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楔子 中原的七月,气候炎热异常,工人们正顶着酷暑在紧张的忙碌着。 仙境名都的楼盘工程已接近尾声。 售楼广告在楼盘打地基伊始就已经打出去。 白天, 圈起的围墙上,粉刷着令人眩目的背景图,衬托着五颜六色的大字:“仙境名都,神仙之府。” 夜晚, 霓虹灯伴着《月亮之上》的音乐上闪烁着“名都是仙境,人间广寒宫。” 高耸入云的大楼引得行人纷纷驻足,工程有条不紊,紧锣密鼓的进行着。 按开发商的话来说就是要抢在九月份前完成整体工程,以赶上一年一度的金九银十销售旺季。 此时,楼盘的工程监理丁建正在认真检查着工程的质量。 丁建是毕业于华中原大学建筑系的高材生,毕业后就进了这家纵横工程监理有限公司,当上了一名工程监理。 三年来,尽管丁建以兢兢业业的敬业精神,在业内赢得了较高的口碑,可是口碑渐高,工资却一直不见增长。 每天起早贪黑的忙碌,拼上洪荒之力却还是个月光族。 正因为如此,三天前,与丁建相恋两年多的女朋友,宣布与他结束恋爱关系, 爱情的轮渡就这般被欲望的波涛击沉,就如同那泰旦尼克号沉没在大西洋汹涌波涛之下,再也没有漂浮起来的可能。 丁建的女友是一位漂亮姑娘,当初两人相识时,她说着好,是为了寻找真正的爱情。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可是最终爱情在房子、车子、票子面前无疾而终。 无疾而终的爱情,给丁建心理上留下了致命的创伤。 弄得丁建精神恍惚,常常在心中悲叹:问世间情为何物?竟叫人如此心堵。 丁建沿着楼梯一层层往上爬着,当来到这座四十二层高的大厦十八楼时,忽然感到有些头晕目眩,急忙伸手扶着墙壁休息了片刻,转身来到未封闭的阳台那儿查检。 丁建低着头看着大街上那川流不息的车辆,眼前浮现出了女友那冷酷的笑。 那直刺心脏的话又迎面扑来:“当初我真是瞎了眼,把你看成是一支潜力股,没想到你却是一支垃圾股。” 丁建感到精神有些恍惚起来,直起腰来晃晃脑袋,定定神向前走去,那知却一脚踏了个空,惨叫一声,栽了下去。 此时,丁建处的位置是十八楼,距离地面五十多米的高度,那有生存的可能。 丁建的一缕元魂怀着那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的怨恨,飘飘荡荡来到了大宋朝真宗咸平年间。 第一章初到宋朝 东京汴梁城内,清水街一家建材铺里后堂,店铺掌柜丁忠正在屋子里焦急不安的踱着步,他的老婆则看着躺在床上脸色腊黄的儿子,不停的叫喊道:“犍儿,你醒醒呀,犍儿,你醒醒呀。” 此时他们的儿子丁犍,已经高烧了三天,一直处于昏迷之中。 这时一名店伙计领着一名老郎中跑了进来道:“掌柜的,郎中请来了。” 丁犍的母亲上前一把拉着那名须发皆白的老郎中手道:“老人家求求你,救救我家犍儿吧,俺们老两口子可就这么一根独苗呀。” 丁忠上前一步拉开了自己的老婆,不耐烦的道:“去去,别在这里哭哭啼啼,耽误郎中给孩子看病。” 老郎中来到床前伸出三个手指头搭着丁犍的脉,皱眉凝思片刻摇摇头道:“唉,这孩子恐怕不得治了,还是赶快准备后事吧。” 丁犍的母亲一听“卟嗵”一声跪在老郎中面前哭喊道:“求求你老人家,救救我们的孩子吧,他才二十出头呀。” 老郎中摇摇头道:“不是老夫见死不救,实在是我无力回天。” 丁忠叹了口气道:“唉,老人家,你就看着胡乱开个方子吧,就将那死马当作活马医。” 老郎中无奈的点点头道:“那好,老夫就开一张方子,能不能救得过来,就看这孩子造化了。” 店伙计急忙跑到前面的柜台拿来纸墨,老郎中接了过去颤抖着手写好方子,递给丁忠道:“你就按着这个方子抓药吧!煎了后,一日三次,温水服下。”说着站起身来就要离开。 丁忠急忙从袖子里摸出了几文铜钱道:“老人家这是你的诊费。” 老郎中摆摆手道:“这孩子能不能救活还两说呢,我那里收你们的诊费。”说着背起药箱子,颤微微的走了出去。 说来也奇怪,连续服了两天药,丁犍的脸由腊黄转为了红色,呼吸也正了常,到第三天的上午时,已然睁开紧闭了五天的眼睛。 丁犍的母亲高兴的道:“儿呀,你可吓死娘了。” 丁犍有气无力的张了张嘴道:“老人家,你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呢。” 丁犍的母亲道:“傻孩子,娘看你这是发烧将脑袋烧坏了吧,这是你的家,我是你娘,你爹叫丁忠,你叫丁犍。说起你这个名字来,还是你爹花了二十文钱请那算命先生起的呢,就是让你长的牛犊子般健壮。” 丁犍转过头向四周看了看,发现这房子没有电灯、也没电视与卫生间,有的只是简洁的墙壁上挂着几件在电视剧里见过的,宋朝人穿的衣服,床头的几上摆放着一支大蜡烛。 丁建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的灵魂已经穿越千年的时空,成了宋朝的丁犍。便摇了摇头道:“娘,儿子的脑袋可能真烧坏了,什么事情都记不得。现在是什么时期。” 丁犍的母亲道:“啧啧,看来你这真得是把脑袋烧坏了的,儿呀,现在是咱们大宋的第三代皇帝咸平五年。” 丁建这才恍然大悟,自己真得就来到了大宋朝,成了丁犍,这样倒也好。 就在这时丁犍的肚子轱辘辘一声乱叫,丁犍的母亲听到了,急忙道:“看娘光顾得高兴了,都忘了你已经五六天水米未进,等着,娘这就给你弄吃得去。” 说着踮着小脚走了出去,不一会端着一碗上面飘着油星与葱花的疙瘩荡走进来道:“儿呀,你有病刚好,先喝点稀的开开胃。” 说着拿着一支小匙子,给丁犍喂起饭来,那葱花的清香之气顿时扑鼻而来,很快一碗疙瘩汤就被丁犍喝个净光。 一碗疙瘩汤下肚子后,丁犍身上有了些力气道:“娘,我想去外面走走。” 丁犍的母亲急忙喊来店铺的伙计道:“王小三,你扶着少掌柜出去走走。” 王小三急忙走过来道:“少掌柜,你可醒过来了。”说着伸手搀扶着丁犍来到店铺门外,只见街道上人来人往,十分热闹。 丁犍看看王小三比自己年纪大了几岁便道:“小三哥,咱们这条街道叫什么名字。” 王小三不解的歪着头看了丁犍一眼前道:“少掌柜,难道你的脑袋真像老太太说的那般发烧烧坏了。” 丁犍只好装傻充愣点点头道:“是的,小三哥,一直到现在我都想不起来,咱们这里是什么地方。” 王小三撸撸袖子道:“好,少掌柜,那我王小三就从头到尾给你仔细说说,你可记住,别回头再忘了。” 丁犍笑笑道:“放心吧,我只是发烧把以前的事情忘得干干净净,可是记忆力还是有的。” 王小三道:“那好,你听我说。”接着施展开当店铺伙计练就的口才,口若悬河道:“少掌柜,咱们这里是东京汴梁,同时又称开封府。咱们所处的这条街叫清水街,是除了御街以外全东京城最热闹的一条街道。” 接着一指大街两面的店铺道:“少掌柜,你看这左右几乎都是做买卖,开店铺的。” 丁犍向四周一看果然都是做生意的店铺。 王小三又道:“咱们家开的这家买卖叫信忠建材铺,专门经营砖瓦、木料、竹子、草席等盖房子用的东西。这在东京城也是数一数二的,没有几家规模能超过咱们家。” 其实,信忠建材铺的经营规模也不算是很大,充其量只能算是中等规模,只不过这那王小三信口开河吹了牛皮。 丁犍听了点点头道:“哦,小三哥,知道了,我有些累,你扶我回屋里歇息吧。” 王小三急忙将丁犍搀扶进屋子里。 丁犍感觉到有些疲劳,倒在床上昏昏沉沉睡了过去,一觉醒来时已经是掌灯时分。 丁犍的母亲看到儿子睡醒了,急忙道:“儿呀,赶快起来吃饭吧。” 第二天早晨起来,吃过早饭,丁犍感觉到浑身上下有了力气,又来到大街上,从大街的东边一直走到了西边尽头处,果然与那王小三说的一般,沿街两面都是买卖店铺,米面粮油店、水果干果店、日用杂货店、农具店,茶馆、酒店、青楼、药店、赌馆、染坊等应有尽有。 丁犍从东边走到西边,又从西边绕了回来,他总觉得自己应该在这宋朝干出点什么名堂来。 沿着清水街走了一遍,丁犍回到了家中,丁忠道:“儿子,你的病也好了,是不是应该抓紧时间与爹学着做生意。” 丁犍道:“爹,儿子实在不是那块作生意的料。” 丁忠生气的道:“你不是作生意的料?那你是什么料,你倒是想做当朝的宰相,可你是那块料吗。你整天这般的逛来逛去,什么时候是个头,我可不能养你到老吧。” 丁犍不耐烦了道:“爹,你就别磨叽了,我跟你学着作生意还不成吗!” 就这样丁犍跟着自己的老爹丁忠,开始学着做起了建材的生意来,丁忠那里想到此时的丁犍已经被那二十一世纪的建筑学院的高才生丁建的灵魂附了体,见自己的儿子一改前几年的懒散,对建材生意很快就得心应手,内心里十分高兴。 就这样丁犍跑外,丁忠主内,一年多的时间就将这信忠建材铺经营的,较以前更加红火起来。 转眼来到了景德元年,丁忠、丁犍爷俩准备在新的一年里晃开膀子大干一场,可是那里想到,北方的辽国承天太后萧绰,亲自率领二十万大军进犯大宋,不到十天时间就已经兵临澶州城下。 澶州距离东京汴梁只有二百多地,并且都是平原,辽国的铁骑说到就到,东京汴梁城内居民顿时恐慌起来,有钱之家开始变卖房屋等,纷纷南逃。 丁犍看到大街上到处张贴着售房告示与那慌乱的人群,对丁忠道:“爹,咱们家里还存有多少现银。” 丁忠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丁犍道:“爹,我有用处的。” 丁忠道:“那些银子是留着给你娶媳妇的,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是不能乱动的。。” 丁犍道:“爹,我现在年纪还小,不想这么早就娶媳妇。我看你就把银子拿出来,趁着现在人们都在逃难,盘下几户临街的房屋,将来转手一卖准能挣笔大钱的。” 丁忠翻愣了丁犍一眼道:“你小子是不是让一年前的那场大病,把脑袋弄坏了,眼见得辽国兵马就要杀来,爹还想逃呢,你却要买房子。” 丁犍的灵魂是那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而来,当然知道辽国的军队只能打那澶州而已,便道:“爹,你放心,不出半年辽国就会撤兵。” 丁忠不屑的道:“胡说,难道你是诸葛亮能掐会算。” 丁犍道:“爹,你看着吧,用不几天皇帝就会御驾亲征。” 丁忠道:“我才不信你的鬼话呢!” 丁犍道:“爹,你还别不相信儿子的话,你敢不敢与我打个赌,如果皇帝御驾亲征了怎么办?” 丁忠一跺脚道:“好,今天老子就与你赌一赌,如果过几天皇帝真的御驾亲征,那这个家就交给你来当。” 第二章 丁犍的第一桶金 丁犍笑笑道:“此话当真!” 丁忠瞪了儿子一眼道:“当真!你小子以为老子在与你开玩笑吗!” 车辚辚,马啸啸,行人弓箭各在腰。 东京汴梁御街上,一队队盔明甲亮的禁军迈着大步,雄纠纠气昴昴向城外开去。 随后则是大宋朝第三代天子赵恒的龙辇,龙辇的一左一右跟着两匹骏马,右边的青马上端坐着右宰相寇准,左边的红马上则坐着左宰相王钦若,后面紧跟着二万名护卫禁军。 天子赵恒在宰相寇准劝说下,不顾个人安危,率领五万精锐禁军赶往澶州抗击辽国军队的进犯。 站在人群里看热闹的丁犍对老爹丁忠道:“爹,怎么样,儿子说准了吧!” 丁忠点点头道:“行,你小子还是有些脑瓜。这个家以后就由你来当,你不是要买房子吗,那就赶快买吧。” 丁犍当机立断拿出全部积蓄,一口气买下九间临街的店铺,左右邻居看了都暗觉得可笑:这个愣头青,真是个二百五。 他们那里能想到,大宋国与辽国的军队在檀州相持了半年后,辽国萧太后主动提出议和,大宋皇帝赵恒也就坡下驴罢了兵,双方签定了澶渊盟约,以每年向辽国纳白银十万两、绢二十万匹的代价换来了辽国撤兵休战。 北方的战事就这样结束了,南逃的人又如潮水般涌回来,四面八方的人一看天下已经太平,纷纷涌入京城,东京汴梁的房价如同坐了火箭般“蹭蹭蹭”向上窜。 这边的战火停熄了,那边信忠建材铺掌柜丁犍,忙得不可开交,来找他买店铺的人络绎不绝,还有一些原来卖房子的那些人,哭哭叽叽要以原价将房子赎回去。 这丁犍怎么能同意呢,在商言商,商场无父子,何况你我之间只是买卖的关系。 就这样,九间店铺一倒手,短短六个月时间里,丁犍屁股没挪窝就挣了一千九百两银子。 这下子清水街的人无不佩服丁犍的眼光有独到之处。 这边的的银子刚刚赚到手里,朝庭的告示就张贴了出来,对房屋的买卖交易进行了平抑,房价也随之跌落下来。 物价平抑之后那一千九百两银子是什么概念,可以在东京汴梁的富豪区买一套近 五百平方米的别墅,外加八匹汗血宝马拉的和田巨玉雕刻车,上面镶嵌有按着二十八星宿排列,每颗都足有二百五十克拉的非洲蓝钻石,当然,那车里不能 空着,里面坐有来自九州十八国各种肤色,风骚不同的美媚十八名,那可真是宝 马雕车香满路。 东京汴梁城富豪区,可是寸土寸金之地,如果能在那占有一席之位,那真 是白天可以看到金水河上点点白帆,夜晚可以听到皇宫里面传来的欢歌笑 语。 弄巧了,还可与名振朝野的王钦若处处邻居,与前朝宰相李沆住住对门,喝喝茶,聊聊天,玩个攀龙附凤,说不准还能与那位达官贵人结上个儿女亲家什么的,那么每个人都有可能是小泥鳅过江,成了猛龙。 这叫什么,火车撞大树,什么都备不住,飞机骑水牛,啥事都能有。 人生难得的就是机遇,谁抓住了机遇谁就牛B。 智慧之人创造机遇,聪明之人抓住机遇,愚蠢之人等待机遇。 看到聪明之人丁犍抓住机遇,挣到白花花一大笔银子,左邻右居个个感 到眼红,可是那机遇稍纵即逝的,过了这个村,前面没有店铺,后悔莫及,世界上那有后悔药,只能是悔青自己的肠子。 当然对丁犍来说,一千九百两银子只是他穿越到宋朝,积累的第一桶金,远远不能满足他头脑中膨胀的欲望,他要以这笔银子作启动资金,打造出自己梦想的帝国。 人的欲望是无止无休的,如果人没有了欲望,这个世界也就会失去了前行的动力,失去了发展的活力。 丁犍的欲望,其实很直白也很简单,就是当一名房地产开发商。 在二十一世纪时,丁犍常常在心里怨恨,为什么自己不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人,这样自己就可以成为某个富豪家庭的继承人,当个有钱人家的子孙,也不用自己辛辛苦苦的去打拼了。 那么现在机遇已经摆在了自己的面前,又岂能轻易放过,拼一把吧,既然自己在二十一世纪没能投胎到成为富贵人家的子孙,那么就让自己在十一世纪的大宋朝,成为有钱的爷爷吧。 宋朝、宋朝既然是中国历史上经济飞跃发展的时代,那么也一定能我丁犍插上飞翔的翅膀。 放飞吧!梦想! 然而梦想,也并不是随随便便能放飞的,还要脚踏实地。 中国历史在宋朝以前的历朝历代都是重农轻商,到了宋朝,由于手工业的发展,加上交通的便利,商品经济得到了空前发展,城市化的进程也加快了步伐,经过宋太祖、宋太宗两代君王的励精图治,东京汴梁的城市建设更是得到了大规模的发展,到了宋真宗年间,经过史称五年的咸平之治,东京汴梁城的人口达到一百多万,成为当时世界第一大都市。 澶渊盟约的签定,宋辽两国战火的平息,更使东京汴梁出现空前的繁荣,人口进一步急剧膨胀,诺大东京城出现了一房难求的现象。 此时,丁犍已经从老爹丁忠手里全面接管了执掌家正的大权,他决定趁此时机大干一番事业。 这样一来可以报答丁忠老夫妻两人养育之恩,虽然他们不是自己的亲生父母,但既然自己的灵魂穿越此间,附身于他们的儿子身体之上,那么就应该视他们为再生父母,人要以感恩之心对待他人的。二来;可以实现自己在二十一世纪没有实现得理想,当一位名副其实房地产开发商。 丁犍站在柜台里,看着大街上川流不息的人,决定先在东京汴梁城里观察观察,看看那里有合适的地皮,买下一块,盖了房屋出租或者是出售。 说干就干,于是丁犍就将建材铺的生意暂时交给伙计王小三打理,自己则走街窜巷,在诺大的东京汴梁城马不停蹄四处走了起来,御街那里紧挨着皇城,街道两侧都是达官贵人们的豪宅,根本不允许一个小小建筑商插足的,清水街那是店铺林立,寸土寸金之地,甜水街是中等市民的聚集之地,房屋鳞次栉比,大成街,永庆街……各个都是人口密集,没有强大的资金实力,根本是想都别想,再者,为了维护社会的稳定,官府也不会允许某个人贸然进行大规模开发的。 丁犍一条一条的街道认真的考察着,经过五六天实地踏查,他看中了冰柜街的一块地皮。 冰柜街地处朱雀门右侧,那儿地势低洼,常年积水,较城里其他的地方显得阴冷潮湿,因此那儿除了被开封府辟为储存消防用水之地外,就是一些贫困之家,挖了一个个深深的地窖,用来储存冰块,以供夏天宫廷里消暑之用,所以才有了冰柜街之称。 冰柜街总长五华里,街道两边是零星破烂茅草屋,人烟比较冷清,地皮价格比较便宜。 丁犍沿着这条街走了个来回,看到街道傍邻着皇宫的外城,心想随着人口逐渐增 多,这里将来一定会繁华起来的。 想到这里丁犍决定先找一下当街的里正,摸清这里的底细。 丁犍向街上的行人打听了一下,就向大街最东头一户整齐的院子走去,那里是当 街里正胡海的家。 那知丁犍刚刚推开篱笆院门,一条黑色大狗就狂吠着向他扑来,吓得他赶紧 关上院门,那只狗在院子里来回的转着呜呜的低声吼叫着。 这时,屋子里走出了一位十六七岁的少女,轻声叱道:“大黑回来。”那条叫大黑的狗摇摇尾巴跑了回去 那少女轻声道:“这位客人,没吓着你吧。” 丁犍这才仔细打量起这位少女来,只见她红衣罩体,修长的玉颈下,一片双峰高耸,低低的衣领下露出了一片脖颈如凝脂白玉,素腰一束,竟不盈一握,一双颀长水润匀称的秀腿裸露着,就连秀美的莲足也在无声地妖娆着,发出诱人的邀请。这样装束无疑是极其艳冶的,但这艳冶与她的神态相比,似乎逊色了许多。她的大眼睛含笑含俏含妖,水遮雾绕地,媚意荡漾,小巧的嘴角微微翘起,红唇微张,欲引人一亲丰泽,这是一个从骨子里散发着妖媚的女人,她似乎无时无刻都在引诱着男人,牵动着男人的神经。 丁犍看了呆呆的站在那里忘了回话。 那少女噗哧一笑天真的道:“你这个人真有趣,傻呆呆的站在那里干什么?”丁犍这才悚然一惊道:“请问,这是里正家吗!” 少女点点头道:“是的。”说着回头冲了屋子里喊道:“爹,有人来找你。” 屋子里有人应声道:“来了。”随着说话声,从屋子里走出一位三十七八岁的中年人,看了丁犍一眼道:“请问你是那位?找在下有何事?” 丁犍深鞠一躬道:“大叔,在下丁犍,是清水街信忠建材铺掌柜,找你打听些事情。” 胡海听了,对那少女道:“鸽子,赶快把大黑赶走,让客人进来。” 胡鸽伸手拍了拍那大黑的脑门,指了指院子里葡萄架道:“去那里趴着去,别吓着客人。” 那条狗听话的趴到了葡萄架下。 胡海打开篱笆门道:“丁掌柜!进来说话。” 丁犍走进了院子里,胡海拿过了两张竹椅子放在院子里的一张桌子旁边道:“请坐。”接着又对胡鸽吩咐道:“鸽子,沏壶茶来。” 胡鸽道:“哎!知道了。”声音竟然是那般的清脆动听。 丁犍向胡海客气一番坐了下来,这时,胡鸽左手拎着一只茶壶,右手托着两只茶碗走了过来,轻声道:“丁掌柜请喝茶。”说着将茶碗放在丁犍的面前,丁犍的鼻子里顿时充满一股淡淡的少女体香。 胡鸽拿起茶壶,斟上了茶,然后迈着款款的碎步走开了,那腰肢竟然一扭扭的,刹是动人,丁犍的目光竟然不由自主的跟了过去。 这时胡海轻轻咳嗽一声道:“丁掌柜请喝茶,” 丁犍这才发觉自己的失态,急忙端起茶碗喝了一口,遮掩道:“这茶好香!” 胡海道:“丁掌柜,刚才你说找在下要打听些事情,不知道你要打听什么事。” 丁犍道:“大叔,我想在这冰柜街卖块地皮,不知价钱如何?” 胡海摇了摇头道:“这儿地皮的价钱到是很便宜,可惜,你来晚了。” 丁犍不解的道:“大叔,此话怎讲。” 胡海道:“丁掌柜,你有所不知,这冰柜街在八年前就让人整条街买下了。” 丁犍皱下眉头道:“是谁有这么大的手笔,将整条街都买了去。” 胡海笑了笑道:“丁掌柜的,寻常之人那有这么大的手笔,买下这条街的可是一个大人物的。” 丁犍道:“大叔,是那位大人物!” 胡海喝了一口茶水道:“嗯!买下这块地皮的是朝庭丁大人。” 丁犍的灵魂刚刚从二十一世纪穿越了一千多年的时光来到这里,那里知道丁大人是谁,便道:“是那位丁大人。” 胡海听了哈哈大笑道:“哈哈,怎么,丁掌柜,你在这东京汴梁开了这么多年的买卖,还不知道那位丁大人。” 丁犍急忙道:“大叔,恕在下不知,我每天东奔西走,真得就不知道是那位丁大人。” 胡海点点道:“哦,那我就告诉你吧,这位丁大人就是现任工部通判的丁谓大人。” 丁犍迅速在记忆里检索一番,不错,在宋朝的历史上确实有这么一位非同可的丁谓,后来位至宰相,历史上有鹤相之称。 想到这里丁犍道:“大叔,那你能不能见到丁大人呢。” 胡海端起茶水慢悠悠喝了一口,徐徐放下茶杯深沉的道:“看你说到那里去了,我经常去宫里进进出出送贡冰,怎么会见不到丁大人呢。” 丁犍道:“大叔,你能不能引小可拜见一下丁大人呢。” 胡海一听马上拿出一副别拿里正不当官员的样子,市侩的道:“丁大人是朝庭 的要人,是什么人都随便见的吗!” 丁犍知道这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急忙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块足足有五两重的银 元宝,放在了桌子上道:“大叔,小侄来的唐突,没带什么见面礼,这几两银子 你就买壶茶水喝吧!” 胡海一看银子眉开眼笑道:“这个好说,好说,等那天我把丁大人约出来,就 让人去建材铺知会你一声。” 丁犍站起身来鞠躬道:“那小侄在此先谢谢大叔,告辞了。” 胡海欠了欠屁股道:“不送。” 第三章 大人物丁谓 九月九日重阳节,丁犍正在店铺的柜台里翻看着账簿,就听到一个悦耳的 声音道:“丁掌柜在吗。” 丁犍抬头一看是冰柜街里正胡海的女儿胡鸽,急忙放下账簿迎了出来道:“哦! 原来是胡小姐大驾光临,快请进。” 胡鸽不好意思的笑道:“丁掌柜,你可千万别叫我小姐的,我一个里正家的女 儿,那能配上那样的尊称。” 丁犍心里感觉到好笑,宋朝小姐是尊贵的称呼,可是在我们二十一世纪的中原 大地,小姐早已经成了下贱女人的代名词。 想到这里丁犍微笑道:“你不让我称你为小姐,那么在下应该怎么称呼你好呢?” 胡鸽含羞道:“你就叫我胡鸽好了。” 丁犍道:“那好,我以后就叫你胡鸽妹子吧!” 胡鸽点点头道:“我看你还是把妹子两个字去掉,直接叫我胡鸽最好的。” 丁犍道:“好!恭敬不如从命,胡鸽,快请坐!” 胡鸽道:“丁掌柜的,我爹让你马上到阳春楼,他已经把丁大人约到那 儿去了。” 丁犍点点头道:“好的,我马上就过去。” 胡鸽道:“那我就回去了。”说着转过身扭着那动人的腰肢走了。 丁犍从店铺里追出来道:“胡鸽,我送送你。” 胡鸽回过头摆摆手道:“不用了,你赶快忙去吧,去晚了丁大人会不高兴的。” 丁犍回到店铺里换了一身衣服,又抓了几锭银子塞进袖子里,向那阳春楼走去。 阳春楼位于御街西头,是一座豪华的大酒楼。 整座酒楼占地足足有三亩地,主楼为三楼,在当时那可以说是高层建筑的,左右 两边是二层楼,整座大楼呈品字耸立于大街旁边,由于今天重阳节,因此来这里 吃饭的人很多,楼前的空地上停满了轿子、牛车还有骆驼拉着的车,当然还有那时不时呜呜叫上几声的小毛驴,真可谓是车水牛龙。 丁犍来到时,胡海正站在楼前四处张望,看到丁犍急忙招招手,邀功请 赏的道:“丁掌柜,我费了好大的劲才将丁大人约出来,有什么事情你自已 与他说吧!” 丁犍笑笑道:“大叔,你放心。我丁犍不是那种事过忘恩的人,事成之后, 一定会好好答谢你。” 胡海也不客气的道:“那好,别的我也就不多说了。”说着引着丁犍来到最顶层 一间装潢考究的雅间里,指着一位穿鸭蛋青色儒生服,年纪有三十五六岁,身 高七尺开外,面目清瘦,两眼炯炯有神的人道:“丁掌柜,这位就是我与你说 的丁大人。” 丁犍急忙上前施礼道:“小可丁建,见过丁大人。” 丁谓微微一笑道:“不要客气,咱们还是坐下来说话吧。” 大家落座后,丁犍拿起酒壶将酒杯满斟了酒,双手捧起来道:“小可丁犍感谢丁 大人能在百忙之中约见,这杯薄酒不成敬意,愿丁大人官运亨通,步步高升。” 丁谓笑了笑接过酒杯道:“丁掌柜真是生意场上的人,这话说得让丁某听了如沐 春风。”说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丁犍又端起一杯酒对胡海道:“感谢大叔这位鲁仲连的引见,使小可得见丁大 人的尊颜。” 胡海接过酒杯道:“好说好说!丁掌柜,你不知道,丁大人是个大忙人的,也就 是我这位老朋友才能把他约出来的。要是换了别人的话,丁大人那有那功夫搭理 他。” 丁犍恭维的道:“还是大叔面子大,看来小可是求对人了。” 三个人喝了几杯酒后,丁谓道:“丁掌柜,我这个人喜欢直来直去,不知你要 胡里正将我邀出来有什么事情?” 丁犍道:“丁大人,小可是想与你说说冰柜街的事情!” 丁谓揣着明白装糊涂的道:“哈哈,这冰柜街的事情你不与胡里正说,却来问我, 这岂不是有些越俎代疱了。” 这时胡海知趣的站起身来道:“我出去方便一下,马上就回来。”说着就走了出 去。 丁犍看胡海离座而去,便对丁谓道:“丁大人,我想从你手里买块地皮,不知道 可不可以?” 丁谓道:“丁掌柜的,我也听说了,你前些日子,趁宋辽两国开战之际,挣了一 大笔银子,可是冰柜街的主意我劝你还是别打了。” 丁犍道:“丁大人,请恕在下直言,在商言商,我就想在冰柜街那儿买块地皮。” 丁谓道:“哦,怎么,冰柜街那是兔子不拉屎的地方,你丁掌柜到那里买地皮 有何用?” 丁犍道:“大人,当着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我看冰柜街前景还是不错的。” 丁谓听了心里暗道:“看来这丁犍的眼光还真有独到之处。”便点点头道:“丁 掌柜,这酒楼人多嘴杂,既然你真有此心,那改日请到我府上一叙。” 说着从袖子里摸出了一张名刺递给丁犍道:“那天有空闲的话,就拿着这张片 子去找我。” 丁犍急忙站起身来,双手恭敬的接过名刺道:“多谢大人抬爱。” 丁谓也站起身来道:“那好,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丁犍道:“我送送丁大人。” 丁谓摇摇头道:“不用,我这人不想引人注目的。” 丁犍只好作罢。 丁谓刚刚离开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胡海就推门走进来,看丁谓不在便道:“丁 大人呢?” 丁犍道:“他说有事要办,先走了!” 湖海不高兴的道:“丁掌柜,是不是你说了一些不着调的话,惹丁大人生气了。” 丁犍苦笑着道:“大叔,小侄是那种不开眼的人吗!” 胡海一屁股坐了下来道:“这一桌子菜不白叫了吗,来咱们爷俩吃!” 丁犍掏出了二十两银子放到了桌子道:“大叔,我也有事先走一步。” 胡海看了一眼桌上的银子道:“好好,那你忙着去吧。” 丁犍离开后,胡海自言自语道:“奶奶的,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是好,这一桌子菜 满打满算也就是十两银子,这下子又赚了。”说着推开门道:“伙计,你给我拿 个大食盒来,把这些菜装上。” 虽然丁犍深谙时间就是金钱的道理,但他还是耐心等了三天,第三天的傍晚, 他按着丁谓名刺上的地址,来到了御街紧邻朱雀门那儿丁谓的府邸。 丁谓正坐在书房中看书,见仆人将丁犍领了进来,放下书慢慢站起身子道:“丁 掌柜来了,请坐。” 丁犍道:“丁大人,小可打扰你的清静了。” 丁谓笑笑道:“没什么打扰不打扰的,丁掌柜,此番前来莫非还是要说冰柜街地 皮一事?” 丁犍点点头道:“是的!” 丁谓道:“整个汴梁城谁都知道冰柜街是兔子不拉屎的地方,难道你丁掌柜的买 了地皮就不怕砸在手里。” 丁犍道:“丁大人,当着真人不说假话,那冰柜街毗邻着朱雀门,现今这东京城 里人口剧增,将来那块地皮可是寸土寸金的。” 丁谓点点头道:“那依你之见,如果要是将整条冰柜街重新翻建如何?” 丁犍肯定的道:“如果要是重新翻建的话,那可就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丁谓道:“众所周知,冰柜街地势低洼,经常积水,如果要是你在那里翻建的话 该如何处理呢。” 丁犍道:“我认为可以将那儿现在有了一些冰窖利用起来,将十几个冰窖连在一 处,形成大水池子,将其他地方的积水挖沟引入到水池里,然后在水池上面 修座虹桥,同时将挖出来的泥土用来垫高地基。如果可能的话再向朝庭奏请, 在朱雀门的旁边开辟一座城门出来,这样的话冰柜街很快就会繁华起来的,地价 与房价马上就会暴涨!” 丁谓听了一拍桌子道:“好,不愧是从事建材生意的人,眼光确有独到之处。” 丁犍道:“话虽然这样说,可就不知道丁大人能不能将那儿的地皮,转让给在下 一块。” 丁谓笑着摇摇头道:“既然那儿将来是寸土寸金之地,我又怎么能轻易的转让给 你呢。” 第四章 开发方案 丁犍有些失望的站起身道:“既然如此,在下就不打扰了。” 丁谓摆摆手道:“丁掌柜且慢,我还有话要说。” 丁犍只好又坐了下来道:“丁大人,有话请讲。” 丁谓道:“丁掌柜,说实在的,我虽然将冰柜街那块地皮买了下来,可是却怕 树大招风,一直没敢开发,再者咱们的皇帝新近下了一道圣旨,说什么现任近臣 除所居外,不得在于京师置房。所以很长时间以来我就想找个人,同我一起将这 冰柜街利用起来,却没遇到合适的人,不知你是否愿意与丁某合作。” 丁犍听了沉思片刻道:“那好,丁大人,在商言商,俗语说亲兄弟明算账,不知 道这利润怎么算。” 丁谓道:“事成之后咱们可以来个五五分成。” 丁犍沉思了一会摇头道:“不行,丁大人,你只要给小可三成利就可以。” 丁谓听了有些奇怪的问道:“丁犍,人都说商人是见钱眼开,可你却为什么放 着五成的利不要而要三成的利呢?” 丁犍道:“大人,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觉得既然这冰柜街的地皮都是你出钱买 下来的,我只不过是尽尽管理之责,怎么又厚着脸皮分五成利呢!” 丁谓高兴的道:“那好,一言为定。还有,为了以后出入方便,从今天起你就说 是我本家的侄儿,反正咱们都姓丁的。” 丁犍一听心道:“常言道大树底下好乘凉,以后有丁谓这么一颗大树靠着太 好的。”便急忙站起身来,跪拜在地道:“叔叔在上,请受侄儿一拜!” 丁谓伸手将丁犍搀扶起来道:“好好,既然如此,咱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你就抓紧时间拿出个方案来,尽早着手准备冰柜街开发事宜。” 丁犍道:“叔叔放心,最迟三五天侄儿就把方案拿给你看。” 丁犍回到店铺,连夜做了一个丈量绳,与一只简单的测量仪。第二天早晨吃 过了早饭,他指着那些工具就对伙计王小三道:“小三,今天暂时歇业一天,你 拿着这些东西与我去冰柜街走一趟。” 王小三道:“掌柜的,一天清早你去那儿干什么?” 丁犍一瞪眼道:“怎么,我去干什么,还要与你这个伙计商量吗?” 王小三急忙道:“好,你是掌柜,你说得算。”说着扛起测量仪拎起丈量绳向 门外走去。 丁犍背了个布包跟在王小三的后面来到了冰柜街,两个人东西南北的丈量了一 遍,丁犍又沿着街道了转两圈,仔细查查了住家的户数,从布包里掏出纸与木炭 将所有的数据都记在了上面。 这一忙活,一上午很快就过去了。 丁犍回到店铺后简单的吃过了午饭,就把自己关在后堂的卧室里,趴在桌子上拿 起了毛笔,用上小学时候练过书法的功底,以柳体的楷书工工整整,写起冰 柜街开发方案来。 一直忙到深夜子时,才将方案写完,仔细看了两遍后,感觉到没有大的出入, 便仔细的放进布包里。 此时,丁犍虽然感觉到有些疲倦,可是却睡意全无。 他的内心深处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兴奋,真没想到自己在二十一世纪的梦想, 却要在这里得到实现。 于是丁犍又凭着记忆,将曾经看到过了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画了一角出来, 作为冰柜街开发背景效果图。 作这些事情仅仅用了两天的时间,他并没有急于去找丁谓,商场的经验告诉他, 上撵着不是买卖。人!有时候玩点深沉是必须的。 这几天丁犍那儿都没去,将店铺里的一切交给伙计王小三来打理,自己则坐在后 堂里看书喝茶,顺便又习练了一下自己的毛笔书法。因为他感觉到了既然已经从 二十一世纪穿越到了十一世纪的大宋朝,那么书法就必须要写好的,宋朝那个时 期重文轻武,为了鼓励天下之人崇尚文化,宋真宗还特别写了一篇通俗易懂的劝 学诗:“富家不用买良田,书中自有千钟粟;安居不用架高楼,书中自有黄金屋; 娶妻莫恨无良媒,书中自有颜如玉;出门莫恨无人随,书中车马多如簇;男儿欲遂平生志,五经勤向窗前读。” 特别是与丁谓这样靠十年寒窗苦读,经过科举步入官场的文人打交道,更要注 重自己文化底蕴的,丁犍又在记忆中将过去自己所背诵的那里唐诗宋词重新抄录 了一遍,加以一番默记。 看看时间到了第五天的辰时末,丁犍这才梳洗一番,拿起布包向丁谓的府邸走去。 大宋时期的皇帝一般都是五更早朝,随即就散朝,所以一般的上午时间都是大臣 们在家休息的时间。 丁犍来到了丁谓的府邸,看门的仆人看到丁犍来了急忙点头哈腰的道:“侄少爷 来了,快请进!老爷在后院里散步呢。” 丁犍来到后院,看丁谓正背着手,在院里一边踱着步,一边低呤着杜牧的《紫 薇花》:“晓迎秋露一枝新,不占园中最上春。桃李无言又何在,向风偏笑艳阳 人。” 丁犍鼓掌道:“叔叔,好雅兴!” 丁谓笑道:“我只是无事闲呤一首罢了。方案弄好了吗?” 丁犍点头道:“弄好了。” 丁谓道:“那好,咱们到书房里说话。” 两人来到书房,丁犍从布包里拿出写好的方案,双手捧着恭恭敬敬递到丁谓 手里道:“叔叔请过目。” 丁谓接过来一看赞叹道:“好,好一手柳公权的楷书。”说着就仔细看了起来, 一边看一边点头喃喃道:“好,写的很详细,可以说是面面俱到。” 丁犍有些为难的道:“叔叔,可是只怕拆迁时那里的百姓不愿意搬家,会遇到了 些阻力的。” 丁谓点头道:“既然如此,你有没有相应的对策呢!” 丁建道:“叔叔,我有一个这样的打算,咱们可不可以聘请冰柜街的里正胡海为 置业顾问,有他那么一个地头蛇压着会好一些的。” 丁谓道:“好,到时候可千万别弄出什么大的纠纷,那样的话可就不好收场。 你也知道,如今咱们大宋可不像以前的那些个朝代,可以强取豪夺,还是那句话,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丁犍当然知道的,宋真宗时候,商品经济得到空前的发展,社会相对来说也较 开明,象过去那些巧取豪夺之事基本很少见的。就连丁谓这一类的官员也必 须小心谨慎,不然丁谓绝对不会与自己合作的。 想到这里丁犍道:“叔叔,你放心,我会把事情处理好的。只是这前期运作需要 一大笔资金的。” 丁谓听了笑笑道:“资金不成问题的,我们可以去借贷,关键的是冰柜街开发后, 能不能卖上好价钱的。” 丁犍道:“叔叔,据小侄的预测,冰柜街开发后,一定能卖上好价钱。我已经 把那里的背景效果图画出来了。” 丁谓虽然见多识广,可是却没有听说过效果图的。便道:“什么是效果图?能起 什么作用?” 丁犍道:“效果图就是我根据冰柜街开发的图纸,所画出来了一幅宣传画卷,起 到吸人眼球的作用。”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自己模仿张择端《清明上河图》的 效果图,《清明上河图》出现在宋徽宗时期,与宋真宗年代时隔一百多年,丁谓 那里见过。 丁谓展开《冰柜街开发效果背景图》,丁犍指着一条沟道:“叔叔,这就是我要 在冰柜街上挑出的一条排水沟,以后可以将这深沟与汴河连通的。” 丁谓认真的看着这幅图:只见冰柜街挖出的深沟连通着宽阔的汴河,形成了一个 漕运交通枢纽,商业交通要道,从画面上可以看到人口稠密,商船云集,人们有 的在茶馆休息,有的在看相算命,有的在饭铺进餐。 还有卖扫墓祭品的纸马店,河里船只来来往往往,首尾相接,或纤夫牵拉,或船 夫摇橹,有的满载货物,逆流而上,有的靠岸停泊,正紧张地卸货。 丁谓看了点点头道:“不错,是能给人一种人烟稠密的感觉。” 丁犍又指着一座虹桥道:“这里就是我准备挖出了那个大蓄水池,在这上面修建 一座桥梁。” 丁谓又仔细看着:横跨水池上的是一座规模宏大的木质拱桥,它结构精巧,形式 优美。宛如飞虹,故名虹桥。这里虹桥码头区,桥头布遍刀剪摊、饮食摊和各种 杂货摊,形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水陆交通会合点。 以高大的牌楼为中心,两边的屋宇鳞次栉比,有茶坊、酒肆、脚店、肉铺、庙宇 公廨等等。商店中有绫罗绸缎、珠宝香料、香火纸马等的专门经营,此外尚有医 药门诊,大车修理、看相算命、修面整容,各行各业,应有尽有,大的商店门首 还扎“彩楼欢门”,悬挂市招旗帜,招揽生意,街市行人,摩肩接踵,川流不息, 有做生意的商贾,有看街景的士绅,有骑马的官吏,有叫卖的小贩,有乘坐轿子 的大家眷属,有身负背篓的行脚僧人,有问路的外乡游客,有听说书的街巷小儿, 有酒楼中狂饮的豪门子弟,男女老幼,士农工商,三教九流,无所不备。各式各 样交通运载工具:有轿子、骆驼、牛车、人力车,有太平车、平头车,形形色色, 好一派商业都市的繁华景象。 再过去几家店铺就是主干道汴梁大道了,主干道两边车水马龙店铺林立,都 围着这风水宝地的货码头与货运栈了,这座货运栈地理位置十分优越,四周 街道四通八达,南边紧靠深水港湾,有好几艘船只停泊在港湾里依次装卸货 物。 虹桥气势不菲,高大得使汴河流域最大的船舶都能顺利穿越,宽阔坚固得能 并排行驶几辆装满货物的畜力车。 虹桥是两的咽喉要道,桥面上车水马龙熙熙攘攘,由于过往行人多人气旺盛, 商贩不失时机的占道经营,有的摆地摊,有的卖食品,还有一家卖刀剪,牛 尾锁等小五金的摊子,为了使商品更加醒目,把货摊设计成斜面,这样的场 面,一直延伸到桥头的形成了一个特色的商贸区。 第五章 积极着手准备 丁谓满意的点点头,又接着往下看去: 画面已是城外繁华的街市商业区,这儿是汴河码头与城门的中间地 带,特别有利于商贸活动,随着宋辽战火的平息,酒店茶楼逐渐发展起来, 各种店铺字号鳞次栉比,各种车轿骡马忙碌不停,画面清楚的看到一间木工 作坊的两位技工正在紧张的赶制一辆骡马车,拐弯的街道一位货主租用毛 驴,驮工正在把地上的货物上驮,还有一位女士准备租用一乘轿子代步,再 看过来是一块不大的劳务广场,又是进城的必经之路,因此商务活动频繁, 一位算命先生不失机缘的在这儿卖了一间房子,找他推算寿命财运的人很多 生意非常兴隆。 劳务广场拐弯就是护城河大桥,生意人不失时机在这里摆上了摊贩。一个摊 贩摆的藤竹编织篮筐,这种物品轻巧坚固耐用,一个做灯笼的更是生意兴隆, 桥上行人如梭,桥的两边护拦还有不少人。一条商业街己是初具规模了,一 栋几层楼的客栈,门前客人熙熙攘攘,里面客人也不少,城市功能真是齐全, 吃穿住用样样都有。 这样一看,开发后的冰柜街将是连接城区中心地带与城郊的水陆两路的要冲 之地,丁谓虽说是朝庭的官员,可那也是生意场上的老司机,当然知道这儿 地理位置的重要性,看罢,高兴的一拍桌子道:“好,丁犍,你的目光果然 有独到之处,看来我是找对合作伙伴。” 丁犍谦虚的道:“叔叔,小侄只是尽最大的努力把你交办的事情办好。我 能力有限,还请叔叔多多指教。” 丁谓正经八百的道:“丁犍,你也知道我身处朝庭要职,可以说是树大招风, 所以为了避免遭到政敌的攻击,有些事情不能出头露面,这以后场面上的 事情全靠你支撑了。” 丁犍连连点头称是道:“叔叔,你放心好的,既然你能高看小侄,我一定不 遗余力的把事情办得令你满意。” 丁谓道:“好,既然如此其他的话我也就不多说了,那么你打算什么时候, 让冰柜街的居民们搬迁呢。” 丁犍道:“事情赶早不赶晚,现在正是九月份,天气还没冷,我想现在就 让他们搬迁,这样我们也好尽快施工,争取明年的夏末秋初之季将冰柜街 的开发事宜完成。” 丁谓沉思了片刻道:“那好,你马上就着手去办吗,有什么处理不了的事情, 再来找我。其他的一些事情你就全权处理。” 丁犍回到建材铺里想了想,要想冰柜街的居民得以顺利的搬迁,就得借助当 街里正胡海的势力。 胡海在冰柜街已经当了十多年的里正,属于地头蛇一类的人物,有些事情让 他出面是最好不过。 想到这里,丁犍出了建材铺,在街头上的一家点心店买了四盒上等的点心, 来到胡海的家。 此时胡海正躺在床上午睡,听到女儿胡鸽说丁犍来了,一翻身从床上坐了 起来,心想都说商人无利不起早,丁犍这时候来拜访自己,一定又是地 皮的事,既然这小子有求于我,本里正先给他玩个深沉。 想到这里便对胡鸽道:“鸽子,你告诉丁掌柜先等一会,就说我正在午睡。” 胡鸽一笑道:“爹,你还真能装。” 胡海一瞪眼道:“丫头,别在那里胡说,你懂得什么!” 胡鸽吐了下舌头转身走了出去。 胡海在床上坐了有两盏茶功夫,这才下了床,出了房间,来到厅堂里,看到 丁犍与胡鸽两人相谈甚欢,便打了下喷嚏道:“啊嚏,原来是丁掌柜大驾光 临。失敬失敬!” 丁犍站起身来道:“大叔,小侄冒昧前来,打扰你了。上次有劳你为我引见 了丁大人,今天特此来拜谢的。”说着一指桌子上的点心道:“区区薄礼不 成敬意。” 胡海一看桌子上那四盒点心的包装,就知道价格不菲,虽然他只是个小小 的里正,芝麻官都算不上,可是经常出入皇宫,世面还是见过的。便满脸堆笑道:“些许小事,何足挂齿,让你丁掌柜破费了!”接着便对胡鸽吩咐道:“鸽 子,赶快沏一壶上好的茶来。” 说着便坐了下来试探的问丁建道:“不知丁掌柜与丁大人之间的事情,谈的怎么样了?” 丁犍微笑道:“大叔,实不相瞒,丁大人已经将冰柜街的地皮原价转让给 小侄。” 胡海听了吃惊的瞪大眼睛道:“什么,丁大人将这里的地皮原价转让给你 了。” 丁犍点点头道:“是的!一文钱的价都没加。” 胡海摇摇头不解的道:“既然一文钱的价格都没增加,真不知这丁大人是怎 么想的,那么当初买下这块地皮何苦来哉?” 丁犍狡黠的一笑道:“大叔,朝庭大人心思是你我岂能猜测道的吗,再 说当今天子又颁发新政,现任近臣除所居外,无得于京师置屋。我想丁大人 八成是出于对自己的前程考虑,才将地皮原价转让吧!这对他来说是种 割肉般的疼痛。” 胡海自作聪明的连连点头道:“你说的也在理。只是不知道你丁掌柜 将这块地皮买到手里,用来作什么?” 丁犍笑道:“大叔,你也知道我是作建材生意的,你猜我将这块地皮买到手 里能干什么?” 这时胡鸽端着一壶新沏的茶水走了进来,对胡海道:“爹,茶沏好了,你们 慢慢喝着!我出去走走。”说着转身走了出去。 胡海站起身来,给丁犍换了杯新茶道:“丁掌柜,你们建材生意的事情我 是一窍不通,这到那里猜呢。” 丁犍一副敞开胸怀的样子道:“大叔,我今天来你府上,就是与你商量这件 事的。” 一听这丁犍将自己这里称为府上,胡海心里立即像是三伏天喝了一碗冰茶 般,真是透心冰,心飞扬,美滋滋的想:看来这丁掌柜还真拿我这里正当官 员了。 因为在宋朝时的住宅是不能胡乱称呼的,四品以上大员的住房才能称为府、 五品以下官员的住房称为家,一般人的住房只能称为宅。 丁犍这般称呼,一下子将胡海提拔了三个等级,虽说是口头上的,那听了也 是十分受用。 胡海高兴的道:“不知丁掌柜要与在下商量什么,有事只管说!” 丁犍道:“大叔,我想把这冰柜街开发起来。” 宋朝时那有开发这一词的,胡海那里懂得什么是开发,一愣神道:“丁掌柜 什么是开发?” 丁犍这才意识到自己是穿越而来的,便解释道:“大叔,这开发吗,说白了 些就是把这里重新翻建一番,形成一条商贸街。” 胡海听了摇摇头道:“丁掌柜,不是我给你泼冷水,就这兔子不拉屎的 地方你敢重新翻建,建好的后你卖给谁去。” 丁犍道:“大叔,这人得高瞻远瞩,我看这里用不得多久就会繁华起来的。” 胡海叹气道:“唉,我看那只不过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 丁犍肯定的道:“大叔,你要相信我的眼光。”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了效果背 景图指点道:“大叔,你来看,这是冰柜街开发后的情景。”接着就仔细的 讲解了起来。 一项项的讲解了一番后,胡海听了连连点头称赞道:“好好,要照你的想法 来做,这冰柜街的将来就成了闹市区的了。” 丁犍道:“是的,所以这还要请大叔来助小侄一臂之力。” 胡海一听丁犍有求自己又开始玩起深沉道:“丁掌柜,虽然我们结交的时间 没多少日子,但我也看出来的,你是位诚实的君子,可是我身为当街里正, 这大小也是个有身份的,总不至于……”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 丁犍淡然一笑道:“大叔,你放心,我丁犍是不会亏待你的。这样,我可以 聘请你当我的置业顾问,每月付你十两银子的聘金如何!” 胡海一听在心里盘算着自己当个小小的里正,每个月才有二两银子的进项, 这丁犍一开口就是十两银子,便道:“那好!可是我又能帮上你什么忙呢?” 丁犍沉吟的片刻道:“帮忙的事情,以后再说,咱爷俩是不是先将协议签了 再说?” 胡海懵懂的道:“什么协议?” 丁犍道:“大叔,就是我聘请你当置业顾问的协议,常言说得好,官凭文书 私凭印,办事不能空口无凭的,还是签个协议为好。” 胡海听了点头道:“你们做生意的人就讲究这个,好那就签个协议吧!” 于是胡海就拿出了纸墨笔砚来,丁犍很快就草拟了一式两份的协议书,胡海 看了后两个人都签字画押,一人一份收藏了起来。 丁犍告辞道:“大叔,事情就这么定了,我店铺里还有些事情,就不打扰 了。” 胡海将丁犍送走后,又将那协议书拿出来仔细看了两遍,这才放到了箱子里。 第六章 结识陈公子 晚饭的时候,胡海就着一碟花生米,一碟小咸鱼在喝酒,一边喝一边絮絮叨 叨对胡鸽道:“丫头,我说你年纪也不小了,是不是应该找个人家的。” 胡鸽道:“爹,我现在年纪还小着呢,不想嫁人。” 胡海放下酒杯长叹一口气道:“唉,什么年纪小,你娘嫁给我的时候才十四 岁,你今年都十六了,还说自己年纪小。” 胡鸽不高兴的道:“爹,我就是不想这么早嫁人的,你要是嫌弃我的话, 那我就去那尼姑庵出家。” 胡海道:“你这丫头说什么话呢,那有当爹的嫌弃自己的女儿。告诉你, 爹可看中了一个人,你要是不嫁的话,将来可能会后悔一辈子的。” 胡鸽笑道:“爹,女儿眼眶子可高,你看中的,我不一定能瞧得上呢。” 胡海道:“啧啧啧!看你说的,竟然不知道脸红,你的眼眶子是高,可爹 的眼眶子也不低。爹看中的人,你也一定会看中的。” 胡鸽“噗哧”一笑道:“你看中的人,我才看不上呢。” 胡海哈哈笑道:“哈哈,看你说的,既然你看不上人家,怎么人家一来你就眉开眼笑的。” 胡鸽羞红着脸道:“爹,难道你说得是丁犍!” 胡海“吱”的喝了一口酒道:“爹说的不是丁掌柜的,你以为爹说的是那个 呢!” 胡鸽扭捏道:“就那个油嘴滑舌建材铺小掌柜,有什么好的!” 胡海哈哈大笑道:“你可别小看丁犍一个建材铺小掌柜,这个人的志向可 不小,将来一定能成大器的。” 胡鸽心里高兴,但却撇嘴道:“他能成什么大器,莫非能考上状元?当上什 么大官?” 胡海放下酒杯道:“他是做生意的,考什么状元,当什么大官的,再说当 官有什么好,一朝天子一朝臣,不是今天这个被贬,明天就是那个被踹的, 那有做生意好。” 胡鸽故意装出一副不屑的样子道:“丁犍生意做的再好,也不过就是个小 商人而已。” 胡海道:“丫头,丁犍可不是个小打小闹的商人,他已经将整个冰柜街买 了下来,这就叫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 胡鸽不以为然的道:“买下了冰柜街有什么了不起的,这个兔子不拉屎的地 方,谁愿意在这里呆一辈子。” 胡海“噗哧”一笑道:“丫头,你这想法怎么与爹当初的想法一个样子呢! 可是人家丁犍却要想将这里开发出一条商贸街的。” 胡鸽道:“爹,丁犍说要在这里修座皇宫你也相信!” 胡海点头道:“信,别人要是说了我不相信,丁犍说的话我可是相信的,你 没看见他画的那个效果背景图呢,爹相信用不了多长的时间,咱们这冰柜街 一定会成为繁华的闹市区。” 胡鸽道:“爹,这里将来能成为闹市区与你又有什么关系?” 胡海“吱”有又喝了一口酒道:“丫头,你说到那里去了,怎么就与你爹我 没关系呢,告诉你吧,丁犍还聘请我去给他当什么置业顾问呢,每月的工 钱是十两纹银。” 胡鸽听了笑道:“爹,你是不是酒喝多了,在说醉话,那有天上掉馅饼的这 样好事。” 胡海道:“哼,你还别不相信,我们俩人将协议书都签了,不信你去箱 子里找找看。” 胡鸽好奇的来到里屋,打开箱子一看里面还真有一份协议书,胡鸽从小与胡 海学着认得一些字的,拿起来一看,果然与胡海说得一样,胡鸽看完了又 将协议书放回箱子中,回到饭桌边道:“爹,难道你真得相信丁犍能将冰 柜街开发成功的。” 胡海得意的道:“当然了,爹看这小子的面相就不是一般的人,将来一定会 大富大贵。听爹的话,你要是嫁给他的话将来的福是享不尽的,就连爹也 能跟着沾光。” 胡鸽含羞一笑道:“爹,女儿的婚事不都是父母之命吗,你就看着办吧!” 胡海笑道:“嘿嘿,这下又说什么父母之命了,刚才你是怎么说得来。” 胡鸽急忙拿起酒壶,给胡海的杯子里斟满了酒道:“爹,快喝你的酒吧!” 胡海高兴的哈哈大笑道:“哈哈,好,喝酒,喝酒!” 间隔了三天,丁犍又来到胡海的家,平时一见他来就喜笑颜开的胡鸽,给 丁犍倒了一杯茶后,就躲在房间里再也没露面,丁犍莫名其妙的问胡海道: “大叔。是不是小侄那里说错话得罪了胡鸽妹子!” 胡海哈哈大笑道:“没有,没有的事,这女孩子大了吗,总是让人摸不透心 思,谁知道这两天她在想什么?” 丁犍道:“那就好,今天我来找你就是想与你商量商量,让这里的街坊邻居 们搬迁的事宜。” 伸手挠了挠头皮胡海道:“这要搬迁的事情吗,按照官府的要求得街坊们签 字,这倒好说的,就是有几个刺头也不怕的,关键是得有那开封府的红头文 书的。” 丁犍是从二十一世穿越到大宋的,心里以为倒退了一千年后的宋朝,搞个房 地产开发是件很容易的事情,那里想到那时代也如当今社会一样的,土地开 发也是官府控制的,便为难的道:“大叔,这事也得报批官府呀。” 胡海挺了一下腰,真将自己当作朝庭的官员道:“你以为如何?没听说过 吗,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咱们脚下的那一寸土地不是人家姓赵的,你以为 自己是谁?有钱就任性,想开发就开发的,那得报经官府批准。” 听胡海这么一说丁犍面有难色的道:“这可有些难办了!” 胡海狡黠的笑了笑高深莫测的道:“嘿嘿,这有什么难办的,我听说你已经 认了丁大人为本家的叔叔,只要丁大人出面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丁犍心里暗想,自己拜丁谓为叔叔的,这只是发生在丁谓府邸的事情,怎么让这胡海知道了呢,看来以后还真不能小看了胡海这个小小里正的能量。想到这儿丁犍干笑道:“嗨嗨!大叔,不错我是认了丁大人为本家的叔叔,可那都是为了以后相互之间来往方便一些的。丁大人是朝庭的要员,有些事情是不便抛头露面的。” 里正胡海虽然算不上是官员,但也是在常出入官场的老司机,当然听出这丁 犍话中的含义,连连点头道:“明白,这个我胡海当然明白了。如果丁掌 柜的在开封府那没有门路,我倒是认识一个人。” 丁犍一听心里感到喜出望外,表面却不动声色的道:“大叔,你是我聘请 的置业顾问,所以也别把自己当外人了,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好的。”说着端 起茶杯喝了口茶水又道:“你放心,这钱不是一个人挣的,将来这冰柜街开 发成功了的话,一定是少不了你的好处的。” 胡海一听急忙道:“丁掌柜,自从咱们见面的第一天我胡海就没把你当成 外人的。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开封府那面的事情交给我就是了。” 丁犍试探的道:“大叔,不知道你认识那位开封府的人硬实不硬实,这事 最好是一次性办成,否则……” 胡海摆摆手打断丁犍的话道:“这个你放心,我认识那个人可以说是最 硬实的。” 丁犍道:“那大叔,你能不能告诉我,那位贵人是谁?” 胡海沉吟了片刻点点头道:“好,反正咱们俩人以后是一个绳上的蚂蚱了, 告诉你无妨的。” 丁犍笑道:“大叔,但说无妨,你放心,我一定会守口如瓶的。” 胡海压低了声音道:“我有一位至交的朋友叫陈琅,此人的老爹就是开封府 的府尹陈长洲。” 丁犍一听心里顿时产生了一种车到山前必有路的感觉对胡海道:“大叔,你 马上去找那陈琅,那怕多花些银子也在把开封府的准予文书弄到手。” 胡海笑了笑老奸巨猾的道:“我看还是我把那陈琅引见给你,有什么事情你 们两个人之间直接谈最好。” 丁犍想了想道:“那好吧,晚间你将他约到阳春楼去。” 胡海听了道:“好好,有什么事情在酒桌上说是最好不过的了。” 丁犍怎么也想不明白,怎么中国人办什么事情都要在酒桌子上说的,二十一 世纪是这样,隔了一千年远的宋朝也是这样,难道这也是五千年文化的沉淀。 傍晚时分,丁犍早早的来到了阳春楼酒楼的迎春厅,坐在那里一边喝茶一边 等着胡海与陈琅的到来,一壶茶水渐渐喝光了,胡海才领着一位身材细高桃, 二十七八岁年纪脸色青白,在十月天还摇着把折扇子的,公子打扮的人走了 进来,丁犍打眼一看此人就是个纨绔子弟。但既然自己有求于人,不得不笑 脸迎上前道:“两位快请坐。” 胡海一脸无尚荣光的指着陈公子道:“丁掌柜,这位就是我与你说过的陈琅陈公子,我的铁哥们。” 丁犍抱拳施礼道:“在下丁建久仰陈公子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风度翩翩, 光彩照人!” 陈琅哈哈笑道:“哈哈,丁掌柜过奖了。区区在下一介书生,那能入你腰 缠万贯大掌柜的法眼。” 胡海道:“大家就不要客套了,二位是一时瑜亮,都是人中豪杰的。来来, 赶快上菜,咱们边喝酒边说事。” 丁犍道:“那好,只是不知道陈公子要吃点什么?” 陈琅将张开的折扇“啪”一合道:“无所谓,我天天酒楼饭店的都有些吃腻 了,丁掌柜随便点几个菜就可以的。” 丁犍道:“那好!”说着推开雅间的门对站在走廊里的伙计道:“伙计,将 你们酒楼里最好的菜上四个来,再来两壶精装兰陵酒!” 很快酒菜就端了上来,陈琅看着那两壶精装的兰陵酒,将折扇轻轻嗑着桌沿, 卖弄学问摇头晃脑呤道:“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但使主人能 醉客,不知何处是他乡。不错,不错,古人诚不欺我也。” 丁犍将酒杯里斟满了酒,端起杯子道:“今天有幸能结识陈公子这样的风雅 之人,在下十分高兴,在此敬陈公子一杯薄酒。以后方方面面还请陈公子多 多帮忙!” 陈琅一副大包大揽的样子道:“好说好说,今后有什么事情,你丁掌柜的只 管出声好了。”说着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巴哒巴哒嘴道:“好,好酒。” 胡海不失时机的道:“陈公子,既然这是好酒,那么今天不妨多喝几杯。” 三个人喝了几杯酒后,这陈琅将身子依靠在椅子背上,大大咧咧的道:“不 知丁掌柜今天这般破费找我有何事?” 丁犍道:“没有什么事的,只不过是相认识一下陈公子的。” 第七章 冰柜街拆迁风波 陈琅摇晃着脑袋道:“差矣,此言差矣了,我这个人一向喜欢直来直去的, 你有什么话尽管直说好的。” 丁建笑道:“那好,恕我直言,陈公子,在下想将那冰柜街重新翻建一番, 建一条商贸街出来,可是却没有开封府的准予文书,听说陈公子的令尊大人 是……” 陈琅挥手打断了丁犍的话道:“这事好说,不过吗,既然你丁掌柜做的是大 生意,怎么着也得给哥们我弄点零花钱的吧!” 丁犍急忙从袖子里掏出的一百两银子塞到了陈琅的手中道:“这一百两银子 你先拿着,事成之后,丁某还有重谢的。有钱大家赚!” 陈琅毫不客气的接过银子笑道:“嘿嘿,丁掌柜,我就爱听你说有钱大家 赚这句话,你放心,准予文书的事情就包在我身上了。”说着站起身来打 着饱嗝道:“呃,这酒喝好了,是不是找个地方消消食去。” 丁犍知道,二十一世纪有些人在酒足饭饱后,要去KTV喊上几嗓子,或者 去按按摩,泡泡脚的,可是自己初来乍到大宋朝,真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 只好求助的看了看胡海。 胡海上前搀扶着陈琅道:“那好,咱们就去抱春楼消遣消遣如何?” 丁犍也不知那抱春楼是什么场所,将酒菜钱结完后,跟着胡海与陈琅两个人 的后面走去,只见两人转过了御街,没着汴河大街走去,来到了街角处一座 挂满的红灯笼二层楼那儿,只见那楼下站着十几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 丁犍抬头看了看楼上挂着书写着抱春楼三个大字的牌匾,这才恍然大悟,原 来这里是青楼…… 陈琅陈公子果然是拿人钱财,为人办事的主,不到两天的时间就将那盖着 开封府大红印章的准予文书拿到了手。 陈公子揣着文书来到信忠建材铺,摆摆手将丁犍叫了出来,两人来到街边了一家茶馆里,要了壶茶两个茶点坐了下来。 陈公子从怀里掏出文书“啪”往书子上一拍道:“丁掌柜,你要的东西我给你拿来了。” 丁犍伸手去拿那桌子上的文书,却被陈公子挡了开。 丁犍不解的道:“陈公子,你这是……” 陈公子嘿嘿笑道:“嘿嘿,丁掌柜,你不是说过有钱大家赚吗!这文书可 不是你那一百两银子就能买下来的!” 丁犍赔着笑脸道:“那好,你有什么要求尽管直说。” 陈公子伸出巴掌晃了一下道:“怎么着也得给本公子这些银子吧!” 丁犍吃惊的道:“五百两?” 陈公子笑道:“敞亮,不错,正是五百两。” 丁犍沉吟了片刻道:“好,你等着我这就回店里拿给你的。” 很快丁犍就从店铺里取来的五百两银子,将装银子的口袋往那桌子上一放 道:“陈公子,这是五百两纹银,你数一数。” 陈公子伸手抓过口袋道:“数什么数,难道本公子还信不过你吗!”说着将 文书递给丁犍道:“文书你拿去,银子本公子拿走,咱们两人银货两乾。” 接着站起身来道:“茶,本公子就不喝了,你以后遇到什么办不了的事情, 只管来找本公子就是的。”话音未落提着装银子的口袋扬长而去。 丁犍看着陈公子的背影骂道:“呸!什么东西,真他妈的够黑了。”可是 骂归骂,这件事虽然前前后后花去了六百两银子,使丁犍的心有一种割肉般 的疼痛,但开封府的红头文书却拿到了手里,自己的手里也就有了尚方宝剑, 可以名正言顺的对冰柜街进行开发了。 丁犍拿着盖有开封府大印的准予冰柜街开发文书,来到了胡海的家里,将 文书往桌子上一拍道:“大叔,你看文书到手了。” 胡海眯缝着眼仔细看了看高兴的道:“好,看来陈琅那小子还真是个办事的 人。那么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丁犍道:“下一步当然是组织这里的百姓动迁的了。我打算由你出面找十几 个人,组建一支拆迁队,负责这里的拆迁怎么样?” 胡海点点头道:“这个没问题,关键的是工钱怎么给人家开的。” 丁犍拍板道:“工钱每人月银一两,干得好的话还有奖赏。” 胡海道:“好,那得找几个手狠的人来,如果那家不拆迁的话,就给他来点 硬的。” 丁犍摇摇头道:“大叔,咱们最好是先礼后兵,先与街坊们好说好商量着来, 实在不行的话再来硬的也不迟。” 胡海不屑的道:“丁掌柜,你没管理过街道,不知道这老百姓都是贱皮子 的,跟他们好说好商量恐怕是行不通的,到时候弄不好就会煮成夹生饭。” 丁犍道:“事情还没有去办,怎么知道行不通呢,你就按着我的意思去先进 行一番的动员在说,谁家要是主动拆迁,付给安置费二百文。还有那家要是 最先搬迁,那家就优先回迁。” 胡海不解的道:“什么?还让他们这些人回迁,到时候他们都回迁了,你开 发的这些房子卖给谁去。” 丁犍高深莫测的笑了笑道:“嘿嘿,这个你不懂得,你只管办就是的。” 胡海道:“好,你是大掌柜,一切都听你的。我先着手将拆迁队组建起来, 其他的事情就好办了。” 丁犍道:“好,那你就马上着手吧!我再去跑跑其他的事情。” 第二天傍晚,胡海就沿着冰柜街“当当当”敲起了一面破锣,一边敲一边扯 着破锣嗓子喊道:“父老乡亲,老少爷们大家马上到街西头的空场开会喽! 有好事宣布的!”来来回回的一连喊了三遍。 冰柜街的一千多住户的户主们听了,急忙聚集到了大街西头的空场那儿。 胡海看到人们都已经到齐,便跳到一个土堆上高喊道:“诸位街坊,告诉大 家一个好消息,我们冰柜街要拆迁了。” 大家一听顿时纷纷议论起来,有人道:“怎么说拆迁就拆迁,这是那家的规 定?” 胡海从怀里掏出开封府的文书道:“那家的规定,你们说是那家的规定,这 白纸黑字写着呢,还有开封府红鲜鲜的官印盖在上面,不信的话你们过一仔 细瞧瞧。” 有几名站在前排的人往前凑了凑一看,胡海手里拿着的果然是开封府准予拆 迁的文书,便点头道:“不错,确实是开封府的文书!” 这里人群中有人高声道:“现在已经是九月份了,马上天气就冷了起来,我 们不搬!” 胡海哈哈一笑道:“哈哈,告诉大家吧,官府说了那个主动配合拆迁的,补 发一百五十文的安置费,并且将来你们要是愿意回来的话,还可以给安置住 房的。” 丁犍明明说是给二百文的安置费,到了胡海这儿无形中就少说了五十文,当 然剩下的那五十文肯定就进了胡海腰包的。 又人喊道:“那我们也不搬迁!” 胡海一瞪眼道:“这是那个站着说话不嫌腰疼说的,实话告诉你那个敢不搬 迁,五天以后可别怪本里正不客气,到时候就带着人去把你家的狗窝强行 拆除,别说一百五十文安置费了,我让你吊毛也捞不着。”接着一摆手道: “本里正没时间在这里与你们磨牙,搬不搬迁你们自己看照办吧!误了工期 到时候官府要是怪罪下来,可别说我事先没告诉你们的。” 说完这番话,胡海跳下了土堆,“当当当”敲着破锣,扔下那些喋喋不休的 街坊扬长而去。 冰柜街的百姓们都是些穷苦之人,那里见过什么世面,再一想人家胡里正手 里拿着那可是盖在开封府大印的文书,只得摇头叹息的散了开,回家准备搬 迁去了。 第二天早晨,冰柜街的当街里正胡海就率领着他连夜召集来的,十二个地痞 无赖组建的拆迁队,手里拿着木炭,逐门逐记的在各家的墙壁上画上了一个 大圆圈写上了斗大了拆字。 那些个街坊一看这是动上真格的了,本着老祖宗民不与官斗的古训,急忙开 始了搬迁,不到五天的时间,一千三百六十二户人家,搬得就剩下了五户。 胡海将丁犍找来得意洋洋的道:“丁掌柜,你看本里正办事还是有效率的吧。 不出五天的时间,差不多都搬走了。” 丁犍指着那零星孤立的五户人家道:“大叔,那剩下的五户你打算怎么 办?” 胡海笑道:“丁掌柜,你有所不知,这五户都是这条街上的刺头,要是不给 他们点厉害瞧瞧,他们是不会痛痛快快让你拆迁的。” 丁犍沉吟了片刻道:“既然这五户都是刺头,那你打算如何处理呢?” 胡海不屑的冷哼一声道:“哼,这个我已经想好办法的了。”说着指着远处 的一个院落道:“丁掌柜,你来看最西头那个院子,就是这条街上有名的 刺头,那家的户主姓王,依仗着自己有三个年轻力壮儿子,一向在不把官府 的话当回事,这次我就拿他开刀,只要把这姓王的拿下,其他那四户人家就 好说了。” 丁犍点点头道:“好,但是有一条,对待这样的钉子户,一定小心行事,千 万别弄出人命来。” 胡海道:“这个你放心,我会谨慎处理的,不过就是弄出人命也没什么大不 了的事情,咱们的后面不是还有陈公子在那里撑腰吗!” 丁犍苦笑一下道:“有些事情,自己能处理最好的。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最 好不要麻烦陈公子的。” 胡海道:“那好,丁掌柜的,你忙着去吧!” 送走了丁犍,胡海率领那十二名地痞无赖组成的拆迁队,来到了大街西头的 王家院子里,对正在院子里劈柴的户主道:“老王头,我说大家都搬迁了, 你家怎么还一点动静没有呢。” 老王头头也不抬,一边劈柴一边道:“胡里正,我老王家自打大周郭威皇帝 时期就住在这里,到现在已经有六十多年了,怎么能说搬就搬呢。” 胡海一听哈哈笑道:“哈哈,老王头你说得不错,你家在大周朝时就住在这 里的,可是你也不睁大眼睛看看,现在已经是大宋的天下了,这就一朝天子 一朝臣,一届官府一届民,我看你是不是也该挪挪窝了。” 老王头倔强的道:“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反正是打死我也不搬迁的。” 胡海道:“老王头,我这是与你好说好商量的,告诉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 酒的。” 老王头道:“让我家搬迁也行,先拿五十两银子来。” 胡海冷笑道:“嘿嘿,我说老王头,你是不是想钱想疯了。讹人呢,就你家 这个烂狗窝,还能值五十两银子!” 老王头生气的将手中的斧头往地下“咣啷”一扔道:“我就是不搬迁,难道 你还敢把我家的房子拆了不成?” 胡海点点头一撸袖子道:“好,老王头你在跟我叫号是吧,你以为我不敢吗!” 说着回头对那十二名拆迁队员喊道:“你们还愣在那里干什么,上去把这狗 窝给我拆了。” 那十二个人一听,拎锹挥镐就去拆房子,谁知老王头三个年轻力壮的儿子, 挥舞着棍棒堵在门口道:“我看你们那个敢动一下。” 胡海高声叫道:“弟兄们给我上,咱们有官府的红头文书,他们不敢怎么的。” 那些个拆迁队员一拥而上,双方打斗起来。 俗话说打仗亲兄弟,胡海的手下虽然人多势众,却是一些地痞无赖的乌合之 众,跟着胡海后面混钱来了,那里是王氏三兄弟的对手,不一会就被人家打 的鼻青脸肿的败下阵来,就连身为里正的胡海头上也挨了一记闷棍,被打出 一个大青包来。 胡海捂着脑袋跺着脚气急败坏叫喊道:“好,你个老王头纵子行凶,你给我 等着,有你们家好果子吃的。”说着对手下的人一挥手道:“走!”带着那些人灰溜溜的走了。 胡海捂着脑袋狼狈不堪跑回了家里,拿出一块白布将脑袋包上,对手下那些 人道:“你们先各自回家去,我去找丁掌柜想想办法。” 手下那些人一个个垂头丧气的散了去。 第八章 官府之威 胡海捂着脑袋来到了清水街信忠建材铺,丁犍正坐在柜台里看账本,见胡海这般模样进来,急忙上前问道:“大叔,你这是怎么了,脑袋还受了伤呢?” 胡海一屁股坐在了板凳上唉声叹气的道:“唉,丁掌柜,别提了,这不我带着人去拆迁,结果挨了老王头儿子的一记闷棍。”接着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丁犍安慰胡海道:“还好,只是脑袋被打了个包,没有受到重伤的。用不用找个郎中来看看。” 胡海摆摆手道:“不用,我可丢不起这个人的。” 丁犍道:“胡大叔,那你先回家歇上几天,好好休息休息。”说着从柜台里拿出了五两银子道:“这些银子你先拿着,买些好东西吃,补补身子。” 胡海推谢道:“不用了,我只是咽不下这口气的。” 丁犍道:“那怎么办?” 胡海道:“怎么办?像老王头这样的钉子户,你不给他来硬得就不行,丁掌柜只要你肯出银子这事就好办的。” 丁犍道:“只要能将拆迁的事情快速完成,多花些银子是不成问题的。” 胡海道:“那好,你现在就给我拿二百两银子来,我去找陈公子帮忙。” 丁犍拿出了二百两银子交给胡海道:“好,但有一条你可千万记住了,不可弄出人命来。” 胡海道:“这个我懂,再怎么着人命关天,我会谨慎处理的。”说着抓起银子就找陈琅去了。 胡海来到陈琅的家里,掏出一百两银子“当啷”往桌子上一扔道:“陈公子,大哥我受人欺负了,你能不能找找人帮我出出气。” 陈琅看了看桌子上的银子道:“胡大哥,这个好说,是那个欺负了你,待会,我出去找几个人,帮你打回来。” 胡海摇摇头道:“兄弟,这不光是打回来的事情,里面还涉及到拆迁的事情呢,我看你最好是去找开封府的公差出面才是的。”说着又将自己挨打的经过对陈琅叙说了一遍。 陈琅听了点点头道:“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呀!这好办,你先回去等着,我这就去开封府。” 陈琅来到了开封府的衙门,直接找到开封府下属的街道司长官道:“李大人,小弟有件事相请你帮帮忙。” 李大人一看自己顶头上司开封府尹的公子有求自己,那里敢怠慢,便道:“不知公子有何事要办的!” 陈琅道:“我有一个朋友在冰柜街那里搞拆迁,遇到了一家钉子户,被人家给打伤了。” 李大人一听道:“这个事好办,我让刘班头带上十名衙役与你一同去,看看那个还敢暴力抗拆。” 陈琅道:“多谢李大人,等事情办完了,我再好好答谢你。” 陈琅与刘班头,带领着十名手持水火棍、锁链的衙役来到了冰柜街,叫上胡海,气势汹汹的直奔老王头家而来。 胡海站在院门那高声喊叫道:“姓王的,你们给我出来!” 听到外面的呐喊声,正在房子里吃饭的老王头与三个儿子来到了院子里,刘班头走上前道:“老王头,我们是开封府街道司的,听说你们家拒不拆迁,所以开封府尹大人特意派我们来看看的。” 老王头道:“大人,不是小老儿拒不拆迁的,是他们给的拆迁补偿实在是太低了。” 刘班头嘿嘿冷笑道:“嘿嘿,那你想要多少拆迁补偿的。” 老王头伸出手掌晃了一下道:“我们家已经在这里住了六十多年了,这么个大院子少说也得给五十两银子的补偿吧!” 刘班头哈哈大笑道:“哈哈,我说老王头,你真是狮子大张口,想讹诈官府的。” 老王头倔强的道:“这怎么能是讹诈呢,大人你看看我们这么大的院子与房子,难道不值五十两银子呢!” 刘班头点点头道:“值,你要说值五百两银子,难道就得给你五百两银子吗,真是白日做梦。” 这时老王头的大儿子上前道:“爹,别与这些不讲理的人费话,不给银子我们坚决不拆迁的。” 刘班头道:“好,你小子有尿!竟敢这样跟本班头说话。”说着对手下的衙役们道:“弟兄们,别在那里看热闹了,上去把这狗窝里给我扒了。” 老王头的三个儿子手持棍棒大声喝道:“我看你们那个敢动一下试试看。” 刘班头道:“哟,我当了这么多年的班头见过横的,可是却从来没见过这般横的。弟兄们给我上去狠狠的打,这些个刁民还想造反不成。” 那十名衙役一听长官下了死命令,手持水火棍就扑了上去,王氏三兄弟也不甘示弱,挥动手中的棍棒与这些衙役们打斗在了一起。虽然王氏三兄弟年轻力壮,可是那里抵挡得住这些如狼似虎的衙役,不到两盏茶的功夫,王家三兄弟就被打得趴在了地上。 老王头见自己的三个儿子都被打得趴在了地上,嘴里高声喊道:“你们这些个狗杂种,我与你们拼了。”嘴里骂着一头向刘班头撞去。刘班头敏捷的一闪身躲避了开,抬腿一脚踹在老王头的肚子上,将老王头踹得“卟嗵”一声坐在了地上。 刘班头一挥手道:“来人,把他们家的老大绑了,押到开封府的大牢里去。” 两名衙役“咣啷啷”掏出锁链子,不由分说的将趴在地上的王老大锁了起来,推推搡搡的向院门外走去。 刘班头一边走一边回头道:“我告诉你老王头,趁早赶快搬迁了事,不然就等着给你的儿子收尸吧。”说着带着人扬长而去。 陈琅对刘班头竖起大拇指道:“刘班头,硬实!待会我找家酒店摆一桌子,好好犒劳犒劳兄弟们。”接着又得意洋洋的对胡海道:“胡大哥,怎么样,这下子给你出气了吧!” 胡海干笑道:“是的,以后还得仰仗兄弟多多帮助。” 再说王家的老太太,一看见自己的老头被踹得坐在了地上,大儿子还被官府的衙役们抓走了,哭喊着冲着老王头骂道:“都是你这老不死的惹的祸,左邻右居都搬迁了,就你在这里瘦驴拉硬屎的挺,结果怎么样,你还我的儿子!” 老王头坐在地上哭丧着脸道:“唉,这世道,真是胳膊扭不过大腿的。”接着挣扎着站起身来道:“老二、老三赶快拆房子搬家,咱们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老二、老三从地上爬了起来,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了,挥动锹镐就拆房屋,站在远处看热闹那四家尚未搬迁的钉子户,一看最强硬的老王头家非但让官府的衙役们将人打的头破血流,而且还押走了一位,那里还敢在这里死磨硬拖,纷纷回到家里拆房子扒屋,不到一天的时间,这五家钉子户就搬迁完毕。 第二天一大早,老王头拎着两坛子酒来到胡海的家里,点头哈腰的对刚刚起床的胡海道:“胡里正求求你,到开封府衙门那儿说说情,将我家的老大放出来吧。” 胡海冷笑道:“嘿嘿,这时候想起求我胡海来了,当初你们那个狠劲呢!你不是说过打死也不搬迁吗!” 老王头赔着笑脸道:“胡里正,你就大人不见小人怪吧,前几天事情都是小老儿一时想不开,才弄出一些个误会来的。这不昨天我们家已经连夜迁走了。” 胡海道:“哼,真是一群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贱种,好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看在你一大把年纪上,咱们又是多年的老街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老王头道:“那么,还请劳烦里正跑跑腿,到开封府衙门将我家老大保释出来!” 胡海哈哈一笑道:“哈哈,老王头,你当开封府衙门是我胡海说得算吗!你儿子明火执仗的暴力殴打官府之人,岂能轻易了之。” 老王头哀求道:“求求你胡里正,看在大家都是多年街坊的情面上,你就帮忙想想办法吧!” 胡海故意沉吟的片刻点点头道:“行,这个吗办法倒是有一个,不过得让你破费些银两的。” 老王头一跺脚道:“胡里正,只要能将我们家的老大放出来,就是倾家荡产我也认了。” 胡海虚情假意的道:“言重了,言重了,只要你能拿出十两银子,我去安抚一下昨天那些被你家儿子打伤了的衙役们一下,这不至于让你倾家荡产吧!” 老王头咬了咬牙点点头道:“行,你等着,我这就回家给你取银子。”说着转身向外走去。 胡鸽看着老王头离去的背影对胡海道:“爹,大家都是街坊邻居住着,你这样不太好吧!” 胡海不屑的道:“丫头,你懂什么,他们什么时候拿我当街坊邻居了,如果真拿我当街坊邻居,前天你爹我能挨打吗,这些个刁民,要不狠狠整治整治他们,他们就不知道马王爷长得是三只眼。” 胡鸽道:“爹,这些人都在搬迁,挺不容易的,你要是能帮忙就帮帮忙的,何必朝人家要十两银子呢。” 胡海不以为然的道:“哼,他们不容易,难道你爹我就容易吗,我当个这么个小小的街道里正那里不需要打点的,再说了,让老王头出十两银子,那是给被他儿子打伤的那些衙役的抚恤金,又不是揣进我自己的腰包。” 吃过了早饭胡海揣着老王头给的十两银子,来到了开封府衙门,找到刘班头道:“刘班头,感谢你昨天的帮忙,老王头家昨天已经搬迁了,我看你就把王老大放了吧。” 刘班头斜愣了胡海一眼道:“胡里正,你以为自己是那个,说放就放吗,再说了这衙门是你家开的。” 胡海急忙掏出了五两银子塞在刘班头手里道:“刘班头,这老王头已然到我家里认错了,杀人也不过头点地,将那王老大教训教训也就算了吧!” 刘班头接过银子揣在了怀里道:“胡里正,这可是你说的呀,那你就将王老大领回去,交给他爹好好管教管教,以后别在张牙舞爪的。” 胡海道:“那是,相信经过这次教训,他再也不敢了的。” 刘班头从牢里提出王老大道:“王老大念你年纪轻轻,又是初犯,关一宿算是给个教训,现在你就跟胡里正回家去吧!” 王老大道:“狗杂种,有种的你就把老子杀了。” 胡海急忙上前拉着王老大道:“兄弟,赶快走吧!你的爹娘还在家里盼着呢!” 王老大瞪了胡海一眼道:“你也不是个好东西!”说着挣开胡海的手,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了衙门大牢。 胡海被骂了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只好自嘲的对刘班头道:“他妈的,这小子怎么跟狗似的呢逮谁咬谁!” 刘班头嘲笑道:“怎么,胡里正,这和事佬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吧!” 胡海嘻笑道:“嘻嘻,那是的,谁让咱们是一手托两家的小小里正呢!有些事情跑前跑后的,累折了腿也捞不着一点好处的。” 刘班头有些不耐烦的道:“胡里正,我有些事情还要去办,就不陪着你在这里说话了。”说着也不等胡海说话,扭头走了开。 胡海看着刘班头的背影骂道:“妈的,什么东西!见钱眼开的货!” 第九章丁犍进驻冰柜街 胡海离开了开封衙门后,直奔清水街信忠建材铺而去,来到店铺门口,顺着敞开的店门向里看去,见丁犍正坐在柜台里闭目凝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于是胡海便有意“嗯吭”的咳嗽了一声,丁犍睁睛一看是胡海走了进来,急忙起身道:“胡大叔来了,快请坐。” 胡海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了一张椅子上,丁犍沏了一杯茶放在胡海了面前道:“大叔,这几天拆迁的事情你辛苦了。” 胡海摆摆手道:“只要你丁掌柜心里有数,我辛苦些算不得了什么?” 丁犍问道:“大叔,不知昨天事情办的怎么样?” 胡海邀功请赏的道:“哈哈,不是吹牛,就那点小事,对我来说是手拿把掐的,再说了不是还有那么一句话吗,有钱能使鬼推磨的。街道司的人一去,那五家钉子户,连屁都不敢放一个,麻溜的就老老实实搬走了。” 丁犍一听高兴的道:“大叔真劳苦功高,中午我请客,找家酒楼咱们好好喝上几杯。” 胡海摆摆手故作深沉的道:“那可不成,鸽子还等我回家吃午饭呢。” 丁犍听了,知道这胡海又是想要银子,只是不好直接开口罢了,便拿出了十两银子塞给胡海道:“既然如此,大叔你就把这十两银子收下,拿回去买些好吃的补补身体,现在这冰柜街开发才刚刚起步,以后的事情还多着呢!” 胡海眉开眼笑的接过银子道:“嘿嘿,丁掌柜你只管放心好了,以后只要有用着我出力的地方,你就出声,我是在所不辞的。” 丁犍道:“那好,大叔你回家里准备准备,我打算在你家的附近盖上几座大棚子,用来给雇工们来住。” 胡海道:“这小事一桩,只管包在我身上就是了。” 丁犍又叮嘱道:“大叔,你最好能在三天内将工棚搭建好,我们要抓紧时间进入冰柜街施工。” 胡海道:“那好,我回去就雇人搭建工棚。” 丁犍嘱咐道:“大叔,我想雇工最好还是找那些冰柜街的老街坊们来才好的,这次搬迁也给他们造成了不少的损失,请他们来这里做工也算是一种间接给予些补偿吧!” 胡海笑了笑道:“丁掌柜,我看你不应该经商的,你应该出家去当和尚?” 丁犍道:“为什么?” 胡海道:“你的心地太善良了。” 丁犍道:“怎么,心地善良些还不好吗!” 胡海道:“丁掌柜你没听说过这么一句话吗,叫慈不掌兵,善不掌钱的。” 丁犍哈哈大笑道:“哈哈,大叔事在人为,每个人有每个人处世的原则。我只不过是不想挣一些昧良心的钱罢了。” 胡海点头道:“你心里的想法是不错,可是有些时候是行不通的。我走了。” 胡海揣着银子兴冲冲回道家里,前脚刚刚迈进院门就高声喊道:“丫头,饭做没做好,饿死我了。” 听到喊声胡鸽从屋子里走了出来道:“爹,你怎么像个孩子似的进门就喊饿!” 胡海道:“丫头,我这出门跑了大半天了,能不饿吗?” 胡鸽道:“怎么,你跑前跑后的,丁犍连饭都不管一顿吗!” 胡海道:“那能呢,他丁犍倒是想请我去吃饭来的,可是我这不是惦记着你吗!再说了两个人去酒店吃顿饭能用上几个钱,这不丁犍给了我十两银子的辛苦钱。”说着得意洋洋的掏出银子道:“丫头,你将这银子放在箱子里锁好的,留着来办嫁妆的。” 胡鸽红着脸道:“爹,你又来了,总想早点把我嫁去出!” 胡海道:“丫头,早点嫁人还不好吗,女儿大了不能留,留来留去成冤家。” 胡鸽道:“爹,你别在这里磨叽了,赶快进屋洗把脸吃饭吧!” 胡海进了屋子里坐在桌子旁边,端起胡鸽早已经给他倒好的酒“吱”喝了一口,接着又吃了几口菜,放下筷子道:“丫头,等会吃完饭,你就去把你的房间拾掇出来,搬到爹的房间里来住。” 胡鸽道:“爹,好模好样的,拾掇房间干什么?” 胡海嘿嘿笑道:“嘿嘿,干什么,将你的房间腾出来给我未来的女婿住。” 胡鸽跺着脚害羞的道:“爹,你才喝了一口酒就开始胡说八道的,那个人是你未来的女婿。” 胡海伸手点了点胡鸽的脑门道:“丫头,你这是明知故问,我说的是丁犍。” 胡鸽道:“丁犍自己不是有家吗,干吗,搬到咱们家里来住的。” 胡海微笑道:“丫头,你有所不知,丁犍让我雇些人在咱们家附近搭上几座工棚,并让我在咱们家的院子里也搭座棚子,他好搬来住,将这里当作临时工程管理部,可是你想,再怎么着咱们也不能让丁犍住棚子吗,那样将来你们要是真的成亲了话,别人还不笑掉大牙了。” 胡鸽道:“爹,这八字还没一撇呢,你就女婿长女婿短的,真不知道脸红。” 胡海道:“丫头,什么叫八字没一撇,等忙过这一段时间的话,我就去找丁谓大人为你们撮合撮合的。” 胡鸽莫名其妙的道:“爹,那丁大人也不是什么媒人的,你找人家撮合什么?” 胡海狡黠的一笑道:“丫头,你知道什么,你别看这丁犍不显山不露水的,可是这小子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拜丁大人为叔叔了。” 胡鸽道:“这事你怎么知道的?” 胡海高深莫测的道:“丫头,这猪往前拱,鸡往后刨各有各的吃食道,你爹我只是一个在夹缝里生存的小小里正,能不多长些心眼,时刻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多打听些消息吗!丁犍认丁大人为叔叔的事情还真没几个人知道的,你想想,如果他不认丁大人为叔叔,丁大人凭什么将冰柜街的地皮给他呢,说是平价交易,哼,我就不信,说不定这里就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猫腻。” 胡鸽道:“爹,这你可不能到处乱说的,万一传到丁大人的耳朵里,那不就是得罪人家了吗!” 胡海笑道:“嘿嘿,丫头,你当爹是傻子吗,这事我怎么能乱说呢,也只不过对你说说而已的,好让你知道这里的来龙去脉。”说着又端起酒杯喝了口酒道:“丫头,这事你听过了就拉倒,知道这么一回事就行的了。” 胡鸽点头道:“爹,你放心好了,这事我会烂在肚子里的。” 吃过了午饭,胡海对胡鸽道:“丫头,我去外面走走,顺便去看看搬走了的那些街坊邻居,问问他们有没有愿意,到这冰柜街来干活的。” 胡鸽不放心的道:“爹,你出去的时候千万要小心点,这次冰柜街的搬迁,你可得罪了不少人,别让人在背后打了闷棍!” 胡海不以为然的道:“哼,就冰柜街的这几头烂蒜,借他几个胆他们也不敢动爹一根毫毛的,那个再敢呛毛翘翅的,当心我把他送进开封府的大牢里去享享福。” 胡鸽善良的劝道:“爹,都是街坊邻居的,你至于那么做吗!千万可别在得罪人了。” 胡海不耐烦的摆摆手道:“丫头,你别在那里叨咕起来没完。”说着也不等胡鸽说话,站起身来就向外走去。 胡鸽看着自己老爹的背影跺脚道:“唉,我怎么摊上这么一个老爹,真不叫人省心。” 很快胡海就雇来了二十名过去冰柜街的老街坊,在胡海家院子的西边一片空地上搭起了工棚,不到四天的时间里,一排能容纳近千人住的工棚就搭建了完毕。 胡海看着搭建起来的工棚对胡鸽道:“丫头,我这就去清水街接丁犍,你跟不跟我一块去!” 胡鸽给着脸道:“你去接丁犍,我去干什么?” 胡海笑道:“你说干什么,我是想让你们多接触接触的。” 胡鸽道:“我才不去呢,好像我嫁不出去似的,都送上门了,传出去不让人家笑话吗!” 胡海道:“好,你不愿意去就不去吧,在家里将水烧了,等丁犍来了好沏茶,怎么着也让人一进门能感到一股热乎气的。” 胡鸽轻轻一笑道:“爹,这事女儿知道的。” 胡海道:“知道就好,那我走了!”说着就院子外面走去。 胡鸽叫道:“爹,你等一等。” 胡海站住脚回头道:“丫头,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胡鸽子轻轻咬着嘴唇道:“爹,那件事你没有与丁犍说吧!” 胡海明知故问的道:“丫头,那件事?” 胡鸽红着脸跺脚道:“爹,就是婚姻之事。” 胡海哈哈大笑道:“哈哈,这事我怎么能贸然的去问人家呢!” 胡鸽吁了一口气道:“这样就好,不然的话,丁犍要是住进了咱们的家里,整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女儿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的。” 胡海笑道:“你看还是你爹我先知先觉吗,我就知道你不好意思面对丁犍,所以才没有与他提起来的。”说着就大步向清水街的方向走去。 胡海来到清水街信忠建材铺对丁犍道:“丁掌柜,工棚都已经盖好了,我是来接你的。” 丁犍急忙给胡海倒了一杯茶道:“大叔真是雷厉风行,这么快就将工棚盖好了,你先坐下喝杯茶,我去收拾一下应用的东西,咱们就过去。”说着丁犍就去后堂收拾一套被褥,一些换洗的衣服,并且还拎出来的一只柳藤箱子,胡海放下茶杯,上前接过了柳藤箱子道:“丁掌柜,这箱子怎么这么沉呢,里面莫非装得都是金银财宝。” 丁犍笑道:“大叔,我要是有这么一大箱子金银财宝,还去那冰柜街搞什么开发,早就游山玩水开心去了。这里面装的都是一些书。” 胡海打趣道:“你丁掌柜又不想考什么状元,要这么多的书有什么用!” 丁犍道:“大叔,我虽然不想考状元,可是多看些书还是有好处的,就连咱们的皇帝都说过,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呢!” 胡海试探道:“丁掌柜,这冰柜街一旦开发完毕,你一定会挣座黄金屋的,可是我看你年纪也不小了,怎么就不找个颜如玉呢!” 丁犍道:“大叔,我现在年纪还小,再说了就是现在找个姑娘娶到家里,如果没钱的话,还不是给隔壁老王预备的。” 隔壁老王这个词是二十一世纪的话,胡海那里懂得,便莫名其妙的道:“丁掌柜,你这信忠建材铺我已经来过几次,也没看到你这左邻右舍有那家是姓王的。” 丁犍也不知如何向胡海解释隔壁老王是谁,只好哈哈大笑道:“哈哈,大叔我这是在与你说笑话呢!” 两人拿着东西来到街上,挥手拦了一顶轿子,将被褥、衣服与柳藤箱子塞进了轿子里,让轿夫抬着,两个则跟上轿子的后面向冰柜街走去。 来到了胡海家的院子里,轿夫将轿子里的东西拿了出来,放在院子里就离了开,胡海冲着屋子里喊道:“鸽子,快出来,帮丁掌柜将东西拿进去。” 屋子里的胡鸽听到喊声,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头发,走了出来,上前拎起了柳藤箱子,道:“怎么这么沉,装得什么好东西。” 胡海道:“这里面装的可是人家丁掌柜的宝贝。” 胡鸽不解的道:“什么宝贝?” 胡海笑道:“箱子里装的是黄金屋,还有颜如玉。” 胡鸽天真的道:“什么样的黄金屋,颜如玉,我还从来没见过呢,丁掌柜,能不能打开让我看看?” 丁犍道:“胡鸽,大叔那是在与你开玩笑呢,这箱子里装的都是一些书!” 胡鸽惊讶的道:“天呀,这么一大箱子的书那得看到什么时候?” 丁犍笑道:“有时间就看一些,总有一天会看完的。” 胡鸽轻轻咬着嘴唇道:“丁掌柜,我真羡慕你有这么多的学问,你这里装的都是什么书,有没有我能看懂得。” 丁犍道:“这里装的是论语、诗经、史记,还有唐诗。” 胡鸽高兴的道:“太好的,我最喜欢读唐诗的,只是自己认的字少,有些地方看不懂。” 丁犍道:“那好,等会我就找本唐诗给你看,如果有不懂的地方就来问我好的。” 胡鸽道:“那好,以后你就收我为学生吧!” 这时胡海在旁边道:“鸽子,赶快把东西搬到屋子里再说话吧!” 丁犍道:“大叔,不是说好了吗,我住在院子的棚子里。” 胡海道:“那怎么能成呢,你大小也是个掌柜,要是住在棚子里不是让人家笑话吗,再说的,这也不是我胡海的待客之道。” 丁犍道:“什么待客之道,大叔,既然我搬到这里来住了,那么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的,你千万别把我当客人的。” 胡海点头道:“对,你说得对,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的。”说着抬头对胡鸽道:“鸽子,你说是不是?” 胡鸽脸一红道:“爹!”说着急忙拎起箱子向屋子里走去。 胡海有意说给丁犍听道:“这个丫头,怎么还害羞了起来呢!” 就这样丁犍在胡海的家里住了下来。 第十章 招兵买马 第二天,吃过了早饭,丁犍拿着一张纸交给胡海道:“大叔,这是我写好的招工告示,你找一家承印店拓印二十份,张贴到城里的热闹地方。” 胡海接过来看了一下道:“那好,我这就去办。”说着就向外走去。 丁犍道:“大叔,最好你还把原来拆迁队的那十二个人找回来。” 胡海道:“找他们干什么?那些个人都是些游手好闲的人。” 丁犍道:“大叔,将他们找来管理咱们招来的雇工,常言道一个篱笆三根桩,一个好汉三个帮,这么大的工程只靠我们两个人怎么能管理过来呢。” 胡海点点头道:“丁掌柜,你说的不错,可是我就怕那十二个人不着调的。” 丁犍笑了笑道:“大叔,有些人可能让他出力的确是不行的,可是让他去管理雇工,还是能尽职尽责的,关键的是就看你怎么用人家的了。” 胡海道:“这管理雇工一事,我是不怎么懂得,等我把那十二个人找来,你好好给他们讲讲。” 丁犍道:“好,这个没问题,你赶快去忙吧!” 胡海道:“那我就去忙了,这事情可不少的,估计午饭我就不能回来吃了,你与鸽子就不用等我回来的。”说着对胡鸽意味深长的道:“鸽子,午饭爹就不回来吃了,你可要做些好吃的给丁掌柜。” 胡鸽当然明白这是老爹给自己与丁犍创造单独相处的机会,红着脸道:“爹,我知道了。” 胡海走后,丁犍拿着一本唐诗来到胡鸽的房间里道:“胡鸽,你不是要看书吗,这本唐诗你先看着,有什么看不懂得地方就问我。” 胡鸽接过唐诗放在桌子上道:“丁掌柜,人家只念过两年学堂的,认识的字可不多,到问你的时候,你可别不耐烦呀。” 丁犍笑道:“那能呢,在我的眼里你就是一位小妹妹的。” 胡鸽轻轻咬了咬嘴唇道:“我才不做你的小妹妹呢!” 丁犍开玩笑道:“你不愿意做我的小妹妹,那你做我的女朋友好了!” 胡鸽不解的道:“什么是女朋友?” 丁犍道:“哼,怎么说呢,这女朋友吧,就是相好的女人。” 胡鸽一下子羞的满脸通红道:“胡说八道,那个是你相好的女人。”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却感觉到美滋滋的,心脏竟然如小鹿般,在崩崩的乱跳。 丁犍看着胡鸽的窘态,笑道:“胡鸽,其实你害羞的样子是很美的。” 胡鸽两手捂着脸道:“你出去,赶快出去!别在这里看人家的笑话!” 丁犍笑了笑转身走出了房间。 胡鸽听到丁犍离开的脚步,这才放下捂着脸的手,走到镜子前照了照,“噗哧”抿嘴一笑,接着莫名其妙的叹了一口气道:“唉,这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的。难道他真能成了我未来的夫婿!”接着有伸手轻轻拍了自己的脸一巴掌道:“真不害羞,一个姑娘家怎么想这些事呢!” 有位西方的大文豪曾经说过那个少年不钟情,那个少女不怀春。人到了一定的年龄心理中自然而然的潜滋暗长出一种情愫,希望能得到来自异性之人的爱恋,生于心灵沃土的情苗是谁也扼杀不了的。 一个失去爱的社会,是个苍白的社会,也会随之而失去前行的动力 一个的社会青少年如果都去憧憬美丽的未来,追求着理想的生活,那么这个社会就充满活力,充满希望希望。 那时的宋朝正是如此,历经的太祖、太宗两代王朝,传到了真宗赵恒手里后经历了咸平之治,国民经济得到了空前的发展,宋朝正如日中天,步入有史以来的经济发展的快车道。 经济发展了,民众的物质生活水平的提高,精神的追求就提高了一个层次,心灵的追求那也是没有最美好的,只有更美丽的。 胡鸽已经十六岁了,正值怀春的花季少女,她的心里又怎么能不憧憬美好的爱情,向往理想的生活,此时的丁犍虽然不是什么高富帅,可是却大有发展的潜力,一只脚已然迈上了快车道,假以时日,正如胡海说的那样丁犍一定会成为一个大富大贵的人。 用我们现代的话来说这是一支潜力股。 看看快要到了午饭时间,胡海果然没有回来,胡鸽来到了厨房,叮叮当当的切起菜来。 丁犍听到厨房里的动静,走了过来道:“胡鸽,用不用我帮忙的。” 此时,胡鸽在心中真得就将丁犍视同为自己的男人了,急忙道:“去去,你赶快回自己的房间里待着,那有大男人下厨房的。” 丁犍道:“谁家规定男人不能下厨房的了,各大酒楼饭店的厨师不都是男人吗!” 胡鸽道:“那是在酒楼饭店里,从事的是一种职业,可是在家里那有男人下厨房的。” 丁犍道:“那有这样的道理。男人不能下厨房,这是什么逻辑!” 胡鸽听了笑道:“什么箩筐,逻辑的,我爹就从来没下过厨房的,我娘在世的时候,都是我娘做饭,我娘过世后,就是我来做饭的。” 丁犍道:“你爹那是封建思想,耍大男子主义的。” 胡鸽一副任劳任怨的模样道:“我不懂什么你说的什么封建思想,大男子主义的,我只知道,男人是干大事的,怎么能围着锅台转呢!” 丁犍道:“男人做饭就不能干大事了吗!” 胡鸽道:“丁掌柜,你赶快进房间里待着去,别在这里耽误我做饭好不好。” 丁犍摇摇头道:“唉,我怎么就从来没听过去男人在家里不能下厨房呢。” 胡鸽道:“你没听过说的事情多着呢!” 丁犍不屑的道:“哼,我就不信这一套的,等我娶了媳妇,天天下厨房给她做饭吃。”说着转身走到了院子里。 胡鸽以为丁犍言有所指呢,轻轻一笑自言自语的道:“这个坏蛋,真有趣,争着抢着下厨房,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男人。” 很快,胡鸽就做好的四个菜,放在的桌子上,接着又找出胡海的酒壶来,往一只杯子里倒满的酒,然后冲着院子里喊道:“丁掌柜,吃饭了!” 丁犍走进屋子里抽了抽鼻子道:“好香!”接着便坐了下来,吃起饭来。 胡鸽指了指酒杯道:“丁掌柜,你怎么不喝酒呢!” 丁犍道:“这是给我预备的。” 胡鸽道:“不是给你预备的是给那个预备的,你看这下房间里除了咱们两人,还有别人吗!” 丁犍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道:“胡鸽,我怎么有一种在自己家里的感觉呢!” 胡鸽道:“这就对了!” 丁犍也没多想看了一眼胡鸽道:“有家的感觉真是好。胡鸽以后你就当我的小妹妹好了。” 胡鸽道:“去去,怎么又说这种话来了,我才不稀罕当你的小妹妹呢,你是不是见到那个漂亮的姑娘都叫人家小妹妹的。” 丁犍急忙放下酒杯道:“这是那里的话呢,别人想给我当妹妹,我还看不上眼呢!再说我是那种随随便便的人吗,逮着谁管谁叫小妹妹,你也太小瞧我丁犍的吧!” 胡鸽子“噗哧”一笑道:“看你那个着急的样子,我只不过是问问你,就把你急成这个样子的。” 丁犍道:“我能不着急吗,有你这么污人清白的吗!” 两个人说说笑笑的正吃着饭,胡海回来了,一进门看到桌子上的菜对胡鸽道:“哟,鸽子,早知道你做这么多的菜,我就不在外面吃了。”接着又对丁犍道:“丁掌柜,我家鸽子的手艺还不错吗?” 丁犍连连点头道:“是的,胡鸽这菜做的味道真不错。“ 胡海得意的道:“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要想拴住男人的腿,就要抓住男人的胃,所以我家的鸽子,在十岁的时候就开始学着做饭了。”接着又对胡鸽道:“鸽子,快去给爹拿双筷子与酒杯来,爹陪着丁掌柜再喝两杯,不能辜负这一桌子菜的。” 很快胡鸽就将筷子与酒杯拿了过来,将杯子里倒满的酒,端到胡海的面前道:“爹,你少喝点!” 胡海笑了笑对丁犍道:“你看我家鸽子多会体贴人,不是我自夸,谁要是娶了我家鸽子的话,那他可是八辈子修来的福。” 胡鸽红着脸道:“爹!你就不能少说两句,吃饭也堵不住你的嘴。” 胡海意味深长的对丁犍道:“你看,这孩子知道害羞了,不知不觉的长成大姑娘。”说着端起酒杯道:“来,喝酒!喝酒!” 两人喝了一杯酒后,丁犍问胡海道:“大叔,那招工告示贴出去吗?” 胡海拍了拍胸脯道:“丁掌柜,我办事,你放心,我在城里那些热闹地方,不多不少整整贴了二十张告示的。相信明天就会有人来的。” 丁犍又道:“大叔,原来拆迁队那些人你通知到了吗!” 胡海点点头道:“通知了,我告诉他们几个未时到这里集合的,现在恐怕正往这里赶快呢!” 丁犍道:“那好,咱们现在就抓紧时间吃饭,等他们来时我就给大家讲讲每个人应该干什么,怎么干。” 胡海道:“好好,我知道,这就叫战前动员的,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丁犍道:“正是,大叔我想那些个人都不是什么凶恶之徒,只不过是没有事情做,才变得游手好闲的,如果能加以引导,我相信他们会走上正道的。” 胡海双手合什道:“阿弥陀佛,丁掌柜,看来你真是一副菩萨心肠的。” 正在收拾碗筷的胡鸽道:“菩萨心肠有什么不好的,如果大家都有丁掌柜这样的菩萨心肠,世上的恶人就会少了许多的。” 胡海道:“对对,还是我女儿说的对。” 丁犍对胡鸽子道:“胡鸽,等会还有一件事情需要麻烦你的。” 胡鸽道:“丁掌柜,既然你已经搬到我们家里来住了,咱们就应该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的,有什么事情你只管吩咐就是,千万不要客气。” 丁犍道:“那好,一会你多烧些开水,等那些人来了好沏茶的。” 胡海不屑的道:“丁掌柜,那些人都是街头小混混,干吗对他们那么客气的。” 丁犍道:“大叔,人没有被打怕了,只有被敬怕的,越是这样的人,他们都有较强的自尊心,你要是敬他们一尺,他们会敬你一丈的。” 胡鸽在旁边道:“爹,丁掌柜说得对,人家不愧是干大事的人,胸怀宽广,不像你小肚鸡肠,整天想着算计别人。” 胡海一瞪眼道:“丫头,怎么说你爹呢!” 胡鸽不服气的道:“说你怎么了,你就是那样的人,难道还不让人家说吗!” 胡海干笑道:“嘿嘿好好,爹不是好人,现在你的眼里只有丁掌柜的是好人。” 胡鸽一跺脚道:“人家不跟你说了,胡搅蛮缠的不讲理。”说着端起碗筷向厨房走去。 胡海苦笑的一下对丁犍道:“丁掌柜,你可别见笑,这丫头自小死了娘,都让我给娇惯坏了。” 丁犍道:“没什么,胡鸽这是天性率真,心地善良。” 胡海高兴的道:“还是有学问的人会说话,把一个疯丫头说成了天仙!” 第十一章 天健公司的成立 两人正说话间,听到院门那传来一阵说笑声,原来是那十二名搬迁队员来了。 丁犍对胡海道:“大叔,我们去院子里迎迎他们。” 两个人来到了院子里,丁犍拱手道:“欢迎各位的到来。” 那些个人并不认识丁犍,看着一位年纪与他们不相上下的,穿着体面的人,在向自己施礼,一时间个个都不知所措的愣在了那里。 胡海走上前道:“诸位,这位就是丁掌柜,也就是他让我把你们请到这里来的。” 这些人这才七嘴八舌的议论了开,这个道:“丁掌柜,不知你将我们找来干什么?” 那个道:“丁掌柜,我们这些人可都是不会出大力的人!” 丁犍笑了笑道:“诸位我让胡里正将把大家请来是有话要对你们说的,来大家先到院子的棚子里坐下。” 大家来到棚子里坐了下来,看到那用木板搭起的临时的长条桌子上,早就摆放好了炒好的瓜子、花生、核桃、栗子等,丁犍冲着屋子里喊道:“胡鸽,水烧开了吗,赶快给大家沏茶。” 胡鸽在屋里子脆生生的答道:“来了!”话音未落,胡鸽就捧着碗走了过来,将碗一一放在了桌子上,然后将每一只碗里都沏上了热茶。 这些人,过去虽然也来过胡海的家里,那些受过这种待遇,个个急忙欠身相谢,胡鸽快言快语的道:“你们不要谢我,这都是人家丁掌柜掏钱卖来的茶叶,与茶点。要谢就谢丁掌柜。” 丁犍摆摆手道:“大家不要客气,一些小事何足挂齿。来来喝茶,大家过去都是一条街上的邻居,在一起叙叙旧!” 这些人这才喝茶吃起了瓜子、花生等。 看看大家喝过两碗茶后,丁犍站起身来道:“诸位,今天将大家请到这里来,是有话要对大家说的。” 那些人道:“丁掌柜,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丁犍道:“大家也看到了,这工棚已经盖好的,估计再有两天招聘的人工都要来了,所以我这里急需一些管理人员的,我想既然过去大家都与胡里正是街坊,俗语说肥水不流外人田,所以我想请大家到我这里来上工,帮助我管理一些工地上的事宜,不知道大家愿意不愿意。” 那些人七嘴八舌的道:“愿意!” 还有人不无担心的道:“丁掌柜,你也知道,我们这些人过去都是在街上游荡惯了的人,让我们管理工地上的事,你能放心吗!” 丁犍摆摆手道:“大家的过去我心里也是一清二楚的,知道你们过去都是街头上的混混,可是我感觉到过去你们在那街上混,因为那是没事干,所以用混天度日打发时光的,我想大家都是年轻力壮,谁不想有个好的前程,谁都不想就这样的混下去吧,荒废了时光,浪费了生命,那样岂不白来这世上走一回,岂不让生育你们,养育你们的父母亲寒心,更让人整天指着脊梁骨,瞧不起了。” 丁犍的一席话说得这些人个个面红耳赤,有的人甚至低头抹起泪来。 丁犍看到大家这个样子道:“诸位,是不是感觉到脸红了,这证明大家还有羞耻之心的,在座的都是堂堂的男子汉,难道就想一辈子这样的混一下去吗!” 这十二个人高声喊道:“不想!” 丁犍道:“好,既然这样,大家就应该知耻而后勇,从今后挺起腰杆来做人。