼命,有人为他哭泣。一个人受优待的同时,那么就会有另一个人遭遇不公平,若不是他被向雪萤掳走,我也不会被群起而攻,伤得那么凄惨了。” 这段话充满着淡淡的忧伤,忧伤的触人心弦。 我慢慢的睁开了眼睛,一扭头看到苏澈坐在岩石旁边的地上,只是静静的坐着,面对着映月的涧水,没有看我。 原来刚才做梦了,唉!玄苍只是在梦境里出现了一下而已! 我仰头看了看天,冷月照地,满目寒霜,一阵冷风窜了过来,生生打了个冷战,不由得抱紧了身子,嗫嚅了一句,“冷,好冷……”翻了个身重新闭上眼睛。tqR1 突然,感觉脖颈一麻,好像什么穴位被点住了一般,身上无力的感觉。 我努力的回过头,看到苏澈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我的旁边,定定的凝视着我,一只漂亮的手向我伸了过来。 我大惊失色,心也咚咚的敲起鼓来,冷汗也唰得流了出来,孤男寡女的,他这是准备干吗? “你……”我想怒斥他,却发现嘴里竟发不出声音,嗓子麻的要命,很胀的感觉,他肯定点了我的后劲穴。 我眼睛瞪得大大的,恐惧的望着他,身子筛糠一般瑟瑟发抖,拼命的摇着头,不要,不要做出格的事情……别让我恨你! 他丝毫不理会我的惊恐,抬起我的头,手臂从我颈下缓缓的穿了过去,然后慢慢躺在我的身边,把我紧紧拥进了怀里。 难道他要对我…… 这一刻的认知让我毛骨悚然,冷汗都出来了,呼吸不匀的窒息感觉强烈侵袭着我,我的牙齿都咯咯作响,扭动着身子奋力挣扎着,拼命的抵着他的胸膛,然而四肢乏力,所有的反抗终究只是徒劳。 他更紧的箍住我,把我整个圈进怀里,让我紧紧贴着他的胸膛,他身上特有的淡香气息冲进我的鼻孔,带来一阵窒息的感觉。 他的举动让我又气又恨,这是东郭先生和狼的故事吧?我救了他,却遭反噬。 “别动,睡觉。” 他拢了拢我的头,声音很沉静,没有一点轻浮的感觉。 虽然,被他包围着好像也没那么冷了,但是即便冻死,我也不想被他拥入怀里,我再次激烈的挣扎了起来,因身体麻木,幅度并不大。 “美人在侧,难免心猿意马,如果再动,动出后果你自行负责。” 他说完还在我眉宇间吻了一下,警告的意味很明显,我呆了一呆,瞬间僵了身子,不敢再动,听他的意思,只是要搂着我睡觉,不会做别的吗? 即便这样,我也不能接受,这叫我情何以堪啊? 我躺在别的男人的怀里睡一夜,以后如何面对玄苍,况且丝杨还在旁边呢,虽然她睡得很死没看到这一幕,但是做贼终心虚,我明天要怎么面对她? 苏澈,你这个小人! 他一动不动的搂着我,下巴抵在我的头上,好似已经睡着了,我要趁他睡着的时候,偷偷脱离他的桎梏。 谁知,我才刚动一下,他立刻收紧了手臂,搂的比之前更紧,好像要揉碎我一般。 我气得心底升烟,五内俱焚急火攻心,无奈身体被他控制住,唇也紧密的贴在了他胸膛上,我顾不得许多,张开嘴就咬,使出吃奶的力气,牙齿入肉的感觉很实在,一股腥甜的味儿在齿颊间氤氲弥散。 “呵……”他居然笑了,虽然很轻,在寂静的夜里却显得那么清晰明澈,“不想睡?那就说会话吧。” 我特么的被你点穴了,我还怎么说话? “过了今晚,你就会对我恨之入骨,然而,却不会改变我独拥佳人一夜的决心。秦蓁,今夜你是我的,我必须拥你入怀!也许,这将是我一生中唯一拥有你的夜晚。” 我气极,明知我会恨入骨,还要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秦蓁,我曾经多么希望你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这样我就可以……然而,你从来都不是,你对我是那么的冰冷无情,一头扎向玄苍的怀抱,二十头牛都拉不回来,我这个做丈夫的权利被剥夺了。所以,我注定是个悲剧,输了你,纵是赢了一切也是枉然,我输了,输给玄苍了,输的很彻底。” 我嘴里虽说不出话,但是心里却不住腹诽:什么做丈夫的权利?你就是个男小三呀好吧?不是为了和玄苍争抢,才喜欢我的吗? “我原以为,只是为了抢夺他的一切才注意到了你,然而并不是那样。我是真的爱你彻骨,从见你的第一面起,我就想如果能和这个女孩共度一生,绝对不算虚度年华了!然后,你喝醉酒抓住我的鞋子,其实抓住的是,我的心。 多少个白天,不准你逃课,找你麻烦,只为能多看你一眼,也想被你多看一眼;多少个夜晚,刻骨的思念让我流连在你停留过的每个地方,举头去看你看过的树,低头去闻你闻过的花……” 晕,我何至于有这样的吸引力?苏澈,你应该多接触些女孩的。 “在大裤头村,你那个师父自以为收了我的魂魄,殊不知是我主动脱离了苏澈的身体,不然凭她又怎么治得了我? 秦蓁,我多想得到你的青睐,多想让你过的幸福,陪你看星星,陪你吃美食,陪你入眠,迎你早起,最后和你一起变老……可是这终究是个梦了…… 今天,当我感到一丝腥甜在口中弥漫,当我意识到吸吮的是你柔嫩的手指,当那种可以救命的血液不断喂入口中,直至盈满整个口腔,当我除了不断吞咽却什么都做不了,当我看到你那苍白的脸颊和心无杂念的态度,我突然意识到,我永远也得不到你的心了。” 第241章 我舍不得你 “所以,如果你是我,你会放弃这一夜吗?你恨我也罢,认为我是小人也可以,我都不会改变初衷!秦蓁,我爱你,至于你爱不爱我,我不在乎,无论如何,我都会一如既往的……爱你,” 不知他的那句话触动了我的心弦,一颗心无可奈何的变软,我的泪水不受控制的奔涌而出,湿了他胸前的衬衫。 苏澈,求你别说了,我就是个普通的女孩而已,并不值得你这样。 苏澈,你那么的帅,那么的才华横溢,为何在感情上如此执念,一定要痴缠我? 你没有错,只可惜晚了,你已经输在时机。 因我最先遇到的不是你,你也没有玄苍的手段,所以你的光芒自然被玄苍打散了…… 对不起了,请不要苦恋我,不远处的丝杨也是好姑娘,何不打开心扉接纳她呢? “在为我流泪吗,傻丫头?”他在我耳边轻柔的问。 我没说话,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流泪,但流过泪之后,他在我心中的地位会改变。 “当放荡不羁的无花遇到冰冷无情的秦蓁,注定是个解不开的劫,所以不要管我,去追寻自己的幸福去吧!我,会尽力帮你扫清障碍,哪怕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从你用自己的血液救我的时候,我已经意识到我可以为你生为你死了,其实,一直愿意为你生为你死的……” 我在他怀里动了动,我真想问问他,是不是喜欢我这样类型的女孩,以后给留意着,但我又怕他说,像你这种千年难遇的一朵奇葩,怕是找不出第二朵了。 “睡吧,嗯?” 他的唇印在我的额上,温热的气息扑到眉眼之间,弥漫到口鼻,没有冲动,没有气恼,却有安定心神的作用。 片刻,他又说了句,“秦蓁,你可以吻我一下吗?”似是鼓起来很大的勇气,怕被我拒绝似的。 可以。 还有,你不是小人,而是个君子。 我努力抬起头,温热的唇瓣轻轻啄了啄他微凉的颧骨,然后放心的安然睡去。 再次从迷糊中醒来的时候,东方微曦,天色渐明,晨鸟啾啾,丝杨吼叫。 我没睁开眼,闭眼是为了努力删除昨晚残存的记忆,一定要从脑海里彻底删除,一点点的排查,不留一丝痕迹才行。 “那里还有一只,抓啊你……哈哈……”丝杨粗犷的笑声传了过来。 唉!丝杨,你能不能别这样笑啊?真为你捉急啊。 “你很烦,滚!”苏澈的声音,依然是那么的冷酷无情,宛若飓风一般凌冽逼人。 “你再敢这样和我说话,我就把昨晚看到的印成传单撒向全世界!”丝杨的声音亦恶狠狠的,她应该在捉弄苏澈,“某大学教授,夜里——” 啊? 丝杨昨夜都听到了,这个坏丫头关键的时候怎么能装死,置好朋友的安危于不顾?幸好,苏澈什么也没做,不过,话说回来,苏澈要想做什么,丝杨也拦不住。 只是,多了一个人知道,苏澈会不会觉得没面子? “我现在就杀了你!”狠彻心肺的阴冷,语气怨念的都可以杀人了。 “你不会杀我的,你杀了我就没法面对秦蓁了,啦啦……”丝杨好像抓住了他的软肋,得意的哼起了调子,“她会恨你,你怕她恨你,因为你还抱着有一天她会心甘情愿爱上你的美梦!” “该死!”拍水的声音。 “哎,哎,你别把鱼放了哈,那可是秦蓁的早餐!你倒是有情饮水饱,我和蓁蓁还要吃呢!” “……” “哎,你别走啊!替你可惜啊,昨晚那么好的机会,唉,一旦错过这个机会,以后就没戏咯!”丝杨拖长音调,表达惋惜之情,“话说回来,你虽然外表骚不可闻,但内心还是很纯的嘛,我没看错人!” 晕啊,丝杨,你说这话……你到底爱不爱苏澈,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朋友? “嘭!” 一声巨响,不用看也知道,一定砸起水花无数,白浪滔天,我的心也跟着颤了颤,苏澈的耐心一定被耗光了,所以丝杨又落水了。 丝杨你活该,总撩火干吗? 假装被响声惊醒,我抬起身子坐了起来,一眼看到阴沉着脸、红着眼睛的苏澈,暴怒的气质令他看起来帅得一塌糊涂。 可惜,丝杨就是搞不定他…… 见苏澈向我这边看了过来,我急忙避开他的眼神,垂眸看了看水面,丝杨把水面砸得乱颤,水纹涟漪一圈圈的漾开。 波光荡漾的水面,倒映着苏澈的身影,他手里拎着一条鱼,站在水里,上身什么都没穿,肌肉……相当带感…… 他的衬衫和外套都裹在我的身上呢,我连忙把他的衣服从我身上褪下来,苏澈是个好面子的,平时很强势,昨天夜里在我面前算是低声下气了,又被丝杨窥去了。 还是去挽个尊吧。 我拎起他那高品质的定制衬衫,走到水边递给他,他没接,目光也并没有落到我的身上,不知看向何处,脸上冷的一点表情都看不见,冻住了一般。 丝杨也在水里蹲着不上来,是不是水里很舒服?反正我也没穿鞋,伸脚探了探,就想下水。 “傻瓜!” 苏澈将鱼一把拍到了丝杨的脸上,走过来,抬起强健的手臂把我夹在腋下就走,可能是怕手有鱼腥碰到我,我的脸被迫贴在了他的胸肌上,晕,吓到我了! “放开我!”我挣扎了一下。 确定我安全离开水域之后,他放开我,转身就走。 我感觉这人突然有了心伤了似的,不复之前的吊儿郎当,变得沉郁冷酷无比,如同一瓶冷冽的酒,经过岁月的洗练,变得韵味绵长起来。 “哎,衬衫。”我对着他的后背喊了一声。 他收住脚步,但是没有转脸,怎么了,不好意思见我?昨晚的事情我已经忘掉了,你又何必介怀? 我追上去,走到他的面前,把衬衫给他披在了身上,见他手上有鱼鳞,索性帮他穿好整理好,然后开始扣纽扣,一粒粒的往上,他定定的看着我,情绪不明。 我被看得浑身不自在,手都哆嗦了,好容易扣到上面第二粒了,才想到扣到这里就不用扣了,不禁长出一口气,刚想转身走,却被他一把捂在胸前。tqR1 我一惊,难道扣个衬衫纽扣还扣出火来了? “秦蓁,我舍不得你!”他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看得出情绪很强烈。 怎么这么说?我想抬起头,无奈他捂得太紧了,实在挣脱不出。 第242章 我要送你出去 就在我想办法该怎么挣脱他的时候,他突然又放开了我,头也不回的走了,整个人散发着冷冽的气质,令人不敢再轻慢,把我搞得一愣一愣的。 丝杨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水里出来了,提着那条鱼,挨在我旁边定定得看着苏澈的背影。 “我说,你给他穿什么衣服,我还没看够呢!”丝杨碰了碰我的肩膀,埋怨得说。 “丝杨,你有没有觉得苏老师哪里不对?转性一样的,和以前不一样了?” “当然了,男人一旦伤自尊了就成熟了!这世上总有一个女人让男人成熟,你把他搞熟了也好,省得他不成熟,我还得调教他!我做饭去了,烤鱼。” 伤自尊?成熟了? 什么理论呀,这是?懒得多想,帮丝杨烤鱼去。 一个小时后,正在我和丝杨抱着鱼啃的时候,苏澈回来了。 丝杨赶忙用石头片子装了点鱼肉,撒了点盐蒲草,殷勤的端了过去,眉眼含笑的唱道,“相公,请吃——” 丝杨还没唱完,苏澈就夺下石头片子,“咔”的扔到了一边。 他的举动把丝杨吓得往后猛地一跃,唯恐再次下水,然而,苏澈只是径直向我走来。 “唉,马屁又拍在了马腿上。”丝杨叹了口气跟了过来。 “秦蓁,”苏澈走到我身边,半蹲了下来,一双明澈有神的眸子定定的看着我,郑重的说,“你信我吗?” 我停下咀嚼,纳闷的看着他,这时候为什么这么问我?见他期待的看着我,我垂下眼眸,说了句,“我信。” “那就好。”他灿烂的笑了笑,伸出手扶住我的肩,“秦蓁,我要送你出去,这里太过苦寒,你不能多呆。我已经和悬崖上面取得了联系,很快你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啊?”我大惊失色,“悬崖上面?谁?萧寒?” 他点了点头。 “你你你!” 丝杨跳起来,生气的指着他,“你为什么要和萧寒联系,是怎么联系上的,你干嘛告诉萧寒我们在这里?明知道萧寒对蓁蓁图谋不轨,这不是送她进火坑吗?你——” “不然,你有办法让她出去吗?”苏澈本不想搭理丝杨,但是她呱呱个没完,只好呛了她一句。 “我们三个在这个过不是挺好的。”丝杨小声的嘀咕了一声。 好什么? 现在还没那么冷,到了冬天还不冻死,再说,我不得去找玄苍吗,昨夜那梦把我吓坏了。 正说着,一只灰白色的鹰隼飞了过来,盘旋了几下落在了苏澈的身旁,苏澈一把抓起鹰隼,在它脚上取下一个纸条来。 “草,飞鹰传书啊!” 丝杨夸张的惊叹起来,崇拜的说,“牛啊,苏澈老公,我对你的敬仰如滔滔江水延绵不绝啊!我被困在这三个月,都没想到这个办法,我特么的真服了,果断给你捶肩给你……嘿嘿……” 丝杨说着在苏澈肩上谄媚的敲了敲,被苏澈一把拍到旁边去了,踉跄了几下扶着岩石坐了下来,“切,牛什么,男人要是不会点绝技,那还是男人吗?” 我心事重重的叹了口气,看来他的魂魄真得被封了,法力使不出,不然这悬崖拦得住他吗?不就一个筋斗的事儿? “何丝杨,你也想出去吗?”苏澈收起字条,冷冷的问。 “当然了,难道你要和我在这里生儿育女过小日子?”丝杨嬉皮笑脸,趁机调戏了下苏澈。 “想出去,可能死的会更快些!”苏澈不理会她的调侃,沉声说了一句。 “你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懂。”丝杨吃惊的盯着苏澈,“为什么要出去反而死的快?” 这个问题也是我想问的。 但苏澈没有搭话,在纸条上写了几个字,绑在鹰隼的脚上,然后高高抛起,放飞了它。 鹰隼盘旋了两圈,凄厉的叫了几声,仿佛是道别,然后往高处飞去,一瞬竟不见了影子。 “秦蓁,他很快就会过来接你。毕竟你对他有极大的用处,所以,你不要害怕,也不要担心,知道吗?” “嗯,”我点了点头,旋即又问,“那照你的意思说,对他没用的丝杨和你,他就不会救了吗?”tqR1 “如果不出我所料,他一定会除掉我和何丝杨的,”苏澈眯了眯眼,“应该会采取远程攻击的方式,大概会用枪,会用法术,能用到一切可以用的武器,到时你不要害怕,不要跑来跑去,以免误伤了你!” 听他这么说,我气得差点笑了。 “这是什么话?如果说我出去要以牺牲你们两个为代价,我宁愿一辈子呆在这里,发扬愚公移山的精神,凿山开道。” “没事,秦蓁你走就是!” 丝杨突然又来劲了,对苏澈说,“既然他要除掉咱俩,咱俩就不出去了,干脆躲起来呗!何必当炮灰呢?在这里生活也挺好的,趁蓁蓁还没走,给咱俩证个婚,不出半年,我一准给你生个大胖小子!” 呃……我无奈的擦了擦汗,羊才半年生个大胖小子,丝杨你不行! “还有一个办法,”苏澈不理丝杨,他站起了身子,轻飘飘的说了句, “其实,如果我能引颈受戮,任由他们活捉处置,这样也能换你与何丝杨的平安,但是如果我死了,苏家就算完了。” 事到如今,我算是明白了,苏澈是被绕进去了! 陈天香个垃圾就是萧寒家的狗,那个陈思杰是萧寒的基友,他们这是要联手壮大萧家,除掉苏家! 其实,我早就发现他要吞吃苏家了! 他们的第一步是除掉苏澈,苏家后继无人,任凭苏斩再厉害,也是走向灭亡。 且不说我有可能是苏家的后代,就凭苏澈昨夜的一席话,我也不能让他死,也不能让苏家完蛋! 萧寒会怎么救我呢? 应该是开直升飞机,这个峡谷不大,最多开“毁灭者”这样的小型机,坐四个人的那种,这种直升机最常见最好搞,那些大点的想找也找不到。 到时,萧寒肯定会露面,他还会带一个保镖,陈思杰或者陈天香,这就去掉2个座位了,我们有三个人,位置肯定不够,如果萧寒是好人,他可以飞两趟救出我们。 但是,我已经确定他绝对不是个好人,未来,如果我落他手里,绝对没个好。 “苏老师会开飞机的吧?”我问苏澈。 “嗯。”苏澈点了点头,“不是什么难事,比汽车还好开。” 那就好了! 第243章 为恕我直言你活两集一 听他说会开飞机,我舒了一口气。 “萧寒肯定会开直升机来,为什么我们不干掉萧寒,把飞机开跑呢?” “干掉萧寒,好主意!”丝杨眯了眯眼,小眼睛里透出一丝危险的气息来,“我早看不惯他了,把这个喝姨妈血的垃圾塞萧夫人肚子里回个炉去!” 呃……我无奈的扶了扶额,何丝杨君,这是个严肃的的话题,关系到生死存亡,能不能别这么轻佻浮躁? “当然,”我避开丝杨,接着刚才的话题说,“由于我不喜欢杀人,最好的办法是把他们弄下来搞晕,再抢飞机走人!” “算我一个,抢东西我最喜欢了!”丝杨拍了拍大腿,兴奋的眼睛闪闪发光,直接歪楼,“蓁蓁你不知道,我小时候的志向就是当绿林好汉劫道抢东西……只是飞机如何抢?他们身上肯定有武器的噻!等等——” 见她终于又把话题正了回来,我赶忙掐断她的话,“你不是有蛇吗?直接人蛇大战。”tqR1 “对对对,没错,让蛇把他们吃得骨头都不剩!”丝杨兴奋的跳了起来,一把搂住苏澈,“我们要逃出去了,宝贝!我去把蛇都招呼过来,时刻备战。” 苏澈反应很快,不耐烦的将她一把拍开,害得她踉跄了几步半躺在一块石头上,姿态很销魂,“靠,怎么不见你这么对秦蓁?柿子捡软的捏?你给我等着!”丝杨骂骂咧咧的走了。 苏澈等丝杨走了才郑重的看向我,“问题在这里,陈天香应该会驱蛇,他是法师又不是普通人,连蛇精都不怕,怎么会怕蛇!” “那,似乎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只好……”我犹豫了半天才揉着脖子说,“只好牺牲我的色相了,把他诱骗下来,然后你俩见机行动。” 苏澈摇了摇头,眸里漾出一丝笑意来,“可是,你现在的色相,最多也只能……诱得动我而已。” 呃……我再次扶了扶额,其实我还真没把握能诱得动萧寒,感觉他从没真正喜欢过我,我们之间只是利用关系。 片刻,苏澈恢复了严肃,“如果我是萧寒,会先射杀苏澈和何丝杨,如果胆敢藏起来,就对崖底扫射,除了秦蓁,寸草不留,然后再下来把你接走,这就是我之前交代你站在一个显眼的地方,别乱动的原因。” “那你和丝杨挟持我不就行了?或者干脆躲在我的身后。” “红外线狙击枪,GPS定位系统,想瞄不准都难,所以躲哪都没用,只会迫使瞄的更准,他也许会连你一起射杀也说不定。” “要么,你和丝杨装死?装得巧妙点,让他看不出破绽,等他下来的时候,再伺机行动。” 苏澈不再说话,也许他在考虑我的建议,片刻才摇了摇头,“风险太大!何丝杨只是个小人物,他应该不会太为难她,如今最稳妥的,就是牺牲我。” 他这是在为丝杨考虑吗? 平时那么讨厌丝杨,可是在生死关头还是把生的希望给她,是条汉子!我不由得对他产生了一丝敬佩之情,更不想他有事了。 “我不同意,我不想让你死!”我一瞬不瞬的看着他,有些赌气的说,“要死就一起死。” 他垂眸笑了一下,笑得很深沉,“不是还要去找玄苍吗?” “对啊,我要找玄苍,但是我害怕向雪萤,你答应我帮我搞定向雪萤的,不能说话不算话。” “好,好。” 他点点头,一连说了两声好,“我总算对你还有点价值,如果我活着出去,一定给你搞定她,就算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我——” “不要再说这样的话!”我打断了他,“你的魂魄已经被封存在这身体里,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总也死不了,如果你有什么事,我会内疚一辈子,心疼一辈子的。” “心疼一辈子?” 他重复了一句,唇角轻勾,浅浅的笑了一笑,似是回味我的话。 “秦蓁,禽兽,老娘搞定了!”丝杨咋咋呼呼的,甩着大脚板子跑了过来。 听到这一声咋呼,苏澈的脸一瞬间又恢复到面瘫的状态,冷酷冰川似的拒人千里之外。 “丝杨,你觉得装死怎么样?”我大声问她。 “装死?”丝杨皱了皱眉,托着下巴沉思了片刻,“没错,装死好!我可是很喜欢演员这一行的,只要我们一直处于运动的状态,他就不一定瞄的那么准,等他啪的一枪,我们就倒下,他以为我们死了就会下来,然后,哼哼……”丝杨奸笑了两声。 我看了一眼苏澈,他对我点了点头,看来是同意这个方案了,只是还需进一步探讨和部署一下,然后是耐心的等待。 下午,空旷的峡谷里,一片欢声笑语。 河滩上,有一个碎石围起来的篱笆墙,篱笆里有几条小鱼在蹦跶,我坐在篱笆前,看着碧绿的涧水。 涧水里,丝杨和苏澈正在比赛捉鱼,两个人在互损互骂,互相泼水以打扰对方的精准度,丝杨还时不时嚎两句那令苏澈心惊胆战的歌: “呦呦!切克闹!煎饼果子来一套!一个鸡蛋一块钱!喜欢脆的多放面!辣椒腐乳小葱花!铁板铁铲小木刷!啪!啪!……” “粗俗!”苏澈鄙夷的说。 “谁说不是呢,不光粗俗,简直就是粗野!哈哈!”丝杨跳过去,一把抱住他,企图把他甩进水里,然而,一不小心自己入了水。 “嗡嗡嗡嗡嗡嗡……” 突然,好像有一万只大头苍蝇在头上飞似的——他们来了! “快!深水区!”我大声喊了一句,声音有些颤抖。 直升飞机越飞越低,是那种最小型的,除了飞行员还能做三人,距离有点远,看不太清里面的情况,但隐隐约约的感觉里面坐满了人,一个空位子也没有! 没有空位子来干嘛? “秦蓁,你到水边来,我觉得情况不对!”苏澈本来处于运动的状态,看了看直升机里的情况,又迅速走了过来喊我。 直升机在大概几十米左右的时候开始盘旋喊话,“秦蓁,秦蓁,在哪里?请出示标志!” 我把事先准备好的一件红色的上衣放在手里摇了摇,随即就感觉飞机上好像有个红色的圆斑对准了我的心脏似的,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这里,这里!”我摇着红衣服,仰着脸往上看。 话音还未落尽,就看见直升机上火光一闪,一个黑点流星一般,迅速对我飞了过来! “操!” 苏澈大骂了一声,闪电一般将我拉下了水,一把将我摁在水里,沉到最深处,箭一般往远处游去! 第244章 为什么杀我 “哔哔——啵啵——啪啪……”tqR1 上面开始疯狂扫射,水花四溅,一粒粒子弹受到水的缓冲,速度打了折扣。 饶是如此,还是有强大的杀伤力的,幸好苏澈反应够快,游泳的速度也够迅速,不然我玩完了。 水被污染了一般,鼻息之间充斥浓烈的火药味,呛得人难以忍受,不时有死鱼翻了上去,血腥味伴随着火药味往远处弥漫。 我吓得浑身哆嗦,大脑缺氧一般,一点思考能力都没有了,手脚不听使唤了似的,木头般任由苏澈拖着,连屏住呼吸都忘了,竟生生的喝了几口水,呛得我肺里火辣辣的。 刚才什么情况?我脑子短路反应不过来呀?那黑点莫不是子弹?我是不是当了枪靶子了? 为啥第一个就杀我? 我正在惶惑不安,突然,苏澈一把将我圈进怀里,开始扯我的衣服,动作极其粗暴。 我又是一吓,紧紧护住衣服不放手,他摁住我的手,狠命的把我的衣服撕扯了下来,然后撒开手,任由衣服漂了上去。 我赶忙护住身体,我就穿了这一件! 他自己的外套也脱掉扔了出去,然后把衬衫也脱了下来,露出精壮的八块胸腹肌,阳光下澈,影布其上,增添几许迷人风采,我眼珠子都快爆炸了,他这是想干嘛啊? 只一瞬间,他用衬衫把我围了起来,帮我穿好,扣好纽扣,然后带着我向远处游去。 丝杨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塞了个东西在我嘴里,示意我用这个呼吸,原来是个类似芦苇的植物,很长,中空的,我终于喘上了一口气。 大脑不再缺氧,我开始回想刚才那危险的一幕,没错,他们第一个就要杀我。 妈的! 萧寒个人渣,为什么要杀我?难道我的血对他没用了吗?这个该死的,我咽不下这口气! “嗡嗡……” 水面上传来嗡嗡声,水波都跟着震动,如果我没猜错,直升飞机降落了,他们看到我们的衣服浮了上去,以为我们死了,来检查尸体了。 苏澈把我的手塞给丝杨,然后调头游了回去。 他要干嘛去,太危险了!我想扯住他,但是他已经游远了。 我也转身游了回去,丝杨没法,只好跟着回去。 “蛇!”我在水里扭了一下,示意她赶紧让事先准备好的蛇发动攻击,虽然陈老头不怕蛇,这些蛇去攻击他们等于是去送死,但是,好歹可以帮苏澈缓冲掩护一下。 苏澈看我们跟了过来,冲我们摆了摆手,我们俩只好停住。 他像猎豹一样潜伏在水底,窥探着水面上的一举一动。 这时,有一个人下水了,苏澈泥鳅一般无声的游了过去,一把拉住了那人的腿,把他拖了下来,让我联想到动物世界里的鳄鱼,它们也是这么拖猎物的。 “熬——” 入水的瞬间,那人凄惨的嚎了一声,但再也没有机会嚎第二声。 苏澈已经迅速的咬住了他的脖子,估计喉管被咬断了,血咕噜咕噜往上冒,那人挣扎了两下不动了,头飘飘悠悠的晃啊晃,就一根颈骨连着了,看起来相当恐怖。 虽然苏澈表现的很血腥,但是我却觉得他就是个英雄,对待敌人绝不手软的气魄令人折服。 苏澈从那人的尸体卸下枪,握在自己手里,然后把尸体往边上一推,这下好了,总算是有武器了,只盼望着苏澈枪法好,一枪一个搞定他们。 “喂!怎么回事?”水上面喊了一嗓子。 有人刚想下水,突然又缩了回去,恐慌的叫了一声,“妈呀!蛇!好多蛇,开枪啊!” 成千上万的水蛇从我们身边掠过,“嗖嗖嗖!”箭一样往上冲去,上面也传来噼啪的射击声,估计在射蛇。 水里红了一片,呼呼的冒血花,不知道是刚才被咬死的人的血,还是蛇的血,腥味极其难闻,直冲鼻子。 但蛇实在太多,明显射不过来,枪声骤然停止,他们应该想到别的招了,或者被蛇缠住了。 见时机成熟,苏澈一个猛子追上那些蛇,紧随其后的冲了上去。 “啪!”一声枪响。 我紧张的浑身发抖,头皮发麻,是苏澈开枪了,还是他撞枪口上去了? 我和丝杨对视了一下,刚想往上游,却被丝杨死死拉住,我知道我上去也帮不上什么忙,怕会成为累赘,索性放弃,耐心等待。 水面上传来一阵打斗声,叫喊声,枪响声,这些声音好像敲在我的心脏上一样,每响一声我就剧烈的颤抖一下,我的心脏就会多一个洞,眼睛酸涩的要命。 苏澈,你要挺住,别出事了! 突然,外面好像沉寂了,我侧耳听了好半天,再也没有一丝声音。 丝杨把我往下推了推,率先游了过去,怕有埋伏,在水面下慢慢往上观察,确实没有动静,然后浮了上去,左右看了一圈,确定没有危险,拉着我的手上了岸。 一出湖面,就被一阵浓烈的血腥臭味包围,熏得人睁不开眼。 好容易等鼻子眼睛适应了这里的血腥环境,放眼望去,惨不忍睹,蛇的尸体堆积成山。 估计是用法术杀的,一个个硫磺烤得一样,不光流血,还冒泡沫和各种说不清的液体,腥臭扑鼻。 蛇山里还倒了三个人,陈老头,陈思杰,还有苏澈,旁边的直升飞机里,坐着一个人,是萧寒,他好像晕过去了。 “苏澈!” 丝杨大喊了一声冲了过去,把苏澈从蛇堆里抱了出来。 “这边!” 我打开了直升飞机的门,一把将萧寒拽出来扔在了地上,把苏澈扶了进去。 苏澈满身是血,精壮的肱二头肌上有一处伤口,还在往外冒血,一定很疼吧?我的眼泪不由的出来了,若不是为了我和丝杨,他应该早就逃出生天了。 我给他做了检查,除了这处伤口,没别的外伤,他应该只是晕过去了,没有生命危险。 “秦蓁,你先照顾下我老公,我把这三个真正的禽兽捆起来去,我要折磨死他们。”丝杨咬牙切齿的走了。 我从背包里拿出金疮药和绷带,把他的伤口捆了个结实,然后用湿毛巾给他擦了擦身体。 看到飞机里面有矿泉水,我开了一瓶给苏澈灌了进去。 苏澈喝了水,渐渐睁开了眼睛,看到了满是泪痕的我,唇角轻勾,溢出一缕笑意来,然后缓缓伸出了手,伸到了我的脸前,估计是想给我擦泪。 但目的没达到,那染血的手又迅速的垂了下去,再次晕了过去,我的心瞬间一痛。 第245章 人工再次呼吸 “苏澈,苏澈,你醒醒!”我手忙脚乱的按向他的劳宫穴和人中穴两处救命大穴。 但是,无论我如何操作,他愣是一点反应也没有,此时只恨自己不是学中医的,没有力澜狂拦的针灸点穴术。 看他这个样子,我的心莫名的痛了起来,我从不知道他会这么脆弱,就对付几个人而已,何至于晕倒两次? 看来在悬崖上的打斗,让他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创。 不能让他昏迷太久,我要给他做人工呼吸,我来不及想太多,这本来就是医生的职责所在。 我深吸了一口气,柔软的唇就压上了他棱角分明的嘴唇,往里吹了一口气,但是他的嘴闭得太紧了,气送不进去,我只好用舌头把他的牙齿撬开,一股新鲜荔枝般清新温润的湿湿的感觉侵袭了我的味蕾。 我突然有点心慌的感觉,想把舌头从他的口中退出来,却发现他的牙关又闭上了,不松不紧的环住了我的舌。 力度卡得刚刚好,既不觉得痛,也退不出来,我的舌左右上下四面八方的挣扎了好久都没挣扎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我的天,难道他死了?死之前神经系统瞬间失灵,也会这个后果。 我正在惊恐,他的唇突然吸了一下我的,我不由得大惊失色,一个措手不及整个上半身都伏在了他的身上,呼吸都困难了。 没死,难道此人是在装晕? 我把手摸向他的颈动脉,搏动的极其微弱,心脏也是一样,不像是装的,而且这生死关头,怎么会装死? “搞定!”丝杨的大嗓门传到耳边。 丝杨拍着手走了过来,“秦蓁,我用蛇皮把三个垃圾捆起来了,还狠狠的踹了他们下半身几脚,我觉得把他们阉割了比较好,你觉得呢?” 恰此时,我被卡住的舌突然一松,从他的口中滑了出来,我再次看了看他英俊的脸庞,有些苍白,不像是装的。 “丝杨,苏澈刚醒了,现在二次晕倒了,心跳微弱,会不会有危险啊?”我带着哭腔问丝杨。 “让我看看。” “嗯。”我往旁边闪了闪,给丝杨腾了个位置出来,期盼着她能有更好的办法。 “喂!”丝杨粗野的拍了拍苏澈的脸,“给老娘醒醒。” “你别这样对他,”我有点急了,恳求她说,“他刚为我们拼过命,你别这样对他。” “晕过去而已,你不要怕哈秦蓁,我给他做个人工呼吸就好了。秦蓁,你让开,我要把他抱到平坦的地方去。” “哦,好吧。”我赶忙放开本来托着苏澈脑袋的手,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唇。 不成想,苏澈突然动了动,眼眸也虚弱的睁开了,长长的睫毛刷啊刷的,他一把拉住了我的衣角,漆黑的眼眸充满乞求的望着我,费力的说,“阻,阻止她,我……不要……” 苏澈的话还没说完,丝杨已经一屁股把我顶开,野蛮的把手臂插到了他的颈下,一个公主抱把他抱了起来,朝地上一扔,扔得我浑身一个哆嗦。 丝杨跪在他的旁边,先在唇上涂了一圈口水,接着深深吸了口气,然后慢慢撅起了嘴唇,不得不说她的嘴唇和鸡下蛋的通道没什么区别。 “走开,你走开……” 苏澈吓得眼睛瞪得快脱眶了,瞳仁放大了好几倍,头发上也蒙了一层虚汗,身体机械的哆嗦着,好像脸前面对的是个杀人狂魔。 但是丝杨已经闭上了眼睛,丝毫不管他的惊恐,不得不说丝杨就是太粗野了,刚才把苏澈直接扔在地上,我的心都颤了。 苏澈见丝杨不理会他,又把目光瞄向我,那小眼神,就像受委屈的孩子看着自己妈妈的感觉,我都有点不忍心了,咬着唇,同情的看着他。 虽然我挺想让丝杨和他多相处培养感情的,但是看着苏澈那么痛苦,又觉得不该趁人之危,何况苏澈受伤了,照顾病人的心理需求更重要。 “丝杨!” 就在丝杨即将压到苏澈嘴唇的那一刻,就在苏澈绝望的闭上了眼的刹那,我伸出手推开了丝杨,丝杨悴不及防睁开了眼睛。 “怎么了秦蓁?”她奇怪的望着我,疑惑我为什么要打断她。 “你看他醒了,已经能自主呼吸了,所以不要做人工呼吸了,否则有再次窒息的危险。”我赶忙解释道。 “我滴天,真醒了!秦蓁,你说是不是我三个多月没刷牙了,被我给熏醒了?” “也许吧。”我捂着鼻子说。 “绝对是!”丝杨兴奋的看了看苏澈,见他又无力的闭上了眼睛,赶忙站起了身子,“我去拿水,给他喂点水喝,别脱水了!” 苏澈向我伸出了手,虚弱的说,“秦蓁,你喂我……喝水。” 我还没表态,丝杨已经把刚才的那瓶水拿了过来,喝了满满的一大口,含在嘴里,鼓着两腮又伏上了苏澈,苏澈差点哭了,皱着眉闭上了眼。 丝杨含的水太多了,口水一直从两边嘴角往下冒,看得我几乎吐出来了。 要不是顾及丝杨这三个月受了不少苦,我绝不允许她这样对待苏澈,如今手心手背都是肉,我帮谁都不是。 苏澈觉得脸上在下雨,出于本能的睁开眼,看到丝杨口角流水向他压了过来,吓得脸色更加苍白,手抖得很厉害,微弱而愤怒的说了声:“走……走开……你这个爷们……” 丝杨此时大脑已经短路,她的脸都涨红了,好像挺不好意思的,如果顺利给苏澈喂了水,也算是破了初吻了,能不激动吗? 所以,自我陶醉着呢,压根儿不理苏澈的话。tqR1 看着二人的表现,我再次左右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得嘞,还是睁只眼闭只眼,就当没看见吧,不然帮谁好呢。 我刚想把脸转过去,就看到苏澈的手摸索着抓到了一颗巴掌大的鹅卵石,慢慢的抬了起来,我大吃一惊,难道他要敲丝杨? 我还真怕他把丝杨敲晕了,增加逃生的负担,再说,丝杨暗恋了苏澈这么久真不容易,喂一下水也没什么,干吗这么小气。 想到此处,我毫不犹豫的把苏澈手里的石头抢夺了下来,扔到了一边。 苏澈痛苦的看着我,那无辜的小眼神又开始求助我了,我狠狠心把脸别了过去。 苏澈,忍忍啊,说不定会食髓知味喜欢上的,就像有的人喜欢吃臭豆腐一样啊。 第246章 好凶猛 “噗!” 突然,丝杨好像呛住了,满口的水都喷了出来,整个人都咳嗽起来。 我猛地转过头,看到丝杨已经被苏澈推倒在地了,呛得鼻孔往外冒水。 而苏澈呢,正在痛苦的掸着自己身上的水,显然脸上身上都被喷到了,他摸了一把丝杨的口水,放在鼻子上闻了一下,差点又晕了过去。 我拿起毛巾帮他擦了擦脸上的水,他看着我的眼睛,水染般的眼眸里盈盈欲滴,无尽的温柔,我赶忙避开他的目光,瞄向丝杨,丝杨还在吹鼻孔,那德行,不忍直视。 唉!我无奈的摇了摇头,丝杨啊,你怎么这么菜?连受伤的人都搞不定。 “靠,禽兽老师好凶猛!” 丝杨清理完鼻孔,嬉皮笑脸的从地上爬起来,对苏澈说,“怎么样?把你治醒了吧,醒了快去开飞机,不要说你只会打飞机,不会开飞机,赶紧滴带我们逃出这个鸟地方!老娘受够了!” 晕,这话,也太粗糙了。 我突然有个错觉,难道丝杨那么做是为了逼苏澈起来? 看来口臭也是一种力量,不过,苏澈真的好像伤得不轻的样子,我是真得挺心疼的,走过去对他伸出了手,柔声说,“我拉你起来。” 他明澈的眼眸里有丝幸福的笑意一闪而过,握住我的手说,“好。” 我刚一使力,就觉得苏澈好像是练了吸星大法似的,直接把我手上的力气吸走了,然后我就觉得自己转了一圈,转进了苏澈的怀里,嘴唇刚好印上了他的脸颊。 我触电般的站起了身子,大声喊丝杨,“丝杨,帮忙扶老师起来。” “不——用。” 苏澈的“用”字还停留在嘴边,丝杨已经把手伸到苏澈的腋下,直接把苏澈抱了起来,真是不忍直视,这两口子都好生猛。 苏澈站起来之后,第一个动作就是推开了丝杨,然后踉踉跄跄的扶住了我,无限虚弱的样子。 “你没事吧?”我担忧的看着他。 我不明白,他就一处外伤而已,为什么看起来如此虚弱,在我面前,他向来是胸有成竹,傲慢跋扈的,这么虚弱样子的他,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点怜香惜玉的感觉。 “我没事。”他捂了捂伤口,努力扬了扬唇角,一双墨眸温柔的看着我,深情的说,“就算有事,也得送你出去。” 我感动的内心一阵热流,以前都没发现,他还是个好人呢。 “走吧!”他揽住我的肩,把我扶进直升飞机,他自己则坐上了飞行员驾驶位,带上了专用墨镜,一副酷炫的模样,估计是借机耍把帅。 “走啦!”见丝杨还在磨蹭,我心焦的招呼了她一声。 丝杨似乎有点依依不舍,她看了看被她绑着的三个人,喊了一句,“秦蓁,我还没好好收拾这三个人呢,刚才就踹了几脚,也太便宜他们了。” “踹都踹过了,而且踹的部位那么凶残,够本了,快走吧。”我笑着宽慰她,“放他们在这住一晚,比揍一顿还让他们难受。” “也是。等下,我把他们扔水里去。” 丝杨做好这一切这才上了机。 苏澈见我们已经准备就绪,抬了抬左手边那个类似汽车手刹的管状杆子,然后轻轻向前推了推座椅前面的操纵杆。 “嗡嗡……” 上面的螺旋桨好像转了起来,飞机缓缓向上升起。 “哈哈……老子终于要出山了!”丝杨得意的大笑了起来,“吃了三个月的鱼,出去了第一时间买个鸡吃吃。” 我虽然心里也很高兴,但没有过分表现出来。 顺着窗子往下看,萧寒好像醒了,虽然五花大绑,但是仍然从水里爬了出来,跟着飞机跑了一会,身影逐渐变小,直至变成一个黑点,我知道我们已经升高,快到山崖上面了。 我冲下面挥了挥手,再见了萧寒,你在里面好好享受,等着你的人来救你吧! “蓁蓁,我们出来了!噢——我就要自由了!”丝杨奔放的欢呼了一声。 果然,放眼望去,与崖底的风光不同,莽莽群山尽收眼底,满眼的青翠欲滴,莽原缠玉带,田野织彩绸。 随着直升机的升高,不光能看到林海那边的蒹葭之地,还能看得见村民莫名消失的大裤头村。 “我看到我们村了,我看到我们村了!禽兽老公,你太伟大了,太帅了!我发现自己已经对你爱到无法自拔,刻骨铭心的程度了!老娘——” “你闭嘴!秦蓁,有情况,我要想办法降落了,你不要害怕!” 苏澈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与此同时,他迅速把直升机升高,转了个弯,往西南方向飞了过去。 “嘭——”tqR1 我还没来得及问他怎么回事呢,突然,直升机剧烈的震动了一下,紧接着一阵热浪扑到我的身上,头发都快被灼焦了,怎么回事这是? 我惊得好像丢了魂一般,张皇失措的寻觅着直升机震动的根源。 “我的妈,飞机尾巴着火了!”丝杨干嚎了一声,“这是个破飞机!” “不是飞机的原因,是有人攻击我们!”我凭着那个剧烈的震动可以判断出,是外力的攻击才导致的。 “没错,山上有人在攻击我们!在那里!”丝杨往斜下方一指,“高射炮,我看到高射炮了!” 高射炮? 我惊恐的往下看了看,确实,在一个山头上,有人拿着一个小炮一样的武器在瞄准直升机。 指定是萧寒,萧寒一定早就算到苏澈会夺飞机,所以做了两手准备,这个人真是太黑心了。 “嘭!” 机身又剧烈的晃了一下,好像又打中了。 丝杨惊慌的叫了一声,站了起来,“降落伞在哪里,再来一炮飞机就要爆炸了!” “该死!你给我冷静!”苏澈低沉的怒喝了一声。 “伞,伞在哪?”丝杨愤怒的捶了一把靠背,“妈的,飞机上忘带降落伞了!这是个阴谋,存心绝我们的活路!” “直升机怎么可能有降落伞?” 苏澈受不了她的尖叫,给她普及了一下常识,“就算有伞,跳下去也得摔死,就算不摔死,也只能等着当靶子吃枪子!” “完了,早知不从坑里出来!这下没吃到鸡,自己要变成烤鸡了!” 丝杨惨叫了一声,坐了下去,瞬间又自我安慰,“不过,还好可以和两个我最爱的人在一起做烤鸡,值!” 第247章 姿势非常优美 “闭上你的乌鸦嘴吧!吵死了!” 苏澈怒斥了丝杨一声,可能她太吵了,影响到他了,这次丝杨听话的关上了嘴。 说话的功夫,已经巧妙的避开了几枚炮弹的攻击,加足油门向西南方向飞去,不一会就完全避开了高射炮的射击范围。 我不由得松了口气,但是机舱里越来越热,外面黑烟弥漫,该不会要爆炸了吧? “秦蓁你当心点,我要迫降了!” 我往下一看,除了山体,全是银光闪闪的湖面,难道要降落在水里? 以前听说过在水上迫降比在陆地上危险的多,心里不由得有些忐忑不安,但是山上都是树,一点平坦的地方都看不见,在山上降落更危险。 “你不要怕,触水的时候由于水波阻力和反推很难掌握,或许会侧翻或者倾斜以及灌水,但我会尽力降低风险。纯爷们,给我顾着秦蓁,不要光想着自己逃生!” 最后一句话显然是对丝杨说的。 “知道,老娘不要你交代!宁可我死,也不会让秦蓁和她肚子里的小崽崽有事!你特么的快点,快烧到油箱了!眼看要炸!”丝杨急得满头汗,大声的催促着。 苏澈不再说话,直升机已经开始下坠,我突然觉得心都飘到了嗓子眼上了,好像身体下落了,心脏没跟上步伐似的。 心脏慢了半拍的感觉越来越明显,随时从嘴里飞出,牵连着错综复杂的血管。 我想象着心脏从口中飞出的情景,一定像龙卷风拔起大树的树根一般,把我全身所有的血管都撸掉。 “轰!”一声巨响,溅起数米高的大浪! 冲击力太大,差点颠死了! 飞机倾斜与否我没感觉出来,只知道湖水迅速的灌了进来,呛进口鼻,火辣辣的痛感袭击了我的肺,我的头脑一阵发蒙,眼前一黑,可能所受到的压力太大,我觉得耳膜都破裂的感觉。 “秦蓁,秦蓁!” 丝杨已经顺利脱险,她大声呼唤着我。 我刚想答应,一口水瞬间猛灌过来,把我的话也淹没了,我觉得四肢无力,原本紧抓的手也松开了。 “秦蓁!”丝杨大喊了一声把我从里面拉了出来,带我迅速往山那边游去,如同一只海豹一样,勇猛无比。 “苏澈,苏澈……”我喃喃的喊了两声,怎么没看到苏澈? “你甭管他,他厉害着呢,等下就会赶上来的。”丝杨喘着气说。 也许吧,但是我还是放不下,总感觉他有什么危险似的,如果他好好的,一定会带我上岸,不会不管去我,自己先溜走的。 不知道游了多久,渐渐接近岸边,眼睛所看之处,到处都是山石,“秦蓁,上去!”丝杨推着我的腰,把我托了上去。 然而她自己却没上来,“秦蓁,禽兽老师还没过来,可能不见了,不知道是不是被飞机压底下去了,我得去捞他!”她焦急的说。 “啊!” 我大吃一惊,难道苏澈真的不见了?我的眼眶不由得一阵酸涩,他怎么能不见?我不想他不见…… “但是,丝杨你还有没有力气啊?”丝杨毕竟游得太久,还拖着我。 “我没事,练出来了!你往里走走,尽量往山上去,不要靠近水面,你游泳技术不行!别特么的禽兽老师没找到,再把你弄丢了,知道吗?” “知道了!你小心,不要苏澈没找到,连你……”我眼泪都出来了。 “行了,别哔哔了!老实呆着。”她话音未落,一个猛子人就不见了。 我卸下背包,从里面拿了条毛巾出来擦了擦头发,山风掠过,我冷得打了个哆嗦,还好包里还有一件换洗衣服。 我躲在山石后面,刚把湿衣服脱掉,就听到“噗通!”“噗通!”响了两声。 难道丝杨和苏澈回来了? 我第一反应就是把衣服穿好,不然被苏澈看到就尴尬了,我着急忙慌的套衣服,由于太过紧张手忙脚乱,急了一身汗。 “噗通!”“噗通!”又响了两声。 声音虽不大却很清晰,像是什么东西入水的声音,我刚想叫丝杨的名字,但是思忖着万一不是丝杨该怎么办? 这一刻的认认知,让我说出的恐慌。 我慢慢的露出脑袋,看向湖面,湖面很平静啊。 突然,“嗖”的一下,两个黑色的东西跃出湖面,弯了个月牙的弧度,又头朝下迅速钻入水中,姿势非常优美。 不到几秒钟,又在另一个位置跃了起来,飞向空中,划成一道美丽的弧线,又再次没入水中,然后重复着这一动作。 我眼睛都快惊出来了,这不是海豚吗? 两个黑影,一只不太像海豚,而另外一只绝对是海豚,浑身乌黑,看上去非常光亮,好像抹了油一样,肚皮是银白色的,尾巴成扇形,有两片鳍。 可是海豚怎么在这里出现,难道是淡水海豚? 然而,淡水海豚我们国家是没有的,难道我们已经到外国了? 我脑子里迅速盘算着,丝杨的家乡本来就处于西南边陲,和这里接壤的是一个叫印兰的小国家,印兰有条罗门河,盛产淡水海豚。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这是个四面环山封闭的地方,这里天空瓦蓝,山清水秀,碧波荡漾,流云映水,半江瑟瑟半江红,这么美的风景,应该还是我们的地盘。 海豚已经游远,我站直身子,爬上岩石,远远的眺望。 水面是那么的平静,只有细小的涟漪,直升飞机早就没入水中了,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有飘过来的油腥味提醒着我,这里曾经有一场事故。 丝杨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道她找到苏澈了吗? 想起苏澈,我心里不由得内疚,如果他不是为了我就不会受伤,也不会遇到这些麻烦事了。 但是,事情有果必有因,因果循环,或许这是他的劫数。 我正在发呆,突然“噗通”“噗通”的声音又传了过来,由远及近层次分明。 我抬起头,看到两只海豚又游过来了,跳跃了几下就跳到了我的跟前。 我擦了擦眼睛,这才看清并不是两只海豚,是一只黑色的海豚和一个穿着黑色紧身衣的女孩。 女孩? 我惊得差点从石头上掉下来,所有的语言都无法形容我此刻的惊讶,不仅仅是因为这女孩跳跃的动作和海豚一样。 而是,这里怎么可能有人生存?tqR1 第248章 人鱼小姐 这里,不应该有人生存啊! 我在直升机上往下看的时候,明明没看到人类生存的痕迹,难道她是被野生动物收养的孩子? 以前经常听说哪里有“狼孩”,“虎女”,就是被狼和虎养大的孩子,难道这女孩是海豚女孩? 她会不会说话,是不是一张嘴就是海豚音? 那女孩骑在海豚上,晃晃悠悠的,忽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我。 我们俩互相打量着彼此。 她长了一双毛眼眼,睫毛很长很密,极端的卷翘,天然的密,目测最长的位置总有3厘米长。 她的眼睛非常吸引人,让人情不自禁的把目光聚焦在她的眼睛上。 因为,她的眸子不是黑色的,而像空水晶般湛蓝,明澈得好像秋高气爽的天空,深邃的像一眼望不到底的海。 这不是我们国家的女孩所能具有的眼睛,但是看她的其它部位又不像是外国人,虽然她眼窝有点凹,额头有点鼓,鼻梁挺直,看起来非常立体。 突然,她对我友好的笑了一下,笑容很纯真,睫毛唿扇着,如同一把毛刷子,轻轻刷在我的心脏表面一样,触动着心弦。 我亦对她友好的笑了笑,或许她不会说话,只能用笑容表达自己的意思。 “姐姐!”她突然张开了口。 我心里一喜,原来她会说话,只是腔调有点生硬,说的不知是哪里的口音。 “姐姐,你是国际刑警吗?”她唿扇着美丽的大眼睛问我。 我不禁迷惑,这小姑娘为什么这么问? 我摇了摇头,“不是,你看我像吗?有大着肚子的刑警吗?”我捧了捧肚子给她看。 “噗嗤!” 她被我逗笑了起来。 “好神奇呀,姐姐肚里有宝宝了?怪不得看起来那么美,那么善良,身上散发着母亲才具有的暖暖气息和爱的光辉。” 这小嘴,怎么这么甜呢?看来是个心灵纯净的女孩呢。 她这一笑加这一席话,不由得拉近了我和她的距离,她从海豚上轻轻一跃,跳到了我所在的大石头上。 “我看到前面有飞机失事坠落,还以为是国际刑警来了呢?”她用手背擦了擦湿湿的脸颊,我赶忙打开背包,拿了条没用过的毛巾,帮她擦了擦头发。 她感激的看着我,“谢谢姐姐。” “只是,为什么那么问?是想国际刑警来救你离开这里吗?”我不解的问。 “不是,”她摇了摇亮泽如鸦羽的小脑瓜,欲言又止的模样,“姐姐,你是一个人开飞机到这儿来的吗?迷路了?” 我这才想起丝杨还没回来,苏澈也了无踪迹,着急的说,“小妹妹,你水性这么好,能不能帮我搜救一下我的朋友,还有两个人在水里,不知沉到什么地方去了。” “姐姐你怎么不早说?我的海豚可是搜救高手,墨王子,我们走!” 话音未落,女孩已经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再跳跃出来的时候,已经在十米开外了,好快的速度,但愿她能帮我救出丝杨和苏澈。 突然,她一个猛子又扎了回来,“哗啦”一下顶出满头水,扶着岩石,仰着晶莹的笑脸看着我,“姐姐,你把贵重物品收好哦,我的妈妈在山洞里睡觉,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来,她可是……总之,你防着她点。” “啊?”听了她的话,我大惊失色,联系到她之前提到的国际刑警,难道她妈妈是杀人犯? “姐姐你别怕,我妈妈不会伤人的,她只要钱财不要人命,她想偷的东西没有偷不到的,不需要武力,兵不血刃。” 她说完,不待我搭话,一个腾起后翻跃入水中,肢体透软,入水无花,动作极尽潇洒,我想如果她去参加跳水比赛,应该能秒杀跳水皇后郭晶晶。 我目送着女孩和海豚在碧波微漾中消失了影子。 我并没有带什么贵重的东西,除了手上戴的血玉戒指,我母亲留给我的玉佩放家里了没带出来,所以并不担心。 她妈妈再神偷,难道能当着我的面,把我手指上的戒指撸掉吗?何况这戒指被玄苍加过封印了的,一般人怎么取得下来。 我握紧手指,开始了漫长而焦急的等待。 但愿上帝保佑,让丝杨和苏澈平安归来,经过这些个生死考验,我已经把丝杨和苏澈当成是我的亲人了,如果他们两个能结婚…… “哗啦!” 伴随着水声,一个脑袋从水里钻了出来,顶起无数水花。 丝杨喘着粗气,气息不匀的说,“我没找到禽兽老师,这里的水域虽然表面风平浪静,但是底下暗流涌动,都是漩涡,不知道把他漩哪去了。” “啊?”听了她的话,我眼前一黑,“岸边找了吗?会不会被冲到哪个岸边去了?” “岸那边都找了,岸这边还没有找,但愿他被冲上岸了!如果一直呆在水里的话,这都过去半个钟头了,怕是凶多吉少了。”tqR1 我突然想哭,无花的魂魄已经彻底被封存在苏澈的体内了,也就是说他的魂体不能自由出入了,他完全和苏澈的身体合二为一了,如果苏澈被淹死了,那么他就真的死了。 “丝杨啊,你休息一下,我沿着这边的河岸找找。” “我特么的能休息吗?你在岸上找,我下水去找。”丝杨已经被泡得像霜打的茄子,身上的皮都起皱了。 “你不要下水了,我已经找到外援了,刚才遇到一个女孩,水性很好,她还带着一个海豚,海豚是一种智商很高的动物,会找到苏澈的。” 丝杨听了我的话,哗啦一下从水里爬了出来,愣怔的看着我,“你是说这里有人的存在?你没发烧吧,怎么说胡话?” “是有人的存在,母女俩,那女孩约摸十三四岁,极其漂亮,身手敏捷,还会海豚跳,不是一般孩子,等下见到她你就知道了。” 丝杨眯了眯眼,开始了高谈阔论,“如果真有海豚的话吗,禽兽老师就有救了。听说海豚可以在水里感应到心脏跳动的声音,即便是无生命的物体,海豚也会表现出极大的热忱,尽早发现漂浮物,然后顶上岸! 我只是特么的不解,这里怎么会有海豚?他奶奶的——” “别纠结这个问题了,存在即合理。” 我急忙打断丝杨的话,因为我不打断她,她就会无止境的说下去,“只要她能帮我们救人不就可以了!” “也对,”丝杨点了点头,愁眉苦脸的说,“秦蓁,你说等找到苏澈,我直接把他给办了好不好?我总觉得夜长梦多啊!” 晕,这个女人为什么总想这事?怎么分不清轻重啊,真受不了了! 【感谢,恕我直言:你活两集对我的支持哦,爱你,么么】 第249章 我喜欢你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皱着眉说,“我也想然让你早点把苏澈办了,但是总得先找到他再说吧?现在生死都不知道……” 我有点说不下去了,想着苏澈之前救我的无惧无畏,突然眼睛一酸,想哭的感觉。 丝杨赶忙安慰我,“好了秦蓁,你别难过了,我们现在就去找他,水里就由你说的那女孩找,我们找岸边。” 我点了点头,收起鼻尖的酸涩,“好!避耽搁了,我们走。” “嗯,你左边,我右边,不管结果如何,三十分钟后就在这里集合。” 丝杨说着已经跑出数十步远,把手拢在嘴上大喊,“禽兽!禽兽!你在哪里?”山间都激荡着她的回音,惊起一窝飞鸟。 岸上卵石交错,好像狗牙一样交错不平,走了一会,我的脚步有点不太稳了,身体好像被肚子坠得,有点失去平衡了。 我踉踉跄跄的前行,正在坚持不住的当口,我看到不远处有一根海豚的尾巴,正慢慢往岸边靠近。 我心里不由一喜,难道找到了? 果然,海豚突然浮出湖面,它的背上还趴着个人,由旁边的小女孩扶着,正奋力的往岸边游,不一会儿就抵达岸边,小女孩费力的把海豚背上的人拖上了岸。 虽然相隔十几米远,但看衣着体型,我断定那人应该是苏澈。 我赶忙加快步伐,向他们走去。 随着距离的拉近,我发现那女孩正在给苏澈急救,女孩的小手麻利的在他的腹部压了几压,眼见着苏澈吐出了几口水。 这女孩不简单啊,急救手法很纯熟,应该有一定的野外生存技巧和经验。 此时,女孩已经在他头部的位置跪了下来,捏住了他的鼻子,鲜嫩如粉红色玫瑰花瓣一般的唇,毫不犹豫的吻了过去,对上了苏澈那棱角分明的唇。 吸气,吻上,吐气,放开,重复这一动作,她在给他做人工呼吸。 我不敢打扰,轻轻的走过去,看到女孩刷子一般的睫毛轻轻刷过苏澈的脸颊,苏澈慢慢的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神怔住了,好像不明白为什么脸上方会有个粉妆玉砌的小姑娘。 “叔叔,你醒了?” 见苏澈醒来,小女孩天真无邪的脸上露出纯净的笑意,仿佛救人带来的快乐让她的心儿的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和成就感。 苏澈没说话,还是盯着小女孩看。 “是不是觉得肺部火辣辣的痛,一呼吸就痛苦?”小女孩善解人意的问,“对溺水我有经验,你屏住呼吸啊,我再帮你顺顺气。” 小女孩说完,不等苏澈回应,一双嫩唇又覆了过去,长长的睫毛再次刷过了苏澈的面颊。 然而苏澈并没有拒绝,不知道是没有力气拒绝,还是真想让小姑娘帮忙顺气。 如果是后者,那我就停同情丝杨了,但是也没办法,丝杨颜值不高,性格又爷们,不讨喜是必然的,何况苏澈还是那种挑剔的人。 “蓁蓁!秦蓁!”tqR1 听到声音,我猛一回身,看到丝杨飞跑了过来,气喘吁吁的说,“特么的,我那边的岸好短,一下就走到头了,我折返回来找你。你在看啥?” 她顺着我的目光往前看,一下子炸毛了! 猎豹一样的冲了过去,对着小女孩咆哮,“哎!你哪家的熊孩子?你怎么亲我的男人?你小小年纪就不学好,你家妈妈呢,我要和她谈谈!走走走!” 我急忙跟过去,刚想制止丝杨,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丝杨一把抓向女孩的脖颈,估计想要把她拎起来,找她妈妈要说法。 就在这时候,苏澈突然一把将女孩捂在了胸前,丝杨的手抓了个空。 苏澈冷冷的看着他,声音微弱,但语气清晰的说,“何丝杨,谁是你男人?你马上离开我的视线范围。” 听了这话,丝杨火起,一下子跳将起来,估计是醋坛打翻了。 “你这个禽兽老师,暗恋秦蓁也就算了,连个小姑娘你都不放过,看起来你是欠收拾了。” 话刚落下,一脚踢向苏澈。 小女孩急速地从苏澈手臂下抬起身来,伸出手极其伶俐的捉住了丝杨的脚腕,以势带势,轻轻一旋,四两拨千斤,直接给丝杨来个反身大马趴,啃了一嘴泥。 丝杨顿时懵逼了! 可能太快了,还没反应过来。 小女孩的唇角俏皮的现出了两个小梨涡,露出一口珠玉般的皓齿,“何必吃醋?我只是帮溺水者人工呼吸而已,我才十五岁,可不想成为别人想象中的情敌哦!” 丝杨一听这话,更加气愤,爬起身子,叉着腰说,“禽兽老师,你死活不要我给你人工呼吸,却不拒绝她的,你这是吃嫩菜的节奏,我要代表全世界小女孩讨伐你!” 她说完故伎重演,一屁股坐向苏澈。 惨了! 我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丝杨太野蛮,这次肋骨要再坐断了就没那么好接了! 苏澈亦眼眸一怔,肯定在心里暗骂丝杨是个疯子。 电光火石间,小女孩迅速拉起苏澈靠近丝杨那一侧的手臂,给他来了个一百八十度转体,压到了自己的身上。 丝杨背对着他们的,根本没看见这一变故,不知原定的肉垫已失,一屁坐下来直接坐了个空,被地上的鹅卵石给硌得不轻。 “嗷!”落地的瞬间,她惨叫一声,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眼睛睁得老大。 “嘶!”我吸了口凉气,替她感到疼痛。 太惨了,我都不敢看,直接偏过了脸,恰好看到了小女孩和苏澈击了击掌,以示庆贺。 呃……我拂了拂头上的黑线,丝杨好倒霉!遇到高手了。 只是她也有不对的地方,和个未成年人吃什么味啊?再说人家确实救了苏澈,咱们感激都来不及呢! “嗷——我擦!”丝杨哀嚎一声揉向屁股,然后掀开了裤子看了看,“娘的,开花了!” “丝杨!你没事吧,快起来,让我看看。”我冲过去把丝杨拽了起来。 “我没事,嘿嘿……” 丝杨一边揉自己的伤口,一边嬉皮笑脸的说,“小丫头,你太坏了!肯定是你给禽兽老师撑腰了,不然他躲不过我的!不过呢,你这么机灵的小姑娘,我倒是蛮喜欢的。” 小女孩眨巴眨巴眼睛,脆生生的问,“阿姨,你说喜欢我?” “阿姨?噗——” 丝杨气得差点吐了一口血出来,比挨打还难受,“叫姐姐,不然我不喜欢你了!” “等你把脸上的死皮搓掉再说!”苏澈不紧不慢的补了一刀,然后丢了块带棱角的小石头给丝杨,“用这个磨,应该有效果!” 第250章 脱衣服 石头磨死皮,噗…… 我暗暗笑了笑,丝杨风吹日晒了三个月,本来就黑的皮肤这会像锅底,再加上毛孔粗大,确实显老,跟个夜叉似的。 人家小姑娘嫩得掐出水,胶原蛋白盈盈欲滴,两相对比,喊她阿姨不过分,只是苏澈对丝杨刻薄了些。 丝杨恼怒的看着苏澈,眼里散发出只有野兽才会散发的那种凶光,呲着尖牙,两手迅速弯钩,就要扑过去搞苏澈,被我一把拦住。 “省点心吧,别闹哄哄的,他身体不适,总得体谅一下,等好了再折磨不迟。” “哼,连蓁蓁都替你说话了,那这次就算了,给你记账!”丝杨瞥了一眼苏澈,傲慢的说。 苏澈冷笑一声,想要坐起身来,不知道是不是哪里受内伤了,突然戛然而止,轻蹙了蹙眉。tqR1 小女孩见状,善解人意的说,“叔叔,我扶你起来吧。” 说着就把手伸到苏澈的腋下,我急忙过去帮忙,一起把苏澈扶了起来。 “叔叔,你把上衣脱掉吧,趁现在有阳光,晒一会就干了。”小女孩看着淡淡的夕阳,建议道。 苏澈柔声说,“不用,谢谢你,我没关系。”说完,还对小姑娘微微勾唇,眸子里溢出一丝感激的微笑,然后走了过去。 我有点惊异,像他这样的霸道腹黑冰块脸,除了调戏我的时候,就没见他笑过,想不到对小姑娘竟如此温柔,少见。 “怎么没关系?”小姑娘追过去挡在他身前,固执的说,“还是脱掉吧,着凉的话会影响元气的恢复!叔叔,你不方便的话,我帮你吧。” “不用,”苏澈再次拒绝了小女孩,然后走到我跟前,慢慢抬起了手臂,一双明澈的眸子隐匿着坏坏的笑意,“给我脱衣服。” 听那语气,就像吩咐自己的妻子似的。 呃……不太好吧,我毕竟不是你的……之前那么做是顾念你的不方便,总不能每次都那样。 我正左右为难,丝杨走过来救了驾,她挡在我的前面,摇头摆尾的说,“你别想使唤她,要脱我给你脱。” 她说着就抬起手,往苏澈胸膛伸去,苏澈眸底一沉,一闪身走了过去,丝杨的手还被晾在半空。 “叔叔,还是我来吧,你不要有心理负担,我还是小孩子,不会对你有非分之想的。” 小女孩说着踮起脚尖,帮苏澈解开了上面的扣子,苏澈居然没有拒绝,低头俯视着小姑娘,如此看来,他确实挺喜欢这小女孩的,换个人,他根本不理睬。 “切,你不也是叔叔辈的嘛!石头还给你磨皮。” 丝杨收回悬空的手,得意的看了苏澈一眼,对小女孩说,“小姑娘,你应该叫我婶婶,我是他的——” “我和她没关系。”苏澈赶忙向小女孩解释,然后看向我,“这个姐姐才是我的——” “我是他的学生而已!”我截住苏澈的话头,赶忙转移话题,“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 “我看这丫头像是野生动物,人类哪有这么敏捷的伸手?”丝杨还记恨小姑娘两次的捉弄,趁机在嘴上占点便宜。 “阿姨,我可是如假包换的人类哦!”女孩脆生生的来了一句。 “那也是没进化完全的!” 丝杨很不礼貌的打量着女孩说,“你看这长相也太奇怪了,太立体了!再看这睫毛长得快顶天了,跟个毛人似的。我不由得想送你两句诗,‘小荷才露尖尖毛,早有苍蝇立上头’,怎么样,好听吧?” “好听你自己留着!”苏澈没好气的抢白她。 丝杨冲苏澈翻了个白眼,“我敢肯定,这丫头和我们不是一个种族的,我还是觉得咱们民族的女人漂亮,都是扁平脸。” 晕!这审美! 是夸自己呢,还是损自己人呢?看不见女人化妆都竭尽全力把自己化成立体感超强的样子?人家小姑娘可是天生的。 “种族是有点不一样,我是个混血儿。”小姑娘一脸纯净的说,并不理会丝杨的挑剔,看起来是个好脾气的主。 “噢!”丝杨恍然大悟,“请问你是混得哪国的血?” “我的母亲有四分之一印兰血统。”小姑娘帮苏澈又拧了拧衣服上的水。 “原来是印兰阿三。”丝杨不尊重的笑了笑,“那另外四分之三的血统是哪里的啊?” 听了丝杨的话,我不由得瞪了她一眼,干嘛这样说一个漂亮又心眼好的小姑娘? “我也不太清楚,但确定有一半是汉人的,我的父亲和你们一样,他祖籍是越城。” “那我们是同乡了,我也是越城人!”我欣喜的拉过小姑娘的手,“你父亲是哪个?说出来,看我认不认识?” 小女孩眸色一暗,“我只知道父亲姓贾,叫贾西贝,在印兰做生意的时候和我母亲相识,生了我之后,他就不知所踪了,所以我从来都没见过他。” 唉,和我一样啊,父爱缺失。 贾西贝,我还真没听说过这个名字,也许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不是我说越城的男人,整个越城的风气就是这样,生完孩子都不管的,一点责任心都没有,女孩千万不要嫁到越城。”我头一回说出这么愤世嫉俗的话来。 “不要一竿子打翻一船人,”苏澈看了我一眼,冷酷的说道,“比如我,就是个专一的人。” 他说着一把脱下了小姑娘劝了好久也没脱下的衬衫,递给小姑娘去晾晒。 我赶忙转过脸,避开了那副看起来肌肉纠结的健壮身躯。 “哇塞!又见狂野风!”丝杨一瞬不瞬的盯着苏澈,口水飞流直下,跟失了魂似的,伸出手猫着腰就往苏澈跟前凑。 苏澈的眼里溢出非常明显的危险气息,那眼神仿佛是说,你要敢过来,我就把你打进水里吃鱼。 我见状不妙,慌忙拦住丝杨,拍着她的脸说,“醒醒啊,怎么魔怔了!” 丝杨的眼睛里冒出两朵爱心出来,“好阳刚的体魄,一定充满着无穷无尽的力量,瞧那胸肌,还有那腹肌……” 苏澈可能实在受不了她那表情和语气,一转身走了。 “叔叔,去哪里?不要走远了!”小女孩在苏澈背后叫了一声,苏澈回过脸,笑着说,“不走远,随便转转。” “我陪你去吧,这里我很熟。” 小女孩说着就要跟过去,被丝杨一把扯住,“哎,姓贾的,你叫贾什么?” 女孩被扯得一愣神,一双蓝钻般的眸子怔怔的看着丝杨,片刻才展颜一笑,“我现在随母亲的姓,我姓Nandana,叫aseeseaNandana。” 第251章 阿三三哪嘎哒 不得不承认这女孩的声音真的很好听。 尤其是说英语的时候,宛转悠扬,似水如歌,只是说汉语的时候发音不够标准,但恰恰彰显了独特的魅力,这姑娘长大了怕是要倾国倾城的。 “啥,啥?”丝杨挖了挖耳朵,没听清的样子,皱着眉头,舌头都打结了,“你叫啥,阿三三,哪嘎哒?” 听了丝杨的话,我赶紧拽了拽她的衣服,还是别拿人家的名字开玩笑的好。 谁知女孩并不生气,觉得好玩似的甜甜的脆笑了一声,一笑风停的感觉,她的笑声如银铃般悦耳,眼底溢出一股子灵秀之气来。 “不是哪嘎哒,我的名字翻译过来就是阿诗诗·南德娜,不过,等我找到父亲,就要跟父亲姓贾了,这是规矩,如果嫁人了,就要随丈夫姓……” “原来印兰妇女还没解放。” 丝杨打断她的话,摸了摸肚子,“那个,阿三三,别讨论名字的事情了!姐姐我饿了,你家里有好吃的吗?” “有啊,烤野兔,辣香野鸡,飞饼,还有很多水果,既然你饿了,那走吧,我家就在前面,叔叔——” 女孩大声喊了苏澈,有点像童话故事里人鱼公主叫王子的声音,“我们回家了。” 苏澈回身,对她挥了挥手,这一刻,我突然觉得画面好温馨。 女孩也朝他挥了挥手,然后对着水边吹出一声响亮明澈的口哨。 水里的海豚听到哨音,一个挺身跃起,表演了几个动作,吱吱叫了几声,挥了挥尾巴,然后欢快的游走了。 “走了,秦蓁。”丝杨招呼了我一声,一瘸一拐的向前面走去,看来摔得不轻。 阿诗诗从岩石上收起苏澈晾得基本干了的衣服,递给了他,“叔叔,穿上吧。” 听到这话,我不由得顿住了脚步,回脸看着他们。 苏澈对阿诗诗一笑,那笑容是我从没见过的,比午后的红茶还让人觉得温养迷人,他从未对我这样笑过,更不用说其他人了。 苏澈接过衣服,穿好,准备扣纽扣,阿诗诗很自然的拉过扣子,直接扣了起来,扣到上面依然要踮高脚尖,最萌身高差。 夕阳从后面斜照过来,给他们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边,这画面太美,我一瞬间竟有些感动,若不是这女孩太小,我一准给他们配成一对。 “喂,走啊!”丝杨催促我。 她走了半天才发现就她一个人走了,其他的人都被落后面了,成了一道迷人的风景。 我摇摇头,叹了口气,何丝杨,看来,你永远走不进苏澈的内心深处了! 丝杨的眼睛这才定格在后面的两个人身上,此时,阿诗诗正在帮苏澈扣袖子上的纽扣,那么的体贴怡人。 “秦蓁,我怎么觉得这阿三三要把苏澈勾引到手啊!”丝杨自危的砸着嘴。 “别瞎说,还是个孩子,只有十五岁而已,走吧!”我推了推丝杨。 丝杨边走边回头,撇着嘴说,“不一定,印兰阿三都早熟,结婚很早的,和咱们古代一样,十五岁一窝孩子了。” 我没搭话,心里却在说,丝杨,你可能永远也得不到苏澈的心了,他不喜欢你这类型的,型号不配套,怎么勉强都没用……我还是帮你留意别的男人吧! 阿诗诗带着我们沿着山脚前行约摸几十米,环着山弯一拐,豁然看到一个山洞,山洞外面很干净,看来精心整理了。 因为被周围的大树所荫蔽,所以在飞机上看不到这块场地,真是个藏身的好去处。 “到了!” 阿诗诗对我们回眸一笑,然后嫩生生的喊了句,“妈吉达,妈吉达……阿诗诗回来了,我带朋友来了。” 话音未落,一个色彩鲜艳的球状物“嗖”的弹了出来,来势凶猛,来者不善。 “啊!”我们三个齐声惊叫。 彩球飞快的弹到苏澈的身上,苏澈一个避闪不及被弹到在地,紧接着那球又弹向丝杨,直接撞在了丝杨的腹部,丝杨毫无悬念的倒了下去。 “操!什么鬼?”丝杨随之咒骂了一声。 我吓得魂都荡起来了,眼看要轮到我了,我赶紧护住了肚子。 “姐姐,小心,你躲在我后面不要动。” 阿诗诗迅速站到我的前面,伸出臂膀把我护住,焦急的喊,“妈吉达,停!停!姐姐有宝宝了,你撞到她肚子会出事的!” 弹跳的球状物戛然而止,我还没看清是个啥呢,又迅速的弹进了山洞。tqR1 这球,隐约的觉得是个人啊,是阿诗诗的妈妈吗?她把自己团成了一个球了? 我以前在电视上看过,真正的瑜伽高手可以把自己变成球,变成棍子,变成席子,想扁就扁,想圆就圆,缩骨功练得出神入化的,可以从巴掌大的缝隙里逃走,还可以把自己装在一个坛子里。 不过,传说只是传说,我还没有亲眼看到过,这一次居然疑似看到了。 “特么的,屎都给我撞出来了,亏了我饿了一顿了,没屎。”丝杨站起来拍拍手,恼怒的说,“三三!刚才攻击我们的是啥暗器?妈吉达是啥?” “妈吉达,就是妈妈的意思。”阿诗诗走到苏澈面前,帮他拍了拍身上的土,“叔叔,你没事吧?” 苏澈摇了摇头,对阿诗诗说:“请转告你的母亲,我们没有丝毫恶意,如果她不欢迎,那么请指点一条出路,我们即刻就走。” “不,不是不欢迎,我妈妈她是有苦衷的。”阿诗诗赶紧替她母亲说话。 “有苦衷就弹人?”丝杨好像真生气了,插着腰往洞里喊,“阿三三的妈吉达,你出来,我们单挑!” 里面没人回应,寂静的好像根本没人一样。 “你不出来是吧,那我——”她一把拉住阿诗诗,“你不出来,我就把三三先奸后——哎哟!” 丝杨话还没说完呢,就惨叫一声趴在了地上,阿诗诗只使了一招——反腕斜勾,就把丝杨勾倒在地。 “噢,阿姨对不起!”阿诗诗慌忙去扶丝杨,抱歉的说,“我是无意识的,从小培养的习惯,要在危险发生之前,出奇制胜。” “靠了,连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我都打不过,更别说里面的老怪了,咱们还是夹着尾巴走吧,可怜我的肚子,咕噜~” 丝杨的肚子响亮而悠扬的叫了一声,“我还是去水里吃鱼比较好,怀念鱼肠子的滋味了。” “等一下,请等一下。”阿诗诗叫住丝杨,进了山洞,估计和母亲沟通去了。 过了差不多五六分钟的时间,阿诗诗和一个身穿华丽手工刺绣彩纱的女人走了出来。 第252章 数一数二的美人 这女人不算高大,但身材匀称,皮肤白皙,五官立体,眉心点着朱砂,一头蓬松飘逸的棕色长发特别抢眼,举手投足之间充满着异域风情。 容貌出众,是个绝色的大美人!怪不得小女孩美得惊魂,尽得母亲遗传了,况且混血的本来就美。 原本气势汹汹抱着臂膀靠树而立的丝杨,看到这女人,立刻惊愕的睁大眼睛,慢慢的抬起手,指着女人对我说,“秦蓁,这位不是丝玛伊·南德娜吗,我偶像啊!” 经丝杨一说,我也想了起来,这位看起来确实像丝玛伊·南德娜,国际大盗,女神偷,全球通缉犯,曾多次入狱,然后逃狱,似乎没有监狱能关住她。 只是近几年销声匿迹了,想不到躲到这无人之境来了。 “丝玛伊·南德娜!”丝杨手舞足蹈欢快喊了起来,“Iloveyou!我爱你!” 面对丝杨的崇拜,女神偷很淡定,咕噜哇啦和她女儿阿诗诗说了几句话。 见我们都纳闷的看着她俩,阿诗诗赶忙翻译,“我妈妈说这地方住不长久了。她不太喜欢说汉语,不好意思害你们听不懂。” “不,偶像女神,”丝杨抬起手恭敬的说,“你们继续住在这里,我们绝不会泄密的。我们也不会在这里呆很久,会尽快离开。” 女神偷似信非信的看着我们,等目光落到我身上的时候,她对我笑了笑,笑容很神秘,和蒙娜丽莎的微笑很神似。 女神偷双手合十,先对自己刚才的失礼抱歉,然后请我们进去,看她的动作,是个佛教徒。 山洞看起来挺深的,里面虽然简陋但是布置的很温馨,好东西不少,尤其是墙壁上挂的都是名画,显然都是盗来的。 我们看画的功夫,阿诗诗已经把飞饼和各色菜肴端了上来,丝杨也不客气,拿起一张饼,包起一包菜,就开始大吃起来。 苏澈没吃,我呢,因为胃口不太好,加上体恤这对母女的不易,只吃了一小块饼。 吃好饭,稍事休息,我们就开始向女神偷打听该如何出去,也好开路走人。 女神偷告诉我们,出口在另外一个方向,也是一个山洞,但是那山洞通往一座山顶,从洞里出来之后,再翻过十几座山,就可以出去了,但是出去之后,再想进来就难了。 因为那条山洞易出难进,里面有很多石钟乳,像骨刺一样尖锐,一步小心就会把人扎得稀巴烂。 当然,我们也没打算回来。 “我会让阿诗诗送你们一程。” 丝玛伊·南德娜说起了汉话,也是不太标准,“但是,我有一个请求,阿诗诗的汉文是我在教,不太标准,想请你们给她指点一下。她迟早要离开我,出去找她的父亲,语言沟通不了就会很麻烦……” “这个当然可以,其实她掌握的还不错,口音问题是很难改变的。”我满口应允,并提出建议,“只是,我觉得她这么大的孩子,应该去学校接受正规教育比较好。” “话是没错,但是我们和他的父亲失联十几年了,不知道他是否还在人世,而我又不方便出去走动,所以……”女神偷皱了皱眉,“等她大一点,我就让她自己出去闯荡。” “夫人,如果信得过,我可以把这个女孩带出去。”苏澈接过话说,然后柔声问阿诗诗,“你愿意和叔叔出去吗,我会让你读书,然后上最好的大学。” 丝杨撇了撇嘴,小声对我说,“你看这家伙装得,大灰狼开始欺骗小白兔了,他什么时候对咱们这么温柔过。”tqR1 确实,苏澈对所有人都很冷淡,像石头一样无情,但是这所有人里,并不包括我,如今我不包括这小女孩。 “谢谢您!”阿诗诗走到苏澈跟前,弯下腰,摸了摸他的脚。 我知道,这是印兰的摸足礼,是一种对父母亲人,长辈老师的一种常见礼节,但是苏澈突然紧张的望了望我,把脚往后收了收。 我不由得联想到那天夜里,他和我说过的话,“……你摸的不是我的脚,而是我的心……”所以,才这么紧张的吧,怕我有意见吃醋? 