当然今后的路还是要靠大家自己走的。” 这时,有一个人站起来道:“丁掌柜,你说吧,让我们怎么干,今后我牛五就跟着你了。” 其他人一看,也纷纷道:“丁掌柜,你说吧让我们干什么,怎么干,今后我们大家唯你马首是瞻。” 丁犍摆摆手示意大家坐下高兴的道:“好,那么从今天起我们大家就是一个团队里的人,就是一个战斗的集体,所以我希望大家能够团结起来,同心协力把冰柜街开发项目的工程保质保量的完成好。” 这些人虽然不明白什么叫团队,但也听懂了丁犍的话,牛五道:“丁掌柜,你这番话虽然俺们听不大懂,可是意思俺听明白了,就是今后俺们大家是一个伙帮里的人了吧!” 丁犍点点头笑道:“对,今后大家就是一个伙帮里的人了。只要大家愿意跟我干,并且能尽职尽责的把自己所负责的事情办好,从现在起咱们大家就可以签个协议,每个人每月的工钱是一两银子,并且还要统一着装的。” 大家一听齐声喝道:“我们愿意!”接着就“啪啪啪”鼓起掌来! 这掌声,不但是为丁犍喝彩,更是为他们自己获得新生而高兴,凡是人,谁不愿自己的人生精彩,谁不愿自己的生活灿烂呢!只因机遇不同,运气不同罢了。 丁犍看到大家兴高采烈的样子道:“那好,人常道名正言顺,因此我想从从今天开始要成立一家公司。” 公司这个名词最早是从英国兴起的,那时候的人那里懂得。 胡海道:“丁掌柜,什么叫公司!” 丁犍解释道:“公司就是一种商业组织,主要是从事商业活动的。” 胡海又问道:“那么成立这么个公司有什么好处呢?” 丁犍道:“成立这样的一家公司,我们大家就是一个伙帮的人了,这样可以形成一种凝聚力,以便更好的发展壮大。同时,这个公司大家都占有一定的股份的,到时候我们可以按着赢利额来进行分红的。” 牛五道:“丁掌柜,可是我们大家都没有钱,怎么能占有股份呢!” 丁犍笑了笑道:“大家入股不用钱的,只要你们能尽心尽力的管理好,把工程的质量与进度搞上去,到时候我就会为你们分红的。这一点是要写进协议里的。” 大家一听,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 待大家鼓过掌后,丁犍道:“诸位,我要将咱们的这家公司起名就天健建筑工程公司,你们看怎么样?” 胡海不解道:“丁掌柜,胡某是从小在这东京汴梁城里长大的,我看每家店铺的名字基本都是请算命先生按着掌柜的生辰八字取的,你怎么就这么随意的取个这么样的名字呢?” 丁犍道:“大叔,我这可不是随便起的名字,这句话出自于孔圣人的《周易》之中,原话是这样说的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意思就是君子应该像天宇一样运行不息,即使颠沛流离,也不屈不挠;如果你是君子,接物度量要像大地一样,没有任何东西不能承载。君子法上天刚健、运转不息之象,从而自强不息,进德修业,永不停止。我就是要求在座的各位能自强不息的。所以才将咱们未来的公司起了这么个名字的。” 胡海听了连连点头道:“好,不愧是有学问的人,这个名字起得好。”大家听了又是一阵子鼓掌。 丁犍道:“大家别总是一个劲的鼓掌,公司的名字虽然有了,但关键的还是要靠大家好好的运作。” 胡海又问道:“那么丁掌柜,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呢!” 听到胡海仍然称呼自己丁掌柜,丁犍听到心里感觉到有些可笑,在丁犍的印象中,既然已经成立的公司,那大家就应该称自己为老总或者是经理,怎么还能称掌柜,可是再想想自己现在是身在大宋朝,不能太标新立异了,否则就会形成树大招风局面,那样就不好收场的了。 想到这里丁犍道:“大叔,等会你带着大家找家裁缝店,每个人先做两套衣服。”说着从衣袖里摸出一张纸道:“这是我设计的服装图案,你就拿着这个按着每个人的身材量身定制,要一套黑颜色,一套灰颜色的。再有,明天大家一定要在辰时前赶到这里来,我想招聘的人工明天应该来报到了,我们要给他们安排好食宿的。” 大家道:“丁掌柜你就放心呢,既然你一心为我们大家着想,我们怎么能不尽职尽责呢。” 胡海道:“好了,大家别在这里耽误时候,天色不早了,我带着你们做衣服去。” 大家站起身来,随着胡海离开了这里。 看着大家都离了开,胡鸽满脸不高兴的走了过来对丁犍道:“丁大掌柜,我对你有看法。” 丁犍看着满脸挂霜的胡鸽诧异的道:“胡鸽,我那里得罪你的,惹得你不高兴。” 胡鸽嘟着嘴道:“人家就是不高兴嘛,有你这么办的吗,这里的每个人都安排了角色,却偏偏拉下我一个人!” 丁犍道:“哦,原来是这件事呀,你听我解释。” 胡鸽撒娇的扭着身子道:“有什么好解释的,你就是瞧不起人家!” 丁犍笑道:“胡鸽,我怎么敢瞧不起你呢!你想想,你天天做饭就够累得了,我怎么能再给你安排其他的活计呢!” 胡鸽道:“每天不就是做我们仨个人的饭吗,这有什么好累得。我闲着半拉身子就能干过来的。你还是给我安排一些活计吧!不然每天看着你们忙来忙去的,我会闷坏了的。” 丁犍沉吟的片刻道:“既然你说自己闷得慌,那好,以后那十二个人的饭也就由你来做吧,我们大家在一起吃饭。你看看每月给你多少工钱合适的。” 胡鸽轻轻咬了下嘴唇道:“好!”接着又摇摇头道:“工钱我就不要了吧。” 丁犍道:“那怎么可以呢,每天做十多个人的饭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你还是说说给月给你多少工钱好!” 胡鸽“噗哧”一笑道:“那有干活的人,自己给自己定工钱的道理,你丁大掌柜就看着给吧!” 丁犍想也不想的道:“每个月给你二两银子,比那些个人多一两怎么样!” 胡鸽吃惊的道:“天那,你每个月给我二两银子的工钱,这是真的!” 丁犍道:“怎么能不是真的呢,我堂堂正正是一个公司的掌柜,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呢!” 胡鸽高兴的拍着巴掌道:“嘻嘻,我也能挣钱了。”接着又喃喃的道:“告诉你,我长这么大可是头一次挣钱的。” 丁犍道:“按劳取酬,这是你应得的,这要是让你爹知道了,他还不高兴坏了。” 胡鸽道:“丁掌柜,我有一个请求。” 丁犍道:“说吧,你有什么请求?” 胡鸽道:“我给你们做饭开工钱的事情,能不能先不让我爹知道?” 丁犍道:“这是为什么呢?” 胡鸽道:“我想等到你给我开第一个月的工钱时,给我爹买个礼物,好让他有个意外的惊喜!” 丁犍点点头夸赞道:“胡鸽,你真是个孝敬的姑娘,好,这事暂时先不告诉你爹的,他如果问起来的话,咱们就统一口径说你是义务劳动。” 胡鸽高兴的道:“好一言为定,咱们击掌为证。”说着伸出巴掌,丁犍也只好伸出巴掌,两只手对击了一下,胡鸽转身跑了开。 丁犍望着胡鸽轻盈的背影道:“真是孩子气!” 第一十二章 规章制度与凝聚人心 第二天辰时不到,牛五等人就早早来到了胡海家的院子里,安安静静的坐在棚子里等候着丁犍给他们安排活计。 丁犍来到棚子里一看,这些人每一位都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一改昨天邋遢的样子,个个满脸喜悦的坐在那里,心里暗暗感到高兴道:“诸位早上好!” 大家也急忙欠身道:“丁掌柜好!” 丁犍道:“既然大家头一天上班,都能提前来到,这就说明你们还是中意这份工作的。” 牛五道:“丁掌柜,说白了,那个人愿意整天游手好闲的让人讨厌,只是过去大家都厌烦俺们,所以俺们就自暴自弃起来,这样一来又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其实谁愿意这样呢,也就是你能给了俺们大家这样一个做人的机会,俺们又怎么能不中意,别人俺不敢说,俺牛五一定会好好珍惜这份工作的,活出个人样子来给大家看看。” 其余的人也都附和道:“对,丁掌柜,牛五说的就是我们大家心里想说的话,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干的,绝不辜负你的一片知遇之恩。” 丁犍道:“好好,既然大家都有决心,别的话我也就不多说了,俗语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为此昨夜里我拟定了几条规章制度念给大家听听,看看那里有不妥的地方,咱们再加以修改!” 大家听了点头道:“这家有家规,国有国法,丁掌柜你说什么我们都照办就是的。” 丁犍道:“那怎么行,我不能搞一言堂,大家应该民主些。” 这些个人那里知道什么是民主,只有聋子听戏般跟着点头叫好道:“对对,民主些!” 丁犍也懒的与他们解释什么是民主,便道:“你们大家听好了,我开始念。” 接着咳嗽的一声念道:“天健建筑股份有限公司规章制度。第一条,上班不准早退、迟到,要统一着装;第二条,不准打架斗殴、酗酒闹事;第三条,不准无故旷工;第四条,不准聚众赌博;第五条,不准损公肥私,做有损公司利益的事。第六条,积极学习掌握新知识,新业务、新技能。”念完后丁犍道:“这就是我昨天夜里拟定的公司规章制度,不知道大家听懂没有,那个人还有什么补充?” 大家齐声道:“听懂了!” 丁犍道:“既然大家听懂了,又没有什么不同的意见,那么从今天开始咱们就一切按着规章制度办事好了。”说到这里丁犍又道:“还有一件事要告诉大家,这冰柜街离大家的住处较远,为了今后工作上的方便,大家都要住在这里的。” 这时有人道:“丁掌柜,住在这里没问题,我们这些人都是单身,在那里都是住的,可是吃饭的问题怎么解决呢!” 丁犍笑了笑道:“这个问题本掌柜早已经想好了,从明天开始你们十二个人就与我还有胡里正一起在这里吃饭,伙食费由公司负责。” 这些人一听,个个眉开眼笑,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每天都是饥一顿、饱一顿,三餐难以为续的街头混混,现如今有人管住管吃,还且还免去了伙食费,这可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事,个个是感激涕零,恨不得跪下来给丁犍嗑几个响头。 其中有个叫杨麻子的人站起身来,向丁犍一鞠躬道:“丁掌柜,你真是菩萨下凡,对待我们比亲生父母都好的。” 丁犍急忙上前搀扶起杨麻子道:“杨兄弟,你可千万不能这样说的,其实每个父母不心疼自己的孩子,他们不理你们,只是恨铁不成钢而已,只要你们大家能争口气,好好的做人,我相信有朝一日他们会敞开大门把你们迎回家的。” 杨麻子红着眼圈道:“丁掌柜你说得太对了,以前怪只怪自己没有好好的做人,再者也没有人给我们个机会,今天遇到你了,那真是老天开眼,我们一定会好好干的。” 丁犍道:“好好,别的话不用多说了,只要今后大家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行。下面我给大家分下工,明天咱们招聘的六百名雇工就要来报到的,我打算把这些人每五十名分为一队,你们每个人各负责一队。怎么样?” 这些个人一听丁犍让他们去管人个个喜笑颜开的道:“好!” 牛五道:“丁掌柜,不就是管理几十号人吗,这还不简单吗!” 丁犍正色道:“牛五,你说错了,这世上最难作的就是管理工作,我可跟你们在座的人说好了,对待自己所管理的人员,第一不能打骂,要以德服人,第二带领他们上工时第一要务就是注意安全,每个人出来干活都很不容易的,千万别让人家伤着碰着的。” 牛五不好意思的伸出手挠着头皮道:“丁掌柜,没想到管人还有这么多的说道。” 丁犍道:“对,我们要讲人性化管理,要以人为本的,这世上最重要的就是人,懂了吗?” 大家连连点头道:“懂了,丁掌柜,不愧胡里正说你是菩萨心肠,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 丁犍道:“我并不是什么菩萨心肠,但我只记住一条,那就是人在作天在看的,任何时候都不能挣那昧良心的钱,这叫做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停顿了一下丁犍继续道:“还有,钱不是一个人挣的,也不是一个人花的,对待金钱要以平常的心看待,才是处世之道。” 听到丁犍这番话,有的个点头称是,有的人则不以为然。丁犍知道在往深刻点说也是对牛弹琴,便摆摆手道:“好,今天就到这里,大家回家取行李去吧,明天都搬到工棚子里来住,同时你们都回去好好琢磨琢磨,怎么把自己的工作干好。” 那些人答应着,离开了胡海家了院子里。 看着那些人离开的背影,胡海叹的口气道:“丁掌柜,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让这些个杂七杂八的街头混混来充当什么管理人员,能行吗!” 丁犍道:“大叔,我看是没问题的,每个人都是有自尊心的,只要让他们感觉活的尊严,那么肯定是没问题的,再者每个人都不是自甘堕落,只要你给他一个奋进的机会,这就象是上战场的,每一个上了战场的士兵,都有可能成为将军有。” 胡海不屑的道:“哼,好,我就看着这些个人怎么成为你手下将军的。” 胡鸽道:“爹,你总是顺着门缝看人,将人往扁了瞧的,你就不能跟丁掌柜学得大度一些。” 胡海倚老卖老的道:“唉,鸽子,爹老了,脑袋笨就是想学也学不会的。倒是你应该好好跟丁掌柜学习学习。” 胡鸽道:“我一个姑娘家,又不去管理人学什么?” 胡海道:“你不是整天吵着要看书吗,正好丁掌柜那里有许多的书,你不仿好好读读的。” 丁犍赞成道:“胡鸽,大叔说得对,人要多读些书的,这样自身的素质就能得到提升,才能有品位的。” 胡海道:“对,就连咱们的皇帝都下了圣旨说什么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 丁犍笑道:“大叔,那是当今天子写的劝学诗,不是什么圣旨。” 胡海一梗脖子争辩道:“那个说不是圣旨,皇帝说的话,皇帝写字那都是圣旨的。” 胡鸽“噗哧”一笑:“对,皇帝说的话是圣旨,爹,你说的话也是圣旨行了吧!” 胡海哈哈大笑道:“哈哈,鸽子,爹说的话要是圣旨的话,那你就是金枝玉叶的公主了。” 胡鸽道:“我才不当什么公人呢,公主有什么好的,整天关在深宫里,连人都不敢见的。” 胡海道:“那你就跟着丁掌柜多读些书,看看书中是不是有黄金屋!” 胡鸽抬头看了看天道:“爹,光顾得与你们说话了,这都到了做饭的时间了,我得赶快做饭去。”说着转身厨房走去,很快那里就传来了一叮叮当当的切菜声。 眼下正是深秋,地里的秋粮已经收割,冬小麦也都播种下地,此时正是郊区农户们清闲的季节,于是为了增加收入,农户都纷纷进城打起了短工来,许多人看到丁犍贴出的告示,来到了冰柜街,胡海家的院子里挤满了前来应聘的人。 丁犍安排牛五与杨麻子各带五人,负责维持秩序,让那些人排成了两队,自己则与胡海搬着凳子坐在桌子前,开始一一登记起来,这样忙碌了大半天,到了下午申时,招满了计划的六百名雇工。 看看招收名额已满,丁犍放下手中的毛笔站起身来,对尚未登记的三百多人道:“各位父老乡亲,感谢你们对我们的支持,可是实在抱歉,招工的名额已满,请大家回去吧,如果我们以后在招工的话,诸位可以优先的。” 那些人一听,只好议论纷纷,陆陆续续的散去。 看着那些人离开后,丁犍拿过胡海面前的名单登记册,看了看,便将这六百名雇工,按登记的先后顺序,每组五十人,分成了十二个组,然后对牛五、杨麻子等十二个人道:“你们每个人负责一组,将这些人带到工棚子里先安歇下来。” 就这样,丁犍的天健建筑有限公司按计划招收的六百名雇工全部到位。 既然,人工已经全部到位,那么接下来,就要进入了全面施工阶段了。 胡海对丁犍道:“丁掌柜,这人工已经有了,我们什么时候开始施工呢!” 丁犍道:“大叔,明天我们就动工。” 胡海摇摇头道:“是不是有些太仓促的,怎么着也得找位风水先生来看看先从那里挖第一锹土,再有就是下一只石龟之类的镇基之物吧。” 丁犍的灵魂是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而来的,那里信这一套,便笑了笑道:“大叔难道非要请风水先生吗,再说了下镇基石龟能起到什么作用呢!” 胡海笑了笑道:“我也不知道能起什么作用,可是我看别人家盖房屋都是那样做的。想来总会没有害处吧!” 丁犍摆摆手道:“既然,连你都不知道下镇基石龟能起到什么作用,我看咱们就不必费那个周张的了,省下那些钱,还不如给雇工们改善伙食用呢!搞建筑工程需要用心去作,搞那些花架子没什么用的。” 胡海道:“既然不用下镇基石龟,那也得找位算命先生来看看时辰吧!” 丁犍道:“不用,命运是靠自己来掌握的,岂是那算命先生能算出来的,按周易学来说这冰柜街地势低洼,属水,那么明天我们在辰时破土动工就是万事大吉的,因为辰时为龙,水利于龙,正是那腾飞之势。” 胡海听了竖起大拇指道:“丁掌柜,真有你的,就这一番高论,不比街头上的算命先生差到那里去!” 丁犍道:“既然,你也赞同我意见,那么咱们就定下明天破土动工。还有,你去多买些鞭炮来,用来明天开工时鸣放。” 胡海道:“这是必须的,谁家盖房子不弄点响动出来。” 丁犍道:“要多买些双响与炸雷,到时候把动静弄得大点,这样能引起轰动,好为以后的房屋销售打基础。” 胡海点头道:“明白!”说着转身就向院子外走去。 丁犍喊住胡海道:“大叔,你等一等。” 胡海止住脚步回过头问道:“丁掌柜,你还有什么嘱咐?” 丁犍道:“大叔,你再顺路去裁缝店看看,前些天定制的服装做没做好,如果做好了就取回来,明天好穿,以壮声威。” 胡海道:“这个好,要是穿上那统一的制服往那里一站,这可是咱们这东京汴梁私家买卖的头一份,一定能引起轰动的。” 第十三章 破土动工 傍晚时分,胡海雇了一辆人力独轮车推着一车鞭炮回到家里,对丁犍道:“丁掌柜,鞭炮我都买回来的,服装也拿回来的。” 丁犍点头道:“那好,你将服装交给牛五他们,告诉他们十二个人,明天一定要着装到岗的。” 胡海看了看手中的服装笑道:“嘿嘿,就是不告诉他们,他们也会穿上的,这帮家伙恐怕从小到大都没有穿过这么好的衣服。”接着又道:“丁掌柜,这服装分为黑灰两种颜色,明天让他们穿那种颜色的上岗呢。” 丁犍想了想道:“就穿黑色的吧!黑色在五行中代表的是水,正应腾龙得水之势的。” 胡海哈哈笑道:“哈哈,我说你怎么不请算命先生呢,原来你自己就是这方面的高人呀。” 丁犍谦逊的道:“我可谈不上是什么高人,只不过对《周易》略有研究罢了。” 胡海道:“看来我胡海是真得跟对人了,以后也一定能发达的。” 丁犍笑了笑道:“大叔,你记住了,无论做什么事情,举一人之力都是渺小的,只有大家精诚合作,才能将事做大的,这叫共赢。” 胡海道:“我是个粗俗的人,不懂什么是共赢,但也知道跟着狗走吃屎,跟着狼走吃肉的道理,今后我算是跟定你了。” 丁犍笑了笑没有再出声。 胡海拎着那些衣服,来到牛五、杨麻子等十二个人住的一个小工棚子里,本来按照胡海的意思,是让这十二个人与那些个雇工混住在一起,可是丁犍却说作为管理人员,必须要有特殊的照顾,这样才能在雇工中自然而然的形成一种威严之力,所以,这十二个人才住进了这座小工棚里。 牛五,杨麻子等人正坐在工棚里的大通铺上闲聊,见胡海拎着两只大包袱走了进来,急忙上前接过来放在铺上,牛五问道:“胡里正,在包袱里装的是什么。” 胡海道:“是什么,这就是前些天丁掌柜给你们量身定制的衣服,大家快拿出来穿上试试合不合身。” 大家急忙打开包袱,里面的服装上都挂着一块写着每个人名字的布条,于是,十二个人分别拿过写着自己名字的衣服试穿起来,穿上新衣服后,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高兴的手脚都不知道往那里放好了。 这服装是丁犍按着宋朝士兵军装设计的,只不过士兵的军装是紫红色,而这些服装是黑色,同时军服是紧袖口,上面带有护肩叶皮叶子的,而这套服装却是宽袖,没有护肩皮叶子的,便但穿在身上也使人精神抖擞,面目一新。 牛五、杨麻子等人都是些穷人家里长大的,什么时候穿过这么好的衣服,一个个顿时手足无措,欣喜万分,有的人跑出去打来了一盆水,看着水盆里映出自己穿上新衣服的样子,高兴得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胡海不失时机的给他们开展起思想教育工作道:“兄弟们,以前你们那都是瞎胡混,整天混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真是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爹娘拿脚踹,现在好了,就象那诸葛亮遇到刘备那样的真主一般,大家一定要好好的干,一来对得起人家丁掌柜的知遇之恩,二来也为你们自己争口气。” 大家听了一齐点头。 胡海看了大家一眼又语重心长的道:“还有大家一定要记住这么一句话,跟着凤凰飞是俊鸟,眼下你们都得人家丁掌柜的另眼高看,成了管理人员,千万要给本里正争脸得。大家都好好干,这里管住管吃的还不要你们的伙食费,挣下来的银子都攒起来,别乱花,等这里的工程一结束,我希望大家都能攒上十几两银子的,到时候人人都能娶上个好媳妇,本里正也能跟着沾沾光,多捞几顿喜酒喝。你们都听清了吗?” 那些人异口同声的道:“听清了!” 胡海站起身来道:“那好,你们大家就歇息吧,明天咱们这工程就破土动工,丁掌柜让我告诉大家,明天都把那套黑色的衣服穿上,大家好好风光风光。我也去歇息了。” 胡海回到家里,对胡鸽道:“丫头,赶快给爹沏壶茶,这忙活了一天,还真感到有些累得慌。” 胡鸽急忙将茶水端到胡海的面前道:“爹,茶水我早就给你沏,你先喝着,我去烧些热水给你泡泡脚,解解乏。” 胡海摆摆手道:“丫头不忙,坐下来陪爹说会话儿。” 胡鸽坐了下来道:“爹,你有什么话要说。” 胡海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道:“啧啧,我算是服了。” 胡鸽听了笑道:“爹,你说得什么莫名其妙的话,你服了什么?” 胡海放下茶杯一拍大腿道:“我是说,我是服了丁犍!你看人家那事情办得是一环扣环,真是有条不紊,滴水不漏。”接着就将今天的一些事情向胡鸽说了一遍。 胡鸽道:“爹,人家丁犍是久作生意的人,办这些事情当然是得心应手的了。” 胡海将头摇了像拨浪鼓一般道:“不是的,丫头。你爹我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生意人见得多了,那些人不是见钱眼开,就是见利忘义的,那里像丁犍似的,唉,”我算是服了,所以打死我也要认丁犍做女婿的。” 胡鸽听了心里如同喝了蜂蜜那般的甜,嘴上却说道:“爹,你又来的,我看你这也是剃头挑子一头热的。” 胡海故作深沉的道:“嘿嘿,丫头你懂什么,你就等着瞧吧,我一定让丁犍成为你的夫婿。” 胡鸽脸一红道:“爹,你快别说了,羞死人了。” 胡海咧开大嘴笑道:“好,不说了,丫头赶快烧水去,爹好泡脚。” 早晨的阳光挥洒在大地,给人一种暖洋洋的感觉,此时的冰柜街上,分十二队排列着六百名民工,每个队伍前面,站着一位腰杆挺的笔直,身着黑色新衣的人,那就是天健建筑有限公司的十二名管理人员,再往前看树立着二十根高高的木杆子,那上面挂着长长的拖到了地面的鞭炮,离着鞭炮有二丈远的一片空地上则站立着三千多位原冰柜街的居民,这些人都是接到里正胡海的通知,从四面八方赶来的,他们虽然搬离了这里,但是既然接到的原里正胡海的通知也不能不来的,每个人都抱着一种希望将来能再回到这片故地来居住的愿望,来这条即将消失的老地方看看,那怕是看最后一眼,也能定格在心中的底片之上。 看看辰时已经,胡海拿着一把木柄上束着红绸子崭新的铁锹递到丁犍的手中,丁犍接过了铁锹,在手里掂了两掂,然后走到一要木桩前,将铁锹插在地上,伸出右脚在那锹帮上用力一踩,掀起了一锹土。 胡海高声喊道:“破土动工喽!” 喊声未落,站在木杆子下面,手持点燃香烛的二十名半大小子,将香烛一起触在鞭炮的信捻上,顿时吡里叭拉的声音响了起来,随着就在那双响“咣当咣当”震耳欲聋的炸响起来,将街边树上的喜鹊都吓得振翅而飞。 待到鞭炮声响过后,胡海又高声喊道:“开工!” 随着喊声那六百名民工,个个手持铁锹,向那事先拉好的标志线走走顿时只见人影晃动,铁锹飞舞,民工们热火朝天的挖起了地基。 随即看热闹的人也都散了去。 胡海吁了一口气对丁犍道:“丁掌柜,这个破土动工的场面弄得着实不小的,这样的场面我还是头一回看到的。” 丁犍笑着道:“这才那到那,秦始皇修建万里长城的场面不知要比这壮观几百倍呢。” 胡海道:“人家那是一代君王的举措,怎么比得了。” 由于,挖地基的工作,是按计件工资算报酬的,这就大大的调动了民工的劳动积极性,每天的进度非常快,按着这样的进度计算,不出十五天,挖地基的工作就能结束。 可是就在第五天的时候却发生的一件意想不到的事件。 这天晚上,劳累一天的民工们吃过的晚饭后都早早的睡下,丁犍仍然像往常那样叫上胡海,两个个提着灯笼挨个的工棚里瞅了瞅,又围着工地转了一圈,看看没有什么异常,便各自回到房间里。 丁犍回到房间后,和衣倒上床上,借着蜡烛的灯光看着书,看着看着,不知不觉的合上了眼睛,就在这时,猛然听到外面有人大声喊叫道:“不得了啦,着火了,大家快来救火呀。”随即就响起了当当的敲打盆子的声音,丁犍一翻身跳了起来,跑道外面一看,只见最西边的一座工棚子那儿腾起了火光,便急忙跑了过去,这时大家都被惊醒了,纷纷拿着水桶,盆子等赶来救火,好在这冰柜街是开封府储存消防用水之地,水源充足,经过几百人的努力,刚刚燃起的火很快就补扑灭了,不过那座工棚子已然被烧塌了架,幸好没有人员的损失。 丁犍问那座工棚子里的人道:“怎么回事,是谁不小心跑了火。” 有人道:“丁掌柜,我们工棚子里并没有人升火的,棚子好像是从外面先烧起来的。” 丁犍点点头道:“哦,我知道了。你们这些人先到其他的工棚里挤上一宿,明天再说。” 大家都散去后,丁犍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胡海也跟了进来。 胡海道:“丁掌柜,不用说这是有人有意放火的。” 丁犍道:“这是那个人,跟我有什么深仇大恨,竟然干纵火的事来。” 胡海道:“这还用着费脑筋去猜吧,一定就是老王头家的那几个儿子干的。” 丁犍道:“没有证据咱们还是不要胡乱猜测为好!” 胡海“啪”的狠狠一拍桌子道:“这还有问吗,我敢拿脑袋担保是他们干的,等天一亮,我就去开封府衙门报案,让那刘班头将老王头的三个儿子都抓进大牢去,一顿大板子,就什么都招了,还要什么证据不证据的。” 丁犍苦笑道:“大叔,我看你还是歇着吧!这事不一定就是他们干的,如果真是他们干的话,也没造成什么大的损失,我看咱们也就没有必要再追究下去的了,以后加强也防范就是。” 胡海道:“这怎么行,你今天放过了他们,谁能保证他们不得寸进尺,下一步说不准干出更大的事来呢。” 丁犍道:“大叔,冤家宜解不宜结,冤冤相报何时了,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交给我处理就是。” 胡海道:“好,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处理的。” 丁犍笑了笑道:“大叔,这你就不用问了,山人自有妙计!” 第十四章 化解恩怨 第二天吃过早饭后,丁犍将牛五叫到一边问道:“牛五,你知不知道老王头家搬到那里住去了。” 牛五道:“丁掌柜,你说的是那个老王头。” 丁犍道:“就是那个曾经与你们拆迁队动过手的老王头。” 牛五道:“哦,原来是那家钉子户呀,他们家搬到了万寿门外的城墙脚那儿去了,那儿有一溜贴着城墙根搭的棚子,你到那里一打听就是。” 丁犍点了点头道:“好,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牛五好心的道:“丁掌柜,你这是要去找他们吗,到了那里你可千万要小心些的,他们那一家子人都不讲理,没准会拿棍棒将你打出来的。” 丁犍道:“你放心,天下那有那么蛮横的人,谁与谁都不是冤家。” 牛五仍然不放心的道:“我看你还是带上几个人去好了,这样有什么事情大家还可以相互照应一下的。” 丁犍道:“带那么多人去干什么,又不是去找他们打架!” 牛五连说带比划道:“丁掌柜,那老王头一家可不是好惹火的,他的三个儿子个个都不是善茬子,都是打架不要命的手。” 丁犍道:“牛五,你放心吧,他们不能把我怎么着。”说着丁犍就向万寿门的方向走去,看看快到万寿门了,丁犍走进街旁的一家点心铺里,买了二斤枣糕,拎在手里来到了万寿门外,抬头看去,只见城墙根那儿,紧贴着城墙搭着一溜草席棚子,并有衣衫褴缕的人在进进出出。 丁犍走了过去,问站在在草棚子外面玩耍的小孩子道:“孩子,你知道老王头家在那里吗!” 那孩子抬起头,眼睛盯着丁犍手里拎了枣糕,将手指伸在嘴里咬着没有出声。丁犍笑了笑扬了扬手里的枣糕道:“这个是我准备送给别人的礼品,是不能给你的。”说着从衣袖里摸出的两文钱,塞在孩子的手里道:“这两文钱你拿着买些自己喜欢的东西。”接着又和蔼的道:“你能不能告诉我老王头家在那里?” 孩子接过两个铜板塞进了口袋里高兴的道:“那好,我带你去。” 那个孩子带着丁犍向前走了一会,指着一座草棚子道:“这就是你要找的老王头家。”说着转身跑了开。 丁犍看着小孩子离去的背影,心中感概道:唉,这真是世风日下的金钱社会,就连个小孩子也知道不给钱不办事了。 丁犍站在草棚子外面喊道:“这里是王老伯的家吗?” 老王头听到喊声从草棚子里走了出来,上下打量着丁犍道:“这位先生,不知道你找小老儿有何事,我好像不认识你似的。” 丁犍只好自我介绍道:“大伯,我叫丁犍,是清水街建材铺掌柜,冰柜街的地皮就是我卖下来的。” 老王头满面怒色的道:“哦,原来你就是在胡海背后撑腰的那位大掌柜呀!不知你到我们这个破地方来有何事。” 丁犍举了举手里的枣糕道:“大伯,前些日子拆迁时,发生了一些不应该发生的误会,我到昨天才知道,所以特意赶来向你赔礼道歉。” 老王头向后退了两步摆摆手道:“得得得,这我老汉可承受不起的。” 丁犍道:“大伯,前些日子拆迁时发生的事情,的确是胡海他们做得有些过分了,你老千万别往心里去。” 老王头道:“丁掌柜,你赶快走吧,你们这些有钱人我老汉可得罪不起的,一切我都已经认了,你还想怎么着。” 丁犍笑道:“大伯,今天我来这里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感觉到过去有些对不起你们的,所以一来是上门赔礼道歉,二来是想请你家三个儿子到冰柜街工地上去帮帮忙,工钱我可以给高一些的,这样也算是对你们家间接的补偿!” 老王头一听,松了一口气道:“丁掌柜,你是不是来忽悠我们的,我儿子将你手下的人打了,你还上撵着来找他们去你的工地干活?” 丁犍道:“大伯,冤家宜解不宜结,我们以前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相互之间几不过是闹了点小摩擦而已,再说你家的老大也被关进了大牢呆了一宿,这事也就算是扯平了,还有就是过日子总是要往前看的,那能总是对过去的事情斤斤计较呢。” 听了丁犍这番话,老王头急忙转身拿过了一只小凳子道:“丁掌柜,你坐下来说话吧。” 丁犍笑了笑坐了下来,将手中的枣糕又递了过去道:“大伯,这包点心你就收下吧,就算晚辈给你的见面礼。” 老王头急忙将手在衣襟蹭了蹭,双手接了过去道:“丁掌柜,让你破费了!” 丁犍道:“没什么,你长辈,些许一点小事,不必挂在心上。” 老王头高兴的转身冲着棚子里喊道:“孩子他娘,来贵客了,赶快沏壶茶来。” 丁犍急忙道:“大伯,不用了,我坐一会就回去。”停顿了一下丁犍又道:“大伯,你看你家的三个儿子都已经是成年人了,这样总在家里待着也不是回事。” 老王头道:“可不是咋得,过去我们是靠着给皇宫里供冰,勉强有些收入,可是现在冰柜街被拆迁了,真是一点的收入也没有了,只能是坐吃山空。” 丁犍道:“大伯,我们那里现在正缺人手,你问问他们,愿意不愿意到我那儿去做工,工钱每人每个月一两银子。” 老王头一听睁大眼睛道:“丁掌柜,你说的当真!” 丁犍点点头道:“当真!” 老王头一拍大腿道:“这太好了,这些日子可将我愁坏了,你说这三个大小伙子整天的在家里呆着,得吃多少粮食,就是偶尔出去打点短工,那些不是长久之计的。” 丁犍赞同的道:“大伯说得极是,这样你现在就叫他们三个人跟我走吧。” 老王头道:“丁掌柜,实在抱歉的,那三个小子,一大早就进城去帮人运垃圾去了,等一回来我就让他们过去。” 丁犍站起身来道:“那好,大伯我就先回去了。如果他们要去的话,就到胡里正家里找我,我就住在那儿。” 丁犍刚刚离开老王头家不到一顿饭的时间,老王头的三个儿子就拉着一个装大粪的车回来了。王老大将车辕“咣当”住地上一扔,抄起来衣襟擦了擦脸上的汗水道:“妈的,累死我了。” 王老三附和道:“可不是吗,这光是累点倒不怕的,就是这股臭味整整熏得脑袋都快要炸了。” 王老二则一言不发的走到草棚子外一只水缸前,拿起水瓢舀起水,一瓢瓢哗哗的往脑袋上浇着,好像要洗去浑身的污秽一般。 老王头从草棚子走了出来道:“好了!好了!你们三个不要这般怨声载道的好不好。从现在起就不用干这个又这又脏又累的活了。” 王老三道:“爹,你说什么?不干这活,咱们那有什么别的来钱道,总不能躺上家里等着天上掉馅饼吧!” 老王头道:“我告诉你们,就在你们没回来前,人家丁掌柜来了,说是让你们到他那里干活去。” 王老大道:“爹,那个丁掌柜,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呢?” 老王头道:“就是清水街信忠建材铺丁掌柜。” 王老大听了不屑的道:“他一个小小的建材铺能有什么活干,你别听他在那里瞎忽悠人了。” 老王头道:“老大,你可能不知道,这丁掌柜其实就是将冰柜街买去了那个大东主。” 王老二听了点点头道:“不错,我也曾听人说过,好像这冰柜街的东主是姓丁。” 王老大道:“不去,这些个有钱人没个好东西,我不能好的伤疤忘了疼。” 老王头道:“老大,可是人家丁掌柜给的工钱可不低,那可是每月一两银子呢。” 王老大倔强的道:“就是每天给一两银子也不去的,我受不了那份窝囊气。” 老王头道:“丁掌柜说了冤家宜解不宜结,人家那么一个大掌柜的都不计较了,你还计较什么。” 王老大道:“爹,你知道什么?那丁掌柜来时还与你说了些什么!” 老王头想了想道:“他还说了这冤冤相报何时了,说过日子要向前看的。” 王老大听了,知道丁犍肯定猜测到是自己放火烧的工棚,便道:“哼,说得比唱的还好听,谁知道他的肚子里安的是什么花花肠子。” 王老二道:“爹,我大哥不去,我去,先把钱挣手再说,咱们这一家五口人没些个进项,眼看着天气越来越冷的,再不挣些钱回来,总不能大家拿着绳子扎脖吧。” 王三老道:“二哥,我跟你一块去,每月一两银子的工钱可不少,这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事,谁要是不去,那才是傻瓜一个呢!”说着拿着眼睛翻愣了王老大一眼。 王老大没好气的道:“看我干什么,你们愿意去,你们去,打死我不去的。” 老王头听了跺脚道:“哼,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犟种,把你关进大牢里的是胡海,人家丁掌柜那里得罪你了。” 老王大一屁股坐在地上道:“爹,你爱怎么说怎么说,反正我是不去的。”王老大放火烧工棚是瞒着家人自己去的,心里有鬼,所以只能在那里瘦驴拉硬屎——死撑。 老王头听了道:“好,你三个都给我听好的,谁去丁掌柜那里干活挣到得钱归谁,爹是一文也不要,你们自己攒着将来好娶媳妇。” 王老三听了咧着嘴高兴的道:“爹,你说话算数。” 老王头拉着脸道:“胡说,当爹的说话怎么能不算数呢,你们一个个都老大不小了,爹是没能力挣钱给你们娶媳妇,所以就靠你们自己了。现如今人家丁掌柜给了你们这个机会,咱们可要好好的把握。” 王老二、王老三道:“爹,你放心吧,到了那里我们一定会好好干的。” 老王头道:“那好,等到下午我就送你们两个人过去。” 王老大闷声闷气的道:“你们就是没骨气,见钱眼开,爱攀那个高枝,明天我自己一个人掏大粪去。” 其实,王老大内心实在是想去冰柜街工地干活的,可是一来心里总有些顾虑,怕丁犍暗中报复自己,二来那是心里面多少有一些仇富的心里作怪,所以才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但是谁难受谁知道的,王老大去城里掏大粪,累死累活的每个月也挣不到五钱银子,别说是攒钱娶媳妇了,也就是仅够糊口之用的,这也真是一种死要面子的活法! 丁犍回到冰柜街时,胡海已经带着人将烧毁的工棚搭建起来。 见丁犍回来,胡海走上前道:“丁掌柜,工棚已经搭好了,可是那些被褥怎么办呢。” 丁犍道:“大叔,你马上到城里的裁缝店定作一些被褥,另外给那个被烧毁的工棚里住的人每人五文钱,用来买衣服与日用品。” 胡海道:“丁掌柜,这样一来得花多少银子的。” 丁犍道:“大叔,这银子应该节省的地方是得节省,可是有些银子是必须得花,你不解决好了那些人的后顾之忧,他们能安下心来干活吗!” 胡海点了点头道:“好,你是掌柜的,你说得算。” 丁犍道:“大叔,这不是谁说了算的事情,将心比心,如果你是那些民工,我对你不管不问的你会该怎么想呢!” 胡海干笑道:“嘿嘿,我还没想好呢!” 傍晚时分,老王头领着自己的两个儿子,扛着被褥来到了胡海家的院子里,站在门外高声喊:“丁掌柜在家吗?” 丁犍听到喊声从屋子里走了出来道:“哦,原来是王大伯来的,快请屋里喝杯茶。” 老王头摆摆道:“不用了,丁掌柜我将我家的老二、老三送来了,你看看给他们两个安排些什么活计干?” 丁犍看到王老大没有来,心里更加肯定昨天晚上,那把火就是王老大放的了,便道:“大伯,你家老大怎么没有来呢。” 老王头支唔道:“他呀,自己找到别的好活计干了。” 王老三嘟嚷道:“屁好活,还不是拉着大粪车满街的转。” 丁犍装做没有听见道:“哦,那好,人各有志。大伯你看让家的老二,老三打更怎么样,这个活只是晚间在工地上各处走走,防止丢失东西,白天的时间就是属于自己的了。” 还没等老王头说话,王老三就道:“好,这个活好,不用流汗出力。” 丁犍道:“话可不能这样说的,打更这个活虽然不用流汗出力,可是责任也是重大的,一要保证这工地上的东西不能丢失,二来要小心火烛,别跑了火,昨天晚间我们这里就不知道被谁放了一把火,好在扑救及时没有造成损失。” 王老三道:“丁掌柜,你让我们哥俩打更就只管放心好了,那个不长眼的要是敢来这里偷东西、放火我一定把他的狗腿打折不可。” 丁犍道:“那好,从今天晚间开始,就由你们哥俩负责打更了。”说着就将他们带到了牛五、杨麻子等十二个人住的工棚子里道:“你们哥俩就住在这里好了。” 老王头帮自己的两个儿子铺好被褥后,向丁犍千恩万谢了一番,告辞而去。 第一十五章 山重水复疑无路 丁犍回到了胡海家的院子里,刚刚迈进院门,胡海就走过来道:“丁掌柜,我说你至于这样吗!” 丁犍不解的道:“大叔,你说的是那件事情。” 胡海道:“丁掌柜,我怎么就想不明白,你一个月花二两银子雇来这么两个货值吗!” 丁犍恍然大悟哈哈大笑道:“大叔,你说说怎么不值呢。” 胡海道:“丁掌柜,你满东京汴梁城里打听打听,这除了皇宫里站岗的军士,那家打更的每个月能给上五钱银子,我看你真是有钱没处花了。” 丁犍道:“大叔,你不懂,我这是兵不血刃之策。” 胡海不解的道:“何为兵不血刃?” 丁犍道:“大叔,你想想,那王老大昨天夜里放了一把火。虽然咱们扑救及时没有造成什么损失,可是你能保证他不来放第二把火,那要是发现不及时得造成多大的损失,现在我雇他的两个弟弟来打更,他还好意思再来放火吗?哪里多哪些里少,我想你不难算出来吧!” 胡海一听伸出拇指道:“高,实在是高,真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丁犍又道:“大叔,你看着吧,过不了多少天,那王老大也会到咱们这里来干活的。” 胡海冷笑着摇摇头道:“王老大才不会来的呢,你不了解这小子的,他是那种宁折不弯的人。” 老王头回到家里对王老大道:“我说大小子,你看人家丁掌柜,真是说话算数,你的两个兄弟一去就给安排打更了,那个活即轻巧,工钱又高,真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好事,我就想不通了,你小子为什么不去呢,难道你就那么爱闻那大粪的味。” 王老大道:“爹,你不懂?” 老王头生气的道:“哼,我活了这么大岁数了什么事情不懂,我就不信放着白花花的银子你不去挣,而是一天到晚的去拉那挣不了几个铜子的大粪车。” 王老大从凳子上站起身来道:“爹,你就不在那里不磨叽,真烦人。”说着走到草棚子外面自言自语道:“老子就是冻死饿死,也去去看那些人的脸色!” 一把火烧过后,一切又都归于风平浪静,冰柜街开发工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眼看着地基就要打完,丁犍准备进购一些建筑材料,可是看看帐面上的存款,资金却出现的缺口。 丁犍决定先借贷一部分资金用来进购建筑材料,于是,他就来到了东京汴梁最大的一家营钞物运局,在宋朝时期专门从事借贷业务的行当时叫营钞物运局。 丁犍来到这家住于御街,牌匾上书写着鸿运营钞物运局的大堂里,只见那里坐着五位头戴方顶帻巾,身穿紫衫,脚下丝鞋净袜子。看到这一切丁犍心道:“无怪二十一世纪银行员工都是统一着装,原来是从一千多年前宋朝沿袭的。” 一位年纪与丁犍相仿的年轻人迎上前道:“客官,请问你要办理什么事项。” 丁犍道:“请问你们大掌柜的在吗!” 那年轻人看了丁犍两眼道:“你是那位进门就问我们大掌柜的在不在。” 丁犍道:“在下丁犍,有事求见你们大掌柜的。” 那年轻人不屑的道:“丁犍,我怎么从来没听我们大掌柜的提起你呢,现在这年头有些人是专往大人物身上靠,我们大掌柜是什么人,你说想见就见吗。” 丁犍只好掏出丁谓给他的名刺递送去道:“我是工部通判丁谓丁大人介绍来的。” 那年轻人一听是丁谓介绍来的,马上换了副笑脸道:“那你怎么不早说呢。”说着接过名刺道:“请你稍等片刻,我去后堂通报一声大掌柜。” 丁犍道:“那就有劳小哥了。” 不一会,那名年轻人从后堂走了过来道:“这位客官,我们大掌柜请你进去。” 丁犍来到后堂,只见一个宽大的桌子后面坐着一位肥头大耳,油光满面的中年人。那人见丁犍进了来,欠了下肥胖的身子指了指一张椅子道:“丁掌柜请坐。” 丁犍坐了下来道:“于大掌柜,我今天前来想借一笔银子周转周转,不知丁大人与你说过没有。” 于大掌柜点点头道:“不错,丁大人确实跟我打过招呼。” 丁犍道:“那你看,咱们需要办理一个什么手续?” 于大掌柜打着哈哈面有难色的道:“哈哈,丁掌柜实在是对不起,我们营钞物运局的银子都借了出去,暂时没有银两可借的。” 丁犍道:“那等几日可不可以呢?” 于大掌柜沉吟道:“这我可就保证不了的,前面借贷的几家店铺的生意都不太兴旺,银两一时半回还回笼不了。” 丁犍站起身来道:“那好,既然如此,在下先告辞了。” 于大掌柜抬了抬屁股道:“丁掌柜慢走,等一有银子我就派人去告诉你一声。” 丁犍走出了鸿运营钞物运局,又来到了离这里不远的一家叫兴盛的营钞物运局。这家营钞物运局张掌柜的听了丁犍自我介绍后,连连点头道:“不错,丁谓大人是与我提起过这么一件事,不过丁掌柜的,我这个喜欢实话实说,就你开发的冰柜街那地方,将来卖给谁去,风险也实在是太大了,再有我还听说前些日子你那里还着了一把火,你说我要是将银子借给你,能放心吗!” 丁犍心道:“这真是好事不出门,恶事传千里,着火这事他怎么知道的呢。那鸿运营钞物运局于大掌柜不肯借给自己银子,八成也是因为这事。” 想到这里丁犍道:“张掌柜,我可以用信忠建材铺做抵押的。” 张掌柜哈哈笑道:“哈哈,我说丁掌柜,你一个小小建材铺能值多少银子。你还是到别营钞局看看去吧!” 丁犍只好站起来身来道:“那好,张掌柜,在下就不打扰你了。” 就这样,丁犍又去了三家营钞物运局,都被人家以各种借口拒绝了。银子没借到,刚刚上马的冰柜街开发工程面临着停工的危机,这可怎么办?难道自己就这么时运不济,命运多舛。 在二十一世纪,自己从十八楼掉下来,被摔成了一滩烂泥,难道穿越到十一世纪,自己就要堕入到十八层地狱吗! 不,不,那怕有最后一丝希望,最后一次机会自己也绝对不能放弃的,不是有人说成功与失败之间的距离往往只是一步之遥,只是一念之差吗!想到这里丁犍走进了街边的一家茶馆,对茶博士道:“给我来一壶茶!” 茶博士应声道:“好咧,客官你稍候。”说着转身就要走开。 丁犍又道:“博士,来壶浓茶,请多给加些茶叶,我可以多付钱的。” 很快茶博士就将一壶热茶端的上来,丁犍拿起茶壶倒上了一杯慢慢的啜了一口,茶水的苦涩将丁犍的神经一根根拧紧,表现在脸上是眉头紧皱,眼里充满了忧愁,一口一口慢慢的品着茶,也不知道茶博士往茶壶里续了几次开水,一壶浓的黑红的茶慢慢没有了滋味,没有了颜色,丁犍这才站起身来,掏出两文钱放在的桌子上,拖着沉重的脚步向外面走去。 丁犍漫无目标的沿着大街慢慢走着,一边走一边想着心事,快走到街头的时候,他的心里猛然闪过了一个念头,便自言自语道:“对,这么办!” 想到这里丁犍的心豁然开朗的许多,抬头看看已经是日薄西山,便大步向丁谓的府邸走去。 丁谓刚刚下朝回来,见丁犍来了急忙道:“丁犍,快请坐!工程进展的如何?” 丁犍道:“叔叔,地基已经挖的差不多了,可是现在资金却出现了缺口。” 丁谓道:“资金出现缺口,你没有去找我与你说过的那几家营钞物运局吗!” 丁犍叹气道:“唉,叔叔,你可别提那些营钞物运局了,他们都拒绝了我借贷的请求!” 丁谓道:“这是为什么呢,明明说好了的事情,怎么突然间就变卦了呢,这不是坑人吗?” 丁犍道:“叔叔,这也不能怨他们的,主要是他们看不到冰柜街开发后的前景,怕有风险,所以才拒绝借给银子的。叔叔,不行你再去找找他们!” 丁谓作人一向小心翼翼,特别是在官场上摸抓滚打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弄了个工部通判,当然知道这东京汴梁官场的水深水浅,深知道,能在东京汴梁天子脚下经营有规模的营钞物运局的人岂是非同小可,那个人的背后都有一座大靠山的,特别是那个鸿运营钞物运局,背后的靠山就是当今左宰相王钦若,那可不是他丁谓能得罪起来的主,再有自己参与冰柜街开发的事情,一旦让一些别有用心的人知道,恐怕对自己是不利的。 想到这里丁谓道:“那可怎么办?不行就放弃了吧!” 丁犍万万没想到丁谓会有这样的想法,便道:“叔叔,你说什么?” 丁谓道:“我说的是放弃,你想想趁着现在,我们还没往里投多少银子,放弃了的话也没有多大的损失。” 听了丁谓这番话,丁犍心道:“放弃,你真是站着说话不怕腰疼的,你丁谓丁大人是没有投入银子,可我丁犍呢。我炒房挣的那些银子全部投进去了不说,就连丁忠积攒养老的钱都已经投进去了,如果放弃了,我怎么能对得起两位再生父母呢!” 想到这里丁犍道:“叔叔,我看这还没有到放弃的时候!运作好了的话,事情还会出现转机的。” 丁谓道:“目前缺少的是银子,你两手空空的,拿什么来运作,难道你能玩空手套。” 丁犍道:“叔叔没错,我就要玩一次空手套白狼。” 丁谓侥感兴趣往丁犍面前凑了凑道:“丁犍,你仔细与我说说,怎么样才能把冰柜街开发项目继续运作下去!” 丁犍故意沉吟了片刻道:“叔叔,我们可以卖期房!” 丁谓虽然是甲科进士出身,学问深,但那里知道什么是期房,便俯下身,拿出一副不耻下问的模样道:“丁犍,你跟我解释解释什么是期房?” 丁犍只好解释道:“叔叔,所谓的期房也就是购房者购买正处于建造之中的房屋。” 丁谓点点头不无担心的道:“可是,你在冰柜街开发的那些房屋也仅仅是才打了个地基,能有人前来购买吗!” 丁犍笑了笑道:“叔叔,只有想不到,没人做不到的事。你放心一定有人前去购买的。” 丁谓听了道:“好,丁犍,你就放开手脚去干吗!如果遇到什么困难别忘了还有我这个当叔叔的呢。” 丁犍站起身来道:“叔叔,那我就回去了。” 丁谓将本丁犍送到书房外拉着丁犍的手道:“丁犍,虽说咱们是没血脉关系,可是我真把你当自己的亲侄儿看待的,回去后一定要好好运作,还有就是一定要低调,免得引起一些闲言碎语。” 丁犍低声道:“叔叔,我知道应该怎么做的。” 丁谓又道:“还有,我听说前些天冰柜等那儿失火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丁犍支唔道:“这个吗,叔叔,是那些雇工不小心跑了火,不过很快就被扑灭了。” 丁谓道:“这样就好,以后你一定要上上心,加强管理,以免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影响声誉。” 丁犍连连点头称是离开了丁府。 第一十六章 人人心里都有个小九九 丁犍走后,丁谓回到书房,背着手来来回回的踱起了步,其实,丁犍前来告诉他资金出现的缺口,按理说作为合伙人的丁谓就应该拿出一些积蓄的银子用于周转,丁谓虽然是有些积蓄,可是在冰柜街的开展前景尚处于一片模糊之中,他又怎么能贸然向里投入呢! 因此,丁犍提出以期房销售的方式来弥补资金不足的方案时,他也只是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态度,这样丁犍玩空手套白狼,如果能套到得话,那冰柜街开发项目理所当然能继续运作,到成功的那一天,丁谓就可心安理得的拿到自己应得那七成利润。 如果丁犍玩空手套翻了船,官府追究下来的话,自己又没有直接参与,也就受不到牵连的,这真可以说是进退有余的,想到这里丁谓得意的“嘿嘿”笑了起来。 挣钱,也要讲究策略的,不然就怕有能力挣,没命花喽! 丁犍向冰柜街的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回忆着自己刚才与丁谓的对话,虽然他感到丁谓只等着伸手摘成熟的桃子,可是自己又能怎么办呢!如果没有丁谓拿出冰柜街的这块地皮与自己合作,那么自己根本也就运作不起来的,当官的都是这个德性,见到与自己有利都就会趋之若鹜,见到与自己不利的就退避三舍,说心里话,丁谓还算一位比较讲道义的官员呢,并不象其他的官员那样,拿着手中的权力作交易,再者考虑到将来丁谓的前程不可限量,是一支潜力股,自己就暂时让他占一些便宜又能如何,将来一定会从他的身上得到更多回报的,想到这里丁犍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 既然心中已经有了期房售出的计划,丁犍就积极行动了起来。 这天吃过午饭,丁犍拿着冰柜街开发背景效果图来到胡海的房间里道:“大叔,麻烦你下午拿着这些效果背景图,到城里找承印铺,请他们用铜板拓刻出二十份来。” 胡海接过效果图道:“丁掌柜,拓刻这么多份干什么,这得浪费多少银子的。” 丁犍道:“大叔,我准备用来作广告宣传用,目前咱们资金有些紧张,因此我想采取期房售出的形式,筹措一些银子用来周转的。” 胡海不解的道:“丁掌柜,什么叫期房售出?” 丁犍笑了笑道:“大叔,这事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楚的,等实际运作起来你就明白了。” 胡海点点头道:“行,你怎么说怎么是,反正通过这么多天的相处,我感觉你还真就不是一般的炮,总而言之,你是不会拿着白花花银子打水漂的。” 这时,正在翻看唐诗的胡鸽放下书抬起头对丁犍道:“丁掌柜,我虽然不懂什么叫期房售出,可是你有什么用着我的地方只管出声就好!” 丁犍看了胡鸽两眼道:“胡鸽,你这身材很不错的,正适合走秀表演,不如这样你去找十五个与你身材差不多,容貌端庄大方的姑娘来,加上你一共十六位组成一支表演队,为咱们的期房售出助力如何?” 胡鸽轻轻咬了咬嘴唇道:“我到是没什么说的,可是就怕那些姐妹们不愿意的。” 丁犍道:“你去与她们说,谁来参加表演队,每次出场费是一两银子,而且表演完后演出服装也归表演者所有。” 胡海道:“鸽子,你还愣在那里干什么,快去将你过去那些要好的姐妹找来,你们这些姐妹一个个都与你年纪差不多,都到了应该出嫁的年龄了,参加表演队挣些嫁妆钱何乐而不为呢!” 胡鸽轻声一笑道:“爹,有些事情你就别跟着瞎操心了,我这就去!”说着就跑了出去。 胡海笑了笑道:“丁掌柜,你说我说得不对吗,冰柜街的这些街坊,一个个都穷嗖嗖的,让他们家的姑娘出来挣些嫁妆钱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丁犍连连点头道:“可以,怎么不可以呢,大叔,你真是想为他人所想,急为他人所急的好人。” 胡海笑道:“嘿嘿,你小子少在那里拍我老人家的马屁,我走了。”说着抓起桌子上的背景效果图就向外走出。 丁犍在他的身后喊道:“大叔,别忘了再买几丈大红绸子与黄丝线回来。” 胡海头也不回的道:“知道了!” 很快,胡鸽就领来了十五位姑娘,对丁犍道:“丁掌柜,人我都给你找来了,这些个都是从小与我一同玩耍的要好姐妹。有什么话你就与她们说吧!” 丁犍一看这些姑娘人人都如花似玉,个个都充满了青春活力,只是身上穿的衣服有些陈旧,但那仍然遮蔽不住她们青春的美丽,如果稍加打扮与修饰,丁犍相信这些姑娘将会亮瞎那些观看者的眼球。 十六名姑娘,挤在院子里嘻嘻哈哈说笑起来,寂静的院子顿时热闹起来。 丁犍摆摆手示意姑娘们安静下来,道:“姐妹们,今天让胡鸽将大家请来,就是想组建一只走秀表演队,不知大家愿意不愿意?” 有位姑娘问道:“丁掌柜,胡鸽妹子告诉我们说,如果参加一场演出你就付给每个人一两银子,是真的吗!” 丁犍点点头道:“千真万确的。” 又有人道:“可是,丁掌柜,我们可从来没有参加过什么表演的,能行吗!” 丁犍鼓劲道:“姐妹们,每个人一出生并不是什么都会的,不会不要紧的,我可以教给大家的,非常简单易学的。我走两步给你们看看。”说着便在院子里走起了猫步来。 走了一圈后,丁犍问道:“怎么样,是不是很简单的。” 姑娘们嘻嘻哈哈的道:“嘻嘻,简单是很简单的,可是这般扭腰摇腚的真是羞死了人。” 丁犍道:“姐妹们,这有什么呀,这样不是能充分体现出了你们身体的曲线美吗!” 姑娘们交头接耳的议论了起来,有人愿意参加表演队,有人不愿意参加表演队,意见统一不起来。 丁犍想了想道:“姐妹们,你们看这样好不好,如果大家愿意参加表演队的话,从明天开始大家可以来这里算正式上工,每天我可以付给大家十五文的工钱,中午还管饭,怎么样!” 大家一听相互商量的片刻道:“好,我们愿意!” 丁犍道:“好,那么从现在起咱们这支女子表演队就算正式成立了。我想咱们这个表演队就叫花样年华女子表演队如何?” 大家一听齐声鼓掌道:“好,花样年华这名字太好听了!” 丁犍笑了笑道:“那好我任命胡鸽为你们的队长。明天吃过早饭后你们就来这里报到,我带着大家到御街有名的神剪裁缝铺,给大家最身定制表演服装去。” 这些有人问道:“丁掌柜,你要给我们定制什么面料的服装呢!” 丁犍风趣的道:“像你们这样漂亮的姑娘们,当然要穿上好的绸缎面料服装了。”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更是姑娘们的天性,姑娘们又是一阵兴高采烈的欢笑道:“太好了,我们长这么大还从来没穿过绸缎子服装呢!” 丁犍摆摆手道:“好了,今天就到这里,明天大家别忘了到这里来报到。” 等姑娘们都走后,胡鸽问丁犍道:“丁掌柜,你要给我们做什么样式的服装呢?” 丁犍道:“像你们这样的身材当然是穿旗袍最好不过的了。” 胡鸽诧异的问道:“旗袍,什么是旗袍!” 胡鸽这么一问,丁犍才悚然而醒,旗袍是从大清朝满人旗装演变而来的一种服装,宋朝人那里见过,便解释道:“胡鸽,说白了,这旗袍也是一种服装,只不过较你们现在穿的衣服比较贴身而已。” 胡鸽不屑的道:“哦,我还以为什么是旗袍呢,不过就是一种服装嘛。” 丁犍点头道:“不错,就是一种服装。只不过你们如果要穿上话,一定会让大家刮目相看,眼前一亮的。” 胡鸽笑道:“不就是一身衣服吗,有什么眼前一亮的。” 丁犍笑了笑再也没有说话。 第二天刚刚吃过了早饭,那些姑娘们就前来报道了,丁犍来道院子里对她们道:“既然大家都十分喜爱这份工作,那好我这就带着你们去御街做衣服去。” 丁犍带着胡鸽等人来到了神剪裁缝铺,这家裁缝铺在东京汴梁可以说是头牌裁缝铺,主要是为一些达官贵人与皇宫里女眷提供服务的。 丁犍带领着十六位姑娘来到了裁缝店里对掌柜的道:“掌柜的,麻烦你给这十六位姑娘最量量身材,我要这你这里定制十六套服装。” 掌柜的道:“这位客官,你到我的店铺来定制服装倒是可以的,可是我们这里的价钱可要比其他的店铺高出许多的。” 丁犍一副富豪的样子道:“掌柜的废话少说,钱多钱少我是不在乎的,只好你做的服装能让我满意就好。” 裁缝铺掌柜道:“客官,这可不是我自吹自擂,你满东京汴梁城打听打听,还有那家比得上我这手艺。” 丁犍道:“那好,你就给这些姑娘们量量尺寸,按我这个图纸做十六套服装。”说着将自己连夜画好的旗袍图纸递的过去,裁缝铺掌柜的接过去一看道:“客官,你这是什么服装,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这般的样式。” 丁犍趾高气扬的道:“你没见过的东西多着呢,告诉你掌柜的,这是北国最流行的款式,你只管照样做就是。” 裁缝铺掌柜道:“客官我照样做可以,不过这价钱可能要高一些的。” 丁犍道:“那好,你说吧,做这一套衣服得多少银子。” 裁缝铺掌柜沉吟了片刻道:“这位客官,做这么一套绸缎服装,连工带料怎么着每套也得六钱银子的。” 丁犍“啪”的一拍案板道:“那好,就这么说定了,七天后我来取服装。”说着财大气粗的从袖子里掏出十两银子扔了过去道:“这是定金,七天后我来取服装,怎么样?” 裁缝铺掌柜连连点头道:“那好,七天后你只管来取,保你满意就是。” 裁缝铺掌柜的急忙叫来了几名伙计道:“你们赶快将这些姑娘的尺寸量了,马上裁缝,别耽误了客官的大事。” 第一十七章 紧锣密鼓的运作 量完了尺寸,丁犍领着十六名姑娘走出了神剪裁缝铺,沿着御街往冰柜街的方向走去,当来到一座酒楼前,丁犍停住了脚步指着酒楼前高悬的牌匾道:“姐妹们,你们看这家酒楼的名字起得多好听,赏心楼,一听这个名字这里的酒菜不用吃就知道一定是赏心悦目的,我带你们进去坐一坐如何。” 这些姑娘们都是穷苦人家长大的孩子,那里去过什么酒楼,一听齐声道:“好呀!” 丁犍点点头道:“好,那么大家跟我进去吧。” 当时御街的酒楼那都是装潢考究的,只见酒楼的门首扎缚着彩楼欢门,让你还没有进入酒楼就感受到一种华贵的气息。 酒楼每一层的顶部都结扎出山形的花架,装点着花形、鸟形的饰物,就像今天夜店的霓虹闪烁。 门前站着两个两名身穿紫绸衫的迎宾伙计,见丁犍等人走了过来,彬彬有礼喊道:“欢迎各位!” 姑娘们都是初次进酒楼,害羞的低着头向里面走出。丁犍低声道:“姐妹们抬起头来,我们是来吃饭的!你们这般扭扭捏捏,将来怎么能登台表演呢。” 大家听了这才抬起了头,丁犍带着大家顺着一条宽阔笔直的主廊,一直走到走廊尽头的一座“酒阁子”中,所谓酒阁子也就是今天我们所说的包厢,宋朝的酒楼,达官贵人、平民百姓都可随意出入,但进酒楼也有个规矩,不可轻易登楼上阁,因为进包厢是要收包厢费的。 大家刚刚落座一位伙计,就在每人面前放了一味羹汤,随即将一张菜单递到丁犍面前道:“客官请点菜!” 丁犍接过菜单道:“姑娘们,不知道你们都喜欢吃什么菜,今天我请客,大家尽管说话。” 姑娘们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点什么菜是好,丁犍道:“那好,我来点菜吧!”随即点了十二个菜。伙计拿过菜牌子,走了出去,很快就开始了设碟“看菜”先下了四盘冷菜! 由于姑娘们都不喝酒,丁犍要了两大壶酸梅汤,将每只杯子里倒满,举起杯道:“来姐妹们,大家难得出来一回,请尽情吃,菜不够咱们再点!” 大家吃喝了一会,伙计随即端来了四个细菜、四个热菜,菜做得真是色香味俱全。 初时姑娘还有些拘谨,渐渐的就开始活跃了起来,十六个人嘻嘻哈哈说笑个不停,包厢里真是热闹非凡。 酒楼是个好地方,不管男女大家都喜欢来这里坐坐的。 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的当然也只是欧阳修这样的少数几个,姑娘们恐怕还是喜欢酒楼的欢乐氛围,来到这里即使是不喝酒,也能畅所欲言。 一位叫苏樱桃的姑娘感慨道:“这世间真是不平等,有钱的人整日里花天酒地,而没钱的人一日三餐都难以为续。” 丁犍道:“你说得是不错,但一个人是不能向命运屈服,每个人都可以通过自身的努力去改变自己的生活。” 苏樱桃道:“你是一个男人倒是可以这么说的,可是我们女人只得听天由命了。” 丁犍摇摇头道:“不对,女人也可以做一番大事业的,比方说花木兰,还有武则天。” 苏樱桃道:“我可不敢那么去想的,我只求将来能嫁个好人家就是了。” 胡鸽道:“樱桃,你真不害羞,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说嫁人的事。” 苏樱桃道:“这有什么可害羞的呢,我们每个人早晚不都得走这一步吗!胡鸽,我看人干脆来个近水楼台先得月,嫁给丁掌柜的算了。” 一句话将胡鸽说得满脸通红道:“死丫头,再胡乱嚼舌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苏樱桃嘻嘻笑道:“嘻嘻,让我说到心坎里去了吧!”接着又对丁犍道:“丁掌柜,我看你就赶快把胡鸽娶回家去吗!这样一个大美女,往家里一放多么赏心悦目。” 其他的姑娘们也都附和道:“对对!你们两个人真是郎才女貌的一对。” 丁犍一看冲着自己来了,急忙打岔道:“姐妹们,这桌子上的菜快吃光了,我再去点几个菜来。” 丁犍来到包厢外面,向站在走廊里的伙计挥挥手道:“伙计你过来一下!” 伙计走了过下躬身道:“客官,你有什么吩咐!” 丁犍道:“麻烦你捡上档次的菜再上六个来。” 伙计道:“好,客官你稍候!” 很快伙计就将六个菜上了来,红烧狮子头,清蒸黄河大鲤鱼,金花里脊,油闷对虾等一个个热气腾腾,香味扑鼻。 丁犍用筷子指着桌子上的菜道:“姐妹们,别客气,快趁热吃吧!” 一位叫秋菊的姑娘道:“天哪!这么好的菜看着都不忍心下筷子!丁掌柜这得让你破费多少银子!” 丁犍笑了笑道:“秋菊姑娘,银子无所谓的,只要姐妹们吃的高兴就好。” 秋菊道:“还是有钱好呀,说话就是硬气。” 丁犍摇头晃脑道:“金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金钱是万万不行的。” 胡鸽有些醋意的道:“丁掌柜,你就别在那里万能了,谁还不知道你的口袋里有几个钱吗!” 苏樱桃道:“就是,大家赶快吃菜吧,不然一会就得有人吃醋了。”大家听了顿时哄堂大笑起来。 这顿饭足足吃到两个时辰,一直到下午未时,大家才余兴未尽的离开了这里,说说笑笑的向冰柜街走去。 回到胡海家的院子里,胡鸽对大家道:“姐妹们,来我们大家练习练习昨天丁掌柜教的猫步,不然能对得起人家花那么多的银子请咱们吃饭吗!” 大家道:“好,正好还可以消消食呢!” 于是姑娘们认真的练习的起来,经过五天的努力,姑娘们将猫步练得十分娴熟,只等着登台表演走秀。 这些天丁犍也没有闲着,经过一番冥思苦想为了博人眼球,丁犍将冰柜街开发项目取了个响当当的名字:万象园,寓意万象更新之意,同时他还写了许多的广告,让牛五,杨麻子等到拿着去东京汴梁城大街小巷到处张贴,当然那广告语写的是非常雷人。什么:天上人间,最美万象园。每天的水岸生活;城市典范,超然生活,皇宫就是近邻居。我家住在皇城根。水荫路上,幽静人家。离皇城不远,离尊贵很近。享受湿地新生活。美景与生活邂逅。万象园,希望就在这里。 并且丁犍还让胡鸽这些姑娘们在两幅大红绸子上,用黄丝线绣上了九月二十八,万象园火爆热售中。然后让牛五、杨麻子等十二个人,穿上统一的黑色制服,前面八个人敲锣打鼓,后面则是四个人高举着大红绸子条幅,沿着东京汴梁城各条大街,一连走了三天,用丁犍的话讲这就造势,目的就是整个东京汴梁城家喻户晓,人人知道,万象园开发项目就要开盘了。 经过一番紧锣密鼓的造势,九月二十八日开盘的日子很快就到了。 这天早晨,丁犍率领着冰柜街万象园开发项目工地上所有的人员,早早的就在一片空地上,用木板搭起了一个大舞台,舞台的左右两侧还挂着一幅大对联,上联写的是:冰柜街日新月异呈巨变,下联写的是:万象园与时俱进谱华章。 这边的舞台刚刚搭好,看热闹的人就陆陆续续赶来了,咱们华夏人自古以来就有一个光荣的传统,那就是爱扎堆,喜欢往人多的地方凑,随着时间的推移人越聚越多,用小品演员宋丹丹的话讲:彩旗招展,人山人海;男女老少,喜笑颜开。 看到舞台前挤了这么多的人,丁犍对胡海道:“大叔,开始吧!” 担任今天开盘仪式主持人的胡海点了点头,大步流星走上了舞台,摆了摆手示意观众安静下来,然后扯着大嗓门道:“各位至爱亲朋,欢迎大家光临,我宣布冰柜街万象园开盘仪式正式开始。下定面请我们大掌柜讲话。” 话音未落,丁犍穿着一身崭新的儒生服走到了舞台上,向着四周拱手施一遭罗圈礼道:“诸位父老乡亲,兄弟姐妹,大家能在百忙之中莅临冰柜街万象园期房售出开盘仪式,我深感荣幸,在此在下表示万分的欢迎。”说着向台下来了个深鞠躬,胡海在下面对那些民工道:“愣着干什么,鼓掌!” 六百多名民工哗啦鼓起掌来,台下的观众也跟着拍起一巴掌,掌声听了许久才停了下来,丁犍又道:“诸位,每一个项目的开发,都离不开广大民众的支持,说白了,你们就是我丁犍的衣食父母,就是上帝!在此希望大家能踊跃购买我们万象园的房屋,我们万象园所处之地可是风水宝地,地势虽然有些低洼,但这叫风生水起,水能聚才,惠及万代,大家千万别错过了这个良机,该出手时就出手,不然就会后悔的。”接着丁犍话锋一转道:“但你们不愿意买也可以的,买卖不成人情在,今天大家能前来捧场,也就是对我丁犍最大的支持。下面请看我们万象园的效果背景图。” 站在抬下的胡海一挥手,只见二十个身着紫色衣衫的十五六岁少年,一个捧着一个大木牌子,放在了舞台的下面,那木牌子上面贴着拓刻的效果背景图,人们唿啦一下拥上前来,那效果背景图虽然只是黑白颜色,但房屋的造型,桥梁、道路、行人、河流、船舶也看得清清楚楚,人们看过后纷纷议论了起来,有的点头道:“真要是与画面上一样的效果,这房屋也买得值。” 有人摇头头:“不行,不行,这里有些偏僻的,买了店铺砸在了手里怎么办,恐怕一时半会翻不了身的。 等许多人看过后,站在台的丁犍高声喊道:“诸位父老乡亲为了答谢大家前来捧场,我们还准备了一些表演节目,请大家欣赏。第一个节目由皇家教坊首席乐师花小凤、春美兰演奏的《春江花月夜》” 台下的众人一听齐声鼓掌,因为大家都知道,这皇家教坊的乐师那是专门为皇帝与大臣们服务的,寻常百姓那里有如此荣幸,于是又有人高声喊道:“好好!” 喊声未落,只见两位身着紫色拖地长裙的女子走上了舞台,左边的一位圆脸的女子手捧着一支玉箫,这位是花小凤,右面的是一位抱着古筝的瓜子脸女子,这位是春美兰。 这两个人是丁犍通过丁谓从皇家教坊请来的音乐家。 花小凤,春美兰两个人迈小碎步轻盈的走到舞台中央,花小凤手捧着玉箫坐在了一张圆凳上,春美兰则走到一块红地毯那儿盘膝坐了下来,将手里的古筝放在了面前的一张矮几上,然后两个相互点点头示意。 花小凤便将玉箫放在红唇下轻轻吹奏起来,春美兰也挥动着纤细的手指叮叮当当的弹奏起来,随着前奏响起,春美兰轻展歌喉唱了起来: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 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 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 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 可怜楼上月徘徊,应照离人妆镜台。 玉户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拂还来。 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 鸿雁长飞光不度,鱼龙潜跃水成文。 昨夜闲潭梦落花,可怜春半不还家。 江水流春去欲尽,江潭落月复西斜。 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潇湘无限路。 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 箫声筝声如行云流水,歌声如天籁之音,这真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那有几回闻。 第一十八章 期房开盘售出 台上的花小凤、春美兰,吹弹唱聚精会神,宋朝那时期,由于经济的发展,也推动了文化的振兴,不仅仅是官宦之家的人重视文化素质教育,就是普通的百姓家里为了出人头地,也都坚信真宗赵恒所说的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书,于是,纷纷掀起读书学习的热潮,使得全民素质有了普遍的提高,因此,人们也十分喜欢唐诗的唱词,台下的观众们听得如醉如痴。一曲唱完后,台下是欢声雷动,观众们高声喊道:“再来一曲,再来一曲。” 花小凤,春美兰两人只好又演唱了李白的《将进酒》与白乐天的《长恨歌》,这才在观众经久不息的掌声中谢了幕。 可是,观众们没有听得尽兴,还是在那里一个劲的鼓掌,丁犍只好再次走到台上对大家道:“诸位,刚才两位皇家教坊的音乐家实在是时间有限,所以也只能表演这些节目的,下面就有在下为各位父老乡亲唱一首《我想有个家》” 观众们那里听过一个作生意的人唱歌,兴奋的喊道:“好!”于是丁犍就扯开嗓子唱开了现代的流行歌曲《我想有个家》:我想有个家,一个不需要华丽的地方,在我疲倦的时候我会想到它。我想有个家,一个不需要多大的地方,在我受惊吓的时候,我才不会害怕。 …… 虽然我不曾有温暖的家,但是我一样渐渐的长大,只要心中充满爱,就会被关怀,无法埋怨谁,一切只能靠自己,虽然你有家,什么也不缺为,何看不见你露出笑脸,永远都说没有爱,整天不回家,相同的年纪不同的心灵,让我拥有一个家。 丁犍虽然不是什么歌星,但在上大学的时候是学校文艺表演队的,同时那个时候还经常去KTV唱上几曲,因此也练就了一副好嗓子,再加上台下的观众们那里听过现代的歌曲,顿时都感觉到十分新鲜,个个都听得入了神。 丁犍字正腔圆的唱完后,台下沉默许久,忽然间暴发出了一阵热烈的掌声。丁犍深鞠躬道:“谢谢!下面请诸位观看花样年华女子表演队的演出。”说着也不顾观众再来一首,再来一首的喊声退下了舞台,因为他还要为姑娘们的表演敲鼓伴奏。 随着一阵咚咚咚!咚。咚咚咚!咚。鼓点声,胡鸽、秋菊、苏樱桃等十六名姑娘身着旗袍,迈步着猫步从大幕后面花枝招展走上了舞台,只见姑娘们每四人为一组,前后共分成四组,而且每个组所穿的旗袍都是不同的颜色。 第一组四位姑娘身穿是大红色旗袍,恰似那盛开的玫瑰, 第二组四位姑娘身穿是粉红色旗袍,宛如那春天的桃花, 第三组四位姑娘身穿是藕荷色旗袍,好比那出水的芙蓉, 第四组四位姑娘身穿是淡绿色旗袍,胜似那春天的杨柳。 姑娘们来来回回在舞台上如蝴蝶穿梭于花丛之间,扭动着腰肢走动着,这是青春活力的绽放,这是一道美丽的风景。这一切决不是故意卖弄风骚,而是一种引人注目,令人赞叹的女人形体的动漫。 开始的时候,台下的观众在那里品头论足,说三道四,渐渐就是鸦雀无声,一个个睁大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台上的姑娘们。 男人们看得那是心里想入非非,女人们看得心里充满了那是妒忌、羡慕恨。 但是不管你是想入非非也好,还是妒忌羡慕恨也罢,总之是亮瞎了人们的眼球,达到了预定的效果。 花样年华女子表演队的服装走秀,整整走了一个多时辰,按现在来说就是两个多小时的时间,一直累得姑娘们走不动为止,这才在人们的掌声中结束了。 人们仍然围在舞台那儿不肯离去。 这时只见身着大红旗袍的胡鸽重新走上舞台,向台下的观众们道了个万福用那清脆的声音道:“诸位父老乡亲,下面请欣赏从西域来的舞蹈家的街舞。” 那时的人们那里见过什么街舞,更何况是西域舞蹈家跳得呢,一个个瞪眼着眼睛紧紧的盯着舞台。 不一会的功夫只见从大幕后面走来一个穿紧身黑绸衣,脸上戴着一个大头娃娃面罩身材矫健的人。那人向胡鸽点了点头,胡鸽用那百灵鸟般的声音唱起《荷塘月色》这是丁犍前几天教会胡鸽的。 随着歌声的响起,那个黑衣人一会腾空而起,一会又就地旋转,舞姿是那样的明快,身体是那么的轻盈。 舞蹈精彩,歌声更加美妙。 剪一段时光缓缓流淌,流进了月色中微微荡漾。弹一首小荷淡淡的香,美丽的琴音就落在我身旁。萤火虫点亮夜的星光,谁为我添一件梦的衣裳,推开那扇心窗远远地望。谁采下那一朵昨日的忧伤,我像只鱼儿在你的荷塘,只为和你守候那皎白月光。 ………… 游过了四季荷花依然香,等你宛在水中央,等你宛在水中央。 虽然没有乐队伴奏,但胡鸽已经将自己的情感深深投入演唱之中,因为这是为自己心爱的人助阵,可以说她是在用心演唱,当胡鸽喝完最后一句等你宛在水中央,那黑衣人的舞蹈也正好结束,可以说两个人真是心领神会,配合默契。 歌声停止了,舞蹈结束了,台下又是掌声听起来。 只见这名黑衣人拉着胡鸽,站舞台上向观众们行了个鞠躬礼,随即摘下的戴在脸上的面罩,人们一看顿时惊讶不已,原来跳街舞这个人那里是什么西域舞蹈家,而是丁犍。 人们纷纷竖起大拇指道:“真想不到,这个人竟然是丁犍,没看出来他还真有两下子。” 那个道:“这丁掌柜的还真是能文能武的呢。” 还有人道:“没有两个子谁敢弄这么大的动静,将整个的冰柜街都买了去,又来个重新修建。” 更有人道:“厉害,这真是真不不露相,别看这信忠建材铺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原来是老鼠拉木掀,尽玩大的呢。” 丁犍看看时间差不多了,站在舞台上道:“父老乡亲,兄弟姐妹,节目表演就暂时到此,下面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冰柜街万象园,期房售出现在开始,那个现在购买,可以享受到五折的优惠。” 可是那时期的人,那里相信这个,大家那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丁犍喊了半天弄得口干舌燥,就是没有一个人上前购买,眼看太阳渐渐西移,有的人开始离去,就在这里,只听到人群外面有人高声喊道:“大家让让,大家让让,买房子的人来了。” 人们闪开了一条通道,只见来了四个年轻人,在他们的身后,则是一个拎着一只箱子,家丁打扮的人。 人群中有人道:“怎么他们也来了呢?” 有人道:“他们是谁!” 那人不屑的道:“怎么你连他们都不认识,真是白在京城里混了。” 这个人道:“难道他们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 那个得意非凡的道:“告诉你吧,这四个人可是东京汴梁城赫赫有名的四大公子。” 这人吃惊的张着大嘴道:“啊!” 那个一副见多识广的样子指指点点的道:“啊什么啊,我告诉你这头一位手拿着折扇的那位是开封府府尹陈大人的公子名叫陈琅,那个矮胖的人叫邱玉成,是前朝宰相吕蒙正大人的乘龙快婿,穿红袍子的叫毕达,是宰相毕沅的公子,毕达旁边的那位叫李正,他爹是李沆宰相。” 这个人听了张大了嘴道:“这些人真得都是大有来头之人。看来这冰柜街万象园的前景一定会很不错的。” 那人道:“你怎么知道,这里的前景不错呢!” 这个道:“那四大公子又不是傻瓜,前景不好他们能到这里来买房子吗。” 这时,只见陈琅摇着折扇走到舞台下,对着站在台上的丁犍喊道:“丁掌柜,你下来,跟哥们几个仔细说说,你这房子是怎么卖的。” 丁犍急忙走下了舞台,拱手施礼道:“在下欢迎诸位公子前来!” 陈琅笑了笑道:“别来那些虚情假意的客套了,说吧你这房子是怎么卖的。” 丁犍道:“诸位公子,在下开发的万象园有商铺还有住宅,不知道你们要买商铺呢,还是买住宅。” 陈琅道:“我老爹那么大的住宅,还闲着许多房间吧,谁稀罕买你这里的住宅,我们哥几个是想买几家商铺。” 丁犍赔着笑脸道:“那好,我们这里的商铺共分大小两种户型的,不知道几位公子是要大户型,还是要小户型的。” 陈琅财大气粗的道:“要买当然就买大户型的了。” 邱玉成不无担心的道:“陈公子,我看咱们还是先买个小户型的,大户型投入的银子太多,风险大。” 陈琅故意以附近的人能听到的声音,不紧不慢的道:“那有什么风险的,我私下里问过我老爹,他说明年开封府就将这里列入建设的重点。到那时候,这里的房价还不涨上天了。” 邱玉成沉吟的片刻道:“那我老岳父怎么没说呢!” 陈琅道:“你老岳父吕蒙正早就告老回家了,那里知道朝庭新近才决定下来的事情。” 这时李正道:“邱大哥,陈公子说得对,昨天我老爹回家时也提起过,冰柜街这一带明年要重点建设的,听说还要在这附近开设一城门呢。” 邱玉成道:“那好,我也买一个大户型的商铺,用来做些买卖,省得我家那婆娘总说我不务正业的。” 陈琅道:“丁掌柜,听到没有,我们哥四个每人要个大户型的商铺,说吧五折以后是什么价位。” 丁犍沉思了一会道:“四位公子,既然你们是头位要购买房屋的客户,我再给你们优惠优惠,每户二百二十两银子怎么样!” 陈琅道:“什么二百二十两,怎么还弄个零头出来,我看你干脆每户二百两买给我们四户吧!” 丁犍想了想一副割肉般的样子道:“那好吧,这样的话,我可以就挣不多少银子了。” 陈琅向那名家丁打扮的人一挥手道:“过来,点八百两银子给丁掌柜。” 那名家丁拎着箱子走了过来,点了八百两银子,交给了丁犍。 丁犍对胡海道:“大叔,你将银子收好了,一会咱们就去写契约。”接着丁犍又对陈琅、毕达、邱玉成,李正道:“来来四位公子请到舞台上去。” 陈琅不解的道:“上舞台干什么,难道我们买房子的人还要表演节目吗!” 丁犍笑笑道:“这那能呢,不过凡是前来买房的人,都可以上台砸金蛋的,如果运气好的话,还能有奖品呢!” 邱玉成道:“什么叫砸金蛋?” 丁犍道:“诸位,你们上台去看看就知道了!” 四位公随着丁犍走到了舞台上,只见一张大条桌子上面摆着六枚涂着金泊,有小坛子那般大的蛋形之物,陈琅指着道:“丁掌柜,这就是你所说的金蛋!” 丁犍点点头道:“是的!” 陈琅道:“这种东西怎么个玩法!” 丁犍将一只木槌递到陈琅的手里道:“陈公子,你砸一下看看。” 陈琅举起木槌,照着第一枚金蛋砸的下去,只听到“啪”的一声,那枚金蛋应声而碎,里面什么也没有。 陈琅道:“这是什么玩意,不就是一枚假蛋吗!” 丁犍道:“陈公子,你别着急吗,再砸一枚看看。” 陈琅举槌又向第二枚金蛋砸了下去,只听“啪”的一声,随即有一锭二两沉的银元宝滚落到地上,陈琅弯腰拾了起来,哈哈大笑道:“哈哈,不错还真的就有奖品,真是名副其实的金蛋。” 接着那邱玉成、毕达、李正等人又分别砸了几下,砸出了二十文钱,大家嘻嘻哈哈的走下了舞台。 这时有听到了刚才陈琅等人与丁犍的对话,纷纷向前开始了购买,很快就卖出了大小二十三套商铺。 看看天色已晚,丁犍对大家道:“诸位,今天就到这里了,如果那位还要购买请明天再来。” 第一十九章 不速之客赵一 待人们陆续散去后,丁犍对陈琅道:“陈公子,感谢你与诸位今天前来捧场,一会我在阳春楼宴请大家。” 陈琅打着哈哈道:“哈哈,好说好说,咱们都是自己人,什么宴请不宴请的。” 丁犍道:“那怎么能成呢!你们先去阳春楼等着,我把这里安排一下,马上就过去。” 陈琅将丁犍拉到一旁道:“丁掌柜,我看今天这些表演服装走秀的小妞一个个都长的水灵灵的,你是从那里找来这么多美女的。” 丁犍笑笑道:“这些都是冰柜街过去老住户人家的姑娘。” 陈琅指着一位身材高挑,穿着粉红色旗袍的姑娘厚颜无耻道:“我看那位姑娘不错,一会你能不能叫她一起去阳春楼。” 丁犍一听就知道这陈琅没安好心,便道:“这怎么能成呢,她们可是都是普通人家的姑娘不敢去那个场面的。” 陈琅有些失望的道:“那明天,你这里还有没有她们的表演了。” 丁犍道:“有!” 陈琅道:“那好,明天我可得来这里好好欣赏欣赏的。”说着向邱玉成等人一挥手道:“走哥几个,咱们先去阳春楼!” 丁犍一看被陈琅公子看中的正苏樱桃,陈琅平日里穿梭在花红柳绿之中,一看如此清纯的苏樱桃,便在心里喜欢上了这位姑娘,就像一个人总吃山珍海味,腻了,所以要换些清淡的品尝品尝。 陈琅等人走后,丁犍对那些姑娘们道:“走姐妹们,大家跟我去胡里正家里领取你们今天的报酬。” 姑娘们高兴的跟着丁犍向胡海家走去,一边走苏樱桃一边对胡鸽道:“胡鸽,你今天那歌唱得可真露脸了,唱的太好听了,我听着都比那个春美兰唱的还好。快告诉我们,这支歌是从那里学来的。” 胡鸽笑了笑含羞的指着丁犍的背景道:“是那位丁大掌柜教给我的。” 苏樱桃快走两步撵上了丁犍道:“丁掌柜,你真的偏心,那么好听的歌为什么不教给我们呢。” 丁犍道:“好好,那天有空闲的话,我教大家一起来唱。你们说胡鸽唱得好不好。” 姑娘们齐声道:“好!” 丁犍道:“这就对了,事实证明,如果有了表现的机会,相信你们每个人都可能成为歌唱家的。” 苏樱桃道:“嘻嘻,我可不敢做那个梦的,我只想能多挣些银子,将来办一份像样的嫁妆,省得出嫁后看婆家人的白眼。” 宋朝那个时期是男少女多,因此,女儿出嫁时做为女方的家长都想方设法的多陪送些女儿一些嫁妆的,以免得女儿嫁到男方家里后受气,而不是像现在这般,丈母娘向男方要天价的彩礼,弄得一些好端端的小伙子只能对着婚姻殿堂望而却步,个个都成了单身狗。 丁犍看了看苏樱桃道:“樱桃,不知道你将来要找一位什么样的男人!” 苏樱桃想了想道:“当然最好能找一位贵公子的。” 丁犍笑了笑没有再了出声,心道:“你不用去找贵公子了,现在那位陈琅就看上你了。相信他一定会对你死缠不放的。” 第二天一早,舞台前仍然挤满了看热闹的人,尽管昨天已然有人购买了期房,但许多人还是有些不放心在要观望观望。 随着锣鼓声,胡鸽率领着姐妹们又登上舞台,开始了服装秀的表演,经过昨天的演出,这些少女们更加充满自信,一扫昨天拘谨,脚步走得更加灵活与欢快,一个个就像那微风里的蝴蝶,穿花绕柳般轻盈飞舞,陈琅站在人群中,目光紧紧的跟随苏樱桃的身影来回移动。 丁犍看到陈琅的样子暗暗感觉到十分好笑,同时心里也深深的为苏樱桃担起心来,因为他知道,像陈琅这样纨绔子弟,都是些个追蜂逐蝶的老司机,根本不会真心去喜爱那位姑娘的,陈琅追求苏樱桃,只是不过抱着一种玩玩的心里罢了。可是这种男女之间的事情,自己怎么又好阻拦呢,在冰柜街开发过程中,陈琅可没少帮助自己的,就说昨天打开的期房售出的局面,就是陈琅等四大公子前来做托儿,才起到了推波助澜的效应,否则就昨天那种局面,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才是。如果昨天的局面打不开的话,那么他丁犍冰柜街的开发项目,就如同一个刚出生的婴儿一般,将死在襁褓之中,丁犍也就会从此一败涂地,再也没有崛起的可能,事已至此,只自己也只能是作壁上观而已,至于那苏樱桃的命运如何,那只能靠她自己去把握了。 想到这些,丁犍心里感到了一种释然,变得轻松起来。 就在这时,从人群中走出一位身着鸭蛋青绸装,一副贵公子打扮模样的十八九岁的年轻人,手里摇着一把上面画有山水的折扇,来道丁犍面前,抱拳施了一礼道:“丁掌柜,在下这厢有礼了。” 丁犍急忙回礼道:“这位公子幸会幸会!” 那位公子露出脸上的酒窝,轻轻一笑道:“在下赵一,雄州人氏,想在东京汴梁做些生意,听说你这里有商铺预售,因此特意过来考察考察。” 丁犍是久在生意场上的老司机,可以说是阅人无数,一看那公子脸上的酒窝,再定睛一看,他的耳朵上竟然隐隐约约闪现有耳孔,虽然已经用蜡封死,但还是能看出来的,这分明就是一个女扮男装者,便也不点破道:“不知赵公子,你要买几间商铺,是要大户型还是要小户型的呢!” 赵一道:“我只是前来看看,等回去与家父商量一下再说。” 丁犍道:“那好,赵公子请你来先看一看这里的效果背景图如何?” 赵一摇了摇折扇子道:“效果背景图不看也罢。哦,丁掌柜昨天在下没有来,不过听别人说昨天舞台表演时,有一首歌唱得不错,不知道是那位演唱的,可否给我引见引见呢!” 丁犍心道:“你这那里是来买商铺的,分明是前来找乐子的。”便沉吟道:“昨天唱歌的那位此时正在台上表演服装秀呢,等表演她们结束后,我就让她过来见你如何?” 赵一露出洁白的牙齿轻轻一笑道:“好,我闲着也没什么事,等上一会也无仿的。”说着一屁股坐在了桌子旁边的一只凳子上道:“丁掌柜,有你这么做生意的吗,哦!见我不买商铺,连杯茶水也不给上,这也是待客之道吗!” 丁犍急忙陪着笑脸道:“请赵公子原谅,这都怪在下一时疏忽。”说着对牛五喊道:“牛五,赶快给赵公子上茶。” 牛五听了急忙拎着茶壶,端着茶杯走了过来,这时,跟在赵一身边的一位仆从上前拦住牛五道:“就不劳你的大驾了,还是我来吧!”说着接过茶杯,从衣袖里掏出一块丝帕仔细擦了擦,这才提起茶壶倒上的茶水,双手捧到赵一面前道:“公子请喝茶。” 赵一接过杯子轻轻啜了一口,然后放下茶杯,架起二郎腿,“啪”的将手中的折扇一合,向前舞台指点着对仆从道:“小李子,你看台上那些姑娘们走得还真好看,那身姿,好比春风摆柳,蝴蝶绕花。” 仆从小李子嘻嘻笑道:“嘻嘻,是吗公子,我怎么没有看出来呢!” 赵一瞪眼道:“你就是一个吃货,那里会欣赏,十步之外,必有芳草,幽兰深谷,懂吗!” 仆从小李子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道:“公子说的极是,你说好,那就是好。” 赵一挥起手中的折扇道:“小李子,你就知道顺杆往上爬,就不能说点自己的见解,是不是欠抽了!” 仆从小李子急忙一边躲闪一边道:“别,别公子,这大庭广众之下,你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 就在这时,只听到咚咚咚!咚!鼓响,紧接着就是一阵雷鸣般的掌声,服装走秀表演结束了。 姑娘们叽叽叽喳喳小鸟般走下了舞台,陈琅公子不知道在那里弄来了一大抱金灿灿的菊花捧到苏樱桃面前道:“姑娘,你表演的太好了,真让人赏心悦目,我陈琅代表所有的观众送你一束鲜花,谢谢你的演出。” 苏樱桃红着脸向后躲闪着道:“别别,我可承受不起的。” 这时,胡鸽从背后推了苏樱桃一下道:“樱桃,赶快接过来吧,这位陈公子是丁掌柜的朋友,别让人家傻站在这里了。” 苏樱桃这才羞涩的接过鲜花谢道:“如此,多谢陈公子!” 陈琅哈哈笑道:“哈哈,谢什么,我看你们表演实在是辛苦,晚间我犒劳犒劳你们花样年华演出队的人如何!” 苏樱桃笑了笑道:“这我可不敢作主的,你去问我们的队长好了。” 陈琅道:“那个是你们队长!” 苏樱桃伸手一指胡鸽道:“那就是我们的队长。” 陈琅道:“哦,原来胡鸽妹子当上了你们的队长了,好说好说!”说着走到胡鸽子面前道:“胡大队长,晚间我请客犒劳犒劳你们如何?” 胡鸽笑道:“我们那敢让你陈大公子破费呢!” 陈琅道:“不就是吃顿饭吗,有什么破费不破费的!” 胡鸽咬了咬嘴唇道:“那多么不好意思呢!” 陈琅高兴的道:“这么说你同意了,那好咱们就这么定了,晚间这里一结束咱们就去酒楼。” 胡鸽道:“就我们演出队这些人吗!” 陈琅道:“那怎么成呢,当然得邀请着丁掌柜了,还有我的三位哥们。” 胡鸽高兴的道:“这样最好不过的了。” 陈琅见自己的进一步接触苏樱桃的目的已经达到,便道:“那好,我有事要忙就先走一步,晚间你们这里一结束,我就派轿子来接大家去千春楼。”说着也不待胡鸽回话,冲着邱玉成,毕达,李正摆摆手道:“走,哥几们,咱们喝茶去。” 第二十章 金樽美酒加靓女 看陈琅等人离开后,赵一站起身来走到胡鸽的身旁,伸出手轻轻拍了拍胡鸽的肩道:“妹子,你这边来一下,我有话要对你说!” 胡鸽回头一看是一名年轻的男子在拍自己的肩,便红着脸道:“谁是你的妹子,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自重,怎么随便拍人家呢!” 赵一笑了笑道:“拍一下有什么大不了得,没将你拍疼吧!” 胡鸽道:“你这个人讲不讲道里,有你这样说话的吗!” 丁犍听到吵闹声走了过来劝道:“胡鸽,别吵了,不就是拍了你一下吗!” 胡鸽撇着嘴道:“他一个大男人,怎么能随便拍人家呢!” 丁犍早已看出来赵一是女扮男装,但此时却不便捅破,便将胡鸽拉到了一旁道:“胡鸽,消消气,消消气,你看,一个大姑娘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与别人吵架多不好呀。” 胡鸽跺脚道:“哼,青天白日的调戏女孩子,一看就是个地痞无赖,不是个好东西。” 这时,赵一在远处向丁犍道:“丁掌柜,在下告辞了,改日再会。”说着转身离去。 丁犍急忙叫来牛五贴在他的耳边吩咐道:“牛五,你悄悄跟在那个赵公子的后面,看他是到那里落脚。” 牛五点点头跟踪了过去。 赵公子走后,胡鸽恨恨的对丁犍道:“哼,亏你还是个大男人呢,看到我被人家欺负了,也不管。” 丁犍笑了笑道:“我怎么管,他不就是轻轻拍了你一下吗,你们都是女人有什么了不得的。” 胡鸽吃惊的道:“什么,你说那个姓赵的是女人。” 丁犍点点头道:“是的,我看他是女扮男装。” 胡鸽不屑的道:“她一个姑娘家,好模好样的,干吗要女扮男装呢,我看八成没安什么好心。” 丁犍道:“话可不能这样说,我猜那个人八成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女眷,不愿意引人注目,所以才女扮男装出来散散心的。” 胡鸽道:“生在大户人家有什么好处呢,连出个门都要乔装打扮,真是的。不对,你怎么知道她是大户人家的姑娘呢。” 丁犍道:“我胡乱猜测,不过等过一会你就会知道真相的了。” 过了大约有吃了一顿饭的时间,牛五回来对丁犍道:“丁掌柜,你让我去跟踪的那两个人进了皇宫。” 丁犍点点头道:“我知道了,你去忙吧,不过你记住了,这件事千万别对另外的人提起。” 牛五走后,胡鸽道:“丁掌柜,看来那个赵一来头还真得不小,竟然是皇宫里的人。”说着低头深思了片刻道:“她们该不是皇帝的妃子,耐不住寂寞跑出来散心的吧。” 丁犍笑笑摇了摇头道:“皇帝的妃子那里有那么大的胆子,敢私自出宫,也不怕掉脑袋吗!” 胡鸽歪着头道:“那么她是什么人,能随意出入皇宫。” 丁犍道:“你想这个人姓赵,又自称为赵一,赵是天子之姓,又名一,这不就是说她是天下第一吗,我猜测这位赵一,十有八九是位公主。” 胡鸽“啪”的一拍巴掌道:“说的有道理,我看你快赶上能掐会算的诸葛亮了。”丁犍道:“我这是胡乱猜的,比那诸葛亮可差远了。” 日薄西山,一天的时间就要快过去了,经过一天的忙碌,又预售了十八户商铺,但是却有很多人前来问了价格,这说明人们对此已然有了初步的认识,可丁犍却并不想以期房的形式销售,以丁犍的预测,房价还有很大上涨的空间,只是自己目前面临着资金短缺的问题,才走这下下之策的。 资金,资金,都是这该死的资金束缚了自己的手脚,巨大的利润就在前面,却是可望不可及。 唉!有多少人成功的脚步,都被资金所羁绊。 就在这时,信忠建材铺伙计王小三急匆匆赶了过来,将丁犍拉到僻静之处道:“掌柜,今天下午有一位鸿运营钞物运局的伙计到咱们家的铺子里找你,说是他们大掌柜的让你明天去一趟。” 丁犍点点道:“哦!他没说有什么事情吗!” 王小三道:“没有说,他只是让我转告你,他们家大掌柜的让你去。” 丁犍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将王小三打发走了后,丁犍站在那里思考了起来,于大掌柜这时候找自己干什么,难道是借贷一事有了转机,如果真的是那样,可就是山重水复凝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呀!自己还费劲巴力的搞什么期房售出,干脆就来个借鸡下蛋,将整个项目完工之后,来个现房售出,岂不挣个盆满钵满的,自己的君健公司也可以做大做强。 丁犍正在沉思着就听到有人在喊道:“丁掌柜,接我们去酒楼的轿子来了,赶快走吧!” 丁犍闻声走了过去,只见舞台前一片空地上,一溜停了十七项轿子,不用说这是陈琅打发来的。 果然,一位轿夫迎上前对丁犍道:“是丁掌柜吧,我们是陈公子雇的,专门来接你和表演队的姑娘们,请上轿吧!” 丁犍一看那些轿子,心道:“这个陈琅,为了追姑娘,真下了大本钱的,一下子就打发来的十七顶轿子,官二代就是任性。” 想到这里,丁犍喊道:“姐妹们,赶快上轿吧!” 十六位姑娘们叽叽喳喳的上了轿子,轿夫们抬起轿子向千春楼方向走去,三十四名轿夫,十七顶轿子,这场面真不亚于皇后出宫,只是没有鸣锣开道的太监,与肃静、回避的警示牌而已,引得街上的行上纷纷驻足观看。 轿队很快就来到了千春楼。 千春楼是一座紧邻皇城,位于金水河畔,当时东京汴梁最豪华的一家大酒楼,当时的市井有这么一首童谣:“千春酒楼入云天,烹龙煮凤味肥鲜。公孙下马闻香醉,一饮不惜费万钱。招贵客,引高贤,楼上笙歌列管弦。百般美物珍馐味,四面雕栏彩画檐。些楼本属天宫有,神仙因此思下凡。” 宋朝是中国历史上的第一个市民社会。 市民社会,也就就是说随着经济的繁荣与发展,人们的生活也呈现出多样化,而不只只是局限于过去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 社会生活呈现出了五彩缤纷的精彩!夜生活已经形成了规模,成了一些达官贵人,富商生活中有可缺少的一部分。 轿夫们落下轿子,坐上头轿的丁犍率先走出了轿子,随即十六名姑娘们也都下了轿子。 姑娘们抬头一看这灯火辉煌的千春楼,个个不知所措,大家做梦也想不到有生之年,还能来到这么一个场所,站在门口的陈琅招呼道:“各位小妹快快请进。” 丁犍回头看了看那些不知如何是好的姑娘们道:“姐妹们,即来之则安之,走!大家跟我进去。” 大家这才鱼贯而入。 陈琅在前将大家引到三楼指着一个大包厢道:“来来,各位美女们请入座,今天你们能应邀而来,在下实感荣幸,千春楼今晚能有你们这些国色天香光临,那可真是春色满园喽。” 大家都落座后,陈琅“啪啪”拍了两个巴掌,声音未落,就有两名头戴嵌花丝帽,身着紫色绣花绸衫,脚穿丝袜,足登青缎鞋的两名年轻伙计,端着精制的酒器,一一摆在了每个人的面前,有镂花的银酒杯,还有碧绿的玉盏,姑娘们看的眼花缭乱,咋舌不已。 随即,伙计就开始了布菜,那个时期布菜是有极大的讲究的,首先是四个带有雕刻花摆的凉菜,酱紫色的雀舌、透明的凉切熊掌,碧绿的天竺草芒,鹅黄的仙宫果,紧接着是八道细菜,所谓的细菜也就是做工精制的时鲜蔬菜,随后是八道热菜,什么清蒸大龙虾、红烧驼峰等等,都是寻常人别说没有见过,就是听都没有听说过的菜肴,总之是极尽奢侈。 陈琅首先拿起一只上面带有雕花的陶瓷坛子,用力打开封口,顿时包厢里充满的一股酒香,他将每个人面前镂花银杯里斟满了酒显摆着道:“诸位,你们知道这是什么酒吗!” 大家摇摇头。 陈琅得意洋洋的道:“告诉你们吧,这可是宫中专们供皇帝皇后喝的御酒,这是万岁赏给我老爹的,我特意带来请给诸位姐妹们品尝品尝,也让你们享受一些皇后娘娘的待遇。” 丁犍笑道:“陈公子,那我丁犍可就是沾光的了,只是不知道是沾得那位姐妹的光。” 陈琅将眼光向四周巡睃了一遍,最后把眼光停在了苏樱桃身上道:“丁掌柜,这怎么说呢,在坐的诸位姐妹个个貌美如花,所以只可会意不可言传的。” 邱玉成故意的道:“陈公子,那你为什么最后将目光盯在人家苏樱桃姑娘身上呢,是不是情有所归。” 陈琅哈哈笑道:“那里那里,像我这般的人,人家樱桃姑娘怎么能看上眼呢,,假如我陈琅要真得到樱桃姑娘的青睐,那可以说是三生有幸。” 一番话说得苏樱桃羞涩的低下了头。 邱玉成笑道:“陈公子,你真能说笑,看樱桃姑娘都害羞了。” 陈琅连连道:“说笑而已,说笑而已,来来喝酒。”说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邱玉成、毕达、李正,丁犍几位男士也都将杯中的酒喝干,十六位姑娘,每个人只是象征性的抿了一口。 陈琅道:“嘿嘿,这御酒虽然好喝但却有些辛辣,姐妹们都是初次喝酒可能不习惯的,那么咱们就换西域的葡萄酒。” 随即,陈琅拿起了一只硕大的羊皮口袋道:“诸位,你们别看这包装粗糙,可是,但可是这里面盛的可是正宗的西域葡萄酒。”接着卖弄学问道:“不知大家知道不知道当年王翰写的那首凉州词的诗。”接着便摇头晃脑吟唱起来:“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未笑,古代来征战几人回。” 毕达捧臭脚道:“陈公子果然是才高八斗。”毕达之所以捧陈琅的场,并不是看在什么哥们情意的面子上,只是因为陈琅有个好老子,人家的老爹那可是开封府的府尹,你毕达的老爹虽然贵为当朝宰相,但在东京汴梁城这一亩三分地还是人家开封府尹说得算,所以京城四大公子那是唯陈琅的马首是瞻。 陈琅也当仁不让道:“哈哈,我陈琅岂能与古人相比,不过我也学学古人,为在座的各位呤诗一首,以为助兴。”接着便扯开嗓子吟唱道:“葡萄美酒碧玉杯,欲盼美女顾生辉。醉卧酒楼君末笑,人间遇此能几回。”吟罢得意的道:“怎么样,诸位这首即兴之作还差强人意吧!” 虽然陈琅吟唱得不伦不类,但邱玉成、毕达、李正齐声喝彩道:“好,陈公子不愧是学富五车。” 陈琅笑道:“哈哈,多谢大家抬爱,学副五车在下实在承受不起,不过学学古人吟唱几首还是可以的。” 丁犍听了心中暗自感到好笑,但也不好当着众人的面前说三道四,只能点头道:“好好,陈公子的这首诗真是应了此时此景的,可以说是即兴之作,才思敏捷。” 陈琅哈哈大笑道:“既然如此,那么就请在座的诸位,饮上一杯葡萄美酒来助助兴。” 第二十一章 各有所需 此时,在座的的姑娘们可以说个个怦然心动,特别是那位苏樱桃姑娘,更激动万分,她万万没想到自己一位贫民家的女孩子,竟然能得到陈琅这样贵公子青睐,她那久久被压抑的心灵顿时感觉到如拨云见日般,展现出了一尉蓝的天,美好的生活,美丽的希望驾着祥瑞云彩正向着自己翩翩飘来,这真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有些事情那是走过路过,不能错过。既然自己投错了娘胎,不能成为官宦人家的千金小姐,那么能当上富贵人家的儿媳也是很不错的选择,作为女孩子什么是资本?爹娘给予美貌就是最好的本钱。这叫天生丽质难自弃,作为一个女孩子的最终归宿那是早晚要嫁人的,与其遵守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如自己去选择未来的夫婿,更何况人家陈公子那也是属于高帅富一类的小哥呢! 想到这里,苏樱桃无师自通的站起身来,举起玉盏,微微一笑道:“承蒙陈公子能看得起我们这些姐妹,樱桃不才,在此借花献佛,敬陈公子一杯葡萄美酒。” 陈琅一听那真是闻笙歌而知雅意,急忙满面春风的道:“如此多谢樱桃妹子的厚爱!” 此话一出就连常常出入风月场的邱玉成、毕达、李正都感觉到有些唐突,紧挨着陈琅就座的李正,在桌子下面伸出脚轻轻踢了陈琅一下,那个意思是想让自己的哥们将话圆回来。 谁知,苏樱桃并不在意的微微一笑道:“多谢公子对小女子的抬爱,这般隆重的款待,樱桃还是有生之年头一次享受,真不知怎么感谢公子是好。” 那个女子做梦都想成为能得到王子青睐的灰姑娘,有朝一日蜕变成白雪公主,这是每个人女孩子梦寐以求的心愿,在座的姑娘们除了胡鸽外,一个个看到陈公子与苏樱桃你一言我一语的相谈甚欢,那心里自然而然产生的都是妒忌羡慕恨,有的低着头深思,有的则看着陈琅与苏樱桃。 别看人家陈琅年纪轻轻,但那可是情场的老司机,当然会察言观色的,陈琅抬眼周看了一遭道:“樱桃姑娘,不就是请你们大家来这酒楼一聚吗,些许小事,何足挂齿,如果在座各位姐妹高兴的话,打今天起我们哥几们轮流做东怎么样?” 这些姑娘们一听有的低头嘻嘻笑着,有的拍着巴掌道:“好呀!” 陈琅哈哈大笑道:“哈哈,既然如此,那我就作主了,明天晚间由邱公子在万花楼请客。”说着对邱玉成道:“邱兄,我越俎代庖你没什么想法吧!” 邱玉成急忙站起来道:“那能呢,各位姑娘如果能赏脸的话,这可是求之不得的。” 陈琅“啪”的一拍桌子道:“好,就这么定了,明晚万花楼聚会,不见不散。”说着端起玉盏道:“来来,诸位请干杯,这西域葡萄酒甜滋滋的不醉人。” 这场酒宴一直喝到午夜时分,丁犍道:“陈公子,今晚就到些结束吧,明天大家还有事情要做的。” 陈琅站起身来余兴未尽的道:“好,既然如此,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大家明晚万花楼见。”说着拱手道:“多谢各位姐妹陪我们哥几个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 大家下了楼,来到酒楼外,此时已经是繁星点点,汴河上有微风徐徐吹来,晚风拂面,多么的清爽!大宋朝的夜色啊,绚丽明亮。 汴梁城内的皇宫已经高高挑起五颜六色灯笼,气势磅礴的皇城被映照地一派金碧辉煌。 皇城根鳌山上光芒照射四方,灯红酒绿的场所,那是一个多么令人神往的地方! 陈琅向等候在那里的轿夫们道:“各位再辛苦一下,将我这些朋友送回家里去。”说着趁着其他人不注意,走到苏樱桃的身边,轻轻捏了一下她的手轻声道:“妹子,明晚见!” 苏樱桃展齿一笑道:“公子,别这样,让别人看见多难为情。” 陈琅依依不舍松开手道:“樱桃,你慢走!” 苏樱桃点了点头迈上了轿子,三十四名轿夫抬起十七顶轿子,走进了夜色之中。,此时,对陈琅来说夜色多美好,心儿多敞亮,多么难忘这东京汴梁的晚上…… 这样的生活太精彩,满满的快乐着每个人的情怀。 次日,丁犍来到了鸿运营钞运物局,那几名伙计一改前些日子趾高气扬的态度,点头哈腰的陪着笑脸,将丁犍请到后堂。 于大掌柜看到丁犍来了,急忙从那张大桌子后面站了起来,拖着肥胖的身子,笨拙的走上前来拉着丁犍的手道:“来来,丁掌柜快快请坐。”说着对那伙计吩咐道:“还愣在那儿干什么,赶快上茶、上点心。” 丁犍看着于大掌柜这副前踞后恭的样子,心里暗暗感到好笑,表面上装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道:“大掌柜,你太客气了,不知大掌柜将在下找来有什么事情!” 于大掌柜打着呵呵道:“呵呵,丁掌柜,前些日子你不是说要借一些银子用于周转吗,可是那时我的银子都已经借出去了,没能帮上你的忙,实在感到有些汗颜,这不昨天有一位药材商还了十万两银子,不知丁掌柜还需要不需要了。” 丁犍正感觉这期房售出,回笼资金速度太慢,并且那都是压低了价格售出的,既然于掌柜主动提出了借银子给自己,这正是求之不得的事情呢,可是表面却故作深沉般道:“于掌柜,眼下经过一番运作,在下的资金还能周转一阵子的,等过些日子再说吧!” 于大掌柜道:“丁掌柜,你的事情我多少也知道一些的,这些天你为了筹措银两搞了个什么期房售出,还有什么服装秀表演,场面轰动着实不小,实在让在下佩服的。不过期房售出那只能是获利微薄的。” 丁犍沉吟了片刻道:“那也是的,可是于大掌柜,你将这么一笔银子借给我,能信得在下吗!” 于大掌柜道:“丁掌柜,看你说到那里去了,我看你也是位诚实的君子,再说这中间不是还有丁大人的面子在吗!” 丁犍道:“那好,既然于掌柜向我伸出了热情的双手,我岂能再不识好歹的拒绝呢。” 于大掌柜道:“好好,那么咱们现在就将契约签了吧!不过吗,丁掌柜在商言商这利息钱恐怕是要高一些的。” 丁犍点了点头道:“哈哈,于掌柜,你我都是老生意的人了,谁都明白这无利不起早的道理,利息高一些无所谓,只要我能承受得了就行。” 于掌柜沉思了片刻,报出了一个数来,丁犍在心里默算了一遍道:“你要的这个利息是高了一些,不过我还能承受的。” 于掌柜道:“好好,一看你丁掌柜就是一位做大生意的,做事真是立竿见影。”接着便让伙计拿过了笔墨,两个人郑重其事的签下了契约。 两个人签了契约,丁犍心道:“你这姓于的,说什么看在丁大人的面子上?哼!如果这些天我不弄得那么轰动,你老小子能主动提出借钱给我吗,看来,一切的事情还得要靠自身的努力才行。这就叫你要花开,蝴蝶自来。你要精彩,人人示爱。” 想到这里,丁犍站起身来道:“于掌柜,我冰柜街工地那儿,还有许多的事情要忙的,在下告辞了。” 于掌柜道:“丁掌柜,我听说你组建的女子花样年华服装表演队的演出不错,那天能不能请我一饱眼福呀!” 丁犍听了心想:“他妈的,我说你怎么上赶着找我呢,原来是你这老色鬼包藏祸心,打起了那些姑娘们的主意。”便点点头道:“好说好说,等那天有时间的话,我一定来请你去观看她们的演出。” 于掌柜涎着老脸道:“好好,一言为定,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拭目以待!” 丁犍回到了冰柜街胡海家里已经是中午时分,丁犍问胡鸽道:“胡鸽,今天上午的服装走秀表演前来观看的人多吗!” 胡鸽有些生气的道:“人倒是不少的,可是一个个都是色迷迷,不拿好眼神瞅我们,真讨厌!” 丁犍道:“哈哈,男人吗,都是这样的!” 胡鸽道:“那么,你也是的那样吗!” 丁犍笑道:“嘿嘿,怎么干吗什么事情都要往我身上扯呢!如果你们不愿意再表演下去的话,那么再坚持一下午,明天就不用登台表演了。” 胡鸽不解的道:“登台表演不是为了促销呢,我们不登台,你这的期房售出的计划不就成了泡影。” 胡海也道:“就是吗,如此一来刚刚打开的局面,可能就会终止的。” 丁犍道:“大叔没关系,资金的问题已经解决了,再说期房售出实在是赔本赚吆喝的,没多大意思。” 胡鸽道:“那我们今天下午的表演也取消了吧!” 丁犍摇摇头道:“那可不行的,我们在宣传的时候就说过,举行为其三天的服装秀,又怎么能半途而废呢!那样就会失信于民的,记住人无信不立,特别是我们做生意的,更要注重信誉的。” 胡鸽道:“哦,这好吧!” 胡海点点头道:“还是你丁掌柜神通广大,几天的功夫就将资金的问题解决了。是从那家营钞物运局借的银子!” 丁犍有些不悦的道:“这事你就不用问了!”说着就走了出去。 胡海干笑了两声道:“嘿嘿,不问,不问了!” 胡鸽看着自己老爹那又好气又好笑的样子道:“爹,有些事情不该管的,你就别瞎问,这不挨哧了吧!” 胡海瞪眼道:“丫头,你怎么与爹说话呢,我这不是想帮他掌掌舵,谁知道他小子倒好,来了个狗咬吕洞宾,不识好心人。哼,以后上再有事上赶子求我,老子也不会管的了。” 胡鸽道:“爹,你就少说两句吧,我去看看表演队的那些姐妹们。” 胡海叫住胡鸽道:“鸽子,我听说昨晚陈琅将你们这些姑娘与丁犍接到千春楼吃酒宴了!” 胡鸽点点头道:“是的爹!” 胡海叹了一口气道:“唉,丫头,爹可提醒你一下,你可别让那些姑娘们一个劲的往丁犍跟前凑,到时候别让那位姑娘将丁犍勾跑了,那你不就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吗!” 胡鸽道:“爹,这种事情我怎么说人家呢,再说了我胡鸽是人家丁犍的什么人,凭什么阻止别的姑娘与他来往呢!” 胡海沉吟了片刻道:“丫头,你说得也有道理,看来爹得抓紧时间去找一下丁大人,将你们两个人之间的婚事尽快确定下来。” 胡鸽有些害羞的道:“爹,你如果真看中了丁犍,赶快将这样定下来吧!不然整天将女儿闹得,心都不知道往那儿放是好。” 胡海笑道:“丫头,你说的这叫什么话,还爹看中了丁犍!你要是不中意他的话,我也就不用腆着老脸去找人家丁大人的了。” 胡鸽跺脚道:“爹,你真是的!”说着一转身跑了出去。 第二十二章 生活本身就是五光十色 吃过了午饭,稍事休息了一会,胡鸽带领着表演队的姑娘们又开始登台走起秀来。人们虽然没有了前一天的热情,但也聚集不少看热闹的人。 丁犍站在台下观看了一会,正要转身离去,忽然间不知谁在后面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丁犍回过头一看,只见赵一手里拿着折扇子,微笑看着自己,在她的身边仍然跟着那位叫小李子的仆从。 丁犍看到赵一略感有些吃惊的道:“怎么你又来了呢?” 赵一笑了笑道:“什么话?怎么我又来了,难道你这里不欢迎本公子来吗!” 丁犍急忙道:“欢迎,当然欢迎的。不知道赵公子前来有何事。” 赵一伸手指了指台上那些正在走秀的姑娘们道:“丁掌柜,你手下那些姑娘身上穿的衣服叫什么服装,是从那里做的。” 丁犍道:“哦,赵公子,她们身上穿的衣服叫旗袍,是在御街旁边神剪裁缝铺做的。” 赵一眼睛里流露出羡慕的光芒道:“哦,原来是在神剪裁缝铺做的呀,我知道了!” 丁犍故意道:“怎么,赵公子也想做一套吗!” 赵一脸一红道:“开玩笑,我一个大男人怎么能穿旗袍呢,不过我家小妹倒是喜欢新款式服装的。那天我带她去那家裁缝铺看看也做上几套。” 丁犍称赞道:“好好,这旗袍是非常适合女孩子穿的,特别是身材苗条的人,穿在身上那更能突出曲线美的。” 赵一的脸更加红了道:“看来你丁掌柜,很会讨女孩子喜欢的吗!” 丁犍道:“那里,我只是提个建议而已,关键的是要看你家小妹她自己喜欢不喜欢的。” 赵一有些不耐烦的道:“好了,我不听你罗嗦了,再会。”说着转身就向人群外走出,谁知走两步又回过头来道:“丁掌柜,我还有些事情想请教请教你的。” 丁犍抱拳道:“请教二字我可不敢当的,不过你有什么事情只管问就是了。” 赵一道:“这大庭广众之下说话不方便,不如这样那天由我做东,我们找一家酒楼一叙如何?” 丁犍已经知道位赵一可能就是真宗赵恒的公主,当然也愿意找这么一座靠山的,便道:“那好,恭敬不如从命。” 赵一点点头道:“爽快,哪天我就派小李子来请你。”说着对小李子一挥手道:“走人!”两个人挤出人群扬长而去。 丁犍看着两个离去的背影,得意的笑道:“嘿嘿,这真是运气来了墙都挡不住的。如果真能结交一位公主,那以后办任何事情还不是走平地一般容易吗!” 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花样年华的服装走秀表演也结束了。 姑娘们走下了舞台,个个揉着腰腿,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 苏樱桃叹气道:“唉,原来这碗饭也不是那么容易吃得,一天下来累得腰酸腿疼的。” 秋菊道:“樱桃,你别叹气了,没听说老人说过吗,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苏樱桃笑道:“秋菊,那都是咱们的爹娘没事自己安慰自己的话,你说说咱们这些个姐妹们每个人的爹娘吃得苦少吗,他们怎么没成为人上人呢!” 秋菊点点头道:“樱桃,你说得也有道理,不过我看你很快就不用累得腰酸腿疼了。” 苏樱桃道:“秋菊,我可没那个命的,不干活谁养活我。” 秋菊道:“当然有人的了,你没看见昨晚陈公子看你那个眼神,恨不得一口把你吞进肚子里去,如果你要是真能攀上了陈公子,那不就是一步登天了吗!” 苏樱桃假做生气的道:“秋菊,不许你在那里瞎嚼舌头,人家陈琅贵为开封府府尹的大公子,那能看上我这个土掉了渣的人,我可高攀不上的,倒是你应该借机与那四大公子好好接触接触,来个直接上位,当上谁家的掌家媳妇,也不负生就副这般人见人爱的漂亮脸蛋!” 秋菊道:“我倒是做梦都想来的,可是他们可不是我的菜。” 这时胡鸽喊道:“好了,好了,大家别在那里说说笑笑没完了,赶快洗把脸,一会邱玉成公子会打发人来接大家去万花楼的,我可不想让你们就这般灰头土脸的去给咱们演出队丢人的。” 这时,丁犍走了过来将胡鸽叫到一边轻声道:“胡鸽,一会你告诉姐妹们,今晚去万花楼时与那四位公子保持些距离。” 胡鸽天真的道:“为什么,人家好心好意的请大家去酒楼,有什么不好的。” 丁犍道:“这酒无好酒,宴无好宴,我看那四大公子这是黄鼠狼子给鸡拜年没安好心的。” 胡鸽恍然大悟般道:“哎呀,我明白了,原来你是在吃那四大公子的醋,恨不得将这十几位姑娘都搂在自己的怀里才好,要说你去对她们说去,我才不干那讨人烦的事呢!” 丁犍苦笑道:“怎么好端端的往我身上扯什么!你不说就不说吧,这话就当我没说。” 正在这时,来了九辆豪华的驼车。 驼车,那可是当时最为牛B的交通工具,那是从西夏国传到中原的出行方式,驼车像是高轮平板大车,车厢稳稳地架在平板上,驼车又是与众不同,驼车有两间车厢,前面一间是平顶,两侧挂有毡帘,后面一间是歇山顶,顶棚正脊两侧还挂着琉璃,流苏等五颜六色的装饰,离远了一看竟然如行走的小宫殿一般。 更让大家万万没想到的是,第一辆驼车上驭手竟然是邱玉成,只见这位前朝宰相吕蒙正的乘龙快婿,头上戴着红缨的毡帽,身穿青色紧身衣,手里握着金丝缠杆,鞭鞘那儿拴着一个红绸子的鞭子,俨然一副我从草原来的骑手模样。 姑娘们看了个个咋舌不已,啧啧的惊叹着,邱玉成心里感到十分得意,他要得就是这样的效果。自从昨天夜里在千春楼定下来,次日由他邱玉成做东后,回到家里这位公子就冥思苦想怎么能给姑娘们一个惊喜,让自己心仪的姑娘刮目相看,想了一天,才想到以驼车来接姑娘们前往万花楼,陈琅不是雇的轿子将姑娘们抬到千春楼的吗,于是,这位邱公子就来个别出心裁,跑到集市上雇了九辆驼车来,并自己掏银子,将这驼车装饰了一番,为了博得姑娘的喜欢,邱玉成还将自己打扮成了驭手的模样,真可说是煞费苦心。 邱玉成站在驼车前,拉长了嗓音以草原放牧人般的声音高声喊道:“哎……嗨……嗨,美女们,上车喽!” 昨晚已经在千春楼体味到被众人尊捧,那种不可言喻的美妙心情的苏樱桃,当仁不让的走了过去,迈步就要登上驼车,那知邱玉成轻轻一弯腰道:“对不起,苏小姐,你还是去坐后面那辆车吧!”说着走到一位身穿淡绿色旗袍,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的姑娘身边鞠躬道:“夏荷姑娘,请上车!” 苏樱桃只好脸一红,转身走向第二辆驼车。 姑娘呀,贵公子的心你贫民的姑娘怎么能猜,你以为人家邱玉成是来接你的吗,如果来接你他用的这般煞费苦心吗! 其实,邱玉成在昨晚千春楼的宴席时,就看上了夏荷姑娘,但却一直没有表白的机会。 既然陈琅公子喜欢上了苏樱桃,邱玉成自然也不甘落后,萝卜白菜各有喜爱,他喜欢上了长着两颗小虎牙的夏荷姑娘。因此今天才雇来了九辆豪华的驼车,以压陈琅一等的势头来此显摆下,借此讨夏荷姑娘的喜欢。 见邱玉成如此殷勤,夏荷姑娘露出两颗小虎牙轻轻一笑道:“多谢邱公子!”这一声多谢邱公子,将邱玉成叫得美滋滋的连声道:“姑娘千万不要客气!为你这样美女效劳,邱某十分荣幸。” 很快大家都上了驼车,邱玉成故意提高声音喊道:“诸位姐妹坐稳了。得儿,驾!”那九峰高大的骆驼迈开大步,慢悠悠的向万花楼方向走去。 很快驼车就来到了万花楼,邱玉成伸出手将夏荷姑娘轻轻搀扶了下来,大家来到了二楼一个硕大的包厢之内,陈琅、毕达,李正早就等候在了那里,见大家来了,站起身来拱手道:“欢迎各位姐妹!” 说着陈琅就走上前对苏樱桃道:“来来,樱桃小姐,快请入座。” 苏樱桃展齿微笑,淡淡瞄了夏荷一眼,登车时的那种失落感觉一扫而光,小鸟依人般十分自然的坐到了陈琅身旁。 其实世界就是这般的千奇百怪,人生就是这般的见怪不怪。 这个世界是每一个人的心中无时无刻的不充满着期待与渴望,同时也就充满着被五光十色的生活所诱惑的,让每一个人无时无刻的也不能停下追求的脚。 在渴望与期待的同时认清了自身的价值,是追求生活的同时,看清了自己的位置。通过这几天的表演和与陈琅等人的接触,可以说姑娘们已然认清了自身的价值,只是暂时没有学会利用这种价值,也可以说正是学习着开发自己的价值。 很难说陈琅等人是好人还是坏人,但总之,他们是个鸟人,是流氓与圣人的结合体。 在生活中大多数的人都在这样的结合体。 每一个男人,都有以多占有女人为荣耀的心理,特别是陈琅、邱玉成、李正、毕达这样富而有金的官二代,身边没有几个女人的话,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京城四大公子。 苏樱桃,夏荷姑娘是纯洁的女孩子也好,是正在慢慢堕落的女孩子也罢,但追求美好的生活又有什么过错。 天使与**往往也只在那一念之间,只不过是天使身上披着上帝给的遮羞布,**是赤裸裸坦陈在人们的面前而已。 因为每个人存在着一个侥幸,侥幸的根源,就是人性的堕落,所不同者,一个是个别人的堕落,一个是千万人的堕落。 万花楼里灯火辉煌,杯觥交错时,扪心自问那些姑娘只是为了青春的欢笑吗!今霄酒醒何处,汴水河畔,几度风雨! 今霄是个欢乐的夜晚,汴梁——你是一座不夜成! 第二十三章 吾家有女将嫁人 就在丁犍他们在万花楼对酒当歌时,冰柜街的里正胡海,提着四盒精制点心向丁谓丁大人的府邸走去。 本来,这件事情胡海想拖到,冰柜街开发工程全面结束以后在说,可是近来这几天胡海一看花样年华演出队的那里姑娘们,整天围着丁犍的屁股后面叽叽喳喳,心想那个蜂儿不采花,常在花海行,怎么不知香,就决定这件事情必须加必须的得提到自己的议程上来,免得夜长梦多,让哪个姑娘将丁犍勾了去,于是胡海就决定今晚登门拜访丁谓丁大人,将胡鸽与丁犍的事情定下来。 来到丁府,胡海小心翼翼问看门的家丁问:“丁大人在家吗!” 这位家丁认识胡海,便道:“在,你等着我进去通报一下,问问丁大人是见你还是不见你。” 胡海道:“那有劳小哥了。” 家丁进去片刻出来道:“胡里正,丁大人请你到书房去。” 胡海点点头来到了书房。 正坐在一张椅子上看书的丁谓急忙放下书道:“胡里正,许久不见了,听说你这一段时间与丁犍忙着冰柜街开发的事情,不知道进展如何!” 胡海点头哈腰的道:“前些日子真是忙得有些不可开交,这不刚刚落到点空闲,就赶过看看你。”说着将手里提着的点心放在了桌子上。 丁谓扫了一眼那四盒点心道:“胡里正,不过年不过节的,你拿着这么贵重的点心来干什么,这也太客气了吧!” 胡海道:“丁大人,我知道你忙,我这是无事不登三定殿,有件事情想请丁大人帮帮忙!” 丁谓道:“胡里正,咱们可是多年的老朋友了,既然有事情需要我帮忙,但也不必费这般周章吧!这也太见外了。” 胡海道:“这只是我的一点心意。” 丁谓给胡海倒了一杯茶道:“不知道胡里正有什么事情,请坐下来慢慢的说。” 胡海坐了下来道:“丁大人,你也认识我家胡鸽的,你看这孩子已经老大不小了,是不是应该找一个婆家的。” 丁谓点点头道:“是的,一转眼胡鸽这孩子已然出落成了漂亮的大姑娘,是应该找婆家的。”说到这里丁谓淡然一笑道:“可是,胡里正,你要为胡鸽找婆家,应该去找个媒婆去说亲才对的,怎么找到我这里来了呢。” 胡海笑了笑道:“丁大人,我家胡鸽看上了一个人,所以我才前来求你保媒的。” 丁谓诧异的道:“哦,不知道胡鸽姑娘看上的是那家公子!” 胡海道:“丁大人,实不相瞒,我家胡鸽看上了丁犍。” 丁谓哈哈大笑道:“哈哈。原来如此,你家胡鸽还真是可以说慧眼识珠,看上了这么个青年才俊。可是你怎么想起找我来了呢。” 胡海道:“丁大人,你不是丁犍的本家叔叔吗,所以我胡海才腆着个脸来求你保媒的。” 丁谓心里感觉到十分惊讶,自己认丁犍为侄子的事情,可以说除了丁府的人没几个知道的,看来这胡海还真得就有些神通,以后还不能小觑了此人呢。 想到这里丁谓沉吟了片刻道:“那好,我就从中给他们两个年轻人撮合撮合,不过就是不知道丁犍愿意不愿意的。” 胡海道:“丁大人,我也看出来了,丁犍也是喜欢我家胡鸽的,只是年轻人面子薄,不好意思说罢了,因此这层窗户纸只请你去捅破了,只要你出面,这事就板上钉钉的。” 丁谓道:“胡里正,不是我说,你家胡鸽能对丁犍青眼有加,那就对了,放眼看看这左右那有这般的好小伙子。” 胡海连连点头道:“那当然,那当然了。”接着顺便给丁谓戴了个高帽道:“你丁大人的侄子那就人中龙凤,深得家传的。” 丁谓得意的笑了笑道:“好好,咱们别的也就不多说了,你就回去等着听我的消息吧!” 胡海一听丁谓已经下了客逐令,便知趣的道:“那好,在下就告辞了。” 丁谓欠了欠屁股道:“胡里正,不送了!” 胡海回过身抱拳道:“岂敢!岂敢!” 看着胡海离开的背影,丁谓摇摇头叹息道:“唉,这年头,人人都知道背靠大树好乘凉。” 不过说心里话,他丁谓也真为丁犍在心里感到高兴,因为他曾经多次见过胡鸽,深谙《周易》的丁谓总感觉到胡鸽有那么一种旺夫之相的,既然丁犍是自己的合作伙伴,他的发达与否可是有直接关系到自己的前程,自己想获得一步步高升虽然才学方面是不可缺少的,但离开了金钱的支柱,那是行不通的,所以丁谓在心里作出了决定,一定要促成这门婚事! 由于从鸿运营钞物运局那儿获得了十万两银子的周转金,丁犍决定不再做期望售出,任何一个商人都是要追求最大的利润,按丁犍的预测既然这冰柜街开发的前景广阔,何况资金短缺的问题已经解决,追求更大的利润那也是指日可待,自己有何乐而不为。 丁犍决定取消期房售出,将全部精力投入到现房的建筑之上。 丁犍找来了花样年华服装表演队的十六位姑娘们道:“姐妹们,承蒙大家这些天来对我丁犍的帮助,你们实在是辛苦了!在此本人表示万分的感谢!”说着向十六位姑娘深深鞠了一躬。 丁犍如此举动,姑娘们纷纷议论了起来,这个道:“丁掌柜,你千万别这般的客气,这都是我们应该干的。” 那个道:“丁掌柜,我们虽然是辛苦些,可是你也付给了大家高工钱的嘛!” 丁犍苦笑了一下摆摆手道:“姐妹们,我有句话要对大家说,只是不知道如何开口。” 秋菊姑娘站起来道:“丁掌柜,有什么话你就直接说吧!” 丁犍沉吟了一会道:“那好,我想从今天起,就将你们花样年华表演队解散了。” 秋菊道:“丁掌柜,我想问一句,这是为什么呢?” 丁犍道:“姐妹们,你们听我说,经过三天的促销表演,我们的期房售出已经达到了预期的效果,从明天开始,我们的开发重点将转入到现房建筑上来,因此也可以说花样年华表演队已经完成了她的使命,所以也就到了该解散的时候了!”姑娘们听了,有人一脸茫然,黯然神伤,有人则仰面朝天,满脸无所谓的样子,一时间,顿时沉寂下来。 丁犍心里明镜似的清楚,一脸茫然,黯然神伤的人那是舍不得离开这刚刚组建的团队,因为她们在这里找到了生活的乐趣,找到了一种实现自我价值的机会。仰面朝天,一脸无所谓样子的人,因为她们已经借着丁犍搭建起来的平台,开阔了眼界,增长了见识,认识了一些可以帮助自己实现梦想的人,她们要借此去实现自己的人生跨越。 许久丁犍看了看姑娘们脸上不同的表情道:“姐妹们,虽然说这花样年华表演队暂时结束了,但如果谁要是能看得起我丁犍,愿意留下来的话,我举双手表示欢迎的,留下来的人来可以做房屋销售,怎么样?当然愿意走了我也不强留,这叫人个有志,不可强求!” 胡鸽、秋菊等十五位姑娘道:“我们愿意留下。” 丁犍点点头道:“好好!欢迎大家留下来。” 只有苏樱桃道:“丁掌柜,既然如此,我不愿意干房屋销售的,我可不可以离开这里。” 丁犍知道经过几天的接触,苏樱桃已经深讨陈琅的喜欢,这位樱桃姑娘要去攀高枝了,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人人都有追求美好生活的意愿与权力,便道:“好,樱桃妹子,既然你要走,我表示欢送,你可以离开这里的,不过可千万别忘了大家相处一场,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我们大家永远是好朋友的。” 苏樱桃眼里噙着泪花点了点头,站起身翩然而去。 看着苏樱桃离开的背影,丁犍摇摇头,长吁了一口气…… 胡鸽走上前有些酸溜溜的道:“丁掌柜,你叹什么气,为什么这般恋恋恋不舍!” 丁犍道:“我有什么恋恋不舍,我只是在想每个人的选择不同,也就决定了今后所走了道路与最后的结局不同,但能看到每个人最后结局的人,不一定就是我们在座的这些人。” 胡鸽不屑的冷笑道:“哼,我看你就是咸吃萝卜淡操心,有那功夫还是好好想想,把你的开发项目搞好吧!” 这时秋菊走过来道:“胡鸽,你就不能少说两句,别惹丁掌柜的心烦!” 十六位姐妹中,这位秋菊姑娘与胡鸽两人最为要好,可以说是铁杆闺密。 胡鸽道:“秋菊姐,我就是说两句而已,哼,我就是看不惯苏樱桃那副自以为是的样子。好像这里离开了她就玩不转了似的。” 丁犍瞪了胡鸽一眼道:“胡鸽,你就不能少说两句,过去你们大家都是要好的姐妹,至于这样挖苦人家吗!” 胡鸽道:“怎么,我说苏樱桃两句你就心疼了是不是,她是你什么人呀!” 丁犍生气的道:“你真是胡搅蛮缠,不可理喻!”说着转身离开了这里。 其实丁犍那里知道胡家父女的内心想法,在胡鸽的心里早已将丁犍视同为了自己未来的夫婿,所以她才莫名其妙吃起苏樱桃的干醋来,女人善妒,自古始然。 第二十四章 于大掌柜的如意算盘 由于从鸿运营钞物运局所借了十万两银子及时到位,解决了资金短缺的燃眉之急,为了加快开发工程的进度,丁犍又雇用了四百名民工,这样加上原来的六百名,已经是一支庞大的千人建筑工程公司了,诺大的工地热火朝天,成了东京汴梁引人注目的场所。 这天,一身便服的丁谓来到建筑工地,为了不引他人的注意,作为当朝四品的工部通判,丁谓一没坐轿,二没乘车,如同微服私访般悄然来到了这里。 丁谓走到正俯身在一张露天摆放的桌子上,看着图纸的丁犍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怎么样忙得还可以吧!” 丁犍回头一看是丁谓刚要施礼,丁谓拦住他低声道:“这里人多眼杂,不方便说话,我们还是找个僻静的地方吧!” 丁犍点点头急忙收起图纸,跟在丁谓了后面。 两个穿过工地,来到另一条街上找了一家茶馆的包厢里坐了下来,要了一壶茶水慢慢的喝了起来。 丁犍道:“叔叔!不知你突然到工地来找我有何事!” 丁谓简单的问了一下工程进度后笑了笑道:“丁犍,你小子艳福不浅呀!” 丁犍莫名其妙的道:“不知,叔叔何以说这样的话,是不是有人在背后风言风语说了什么?” 丁谓哈哈笑道:“哈哈,就你这般正人君子,能有人说什么,是有姑娘看上你了。” 丁犍摇摇头道:“叔叔,这不可能吧,我怎么没感觉到那位姑娘看上了我呢!” 丁谓道:“你这是久在花丛难闻香的,再说了人家姑娘看上你小子,怎么能好当面表露出来呢,怎么说人家也不能那么厚脸皮吧!” 丁犍嘿嘿笑道:“嘿嘿,叔叔,我现在还年纪小,想趁着年轻,多挣几年钱再说。” 丁谓道:“胡说,你都二十二了,小什么,再说了这钱挣多少是够。不错!年轻人是应该以事业为重,可是那也要成个家的,没听说过成家立业吗!先将自己的家庭经营好,没有了后顾之忧,事业才能做大做强的。” 丁犍想了想道:“不知叔叔所说是那家姑娘?” 丁谓道:“哼,那家姑娘,你小子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你跟人家每天不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吗。” 丁犍这才恍然大悟道:“叔叔,你说的难道是胡鸽!” 丁谓点点头道:“不错,我说的正是胡鸽,怎么样,这位姑娘长相很漂亮吧,连我都没想到,几年没见胡海的闺女出落的这般花容月貌。” 丁犍急忙摆手道:“噢,叔叔这可不行,我对她根本没那个感觉!” 丁谓不解的道:“你要的是什么感觉?” 丁犍不好意思的道:“就是心灵碰撞不出火花。” 丁谓嘲笑道:“哼,你小子又不是打铁,要什么火花。我看胡鸽姑娘不错,不但人长的漂亮,心地也蛮善良的,据我观察很有旺夫之相的,这样的女子可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 丁犍道:“叔叔,我能不能问你一下?” 丁谓笑了笑道:“好吧,有什么事情你尽管问就是。” 丁犍道:“叔叔,是谁请你来撮合这件事的。” 丁谓道:“除了胡海,还能有谁?总不至于是人家胡鸽亲自来请我从中做媒吧!” 丁犍有些为难的道:“叔叔,说实话胡鸽长的确实很漂亮,为人也不错,可是我却在心里一直将她当做小妹妹来对待的。” 丁谓牵强附会的道:“这就对了,你能将她当做小妹妹来对待,这就证明你心里还是有她的位置。”接着就大包大揽的道:“我看这件事就定下来了,那天有空闲的话,就举行个订婚礼。” 丁犍本想拒绝,但一想到史书上记载,这位丁谓将来会权倾朝野的,自己找的不就是这样的大靠山吗,靠山的面子怎么能轻易的拂呢,便道:“叔叔,既然你说好,那就好,丁犍一切全都听你的安排。” 丁谓手抚胡须高兴的道:“这就对了,孺子可教也!”说着从衣袖里摸出一支金钗递给丁犍道:“这个你先收着,等订婚那天做为彩礼,送给胡鸽姑娘,免得让人家笑话咱们老丁家寒酸。” 丁犍急忙双手接了过来道:“多谢谢叔叔的厚爱!” 丁谓一摆手道:“自家人客气什么,好了这事就这么定下来,那天我与你那未来的老丈人胡里正打个招呼,咱们找上一家酒楼,将订婚礼办了。” 丁犍只好道:“一切全凭叔叔做主!” 送走了丁谓,丁犍无精打采的向冰柜街的建筑工地走去,说句实在话,他在内心并不同意这门婚事,虽然他对胡鸽有好感,但好感不是情感,作为从现代穿越过去了人,丁犍重视的是两个人心心相印,能有共同的思想见解,与共同的语言,他追求的是爱情至上,可是丁犍设身处地的想了想,自己与宋代人是隔着千年的代沟,又怎么能做到什么心有灵犀一点通呢,唉!既然自己已经来到了宋朝,那么就做一个安分守己的大宋子民吗!爱情,只能让她见鬼去吧。 自己的梦想就是成为最大的房地产商,怎么又想入非非,妄论什么爱情,这真是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也! 可是虽然这么想,心里却有一个挥之不去的身影在晃动。 我的爱情宋朝人不懂,丁犍自嘲的笑了笑,想到这里他心顿时豁然开朗,高兴的吹着口哨,迈开了快乐的脚步。 不论到什么世界,有些人总是饱暧思淫意,这些人表面上装做正人君子一般,其实内心里时刻想着都是沾花惹草之事。 这天,丁犍吃过早饭,正在院子里散步,就见院子外面两名轿夫抬着一顶装饰华丽的轿子吃力走了过来,来到院门前如释重负的放下轿子,躬身掀起轿帘道:“大掌柜,到地方了,请下轿。”话音未落,鸿运营钞物运局于大掌柜,拖着肥硕的身体狗熊一般从轿子里走了出来,冲着丁犍一抱拳道:“哈哈,丁掌柜早!” 丁犍也急忙抱拳回礼道:“于大掌柜早,我说刚才有那喜鹊在门前的树上叽喳喳的叫,原来是有贵客光临,欢迎欢迎。” 于大掌柜挪动着笨拙的身子走进了院里子,一屁股坐在葡萄架下面的一只凳子上,掏出手帕擦了擦油光光脸上的汗道:“你说这人一胖有什么好处,坐了一会轿子就弄出我一身臭汗!” 丁犍倒了一杯茶水端到了他的面前道:“于掌柜,请喝茶。” 于大掌柜端起杯子两口喝光了杯子里的茶水,喘息了一会道:“丁掌柜,能不能领我到你的工地上去看一看。” 丁犍道:“于掌柜,工地上暴土扬尘,别弄脏了你的衣服。” 于掌柜道:“没什么,如果不来看看的话,我是实在放心不下,你说借了十万两银子给你,怎么着也得让我心里托个底吧!” 丁犍道:“那好,请吧!” 两个人走出院子向前面的建筑工地走去,沿着工地看了一圈后,于掌柜装模作样道:“看来丁掌柜还真是干大事的人,你这个开发工程的规模可不小吗!” 丁犍笑了笑道:“这也只是差强人意罢了,都是为了混口饭吃,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房地产开发的之事,要干就干大的,这样才能有较高的收益。” 于掌柜打着呵呵道:“呵呵,说虽然是这么说,可是举目观瞧,这整个东京汴梁城那个人能有你丁掌柜的魄力,有胆有识,敢下这么大的手笔!” 丁犍谦逊的道:“我个人有多大的能力,还不是靠你于掌柜鼎立相助。” 于掌柜道:“这说你算是说对了,你说我们营钞物运局做的就是借贷生意,那个不愿意将银子借给有还款能力的人。我看你这里这样大的规模,十万两银子恐怕也不够周转多长时间的,如果还需要的话,就提前跟我打声招呼,我再筹集一些银两投给你。” 丁犍感激的道:“如此在下深表感谢,我这里还真得就需要你再追加一笔资金的!” 于掌柜点点道:“好说好说,多了不敢说,再拿出二三十万两来,还是不成问题的。” 丁犍道:“一言为定。” 于掌柜道:“当然是一言为定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看我于某是那种只说话不办事的人吗!” 丁犍道:“好,二三十两万两银子我到不需要,只要你能再借给我十万两银子就可以了。” 于掌柜爽快的道:“行,那天需要,你只管去找我好的。”接着一转话头道:“丁掌柜,我听说前些天你在作期房售出促销时,组织了一个什么花样年华女子服装走秀表演队的表演不错,不知那天还开展这样的活动,我也来一饱眼福,长长见识。” 丁犍道:“对不起于掌柜,你早不来晚不来,偏偏等我这表演队解散了才来呢!” 于掌柜略有失望的道:“哦,看来我于某是真没那个福分喽!”说着向丁犍一抱拳道:“在下告辞了。”满脸不高兴的转身就要离开。 丁犍急忙道:“于掌柜,你先别急着走吗,我还有话没说完呢!” 于掌柜转过身来有些不耐烦的道:“有什么话快说,我还有事情要办呢,不能在你这里耽误时间的。” 丁犍陪着笑脸道:“于掌柜,花样年华服装秀表演队虽然说是解散了,可是那些队员还在,如果你真得想欣赏她们的表演话,那天我做东,咱们找一家大酒楼坐坐,我让那些姑娘们单独给你来一场服装秀表演,怎么样?” 于掌柜这才喜出望外的道:“真得?” 丁犍笑了笑道:“君子无戏言,咱们都在生意场上混得人,哪能说假话呢!” 于掌柜咧开大嘴哈哈大笑道:“哈哈,你丁掌柜不愧是干大事的人!好,那我就等着看好戏了。”向丁犍一拱手道:“我看你这些事也很多的,你先忙着,告辞了!”说着也不待丁犍说话,挪动着八字脚,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一步步向院门那儿走去,两名轿夫见了急忙抬着轿子走到于掌柜的面前,放下轿子将他搀扶上去。 第二十五章 丁犍与赵一相会与酒楼 于掌柜坐进了轿子里,向丁犍摆摆手道:“丁犍掌柜,我可翘首以待了!”说着向轿夫道:“起轿,回府!” 两名轿夫吃力的抬起了轿子,一巅巅的走去。 看着于掌柜他们离开,丁犍狠狠的一跺脚骂道:“他妈的,什么东西呢!色鬼,还想玩个老驴吃嫩草。” 可是,骂归骂,有些事情尽管你心里不情愿,但也得去办的,这就叫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特别像于掌柜这样掌握着资金命脉的人,丁犍那里能得罪的起呢! 这里,营物运局丁掌柜的刚走,丁犍就听到身后有人尖细的嗓音高声道:“丁掌柜,你原来在这里呀,害得人家找了好久。” 丁犍回过头一看,见是赵一的仆从小李子,虽然小李子一身男装,但从这尖细的嗓音里就不难听出,这位也是假货。 想到假货这个词,丁犍笑了笑故意道:“哦,原来是小李公子!不知道你找我有何事。” 小李子装作大男人的样子,一抱拳道:“丁掌柜,我只是一个跟班的小角色,公子二字可不敢当。”接着停顿了一下,向四周看了看神神秘秘的道:“不知丁掌柜今晚有没有时间,我家公子请你去一趟。” 丁犍道:“哦,这里是我说得算,怎么会没有时间呢,你家公子请我去一趟,请问你们家住在那里呀!” 小李子“噗哧”一笑以一种居高临下的神态道:“你可别想美事,我们家是你随便去的地方吗!我公子今晚酉时请你到醉仙楼一会。” 丁犍故意以一副漫不经心的神态点了点头道:“好,你回去告诉你家公子,就说我知道了。” 小李子不高兴的道:“哼,什么叫你知道了,告诉你,你必须准时到达的,不得有误!” 丁犍哈哈大笑道:“哈哈,有你们这般请客的吗,这那里是请客,这分明是拉郎配!” 小李子一瞪眼道:“胡说八道,什么叫拉郎配,你再信口开河胡勒勒,小心我掌你的嘴!” 丁犍道:“好了好了,我只不过是在与你开玩笑,用不着这般张牙舞爪的。” 小李子不屑的道:“好,我也懒得与你计较,走人!”说着转身快步离开了这里,生怕让谁看到似的。 丁犍看着小李子的背影冷哼道:“哼,你以为自己是谁,难道我还看不出来你是个女扮男装的假小子!” 日薄西山时分,丁犍梳洗打扮的一番,因为作为一个从文明时代穿越到宋朝的人他深知,出入酒楼饭店,那一定要注重着装打扮的,这不仅仅是为了自身的潇洒与否的问题,更是对他人的礼貌与尊敬。 丁犍梳洗完,向屋外走去,正与胡鸽走了碰了个对头,胡鸽上下打量了丁犍两眼道:“丁掌柜,你打扮的这般利索,这是要到那儿去呀!” 丁犍随口道:“我有点生意上的事情,出去谈谈。” 胡鸽撇了撇嘴道:“生意的事情,用得着这般打扮吗!” 丁犍有些生气的道:“你懂得什么,着装整洁是对人起码的尊敬!” 胡鸽道:“我是没有你懂得道理多,可是你也不能这么瞧不起人家吧!” 丁犍道:“胡鸽,我怎么瞧不起你了。只是我有我要做的事情,有自己做事的风格而已。”说着也不等胡鸽说话,便扬长而去。 胡鸽在丁犍身后跺脚道:“哼,瞧你那个熊样。” 胡海正好从房间里出来,看到这番情景,便对胡鸽道:“丫头,虽然说我已经求丁大人为你保媒了,可是你怎么能这样对待丁犍呢!” 胡鸽不高兴的道:“爹,你怎么护着他呢,我怎么对待他了!不就是随便问了他两句吗!” 胡海叹气道:“唉,丫头,我说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呀,丁犍是干大事的人,你将他看那么紧干什么,再说了他又不是去外面沾花惹草,你管那么宽干什么!” 胡鸽道:“爹,这丁犍还没成为你的女婿呢,你就向着他说话,等要是他真得成了你的女婿话,你们两个大会男人不欺负死我才怪呢!” 胡海哈哈笑道:“哈哈,丫头,你怎么净说那不着调的话呢,那有当爹的与别人合伙欺负自己女儿的。” 胡鸽高兴的道:“这就对了,我心里还以为,爹你看人家丁犍有钱,就站在他那边去了呢!” 胡海道:“丫头,我看你别整天的瞎琢磨了,那天我就去问问丁大人,商量商量把你们两个人的婚事定下来,免得你天天提心吊胆的。” 胡鸽听了心里虽然高兴,但嘴上却道:“哼,那个天天提心吊胆的了,难道没有他丁犍娶我,女儿还能臭在家里不成。” 胡海道:“像我女儿这般漂亮的姑娘,那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那里会臭在家里呢,说出这话也不怕让左邻右居笑话。” 胡鸽道:“他丁犍都不怕别人笑话,我怕什么?” 胡海唉声叹气的道:“唉,姑奶奶,你怎么能让出这样的话来,这都是你从小没了娘,让爹给你惯的。” 胡鸽嘻嘻哈哈笑道:“爹,你放心,女儿知道怎么做的,我只不过是故意说这话来逗逗你的。” 胡海故意沉下脸来道:“有你这么逗自己老爹吗,没老没少!” 不说胡家父女在家里说笑,再说丁犍出了门,沿着冰柜街转向朱雀门,又顺着御街向前走去,一直快走到了外皇城,又向左拐,来到了位于临河大街右侧的醉仙楼酒楼。 在东京汴梁城醉仙楼虽然比不上千春楼,万花楼豪华,但那也是七十多家有名的酒楼之一。 看看快来到醉仙楼的楼下时,那名叫小李子的仆从正站有酒楼的门前东张西望,见丁犍走了过来,小李子迎上前劈头道:“你怎么才来,还说自己是生意人呢,这么不守时。” 丁犍辩解道:“你家公子不是说让我这个时辰来吗!” 小李子道:“是的,我家公子是说得请你酉时来,可是你就不能早来一会吗!害得我在这里等了许久。” 丁犍心想:“哼,只有你们女孩子才这般的计较呢!”便道:“小李子,算我对不起了,哪天我做东请你们主仆二人如何。” 小李子这才高兴的道:“这还差不多,我们赶快上去吧!不然公子又该怪我磨磨蹭蹭的了。” 丁犍随着小李子来到了楼上的包厢,赵一正在那里一口一口的喝着茶水,见丁犍进来了急忙放下茶杯,站起身来拱手道:“丁掌柜能赏光前来,在下十分荣幸。” 丁犍回礼道:“让赵公子久等实不好意思,还请公子不要见怪才好。” 小李子在旁边道:“哎呀,我说你们两位就别在这里客套的让人酸牙了,赶快入座吧!” 赵一、丁犍两人笑了笑坐了下来。 小李子走到包厢外喊道:“伙计,上酒上菜。” 站在包厢外的伙计答应了一声,向厨房走去,不一会的功夫就端来了四只用银盘子盛的精制菜肴走了进来道:“几位客官请慢用!” 等伙计走了出去后,赵一摆摆手轻声道:“小李子,斟酒!” 小李子急忙捧起一只精制的酒壶将两只玉盏里斟满了晶莹剔透的葡萄酒。 赵一端起玉盏道:“丁掌柜!今晚这里没有别人,所以我就只点了四个小菜,也不知道可不可你的口,你不会说我吝啬吧!” 丁犍笑了笑道:“赵公子,就我们两个人能吃多少菜呢,这样更好,这叫知福惜福。” 赵一道:“看来丁掌柜还真是我的知音,我也是这般想的,东西不再多少,吃不了就是浪费,那叫暴殄天物,会遭到天遣的。” 丁犍点头道:“赵公子所说的极是。” 小李子插话道:“那当然,我家公子是谁,虽然说我家老爷富甲天下,但我家公子却从来不尚奢侈。” 赵一瞪了小李子一眼道:“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的。” 小李子吐了吐舌头,冲着丁犍扮了个鬼脸道:“行行,我不插嘴,就你们两个个开心快活的聊吧!” 丁犍笑了笑道:“小李子,你也拿副碗筷坐下来一起吃吧!” 小李子道:“多谢丁掌柜,那我可不敢的,我一个仆人,怎么能与主人平起平坐呢,那不是太不懂规矩了吗!” 丁犍开玩笑道:“看来你们的家规还挺严厉的!都快赶上皇宫里的规矩大了。” 赵一脸一红笑了笑道:“这么说丁掌柜去过皇宫的喽。” 丁犍道:“我一个平民百姓怎么能去过那里,只不过是道听途说罢了。” 赵一不以为然的道:“其实,我想那皇宫就如一个大鸟笼子似的,里面的小鸟想向外面飞,外面的小鸟却想进里面去看看。” 丁犍故意漫不经心的道:“是吗,我倒是愿意当一只外面的小鸟,飞进里面去看看,那皇家的生活到底是什么模样。” 赵一满脸郁闷的道:“好了,丁掌柜,既然咱们都是平民百姓,说皇宫里的事也没什么用,还是说说咱们自己的事情吧!” 丁犍道:“那好,赵公子,我说句在商言商的话,你听了可别不高兴的。” 赵一道:“丁掌柜,你看我是那么小性子的人吗?” 丁犍沉吟道:“我记得你好像说过,要在万象园购买店铺来的,不知还买不买了。” 赵一点了点头道:“不错,我是有过这么个意向的。可是我现在改了主意。” 丁犍道:“为什么?” 赵一轻轻一笑道:“不为什么,只是我感觉到自己并不适合作生意的。” 丁犍试探道:“哦!原来如此,我看赵公子品貌非凡,不访走走仕途这条路如何!” 还没等赵一说话,小李子道:“丁掌柜,你快拉倒吧。我家公子才不稀罕什么走仕途呢,如果我家公子要是真得去走仕途的话,那放眼天下……” 赵一急忙打断小李子的话道:“小李子,你马上给我闭嘴,我用不着你在那里替我吹牛!”说着端起玉盏道:“来!丁掌柜,咱们别只顾说话,喝酒!” 喝了一口酒后,赵一道:“丁掌柜,在下有个小小的请求,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丁犍微笑道:“赵公子,看你说到那里去了,我感觉咱们两人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我却看出来了公子是位坦坦荡荡的君子,有什么话你就说吧!千万不要客气。” 赵一道:“那好,我就直说了吧,丁掌柜,我想与你交个朋友,不知你愿意不愿意。” 丁犍不假思索道:“愿意,能与公子这样人中龙凤交朋友,对在下来说那可是求之不得的。” 赵一高兴的道:“那好,从今后咱们两个就是那种兄弟般的朋友了,来!为了我们能成就兄弟般的朋友,干杯!”说着端起了玉盏,丁犍也端起了玉盏,两只玉盏叮当的碰了一下,随后两人都将玉盏中的葡萄酒一饮而尽。 站在旁边的小李子急忙上前道:“恭贺两位成为朋友!” 赵一嘴里道:“就你嘴巴甜!”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块五两重的银子塞在小李子手中道:“给!这个是赏给你的。” 小李子接过了银子躬身道:“多谢,公……” 赵一急忙瞪了一下眼睛,小李子这才道:“多谢公子!” 丁犍一看也从袖子里掏出了二两银子,递给小李子道:“这是我赏给你的。” 小李子高兴的道:“谢过丁掌柜!” 赵一乐呵呵的道:“小李子,今晚你可逮着了,说了两句话就得了七两银子!” 小李子道:“公子,常言道跟着凤凰飞是俊鸟,我这里沾你的光。” 第二十六章 多少相思是个愁的滋味 赵一摆手道:“好了,赶快拿着银子一边偷着乐去吧!”说着对丁犍道:“丁掌柜,既然咱们两个人已经成为了朋友,不能再这般我叫你掌柜,你叫我公子的了吧,那样也就太外道了!” 丁犍道:“那好,我丁犍一切都听你安排,你说我们之间应该怎么称呼是好。” 赵一沉吟了片刻道:“哼,我想咱们两人不如论下年纪,以兄弟相称为何!” 丁犍赞同道:“好!” 接着两个报了一下年纪,赵一十八岁,丁犍二十二岁,所以丁犍当然成为了赵一的兄长。 赵一拿起酒壶,亲自在玉盏里斟满了酒,双手捧到丁犍的面前道:“来兄长,小弟敬你一杯。” 丁犍双手接过玉盏,一口喝了进去。 接着丁犍也将玉盏里斟满酒,双手端到赵一面前道:“兄弟,今晚能与你结为兄弟,我实在是高兴,来,我就借花献佛,敬你一杯酒。” 赵一满脸含笑的接过了玉盏一饮而尽道:“兄长,你不知道小弟,今晚有多么的高兴,我家父母亲生下我们姐妹三个,我好羡慕别人有哥哥来呵护的,好了,从今后我就不用去羡慕他人的了,我也有兄长呵护了。”说不到这里脸上不禁现出了红云。 小李子见了急忙上前道:“公子,咱们赶快回家吧,不然回去晚了的话,老爷又该责怪我了。” 赵一不高兴的道:“去去,一边待着去,别在这里惹我不高兴。你懂得什么,这叫酒逢知己千杯少,就是再喝上十盏八盏的,也没事。”说着又将两只玉盏斟满了酒,对丁犍道:“来来,兄长,别听小李子瞎罗嗦,喝酒,今晚咱们就来个一醉方休。” 丁犍高兴的道:“好,不然岂不辜负兄弟你的一片心与这大好的夜晚。”两个一边喝酒,一边天南地北的聊起了个没完,聊着聊着赵一看了看丁犍道:“兄长,小弟冒昧的问你一下。” 丁犍有些醉意的道:“兄弟,既然你我已然结为了兄弟,那有什么冒昧不冒昧的,有话你就说。” 赵一道:“兄长,你可有嫂夫人吗!” 丁犍摇摇头道:“兄弟,我还没有成家,那里来的嫂夫人,真是天大的笑话。” 赵一又道:“那么,兄长你可有意中人?” 丁犍想了想,模棱两可的道:“就算没有吧!” 赵一道:“没有就好,兄长,我家有一位小妹年龄与兄弟相仿,不如那天我从中为你们搭个线如何?” 丁犍醉熏熏的点点头道:“好说,好说!” 赵一“啪”的一拍桌子道:“好,那么咱们就这么说定了。” 正依在墙角打盹的小李子听到拍桌子声,惊得猛然一抬头道:“怎么,公子要回家吗!” 赵一站起身来,走到小李子身边,但出巴掌照着小李子的后脖颈“啪啪”拍了两下,道:“整天到晚的就是回家,回家!难道那个破家你还没待够吗!” 小李子无缘无故挨了两巴掌,满脸委屈的道:“哼,不回家,难道你还能睡大街上不成。” 丁犍站起身来道:“走吧,兄弟,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来我送你们二位回家。” 赵一急忙阻拦道:“不用,我们还是自己回自己的家吧,不然你送了我,我还得送你,要是这般的送来送去的,今晚咱们就不用睡觉了。” 三个人在伙计一片慢走声音中下了楼,来到门外,赵一向丁犍一拱手道:“兄长,小弟告辞了,改日再会。”说罢拉着小李子登上了一辆早已等候在那里的马车,消失在夜幕之中。 丁犍看着远去的马车,茫然的叹了一口气,在夜色下沿汴水河慢慢的向冰柜街的方向走去。 秋日的夜晚,天空一片深蓝,一弯月儿,银镰般斜挂在天边,许多繁星眨着眼睛,目睹着在凡尘世界。 徐徐的风,挟着汴水的清凉,令丁犍顿时感觉神清气爽,他一边向前走着,一边在心头仔细啧味着今晚的一切,感觉到内心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舒畅,这是他丁犍穿越宋朝以来,从来没有过的感觉,这是因为自己的开发项目已经步入正轨,还是因为与那赵一之间敞开心扉的畅谈。 赵一身上天生有一种高雅之态,是那么让令人仰慕,要不然,二十一世纪的许多土豪,不惜一掷千金总想将自己的女儿培养成淑女,将自己的儿子培养成绅士,殊不知,淑女与绅士岂是培养出来的吗,那得经过几代的熏陶与雕琢的。 仔细回忆着赵一的一颦一笑,竟有一种他丁犍似曾相识的感觉…… 总之,对丁犍来说,今晚是他穿越到宋朝以来,心情最为愉快的夜晚。 夜色多美好,心儿多敞亮,多么难忘的晚上。 再说,赵一与小李子回到了皇宫里,来到自己的房间里,换上了女装,赵一却感到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兴奋,虽然身体有些疲倦,却没有丝毫的睡意,便对小李子道:“小李子,我睡不着觉,你过来陪我说会话儿。” 小李子打了个吹欠道:“唉!公主,困死我了!” 不错小李子嘴里喊的就是公主,赵一道:“小李子,你记住,从今后在家里你也不行叫我公主,喊公子,以免得在到外面行走时露出了马脚。” 小李子道:“是,赵一公子!” 这赵一确实是位公主,她是当今天子赵恒的长女,赵宣蕊,被赵恒赐封为了升国大长公主。 这位升国大长公主赵宣蕊,是宋初名将潘美第八女儿潘荷与赵恒所生,那潘荷虽然生的国色天香,可是潘荷却没有当皇后的命,在赵恒没即位前就去世了,赵恒登基后追封潘荷为章怀皇后。 潘荷去世那年赵宣蕊才十一岁,由于没了母亲,赵恒对她是百般的疼爱,娇生惯养,等赵恒登基当上了皇帝后,便将她赐封为升国大长公主。由于从小没有母亲的教导,加上赵恒公务又很繁忙,只知对女儿疼爱,却疏于了管教,所以就养成了这位大长公主说一不二的脾气与叛逆的性格。 那时宋朝国都东京汴梁的市井生活可是说是丰富多彩,可是居在深宫里的人却很无奈。 因为他们享受不到这般美好生活的乐趣,别人无奈,只能守着寂寞而叹息! 大长公主可是不甘受羁绊的人,你皇宫虽然是重门紧闭,但却挡不住一颗向往自由生活的心,你有千般戒律,我有一定之规。 大长公主赵宣蕊的一定之规就是乔装打扮,女扮男装,悄悄的出宫,声张的不要。 因此,她就让小李子用白花花的银子买通了,把守皇宫角门的士兵,化名为赵一,与小李子两个人男扮女装,隔三差五的潜出皇宫,到大街小巷与民同乐。就这样有一天无意之中,看到人们向冰柜街那蜂拥而至,于是主仆两人也随着人流来到了冰柜街,正看到丁犍率领着花样年华表演队在搞促销。 听到丁犍唱了一首《我想有个家》和跳的街舞,赵一顿时感觉十分新鲜,于是就上前以买店铺的名义与丁犍搭上了话,就这样两人慢慢的成了朋友。 小李子虽然困得上下眼皮直打架,可是既然公主要与自己说话,只好强忍着困劲,搬了个凳子坐在了赵一的对面。 赵一看了看小李子一眼道:“小李子,你发现没发现。” 小李子瞪大眼睛道:“公子,你突然来了这么莫名其妙的一句,我怎么知道你要说什么?” 赵一笑了笑道:“小李子,我是说你发现没发现,那丁犍身上有许多与众不同的地方。” 小李子道:“是的公子,那丁犍确实有些与众不同,说的话,唱的歌、跳的舞就像是从外国来的人似的。” 赵一点点头道:“不错,的确是这样子。”接着手托着腮,歪着头若有所思的道:“丁犍这个人还真就是多才多艺。” 小李子看了看赵一的样子,道:“天哪!公子,你是不是喜欢上了那个臭小子了。” 赵一脸一红瞪眼道:“胡说!我怎么能喜欢上他呢。” 小李子道:“公子,你还说没喜欢上他呢,那你为什么脸红,女人脸一红,就是想相公。” 赵一长叹一口气道:“唉!我也说不清是不是喜欢上了丁犍,可是一想起他心中就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小李子道:“这不就是喜欢上人家了吧!” 赵一道:“你怎么知道,你又没有男人。” 小李子道:“没有男人我就不知道了吗,我没进宫时,看到邻居家的大姑娘、小媳妇,想男人时都是你这种表情的。” 赵一老实的道:“也许是吧!” 小李子急忙摆摆手道:“公子,这可要不得,要是让万岁爷或者是刘娘娘知道了,那还了得。” 赵一从凳子上站起来不屑的道:“哼,就是他们知道了能怎么的,想当年他们的婚事我皇爷还不愿意呢!” 小李子加重语气道:“我的大长公主,你这真是那壶不开提那壶,皇帝当年的事情你也敢乱说。” 赵一道:“这有什么了不起的,就是当着他们两个人的面我也敢这么说的,哼,当年如果要是没有她刘娘娘插一腿,我娘亲也不至于那么早就离开了人世。”说着眼圈竟然红了起来。 小李子急忙走过来,轻轻拍着赵一的肩安慰着道:“公子,别想那些伤心的事情了。如果你真的是喜欢上了丁犍的话,也没什么不可以的,不过眼前暂时还不要公声张好,与丁犍相处一段时间,摸清了他的心思再说。” 赵一点了点头又叹了一口气道:“唉,不说了,睡觉。” 第二十七章 有些事情也不可小觑 虽然说宋朝时间,朝庭一般不干预民间的事情,但朝庭的官员也都时时刻刻,洞察着民间的风吹草动。 丁犍在冰柜街了举动,也引起了朝庭一些人的注意。 这天早朝,司礼太监陈琳站在宣德殿上高声喊道:“万岁临朝,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看看没有大臣出班启奏,陈琳又扯开嗓子喊了一遍道:“万岁临朝,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这时集贤殿大学士李迪,向左右看了看,无人出班奏事,并一举笏板从文官班列中走了出来道:“万岁,微臣李迪有事启奏。” 真宗赵恒从龙椅上欠起身来道:“爱卿,你有何事,快快奏来。” 李迪上前两步跪拜在地道:“吾皇万岁,据臣所之,最近有人借冰柜街动迁开发一事,大行伤风败俗之道。” 真宗有些惊讶的在龙椅上挺直了腰板道:“李爱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仔细说来与朕听听。” 这位集贤殿李大学士,名迪,字复古,一听这名与字那就不是一般的炮,一副圣人标准出生的模样,他一向以老子的后代自居,以《道德经》为座右铭 这位李迪李复古道:“万岁,你有所不知,前些天有位叫丁犍的人,在冰柜街那儿上演了场闹剧,组织了一支什么女子花样年华服装秀表演队。” 真宗赵恒道:“这有什么不可以的呢,那位丁犍组织服装表演,这不正说明了咱们大宋的经济繁荣,从而带动了文化事业的丰富多彩吗!” 李迪摆摆手道:“万岁,这丁犍要是能这么样就好了,陛下,听说她们那个表演是丑态百出,实在是有伤风化。” 真宗问道:“哦,怎么个丑态百出,有伤风化了。” 李迪道:“万岁,那丁犍别出心裁自己设计了一套叫什么旗袍的服装,那服装穿在那些女子的身上,把她们的身材一切都坦露到了众人的面前。” 真宗感到惊奇的道:“哦,难道她们竟然穿着那透明的服装,在大庭广众之下表演吗!” 李迪摊开双手道:“这倒不至于的,可是那些女子身上所穿的服装,把身上的一切都彰显的凹凸有致,实在是不堪入目。更有甚者,那丁犍为了哗众取宠,不知道通过什么渠道,还将咱们皇家教坊的两位乐师花小凤,春美兰请了去,真是有些不知天高地厚。” 真宗赵恒听了,沉吟了片刻道:“噢,这位丁犍是什么人,弄出这么大的排场。” 李迪道:“据说丁犍是清水街建材铺掌柜。” 真宗赵恒不以为然道:“哈哈,我还以为丁犍是位什么风云人物呢,原来不过是一位小小的建材商罢了。” 李迪向前迈了两步道:“万岁,你可别看丁犍只是个小小的建材商,可是却大有来头的。” 真宗赵恒大感惊奇的道:“李爱卿,你与我说说这丁犍有什么来头。” 李迪咳嗽了一声道:“哼吭!万岁此人姓丁,名犍,字吗,倒不知叫什么!” 宣德殿站着的那些文臣武将们一听差点没笑出声来,心道:“李迪呀李迪,你这不是在放屁吗,你口若悬河,指名道姓的说了半天,我们大家又不是聋子,谁还不知道那丁犍姓丁。” 真宗听了有些不耐烦的道:“这些朕都知道了,你就拣重要的说。” 李迪道:“万岁,你只知道这丁犍是个小小的建材商,可你不知道他可有个大后台。” 真宗赵恒听了两手扶着龙案向前探了下身子道:“李爱卿,丁犍的后台是什么人呢!” 李迪不怀好意的扭头向文臣班列看了一眼道:“启禀万岁得知,丁犍的后台就是他的亲叔叔。” 真宗赵恒道:“唉,我说李复古,你说话能不能别拖泥带水的,丁犍的亲叔叔又是那位。” 李迪沉声道:“万岁,丁犍的亲叔叔就是官拜工部通判的丁谓、丁公言。” 站在文官班列里的丁谓一听,心中猛然一惊讶,随即又马上镇静了下来。 真宗赵宗一听道:“竟然有这事!” 李迪一挺身子道:“却有此事。不信你问问通判丁谓。” 真宗扫了殿下群臣一眼道:“丁谓在吗!” 丁谓听了急忙从班跪倒在地道:“臣参见吾皇万岁,万万岁!” 真宗赵恒并不认识丁谓,仔细打量了两眼道:“哦,原来你就是丁谓,站起来说话吧!” 丁谓嗑了一个头道:“谢陛下!”便站起身来。 真宗赵恒道:“丁谓,那丁犍可是你的亲侄子。” 丁谓微微一笑道:“启禀万岁,微臣的父母就生了我这么一个儿子,我上无兄长,下无次弟,怎么凭空就掉下来一个侄儿呢。”接着将头转向李迪道:“不知李大人何以指认那丁犍为我丁谓的侄儿,其用意何在?” 这李迪李复古,其实是与丁谓是同科进士,但两个人的政见却相左,所以一直以来都是相互排挤,再加上自古文人相轻的心理作怪,所以李迪一直再寻找一下打压丁谓的时机,这次李迪也不知道听谁说的,丁犍是丁谓的侄儿,因此,就找什么伤风败俗的借口,乘机引起真宗赵恒对此事追查下去,从中找到丁谓与丁犍官商勾结的证据,以将丁谓贬出京城而后快。 李迪看了丁谓一眼冷笑了一声道:“哼,丁大人,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你以为丁犍喊你叔叔的时候,旁边没有第三者听到吗,还有,如果那丁犍不是你的亲侄儿,你凭什么将冰柜街的地皮,低价转让给他!” 丁谓轻蔑的一笑道:“不错,那丁犍确实喊过我叔叔,可是那是人家丁犍懂礼貌,对长者的尊敬,至于转让冰柜街的地皮之是确实有的,不过,那块地皮是我丁谓在太宗淳化四年,用自己的俸禄买下来的,目的是给自己盖一座新的府邸,可是由于公务繁忙,一直没有时间,等到我再想盖房子的时候,咱们的万岁爷登基成了新君,随即圣明的万岁为了京城汴梁的百姓都能安居乐业,就下了一道圣旨,凡在京城已有房屋的官吏,不得再建府邸。你说我那块地皮不出卖,留在手里干什么?至于价格高低与否,那就是我与丁犍双方你情我愿之事,恐怕别人干涉不得吧!” 丁谓一席话,不但将李迪驳斥了一番,而且还顺便将真宗说成是圣明之君,真可以说是滴水不漏,左右逢源。 真宗赵恒听了微微点了一下头。 李迪听了冷笑道:“这都是你自圆其说罢了,我李复古就不信,没亲没故的,眼看着到手的银子你不去挣,却将地皮低价转让给丁犍,鬼才相信呢。” 丁谓一听道:“李大人,你这话可说得就不对了,当时冰柜街那儿情景你也知道,那是兔子不拉屎的地方,如果地皮不低价出售,请问换了你,你买吗?再者万岁已经下了圣旨,咱们做臣子的不带头执行,那怎么行,我的脑袋可没你的脑袋那般硬,敢违犯皇帝圣旨。” 李迪被丁谓问的面红耳赤,一梗脖子道:“那花小凤、春美兰去冰柜街那里表演是怎么回事,皇家教坊的乐师是专门为万岁服务的,你让她们两人去那里分明就是蔑视龙威。” 丁谓哈哈一笑道:“李大人,你可真是健忘,我朝自开国以来,咱们的太祖皇帝就一改前朝那些陈规陋习,实施推行了与民同乐的治国策略,既然皇帝都能与民同乐,那皇家教坊的乐师,出去唱唱曲子给百姓听听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这怎么就成了蔑视龙威了呢,这恰恰表明了,通过当今圣上的励精图治,天下日益太平,百姓生活蒸蒸日上的盛世之风。” 真宗赵恒听了龙颜大悦道:“丁爱卿所言极是。”接着沉下脸来对李迪道:“李爱卿,你与丁爱卿都是同殿之臣,本应精诚团结才是,怎么能如此呢,这事朕也不说谁的对错了,以后,千万别再拿那些道听途说的事情往心里去。” 李迪挨了真宗赵恒的一顿不轻不重的呛白,红光脸道:“多谢谢万岁教诲。”跪地嗑了个头,站回班列之中。 接着真宗赵恒看了丁谓一眼道:“丁爱卿,散朝后你先别着急走,朕还有话单独要问你。” 丁谓急忙道:“臣遵旨!” 站在班列的了李迪,心里那个恨呀,本来他想借机打压一下丁谓,那知道却给丁谓创造了一个单独与皇帝接触的机会。 丁谓也万万没想到皇帝能对自己青眼在加,本来作为一个五品通判,在皇帝的眼里根本不算盘菜的,可以说在这之前真宗赵恒对丁谓根本就没什么印象的,这下好了,丁谓一脚踏上了登天的台阶,而李迪却闹了个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第二十八章 女人对生活的希望 时间过的真快,转眼之间十天过去了,这天,丁犍正在胡海家的院子里对胡鸽、秋菊、夏荷等十五位姑娘进行房屋销售培训,只见一位家丁模样的人赶着一辆装饰华丽而又考究的牛车走了过来。 北宋年间,马匹都用于军队的战事需要,除了武将与皇氏人员,其他人如果乘坐马匹的话,那必须要经过皇帝特准的,否则就按触犯刑律论罪,因此平民百姓出入一般都乘坐轿子和毛驴,有钱有势的人家则乘坐黄牛拉的车子。那犍壮的一头黄牛,拉着一辆装饰豪华的彩车,在大街上一步一步慢慢悠悠的向前走着,可见那是何等的悠闲之态。 豪华的牛车,牛车上美丽的女人,那可真是一道流动的风景线,那叫什么,那就是一个字:牛!两个字:牛X,三个字:最牛X。 这辆以黑缎绒作车篷,上面装有琉璃、流苏、彩绸挂饰的牛车刚刚停下来,家丁上前掀起车门帘,踞恭踞敬的轻声道:“小姐,到地方了,请下车。” 院子里所有人的眼光都向那车门望去,就见一双穿着粉红色绸缎绣花鞋,慢慢的从车门里伸了出来,轻轻踏在家丁放在车下的矮凳上,接着篷车里站出一位,头上插着明晃晃的金钗,脖颈围着一条紫貂皮领,身穿绛红色绸缎袄,下着拖地长裙,身材窕窕的女子,那女子轻轻的迈下了矮凳,迈开小碎步,轻盈的向院子里走来,一边走一边轻轻挥手道:“姐妹们好!怎么不认识我了!” 大家定睛一看,哟!这不是苏樱桃吗,才二十多天不见,就从一个土里土气的姑娘变成了珠光宝气的贵夫人了,这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女别数日,靓瞎人眼。 苏樱桃嘻嘻笑道:“大家这么看着人家干嘛呀!看得人家怪难为情的。” 丁犍指着一只凳子道:“哦,原来是樱桃姑娘,请坐。” 苏樱桃摇摇头道:“丁掌柜,你这里忙,我就不坐了,我是来找夏荷妹妹的。不知能不能让我与她说说话。” 丁犍点点头道:“那好,有什么话你们就说吧!” 苏樱桃轻轻向夏荷摆了摆手道:“来,夏荷妹子,我找你有事,咱们到院子外面说去。” 夏荷站起身来,随着苏樱桃来到了外面,苏樱桃将夏荷拉到远处道:“妹子,你看到姐妹这身打扮怎么样?” 夏荷老实的点点头道:“很好,樱桃姐,你穿上这身衣服显得更加漂亮了。” 苏樱桃轻轻拍了一下夏荷的脸道:“瞧这小嘴多会说话。”接着又指着那辆车子道:“妹子,你再看看我乘坐的这辆车子如何!” 夏荷道:“当然也很豪华的了。” 苏樱桃轻声道:“妹子,你想不想与姐姐一样穿上这么漂亮的衣服,乘坐这么豪华的车子呢!” 夏荷轻声道:“想,当然想的了,就是做梦都想,可是我那里有你樱桃姐姐的福气呢。” 苏樱桃道:“妹子,你可千万别这般的自谦,只要你能想得开,这一切都不在话下的。” 夏荷一脸茫然的道:“樱桃姐,我怎么听不明白你的意思呢!” 苏樱桃道:“夏荷妹子,你想像我们这样穷人家的女孩子,要想出人头地靠得是什么?” 夏荷摇摇头道:“樱桃姐,你越说我怎么越糊涂呢。” 苏樱桃“啪”一巴掌道:“哎哟,傻妹子,我说了半天,你怎么还是这般的不开窍呢。”接着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又伸手轻轻扭了下夏荷的脸蛋儿道:“你说,我们女人趁着年轻不靠着这身段,这脸蛋去过好日子,等到人老珠黄那一天岂不后悔死了。” 夏荷脸一红道:“樱桃姐,这回我听明白了,可是像我这般的人,又有那个有钱的男人会看上我呢!” 苏樱桃故作惊诧的道:“啧啧啧,夏荷妹子,看你说到那里去了,就你这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的小模样,那个男人不喜欢的。别人不用说了,我家陈琅的那个叫邱玉成的哥们就看上了你。” 夏红着脸喃喃的道:“可是……可是,那位邱公子不是已经有了婆娘的吗!” 苏樱桃一看夏荷有些动了心,便道:“哎呀,我的傻妹子,这都什么年头了,那个有些能耐的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你看我家的陈琅,虽说没将我明媒正娶的抬回家去,可是人家对我那可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百般的疼爱。你说我们女人这辈子图个啥,不就是图个找个疼你爱你,舍得大把大把给你花银子男人吗!你看,姐这不是靠上了陈琅公子,这才了个华丽转身,乌鸦变凤凰!” 夏荷低着头用脚踢着地下的石头道:“樱桃姐,这事你让我好好琢磨琢磨再说,好吗!” 苏樱桃笑道:“嘻嘻,夏荷妹子,这事还有什么好琢磨的,我可告诉你,有许多姑娘上赶子找人家邱公子呢,你要是在琢磨来琢磨去了,可别怪别人抢了先,过了这个村没有这个店,到时候你就哭都来不急的。” 夏荷抬起头看了看苏樱桃头上明晃晃的金钗与那身衣服,又扭过头看了看那辆装饰豪华的牛车,一跺脚道:“好,樱桃姐,女人早晚都是要嫁人的,我决定了,听你的。” 苏樱桃高兴的上前搂着夏荷的肩,奔的在她的脸蛋上亲的一口道:“好妹子,这就对了,等你过来咱们两人还有个伴呢。” 夏荷道:“那我们现在就走吗?” 苏樱桃轻轻一笑意味深长的道:“那能呢,这大白天的,干什么事情都不方便,晚上你去千春楼,我们大家在那里等着你。”说着又从袖子里摸出一块银子,塞到夏荷手里体贴的道:“这点银子你拿着,晚间雇顶轿子抬你去。” 夏荷用力点点头道:“我知道了,樱桃姐。”说着转身向院子里走去。 苏樱桃喊道:“夏荷妹子,你慢走,我还有话没说完呢。” 夏荷停下脚步,回过头来道:“樱桃姐,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苏樱桃指了一下院子里那些人道:“妹子,千万别与那些人说自己的事情!” 夏荷道:“姐,你尽管放心好了,妹子还没傻到那个份上呢。” 苏樱桃摆摆手道:“那好,我走了,晚上见!”说罢,用手轻轻提着裙摆,上了牛车,对家丁道:“走,回家去!” 夏荷回到了院子里,秋菊问道:“夏荷,苏樱桃那个狐狸精来找你有什么事?” 夏荷脸一红道:“没什么大事,只不是来找我叙叙旧。” 秋菊轻蔑的道:“你虎弄谁呢,那个骚货来找你,准没好事,好事不背人,背人没有事。” 胡鸽在旁边道:“可不是吗,你们两个人在那里嘀咕了半天,那有那么多的话要说的。” 丁犍见状喊道:“胡鸽,秋菊你们别在那里问个没完没了的。瞎操什么心,赶快过来听我讲课。” 胡鸽、秋菊,夏荷等人只得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了下来,听丁犍继续说房屋销售理论。 可是,这些姑娘们虽然貌似认真的听讲,心却早已经走了神。大家都看到了人家苏樱桃的衣着打扮,还有那头上明晃晃的金钗,就知道苏樱桃已经被陈琅公子包养了,虽然每个人的脸上都表现出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但内心里却是充满的妒忌、羡慕、恨。 妒忌人家苏樱桃,刚刚离开大家不久,却是脱胎换骨般,一副雍容华贵的模样牛B闪闪的来了个故地重游。 羡慕人家苏樱桃那豪华的车子,华贵的服饰。 恨,自己怎么就没那个福分,被那位富贵人家的公子所看中呢! 唉,我的模样长了也不比苏樱桃差多少的,为什么就没有人青睐呢,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的。 其实,女人心中的妒忌、羡慕恨,说白了就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 女人一酸起来,就会骂别的女人是狐狸精! 其实每个女人都梦想着自己能成为狐狸精,可惜就怕自己没那个道行,外表不过过关,内心的修炼恐怕也上不了台面。 再说苏樱桃,一阵子舌绽兰花,说得夏荷姑娘动了心,答应晚上去千春楼聚会,心里真是说不出的高兴,本来以苏樱桃的个性,既然自己已经攀附上了陈琅这棵大树,离开这里后就再也不回这个鬼地方来的,可是就在昨天,邱玉成提着两盒点心找上门来,对苏樱桃道:“嫂子,你与我陈琅哥过得可高兴?” 陈琅笑道:“嘿嘿,邱老弟,你看樱桃满面春风的,那还用得着问吗!” 邱玉成放下点心道:“只要过的高兴就好,可是你们也别只顾自己高兴,扔下小弟不管了。” 苏樱桃笑道:“邱兄弟,你这么大的人了,有什么事情需要我们管的。” 邱玉成唉声叹气的道:“唉,嫂子,你不知道,我这些天里害了一场病。” 陈琅道:“玉成老弟,你小子壮的像头牛似,我怎么没看出你害病的样子呢!” 邱玉成拍了拍心口道:“陈兄,我是这里害了相思病。” 陈琅道:“哦,不知道那家小女子,让你老弟动了心。” 邱玉成道:“还能有那家的女孩子,能让我动心。就是与嫂子在一起的那个叫夏荷姑娘吗。陈兄、嫂子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们说,我邱玉成也不是没见过女人的,可是自从见了那个一笑,就露出两颗小虎牙的夏荷姑娘后,魂就跟她跑了似的,真是那日思夜想。” 苏樱桃听了一笑道:“玉成兄弟,你不是有婆娘的吗,怎么惦记起人家小姑娘来了。” 邱玉成厚颜无耻的道:“嫂子,你这是那里的话,哦,有婆娘就不兴我惦记别的女人了吗,我陈琅哥,还有老婆呢,男人嘛,那个怕女人多。” 陈琅点点头道:“就是,邱兄弟跟我真是英雄所见。” 邱玉成对苏樱桃道:“嫂子,你有所不知,就我那婆娘是丑八怪一个,母老虎一只,整天跟我张牙舞爪了,那个受得了。要不是当年看在她爹是当朝宰相的面子上,我能娶她吗!” 陈琅道:“不错,邱兄弟所说的极是。可是,你想夏荷姑娘,就直接去追好了,找你嫂子干吗?” 邱玉成伸手挠了挠头皮傻笑道:“嘿嘿,陈兄,你也知道,我这个人脸皮子薄,不如你那般的勇敢,所以想求嫂子从中给撮合一下。” 还没等苏樱桃说话,陈琅“啪”的一拍桌子道:“行,我看这事你嫂子是可以帮忙的。”说着就对苏樱桃道:“樱桃,你帮帮邱兄弟的忙怎么样,谁让他是你相公的铁哥们呢!” 苏樱桃笑了笑上前搂着陈琅的肩撒娇的道:“既然相公发话了,樱桃怎么能不听呢。”接着又抬头对邱玉成道:“玉成兄弟,据我所知,这媒人可没有白当的吧!” 邱玉成连连点头道:“就是,就是,嫂子说得对。”说着从袖子里摸出了二十两银子,扔在桌子上道:“嫂子,这是给你的鞋底磨损费,事成之后,玉成还有重谢。” 苏樱桃急忙道:“我就是与你开句玩笑,怎么还真掏银子了呢。” 陈琅笑着抓起银子塞进苏樱桃的手里道:“既然兄弟给了,你就拿着,明天去找夏荷姑娘时顺道去看看我老丈人,就用这二十两银子给他老人家买些礼物吧。” 苏樱桃这才接过了银子对邱玉成道:“玉成兄弟,这事就包在嫂子身上了,你放心,我去说话那准成的。” 邱玉成恨不得跪在地上嗑两个头,满脸堆笑道:“多谢嫂子成人之美,如果夏荷姑娘同意的话,你就请她明晚去千春楼。”接着又道:“那好,我就不打扰你们两位的蜜月生活了。”说完就走了出去。 陈琅看着邱玉成的背影道:“哼,就你长这副地缸模样,也想着泡小妞儿。” 苏樱桃伸出纤细的手指点着陈琅的脑门道:“哼,还腆着脸说人家呢,你们男人那有一个好东西。” 陈琅哈哈大笑道:“哈哈,我们男人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是你们女人却离不了的。”说着就一把抱起苏樱桃扔到了宽大的新床上道:“来宝贝儿,我让你看看男人是不是好东西。”两个人很快在床上翻滚起来…… 第二十九章 人生如梦 今夜又是个迷人的夜晚,千春楼大酒店,早已挂起了大红灯笼,整座酒楼灯火辉煌。 邱玉成,苏樱桃两人站在楼下等着夏姑娘到来。 天刚刚擦黑,邱玉成就焦急不安的在那里狗咬尾巴的转上了圈,他对苏樱桃道:“嫂子,白天的时候你与夏荷姑娘不是约好了吗!” 苏樱桃点头道:“是呀,我告诉她说晚上我们在这里等她的。” 邱玉成道:“那这小妮子怎么还没来呢,是不是反悔了。” 苏樱桃摇摇头道:“不会的!她绝对不会反悔的,” 邱玉成道:“你怎么知道那不会反悔呢!” 苏樱桃肯定的道:“夏荷看到我这一身打扮,那羡慕的眼神就说明她不会反悔的。女人的心,女人看的最准。” 邱玉成道:“没反悔,那她怎么还没到呢。” 苏樱桃笑道:“我说玉成老弟,不是嫂子我说你,你一个大男人能不能有点出息。” 邱玉成道:“我怎么就没出息了,我不就是想早点见到她吗!” 苏樱桃道:“玉成,嫂子可告诉你,人一定会来的,不过你们以后相处的话,你可舍得大把大把往外掏银子才行的。” 邱玉成道:“嫂子,你放心,银子那不在话下的。” 两人正说话之间,只见两名轿夫抬着一顶小轿子,落在了两人的面前,夏荷姑娘身着淡绿色衣裳从轿子里走了下来道:“樱桃姐姐让你久等了!” 苏樱桃道:“我多等一会没什么,只是邱公子急忙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生怕你不来的。来,夏荷妹子,你们认识一下吧。” 夏荷道:“樱桃姐,你忘了,我与邱公子见过两次面的。” 邱玉成道:“不错,我是与夏姑娘见过两次面的,不过没有太多的交谈。” 苏樱桃道:“那好,既然你们认识,那我也就不用多说了,以后你们自己好好处就是的。” 邱玉成上前鞠了一躬道:“承蒙夏姑娘看得起在下,请上楼。” 夏荷露出两只小虎牙轻轻一笑道:“邱公子太客气了。”这一笑将邱玉CD看呆呆了,站在那里嘿嘿的傻笑起来。 苏樱桃上前拍了一下邱玉成的肩头道:“别傻笑了,赶快上楼吧!” 邱玉成这才悚然一惊道:“上楼,上楼,夏姑娘请先行!” 仨个人来到了楼上的一个大包厢内,只见陈琅、毕达、李政还有两位姑娘早已等候在那里,大家一见仨人进来,急忙站起身来鼓掌道:“欢迎,欢迎,热烈欢迎夏荷姑娘。” 夏荷满面羞红的道:“大家千万别这样,让人家怪不好意思。” 陈琅哈哈大笑道:“哈哈,夏荷姑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以后你就有可能成为我的弟妹了。” 苏樱桃拉着夏荷的手道:“来来,别听你姐夫在那里胡说八道的。”说着对邱玉成道:“玉成老弟,你还傻站在那里干什么,赶快请夏荷妹妹坐下吧。” 邱玉成上前笑道:“夏荷姑娘,请坐。”说着拉着夏荷坐在了自己的身旁。 其他人也都分别坐了一来。 坐下来后,夏荷这才抬起头仔细看了看那两位姑娘,原来也都是老相识,这两位姑娘就是皇家教坟坊的,花小凤,春美兰。 今晚的座位是这样安排的,四男四女,八个人,正好是四对,陈琅、苏樱桃紧挨着坐在一起,夏荷与邱玉成隔着点距离坐在一处,毕达拉着花小凤的手,凑在一些正在甜言蜜语,春头兰则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将臻首紧贴在李正的肩膀上。看了看大家都就座后,陈琅端起面前的酒杯道:“来来,今晚是邱玉成老弟设宴做东,专门请夏荷姑娘,我们几位那是有幸作陪,咱们今天可以说都已经成双成对了,为了我们在座的人,从此不再孤单寂寞,我提议大家共同干杯。” 大家都一饮而尽,只有夏荷喝了半杯。 苏樱桃将身子往夏荷身边凑了凑低声道:“妹子,你可能还不习惯眼前的生活,别怕,等时间久了,慢慢的习惯后,你就知道这才叫生活呢,我们过去的那些日子充其量只能叫做生存的。”说着端起酒杯对花小凤、春美兰道:“来两位姐妹,作为老大姐咱们仨个来陪夏荷妹子喝一杯,给她一个适应的过程怎么样。” 花小凤,春美兰齐声赞同举起了酒杯,夏荷一看这仨位姐如此快乐轻松,也渐渐的放下了自己那紧张的神经,很快这包厢里就充满了欢笑。 喝了几杯酒后,夏荷主动端起杯来道:“诸位,今晚邱公子做东,小妹有幸认识了几位姐姐,内心感到十分高兴,在此借花献佛,敬大家一杯酒。” 苏樱桃道:“夏荷妹子,你这样说可不对了,什么叫借花献佛,今晚是你们家的玉成请客,你当然也就是主人了。” 邱玉成轻轻拉着夏荷的手道:“对,夏荷妹子,我的就是你的,以后千万不要这样客气。” 花小凤道:“对,对,我看你们两人真是郎才女貌的一对,那天办上一桌酒席,把婚事办了,就算是一家人的。” 夏荷红着脸,有些羞涩的道:“小凤姐姐,这是不是太快了吧!” 花小凤道:“傻丫头,这事可不能等,你要是等下去,还不把邱公子急得跳了楼。” 苏樱桃在旁边道:“就是,就是。”说着对邱玉成道:“玉成老弟,你给我夏荷妹子准备的见面礼呢,赶快拿出来给大家瞧瞧。” 邱玉成急忙俯下身子,拿出一只镶嵌着金丝的楠木盒子,放在桌子上轻轻打了开,大家一看,里面躺着一只黄澄澄的金钗,还有一支晶莹剔透的玉镯子。 苏樱桃故作惊讶道:“天那,玉成老弟,看来你是真心喜欢我夏荷妹子的,这般贵重的东西,也舍得往外拿。” 邱玉成不失时机的道:“嫂子,这是那里的话呢,好马配好鞍,这样贵重的首饰,也只有像夏荷这样漂亮的姑娘,才能配得上。”说着对夏荷道:“来,夏荷妹子,将这些首饰戴上,给大家看看。” 夏荷姑娘含羞的将金钗插了了乌黑的头发上,又将玉镯戴在莲藕般的和腕子上,大家看了齐声喝彩道:“这那里是凡间之人,真像仙女一般。” 苏樱桃拿出了一面铜镜走到夏荷面前,举起来道:“来,妹子你照着镜子好好看看,还认识不认识自己了。” 夏荷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害羞的低下了头。 苏樱桃将嘴巴贴在夏荷的耳边轻声道:“妹子,这才是刚刚开始,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夏荷点了点头有些激动的道:“姐姐!” 苏樱桃伸手轻轻拍了拍夏荷的肩道:“妹子,听姐姐的话没错吗,等那天我们两个结伴回冰柜街走走,还不得把胡鸽,秋菊她们那些土老冒羡慕死。女人,就要懂得如何充分利用自身资源优势的。” 夏荷看了苏樱桃一眼喃喃道:“姐,可是我总觉得这样,有些抬不起头来。” 苏樱桃以一副过来者的表情道:“什么叫有些抬不起头来,你这种想法可就大错特错,你要是找个穷人过日子,那才叫一辈子抬不起头来的呢,就像咱们的娘亲那样,受苦受累的快活的一生,图个啥。听姐的,一直向前走,只要自己过了快活,那才能算是来到这世间潇洒走一回呢。” 这时,陈琅道:“樱桃,你们两个人别在那里说起个没完,都让我玉成兄弟吃醋了。” 苏樱桃推了夏荷一把道:“夏荷妹子,你看人家玉成对你多好,快去与他亲近亲近。”说着用力一推,将夏荷推倒在邱玉成的怀里,邱玉成乘来个了香抱满怀。 大家哈哈大笑起来,夏荷稍做挣扎,顺势偎依着邱玉成坐了下来。 八个人,又喝了几杯酒,苏樱桃笑了笑对大家道:“良霄一刻值千金,咱们大家现在就散了吧,好让玉成与夏荷她们俩个人有点单独相处的机会。” 陈琅点点头道:“好好,还是我家樱桃善解人意!”说着拉过苏樱桃,在那娇艳的脸上奔的亲了一下。 苏樱桃推了陈琅一下道:“死样,你就不能等到回家后再说,也不怕兄弟姐妹们笑话。” 陈琅涎着脸道:“谁笑话谁呀,孔夫子都说过,食色,乃性也。”说着上前挽起苏樱桃的手臂道:“娘子,随为夫回家快活去!” 毕达拉着花小凤的手,春美兰紧紧贴在李正身边,向楼下走去。 看着大家都离开后,邱玉成将夏荷紧紧搂在怀里狂吻了起来,夏荷娇声道:“这是在酒楼里,别这样吗!”挣扎了片刻,就伸手搂着邱玉成的脖子,迎合了上去,两个人缠绵了一会,邱玉成这才抬起头来温柔的对夏荷道:“走,妹子跟哥哥回家去。” 夏荷有些诧异道:“哥,你说什么回家去?我那里敢去见你老婆!” 邱玉成笑着伸出手怜惜抚摸着夏荷的脸蛋道:“傻丫头,我怎么能让那黄脸婆欺负你呢。我所说的家,那是在离这里不远租的房子,那里只有你我,是我们两个人的安乐窝。” 夏荷听了点点头娇声道:“哥,那好,我跟你回家去。” 两个人下了酒楼,来到大街上,也不乘轿,而是相互偎依慢慢的沿着街道向前走去。 夜晚是上牙月,弯弯的月儿挂在天空上,将那清辉朦胧的洒在大地上,照得街边的树影斑驳,微风吹拂,听起一阵阵沙沙的轻听。 邱玉成拉着夏荷的手轻声道:“妹子,我真幸福!” 夏荷将头偎依在邱玉成的肩上道:“哥,你能永远对我好吗?” 邱玉成伸手指了指天空道:“妹子,有星月为证,我一定会好好疼爱你的。” 夏荷忧忧的道:“哥,人家可是清清白白的女儿之心,你可千万别对夏荷始乱终弃的,那样我就不知道怎么活下去了。” 邱玉成伸出手臂将夏荷轻轻揽在怀里,柔情的道:“妹子,你放心,海枯石烂我也不会变心的。” 两人边说着悄悄话,一边向前走去,很快就来到了一个独门独户的小院子前,邱玉成站了下来,指着小院对夏荷道:“妹子,你看这就是我们的家。” 说着推开的院门,拉着夏荷走进了院子,来到屋门前,掏出钥匙打开的屋门,道:“妹子,你先在这里稍候,我进去将灯点着,免得黑灯瞎火的碰着你。” 很快房间里就灯火通明,邱玉成在里面轻轻喊道:“妹子,请进来吧。” 夏荷走进了房间里,顿时惊呆了,只见房间里明晃晃点燃着四支儿臂粗的红烛,烛光映照下,呈现在夏荷眼前的是一套崭新的橱柜,再向里面走去,迎面摆放着一只宽大的镂花梨木大床,床上摆放着里外三新的绸缎被褥,还有一对鸳鸯戏水的枕头,大床上面挂着粉红色的幔帐,大床头那儿还摆放着一个漂亮的梳妆台。整个房间显得喜气洋洋。 邱玉成上前拥着夏荷道:“妹子,你看这就是我们的新房,满意吧!” 夏荷点点头声音有些颤抖的道:“哥,这真得就是咱们的家吗,以后我就能住在这里了吗!” 邱玉成用力的点点头道:“是的,妹子,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说着轻轻捧起夏荷的脸蛋,低下头吻了起来。 一边吻着一边伸手去解夏荷身上的衣服,夏荷颤抖着身子,来来回回的扭动着腰肢…… 在红烛的摇曳之中,夏荷完成了姑娘到女人之间的跨越,告别了自己的过去,走进了一个全新的生活之中。 生活的脚步在继续前行,每个人都在追求着自己的梦。 向着那梦中的地方去,错了也无须悔过,因为有些时候,自己的未来自己并不能掌握,只是靠命运去决定的,谁又愿意去随波逐流,只是在强大的现实生活面前,有时候必须要有所牺牲的。 没有谁的灵魂纯洁,也没有谁的灵魂肮脏,没有那个人的追求高尚,没有那个人的追求下流,人们都是为了自己能更好的生活,更快乐的生活。 今夜,人生如梦! 第三十章 丁犍与胡鸽订婚仪式 人生如梦,胡海最大的梦想,就是将胡鸽嫁给丁犍,因为他的第六感官告诉自己,丁犍将来一定会荣华富贵的。 胡海征求了丁谓大人意见,两个人商量决定三天后,在和乐楼为丁犍、胡鸽举行订婚仪式。 胡海看日子已经定了下来就问丁谓道:“丁大人,那三天后的订婚仪式你能不能赏光莅临呢。” 丁谓不假思索的摇头道:“胡里正,如果丁犍仍然在经营建材铺,我去参加他的订婚仪式到是无可厚非的,可是丁犍现在身份可是冰柜街开发项目的大掌柜,我去恐怕就不太合适,别人知道了会说官商勾结的。” 胡海点点着道:“大人这样想也对的,大人的前程现在正如日中天,还是别授人把柄为好的。” 丁谓笑了笑道:“胡里正,别看你没在官场上混过,但也是深谙官场之道的。”胡海有些不服气的道:“谁说我胡海没在官场上混过的,我这个里正也常常接触你们官场上的人。” 丁谓只好道:“是的,这里正大小也算得上是朝庭的官员。”接着丁谓想了想道:“胡里正,丁犍与胡鸽两个的订婚仪式,由丁犍的父亲丁忠去就可以,我到不到场无所谓,当然去不去我在心里也认你为亲家的。” 胡海高兴的道:“承蒙丁大人抬爱,在下可真就是高攀了。” 丁谓平易近人的道:“什么高攀不高攀的,以后我们就是实在的亲戚。” 胡海道:“对,是实在亲戚了。那我就回去准备订婚仪式的事项去了。” 丁谓道:“好,你慢走!” 丁谓看着胡海高兴的屁巅屁巅的离开,摇摇头自言自语道:“这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呀!” 三天的时间说到就到,胡海早早的就来到了和乐楼,他之所以要将女儿的订婚仪式选在这里,就是为了图个吉利,因为这家酒楼的名字取的好。 和乐楼,寓于着和谐快乐,这正是每个做为父母之人对儿女们婚姻大事的期望所在。 和乐楼酒楼掌柜走到胡海面前道:“胡里正,你看我为你准备了四桌子酒席够不够用?” 胡海点点头道:“够了,够了,咱们小户人家没有那么多的人,今天大家在一起聚聚也就图个喜庆与高兴。” 酒楼掌柜见人说好话的道:“胡里正看你今天满面春风的样子,我都替你感到高兴,” 胡海高兴的道:“同喜,同喜!” 两人正说话之间,丁犍扶着丁忠走了进来,胡海急忙迎上前对丁忠道:“哦,亲家来了,快请坐,快请坐。” 丁忠满脸笑容道:“亲家公,你也坐!” 两个人坐了下来,胡海拿起茶壶倒了杯茶放在丁忠的面前道:“亲家公,说来这就叫缘分,没想到丁犍、胡鸽他们两个人能走到一起,咱们两个人也成了亲家。” 丁忠道:“那是,这就是缘分,也可以说是上天就这般安排的。” 胡海将凳子往丁忠跟前挪了挪谦逊道:“亲家公,人都道穷人家里养娇女,我家胡鸽从小就没了娘,你说吧,我一个人即当爹有当娘,生怕委屈的她,那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着,所以我这个女儿有些不大懂事,因此,她将来嫁过去时候,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就请你多担搁担搁的。” 丁忠伸手拍了拍胡海的肩道:“胡老弟,谁都有儿女,你放心,我老丁家一定会好好对待你家闺女的。” 胡海急忙站起身来深施一礼道:“如此,我胡海多谢亲家公了。” 这时就听到门外传来了一阵的说笑声,胡海道:“一定是胡鸽她们来了,我去看看。” 胡海来到门外,只见秋菊等十几名打扮着花枝招展的姑娘们簇拥着身着红缎子袄,拖地长裙,头上插着一朵红艳艳的绢花,脸上化着淡妆的胡鸽正向门里走来,在姑娘们的身后,则是牛五,杨麻子等那十二名管理人员。 胡海上前道:“好好,大家都来了,赶快进来入座吧。” 大家鱼贯的走进了酒店,那些个姑娘们围坐了一桌子,牛五等人坐了另一张桌子。 胡海、丁忠与几位冰柜街的老邻居们坐在一桌。 丁犍则陪着陈琅、邱玉成、毕达,李正,还有鸿运营钞物运局于大掌柜围坐在一桌。 陈琅看了一眼,秋菊等姑娘们那一桌道:“丁掌柜,你可真是艳福不浅呀,这走了樱桃,夏荷,身边还有那么多美女。” 丁犍淡然一笑道:“陈公子真会说笑,这些姑娘都是胡鸽要好的姐妹,我可不敢胡思乱想的。” 陈琅道:“丁掌柜,不想是不对的,那个猫儿不吃腥的,我陈琅就不信,这些个美女整天在你身边转悠,你就不动心。” 丁犍道:“陈公子,这话可就不对了,不错,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但也要守住做人的底线。” 陈公子道:“丁掌柜,什么是做人的底线呢?” 丁犍道:“这做人的底线,每个人的理解是不同的,我的底线就是忠于自己的情感。” 陈琅哈哈大笑一竖大拇指道:“哈哈,佩服,在下实在佩服,没想到这年头还有这样的人呢。” 这时,于大掌柜插嘴道:“什么叫忠于自己的情感,这都是自欺欺人的话,我就不信,要是遇到真正的美女,你丁掌柜就不心动。” 见于掌柜如此这样说话,再看看在座的其他几位,一个个都满脸讥笑的样子,丁犍知道对他们再说那什么底线之事,纯是对牛弹琴,说不好恐怕还要得罪了他们,将自己好不容易罗织的关系网弄破,便模棱两可的道:“于掌柜说得也有道理,可能是我没遇到让自己心动的人吧!” 陈琅笑道:“正确,男人遇到美女,那能不心动,不过根据我的经验是心动不如激动,激动不如行动,如果美女当前你不行动,人家不会把你当成柳下愚的,反而会骂你是阳痿!” 大家听了哄堂大笑起来。 于大掌柜将椅子往丁犍这边挪了挪,将大肥脸凑了过来道:“丁掌柜,我可不管你心动,还是没动,你没忘了曾经对我的许诺吧!” 丁犍有些茫然的道:“于掌柜,我许诺过你什么了?” 于掌柜伸出短粗的手指向姑娘们那一桌子勾了勾道:“诺,就是那个。” 丁犍恍然大悟道:“哦,于掌柜还惦记着那事呢,好说好说,等忙过今天我就兑现。” 于掌柜喜笑颜开道:“看来丁掌柜还真是位说话算数的人。” 这时,和乐楼的伙计,开始布菜,胡海向丁犍摆了摆手道:“来来,丁犍,你到我们这桌来坐。” 接着又向胡鸽招招手道:“鸽子,来跟丁犍坐在一起。” 胡鸽羞红着脸,扭捏的坐在那里没有动,秋菊站起身来拉起胡鸽道:“看你脸皮子还薄了起来,不好意思过去吧,来我陪你过去。”说着拉着胡鸽走了过来,将胡鸽推到丁犍左侧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自己则一屁股坐在了丁犍的右边的椅子上。 看看大家都按照自己的位置就座后,胡海冲着陈琅点了点头。 陈琅笑了笑站起身来,走到厅堂的中间,向四周一抱拳道:“诸位,承蒙丁忠大伯看得起在下,请我来作丁犍先生与胡鸽小姐的证婚人,在下实感荣幸之极。丁犍与胡鸽那可以说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金童玉女。我相信从今往后,他们两人一定会,互敬互爱,相敬如宾,举案齐眉,白头到老,那真就如白乐天所说的那样,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哈哈,别得我也就不多说了,总之我从心里为他们感到高兴。现在请丁犍先生向胡鸽小姐下聘礼。” 丁犍听了举起巴掌“啪啪”拍了两声,两名身着紫衫的和乐楼年轻伙计,分别捧着一只蒙着大红布的托盘来到了厅堂中,站在了陈琅的身边。 丁犍站起身来,上前掀起托盘上的大红布,大家顿时感觉到眼前一亮,只见一只托盘中摆放着足足有五百两的银元宝,在那白花花银元宝的上面还横躺着一只黄澄澄的金钗子,紧接着丁犍又掀开另一只托盘上的大红布,两匹鲜艳夺目的绸缎,呈现在人们眼前。 大家顿时鼓起掌来,特别胡鸽的那里姐妹们个个咋舌不已,眼睛里都流露出羡慕的神色。 与胡鸽同坐一桌的秋菊姑娘,将身子侧向胡鸽轻声道:“鸽子,你真是好福气,找了个这样的好男人,真让我羡慕死了。” 胡鸽脸一红,带着幸福的微笑道:“秋菊,我想你将来一定会找一个更好的。” 秋菊红了下脸道:“我那有你这样的好命,能找个像丁掌柜这样的人就不错了。” 胡鸽听了笑笑也没有在意。 这时丁犍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道:“各位至爱亲朋,非常感谢大家光临我与胡鸽的订婚仪式,在此我表示万分的感谢,相信有大家美好的祝福,我与胡鸽一定能地久天长的。”接着一指那两只托盘道:“胡海大叔,这是家父给胡家下的聘礼,不知你可满意。” 胡海站起身来,走上前咧着大嘴高兴的道:“哈哈,满意,满意!我做梦都想不到我家胡鸽还有这么高的身价呢!”一席话说得大家都笑了起来,胡鸽羞红了脸娇声道:“爹!” 丁犍道:“胡大叔,区区薄礼不成敬意,只能代表我们丁家的诚心,胡鸽妹子,岂能只是这个身价,在我的眼里她就是无价之宝。” 胡鸽听了心里美滋滋的,羞涩的低下了头。 秋菊伸出手轻轻捅了胡鸽一下道:“鸽子,别害羞了!我要是能嫁个这么好的夫婿,这一辈子也值了。” 这时,丁忠站起身来对丁犍道:“儿子,别只顾不得在那里说话了,赶快请大家入席,吃酒吧!” 丁犍点点头道:“好,各位请就座,希望大家能开怀畅饮。” 陈琅在旁边附和道:“对,对大家开怀畅饮吧!” 于是,在一片恭喜声里,丁犍、胡鸽订婚酒宴开始了。 喝了三杯酒后,于大掌柜端起酒杯站起身,来到丁犍身边道:“丁掌柜,恭贺了!来我敬你一杯。” 丁犍站起身来道:“多谢于大掌柜。”两个人共同举杯一饮而尽。 于掌柜向丁犍亮了一下酒杯,悄声道:“丁掌柜,你家弟妹的姐妹们真是个个如花似玉,这么多的花儿,你一个人也欣赏不过来,那天赏给老哥我一朵如何!”丁犍只得应付道:“于掌柜可是真够直爽的了,可是,这男女之间的事情,那得你情我愿意才行,我怎么能横加干涉呢!” 于掌柜嘻皮笑脸的道:“丁掌柜,我不要求你别的,只要你能给我创造一个接触她们的机会就可以。” 丁犍沉吟了片刻点点头道:“那好,你就耐心的等候着一天两天的吧!” 于掌柜笑道:“好,恭敬不如从命,那我就耐着性子等上几天,好饭不怕晚吗!” 说着放下酒杯向丁犍一拱手道:“丁掌柜,我那局里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在下就回去了。” 丁犍将于掌柜送到了门外道:“于掌柜慢走。” 于掌柜道:“丁掌柜,你快回去照顾客人吧!我这里静候佳音了。”说着拖着肥胖的身子,笨拙的走去。 丁犍回到了厅堂里,在自己的位置坐了下来,紧挨着他坐的陈琅将脑袋凑了过来似笑非笑道:“丁掌柜,你在身边养那么多的尤物,也不怕招蜂引蝶。” 丁犍装傻充愣的道:“陈公子,什么招蜂引蝶,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陈琅狡黠的一笑道:“丁掌柜,你就在那是装糊涂了,再怎么说我陈琅也是风月场上的老司机,什么事情能瞒过我的眼睛。刚才那个大肥猪贼眉鼠眼的与你说了些什么!” 丁犍道:“哦,没什么,只不过是一些生意上的事情罢了。” 陈琅摇摇头道:“什么生意上的事情,你虎弄鬼呢,老实说,那个老色鬼,是不是看上那个美媚了。”说着用手指了指背对着自己的那些姑娘们。 丁犍只好道:“于掌柜也只不过是逢场作戏说些笑话而已。” 陈琅不屑的道:“什么逢场作戏!咱们都是大老爷们,谁还不知道谁心里怎么想的,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你这些个姑娘们那也是一种资源优势,你可要琢磨琢磨怎么样才能利用好优势资源的。”接着又意味深长的道:“丁掌柜,有时候要办什么事情,她们出马,可能会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丁犍苦笑一下端起酒杯道:“多谢陈公子教诲,来喝酒!” 丁犍与胡鸽的订婚酒宴,一真喝到了掌灯时分,大家才高兴的散去。 送走了客人们后,丁犍在街上拦了两顶轿子,对胡海道:“大叔,你与胡鸽先坐轿子回家去,我把我老爹送回家,就赶回去。” 胡海点点头道:“好,你快去快回。” 胡海父女两个回到家里后,胡海道:“丫头,赶快给我倒杯水来。” 胡鸽倒了一杯水端在了胡海的面前道:“爹,你喝水!” 胡海喝了一口水,放下杯子,长吁了一口气道:“嗨,丫头,现在爹就像吃了定心丸般,心里总算是静了下来。” 胡鸽道:“爹,这下好了,以后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 胡海点点头道:“是呀!这下我也该喘口气了。”接着又道:“丫头,现在你与丁犍已经订婚了,今后可别再动不动就像个小孩子的,要有个大姑娘的样,免得让人家笑话。” 胡鸽点头道:“爹,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的。” 胡海道:“知道就好,等这冰柜街开发项目全部完工后,你们就把婚事办了,那样的话,我就好向你娘交待了。” 胡鸽一边给胡海锤着背,一边轻轻的道:“爹,等女儿成家后,一定会好好孝敬你的,你就等着享福吧!” 胡海笑道:“什么享福不享福的,儿孙满堂就是福,爹别的不图,就图你结婚后,生个大胖小子,让爹也尝一尝,抱外孙的滋味。” 胡鸽害羞的将头趴在胡海的背上娇声道:“爹,你说得也太远了些吧!” 胡海伸出手轻轻抚摸了着胡鸽的头道:“傻丫头,远什么远,也就是一年半载的事。” 第三十一章 燕瘦环肥各有所爱 订婚了,无形中丁犍的心中就有了约束,虽然他是从二十一世纪穿越到宋朝的,在心理上对宋朝那些礼教不屑一顾,可是毕竟还有一种入乡随俗的感觉,这真是二十一世的灵魂,十世纪的身子,哈哈,身不由已。 因此,自从订婚后,丁犍时刻注意着自己的言行,尽量与胡鸽那些姐妹们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免得胡鸽吃她们的干醋,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活在当下,对丁犍来说最为重要的是,先将这冰柜街开发项目顺利的完成,然后再去更上一层楼。正因如此,丁犍还必须兼顾着一些关系的维护,他内心里深深知道,在大宋朝这片土地上,没有关系是万万不行的,将是寸步难行,一些都成为空谈。 为了将这好不容易搭建起来的关系网维护下去,丁犍决定宴请鸿运营钞物运局于大掌柜。 这天丁犍趁胡鸽不在将秋菊找来悄悄吩咐道:“秋菊,我有一件事想请你帮下忙!” 秋菊笑道:“丁掌柜,我们都在你手下做事,干吗这般的客气呢,有什么事情你直接安排就是!” 丁犍苦笑了一下道:“是这样,晚间我准备在怡然楼宴请位生意上的朋友,不过我那位朋友提出要看一下服装走秀表演,所以,我想晚间请你带着三个姐妹,辛苦一下怎么样。” 秋菊爽快的道:“丁掌柜,这还不是小事一桩,交给我你就放心好了。”说着转身就要离开。 丁犍喊住她道:“秋菊,这件事儿最好不要让胡鸽知道的。” 秋菊点点头道:“我知道了,你是怕胡鸽不高兴吧!” 丁犍点点头道:“你知道就好!” 秋菊打抱不平的冷哼一声道:“哼!胡鸽也真是,干吗将你看的这般紧,干脆拴在腰带上得了。” 丁犍干笑两声自嘲的道:“话可不能这样说,妻贤夫少祸。” 秋菊道:“你就护着她吧,还没结婚呢,就怕成这个样。” 丁犍道:“这不叫怕,这叫相互尊重,懂不懂?” 秋菊道:“我不懂,打小我娘就教的是夫唱妇随。没看到像你这样惯女人的。” 丁犍道:“好了,一说起这事你就没个完,赶快去准备吧,别耽误了晚间的事情。” 秋菊吐了下舌头道:“哎!说到你的疼处了吧!”说着一转身跑了下去。 丁犍摇摇头叹息道:“唉,看来女人多了,也不见得是好事!” 其实按着丁犍的本意,并不想这么办的,可是为了自己事业可持续发展,他又不得不去巴结于大掌柜这样掌握着资金命脉的人,这叫投其所好,为我所用。 他在心中这样安慰着自己:既然已经踏上了这辆战车,那么就让它向前奔驰吧。 人,为了能使得自己的欲望能得到满足,往往会找出许多自圆其说的借口来。 看看日薄西山,丁犍回到胡海家里对正准备着晚饭的胡鸽道:“胡鸽,晚间我有一个应酬,就不在家里吃了。” 胡鸽抬头看了丁犍一眼道:“哥,你怎么这么多的应酬呢,不去不行吗!”自从两人举行了订婚仪式后,胡鸽就称丁犍为哥了。 丁犍一摊手笑了笑道:“那可不行的,生意场上的朋友是得罪不起的,这次如果不去,那么下次有事情怎么去找人家帮忙的。” 胡鸽沉吟了片刻点点头道:“嗯,也是的,那你可要少喝些酒的。” 丁犍道:“你放心,我有分寸的。”说着在胡鸽的脸上吻了一下,就走了去出。 看着丁犍的背影,胡鸽摸了摸有些发烫的脸,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唉!” 女人就是这样奇怪的动物,男人如果整天守在身边,她就会埋怨男人没出息,如果男人整天往外跑,她又怕男人沾花惹草,玩个什么,外面彩旗飘飘,家里红旗不倒。 哇塞!任何一位女人都是一个矛盾的统一体。 怡然楼酒楼在东京汴梁城琳琅满目的酒楼中,充其量也只能算个中档餐饮场所,丁犍之所以选择这里来宴请于掌柜,一是因为他不想太引人注目,让别人知道自己与于掌柜之间的关系。二来,这家酒楼虽然属于中档规模,但为了招揽顾客,酒楼掌柜,别出心裁的在一个大包厢里装修出了一个小小的舞台,平日里雇了一些歌舞伎,在那上面唱曲、跳舞以供客人们一边饮酒,一边观赏着表演,那在当时可以说是独一无二了。 丁犍来到怡然楼时,秋菊与另外三位姑娘,早已在那里包厢等候着呢。 见丁犍来了,秋菊站起身来道:“丁掌柜,你的那位朋友怎么没有与你一同来呢。” 丁犍笑了笑道:“你放心,他马上就会到的,不然岂不错过了欣赏你们精彩的表演。”接着又道:“秋菊,你们都准备好了吗!” 秋菊点点头道:“丁掌柜,你放心一切都准备好了,保准不会给你丢面子的。” 丁犍赞赏的道:“这就好,千万可别丢了面子,以后我还仰仗这位朋友的帮助呢。” 秋菊不解的道:“丁掌柜,这位是什么人,值得你这位大掌柜的巴结。” 丁犍道:“秋菊,这商场上的事情都是相互利用的,你要想成就一番大事,光靠一个人单打独斗那是行不通的。” 秋菊吐了下舌头道:“是吗,这个我还真不懂。那天你教教我吧!” 丁犍道:“这可不是一时半会能教会的,里面学问深着呢。” 这时就听到有人笑道:“哈哈,你们在说什么,这般的热闹!也不出来迎接一下本掌柜。”说着就见一个肥胖的身子挤了进来。 丁犍回过头来一看,正是今晚自己邀请来的嘉宾,鸿运营钞物运局于掌柜,急忙一拱手道:“于大掌柜,快请入座,大家就等你来开席呢。来来,我给大家相互介绍一下。”说着指着于掌柜道:“这位是咱们东京汴梁城有名的大财主于大掌柜。” 接着又指着秋菊等四位姑娘为于掌柜作了一一的介绍。 于掌柜看到四位如花似玉的姑娘笑着点点头道:“好好,入座。”接着就在正座坐了下来,丁犍则坐在于掌柜对面,四位姑娘左右各两位的坐在于掌柜两旁。 秋菊站起身来,拿起茶壶倒了一杯茶水捧到于掌柜面前道:“于掌柜,早就听说过你的大名,今一见看你果然与弥陀佛一般富态。” 于掌柜哈哈笑道:“哈哈,还是秋菊姑娘会说话,我这叫笑口常开。” 大家喝了两杯茶的时间,伙计在桌子上布好了菜,摆上了酒。 丁犍示意一位叫杨柳的姑娘将各个杯子里斟满了酒,端起杯道:“于大掌柜今天能屈尊到此,丁某实感荣幸,来我敬于大掌柜一杯薄酒。” 于掌柜也不客气,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道:“好说,好说,丁掌柜,如此多谢了。” 丁犍道:“于掌柜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不就是在一起喝顿小酒吗,这算个什么。”接着对秋菊、杨柳等四位姑娘道:“几位姐妹,你们也别只在那里看热闹的,来,一起给于大掌柜敬几杯酒。” 于掌柜笑道:“丁掌柜,你可真行,找这么多美媚来给我于某敬酒,看来我非醉倒在这里不可。” 于犍道:“你于大掌柜是什么酒量,区区五七杯酒,那还不是小事吗。” 于掌柜道:“嘿嘿,丁掌柜,你也是有学问的人,应该知道那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这么漂亮的四位美媚在眼前晃来晃去的,这酒不喝人都醉了。”说着接过了姑娘敬的酒,一一喝了下去。 