但是,我是不会吃醋的,我朝苏澈挑了挑眉,很高兴,有人能替代我摸你的脚,哦不,你的心。 “谢谢您。”阿诗诗重复了一句,清甜的说,“只是我要陪着妈妈,我不想和她分开,也不想和墨王子分开。但是,我向您保证,我一定会上一所好大学的,等我上大学的时候,我们说不定还会相遇。” 苏澈点了点头,并不勉强她。 其实,我们这一路凶险无比,外面有萧寒陈老头的党羽围追堵截,能不能回到越城还不一定。 我还有很多事要做,找玄苍,给他魂体合一,找杨子镜,还有玄凤,所以,并不适合带着一个小姑娘上路。 整个晚上,各有各的事要做。 我在帮阿诗诗指点学习语文的窍门,并鼓励她多多写日记,阿诗诗别的都掌握的不错,就是字写得不太好,儿童体。 丝杨缠着她的女神去了,两人交流的很好,感情进展的很快,丝杨还从她那弄了一套纱裙穿穿,红蓝相间的彩纱随风飘荡,看起来很有仙气,不得不说,丝杨挺能混事的。 苏澈按着女神偷的指点,提前探路去了,我们决定歇一夜明早就出发。 天刚蒙蒙亮,苏澈就把我和丝杨叫了起来,阿诗诗已经把早餐做好了,我勉强吃了一口,然后背上背包,准备前进,把清静还给这片干净的天地。 “姑娘。”就在出发的前一刻,女神偷丝玛伊叫住了我。 “夫人,还有什么吩咐?”我笑着问她,并对她表达了感激之情,“对于这次的打扰,真是不好意思,感谢您的招待。” 丝玛伊拉住我的手,柔柔的捏了两下,“你很像我的一位故人,她是M国远鹰航空公司老板的夫人。其实,说是故人有点勉强,我只是去她家偷过东西而已,那天她家办丧事,她的丈夫去世了。” 我的心不由得一提,本来觉得丝玛伊拉着我的手有点突兀,此刻反倒紧紧抓住了她,“那位夫人的年龄知道吗?” “约摸四十岁,但是可能因为年轻的时候是个数一数二的美人,所以,看相貌应该比真实年龄显小,保守估计似是四十五岁。” 四十多岁?我的母亲如果在世也刚好是这个年龄,我急切的问,“您知道她的名字吗,她是叫夏慕霜吗?” 第253章 好你妹 丝玛伊放开了我的手,耸了耸肩说,“我和她一面之缘而已,还是偷看的,除了长相,其它都不知道。” “那她有这个痣吗?”我指了指自己的泪痣问她。 丝玛伊想了想,摇着头说,“没有,我确定没有。” 我不禁有些失望,如果能知道的再细些就好了!罢了,等我出去把该做的事情做好,然后就去拜访一下这位远鹰航空的夫人。 我们再次拜别了丝玛伊,开始上路。 出口在湖的另一边,丝杨阿诗诗和苏澈游泳,我乘坐在海豚上,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发了,感觉挺热闹的。 “那个,你们觉不觉得我们像西游记师徒取经啊?”丝杨耐不住寂寞,又开始没话找话说,俗称找乐子。 “像!”阿诗诗接过话说,“姐姐是师父,阿姨是猪八戒,叔叔是孙大圣,我是沙僧,白龙马是我的海豚墨王子。” 丝杨赞道:“不错,就是这样!三三,你的领悟能力还可以,等你长大了,智力方面估计可以与我比肩了。” 一路上说说笑笑,时间过得还算快。 约摸游了将近一个多钟头,终于到了对岸,不得不说这片湖真大,游速这么快还得一小时。 上了岸,贴着山走了几十米的路程,往山脚一拐,看到了一棵小马尾松,阿诗诗拨开松树,掀开一块石头,豁然看到一个出口。 阿诗诗回头看了我们一眼,明媚的大眼睛里溢出的笑意里含着一丝不舍,“这里只能出去,无法进来,所以,我就送你们到这里了。” “谢谢你了小妹妹,如果你以后到了越城就来找我,我叫秦蓁,家在水倾水夏紫藤萝瀑布。” 我说着从包里掏出标签纸和笔,把我的地址手机号码写好,装在一个小塑料袋里递给她,“阿诗诗,再见了。” 小姑娘接过来放好,看了看苏澈,眼圈微红,这抹红色把她的蓝钻般的眸子衬托得如雨后晴空,美丽的令人惊叹。 她走过去摸了摸苏澈的脚,“叔叔,再见。” “再见。”苏澈半蹲了下来,抱了抱小姑娘,“你找到秦蓁就可以找到我,因为我会一直陪伴她的左右。” “你们,住在一起吗?”阿诗诗清脆的问了一句。 “不是,”我赶忙接口,摸了摸肚子,“我会和宝宝的爸爸住在一起。” 阿诗诗没再讲话,低下头,俏如新熟的樱桃般的嫩嫩散发诱人光泽的唇,印在了苏澈的额角。 我嗅了嗅鼻子,空气里弥漫着一丝异样的气息,我能感觉出身边环绕着射线般忧伤的磁场信息。 在苏澈和阿诗诗之间如同正负磁极一样,有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互相吸引的无形力量,如同月老的红线一样,也许当事人感觉不到,但是瞒不住我这第六感超强的人。 “操!”丝杨突然大叫一声,粗鲁的打断了这个磁场,“姥姥!我说腿上的水怎么那么粘稠,摸了一把,红的!” “啊?” 听了她的话,我们都大吃了一惊,纷纷把目光瞄向丝杨,她摊着手掌,怒气冲冲的瞄着上面的血丝,而她的腿上,一缕血正从上往下滴答。 这是……我和苏澈对视了一下,瞬间明白了…… 晕!那肮脏样子,差点给我搞吐了,苏澈也嫌弃的转过了头。 阿诗诗见状脸色一白,走过去,紧张的说,“阿姨,你腿受伤了?是不是被水刺划到了?”tqR1 她还想伸手摸摸是不是有伤口,被苏澈一把拦住了,拉到了一边,“不要管她,死不了!” 我也跟着扶额叹气,丝杨啊,你能不能别这么高调啊,我们会假装看不见的。 “不是啊,三三,”丝杨无所谓的把手往裙子上一抹,诚心恶心苏澈,冲着他说,“不是受伤,而是我的大姨妈来了,你有没有姨妈巾?借我一片?” “呃……”阿诗诗为难的皱了皱眉,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没……没有。” “秦蓁,你呢?”丝杨又把目光瞄向我。 “当然没有,我用得着那东西吗,我可是孕妇啊!”我把背包里的手帕纸掏了出来,“这个你先拿去应应急。” “靠,不够塞牙缝啊,得了得了!”丝杨把纸巾接了过去,往僻静处走去,“勉强用用看了。” “秦蓁,我们走吧。”苏澈招呼了我一声,交代我说,“我先进去,你紧紧跟着我,别走散了,知道吗?” “哎,哎——” 丝杨听了苏澈的话,赶紧又调头跑了回来,气势汹汹的说,“禽兽老师,这是要甩下我吗?明知道这个山洞,出得去进不来,还不等我?” “谁说进不来的,啊?” 半空霹雷一般,一个粗粝的声音突然凭空响起,非常洪亮,还带着立体环绕的颤音,连湖面的水都给着震动起来,可见内力非常雄浑。 苏澈闻言大惊,如临大敌般一把将我护到身后。 以此同时,山洞里“嗖”得弹出了个黑色的暗器来,直逼苏澈而来,速度非常之快,根本避闪不及,而且他也不想避开,因为我还在他身后。 我吓得魂飞魄散,那黑色的东西我知道是什么——黑樱栴,我见识过它的厉害,连向雪萤都降不过,苏澈怕是凶多吉少。 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刻,阿诗诗突然扑了过来,生生帮苏澈把黑樱栴挡了下来。 “呃!”她惨叫了一声,一口鲜血随之从她口中喷出,喷到了苏澈白色的衬衫上,像一簇在雪地里绽开的点点红梅。 我被这突入其来的变故惊呆了,苏澈亦然,他可能也没想到阿诗诗会扑过来。 我们也不管什么黑樱栴了,苏澈把阿诗诗抱了起来,我急着上前检查。 这时,一个黑色的身影从山洞里走了出来,大摇大摆的说,“怎么样啊?无花冥主,我送你的见面礼好不好?” 是泽蚩! 这个恶棍! 他找到这里来了,他要把我们赶尽杀绝。 苏澈眼眸里溢出一丝狠戾的仇恨,他把阿诗诗塞给我,然后站了起来,看样子,他是要和泽蚩拼命了。 “好你妹!” 突然,丝杨咒骂了一声就扑了过去,她显然是想起了她之前的坠崖都是拜泽蚩所赐。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有仇报仇,有怨抱怨。她一跃而起跳到泽蚩的怀里,两腿环住了他的腰。 “啊!”泽蚩莫名其妙的惨叫了一声,凄厉的叫声犹如身临屠宰场,把我吓得打了个哆嗦。 丝杨跟个疯狗似的抓住泽蚩的两只猫头鹰一样的小辫子,也不知道使得什么招数,一阵鸡飞狗跳之后,就把泽蚩放到在地,直接坐到了他的脸上。 第254章 跳舞的头发 丝杨,你可正在生理期啊! 这这……口味实在太重! 理论上不忍直视,但这场打斗确实精彩,何况丝杨赢了,错过了的话,实在不甘心,于是我又开始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泽蚩没想到自己会栽,他在丝杨的身下又吼又骂,像蛇一样扭动着身体,想把丝杨掀翻,我感觉丝杨就像坐在了喷泉上,或者一尾活鱼上。 然而,就如泰山压顶似的,他根本摆脱不了丝杨。 我的眼都快瞎了,那可是鬼尊泽蚩啊,怎么能被丝杨像摁住了一只野兔一般,弄得反抗无力了呢? “妈的,老实一点,你这个丑八怪!不然老娘坐死你!” 丝杨的裙子上都是红色的姨妈,抹了泽蚩一身一脸,“奶奶的,你给老娘推崖子下去了,害得老娘吃了三个多月的生鱼,大姨妈来了也没办法,今天连本带利还给你!” “呜……呜哇……”泽蚩无还手之力,像挨了砖头的狗一样,呜呜叫着。 “这……怎么回事?”我迷惑的看着苏澈。 苏澈也拎不清了,他也意想不到会如此逆转,本以为有场生死大战呢,想不到泽蚩会被丝杨降服。 “我想泽蚩应该是怕傻妞身上的……那个,”苏澈说的那个应该指丝杨的姨妈,“再加上她一直是个缺根筋的、无所畏惧的傻大胆,神兽级别的,所以,就算鬼尊也拿她没办法。” “那个?”丝杨奇怪的重复了一句,突然恍然大悟的说,“禽兽,你是说他怕我的大姨妈吗?好勒!老娘今天让你尝个鲜!” 丝杨说着从裙子底下把小裤裤扒了下来,直接塞进了泽蚩的嘴里,把他的嘴巴堵得牢牢的,连叫都叫不出了。 看着泽蚩惨不忍睹的嘴脸,我差点吐出来了。 这种事,也就丝杨能干得出,换一个人都下不了这个手。 泽蚩受此惨无人道的对待,手脚剧烈的抖动着,好像是垂死前的挣扎一样,抖了一会,一点动静也没有了。 “死了?”我问苏澈。 “怎么可能?”苏澈摇了摇头,把阿诗诗接了过来,心疼的抚了抚她苍白的小脸,“她怎么样?” “生命体征还算正常,小姑娘身板太小,不禁打,估计内伤了。” 我帮阿诗诗擦了擦汗,“让丝杨把泽蚩弄醒,黑樱栴有毒的,让泽蚩给她治治,不然我怕留病根。” “秦蓁,你把刀拿出来。”苏澈吩咐我。 我奇怪的望着他,“拿刀做什么,给她放血疗毒吗?” “不是!” 苏澈摇了摇头,“把泽蚩的头发剪了,他之所以历经万年不败,就是因为有这一头长发,他的头发里蕴藏着无穷的力量,头发剪掉之后,他的法力就会受损,甚至消失,直到他的头发再次变长为止。” 原来是这样,那还等什么,我拿出黄鼬刀,冲到泽蚩跟前,“丝杨,你把他扶起来,我给他做个发型。” “好勒!”丝杨从泽蚩身上下来,搬过来一块石头,抬高他的上身,然后把石头抵在他的背后,拍了拍手说,“只是秦蓁,还给他做什么发型,直接一根根拔光!” 我考虑了一下才说,“那样太不人道了,还是用刀割吧,我这刀快得很,吹毛可断,花不了多久的。” “嗯,我给你提着,你割。” 丝杨粗野的把泽蚩的头发提了起来,随即惊叹了一声,好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我靠,神了!这头发还挺有质感的,摸起来跟蛔虫差不多,蓁蓁,你摸摸看,有生命似的,还会游动。” 听了她的话,我仔细的看了看,确实如此,三千青丝就像三千条蛇,缓缓游动着,缓缓流淌着,确实不是一般人能具有的头发。 看来苏澈说的是对的,这样的头发,肯定蕴含了一定的神奇力量,那就不客气了,就是要摧毁你这股力量。 “快点!”苏澈催促了一声,“他快醒了。” 我咬了咬牙,提起一把头发就割,一缕缕血丝从断茬处溢出,被剪断的头发落到地上,会跳舞一般,像断指一样活蹦乱跳,又像蛇一样四处扭曲,有的竟然蹦了起来,想再接回去。 “啊?原来这货的头发里也有血,真是奇葩一个啊!靠,还乱蹦的!” 丝杨把乱动的头发一根根的捏在手里,然后蘸了点姨妈,狞笑着说,“给你喝喝这个饮料,你就动不了了!” 头发沾上那东西,果然垂下来不动了,我摇了摇头,瞬间觉得丝杨半点人性都没有了,对一根头发都这么残忍。 “秦蓁,你把头发割掉之后不要放手哈,往这上面蘸一蘸!” 丝杨说着抓了一把血块伸到我的面前,“拿走,拿走……呕……”我瞬间吐了一地,连早晨吃的饼子都吐出来了。 “行行行,我拿走!” 丝杨看着我愁眉苦脸的样子,促狭的说,“哟,哟,看你那小样,你又不是没有过,这大姨妈本来就是贴身的存在,有什么好呕的。” “何丝杨!”苏澈看不下去了,用人世间最冰冷的眼神瞪了丝杨一眼,厌恶的说,“你给我老实点!” “靠了!”丝杨猛地站了起来,晃着膀子,走向苏澈,流氓兮兮的说,“别以为我喜欢你,你就可以给我嘚瑟,信不信我把这手捂你嘴里去!” 我不由自主的脑补了这个画面,又呕了几声。tqR1 苏澈狠狠抿了抿唇角,额上的青筋也猛烈跳了几跳,英俊的面庞上,一副忍无可忍还得再忍的表情,透着彻心的煎熬。 “生气啦?你看这小眉眼多可爱,让人心疼,啧啧……”丝杨对苏澈砸着嘴,一瞬不瞬的看着他,活像流着口水的大灰狼贪婪的盯着纯洁小白兔。 “离开我的视线!”苏澈冷冷的看着丝杨,声音也犹如冰刀一样无情。 “切!少给我摆脸子,老娘就喜欢看到你这副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哈哈……”丝杨狂妄的仰天大笑,跟个女魔头似的。 苏澈意识到自己终究搞不过她,秉承着好男不个女斗的原则,痛苦的闭上了眼,认栽似的转过脸去,估计发誓这辈子再不拿眼看丝杨了。 “丝杨,来帮忙!”我怕丝杨不会适可而止,再惹恼苏澈发火,赶忙把她叫了过来。 “嗯,来了。”丝杨倒是听我的话。 有丝杨这神一样的帮助,“唰唰唰……”,手起刀落,三下五除二,没多大功夫,泽蚩的一头长发就被我给割得只剩参差不齐的短茬,跟个被火烧过的癞皮狗似的,没个人样。 第255章 黑樱栴的解药 约摸十几分钟之后,泽蚩缓缓的睁开了眼,两眼无神的从我们的脸上一一看过去,我都怀疑他是不是傻了,满脸的呆相。 突然,他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触电般的跳了起来,拉了个比武的架子出来,看他脸上的表情,似乎要和我们拼命似的。 我们都不说话,也不防备,只呆呆的看着他。 他顶着一个乱七八糟的锅盖头,五大三粗站在那里,跟个犀牛似的,滑稽而可笑,之前的狠戾之气已经被这发型破坏殆尽了,气质上已经和村里傻根没啥区别了。 “怎么,小贼,不怕我?”他挑衅的问苏澈。 苏澈都没拿正眼瞅他,只安慰着受伤的阿诗诗。 泽蚩那还算有神的小眼睛左右瞟了瞟,似乎觉得哪里不对,眼仁往上,陡然发现长长的刘海不见了,一个哆嗦收起了比武架子,双手摸了摸头发。 “啊——”他想惨叫一声,但效果没发出来,才意识到嘴被塞了,拉出塞子扔到一边,“啊——” 他重新惨烈的长啸一声,疯狂的揪着头发,“我的头发呢,我威武的头发呢,我狂风扫落叶般的长发呢?” 晕,还挺自恋的。 “小孽凰,你和爷说说,爷的头发哪去了?”泽蚩把目光投向了我。 我看了看坐在旁边一块岩石上的丝杨,朝他使了个眼色。 “哪?在哪?”他把目光瞄向丝杨,最后把目光定格在丝杨的脚上,丝杨的脚上穿了一双销魂的黑凉鞋。 丝杨虽然向阿诗诗的老妈讨了身裙子,但是,由于女神偷的鞋子太小,估计是裹过小脚的,丝杨又是四十二码的大脚婆子,所以连大脚拇指都塞不进人家那三十四码的鞋子里去,只好作罢。 而泽蚩的长发,乌黑油亮富有质感,丝杨几发挥了自己小时候编花篮的专业水平,几分钟就把泽蚩的头发编成了一双凉鞋。 此刻,泽蚩苦大仇深的哆嗦着双手,一步一步的走向丝杨,一把抱起了丝杨的脚,来回摩挲着自己的头发,极尽珍惜之能事,好像这头发是心尖的一块肉。 “我——”泽蚩瞪大眼睛仇恨的看向丝杨,眼里闪过危险气息,劈着手说,“我要让你的双脚给我的头发陪葬!” 说完,眼神一凛,手上提劲,就要折断丝杨的脚腕。 丝杨也不害怕,一只手弯成弓形,估计里面装了不少好东西,大手轻扬,直接捂住了泽蚩的嘴,把手里的姨妈都给喂了进去。 泽蚩顿时失去还手之力,呆了片刻,才想起来催吐,催吐不成功,又抱着丝杨的双脚痛哭起来,跟个号丧似的。 丝杨火起,估计坠崖之仇又袭上心头,眼睛都红了,一脚把泽蚩踹倒在地,整个人都站他的胸膛上,血丝顺着腿,流了泽蚩一身,泽蚩中此大毒,死了一般,一动不动。 丝杨颠了颠脚,跳起来又落下,就像玩儿童跳跳床一样,泽蚩被跳的直翻白眼,嘴里冒沫,舌头都快被挤压出来了,无力的哀嚎着,就像被捅了一刀的猪似的。 丝杨跳累了,往泽蚩身上一骑,拉了拉他的腮帮,让他看着阿诗诗,然后和蔼的说,“解药拿来,你刚才打到人家小姑娘了,你看,小姑娘多可怜。” 泽蚩还在一声紧似一声的哼哼,没理丝杨。 “不听话是吧?”丝杨凶相毕露,利落的站起了身子,在他心窝跺了一脚。 “哎哟!有,解药有,别踩,别踩……” 泽蚩见丝杨狠戾,挺识相的,马上告饶,“解药就是我身上的泥丸子,你搓点下来,给她喂了,一分钟见效。” “放屁,你是想让人家吃你的脏灰污垢,以满足你扭曲的心理对不对?”丝杨又要开始动武。tqR1 “不不,姑奶奶,我不敢欺骗你!”泽蚩不断的求饶,“如果这解药没效果,你就让我脑壳搬家!” “行,这是你说的!”丝杨复又坐下,在他胸膛抓了抓,抓半天,也没抓出个泥丸子来,指甲缝里只有一点灰,丝杨火了,直接把腿上的血刮了一刮,抹进泽蚩嘴里。 “叫你和我磨洋工!”丝杨真特么的有地主婆气质,太能折磨人了。 “呕——”泽蚩长呕一声,眼珠子都差点呕了出来了,半天才缓过劲来,“姑奶奶,这里灰不多,那里多。” “哪里多?你特么的说清楚!”丝杨不耐烦的训斥他。 “就是那里……”泽蚩有些不好意思,“腿和肚子之间不是有个关节吗,就是那关节缝里。” 晕,我知道是哪里。 “啪!”丝杨一巴掌扇得泽蚩短发蓬起,呲牙咧嘴的说,“想占你老娘的便宜是吧,我现在就阉了你!” “不是,不是,别别别……”泽蚩一个劲的求饶,“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洗澡时候,专门不洗那里,那里是创造解药的源泉,你试试就知道了。” “丝杨,你是个医生,男尸哪个部位没解剖过,何必介怀一个腿呢?”我看丝杨这么纠结,有点沉不住气了,催促着她说,“快点把泥丸子搓出来!阿诗诗还清醒,趁这个时候给她喂了。” “知道了。” 丝杨听话的应了一声,把手伸进去挠了几把,果然搓出个泥丸子出来,递给我。 我接过来递给苏澈,苏澈把泥丸子放到阿诗诗的嘴边。 阿诗诗脸色苍白,额角都汗湿了,一双天空般蔚蓝的眼睛此刻好像蒙上了尘,没有之前那么亮泽。 她显然听到了丝杨和泽蚩的对话,紧闭着嘴唇往苏澈怀里拱了拱,一看就是不肯吃药的意思,话说回来,这种药谁会愿意吃啊? 何况小姑娘是晶莹剔透的玻璃心儿水晶人儿,苏澈也不忍心逼她,刚想抬手抛出去,丝杨又开始发飙了。 “喂,禽兽老师,你扔了救命的药,等下你到他裤子里再找,我不会再做第二次的了!” “小妹妹,你吃了吧,你刚中的那暗器,确实是有毒的,解毒要紧。”我蹲下来柔声劝她。 小姑娘眨着虚弱的眸子看了一眼苏澈手里的黑泥丸子,又往他怀里蹭了蹭,还是不愿意吃。 “靠,强喂啊!真不中用!”丝杨看不下去了。 她自从搞定泽蚩,嘴巴越发厉害了,“毒发了会浑身溃烂,相比吃个泥丸子强多了,一闭眼就咽了,把嘴掰开,给捣嗓子眼里去,不行换我来!” 第256章 肩胛骨 丝杨仗义,卷起袖子,走过来就要掰嘴,手上红丝丝的挺恶心的。 我赶忙推她离开,“得了得了,不要你操心,看你这手上都是个啥……老师会搞定的,你还是去看着泽蚩,我怕他不老实,等下再坑我们!” “他敢!” 丝杨眼睛都立起来了,跳上去就跺了泽蚩的心窝一脚,下手也太狠了,全身上下都弥漫着一股生胚子味。 “你太欺负人了!”泽蚩突然火了,怒吼了一声,眼泪都快出来了。 “小样,”丝杨狞笑了一下,朝泽蚩身上一蹲,拍着他的脸说,“你特么的是人啊?你要是人的话,我现在就停住对你的凶残做法。关键你不是人,你害我坠崖时候的嚣张劲儿哪去了?你知不知道,要不是我会玩蛇,我早就死翘翘了,所以,这会我能让你好过吗?” “你可以杀了我,但是你不能侮辱我!”泽蚩据理力争,“我也是有尊严的!” 丝杨眼睛轻眯,摆出一副无赖嘴脸,“我就侮辱你了怎么着,是不是还想尝尝那东西的滋味啊?” “……” 我本性善良,不忍看丝杨折磨泽蚩,转脸看了看苏澈,他还是没劝服阿诗诗,小姑娘死咬着牙就是不肯张嘴,一张可怜兮兮的小脸在苏澈胸膛蹭来蹭去的拒绝。 突然,苏澈把她拽了起来,安放在膝头,腾出一只大手桎梏住了她的后脑,然后把药丸含入口中,小姑娘还没明白怎么回事,柔软的唇已经被霸道的覆盖。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 少儿不宜! 我赶忙躲在了一块岩石后面,偷偷的往外看,丝杨也拖着泽蚩躲了过来,我们三个齐齐的盯着苏澈他俩,好像看折子戏一般,看他们如何收场。 “咱们打个赌,”泽蚩突然说话了,“如果小姑娘吃药了,你们就放我走,如果小姑娘没吃,就不放我走。” “去!”丝杨唾了他一脸狗屎,瞪着他说,“凭什么放你走?这么帅的男人这么喂我,我也会吃,我看你就是切菜板的命,欠跺!” 泽蚩讷讷不敢多言,指了指苏澈方向,“看……看有进展。”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小姑娘好像呆了一般没反应过来,瞪着一双瓦蓝碧空般的水眸怔忡的看着苏澈,长长的睫毛刷过他的脸颊。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苏澈没给她反抗的机会,直接撬开了她的贝齿,把口中那颗恶心的泥丸渡到她的口中,小姑娘摇着头,企图摆脱他。 他的唇却并不离开她的,随着她的摇动紧紧跟上,逼迫她下咽,直至她喉咙动了一下,确定她咽了下去之后,才慢慢离开了她的唇。 小姑娘呛到了一般,挣脱了苏澈,伏在一棵小树上咳嗽起来,脸红到耳根,连耳朵都红透了,映衬得上面的一圈绒毛特别明显。 苏澈抬起手帮她拍了拍背,开口想说话,但是最终还是忍住了,什么都没说。 “秦蓁,我觉得禽兽老师不大对啊,他那么的不近女色,为什么对阿三三这么好?”丝杨皱着眉头问我。 “毕竟小姑娘替他挡了暗器,应该是出于对她的感激,所以……我想应该是这个原因。” 眼看他们两个不知如何收场,我从岩石后面走了出来,快步走向二人,“阿诗诗,你没事吧?” 她的脸上复又绽开明媚的笑来,眼睛也重新清明起来,就像空灵的蓝水晶,不含一丝杂质,她活动了一下全身,脆生生的说,“就觉得肩上还有点痛,别的地方都没事。” “让我看看。” 我掀开她的衣领,往里看了看,肤若凝脂,吹弹可破,小小的肩胛骨略略凸起,像两只小翅膀,只是在肩胛骨的上方,有个银杏叶一般大小的黑色标注。 仔细一看,居然是黑樱栴的印子,想必是刚才替苏澈挡的时候,被黑樱栴烙印了。 我把烙印掀给苏澈看了看,“一个女孩有个黑色标志不太好,又不是天生的,让泽蚩给除掉。” “姐姐,怎么了?”小姑娘扭头问我。 “没,没什么。”我的语气有点不自然。 苏澈挥起一掌狠狠拍在了岩石上,眸子里升起一股狠戾之气来,怒气冲冲的走向泽蚩,揪着他的衣领,直接把他拖了过来。 “快点把这印子给我除掉,不然你死定了!” 泽蚩看了看女孩的背,摇了摇头,“你们把我的头发剪了,搞得我没有法力了,想帮她除掉也不行。待我长发及腰,再来帮你可好?待我——啊——” 泽蚩贱嗖嗖的话还没说完,就挨了苏澈一记捶心拳,“你要是不把这印子弄掉,今天你死定了。” “我是真的没办法了,我被那个疯婆娘整惨了,一点能力都没有了!” 苏澈扬起拳头还想打他,被我拦住了,“还是让丝杨收拾他吧,你这套他不吃。” 苏澈想想也对,又把泽蚩拎了回去,扔给了丝杨,“他的黑花暗器在那女孩肩上留印子了,不知道有没有不良影响,你好好削他一顿,让他想办法搞定。”tqR1 “好勒!您瞧好吧!” 丝杨满口答应,只见她瞪大眼睛,一脚把泽蚩跺了个半死,泽蚩惨叫连连,丝杨捡起之前的那个小裤,重新塞进了泽蚩的嘴里。 我虽然同情泽蚩,但是我更同情阿诗诗,晶莹剔透的皮肤上长出了个黑色标志,虽然也不算难看,但谁知道有没有后遗症。 丝杨足足折磨了泽蚩半个钟头,惨无人道,令人发指,即便如此,泽蚩依然没办法把黑印去掉,但是他用脑壳担保,这个印子对女孩的身体没有任何影响,不仅如此,还更加好看了。 我们也没办法,只好作罢。 “aseeseaNandana!” 一个响亮的声音从湖里传了过来,是阿诗诗的神偷老妈游过来了,埋怨的说,“怎么这么久,不知道我要担心的吗?” “妈吉达!” 女孩开心的奔向母亲,刚想跳入湖中,蓦然回首,扬起手臂对我们挥了挥手,唇角溢出的笑容就如太阳花一样灿烂,眸子幽深得好像碧蓝的大海,一双长长的睫毛眨了眨,在我们所有人的心上刷了一遍。 “再见了,禽兽老师!再见喽,各位一路顺风!” 禽兽老师? 肯定听丝杨总这么叫,还以为是尊称,我扶了扶额,偷偷看了看苏澈,他没注意我,怔忡的看着女孩,眸子里情绪不明。 小姑娘脆脆的话音尚未落尽,人已经扎进了湖里。 第257章 怕吗 阿诗诗再次现身已在数米之外。 随着海豚的跃起,而跟着跳跃了起来,在空出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然后又扎进了水里,像一尾灵活的鱼。 如水时,溅起的水花极小,只有细小的涟漪一圈圈的漾开,如果她去参加跳水比赛,一定可以秒杀各位跳水皇后了吧。 “噗通!” “噗通!” …… 随着跳水的声音渐渐变小,她离我们也越来越远了,只剩个黑点在空中跃了跃,最后消失不见了。 我浑身的毛孔都充满着惆怅,心仿佛被掏空一般,离愁别绪带来的忧伤占满了心房,我是真舍不得和这个女孩分离呢…… 昨天和她初见的情景还在眼前,想不到已是过眼云烟,转瞬即逝。 我侧目看了看苏澈和丝杨,这两个家伙好像也舍不得她,久久望着小姑娘消失的方向,不肯收回目光。 “这是个很美的女孩,对不对?”泽蚩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打破了宁静,太煞风景了。 毫无悬念的,他被丝杨劈头盖脸的扇了一顿,抱着脑袋钻进碎石堆,一双眼睛惊恐的左顾右盼着。 苏澈的目光放得很远很远,很长很长,长得仿佛风筝的长线,被牵得千里万里仍不愿放弃…… “世上好物不牢坚,彩云易散琉璃脆。” 我用玄苍经常说的话来劝慰他,“如果要走,就潇洒的走,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如果不想走,不如就留下陪她,我支持你。” “胡说。”他情绪不明的甩了这两个字出来,然后一把拉起我的手,“我们走吧。” “喂,喂,你放开我的小孽凰。”泽蚩眼巴巴的盯牢苏澈牵着我的手,提出了反对意见。 “我让你小孽凰,”丝杨咬着牙,又是一顿拳打脚踢,“你一说小孽凰,我就想起我坠崖的事!” 倒霉的泽蚩护着头,默默承受着丝杨的暴虐,但是眼睛始终没离开我,我打了寒战,趁机从苏澈的手里脱离了出来。 我们陆续走进山洞,苏澈走在最前面,我第二,接下来是泽蚩,丝杨。 这个山洞真的很长,里面光线很暗,只好点着火把照明,苏澈和丝杨一人一把,我和泽蚩没份。山洞蜿蜒盘旋,整个形状就像一条盘踞的大蟒蛇,我们就在蟒蛇的腹部穿梭。 洞里到处都是石钟乳倒刺,如果胆敢反方向走,非得被倒刺穿透不可,这就是所谓的出得去进不来吧。 潮湿的山洞里,时而不时还会有几只蝙蝠掠过,硕大的蜘蛛四处游走,怪吓人的。 连爬带走了约摸两个钟头,隐约觉得有天光乍现,没那么黑了,越走光线越明,我知道我们就要走到出口了。 “嘿嘿……” 突然,泽蚩猥琐的笑了起来,苏澈和我都停下脚步,转脸望着他。tqR1 他笑得直耸肩,笑得抑扬顿挫,笑得牙肉必现,笑得直喷口沫,差点喷到我的身上,我嫌弃得往苏澈边上靠了靠,苏澈柔柔的揽住了我的肩,护住我的头,防止被喷到。 “让他停!手段毒辣点!”苏澈向丝杨命令。 “明白!”丝杨女特务一般,狞笑着,举起火把就要烧泽蚩的头发,毒辣程度令人发指。 “我停止,不笑……”苏澈吓得牙齿都打颤了,“全招,全招……” “那还不快点!”丝杨不耐烦的说。 “火把离我远点,我害怕火!” 泽蚩将火把往丝杨方向推了推,见火把远离,一双小眼睛又神气活现起来,“事情是这样的,我们的人都在外面洞口等着呢,等你们一露头,哈哈……” 他说着说着,又得意的笑了起来,好像是已经实现了既定目标似的。 见我们三人均冷冷的看着他,他陡然一惊,挠了挠头,“真的是这样,如果不是我掉以轻心,自侍本领高强进来了,你们现在已经是我们的盘中餐了,可惜啊,大意失荆州……” “你特么的对洞外喊话,让他们放下武器!”丝杨扇了泽蚩一巴掌,“不听话就烧了你!” “别烧,我明白!” 泽蚩像小狗一样听话的点了点头,然后拢着手对外喊话,“外面的兄弟,我是你家泽蚩大王,别开火,让我出去……” 叭叭,啾啾,呯呯,哒哒哒…… 话音未落,就有至少四种枪往里面开火,幸好刚才苏澈把我揽到了石钟乳的后面,丝杨也很聪明的提前隐藏好。 只有泽蚩个傻鸟,还以为自己的名头响亮的不得了,没想到是这种结局,但好在外面射的也不准,才免去一劫,迅速蹲了下来。 “麻辣鸡!怎么不给老子面子?”泽蚩的眼睛在分别在我们三个的脸上转来转去,似乎再向我们询问答案。 苏澈没有理他,看都没看他一眼,丝杨不知在哪捡了根尖刺,狠狠戳向泽蚩,用以泄愤。 “我知道为什么不给你面子,”我不忍看到泽蚩这么凄惨,给他分析道,“鸟尽弓藏,兔死狗烹,他们想趁机把你除掉,你怎么这都不懂?” “为什么除掉我呢?”泽蚩好像很不能理解,挠着头说,“他们没理由除掉我,有我在,他们想做什么都可以,因为我给他们罩着了。” 我冷笑了一声,“留着你当大王,那他们的老大心里该有多不得劲?” “老子不信!小孽凰你别骗我。”泽蚩见外面没了动静,整了整衣服,贴在一棵石钟乳的后面,又开始新一轮的喊话。 “外边的孬种孩子,我是你们的泽爷,你们敢再开枪的话……” 叭叭,啾啾,呯呯,哒哒哒…… 子弹飞溅到石柱上,弹得到处都是。 泽蚩这次是真的傻眼了,不光心灵上收创伤,身体上也遭到了丝杨疯狂的打击和报复。 “怎么办?外面有埋伏,里面又回不去……我们……”我在苏澈耳边说了一句,不是特意靠他那么近的,因为他一直揽着我,紧紧贴在一根石柱的后面,所以,我们的距离有点近。 “怕吗?” 他微微垂首,温暖微醺的香气扑到我的脸上,散发着男人特有的雄性荷尔蒙的气息,我慌忙别过头,避开他的眼眸,避开他的口气。 这种场合,怎么能不怕? 他把我的头掰回来,清澈的眸子如水般的直直看着我,“和我在一起,就那么没有安全感吗,嗯?” 尾音轻扬,有一点小小的宠溺。 第258章 别这样 我再次避开他的目光,也不敢搭话,因为我怕一开口他就误会,我的情思并不在他的身上,玄苍的一颦一笑都生动的刻画在我的心底,再容不下其他人。 他不在意我的冷淡,捧起我的脸,出其不意的在我唇上吻了一下,柔软微凉,然后不待我反应,又迅速的分开。 “别怕,我会想办法,不要怕……”如墨黑眸温柔望着我,似是能溢出水来。 “不要为我做任何事。”我抬眸看向他,扼住他的手腕,企图拉开他捧着我脸的手,但没有成功。 旁边,丝杨还在继续折磨泽蚩,泽蚩惨叫连连,所以他们没注意苏澈和我。 苏澈不再坚持,他自嘲的浅笑了一下,放开了我,对着洞口朗声说道,“外面的!我是苏澈,我投降,不要开枪,我会出去任你们杀剐!” 我大惊失色,一把扯住他,丝杨和泽蚩的声音也戛然而止,目不转睛的看着苏澈。 “好样的,我等你上来。” 是萧寒的声音! 我的心不由得一沉,这垃圾已经出来了? 我紧紧的拉住苏澈,哀求道,“别出去,他们会杀了你的,求你别出去,我不想你死!”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我们风雨同舟,同生共死,我对他的观念也大大改变,我现在已经把他当成亲人一样信赖了,所以,我不希望他有事。 他轻轻扬了扬唇角,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然后帮我顺了顺耳边几缕有点乱的发丝,手指不经意间划过我的唇,“秦蓁,我出去之后,会想办法把他们引开,到时你和那傻妞抓紧出去逃命去吧。” “不行!”丝杨开口反对道,“我们在这里安全的很,他们也不敢进来,为什么出去送死?”tqR1 “我得走了!”苏澈没理丝杨,只紧紧扣住我的肩和我道别,然后从我背包里取出在悬崖下面捡的那把枪。 我很清楚,我们呆在这里只是暂时的安全,没食物,没水,撑不了半天,就会精疲力尽,还不如趁现在精力好,出去拼一拼。 “我会和你一起出去。”我坚定的看着苏澈的眼睛,丝毫不退让的说,“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 “别这样,我的姑娘。” 苏澈笑对我的目光,给我画了一个宏伟蓝图来,“我死了不要紧,但你要活着出去,去找玄苍,然后生下宝宝,永远幸福快乐的生活。” 不待我说话,又放低了声音说,“逢年过节的时候,如果想得起来,就在我的灵位前放一杯酒,如果想不起来,就算了……呵呵……” “唉!好感人,老子被感动的快哭了。”泽蚩煞有介事的伸出袖子擦了擦眼眶。 这个不讨人喜欢的大老粗突然亲热的对苏澈说,“花,老子跟你上去,弄死他们几个,救这两个女人出去!” “切!想跑?” 丝杨一把扼住泽蚩的脖颈,鄙夷的说,“你和上面一伙的,我们凭什么信得过你?你老实呆着吧,给我做一辈子的奴隶。” “我信他!”苏澈吹了吹枪管,轻飘飘的来了一句。 “花,谢谢你信我,士为知己者死!我值了!”大老粗不知道什么时候把“无花”改成“花”了,看起来感情迅速升温啊。 “为什么信他?你们是敌人哎!”丝杨瞪大眼睛,不解的看着苏澈,似乎不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语言。 “没错,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信他,出于直觉,是男人之间的信任!”苏澈的语气坚定。 他说完,把我的头再次按在他宽阔的胸膛里,“秦蓁,好好的活着啊,你是我最美的一个梦,不要让我的梦破碎了。” 我没说话,此时此刻,眼睛酸涩,除了想流泪,纵有千言万语也说不出口。 苏澈,你别和我纠缠多好,那样你还继续在越城做你的富家少爷,呼风唤雨,无所不能,为什么总掺和进来? 从我第一次去大裤头村找丝杨,到第二次故地重来,总在危险的时刻见着你的影子,你知不知道,我不想见到你! 我们又没关系,我不想你对我好,因为我没有什么能回报你的! 我不想欠别人的,一辈子都还不清的感觉不好,你懂不懂啊? “别哭了,衬衫都是鼻涕没法穿了,你又不给我洗,哈哈……” 苏澈爽朗的笑了笑,对丝杨说,“何丝杨,我敬你是条女汉子,把秦蓁给我带好了!我出去之后,无论如何都会让这帮人渣远离洞口的,你瞅准时机逃生吧!” 泽蚩插嘴道:“时机好掌握,到时我大嚎一声,算是信号,你们听到就准备出去。” “老娘知道了!”丝杨说着满含深情的看了苏澈一眼,“禽兽老师,你别死,你是我最美的梦,别让我的梦破碎了,不然我非睡了你不可。” 苏澈没再说话,只在我头发上揉了揉,把我的发丝都揉乱了,然后头也不回的蹭蹭蹭的走了上去,泽蚩紧随其后,他蓦然回首对我挤了挤眼,表情很滑稽。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也懒得理他,此刻我的心在狂跳个不停,只盼望着苏澈能一招制胜,把上面的人都放倒,然后带我离开这里。 然而,我知道,这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上面的人要是那么弱的话,我们也不至于沦落到这步田地。 我不由得又想到玄苍,以往在我最危险的时刻,他总能及时出现力澜狂拦,如今,好多天没见到他了,难道真和向雪萤双宿双飞了吗? “老实点!”一声粗野的暴喝打断了我的思路。 苏澈应该已经和上面的人碰面了,这声呵斥是针对他和泽蚩的,我还以为他带枪出去,会偷袭他们,出奇制胜,看来他并没走这条路。 “怎么?就你一个,秦蓁哪去了?”是萧寒的声音,拿腔拿调的,口气跟个皇帝似的。 “回越城了。”苏澈不紧不慢的回答。 “不可能,她是女超人吗?可以跳直升机?”萧寒的声音很诡异,“或者,她根本不是个人?” “信不信由你。”苏澈的声音很平静,显然不想和他多费唇舌。 “呵呵,实验一下就知道了,兄弟们,上炸药,把这山洞给我炸开!”萧寒的语气透着邪恶和狠毒。 我心里一惊,他的意思是要炸死我!我真的不明白,他到底是为了什么要对我痛下杀手? 要知道我坠崖的时候,他还企图捞我的,而且之前多次有表达过还喜欢我的,想与我继续前缘的意思,问题出在谁身上呢? 第259章 爆炸 萧寒身边的人有谁,萧寒妈,曾凡,陈老头。 如论是疑似害死游凌波的萧寒妈,还是推我下山崖的同学曾凡,还是有可能是我师叔的陈天香,他们的行为皆诡秘无比,令人难猜,好像隐藏着天大的秘密似的…… “快点,别费劲了,直接把炸药包点上火扔进去!”萧寒急不可耐的催促着,“把他们都给炸碎!” “炸炸炸,炸你老娘的大肚皮!” 泽蚩突然恶狠狠的骂了一句,“老子还在里面的时候,你们就敢往里打枪子,萧寒,陈天香,你们两个是作死吧?” “你又是哪颗大头菜?”萧寒冷冷的问,语气带着不屑。 显然他没认出泽蚩来,话说回来,泽蚩现在的样子,就是他老婆来了,也认不出。 “草,我是——” “好了!”tqR1 苏澈突然打断了泽蚩的话,“萧寒,你别费劲了,山的那边还有出口,秦蓁已经从那边的出口走了。如今,我既然落到你的手里,也无话可说,我跟你走!走吧!” “走什么,去哪?哈哈……”萧寒突然大笑了起来,“你当我是无脑?你之所以想把我支开,就意味着这山洞里面还有人。” “该死的!我是泽蚩!我可是泽蚩!” 泽蚩可能见没人理他,平时被拥戴惯了,此刻被忽视的感觉很不爽,忍不住再一次的歇斯底里自报家门。 “什么?你是谁?”萧寒的语气充满怀疑。 “没错,他是泽蚩。”是陈老头的声音,“但是,是个没毛的、失去修为的废物泽蚩,来人,给我赏一顿拳头!” “是!”有个人迅速答应,声音充满着兴奋,应该挺想打人的。 “哎哟,啊!……”泽蚩惨叫连连,“陈天香,你等着,冷如烟会来收拾你的!哎哟——” “把他的嘴塞上,拖一边打去!”陈老头再次下了个命令。 果然听不到泽蚩的惨叫声了,估计真堵上嘴了,他还真够倒霉的,犹如过街的老鼠一般,处处挨打。 “炸炸,给我炸!”萧寒极不耐烦的下了命令。 “操!动真格的了!” 听了这话,丝杨拉着我就想往回走,怎奈石钟乳已经封路,退无可退,我俩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此时此刻,我真的很想喊话,让萧寒不要炸。 我宁愿出去拼拼运气,也不想被炸死在这里,但是直觉告诉我,苏澈不会让事态发展到这一步的,如果贸然喊话,会前功尽弃,他出去送死的这一行为就失去意义了。 “嘭!” 就在我和丝杨惊慌失措,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突然,洞外一声巨响,火舌都伸到山洞里来了,伴随着呛人的浓烟和火药味,以及碎石滚落的声音。 我和丝杨都猛地蹲下来护住头。 洞外传来鬼哭狼嚎的凄惨叫声,以及枪声和各种打斗的声音。 “秦蓁,外面爆炸了!炸药没进洞之前就爆炸了,应该是禽兽老师开枪打到了炸药包。”丝杨分析道。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我们的禽兽老师挺厉害的么,做事太靠谱了,咱俩有救了!” 我抬了抬手,示意丝杨不要吵,支起耳朵细听外面的动静,打斗声越来越远,看来苏澈已经把他们引走了。 “啊——” 突然,一道超强魔音从山洞口灌了进来,轰鸣声绕耳,延绵不绝,震得一颗小石子滚落了下来,滑到我的脚边。 听到这个声音,丝杨精神为之一振,“是泽蚩在叫,按照既定的暗号,他这是在提醒我们出去。”她说着从我旁边绕过去,“秦蓁,我走在前面,你跟着我。” 我点了点头,紧跟着丝杨往上走。 “嗷——这里有个死人!” 丝杨突然惊叫了一声,“秦蓁,这有个死尸,你小心点别碰着。” 丝杨闪了闪身子避开死尸走了过去,随着她身子的离开,我看到了一个面目狰狞的男尸,身子弯的像个元宝,腹部被尖尖的石柱穿透了,血液都干了。 死了至少几个时辰了,可能是昨晚想顺着山洞进去,被石钟乳扎透气了,真佩服苏澈经过这里的时候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们绕过男尸慢慢往上爬,眼看到了洞口,丝杨回望了我一眼,“我先出去看看,没事了你再出去。” 我没听她的,见她爬上了洞口,也紧跟着上去了。 洞外一个人也没有,满目疮痍,一片狼藉,残肢碎肉四处散放着,到处弥漫着血腥的气息,不用说,肯定是刚才爆炸的产物。 四下一片寂静,除了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再没别的声音,安静得有点可怕。 苏澈和泽蚩他们也不知道去哪里了,放眼望去,山下除了树木,荒草,就是沼泽地,真害怕从哪里突然爬出个食人鳄鱼来。 “快走吧,秦蓁!不然那些人有可能会回来。”丝杨拉了我一把,声线略有点颤抖,“跟我走,我们得往东北方向走,才有可能走出去。” 我挣脱了丝杨的手,指了指不远处说,“丝杨你看到了吗,那白色的是什么东西?” “哪个白色,我没看到啊!”丝杨奇怪的看着我,“你看到什么了,鬼影子也没有一个啊。” 此时,恰巧一阵弥漫着火药气息的大风吹了过去,吹开了树叶,吹开了草地,一只白色的东西暴露了出来。 “靠,是直升机!怎么会有直升机?”丝杨惊喜的喊了一声。 我定睛细看,果然是真升机! 我想,这直升机应该是萧寒的人开来的,这也解释了他这么快就从悬崖下出来的原因,只是,他们为什么不去海豚湖里巡视呢,而把飞机降落在这里? 难道是觉得那边都是水面,直升飞机无法降落? 丝杨可不考虑那么多,她兴奋的说,“秦蓁,我们有救了!咱们开飞机走!不然,靠腿走的话,半个月也出不了这山野甸子。” “可是,我们不会开飞机啊,苏澈又不在!”我忧虑的说。 “什么难事?禽兽老师不是说了吗,比开汽车还简单,你别管了,相信我就行了。” 她拉着我就往山下的直升飞机那里冲,走近才发现,整架直升机悬空停在两个岩石之间,摇摇欲坠的样子,这停机的人好聪明,稍微错位一寸,飞机就会摔下山甸。 丝杨小心翼翼的爬进直升机,然后把我也拽了进去,刚关上舱门,就听到“砰”的一声枪响,直升机晃了晃。 第260章 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 我大脑一懵,直升飞机怎么这么倒霉,我们一上它,它就吃枪子。 “喂,快来,她们在这里!”一个声音高叫着。 “抓活的!不能抓活的就开枪打死,别让她们再把飞机祸害走了!”陈老头的声音。 我大惊失色,转脸一看,好几把枪正瞄准了我们,紧接着,萧寒他们嚎叫着飞跑了过来,独不见苏澈和泽蚩,难道他俩遭毒手了? “丝杨,快发动飞机!他们追来了!” 看着越来越近的萧寒他们,我紧张的两条腿都发抖了,手脚麻得快瘫痪了,丝杨也很紧张,她在驾驶位上一阵乱拍,不知道按了哪里,飞机居然启动了,螺旋桨嗡嗡的响了起来。 “杆子,左手边有个杆子,你抬起来!”我哆嗦着嘴唇提醒丝杨,我看苏澈操作过,多少还记得点,“还有前面的那个好像是操纵杆,你弄一下……” “你憋说话,老娘知道。” 丝杨此时已经满头大汗,好在飞机已经缓缓上升了,我不由得松了口气。 砰砰……哒哒哒…… 一梭子弹打在了飞机肚皮上,又弹了回去。 “他们没带高射炮,一群傻缺!就在这草窝里喂蛇吧!哈哈……”丝杨飞机越开越熟练,还在空中嘲弄的盘旋了一圈。 看来,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这句话真是至理名言,换作我,一辈子也不敢摸飞机啊。 丝杨啥都不管,懵着眼往东北方向开。 不过她的方向找得挺准的,不一会儿,苍翠的林海就出现在我们的视线范围,我还看到了蒹葭之地,到处都是莽莽的芦苇丛,因为是深秋了,成片的芦花到处飞撒。 “秦蓁,我先回村一趟找片姨妈巾去,再做别的事。”丝杨大声对我说道。 “好。那个……” 我本想把大裤头村的村民集体消失的事情和她说,但考虑她现在正在开飞机,所以,不敢随意讲话,怕刺激到她。 而且,我也不知道村民消失的原因,所以,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就装作不知道吧。 眼看到了大裤头村的上空,丝杨把直升机盘旋了一圈又一圈,老半天才惨兮兮的说,“娘的,不知道怎么降落。秦蓁,咱们跳吧?跳屋脊上,没事的。” “啊?”我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无力的说,“把左边的那个杆子往下压应该可以降落,你幅度小一点,别栽地了!” “哦,老娘知道了。”丝杨压了压操纵杆,直升机缓缓往下坠落,在村部门口的一块场地上停了下来。 “姥姥的,自从有了飞机,都不要骑摩托车了,你想去哪里兜风,就带你到哪里去。”丝杨的土豪气质油然而生,推开门把我扶了下去,“我身上还在流血,等我借片姨妈巾去。” 丝杨说着,撒腿拐到了旁边一户人家门口,推了推门,嚎了一嗓子,“大婶,家里有人吗?借个大姨妈面包用用。” 院里一片死寂,喊了几声都没人应。 丝杨直接踹开门走了进去,见里面没人,直接从晾衣架上扯下一件小裤裤穿在了身上,如此不拘小节的行为,着实令我大跌了一回眼镜。 “靠,没人啊!” 丝杨上下巡视了一番,才后知后觉的对我说,“秦蓁,你有没有发现,村里实在是太安静了,死一般的寂静。” “发现了,村里没人了。”我不动声色的说了一句。 “人呢?”丝杨纳闷的挠了挠头,“难道钻地缝去了?或者死了?” “应该不会死,我师父法术高强,一般的邪魔外道应该拿她没办法,有可能藏匿到哪里去了。怎么,想你家人了吗?” 丝杨耸了耸肩,冲我做了个鬼脸,“想才怪。” 是啊,想才怪,就像我从没想过姑姑她俩一样。 我不再说话,转身走了出去,“我要去村长家拿点东西,然后去找向伯。” 师父传给我的师门圣品和玄苍给我的另一枚血玉戒指,都藏在村长家,我觉得还是带在身上安全,不然万一这块地都从地球上消失了,我还去哪里找我的东西? 村长家景色依旧,虽然秋末了,但是满院的大朵月季开得极其欢畅,扑鼻子的香味沁人心脾。 我先去师父房间的暗格里取回了师门的东西,丝杨一阵翻箱倒柜,在翠姑房间找了一袋姨妈巾,喜滋滋的用上,然后换上了翠姑的衣服。 我来到院中的西北角,抄起一根铁锹在墙角挖了起来,丝杨挠着头问,“挖墙脚干啥啊?” “我之前藏了个东西在这里,现在想取走。” “我来!”丝杨一把夺过铁锹,挥了起来。 她到底力大如牛,几分钟的功夫就掘出一个大坑,直至挖出了一个小匣子,她捡起匣子递给我,“什么宝贝?” 我打开盒子,把血玉戒指从里面拿了出来,喜滋滋的说,“是个千年血玉戒指,真正的名字叫软语裁血,一共有两个,是我和玄苍的定情之物,另一只在我手上,你看我带着漂亮吗?” 我说着就把手伸了过去,丝杨接过我的手,看完手背看手心,看过手指看指缝,片刻才奇怪的说,“秦蓁,戒指在哪?” “去!少装!”我以为她在开玩笑,嗔怒的抽回手指,模仿无花展示戒指的样子,翘了个兰花指,“戒指当然在无名指上喽。” “啊?可是……”丝杨突然吞吞吐吐了起来,表情极不自然。 我觉得不对,低下头看了看手指,指头上面空空如也,并没有戒指,另外一只手也是。 我吓得打一个冷战,头发都竖起来了,简直要疯了的节奏,“戒指,戒指哪去了?” 难道戒指丢了? 这个戒指是被玄苍封印了的,他说一般人拿不掉,那它自己更是不能自主脱落的,我和玄苍失联了,戒指又丢了,是不是意味着我和他的缘分幻灭了? 想到这里,我吓得六神无主,腿软绵绵的,不禁向后踉跄了几步,差点坐到一簇刺球上,幸好丝杨拉住了我,不然惨了。tqR1 “我一直没注意看你的戒指,你好好想想,最后一次见它是什么时候?” 最后一次? 我想不起来了,最近发生了太多惊心动魄的事情,分散了我的注意,而且这戒指一直牢牢的套在我的手指上,风雨不动安如山,我对它极其放心,所以根本从没意识到它会丢。 我把目光汇聚到刚挖的一堆泥,满怀希望的说,“丝杨,戒指会不会是掉泥里去了?” “你的意思就是要我摸泥呗?” 第261章 戒指丢了 丝杨吸了吸鼻子,双手抱在胸前,不紧不慢的说,“不就一个戒指吗,身外之物,有那么重要?你别钻牛角尖。” 晕,当然重要了!这是我和玄苍世代厮守的保证! 我急得眼泪都出来了,跳着脚说,“丝杨,这个戒指是我和玄苍的定情之物,我不能把它弄丢,你帮我,帮我找……就算你不帮我,我也要找。” 我说话的功夫,已经弯下腰扒泥,弄得满手泥污也丝毫不顾,我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找回戒指。 “好好好……”丝杨被我缠得没法,叹了口气,认栽了一般,蹲下去开始一把一把的捏着泥土。 我们两个把泥堆细细摸了一遍,就差用筛子筛了,可是丝毫没有戒指的踪迹。 我急得跟没头的苍蝇似的,到处乱拱,满院子满屋子乱翻乱找,把村长家翻得跟鬼子进村没什么区别。 村长家没有,又沿着来时的路找,直至找到了直升机上。 没有,哪里都没有。 我有点绝望了,心也跌到了谷底,难过的差点撞墙,死的心都有了,无论丝杨怎么劝都没用。 突然,丝杨好像想起来什么似的,“秦蓁,你的戒指会不会被丝玛伊·南德娜给偷去了?她可是神偷啊,偷人于无形之中!” 听了丝杨的话,所有的记忆都像开闸的洪水般像我扑来。 我们和丝玛伊告别的时候,她突然拉住了我的手,就在我觉得她这么做太突兀的时候,她突然提起我和远鹰航空的夫人长得很像,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随后,她还轻轻的捏了我手两下,但是我沉浸在思念母亲的情感漩涡里无法自拔,所以当时并没有怀疑她这样做的目的。 现在想来,一定是她趁机偷走了,她是识货的人,肯定看出我手上的戒指非同凡响,而且她是个佛教徒,或许知道破解封印的方法。 我拉住丝杨,气愤的说,“是她,肯定是她!”现在总算是知道戒指的下落了,我心里更急了,我要去找他。 “这个贼婆娘!”丝杨气得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腿上,“我和她好歹是朋友,她怎么能吃窝边草?一点良心也没有!” 有窃疾的人,你指望她凭着良心不去偷自己,是不可能的,他们自己也控制不住自己的。 “丝杨,我得去找她要回这个戒指!我之所以来这个地方,是为了给玄苍魂体合一,等他有了身体,就把戒指给他戴上,那么我们就可以永世做夫妻了,所以,我必须把戒指找回来。” “那还等什么?开飞机找她去,有了飞机,什么事都不是事,多远的距离都不是距离!我特么的想问问她,她怎么一点面子都不给我留?” 前后不到半小时,我们又回到了那个四面环山的大湖,因为丝杨不会在水里降落,所以她在阿诗诗家的洞口放下软梯。 我顺着软梯下来,也不招呼,直接进了山洞。 “啊!” 看了山洞里的情况,我不由得大吃了一惊,洞里空了,墙壁上的画没了,各色大小宝物也都不见了,地上丢着一些生活垃圾,到处一片狼藉。 如果我没猜错,这对母女肯定已经离开了。 我的心都凉透了,这女飞贼神龙见首不见尾,要去哪里找她呢?我的戒指是不是永远都找不回来了?早知如此,当初还不如给了无花了呢。 见我垂头丧气的从洞里走出来,丝杨也料到事情不好,“她们不在吗?” “她跑了。”我顺着梯子爬了上去。 “这个砍脑壳的贼种!”丝杨咒骂了一句,又劝我说,“秦蓁你不要迷信,如果你们两个有缘分,感情够深,有没有血玉戒指无所谓。再说,如果没有缘分,用个戒指捆绑起来也没意思。”tqR1 我想想也对,丢了也没办法了,但我不想让玄苍知道我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丢了,从背包里取出刚挖出来的那枚戒指,套在了手上。 “你在附近转一圈,看看有没有苏澈的影子。”我吩咐丝杨。 “我也是这个意思!” 丝杨在这片山林来来回回的转了几圈,也没看到苏澈的影子,倒看到萧寒一伙在那里跋山涉水,踉跄前行,看来累得不轻,活该! 萧寒他们好像也看到我们了,二话不说,端起枪瞄准我们就打,丝杨嗤笑一声,操纵杆一挥,我们箭一般的飞走了。 “去哪啊,宝贝?”丝杨问我。 “去向伯的村子,玄苍之前曾让我去找姓向的,估计就是向伯,那村子是不是叫葭止?” “没错,就叫葭止。” 那就对了! 不过几分钟的功夫,我们就到了向伯所在的村子,那个叫葭止的地方。 令我大吃一惊的是,这个村里也没人了,到处一片死寂,除了飞鸟鸣虫,再无其它活物。 包括树木都死光了,本来润如油膏的红土地,此刻也变成了黑魆魆阴森森的,好像淤泥一样的存在,一团团黑色的雾气从土地上飘了出来。 原来如明镜一般的湖水也干涸了,深不见底,像一个个无底洞。 我们来到向伯家,他家还是上次来的那个样子,除了人没了,其它都在。 我彻底的迷惑了,“丝杨,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丝杨托着下巴,分析道:“大裤头村有我舅姥娘,葭止有向伯,这两个可是修为很高的驱魔高手,两个村的村民也都多少懂点法术,我觉得应该是这样的,有人害怕你找他们帮忙,所以把他们杀了,或者藏起来了。” 啊? 听她这么一说,我心猛烈的往下坠了坠,我想到了向雪萤这个坏胚子。 记得有一次,在谈到帮玄苍魂体合一的事情的时候,她曾经和我说过,我会求她帮忙,当时我嗤之以鼻,告诉她我师父会还魂,根本用不着她。 所以,她就把我师父藏起来了,向伯也是一样,目的就是让我找不到会还魂的人,然后去求她,顺便也帮她把魂还了,这女的还真是为了达到目的无所不用其极。 我把向雪萤的事情简单的和丝杨说了。 听我说了雪萤的种种劣迹,丝杨气得浑身发抖,“秦蓁,你放心,我会帮你报仇的,把姐夫抢过来还给你。” “既然葭止没人了,我们就去蒹葭之地吧,玄苍的墓地就在那里,或许向雪萤已经在那里等着我们自投罗网了。” 想到雪萤葫芦娃一般狐媚的大眼睛,我不由得心生郁闷,轻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第262章 就你会弹? “叹个鸟气!秦蓁,你姑她们欺负你的时候我是没办法,她们毕竟是长辈,那向雪萤算啥东西,放心,我给你削得她卑服卑服的!” 我没接话,心想你是不知道她的厉害,法术高强道德败坏,什么阴招都使得出来,你怎么削得动她? 我估摸着所谓的蒹葭之地,应该是刚才在飞机上看到的芦苇丛,遂让丝杨开了飞机去寻找刚才的那片芦苇丛。 因为在高处视野开阔,很容易就发现了那块地方,找个空地停好飞机,我们就钻进了芦苇丛。 这块芦苇丛我很熟悉,曾经在我梦里出现过好多次,河波清浅,芦苇摇曳,中间还夹杂着桃树,是桃花流水鳜鱼肥的好地方。 只是,现在是深秋,到处芦花茫茫,满眼枯黄之色,又没有明显的土丘标志,想找一块墓地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嘻嘻……” 突然,不知道从哪传来一声神秘的笑声,很狐媚,一般人笑不出来那妖气冲天的韵味。 “谁在笑?”丝杨眼神犀利,四周看了看。 “秦蓁,不错嘛,能活着来到这块地方。”一个鹅黄色的身影,仙女一般飘进了我的视线。 我凑到丝杨的耳边,小声说,“这个就是向雪萤,是玄苍的未婚妻,强加的。” “哦~” 丝杨拖长音调,恍然大悟般,一把将我拦在身后,笑眯眯的迎了上去,在雪萤的身上闻了闻,跟个哮天犬似的耸了耸鼻子,“我说,这里怎么骚味扑鼻,原来是狐狸精到了。” 雪萤眼里溢出狠戾之色,一双葫芦娃般的大眼睛里明灭着恶毒的光,旋即扬了扬唇角,不屑的说,“你是谁,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敢这么和我说话?” 丝杨摊了摊手,摆了个酷酷的姿势出来,“不认识我是谁啊?呵呵,给你介绍一下,我是不怕天不怕地,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降得住鬼尊,抓得了狐狸精的何丝杨!” “鬼尊都降得住,不错嘛!”丝杨的语气充满着不屑,“那我倒要试试你的本事。” “没得问题,接招!”丝杨说着,眼神一狠,大手轻扬,一个武器就飞了出去,直奔雪萤而去。 我不禁为丝杨喝了喝彩,出其不意,攻其不备,速度快出招狠,相当不错,只是那武器是啥? 雪萤反应速度极快,她身形一闪,轻巧的避开了丝杨的暗器,“啪!”一枚姨妈巾跌到了地上,摔得汁液四溅。 我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到底是一个寝室住过的,丝杨和曾凡一样,都喜欢用姨妈巾当武器。 雪萤自信的笑了一笑,那表情仿佛在说,小样,跟来这套,你太嫩了。 然而,由于丝杨的这个武器有发散作用,向雪萤鹅黄的裙子上还是沾了几点那东西,她自己还没发现。 丝杨揶揄的说,“你这黄裙子太单调了,乍一看还以为是大裤衩,我给你绣了几朵红玫瑰,你看满意不?” 说完点了点下巴,向雪萤顺着丝杨下巴指点的方向看去,见裙子上有姨妈血,脸色瞬间一变,嫌恶的皱了皱眉,一把将衣服上的那块布撕扯了下来。 她恼恨的咒骂了一声,紧接着又高傲的扬起头颅,“小丑就喜欢这些小动作,如果有真本事就拿出来啊?肮脏的东西,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说完眼神一凛,索魂鞭一指,不可一世的样子,女王一般的气场油然而生。 “你杀啊?给你杀!” 丝杨往她身上靠了靠,她居然往后退了两步,看来极怕丝杨靠近。 为什么呢? 我以前听师父说过,女人的姨妈血是邪秽之物,可以招鬼的,但是,有一部分处子的姨妈血,被称为赤阳,却是驱鬼圣物。 难道说,丝杨的姨妈血就是传说中的赤阳之物? 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她可以降得住泽蚩,也可以解释,为什么萧寒用她的姨妈巾当药引子之后,就那么的痛苦了。 应该是本就欲焚的五脏六腑,经过赤阳的炙烤,加重了焚烧的力度,最后还是抽了我的静脉血才压下去。 怪不得,我和丝杨这么投缘,阴阳互补啊,我是极阴,她是赤阳,不互相吸引才怪。 “哼,杀了不好玩了,我喜欢看到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样子。” 向雪萤冷笑一声,后退了两步,小指一弹,一个奇怪的类似萤火虫的小东西就被弹进了丝杨的腹部。 我大惊失色,走过去掀开丝杨衣服,看了看她的腹部,没有任何变化。 雪萤拍拍手,狐媚的眼神带着捉弄的笑意,“傻大姐,你中了我的流萤蛊了,不出一个时辰,你的腹部就会变成萤火虫的家,而你就会变成那只最大的萤火虫,供我驱使,哈哈……” “少吓唬你老娘!” 丝杨好像根本不在乎她的话似的,“唰”的也弹了一个东西出来,不偏不倚的弹到雪萤的脸上。tqR1 “弹弹弹,就你会弹?老娘给你印堂上种朵花。” 我一抬头,果然看到雪萤双眉之间有一滴红色的珠子,仔细一看,噗—— 绝对是丝杨的姨妈血。 丝杨促狭的笑了一笑,不得不说她真的很聪明,已经从泽蚩身上得到经验了,所谓的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知道这个武器好用。 雪萤再厉害,比起泽蚩还是不行啊,所以,泽蚩都降不住的东西,雪萤应该也会畏惧三分。 果然,雪萤的两只黑眼珠往一处斗了斗,竭力转到两个内眼角处,然后同时往上一看,瞬间舌头一歪,眼珠散乱的转了一转,身子无力的摇了两摇,差点晕倒。 我不禁惊叹连连,神兽啊!丝杨果然是只神兽啊! 她的身上到处都是宝啊,从口水到姨妈血,我师父是什么眼光,这种有特异功能的人都不收做徒弟? “欧拉拉,呕来来~倒!”丝杨在旁边给雪萤配音。 但是,雪萤终究没倒,她折下一根芦苇,用苇篾刮掉了眉心的红点,脸上的表情,就像吃到便便一般。 突然,她眼睛一亮,跑到我的跟前来,拉起我的手腕就要啃,我一惊,难道是要喝我的血来压制丝杨的赤阳之血? “给我死开!”丝杨飞起一脚向她踹了过去。 雪萤迅速放开我的手,一个鹞子翻身躲过了丝杨的飞毛腿,讽刺的说,“还有心管别人的事,自己都快变成萤火虫了,就不担心吗,怎么这么傻缺?” 第263章 就你有鞭 听了雪萤的话,我不由得又紧张起来,雪萤会的歪门邪道挺多的,不可轻视。 我赶忙提醒丝杨,“丝杨!我刚才看见那魔女弹了个雪亮的萤火虫到你小肚子里,你排查一下有没有问题?肚子疼不疼?” “不用排查!”丝杨毫不在乎的挥挥手,懒洋洋的说,“肯定是从我的肚脐眼飞进去了,那又怎么样?” “啊?这还得了?”我大惊失色,冲雪萤怒吼道:“向雪萤,快把你的毒虫取出来!不然我和你拼了!” 此刻,雪萤愁眉苦脸的,一双大眼睛左转右转,似乎在考虑什么事情,根本没听到我的怒吼。 “我没事。”丝杨拉了我一把,附在我耳边小声说,“我身体里有蛇的内丹,小时候吞的,什么蛊毒我都不怕,自行化解。” “真的?”我狐疑的打量着她。 丝杨拍了拍胸脯,“我能骗你吗?以前没和你说是怕你不相信。”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雪萤愁眉苦脸是因为这个原因吧——她弹了蛊毒到丝杨腹部,然而丝杨并没有任何不适反应,看来她也确实拿丝杨没办法了。tqR1 我不禁暗叹,如果丝杨能一直在我身边就好了,她降得住向雪萤,我就不会被雪萤折磨的那么惨了。 然而,万事不可强求,也许是自己命该有此一劫吧。 “玄苍在哪?”我走过去冷冷的逼视着向雪萤,不屑的说,“不要说你为玄苍付出了多少,真爱一个人,那就应该为他着想,而不是一味的占有。” “哼,说得你自己好伟大!”雪萤嗤笑了一声,“我可以带你们进大名墓给玄苍还魂,但是,前提是你要先帮我还魂,我禁锢自己千年,就是想着有朝一日,重新做人,也好和玄苍同生同死。” “那要不帮你呢?”丝杨走过来,鄙夷的看着向雪萤,“你既然已经死了,就好好的挺尸,又没人喜欢你,你想重新做人干嘛?” “你少插嘴,肮脏的东西!”雪萤厌恶的避开丝杨,对我说,“秦蓁,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你考虑清楚!如果你觉得自己还有别的路走,那就不答应好了。” 不答应就找不到大名墓,见不着玄苍,再说,师父和向伯都失踪了,我和丝杨又不会还魂,还得靠向雪萤,就当是彼此合作一次吧。 “答应!不然,哪对得起你精心布置的大局?”我有心诈她一诈,“只是,我有个条件,事成之后,你放了柳国色和向伯,还有两村村民。” “没问题!”她轻松的答应了。 看来,两村村民的失踪,确实是她干的! 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如此不择手段,人品实在太差!我最厌恶这种人,真是懒得和她打交道,但是又不得不打。 “狐狸精,我把话和你说清楚,秦蓁帮你重新做人了,你就不要抢人家的男友了,人家都有宝宝了,你别一点碧莲不要!不然,我不削死你我就不姓杨。” 雪萤厌恶的蔑视了丝杨一眼,“没教养!” 又转过脸对我嫣然一笑,“秦蓁,虽然你帮我不是出于真心,但是,我是个讲究信用的人,我会放你一马,只放过这一次哦,没有下一次。” 我没有表态,我知道这个女人很难缠,让她有了实体也好,这样至少她就不要飘来飞去,看起来那么瘆人了,而且修为会降低不少,那时再和她对决,至少是人与人之间的斗争了。 “那得看你的本事了,不要以为长了双勾魂的眼窟窿,就可以所向披靡,据我所知,我姐夫看到你都吃不下饭,就跟看到厕所一样。” 丝杨说完,还煞有介事的在雪萤身上闻了闻,猛地捂住了鼻孔,“果然,屎一样的存在,还不如我的姨妈血高贵。” 雪萤好像再也受不了,她一直和我这样的文明人对决,这会遇到丝杨这样的奇葩,再也占不了丝毫便宜,只见她怒眼圆睁,歇斯底里的叫了一声,伸出鞭子就往丝杨身上抽去,一点余地都不留的样子。 “啊!丝杨躲开!”我惊叫一声提醒丝杨,要知道她的那根鞭子是索魂鞭啊!抽上去还有命? “快使用双蛇鞭,哼哼哈兮!” 丝杨突然无厘头的唱了起来,“快使用双蛇鞭,哼哼哈兮……” 只见她闪电般的从裤腰里拉出了两个鞭子,往旁边一舞,直接磕上了雪萤的索魂鞭,那索魂鞭好像失灵似的,被丝杨的两只鞭子紧紧咬住,好容易才挣脱。 “就特么的你有鞭子啊,娘也有!还是沾了姨妈血的鞭子,别提多好用了!哈哈……”丝杨放肆的爆笑起来,这笑声和泽蚩的竟有几分相似。 笑归笑,她手上却没停,一双鞭子甩得霍霍生风,还有什么通红的液体从鞭子上四处飞射,射了雪萤一身一脸。 几个回合下来,雪萤好像受了内伤一般,头发散乱,毛毛的支起,像鸟窝似的,突然,她眼睛往上翻白,鞭子一丢,整个人倒了下来。 我暗自吃惊,难道她是走火入魔了? 丝杨这才停了下来,我赶忙跑过去,看了看她手里的鞭子,果然是两条又粗又长的花环蛇,不住的扭动着身子,还是活的。 蛇身上红彤彤的,看起来挺恶心的,应该是从裤腰里掏出来的缘故,蛇身上沾满了丝杨的那东西。 “这东西怎么可能从裤腰里取出来?”我惊奇的看着丝杨。 “嘿嘿,那有什么,”丝杨把蛇往地上一扔,“刚下飞机就看到两条蛇纠结在一起,商量着如何冬眠呢,被我顺手一提缠在腰上当腰带,这不是为了对付妖女吗,我就让它们在裤腰里滚了两滚,沾点血气。” 呃,这都行!傻人有傻招! “趁这狐狸精晕过去了,我得回飞机里拿个矿泉水瓶子去。”丝杨转身就走。 “喂,拿瓶子干啥?”我在她背后喊了一句。 “接点大姨妈,不能浪费咯!”丝杨头也不回的说。 噗—— 不过,确实不能浪费,这么好的神器,虐完泽蚩虐雪萤。 幸好,苏澈被丝杨骑的那几次,丝杨的姨妈都没来,不然……话说,我可不想苏澈被丝杨这么虐待。 这个想法让我陡然一惊,苏澈在我心目中的地位已然这么高了吗? 想起他那时而邪魅时而温柔的笑意,时而阴阳怪气,时而独独专宠的话语,还有那亦正亦邪的处事风格,一切都显得那么的放荡不羁,那么的潇洒倜傥…… 我不由得露出了笑容,他其实是个多么可爱的人! 第264章 你就是那个洞 当然,可爱只是苏澈其中的一个优点。 除此之外,他还是个矛盾的人,冷酷无情的同时又重情重义,霸道不羁的同时又软萌可欺,冷漠中二的同时又热情似火,说他自私寡薄,他还具有牺牲奉献精神,说他凌厉狠决却又那么的温柔似水。 当然,他最重要的优点当属暖心了,帅气暖心型男,是做丈夫的不二人选,如果不和玄苍比的话。 可是,如今他在哪里? 死了? “……逢年过节的时候,在我的灵位前摆一杯酒……” 想到他告别时候说的话,眼眶一热,心酸的感觉又袭上心头,止不住泫然泣下,如果他知道我曾这么的担心他,发自肺腑的为他流泪,他会是什么样? 他可能会拥住我,下巴搁在我的头上,戏谑的说,“别哭了,把我洁净清香的高品质定制衬衫哭脏了,你又不给我洗……” 如今,他虽杳无音信的了,但是,我坚信他还活着,他一定还活着! 苏澈,我们虽成不了夫妻,但我会让你成为我最爱的哥哥。 “哎哟——”向雪萤醒了,迷迷茫茫的从地上坐了起来,一脸懵逼相,我不想让她看到我哭的样子,忙不迭的擦干了眼泪。 “我这是怎么了?”向雪萤有气无力的问我,锋芒尽失,不似平时嚣张模样。 看她满身满脸的血点,尤其是脸上跟长了天花似的,惨不忍睹的呆狗样,如果照了镜子的话,自己会吓一跳吧。 我耸了耸肩,想不到,你也有今天? “可能是身子太弱了吧,晕过去了。”我并没打击她,我不喜欢落井下石、痛打落水狗。 “哦,”她扶了扶太阳穴,叹了口气,“是的,我脑袋好晕。咦,我们不是说好了去墓地的吗?”tqR1 “那就走吧!磨什么蹭?”丝杨走了过来,不耐烦的说了一声,伸手就要拽雪萤,雪萤反应还算快,一闪身往地上一躺,就地一滚,巧妙的避开了她。 看来,现在她见到丝杨这个混世魔王就打怵了。 就像玄苍说的,这世上万物都是相生相克的,没有一人独大的情况存在,通俗点说就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丝杨这只神兽恰好降得住泽蚩,雪萤,一切黑暗的东西。 雪萤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就往前面走,我和丝杨紧随其后。 不知道走了多久,突然,一阵沁人心脾的清香弥散到鼻尖,给人以神清气爽的感觉,我情不自禁的深吸了一口气。 一抬眼,就看到前面有一棵挺拔葱茏的鸽子树。 这棵树有十来米高,两人合抱粗,树上开满了大白花,花的姿态就像展翅欲飞的白鸽,又像少女发间的蝴蝶结,随风摇曳,很吸引人眼球。 雪萤转过脸,眼角溢出一丝神秘的笑意,“我们已经到了大名墓地宫的入口了,地宫圣地,秦蓁可以进去,这个肮脏的棒槌不许进。” “啥?”丝杨瞪大眼睛,伸出大拇指指了指自己,“你特么的说我是棒槌?我要是棒槌你就是那个洞,我专业戳你!” “你?”雪萤脸都气白了,嘴唇哆嗦着,指着丝杨说,“你爹娘怎么生出了这么个怪胎?难道把大肠生出来了?” “操!会骂!” 丝杨用大拇指按了按鼻孔,吸了吸气,脸上露出了个痞痞的笑容来,“不过,比起我来,你那骂功还是不行!” 丝杨扭了扭脖子,眼神陡然一凝,杀气凛凛的瞄着向雪萤,那模样和周星星极其神似,摆了个pose,正式开骂: “你是你爹妈拉出的一坨混合型便便,放在粪坑里浸泡三天三夜,等生好蛆再取出来,经过九九八十一道工序,……此处省略五千字……然后才有了现在的你……呱啦古拉……” 丝杨舌头翻飞口角麻利滔滔不绝一气呵成,那气势宛若贯日长虹,雪萤被骂得插不上嘴,体无完肤五内俱焚,连连后退,几乎撞树上自杀。 我听得都差点吐出来了,何况是当事人?一定万箭穿心吧? 看雪萤那心胆俱寒的样子,我有点同情她了。 唉,栽了吧?可怜啊,一句脏话都不敢说的封建女子,被后辈搞成这个德性,心酸啊! 想当初,她骂曾凡的时候是多么威风,骂我的时候,又多么的凛凛,这会遇到一个痞子,不也没办法吗? 骂又骂不过,打呢,人家的拳头也不是盖的,所以,只能生受着。 “你,你……”雪萤指着丝杨,一句话也说不出。 “好了好了,快点走吧!” 我心急如火的催促雪萤,“别耽误时间了,外面的驱魔师到处追杀,速战速决的好!” 雪萤不敢再提不让丝杨进的事,只警告我们,“这里到处都是机关和阵法,你们紧跟着我,不要乱走,否则没命了我不管。” 不,你会管的,我要是没命了,谁帮你魂体合一? “少废话,快走!不然我这根棒槌戳了你!”丝杨不耐烦的催促着。 雪萤听了这粗俗不堪的话,脸瞬间皱的像苦瓜,咬着牙忍着,心里一定很煎熬,她是真拿丝杨没辙,打又打不过,她爱出歪招,不成想丝杨的招比她的歪多了。 所以,她只有装死的份,不敢再与她对骂。 雪萤无限虔诚的对着树拜了拜,嘴里嘀嘀咕咕念念有词,围着鸽子树逆时针转了五圈,顺时针转了三圈,我们也跟着转同样的圈数,然后往树里一钻。 就像练了穿墙术一般,毫无阻碍,瞬间进了一个明亮通澈的大厅,古香古色的样子,仿佛穿越了一般。 大厅的整面后墙,镶嵌了几百颗大小不一的夜明珠,就像一颗颗小太阳互相映衬,散发着润泽的光亮,亮瞎人眼。 目及所见,各色金银陈设在灯花的照耀下闪闪发光光彩夺目,尤其是两只护殿守门的玉麒麟,散发着通透的光泽,处处华贵绝美无与伦比,根本不像是墓室,简直就是一座富丽堂皇的帝王宫殿。 千古第一帝的秦皇陵我也曾去参观过,但只能说规模宏大气势磅礴而已,无法和此处的金碧辉煌精巧细致相比。 “靠!”丝杨惊叹了一声,好像农村小伙进城似的,“神啊,神了!俺从来也没见过这等奇观,开眼了。” “土鳖样。” 雪萤小声嘲讽了一声,走进通道拐了几处弯,来到一处内室,这里也没安放夜明珠,略略有点黑暗…… 第265章 快开始 “这里怎么没放几颗夜明珠?这么黑,你们等下,我到前厅抠一个来!”丝杨说完转身就走。 雪萤挺身一跃,堵住了丝杨的去路,冷冷的说,“这里是棺椁所在,不可以放那么耀眼的东西影响风水,你不要犯忌讳才好。” 什么,棺椁所在? 那么,是不是我很快就可以见到玄苍了?我的心脏突然急速的跳动了起来,呼吸也开始不均匀,局促不安的绞着手指,四下张望,但是太暗了,什么也没看清。 “我就——”丝杨刚想辩驳,被我用力扯了一扯,只好作罢。 她怎么和雪萤作对都行,但是事关玄苍的安危,一切的一切,必须为他让路。 雪萤点燃了墙角灯台上的烛火,照亮了半面墙壁。 墙壁上挂了许多珊瑚翡翠制作的珠帘,在灯光的照射下散发出璀璨的光来,墙面正中间则是两幅画,一幅显然是玄苍的画像,另一幅上画的是个古装女人,容貌倾绝,手里拿着紫金钟花串,竟和我有几分神似。 但是我知道这画像上的人绝不是我,这幅画我师父手里也有一幅,在我拜师的时候见过,是无心幻灵宗祖师爷孽凰夫人的画像。 雪萤把另外几处灯烛也一一点亮,室内顿时明亮了起来。 映入眼帘的首先是个明黄色的丝质帷幔,帷幔上用金丝银线刺绣了两只展翅欲飞的仙鹤,整体营造出朦朦胧胧的神秘气氛来。 我失了魂一般,不由自主的向帷幔走去,轻轻的拨开了一条缝隙。 一个巨大而豪华的棺椁显露了出来,这个棺椁不是木质的,还是象牙玉重工雕刻,精雕细琢着各色神秘的图纹,前方镶嵌了一个玉质龙头,龙头上面用金子镂了四个字“大燊太子苍”。 整个棺椁显得那么高贵而庄严,给人一种想跪拜的感觉。 玄苍,我已经进了你的墓室了,我们就要见面了,我想你了…… 雪萤走过来,在龙头上轻轻一扭,棺椁的盖子稳稳掀开,滑到了一侧,看来是个机关。 棺内的情形赫然展现在眼前,这是个尊荣华贵的双人棺,左边躺的的是玄苍,而右边则是……向雪萤。 她凤冠霞帔,薄粉敷面,朱唇一点,双目微闭,手拿玉如意,身穿鹅黄色的纱衣,和她身上的这件颜色很像,但显然不是同一件,因为这件没那么繁复。 她安详的躺着,唇角轻扬,露出幸福的笑意,美如曦月之光,和旁边的玄苍真的很配,天造地设的一对。 我的心忽地一沉,如同刀绞一般疼痛了起来。 以前雪萤经常在我面前说,陪在玄苍身边睡了千年是多么的幸福,因为没看到他们睡在一起的样子,也没有什么感觉,可是如今眼见为实,我突然觉得自己才是多余的那一个。 我没有勇气看玄苍,但是强烈的思念牵引着,我忍不住还是把目光转向了他。 他的样子竟然和我第一次在手机新闻里看到的样子一般无二,完美的脸型,微闭的双目,棱角分明的唇,刀削的下巴,俊美得画中人般悦心入目,完美得仿佛不是人间的男子。 仔细看来,与上次还是略有不同,他眉尖微蹙,流出淡淡的忧愁,在一袭华贵玉衫的衬托下,如冠玉般的脸上略显苍白。 就是这一点苍白,让他如朗月一般,通身上下不沾染一点灰尘,周身都萦绕着一派王孙贵胄的华贵雍容之气,翩翩浊世佳公子的形象较往日更胜一成。 我慢慢的伸出手,想抚平他微蹙的眉尖。 “不要动!”向雪萤一声低喝,好像在宣布自己的自主权。 我不由得打了个哆嗦,手也戛然而止,停在了半空。tqR1 “为什么不能动?秦蓁,你使用动!” 丝杨挑衅的看着雪萤,脖子伸得老长了,斗鸡一样摇晃着脑袋说,“你以为你是谁,还来限制我们秦蓁的行为?你是这里的主人吗?最多是个陪葬的婢子而已!搞清楚身份才好!” “你!”雪萤怒发冲冠,两只眼几乎变成血红色,显然丝杨戳痛了她的痛点。 “你什么?”丝杨饶有性味的看着她的猪肝脸。 雪萤闭上眼顺了顺气,不再理丝杨,只对我说,“秦蓁,玄苍的魂魄已经被我用九九八十一根定魂针固定在身体了,一不小心就会走了气,到时少了一缕魂魄就麻烦了。” 原来魂魄被定住了,怪不得这几天都没去找我。 我收回手,淡定的说,“不要等了,你准备好了,快点开始吧。” “好的很,爽气!”雪萤也巴不得快点进行,“我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等一下我会附着在尸身上,你唯一要做的就是把你的鲜血喂入我的口中,直至我醒来为止,整个过程不能有任何打断……” “等一下!”丝杨冷冷的打断她,“要是你一直不醒,秦蓁不是要一直给你喂血,那她岂不要失血过多而死亡?” “那不会,”雪萤怕我反悔,急忙解释道,“最多也就一盏茶的量,对秦蓁的身体不会有太大的伤害,她肚子里毕竟有宝宝了,我不会让她有危险的。” “呵呵,如此说来,你该叫秦蓁一声娘。”丝杨抱着膀子,斜靠在棺材上,一副存心找茬的表情。 “你这是什么意思?”雪萤额头上的青筋跳了两跳,看来被丝杨的话激怒了。 丝杨冷哼了一声,“这都不懂?子曾经曰过,父精母血不可弃也,你喝了秦蓁的血,二次为人,秦蓁就是你的母亲,快叫一声娘,不然你就继续挺尸。” 雪萤转头看向我,不怀好意的笑了笑,“那么,秦蓁,玄苍也要叫娘咯?” “操!你能和姐夫比吗?人家那是夫妻,本来就是身体交汇,精血交融的,叫啥娘?当然了,在被窝里的时候这样叫,应该也是可以的,嘿嘿……”丝杨傻傻的笑了笑,那表情不忍直视。 “吵死了!” 我不耐烦的打断了两个人的互相攻击,“快点开始,有什么注意事项和要交代的,赶紧说。” 雪萤不再说话,搬来一个锦绣矮杌子,安置我坐好,她则化一杯符水喝了,躺入棺室,和自己的身体相重合,嘴唇微微张开,等着喝血。 我撕下一片衣服,让丝杨帮我把手腕扎起来,待手背的血管凸起,拿起黄鼬刀,用刀尖刺开凸起的血管,然后稍微旋转,一个血窟窿触目惊心的暴露在烛光下,血液欢快的涌了出来,若耀眼的鲜花在指尖绽放。 第266章 美人醉 “靠,心疼!唉……我还是不看了,比杀了我还难受!” 丝杨转过脸不敢再看我的手,嘴上却没停下,“秦蓁你就是逃不了这个命运,大家都喜欢喝你的血,你该打点鸡血进去冒充一下,或者多喝点水稀释一下,不然哪来那么多血……” 我不敢多作停留,把流血的手背放在了雪萤的唇上,任血液源源不断的流入她的口中,开始了忐忑不安的煎熬等待。 约摸十来分钟,一缕气息打在了我的手背上,应该是向雪萤有了呼吸了,果然她的手动了动。 “她要醒了。”我对丝杨说。 “等等!我得给她留个记号,省得她自恃美貌再勾引我姐夫。”丝杨说着一把抄起我的黄鼬刀,对着雪萤的侧脸就要划。 我大吃一惊,却根本来不及阻止她。 她已经麻利的手起刀落,轻轻一拉,刹那间,雪萤的脸皮开肉绽,从左侧的太阳穴经过颧骨一直划到了左腮。 我倒吸一口凉气,丝杨何至如此手辣,竟毁人容貌!tqR1 这下怕是和向雪萤结下梁子了,她不报复是不可能的,哪个女人不在乎自己的容貌? “啊——” 雪萤吃痛的惨叫一声坐了起来,哆嗦着手虚罩着左脸,惶惑的眼睛来回打量着我和丝杨,“我的脸怎么这么痛?好痛……痛……” “痛就对了,痛了就说明你活过来了。”丝杨冷冷的答了一句,把黄鼬刀在身上擦了擦,然后关起来。 “不对!”雪萤暴喝了一声,然后举起手中晶莹的玉如意,对着脸照了一下,瞬间张开大嘴歇斯底里的再次惨嚎了一声,“啊——” “啪!”手中的如意也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秦蓁,你怎么敢这么对我,你好歹毒!我和你拼——”她冲我歇斯底里的怒吼,张牙舞爪的就要来卡我的脖子。 我没有辩解,也没躲避,只不动声色的按压手背止血,眼瞎了吗,我特么的有时间去划你吗? “行了行了!放老实点!”丝杨倒不惧她,一把推开她张扬的双手,“你别诬赖好人,是我划的你,不是秦蓁!你要报仇找我!” “好,很好!这个仇,我抱定了,你们给我等着。”雪萤咬牙切齿的指着我和丝杨。 丝杨拽住她的手指就折,“成,你甭客气,啥前儿来,大姨妈放冰箱里冰镇着,回头好招待你吃冰激凌哦。” 我发现丝杨秒杀雪萤,比切菜还容易,见丝杨耍流氓腔,雪萤识相的捂着伤口不再说话,只恨恨的瞪着我。 瞪我干嘛?真是逮不着兔子拿猎狗出气,有我什么事?我刚把你救苏醒哎,这么仇视我,真是没天理了。 突然,她神秘的笑了起来,“秦蓁,既然你这样对我,那我就不客气了!实话和你说,给玄苍定魂之前,我给他喝了这个。” 她拿起一个小玉瓷瓶子在我眼前晃了晃,“这叫美人醉,是一种让人失忆的药。” “啊!” 听了她的话,我受到了雷劈了一般,眼睛异常酸涩,目光逐渐模糊,心跌到谷底,玄苍喝了失忆了的药,不是要忘掉我?我苦苦寻他,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我…… “靠!狐狸精你好贱!”丝杨大怒,跳脚而起,“看来我划轻了,秦蓁把刀借我,我让她重新回棺材里挺尸。” 我没理丝杨,只怅惘的看向雪萤,“此药效果如何,他会忘了一切吗?” 雪萤神秘莫测的笑了笑,摇了摇头说,“这是我最新制作的独门秘方,不忘一切只忘你!” “擦,你把解药给我拿来!”丝杨扑过去就把雪萤从棺材里拉了出来甩了两圈,可能刚经历了魂体合一,雪萤虚弱的很,所以没还手。 “实话和你说,是没有解药的,我才把这药做出来,如今第一次使用,哪有什么解药?哈哈……”她不怒反笑。 丝杨一把拉住我,“那还救个屁,秦蓁,我们走!别再管玄苍了!即便救活他,他也不记得你了,何苦给人做嫁衣。” “随便你们咯。”雪萤给脸上的伤口上了药,轻松而诡异的说,“不管你救不救他,他都是属于我的,这就够了。” “我救,你施法吧。”我闭上眼淡淡的说了一句,颤抖的声线难掩内心的澎湃。 玄苍,无论如何,我都会让你魂体合一,不管你还记不记得我,如果你不记得我的话,我会与你重新开始,重新走进你的内心世界,与你携手并肩,今生我只认你一人。 “秦蓁,你真的好傻!让我说你啥好……我受不了了!” 丝杨气恨的一把扼住向雪萤,把装了姨妈的矿泉水瓶子拿了出来,“给你尝一口新鲜饮料的味儿,O型的。” 雪萤一把推开她,“少给我来这一套,我现在可是个人了,不是游荡的魂魄,你这个对我失去作用了,拿回家给你爹娘尝尝去吧。” “我还不信了!”丝杨火了,拧开瓶盖就要往雪萤脸上浇,战火已经燃烧,两人又要开撕,我站起身子拦住了丝杨,“丝杨,你让我清静一下。” “我也懒得和她打交道,我就是看不惯她那个德行的!特么的,好渴——”丝杨眯眼斜视雪萤,举起矿泉水瓶子就想喝,雪萤双目期待的看着她,满脸的猥琐笑容。 我利落的夺下瓶子,阴沉着脸扔到一边,丝杨这才如梦方醒,惊叫了一声,“靠,给狐狸精准备的饮料,我自己差点喝了。” 雪萤好戏没看上,略有点失望,但是看到玄苍的俊颜,立刻又神气活现了,好像自己马上就要做新娘了,她给玄苍念咒施法,然后示意我上血。 我毫不犹豫的在腕子上拉了一刀,手腕上立刻多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好像婴儿的嘴,血液慢慢洇出,撕拉拉的生疼,我喜欢这种痛感,可以掩盖心伤。 我把手腕贴在了玄苍的唇上,轻轻一触,竟引起了一阵心魂的悸颤,如果能一辈子都和他这么接近我也就满足了。 可能是我舍得用料,也就几分钟的功夫,玄苍的脸色不再那么惨白,鼻息渐强,唇似乎动了动。 雪萤见时机成熟,取出了他体内的定魂银针,他的眼睛慢慢的睁开,直接对上了我的目光。 视线久久交错,时间仿佛凝结。 他的眼底居然掠过一丝痛惜,我知道那应该是我的错觉,因为雪萤说他喝了一种叫“美人醉”失忆药水,或许,他根本不知道我是谁了。 第267章 你的一吻胜过人间最好的风景 “你可以走了。”雪萤拍了我一把,好像极不愿看到玄苍与我这样深情的视线交流。 但是我却不想把手腕收回,我喜欢这种感觉。 自己的血液涌入他的口中,盈满他整个口腔,灌得他几乎窒息,他只有重复着吞咽这个动作,直至他神识清醒为止。 玄苍,就让我这样爱着你吧,直至血液干涸而死。 随着失血的渐多,我的心跳越来越低沉缓慢,眼中也越来越酸涩,一滴泪终于从我眼里溢了出来。 “好了!你别这样!” 丝杨恨铁不成钢的吼了我一句,然后一把将我拖了起来,用事先从背包里取出的绷带,迅速的给我缠上了手腕止血。 “你别管我!”tqR1 我哭喊着挣开丝杨,扯开绷带,拼命般的扑到了玄苍身上,把手腕放到他的唇上,哽咽着说,“玄苍,我还有很多血,你都拿去吧,你拿去……连我的心一起拿去吧!求你别忘了我……” “够了!你给我起来!”雪萤受不了我这么粘玄苍,拉住我的手,企图把我和玄苍分开。 “你特么的放手!你这个小三!”丝杨咒骂一声,一拳挥了过去。 雪萤悴不及防被打翻在地,她也炸毛了,抱住丝杨的腿就咬,丝杨扯住她的头发就往地上磕,两人你一拳我一脚的对打了起来,搞得灰尘四起,鸡飞狗跳。 我的泪水一滴滴的落在了玄苍的脸上,请再给我一点时间吧,让我紧紧依偎,等你完全恢复意识,或许就会推开我了…… 然而,那残忍的一幕并没有发生。 玄苍虚弱的抬起手臂,握住我的手看了看,然后阖上了眼睛,将我的手轻轻的按在了他的唇上。 我瞪大眼睛吃惊的看着他,他依然闭着眼,从我的手指开始,慢慢往上吻,一寸一寸的,细细密密,然后在我的手心处停住,将唇轻柔的压印在我的手心里。 我的手心仿佛过电一般,一抹激烈的热度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电得我的心脏差点停止了跳动,脑子也慢半拍,玄苍他不是喝了失忆药了吗,为何会做出这种属于爱人间的亲密的举动? 难道又重新对我一见钟情了?重复医院四楼发生的那一幕? 他的唇离开我的掌心,慢慢地往我手腕移动,嘴唇在我的伤口处停顿,轻轻吻了一下,然后张开嘴整个的包住我的伤口,微凉的舌轻柔的扫过,如同灵丹妙药,伤口好像没那么痛了。 你的一吻胜过人间最好的风景。 还记得很久以前,我的手指受伤了,也是他包在唇中慢慢允吻而得以治愈,看来雪萤在虚张声势,玄苍根本没失忆。 想到这里,我的心情豁然明媚了起来,把手腕从他口中移开,紧紧拥住他,他亦环住我,我闭上眼睛去寻觅他的唇,不需要引路,也不需要摸索,准确的印了上去。 他嘴唇轻阖,将我的下唇轻轻攫住,动作轻柔的好像羽毛轻落水面,几乎感觉不到存在,然而却实实在在的存在着。 他的舌尖探入我的唇中,微凉,有薄荷糖的感觉,他就那么的柔软细腻的亲吻着我,舌尖带着微微的凉意和淡淡的温润,令我心旌摇荡。 我整个人被他吻得天旋地转,欲罢不能,心脏都快爆炸了,他是那么的投入和深情,几乎要把我揉碎在身体里,永远融为一体不再分开。 “喂!你死开啊!”向雪萤突然粗野的冲我叫了一声,急不可耐的说,“你抱人家的未婚夫做什么?” “你给我闭嘴,哪个是你未婚夫,明明是我姐夫,臭不要脸!”丝杨怒斥了一声,把她摁倒在地,然后继续鸡飞狗跳。 看来,雪萤被丝杨牢牢的缠住了,根本没机会来找我的碴。 但,这煞风景的叫声多少影响到了我们,我和玄苍都睁开了眼,四目交汇,电火花交流,心神荡漾,却是别样的一番风情,心中所有的苦楚和裂痕都在这一刻得到修补。 突然,他猛地把我的头摁在自己的心口上,“秦蓁,知不知道我有多爱你?”声音若泉水激石,甚是悦耳动心。 秦蓁,秦……蓁…… 我的泪水再一次簌簌落下,向雪萤,你这个下三滥的骗子,为了害我伤心,什么借口都找得出,什么美人醉失忆药,失忆了怎么知道我是秦蓁? “秦蓁?怎么可能?” 雪萤好像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似的,语气充满着深深的怀疑和不甘,她想要挣脱丝杨走过来,然而,丝杨死咬不放,她只好拖着丝杨挪了过来。 “玄苍,你们……你怎么可能……还记得她?”雪萤的飞速的眨着迷惑的双眼,磕巴的说。 “你是谁?”玄苍并没放开揽着我的手,疑惑的看了一眼向雪萤。 “噗——”丝杨闻言直接扑了雪萤一脸口水,“草,剧情大反转了!” 啥?我亦惊奇的来回打量这两个人,怎么回事?玄苍竟然不记得雪萤了? “惨了!”雪萤霎时面如死灰,自言自语的说,“难道谁给他吃药,他就忘记谁?我明白了,吃药的人会忘记最后一面见到的人,啊——”她恍然大悟的惊叫了一声。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她所谓的“美人醉”,只能让服药者忘记最后见到的那个人,也就是喂药给他的人? “哈哈,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你这个江湖郎中,你的失忆药喂过小白鼠了吗,经过临床试验了吗?哈哈……” 丝杨嘲讽的狂笑起来,仿佛有生以来遇到最大的一个笑话。 “真替你捉急啊!”她放开了雪萤,拍拍身上的灰尘,嗤笑着说,“怎么样,算来算去算自己了吧?你这失忆药技术也太不成熟了噻,不忘世界独忘你了!” 向雪萤听了这话,泄气的皮球一般,颓废的瘫坐在地上,一副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的样子。 玄苍站起来,把我也扶了起来,拢住我的双手,深情的注视着我的眼睛,“秦蓁,这是最后一次!以后,我不允许你再受伤流血,我不要你再有伤口。” “嘿嘿……”丝杨突然促狭的笑了起来,“姐夫,那可不一定?” “哦?”玄苍清明的眸子疑惑的扫了丝杨一眼,“丝杨君,把秦蓁交给我,就那么不信任?” 丝杨倒不好意思起来,“不是,关键秦蓁肚子都那么大了,呃……生孩子能没伤口吗,那么大的……一个洞!” “啊!”听了她的话,我眼珠都快淌下来了,何丝杨,你能靠谱点不? 玄苍咳了一声,附在我的耳边,轻不可闻的说了句,“这个不算。” “……” 我实在是无语…… 第268章 开个房间 “咱们出去吧。” 丝杨环视了一下墓室,催促我说,“这里是墓地,咱们几个大活人总呆在这里不好!你俩要想干点啥也行,我给你们开个房间去,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我懂!”她对我眨了眨眼。 “……” 丝杨她说的话一直都是那么的出其不意,无法作答。 丝杨见我不表态,把我从玄苍怀里扯了出来,蹲下来摸着我的肚子说,“儿子,饿了吗?看你都没吃过啥好吃的,干娘怎么也得带你出去搓一顿。” 我扶了扶额,自己想吃就直说,干嘛拿肚子里的孩子做借口。 “走了,走了!”她拉着我就走。 我急忙挣脱了她的束缚,重新回到玄苍的怀里,把脸紧紧贴在他的胸前,“丝杨你走吧,我就在这过了。” “嘶……” 丝杨气得吸了口凉气,眯着眼,伸出指头点了点我,“这里没吃的没喝的,你能吃金银珠宝翡翠玛瑙?再说,你刚失去了这么多血,难道不要滋补一下?你说呢姐夫?” “有道理。我先带你出去吃饭,然后回越城,嗯?”他垂首低吟,极尽宠溺。 既然玄苍发话了,我也没有意见,遂对丝杨绽出笑容,“丝杨,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在越城已经成了富人了,我在水倾水夏买了栋别墅,给你留了好几个房间。” “真的啊?”丝杨幸福的两眼放光,“但是,我不准备去过夜,不方便,我姐夫可能不愿意。” 玄苍无奈的摇摇头,我赶忙替他说,“他没意见,等我生了宝宝之后别在那过夜就行了,因为——” “走了!”玄苍怕我把下面的话说下去,直接揽住我的肩,把我带了出去。 出了墓室,准备上直升机的时候,我们才发现向雪萤也跟出来了,她也想上机,被丝杨拦住了,嫌弃的说,“去去去,哪凉快哪呆着去!” 我没说话,玄苍也已经忘了她了,肯定也不会随便说话的了。 雪萤像个夹着尾巴的狗似的,极尽讨好的看了我一眼,笑靥轻舒,柔弱的说,“秦蓁,让我一起走吧,好歹是一个寝室的,别把我丢下哦。” “你不是会法术吗,直接飞不就行了?”我冷冷的说。 雪萤谄媚的笑了笑,“现在有了身体了,哪里还飞的动?” 晕,那做人还不如做鬼自在,为什么还费尽心机想做人? “那你上来吧。”我最终还是无法像她一样无情。 丝杨转过脸用责备的眼神看着我,恨铁不成钢的说,“你就是心眼太善了,敌友不分家,也不怕栽跟头。” 我避开她的目光,把头转向窗外,是啊,我是有点敌友不分,关键是我见不得别人求我,想拒绝也磨不开面子。 “起飞!”tqR1 丝杨驾驶起飞机来,已经算是轻车熟路了,驾驶速度也快的很,没多久就看到大裤头村了。 “多亏了是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我才能过一把在天空中翱翔的瘾,换了别的地方根本不可能啊,秦蓁,要不你也来试试?” 我没搭话,因为我赫然看到不远处的一个山头上,有人拿高射炮瞄准了我们的直升机。 “丝杨!快点降落!有人要射我们!”我尖叫了一声。 “娘的,我也看到了!”丝杨拐了个弯盘旋了一下,避开炮口,然后把操控杆往下一拉,一降到底。 “嘭!” 我们刚降下来,一枚炮弹就打在了旁边的山上,把山炸得滑坡了。 “快出来!”玄苍闪电般把我拉了出来,丝杨和雪萤也机灵的撤了出来,一阵狂奔,在一处深可及腰的草窝里停了下来。 “奶奶的,我知道了!”丝杨吐了口吐沫,“这个破飞机上有啥子定位系统,这是他们这么快找到我们的原因,上一架飞机也是!” 确实,我们都没考虑到这一点,现在连汽车上都有定位追踪系统,何况飞机呢。 “那就走路吧,找个附近的村子,打几辆摩托车,进县城坐火车回越城。”我提议道。 丝杨垂头丧气的说,“附近没有村子,出了葭止,就是大裤头,然后是竹窝村,靠走路的话,没个三五时辰,是走不出去的。” “那也得走啊,不然怎么办?” “你们慢慢走吧,我不奉陪了。”雪萤突然插了一句,然后转身一跃,已经在三五步之外,到底是有本事的人,看来是嫌我们脚力慢,不愿意同行了。 “滚蛋吧。”丝杨嫌弃的冲她吼了一句。 雪萤听了这话,又转身回来了,眼角带着笑意,“秦蓁,这事没完,咱们很快就会重逢的!” 我知道她这话的意思和力度,她会再找我较量,夺回玄苍。 “阴魂不散!没人想见你,滚吧!”丝杨依然没有好话,语气恶劣,充满调侃,“人见人厌,花见花死,你找个地缝躲起来比较好。” “呵呵,那就再见了!”雪萤身子一跃,大鹏展翅般消失了身影。 “我想起来了,咱有地方去,”丝杨揉了揉自己的狮子头,问我,“阿朗还记得吗?” “那能忘吗?阿朗不是美景酒店的伙计么,给我做了好几天生活秘书的,小伙子人挺不错的。” “刚才炸滑坡的山叫乌石山,翻过乌石山,就到美景酒店了,我们去那里找辆摩托车骑骑应该没有问题。” “那走。” 事到如今,这是最好的办法,再说我还想再见阿朗一面,问清楚上次他失踪的事情。 一路上有玄苍的陪伴,还有丝杨不断的讲笑话,虽然没混上饭,但饿了的话可以采点野果吃,看谁采的甜,渴了,山泉还算爽口。 所以,我走得很轻松,一点也没觉得累。 看来人要过得舒心,必须和自己所爱的人在一起。 前段时间我失去了游阿姨,昨天又失联了苏澈,但是因为有了玄苍和丝杨的失而复得,一切的不幸仿佛都离我很远很远了。 我们到了美景酒店的时候已经晚上了。 令我们意想不到的是,美景酒店大门紧锁,一个人都没有,已经关门很久的样子,一片破败的景象。 竹子搭建的房子就是这样,有人住能坚持个上百年还很牢固,一旦没人住,就会腐烂继而坍塌。 丝杨二话不说,抱起门前的树桩三五下就把门给撞开了,从酒店里找了辆摩托车,摇了摇,里面还有油,拧了拧钥匙,还能发动。 丝杨往摩托车上一跨,招呼我们说,“走吧,我带你们俩,去县城要经过竹窝村,我们到那里再换车。” “你先下来。” 我突然不想走了。 第269章 急死了人啊,姐夫! 因为看到美景酒店我就想起麻姑,想到麻姑我就想到冷如烟,想到冷如烟我就想到被她骗走的玄凤。 此次一行,我还有一件事没了,那就是玄凤还没找到。 丝杨关掉摩托车的钥匙,戏谑的说,“怎么,小两口要在这里团聚一下?行,小别胜新婚,我懂!” 我没说话,把目光瞄在美景酒店门口的井里,问玄苍,“还记得上次我在黑血池里的事情吗?就是在那之前我见到了杨子镜,我想再回去看看,重新找一下他。” 玄苍沉吟了一下说,“也好,如果能找到他,我算有个帮手,做事会更方便一些。只是从哪里回去呢?” 我指了指水井,“这里。我在血池里昏了过去,天亮的时候就到水井里了,是这家酒店的小伙子阿朗把我救上来的。我想这水井应该是阴路,是鬼蜮土城的通道。再说美景酒店也好,美景酒楼也罢,其实就是个阴阳客栈,阴阳相通,水井为道。” “秦蓁,我进去就好了,你和丝杨呆在这里等我的消息。”玄苍说着就要下井。 “别了!” 丝杨突然插嘴说,“还是一起去吧,呆在一起遇到什么变故还有个商量,分开了危险系数直接加大,这荒郊野外的,就算没有坏人,也有野兽,一不小心就没命了。” “嗯,一起去,”我连忙点头赞同丝杨的说法,“我毕竟和里面的人打过交道,比你有经验。” “既然如此,我先下,秦蓁第二,丝杨断后。”玄苍说着从打水的轱辘上拆下一截绳子,然后一跃身子潇洒的跳了下去。 并没有发出很大的跳水声,玄苍已经在喊我了,“秦蓁,下来吧,我接着你。”tqR1 在丝杨的帮助下,我沿着轱辘上色绳子,顺利的下了井,紧接着丝杨“嘭”一声也栽了下来,水花四溅,幸好玄苍把我拉到了一边,不然非被她砸昏不可。 水井里凉飕飕的,很黑,什么也看不清,好在我会圆光镜,多少有点帮助。 我们三人慢慢的沿着水道往里面游,水道曲折拐弯的,不知道游了多久,似乎到尽头了,伸手摸了摸,冰凉很滑,好像是个骨头一样的东西。 “秦蓁,你躲远一点,我把它打开。”玄苍把我的手递给丝杨,让我们两个躲好。 他猛推了一掌,板骨霎时支离破碎,露出一个洞来,一股浓烈的臭味从洞里传了过来,我本以为会有血水流出来,但是什么都没有,只是臭不可闻。 “擦!臭死老娘了,这是特么什么地方。”丝杨捂住鼻子,皱着眉头说。 “这里我来过,快到鬼蜮土城了。” “不要说话了,污浊之气会进入身体的,你们在这里等着,我上去看看有没有危险。”玄苍让说完顺着洞口进去了,过了大约三五分钟的功夫,才招呼我们上去。 进了洞之后,我才发现,这里确实是我之前经历的血酒池,只不过里面的血酒已经干涸了,只留一股难闻的腥臭污血在里面,令人作呕。 走出酒池,就是所谓的美景酒楼。 外面的世界黑了,这美景酒楼里倒还有光线,但是不够明亮,和我上次来的时候情况差不多,只不过,店里已经破败,那个美美的小娘子冷如烟,已经不在里面了。 从美景酒店里出来,就是街道,我立刻感觉身子一飘,好像进入了水中一样,有浮力,走路打漂不稳。 和上次的繁华街市不同,外面一个鬼影都没有,转过一个街角,一眼就看见那棵开着乌黑花朵的树,遥遥在望。 “玄苍,丝杨,你们看,那棵奇怪的花树。”我往花树方向一指。 “擦,老娘今天算是开眼了,回头写个丝杨游记,说不定都能出书了。”顺着我的指尖,丝杨好像发现新大陆了一般,猫着腰就过去了。 我们紧随其后。 前行约摸几十米,那棵俯仰生姿的花树就展现在眼前,盘虬曲折的样子像棵万年古梅,它只有花没有叶,虽然是黑色的,但开在树上非常好看。 “美!”丝杨惊叹得直咂舌,“可惜没有手机,不然给拍下来传网上,说不定发现新物种还有奖励呢。”说着就要摸肥厚的花朵。 “不要动!有毒。” 玄苍突然制止了她,“秦蓁你仔细看看,这就是黑樱栴,怪不得人世间明明没有这种花的存在,却还有人使用它做武器,原来秘密生长到这里来了。这棵树就是黑樱栴的源泉,得把它毁掉。” “怎么毁,拔掉吗?”我迷惑的问。 我对这个黑樱栴恨之入骨的,这种邪恶的花只能给坏人做武器去打击好人,尽快除掉的好。 “毁掉啊,嘿嘿,要说毁掉什么东西我最拿手了。”丝杨撸了撸袖子,干劲大起。 “拔掉是没用的,它的根茎盘根错节,细如发丝,多如牛毛,拔的时候,哪怕留下芝麻粒大小的根须,它都会重新发起来。” “靠,和泽蚩的头发有的一拼了,那就没办法了吗?”丝杨着急的问,两只小眼眼巴巴的望着玄苍,急于知道答案的样子。 “有,这种阴晦之物还是有天敌的……”说到这里,玄苍突然顿住了。 “天敌是啥,你快说啊,急死了人啊,姐夫!”丝杨急得都快跳脚了,看来特别想破坏了这个棵花树。 “对啊,到底是什么,我们把天敌找来,把它灭了,省得再出来害人。”我也挺心急的。 玄苍眉尖微蹙,好像很难以启齿的,他把我拉到一边才附在我的耳边说,“用赤阳之血浇在树心上即可……” “靠!我听到了!” 丝杨突然在我耳边叫了起来,原来玄苍拉我过来的时候,她也偷偷跟着过来了,什么都听去了。 “啥都瞒不过老娘,这妖花和泽蚩的头发差不多,就得我那东西治它!”丝杨眯着眼说,自我陶醉的样子,好像睁开眼会让她的光辉形象受损似的,“唉,真想一年365天都来姨妈,这么好的东西!简直是暗黑破坏神!” 玄苍无语的扶了扶额。 我假装生气的说,“你丫听到了,那就去干活啊!” 因为之前我和她分析了她的姨妈这么厉害的原因,可能就是因为她的姨妈是赤阳之血,后来的发生的种种果然印证了这个说法。 而丝杨似乎对黑暗邪恶的东西特别感兴趣,我突然开始怀疑,她在悬崖底下生活的三个月里,应该发生了某些事情…… 第270章 徘徊之昔日路口 不管她在山崖下发生过什么,既然她不愿意提及,我也么必要去问,想说的时候,她自然会说,就像有的事情我会告诉她,但也会有所隐瞒一样。 丝杨虽然比我年龄大,但是人很仗义重情义,平时都以我为尊,基本我说什么,她就听什么,从来拗不过我。 “这就去,幸好那东西没扔。” 丝杨喜滋滋的卸下背包,拿出个矿泉水瓶子出来,我的眼睛瞬间瞎了。 背包啊,我的背包! 我的包里装的都是师门圣品,她竟然把装大姨妈的矿泉水瓶子藏匿其间,没法活了,早知不要她帮我背包了。 丝杨手持瓶子刚想浇花,又猛然顿住,“树还有心啊?姐夫过来过来,树的小心心在哪里?给我把范围指出来,别弄错了。” “树有心,草有根,在这里。”玄苍指了指树中间的位置。 “哦,看到了,这花树与众不同啊,我能感觉到它邪恶的心跳。”丝杨一边浇花一边念叨,“来,尝尝这饮料滋味好不好?比王老吉还好喝,喜欢喝不?” 喜欢才怪! 丝杨每浇一下,花树就哆嗦一下,身子也往下矮了矮,恨不得钻进大地母亲的怀抱重新生根发芽,可惜,怕是再无这个机会了。 其间还伴随着“滋滋”的声响,就如同被硫酸烧过了似的,黑色的肥厚花朵在慢慢的枯萎,黑水流了一地,好像流泪一样。 你也会哭吗,黑樱栴?一朵妖花而已,不好好做花,偏要助纣为虐,不灭了你灭谁? 不得不承认,丝杨有时候是个极其细致的人,比如折磨这棵花的时候,她一点点的浇,还撕了一块布头,沾着大姨妈慢慢的刷。 这花一开始还哆嗦,恨不得长腿跑了,后来一看遇到的是这么一个主,认命了,干脆直接死了算了。 于是,从此这世上再无黑樱栴。 无论是泽蚩,还是冷如烟,或者是你们的徒子徒孙,都不可能再用这花做武器,因为花源已经灭亡了。 “这地方一看就不是什么好地方,干脆给毁了!”丝杨越战越勇,提议道。 玄苍表示同意,然后两人就动起手来,把美景酒楼给拆了。 冷如烟不知所踪,玄凤肯定也被她带走了,我并不知道她从我这骗走玄凤的目的,她在我面前也没露出什么锋芒,但直觉告诉我,她是敌非友。 她肯定想不到我会再回来,灭了她的后方根据地,整个鬼蜮土城被玄苍和丝杨破坏殆尽,这座漂浮的鬼蜮土城怕是要永远消失了。 目前,还剩下一件最重要的事,就是找到杨子镜的通道,把杨子镜从封印里解救出来,带他离开这里。 据我上次的亲身经历判断,这里是只能出不能入,到处严丝合缝,根本找不到入口。 我们三个人贴着墙壁摸啊摸,我还开了圆光镜照啊照,但是一无所获,我和丝杨累得头晕,坐在一边休息,只有玄苍还在贴着墙研究。 “我觉得这里是个秘密空间,偶尔被人发现,然后把你说的杨子镜关在了里面。”丝杨分析道。 秘密空间? 确实挺秘密的,夹在阴阳两界之间,每次从通道出来再进去,就会换一个地图,不会回到原来的地方,而且杨子镜在通道里来回的走,走了千把年。 在古代“来回的走”这个动作会用“徘徊”这个词来表示。 难道这里就是所谓的“徘徊之旧日路口”? 以前玄苍给了我一本书,叫《驭异术》,我也曾细致的研究过,但是因为是用文言文记载的,晦涩难懂,我也是吃不透。 但是里面有个句子我印象非常深刻,那就是“徘徊于君徘徊之昔日路口”,意思就是说“我在你曾经走过的路口来回的走”。 无花也曾说过这样的话,他说因为思念我,低头闻我闻过的花,抬头看我看过的树,徘徊在我徘徊过的路口……所以,加深了我的印象。 我从背包里把《驭异术》拿了出来,招呼玄苍和丝杨过来一起研究。 “可是这本书里什么字都没有啊!”丝杨翻了几下又还给了我,疑惑的说,“难道是无字天书啊?” 听了她的话,我大吃一惊,望着玄苍说,“怎么可能,这都是字啊!你看看。” 玄苍低沉一笑,“确实有字,但是,只有部分人能看到,这是无字书的一种,是用黄泉草书写而成,只有极阴之人才可以看到。而丝杨是阳气旺极之人,是难以看到里面的文字的。” “原来如此啊!”丝杨恍然大悟,继而又皱起了眉头,“只是黄泉草是什么?我只听说过彼岸花。” 玄苍解释道:“彼岸花是阴阳两界都可以看到的花,而黄泉草却只有在阴间才可以看到。” “难怪我看不到,秦蓁你果然是阴气逼人啊,哈哈……怪不得夏天在你身边走过都觉得凉快呢!等夏天我就抱着你睡乘凉……”丝杨开始打趣我。 我不理会丝杨的打趣,扭头问玄苍,“那你呢?也看不到吗?” “嗯,我也看不到,不够阴,这本书就是为你准备的。” 我晕,照这样说来,我成什么了,连千年古尸都阴不过我。 没办法,我只好一字一句的念给他俩听,希望大家共同研究一下“徘徊之旧日路口”说不是说的这个地方,以及进入这个路口的办法。 两人听我念完,讨论了半天,也不能确定杨子镜所在的位置是不是“旧日路口”,但是,我们最终决定死马当活马医,用书里教的方法试一试,看能不能进去。 书上是这样说的:阴者劳宫血三滴开门,东北入,西北出,倾斜入,笔直出,一炷香为界。 玄苍是这样解释的,用极阴之人劳宫穴处的三滴血,就可以把大门彰显出来,然后东北方向倾斜进入,古代的倾斜一般是45度角,西北方向直出。 时间是一炷香,大概相当于现在的半个小时,半个小时是血液干枯的时间,如果半个小时不出来,就关里面去了,危险系数相当大。 玄苍再次决定留下我们两个,他自己进去,我当然不会同意,最后决定我和玄苍进,丝杨在外面看着大门。 商量好一切,就开始行动。tqR1 因为我的极阴之人,所以就用我的血了,如此说来,还真够倒霉的。 但是能为自己所爱的人出一份血,也是极其幸福的事情…… 第271章 老公三滴血 按照书上教的方法,刺破劳宫,把三滴血分别按两高一低滴在地上,前后不到半秒的时间,眼前光波一闪,一道光影门果然出现在眼前。 看来对了,这里就是徘徊之昔日路口,我和丝杨高兴的抱在一起欢庆了一下。 我另外多放了点血出来让丝杨保管,如果血液干涸了我们还没出来,她就重新滴三滴,以防万一,把我们也封进去就惨了。tqR1 我和玄苍顺利进入通道,这里还和上次一样,到处浮动着鬼火,飘飘悠悠的,不过有了这些鬼火也好,最起码可以照明。 我们顺着通道往里走,约摸十来分钟,果然看到一个穿着白衣的鬼影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衣服破破烂烂的,头发挡住了脸,看不见长相,腰间配了把黄龙刀。 这个就是我上次见到的杨子镜没错。 我看了一眼玄苍,他停下脚步,面无表情挺身玉立,我捉不准他是喜是优,不敢贸然说话,反正男鬼马上走过来了,等下就知道他们的表现了。 那杨子镜还是上次的呆狗样子,走得很慢很机械,两只眼睛从头发缝隙里露出来,空洞无神,整体形象弱爆了。 雪萤曾经说他是太子苍身旁的红人,是个骁勇善战武功高强的硬汉,是振臂一呼应者云集的侍卫长,看起来不太符合啊。 他走到玄苍的跟前,曲下一条腿,慢慢矮下身子,保持单膝跪地的姿势,然后就没下文了,看来除了还认识主人,什么都不能做了,是个废柴了。 玄苍垂首望了他好一会而,凝神细思,然后微微弯腰,伸出了白皙如玉兰一般的手,我以为他要抬起杨子镜的下巴看看清楚,或者扶他起来,然而并不是那样。 他拔开了杨子镜后颈上的头发,在他脖颈的凹陷处拔起了一根约十厘米长的针出来,针是黑色的,跟生了锈似的,玄苍举起针看了看,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怎么了?”看他的样子,我的心不由得紧了紧。 “虽然定魂针取出来了,但这封印我解不了,秦蓁,我们先出去,时间有限,带他出去再说。” “好。”我说着帮他扶起杨子镜,考虑到三十分钟也差不多快到了,我们加快了脚步,等回到出口的时候,门虽然还没关,但正慢慢缩小。 “秦蓁,快!”玄苍说着推了我一把,我顺着西北方向直直的穿了过去。 “靠,你终于回来了,我急得差点尿裤子了!门快关了,我姐夫呢?”丝杨一把拦住我,迫不及待的问。 “还在里面啊!”我看着慢慢变小的门,急得直跳脚,“怎么这么慢?” “来了!”我的话音没落地,玄苍已经应了一声穿了出来,手上还拉着杨子镜,杨子镜刚出来一条腿,那门突然缩到最小范围了,把他另一只脚踝卡住了。 好倒霉! 他张了张嘴,估计想惊叫,无奈发不出声音,只把眼睛瞪到最大,惊恐的样子让人看了觉得好笑。 “哈哈,这是只鬼吗?”丝杨好笑的问。 “别问了,快帮忙把他拽出来。” 我们三个连拉带拽,总算在门彻底消失之前把杨子镜了拉了出来,个个累得气喘吁吁,杨子镜却傻大一般,从眼里撒出一只蛆来,掉在地上乱打滚。 “擦,蛆!”丝杨兴奋的看着扭动的蛆,自己的身子也跟着扭了扭,问杨子镜,“你还是个尸体啊,不是单纯的鬼魂?” 杨子镜当然不会回答她,玄苍替他解释道,“他被封印了,不会说话,要先破印。” “破印?”丝杨摸着下巴,思虑了一下才说,“破印我听说过,我们村里人养鬼,平时就要封印起来,等到用的时候会破印,不同的印有不同的破解方法,但是万变不离其宗,破印主要有两种方法,一个是用破印药水,另一个是用破印符。” “那你会不会破?”我迫不及待的问丝杨,我希望她会破啊! “我不会,但我家有破印药水,走吧,先从这里出去,我再回家拿药水。” “那走,还从原路返回。” 我们顺着血酒池又回到了美景酒店的水井,然后从里面爬了出来,想不到天居然蒙蒙亮了,原来我们在里面折腾了一夜。 丝杨骑摩托车回大裤头村了,我让她顺便去村长家看看我师父和村民回来了吗,如果师父他们回来了,让她再派两辆摩托车来,把我们接回去。 丝杨走后,玄苍把美景酒店收拾了一下,让我躺着补觉,他给杨子镜疗伤,其间还把黄鼬刀拿去了,把杨子镜乱糟糟的头发都给刮掉了,成了秃头和尚的模样,模样还挺俊俏的。 等我睡醒一觉,丝杨刚好回来,她从村里的小卖部里搜出了点吃的东西,拿来给我做早餐,并告诉我,我师父她们还没回,她把我师父的解印药水都给搜来了。 我不禁有点忐忑,雪萤不会因为没达到自己的目的,就困住村民,不肯放他们出来吧? 我无心吃饭,看丝杨把解印药水一股脑的给杨子镜灌了进去,立竿见影的,杨子镜好像受到了天大的打击,头一仰躺了下去。 “晕,你该不会把他毒死了吧?”我担心的问。 “没事!”丝杨轻松的说,“本来就是只鬼,再死一次也没什么。” “你说啥?”我气得瞪了丝杨一眼,晕啊,我们辛苦把他弄出来,不想他是这样的结局啊。 “你别急,他应该没事。”玄苍安慰我说。 我之所以着急,也是怕玄苍生气,见他对丝杨很宽容,这样我就放心了,其实玄苍一直挺卖丝杨面子的。 “咳咳……” 果然,没多久,杨子镜突然咳嗽了几声,猛然坐起了身子,呕出一团黑色的虫子出来,虫子都很长,样子似蛔虫,只是颜色是黑的,虫子落到地上,四散逃窜,只一会就看不到影子了。 “它们会不会在这里繁衍生息危害人类啊?”眼睁睁的看着虫子逃了,我不禁担心的问道。 “不会的,秦蓁!”丝杨摇了摇她的蒲扇手,“这些东西和破伤风菌一样,是一种厌氧生物,不能在空气里存活很久的。” “哦哦。”我懵逼的点了点头,心想她到底是从小就在大裤头村的诡异气氛里熏陶出来的,懂得就是比我多 “爷!爷……”杨子镜撕心裂肺的喊了数声。 我这边还在和丝杨讨论虫子的问题,那边主仆抱头痛哭,已经开始絮叨久别重逢的悲欢离合了…… 第272章 腿好长 杨子镜跪拜在地上,抱着玄苍的膝盖,“爷,属下无能……”涕泪横流的样子,看来当初没保护好主子挺自责的, “子镜子镜,以子为镜……”玄苍看着自己曾经的得力助手,眸中溢出欣慰之色,“失而复得,想不到我们还有重聚的时刻。”tqR1 “……爷,我们可以东山再起!玄凤在手,无往不利……” 一听提到玄凤,我不由得哆嗦了一下,玄凤被我搞丢了,但这事不赖我,谁叫你给我的,又不说让我给谁,当然会搞错。 再说,东山再起什么?玄苍要好好和我过日子的,我不可能让他再去争名夺利你死我活,再说他也不是利欲熏心的人。 玄苍坐姿稳如泰山,他看了我一眼,单掌把杨子镜扶了起来,“子镜,事已至此,就不必介怀了。时光流转沧海桑田,燊国早已经灰飞烟灭,淹没在历史的洪流中,真正的太子苍已经死了,现在的我,只想和最爱的人过平静的生活。” “夫人?”杨子镜听玄苍这么说,这才想起我来,赶忙又跪在我的面前,“子镜拜见夫人,多谢夫人救命之恩。” “谢我什么,救你的不是我,而是我的朋友何丝杨。”我可是无功不受禄的人,再说,等下知道我把玄凤搞丢了,指不定多生气呢,这会倒客气什么。 杨子镜听了这话,又跪到丝杨的前面,“多谢何……少侠救命之恩。” “擦了,少侠不是形容男人的吗?”丝杨气不高兴的挠了挠头,“你觉得我是个男人吗,我是女滴。” “噗嗤——”我不禁笑出声来。 丝杨现在的样子真是雌雄难辨啊,两相对比,还没人家杨子镜长得好看,难怪被人家当做男人。 我的笑声,又把杨子镜的目光勾了过来,“夫人,玄凤有没有交给爷?” 呃,果真又回到玄凤的话题上了,我不禁责怪刚才不该笑,真是引火烧身。 “没有。”事到如今,我只好老实回答。 杨子镜眼睛亮了亮,“那还在夫人那里咯?可否拿出一看。” “没在我这里。”我再次的摇了摇头。 “啊?”杨子镜大吃一惊,不明就里的摸了摸自己的光头,“那是……” “好了,这个话题不要再谈了。”玄苍走过来揽住我,柔声说,“秦蓁,想家了吗?我们回越城好不好?” “嗯,我想了,想我们的紫藤萝瀑布,玄苍,我要回家。” “好,让丝杨载着你,先离开这里再说。” “那你们呢?” “我要先把这个美景酒店摧毁掉,以免死灰复燃,我们很快就会追上你的,放心去吧,嗯?”见我点头,他又转身对丝杨说,“何丝杨君,秦蓁交给你了,先带她离开这里。” “好吧,那我们先到水泉镇稍微歇歇脚,吃点东西,然后再去县城。”丝杨说着跨上摩托车,等我坐好,便一溜烟的开走了。 到了水泉镇,吃好饭,我还去逛了会街,给玄苍和杨子镜分别买了一套衣服鞋子和两只巴拿马草帽,就是大裤头村的村民经常编织的那种草帽,纯手工,看起来也帅气。 我是这样想的,玄苍不是以前做游魂的时候了,一般人看不见他,现在毕竟魂体合一了,和人没有区别,应该谁都看得到了。 所以,现在大白天的出来,如果被看到这身复古的打扮,要么会认为他是古装爱好者,要么认为他刚从棺材里爬出来,我才不要他被异样的眼光看呢。 买好衣服,我们就在一处僻静的地方等他俩,没过多会,玄苍和杨子镜果然来了。 我二话不说,走上前去就去解玄苍的扣子。 玄苍吃惊的看着我,我也不理他,对他还是先斩后奏效果好些,他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呢,我已经把他的袍子褪了下来,然后把新买的大花衬衫给他穿了上去。 看着这花衬衫,玄苍忽得瞪大了眼睛,张口结舌的说,“这……这……” 这衣服很难看是吧,谁说不是呢? 话说这水泉镇的品位真是不敢恭维,所有店里的衬衫都是花衬衫,和原村长岳记穿的那种一般无二,经典泰国式大花,也就在这里有市场,回到越城,老奶奶都不愿意穿。 不过,主要哎是看脸,玄苍穿上还蛮好看的,把头发散开的话,可以扮演女人了。 “这一件你先将就,毕竟是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能买到好看衣服才怪,回到越城之后,我会专门给你定做的。”我宽慰他说。 “可是,我并没有说要换衣服。”玄苍一瞬不瞬的望着正给他扣纽扣的我。 “你刚才不是说要和我好好过日子吗?不换衣服能心安理得的和我并肩走在大街上吗?”我说着把帽子戴在他的头上,左右打量了一番,发自内心的赞道,“有范儿,太帅了!” 玄苍见我如此欣赏他,再不提不要换衣服的事情,我轻舒一口气,还以为多难搞呢,看来玄苍真的是听话啊。 如果能把他的头发也剪掉的话…… 此时,杨子镜早就看不下去了,在旁边大煞风景的插了一句,“夫人,我还是觉得爷穿原来的衣服好看,这花褂子也太——” “去!” 丝杨厉声打断杨子镜的话,然后毫不客气的把另一套帽子和花衬衫塞进他的怀里,“少废话,快点把衣服换上!” “喂,你一个女流之辈——”敢这么和大爷说话? 杨子镜可能一时还没适应过来,要知道之前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哪有女人敢这么和他说话。 幸好后半句没说出来,不然又得倒霉,手撕达人丝杨时刻准备着。 “What?女流之辈?”丝杨对杨子镜眯了眯眼,一张尖牙利嘴毫不相让, “你抬头看看天好吗,现在是什么时代了,已经回到母系社会了,你还敢说什么女流之辈?没看到你的太子爷都乖乖听话了,你一个小喽啰识相一点吧!” 顾念着丝杨是救命恩人,杨子镜不敢恶言而对,只苦着一张脸看着太子苍,满脸的懵逼,脑子似乎还没转过来,不明白为何自己也就在“昔日路口”徘徊了一些日子,再出来女人都这么嚣张了。 “穿吧,子镜。”玄苍淡定的拍了拍杨子镜的肩膀,提着裤子到一边去换了。 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一身海外游客模样,头戴巴拿马帽,花衬衫塞裤子里,腰间的皮带头闪闪发光,下面重点来了,那腿叫一个长啊! 我的心不禁咚咚的跳了起来,脸也开始发烫,耳根都热得冒火了,难道我是个腿控? 第273章 这腿借我研究一下 不对,不对,我赶忙调整了鼻息,我是肌肉控而已,但是这腿……好想贴个脸……或者摸一下…… “哇塞,长腿欧巴,肥瘦适中,人间臻品。” 丝杨惊叹一声,把我从原有的思路中拉扯了回来,我看见她两眼冒红心,口水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毫无节操的滴在了地上。 “秦蓁,把这腿借我研究一下。”她猫着腰,伸出手就想去摸,这女人真的色胆包天哈,无语了。 不过,我知道她也就是无厘头耍宝,并不是真为玄苍的腿所迷,不就是腿嘛,借你了,拿去。 玄苍见丝杨魔怔般的盯着他的腿,表面上不动声色,但暗暗的哆嗦了一下,恰巧被我捕捉到了,他向我投来救助的目光,希望我能阻止丝杨。 我抱着双臂,好整以暇的对他笑了笑,一副看热闹的架势,我偏不吃醋,看你怎么办? “姐夫,你不要紧张啊,其实我也是纯爷们,我就是想量量你的腿到底多长,回头和李敏镐的比较一下,你放心我只摸不看真君子。” 丝杨说完把眼睛闭上了,那神情愈加的猥琐。 杨子镜护主心切,见丝杨向玄苍靠近,脸色一变,裤子还刚换一条腿呢,一个飞身,无声的挡在了玄苍的前面,把光着的腿伸给了丝杨,玄苍得以全身而退。 “哇,真皮质感。姐夫你真好,还掀起来给我摸个痛快。” 丝杨一边有手掌丈量,一边做出评价,“就是腿毛有点长,你该刮刮,别扎到秦蓁了,咦,这是什么?软乎乎的,我睁开眼看一下哈……” 丝杨说完,张开眼把手里的软东西凑到眼前,眼睛骤然瞪大,惊呼一声,“操!蛆——”一扬手扔了出去。 “哎哟,姐夫,你腿上都是蛆,你咋搞的你?太不注意卫生咯……” “……” 见没人回答,她的目光顺着生蛆的光腿往上看,越过花衬衫,定格在杨子镜的俊脸上,一愣,再转脸望着我的方向,此刻玄苍和我正在偷笑。 “擦了个擦的,啥时候偷的梁换的柱?”丝杨把杨子镜的腿无情的往旁边一扔,暴怒的跳起,“你这种歪瓜裂枣哪值得我下手?” 人的容忍都有限度,何况是鬼?杨子镜要准备发飙了! “你脸皮真厚,我玉树临风一小生,被你说成歪瓜裂枣?那你怎么不看看自己是什么样子?脸黑得像锅底,又圆又扁,就像被牛踏过的似的……”杨子镜越说越气,口沫狂飞,“你一个母夜叉式的粗糙女子,凭什么配觊觎我家才貌双绝的太子爷?……” 吧啦吧啦的一大堆。 “啧啧……”丝杨砸了咂嘴,转变攻击方式,“小样,口才不错,佩服!但是这蛆怎么回事,你腿上的蛆能不能摘干净?让我想到了生蛆的鸡腿。” “为什么要摘干净?少见多怪,尸体生蛆就如同人生虱子,太平常不过了。” “生虱子那是远古毛人的事,现在哪个还生那玩意?你要是不把蛆搞干净,别想和我们同路。” “……” 真佩服丝杨,和谁都能吵吵起来,和谁都能成为冤家,为了转移他俩的注意力,我让丝杨去路口等车,我们准备打辆车去县城。 主要是摩托车坐不下这么多人,而且很累。 下午四点到了县城,然后买了去越城的火车票,只需二十四个小时,我们就能回到越城了。 猛然发现最近半年,我一直以越城和大裤头村为站点,游客一般在两点之间徘徊,每次都有得失。 第一次去大裤头村是因为在越城失去丝杨,回越城是因为在大裤头村失去丝杨和玄苍,第二次去大裤头村是因为失去了游阿姨,回越城是失去苏澈,失去了师父,但得到了丝杨和玄苍的实体。 如果还有第三次往返,不知道将会失去谁,又得到谁? 旅途劳顿本来是漫长的,但是因为有玄苍的陪伴,还有丝杨和杨子镜的互撕互逗,显得时间过得特别快,等我再睡醒一觉,从玄苍怀里醒来的时候,已然到了熟悉的越城。 应丝杨的要求,我们下了火车就直奔饭店,因为她饿了,再加上三个月都没好好吃一顿,所以迫不及待的想下馆子。tqR1 这家饭店不大,但地处火车站附近,人流量大,生意特别好,宾客盈门,高谈阔论把酒言欢,很是热闹,一般这种地方是八卦的集结地。 我们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定,丝杨就开始了滔滔不绝的点菜,她点了那么多,我们三个都担心她的胃会受不了,但是她坚持给十头猪她都吃得下。 “……唉,可惜了,苏家还是挺厚道的……”旁边一桌在聊天,我迅速的捕捉到敏感词“苏家”,不由得竖起了耳朵。 “可不是嘛,苏家现在算是完了,”一个人压低声音,“那苏大少死得太惨了,听说找到的时候,尸首都成巨人观了,内里都发酵了,还没看清面貌呢,就爆炸了,汁水四溅啊!” “草,饭桌上能不能别说这个!” 另外一人反感的说,接着自己也开始滔滔不绝的谈论了起来, “话说天下事,盛久必衰,衰久必盛,苏斩当年英姿勃发,叱咤风云,控制了整个越城的经济命脉,如今呢,变成了一棵蔬菜;相反的是萧家,前段时间那么倒霉,现在成龙头老大了……” 听到这里,我“唰”的站了起来,冲过去一把拉住那说话的人,情绪激动的说,“你说什么,你给我说清楚,蔬菜是什么?苏大少是不是苏澈?苏家怎么了?” “哎呀!”被我拉的那人不耐烦的甩开了我的手,不高兴说了句,“哪冒出来的,没礼貌。”继续吃饭,不再理我。 “没礼貌是吧?”丝杨摁了摁手指上的骨节,啪啪作响,“我让你知道什么是没礼貌!”一拳打向那人的鼻子。 紧接着一声惨叫,“哎哟——流血了!” “草,哪来的野人,兄弟们给我上!”挨打的那人捂着鼻子命令道。 桌上的其他人早已经摩拳擦掌,准备一场恶战,但是擦了半天的掌也没战起来,因为他们都已经被玄苍和杨子镜控制住了,个个识相的露出了谄媚的微笑,“误,误会。” “哥几个,我们不想动真格的,来一个知道内情的,到我们桌聊聊。”玄苍凌厉的说了一声,命杨子镜放开了那些人。 一个机灵的开始接话,“我们都知道,这是大新闻,大家都爱扒,大哥大姐是从外地来的吧,嘿嘿……” 玄苍指了指他说,“就你了。” 第274章 求你别死 “遵命,遵命大哥……小弟能为大哥效劳,真是三生有幸。” 小伙子见玄苍指了他,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满脸谄媚的说,“瞧我大哥这花衬衫穿得,霸气俊男的气质浑然天成……” “过来吧,你!” 小伙恭维的话还没说完,已经被丝杨一把抡了过来,朝座位上一扔,小伙吓得打了个哆嗦,“大姐,你好猛。” 丝杨不耐烦的抬起一条腿踩在小伙的椅子上,泰山压顶般的俯视着他,“快给我说!” “大姐,你别急,容小弟做个自我介绍,”小伙看来是个慢性子,不疾不徐的说,“各位大哥大姐,小弟名叫毛大赛,今年二十了……” “谁管你是谁,快说快说!”丝杨快焦躁死了,一桌子饭菜也无心吃了,只想快点搞清楚状况,不成想遇到个慢性子的。 我从背包里掏出几张票子,推到小伙面前,“这位朋友,苏家的公子苏澈先生曾经是我们的老师,我们刚从外地回来,不成想刚坐下就听在你们谈论苏家的事情,可否给我们仔细讲讲,这算是信息费。” 小伙看我掏钱,有点不好意思,连连摆手,“不用不用,虽然我上班的时候经常收小费,但是,现在毕竟不是工作,我可以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们,我曾在甲天下名流会所做过几年服务生,所以对苏家的事掌握的比较透彻……” “我擦!你特么的说重点。”丝杨急得鼻孔都喷出火来了,很不尊重的把钱从他领口塞了进去,“不拣重点说,信不信我撸死你。” “别,别撸我,我说重点……” 小伙子在脑子里思考了一会,清了清嗓子,“重点就是,你们的老师苏大少死了,警局都确认过了,火葬完了,讣告都发过了;你们老师的爸,也就是我的原老板苏斩成植物人了,苏家所有的产业都被萧风生收购了,重点说完了。 当然,我还想发表一下我的看法和观点,如果苏家还有后代的话,就可以蓄势待发准备绝地大反扑,可惜苏家没人了……” “说完滚蛋!”丝杨提着他的脖颈把他扔回了原来的桌子,自己坐了下来。 饭店里依然推杯换盏,笑语喧天,但是,我们这一桌却死一般的寂静,满桌子菜,没人动筷子。 我的大脑一片混沌,心痛得如同被闪电劈开了一般,中间裂了条缝,血泪顺着缝隙流满整个腹腔,几乎从七窍里流出来了,眼睛酸涩的不像是我自己的了,眼前一片红雾。 无花的魂魄已经被永久的封印在苏澈的体内,苏澈死了,就是无花死了,不,不会的,我不能接受他已经死了。tqR1 因为我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也会死去。 我们前几天还在一起的,他最后一次在山洞里拥住我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他宽阔坚实的胸膛,是那么的有安全感,身上散发出来的洁净的馨香,至今还萦绕鼻尖,刀削般的下巴抵住我头顶的感觉还在,偷吻了我一下,怕我不愿,又迅速分开的小心思,至今想来是那么的让人心痛。 他最后和我说了什么,“逢年过节的时候,如果想的起来,就在我的灵位前放一杯酒,如果想不起来就算了……” 想不到一语成谶,这算是遗言了吗? “秦蓁,吃饭。” 玄苍舀了一勺玉米羹递到我的唇边,“有的事情,不是亲眼看到,就不要相信!你就是心魔太重,想多了对你没好处。丝杨,你也吃。” 心魔太重?苏澈也曾这样说过我,怎么能不多想,如今我的脑子里全都是他的影子…… 在春晓公园带走玄苍的时候,他是那么的霸道腹黑,让我恨他入骨,在课堂上每每捉弄我,唇角溢出的邪笑,让我厌恶,被丝杨摁倒在地的狼狈,大裤头村救我,被师父收去魂魄的无奈,逃出封印之后,第一个就来找我,炫耀血玉戒指的沾沾自喜……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在我面前锋芒尽失走向卑微的。 我被萧寒妈手撕的时候,他犹如神兵天降般扭转了局面,我的电话,从来都是秒接,我遇到困扰时,他及时解围,因为我的一句话,西溪河里种满了荷叶,和玄苍赌荷叶,在河里拼命,最后狼狈败走。 在万仞崖,因对丝杨冷酷无情,遭到我的埋怨,被我用野果扔了一头一脸,他仍不忘解我忧肠;夜晚因我怕冷,将我拥入怀里,怕我不愿,点了我的穴道,诉了自己的心曲。 丝杨被困崖底三个月也没出去,他仅用一晚就把我带了出去…… 我们之间,那么多,那么多的记忆,让我怎么忘记? 他说从此以后,可以为我生为我死了,如今他实现了自己的诺言,可是我的心里怎么那么的痛,苏澈,我想继续做你的学生,天天罚我站都没事,我再也不会拿论文扔你一脸了,你提多么刁钻的问题我都会认真回答…… 只求你别死,我不想你死,你一定没死对不对?快点回来…… “唉!真是心疼死了!” 丝杨拧下一只鸡腿,张大嘴刚想吃,叹了口气又扔了回去,“我怎么吃得下,禽兽老师虽然平时对我不够爱护,但关键时刻却为我做出了突出的贡献,付出生命的代价,这是真男人性情,我值了……” 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趴在饭桌上痛哭了起来,神识渐渐模糊,我知道此刻昏过去是最好的选择。 再次醒来已是半夜了,我已经回到水倾水夏紫藤萝瀑布的家里,我大脑一片空白,愣怔了一会儿才想起了曾经发生的事。 “苏澈,真的死了吗?”我眼神空洞的问守在旁边的玄苍。 玄苍顺了顺我额前的发丝,“不好说,我希望他没死,我已经让杨子镜去寻找他了。如今,你要做的就是好好睡觉,等天亮之后,去做该做的事情。” “我该做什么?我还能做什么?”我哽咽着说。 我脑子里一点思路也没有,苏澈的死把我的心挖空了一块,强烈的痛苦让我意志有些消沉。 “当然是寻找苏家的人,苏澈的父亲,不是还有一个奶奶吗?苏澈不在的时候,肯定要帮忙照顾好他的家人,他们或许无处可去,沦落街头了,不去寻找行吗?” 我点了点头,玄苍说的没错,我现在还是挂名的苏家媳妇,苏澈的遗孀,我不能看着家人零落不管,我现在开始庆幸自己买了这座大别墅,也开始感谢苏斩为了让我买别墅的良苦用心。 第275章 苏济·比特斯汀 “秦蓁,也许事情会有转机,不要哭了,听话,嗯?” 玄苍把我紧紧拥进怀里,轻轻的吻了吻我的额角,“我会去调查这背后发生的一切,吞噬苏家产业的是萧家,那么一切应该与萧家有关,我会从他家开始着手。” 玄苍的怀抱多少给了我安慰,唉,世事难料啊,我之前还以为玄苍魂体合一之后,我们就可以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就可以考虑结婚的事情了。 想不到飞来横祸,我不可能只顾着自己的幸福,不管别人的死活的,所以,个人的幸福抛一边去吧。 我抬起泪眼望着玄苍,“你要小心,你不能再有事,我再也经受不住这许多打击!萧家的陈天香阴险的很,我有种预感,所有的事情都是他在策划。” “不,”玄苍摇了摇头,“我和他交过手,他并没有多少能力,他的背后应该还有更强大的势力。秦蓁,从明天开始,我们分开行动,我去调查萧家,你和丝杨去找苏家的人。” “我同意,”丝杨推门走了进来, “那天在悬崖底下的时候,苏澈说一旦他有事,苏家就完了,可见,不管他的真实身份是什么,他还是很在乎苏家的,我们要替他保住家人。还有后来萧寒他们在直升机上朝你开枪,应该是想杀死你肚子里的孩子,灭了苏家的后代,当然,他们并不知道这孩子不是苏澈的。” 丝杨分析的有道理,当时,我怎么都想不透萧寒朝我开枪,还有在山洞里把我炸死的原因,现在看来确实是想把苏家斩尽杀绝。 真狠! 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这是萧家现在显赫的原因吧? “哼,苏家之所以有今天的成就,是一点点累积出来的,萧家算什么,一步到位,就是打了催熟剂的果子,装熟而已!”丝杨无限鄙夷的说。 没错,果子打了催熟剂会红,打多了熟过头就会变黑,然后就会腐烂,我笑看你腐烂的那一天。 天一亮,我们就各自出发,我卡里还有几十万,为了方便出行,我去买了辆车代步,也没挑拣,随开随走。 4S店给了车辆移动证,先用着,至于其它手续,以后再办吧。 我的第一站就是去苏府,除了苏府,我不知道还能去哪里,甲天下没了,苏皇记没了,帝豪也没了,现在都是萧家的了。 苏府门口的保安还是之前我见到的那两个,我停好车,和丝杨一起走了过去,“你好,我是秦蓁,我们之前见过面,我要找苏斩先生。” “你好,秦小姐,苏先生已经不再这里了,你看门上的匾额和灯笼,以及门口的旗子都换了。” “啊!”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但是我依然吃了一惊,被玄苍预料对了,苏斩可能零落街头了。 我抬头看了看匾额,灯笼和旗子,上面都写着大大的“萧”字,靠,连苏府都是萧家的了。 梦里依稀慈母泪,城头变幻大王旗,说的就是这种情况吧。 “不过,秦小姐,虽然主人换了,但是你依然可以进去,新主人说了,你例外。”看我落寞的样子,保安特意说了一句。 新主人?萧寒是吧,听到这个名字我就恶心,我怎会进去? “能不能告诉我,苏家老夫人和苏斩先生去哪里了?” “对不起秦小姐,无可奉告,老板规定,不许任何人再谈论苏家。” “靠,你说一下能死啊?你老板又听不见!”丝杨忍不住了,义正词严指责他,“你好歹为以前的主人服务过,怎么一点旧情都不讲!” 我赶忙拉住丝杨,让她不要生事,这些保安,不是普通人,都是退伍的特种兵,一旦发生冲突,咱们招架不住。 “既然如此,我也不为难你们,再见吧。”我说完拉着丝杨就走。 “秦小姐,你的东西掉了。”我才走几步,那个保安就追了过来,从地上捡了片树叶塞到了我的手里,同时说了两个字,“苏济。” 我不动声色,走到车子前,打开车门刚想上车,突然看到一辆宾利开了过来,后面做了一个人,很熟悉的感觉,但一时又想不起来是谁。 “丝杨,你看车后面坐的那个小伙子,咱是不是认识的?”我戳了戳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丝杨。tqR1 “哪?”丝杨抬起头,顺着我指的方向看去,猛地推开车门冲了出去,“阿朗,阿朗……”她追着车屁股跑,无奈车子开进了萧府,丝杨被保安拦住了。 我的脑子瞬间划过一道闪电,没错,那个人是阿朗!他怎么会在越城? “奶奶的熊,那人明明是阿朗,从小一起长大的,我能认错?”丝杨走回来重新上了车。 阿朗来了,他一个偏远农村小伙,必定和萧家没什么瓜葛,所以,他是被别人带来的。 谁带他来的呢,我觉得应该是麻姑。 而麻姑可能就是冷如烟。 为什么这样推测,因为美景酒店没人了,麻姑和阿朗都不在那里了,相应的,位于鬼蜮土城的冷如烟也没了踪影,考虑到当地的人传言,美景酒店就是个阴阳客栈,那么麻姑为什么就不能是穿越阴阳两界的阴阳人呢? 我打了玄苍的手机,把这个讯息告诉他。 “走吧。” 我发动汽车,直接往苏济贵族医院开去。 刚才那保安故意追上我,把苏济透露给我,一定是怕另一个保安听到吧,不错,小伙挺机智的,以后姐要是卷土重来了,一定重用你。 我想,或许苏斩此刻就在苏济医院里面接受治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苏济还没被萧家吞并。 路上经过花店的时候,我特意下车买了一束鲜花和果篮,这是我第一次给苏斩买礼物。 约摸开了大约半个小时,我们终于到了传说中的苏济贵族医院,苏济·比特斯汀国际贵族医院,几个绿色的大字映入眼帘,看来这是全名,平时说的苏济只是简称。 这家医院非常大,目测光院子也得有春晓公园大了,亭台轩榭,假山池沼,草木扶疏,花团锦簇,馨香的气味阵阵萦绕,一不小心还以为进了皇家园林。 病人在专业的护工人员陪同下,或走或做。 与园林风格相映衬的是,所有的建筑都是皇家巴洛克复古风格。 我们刚进接待大厅,就有两位导医鞠躬问候,笑靥如花,“您好,请问两位是就诊还是探视?” “探视,苏斩先生。” “好的,请这边登记。”导医把我们引到等待区录入身份信息,录好之后,给我们一人上了一杯咖啡,请我们耐心等待。 第276章 罗博士 “靠啊,服务真好,这里环境真舒服。” 丝杨呷了口咖啡,开始打量这里,“真豪华,这家医院也有妇产科吧,秦蓁,你以后到这里生。” 确实,豪华度超乎想象,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既然医院的名字没改,还以苏济打头,说明医院并没有易主。 “两位久等了。”刚才的那个导医走了过来,微笑着说,“苏斩先生的私人管家请你们上去,请随我来,在十二层。” “好的。”我们随着导医进了电梯。 等到了十二层,出了电梯口,就听到一阵“吱硌吱硌”的皮鞋声,由远而近的传了过来。 目光放远,一双皮鞋往电梯这边走来,顺着锃亮的高跟皮鞋往上看,黑色的打底袜,高品质的黑色铅笔裙,上身穿着白灰格子香奈儿小西装,再往上,双层珍珠王项链,黑框眼镜,高贵的短卷发。 干练女强人的打扮。 虽然穿着很有品位,还化了淡妆,走路的姿态来去带风,很有气场,但掩盖不了岁月的痕迹,仍然可以看出这是个六七十岁的阿婆辈的女人。 “罗博士,截至上午11点,已经有30位预约患者了。”左边一个男助理医师捧着文件夹汇报,“两点到四点半,有40位预约患者。” “这是关于引进医疗器械的资料,请您过目。”右边是位中年女助理,“下午四点半有个专家见面会,晚上六点半必须到达机场,还有……” “怎么安排的这么满,删掉一部分。”罗博士的口气不容置疑。 “对不起博士,已经删到不能再删了。” 三个人擦肩而过的时候,吹过熟悉的风,我感受到了熟人经过时特有的磁场,但是我并不觉得自己认识这三个人,脑子里没他们的信息。 丝杨拉了我一把,在我耳边小声说,“秦蓁,这女人好牛叉,咱们老了会不会也这样牛?好期待,何丝杨博士,秦蓁博士,嘿嘿……” “等一下。”一个犀利十足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是那个罗博士发出来的。 我和丝杨应声转过身来,奇怪的打量着罗博士,她也在看着我们,眼神犹如深深的潭水一般,一眼看不到底。 突然,丝杨眼睛一亮,把果篮塞给了我,猫着腰就走了过去,失控了一般,我知道,她又发现新大陆了。 果然,她上上下下的把罗博士打量了一圈,激动的说,“您难道不是百分百名医大讲堂的罗文姝博士吗,圈子里人称罗一针的,好久没在电视上见到您了。” 她微微一笑,伸出双手对着丝杨做了两个007握枪的经典手势来,“Bingo,猜中了。” “哇塞,罗博士好迷人!好年轻!”丝杨崇拜的差点瘫倒在地。 罗博士的目光没在她身上多作停留,径直的走向我,看着我手上的鲜花和果篮说,“来了?我刚给他针灸了,不过没有什么效果……” 如此近的距离,透过她的眼镜,我看清了她眼中睿智犀利的光芒,和那天晚上在苏斩家看到的手握佛珠的老奶奶一模一样,没错,她是苏斩的母亲。 震惊啊,原来传说的罗一针,罗文姝女士,竟然是苏斩的母亲,真是掐得了佛珠,捏得了银针,管得了厨房,上得了医堂。 看来自己的儿子和孙子玩完了,现在站出来主持大局了。 我奶奶曾经说过,像这种太过强势的女人,都是克后代的,往往克死儿子,克孙子,所有的后代都克完了,她还老当益壮,一直活下去,直到重孙长大继续克…… 想到这里,我打了个冷战,看来我弱一点是对的,我可不想克后代。 “叮铃铃……” 我刚想回答她的话,她的手机就响了,“抱歉。”她对我抬了一下手,然后接起了电话。 “yaobaosaiyo?” “……” “我天,她说的是韩国话,秦蓁,你怎么认识罗博士?”丝杨走过来接过我手里的果篮,“你好厉害啊,我发现你就是个奇迹,越城所有厉害人物都跟你沾点关系,苏家也好,萧家也罢……” 此时,罗博士已经结束了通话,她走过来和我说,“我的日程排得很满,下面还有三十位患者等我,我得走了。不过,中午我有时间,到时一起吃个饭吧。” 她不等我回答,转身走了,我看着她的背影陷入了深思,女强人罗博士,苏斩和苏澈,是你克的,还是我克的? 丝杨赶紧对她的背影鞠了个躬,“罗博士,中午见。” “两位,请跟我来吧。”导医小心翼翼的提醒我们,“苏先生的病房1221号VIP病房,你们看,他的私人管家出来迎接了。” “小姐,您来了。”私人管家就是原来苏府的管家——元济,想不到苏家风雨飘摇的时候,他居然还在,看着真让人亲切。 “元叔,您没有离开吗?” “我不会离开的,小姐,我在苏家服务了三十多年了,大风大浪也经历过不少,眼前所有的一切都是暂时的。”元济把鲜花和果篮接了下来,“小姐,进去看看老爷吧。” 我点点头进去了,这是个套间,外面是个客厅,里面一间才是病房,苏斩仰卧在病床,鼻子上插着管子,我知道这是植物人鼻饲管,所有的食物和水都要通过这个管子灌进去。 鼻孔是多么敏感的地方,平时飞进一只小飞虫都要难过半天,长期插着管子,难受吗? “小姐,走近看看吧,老爷失去意识之前,多么希望能见你一面,可是……”元济说不下去了。 我心情沉重,什么话都没说,再次点点头,走到病床前,在护理位坐了下来。 苏斩双目紧闭,头发依旧一丝不乱,胡髭修剪的很整齐,面部表情很平静,只是瘦削了很多,本来的王者霸气现在也消失殆尽了。 当然了,他现在是一个植物人,俗称蔬菜,蔬菜哪来的王者之气呢?tqR1 一个霸气帅大叔变成蔬菜了,他的音容笑貌只能在脑子里回忆了,因为植物人是没有知觉的,对外界没有任何反应的,他不可能再对着我笑,更不可能再带我去吃东西,给我夹菜,把包子给我吹凉…… 我从小没有父亲,是他给了我一点父爱,哪怕是迟到的父爱,但还是给了,我虽表面不接受,其实内心里还是希望和他在一起的,因为我无比渴望着有一个爱我的父亲…… 第277章 我爱你 然而,当他爱着我的时候,我表现出来的却是相反的一面,对他发脾气,冷言冷语,摔筷子,掀桌子…… 而他,却是一味地包容,宠溺…… 想到这里,我已经泪流满面,心疼,后悔,自责,各种难过撕扯着我的心,我多想再和他一起吃汤包,吃虾饺蒸烧,听他讲过去的故事,但是,现在似乎不可能了。 曾经有一份真挚的父爱摆在我的面前,我没有珍惜,等到我失去的时候才后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 如果上天能够给我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会对这位父亲说五个字:“爸爸,我爱你。” “秦蓁,怎么哭了啊?” 丝杨把纸巾递给我,“你不要难过了,他不过是挂名的公公而已,你来看他已经算是尽到责任了,也算对得起苏澈了。” “不,丝杨你不知道,在你缺席的三个月里,发生了很多事情。”我的泪水如洪水泛滥般的涌了出来,岂是两张纸巾能擦的干的,“他不是我的公公,他其实是我的爸爸。” 我好不容易有个爸爸,如今还变成蔬菜了,我能不哭吗?你们有爸爸的孩子,怎么知道没爸爸的孩子有多可怜? “这这这……”丝杨被我惊得磕巴了,“这怎么可能呢?真不敢相信……” 我原本打算,要做苏澈的妹妹,让他成为我最亲爱的哥哥,所以想回来之后就和苏斩做亲子鉴定的,如今苏澈他死了,苏斩也成植物了,还有必要做吗? “不管你相不相信,他都是我的爸爸。他一心期望着我叫他一声爸爸,但是由于我的固执和叛逆,他最终没有听到,如果我知道他有一天会变成蔬菜,或许就不会那么固执了。其实,我心里早接受他了……” “你起来……起来继续做我的爸爸……”我扑在苏斩身上痛哭起来,拼命的摇晃着他,“我小时候真的很可怜,我真的在垃圾桶里捡过东西吃,不是萧寒家侮辱我,是真的……我还得了幽闭恐惧症,一辈子生活在梦魇之中,这都是你的失职造成的,你要补偿我,爸爸,爸爸……” “秦蓁,等一下,先别哭,我看你爸眼角流泪了!”丝杨突然大叫了一声。 “啊?”听了她的话,我吃惊的停止了嚎哭,颤抖的伸出指尖把苏斩眼角的水接住了,放在眼前仔细观察——是泪,他确实流泪了。 “太好了!”丝杨摇了我一把,声音里充满惊喜,“既然能流泪,就说明是有知觉的,他的感官是正常的,所以完全有苏醒的可能!” “元叔,元叔……”我焦急的喊着在外面房间的元叔,“你快叫罗博士来,苏先生流眼泪了……” “真的吗?”元济跑了过来,苏斩恰好又流下来一滴,他惊喜万分,“想不到啊,都确诊是植物人了!” 元济拿起手机给罗博士打电话,“老夫人,老爷有反应了,他流泪了。是,是……” “老夫人高兴坏了,她马上就到!”