六七杯酒下肚后,于掌柜脸上呈现出锃亮的油光,咧开大嘴道:“丁掌柜,你可别只顾劝我喝酒,别把今晚主要的节目给忘了。”接着摇头晃脑的道:“我于某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于国色天香。” 丁犍点头道:“明白!” 于掌柜眉开眼笑道:“你知我心!” 丁犍转向头向秋菊道:“秋菊就看你们几位姐妹的了,可别让于掌柜失望。” 秋菊灿然一笑道:“丁掌柜,你就放心吧。”说着向杨柳等人一摆手道:“走姐妹们,我们上台。” 杨柳等人站起身来,拿起自己身边的包袱,来到舞台的大红绒帷幕后面,很快就换好了服装,站在帷幕后面等待着丁犍的指令。 于掌柜在那儿急得抓耳挠腮的道:“这些个鬼妮子,玩得什么明堂,怎么还不赶快出来。” 丁犍笑道:“于掌柜,你急什么,没听说好戏在后头吗!” 于掌柜嘿嘿笑道:“嘿嘿,我能不急吗,全京城的人差不多都知道你的女子服装秀表演的大名,而我于某还没欣赏到呢,传出去不让人笑话!” 丁犍这才道:“好,那我就请你于大掌柜开开眼。”说着拍着巴掌轻声喊道:“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一。” 随着丁犍的喊声,于掌柜只觉得眼前一亮,只见帷幕后恰似天仙般的走了四位姑娘。 小小的包厢,立即就被融融春色笼罩。 第一位秋菊姑娘身穿大红色旗袍,恰似那盛开的玫瑰, 第二位秀琴姑娘身穿粉红色旗袍,宛如那春天的桃花, 第三位巧莲姑娘身穿藕荷色旗袍,好比那出水的芙蓉, 第四位姑娘杨柳身穿淡绿色旗袍,胜似那春天的杨柳。 身材那是曲线毕露,婀娜多姿, 步履是那般的轻盈,宛如蝴蝶翩翩起舞。 于掌柜两手扶着桌面,睁大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舞台上的表演。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大款遇美女,不问大款出处,不寻美女来处。 丁犍一边打着节拍一边道:“怎么样,于掌柜,她们表演的如何?” 于掌柜两眼紧盯着杨柳姑娘,连连点头道:“不错,很不错,特别是那位杨柳姑娘,那纤细的小腰,哈哈,没说的。恐怕只有那么盈盈一握吧,真不亚于汉代的赵飞燕。” 丁犍笑了笑道:“是吗,我怎么没有看出来呢。” 于掌柜嘻皮笑脸巴哒着大嘴道:“啧啧,燕瘦环肥,别看你老哥我长得这么膘肥体壮,可就是喜欢杨柳细腰的姑娘。”说着腆着厚脸皮道:“怎么样,丁掌柜,今晚能不能让那位杨柳姑娘留下来陪陪你老哥我。” 丁犍婉拒道:“于掌柜,这个我可作不了主的,再说了她们也只是表演服装走秀,却不卖身。” 于掌柜哂笑道:“是吗,可是据我所知,陈琅那小子最近找了个相好的女孩子,好像就是从你的花样年华服装表演队走出来的。” 丁犍只好道:“不错,是有这么回事,可是那是人家陈公子舍得大把大把的银子,自己追到手里的,是你情我愿。你总不能对人家杨柳姑娘来个霸王硬上弓吧。” 第三十二章 生活就是这样 于掌柜“呸”了一下道:“呸!丁老弟,你真把老哥我瞧扁了。强扭的瓜不甜,白给我都不要的。”接着“啪”的一拍桌子道:“不就是钱吗,他陈琅有银子,我于某也有。” 丁犍道:“于掌柜,有些事情并不是靠银子能解决的,再怎么说人家陈公子也是个帅哥。” 于掌柜不屑的冷哼一声道:“哼!帅哥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就不信杨柳这小妞儿我追不到手。” 丁犍道:“是吗,但我可奉告于掌柜一声,千万不可鲁莽行事。” 于掌柜道:“这个你放心,找女人吗,最妙的就是一个追字,我感觉这个追求的过程,那真是妙不可言的。” 丁犍沉吟了片刻道:“于掌柜,真是舍得下大本钱的话,那我也不反对的,只不过……” 于掌柜摆摆手打断的丁犍的话道:“行了,别得不必你多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只要你能成全了我这个心愿,将来你到我那,就如走平地那般。” 两人说话间,姑娘们的表演已经结束了。 她们走下舞台,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了下来,秋菊看了丁犍一眼邀功请赏的道:“丁掌柜,许久没有登台了,这一场下来,真把人家姐妹几个累坏了。” 于掌柜不失时机的开始献起了殷勤,拖着肥胖的身子站了起来,亲自为四位姑娘的杯子里斟满了酒,道:“四位姑娘的表演实在是太美了,谢谢你们精彩的表演,来,我敬诸位妹妹一杯。”说着自己率先一饮而尽。 按于掌柜的年龄足可以当这些姑娘们的父亲,可是是他却硬管人家叫妹妹,这叫缩短差距,减少代沟之间的隔膜。 秋菊,杨柳等人看于掌柜将酒干了,也都将杯子中的酒喝了进去。 现在的这些姑娘们,可以说今非昔比了,而不像当初的那般扭捏,滴酒不沾,经过了几次大酒楼场面的磨练,也都学会了逢场作戏。 看着大家都将酒喝了,于掌柜又拿起酒壶,单独给杨柳姑娘斟了一杯酒,笑容可掬的道:“来,杨柳小妹,我再单独敬你一杯。我说句不怕得罪人的话,刚才你们走秀表演的四位妹妹中,数你表演的最到位,真让于某大开眼界。”说着伸出手比比划划道:“那身段,那舞姿,怎么说呢,可以用一句诗来形容,此人那是尘世有,九天仙女降人间。” 杨柳姑娘浅浅一笑谦逊的道:“多谢于大掌柜夸奖,我与其他三位姐姐比可差远了。” 秋菊不屑的道:“于大掌柜,你这般夸奖杨柳妹妹,也不怕我们姐妹吃醋。” 于大掌柜哈哈笑道:“哈哈,吃醋好!女人吃醋多了,就不会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了。” 秋菊撇撇嘴,不高兴的将头转向旁边。 于掌柜油嘴滑舌道:“秋菊姑娘,千万不要因为这点小事生气,气大伤身,再说女人总生气的话,就老的快,那样岂不可惜了你这花容月貌的小模样了。” 秋菊“噗哧”一笑道:“于掌柜,你说到那里去了,我秋菊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吗,犯得着为这点小事生气。” 于掌柜道:“不生气就好。”接着对丁犍道:“丁掌柜,为了感谢姑娘们今晚付出,改日我做东,宴请大家如何?” 丁犍知道于掌柜想近一步接近杨柳姑娘,便道:“于掌柜,这我可做不了主,你还是问问她们几位。” 于掌柜将头转向杨柳道:“杨柳小妹,能不能赏大哥一个薄面。” 杨柳没有出声,只是红着脸点了点头。 于掌柜见了高兴的道:“杨柳小妹同意了,秋菊你们几位呢。” 秋菊笑道:“于大掌柜,既然你眼里的九天仙女都没意见,我们三个还能不识抬举吗!” 于掌柜听了嘿嘿笑道:“嘿嘿,那好!就这么定下来了。后天中午咱们去状元楼,那里的灌汤包可是开封府一绝。怎么样丁掌柜?” 丁犍一看四位姑娘都没有意见,他又能说什么,便点头道:“好好!” 丁犍心里明镜,苏樱桃傍上了陈琅,紧接着在苏樱桃鼓动下夏荷又傍上了邱玉成,这两位姑娘的举动,在花样年华表演队那些姑娘们心中引起了很大的反响,嘴上不说,心里都在暗暗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苏樱桃、夏荷两位姑娘乌鸦变凤凰般华丽转身,对姑娘们那脆弱的心理有着致命的杀伤力。 每个人长得又不缺鼻子少眼睛,为什么,苏樱桃、夏荷能过上美好的生活,我们又差什么? 因此,剩下的姑娘们,除了胡鸽以外,可是说个个心里像长了草一般,都想找棵大树乘荫凉,嘴上不说,却人人都在心里间暗暗较上了劲儿,在寻找着机遇,在等待着时机,今天,这天肥猪老胖的于大掌柜,已经敞开了狗熊般的怀抱,那么,有心计的姑娘们又怎么敬而远之呢! 这真是时光如流水匆匆过,快乐趁青春,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伤,时不我待,紧紧把握住青春大好时光,享受生活吧! 人生存的欲望很简单的,那就是产生欲望,满足欲望,姑娘们的欲望就是借助自己漂亮的容颜,去过上美好的生活,这当然不是过错。 当然丁犍也没有错,他为姑娘们搭建起了展示自己的舞台,提供了认识自我,实现自身价值的机会! 世界上本来就没有什么对错之分,只是每个人看问题的角度不同而已。 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跟在屁股后面吃灰尘去吧! 你之所愿,往往不能被人理解; 你之不愿,每每成为他人的笑谈! 没有谁的灵魂是纯洁的,也没有谁的灵魂是肮脏的,没有那个人追求是高尚的,没有那个人希望是卑鄙的,人们都是为了自己能生活的更好,更快乐的生活。 这就是人生。 这也就是生活。 两天的时间说到就到。 这天中午,丁犍带领着秋菊、杨柳等四位姑娘来到了状元楼。 状元楼大酒店,位于临河大街,背依碧波荡漾的汴水河。 状元楼顾名思义那是状元亲自登临过的酒楼。 并不是所有的状元楼都有状元登临过的,有的酒楼只是借着名人的名字招揽顾客而已,比如说有不少酒楼叫做醉仙楼,其实,人家神仙根本就没有来过的,并且被称为诗仙的李白也没有到此一游,那仅仅是因为酒店掌柜想钱想疯了,才挂出了这么个虎人的招牌。 可是,但可是,这临河大街的状元楼,却是名副其实的状元楼,这家酒楼,是大宋朝第一位状元登临过,并且还亲笔提写了状元楼三个大字。 这位就是太祖赵匡胤建隆元年,御笔钦点的第一名杨砺。 因此,从建隆元年以后至如今的景德二年,五十多年中,不知有多少经过十年寒窗苦读的学子,在进京赶考时,为了图个吉利,都要到这家酒楼来坐上一坐,以沾沾杨砺的福气,盼望自己也能金榜题名,光宗耀祖。 据说后来仁宗年间,著名的柳永虽然名落孙山,却还厚着脸皮发了一番牢骚,在状元楼上题词一首名曰《鹤冲天》:黄金榜上,偶失龙头望。明代暂遗贤,如何向。未遂风云便,争不恣游狂荡。何须论得丧?才子词人,自是白衣卿相。 烟花巷陌,依约丹青屏障。幸有意中人,堪寻访。且恁偎红倚翠,风流事,平生畅。青春都一饷。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 当然这是后话。 丁犍等人刚刚走出轿子,于大掌柜摇晃着肥胖的身子走了过来,向大家一拱手道:“哎呀,诸位怎么才来,都把我等着急了。” 丁犍道:“在下有些事情,耽搁了一会,还请于大掌柜多多包涵。” 秋菊快言快语的道:“于大掌柜,恐怕是你着急早点看到杨柳妹子吧!” 于大掌柜连连摆手道:“哈哈,诸位姑娘个个貌如天仙,那个人不想先睹为快。来来,咱们赶快到包厢就座吧。” 说着拖着狗熊一样的身子,将大家引到了二楼装潢考究的包厢中。 大家就座后,于大掌柜举手“啪啪”拍了两声巴掌,一名身着紫衫的伙计走了进来,于大掌柜轻声吩咐道:“伙计布菜!” 伙计点头道:“好,大掌柜,请你稍候。”说着深鞠一躬,退了出去。 很快,酒菜就布置完毕,无外乎是都是些精制的凉热菜肴与两壶上等的好酒。 伙计将六个人面前的杯子里斟满了酒,道:“几位客官请慢用。”便退了出去。 于大掌柜端起酒杯道:“今天诸位给赏光到此,在下真是十分高兴,来来,咱们兄弟姐妹共饮一杯,权当老哥我谢谢诸位前天的款待了。”说着举起酒杯“吱”的一声将酒一饮而尽,然后将酒杯向大家一亮道:“怎么样诸位,我已经喝干了。” 丁犍道:“诸位姐妹,既然于大掌柜都已经杯里的酒干了,那咱们就舍命陪君子吧!” 秋菊笑道:“杨柳,来咱们就陪于大掌柜干一杯。今天我们大家可都是沾你的光。” 杨柳含羞的道:“秋菊姐,你说笑了,我有那么大的面子吗?” 秋菊将嘴巴凑近杨柳的耳根道:“妹子,你没看于大掌柜那眼神吧,恨不得一口要将你吞进肚子里一般的。” 于大掌柜道:“秋菊姑娘,你与杨柳嘀咕什么呢,是不是在说你于大哥的坏话?” 秋菊吃吃笑道:“于大掌柜,我对杨柳说你这个人仗义,豪爽、大方。” 于大掌柜咧着大嘴笑道:“呵呵,我这个人别的好处没有,就爱请客买单,特别是爱请你们这样的美女。” 于犍打趣的道:“这么说于大掌柜是爱江山更爱美人了。” 于大掌柜道:“江山我可不敢爱,那都是人家姓赵的,我只是爱银子,爱美人,美女当前,那可真是秀色可餐呀!” 秋菊不失时机的对杨柳道:“来!杨柳妹子,你看人家于大掌柜真是个性情中人,咱们俩人敬他一杯酒。” 杨柳点了点头,举起杯对于大掌柜道:“多谢于大掌柜的热情款待,杨柳借花献佛,敬你一杯酒。” 于大掌柜接过酒杯道:“杨柳妹子,以后别掌柜的长,掌柜的短叫着,那样太生分了。” 杨柳娇声道:“那我们应该怎么称呼你呢!” 于大掌柜腆着脸道:“以后你们就叫我叔叔,或者是哥哥。” 杨柳歪着关看着于大掌柜的两眼笑了笑道:“这有是叔叔有是哥哥的,我们真不知道怎么称呼你是好了,干脆就叫你爷哥们吧!” 于大掌柜哈哈大笑道:“好!这个称呼好,真是老少皆宜!”说着一口喝干了杯子里的酒。 接着秋菊与另外两名姑娘又分别敬了于大掌柜的酒。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于大掌柜道:“各位,酒咱们暂时就喝到这里,现在请大家尝尝这里的特色,灌汤包。”说着拉开包厢的门喊道:“伙计,上四屉灌汤包。” 很快,四屉灌汤包就端了上来,于大掌柜伸出筷子指点着洁白如景德镇细瓷的包子,开始卖弄了起来道:“灌汤包以前是北宋皇家食品.后来就流传到了民间,咱们开封的灌汤包不仅形式美,其内容精美别致,肉馅与鲜汤同居一室,吃之,便就将北国吃面、吃肉、吃汤三位一体化,是一种整合的魅力。吃开封灌汤包子,看是一个重要的过程。灌汤包子皮薄,有透明之感。包子上有精工捏制绉折32道,均匀得不行。搁在白瓷盘上看,灌汤包子似白菊,抬箸夹起来,悬如灯笼。这个唯美主义的赏析过程,不可或缺。吃之,内有肉馅,底层有鲜汤。唯要记住,吃灌汤包子注意抄底,横中一吃,未及将汤汁吸纳,其汤就顺着筷子流至手上,抬腕吸之,汤沿臂而流,可及背心。所以,吃灌汤包子必须全神贯注,一心在吃,不可旁顾。”说着用筷子挟起一个包子,放在了杨柳姑娘面前的小碟子里道:“来,杨柳妹子,你尝一尝。” 第三十三章 有钱就任性 杨柳也不推辞,张开樱桃小口,用那糯米般的牙齿轻轻咬了一口,吸纳了汤汁,然后中,赞不绝口的道:“啧啧啧,太好吃了,我生平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的包子。” 秋菊在旁边有些醋意的道:“杨柳妹子,不就是吃个包子吧,有什么可炫耀的。” 于大掌柜急忙挟起一个包子放到秋菊面前的碟子里道:“秋菊,先别忙着吃杨柳的醋,尝尝这个包子的味道如何。” 秋菊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道:“我才懒得吃你们的醋呢!” 于大掌柜道:“你没有吃醋吗!那怎么刚才我怎么闻到有一般酸溜溜的味道。” 丁犍急忙岔开话头道:“于掌柜,你别只顾与秋菊说话,来咱们喝酒。” 于大掌柜打着哈哈道:“哈哈。好喝酒!” 大家喝了两杯酒后,于大掌柜将椅子挪了挪,靠近杨柳轻声道:“杨柳妹子怎么样,今天爷哥们做了这一切可都是为了你呀。” 杨柳脸一红道:“于大掌柜,你可千万别这样说,我杨柳那有这么大的面子。” 于大掌柜道:“杨柳妹子,你可千万不要妄自非薄,来咱们两人单独喝一杯!” 杨柳沉吟的道:“这么多人,人家不好意思吗!” 于大掌柜笑道:“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咱们也不过是逢场作戏图个乐呵罢了!” 杨柳点点头道:“那好吧!” 于大掌柜站起身来,拿起酒壶为杨柳斟了酒,对大家道:“诸位,我单独敬杨柳妹子一杯酒你们大家没有意见吧。” 丁犍道:“好,今天是你于掌柜做东,你爱怎么喝就怎么喝。” 秋菊笑道:“于大掌柜,你不但应该敬我杨柳妹子一杯酒,待会我们大家也要敬她的,今天如果没有杨柳妹子,你能舍得这般破费吗!” 于大掌柜嘿嘿笑道:“嘿嘿,秋菊姑娘,你这话说得可就不对了,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就是没有杨柳妹子,我们大家在一起吃点喝点有算得了什么?”说着举起杯对杨柳道:“来,杨柳妹子既然大家都说今天是沾你的光,那你就当仁不让的喝一杯吧。” 杨柳站起身来道:“丁掌柜,诸位姐妹,既然于大掌柜这样说了,小妹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大家千万不要见笑。”说着端起酒杯对于大掌柜的道:“大掌柜请!” 于大掌柜高兴的举起杯子与杨柳对碰了一下,两个一饮而尽。 秋菊拍手道:“好,这真是好事成双。” 于大掌柜摆摆手道:“见笑,见笑,让诸位见笑了,本人不过是为大家祝祝酒兴而已。来来,咱们六位再共饮一杯如何?” 丁犍急忙捧场道:“好,独乐不如众乐,来咱们大家共饮一杯。”两男四女都站了起来,六支杯子响亮的碰到了一起。 大家干杯后,相互之间说起悄悄话来,秋菊将嘴巴凑近丁犍的耳边,轻轻嘀咕着什么,另外两名姑娘也在交头接耳的说笑着。 于大掌柜在桌子下面伸出手轻轻捏了一个杨柳姑娘的手低声道:“杨柳妹子,等会你就留下来吧!” 杨柳轻轻扭了一下腰肢道:“别这样,我还是个姑娘家,光天化日的,让人家多不好意思。” 于大掌柜装出一别善解人意的样子道:“明白!妹子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做违背你意愿的事情。” 说完了这番话,于大掌柜抬头看了看大家各自正聊的火热,便“啪啪”拍了两下巴掌道:“诸位,打扰大家一下。” 大家都抬起了头,于大掌柜又道:“我看大家都已经是酒足饭饱了,不如这样,一会我带大家去一个地方,咱们活动活动,消消食如何!” 丁犍笑道:“于掌柜,你该不是请我们大家去茶楼一坐吧!” 于大掌柜笑道:“茶楼有什么好的,去那里只能灌一肚子水。” 秋菊道:“那你于大掌柜该不会是请我们去勾栏听听小曲吧!” 于大掌柜摇摇头道:“勾栏里的小曲有什么听头,还不如你们的服装走秀好呢!” 杨柳姑娘撒娇的扯着于大掌柜胳膊摇动着道:“爷哥们,你赶快告诉人家嘛!” 于大掌柜不失时机的伸手轻轻拍了拍杨柳姑娘的脸蛋,道:“莫急莫急,一会我请诸位去骑马怎么样!” 在座的人一听,都感觉到十分惊奇,那年代,虽然东京汴梁是世界的第一大都市,但也没有什么跑马场之类的游乐场呀。再者,那时候的马可是奇缺之物,有限的马匹都供军队之用,到那里去骑马呢。 丁犍看了看于大掌柜的道:“于掌柜,你可别开玩笑了,你到那里去弄马来请我们骑。” 于大掌柜不以为然的道:“弄几匹马骑骑那还不是小事一桩的,就说你们高兴不高兴吧。” 在座这些人那里骑过马的,都感觉到是一件有刺激的事情,大家异口同声的道:“高兴!” 于大掌柜一拍巴掌道:“好,那咱们就收拾收拾去校军场骑马去。” 大家一听个个惊得目瞪口呆。 丁犍道:“于掌柜,你不是在说大话吧,那校军场可是禁军的属地,是你想去就去的地方吗?” 于大掌柜淡然一笑道:“嘿嘿,丁掌柜,人常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去校军场骑个马玩玩算个啥。大掌柜的我有钱就任性,怎么着吧!”说着对四位姑娘一拱手道:“走,诸位小妹妹,咱们去那禁军的校场玩玩如何!” 大家随着于大掌柜走出了酒楼,来到街上拦了六顶轿子,抬着大家忽忽悠悠的来到了位于朱雀门左侧的禁军校军场。 轿子来到了校军场的大门前,于大掌柜叫道:“停停,就在这里停下好了。”轿夫们停下轿子,大家分别下了轿。 校军场大门那儿两名把守大门的兵士,见几顶轿子停在了那儿,其中一名急忙走上前喝道:“你们是什么人,没看到这里是禁军校军场,是随便停轿的地方吗?” 于大掌柜笑了笑道:“这位兄弟,我们是到这里来看一看的。” 那位兵士道:“你小子也不睁开眼睛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是那个人模鬼样的想来看看就看看的地方吗!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长的像狗熊般似的。” 于大掌柜一听,这个兵士竟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特别是自己心仪的姑娘面前贬低自己,这不是太丢分了吗,顿时火冒三丈,伸出手狠狠的给了那个兵士一记响亮的耳光,骂道:“狗眼看人低的东西,去把你们的长官叫来。” 那名兵士横过手中的大枪道:“好呀,你小子竟然敢硬闯校军场,今天我就给你点厉害瞧瞧。” 于大掌柜一腆大肚皮,伸出手“啪啪”的拍了两下道:“好,有种的你就往这里捅!你要是不捅,就不是人养的。” 丁犍急忙上前拦住那位兵士道:“兄弟,消消火,千万不要动气。” 那名兵士道:“这里没你的事情,一边站着去,看我不把这个肥猪扎个透心凉!” 这时,校军场内的岗亭里一名校尉听到了吵闹声走了出来喝道:“什么人在此吵吵吵闹闹的。”一边喊着一边走了过来。 那名兵士上前报告道:“长官,有人强闯校军场。” 那名校尉走到挺胸腆肚的于大掌柜面前道:“你是什么人,竟然敢强闯校军场。” 于大掌柜“啪”一拍胸脯道:“我是鸿运营钞物运局大掌柜于峰,你们指挥使的朋友。” 那名校尉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一看于大掌柜这个派头,便道:“不知道于大掌柜到此有何贵干!” 于大掌柜气哼哼的道:“哼,这不,中午我宴请的几位朋友,喝完酒后本想到这里来参观参观,那知道却被那个狗眼看人低的东西给拦住了。” 那名校尉陪着笑脸道:“既然于大掌柜真得是我们指挥使的朋友,那请诸位稍候,待我进去通报一声。” 于大掌柜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张镶嵌金边的名刺,递到校尉手里道:“好,你将这张名刺交给龙指挥使,就说于某求见。” 那名校尉点头哈腰的接过了名刺道:“几位稍等片刻。”说着转身向校军场内的大营房走去。 过了有一杯茶的功夫,只见校尉领着一名身着武将服装的人大步走了过来,那名武将,一看到于大掌柜老远就拱手道:“哎呀,真是于大掌柜来了,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等那名武将走到近前时,于大掌柜一拱手道:“龙大人,你这里可真是壁垒森严呀!”说着指着那名兵士道:“刚才差点没让这位兄弟拿大枪把我扎了。” 龙大人笑道:“哈哈,让于大掌柜见笑了,没办法,他这也是职责所在吗!” 校尉照着那名兵士的屁股狠狠的踹了两脚道:“以后站岗时把眼睛睁大些,别再四六不分。” 于大掌柜拦住道:“千万别再责怪这位兄弟了,刚才龙大人不是说了吗,他也是职责所在。”接着指着龙大人得意洋洋对丁犍等人道:“来兄弟姐妹们,这位就禁军指挥使龙威龙大人,我的朋友。”说着又将丁犍、秋菊、杨柳等人向龙大人作了介绍道:“龙大人,我的几位朋友想到你这里参观参观,没什么问题吧!” 龙大人笑着道:“那里的话,像于大掌柜这样的大财神我请还请不来呢,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来来,大家赶快里面请。” 大家随着龙大人来到了指挥使的营房里,龙大人吩咐亲兵道:“赶快给客人们上茶。” 亲兵很快就将茶端了上来,然后知趣的退了出去。 龙大人道:“诸位请喝茶。到了这里千万不要客气。” 大家喝了几口茶后,龙大人对于大掌柜道:“于大掌柜,走我领你们到各处转转。” 于大掌柜摆摆手道:“龙大人,你还以为我们真是来这里参观的吗?” 龙大人不解的道:“于大掌柜,不是你自己说得要参观参观吗!” 于大掌柜笑了笑道:“就这么一座军营有什么好参观的,我这几位朋友都没有骑过马,到你这里来就是想骑骑马,玩点刺激的。没有什么不方便的吧!” 龙大人哈哈大笑道:“哈哈,想要骑马这还不是小菜一碟,我的地盘我作主,有什么不方便的。” 于大掌柜抵抱拳施礼道:“如此多谢了!” 龙大人道:“于大掌柜,你别跟我客套了,咱们哥们谁跟谁。走,我领你们去马厩,选择几匹温驯的马儿,免得伤了几位姑娘。” 于大掌柜连连点头道:“正确,正确,十分正确,这几位小妹可从来都没骑过马的,正应该选几匹温驯的来骑。” 大家来到了马厩,龙大人指着长长一溜马厩道:“诸位,这里面共有千多匹战马,你们喜欢什么颜色的只管自己去挑选好了。” 第三十四章 于大掌柜良苦之心 第三十四章 于大掌柜道:“龙大人,颜色就不用挑了,你让人给选几匹温驯的就可以了。” 龙大人点点头道:“好,那你们就在这里稍候片刻。我去去就来。” 不一会,龙大人就带着六名牵着马匹的兵士走了过来道:“来!诸位请上马吧!我让这几位兄弟给你们牵着马免得伤了你们。” 于大掌柜走杨柳姑娘的身旁道:“来杨柳妹子,我扶你上马。” 杨柳也不推辞,任由于大掌柜托着自己的细腰,扶上了马背。 其他几位姑娘在兵士的搀扶下,也嘻嘻哈哈的坐在了马背上。 坐在一匹枣红色马背在的秋菊姑娘看着杨柳的背影,撇着嘴,以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道:“哼,贱样!美得都不知道自己姓啥了。” 丁犍隐隐约约听到了秋菊的说话声,从马背上转过身来问道:“秋菊,你在说什么?” 秋菊急忙摆摆手道:“哦,没事,我没说什么。” 就这样六人六匹马,由六名兵士牵着马在校军场在转起了圈,转了两圈后,与于大掌柜并辔而行的杨柳娇声道:“这么骑多没意思,反正现在人家已经与这匹马熟悉了,干脆咱们自己骑着跑两圈,那多来劲呀。” 见自己心仪的姑娘如此提议,于大掌柜那有不答应之理,于是便对牵马的兵士道:“几位兄弟辛苦你们了,还是我们大家自己骑几圈吧。” 那六名兵士,牵着马真可是小心翼翼,生怕将长官的这些朋友们摔着碰着,听于大掌柜这么一说,便如释重负的将缰绳交到了于大掌柜,丁犍、秋菊、杨柳等六个人的手里。 杨柳一手握住马缰绳,一手轻轻拍了下马背道:“驾!”那匹马儿,撒开四蹄得得得的小跑了起来,于大掌柜急忙护花使者般一边催马赶了上去,一边道:“杨柳妹子,你慢点呀,可千万别摔着自己。” 秋菊,丁犍等四个也催马跑了起来。六匹马沿着着诺大的校军场跑了七八圈,将骑在马背上的于大掌柜累得气喘吁吁的道:“杨柳妹子,你不累呀,咱们歇一会再骑吧!” 杨柳擦了一下脸上的汗水,娇喘道:“好吧!”说着就跳下了马背,那知道两脚刚一沾地,却“哎哟”一声坐在的地上。 于大掌柜急忙跳下马走了过去,一边伸手去扶杨柳,一边关心的道:“怎么了,杨柳妹子。” 杨柳用手捂着左脚腕了,娇滴滴的道:“哎哟,脚葳了,疼死人家了。” 于大掌柜喘着粗气蹲下肥胖身子心疼的道:“哎呀,妹子,你可真让我心疼,来我给你揉揉。”说着伸出手掌在杨柳的脚腕子上轻轻揉搓了起来,这时,龙大人走了过来道:“没事吧,我这营房里有郎中,用不用找他来看看。” 于大掌柜摆摆手道:“不麻烦龙大人的,我们还是去朱雀街找家药铺看一看吧!”说着抱起了杨柳,就向校军场外面走去。一边走一边回头对龙大人道:“龙大人,今天给你添麻烦了,那天我做东请客。” 龙大人拱手道:“大掌柜,请客的事情那天再说吧,还是赶快把你相好送到药铺去吧!” 于大掌柜哈哈大笑道:“哈哈。龙大人,你真能开玩笑,大家都是朋友,那里是什么相好的。”说虽然这么说,但心里却感觉到美滋滋的十分受用。 被于大掌柜抱着的杨柳听了这番话,害羞了将脸贴在了于大掌柜的胸前。 美女相依,温香暖玉抱满怀,这正是于大掌柜求之不得的呢。虽然于大掌柜累得脸上汗珠子真滚,却顾不上擦一擦,他低下头,轻声了问道:“妹子,还疼吗!” 杨柳依在于大掌柜厚实的胸怀里,心如小鹿般乱撞,听于大掌柜这么一问,轻哼了一声。 于大掌柜急忙安慰她道:“妹子,你先忍耐忍耐,等看过郎中马上就会好的。” 这时,丁犍走了过来道:“于掌柜,我来替你一会吧!” 于大掌柜道:“不用,不用,马上就要到了。” 养尊处优的于大掌柜那里出过这般的力气,可是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我累,但快乐着。 很快,满脸大汗的于大掌柜抱着杨柳屁巅屁巅了撞开了一家药铺的门,闯了进去。 药铺掌柜听到门响,抬头一看是一名中年男子,抱着一位姑娘闯进店里,急忙迎上前道:“客官,这是你的女儿吧,得了什么急症?” 于大掌柜也顾不得解释,道:“掌柜,她刚刚不小心葳了脚,麻烦你赶快给看一下。” 药铺掌柜指着墙角一张床道:“好好,赶快将你女儿放在床上吧。” 这时丁犍、秋菊等人也跟了进来,药铺掌柜道:“诸位,我这店铺本来就小,你们挤在这里,我还怎么给病人疗伤。大家都出去,留一个人在这里就可以。” 于大掌柜连忙道:“对,对,你们都到店铺外面候着去,有我在这里照顾她就行了。” 丁犍冲着几位姑娘一摆手道:“那好,咱们就到外面等着吧!” 四个人来到店铺外面,秋菊向丁犍道:“呸,男人是不是都这副德性?” 丁犍茫然道:“什么这副德性?” 秋菊一努嘴道:“就像于大掌柜似的,这杨柳脚一葳,你瞅把他心疼的,简直比死了老娘都难受。” 丁犍道:“说什么样呢,信口开河。人家于掌柜这是救死扶伤。” 秋菊道:“啧啧啧,可别说得那么好听,把你们男人说的那般高尚。要是你的脚葳了的话,于大掌柜一定不会这样的。” 丁犍笑道:“如果我的脚葳了,于大掌柜当然不会那么着急的了,但我想你一定会着急的。” 秋菊呸了一下道:“呸,不害臊,你怎么知道我会着急呢!” 丁犍笑道:“我当然知道的了,那叫异性相吸,你懂不懂?” 不说店铺外面丁犍与秋菊两人在拌嘴,却说店铺里面,药铺掌柜看过杨柳的左脚腕子后道:“没什么,只是脚筋屯了一下,贴几副膏药就会很快好起来的。” 于大掌柜这才长吁了一口气道:“没事好,我就放心了。” 药铺掌柜卖弄道:“我的膏药那可是祖传秘方,一贴就灵,就你女儿这点小伤贴上五副保准是药到病除。” 于大掌柜有些不耐烦的道:“那你就别在这里磨磨叽叽的了,赶快治伤,我们好走人。” 药铺掌柜用手在杨柳的伤处按摩了片刻,然后拿出膏药放在火上烤了一会,趁热贴在了她的脚腕子上。 一切都弄好后,药铺掌柜对于大掌柜道:“好了客官,剩下的事情就是回到家里静养了,只要躺在床上养上三五天就会好利索的。” 于大掌柜点点头道:“好好!”说着从衣袖里掏出块银子扔给药铺掌柜道:“给,这是诊费。” 药铺掌柜看看手里的银子道:“客官,那里用得着这么多诊费?你等着我去给你找钱。” 于大掌柜财大气粗的一挥手道:“些许银两就不用找了。”说着伸出手轻轻将杨柳从床上搀扶起来,走到了药铺门外,拦了一顶轿子,将杨柳搀扶了上去,然后对丁犍道:“丁掌柜,你们几位先回去吧,顺便告诉杨柳的家人一声,就说她找地方养病去了。” 丁犍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杨柳从轿子里探出头来道:“于大掌柜,这样恐怕不太好吧。” 于大掌柜大包大揽的道:“有什么不好的,你到我那儿养病,好吃好喝,还有下人伺候,伤好的就会快些。”接着对轿夫一挥手道:“起轿!去御街!” 两名轿夫抬起轿子,忽闪忽闪的向御街的方向走去,于大掌柜拖着肥胖的身子跟在轿子的后面,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屁巅屁巅的走着。 秋菊看着远去的轿子,一跺脚道:“唉,丁掌柜,这让我回去怎么向杨柳的家人说呢!” 丁犍似笑非笑的道:“怎么说,该怎么说就怎么说吗!” 秋菊冷哼一声道:“哼,好大的口气,该怎么说就怎么说,难道你让我去向杨柳的娘说,她家的闺女被人像抢亲那般塞进轿子里抬走了,杨柳的娘还不得拿棍子将我的脚打折呀。” 丁犍道:“那你不会说杨柳被于大掌柜抬去疗伤去了吗!” 秋菊道:“你傻呀,还是杨柳的娘傻,不认不识的,一个大姑娘家到他们家里养伤算是怎么回事呢!” 丁犍道:“这个好办,你就对杨柳的娘说,她的女儿最近认了一个干爹,去那里住上几天。” 秋菊低头想了想道:“这样说的话还勉强过得去,杨柳的娘也就不会往深了想的。” 丁犍苦笑了一下道:“杨柳的娘要往深了想有什么办法,不过,过几天杨柳要是拿着几百两银子回家的话,杨柳的娘也就没话可说了。” 秋菊道:“呸,你以为谁都是见钱眼开的吗!” 丁犍看着秋菊与那两位姑娘道:“秋菊你们还别不相信我的话,在这个世上那个人对银子有仇,谁又不是见钱眼开,现如今是笑贫不笑娼。不信的话,咱们就来个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再说于大掌柜指点着两名轿夫将轿子抬到了一户,距离鸿运营钞物运局不远处的独立的小院前,推开院门道:“你们两人将轿子抬到里面的二楼下面。” 坐在轿子里的杨柳,轻轻掀起轿帘向外看去,只见院子里有假山、凉亭,水池,两名轿夫抬着轿子走过水池上的曲桥来到了座雕梁画栋小二楼前,停下了轿子,于大掌柜伸出手将杨柳搀扶下来,道:“杨柳妹子,这是我的别院,你就放心在这里住着养伤吧。” 不错,这座小院是于大掌柜为了方便自己休息,花钱租下来的。 当然这院子里的小二楼并不只局限于平日里休息之用,于大掌柜也时不时的在这里玩个金屋藏娇,来充实自己那空虚灵魂,抚慰自己那肥猪老胖苍凉寂寞的心。 第三十五章 干爹也可心这样的 只不过是眼下这小楼里的娇娃,都已经被于大掌柜喜新厌旧的扫地出门,如今整座小楼里只有一位负责做饭与打扫卫生的女佣人,是于大掌柜的一位远房表姐。 于大掌柜搀扶着杨柳站在楼下喊道:“二表姐,赶快出来,有客人来了。” 随着喊声,从楼里跑出一位四十岁上下的中年妇女来,于大掌柜对二表姐道:“二表姐,这位小姐脚葳了,你赶快将她扶到楼上的卧室里好好歇息歇息。” 二表姐点点头道:“好的。”说着走上前来伸手搀扶着杨柳道:“姑娘请!” 看着杨柳在二表姐的搀扶下上了楼,于大掌柜这才深深的吐了一口气道:“妈的,累了我一身臭汗。”说着走到院子里的一口水缸旁边,脱去了上身的衣服,拿起水瓢,舀起水,一瓢瓢,从头到脚哗哗的浇了起来。 二表姐将杨柳搀扶到楼上的宽大的床上躺了下来,倒了一杯热茶端到了杨柳的面前道:“姑娘,请喝茶。” 杨柳欠了下身道:“谢谢二表姐。” 二表姐上下打量了杨柳几眼夸赞道:“啧啧,姑娘,你长的真像那画上的人一般,难怪我那表弟这般的喜爱你。” 杨柳红着脸道:“二表姐,你说到那里去了,我与于大掌柜只是朋友关系。” 二表姐点头道:“对对,是朋友关系,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呀。” 杨柳道:“二表姐,我叫杨柳。” 二表姐道:“杨柳姑娘,不瞒你说,我这表弟为人特别豪爽,对待朋友那可是没说的,你跟着我表弟那可以说吃香喝辣,穿金戴银,样样都不会缺的。” 正在这时,于大掌柜换了一身衣服走了上来道:“二表姐,你又在背后说我什么坏话。” 二表姐道:“表弟,二表姐那能说你的坏话呢,这不我正与这位杨柳姑娘说你的好,不信你可以问问她的。” 于大掌柜哈哈大笑道:“哈哈。二表姐,我怎么能信不过你呢,你马上下楼去厨房里做四个精制的小菜端到这里来,这大半天真是把我累坏了。” 杨柳在床上歪着头道:“于大掌柜,都是我不好,让你爱累了。” 于大掌柜拉过一只凳子坐了下来道:“杨柳妹子你可千万别这般的说,能为你这样的美女效力,那是求之不得的。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杨柳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唉,真不知道秋菊她们会怎样与我娘说的,娘知道我受伤了,说不定有多么着急呢,再者,我到你这里养伤,不知道娘会怎么想,高兴不高兴?” 于大掌柜大咧咧的摆摆手道:“杨柳妹子,咱们先别想那么多好不好,先将病养好的再说。等你病好了,如果愿意的话,就将你娘接到这里来,享几天福,怎么样?” 杨柳听出来了,这是于大掌柜暗示要将她包养起来,便害羞的扯起被子蒙上了脸。 于大掌柜道:“妹子,你蒙上脸干什么,到底是愿意不愿意呀。” 杨柳在被子里点了点头,轻声道:“我……愿……意……” 于大掌柜高兴的“啪啪啪”拍了三下巴掌道:“太好了!”说着从凳子站了起来,想来个就地旋转,抒发一下自己感动加激动的情怀,那知道刚刚转了半圈,就“叭叽”一声摔了个腚蹲,坐在地板上。 杨柳听到声音,急忙掀起被子露出头来关切问道:“于大掌柜,没摔疼吧!” 于大掌柜坐在地板上摇头道:“没事,没事。今天我真高兴。”说着从地板上爬起来,俯下身子看着杨柳道:“妹子,你刚才称呼我什么来。” 杨柳歪着头道:“刚才,我叫你于大掌柜来,怎么,有什么不对的吗!” 于大掌柜沉思了片刻装作有学问的样子道:“这样不好,你一会叫我大掌柜,一会又叫我爷哥们的,有些混淆视听。” 杨柳天真道:“那我们之间应该怎么称呼才好呢。” 于大掌柜想了想道:“不如这样,我呢只有两个儿子,一直想再要个女儿的,可是三房老婆个个都不争气,没能给我再生个女儿,如果你愿意了话,就拜我为干爹,这样的话,你在我这里养伤,那就是名正言顺的事情,别人也就说不出来什么。” 杨柳从小死了爹,与母亲一个人相依为命的长大,心中自然有一种割舍不去的恋父情结,再加上被生活的贫困所挤压,一心想找一个好的归宿,可是凭着自己何时才能有出头之日,虽然委身这么一个肥猪老胖的人,心有不甘,可是理想很丰满,却不能当饭吃,现实很骨感,抓住了就可以来个咸鱼大翻身,也可以像苏樱桃那般,来个乌鸦变凤凰的华丽转身。 为了明天的生活更美好,委曲求全又何仿。 既然自己没有能力改变自身的处境,拜个干爹又何仿,既然亲生父亲不能给自己一张登天的梯,那么踩着干爹肩头去摘天上的星星,也是一种很不错的选择,站在干爹的肩头,才能把未来路看得更远,何况这位肥胖的干爹还是个位大金主。 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姑娘胆子大。 想到这里杨柳脆生生的叫了一声道:“干爹!” 于大掌柜高兴的将杨柳揽在怀里,伸出熊掌般的大厚手,在杨柳的后背上下抚摸了起来。 杨柳扭动了身子颤抖着声音道:“干爹,别这样嘛,人家脚还很疼的。” 于大掌柜尴尬的笑了笑拿开了手道:“看,干爹这一高兴,都忘记你脚上有伤了。” 这时,二表姐端着四个精制的菜肴走了上来道:“表弟,饭菜来了。” 于大掌柜将床几扯了过来道:“二表姐,就放在这上面吧,麻烦你再去下面拿一壶好酒来,今个儿高兴,我得喝几杯庆祝庆祝。” 二表姐道:“表弟,什么事情值得你这般高兴。” 于大掌柜笑呵呵的道:“二表姐,你不知道,就在刚才,我将杨柳收为干闺女了。从今往后,表弟也是儿女双全的人了。谁要是再敢说我没有闺女,我就跟他急眼。” 二表姐轻轻一笑,不失时机的道:“恭贺表弟,恭贺杨柳姑娘。” 于大掌柜咧着嘴呵呵笑道:“呵呵,好好!”说着从袖子里摸出十两银子塞到二表姐的手里道:“二表姐,给,这是赏钱。” 二表姐接过银子,眉开眼笑的道:“表弟就是表弟,出手就是大方。”说着又道:“你们两个稍等,我下楼拿酒去。” 不一会,二表姐提着一坛子酒走了上来,于大掌柜接过坛子对二表姐道:“二表姐,你也拿支杯子过来,咱们共同喝上几杯。” 二表姐意味深长的道:“表弟,我就不打扰了,你们父女二人好好喝几杯,说说知心话。”说着就下了楼。 来到楼下,二表姐从袖子里摸出了那块银子,放在嘴里咬了一口,高兴的将银子贴在胸口道:“阿弥陀佛,菩萨保佑。但愿表弟天天如此!” 二表姐之所以这样说,那是因为她知道自己这位表弟,虽然从来没有收过干女儿,可是那干妹子可是没少认的,差不多都快集满十二生肖了,因此,这座小楼里可没少出现过鸡飞狗叫,羊吵猴子闹的事情。 每当于大掌柜带着一名新面孔回来时,二表姐都会及时送上恭维的话,一年下来,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这就叫好话出口,银子到手,哈哈,不拿白不拿,不拿是傻瓜。那个人要是跟银子过不去,那才是天底下第一大白痴! 表弟呀,表弟,你管那小女子叫干闺女,你就是管她叫干妈也行!想到这里二表姐情不自禁的‘噗哧’一笑,自己伸手抽了自己一个嘴巴自言自语道:“什么狗屁的想法,表弟的妈不就是咱们的表姨吗!” 第三十六章 人家的闺女攀高枝 再说秋菊等三位姑娘与丁犍分手后,就回到了她们那些个动迁户们的暂时居住地,那知刚刚走到小巷口,迎面就碰到了杨柳的母亲。 杨柳的母亲看到秋菊等人,上前问道:“秋菊,我家杨柳呢,你们不是一块出去的吗,怎么没有一起回来呢。” 秋菊道:“杨婶,杨柳脚葳了,回不来了。” 杨婶着急的道:“就是脚葳了,你们也应该将她搀扶回来吧,总不至于把她一个人扔在大街上吧!” 秋菊笑道:“杨婶,你只管放心好了,你家杨柳有地方养伤的。” 杨婶莫名其妙的道:“她一个姑娘家到那里去养伤,再说城里我们也没有什么亲戚的。” 秋菊道:“杨婶,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杨柳去她的干爹家里养伤了。” 杨婶急切的道:“什么,杨柳啥时候认了干爹的,我怎么就不知道呢。” 与秋菊在一起的迎霞姑娘道:“婶!杨柳的干爹是前几天认得,只不过是她没来得及与你说呢!” 杨婶叹气道:“唉,这孩子,怎么能随随便便认人为干爹呢,这要是吃亏上当怎么办?” 迎霞姑娘笑了笑道:“婶,你放心吧,杨柳又不傻,怎么能吃亏上当呢,再说杨柳的这个干爹可是东京城里有名的大掌柜,没准你还能跟着女儿沾沾光,享享清福呢!” 秋菊在旁边附和道:“就是就是,杨婶,你没看到樱桃的爹娘吗,不是被樱桃接去了吗!” 杨婶道:“秋菊、迎霞你们两个丫头在胡勒勒什么,我家杨柳是那样的人吗,再说杨柳那里有樱桃姑娘的本事。” 秋菊一吐舌头道:“杨婶,你可别小瞧了自己的女儿,你家的杨柳那心大着呢。”说着接起迎霞的手道:“走走,赶快回家吃饭去吧!这一下午没着消停,都快饿死了。” 杨婶看着秋菊、迎霞的背影道:“唉,这些个姑娘,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越来越不象话。” 丁犍回到了胡海的家里,正在做饭的胡鸽道:“今天一天,你跑到那里去了,去工地也找不到你。” 丁犍道:“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胡鸽道:“哦,没有什么事情,就不行我找你了吗!” 丁犍道:“我去鸿运营钞物运局于大掌柜那儿谈了一些生意上的事情。” 胡鸽冷笑道:“哼,你唬弄鬼呢,去于大掌柜那儿谈生意,带着秋菊,杨柳她们几个去干什么?” 丁犍笑了笑不以为然的道:“不错,我是带着秋菊杨柳她们几个过去的,人家于大掌柜就得意这一口,没有美女陪着就不谈生意,我这也是没办法,才投其所好的。” 胡鸽不屑的道:“哼,什么投其所好,你是不是也左拥右抱了。” 丁犍生气的道:“胡鸽,我是那样的人吗!” 胡鸽道:“是不是那样的人,你心里知道。丁犍我可告诉你,你现在已经与我订婚了,所以做什么事情要注意些分寸。” 丁犍提高了声音道:“我怎么就不注意分寸了,不错,我是与你订婚了,可你总不能将我整天拴在腰带上吧,我是个大男人,我也有我的事情要做的。” 胡鸽道:“我知道你有事情要做的,可是你也应该注意注意我的感受。” 丁犍道:“你有什么感受,我看你就是没事爱胡思乱想,平白无故吃醋。” 胡鸽道:“哼,我吃醋?我是那样爱吃醋的人吗!” 丁犍道:“我看你就是那样的人。”说着转身向外面走去。 胡鸽道:“你干什么去,不吃饭了吗!” 丁犍赌气的道:“不吃了,去工地上转转。”说着走了出去。 胡鸽一跺脚道:“哼,不吃拉倒!”说着把锅铲子一摔,一屁股坐在灶台上生起闷气来。 这时胡海从外面走了进来,一看如此情形,便道:“鸽子,怎么坐在那儿生气了呢,是谁惹你不高兴了。” 胡鸽眼圈一红道:“除了丁犍那个王八犊子,还有那个人。” 胡海笑了笑道:“跟爹说说丁犍那个王八犊子怎么招惹你了。” 胡鸽气愤的道:“哼,那个王八犊子,今天一整天没有着家,也没有去工地,我说了他两句,谁知道他就跟我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甩起了小性子。” 胡海道:“不会吧,丁犍不是那样的人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与爹仔细说说。” 于是胡鸽就将刚才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向胡海仔细的讲述了一遍。 胡海听了道:“丫头,不是爹说你,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丁犍那是出去应酬的,你怎么能这样对待人家呢。” 胡鸽道:“哦,有这么应酬的吗,还带着四个姑娘去。” 胡海叹气道:“唉,丫头,现在就是这样一种风气的,你想想,丁犍有求那位于大掌柜,能不投其所好吗!其实现在那个有点成就的男人不是这样呢。” 胡鸽撅着嘴道:“爹,别的男人是不是这样我管不着,可是丁犍这样就不行。” 胡海一拍大腿道:“唉,姑奶奶,你让我这个当爹的说你什么是好呢,对待男人你就应该像放风筝那样,把绳子拉了太紧了,就会崩断的,拉得太松又飞不起来,所以就应该松弛有度,懂不懂!” 胡鸽低头沉思了片刻,抬起头一脸灿烂的笑容道:“爹,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胡海慈爱的伸出手抚摸着女儿了头发道:“傻丫头知道了就好,这样爹就也就放心了。” 这天,刚刚吃过了早饭,人们都搬着小凳子,坐在墙根下面一边晒太阳,一边聊着张家长里李家短,正在这时只见远处来了一辆两匹高头大马拉着的华丽篷车,马车来到小巷口,因为巷道狭窄,宽大的马车进不来,撵车的车夫,只好“吁”了一声将马车停了下来,接着转过身对篷车里面轻声道:“小姐,到地方了。” 里面有个清脆的声音道:“知道了!”话音未落,车厢的门帘轻轻掀了起来,从里面跳下了一位头戴金银首饰,衣着华丽的女子,大家仔细一看,不由的目瞪口呆,这不是杨婶家的女儿杨柳吗,只见杨柳步履仍是那般的轻盈,身材仍是那么的苗条,脸上依然笑靥如花,只是身上那股少女的清纯不见了。 杨柳沿着小巷道,迈动着碎步款款的向自己家租住的房屋走去,一边走一边向左邻右居点头示意。 坐在门口晒太阳的杨婶见自己的女儿回来了,急忙站起身来道:“死丫头,这五六天没见,你到那里去了!” 杨柳上前搂着杨婶胳膊撒娇的道:“娘,我这不是回来了吗,难道秋菊她们没有告诉你,我去养伤了吗!” 杨婶道:“告诉是告诉了,可我还是放心不下呀。秋菊说你是去了干爹家里养伤,闺女,你什么时候拜了一个干爹,娘怎么不知道呢。” 杨柳脸一红道:“娘,女儿已经不小了,有些事情就不用你操心的。”接着杨柳看了一眼远处那些指手画脚的人道:“娘,走咱们有什么话进屋子里说话。” 娘俩儿进了屋子,杨柳来来回回的在屋子里踱着步,杨婶疼爱的道:“闺女,我听秋菊与迎霞两个人说你的脚葳了,这般的在屋子里晃来晃去的,难道脚不疼了吗,赶快坐下来跟娘说说,这五六天你是怎么过来的,你这身衣服有是那来的。” 杨柳撇了撇嘴,不屑一顾的道:“娘,这么脏怎么坐呀,我还是站着吧!” 杨婶有些生气的道:“你这个闺女,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打小你就是在这么个环境里长大的,现在到嫌弃起来了,是不是连娘都嫌弃了。” 杨柳苦笑道:“娘,看你说到那里去了,再怎么着我也不能嫌弃你的,如果没有你从小到大一把屎一把尿的把我养大成人,女儿能有今天吗!这不我今天回来就是接你走的。” 听了杨柳这番表白,杨婶转怒为喜的道:“这还像是一句人话。闺女,与娘仔细说说,这些天在你那位干爹那呆得可好。” 杨柳点点头道:“娘,好着呢,干爹待我比亲生的女儿都要好的。” 杨婶仔细打量了杨柳一番,虽然看出了一些破绽,但也不好说破,便道:“那好,这样娘就放心了。” 杨柳上前一步搂着母亲的脖子撒娇的道:“娘,我那干爹为人可好的,这不让我来接你过去呢。” 杨婶推辞道:“那怎么成呢,娘在自己的家里住惯了,到你干爹那儿恐怕会给人家添麻烦的。” 杨柳道:“娘,你现在已经上了年纪的,把你一个人扔在这里女儿实在放心不下,再说了女儿现在发达了,不把娘接过去享福,别人也会笑话的。” 杨婶道:“那么你随随便便认了个干爹,就不怕人家笑话了吗!” 杨柳脸一红道:“娘,我认干爹怎么了,别人就是在背后笑话有什么了不起的,他们家的闺女倒是想认呢,可是就怕人家不搭里的。” 杨婶笑道:“闺女,你总是有理,好,娘这就收拾收拾东西跟你享福去。” 杨柳拦住母亲道:“娘,就咱们家这点破东西有什么可收拾的,干脆都扔了,等一会到了大街上,我给你买个里外三新。” 杨婶一拍大腿道:“那感情是好,闺女,娘这不是做梦吧!” 杨柳伸出手在母亲的胳膊上轻轻掐了一下道:“娘,这大白天的,你做什么梦,试试是不是有疼痛感。” 杨婶哈哈大笑推开杨柳的手道:“哈哈,娘这可是苦尽甘来,熬到头了,走!咱们去你干爹那儿。” 虽然,杨柳拜干爹,不是什么光彩之事,得不到他人的尊重,可是,可但是,尊重能顶饭吃吗,更何况还是锦衣玉食。 不怕没有见过,就怕没有比较,有比较才能有见解。想到这里杨婶也就心安理得了。别人气愤那也是癞蛤蟆肚子鼓鼓的,谁让你不能生养出杨柳这般如花似玉的女儿呢。 杨柳搀扶着母亲,沿着巷道慢慢的走着,秋菊的母亲走过来问道:“她杨婶,你这是到那去呀。” 杨婶满脸得意的道:“这不,杨柳接我去她那儿呢。” 秋菊的母亲故作惊讶嘲讽道:“哟,几天没见,没想到你家的杨柳发达起来了。”接着转过脸来问杨柳道:“杨柳,我听秋菊说你攀上了一位有钱的干爹,有这么一回事吗!” 杨柳一挺胸趾高气扬道:“不错,婶,是有这么一回事,要不要你家的秋菊也攀一个。” 秋菊的母亲讪讪笑道:“俺家的秋菊那有那个本事呀。” 杨柳没有再理她,搀扶着自己的母亲道:“娘,咱们走吧!我干爹在千春楼等着你喝认亲酒呢。” 母女两人来到巷子口,杨柳掀起篷车上的帘子道:“娘,上车吧!” 杨婶看着那华丽的马车道:“闺女,没有朝庭的恩准,这马车那是随便坐的。” 杨柳笑了笑故意以高八度的声音道:“娘,你怕什么,这是我干爹通过王钦若宰相大人弄来的,谁敢说个不字。” 杨婶这才点点头迈上了车,杨柳随后也跳了上去,高声对车夫喊道:“回府!” 车夫轻轻挥了下马鞭喊了一声:“驾!”那两匹高头大马,拉起车子,扬起一路尘土,向远方跑去。 秋菊的母亲“呸”了一声道:“这个小骚货,还回府呢,美的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说着拎起身边的小凳子,扭达扭达向自己家里走去,一进屋“咣当”一声将凳子扔在了地上,把正在洗碗的秋菊吓了一跳道:“娘,干什么这么大的火气,是那个招惹你了。” 秋菊的母亲唉声叹气道:“唉,没谁招惹我,娘是自己生自己的气。” 秋菊“噗哧”一笑道:“娘,平白无故的你自己生什么气。” 秋菊的母亲伸出手指点着秋菊道:“你还好意思笑,真是白去那个花样年华表演队混了一回。” 秋菊争辩的道:“我怎么就白混了,不是也挣回来银子了吗!” 秋菊的母亲一跺脚道:“啧啧啧,就你挣了那几壶醋钱,还腆着脸说,你看看人家苏樱桃、夏荷,还有刚才回来那个杨柳,出去没几天,一个个都艳衣豪车,光彩照人的回来了,并且还将自己的家里人都接走享福去。娘也不知道,这辈子能不能沾你的光,也过上几年舒坦的日子。” 秋菊不屑的道:“娘,她们那都是被别的男人给包养了,是下贱的女人。” 秋菊的母亲冷笑道:“哼,什么下贱不下贱的,嫁汉嫁汉穿衣吃饭,秋菊,你千万不能像娘似的,找一个像你爹样的穷汉,一辈子活得窝窝囊囊抬不起头来。” 这时秋菊的父亲,从里屋“咣当”一脚把门踹开,骂道:“臭婆娘,一大早你就得得得个没完,是不是这两天没揍你,皮子发紧了。” 秋菊的母亲一跳脚不甘示弱的道:“哼,我看你就是耗子扛枪窝里横的主,有能耐去外面使。” 秋菊将碗往盆子里一扔喊道:“你们能不能不吵了,烦死人了。好,那天我也出去攀个高枝行了吧!”说着转身向外面跑去。 第三十七章 秋菊所想 第三十七章节 杨柳母女两人坐在篷车里,杨柳将车帘子掀了起来,一路上指指点点的为母亲说着街景,当马车来到一家裁缝铺前,杨柳轻声道:“车夫,停车。” 车夫“吁”了一声将马车停了下来。 杨柳对母亲道:“娘,咱们下车,去裁缝铺里给你买几套衣服。” 杨婶道:“闺女,不用了,娘穿这个就可以的。” 杨柳道:“娘,看你这身衣服都穿好几年了,就这个样子去我干爹家,你不怕寒酸,我还怕丢人呢。再说了临来时,干爹都给了一些银子,并嘱咐了我的。” 杨婶这才点点头道:“看来你干爹这个人还真不错。那好,娘就听你的。” 母女两人下了车,来到裁缝铺里,杨柳一口气为母亲买了三套时新的衣服,当从试衣间换完衣服后,杨柳举起一面铜镜道:“娘,你好好照照,是不是一下子年轻了许多。” 杨婶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激动的眼圈有些发红道:“闺女,这真是我吗!” 杨柳放下镜子,上前搂着母亲道:“娘,这不是你是谁,你放心咱们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杨婶双手合什喃喃道:“阿弥陀佛,谢谢佛爷赐给我这么个好女儿。” 秋菊从家里出来后,一路小跑的来到了冰柜街万象园开发工地,她要去找一个人倾诉,倾诉一下自己痛苦而又复杂的心情。 当一位女人受到委屈时,除了默默流泪外,就是要对人倾诉一下自己的苦衷,当然,并不是随随便便找个人倾诉一下而已,而是要找一个自己心仪的人去倾诉了。秋菊心仪的这个人当然就是丁犍了,许久以来,秋菊就对丁犍暗生情愫,虽然她知道丁犍已经与胡鸽订婚,暗暗下决心要把自己心野上的情苗压下去,可是情感的事情往往是难以抑制了,你越要压抑,她越潜滋暗长,那真是问世间情为何物,心驰神往让人凝眸。 秋菊径直来到工地西北角的一个小工棚子里,她知道,这个小工棚子是单独给丁犍盖的,就是为了方便丁犍在这里看图纸、做预算,平时没有人来打扰。 秋菊来到那座小工棚子前,轻轻掀起挂在门上了一张竹帘子,一看丁犍正在聚精会神的伏在桌子上,拿着笔不知道写着什么,于是便轻轻咳嗽了一声走了进去。 丁犍听到声音抬头一看,秋菊满脸冰霜的走了进来,急忙问道:“秋菊,你这是怎么了,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秋菊走到桌子前,拉了一张凳子坐了下来,喃喃的道:“丁掌柜,杨柳回来了!” 丁犍莫名其妙的道:“杨柳回来了,你有什么不高兴的,再说了,都五六天的,她脚上的伤也一定好的,不回家还能去那里。” 秋菊苦笑了一下道:“可是,她回来后,马上又走了。并且连她的娘也接走了。” 丁犍奇怪的道:“哦,那她到什么地方去了。” 秋菊撇了撇嘴道:“你这是明知故问,你说她能去那里?” 丁犍茫然的道:“你这话说的可真怪,杨柳去那里又没跟我打招呼,我知道她去了那里的。” 秋菊冷哼一声道:“哼,不是你这马泊六从中间拉皮条,她杨柳能攀上于大掌柜吗!” 丁犍恍然大悟道:“哦,原来杨柳又去了于大掌柜那儿了。” 秋菊道:“可不是吗,杨柳还真得拜于大掌柜为干爹了。” 丁犍不以为然的道:“杨柳拜于大掌柜为干爹有什么不好的,值得你生气吗!” 秋菊冷笑道:“哼,什么干爹,我看她们两人是滚进一个被窝里了。” 丁犍道:“秋菊,你怎么能这样说呢!” 秋菊道:“我不这样说应该怎么说,我就不信有那个干爹舍得为干闺女下那么大的本钱。” 丁犍道:“你怎么知道于大掌柜下了大本钱呢。” 秋菊站起身来道:“丁掌柜,你没看到杨柳回来时候那个场面呢,人家是乘坐着两匹高头大马拉着华丽的篷车,耀武扬威的回来的,还有身上穿的,头上戴的比苏樱桃都光鲜。” 丁犍道:“哦,你就是因为这个才生气的呀!你这叫妒忌,懂不懂!” 秋菊道:“啧啧啧,丁掌柜,你也太小瞧我了吧,我妒忌她!” 丁犍道:“你不妒忌人家杨柳,为什么一脸的怒气。” 秋菊摇摇头道:“不是我妒忌杨柳的,是我娘看到杨柳后,将我骂了一通,所以我才生气的。” 丁犍不解的道:“杨柳事情与你有什么关系,你娘骂你干什么?” 秋菊没好气的道:“我娘看到杨柳穿金戴银,光彩照人般的回来,又将杨婶接走了,就骂我白在服装表演队混了一回,没能像樱桃、夏荷,杨柳一个攀个有钱的主。” 丁犍听了哈哈大笑道:“哈哈,原来是你娘看到樱桃、夏荷、杨柳她们那样眼红了,这事还不好说吗,那天你也去攀个高枝,凭你的容貌一定没问题的。” 秋菊伸出手“啪”的狠狠一拍桌子道:“丁犍,闭上你的臭嘴,我秋菊是那么下贱的人吗!” 丁犍看秋菊那愤怒的样子急忙道:“我不过是说句玩笑的话,你没必要发这么大的火吧!” 秋菊又一屁股坐了下来,瞪了丁犍一眼道:“那些有钱的人都不是我的菜,我也不想为了几两臭银子,出卖自己的色相。” 丁犍干笑了两声道:“嘿嘿,没想到你还很有傲骨的,有钱人不是你的菜,那谁是你的菜?” 秋菊笑了笑歪头看了看丁犍道:“你猜一猜,谁是我的菜?” 丁犍摆摆手道:“我又不是诸葛亮能掐会算的,谁是你的菜,我那里能猜到。” 秋菊嫣然一笑道:“傻瓜!” 丁犍的灵魂是从二十一世纪穿越到宋朝的,早已在情场磨砺了许多年,可谓是情场上的老司机,一听秋菊嘴里蹦出了傻瓜两个字,心道坏了,这个妮子原来惦记上了自己,因为从心理学角度来说,女人一旦对每个男人说傻瓜或坏蛋这样的话,就证明她对这个男人的情有独钟的。想到这里丁犍只好继续装糊涂道:“不错,我的确是个大傻瓜,大笨蛋,不愿意费脑筋去猜测别人的心思。” 秋菊见丁犍如此,也顾不得少女的羞涩了,站起身来,从背后拦腰抱住丁犍,将脸贴在丁犍的背上喃喃的道:“丁犍,你就是我的菜,你知道吗,人家喜欢你好久好久了。” 丁犍轻轻拍着秋菊环抱着自己的胳膊道:“秋菊,别这样,赶快把手松开,让人看到不好的。” 秋菊将脸在丁犍的后背在蹭了几下道:“不嘛,我就是喜欢你。” 丁犍道:“秋菊,赶快松手,你听我说。” 秋菊抱得更紧了,道:“好,我听你说!” 丁犍喘着粗气道:“秋菊,别这样,我不值得你喜欢的,再说了我与胡鸽已经订婚了,这你也知道的。” 秋菊道:“我不管这些。只要你让我喜欢,我给你当小的也可以。” 丁犍道:“这怎么可能呢,我还没有娶妻,那有先纳妾的道理。” 秋菊固执的道:“不,我就是喜欢你。”说着转到了丁犍的面前,用那深情渴望的目光凝视着丁犍,微微张合的樱桃小嘴,吹气如兰,一股少女的馨香直入丁犍的鼻孔中。 秋菊道:“丁犍,我可把自己毫无保留的交给你了,你可千万另辜负了我的心。” 听了秋菊这番话,丁犍很后悔自己刚才的冲动,但事已至此只好点点头模棱两可的道:“秋菊,你放心吧,我不会忘记你的。” 秋菊听了点了点头道:“那好,我回去啦!”说着掀开门帘向外走去,那知道正与要进来的胡海撞了个满怀。 胡海道:“你这个姑娘走路也不看着点。” 秋菊也没出声,红着脸低着头慌忙走了出去。 胡海道:“这个秋菊是怎么了,像丢了魂似的。” 丁犍急忙拿起一本书压在了那滩血迹上,对胡海道:“大叔,有事吗!” 胡海看了看丁犍,又转过头看了看门口,道:“丁犍,我看工地的砖有些不够了,是不是马上购进一批的。” 丁犍点点头道:“好,大叔,我马上去联系卖家,让他们马上送过来。” 胡海叮嘱道:“那你可快些,千万别耽误工期。” 丁犍道:“大叔,你放心吧,下午一定会送到的。” 胡海这才点点头道:“好,那我忙去了。”说着走了出去。 胡海走到工棚子外面,向四周看了看,秋菊姑娘早已走了看不到人影,胡海自言自语道:“奇怪,秋菊姑娘到这里来干什么?”接着胡海又咂了咂嘴,仔细回想了一下刚才了场面,心道:“这个秋菊平时里见到我是大叔长大叔短的,亲热的叫起来没完,今天一见到我怎么脸红脖子粗,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还有那丁犍表情也不是那么自然的。” 胡海“啪”一拍自己的脑门道:“坏了,这两个年轻的单独在一起,莫非弄出什么男女之事。” 想到这里胡海又有些不相信自己的判断摇摇头道:“这又怎么可能呢?” 话虽然这样说,可是整整一天,胡海都被搅得心神恍惚,还不到收工的时间,他简单的向牛五交待了几句,就匆匆忙忙赶快回到了家中。 正在家里做饭的胡鸽看胡海这么早就回来了,有些奇怪的问道:“爹,怎么这么早就收工了呢,丁犍怎么没与你一起回来?” 胡海道:“丫头,还没到收工的时间呢,我有些不舒服所以早回来一会。” 胡鸽急忙放下手中的活计走了过来,关切的问道:“爹,你那儿不舒服,用不用请个郎中来看看。” 胡海摆摆手道:“哦,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可能是这几天太操劳,感觉到有疲倦。” 胡鸽听了这话,倒了一杯热茶捧到胡海的面前道:“没事就好,爹!你先喝口茶热,等会吃完了饭,上床早点休息一下就好了。” 胡海看了胡鸽一眼道:“鸽子,这几天怎么没有看到秋菊姑娘来咱们家里坐呢!” 胡鸽道:“爹,我的那些个姐妹现在都个忙个了的,我也很长时间没有看到秋菊了。你怎么想到问起她来了呢。” 胡海本想将今天看到的事情向女儿说一遍,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岔开话头道:“我看平日里,秋菊与你来往的挺亲近了,这么长时间没看到她来,还以为你们之间发生了矛盾呢,所以才问一问的。” 胡鸽笑道:“爹,你想到那里去了,我与秋菊妹子是最为要好的闺密,那里有什么矛盾的。” 胡海叹了口气道:“唉,没听人说过吗,闺密有毒,小心别让她把你给算计了。” 胡鸽咯咯笑道:“爹,这怎么可能呢。” 胡海老奸巨猾的道:“怎么不可能呢,爹可告诉你,有时最亲近的人,可能就是你的敌人。” 胡鸽不以为然的道:“爹,别说秋菊不可能算计我,就是她想算计我也没那个机会了。” 胡海道:“怎么就没有机会呢!” 胡鸽道:“我与秋菊也没有什么钱财上的往来,她拿什么算计我呢。” 胡海语重心长的道:“傻丫头,哦,非得有钱财上的往来,才叫算计吗,人心险恶你懂不懂,你真得被人算计的那一天,想哭都来不及的了,到时候可别怪爹没提醒你。” 胡鸽莫名其妙的道:“爹,我真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 胡海摆摆手道:“听不懂不要紧,你只要记住我的话,慢慢去琢磨就行的。”接着抬起头怜悯的看了胡鸽片刻道:“好了,时间也不早了,你还是赶快做饭去吧!” 第三十九章 任性的赵一 这几天丁犍又购进了一批建筑材料,看看开发项目进行了比较顺利,他觉得应该放松一下自己,顺便宴请一下陈琅、邱玉成,毕达、李正与于大掌柜等人,这些人脉资源必须要好好加以珍惜的,不能断了联系,否则办什么事情再去求人家的时候,那就等于临时抱佛脚了,恐怕不会那么灵验了。 想到这里,丁犍往袖子里塞了一些银子,走出自己的那座小工棚,转向街角正要向御街走去时,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喊着自己的名字道:“丁犍,丁犍,你等一等,我找你有事。” 听到喊声,丁犍转头向后面看去,只见那个女扮男装的小子李,正向自己招手。 见丁犍停下了脚步,小李子蹦蹦跳跳的走了过来大咧咧道:“丁犍,你这个人还很难找呢!” 丁犍道:“小李子,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小李子一撇嘴道:“我找你,美得你吧!我家公子有话要与你说,让我来请你到畅春园一聚。怎么样,有时间吗!” 丁犍笑了笑道:“既然,你家公子盛情邀请,没时间我挤时间也要去的。” 小李子伸手拍了一下丁犍的肩头道:“行,这就对了,还算识抬举。” 丁犍故意要逗一逗这女扮男装的假小子,便反唇相讥道:“哼,是你家公子请客,又不是你做东,你得意什么?” 小李子两手一掐腰不甘示弱的道:“我想得意就得意,你算那盘菜,管得着我了!” 丁犍道:“哼,我懒得搭理你,好男不与女斗。” 小李子脸一红道:“大白天里你说什么胡话,那个是女的。” 丁犍道:“谁是女的谁知道,别以为自己扮的好!谁看不出来咋得。” 小李子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子,不敢再多说话,只好气哼哼的大步向前走去。 丁犍得理不饶人的道:“你走那么快干什么,也不等等我。” 两个很快来到了畅春园,畅春园位于御街的东侧,傍邻着千春楼,万花楼等大酒楼,是东京汴梁城有名的茶楼。 小李子、丁犍两个一前一后进了茶楼,直奔三楼的一个雅间,来到了雅间前,小李子闷声不响的,率先推开门走了进去。 坐在雅间里的赵一看到小李子一个人走了进来,问道:“怎么是你一个人,我让你请的客人呢。” 丁犍应声道:“赵公子,客人来了。”话音未落迈步走了进去。 赵一看了丁犍一眼,向小李子埋怨道:“小李子,你真是越来越不懂礼貌,怎么不请客人先进来呢。” 小李子低着头没有出声。 丁犍道:“赵公子,千万不要将我当成客人的,咱们是一回生二回熟,上次不都是说好的吗,咱们是朋友。” 赵一尴尬的笑道:“对对,你看我这记性,真是太差劲了。”接着对小李子吩咐道:“小李子,去告诉茶博士,赶快上茶、上点心。” 小李子也不出声,抬头狠狠的剜了一眼丁犍,走出了雅间。 赵一看着小李子的背影莫名其妙的道:“哦,小李子今天是怎么了,平时快言快语的说起个没完,现在怎么就成了泥菩萨般,一言不发了呢!丁掌柜,是不是你刚才说了他什么?” 丁犍淡然一笑道:“赵公子,小李子是你的仆从,我那里敢说她呢。可能她有什么心事吧!” 赵一装傻充楞的道:“一个臭小子,能有什么心事。” 丁犍暗暗感觉到好笑,心道:“好,你就装吧,继续装,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小李子已经被我揭穿了画皮,看你赵一什么时候能露出原形来。” 正在这时,茶博士拿着一个大托盘,将茶壶、茶杯、点心摆在了桌子上。 丁犍向茶博士身后看了看对赵一道:“哦,小李子怎么没回来。” 赵一道:“这小子又不知道跑到那里偷懒去了,不管他,来丁兄,请喝茶。” 两人喝了一会茶,赵一道:“丁兄,上次与你说的那件事情,你考虑好了没有?” 丁犍放下茶杯诧异的道:“兄弟,什么事情呀?” 赵一拍了一下桌子嗔怪道:“唉,我说你这个人年纪轻轻怎么那么大的忘性呢,就是我小妹与你的婚姻之事!你想好了没有?” 丁犍拍了一下脑门笑了笑道:“兄弟,这话怎么说呢,我这个人吧,别毛病没有,说出来也不怕你见笑,就想找个漂亮的媳妇。” 赵一“噗哧”一笑道:“这有什么可见笑的,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那个男人不想找个漂亮的女人,放在家里看着那也心情舒畅的。” 丁犍哈哈大笑道:“哈哈,兄弟所言及是,这真是英雄所见。” 赵一道:“你放心,我家小妹不敢说长的貌如天仙,那也是如花似玉的,不然我怎么腆着脸保这个媒呢。” 丁犍故意沉吟了片刻道:“这我明白,看兄弟你玉树临风的这般风采,你家小妹也一定是位婷婷玉立的花仙子,只是不知道我能不能配得上你家小妹。” 赵一道:“丁兄,这你只管放心好了,我家小妹的事情,我这个当兄长的就能作主。” 丁犍道虚与委蛇的道:“这样就好,可是我还得回家去问问父母亲的。” 赵一连连点头道:“这样最好,婚姻大事必须征求得父母同意的,这也是孝道之举。” 两个人一边喝茶一边聊天,时间不知道不觉就快到了中午,丁犍站起向来,来到窗前,向外面看了看,转过身来道:“赵兄弟,我中午还要去赴下约,就不打扰了。” 赵一打趣的道:“丁兄,你是不是去赴那个美女的约会!” 丁犍道:“兄弟,我长了一副姥姥不亲,舅舅不爱,人人看了拿脚踹的样子,那个姑娘能看上我呢!倒是你貌如潘安的小鲜肉很讨姑娘们青睐的。” 赵一红着脸道:“兄长此话过誉了。我这副模样可不是当今姑娘们喜欢的类型。” 丁犍笑道:“是吗,要我说可能是那些姑娘们都有眼无珠,假如换做我是女人的话,一定会向你投怀送抱的。” 丁犍这一番话说得赵一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子后面,急忙摆摆手道:“不说了,不说了,丁兄,你还是赶快赴约去吧,去晚了可就失礼的。” 丁犍一抱拳道:“好,兄弟恭敬不如从命,为兄告辞了,改日咱们再会。” 赵一抱拳回礼道:“恕不远送!” 丁犍前脚刚刚下楼,小李子也不知道是从那里钻了出来的,蹑手蹑脚的走进行雅间,赵一见了,上前一步,伸手拧住小李子的一只耳朵道:“小李子,这大半天的,你死到那里去了,怎么一直躲着不露面呢,说,是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小李子被拧的咧着嘴道:“唷唷,公子,你能不能轻点,再用力我的耳朵就被拧掉了。” 赵一道:“活该,谁让你鬼鬼祟祟,神神叨叨来的。” 小李子哭丧着脸道:“公子呀,不是我鬼鬼祟祟,神神叨叨的,是咱们的把戏被你那位兄长识破了。” 赵一听了松开拧着小李子耳朵的手道:“真得?” 小李子揉着自己的耳朵道:“不是真得,还能是假的,我敢胡说吗!” 赵一瞪大眼睛道:“小李子,你是说丁犍看出来咱们是男扮女装的了。” 小李子苦着脸点点道:“是的,他看出我是男扮女装的,就不知道看没看出来你也是男扮女装的。” 赵一伸手点了点小李子的脑门气急败坏道:“小李子,你是不是在说傻话呀,既然丁犍已经识破了你,难道还看不出来我也是女扮男装的吗!” 小李子故意装糊涂安慰赵一道:“公子,不会呢!他丁犍真得看出你也是男扮女装的,那怎么,还装做跟不知道似的。” 赵一跺脚道:“这正是丁犍的可恶之处,狡猾之极。这小子明明已经知道了本公子是个女的,却不揭穿,一直在拿话点打我。” 小李子喃喃的道:“那么,公主,你还再搭理丁犍吗!” 赵一看着小李子道:“你说什么?” 小李子向后退了一步道:“我是说,从此以后你还再搭理丁犍吗!” 赵一哈哈笑道:“哈哈,搭理,凭什么就不搭理人家了呢!他越是这样,我越高兴的,这多有意思呀,多刺激!再说错也不在丁犍,咱们为什么不搭理人家呢,那样也显得太小肚鸡肠了。” 小李子上下打量了赵一几眼嘟嚷道:“公主,我看你是有些走火入魔了。” 赵一佯装生气的扬了下巴掌道:“小李子,你在胡说八道,小心我几个大耳光子把你打的满地找牙。” 小李子嘻嘻笑道:“嘻嘻,是公主,你没有走火入魔,你这是渐入佳境。” 赵一笑了笑道:“嘿嘿,这话说得还很受听的。” 小李子不无担心的道:“公子,那丁犍知道你是女的了,还能再召之即来吗!” 赵一拿起桌子上的折扇,扇了两下道:“这个你放心,以后你再去请他的时候,他也一定会欣欣然来赴约的。” 小李子吐了下舌头道:“公子,你就那么的自信。” 赵一“啪”的一合折扇道:“那当然了,你想想,他早就看穿了咱们的把戏,那么为什么,今天你去请他的时候,他还是来了呢,这就充分证明了,他对我还是有点那个意思的。” 小李子道:“公子,你真得感觉到丁犍对你有点那个意思?” 赵一轻轻一笑道:“当然,本公子还是相信自己的魅力的。” 小李子伸出手指刮了自己的脸皮一下道:“不害羞,一个大姑娘家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也不怕人家笑话。” 赵一理直气壮的道:“这有什么可害羞的,人到了一定的年龄,都会想一些男女之事的,就是有的人假装正经不说罢了。再说了,姻缘这种事情如果来了话,谁也挡不住的。” 小李子皱着眉头道:“可是,就怕到时候,咱们家的老爷不会同意的。” 赵一甩了下袖子道:“哼,他凭什么干涉我的事情,我的事情我做主,到时候谁也休想阻拦的。” 小李子双手合什的道:“阿弥陀佛,但愿如此吧!” 第四十章,又是一次聚会 丁犍出了畅春园,直奔离畅春园不远的鸿运营钞物运局而去,来到的营钞物运局,那里的伙计早已知道这位丁掌柜与他们于大掌柜成为了好朋友,因此也没有上前来阻拦。 丁犍径直来到了后堂里,于大掌柜正趴在桌子上呼呼鼾声如雷的在那里做美梦,丁犍走了过去,“啪啪”拍了两桌子道:“快起来,到家了。” 于大掌柜一个激凌打了个哈欠道:“谁呀!睡个觉也不让人安生。” 丁犍道:“于掌柜,是我丁犍!” 于大掌柜这才揉了揉眼睛道:“哦,原来是丁掌柜呀,这是那股风把你吹到我这里来的。” 丁犍道:“于掌柜,咱们大家好久没在一起聚聚了,今天正好有空,不知你有没有时间,我将陈琅他们找来,去千春楼喝这几杯如何?” 于大掌柜道:“好是好,不过,我那干闺女还有家里等着我回去吃午饭呢!” 丁犍道:“哦,你说得是杨柳吧,反正她住的地方就在附近,不回你回家将她接到千春楼去,大家一切乐乐。” 于掌柜一拍巴掌道:“好,我这就回家接杨柳去。” 丁犍道:“好,那我先去陈琅那儿了,咱们一会千春楼见。” 丁犍来到陈琅的住处,一看四大公子都在便道:“恰好大家都在也省得我再去请你们了,咱们哥们好久没在一起聚了,今天中午我做东,去千春楼坐坐好何。” 陈琅笑道:“哈哈,我们哥几个正商量着中午去那里吃饭呢,没想到你就来了,丁掌柜,我还以为你发了大财将哥们给忘的呢。” 丁犍笑道:“那能呢,你们几位都是我命中的贵人,只不过是我最近事情太多,有些冷淡诸位了,所以今天特意跑来赔罪的。” 陈琅的摆手道:“什么赔罪不赔罪了,只要你没把哥们忘记了就好。”说着招呼着苏樱桃道:“走,樱桃跟我们大家一块去吧!” 苏樱桃道:“我就不去了吧,你们一些大男人聚会,我去干什么?” 丁犍道:“樱桃小姐,谁说只有我们男人聚会的,杨柳也会去的。” 苏樱桃高兴的道:“是吗,那我还真得去,自从离开了演出队,一直再没有见到过杨柳,想不到她也名花有主,找到了一个那么好的归宿。” 陈琅责怪道:“樱桃,人家杨柳姑娘拜了于大掌柜为干爹。什么名花有主,我可事先提醒你一句,到了酒桌上可千万别什么话都说的。” 苏樱桃往陈琅的身子上靠了靠道:“相公,你放心好了。我不会乱说话的。” 陈琅伸手在苏樱桃的脸蛋上捏了一下道:“这就对了。”说着一挥手道:“走,哥几个,咱们去千春楼。” 大家出了门刚刚走到千春楼前,就看到于大掌柜牵着杨柳的手正向这里走来,于大掌柜那肥胖的身子,仿佛大狗熊般将杨柳显得更矮小,陈琅指着于大掌柜与杨柳哈哈大笑道:“哈哈,诸位,看到没有就这两位那才是天地绝配的一对佳偶。” 丁犍等人听了情不自禁的大笑了起来,由于距离较远于大掌柜并没有听到陈琅的话,听到大家的笑声,于大掌柜莫名其妙问道:“哥几个,你们在笑什么呢?” 丁犍道:“大家看到你如此精神焕发,替你高兴呢!” 这时,苏樱桃上前拉着杨柳的手高兴的道:“哟,杨柳妹子,没想到咱们姐妹能在这个场合相遇,真是太高兴了。” 杨柳搂着苏樱桃的肩头道:“樱桃姐,我就在前面不远处住,有空一定要到我那儿坐一坐的。” 苏樱桃道:“妹子,你放心吧!以后咱们姐妹一定要常来常往的。”接着苏樱桃将脸贴在杨柳的耳边轻声道:“我听说你已经拜于大掌柜为干爹了。” 杨柳脸一红,嚅嚅道:“是的。” 苏樱桃道:“杨柳妹子,你也不用脸红,没人笑话你的,这年头谁笑话谁呀,只要自己的日子过舒坦了,那比什么都好的。我你还有夏荷,咱们姐妹这一步算是迈对了,不像有些人整天吃糠咽菜的装什么清纯,那才叫死要面子活受罪呢。做女人就应该想开些才对,不然枉来这世间走一回。” 杨柳道:“姐!话虽是这般说,可是我觉得还是低调些好的。” 苏樱桃一扬脖道:“凭什么要低调的,我们又没偷谁的抢谁的,咱们姐妹也是凭着自己的本事吃饭。杨柳!等那天有时间,咱们找上夏荷,姐妹仨人一同回原来住的地方转一转,气气那些个臭狗屎们。” 杨柳道:“姐,那样恐怕不太好吧!” 苏樱桃道:“有什么不好的,听姐的没错!” 这时,陈琅回过头来喊道:“樱桃,别在那里说起个没完了,赶快上楼,有什么话,去酒桌上唠去。” 大家来到二楼的一个包厢里,按宾主坐了下来,丁犍、陈琅、邱玉成、毕达、李正、于大掌柜,还有苏樱桃与杨柳,八个人正好坐了一桌。 很快酒菜就摆了上来,丁犍举杯道:“诸位,兄弟姐妹,咱们大家已经许久没有在一起聚聚,今天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大家在一起畅谈一下。人生相识,相聚其实是很不容易的,只希望在座的各位且行且珍惜,且行且珍重。只要你安好,就是我丁犍最大的快乐。” 于大掌柜伸出一又大肉手,“啪啪”拍了两下巴掌道:“丁掌柜说得太好了,没想到多日不见,长学问了。” 丁犍道:“于掌柜见笑了,这算得上是那门学问,只不过是由感而发吧!” 于大掌柜道:“有感而发,那么我怎么就发不出来呢!来,为了丁掌柜的盛情,我这位当大哥的带头先干一杯。”说着端起面前的杯子一饮而尽。 陈琅附和着道:“各位兄弟,既然于大掌柜都干杯了,咱们也别瞅着,来干杯!”大家都端起杯子喝了进去。 喝了三杯酒后,于大掌柜站起身来拍了拍大肚皮道:“今天高兴,咱们也学学古人,来个吟诗畅饮。我先给诸位来一首唐诗。”说着就扯大大嗓门道:“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还。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消万古愁。”吟唱完后道:“怎么样诸位兄弟。” 陈琅点点头道:“不错,音扬顿挫很有韵味的。” 于大掌柜笑道:“见笑,见笑了,既然大家感觉到还可以,就干一杯吧!” 大家齐声道:“好!”又喝了一杯。 这时毕达站了起来卖弄学问道:“于大掌柜吟唱的很好,不过这唐诗吗,虽然文字华丽,却缺少内涵的,不如我们现在的词好。” 毕达的老爹毕沅那可是曾经担任过一段时期宰相,可以说是位大学问家,毕达虽然不求上进,但耳濡目染也掌握了不少诗词知识的。 李正道:“既然如此,那毕老弟你能不能给大家现场作上一首词呢!” 毕达急忙摆摆手道:“这个我可没那本事,不过,我给大家吟唱一首还是可以的。” 李正道:“那你就吟唱一首,为咱们助助酒兴。” 毕达咳嗽了一声道:“好,那么在下就献丑,为在座的诸位吟上一首南唐李煜的虞美人。”说着就摇头晃脑,低沉缓慢的吟唱道:“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栏玉砌今尤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吟唱完毕,毕达问大家道:“怎么样?”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沉默的许久,看到大家都没有说话,邱玉成站起来道:“兄弟,这首词你吟唱得确实不错,可是场合不对。咱们大家在这里喝酒本来是挺高兴的一件事,你吟唱出来这么一首词,这跟人家娶媳妇,你在旁边唱那哭丧的歌有什么区别,弄得大家心情都压抑了起来。” 陈琅也道:“对,你把这欢乐的气氛都给破坏了,应该罚酒一杯。” 于大掌柜道:“不行,应该罚酒三杯。” 这个毕达本来想显摆一下自己的学问,没想到招惹了众人不愉快,他老爹毕沅曾经当过宰相,可是那已经成为了过去时,人家陈琅的老爹那可是大权在握的开封府尹,自己那里能说个不字,再有于大掌柜,后面的靠山那是当朝宰相王钦若,更是自己惹不起的主,人有时想在一个圈子里混,必要的时候还是要委屈一下自己的,想到这里,毕达只好干笑两声道:“好好!我认罚还不行吗?”说着举起杯子“吱吱吱”一连干了三杯老酒,本来有些不胜酒力的他,立刻满脸涨红起来。丁犍见了,急忙倒了一杯茶递了过去道:“毕公子,赶快喝杯茶压压酒。” 毕达感激的看了丁犍一眼道:“谢谢丁掌柜。”接过茶杯,坐了下去喝起茶来。 喝了两口茶后,毕达来了精神站起来对陈琅道:“陈兄,既然我刚才那首词吟唱的不合场面,那么你能不能即兴给大家吟上一首呢!” 陈琅心道:“嘿嘿,兄弟,哥不给你露一手,你还以为哥是酒馕饭袋呢!”其实别看人家陈琅整天就知道吃喝玩乐,再怎么着也是书香世家,家传之风还是有的,于中陈琅站起身来向四周拱手道:“诸位,既然毕老弟说了,那么兄弟我就差强人意的吟唱一首,刚才于大掌柜不是吟唱了一首李白的将进酒吗,下面我就吟唱一首唐代诗人李贺的一首将进酒。以博大家一乐。”说着便吟唱道:“琉璃钟,琥珀浓,小槽酒滴珍珠红。烹龙庖凤玉脂泣,罗纬绣幕围香风。吹龙笛,击鼍鼓,皓齿歌,细腰舞。况青春日将暮,桃花乱落如红雨。劝君终日酩酊醉,酒不到刘伶坟上土!” 第四十一章 生活的圈子 大家听了齐声喝彩道:“好!”这首诗按现代的意思解释是这样的:“明净的琉璃杯中,斟满琥珀色的美酒,淅淅沥沥槽床滴,浓红恰似火齐珠,煮龙肝,爆凤髓,油脂白,点点又似泪珠涌,锦乡帷帘挂厅堂,春意啊浓浓,笛声悠扬如龙吟,敲起皮鼓响咚咚,吴娃楚女,轻歌软舞,其乐也融融。看那春光渐老日将暮,桃花如雨,飘落满地红,劝世人,不如终日醉呵呵,一日归黄土,纵是酒仙如刘伶,望一杯,也只是,痴人说梦。”正应了此时此景。 邱玉成、李正一起捧起陈琅的臭脚道:“好!好呀,陈兄吟唱的这首诗可以说是恰如其分的。” 那知于大掌柜摇头晃脑的道:“不对,不对,陈公子这首诗虽然吟唱得很好,但本人却感觉得缺少了点什么?” 陈琅向于大掌柜一躬身道:“于大掌柜,小弟真不知还缺少了什么,请赐教。” 于大掌柜哈哈大笑道:“哈哈,诸位,本人虽然没有什么学问,可是对唐诗还是情有独钟的,别的不说,就这句吹龙笛,击鼍鼓,皓齿歌,细腰舞。我们这里那有美女在轻歌曼舞呢。” 陈琅笑道:“哦,原来如此!”说着转头看着苏樱桃道:“夫人,既然人家于大掌柜这样说了,那你能不能替你家相公长长脸与杨柳姑娘表演一番,让哥们几个也享受享受这皓齿歌,细腰舞的乐趣。” 苏樱桃轻轻一笑站起身来对杨柳道:“杨柳妹子,既然我家相公这般说了,那你就与姐姐舞上一曲,为大家助助兴吧! 杨柳看了于大掌柜一眼,于大掌柜点了点头,杨柳这才站起身来道:“樱桃姐姐咱们姐妹俩个舞上一曲倒是可以,可是这也没个乐器伴舞,恐怕要跳不好的。” 李正自告奋勇的道:“两位大美女,不知你们要跳一支什么曲子,就让小弟我来击乐好了。” 苏樱桃与杨柳两人示意的点了点头,苏樱桃道:“那么就请李公子为我们姐妹俩人击一曲李白的金陵酒肆留别吧。” 李正点了点头拿起筷子,叮当叮当敲起桌子上的杯碗碟盘,果然是声音悦耳,起伏有秩,苏樱桃、杨柳俩人伴着响起的节奏,一边吟唱,一边翩翩起舞:“风吹柳花满店香,吴虞压酒唤客尝。金陵子弟来相送,欲行不行各尽觞。请君试问东流水,别意与之谁短长。”这是一首情意缠绵的离别诗,借酒冲淡浓浓的离情别意,表达了对友人真情厚义的感情。恰如二十一世纪的歌曲《兄弟干杯》,听得在座的是心旷神怡,看得是如醉如痴。 于大掌柜高兴的鼓掌道:“好好,这真是此曲只能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说着满脸得意了向四周看了看,一副八个不服,七个不分的模样,仿佛是在说:“别拿本掌柜当一般炮,哥也是有文化底蕴的。” 邱玉成站起身来道:“好,两位嫂子真有两下子。来!我敬你们一杯酒。” 苏樱桃、杨柳两人各喝了一杯酒,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邱玉成又道:“各位,既然两位嫂子已经跳了舞,大家就别在那儿捧着了,赶快干杯吧!” 大家都将自己面前的酒喝了进去。 陈琅道:“诸位哥们,咱们大家都吟唱了诗词,下面是不是也请东道主来一首了。” 于大掌柜附和道:“对,我这位丁兄弟平时就爱出口成章的。”接着对丁犍道:“兄弟,赶快给大家露一手吧!让我们领略领略你的锦绣文章。” 丁犍连连摆手道:“几位哥们,别看我平时瞎白话可以,可是要说起吟诗唱词,还真得甘拜下风。” 陈琅道:“丁掌柜,你就别在这里谦虚了,咱们又不是去考状元,只不过是大家在一起图个乐子,别管好赖,你就来上一首吧!” 丁犍沉吟了片刻道:“盛情难却,那我就为大家献上一首青玉案吧!”接着就字斟句酌的吟咏道:“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风和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雪,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她千万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这首青玉案是南宋著名的词人辛弃疾代表作,在座的这些人那里接触过。 于大掌柜、四大公子等人虽说不能写出好的诗词,但欣赏水平还是有的,听了后齐声喝彩道:“好好好!”接啪啪的鼓起掌。 陈琅咂着嘴伸出大拇指道:“啧啧,没想到丁掌柜还有这么出众的文采,高!实在是高。” 丁犍含糊其辞的道:“我这也是临时抱佛脚,差强人意吧!” 于大掌柜“啪”一拍桌子道:“这如果也叫差强人意,我看朝中的那些大学士们就应该拿着脑袋撞墙去了。这样好不好,那天我向王钦若宰相大人推荐推荐,你也去皇帝身边弄个一官半职的做做。” 丁犍摆手道:“谢谢大掌柜好意,我这个人可不是那当官的料,一心一意把自己手里这摊做好就不错了。” 陈琅赞同的道:“对对,当官有什么好处,整天提心吊胆的,别看在位时威风凛凛,一旦掉蛋的话,连狗都不如的。还不如在民间做个闲云野鹤好呢。不是有句诗这般说的吗,家鸡有米刀汤近,野鹤无粮天自高。” 于大掌柜讥笑道:“嘿嘿,陈公子,你就是嘴上说的好听,那么请问如果你老爹不是开封府尹的话,这东京汴梁城里又能有几个人认识你陈琅。”接着又指着邱玉成、毕达、李正道:“你、你还有你,不是依仗着你们的老子,那能赢得京城四大公子之称。” 陈琅红着脸争辩道:“于大掌柜,此言差矣,我们只不过是投胎投到了官宦之家的,总不能为了自己的清高,再重新投次胎吧!” 丁犍一看这几位争论起来,急忙打起了圆场道:“我说哥几个,没事讨论这些干什么?我想不管是身在商场也好,还是出身官宦之家也罢,只好大家活的高兴快乐就好。来,喝酒!酒肉穿肠过,人生多快活。” 于大掌柜拿出一副大度的样子道:“对,丁掌柜说的好,来哥几个,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干一杯。”说着率先干了一杯。 陈琅等人也都举杯一饮而尽。 这次宴请,让丁犍有个感悟,那就是人以类聚,物以群分,各类人有各类人的处世哲学,各有各的生活圈子。 鸿运营钞物运局大掌柜于峰,是草根出身,能有今天这样的成就,纯粹是靠着自己流汗、流泪加流血,一步一步打拼出来的,所以,于大掌柜骨子里对那些一出生嘴里就衔着金钥匙的人,有一种天生的反感,特别是对陈琅他们这些自以为是的官二代们更是有一种心理上的排斥,虽然,很多时候,为了自己的事业,他于大掌柜又不得不巴结那些朝庭的要员。 陈琅这些官二代,也打心底瞧不起于大掌柜这般土豪之人,认为人家除了有几两臭银子外,与自己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人,因此处处想压于大掌柜一头,说白了,都是两条腿支着个肚子的人,谁服谁呀。 这就是形形色色的生活,人生百态,圈子使然。 有的圈子是天然而成,有些圈子是后天而生,总之,人生如此,生活如此! 可怜天下父母心,自从撞见秋菊从丁犍的屋子里出来后,胡海的心总是悬在那半空之中。 虽然胡海不敢肯定丁犍与秋菊两人已经成其好事,可是两名年轻的男女经常往一块凑,那还不是日久生情!到时一旦发生了意料之中的事情,那不等于给自己添堵吗。 如果丁犍与胡鸽已经成婚了的话,胡海就不会这般的忧心重重的了,大不了到时候再让丁犍纳秋菊为二房罢了。 关键是丁犍与胡鸽两个还没有成婚,自己可不能让那个秋菊抢了先,最有效的办法就是赶快让丁犍与胡鸽成婚。想到这里,胡海决定先去找自己的亲家,也就是丁犍的父亲丁忠商量一下,把结婚的日子定下来。 这天吃过的午饭,胡海出了门,来到了清水街,先到一家点心店里买了四盒点心,然后提着点心来到了信忠建材铺。 自从丁犍忙起冰柜街开发的事宜后,丁忠又拖着老迈的身子,打理起自家建材铺生意来。 此时,由于没有客户,丁忠正坐在一张桌子旁边,一边悠闲的喝着茶水,一边翻看着一本破旧的《诗经》摇头晃脑的吟咏道:“幡幡瓠叶,采之享之。君子有酒,酌言尝之。有兔斯首,炮之燔之。君子有酒,酌言献之。有兔斯首,燔之炙之。君子有酒,酌言酢之。有兔斯首,燔之炮之。君子有酒,酌言酬之。” 胡海站在门口,等到丁忠一直吟咏完毕,“啪啪啪”拍了几个巴掌道:“亲家公真是好雅兴!” 丁忠听到声音,抬头一看是胡海,急忙放也手中的书,站起身来道:“哦,原来是亲家大驾光临,快请坐。”说着拿起茶壶为胡海倒一杯茶道:“亲家请喝茶!” 胡海将手里提着的点心放在了桌子上,端起茶杯喝了口茶直截了当的道:“亲家,我知道你这店铺里的事情很忙,我这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丁忠笑了笑指着桌子上的点心道:“亲家,你来就来吧,有必要这么客气吗!” 胡海道:“些许点心,不成敬意,还请亲家笑纳。” 丁忠道:“好好,亲家,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吧。” 胡海道:“亲家,我这次前来主要是想与你商量商量两个孩子的婚事。” 丁忠诧异的道:“哦,犍儿与你家胡鸽的婚事不是定下来了吗,还有什么商量的。” 胡海道:“亲家,我的意思是想赶快将两个孩子的婚事办了。” 丁忠嘿嘿笑道:“嘿嘿,原来是这个事呀,我家丁犍说过,等冰柜街开发事情一完,他们就办婚事的。” 胡海道:“亲家,我想既然这两个孩子已经订婚了,我看没必要再拖那么长时间的,赶快找个时间将他们的婚事办了,我心里的一块石头也就算落了地儿,再说他们的年纪也都已经不小了。” 丁忠赞同的点点头道:“好好,亲家你说得不错。等那天丁犍回家时,我跟他商量商量,可是就怕这小子不听我的。” 胡海道:“亲家,你是他爹,他怎么能不听你的呢。” 丁忠道:“好,那等我与他商量完后,就给你捎个信过去。” 胡海站起身来道:“那好,亲家,我就回家等着听信了。” 丁忠道:“亲家,在坐一会吧,好不容易来一回,着什么急。” 胡海道:“不坐了,工地那儿还有许多的事情,丁犍一个人恐怕忙不过来的。” 丁忠道:“亲家辛苦了。慢走!”说着站起身来道:“我送送你!” 胡海急忙拦信丁忠道:“亲家,不送,咱们老哥俩又不是外人。” 胡海从信忠建材铺里出来,由于亲家丁忠已经答应了自己所请求的事情,因此,此时他在内心十分高兴,嘴里哼着小调,大步流星向冰柜街方向走去,那知刚刚走出不远,迎面走来了两位头上戴着光彩夺目首饰,衣着华丽手挽着手的少妇,其中一位看到胡海娇滴滴的道:“哟,这不是里正大叔吗!” 胡海停下脚步,仔细打量的半天也没认出来是谁。 那名少妇嘻嘻笑道:“嘻嘻,里正大叔,我是樱桃,苏樱桃呀。” 胡海道:“哦,原来是樱桃姑娘,你看大叔这老眼昏花的都没认出来。”说着指着苏樱桃旁边的那位少妇道:“这位是……” 那名少妇展颜一笑道:“大叔,我是杨柳呀!” 胡海道:“是杨柳呀,这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一转眼你们有了这般大的变化。” 苏樱桃道:“大叔,你这是夸奖呢,还是嘲笑呢!” 胡海道:“大叔我,夸奖你们还来不及,怎么能嘲笑呢,再说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追求美好的生活有什么错。” 苏樱桃道:“大叔,你不愧是当里正的,说话就是中听,不像有些人,背后指指点点的骂我们下贱。大叔,你这满脸喜色的,莫非有什么高兴的事。” 胡海回身指着信忠建材铺道:“两位姑娘,这不我刚从亲家那里出来,就遇到你们两个人了。” 杨柳插嘴道:“大叔,有什么高兴事,能不能与我们姐妹说说。” 胡海道:“我是来找丁犍的父亲商量商量,那天将丁犍与胡鸽的婚事办了。” 苏樱桃道:“我听陈琅说,丁犍曾经说过要等冰柜街开发完工后再办婚事的吗!” 胡海道:“这凡事也不能只由着他们年轻人的性子来,丁犍与胡鸽年纪都不小了,赶快把婚事办了,我也就静心了。” 苏樱桃咯咯笑道:“大叔,你是不是担心拖得时间长了,其中来个节外生枝什么的!” 胡海道:“两个人都已经订婚了,那里能节外生枝呢!” 苏樱桃道:“大叔,那可没准的事情,有的姑娘天天围着丁犍屁股后面转,你可真得当心点才对的。” 胡海故意装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道:“是吗,还有这种事情,我怎么没有发现呢!” 这时杨柳道:“哦,怎么没有这样的事情,大叔,这人心隔肚皮呀,就说那个秋菊吧,一副假正经的样子,其实最闷骚,整天就像一条发情的母狗似,冲着你未来的女婿摇尾巴。” 胡海道:“杨柳,没凭没据的,你怎么能这样说人家秋菊姑娘呢!” 苏樱桃一拍大腿道:“哎呀,我的里正大叔,这事等到有凭有据的时候就晚了,我们姐妹们经常在一起,哪个人是什么心思,明眼就能看出来。” 杨柳添油加醋的道:“就是,大叔,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别看那秋菊与你家胡鸽是最要好的闺密,可是闺密有毒啊。越是亲近的人,越是防不胜防,再说秋菊那个死样子,一看就不是个省油的灯,就跟她老娘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你看秋菊老娘那个德性,前些天我回家接我娘时,她就当着那么多街坊的面,对我来个放屁掺沙子——连讽刺带打击。” 第四十二章 一曲新词酒一杯 大家听了齐声喝彩道:“好!”这首诗按现代的意思解释是这样的:“明净的琉璃杯中,斟满琥珀色的美酒,淅淅沥沥槽床滴,浓红恰似火齐珠,煮龙肝,爆凤髓,油脂白,点点又似泪珠涌,锦乡帷帘挂厅堂,春意啊浓浓,笛声悠扬如龙吟,敲起皮鼓响咚咚,吴娃楚女,轻歌软舞,其乐也融融。看那春光渐老日将暮,桃花如雨,飘落满地红,劝世人,不如终日醉呵呵,一日归黄土,纵是酒仙如刘伶,望一杯,也只是,痴人说梦。”正应了此时此景。 邱玉成、李正一起捧起陈琅的臭脚道:“好!好呀,陈兄吟唱的这首诗可以说是恰如其分的。” 那知于大掌柜摇头晃脑的道:“不对,不对,陈公子这首诗虽然吟唱得很好,但本人却感觉得缺少了点什么?” 陈琅向于大掌柜一躬身道:“于大掌柜,小弟真不知还缺少了什么,请赐教。” 于大掌柜哈哈大笑道:“哈哈,诸位,本人虽然没有什么学问,可是对唐诗还是情有独钟的,别的不说,就这句吹龙笛,击鼍鼓,皓齿歌,细腰舞。我们这里那有美女在轻歌曼舞呢。” 陈琅笑道:“哦,原来如此!”说着转头看着苏樱桃道:“夫人,既然人家于大掌柜这样说了,那你能不能替你家相公长长脸与杨柳姑娘表演一番,让哥们几个也享受享受这皓齿歌,细腰舞的乐趣。” 苏樱桃轻轻一笑站起身来对杨柳道:“杨柳妹子,既然我家相公这般说了,那你就与姐姐舞上一曲,为大家助助兴吧! 杨柳看了于大掌柜一眼,于大掌柜点了点头,杨柳这才站起身来道:“樱桃姐姐咱们姐妹俩个舞上一曲倒是可以,可是这也没个乐器伴舞,恐怕要跳不好的。” 李正自告奋勇的道:“两位大美女,不知你们要跳一支什么曲子,就让小弟我来击乐好了。” 苏樱桃与杨柳两人示意的点了点头,苏樱桃道:“那么就请李公子为我们姐妹俩人击一曲李白的金陵酒肆留别吧。” 李正点了点头拿起筷子,叮当叮当敲起桌子上的杯碗碟盘,果然是声音悦耳,起伏有序,苏樱桃、杨柳俩人伴着响起的节奏,一边吟唱,一边翩翩起舞:“风吹柳花满店香,吴虞压酒唤客尝。金陵子弟来相送,欲行不行各尽觞。请君试问东流水,别意与之谁短长。”这是一首情意缠绵的离别诗,借酒冲淡浓浓的离情别意,表达了对友人真情厚义的感情。恰如二十一世纪的歌曲《难忘今霄》,听得在座的是心旷神怡,看得是如醉如痴。 于大掌柜高兴的鼓掌道:“好好,这真是此曲只能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说着满脸得意了向四周看了看,一副八个不服,七个不忿的模样,仿佛是在说:“别拿掌柜当一般炮,哥也是有文化底蕴的。” 邱玉成站起身来道:“好,两位嫂子真有两下子。来!我敬你们一杯酒。” 苏樱桃、杨柳两人各喝了一杯酒,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邱玉成又道:“各位,既然两位嫂子已经跳了舞,大家就别在那儿捧着了,赶快干杯吧!” 大家都将自己面前的酒喝了进去。 陈琅道:“诸位哥们,咱们大家都吟唱了诗词,下面是不是也请东道主来一首了。” 于大掌柜附和道:“对,我这位丁兄弟平时就爱出口成章的。”接着对丁犍道:“兄弟,赶快给大家露一手吧!让我们领略领略你的锦绣文章。” 丁犍连连摆手道:“几位哥们,别看我平时瞎白话可以,可是要说起吟诗唱词,还真得甘拜下风。” 陈琅道:“丁掌柜,你就别在这里谦虚了,咱们又不是去考状元,只不过是大家在一起图个乐子,别管好赖,你就来上一首吧!” 丁犍沉吟了片刻道:“盛情难却,那我就为大家献上一首青玉案吧!”接着就字斟句酌的吟咏道:“东风夜放花行树,更吹落,风和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雪,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她千万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这首青玉案是南宋著名的词人辛弃疾代表作,在座的这些人那里接触过。 于大掌柜、四大公子等人虽说不能写出好的诗词,但欣赏水平还是有的,听了后齐声喝彩道:“好好好!”接啪啪的鼓起掌。 陈琅咂着嘴伸出大拇指道:“啧啧,没想到丁掌柜还有这么出众的文采,高!实在是高。” 丁犍含糊其辞的道:“我这也是临时抱佛脚,差强人意吧!” 于大掌柜“啪”一拍桌子道:“这如果也叫差强人意,我看朝中的那些大学士们就应该拿着脑袋撞墙去了。这样好不好,那天我向王钦若宰相大人推荐推荐,你也去皇帝身边弄个一官半职的做做。” 丁犍摆手道:“谢谢大掌柜的好意,我这个人可不是那当官的料,一心一意把自己手里这摊做好就不错了。” 陈琅赞同的道:“对对,当官有什么好处,整天提心吊胆的,别看在位时威风凛凛,一旦掉蛋的话,连狗都不如的。还不如在民间做个闲云野鹤好呢。不是有句诗这般说的吗,家鸡有米刀汤近,野鹤无粮天自高。” 于大掌柜讥笑道:“嘿嘿,陈公子,你就是嘴上说的好听,那么请问如果你老爹不是开封府尹的话,这东京汴梁城里又能有几个人认识你陈琅。”接着又指着邱玉成、毕达、李正道:“你、你还有你,不是依仗着你们的老子,那能赢得京城四大公子之称。” 陈琅红着脸争辩道:“于大掌柜,此言差矣,我们只不过是投胎投到了官宦之家的,总不能为了自己的清高,再重新投次胎吧!” 丁犍一看这几位争论起来,急忙打起了圆场道:“我说哥几个,没事讨论这些干什么?我想不管是身在商场也好,还是出身官宦之家也罢,只好大家活的高兴快乐就好。来,喝酒!酒肉穿肠过,人生多快活。” 于大掌柜拿出一副大度的样子道:“对,丁掌柜说的好,来哥几个,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干一杯。”说着率先干了一杯。 陈琅等人也都举杯一饮而尽。 这次宴请,让丁犍有个感悟,那就是人以类聚,物以群分,各类人有各类人的处世哲学,各有各的生活圈子。 鸿运营钞物运局大掌柜于峰,是草根出身,能有今天这样的成就,纯粹是靠着自己流汗、流泪加流血,一步一步打拼出来的,所以,于大掌柜骨子里对那些一出生嘴里就衔着金钥匙的人,有一种天生的反感,特别是对陈琅他们这些自以为是的官二代们更是有一种心理上的排斥,虽然,很多时候,为了自己的事业,他于大掌柜又不得不巴结那些朝庭的要员。 陈琅这些官二代,也打心底瞧不起于大掌柜这般土豪之人,认为人家除了有几两臭银子外,与自己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人,因此处处想压于大掌柜一头,说白了,都是两条腿支着个肚子的人,谁服谁呀。 这就是形形色色的生活,人生百态,圈子使然。 有的圈子是天然而成,有些圈子是后天而生,总之,人生如此,生活如此! 可怜天下父母心,自从撞见秋菊从丁犍的屋子里出来后,胡海的心总是悬在那半空之中。 虽然胡海不敢肯定丁犍与秋菊两人已经成其好事,可是两名年轻的男女经常往一块凑,那还不是日久生情吗!到时一旦发生了意料之中的事情,那不等于给自己添堵吗。 如果丁犍与胡鸽已经成婚了的话,胡海就不会这般的忧心重重的了,大不了到时候再让丁犍纳秋菊为二房罢了。 关键是丁犍与胡鸽两个还没有成婚,自己可不能让那个秋菊抢了先,有效的办法就是赶快让丁犍与胡鸽成婚。想到这里,胡海决定先去找自己的亲家,也就是丁犍的父亲丁忠商量一下,把那结婚的日子定下来。 这天吃过的午饭,胡海出了门,来到了清水街,先到一家点心店里买了四盒点心,然后提着点心来到了信忠建材铺。 自从丁犍忙起冰柜街开发的事宜后,丁忠又拖着老迈的身子,打理起自家的建材铺生意来。 此时,由于没有客户,丁忠正坐在一张桌子旁边,一边悠闲的喝着茶水,一边翻看着一本破旧的《诗经》摇头晃脑的吟咏道:“幡幡瓠叶,采之享之。君子有酒,酌言尝之。有兔斯首,炮之燔之。君子有酒,酌言献之。有兔斯首,燔之炙之。君子有酒,酌言酢之。