元济放下电话兴奋的说,“只要有一点反应,都不能叫植物人,老爷他绝对会醒过来的!” “元叔,你家老爷到底是怎么得的这个病,车祸?摔着了?”我迷惑的问。 “都没有,”元济摇了摇头,“老爷这病说来蹊跷,不知道小姐还记不记得,有一天晚上你曾约老爷见面,老爷回来之后,就把夫人的灵位给砸了,随时还没什么,第二天早晨我去伺候老爷起床,就发现一点反应都没了。” “夫人的灵位?” 这和一个死人有什么关系?苏斩和我见面之后,为什么要砸夫人的灵位?难道我不认他,他就迁怒于死去的夫人?tqR1 “是的,夫人就是少爷的母亲,”元济解释道,“按咱们越城的风俗,她属于夭亡,是不应该放她的牌位的,因为顾念着少爷,所以家里一直供奉着她的灵位。” 不对,不对…… 他不可能因为我不认他,就砸夫人灵位的,我当时和他说了什么,我当时要他小心陈大师,我还说了在他家门口见到了女鬼。 女鬼? “元济!”罗博士突然快步走了进来,“苏斩果真流泪了。” “嗯,老夫人你看看,泪痕还在。” 罗博士速度很快的在苏斩人中处下了一针,还有百会,太阳各处一一施针,然后才开始把脉,检查瞳孔,面色凝重。 我眼巴巴的看着她,“罗博士,到底怎么样?” “他各项体征都正常,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肯有反应,你是怎么触动他的神经的呢?” “我和他说,因为他的失职,我小时候很可怜,曾经因为太饿了,还在垃圾桶里捡过东西吃,他就哭了。” “真的吗,这是你的亲身经历吗?”罗博士瞪大眼睛望着我,似乎不相信我的话。 “是真的,那时候我有七八岁了,正是放暑假的时候,有一天,我养母她们突然出去了,好多天都没回来,也没给我留吃的,更没有钱,我饿坏了,想去找我奶奶,但是走到一半就忘记该怎么走了,当时旁边刚好有个垃圾站,有人扔了发霉的面包,我就把那面包拿回家吃了,此后几天,我每天都到那里找吃的,直到养母回来。” “秦蓁,你一说,他又流眼泪了,听到你这么可怜就哭了,看来他真是你亲爹,不是亲爹哪里做得到。”丝杨在旁边叫了一声。 是的,我的直觉早就告诉我,他是我的亲生父亲,只是我站在母亲的立场,不肯承认他罢了,苏斩在你风光的时候,我可能不认你,如今你落魄了,我一定会认你的。 “罗博士,这家医院还是苏家的吗?”丝杨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 “是的,”罗博士抹了抹眼睛,“苏济·比特斯汀是我一手创办,在国际上都有一定影响力,苏家破产的时候,眼看着连祖传的苏皇记都被并购了,我奔走呼告,寻求国际援助,最终保住了苏济。” “秦蓁怀孕有四个多月了,到时候可以在这里生宝宝,我看这里条件蛮好的。”丝杨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真实目的。 我头都昏了,在这悲伤的时刻,她还能想着这个话题,真不简单,心大。 “当然,”罗博士满口答应,无限慈爱的看了我一眼,“我以后会把苏济留给我的孙女,这是她的地盘,她想怎么样都可以。” 我没说话,我在想那只女鬼,苏府门口见到的那只碎脸女鬼…… 第278章 同框之情 “嘿嘿,那就好!” 丝杨开心的拍了拍手,兴奋的说,“秦蓁,你有这么厉害的博士奶奶,我好羡慕你啊!不过,还是可怜你,刚有个爸爸,又变成水果蔬菜了,还不如开头就没有呢……” 我没搭理她,唉……真是没心没肺的傻大姐,人家爹都成那样了,说话就不能收敛点吗? 不是爱着苏澈的吗,苏澈都死了,这个时候保持沉默才对!估计她还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爱情,仅仅是觉得苏澈颜值高身材好,所以就暗恋他了,没那么刻骨铭心,并不是真爱。 可怜苏澈啊,最终还是没有人真正的爱他…… 我敲了敲脑袋,迫使思路离开苏澈回到苏斩身上来,苏斩砸了夫人的灵位和他生病之间有什么关系吗,再往前推算,他砸灵位和他见我之间又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呢…… 人死后,除了极善之人或有修为的人,大多降为鬼道,也就是变成鬼,夫人死后,应该也要变成鬼,那么,我在苏府门口见到的那只女鬼会不会就是夫人呢? 我当时就觉得,女鬼的脸破裂前的样子很熟悉,眉眼之间和苏澈的神韵略有相似,难道说那个鬼真的就是夫人的魂魄? 苏斩一直知道夫人鬼魂没有离开,平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彼此相安无事,当我和苏斩提到女鬼妄图袭击我,苏斩大怒,这种情况下摔了灵位也是有可能的。 想到这里,我的思路逐渐清晰起来,没错,由于我的出现,夫人的灵位被摔,矛盾激化,她一怒之下用某种鬼术害了苏斩。 这位夫人是认识我,因为我和慕霜很像。 我从包里掏出了游阿姨给我留下的影集,翻到最后一页的四人合影处,拿给罗文姝看,“罗博士,看看这里面的四个人,都认识吗?” 罗博士推了推眼镜,看了片刻,才说,“都认识,左一最青涩的是夏家的千金慕霜,左二是苏澈的妈妈江映雪,然后是萧家的夫人游怡月,最后一个应该是游家的二女儿,前段时间死了的那个……” 江映雪,苏澈的妈妈? 我懂了,夏慕霜,江映雪,游怡月,游凌波,她们曾经是朋友,不然不会同框照相,后来应该发生了某种矛盾,因为游阿姨提到中间的两个人就很气愤,怒称两人是欧巴桑,那么矛盾是什么呢? 如今这框里,有两个死了,一个下落不明,唯一剩下的是萧寒妈,她现在如日中天,混得最好。tqR1 看到她,我不由得想起了一种吸血大母虫,专吸食同类的血以养肥自己然后产卵,如果她真是大母虫这样的人,那么其他三位的悲惨命运是不是都和她有关? 最可恨的是,她明明知道我有可能是夏慕霜的女儿,却从未提及,我和他儿子恋爱三年,她一直对我客客气气,但是订婚仪式上又突然化猫为虎,几乎置我于死地,可谓阴险至极。 这其间到底有什么阴谋,恐怕只有游怡月一个人知道了。 如今我要做的是把江映雪的鬼魂拘过来,逼迫她收了鬼术,救醒苏斩,然后东山再起,灭了萧家…… 我收好影集站起身来,“罗博士,我先走一步,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 “那中饭……”她的脸上有些失望。 “下次吧,我会经常来陪苏先生的,所以有的是机会。丝杨我们走吧。” 我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正好对上了罗文姝深邃的目光,“年纪大了,就别那么拼命了,一天七八十个预约患者,工作量实在太大了。” 她笑了笑,露出一口还算莹润的牙齿,“我累点也没什么,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以后苏家东山再起,苏济就是突破点,我要把它做大做强。” 见她那么说,我也不勉强,我把目光投向苏斩,“苏先生的药停了吧,也不要扎针了,药医不死人,佛渡有缘人,有的病不是医术高明就治得了的,当然,如果你坚持要用药,我也不阻止,他毕竟是你的儿子你做主。只是,我看他瘦太多了,怕和药物有关。” “好,依你。”罗博士点了点头,“他各项体征都正常的,用医学知识无法解释。” “那就下次见了。” 我略一鞠躬算是告别,和上次的步步紧逼不同,罗博士也没强留我,看来化身女强人马上不一样了,理智很多。 我迈着沉重的脚步离开苏济医院,心里多少有些失落不舍,苏斩的音容笑貌电影般在我脑海里浮现,我再一次清醒的意识到,一个人不管年龄有多大,都是需要父母的。 玄苍虽对我疼爱有加,但是,他毕竟是爱人,和父亲是两回事,我想要一个父亲,我要救醒他,让他重新尽一个父亲该尽的责任。 开车经过紫藤萝瀑布的时候,我停下车,“丝杨,你下去吧,先回家。” 丝杨诧异的问我,“秦蓁,你不下来吗?” “我要去萧寒的新家,就是早上去过的那里,离这里不远,我去去就回。” “小样,那你干嘛放我下来?你一个人去那虎狼之窝,我能放心吗?”丝杨都气笑了,牛气哄哄的拉开车门,“我劝你别去,姐夫不是不让你管萧家的事吗?等会他生气了咋搞?” 玄苍确实这样说过,但是,我现在必须去萧家,我要看看江映雪还在不在那里。 因为在医院的时候,我打开圆光镜并没有在苏斩身上看到有鬼气,所以江映雪并不在苏斩身边,那么她极有可能还在苏家老宅,也就是现在的萧宅。 “他不会生我气的,他是绝种好男人,什么事都顺着我。”我自信满满的对丝杨说,启动了车子想走,“萧宅你进不去,门禁制度很苛刻,他们不会让你进的。” “试试看吧,实在不让进,我就在门口等你,我要把你进他家的视频拍下来,省得他们扣人。” 丝杨话音未落,人已经再次上车,我只好载着她一起去。 来到萧家门口,保安果然只让我一个人进去,各种无所不用其极的检查,手机也不准带进去,我把手机交给丝杨,这才放行。 “比进总统府还严厉啊,我呸!”丝杨吐了口唾沫,牛皮哄哄的说,“老娘告诉你们啊,我和萧寒是朋友,他曾经追过来,老娘以前也是他家的常客,你们胆敢不让我进,我回头让他开了你们,信不?” “你们打电话给萧寒,让他来接我!” “操你二大爷,不让我进,我就赖地,说你非礼我!” “……” 第279章 嫁给我好吗? 不管丝杨怎么软磨硬泡都没用,两保安像石头一样死板无情,我实在看不下去了,让她在车里等我,然后随佣人走了进去。 “我告诉你们啊,我拍视屏了,你们敢对秦蓁怎么样,我就发动全世界的人问你们要人……”丝杨在后面一边拍照一边呱啦,我转脸对她挥了挥手,心里拂过一丝温暖,这是真正的姐妹啊,各种义气,掏心挖肺。 苏宅院里的景物依旧,尤其是两棵秋海棠,吐出的花蕊随风飘飘洒洒,飘到我的脸上,肩头,我轻轻捏起一片,心中一片伤感。 这里的一切都没有变化,只是主人换了而已,人的贪欲真是无穷,为什么不好好呆在自己的家里,非要侵占别人的家园? “秦小姐,这边请。”我在佣人的指引下,来到了游泳池边上,游泳池周围林立着好多黑衣保镖,目测总有十几个,摆阵一样,分散的排列着,这排场还真大,鸟枪换炮了。 “秦小姐稍等,主人在忙。” 我点点头,佣人稍一鞠躬退到了一边。 “哟,这是谁呀?” 突然,一个嘲弄的女声传进了耳里,明明是个粗嗓门,偏偏故作妩媚,不用看就知道——是曾凡,她斜卧在一只躺椅上,脸上挂着一副墨镜,嘴唇涂得血红,叼着根女士香烟,全身上下流露出功成名就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是啊,一个小丑式人物,现在跻身越城贵族名流行列,能没有优越感吗? 她把我推下山崖的那一幕,依然烙印在心上,心脏冒烟的感觉是那么的痛,但是此时此刻不是报仇的时候,只能忍,我装作没听见没看见,把目光转移到游泳池内。 马上要冬天了,里面还有人还在游泳,也不怕冷。 这不怕冷的人是萧寒,他在里面来来回回的游着,丝毫不知疲倦,人逢喜事精神爽,如今有钱有权还有名,不把身体锻炼好怎么行? “看什么看,你的一双眼睛,永远只喜欢盯在别的男人身上。”曾凡走过来喷了口烟圈在我脸上,“可惜啊,只要我沾过手的男人,你基本是没有机会的了,何况你是被萧寒玩腻了的,所以,看也没用,秦大婶你省省力气吧……” 我懒得搭理她,给了她一个鄙夷的眼神,继续看着游泳池。 “苏澈死了,全越城最优秀最金贵的男人,目前来讲就是萧寒了,你这种专门上优秀男人的贱货,是不是又开始准备勾引爷们了?……” 我本不想理她,无奈她揪着我不放,说的话也是那么的不堪入耳,她的话太多了,我再不接一句,显得我太无能了。 “怎么了,这么紧张?有点自信嘛!” 我嗤笑了一声,走过去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萧寒不是还没娶你吗,甚至订婚都没有,那么意味着我还有机会,正如你所说的萧寒这么优秀,我为什么要放弃这大好机会?” “你——”曾凡伸出手直直的指着我。 “哗啦!” 萧寒从游泳池里走了出来,一边等候多时的佣人殷勤的给他裹上浴巾,他一边擦头发一边走向我,一把打掉曾凡指着我的食指。 “蓁儿,你能这么想那就太好了,我之所以这么打拼,就是有朝一日把你赢回来。”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曾凡愤怒的一把抓掉墨镜,面目狰狞的盯着萧寒,脸上涂擦过厚的白粉簌簌的往下掉粉渣,那样子跟见到活鬼没什么区别,“我可是萧阿姨指定的儿媳!” “蓁儿,知道我是多么想你吗?掏心挖肺的想!”他在我身边蹲下,双手放在椅子的扶手上,仰脸深情的看着我,“失去你之后,我才知道,这世上对我最重要的是什么,我做梦都想得到你……” 晕,这话听得我想吐,在悬崖下面,是谁在向我开枪?在山洞里又是谁要炸死我?这才几天功夫,怎么就忘了? “姓萧的,你当我是死人啊?你能有今天,我可是出了不少力!”曾凡跺着脚走过来,一把拉住萧寒的头发,“你给我起来,这种怀了别人孩子的下贱女人,和一只母狗有什么区别,你干嘛对她低三下四的?” 萧寒依然凝视着我,抬起手稍稍挥了挥,就有两个保镖走了过来,用不容反驳的语气对曾凡说,“曾小姐,请你离开这里,不要打扰主人会客。” “我可是这里的半个主人,你们敢这么和我说话?”曾凡盛气凌人的强调了一句,“别看不清眉眼高低!” 保镖不再说话,一下架起了曾凡。tqR1 “好好,我不打扰他会客。” 曾凡放开萧寒的头发,用手指给他梳好,然后轻松的笑了笑,对保镖说,“你们下去,萧寒只是玩玩这个女人,这家的女主人稳妥的是我,你们识相点。” 保镖把目光投向萧寒,见萧寒没有表态,也拿不准该怎么办,索性又退了回去,曾凡也回到自己的座位,带上墨镜等着看后续如何。 “蓁儿,嫁给我好吗?我爱你,真的爱你……”萧寒的手划过我的面颊,落在我的脖子上,轻轻抚摸,“苏澈已经死了,你肚子里的孩子就由我来抚养吧,我会让他姓萧,作为萧家长子以后继承萧家的财产。” 靠,什么乱起八糟的!准备上演赵氏孤儿啊? 我算是看透了,他之前是想杀死我肚子里的孩子,眼见不成功,又想占有孩子,简直是做梦。真烦心,我之所以来萧家并不是来听他说这些恶心的话的,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那个,你还是先把衣服穿上吧!” 自从他光着上身穿着泳裤蹲在我的前面,我都没看他一眼,真是暴露狂,“我的……意思是说,别着凉了,挺冷的。” “好,全听你的,我去冲澡然后换衣服,等我。”萧寒站起身来,吩咐保镖,“保护好秦小姐。” “是!”保镖恭敬的鞠躬。 “哎,我说,你别做梦了,难道你还想嫁给萧寒?”萧寒一走,曾凡马上原形毕露,瞪大眼睛愤怒的看着我,恨不得把我吃了。 “你猜。”我轻飘飘的说了一句。 “你别不要脸哈,信不信我再让你坠一次崖?” “可惜啊,越城没崖。哦,忘了告诉你,丝杨回来了,她很想你,不如哪天聚一聚?”聚了之后,就让你知道厉害! “我勒个去!”曾凡嘲讽的笑了笑,“那个肮脏的乞丐婆不是死了吗?真特么的古怪,你们死了又活,活了又死,是特么的人吗?干脆死透了多好?” 第280章 亲爱的夫君大人生气了 “不是人,是神,所以总死不了!” 我笑看了她一眼,轻飘飘的说了一句,“但是,如果是你死的话,一次就死透了。曾凡,你已经坑了我两次了,你说,这个帐该怎么算?” “Shit!你说什么,我听不懂!”曾凡不耐烦的转过脸去。 我最讨厌这种敢做不敢当的人了,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说,“如果我让萧寒把你赶出去的话……” “他不会那么做的!我可是立下汗马功劳的人,萧阿姨不会同意的。” 曾凡被戳中痛点一般,情绪激动,脸都歪了,“你以为萧寒可以被你玩弄在股掌之中,那是你不了解他,其实他深不可测,你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在眼里,只是不动声色罢了……” 没错,曾凡说得有道理,萧寒没那么简单,我还是赶紧把我要办的事情办了,不能在这和她磨嘴皮子。 “蓁儿,让你久等了。”萧寒意气风发的走了过来,“走吧,我陪你在这园子里转转,看看我的新杰作。” “好,曾凡,掰掰!”我笑着朝曾凡挥了挥手,挽着萧寒的手臂走了,话说她怒发冲冠的样子还是比较好看的。 “萧寒,我这次来呢,是想拿回一样东西。” 萧寒宠溺的笑了笑,“什么东西?你要金山银山也给你。” “是这样的,我想取回我婆婆的灵位,也好每日供奉,尽尽孝心。” “哦,这个……”萧寒虚假的笑了一笑,委婉的拒绝了我,“苏家的祠堂如今已经是萧家的祠堂了,不过,江映雪和我母亲曾经是最好的朋友,她的牌位还在祠堂供奉着,每天都有人上香,你就放心吧。” “那我可不可以去拜一下。”见他不肯给,我只好换一种方法。 “当然,走吧。” 我跟着萧寒来到了祠堂,这里阴气逼人气氛诡异,完全不像是庄严的祠堂,倒像鬼窝,一进去就觉得毛骨悚然,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萧寒抬手指了指,“蓁儿你看,江映雪的牌位放在正堂第一位,我母亲可是个重视友情的人。” 重视友情?连亲妹妹都要杀死的人,友情算个屁!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抬眼就看到了江映雪的灵位,果然摆放在正堂的位置,灵位上弥漫着黑色的雾气。 这祠堂里面供奉的基本都是萧家的先人祖宗,江映雪是什么身份,凭什么占据在正堂的位置?那么,只有一个原因——她对萧家有用。 我悄悄的打开圆光镜,赫然看到一个女鬼坐在灵位下方的太师椅上,冷笑的看着我,不可一世的样子,令人反感。 我冷冷的盯着她,江映雪,你本是苏家的人,为什么要助纣为虐帮助萧家对付苏家? 她笑着笑着,突然,整张脸又裂开了,像年久失修的破布一样,丝丝絮絮的,如果一阵风吹过来,肯定会把脸皮吹翻。 “孽种,你去死!” 毫无征兆的,她凶相毕露,咬牙切齿的伸出了两只尖尖的手指,直直的往我的脖子插过来,我一闪身避开了她,念动圆光镜的咒语,直接把她收了进来。 也许这女鬼怨念太深,我觉得手心里一阵刺痛,穿过四肢百骸,直抵心脏,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冷汗都出来了。 “蓁儿,你怎么了?脸色这么苍白?还出汗了?”萧寒把手搭到我额头上,想替我擦汗,我一闪头,避开了他。 “没,没事,我太难过了……我先出去了。” “哎——”他在后面叫了一声。 我也不管他了,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刚出了祠堂的大门,毫无征兆的,突然就被人一把揽起,大鹏鸟一样飞身一跃,利落的翻过墙,稳稳落地,我还没反应过来是不是绑架,就被塞进了车里副驾驶位上。 一错眼的功夫,额前俊秀的发丝闪进了我的眸子,我竟失了神,那帅帅的模样——是玄苍! 这辆车是我的车,丝杨坐在后座上对我挥了挥手,怎么回事,我不会是做梦吧?不是让丝杨在大门口等着的吗? 玄苍冷着一张脸,表情很严肃,也不说话,坐上驾驶位,一只手扼住我收女鬼的手腕,另一只手发动汽车,开了就跑。 “喂,你会开车啊?什么时候学的?”我盯着玄苍的脸,奇怪的问。 他根本不理我,冷酷的俊脸看着前方,看来,好像是生气了,不会吧?tqR1 “呵……呵……”我眨着眼睛,讨好的对他笑了笑。 他依然不动声色,看来我犯了极其严重的错误,触及了他的底线,不然他一般很少给我脸色看的,我心里开始敲起了鼓点,忐忑的咬了咬唇,怯弱的看了他一眼。 不过,话说回来,他这个样子,真的很动人心。 色胆包天的驱使下,我忘记自己好像犯错了,忍不住伸出另外一只手扒拉了一下他的侧脸,他居然闹情绪似的扭开了。 我讪讪的缩回手,不对,他以前都是任我扑倒的,这会…… 我倒吸一口凉气,立刻又想起来,我好像犯了啥事了,转过脸看了看丝杨,丝杨朝我挤了挤眼,让我转回去。 我更摸不清底了,“亲爱的夫君大人,怎么了?”我心虚的问了一句,然后邀功般的说,“我今天办了一件大事,我抓到苏家的内奸了,就是害苏斩变成植物人的罪魁祸首了。” 他还是不说话,冷凝的脸上,看不清情绪,只是捏我手腕的力度稍稍加深,我本来很痛的掌心和心脏,渐渐的不那么痛了,我想那个在掌心里蹦跶,企图让我痛苦的女鬼,肯定被玄苍给压制住了。 我暗暗笑了笑,表面上那么冰川般冷酷,其实不是依然那么关心我。 在家门口停好车,他打开车门,把我拉了出来,面色冷峻的把我抱了就走,我有点害怕了,上刑场般的向丝杨伸了伸手,“丝杨,怎么了?怎么回事?” 丝杨把手拢在嘴边,大声对我喊话,“你好好忏悔吧,别耍脾气了,坏大事了!” “啊?” 听了她的话,我如临大敌般打了个寒战,勾住玄苍的脖子,伏在他胸前,脑子里飞快的思考。 我想事情应该是这样的,因我进萧家太久没出来,丝杨焦躁不安唯恐我遇到麻烦,于是她用我的手机给玄苍打了个电话,或许当时玄苍正在办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或是跟踪一个极有价值的线索,因为这个电话被全全打乱了,然后放下手头的一切,跑来救我…… 第281章 我想你 玄苍把我抱进卧室,弯腰将我轻轻放在床上,然后就要起来,整个过程都没好好看我一眼,这太不正常了。 “不要走。”我紧紧勾住他的脖子不肯放手,要知道床是解决问题的好地方,“陪我,我想你……” 闻言,他这才把深邃的目光瞄向我,看了片刻,才轻启嘴唇吐出两个字,“放手。” “不放,就不放。”我毫不犹豫的拒绝了,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仿佛要看到他心里去。 我才不会放手,不光不放,还要…… 我一个翻身将他压在了下面,身子紧紧贴上他的,与他交颈相缠,嘴唇轻轻滑过他的面颊,最后停在他的耳边,呢喃的说,“我知道不该去萧家,下次再也不去了,别生我的气了,好吗?” 他不说话,但是面色已经缓和,任由我压着,看来挺吃这一套的。 我呼出的气息扑在他的发上,一缕青丝微微扬起,蹭在我的唇上痒痒的,为了惩罚这缕调皮的头发,我用嘴唇把头发摁在了玄苍的耳朵上,我感觉他的耳朵升温了。 “夫君大人,你好久没拥着我睡觉了,害我最近睡眠都不好,我要睡觉,陪我睡觉……”我闭上眼睛,往他怀拱了拱。 “手里握着鬼,睡得着吗?”他清澈又带点磁性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就光听着声音,我的心里已经舒坦了,比听顶级钢琴家的曲子还舒服。 我轻轻的解开他衬衫的扣子,轻轻的将唇印了上去,口齿不清的说,“只要你陪我,哪儿……都能睡着……鬼算什么?” 听了这话,他坐怀不乱的本领再次发挥了来,他扼住我的手腕,抬起身子将我顶了起来,一本正经的说,“把掌心镜打开。” 切,真是一点情调都没有,装什么冷酷,我要是男的,被一个女人这样勾引,早就把她办了。 不过,话说回来,玄苍就是玄苍,他这样还挺有魅力的,深深令我着迷,藏君一颦笑颜,倾我一世苦渡……我,就爱着这样的你……所以,我听你的话…… 我念动咒语,打开了掌心镜,反手将女鬼倾到了出来,泡泡大小的女鬼触地变成原来的形状,像脱了笼的獐子,跳起来就蹿,还真以为自己可以逃得掉。 玄苍凌厉的从腰间取出一枚小小的柳叶刀,反手轻轻一抛,那女鬼的手已经被钉在墙上了,已然动弹不得,她挣扎了一番,见无法逃脱,认命的不动了。 她恨恨的盯着我,一双眼睛溢出了血线,顺着内眼角留到了嘴边,脸又像破布一样碎裂了。 “行了行了,我都看厌了,别费力气了,我作为一个阴阳师,难道会怕你这鬼脸?”我走到女鬼面前,回望着那双带着恨意、泛着血沫的眼睛,纳闷的说,“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对我有那么大恨意,恨从何起呢?” 女鬼诡异的冷笑了一下,比哭还难看,“你是夏慕霜的孽种吧?夏慕霜上了我男人的床,还把孩子都搞出来了,难道我不该恨吗?” “该恨,只是,你不是报过仇了吗?带人把夏慕霜打得奄奄一息,害她孩子早产而死,以致骨肉分离了二十年,这还不够吗?” “不够!远远不够!” 女鬼尖利的怒吼着,她眯了眯没有焦距的眼,开始追忆往事,她的样子让我想起了《神雕侠侣》里面的裘千尺。 “苏斩那狗贼,竟然为了那贱女人想把我逐出家门,苏家的崛起,我也有一份功劳,我们夫妻感情之所以破裂,完全怪夏慕霜那个贱人,亏我把她当妹妹看待,我真后悔,没有直接弄死她,反而让她逃脱了!既然她逃了,那么她的家人就要付出代价!” 她的家人要付出代价?我倒吸了一口冷气,难道…… “我策划了整整三个月,制造了无数次机会,想要利用她家人钓她回来,只要她肯回来,让我一刀一刀的剐了她,那么这事就算过了,谁知她竟杳无音信了,于是,我就血洗了夏家,连襁褓里的娃娃都没放过,好爽,这是我一生中最有意义的一件事……” 听了她的话,我吓得土坯发麻,六神无主,不由得往后踉跄了两步,幸得玄苍帮扶,才没有摔倒。 果然印证了我的猜错,这世间怎么会有如此兽性的女人?我外公一家是被她杀的,那么,苏斩知道吗? 女鬼江映雪还在絮絮叨叨得说着她的丰功伟绩,血洗夏家的详细步骤,完全复制鬼子进村的模式,更为恶毒的是,她最后还请阴阳师打散了他们的魂魄,让他们魂飞魄散了,实在是惨绝人寰,丧尽天良。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的气血一下子都冲上脑门,失去理智一般,从包里拿出黄鼬刀,冲上去就想划她。 女鬼却不害怕,冷哼了一声,“被你抓住,我就没打算继续活着,反正该死的都死了,苏斩也快死了,我了无牵挂了。” “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你快点让他恢复正常,否则的话……” 事到如今,就算我划拉她几刀泄泄愤又能如何,夏家的十几口子都回不来了,还不如问出解救苏斩的方法。 “哈哈……”江映雪狂笑了起来,“我怎么可能告诉你,你是负心狗贼的孽种,肯定要救他的!” “既然如此,留你何用?”玄苍冷冷的吐出了这几个字,抬掌就要劈,被我拦住了,“别脏了你的手,我让丝杨来收拾她。”tqR1 其实,我现在还不想让她死,丝杨不走套路,歪招奇多,连泽蚩、向雪萤那种段位的,都被整得呜呜的,何况只有几年道行的江映雪,得把苏斩的事情问出来才好。 “我来了!” 我还没去喊呢,丝杨已经进来了,显然在门口偷听老会了,她煞有介事的说,“娘娘,这事你就交给奴婢,奴婢专门和邪恶势力做斗争!” 那眼神那腔调简直是容嬷嬷附体,只差手捏一只钢针了,我赶忙把黄鼬刀塞她手里,“她已经被定住了,好好给我审,该问的不该问的,都给我问出来。” “嗻!”丝杨打开黄鼬刀,在手里颠了颠,狞笑着向江映雪走去。 “咱们走,不然影响容嬷嬷发挥功力。”我拉着玄苍的手走了出去,玄苍顺手把门关上了,把特务丝杨关在了里面,世界清静了。 “我渴了,想喝点水,你给我倒水去。” 我边走边撒娇,玄苍手上的力量突然加强了,直接把我拉了过去,害我一不小心就撞进了他的怀里,顺手环住了他的腰,贴在了他的胸前…… 第282章 在你的怀抱里真的很幸福 手轻轻拂过他坚实的胸膛,心里萦绕着甜蜜的滋味,玄苍,我好爱你,你知不知道…… 就这样紧紧相拥,时间仿佛停止了,我微闭双目,陶醉的嗅着他身上若隐若现的馨香。 这是一类似于龙涎香的味儿,自从上次我抱怨他身上的香味和向雪萤的很像,都是那种蜂蜜的甜香,他就开始刻意的改变自己的香味,看来挺会讨我欢心的。tqR1 他的手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护住我的头,或者轻拂我的后背,而是垂在一边,看来气还没消。 我轻轻插开他修长的手,十指交缠,指指相扣,掌心贴合的时候,心旌轻轻摇荡,就让我们这样牵手一辈子吧!好不好? “能不能省点心,嗯?”泉水般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轻微的责备。 他垂眸低望着我,额两边的碎发拂在我的脸颊上,像羽毛划过心儿,悸动的感觉像涨潮一样,缓缓润泽着全身,我往他怀里拱了拱,玄苍,在你的怀抱里真的很幸福,哪怕是被你责备的时候。 “人家不是没怎么样嘛!”我知道他说的什么,但是此时最好是装糊涂。 “还说!”他轻轻捏了捏我的颊,以示惩戒,“不是分工好了吗,我负责查萧家,你照顾好苏家的人就好了,为什么乱队?” 可是这个惩罚弱爆了,明显就是宠爱的味道,我把玄苍的手轻轻的舒开,贴在脸上,享受他的轻抚带来的内心安慰和满足。 “可是,苏家根本不需要我照顾,苏斩躺在高级VIP病房,不是想象的零落街头。我有空闲时间,肯定要做点别的事情了。”我无辜的望着他。 “如此看来,情况还算好。”玄苍松了口气,“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是啊,萧家没撬动苏济贵族医院,苏家老太太好厉害,看起来极有威望,比杨家将里的老太君还要牛,五十年代的留学生,在好几个国家混过事,年轻时候就是个名医,回国之后响应号召,嫁给了卖汤包的,骨子里是个贵族。苏家幸好有她撑着,不然就惨了……” 提起这个奶奶,我不禁滔滔不绝的夸赞了起来,言辞间充满着溢美之词。 “以后绝不可以去萧家,拖着这么重的身子去那么危险的地方,我的心……会疼的,还有萧家的那个人,以前——” 只要心疼我就够了! 我赶忙掩住他的嘴,不许他在说下去,以前——是我的未婚夫对不对?帅哥,是不是吃醋啦? 我转移了话题,“水,我要喝水,喝那个水……” 我从他的怀里出来,踮起脚尖,仰起脸吻了吻他的下巴,唉,其实,我是想吻他的唇的,身高是硬伤,够不着。 他垂首凝望着我,从他俊秀的眼睛里我看到宇宙银河系的群星璀璨,眸子深处是浓的化不开的深情,恨不得我把淹没他的眼眸深处。 我眼睛一热,感觉有闪电穿过似的,酸得闭上了眼睛,微微张开唇,等待着他的滋润。 不过几秒钟的等待,唇上传来柔软的触动,好柔好柔,好软好软,唇齿间的湿意慢慢在我的舌尖扩散,甜甜的,润心沁肺,我不禁有些眩晕。 他的手揽着我,我们的身体紧密相扣,唇与唇缱绻相依,彼此给予,舍不得分开,我喜欢他的吻,细细密密的,一寸一寸的索取,一点一点的付出,鬓间碎发萦绕,颈项互依,就像一片温柔的花海。 你的吻,我懂,请只给我懂。 阅你一生一世风情,沉我一生一世的痴迷,如果这是梦,但愿我永不会醒。 “喝水去,嗯?”轻扬的尾音,那么的魅惑,寄寓着无限的宠溺。 我微微点了点头,任他挽着在沙发上坐好,一杯水递了过来,我却不接,只轻轻的闭上了眼睛,谁叫你之前对我冷颜,我要罚你……喂我。 两片温软的接触,温热的茶水顺着唇齿缓缓流淌,我睁开眼,看到了一张放大的俊颜,眉眼之间的清明俊逸,是那么的令人着迷,怎么看都不够。 “还要么?”他伸出指尖轻轻的擦去我唇角的水渍,我点了点头,再次轻轻的闭上了眼,要,一直要,就是要不够你。 “搞定了,秦蓁!” 丝杨的大嗓门突然传来,打雷一般,吓得我打了个哆嗦,玄苍忙揽住我的肩,柔声安慰我,“没事没事,是丝杨而已。” “哟喂,姐夫,刚才还极地万里冰川,这会怎么春风过漠北了?化冻了?”丝杨时刻找机会调侃我们。 玄苍轻笑了笑,把杯子递到我的唇边,“再喝一口。” “哎哟,还喂水,秦蓁你什么时候退化成婴儿了?”丝杨夸张的砸了砸嘴,促狭的摸了下肥厚的嘴唇,“啧啧……不错,爱妻如子,果然如此。秦蓁,把姐夫借给我使两天,让我享受一下呗!” 呃!她的胆子怎么这么大呢,什么话都敢说?亏得杨子镜去找苏澈了,不然又得和丝杨吵吵起来。 “别踩雷!”我对她翻了个白眼,然后倒了杯水递给她,“里面那位说什么了?” 丝杨接过水杯猛灌下去,一口气喝完,抹了抹嘴,“经过我一番折腾,啥都说了,这女鬼太恶毒了,不能留,还是直接杀了算了。” “既然如此,我去把她除掉。”玄苍站了起来,认真的说,“这种事情不能手软,一旦让她逃出去就会酿成心腹大患。” “好。她死有余辜。”我赞成玄苍的做法,待玄苍走后,我又拉住丝杨的手,“她交代什么了,快和我说说。” “我就长话短说吧,其实这女鬼是个二愣子,完全被利用了。”丝杨清了清嗓子,眼睛迷离的半眯着,好像全部睁开会阻挡她的思路似的。 “当年,江映雪杀夏慕霜不成,一气之下把夏家灭了门,这些事情后来苏斩都知道了,鉴于这事情节太严重,苏家的声望不容玷污,他把这事压下来了。 苏斩把江映雪囚禁了起来,给她一把刀让她自杀,她不愿意死,反倒用刀扎伤了苏斩,苏斩大怒,命人用刀把她的脸全都划碎了,这是你看到她碎脸的原因,她后来失血过多而死,做鬼之后反复重现死前的面貌。 因着对儿子的留恋,她死后并没有过奈何桥轮回,而是附着在灵位上,在苏家留了下来,苏斩一直没找到夏慕霜,也没再娶,所以她一直没有攻击苏斩……” 没错,正如我之前推测了,他们相安无事了好多年,那么关系又如何恶化的呢? 第283章 你有我 “但是,就在半年前,她的儿子苏澈的魂魄突然被一鬼怪吃了,躯体也被占有,这鬼怪就是无花。她留在阳间唯一的希望也没了,她要做的就是报仇!所以与萧家勾结起来,杀苏斩和无花,一个要财一个要命。其实她一直和萧家勾结的,无论是杀慕霜也好,还是灭门夏家也好,都是萧家提供的人手,我认为她是被游怡月怂恿利用了……” 听了丝杨的话,我半天回不过神来。 没错,江映雪说的应该都是实情,苏澈的魂魄确实被无花吃了,不然他如何占据苏澈的身子,最终变成苏澈呢? 如此看来,无花占据了苏澈的身体,是江映雪发狂报复的根本原因,那时候她只想杀无花,后来由于我的出现,进一步刺激到了她,于是她连苏斩都不放过。 “唉!有钱人家的事情还真复杂。” 丝杨适时发表自己的感慨,“话说回来,江映雪太蠢了,她血洗了夏家,自己又没好处,也无非泄泄恨,钱都流进了萧家的口袋……” 钱流进萧家的口袋了?包括当年的夏家和现在的苏家吗?萧家在谋财害命,借刀杀人? 所有的靶子又都指向了萧家,通过江映雪说所说的不难分析出,萧家为了获得越城首富这把交椅,布了二十多年的局,是多么的处心积虑。 如今,萧家的目的已经达到,他们还会不会有下一步的举动?目标是谁? 如果苏澈没死的话,和玄苍联手,少了泽蚩这个大老粗捣乱,那么萧寒,陈天香等根本不算一道菜,通通可以秒杀,可惜苏澈他…… 现在要做的是把苏斩救醒,让他来对抗萧家,夺回属于苏家的一切。 我拉住丝杨的手臂,急切的问,“苏斩的昏迷不醒又是怎么回事?她有没有说?” “当然得说,我的手段你还不知道吗?我可是——”丝杨自我陶醉了起来,见我急得生烟,马上又恢复常态,“你老爸的胎光真魂被伥母收了。” “伥母?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胎光真魂是什么?” “传说,伥母是鬼尊泽蚩的老婆,到底是谁我也不知道,我想伥母只是尊称,真实姓名不可考。胎光真魂是人的三魂之中最重要的一个魂,胎光真魂丢了的人,能吃能喝,但是不具备思考能力,算上的行尸走肉,其实连行尸走肉都不如,因为不能行走,根本就是一棵植物,就你老爸的这样的。” “但是,苏斩可以思考,他听到我小时候捡过垃圾吃的悲惨遭遇,都流泪了。” “那不叫思考,是父母天性的体现。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如何找到伥母,只有找到她,才有可能找回你爸的胎光真魂,让他恢复正常。” “去哪里找啊,如果是人的话,警局有资料能查到,她明显是级别较高的鬼魂。”我突然有点泄气,“如果当初没把泽蚩的头发剪了就好了,那样他的法力不会消失,或许可以帮到我。” “拜托,秦蓁,如果不把他头发剪了,我们当时就惨了,他怎么会帮助我们?” “说的也是。”我叹了口气,无力的躺在了沙发上,真是愁死人了,如果能联系上我师父就好了。 “叹什么气?” 玄苍径直走了过来,搬起我的头坐了下来,然后把我的头放在他的腿上,一双深邃的眸子俯视着我,瞳仁里闪着点点碎碎的流光,恍了我的心神。 “哎哟,真是……” 丝杨急忙捂住了眼睛,“你俩能不能考虑一下单身狗的感受,给我留点活路?关在房里该干嘛干嘛去,别在这儿啊!羡慕都能羡慕死,得了,我走了,给你们腾地方。” 丝杨连拖鞋都没穿,一溜烟就跑了,晕,这人真是神叨叨的,我们就对视一下,什么都没做,至于吗? “秦蓁,你不要忧愁,也无须叹气,你有我……”tqR1 玄苍好像没看到丝杨一样,依旧盯着我的眼眸,唇角轻勾,他伸出手抚平了我微蹙的眉尖,笃定的说,“我会去找伥母。” 我定定的注视着他,眼睛有些湿润,他都是为了我才这样的,要知道他向来不喜欢多管闲事的。 虽然我舍不得玄苍去冒险,但是事到如今,就算舍不得,也得让他去了,又不能不管苏斩的事。如果我是个自私的人,此刻就和玄苍远走高飞找和无人之境,过自己幸福的小日子,但我不是。 丝杨说伥母是泽蚩的妻子,泽蚩的妻子? 我脑子灵光一现,猛然想起在山洞里的时候,苏澈和泽蚩出了山洞,泽蚩被陈老头痛扁的时候,说了一句话,“……冷如烟不会放过你的……” 难道冷如烟就是伥母? 这一刻的认知让我震惊不已,震惊之余,脑子也愈发清晰,用黑樱栴做武器的除了泽蚩,应该还有冷如烟,因为那棵黑樱栴树就生长在鬼蜮土城的。 我抬眼看了看玄苍,发表了自己的看法,“我觉得冷如烟就是伥母。” “或许。” 玄苍略作沉思,片刻才说,“我今天在帝豪见到的应该就是冷如烟,她正在指挥陈天香等驱魔师在帝豪布风水局,我当时想暗中破坏掉那个风水局,这时候丝杨打电话给我,说你出事了,我顾不得许多,匆忙回来找你,想必那个风水局应该已经布好了,再想破坏掉就没那么容易了。” “啊?” 听了他的话,我大吃了一惊,难怪他居然生气了,还有这么个事在里面,我刚想问他风水局有什么作用,他突然抱起我,冲进了卧室,关上门把我放在了床上。 我还没弄清是怎么一回事呢,嘴唇已经被柔然的吻住,他轻轻的闭上了眼睛,细密的吻一寸寸的蔓延,燃烧…… 他吻得那么认真,那么的沉醉,我的心陡然有些不安,一般他和我快分离的时候,就会更加深情似火的吻我,就像现在这样。 “怎么了?”喘息的空档,我柔柔的问了一句,“玄苍,为什么——”话未出口,未尽的语意已经淹没在他灼热的吻中。 这个不知疲倦的吻,持续了很久,等他再放开我的时候,我的唇居然肿了。 我摸着嘴唇,定定的望着他,心里更加忐忑,这是怎么了,前所未有的状况啊,他是一个温润文雅之人,为何这次来的如此疯狂?情绪如此强烈? 第284章 我不能没有你 见我失神的望着他,他眼睛里溢出一丝暖暖的笑意,抱起我揽在膝上,修长的指托起我的下巴。 “秦蓁,入夜之后,我就会去萧宅,冷如烟肯定在那里,我会竭尽全力,夺回苏老爷的胎光真魂,让你重新得到父亲的疼爱。” 他这么郑重的说这件事,我突然觉得一阵恐慌。 萧宅里有大量的驱魔师,还有冷如烟这种深不可测和鬼尊齐名的人物,饶是玄苍再厉害,好手难敌双拳,敌众我寡,这是送死的节奏,我怎么能让他去冒险? 我瞪大眼睛,紧张的望着他,“不要去,冷如烟很厉害,而且……”而且,她手里还有玄凤,不知道会搞什么阴谋出来。 “冷如烟没有了黑樱栴做武器,应该不难对付……”他把我摁在胸前,不要我再看他,“不是想要父亲吗?我说过,只要是你想要的,都给你。” 我虽然想要父亲,但是我更想要玄苍,如果两者要我选择,我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玄苍,放弃父亲。 “别去。”我伸出手,颤抖的抚上他的脸,他的眉,最后停留在他的唇边,“有父亲是锦上添花,没父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我不能没有你,不然会死……” 说到这里,又触到了伤心之处,之前的生离死别此时又浮现在眼前,撕扯着我的心肺,我不由得噙满泪水,声音再次哽咽。 “我肚子里是你的骨肉……” 我拉过他的手,放在我的腹部,“他快长大了,很快就会出生。我从小没有父亲,我不想孩子重复我的命运,他必须有爸爸。所以,不要去,我不许你去!苏斩到今天的地步,他自己也有错,这是他的命……” 玄苍没有说话,只紧紧的把我揽在怀里,唇放在我的发际线处,他不说话,我心里更加的不安,通常他某件事不答应我的时候,就会保持如此冷峻的沉默。 “别去,好吗?”我含泪望着他,眼神是那么的怯弱,充满着乞求。 “秦蓁,”他微凉的唇吻去我的泪痕,平静的说,“如果过了今夜苏老爷死了,我会内疚,也会觉得对不起你,一辈子无法抬头见你,与其这样,不如挺身一搏。” 无法抬头见我? 听他的话外之音,是已经认定苏斩就是自己的老丈人了,所以才奋不顾身!那么,如果我撇清和苏斩之间的关系呢? 对不起了苏斩先生,我宁愿自己没有爸爸,也不能让孩子没有爸爸。 “我和他也就几面的交情,我和他没任何关系,所以你不要觉得内疚!” 我一双眼睛紧紧盯着玄苍,心都在颤抖了,“你不是不喜欢管别人的闲事吗?不要管了,我们走吧,带我走,离开这里,回大名墓也行,那里富丽堂皇的,我很喜欢。”tqR1 “秦蓁,不是喜欢英雄吗?” 他捧起我的脸,认真的看了片刻,好像要把我看到心里去,这才勾唇一笑,“恰巧我也是有英雄主义情结的人,给我一个展示的机会,你放心,我会随机应变,不会有事的。” 想救老丈人就直说,什么英雄主义情结都搬出来了,看来他是一定要去的了? “那好,我和你一起去。”我从他的膝头下来,认真的说,“我去做些准备工作,等天擦黑就出发,反正也不远。” 他一把拉住我,重新把我圈回了怀里,“拜托,在家里呆着吧,和丝杨一起,哪都不要去,不然我不放心。” “那你也不要去,我也放心不下你,好吗?”我的额头抵住了他刀削般的下巴,“求你了,别去,我害怕……” “在家里哪都不要去,听话啊,老婆!” 最后一声老婆几乎耳语般说出,那么的温暖,那么的轻柔,润泽了我的心田,我突然失去了反抗能力,顺从的说了句,“那你一定要小心,遇到危险,先保自己。” 他对我微微一笑,“你若去,遇到危险我先保你,你若不去,我就先保自己。” 所以为了他先保自己,我还是在家里呆着吧,但是,我的心真的舍不得他,五脏六腑都撕扯般的疼。 “好了,开心一点,嗯?” 他一把将我抱在床上放好,“不是责怪我没陪你睡觉吗?鉴于今夜还是没有机会陪睡,不如我现在就陪了吧。” 话刚落下,手臂已经从我的颈下穿过,轻轻一揽,我整个人已经跌进他的怀里,我心神俱疲,小猫般依偎在他坚实的臂弯里,鼻尖嗅着他的香气,不知不觉竟进入了梦乡。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我揉了揉眼睛,四处望了望,玄苍不在,他肯定去萧家找冷如烟去了。 我的泪水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鞋也来不及穿,赤着脚跑了出去,别墅里到处空荡荡的,就如我的心一样,空荡的怕人。 当我在餐厅里找到丝杨的时候,整个人都快哽过去了,丝杨面对着一桌饭菜咽口水,见到我过来喜不自胜,拿起筷子就夹。 “秦蓁你终于醒了,快来吃饭,姐夫亲手给你煮的菜,我又要沾光了,快点来啊,为了等你,我都快馋死了。” 她不说“姐夫亲手给你煮的菜”还好,听了这句话,我顿时觉得柔肠寸断,直接哭晕在地毯上。 丝杨又掐又捏,过了好久我的意识才逐渐恢复。 “特么的到底怎么了,又哭又喊的!”丝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彻底被我搞糊涂了,“秦蓁,你给我说清楚!急死人了!” “丝杨,玄苍走之前有没有和你说什么?”我流着泪问丝杨。 “他说出门办点事,要我看好你,别出去。怎么了?”丝杨也是个急脾气,摇了我一把,“别嚎了,快说!” “他去萧家找冷如烟要苏斩的真魂去了,冷如烟就是伥母!萧家是什么地方你今天也看到了,里面森严的很,进去就别想出来了!” “啊?”丝杨面上一惊,但即刻又恢复了平静,安慰我说,“姐夫不是会飞檐走壁吗,别担心了啊!” “不光他会,陈天香他们哪个不会?”我急得满头冷汗,“还有冷如烟,指不定多厉害呢,我好怕玄苍会有危险啊!怎么办?” “好了,你别哭了,”丝杨给我擦了擦泪,把我拉了起来,“反正萧宅离这里近的很,要不我们去看看,说不定还可以接应他。” 去看看?可是,玄苍他反复交代不让我去的啊! 我可以违背他吗? 第285章 乖一点我才会疼你 但是,如果丝杨陪我去的话,说不定真的可以帮助他,尤其是丝杨,她那么厉害,泽蚩都不是她的对手,冷如烟应该不在话下。 经过一番极其激烈的思想斗争,我最终决定,我要去助玄苍一臂之力! “丝杨,走!”我不再赖地,擦干眼泪利落的站了起来。 “好!走他娘的!”丝杨捏了个菜放在嘴里,手都没擦,拉着我就走,“我们就从今天姐夫带你出来的那个墙头进去。” 外面,天已经黑透了,又是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 天上地下都黑漆漆的一片,好像墨汁一般,黑得很彻底,平时灯火辉煌、霓虹闪烁的路灯、彩灯,此时都好像瞎了一般,再也没有一丝光线。 在如墨的天边,有一颗孤寂的星子在努力的挣扎着,企图反抗这无边的黑暗,然而,只是徒劳。 我开车载着丝杨,很快就到了萧宅的那个墙头外,丝杨在路旁边走了一圈,抓了几条蛇过来,系在一起,形成了一条长长的绳子,往墙头上轻轻一甩,拉着绳子飞檐走壁一般,嗖嗖的爬上了墙头。 “秦蓁,你拽着绳子,我把你提上来。”丝杨站在墙头上,小声对我说。 我虽然讨厌蛇,但是此时只有这一个办法了,我顾不得那么许多,拉住蛇绳,蹬着墙壁,上面有力大如牛的丝杨拉着,我很快就上了墙。 下墙也比较好下了,丝杨在上面拉着绳子,我顺着绳子滑到了地面上,紧接着丝杨也跳了下来,我和丝杨摸黑前进,企图找些蛛丝马迹出来。 静,太安静了,万籁俱寂的感觉,耳边只有风丝穿过树枝的声音,这静得太不正常了,难道玄苍没到这里来? 我俩摸索着前进,不知走了多远,突然听到一阵打斗声,好像是从祠堂方向传过来的,那里面有零星的灯光透过缝隙射了出来。 “玄苍肯定在里面!”我拉着丝杨的手不由得一紧,喉咙都颤抖了,“不然,谁家好好的不睡觉,为什么要打斗?” “那边,走!”丝杨拉住我,加快了脚步,飞快的向祠堂跑去。 这里我白天来过,整座祠堂就像一座庙宇,大门又厚又密,严丝合缝的门紧闭着,所幸的是,窗子关得没那么严,零星的灯光就是从这窗缝透出来的。 “我靠,这不是关门打狗,瓮中捉鳖吗?”丝杨推了推门,大门从里面锁住了没推动。 “爬窗!”我说着就往上爬。 “我的天,大肚婆你就别逞能了,我上去看看。”tqR1 丝杨把我拽到一边,连攀带蹬的爬上高高的窗台,顺着窗缝往里看,看了好一会也不下来,我因看不到,急得手脚发麻,“丝杨,玄苍在不在里面?” “嘘!”丝杨示意我别讲话,又看了一会才慢慢的滑了下来,凑在我耳边说,“我靠,太精彩了!” “玄苍在里面吗?”我心焦的问。 “在里面,姐夫已经占上风了,一串串紫金钟花影嗖嗖的跟放烟花似的,把一帮孙子打得落花流水,姐夫耍得太漂亮了真是太帅了,那小身形,跟个仙鹤似的。 我还看到麻姑了,她手里握着个玉瓶,里面装的估计就是你爸的真魂。她虽然会法术,但是没有趁手的武器,伤不到姐夫,我姐夫就是我姐夫,真娘的帅!”丝杨由衷的赞美道。 “麻姑应该是冷如烟,她当然没有武器了,黑樱栴不是被我们给消灭了吗?我们想办法进去帮忙,把玉瓶夺下来。”我说着就想上去拍门。 丝杨一把拉住我,“秦蓁,看过就放心了,咱们赶紧离开这里。姐夫来去自如,他想走估计没谁能拦住他,但是我们两个万一被萧宅那些保镖狗腿子拿住了,就没那么好逃脱了。” 经丝杨这一提醒,我吓得浑身一麻,万一萧家把我捉到,要挟玄苍,那不就完了?我岂不要害死玄苍? “丝杨,快走!”我率先掉转头,脚底生风一般,没命的往回跑。 “唰!” 突然,整个院子的灯光全都亮了,有个耀眼的聚光灯打在了我和丝杨身上,我的眼睛一时不能适应,竟生生的疼了起来,比眼睛还疼的是我的心,刀剁一般,碎成肉沫。 完了! 我想此刻我的脸一定比纸还白,丝杨啊,我们中计了!人家早就在这里准备好了请君入瓮,等着咱呢! “蓁儿——”一声带着亲热的呼唤,此刻显得那么的讽刺。 萧寒唇角衔着笑容,在十几个保镖的保驾护航下走了过来,黑压压的像一堵墙一般,拦住了我和丝杨的去路。 “蓁儿,你到底舍不得我,半夜三更还跳墙进来看我,我真的好感动,宝贝,真想好好疼你,哈哈……”他走过来,猛地掐住我的后颈,动作很是粗暴,脸上的笑容也瞬间消失不见了。 “放开我!”我气愤的挣扎了起来,拼命一般扭着身体,企图挣脱,但是他的力气太大了,一反手,把我往祠堂方向推去。 “萧寒,你个垃圾,你放开秦蓁!”丝杨舞者两条蛇鞭,虎虎生风的往萧寒身上挥过来。 一个身材威猛的黑衣保镖一跃身子,护住萧寒,紧接着与丝杨打斗了起来,丝杨毫不畏惧,几个回合下来,丝杨越战越猛,那个保镖几乎抵不住了。 “有点意思,弟兄们,给我上!”萧寒轻飘飘的下了道命令,顿时有五六个人把丝杨围了起来,狞笑着缩小包围圈。 丝杨腹背受敌,提着蛇环顾了一周,两只眼睛瞪得很大,怒发冲冠,一副拼死的架势,我想如果此刻她身上有炸药包,一定会和不犹豫的引爆的。 一个黑衣人利落的飞起了一脚,丝杨往后一闪,顺利躲过,然而,这帮垃圾使用的是车轮战,一个接一个的上,丝杨渐渐露出了破绽。 我的心再一次的提到嗓子眼,“丝杨,你快跑!你突围出去,然后报警!”我大声向丝杨喊话。 “啪!” 萧寒突然狠狠的扇了我一巴掌,很重,很无情。 我顿时觉得天旋地转,耳朵嗡嗡响,一股腥甜的感觉在口里弥漫,一张嘴,有什么东西从我嘴角溢了出来,我想一定是血吧。 “蓁儿,这都是咱们的家务事,你报什么警?乖一点我才会疼你,知道吗?” 他一把拽住我的头发,桎梏住我的头,伸出舌头,舔了舔我唇角的血,品尝了一番,厚颜无耻的说,“味道还是那么的好,蓁儿,你真是我的宝……” 第286章 你好帅 “呸!” 我一口血水啐在他的脸上,胸膛剧烈的起伏着。 他顿了片刻,唇角狞起一丝宽容的笑意来,接过保镖递来的手帕,擦了擦脸,轻飘飘的说了句,“蓁儿,你又使小性子了,不过,我喜欢……” 我气得眼睛都模糊了,真后悔自己没带把刀来,不然一刀穿了他的心脏,让他不能再喝血,不能再害人。 “草!特么的有毒蛇啊!” 一个黑衣人惨叫一声,倒在地上乱打滚,双手缩在胸前直抖,那形状跟吃了毒药的老鼠一般无二,看来确实是中毒了。 其他保镖见状,都不敢靠近,纷纷往后退去,“老板,这疯婆会耍蛇。” 此刻,丝杨手里拖着一只骄傲的小白蛇,脸上带着嗜血的笑意,那小表情和白驼山的少主欧阳克竟然很神似! 她手里的蛇我知道名字,这蛇叫“五步倒”,一旦被咬,走不过五步就会毒发身亡。 “是你们自己找死!”丝杨冷厉的说了一句,“下辈子要报仇的话就找蛇,别找我!萧寒人渣,放开秦蓁,不然就让你见阎王!” 丝杨说完把蛇对准了萧寒,蛇箭一样“嗖”的直奔萧寒的脖子窜了过来,被一机灵的保镖一掌砍飞,又回到了丝杨手里。 “厉害哈!”萧寒俯下头,暧昧的压在我的脸上说了一句,我扭过脸避开他,被他一把又拧了过来,“有好戏不看吗,宝贝?” 我恨恨的盯着他,这该死的要耍什么花样? “呵呵,我倒要看看是她的蛇快,还是我的枪子儿快。”萧寒说着掏出一把枪出来,“咔哒”子弹上膛的声音,他这是要开枪打丝杨。 我吓得冷汗“唰”得冒了出来,一把抱住他的手臂,挡住枪口,哀求的看着他,“别开枪,求你别开枪。” “你想替她吃枪子?我成全你!” 萧寒对我轻飘飘的笑了笑,手枪死死抵住了我的胸口,朝丝杨喊话,“何丝杨,把那条可爱的小蛇放了,不然,呵呵……我不能保证秦蓁的安全哦!” 我简直欲哭无泪,还以为可以替丝杨挡枪,一眨眼的功夫,我就成了萧寒胁迫丝杨的道具。 “你这个垃圾,你放开秦蓁!”丝杨见我被萧寒拿枪对着,咬牙切齿,恨不得把萧寒生吃了。 “丝杨,你别管我,放蛇咬死这个畜生!”我大声对丝杨喊着,“丝杨,不要手软,把所有的蛇都招过来,灭了肮脏的萧家人!” “闭嘴!” 听了我的话,萧寒突然凶相毕露,他一把捏住我的脖子,用枪抵住我的脑袋,“何丝杨,放下蛇,不然我现在就把她的脑袋打个洞出来,插一根吸管喝了她的脑浆。” “猪狗畜生!”丝杨骂了一声,放走了小白蛇。 “这就对了!把这两个女的给我带祠堂里去!”萧寒冷声命令。 “是!”保镖一看蛇没了,顿时来劲了,掐着我和丝杨来到祠堂门口,不知按了哪里,大门缓缓打开,一幕仙侠剧正在上演,画面太美,我不敢看,却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球。 祠堂里面打得难解难分,白衣飘飘的玄苍,果然很帅,也果然占了上风。 但是,如果没猜错的话,等下就要束手就擒了,我后悔得恨不得立刻死了,如果我在家里呆着多好?吃着玄苍给我做好的饭菜,心平气和的等他回来…… 可是后悔已经晚了,再回不到过去了。 我趁萧寒不注意,一把拉住他的手腕,想夺过他的枪,然后朝自己的脑门开一枪,杀死自己,不连累玄苍,但没有成功。 “秦蓁!”丝杨大喊了一声。 世界仿佛安静了一般,还在拆招使招的玄苍突然顿住了,一张俊脸猛然往我的方向看来,看到我的那一刻,脸“唰”得苍白无比,一双俊秀的眸子,此刻也瞪得很大,我第一次见到他这种表情。 他惊愕的望着我,眼里面好像有几万只问号同时在闪,仿佛在问我,“不是让你在家里呆着的吗,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我也定定的望着他,眼睛渐渐模糊,恍惚一眼千年的感觉。 “小心!”我眼见着陈思杰一个追魂剑向玄苍刺了了过来,惊心的大喊了一声。 玄苍一个鹞子翻身,避开了追魂剑的锋芒,身形再一动,已经捏住了陈思杰的手腕,夺下追魂剑,横在了陈思杰的脖子上,逼迫他走了过来。 “放走秦蓁,不然我杀了他!”玄苍冷冷的吐出这几个字,眼神里闪过一丝阴鸷。 “萧少,救我。”陈思杰可怜巴巴的向萧寒求助。tqR1 “哈哈……”萧寒紧了紧抵在我脑门的上的手枪,“僵尸先生,别激动,枪的速度可是很快的,只要我动动手指头,秦蓁的脑门就要开花了。” 玄苍稍一掣手,一丝血线已经顺着追魂剑往下流,陈思杰的脖子被薄薄的割开了一道口子,他害怕极了,开始向陈老头救助,“爸,救我,我不想死……让萧少先放了秦蓁。” 陈思杰果然是陈天香的儿子,看来玄苍抓的人质不错,陈天香不可能让自己的儿子去死,他一定会迫使萧寒放了我。 等我脱了身,玄苍就可以逃出来,然后我什么事都不会再管了,什么苏家,什么萧家,都通通滚蛋,我要和玄苍远走高飞,浪迹天涯。 “少爷,要么咱先放了秦蓁,思杰在他手上很危险。”陈天香果然求饶了,表情很紧张,好像那把刀就架在他自己的脖子上一般。 对,越紧张越好。 “你懂个屁!做大事的人善于取舍。”一个清脆的冷斥在耳边响起,是冷如烟,她走到我面前,细细打量了我一番,故作温润的说了一声,“夫人,我们又见面了。”好像自己是个懂礼貌的人似的。 “你到底想怎么样?”我冷冷的望着她,讽刺的说,“你骗走玄凤还不够吗?杨子镜的夫人?” “玄凤在我手里没用啊!”她嫣然浅笑,叹了口气说,“我不知道启动玄凤的口诀!我想让玄苍死,只要他死了,我就放了你,当然,死之前告诉我玄凤的口诀。” 她为什么想要玄苍死?她和他有什么仇恨? 我越过冷如烟,怔怔的看着玄苍,他持剑的样子真的好帅好帅,帅得惨绝人寰,惊天动地,公子如玉,温文尔雅,手持宝剑颠天下,然而,然而…… 第287章 不要怕,你有我 然而……他却有着最致命的弱点,那就是不争气的我。 我恨我自己,就不知道他恨我吗?我想是不恨的,从他如水的眸子里可以看出来,对于我的一切,他都是那么的宽容,可是我宁愿他恨我,怪我,那么我的心会好受点。 自从进入这个祠堂开始,我的目光就没从他身上移开过。 我要尽最大可能的把他的样子收进眼底,铭刻在脑子里,镌刻在灵魂深。 玄苍,你如水般深情的双眸,就是我下辈子的标志,我已经把它们烙印在我的三魂七魄里。 我定定的望着他,隔着空气对他说,“今生今世,我一定要死在你的前面……所以,别想用你的死,来换取我短暂的生。” 听了我的话,他冷厉的眸中渐渐浮起一丝水色,但迅速的又压制了下去,手腕一转,追魂剑已经狠决的深入了陈思杰的脖子里,如同杀猪一样,他的脖子流出了血色瀑布。 “嗷,嗷——” 陈思杰干嚎了起来,本来瘪瘪的两腮,此刻像两个粪坑,看了让人作呕。 人,最怕的就是对比,猥琐的陈思杰在风度蹁跹的玄苍对比之下,真是丑陋死了。 “陈天香,只要我轻轻一划,你的儿子就没命了!”玄苍的声线波澜不惊,却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气,“放秦蓁和丝杨走!” “别……别……”陈天香立时慌了手脚,吓得的脸都惨白了,颤抖的摆着双手,转脸哀求萧寒,“萧少,先放了秦蓁,我们想抓她回来,是件极其容易的事情!” “你这个蠢货!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萧寒冷哼了一声,“此刻放走秦蓁,怎么抓僵尸?” 陈天香眼神忽地暗了下去,人也在一刻间苍老了许多,活该,不愿意当人,只愿意当狗的下场。 “陈天香,不要怪我没给你机会!” 玄苍眼神如同死神降临一般,语气冷得犹如地狱使者,“一个人如果没了亲人,没了子孙后代,就是做了皇帝又如何?何况你也达不到这种高度!” 他话音未落,剑尖已经闪电般挑上了陈思杰的喉管。 “啊——” 突然,一声凄惨的叫声回荡在祠堂大厅,是我发出来的! 我看到玄苍持剑的手一滞,松开了陈思杰,然后就什么也看不清了,懵了一般,大脑一片空白,只感觉有温热的液体顺着我的太阳穴流下。 “秦蓁!”玄苍和丝杨同时哀嚎了一声,好像遭遇了人世间最痛苦的一幕。 我恍然想起,就在玄苍准备挑开陈思杰喉管的那一刻,萧寒用手枪狠狠的磕了我的脑袋一下,短暂的钻心疼痛之后,只有无边的麻木。 “怎么样啊,僵尸先生?”萧寒用手指刮了刮我脸上的血液,放在嘴里吮了吮,用邪异的眼神看着玄苍,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 “哐当!” 玄苍手一松丢下追魂剑,奔过来一把将我揽进怀里,按住了我头部的伤口,手竟然是抖的,“秦蓁,醒醒!不要睡……” 我努力睁开眼睛,看到他苍白了脸,红了的眼眶里尽是疼惜,眉尖蹙起,一切都显得那么忧伤,只有额前的几缕碎发仍是如墨色般的冷秀,令人着迷。 “我害怕……”我颤着的唇半天吐出了三个字。 “不要怕,你有我。”没有片刻的停顿,他笃定的望着我。 “玄苍,我的头好痛,我是不是要死了。”麻木过后的伤口,却是无边的痛,也许我的头骨骨缝被磕裂了。 “不会,你不会死,我现在就让丝杨送你去医院。呃——”他突然冷哼了一声,吸了一口凉气,脸色愈加苍白,身子也晃了一下,显得那么的单薄。 我抬起头,看见满目狰狞的陈思杰手握追魂剑的一端,而另外一端已然没入了玄苍的后背。 我脑子又开始空白,过了好一会,泪水泫然滑落。 那把剑就好像插在了我的心上一样,好痛好痛,痛得窒息,痛得要死了,都是我的错,如果我没有受伤,如果玄苍没有因我分心,陈思杰这样的垃圾凭什么可以刺到他? 我颤抖着双手想去摸玄苍,他猛地一把将我推开,与此同时剑尖从他的前胸冒出,陈思杰把追魂剑整个的穿过了玄苍的身体,差点刺到我的身上,这是他为什么推开我的原因。 玄苍忍着疼痛站起身子,一掌推向陈思杰,陈思杰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已经被拍飞,撞在一个神龛上,昏了过去。 追魂剑还插在玄苍的背上,随着他的动作一颤一颤的抖着,抖进了我的眼底,直达我的内心,火烧火燎般的痛。 玄苍转身逼视着冷如烟,言语冷冽,“冷如烟,启动玄凤的口诀我可以交出来,我的命你也尽可以拿去,但是前提条件,你放走秦蓁和丝杨,当然还有苏斩的魂魄,否则,就鱼死网破。” 冷如烟沉思了片刻,好像在揣摩利弊得失,然后满口答应,“成交!” “不行!”萧寒上前一步,“伥母娘娘,苏斩的真魂不能放回去,否则,我们萧家的地位就不保了!” “哼!你给我闭嘴!” 冷如烟冷冷的斥了萧寒一声,不屑的说,“难道我是你的奴婢,还负责你家荣华富贵、千秋万代?我答应你的事情已经做到了,能不能保住地位,那是你自己的事!”tqR1 她扔了个瓶子给玄苍,转身笑看了我一眼,“如果你不把口诀给我的话,我会重新把夫人抓回来,用最恶毒的手段折磨她致死。” “我既然说出来就会做到,也请你遵守诺言!” 玄苍顶出追魂剑扔在一边,把我抱起来,递给丝杨,“何丝杨君,拜托了,带她去医院。这个瓶子里是苏斩的真魂,半夜子时放出来,点三炷香,它自己会回到主人的身体里。” “保重!” 丝杨对玄苍点了点头,接过瓶子,抱着我转身想走,但是我死死的拉住玄苍的手不放,“丝杨你走吧……你放下我,我要和他在一起。” “秦蓁,听话。” 玄苍扯开我紧紧拉着他的手,拂了拂我的头发,温柔的笑了一下,“你先去医院检查伤口,再睡一觉,我很快就会去找你,你醒了就可以看到我了,呃——” 他突然闷哼了一声,虽然极其隐忍,但仍听得出声线里的颤音,是痛到极致的那种颤音。 我的心突然被捏了一把似的,痛得很彻底,很无力…… 第288章 和我一起走 我努力睁大泪眼朦胧的眸子,看见玄苍的唇角溢出了鲜血,嫣红耀眼的几乎闪瞎了我的眼。 冷如烟用一种特殊的刑具,穿透了玄苍的锁骨,“太子苍,对不起了,不把你的魂骨锁住,我还真怕自己没那个能力控制住你。” 她莞尔一笑,拨开了玄苍额前的碎发,以便欣赏玄苍脸上痛苦的表情,过了片刻才说,“嗯,是条汉子,佩服!”tqR1 “你这个该死的女魔头,我和你拼了!”我怒吼一声,从丝杨怀里挣脱了出来,直接扑向冷如烟,这一声怒吼牵得头上的伤口嘶嘶疼痛,我一个站立不稳趔趄了几下几乎摔倒。 玄苍一把接住我,扶住我的双肩,扬起唇角笑了一下,洁白如瓷的牙齿上红白相映,眸底虽漾着笑意,但难掩悲威之色。 “秦蓁……”他张开满是血的嘴,轻轻唤了一声我的名字。 我双眼被泪模糊,死死的盯着他的锁骨,那里有触目惊心的伤口,正在往外溢血,他伸出手盖住我的眼睛,“别看……秦蓁,记住我说的话……快走吧!” “和我一起走,和我一起走……”被他盖住的眼睛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在嘴里反复的说这句话。 “秦蓁,别说傻话了,你明知道……”他微闭双目,说不下去了。 明知道你走不掉了,是吗? 我知道自己说的是傻话,但是,这是我内心最强烈的呼唤,因为我知道,一旦我从这里离开,就是生死之别了。 所以,明知不可能,还是想说,玄苍,我想和你一起走! 我的脑子一片混沌,只有“和你一起走”这五个字在脑海里来回的游荡,就像弹幕一样,弹来弹去。 得知苏澈的死讯时,我尚且能回忆起和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可是要和玄苍生死离别了,我大脑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丝杨,带她走吧。”玄苍再一次把我塞进丝杨的怀里。 “不,不……” 我尖声叫着,喉咙渐渐嘶哑声嘶力竭的感觉,忽然觉得脖子一酸,虽然没看到,但是我知道是玄苍砍了我一手刀所致。 丝杨抱着我就走,不成想被萧寒拦住去路,他笑了一下,邪异凌人的说,“这里,我才是主人,我不让你走,你走得了吗?” “该死!”玄苍冷若寒冰般斥了一声,吸起追魂剑往萧寒身上抛了过来,速度之快,萧寒根本无法躲避,一只耳朵竟生生被剑锋划掉,连带着扯掉了一块头皮。 “啊!疼死我啦!”萧寒抹了把耳朵,看着一手血,狂暴的吼了起来,“杀了!把这两个女的杀了,陈老头把僵尸收了……啊——” “冷如烟,我看你是不想得到玄凤的口诀了。”玄苍的声线虽微颤,却难掩高贵冷傲气质,是威胁,又像是命令。 “萧家小儿,你敢坏我的事?谁再敢拦路,就是这个下场。”冷如烟说着一掌劈断了祠堂的大柱子。 在这威慑之下,所有的人都让出一条道来,丝杨抱着我转了个身,“秦蓁,你再看一眼吧。” 我努力的张开一条眼缝,看到玄苍再对我微笑,长发飘逸衣袂斜飞,神情温文风采潇洒,周身都洋溢着一派王孙贵胄的华贵雍容之气。 翩翩浊世佳公子,花香过处人如玉,眼里的人渐渐模糊了身影,唯有这两句诗长留心间。 我完全失去了意识,虽然昏过去了,但是仍感觉到痛,心肺撕裂般的疼痛,凌冽苦涩的空气将我的周身都包围了起来。 再次醒来的时候,却不知道身在何处,望着装饰清雅的天花板,一个牵牛花的藤蔓从墙角攀了过来,缀下一朵浅玫红的花儿,调皮的把小喇叭对着我。 我的眼里渐渐溢满泪水,我猛然记起玄苍说过,等我睡醒了他就会来找我,就会出现在我的眼前。 可是,为什么我的眼前只有这枝牵牛花的藤蔓? 我猛地坐起了身子,看到丝杨坐在我的床前打盹,我环顾了四周,玄苍不在啊! “玄苍,玄苍……”我大声喊了起来,震得头部嗡嗡的痛,“你在哪里,我要喝水,给我倒水……” “秦蓁,你醒了?” 丝杨被我的叫声惊醒,她一把扶住我,“你稳着点,别那么大声,头上有伤,会牵着神经的!萧寒个狗崽子,差点磕你太阳穴上去了……” 头上有伤?我摸了摸头,是有个湿湿的疤痕,结的新痂还带着血,火辣辣的疼。 被这疼痛撕扯着,头脑似乎清醒了很多,记忆像涨潮一般涌了上来。 我什么都想起来,可怕的场景一幕幕闪过,脑海里的画面定格在玄苍魂骨被锁的时刻,耳边回响着他那疼痛却隐忍的叫声。 我沉溺在这痛苦的记忆里不能自拔,“噗——”一口血从嘴里喷了出来,白色的被子上,一簇一簇的红梅慢慢绽开,是那么的妖丽。 “秦蓁别这样,身子要紧,为肚子里的孩子想想……”丝杨给我擦了擦唇角的血,苦苦相劝。 “我得去找他,我得去找他……” 我一把掀开被子,魔怔般嘴里反复的说着一句话,“我要去找他,找他,他答应我等我醒来他一定会在的……之所以没在,定是脱不了身了,我不能让他一个人受苦,我不能啊……” “秦蓁!” 丝杨厉声吼叫了一声,把我震住了,震得我脑壳疼,我瞪大眼睛惊恐的看着她,她把我摁回到被窝里,“他用命换了你,你怎么不知道珍惜?” “用命换的?”我重复着她的话,拉着她的手情绪激动的说,“你说他死了,你说他死了?” “死不死的,得看你表现。” 一个诡异的声音传了过来,声音挺清脆的,只是带着一股让人不舒服的邪气。 “谁?”丝杨环顾了一下四周,没看到人,怒道,“谁特么的装神弄鬼?再不现身,我泼姨妈血了!” “切!你以为你那里是杀鸡啊,流个不停,现在怕是干涸了吧?”门被推开,一个鹅黄色身影如同黄鹂鸟一般,翩然而至。 是向雪萤,来得真及时啊!我早猜到是她了,她喜欢在最关键的时刻跳出来接话,显得自己恰到好处,高深莫测。 丝杨看到她,一下子跳了起来,“操!你还敢来?滚犊子!” “呵呵……”雪萤没理丝杨,反倒对我笑了笑,葫芦娃一般的大眼睛,充满着诡异。 丝杨见到她这样笑,立刻火了,指着她的鼻子,“我让你滚蛋,听到没?” 第289章 想到骨髓里 “所以说你是个肮脏的棒槌呢!” 雪萤根本不在乎丝杨的指责,鄙夷捂了捂鼻子,好像丝杨会散发出臭味一样,“蠢货就是蠢货,你算哪棵葱?我和秦蓁之间解决问题,有你什么事?” 丝杨受此羞辱,岂肯罢休,袖子一撸就要和雪萤干架,指着她的鼻子就要破囗大骂,“狐媚子,你给我——” “丝杨!” 我一声厉喝,像铡刀一样铡断她的话,丝杨猛地一愣,闭上了嘴。 “真替你发愁啊!”雪萤得意的看着丝杨,“棒槌,看见了没?秦蓁这丫头对我欢迎着呢!” “吼吼!” 丝杨歪了歪嘴,不屑的看着她,“说什么胡话呢?她为什么要欢迎你?我见过不要脸的,就没见过像你这样不要脸的。” “那就试试吧,”丝杨很有把握的笑了笑,“秦蓁,你是让我走,还是让棒槌走?” 我看了丝杨一眼说,“丝杨,你先出去吧。” 可能丝杨见到她太冲动了,根本没听清楚她刚开始说了什么,她说“玄苍死不死得看你表现”,所以,我知道向雪萤肯定是来和我谈条件的。 我确实欢迎她,因为比起玄苍死,我更希望他好好活着,哪怕不是和我在一起,只要他在某处活着就行。 丝杨不识相的往椅子上一坐,翘起二郎腿抖了抖,“我不出去,我要听听这个骚狐狸又想出什么鬼点子。” “你出去!”我的语气更加强硬,现在没办法心平气和的丝杨解释。 我的刚说完就立即引起了一阵剧烈的咳嗽,舒开捂嘴的掌心,竟布满殷红的血丝,妖娆的样子恍得眼晕。 “好好好,我出去,你别上火!” 丝杨站起身来,朝雪萤轻晃了晃拳头,威胁道,“老实点,不要企图对秦蓁不轨,不然我这辈子啥都不干了,专门追杀你!” “我好怕!”雪萤吸了吸鼻子,做了个苦命的鬼脸,“我最怕你这样的黏胶了,因为我也是这样的人,呵呵……” “秦蓁,我守门口,有什么事叫我。”丝杨一脚踢开椅子,瞪了雪萤一眼,骂骂咧咧的出去了。 “说吧,你凭什么能在冷如烟手里救出玄苍?说完了,我再考虑要不要接受你的条件。”我开门见山的直奔主题,不想和她废话绕弯子。 “什么难事?”她诡异的笑了笑,自信满满的说,“你只要答应我一件事,我立刻就能让你见到玄苍。” 什么?我强压住内心的惊诧,抬眸看了她一眼,“如此说来,你的修为比冷如烟还要高?” “我俩势均力敌吧,但是我呢,从不与强者树敌,”雪萤往椅子上一坐,傲慢的扭了扭脖子,“别说那么多了,想不想见玄苍?” 当然想见了,我想他都想到骨髓里了。 也许她真的可以救玄苍出来,她人品虽不好,但是本事还是有的,只要玄苍平安无事,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我看了一眼雪萤,问道,“你的条件是什么,要我离开玄苍吗?好,我答应你,我离开他。” 爱一个最好是能和他在一起,如果不在一起,就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不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会过得更好。 “嗯~” 她鼻子里吹出了个嗯字,尾音拖得很长,曲折而悠长,算是不同意我的说的话了。 “你说离开就离开?”她冷哼了一声,“就算你意志力坚强能离开他,那么,你怎么保证他也能忘记你?” 她一句话就把我问住了,是的,我可以强制自己不去想他、不见他,但是他绝对不会同样的方法待我的。 我沉眸看向雪萤,“你什么条件,直接说吧,只要玄苍好,我什么都答应!是让我去死吗?” “说什么呢!”雪萤好整以暇的笑了一下,目光瞄向我的腹部,“你肚子里还有我的儿子呢,我怎么舍得让你死?” 我懂了,原来她是想要孩子。 我脑子飞速的转着,该怎么取舍?如果把孩子给她,我舍不得自己的骨肉,这不是割我的心吗?如果不给她,她不救玄苍了怎么办? 此时,我不由得怀疑,雪萤是真爱玄苍的吗,不会只是为了想得到他,满足自己的私欲吧? “你的想法到底是什么?”我冷冷的问。 她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瓶子来,在我眼前晃了晃,“这里装的是美人醉,你懂的,一种左右人的记忆的药水,我又加了点配方,你喂给他喝了,这样他会忘记你而记得我。” “好,我答应你,”我爽快的接过小瓶子,掀开被子下了床,“走吧,带我去找玄苍,我给他喝。” “等一下,还有一件事,”雪萤说着又贪婪的瞄向我的腹部,“这孩子,我要了。” 听了她的话,我怒火中烧,不由得攥紧拳头,真是忍无可忍,几乎想爆发了,但最终极力压制住了怒火。 “向雪萤,你太贪心了,你一定要得到玄苍的理由是他是你的未婚夫,那么你凭什么要我的孩子?孩子和你有半毛钱的关系吗?” “当然有,玄苍是我的丈夫,丈夫的所有财产妻子也有份,所以他的儿子,也是我的儿子。”雪萤厚颜无耻的列出了如此对等关系。 我气得眼睛都花了,“那我要是不给你呢?” 