有兔斯首,燔之炮之。君子有酒,酌言酬之。” 胡海站在门口,等到丁忠一直吟咏完毕,“啪啪啪”拍了几个巴掌道:“亲家公真是好雅兴!” 丁忠听到声音,抬头一看是胡海,急忙放也手中的书,站起身来道:“哦,原来是亲家大驾光临,快请坐。”说着拿起茶壶为胡海倒一杯茶道:“亲家请喝茶!” 胡海将手里提着的点心放在了桌子上,端起茶杯喝了口茶直截了当的道:“亲家,我知道你这店铺里的事情很忙,我这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丁忠笑了笑指着桌子上的点心道:“亲家,你来就来吧,有必要这么客气吗!” 胡海道:“些许点心,不成敬意,还请亲家笑纳。” 丁忠道:“好好,亲家,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吧。” 胡海道:“亲家,我这次前来主要是想与你商量商量两个孩子的婚事。” 丁忠诧异的道:“哦,犍儿与你家胡鸽的婚事不是定下来了吗,还有什么商量的。” 胡海道:“亲家,我的意思是想赶快将两个孩子的婚事办了。” 丁忠嘿嘿笑道:“嘿嘿,原来是这个事呀,我家丁犍说过,等冰柜街开发事情一完,他们就办婚事的。” 胡海道:“亲家,我想既然这两个孩子已经订婚了,我看没必要再拖那么长时间的,赶快找个时间将他们的婚事办了,我心里的一块石头也就算落了地儿,再说他们的年纪也都已经不小了。” 丁忠赞同的点点头道:“好好,亲家你说得不错。等那天丁犍回家时,我跟他商量商量,可是就怕这小子不听我的。” 胡海道:“亲家,你是他爹,他怎么能不听你的呢。” 丁忠道:“好,那等我与他商量完后,就给你捎个信过去。” 胡海站起身来道:“那好,亲家,我就回家等着听信了。” 丁忠道:“亲家,在坐一会吧,好不容易来一回,着什么急。” 胡海道:“不坐了,工地那儿还有许多的事情,丁犍一个人恐怕忙不过来的。” 丁忠道:“亲家辛苦了。慢走!”说着站起身来道:“我送送你!” 胡海急忙拦信丁忠道:“亲家,不送,咱们老哥俩又不是外人。” 第四十三章 人人都有自己的活法 胡海从信忠建材铺里出来,由于亲家丁忠已经答应了自己所请求的事情,因此,此时他在内心十分高兴,嘴里哼着小调,大步流星向冰柜街方向走去,那知刚刚走出不远,迎面走来了两位头上戴着光彩夺目首饰,衣着华丽手挽着手的少妇,其中一位看到胡海娇滴滴的道:“哟,这不是里正大叔吗!” 胡海停下脚步,仔细打量的半天也没认出来是谁。 那名少妇嘻嘻笑道:“嘻嘻,里正大叔,我是樱桃,苏樱桃呀。” 胡海道:“哦,原来是樱桃姑娘,你看大叔这老眼昏花的都没认出来。”说着指着苏樱桃旁边的那位少妇道:“这位是……” 那名少妇展颜一笑道:“大叔,我是杨柳呀!” 胡海道:“是杨柳呀,这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一转眼你们有了这般大的变化。” 苏樱桃撇撇嘴道:“大叔,你这是夸奖呢,还是嘲笑呢!” 胡海道:“大叔我,夸奖你们还来不及,怎么能嘲笑呢,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追求美好的生活有什么错。” 苏樱桃道:“大叔,你不愧是当里正的,说话就是中听,不像有些人,背后指指点点的骂我们下贱。大叔,你这满脸喜色的,莫非有什么高兴的事。” 胡海回身指着信忠建材铺道:“两位姑娘,这不我刚从亲家那里出来,就遇到你们两个人了。” 杨柳插嘴道:“大叔,有什么高兴事,能不能与我们姐妹说说。” 胡海道:“我是来找丁犍的父亲商量商量,那天将丁犍与胡鸽的婚事办了。” 苏樱桃道:“我听陈琅说,丁犍曾经说过要等冰柜街开发完工后再办婚事的吗!” 胡海道:“这凡事也不能只由着他们年轻人的性子来,丁犍与胡鸽年纪都不小了,赶快把婚事办了,我也就静心了。” 苏樱桃咯咯笑道:“大叔,你是不是担心拖得时间长了,其中来个节外生枝什么的!” 胡海道:“两个人都已经订婚了,那里能节外生枝呢!” 苏樱桃道:“大叔,那可没准的事情,有的姑娘天天围着丁犍屁股后面转,你可真得当心点才对的。” 胡海故意装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道:“是吗,还有这种事情,我怎么没有发现呢!” 这时杨柳道:“哦,怎么没有这样的事情,大叔,这人心隔肚皮呀,就说那个秋菊吧,一副假正经的样子,其实最闷骚,整天就像一条发情的母狗似,冲着你未来的女婿摇屁股。” 胡海道:“杨柳,没凭没据的,你怎么能这样说人家秋菊姑娘呢!” 苏樱桃一拍大腿道:“哎呀,我的里正大叔,这事等到有凭有据的时候就晚了,我们姐妹们经常在一起,哪个人是什么心思,明眼就能看出来。” 杨柳添油加醋的道:“就是,大叔,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别看那秋菊与你家胡鸽是最要好的闺密,可是闺密有毒啊。越是亲近的人,越是防不胜防,再说秋菊那个死样子,一看就不是个省油的灯,就跟她老娘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你看秋菊老娘那个德性,前些天我回家接我娘时,她就当着那么多街坊的面,对我来个放屁掺沙子——连讽刺带打击。” 胡海只好道:“杨柳姑娘,这你也怪不得秋菊娘的,老娘们吗,都是头发长见识短的。你只要觉得自己生活的如意,那就比什么都好。” 苏樱桃听了胡海这番话一拍巴掌道:“哇塞,大叔你这话说得真给力。樱桃谢谢你。”说着一边道了个万福,一边拿腔拿调的道:“小女子,这厢有礼了!” 胡海哈哈大笑道:“哈哈,樱桃姑娘,你千万别这样,大叔可承受不起的。”说着又道:“你们两个慢慢逛街吧,大叔还有事。”迈步就要离开。 苏樱桃道:“大叔,你等等我还有话没说完呢。” 胡海止停脚步道:“好,你说吧!” 苏樱桃郑重其事的道:“大叔,等胡鸽结婚那天,千万别忘了提前通知我与杨柳一声,到时我们好去送亲。” 胡海点点头道:“好,你们两个放心,我回去了。”说罢转身迈开了大步。 杨柳看着胡海远去的背影喃喃道:“樱桃姐,你说胡大叔为什么这般着急着给胡鸽办婚事呢!” 苏樱桃冷笑道:“哼,八成这个老狐狸已经看出来什么。” 杨柳不相信的道:“是吗,他能看出什么来呢?” 苏樱桃哈哈一笑道:“哈哈,杨柳,你拿那胡海大叔当一般炮呢,那么多年的里正白当了,我家陈琅说了越是小官,越会察言观色的,他们要在夹缝生存,所以时刻要小心翼翼,因此他可能通过秋菊的一些言行看出来丁犍与秋菊之间蛛丝马迹的。” 杨柳佩服的道:“樱桃姐,真有你的,没想到你才与陈公子在一起不时间长,却有这般的见识,实在了不起。” 苏樱桃得意洋洋的道:“哼,这有什么,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家陈公子是有学问的人,看事情那是一针见血,不像你干爹,就是个只认银子的土豪。” 杨柳不高兴的道:“咱们说着秋菊的事情,你往我干爹身上扯什么,不错,我干爹是个只认银子的土豪,但他却知道心疼人。” 苏樱桃讥笑道:“那当然了,你杨柳是于大掌柜的心肝宝贝,他不心疼你心疼谁呢。” 杨柳一跺脚道:“越说你还越来劲,我不跟你逛街了。”说着扭头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苏樱桃在杨柳背后一撇嘴道:“瞧你那个小心眼样,我不就是说你干爹是土豪了吗,有什么了不起。哼,你不搭理我,我还懒得搭理你呢。本姑娘回家去了。”说着一甩屁股,扭扭挞挞的迈开了小碎步…… 胡海一边向冰柜街走着,一边心里咂味着刚才苏樱桃、杨柳两位姑娘所说的话,嗯!不错,秋菊那个姑娘的确是一副假清高的模样,就是她那个老娘也的确能说出挖苦杨柳的话来。 至于苏樱桃、杨柳两位姑娘,说句心里话,他胡海心里倒没感觉她们有什么下贱或者不对的。作为朝庭最基层的一个比那针鼻还要小,算不上官员的官员,胡海深深的感到,不错,随着大宋王朝的建立,历经了五十多年的励精图治,大宋朝经济得到了空前的繁荣与发展,真可谓是鱼龙飞跃,龟鳖潜浮,可是作为那些弱势群体的人们,就像伏在最底层的小河虾一般,有时候连那河泥都吃不饱,这些人家出身的女孩子,不依靠自身优势去改变自己的处境,还能去指望着谁呢!要生存,先把泪擦干,大宋不相信眼泪,生活不相信眼泪,改变自己命运的只有自己。 这是个最好的时代,好得让一些人忘乎所以,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这是个最坏的时代,坏得让一些人无所适从,找不到生活的方向。 唉,秋菊姑娘对丁犍想入非非,其实也没有什么过错,哪个姑娘不想钓只金龟婿呢。自己目前能做的,就是扎紧篱笆防野狗。 胡海回到家里,胡鸽正在院子里洗衣服,胡海道:“鸽子,你先把手里的活放一放,到屋里来爹有话要对你说。” 胡鸽将正在揉搓的衣服扔在盆子,随着胡海的后面进了屋里道:“爹,有什么话在院子里不能说,干吗弄得这般神神秘秘的。” 胡海扯了一只凳子坐了下来道:“鸽子,爹今天可办了件大事。” 胡鸽感兴趣的道:“爹,你别卖关子,快与女儿说说,你办了件什么大事?” 胡海道:“我今天去了一趟清水街信忠建材铺,见你未来的公爹了。” 胡鸽红了下脸道:“爹,我那公爹的身体怎么样?你们两个都说了些什么?” 胡海道:“啧啧,还没过门呢,就这么关心起你公爹来,难道你就不怕爹吃醋。” 胡鸽害羞的一笑道:“爹,人家只不过是问问吗,这也是人之长情的,你吃那门子的醋。” 胡海哈哈笑道:“哈哈,爹不吃醋,好不好,爹今天是去与你公爹商量丁犍与你的婚事。” 胡鸽道:“爹,我与丁犍不都是订婚了吗,还有什么好商量的。” 胡海道:“唉,傻丫头,我是去找你公爹商量商量让你与丁犍尽快成婚的事情。” 胡鸽道:“爹,女儿年纪还小,你这么着急干什么?” 胡海叹了口气道:“唉,傻丫头,爹能不着急吗,你们赶快成婚,爹心里的一块石头也就算落了地,免得夜长梦多。” 胡鸽天真的一笑,不以为然的道:“爹,你别整天的杞人忧天瞎琢磨了,能有什么夜长梦多的。” 胡海离开座位站起身来,在屋子里踱了几步道:“啥,丫头,你说能有什么夜长梦多的,爹可告诉你,婚姻不是儿戏,不相信眼泪,到时恐怕你想哭都哭不出眼泪来,再说了你那眼泪又不是珍珠,哭不出金龟婿来的。” 听了老爹这番话,胡鸽沉吟了片刻道:“爹,你是不是在外面听到什么风言风语了。” 胡海急忙摆摆手道:“丫头,最好不要胡乱猜测,那有什么风言风语,只不过我感觉你与丁犍都是长衣大袖的人了,整天这般出出进进的不方便,还是赶快成婚吧,省得我天天跟着瞎操心。” 胡鸽没好气的道:“好好,就按你说的办好了,你就恨不得早一天,将我嫁出去,自己好落个清静。” 胡海一拍大腿,无可奈何的道:“唉,就算是我想落个清静行了吧!” 虽然,生活使一些人很是迷惘,但秋菊却有着明确的方向。 秋菊的方向就是一如既往向那着梦中的地方去,拿出夸父追日的劲头,对丁犍紧追不舍。 只要丁犍能答应在与胡鸽成婚后娶了自己,那么自己就暂时委屈一下算不了什么的,咬紧牙关坚持一下,到时候来个小三上位。坚持就是胜利,那个正宫娘不是从妃子开始的。 当然宋朝时期,男人是可以三妻四妾,没有小三这么一说的,总之,秋菊就是这么想的。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所以她才向丁犍献出了宝贵的童贞之身。 丁犍一真躲着秋菊。 许多天来,丁犍一直在深深自责之中, 他在自责自己婚前劈腿,实在是对不起天性纯洁的胡鸽。 同时他也深深自责,自己一时冲动,与那秋菊有了肌肤之亲。 虽然那天只是一颗沉寂久了年轻的心一时冲动,架不住秋菊投怀送抱的诱惑,才干出了有失道德水准的事情,按丁犍二十一世纪的逻辑来说,这事也算不得了什么,可是毕竟这是在大宋朝呀。 冲动是魔鬼,带来的后果往往是不可预料的。 丁犍十分清楚秋菊的性格,别看秋菊对自己柔情似水,可是如果对她始乱终弃,秋菊就会与自己反目成仇,说不准会闹出什么事情来。唉,自己的事业刚刚起步,这时候千万别节外生枝。 可是,总躲避也不是个办法的。 因此丁犍开始敷衍秋菊,玩弄起拖延的计谋,事缓则圆,等拖到自己与胡鸽成婚后,那秋菊也许会知难而退。 人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是傻子,这话果然不错的。 这天,丁犍将秋菊约到了一家客栈,两人一番云雨之后,秋菊依偎在丁犍的胸前,抬着头娇羞的看着丁犍道:“哥,你真好,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你可千万别变心呀。” 丁犍故意叹气道:“唉,秋菊,可是哥已经与胡鸽有了婚约的。” 秋菊深情的道:“哥,只要你一心一意的对我好,我不在乎的。我等着,等你与胡鸽成婚后,找个适当的机会把我纳为二房,秋菊也心甘情愿的。” 丁犍紧紧的拥抱着秋菊道:“秋菊,这样太委屈你了。” 秋菊灿然一笑道:“哥,只要能与你在一起,这点委屈算的了什么。” 丁犍在秋菊脸上来了一下蜻蜓点水道:“那好,秋菊,你就耐心的等待着吧。等我与胡鸽成婚后,就去你家提亲。” 秋菊点点头道:“好,那我就耐心的等着,你可别让我失望呀。” 丁犍道:“那怎么可能呢!”说着拍了拍秋菊光滑的后背道:“不过,我想这段时间我们还是少来往一些较好的,免得被别人察觉出来,说三道四的,对你的名声不好。” 秋菊喃喃道:“好,哥,我一切都听你的。” 秋菊与丁犍分手后,一路迈着轻盈的步子向自己家里走出。 由于刚刚得到爱的滋润,再加上丁犍已经给了她承诺,不仅是喜上眉梢,脸上有一种掩饰不住的喜悦与青春光彩在洋溢。 正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的秋菊母亲看到女儿,满脸喜色的模样,上下打量了秋菊几眼道:“秋菊,你是拾到金元宝呀,还是钓到了金龟婿,怎么这般高兴?” 秋菊道:“娘,什么金元宝,金龟婿的,我没事偷着乐还不行吗!” 秋菊娘摇头道:“不对,有什么值得你偷着乐的事情。”说着站起身来道:“丫头,你转过身来,让娘仔细瞧瞧。” 秋菊莫名其妙的转过身来道:“娘,女儿还是那个模样,有什么好瞧的。” 秋菊娘眯缝着眼贴近秋菊的脸仔细观察了一番后叹气道:“唉,丫头,你是不是干了什么出格的事。” 秋菊脸一红道:“娘,你胡说八道什么,我能干什么出格的事。” 秋菊娘正色道:“丫头,娘可是过来的人,什么事情不懂,你说,你是不是与男人那个了。” 秋菊脸红到了脖子根道:“娘,你这不是污女儿的清白吗,有你这样当老人的吗!” 秋菊娘一跺脚道:“好好,你承认也罢,不承认也罢,娘可告诉你女人的第一次可是最珍贵的,不能随随便便给人的。说什么,你也得凭着自己的这副模样给娘钓个金龟婿来,就像樱桃、杨柳那般的争口气,也让娘在有生之年跟你享享福。” 秋菊急赤白脸的道:“娘,你真是越说越不像话。”说着转身跑进了屋子里。 秋菊娘在女儿的身后叹气道:“唉,这丫头,让娘说你什么是好!” 第四十四章 都是银子惹的祸 秋菊走后,丁犍出了客栈来到一家果品店里买了一些水果,拎在手里向清水街信忠建材铺走去。 来到店铺里只见只有伙计王小三一个人在那里,便问道:“小三,我爹呢!” 王小三抬头一看是丁犍急忙道:“哦,原来是少掌柜回来了。老掌柜在后堂呢!” 丁犍来到后堂看自己的父母正在商量着什么,便上前施礼道:“爹娘,我回来了!” 丁忠道:“孩子,冰柜街工地那儿忙的怎么样了。” 丁犍道:“一切都还很顺利的。” 丁忠道:“这样就好。” 丁犍的母亲道:“犍儿,一个多月没有回来了,让娘看看。”说着接着丁犍仔细端详的一番心疼的道:“啧啧,怎么弄得又黑又瘦的,真让娘心疼!” 丁犍安慰母亲道:“娘,瘦一些健康。再说在工地风吹日晒的能不黑吗!” 丁忠道:“一个大男人黑点瘦点算得了什么!”接着又道:“孩子,你回来的正好。爹,正准备让王小三去喊你呢!” 丁犍道:“爹,家里有什么事情吗!” 丁忠道:“不是家里的事情,是你的婚事。这不前些天我那亲家公胡海来了,跟我商量想让你与胡鸽早些天完婚。” 丁犍道:“爹,不是说好了等冰柜街开发工程结束后再完婚的吗!” 丁忠道:“我看胡海好像是很着急的,再说了你年纪也老大不小的了,我看就别往后拖了,下个月选上个好日子,把婚结了吧!这样我与你娘也了却了一件心事。” 丁犍心想这样也好,早日成婚也许能摆脱秋菊对自己的纠缠,便道:“爹娘,既然如此,那就按你们的想法办吧!” 丁忠高兴的道:“好,那改天我去将胡海亲家请来,与他好好商量商量。” 丁犍的母亲拍着大腿笑道:“好,早日成婚好,娘早就盼望着抱孙子呢。” 丁犍告别了父母,一步步慢慢的向着冰柜街方向走出,虽然父母已经决定要为他与胡鸽成婚,按道理来说他本来心里应该是充满喜悦才对,可丁犍的心里却感到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沉重。 丁犍在心里苦笑道:呵呵,原来劈腿并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一、自己总感觉做了什么同不得人的事情,对不住胡鸽那纯洁的情感;二来是秋菊如果真是对自己紧追不舍,咬着不放怎么办,到时自己如何摆脱她呢,又如何与胡鸽交待。 丁犍一边低头想着心事,一边向前走去,快到冰柜街的工地时,就听到前面传来了吵闹声音,他急忙加快脚步走了过去。只见那牛五、杨麻子率领着二十多名,手持锹镐棍棒的雇工,正与十几名手执水火棍与锁链的衙役对峙着。 丁犍急忙走上前向牛五喝道:“牛五,住手,有什么事情不会好好说。怎么能这样对待官府的人呢。” 牛五道:“丁掌柜,你来的正好,这些官老爷要查封咱们的工地,这不是找荐吗。” 丁犍急忙向着那名带队的班头拱手施礼道:“这住大人,不知道我们那里做错的什么,你要查封我们的工地。” 那名班头一腆肚皮道:“这么说你就是这里掌柜了。” 丁犍道:“不错,在下丁犍。” 那名班头道:“那好,丁掌柜,我姓关,有人向我们街道司反映你们随便堆放抛洒建筑垃圾,给附近居民的出行造成了不便。” 丁犍向四周看了看,连连点头道:“关班头,这个我承认,确实是我们管理上的疏忽,我们马上整改。” 关班头扬了一下手的一张纸道:“说得轻巧,马上整改就完了吗!按着这开封府的管理规定,可是要严肃处理的。”接着又道:“来,我给你念一下,你来听听。” 说着关班头双手捧着那张纸摇头晃脑的念道:“大宋开封府刑统规定,一,侵街巷阡陌者,杖七十,其有穿穴垣墙以出秽污之物于街巷,杖六十。随意抛弃垃圾,影响他人出入者,杖七十。主司不禁与同罪。”念完了后,关班头呲牙一笑道:“怎么样,听清楚了没有。” 丁犍道:“听清了。” 关班头哈哈一笑道:“哈哈,听清楚了就好,我说丁掌柜,你这可是明知故犯,再者还有你手下这几头烂蒜,竟然还敢跟本班头玩个什么暴力抗法,真是无法无天了。”说着一撸袖子道:“今天,我要是不好好整洁整治,你们就不知道马王爷是几只眼的。” 丁犍急忙摆摆手,赔着笑脸道:“关班头,你先别发火,有话好商量。” 关班头道:“商量,跟你们有什么好商量的!说吧是认打还是认罚。” 丁犍道:“关班头,这认打怎么说,认罚又怎么说。” 关班头道:“这认打吗,好说,就是按着这公文上的规定,随意抛弃垃圾,影响他人出入者,杖七十。”说上下打量了丁犍一番,皮笑肉不笑的道:“嘿嘿,丁掌柜,就你这小身板,能挨得住七十杖吗!” 牛五上前拉开丁犍,拿出一副滚刀肉的样子道:“这垃圾是我指使雇工们倒的,与丁掌柜没关系,有杖刑冲着我来好了。” 关班头冷笑道:“嘿嘿,冲着你来,你算个什么东西。跑到我面前来装大尾巴狼。” 丁犍将牛五推到身后,瞪眼道:“牛五,赶快带着人干活去,这里没你的事。” 牛五一挥手道:“走,伙计们干活去。”带领着那二十多名雇工走了开。 丁犍满脸堆笑的对关班头道:“关班头,我手下这下雇工都是些粗人,你犯不上与他们生气的。大人不计小人过。”说着拉着关班头的手道:“来来,请到工棚里喝口水再说。” 关班头点点头道:“好,看你丁掌柜面子上,我就不与那个无赖计较了。”说着一摆手道:“兄弟们,你们先去四周看看去。” 丁犍将关班头请到了工棚子里坐下后,倒了一杯茶端在关班头面前道:“关班头,我这里条件简陋,还请包涵。” 关班头一摆手道:“丁掌柜,你也别客气了,我这来这里执行公务的,没那么多的说头。说吧,你是认打还是认罚呢!” 丁犍道:“关班头,你说就我副小身子骨,别说七十杖,就是二十杖也受不了的,你能不能高抬贵手,放过这一次。” 关班头摇摇头道:“那可不成的,我这是奉开封府尹的命令前来办案,哪能这般轻易了事,这样的话我对上面也不好交待的。” 丁犍道:“那么我要是认罚,该是怎么结果呢。” 关班头一伸手道:“好,你要是认罚,那就先缴上一千两罚金,然后停工整整,等我们检查验收合格后,再继续施工!” 丁犍一听,急忙站起身来从柜子拿出二百两银子塞在了关班头的手里道:“关班头,你看能不能通融通融!” 关班头将银子在手里掂了两掂道:“好说,好说!可是丁掌柜我手底下那帮兄弟们总不能让他们白跑一趟的吧,怎么着你也得大家酒楼里坐坐吧!” 丁犍道:“关班头,这是小事一桩,晚间咱们去千春楼如何。” 关班头摆摆手道:“不行,去千春楼太扎眼,我看咱们还是找一家小点的酒楼坐坐吧。” 丁犍道:“那好,晚间我做东,在安庆楼宴请你与手下的弟兄如何!” 关班头这才点点头道:“好,那我这就告辞了。”说着抬起屁股向外面走去,来到了工棚子外面,向那些衙役们喊道:“弟兄们,走,回衙门!” 带领着手下的人扬长而去。 丁犍在他们身后骂道:“呸,什么东西!” 其实,这也怪不得关班头,因为那个人不想往自己袖子里多塞些银子呢。要怪就怪开封府街道司的那位刘班头。 就在冰柜街刚刚动造迁的时候,刘班头随着那开封府尹的公子陈琅来帮助解决的钉子户的问题,得了几两银子后,有一天这位刘班头与关班头两个喝酒时,刘班头就向关班头吹嘘起这件事情来,道:“哥们,你说现在不但当官的来钱道多,就是他们家里人随便张下嘴,也能弄到几百两银子的。” 关班头道:“刘兄,这话可不是随便乱说的,你看到那个当官的家里人弄银子的了。” 刘班头一拍胸脯道:“这个事,我怎么能信口开河胡勒勒呢,就是咱们府尹家的那位大公子,前些日子,通过李大人将我们派出,到冰柜街处理了一家钉子户的事情,那陈公子如果没得到好处能那般的卖力吗。”说着伸出三根手指手晃了一下道:“嘿嘿,他陈琅一张嘴少说三百银两塞进了袖子里的。想想人家,看看我们整天累死累活的,挣那半壶醋钱,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喽。”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关班头就将这件事记在的心里。 正好,今天他带领着手下的衙役们路过冰柜街,心想,你开封府尹的公子张张嘴就白得了人家三百两银子,我差个啥。于是他就来个顺手牵羊,顺路敲诈了丁犍二百两银子。 看着那关班头揣上银子得意洋洋离开了,丁犍感慨到这是一个令人身心疲惫的时代,也是一个令人充满焦虑与不安的时代,当人人想怎么才能更多更快,更轻松挣钱的时候,随之而来是道德的败坏。 丁犍怎么想怎么感觉自己已经成了唐僧肉,每个人都想咬上一口,真有一种伤不起的感觉。 可是这事又不能对他人说起,只有打掉牙往肚子里咽,尽管很难受,便但那也得咽下去的。 有钱能使鬼推磨,无钱寸步难行,要搞房地产开发,先把泪擦干,丁犍相信,只要坚持下去,曙光就在眼前。 世路艰难钱做马,他相信“孔方兄”是最好的道路挖掘机。 这个世道,只要有钱,就没有办不到的事情,就没有办不成的事情。 丁犍站在工棚子前正心里感慨万千时,就看到丁谓家的仆人,在不远处向自己招手,丁犍走了过去,那名仆从上前道:“侄少爷,老爷请你抽时间回家一趟。” 丁犍点点头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告诉老爷,我今晚就回去。” 仆人走后,丁犍心想,丁谓一定遇到什么事情了,不然丁谓是不会打发仆人来找自己的,自从两人相识以来,还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 可是,自己已经答应的晚间要在安庆楼宴请关班头与他手下的那些衙役们的,这怎么是好,真是分身无术。 正在丁犍感到为难的时候,一抬头正看到胡海向这里走来,胡海上前问道:“那个关班头走了吗!” 丁犍点点头道:“走了!” 胡海道:“你是怎么将他们支应走的。” 丁犍做了一个掏银子的动作无可奈何道:“唉,当然是用银子将他们打发走的了。” 胡海冷笑一声不屑的道:“哼,这就样的小喽罗,根本就不用搭里他们的,找上陈琅喊上一嗓子就好使的。” 丁犍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大叔,就这点小事麻烦人家陈琅不太好吗,不过就是花几百两银子的事情,咱们自己能解决最好,不然以后有什么大事,就不好再求人家的了。” 胡海点点头道:“你这么想也对的,有些小鬼也是得罪不起。” 丁犍道:“就是,我现在就像那唐僧一般,那路妖魔鬼怪都想上来啃上一口的。”接着丁犍又道:“大叔,你晚间有没有时间!” 胡海道:“我一天到晚也没什么事情的,你有什么事只管说吧!” 丁犍从袖子里掏出三十两银子,递给胡海道:“大叔,我答应了关班头,晚间在安清楼宴请他们,可是刚才丁谓大人却打发人来让我晚间回丁府一趟,这下实在是脱不开身的,所以只要麻烦你去安清楼,代我应酬一下。” 胡海接过银子道:“那好吧,丁大人既然派人来找你,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相商,你还是赶快过去为好,关班头那边有我应付就可以了。” 丁犍又嘱咐道:“大叔,到了安清楼,你千万别不舍得花银子,他们那些衙役想吃什么,你就只管捡好的上。” 胡海笑了笑道:“这个我明白,只要让那些狗腿子吃好喝好,这一关也就算过去了。他奶奶的,这真是那块不叫油,那块不滑溜。” 丁犍哈哈大笑道:“哈哈,大叔你说得对,银子不是万能的,可是离开银子万万是不行的。” 胡海摆摆手道:“好,你赶快忙去吧!安清楼那边交给我,你只管放心好了。” 第四十五章 进步了阶梯 晚间掌灯时分,丁犍如约来到丁谓的府邸,仆人道:“侄少爷,大人正在书房里等着你呢。” 丁犍来到书房,见丁谓正襟危坐的靠在一张椅子上,见丁犍进来了,伸手一指自己旁边的一张椅子道:“坐吧!喝茶!” 丁犍看丁谓这副样子,也没敢出声,只是捧着茶水,一口口慢慢的啜着,书房里顿时沉静的只能听到两个的呼吸声,许久,丁谓才长叹了一口气站了起来,背着手,在书房里来来回回的踱着步。 丁犍这才抬起道:“叔叔,不知你让丁四将侄儿找来有何事。” 丁谓又是一声长叹,一副欲言有止的样子道:“唉,丁犍,我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向你开口是好。” 丁犍心道:“咱们两人现在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已经是一根绳子上拴的两只蚂蚱,你还玩什么深沉。” 想到这里丁犍道:“叔叔,难道朝庭中有什么不利于你的言行了。” 丁谓摇摇头道:“这倒是没有的。” 丁犍道:“这样就好,那还有什么事情让叔叔这般为难的呢。” 丁谓坐回椅子道:“丁犍,这不七天后就是寇准,寇大人的生日了。” 丁犍一听心里一块石头算是落了地,便道:“哦,原来是这样,寇大人过生日,是不是所有的官员都得送寿礼的。” 丁谓点点头道:“是的,我正为这件事发愁呢。” 丁犍笑了笑道:“叔叔,这样又什么可发愁的,只要是拿银子能办到的事情,就不算是什么愁事。” 丁谓苦笑了一下道:“丁犍,你不在那官场,不知道官场里的复杂,你说这礼要是送少了吧,寇大人是看不上眼的,要是送多了吧,可是我现在手头却有些紧。” 丁犍道:“叔叔,你说吧,你想送多少两银子的寿礼?” 丁谓加重了语气道:“丁犍,你也知道叔叔我打拼了这么多年才混了一个通判的官职,因此我想再晋升一步,所以就想借这次机会给那寇大人送上十万银子寿礼的。” 丁犍一副大包大揽的样子道:“叔叔,不就是十万两银子吗,包在我身上好了。”接着丁犍又道:“叔叔,这寇大人过生日,送礼的人一定不少,恐怕只送银子不太管用的。” 丁谓道:“那当然,寇老西这次过生日那送礼的人还能少吗,可是不送银子,还能送些什么呢!” 丁犍道:“那么叔叔,你能不能与侄儿说说,这位寇大人有些什么爱好的,我帮你分析分析,咱们还应该送些什么礼物好。” 于是丁谓就与丁犍讲起了寇准的历史。 这位寇准是太宗皇帝太平兴国五年的进士,别人考进士,那可以说是费尽了吃奶的力气也不一定能考中的,可是,这位来自山西的寇准就不是那一般的炮,人家考中进士那年刚刚十九岁,正是风华正茂的好时光。 那时寇准非常懂得谦虚使人进步,骄傲使人落后的道理,那时他虽然很牛B,但却是一直夹着尾巴做人的,因此在官场上博得了好名声,并且一步步高升,特别是景德元年,因力劝真宗皇帝御驾亲征,并不顾性命安危与真宗皇帝亲自指挥了澶洲保卫战,迫使辽国签订了和约,而立下赫赫的功绩,从而名耀中原大地,成了皇帝的肱股之臣,身居右宰相之位,如日中天,权势显赫,丁谓想要在官场上更上一层楼,那就得拍一拍寇准的马屁。 可是,但可是,寇准的马屁却不是那么好拍。 寇准自从当的宰相特别是澶渊之盟后,觉得自己居功至伟,官升脾气长,尾巴就翘上了天,一改过去那恭良温俭让之风,开始追求起奢华的生活。 寇准走到哪儿,哪儿就有狂欢。晚间路人一看寇准府邸的华灯溢彩,都羡慕主人家的富豪,以为是寇府里点燃的一排排油灯。但寇准是从来不点油灯的,他觉得那样不符合他宰相的身份,亮度也不够。 他让家里的仆从们满屋子里点起了儿臂粗的大红蜡烛,就连厨房厕所也要如此。烛光映照得夜晚如白昼。 寇准豪爽爱饮,然而有酒没有歌舞那能配得起宰相的身份与相府的豪华。因此寇准府邸的每一场欢宴上,都有如云的美女笑脸含春风,蝴蝶般轻盈起舞。 寇准爱酒,好歌舞整个东京汴梁城那个不知,那个不晓。 丁犍听了丁谓的讲述后点点头道:“叔叔,既然如此,恐怕在寇大人的生日那天只送银子远远是不够的。” 丁谓道:“哦,那你还有什么高招?” 丁犍想了想道:“我看还应该给寇大人送个歌舞姬去,这样才能投其所好,让他对你有更深刻的印象。” 丁谓有些为难的道:“丁犍,人家寇大人是当朝宰相,家里中原的、江南的、漠北的,西夏的、什么地方的歌舞姬没有呢。咱们上那里去找位能让寇大人看上眼的歌舞姬。” 丁犍笑了笑道:“叔叔。别人找不到,我可以找到的,你别忘记我曾经还组建过一个花样年华服装表演队,我想不如就从这些姑娘们里挑出一个,再训练她跳些别出心裁的歌舞,那寇大人一定会高兴的。” 丁谓一听高兴的“啪”一拍桌子道:“好,丁犍,没想到你还能想出这么好的计策来。要是不进朝庭当官那真是白瞎了这块材料。” 丁犍谦逊的道:“叔叔,我可不是那当官的料,只要你能得到高升就好的。” 丁谓道:“那好吧,这生日礼物的事情就交给你了,不过你记住这事可千万不能对任何人说起的。 丁犍一笑道:“叔叔,你只管放心吧。侄儿知道该怎么办的。” 丁谓听了急忙喊声来的仆从吩咐道:“你赶快去告诉一下厨房,炒四个好菜端到书房里来,我们爷俩好好喝上几杯。” 通过与丁谓的交谈,丁犍这才知道,寇准并不像是现代的想像那般清廉,不错寇准的确是位忠臣,但并不是一位清官。 虽然现在,丁犍的手里也没有多少银子了,可是既然已经答应了丁谓,那就要全力以赴的行动起来,更何况,随着丁谓的高升,自己的好处又岂止是区区十几万银子能挡得住的吗!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没有投入那有产出。 其实,丁谓想当大官,想进步,这是没有错的。 人生存的欲望很简单的,那就是产生欲望,满足欲望,然后又产生新的欲望的过程。如果你是个沿街流浪的乞丐,绝对不敢觊觎什么相位,可是当你身处通判,或者是侍郎的高级官员时,又有那个人不想往上爬一下呢,更何况,大宋时期由于太祖赵匡胤抑武扬文的治国策略,万般唯下品,唯有读书高,是那个时期国人最基本的追求,也因此促进了中华民族文化的发展,使得宋词这一文学史上的奇葩在中国历史上展现出夺目的光彩。 为了帮助丁谓实现政治理想,也为了满足自己对金钱的欲望,丁犍来到了鸿运营钞物运局,找到于大掌柜上下打量的几眼故意道:“哦,于大掌柜最近怎么清减了许多。” 于大掌柜咧着大咧呵呵笑道:“最近觉睡得少些,能不清减吗?” 丁犍往于大掌柜的面前凑了凑道:“于大掌柜,金屋藏娇的滋味不错吧!” 于大掌柜摇晃着硕大的脑袋道:“那当然。丁掌柜,我那干女儿还真得就没说的。” 丁犍笑了笑道:“那就好,找女人吗,关键就是对自己的心。” 于大掌柜一拍巴掌大声道:“兄弟,你说得太对了,真是英雄所见。” 丁犍道:“不知道于大掌柜有没有时间,如果有时间的话把杨柳喊来,咱们找家酒楼坐坐喝上几杯。” 于大掌柜狡黠了看了丁犍两眼道:“兄弟,你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办的,咱们哥们谁跟谁,有事就直接说吧。” 这就是男人,只要一提起女人,关系就无形之中拉近了许多,特别于大掌柜与杨柳之间,还是丁犍从中撮合的。 丁犍捧着于大掌柜臭脚道:“于大哥果然明察秋毫,不错,我是有事情求你的。” 于大掌柜拿出一副未卜先知的样子道:“是不是,资金周转遇到困难了,说吧,要用多少。” 丁犍伸出手掌翻转了一下道:“十万!” 于大掌柜沉思了片刻点点道:“好,不过这利钱恐怕要高一些的。” 丁犍道:“利钱高一些没问题的,你就是做这个生意的,怎么着也不能干赔本买卖吧!咱们亲兄弟明算账最好不过的。” 于大掌柜伸手拍了下丁犍的肩头道:“兄弟,说得透亮!哥就喜欢你这种性格的人。来来,我们将手续办一下。” 银子的事情算是落到了实处,下一步就是要从花样年华表演队中挑选出一位姑娘来加以培训,然后送到寇准大人的相府。 丁犍在心里将花样年华表演队里姑娘仔细的数了数,花样年华表演队没解散前共计有胡鸽、秋菊、苏樱桃、夏荷,杨柳、迎霞等十六名姑娘,现在胡鸽已然与自己订婚、苏樱桃、夏荷、杨柳也都攀上的高枝,可以说是名花有主。剩下的只有秋菊、迎霞等八位姑娘了。 秋菊目前与自己纠缠不清,那是不能考虑的了,剩下十位姑娘中,也就只有迎霞姑娘容貌动人,善解人意,是可以造就的。可是迎霞姑娘已经许久没有联系,如果这样冒昧的前去找人家,恐怕会引起非议的,如果让胡鸽前去找迎霞姑娘,又怕胡鸽有其他的想法。 想来想去,这事最好还是由秋菊出面与迎霞说最好不过的。 男人心理往往是很奇怪的,他的许多事情宁愿埋在心底也不与自己的妻子或者是未婚妻说,但却愿意对不受婚姻关系约束的另外女人说。 丁犍想去找秋菊,可是又怕别人知道了不好,你一个大男人去找人姑娘家算是怎么回事,特别丁犍也从其他姑娘嘴里听说进秋菊的母亲很事。最为重要的是丁犍自从与秋菊有了肌肤之亲后,总觉得对不起人家的,说穿了,这就叫心里有鬼,人一旦心里有鬼,就不敢去面对现实的。 可是,这件事情还必须得去办的,丁犍想来起去,想出了一个主意来。 丁犍将牛五喊了过来道:“牛五,你认识不认识秋菊姑娘。” 牛五点头道:“认识,多年老街坊住的邻居那有不认识的道理。” 丁犍道:“那你能不能去秋菊家里,告诉她一声,就说我找她有事。” 牛五看了看丁犍两眼道:“丁掌柜,有什么事情你自己上门去找怕什么?” 丁犍苦笑了一下道:“牛五,你知道我已经与胡鸽订婚的了,这样去找一个姑娘不太好,再说我听说秋菊的娘是个事妈,所以只有麻烦你一下的。” 牛五狡黠的一笑道:“嘿嘿,丁掌柜,十有八九是你看上秋菊那妞了吧!” 丁犍一瞪眼道:“牛五,别在那里信口开河的。我让你去找秋菊姑娘来,是有件重要的事情请她帮忙的。” 牛五伸手挠了下头皮道:“好,就算我是信口开河,不过丁掌柜,你要是对秋菊姑娘有什么想法那也是正常的,像你这样的大掌柜,那个人没有几个相好。你放心,我一定把她给你约出来的。” 丁犍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行了,你赶快去吧!” 第四十六章 要生存,先把泪擦干! 秋菊接到牛五传来的话,心里暗暗高兴,急忙梳洗打扮一番来到了丁犍小工棚子里,悄悄的将门帘掀起一道缝隙,向里面张望了一番,一看只有丁犍一个人,便像小鸟般扑到丁犍的怀里,伸出拳头敲打着丁犍的胸脯娇声道:“这个该死的,这么长时间不联系,我还以为你将人家忘到脑后去了呢。” 丁犍安慰她道:“那能呢。”说着将秋菊拥抱在怀里,亲吻了起来。许久丁犍才拉过一张凳子对秋菊道:“秋菊,你坐,我有事情要与你商量。” 秋菊道:“哥,有什么事情你就直接说吧,弄得这般严肃干什么!” 丁犍道:“秋菊,我有一位在朝庭当官的朋友,想请位歌舞姬!” 秋菊脸一红道:“天那,丁犍,你不会是要把我送给你那位朋友吧!” 丁犍道:“哪能呢,我喜欢你还喜欢不过来呢,怎么会舍得把你送人。” 秋菊故意吁了一口气,揉揉胸口道:“天呀,差点把我吓死了。”接着歪着头问道:“那么,丁犍,你找我商量什么呢。” 丁犍来回踱了几步道:“秋菊,我想请你问问迎霞姑娘愿意不愿意,去当歌舞姬。” 秋菊白楞的丁犍一眼道:“亏你想得出,人家迎霞一个清清白白的大姑娘,能去当什么歌舞姬。” 丁犍道:“那可不一定,我看她一愿意的。” 秋菊警惕的睁大眼睛看着丁犍道:“你怎么知道迎霞心里的想法,难道你与她单独接触过。我可警告你,你可不能对她有非分之想的,不然我绝对轻饶不了你的。” 女人就是这样的,她自己可以充当第三者的,却绝对不允许其他的女人再介入自己情感的圈子。 丁犍笑了笑道:“那能呢,就你与胡鸽我还应付不过来呢,怎么又能对其他的女人想入非非?” 秋菊摇头道:“我不信,如果没有单独接触过,你怎么知道她内心的想法?” 丁犍道:“这是我通过迎霞过去的言行分析出来的。” 秋菊不解的道:“过去她有什么言行呀。” 丁犍道:“秋菊,过去我们大家一起去酒楼吃喝玩乐时,难道你没看出每当大家说起苏樱桃、夏荷的事情来,迎霞的眼睛里总流露出一种羡慕的神色,特别是杨柳拜于大掌柜为干爹时,迎霞的眼里更流露出一种心有不甘的感觉。” 秋菊道:“胡说八道,我怎么没有看出来。” 丁犍道:“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内心里有什么想法,会从眼神里表露出来的。女人看女人往往只注重在容貌衣着上,只有男人才能看懂女人眼神的。” 秋菊冷哼一声道:“哼,要不怎么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呢。” 丁犍道:“秋菊,你的打击面不要太广了,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那么我呢。” 秋菊道:“我又没说你,你心惊什么。丁犍,你说说,你是怎么感觉出来迎霞的心思呢。” 丁犍道:“秋菊,你想想迎霞的家里是什么状况。” 秋菊想了一会道:“迎霞家里的状况确实挺可怜的,一个瘫痪在床的老爹,加上个聋哑的弟弟,全家一年到头就只靠她娘为人洗衣缝补的挣点钱来养家糊口。” 丁犍道:“这就对了,那你说她渴望不渴望自己家人过上好日子。” 秋菊点头道:“渴望!” 丁犍又道:“那她渴望不渴望摆脱困境。” 秋菊又连连点头道:“渴望,渴望当然渴望了,那个要说不渴望,那不就是缺心眼吗!” 丁犍道:“那么凭她的一已之力,到什么时候才能改变目前的这种状况呢!所以当她看到苏樱桃、夏荷等人都已经乌鸦变凤凰了,她的心能平静吗。虽然嘴上不说,其实每个人的梦里都渴望着美好生活。” 秋菊道:“你说得这些都对,可是我感觉这都是你想当然,人家迎霞姑娘不一定就是这么想的呢。” 丁犍胸有成竹的道:“是不是有这种想法,你去问问不就知道了吗。” 秋菊道:“丁犍,我去问问可以,但可不敢保证迎霞能答应的,这可是一个人的脸面问题。” 丁犍道:“你不去问怎么能知道人家的想法呢。脸面的问题能值多少钱,如果一个人饭都没得吃了,还顾及什么脸面呢。” 秋菊沉思了片刻道:“你说的也有道理,我就厚着脸皮去问迎霞一下,你就等着听消息吧!” 秋菊来到了迎霞的家里,迎霞正在院子里帮母亲洗衣服,秋菊走进院子里对迎霞的母亲道:“婶,我想找迎霞妹子说点体已的话。” 迎霞的母亲道:“迎霞,那你就快点随着秋菊去吧。一天到晚也难得喘口气的。” 迎霞站起身在衣襟擦了擦手上的水道:“娘,那我就去了。” 秋菊拉着迎霞来到街边的一片小树林里,俩人沿着林间的小路走了一会,迎霞见秋菊一直没有说话,便道:“秋菊姐,你到底有什么体已话要说呢,怎么不出声了!” 秋菊停下脚步道:“迎霞,我昨天在街上看到樱桃与夏荷了。” 迎霞道:“看到了好呀,她们两人现在可享福了,不像我似的,整整窝在家里洗衣做饭,都快把自己弄成黄脸婆了。” 秋菊故意笑道:“迎霞,你这是妒忌樱桃与夏荷吧!” 迎霞伸脚踢开了一块小石子道:“咱们凭什么妒忌人家呀,羡慕还来不及呢。” 秋菊道:“那有什么好羡慕的!” 迎霞道:“怎么能不羡慕呢,看看人家,回过头再看看自己,都是同样的人,怎么就有这么大的差距呢。” 秋菊一笑道:“这么说你也愿意找个有钱的主儿,去攀高枝的。” 迎霞道:“攀高枝有什么不好的,总比像我这样整天为衣食所忧强。”接着迎霞叹了口气道:“唉!秋菊姐,你别看咱们这里的街坊邻居当着众人的面笑话人家樱桃、夏荷,其实他们心里巴不得自己家的闺女也那样呢,只是不好张口直接说出来罢了。” 秋菊赞同的点点头道:“你说的也对,我娘心里就是这么想的。唉,像咱们这些穷人家的孩子,想改变自己的命运真是难上加难呀。” 迎霞善良的道:“其实,这也怪不得咱们的父母,那个当父母的人不想自己的儿女们过上好生活。” 秋菊回过身两眼盯着迎霞道:“迎霞,你跟姐说实话,想不想像樱桃、夏荷那般。” 迎霞叹气道:“唉,秋菊姐,要说不想那是没心没肺,可是咱那有人家樱桃的能耐?” 秋菊不屑的道:“什么能耐不能耐的,都是女孩子,她樱桃能办到的事情,我们也能办到的。你就说吧,想不想脱离眼前的困境,去过好日子。” 迎霞痛苦的道:“怎么就不想,每天做梦都想。整天听到爹娘唉声叹气,我的心都要碎了。” 秋菊进一步试探道:“如果真有这样的机遇,你干不干?” 迎霞一跺脚斩钉截铁的道:“干!豁出去了,只要一家人能过上好日子,我认了。” 秋菊道:“那好,迎霞,丁掌柜说他有一位当官的朋友,要找个歌舞姬,不知你愿意不愿意去。” 迎霞看了两眼秋菊道:“秋菊姐,你是不是在开玩笑,有这好事你怎么不去呢。” 秋菊拍了拍自己的腰道:“我倒是想去来的,可是这腰身太粗,怕人家不喜欢。丁掌柜说了,那个当官的独独喜欢杨柳细腰的女孩儿。” 迎霞不无担忧的道:“秋菊姐,那你看我行吗!” 秋菊围着迎霞转了两圈道:“啧啧啧,就你这身条堪比那赵飞燕的,谁要是敢说不行那就叫有眼无珠。” 迎霞又道:“秋菊姐,可是我也不会什么歌舞呀。” 秋菊道:“这个没关系,丁掌柜说了,他可以对你进行培训的,你也不是没见过丁掌柜跳舞,难道还信不过他吗!” 迎霞道:“那好,我回家与娘说一声,就跟你去丁掌柜那儿。” 秋菊拉住她道:“迎霞,回家后千万别与你娘说自己要去当歌舞姬的事情!免得节外生枝。” 迎霞道:“可是,这又能隐瞒多久呢,早晚她会知道的。” 秋菊拍了拍迎霞的手道:“傻妹妹,晚知道比早知道要好许多的,等你挣到钱的时候,将那大元宝往你娘面前一放,她高兴还来不急呢。” 迎霞点点头道:“姐,你说得也是这个道理。可是我感觉欺骗自己的老娘总不太好。” 秋菊摇头晃脑道:“善意的谎言不是欺骗。等白花花的银摆在你娘面前时,她一定会夸奖你是位孝女呢。” 迎霞回到家里对母亲道:“娘,冰柜街丁掌柜那儿的房屋就要销售了,秋菊约我到那儿去做工。” 迎霞的母亲点点头道:“去吧,我看上次你参加服装秀表演,人家丁掌柜可没少给大家银子的,这说明他是位厚道的人,跟着他干不会吃亏的。” 迎霞道:“好,娘,那我走了。” 迎霞的母亲嘱咐道:“到了那儿好好干活,多挣些银子攒些嫁妆,到时候找个好人家嫁了,免得跟爹娘受苦的。” 迎霞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点点头哽咽道:“娘,你放心好了,女儿到什么时候都不会扔下你们不管的。”说着扭头走出了院子。 第四十七章 生活没有对错之分 迎霞随着秋菊来到了丁犍的工棚,秋菊对丁犍道:“丁掌柜,你要的人我给你请来了。” 丁犍急忙拉过了一张凳子道:“迎霞姑娘你坐,咱们可有些日子没见面的,这一阵子还好。” 迎霞道:“寻常百姓人家过日子,有什么好不好的,整天就是窝在家里帮我娘洗衣做饭的,都快把我呆疯了。” 丁犍道:“迎霞,秋菊与你说了吧,我请你来干什么!” 迎霞点了点头道:“说了。” 丁犍道:“那么,你愿意去当歌舞姬的?” 迎霞叹气道:“唉,什么愿意不愿意的,像我这样的人,还有权力去选择自己的生活吗!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我娘吃苦受累,看着我爹与弟弟忍饥受饿吧!” 听了迎霞这番话,丁犍默默的低下了头,是呀,这就是人生,你活着,大多时候没法决定你的命运。 许久,丁犍才抬起头来安慰迎霞道:“迎霞,其实去当歌舞姬也没什么的,那只不过是一种生存的手段而已,卖的是歌舞技。” 迎霞道:“丁掌柜,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别的也不用多说了,你就告诉我怎么干就是。” 丁犍道:“其实,以你的天资,当个歌舞姬也没什么难的,只不过是唱唱曲跳跳舞而已,不过要想在众多的歌舞姬中出人头地,那就必须得有压人的技艺才行。” 迎霞谦逊道:“怎么样才能出人头地吗,这个我实在不懂。” 丁犍道:“我那位朋友可是位不小的官,家里天南地北那儿的歌舞姬都有的,所以你要去了那里想站稳脚跟,必须要舞姿出众,才能博得他高兴,这样得到的赏赐也就多。” 迎霞喃喃的道:“可是,丁掌柜你也知道,像我这样穷苦人家的孩子,从小就根本没接触过什么舞蹈的,去了那里怎么又能站稳脚跟吗!” 丁犍道:“这个没关系,我可以教你跳街舞与拉丁舞的,这两个舞蹈是我自己琢磨出来的,相信别人没有看过,到时候,上场一亮相,肯定会一鸣惊人。” 迎霞点头道:“街舞我们大家都看你跳过,可是什么是拉丁舞,不知道我能不能学会的。” 丁犍道:“能,你一定能学会的。从明天开始,你每天都来这里,我来教你跳舞。” 迎霞高兴的道:“好的,真是太谢谢你了。” 站在旁边的秋菊道:“好,明天我与迎霞一同来。” 丁犍看了秋菊一眼道:“你来干什么?” 秋菊瞪眼道:“你说我来干什么,来看你们跳舞呗!” 丁犍知道秋菊这是对自己放心不下,只好道:“行,你来也好,这样你们两人也是个伴儿。” 秋菊这才转怒为喜道:“就是嘛!你们两个跳舞,怎么能没有人在旁边鼓掌喝彩呢!” 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一连五天,丁犍放下了手头上所有的事情,一心一意的教迎霞习练起街舞与拉丁舞,五天的时间虽然有些仓促,聪明伶俐的迎霞还是很快就学会了街舞与拉丁舞,大有青出于蓝,胜于蓝的势头。 第五天,日薄西山时,丁犍找了个借口将秋菊支走,领着迎霞来到街上,雇了一顶轿子抬着迎霞来到御街,曾经为她们做过旗袍那家裁缝店,丁犍将轿夫打发走后,拉着迎霞走到店里,对掌柜道:“掌柜的,前些天我请缝纫的霓裳服做没做好!” 裁缝店老掌柜道:“丁掌柜,你的事情小老儿怎么能耽搁的呢。” 说着拿出了一套紫色,腰间部位镶嵌五彩带的霓裳服道:“你让这位姑娘试试,看合身不合身。” 丁犍道:“既然,你是按着上次我给你的尺寸做的,就不用试了。”说着拿出了十两银子递过去道:“给,这是你的工本钱。” 掌柜眉开眼笑的接过了银子。 丁犍提着手里的包袱与迎霞来到街上道:“迎霞妹子,走我领你去丁大人家。” 迎霞道:“丁掌柜,那么是让我去丁大人家当歌舞姬吗!” 丁犍摇了摇头道:“不是的,丁大人不好歌舞,我想通过丁大人将你介绍给当朝宰相寇准寇大人。” 迎霞惊讶的道:“天呀,这是真得吗!” 丁犍点点头道:“这是千真万确的,宰相府里那可是别的歌舞姬梦寐以求都想去的地方,寇大人出手阔绰,你到了那里只要能使宰相大人高兴,那赏银数都数不过来的。” 迎霞道:“真是这样太好了,我娘、我爹和我弟弟就能脱离苦海了。” 两人说话间来到丁谓的府邸,丁犍敲了敲门,仆人打开了门,一看是丁犍急忙点头哈腰道:“侄少爷来了,快请进。” 丁犍道:“我叔叔呢!” 仆人道:“老爷正在书房呢,用不用我去通报一声。” 丁犍道:“不用,我自己进去就可以的。” 迎霞随着丁犍走进院子里,轻声问道:“丁掌柜,没想到你还有一位当这么大官的叔叔,我怎么不知道呢!” 丁犍道:“迎霞,不该问的事情不要问,特别是你马上就要去宰相府了,在这方面更应该注意。” 迎霞吐了下舌头道:“丁掌柜,我知道了。” 丁犍道:“不但只是知道,还要记在心里的,我这样说都是为了你好。” 迎霞用力点点头道:“丁掌柜,你说的话我会牢记在心的。” 丁犍与迎霞来到书房门前,丁犍站在书房外面轻轻咳嗽的一声。 正在书房里看书的丁谓听到咳嗽声道:“外面是谁!” 丁犍道:“叔叔是我!” 丁谓打开书房的门道:“哦,原来是犍儿,赶快进来吧!” 来到了书房,丁犍指着丁谓对迎霞道:“迎霞姑娘,这是我叔叔丁大人。” 迎霞向丁谓道了一个万福道:“丁大人好!” 丁谓道:“姑娘免礼!你叫什么名字!” 迎霞道:“大人我叫迎霞。” 丁谓笑道:“哦,迎霞,迎着朝霞,好美的名字,那你一定是在早晨时候出生的了。” 迎霞笑靥如花的道:“大人,你说的不错,民女的确是早晨出生的。” 丁谓又仔细的端详了迎霞一番道:“不错,人如其名,像朝霞般的美丽。” 迎霞道:“大人过奖了,迎霞不过是一介民女,不值得大人这般夸奖的。” 丁谓一听,迎霞竟然会这般说话高兴的对丁犍道:“丁犍,你找来的这位姑娘真不错,谦逊知礼。可是就不知道歌舞技如何。” 丁犍笑了笑道:“叔叔,我感觉迎霞姑娘的歌舞还是很不错的,不如这样现在就让她给你跳上一段舞蹈看看如何?” 丁谓点头道:“好好,那就让老夫先睹为快!” 丁犍从包袱里拿出那一套紫色的霓裳服递到迎霞手里道:“迎霞,你到屏风后面将这套服装换上,给叔叔来一段拉丁舞,请叔叔点评点评!” 迎霞接过服装,走到了屏风后面片刻换好,走了出来,丁谓揉揉眼睛夸张的道:“迎霞姑娘,你穿上这一套服装恰似那九天仙女下凡尘。来来赶快跳上一段那什么拉丁舞,让老夫长长见识。” 迎霞向丁犍看了一眼,丁犍的嘴里轻轻哼起了舞曲,迎霞随着节拍跳了起来,丁谓虽然是朝庭的大臣,经常出入那欢宴场所,可是那里见过这样的舞蹈,看得目瞪口呆,如痴如醉,等一曲跳完了后,丁谓“啪啪啪”的拍着巴掌道:“好好好,这真是惊若飞鸿,令老夫大开眼界。”接着丁谓又问迎霞道:“迎霞姑娘,你是那里的人氏。” 迎霞老实的回答道:“回大人,民女是东京汴梁人氏。” 丁谓哦了一声,若有所思的沉默起来。 丁犍道:“叔叔,迎朝霞姑娘说自己是东京汴梁人氏难道有什么不妥吗!” 丁谓道:“不是不妥,只是你没听说过远来的和尚好念经吗!” 丁犍恍然大悟道:“哦,叔叔,那等明天到宰相府时,不妨让迎霞说自己是西蜀人氏好了。” 丁谓道:“这样最好不过的了,可是就不知道迎霞姑娘会不会露馅的。” 迎霞展齿一笑道:“这个丁大人只管放心好了,我娘亲就是从西蜀来到中原的,我与娘亲学习过西蜀方言。” 丁谓“啪”的一拍巴掌道:“这样太好了。明天去那宰相府时,你就说自己是西蜀人氏,流落到这京城来的。”接着丁谓又给迎霞姑娘讲了一些注意事项,以及宰相寇准的喜好,迎霞都一一牢记在心中。 丁谓一看迎霞如此聪明,高兴的拿出了一百两银子塞到迎霞的手里道:“迎霞姑娘,这一百两银你先拿回家去,交与你的父母,给家里添些吃穿用之物,明天晌午你就到这里来,随我一同去宰相府给寇大人拜寿。” 迎霞接过了银子感激涕零道:“谢谢丁大人,你放心迎霞一定不辱使命的。” 丁谓哈哈大笑道:“迎霞姑娘言重了,你到了寇大人的宰相府,只要尽心尽力的唱好你的曲,跳好你的舞就可以的。” 丁犍看时辰不早了,便道:“叔叔,你也劳累一天了,该歇息的,我与迎霞就回去了,咱们明天见。” 丁谓道:“好好,你们也累了许多天了,回去好好歇息歇息!” 说着破例一直将丁犍与迎霞两人送到了大门外,这才摆摆手道:“丁犍,你们慢走。” 丁犍道:“叔叔,夜里风寒,你赶快回屋里去吧!” 丁谓道:“我站在这里送送你们。” 丁谓站在台阶上,看到丁犍与迎霞远去的背影道:“这真是天助我也,没想到丁犍能找出这么一位能歌善舞的姑娘来,哼哼,这下寇老西一定会乐得合不上嘴的。” 丁犍与迎霞姑娘离开了丁谓的府邸,丁犍道:“迎霞妹子,你在这里稍等一会,我去雇顶轿子来抬你回去。” 迎霞咯咯笑道:“丁掌柜,我又不是什么千金小姐,雇什么轿子呢,反正也没什么事情,咱们就走回去吧!” 丁犍道:“也好,很长时间没看看这汴梁城的夜景了,正好欣赏一下。” 两个人沿着街道慢慢的走着,迎霞道:“丁掌柜,迎霞今天算是遇到贵人了。” 丁犍道:“迎霞,你怎么想起说这话呢,谁是你的贵人呀。” 迎霞天真的道:“你丁掌柜,还有那位丁大人就是我的贵人的。” 丁犍站了下来,看着迎霞道:“这话怎么说呢!” 迎霞歪着头道:“你看这些天来,你又是教我舞蹈,又给我做霓裳服,还有那位丁大人,一出手就拿出一百两银子,让我把爹娘安置妥当。” 丁犍道:“哦,这样一来你就认为我丁犍与丁谓大人就是你的贵人了。” 迎霞道:“那当然的了,贵人不就是在危难之时向你伸出援手的人吗!如果没有你与丁大人伸出温暖的手,我迎霞什么时候才能告别贫穷,我的家什么时候才能过上好日子呢,你们要不是我的贵人,谁还是我的贵人?” 听了迎霞这番话,丁犍简直无地自容,心里暗暗道:“迎霞呀,迎霞,你真是个天真无邪的姑娘,难道你不知道什么叫无利不起早吗!傻丫头呀,我们都是在利用你,你真是个让人卖了,还替人数钱的傻丫头,丁谓利用你是为了达到他政途上的目的,我利用你为了是经济上的企图,迎霞呀,你那里知道这世间人心险恶。” 丁犍在扪心自问,是不是太过于卑鄙,可是试问这世间又有谁是高尚的呢,每个人都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只是采取的手段不同而已。 有人曾经说过: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这就是人生,这就是生活。 有时,我们可以为生活而高尚。有时,我们却要为生存而堕落。 漫漫人生路,是对还是错,问询南来北往的客…… 第四十八章 相府之夜 今天,位于皇城西侧的宰相府,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前来拜寿的宾客络绎不绝,相府门前真可以说,车如流水,马如龙,花月正春风。虽然这已经秋季,但写在宰相寇准脸上的却是春风满面,寇准能不春风满面吗,放眼天下,他位极人臣,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试问,举世之间,有几人能如此。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今夜的宰相府,又是个狂欢之夜,京城里的文武官员几乎都聚集在这里,宰相过生日,谁敢不来,不然以后还想不想在这个圈子里混了,再说宰相的生日,正是溜须拍马的好时机,这个日子虽然说是年年有,可并不是天天在。 此时的宰相府可以说是灯火辉煌,儿臂粗的大红蜡烛,一排排的点燃,将夜晚照耀的如同白昼,仆从们也都换上了新衣,一个个忙碌穿梭往来,为宾客们送上热情洋溢服务。 迎霞身穿着霓裳,站在角落里,看到这热闹的场面,心里真是百味陈杂,天那,这就是活生生的现实,这就是贫富的差距。 作为穷苦人家长大的孩子,她也知道,自古以来这人间就存在着贫富的差距,可是她做梦也不会想到,贫富之间却有天壤之别的反差。别的不说,就说那一排排儿臂粗的大红烛,那就得耗费去多少银子,更何况摆在大厅中一张张楠木桌子上的那些山珍海味呢。 此时,迎霞姑娘的眼界大开,心却是拔凉拔凉的,血液几乎已经凝固,内心里有的只是痛苦与叹息。 姑娘呀,你为何要痛苦,难道你不知道社会是有等级之分,生活有是层次之别的。 姑娘呀,你为何要叹息,难道你不懂得残酷的现实,往往要以痛苦来面对。 你应该学会面对一切, 你更应该懂得面对现实。 正当迎霞姑娘沉浸这痛苦之中,内心发出无限感慨的时候,只听到一阵丝竹声响起,随即,八名身着红绿萝裙的妙龄歌舞姬迈着轻盈的小碎步来到大厅中间,伴着乐曲翩翩起舞,一边舞蹈一边齐声吟唱道:“几度凤楼同饮宴。此夕相逢,却胜当时见。低语前欢频转面,双眉敛恨春山远。 蜡烛泪流羌笛怨。偷整罗衣,欲唱情又懒。醉里不辞金爵满,阳关一曲肠千断。”这是五代时期冯延巳写的一首蝶恋花?几度凤楼同饮宴。 接着唱了几首什么风乍起,吹皱一池水等,众位宾客听罢齐声喝彩道:“好!” 坐在主人席上的寇准道:“好什么好,每年都是这一套,就不能整些新鲜的歌舞出来!” 这时围坐在另一张桌子旁边的丁谓听倒寇准这么一说,急忙站起来,不失时机的道:“是呀,我大宋繁华景色,都已经是日新月异了,大家怎么总是看那些陈旧的东西呢!” 寇准一听兴致勃勃的道:“丁通判,你有何见解!” 丁谓道:“寇大人,见解下官倒是没有,不过,下官新近得到一名从那蜀地来的歌舞姬,技艺不同凡响,不妨让她来给大人跳上一曲,以资祝寿如何。” 寇准来了兴趣道:“丁通判,那名歌舞姬现在那里,赶快将她请来跳上一曲。以为一乐。” 丁谓道:“寇大人,人我已经带来了,只是未经你的允许,没敢让人登大雅之堂。” 寇准道:“嗨!什么大雅之堂,咱们大宋的天子都能与民同乐,我又为何不可。快快将她请上来。” 丁谓向站在角落那儿的迎霞招了招手道:“姑娘,寇大人有请,还不快过来。” 迎霞一提霓裳服的衣摆,迈开轻盈的步子,款款的向主人席走了过来,由于她身着紫色衣衫,在那烛光映照下,如一朵祥云飘忽而至,顿时吸引了无数的眼珠,立马就来了个闪亮登场。 迎霞姑娘走到寇寇身前,跪拜在地燕语莺声的道:“民女迎霞,祝宰相大人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一番话哄得寇准眉开眼笑道:“好好,姑娘请起。” 迎霞笑靥如花的道:“谢谢相爷!”站起身来。 寇准手捻着胡须笑道:“迎霞姑娘,不知道你带来什么样的舞蹈来为老夫祝寿?” 迎霞向寇准施了个万福道:“回相爷,今天民女就为大人跳上一段拉丁舞。” 寇准虽然学识渊博,但也没有听说进拉丁舞,便扭头问丁谓道:“丁通判,老夫自信见多识广,可怎么从来没听说过拉丁舞呢,这拉丁舞是什么样的舞蹈!” 丁谓也不知道什么是拉丁舞,但既然宰相大人问了,就必须得回答,于是胡扯道:“回大人,据下官所知,这拉丁舞是蜀地荒蛮之族的一种歌舞,是在庆贺丰年敬天时所跳的一种歌舞。” 寇准一听连连点头道:“好好,庆祝丰年时跳得歌舞最好,这样一来老夫岂不就是可与天齐寿了吗!”接着又对迎霞道:“姑娘,那你就赶快跳上一段,让老夫开开眼界。只是不知你这个舞蹈,以什么曲子伴奏为妙。” 迎霞有意道:“相爷,最好以蜀地土著人的乐曲伴奏为妙。” 寇准有些为难的沉吟道:“可是,我这里的乐师们不会蜀地土著的乐曲呀。” 迎霞想了想道:“那么以唐人的春江花月夜伴奏也可以。” 寇准向那些乐师们一摆手道:“奏春江花月夜。”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 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 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可怜楼上月徘徊,应照离人妆镜台。 玉户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拂还来。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 鸿雁长飞光不度,鱼龙潜跃水成文。昨夜闲潭梦落花,可怜春半不还家。 江水流春去欲尽,江潭落月复西斜。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潇湘无限路。 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 随着乐曲声起,迎霞姑娘来到大厅中间,翩翩起舞,欢快的乐曲,轻盈了舞姿,立时吸引了人们的目光。 在音乐声中人们信看到身着紫色霓裳衣的迎霞姑娘,仿佛那凌波仙子,踏着起伏的碧波,向大家漫步走来。 浪花在欢笑,月光如流水,迷蒙的云雾中,使人如临仙境一般。 迎霞姑娘的舞姿随着音乐的驰缓,那是起伏有序,苗条的身子似那春风中的杨柳,似月宫中的嫦娥,随着音乐的嘎然而止,迎霞姑娘将满头秀发一甩,腰肢向后一摆,灿然一笑侧向站在的那里,来了个定格,人们顿时惊呆了,过了许久,才哗啦鼓起掌来,顿时是掌声雷动。 掌声响起来,对宾客人来说,这是发自内心的喝彩,对迎霞来说,新的生活刚刚开始…… 寇准高兴的连声赞赏道:“好!好!好!”说着举杯一饮而尽,那知却有几滴酒沾在了胡须之上,丁谓见了急忙从袖子里掏出一方丝帕,走上前去,左手托起胡须,右手则轻轻为寇准擦拭起胡须来,这就是溜须一词的来源。 寇准轻轻挡开了丁谓擦拭胡须的手道:“哦,不用,不用。”接着高兴的对宾客人大声道:“诸位嘉宾,今天老夫高兴也为大家献上一个舞蹈。”大家都知道,这位宰相大人,最爱酒后起舞,虽然他只会跳司空见惯的柘枝舞,大家那也是百看不厌,并且还必须喝彩,有些舞蹈,不是看舞技的精彩与否,而是看跳舞的人是谁,于是大家齐声道:“好好,许久没看到宰相大人的精彩舞蹈了!”接着就哗啦哗啦的鼓起掌来。 寇准自我感觉良好甩掉了身上的长袍,只穿着紧身装来到大厅中间,管弦迭奏,音乐缓缓响起,寇准挪动着发福的身子,笨拙的跳了起来,一直累得气喘吁吁的才停了下来,向众人一拱手道:“诸位!老夫献丑了。” 有人又开始捧起了臭脚道:“寇大人的舞跳得太好,恰如那吕洞宾蓬莱渡海般的飘逸。” 还有人高声道:“此舞只能天上有,人间那有几回见。” 寇准被捧的飘飘然,哈哈大笑道:“哈哈,好好,诸位,既然如此就多饮几杯。” 众人齐声欢呼,又是一阵畅饮。看到大家如此高兴,寇准又问丁谓道:“通判,那位迎霞姑娘还有什么拿手的绝技吗?” 丁谓连连点头道:“有有。”说着对迎霞道:“迎霞姑娘,请再为今天的寿星献上一段歌舞如何。” 迎霞点了点头道:“那好,民女就再为宰相大人献上一段流行于西域一带的街舞。” 寇准道:“可以什么乐曲伴舞!” 迎霞摇摇头道:“不用,民女就来一只独舞吧。”说着换了一套紧身的红绸子服,来到大厅中间,在心里默哼着丁犍教的《荷塘夜色》的曲子,舞动了起来,只见她一会单手按地旋转,一会就地来了个人字马,一会又半空腾起,那真是静如处子,动若脱兔,宛如一片红云飘然而至,真可以用精彩绝伦来形容的。 寇准看了连连点头道:“妙妙,真是妙不可言。” 丁谓察言观色凑近寇准耳边轻声道:“既然大人如此喜爱,那么这位迎霞姑娘就留在相府吧!” 寇准推谢道:“这怎么可以,老夫怎么能夺人所爱呢。” 丁谓笑了笑道:“大人,你也知道下官不好歌舞,这位迎霞姑娘本来就是我找来为你祝兴的,你就将她留下来吧!” 寇准沉吟了片刻道:“好!这姑娘不但是舞跳的好,这名字起的更好。迎霞,迎着灿烂的朝霞,这不正预示着我大宋国运蒸蒸日上吗!如此吉利,老夫就将她收留在相府的歌舞班中了。” 其实寇准实是喜爱迎霞的歌舞,但一名当朝宰相又怎么只能沉浸在歌舞升平之中呢,所以为了掩人耳目,就生将迎霞的名字往国运上扯,因为寇准深知道,大宋的皇帝对姓名学很有研究,也很在意的。 譬如,太平兴国四年,太宗皇帝赵匡义亲自率领大军去攻打太原,要灭掉北汉小王朝。想到哥哥赵匡胤没能攻下的太原城就要在自己的手里光复,赵匡义那是踌躇满志。 当大队兵马走到澶渊的时候,临河县的主簿跪在路旁,向赵匡义递上了一份治国的奏章。向皇帝进言的人很多,就主簿这类芝麻官都算不上的人,那是一抓一大把,排不上号,赵匡义根本就没把他看在眼里,可是这位临河县的主簿却很有运气,给他带来好运气是自己的名字,这位主簿姓宋,名捷。 太宗皇帝看了宋捷这两个字心中大喜,这真是个好兆头,宋捷——大宋捷报频传,此次出征焉有不胜之理,这真是上合天意,下顺民心。 这真是朕想睡觉,马上就有人抬来了一张大床,朕要出征打仗,就有人送来了捷报。 太宗皇帝龙颜大悦,当场将那位宋捷官升五级,由主簿提拔为监工丞。 再譬如,大宋咸平三年,真宗皇帝赵恒在大内崇政殿主持进士考试复试时,看着正认真答题的考生,忽然想起了自己昨天夜里做的一个梦。 这个梦很是奇怪,皇帝梦见在自己的床下长出一株小白菜苗来,这株小白菜一出土就蹭蹭的往高了长,一直长到与宫殿墙壁的石基那样齐高。 等到考生考试完毕,开始拆阅考卷,第一份被拆阅考卷的考生的名字叫蔡齐,一看蔡齐的名字,真宗皇帝立刻想到自己梦中的情节,蔡齐与菜齐,难道这仅仅是一种巧合吗! 真宗继续往下看去,虽然蔡齐的文章在众多的考生中名列第二,但真宗当场来了个御笔亲批,硬将这位蔡齐同学从榜眼提拔了一级,成为了当年的状元,同时还破格命令禁军派出七个标杆溜直的士兵组成仪仗队骑在马上为蔡齐同学鸣锣开道。 禁军士兵给状元郎开道这项殊荣就是从蔡齐开始的。 有了这两个譬如,寇准就笑纳迎霞姑娘在相府之中。 随即,寇准就向皇帝举荐丁谓当上了执政参事,名列于朝中重臣之班。 这真是不怕做不到,就怕想不到。 经过一番运作,丁谓如愿以偿,又攀上了一层台阶,离那宰相的位置,只是咫尺之遥了。 从此,丁谓更加信任丁犍了,有什么事情都要将丁犍找来参谋参谋。 一个人的性格,足以决定一个人的一生成败,寇准最后也因为好酒,生活奢侈而而遭政敌诽谤获罪,被排挤出的权力核心,流放到了海南,客死他乡。 第四十九章 赵一的邀请 感情上的事情,又有谁说得清 情感的小溪,流畅在心灵之间,虽然看不见起伏宕荡,但那也是荡气回肠。 这个话说得很现实,赵一正为自己的情感所折磨着,不论是男人还是女人,也不论出身贫贱与高贵,爱情是每个人都摆脱不了的人生必经之路。 爱情有时就在浑然不觉中,悄然而至的。 赵一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爱上丁犍那个浑小子的。 是丁犍与众不同的谈吐,还是那不同凡响的思维,总之丁犍已经深深吸引住了身份尊贵的赵一。 赵一也知道自己可能是单相思,但有些事情你没经过验证,怎么能知道是否存在的呢,自己如果不去向丁犍挑明,又怎么知道他心里有没有自己呢! 公主就是公主,别的姑娘不敢干的事情公主敢,敢想敢干才无愧于公主的称号。赵一将小李子叫了过来道:“小李子,今天再麻烦你跑一趟冰柜街,将丁犍给我请到畅春园来。” 小李子看了公主一眼低声道:“公主,人家丁犍已经识破了我们是男扮女装的,你怎么还好意思单独与他在一起呢。” 赵一甩了下头发道:“识破了有什么了不起的,今天我就是要与他丁犍摊牌。” 小李子诧异的道:“摊牌!摊什么牌?难道你要直接告诉他自己是女人吗?” 赵一点点头道:“对,我不但要向他坦白自己是女人,而且我还要告诉他,本公主要下嫁到他老丁家的。” 小李子睁大眼睛道:“啧啧啧,公主,你不是在吓唬奴婢吧!” 赵一哈哈大笑道:“哈哈,我闲着没事吓唬你干什么?” 小李子道:“公主,你没听说过婚姻是父母作主,媒妁之言吗,那有一个大姑娘家当着男人的面说自己要嫁给他呢!” 赵一正色道:“少见多怪,那七仙女与董永不就是这样的吗,还有那织女与牛郎不也是这样的吗!” 小李子道:“公主,那可都是传说中的故事,你怎么能当真呢!” 赵一“啪”的拍了一下桌子强词夺理道:“胡说八道,什么传说中的故事,如果没有这样的事情,能流传到今天吗!人们怎么就没有编出王母娘娘下凡找男人的故事呢。” 小李子挠了挠头皮道:“公主,这件事还真让人挺挠头的,这事你不与皇帝商量商量,你说这要是让皇帝他老人家知道了,还不将我剥了皮。” 赵一“啪啪啪”拍着自己的胸脯保证道:“不怕的,到时候有什么事情你只管往身上推就是的,我就不信父皇还能把我吃了不成。” 小李子无奈的道:“那好吧!可是我实在是不愿意去的。” 赵一来了气一瞪眼眼骂道:“王八蛋,你不去难道还要本公主亲自去吗!” 小李子哭丧着脸道:“公主,你别骂人,我去还不行吗!” 一听这话赵一的脸马上来多云转晴道:“这就对了。赶快去吧。回来我赏你个金元宝。” 小李子道:“真的!” 赵一道:“怎么不是真的,本公主什么时候骗过你了。” 小李子高兴的道:“那好,奴婢立马就去。”说着转身向外面跑去。 赵一看着小李子的背影自言自语的道:“这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就这小妮子也是见钱眼开。哼哼,与我老爹商量什么,我的事情我做主。” 赵一的骨子里就有着老爹真宗皇帝的遗传基因。 那就是青春期的叛逆,老爹真宗在十五岁那年,不顾老爹太宗皇帝的反对,与一位比他大三岁的女人玩起了姐弟恋。 那我赵一已经十七岁了,也能为自己的事情作主,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一切要靠自己。 赵一是铁了心要自己解决个人的婚姻大事。 小李子来到了冰柜等开发工地,迎面正遇到杨麻子,便上前道:“请问这位大哥,丁掌柜在那里。” 杨麻子上下打量了小李子几眼道:“这位小哥,你是谁,找我们掌柜有什么事情。”街头小无赖摇身变成的管理人员,此时也小麻雀装起大尾巴鹰来道:“我们大掌柜每天那多的事情,是你想见就能见得人吗!” 小李子那里能说自己是赵一派来的,便嘻嘻笑道:“嘻嘻,这位大哥,是丁老掌柜让我来的,说是店铺里有急事。” 杨麻子一听,急忙伸手指着那座小工棚道:“小哥,丁掌柜就在那座工棚子里。” 小李子呲牙一笑道:“谢谢,金点子大哥。”说着向工棚子那儿走去。 杨麻子莫名其妙的道:“哟,我怎么就成了金点子大哥了呢。”站在那里琢磨了片刻才恍然大悟,原来人家是骂他是麻子。狠狠一跺脚道:“他妈的,这个小兔崽子,还会绕着弯骂人。” 小李子来到工棚那儿,抬手刚想敲门,却发现这上面只有挂着一张竹帘子,便缩回了手,抬腿在工棚子的一根立柱上踹了两脚,将工棚子踹得摇晃了几下,发出哗啦啦了响声。 丁犍在工棚子里喊道:“这是那个没教养的东西!再踹棚子就塌了。” 小李子掀起门帘子走了进去横眉立目的道:“你骂谁呢!” 丁犍一看是小李子,知道因为自己揭穿了她的身份,使这个小妮子对自己的态度恶劣起来,便陪着笑脸道:“原来是你呀,我还以为是工地上的人呢!” 小李子鼻孔里冷哼了一声:“哼!”也不说话,背着手,在工棚子里来回踱着步。 丁犍看了看小李子道:“不知姑娘到我这里有什么事情吗!” 小李子一翻眼珠子道:“没有事情就不能来了吗,你这里又不是阎王殿!” 丁犍道:“能来,当然能来了,像姑娘这样的人,我请还请不来呢,你一来,我这里可真是蓬荜增辉,快请坐,喝茶!” 小李子摆摆手道:“你别这里跟我油腔滑调了。我家公子请你去畅春园喝茶!” 丁犍道:“是现在就去吗!” 小李子道:“当然是现在就去了,不然我大老远的跑来干什么!” 丁犍道:“我现在有事走不开。” 小李子上前扯着丁犍的胳膊道:“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难道比我家公子邀请还重要,走!” 丁犍道:“哎哎,你别这样好不好,男女授受不亲。” 小李子脸一红松开了手道:“就你假正经!” 丁犍叹气道:“唉,真拿你没办法!”说着随着小李子出了工棚,向御街方向走去。 两人走了一会,丁犍问道:“李姑娘,不知道你家公子有什么事情找我。” 小李子白愣了丁犍一眼道:“这满街人来人往的,你不能别张口女人,闭口姑娘的好不好。” 丁犍苦笑道:“那我应该怎么称呼你才好。” 小李子没有出声,低着头默默的向前走了几步,回过头来道:“丁犍!我可告诉你,有些精神准备才好的。” 丁犍哈哈大笑道:“哈哈,怎么去茶楼还要有些精神准备,这是为什么呢?”小李子道:“我这样说都是为了你好,到时候可别吓着你。” 丁犍道:“我丁犍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可也风里来雨往在江湖人闯荡几年了,什么世面没见过,再说我是吃饭长大的,可不是被吓大的。” 小李子嘲笑道:“行,佩服!这话实在令人佩服!就算我什么也没说好了。” 丁犍淡然一笑道:“哼,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的。” 小李子诧异道:“你知道什么?” 丁犍狡黠的道:“我猜测,今天你家公子要与我……”说到这里丁犍故意停顿下来,看着小李子不再说话。 小李子着急的道:“怎么忽然停了下来不说了呢,你说呀!你猜测我家公子要与你说什么?” 丁犍摇摇头道:“我先不说,船到桥到自然直,话到说时就明了!” 小李子不屑的道:“哼,你这话纯属放屁,跟没说有什么区别!” 丁犍道:“哎哎哎,你一个大姑娘说话能不能干净些,也不怕让人笑话。” 小李子脸一红争辩道:“我就这样说话,你能把我怎么着吧!” 丁犍道:“我倒不能把你怎么着,到时候就怕你找不到婆家,哭天抹泪的。” 小李子一笑道:“哼,你当我像某个人那般没出息呢,整天就想着找婆家。” 丁犍嘿嘿一笑道:“嘿嘿,小李子,你嘴里所说的某个人是谁?应该不是你身边的人吧!” 小李子狡辩道:“你管我说的是什么人呢!跟你有一文钱的关系吗!” 丁犍点点头道:“好好,小李子,你说的对,跟我一文钱的关系没有。”接着话锋一转道:“既然如此,那我也就没必要厚着脸皮去高攀你家公子的了。”说着向小李子一拱手道:“对不起,在下回转了。”转身就向来路走去。 小李子急忙一个跳跃拦在丁犍的面前道:“你这个人,怎么这般的小心眼,我只不过是说笑而已,至于这样吗!” 于是丁犍深沉的道:“嘿嘿。我不这样又能怎样,对有些人退避三舍,敬而远之才是最佳的选择。” 小李子拿出女人的扭捏之态一跺脚道:“哼!你这人怎么是这般纠缠不清呢,人家不理你了。” 丁犍笑道:“嘿嘿,露出你的庐山真面目了吧!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 小李子当然听得出来,丁犍在借机嘲讽自己男扮女装,可是已然被逼到了死角,没有了那反击的机会,但仍然不服气的冷哼的一声道:“哼,有什么了不起的。”说着再也不理丁犍,一扬脖子气哼哼的快步向前走去。 丁犍在小李子身后喊道:“哎,小李子,你慢点走行不行呀!” 小李子回头看了丁犍一眼心道:“哼,你以为自己是谁,跟我小李子呲牙咧嘴的,还没到时候呢,装什么附马爷。” 第五十章 赵一的摊牌 很快两人就来到了畅春园茶楼,小李子将丁犍导引到一座雅间前,轻轻掀起门帘似笑非笑,加重了语气道:“丁大掌柜,请进吧!” 丁犍走了进去,看桌子上早就摆好的茶水与点心,赵一神色如常的向丁犍拱手道:“丁兄请坐。” 丁犍回了一礼坐下来道:“不知赵老弟将为兄找来有何事?” 赵一灿然一笑道:“兄长!难道没事小弟我就不能找你来叙叙旧吗!” 丁犍自嘲的笑了笑道:“当然可以。可是兄弟,你也知道兄长很忙,不像你闲云野鹤般。” 赵一道:“我知道,你一天到晚忙得眼里只剩下银子了。” 丁犍道:“那里,我只是个小本生意人,不辛苦些能指望谁呢!” 赵一轻轻一笑道:“兄长,你用不着在我面前哭穷,你只管放心好的,小弟我找你来,一、不想廉价购买你开发的房屋,二、也不是向你这住大财主借贷,只是许多日子没有见面的,唠唠些家常话而已。” 丁犍点头道:“好,兄弟有什么话你就只管说吧,兄长洗耳恭听就是。” 赵一道:“兄长,此言差矣,这唠家常是俩个人的事情,怎么只能我一个人说呢!”说着故意抬头向四周看了看道:“这个不知好歹的小李子,又不知道跑到那里去野了,不然咱们仨个人也好畅谈一番的。” 丁犍道:“她就是一个小孩子吗,玩心重!这个时候一定是跑到哪里玩耍去了。” 赵一道:“对,兄长说得有道理!”接着站起身来道:“兄长,请稍坐片刻,小弟我去去就来。”说罢也不待丁犍回话,转身走到屏风的后面。 丁犍只好坐在那里慢慢的品着茶,耐心的等待着。 两杯茶的时间过去了,只听到屏风后面传来了轻轻的一声咳嗽,声音未落,丁犍只觉得眼前一亮,从屏风后走出了一位身着鹅黄色萝裙,盘着高高的发髻,乌黑的头发上插着一只凤钗的妙龄青春女子,丁犍虽然认出了这位女儿就是恢复的女儿身的赵一,可是却还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站在那里楞楞的看着赵一,赵一羞红着脸噗哧一笑道:“傻呆呆的看什么,难道你真得认不出来我了吗!” 丁犍急忙道:“认识,认识,只不没想到……” 赵一道:“没想到什么,是不是没想到我长的这么丑。” 丁犍涨红着脸道:“你要是长的丑,那么这天下恐怕就没有漂亮的女人了。” 赵一又问道:“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丁犍道:“你是谁,你不就是赵一吗!” 赵一笑靥如花的道:“傻瓜,我是说你知道不知道我真实的身份。” 丁犍装傻充楞的道:“知道了,你原来是个姑娘家。” 赵一跺了下脚道:“我说你是真傻还是装傻,我是问你,我是谁家的女儿!” 丁犍不屑的道:“我管这些干什么,反正你不是我妹子!” 赵一杏眼一瞪道:“再胡说八道,小心给你几记大耳光子。” 这时小李子一身姑娘打扮从外面走了进来道:“公主,这小子一向油嘴滑舌的,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 丁犍反唇相讥道:“你说谁不是个好东西,你才不是个好东西呢,好好的一个女孩子,偏偏要扮成男人,纯属居心不良。” 小李子一副委屈的样子向赵一道:“你听,公主,他说的话多难听,不但将奴婢骂了,还含沙射影的捎带着你。” 丁犍道:“你少在那胡搅蛮缠,挑拨离间,我说的是你,你住别人身上扯什么!” 小李子眼泪都快掉了出来道:“公主,你看吧,我早就与你说过这小子不是什么好人,你偏不相信。” 赵一笑了笑道:“好了,好了,丁兄,打狗还看主人呢,你就看再我的面子上,别与小李子计较了。” 小李子更加生气的道:“什么打狗看主人,谁是狗。”说着气哼哼的躲到屏风后去了。 丁犍重新又打量了赵一一番道:“刚才小李子叫你公主,你是那家的公主?”因为那时候距五代十国覆灭不过五十年,所以有不少流落到民间的五代十国遗老遗少们背地里也自称什么皇子,公主的。 赵一听丁犍这么一问笑道:“我姓赵,你说我是那家的公主。” 丁犍的灵魂虽然是从二十一世纪穿越到大宋朝的,对历史人物有所了解,可是真宗皇帝有几个女儿他又怎么清楚,便道:“那么说你是当今皇帝的女儿了。” 赵一郑重的点点头道:“不错,本人是当今皇帝的升国大长公主,姓赵,名明珠,乳名叫宝珠。” 丁犍道:“难怪你化名赵一呢,原来真是天下第一姐,名副其实!” 赵明珠得意的道:“那当然了,我要不叫赵一,那个敢叫的。” 丁犍一竖大拇指道:“牛,就是牛,只有你赵明珠才是当之无愧的赵一。” 小李子从屏风后面伸出头来道:“少在那里拍我家公主的马屁!不就是一个化名吗,值得你这般大呼小叫的。” 丁犍道:“你懂什么,名字是乱叫乱起的吗!” 赵明珠道:“丁兄,你别与小李子一般见识,她年纪小,什么也不懂!” 小李子不服气的哼了一声缩回了头。 其实,赵明珠那里理解丁犍的内心思想,丁犍是在想这世间有一些父母在自己的孩子一出生时就寄托着无限的厚望,想方设法,为自己的孩子起个豁朗的名字,让自己的孩子能来个一名惊人,于是就弄出来了什么诸如天一、冠宇、天才、富贵、等等,但孩子出息与否,那是教育的事情,并不是名字的问题,所以有时候往往是适得其反,名为富贵的人穷的叮当响,最后成了啃老族,喊天才的人愚昧无知、叫冠宇的人卫星发射失败,干跺脚就是跳不起来,叫天一的往往是一蹶不振,只是一昧的坑爹。 想让人记住你的名字,你必须得做一些有利于国家与民众的事情来才行,而不是你的名字起得响亮与否。 人家赵一,虽然是个化名,但这才是天下最牛的名字呢,大宋的天下都是人家姓赵的,再者人家是皇帝的长女,她要不叫赵一,谁敢叫赵一。 想到这里丁犍道:“公主,那我是应该叫你赵一呢,还是叫你赵明珠呢!” 赵明珠低头沉思了片刻红着脸道:“丁兄,既然如此你就叫我宝珠吧!” 丁犍那里知道,宋朝时期,一旦那个女子将自己的乳名告诉给某个男人的话,那就是芳心暗许了。 丁犍道:“怎么可以呢,这也太不尊重了吧!” 小李子在屏风后面喊道:“怎么就不可以,傻瓜!这还听不出来,我家公主是想让你当驸马爷的,你就偷着乐吧!” 丁犍大吃一惊的道:“公主,这可使不得。” 既然这层窗户纸已然被小李子捅破,公主赵明珠也顾不得羞涩了,对丁犍道:“丁犍,这有什么使不得,你未婚,本公主未嫁,有什么不可以的。” 丁犍连连摆手道:“谢谢公主厚爱,你能对我青眼有加,在下深感荣幸之极,可是我却承受不起的。” 小李子又在屏风后面发话道:“丁犍,你小子可别狗上锅台不识抬举,你想想,自己要真得成了驸马爷的话,那可是高官得做,宝马任骑,要金山有金山,想银山来银山的,不比你费劲巴力的搞什么房屋买卖强多了。” 丁犍心道:“小李子呀,小李子,你这个傻丫头懂什么?驸马爷是那么好当的吗!你们大宋朝有个叫陈世美的驸马爷就被黑包公铡了脑袋,还有明朝的一位叫欧阳伦的驸马爷被自己的老丈人朱元璋活活的剥了皮。你就是说破了天,我也不能当这个驸马爷的。” 想到这里丁犍道:“公主实在对不起,我已经订婚了。” 赵明珠一听从座位上站起身来道:“什么,什么你已经订婚的,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你跟那家的姑娘订婚的,经过谁允许的。 赵明珠连珠炮的一口气问了这么些个问题,丁犍不知道怎么回答是好,只好苦笑道:“公主,我丁犍不值得你这样的。” 赵明珠道:“什么叫值得,什么叫不值,难道我喜欢你有错吗!” 丁犍道:“公主,可是我确实是订婚了。” 赵明珠不相信的摇摇头道:“胡说,我看你分明是拿订婚来搪塞我。” 丁犍哭笑不得的道:“公主,你就是再借我一个脑袋,我也不敢搪塞你的呀,我确实是订婚了,女方叫胡鸽,是冰柜街里正胡海的女儿,不信你让小李子去打听打听。” 赵明珠道:“订婚又不是结婚,我看你就与那位胡鸽解除婚约算了!” 丁犍摇摇头道:“这怎么可以呢,人家胡鸽也没犯什么错,我要是解除的婚约,那不就是背信弃义吗。” 小李子在屏风后面跑了出来指着丁犍的鼻子道:“丁犍,你跟我说什么叫背信弃义,难道你小子就忍折磨我家公主。” 丁犍一看自己一时半会与这对主仆二人也纠缠不清,便站起身来拱手道:“公主,在下还有些事情要忙,告辞!”说着也不等赵明珠回话,掀开门帘走了出去。 赵明珠站在那里楞了半天,不知道如何是好。 小李子伸手轻轻拍着赵明珠的后背安慰道:“不哭,不哭,公主,咱们不哭。”说着自己却巴达巴达掉下的眼泪,赵明珠红着眼圈道:“小李子,本公主还没哭呢,你倒是先掉起泪来。” 小李子道:“我这是让丁犍那个王八犊子给气的,没想到这个家伙竟然如此不识抬举的。” 赵明珠痛苦了笑了笑道:“小李子,强扭的瓜不甜,走!咱们回宫去。” 赵明珠嘴上虽然这么说,可是感情这东西确是很奇怪的,你越想割舍,却越难以忘怀。 回到皇宫后的赵明珠,竟然茶饭不思卧床不起。 第五十一章 自由恋爱的真宗皇帝 这天退朝后,真宗皇帝对刘娘娘道:“姐姐,怎么多日不见女儿宝珠了呢。” 姐姐是真宗皇帝对刘娘娘私底下的爱称,刘娘娘道:“是呀,我也许多天没有看到她了,等会我抽空过去看看!” 真宗皇帝道:“我看你现在就过去看看吧,不然朕实在是放心不下。” 刘娘娘点头道:“好!”说着对走到门外对站在台阶上的两位宫女吩咐道:“小娟、小兰你们两人跟本宫去大长公主那走一趟。” 小娟、上兰急忙道:“是,娘娘!” 说着两人左右搀扶着刘娘娘,向升国大长公主赵明珠闺房走去,来到了公主的闺房台阶前,小娟提高的声音喊道:“刘娘娘驾到,请公主接驾!” 公主已然卧病在床,那里起得来,小李子听了急忙跑出来跪拜刘娘娘面前道:“娘娘千岁千千岁。” 刘娘娘一摆手道:“免礼!” 小李子道:“谢谢娘娘!”站起身来。 刘娘娘道:“小李子,你家公主呢,怎么不出来接驾。” 小李子急忙又跪倒在地道:“娘娘恕罪,我家公主生病了,已经多日卧床不起。” 刘娘娘生气的道:“你这个该死的奴才,既然公主生病多日,为什么不去禀报本宫。”说着急忙迈上台阶,向房间里走去。 刘娘娘来到公主的床前,俯下身来伸手摸了摸赵明珠了脸道:“闺女,几天没见,你怎么瘦成了这个样子,快告诉娘,那儿不舒服!” 公主赵明珠十岁时候亲娘就离开的人世,刘娘娘进宫后一直没有生养,所以对赵明珠那是视如已出,百般的疼爱, 可是刘娘娘对赵明珠就是再好,那也是后妈的,两人之间总感觉到有些隔阂的,再说自己堂堂的公主,被丁犍拒绝了,怎么好意思开口呢。只好道:“娘,我没什么病,只是感觉到有些疲倦。” 刘娘娘见问不出来什么,也没有再问下去,但刘娘娘是过来的人,一看公主那般欲言又止的样子,就猜测出了是男女感情方面的事情来,便站起身来道:“那好宝珠,你好好休养几天。”说着向站在床边的小李子招了下手道:“小李子,你跟我走,去本宫那儿拿些补品给公主。” 小李子只好跟了出来,来到了刘娘娘的寝宫。刘娘娘向身边的宫女个摆摆手道:“你们出去吧,本宫与小李子单独有话说!” 等那些宫女们离开后,刘娘娘和颜悦色的对小李子道:“小李子,你家的公主是是不有什么心病!” 小李子吞吞吐吐的道:“娘娘,这个……这个……” 刘娘娘沉下脸道:“你别这个那个的了,本宫是过来的人,什么事情还看不出来。” 小李子只好如实的将赵明珠与丁犍的事情一五一十的与刘娘娘讲述了一遍,刘娘娘听了微微一笑道:“这个孩子,真不愧是皇帝的亲生女儿。” 小李子看到刘娘娘并没有生气,便“噗嗵”一声跪倒在地大着胆子道:“娘娘,你快想想办法吧!总这样下去公主的身体会拖垮的。” 刘娘娘伸手将小李子搀起来道:“小李子,难为你对公主一片忠心,起来吧,我会想办法的。” 刘娘娘来到了正德殿,对正在那里读书的真宗皇帝将事情的的经过说一遍,真宗皇帝听了拉长了脸道:“这还了得!真是岂有此理,朕的女儿怎么也得找个大臣家的公子当驸马吧,一个建筑商算什么东西!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净想美事!” 刘娘娘笑道:“官家,一个巴掌拍不响,这怨不得那个叫丁犍的人,是咱们的女儿主动找上人家的。” 真宗皇帝一听更不高兴了,道:“这还了得,皇家的颜面都让这个不懂事的孩子丢尽了,你平时是怎么管教她的。” 刘娘娘一听咂嘴道:“啧啧啧,这个时候你倒抱怨起我来了,这叫有什么爹就有什么样的女儿。” 真宗皇帝道:“什么有什么的爹就有什么样的女儿,朕那里做得不对了。” 刘娘娘“噗哧”一笑道:“你那里做的都对,难道你忘记了当年咱们两人是怎么走到一起的。只许你当年对先皇先斩后奏,就不允许女儿自己找驸马吗,这是什么道理!” 真宗皇帝一听强词夺理的道:“朕是朕,公主是公主,这是根本不能相提并论的两码事。” 刘娘娘这般说那是有缘故的。 刘娘娘的全名叫刘娥,这个女人可是人家真宗皇帝赵恒自己找的,而且还是个二婚。 宋太宗至道年间,年仅十五岁赵恒的身份是太子兼开封府尹,这一天有个四川流落到京城名叫龚美的银匠来到开封府内给赵恒打造银器,这个龚美一边打着银器与边与开封府的人说起四川的风土人情,赵恒也时不常的来听听,寻找一下乐趣。 赵恒没有见到龚美的之前,坊间就有传言说龚美的妻子美若天仙,因此龚美来到赵恒的府邸打造银器几天后,赵恒感觉到两个人已经很熟悉的,便对龚美道:“银匠师傅,我听说你们四川女子很有才气,且人生的漂亮贤惠,你能不能帮我引见一位四川的女子,让我也开开眼界。” 其实,当时赵恒只不过是与龚美说笑话,那知道龚美确当了真,回到家里就对自己的妻子刘娥说起了这件事情。 刘娥一听,沉思了片刻对龚美道:“相公,你说咱们夫妻俩人,每天只靠你出卖手艺,挣点辛苦钱度日,什么时候才能熬到头呢!” 龚美道:“妹子,不这样又能怎么办,咱们怎么也不能去偷去抢吧!” 刘娥灿然一笑,上前搂着龚美的肩道:“那个让你去偷去抢得了。相公,难道你没有感觉到,现在就有一个翻身的机会来了。” 龚美诧异道:“妹子,你是不是在做梦,那里来的翻身机会。” 刘娥道:“刚才你不是说太子殿下让你帮忙找个四川女子吗,我看你就干脆将我介绍给太子好了。” 龚美生气的道:“净胡说八道,你看到过有那个男人将自己的老婆送人的。” 刘娥幼年时候家中也很富有,读过不少的书,便道:“我怎么嫁了你这么个睁眼瞎,一个大字不识,真是孤陋寡闻,怎么就没有,当年战国时期赵国的大商人吕不韦就将怀有身孕的美姬,送给了秦国的王子异人,后来这位美姬生了一个儿子,也就是千古第一帝王——秦始皇,那吕不韦摇身一变成了权倾朝野的大秦国丞相。” 龚美一听心道:哇塞,世间还有这样的事情呢。低头想了许久不无担心的道:“刘娥,道理虽然是这般道理,可一旦你傍上了太子,回头一脚还不把我踹回老家,那我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吗!亏你也想得出。” 刘娥伸出手指点了点龚美的脑门道:“我是那样的人吗!傻瓜,你想想,赵恒现在是太子,太子是谁,那是皇帝的接班人,等皇帝归天以后,赵恒当上皇帝,我在他身边一吹枕头风,你不就也有那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吗!” 龚美苦笑道:“嘿嘿,说得好听,可是万一你变了心怎么办!” 刘娥指着油灯发起了毒誓道:“上有青天,下有黄土,如果我刘娥日后变了心,那就受千刀万剐之刑。” 龚美一听急忙捂着刘娥的嘴道:“刘娥,何必发这般的毒誓,我听你的。” 这就是海誓山盟也扛不住生活的重负,脆弱的一文不值。 第二天早晨起床后,刘娥梳洗打扮了一番,随着龚美来到了赵恒的府邸。 刘娥长的漂亮自不必多说,她还读过书,并且能歌善舞,加上跟龚美在江湖上行走了多年,很会察言观色,善解人意的,这些优势再加上有过婚史,在男女之道上具有着丰富的实战经验,虽然赵恒十四岁那年已经娶了潘仁美的女儿,潘玉为妻,可是富贵人家的女儿,对床第之事,自然比不了刘娥这般民间女子拿捏得得体,果然赵恒与刘娥一接触,就专心致志了,别的女人根本就靠不上前,每天晚上,都是赵恒、刘娥卿卿我我的两人世界,弄得从此太子不拜朝。 有一天,赵恒去见父皇宋太宗,太宗皇帝赵匡义拿那明察秋毫的眼睛一瞧,怎么才几天不见儿子竟然如此消瘦,皇帝的心那可是七窍玲珑的,不然能把江山弄到手吗,因此立即猜测到,这一定是最难消受美恩折磨所至,于是赵匡义就本着,以事实为依据的原则,让人将赵恒的乳母传来和蔼的问道:“乳母,你可知道最近都有那些人在太子左右伺候。” 乳母本来就看不惯太子与一个没有任何背影女子搞的如胶似漆,便添油加醋了奏了一本,将赵恒恋上了一个民间女子刘娥的事情,和盘托出。 皇家的潜规则是:闲花野草只准在外面赏玩,不允许带回家中。 太宗听了乳母的汇报后,十分生气的对赵恒道:“岂有此理,你知道不知道你现在是什么身份,你知道不知道你将来要承担的使命,像刘娥这样的女子将来怎么能母仪天下,没想到你竟然与这样的女子打的火热,朕都替你感到脸红,朕可告诉你,有那刘娥在,就没有你的太子之位,你自己看着办吧!” 赵恒一听急忙跪倒在地道:“父皇息怒,千错万错都是孩儿的错,你老人家千万别生气,我马上就把那个下贱的女人撵出去。” 太宗一听高兴的道:“好,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一个民间的女子,玩个新鲜未尝不可,怎么能当真呢!” 赵恒点头哈腰道:“好好,孩子这就回去,让人把那贱人打发走。” 庄子曾经说过,鱼与熊掌不可兼,可是赵恒偏偏是爱江山也爱美人,天生情种一个,也不知道是犯了那根筋了,与自己的父皇帝玩起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的把戏,在对待刘娥的问题上,赵恒来了个永不言弃,他相信自己的优势,那就是可以与父皇耗时光,我年轻,一定会能耗过自己的父皇,说什么皇帝万岁万岁,万万岁,那都是扯王八犊子,我等还不行吗,等父皇驾崩那天,我登基上位,哈哈,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但光有想法是不行的,必须还得付之于行动。经过一番深思熟虑,赵恒想到了自己身边的一位亲信之人张耆。 当赵恒决定将刘娥藏到张耆的家里时,张耆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但一想到自己的主人将来是这个世界的统治者,是自己以后飞黄腾达,光宗耀祖的大靠山,于是就横下一条心将刘娥藏在了自己的家中。 好在宋太宗不久就龙驭西游了,赵恒即位成了大宋朝第三任掌舵人,刘娥的苦日子也熬到了头,被接回宫中,要不人家怎么说家花没有野花香呢,再说了人家真宗在那个年代可以说是很前卫的,与刘娥两人那叫自由恋爱。自由诚可贵,爱情价更高。两者同兼顾,世间情恨少。 她的那位前夫龚美,改姓刘叫刘美,从形式上成了刘娥的哥哥,一个走江湖卖手艺的匠人,摇身一变成了国舅爷,牛吧!当然,你要想牛B,就得要做出先付出的准备,有付出才能有回报!虽然这种付出上不得台面,是让人很糗的事,但是,可但是,一旦得以上位了,谁还敢说三道四的,就是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的,也不怕,人不要脸了鬼都害怕,就是这个道理! 当然也有很多人认为这位昔日的龚美,如今的刘美做得值!值在那里,这就是人们的价值取向问题了! 什么叫咸鱼翻身,从龚美到刘美那才叫咸鱼大翻身,不服不行,服也不行,因为你没有给自己在头上戴顶绿帽子的肚量,你更没有刘娥那般即漂亮又富有心机的女人。 想要出人头地,不一定非要拼死拼活,但一定要记住:曲径通幽处! 第五十二章 皇帝的家事(一) 刘娥看到真宗皇帝强词夺理,便道:“不管怎么说公主是你亲生的女儿,你自己看着办吧!” 真宗挠了挠头皮道:“这事还真让人挺为难的,不如这样,等有时间朕与大臣们商量商量在说。” 刘娥笑道:“官家,你快打住吧,这是咱们自己家里的事情,你也好意思与大臣们说。” 真宗摇了摇头叹气道:“唉,你说的也对,这事容朕仔细思量思量再说吧!” 真宗皇帝嘴上虽然是这么说,可是有些事情是藏不住的。 人所众知,过去的皇帝不只是在宣德殿召见文武百官的,有时候要召开个小型会议的。 一天,真宗皇帝在养心殿召见了寇准、王钦若、张耆、丁谓、李迪等五位大臣商议了几件军国大家后,真宗皇帝无精打采摆摆手道:“天色已经不早了,诸位都回府歇息去吧!” 五位大臣道了声:“谢主隆恩。”转身向外走出,走了两步,一向善于察言观色的王钦若回头看了看,发现真宗皇帝仍然闷闷不乐的坐在龙椅上,便转回来跪拜在地道:“陛下,不知何事你满面忧愁。” 寇准等人一看,王钦若如此,也只好都止住了脚步。 真宗皇帝苦笑了一下摇摇头道:“爱卿,没什么事情的,朕只不过有些心烦罢了!” 王钦若道:“不知陛下为何事心烦,微臣愿为陛下分担。” 真宗摆摆手道:“算了吧,这都是朕自己家里的事情,不说也罢!” 这时寇准上前道:“陛下,此言差矣,皇家事情虽小,那也是关系着国运的。” 真宗皇帝正为公主的事情苦恼,也想找人吐一下心中的苦水,便道:“那好吧,不过朕要是说了出来,你们几位爱卿千万不要见笑。” 丁谓上前道:“陛下,我们都是你的下臣,怎么能见笑呢!” 真宗皇帝长叹了一声道:“唉,那朕就厚着脸皮与你们几位说说,看看你们能有什么好主意!”接着就将升国大长公主的事情说了一遍。 五位大臣听了面面相觑,谁也没有出声。 真宗皇帝看到大家都沉默不语,便道:“诸位爱卿,别都站在那里不说话呀,看看你们那位能帮朕想个万全之策。大家都是自己人说错了也没什么关系!” 王钦若道:“陛下,既然如此,臣倒有一个釜底抽薪之计。” 真宗一听来了兴趣道:“王爱卿,你快说说,何为釜底抽薪。” 王钦若咳嗽了一声道:“陛下,这大长公主爱恋那个什么丁犍,无怪乎是儿女情长之事,公主年纪已然不小了,喜爱上个青年也是正常的,只是她接触人少,所以让那个丁犍有了可趁之机,只要咱们给公主选择个好的驸马,我想公主就会忘掉那个姓丁的小子。” 真宗一听高兴的道:“此计甚好!只不知爱卿心里有没有驸马合适的人选呢!” 王钦若连连点头道:“有!当然有了,满朝文武大臣之家那么多年轻的才俊,难道还没有几个驸马人选吗。” 真宗皇帝道:“那好,你说出几位,让朕听听,那个能配得上公主。” 王钦若沉思了片刻道:“陛下,微臣看那前任宰相毕沅的公子毕达很不错的。” 真宗皇帝看了看其他几位大臣道:“朕也听说过毕沅有这么一个儿子,只是没有见过,不知你们几位认为如何?” 丁谓、李边、张耆等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没有说话,只有寇准将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道:“陛下,你要是不想将公主往火坑里推,干脆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真宗皇帝看了寇准一眼道:“寇爱卿,你这话说得太没道理,又有那个当父亲的将自己的女儿往火坑里推呢,此话何来。” 寇准挺了挺腰道:“陛下,你常在宫中,有所不知,那毕达虽然是毕沅的公子,可是他爹的好处这小子是一点没继承,每天就知道吃喝玩乐,这样的人岂能配得上公主。” 真宗皇帝听了道:“既然这样那就罢了。”接着又问道:“那么还有那家公子可做朕的乘龙快婿呢!” 王钦若想了想又道:“陛下,李沆家的公子李正长得玉树临风,颇有才学,可得配公主。” 真宗皇帝还没有说话,寇准马上道:“不可,不可,万万不可。” 这李沆在寇准的前面担任过三年宰相,当年寇准还是参证时曾经向李沆推荐过丁谓,可是却被李沆毫不客气的给挡了回来,并道:“丁谓其人心术不正,不可重用!”寇准因此闹了个大红脸,从此就在心中对李沆有了成见,现在一听王钦若又向皇帝进言,让李沆的儿子李正当驸马,这怎么可以呢,便站出来横了一杠子。真宗皇帝诧异的问道:“寇爱卿,这又是为什么呢!” 寇准也是老奸巨猾之人,总不能说因为自己对李沆有成见,才阻挠这件事的,于是便道:“陛下,不知道你听不听说过京城四大公子之称。” 真宗皇帝每天深居于皇宫大内,那里能听到这些街头巷尾的事情,便道:“何为京城四大公子!” 于是寇准就掰着手指头道:“陛下,这京城四大公子是指开封府尹陈长州的公子陈琅、前朝宰相吕蒙正的姑爷邱玉成、毕沅的公子毕达,还有一位就是李沆的公子李正。” 真宗皇帝听了不以为然的道:“这有什么,几个年轻人往一起凑凑,不过是图着人多热闹,有尝不可呢!” 寇准连连摆手道:“非也,非也,这几个人岂只是凑在一起热闹热闹而已,他们那是沆瀣一气,狼狈为奸,在一起是寻花问柳,横行霸道,惹是生非,不干好事,京城百姓畏惧他们老子之威敢怒不敢言,所以才送给这四个人四大公子非褒却贬的称号。” 真宗皇帝听了气愤的道:“真是岂有此理,子不教,父之过,明天朕即命这四个畜生的家长,对他们要严加管教。”接着“啪”一拍桌子冲着王钦若吼道:“王钦若,你是怎么想的,竟然敢拿这些个东西来做驸马的人选!” 王钦若急忙跪拜在地道:“陛下息怒,陛下息怒,臣也不知道四大公子的所为呀!” 张耆在旁边道:“陛下,不知者不怪,王大人也是出于一片好心的。” 这张耆当年曾经帮忙还是太子的真宗收留过刘娥的,十分得真宗皇帝的信任,既然他说了话,这点面子还是得给的,真宗便道:“那好,朕就不知者不怪了,王爱卿,你站起来吧!” 王钦若这才站起身来,狠狠的瞪眼了寇准一眼退到一旁,寇准也不理王钦若,得意洋洋的抬着头看着屋脊。 寇准这下可得罪了不少的人,不旦得罪了王钦若,还得罪了毕沆、陈长州、吕蒙正、李沅。 这时集贤殿大学士李迪站出来道:“陛下,微臣倒有个主意!” 真宗皇帝挪动了一下久坐有些麻木的屁股道:“说来听听!” 李迪道:“陛下,臣想自古以来婚姻之事都遵守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我们可以找那丁犍的长辈们来,大家坐在一起商量商量这件事怎么处理才好。” 真宗皇帝道:“这怎么可以呢,那丁犍只是个小小的建材商,与朕门不当户不对的。怎么着驸马也要出身于大臣之家吧!” 李迪笑道:“陛下,据微臣所知那丁犍的父亲虽然是个开建材铺起家的生意人,可是丁犍却有一位很了不起的叔叔!” 真宗皇帝听了感兴趣的问道:“朕怎么没听谁说过呢。李爱卿你快告诉朕,这丁犍的叔叔是那个了不起的人物。” 李迪不怀好意的看了丁谓一眼道:“陛下,臣所说丁犍的叔叔,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呀!” 真宗皇帝也不傻,丁犍的叔叔那必然也是姓丁,这满屋子里不就那参政大臣丁谓一个人姓丁吗!于是便看了丁谓一眼道:“丁爱卿,李复古说的丁犍的叔叔是你吧!” 丁谓一听心道坏了,这个李迪竟然把自己给绕了进去,看来这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李迪与丁谓两人虽然都是太宗淳化三年间的进士,可是一直是政见不合,再加上自古那是文人相轻,所以两个人虽然有同窗之谊,却一直是暗中较劲,相互给对方下绊脚石。 再看看这两个人的字吧,就可以预示出他们之间是不能和睦相处的。 丁谓字公言,李迪字复古,宋朝时期文人的字不是随便就起的,那里包含着个人的理想与价值取向。 丁谓即然字为公言,当然就爱发表一些言论了,并且他的言论往往是标新立异,用现代的话就是很前卫,含着一种锐意进取之锋芒。而且他还时时以曹操、司马懿为榜样,大家都知道曹操与司马懿那是什么人呀,是让多少人唾骂的奸臣,这样的人,你丁谓在心里偷偷摸摸奉为神明,是无尝不可的,可是,可但是,这丁谓却来了一个,爱,就要大声喊出来道:“我丁谓就是曹操,司马懿的忠实粉丝。” 同时丁谓确实有真才实学,并博闻强记,过目不忘,赵恒登基成为大宋朝最高统治者之后,为了笼络人心,每年春季的时候都会邀请一定级别的大臣与学士,在大内后苑举办赏花钓鱼宴会,有一次真宗皇帝从早晨开始下钩,一直到中午,也没钓到一条鱼,真宗皇帝就拉长了脸,在场的众人们都觉得很是尴尬,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是好,这时,丁谓走上前随口吟唱了一句诗:“莺惊凤辇穿花去,鱼畏龙颜上钩迟”这个马屁拍得真宗皇帝龙颜大悦,由于丁谓机智过人,善解人意很得真宗皇帝的赏识,官职得以屡屡升迁。 李迪字复古,为人为政都有古风襟怀,做事往往是因循守旧,他在心里一直以诸葛亮,房玄龄为楷模,做什么事情都要遵古训,循古礼,所以他就看不上以曹操、司马懿自诩的丁谓,两人是尿不到了一个壶里,格格不入。两人不但不能和睦相处,而且还时不常的斗上一斗,当然这都是文化人之间玩心眼的那种勾心斗角,虽然看不见刀光剑影,那也是闹着玩抠眼珠子,净下死手。 因此,李迪就想借丁犍与公主的事情,打击一下丁谓的气焰。 李迪的想法是既然你丁谓与那丁犍有叔侄之称,却对皇帝隐瞒不说,那就是欺君之罪,如果皇帝真得认准丁谓这条罪状,那丁谓就会从朝庭中来个土豆子般家——滚蛋,自己正好除去了一个政敌。 丁谓一听李迪把自己推到了台前,只好道:“陛下,不错,那丁犍是曾经叫过我叔叔的,不过这都是出于礼貌,逢场作戏而已,其实他根本就不是微臣的侄儿。” 李迪冷笑一声道:“哼,丁大人,这丁犍怎么就不是你的侄儿呢,叔叔也是随便叫的吗,我怎么就没有福气,遇到一位喊我李复古一声叔叔的人呢!” 丁谓跪拜在地对真宗道:“陛下,臣家祖祖辈辈世居江南,而丁犍则世代生活在黄河流域,这根本是八杆子扒拉不着的呀。” 李迪引经据典的道:“陛下,你通读史书应该知道三国时期,孔融拜谒河南尹李赝的故事,孔李两家姓氏虽异,上溯千年之源尚有通好之缘,更何况同姓之人呢,有言道同姓之人五百年前是一家,说不定这丁犍与丁谓是从丁家世族中那枝那脉攀上的呢!” 第五十三章 皇帝的家事(二) 这时寇准发话道:“陛下,微臣有话要说。” 真宗皇帝看了看寇准点点头道:“寇爱卿有话请讲。” 寇准身为宰相大人,在前几天过生日时,刚刚收了丁谓奉送上的十万白花花银子,并且还笑纳了那位十份讨人喜爱的歌舞姬迎霞,能不替丁谓说话吗,便道:“陛下,臣觉得李复古所说有些牵强附会。” 李迪一看寇准跳了出来,本想退避一下,但此时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便没好气的道:“宰相大人,李复古那里牵强附会了。” 寇准一听李迪说话的口气还很硬,胡子翘了两翘也不客气的道:“岂有此理,如果我寇准走到开封府大街上,姓寇的人都喊我叔叔,我的侄儿可就多得数不过来。” 王钦若因为寇准两次当面真宗皇帝面驳斥了自己,弄得自己很没面子,也来凑热闹道:“寇大人,你这话可说得就不对了,叔侄那可是血脉至亲,是能随便喊着玩的吗!就如同万岁之称,只有当今陛下才能承受得起的,其他什么猫三狗四的人岂能僭越,不然的话脑袋都没了,拿什么来欣赏美姬的轻歌曼舞。” 一句话触到了寇准的要害,寇准道:“这……这……这怎么扯到我身上来了呢”说着苦笑了两声,退到了旁边,尴尬在那儿。 在封建王朝时代,对于一个并非皇帝的人,如果别人朝你喊万岁,那绝对不是在为你歌功颂德,而是把你往火坑里推,往断头台上送。 宗太宗淳化四年六月的一天,当时任知枢院事的寇准与温仲舒一同骑马从皇宫里出来,在半路上突然蹿出一个人来拦在两人的马前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朝庭的人心险恶远胜于江湖,随即就有人将这事报告给的太宗皇帝,说寇准在马上接受他人的欢呼,居心叵测。好在经过了一番调查,那个拦住马头高呼万岁的人是个精神病患者,寇准被从轻处罚,免去了好不容易才得到的知枢密院事职务。 从此大臣们都相互提醒:上街有危险,出门要谨慎。 历史虽然不会重复,但可以重演。 二十一世纪的情景也是大同小异的,假如你是副局长的时候,别人喊你局座,这可不是件什么好事的,一是,同事之间的妒忌,二是容易引起自己直接上司的猜疑,你小子是不是有取而代之的野心,就会处处排挤打压你的,所以每个当官的人都应该时刻在脑子里崩紧一根弦:当官要谨慎,小心有地雷。 听锣听声,听话听音,寇准被王钦若含沙射影的骂了一顿,同时也听出来了王钦若话里的警告成分,那就是说你以为自己做的那些事情别人不知道吗,只是还没到撕破脸皮的时候,看在同殿称臣的情意上给你留点面子,别得瑟了。 事情到这种地步,老谋深算的寇准又怎能不知道进退,那里还敢再多嘴,引火烧身。 真宗皇帝一看,怎么说着公主的婚事,你们这些个人倒相互掐了起来,这也不利于精诚团结,更不利权力的均衡,于是就和稀泥道:“算了吧,算了吧,诸位爱卿,都是朕倚重的肱股之臣,因为朕的家事,弄得面红耳赤不太好吧。”说着又看着丁谓道:“丁爱卿,朕不管你与那丁犍有没有血缘的关系,但他肯叫你叔叔,说明你们之间来往还是很密切的,你回去问问那个丁犍,对待大长公主到底是什么意思?” 丁谓只好道:“臣遵旨!” 李迪一看真宗皇帝并没有治丁谓的罪,便心有不甘的道:“陛下,丁参政分明是对自己的家事有所隐瞒,不知其目的何在?” 真宗皇帝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道:“散了吧,散了吧!大臣就要有大量,何必因些小事斤斤计较。” 李迪闹得了大红脸,只好嘿嘿尴尬的笑了两声退在一边。 既然皇帝已经发了话,当臣子的岂敢怠慢。 丁犍回到家里,当天晚间就让仆从将丁犍找了过来。 丁犍跟着仆从来到丁府,然后自己径直来到丁谓的书房,丁谓看到丁犍来了,也不让座,也不说话,而是坐在椅子上似笑非笑的注视了丁犍许久,丁犍被盯得很不自然的道:“叔叔,你这般的看着我干什么,难道我做错的什么事情!” 丁谓这才从座位上站起身来,背着手在书房中踱了几步转到丁犍面前笑道:“丁犍,你小子有两下了呀,公主都被你弄得神魂颠倒的。” 丁犍不知所措的道:“叔叔,这话从何说起。” 丁谓脸一沉道:“你少在这里跟我装糊涂,皇帝已经知道你与公主之间的事情了。说吧,这事你打算怎么办?”接着将养心殿上的经过,有选择的向丁犍说了一遍,之所以是有选择的说了一遍,这是丁谓的聪明之处,自己身为朝庭的大臣,是不能什么事情都往外说的,因此,他只对丁犍说了丁犍应该知道的事情。 听了丁谓的讲述,丁犍将自己与公主交往过程说了一遍后,哭笑不得的道:“叔叔,这是公主一厢情愿的事情,也怨不得侄儿的。” 丁谓点点头道:“的确是怨不得你的,可是,皇帝能这么想吗!” 丁犍一听着急的道:“叔叔,那么我去向皇帝当面讲清楚!” 丁谓哈哈大笑道:“哈哈,丁犍,你小子你想得也太简单了,皇宫大内是谁想进就进的吗,皇帝是每个人想见就到见到的吗!就连我这个参政知事也不能说想见皇帝就能见到的。” 丁犍两手相互搓着道:“叔叔,那你说怎么办是好?” 丁谓伸手一指椅子道:“坐吧!有什么话慢慢说。” 丁犍只好坐了下来,看着丁谓道:“叔叔,你帮侄儿拿个主意呀!” 丁谓叹气道:“唉,我能拿出什么好主意,依我之意,当然愿意你能够成为驸马的,这样我在皇帝身边也有个说话的人。可是话又说回来了,驸马爷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再说这男女之间感情的事情,别人又怎么能品味出个中的苦衷呢。还是你自己拿主意好了。” 丁谓不愧是以曹操为自己学习榜样的,就连在处理晚辈婚姻问题也是开明的,就如曹丕看上了袁尚的妻子甄氏,身为丞相的曹操也没因为自己家的显贵,嫌弃那甄氏是丧偶之妇。 听丁谓这样一说,丁犍果断的道:“那好,叔叔,你明天就去回复皇帝,就说我马上就要结婚的。” 丁谓赞叹道:“好小子,我果然没有看错你,还真有一副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的气概。” 丁犍道:“叔叔过奖了,我只觉得自己是一介平民,高攀不起大长公主的。” 丁犍嘴上虽然这么说,可是心里却道:“叔叔呀,你那里知道,我是怕自己当了驸马后,弄不好要落个陈世美或者是欧阳伦的下场,哪个皇帝一翻脸的时候不都要是六亲不认的。” 丁谓道:“那好,明天我就去与皇帝说你马上就要与胡鸽结婚。” 丁犍不无担心的道:“叔叔,那么皇帝能善干罢休吗!” 丁谓淡然一笑道:“你放心,咱们这位皇帝是自古以来少有的开明君王,是不会强人所难的。” 丁犍道:“那好,这样的话我就放心了。” 丁谓摆摆手道:“你只管放心,安心的将开发项目搞好,其他的事情都有我顶着。” 丁犍道:“既然如此,我就告辞了。” 丁谓又嘱咐道:“丁犍,你回去后,马上与你的父母及胡海商量商量,赶快将自己与胡鸽的婚事办了,免得夜长梦多,再节外生枝。” 丁犍走后,丁谓在书房里转了两圈长叹一声道:“唉,情为何物,弄得皇帝都愁眉不展,公主卧病在床,我等大臣也牵肠挂肚。” 说着走到书案前,抓起一只大毛笔,龙飞凤舞了写下了一个大大的情字。自言自语道:“心青为情!一个情字怎么有那么多的纠结。” 尽管如此,在养心殿里丁谓还是如实的向真宗皇帝禀报了丁犍的话。 真宗皇帝听了沉吟了片刻道:“唉,既然如此朕也没什么好说的,怕就怕公主不能慧剑斩情丝呀。” 王钦若道:“陛下,微臣倒有一计,不知该讲不该讲?” 真宗皇帝道:“有话就说嘛,咱们这是在议论家常,就是说出点过格话也没什么的。” 王钦若道:“陛下,臣以为,要彻底断了公主的念头,唯一的办法就是来个斩草除根,派人将那丁犍暗中除掉,这样也就一了百了的。” 李迪急忙摆摆手道:“陛下,不可,千万不可,咱们大宋国是以礼义治天下的,如果因为这事去杀人,那岂不让天下人耻笑。” 真宗沉吟了片刻“啪“一拍桌子赞赏道:“李爱卿说的对,我们帝王之家,怎么能干那些屑小之事呢,这岂不是令人贻笑大方。” 冠准与丁谓听了急忙跪拜道:“陛下真是自古少有的明君,实乃我大宋之幸,天下之幸也。” 不错,真宗皇帝的确是一代开明的君主,治国有方,经过了咸平之治,大宋朝才逐步迈进了繁荣昌盛,套用一句广告词:不是所有的牛奶都叫特仑苏,不是所有的皇帝都能被尊称真宗,中国历史上八百多名皇帝只有赵恒获得如此殊荣。 第五十四章 可怜天下父母心 真宗皇帝回到宫里唉声叹气的对刘娥道:“唉,姐姐,朕已经让丁谓问过丁犍了,可是没想到丁犍那小子竟然不识抬举!这叫朕怎么办是好呢!” 刘娥道:“官家,强扭的瓜不甜,人家不同意那也是没有办法的。” 真宗道:“没想到天下还有丁犍这般的傻瓜,别人求之不得的事情,他却不屑一顾。” 刘娥“噗哧”一笑道:“官家,你说丁犍是傻瓜一个,而我恰恰相反认为这个丁犍着实是个聪明之人。” 真宗皇帝不解的道:“姐姐,丁犍聪明在那里!” 刘娥叹气道:“唉,常言道侯门一入深似海,可又有谁知道这皇门竟然比海深。” 真宗道:“姐姐,此话怎么讲?” 刘娥道:“官家,我未进宫之前觉得这里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可是进来之后却深深感悟这个荣华富贵不是那么好享受的,每天都得小心翼翼,提心吊胆的,有一种高处不胜寒的感觉。” 真宗皇帝不以为然的道:“姐姐,你这也太是危言耸听了吧,把这皇宫说得好像那龙潭虎穴般。” 刘娥道:“官家,你是天下之君当然没有这种感觉了,但是我们这些人可就不一样的了,就说后宫这一块,那个人不是争相邀宠,人人都在勾心斗角,稍有不慎,就会被人陷害,打入冷宫,甚至招来杀身之祸的。因此外面那些不明就里的人,削尖了脑袋想进来,里面看透了的人却想方设法的想出去,所以我想这可能就是那丁犍不愿当驸马的原因。” 真宗皇帝点点头道:“你说得可能也对,既然丁犍不愿意那也就算了。姐姐你替朕去劝劝宝珠,这天下的好男人有的是,何必在丁犍这棵歪脖子树上吊死呢。” 刘娥笑了笑道:“就是,皇帝的女儿不愁嫁,就凭公主找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好了,这事交给我你就放心吧!” 刘娥带着两名宫女来到了公主的住处,离着尚有一丈远,宫女就高声喊道:“娘娘到!” 正在房间里伺候的小李子急忙跑了出来跪在台阶上道:“恭迎娘娘大驾!” 刘娥轻声问道:“小李子,你家公主的病好些吧!” 小李子摇摇头忧郁的道:“回娘娘,还是那个样子。” 刘娥道:“那好,快带我去看看你家公主。” 小李子站起身来,掀起门帘道:“娘娘请进!” 两名宫女搀扶着刘娥走进了公主的房间,躺在床上的赵明珠挣扎着要下床迎接,刘娥急忙上前两个步,来到床边轻声道:“哎,宝珠呀,你有病在身就别硬挺着下床了,咱们娘两还讲什么那些俗礼呢。”接着向两名宫女及小李子摆摆手道:“你们都回避一下,我与宝珠两个有体已话要说。” 小李子知趣的走了出去后,轻轻的带上了门。 刘娥伸出手轻轻拉着赵明珠的手心疼的抚摸道:“宝珠呀。瞧,这两天没见你都瘦得走了样子,这要是让你父皇看到了,不知该有多难受呢,真让娘心疼。”说着眼泪就流了出来。 赵明珠苦笑了一下道:“娘娘,这都是宝珠自找的,犯不着你为我流泪。” 刘娥安慰道:“宝珠,话虽然是这样说,娘知道你心里的苦。可是你总这个样子也不行呀,身子会托垮的。” 赵明珠脸一红喃喃道:“娘娘,都是宝珠没出息,让你与父皇帝操心了。” 刘娥道:“啧啧啧,怎么能这般说呢,这男女之事上,能说那个有出息,那个没出息呢,娘是过来的人了,知道这感情上的事情是最折磨人的。可是这话又说回来了,感情上的事情那必须是两情相悦,既然那丁犍死活不同意当你的驸马,说明那小子是个鼠目寸光的,享不了大福的人,娘看你就不要将他放在心上了。” 赵明珠点点头道:“娘娘,你放心,我早就把他忘记到脑后了。” 刘娥叹了一气道:“唉,宝珠,娘知道这事不是说忘就能忘记的事情,娘也不要求你马上就将这件事忘得干干净净,娘与你父皇希望你能打起精神来,毕竟你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赵明珠歪着头灿然一笑道:“娘娘,你放心吧!女儿也想通了强扭的傻不甜,我不会傻的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的。” 刘娥轻轻拍着赵明珠的手道:“宝珠,你这么一说娘也就放心了。” 赵明珠坐了起来,将身子靠在床头上道:“娘娘,你回去告诉我父皇,就说女儿不孝,让你操心了,还请他老人家原谅宝珠的不是。” 刘娥道:“傻孩子,你这是说那里的话,你父皇知道你病好了,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么舍得责怪你呢。”说着又道:“宝珠,你想吃点什么,娘这就叫人通知御厨那边给你做好了送来。” 赵明珠摇摇头道:“娘娘,不用麻烦了,一会我让小李子做点吃的就可以了。” 刘娥听了急忙向门外喊道:“小李子,你进来。” 站在门外的小李子急忙走了进来道:“娘娘,你有什么吩咐?” 刘娥指着赵明珠道:“小李子,你家公主要吃东西,你马上去准备!” 小李子看到赵明珠坐了起来高兴的道:“公主,你终于好了。”说着就跑了出去。 刘娥点点头道:“你看把这个小李子高兴的,宝珠你这一病七八天可真把小李子累坏了,回头好好赏赐赏赐她!” 赵明珠点点头道:“娘娘,我知道的!” 刘娥站起身来道:“既然这样,娘就回去了,也好让你父皇知道宝珠的病好了,免得他每天牵肠挂肚的。” 赵明珠起身就要下床道:“娘娘,我送送你。” 刘娥拦住赵明珠道:“宝珠,你这大病初愈,身子还虚弱就不要下床了。” 赵明珠道:“娘娘,没事的,我总在外面跑,身子结实着呢,再说我已经好多天没有出去透透气了,也闷得慌。” 刘娥道:“那好吧!” 赵明珠下了床与刘娥两个相互搀扶着来到了门外,站在台阶上深吸了一口气道:“吁,闷死我啦!” 刘娥伸出手轻轻拍了拍赵明珠的肩道:“宝珠,回房吧!小心着了凉!” 赵明珠俯身就要跪拜,刘娥伸手搀扶起她道:“宝珠,免礼吧!”说着向两名宫女一摆手道:“回宫!” 两名宫女上前搀扶着刘娥离去。 赵明珠站上台阶上目送着刘娥的背影,眼泪流了下来,嘴里喃喃的道:“父皇,娘娘,女儿不孝,不能再伺候在你们的身边了。” 这时,小李子走了过来,轻轻道:“公主回屋吧!” 赵明珠点点头,小李子搀扶着赵明珠回到了房间里。 房间里的桌子上早就摆好了,一盆粥,与几碟精制的小菜,赵明珠也不说话,坐到桌子前,一连喝了三碗粥,这才放下饭碗对小李子吩咐道:“小李子,伺候本公主沐浴、更衣!” 小李子不解的道:“公主,你要睡觉呀!” 赵明珠伸出手指在小李子脑门上点了一下道:“睡什么觉,再睡我就要睡成猪了。” 小李子道:“公主,那你要干什么去!” 赵明珠道:“干什么去,我要出去走一走,难道不可以吗?” 小李子道:“可以,可以,那个要是敢说不可以,我就老大的耳光子抽过去,打他个满地找牙!” 很快,小李子就伺候赵明珠沐浴更衣完毕,两个仍然是男装打扮,悄悄走出的皇宫,来到大街上,小李子问道:“公主,我们去那里走走!” 赵明珠嘴里蹦出三个字道:“畅春园!” 小李子怕赵明珠故地重游想起伤心的往事,便道:“这,一大早晨去那里不太好吧!” 赵明珠一瞪眼生气道:“怎么,本公主要去那里,还轮到你在这里指手画脚吗!” 小李子吐了下舌头道:“行,你是公主,你说得算,你就是想要去东海龙宫,我也跟你去!” 两个人来到了畅春园茶楼,径直登上三楼来到经常坐的那个雅间,茶楼伙计急忙走了进来道:“两名客官,来点什么?” 小李子看了赵明珠一眼,赵明珠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于是小李子便道:“这还用问吗,就按照上次来时候要的那些茶点上!” 伙计道:“那好,两位稍候。” 很快茶水、茶点就摆在了桌子上,依旧是那样的茶,依旧是那样的茶点,只是没那依旧的人。 睹物思人,可以说是思绪万千,心头萦绕的不只是品茗畅谈,更多的是丝丝苦涩紧紧缠绕着赵明珠那颗少女的心。 赵明珠将眼睛向窗外顾盼,在内心是希望能看到那个人不期而遇,可是目光微抬望的只是天际的虚无处,置身繁华却一身孤寂,她与他在人生的转角处目光相碰,丁犍朝她微微一笑,说不尽的默然,她对丁犍的朝思暮想,只有朦胧的初恋,他们在人生得意时都不尽欢。唉!世事无常,一切悲喜原都不随己愿。 赵明珠端起那碧绿的茶慢慢的品了一口,原来喝着是清香的茶水,此时却有那淡淡的苦涩。 正如这生活,怎么能总是充满甜蜜,生活本来就应该是五味陈杂的,只不过是过去你赵明珠没有咂啧出个中的滋味而已,这又能抱怨谁呢!难道自己做为一名堂堂的升国大长公主,在丁犍那个臭小子眼里一文不值。公主,公主又算得了什么?你以为自己是谁! 想到这里赵明珠一挥手将桌子上的茶具、茶点都扫落在地,雅间里立刻充满的叮叮当当,陶瓷的碎裂之声,小李子坐在那里满脸悲戚的看着自己的主子,不知该如何是好。 茶楼的伙计听到声音,掀开门帘走了进来吃惊的道:“这是怎么回事?” 赵明珠猛然一拍桌子喝道:“滚出去。” 伙计不知所措的道:“什么?” 小李子急忙站起身来,将伙计推了出去,从袖子里掏出一块银子塞在他的手里道:“伙计,我家公子的心情不好,你别在这里招惹他了。” 伙计看了看手里银子,点点头走开了。 小李子回雅间,轻轻走到赵明珠身边道:“公主,你没事吧!” 那知道赵明珠回身抱着小李子,将头伏在小李子的怀里抽泣的起来。 小李子只好伸出手轻轻抚摸着赵明珠的后背道:“公主,咱们不哭,公主咱们不哭!”可是自己却也陪着流起泪来。 主仆两人相拥在一处,流着泪。 许久,赵明珠猛然推开李子子,站起身来道:“走!” 小李子茫然道:“公主,咱们去那儿呀!” 赵明珠一跺脚道:“走,跟我去冰柜街找丁犍去!” 小李子道:“公主,你还找那个臭小子干什么?” 赵明珠恨恨的道:“本公主要当面问他,我赵明珠那点配不上他的。凭什么将我拒之千里。” 小李子道:“公主,这可使不得呀。” 赵明珠道:“有什么使不得的?” 小李子柔声细语的道:“公主,你也不想想自己贵为一国公主,就这般的去兴师问罪,不是也太丢份了吗!” 赵明珠瞪眼看着小李子道:“份,小李子,你看我还有份了吗!” 小李子急忙呲牙咧嘴道:“怎么没有份吗?那个敢说大长公主没有份!那是不想活了。” 赵明珠哈哈大笑道:“哈哈,公主,公主算个屁,在有些人眼里什么也不是。” 小李子道:“公主,那是丁犍有眼无珠,你千万别跟他一般的见识,咱们回宫好不好。” 赵明珠摇摇头道:“不行,我不能回去,我一定要当面问问丁犍是怎么想的。” 小李子劝道:“公主,咱们不去找丁犍好不好?” 赵明珠固执的道:“不行,我非得去找丁犍的,你要是怕丢份儿,我自己一个人去。” 小李子哭笑不得的道:“公主,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主子痛苦,那都是奴婢无能,好,我陪你一起去。” 赵明珠道:“那好,走!” 两人出了畅春园茶楼,一路直奔冰柜街而去。 小李子在前,赵明珠在后,轻车熟路,径直来到了丁犍的那个小工棚子前,小李子抬脚刚刚要去踹那根立桩,却被赵明珠拦住,轻声道:“你在外面等着,我一个人进去。” 小李子点点头侧身站在了一边。 赵明珠咳嗽了一声,掀起门帘走了进去,正在伏案的丁犍听到动静抬起头来,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俱是万般复杂,心中各自不同的滋味。 许久,赵明珠向前走了两步,来到桌子前,站在丁犍的对面冷冷的道:“丁犍,你说我那点配不上你。” 丁犍低下头为难的道:“公主,你那里都好!” 赵明珠道:“那你为什么冷酷无情的拒绝了我。” 丁犍喃喃的道:“这怎么说是好呢?” 赵明珠大声道:“丁犍,你抬起头看着我说话!” 丁犍只好抬起头来,直视着赵明珠狠下心来道:“不错,你赵一是公主,身份显贵,容貌漂亮,你青眼有加,对一些人来说那是求之不得的好事,可是我丁犍生来就是贱命,从来不想去高攀什么皇亲国戚。”接着丁犍长叹了一口气道:“唉,这就是造化弄人了,梁园虽好,并不是我向往之地,公主虽美,并不是我匹配之人,公主,承蒙你的厚爱,我实在承受不起的。”说着退后两步向赵明珠深深鞠了一躬。 听丁犍如此这番的表白,赵明珠脸上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可是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并不是她脆弱,只是此情此景,由不得她不落泪,那样的一心相许,却得不到同样的回应,只能让她冰凉的心越见冰凉。 第五十五章 丁犍的婚礼 看到赵明珠流泪,丁犍心如刀割一般的难受,他知道那颗颗眼泪都是爱。 此时丁犍能说什么,又能说些什么呢。他只有默默看着着赵明珠,他的心在流泪,在流血,可是,他真得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安慰赵明珠,他想安慰也无从安慰起 有时沉默就是一种痛苦,是一种难以言说的痛苦。 谁活在这世上能随心所欲的,并不是丁犍故作清高,不想去攀皇家的高枝,可是如果自己真得成为了公主的驸马,自己定要谨言慎行,可要知道这朝中上上下下没有谁是真心愿意看见你站公主的身边,现在大家不吭声那是形势所迫,可一旦你丁犍以一介平民之身成为驸马的话,平衡就会被打破,你就成了众矢之的,等着你的就是墙倒众人推的场面。每一种特立独行的行为,敢于与所有世俗规范抗争的人,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两人就这样默默不语的对视着,真是此时无声胜有声,别有忧愁暗恨生。许久,赵明珠才狠狠的一跺脚,猛然一转身跑了出去。 由于用力过猛然,门帘子被哗啦一声扯落在地。 丁犍木然的站在那里,冷风吹在他的脸上,眼睛如潭水般的深邃,目送着赵明珠渐渐远去的背影,一声长长的叹息飘散在飒飒的秋风里。 赵明珠飞快的向前跑着,漫无边际的跑着,小李子在她身后一边追赶一边喊道:“公主,你停了停呀,你这是要到那里去呀!” 赵明珠一口气穿过了两条大街,来到汴水河边,一屁股坐在岸堤上看着那潺潺流水发起呆来。 小李子从后面气喘吁吁的赶了过来,关切的问道:“公主,你没事吧!” 赵明珠默默的摇了摇头没有做声,仍然呆呆的看着那河水。 此时那奔流的河水恰似她内心一般的波涛起伏,旋起一朵一朵的浪花,世人呀,你只看到那浪花的美妙,那知道浪花下面有多少悲伤在激荡,有多少忧愁在回旋。人生有多少往事,竟如这流水般,流去再不复还,人生有多少故事,往往只能停留在瞬间,昨日如那东流水,昨日如梦。 远处有悠扬的钟声传来,那是汴水河上游一家道观传来的声音,伴随着悠扬的钟声,还有那颂经之声悠然入耳,而且是声声入耳,仿佛是那神灵在呼唤,仿佛是将那心灵在荡涤。 多少情还在昨夜梦魂中,多少恨还在梦魂缠绕里,请君试问东流水,别意与之谁短长。 赵明珠的心在徘徊,徘徊心不静,静!静!静!试问这世间能有几多痴情的男女,心静如湖水。湖水虽然静了,可是有谁又能看到平静之下的波澜汹涌? 许久,许久、赵明珠站起身来,嘴里吐出了一个字:“走!”说罢,大踏步向那钟声悠扬的道观方向走去…… 丁犍明天就要结婚了!可是他的心里却没有丝毫的喜悦,他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屋里的烛光有些跳跃,他慢慢闭上眼睛,陷入沉思中。 记忆流转,昔日的一幕幕仿佛就在眼前。 其实,从内心来说丁犍是深爱着赵明珠了。 赵明珠,有一种大家之气,可以说是举止大方得体,谈吐优雅智慧,这正是得益于皇家礼教的熏陶,从小耳闻目睹的结果,可是恰恰因为赵明珠公主的身份,让丁犍望而却步,对赵明珠伸出的玫瑰,不敢接受,退避三舍。这也不能不说是丁犍人性的悲哀。 虽然他对将与自己结婚的胡鸽说不出来是爱,还是不爱,但这毕竟是人生的一个里程。自古以来国人总是将结婚作为人生的里程碑,这座里程碑隽刻的不知是悲剧还是喜剧,但这是每一个男性必须要迈进的一道门槛,否则你就永远成为不了男人。 心里有火焰在燃烧,情感里有痛苦在撕咬。 今天的天气格外的晴朗,秋日里的太阳将她的光芒毫无保留的撒向人间,温暖着世间的万物。 明媚的阳光下,清水街信忠建材铺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丁忠老两口乐得合不上嘴,他们的儿子丁犍今天结婚了。 远处传来一阵阵吹吹打打的声音,伙计王小三跑了进来高声喊道:“老掌柜,来了来了,少掌柜将新娘子接来了。” 丁忠满面喜悦的道:“那还等什么,告诉外面放鞭炮。” 王小三又急忙跑到大门口高声喊道:“放鞭炮,放鞭炮!” 听到王小三的喊声,两个半大小子,将手里的香火触向高高挂起鞭炮的信捻上,顿时,鞭炮吡里叭啦的炸响了起来,鞭炮声刚刚落下,身穿大红袍,披着大红花,头上戴着状元冠的丁犍,骑着一匹高头大红马,引领着一顶八抬大花轿走了过来,花轿后面左右跟着秋菊等四位送亲的姑娘,其中的三位姑娘都面带着微笑,随着花轿轻盈的向前走着,只有秋菊眉头紧锁,仿佛心事重重。 秋菊不高兴,是每个人都能理解的,自己心爱的人结婚了,可是新娘却是另外的女人,秋菊能不愁眉紧锁吗! 以秋菊对爱情的理解,既然自己已经与丁犍有了肌肤之亲,那么这就证明丁犍是深深爱着她秋菊的。 尽管她不知道所谓的爱情是什么,但是她还是愿意深陷其中。 正在秋菊胡思乱想的时候,花轿已经抬到了丁家的大门前,司仪急忙喊道:“落轿!礼请新娘!” 两位送亲的姑娘掀起了轿帘,将一条大红绸子一头塞在了头上盖着大红盖头的胡鸽手里,一头由丁犍握着,向正堂里走出,来到了正堂,司仪高声喊道:“丁犍先生、胡鸽小姐结婚庆典正式开始。一拜天地”丁犍拉着胡鸽跪拜了天地。 司仪又喊道:“二拜高堂!”丁犍拉着胡鸽走到父母面前,嗑了三个响头。接着司仪又喊道:“夫妻对拜!” 丁犍与胡鸽两人相互鞠躬。正在这时从门外忽然闯进了一位青衣小帽的男子,上前拉着刚刚直起腰的丁犍道:“丁犍,快跟我走。”不由分说拉起丁犍就向门外跑去。 来到门外,丁犍止住脚步道:“小李子,你没看见我正在结婚吗!” “啪”小李子劈头就给了丁犍一记响亮了耳光,带着哭腔声嘶力竭的道:“结婚结婚,丁犍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就知道自己快活,却不顾我家公主的死活。” 丁犍吃惊的道:“赵明珠怎么啦!” 小李子道:“怎么了,公主因为你去玄妙观出家了。” 丁犍急切的道:“这可怎么是好?” 小李子跺着脚喊道:“你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赶快与我去,现在她还没有落发,也许还能来得及阻止!” 说着拉起丁犍跳上了一辆马车,向玄妙观方向飞驰而去。 这时丁忠从屋里追赶出来,看到丁犍跳上的马车,大声喊道:“兔崽子,你干什么去呀!” 第五十章 公主玄妙观出家 新郎官跑了,好在已经拜完了堂,丁忠无奈的对送亲的姑娘道:“几位姑娘,麻烦你们将新娘子送到洞房中去。” 两位姑娘只好搀扶着胡鸽送进了洞房,进了洞房胡鸽“哇”的了一声放声大哭起来,姑娘们急忙劝道:“鸽子,别哭,结婚第一天流泪是不吉利的。” 胡鸽抽泣道:“有什么不吉利的,人都跑了。” 姑娘们道:“可能是工地上有什么急事吧!不然他也不会扔下你跑了出去的。” 秋菊站在旁边幸灾乐祸的道:“这时候工地上能有什么急事,说不准丁犍去干什么了呢!” 胡鸽猛然掀下盖头道:“你说,他能去干什么?” 秋菊撇撇嘴道:“这我那里知道呀,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胡鸽叹了口气道:“唉,这个不着调的家伙,等回来时,看我怎么收拾他。” 秋菊挑拨离间的道:“哼,男人嘛没个好东西!刚刚拜完堂就把新娘扔在家里,谁知道他生的什么花花肠子。” 丁犍随着小李子跳上的马车,小李子打马如飞,马车很快就来到的位于汴水河右岸的玄妙观。 玄妙观是一座道家庙宇,占地广阔,有近百名道从,在一名叫妙音的师太的率领下,每天晨种暮鼓动,颂经布道,弘扬着道家博大精深的教义。 马车来到了玄妙观门前,还没有等车子停稳,丁犍就从车篷里跳了出来,大步流星的向正殿奔去,小李子紧紧跟随在后面。 此时,正殿里香烟缭绕,钟鼓齐鸣,赵明珠身穿灰色的道袍,披散着头发跪在巍峨的老子雕像下,老态龙钟的师太玄妙,左手拿着剃刀,右手竖掌,嘴里颂着道号:“无量天尊!赵明珠,你可愿意出家为尼。” 赵明珠咬了咬嘴唇道:“师太,我愿意!” 妙音师太道:“那好,本师太现在就为你将青丝剃除,一旦这三千烦恼丝剃去,你就是身入空门了。” 赵明珠点点头决然的道:“师太,你就快为明珠剃发吧!” 妙音师太又念了声道:“无量天尊。”接着双手慢慢拢起赵明珠的一头秀发,按照道家的规矩,一旦剃刀落在发髻之上,就宣告这个人正式为道家之徒了,这叫斩断三千烦恼丝。 就在妙音师太刚刚举起手里的剃刀时,就听到有人喝道:“且慢!” 妙音师太收回了握着剃刀的手,回过头来,只见一位青年男子正大步向自己走来,便生气的道:“无量天尊,请问这位施主是什么人,竟然阻止贫尼为赵明珠剃度?” 丁犍深施一礼道:“师太,在下丁犍,是赵明珠的朋友!” 妙音师太冷笑一声道:“哼,虽然你是赵明珠的朋友,但你也没权力阻拦她出家的。” 这时赵明珠头也不回的道:“师太,别听这个人胡说八道,我根本没有这么一个朋友的。” 妙音师太听赵明珠这般一说,对丁犍冷冷的道:“施主,请你别在这里自作多情的,人家赵姑娘根本不承认有你这么一个朋友的。” 小李子走过来拉着赵明珠的手期艾艾的道:“你千万不能这样呀,老爷知道了不知该怎么伤心呢!” 妙音师太拉长老脸道:“两位施主,这道家清净之地,岂容你们在这里胡搅蛮缠,赶快走开,别误了剃度的时辰。”说着一摆手,从两边走来了七八名身体强壮的道姑,不由分说将丁犍、小李子拉出正殿之外,“咣当”一声关上了大门。 妙音师太重新举起剃刀,狠狠的削在赵明珠高挽的发髻,顿时青丝如瀑般散落在青砖之上,然后妙音师太高声颂道:“无量天尊,有女赵明珠自愿出家,法号灵照。”站在正殿两侧的道姑们齐声颂道:“无量天尊!无量天尊!”听到这番声音,赵明珠两眼一黑昏倒在地,连日来的疲惫似乎都消失了,恍惚中失去了意识。 小李子站在台阶上举起拳头狠狠的敲打着紧闭的大门,高声骂道:“好你个老妖婆,竟然敢强拉公主出家,看我不禀报万岁,派人拆了你这个破道观。” 里面的道姑听了,急忙跑到妙音师太面前道:“师太,听外面的人叫喊,说这位赵明珠是公主,这可怎么是好?” 妙音师太不屑的一笑道:“哼,外面那两个小子要说赵明珠是皇后。你们难道也相信吗!他们不过是想找借口阻拦赵明珠出家罢了,真是岂有此理!” 妙音师太其实早就知道赵明珠的公主身份,只不过是不说而已。 她之所以允许赵明珠在玄妙观出家,看重的就是赵明珠的公主身份,每个人都不难想象出,公主在玄妙观出家,这里就多出了个聚宝盆,遇到道观修葺,或者是重大的道场之日,皇帝能不向这里拨付银子吗,这玄妙观有了皇家做靠山,香火能不旺盛起来吗!退一步说,即使皇帝知道了公主来这里出家,又怎么能怪罪到她妙音的头上呢,出家自愿,赵明珠也不是我绑来的,这真是熙熙攘攘皆为利往,什么在家之人,出家为道为僧者,内心里都逃不出贪婪两个字。 小李子在外面敲打了半天道观的大门,把两手敲的生疼,里面却半点声音也没有。丁犍见状上前拉着小李子的手道:“小李子,你别费劲八力的敲了,人家根本就不理会的。” 小李子回手一巴掌给丁犍来了一记大耳光,狠狠的骂道:“都怨你这个没良心的白眼狼害得公主出了家。” 骂完头也不回向皇宫的方向跑去,丁犍知道小李子一定是去皇宫搬救兵去了,急忙找了一个墙角躲了起来。 小李子一口气跑回了皇宫,跑到刘娥住的德荣殿前,“噗嗵”一声跪在台阶前高声喊道:“小李子参见娘娘!” 刘娥在房间里听到喊声急忙对宫女道:“是公主的身边小李子来了,赶快将她宣进来。” 宫女急忙跑出去道:“小李子,娘娘宣你进殿!” 小李子站起身来走了进去,泪流满面的跪在刘娥面前道:“娘娘,大事不好!” 刘娥一听吃惊的道:“小李子,什么大事不好,快快说来。” 小李子抽泣着道:“娘娘,公主去道观出家了。” 刘娥听了,惊讶道:“呀,公主出家了!” 小李子点点头哽咽道:“是的。” 刘娥一拍大腿道:“天那,这是为什么?” 小李子气急败坏的道:“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丁犍那个臭小子。” 刘娥连连叹气道:“唉,唉唉!我说宝珠呀,你怎么这么傻呢!”接着又问道:“小李子,你家公主去那个道观出家了。” 小李子边比划带说的道:“就是汴水河岸边的玄妙观。” 刘娥听了点点头道:“小李子,你先别着急,暂时下去歇歇,等我去向万岁爷禀报一下,咱们就去那玄妙观看看。” 转过身来对宫女吩咐道:“你们俩人随我去一下睿思殿。” 两名宫女那里敢怠慢,急忙拿来披风给刘娥披在身上,然后一左一右搀扶着刘娥向睿思殿走去。 所谓的睿思殿不过是真宗皇帝读书的地方,只是比寻常人家的书房大了两倍而已。 刘娥来到了睿思殿,站在门口的太监急忙迎上前跪拜道:“奴才叩见娘娘!” 刘娥轻轻挥了下手道:“起来吧!赶快去禀报万岁,就说我有要事求见。” 太监急忙走进了睿思殿中向真宗皇帝禀报道:“启禀万岁得知,刘娘娘说有要事求见。” 正在伏案看书的真宗皇帝放下手里的书道:“那就请她进来吧。” 太监来到门外施礼道:“娘娘,万岁爷有请。” 刘娥举步走进了睿思殿中道:“官家,这可怎么是好。” 真宗皇帝莫名其妙的道:“姐姐,到底出什么事情的,使得你这般惊慌。别急慢慢的说。” 刘娥这才吁了一口气道:“官家呀,你有所不知,各位咱们的宝珠出家了!” 真宗皇帝一听站起身来道:“姐姐你说什么?” 刘娥提高的声音道:“宝珠出家了!” 真宗皇帝大吃一惊“啊”了一声一屁股坐回的椅子上道:“这是为何呢?” 刘娥道:“为何?还不是为情怕所困!” 真宗皇帝举起手连连拍着自己的额头道:“怨朕,怨朕。这都怨朕平日里忙着国事,对宝珠的关心不够的。” 刘娥急忙上前拉着真宗的手道:“官家,这怎么能怨你呢,要怨就怨我好了。是我这个当娘的关心不到位。” 真宗皇帝唉声叹气的摇了摇头道:“姐姐,你可知宝珠去那里出家了。” 刘娥道:“小李子回报就在京城的玄妙道观!” 真宗皇帝道:“不行,我得去那里将她找回来。” 刘娥道:“官家,你贵为九五之尊,怎么能可轻易离开皇宫呢,还是我去吧!” 真宗皇帝沉吟了片刻道:“这样也好,不过你去了那里后,千万别发脾气,要好言好语的规劝宝珠打消了出家的念头。” 刘娥道:“官家,你就放心吧!” 真宗皇帝冲着门外喊道:“永福,你进来!” 站在门口的太监急忙推开门走了进来,跪拜道:“万岁爷,不知你有何嘱咐!” 真宗皇帝道:“传朕的口喻于禁军都尉,就说刘娘娘要摆驾出宫去玄妙观。” 永福急忙道:“遵旨!”说着站起身来,一溜小跑传达皇帝的圣旨去了。 随即皇宫的侧门大开,一队盔甲鲜明的禁军,打着回避肃静的牌子,簇拥着四匹高头大马拉着的凤辇,耀武扬威的直奔汴水河岸边的玄妙观…… 刘娘娘的凤辇来到玄妙观门前时,早已经得到先导官通知的妙音师太率领着寺观里的道姑,整整齐齐跪在道观的台阶下面,高声道:“玄妙观全体道众恭迎娘娘千岁千千岁!” 刘娥在宫女的搀扶下走出了凤辇,满脸怒形于色的摆了下手道:“免礼平身。” 玄音师太站起身来,打着稽首道:“无量天尊,不知娘娘前来,玄音未能远迎,还望娘娘恕罪。” 刘娥鼻子里轻哼了一声道:“哼,玄音,你好大的胆子,未经皇家允许,竟然敢私自留公主在这里出家,你长了几颗脑袋。” 玄音师太微微一笑道:“无量天尊,娘娘千万不要生气,你听贫道解释。” 刘娥没好气的道:“有什么好解释的,皇帝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怎么能让她随随便便就出家呢!” 玄音叹气道:“唉!娘娘,明珠姑娘来到贫道的寺观里死活就要出家,我怎么劝也没有打消她的念头。我怎么也不能见死不救吧!” 刘娥瞪了玄音一眼道:“这么说来,你倒是功德无量了!” 玄音道:“贫道不敢说功德无量,但救人一拿胜造七级浮屠的道理还是懂得的。再说剃度前她也没有说自己是公主呀,不然贫道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为她剃度的。” 刘娥不耐烦的摆摆手道:“行了,你别罗索个没完没了,说明珠在那里,快带我去见她!” 玄音师太慢条斯理的道:“娘娘,明珠公主剃度后,就把自己关在了后殿的一间屋子里,说是谁也不见。” 第五十七节章 众臣之议 刘娥严肃的看了妙音师太一眼厉声道:“难道连我也不能去看她吗!” 妙音师太急忙低声下气的道:“能,别人不能,娘娘还不能吗!” 刘娥冷哼一声道:“哼,那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赶快前面带路!” 妙音师太打了个稽首道:“无量天尊,娘娘请移驾!”说着摇晃瘦弱的身子,向前走去。 刘娥向后一招手道:“来,搀扶本宫跟前这位师太去看看,真是故弄玄虚!”两名宫女走上前来一左一右搀扶着刘娥,随着妙音师太走了过去。 妙音师太一边走心里一边暗暗道:“哼,有什么了不起的,你刘娥不过是个见利忘义,见风使舵的,移情别恋的二婚女罢了,有什么可张狂的。公主就在我这玄妙观出家了,你能把贫道怎么着吧!” 众人很快就来到了后殿了一座紧闭的大门前。 妙音师太上前轻轻敲了两下门,里面传出了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道:“谁呀!” 妙音师太轻声道:“明珠公主,刘娘娘来了说要见你。” 那个声音道:“师太,麻烦你对她说,这里只有尼姑灵照,没有什么明珠公主!” 妙音师太回过头来看了看刘娥为难的道:“娘娘,你都听见了吧!” 刘娥也不说话,上前一步拉开妙音,伸出手“啪啪”用力拍了两下门板道:“宝珠,为娘来看你了。” 赵明珠在里面背依着大门喃喃的道:“对不起,这里没有什么宝珠!” 刘娥在外面流泪哽咽道:“傻孩子,娘知道你是一时想不开才出家的。快开门让娘看看你。” 赵明珠决然的道:“娘娘,你回去吧!女儿的心已经死了。” 刘娥道:“宝珠,你何苦这样呢,你才刚刚十七岁呀,来日方长,怎么可以走这条路呢!” 赵明珠悲哀的道:“娘娘,什么也别说了,你回去告诉父皇,就说宝珠不孝,还请他原谅女儿的不是。” 刘娥急切的“啪啪啪啪”拍打着门板道:“宝珠,听话快把门打开,让娘看看你。”接着又“啪啪啪啪”的拍了起来,一直将手掌拍的生疼。 见到如此情景,小李子跪拜在门前哭喊道:“公主你快开门呀,你快开门呀!娘娘的手掌都拍红肿了。” 可是,任凭小李子喊破了嗓子,赵明珠还是无动于衷。 刘娥急忙得跺脚道:“这可怎么是好?” 这时随从护驾而来的禁军都尉上前道:“娘娘,我看干脆就让微臣率领部下破门而入,把升国大长公主强行带回宫去。” 还没等刘娥说话,妙音师太急忙跨前一步横身拦在门前道:“无量天尊,这怎么可以,再怎么说这玄妙观也是道家清净之地,岂能如此胡来。” 小李子听了,从地上跳了起来,不由分说,伸出手“啪啪”狠狠抽了妙音师太两记响亮的耳光,妙音师太的老脸顿时红肿起来。 妙音师太被抽得一个踉跄,伸手扶住了门板勉强站稳了身子,气急败坏的冲着刘娥道:“娘娘,这光天化日之下还有没有王法了,你手下的人怎么不问青红皂白,出手就打人呢?” 刘娥心里暗自喝彩道:“小李子,打得好!”嘴里却喝道:“住手,小李子,退下!” 小李子不服气的跺脚骂道:“老妖婆,我就打你了怎么着吧!” 刘娥厉声道:“退下!” 小李子这才冷哼一声退到了旁边,怒气冲冲瞪眼看着妙音师太。 妙音师太声嘶力竭的道:“娘娘,都说皇宫大内规矩森严,可一个小小的宫女当着主人的面,上蹿下跳的,这是那家的礼教。” 刘娥微微一笑轻蔑的道:“师太,你说得不错,皇宫大内的确是规矩森严,可是一来这位小李子的主人不是本宫,她的主人就是大门里面的那位,二来这位小李子虽然是有些冲动,但那也是护主心切,实在是忠义可嘉,还请你不要见怪才是。” 听了刘娥的这番话,妙音师太张口结舌不知说什么是好,伸手揉了揉红肿的脸,许久才不服气的从嘴里轻声崩出一句话来道:“哼,强词夺理!” 禁军都尉听了,伸手一握刀柄怒目圆睁的道:“你说什么?” 妙音师太虽然出家多年,但也未能看破生死之关,也怕掉脑袋,一见禁军都尉这个样子,急忙尴尬的笑道:“哦,贫道没说什么,没说什么?” 刘娥见状,冲着禁军都尉一摆手道:“你先退下!” 那名禁军都尉闪身退站下去。 刘娥走到门前轻声道:“宝珠,既然如此,你就在这里呆几天静静心吧。”说着转过身来,沉着脸正色的对妙音师太道:“师太,我可告诉你,宝珠暂时就交给你了,你要好生看待,如果要是出了个什么一差二错的,那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妙音师太也不知应该如何回答是好,只能高颂着道号:“无量天尊。”来掩盖着自己的心虚。 刘娥不再理妙音师太,对禁军都尉一挥手道:“摆驾回宫!” 看着刘娥登上凤辇,率领着大队人马远去,妙音师太嘴角泛起了一丝得意的笑容,她轻过身来轻轻叩了几下门环道:“灵照,出来吧,她们已经走远了。” 赵明珠,不,此时应该称呼她为灵照了。灵照,拔下门闩,轻轻拉开的大门,两眼木然的望向渐行渐远的凤辇,慢慢的闭上眼睛,泪水情不自禁的流了下来。等她再睁开眼睛时候,正与墙角处投来的一束目光相对,那是丁犍欲说还休的目光。 丁犍望着灵照的目光,仿佛那里什么都有,却又什么都没有,只是一汪蓝蓝的湖水,深不可测。 灵照站在那儿目不转睛的盯了丁犍许久,猛然一转身,返回到偏殿中,随即大门“咣当”一声又重新关闭。 咫尺天涯,一墙之隔,心已然离开万里,昨天已经成为过去,只徒留下记忆里的叹息。来日人生的路还很漫长,你我是否还能相见。 此去蓬莱无岐路,茫茫人海几多情。 从今以后,灵照将怀揣着破碎的心,让灵魂游荡在京城,身边的帝都景物依旧,她只能伴青灯经卷,自怜自艾,丁犍纵来送别,此别亦会是诀别。伤心的泪水淹没一颗悲凉的心,也吞没了一段段褪残的记忆。 天空,有那南归的雁阵,在箫瑟的秋风中匆匆飞过。 一声声叹息化作雁断长空,一滴滴泪水也化作春雨秋露,如泣如诉如悲哀,几多梦魂,抒尽今生愁。 刘娥来到了睿思殿,真宗皇帝正在焦虑不安的来来回回的踱着步,见到刘娥劈面问道:“怎么样?” 刘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摇了摇头道:“看来无法挽回的,宝珠真是铁了心要出家。” 真宗皇帝愁眉苦脸的道:“姐姐,这可怎么办呀,朕怎么对得起宝珠死去的娘亲。” 刘娥叹气道:“唉,事已至此,我也是束手无策了!” 真宗皇帝沉思了片刻道:“不如这样,朕宣来几位亲近的大臣商量商量。只是这样一来恐怕就惹得人家笑话了。” 刘娥道:“官家,你以为宝珠出家的事情还能隐瞒得住吗,恐怕现在京城都是人尽皆知。” 真宗跺脚叹气道:“唉,这个不省心的宝珠,真让皇家的颜面扫地。” 刘娥劝道:“官家,什么颜面扫地不扫地的,你就赶快召集大臣们商量商量,怎么把宝珠弄回来吧。” 真宗皇帝道:“好吧,姐姐,你也劳累一天了,回到自己的宫里歇息去吧!一有了消息朕马上让人去告诉你。” 刘娥走后,真宗皇帝来到养心殿,对贴身太监永福道:“传寇准、王钦若、张耋、李迪、丁谓进殿。” 现在虽然是下午休息时间,可是皇帝召见,那个敢耽误,寇准、王钦若等人急忙来到了养心殿上,道:“陛下,臣等奉旨前来听候赐教!” 真宗皇帝看了五位亲近大臣们一眼,苦笑道:“众位爱卿,朕那里还有什么赐教之说,将你们宣来就是请诸位帮忙出出主意,如何让那大长公主回心转意,断了出家的念头。公主出家的事情外面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你们可别装作不知道。” 寇准、王钦若,丁谓、张耋、李迪五人面面相觑,不知说什么是好,养心殿里一时静寂无声,就连掉下一根针的声音恐怕都能听到。 许久,真宗唉声叹气道:“唉,这也真是难为你们五位了,公主这事确实让人很挠头的。” 寇准上前讨好道:“陛下的家事,也是国家的事,做为臣子为君王分忧那是义不容辞的。” 真宗一听像抓到一根救命的稻草般高兴的道:“这么说来寇爱卿有好主意了。” 寇准咧着嘴不自然的笑了笑道:“陛下恕罪,微臣一时还没有想出什么好的办法。”说着尴尬的退到一旁。 王钦若见状冲着寇准冷笑不止,那个意思分明是在嘲讽寇准,你个寇老西,平时不是一拍脑袋就一个主意吗,今天怎么瘪茄子了呢。 张耆上前道:“陛下,微臣倒是有个主意。” 真宗皇帝道:“讲出来听听!” 张耆道:“微臣以为咱们可以让大理寺正卿派人去那玄妙观,将主持师太妙音缉拿到大理寺的牢房里关押起来,问她个私藏民女之罪,这样公主没有了师傅,还出什么家!” 真宗皇帝摇摇头道:“不可,公主出家之事已经闹得满城风雨,大理寺如果将那妙音师太缉拿了,岂不是欲盖弥彰吗,这是授咱们仗势欺人的口实于百姓吗,不可,万万不可。” 第五十八章 王钦若的缓兵之计 这时丁谓道:“陛下,微臣倒有一个行之有效的计策。” 真宗皇帝道:“丁爱卿,一向机智过人,定然有良策了。” 丁谓一向以曹操、司马懿自居,思考问题也常常出人意料之外,便道:“依微臣之见,只有彻底断了公主出家的念头,干脆就来个绝户计。” 真宗皇帝听了大感兴趣,往前探了下身子道:“丁爱卿,何谓绝户计?” 丁谓狠呆呆的道:“要想断绝了公主出家的念头,唯一的办法就是将那玄妙观一把火烧了,没了寺观,看公主到那里出家去。” 真宗皇帝沉吟道:“这怎么可以呢,诸位身为国家栋梁,怎么能去干那些鸡鸣狗盗之事。” 丁谓道:“陛下,你误会,微并没有说自己去放火,咱们可以雇人去行事的,相信重赏之下必有人愿意为皇家效力的。” 真宗皇帝还没有说话,李迪大声道:“丁公言,这纯粹是扯淡,咱们是皇帝的臣子又不是什么江洋大盗,怎么能干那些屑小之徒所做的龌龊之事呢!” 丁谓争辩道:“这怎么能说是扯淡呢,两权相害取其轻的。现在正是秋季,风干物燥,咱们雇人放火后,就说是那玄妙观自己不小心失了火,别人怎么会能想到我们的头上呢。” 李迪愈发生气的道:“岂有此理,你真是越说越下道。那玄妙观是什么地方,那可是京城有名的道观,丁公言你可别忘了,道教是咱们大宋国的立国之本,如果一把火将玄妙观烧的,惹得天怒神怨,说不定会降下什么样的灾祸呢。” 真宗皇帝一听,这李迪说得不错,想当初他的伯父太祖赵匡胤打天下时,没少得到华山道士陈传老祖的帮助,并且大宋自立国以来,始终遵循着道家鼻祖老子的自强不息,厚德载物的宗旨治理天下的,如今为了公主出家之事,就一把火将那玄妙观化为灰烬,于情于理都是太过分的,这要是让天下人知道了,岂不笑掉大牙。 想道这里真宗皇帝道:“李爱卿说得对,再怎么着朕也不能因私废公的。” 说完又看了李迪两眼道:“李爱卿,你有没有什么好的想法呢!” 李迪吭哧的半天道:“陛下,事发突然,仓促之间臣还没有想出什么好的办法。”王钦若道:“陛下,为臣以为,当今应以缓兵之计对待公主出家一事,方为上上之策。” 真宗皇帝道:“王爱卿,何为缓兵之计呢!” 王钦若咳嗽了一声道:“公主出家事发突然,一时间大家都拿不出好的办法来,也是情有可谅。微臣以为,目前最好在以不变应万变,暂时让公主出家,等大长公主在那玄妙观呆上一年半载,把不快的往事忘却了,陛下再下道圣旨,让公主还俗,也未尝不可的。” 寇准一向与王钦若唱反调,这时又不由自主的站出来道:“陛下,千万别听王钦若信口开河的一面之词,从古至今那有皇家之人出家的道理。” 王钦若听了寇准这番话不仅哈哈大笑道:“大家都说宰相大人博古通今,学识渊博,其实也不过尔尔。” 寇准气得胡子直翘道:“王大人,此话怎么讲?” 王钦若面带嘲讽的道:“说你孤陋寡闻,好像王某人贬低你寇大人是的,难道宰相大人没听说过武周皇帝与杨玉环的故事吗。” 寇准一听猛然想起了唐朝武则天曾经出家白马寺与杨贵妃出家道观的往事,尴尬的笑了笑自嘲道:“这个吗,老夫一时性急,倒忘记了。” 李迪道:“陛下,臣认为王大人的缓兵之计还是可行的。” 这位李迪李复古本来与王钦若是格格不入的两派之人,此时之所以这般说,那是因为寇准备平时总爱装逼,对一些大臣们往往是排挤打压,因此得罪了李迪,所以这位李迪才倾向于王钦若缓兵之计一说,再者,李迪那也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之人,可以说是有着较强的洞察力,在心里揣摩去目前真宗皇帝一定会认可王钦若的缓兵之计,就来个先人一步,提出赞同。 真宗皇帝一看平日里一本正经的,与王钦若一直唱反调的李迪都认可了缓兵之计,便点头道:“好好,那就按王爱卿的主意办,这件事情先缓一缓吧。有些事情是久拖则圆吗!” 寇准一听真宗皇帝采纳了王钦若的缓兵之计,心道:“这好人难道都让你王钦苦与李复古当了吗!”便启奉道:“陛下,王大人的缓兵之计确实可行,但微臣以为,既然公主已然去那玄妙观剃度出家,那咱们就应该做出一些相应的安排。” 真宗皇帝不解的道:“寇爱卿,何为相应的安排?” 寇准道:“请陛下马上下旨,让户部拨付些银两给玄妙观,用来对寺观的修葺,以免委屈了在那里出家的大长公主,同时还应从禁军中选拔出一些精干人员,在玄妙观四周严密布防,以保证公主的安全。并且下旨让公主的贴身使女小李子,带发出家,去玄妙观随侍大长公主左右。” 真宗皇帝赞同道:“好好,还是寇爱卿想得周到,就按你说的办法去安排吧!但要记住一点切不可大张旗鼓的,以免扰得玄妙观附近的居民不安。” 寇准顺势拍了个大马屁道:“陛下真是圣明之主,时时刻刻将百姓挂在心上。” 真宗皇帝被这个马屁拍的眉开眼笑道:“百姓乃是天下安稳之基石,只要百姓都能安居乐业,那才是我大宋的福祉。” 李迪道:“陛下,宰相大人提出的这三个主张确实是面面俱到,可是,应该给那玄妙观拨付多少银两呢!” 真宗皇帝听李迪这么一说,愣了下神道:“这个吗,朕也不知道该拨付多少银两是好。”说着将目光看着丁谓道:“丁爱卿,你看拨付多少银两合适呢?” 真宗皇帝之所以问丁谓,因为丁谓是那个时期有名的经济学家,特别精于资金的运作,并且丁谓曾经在户部任过通判。 丁谓一听真宗皇帝问道了自己的头上,便上前一步道:“陛下,臣以为,那玄妙观主持之所以敢收留大长公主在那里出家,无外乎有两点。” 真宗道:“哦,难道这里还有许多的说头,是那两点?” 丁谓侃侃而谈道:“其一,那妙音师太是想借公主尊贵的身份显耀一下玄妙观的门面,以争得香火旺盛;其二,妙音师太收公主为徒,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能得到皇家更多拨付银两,使得玄妙观在她的手里能发扬光大。” 听了丁谓这番话,真宗皇帝两手拍着龙案道:“好,丁爱卿不愧为我大宋的顶级经学家,这般分析真是一针见血。可是这话又说回来了,你看给那玄妙观拨付多少银两是好呢!” 丁谓沉思了片刻道:“陛下!拨的太少显得酸寒,拨的太多又有伤国力。微臣以为咱们给她来个不多不少最好。” 真宗皇帝道:“何谓不多不少呢。” 丁谓道:“臣以为,五万两恰好。” 这时许久没有发话的王钦若道:“哟哟,丁大人,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呀,一张嘴就是五万两,你以为我们大宋的银子都是大风刮来的吗!”王钦若之所以这样说,倒不是针对丁谓的,他是冲着寇准去的,因为拨付银两的事情是寇准提出来的,所以他才要说上几句的。王钦若与寇准两人始终是针尖对麦芒的,事情无论好坏,凡是寇准拥护的,他就要反对,凡是寇准反对的他就要拥护,反之,寇准对对待王钦若也是这样的。 丁谓听王钦若这么一说,抬头看了看真宗皇帝,真宗皇帝面无表情,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嘴脸,便不甘示弱的道:“那么王大人,依你之见,拨付多少银两是好呢!” 王钦若也不傻,玩起了踢皮球道:“眼下,虽然我大宋经过的平五年来的励精图治,的确是国富民强,可是这泱泱大国,尚不知有多少黎民百姓,还未能沐浴皇家的浩荡恩泽,俗话说好钢用在刀刃上,至于给玄妙观拨付多少银两,还请陛下定夺。” 真宗皇帝一听心里暗骂道:“这个该死的王钦若,一阵夸夸其谈,你让朕怎么定夺是好?说多拨付一些吧,那就给人以营私舞弊之嫌。说少拨付一些吧,又对不起自己的宝珠。”想到这里,真宗皇帝也玩起的深沉道:“这事还真让朕左右为难,还是请你们向几位商量商量再说吧!” 寇准、王钦若,丁谓、张耆、李迪等五人面面相觑了起来,许久,这养心殿沉寂在一片难耐的静寂之中。 真宗皇帝看到诸位大臣们都沉默不语,便指名道姓的道:“寇爱卿,既然大家都不说话算,那么你这位众臣之首有何高见呢!” 寇准一听皇帝点到的自己的头上,只好硬着头皮道:“陛下,其实这事也不难办的,这拨付银两之事,有人说多有人说少,意见一时恐怕难以统一起来,但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在公主已经住到了玄妙观,因此这事不能久拖不决,微臣就折衷一下王大人与丁大人两位的意见,认为此次对玄妙观拨付的银两应该为二万五千两,最恰当不过了。” 寇准的确是老奸巨猾,来了个马粪蛋子两面光,谁也不得罪,不愧是两朝元老。养心殿上的众人一听,不由的内心齐声称赞道:高,实在是高,不愧人家能屹立在朝堂之上多年不倒,宰相肚里能撑船,这寇准确实不是一般的炮。 真宗皇帝点了头点道:“好!诸位爱卿,宰相大人已经说了拨付银子二万五千两给予玄妙观,不知大家还有什么意见?” 王钦若、丁谓、李迪、张耆等人一听,好吗,你当皇帝的嘴里都喊好了,我们还能说不行吗,那不是找不自在吗,于是齐声道:“陛下英明!” 真宗皇帝“啪”一拍龙案道:“既然诸位爱卿没有异议,那就这么定的。”接着对司礼太监道:“传朕的旨意于户部,着即日拨付白银二万五两于玄妙观,用于寺观修葺,不得有误!” 第五十九章 谁能跳出三界 再说丁犍目睹着赵明珠伤心的关上了大门,孤苦的身影隐没在了那寺观的飘渺钟声中,不由自主的从胸腔里发出一声悲鸣,怀着悲痛欲绝的心情,迈着沉重的脚步,一步步拖沓着,踉踉跄跄的走回了清水街信忠建材铺。 此时参加婚礼的人都已经散去,丁忠看到丁犍回来的生气的骂道:“兔崽子,有你这么干的吗,大喜的日子把新娘子丢下,自己跑去出,说!干什么去了?” 丁犍也不说话,直奔自己的新房而去,推开门“噗嗵”一声摔在床上,闭上眼睛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胡鸽头上蒙着红盖头,正坐在桌子边的椅子上胡思乱想,听到声音探索的走到床边,羞涩的问道:“相公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见丁犍没有反映,又伸手摸向丁犍的额头关切的道:“是不是天气凉感冒了。” 胡鸽温暖的手掌在丁犍的额头上摩娑着,给人一麻痒的感觉,丁犍猛然睁开眼睛,两眼迷离的看着蒙着红盖头的胡鸽,伸手一把掀去她头上的盖头,把她按倒在床上,三下五除二的剥光了胡鸽的衣服,疯狂的压了上去,胡鸽被这突如其来的疯狂吓了一跳,丁犍继续在她身上撕咬着,两个人终于纠缠到一起…… 男人是性感的动物,高兴的时候发泄,痛苦的时候更加疯狂。胡鸽就在丁犍的疯狂中结束了自己的姑娘时光,女人的第一次,并没有她梦中憧憬的那般美妙,一阵疼痛之后,还没等她品尝出个中的滋味时,丁犍就像一只泄的气的皮球般,翻身倒在床上,两眼望着屋脊发起呆来,有哪斑驳的星光顺着砖瓦的缝隙,洒进屋子里来,显得有些光怪陆离。 胡鸽两手抚摸了一个自己光滑的身体,歪过头悄悄的看了丁犍一眼,朦胧的烛光中只看到丁犍两眼空洞无物的望着屋脊,好像身边根本没有她胡鸽这个人似的,胡鸽在心里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慢慢的泪水不争气的顺着眼角流了下来,很快将枕头开湿了一大片,满心都是凄凉。她不明白这是否就是她想要的,为什么明明盼望着、得到了,可是他抱着自己,心里却想着另外一个人,她的心从来没有比这一刻更痛过。 原来失望竟是这个样子——将一颗真心捧上,然后任由别人践踏,刀割那样疼。 胡鸽一度以为自己在丁犍的身找到了温暖,找到了归宿,美好的憧憬与对爱情的向往曾经不止一次酣畅淋漓的将她对未来的感知覆盖,可是如今…… 她不敢想下去,只能透过窗纸,望着那天上繁星,闪着冷冷的寒光,思绪着自己心事。 悲戚秋风贴着窗纸,轻轻刮过,卷起一阵阵沙沙的响声,又给胡鸽的心上增添了丝丝的愁绪,明天,不,从现在起自己已经是他人之妇了,再也不是那任性的姑娘,唉!青春,终都逃脱不了这么样的结局,以后这里就是她胡鸽生命小舟栖息的港湾了,可是此时,为什么心中却是空落落的,仿佛丢了什么? 夜色深沉,洞房内的龙凤蜡烛上结出了两个灯花,突兀跳跃的火焰在这个空间里,像谁突然萌动的心思,一跳而过…… 一生有时就是个瞬间,命运总是在不早也不晚,恰恰那个当口的时候,忽然跳出来捉弄你一下,而你一定还浑然不觉,就像今天踏上花轿时的她一样,完全沉浸在喜悦中。 胡鸽脸上的表情慢慢恢复,原来,生活就是这个样子,假如没有了形形色色,这世界那还有什么让人存活下去的魅力,有人在痛苦中沉沦,有人却能在痛苦逆扬而上。 她的心中有许多汹涌的热潮,好像不知该怎样形容,只觉得自己那冰凉的心,竟然有了热度,好像有谁为她打开了一扇心窗,她默默拿起枕巾擦了擦流出的泪,仿佛一时间成熟了许多…… 许多男女的结合,往往一开始就是同床异梦,许多看似幸福的婚姻背后,从初始就隐藏着许多痛苦。 此时,丁犍两眼望着屋脊,脑海中却浮现出赵明珠如花的笑容,心思不知跑得有多远。 时光若能暂留,永远也仅是虚无,缱绻的年华是不会老去的,如是,他愿意活在永恒的梦中,或者说,人的一生就是梦幻的化身。 清晨,胡鸽早早就从床上爬了起来,昨夜丁犍的疯狂,使她的身体仍然处在一种疼痛之中,心灵仍然缠绕着一种难以释去的困惑,她来到院子里,看到那在秋风下颤抖的木槿树,木槿花漫天飞舞,因不知已经离开枝头,不知未来的命运,仍然随风一圈圈围着树干在泣如诉的展示着自己的生命。 昨日的种种迷离成了一片狼藉的泪痕,抚今追昔,陡然涌起了追怀旧事的沧桑感,陡然涌起旧梦是哀歌的苍凉感。 现在的一切只能依靠自己,嫁出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自己已然不可能回头,想到这里,胡鸽猛然感觉到自己仿佛一时间长大许多,成熟了起来,内心也变得了坚强,命运,什么是命运,虽然命运很残酷,可是自己不能被命运打倒,谁知道有没有来生,自己能看到了只有今生而已。既然没有能力改变命运的,但她可以去改变自己的。 丁犍呀,谢谢你,你让我胡鸽认识到,这个世界上感情不可靠,只有自己才是最可靠的。 想到这里,胡鸽的嘴角露出一种凄然的笑…… 丁犍从床上爬了起来,洗了一把脸,饭也没吃,走到院子里,看了胡鸽一眼道:“胡鸽,昨晚对不起了!” 胡鸽惊讶的抬走头道:“丁犍,你说什么?” 丁犍嚅吁道:“昨晚我没在顾及到你的感受。” 听了丁犍这番话,胡鸽真恨不得给他来上两记大耳光,可是想想了还是咬了咬嘴唇道:“没什么,也许每个女人都是这样过来的!” 丁犍看了看胡鸽,欲言又止,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只是漠然的点了点头向门外走去。 胡鸽看着丁犍的背影,想说什么,却又闭上了嘴,摇了摇头。 丁犍出了家门,本想去冰柜街的工地上看看,却不知不觉的来到临河街的街角,站在远处向青砖红瓦门楼高耸的玄妙观望去,虽然他内心里知道赵明珠已经不可能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但却仍然怀着一丝希望看着玄妙观那儿。 玄妙观依然如故,台阶上间或撒落着几枚秋风扫下的落叶,大门敞开着,透过长长的通道,观中传出了一片颂经之声与杳杳悠扬的钟磬之音,一切如故,一切如常。 只是对临着玄妙观的几家街坊已经连夜搬迁了,住进去的是化装成寻常百姓的禁军,那是奉命来保护升国大长公主安全的人。 丁犍正将身子依靠在一处墙脚向玄妙观凝望的时,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他急忙侧身闪在旁边,只见两名禁军骑着高头大马,引领着一辆敞篷的马车走了过来,马车拉着两只大箱子,上面还坐着两个人。 马车经过丁犍身边时,丁犍匆匆一眼瞥见小李子与一名太监坐在车上,急忙将头扭向一旁,谁知却还是被眼尖的小李子看见了,小李子狠狠的向丁犍唾了一口道:“呸,不要脸的东西,还腆着脸到这里来。”丁犍伸手抹去脸上的口水,叹息的走了开。 马车擦着丁犍的身边跑了过去,来到玄妙观前,太监从车上跳下来高声喊道:“圣旨到!玄妙观道众速来接旨!”站在大门里的道姑听了急忙向寺观里跑了去,来到大殿对正在那里打坐的妙音师太道:“师太,万岁圣旨到!” 妙音师太听了急忙从蒲团上站起身来,脸上得意洋洋的一笑,整整了道袍向大殿两侧的道姑们喊道:“诸位,随贫道前去迎接万岁的圣旨。” 妙音师太率领着百十名道姑来到了大门外,撩起道袍跪拜在地道:“玄妙观妙音率领一众弟子前来聆听圣上旨意。” 那名太监跨前一步展开手里捧着的一块黄缎子高声诵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为弘扬道教之道义,使天下能秉承厚德载物,自强不息之精神,着使户部拨付白银二万五千两,用于玄妙观的修葺,以使光耀门庭,泽惠天下。” 妙音师太急忙高声道:“贫道等谢陛下隆恩。”双手接过圣旨,率领着百十名道众齐声高呼道:“万岁,万岁万万岁!” 呼声完毕,太监又高声道:“皇帝口谕!” 众位道姑又急忙跪拜在地。 太监道:“现有宫中使女小李子,自愿带发出家,随侍灵照道姑修道,望玄妙观一干道众要加以善待。钦此!” 妙音师太等道姑又急忙谢谢主隆恩,高呼万岁。 太监对小李子道:“小李子,杂家回转了,你就安心留在这里吧!那个要敢欺负你,看杂家来了怎么收拾她的。”说着冷冷的扫了妙音师太一眼。 小李子苦笑了一下道:“公公,你就放心好了。请你回去转告万岁和刘娘娘,小李子一定不负圣上的信任,会尽心陪伴灵照安心修道的。” 妙音师太急忙上前满面堆笑道:“小李子,快快随贫道进观里安歇吧!”说着亲热的拉起小李子的手,两人并肩向玄妙观里走去。 小李子随着妙音师太来到了道观后院的一座小院子里,妙音师太指着小院道:“小李子姑娘,这里就是灵照的修道之处,贫道就不进去了。” 小李子看了看这座篱笆围起了小院,里面有三间青砖黄瓦房屋,院门处有碎石铺的小路,在小路的两侧还种有秋海棠、菊花,整个小院干净整洁,便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哼,不错,看来师太还能体察圣心的。” 妙音师太急忙道:“姑娘过奖了。灵照能在这小小的道观里出家,是玄妙观一干道众的无尚荣光,大家恭敬还来不及呢,那里敢怠慢的!” 小李子撇了撇嘴嘲讽道:“师太,这下可好了,玄妙观以后银子那可就是海海的,大家尽可好吃好喝,潜心修道了。” 玄妙师太老脸一红“嘿嘿”干笑了两声道:“嘿嘿,姑娘,你这话说到那里去了,虽然这玄妙观大门是敞开着,可是也不是谁想来出家都可以的,这出家修道讲得是个缘分。” 听了妙音师太这般一说,小李子一想自己与公主还不知道要在玄妙观住多久呢,强龙不压地头蛇,也不好在计较下去,只好点点头道:“对对,是得讲缘分的。” 妙音师太也懒得再搭里小李子,便道:“你自己进去好了,贫道还有许多事情要忙。”说着也不等小李子回话,转身就向大殿走去。 第六十章 烦恼是把刀 小李子看着妙音师太的背影一跺脚道:“哼,道貌岸然的老妖婆。”然后转身沿着碎石铺就的小路蹑手蹑脚向房间里走出,来到门前轻轻推开门,只见背对着自己的赵明珠一顶泛着青色的光头,身着一袭灰色道袍,盘膝坐在一个厚厚的蒲团,手里捧着一本书,面对着一座老子的雕像,正在诵颂《道德经》:.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矣;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故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倾,音声相和,前後相随。是以圣人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万物作焉而不辞。生而不有,为而不恃,功成而弗居。夫唯弗居,是以不去。 不尚贤,使民不争。不贵难得之货,使民不为盗。不见可欲,使民心不乱。是以圣人之治,虚其心,实其腹,弱其志,强其骨;常使民无知、无欲,使夫智者不敢为也。为无为,则无不治。道冲而用之,或不盈。渊兮似万物之宗。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湛兮似或存。吾不知谁之子,象帝之先。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天地之间,其犹橐迭乎?虚而不屈,动而愈出。多言数穷,不如守中。 ……………… 这那还有什么半点昔日公主的翩翩风采,小李子鼻子一酸,身子依偎在门框上,抽抽泣泣哭了起来。 灵照听到哭声回头一看是小李子,急忙放下手中的《道德经》走上前来吃惊的问道:“小李子,你怎么来了呢!” 小李子擦了下泪水道:“公主!奴婢奉陛下的旨意,来这里带发修行,随侍你左右。” 灵照苦笑道:“无量天尊!小李子这里只有灵照,没有什么公主,你还是回去吧!” 小李子急忙道:“公主,这怎么可以呢,奴婢是奉旨前来侍候你的,就这么回去了,那可就是违抗圣命,要受重罚的。” 灵照道:“不怕,我可以给父皇帝写封信说明原因的,这样父皇就不会怪罪你了。” 小李子坚决的摇了摇头道:“那我也不回去。公主,我八岁的时候就随侍在你的身旁,咱们虽然名义上是主仆,可是你却一直拿我当亲妹妹般对待,既然姐姐在这里受苦,叫我于心何忍,你就让我留下来吧,好歹着你也有个说话的伴儿呀,不然,这青灯古卷的日子可怎么熬。” 灵照沉吟了片刻道:“既然这样,你就留下来吧,不过从现在起你再也不可叫我公主的。” 小李子茫然道:“那我应该怎么称呼你才是呢!” 灵照想了想道:“你就叫我师姐好了,我称你为师妹!” 小李子听了点点头道:“那好吧!”说着走到老子的雕像前,打着稽首道:“无量天尊,老子祖师爷,小李子有礼了。” 灵照“噗哧”一笑道:“师妹,有你这般拜祖师爷的吗,怪模怪样的。” 小李子也笑道:“师姐,师妹初入道门,还请多多赐教。” 灵照道:“好了,我还要念经,懒得搭理你。”说着又坐到了蒲团上。 小李子也扯过一个蒲团紧挨着灵照坐了下来道:“师姐,你猜,我刚才来的路上碰到谁了?” 灵照道:“遇到谁关我什么事,我现在已经是出家之人,不再问红尘之事的。” 小李子道:“我就不信你这般快就参破红尘的了。告诉你吧!我碰到丁犍那个狗东西的,并且还呸了他一脸唾沫。” 灵照漠然的道:“你这何苦来哉,事情都已经化为昨日的尘埃,何必斤斤计较。” 小李子恨恨的道:“师姐,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的,丁犍那个狗东西害得你出了家不说,还连累着我也跟着跑到这道观里活受罪。” 灵照轻轻叹气道:“唉,话虽然是这般说,但能到这玄妙观出家也不错的,那妙音师太可是位世外高人,道行高深着呢。” 小李子不屑的冷笑道:“哼,什么世外高人,都是见钱眼开的货色。” 灵照有些生气的道:“住嘴,不准你这般污蔑师太。” 小李子不服气的道:“那个污蔑师太了,不信你自己去前面的大殿看看,万岁刚刚让户部拨付来的二万五千两银子还是那里摆着呢。妙音以为自是谁,如果没有师姐你来玄妙观出家,万岁认识她是那根葱。” 灵照苦恼的摇了摇再没有出声,而是继续诵读起道德经来:“……信言不美。美言不信。善者不辩。辩者不善。知者不博。博者不知。圣人不积。既以为人己愈有。既以与人己愈多。天之道利而不害。圣人之道为而不争。” 玄妙观的大殿里,妙音师太看着两大条子白花花的银子,“噗嗵”一声跪拜在高耸的老子雕像前道:“无量天尊,这下可好的,妙音再也不用没银子修葺庙宇为你老人家重塑金身发愁了。”接着对身边的监院道姑吩咐道:“你去告诉香积厨的管事,从今天起每天都要给灵照开小灶,予以特殊照顾。” 监院道姑看了妙音师太一眼小声道:“师太,这样不太好吧,道观里的规矩是人人平等,如果灵照特殊了,那么别的弟子咋办。” 妙音师太不以为然的道:“哼,这天下那里有绝对的平等之事,其他的弟子有意见的话,那就让她来找贫道好了,如果那个能弄来白花花银子的话,她也可以每天吃香喝椒的,谁让她没投胎到帝王之家呢。” 监院道姑一听妙音师太这样说,只好点点头向外面走去,走了几步想了想又走了回来对妙音师太道:“师太,是不是告诉香积厨每天多做一些小灶,你老人家也得补补身子呀。” 妙音师太淡然一笑道:“算了吧,贫道身子骨硬朗着呢,再说咱们的银子也来之不易,好钢又在刀刃上,玄妙观该修葺的地方多着呢,何必为贫道这身臭皮囊浪费钱财!” 监院道姑道:“师太,这怎么能说是浪费呢,你是一观之主,玄妙观还靠你老人家来主持大事呢!万一将你累夸了,大家怎么办?” 妙音师太道:“你放心,贫道累不夸的。过去,我还真怕自己倒下了,留下玄妙观这摊子怎么办,可是现在就是有一天我不在了,也怕了。” 监院道姑道:“师太,这话怎么讲?” 妙音师太狡黠的笑道:“因为,现在咱们这玄妙观呀,已经有了聚宝盆。” 监院道姑恍然大悟道:“师太,你是说灵照!” 妙音师太得意的道:“对,你想想,贫道为什么顶着那么大的压力容留灵照在这里出家,还不是为了玄妙观以后能有座大靠山,这样才不负上辈师尊所托付,玄妙观基业发扬光大指日可待。” 监院道姑拍着马屁道:“师太真是用心良苦,可以说高瞻远瞩的。”接着又叹了口气不无担心的道:“可是,就不知道这灵照能否长期在玄妙观呆下去。” 妙音老谋深算的道:“这个你尽管放心好的,贫道自有妙计,让灵照永不还俗的。” 这就是所谓的道德高尚为了一已私利,而去践踏伦理道德,扼杀年轻人的爱情。忘记了道家鼻祖的:圣人之道为而不争的谆谆教诲。 丁犍挨了小李子的臭骂,弄了一脸唾沫,无精打采回到了冰柜街的工地上,一头扎进自己那座小工棚子里,坐椅子上发起呆来。 这时秋菊悄悄来到了工棚子前,掀起门帘往里一看,见只有丁犍一个人,便像一只蝴蝶般扑了过去,伸手搂着丁犍的脖子道:“新郎官,怎么发起呆来,是不是昨晚新娘子没让你进被窝呀!” 丁犍推开秋菊道:“去去去,我心烦着呢!” 秋菊一看自己热脸贴了个冷屁股,生气的道:“呸,你心烦,本姑娘的心还烦着呢。你不是说过,等结了婚后就把我收为二房吗,告诉你,现在我就等不及了,你自己看着办好了。” 丁犍一看秋菊来了脾气,怕她声张起来不好,便陪着笑脸道:“秋菊,你看我这才结婚一天,怎么可以马上娶二房呢。等过一段时间再说好吗!” 秋菊撅着嘴道:“那你说,什么时候才能把我娶进门。” 丁犍伸手将秋菊揽在怀里,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温柔的道:“秋菊,你听我说,既然你我心心相印,又何必拘泥于世俗的婚姻呢,只要我想你的时候心里暖暖的,你想我的时候,心里也是暖的,不胜过朝朝暮暮,天长地久吗,婚姻是爱情的坟墓,我们何以瞪着眼,让爱情走向死亡呢!” 秋菊在丁犍的怀里扭动着身子撒娇的道:“不嘛,我可不愿意过这没名没份的日子,只要你肯娶我,那怕头天嫁过去,第二天死了呢,我也心甘情愿。”说着将脸贴在丁犍的脸上轻声道:“丁犍,你知道嘛,没遇到你以前,我觉得自己的人生充满了黑暗,是你让我看到了光明,给我了一片色彩,让我的人生有了希望,有了七彩的阳光。求求你赶快娶了我吧!因为你已经彻底的占据了我的心、我的生命,我多么渴望早日走进你的世界呀。” 秋菊在丁犍的怀里喃喃自言自语着,丁犍听了内心里忽然涌起了一种莫名的感动,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为着漫无边际的未来,还有莫名的伤感。 第六十一章 意外伤亡事故 人有忧愁祸事多,正当丁犍处在情感的三角洲,迷失了方向时,猛然听到远处传来了一阵的嘈杂声道:“不好了,不好了,砸死人了。” 丁犍一听急忙推开秋菊向外面跑去,刚刚跑出门口回又转了回来,急切的秋菊道:“秋菊,你来的时候没有看到吧!” 秋菊摇了摇头道:“我感觉没有。” 丁犍道:“那好,等我出去走远了后,你才悄悄出去,一定别让人发现你不定来过这里的。” 秋菊知道,那时候有个世俗的说法,就是女人是不可到正在施工中的工地上来的,不吉利,那样的话人们就会让她承担一切的罪责。便老实的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你快去那边看看吧!” 丁犍这才点了点头,转身走出工棚向前方的施工现场跑去。 万象园开发工地上,一排排房屋已拔地而起,有平房,还有二层、三层高的小楼,显得错落有致。 丁犍跑到那儿一看,许多人正围天一座三层楼前,便喊道:“让一让,让一让,大家让一让。” 众人听到喊声,一看是丁犍急忙闪开了条通道,丁犍走出去一看,只见王老三头上血肉摸糊的仰面朝天的身在冰凉的地上,嘴里突突的往外吐着血沫子,便高声道:“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赶快送到郎中那儿抢救去。” 牛五听了,急忙让人找了门板,将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王老三,抬起来放在上面,两名身强力壮的雇工飞快的抬起来,向隔着一条大街的药材铺跑出。 丁犍与牛五等人也随着后面紧跟的过去。 一边走丁犍一边问道:“牛五,这是怎么回事,王老三不是夜里值更的吗,怎么能受伤呢。” 牛五垂头丧气的道:“唉,丁掌柜,不错这王老三确实是当初让你安排工地上值更来的,可是这小子要钱不要命,为了多挣些银子在值更后,还有来这里加班的。” 丁犍道:“那他有是怎么受的伤?” 牛五道:“也该这王老三倒霉,就在刚才他挑着一担子砖,从楼下经过时,谁知突然有块大青砖从三楼掉了下来,不偏不倚正要砸在了他的脑袋上。” 丁犍叹气道:“唉,这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我就怕这工地上出现伤亡事故的。” 牛五不以为然的道:“丁掌柜,其实这也没什么,你打听打听,这开封府每年不因为盖屋子死几个人呀,大不了赔点银子了事。” 丁犍道:“那一般情况下得赔多少银子的。” 牛五挠了挠头皮道:“这个也没有什么统一的标准,要看伤得轻重与否。最多的也就是赔二三十两银子的。” 丁犍“哦”了一声再没不说话。 很快大家抬着王老三来到了一家药材铺里,丁犍对药材铺掌柜深鞠一躬道:“掌柜的求求你救救我这位兄弟。” 药材铺掌柜来到放在地上的门板前,蹲下身摸摸王老三的脉,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这个人没救了。赶快抬回去准备后事吧。” 丁犍一把拉住他道:“掌柜的,你行行好,想法救救他吧,只要能把他抢救过来,花多少银子都没问题的。” 药材铺掌柜摇头道:“你的心情,我能理解的,可是他伤的实在太重了,就是华佗在世,恐怕也无力回天的。” 正在这时,只见从门外跑进来一个人来扑到王老三身上号啕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悲切的喊叫着道:“兄弟呀,怎么会这样呢,你要是死了,咱们爹娘可怎么活呀。” 药材铺掌柜不耐烦的对丁犍道:“我说这位客官,赶快将你的人从这里抬出去,这是谁跑到这里哭丧,这不是要砸我的生意吗。” 丁犍急忙对牛五等人摆了摆手道:“牛五,快将这王老二拉回去。”接着又掏出了块碎银子塞到药材铺掌柜手里道:“掌柜,给你添麻烦了,我们这就走。”然后对那两名雇工道:“还发什么呆,赶快把王老三抬回工地吧。” 两名雇工抬起已经咽了气的王老三回到了工地。 丁犍让人搭起了个灵棚,买了口大棺材将王老三装了进去,停放在灵棚里,然后对王老二道:“王二哥,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也看到大家是尽力抢救的,可是却还没有将你兄弟救过来,事已至此,你回去告诉王老伯,请他来看王老三最后一面吗!” 王老二哽咽的点点头道:“丁掌柜,你是好人,将我三弟弄得这么体面。谢谢你了。”说着就转身向万寿门那儿跑去。 王老二气喘吁吁跑到万寿门城墙根下一溜棚子那儿,离着老远就哭咧咧的喊道:“爹呀。大事不好了。” 正在家里睡觉的王老伯听了喊声,急忙从棚子里走了出来,道:“老二,都多大年纪的,就不能稳重些,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王老二“噗嗵”一声跪拜在王大伯面前道:“爹呀,我三弟死了。” 王大伯摇晃了一下身子,道:“你说什么?” 王老二喊道:“爹,三弟死了,被楼上掉下的一块砖砸死了。” 王大伯听了急火攻心两眼一闭“噗嗵”栽倒在地。 王老二急忙拍背、揉胸、掐人中,好一阵忙活,王大伯才徐徐睁开眼睛,这时王大婶听到动静也跑了出来,王老伯呆呆的看着王大婶,许久才咧开嘴大哭道:“老婆呀,咱们的三儿没了。” 王大婶抬起泪眼看了王老二一眼道:“老二,你三弟的尸首呢。” 王老二擦了一把泪道:“娘,三弟的尸首已经被丁掌柜收殓了起来,停在工地的灵棚那儿。” 王大婶搀扶起王大伯道:“老头子,别在这里哭哭啼啼的了,咱们赶快去工地那儿看看吧!” 一家三口,来到了冰柜街的工地,丁犍急忙迎上前向一天在伯深鞠躬道:“大伯,发生这样的意外,实在对不起你了。” 王大伯摆了摆手道:“唉,这都是命里该着怨不得你的。”说着与王大婶两个相互搀扶着颤巍巍走到灵棚里的棺材前,俯在还没有盖上天板的棺材向里面看着,只见他们的三儿子,穿着一身新衣,脸上擦得干干净净的躺在那儿,王大伯与王大婶两个哭泣道:“三儿呀,爹娘来看你来了。”哭了一会,王大伯回转身来,对丁犍道:“丁掌柜,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你把一切都安排的很好,三儿也应该知足了。” 丁犍急忙道:“大伯,既然这样,那天咱们就选个好日子,将三兄弟安葬了吧,好让他早日入土为安,一切费用由我承担。”说着又拿出了三十两银子道:“大伯,这三十两银子你收下,就算是给你的补偿。” 王大伯双手接过银子道:“丁掌柜,让你费心了。” 正在这时,从远处风风火火跑来一个人,一把夺过王大伯手中的银子,狠狠的摔在地上道:“爹,别听他姓丁的假人假义鬼话。三十两银子就想把事情压下去,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大家定睛一看来人是王老大。 原来,王老大出去拉了半天的大粪车,刚刚回到家里,听邻居们说是自己的三弟被砸死了,脸也不顾上洗一把,穿着一身脏衣服就跑了过来,由于跑了一身汗水,加上衣服上的粪便味混合在一起,令人欲呕,大家急忙向后散开的几步,丁犍一看王老大,怒气冲冲的瞪着眼睛,就知道事情复杂了,镇静了片刻不冷不热的问道:“那么,王大哥,你说这事应该怎么办好?” 王老大瞪起牛一般大的眼珠子道:“怎么办?这事要想平息,至少得拿五百两银子来。” 还没等丁犍开口牛五道:“我说王老大,你是不是想钱想疯了。开口就要五百两银子。你也不打听打听,开封城每年因盖房子砸死人的,少说也有十个八个的,那家最高不是给二十两银子的补偿。人家丁掌柜一出手就给了你家三十两银子的补偿,这已经是顶天的了,再加上棺材钱,还有你家兄弟身上穿得寿衣钱,你算算得花多少银子的,做人不能不讲良心吧。” 王老大撇了撇嘴道:“真是一脚没踩住,蹦出来你这么个东西来,我问你,你牛五算那根葱,充其量是个狗腿子,还跑到我面前张牙舞爪起来了。” 牛五生气的骂道:“我看你小子就是三天不打,两天就要上房揭瓦的货,欠揍!”说着撸胳膊挽袖子,就要跃跃欲试。 丁犍冲着牛五喝道:“牛五,你旁边站着去。这里没有你的事。”说着横在了两个人的中间。 王老大伸手指着丁犍的鼻子道:“姓丁的,我可告诉你,不拿出五百两银子来,休想了事。”说着搀扶着王大伯、王大婶道:“爹娘,咱们回家去。” 王大伯道:“老大,咱们走了,你三弟的怎么办?” 王老大道:“棺材就停在这里,我看那个敢动一个的。” 王大伯嚅嚅道:“老大,这样恐怕不太好吧!” 王老大生气的道:“有什么不好的,跟他们这些人还有什么话好说,走,走,回家去!”说着硬拖着王大伯向万寿门方向走去,王老二看到了,急忙搀扶着王大婶道:“大哥,等等我。”从后面追了上去。 看着王大伯一家四口人远去的背景,在场的人都面面相觑,杨麻子一跺脚道:“唉,遇到这么个不讲理的人,可怎么办是好!” 牛五伸出手“啪啪”拍了几下自己的脑门道:“我看这事,还得请胡里正拿拿主意好。” 丁犍点了点头道:“也只好麻烦他老人家出马了。”便对牛五、杨麻子吩咐道:“你们两个在这里维持一下,我去找岳父大人想想办法。”说着向胡海家里走出。 此时,胡海正站在自己家院子里的一棵桃树下,吹着口哨,逗弄着挂人树枝上面笼子里的两只画眉鸟。 胡鸽结婚前半个月,丁犍就对胡海说:“岳父,我与胡鸽马上就要结婚了,你也就成为我的名副其实老丈人,怎么好在于工地那每天忙里忙外的呢,这不是让别人看笑话,说我与胡鸽不孝吗!因此从明天起你就有家里歇着,养养鸟,遛遛狗过过安心的生活吧!” 胡海听了连连点头道:“好好,我一切都听你们小两口的。”于是胡海就开始了闲情逸致的生活。 胡海看到丁犍走了进来便道:“丁犍,怎么才结婚一天,你就跑到我这里来了呢,这也不合礼法的。” 丁犍愁眉苦脸道:“唉,岳父,出事了。” 胡海吃惊道:“什么,你与胡鸽闹出什么事情来了!” 丁犍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岳父,不是我与胡鸽闹出什么事情,工地上发生了伤亡事故。” 胡海听了拿出副先知先觉的预言家派头一拍大大腿道:“唉,我就说过吗,我可以在工地上多盯些日子的,你偏不听,这么大的一个摊子,没有体已的人看着怎么行,不出事才怪呢,真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丁犍有些气恼的道:“岳父,你就别在那里说风凉话了,赶快帮我想想办法吧。” 胡海嘿嘿笑道:“我这那里是说风凉话,只不过是批评你几句罢子。行了,你仔细说说是那个人出了事。” 第六十二章 各有高招 于是,丁犍就将王老三死亡的经过,及自己处置的过程向胡海讲述的一遍,胡海听了长叹一口气道:“唉,我早就与你说过,老王家那枝的人没一个好揍,你偏不信,仍装出一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模样,这下好了,让王老大给讹上了吧。” 丁犍道:“行了,岳父,一切都是我的错,我那里曾经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你说怎么办是好!” 胡海道:“丁犍,这个王老大可不是善与之辈,那小子最爱胡搅蛮缠的。整整就是个臭无赖。” 丁犍想了想息事宁人的道:“岳父,我看不如干脆答应他的要求,给五百银两子算了。” 胡海听了连连摇头道:“不行,你如果开了这个头的话,那么以后发生这样的事情怎么办,千万不能开这个先河。” 丁犍道:“那怎么办是好,盛放王老三尸体的棺材还有工地上,总这样下去,还怎么施工?” 胡海想了想道:“这样,我就舍上这张老脸去跟老王头说说小话,只要将老王头说通了其他的事情就好办的了。” 丁犍道:“那就有劳你老人家了。” 胡海瞪了丁犍一眼倚老卖老的道:“丁犍,跟我老人家还外道什么,什么有劳不有劳的,只好你对胡鸽好就比什么都强的。”接着又对丁犍道:“你先回工地去,安抚安抚下人心。我换件衣服就去老王头家。” 看着丁犍离开的背影胡海道:“年轻呀,总是自以为是,这下好了,让人给讹上了吧!” 胡海换好衣服,出了家门向万寿街的方向走去,顺路买了两盒时新的点心提在手里,来到老王头住的棚子外面喊道:“王大哥在家吗?” 王大伯听到喊声从棚子里走了出来,一看是胡海愣了一下道:“哦,原来是胡里正呀!难得你能来这破烂的地方来!” 胡海笑道:“王大哥,我们都是多年的街坊邻居了许久不见,想得慌,所以今天来看看你与王大嫂。” 王大伯打着呵呵道:“呵呵,这你王大哥可承受不起,胡里正,有什么话你就直接说好了。” 胡海将手里的点心放在了院子里的一张破桌子上道:“那好,我也就不绕弯子了。”接着咳嗽了一声道:“哼吭,王大哥,这你家老三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这真是一件每个人都不愿意发生的事情。白发人送黑发人,老哥你还是节哀顺变吧!” 王大伯哽咽道:“是的,是的。” 胡海上前拍了拍王大伯的肩道:“老哥,你心里的苦,我也是能理解的,不过有一句话我还得说。” 王大伯道:“胡里正有什么话你就直接说吧。” 胡海道:“王老哥,你说就你家老三这个事情,那丁犍棺材也给卖了,寿衣也给穿上了,安葬费用也承担了,还给了补偿费,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吧。可是……” 王大伯摆了摆手打断了胡海的话道:“胡里正,我知道你往下要说什么的,可是现在如今,我们家是大儿子当家的,我老了有什么事情你与他说去吧。” 胡海诧异道:“哦,怎么你们家现在是老大说的算了。那好,你把他喊出来,我跟他说。” 这时,王老大从棚子里走了出来道:“胡海,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你回去告诉你那个狗女婿,不拿五百两银子出来,这事没完。” 胡海生气的道:“我说王老大,你怎么不讲理呢!” 王老大瞪大眼睛道:“谁不讲理了,啊,我家老三年纪轻轻的就这么走了,他丁犍就给了三十两银子,天底下那不这么便宜的事情。” 胡海道:“你想怎么办?” 王老大两手掐腰道:“我想怎么办?告诉你吧,不拿五百两银子来一切都免谈,否则,我就去开封告你们一个草菅人命。” 胡海道:“这是意外事故,怎么能说是草菅人命呢。” 王老大蛮横的道:“这个我不管,反正我三弟是死在你们工地上的。” 胡海一听也来了气道:“那好,你就去开封告状去吧!我们等着。” 说着转身向外面走去,王老大上前两步抓起桌子上的点心,摔在胡海的脚下道:“拿走你的臭点心,少来这里收买人心。” 胡海一脚将点心踢出老远头也不回的道:“小子,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王大伯看着胡海离去的背影有些担心的道:“大小子,你看这可怎么是好!” 王老大不屑的道:“什么怎么是好,明天我就去开封府衙门告状去。” 王大伯道:“人家丁犍有钱有势的,这场官司能打赢吗?” 王老大道:“怎么就打不赢,我就不信这人命关天之事,衙门敢庇护他姓丁的。” 这时王大婶走走过来道:“我说大小子,自古道民不与官斗,贫不与富斗,我看人家丁掌柜能拿出三十两银子的补偿已经不少了。” 王老大道:“娘,你懂什么,不趁机敲那个姓丁的一把,就咱们这个穷家破户的什么时候才能翻身。” 王大婶道:“大小子,人家丁掌柜对咱们家可不错呀,你就这么瞪着眼睛讹人,良心能说得过去吗!” 王老大道:“良心,良心值几文钱一斤。当初他们把我塞进开封府大牢时讲过良心吗!” 王大伯见了上前接着老伴的手道:“老婆子,你就少跟着瞎操心吧,这是他们年轻人自己的事情,就让大小子自己折腾去吧!没准儿就趁机翻身了呢。” 胡海气哼哼的回到了冰柜街的工地上,大家急忙围上前来,丁犍问道:“岳父大人,那王老伯是怎么说的。” 胡海气呼呼的道:“这个王八犊子真是气死我了。” 丁犍道:“岳父大人,你别生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胡海道:“怎么回事?丁犍,真白瞎了你对他们老王家那么的仁义,我去了后,那个老王头是一推六二五,说什么现在他们老王家是王老大当家掌舵,自己躲到了一边装傻充愣。” 丁犍道:“岳父大人,那王老大是什么态度?” 胡海骂道:“什么态度,那个小王八犊子更不是个东西,跟我吹胡子瞪眼的,说你要是不答应他提出的条件,就到开封府告你个草菅人命罪。” 丁犍摊开两手道:“这都是那跟那呀,明明是意外事故,怎么能说是草菅人命呢。” 胡海摆摆手道:“得得,都是你干的好事,想当初,如果不是你将王老二,王老三找到工地上来,也不会出这么一挡子事情的。” 牛五上前道:“老爷子,现在你还提那些事干什么?目前我们应该想想怎么对付那个王老大,来个亡羊补牢才是,你们怎么能来起窝里斗了呢。” 胡海白愣了牛五一眼道:“谁说我们爷两窝里斗了,你牛五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这人都死了,还怎么个亡羊补牢。” 牛五撸了撸袖子道:“王老大那个瘪犊子不是说要去开封府告状吗,让他去告好了,他那边去告状,咱们这边也去衙门那儿打点打点,就凭着你们爷俩与那陈琅的关系,怕个什么!” 这真是一语点醒梦里人,胡海高兴的道:“对呀,我怎么没想到这点呢。” 丁犍喃喃的道:“这么一打点得花去多少银子,还不如干脆给王老大五百银子省去许多的麻烦呢!” 胡海将头摇得像拨浪鼓般道:“不可,万万不可,我说姑爷,宁可花上千两银子用来打点官府之人,也绝对不能多给王老大一两银子的,对王老大这样的地痞无赖,就得迎头痛击,这样才能打下他的嚣张气焰,否则要是一旦开了这个口子的话,将来你在开封汴梁还怎么混得下去。” 牛五、杨麻子等人也齐声附和道:“对,老爷子说得对。” 丁犍仍面有难色的道:“可是,我总觉得这样不太好的。” 胡海道:“有什么不太好的,如果你不好意思出面去找陈琅,那就让我去好了,我就不信那王老大还能翻了天。” 丁犍想了想道:“岳父大人,这事还是我自己去办吧!” 胡海仍然有些不放心的嘱咐道:“丁犍,这事赶早不赶晚,我看一会你马上就去找那陈琅,把这里的情况讲给他说,由他向陈长洲先吹吹风,以防王老大来个恶人先告状,弄得咱们措手不及。” 丁犍点点头道:“岳父大人你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处理的。” 丁犍回到清水街的家里,拿了三百两银子向外走去,丁忠见状道:“你着急忙慌的拿着这么多银子干什么去?” 丁犍道:“爹,工地上出现了伤亡事故,我拿些银子去打点打点。” 丁忠唉声叹气道:“唉,这都是你小子昨天弄得那么一出闹腾的,这就叫天作有雨,人作有祸,你就闹腾吧!” 丁犍道:“爹,这工地发生了伤亡事故,怎么能怨到我身上呢!”说着不再理会丁忠的唠叨,出了门向御街的方向走去。 丁犍来到御街陈琅租住的小院子前,推开院门走了了进去,来到住宅的门前,伸出手“当当当”敲了三下门,只听到里面有人清脆的喊道:“等等,来了!”不一会,苏樱桃推开了门,一看是丁犍,高兴的道:“哦,这不是丁掌柜吗,好多日子你也没到这里来的。我还怪想你的呢。” 丁犍道:“最近这段时间事情太多,所以一直没有时间来你们家的。” 苏樱桃道:“我听陈琅说你与胡鸽结婚了。” 丁犍点点头道:“是的。” 苏樱桃道:“昨天,我本来想与我家陈琅一起去参加你与胡鸽的婚礼来的,可是陈琅说什么也不带我去,说我怀有身孕,去了那里会不吉利的。”说着不由自主的伸手抚摸了一下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 丁犍急忙道:“嫂子有身孕了,恭喜,恭喜!”说着走进了屋子里,陈琅正坐在屋里翻看着一本春宫图,见丁犍进来了放下书,打趣的道:“丁掌柜,你不在家里搂着新娘子快乐,怎么想起跑到我这里来了呢!”说着向苏樱桃喊道:“樱桃,快给丁掌柜倒茶。” 丁犍指着苏樱桃的背影,悄悄道:“陈公子,真有你的,这么快樱桃就有身孕了。” 陈琅哈哈大笑道:“哈哈,如果不把这么快将樱桃弄出大肚子,以后我都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京城四大公子。” 这时苏樱桃端着茶水走了过来道:“死样,你这般说也不怕让丁掌柜笑话。” 陈琅伸手轻轻在苏樱桃的肚子上拍了拍道:“我与丁掌柜是什么关系,谁笑话谁呀!” 苏樱桃将茶水放在丁犍的面前道:“丁掌柜请喝茶,我去自己的房间里歇歇,你们哥俩谈吧!”说着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轻轻的带上了门。 陈琅得意洋洋的道:“丁掌柜,怎么样,你瞧这娘们让我去训练得,多么懂事。” 丁犍拍着马屁道:“那当然了,陈大公子是什么人?” 陈琅笑了笑道:“丁掌柜,说吧,你这急三火四的跑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丁犍老实的点点头道:“陈公子不愧是火眼金睛的。我来确实是有事相求。” 陈琅道:“咱们哥们还那么客气干什么,什么相求不相求的,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 丁犍叹气道:“唉,人要是倒霉,喝凉水都塞牙,陈公子,这不我的工地那儿今天发生的伤亡事故。” 陈琅不以为然的道:“这有什么,那个工地没有伤亡事故,大不了给些补偿费,安慰安慰了事。” 丁犍道:“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是死者的家属不肯罢休的,来了个狮子大张口,要银子五百两,不然就将盛放死者尸首的棺材摆下工地那儿拒不下葬,你说这么一来,我这工程还怎么进行。” 陈琅一听“啪”了一拍桌子道:“真是岂有此理,这不是耍无赖吗,光天化日之下还有没有王法了。” 丁犍苦着脸道:“陈兄,遇到这样的无赖,你说我怎么办是好?” 陈琅道:“这是那个刁民,竟敢如此大胆。” 丁犍道:“说起这个人来你也是认识的。” 陈琅瞪眼道:“什么?这样的的刁民我也认识,我堂堂正正一个大公子怎么能认识一个臭无赖呢。” 丁犍道:“陈兄,你还记得不记得,当初冰柜街拆迁里的那家钉子户。” 陈琅点点头道:“记得,当然记得,我记得那家好像是姓王来的。” 丁犍道:“不错,如今这个无赖就是他家的老大,想当初被刘班头抓进大牢里的那位。” 陈琅哈哈大笑道:“哈哈,原来是这个臭无赖呀,这个还不好说,明天我去与刘班头说一声,再把他抓进大牢里关上两天,他也就老实了。” 丁犍摇了摇头道:“陈兄,这样恐怕不太好的,毕竟现在是他的兄弟被砸死了,这是人命关天之事,还是不要把事情闹大了才好的。” 陈琅沉吟了片刻道:“嗯,你说的也有道理,如今咱们的皇帝一心想建立一个国泰民安的大宋,一切都要依法行事的。” 丁犍道:“正是,那个王老大不接受我对他们家的补偿,想明天到开封府告状,因此,我特意来求陈兄,去与伯父说明一下,我的所作所为,以免他小子恶人先告状,对我不利的。”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三百两银子,轻轻的放在陈琅的面前道:“这三百两银子,你拿着帮我去衙门那儿上下打点打点。事情了结之后还有重谢。” 陈琅一看那白花花的银子,眼前顿时一亮道:“好,好说,这事就交给我了。你只管放心吧!” 丁犍站起身来道:“那好,小弟就不打扰你与嫂子的清闲了,告辞!” 陈琅也站起身来道:“好好,你慢走,我就不送了。一会我去老爹家一趟,把你的事情与老人家透透风。” 丁犍道:“如此多谢陈兄!” 陈琅摆摆手道:“咱们俩人谁跟谁,这么客气干什么!” 丁犍走后,陈琅拿起银子放在嘴边吻了下,自言自语道:“这真是想媳妇来姑娘,天上掉下个大馅饼,自己这两天手头正有些紧呢,这送银子的人就来了。”接着高声喊道:“樱桃,快过来。” 苏樱桃听了急忙从房间里走了去来道:“相公,什么事把你高兴的这个样子。” 陈琅晃了一下手里的银子道:“快把这些银子收了,好用来给你买些补品养养身子,到时候生出个大胖小子来,给我家里不下蛋的两个母鸡看看,这样一来,你也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去见我老爹的了。” 苏樱桃听了高兴的来了个蜻蜓点水在陈琅的脸上吻了一下道:“还是相公对我好。”接着又道:“这是丁犍送给你的银子吧!” 陈琅点点头道:“是的。” 苏樱桃道:“他是不是又有什么事情求你帮忙的。” 陈琅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苏樱桃担心的道:“人家这不是怕他丁犍有什么事情再把你给牵连进去了吗!” 陈琅伸手摸了摸苏樱桃的脸蛋道:“你放心,我心里有数,他又没找我杀人放火,有什么可担心的。”说着又道:“你去给我找件衣服来,我要去见老爹一面。” 第六十三章 王老大告状 秋季的阳光暖暖洒进了衙门的大堂中,开封府府尹陈长洲刚刚升堂,就听到大门那儿传来了“咚咚咚”的击鼓声,陈长洲高声喊道:“哪位班头,出去看看是谁在击鼓,把他带进来。” 站在衙役中的郑班头应了一声跑了出去,不一会带着一位身高体壮的年轻上走了进来道:“大人,击鼓之人带来了。” 陈长洲拿起桌子上惊堂木“啪”的一拍道:“什么人,何故击鼓!” 那名年轻人急忙跪拜在地道:“大人,小人姓王,家中排行老大,因为家里穷没钱请先生起名字,因此大家都叫我王老大。” 陈长洲听了点点头道:“王老大,本知府问你,为何击鼓?” 王老大道:“大人,小人有天大的冤情要陈述!” 陈长洲道:“你有何冤情,如实陈述上来,如果有半点虚假,小心挨板子!” 王老大哭咧咧的道:“大人,小人的弟弟王老三昨天在冰柜街工地干活时,被楼上掉下的一块砖给砸死了。” 陈长洲直了下腰板道:“哦,这实属意外之事,也是你那兄弟命里该着,何来的冤情呢!难道是那家掌柜的没给你们家属补偿吗?” 王老大哭丧着脸道:“给是给了,可是仅仅给了三十两银子的补偿费,难道我弟弟的命就这么不值钱吗!” 陈长洲一听抓起惊堂木“啪啪啪”连拍了三下,生气的道:“无耻刁民,按理来说这意外伤亡事故补偿费是二十两,人家给了三十两,你还嫌少,真是无理取闹。