雪萤听了这话,阴沉着脸盯着我半天没动静,正当我以为她无话可说的时候,她忽地站起了身子,微笑着说,“那你找别人救玄苍吧!不过要尽早,因为过了今天,他就会被炼成尸蛊,成为一个六亲不认冷酷无情的杀人工具。” 她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个女人心理素质真的好强,说这种话的时候还面带笑容,只是她如何得知玄苍会被炼成尸蛊的?来不及思考这个问题了。 “等等,给你,孩子也给你。”事到如今,我不得不屈服。 已经走到门口的她,转过脸笑成一朵花,胜利带来的幸福,使她看起来更加妩媚动人,向雪萤,你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今天了吧? “这就对了,救出玄苍之后,我会假装和你怀孕同样的天数,到生的时候,你把孩子给我就行了。” “我也有个条件,我必须和玄苍以及孩子生活在一起,以奴婢的身份也好,以奶妈的身份也罢。” 雪萤怀疑的看着我,不明白我为什么会屈尊自己。tqR1 她沉思了片刻,勉强答应了,“行吧,反正美人醉一喝,玄苍也不认识你了,你肚子里的孩子也早就被我封印的了,也不会认你的,你就在我身边服侍我吧,哈哈……咱们走!” 第290章 剧烈颤抖 出了房门,看到走廊的格局,我才恍然顿悟,我现在是在苏济·比特斯汀贵族医院里面,看来昨夜丝杨把我带这里来了。 一夜都过去了,那苏斩如何了,有没有在十二点的时候把他的魂魄放出来? “秦蓁!”坐在门口条椅上的丝杨见我出来,赶忙站起了身子,担心的问,“你没事吧?” “我没事,苏斩怎么样了?” “昨夜我该做的都做了,他已经好了,早晨过来等了你很久,后来有急事出去了。” “那罗博士呢?” “罗博士昨晚的飞机去韩国参加学术交流会了,要明天才能回来。” 他们都不在,看来这一面是见不上了,如此也好,我不喜欢看到生离死别等太过感人的场景,我现在要做的是心硬如坚冰,不能露出一丝小女儿心性来,不然顾影自怜自怨自艾,肯定挺不过去。 我拉住丝杨的手,“丝杨,我不在的日子里,你帮我照顾苏斩先生和罗博士好不好?当然,前提是你先照顾好自己。” 丝杨眸色一滞,不安的打量我,“秦蓁,你这样说……好像你要出远门似的?” 是的,要出远门了,我要做仆人去照顾别人了,就请你帮我照顾我的爸爸和奶奶吧。 我故作轻松的笑了笑,企图不漏一丝痕迹,“不是的,我肚子这么大,行动不方便,所以请你帮我照顾他们,有什么事帮衬一下,你那么厉害!还有,水倾水夏的房子,你就住在那里吧。” “不对啊,秦蓁,我总觉得你在交代什么。”丝杨眼神锐利的研究着我,好像要找出一些蛛丝马迹似的。 我避开她的目光,冷声说道,“你想多了,我出去办事,先走了。” “你去哪里办事啊?” 她一把拉住我,瞪了雪萤一眼,大声说,“和这个狐媚子出去,我能放心吗?还有,万一碰到萧寒怎么办呢?所以,我得陪你去啊!我们姐妹二人组,霹雳闪电小飞龙,你怎么能抛下我自己去呢?” 什么霹雳闪电小飞龙?惹祸精还差不多。 我去的地方是不能让你陪的,丝杨,你好好学习生活,过正常人的日子吧,别跟着我蹚浑水了。tqR1 “没事的,青天白日的,遇到他又怎么样?”我从她的手里挣脱出来,“我很快就会回来的。还有,你有时间就回学校一趟吧,难道不办复学手续吗?” “当然要办。”丝杨放开我的手,忧心忡忡的说,“秦蓁,既然你不想我去,那我先去学校了,你要早点给老娘回来啊!你爸走的时候反复交代,让我看着你,他回来和你一起吃饭……” “好了,”我打断丝杨的话,“我走了。” 丝杨一个大马跳,抬起手臂拦住了向雪萤,“别忘了老娘说过的话,你敢伤害秦蓁的话,不管千年万年,千里万里,我都要追杀你,生生世世永不歇息……” “随便你。”雪萤说完推开她的手臂,抬脚就走。 我向丝杨挥了挥手,丝杨,我走了,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我也舍不得你,但是我必须和玄苍在一起,我从小没有父亲,深知没有父亲的苦,我不会让我的小孩重复自己的命运。 “玄苍在哪?萧寒家祠堂吗?”在车里,我问雪萤。 “不在,你听我指挥就行了。”雪萤倚在车窗上,轻飘飘的说了句,听那语气好像玄苍已经被转移出来了似的。 我开车载着雪萤,都到了郊区了,七绕八绕的也没到达目的地,就在我心急火燎的时候,她往前方指了指,“那个狗场就是。” 前面是个大院子,牌子上写的是“金贝狗场”,不由得心生奇怪,玄苍他怎么会在狗场里? 推开虚掩的生锈大门,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荒芜的杂草,足有及腰高,虽然我们地处南方,但是毕竟也是初冬了,草都枯黄了,烂七八糟的倒着,给人以凄凉孤寂之感。 原来这里是个废弃的养狗场。 这种地方我还真不敢进,难道雪萤把我骗这里来,是想对我不利?她犯得着这么做吗,她想杀我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磨蹭什么呢?快走啊!”雪萤转脸催促我,指着那间最高的房子说,“玄苍就在前面的那间大屋子里。” 我长呼一口气,鼓足勇气,走就走,既然来了,怕也没用了,听天由命吧。 我随着她拐了几个路口,来到那间房子前面,雪萤停住脚步转身望着我。 “美人醉拿好了吧,等下我们进去不要耽搁太久,抓紧给他喝了。”雪萤再次强调。 美人醉,美人醉,一个毒药而已,还要取这样的名字,真是心理变态啊! 我在包里胡乱翻了几下,惊叫了一声,“哎呀!” “又怎么了,早就警告你了,别耍花样哈!”雪萤不耐烦的说了一句。 “美人醉忘带了,可能还在医院里。” 雪萤瞪了我一眼,又从袖子里掏出个瓶子递给我,“都告诉你了别耍花样,我可不是好惹的,要胆敢耍我,你和玄苍都要死在这里。” “知道了,进去吧!” 不是我耍花样,那瓶美人醉还躺在我的包里,我之所以又要了一瓶,是为我自己准备的。 雪萤飞起一脚踹开了房子。 “谁?”里面的人吼了一声,紧接着一只蜈蚣就飞了出来,呼啦一下就变大了,张牙舞爪的要吃人。 这蜈蚣我认识,就是以前被玄苍收进小瓶子里的触龙神,后来在替辛蕾抓蟾蜍的时候,它被蟾蜍拐跑了。 雪萤怒斥了一声,直接和那蜈蚣打了起来,她不愧是玄黄派传人,不知道使的什么招,三两下就把触龙神打回原形,扔出一根定魂针,把蜈蚣定死在地上。 然后飞身进了房间,噼里啪啦一通乱响,与里面的人打斗了起来。 我也跟着跑了进去,刚进屋就闻到一股刺鼻挂肺的腥臭之气,放眼望去,墙壁上挂着蜘蛛网,房子大梁上还盘着一条大蟒,地上到处是蜈蚣蟾蜍,都大得出奇。 其中有个蟾蜍,大约磨盘般大小,只有一只眼,它虎视眈眈的瞪着前面的一个人,时不时的伸出贪婪的舌头舔一下。 顺着蟾蜍往上看,我的眼眸剧烈颤抖了起来…… 第291章 熟悉的吻 那个人被锁链子捆在了墙上,双臂被高高架起,整个人呈十字形状,身上的衣衫丝丝缕缕的,上面吸饱了血液,以至于顺着布条往下滴,他的身下环绕了一圈怪虫,都仰着头等着那些血液滴到嘴里。 “啊——”我抱着脑袋,撕心裂肺的叫了一声。 被锁链捆住的人听到声音,艰难的扯了扯手腕上的链子,缓缓的抬起头来,一双迷蒙的眼神几经聚焦,最后恍惚的投在我的脸上。 看到我婆娑的泪眼,他好像突然清醒了一般,眸底升起一缕难以觉察的痛苦,他张了张嘴想说话,然而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玄苍啊——” 我悲痛欲绝,飞奔了过去,疯了一般踢开了那些虫子,紧紧拥住玄苍,看着他满身的伤痕,我的脑子一片空白,好像做梦一样,我不能相信这是真的。 “走……走……”他有气无力伏在我耳边,断断续续的说了两个字。 我已泣不成声,眼泪潸潸汇流成河,顺着下巴湿透衣衫,他想伸手为我擦泪,随着锁链的叮当作响,他的手被扯住,才猛地意识到自己失去了自由。 “别哭……”他积攒了一口气,好不容易说了一句完整的话,“你若流泪,先湿我心,秦蓁不哭……” 我擦了擦泪水,费劲平生力气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好,我不哭,我不哭……” 听了我的承诺,他的唇角亦努力的牵起一丝笑意来,看起来是那么的凄凉。 我吻去他唇角的血丝,抬起袖子擦了擦他额角的冷汗,理了理他的头发,玄苍,这次,我一定会救你出去。 我把手伸进他的腰间,摸出了他博带里面的柳叶刀,踮起脚尖,在他的手心里刻下了我的名字,“秦蓁”。 本来想刻秦蓁之墓的,但是,多刻两个字,玄苍就会多痛一点,能省则省吧。 “痛吗?” 我颤抖着手抚上他英俊如昔的脸颊,玄苍,我真想体会一下你受到的痛苦,我真想替你受这些皮肉之苦。 他努力聚焦眼神看着我,唇角溢出一丝苦笑,然后微微闭了闭眼,“不……痛……” 不痛,你永远不会在我面前说痛,玄苍,我从未想过,会把你害的这么惨,对不起,我爱你…… “快点吧,磨蹭什么!”雪萤突然大声催促了一声,“我都干完活了,你还在那里煽情,是不是——” 是不是想和玄苍一起死在这里对不对? 我蓦然回首,她确实已经把里面的人制服了,一把剑抵在了陈天香的脖子上,看来这里的主人是陈天香,他在这里秘密炼蛊吗? 我怒视着陈天香,恨恨的问,“玄苍不是在冷如烟的手里吗,为什么又落到了你的手里?” 如果玄苍没落在这个小人手里,可能也不会这么惨。 “说!”雪萤把剑往他脖子上抵了抵,陈老头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冷如烟得到了玄凤的口诀之后,就把他交给我们处理了,其实就是让他死的意思,因为萧少和思杰都对他恨之入骨,但是我看他是个炼蛊的好苗子,就给带这里来了,准备炼尸蛊……” 我环顾了一下这间房子,目之所视全是五毒,不远处还站着两个白森森的骨架,不知是谁在这里做了冤魂,蓦地,我脑子闪过了一丝熟悉的信息,但转瞬即过。 “别磨蹭了,快给他喝。”雪萤急得快冒烟了,唯恐我会反悔一般。 “玄苍,口渴了吗?”我嗓音微颤,指尖划过玄苍的唇,手也颤抖了,“我喂你喝点水,好吗?” 不待他回答,我打开雪萤给我的小瓶子,将药全都倒入了嘴里,然后覆上了玄苍的唇,吻上了那熟悉的味道,口中的美人醉也沿着舌尖缓缓渡入他的口中。 药全都喂完了,但我仍舍不得离开他的唇,反复的吻着,不停的索取他的味道,玄苍你知不知道我到底有多爱你? 不知道的话,我就做给你看。 我咬破自己的舌尖,血液涌喷而出,我将舌探入他的口中,直抵他的咽喉深处。 玄苍,喝了我具有治愈作用的血,你很快就不疼了。 “唔……”他轻轻的摇头,企图摆脱我,但随着药效的发挥,他渐渐失去了意识,猛然垂首伏在了我的肩上。 “好了,效果上来了。”雪萤舒了口气,阴鸷的命令陈老头,“快点给我打开锁链!” 陈老头唯唯诺诺,点头哈腰的打开了玄苍的链子,雪萤手一扬,一剑拍在了陈老头的脖子上,陈老头哼了一声昏了过去。 桎梏玄苍的锁链松开了,他整个人都靠在了我的身上,我努力支撑着身体,竭尽全力的揽着他,扶着他往外走。 “你走开!”雪萤一肩将我顶开,我踉跄了几下摔到了之前那只大蟾蜍身上,吓得浑身发毛,忙不迭的爬了起来。 雪萤揽着玄苍已经出去了,我猛然意识到,玄苍喝了药,协议已经达成,我以后就是雪萤的佣人了,玄苍的温柔再也不属于我了。 她将玄苍扶了出去,径直扶到了我的车里,“开车。”她命令我。 我拧开钥匙,转头问她,“去哪里?” “能去哪里,你这个榆木脑袋,”她厌烦的呛了一句,听那语气看来已经把我当佣人了,“去江南别苑22号,那幢别墅不是以你的名义买了下来了吗?”tqR1 对,我几乎忘了这个地方了,不光我忘了,其他人应该也忘了,只有向雪萤还记得,真怀疑她这段时间是不是都躲在这栋别墅里研制失忆药。 “我们先去江南别苑,等玄苍休养好了,就去大名墓,我和他会在那里和他完婚,你老实的做你的佣人,不要再想三想四。” 我没说话,调了个头,往江南别苑开去。 到了江南别苑22号,把玄苍安顿好,雪萤甩给我一个人皮面具,“把这个带上,以后不许再拿下来,否则不要怪我赶你走人。” “嗯。” 我顺从的接过人皮面具,看了一眼,不由得吃了一惊。 这面具好丑好惊悚,是个猫脸老太,满脸皱纹,猫嘴大张着,露出可怕的尖牙…… 我自嘲的笑了笑,唉,玄苍都忘记我了,以后孩子也会离开我,我不需要再恢复本来面目了,秦蓁已经死了,她的墓碑在玄苍的手心。 所以,在乎面具是否难看做什么,带吧! 我把面具敷在脸上,严丝合缝,就像是我自己的脸皮一样,无缝贴合,没有一丝违和感,我不禁怀疑,这种东西带久了的话,会不会就扯不下来了? 第292章 我肚里的孩子是你的 我带好面具,应雪萤的要求,抬起头给她过目。 “很好,相当符合你的气质。” 她满意的点了点头,托着下巴思忖道,“该给你取个什么名字呢,小鸡,小狗?你喜欢哪个?”她征求我的意见。 “随便。”我的声音里没有一丝的情绪。 鸡也好,狗也罢,都比人强。 “哦,我想起来了,你曾经说过一句名言。” 她快速的眨动眼睛,促狭的笑了笑,“你曾说我是蜡烛的命,站得不端正,必然泪多命短。我当时也回了你一句,是什么你还记得吗?” “记得,你说要把这话还给我。”我平静的说,没有一丝波澜。 该来的总要来,还不如淡定接受,来做佣人是我的选择,符合我的心愿,所以,我要淡定,平静,逆来顺受。 “呵呵,你这坦然接受的态度,不由得让我刮目相看了,能屈能伸啊,成大事者也,佩服!但是,佩服的同时,我也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她突然逼近我,一把拉住我的衣襟,凑到我的耳边,诡异的说,“孩子出生之日,就是你命丧之时,以后孩子都会在你的忌日里欢庆生日,多么的讽刺啊,喜欢么?” 喜欢,我的孩子爱怎么做就怎么做,我没有意见。 她见激不怒我,厌恶的将我一把推开,转身欲走,又突然顿住,回转身来,微笑着说,“名字的事差点忘了,以后,你就叫蜡烛吧。” 我轻轻的闭上了眼,可以,蜡烛就蜡烛吧,无论是蜡烛,还是小猫小狗,对于我这个带着丑陋人皮面具的假面人来说,效果都是一样的。 “蜡烛,别闲着,给我做事去!”雪萤厌恶的吩咐一声,转身走了。 我烧了点开水,装在盆子里晾凉,端进玄苍的卧室,想给他擦拭一下,因为他身上有伤,此时还不能洗澡,也不能沾生水,一定要煮沸的水才行。 见我直接走了进来,雪萤的脸都扭曲了,“贱人,这是你能进来的地方吗?”语气极其严厉,她坐在玄苍床前,瞪着一双可怕的大眼睛,阴冷的注视着我。 “我只是想……好,我走。”我嗫嚅了一句,端着盆子想出去。 “我让你走了吗!过来!”雪萤命令道。 “是。”我端着盆,低头走了过去。 她从我手里接过盆,我还以为她要亲自给玄苍擦洗,刚想退出去,满满一盆水从天而降,整个的浇在我的身上,我成了一个从头湿到脚的落汤鸡,愣住了。 “别装死,把地毯换了去!”她把盆子往地上一扔,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重新回到床边坐好,整个人趴在玄苍的身上,一点都不顾惜他有重伤在身。 我来不及抹一把脸,默默的抱着湿湿的地毯出去,然后重新换了一张新的铺好,这时候听到雪萤惊喜的说了句,“漱谨,你醒了?” 我赶忙偷偷的瞥了一眼,看到玄苍猛地坐起了身子,明澈的眼神环顾了一下四周,问雪萤,“这是哪里?” 他的声音低沉磁性暗含凛冽的声势,一如既往的好听,看来我的血对他的效果很好,如果能多给他喝几次就好了,可惜没有机会。 “这是……我们的新家,漱谨,我们就要成亲了。”雪萤娇滴滴的说了一句。 “什么?”玄苍眼神一凛,坚冷无比的说了一句,“不可能!”语气中透着浑然天成的王者霸气。 雪萤听了他的话,一张俏脸瞬间变得苍白,一双大眼睛滴溜溜的转,看来是在想主意。 我的心亦一动,不可能?他为什么说不可能,难道他并没有忘记我? 他打量着自己身上的伤痕,蹙眉问雪萤,“我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唉,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来他还是不记得我,与我有关的记忆都抹去了,所以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的心撕扯着疼了疼,叹了口气走了出去。 “你被别人追杀了,是我救了你呢。” 雪萤开始胡编乱造,语气妖媚的能滴出鸡皮疙瘩来,“你之前都承认我的未婚妻身份了,你说过要娶我的,不能出尔反尔,再说……”她害羞的摸了摸自己的假肚子,“我肚子里的孩子都五个多月了,是你的……” 玄苍眼眸一沉,脸色阴沉的能滴出墨来,“绝不可能!”他再次否定,语气冷酷无情。 “是真的,不信的话,你就问问我们的仆人,蜡烛!”雪萤喊住了走到门口的我。 我回转过身,玄苍投向我的目光猛然一滞,竟生生的打了个寒颤,雪萤赶忙安慰他,“蜡烛是丑陋了点,但是她为人是极诚实的!蜡烛,你说说主人是不是要娶我的?” 当然不是,但是雪萤眼神阴鸷,死死的瞄准我的肚子,威胁的意味很明显,我只好昧着良心说,“是的,你们就要完婚了。” “什么?我不信!”玄苍脸色变得极其威严,他站起身来走向我,威压的说,“你再说一遍!” “好了好了,你出去做饭去吧。”雪萤见状直接把我打发了。 我逃也似的走出房门,来到自己的房间,再一次的照了照镜子,这个人皮面具真的丑陋不堪啊,满脸的松树皮纹,刚才把玄苍都吓着了,他一个如玉的公子,哪见过这么丑陋的人。 我一向觉得自己淡定了,可是此时此刻,被玄苍看了一眼之后,迅速不淡定了,情绪变得极其失落,痛苦,沮丧,自恨,苦涩……种种不良情绪撕扯着我,几乎把我压倒。 我扶住墙壁,稳住摇摇欲坠的身体,一行清泪贴着丑陋的人皮面具流了下来,玄苍,这次你真的不记得我了么…… 你的手心里刻着我的名字,你好好看看……tqR1 我找了一条围巾,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双眼睛,我要出去买菜,我害怕别人看到我的模样会吓着。 我在菜市场转了几百圈,最终决定下来要买什么,买两只鸽子炖汤,有利于伤口的恢复,然后是土豆青菜和豆腐。 其实,我根本不会做菜,我只会煮粥而已,之前都是玄苍做给我吃。 我的一双手,握得了笔杆子,捏得了手术刀,耍得了圆光镜,制得了护身符。 但是,我拿不了铲子切不了菜。 就切一个土豆丝,我的左手的五个手指全部被切伤了,每只手指至少两个刀口,火辣的疼,我从来不知道土豆会这么滑溜。 所有的菜洗好切好,烧了半天终于烧好了四样菜,只是色香味俱差,不知道雪萤主子会不会挑剔…… 第293章 他的怀里 枣红的长方形仿古餐桌,玄苍坐在主位,雪萤坐在侧面,我站在旁边伺候,心里不住的打鼓,因为我烧的菜实在太差了,怕过不了关啊。 唉!真是讽刺啊,一个月前,我们三个人也曾在这里共同生活过,那时玄苍对我温柔有加,受虐的是雪萤,在无花的帮助下,我还顺利的赶走看她。 如今剧情大反转,我变成了佣人猫脸老太蜡烛,雪萤成了主子。 “漱谨,你喝这鸽子汤,可以加快伤口愈合的速度。”雪萤从我手里接过汤,双手递给玄苍,殷勤的看着他,期望得到玄苍的欣赏,搞得这汤是她烧的似的。 玄苍冷着一张脸,既不接汤,也不答言。 看了这一幕,我不禁思索,事情应该是这样的:玄苍虽然忘了我,但是依然不喜欢她,这个事实无法改变。 雪萤讪讪的把碗放在玄苍面前的桌子上,他这才抄起调羹舀了一勺放在嘴里,以前没注意看,他吃饭的姿态都那么的优雅无比,吸人眼球。 “啪!” 突然,雪萤把筷子狠狠的拍在了桌子上,怒目圆睁,厉声说,“蜡烛,你给我跪下!”那语气,恨不得吃了我。 我心里一惊,就算做得菜没那么好,就算我偷瞄了玄苍两眼,也不至于罚跪吧?我虽答应做你的佣人,但是,这毕竟不是封建社会,你也没花钱买我,凭什么要我跪? “你是不是不想干了?”她见我不跪,冷笑了一声,眯着眼指着门口,凌厉的说了一句,“不跪就滚蛋!” 好,我跪,我扶着肚子慢慢的矮下身子。 向雪萤,就你这种吃人模样,纵是貌比天仙,是个男人都不会喜欢你,何况是玄苍?不要以为干掉我他就会喜欢你,根本不可能。 我用眼角的余光瞥了玄苍一眼,他正襟危坐,波澜不惊,看不出他是什么情绪。 “蜡烛,别说我苛责,你看看,”雪萤夹起一根青菜抖了抖,“青菜被你炒的蜡黄蜡黄的恶心人,漱谨是什么身份的人,你给他吃这个?” 她说完抄起盘子,往我怀里一泼,十几个蜡黄的青菜咸鱼一样飞进了我的怀抱里,幸好没有菜汤,不然非烫着我不可。 “再看看这个土豆丝,这是丝吗?你是不是把桌子腿给拆下来炒了?等下你给我吃掉。” “哎哟,我呸!这是什么玩意?”她尝了一口豆腐,又吐了回去,震怒的说,“这是什么菜?” “回主人的话,这是豆腐豆腐炖豆腐。”我老老实实的回答。 “好你个蜡烛!”雪萤拍案而起,“豆腐不是白的吗,你这个怎么乌木糟眼的?是不是下毒了?” 靠,我能给玄苍下毒吗? “没有下毒,只是烧焦了而已?”我战战兢兢的说。 “你给我吃光!”雪萤说着就要把炖豆腐泼向我。 “够了!”玄苍突然暴喝了一声,室温陡然下降了好几度,气氛威压到极点。 雪萤放下了准备泼我的炖豆腐,指着我说,“看你把主人都惹生气了,如果有下一次,你就给我滚!”然后又笑颜面对玄苍,温柔的说,“漱谨,我去重新买菜,等下让你尝尝我的手艺。”tqR1 玄苍直面惨淡的人生,一张俊脸冷森森的,没有答言。 “没用的东西,把这里给我舔干净,碗盘洗好!”雪萤命令我一声,又对玄苍嫣然一笑,转身出去了。 屋里只剩下我和玄苍,我希望他能出去,我也好打扫收拾这里,但他稳坐钓鱼台,一双俊秀的手分开两边放在桌子上,一动不动,我没敢看他的脸,因为我预感着他在看我,令人窒息的气氛 就这样僵持了一会,他终于站起了身子,我松了口气,默念着,“你快走吧,快走吧……” 然而,他居然走到了我的跟前,半蹲下了身子。 “蜡烛?”他语气虽低沉却非常悦耳入心,“你多大了?” 考虑到我带了个苍老的人皮面具,为了不穿帮,我胡编了个年龄,“五六十岁了。” “呵……”他不明情绪的笑了笑,伸出手抚了抚我的头发,我紧张的脊背一紧,稍往后仰,闪开了他。 他的脸突然压了过来,双眼紧盯着我,清亮的眸子明澈如昨,“乌黑的头发,苍老的容颜,清澈的嗓音,白皙的双手,五六十岁,怀着孩子……这些你不觉得违和吗?” “不……不是怀孩子,我是……大肚子病,里面都是脂肪。”我磕磕巴巴的说。 “是吗?”他捧起我的双手,翻来覆去的欣赏了一会,“一个粗使佣人,居然纤纤玉指、手若柔夷,最主要的还不会干活,一二三……”他认真的数了数我左手上切菜留下的新鲜刀痕。 我猛然缩回手,心又咚咚的敲起鼓来,什么情况? 他显然不认识我是谁,但是通过以上这些分析出我的身份是假的,如果雪萤知道了会怎样,我感觉她已经疯狂没有人性了,她会杀了玄苍,杀了我肚子里的孩子…… 我刚想爬起身子避开他,但是跪久了,腿麻了,竟然一头栽进了他的怀里。 他一把将我稳住,伸出了白皙而骨节分明的手,慢慢的触到了我的耳朵,一丝微凉的感觉,我竟然打了个寒颤。 突然,他的手移到我的耳门后面,猛地一扯,脸上瞬间一凉,头发翻飞,人皮面具居然被他扯了下来。 我惊愕的看着他,眼睛瞪得大大的,玄苍,我好佩服你,你太睿智了,我为你喝彩!然而…… “给我。”我伸手去抢人皮面具。 他提着面具轻轻一抬,躲过了我的手,锐利的眸子冷冷的望着我,“你到底是谁?” 我的心一痛,他真的不知道我是谁了,一个人的眼睛是不会骗人的,他的眸子确实透着陌生,就如同看到陌生人一样,那么的疏离。 我刚想说话,这时,突然传来了开门的声音,是雪萤回来了! “给我,给我……”我仓皇失措,惊得头发丝都站起来了,手脚并用的去抢夺人皮面具,胆战心惊的说,“她会杀了我的,她会杀了我肚子里的孩子的……” 他摁住我的手,然后小心翼翼的把人皮面具贴回我的脸上,附在我耳边说了句,“明天我会给你一个菜单,下次按菜单把菜买回来,我帮你烧。” 说完站起身翩然而去。 我零乱了半天,这是什么事? 向雪萤,你给我带面具有用吗,第一天就被发现了,不过,玄苍显然把我忘记了,不然的话,看到最爱的秦蓁被这样优待,还不得疯了? 第294章 龙魂野战第九代兵王 雪萤大魔头已经走进来了。 我顾不得想太多,手忙脚乱的把丢在地上的青菜一一捡了起来,捡到最后一根的时候,突然,手指骨节猛地被压平,一只脚踩在了我的手上面,我痛得一皱眉。 “收拾得这么慢,我看你是在混吃等死吧?” 我抬起头,目光顺着雪萤的脚往上看,她的一双眼睛冒火般的瞪着我,恨不得把我焚烧成烟随风飘散,太丑陋了太可怕了,随着她脚底力度的加大,我突然不想忍了,幻想着把她打倒在地,狠狠踹她两脚解解气。 但是,为了唤醒玄苍的记忆,为了孩子有爸爸,我得忍着,忍着……我垂下了头,不再与她对视。 “装什么死,哑巴啦?”她厌恶的踩着我的手,狠狠得碾了几下,这才哼着小曲走进厨房,开始做菜。 这个砍脑壳,把我的手皮都给碾掉了一大块,本来就薄得快透明的皮肤,哪经得起这种虐待? 我抱着手含泪跑了出去,没多远一头扎进了一个人的怀里,我赶忙遮住丑陋的面具,企图绕开他,恰恰把受伤的手展现在了他的眼前。 他握住我发抖的手腕,脸上的情绪不明,顿了片刻才把我拉到洗手间冲洗干净,帮我仔细的上了一层软膏,做好这一切什么话都没说,转身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我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他虽然忘记了秦蓁,但是,他应该不会忘记他曾经为了一个女人而活埋了自己,他千年以后的复活就是为了寻找那个女人。 所以,当雪萤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他想都没想一口否认,因为除了他心里的那个女人,他不会和任何一个女人有孩子。 他将会重新寻找那个女人,因为他已经忘记了,他曾经认定我就是那个女人…… 所以,此刻,他只是同情我,而不会对我产生别的情愫。 “蜡烛——” 一声凄厉的吼叫声传来,把我震得头皮发麻,猛然从沉思中醒转过来,不敢多做停留,马不停蹄的往厨房奔去。 “你这个没眼色的东西,主子在厨房忙活,你竟然敢躲到一边偷懒!你是想死啊?看看你之前煮的汤,给猪喝,猪都不喝,你这个没用的废物……” 她吃了枪药一般,吧啦吧啦的一连骂了几百句没有歇气。 “你是木头人啊,怎么不答话?”见我一句话不说,她觉得不过瘾,从砂锅里舀出一勺鸽子汤,强行灌进我的嘴里,“喝啊,你好好喝,全都给我喝了……” 呸,娘的! 这汤好难喝,难道是我烧的?好像是!之前看玄苍喝的时候表情很淡定啊,我还以为这个汤煮成功了,其实不然啊,唉…… 第二天,我按照玄苍给我的菜单去买了菜,说实话,他要是不给我菜单的话,我真心不知道该买什么菜,光买菜一样就能把我愁死。 菜买来之后,玄苍就支使雪萤去做某样事情,然后在这期间把菜做好。 让这受了重伤的人帮我做事,我心里多少有点内疚的,但是我自己不会做,也是没办法的事。 其它家务也是这样,玄苍一手包办,我一度怀疑他根本就没忘记我,但是,他又和我保持一定的距离,从不曾有过逾越的举动。 这样也好,只要能看到他我就心满意足了,我除了要忍受雪萤的刁难责骂和折磨,过的还行,一天买一次菜,就没事了。 就这样过了一个多月,这天,我依然去买菜,刚停好车,就看到菜市场外面的大屏幕上循环播放着我的照片,把我吓了好大一跳。 我躲在一个墙角仔细看看,原来是寻人启事,寻找的是我,旁边打出来的赏金很动人,中五百万算什么,比起找到秦蓁而得到的赏金,简直九牛一毛。 我没进菜市场,猫着腰往前走,各大商厦,会所,超市,十字路口,广场上的大屏幕上,都在同步播放寻找我的启事。 肯定是苏斩在找我,看来他成功逆袭了。 我拉了拉裹住脸颊的头巾,跑进一家眼镜店里买了一副超大的黑墨镜带在了脸上,乍看跟个盲人无二。 在回菜场的路上,两个衣着考究的年轻男子从我身边擦肩走过。 他们兴致勃勃的谈论着越城的时事,主要是苏萧两家的事情,听到他们的对话,我的心快速的跳动起来,侦探一般,小心翼翼的跟在两人身后。 “那萧家本来就是菜包子,没有真正的实力,还敢上蹿下跳到处害人,人品太差,小丑活该被灭……” “没错,苏家不简单,根基很深啊,听说这次都把神秘的龙魂战队的兵王龙魂九都请来了,还能不赢?” “龙魂九应该是新任兵王,兵王是按次序排号的,之前是龙魂八——八爷,我一个亲戚就在他们基地。这都军事秘密,不要随便往外说……” “放心,我嘴最紧……” “……” “你妹是我妹,我妹不是你妹,你媳妇是我媳妇,哦对不起,我媳妇不是你媳妇,喔耶……”一阵怪异的手机铃声飘了过来。 前面的那人接了电话,“操,操……”兴奋的叫了几声,然后挂了电话,“快走,九爷正在甲天下本部清场,看热闹去!” “真的啊,哎呀妈,快跑啊!”两人说着就钻上了一辆车。 我心里一紧,魔怔了一般,也想跟着钻上车,但是车门“啪”的一声关上了,然后哧溜一下开走了。 我这才如梦方醒,找到我自己的车,因为不知道哪个才是甲天下的本部,所以紧紧的跟着前面那辆车。 开了约摸半个小时,才到了传说中的甲天下本部,前面太拥挤了,人山人海围满了看热闹的人,我找个僻静地方把车停了,跟着人群涌了过去。 看了半天,什么也没看到,因为甲天下门口重兵把守,闲杂人等根本进不去。 也没什么看头,我刚想离开,突然听到了一阵欢呼声。 蓦然回首,一队威风凛凛的人马从甲天下里面走了出来,打头的是个身高185以上,穿着黑色套装的男人,霸气逼人冷芒四射,周身弥漫着肃杀之气让人不敢直视。 靠,自带光环!谁啊这是? 男人身旁的随从都很有派头,身上穿着统一的迷彩制服,充满着难以抵抗的制服诱惑,头上带着贝雷帽,简直帅毙了,他们个个身材精壮结实、魁梧挺拔,犹如青松挺立,很吸引人,引发了一群年轻女孩疯狂的欢呼。 这身打扮,如果不出所料,应该是某个野战队的特种兵。tqR1 随着这帮人的走近,我的眼睛不由得瞪大了,因为我看到了泽蚩。 第295章 你这个勾魂的女人 他留着锅盖头,五大三粗的,神气活现的行走在一群身材高挑匀称的特种军人中间,完全是一个鸡立鹤群的大犀牛,很醒目。 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是和苏澈一起出事的,那么苏澈是不是也在这群人里?我一个个的扫了过去,最后把目光定在了黑衣男人身上。 天呐!他是—— “靠边,靠边……”两个身材挺拔的迷彩服开始清道,以便给他们的老大让出路来。 我想看得清楚一点,但是被杂乱的人群裹挟着不断往后撤退,好不容易退到一个景观灯旁边,我一把抱住灯柱子,防止身体被挤走。 黑衣男人渐走渐近,他的周身散发着雨后阳光般的刚毅气息,烤耀着大地万物。 这种刚毅外化为强劲有力的独特魄力和无形的气质,使他顶着一圈光环,展现出与众不同的巨大魅力。 “哇塞,好帅啊!帅炸天啦!”一个年轻女孩兴奋的惊呼了一声,得到了大家的一致响应,人群又开始骚乱。 黑衣男人经过我身边的时候,突然顿了下了,微一侧头,冷冽的眸子逼视过来,好像射来一束巨大的冷冻激光,女孩们被冻的目瞪口呆,恍若木鸡。 天地瞬间安静了,所有的人都雅雀无声。 这次我看清了! 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气质,绝美的薄削唇形彰显着杀伐果断的性格。 尤其是眼神,高傲冷冽得仿佛要结出冰晶来,目光所到之处,所有的人都要冻结。 他是个矛盾的复合体,乍一看像四月雨后最温暖的阳光,仔细一看却像西岭最寒的那抹积雪,千年不化。 无花啊,苏澈……苏澈啊,无花……无花啊,苏澈……我的脑子炮轰一般,硝烟四起,余震不断…… 没错,此人正是苏澈!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认识,一串清泪顺着我的丑陋面具流了下来,他没死,他没死,太好了…… 而且,这群人里,明显苏澈就是老大,难道刚才两个人谈论的龙魂第九代兵王——龙魂九,就是苏澈? 能混事啊! 这段时间里,他经历了怎样的巧遇,坐上了今天的这个位置? 只注视了几秒,他别过脸走了过去。 天地间短暂的沉寂之后,冰雪消融,河水化冻,人群继续骚乱,我想退出去,离开这里,但是周围密密麻麻挤的都是看热闹的人,我根本脱不开身。 “啊——” 突然,后面有几个大胆的女孩猛地挤了过来,我一个恍惚手没抱紧柱子,整个人被挤翻在地,惊叫了一声。 女孩们被我一绊,闪避不及,纷纷向我踩踏而来,那尖尖的高跟鞋,眼看就要插进我的眼里了,我惊慌失措,除了会潜意识的护住肚子,几乎呆了。 就在悲剧发生的一刹那,已经走过去的苏澈闪电般一跃而起。 脚尖点着前面人的肩膀向我飞来,一把将我捞起,又回到了之前的位置上,动作太帅,引来一阵惊叹。 他并没放开我,而是将我紧紧拥在怀抱里,头埋在我的头发里,喃喃的说,“秦蓁,我终于找到你了,终于找到你了……你这个勾魂的女人!”声音低沉醇厚透着深情。 我惊魂未定,大脑当机,这个样子他都能认出我来? 那么,我能不能认他? 如果我认了他,下一步他肯定要去铲除向雪萤。 向雪萤会怎样狗急跳墙且不说,只说玄苍,他失忆了,已经忘记我了,如果我带苏澈去清剿向雪萤,他虽不喜欢雪萤,但是毕竟是一个棺材里爬出来的,一定会帮雪萤的,说不定会因此怨恨我。 如今,他虽不记得我,但是对我很好,不如培养一段时间的感情再说,或许他慢慢会想起我来。 经过这层分析和思考,我认为,还是不能和苏澈相认。 “对不起,你认错人了。”我把自己的声音变成很粗很牢很沙哑的那种老年音。 苏澈身子一僵,抬起头来,冷冽的眸子目不转睛的逼视着我,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认错人了!”我又说了一句,转身想走。 他一把掣住我,沉声说了一句,“不可能!” “是小孽凰吗?”泽蚩着急忙慌地走了过来,傻哔哔的说,“看外形是啊,虽然肚子比一个月前大多了!快把头巾扯掉给我看看小脸。” 我心中一喜,他是来给我救场的吧? 这个大老粗应该好对付些,我摘下墨镜,猛地拉开围巾,张大嘴对他做了个恐怖的鬼脸。 “操!”泽蚩吓得后退了好几大步,才定住了身子,夸张的说,“吓死老子了!哪来的丑八怪!”tqR1 我赶忙又把脸围好,重新戴上墨镜,沙哑着粗粝的嗓子说,“我可以走了吗?” “去去去去!” 泽蚩不耐烦的向我挥着手,像撵鸡一样让我快滚,倒是苏澈不死心的上前一步,但被泽蚩一把拉住,“九爷,她不是小孽凰,我打包票她不是。” 苏澈失望的顿住了脚步,趁此良机我捧着肚子,一溜烟的跑到车子跟前,来不及喘口气,开着车子,风驰电掣而去。 我的脑子很乱,苏澈没死,没死…… 对啊,他怎么可能死,他做得每件事都那么的有把握,就凭萧寒陈天香这几个垃圾先弄死他,有那么容易吗? 苏澈死亡的消息是萧家制造出来的伪舆论,这根本就是个骗局! 据说,当初找到苏澈尸体的时候,已经面貌不清了,变成了巨人观,还没碰到尸体呢,就因高度腐烂胀气而爆炸了,汁水四溅。 所谓巨人观,就是人死后,由于生命过程的终止,腐败细菌大量滋生,产生出大量污绿色的腐败气体,使得人体就像充了气的人形气球一样全身膨成成巨人,难以辨认其生前容貌。 形成这个过程,在高温的夏天也就三五天的功夫,在冬天,没有半个月以上难以形成巨人观。 从我们在山洞里和苏澈分开,到得知苏澈死亡,总共经历了三天时间,除非把尸体放在蒸笼里蒸,放在烤箱里烤,不然,总么可能这么短时间变成巨人观? 显然是用巨人观混人耳目,我们当时太悲痛了,没分析到这一层。 想到苏澈,一件事突然跳了出来,杨子镜去哪里了? 当初玄苍让他去找苏澈,如今苏澈都回来了,杨子镜反而没回来,这像话吗?如果他在身边的话,玄苍但凡有个帮手,能被冷如烟逮住虐成那样吗?我们能到今天这个地步吗? 什么狗屁太子贴身侍卫长,一点能力都看不出来,是不是在昔日通道里徘徊的时间太久了,变傻了? 第296章 最毒妇人心 就这样思考了一路,不知不觉已经到家门口了。 我猛然想起菜还没买,吓得头皮麻了麻,雪萤会不会发飙?不管了,今天我开心,她骂就骂打就打吧,只要别太重就行了。 我停好车子,走进了别墅。 “啪!” 刚推开门,我脸上就重重的挨了一巴掌,我悴不及防,踉跄了两步颠倒在地,一抬头对上了雪萤那吃人一般的美目。 这一掌很重,我整个脸部都麻了,头晕眼花,耳朵嗡嗡铮鸣,嘴角也沁出了鲜血。 “你凭什么打我?”我捂着脸,眼窝极其酸涩,但竭力忍住了泪水。 “凭什么?呵呵……” 她冷笑了数声,“让你个贱人去买菜,你买的菜呢?你看看现在几点了,都过了饭点了,我肚子还饿着呢!” “就因为少吃了一顿,就这样打我?向雪萤,你愧为玄黄派传人,简直就是个人渣!”我的泪水脱眶而出。 雪萤气愤的走过来,一把将我提了起来,“我教训你,不仅仅是你饿了我,而是替玄苍打你,刚才你是不是会野男人去了,都抱在一起了,我看着呢!哈哈……”她恶趣味的笑了起来。 这个人渣,居然监视我! 我恨恨的看着她,一字一顿的说,“我真的后悔,刚才没和无花相认,不然你现在还有命吗?” “你蠢怪谁?话说我刚才还真害怕你认了他呢,都作好逃跑的准备了,但是……哈哈哈……” 她得意的笑了笑,感叹了一声,“无花是今非昔比了,我看到他,怎么说呢,粗俗一点——就像猪看到杀猪匠,他周身弥漫着浓浓的杀气,这种杀气是正义勇敢、积极果断的,想不到他修成正果了,再死估计要变成神仙了,而不是冥主这么简单了。” “那你还敢这么对我?”我一把拍开她的手,“现在满世界都在找我,重金悬赏,只要我出去喊一声,你分分钟就会被踩死!” “所以,你以为你还有机会出去喊吗?”她的唇角溢出一丝阴险的笑来,毫无征兆的一把揪住我的头发,拖着我就往楼上拽。 “你放开我,你这该死的魔鬼!”我使劲拍她的手,但是对她根本不起作用,她继续拖着我往上走。 “玄苍你在哪里?”我忍着疼痛,大声呼救,声嘶力竭,“玄苍救我,玄苍——” “别费劲了,你半天没回来,他去找你去了,你这个蠢货。” “啊!” 听了她的话,我拼尽全力猛烈的挣扎起来,不过丝毫没用,头发被抓住之后真的好无力,只有抱着脑袋,任她拖着来到一个房间,打开门把我塞了进去。 “啪!”她摁了摁旁边的按钮,一道小门缓缓打开了,里面是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密室。 这里我认识,上次我们被驱魔师攻击的时候,玄苍曾经让我躲在这里,他去引开敌人以便我逃脱,但是因为我有幽闭恐惧症癌,坚持要玄苍陪我呆在这里,最后无花放了一马,得以逃出生天。 如今,又没人攻击,她打开密室做什么?难道……不! “进去吧你!”她脸上露出残忍的笑,狠狠把我往小房间里推去。 “不要!”我紧紧拉住门框,吓得声音都颤抖了,“别让我进去,求你别把我关进去,求你……” “呵呵,因为你有极限幽闭恐惧症是吧?你要是没有,我还不用这招对付你了呢!” 她笑嘻嘻的凑到我的脸前,一张诡异的笑脸被无限放大了,很惊悚,“秦蓁,天要亡你啊,谁叫你得了这说不清道不明的不治之症了呢?” 我脸色愈加苍白,她是怎么知道我有幽闭恐惧症的?从谁那得知的?tqR1 “求求你,别把我关进去,我会死的,真的会死人的,不是闹着玩的!” 我惊恐的哀求着她,“求你放我出去,用别的手段杀我吧,只要别关我就行,幽闭症那种绝望的感觉你不懂,我怕蟾蜍,你用蟾蜍杀我也比关我强,别关我,别……” “吵死了!”她厉声打断我,美丽的眼睛一瞪,“谁和你闹着玩?今天就是要你死!怕蟾蜍是吧,里面有!” 胡说,蟾蜍现在都冬眠去了,除非挖土,不然哪里去找蟾蜍? 我扭头看了一看,就这个当口,雪萤一把掰开了扒着门框的手,一脚将我踹了进去,我跌坐在一个软软的肉呼呼的东西上。 我来不及看是什么东西,爬起来朝门口跑去,但是密室的门缓缓关上了,我赶紧趴在地上,想顺着越来越小的门缝爬出去,刚爬出一个头,又被雪萤一脚踹了进去。 我趴在地上气喘吁吁,再也没有能力继续去追赶那越来越小的门缝,绝望的感觉袭上心头。 趁着门缝的光线,我看见了刚才那个肉呼呼的东西,是一只独眼大蟾蜍,磨盘般大小,看得我的鸡皮疙瘩都站起来了。 雪萤啊,你好厉害,这么短的时间,把大蟾蜍都给请来了,幽闭恐惧症本来就可以要我的命了,何必又双向夹击呢,想让我遭遇辛蕾曾经遭遇的,变成一只美人蟾吗? “咣!”门彻底关上了。 “啊——”我撕下人皮面具,开始了凄厉的第一声尖叫,心率瞬间乱了,张大嘴努力的呼吸,像一尾离开水的鱼。 未知的恐惧让我倏地爬了起来,像小时候玩的摸瞎子游戏一样,四处摸索,一把摸索到了蟾蜍紧绷的皮上,硬硬的大疙瘩覆着一层粘的液体。 我触电般的缩回手,往另外一个方向摸去,这次没摸见大疙瘩,而是一个软软的切面,这是什么呢? 我继续往旁边摸,好像捂住了一只眨动的眼睛,应该还是那只大蟾蜍,那个切面是玄苍割掉它的一只眼睛留下的,看来它要把报到我的身上了! “啊!啊!”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接二连三的尖叫起来,但是不管我怎么嚎,外面都不可能听到的。 别说这间迷失隔了两道门,就单说这墙壁厚得,隔音效果嗷嗷叫,就是打一发炮弹都不带传出去的,何况只是嚎叫? 伸手不见五指,无边的恐慌将我淹没。 心脏好像是一个装血的罐子,这个罐子里的血越来越少,马上要见底干涸了,我呼吸困难,口干舌燥,大脑失灵,人已经半死了,处于神离的状态…… 第297章 我要做新嫁娘了 我感觉自己身处在永远不见天日的荒原里,无论怎么逃,都逃不出去,成千上万的蟾蜍向我逼近,都伸出黏糊糊的舌头舔食着我的身体! 对密闭的无形恐惧,对蟾蜍的无边恐慌,让我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心脏偏离了本来的规律,呼吸愈加紊乱,全身筛糠般的哆嗦,就像垂死前的挣扎一样无力。 这时候,肉呼呼的腥臭大蟾蜍猛地跳起来,将我扑倒在地,加速了我的死亡进程,我的身上像压了一座沉重的腥臭大肉山。 “玄苍,救我,救我——”我努力的往前爬,企图摆脱蟾蜍的压制,但是没用,纹丝不动。 “玄苍,玄苍,我要死了!我真的要死了……”我急促的呼唤着玄苍,但没人回应我,因空间太狭小,声音都被闷住了。 可怕的双重恐惧,让我彻底绝望了,那种绝望的感觉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立刻死了也比遭受这种绝望好。 此刻,我觉得灵魂又从身体里脱离了出来,悬在半空中。 我的耳朵里源源不断的飘出了粉红色的,类似于乱糟糟的绣花线一样的东西,我知道那是我的元魂,如果彻底流淌出来我就回不到自己的身体里去了。 “呵呵……”我凄厉的笑了笑,任泪水纷纷扬扬的飘落。 流淌吧,粉红色的丝线!玄苍已经忘了我了,我生无可恋了,死吧吗,死了之后就不怕这劳什子幽闭恐惧症了。 回顾我这一生,短短二十年,活得真是苦啊,少爹没娘,少吃没穿,用血给养母换取奢侈的生活,后来玄苍找到了我,就更糟了…… 但是,被他爱着,就算过着乱糟糟的生活,也是一种幸福,可是如今,如今…… “扑棱棱~” 忽然,密室里飞来了很多黑色的魅影,好像蝙蝠一样,互相缠绕着飞,吱吱的叫着,我知道这是一种欢迎仪式,地下的幽魂来迎接我了。 眼看着粉红色的丝线状元魂越来越细,我明白,自己马上进入死亡状态了,真是又期盼又恐惧啊,我绝望的闭上了眼,静待着一切。 “轰——” 沉重而刺耳的摩擦声音骤然响起。 我睁开了眼,看见密室的门缓缓上升,一丝光线透了进来,光线越来越宽,耳朵里的绣花线猛地一扯,我的魂魄瞬间被牵了回去。 我迷糊着双眼,看到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走了进来,光线从他的背后照过来,给他镶上了个极其光辉的弧度,末日英雄一般的存在。 他走到我的面前,慢慢举高了手里的剑,狠狠刺了下去,血液四溅。 他挑起剑尖,把独眼蟾蜍甩到一边,一动不动的俯视着我,我的眼睛迷蒙,看不清他的表情,我往前爬了一步,伸出颤抖的手拽住他的衣服下摆。 我仰起头欣慰的笑了笑,在这最关键的时刻,他还是出现了。tqR1 “玄苍,你是不是没有忘记我?” 他蹲下身子,一手扶着剑,另一只手拂过我的发丝,“我有半天的时间,如果你需要,我可以陪你。今夜,我就要和向雪萤成亲了。” “什……么?” 我被这个喜讯惊呆了,麻木的身子再次遭受了万箭穿心之痛,我把目光瞄向玄苍收里的剑,刚才那一剑为什么不是刺向我的? 雪萤不是说回大名墓才成亲吗?怎么这么快?玄苍你为什么愿意了?我瞪大眼睛看着他,企图在他脸上找到答案,但是他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我拉着他衣服的手剧烈的抖动了起来,玄苍,你这个坏蛋,你为什么要救我?刚才,我马上就死亡成功了,我…… 我最终压制住心里的话,凄然一笑,颇有风度的说了句,“恭喜你……咳——” 一个“你”字尚未完全出口,心里憋的一口气已经冲上嗓门,一声剧烈的咳嗽,咳得挖心穿肺,嫣红的鲜血呈喷洒状溅在他白色的袍子上,触目惊心。 滚烫的泪水在眼眶里转,最后被我硬逼回了心底,秦蓁,坚强一些,宁死只流血,再也不要流一滴泪。 或许是我故作的坚强触动了他的某根神经,他扔下剑,打横将气息奄奄的我抱起,我毫不犹豫的勾住了他的颈项,一张脸紧紧贴在他的胸前,就让我最后一次体会你坚实的胸膛吧! 他把我抱到了洗澡间,调好温度,然后将花洒递到我的手里,“蟾蜍有毒,趁毒未侵入皮肤,好好洗一下。” 说完,转身欲走。 “我没有力气,洗不了,你——”我颤音叫住了他,“不是说有半天时间吗,给我吧。” “好。” 他顿住身形,但没有转脸,只缓缓说了个好字就出去了。 我刚才的话意思很明显,想让他帮我洗,然而……看来不要试探了,他真的不记得我了,不是假的不记得。 我的处境这么凄惨,他的面色竟然这么平静,眼里也没有任何一丝疼惜,如果换作以前,他肯定会…… 唉,不知道我还能不能逃出去,一念之差,酿成大错,我太低估雪萤的恶毒程度了,如果可以逃出去,我要去找无花,让他灭了向雪萤。 我脱下衣服,刚想洗澡,向雪萤就进来了,她唇角衔着喜气洋洋的笑,“哟,面具摘下来了啊?看来不打算当佣人了?呵呵,无所谓咯……” “出去,没看到我在洗澡吗?”我冷冷的看着她,内心充满了仇恨。 “看到了,啧啧……肚子不小了,六个多月了,剖出来应该也可以活了。” 我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和她斗嘴,只洗澡不再理会她。 “我要做新嫁娘了,千年前的夙愿在今朝完成了。”她见我没有反应,又抛出了个重磅炸弹,“呵呵,多亏了你啊,不然玄苍怎么会答应和我成亲,你就是那可爱的小红娘……” “什么意思?”我停下手里的动作。 “啧啧……你有那么值钱吗?外面的人为了找你,愿抛亿万之财,玄苍为了找到你,居然答应了我的求婚。” 见我怔怔的望着她,她好整以暇的打量着没穿衣服的我,“没听懂啊?玄苍说只要我能帮他找到你,什么条件都答应我,我的条件就是今晚成亲。你的本事好大,带了个丑陋的人皮面具还能勾得动人……” 她的冷嘲热讽我全都听不见了。 原来是这样,难道玄苍预知我有危险,所以不惜一切找到我? 据他以往的说法,孽凰明珠已经和他的心脏合为一体,而我又是孽凰的转世,所以只要我有生命危险,他会立刻感知。 那是不是意味着,他已经知道了我是他要找的人? 第298章 想起来了吗? “嗬!瞎琢磨什么呢?脑子不行不就要学别人思考。”见我出神,雪萤不屑的歪歪嘴,鄙夷一笑,轻飘飘的说了一句, “我要去赶制嫁衣了,你别妄想拐玄苍逃走,实话和你说,玄苍已经吃了我的毒药七日香,每七天要服一次解药,不然就会毒发身亡,你看着办!” “你这个黑心的魔鬼!谁都要害!” 听了她的话,我胸口碎大石一般,震碎经脉般差点死了过去,一股淤堵的黑血从口中喷了出来,直接喷到她的脸上。 “吉利,真吉利!”她不紧不慢的用指尖摸了摸脸上的血,放在嘴里吮了一下,“好血,真好血,再喷一口助助兴!我正愁婚礼的时候搞不到祭血呢!” 我眼前一黑,咬牙切齿,极力隐忍涌向咽喉的血液,怒喝了一声,“向雪萤!我和你拼了!”说完猛冲过去要和她拼命。 “你还不够资格!”她诡笑了一下,身形一闪避开了我,人已经离开了我的视线范围。 我喘了一会,极力压制住全身的不适和疼痛,匆匆的冲好澡,随便穿了件浴袍,来到雪萤放药的房间,放眼望去,桌子上架子上都密密麻麻的摆满瓶瓶罐罐,瓶罐里装的是各色毒药。 我要给你找解药,玄苍,你不能有事,我所受的一切,都是为了你活。 翻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七日香的解药,我颓废的跌坐在地上,是了,她怎么会把解药放在明面让我找到呢? 我气得头脑发懵,抄起一张椅子就要砸,转念一想,放下椅子,要破坏就泡坏的彻底。 我随手装了几瓶失忆药放在兜里,以备不时之需。 然后点着壁炉,待火烧旺,把她的药一瓶瓶的倒进了火里,我要把她的害人药全都破坏掉,看她怎么再下毒。 待药全部烧完,确定不留一点痕迹,我整理好自己,然后走进了玄苍的房间,赴我的半日之约。 打开门,首先跃入眼帘的是他清俊得几乎完美的侧脸,我不由得心里一疼,为什么你会被那芙蓉粉面的带血骷髅缠上身? 见我进来,他抬起明澈如昔的墨眸一瞬不瞬的望着我,波澜不惊,情绪不明。 我被看得心绪不宁,转身关好门,倚在门背上缓冲了一下情绪,玄苍,你被魔女喂毒了你知道吗,事情已成定局,我还是放弃吧…… 也许你和雪萤在一起会更幸福,她美得倾国倾城,制得一手好毒,烧得一手好菜,法术高强,床上的功夫想必也是高强的…… 呃,我想哪去了。 不管怎说,我不会再强求你能记起我,我只想和你多呆一会,等你结婚的时候,我就会喝下失忆药水,忘记世界忘了你,忘记一切痛苦…… “秦……蓁。”他突然沉声自语了一句,眼眸低垂,脸上不动声色。 “啊!” 我不由得打了个哆嗦,他这是想起我来的节奏吗?我面带喜色的凝望着他,急切的问,“玄苍,你想起我来了吗?” 他缓缓抬眸对上我的眼睛,然后又看了看自己那羊脂玉一把细白的手掌,“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只是看到我的掌心里有这两个字,也不知出自谁的手笔?刻得还真是难看呢……” 噗——我的血又往上涌了,我咬牙顶住! 他看完自己的手又抬眸看了我一眼,“如果被我知道是谁刻的字,我会……”他顿住不说了,宛若白玉的指尖敲着桌面,显然是在思考用什么法子对付刻字的人。 “会怎样?”难道,会剁掉她的手? 晕啊,又中了血淋淋的一枪。tqR1 以前在我面前根本就是只忠犬,我让他上东,他不敢上西,我让他打狗,他不敢撵鸡,这会怎么就这么胆肥,高冷难说话了呢? “手掌心莫名多了个人名,难道就不怀疑吗?”我冷冷的问,面色有些阴沉。 玄苍,你不是很聪明吗?为什么就没发现身边莫名多出的这个大肚子女人和你有关系呢? “你的意思是,这两个字是人的名字?还真难听啊!”他一双亮如星子的眸子不明情绪的盯着我,不紧不慢的说了一句。 你这个呆木头!不是人名是什么,秦蓁,姓秦,名叫蓁的姑娘。 我突然有点恨他,突然有点暴怒,我这些日子受到的苦,也都想一并算在他的头上。 “是的!是人名!是我的名字!” 我暴跳而起,从兜里掏出钱包,取出身份证,冲到他的跟前,愤怒的摔在了他的脸上,用大拇指指向自己, “你给我看清楚,秦蓁就是我,我就是秦蓁,你掌心上这么难看的字也是我刻的!” 他麻溜的一侧脸,避开了身份证的攻击,伸出俊秀的双指闪电般夹住身份证,翻来覆去的看了看,唇角溢出一丝冷笑,“这能说明什么?” “文盲,真是文盲……”我气得嘴唇都哆嗦了,抱着头发揪了一下,“身份证不能说明身份,还有什么能说明?” 他好整以暇的笑了笑,一双眸子不怀好意的看着我,“好吧,就算你是秦蓁,那为什么要刻字在我掌心?” 不对,他好像在刻意诱导我说出什么来,难道……我什么都不想说了,我不会再和你说我爱你了,你马上都要做别人的新郎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双手抵在桌子上,慢慢压向他的脸,咄咄逼人的说,“那你为什么要刻个孩子在我肚子里?” 他无惧我的压脸,轻咬嘴唇,修长的手指托住下巴,一双清水晶的眸子漾出不羁的笑意来, “刻是你……有点意思,再次喜当爹了……你如何证明孩子是我的?人与鬼生的孩子,天生具有灵根,不如你让它说句话来听听,我就承认。” 一提这个,我突然急火攻心,淤血又从嗓子眼里泛了了出来,我极力的咽了回去。 “呵呵,让它说话?它被你的准夫人向雪萤封印了,如何说话?我告诉你玄苍古尸,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受了太多的苦,拜你所赐,我被向雪萤欺负惨了! 好了,我和你说这些也没用,如果你不相信就看看你老婆的肚子,她肚皮上绑了个枕头,只等着我的孩子出生,然后掳走……” 鼻眼酸涩无比,我说不下去了。 我掏出之前他要我拿去当掉换钱的那块玉佩,狠狠的拍在桌子上,“这个东西也还你,两清了!” 我说完转身就走,我再不想和别人的老公啰嗦了…… 第299章 心乱神迷 他手一扬,我的腕子已被牢牢扣住。 我猛地回过头来,不耐烦的甩了一下手腕,没好气的说,“想干嘛?” 他用下巴点了点我的手指,眼睛盯着我无名指上的血玉戒指,“这个东西好像也是我的贴身之物吧!” “什么?”我一把护住戒指,极度愤怒的大声咆哮了起来,“这个不能还给你!既然给我了,还想要回去,你还要不要脸?” “要脸。”他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勾唇笑了笑,把玉佩塞进我的手里,柔声说,“所以,这个也不会要回来的。” 我猛然石化,我特么的发现一个真理。 姓玄的男人,无论是漱谨玄苍,还是无花玄荆,都是吃硬不吃软的主,只要女人大发雷霆凶相毕露,恶语相向拳脚相加,马上就缴械投降一败涂地,这真是——贱兮兮的妻管严气质。 所以呢—— 我指着他的鼻子,把桌上的纸巾拉出来,一张张的扔到了他的脸上,开骂—— “你这个负心汉!你有没有半点羞耻心?你滴脸还要不要?明明强行霸占我,和我都有孩子了,还要和向雪萤结婚,你知道什么叫从一而终吗,知道一女不侍二夫是什么意思吗?三从四德你懂不?呱啦呱啦……” 我义正言辞的指责他,这一个月受的气都撒到他的头上了,说得口水都喷洒出来了。 玄苍静静的听着,直到我累了停住嘴,瞪眼看着他,方才扶了扶额,然后抬眸看向我,“可是,你列举的这些,难道不是说女人的吗?” “拜托!那是过去的老观点了,现在时代不同了,男女通用了!以前的妇女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能赚钱经济不独立,所以是男人的附庸。 而现在女人赚钱不比男人少,我们两个在一起生活的那段日子,也是我赚钱养你的,房子也是我买的!” “啊?”他脸上现出不可思议的神情来。 见他眯着眼睛怀疑的望着我,我气愤的拍了拍胸口,没好气的再次强调,“是我养你啊!在外面招摇撞骗揽生意的是我,你只是出了一点力而已!如今,你这样伤我,你到底有没有良心啊?” “呃……”他摸了摸鼻子,看起来特别理屈词穷。 我长长的呼了口窝心气,转眼又难过了起来,唉,过了嘴瘾又如何? 算了,说这么多有什么用,和她结婚就结婚吧,不然能怎么样,都吃了毒药七日香了,以后怕是离不开向雪萤了,除非不要命了。 我挫败的转过身,垂头丧气的往外走。 他站起身追上我,拦住了我的去路,精壮的胸膛刚好擦住了我的脸,一种水果成熟的气息从他身上萦绕出来,令人心乱神迷。 我好想伏上去,环住他的腰,紧紧依在他宽厚的肩上歇口气,告诉他我好累好痛……然而,最终还是控制住了。 他一瞬不瞬的盯着我,我被盯得挺不自在的,一抬眼对上他那散发出碎钻般光泽的明眸,眸子里柔情似水,我慌忙垂首避开,“让我走。” 他拉起我的手,轻轻的放一把剪刀在我手心里,我不由得全身一悚,心也跌到了谷底,他这是…… 谁都知道,剪不断理还乱,送剪刀就是要一刀两断的意思。 我努力忍住泪水,捧着剪刀的手不住的哆嗦,“是要一刀两段么?你觉得还有这个必要吗,不是已经忘记我了吗?在你的生命里,我秦蓁从来都没出现过……” “帮我剪发好吗?”他笑语温润的打断我的话,一双有力的大手扶住我不断哆嗦的手,“随你剪,只要剪得不是太难看就行。”tqR1 啊?原来不是要和我一刀两断,而是要我帮忙剪发。 我看了一眼他的头发,乌黑亮泽,丝丝顺滑,仿佛被清晨最晶莹的露珠沐浴过似的,散发着清幽的香气,我怎么忍心下这个狠手。 “喂,干嘛使唤我?我又不是你的佣人,所谓的‘蜡烛’,是你的准妻子强加给我的,是为了侮辱我的人格。我秦蓁可是越城首富苏斩的女儿,你去外面看看大屏幕,他为了找我,悬赏亿万,谁找到我就发大财。” “我知道你定是富贵人家的女孩,从我触到你头发的那一刻就知道了,头发是身份的象征,是牵连前世今生的线。我不是把你当佣人,而是……” 他顿了一顿,柔声恳求说,“你刚不是说,我是肚子里孩子的父亲吗?为孩子的父亲剪个头发不行吗?嗯?” 切,这算什么?是承认孩子的身份了的意思了? 不过,剪就剪吧,我早就想把他的头发剪掉了,这样他就可以陪我出头露面了,就像无花苏澈那样,开着迈巴赫、赫雷坎到处招摇。 我把玄苍安排在镜子前面坐好,突然想起了上次给泽蚩剪头发的滑稽情景来,“剪成锅盖头怎么样?”我问他。 “啊!锅盖?不,不太好吧。”玄苍吓得都磕巴了,“发型太特殊了也不好,普通男人的那种发型就行了。” “好吧,那就碎发吧。别怪我没提醒你啊,你全靠这一头飘逸的长发撑场面的,剪掉的话,变成丑八——” “不会的!”他很自信的打断我的话,“你就放开大胆的剪吧,就算是刮光,我也是最帅的和尚。” “切。”我翻了个白眼,毫不留情的“咔擦”一剪刀剪掉了他引以为傲的侧刘海,头发落在地上,居然也像蛇一样扭动。 我心里一惊,不由得想到了苏澈说泽蚩的法力全藏在头发里,剪掉了就是废人一个,那么玄苍剪掉了会不会有影响? 这个想法让我心颤了颤,扔下剪刀,拍了拍手说,“我不想剪了,你让向雪萤给你剪吧,她才是你的妻子。” “哎,你不能这样,”他急了,一把拉住我,几乎把我揽到了怀里,贴着我的耳边说,“你这样半路撂挑子,让我顶个阴阳头算怎么回事?” 什么阴阳头,说得太夸张了,就剪掉几根刘海而已,纯粹是想讹我。 我双手抵住他的胸膛,“放开我,被向雪萤看到,她会重新把我关到黑屋子的,我是个幽闭症终极患者,给我关在密闭的空间里,我的生命不会超过一个小时就会死掉。” 他面色一沉,一双冷眸带着狠戾,揽着我的手也紧了紧,“我不会让谁再把你关进黑屋子里的。” “是吗?我是你什么人,为什么要这样保护我?” “你说是什么人?” 他猛地勒紧了我,如水的眸子动情的盯着我的唇…… 第300章 夜半婚事 我一惊,慌忙捂住了嘴,干嘛饿狼一样的看着我的唇?你都要做人家新郎了,还想拈花惹笑? 不过,我捂唇的动作好像惹到他了,他加速了行动的进程。tqR1 一只大掌不容反抗的桎梏住我的后脑,另一只拉开我捂嘴的手,绝美的唇骤然印上了我的,“唔——”我惊呼了一声,瞪大眼睛怔怔的看着他。 他闭上了眼睛,只把根根分明的长长睫毛留给我的视线,唇上的动作是那么的认真。 我的心脏剧烈的跳动了起来,被吻得窒息的感觉,脑子渐渐迷糊,几乎失去了思考能力。 这个男人在搞什么?到底是假装失忆,还是重新又爱上我了?真是捉摸不透啊,我彻底糊涂了! “你凭什么想吻就吻?你——”换气的空档,我不由得抗议起来,但尾音被他迅速的吞没。 他的吻不像以前那么细腻,霸道中带些飞扬,狂野中带些飘逸,这是个吻技高超的人。 “放开,你放开……”我猛烈的捶打着他的胸膛,极力想要脱离他霸道的唇,然而头被他桎梏住了,怎么都逃不开。 我恼羞不已,可劲的咬住他的唇,他正襟危坐,没有丝毫反抗,任由我咬着。 连日的委屈和痛苦,促使我把气都撒在了他的身上,并住牙齿往死里咬,腥甜的感觉溢出,牙齿也变得软涩,抑郁更重,心中刺痛,这才放开了他。 他本就完美的唇,如今多了一抹血色,显得更加凄清绝美,我的心忽地一酸,酸意直达眼底,泪水就忍不住的在眼眶里转了几转。 玄苍玄苍,对不起…… 我不顾一切的把自己塞回他的怀里,作作索索的吻上他的唇,把他唇上的血色一点点的抹去,他没有动,坚毅的唇微抿,任由我处置。 再次从他唇上分开的时候,我已经泪流满面,“你马上就要做别人的新郎了,你——” “剪发。”他眼睛微闭,不容置疑的打断我,有点命令的意味。 我拂去泪水,拿起了剪刀,我不想再次背逆他,他要剪发一定有剪发的道理。 我抄起剪刀细心的帮他把长发齐根剪断,一根都没敢丢在地上,齐齐的理好,放在桌子上,这头发,我要保管,日后留个念想。 然后就是细修,我准备给修成柔和暖男中碎发过渡一下。 就如同塑造一件完美的工艺品,从前修到后,又从后修到前,一定要可我的心意,要美感十足,要无可挑剔,要让你做一个全世界最帅的新郎…… 累了一个多钟头,精雕细琢的工艺品头终于完工,我给个他制造出了一个凌乱感十足的中碎,整个人显得特别有型。 眼前的男人帅到了骨髓里,与之前的长发不同,短发的他多了几分睿智利落,赫然发现短发的玄苍竟然也是个长脖,完美的曲线配合着刀削的下巴,美不胜收。 “怎么样?我的水平不错吧,鬼斧神工。”我放下剪刀,把玄苍的长发悄悄的塞进了怀里。 “那以后都是你剪了。”玄苍照着镜子左右打量,好像特别满意,“其实,还得看长相……” 我晕。 我凭什么以后都给你剪头发,我是你的御用理发师啊?拜托,我是爱着你才愿意给你剪头发,才愿意当蜡烛陪着你。 “没事的话,我就先出去了,不打扰你们结婚。”我揣着玄苍的头发往外走。 “把头发留下来。”他在后面冷冽的说了一句,听得出口气里的强硬。 “这头发我要了!”我转过身不满的看着他,这人怎么这么小气,剪掉的头发都舍不得给我? 他走到我的跟前,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掌,“拿来。” “不,不!”我把头发紧紧的抱在怀里,步步后退,“你要了也没用,留给我吧。” “我要说不呢?”他不动声色的逼近我,直到把我逼到门上退无可退,拉开我的手,另一只手伸进了我的怀里。 我抱住他的手不肯松开,几近哀求的说,“给我留点念想吧!我今夜就会逃出去,向雪萤再能算,我让她千算万算算不着。你以后和雪萤好好的过日子了,这头发就代替你陪在我和孩子身边吧……” “傻丫头!”他伸出手臂抵住门,把我圈住,垂眸俯视着我,温热的气息喷到了我的脸上,“要头发,还是要人?” 听了他的话,我的手一松,他从我怀里顺利掏走了头发。 午夜子时,良辰美景,一轮圆月悄悄升到枝头,筛下细碎的月影,分不清哪里是白霜,哪里是月光。 别墅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几盏幽红的宫灯散发出鬼火般的光芒,映得屋里猩红一片,大厅里的仿古花梨木桌子上,点了两根白色的蜡烛,火苗摇摇晃晃的。 环境如此诡异让我不由得想起了电影里冥婚的场景来,头皮生生发麻,人也打了个寒颤。 向雪萤好歹有魂有体,宽松点说就是个人,搞不懂为什么非得选半夜子时这个点结婚? 雪萤穿戴得非常气派,一身大红的喜服,描龙绣凤的,真把自己当太子妃了,大红盖头下面是凤冠霞帔,站在桌子前面静静等着新郎到来。 玄苍依旧是平时的打扮,他慵懒的坐在客位喝着茶水,若无其事,一副看热闹的模样。 我手里端着托盘,托盘上放着玄苍的头发,今晚这头发就是雪萤的新郎了。 古代王侯遇到力所不能及的事情的时候多以发代身。 比如曹操的马践踏了百姓的麦田,违反了他自己定下的军令,于是,他以发代首,斩发示众,不仅为自己保留了脑袋,还获得了好名声。 头发和头颅一样都可以代替一个人,是人生命的象征,玄苍太子身份尊贵,以发代人替他拜堂,也说得过去。 “蜡烛,吉时到了。” 雪萤见总也没动静,自己又不能掀盖头,只好小声的催促我,“该拜天地了,先撒花瓣。” 我把雪萤事先准备好的各色花瓣,随意的抓两把胡乱的抛洒了一阵,然后端着托盘,半死不活的嚎了一嗓子, “一拜天地!” 雪萤赶紧弯腰拜了拜,我端着玄苍的头发也跟着鞠了鞠躬,丝毫不敢含糊。 “二拜高堂!”高堂是一张画像,向敬的。本来是两张的,玄苍把他爹的那张扯下来撕了。 “夫妻对拜,共入洞房,礼成!从此以后,向雪萤和太子苍的头发结为夫妻,永世不离,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什么?” 伴随着一声惊恐的鬼叫,向雪萤一把扯下了红盖头…… 第301章 灵子 “蜡烛,你乱说话,仔细我割了你的舌头!” 雪萤葫芦娃一般无二的大眼睛里充满了阴鸷,刻毒的盯着我的脸,好像眼神可以杀人一样。 “昂,是这样的,”见她没回过神来,我赶忙解释,“刚才和你拜堂的是玄苍的头发,玄苍本人在观礼。一女不侍二夫,你不能随意改嫁哈。” “什么?”雪萤扭曲着一张诡异的白脸,目光放远看见喝茶的玄苍,陡然一惊,竟踉跄了好几步,她指着玄苍,好像不认识了一般,“你是……天!”tqR1 她惊呼一声,将狠戾的目光转移到横卧在托盘里的头发上,然后又转回到玄苍身上,白粉擦的过度的面目,狰狞无比,她愤怒的指着玄苍, “你……你的头发,你竟敢剪了头发,你连珍贵的头发都能舍弃?就为了这根破烂蜡烛吗?” 玄苍淡定的喝着茶,眼角也没瞥她一下。 她气得浑身发抖,一双本来就大的眼睛,此刻放大了足有四五倍,看着好瘆人,我懒得再看。 “端着你的老公洞房去吧。” 我把托盘往她怀里一塞,“燊太子身份高贵,和你不太合适,所以以发代人。如今礼已经成了,木已成舟,生米已成熟饭,容不得你反悔。” “是你!都是你!我要把你挫骨扬灰!”她气恨之极,扔了托盘,挥起巴掌就要扇我。 但是手掌永远不会落到我的脸上,因为她的手腕已经被玄苍紧紧掣住。 雪萤眼睛一眯,咬着牙齿狞笑着说,“玄苍,你不要忘了,你最爱的女人是孽凰,而不是这个低贱的冒牌货!” 玄苍不动声色的扔下雪萤的手腕,伸出手挽住我的肩,清澈的目光注视着我沉声说,“秦蓁,走吧,我带你离开这里。” “嗯。” 我回望着他的眸子,虽没以前那么柔,但是,依然情深,心里不禁激起一阵暖流,失去记忆又如何,就像磁石的南北极,就算分开千年忘记了彼此,重逢时候依然互相吸引。 “秦蓁,你敢走吗?你不要忘了,玄苍已经吃了七日香,七日之内不服用解药,必死无疑。”雪萤在后面阴狠的说了一句。 我被雷劈般顿住了脚步,惶惶不可终日的看向他。 是啊,玄苍你吃了七日香了,我怎么舍得让你毒发身亡?即使不和我在一起,我依然宁愿你在某处活着,而不是死去。 我缩了缩肩膀,想挣开他,然而他的手紧了紧,有力的揽着我,似是给我动力。 “七日不少了,”他微微垂首对我明朗一笑,谈笑风生般的风度尤显翩翩,丝毫没有一丁点惧色, “很多人为了多苟活几天,无所不用其极,而我恰好不是那种人,秦蓁,无论如何,我都要把你送到家人的身边,让你幸福的活着。” 我情绪激动的拉住他,“不,不行,我不能让你死,你留在她身边吧!” 他的手指划过我的脸,轻笑了一下,“秦蓁,对不起,其实我一直没想起你是谁,但我相信你,我相信我们曾经彼此深爱,也许我在死之前再也……” 我把整张脸贴在他的手上,止不住泪流满面,再抬头,已是目中含笑,轻轻抚上他的脸,“玄苍,想不起来我是谁就不要想了,这样挺好的,特意的忘记反而会痛苦。” 我长呼一口气,转过身面对着雪萤,“把解药给玄苍吧,我会离开的,再不打扰你们了,你们好好在这里过日子吧,等到孩子出生,我会派人给你送过来的。” “哈哈哈……”雪萤邪魅的狂笑起来,忽而脸色一狠,拖长声音,一字一顿的说,“可是,我等不及了!” 话还未落,手里无端的幻化出一把剑来,手腕一翻挽了个剑花,凶鸷生风的向我刺来,速度快得就像闪电。 “啊!”我大惊失色,想不到我的牺牲她居然不领情,为什么?不是想要玄苍和孩子吗?都给她了还不满意? 正当我避退不及,准备挨剑的时候,玄苍身子一转把我护在了身后,手一扬,炫美的紫金钟花影随之抛出,在半空中炸开若烟花般灿烂。 玄苍和雪萤打了起来,高手争锋,各出狠招,互不相让。 我急得手脚发麻,抄起一根棍子想帮忙,但是他们速度太快了,我敲了几次都敲到了玄苍身上。 这样不是办法,不行,我得去般救兵,找苏澈过来帮忙,可恶的向雪萤必须死。 想到这里,我咣当一声扔下棍子,转身就跑。 刚跑到门口,不由得戛然而止,整个人又战战兢兢的退了回来,随我一起进来的还有冷如烟,她美丽火红的唇角衔着一丝诡异的阴笑,看了让人心生不祥,眼皮直跳。 “这是要去哪儿呀,夫人?” 她语调怪异,说话的同时向我的腹部伸出手来,指甲长如利刃,闪着寒光,“听说灵子的肉,阴元未泄,尤其是未出生的阴胎灵子吃了效果非常好,可抵十世修行,真是迫不及待啊!”她说完擦了擦唇角,好像上面有口水似的。 灵子的肉?她要吃我掉的孩子?我的头皮发麻,头发都竖起来了。 “玄苍,玄苍!” 我退无可退,尖声惊叫,玄苍甩开雪萤的束缚,一把护住了我。 我缩进玄苍怀里,战战兢兢的指着冷如烟,“她,她要用指甲把我的肚子花开,取出我的孩子吃掉。” “不然,你凭什么可以活这么久?”冷如烟诡笑一声,“上次在鬼蜮土城之内,我就想取出灵子食用,但是考虑到月份太小,效果大打折扣,所以才养肥到今天,如今,谁都挡不住我吃灵子的决心。” 她说完猛地收起笑意,脸色就像白骨精一样丑陋,她摆出一个神龙入海的招式来,一招一式尽显高手风范。 “孩儿拜见义母大人!”雪萤突然跑过来,跪倒在冷如烟面前。 “啊!” 我本已经吓得魂飞魄散的心神,此时突然又被惊得聚拢了过来,该死的人渣向雪萤,她居然认贼做母,一点节操都没有! 怪不得我说生下孩子再给她,她说等不及了。 她不是要活的孩子然后把他养大,而是要拿去献给干娘吃掉,这世上为什么会有这么蛇蝎心肠的人?她以前也没那么恶毒,为什么这样黑化了? “向雪萤,你居然和她勾结到一起去了!你既是玄苍的陪葬婢女,就应该一心保护主人,想不到为了自己的私欲,居然卖主求荣,你这个狗内奸!” 第302章 我从良了 我指着还跪拜在地上的向雪萤一阵臭骂,我本以为她会汗颜,想不到她仰头一笑,厚颜无耻的说, “哼,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玄苍迷恋女色不务正事,况且还是迷恋你这个歪瓜裂枣,他已经不值得我再次为他出生入死了……而伥母娘娘英明睿智,千秋万代,必能一统三界。” “哈哈哈哈……”冷如烟放肆的狂笑起来,“雪萤,到时你就一人之下,三界生灵之上了。” “孩儿谢母亲大人垂怜,到时就是佛祖也得尊称母亲大人一声大王,嘻嘻……”雪萤谄媚的帮冷如烟捶了捶腿,两个小丑开心的互相意瘾,相互吹捧,弹冠相庆,好像已经做到了那个位置似的。 靠,三界都能统治得了,真能日天。 “走!” 趁冷如烟和向雪萤自我陶醉于美妙的憧憬之际,玄苍拉住我就走,飞起一脚踹开后窗,从窗子跳了下去,一路往南逃去。 我只觉得冷风割面,呼呼的在耳边飞啸而过,速度快到何等程度已经无法形容了,身上的冷汗被风一吹,浑身发抖,我步履不稳,完全是被玄苍拖着跑。 然而雪萤和冷如烟的速度还要快些,不一会就赶了过来,一前一后的堵住了我们。 “就凭你们两个,想拦住我?”仿佛是全世界最冰冷的声音,玄苍狠绝的取出了腰间的柳叶刀,拉开了鱼死网破的架势。tqR1 冷如烟媚眼一笑,“我们不想拦你,你走就是了,只要留下夫人就行。” “不要做梦!动手吧!”玄苍冷斥一声就要动手。 “等等!不如看看这是什么?”冷如烟往旁边一闪,胸有成竹抬手捧出一物,是个乌黑油亮的小鸟——玄凤,“口诀是什么呢,哦,我想起来了!” 我看到玄凤不由得大吃一惊,据说玄凤可以招起亡魂,如果把未知亡魂都招来,那么不管玄苍多厉害,也不可能以一挡千,战胜得了潮水一般的亡魂。 “该死!” 玄苍咒骂了一声欺了上去,想要抢回玄凤,极力阻挠冷如烟念口诀,向雪萤跳过来截住玄苍,三人再次纠缠起来,打斗得难解难分,看得我眼花缭乱。 “走!”玄苍对我疾吼了一声。 “一起走!”我也吼了一声。 “走一个算一个,秦蓁保护好肚子里的孩子,走吧!” 我看着玄苍努力与两个败类周旋,防止她们攻击到我,已经捉襟见肘的样子,我一跺脚转身跑了。 好,我走!向雪萤,我今日受你暗算,他日将十倍奉还! 我忍着对玄苍深深的挂心牵念,跌跌撞撞的往东南方向跑去,四野漆黑,半空中刚才还在的月亮,此刻也隐匿了。 天要亡我啊! 我脑子一片眩晕,根本分不清这是什么地方,只觉得到处坑坑洼洼一片废墟,一不小心就要摔出去。 我深一脚浅一脚的前行,期望能遇到个人,哪怕是一只狗都行,可是,什么都没有,天地间仿佛只留存了我一个人,无边的恐慌和害怕把我淹没。 突然,一道诡异的龙卷风嗖嗖的旋了过来,飞沙走石,拉开了波谲云诡的序幕。 霎时间,风云变色,鬼哭狼嚎,一大波孤魂野鬼好像充气球一样从地底下浮游上来,快速的围拢,喳喳的叫着,影影绰绰的,我知道肯定是玄凤启动了。 丑陋的骷髅头长着翅膀似的,围着我乱飞,凄惨尖利的嚎叫,特别瘆人,我急得麻爪了,抱着脑袋直跳脚,浑身冷汗往外冒,风一吹冰冷得打着哆嗦。 怎么办,怎么办? 玄苍怎么打得过这么多鬼怪?光向雪萤和冷如烟就够他缠的了……天要亡我呀,亡我没关系,别亡玄苍就行! 我正苟延残喘,岌岌可危,马上就要晕倒的时候,突然,两道强烈的汽车灯光射了过来,我心中一喜,好像看到了光明和希望,身上也有劲了。 “救命啊,救命啊!” 我挥着双臂,踉踉跄跄的往灯光跑去,一不小心绊到一块石头,整个人飞扑了出去,幸好双手撑住了,不然非摔着肚子不可。 那车好像停下来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路不好走,所以开不过来了。 车里下来三四个人,神兵天降一般,朝我的方向奔了过来,其中一个身材特别英挺,车的灯光从他的背后照射了过来,奔跑的身姿恍若矫健的猎豹。 他的后面还跟着个爆炸头和一个大犀牛,发型好面熟,我知道是谁了——苏澈丝杨和泽蚩。 一声惊叹,一身冷汗,夹杂着几多庆幸,激动的泪水再次从腮边滑落。 猎豹般的男人闪电般的速度袭来,时而如雄鹰般掠起,展开手臂在众鬼面前横扫而过,顿时残肢横飞,围着我的那些鬼魂刹那间烟消云散。 好一员猛将! 苏澈这才在我身边戛然而止,我一把拉住他的脚,颤抖的说,“玄苍在里面,救他,救他……去帮玄苍,别管我!” 他蹲下来,扣住我的肩注视了我一会,扶着我的腋下将我拽了起来,紧紧拥进怀里,垂首埋在我的颈项间,似是痛彻心肺。 “你怎么不带人来,你的大部队呢?”我火急火燎的推开他,因牵挂玄苍声线更颤,“求你去救玄苍,求你啦,速度点……” “我只管你!”他说着将我打横抱起,往车子的方向走去。 只管我?我不要你管,你帮我救回玄苍,我不能没有他! “放开我!你答应我的,要帮我搞定向雪萤的,如今眼看着向雪萤攻击玄苍而不管,这是要食言吗?”我挣扎着,无力的捶着他的胸,流着泪水急躁的说,“他要是死了,我也没命了,我会杀了我自己!” 他身形一顿,停下了脚步,一双狭长的凤眸死死盯着我,目光冷冽,刚想说什么,却被丝杨打断了。 “秦蓁,秦蓁!” 丝杨终于跑到了我的跟前,“我的娘哎,你果真在这里,行了!幸好是我们先找到你,省了几个亿哈。” “小孽凰,你没事吧?受伤了吗?心疼死老子了!”泽蚩在我旁边搓着手,想摸我又不敢,一副无所适从的样子。 见到泽蚩,我勃然大怒,一把拉住他的衣服,“你能不能管好自己的老婆!你和她一样,也不是什么好货色,蛇鼠一窝狼狈为奸,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小孽凰,那是以前,我现在从良了,对不对,花?” 泽蚩讪讪赔笑,“我归顺无花了,我现在姓苏名泽,你可以叫我一声苏泽哥哥……” 第303章 不要连累无辜 “给老娘闭嘴,滚一边去!”丝杨一脚将他踹开,“听秦蓁说。” “我之所以这么凄惨,都是她和向雪萤做的!冷如烟蓄谋已久,要吃了我肚子里的孩子,以增加自己十世修为!她现在用玄凤召唤鬼魂,大干一场,准备做三界之主了!” “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婆娘!” 泽蚩咬牙切齿的咒骂了一句,“看我怎么削她!她在里面是吧?等着哈,我去把玄凤给你骗回来!”他说完一闪身子,风驰电掣般的疾跑而去。 “何丝杨,秦蓁交给你了!把她关车子里,任何情况下都不准出来。” “是!老板!”丝杨居然敬了个礼,很有范。 苏澈把我塞进丝杨怀里,待我想回头交代两句,他和泽蚩已经跑远,只给我留下两个晃动的黑影。 “秦蓁,你怎么样?” 丝杨拥抱住我,几乎快哭了,“死丫头,你不告而别担心死老娘了!满世界都找疯了你知道不!尤其是你奶奶,准备剃光头遁入佛们门替你祈福了,还有死去的游凌波的律师也从加拿大找来了,让你继承游女士的财产……” 丝杨呱啦呱啦的说个没完,我也没插嘴,此刻眼睛酸涩的不得了,有生死重逢的庆幸,有劫后余生的后怕,又有担心玄苍带来的心悸…… “走吧,我带你到车里休息一下。” 不顾我的反对,丝杨抱起我就走,尽展大力士风范,“你有啥事都得和我说啊,你不要小看我,我能帮得上你的……” 我们刚走到车子旁边,忽然又有两道强光闪过,一辆高大的越野车疾驰了过来。 “靠,谁呀?是敌是友?还是过路的?” 丝杨眼睛被刺得睁不开,看了半天没看清,她慌忙把我塞进车里,自己也钻了进来,车门“啪”的锁上,“管他是谁,咱别出去!”tqR1 “咣!” 毫无征兆的,车子直接威猛的撞了上来,猛地一震害得我脱离了座位往前扑去,幸好双手抵住,不然碰到肚子怎么办? 我现在越来越舍不得孩子受伤害,更不用说给谁吃掉了。 “操尼玛!”丝杨抖着爆炸头,狠狠的咒骂了一声,“眼瞎啦?” “咣!” 丝杨话音未落,后面一辆车又倒回去重新撞了过来,然后一直重复这一过程。 我吓得头皮发麻,看来,后面那辆车是敌人了,不然怎么会接二连三的撞过来?他们是谁呢? “丝杨,他们在逼我们下车,我们出去吧,不然车子被撞扁了,咱们也是没命。” 丝杨麻利的把安全带给我系好,然后得意的撇撇嘴,“撞,让他撞!想自杀谁拦得住?也不看看咱们是什么车,军用烈焰战甲,军用车中的战斗车,除非上机甲坦,不然根本零伤害,哼!” 听她这么说,我松了一口气,环顾了一下车子,果然和普通的汽车不同,浑身上下透着不可一世的王者霸气,看起来固若金汤。 “这车真好,但是,如果用20公斤以上的威力破花炸弹这些呢?”我承认自己的好奇心还是蛮强的,“也炸不坏吗?” “草!”丝杨一把捂住我的嘴,“别特么乌鸦嘴!肯定炸的渣都不剩!破花炸弹能直接炸飞了!什么仇什么怨,使这种炸弹?” 突然,撞击停止了,后面的车也下来三四个人,逆光而立,人都被放大了,影子巨长,看不清是谁。 “咚咚……” 有人敲窗子玻璃,因为隔音效果很好,只能听到轻微的闷响,但仍然被神经紧绷的我捕捉到了,猛一转脸,看到的竟然是萧寒的脸! 那么另外三个是曾凡,陈天香和陈思杰了? 我的心倏地一惊,打了个寒噤,眼睛不由得瞪大了,此刻哪怕见到魔鬼也比见到他强,他比魔鬼更可怕,尤其是曾凡。 先喊见我目光惊恐的看向他,牵动唇角,露出一个神秘莫测的笑意来,紧接着让出一个空,曾凡的银盆大脸出现在车窗外,两人把手里的东西费力的抬起来,给我看了看——是炸弹! 我的眼睛都快脱眶了,他这是要炸飞汽车炸死我?难道是我的乌鸦嘴灵了?不,是他早有准备,蓄谋已久。 “娘的!” 丝杨狠狠的捶了一下座椅,从一个黑色匣子里掏出一把抢出来,“秦蓁,我去和他谈判,你无论如何不要出去,他们这是吓唬咱,就是为了逼你出去,他们绝不敢贸然炸车的,你放心!” 我叹了口气,“算了丝杨,他们是来找我的,我逃不掉的,还是乖乖出去吧,你在车里别动,我和他们走。” “说什么傻话呢!我已经不是以前的何丝杨了,看吧,我手里有武器!” 她晃了晃手里的枪,“我预备加入了龙魂战队了,九爷说了,我保护好你算是考验,我必须完成任务,不然加不进去,你得帮我忙,别出去。” 丝杨说完猫着腰从另外一个门悄悄出去,一个就地打滚,对着萧寒就是一枪,萧寒躲避不及,肩膀中了一枪,他惨叫一声,脸瞬间狰狞无比。 我不禁扼腕叹息,丝杨枪法太不准了噻,怎么不瞄准心脏? 曾凡见不对劲,扔下炸弹转身就跑,萧寒也一弯腰闪了,他们那边也开始放枪,噼里啪啦的,幸好这车窗玻璃是防弹的,不然玩完了。 情况不容乐观啊,我还指望丝杨连发数枪,把另外几个人也撂倒呢!但是,他们的枪多,丝杨太危险了。 “快进来!”我大声喊她。 丝杨借着车体的掩护退了回来,我急忙打开车锁放她进来。 “操,小人!肯定是曾凡的主意,这个败类,一点碧莲不要,好好日子不过,尽干丧良心的事!”丝杨气得骂了起来。 “什么是曾凡的主意?”我不解的问。 “秦蓁,你姑你养母和秦捷他们三个都在,被绑来当人质肉盾了。” “啊?” 听了她的话,我大吃一惊,冷汗唰的下来了,萧寒曾凡,你能不能再无耻一些? 果然,我看到了,陈思杰用枪抵着我姑的脑壳,萧寒大声喊话,“秦蓁,再不出来我们就开枪了,希望你不要连累无辜!” 好个不要连累无辜! 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说得真是冠冕堂皇,绑架了无辜,还让别人不要连累无辜,哪说理去? 我紧了紧喉咙,想推门出去,被丝杨一把拦住,“秦蓁,你姑她们……唉……死就死吧!别管她们了!” 第304章 我给 丝杨说这话的时候明显自觉理亏,偏过头不看我,磕磕巴巴的态度极不自然。 毕竟她也不是那种为了自己不顾别人死活的人,这次要不是为了我,她也不会说这样的话,但是恕我不能做一个缩头乌龟,任由家人被杀戮而不管不顾。 见我不为所动,丝杨又劝了我一句,“秦蓁,在车子里呆着准没事,你不能出去啊!苏澈走之前交代的清清楚楚,你就听一次话吧!” “丝杨,别拦我了!”我再次推了推车门,“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但是我不能让别人因我而死,也不能让你因我而变成坏人。” “秦蓁你听我说,”丝杨皱紧了眉,一把握住我的手,放低了声音,苦口婆心的劝说,“你姑她们虽然也是人命,但是她们之前……总之,你也不欠她们什么了!不管怎么说,我得保全你!别人我管不着……” “那秦捷呢?我把他从大山深处带出来,就是为了他过好日子,受更好的教育,不是为了让他替我死的!他才十四五岁,青春年少,有什么理由让他死?” 想起秦捷的悲惨遭遇,我不顾丝杨的反对,猛地推开门走了出去,丝杨无法,随着我走了出来,用枪瞄准了萧寒,精力高度集中,眼眸一瞬不瞬。tqR1 “秦蓁,你是怎么回事啊?我和你姑把你养大,也不图你能报答我们,但你不能害我们啊!” 我刚下车,我妈的声音就呱啦呱啦的响了起来,哭喊咒骂,“你快点过来,萧寒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先把我和你姑换出来再说……” “姐,你不要下车,不要管我们!” 秦捷打断我妈的话,对我大声喊叫着,“快回车里去,开车走吧!我不信他们敢杀人!就算他们杀了我,只要姐逃出去了,他们的罪行必定能大白天下,逃不脱法律的制裁!啊——” 秦捷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曾凡一拳打到在地,“哪来的穷鬼,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秦捷被打的鼻孔窜血,曾凡连踹了他几脚又觉得不解气,把透着邪恶杀气的目光瞄向了我妈,一把薅住了我妈的头发。 我妈吓得啊啊直嚎,“别打我啊,好曾凡,你别打我!你想让秦蓁做什么你说,我让她乖乖听话,只要你别打我就行……” “放了他们!”我冷冷的看着萧寒,“萧寒,你让他们走,我答应你的一切条件。” “你不答应也不行!让何丝杨那个疯子先放下枪,然后你俩给我跪下求我,我就放了他们三个。”曾凡大声命令,语气里飘荡着胜券在握、得意洋洋的情绪。 “秦蓁,你快答应吧,跪下也不是什么难事,磕头很简单的。” 我妈说着腿弯了弯,几乎想替我跪下了,她眼巴巴的望着我,求生欲望很强烈。 丝杨气得喷了口吐沫,对我妈说,“我呸!你这个寄生虫死了拉倒!想让我给这个垃圾下跪,绝不可能!” 她说完速度极快的对着曾凡就是一枪,曾凡见势头不对,拉着我妈当盾牌,那一枪不偏不倚打在了我妈的手臂上,她应声尖叫起来。 “娘哎,疼死了……何丝杨,你这个杂种打我做什么?你眼瞎啦,你这个万人压的小贱人,疼死我了,哎哟……” 我妈骂了半天,丝杨楞是不理不睬不内疚,一把枪瞄准萧寒不放松,她知道萧寒是头。 我妈见丝杨不睬她,又把怨愤的目光瞄准我,“秦蓁,你这个偷人养汉的贱种,你这个害人精黄皮子,我养你干嘛? 当初就应该把你活埋了,我作的什么孽哦,呜呜……疼死我了,我不想死啊,你们这两个坑货,让你跪你就跪了不就行了吗……” 我被我妈骂得心烦意乱脑仁子疼,走到曾凡跟前跪了下来,“曾凡,求你放了她们,我给你磕头!” “秦蓁,你给我起来,不准跪!”丝杨气得吼叫一声,枪栓一拉,瞄准了曾凡,“曾凡,该死的,我一枪崩了你!呃——” 突然,丝杨惨烈的叫了一声。 我惊得魂飞魄散,“丝杨,你怎么了?”一抬头看到陈思杰的枪刚好对准了了丝杨,一定是趁丝杨不注意的时候开了黑枪。 丝杨斜倚在车门上,痛得嘶嘶直叫,呲着牙,手捂住胸口,血液顺着指缝往外流淌。 “丝杨!”我大叫一声,想要站起来,不成想曾凡上来就是一脚,直接把我踹倒在地,连跺几脚,我趴在地上没有力气起来。 “我和你们拼了!”丝杨松开伤口,凶神恶煞的冲了过来。 陈思杰再次举起了枪,我拼尽最后一口力气,站起身挡住了抢眼,仇恨的瞪着萧寒, “萧寒,做事不要太绝了!我想你这次来,不是为了看我下跪,也不是为了看丝杨她们死的,一定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还是快点做吧,耽误时间的话,苏澈回来了一定会让你们死无全尸。” “说的对,还是蓁儿为我考虑的周到。” 萧寒把枪抵在秦捷的头上,“蓁儿,我知道你最在乎何丝杨,如今她也受伤了,是我刀板上的鱼肉,还有这小子,我随时可以要他的命……” “好了,别再威胁了,要我做什么,说吧。”我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 “我想要你肚子里的孩子!” “啊!”我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又来个要孩子的。 萧寒瞄了一眼我高高的腹部,“伥母娘娘的命我不敢违背啊,我萧家能不能翻身,全倚仗她老人家了,所以,蓁儿,请你助我一臂之力,把孩子给我,伥母娘娘吃掉之后,我们萧家就……你懂的,呵呵……” 又是伥母,她的棋子还真多,向雪萤,萧寒团队都为她所用,她善于抓住他们的弱点,向雪萤想要名,萧寒想要利,所以他们都为虎作伥,害人性命。 “秦蓁,别理他!”受了伤的丝杨快步踉跄到我跟前,声音颤抖着,看来挺痛的,“你再坚持一会,苏澈会来救你的。” “我让你多嘴!”曾凡抬脚就要踢丝杨,又有点不敢,脚一拐弯踢向黎捷,我听到咔擦一声脆响,好像他的肋骨被踢断了一根。 我实在是不能再看他受伤害了,扑过去护住他,“别打了,别打他了,孩子……给你们!” “呵呵……这就对啦!”曾凡从车子里取出一个药箱,里面装的都是手术器械,她拿起一把手术刀在手里颠了颠,扔了出去,又找了把顺手的。 “把这母猪给我摁倒,划一刀把胎儿剖出来就完成任务了,什么难事?” 第305章 漂亮的切口 萧寒和陈思杰面面相觑,稍作犹豫,然后如狼似虎的扑了过来。 “不用摁!”我大声制止了他们,“都给我滚远一点,让我姑姑来给我做手术!” “我?”被吓得一直没吭声的姑姑诧异的问。 我忍着泪水点了点头,“姑姑,当年是你把我从母亲的腹中剖出来,那时我六个多月,如今噩梦再次循环,命运居然遗传,我肚子里的孩子也六个多月了,请你再次动手,把我的肚子剖开吧!” “哈哈哈……” 我姑听了我的话,突然发出一阵比哭还难听的凄厉笑声,毫无征兆的直接朝萧寒冲去,想要掐住他的脖子,“姓萧的,我和你们拼了,啊——” 我姑还没靠近萧寒呢,随着砰的一声枪响,惨嚎一声倒了下来,毫无疑问的被他们开枪击中了。 眼看着我身边的人,从丝杨到我姑,没有一个不受伤的,我突然觉得自己实在该死,真应了玄苍当初给我下的定论了,毒日毒子,孤鸾寡宿,逮谁克谁…… 不,我要和命运作斗争,我要保住她们。 我偷偷从地上捡起曾凡扔掉的手术刀,猛地抵住了腹部,决绝的说,“让他们四个走,不然我插死自己和孩子,那样你们就完不成任务了,没有伥母帮忙,萧家翻身就只能是美梦了。” “别,别……”萧寒紧张的直摇手,“蓁儿,你别伤害自己,我会心疼的。喂,你们四个,趁爷心情好,赶紧滚!” “快走吧,快起来……”我妈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拽着我姑就走,完全忘了秦捷还在地上挣扎。 “姑!”我大声喊了一句。 我姑一停顿,转过身来,带着哭腔说,“秦蓁,我对不起你,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同意你和萧家的小子有瓜葛——” “哎呀,别理她了,快走吧!”我妈拽住我姑就走,那种惶恐不安、急于逃脱的心情,我能理解。 “姑,把秦捷带走啊!” 听了我的话,我姑如梦方醒,拖上秦捷,一路逃之夭夭了。 “丝杨,你也走吧。”我转脸看向丝杨,你为我做得够多的了,我不想再连累你了,你走吧,不然他们活剐我的时候,你看了会难过的。 “秦蓁,没能保护得了你,我死了都不足惜,怎么可能抛下你,独自逃命呢?”丝杨一脸的愧疚,垂头丧气的样子和落水狗没什么两样。 “走吧,你留在这里也没用,不要多搭一条命了。” “谁说没用?” 丝杨反对了一句,继而哀叹了一声,“秦蓁,看来你今天是逃不了被宰割的命运了,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如今之计也只有舍孩子保大人,就由我来主刀吧,我会给你剖一个漂亮的切口的。” “好,也好……” 见她不愿意走,我忍着鼻子的酸涩,对她笑了一笑,“也对,万一死不了,刀口漂亮一点比较好,但是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的人,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 “妈的,别废话了,快点!”曾凡不耐烦的催促,那跋扈的模样看着让人作呕。 唉,一个过得舒服的人,是不知道别人的苦楚的。 “滚犊子!”丝杨看了一眼几个男的,凶神恶煞的说,“滚开,看女人生孩子会晦气一辈子,永不翻身。” “狗屁!哪有这种说法!”曾凡厉声反对。 “有没有这种说法你问陈天香。”丝杨没好气的说,嗤笑了一声,“怎么,怕我们跑了?你觉得被抢瞄着可能跑吗?胸大无脑的东西。” 萧寒和陈天香商议了一番,综合考虑了一下,最终退到五步之外,只留曾凡拿着枪监视我们。 “手术用具给我准备好!”tqR1 丝杨恶狠狠的瞄着曾凡,“你特么的好歹是医科大的大四学生,做剖腹产手术能直接用刀划拉吗?清洗,剃毛,消毒,麻醉,撑夹,大小号针,可吸收缝合线……还有襁褓,一样都不能少!” “哼,赶紧动手吧,这是从妇产科取来的全套手术工具!”曾凡反感的撇撇嘴,“再特么的混时间,我就拿把刀把秦蓁从嘴割到肚皮。” “娘的,要有蛇就好了。”丝杨自语了一句。 “丝杨,不要给我麻醉了,”我闭着眼睛,努力控制着声线,“不要麻醉,活杀比较好,只有切肤之痛才能掩盖失去孩子的心痛。” “我不会让你太痛的。秦蓁,孩子才六个多月,没多大的,我尽量把切口调到最小。” “别特么的废话了,快切!”曾凡踹了丝杨后背一脚。 丝杨立马开骂,“操你大爷!曾凡,我生吃你三口都不嫌腥!你别犯在我手里!” 我心烦意乱,不想再听她们打嘴仗,“丝杨,开始吧,都眼巴巴的等着呢。” “唉,秦蓁,你忍着疼,我开始了,按道理应该备血,消炎药和留置导尿,可如今,也没这个条件了……” 我没搭话,咬紧嘴唇,静等着那一刻,一丝犀利的疼痛掠过腹部,丝杨已经划开了我皮肌,下面应该划开腹外斜肌、腹内斜肌、腹横肌及其筋膜…… 咬紧牙关,不疼,一点都不疼……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丝杨终于撑开了切口,把手伸进去,将孩子拽了出来,肚子瞬间一空。 “秦蓁,你生个儿子!”丝杨欣喜的大叫了一声。 是儿子吗? 忍着很久的泪水濡湿了睫毛,没错,我一直觉得肚子里是个儿子的,我一直想有个像玄苍一样帅的男孩,把他养成翩翩美少年…… “我靠,这孩子在笑哎!太漂亮了,这眼睛跟黑水晶巨峰葡萄一样一样的,瞳仁又圆又大!” 丝杨打量着孩子,再次惊喜的大声叫了起来,她只顾欣赏孩子,也不给我缝合伤口,拿了几块纱布给我堵住了流血点,“秦蓁,你自己摁着。” “孩子剖出来了吗?”萧寒急吼吼的朝这边喊话。 “出来了!”曾凡回应了一声,用枪指着丝杨的脑袋,“拿来!” “操,你要敢抢,我就把孩子捏死吃掉,你别不信!滚蛋!”丝杨怒斥了曾凡一声,然后把孩子捧到了我的面前,“秦蓁,你看一眼吧。” 我虚弱的摇了摇头,不看了,看过了还舍得他去送死吗?不舍得又能怎么办,三个人一起死吗? 孩子,我对不起你啊,我真该死…… “秦蓁,我舍不得这孩子死。” 丝杨附在我耳边小声说,“我带孩子跑了,你的伤口自己缝吧,缝的不好也没事,等我回来重新拆开再缝一遍。” 第306章 小屁孩跑了 听了她的话,我浑身一悚,紧接着精神为之一震。 晕啊,曾凡拿枪对着你,外围还有三个拿枪的男人三足鼎立,怎么跑得出去啊? 然而,但是,不过…… 丝杨本来就是——神一样的存在,或许她能救出孩子。 好,很好!只要孩子和丝杨没事,我死就死了!我推了一把,示意她走。 “秦蓁,你保重!”丝杨瞅准时机,抱着孩子来了个就地十八滚,一下子躲到了烈焰战甲车的后面。 “疯婆带孩子跑了!” 过了片刻,曾凡才反应过来,凄厉的叫了一声,“快开枪,打死她!” 我咬紧牙关,克制住无边的疼痛,迅速爬过去,死死抱住曾凡的腿,大喊着说,“丝杨,快跑,往林子里跑!” 曾凡蹬了几下没蹬开我,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你!找!死!” “砰——” 一声枪响,我身体一麻。 好像谁被打中了,难道是我?没错,是我,我的肩膀多了个血窟窿。 我脑子一懵,耳膜震裂了一般,所有的声音都顺着裂缝钻出去了,大脑一片空白,剧烈的疼痛火辣辣的穿过肩头,直达手臂,手一哆嗦,松开了曾凡。 剧烈的枪击声和疯狂的咒骂追逐声、脚步声,一切都渐渐远去,只留下孤零零的我,凄惨无依,疼痛难忍的蜷缩在地上,疼得真想马上死了也好作个解脱。 其实,如果不是偶尔抽一下,和死人没什么区别了。 担心,害怕,疼痛,恐惧……还夹杂着一点期望,我真的好希望好希望丝杨能把孩子救走,丝杨,你逃开了吗? 身下一片粘湿,我猛然想起肚子还没缝,温热的液体从腹部不断涌现,我知道如果再不缝针,真得要失血过多而死了。 我强忍着剧烈的疼痛,摸索到药箱里的消毒水,给手消了消毒,拿起丝杨留下来的手术针,想坐起来,但是腹部太痛,根本无法动一动。 我躺在地上,咬着牙齿,哆嗦着手,摸索的缝了起来,从里往外一层层的缝,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在缝衣服。 我想,这也许会成为医学界的奇迹,孕妇在野外被朋友实施剖腹产,然后自己缝了针,还活了下来。 得亏我是学医的,对人体结构把握的比较透彻,换个人根本做不到这一点。 做好这一切,我觉得自己几乎气息奄奄了,脑子里胡思乱想,也不知道丝杨和孩子怎么样了,还有玄苍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烧心灼肺啊! 好累,好困,好痛,好冷……迷迷糊糊的,我竟失去了意识…… “秦蓁,秦蓁!快起来,我带你走!” 一个急促的声音从耳边想了起来,紧接着一双手覆上我的额头,“秦蓁你能不能听见,靠,发烧了!” 听着是丝杨的声音,我努力的睁开眼睛,果然是丝杨! 我好像打了一剂强心针,一把拉住她的手,“丝杨你怎么回来了,孩子呢,孩子呢?” 一提孩子,丝杨蔫了,垂头丧气起来,嗫嚅着说,“秦蓁啊,我对不起你,那孩子——跑了!” “啊!”我惊叫一声,不敢相信的问,“跑了?” “跑了。”丝杨点点头,她自己也一脸懵逼。 我好像被闪电劈中一般,惊愕的看着她,这说什么蠢话呢? “刚出生的孩子啊,那是!” “对啊,谁能想到呢?刚开始孩子在我怀里挺温顺的,一双黑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我,谁成想,不过十几分钟的功夫,这孩子好像充了电似的,哧溜一下就从我手里跳了下去,翻着筋斗窜进了林子,秦蓁,你特么的生了个小哪吒吧?” 小哪吒? 当初玄苍和我说,这孩子可以给我惊喜,难道指的就是他能跑会跳翻跟斗?这才六个月就给剖出来了,能力肯定大打折扣,如果足月的话,岂不是要翻江倒海,追哪吒遗风? “一个光屁孩子能跑多快,你找了吗?”我拉着丝杨急切的问。 “唉!怎么能不找,眼看着他在前面跟个树叶一样乱飘,就是死活追不上!倒是……”丝杨略一停顿,怯弱的看着我,嗫嚅的说,“倒是萧寒他们追了上去,放了几枪,也不知道孩子中枪了没有……” “啊?中枪了?” 我瞪大眼睛猛地坐了起来,牵着了伤口,痛得呲牙咧嘴也不管了,只悲痛欲绝的问,“你说,孩子中枪了?” “没有,不是……” 丝杨慌忙摇着手,“我只是猜测,猜测而已……孩子跑了是好事,现在太黑找他不容易,明天会撒网式寻找的,别担心了。起来吧,我们走,等下萧寒杀个回马枪就麻烦了。” 可是,刚出生的孩子在这么冷的天外面呆一夜还能有命?万一遇到豺狼虎豹怎么办?我想去找,但行动不便,也不忍让丝杨再去冒险,只好顺从了她。 在丝杨的搀扶下,我勉力的站了起来,伤口实在太痛了,就像在刀尖上行走一般,每走一步,就割一下。 我感觉身体就棉花,整个人都轻飘飘的,以前也受过很多次伤,但是这次好像是元气大伤了,毕竟生孩子之后是不能这样的,我也是血肉之躯呀。 以前,在没事的时候,我常常会想到自己的亲生妈妈,不知道她生过我之后有没有坐月子,有没有吃过一口热饭,甚至,有没有人给她喝过一口热水。 如今我遭遇了母亲曾经的遭遇,好在我不是孤苦一个人,还有丝杨陪在身边,不至于那么凄凉。 “秦蓁,我们上车!你的情况不能开车,我又不会开,所以只有你指挥,我驾驶,我得送你去医院,不然会出人命的。” 事到如今,也只好如此了,我点点头,其实开车没有那么难,只要有人在旁边指点,完全可以上路的。 我们刚想上车,突然听到一阵嘈杂的喊杀声,伴随着松涛阵阵,气壮山河一般。 放眼望去,很多人往这边奔跑,密密麻麻的,就像动物世界的大迁徙,很是壮观。 仔细一看,才辨出前头逃命的是苏澈,玄苍,泽蚩,他们被雪萤和冷如烟追赶着,像落水狗一样,夹着尾巴狂奔。 他们后面是海水一般的鬼魂,如同涨潮一样,黑压压的铺天盖地的袭了过来,让我想到了《木乃伊归来2》里的场景。tqR1 晕啊! 从他们三个丧家之犬一般的逃跑姿势看来,他们没打过冷如烟,败了! 第307章 保不住你了 泽蚩个废物,不是说可以把玄凤骗回来吗? 看来冷如烟不买他的帐了! 也是,坐上三界之主后,什么样的男人玩不到,当然不会在乎一个泽蚩,长得不太行,又是个大老粗,还失去了法力。 “我靠!” 丝杨看着这架势,不由得惊叫了一声,像赶鸡一样朝他们挥着手,“你们滚啊,滚犊子!别把鬼魂引到我们这里来啊!” 然而,三人慌不择路,像被野狗追的鸡,四处乱拱,最终还是嗷嗷叫的跑了过来,在我们面前顿住了脚步。 可能是我的样子太过凄惨了,三人都把目光齐刷刷的瞄向我,一个个的眼神都那么惊愕,好像看到了毕生最恐怖的一幕。 在汽车灯光的照耀下,我看到自己的影子,头发像柴草一样,乱糟糟的堆着,满身是血,平时我可是注重形象的人啊,如今也是没办法了,能保住命就不错了,唉! “你的肚子怎么瘪了?还有怎么全身都是血?手臂垂在那里,断了吗?”玄苍率先问道,眼神冷冽的上下打量着我,其他两人也在等着答案。 “我,我……” 未语泪先下,欲语泪成行! 我的眼泪瞬间决堤了,单手捂着脸,泣不成声,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坚强轰然倒塌了,身体也痛得支撑不住,幸好有丝杨扶着,不然非得栽个跟头不可。 “到底怎么了?”三个人又齐齐的看向丝杨。 丝杨摆了摆手,“唉,别提了!惨死了!” “到底特么的怎么回事?”苏澈大吼了一声,一把揪住丝杨,“我不是让你保护秦蓁的吗?她怎么受伤了,你自己怎么没事?” “老大,拜托,我也受伤了!” 丝杨仰天哀叹了一声,“秦蓁肚子里的孩子被那些杀千刀的给剖出来了,玄苍,也不知道你这个爹是怎么当的,连自己的妻子孩子都保护不好,我真后悔让秦蓁和你在一起。” 闻言,玄苍大惊失色,眼里闪烁着一股无法遏止的怒火,上前一步扶住我,“向雪萤和冷如烟都被我掣住了,谁还会那么做?难道是——” 丝杨截住他的话,“当然有狗来做,萧寒及其党羽,曾凡,陈天香还有他的儿子,拿枪指着我们——” “啊!啊——” 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刺痛了耳膜。 苏澈怒不可遏地吼叫起来,声音由低到高,像沉雷一样滚动着,滚动着,积聚到一定程度,突然爆发,在半空中一个响亮的霹雳。 “何丝杨,带秦蓁走,去苏济!”他吩咐了一声冲进包围圈。 “啊——” 苏澈咆哮着冲向冷如烟,与之厮打了起来,勇猛无比,犹如野狼一般,撕扯不放,颇有哀兵必胜的味道。 我知道他是受到刺激了,心疼我又没法表达,只能通过杀敌泄愤。 玄苍紧紧抿起唇,眼里水色上升,拳也渐渐的握紧了,“秦蓁,是我对不起你,先去解决眼下的问题,日后定会以死谢罪。” “不,不是你的错,孩子也没事,他跑了。”我颤声安慰玄苍。 “很好,我会把孩子找来还给你!” “啊,后面——”我不由得惊叫了一声,因为众鬼已经向我们围堵而来,向雪萤的鞭子抽向了玄苍。 玄苍挺身一跃,犹如掠起之鹰,紫金钟花影呼啸而出,从众鬼面前横扫而过,秋风扫落叶一般,所到之处,顿时尸首分离,化成沙碾成粉,随风飘散。 然而又有另一批鬼魂围涌上来,好像怎么都杀不完似的。 还有泽蚩,唉,不提他也罢,谁让我们剪了他的头发呢,那一招一式,简直蠢得像一头犀牛,空有一身蛮力,却缺乏技巧,怎么赢? 这时候,天上毫无征兆的下起了小雨,一丝一丝的,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特别富有诗情画意,恍若回到了一蓑烟雨的江南。 “秦蓁下雨了,别看了我们走吧!”丝杨忍着伤痛,托起我就往车里塞,“你别淋着,伤口不能见水。” 然而,车门却突然被一把枪给抵住了,“去哪儿呀?”一个声音诡异的响起,我头皮一麻,听起来像是萧寒的声音,这个狗东西又杀回来了。 “操!”丝杨咒骂了一声,“秦蓁,看来咱们走不了了!” “没错。何丝杨,你这该死的竟放走了灵子,害我们计划落空,我要抽你的筋扒你的皮!”曾凡恶毒的咒骂一声。 听他们的口气,应该是没有找到孩子,很好,很好,小玄朔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啊,下雨了,你至少要找几片树叶遮住你的小光头啊…… “我靠你全家,曾凡!今夜,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我把话撂这儿,今晚咱俩死一个。”丝杨说着从车里端出来一把突击步枪,“这枪对鬼没用,对人还是颇有威力的,来,尝尝子弹的味道!” “尝你妹!你特么的除了会蛮干还会什么?”曾凡拿枪指着我的头,猖狂的说,“你开枪啊,看谁的速度快!” 丝杨看我被枪抵住,哪还敢动弹。 “拿过来吧你!”萧寒走过来,一把扯过丝杨的枪,“秦蓁,竟然灵子不见了,只好委屈你了,下来吧!” 萧寒一把将我扯了下来,被外面的雨水一浇,本来就因为发烧而瑟瑟发抖的我,这会更冷了,好像掉进了冰窟一样。 “伥母娘娘,灵子不见了,你先来喝秦蓁的血吧,她的血有奇效!”萧寒扯着我向冷如烟喊话。tqR1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她的奇效都被灵子带走了,以后她就是个普通人了,没什么用,给我杀了!”冷如烟一边截住想救我苏澈,一边怒斥萧寒。 “母亲大人放心!”雪萤越战越勇,得意的说,“灵子中了我的母子印,认主,会来找我的。” “那你更得死!因为只有要你死了,他就找不到你了!”玄苍甩开众鬼的围缠,拼出十成功力,誓要向雪萤的项上人头,昔日未婚夫妻,如今已成血海仇人。 “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雪萤嘲弄的讥讽道,“没有凤符,你什么都不是。” 玄苍也不和她废话,尽出死招,陈天香看玄苍凶猛,飞跃过去帮向雪萤,陈思杰曾被玄苍所伤,对他更是恨之入骨,疯狗一般,抄起剑就冲了上去。 一时间打得眼花缭乱,难解难分,但情况不容乐观,毕竟敌我力量悬殊太大,真希望能天降奇兵啊! “唉,蓁儿,看来我保不住你了!” 萧寒长叹一声,满脸的虚假怜爱之色,他还真能装,那嘴脸令人作呕…… 第308章 后悔了 萧寒说着伸过手来抚向我的脸,我一偏头,嫌弃的避开了他的手。 他丝毫不介意,勾唇笑了笑,无限陶醉的说,“蓁儿,你知道吗?我好怀念你……血液的味道,真的真的好怀念……”tqR1 他眼睛微眯,好像沉醉于无穷的回味中不可自拔,伸出舌头润了润嘴唇,用魅惑的语气说, “那滋味——清香纯正,入口绵甜,沁心润肺,余韵悠长……我好想一次喝个够,你愿意给我吗?” 尼玛,你当我的血液是酒啊,入口绵甜都出来了。 “喝血人渣去死!”丝杨怒吼一声,扑过来想和萧寒拼命。 “你才去死!”曾凡说着露出警告的笑意来,再一次把枪往我头上杵了杵,枪“啪”地一声轻响,谁都知道那是子弹上膛的声音。 “别开枪……”丝杨顿时泄气,萎蔫了下去,萧寒趁机挥起枪向丝杨的头部猛磕了过去,“碍事。” “啊——”丝杨痛得抱住头蹲了下去,“我操尼玛!痛死了,我顶不住了,我要昏过去了!”说完应声倒地,好像真的昏过去了。 “好爽,好爽啊……哈哈……寒,再多赏她几下,把她打醒,人家想看嘛!她平时老欺负我了……”曾凡撒着娇说。 我气得血液冲上脑门,努力攥紧了拳头,出离愤怒的说,“姓曾的,你太坏了!坏事做绝要遭报应的!” “小样!”曾凡笑了一声,勾了勾握枪的手,“信不信我现在一枪爆了你的头?” “凡儿凡儿……稳住,稳住!” 萧寒忙不迭的伸出手挡住枪口,小心护住我的头,好像我的头是个易碎的花瓶,“别把她打死了,活血好喝。” “那快点喝吧!”曾凡把枪口往外挪了挪,诡异的说,“别给喝死就行了,我早就想爆她的头了,留口气给我爆着玩。” “别急,淡定一点,”萧寒微微皱了皱眉,“好像还有一件事情没办!” “等我一下,宝贝。”他说着转身走到了不远处,捡起了一串像球一样的东西,然后走回来塞到我的怀里,神秘的诡笑一声,“蓁儿,送你的礼物,喜欢吗?” 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东西,猛然对上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反射出活人不能反射的光出来。 “啊!啊!啊……” 我撕心裂肺的尖叫起来,心脏缺血般突突直跳,呼吸也紊乱不堪起来,我想死,我真的想死,谁能给我解脱? 躺在我怀里的是三颗头颅,其中用两缕头发系起来的是我姑和我妈的,一颗短头发的毫无疑问是秦捷的,血液半干未干,粘嗒嗒的缠手。 我捶胸顿足,以头撞地,妈,姑,秦捷弟弟,对不起,害你们受我连累了! 我不想连累你们的,你们知不知道,我是多么的想改变自己毒日毒子的诅咒,哪怕失去尊严失去孩子都在所不惜,但是,但是…… 我的泪水再一次脱眶而出,无力的晃了晃身子,眼前腾起一片红雾,心脏痛得想划几刀解痛,就像痒了想抓几把挠痒一样。 萧寒给我擦了擦泪,“蓁儿,别这么伤心了,我看着会难过的。” “萧寒!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我瞪大眼睛怒视着萧寒,如果眼神可以杀人多好,我一定把他射成筛子一般前后透亮! “蓁儿,你别怪我哦,要怪就怪何丝杨,是她放走了灵子,不然,我怎么会拿你的家人出气?我可是很无辜的,别这样瞪着我,好吗?” 听了他无耻的话,我咬牙切齿,血管都要爆裂了,“萧寒,终有一日,我要让你魂飞魄散,永世难以为人!” “这一日怕是不会到来了吧?”曾凡怪笑了一声,“这个时候还想日,真是死性不改!” 卑鄙下流的东西,丧尽天良的败类,杀人犯……我哆嗦着嘴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蓁儿,谢谢你!”萧寒凑了过来,无限深情的说道,“你曾经润物无声的滋润过我,临死之前还要把你的血液无私奉献给我,让我怎么能不爱你呢……”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渐渐轻不可闻,鼻子在我颈项间微嗅,嘴唇已经触到了我的脖子,牙齿轻轻的啮上我的血管。 此时此刻,我宁愿被枪爆头也不想被他喝血,但是身上两处大伤,已经令我站不稳身子,如何反抗? 正当我认命之际,丝杨突然声嘶力竭的吼了一声,“快来人,秦蓁被人喝血了!啊——” “是谁要喝我爱徒的血,啊?” 一个悠长的声音缓缓飘荡在四周,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可见灵力非常高强,是我师父来了! “谁?”曾凡有点慌神。 “你祖奶奶!” 话音未落,一个身影大鹏展翅般飞旋了过来,扬起一脚把萧寒踹飞,萧寒被摔得直接昏了过去。 师父紧接着挥起一掌把曾凡拍倒,跟拍苍蝇似的,不费吹灰之力,但是,力道看起来非常大,曾凡被拍得喷出了鲜血,咳血不止。 “舅姥娘,你特么的怎么才来!” 丝杨见到我师父,突然来劲来,从地上一跃而起,抄起手术刀对准曾凡脖子大动脉就划了一刀,血液喷出数米远。 场景转换太快,曾凡在懵逼的状态下没回过味来,都不知道那血是她喷出来的,过了片刻她才下意识的捂住脖子,惊恐的看着持刀冷笑的丝杨, “怎,怎么回事?丝……丝杨,你要干嘛?都是同学,求你别杀我!哎呀妈呀,别过来,丝杨你别过来……” 曾凡坐在地上往后退,惊恐的游说着,“丝杨,我们曾在一张床上睡过觉,也在一个碗里吃过饭,穿过同一件衣服,用过同一片姨妈巾,那次我没钱了,你请我吃了一个星期的饭,这些温馨的回忆,你都忘了吗?” 丝杨不是我,被别人一说就心软,她可是个认死理的人,属于难得一见的奇葩狠角色,此时她显然杀猪匠附体,谁都唤不醒。 “没忘,只是,后悔了!” “别后悔啊,你做的很好!丝杨,你放我走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丝杨好像被丝曾凡的求饶打动了,在曾凡面前蹲了下来,将手里的刀调转了一个方向,刀柄朝向曾凡, “刚才我划了你的大动脉一刀,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你也来划我一刀,以牙还牙,如果你能划中我,我就放你走!” 丝杨说着把脖子伸给曾凡,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 第309章 我有 “你……说什么呢,呵呵……我哪能用刀划你呢,咱们……多铁的关系,对吧?你刚才划我的那一刀,肯定是误伤……” 曾凡腆着一张笑脸,显然摸不清头绪,一双贼溜溜的眯眯眼飞快的转了转,好像在思索着丝杨话的真假。 “既然你不要这个机会,那就算了!” 丝杨冷冷一笑,把刀子往后一退,“不要再说我不够意思,同学的情分已经卖给你了,是你不要的。” “要,刀给我,我要!只是你说话要算话,我做到了一定要放我走!” 曾凡一把夺过刀,毫不犹豫的对着丝杨的脖子横扫了过去,一副置丝杨于死地的阴狠架势。 我无力的摇了摇头,曾凡,你错了,如果一直求饶下去,或许还有生的机会…… 利刃袭来,丝杨轻轻一避,四两拨千斤躲开了刀锋,手术刀贴着她的脖子快速划过,但相差了约摸0.01毫米,没破皮见血。 曾凡一惊,咬着牙齿,眼神恶毒,凶鸷的本性暴露无遗,她迅速反手回来,想再补丝杨一刀。 然而,丝杨并不给她机会,一把扼住了她的手腕,“曾凡,机会只有一次,很遗憾,你已经错过了。”说完,双指一夹,轻轻一旋,手术刀已经回到了她的手里。 “饶命,丝杨……”曾凡吓得往后一仰,浑身筛糠,不断的求饶。 “本人专治各种不要脸!你的脸要着没用,不如毁掉。” 丝杨卯足一股劲,按住曾凡,就如同按住一只鸡一样轻松,举起手术刀,对着曾凡的脸一阵毫无章法的乱戳,看起来特别血腥残忍。 霎时间,血液四溅,乌珠破碎,曾凡惨叫了几声断了气。 一张脸已经稀巴烂,死相极其难看,令人不敢直视,只看了一眼,我就迅速的回过了脸,强行压住呕吐的感觉。 曾凡的死并没让我觉得解恨,反而更悲哀了,为什么一定要寻死呢?每人都做好自己,不要害人不行吗?想到这里,我不由打了个哆嗦,好冷,我把三颗头颅往怀里拢了拢,好像它们可以给我温暖似的。 师父可能看出我受到了莫大的打击,一直没去帮忙助阵,而是疏导我。 “秦蓁,别太难过了,这都是命运的轮回,无论是你的养父母,还是小捷,她们都是受到过你的恩惠、欠了你的债的人,她们因你而死,也是报恩还债的一种方式,这叫做现世报,虽然她们并不愿意,但是冥冥之中注定好了的,不是人力所能违抗的……就算萧寒不杀她们,她们也会死于非命的……” 我没有说话。 我不认同师父的说法,什么现世报,我姑和我妈好歹养了我十多年,只用我赚了三年的钱而已,生命这么可贵,岂是这点钱能买的到的? 再说,小捷和我才认识几个月,能受我多少恩惠,值得因我而死? 而且,三个上一刻才活生生的亲人,这一刻已经支离破碎只剩个头颅,瞪大眼睛看不见东西,张开嘴巴不能说话。 那种视觉上的效果,那种心灵上的冲击和震撼,留下来的心理阴影,恐怕像个噩梦一样缠我一辈子,一闭上眼就会有三颗死不瞑目的头颅在脑海里乱转……tqR1 好可怕,好可怕……除非失忆了,不然忘不掉的…… 失忆?我摸了摸口袋里的失忆药,是从雪萤的药房里顺出来的,有好几种,如果都混在一起喝了,那么是不是就会把这个世界忘得很彻底? 不,不行! 我还有玄苍,我不能忘了他,他以前那么爱我,现在只是暂时忘了我而已,他还会想起我来的,他会像以前那样爱着我,我不能放弃希望。 “好了秦蓁,你要坚强一点,莫要钻牛角尖了!你还有孩子,你们的分别是暂时的,他会回到你的身边的。” 师父的这句话并没有起到太大的效果,我姑她们的死对我的震感太大了,我什么都不想关心了,有点万念俱灰的感觉。 师父见我精神萎靡,深深的叹了口气,“让丝杨送你去医院吧,我和向雪萤还有一笔账没算,算好了,我就去找你。丝杨,丝杨——”她大声喊了起来。 丝杨解决了曾凡后,好像杀红眼了,又提着刀往萧寒走去,恰好萧寒从昏倒中醒来,睁眼就看到满脸狰狞带血、夜叉般的丝杨,吓得惨叫着一个翻身从地上爬起,踉踉跄跄的逃命。 “陈大师,思杰,救我!救命啊……” 陈老头听到萧寒的求救,抛开一切,飞奔过来救驾,他截住丝杨,毫不留情的挥剑就砍,这一剑下去,非头颅搬家不可。 丝杨没想到半路杀了个程咬金,竟然忘了躲闪,幸好被我师父挡了过去,“丝杨,快带秦蓁去就医!” 然而,陈老头死咬不放,阴狠的冷笑一声,“妖女哪都不能去,必须死!” 说完又去追杀丝杨,被我师父再次拦住,“师弟,我们终于又见面了,二十多年了,我找你找的好辛苦,不叙叙旧能行吗?我儿子你给我拐哪去了?” “老乞婆,你认错人了!”陈老头不耐烦的说。 “呵呵,不可能!陈天香就算你化成灰我也认识,我是柳国色!” “呸,就你这样的还国色?既然你这么碍事,也一并去死!” 陈老头本身人品就差,此刻见我师父碍手碍脚,一把剑虎虎生风的朝我师父砍去,我真不明白这世间居然有这种人,都一把年纪了,还像一个半生不熟的生痞子。 我师父也不是好惹的,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陈天香居然否认了自己的身份,看来,是不想和我师父相认,为什么?我师父说的儿子又是什么意思? “秦蓁,快点起来,我带你去苏济。”丝杨放弃追杀萧寒,跑过来手伸到我到腋下,想要扶我起来。 “哎哟——”我惨叫了一声。 只要一动,伤口就刺心刮骨的痛,再加上失血过多而导致的口干舌燥,我有点顶不住了,倚在丝杨的怀里,“丝杨别动,让我靠一会,我好困,让我休息一会再走。” “不行,你不能睡,秦蓁你咬紧牙关坚持住,一旦睡过去,就醒不来了。” 丝杨坚持要我起来,但是,我实在动不了了,我这种情况得上担架才行。 “丝杨我不睡,你让我歇口气,我快渴死了,想喝点水,水……” “水,水啊,哪里有水啊?”丝杨急得一头汗,狂揪自己的头发,“奶奶的,连雨水都停了!要不,我接点尿给你喝?热乎的,比水好!关键也没有容器啊!唉,如果我是男的就好了,你别急,我给你叫个男人过来哈……” 第310章 待我长发及腰 丝杨这个二货,真受不了,这种伤天害理的话还能说得这么认真,一点都不像开玩笑。 “不,不……”我想摇头,但是脖子筋好像断了一般,力量不足以带动头部的转动。 “哎呀,秦蓁,这时候你就不要讲究了,你流了这么多血,还发烧,如果不赶紧补充水分会很危险的,想当年爬雪山过草地,喝得都是马尿,人尿那都算得上是高档饮料……” 欲哭无泪啊!丝杨,你胡言乱语什么呢?我都快死了,你怎么能这样调侃我? 可是,后面发生的事情证明她并不是调侃,而是很认真的,她用手环了个喇叭,大喊了一声,“来个男的啊,秦蓁快干死了要喝水,谁有热乎的?” “我有!” 话音未落一个身影已经掠了过来…… 这,这…… 玄苍甩开雪萤,不顾重重包围的危险,欺身过来,一把将我揽在怀里,柳叶刀利索的划开手腕,不由分说的压到了我干枯的唇上。 我吓得一哆嗦,想拒绝,但是一点力气也没有,连牙齿都咬不紧了,只能任凭血液喂入我的口中,灌入我的咽喉,反复进行吞咽的动作。 心急如焚的感觉袭来,我差点昏死过去,一行清泪顺着脸颊流到他的手臂上,玄苍你这是要把我以前给你的都还给我吗? “哎呀,患难夫妻呀,我再给你们几分钟时间秀恩爱,然后一起去死吧,黄泉路上也好做个伴!你们引颈受戮就行了,别垂死挣扎了,不要浪费彼此时间。” 是向雪萤那充满嘲弄的声音,她拿着索魂鞭指着我和玄苍,四周也被鬼兵鬼将所围堵,乌压压的水泄不通,铜墙铁壁。 唉,看来,我们是逃不出去了。 玄苍没有理睬向雪萤,只垂首望着我,视线久久交错,眸底漾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来,柔声说道,“放心吧,我说过送你回家的,我也说过给你找孩子的,就一定做到……” 雪萤冷笑一声,“别做梦了,孩子只会认我!玄苍你必须死,秦蓁也是,我要折磨你们,打散你们的魂魄,就像当年打散孽凰的魂魄一样。” “你说什么?” 玄苍猛一抬头,用人世间有史以来最冰冷的目光逼视着向雪萤,那眸子如利剑一般,似乎随时可以把向雪萤千刀万剐,他冷然沉声道,“真是你做的?” “呵呵,没错!事到如今也不瞒你了,你和她实在是太恩爱了,我受不了,所以,只有让她彻底消失咯……” 玄苍骤然握紧了手掌,我感觉他的心脏猛烈的跳动起来,血管好像要爆炸一般,燃起熊熊烈火,就要爆发了。 我突然有一种预感,也许我并不是孽凰的转世,因为向雪萤一直叫我冒牌货,这一认知让我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如果我真是冒牌货,那么玄苍还会爱我吗? 但是,我来不及痛苦,因为此时此刻,我想起了游阿姨。 她死过之后,我曾求助玄苍和无花,恳请他们帮我见一见游阿姨的魂体,两人众口一词,都说她没有魂体,应该是魂魄被打散了。 那么打散她魂魄的是不是向雪萤呢? 想到这里,我回光返照般的口齿清晰起来,“向雪萤,游凌波的魂魄也是你打散的吗?” “没错,”向雪萤微微一笑,不疾不徐的说,“如果不让你悲痛欲绝,你过得好好的,又怎么会离开越城?” 我脑子轰地炸了,浑身像超声波一般抖动了起来,就为了逼我离开越城做出这么恶毒的事情?仇人就在眼前,我能做什么,我能做什么? “我要,我要杀,杀……” 话未落定,“噗!”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急火攻心所致,眼前乌黑一片,我觉得自己这次是真的撑不下去了。 “秦蓁,秦蓁!” 丝杨掐着我的人中穴焦急的呼唤着我,“你忍着点,再上火就没命了!不值当为这个狐狸精动气,气死了反而如了她的意了……” 玄苍把我交给何丝杨,平静的说了句,“请代我照顾她,如果我活着,一定会娶她为妻,如果我死了,呵呵,死了就死了,往后的路她自己走。” 说完站了起来走向向雪萤,全身弥漫着猎猎杀气,只等最后的爆发。 向雪萤冷笑一声,“玄苍!不要苟延残喘了,你死定了!带着秦蓁一起去死!” “向雪萤,你好大的胆子,以下犯上,杀君弑主,就是杀你一万次也不足以弥补你犯下的罪过!” 一个冷冽的声音若天雷般骤然响起,那音调恍如地府判官,在宣判向雪萤的罪过。 “是谁,是谁在讲话?”向雪萤猛一回身,惊恐万状的问。tqR1 视线放远,地平线处弥漫着大片的白色的浓雾,一阵风吹过,浓雾渐渐消散,万千铠甲在月辉的照射下,泛起刺眼的冷光,看起来就像一面面锋利的刀刃,随时飞扫过来将人斩杀干净。 站在最前面的是个年轻将领,身姿挺拔,俊美非常。 好像被这奇观震住了一般,所有的人都停止了打斗,大眼瞪小眼的看着这一切,不明白怎么回事。 年轻的将领手掌蓦地一挥,整个军队好像白云一般,随风飘近,将所有的人和鬼团团包围了起来,把那些无名的鬼魂吓得吱吱直叫。 有一些鬼魂想逃,被那些穿铠甲的勇士拦住,像切菜一样,一斧砍碎,化成沙粒,随风飘散,看来实力相当大。 “我靠,这不是杨子镜么!” 丝杨惊叫了一声,“秦蓁你快看,他这个样子真的好帅,妈呀,太有型了,白袍将军啊!” 我看见了,是杨子镜,他从哪弄来的这么多整齐正规、训练有素、庄严肃穆的兵马,他们看起来不像人啊,难道是燊国军魂? “秦蓁,那句诗怎么说的来着?” 丝杨兴奋的抓了抓自己的爆炸头,“哦,想起来了,待我长发及腰,遮住一身肥膘,将军娶我可好?待你脑壳长出青丝,遮住一头肥蛆,铺十里红妆可愿?” 这都是什么呀?唯美的阳春白雪被改成了粗俗的下里巴人。 我蹙眉哭笑不得,不过还挺押韵的,杨子镜不是被玄苍剃光了头发了吗?诗意还挺符合实际情况的,丝杨就是个歪才。 “秦蓁,这首诗是不是还有两句?”丝杨轻摇了我一下。 是的,还有两句,但是我不说,因为不太吉利…… 第311章 就地诛杀,一个不留 杨子镜的瞳孔充斥着危险的气息,捕猎者一般看着向雪萤,唇角勾起一丝残忍笑意,“不认识了吗?被你关闭在昔日通道千年之久的杨子镜!” “啊——果真是你!” 雪萤大吃一惊,嘴巴大张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刚才的嚣张模样已经消失殆尽,看来挺怵杨子镜的。 “绑了!”杨子镜沉声命令道。 “是!”两个士兵扑过来架住向雪萤,她居然没有反抗,实在令我费解,如今只有一个解释,杨子镜是她的天敌,以前,她曾经在我面前高度评价了杨子镜。 我还以为杨子镜是个废物呢,看来并不是,就凭这狠劲就能看出他是个深藏不露的人,绝非浪得虚名。 杨子镜快步跑到玄苍面前,半跪了下来,双手抱拳,恭敬而自责的说,“太子爷,恕属下救驾来迟,请爷下令,该如何处置这些贼子,是留活口,还是——” 玄苍冷冷的扫了一圈,脸色阴沉的几乎滴出水来,从喉中淡淡的溢出了一句话, “就地诛杀,一个不留。” “属下遵命!” 杨子镜一脸杀机,倏地将手一抬,准备劈下以完成施令。 “靠!霸气侧漏,好酷!迷死老娘了。”丝杨赞了一句,口水也啪嗒一声滴到了我的脸上。 杨子镜的手还没来得及劈下呢,就听泽蚩鲁莽的叫了一声,“喂喂喂……等等,我可是自己人哈,别弄错了。花,别打了,扯活!” 他说完拉着苏澈就跑。 “我……师父,”我拉了拉丝杨,“师父……” “舅姥娘别墨迹了,快点过来,省得围剿的时候误伤了你。”丝杨大叫了一声。 我师父闻言,收起家伙就走,陈天香一把抱住她的脚后跟,被她拖了好几米远。 “师姐,师姐,救救我,我是天香,是你的师弟天香……” 我师父一脚把他蹬开,“现在承认自己的身份了,我儿子呢?” “在那里,思杰,快过来给你母亲磕头。”陈天香急忙招了招手,示意陈思杰过来。 陈思杰被这阵势吓得都发抖了,扶着萧寒踉踉跄跄的走了过来,我师父见来了两个人,纳闷的问,“哪个是我儿子?” “她怎么不认识自己的儿子?”我不解的问丝杨。 “孩子刚出生第一天就被这位师弟拐跑了。”丝杨解释道。 “到底哪个是我儿子?”我师父不耐烦的又问了一句,其实她已经把目光瞄向了陈思杰,我师父颜值不高,断然生不出萧寒那样的帅哥来。tqR1 “长的像我的那一个。”陈天香恭敬的回答。 “哈!师弟,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的儿子又不是你的种,怎么可能长的像你?” “在……在一起生活久了就像了……”陈天香抬起一双老鼠眼,讨好的看着我师父,“专家都是这么说的。” “专家都特么扯淡的!” 丝杨此时充当了谣言粉碎机的角色,“瞧瞧你们的尖下巴一模一样,跟粒瓜子似的,哪怕在一起生活一万年,也不会有削骨的作用的,他根本就是你儿子。你说,是不是想用自己的儿子冒充我表舅,企图蒙混过关?” “不是,绝对不是冒充!” 陈天香摆着双手,忙不迭解释道,“师姐,其实这孩子就是我的……种。” “你放屁!”我师父的脸“腾”地红了。 “不是放屁,不是放屁……还记得中秋节那天吗,你和姐夫都喝醉了,我就把姐夫拉床底下去了,然后咱俩……” “啊?”丝杨惊得眼睛都掉出来了,“这样都行啊?” “爸,我不认她!她怎么可能是我妈,她长得跟《乡村爱情》里面的那个谢广坤似的,雌雄莫辩的……”陈思杰不满的嘟囔了一句,“哪里像个女人……” “闭嘴孽子!”陈天香怒斥了儿子一声,“不想活命了,给你妈跪下!” “不用跪!”丝杨暴喝了一声,眯着眼说,“陈思杰,就算你是我亲表舅,你也得死!” “别啊,丝杨,大家都是亲戚!”陈天香赶忙求饶,他看着我师父说,“柳国色,你不会连自己的儿子都保不住吧!” “我还真做不了主,你们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而且屡次谋害秦蓁的命,能不能饶你们,那得秦蓁说了算!” 陈天香闻言跪爬到了我的跟前,“秦蓁师侄,给师叔个面子,放过你师兄,咱们无心幻灵宗本来就人丁稀薄,如果连你师兄都死了的话,门派要灭绝啊,怕是要对不起师尊!” “蓁儿!”萧寒也跪了过来,“蓁儿,我们三年的感情了,我对你一向呵护备至,请你饶我一命,替我求个情,让他们放我走吧,啊?” 看着这些糟心的人在眼前演戏,我的伤口又剧烈的疼痛了起来,真是反感得要命,偏过头不再理他们。 “杨子镜,”玄苍冷冷的命令了一声,“杀!” “遵命!”杨子镜一转身,沉声怒喝,“就地诛灭,一个不留!” “是!” 士兵们闻言同时亮出了武器,宛若银色的潮水扑向岸边一般,撒下天罗地网向鬼魂们扑去,一瞬间,头颅与四肢齐飞,血液与黑夜共色,从此以后,它们只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了。 玄苍不再管他们之间的杀戮,回转身扶住了我,“秦蓁,是我害你受苦了,我现在就带你去医治。” 我无力的靠在他的胸前,“不,我一定要亲眼看看这些坏人的下场,我一定要看。” 其实,我是想看向雪萤的下场,我实在是太恨她了。 见我如此执念,玄苍无奈,只好顺了我的意思。 冷如烟眼看大势已去,扭头就想逃窜,被苏澈和泽蚩合力围住,加上我师父布下的阴阳扑魂阵,外围有勇猛无比的士兵围得水泄难通,根本不可能逃出去的。 陈天香挺会见风使舵的,与我师父联手,收了冷如烟,施法让她魂飞湮灭了。 “你们都别动,萧寒必须留给我,我要手刃了他,一刀一刀的割。”丝杨说着抄起手术刀就上。 “你一个女孩子,还是不要沾人命了。” 杨子镜拦住丝杨,对她微微一笑,看来摸腿的情义还在。 “好,好……你来。”丝杨突然磕巴了,脸都红了,似是沉醉于刹那的温柔。 杨子镜猛地伸出手掌,一掌拍死了萧寒,他的魂魄挣扎了几下,也烟消云散了。 “好,非常好!”陈天香见萧寒死了,拍手称颂,“萧寒这个人渣,经常唆使我和思杰做坏事,不然,我怎么可能同门相残,去害我的师侄秦蓁?” 第312章 四目相对 “哼,能言善辩巧舌如簧啊,即便如此,你也得屎,屎,屎!”丝杨咆哮了一声,从牙缝里蹦出三个“死”字。 陈天香听了丝杨的话,不屑的说,“你猪鼻子里插得算哪根大葱?有秦蓁师侄给我撑腰,我还怕你把我的腰折了不成?” “哼,秦蓁她都听我的,我不让她给你撑腰,你的腰就得断!” 丝杨冷哼了一声,鄙夷的说,“我最看不惯的就是你这样的臭不要脸的小人!子镜大将军,他曾要把太子苍练成尸蛊,你还不快点杀了他!” “现在就杀!”杨子镜沉声作答,似乎很给丝杨面子。 陈天香闻言,一跃而起,一把追魂剑横在了我师父的脖子上,已经沁出血丝,“秦蓁,不要同门相残,放我和思杰走,不然你师父就没命了!” 我晕,眼看着大局已定,我师父居然被陈天香制服了,这算什么事? 不过,以我师父的能力,她不可能这么轻易就被降服的,难道她想放他们走? 对不起了师父,陈天香必须死,不然后患无穷,我轻摇了一下玄苍的袖子。 玄苍会意,从博带里掏出柳叶刀,对着陈天香掷去,“滋”一声,柳叶刀穿进了他的脖子,在脖子里不住的震颤轰鸣,血溅三步之外。 他垂死挣扎了一番倒了下去,我师父看着他的尸体叹了口气,然后望向我,“徒弟,卖给我一个面子吧?” “师父,你有什么吩咐只管说,我唯师父之命是从。” “我废掉陈思杰的一切法力,断掉他的一切慧根,让他成为一个愚钝的普通人,你饶过他一命,如何?”师父期待的看着我。 我点了点头,师父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能不同意吗?陈思杰变成一个废人,自然也就做不了坏事了,不足为患。 “可以吗?”我抬起眼眸看了看玄苍,语气里有点恳求的味道。 “我都依你。”玄苍垂眸望我,唇角轻扬。 “多谢太子苍!”我师父平时也是很孤傲的,此刻为了儿子如此求人,足以见母爱的光辉了,她慈爱的看向陈思杰,“思杰,我们——噗!” 突然,我师父喷出了一口血,溅了陈思杰一脸。 陈思杰手里持着追魂剑,另一端没入我师父的身体,看来是趁她不备的时候偷袭的。 “师父!” 我撕心裂肺的叫了一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陈思杰为什么要弑母?我师父明显在保全他的性命啊!他怎么这么不识好歹? 我师父抱着剑身,怔怔的看着陈思杰,“为什么?” “老乞婆,你居然想把我变成一个废人,我是不会同意的!你知道我练了多久才有今天的成就?哼,我根本不是你的儿子,我爸和我说过的,你的儿子当年在火车上丢了!” 陈思杰说完又残忍的把剑往前捅了捅,还拧了两圈,伤口鲜血如瀑布般流淌。 我师父痛得蹙起眉头,旋而又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她的声音凄厉无比,她断然想不到,自己一世英名竟会被一个小儿暗算。 话说回来,如果不是慈母心大发,怎么会落到如此境地?我猛然想到刚出生的儿子玄朔,一颗心儿裂帛般的疼了起来。 “该死的!就算她不是你的母亲,总是为你求情了吧,你怎么能狠下心杀她?”丝杨指着他咒骂着,气得浑身哆嗦,想拔剑又不敢,唯恐进一步伤害到师父。 陈思杰狞笑了一声,“哼,是她逼我的!谁叫她企图废掉我?从萧寒死的那一刻起,我就不想活了,杀一个赚一个!” “陈思杰,你的良心已经丧尽了!既然这样,就不要活在世上浪费粮食了!” 丝杨说着操起了手术刀,就要去给他放血。 “何丝杨,我要杀了你,给萧寒报仇!”陈思杰一把将追魂剑从我师父身上拉出来,穷胸极恶的向丝杨砍去,丝杨躲闪不及大吃一惊,我亦惊出一身冷汗。 就在丝杨即将中招之际,电光火石间,杨子镜飞身过来一把将丝杨揽到臂弯里,轻轻旋转避开剑锋,柔声对她说,“让我来。”tqR1 丝杨身子弯在杨子镜的手臂上,四目相对,不知道他们在看什么,片刻之后,丝杨才回过神来,“哦,哦……”应了两声。 杨子镜手掌爽利一挥,上来一个士兵把陈思杰拉走了,一刀下去,头颅像大鸟一样飞到天边。 “师父,师父……”我哭着摇着师父,哽咽着问,“你没事吧?” “有,有事,”我师父忍着痛苦,断断续续的说,“扎,扎到……心了!秦蓁,我背包里……啥好东西都有,我死后,你都继承过去吧……” “不,不!”我拼命的摇着头,眼泪决堤而出,“你不能死,你顶住啊师父,我现在就带你去医院抢救,肯定没事的……” 我说着就要去抱她,一用劲裂开了伤口,痛得我差点死了过去。 师父握住我的手,“秦蓁,我……不行了,你不要哭,一切都是劫……劫数,只是为师还有一心愿……未了……” “师父,你的心愿是什么,是不是要我找丢失的师兄?” “不是,别找了,我都不在了,你找他还有什么……意思?”师父摇了摇头,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是向雪萤,我没亲眼看到她……死,不放心……” 我师父声音渐渐变低,我只有把耳朵附在她的唇上才能听见了,“我袋子里有……封魂符,你把她魂魄封……封了再……杀,杀杀杀……” 我师父连说几个“杀”字,头一转,就没有声音了。 我哆嗦着手摸了摸她的心脉,没心跳了,已经咽气了,她的瞳仁涣散放大,一双眼死死的瞪着夜空,死不瞑目啊! 我伸出手阖上了她的眼皮,摸着她枯瘦的脸,说不出的辛酸和疼痛袭上心头。 树欲静而风不止,徒欲养而师不待。 在我最孤苦无依的时候,是师父帮助了我,安慰我,鼓励我,给我指明方向,教我圆光镜,教我制符……不然我能否活着离开大裤头村都是个问题,我还没报答她呢,她竟然…… 死了,该死的不该死的,基本都死完了,还剩一个最大的祸首,如果不是她,也不会到这一步。 我从师父的袋子里掏出了封魂符,抬眼看了看向雪萤。 她一直在冷眼旁观着这一幕幕的人间惨剧,见我望她,她的眼角溢出一丝诡异的笑来…… 第313章 承欢别人身下 “秦蓁,你是不是觉得,下一刻死的就该轮到了我了?” 向雪萤满脸轻松的问我,语气诡媚,没有丝毫惧色,眼底闪亮的笑容让人反感。 “难道不是吗?”我强忍着疼痛站起身子,走到她的跟前,努力扬起一丝笑意,没错,我最想看到的一刻就要到来了。tqR1 此时她被反剪双臂,失去了自由,我把封魂符贴在了她的身上,那符咒就像可吸收的面膜似的,渐渐消融在向雪萤的皮肤里。 “哼,雕虫小技,能耐我何?本来呢,我栽在杨子镜的手里,就没想着能活着出去,但是,实在没办法,运气就是那么的好!谁叫我手里还有王牌呢?所以我注定不会死,而死的那个必定是你。” “是么?” 听了她的话,我不由得讥笑了一声,我该失去的已经失去了,不知道她现在还如何威胁我,“请问,你的王牌是什么呢?” “你儿子中了我的母子印,母子连心知道不,如果我死了,你儿子必死无疑,呵呵……”她说着突然压低了声音,“想你儿子活命的话,就乖乖自杀!只要你死了,我就给他解印。” 听了她的话,我被劈到了,控制不住的踉跄了几步,心魂俱惊的问她,“如何证明你说的话是真的?” “信不信,由你。” 她诡笑了一下,大声喊道,“玄苍,你一直以为秦蓁是孽凰转世,其实她是冒牌货,真正的孽凰魂魄在我的手里,被我封印起来了,如果你想救她,就放了我!” 听了她的话,我寒毛都竖起来了,果然谈到这个话题了!冒牌货! “杨子镜,动手,给我杀!”玄苍不为所动,眼皮都没扬起,冷森森道。 “等等!”雪萤见玄苍不吃她那一套,立时紧张了起来,“我说的都是真的!秦蓁,你从我怀里掏出瓶子来。” 我疯了,帮你掏出瓶子,让你来证实我是个冒牌货? “掏你妹!”丝杨走过来对着向雪萤的脖子就是一刀,划开了她的颈动脉,“你不要再作怪了,安心的去死吧。” “玄苍,难道不想看一看孽凰的模样吗?”向雪萤忍着颈间血液的喷发,笑着说,“不看可是要后悔的……” “先放了。”玄苍冷冷命令。 向雪萤的手恢复自由,一手捂住脖子,一手掏出瓶子往外一抛。 霎时间,一个美丽的羽衣仙子幻化了出来,她头束双髻,身着淡黄色宽袖长袍,柔腰系长裙,肩披彩带,软若扶风,美不胜收,好像画中走出来的一般。 蓦然回首,她好美! 嘭—— 我的心理防线轰然坍塌! 我本来就狼狈至极了,再经她一衬托,越发显得我就是个十足的乞丐婆,那么的粗糙,那么的鄙俗…… 如果她是一只光彩夺目、盯着翎羽的花蒲扇,那我就是一只毫无光泽的秃尾巴鸡,差距不是一般般的大。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我们两个身上转来转去,估计是在作对比。 别特么的比了,我不能和她比,她是我的师尊,她是专柜正品,我是她的徒孙,是盗版山寨货,只配在淘宝网上蹦哒蹦哒的劣质伪冒商品。 我垂下头,自惭形秽的后退着,后退着……把位置给闪闪发光的主角们腾出来,心甘情愿的让出来,因为人家本来就是情投意合的一对。 除了苏澈和泽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再看我,而是把目光笼罩向即将重逢的两位。 我丧家之犬一般走向苏澈和泽蚩,他们这会正钻在车底下修车,真不容易,这鸟地方鬼打墙进得来出不去,手机没信号,全被一种强大的磁场所干扰,就像信号屏蔽器。 “玄苍!”一声发自心扉的娇喊,留住了我的脚步。 耀眼夺目的花蒲扇飞到玄苍的怀里,勾住了他的颈项,久别重逢的喜悦,使她泪水如珠坠落,晶莹无比,连哭都这么美。 “凰儿!” 玄苍健壮有力的臂膀环住了她,修长俊秀的手掌抚上了她的后脑,把她按在自己坚实的胸前,他眉尖微蹙,眼圈微红,实在是太深情了。 凰儿,凰儿?我心一裂,不由得苦笑了一声,凰儿好听高大上,是我这草根没法比的。 才子佳人,珠联璧合,互诉衷肠,画面唯美,在别人是视觉享受,却刺痛了我的眼睛。 我想走,但是脚有千斤重,再也抬不起来,此时此刻,我巴不得地上能裂出一个缝隙来,把我这个多余的人吞下去,哪怕万劫不复也比如此折磨要强得多。 “怎么样?这会想死了吗?知道我为什么一直看不起你了吗,蜡烛?” 雪萤附在我耳边幽幽的说,“原因就在这里,你看他们多配,你真心不是一个层面的,卑贱之人要有自知之明才行,不要总想着爬上枝头作凤凰!以为承欢别人身下,怀了孩子就可以名正言顺做正牌夫人,门都没有……” 这个有毒的女人,言语上的攻击无非是想压垮我的灵魂,让我产生求死之心,我偏不受她蛊惑。 “呵呵,相比孽凰,你不也是卑贱之人吗?我记得玄苍从未用正眼瞧过你,哪怕你苦心积虑的陪葬都没用。事实上,不管结果如何,是我们无心幻灵宗赢了,玄黄派输了。” 话虽这么说,但是失去玄苍的打击,让我的头几乎垂到了地下,伤心的泪珠敲在土里,砸出一个个凹坑,就如在心脏上砸出了一个个洞,心脏变成花洒,血液顺着喷头四下喷溅。 疼,好疼。 “夫人,清官难断家务事,我也不好说什么,但是——”杨子镜想劝慰我,我一扬手制止了他的话,别说,什么都别说,我心里明镜似的。 “哼,挺能顾全大局的嘛!谁输谁赢要等最后,不要急着盖棺定论,慢慢来!”向雪萤冷笑一声,在气势上确实盖过了我。 “你给我老实点,少说废话!”杨子镜斥了她一声。 “凶什么凶?”雪萤不满的甩了甩手臂,“对我客气些,孽凰的魂魄被我下了散魂咒,没有我,谁给她破?” 对啊,没有你,谁给她破? 所以你不会死,游阿姨的仇抱不了,我师父的愿望也实现不了,我的孩子也得到不了……我落寞的转过身,确实是离开的时候了,走不动,爬也要爬走。 我不会为谁去死,我要继承师父的衣钵,我要重整旗鼓待后生,我要卷土重来未可知,我要…… “妈妈,妈妈……” 属于婴儿特有的尖细甜糯的嗓音传进耳膜,恍若天籁之音,打断了我的思路,牵回了我的魂魄…… 第314章 我好喜欢你 我的第一反应是我的孩子玄朔回来了! 我触电般停下脚步,整个精神为之振奋,心里蓦地腾起无限的惊喜,所有的不快一扫而空,欣喜的转回身子。 最是那惊鸿一瞥,胜却人间美景无数。 一个粉妆玉琢的光头小娃娃御风踏浪而来,他不着一缕,软白的小脚丫踏在一片碧绿的树叶上,神气活现的样子,像只小精灵。 好可爱啊,我看呆了—— 他藕节般的双臂奋力扬起,借助风的推力自由旋转,驾驭着翠绿的树叶,体会那种风驰电掣般划动的快感,真的猛士,从小就应该是这样的! 我心里的自豪感油然而生,这是我的儿子呀!我儿子呀! “朔儿!” 我惊喜的张开手臂,期望他能飞进我的怀里来,让我好好的抱抱他,亲亲他的小脸,做母亲带来的快乐一定会愈合我身体和灵魂上的双重伤痛。 男人算什么,爱情算什么,有这样一个帅萌的儿子才是人生最大的财富,才是人生最大的赢家! “妈妈~” 小光头一下子扑进了雪萤的怀里,双臂抱住她的头,小脑瓜在她脸上蹭了蹭,那么的亲热和谐,那么的感情深厚。 向雪萤对我眨了眨左眼,那眼神仿佛在说:想什么呢你?不三不四就想天鹅屁吃…… 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和灵魂瞬间被闪电劈穿,整个人站立不稳,心脏大疼了一翻,直接疼得跪倒在地上索索发抖。 “哎哟,我的小玄朔,来看看这位大婶。” 向雪萤抱着玄朔蹲在我的身边,指着落水狗一般的我,“她叫蜡烛,是妈妈的仇人,儿子,知道你该怎么做吗?” 小玄朔两颗黑宝石般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纯净无邪的看了看我,又回望向雪萤,脆生生的问,“妈妈,仇人是什么?” “仇人就是——” 雪萤刚想解释,被我截住了话头,“朔儿,我不是什么仇人,其实我才是你的妈妈,不信你看,”我把衣服掀起来给他看, “我肚子上有个新鲜的伤口,你就是从这个伤口出来的,向雪萤她身上都没有伤口,她根本不是你的妈——啊——” 我的话还没说完,向雪萤闪电般的飞起一脚,把我踹飞了,再次落地的时候,我咯了一口血,一点人样也没有了,全身破破烂烂的,散架一般。 这一脚还真狠啊,我整整被踹出十几米远,向雪萤身形一闪,速度极快的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跺了我一脚,切齿道,“你找死!” “妖女,你敢动秦蓁试试看——”丝杨大吼了一声追了过来。 向雪萤一把扼向我的咽喉,脸上露出令人恐怖的狰狞之色,“秦蓁,你的大限到了!” 是的,我的大限到! 向雪萤你好厉害,杨子镜的数十万大军压境,围追堵截,连柳冷烟这样的头号人物都完了,竟不能置你于死地,你这个基因突变的魔鬼! 我没有反抗,反而向小光头伸出了手,“朔儿,你相信我,我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你自己判断——呃……” 向雪萤手一紧,我的喉咙被掐得死死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朔儿,杀了她!” 