来人,把这个刁民给本知府轰出去。” 两边的衙役齐声高呼道:“喳!”手持水火棍就要上前。 王老大急忙摆摆手道:“大人且慢,其实这里面还隐藏着很深的内情。” 陈长洲摆了摆手,见衙役们又退了下去,便问道:“王老大,这里面有什么内情?” 王老大道:“大人,据草民猜测,我家兄弟十有八九是被那里掌柜,暗中指使人给害死的。” 陈长洲又举起惊堂木一拍道:“胡说,这人命关天之事,怎能随意猜测呢!你说王老三是被人暗害的,可有证据。” 王老大抬起头看着陈长洲一眼。 陈长洲一瞪眼道:“你看着本知府干什么?快说有没有证据?” 王老大一哆嗦点点头马上又摇了摇头嗫嚅的道:“暂时还没有!” 陈长洲一听更加生气了,将惊堂拍的“啪啪”直响厉声喝道:“大胆刁民,没有证据,你就敢状告他人杀人害命,这分明是渺视大宋刑律,来人,将他叉出去。” 这知府大人断案的喊声是有讲究的,“轰出去”那说明知府大人还没动怒,只是将报案人轰走了事。“叉出去”则有另外的说法了。 话音未落,两边拥上了十名衙役,将手中的水火棍下六上四,交叉的按住王老大,齐声喝道:“起!”叉起挣扎不已的王老大来到了大堂外面,“吧唧”一声摔在了地上,将王老大摔了个嘴啃泥,弄了个半死,许久才缓过一口气来,从地上爬了起来跺脚骂道:“好你这个狗官,分明是庇护姓丁的,咱们走着瞧。”接着一拐拐向万寿门的方向走去。 王老大拖着腿回到了家里,王大婶看到儿子这副样子,急忙上前搀扶着道:“哟,大小子,你不是去开封府衙门告状了吗,怎么弄成了这个样子?” 王老大道:“娘,别提了,那个狗官分明是在庇护姓丁的,不但不允许孩儿告状,还让那些个狗腿子将我叉了出来,结果把腿摔成了这个样子。” 王大婶心疼的道:“快让娘看看,摔的怎么样。” 王老大摇摇头道:“娘,只是皮肉伤,不碍事的。” 王大婶道:“怎么样,你不听娘的话,非要去告状,这下吃亏了吧。” 王老大愤愤不已的道:“娘,你就别这里唠叨了,我就不信我王老大打不赢这场官司。” 王大婶惊诧的道:“大小子,这么说你还要去告状呀!” 王老大用力点了点头道:“告,当然要告的,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何况他一个小小的丁犍呢,儿子就是豁出这条命来,也要将这场官司打到底。” 王大婶不无担心的道:“可是,知府大人已经将你叉了出来,这个官司还怎么打?” 王老大决然的道:“娘,这你就不用管的,儿子自有办法的。”说着又道:“娘,你不能用搀着我,儿子没事的。” 王大婶只好放开搀扶儿子的手叮嘱道:“那你自己小心点。” 王老大点点头,没有说话,走进了棚子里,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走了出来对王大婶道:“娘,我出去一下。” 王大婶点点头道:“可别到处乱跑了,你就让娘省省心吧。” 王老大不顾母亲在身后的叫喊,蹒跚的向前走去,事已经至此,他岂能善甘罢休,他要将这场一个人的战斗继续打下去…… 万寿门旁边的一家小酒馆里,王老大举着酒杯对同桌的四个与自己年纪相仿的人道:“来,哥们几个喝!” 大家都酒杯将自己的酒一饮而尽。 王老大拿起酒壶又将个人杯子里斟满的酒,然后唉了口气,坐了下来。坐在王老大对面的孙小山道:“大哥,何事弄得你唉声叹气的!” 王老大摇摇头没有出声。 紧挨着王老大坐着的马权道:“小山,这还又说吗,一定是王老大想起他家的老三了。” 孙小山道:“唉,也是的,你说老三年纪轻轻的就没的,搁在谁的身上谁不难受,毕竟是一奶同胞的骨肉至亲。” 听大家这般一说王老大的眼泪“吧哒吧哒”落了下来,马权一看急忙劝道:“王老大,这人已经死了,你也别太伤心的,保重身体要紧,万一你再倒下去了,你家的老爹老娘可怎么办是好。” 王老大哽咽道:“其实我不仅仅是伤心,而且还觉得窝囊。” 孙小山茫然的道:“大哥,你有啥窝囊的,能不能与兄弟们说说。” 王老大拿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摇头道:“唉,自己家的事情,不说也罢。” 孙小山一听不高兴的道:“大哥,你这么一说也太不拿我们几个人当哥们看待了。” 王老大急忙摆摆手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马权抢过话头道:“你不是那个意思是什么意思,王老大你就把心里话说出来吧,我们大家虽然没有什么大的能力,可是帮忙出些力气,想想主意还是可以的。” 王老大故作为难的道:“唉,不说也罢,说出来也是让哥几个徒增烦恼!” 孙小山道:“大哥,你不说出来,就是瞧不起哥们几个的。” 王老大十分勉强的道:“好,既然如此,我就说了吧。” 这四位一听急忙支愣起了耳朵。 王老大端起面前的酒杯“咕嘟”一口将酒喝了进去,然后将酒杯猛然一蹲道:“哥几个,我怀疑我家三兄弟是被人暗害的。” 大家一听,什么什么,你家老三是人暗害的,这王老大真是可以的,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孙小山吃惊的道:“大哥,可有证据?” 王老大模棱两可的道:“也可以说有,也可以说没有。这取证之事是衙门里仵作干的事情,我怎么可以插手呢。” 马权老成的道:“既然如此,王老大你可以去先开封府衙门击鼓告状的,请官府派人来查案吗!” 王老大苦笑道:“去了,我今天早晨就去了。可是却被知府那个狗官让狗腿子们将我叉了出来。” 马权道:“这是为什么呢?” 王老大“啪”的一拍桌子道:“还能为什么?一定是知府那个狗官拿了丁犍的银子,这才百般的包庇他。”接着长叹一声道:“唉,这也怪不得知府,要怪只能怪咱们自己不争气,谁让咱们没有钱财来打点呢。” 国人一向同情弱者,在座的几位一听真是义愤填膺,因为大家都处在一个弱势群体的,都有着共同的心理。 马权大声道:“岂有此理!这明明是欺压咱们贫苦百姓。” 孙小山附和道:“对!马大哥说的对。”接着又抬头看着王老大道:“那么王大哥,这个官司你还想不想打下去了呢!” 王老大坚决的道:“打,当然打下去了。” 孙小山说:“知府都已经将你从衙门叉了出来,这个官司还怎么打?” 王老大狡黠的一笑道:“山人自有妙计!” 马权道:“王老大,有话你就直接说吧,咱们都是哥们,你就别在那里故弄玄虚了,难道你还有银子去上下打点吗!” 王老大道:“好,那我就与你们几位透个实底,我要来个抬棺告状!” 马权不解的道:“抬棺,抬什么棺?” 王老大站起身来撸了撸衣袖道:“开封府那个狗官,不相信我家老三是被人害死的,那么我就用棺材将弟弟的尸体抬到衙门口大街上去,让所有的人都看看我弟弟头上的伤口,这样一来,看那个狗官还怎么包庇丁犍。只是这抬棺这件事情,我一个人办不了,所以就麻烦各位帮帮忙。” 大家一听面面相觑起来 王老大等了许久看没人出声,便叹气道:“唉,这话就算我没说,看来我王老大这些年真是白活了,一个朋友都没交下。”说着“啪”的一拍桌子喊道:“伙计结账,走人!” 听了这话,孙小山沉不住气,站了起来“啪啪啪”拍了几个胸脯道:“什么叫哥们,有事情时候才能看出什么是哥们,王大哥,我不管别人愿意不愿意去,我去。为朋友两肋插刀,都可以的,抬个棺材算个什么,我就不信那知府大人还敢将我孙小山砍了头。” 马权等人一听,也都站起身来道:“小山说得对,为朋友两肋插刀,我们去。” 王老大一听自己的激将法奏了效,抱拳深施一礼道:“如此多谢诸位哥们。走,我回去拉个板车来,咱们去抬棺。” 丁犍与牛五、杨麻子等正在蹲在灵棚里的棺材前,给王老三烧着冥钱,就听到有人喊道:“闪开,闪开,拉棺材来了。” 大家急忙站起身来,只见王老大拉着一架板车,后面跟着四位年轻人走了过来,其中有位手里还拎着一面破锣。 牛五见状,一把扯住了王老大的胳膊道:“王老大,你这是要干什么?” 王老大冷笑一声道:“哼干什么,这还又问吗,把我家老三拉走呗!” 牛五道:“你这是要把他拉到那里去。” 还没等王老大说话,孙小山走上前,拿着手里敲锣的槌,扒拉着牛五的手道:“哎哎,人家王老大来拉他的兄弟,这里面躺的又不是你娘亲老子,一边凉快去。” 牛五生气的骂道:“小兔崽子,你怎么骂人呢!” 孙小山一撇道:“那个骂人了,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人家来拉自己的兄弟,你算那根葱,**毛跟着卵子助威,瞎起什么哄。” 这时,丁犍走了上前将牛五拉到一边,对王老大一抱拳道:“王大哥,你这是要把棺材拉到那里去?” 王老大怒气冲冲的道:“丁犍,少废话,我就是将自己的兄弟拉去喂了野狗,你也管不着。” 丁犍点点头闪到旁边道:“那就请便!” 王老大没好气的翻愣丁犍一眼,冲着孙小山等几个人一摆手道:“抬走!” 马权、孙小山等四个人急忙跑上前去,吃力的抬起棺材,放在了板车之上,王老大躬身拉起车子,一路向开封府衙门方向走去。 牛五看着王老大他们走去的方向道:“奇怪了,这要下葬应该往城外拉的,他们怎么向城里走去呢。” 杨麻子嘿嘿笑道:“嘿嘿,那是人家王老大的兄弟,他爱往那拉就往那拉,你操什么闲心!” 牛五问丁犍道:“丁掌柜,你说这些个人要将王老三的尸体拉到那儿去呢?” 丁犍冷笑了一声道:“哼,还能拉到那里去,十有八九是拉到开封府衙门示威去的。” 牛五摇摇头道:“不可能呢,这天还不太冷,再折腾下去尸体非臭了不可。那样做也太缺德了吧!” 丁犍道:“你以为呢,像王老大这样的人渣,为了一已之得,什么事情干不出来。” 牛五狠狠的骂道:“这王老大也太不是人的,拿着死人去讹钱,真他妈的不是东西。” 第六十四章 抬着棺材示威 再说王老大,用那板车拉着棺材来到了开封衙门前,指挥着马权、孙小山等人将棺材从车上抬了下来,“啷当”一声横着放在了衙门的大门前,整整堵住了进出的道路,然后掀起棺材盖,从孙小山手里抢过破锣“当当当”一边敲一边高声喊道:“过路的君子,老少爷们,大家都来看一看,这棺材里躺的就是我那被人害死的苦命兄弟。” 来往的行人“唿啦”一声都围了过来,顿时将这衙门口挤了个水泄不通。 看门的衙役急忙跑进大堂里禀报道:“知府大老爷,大事不好。” 知府陈长洲“啪”一拍惊堂木喝道:“什么事情大惊小怪的,成何体统。有事慢慢说来。” 衙役指着门外道:“大老爷,上午前来告状了那个王老大,不知道从那里拉了一口棺材堵在了衙门前。说里面躺着的人,是他被人害死的弟弟。” 陈长洲怒道:“这个刁民,简直是胡搅蛮缠,去几个人把他带进来。” 两名衙役应声道:“是大老爷!”随即就走了出去。 不一会两名衙役就拖着着王老的了衣领子将他扯了进来,“噗嗵”往陈长洲面前一摔道:“大老爷,刁民带来了。” 王老大翻身跪拜在地道:“知府大人,你可要替小人作主呀。” 陈长洲冷笑道:“作主!你让本知府为你作什么主?” 王老大“咚咚”嗑了两个响头道:“大人,我兄弟确实是被人害死的,不信,你去衙门外看看,尸体我已经拉来了。” 陈长洲生气的道:“大胆刁民,你是怎么想的,竟然敢将尸体拉到这里来要挟本知府。上午时候你就无理取闹咆哮公堂,本知府念你有丧弟之痛,没与你计较,没想到你却得寸进尺,我可警告你,明智的赶快拉着棺材滚蛋,否则别怪本知府不客气,给你来上一顿大板子。” 王老大梗着脖子道:“大人,你怎么能这样对待一个满怀冤屈的人呢,天下还有没有说理的地方的。” 陈长洲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过来背着手围着王老大转了两圈道:“不错,这衙门是说理的地方,可是绝对不允许你这个刁民无事生非的。” 王老大一听马上躺在地上耍起了无赖道:“大人,今天你不给小人一个说法,就不行。” 陈长洲哈哈大笑道:“哈哈,行,你小子行,竟然敢跟本知府玩这一套。来人,给我重责二十大板,拖出去。” 话音未落四名如狼似虎的衙役就扑上来,将王老大按在一条刑凳上,“啪啪啪……”就是一阵大板子拍了下去,将王老大打的皮开肉绽,然后像拖死狗一般,拖起来,扔到了衙门口的棺材旁边,随即衙门的大门“咣当”一声关死了。 孙小山,马权等人正在那里伸着脖子往里看呢,一看王老大被扔了出来,急忙上前将他搀扶起来道:“王大哥,看来这招不行呀。咱们还是回去吧!” 王老大咬牙切齿的道:“要回去,你们回去,我就不信那个狗官敢打死我。” 马权也劝道:“王老大,你就别在这里治气的,衙门的大门都紧闭了,难道你还能飞进去不成。” 王老大道:“我不回去,今晚我就守着棺材在这里静坐一宿。” 马权几个人相互看了一眼,孙小山道:“王大哥,你自己保重,我们几个先回家去了。” 王老大道:“行,你们走吧!” 看着马权,孙小山等人离去的背影,王老大恨恨的骂道:“他妈的,都是些什么玩意,虚情假意的狗杂种。”其实,王老大也不摸着胸口好好想一想,这些人只不过是平日里在一起吃吃喝喝的酒肉朋友,他们能帮你将棺材拉到衙门口来就不错了,再怎么样,他们不会像官场的人,干出一些落井下石的勾当来。 情义,有什么用,能当饭吃吗。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夜空中的星星以那怜悯目光看着蜷缩在棺材旁边的王老大,一颗流星从天际划过,仿佛是在说,有些东西,不应该是你所奢求的…… 御街尽头的皇城里,清脆的钟声从宣德殿那儿悠扬的传了出来,早朝开始了。 真宗皇帝正襟危坐在龙椅之上,大殿下面左右排列着文武百官,司礼太监站在真宗皇帝的后侧方,扯开尖细的嗓音喊道:“万岁早朝,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由于目前正值太平盛世,边界没有烽火而起,境内百姓安居乐业,因此也没有大臣出班奏事,太监见了又按贯例喊道:“万岁早朝,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这时文官班列中走出了一位大臣,手举着勿板向上作了个揖高声道:“万岁,臣李迪有事启奏。” 真宗皇帝懒洋洋道:“爱卿,有事快快奏来。” 李迪道:“陛下,微臣今晨来宣德殿路过开封府衙门时,看到有口棺材横在府衙门前,这不知究竟是那个人干的好事。”说着侧眼看了看身旁边队列里站着的陈长洲。 真宗皇帝听了诧异的道:“真是胡闹,陈长洲这是怎么回事呀!” 陈长洲急忙出班上前道:“陛下,这是一个刁民无理取闹,抬了口棺材要挟微臣的。” 李迪一向看不惯陈长洲的所作所为,总想找机会打压一下,便道:“知府大人,这里恐怕有什么隐情吧。好端端的人家抬口棺材去那里干什么?” 陈长洲道:“李大人,你这话说得可不负责任,那个人只不过是因为他的弟弟在冰柜街开发工地干活时,发生了意外伤亡,抱怨那里掌柜给的补偿少,所以就来个恶人先告状,想乘机讹诈些钱财罢了。对待这样的人,你说我应该怎么办,所以我就给他来个置之不理。” 真宗皇帝听了道:“陈长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把其中的来龙去脉说清楚些。” 于是陈长洲就把王老大告状的事情经过仔细的说了一遍,讲完又补充了一句道:“陛下,依微臣看来,那个王老大纯属刁民一个,对待这样的刁民就必须严惩,否则人人效仿起来,这岂不就成了姑息养奸。” 还没等真宗皇帝说话,李迪道:“陈大人,你说的话可不对!” 陈长洲争辩道:“李复古,我向陛下陈述事情的经过,有什么不对的?” 李迪道:“不错,你向陛下陈述事情的经过没错,可是你不应该张口一个刁民,闭口一个刁民的。你这先入为主的态度,难免会影响你对案情的审理。” 陈长洲不服气的道:“王老大胡搅蛮缠,无理取闹,不是刁民是什么?” 李迪振振有词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天下百姓都是万岁的子民,应该一视同仁,何来的刁民。再者咱们万岁经过多年励精图治,打造出了如今这太平盛世,天下没有战乱与饥荒,民众得以安居乐业,可是却有些不法之徒,为富不仁、仗势欺人,强取豪夺,视生命如草介,敛那不义之财,你陈长洲做为堂堂的一府之尹为何视而不见,充耳不闻?” 陈长洲道:“李复古,我陈长洲自问做的正,行的直,对开封府的治理不敢说是鞠躬尽瘁,那也是明察秋毫,这位王老大,已经得到了高额补偿费,却还在狮子大张口,纯属敲诈勒索,这样的人不是刁民,是什么!” 李迪冷笑道:“哼,大唐时期太宗李世民曾经说过,百姓是水,君王是舟,水宜能载舟,也能覆舟。你这样轻视百姓,居心何在?” 真宗皇帝一听,怎么这事情越扯越大呢,再往下说,那还了得,便道:“两位爱卿何必为此事斤斤计较。大家都少说两句吧。我看那个什么王老大不是已经得了高额的补偿费了吗!一会就派人好言相劝让他将棺材抬走了事。” 陈长洲听了点点头,退了下去。 李迪却又向真宗皇帝举了举勿板道:“陛下,这事不能就这样不了了之。” 真宗皇帝道:“这又是为何?” 李迪义正辞严的道:“陛下,昨天的事情已经闹得沸沸扬扬,可以说是满城风雨,开封府人尽皆知,不了了之如何向百姓交待,有那不明真相之人,势必以为臣等没有尽到治理国家的己任,不利于惩恶扬善。” 听话听音,真宗皇帝听了李迪这番话,仔细品了品。哦,原来你这个李复古是拿这话挤压朕的,如果这事就这样不了了之,那就是说朕没有尽到己任。想到这里真宗皇帝玩了个踢皮球道:“那么依你李复古之见,这事应该怎么办是好。” 李迪道:“陛下,依臣之见这事必须要彻底追查一下。” 真宗皇帝道:“追查什么?” 李迪道:“追查那在冰柜街施工的建筑商丁犍。” 真宗皇帝道:“据陈长洲所言,那丁犍已经给了死者家属的补偿费,而且还是高额补偿的。” 李迪道:“陛下,微臣的意思是说追查丁犍隐瞒不报之罪。” 真宗皇帝沉吟道:“这个丁犍怎么隐瞒不报了。” 李迪道:“不错,建筑工地发生伤亡事故是常有的事情,可是既然死了人,就应该先报官府得知。那丁犍却自行以棺椁收殓,擅自处理,试问谁给他这么大的胆子,那里来的这么大能量。” 真宗皇帝不以为然的道:“李爱卿,丁犍一个小小的建筑商能有什么后台?” 李迪扯着嗓子道:“陛下难道你忘记公主出家的一事了吗!” 李迪这番话勾起了真宗皇帝沉淀在心底之事,对呀!丁犍不就是参政大臣丁谓的侄子吗,好你个丁犍害得公主出了家,现在又弄出了这么一挡子事情。想到这里真宗皇帝撩起眼皮向大殿两侧看了看,故意慢声慢语的道:“丁公言来了吗!” 此时丁谓正在心里骂李迪呢,恨不得将这位李复古先生的祖宗八代都翻出来,听到真宗皇帝在点自己的名字,急忙出班道:“陛下,微臣在。” 真过宗皇帝点了点头道:“丁公言,你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丁谓想既然你李迪把矛头指向我丁公言,那我还客气个什么,于是直言不讳的道:“陛下,臣认为李复古所言是居心叵测。” 真宗皇帝道:“此话怎讲?” 丁谓道:“陛下,这开封城每年因建筑施工造成的意外伤亡事故,不下十几起,为什么李复古单单拿冰柜街那儿说事。还有,据臣所知,伤亡事故发生后,历来都是由施工方自行处理,然后报官府备案,怎么如今都变了呢,请陛下明察。” 真宗皇帝没有说话,只是将目光转向李迪。 李迪咳嗽了一声道:“嗯吭!丁大人,我这是就事论事,你又何以拿居心叵测的帽子来压人。不错,这开封城每年因建筑施工造成的意外伤亡事故是不少,可是人家那是只盖上三五户房屋,用来自己居住的,而不像丁犍大张旗鼓的将整整一条街都开发起来,摊子一大,影响就大,这出了伤亡事故,如果处理不好,就会牵一发而动全身,一旦引起骚乱怎么办?” 丁谓道:“刚才大家也都听到陈长洲知府说过事情的经过了,这分明是那位王老大拿着死人要挟活人,行那敲诈勒索之事,对这样的不法之徒必须严加惩戒,否则岂不是姑息养奸。” 李迪道:“岂有此理,王老大之流都是弱势群体,他们仰人鼻息唯恐不及,怎么敢敲诈勒索呢,分明是丁犍仗势欺人,才导致出这样的事情来,我看这里还真的没准就有什么隐情呢。” 丁谓指着李迪的鼻子道:“李复古,你说这里有什么隐情,我就不相信那个王老三是被人害死的。” 李迪冷冷的道:“是不是被人害死的,你说得不算,我说的也不算,这得让实事来说话才是。” 真宗皇帝一听这两位争吵了起来,生气的“啪啪啪”拍着龙案高声道:“不象话,不象话,太不象话了。你们两位身为国家大臣,怎么能像家庭泼妇般呢。” 丁谓、李迪两人一听,像两只斗架的公鸡般相互瞪着眼睛,谁也不在说话。 真宗皇帝看两人如此这般,便道:“诸位爱卿你们谁有什么好的办法?” 两班的文武大臣们,怕得罪了丁谓与李迪,面面相觑谁也不说话。 真宗皇帝生气的道:“怎么,平日里你们大家都是夸夸其谈的,今天怎么都成了哑巴了!” 宰相寇准一看真宗皇帝动了怒,急忙出班道:“陛下,臣以为,丁公言、李复古两人是各执其辞,这样喋喋不休争论下去也不个办法,不如这样,让开封府府尹陈长洲派出仵作,对遇难者进行验尸,以给死者家属一个明确的说法。如果真有隐情,那就将丁犍法办,如果没有隐情也可堵住百姓那嚷嚷之言。” 真宗皇帝听了道:“宰相之言正合朕意。”接着又道:“陈长洲,你给朕听好了,回去后马上派精练的仵作对死者的尸体与事故现场进行查验,无论涉及到谁都不得徇私舞弊,否则严惩不贷。” 陈长洲急忙跪拜道:“臣遵旨!” 真宗皇帝又抬眼向文武百官看了看,这才站起身来道:“退朝!”在太监的搀扶下,走出了大殿。 第六十五章 仵作验尸 退朝后,陈长洲急忙坐上轿子,回到了开封府衙门。 陈长洲虽然对自己儿子十分溺爱,可是也要时时刻刻的防着陈琅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再怎么着自己也是朝庭的重臣,不知道背后有多少眼睛在盯着自己的一言一行呢,小心一定要小心,千万别让陈琅坑了自己。 哼!“坑爹!”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可能的。陈长洲相信自己的儿子陈琅是不会干出坑爹的事,可是万一让那个别有用心之人给利用了,无意之意干出坑爹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因此自己必须要采取一些必要的防范手段,想到这里,陈长洲对身边的衙役道:“传仵作黄七,韦同前来大堂听令。” 衙役听了急忙跑了出去,不一会就带着两名仵作走上大堂。 黄七、韦同是开封府资深的仵作,办案经验丰富。 黄七、韦同跪拜在大堂上道:“知府大人,黄七、韦同前来听命。” 陈长洲上下打量了黄七、韦同几眼,加重了语气的声音对两名仵作嘱咐道:“黄七、韦同你们两个给本知府听好了,王老大这事已经惊动了当今圣上,刚才早朝的时候皇帝命咱们验尸,同时还要去事故现场认真勘察。” 仵作黄七道:“大人,这事明摆着就是那个王老大胡搅蛮缠的,费这个力气干什么?” 陈长洲一瞪眼道:“胡说,万岁的旨意谁敢违抗,是不是觉得吃自己饭的家什长的很多结实。” 黄七急忙道:“大人息怒,小人一切都听你的嘱咐。” 陈长洲这才和颜悦色摆摆手道:“这就对了,皇帝交办的事情,咱们每个人都必须要认真执行的,不能有半点差错,否则岂不有负圣恩,你们两个赶快出去验尸吧。” 黄七向旁边的韦同道:“走伙计,既然万岁都下了圣旨,那咱们就赶快行动吧。” 黄七、韦同两个人来到衙门前的棺材旁边对王老大道:“把棺材打开。” 王老大扑身压在棺材上道:“你们要干什么?” 黄七抬脚踹了一下王老大的屁股道:“干什么?你小子不是要告状了,我们是奉知府大人的指令,前来验尸。” 王老大这才从棺材上下来,一边掀棺材盖子,一边嘟嚷道:“人就是被他们害死的,费那个劲干吗?”说着用力掀起了棺材盖子,顿时一股尸臭传了出来,黄七、韦同两人急忙掏出了白布,拿起一瓶子酒洒在上面,然后围在了嘴上,韦同骂道:“王老大,你小子真他妈的够可以了,为了讹别人的几两银子,把自己的弟弟都弄得臭成了这个样子?” 王老大一脸苦衷的道:“官爷,你以为我愿意这个样子吗,我这样作为是为了我弟弟申冤的,免得他死不瞑目。” 黄七拍了拍韦同的肩道:“老弟,跟他费那个口舌干什么,赶快验尸,这里完事后,咱哥俩还得去冰柜街的事故现场呢。” 两人俯下将王老三的头部创伤仔细查验了一番,相互点了点头。然后黄七对王老大道:“好了,你兄弟的尸体我们已经查验过了,你赶快将棺材拉到城外下葬去吧。” 王老大满脸堆笑的道:“官爷,我弟弟是不是被人害死的。” 黄七道:“无可奉告,等我们去那事故现场查验完后,一切请知府大人定夺的。” 王老大高声道:“我弟弟明明是被别人害死的,还定夺个什么?” 韦同上前扒拉王老大一下道:“别在知府衙门前大吵大闹的,昨天那顿板子是不是没打痛你小子的。” 王老大跺着脚不服气的道:“知府定夺就知府定夺,有什么了不起,老子有理走遍天下都不怕。” 黄七对韦同道:“老弟,你跟他费这个口舌干什么?他现在就是疯狗一条,逮谁咬谁的。走走,咱们哥俩赶快去那事故现场看看去,好给知府大人一个交待。” 王老大听了道:“两位官爷等等,我和你们一起去事故现场。” 黄七道:“我们两个人去查案,你跟着去干什么?” 王老大道:“我跟着你们去看那里有没有猫腻。” 韦同不耐烦的道:“有没有猫腻,跟你有一文钱的关系吗?少跟着瞎掺和。” 王老大瞪眼道:“这位官爷,你是怎么说话呢,死的人是我兄弟,怎么跟我就没关系!我看你是不是收了那丁犍的好费,想故意帮他隐瞒什么?” 黄七劝道:“兄弟,你怎么能说这么不着边的话呢,我们与丁犍根本就不认识,既然你要去也可以的,不过你兄弟的棺材要是丢了的话可就麻烦了。” 王老大一听道:“那么两位官爷,劳驾你们帮我将棺材放到板车上,我拉着棺材跟你们去。” 黄七生气的道:“你小子是不是疯了,没事整天拉着个棺材满大街跑,也不怕秽气。对不起,我们没有义务帮你抬棺材的。”说着对韦同一摆手道:“走老弟!” 王老大看着两个人离去的背影愤愤的骂道:“呸,都是些狗眼看人低的东西。”此时,他看着棺材里弟弟的尸体,眼泪默默的流了下来,这还不都是受贫穷所困扰,自己才想出这么个主意来吧,现在银子还没讹到手,弟弟的尸体却开始腐烂起来,这可怎么是好呀! 黄七、韦同两个人来到了冰柜街施工现场,对正在那里干活的雇工道:“那个是你们掌柜,把他找来,就说开封府仵作前来查案?” 一名雇工急忙跑到了小工棚子那儿对丁犍道:“丁掌柜,来了两名自称是开封府仵作的官差,说是来查案,让你马上过去。” 丁犍点了点头道:“好,你去与他们说我马上就过去。” 这时牛五上前对丁犍道:“丁掌柜,官差来了,一定没什么好事的,用不用给这两位塞些银子。” 丁犍沉思了片刻摇摇头道:“不可,这样的话,好像我们真有短处的,这岂不是给人此地无争三百两的感觉吗!咱们又没干什么坏事,有什么好怕的。我过去看看!” 丁犍来到黄七、韦同面前,拱手施礼道:“不知两位官爷大驾光临,丁某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黄七看了丁犍两眼冷笑前:“嘿嘿,丁掌柜,你不用拿出商人这一套虚情假意的把戏来,实话告诉你,我们两人是奉知府大人的命令前来查验事故现场的,赶快带着我们过去看看吧。” 丁犍道:“那好,两位请随我来。”说着将黄七、韦同领到的那座楼下,道:“官爷这里就是事故发生的现场。” 黄七点点头,向韦同一摆手道:“走兄弟,我们仔细看看去。” 黄七、韦同两人楼上楼下仔细的查验了一番后,对丁犍道:“丁掌柜,事故现场我们已经查验完毕,麻烦你也跟我们一起去知府衙门走一趟,知府大人还有话要问你呢。” 丁犍随着黄七、韦同来到了开封府衙门前,黄七道:“丁掌柜,你先在这里稍等,待我们进去向知府大人通报一声。” 丁犍点了点头道:“官爷请便!” 黄七、韦同两个迈上的台阶向大堂里走去。 这时,王老大走上前来对丁犍冷笑道:“哼,这不是丁大掌柜的吗,没想到你也来到这里了。” 丁犍拍了拍胸道:“这里又不是阎王殿,我怎么就不能来呢!再说,我也没做亏心事,有什么不敢来的呢!” 王老大狠狠的道:“做没做亏心事,不是你自己说得算,等会到大堂上你就知道自己做没做亏心事了。” 丁犍冷冷的道:“王老大,我见过不要脸的,可是却从来没见过你这般不要脸的,为了讹几两银子,竟然将自己弟弟的尸体暴尸于大街之上,良心何在?” 王老大道:“呸,你小子少在那里红嘴白牙的跟我说什么良心,你要是有半点良心的话,我弟弟能死于非命呢。” 丁犍正色道:“王老大,你弟弟的死纯属意外事故,跟我与半文钱关系都没有,请你不要血口喷人好不好。” 两个人正在那里吵得不可开交,就听到有衙役高声喊道:“传丁犍,上堂。” 丁犍向王老大瞪了眼一眼,迈开大步走上了台阶。 王老大在丁犍身后跺脚道:“瞪什么眼,到了大堂上有你小子好果子吃的。” 丁犍走进大堂,来到陈长洲面前,单腿点地跪拜道:“小民丁犍拜大人。” 陈长洲坐在椅子上,将身子向前探了探仔细打量了丁犍一番道:“你就是丁犍!” 丁犍道:“不错,小民正是丁犍。” 陈长洲这才抓起惊堂木“啪”的一拍厉声道:“丁犍,你可知罪。” 丁犍不卑不亢的道:“大人明察,小民无罪。” 陈长洲道:“那好,本知府问你,那王老大状告你谋害了他的兄弟,可有此事?” 丁犍道:“大人,这纯粹是那王老大内心抱怨小民,在那里信口雌黄的胡话,其目的就是要讹诈一些银两。” 陈长洲道:“那么,你如实道来,你与王老大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恩怨怨?” 丁犍挺直了腰杆道:“大人,这王老大在冰柜街运迁之时,就百般拖赖,与拆迁人员发生过冲突,后来由官府出面,才解决了拆迁的事宜。因为他暴力抗法,而被关押在大牢一夜,予以警省,谁知他却对此记恨在心,把帐算在了小民的头上,因此才导致了他王老大借王老三意外身亡的事情,做出了这样不顾人情法理的事来。” 陈长洲听了点点头道:“如此说来,那王老三的确是意外身亡的,但本知府问你,既然你与王家有如此纠葛,为什么还要雇那王家之人到冰柜街工地上干活。” 丁犍道:“大人,小民认为冰柜街拆迁一事,给那里原来的住户,造成了一定的经济损失,因此,我在雇用人工时,就尽可以雇用原来冰柜街的那些老街坊邻居,让他们能增加些收入,也算是一种间接性的补偿。”接着又将雇用王家兄弟的事情经过从头到尾的仔细陈述的一遍。 陈长洲听了丁犍一番话沉吟了片刻道:“哦,这么来说你也算是仁义的了。” 丁犍谦逊的道:“大人,仁义两字倒谈不上,不过小民以为,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再怎么着也不能搜刮贫苦百姓的。” 陈长洲高兴的赞赏道:“好,那么你暂且平身,站在一旁。”接着他摆摆手将刘班头叫到自己的身边,低声嘱咐了几句,刘班头心领神会,带着五名衙役向门外走去。 王老头正坐在棺材旁边打着嗑睡,衙役们不由分说连拉带扯的将他带到了大堂上,摔在了陈长洲面前。 王老大惶惑的爬起身来,跪在那里道:“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知府猛然一拍惊堂木喝道:“大胆刁民,你可知罪?” 王老大扯着脖子喊道:“大人,小人无罪。”接着伸手一指丁犍道:“有罪的人是他丁犍。” 陈长洲冷笑道:“丁犍何罪之有?” 王老大道:“大人明察,就是这个丁犍指使人将我三弟害死的。” 陈长洲“啪啪啪”狠狠摔了三下惊堂木厉声道:“大胆刁民,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你还在那里信口开河,你以为本知府是要蒙骗的吗!”接着又喝道:“黄七何在!” 仵作黄七急忙从衙役队列里站了出来,道:“大人黄七在!” 陈长洲道:“黄七,你将今天与韦同两人查验的结果给这位王老大讲讲。” 第六十六章 知府断案 黄七高声道:“遵命!”说着从袖子里摸出一个本子,翻了开道:“王老大你听好了,这是本仵作与韦同两人今天验尸与去事故现场勘查的结论。”接着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高声念道:“今奉知府钧旨,在辰时许对停放在知府衙门前棺材里王老三的尸体进行了认真的查验,经查,王老三确实系被高空坠物,击中后脑部死亡,并且为了确保对事故实质性的调查,本仵作协同另一名仵作韦同,又赶赴冰柜街的事故现场,不辞辛苦,头顶刺骨寒风,对事故现场进行了认真细致的勘查。经查,事发当日,在建的三楼脚手架上摆放了许多施工所用的青砖,由于一块砖摆放的靠近边沿,受到振动而直坠而下,此时正巧王老三在楼下清理施工垃圾,不幸被那青砖砸中的后脑,此砖长一尺二寸,宽半尺,厚为三寸,系青泥所烧,坚硬无比,重达五斤六两,加之高空坠落之力,王老三恰好被击中头部焉有不亡之理。因此本仵作与韦同仟作一致认为,王老三之死纯属意外,被人谋害根本不成立。”念完后,黄七又冲着韦同摆了摆手,韦同捧着一块大青砖,放在了陈长洲了桌子上,指着砖上的一块黑暗之处道:“大人请看,这上面还浸有王老三的血迹。” 陈长洲眯缝着眼睛仔细看了片刻道:“好,两位仵作,你们先下去吧!” 黄七、韦同向陈长洲鞠躬而退。 两名仵作退下后,陈长洲拉长脸道:“王老大,刚才两位仵作的话你可听清楚了?” 王老大道:“大人,我看分明是这两名仵作拿了丁犍的银子,这才捏造出这般话来蒙骗你的。请大人明察。” 陈长洲“啪”一拍惊堂木道:“胡话,这两名仵作是堂堂正正的官府执法人员,岂能营私舞弊,干那贪赃枉法之是,这分明是你小子讹诈不成的胡搅蛮缠之言,本知府念你丧弟之痛,不再追究你咆哮公堂之罪,麻溜将你兄弟的棺材拉出城去好好安葬了事。” 王老大一听梗着脖子道:“不行,我弟弟明明是被丁犍指使人害死的,那能就这样了事呢?” 陈长洲道:“王老大,本知府办案一向是法律为依据,事实为准绳,这是你红唇白牙说谋害就是谋害的吗?赶快下去,不再胡搅蛮缠了。” 王老大听了大声骂道:“狗官那个胡搅蛮缠了,我看你这分明是收了丁犍的好处,就草菅人命,包庇丁犍的犯罪行为。这天下还有没有王法了。” 陈长洲被王老骂得生了气,怒气冲冲的道:“好,你个刁民,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本知府让你知道知道这天下有没有王法。”然后大声喊道:“刁民王老大藐视王法,随意漫骂官府之人,胡搅蛮缠咆哮公堂,来人,把王老大这个刁民押进大牢关上五天。然后去告诉王老大的家人,马上将棺材拉出城去埋葬了,不然本知府就派人将那个尸体拉到城外喂了野狗。” 听了知府大人的话,刘班头一摆手,上来两名衙役,“哗啦”一声给王老大脖子上套锁链,不由分说扯着就向知府的大牢走去。 王老大想喊叫,脖子却被锁链勒紧发不出声音来,只是跺着脚,瞪着充血的眼睛咬牙切齿的看着丁犍,呼吃呼吃的喘着粗气,恨不得一口将丁犍吞了下去。 王老大被拖下去后,陈长洲对刘班头道:“刘班头,你去那王老大家走了趟,告诉他们的家人马上将棺材给本知府拉走。”接着高声喊道:“退堂!” 丁犍走出了知府衙门,站在台阶上长长吁了一口气,虽然在知府大堂也呆了没有多长时间,可是他感到十分漫长般,身心有着一种压抑之感,现在才感觉轻松了许多。 他沿着台阶慢慢的走了下来,盛放王老三尸体的棺材,呈现在他的面前,丁犍沉重的叹气道:“唉,老三呀,为什么你死了都不得安生。” 这时牛五带着几个人转过街角匆匆忙忙的走了过来,道:“丁掌柜,你没什么事吧!” 丁犍摇了摇头道:“没事,我能有什么事,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牛五指着那口棺材道:“那么,这口棺材还放在这里干什么?” 丁犍苦笑了一下道:“王老大因为藐视王法,咆哮公堂已然被知府大人判了个关监五大,以示警省。” 牛五道:“那王老三的棺材怎么办,难道就一直停在这里五天吗?” 丁犍道:“知府大人已经派人通知王老伯了。走,我们先到街对面的茶馆里坐坐,等等王大伯。” 牛五不屑的道:“还等他干什么,那一家子人没一个东西。害得你差点没吃了官司。” 丁犍道:“我是身正不怕影斜,咱们大家在这等会,帮忙将王老三安葬了。” 牛五叹气道:“唉,丁掌柜,你怎么吃一百个豆不知道豆腥呢!” 丁犍道:“什么豆腥不豆腥的,我只求个心安理得。走,我请你们大家到茶馆喝茶去。” 大家来到了知府衙门对面的茶馆里,要了一壶茶坐在那儿慢慢的喝了起来。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王大伯与老伴两个人相互搀扶,随着刘班头蹒跚的走来。 刘班头指着棺材道:“我可告诉你老王头,马上将棺材拉走埋葬了,否则再惹得知府动怒,就把你儿子的尸体挫骨扬灰或者拉到城外喂了野狗。”说着头也不回的走进了衙门。 王大伯围着棺材转了两圈,哈下腰来吃力的想把棺材抬起来,可是那里抬的动,费了半天的力气,那棺材还是纹丝不动,王大伯只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在那里喘上了粗气。 王大婶则拍打着棺材哭喊道:“我这是那辈子做的孽呀!生的儿子一个个都不让人省心。” 王老伯骂道:“你嚎丧个什么?”骂完站起身来向街道上来往的行人拱手施礼道:“那位行行好,帮忙将棺材抬到板车上。” 一连喊了三遍,也没人上前帮忙。许多人只是驻足纷纷观看着。棺材摆在知府衙门前,一看就是打官司的,谁也不想惹是生非,所以大家只是在那里看着热闹。 这时,丁犍带领着牛五等人从茶馆里出来,走上前道:“王大伯你莫着急,我们几个帮你将棺材抬上车拉走。” 王大伯翻愣了丁犍一眼没好气的道:“用不着你在这里猫哭老鼠假慈悲的。” 丁犍低下头没有说话,毕竟王老三是在自己负责的工地上身亡的,他总觉得自己内心有愧。 见丁犍如此,牛五打抱不平的道:“唉唉,我说王大伯,你活了这么大年纪了,怎么不懂得好赖呢,人家丁掌柜就怕你抬不动棺材,带着我们几个人在这里等了好半天的,你倒好,来个狗咬吕洞宾。我真弄不明白你是老是变坏了呢,还是坏人变老了呢!” 王大伯吹胡子瞪眼道:“牛五,这里有你什么事情,轮到你小子在这儿教训起我来了。” 王大婶止住哭声上前将王大伯扯到一边道:“老头子,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里装犟种,难道你让三儿臭在这里不成。” 王大伯没好气的道:“行行,这事我不管了还不行吗,你们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谁让咱姓王的没钱没势来着。”说着走到知府衙门前,一屁股坐在了台阶上。守门的衙役看着他那垂头丧气了样子,也许生了些怜悯之心,并没有上来趋驱赶他。 丁犍看王大伯不再阻拦,便对王大婶道:“大婶,那我们就将三兄弟拉出城安葬了。” 王大婶点了点头道:“好,丁掌柜真是谢谢你了。” 就这样,丁犍、牛五等人将棺材拉到了城外,王家的基地安葬了。 一场风波暂时算是平息了下来。 三天来,胡鸽心里总是反反复复的思考着一个问题,这是每个女人都想要思考,又不愿意去思考的问题,那就是丁犍到底爱不爱自己,难道这就是自己梦寐以求的婚姻吗! 新婚的第一天,她本以为丁犍会怜香惜玉般的呵护自己,使自己在美妙的向往之中,由姑娘完成向女人的过渡,那知丁犍却是那样的粗暴,除了给自己带来了难忘的疼痛,更重要的是在心灵上留下了深深了阴影,随之丁犍就去了工地,因为那里发生了意外伤亡事故,使得他一连三天没有着胡鸽的面。 就这样,新婚的头三天,胡鸽一直是独守空房,她想痛哭,却不知道为何流不出眼泪来,也许这心之痛,已经将泪腺阻塞。 她十分沮丧,难道自己注定要困在这死气沉沉的丁家后堂吗?不,她不甘心,但她又能怎样呢,她忽然发现,其实有很多时候牵绊人的,不仅仅是世俗与道德,还有亲情,世上什么都可以不顾,唯有这一点,血肉相连,怎么抹也抹不去的…… 胡鸽不想让视自己为掌上明珠了父亲再为自己的事情操心,再生苦恼,但她又不甘心自己就这样的生活下去,她的心慢慢的沉下去,在无底的深渊里挣扎、挣扎着,挣扎了许久,世界变得无聊,人们说着骗人的谎言,拥有着人前人后的两副面孔,想到这里那颗苍凉的心仿佛又有了一丝热度,又慢慢的升起,使她悚然惊醒,她要往前走,既然不能摆脱亲情的牵绊,但也要好好的生活下去,这样才能能对得起老爹的无限期望。 女人不只是男人泄欲的工具与生儿育女的机器。 女人是什么?女人如水!女人如书!女人如诗!女人如画!女人如花!女人如烟!女人也可以河东狮吼,然而,种种比喻只是一种苍白的外在描述,女人只有被男人真心的爱着,才是最有价值的,才是最美丽的,不然为什么连孔圣人都能说出那些哲理深奥的话,天行健,君子应自强不息,地势坤,厚德以载物,男人是天,女人为地,这世界上是缺一不可的。 丁犍拖着疲惫的脚步,慢慢的向清水街信忠建材铺挪动着,之所以慢慢的挪动,是因为他内心里有无限的愧疚,这是对胡鸽的深深愧疚。 不是他丁犍不解风情,不知道怜香惜玉,他真想不到自己在洞房花烛夜那天竟然是那般无意识的粗野,他从未想到自己会心以这种方式伤害了胡鸽那颗清纯的心。 可以说他对胡鸽最初的情感,是将那纯洁的姑娘当一位小妹妹来看待的,只是后来一些事情的发展是始料不及,特别是胡海请丁谓出面为丁犍与胡鸽保媒,使得丁犍无法拒绝,因为丁犍怕引起丁谓的不快,从而影响了自己的事业。 至于丁犍与秋菊的关系,那纯属是年轻人经不起诱惑的行为,作为一名正常的男人,在心里都渴望着多占有一些异性的,要燕瘦,但也不拒绝环肥的,不然为什么后来的宋徽宗赵佶,放着后宫三千佳丽而不顾,却要凿门挖洞去约会一代名妓李师师呢。 丁犍之所以在新婚那天失态,对胡鸽的行为粗暴,主要是因为赵明珠的出家,可以说是因为爱而失态。丁犍从内心里深深爱着赵明珠的,却因为赵明珠高贵的公主身份,使丁犍对这份情感望而却步。 丁犍很想敞开怀抱来接纳赵明珠的爱,但一想到历史上那些没有好下场的驸马,他就不寒而栗,比如唐代高阳公主的驸马房遗爱,落了个腰斩了下场,比如宋仁宗年间的驸马陈世美,成了铡刀下的鬼,比如明朝驸马欧阳伦,被自己的老丈人下令活剥了皮,有了这些前车之鉴他小小的丁犍怎么还敢有那非分之想,虽然不敢去想,内心却有一种被深深压抑的痛苦,所以他就将那被压抑的痛苦发泄到了胡鸽的身上…… 第六十七章 新年的来临 粗暴发泄的后面,都有一个苟且的灵魂在抵抗。【零↑九△小↓說△網】只是这种抵抗很少有人去解构其中的滋味,这对于胡鸽和丁犍都是一种冷漠的回应,除却是非,他们的灵魂终将难以安放。丁犍的灵魂,带着千年尘埃在在生命的沙漠中苟且偷安,胡鸽的灵魂在承受着她本来不应该承受的痛苦撕咬。 生活即简单又复杂,简单是一日三餐,温饱为继,复杂的是谁在唤起你生活的波澜,这很重要。 可以说丁犍自从穿越到大宋朝以来,一直在自觉不自觉中将自己情感的闸门紧紧关闭,是赵明珠的出现,才使得他的灵魂得心复苏,激情得以焕发,但种种原因所至,这一段美好的情感,只留下了心底的痛,为了自己的苟且,有时候情感变得就如同流沙,任凭岁月狂风的厮打。 越走近家门,丁犍的步履愈发沉重,沉重的仿佛拖着千年的镣铐,他想转身离去,可是却不能,因为有些现实是任何人逃避不了的,必须去面对。真正的生活往往是充满了荆棘,真正的人生更是五味陈杂。 丁犍刚刚迈进门槛,劈面就迎来了一句臭骂:“兔崽子,这几天你跑到那里去了。” 骂声是从柜台那儿传出来的,丁犍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丁忠正站在柜台里面,一手扶着椅靠,一手抓着一把算盘,在怒气冲冲的看着自己,便急忙从脸上挤出一丝笑容道:“爹,我这几天一直在工地上来着,我不是打发人来告诉你了吗,那里发生了伤亡事故。” 丁忠道:“那也得抽空回来看看吗!这才结婚你就将新媳妇扔到家里,象什么样子。” 丁犍道:“爹,我也不愿意这样的,可是工地上出了事情,我实在脱不了身的。这不事情一了结,我就马上赶回来了吗!” 丁忠瞪了丁犍一眼道:“那还在这里磨蹭什么,赶快看看胡鸽去,这几天我看着她怎么茶饭不思呢!一定是生你小子的气了。” 丁犍苦笑道:“有什么气可生的。”说着穿过店铺向后堂走去,来到了自己的房间,见胡鸽仰面躺在床上,两眼看着屋顶正在发呆,便走了过去,俯下身轻声道:“鸽子,我回来了。” 胡鸽没有理他,仍然木然的看着屋顶,丁犍说道:“怎么,还在生我的气呀!”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抚摸胡鸽的脸,那知胡鸽竟然像触电般,“呀!”的一声大叫,将身子缩到了床角。 丁犍叹气道:“叹!胡鸽,怨我,都是我不好,那天对你太粗暴了。”胡鸽咬了咬嘴唇没出声,眼睛里分明透露出一种无可奈何,但那无可奈何的后面分明又隐藏着一种深深的怨恨。 丁犍心里十分清楚,如果胡鸽能与他大吵大闹,来一场狂风暴雨般的斗争,那就会雨过天晴,今后就会相安无事了,怕就怕这种无言的沉默,只有被深深的伤害,才会有这沉默中抗争。 沉默,不是在沉默中死亡,就是有沉默中暴发。 同在一个屋檐下的沉默,是最难捱的。 但沉默不代表忍耐,忍耐不代表畏惧。那后面还有对生活与人生的拷问。 光阴似箭,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悄悄流过。 新年了,新的一年来临之际,人们拍一拍肩上的尘土,和过去说一声再见,有些不能忘记,但也不要因为记忆而被悲伤笼罩。 新一年来到了,这是丁犍穿越到宋朝以来过的第一个新年,当然在这大宋来说也是个隆重节日。 节日自古以来是人们趁机联络感情的借口,丁犍决定在新年这一天,宴请一下陈琅等四大公子,因为丁犍要想将自己的事业做大做强,是离不开这些人的,特别是四大公子身后的那些人,丁犍知道,以自己目前的影响与资历,是接触不上陈琅,邱玉成等人的父辈们,但那也没关系,只要把外围的基础打好了,终有水到渠成的那一天,有些事情是急忙不得的,必须一步步慢慢的来,莫急躁,急躁反其道。 那知,还没等丁犍发出邀请,陈琅已经派了人将的请柬送到了信忠建材店铺,陈琅的请柬是这样写的,丁兄台签:新年已至,佳节来临,朋友小聚,举杯畅谈,实乃人生之快乐,兹定于新年之日未时,在千春楼举行迎新酒宴,届时请携夫人光临。 丁犍看到请柬笑着对丁忠道:“爹,本来我想请陈公子他们来的,谁知他的请柬先到了。” 丁忠摇摇头有些责怪的道:“小子,不是我说你,有些事情你就是不上心,拖拖拉拉的,这下也只得有情后补了。” 丁犍点点头道:“是得,必须将这份人情补上的,因为以后我求陈公子的地方多着呢。”说着拿过请柬来到自己的房间,对正在屋子里绣花的胡鸽道:“鸽子,陈琅给我送来了个请帖,邀请我们两人去参加新年宴会!” 胡鸽头也不抬的道:“要去你自己去好了,我没那个闲心!” 丁犍央求道:“鸽子,这是场面上的事情,既然人家已经邀请我们两人一同前往的,你不去恐怕不太好吧!” 胡鸽道:“有什么不太好的!” 丁犍低声道:“你看,我们才新婚不久,如果你不去,别人会怎么想呢?” 胡鸽生气的道:“别人能有什么想法,你顾及过我的想法了吗!不去!” 丁犍赔着笑脸道:“再怎么说我们也是名义上的夫妻吧,你就给我点面子吧!不然我以后怎么在那个圈子里混。” 胡鸽沉吟的片刻十分不情愿的道:“那好吧!不过我可与你说好了,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 丁犍无奈的苦笑道:“好!好!你怎么说都行。” 新年的千春楼,比以往不知道热闹了多少倍,牌匾下面挂着四只圆圆的大红灯笼,走进大厅只见两只上书招财进宝字样的陶瓷大花盆里,两株碧绿的发财树亭亭玉立在那儿,大厅的顶棚还垂挂着用红绸子结成了四条扎花的大彩带,洋洋喜庆之气扑面而来,在通往二楼三楼的楼梯口那儿还站着两名身穿新衣的伙计,不时的对每位前来光顾的客人鞠躬致意, 丁犍携着一身粉红色夹袄的胡鸽,在酒楼伙计欢迎光临恭敬的声音中径直来到了三楼的一个大包厢,只见里面早已经坐了四对八个人,陈琅与苏樱桃、邱玉成与夏荷,毕达与花小凤、李正与春美兰,四位男人都是一身新衣,四个女人更是打扮的花枝招展,每个个的脸上都露着微笑。 陈琅见丁犍夫妻到了,急忙站起身来道:“丁掌柜,大家就等你们两位了,快请坐。”说着拉着丁犍坐在了自己的身边,苏樱桃上前拉着胡鸽道:“啧啧,我说鸽子,怎么你结婚以后这般的憔悴了呢!” 胡鸽苦笑着道:“也没什么,只是一下子换了生活环境,适应一段时间就好了。” 陈琅端起酒杯道:“来来,闭话等会再说。” 邱玉成急忙道:“对,对大家先静静,听陈兄的新年贺词。” 陈琅哈哈笑了两声道:“哈哈!其实也不是什么贺词,只不过是简单的说两句罢了。”接着向四周看了一遍道:“诸位,今天是新年,往年的这一天,我们四大公子也都在这里聚会的,可是那时,我们哥几个都是形单影只,今天却不同的,每个人都找到了红颜知己,有红粉佳人相伴了,特别是丁掌柜夫妻能加入到我们这个圈子里来,在下深感万分的荣幸,来,为了大家的友情,为了大家在新了一年里,有一个新的开端,干杯!” 大家举杯一饮而尽。 丁犍站起身来往每只杯子里斟满了酒,举起酒杯道:“承蒙各位看得起在下夫妻二人,将我们接纳到这个团体之中,使我们感到了友谊的珍贵,友情的温暖,来,我敬诸位兄弟姐妹一杯。” 在座的人除了胡鸽外,齐声叫好,于是大家又是一饮而尽。 紧接着邱玉成、毕达、李正也都分别敬了酒,然后大家尽兴的喝了起来 最活跃的当然是陈琅,他不断的劝酒,不停的大叫痛快,痛快!今朝有酒当须醉,笑谈人生叹蹉跎。酒喝多了感慨多,这份自信这份狂好久不见了。酒喝多了神志乱放浪形骸,一杯复一杯晕晕乎乎颤颤巍巍,眼前若明若暗,忽而天旋地转,忽而坠入深渊,似醉还醒,似我非我,真是入了一种佳境。难得古人有醉酒之香,女人之美的感觉,说这人生两大美事,两大享受,当毕生求之方不枉。 这当然是男人的感慨,男人的确有这种共识与灵犀。 由于近十多天来,丁犍被王老三意外身亡的事情弄得焦头烂额,再加上胡鸽总是对他冷眼相看,使他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今天可得到了放松的机会,很快他也是醉意陶陶,有了一种但得他乡是故乡感觉。 丁犍端着酒杯走到陈琅的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大着舌头道:“陈公子,看……看来,我……我们还是意气相投的……” 陈琅也醉眼朦胧的道:“那是,那是,丁掌柜,我第一次看到你是就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就觉得我们之间应该成为好兄弟的。” 其实什么是意气相投,什么好兄弟,先不说两个人在思想上的差距,一个十一世纪的纨绔子弟,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大学毕业生,那思想中能有共鸣吗。同时这两人在出身上就有很大的差距的,宋朝那时还是很看重出身门第的,虽然你丁犍目前算是个小富豪,但陈琅那可是三品知府的官二代,再者陈琅老爹陈长洲还是那天子脚下下开封城的知府,那属于朝庭的肱股之臣,两人不说是天壤之别吧,那也是泰山脚下的石头与五大夫松的距离。 可是有时距离不等于差距。 陈琅之所以向丁犍发出的参加新年宴会的邀请,这都是他的老爹,也就是那位开封府府尹陈长洲老谋深算的指教。因为在陈长洲看来,既然自己的儿子不是当官的料,那么多交些个有钱的朋友也不错的,特别是丁犍这样从事房地产开发的商人,将来说不定就能有用得上人家的时间,所以就不能断了联系的,本来这新年聚会只是四大公子之间的事情,陈琅听了老爹的指点,就将丁犍夫妻邀请了来,反正这只不过是多两副碗筷的事情,这天下那有免费的午餐…… 丁犍与陈琅等在大着舌头相互在套着近乎。 五个女人也分成了两伙,在悄悄说着体已的话。 花小凤与春美丽,两个在低声交谈着教坊的一些事情。 第六十八章 几人欢乐几人愁 胡鸽、苏樱桃、夏荷则凑在一起说起冰柜街的一些趣事,与她们童年的故事,彼此都有着许多感慨,三个女人做梦也想不到,景德二年的新年,自己能以这种身份,这样的方式,在这种场合相聚在一起,这真可以说相逢是首歌。 苏樱桃嘻嘻笑着得意洋洋的道:“嘻嘻,胡鸽,夏荷,你们说这人生也是很有意思的,一晃我们都从黄毛丫头长成大人,也都有了各自归宿和自己的家。” 夏荷冷笑的道:“哼,樱桃姐,你快位倒吧,咱们两个人那也算是归宿?也算是自己的家?充其量是给人家做小的,说不定等那天人家一不高兴就会将咱们踹了出去呢!鸽子才算是有个好的归宿呢,钓了个金龟婿,又是明媒正娶,真羡慕死我了。” 苏樱桃不屑的道:“明媒正娶有什么了不起,也不一定比咱们过得快活!是不是胡鸽?” 胡鸽苦笑了一下,没有出声。 夏荷道:“樱桃姐,你就别在那里胡说八道的,你怎么就知道胡鸽过得不快活呢?” 苏樱桃道:“这还用问吗,要是真得快活的话,为什么一晚间也没听胡鸽说上几句话呢!是不是胡鸽?” 一句话问得胡鸽的眼泪差点掉了下来,便急忙掩饰道:“樱桃姐,我不是不想说话,只是有些不适应这里的场合。” 夏荷安慰胡鸽道:“不适应不怕的,以后多让丁犍带你出来几次就会好的。” 苏樱桃赞成道:“对!夏荷说的对,以后咱们自己也多组织些场面,大家好好适应适应。” 夏荷道:“樱桃姐,你又想出什么鬼点子了。” 苏樱桃笑道:“什么鬼点子!我想借这新年之际把咱们原来的十六位姐妹召集到一起,叙叙旧,你们看怎么样?” 夏荷一听高兴的拍着巴掌道:“好呀,自从跟了邱玉成,我已经好久没与过去的姐妹见面了,还真得很想大家的。” 苏樱桃看了胡鸽一眼道:“鸽子,你是什么想法?” 胡鸽淡然一笑道:“我能有什么想法,举双手赞成。” 苏樱桃一拍大腿道:“那好,就这么定下来了,后天酉时,我做东,大家还在这里聚会,胡鸽你负责通知其他的姐妹们一下。” 夏荷有些担心的道:“樱桃姐,聚会是好事,可是就怕有人不会来的。” 苏樱桃沉吟了片刻道:“能来几位算几位,我就不相信自己的人缘这般差劲,请大家作客,人家还不赏脸的。” 胡鸽道:“不会,不会的,大家都是姐妹一场,也都从内心里渴望着有一次聚会呢,你们两人只管放心好了,我一定个个都通知到的。” 其实,要是没有今天这次聚会,胡鸽绝对不会答应苏樱桃邀请的,更别说去帮助她通知其他的姐妹,通过今天的聚会,胡鸽感觉到夏荷、苏樱桃仿佛生活的很快乐,很幸福的,因此,她要找个机会一探究竟。 苏樱桃、夏荷、胡鸽三位姐妹正说话之间,邱玉成端着酒杯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嘻皮笑脸的对夏荷道:“娘子,你们在说什么呢,如此高兴!” 夏荷撒娇的道:“相公,樱桃姐,胡鸽姐与我正商量着后天找些姐妹聚会的事。” 邱玉成一听连声道:“好好,聚会是好事,我举双手赞成!也算上我怎么样!” 苏樱桃不客气的道:“我们姐妹聚会,你跟着掺和什么,一边呆着去。” 邱玉成涎着脸道:“樱桃,我这怎么是掺和呢,我家夏荷是你们的姐妹,我邱玉成就是你们的妹夫,难道跟着蹭杯酒喝还不成吗!” 苏樱桃上前推着邱玉成道:“不成,就是不成的。快上一边呆着去。” 邱玉成装作一副十分冤屈的样子冲着陈琅喊道:“老大,你也不管管你家的樱桃,有这般欺负人的吗!” 正在与丁犍说话的陈琅听了,转过身来道:“玉成老弟,我家樱桃怎么欺负你了。” 邱玉成苦着脸道:“樱桃她们几个商量后天找些姐妹们聚聚,可是却没咱们哥们几个的事。” 陈琅摆摆手道:“这有什么,人家姐妹们在一起说说知己的话,咱们就别瞎掺和了。” 苏樱桃听了得意的道:“怎么样,邱胖子,我家相公也是这样说的,瞧你那个出息样,好像离开夏荷妹子,一天也不能活了似的。” 邱玉成自嘲道:“樱桃嫂子,我就是这样一个人,把夏荷看在眼里,爱在心里,一时一刻都离不开的。” 陈琅道:“来来,大家赶快围过来,再喝两杯,然后咱们就回家。”说着意味深长的看了苏樱桃一眼。 苏樱桃含羞带笑娇嗔道:“瞧你那副死德兴,一定又在想好事呢!” 陈琅哈哈大笑道:“好事,好事谁不想,美女在怀是人生莫大的幸福。” 丁犍恭维道:“看来陈公子还真是性情中人呢!” 陈琅道:“丁掌柜,我这个人吗,没有什么大出息,只能做做那宁愿花下死,作鬼也风流的事情,还望你这位大掌柜别见笑是好。” 丁犍笑道:“陈公子,这也不是没出息,只是每个人对生活追求的方式不同罢了,没听说过秀色可餐吗!” 邱玉成在旁边赞同道:“对对,丁掌柜说的对,秀色可餐。”接着又看了胡鸽两眼色迷迷的道:“丁掌柜,嫂夫人可是个大美人!这秀色你可得好好品味呀!” 丁犍装做出一副两人十分恩爱的模样,伸手搂着胡鸽的肩道:“那当然了,不是丁某吹牛,我家胡鸽,哈哈,那可没说的。” 丁犍正沉浸在新年的快乐中时,那知道一双无形的手正在悄悄伸向自己…… 新年了,真是几家欢乐几家愁,正当许多人沉浸在欢乐之中的时,玄妙观里的小李子却感觉到十分的郁闷,听到围墙外传来清脆的鞭炮声与喧嚣的欢笑之声,小李子的心像长了草一般,再也在那薄团上坐不住的,她从薄团上站起身来,背着后在屋子里来来回回的踱着方步,许久念了一遍《道德经》的灵照才抬起头来道:“无量天尊,我说小李子,你没事不能安安静静的老老实实坐在薄团上念念经吗!总在那里晃来晃去干什么?” 小李子苦着脸道:“公主,你没听到外面的鞭炮声吗,这是过年了,大家都在外面热热闹闹的,就你偏偏守着这青灯,面对着一个不会说话的老头子,哼哼唧唧的念什么经。” 灵照双掌合什的道:“无量天尊,小李子,这里只有你与灵照两人,那里有什么公主,休在那里一派胡言。” 小李子走到灵照面前学着灵照的样子双掌合什的道:“无量天尊,灵照大师,难道你就不想出去走走看看外面的世界。” 灵照道:“无量天尊,分道既然已经出家,就是一心清静,四大皆空,物我两忘了,你休要再提什么外面的世界如何!” 小李子嘟嚷道:“都是那个该死的丁犍干的好事,不但害得你出家,也连累着我小李子在这里跟着你清汤寡水过苦日子,等再遇到他时,看我怎么收拾他的。” 灵照道:“无量天尊,事生皆因心有欲,这怎么能怨那丁犍呢,都是贫道不好,害得你跟着吃苦的,那天再有人来的时候,就请他禀报父皇,将你召回俗世,免得你总是心有不忿的。” 小李子急忙摆摆手道:“别公主,哦,灵照大师,你老人家千万别赶我回去,我来这里带发修行,虽然是奉了皇帝之命,但那也是心甘情愿的,怎么能半途而废把你一个人扔在这里,也太不仗义了吧!” 灵照淡然一笑道:“小李子,这话说得不错,看来我还没白疼你一回的。” 小李子一拍胸脯道:“那当然的,当年我进宫时才八岁,如果没有你的照顾,能活到今天吗,一眨眼之间都已经七年了。小李子就是再没心没肺也不能忘记你的恩情。” 灵照道:“好了,不说这些了,小李子如果你真是在这是闷得慌,就找机会出去走一走,顺便回皇宫替我看看老爹,还有刘娘娘。过去总在一起没什么的,这一离开还真得很想念他们的。” 小李子道:“灵照大师,那么干脆我们两个一起回皇宫看看吧,我想即始咱们两个人要出去,那个老妖婆也不敢阻拦的。” 灵照喝道:“住口,小李子,我告诉你,以后再不准这样称呼妙音师太的,再怎么说她是这里的掌门师太,你必须对人家尊重的,否则小心我掌你的嘴。” 小李子吐了下舌头道:“是,大师,小的知罪了,以后不叫她老妖婆就是的。” 灵照点点头道:“这还差不多,一会你就出道观走一趟,回皇宫去问候一下父皇与刘娘娘的,就说宝珠不孝,让他们操心了。”说到这里,竟然流出了眼泪。 小李子急忙安慰灵照道:“看看看,好模好样的你哭什么呢,这大过年的多不吉利,我这就出道观去拜望二老去。”说着走出经堂,向玄妙观的大门那儿走出。 那知来到大门那儿却被监寺道姑看到,监寺道姑上前拦着小李子道:“无量天尊,李施主,你这要是到那儿去呀。”因为小李子是带发修行,所以道观里的人都称她为李施主。 小李子入乡随俗打了个揖首道:“无量天尊,监寺大师,我是奉灵照大师之命,前往皇宫拜望的。” 监寺道姑不屑的道:“施主,你少在这里扯大旗做虎皮!” 小李子没什么文化,那里理解这句话的意思,问道:“大师,你这里什么意思!” 监寺道姑冷冷的道:“什么意思,贫道你说少拿皇家来说事。” 小李子瞪眼道:“怎么这出家了,连回家探望亲人的自由都被剥夺了吗?” 监寺道姑道:“哼,既然万岁已经允许公主到这里出家,那么灵照不再是皇家千金身份了,而是这道家的一员,也就是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所以就应该一心一意的念经悟道,怎么还有那些七情六欲呢!” 小李子争辩道:“监寺大师,这你说得可就不在理,无论是在家还是出家,是人就有七情六欲的。难道你就不想念自己的父母与兄弟姐妹吗!” 监寺道姑双掌合什道:“无量天尊!自从入了玄妙观,贫道心中只有老聃鼻祖!” 小李子哈哈笑道:“哈哈,人又不是石头缝里崩出来的,怎么能无父无母,无兄弟姐妹呢!莫不是这出家念经,把人都变成了六亲不认的畜生。” 监寺道姑生气的道:“施主,你怎么能这般说话呢,也不怕亵渎了道德真经!” 小李子冷笑道:“哼,谁亵渎了道德真经谁知道,别以为你干的那些好事没人看到的。” 一句话说得监寺道姑面红耳赤厉声道:“小李子你给我说清楚,贫道干什么事了!” 小李子道:“你大喊大叫的干什么,也不怕别人听见,告诉你有理不在声高。”接着轻蔑的一笑往前凑了凑低声道:“那好,我来问你,昨天辰时道观开门接待香客进香时,你去了那里?又干了些什么?” 这句话问得监寺道姑是张口结舌,恨不得地面上马上裂出一道缝来,好让她钻进去。 第六十九章 皇帝的思念之情 监寺道姑的惊诧,将事情的经过拉回了昨天。 昨天是景德元年最后的一天,许多晋香的香客早早的就来到了玄妙观门前,辰时一到,信男信女们就怀着虔诚的心,随着缓缓打开的大门,慢慢的朝大殿走去,他们要在道家鼻祖李耳的雕前毕恭毕敬献上一柱香,以祈祷一帆风顺,万事吉祥。 这时小李子陪着灵照念了早课后,闲得无聊,便沿着道观慢慢的走着,在玄妙观中,每名道姑都必须各司其职,是不准随意走动的,只是小李子由于身份特殊,有皇家在背后撑腰,才可以随意走动的。 小李子来到大门口,站在那儿看着涌进的人群,忽然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事情,平日里只在后院的监寺道姑,不知为何,也来到了大门那儿,目不转睛的盯着来此晋香的人,过了大约有一杯茶的时间,只见从道观外走进来了一位三十四五年纪,举止潇洒飘逸儒生打扮的人,这位老兄走进大门后,一眼就看到了监寺道姑,两个人相互示意的点了点头,然后监寺道姑转身离去,那位儒生,稍做停留,便装做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跟了过去。 两人自觉得眼神的交流只是瞬间,那知这一切都让眼尖的小李子看得一清二楚,引起了她的好奇心,于是小李子就悄悄的跟了过去。 只见前面了两人绕过了大殿,向后院那儿走去,很快就来到了监寺道姑独住的房间,监寺道姑警惕的向四周看了几眼,然后轻轻推开门,招了招手,两个闪身进了房间。 小李子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将耳朵贴在了窗户上,只听到那名儒生道:“想死我了。”接着就是一阵喘息之声,小李子轻轻捅破窗纸一看,再个人已经紧紧的拥抱在了一起,正在激吻,便急忙红着脸将头转向一边,过的片刻忍不住好奇之心,又将眼睛贴在纸洞上看去,只见两个人已经宽衣解带,赤身裸体的翻滚在床上,小李子急忙捂着脸悄悄的跑开了。 小李子虽然年纪仅有十四岁,但也懂得那男女之事,跑出了很远,跺脚道:“呸,一大清早看到这事,真是霉气。”说着又狠狠骂道:“不要脸,平日里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谁知道却干出这种龌龊之事来。” 想了想又自言自语道:“可是这事又能怨那道姑吗,那个人能受得了这青灯古卷煎熬。” 是呀,小李子说得也对,试想一下,那监寺道姑正是二十八九岁的年纪,作为女人是生理需求最为旺盛的时期,那能心如古井、波澜不惊呢!说是爱也好,说是情也罢,人总是有欲望的,特别是男女之间的欲望,是谁也压抑不住的。 那监寺道姑听了小李子这番含沙射影的话,知道自己与儒生的苟且之事可能被小李子发现了,一改先前那般严肃的面孔,满脸堆笑低声下气的道:“无量天尊,施主,贫道不过看到天色已经擦黑,怕你出去不安全的。” 小李子一挺胸道:“这京城是堂堂的天子脚下能有什么不安全的,我不怕!” 监寺道姑道:“那好,既然你说不怕,就请便吧!” 小李子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冷哼,仰脸朝天的走出大门,走出了很远,跺下脚道:“真是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人,非逼着姑奶奶我揭了你的老底不可。”说着一边看着沿街的风景,一边向前走去。虽然仅仅是两个多月的时间没有到这大街上来徜徉,但对小李子这样爱说爱动的人来说仿佛隔许多年似的,看到那儿都感觉到新鲜,就连街道两边树上悬挂的灯也比往年感觉到明亮,看到街上的行人也感觉到格外的亲切,仿佛都成了自己的亲人,间或有那摆摊商贩的吆喝,听着竟如天籁之音。 这一切与玄妙观竟然是一个世界两重天,小李子不明白为什么许多人放着这自由的生活不享受,却要去什么寺庙里面对青灯古卷、泥像,而甘愿受清规戒的羁绊,真是自己找罪受。 就这样小李子走走停停,很快就来到了皇城,径直走到侧门那儿,就要向里奔去,那知站岗的兵士横着红樱枪大喝道:“站住,不许再向前走了!” 小李子停下脚不解的道:“你凭拦着我不让进。” 那名兵士不屑的冷笑道:“凭什么?你也不睁眼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是你一个小小道士,想进就进的吗!” 小李子这才恍然大悟,急忙从怀里掏出一块玉牌,伸到那名兵士的眼前道:“老兄,你看看这个。” 那名兵士接过玉牌一看这是出入禁宫的腰牌,诧异的问道:“你是……” 小李子嘻嘻笑道:“嘻嘻,这位老兄,怎么你升官的,才两个月没见就不认识我了吗!” 那名兵士仔细看了看,这才惊喜的道:“哎呀,原来是小李子姑娘!”接着又低声道:“你不是陪着公主去玄妙观出家的吗?怎么回来了呢,是不是受不了那里的苦,偷偷跑回来的。” 小李子苦笑道:“那怎么能呢,我小李子做事情是有始有终的。这不我奉公主之命回来给皇帝与刘娘娘拜年的。” 那名兵士道:“小李子,你受苦了,赶快进去吧!”就这一句你受苦了,差点让小李子的眼泪流的下来,她急忙低头走了进去,自己暗暗感觉到奇怪,我小李子,从小是个孤儿,在苦难中早已磨练成了铁石心肠,怎么如此脆弱了呢,这也不是我的性格呀! 很快,小李子就来了刘娥的寝宫,跪在台阶上高声喊道:“奴婢小李子拜见娘娘!” 此时,刘娥正在灯下看书,听到喊声,急忙放下书卷惊喜的对宫女嘱咐道:“快快快,是宝珠那个贴身丫头回来的,赶快让她进来。” 宫女急忙跑到门外道:“小李子,娘娘宣你马上晋见。” 小李子站起身来,大步走了进去,“噗嗵”一声跪倒在刘娥面前哽咽道:“奴婢叩拜娘娘千岁。” 刘娥急忙俯身搀起小李子爱怜的道:“快快平身,小李子,这些日子让你受苦了。宝珠可好!” 小李子站起身来点点头道:“好,公主一切都好,这不过年了,她命奴婢回来替她给万岁与娘娘拜年。” 刘娥点点头道:“好好,难为宝珠还惦记着万岁与本宫。今天晚间万岁都没吃几口饭,本宫知道他是想念宝珠了。”说着站起身来对宫女吩咐道:“伺候本宫更衣。” 宫女急忙拿出衣服伺候刘娥穿上,接着又拿过大氅披在了刘娥的身上。 刘娥对小李子道:“小李子走,本宫带你去集贤拜见万岁!” 两名宫女,一左一右搀扶着刘娥,向集贤殿走,来到集贤殿刘娥对站在门前的太监道:“进去禀报一下,就说本宫来了。” 太监道:“娘娘,请你稍候,小的马上就进去禀报!” 太监走进集贤殿跪拜道:“启禀万岁爷,刘娘娘求见!” 真宗皇帝摆摆手道:“真是烦人,朕想单独清静一会,都不得安宁。” 太监道:“万岁,那到底是见还不见?” 真宗皇帝沉吟了片刻道:“那就让她进来吧!” 太监来到集贤殿外面道:“万岁宣娘娘晋见!” 刘娥对那两名宫女道:“你们两人在外面候着,我与小李子晋见万岁去。” 刘娥与小李子两人走进集贤殿,刘娥向真宗皇帝行了个万福礼道:“臣妾参见陛下。” 真宗皇帝无精打采的摆摆手道:“免礼!” 刘娥拉过小李子道:“小李子,快来参见万岁!” 小李子急忙跪拜道:“奴婢参见万岁,万岁,万万岁!” 由于小李子一身道家打扮,真宗皇帝诧异的道:“这位是谁,这是怎么回事。” 刘娥道:“陛下,这位就是随伴宝珠去玄妙观出家的小李子呀!” 真宗皇帝一听高兴的道:“哦,原来是小李子,我那宝珠可好!” 小李子道:“启禀万岁,公主一向很好,这不今天过年,公主命奴婢代她回来向万岁拜年。”说着又嗑了三个响头。 真宗皇帝道:“好好,难得宝珠一片孝心,难得你小李子辛苦了。”接着对身边的太监陈琳道:“传朕旨意给小李子赏银五百两,以嘉奖其耿耿忠心。” 小李子急忙推辞道:“万岁,这可使不得,不就是嗑三个头呢,那能承受这么大的赏赐呢。” 真宗皇帝看小李子一副天真率直的样子哈哈大笑道:“哈哈,小李子,这个赏你必须得接爱的,不然朕说的话何以为圣旨呢。” 小李子听了又急忙嗑头道:“奴婢谢主隆恩。” 真宗皇帝听了道:“这就对了,你把这赏银拿回玄妙观,没事的时间,可以出观买些好吃的,还有你们小孩子喜欢玩的,免得在那里太清苦了。” 小李子脸一红低声道:“万岁,奴婢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真宗皇帝笑道:“怎么不是呢,不管你多大了,在朕的面前也是个孩子。” 刘娥在旁边道:“小李子,你不知道,陛下由于想念宝珠,今天一整天都拉着个脸,你这一回来呀,他高兴的竟然也像孩子一般了。” 小李子奉呈道:“娘娘,小李子年纪小,可是我想可怜天下父母心吧!有那个当父母的不惦记着自己的儿女呢。” 真宗皇帝连连点头道:“对对,小李子说的对。”接着又对小李子道:“小李子,宝珠还有什么话让你带回来吗!” 小李子摇摇头道:“没有了,不过公主让我把这个带给万岁!”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只黄缎子小荷包递到了真宗皇帝手中。 真宗皇帝道:“这是什么宝贝东西。”说着慢慢打开了荷包,只见一缕黑油油的青丝呈现在眼前,睹物思人,真宗皇帝的眼泪一颗颗掉了下来,落到了手里的青丝上。 刘娥的眼圈也红了起来,轻轻叹息道:“唉,陛下你就别在那里伤心落泪了,小李子不是说了吗,宝珠在玄妙观里挺好的。” 真宗皇帝跺脚道:“好什么好,再好也不能承欢膝下!” 小李子道:“可不是吗!这一切都怪丁犍那小子!” 刘娥瞪了小李子一眼,小李子急忙闭上的嘴。 真宗皇帝叹气道:“唉,这男女这事,那能说得清怪谁呢,要怪就怪造化弄人,如果宝珠与丁犍两个人不认识就好了,可是这世间又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如果呢。” 刘娥道:“陛下,既然小李子带回了宝珠的消息了,你也就安心了吧!” 真宗皇帝点头道:“这心呀,暂时算是安定下来了吧!” 刘娥转身对小李子道:“小李子,我看今天晚间你就别回玄妙观了,在宫里住一宿吗!” 小李子摆摆手道:“娘娘,这可不行的,我要是不回去的话,公主会担心的,再说公主一个人在那经堂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不知多寂寞呢。” 刘娥道:“小李子,难得你一片心意,一会派出两名禁军护送你回去,免得路上不安全。” 真宗皇帝道:“也好,那小李子,你就马上回去吧。回到玄妙观后告诉公主,就说朕一切都好,只是很想她的,如果允许的话就让她找时间回来看看。” 小李子道:“万岁,奴婢知道了。”说着又跪在地上嗑了个头,然后就离开了集贤殿,回玄妙观去了。 第七十章 家家都有难念的经 小李子走后,真宗皇帝恨恨的对刘娥道:“唉,姐姐,别看小李子小小的年纪,事情也看得如此清楚,朕想来想去宝珠出家之事,的确与那个丁犍脱不了干系的,那小子明明知道宝珠是公主的身份,还往宝珠跟前贴乎,然后却又避而远之,这才害得宝珠出家为尼。” 刘娥淡然一笑道:“陛下,这恐怕是你自己一方面的相当然,怎么能怪那个丁犍呢,再说这男女之间的事情是你情我愿的,你作为一国之君也不能横加干涉吧!” 真宗皇帝苦笑了一下道:“这朕那能横加干涉呢,朕作为一国之君如果那样做的话,岂不让天下人耻笑这小人之行为了吗,朕只不过是说说气话而已。” 刘娥点点头道:“这就对了,陛下能这样才不愧是位有道明君的。” 虽然这是真宗皇帝与刘娥两个私底下说的话,可是隔墙有耳,这些话还是被一个打扫卫生的太监听到了,这名太监可能没有受过职业道德教育,或者是太监的性格介于男人与女人之间,属于那中爱传老婆舌的人,于是这位小太监就将这件事当做笑话与自己要好的伙伴说了,要好的伙伴又与自己的伙伴说了,三人成虎,经过了几番添油加醋,这些话像长了翅膀般迅速在宫中传播开,也传播到了一些大臣的耳朵里,当然对这样一些无伤大雅的话,一些人听了也就是一笑了之,可是一些想法多多的人听了,却感觉抓住了一个拍皇帝马屁的机会。这位大臣就是官拜兵部给事的杜宪。 在实际的生活中,有许多人属于没事找事的那种人,杜宪就是这许多人中的一位。 听到宫中的一些风言风语后,杜宪就开始在心中酝酿着怎么来整治一下丁犍,这样的话一是可以帮助李迪打压上正敌丁谓,二来可以替皇帝出口恶气,那样的话,皇帝能不高看自己一眼吗,这 正是一举多提得的好事。 杜宪,听到宫中的传言后,当天就想采取行动,可是一想正值新年期间,只好暂时耐下心来等待着,等待着最佳的时机。 今天,胡鸽的心情格外的好,这是她出嫁一个多月来,难得的好心情,她也弄不清是什么原因,难道仅仅就是为了去通知姐妹们明天去参加苏樱桃召集的聚会吗?走出家门的那一刹那间,她长长的吁了一口气,仿佛释去了心头的重负般,脚步轻盈了许多。 胡鸽先去一家食品店里买了两盒点心,拎在手里向冰柜街走去,来到到了自家的院子前,感到格外的亲切,站在门口望了一会,那条大黑狗看到她摇着尾巴扑到篱笆门前,胡鸽急忙推开院门走了进去,轻轻抚摸着大黑的脑门子道:“好大黑,想我了吧!” 那大黑狗仿佛听懂了她的话高兴的汪汪叫着,胡海听到声音,从屋子里走了出来,胡鸽上前道:“爹,新年好!”。 胡海点点头道:“好好,爹一切都要好。”说着仔细打量的胡鸽一翻道:“丫头,一个多月没见,你怎么瘦成了这个样子呢,是不是在那儿过得不舒心。” 胡鸽强作欢颜的道:“爹,怎么能不舒心呢,丁犍与他的父母对我都很好的。只不过是女儿暂时不习惯那样的生活,才有所消瘦的。” 胡海道:“这爹就放心了,赶快进屋陪爹说说话。” 胡鸽将手里的点心递到胡海的手里道:“爹,我就不进屋了,只要你身体健康女儿就放心的。” 胡海嗔怪道:“这是什么话?难得回来一次,也不进屋。” 胡鸽道:“爹,我想借过年的机会去看看原来的那些姐妹,那天再回来陪你好了!” 胡海点点头赞许的道:“是应该去看看她们的,毕竟你们都是一起长大的姐妹,那就赶快去吧。” 胡鸽点点头道:“那好,女儿去了。”说着转让身向外面走去,刚刚走出院门,眼泪竟然情不自禁的流了下来,她知道爹就在身后注视着自己,不敢去擦拭,只能任那泪水顺着脸颊慢慢的流到了衣襟上。 此时的胡鸽真是有苦难言,她不能将自己的痛苦向老爹表露出来,那怕是流露出丝毫,痛苦只需一个人承担就够了,何必要让年迈的父亲跟着牵肠挂肚,再说夫妻两人之间的事情,又怎好向他老人家说出口呢,只能是咽泪装欢。 一直走出很远,胡鸽才举起衣袖狠狠的擦去脸上的泪水,抬起头大步向前迈去。 今年的这个新年对秋菊来说过的很是郁闷的,往年自己在冰柜街那儿虽然说是破旧的房屋,但那儿好歹也是自己的家,今年到好弄得是流离失所,寄人篱下。 再者,过去自己从小到大没有怎么接触外界,也没感觉到什么?可是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有比较才有见解,自从参加了花样年华表演队,特别是出入了几次千春楼,万花楼等那些场面,这才知道原来人生还有另一种活法,这真是外面的世界很精彩。 往年过新年时,左邻右居的姐妹们聚到一起,嘻嘻哈哈、吵吵闹闹也就过去了,可是如今,许多姐妹都各自有了归宿…… 唉!更可气的是新年了晚上,父母就吵闹了起来。 节日,是普天下的快乐,因此众多的赌徒们也开始活跃起来,每一名赌徒都抱着咸鱼大翻身的想法,想赢得万贯钱财,那知幸运之神却往往与他们擦肩而过。秋菊那个好吃懒做的父亲就是千万赌徒中的一个。 白天的时间,他已经输光了身上所有的钱,晚饭的时候,他又伸手对秋菊的母亲道:“老婆,能不能再给我几文钱,我要去翻翻本。” 秋菊的母亲生气的道:“家里就那么几个钱,都让你拿去输了,这以后的日子还过不过了。” 秋菊的父亲骂道:“败家的娘们,我不就是要这一口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秋菊的母亲生气的一摔筷子道:“没钱,要钱没有,要命你就拿去。” 秋菊的父亲狠狠的打了自己老婆一巴掌,然后就在屋里子翻箱倒柜的寻找了起来,折腾了许久,在米缸里翻出的三十文钱,秋菊的母亲看了发疯一样扑了上去抢夺,却被自己的男人抬腿一脚踹倒在地,随即这个男人就将三十文钱塞进怀里,扬长而去。 人性,往往就是这样,有些人在生活的重压中能够逆流而上,自强不息,从而赢得了尊严与人们的尊重,而大多数人选择的却是一种无奈的随波逐流,自甘沉沦,失去了进取的勇气,甚至于连起码做人的尊严都抛到了脑后,诸多的赌徒们,在生活的水沟里,太多的不苟言笑里充满谎言和撕咬,使我们看太多的丑陋和狰狞,这是人们灵魂的一种坠落,整个社会的一各堕落。 赌博之风延续了几千年,那是经久不衰,究其原因,那就是人的劣根性,都想不劳而获,还有就是整个社会对这种行为的纵容。 穿大街走小巷,全国都在打麻将,这不能不说是现实的一种写照。 秋菊的母亲坐在地上两手拍着大腿哭喊道:“哎呀,你这个该死的,当初我真是瞎了眼怎么嫁给你这个没出息的男人呢!” 秋菊急忙走过来安慰着她道:“娘,别哭了,我爹就是这样的人,你也不是不知道的。” 秋菊的母亲止住哭声,看了自己的女儿一眼,突然破口大骂道:“秋菊,我也不知道那辈子干了什么缺德的事情,嫁人,嫁了你爹这么个不是人的东西,结果又生了你这么个不争气的丫头。” 秋菊哭笑不得的道:“娘,我怎么不争气了。” 听了秋菊这番,秋菊的母亲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手掐腰,一手指着秋菊的鼻子道:“你说你怎么不争气了,你看看人家樱桃、夏荷,杨柳还有迎霞,那个出去走了一遭,都靠上了个有钱人,将自己的父母接去享福了,你到好还是那个样子,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秋菊争辩道:“我这个样子有什么不好的,至少我活得堂堂正正,清清白白。” 秋菊的母亲中嗤之以鼻道:“哼,你清清白白,真是瞪眼讲瞎话。” 秋菊有些心虚的道:“我怎么就不清白了。” 秋菊母亲道:“嗯,你清白,别以为你娘我老眼昏花看不出来似的。” 秋菊脸一红道:“你看出来什么了?” 秋菊的母亲道:“那好,既然话赶到这儿了,那我问你,你那黄花大姑娘的身子给谁了。” 秋菊道:“娘,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呢?” 秋菊的母亲道:“怎么样,心虚了吧,你敢做,还怕别人说吗!” 秋菊低下头喃喃的道:“这是没有的事?” 秋菊的母亲道:“什么没有的事,你敢脱下裤子让我验证验证?” 秋菊的头更低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了进去。 秋菊的母亲看了道:“怎么样,让我说准了吧,娘给你说了吧,你去出找谁我可不管,可是你得拿回大把大把的银子来,才算是有本事的。你到好,失了身不说,吊毛没捞着。说吧,是那个人,老娘我找他去。” 秋菊是自己心甘情愿献身丁犍的,此时怎么又能说出来呢,默默的流着泪,捂着脸跑出了家门,找到了一位邻居的姐妹家住了一宿,第二天早晨,才悄悄的走回了家,见到了母亲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秋菊草草的吃饭,拿着一只小凳子,来到巷子口坐在墙根下晒着太阳,冬日里的太阳将那的温暖毫无保留的照在了每个人的身上,秋菊眯缝着眼睛,想着的心事,在脑海中过滤着自己与丁犍之间了一幕幕,是的母亲骂得很对,自己失身与丁犍,又得到了什么呢,不,不能这么消极的等待下去,要积极的行动起来,未来都靠行动去创造,幸福不是毛毛雨,不会自己从天下掉下来…… 第七十一章 宰相府邸 正在这时,胡鸽走了过来,道:“秋菊,你怎么坐在这儿呢。” 听到声音,秋菊睁眼一看是胡鸽,虽然胡鸽是自己心目中的情敌,许多日子没见却也感到十分的亲切,急忙站起身来拉着胡鸽的手热情的道:“鸽子,大过年的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呢。” 胡鸽笑了笑道:“秋菊,我是前来邀请你去参加聚会的。” 秋菊喜出望外的道:“聚会,是不是你家丁犍组织的聚会!” 胡鸽摇摇头道:“不是,另外的人。” 秋菊深感失望的道:“哦,那是谁组织的聚会!” 胡鸽没有在意秋菊的表情道:“苏樱桃!” 秋菊诧异道:“原来是她呀!” 胡鸽知道秋菊一向看不起苏樱桃,便道:“难道你不去吗!” 秋菊大声道:“去,怎么能不去呢,我倒要看看苏樱桃到底是怎么显摆的。攀上个陈琅,就觉得自己了不起似的。” 胡鸽道:“秋菊,你怎么能这样说人家呢,再怎么着大家都是姐妹一场过,人家可诚心诚意的。” 秋菊干笑了两声道:“嘿嘿,我只不过是嘴上说说而已,其实心里还着实佩服樱桃呢。” 胡鸽道:“那好,你就赶快领着我去通知其他的姐妹们吧!” 秋菊点了点头领着胡鸽去通知其他的姐妹。 由于苏樱桃、夏荷、杨柳、迎霞都已寻觅到高枝飞走了,胡鸽与秋菊又在一起,花样年华表演队的姑娘还有十位了,好在这些姑娘们都住在附近,很快就通知完毕,也许有了演出队的一番经历,姑娘们的心都野了,也许是在家里呆的时间久了,都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城市在变化,都想去看看,姑娘们欣然接受了邀请。 通知了十位姑娘后,胡鸽掰了掰手指道:“对了秋菊!樱桃还让我去通知迎霞呢!” 秋菊笑了笑道:“胡鸽,人家迎霞现在是宰相府里的歌舞姬,咱们能见到她吗?” 胡鸽不屑的道:“宰相府也是人去的地方,有什么了不起的,咱们俩个这就去,我就不信那个邪。” 秋菊打趣道:“胡鸽,没想到自从结了婚你的胆子好像比以前大了许多似的。” 胡鸽淡然笑道:“是吗,可是这去宰相府与胆子大小是无关的。” 秋菊道:“那好,我回家换身衣服咱们就去。” 胡鸽上下打量了秋菊一番道:“不就是去趟宰相府,至于这样吗?” 秋菊老成的道:“胡鸽,难道你没听说有狗眼看人低的这句话吗?我想宰相府那些看门的狗腿子,一向是势利眼的。” 胡鸽赞同道:“对,秋菊你说得太对了,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就是这个道理。” 胡鸽、秋菊两人一同向秋菊家走去,路上秋菊不无担心的先给胡鸽打起了预防针道:“胡鸽,这两天我老娘在些不高意,如果她要是说了什么难听的话,你可别在意呀。” 胡鸽笑了笑道:“秋菊,打小我就知道婶子是快嘴快舌的人,她说什么我听着就是的,不会在意的,不过这大过年的,谁惹她不高兴了。” 秋菊叹气道:“唉,谁能惹火她,还不是我那不争气的老爹!” 胡鸽道:“一定又是因为赌博的事情吧!” 秋菊点点头道:“是的,还真让你给猜对了。” 胡鸽道:“这还用着猜吗,咱们冰柜街的老街坊那个不知道你老爹是个赌棍。” 说话间两人来到了秋菊的家里,胡鸽上前道:“婶子过年好。” 秋菊的母亲眉开眼笑道:“哦,好好,还是鸽子懂事,嫁了那么个好人家,还没忘记回来看看这里老街坊的。”说着看了秋菊一眼道:“不像我家秋菊,都守得快人老珠黄了。” 胡鸽笑道:“婶子,话可不能这样说的,秋菊才多大年纪呀,怎么就成了人老珠黄呢。” 这时秋菊已经换好的衣服,走了过来道:“娘,你就不能少埋汰自己了闺女两句。” 秋菊的母亲道:“啧啧啧,我自己的闺女,我埋汰你干什么!你说,我说的是不是实话吧?” 秋菊不耐烦的道:“行行,你是金口玉言,说得都是圣旨。” 秋菊的母亲冷哼一声道:“哼,真是长大翅膀硬了,说你两句都不听了。你又擦胭脂,又是换了衣服这要是到那里浪去。” 秋菊翻了个白眼没有说话,胡鸽道:“婶子,这不是过年了吗,樱桃要找我们姐妹聚聚,我与秋菊去宰相府找下迎霞,告诉她一声的。” 秋菊的母亲道:“鸽子,你看看人家樱桃,迎霞多有能耐,攀上了高枝不说,连自己的爹娘都跟着沾光享福的,不像我家秋菊这般糗在家里,什么时候我才有出头之日呢。” 秋菊拉着胡鸽道:“胡鸽,快走,不然我娘一说起这事来就没完没了的。”说着两人走出的家门。 胡鸽、秋菊两人来到了宰相府,只见宰相府显得那般的巍峨,高耸的大门前蹲着两只石雕的大狮,威风凛凛注视着行人,门牌上高写着宰相府三个大字,下面挂着两只圆圆的大红灯笼。 在门口的台阶前站立着两名穿着崭新青衣小帽的看门仆从。 秋菊悄悄拉了拉胡鸽的衣襟道:“胡鸽,宰相门前七品官,的确没说错,你看那两个看门的人都是新衣新帽。” 胡鸽知道秋菊有些胆怯便打气的道:“秋菊,这也没什么,那个有钱人家的人,过年不换身新衣服呢。走,我们过去。” 那两名仆从看有人走了过来,急忙正了正身子,挺胸腆肚,仰面朝天,摆出了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 胡鸽走了过来,行了个万福礼道:“两位大哥请问这里是寇宰相府上吗?” 左侧的那位仆从依旧仰面朝天没有搭理胡鸽,右侧那个仆从指了指门匾上的字道:“你难道没有长眼睛呢,没看到这上面写着的字吗!这里不是宰相府,又是那里。” 胡鸽展齿一笑道:“这就对了,我还以为自己走错的门,来到了王大人的宰相府了呢。” 那名仆人道:“胡说,这里就是寇大人的宰相府。” 胡鸽故意吁了口气道:“吁,原来小女子还真的找对了。”说前又上前走了两步道:“这位大哥,我们两人是来找人的,劳烦你给通报一声。” 那名仆人没好气的道:“找人?找什么人?也不睁大眼睛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是那个猫三狗四的人都能来这里的吗!” 胡鸽央求道:“这位大哥,我们真是来这里找人的!” 那名仆人将拇指,食指、中指在胡鸽眼前捻了捻道:“找人也可以,但得这个。” 胡鸽知道这个仆人要的是银子,却装茫然无知的样子道:“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那名仆人一咧嘴道:“我说你这个小女子是不是傻瓜,这个难道还看不懂吗?” 胡鸽漠然一笑道:“这位大哥,恕小女子孤陋寡闻,这个我实在看不懂的,还请明示。” 那名仆人呲牙咧嘴的小声嘀咕道:“银子,要我们进去通报不是不可以的,但必须得拿出点银子来。” 胡鸽故意道:“不就是找个人,至于吗!” 那名仆人道:“你知道什么?这宰相府大着呢,每天跑来跑去的找人,得磨坏了多少双袜子、鞋子的,这只是磨鞋底的钱。” 秋菊一听,也忘记了刚才的胆怯,走了过来道:“你凭什么朝我们要磨鞋底的钱!” 那名仆人“啪”一拍胸脯道:“凭什么,就凭我站在这里。” 秋菊道:“我们没银子,就是有银子也不给你的。” 那名仆人冷笑道:“哼,不给银子也没什么,那么就请你们两位走开吧!别在这里碍眼。” 秋菊两手一掐腰拿出一副泼妇骂街的架势高声道:“今天你不给通报,姑奶奶就不走了。”说着一屁股坐在了台阶上。 那名仆人骂道:“他妈的,你这个臭娘们,到这里耍起诬赖来了。赶快滚蛋,不然我一脚踹飞了你。” 秋菊指着那名仆人道:“有种的你就踹,不然你就不是人养的。” 这里就听到大门里有人道:“这是每个,一天清晨就跑这里吵吵闹闹的。”随即从大门里走出了一名身着儒生服,年纪四十左右的中年人,那两名仆人急忙上前施礼道:“大人早安!” 那名中年人摆摆手道:“免礼!”说着看了两眼秋菊与胡鸽两人道:“寇福、寇禄这是怎么回事?” 左侧那名仆人急忙道:“大人,这两个小女子,说是来找人,寇禄阻拦了一下,她们就胡搅蛮缠的吵闹了起来,这才惊动了大人,小的罪该万死。” 那名中年人问胡鸽道:“姑娘,是这么回事吗!” 还没等胡鸽说话,秋菊从台阶上站起身来道:“你别听这两个狗腿子胡说八道的,明明是他们伸手要银子!怎么到成了我们胡搅蛮缠了。” 那名中年人沉下脸道:“哦,原来是这样,两位姑娘,老夫是这座府邸的主人,你们将事情的经过从头到尾仔细说来我听听。” 那两名仆从听了,吓得“噗嗵”一声跪倒在台阶上,左侧的仆人来个一推六三五道:“大人,这都是寇禄干的,不关我的事情。” 那名叫寇禄的仆人汗流满面,只是一个劲儿的嗑着头。 秋菊惊喜的道:“这么说你老人家是宰相大人了?” 那名中年人手捻胡须哈哈大笑道:“哈哈,不错,老夫寇准,如假包换。” 胡鸽、秋菊两人急忙行万福礼道:“民女参见宰相大人。” 寇准摆摆手道:“免礼,不知两位姑娘到我这里有什么事情?” 胡鸽道:“宰相大人,我们其实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情,只是想到这里来看一位过去的姐妹,没想到惊动了你老人家,实在是罪过。” 寇准沉吟道:“哦,原来你们是来我这里找人的,请问,你们要找那一位呀。” 胡鸽道:“大人,我们前来找一位叫迎霞的妹子,不知大人允许不允许我们两个人进去。” 寇准微笑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那有拒之门外的道理。”接着一躬身道:“两位姑娘请随老夫进来吧!” 胡鸽、秋菊两人急忙迈步上了台阶。 寇准狠狠的瞪了寇福、寇禄两眼道:“你们两个该死的奴才,等客人走了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秋菊也瞪了两名仆人几眼,然后向寇准一鞠躬道:“宰相大人,民女有个不情之请!” 寇准诧异的道:“哦,这位姑娘,不知你有何事。” 秋菊指了指跪在台阶上的寇福、寇禄两人道:“大人,我看这两个人好像不是什么十分凶恶之辈,可能是手头一时紧张,这才作出了如此荒唐之举,再说大过年的,如果要是责打两人也不吉利,不如就免了吧!” 寇准一听高兴的道:“姑娘真是宽宏大量!那好一切就依你所言!”说着厉声喝道:“该死的奴才,还不赶快过来感谢两位姑娘。” 寇福、寇禄急忙上前施礼道:“谢过两位姑娘!” 秋菊笑嘻嘻的道:“哟,这个我可不敢当的。只是两位大哥以后别在这样仗势欺人就好的。” 寇福、寇禄两人急忙道:“岂敢岂敢!”说着又是一番千恩万谢,这才退了下去。 寇准看了看胡鸽、秋菊道:“不知两位姑娘与迎霞是怎么称呼?” 胡鸽道:“大人,我们两人是从小与迎霞一起长大的发小,情同亲生姐妹。” 寇准连连点头道:“难得!难得!一看两位姑娘就是十分有涵养的人!” 秋菊笑道:“大人,我们都是穷苦人家长大的孩子,从小也没念过书,那里有什么涵养的!” 寇准摇头晃脑的道:“非也,非也,这涵养与是否念过书,没有什么直接联系的,就说姑娘你刚才为那两个奴才求情所说的那番话,足可以看得出你内心是质朴善良的。这就十分难得。” 第七十二章 命运的枷锁 说话之间,仨人来到了一个篱笆小院前,只见那院子里有修竹婷婷,间或中还有几株碧绿的塔松,扬着诱人的针叶,映衬出勃勃生机。 寇准指着小院子道:“哦,这里就是迎霞姑娘的住处了。”接着站在院子外高声喊道:“迎霞姑娘,快出来迎接贵客。” 迎霞在屋子里听到喊声急忙跑出来道:“大人,你真会开玩笑,我这里能有什么贵客来。”随着声音,人已经来到了院门口,寇准指着胡鸽、秋菊道:“迎霞姑娘,这两位不是贵客吗!” 迎霞姑娘先是一愣,接着喜出望外的道:“哎呀,没想到是胡鸽、秋菊呀!”说着打开院门跑了过来,胡鸽、秋菊也迎了上去,仨个人紧紧拥抱在一起,迎霞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许久,迎霞才擦了擦眼泪对寇准道:“大人,真对不起,我们姐妹见面一高兴,把你冷淡了,还请恕罪。” 寇准笑道:“朋友不约而致,乃是人间一大喜事,我为你们感到高兴。” 胡鸽、秋菊道:“谢谢大人把我们送到这里来。” 寇准道:“这也没什么的,我这不过尽了些地主之谊罢了。”接着又对迎霞道:“迎霞姑娘,快将你的两位姐妹请到屋里坐,我就不在些打扰了,你们好好说说知心话儿。”说着对胡鸽、秋菊道:“老夫告辞了!” 胡鸽、秋菊急忙鞠躬道:“大人慢走。” 寇准离开后,迎霞急忙道:“两位姐姐,咱们别在这儿站着了,赶快进屋里说话吧。” 胡鸽、秋菊随着迎霞,走进了篱笆小院,只见小院里耸立着三间青砖红瓦的大屋子,迎霞推开正中的屋门道:“两位姐姐快请进。” 胡鸽、秋菊两人走进屋子里,只见这儿是一间诺大的厅堂,迎门挂着一幅旭日东升的山水画,两边挂着条幅,上联写道:日出东海碧波涌。下联写道:霞映江山胸怀阔。在那山水画下面摆放着楠木长几,长几边摆放着四只楠木圆凳子。沿着大厅的墙壁边还摆放着一长溜敞门式的壁橱,里面挂满着各式的服装。正中的地面上铺放着一块波斯地毯,一切显得即整洁又不失华贵。 秋菊看了咂舌道:“啧啧啧,不愧人们常说帝王之家,宰相之府,迎霞,你一个普普通通的歌舞姬,就住着这么华丽的大房子,真羡慕死我了。” 迎霞淡然一笑道:“秋菊,这没什么值得可羡慕的。”说着就忙碌着端来了各样的水果、干果。什么榴莲、山竹、荔枝、腰果、开心果、松子等都是胡鸽、秋菊没见过的东西。 秋菊拿起一枚腰果放在嘴里咀嚼道:“迎霞,你享受着这么好的待遇还不知足呀!这要是跟我们过去的生活比,那可是天壤之别的。” 迎霞坐了下来,剥了两个山竹递给胡鸽、秋菊叹气道:“唉,秋菊,你看到的这一切只是表面而已,那里知道我的内心之苦。” 秋菊茫然不解的道:“难道你在这里不如意,怎么还有人欺负你吗,我看寇准那老头挺和蔼可亲的一个人呀。” 迎霞苦笑着摇摇头道:“倒不是有人欺负我的,只是在这里不自由。” 秋菊不以为然的道:“这里有什么不自由的,难道这么大的宰相府还装不开你的了。” 迎霞沉吟道:“有些东西,没有得到的时候很想得到,可是一旦你得到了这些东西时,却又发现失去了自身原本很珍贵的东西,心头总会有一种痛惜之感。【零↑九△小↓說△網】” 秋菊快言快语的道:“迎霞妹子,你能不能说直白些,别弄得那么高深,我听不懂。” 迎霞沉重的叹息道:“唉,一入侯门深似海,诚然不假。这高门大院的相府就如同一只大鸟笼子一般,鸟儿只有在天地之间才能感觉到快乐的。” 听了迎霞的这番话,胡鸽想到自己结婚以来的处境,若有所思的道:“迎霞,你说的这些,我以前不懂,可是自从与丁犍结婚后我才知道,什么叫自由的快乐。”说到这里胡鸽沉吟了片刻道:“不过,我还是得劝你一句,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呀,迎霞咱们就认命吧!” 迎霞摇了摇头道:“不,我绝不认命,早晚有一天我要离开这里,去过自己想过的生活,这样才不枉此一生的。” 秋菊道:“哎呀,我说迎霞妹子,你就知足者常乐吧!在这里呆着多好呀,有这么华丽的房子住着,有吃有喝,”说着一指壁橱道:“还有那么多漂亮的衣服。” 迎霞道:“可是那些都是些身外之物,又有什么用呢!”接着又是连连叹息。 叹息了一番,迎霞恍然道:“看,光顾得向你们两个人诉苦了。还忘了问,你们两个人今天怎么想起到这里来了呢。莫非是有什么事情吧?” 胡鸽笑了笑道:“的确是有事情的。” 秋菊站起身来,在厅堂里踱了几步道:“告诉你吧,我们两人还真就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今天特意起来,是邀请你参加酒宴的。” 迎霞道:“酒宴?谁组织的酒宴?” 胡鸽道:“是苏樱桃组织的酒宴,她说过年了,把咱们原来表演队的姐妹们召集到一起聚聚。” 迎霞笑道:“这个樱桃呀,还真挺有心的。” 秋菊摆摆手道:“得得,她能有什么心,不就是想在咱们大家伙面前显摆显摆吗?” 迎霞道:“话可不能这么说,以前我不理解樱桃、夏荷、还有杨柳的作法,可是自从到这里从事起了歌舞姬的行业,我感到她们内心的苦衷。” 秋菊不屑的道:“能有什么苦衷,不就是想钱想疯了吗!” 迎霞十分痛苦的摇了摇头道:“不,这不仅仅是钱的问题。秋菊,你想想像咱们这些贫苦人家的孩子,要想改变自身的命运靠什么,还不得靠爹娘给的这副好身材,好脸蛋。再者,大家的付出也不仅仅是为了个人,而且还承担报答父母养育之恩的义务,如果我们一仅仅考虑个人的荣辱不做出牺牲,那么,我们的父母,我们的家人难道就这么永远的被贫苦折磨吗?再说了,这年头脸面又算得了什么,我来到这宰相府后才知道,有些当官的更是下贱,更是厚颜无耻的。” 胡鸽听了连连的点头。 秋菊听了心想,迎霞说的是有道理,就拿自己来说,如果不是出身那样的家庭,那能明明知道丁犍已经与胡鸽订婚,还死乞百赖往丁犍身上贴乎吗,甚至不顾姑娘家的脸面主动献身于丁犍,痴心妄想有朝一日…… 以前在她的印象中死亡是人生最大的恐惧,现在才知道,原来活着也是一种恐惧。有很多人吃不饱,穿不暖,对未来绝望前途一片茫茫。她不懂为什么世上的人会有贫贱、富贵之分,为什么人活着际遇这么不同,不,她不是坐以待毙的人,既然天不给她生路,那么她就要自己给自己一条生路。 她不敢再往下相去,冲着迎霞一竖大拇指道:“迎霞,真是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过去我一直对樱桃、夏荷等人抱有成见,看来真是错了。唉,这都是生活所迫呀!” 胡鸽比迎霞、秋菊出身好一些,不想她们总是沉浸在痛苦之中,便道:“好了,咱们别总说这些不愉快的事情的。迎霞你还没说明天去不去千春楼台参加聚呢。” 迎霞道:“去,如果明天宰相府没有宴会,我一定会向寇大人请假赶过去的。” 秋菊道:“迎霞,这宰相府经常举行宴会吗?” 迎霞点点头道:“那当然了,现如今大宋天下是一片太平繁荣,那些当官的不寻欢作乐又干什么去,就说这宰相府吧,真可以说三天一大宴,五天一小宴,而且是每宴必要有歌舞助兴的,不然养我们这些歌舞姬干吗!” 秋菊感慨的道:“难怪我们生活那样贫困,原来国家的家都让当官的给败霍了。” 迎霞道:“可是不吗!社会就是这样的,到什么时候受苦受难的都是咱们这些平民百姓。” 胡鸽站起身来道:“时间已经不早了,秋菊咱们回去吧!” 迎霞道:“你们两个人再多坐一会吧!” 胡鸽善解人意的摇摇头道:“不了,呆时间太久了,恐怕宰相大人不高兴的,毕竟你是寄在篱下。” 迎霞沉吟道:“嗯,那好吧!我送送你们。” 迎霞一直将两人送到了大门外,才依依不舍的与胡鸽、秋菊挥手道别。 第七十三回 难得的一次聚会 新的一年来临,使人忘记许多的不快,毕竟过去已然随着时光翻过了一页,人的眼光是要向前瞻望的。 千春楼酒楼三楼最大的一间包厢里,摆放着两张大八仙桌,樱桃、夏荷两人早早的来到这里,看着酒楼的伙计在布置着包厢。 樱桃四周看了看对伙计道:“伙计,能不能在这桌子上再摆两盆花,这样显得喜庆。” 伙计点点头道:“好的夫人,一切都听你的吩咐。”说着转身出去捧来了两盆盛开的杜鹃花放在了八仙桌中间,樱桃往后来退了两步仔细看了看对夏荷道:“啧啧,夏荷你来看,这一摆上花气氛马上就鲜活了起来。” 夏荷点点头道:“樱桃姐,真有你的。” 樱桃又抬头看了看道:“伙计,你看这顶棚上空荡荡的,像是缺少了什么,是不是与掌柜说一声,弄上两幅绸子来,结上朵大红花。” 伙计道:“夫人,那样一来可要破费多少银子的。” 樱桃一笑嗔怪道:“你这位伙计也真是的,不就是银子吗,这算个什么,一切都包在姐的身上,只要让我满意多花些银子算得了什么。”说着从衣袖里摸出了一块碎银,塞给伙计道:“给,这是预支你的赏钱。” 伙计眉开眼笑的接过了银子道:“那好夫人,你秒稍等。”说着一溜小跑出了包厢,不一会,就捧着两幅大红绸子走了进来,踩着凳子将绸子挂在顶棚之上,一阵忙碌后,包厢的中间结出了一朵硕大的红花来,在烛光映照下,整个包厢立即显得通红一片,呈现的喜气洋洋。 樱桃“啪”的一拍巴掌高兴的道:“这就对了,这样才有新年的氛围。” 夏荷道:“姐,看你高兴的,像孩子似。” 樱桃道:“高兴,我能不高兴吗!夏荷妹子,你说我们的付出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享受美好的生活吗。” 夏荷笑了笑道:“樱桃姐,我看你很大的成分是想借此显摆显摆吧。” 樱桃点点头道:“夏荷,说句老实话,我确实是借此机会显摆显摆的,俗话说富贵不还乡,等于锦衣夜行,我就是想那些姐妹们看看我苏樱桃也有今天的。”说着眼泪情不自禁的流了下来。 夏荷诧异的道:“樱桃姐,这好好的你怎么流泪了呢。” 樱桃道:“傻妹子,姐这是喜极而泣,你是知道的,姐的这一切来得容易吗,为了今天我付出了自己美好的青春与对理想的追求。” 夏荷深有感触的道:“是呀,姐,你说我们的付出值吗!” 樱桃一抹脸上的眼泪道:“值,有什么不值的,看看今天,想想过去,我感到自己的付出值得,人活着为了什么,人的追求又是什么,不就是为了家人能过上幸福的生活,自身有所尊荣吗!与其在假清高贫困的生活里笑,不如在荣华富贵中哭。” 夏荷叹气道:“唉,人活在世上还真不易的,有许多事情并不是自己能左右得了。” 