小光头迷茫了,搞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知道是帮向雪萤,还是相信我,两只黑葡萄似的亮眼睛,来回的在我和向雪萤之间游走,眉尖微蹙,好纠结的样子。 唉,真不忍心他这么纠结呀!但,他之所以纠结,说明他潜意识里不想伤害我。 向雪萤,不管你用什么歪门邪道,我依然相信,母子的天性是不会改变的。 “该死!杨子镜你——”玄苍见杨子镜并没有在保护我,怒斥了一声,欺身过来,一掌推开了向雪萤。 向雪萤猝不及防摔倒在地,孽凰冲上来想要控制她,但雪萤虽已经受了重伤,仍犀利无比,招招毒辣。tqR1 孽凰夫人作为幻灵宗开创者,自然也不是好惹的,两相对比,向雪萤渐渐不支,她眼见自己要栽,故意支走了小光头,“儿子,你快跑!等下再汇合。” 小光头毕竟还太小,听话的撒丫子就跑,助跑了几步就随风飘了起来,像树叶一般飘走了。 “儿子?”玄苍一惊,“秦蓁,是你的孩子?”不待我回答,他“嗖”得一下追了出去。 我被卡得一直呕吐,根本没法讲话,心里恨恨道,虽然你失去了对我的全部记忆,但是我被剖腹了这段你总记得吧,除了是我的孩子,还能是谁的? 杨子镜,杨子镜呢,你应该是玄苍最信任的人了,你来替我作个证啊!我的孩子确实是你主子的! 我抬起头寻找杨子镜,猛然看见四面八方都腾起了白雾。 那些穿银白色的铠甲的士兵,突然一个接一个的涣散了,先是头部,然后是四肢,“嘭!”一声脆响,破碎了,消失了。 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变魔术吗?我揉了揉眼,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似的看着这一切。 “嘭嘭”声接二连三,此起彼伏,好像长龙一样蔓延,然后涣散,变成白雾,随风消逝,原本的数十万将士,眨眼间就消失殆尽了。 “杨子镜,杨子镜……你怎么了,你妹的!求你别这样,不要消失……”丝杨半扶着杨子镜,眼泪鼻涕同时流了出来,从来没那么悲痛过,“我好喜欢你,你知道不知道?” 杨子镜半跪在地上,一只手掌已经涣散了,好像瓷器一样碎裂、消失,然后慢慢向上蔓延,一会功夫整个左臂都随风飘散了。 我惊得神魂俱裂,怪不得刚才我被向雪萤掐的时候,他没跟过来保护我,丝杨也没跟过来,原来出现此等惊天变故了。 “哈哈哈……杨子镜,你真傻!” 雪萤一边应付孽凰的攻击,一边幸灾乐祸,“你以为‘招魂令’是随便用的,以己招魂,玉石俱焚,杨子镜你完了,不光是你,所有的燊国军魂都已经魂飞魄散了……哈哈……” 啊!魂飞魄散? 杨子镜你不能魂飞魄散啊,不然丝杨该怎么办?她可是真心的喜欢你的啊,我看得出来的! 她之前喜欢苏澈,但是苏澈对她冷淡寡薄,而你对她那么温柔,她能不入心吗?你不能这么害她呀! 早知如此,一开始就不应该给她希望,也像苏澈一样,别给她好脸色,拒绝得彻底一点! 可是……唉!你这样算怎么回事啊? 第315章 玩死你 丝杨,你曾经为我两肋插刀,现在是我回报你的时候了! 我师父会还魂续命,那么身为无心幻灵宗的开创者,孽凰没有不会的道理。 “师尊大人,师尊大人……” 我跪爬到孽凰夫人面前,磕着头说,“请师尊救命,杨子镜无论是对于玄苍,还是对于我们,他都很重要,求你救救他,弟子愿意付出一切代价,只求你救他一命……” 只要你救了杨子镜,让丝杨的心有所慰藉,所有的恩怨,我都可以彻底放下了,玄苍他本来就是你的,心甘情愿心服口服的还给你。 孽凰一边抵御向雪萤的攻击,一边冲过来,飞快的结了个印把消失的手臂根部封了起来。tqR1 “你别想救他!”向雪萤挥手使了个法,结印又立刻被破坏。 两人就这样结了拆,拆了结,斗法斗个没完没了,把杨子镜折磨的生不如死。 丝杨大怒,跑到车里拿了把枪过来,对着向雪萤就放了一枪。 向雪萤知道枪的厉害,迅速的躲开了,孽凰从没见过枪弹,竟不知道是何物,还以为是一只小飞虫,也没放在心上,竟被一枪打中。 她到底是女中豪杰,中枪也没有大惊小怪,使出十成功力,孤注一掷,劈向了雪萤,向雪萤一个掣肘反掌还给了她。 危险! 恰此时,一个白色的身影翻飞了过来,是玄苍回来了,他是空手回来的,看来没找到孩子。 他狠戾的推了向雪萤一掌,向雪萤往后踉跄了几步,退到了一个人的怀里。 这个人是苏澈,他冷冽的眸子,森然的看着向雪萤,似乎要把她冻成冰块,然后一棍子打散,雪萤换了个方向,夺路而逃,不成想又被泽蚩挡住了去路,俨然成了瓮中之鳖。 起先有冷如烟在,外加玄凤招来的那么多孤魂厉鬼,玄苍三人不是对手,如今,冷如烟已死,鬼魂俱灭,只剩个向雪萤,,没有再让她逃脱的道理。 “不要杀我,我还有话说!” 向雪萤眼见大势已去,又开始亮出王牌,“孽凰中了我的散魂咒,如果杀了我,没人给她解咒,那么她费劲千辛万苦聚拢的魂体会再次消散!” “除了你,别人就不能解了吗?”玄苍冷哼一声,“玄黄派还有后人,他们应该可以解!不要自恃过高了!” “哈哈……”向雪萤放肆的狂笑起来,“玄黄派的后人——以向伯为首的葭止人,已经被我斩草除根了,大裤头村的也是,估计就柳国色这个不入流的玩意逃出来了,其他人都被我炼成丹药了……” “你,你——”孽凰怒指着向雪萤,“连自己的后人都要杀,真是禽兽不如,罪恶滔天,罄竹难书……玄苍,替这些冤魂杀了她!” “好!”玄苍应声上前。 “等等!”向雪萤又大喝一声制止了,亮出第二个王牌,“你和秦蓁的儿子中了我的母子印,没有我,谁也解不了,而且你们一旦杀了我,那孩子也得死!” “啊!”所有人都把目光瞄向我,显然被震惊到了,那孩子太可爱了,谁忍心他死? 我避开他们的目光,此时,耳边传来丝杨哀婉的哭声。 杨子镜的身子已经消失的差不多了,他用剩下来的那只手臂,抚了抚丝杨的爆炸头,“别哭了,这么美的姑娘,都哭丑了……” 听了他的话,丝杨更加悲痛,抑制不住,仰天嚎啕大哭起来,嘴巴张得大大的,能塞下一只大闸蟹。 “师尊,请你救他,请你救杨子镜!”我再次苦求孽凰。 “救个屁呀!”雪萤不识相的插了一句,“晚了!有我在,能让你们救回他吗?哈——” “不可能!师尊——”我再次乞求的望着孽凰。 孽凰看了看杨子镜透明了的大半个身体,叹了口气,闭着眼摇摇头说,“没用了,回天无力了!” 杨子镜听了这话,扬唇对丝杨笑了笑,那笑意直达眼底最深处,暖心温润。 “何丝杨,你可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你摸了我的腿,我本来是要你负责的,但是,现在显然不用了,你保重!” 他原本给丝杨拭泪的手,“嘭”的一声破碎了,然后随风消散,无影无踪。 丝杨脸上挂着泪水,悲痛得几欲寻死,但是又不愿错过和杨子镜相处的分分秒秒,她泪眼朦胧的望着杨子镜的笑颜,“如果你没死的话,愿意娶我吗?” “当然!上次分别的时候,我本来要拜托夫人与我做媒的,可惜当时恰逢南王无花出事了,失去了机会……” “然而,我那么难看,你不嫌弃吗?” “怎么会难看?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在心里赞叹了一声,这姑娘好……好美——嘭!” 一个“美”字还没说完,清脆的玻璃瓶碎裂的声音再次传来。 杨子镜俊美的笑颜消失不见了,丝杨呆了片刻,连哼都没哼一声,躺倒在地,一双眼睛大大的睁着,里面还蓄满了泪水。 我吓得浑身发麻,大脑一片空白,只有一句话在脑海里翻转,这句话是:“难道丝杨死了吗?” “哈哈哈……有意思!黑得像锅底似的,还想染指面如冠玉的俊美将军?” 雪萤放肆的狂笑,忽而停下,讥讽的说,“无论是主子还是侍卫,都喜欢找这种下三滥的女人,而对我这种法力高强,倾城倾国的人却不愿直视,真让人费解,费解!” 雪萤这句丧尽天良的慷慨陈词,显然刺激到了我,我哆嗦着嘴唇,费劲全力的说出了一句话,“杀,杀,杀了她……” 我要看着她死,我一定要看见她死,不论付出多大的代价,哪怕我失去所有,我都要看到她死,不然我,我的心脏就要爆炸了! “想杀我,那得看你们的本事哦!我要把你们玩死!哈哈……” 雪萤塞了一粒药丸在嘴里,霎时间精神抖擞了,一个鹞子翻身飞出了包围圈,玄苍他们岂肯放过,拼死追杀。 我紧张的浑身哆嗦,心里不住的呐喊,杀了她,杀了这个魔鬼…… 师仇之重,重于泰山,杀了她,师仇得报,我就完成了对师父的承诺。 然而,玄朔,我抱都没抱过一把的玄朔,也会随之死去…… 我的心再次悲痛欲绝,好像要被剁成肉馅一样的疼,我看了看丝杨,她还是一动不动的躺着,身体曲线很僵硬,眼睛瞪得大大的,蓄满的泪水还没干…… 第316章 抓不住的云彩 看着丝杨万念俱灰失魂落魄的绝望样子,我心疼快要发疯了!眼珠也痛得快滴血爆炸了! 我整个人都不行了,肝脏因缺血而不断抽着,每抽一下,我就疼得闷叫一声。 好痛好累,我好想睡,这荒凉得鸟不拉便的地方,这泥泞的淤泥草窝,在我眼里竟成了舒服的温床。 但是,我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挺尸,我得起来疏导丝杨,她是个实实在在的一根筋,平时开朗得很,一旦摊上事想不开,那就完了! 上次黎敏的死,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她不是因此而发疯了吗?还住进了精神病院,那时的惨状深深刻在我心里,我永远也忘不了。 她对一个一起长大的发小都能用情至深,何况是真心爱的人? 哀大莫过于心死,我要是不去疏导她,安慰她,给她勇气,给她力量,她一准活不下去。 我咬紧嘴唇,强忍着刻骨穿髓的疼痛,爬到丝杨身边,摸了摸她的脉,还好没死,只是刺激得太深了打击到了,我松了口气。 “丝杨,你说句话。” 我抱起她的头搁在我的腿上,按了按她的人中和劳宫穴,这一系列简单的动作,我做了十几分钟才完成,身体虚得很,加上发烧,身上有节奏的抖动着,看起来一定很滑稽。 如果不是感同身受,谁会知道别人的痛苦? “丝杨,我知道你很痛,我能体会得到。但,你能不能体会到我的痛苦?以前的不说了,就说今夜发生的事情吧,孩子被剖,家人被砍头,师父被穿心,玄苍被忘记,孩子被下印,杨子镜出事了我也很难受,现在你又这个样子,你觉得我能承受得起吗?” 说到这里,我不由得泫然泣下,抬起手擦了擦泪水,能不伤心吗,我的经历说出来,石头人都要流泪。 我能感动自己,却没感动丝杨,她动都没动一下,好像根本没有听到我在说话一样,当我是空屁。 “丝杨,杨子镜他不是普通人!我打个比喻吧,他就像天边的云彩,像皎洁的月光,像纯净的清水……试问,人怎么抓得住天边的云彩,如何抓得住皎洁的月光,水怎么会停留在沙子上?” 我的言外之意,不是说丝杨配不上杨子镜,而是他们有缘无分,杨子镜就比如是一根燃烧完了的灯芯,遇到丝杨这缕清风,死灰复燃了,光亮只能维持瞬间而已。 丝杨依然没动静,看来我得放大招了。 对付丝杨,我是有一套独特的方法的,劝她的时候不能往好里劝,不疼不痒的劝不动,她根本不会理。 我把兜里的失忆药掏出来,摆在前面,清了清嗓子里的浓血,“丝杨,我知道你不想活了,我也一样,这里有点毒药,咱们匀着喝了吧,喝了就解决问题了,一了百了,黄泉路上也有个伴,省得落单了,别的鬼欺负咱们。” “药在哪?在哪?给我,给我!” 刚才还僵直如死的丝杨立刻还阳了,她的爆炸头脑袋迅速的左右转了转,凶狠的寻找毒药。 突然,她眼前瞬间一亮,“哦,在那里,在那里!” 她猛地坐了起来,粗手粗脚的杵到了我的伤口,把我推倒在地痛得打滚也不管,拿起药就往嘴里倒。 “怎么不给我留一点?你对得起我吗?”见丝杨都喝完了,我捂着伤口,呲牙咧嘴挣扎要坐起来。 丝杨抹干眼泪,把我拉起来,“对不起啊秦蓁,我死就行了,你别死!我是孤家寡人一个,但你不一样,你还有家人,有玄……唉,算了,不提他!好吧,趁没消化,要不我抠出一点来给你喝?” 不用了,我兜里还有。 “秦蓁,说点正经的吧!待我长发及腰,将军娶我可好,待你青丝绾正,铺十里红妆可愿?下面还有两句,你知道是什么吗?快告诉我,我死后可以在杨子镜面前卖弄一下了,那样会显得我特别有才华。” 我叹了口气,抬眸看了看玄苍的方向,他们还没抓到向雪萤,向雪萤真能蹦跶,至今还在负隅顽抗垂死挣扎,兴奋药丸吃了不少了吧? 不过,我不是看她的,我是看和玄苍并肩作战的师尊孽凰的,他们两个真的很相配,是的,很配…… 丝杨,后两句是这个:却怕长发及腰,将军倾心他人,待你青丝绾正,笑看君怀她笑颜…… 笑看君怀她笑颜,唉! 玄苍,找到玄朔之后,你们三个在一起好好过日子吧,不要想我,当然我也不需要担心这个,因为你也不会想我的,我之于你就是个陌生人,不是吗? 我颤了颤眼皮,将热辣的泪水逼回眶中,毫不留情的掐了自己一把,秦蓁,不要哭,玄苍找到了他的爱人,应该为他高兴。 “秦蓁,你快说啊,我……我快不行了……”丝杨的眼睛微眯,好像睁不开一样,“我就要去见杨子镜了,你快和我说,快说……” 她失去力气一般躺倒在我的腿上,昏昏欲睡,眸子渐渐失去神采。 丝杨,你见不到杨子镜了,因为他已经魂飞魄散了,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好,我说。” 我抚了抚丝杨的爆炸头,睡吧丝杨,睡醒之后什么痛苦都会忘掉的。 “待卿长发及腰,分如二叉树梢,早起满冠枯草,睡前一头蓬毛;洗发水夕添朝尽,护发素堆等人高;厚发圈一束即断,小发卡深陷难捞;进可结绳攀城堡,退能卷棒逗家猫……” 丝杨已经呼吸如雷,看来药效挺好的,再加上困累,毕竟熬了一夜了,谁能受得了?tqR1 我也快不行了,体力精力耐力都严重透支,吃了这次大苦,保守估计也得减寿十年。 不管怎么说,之于丝杨,我是功德圆满了,接下来该我了,丝杨喝的失忆药只是一小部分,大剂量的还在我的兜里。 唉,世事难料啊,我的人生经历的是个两个极端。 一念起,即使万水千山,我心比金坚,爱我所爱,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一念灭,纵然沧海桑田,一旦放下就什么也不是了,既然选择忘记,就会忘得彻底,不留任何余念。 再见吧,过去! 我把瓶瓶罐罐包包里的药水药粉都一股脑的倒进了嘴里,刚咽下去,一行人等就押着向雪萤过来了,估计是要我亲手执刀,砍了向雪萤的狗头。 但是,我喝药了,一点力气也没有了,你们自己砍吧。 我朝玄苍笑了笑,然后是孽凰,泽蚩,一一笑过去,最后停在了苏澈的脸上。 苏澈,全靠你了,别忘了把我带回苏家。 第317章 戒指给你,我要没用了 苏澈见我一直对他笑,被笑得头皮发麻,冷着脸问,“什么意思?” 我继续笑看着他,苏澈,你冷着一张脸做什么? 自从你捞了个什么龙魂战队的兵王当了当,就开始摆脸子了,这不好,非常不好,因为我感觉你在装逼。 “哈哈哈……” 雪萤突然仰天狂笑三声,“你说什么意思?这没脑子的贼种喝药了——偷了我的药。痛快,真痛快!蜡烛,喝死你继续给我做仆人,哈哈……啊——” 雪萤本来想继续大笑三声的,才笑两声,怎奈脑壳像皮球一样飞了出去,滚了很远很远,撞到石头上又弹了回来。 她的头颅面带微笑,嘴巴大张着,仿佛在说,咱折腾了这么久,死也值了…… 你是值了,可把我们祸祸惨了。 是玄苍动的手,他手里的剑在月光的照耀下,闪着熠熠的寒光,晃神凄骨,上面滴答的血色显得格外灿烂。 师父,你在天有灵,看到这一幕了吧?大仇得报了,虽然不是我动的手,徒儿手上一直没沾人命。 “你吃了什么药,你给我吐出来!” 苏澈焦急的拍着我的背,给我催吐,“你这个笨蛋,你是不是用脑过度,脑浆被你用干了,你脖子上扛的是木头吗,你的木头脑子长在脖子上是为了增高的吧……” 一连串伤天害理、辱人智商的话,像蝴蝶一样从口中翩翩飞出,对此,我唯有苦笑,你不是我,怎么知道我的苦? 见他眸有水色,看来是特别的担心我,我不忍怪他,从手指上褪下血玉戒指塞到他的手里,含糊不清的说了句,“戒指送你了,带我……带我回家,我只是喝了……失忆药而已。” 苏澈握着戒指,情绪不明的看着我,另一只手还在我的背后轻拍着。 这戒指,不是你梦寐以求的吗,给你了,只是另外一枚被阿诗诗的母亲偷了,不然都给你,我要没用了。 “你那样催吐没用的,用手抠!看我的!”tqR1 泽蚩说完把粗糙的食指神到了我的嗓子眼里,我难受得干呕了几声,毒药没呕出来,眼泪倒是出来了。 我真想问问他,你特么的抠脚有没有洗手?上厕所从来没洗过手吧? 不然,怎么一股臭脚丫子、卫生间的综合味儿? 被他这样一抠,我突然口齿伶俐了,“玄苍,你别忘了找玄朔。师尊大人,玄苍和玄朔都交给你了,我,我……” 我眼皮微微抖了抖,一行灼热的泪水,顺着眼角流了出来,唉!秦蓁,你这是六根未净的节奏啊,心里还有牵念,是的,还有放不下的牵念…… “傻丫头,”孽凰对我笑了笑,那笑容无限的包容和悲悯,如圣母一般慈祥。 “其实,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当年向敬父女为了自己的私欲,和伥母联手杀害了我,并把我的魂魄打散了,经过千年的努力,我将魂魄聚成三缕,正准备合三为一的时候,其中的一缕却阴差阳错的附到刚出生的你的身上……” 是这样?那我也算是孽凰转世的了?玄苍没有搞错的意思了? 我想强打起精神,但已经身似浮云,气若游丝,无力再说话了。 “剩下的两缕虽然合在一起了,但是法力少了一缺,又被向雪萤轻而易举的掣住,下了散魂咒,我想我的魂魄马上又要分散成千万份了,魂魄被打散,生死簿上除名,秦蓁,谢谢你给我一个名字,延续我的生命,因为你就是我……” 她说完,身体渐渐变得透明,以前玄苍也出现过这种情况,我知道这是魂飞魄散的前兆,只可惜我不会还魂续命,帮不了她。 “无花泽蚩,保重了!玄苍,你要好好对待秦蓁!” 说完,她再次对我展颜一笑,身子几乎完全清晰透明了,薄如雾,清似烟,一阵清风吹过去,她也不见了,好像随风而逝了。 我的心猛然刺痛无比,孽凰,孽凰,如果你掠去我的魂,让三缕魂魄归一,是不是就不用魂飞魄散了?你为什么没那么做? “呃!” 突然,玄苍扶着太阳穴叫了一声,似乎是头痛欲裂的征兆。 我努力的把视线转向他,见他单手捂着头,强忍着什么,四目对视,我在他眼里看到了疼惜和深情,这个眼神我很熟悉。 “秦蓁!”他眉眼一动,有泪从他的眸里泛出,“秦蓁——”他呼喊着向我走来。 他想起我来了,真的想起来了,一点陌生感都没有了。 然而,我的眼神越来越朦胧,越来越模糊,模糊到我看不清他了,只觉眼前白茫茫的一片,他的白衣和皎洁的月光糅合成一片,晃得我眼晕。 是药物发挥作用了。 “滚开!”伴随着苏澈的一声怒喝,眼前的白光被抛出了很远,我知道,他被苏澈给打飞了。 “我不会再让你靠近秦蓁,你只会给她带来伤害!以后,秦蓁的一切我来负责!”苏澈如此宣誓。 狗腿子泽蚩在旁边点头附和,“你滚,我们负责了!” 我挣扎着再次睁开眼睛,被摔出去的玄苍又走向我,然后苏澈又把他扁了一顿,扔了出去,如此再三。 他也不反抗,任由苏澈打骂,唇角溢出了鲜血,也不擦拭,可能是觉得内疚吧,挨过揍心里能好受点。 看他这样子,我的心里好痛,好痛…… 苏澈求你不要再打他了,我不准你再打他,他能有什么错?都是向雪萤害的,害他千年终不悔,不撞南墙不死心,最后竹篮子打水一场空,害人终害己…… 玄苍是个正人君子,君子光明磊落,不屑于阴谋诡计,机关陷阱,所以君子往往斗不过小人。 有的时候,我希望他能坏一点,或者像苏澈无花一样,亦正亦邪也好,至少是对自己的保护,然而,他就像一泓洁净的清泉,飞漱在青山绿水间,出尘脱俗,不肯让自己流进污浊的欲海之中。 他的这个品质闪闪发光,是最吸引我的优点之一,我一直希望自己的枕边人是干净纯洁的,温文尔雅的,而不是心如蛇蝎的黑心贼。 “秦蓁,” 玄苍再次被甩了出去,他好像没力气了,趴在地上对我说,“我会把孩子找回来,我也会帮你找到母亲,我要你幸福的活着,你要幸福……” 幸福…… 这个词是我一直翘首期盼的,我也希望自己幸福,然而少了你,我能幸福吗? “走了!”泽蚩抱起了丝杨。 只觉身子一轻,我被苏澈温柔抱起,一个转身,与月色糅合在一起的那片白光从眼前消失,玄苍,我们又分开了,还能再见吗? 就算能再见,我也不认识你了,真是一报还一报啊! 我的眼皮好像有千斤重,猛地坠了下去,不知什么时候才会重新睁开…… 第318章 奢菲斯 我感觉自己好像经历了一场漫长的冬眠,虽有意识,但并不清醒。 如今,突然复苏了,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首先就是深邃悠远又不失神秘美丽的夜空,辽远的银河犹在眼前,触手可摸的感觉。tqR1 怎么回事?难道我睡在野外了? 视线渐渐清晰,才看清上面是个圆圆的玻璃穹顶。 透过穹顶,我看见夜空上挂着一弯细细的月牙,朦朦胧胧的衬着几颗闪闪发光的星星,偶有一两朵流星划过,给静谧的夜增添了几许动感声色。 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 这是哪里? 收回目光,环顾室内,房间里不是很明亮,究其原因,应该是并没有使用电灯的缘故,几个华丽的烛台上,微微摇曳着柔和的烛火,这样不至于刺痛我的眼,考虑的比较周到。 透过熹微的烛光,我看到了墙上的紫金钟花藤蔓,紫蓝色的花朵倒挂垂坠下来,花蕊点缀绿叶,充满着小女生闺房的情态。 目光前移,一张复古雕花餐桌展现在眼前,旁边是个熊熊燃烧的壁炉。 有三个人在吃烛光西餐,因为我看到一个人正在用银光闪闪的叉子往嘴里送沙拉。 她的影子映在墙上,无形间被放大了很多,吃饭的动作就像是拿了一把草叉,挑起一叉草,然后送进山洞里一样,很滑稽。 “Oh,mygod!” 我的头顶突然有人惊叹了一声,“苏小姐,您醒了?” “罗博士,苏总,苏丝杨特助,我们最尊敬的苏慕小姐——她醒了!” “哦耶!撒花!”餐桌的三人齐齐丢下刀叉,争先恐后狼奔豕突的向我的床边奔来。 我翻了翻眼皮,往后上方看去。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医生站在床头仪器边上,用一只强光应急灯照着仪器上的数据,见我看过来,麻利的关上强光灯,面带专业素养的微笑,恭敬的说, “小姐,我是您的私人医生白桦,通过最精密仪器的检查显示,您的身体已经彻底康复了,您觉得精神方面怎么样,请启动您的脑磁波,回忆一下过去,任意说一件曾经发生的事情。” 回忆过去? 我努力的搜寻大脑已存的信息,但是一片空白,怎么回事,我竟然想不起任何一件事情。 “我想不起来。”几经努力,我终于放弃了,一脸懵逼相。 女医生微微一笑,“那是正常的,因为您的头部曾经受过伤害,但是请您放心,这并不影响您今后的正常生活。” “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今天,盼了好久终于盼到睁眼,前途漫漫任你闯幸亏还有我在身旁……” 女医生的话音才落,一个奇怪的唱腔猛然响了起来,吓了我一跳,赶忙坐起了身子,错愕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一个留着爆炸头的年轻女人,闭着眼陶醉的对着我唱着歌,相当不好听,好像不在调上。她皮肤微黑,头上别着一朵红色的小花,看起来很怪异。 “丝杨,闭嘴,你吓到她了,她需要安静。” 唇上留着胡须的帅大叔及时阻止这无厘头的歌词,但是叫丝杨的女人显然已经进入状态,自己被自己迷住了,很难被打断。 “把她请出去。”大叔气度不凡的一招手,进来俩人直接把她架了出去。 “Oh,no!你们两个蠢货放开老娘!” 女人终于停止了无厘头的唱腔,她挣扎了一下,甩开架着她的人,蓦然回首嫣然一笑,露出一圈大白牙,压低声音对我说, “苏慕,我是你的特别助理兼保镖苏丝杨,陪吃陪喝陪睡都是我,你要记得我哦!我先去吃一会,不打扰你,你需要安静,嘿嘿……” 苏慕?是我的名字吗? 我摸不清状况,所以没有答话,只见她又回到餐桌前,将其他两个人的食物也倒在了自己的盘子里,开始大嚼起来,汤喝得呼呼直响,看来是个不修枝节的人。 “乖女儿,你终于醒了,这段时间吓坏爸爸了。”帅大叔声线略颤,看来内心挺激动,他的笑容如沐春风,亲切祥和,无形间让我的紧张感略有消退。 “这……这是哪里?我是谁?”我瞪大眼睛来回的望着眼前的两个人,纳闷的快要窒息。 “哈哈……”帅大叔摸了摸我的头,爽朗的笑了笑,精光四射的眸子里透出宠溺的味道来, “你是我的宝贝女儿呀,是越城苏家的身家性命,苏家因你而熠熠生辉,光芒四射……这里是我们的家,奢菲斯城堡,是专门为你建造的,它坐落在一座美丽海岛上,天亮之后你就可以领略它的独到风光。 当然,我们平时不住在这里,主要是因为你生病了,需要美好的环境用来修养,所以举家搬到了这里……” 我的脑子被塞进了这些信息,突然有点炸了,一时间接受不了,满脸的迷茫。 “先不要关心这个了,等下管家会给你放映资料,图文并茂,你就明白了。”旁边的一个精明干练的老太太坐到我的床头,把我拥进怀里, “我的心肝肉肉小公主,让奶奶看看,一个月没清醒还了得,吓死我了,如果失去了你,我还怎么活……” 老太太说着还掉泪了,那自称我爸爸的也抱了过来,眼圈都红了,一个大男人如此脆弱,搞得我不太自在,心里思忖着怎么把这娘俩推开。 “……你就过来被虐吧,反正爱情很伟大,你就乖乖躺下吧,等着女王我貌美如花,我是女王我做主……” 一阵豪放的音乐声骤然响起。 是手机铃声,是谁的手机? 不管是谁的,反正救场了,苏斩放开我,从桌上拿起手机递过来,“苏慕,你哥哥打来的电话。” “我的?”我惊奇的问。 “没错,是你的手机。”老太太接过手机递给我,“你哥哥现在S市参加为期三天的国际游戏商务大会,估计后天才能回来,可能是管家把你醒了的消息汇报给他了,所以打来了。” 我犹豫了一下结过了手机,刚滑开接听键,一个磁性而又轻柔的声音就传了过来,“苏慕,醒了?” 他的声音巨好听,低沉醇厚,光听声音就可以断定是个帅哥,也许我是个声音控!但是,强烈的陌生感使我不知道该怎么搭话,高冷的没吱一声。 见我不理,他笑了笑,深沉而又温柔,“哥马上就回来,在奢菲斯乖乖呆着,嗯?”尾音被挑起,宠溺的意味很明显。 “嗯,哦……” 我胡乱的答应了两声放下了手机,不是说参加商务大会,要三天才回来的么,干嘛现在回来,耽误生意可别怪我。 第319章 朋友圈 电话刚撂下,一对母子又围了过来,企图再次拥抱我,我赶忙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不是说有我的资料吗?现在就放映好了,我想看看,可以吗?” “当然可以,你的话就是命令,所有人必须服从,包括我!”老太太又抱了我一下,才依依不舍的放开我,郑重的拍了两下掌。 应声进来一个五六十岁的男人,穿着白衬衫黑马甲外加笔挺的西裤,一副家臣的打扮,面带温和的微笑,看起来训练有素,他捧着个笔记本电脑,对我鞠了个躬。 “小姐,我是管家元济,下面就由我来播放幻灯片和电影纪录片,以便小姐了解自己从出生到出事前的大致的生活轨迹。” “别多说了,快麻溜的放吧,别让小姐等。”老太太又命令了一句,“把光给我调柔和,不要刺到小姐的眼睛。” “是,老夫人。” 管家插上笔记本,按了遥控器,一个大屏幕徐徐放下。 “嘭” 一束烟花在屏幕里爆开,爆出了无数璀璨的星星,星光灿烂中爆出几个大字——苏慕小姐轶事,制作的不错,视觉效果很震撼。 “我们先来看苏家人物关系图,为了减轻小姐的记忆负担,关系图里没有已去世的家庭成员。”元济打开了一个关系图表和照片。 “家长罗文姝女士,74岁,博士学位,专家,医学学者,苏济·比特斯汀贵族医院的创始人,名下还有祖业苏皇记。 长子苏斩先生,50岁,博誉全球的名贵会所甲天下的开创者,旗下还有倾夏房地产,太空实业,大智集团,SeaSa控股等十多个集团公司……tqR1 长媳慕容霜,45岁,红遍全亚洲的影坛常青树,她目前在国外拍戏…… 长孙苏澈先生,25岁,未婚,是贵族学院斯普兰(Surprise)大学的创建者,小姐您就是从自家的这所大学毕业的,苏澈先生名下还有五星酒店帝豪假日酒店,暴风娱乐公司…… 长孙女苏慕,22岁,未婚,毕业于Surprise贵族学院,暂时没有开创产业。 但是,除了苏澈先生名下的斯普兰贵族学院、帝豪假日酒店和暴风娱乐,苏家所有的产业都归苏慕小姐所有,这里有文件,白纸黑字,公证处已经公证,罗博士和苏斩先生现在都在为您经营,为您工作。 您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花钱,如果您不花钱,整个苏家就失去了前进的动力和存在的意义,您每花一分钱,就是把苏家向辉煌更推进一步。当然您也不负众望,挺能花的,您有空的时候可以看看您手机里的朋友圈,回顾一下您花钱的光辉岁月和历史。 好,接下来,我们一起来看特意为苏慕小姐制作的大电影……” 屏幕里出现一张秋高气爽大雁南飞的美丽面面,水果和谷穗上都挂着露珠,垂垂欲滴,看起来很诱人。 “在这稻果飘香、蒲公英飞扬的季节,喜从天降,小公主苏慕呱呱降生,她以父母的定情玉佩命名……” …… 电影画面唯美,制作精良,播放了不知道多久,反正最后是以直升机失事坠毁为结束,而我恰好在那架飞机里,受了重伤,昏迷了一个多月,至今方才苏醒。 这一切似乎也说得过去,没什么好怀疑的。 不过,我还想知道自己是怎么花钱的,刚才管家让我看朋友圈,那我不妨看看,熟悉一下我有哪些朋友。 我支开众人,打开微信,图片背景是我在一架直升机里,头像是我的一张自拍,带着墨镜,用一张美元点烟,逼格很高的样子。 昵称:慕女王本尊。 个性签名:都知道本王有三大爱好,购物、赌钱、玩帅哥,最近又添了一项:开飞机。 晕,光看了这头像和个性签名,我就觉得有点不对,真上火,不会是故意黑我的吧,吃喝嫖赌败家,这不是坏女孩的标志吗? 潜意识里,我认为自己是个保守纯洁简朴懂事的女孩,总之女孩该具有的优点多少得集中在我的身上一些,怎么可能去赌钱,还玩帅哥? 接着往下看,朋友圈第一条,图片是我面带笑容得意洋洋的坐在直升飞机里,时间是一个月前。 文字:本女王就说了句想像鹰隼一样自由翱翔在云边天际,哥哥非花8000万买架白鳍豚N5女士直升机送给我,哎呀好烦啊,我还得先去拿到飞行执照,耽误我时间。 评论:今生只爱妹妹(澈):宝贝,磨刀不误砍柴工,有了飞机你去澳门、拉斯维加斯出席活动就方便多了,哥已经给你申请航线了,托管在远鹰航空公司。PS,本来想给你买价值1.5亿美元的波音787的,怕你驾驭不了,我心疼。 苏丝杨:操,买个飞机比拉泡屎还简单,我怎么没这样的哥哥? 妈咪:心肝,妈咪不能在你的身边,你有个这么疼爱你的哥哥我就放心了。 爸比:速度拿下波音787! 今生最爱妹妹(泽):买买买!波音787,我来驾驭,为我们的慕女王甘愿效狗马之劳。 奶奶:肉肉,什么时候去拉斯维加斯,同去,我老朋友在那个开了个赌场,我看能不能给你出个老千去。 …… 看到这里,我都要生气了,怪不得飞机失事坠毁把我摔着了,慈母多败儿,家人如此纵容,能有个好? 接着往下看,朋友圈第二条,图片是几张我和一些帅哥的合影,时间一个月前。 文字:秀恩爱,秀帅哥,你们那些个歪瓜裂枣也好意思拿出来秀?我不能忍了!本女王秀的这些可都是极品,都甭管我要微信号,尤其是苏丝杨! 评论:今生只爱妹妹(澈):还行,但没一个配得上我妹妹的。 今生最爱妹妹(泽):行是行,但都没你泽哥哥帅。 妈咪:乖女儿,别累着。 爸比:都不错,全收了,老爸给你盖个城堡,别愁放不下。 奶奶:管家先带他们到苏济·比特斯汀来做个全面体检。 元济:遵命,罗博士。 苏丝杨:排排站,全给阉了…… 这都是什么,我有点哭笑不得,实在看不下去了,大致浏览了下面几条,无非是购买了两只豪华游艇,在海上自由的驰骋;澳门赌场进去再出来,10亿没了;米兰时装周古琦发布会包场了…… 实在是太奢靡了!怪不得出事了,以后不能这样,得有所收敛才行! 第320章 苏心糖 我摸着手里给我命名的玉佩,总隐隐的感觉哪里不对,我潜意识的认为自己是个风霜高洁的人,怎么可能是个吃喝嫖赌强抢良家妇男的花花太岁呢? 刚才的电影和朋友圈的这些图片,不会都是人工制作合成的吧? 我打开手机网页,搜索了我的名字苏慕。 立刻跳出来好多条目,一条条的点开,均显示我是苏斩的女儿,苏皇记第三代传人,毕业于斯普兰贵族大学,其中还有一个学院是以我的名字命名的——苏慕学院。 搜索了慕容霜,确实有这个演员,亚洲小姐出身,二十二年前奉子成婚嫁入豪门苏府,同年秋天,诞下掌上明珠苏慕…… 天衣无缝啊,看来我想多了,明天去看看这所大学,拜访一下我曾经的老师,再去玩玩我的两艘豪华游艇,印证一下如果都有实物存在的话,应该假不了。 我正在沉思,门被推开,一股湿冷但清新的海风钻了进来,烛光跟着左右摇曳了几下才稳住。 我一楞神的功夫,门又迅速被合上。 一个高大英挺的男人已经走到了我的床前,他穿着一身裁剪合体的黑色改良西装,西装领子上动过小心思,不对称立领,比传统西装要灵动很多。 他是? 我凝眸细看,他的脸庞光洁白皙,棱角分明,高高的鼻梁透着冷俊,尤其的那双内勾外翘的丹凤眼特别醒目,因为眸子太有神采了,应该就是传说中那种勾魂摄魄的眼神。 他还有一个地方特别醒目,就是脖子,比一般人颀长些,曲线优美流畅,像洁白的鸿鹄一样,优雅高傲。 毫无疑问的,大家都喜欢脖子颀长的男人,谁会喜欢脑袋直接贴在肩膀上的,或者直接缩进腔子里的人呢? 我知道,他应该就是我哥苏澈,刚在大屏幕里看到照片了,有这么帅的哥哥也是种幸福啊,他确实甩我朋友圈里的那些帅哥几条银河系。 不光颜值胜,最主要的是胜在气质,气度和气场。 “哥——哥!”我叫了一声,声音莫名的又软又甜,中间还婉转了一下,把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没有和苏斩、罗文姝在一起的拘谨,我敞开心扉自然而然的就接受了这个哥哥,对他张开了手臂。 他并没有应景过来拥住我,而是怔忡的凝望着我,眸子里渐渐浮上几许清明的水色,显得清澈无敌。 苏澈,也只有你可以叫——澈,眸子里真的是清澈见底,没有半点杂质。 我欣赏眸子里有水色的男人,那是内心的真情流露,外表如千年雪岭,内在如火山喷发的男人多迷人啊,可惜是我哥,不然非给收了不可。 见他并没有下一步的举动,我思量着他可能是忌讳着兄妹之间不宜太过亲密,还是不要勉强他的好,不由得放下了手臂。 谁知他快速的颤了颤眼睫,把眸里的水色硬逼了回去,快速俯身,双手穿过我即将放下的手臂,把我整个人都揽进了怀里,一丝微凉迅速的侵占了我的感官。 他的头埋在我的脖颈间,久久不愿抬起来。 我想他肯定是看妹妹活过来了,大喜过望,激动不已,此刻正在调整情绪,所以任由他抱着、伏着,任由他的手穿过我的发丝。 不知道抱了多久,他才慢慢松开我,头也抬起来,微凉的薄唇在我额角印了一吻,极有魅力的轻咳一声,才浅笑着说, “女王大人风存依旧,小的内心非常宽慰。我已经吩咐后厨煮好了你最爱的红枣养颜粥,请女王下榻用膳,如何?” 他的声线真好磁性醇厚,我情不自禁的打量他的喉结,轻轻摸了一把,“哥,你的声音怎么如此悦耳养心,就像阳光洒在身上,心里暖暖滴~”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他垂首浅笑,似有苦楚,轻不可闻的说了句,“怎么以前不这么认为?” “啊?以前?是说我以前不喜欢哥的声音吗?不会吧,不要看我失忆了,就企图抹黑我,哥这样充满雄性凌冽气息又不失温柔的男性,我超爱的!” “你这坏丫头,”他轻轻的拧了一下我的鼻子,把我放在床边上,然后蹲下帮我穿好拖鞋,“不要再逗我开心了,请女王移驾,吃粥去。” “哥哥不要叫我女王,”我有些不高兴的盯着他说,“从小一起长大的,难道就没有别的昵称?” 他猛地一愣神,神态不太自然的避开我的目光,似是有点无所适从,我心中不禁暗暗起疑,他紧张什么?tqR1 “嘭!” 这时,门突然被撞开了,一股凉风灌了进来,是爆炸头苏丝杨来了。 “冷死了,冷死了,苏心糖你千万别出去,倒春寒了,外面真是特别冷!”丝杨搓着手跺着脚,跑到壁炉边上烤了烤火,夸张的哆嗦着。 “苏心糖,” 苏澈唇角扬起一个完美的弧度来,轻咳了一下,“小时候一直这么叫你的,只是你现在长成大姑娘了,多少觉得有些不妥了。” “哥继续叫我苏心糖吧,我喜欢这个昵称,而且酥心糖一定很好吃,我都想吃了。”我脸上露出神往的样子。 “好。” 苏澈拿起床头小桌上的电话,“元叔,酥心糖送过来,嗯,嗯……”他放下电话,又对我说,“厨师已经开始做了,如果不合口味的话,我马上让人出岛去买。” “不用了哥,”我对他灿然一笑,“不说外面很冷吗,干嘛大动干戈折磨人?我又不是小孩子,吃粥就行了。” “也好。”他点点头,握住我的手,把我牵到餐桌旁坐好。 丝杨也在对面坐了下来,“这屋真暖和,我看没装空调啊,为什么这么暖?就因为有壁炉?我那间也有壁炉,为什么冷呢?” 对啊,为什么呢? 丝杨看着苏澈,我也跟着看他,希望得到答案。 苏澈解释道,“这是引进芬兰的技术,玻璃穹顶的功劳,室内常年保持恒温、恒湿、恒氧的舒适环境。” “哇塞,那太好了,如果房地产开发启用这样的技术,肯定热销,那不是要发财了。”丝杨睁大眼睛,期待的望着苏澈,为自己想到一个好点子而欣欣自喜。 “造价太高,和烧钱没什么两样,除了越城苏家,谁用得起?”苏澈看了我一眼,沉声说,“就是苏家,也只有苏慕可以用,奶奶都轮不上。” “干嘛这么优待我,这间屋子应该给奶奶用啊,尊老爱幼嘛!” 笃笃…… 随着两声轻轻的敲门声,一辆餐车推了进来…… 第321章 我有你 餐车上放的是杯盘碗盏,粥锅,各类点心,各种调料一应俱全,各色银器在烛光的映照下闪闪发光,光彩夺目。 佣人后面还跟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锅盖头,鼻子挺长的,跟个犀牛似的,看见我,他眼睛蓦地一亮,“哎哟,我妹子醒了,来抱抱。” 他张开双臂向我走来,热情得有点过度,那股热情如火山喷发似的令人难以接受,我都想站起来跑掉了。 见他走过来,丝杨腿哧溜一伸,使了个绊子,锅盖头悴不及防往前扑去。 “去抱壁炉吧,你!”丝杨说着迅速站起,落井下石的在他后背上强力的补了一脚,大犀牛摇晃着身子,直奔壁炉扑去。 我心一惊,同时,又暗暗替他庆幸,幸好壁炉门关上了,不然非栽里去不可。 “哼哼……”丝杨歪嘴狞笑了一声,麻利的按了一下旁边的遥控器,“哐”一声,壁炉门快速的升了上去。 锅盖头想停住脚步,无奈他自己块头大,惯性大,加上丝杨那一脚踢得太狠了,冲击力太大,根本收不住脚步。 “卧槽!”大犀牛惨叫了一声,眼看锅盖头型都保不住。 苏澈眼疾手快,“啪”一下按了遥控器,炉门放下,大犀牛触炉门反弹,踉跄了几步,好容易稳住了身形。 “好险!”他感慨了一声,回过身来瞪着丝杨,抬起两只手,好像抓痒一样挠了挠空气,一副要和丝杨拼命的架势。 “挠什么挠!”丝杨根本不惧,“你还想抱苏心糖?也不瞅瞅你啥样!我可是她的生活助理,助理你懂吗?” 她把自己的胸膛拍得咣咣响,“我是特助,你以后就给我打消这种拥抱的念头,离苏慕一米之外!” “切!就你是特助啊,我还是九爷特助呢,是不是不拥抱你,你妒忌了?”tqR1 锅盖头瞧着她的胸膛,不怀好意的笑了一下,“听那声音梆梆的,跟敲门板似的。本来就不鼓蓬,现在直接给拍得陷进去了!” “你——”丝杨大怒,虎目圆睁,捋起袖子,上去就要拼命。 “够了!”苏澈沉声呵斥了一声,冷冽的眼神像冰刀一样射向二人,“这是最后一次,如果谁胆敢再次在苏慕的房间里闹事,我有千万种办法让你们生不如死!” 他的声音不响,但传到哪里,哪里就弥漫着危险的气息,狠戾十足,阴鸷无比。 苏泽和丝杨他俩还没怎么样呢,只是互相仇恨的瞪了一眼,灰溜溜的回来坐好,而我却被吓得一抖身子。 苏澈觉察到我情绪的变动,猛然一惊,一双大手圈住我的手,轻柔的说,“吓着你了吗?这两位都是少根弦子的,不这样镇不住。放心,哥永远不会这样凶你的,你不要怕,嗯?” 苏泽见状,笑着说,“九爷,在这个世上,也就只有秦蓁一人能让你收起戾气,秦——”说话的人猛然一顿,戛然而止。 室内突然安静的怕人。 苏澈握着我的手轻微的抖了一下,寒潭般的目光射向了苏泽,万年冰山脸仿佛要把他压死一般。 苏泽神识一沉,猛地收起笑容,冷汗唰地出来了,连扇了几下嘴,好像说错了什么话,把个锅盖脑袋直往丝杨身上撞,企图自杀的样子。 他的举动仿佛在说,“让我死,让我死了算了……谁也没听到我说什么,谁也没听到……” 但是,我已经听到了。 “秦蓁,是谁?”我疑惑的看着苏泽。 “哦,哦,哈哈……”苏泽打起了哈哈,挠着头说,“没有谁,我说什么了?我都忘了。” “秦蓁是我的妻子。”苏澈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 “啊?你结过婚?”我和丝杨同时问,这个炸药包太大,我俩都被震得大吃了一惊。 不对啊,元济给我介绍家庭成员的时候,明明说苏澈是未婚的。 “那我嫂子呢?” “不在了。”他放开我的手,端起碗故作平静的说,声线隐约有些颤抖,怕是触了情了。 “哥……”我懦弱着嘴唇,不知道该怎么劝慰他,“不要难过,你还有我呢……” “没错,我有你,别无奢求。” 他眸里柔光一闪,舀起一勺粥吹了吹,递给我,“张开嘴,乖。”好像我是个小孩子一样,移形换影,轻松的转移了话题。 “哥,我自己来吧。”我对他抱歉的笑了笑,辜负你的好意,真是对不起你,但是被人喂真的好别扭。 “好,也好……”他讪讪的缩回手,轻抿薄唇,似是很失落,但掩饰掉了。 吃过粥,他们又陪我说了会话才各自散去,只留丝杨在这里陪着我,大病初愈,总得有个人照应才放心。 洗澡的时候,丝杨本来要帮我的,但我感觉自己是个保守的人,拒绝了她的好意。 一脱衣服,我便看见自己的腹部纹了一朵倾斜的风铃兰,3D立体惟妙惟肖,非常漂亮,轻轻的摸了摸,有点硬,似乎是为了掩盖伤口而纹的。 我脑子转了转,不由得又开始怀疑起了,照了照镜子,豁然发现,肩上还纹了一朵红玫瑰,衬着白细的皮肤,显得有点狂野魅惑,挺养眼的。 应该不是为了掩盖伤口而纹的,可能我以前就好这一口。 罢了,不要疑神疑鬼。 洗好澡,美美的睡了一个觉,天刚蒙蒙亮我就起床了,把丝杨叫了起来,今天准备先出海去玩游艇,然后去斯普兰贵族学院拜访一下我的母校。 但是管家元叔告诉现在海风太大,不能坐游艇出岛,而且,奶奶和爸爸也不让我出去,怕我着了风寒,苦口婆心的拼着老命劝说。 越不让我出去,就越想出去,各种耍赖撒娇,都没什么效果,我急得直跳脚,因为有人惯着,脾气嗖嗖见长。 但是,无论我怎么发火,爸爸都能包容,他高兴的说女孩子有脾气才对,还把一只古董花瓶递给我,建议我摔摔东西出气,摊上这样的父亲真无语了。 奶奶更夸张,害怕别人不知道她是医学专家,她干脆把我摁在沙发上坐好,抬起我的脚,帮我按压脚上的太冲穴,美其名曰把火气疏导出去,不然会憋到的。 奶奶见我不再跳腾,笑着说,“你看,我和你爸公司上的业务都不处理了,都在这里陪你,你多少给我们点面子。” 第322章 斯普兰 闻言,我嘟着嘴不说话,但凡年轻的姑娘们,哪个愿意被老爸和奶奶陪着的? “哎哟,你看这嘴儿撅得,太可爱了!”奶奶开心的喊我爸来看我的嘴。 我吓了一跳,着急忙慌的抿好,奶奶您这太少见多怪低级趣味了,撅个嘴都能把您的兴奋点拉起来。 “她这是不高兴了,我看我们两个陪她没效果,得给她找个男朋友了!” 我爸恍然大悟的说,“妈,帝都长风财团的风国亭您还记得吗?早年,我曾和他合作过的。” “记得,现在雄霸帝都了吧?他不是有两个儿子嘛!”奶奶立马会意,但手上没有停止给我按脚。 “对,长子叫风之子,次子叫风含笑,相当有才华,文可安邦,武可定国,都是能挑得起千均担的人,长相上也是人间极品,和我们家也门当户对,若能成了,那真是天作之合呀!” 奶奶蹙了蹙眉,“可是那个次子,比咱苏慕小两岁,我不太中意,年龄小不会疼人。” “会不会疼人和年龄没关系,那是天生的技能……” “……” 我已经被石化好久了,他们的每一句话都像一道闪电,把石化的我劈得碎裂掉渣,我不过就是想出个海,怎么被这母子弯成拉郎配了。 高智商的母子俩还在呱呱的讨论,兴致勃勃的,我实在听不下去了,只好模仿苏澈,移形换影。 “听说,我嫂子不在世了,为什么不给我哥找女朋友,难道风家没有姑娘吗?” “男生外向。”我爸立马接了一句,简单的四个字,也不多言。 我晕,这是什么思维?怎么说反话,不是女生外向吗? “你爸说的有道理,”奶奶再次肯定自己儿子的说法,“我小时候就听过一首童谣,花喜鹊尾巴长,娶了媳妇忘了娘,娘都忘了,别说爹,更别说奶奶和妹妹了……” 我靠,这理论,强! 怪不得奶奶和爸爸这么有成就,原来思维和一般人不一样,逆向思维。tqR1 我正为这对奇葩母子惊叹不已的时候,苏澈下来了。 他穿了件灰色的风衣,衣扣敞开着,比昨晚的黑色西装少了份严肃,多了份轻松和随意,完美展现澈王子一切尽在掌握中的笃定和自信。 用金星的话说——完美! “澈王子,你来的正好,”奶奶看到苏澈,急忙向他诉说,“你妹妹不开心呢,她要出岛,我和你爸认为海风太冷,不宜出岛……” 苏澈面色严肃冷峻,整了整领带,看了我一眼,“她想出就让她出,海风冷不冷的有什么关系?不是有波音787吗?” “哎哟果真是,把这层忘了!”奶奶恍然大悟的拍了拍手,“元济,吩咐下去,简单收拾一下东西,我们全家都要出岛回城。” 就这样,乘着私家飞机波音787,我回到了古老而繁华的都市越城,第一件事就去了传说中的斯普兰大学。 该学校建在城郊,地域比较空旷,远远的就看了一片宏伟的欧式建筑群,最高处矗立着巨大的校标,学校logo设计的非常独特,恢弘大气,彰显尊贵,让看到的人过目不忘。 校标旁边是一串蓝绿色的英文,“SurpriseInternationalNobleUniversity”白色波纹打底,旁边才是金光闪闪的中文大字,斯普兰国际贵族大学。 “学校名字很奇怪啊,surprise?”我侧过脸看着开车的苏澈。 苏澈唇角轻勾,眼睛看着前方,并未看我,“这学校是为你建造的,surprise,英文的意思是惊喜,我一直想给你一个惊喜。” “乖乖,瞧这阵势!”丝杨赞叹了一声,细致勃勃的说,“一看就不简单,进这学校得花不少钱吧?哟哟,苏心糖你看,门上还挂着超大液晶显示屏呢!” 果然,侧边大门的门楣上有个大型液晶显示屏,上面播放着校园的人文环境、园林景观、师资队伍等。 “唉!我都想重新回学校读书了,苏心糖,我们回斯普兰重读吧?”丝杨开始撺掇我。 “你考虑清楚,”一直不愿多说话的苏澈当头给了一棒, “本校严进严出,校园风气极其严谨,算得上苛刻,对学生比对军人的要求还高,是培养高端人才的地方,并不是谁都能从这里顺利毕业的,你的脑力和体力跟得上吗?不要半路被开除掉了。” “九爷你看清楚哎,是你宝贝妹妹苏心糖和助理重返校园,总得给点面子,网开一面吧?” “所有的人,都一视同仁。”苏澈毫不留情。 听了他的话,我又开始疑惑了,“哥,既然学校要求这么严格,又一视同仁,那我是如何经过重重考验而毕业的?” 他面色严肃的说,“你是优秀学生,是Surprise的骄傲,也是我的骄傲,是学校最闪亮的一颗明珠。” 唉,隐约觉得他对我言过其实,过度赞扬了,有点不接地气的感觉。 就如同飘在天空中的一缕浮云,随时被风吹散,而且,家人好像也把我捧得过高,总觉得是在给我制造一个假象,制造一个我很幸福的假象。 我只是失忆了,并没有变成白痴,我有自己的一套判断标准和思考方法。 在斯普兰大学里面转悠了大半天,基本所有的学院都走了一遍,只有一个精英学院,苏澈没让我去,具体为何,不得而知。 中午在学校餐厅和大学生们一起吃饭,相当丰盛,又不构成浪费,拿捏的恰到好处。 这所大学确实衬得起贵族学校的称号,绝对是真贵族,硬件设施如何豪华,人文环境如何有底蕴就不说了。 也不说教学楼里是如何弥漫着知识的气息,操场校园里又是如何燃烧着思想的火焰…… 单说这里的学生,每一个人好像都是那种博古通今、学富五车,蕴藏着无尽的学识的人。 并且裁剪得体用料精良的校服一穿,配上闪闪发光的校徽标志,个个显得风度翩翩,气质不凡,飞扬着青春的气息,让人不由得彻底被它俘虏,爱上这所学校。 从Surprise出来,苏澈把我送回了位于水倾水夏的苏府大宅。 家人让我继续休养,我没同意,让一个已经恢复健康的人躺床上,那得多难受? 第323章 落花时节又逢君 于是,私人教练闪亮登场,指导我健身锻炼身体,整整一个月,我都不在状态,什么也没练成,还是一副弱不禁风、元气大伤的样子。 倒是丝杨,无心插柳柳成荫,练出六块腹肌出来,把苏泽欺负的要死,有时我都觉得她太过分。 但是苏泽在漫长的被欺负的时光里,找到了乐趣,一日不被欺负就浑身难受,两人倒成了一对欢喜冤家。 我整天闷在家里,家长们劝我出去散心购物,女孩子哪有不喜欢购物的? 为了不孚他们的好意,也希望自己找点乐趣,我开始流连各大购物场所,后面跟着一大群保镖拎购物袋,每次出行都像打狼一样,浩浩荡荡的一班人马,跟黑社会似的,搞得人心惶惶,最后我只好规定保镖离我五步之外,分散排列,不准聚在一起。 购物确实给我带来短暂的快乐,敞开花钱的感觉挺爽,整个人也容光焕发,变得开朗起来。 奶奶和爸爸弹冠相庆,他们觉得我终于又上道了,会花钱了。 但是,自从衣柜和空房间都被撑爆炸之后,我也好像被放了气,整个人都蔫了,如同某种食物吃多了,一辈子都不想吃了一样,一提起购物我就呕吐不止。 老爸无奈,请来顶尖的私人顾问来为我设计今后的方向,包括如何培养上流的兴趣爱好,还有如何经营管理自己的产业等等。 但是,对于这些,我丝毫提不起兴趣。tqR1 奶奶又把我带到苏济·比特斯汀,亲自传授我经验,但我根本不想学,于是就让我去苏皇记经营汤包,我的心不在包子上,自然也是做不好的。 奶奶见我不想做老板,急得上火,最后得出结论,苏家人丁太薄,目前迫在眉睫的是给我找个入赘的女婿,把她的第四代传人给制造出来,趁她还顶得动大梁,把继承人培养出来。 然后,我就被迫开始了长达一个月的相亲之路。 相亲的对象都是各业界翘楚,青年才俊,非富即贵,每次都是我哥陪我去相亲,这些才俊被我哥一衬托,顿时失色,如同坠入泥窝般,米粒怎可与日月争辉,最后都灰溜溜的散了。 在此期间,我见到了爸爸盛赞的风家两位公子,风之子和风含笑,果然是人中龙凤,和我哥不相伯仲,但是,我感觉不是我的菜。 其实,我对男人一点都不感兴趣,清心寡欲得可以做尼姑了,我的颓废可把我奶奶急疯了,唉声叹气了好些日子。 她不得已退而求其次,把目光投向我哥苏澈,寄希望他能早点生个娃娃出来给她培养,但是我哥更是不近女色的人,根本不吃她那套。 我奶奶捶胸顿足,开始撺掇我爸再生一个,可是,这几个月我都没见过我妈的影子,他一个男人怎么生?我爸帅气逼人,风韵犹存,但绝不是滥桃花胡来之人。 我现在唯一感兴趣,唯一期待的是,有一天能恢复记忆,知道自己的过去,不要像浮萍一样飘摇不沾地,半吊在空中的感觉实在不是滋味。 见我苦恼,哥哥放下手头的工作,带我去国外各大权威的脑外科医院看了好多次,但是权威们纷纷耸肩摊手,表示无能为力。 于是,我哥劝我放弃治疗,奶奶和爸爸也劝我放弃治疗,我总觉得家里所有人都不希望我恢复记忆似的,罢了! 我郁郁寡欢的默认了,放弃治疗。 家人又劝我去旅行,顺便赌个钱博个彩,但是考虑到现在自己足够有钱了,为什么像孙子似的,去赌场送钱给人花呢? 水至清则无鱼,我因为看得太过透彻,显得生活无趣,我一度怀疑,是不是以前自己经历过大是大非,不然,怎么心如古井无波? 我天天闷闷不乐的宅在家里,就像患了抑郁症,整个家因为我不开心,显得死气沉沉,家人怕我闷坏了,变着法子让我出去透气,毕竟大好春光,鸟语花香,适合透气。 但是,都被我无情的拒绝了,我不想看到大好春光,我就想宅在屋里,连自家的花园都没去过。 前几日,我哥去M国洽谈游戏开发的业务,今天回来,下午两点到达越城机场,最亲爱的哥哥回来了,我毫无疑问的要去接机。 因为来早了,我在机场附近的店子逛了逛打发时间,主要是想给我哥买个礼物。 可恶的劲风带着好多保镖,像狗一样不紧不慢的跟着我,害我逛得不爽,干脆不逛了,往机场方向走去。 这条路上的风景美不胜收,满树满树的烟霞,照花了人的眼,清风徐来,花瓣飞扬送香来,风住,空气中笼着幽幽的暗香,浮动到我的鼻息之间,令人迷醉。 恰逢暮春,正是落花时节,抬眸的瞬间,刚好看到一片白玉兰的花瓣被雨珠坠得簌的落下,就如放大的雪花,纯洁无比,养眼挂魂。 我才明白,为什么翘起的手指叫兰花指,完全是刻意模仿白玉兰,这片玉兰花瓣刚好诠释了这一切。 我轻笑着移开了目光,寻找下一个目标,眸子锁定在前方的一棵桃花上。 一路走过去,眼睛被花儿吸引,方才知道房间里没有春天,闷在家里的这些日子错过了几许美景。 刚下过雨没多久,大理石路面还是湿的,有点滑,我也没在意,脚下的单鞋高级定制,虽然鞋跟很高,但防滑效果嗷嗷叫,没什么好担心的。 “噗——呲——” 突然,伴随着一声嘶哑的摩擦声,我的左脚猛地一歪,鞋子也脱离了出去,剧烈的疼痛潮水般蔓延了上来,从脚跟直达头顶,脑门瞬间覆了一层汗水,疼得我咬了咬唇。 倒霉!怎么会有这种事,大意失荆州啊,我踮了踮脚,真疼。 “姑娘,你没事吧?” 听到响声,一个牵着孩子的男人蓦然回首,如炬的眸子迅速看向我的脚,快步走了过来。 我蹙了蹙眉,“脚有点疼,也许崴了。” “让我看看,如果是崴了话,或许我可以帮你,我会点推拿之术。”那男人蹲了下来,修长的指伸了过来。 好漂亮的手,骨节分明,皮肤就像羊脂玉一般泛着水白的光泽,我不禁有点心慌,有点害怕这只手碰到我的脚。 “不,不用了,”我窘迫的把脚往后缩了缩,“我保镖就在后面,他们会带我去医院。” 第324章 与卿相逢卿不知 “哎呀,实在看不下去了!这位大婶,你就不要逞强了!”一个黄莺打啼般的脆音骤然响起。 我诧异的搜索着声音的来源。 旁边的小娃娃眨了眨黑宝石般晶亮的眸子,行家一般,奶声奶气的说,“错骨缝了吧?让我爸给你轴过来,看你长得挺像我的母亲大人才帮你,不然我不会让我父亲管这个闲事的,你要知足!” 啥?大婶? 鼻子给我气歪了,我还是个姑娘好吗?屁孩多大了,说话跟个人精似的?这语气和年龄并不相符嘛! 男子唇角轻扬,微微一笑,看着我说,“些许小伤,轻轻一拿就好了,何必去医院受苦?” 他的眸里泛起柔柔的涟漪,似有万千风情,声音恰似流水击石,水润深沁,甚是好听,差点酥了我的骨头。 我的心跳骤然加速,一发不可遏制,脸也跟着烫了起来。 “好……好吧,谢谢。”我突然发现自己无力拒绝了。 刚才的崴脚,也并不是出于偶然,隐隐觉得有熟悉的气息袭了过来,神识一沉恍了神,才导致了站姿不稳。 独属女人的强烈第六感告诉我,我们曾经有过交集。 “我们之前认识吗?请原谅我这么问,因为我出了点小事故,失忆了……” “不认识。”男子微顿了顿,继而否认了,脸上的表情很认真,不像是说谎。 “脚崴了,扭到筋了,到那边长椅上坐一下。”他说完也不征求我的意见,一个公主抱将我抱起。 “啊!” 我毫无防备,心一惊,条件反射般的环住了他的颈项。 我们的脸如此相近,以至于彼此的鼻息相互碰撞继而交缠在一起,充分结合,然后钻进了我的鼻孔,好熟悉的味道。 我把鼻尖凑近他的胸膛,贴在上面嗅了几嗅,凝神细品,淡淡的龙涎香混合着太阳下青草的气息,似有似无的馨香攫魂摄骨。 也许是我嗅他的动作带有一定的动物属性,他虽面上不动声色,但我感觉他身体僵住了,只一瞬又恢复了正常状态,把我放在一棵花树下的长凳上。 “我们,我们以前真的不认识?”我不死心,又问了一遍。 “不认识。”他蹲下身子笃定的说,帅气的脸上不着一丝情绪。 “哦,”我有点小失落,“我感觉很熟悉,还以为是熟人……” “应该是错觉。”男子简短的说了句,又开始按我的脚。 是错觉吗?也许是对带着孩子的男人有天生的好感所致吧。 他的手微凉,一阵悸动轻触心弦,我瞬间脸红心跳,随着他的动作,心潮起伏不断,几乎错了呼吸。 “我也觉得大婶熟悉,之所以觉得熟悉是因为这幅画。”小娃娃在我旁边坐了下来,打开一幅画给我看,“看看,你长得像我母亲大人,除了没有这颗可爱标志……当然还是我的母亲更美一些。” 小娃娃指向画像里面的女人,确实和我很像,只是她的眼角有颗泪痣,别添一番风韵。 我有点不服,不禁腹诽,可爱个头啊,有泪痣的人命苦,注定要流泪一生,哭今世得不到的爱,痛往生失去的情……我才不要有泪痣呢。 “这画上的是您的妻子吗?”我垂首问男子,然后自语道,“真奇怪,她为什么和我如此相似?” “人有相似,物有相同,没有什么好奇怪的。”男子说着,突然手上一用力。 “哎哟!”我不禁叫了一声,被他捏得有点痛,不知不觉放弃了“人有相似”这个话题。 “忍着点,马上就好。”男子的大手轻轻捧住了我的脚,左右揉了揉,“是这儿痛吗?” “嗯。”他的态度是那么的温柔,我忍不住再次垂首注视着他。 他半蹲的姿态如此优雅,说话的语气如此暖心,一缕春风飘过,花树儿轻轻摇曳,粉红色的桃花瓣轻如鹅羽,卷落在他的肩上,衬着白色的套装,留给人一抹绝世无双的身影。 好唯美。 仿佛入了魂了,我身上的力气被抽走了一般,软若柳枝不胜春风,迷失的几乎要晕倒了。 我这是怎么了,中心魔了? 苏慕,你不是古井无波的吗,怎么突然不能自持了,竟对一个偶然出手相助的路人产生了微妙的感情,太没节操了,稳住! 而且,他虽然看起来很年轻,却是个有妇之夫,和我不合适。 我长吸一口气,努力抑制内心的涌动,猛然发现我的保镖们飞奔了过来,我忙站起身,抬手制止了他们。 “大婶你站起来做什么,屁屁坐累啦?哎呀,你的身子怎么晃啊晃的,你小心别摔了!唉,真操心,扶着我。” 小屁孩煞有介事的拍了拍自己的肩,仗义的说,“这里。”然后双臂交叉站稳身子,像个小铁塔,稳如泰山的样子让人蓦地心疼。 我感激又有趣的对小娃娃笑了笑,“我站得稳。” 不是我看不起你啊,你还没我腿高呐,我怎么忍心扶你的肩? 话说回来,这孩子长得真不赖,白里透红的苹果脸,乌黑透亮的葡萄眼,挺拔如岳的水葱鼻,粉红亮泽的樱桃嘴,头发有点少,就几根茸茸的小毛,像颗毛桃一样,愈发显得可爱。 这……整个就是一颗综合营养型水果嘛,真想啃两口。 “小娃娃,你多大了?”我极力控制住想啃他的念头。tqR1 “我——”小屁孩正待开口,突然,身后传来一声暴喝,“喂,那野汉子,放开我们家小姐!千金小姐的脚能随便摸吗?” 是劲风。 他见我被摸脚,终于忍不住了,带着保镖们风驰电掣的冲了过来,我冲他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靠近,这厮居然不听我的,挥着拳就过来了。 “老爸,你给这妞治脚,我给你挡住!” 妞?听了小孩的语言艺术,我再次抹额。 本想提醒男子我的保镖都是高手,谁知男子竟勾唇一笑,没有半点紧张感,也是,没什么好紧张的,我那些保镖敢同一个小孩动手吗? 小屁孩嗜血的笑了笑,一个凌厉的内空翻猛地跃起,像模像样的说,“拳是两扇门,全靠脚打人,吃小爷一脚。” 说完凌空踢了出去,一脚踹在跑在最前面的劲风的脸上,高大威猛的劲风立时鼻孔窜血,连退了五六步之远,看来力道相当大啊…… 第325章 我们就是这样的好人 其他保镖一看打伤他们头头的是个小娃娃,都傻眼愣住了。 他们围着小娃娃看,有种大象看蚂蚁的既视感,一个个跟呆狗似的,真丢脸。 我刚想斥责几句让他们退下,凌厉的童音又响起,“看够了吗?看够了来,谁先上?”小娃娃眼睛滴溜溜的转,蹲了个马步,招式一拉,相当有范。 人高马大的保镖们看着蹲着马步的小人儿,不禁迷茫了,面面相觑一番,仿佛在说,“和个水嫩的小孩打,下不去手啊!” “决定不了吗?”小娃娃不耐烦了,环顾一圈,见谁都没动静,眉尖一蹙,“不要麻烦了,你们几个一起上!” 话音未落,一个跳腿飞踢将正对面的壮汉踢得连连后退。 见他如此凌厉,其他人不敢再小觑,都拉开了各自的拳脚,团团围住转啊转,目不转睛的盯着小孩的脚,如临大敌。 “看什么看,我不用脚了!”小孩大眼睛一转,古灵精怪的说,“瞧好了,辣手摧胸连绵掌!” “摧胸?不好,大概齐就是要攻击我们的点点——啊——”一个人脑子反应挺快的,无奈手速跟不上,被双掌拍在胸上,惨叫一声,痛得乱打滚。 这小娃娃的掌法够狠,够辣,够快,拳脚功夫不赖啊,看来是天赋异禀! 不待其他人有举动,小娃娃来了个旋风掌,连绵不绝的的拍了过去,一时间烟雾飞腾,花瓣飞舞,后面几人也出了几招,但是狮子拍蚊子,根本无从下手,短短几秒,地上倒了一片。 我眼睛都快跌出来了,要保镖有什么用?高手在民间,想杀你轻而易举,管你有几个保镖。 “劲风,带你的人滚!不要我说第二遍。”我有点恼了,“这位先生是我的朋友,你胆敢无礼?” “咔擦!”脚踝处一声脆响。 “姑娘,好了,试试还痛吗?”男子深沉又温柔的声音再次响起。 “嗯。”我转了转脚腕,似是不痛了,刚想把脚踩下去,却被托住了,“地上凉,就踩在我手上试吧。”tqR1 我的脚骤心然一麻,麻意嗖嗖上窜,穿透头皮麻进后脑,脑海里霎时间震起了层层涟漪,一圈圈的漾出。 何处来的妖男,段数这么高? 想迷惑本小姐,也得看看你的条件够不够!你你你……可是有孩子的人,最低也是个二婚头,我一个黄花闺女岂能委身于残次品? 想到这里,我瞬间高冷了起来。 “男女授受不亲,请放手,放开我的脚。”我毫不犹豫的用了力,想要把脚从他手心里拽出来,然而他的手却紧了紧,握住我的脚不放开。 “你——”我心里一惊,想干嘛啊这是,难道遇到摸脚癖患者了? 我整个心都悬了起来,迷惑的望着他,他不紧不慢的捡起鞋子,给我穿了上去,我刚松了口气,他突然又把鞋脱了下来,一扬手准确无误的投进了垃圾桶。 “你——”这玩得是哪一出? 他没有说话,一把将我扛在了肩上,大踏步的走了,小娃娃跟在后面,扬起脸对我笑,一副看热闹的神态。 “喂,放开我!”我在他肩上乱扑腾,一双手捶向他坚实的后背,“你想要干嘛?我可不是吃素的!” “唉,真是个傻妞!”小屁孩无奈的摇了摇头,“当然是给你买鞋了,你的那双像个锥子似的,能不崴脚吗?” 是这样吗? 我正迷惑,人已经被扛进一家鞋店,他把我放在沙发上坐好,回首对店员说,“要一双平底鞋,36码。” “是,先生。”店员迅速的拿来了一双裸粉色平底皮鞋,“请试试这一双。” 男子接过鞋给我穿了上去,正合适。 我惊得一动不动,脊背发凉,他是如何知道我穿36码的鞋子的? 我刚想问他,突然发现店员瑟缩的后退着,满脸的惊恐之色,店里死一般的寂静,一股威压之气笼罩了整个房间,空气瞬间变得稀薄起来,呼吸困难。 见男子盯住了门口,我纳闷的扭过头,看见店门口站了一队人马,最前头的那人带着一副雷朋太阳镜,帅酷的不得了,是苏澈。 “哥!”我清脆的喊声划破了店里的死寂。 “让这家店在地球上消失。”死神一样凄魂寒骨的声音从他刀削般的薄唇中吐了出来。 “是!”后面的保镖雄壮的应了一声。 “不,先生,请饶命!我知道该怎么做!”店主赶命一般跑了过来,一把将我脚上的鞋子褪了下来,歉疚的说,“对不起,不卖了。” 男子也不生气,轻声对我说了句,“我们很快还会见面。”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倏地站起身了子对小娃娃伸出了手,“朔儿,我们走。” 小光头朔儿将手递到男人的手心里,转头对我说,“大婶,既然你家人来了,那我们走了。其实我们早该走的,原本要去接机的。可是我们比较心软,看见你脚崴了不忍你受苦,没办法,我们就是这样的好人。” 我一把抓住小光头,从包里取出一个绣着我名字的丝绸帕子来,塞到他手里,望着男子说,“物虽轻贱,但上面有我的——” “敢情不是给我的。”小光头截住我的话,将帕子塞进男子的手里,“老爸,走吧。” 经过苏澈身边的时候,他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个黑色小墨镜,往脸上一戴,童音细气的说,“就你有眼镜,就你会装酷?” 苏澈没搭理他,侧脸看了看男子,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晚上八点,老地方见。” 说完,径直走到我的面前,扶住我的双肩看了一会儿,然后一把将我拢进怀里,紧张的说,“不是和你说了吗,不要和陌生人有任何接触和来往,你的身份尊贵,他们任何理由接近你,都是有目的性的……” 我侧脸看了看走到门口的父子俩,男子身子微微顿了顿,回眸看了我一眼,走了出去,我心里一阵失落,不禁有些失神。 “苏慕,我想去奢菲斯城堡度个假,你陪哥一起去,我们在那里生活一段时间,好吗?”苏澈的头埋在我的发丝里,沉沉的说了一句。 “啊?哥你说什么?”我确实没太听清。 “没什么,回家吧。”他轻轻在我额角印了一吻,嘴唇放在我的额上,久久没有离开。 我总觉得他今天有些异样,“哥,你——” “走了,回家。”他突然放开了我,打横将我抱了起来,紧紧贴在身上。 “哥,给我一双鞋吧,我自己能走。” 我突然觉得有点不自然,正常情况下,兄妹之间不能这么亲密的吧? 第326章 赔了夫人又折兵 我不说自己能走还好,一说他反而搂得更紧了,好像怕一放手,我就会像小鸟一样展翅飞了似的。 “哥,放开我,我又不是没脚。”我双手抵住他的胸膛,蹙起眉尖再次抗议。 他停下脚步望着我,一本正经的说,“苏慕,你脚不是受伤了吗?陌生人都能出手相助,自家血脉相亲的哥哥怎能袖手旁观?” 好高大上的理论,但看那表情阴沉的,是吃醋了吧? 搞得我都不敢反驳了,我要说脚被那人治好了,他会不会直接把我装进重症监护室? 见我无言,他唇角扬了扬,“你要是嫁人了,做哥哥的怕是连手都拉不上了,所以,好汉不吃眼前亏,趁还有权利的时候,要抓紧行使。” “哥——”晕,我哥也真是的,开玩笑不分场合啊! “唉!周郎妙计安天下,赔了夫人又折兵,本以为有个妹妹可以呵护一辈子,不成想,呕心费神培育的名贵花朵,竟要被连盆端了,我,我真是失……”他顿住了,说不下去的节奏。 虽然他的声音努力保持着低沉醇厚,但我仍听得出,夹杂着一丝淡淡的哀伤在里头,他整个人都感觉挺奇妙的,有点涩,有点苦,苦的像茶,苦到尽头还有一丝丝的甜劲。 他到底怎么了?气氛这么诡异? 我一扬手拽下他的墨镜,蓦地对上他的眼睛,竟在他的眸子里看到了不断上浮的水色,一滴泪差点就溢出来了,我吓得一哆嗦,赶紧把眼镜给他推了回去。 “哥,我不嫁人,论天下男子,谁有我哥帅?有这么一个俊酷狂拽帅炸天的哥压阵,我谁也看不上的。” 我挽尊般对他讨好的笑了笑,心里却有图画一闪而过——繁复的花枝,粉色的花瓣落英缤纷,飘洒在一个俊逸男子的肩上,那男子修长的手里捧着一只白嫩的小脚,脚上拂过一粒落花。 听了我的话,苏澈的唇角勾起了一个完美的弧度来,“我的苏慕小公主也会安慰人了,有进步!以前不知道有多凶呢!” 他说着把强健的臂膀紧了紧,让我更贴近他,简直揉碎人的节奏,“即便知道你口是心非,我依然甘之如饴,因为我……我很疼爱自己的……妹妹。” 呃,我吸了口凉气,他的恋妹情节实在是太严重了,难道别人家的哥哥也是这样的吗? 回到家,吃过晚饭,我回到自己的房间,本想睡觉的,但脑海里总浮现出今天那男人的影子来,挥之不散,心里不由得溢出一丝忧伤来。 他的一举一动一句话,一个眼神一个微笑,都深深的印在了我的脑海深处,在脑海里不断的重复播放着,他身上的香味还在我的鼻息间萦绕,沁入我的心脾。 我抱膝而坐,双臂紧紧的环住自己,却是渴望他的怀抱了吗?我傻得没问他的名字,真被自己蠢哭了,他说很快还会见面,到底什么时候可以见? 苏澈和他说“晚上八点,老地方见”,证明这两个人是认识的,他既认识我哥,没有不认识我的道理,但是他却否认了两次,看来这里有故事啊! 而且,这个故事的主角应该是我,也就是说,我才是那个最有故事的人,所有的故事都从我身上展开,我是中央故事处理器,源源不断的输出匪夷所思的故事…… 我看了一眼丝杨,她窝在一个柔软的沙发里,抖着腿,嘴里嚼着鱿鱼丝,哼着小曲,一副轻松惬意的样子。 我走过去,堆起满脸的笑容,“苏丝杨,我想知道过去的事情……哪怕你告诉我其中的一两件也好……” 闻言,她抛给我一个白眼仁,“憋说了,你开飞机把我也给祸祸了!我也被摔失忆了,啥事都记不起来咯,连我亲爹是谁我都不知道了,想炸脑袋都想不出。” 听了她的话,我不禁有些失落,“唉,真的好想知道过去发生了什么事……” “今个咋啦?”tqR1 丝杨停止咀嚼,奇怪的看了我一眼,“都告别过去了,干嘛挖坟翻旧账,现在过的不是挺好的吗?” “今天遇到个人,我感觉认识他,他却否认了,想知道他否认的原因是什么呢……” “哟,苏心糖,你莫不是想男人了?” 丝杨猛地坐了起来,双目闪闪发光的望着我,满脸猥琐的坏笑,“啧啧……开窍了?想男人还不容易么,立马给你解决!” 她说着抓起电话,“喂,元伯,我是苏特助,送些——” “烦死了!你抓住重点好吗?”我将电话狠狠甩了出去,太阳穴上的青筋直突突,近乎咆哮的说, “我就是想知道,我和那个男人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我想知道他,我想了解他,我想……我想……” 我想……他了…… 我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得魂飞魄散,真的要疯了,想撞墙的感觉,为何他会走进我的心里,扰我的心魂,只不过才见了一面而已。 丝杨又倚歪就斜的躺了下去,“大小姐,你不要把过去的事翻抖出来好不好,万一都是悲伤的回忆怎么办?我或许有几件英雄事迹,但苏心糖你就悬乎了…… 最主要的是,现在有吃有喝有玩有睡有地位,钱几辈子都花不完,日子过得多好,我说你憋没事找事哈……” 看到她吊儿郎当的样子,听她这贪图享受的话,我恼恨不已,“不管是悲伤的记忆,还是快乐的记忆,都是独属我的东西,丢掉了就难受,感觉自己成了浮萍,没有根基,没有——” “打住!”丝杨猛地从沙发上跳了下来,皱着眉头说,“不要怀古伤今了,我说你挖什么坟啊?蹩无病找病了,真会找出来病的!” 笃笃…… 敲门声响起,门被推开,一个脑袋钻了进来,是罗博士。 “聊什么呢,这么热乎?” 我奶奶罗博士笑盈盈的进来了,手里端着一盘水果,“肉肉,来吃个梨,饭后半小时吃梨可以帮助消化,美容养颜,一般人我不告诉他。” “奶奶,你出去吧,我不想吃梨,我想静静。”我不高兴的说,奶奶也是个粘人的主。 “怎么了,不开心?” 奶奶放下果盘,拉着我的手,慈祥的说,“走走走,我请客唱K去!你再每天闷在家里,可就真的与长腿欧巴无缘喽……” 第327章 酒不醉人人自醉 “好耶!”奶奶的话好像触到丝杨的兴奋点,她挽住我奶奶,豪爽的唱了起来,“说走咱就走啊,你走我走全都走啊!” 正好,她们俩走了我好清静想事。 两人相携走到门口,才发现我没跟来,又速度的折返回来。 “乖孙女,其实长腿欧巴们我都安排好了,给奶奶个面子,就去见一见,都等着你呢,我以过来人的经验和你讲——” “哎呀,奶奶,你出去吧!”听了她的话,我差点岔气吐血,猛地截住了她的话头。 如今的我,魂都被那人牵走了,哪还会出去见什么欧巴?我只想见他一个人而已…… 千劝万劝,好不容易把粘人的奶奶打发出去了,刚想转身上床,却被丝杨拉住了,她惊奇的望着我,“苏心糖,你眼睛怎么了?” “眼睛?”我被她问得莫名其妙,转了转自己的眸子,“我眼睛好好的啊,看东西也很清楚。” “不是,我是说你眼睑下面怎么多出来一颗泪痣?”丝杨说着把我拽到镜子前面来,“你自己看看。”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吓得一抽,可不是,我的眼角怎么多出来一颗泪痣? 或许沾到了脏东西,我沾点口水擦了擦,眼皮都擦痛了,也没有擦掉,看来不是脏东西啊。 眼下一公分的位置,朱砂点不出的效果,如此真实,如此巧妙。 真怪了,我才说过泪痣命苦,泪痣就长我眼睛上来了,为啥呢? “我明白了苏心糖!”丝杨恍然大悟,一副柯南附体的样子, “如今只有一个原因解释得通,你本来就有这颗泪痣,后来被激光等医学手段祛掉了,然而,祛掉的只是表面,内组织并没发生变化,隔一段时间又长出来了。” “这么说也有一定的道理。”我蹙了蹙眉心,只是,家人为什么要把我的泪痣点掉?难道我出事,和泪痣有关系? “不是有一定的道理,是绝对有道理,” 丝杨抱着我的脸左右看了看,“泪痣,是三生石上刻下的印记,连转世都抹不掉的痕迹,激光什么的弱爆了,不可能祛除。”tqR1 泪痣,传说是因为前生死的时候,爱人抱着她哭泣时,泪水滴落在脸上而形成的印记,以作三生之后重逢之用,如果来世不能继续这爱情,那么泪痣会世世陪伴,永不消失…… 所以,人为的原因是祛除不掉的。 有了这颗泪痣,我和小光头拿的那张画像上的女人一般无二了,难道说我就是画中人?苏澈看到父子俩的表情,阴沉得能滴出水来,难道说我真的是…… 头大,想得我脑子都胀两号出来了。 “丝杨,陪我出去散散步吧,春末夏初的风景还是不错的。” “OK!”她随手拿起衣架上的披风,往我身上一披,“终于出去放风咯!” 自从下午我暴怒之后,以劲风为首的一干保镖,不敢在我面前出现,只采取暗中保护的策略,搞得跟特务间谍似的,这样也好,我最怕有人跟着了,做什么都碍手碍脚。 我俩沿着水倾水夏旁边的河流往前走,这条溪流是芙山上的泉水汇聚而成的,最后流向西溪大运河,算是西溪的一个支流,当地人称为芙溪,或者芙湖。 湖里的荷叶经过一个冬天的沉寂,和一个春天的酝酿,此时已经出水了,有铜钱般大小,一片片的点缀的湖面上,绿得水嫩,赏心悦目,时不时还有游鱼跃出水面,增添一些生动。 我和丝杨着迷的欣赏着大自然的创造,不料耳边隐隐传来打斗的声音,谁会在这里打斗闹事?住在水倾水夏芙溪段的人,都是名门权贵,在这里闹事,纯属自杀。 丝杨也支起了耳朵,“是有人干架,应该就在前面不远处,走去看看!”丝杨来劲了,拉起我就跑,一颗看热闹的心,呼之欲出。 没跑多远,果然看到两个人,一白一黑,水上漂似的踩着荷钱,你一招我一式,打得火热,路灯不够亮,再加上两岸花木扶疏,影响视线,我一时没看清是谁,刚想再往前走两步。 比武的二人何其机敏,见有人过来,警觉的翻了两个大空翻,鹞子一般无影无踪了。 “苏心糖,我好像看到你哥了,那个穿黑衣服的不是九爷吗?”丝杨眯着眼说。 我哥? 我脑子迅速蹦出那个“八点之约”来。 天呐,那另外一个不就是下午给我捏脚的男人?他们约好了晚上八点见面的,现在也就是八点半的光景。 “丝杨,追!”我大喊了一声往前跑去。 “追什么啊,”丝杨一把拉住我的后领子,“存心不给你看到,早飞得无影无踪了。” 我拿出电话,忙不迭的给我哥打了个电话,问他在哪里,他居然说在家。我毫不犹豫的往家杀去。 他果然是在家的,佣人说他在自己的房间,具体什么时候回来的不可得知。 我又冲到他的房间,一眼就看到他坐在酒柜旁边的沙发上,修长的手指托着个高脚玻璃杯,杯里装着四分之一的红酒。 他像没看见我一般,逆时针方向轻轻摇杯,然后悠然的送到唇边,姿态优雅,没错,从喝酒中可以看出一个人的气质和修养。 但是此时我没时间关心这个了,“哥,刚才去哪里了?赴八点之约吗?他在哪?” 他这才抬起深邃的眸子看了我一下,答非所问,“过来,陪我喝一杯。” 我瞪大眼睫,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着他,“是在芙溪里踩铜钱吧?我都看见了!” 他不说话,只一杯接着一杯的灌酒,看来是默认了。 我瞅着他状态不对,伸手去抢他的酒杯,不许他再喝,谁知他手腕一翻,轻轻的扼住了我的手臂,一把将我拉进怀里,把我紧紧的箍在他的膝上。 “哥,你喝醉了!”我想挣脱,但是他的手臂太有力了,都能感到结实的肌肉硌到我了,所以根本不可能成功挣脱。 “别动,听话。”他紧紧圈着我,醇厚的声音贴着我的耳边,激得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里惶惶不安。 “好乖,哥疼你。”他见我不再挣扎,满意的扬了扬唇角,拿起酒瓶继续倒酒,红色的酒液像丝绸一般在酒杯里缓缓流淌翻滚,酒痕挂壁,看来酒的质量相当上乘名贵。 倒好了,捏住杯梗轻轻摇动,递到我的唇边,柔声软语的说,“酒不醉人人自醉,慕儿喝一杯!” 第328章 情种 “哥,这个杯子是你用过的。” 我挡住酒杯,小心翼翼的提醒着他,就算喝也要拿只干净的杯子啊,我虽然没有洁癖,但,好歹得讲究一下,我们也不是普通人家。 闻言,他清浅的笑了一下,笑容有点苦涩,“是嫌弃我用过的吗?好,不用它,你不喜欢就不用……” 他端起杯子大口将酒吞入,我还没反应过来呢,他一把包住我的头,薄削的唇霸道地压了过来,酒液不断涌入我的口中,把我呛得,伏在他身上直咳嗽。 他一双凤眸迷离的望着我,里面蕴藏的情绪已经超越了兄妹情深的程度范围。 头皮一麻,我几乎吓疯了,触了电一般,手脚并用从他怀里挣脱了出来,他没有拦我,我知道如果他用强的话,我是逃不脱的。 我的心吓得砰砰直跳,大脑懵得来不及思考,兔子般往门外冲去,关门的刹那,我回脸看了他一眼,他握着整个瓶子,咕咚咕咚的对瓶吹。 这种喝法,是受到了多大的刺激和伤害了? 我迅速的跑回自己的房间,压着呼之欲出的心脏,倚门细思。 从今天下午我就觉得他有些不对劲! 没错,他是从看到玄朔父子的时候,骤然变冷的,难道是认为那男人对我有意思,所以吃味了? 可是,我们毕竟是兄妹,他有什么好吃味的?还用嘴……显然不合适啊!看来,明天得找我爸做个亲子鉴定了,看看我到底是不是这家的孩子。 经过这一场惊吓,我有点精疲力竭,整个人都没生机了,靠在门上休息了一会,才无力的爬到床上,什么也不愿去想,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半夜的时候,我朦朦胧胧的觉得有点不对,是那种磁场被改变的感觉,不由得强迫自己睁开了眼,“啊!”我不禁吓了一跳——有人在我床前目不转睛的盯着我! “是我。”低沉醇厚的声音缓缓吐出。 在小夜灯柔和的灯光里,我看到坐在我的床前的是苏澈,他身上弥漫着淡淡的酒气,英俊的脸上一副情绪不明的表情。 我不由得一惊,紧紧捂住了被子,他是怎么进来了,我的门锁得好好的。tqR1 想到他之前用唇给我喂酒的样子,还觉得心有余悸。 但是,他应该是一时冲动,之前他都是对我关爱有加的,最亲密的时候也不过是普通的拥抱,吻额角,帮我梳过几次头发,除此之外不曾有越矩的举动。 “哥。”我壮了壮胆,轻喊了他一声,“怎么不去睡觉,坐在这里做什么?是不是喝醉了?我给你倒杯蜂蜜水去。” “苏慕,对不起!之前,是我失态了。” 他按住了我,眉眼低垂,轻抿着唇,好像非常懊悔,“我喝多了,把你当成秦蓁了。” 啊! 怪不得他那么悲伤,那么冲动,原来是想我嫂子了! 难怪,忆及逝去的人,是最悲伤的,分别了可以再重逢,如果一方去世了,就是孤独鸳鸯失伴飞了,说不尽的苍凉,道不尽的凄苦。 我有点心疼我哥,走到他跟前,在他颧骨上印了一吻,“不要说对不起,我不怪哥,哥一定很爱我嫂子吧?” “嗯,”他点了点头,“很爱很爱,她就是我的命,每每忆及她我就会心如刀割,那么痛,那么痛……看到这个千年血玉了吗?” 他把白皙修长的手指伸到我的面前,展示给我看,套在无名指上的戒指氤氲着炫惑迷离的光泽。 “这是她临走之前给我的。这个傻丫头到最后都不知道,我要戒指并没有什么宏图大业,我只想……只想和她一人一只,永世相伴……而已……” 他有些说不下去了,酸楚的泪光氤氲了眸子,红了眼眶,我的心也跟着酸了酸,将他的头抱住,泪水盈眶而出,想劝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万万想不到,哥哥竟然是个用情至深的情种,与他平时冷酷的形象相悖甚远。 “睡吧,不打搅你了,我就想来看看你。”他轻轻抱起我,把我塞进被窝里,盖好被子,薄唇久久印在我的前额上,似乎不愿意离开,然而,最终还是转身走了,他的背影是那么的落寞。 看来得给我哥找个女朋友了,不然他总是不快乐的。我是不是也要找个男人了,不然哥会一直把对嫂子的深情和思念转化在我的身上…… 想着想着,我迷迷糊糊的再次睡去,梦到了他。 一大清早,我家就炸锅了。 丝杨拼命的摇着我,差点把我摇散架了,催命似的说,“快点快点,家门口来了个大帅男,挺大牌的,以前没见过,说是来求婚的,老夫人和老爷都还没洗漱完毕,所以,没有得到允许,人还没放进来。” 求婚? 我猛地睁开眼,来的是帅男,那么肯定不是向我哥求婚的,而是向我? 我们会很快见面的……很快见面的……见面的…… 那人的话又在耳边响起,难道是他?想到这里,我一骨碌的爬了起来,“走,去看看。” “哎,你先洗漱停当再说,就你这乱糟糟的头发,别把帅哥吓跑了。”丝杨把我推进了洗漱间。 因为怀着那个幻想——希望是那个男子来求婚的幻想,我特意精心打扮了一番,在衣服山鞋子海里找出一套才定制的白色丝绸飘飘裙,一双粉色软羊皮镂空鱼嘴鞋,整个人脱俗得像个广寒仙子。 穿过院子,来到门口,一眼就看到了——他!是他! 他一袭白色套装,倚在黑色的迈巴赫车上,展现给我一个绝美的侧颜,无论是面部完美的轮廓,是颈项优美的曲线,还是伟岸英挺的身姿,任拿出一点来,也足以颠倒众生。 我的心不能免俗的咚咚跳着,全身的血液好像要爆裂出来,我狠狠的掐了掐手心,努力牵回飞远的心魂。 车上闪亮如镜映出了他的倒影,调皮的暮春微风从他身边拐了个弯,抛下几朵浅浅粉的海棠花瓣,又在我身边拐了个弯,带来了他身上特有的龙涎香的气息。 意识到有人过来,他慢慢的转过脸来,四目相对的瞬间,仿佛灵魂的碰撞,我的心跳再次加速,血管再次扩张,身子晃了晃,呼吸也有点困难了。 这张脸,就是我魂牵梦绕了一夜的脸,这个人,就是我心心牵念了一夜的人。 我产生幻觉一般,缓缓向他伸出手。 眼睛慢慢的看不清东西,只觉得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大脑一下子被掐断了所有意识,小脑失去支撑身体的指挥功能,整个人也软绵绵的倒了下去,跌向柔软的草坪…… 第329章 有我帅吗? “啊!啊——”tqR1 我的耳边传来一声惊心动魄的喊叫,“不得了了,大小姐昏倒了!” “操,苏心糖!”这是丝杨的声音,站在我身边的她居然后知后觉,才发现我晕了。 所有的声音都好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过来似的,那么的缥缈和不真实。 就在触地的一刹那,我被一个有力的臂膀揽住捞了起来,紧紧拥在怀里,同时迅速握住我的手,掐住了手心的劳宫穴。 不知道是那浅淡的龙涎香混合午后青草的香气唤醒了我,还是那坚实有力的拥抱给我力量,亦或者是手心里劳宫穴那轻轻的抚触拨动了我的神经,我竟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视力恢复的一刹间,猛然又对上那深邃得看不到边际的眸子,闪烁着情深似海的光芒。 我瞬间被电,一道暖流从心尖呼啸而过,冲上了大脑,整个人失去了骨头一般,又往后倒去,若不是被他揽住,又要贴地了。 “苏心糖!你你你……怎么这么没用?” 丝杨恨铁不成钢的说了一句,“你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什么男人没往过,你玩过的男人比吃过的米饭都多啊,怎么这么不能扛事?” 啊? 听了她的话,我一个急火攻心醒了过来,盯着男人的眸子解释道,“我没有……没玩男……人。”因着急话都说不成句了。 “我知道,你不用急……”他玫瑰色的红唇轻轻一扬,露出了个直达眼底的微笑,挺暖心的,“苏慕,嫁给我好吗?我叫玄苍……” “玄苍,” 我轻轻闪动眼睫,泪光慢慢随睫流淌,挑在睫尖形成晶莹的泪珠,由于熹微朝阳的折射,闪闪发光,“玄苍,我——” “是谁这么大胆子!竟敢擅闯我苏家宅邸,拥抱我的掌上明珠?”一个极威严冷摄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打断了我的话,我本来是想说“我愿意”的。 一个激灵回转身,看见我爸手里托着个烟斗,满眼高高在上的冷酷之色。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纯手工定制西装,得体的裁剪使他的身材看起来特别匀称挺拔,显得极其帅气,同时又威严无比,后梳的发型就像一只狮子王,唇上的胡须也尽显中年男子的魅力。 我的运气还真不错,爸爸是风韵犹存愈久弥香的帅叔,哥哥是个刀削斧砍才华卓绝的帅哥,现在来了个求婚者又是个靓绝古今颜纵天下的俊逸公子。 “爸——”我刚想为玄苍辩解,不料玄苍却温柔的拉住了我,示意我不要讲话,他来解决。 他微一鞠躬对我爸行了一个礼,不疾不徐又礼貌周全的说,“苏先生,初次见面,在下玄苍,很抱歉,擅闯了贵府,确实有不得已的原因,还请您海涵。” 他的声音至少有两种,和我说话的时候,是那种暖心润肺、沁人心脾的声音,和我爸说话的时候却是磁性醇厚的,尽显成熟稳重的男子气质。 “刚才小姐晕倒了,”元伯附在我爸耳边说了一句,“亏这位先生跃了进来,扶住了小姐。” “哦?”我爸冷酷的眼神这才有了些许暖色,他将烟斗递到唇边,刚想抽,又放下,威严的扫了一眼外面的两辆豪车,“我倒想知道,你到我府门的目的?” 玄苍看了我一眼,微微一笑,“恕在下冒昧直言,此次拜访的目的,是想向贵小姐求婚。” “哦嚎~” 我爸怪笑了一声,“想娶我的女儿?口气不小!你有我有钱吗,有她妈妈时尚吗,有她哥哥帅吗,有她奶奶博学吗?关键的一点,等到我这个年龄,你能有我这么富于魅力吗?如果没有,滚犊子!” 听了我爸的这段毫不客气的话,我气得差点心肌梗塞,他天天盼望我能早点找到喜欢的人,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居然这样刁难,简直是我人生路上的障碍呀,爸爸你实在是太过分了! “苏先生尊贵非凡,才华横溢,在下不敢与先生齐名比肩,但是对于苏慕,我能爱她一世,呵护一生,而且我们两情相悦,彼此情深,还望苏先生成全。” “慕儿,你和他是两情相悦一往情深吗?”我爸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我。 “是啊,爸,”我挽住玄苍的手臂,威胁我爸说,“我对他一往情深,我非他不嫁,你要是不答应,我就打一辈子光棍。” 然而,我爸并没有被我的威胁吓到,一改往日对我的百依百顺的态度, “即便你们是两情相悦的,但是,我苏斩的女儿尊贵无比,你总得有相称的名誉和地位,你是何许人也,你本人有何拿得出手的产业,你的家人又有何社会地位?” 晕,我爸这关把的,不给穷人留一点想象和余地,但是,玄苍浑身上下散发公子世无双的尊贵的气息,他会是个一无所有的人吗? “苏心糖,你别担心,”丝杨扯了扯我的手臂,附在我的耳边小声说,“你看这两辆车,迈巴赫多值钱就不说了,大家都懂,而后面的那辆兰博基尼爱马仕女士跑车价值十个亿,网上看到过的,不是有钱的大帅比根本开不起。” 丝杨这话真粗糙,但是话糙理不糙啊,这两辆车都是限量版的,不是一般二般的人轻易可以到手的,这说明玄苍他…… 苏斩咬着烟嘴,用不可一世的目光打量着玄苍,那眼神仿佛在说,“小样跟我嘚瑟,我拔根汗毛比你大腿粗,国内的名门望族里,从没听说过有姓玄的。” 玄苍略一浅笑,“苏先生,在下侨居海外,现就职于M国远鹰航空,父母已经过世,如今和义母一家生活在一起,我还有一个年幼的儿子。” “什么?你——”苏斩闻言,愤怒的捏紧了烟斗,眼里现出冷冽的杀气来,“你有孩子?竟敢跑来羞辱我的女儿?苏丝杨,扶小姐回屋!元济,送客!” “是!”元济应了一声,向玄苍走了过来,“先生,请你主动出去,不然有很多种方法让你出去,那就难堪了。” “爸!” 我急得跳脚,眼泪都出来了,推开元伯,一把护住玄苍,“我不进去,你要不答应,我今天就要和他走!私奔,私奔!” “将小姐强行带回,把该男子给我轰出去!”苏斩命令了一声,转身就走。 第330章 闪亮登场 “慢着!” 一个凌厉的女声传了过来,听起来非常有气势和力度,让人不敢小觑。 苏斩蓦然回首,所有的人都蓦然回首,盯着声音发出的方向。 兰博基尼爱马仕的车门微开,一个身着totalblack造型的美丽女人帅气亮相,闪亮登场。 她带着一副大墨镜,遮去大半个脸,身穿裁剪利落的黑色修身西装,搭配同色配套长裤,脚蹬黑色ChristianLouboutin的高跟鞋,里外透着高贵的霸气。 虽然全身都是黑色系,但一点都不显沉闷,金色的腕表,白色的手包,渐变色夸张墨镜,都具有画龙点睛的作用,穿搭出美妙的层次感和灵动感,太时尚了。 最主要的是她那一头飘逸的长发,随风舞动,让她的女人味瞬间爆棚。 女子的气场强大到无边无际,震慑了所有在场的人,大家都瞪大眼睛看着来者究竟何人? 她目不斜视,步态骄傲,直接往院里走来,保安亦不敢阻拦。 “他比你有钱,比你帅,比你时尚,比你博学,我相信再过二十年,他依然故我,魅力也会远远超过你,难道远鹰航空的少主却敌不过卖包子的土鳖吗?” 女人逼视苏斩,唇齿利索,一口气说了这么许多,刀刀见血。 “远鹰航空?” 我爹略一重复,眼睛一凛,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而后便哑口无言了,被点了哑穴一般,只怪自己言语太猖狂,不想天外有天,活生生的嘴贱反面教材。 看来这远鹰航空来头不小,玄苍竟是少主? 那刚才怎么不搬出来压我爹?看来是位个性内敛的人啊! 我心里暗暗高兴,因为我恰恰喜欢这种不张扬的人,我抬眸望向玄苍,眼里又多出几分柔情来,他亦回给了我一个温润的笑意。 我爹被女人连击后,往前走了两步,一怔不怔的望着来人,女人亦不甘示弱的回望着他,给人一种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即视感。 两人彼此相望,有点物我两忘的境界,好像其他人都不存在了,苍茫的天地间只剩下他们两个,气氛有些肃杀,如同真正的武林高手对决,双方正在比谁的真气厉害,表面看来风平浪静,其实内里风起云涌。 幸好偶有花瓣从他们中间飘过,增添了几许柔和度,不然真怀疑这两人随时会厮打起来。 然而,所谓的高手对决,尚未开场就必有一输。 苏斩看着看着,突然面色一阵冷愕,将烟斗递给元济,走近女人,刚想伸手,女人抢先一步,手一抬利落的摘下眼镜,红唇微张,冷冷道,“看清楚了吗?” “阿——霜!” 突然,我爹好像心窝里中了一记铁砂掌般,撕心的喊了一声,血都差点喷出来了,他张开双臂想拥抱女人,女人后退一步顺利避开了他。tqR1 一瞬间我就感觉我爹的气场完全被女人的掩盖住了,王者风范不复存在,一败涂地了! 他的表情变化得相当复杂,从最初的冷酷傲娇不可一世,到哑口无言惊愕吸气,再到张皇失措动手动脚,一路滑坡,不败才怪。 阿霜大有来头,不然我爹为何如此紧张?要知道他可是经历过大风大浪,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人,我不由得想起了我素未谋面的妈妈…… “苏慕,苏慕……我跟你说,这是你亲妈。”我奶奶跑过来,凑到我耳边来了这么一句,表情非常八卦。 “啊?” 见我惊讶的看着她,她笃定的点了点头,“是她,你看了就知道,你和她长得一模一样。” 我奶奶行走江湖数十年,是何等精明之人,此前,她一直没发言,只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的打量一番这个女人,然后走向我,胸有成竹的说了这番话。 “既然是我妈,为何对我爸如此高冷?”我不解的问。 我奶奶眨巴眨巴眼睛,解释道,“夫妻之间有点矛盾是正常的,关键时刻得看孩子的能力,你还不去给调和调和。” 她说完一把拉住我,将我拽到女人面前,“阿霜,你终于回来了,看看你的亲生骨肉苏慕,也有你当年一般大小了,真是恍然如梦啊!” 阿霜抬眼看向我,冷如坚冰的目光缓缓融化,化成一片汪洋肆意流淌,她这一哭,瞬间增添了几分柔媚的小女人之姿,之前的霸气高冷不复存在。 我爸看她流泪,眸里也有水光泛起,迅速的眨动了几下眼睛,努力的逼了回去。 女人的第六感告诉我,她应该真的是我的亲妈,不要说有一模一样的眉眼,单说那无法模仿的泪痣,都是在同一个位置,还有这样一个高贵的女人,哭得一塌糊涂不顾形象,若不是亲的,犯得着吗? “慕儿!我做梦都想不到你还活着!若不是玄苍找到我,我还以为你在出生的那一刻就去世了,我的心碎了二十年!请你原谅我,我有罪,没有尽到做母亲的责任……” 她揽住我,痛哭失声,语不成句,我本不想哭的,但是受她真情的感染,也跟着嚎啕大哭起来。 太凄惨了,闻者为悲伤,除了我爹和玄苍,其他人都跟着陪哭。 “义母,苏慕,母女重逢是值得高兴的事情,不可过于悲伤,否则怕会折损福气,对身体亦无利。”玄苍在一边劝道。 “对,娘俩别哭了,太阳挺毒的,进屋吃个西瓜去。”丝杨跟着附和了一句。 她这富于乡土气息的劝辞直接缓和了悲伤的气氛,我妈帮我擦了擦眼泪,“苍天如此厚我,我此生也没什么好埋怨的了!你随妈妈走吧,玄苍是我的义子,我看得出你喜欢他,我做主了,把你嫁他!” 说完拉着我,转身欲走。 “阿霜,你这是什么话?” 我奶奶突然跳出来,拦住了我们的去路,面色不悦的说, “你和阿斩虽然没有举办婚礼,但是我一直当你是我苏家的媳妇,阿斩等了你二十年,做了二十年的和尚,容易么?如今你竟然回来,不说补办婚礼也就罢了,还企图拐走我的心肝孙女,那是万万不行的!” “苏老夫人,谢谢你的抬爱,可惜沧海桑田,浮世如云,过去的恩怨就一笔勾销吧。我既和你的儿子没有婚礼,那么我的孩子和他也没关系,慕儿我是一定要带走的!” 得勒,今天演得是什么好戏,从求婚大战到夺子之争,一幕比一幕精彩了…… 第331章 请你嫁给我吧 “呵呵,你确定带得走我的心肝孙女?” 我奶奶淡淡的笑了一笑,老奸巨猾的说,“除非我入土了,不然苏慕你是带不走的。不仅如此,如果你和阿斩不补办婚礼,你们对苏慕的求婚,我们也不答应。” 啊? 听了她的话,我大惊失色,反抗道,“奶奶,您干嘛波及无辜哇?”我奶奶不理我,得意洋洋的看着我妈。 我不由得又看向玄苍,眼泪都快出来了,玄苍给了我个坚定的眼神,仿佛在告诉我不必担心。 但,我能不担心吗? 到手的幸福要毁于一旦了,这个时候我不能不说话了,“妈,求你给我一个完整的家好不好?我希望自己像正常孩子一样,得到父母共同的疼爱,难道我这个小小的愿望此生竟然实现不了吗?” 我妈听了我的话,神色似乎有些动容,“慕儿,我虽然目前处于单身状态,但是如果你想要个爸爸的话,我随时都可以给你找一个合格的父亲,何必要他?” 听了这话,我把目光瞄向我爹,他的眼神相当落寞和苍凉,紧抿着唇没有说话,我瞬间开始心疼我爹了。 “谁都不能把我们分开!我可不是那种有了娘忘了爹的人。” 我一把抱住我爹,贴在他的胸前说,“爸,我是不会离开你的,我要妈妈,你给我搞定,一家人不能分开!” 我爹听了我的话,感动得眼泪转了几圈都快溢出来了,但最终还是忍住了,他揽住我,目光却一瞬不瞬的看向我妈,“阿霜,别走,我,我……” 我什么呀,快说啊! “没错,不能分开!”又来一个捣蛋的,是我奶奶。 唉!让我爸说啊,谁都别插嘴,好不好!tqR1 我奶奶走过来,张开双臂,老鹰护小鸡一般护住我和我爹,痛心疾首的说, “阿霜,你怎么忍心拆骨分肉?我们一家能团聚可不容易啊,说出来那都是泪! 去年,阿斩被人害成植物人了,澈儿被传死了,慕儿又出事了,差点没命,里外都是我这把老骨头撑着,我有几次都要倒下了……听了我家的遭遇,就是石头人都要流泪啊! 当年是苦了你,但是我一家老小都受报应了,个个都在鬼门关生死线徘徊过,这种代价可以还债了吧?” 我妈没说话,带上宽大的墨镜,这一小动作直接暴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大抵是为了掩饰泪眼吧。 不能放松,我得接着轰炸,挑明主题。 “妈,不管是让我离开您还是离开我爸,对我都是一种莫大的伤害,趁现在两人都是单身,你就和我爸结婚吧!” “没错没错!”丝杨跟着插了一句,她先抛给我爸一个媚眼,然后添油加醋的说, “苏斩先生这么成熟酷帅的魅力男人,越城的女人乃至全国的女人都眼巴巴的盯着呢,当然也包括我,其实我一直想和苏心糖成为一家人的,您要是不嫁,那我就嫁了!小斩斩,我好爱你,我来咯!” 丝杨撅着嘴,张开手臂,飞奔了过来。 “去!”我怒斥了她一声,把她唾开,然后胆怯的看向我妈。 我妈猛地拽下眼镜,脸上覆着一层寒霜,鄙夷的瞥了我爹一眼,好像他老牛吃嫩草连丝杨这种女儿辈的都不放过似的。 晕,坏事了!丝杨太没节操了,她属于越帮越忙的那种人。 眼看要冷场了,我爹做了个我们谁都意想不到的举动,他轻轻推开我奶奶的手臂,在我妈面前跪了下来, “阿霜,是我对不起你!我依然爱你入骨,请你嫁给我吧!这二十年,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你,念着你,四处寻找你,当年迫害你的人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报应。这二十年的坚守,还望能得到你一点点的原谅……” 我妈见他跪下,转身就走,我爹反应敏捷,一把抱住了她的后腿,“阿霜,这次我绝不会再放手!” “你放开,一把年纪了,像什么样子!”我妈忍无可忍,低斥了一声,可能从来没遭遇过这么尴尬境地。 “都给我捂眼,捂眼!向后转,齐步走!”元伯见状,识相的撵退了院里的佣人。 “走,走!”我奶奶忙不迭的拽起了我和丝杨的衣服,扭脸对玄苍小声说,“孙姑爷,咱们赶紧撤。” 晕,这称呼换得真快。 玄苍微微一笑,轻启红唇,说了个“好”。 倒是丝杨依依不舍,她的双眼闪闪发光的盯着我爸的膝盖,支起耳朵想听我爸再说什么。 丝杨是一路被拖着走的,走到门旁,她死死扒住门框,好几个人才把手掰开拖了进去,倒不是她对我爹有多深的感情,而是想看他这样的大人物是怎么搞定更大牌的老婆的。 “你个傻子!”我奶奶开始训斥丝杨, “偷看必须要找个好角度!既不影响当事人水平的正常发挥,又满足了自己的眼球和心理之欲,跟我来!”奶奶说完哧溜一下扭头就跑。 “奶奶的境界好高,好佩服!走走走……”丝杨激动的声音都发颤了,挥着手招呼着我。 现如今,我爸和我妈抢了我和玄苍的风头,所有的焦点都集中在他俩身上了,每个人都希望我爸能搞定我妈,我当然也不能免俗,拉着玄苍就跟我奶奶跑到二楼的错层阳台,躲在太阳伞下偷看。 都半个小时过去了,我爸显然还没搞定我妈,这会还跪在那表白呢。 “这都跪多久,也差不多了!”我奶奶不耐烦了,可能是心疼儿子,“当初也不是阿斩的错,是——唉!” “奶奶,你淡定啊,”我赶忙安慰奶奶,“你看有进展了,我爸拉住了我妈的衣服,我妈没把衣服脱下扔地上,这就是好兆头。” “进展太慢,这个时候至少也应该是拥抱,还有那个……”我奶奶做了个亲嘴的动作。 “就是发展到kiss也慢了!”丝杨也急得浑身打颤哆嗦,“应该回屋到床上去,才算功德圆满!” 看她们急,我也跟着急了,“爸啊,你不能那么斯文,得用强的啊!” 我恨不得会千里传音,把这话传到他耳朵里,一抬头碰上玄苍那颇有深意的水眸,我的脸不禁热了热。 他笑了笑,轻握住我的手,十指绞缠,手心相印,触电的感觉从指尖直达神经末梢,引发了全身的战栗,玄苍你再说我们以前不认识! “不要担心了,看你都出汗了,走吧。”他伸出指尖帮我拭了拭汗水,揽住我的肩,带我转身离去。 第332章 我不同意 “耶!搞定!” 突然,奶奶和丝杨欢呼了一声,我转过身,看到她俩兴奋的拥在了一起,好像她们真的搞定了什么事一样。 视线放远,苏斩先生果然把阿霜女士抱回屋了,至于会发生什么故事,我也没空深究了,因为,我要开始着手准备自己的婚礼,他们两个都成了,再没有阻碍我和玄苍的道理。 经过一个上午和一个下午的研究决定,苏斩先生和阿霜女士定于明天举行婚礼,鉴于儿女不能和父母同一个日子结婚,我和玄苍的婚礼就推迟到后天。 一时间家里欢天喜地,喜气洋洋,元伯已经决定放开手脚准备两场越城有史以来最盛大的婚礼。 但是,无论是我爸妈,还是我和玄苍,我们都想低调一些。 毕竟结婚是自己的事情,不是做样子给别人看的,而且双方家庭都极富盛名,根本不需要盛大的婚礼来炫富吸引眼球了,所以,低调行事,自己舒服就行。 吃饭后水果的时候,爸爸问玄苍,“你们是中式婚礼,还是西式?婚后准备去哪里度假呢?这个最好先想好,婚后旅行是少不了的。” 玄苍用牙签挑了一颗草莓递给我,看了我一眼说,“中式婚礼,至于去哪里度假,这个由苏慕决定,我附议。” 我也不知道去哪里,在我看来无论哪里的旅游景点都人山人海,还不如我们越城的风景好,也没有奢菲斯城堡漂亮。 “先结了婚再说吧。”我把草莓递到唇边刚想吃。 “结什么婚?我不同意!”tqR1 一个极其霸道的声音传了过来,寒冷的如同地狱魔音,吓得我一哆嗦,草莓也“吧唧”跌落到地上。 喜气洋洋的谈笑声戛然而止,大厅里瞬间安静了下来,都纷纷把眼皮抬高,眼睛朝向说话者。 豪华的汉白玉雕花楼梯上站着一个人,因为楼梯太过宽大了,显得这个人有点孤凄和落寞,我的心忽地一紧,好像被攥了一把,极其自责的站了起来。 光顾着开心了,忘记了一个重要的家庭成员,哥哥苏澈好久没露面了,把他给忽略了。 他一身酒气,醉意朦胧,胸口微微敞开着,隐约露出硕果累累的肌肉,充满了野性美,整个人显得慵懒不羁,冷冽的凤眸半眯着,如同食肉野兽一般,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我爸以为我哥在说他,站了起来,盯着我哥说,“澈儿,这是为何?我和阿霜——” “你们的事我不管!” 苏澈冷冷的截住我爸的话,一双如冰冷眸射向玄苍,“我不同意苏慕嫁给他!” “哥,为什么?玄苍有什么不好,你——” 我有点急了,突然间有些生气,刚才的内疚和自责也一扫而光,哪有哥哥阻挠妹妹嫁人的道理。 “澈,你说说反对的理由。”我奶奶严肃的说。 “没有理由,他不能给慕儿带来幸福,他自己心里有数!”苏澈冷冷的说了一句,走下了楼梯。 玄苍站起了身子,也不辩解,用略带恳请的语气,客气的说,“过去确实是我做的不够好,还请九爷给个机会。” “我要说不呢?”苏澈似乎喝了不少,有点蛮不讲理。 我哥的脾气我多少了解一些,他心冷似铁,但是对我还是暖的,这个时候哭闹似乎不妥,只有好言相求了,或许他会心软。 毕竟结婚是大事,我结婚是希望得到他的祝福的,因为他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一。 我走到他跟前,缓缓的跪了下来,所有的人都紧张的盯着我。 “哥哥,你就允许我和玄苍结婚吧!虽然只见了两面,但是他在我心里已经占据了极其重要的位置,如果哥哥一定要反对,即便是不举行婚礼,我也要和他走。” “一定要嫁他么?” “是,如果没有他,我将失去全部的快乐,人生也会黯然失色,变得苍白无力、了无生趣,从此我将郁郁寡欢,孤独终老……” “说得这么怕人!” “哥,你不是一向很疼爱我的吗,怎么忍心我受这种苦?” 我拉着他的裤腿恳求,“你就同意我嫁他吧,如果他敢对我不好,我再离开他也不迟。何况我有哥哥撑腰,他即便想对我不好,怕也是不敢!好不好,好不好……最亲爱的兄长大人?” “起来吧。”他大概还是对我心软,沉默一番,弯腰扶起我,看着玄苍说,“我可以答应你,但是他必须经受我的一个考验!过了结婚,不过走人,如何?” “考验?哥,你要考验什么?”我紧张的问。 “慕儿,你不知道,他可是在生活作风上犯过错误的人,难保不会重新犯一次。接受吗?”他对玄苍挑了挑眉,“洗刷一下曾经的耻辱?” 玄苍抿了抿唇,毫不犹豫的说,“接受。” “OK!”我哥的唇角溢出一丝冷笑来,“跟我过来,苏慕不要去,一边玩去。” “为什么我不能去,哥在排斥我么,我偏要去!”我挽着玄苍的手臂就跟上。 玄苍停下来,将我的发丝顺到而后,柔声说,“苏慕,就要出嫁了,陪奶奶他们说说话,或者和丝杨一起到园子里散散步也是不错的选择。” “不,我就要和你一起,一刻都不能分开。”我固执的说。 苏澈听了我的话,似乎触到了心伤,“三楼休息室。”撂下一句话,快步迈上了楼梯。 玄苍大抵拗不过我,最后还是同意我一起上去。 三楼的这间休息室,分为里外两间,两面墙中间是用好几个造型不一的玻璃橱窗隔开,所以透过玻璃,两间房间的视线是互通的。 苏澈已经在里面那间等我们了,见我们过来,他修长的手指了指沙发,“先坐,还有道具没有上场。” 我脑子里飞速的盘算着,道具?生活作风有问题?天,难道要玩SM,皮鞭,滴蜡,脚镣这些,更有甚者,oh,no…… 我有点坐不住了,“道具?什么道具?哥,你到底想做什么?”我纳闷的快要疯掉了,折磨人也得有个限度。 “苏慕,你好吵!再吵的话就取消你旁观的资格。”他双臂交叉抱在胸前,高冷的说了句。 “我……” 该死,我还真不敢违背他! 玄苍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拍了拍我的手臂,示意我不要担心。 唉,能不担心吗?玄苍,我实在舍不得你受苦!不过,我哥也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人,应该会适可而止的。 第333章 心疼 嗡嗡,嗡嗡…… 桌上的手机震动了起来,苏澈拿起来摁了接听键,“嗯,嗯!” 放下手机,白皙的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制造了令人不舒服的气氛,好像临行刑的那种感觉,他敲够了,将桌上一个晶莹剔透的水晶杯猛地一推,准确无误的推到了玄苍的面前。 玄苍快速伸出手,敏捷的一把接住,里面的液体一滴都没洒掉。 “不错,动如脱兔。”苏澈唇角勾起一个充满阴谋的弧度,命令玄苍说,“喝了它!” “不要喝!”我想要夺下瓶子,但被玄苍闪过了,我担心的问,“这是毒药吗?” “来人,带慕小姐出去!”苏澈对着手机说了句。 “不,我不出去,我不说话了,总行了吧!”我不得不再次屈服。tqR1 就在我和苏澈说话的当儿,玄苍已经把满满一杯奇怪的液体一饮而尽了。 “非常好!” 苏澈拍了两下手,应声进来两个穿着暴露的女人,唇红似火,肤白如瓷,凸翘有致,看起来很撩火,有种令人鼻口窜血的成熟之感。 “站在!你们给我出去!”我冷冷的盯着两个女人,心里竖起强烈的敌意来。 两女人不敢再往里走,停住脚步,看向苏澈,苏澈一点头,两人像得到赦令一般继续走了进来。 “做什么啊,到底做什么?不明身份的女人为什么要带到我们家里来?”我站起身子气愤的说,“玄苍,我们走!” 我伸手拉了玄苍一把,但是他的手臂烫的烙人,整个人显得特别沉重,我“嗖”地一下收回了手,惊愕万分的看着他。 他的前额已经覆了一层密密的汗珠,汗珠渐聚渐大,三五秒钟的功夫,豆大的汗珠已经滚滚而下,额角的青筋的也突了起来,宛若蛇在扭动,他双手紧握,似是隐忍着巨大的痛苦。 “玄苍,你怎么了,你怎么了!”我吓得手脚发麻,近乎哭腔的说,“你别吓我,你别吓我……” “苏慕,出……出去!”他忍着身体的不适,努力的说了一句。 “我去喊奶奶,你忍着点,她医术很好的,她会——”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苏澈一把揽了出去,“砰!”门被锁得严丝合缝,玄苍和那两个女郎被锁在了里面。 我扭头就跑,我要去找家长们过来给苏澈施压,让他放了玄苍。 然而,外面的门也被锁得死死的,根本不可能出去,苏澈,你真是心思缜密啊,做得滴水不漏,很好,很好…… 我折返回来,拼命的敲着玻璃,哽咽的喊着玄苍的名字,“玄苍,玄苍……” 下一刻,我的愤怒达到了顶点,全身的血液迅速冲向大脑。 因为我看到里屋那两个媚不可耐的女郎,一边扭动着不雅的舞姿,一边脱衣服,一件件的扔在玄苍的脚边,还不断的做撩头发这些不堪的动作,然后围着玄苍拽动着身子。 玄苍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碎发已经全部汗湿,顺着发尖滴答下来,身体绷得很紧,这症状怎么像…… 我一瞬间明白了,“苏澈,你真是太过分了!你给他喝了什么药?” 苏澈双臂交叉抱于胸前,冷酷的脸上不着一丝情绪,泰然自若的坐在沙发上,透过艺术玻璃窗往里面看,仿佛被里面的景色所吸引,没有答我的话。 我扑到他的面前,挡住他的视线,沉痛的说,“你给他喝了情药了?” 他这才拿眼看了看我,淡定自若的说,“没错,十倍的剂量。” “啊!啊!” 我连连惊叫,痛心疾首的说,“哥,我是你的仇人吗?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你会害死他的,你会害我做寡妇的!” 我气得捶胸顿足,眼泪盈眶而出,绝望的笑了一声,“真想不到,自己的哥哥居然会这样对我!这个世界能相信谁?” “我并没有对你怎么样!苏慕,你失忆了,所以并不记得,玄苍他之前曾经背叛过你,不顾你挺着偌大的肚子,和一个叫向雪萤的女人订婚了,他那样伤害你,我能轻饶了他吗?这还是轻的!” 他说完握拳猛地砸向玻璃,“他要是经受不了这种考验,那么,他就不配娶到你!” 我盯着玻璃看,我倒希望他能把玻璃一拳擂碎,也好进去帮玄苍,然而那估计是防弹玻璃,他的拳虽然很重,但是并没有碎裂, 等等,他说我之前大着肚子,那么毫无疑问的,玄朔就是我的儿子喽? “啊——” 突然,里面房间传来猛兽一般的呐喊声,吓得我直接跳了起来。 我的神经已经敏感到崩溃的边缘,喊声是玄苍发出来的,我来不及多想,扑到玻璃上看着他。 “玄苍!” 只看一眼,我就撕心裂肺的惊叫起来,心痛到死的感觉。 他的唇已经被自己咬破,血流了出来,顺着唇角滴在了白色的套装上,白雪上的红梅般,那么耀眼,那么触目惊心, 突然,他伸出手拿起刚才的那只盛药的水晶杯。 下一秒,紧握成拳,水晶杯已经被他捏碎成渣,血液顺着拳心往四散流淌,应该是渣子戳进手里了,再收力,水晶粉和着血液顺流而下。 好死不死的,那两个贱女人已经脱得几乎不着一缕了,身体的某个关键的部位在玄苍身旁晃来荡去,近在咫尺,极尽诱人之能事。 “呃——” 他极力忍着药性的发作带来的折磨,张嘴的瞬间,口中鲜血淋漓,不断往外涌出,好可怕,好惨……我不敢再看,几乎都想插碎自己的眼睛。 我头皮一阵发麻,猛地往玻璃上撞去,如果磕裂我的脑袋,能不能分担你痛苦的万分之一? “苏慕,你做什么?”苏澈大喝了一声,猛地站了起来,痛心疾首的说,“你不能这样伤害自己,你知不知道,我会心疼的!为什么要在我的伤口上撒盐,你从没意识到自己也曾伤害过我么?” 心疼吗? 太好了,你折磨玄苍让我心疼,我就折磨我自己让你心疼,我加大力度再次向玻璃上撞去。 一阵剧烈的刺痛袭上大脑,我感觉额角上有湿湿的温热液体流下来,身子不由自主的往下坠,玄苍跌跌撞撞的扑到我对面的玻璃上,流血的手拍着玻璃,满脸的痛苦焦虑之色。 我的泪顺着下睫成串滴下,泪眼模糊中,最后的感官只留下一片血色的绯红。 呵呵…… 我的唇角不由得溢出带着苦涩的笑意…… 第334章 就这样,我喜欢 明明流泪却想笑…… 临结婚了,新郎新娘双双挂彩,生不如死,享受人世间最大的折磨,到底是什么孽债,总也还不完? “苏慕!” 我被苏澈一把揽住,然后失去了知觉,昏了过去。 在漫长的昏迷中,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我和玄苍都死了,我们的魂体手牵着手,看着自己的尸体被推进火化炉,“滋”,一缕青烟升起,再出来已经是白色的灰烬。 我们到底还是结婚了,只不过是冥婚,暗红的大宫灯散发出幽幽的光线,把一切都笼罩的那么朦胧那么不真实。 我穿着凤冠霞帔大红喜服挺身坐于喜床之上,静等着我的新郎。 头上的凤冠与折子戏中看到的有所不同,整体天蓝色调,主体部分是蓝宝云石镂刻而成,镶嵌着几块珍贵的血玉,左上角是盘旋着金龙,右上角则是玉凤,流苏为金玉合成,做工极其细致。 我的无名指上带着同款的蓝宝云石戒指,散发着迷人的光泽。 大红喜服看起来普通,但是却是用金丝玉缕刺绣的龙凤暗纹,因是隐针,不仔细却看不出来,不张扬,但这正是它的尊贵之处。 可是等了很久很久,一直等到快天亮,也没等到我的新郎,一个诡异的声音毛茸茸的在我耳边响起,“别等了哦,他魂飞魄散耶!” 我的心顿时疼痛的犹如钢毛刷子不断刷剐,那种痛不是常人能忍受的,“好痛,好痛……”我抱着头来回的翻转着。 “苏慕,苏慕……醒醒……”一个温润醇厚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 我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刹那间对上了一双清澈的明眸,不敢相信似的,我闭了闭眼睛,又重新睁开。 在眼睛的一开一合间,那明眸依然还在,视线放宽,玄苍温暖的笑脸浮现在眼前,那么的英挺俊朗,那么的摄人心魂。 玄苍他是怎么逃过一劫的,是怎么忍过那炼狱一般的折磨的,他的忍耐力到底有多顽强,多变态?他…… 我的眼不禁有些酸涩。 他帮我拂去眼角的潮气,微凉的指慢慢穿过我的发丝,停在我的头皮上,“头还痛吗?” 我没回答他,因为比起我自己,我更关心他。 我哆嗦着手,缓缓拂向他的脸颊,最后停在他的唇上,这一切都那么真实,那么柔韧,看来他并没魂飞魄散,我欣慰的冲他笑了笑,“不要魂飞魄散,我怕,好怕……” “不会的,永远都不会,放心!”他伸出手覆住我的手,被包裹的感觉是那么的贴心。 想必我躺得够久了,有些头晕目眩的感觉。 我撑着身体,慢慢的坐了起来,“嘶!”头还真疼,被疼痛牵引,一幕幕的影像在脑海里放电影般划过,心中不由得有些悲伤,我哥他…… 唉! “怎么起来了,想喝水吗,还是?”玄苍柔声问我。 “不是,只是觉得睡太久了,有一点头晕。” “傻丫头,你头晕不是因为睡得太久,而是……不说了,快躺下。”他托着我的脖子,将我慢慢的放在枕头上。 我伸出双臂环住他的颈项,别起来,就这样抱着我好不好,不要和我分开……他保持着那样的姿势,怕压到我,虚支着身子。 “玄苍,嘴唇还痛吗?”脑海里那触目惊心的血色是我的噩梦。tqR1 “不痛,一点都不痛。”他的声音那么的近,呼出的馨香之气打到了我的鼻息之间,眼前是放大的俊脸。 久久凝视,想要把彼此印在眼眸最深处。 “真的不痛?我要检查一下。” 找到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我情不自禁的闭上了眼睛,准确无误的印上了他柔软的唇,一触的瞬间,热流在心上缓缓激荡。 他的唇内还有伤口,舌上也有,不过应该问题不大,最受折磨的并不是这里,而是…… “玄苍,”我放开他的唇,双眸如水的注视着他,“告诉我,为什么才见两次而已,我却觉得相识相印千年了呢?这是命中注定的缘分吗?” 他没有说话,微微颔首,轻柔的含住我。 他的吻那么细碎,那么密集,一寸寸的吻过去,蔓延到脸颊耳畔,不曾放过哪怕是一根寒毛。他微闭着双眼,认真的态度,那么的荡人心魂,那么的令人迷醉。 片刻,他松开我,柔声说,“天还没亮,你再睡一会。” “陪我。”我微微张开唇,其实我还没要够,能不能多吻我一会? 他玫瑰色的红唇扬了扬,眼波轻轻流转,似黑水晶一般熠熠生辉,“好,我看着你睡。” “不,和我一起睡。”我箍住他强壮的腰轻轻一带,他一不小心整个人压在了我的身上,怕压伤了我,速度向侧面倒去。 我紧紧箍住他的身体,“不准走,就这样,我喜欢……” 他只好顺了我的意思,我唇角含笑,毫无遗憾的进入了幸福的梦乡。 …… 无孔不入的阳光穿过帘缝,渗入室内,调皮的照在我的脸上,暖洋洋的,我拂了一把没拂开,索性睁开眼,翻身坐起,丝绸被子从身上滑落。 环顾室内,玄苍并不在。 突然,一件熠熠闪光的物件刺到了我的眼睛,我遮住光,定睛细看,那莫不是凤冠吗?管家的速度真够快的,已经把行头准备好了。 几乎每个女孩都有一个婚纱梦,梦想着自己穿上洁白的婚纱,成为世界上最纯洁的新娘。 而我则不然,我喜欢传统的中式婚礼,凤冠霞帔,大红盖头,多么具有神秘感,由新郎牵着,在喜气洋洋铿锵有力的“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共拜天地,此情天地为鉴,多么的郑重而有仪式感。 掀盖头更是一种享受,夜深人静,等待新郎时的忐忑不安、心潮起伏,被掀起盖头刹那间的惊心动魄、惊为天人,心情的转换就如同过山车,惊险刺激充满期待。 少了掀盖头这一重要环节,就是不完整的婚礼,就是留有缺憾的新娘。 所以,我是一定要有凤冠霞帔的。 走到桌前,轻轻托起蓝色为主体的凤冠,赫然发现竟和我梦境中出现的相差无几,蓝宝云石,血玉,金龙,玉凤,流苏,一幕幕闪过,一点点比对,竟无甚分别,实在是诡异啊! 大红喜服也是一样,金丝玉缕,暗纹浅镶,高贵而低调。 随着大红喜服的打开,一个信封缓缓飘落。 我弯腰捡起信封,上面写着几个遒劲有力龙飞凤舞的大字:苏慕亲启。 是写给我的! 谁写的? 一丝不祥的感觉袭上心头…… 第335章 我都给你 真是奇怪,有什么话不好当面说,竟要用亲笔书信的方式写出来? 难道……玄苍他…… 我不由得大吸了一口冷气。 手忙脚乱的撕开封口,将信取出,展开,绝美的颜草行书惊艳了我的双眼,笔走龙蛇、苍劲豪放,字体力透纸背而隽永,令人回味无穷。 毫无疑问,一手好字,但不是玄苍的笔迹,玄苍的字内敛沉稳,没有那么张狂,我心略安,看向书信的内容。 苏慕: 无论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只为你过得随心而幸福。 你要忘记过去重新开始,我便为你埋葬浮云苍狗沧海桑田,换你崭新人生无忧无虑;你曾居无定所四处漂泊,我就为你量身定做打造城堡,给你广厦千万间庇你遭受冷寒; 就算你要嫁为他人妇,我也愿裁天边那片最美丽的云彩,为你缝制一袭独一无二的嫁衣。 所有的所有,一切的一切—— 既然是你想要的,我必然给你。 当你看完这封信的时候,想必我已经远去。 然而,你不必为我担心,我会过得很好,也不必找我,待回来时我会回来,或许是三五年,或许是十年八载,亦或许是一两个月。 不管我人在何处,只要你过得好,我只要你过得好…… 最爱你的哥哥,澈字。 最后的字有点乱。 看完,我眼一涩,原来这套绝美无二的凤冠霞帔是哥哥给我做的! 手一抖,信笺飘落,眼睫濡湿,来不及抹把泪,鞋也没穿,我迅猛的拉开门,向他的房间奔去。 他的房间和平时一样,格调平淡而高雅,飘着他身上特有的馨香,所有物品都整齐的放着,等待着主人再次来使用它们,酒柜上的红酒早已经消失殆尽,想必是昨天一天喝光的。 房间里太安静了,透着不祥的气息。 “哥!哥!”我声嘶力竭的喊着,但是,却没人回应我。 我转身去了他的书房,他的健身房,他的休息室……哪里都没有他的影子,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手机也成了空号。 看来,他真的走了,走了……一阵失落感迅速洗劫了我的心。 我急疯了,赤着脚跑到爸妈的房间,他们也不在,应该是准备婚礼事宜去了,丝杨亦不在,估计看热闹去了。 苏泽就更不用说了,他和我哥向来形影不离,这两个没义气的,估计一起窜了,还枉谈什么最爱妹妹! 人呢,人呢?偌大的苏府,佣人无数,人口锐增,为什么没人? 我又狂奔下楼,遇到了一个留守的佣人,我一把拉住她,焦急的问,“少爷呢?有没有看到少爷?” “小姐是问澈少爷,还是玄姑爷?”小姑娘迷惑的问。 “当然是咱们苏家的澈少爷!他去哪了?”我急火攻心摇着她。 “不知道。”小姑娘紧张的摇了摇头,“但是,玄姑爷在厨房亲自为小姐做早点。” 我一口气奔到厨房,玄苍挺拔英俊的身影正在忙碌着,我扑过去从背后揽住他的腰,伏在了他的身上,泪水悄然滑落,湿透了他的衣服。 “都知道了?”他挺了挺身子,问我。 “我哥到底有什么想不开的?昨晚的事情,他对你造成了伤害,我当时是挺恨他的,但是,他毕竟是我哥哥,我还是能原谅他的……他还是这样走了,我心里好难过。” “别想这么多了,顺其自然吧,他或许只想去散散心,何况还有苏泽陪着,不会有事的。”tqR1 玄苍转过身,劝慰我说,“我是了解他的,他无论在哪里都能混得风生水起,你现在只要考虑自己的事情就行,只要你过的好,无论他在哪,都会放心安心的。” “难道,我们不应该去找他吗?”我抬起泪眼看着他。 “去了,奶奶,你父母,元管家几乎所有的人都出动了,只留我一个在这里照顾你,但是他存心要走的话,怕是……” 怕是谁也找不到,对不对? 事到如今,我还能说什么? 唉,总觉得自己亏待了他!他是不是觉得我爸妈结婚了,他又不是我妈亲生的,所以感觉自己多余才走的? 本来充满喜气的家,因为苏澈的出走,好像塌了下来似的,死气沉沉的。 我爸妈结婚的请柬已发,各地位高权重的名流们连夜赶到了越城,所以就算儿子跑了,这婚也不能推迟,照结不误,只是情绪没有那么饱满而已,毕竟少了个重要的人。 关键时刻,还是我奶奶想得开,“放心,他丢不了,过不了多久就会回来的,我对自己的孙子放心的很。” 罢了,如今只能放宽心了,不然还能怎么样! 我爸妈的婚礼进行得如火如荼的时候,元济急匆匆的跑了过来,附在我耳边小声说,“小姐,越城感应寺里来了两个和尚,说是一个特别帅,另一个特别壮,不知道是不是少爷和泽二爷……” 什么? 我惊得立马站了起来,我哥做和尚去了?那怎么行? “是不是的,派人看看不就行了?”我着急的说。 “派了,两个大师避而不见!佛门清净地,我们的人也不敢乱来。小姐,老夫人和老爷应该都没空,您拿主意吧!” 我奶奶正在上面接受我爸妈的跪拜,他们三个人肯定是不能去打断的,小玄朔此刻也在前面凑热闹,他由丝杨陪着玩得正嗨,这两人天生有缘分,他跟丝杨比跟我亲。 “那我亲自去一趟。”我哥哥要是当了和尚那还了得? “小姐,等下你还得在婚礼上发言,不要耽误了!”元济交代我。 “没事,我要是回来晚了,你和我爸妈讲一下,先进行别的节目!” 我把事情的经过和玄苍说了,他立刻开车带着我去了感应寺,见过主持方丈,方丈把我们引进了西厢房。 进门就看见一个身材匀称挺拔的年轻和尚背门垂首而立,外形和身高都不像我的哥哥苏澈,旁边还坐着一个胖和尚,脖子上戴着好粗的一穿佛珠,身上隐隐散发着金色佛光,看起来修为挺高,亦不是苏泽。 见是不认识的,我稍稍放下心来,刚想退出去,却见玄苍脸色诧异,慢慢的向年轻和尚走了过去。 那年轻和尚蓦然转身,俊美的脸上悬着笑意,一瞬不瞬的望着玄苍,我心下纳闷,他这样望着玄苍莫不是有什么深意? 突然,他一个屈膝,单腿跪了下来,“劳爷纾尊,亲自来见我,杨子镜罪该万死!” 第336章 插柳成荫 “子镜?”玄苍俯首看着跪地的和尚,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爷,是我——” 玄苍大把扶住他,眼眸里似有水色在浮动,“子镜,你不是魂飞魄散了吗,为何……而且还遁入空门了?” 杨子镜亦有所动容,他努力平静情绪,挤出一个笑容来,“爷,我没有遁入空门,我这光头不是爷给我剃的吗?” “那你——” “我是魂飞魄散了,但是多亏这位吼山罗汉怜见,看我护主有功,不仅帮我聚齐了魂魄,还帮我恢复了肉身,从此以后,我就可以常伴爷的左右了。” “何处焉得更有奇缘?”玄苍闻言惊叹了一声,赶忙对那罗汉行了一礼,“多谢活佛相救,大恩大德,不知何以为报?” “哈哈,”那大和尚爽朗的笑了起来,“太子苍,你不必客气了!小僧此次前来,是为你渡过最后一劫的,让你魂体永固,在世为人!也好与夫人百年好合,白头偕老。” “如此,那就多谢了!”玄苍拉住我跪了下来,然后深深的叩了个头。 我虽然不太能听懂他们的谈话,但是我知道渡劫的意思,所以亦跟着恭敬的磕了个头。 “杨子镜,你与夫人出去吧,容我与太子苍单独相处一会。”罗汉吩咐道。 “是。”杨子镜恭敬的鞠了一躬,招呼我说,“夫人,我们走吧。” “子镜,” 玄苍叫住杨子镜,略一沉吟才说,“夫人失忆了,我亦不希望她忆起以前的事情,过往的一切,就不要提及了。” “是。”杨子镜恭敬的答道,然后和我一起出去了。 候在外面的方丈,满脸堆笑的把我们安排在一个偏房,喝茶静待。 “夫人,您身边是不是有个漂亮的女孩?”杨子镜呷了一口茶,试探着问我。 漂亮女孩?好像没有吧,我身边不就只有一个丝杨吗?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女孩子了。 我摇了摇头,“没有。” “没有吗?” 杨子镜的脸色微变,紧张的说,“她留着标新立异的爆米花头,皮肤是美不胜收的小麦色,眼睛媚如柳丝,嘴巴气壮山河,身材高挑匀称,蕙质兰心,国色天香……” 啥玩意?夸得跟一朵牡丹花似的? 他说的莫不是苏丝杨吗?真格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我放下茶盏,淡淡的说道,“听你这一描述,还真有这么一个人,她叫苏丝杨,是我的特别生活助理。” 杨子镜闻言,眼前顿时一亮,“夫人,她应该叫何丝杨才对啊!不管是什么丝杨,只要是丝杨就好了。” 见他面带欣喜之色,我实在不明白,这么俊逸的小哥,和男人婆一般的丝杨有什么关系,不禁奇怪的问,“你和她有什么渊源?” “夫人,”他突然有点不好意思起来,面色微红,带有窘迫之色,但迅速的又压了下去,“夫人,属下有个请求,不知道能不能讲?” “请求?”我挑了挑眉,看他的一举一动,心里不断腹诽,这人莫不是喜欢丝杨? “讲吧,没有什么不能讲的。” “说这话有点大逆不道,按理,我应终身不娶,服侍爷,但是爷三番五次劝我打消顾虑,所以想请夫人给我做个媒,我想与丝杨姑娘……我想与她结为夫妻。” 杨子镜的声音略有吞吐,不过还是完整的把个中意思表达了出来。 果真是如此!tqR1 我笑着说,“做媒可以,但是,至于她愿不愿意和你结为夫妻,我可做不了主,全凭你们的缘分和造化。实不相瞒,她和我一样,都把过去的事情忘掉了,怕也是不认识你了。” “只要夫人应允,我可以和她重新开始。” “这是你和她的事情,我应允不应允的关系不大,她虽然是我的生活助理,但是她的人身和思想都是自由的。不过,我会给你提供最大的帮助。” 杨子镜闻言,放心了不少,“如此,多谢夫人。” 我们两人正聊着,方丈陪着玄苍过来了,老和尚对我合十施礼,面容堆笑的说,“多谢玄施主及夫人对本寺的巨额布施,鄙寺自当为两位施主树碑立传,永世歌颂。” 我匆忙站起身,心里思忖,玄苍应该是为寺庙捐助了,而且数额还不小,看来刚才那罗汉是找金主的了。 “大师,这个就不必了!” 分宾主位坐下之后,玄苍直接拒绝了方丈的意思,“我也是受贵寺之恩的人,理当报答,而且此次主要是为吼山罗汉重塑金身之用,还望贵寺早作落实。” 玄苍的言谈举止得体颇具贵族风范,看来修养已经渗透到骨子里了。 大师笑着说,“鄙寺已经着手办理此事,还请施主放心,竣工之日,还要隆重邀请二位光临鄙寺参加仪式。” …… 聊了一会,考虑到还有重要的事情未做,我们起身告辞。 玄苍带着我和杨子镜打道回婚礼现场。路上,玄苍反复交代杨子镜,现在时代不同了,不要再讲究过去的一套虚礼,两人以兄弟相称即可。 但是,杨子镜抵死不从,以死相逼,几欲跳车,最后在我的调和下,玄苍只好屈服,杨子镜自降一辈,还以爷称玄苍。 回到甲天下的婚礼现场,元济早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了,见到我们的迈巴赫回来,就像孩子见到娘一样扑了过来,“快点,小姐,姑爷,就等你们俩了,仪式没完成,到现在还没开饭呢!宾客饿晕了好几个。” “那就先吃啊!干嘛郁于形式!”我下了车,一边跑一边责怪他,“大喜的日子,把人饿晕了多不吉利!” “没办法啊,咱越城的规矩就是这样的,婚礼结束才能开饭,不然更不吉利。”元济一边跟着我跑,一边气喘吁吁的解释。 那还说什么,赶紧跑啊,救命要紧,饿肚子的滋味多难受啊!我是顶会替别人着想的。 台上的司仪远远看到我,精神为之一震,打了鸡血一般,下面的宾客也开始回光返照。 “下面,我们有请苏斩先生和夏慕霜女士的掌上明珠,苏氏产业第三代继承人,最尊贵的苏慕小姐为婚礼致辞,大家热烈欢迎。” 在一阵轰鸣的掌声中,在啪啪的相机声中,在大家饥饿的目光里,我上台简短的讲了几句,然后宣布吃饭,饿狼传说终于上演。 新郎新娘醉而众宾欢也,算是个圆满的婚礼。 第337章 我的夜半婚事 回到苏家府邸之后,苏斩夫妇已然累成狗了,直接洗漱睡觉去了,什么洞房花烛夜,我看也是不大可能进行了。 由此,我得出一个经验来,婚礼越简单越好,只要自己舒服开心,管别人做什么。 所以,我和玄苍商议之后紧急决定,我们的婚礼就在苏家和玄苍的紫藤萝瀑布别墅秘密进行,什么大宴宾客啊,什么举城同庆啊,都删删删! 玄苍的交际圈不在这里,我又没朋友,我奶奶和我爸妈的至交好友他们自己招待,因为我哥不在,他的朋友也不会被邀请,所以注定没有那么多宾客,这点很好。 婚礼的大概流程是这样的,玄苍今晚就要和我分开,回紫藤萝瀑布住一晚,明天一切布置停当之后,会在中午十二点到苏家,在苏家度过半天时间,吃过晚饭跪拜敬茶之后,就会接我到紫藤萝瀑布拜天地。 我不明白为什么拜堂要选在晚上,玄苍是这样和我解释的, “婚者,谓黄昏时行礼,故曰婚,古代迎娶花轿都是在黄昏以后,也就是说,晚上举行婚礼才是源远流长的婚礼习俗……” 听起来颇让人信服的,只要能和玄苍结婚,什么点拜天地都无所谓。 我因为面临人生大事,有点不知所措,所以也没关注杨子镜和丝杨的进展情况,但是一个柔情似水的风度翩翩美少年,想要搞定一个傻不拉几颜值不高的丑少女,难度肯定大不了,何况丝杨这种严重缺爱的,分分钟被俘虏的节奏。 他俩一整天都带着我的小玄朔四处玩耍,以我儿子为桥梁,来达成他们从陌生到熟悉的过渡。 不一会儿,那浓得化不开的情意就弥散开来了,强大的磁场热浪一般,被激发出来,“扑”的一下将人灼得分不清方向。 看到这种情况我就放心了。 目前,最大的问题出现在我自己的身上。 我好像得了婚前恐惧症,祭祖之后本应该睡个养颜觉,但我一个晚上都惴惴不安,失眠睡不着,我奶奶专门给我做了个婚前心理疏导,丝杨也在旁边劝我定下心睡一觉,但是,丝毫不管用。 我觉得最有用的是玄苍来陪我,然而我的想法还没说出口,就被我奶奶察觉了。 她不容置辩的说,“要想生生世世永不分离,先要给一个距离,这是咱越城千年不变的规矩,我和你爷爷当年就没遵守这个习俗,结果,你爷爷他走了二十多年了……” 听奶奶这么说,我立马打消了让他来陪我的念头。 抬眼看向夜空皎洁的明月,玄苍,你此刻是不是也在看月儿? 你是不是和我一样心情激动,辗转难眠?呵呵,我想即使你心情激动,也不会表现出来的吧! 带着对玄苍的思念,糊里糊涂半睡半醒了一夜,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 脑子里蹦出的第一个反应——今天,是我的大喜日子! 匆忙起床,刚洗漱完毕,化妆师就来了,把我好一阵折腾,虽然我极力要求化淡妆,但是感觉还是浓了一点,不知道玄苍喜不喜欢这样的我? 我真的好想他,幸好,马上就见面了,不然我就疯了。 十二点刚到,帅气逼人的玄苍就在杨子镜的陪同下,叩开了我家的大门。 按照风俗习惯,没有一番刁难是见不到新娘的,再加上有我奶奶和丝杨在那里跟着起哄,热闹非常,场面失控一发不可收拾,在门口折腾了一个多小时,这才来到了我的房间。 我端端正正的坐在床边,却不敢直视他,心脏“噗通、噗通”的跳个不停,任谁看到都知道我在紧张。 他穿了一身大红色的喜服,上面用金丝玉线绣着龙凤呈祥,头上带着类似状元帽红色雕花插翎帽,古典男子高贵优雅的气质纤毫毕现,不明真相的人看到,还以为是回到了古代了呢。tqR1 他走到我的面前,慢慢的蹲了下来,抬起修长细腻的指把我的手拢进手心,安慰我说, “苏慕,不要担心。你不是喜欢安静吗,紫藤萝瀑布里只有两个宾客,那就是我的助理子镜和陪你嫁过来的丝杨,他们若敢捉弄你,等他俩结婚的时候我们自当十倍奉还!” 丝杨倒吸了一口冷气,在旁边直摇手,“我可不敢折磨苏心糖,因为我结婚的日子也定下来了,其实我本来想和苏慕同一天结婚的,可是镜镜居然不同意,他说仆人不能和主人同一天结婚!苏心糖你说说,我是你的仆人吗?”丝杨忿忿不平的问我。 我笑了笑,“当然不是,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对吧?所以,我得跟他说说去,今个一起结算了!”丝杨说完跑了出去,估计是找她的镜镜去了。 我恳求玄苍道,“要不,你和杨子镜说,就让他们和我们同时举行婚礼吧!”有人作伴可以缓解我的紧张情绪。 玄苍笑了笑,答非所问的说,“不要紧张,我会好好疼你的,疼你一辈子……”他站起来轻轻把我拥在了怀里,似是给我鼓舞和力量。 紧紧拥着他的身体,嗅他怀里散发出的馨香,我的情绪才稍稍安定。 下午五六点钟,磕头敬茶完毕,我拜别了奶奶和爸妈,穿着哥哥给我做的凤冠霞帔,上了玄苍的花轿,因两家路途太近,几分钟就到了紫藤萝瀑布。 我被丝杨扶下轿子,搀扶着跨过火盆,踩着“传席”进入别墅正厅,透过盖头下方的空隙,我隐约看见红色的蜡烛已经点燃。 乐师们奏起喜庆的曲子,拜堂仪式正式开始,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最后共入洞房,我被玄苍牵进了新房坐好,这样拜堂仪式就结束了。 接下来的环节应该是掀盖头了,这是我最期待的一个环节呢。 不过,玄苍怎么迟迟没动静,我有点忍不住了,抬起手想要拨开盖头看一看。 谁知,手刚抬起就被捉住,因为眼睛看不到,所以手上的触感就特别的灵敏,一丝战栗的感觉顺着指尖丝丝弥漫。 我想把手抽回去,他却不放,翻来覆去的研究我的手,然后轻轻印上一吻。 手心被他唇触到的一瞬间,全身都僵了僵,这种感觉说不出的奇特,盼着,却又想拒绝,心底的波浪悄悄的翻涌了出来,难以遏制。 他的唇离开我的手心,慢慢游移到手腕,然后停住不动,我承认手腕是我最敏感的地方之一,被他吻得全身触电了一般,战栗个不停。 夜,静谧而美丽,神秘的风送来淡淡的花瓣香气和露珠坠在叶片上的声音,那么的迷人。 这样安静的夜里,我不敢说话,害怕扰乱了天地的清梦,只有咬唇强忍着他那令我眩晕欲死的吻…… 第338章 九爷恋爱了 大结局 “唔……” 我终于忍不住了,轻轻吟哦了一声。 他的唇一顿,片刻之后离开了我的手腕。 我这才松了口气,忽见一根葱白一般的玉如意探了进来,轻轻一挑,喜帕离头,动作娴熟地放到一个托盘上。 “慕儿,看着我……”他伸出白皙如玉兰花瓣一般的指,轻轻的抬起了我的下巴,指尖是无尽的温柔。 我抬起眼眸怯怯的看向他,对上他深情如海的眸子,四目相锁的瞬间,仿佛被一束强大的高能激光所击中,穿透我的心,我的脑,我的骨髓,我的灵魂最深处…… 恍惚间,我的身子晃了晃,几乎要摔倒在床,玄苍扶着我的手,轻轻一掣我已经进入他的怀里,贴着我的耳边说, “苏慕,我知你向来比较娇弱,我会小心的,尽量不弄疼你。” 听了他的话,我的呼吸突然不均匀了,心率也有点不齐了,软弱无骨的贴在他的胸膛上,猛然听到他的心跳也加剧了似的,砰砰的响个不停。 夫君大人,你也会紧张吗? 我再次仰起头看向他,与他温柔四射的目光相接,他的目光似是无边无际的汪洋,随时将我吞噬。 他微微颔首,轻柔的含住我的唇。 “唔……唔……”我本想反抗,却被他柔化了,变成了欲拒还迎。tqR1 他棱角分明的唇形缱绻流连在我的齿颊之间,细细密密的移动,耳际、双颊,下巴,最后停留在我的颈项耳畔之间,缱绻流连,不停不歇。 我突然觉得口干舌燥,极想喝水,不禁嗫嚅了一声,“水……” “慕儿,水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我有更好的法子。”他在我耳边极尽魅惑的说了一句,然后将我打横抱起,轻轻的放在床榻上,指尖微动解开了我的衣扣…… “慕儿,你终于是我的新娘了,知不知道我到底有多爱你?知不知道我多么盼望这一天?”进入我的那一刻,他在我耳边呢喃。 我知道,因为我也深爱你,想得到你…… 我微微闭上眼睛,享受他恣意驰骋带来的快乐和痛苦,连足尖都欲生欲死般蜷曲了起来,牙齿深陷他肌肉累累的肩头,指甲也在他健壮的背上留下深浅不一的抓痕。 “慕儿,我还要……” “慕儿,总也爱不够你,还要一次……” “慕儿,累了吗,到上面来……” “慕儿,这真的是最后一次……” “慕儿,这是最后一次的最后一次……” “……” 某些人野兽的性情和气质油然而生,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样,隐藏的还真深。 不过,这也太…… 饿的时候饿死,饱的的时候又撑死。 以致第二天回门的时候,却发现腿软得站不住脚,玄苍帮我按摩了个把钟头,才勉强能走路。 七天之后,当第一声呕吐穿过层层阻隔,毫无预兆的,不经意间从嗓子里蹦出的时候,奶奶把早孕试纸塞进了我的手里。 看到两道红得耀眼的杠杠,我才恍然大悟,那一次的洞房之夜竟让我怀了孕。 玄苍小心翼翼的把我圈在膝上,下巴抵住我的头顶,迷醉的说,“慕儿好厉害,这次给我个小公主,好不好?” 我扬起脸看向他,“这可说不准,万一是个小帅哥呢?” “那就下次给我小公主。”他在我唇上啄了一下。 “下次还是一个小帅哥。” 他一把抱起我,吻了吻我的耳,在我耳边坏坏的说,“那可能是姿势不对,再多换几种尝试一下……” “你好坏!” 我伸出手掐他,扭他,拧他,捶他,不过都没什么杀伤力,他身上的肌肉根本掐不动,扭不动,拧不动,也捶不动…… “哈哈……”他爽朗的笑了起来,带着些得意。 我奶奶本着自己从医几十年的经验,通过我的饮食习惯睡眠情况等一举一动,怀疑我这次怀的是双胞胎。 所以,没事的时候,她就用多普勒超声机照我的肚子,终于在四十天后,她有了个重大的发现,并当场对大家宣布,“苏慕肚子里有四个胚胎!性别嘛还不知道,等三个月后才看的出来!” 一时间震惊全场,大家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也不信,我是猪吗,一窝可以生那么多? 然而,事实摆在眼见,而且超声波的照片都打印出来了,我吓得当场晕了过去,引起了我家前所未有的恐慌。 然后,我被当作珍惜物种好生保护了起来。 在六月多雨的日子里,四处烟雨蒙蒙,丝杨居然选择在这样一个下雨天和杨子镜结婚,真是与众不同。 念着平日的深厚感情,我和玄苍本想给他俩大操大办一下,但是两人没领我们的情,谢绝了我们的好意,天地一拜,洞房一入,万事OK了。 就在我有孕快七个月的时候,奶奶告诉我,肚子里三个男宝宝发育的很好,唯一的一个女宝宝无法获得足够的氧气,随时都可能会失去生命。 她建议我放弃女儿,不然三个儿子也都有可能保不住。 但是,我怎能忍心,而且玄苍爱这个女儿已至骨髓,名字都取好了,只等着她降生,也好给她最大最深的宠爱。 经过一番滴血的挣扎,我和玄苍决定提前把孩子生出来,这是能保住我珍贵女儿的唯一办法。 早产没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我家就是著名的早产之家,我六个多月出生,朔儿也是不满七个月的时候出生,连带着这四个宝宝也是不满七月,家常便饭了。 为了破这个诅咒,我们决定给女儿改名叫玄七,希望再下一代,至少能满七个月再出生。 我的手术在苏济·比特斯汀里进行,由我奶奶亲自操刀,别人她不放心,经过两个小时的手术,四个孩子全部取了出来,放进了保温箱。 一个月后,孩子们陆续出了保温箱,个个都很健康。 尤其是玄七,物以稀为贵,因为是唯一的女孩,成了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小公举,大哥玄朔最爱她,每天抱着不离手,成了名副其实的奶哥。 经常是,玄苍想抱女儿也抱不到,玄朔不给,他急得泪奔,每天缠着我再要一个女儿。 家里还有另外的好消息,那就是我妈也怀上宝宝了,这就意味着我的孩子们将会有个年龄比他们小的嫡长辈,舅舅或者阿姨。 我妈是很想要个儿子,因为她已经有两个女儿了,一个是我,另外一个是和已去世的远鹰航空的老板生的女儿,名叫西雅,西雅现在主管远鹰航空的一切事务。 孩子们一周岁后,我和玄苍准备带着他们去周游列国,一出门就是半个足球队,一个篮球队,气势壮观无比,很是吸引人的眼球。 什么叫基因,什么叫颜值,什么叫萌,我家全部囊括在内,名副其实。 外加爆炸头丝杨和帅哥子镜,五个孩子,四个大人,有时候还真忙不过来,幸好玄朔厉害的很,很会带弟弟妹妹。 全世界转了个遍之后,我们又在加拿大生活了两年。 因为我在加拿大有个很大的庄园,是个葡萄庄园,名唤“夏日香气”,是继承我妈的朋友——游凌波阿姨的遗产。 这片庄园特别适合小孩子们的成长。 天很蓝,云很白,空气很新鲜,依山傍水,长着翎子的戴胜鸟咕咕的叫着,一年四季开满了鲜花,鼻息之间从来都是香香的,尤其是到葡萄成熟的夏季,四野飘着熟透葡萄的香气,这座庄园叫“夏日香气”,实至名归。 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孩子萌翻天,性格也很好,玄苍越来越爱我,恨不得把我捧在掌心,捂在心口,含在口中。 所有的人都羡慕妒忌恨,说上天给我发了一副好牌,是天地的宠儿。 对于这种说法,我都一笑置之,如果一定要回答,我想用一首老歌《牡丹之歌》里的歌词来回答: 有人说你娇媚,娇媚的生命哪有这样丰满?有人说你富贵,哪知道你曾历尽贫寒…… 历尽贫寒! 没错,我全都记起来了,向雪萤这个卖假药的,药性维持了几个月就失效了! 就在我和玄苍结婚洞房的那天夜里,我什么都想起来了,只是不动声色,没告诉任何人罢了。 既然大家都想我做幸福的苏慕,那我就不会拂大家的好意,尤其不想拂了苏澈的好意,他为了我的新生,做出了呕心沥血的贡献,然而…… 所以,就做他最爱的妹妹吧! 过往的那些痛苦的回忆,就埋葬在我心里最深的那个角落吧,永远不再提及,死了带进棺材里! 女弱矣,然为母则强,我现在也成熟了很多很多,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小女孩了。 我们在夏日香气住了一年之后,接到了我奶奶的电话,她说我哥回家了,并把手机号码给了我。 我给他打了几次,他都没接,我知道他心里有伤,不再打扰他,只是偶尔会给他寄一些自己酿造的葡萄酒。 我希望他能早点忘记我,开始全新的生活,最好能展开一段完美的恋情,弥补在我这里受到的不公平待遇和伤害。 又过了一年,我奶奶又打电话过来,兴奋的告诉了我一个好消息。 奶奶说,以她敏锐的洞察力,捕捉到我哥有点反常,他好像谈恋爱了,女孩很美,是个混血儿,但是年龄有点小,和我哥相差了足有十岁,她很担心两人走不远…… 得知这个消息,我高兴的好几天没睡觉,要知道我哥一向不近女色,如今冰树开花了,雪岭融化了,实在是可喜可贺啊! 看来他已经走出我给他带来的阴影了! 掐指一算,九爷先生也有28岁了,正是一生最美好的年龄,我希望那个女孩不要辜负他。 我得回去一趟,给我哥把把关去…… 收拾收拾行礼,带上老公和五个娃。 飞机,起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