樱桃赞同的道:“对,夏荷,这就是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吧。”接着若有所思了片刻,对夏荷道:“夏荷,等会姐妹们都到了的话,你可千万别唉声叹气的呀,免得被她们笑话的。” 夏荷用力点点头道:“姐,我知道的。” 这时,就听到包厢外面传来了一阵嘻笑声,胡鸽、秋菊、杨柳等十三位姐妹,走了进来,三个女人一台戏,这十五个女人聚到了一起,包厢里顿时热闹了起来,笑声、问候声、赞美声、叹息声响成一片…… 许久,苏樱桃才“啪啪”拍了两下巴掌道:“姐妹,大家别闹了,赶快就座吧。” 大家,围着两张大八仙桌子坐了下来,一桌八个人,樱桃数了数看了看还差一位,便问胡鸽道:“鸽子,怎么迎霞没来呢,你是不是忘记通知她了。” 胡鸽摇摇头道:“没有忘记,我昨天一早就与秋菊两个人去宰相府通知她了。是不是秋菊!” 秋菊点头道:“的确是这样的,樱桃,昨天我们就通知迎霞了,她说如果能请下假,一定会来参加聚会的。” 樱桃沉吟道:“哦,那该不会请不来假了吧!” 胡鸽道:“也有可能,宰相府里几乎每天都要举办酒宴的,一般的时候歌舞姬是不能随便离开的。” 樱桃点点头道:“也许有事情耽搁一会的,我们大家就在这里边聊家常边等着迎霞,等她来了再开席。” 秋菊道:“这样最好的,大家好不容易能聚到一起的,差了那个都不好的。” 樱桃推开包厢的门对伙计轻声道:“伙计,将你们这里上好的茶叶泡上两壶,再拣上等点心上几盘来。” 伙计点点头道:“夫人,请稍等!” 秋菊看着樱桃说话的模样,走过来对樱桃道:“樱桃,一段时间没,我发现你变化很大呀。” 樱桃笑了笑道:“是吗?”说着拍了拍肚子道:“是不是这里鼓起来的事。” 秋菊“噗哧”一笑道:“不是,你肚子鼓起来,那是必然的,不然陈琅该骂你是只不会下蛋的母鸡了。” 樱桃脸一红道:“说的也是!不过秋菊姐,可我那儿变化大了。” 秋菊道:“樱桃,你自己没发现吗,过去的说话声总是大喊大叫的,现在怎么变得柔声细语了呢!” 樱桃道:“我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可能是现在的生活顺心了,所以也就没那么大的脾气了。” 胡鸽听了道:“秋菊,我想樱桃说的有道理。孔子说富而知礼,可能就是这个道理。越是富贵之家的人,越是有身份地位的人说话就越和气的,你没看昨天咱们两去宰相府找迎霞的时候,那两个看门的仆人那嘴脸,一副看门狗的样子,再看看人家宰相大人说话多和气。” 秋菊歪着头想了想道:“胡鸽,你这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不错,的确是这样的,看来富足的生活不仅仅是一种身体上的享受,而且精神也能改变的。” 胡鸽道:“就是吗!你看樱桃,夏荷、杨柳的变化多大呀,那不仅仅是外表,而且是从实质上发生了根本的变化。” 樱桃不好意思的笑道:“是吗,我怎么感觉到自己有那么好呢。” 胡鸽道:“看来人所处的环境的确能促使人改变的,就像那个赵一,看看人家的谈吐举止,无形这中就流露出一种让人望尘莫及的高贵。”说到这里悠悠的长叹了一声。 樱桃茫然不解的道:“胡鸽,好好的你干什么唉声叹气的。” 正在这里,迎霞身披着绒毛大氅带着一般寒气走了进来道:“哎呀,这里好热闹呀!”接着又道了个万福礼道:“诸位姐妹,实在对不起,我因为有些事情来晚了,在这里向大家赔礼!” 樱桃道:“迎霞,别客套了,快入座,大家就等着你来开席呢。我还以为你到了宰相府后,架子大了,不屑来参加我们这些草民的聚会呢。” 迎霞一边脱下大氅一边道:“樱桃姐,那能呢,再怎么着我也是从冰柜街走出去的,不会忘本的。” 樱桃拉着迎霞坐在自己的身旁道:“这就对了,这才是我的好姐妹。”说着樱桃站起身来,走到包厢门口,对伙计道:“伙计布菜,拣你们这里最好的菜上。” 伙计点点头跑了下去,很快,就有两名伙计端着菜肴走了进来,在两张八仙桌上布好了酒菜,然后道:“各位夫人、小姐们请慢用。”说着便深鞠一躬轻轻退了出去。 樱桃站起身来,拿起酒壶先走到另一张桌子上往每个人的杯子里斟上了葡萄美酒,又回到自己所坐的这一桌子上又往每个姐妹的杯子里斟上了葡萄美酒,胡鸽道:“樱桃,你已经有身孕的,我们大家自己倒酒就好了。” 樱桃道:“那怎么行,这是樱桃第一次做东请各位姐妹,各位姐妹都能赏脸来了,再怎么着这第一杯酒我得亲自给大家斟上的。”接着站起身来兴高采烈的道:“来各位姐妹,这是樱桃离开表演队后,大家第一次见面,我在此敬各位姐姐妹妹一杯,愿大家都快快乐乐,有个美好的美景,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 大家一起站起身来,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樱桃又道:“各位姐妹,我身子不便,你们就各自将给自己斟酒吧,我还有话说呢!” 大家纷纷给自己的杯子里斟满酒,樱桃道:“各位姐妹过去樱桃不懂事,与各位之间可能有些冷眼相向,冷语相对,今天在此给你们赔礼道歉了。”说着眼圈竟然红了起来,然后挪开椅子,向大家来了个深鞠躬。 胡鸽急忙道:“樱桃姐千万别说这些,过去大家年纪都小,有些言语上的争吵那是很正常的。” 秋菊叹气道:“唉,樱桃,其实这也不能怪你的,有些事情我做的就不对,譬如看到你与陈琅好了,就觉得你有些不自重,现在想想其实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的权力,他人凭什么指手画脚、说三道四的。我在这里向你赔罪。”说着也站起身来,向樱桃鞠了一躬,樱桃激动了上前搂着秋菊哽咽道:“秋菊,你真好!”秋菊的眼泪也流了下来。 迎霞见状走了过来拍了拍两个人的背道:“好了,好了,既然事情已经说开了,就别在这里哭哭啼啼,大过年的,还让不让我们喝酒快乐啦!” 樱桃听了一擦眼泪破破涕为笑的道:“对,来诸位姐妹们,赶快开怀畅饮,今天咱们也学学那些个须眉,来个不醉不归!” 其实,这些姑娘们都是十六七岁的年纪,正值大好青春年华,实在是不应该承受如此的重负。 其实,不斤斤计较别人时,自己也是很快乐幸福的! 人生难得几回醉。 这时忽然,听到有人在楼下喊道:“下雪啦”,包厢里的姑娘们听到喊声,迎霞起身走到窗前,推开窗户向外面一看,窗外已经是雪花飘舞,那飘飘的雪花,似蝴蝶,如柳絮,便对樱桃道:“樱桃姐,好久没看到这样的大雪的,咱们出去看看吧。” 樱桃点点头道:“好,人说瑞雪兆丰年,但愿从今晚开始,咱们姐妹们都能有过上美好幸福的生活。” 大家叽叽喳喳的来到了楼下,只见漫天飘舞着鹅毛般的雪花,将整个天空与大地笼在一片白茫茫之中。 姑娘们兴高采烈的跑到雪地,捧起地下的雪相互洒着,欢快的笑着,沉浸在一派天真浪漫之中。 是呀,生活的重负已经使她们忘记了许多曾经的快乐,生存的压力已经使她们有些过早的成熟,今天的聚会使她们暂时忘记了生活的烦恼,特别是这场雪,更使她们恢复了往日的天真。生活的确有许多忧愁与烦恼,但还是快乐的成分俱多,正因如此人们才感受到了生活的乐趣,才有了追求的欲望。 第七十四章 胡鸽对生活的新感知 由于身体的不便,樱桃只是双手自然而然的搭在小腹之处,脸上带着微笑看着在大雪中嘻笑的姑娘们。 此时,即将做母亲的她心中有一种感慨,就是给他人快乐的时候,自己的心中也是充满幸福的,这真是独乐不如众乐呀。 想到这里,樱桃向在雪地里嘻笑的姐妹们望去,却忽然发现怎么少了一个人,再仔细看了看,不错,确实是少了一位。 于是樱桃急忙转身返回了楼上的包厢,推开门,只见胡鸽一个人坐在桌子前,正在一口口的喝着酒,已经不知道喝了多少杯了,她的面前摆放了三只空酒壶。 胡鸽喝下一口酒,细细的在口咂味,然后再慢慢的咽,顿时肚子里有一般烈焰在升腾,并且直冲大脑而来,这其中有对昨日的追索,对今天的反思。 樱桃走进包厢时,胡鸽并没有察觉,伸手去拿第四只酒壶,又要向杯子里倒酒,樱桃急忙走上前按住的胡鸽拿酒壶的手,道:“胡鸽,别喝了!” 胡鸽涨红着脸道:“樱桃姐,你别拦我,今天就让我喝个痛快吧!” 樱桃道:“胡鸽,你这是怎么了,平日也没有见你喝过这么多酒的。” 胡鸽伸手一指自己的心窝道:“樱桃姐,你不知道,我这里堵得慌。” 樱桃拉着胡鸽的手道:“胡鸽,你有什么不快的事情能不能与樱桃姐说说,不要只喝酒,这样不好。” 胡鸽痛苦的摇摇头道:“樱桃姐,你不知道我心里的苦呀!” 樱桃道:“胡鸽,别这样,有什么话你就对姐说吧,别把痛苦压在心里。” 胡鸽欲言又止的道:“姐,有些话我真不知怎么才能说出口。” 樱桃拍了拍胡鸽后背体贴的道:“胡鸽,咱们是从小在一起长大的好姐妹,你心里的苦不对姐说,又能对那个人去说呢。” 胡鸽凄然一笑道:“樱桃姐,我要是说出来,你不会笑话我吧!” 樱桃道:“胡鸽,这那能呢,在生活中每个人都可能遇到些不愉快的,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胡鸽点点头道:“好,樱桃姐,那我就说说。”说到这里低头沉思了片刻长叹道:“唉,不说了,不说了,说出来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的,只能是徒增烦恼。” 樱桃轻声道:“胡鸽,你就说出来吧,姐,虽然不能帮助你解决什么问题,可是将心里苦说出来,也就没有那么苦了。” 胡鸽想了想道:“好,那我就将自己心里的苦闷说出来给你听听。” 樱桃站起身来倒了一杯茶水递到胡鸽的手里道:“胡鸽,喝口水,压压酒再说。” 胡鸽接过茶水喝了两大口,放下杯子道:“樱桃姐,你们大家是不是觉得我找了丁犍,就嫁了个如意郎君?” 樱桃点点头道:“是呀,我们大家都为你感到高兴的。” 胡鸽“啪”的一拍桌子道:“高兴个屁,什么狗屁如意郎君,丁犍那个王八犊子,真是把我胡鸽害苦了。” 樱桃睁大眼睛道:“胡鸽,怎么能这样说呢!难道丁犍在外面有人了。” 胡鸽道:“他丁犍在外面有没有人不知道。但我知道从结婚的第一天起那个王八犊子的心根本就没在我身上的。”说着又抓过茶杯喝了一口水狠狠的道:“再有那个王八犊子,根本就不懂得怜香惜玉。” 樱桃诧异道:“胡鸽,你跟姐说说丁犍怎么不懂得怜香惜玉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胡鸽伸手去拿酒壶,却被樱桃拦住。 胡鸽央求道:“樱桃姐,你就让我再喝几口吧,不然我真不知道如何开口!” 只有女人能理解女人心中的苦,樱桃听了只好道:“那好,我陪着你一起喝。”说着拿起酒壶将两只杯里斟上酒,举杯对胡鸽道:“来,胡鸽喝酒!”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 胡鸽则举起杯子一饮而尽,接着将酒杯重重的蹲在桌子上道:“樱桃姐,你不知道,丁犍在结婚的头一天,我们刚刚拜完天地就跑了出去。” 樱桃惊讶的道:“是吗,他跑到那里去了,这是为什么呢!” 胡鸽恨恨的道:“他跑到了玄妙观去了。” 樱桃不解的道:“大喜之日,跑到玄妙观去干什么?难道他是去祈祷道家老祖保佑你们白头偕老吗?”接着又若有所思的道:“不对,不对,要是祈祷的话应该去拜菩萨保佑,怎么跑到道观去了呢。” 胡鸽道:“樱桃姐,他那里是去什么祈祷,而是去那里要阻止一个人出家。” 樱桃一拍大腿道:“这个要去玄妙观出家的人跟丁犍是什么关系,值得如此这般!” 胡鸽道:“这个要出家的人是什么升国大长公主,名字叫赵明珠。” 樱桃道:“哎,这丁犍什么时候认识了一位公主呢,我怎么没听说过!” 胡鸽苦笑了一下道:“樱桃姐,别说你没听说过,就是我还是后来才知道的。不过这位赵明珠公主你也见过的。” 樱桃道:“什么,她一位公主深居皇宫之中,我一个贫民丫头,怎么能见过她呢!胡鸽你是不是气糊涂了在说胡话。” 胡鸽着急的道:“樱桃姐,这事我怎么能胡说呢,这个赵明珠曾经去过冰柜街的工地那儿看过咱们的演出,不过那里她化名赵一,而且还是女扮男装。” 樱桃恍然大悟道:“哦,你这么一说我到是想起来的,是不是带着一个仆人手里拿着一把扇子的那个家伙。” 胡鸽点头道:“不错,正是!” 樱桃道:“真没想到,丁犍那小子还花花肠子,那时候就玩起了脚踩两只船的鬼把戏。” 胡鸽摆摆手道:“那倒不至于的,那时候他们也只不过是刚刚认识罢了,如果那时他丁犍就脚踩两只船的话,我能与他订婚吗!打死我也不会嫁给他的。” 樱桃道:“这也是的。后来呢!” 胡鸽道:“那天刚刚拜完堂后,丁犍就跑了出去,一直到掌灯时分才回来……”接着就红着脸不说话了。 正聚精会神听胡鸽大倒苦水的樱桃见胡鸽忽然不说话了,而且脸红了起来,便道:“是不是有什么难为情的话说不出口来了,胡鸽你就说吧,咱们都是过来的人了,还有什么可难为情的。” 胡鸽抓过酒壶,对着壶嘴灌了两大口酒,伸手抹了下嘴角道:“这个王八犊子回来后,也不言语,扒光了我的衣服就扑到了我的身上,弄得我浑身疼痛,至今想起来都心有余悸,没想到我就这样从姑娘变成了女人。樱桃姐,你也是过来的人,你说说女人的第一次是这样的吗?”说着趴在桌子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樱桃“啪啪啪”拍了几下桌子狠狠的骂道:“他妈的,没想到丁犍平时里看着文质彬彬的,竟然不知怜香惜玉。”接着轻轻的抚摸着胡鸽后背怜悯的道:“好了,胡鸽,既然事情已经过去了,咱们不哭了。” 胡鸽抬起头看看了樱桃道:“樱桃姐,你说我该怎么办呀,难道就这样过一辈子?” 樱桃安慰胡鸽道:“胡鸽,你绝对不能就这样过一辈子的,不然也太委屈自己了。” 胡鸽道:“那我该怎么办呀!” 樱桃道:“胡鸽,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的,不过姐告诉你一个道理,活好自我,才是快乐的。” 胡鸽道:“樱桃姐,怎么才能活好自我呢!” 樱桃拉过胡鸽的手轻轻拍打着道:“傻妹子,这怎么说呢,说句心里话,有时放开自己,比守着什么贞节要快乐的。” 胡鸽听了这番话,沉吟了片刻,决然的点点头道:“樱桃姐,我懂了!” 樱桃微微一笑道:“怎么茅塞顿开了,既然懂得了就好,什么也别说,活好自我,活好当下。”说着将两支杯子里又倒满晶莹的葡萄酒,举杯道:“来,胡鸽妹子干杯!” 胡鸽接过杯子与樱桃对碰了一下,然后两人一饮而尽。胡鸽放下酒杯如释重负的道:“樱桃姐,今天真谢谢你了!” 樱桃叹气道:“唉,胡鸽,你给姐记住了,咱们做女人重要的是活好自己,只要自己快乐,别去在乎别人说三道四与白眼的。鞋子合适不合适只有穿鞋的人才知道,其他的人知道什么!” 胡鸽哈哈大笑道:“哈哈,樱桃姐,今天这个聚会可没白来,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说着又哈哈大笑起来。 樱桃知道胡鸽的笑声是对昨日生活的告别,这笑声更昭示胡鸽将走向一个新的自我与生活。 让一切都从新开始吧! 第七十五章 人人都想讨好皇帝 新年刚刚过去第四天,兵部给事杜宪,手里提着两盒点心来到了参政知事李迪的家。 此时李迪正在书房里泼墨挥毫,他用大狼毫写下了天道酬勤的四下大写后,正在仔细的端详着,仆人走进来道:“老爷,杜给事来了,见不见呀!” 李迪点了点头道:“见,怎么能不见呢,快请他到书房这儿来。” 杜宪来到书房,李迪笑道:“亲家来了,快快请坐。” 李迪的女儿嫁给了杜宪的儿子,所以两个人是儿女亲家的关系,只是李迪这个人,总是摆出一副大公无私的样子,因此两个基本上很少来往的。 杜宪并没有坐下,而是走到书案前欣赏起李迪的书法来,一边看一边连连赞赏道:“好好,好书法,亲家不愧是状元出身,天道酬勤这四个大写的真是出神入化。” 李迪书法在当时那确实是很有名气的,他为人虽然古板,但听到杜宪称赞自己的书法,内心也十分高兴,表面上却谦逊的道:“那里,那里,只还过是差强人意而已。” 杜宪道:“亲家的这幅书法要是差强人意的话,那么我杜某人与你相比可能就是只配给你脱靴子的了。” 这真是千穿万穿,唯有马屁拍不穿,世上之人,无论是谁都爱听其他人的溢美之言。 李迪道:“亲家,别干站在那里了。来赶快坐下来说话。” 两人围着书房里一只小火炉坐了一来,李迪提起小火炉上烧得咕嘟咕嘟直响的开水,沏了一壶上好的龙井茶,然后向各自的杯子里斟上了茶,端起茶杯轻轻向杜宪示意道:“亲家,披寒踏雪而来,我本应置酒相待,可是你也知道我李复古实在是不好杜康,因此以茶代酒,敬祝亲家新年快乐。” 杜宪微笑道:“亲家,这样很好的,有清雅之风。虽然是以茶代酒,但其中自己有乐趣的。白乐天不是写过一首小诗吗,绿蚁新焙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可饮一杯无?咱们老哥俩这般更是别有一番风趣的。” 李迪道:“亲家所言极是。来品品我这茶的味道如何。” 两个人慢慢的品起茶来,两杯茶下肚后,杜宪放下茶杯将脑袋往李迪跟前凑了凑,故作神秘的道:“复古兄,不知道你听没听到宫中前几日的传言?” 李迪微微一愣神道:“亲家,你也知道,近几日我休假,没能进宫,那里能听到什么传言呢。再说传言毕竟是传言,无须上心,不知道也罢!” 杜宪道:“复古兄,这个传言那是非同小可的,涉及到咱们万岁爷的。” 李迪是个大忠臣,一听急忙瞪大眼睛道:“亲家,难道有什么不利帝的传言,快快说来听听。” 杜宪看到李迪心急火燎的样子,心里暗暗得意,故意卖关子道:“这个吗,确实对万岁不利的。” 李迪不耐烦的道:“有什么话你就赶紧说吧,别在那里吞吞吐吐的了。” 杜宪道:“复古兄刚才你还说传言无须上心呢,怎么这个时候到比谁都着急起来了呢。” 李迪恨不得照着杜宪那油光锃亮的脸来上几记大耳光子,沉下脸道:“亲家,事关万岁的传言,岂能等闲视之。” 杜宪一看李迪拉长了老脸,便道:“复古兄,你别着急呢,听我将事情经过慢慢道来。”说着便将太监们那些道听途说的话添油加醋向李迪讲述了一遍。 李迪听了,暗暗舒了一口气,心想就是这事呀,我还当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呢,便道:“亲家,你不觉得这些传言纯属空穴来风吗!” 杜宪振振有词的道:“复古兄,这怎么是空穴来风呢!你说升国大长公主是不是因情所困出家的。” 李迪点点头。 杜宪有道:“你说,万岁是不是曾经召集你与寇准、丁谓、王钦若,张耆等人商量过公主的事情。” 李迪点点头道:“是又怎么样,这件事情已经过去的。” 杜宪将两只巴掌“啪”的合击了一下,道:“哎呀,我的复古兄,咱们的万岁爷那可是亘古以来少有的明君,当然不能拿丁犍那小子怎么样的,可是万岁是打掉了牙往肚子里咽呀,心里苦着呢,常言道每逢佳节倍思亲,不然他老人家能在新年那天与刘娘娘说那样的话吗,可见万岁对那丁犍是恨之入骨的。” 李迪听了叹气道:“唉,你说的话也对,那个当父亲的愿意自己的掌上明珠遁入空门呢!” 杜宪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茶道:“复古兄,你这么想就对了。” 李迪拿起茶壶又将两只茶杯只斟上了茶道:“可是,这是万岁家的私事,我们当臣子的又能如何呢。” 杜宪嘿嘿冷笑道:“嘿嘿。复古兄常言说得好,师父有事,弟子负其劳,那么万岁有事,当然得咱们这些当臣子的替他老人家分忧解难的了。” 李迪站起身来,在书房里踱了几步道:“那么,远程兄,你说咱们当臣子的应该如何替万岁分忧解难呢?莫不成咱们找人将丁犍那小子宰了?” 杜宪一听李迪已经称自己为远程兄,暗喜道这复古老兄上套了,因为在大宋时期,官场一般只称官职,在家里只称亲戚之间的关系,如果两个人开始称兄道弟的,那就意味着站在同一战线上了。便道:“复古兄,那杀人越货都是强盗所为,你我都是读圣贤书之人,岂能干那血腥之事呢,这也太有辱斯文了吧!” 李迪红着脸道:“远程兄,我这也是一时义愤说说而已的,不知你老兄有什么妙计?” 杜宪得意洋洋的道:“这倒说不上是什么妙计,不过用来整治整治丁犍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李迪重新坐回了凳子向前探了探身道:“远程兄,复古愿意闻其祥。” 杜宪老谋深算的道:“复古兄,你说对生意人最为致命的打击是什么?” 李迪低头沉思了片刻道:“这个吗,远程兄,你也知道我一向怕沾上那铜臭味,从来不与生意人打交道的,对生意人最为致命的打击是什么,还真的就不知道。” 杜宪狡黠的一笑道:“复古兄,你真不愧字为复古,还真是有些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你想呀,我们这些在朝为官的最怕的是失去官职,因为这是我们这赖以生存的根基,而生意人呢,他们就怕破产,赔钱,金钱就是他们的命根子。” 李迪听了赞同的点点头道:“远程兄,你所说的极是,可是这又与整治丁犍那小子有什么关系呢?” 杜宪道:“唉,我的复古老兄,说了这么半天你怎么就是不开窍呢,丁犍是什么身份,他也是生意人呀,这小子现在在冰柜街那大张旗鼓的搞什么开发,我们不妨找人去那里查一查,我就不信丁犍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来,在财务方面没有什么漏洞的?” 李迪不屑的道:“丁犍是私家生意,在财务上能有什么可查的。” 杜宪挺了挺腰板道:“私家生意怎么了,那也是在咱们大宋土地上搞开发的,难道他就没有什么偷税漏捐的行为!” 李迪沉吟了片刻道:“哦,这方面倒是有可能的。” 杜宪哈哈一笑道:“哈哈,这不就得了,只要查出他丁犍偷税漏捐,就罚他个倾家荡产,到时候让他哭都找不到庙门的。” 李迪老奸巨猾的道:“嗯,这样虽然说整治了丁犍那小子,可是对我们来说能有什么好处呢!” 杜宪将右手往大腿上“啪啪”拍了两下道:“复古兄,这好处是大大的,听我一一给你道来。”说着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茶道:“一来,咱们整治丁犍可以说为万岁他老人家出口恶气,让这小子知道知道这天下是谁家之天下;二来,整治了丁犍也就顺手打压了你的政敌丁谓那个阴险的家伙。那丁谓一向不是对你老兄看不惯吗,这回就让他知道知道,马王爷是不是三只眼;三来呢,咱们出头给万岁出了气,万岁能不对咱们另眼相看吗,你就不用说了,是万岁看重的肱股之臣,我呢,这个多年的老给事职位,也应该往上提拔提拔了吧,不然别的不说,就是每年奉禄上的收入,就不知要少多少银子呢!” 李迪嘿嘿笑道:“嘿嘿,不错,这真是熙熙攘攘皆为利往,我说你远程兄,怎么对这件事十分上心呢,原来是为了自身利益所驱使。” 杜宪听了脸不红不白的道:“那当然了,俗语说无利不起早,在这个世上又有谁能不食人间烟火呢!” 李迪故做清高的道:“话虽然是这样说,可是如果将丁犍整治破产了,与丁谓有什么关联,对丁谓有什么影响呢。” 杜宪的梗着脖子道:“这里面关联深着呢,影响大着呢!复古兄,你整天除了在家里看书,写字再就是去皇宫,从来不爱打听一些私人间的事情,那里知道丁谓与丁犍之中的猫腻呢!” 李迪一听来了精神头,猛然抬起头来道:“呃,难道这两位姓丁的之间还真有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第七十六章 穷则思变 杜宪冷笑道:“哼,他们之间的猫腻大着呢!为什么那丁谓能够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得以提升为参政知事呢,还不是抱上了寇准的大腿。” 李迪摇摇头道:“不可能,寇准为官一向清廉,怎么能因私废公呢。” 杜宪道:“唉,我的复古老兄呀,为人处事可不能只看表面的,别看那寇准平日期里装作副两袖清风的样子,其实谁知道他背后里干了多少假公济私的事情呢!” 李迪仍然摇头道:“没有真凭实据,我还是不能相信你说的话。” 杜宪苦着脸道:“老兄,这都是见不得人的事,你让我上哪去给你找真凭实据!你仔细想想,为什么丁谓早不提拔晚不提拔,偏偏在寇准的过完五十大寿后得到了提拔呢,这就充分说明了,寇准做寿时,丁谓送上了厚礼的。” 李迪道:“就是送礼,也没什么不可以的,这也是人之常情,礼尚往来。” 杜宪道:“我的老兄呀,你怎么这般呆板呢,丁谓这次出手一定是大手笔的,不然满朝那么文武,寇老西能看上他了。” 李迪点点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可是这与丁犍能扯上关系吗!” 杜宪伸出一人巴掌在李迪眼前晃了晃道:“据我估计丁谓这次送给寇准的寿礼少说也得这个数的。” 李迪道:“五千两!” 杜宪哈哈大笑道:“哈哈,区区五千两就想获得当朝宰相的推荐,做梦去吧!我想至少得是五万两银子的。” 李迪吃惊的道:“五万两,这可不是一般人能拿得出来的数目。” 杜宪道:“复古兄,这真让你说对了,你想想丁谓一年的奉禄才是多少两银子,如果没有丁犍从后面拿银子支撑着,他能做得到吗!” 李迪恍然大悟道:“有道理,有道理!远程兄分析得太有道理了。” 杜宪得意的点点头道:“老兄,其实我早就看不惯丁谓那副臭德性了,要真才实学没有一点,只会溜须拍马,而且还整天谁也不服似的,跟你在朝庭上针锋相对,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正好咱们借整治丁犍的时机,捎带着打压一下丁谓的嚣张气焰,免得他小人得志。” 李迪点点头沉吟道:“这个办法好是好,可是咱们两人对那税捐之事都是门外汉,也不知该如何查起呀!” 杜宪道:“复古兄,只要你同意这样办就好说,去丁犍那里查帐的人,我已经想好了。” 李迪道:“这个人是谁?可靠吗?” 杜宪道:“复古兄你只管放心好了,我所说的这位就是现任户部度支的广进财。不知道你听说过这个人没有。” 李迪道:“名字倒是听说过,只不过对此人并没有多少了解!” 杜宪道:“复古兄,你放心这位广进财,不但与我有同窗之谊,而且与那丁谓也是格格不入的,丁谓曾经也在户部呆过,但两个人总是意见相左,尿不到一个壶里去的。” 李迪气愤的道:“哼,这个丁公言,什么时候还不都是自以为是,不把其他的同僚放在眼里。” 杜宪试探道:“那么,复古兄,你看这事就定下来如何?” 李迪看了杜宪两眼道:“行,不过这细节问题你还要与那位广进财仔细商量商量,千万把事情弄妥当了,别打不着狐狸惹上一身骚的。” 杜宪“啪啪啪”拍了几下胸脯保证道:“这个你放心,没有十分的把握,我们不会出手的。”说着站起身来道:“复古兄!既然事情定了下来,那我就告辞!” 李迪道:“好好,不过你可千万记住了,此举下手一定要狠,不能给丁谓留下反扑的机会。” 杜宪道:“这个我心里明白,官场如战场,不下手则罢,既然要下了手,那绝对不能心慈手软的。” 李迪一反常态,将杜宪送到了大门外,道:“远程兄,风寒路滑,小心慢走。” 杜宪道:“复古兄,你快回屋里去吧!当心别着凉。”说着转身走进了飘飞的白雪之中。 李迪望着杜宪在白茫茫渐渐消失的身影,冷笑道:“哼,丁谓呀,丁谓,我李复古倒要看你能不能逃过这一关。” 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战斗,就要开始了…… 过新年时,丁犍给所有的雇工们放了三天带薪年假。 带薪年假在那个时代是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于是这一下就将雇工们的劳动热情充分调动了起来,三天假期后,雇工们热火朝天的大干了起来,工程进度真可以说是突飞猛进。 丁犍看到即将竣工的万象园,心里是按捺不住的高兴,心想照这样下去不出正月整个万象园开发项目就能完成,这样比预计的工期,提前了半年多,这一下仅是人工费就节省许多的,下一步的工作就是加紧对表演队剩下的那些姑娘们进行一下系统的培训,好为房屋的销售做好准备。 傍晚时分,丁犍回到了清水街的家里,对正坐在灯下看着《广平记》的胡鸽道:“胡鸽,你能不能先将书放下一会,我有事情与你商量。” 胡鸽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迷上了这些民间流传的小说,有些不耐烦的放下书道:“你什么时候与我商量过事情了,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 丁犍刚想张嘴说上胡鸽几句,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知道自己在新婚之夜的粗暴,不仅仅是给胡鸽的肉体上留下了深深的痛苦,更重要的是在胡鸽的心灵上留下了深深的创伤,肉体上的痛苦随着时光的推移是可以忘记的,可是心灵的创作恐怕是这一辈子也难以愈合了。于是便柔声对对胡鸽道:“鸽子,是这么回事,眼看着过了正月,这万象园的整体工程就要竣工的,因此我想再将表演队的那些姑娘们召集回来,进行一下系统的培训,好为房屋的销售做好前提准备。” 胡鸽不以为然的道:“你是不是让我去通知她们的。” 丁犍点点头道:“是的!” 胡鸽平淡的道:“这好说,明天早晨我就去通知大家到你那儿报到去。” 丁犍道:“这不仅仅是通知完大家就了事的,你还必须在那里负责带队的。” 胡鸽漠然道:“凭什么,再怎么说,我现在的身份也是内掌柜,怎么还能再干那些抛头露面的事情呢!难道我胡鸽混来混去竟然都不如苏樱桃与夏荷她们了吗!” 丁犍道:“你怎么能与苏樱桃与夏荷她们比呢!这根本就没有可比性的。” 胡鸽冷笑道:“哼,怎么就没有可比性呢,人家苏樱桃、夏荷虽然不是明媒正娶,可是有人娇惯着,至少现在活得比我滋润许多。” 丁犍央求道:“好鸽子,我现在正处于刚刚起步阶段,所以暂时辛苦你了,想想我们的未来,享福的日子还是后头呢,再说了那销售房屋是要过手大把大把银子的,换了别人能放心吗?” 胡鸽一听要经手大把大把银子,眼睛顿时一亮,随即就平静下来,沉思了片刻,故意装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道:“那好吧,看在夫妻一场的情分上我就为你分分忧,不过我可有言在先,万一出现了什么差错的话,你可别抱怨我这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人。” 丁犍道:“凭你的聪明伶俐,只要上上心一定能干好的。” 胡鸽微微一笑道:“既然你说我能干好的,那我就试试吧!” 丁犍看胡鸽微微一笑,内心里感到十分的奇怪,因为自从结婚以后,胡鸽从来没有这般自然的笑过,这可能是她觉得自己有事情做的缘故吧,在丁犍头脑中想当然的以为,人一旦无所事事的时候,就会苦恼的。 第二天一早,胡鸽早早的就起床,将早饭做好,一家四口人吃完了早饭后,胡鸽将碗筷洗涮完后,就坐在梳妆台前仔细的梳洗打扮起来,她先用一根线绞了绞脸上的茸毛,在脸上轻轻扑了粉,擦上了胭脂,然后又拿起一片口纸,在嘴上吧哒的几个,染上了一个红润的嘴唇,接着又翻箱倒柜的找出了一件新衣服换上,这才迈着款款的碎步走出了家门,来到街上,胡鸽挥手招了一顶轿子,坐了上去,两名轿夫抬起轿子忽闪忽闪的向胡鸽所指的方向走出。 很快轿子就抬到了冰柜街那些动迁户,临时居住地。胡鸽这次算是故地重游的,她下了轿子,掏出了十五个铜板,打发走了轿夫,然后巷子口径直向里走到,来到了秋菊的家,一推门,只见屋子里被一般雾气笼罩着,秋菊正在朦胧胧的白雾中从锅里向外面拣着什么。 听到门响,秋菊抬起头仔细看了看,便高兴的道:“哎哟,原来是鸽子来了,你先进屋里坐会,我将锅里的干粮拣出来,再陪你!” 胡鸽道:“那好,我就先进屋陪婶子说会话儿!” 说着掀起门帘子走进了里屋。这是一间仅仅不到一丈宽窄的房间,除了一张大炕,也就只剩下仅够站着一个人的空间。 秋菊的母亲正盘膝坐在炕上的一张脏兮兮小桌子旁边,桌子上摆放着两副碗筷和一碟咸菜。 秋菊的母亲见胡鸽不期而至,高兴的道:“噢,原来是里正家的鸽子来了,快炕上坐。”一边说着一边抓起炕上的一把扫帚,在破旧的炕席上扫了扫,那知不扫还好,一扫却扬起了一阵灰尘,秋菊的母亲不好意思的道:“鸽子,你千万别见怪,我们穷人家怎么收拾也到处都是灰尘的,你就将就坐吧!” 胡鸽道:“婶子,这没什么的,谁家还没过去穷日子。”说着就坐在了炕沿上。 这时秋菊端着一盘子黑乎乎的窝头放在了桌子上道:“娘,吃饭了!” 秋菊的母亲看了一眼窝头叹气道:“唉!整天吃这个,把我吃的直吐酸水。” 胡鸽道:“婶,你们就吃这东西呀!” 秋菊的母亲道:“不吃这东西还能吃什么,再过几天就连这个东西也没得吃了。” 秋菊道:“娘,你就不能少说两句!” 秋菊的母亲一瞪眼道:“秋菊,怎么我说两句就不行了吗,如果你能像鸽子这般的争气,嫁个金龟婿,我这个当娘的,能整天就咸菜吃这杂面窝头吗!真是站着说话不嫌腰疼。” 秋菊生气的道:“娘,你怎么动不动就拿这事来堵人呢!” 秋菊的母亲道:“不堵你,我堵谁去,娘下半辈子就指望你了,可是你却仍然不着急不上火的。”说着拿起一个窝头咬了一口慢慢的咀嚼,许久才咽了下去道:“这个东西真难吃,直拉嗓子!” 胡鸽道:“婶子,等过几天就好了,有了银子你就不会吃这个东西了。” 秋菊的母亲自嘲了笑道:“哼,我到是做梦都想着银子呢,可那有天上掉馅饼的事情。” 胡鸽道:“我这次来就是请秋菊去冰柜街工地那儿去做房屋销售去。” 秋菊的母亲道:“这感情是好的,再不有些进项,恐怕我家真得就要揭不开锅了。”说着端起碗喝了一口水不无担心的道:“可是这房屋销售也只是临时性的,并非是长久之计呀,那像你,嫁了丁犍那么有钱的主,一辈子吃喝不用愁的。” 胡鸽道:“婶子,你也别着急,我想秋菊即贤惠又漂亮将来能嫁个富贵人家的。” 秋菊的母亲将碗用力将小饭桌子上一蹲生气的道:“将来,将来是那一天,鸽子你看看身边的那些个姐妹,樱桃、夏荷,迎霞、杨柳那个有点能耐的不樊个高枝飞走了,你也嫁了丁犍那么个金龟婿,就是秋菊这个该死的丫头,好像是一点也不着急似的,难道还等着将自己的老娘靠死了再嫁人不成。” 第七十七章 女人的内心世界 胡鸽劝道:“婶子,你别生气,骂秋菊有什么又呢,男女之间的事情是讲缘分的,现在恐怕是缘分未到,缘分到了的话那自然是水到渠成。” 秋菊的母亲白了秋菊一眼道:“鸽子,你也别只顾拣好听的说,给婶吃宽心丸,谁知道秋菊这丫头一天到晚心里是怎么想的。” 秋菊手里抓着一个窝头刚刚放到嘴里咬了一口,听了母亲这番话,生气的将窝头往筐里一放道:“不吃了,气也气饱了。”说着站起身来道:“鸽子,走咱们,我领你去别的姐妹家转转。” 胡鸽站起身来道:“那好,婶子,我走了,哪天有空再来看你。” 秋菊的母亲上下打量了胡鸽一番道:“鸽子,我记得你结婚好也有些时光了吧。” 胡鸽点点头道:“婶子,不错我已经结婚一百多天了。” 秋菊的母亲点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道:“不对,不对,好像有些不大对劲的。” 胡鸽不解的道:“婶子,有什么不对劲的。” 秋菊的母亲摆出一副过来人的样子慢声慢语的道:“按常理来说,这男女结婚两个多月,女人就应该显怀的呀,可是你的腰身怎么还是那姑娘般呢。” 胡鸽的脸一红道:“婶子,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没能怀上孩子。” 秋菊的母亲从炕上跳了下来,围着胡鸽看了一圈道:“八成不是有病吧!那应该找个郎中好好看看了。”接着又想起来什么似的猛然一拍大腿道:“唉,这女儿家没有娘就是不行,一个人怎么好意思去看郎中呢,这样吧,等那天你过来,婶子带你去看郎中去。” 胡鸽道:“谢谢婶子。”说着转身逃也似的走出了屋子。 秋菊从后面赶出来道:“鸽子,我娘就是这样的人,磨磨叨叨的。” 胡鸽苦笑了一下道:“哦,没什么,其实婶子这个人挺有意思的。” 秋菊不屑的道:“哼,我娘就是将我看成一棵摇钱树的,就值望着我找个有钱的人。” 胡鸽安慰秋菊道:“秋菊姐这也怨不得婶子的,每个做娘亲的不想自己的女儿找个好的人家,再说,她也是穷怕了。” 秋菊苦着脸点点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说着停住了脚步,上上下下打量了胡鸽一番道:“我娘说的话很有道理,你怎么结婚这么长时间没能怀上孩子呢。莫非是有病吧!” 胡鸽低下头欲言又止的道:“这……” 秋菊看着胡鸽那难为情的样子郑重的道:“胡鸽,咱们可是从小在一起长大的,有什么话你就说吗!” 胡鸽沉默了一传道:“那好,我就说说你听听,可是千万别将我的话对其他人说了。” 秋菊点点头道:“你放心话出你口入我耳朵,就到此为止,我绝对不会对第三人所言的。” 胡鸽痛苦的道:“秋菊,你不知道呀,我与丁犍结婚以来也就同了一次房的。怎么能怀上身孕呢。” 秋菊刨根问底的道:“这是怎么回事呢,难道丁犍不喜欢你。” 胡鸽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喜欢不喜欢我的,可是自从第一次后,他一碰我,我就浑身哆嗦的。” 秋菊道:“这是为什么呢?” 于是胡鸽就毫无隐瞒的将新婚第一天的事情对秋菊说了一遍。 秋菊听心里先是暗暗高兴,随即感觉到十分满意气愤,恨恨的道:“这丁犍表面上看着像个正人君子似的,谁知道竟然还有那么多的花花肠子。” 胡鸽道:“这也怨不得丁犍的,要怨只能怨我自己命苦!”说着眼圈红了起来。 秋菊急忙安慰胡鸽道:“鸽子,别伤心,为这事气坏了身子不值得!” 胡鸽默默的点点头道:“咱们走吧!” 很快胡鸽、秋菊两个人就通知了其他的十名姑娘,姑娘们听说丁犍请她们去做房屋销售,一个个十分高兴,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通知完了大家,胡鸽与秋菊两人慢慢的走着,秋菊道:“胡鸽,到我家去坐会吧!” 胡鸽摇摇头道:“不了,既然已经通知了大家那我就回去了。” 秋菊体贴的道:“那好,我看你的脸色有些不好,回回去好好歇息歇息,既然没有疼你,咱们做女人的就要学会自己疼自己的。” 胡鸽摆摆手道:“我知道,先走了!” 秋菊将胡鸽送到了大街上道:“胡鸽,你慢走呀!” 胡鸽点点头,向清水街方向走去,秋菊站在那儿看着胡鸽远去的背影,长长的叹了口气道:“唉!”她自己也弄不清究竟为何叹气,是为了胡鸽,还是为了她自己呢。 秋菊目送着胡鸽离去,然后跺了跺脚,转身朝冰柜街的方向走去。 秋菊来到冰柜街那儿一看,原来敞开的工地不知从什么时候已经用那篱笆圈了起来,只有正南的方向留有一个用来进料与人员进出的大门,门前站着身穿黑色制服,头戴藤条编的安全帽,满脸严肃的杨麻子。 秋菊走到距离杨麻子有一丈远的地方冲着杨麻子摆摆手,杨麻子见的急忙跑了过来嘻皮笑脸的道:“嘻嘻,这不是秋菊妹子吗,没事你跑到这里干什么,是不是想杨大哥我的。” 秋菊嘲笑道:“哼,想你,美的你吧!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副模样。” 杨麻子一挺胸道:“我这模样怎么了,不就是脸上有几个金点子吗!我听说人家王钦若脖子上还长个大包呢,还不照样当大官的。” 秋菊不屑的道:“就你那个样子,也敢与人家王大人比,真不害臊!” 杨麻子理直气壮的道:“有什么不能比的,他是两条腿的人,我也是……” 秋菊打断杨麻子的话道:“行行,你是两条腿的人,我没功夫听你在这时罗嗦的,你赶快进去把你们掌柜喊出来,就说我找他有事。” 杨麻子道:“你一个大姑娘家,找人家有妇之夫干什么?真是的!” 秋菊脸一红道:“杨麻子,你胡勒勒什么?我听胡鸽说人家丁掌柜要找我们姐妹来帮助销售房屋,所以才过来问问的。” 杨麻子道:“那好吧,你先在这里等会,我进去告诉丁掌柜一声!” 杨麻子跑到丁犍临时充当办公室了一座屋子前,伸出“当当当”敲了几下门,里面传来了一个有些疲惫的声音道:“进来!” 杨麻子推开门,见丁犍正懒散的坐在一张大靠背椅上,便上前道:“丁掌柜,大门外面来个人说要见你!” 丁犍道:“那你怎么不请他进来呢!” 杨麻子道:“可是她是个女的,怎么能进入到工地上来呢!” 丁犍有些奇怪的道:“女的,是谁?你认识不认识她?” 杨麻子点点头道:“认识,来的是秋菊姑娘!” 丁犍道:“她没说找我有什么事吗!” 杨麻子道:“说了,她说咱们这里要请她们来做什么房屋销售!所以先过来问问。” 丁犍一听,就猜测到秋菊一定有什么事情要问自己的,这只不过是个借口而已,本想不见,可是又怕秋菊闹起来,便站起身来道:“那好,我去看看。” 丁犍来到大门那儿,见秋菊正站在远处向里面张望,便走过去故意大声道:“秋菊,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秋菊点点头轻声道:“是的,走,我们到那边去说吧!” 丁犍只好随着秋菊向远处走出。走出很远,拐过一片小树林,看看四周无人,秋菊站下了来对丁犍道:“丁犍,你已经结婚那么久了,打算什么时候把我娶过去呢!” 丁犍道:“别着急,等过些日子再说。” 秋菊生气的道:“丁犍你今天推明天,明天推后天的,拿我当球踢呢。” 丁犍搓着手道:“秋菊,你别急眼吗!这一阵子让王老三的事情弄得我焦头烂额的,那里顾上其他的事情。” 秋菊不屑的道:“什么焦头烂额的,我看你分明是在找借口的。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干的那些好事吗?” 丁犍茫然的道:“我干什么事了?” 秋菊冷冷的道:“哼,你吃着碗是看着盆里的不说,还盯着锅里的!” 丁犍道:“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你是听那个胡说八道!” 秋菊道:“你不承认是吧!那好我问你,赵一跟有是什么关系!” 丁犍愣了一下道:“我与那赵一就是朋友关系,生意上的朋友!” 秋菊道:“哼,生意上的朋友,八成是男女关系的朋友吧!丁犍,我真没看出来,你在婚床在搂着胡鸽,又霸占了我的身子,心里还惦记着什么狗屁的公主,你还真得有两下子!” 丁犍涨红着脸道:“你这是听谁说的,这纯属造谣,无事生非之说。”秋菊盯着丁犍道:“听谁说的?我是听与你同床共枕的人说的,难道她能给自己的夫婿造谣,这样做对她又有什么好处!” 丁犍一听是胡鸽说的,也不好再辩白,只好强词夺理的道:“嘴长在她的脸上,她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秋菊一看丁犍已经软了下来,又感觉到一阵的心疼,喃喃的道:“我还听胡鸽说,你们结婚这么长时间来,只是新婚那天同了一次房,这是真的吗!” 丁犍叹了一口气道:“唉,这个傻娘们,怎么什么话都对外人说呢!” 秋菊噗哧一笑道:“我可不是什么外人的,第一我是胡鸽的闺密,第二,我是你的小甜心。”接着拉着丁犍的手温柔的道:“哥,既然胡鸽不愿意与你再同床,那么你就赶快把我娶回家去吧,咱们俩人在一起恩恩爱爱,我你给生个大胖子小子多好。” 丁犍推开秋菊的手冷冷的道:“秋菊,你整天到晚能不能想点别的事情,怎么总是逼着我娶你呢!” 听了丁犍这番话,秋菊气得脸由红变变白,又变青,伸手指着丁犍的鼻子道:“好呀,丁犍,你这个狼心狗肺,忘恩负义的家伙,占了我清白的身子,夺走了我女孩子的贞操,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你还是人不是人。” 丁犍急忙上前拉着秋菊的手息事宁人的道:“秋菊,你别生气,刚才是话赶话,我才那样说的,你别大喊大叫好不好,等容容空,我马上就与爹娘商量产,商量把你娶进家来,我与胡鸽这么长时间没要孩子,那个位置就是给你留着呢!” 秋菊道:“你撒谎!丁犍我恨死你了!”说着流着泪跑了开。 一边跑,一边心里暗暗的骂丁犍不是东西,娶了胡鸽,我秋菊就认命了,怎么又弄出什么个赵一来,丁犍呀,丁犍你等着,有你好看的那一天。 秋菊泪水往心里倒流,滴入心蕊淌成血。一夜夫妻百日恩,当女人将她的贞节奉献给男人时,往往也将整颗心付与他。爱,有时就由此而来。女人的爱多是自私的,她们容不得别的女人也来分享自己的男人,妒忌源自于爱,当爱遭遇到了挑战时,就会变质,因爱而生恨。 可是秋菊姑娘,怎么知道,这世界已经变得无聊,人们说着骗人的谎言,竟然都不觉得脸红,拥有着人前人后的两副面孔,他们在乎的只是钱财和地位,或是自己的沽名钓誉。 第七十八章 秋菊的抉择 秋菊哭着跑开后,丁犍低头在那儿徘徊了片刻,就向工地走去,来到大门那儿杨麻子讨好的上前道:“丁掌柜,怎么秋菊走了!” 丁犍没好气的道:“关你什么事,没事看好你的大门得了。” 杨麻子热脸贴了个冷屁股讨了个没趣讪讪的笑道:“是,是,怪我多嘴。” 丁犍没有再搭理杨麻子,径直的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杨麻子在丁犍背后嘟嚷道:“哼,装什么大瓣蒜,别以为我杨麻子看不出来你与秋菊之间那个破事,光棍眼是不容沙子,那天惹火了我,就当前胡里正面揭揭你的老底。” 杨麻子正在自言自语时,接班的牛五来到他的背后,拍了拍他的肩头道:“麻子哥,你要揭谁的老底,谁又惹着你了!” 杨麻子嘿嘿笑道:“嘿嘿,没事儿,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说着看了看牛五道:“牛五,正好你来接班,那我就走了。” 牛五摆摆手道:“麻子哥,你赶快吃饭去吧!这都饿了大半天了。” 丁犍走到自己的屋子前,推开门走出去,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将身子靠在椅背上想着自己的心事,他的眼前一会晃动着胡鸽那无可奈何的眼神,一会又出现赵明珠那杏眼桃腮,他使劲摇了摇脑袋,眼前却又出眼的怒目而视的秋菊。 丁犍从椅子上跳到地下,站在那儿想道:“不对,秋菊这个女人可不同胡鸽逆来顺受,她可是敢想也干的性格,惹急了什么事情都可能干出来的,还是将她安抚好,免得闹腾起来。”想到这里,他急忙走出了屋子向大门那儿走去,来到大门那儿牛五道:“掌柜的,你这急三火四的要到那里去?” 丁犍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便放慢的脚步道:“我出去办点事,牛五要是有什么人来找我的话,你就告诉他明天再来。” 牛五点点头道:“丁掌柜,有什么事情你就放心的去吧,这里交给我了。” 丁犍点了点头,冲着牛五挥挥手,大步走去,穿过小树林来到工地对面的大街上,先走进一家水果店里买了三斤苹果,三斤梨拎在手里,然后拦了一顶轿子,向秋菊家住的方向而去,来到了小巷,丁犍打发走了轿夫,向在小巷口那儿玩耍的几个孩子打听了一番,拎着水果来到秋菊家的院子前,透过篱笆墙,正看到一位中年妇女坐在院子里晒太阳,便道:“请问这位大婶,这里是秋菊家吗?” 秋菊的母亲抬起惺忪的眼睛看了看,见篱笆墙外站着一位衣着体面,说话彬彬有礼的年轻人,从那打扮一看就是个有钱、有身份的人,便急忙凳子站了起来,故意揉了揉眼睛道:“请问你是那位,找我家秋菊干什么?” 丁犍道:“大婶,我叫丁犍,来找秋菊商量点事情。” 秋菊的母亲一听是来人自称丁犍,眉开眼笑道:“哦,原来是丁大掌柜,真是贵客临门。快快请进。”说着扭去着小脚走了过来,推开虚掩的篱笆门,向丁犍哈了下腰道:“丁掌柜,请进吧,我家秋菊也刚刚回来,不知道谁惹火的她,这阵子,正躺在炕在生闷气呢!”说着意味深长的瞄了丁犍两眼。 丁犍道:“哦,那么是不是身子不舒服,如果不方便的话,我就不进去了。” 秋菊的母亲道:“没有什么不方便的,这位姑娘不知道咋地了,这阵子总爱一个人生闷气的,正好你来了,好好开导开导她!” 丁犍道:“那好,婶子我就进去了。” 秋菊的母亲连连点头道:“那好,那好,我就不进不陪你进去了,你们年轻人,在一起说说自己的话儿!” 丁犍推开门走了进去,道:“秋菊妹了,我来看你来了。” 其实,丁犍在院子里说的话秋菊早就听得清清楚楚,此时故意将头蒙上被子不搭理丁犍。 丁犍将手里提着的篮子放在炕上,回头看了看,这才轻轻的走上前,隔着被子轻轻拍了拍秋菊的屁股道:“秋菊,别这样!多闷得慌” 秋菊扭动了一下身子道:“不用你管,闷死我你就省心了。” 丁犍温柔的道:“妹子,闷死你了,我可心疼的。”一边说着一边掀去了秋菊蒙在身上的被子,秋菊满脸是泪,一头扎在丁犍的怀里,轻声道:“死鬼,我还以为你不要人家了呢。” 丁犍轻轻拍着秋菊的后背道:“那能呢,你可是我的第一个女人。” 这时秋菊的母亲在院子里喊道:“秋菊,我烧好水了,赶快给丁掌柜沏壶茶喝!” 秋菊从丁犍怀里挣了出来道:“你坐着,我给你沏茶去。” 丁犍拉着秋菊的手道:“不用的,秋菊咱们俩人出去走走吧!” 秋菊破涕为笑道:“好,你先出去到院子里等会,我洗把脸,换身衣服。” 秋菊的母亲见丁犍从屋子里走了出来,脸上似笑非笑的道:“怎么,丁掌柜,秋菊那丫头还在生气呀!” 丁犍摇摇头道:“好了!不生气了。” 秋菊的母亲,一拍巴掌道:“还是你们年轻人心意相通的,三五句话,就将秋菊从炕上爬了起来。” 丁犍笑了笑道:“婶,一会我与秋菊出去一下,找大家一起商量商量房屋销售的事情!” 秋菊的母亲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道:“好好,这房屋销售的事情可是件大事,马虎不得的,是得好好商量商量。【零↑九△小↓說△網】” 丁犍与秋菊两人走出了院子,沿着巷子向远处走去。 秋菊的母亲站在院门那儿望着丁犍与秋菊的背影,脸上露出得意的微笑,自言自语的道:“哼,什么商量房屋销售的事情,八成是男女私情。就你们这个小把戏能瞒过老娘我的眼睛。”说到这里一跺脚道:“还有那秋菊死妮子,瞒得老娘好紧,原来早就瞄上了这么个有钱的主,我说她怎么不着急呢!” 丁犍、秋菊两人走出了小巷子秋菊轻声问丁犍道:“喂!你这是要带我到那儿去。” 丁犍意味深长的道:“带你想去的地方。”说着丁犍挥手拦了两顶轿子,对轿夫道:“去御街迎宾楼!” 迎宾楼是当时东京汴梁最为豪华的客栈,就相当现在的五星级宾馆,里面是吃喝玩乐一条龙的服务。 很快,四名轿夫就抬着两顶轿子来到了迎宾楼门前,放下了轿子,丁犍下了轿子,又走到另一顶轿子前,轻轻掀起轿帘道:“秋菊,到地方了,请下轿吧!”说着伸出将秋菊搀扶下来。 秋菊抬头看了下装潢考究的迎宾楼道:“你带我到这里来干什么?” 丁犍笑道:“我们好久没在一起了,带你来这儿散散心!” 秋菊脸一红道:“这样恐怕不太好吧,你就不怕被别人看到!” 丁犍道:“这儿属于高档场所,一般人不会来这里的,你放心没人认识咱们的。”说着上前拉起秋菊的手道:“快些进去吧!站在这里扎眼的!” 两个人走进了迎宾楼,登记后,来到了二楼的掏出钥匙打开房间的门,秋菊立即被惊讶的道:“天哪,这那里是人住的屋子!” 只见,迎面立着三个楠木镂花上面衬着粉红色厚纱的屏风,转过屏风则是一只小茶几,与四只楠木镂花圆凳子,再向里走是个小月亮门,透着门看过去里面是一张梨木大床,上面摆放着鸳鸯戏水的被褥,大床的两侧高挂着同样是粉红色的绸缎垂地大幔帐,在床头的一侧还摆放着一只碧玉的大浴盆。 正当秋菊惊讶不已时,传来了“当当当”的敲打门声,丁犍问道:“那位。” 只听到门外的人道:“客官,送水的!” 丁犍打开门,只见一名伙计两手各提了一大木桶温水走了进来,放在了浴盆旁边,丁犍从袖子里摸了块碎银子塞到伙计手里道:“谢谢!” 伙计接过银子点点头走了出去。 丁犍关好了房间的门,将木桶里的水倒进了浴盆里,温柔的对秋菊道:“秋菊,将衣服脱了,咱们来个鸳鸯浴!” 秋菊虽然与丁犍有了男女之间的事,可是这与男人共同洗浴还是有生头一回的事,羞红着脸道:“这多难为情呀!” 丁犍上前搂着她的肩头道:“妹子,咱们两人都已经同过床了,还有什么难为情的。”说着轻轻的为秋菊脱下了衣服,抱起来放到了浴盆里,接着自己也脱光了衣服,跳走了浴盆中…… 两人洗浴完后,丁犍将秋菊抱到床上,放下幔帐,顿时里面形成了一个春色融融的温馨天地,丁犍将秋菊搂在自己的怀中…… 经过了一番的缠绵悱恻,秋菊早就忘记的自己人对丁犍说过的狠话,女人就是这样的,经不住男人的甜言蜜语。她答应了丁犍再过一段时间,把她娶进门的要求。 正当丁犍与秋菊在迎宾楼巅鸾倒凤时,胡鸽来到了工地上,她到工地来是想告诉丁犍,自己已经通知了那些姐妹们的。 站在大门那儿的牛五,见远处走了一位年轻的女子,急忙睁大眼睛,仔细看了起来,只见那女子迈去款款而轻盈的小碎步向这里走来,恰如一朵红云飘然而至。等走到近前,那名女人轻声道:“看什么看,怎么不认识我了。” 牛五这才上下打量了一番,惊讶的道:“哦,原来是胡鸽妹子呀,没想到你结婚后变得这般好看的了。” 胡鸽脸一红道:“别在这里胡说八道。” 牛五嘿嘿笑道:“嘿嘿,那个胡说八道了,我说的是真话,胡鸽,这工地上暴土地扬尘的,你到这来干什么?” 胡鸽道:“我是来找你们丁掌柜。” 牛五道:“丁掌柜不在工地上?” 胡鸽道:“那他去那儿的。” 牛五道:“我那里知道他去那儿了,他临走时说出去有事的。” 胡鸽点了点头道:“哦,既然他不在这儿,那我就回去了。” 牛五道:“胡鸽,好不容易来一趟,就在这里坐会吧。”说着跑进大门里拿过了一只凳子。 胡鸽道:“不了!”说着转过身离去。 牛五恋恋不舍的道:“胡鸽,你慢走呀!”一边说着一边目不转睛的盯着胡鸽的背影,看着那扭动的腰肢,左右摇摆浑圆的屁股流着口水道:“啧啧啧,这个小女子,真是越来越迷死人了。” 秋菊在迎宾楼与丁犍缠绵了两个多时辰,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丁犍,拦了一顶轿子,让轿夫抬着自己向家里走去,看看轿子走到离自己住的那条小巷子还隔着一条街道,秋菊就让轿夫停下了轿子,慢慢的向家里走去,此时她不敢过于张扬的,一切还得低调行事,如果一直乘坐来到家门口,不知道又会引起多少非议。 秋菊回到家里,正在做饭的母亲看着她笑了笑道:“闺女,丁大掌柜带你到那去了!” 秋菊道:“娘,没到那儿去,就是到了他的家,我与胡鸽两人说了些知己的话儿。” 秋菊的母亲道:“胡说,我说丫头你骗那个呢,再怎么说你娘我也是过来的人了,什么事情看不出来!” 秋菊脸一红道:“娘,你看出什么来了!” 秋菊的母亲狡黠的道:“你说我看出来了什么,你出门的时候那是愁眉苦脸的,回来时却是眉开眼笑。” 秋菊道:“这有什么呀,我与胡鸽说到高兴的事了吗!” 秋菊的母亲不屑的道:“有什么高兴的事情,莫不是那胡鸽的话是灵丹妙药,把你说的开心了。我才不信呢!” 秋菊道:“娘,信不信由你!” 秋菊的母亲老奸巨猾的道:“秋菊,你给我说实话,你是不是与丁犍相好的,而且早就相好上了。” 秋菊跺脚道:“娘,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呢!” 秋菊的母亲道:“哼,知女莫若母。你与那丁犍眉来眼去的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他来的时候,你们在屋里里那些小动作我早就看得一清二楚的,还有那些打情骂俏的话。” 秋菊一听,知道也瞒不住了,拿出一别豁出去的样子道:“我就与丁犍相好,你能怎么着吧!” 秋菊的母亲眉飞色舞道:“啧啧啧,我能怎么着,你与丁犍相好,我还扒不得呢,找这么个有钱的主,总比嫁给穷光蛋强的。” 秋菊听了道:“你一天到晚就知道钱钱的。”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二十两银子道:“娘,给你,拿出卖些吃穿用之物吧!” 秋菊的母亲接过银子看了看道:“这是丁犍给你的吧!” 秋菊老实的点点头道:“是的。” 秋菊的母亲哈哈笑道:“哈哈,我早就琢磨着闺女你长的也不比那苏樱桃、夏荷缺胳膊少腿,怎么就攀不上高枝呢,这下好了,娘下半辈子不用愁的,跟着你有福享!” 秋菊没有再理会母亲的唠叨,推开门走进了里屋。 第七十九章 税捐检查小组 经过昨天迎宾楼的一番温存,总算将秋菊的情绪平抚了下来,丁犍暗暗的松了口气,这样自己就有了回旋的余地,可以有时间考虑怎么将自己与胡鸽,秋菊的关系处理的稳妥、再稳妥些。 因此今天丁犍感觉到心情格外的愉快,来到工地后,他就一头扎进自己的办公室里,沏的壶热茶,一边喝着一边在想,人在这个世界上只是一个过客,在这短短的一生中,总要有所建树,才对得起这短暂了一生,自己的才华在二十一世纪还没来得及施展,就在二十四岁时嘎然而止,有幸穿越到了十一世纪大宋朝,才得到了这样一个施展才华的时机,自己一定要好好的珍惜,倍加珍重的,决不能因为一些情感上的事情,令自己的事业半途而废的,那样岂不白来大宋朝走上一回。 想到这里,丁犍不自觉的挺了一下腰板,将自己的身子坐得笔直,然后伸出手抓进茶杯,喝了一大口热茶顿时觉得肚子里一股暖流涌了起来,使自己的身上仿佛充满的无尽的活力与动力。 正在这时,在大门那儿执勤的杨麻子,神色慌张的跑进办公室道:“丁掌柜,不好了,大门那儿来了四名官差!” 丁犍放下手里的茶杯道:“官差来了,有什么慌张的,咱们又没干违法的事情,怕什么?你去把他们请到会客室来。” 所谓的会客室,就是在新年后丁犍让雇工们将一座完工的房屋简单的装修一下,充当临时的会客场所而已,里面摆放着一只大茶几,六张椅子,再有房屋的中间搭有取暖用的一个小火炉。 很快杨麻子就带着那四名官差走进了会客室,丁犍一看为首的一位自己认识,就是曾经勒索过自己的郑班头,便满脸堆笑了道:“不知郑班头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多多见谅。” 郑班头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道:“丁掌柜,什么有失远迎,你也不知道我们来,就不必虚情假意的客套了。”说着一指身后的三个人道:“这三位是咱们开封府专门负责税捐稽查人员,奉开封府尹之命到你这里来检查一下有没有偷税漏捐的现象。” 丁犍道:“丁某一向奉公守法,怎么能干那偷税漏捐,损公肥私之事呢!” 郑班头不屑的道:“偷没偷税,漏没漏捐光凭你嘴上说没用的,还得看这仨位大人检查的结果再说。来,我给你介绍介绍仨位大人。”说着指着一位白净脸,三十四五年纪的人道:“这位是广进财广大人。”接着又指着一位黑脸膛,一位黄脸膛的人分别道:“这位是王源大人,这位是章升大人。”介绍完后,郑班头向广进财一鞠躬道:“三位大人你们在这里慢慢查着,我回衙门向府尹大人交差去了。”转身走出了会客室。 丁犍急忙道:“郑班头慢走,等我送送你!” 郑班头回过头摆摆手意味深长的道:“不用,你把仨位大人答对好了就行。” 丁犍只好转回身来道:“仨位大人请坐!”说着拿过火炉上的开水给广进财、王源、章升沏上了茶道:“仨位大人请喝茶!” 广进财抬头看了丁犍两眼似笑非笑的道:“丁掌柜,你不用忙了。我们今天来主要是开封府开展一年一度的税捐款稽查,你这里是头一家,请将你所有的账簿拿出来配合一下我们的检查。” 丁犍道:“那好,仨位大人请稍等,我这就去将账簿拿过来。” 广进财对章升示意道:“章升,你与丁掌柜一同去,看看别拉下了什么?” 章升知道这是广进财让自己去监视丁犍,以免丁犍做了手脚,章升点点头跟着丁犍走了出去。 看着丁犍与章升两人走出了会客室,王源对广进财道:“度支大人,我们这真是每年的例行检查吗!我怎么感觉到有直接的针对性呢!” 广进财拍了拍王源的肩狡黠的一笑道:“王源,你也是这方面的老人了,每年的例行检查不都是有些针对性的吗,这个还用问!” 王源点点头道:“可是,今年的这次检查好像非比寻常的。” 广进财反问道:“怎么非比寻常了?” 王源道:“往年的检查只是我们开封府衙门里的人组成个若干个小组查查而已,今年却是你这位户部度支亲自挂帅,这真可以说是前所未有的事。” 广进财不屑的道:“前所未有的事情多了呢。你懂什么,今年之所以这么做,那是因为近两年来我大宋的经济虽然有了空前的发展,可是国库的收入却没见有多少增加,这是为什么呢?” 王源故意装出一副茫然无知的样子道:“下官愚钝,还请大人明示。” 广进财拿出了一副高屋建瓴的派头道:“这还不明白,就是因为一些不法的生意人偷税漏捐,使得该征的税征不上来,该缴的捐缴不到位,使得国库日渐空虚,长此以往这还了得。” 王源讨好的道:“大人所言极是,真可以说是一针见血指出了当下经济发展中的症结所在。” 广进财得意洋洋点点头道:“那当然了,你以为我们这些人在户部是白吃饭的吗,那得时时刻刻掌握着天下经济运行的动态,日日夜夜想着怎么样开源增收的,否则,咱们这么个诺的国家拿什么来支撑呢!” 王源不无担心的道:“大人,话虽然这样说,可是咱们也不应该拿这冰柜街来开头一刀的,我听说这位丁掌柜好像有些来头的。” 广进财装出一副大无畏的样子道:“什么有来头没来头的,咱们这次检查是对事不对人的,其目的就是正本清源堵住偷税漏捐的漏洞,为朝庭增加些收入,我可告诉你王源,等会查账时你可得给我上上心,不要有什么顾虑,再者即使这位丁掌柜有来头怕什么,试问天下那个人的来头,还能大过当今的万岁吗!” 王源急忙捧起广进财的臭脚道:“是是,大人一席话真是醍醐灌顶,使下官茅塞顿开。” 广进财淡然一笑道:“既然如此,那么一会你就多卖卖力气吧!” 王源点头哈腰的道:“是,下官一定尽职尽责的。” 广进财得意的点点头,端起一杯茶慢慢的啜着,嘴角露出了一丝不经意的冷笑,心道:“丁犍呀,丁犍,这次可怪不得我了,谁让你不识抬举得罪了皇帝呢,谁让你偏偏又认了丁谓那么一位叔叔呢!别的不说,就是看在那丁谓的面上,也得好好整治整治你小子的。” 这位广进财与丁谓在户部共事过了四年之久,按理说应该是同事,可是两个之间却常常是针尖对麦芒,互不相让,这主要是丁谓业务精通处处压广进财一头,使得广进财认为自己的能耐得不到施展,久而久之就心生怨恨,两人之间就形同水火,后来丁谓又屡屡得到升迁,官至参政知事,进入了朝庭重臣之列,而广进财却仅仅混了个从五品的小小度支,就是度支的位置,还是真宗皇帝考虑到他的名字吉利,广进财,预示着大宋朝的国库财源滚滚,才提拔他当了度支。 人与人之间的仇恨往往不是那个人睡了自己的老婆,或者是抱着自己家的孩子跳了井,往往是因为一些事业上的竞争,这也就是所谓的红眼病。所以新年之后,杜宪找到这位广进财,把自己要整治丁犍讨好皇帝顺便还可以打压一下丁谓的事情说了,广进财听了十分高兴,两个人真可谓一拍即合。 广进财、杜宪两人就细节问题仔细推敲的一番,这才由广进财出面写了一份在全国范围内进行一次税捐大检查的报告,报经户部尚书,转呈到了真宗皇帝的龙案前。 真宗皇帝看了报告后,感觉到报告中说那些开源节流、防微杜渐话很有道理,大笔一挥写了一个大大的准字,然后盖上了自己的御印,这个报告就成圣旨,一场轰轰烈烈的税捐大检查就在全国开始了。 为了达到预期的效果,身为户部度支的广进财特意请示了户部主官,跑到开封府坐镇指挥,并且亲临一线,率领着一个小组来到了冰柜街这儿。 很快,丁犍就捧着一迭厚厚的账簿回到了会客室,将账簿往茶几上一放对广进财道:“大人,账簿拿来了,请你们检查!” 广进财看了一眼,有些不相信的问章升道:“章升,所有的账簿都在这里吗!” 章升毕恭毕敬的道:“大人,所有的账簿都在这里呢!” 广进财点了点头又对丁犍道:“丁掌柜,我可告诉你,可别弄套假账来糊弄我们的,如果要是那样的话,小心将你这开发项目查封了。” 丁犍陪着笑脸道:“大人,我只是一介草民,怎么敢弄虚作假糊弄你们呢,你就是再借我十个胆,丁某也不敢呀。” 广进财冷笑道:“谅你也没长那个胆。” 王源站起向来趾高气扬的道:“丁掌柜,你可别以为这仅仅是开封府来的人,这位可是……” 广进财急忙打断王源的话道:“王源,与丁掌柜说那些没用的干什么,赶快着手查账吧!”说着对丁犍道:“丁掌柜,这里没有你什么事情了,你就忙去吧。如果有什么问题我们会找你的。” 丁犍听了知道是这位大人请自己回避,便知趣的道:“那好,仨位大人你们忙着,草民就不在这里打扰了。”说着带上门走了出去。 丁犍出去后,广进财对王源与章升吩咐道:“两位可得仔细些。”王源与章升点了点头道:“大人你只管放心就是了。” 广进财又道:“你们两个人给我记住了,以后不得对别人提起我是户部来的人,免得让人以为咱们是小题大做呢。传出去有失朝庭的威仪。” 王源、章升两人连连点头称是。 广进财一摆手道:“那好,你们两位赶快查账吧!” 说着坐在那里一边喝着茶水,一边看着王源、章升翻查着账簿,俨然一副势在必行的样子。 可是,王源、章升两人将一迭厚厚的账簿翻了个遍,仔仔细细的查阅了将近两个时辰,也没查出个什么子午卯酉来。 看着两人那无奈的样子,广进财想了想道:“今天暂时就先查到这儿,明天再来。”说着对章升道:“章升你去将丁犍找来!” 章升站起来来走出会客室来到了丁犍的办公室道:“丁掌柜,我们带队的请你过去。” 丁犍来到会客室,对广进财道:“大人,检查完了吧!” 广进财狡黠的笑了笑道:“那能这么快呢,今天就至此。等会我们走后,你将这间屋子锁起来,这里的账簿任何人也不准动,明天我们再来。” 丁犍点头道:“好,一切都按大人的吩咐去办。”接着又道:“几位大人忙活这么久了,一定很辛苦,这样,我请你们去万花楼坐坐如何!” 广进财摆摆手道:“丁掌柜,你的好意我们领了,可是万花楼我们就不去了。我们到你这里来检查,如果吃你的宴席,这不就成了吃人家的嘴软吗!”说着对王源、章升道:“走两位,我们回开封府衙门。” 王源、章升两人只好十分不情愿的跟在广进财的后面走出了会客室,丁犍一直将仨个人送到工地的大门外拱手施礼道:“仨位大人慢走。” 广进财挥挥手道:“丁掌柜,不劳远送,明天我们还来呢。” 第八十章 各怀鬼胎 看着广进财仨人离开的背影,杨麻子道:“丁掌柜,怎么他们明天还来呀!” 丁犍笑了笑道:“他们愿意来就来吧,人家也是吃公务饭了,不容易!” 杨麻子道:“难道查个账还得用两天的时间吗!” 丁犍只好道:“怎么就不用得两天的时间呢,查账是个细活,费时间的。”说着拍了拍杨麻子的肩道:“再说这些个官老爷整天闲得没什么事做,他们的时间多着呢。” 广进财带着王源、章升来到正街上,广进财摆手拦了一顶轿子坐了上去,对两人道:“你们两个人自己回开封府衙门去吧,我回家歇息歇息!”说着对轿夫道:“走!” 两名轿夫抬起轿子忽悠忽悠扬长而去。 王源、章升两人站在那里面面相觑起来,许久,王源才回过神来对章升道:“走吧,老兄,咱们两人别在这里大眼瞪小眼的傻站着了,自己找地方吃饭去吧!” 章升狠狠的骂道:“他妈的,什么东西,忙活了大半天,饭都没吃上一口,这图个什么!” 王源嘻嘻笑道:“嘻嘻,老兄你就别在这里生闷气了,走,兄弟我请你去喝壶酒去。” 章升道:“真不知道这位广度支葫芦里装的什么药,明摆着那个账目没有什么问题,他却还要明天再去。” 王源老奸巨猾的道:“老兄,这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广进财到冰柜街那儿查账,八成是冲着人家丁掌柜后面人去的。” 章升挠了挠头皮茫然道:“丁掌柜后面的人,丁掌柜后面的人又是那一个?” 王源听了哈哈大笑道:“哈哈,我说老兄,你是真傻还是在那里装傻,难道你没听人说过丁掌柜叔叔是谁吗?” 章升摇摇头,老老实实的道:“王源老弟,你也知道我这个人一向不爱打听别人的事情,那里知道丁掌柜叔叔是那个。” 王源拿出一副神秘的样子低声道:“那好,我现在告诉你,丁掌柜的叔叔是朝庭的丁谓,丁大人。” 章升恍然大悟张大了嘴道:“哦,原来如此,这丁掌柜还真是大有来头呢!” 王源点点头道:“谁说不是呢!” 章升想了想又道:“可是,就算丁犍是丁大人的侄子,朝庭也没有明文规定大臣的子侄不准经商做买卖的,广进财至于那样吗?” 王源先知先觉的道:“这你可就不知道了吧,这位广进财与丁谓在户部共事的时候,就不对付的,可以说是水火不相容的冤家。所以我分析他想借这税捐大检查之机整治整治丁犍,顺便捎带着打压一下丁大人的。” 章升不屑的冷哼道:“哼,他广进财充其量是户部的一个小小度支,竟然想打压起丁谓来,那岂不是蚍蜉摇大树——找不自在吗!” 王源沉吟道:“话也不能这样说,广进财敢这样做一定是背后有人给他撑腰壮胆的,不然借他个胆,他也不会出来当这个急先锋的。” 章升一听睁大眼睛问道:“王源老弟,你说这个在广进财背后撑腰的人是那个呢?” 王源苦笑道:“这个我那里知道,不过我猜测一定也是位重量级人物的。” 听了王源这般话,章升不无担心的喃喃的道:“这可怎么是好,这事千万别将咱老哥两牵扯进去,咱们老哥们脑袋皮薄,谁也得罪不起的。” 王源拍了拍章升的肩头安慰道:“这个你老兄放心,咱们两个人呢,就给他来个事不关已,高高挂起,他广进财让咱们查账,咱们就在那里装模作样的查,账面上没有问题则罢,有问题的话咱们俩个就装做没看出来,他广进财要是不相信的话,自己去查好了。” 章升听了长吁一口气竖起大拇指道:“老弟,还真有你的,佩服!佩服!” 王源得意洋洋嘿嘿笑道:“嘿嘿,闲话一句,走喝酒去!” 随着轿子一颤颤的,广进财闭上了眼睛,他怎么也想不通王源与章升两人查阅了两个时辰的账簿,竟然什么问题没有发现,是不是王源与章升两人故意隐瞒什么呢? 想了想,广进财又摇头否定的这个假设,因为王源、章升两人根本没有这个必要的。 那么难道是丁犍在账面上做了手脚,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可是,可但是,就丁犍那两下子如果真的作了手脚的话,也瞒不过王源与章升两人的眼睛呀,这两位可是多年财务方面的老人了,可谓经验丰富的,轿子一路走着,广进财一路想着,一直到了自己的家门口,也没有想明白是怎么回事。 直到轿夫落下了轿子,掀起轿帘道:“大人,到家了!” 广进财这才悚然而醒,点点头道:“哦,到家了!”说着从袖子里摸出了十文钱塞到轿夫的手里道:“给,这是轿子钱!” 轿夫接过钱与伙伴走了开,广进才这才一步步迈上了台阶,推开自己家的院门走了进去,他的夫人见丈夫回来了,急忙上前招呼道:“相公,回来了,赶快洗把脸吃饭吧!” 广进财洗了脸,换好的衣服,索然无味的吃过饭,就走进书房,坐在那里一边喝茶一边心不在焉的翻看着司马迁写的《史记》,看看天色渐渐黑了下来,他这才放下放下茶杯,站起身来将《史记》放回到书架上,穿好了衣服,向外走出。 夫人上前问道:“相公,天都已经黑了,你这是要到那里去呢!” 广进财没好气的道:“我能到那里去,难道,我还能去青楼不成吗!” 夫人讨了个没趣,只好拉着脸闪在了一旁。 广进财出了家门,一路向杜宪家走去,他要去找自己的朋友杜宪商量一下对策,其实如果没有丁犍与丁谓叔侄两个人的事情,广进财与杜宪根本不可能成为朋友的,他们两人在过去充其量仅仅可以说很熟识罢了。 人与人之间有时为了共同利益走到一起,成为了朋友! 有时为了打击共同的敌人,结成了同盟成为了朋友。 但这样的朋友只能说是形势的朋友,并不是靠着真诚的友谊凝聚的友情,大家做的都不过是表面文章罢了。 广进财来到了杜宪的家里,杜宪一看是广进财来了急忙热情的道:“哎呀,哎呀呀,原来是老朋友不期而至,快请到书房里一坐。”说着又对自己的夫人吩咐道:“夫人,进财老兄难得到咱们家一回,赶快上茶,将水果摆上。” 广进财道:“远程兄快告诉嫂子夫人不必如此忙碌的,咱们都是自家人,千万不要这么客气。” 说话间,杜夫人已经将水果、茶壶摆好了,然后向广进财道了个万福礼道:“你们有事谈,我就不在此打扰了。”随即就退出了书房。 看着自己的夫人退出了书房,杜宪一指桌子上的茶杯道:“进财兄请喝茶!” 广进财端起茶杯喝了两口水,放下茶杯心事重重的长叹了一声道:“唉!”然后就默默不语起来。 杜宪察言观色的道:“老兄,难道事情进展的不顺利。” 广进财点点头道:“是的。” 杜宪追问道:“遇到了什么问题?” 广进财道:“唉,远程兄,今天我带领着王源、章升去了冰柜街那儿,结果是忙活了大半天,却是一无所获。” 杜宪摇摇头道:“不可能,那么大的工程里面怎么会没有猫腻吗,换了谁也不会相信的。” 广进财道:“就是嘛,我也是这样想的,可是那王源与章升两个翻阅了所有的账簿却什么也没有查到。” 杜宪道:“那是不是王源、章升两个家伙不肯下力气,应付了事呢!” 广进财道:“不可能的,这样做的话,对他们两人是一点好处也没有的呀!” 杜宪嘿嘿冷笑道:“嘿嘿,老兄,这自古以来最难猜测的是人心,你又不是王源、章升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他们两人内心的真实想法呢!” 广进财肯定的道:“不可能,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为了防止出现这样的事情,我特意挑选出了王源、章升这两个与丁谓毫无搭估的人。” 杜宪见广进财说得这么肯定,沉思了片刻道:“老兄,那是不是丁犍在账面上做了手脚?” 广进财摆摆手道:“这也不可能的,如果是丁犍在账面上做了手脚,以王源与章升老道的业务水平是不可能看不出来的。” 杜宪听了没有在继续问下去,而是端起茶杯喝起茶水来,两个谁也没有在说话,都是思考着问题出在那里。 过了许久,杜宪才放下茶杯道:“那么,请问进财老兄,如果是丁谓背后指导丁犍在账面上做了手脚,以王源、章升两个人的业务水平能看出来吗!” 广进财犹豫不决的沉吟道:“这个嘛,可就难说了。” 杜宪不客气的断然道:“这个有什么难说的,不是我小瞧你老兄,如果是丁谓在账面上做了手脚的话,别说王源、章升两人的水平了,就是你也不一定能看出来,你可别忘了,那丁谓是什么人,他可是咱们大宋头号理财能手,做个假账还不容易吗!” 广进财喃喃的道:“如果真是那样的话,这个账还不容易查的,看来明天我得亲自上阵了。” 杜宪道:“老兄,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就别在那里摆什么户部度支的架子了,赶快沉下去,把丁犍的账查个底朝天。” 广进财不无担心的道:“可是,就怕那假账真得是按照丁谓的指导做的,那样的话恐怕我也很难查出什么来的。” 杜宪给广进财打气道:“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查下出,我就不相信,他们既然做了假账,难道能做得天衣无缝。” 广进财有些打退堂鼓道:“可是,这万一真得查不出来什么,岂不是明摆着将丁谓得罪了吗!那以后还有我的好果子吃吗!” 杜宪站起身来,直视着广进财道:“怎么老兄,这时候想起后怕来了,晚了,早些时候干什么去了!” 广进财哭丧着脸道:“远程兄,这不是后怕不后怕的问题,只是我官小脑袋皮薄,抗不住呀!” 杜宪伸出手拍了拍广进财的肩道:“老兄,不怕,他丁谓充其量是个参政知事,没什么了不起的,别忘了咱们的后台也是铁硬的。” 广进财大喜过望的道:“那么,老兄,你能不能与我透透口风,咱们的后台是那个,这样我心里也好有个底儿。” 听了广进财的这番话,杜宪拉长了脸伸手点着广进财的脑门道:“我说老兄,你可真是白在官场上混了许多年了,怎么就不明白这里的规矩呢,个人有个人的圈子,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为妙。” 广进财一听心里一下凉了半截,原来这杜宪根本没把自己看做一个圈子里的人,只是暂时利用下而已,但事以至此,只好陪着笑脸道:“远程兄所言极是,所言极是。” 杜宪带有威胁的意味道:“老兄,现在咱们两个人可以说是同一战车上的人,只有共进同退了。” 广进财道:“远程兄,这个道理我明白的,你放心好了,我一定想方设法抓住丁犍把柄的。” 杜宪道:“老兄,你能这样想就好,记住了,这次我们虽然针对的是丁犍,可是其目的就是打压丁犍背后的靠山丁谓,只要能将丁谓扳倒了,那以后朝庭里可就是我们的人得势了,到那时候你我也就可以飞黄腾达。” 广进财拍着杜宪的马屁道:“远程兄,常言道跟着凤凰飞是俊鸟,兄弟我就靠你了。” 杜宪得意的道:“话不能这样说,我们靠的都是上面的那棵大树,因此这次你老兄多卖卖力气,” 广进财道:“远程兄,请你转告那位大人,我一定不遗余力的将事情办好。” 杜宪点点头道:“好说好说,进财兄你放心,等扳倒丁谓后,一定会凭功行赏的。” 广进财装出一副高兴的样子站起身来道:“那好,夜已深了,小弟我就不在些打扰,告辞!”说着对杜宪施了个拱手礼,走出杜宪的书房,快步走出了杜家的院子,逃也似的离开了这里,等杜宪赶出门想送送他时,广进财已经走出了很远。 杜宪不解的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这位老兄呀,走得这么快干什么呢!” 广进财走出很远才放慢的脚步,嘴里骂道:“他妈的,原来你们并没有拿我当自己的人看,那么我广进财凭什么充当你们的急先锋,得罪丁谓呢!” 第八十一章 每个人生活的欲望 就是因为刚才在书房里杜宪说了那么一句个人有个人的圈子,便广进财幡然醒悟,既然你杜宪与背后的人不把我当自己是一伙的,那么我干什么为你们卖命呢!我广进财虽然与丁谓有些隔阂,并没到拔刀相见,你死我活的地步吗!凭什么让你们当条狗来使你咬丁谓,就是真得能把丁谓扳倒,自己也获得不了什么好处的,如果是扳不倒,那自己无形中就树立了一个强敌,嘿嘿,我才不干那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呢,爷爷我干脆就给你们来个坐山观虎斗,谁死谁活与我没有一文钱的关系,自己的从五品官职虽然有点小,但所得的俸禄也够上一家人吃香的喝辣的了,趟那个浑水干什么! 想到这里,广进财不禁加快了脚步,向自己那温暖的小家走去…… 果然,第二天,再到冰柜街查账时,广进财坐在会客室里将那些账簿简单的翻看了一遍,然后将账簿“啪”的一扔,站起身来拍了拍手对王源、章升两人道:“完事,你们两个将这账簿收拾起来。” 王源、章升两人有些茫然的抬头看将广进财,发起愣来。 广进财道:“怎么你们两位看着我发什么愣!没听清我说的话吗。” 王源感觉这位广进财怎么与昨天判若两人,不解的道:“大人,就这样完事了。” 广进财瞪眼道:“不就这样完事了,还能怎么着,难道非得鸡蛋里挑出骨头来吗!” 王源自讨没趣,急忙道:“对对对,你是带队的,说完事咱们就完事。”说着拉了一下章升道:“老兄,别仵在这儿了,赶快收拾收拾吧!” 很快王源、章升两人就将账簿整齐的堆放在了一处。广进财看了看那些个账簿,对章升道:“章升,麻烦你去将丁犍叫来,我向他交待几句咱们就走人。” 很快丁犍就随着章升来到了会客室,广进财指着一张凳子道:“丁掌柜,你坐下,我将这两天查账的结果与你说说。” 丁犍诧异道:“怎么,这么快就查完了。” 还没等广进财说话,王源插嘴道:“怎么,丁掌柜,你这是嫌我们结束的太快了。【零↑九△小↓說△網】” 广进财没好气的拿眼瞟了王源一下,王源急忙闭上了嘴。 广进财这才道:“丁掌柜,经过两个半天的检查,我感觉冰柜街项目的账记载的很佯实,每一笔款项的往来也都反映的很清楚,直不愧是老生意人记的账。” 丁犍谦逊的道:“大人过奖了。” 广进财笑了笑摆摆手道:“丁掌柜,虽然在账面上没有发现你有偷税漏捐的行为,可能是我们检查的不到位,没有发现而已。所以,我觉得你应该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合理的缴纳一切税捐,做一名守法的生意人。” 丁犍连连点头道:“大人说的极是,草民一定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做一名奉公守法之人。” 广进财道:“好了,别的我也就不多说了,你将这些账簿保存好了。”说着对王源、章升一挥手道:“走两位,我们去清水街那儿看看去。” 丁犍急忙上前道:“大人,昨天留下你们吃饭,你说查财怕留有把柄,这不账已经查完了,也没有什么问题,你们就赏光留下来,咱们大家在一起坐坐聊聊家常。” 广进财拍了拍丁犍的肩道:“丁掌柜,你的心情我能理解,这份心意我广进财领了,不过我们实在是不能留来的,咱们就来会后会有期吧!” 丁犍一看广进财将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只好道:“那好,仨位大人请慢走,咱们后会有期。” 丁犍一直将广进财、王源、章升送到了大门外,看着仨个人离去的背影,摇摇头道:“这是折腾什么呢!” 广进财、王源、章升离开的冰柜街,仨人闷头走了一会,王源打破沉默对广进财道:“大人,我们这是收兵回衙门吗!” 广进财道:“收什么兵,咱们大张旗鼓出来,什么收获都没有回去怎么向上面交待,走,咱们去清水街,找几家店铺查查看。” 王源道:“就是,就是!” 一个人热情高涨时期,就是他的私欲膨胀时,一旦他的私欲得不到满足,人的惰性就起主要作用,这就使他变得得过且过,广进财就是这样的人。 因此,他带领着王源、章升在离开冰柜后,又花的六七天的时间,对十几家大型店铺进行了检查,罚了几万两的银子,这场税捐大检查就草草收场。 对于广进财的草草收场,做为皇帝的赵恒到没有感觉到奇怪,因为他知道,目前自己领导下的大宋有不少官员都是人浮于事,能有这样的结果就很不错的,虽然国库中的银子没能增加多少,但至少起到了敲山震虎的作用,让那些商人们知道了朝庭的力度。 可是,李迪听到了这个结果后,感觉到就跟吞进了一只苍蝇般的难受,退朝后,他一路疾行回到家里,一头扎进了书房,闷着头一杯一杯的喝着那浓得发苦的茶水,仿佛要以这一杯杯苦茶来驱散心头的郁闷与烦恼,人都说酒入愁肠,愁更愁,谁知这茶入愁肠更是愁绪千结。 有人愁绪万千,自然也就有人高兴万分的,正当李迪一杯一杯的灌着那苦涩的浓茶时,丁谓正坐在家里弄了几蝶精制的小菜,在自斟自饮,偷着乐呢! 丁谓之所以这般的高兴,因为他早就料到丁犍在冰柜街那儿搞出那么大的动静,一定会引起很多人眼红的,一定会有人在时时刻刻惦记着呢,这些人说不定会使出什么样的阴谋诡计去算计丁犍,并以此来断了他丁谓的经济后盾,没有了足够的金钱支撑,他丁谓能步步高升吗!当官离不开才学,但离开的银子,那也是白搭白的。因此,为了防患于未然,丁谓早就于暗中给丁犍作了一套假账,所以,当得知广进财带领着王源、章升到冰柜街那儿检查什么偷税漏捐的消息时,丁谓并没有在意,他有绝对的把握相信,就广进财的那个水平,能查出他丁谓这天下理财第一高手做的是假账,岂不成了天大的笑话。 果不其然,事情的结果正如丁谓预见那样。丁谓能不高兴吗! 丁谓高兴,丁犍更高兴,刚刚进入了三月份冰柜街开发项目已经全部竣工,下一步的重要任务就是销售了。 这天,丁犍将杨麻子、牛五两个人叫到自己的办公室里吩咐道:“二位,经过这段时间的忙碌,咱们冰柜街的开发项目总体工程结束了,一会就将工钱开了,把雇工全部打发走后,你们两人带领着其他十名管理人员,将工地四周的篱笆墙都拆除,下步就开始房屋销售了。” 牛五道:“丁掌柜,就我们这些人去搞房屋销售吗?” 丁犍笑道:“就你们一个个长的五大三粗的样子,搞房屋销售,那还不将客户都吓跑了。” 牛五嘿嘿笑道:“嘿嘿,也是的,可是房屋销售由谁来负责呢!” 丁犍道:“这个我早就已经着手准备了,让原来服装表演队剩下的那些姑娘们来负责的。” 牛五道:“她们能行吗?” 丁犍道:“怎么就不行呢,我已经对她们着手培训很长时间的。” 牛五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呢!” 丁犍道:“这件事情已经在两个月前就着手进行了,这叫不打无准备之仗,什么事情总是临时抱佛脚怎么行呢!” 牛五一竖大拇指拍马屁道:“丁掌柜不愧是干大事的人,想得就是长远。” 丁犍摆摆手道:“行了,行了,你就别在那里给我戴高帽了,赶快去将工钱开了,把雇工们打发走,然后组织人手将篱笆墙拆除,并且将周边的垃圾清除了。” 牛五点点头,然后对杨麻子道:“走,杨老兄,我们两人赶紧行动起来。” 牛五,杨麻子出了丁犍的办公室,走出六七步远,牛五冷哼道:“哼,杨老兄,看来丁掌柜根本就没把咱们当什么管理人员的。” 杨麻子不解的道:“牛五老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牛五道:“什么意思,难道你没听清我说丁掌柜根本没拿咱们哥们当管理人员吗!” 杨麻子道:“这我就不明白了,丁掌柜不是让咱们管理过雇工吗?” 牛五道:“那就是管理人员了吗!” 杨麻子道:“那你还想怎么着呢!” 牛五道:“怎么着,管理人员就应该什么事情都得知道,可是他丁掌柜连培训那些姑娘做销售人员这么大的事情都不与咱们商量,根本就没把哥们当回事的。” 杨麻子不屑的道:“不商量就不商量吗,能有什么呀,再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工钱不是没少给你一文吗!” 牛五气愤的道:“我说杨老兄,你可真是鼠目寸光,眼睛只盯着那点工钱上,难道咱们活着只是为了那几两碎银子吗。” 杨麻子唉声叹气的道:“唉,不为了几两碎银子为了什么,咱们家的祖坟又没冒青烟。” 牛五道:“什么叫生活,金钱美女那才是男人所企求的,你看丁掌柜,已经娶了胡鸽那个小娇娘为妻了,还吃着碗里看着盆里的,将秋菊她们十几名姐妹又召集到了一起,说什么是培训,其实还不是想借些机会吃吃那些姑娘们的豆腐,撸撸油。” 杨麻子息事宁人的道:“牛五兄弟,这种事情可不能乱说的,再说了不是还有那么一句话吗,兔子不吃窝过草。” 牛五不服气的道:“哼,我就不信了,窝过有草何必到处乱跑,别看丁掌柜平日里装出一付十分正经的样子,其实骨子里风流着呢,难道你没看出来,他与秋菊之间好像有点什么事情的。” 杨麻子摇摇头道:“这个我杨麻子还真没看出来。” 牛五道:“光棍眼里不揉沙子,再怎么说咱们也在这一带大街小巷混多年了,什么事情还看不出来。” 杨麻子道:“看出来又能怎么着吧,那是人家的能耐。” 牛五一跺脚道:“什么能耐,不过是命好一些罢了,我就不信了,我牛五会给人当一辈子小跑腿的,三十牛河东,三十年河西,咱们走着瞧!” 杨麻子冷笑道:“哼,瞧把你能得,都不知道自己姓牛还是姓马了。” 第八十二章 房屋开盘销售了 三月的中原,是一个春暖花开的季节,绿色悄然遍布大地,万物复苏。汴梁城里呈现出一片祥和安谧的升平气象,冰柜街已经开发成了万象园,在宽敞的大街两侧,有一株株已经抽丝挂绿的树木,树木后面一排排整齐划一,错落有致的楼房、平房的耸立着,房屋间隔的空地儿摆放着一盆盆杜鹃、玫瑰、百合、芍药等花木,引来了无数的蝴蝶、蜜蜂穿梭般的飞舞,给这美丽的春光又增添了几许妩媚。 在正中间了一座三层楼房那儿,从上到下拉起了红绸子做了大条幅,上面写着万象园火爆销售等宣传标语,胡鸽、秋菊等十名姐妹,穿着时新的裙装,大门两侧各站五人。 随着鞭炮的炸响,引来了许多人。万象园的销售拉开了序幕。 丁犍身穿着儒生长衫,站在门前大声道:“各位父老乡亲,兄弟姐妹,冰柜街开发项目,也就是万象园,经过长时期的精心策划,本着打造品牌,铸就精品的原则,我们歇心尽力,以最好的建筑材料,最优秀的施工队伍,为这美丽的汴梁城又增添的了一幅充满魅力的风景线,是一朵盛开在东京城里的奇葩。我们以建筑让百姓住得起的的房屋为己任,让每一名购买者花最少的银子,住上最可心的房屋,一花独放不是春,百花齐放春满园,相信在我们的带动下,汴梁城的建筑业将会迈上一个新台阶,汴梁城将会呈现出更加繁荣昌盛的新气象。一年之季在于春,朋友们,让我们在这春光明媚的季节里,到万象园来呢,万象更新的美好前景将在你的梦想中实现,美好的生活,正以轻盈的脚步向我们走来。”说到这里丁犍故意停顿了一下,胡鸽、秋菊等姐妹们“啪啪啪”拍起巴掌来,混在人群里的杨麻子等人也大呼小叫道:“好,好!”围观的人群顿时响起了一片热烈的掌声。 丁犍面带微笑挥了挥手,待人群稍一安静又继续道:“诸位,不是吹牛,如果你在万象园购买了房屋,可以说是物有所值,美丽的万象园正期待着你们的到来,同时,这里的房价还有较大的升值空间,不远的将来,这里将会形成一个巨大的商业区。到那时候,这里就是寸土寸金的风水宝地,万金难求啦,希望诸位千万别要错过这千载难逢的好时机,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机遇就在眼前!我宣布万象园销售正式开始。”说着一躬身,指着身后的楼房道:“请诸位先到售房处,听我们的销售小姐,给大家讲解一下房屋的构造与类型。” 宋朝时期,那有什么销售小姐一说,丁犍这一举措可你说是开天辟地头一回,人人感觉到十分新鲜,大家顿时蜂拥而至,拥进了销售处。胡鸽急忙指挥着秋菊等姐妹分头接待着这些人,详细的回答着每一位有购房意向者提出的每一个问题,一天的时间下来,姑娘们是口干舌燥,但是却收获颇丰,来了个开门红,销售的店铺十二家,住宅十五户。 傍晚时分,看到一天的辉煌战果,丁犍将姑娘们召集到一起进行小结道:“诸位姐妹,大家辛苦了,由于你们的辛勤工作,我们万象园的房屋销售可以说来了个开门红,取得的销售出房屋二十七户的业绩,照这个进度下去,不用一个月的时间,咱们的房屋就会销售完毕,到时候就算大功告成,你们每个人都是功臣,到那时,我会论功行赏,绝对不会亏待每一位的。” 胡鸽点点头赞同的道:“丁掌柜说的对,大家以后一定要尽心尽力,做好房屋销售工作。每位姐妹有什么要求,就赶快说出来吧!” 秋菊沉吟了片刻道:“丁掌柜,胡鸽,我有句话不知道应该不应该说。” 丁犍还没发话,胡鸽抢先道:“秋菊,咱们都是要好的姐妹,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秋菊站起身来道:“那好,我就说了。”说到这里看了丁犍一眼,丁犍道:“你说你的,看我干什么?” 秋菊道:“我是说论功行赏的事情,以后再说,目前能不能先给大家开些银子,我们这些小户人家不像你们大家大业的有存钱,现在许多人家都快揭不开锅了。”说到这里,眼圈红了起来。 胡鸽听秋菊这般一话,也想起了那天去秋菊家里找秋菊时所见到的情景,抬头看了看丁犍两眼,丁犍冲着胡鸽点了点头。 胡鸽道:“那好,今天我就当一次家,每一位姐妹支五两银子,先应应急。” 姑娘们一听高兴的啪起了巴掌,这个道:“太好了!这下有钱给我娘买些米面了。” 那个道:“好,现在都春季了,我家小妹还没有换季的衣服呢!” 有位姑娘道:“胡鸽,这事你能做的了主吗!” 丁犍站起身来道:“姐妹们,这事胡鸽做的了主,我宣布从现在起,如果我不在这里的时候,一切事务都由胡鸽来主持的。” 秋菊听了嘴里带着一般酸溜溜的味道道:“这下可好了,胡鸽一步登天成了内掌柜的了。” 胡鸽没有察觉到秋菊的话外之间,内心高兴,嘴里却道:“我才不稀罕当什么内掌柜呢!操那个心干吗!” 丁犍虽然听出来了秋菊心里有种怨恨之情,但也装糊涂道:“其实,这都是些小事而已。”说着对胡鸽道:“既然大家都急忙用钱,胡鸽你就赶快将银子支付给姐妹们吧!” 秋菊等姐妹拿着银子,高兴的叽叽喳喳说笑着各自回家去了。 丁犍看着姑娘们离去的背影,怜悯的摇了摇头叹息道:“唉,没想到她们的生活会这般的窘迫。” 胡鸽怅然道:“哪你以为她们的生活会是怎么样子的呢!可以说冰柜街以前的那些老街坊们,没有几家日子过得像样的。” 丁犍茫然道:“这是为什么呢,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叫穷则思变吗,他们为什么不去改变一下自己的生活方向?” 胡鸽不屑的道:“这里的街坊们可以说时时刻刻都在梦想着有朝一日改变这贫苦的命运,可是他们拿什么去改变,改变生活往往需要智慧,更离不开银子的支持,他们有吗!” 丁犍道:“他们每个人都是聪明伶俐,怎么能说没有智慧。” 胡鸽冷笑道:“哼,他们的智慧充其量中是一些小聪明的伎俩,用来偷鸡摸狗,吃喝嫖赌罢了,真正用来发家致富就不行了。就是有那么一两个有智慧的人,可是发家致富也得有启动的银子,他们到那里去弄。” 丁犍笑道:“他们可以去借吗,借鸡生蛋的道理还不懂吗?” 胡鸽哈哈笑道:“哈哈,借,你真是站着说话不怕腰疼的,试问这世间有几个人不是嫌贫爱富的,假如你有钱你愿意借给他们吗。” 丁犍沉默了起来。 许久,丁犍才长叹了一声道:“唉,生活就是这样的。”说着站起身来,对胡鸽道:“走,我们也回家去吧!” 胡鸽郁郁的道:“你自己回清水街去吧!我想回去看看老爹的。” 丁犍点点头道:“那好,你去与老爹说,那天请他老人家到这里挑户住宅搬过来住。” 胡鸽幽幽的道:“再说吧!我老爹在老房子那儿住惯了,恐怕一时还适应不了这里的条件。” 丁犍道:“这有什么适应不了的,这里的房屋都是高脊大梁的,不比那老房子敞亮。” 胡鸽站起身来道:“有些问题与房屋敞亮不敞亮无关紧要的。”说着推开门,沿着街道向胡海的住处走去。 丁犍在胡鸽的背后摇头道:“真是的,大半年过去了,她怎么还是这个样子呢!” 其实,丁犍也不好好思考思考,胡鸽之所以这样,还不是当初你对人家伤害的太深,将她的心伤透了,女人一旦心被伤透了,那就是仙丹也难以治愈的。 看到女儿回来了,正躺在炕上,两眼望着屋脊呆呆发愣的胡海,一翻身从炕上爬了起来,连声道:“鸽子回来了,吃没吃晚饭呢。闺女怎么丁犍没与你一起回来呢!” 胡鸽道:“爹,丁犍忙,我回来看看你。你还没吃饭吧!” 胡海叹气道:“唉,我一个人也没胃口。每天都不吃晚饭的。” 胡鸽心疼的道:“爹,那怎么行呢,你年纪大了更要注意保重身体的。” 胡海笑道:“鸽子,你放心,爹的身体没什么毛病,就是整天在家里呆着没事干,闲得难受,要是你能早点生个大胖外孙就好了,这样爹就能享受享受含怡弄孙之乐了。” 胡鸽没好气的道:“我就是生个孩子那也是姓丁,你跟着乐什么!” 胡海嘿嘿笑道:“嘿嘿,闺女看你说的这叫什么话,也不怕让丁犍听了生气。” 胡鸽恨恨的道:“他生气,我还没生气呢。” 胡海从炕上跳下来,转到胡鸽的面前看了女儿两眼前:“怎么,你们小两口吵架了!” 胡鸽摇了摇头道:“没有!” 胡海道:“没吵架,那里来的那么大的火呢。” 胡鸽一跺脚道:“爹,我这是无明火还不行吗!” 胡海道:“无明火?什么叫无明火?” 胡鸽道:“爹,你就别问了。你赶快再上炕躺着吧,我给你做饭去。”说着转身去了厨房。 胡海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唉,这小姑奶奶,真不知道怎么得了。” 胡鸽在厨房里叮叮当当切起菜来,她暗自感觉到有些后悔,不应该对自己的老爹说出那些话来,那些话只能让老爹徒增烦恼,可是如果不说,却又有一种不吐不快的感觉。 其实,胡鸽内心里明白,自己的内心委屈所在,自己虽然明摆着嫁了一个如意郎君,在众人的眼里也是金童玉女十分般配的,可是别人那里知道内幕呢!特别是春天来了,看到在春日的阳光下,汴水河畔,大街的林荫路上有那对对情侣在漫步、在嘻笑,她的心里也萌动着一种渴望,那是一种人性的渴望,干渴的心田,渴望着爱了雨露来滋润。 一阵忙碌后,胡鸽手脚麻利的炒好的四个小菜,摆在了桌子上,然后她又找来的两只杯子,将杯子里斟上了香冽的酒,轻声对胡海道:“爹,别躺着了,出来吃饭吧!” 胡海从卧室里走了出来,看到桌子上了四个小菜故意吸了吸鼻子道:“哦,好香,爹许久没有吃到这么香的饭菜了。” 胡鸽道:“爹,赶快坐下来吃吧,不然菜凉了就不可口的。” 胡海坐了下来,看了看面前的酒杯,又看了看胡鸽面前的酒杯道:“怎么,闺女你也要喝上一杯?” 胡鸽笑道:“爹,咱们爷两好久没在一起了,今天女儿就陪你喝上几杯!” 胡海高兴的道:“好好,喝几杯就喝几杯,不过你要是喝醉了,可不能怨老爹我的。” 胡鸽道:“爹,你放心我喝不醉的,就是喝醉了也不怨你的。”说着举起杯子道:“来,这第一杯酒祝爹身体健康。” 胡海点点头道:“好好好!”端起酒杯“吱”的一声,一饮而尽。 胡鸽也将杯子里的酒喝了下去,然后给胡海夹了一块牛肉道:“爹,快吃口菜压压酒。” 正在这时就听到有人推开门走了进来道:“哦,好热闹呀!” 胡家父女两个顺着声音看去,只见牛五手里拎着一坛子酒,与两只纸包走了进来。 胡海急忙道:“牛五来了,快请坐。” 胡鸽站起身来,拿过一只凳子道:“牛五哥,你来得正好,陪我爹好好喝上几杯。” 牛五也不客气,坐了下来,将手里的东西放在桌子上道:“这不许久没看到大叔了,想得慌,所以特意买了一坛子酒与两包下酒菜过来看看才老人家。”说着将纸包打了打,是一只酱肥猪肘子,一只清蒸肥鹅,对胡鸽道:“鸽子,麻烦你将这些东西切切。” 胡鸽应了一声,拿起肘子与肥鹅放在菜板上切了起来。 胡海问牛五道:“牛五,怎么想起到我这里来了呢!” 牛五憨笑了两声道:“里正大叔,这不很长时间没见到你老人家了,心里惦记,所以今天特意过来看看,没想到胡鸽妹子也回家来了。” 胡鸽将切好的肘子与肥鹅端到了桌子上,对牛五道:“谢谢牛五哥,难得你还有这份心惦记着我老爹。” 牛五诚挚的道:“这是应该的,再怎么说我们都是冰柜街的老街坊邻居,平日里里正大叔也没少照顾我牛五。” 胡海咧着嘴,高兴的道:“牛五,你小子还真有良心,来咱爷们喝一杯。”说着接过胡鸽递过来的酒杯亲自给牛五倒了一杯酒。 牛五急忙站起身来,双手恭敬的接过了酒杯谦逊的道:“大叔,我是晚辈,怎么能让你给倒酒呢,这杯酒由我来敬你。祝你天天快乐。” 胡海接过酒杯高兴的喝了进去,道:“牛五,你也喝了!” 牛五喝了一杯酒坐了下来,故意向四周看了看问胡鸽道:“鸽子,怎么丁掌柜没与你一同来呢!” 胡鸽摇摇头道:“他没来,有事忙。” 牛五不屑的道:“现在工程已经全部完工了,只看销售了,他还有什么可忙的。就是再忙,难道忙得回来陪大叔吃顿时饭的功夫都没有了!” 胡鸽低下头没有出声。 胡海打着哈哈道:“哈哈,现在的年轻人都很忙的,谁还有功夫来陪我一个老头子。” 第八十三章 牛五的非分之想 牛五一副打抱不平的样子道:“大叔,谁说你老了。这冰柜街还是你胡里正当家,不信你跺跺脚,冰柜街还得忽悠忽悠一阵乱颤的。”说着将脑袋往胡鸽跟前凑了凑道:“鸽子,你说是不是?” 胡鸽浅浅一笑,咬了咬嘴唇没有出声。 人一上了年纪,都喜欢别人夸赞自己当年的辉煌,胡海当然也不例外的,听牛五这番一说,胡海眉开眼笑道:“呵呵,好汉不提当年勇了。” 牛五端起面前的酒杯吱了喝了口酒道:“谁说好汉不提当年勇,当年的好汉,如今还是好汉,大叔你是老当益壮。我牛五还是唯你马首是瞻。” 胡海被牛五捧的迷迷糊,拍了拍牛五的肩道:“什么马首是瞻不是瞻的,牛五,有你这番话就行了,来喝酒。” 牛五急忙端起酒杯与胡海对碰了一下,两人又干了一杯。 然后,牛五拿起酒壶,往胡鸽面前的杯子斟满了酒,举起杯子道:“妹子,我敬你一杯酒。” 胡鸽淡然的道:“牛五哥,你与我爹喝酒,敬我干什么?” 牛五笑道:“妹子你听我说,我敬你一杯酒是有说头的。” 胡鸽茫然不解的道:“有什么说头?” 牛五挺了挺腰板正色的道:“妹子,你听我说。” 胡鸽笑了笑点点头道:“你说吧,我听着呢!” 牛五咳嗽了一声道:“俗语说嫁出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个意思就是说女孩子一旦出嫁了,爹娘就借不上力的,可是你胡鸽却不然。” 胡鸽道:“此话怎么讲?” 牛五口若悬河的道:“你看你胡鸽出嫁后,却仍然惦记着自己的老爹,三天两头到这里来,照顾老爹,真是天下数一数二的孝女,让人佩服的五体投地。” 胡海听牛五夸赞自己的女儿孝敬也得意的道:“那当然,我家胡鸽可真是孝敬的孩子。” 胡鸽脸一红道:“牛五哥,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好的,不过孝敬父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这是做儿女应尽的义务。” 胡海听了点点头没有说话。 牛五却将头摇得拨浪鼓般道:“不然,不然,现在能有几个人像你胡鸽这般孝敬老爹的。你虽身处富贵之中,却不像是有些人,一有几个小瘪钱就不知天高地厚,甚至于忘恩负义的。” 胡鸽虽然不清楚牛五知道不知道自己与丁犍之间的事情,但听话听音,也听出来这牛五话中刺带,含沙射影有所指,便苦笑道:“牛五哥,个人有个人的处事方法,别人怎么做我不管,我只管做对自己的事情。” 牛五边边点头道:“就是就是,妹子,你说得太有道理了,人在做,天在看,凡事要看良心所在。” 此时,胡海虽然有些醉意,但以二十多年里正的老奸巨猾,当然听出来了牛五语言中所指的是谁,可是又不好明说,只好装做不耐烦的样子道:“牛五,咱们好不容易在一起吃顿饭,说那些个没用的话干什么,喝酒!” 牛五只好陪着笑脸道:“好好,既然里正大叔不愿意听,那咱们就喝酒。” 牛五陪着胡海又喝了三杯酒,胡海打着哈欠道:“牛五,我困了,想睡觉,咱们爷们改天再喝。” 牛五拿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道:“大叔,这人一上了年纪就爱犯困,那我就告辞了,你歇息吧。”说着站起身来对胡鸽道:“妹子,我走了。” 胡鸽道:“那好,牛五哥,我送送你。” 胡鸽将牛五送到了大门外,道:“牛五哥,我看你也没少喝酒,路上慢走。” 牛五笑道:“妹子,你放心牛五哥今天高兴,没喝多。”说着回过头站在那儿恋恋不舍的看着胡鸽。 胡鸽摆摆手道:“牛五哥你赶快回去吧,免得家里人惦记。” 牛五“啪啪”拍了几下胸脯套近乎道:“我牛五自小没有了爹娘,光棍一个,除了你胡鸽,那个还关心我的死活。” 胡鸽脸一红声音有些发颤的道:“牛五哥,赶快回家去吧。” 由于天黑,牛五没有看到胡鸽的脸色,声音颤抖还是听了出来,便美滋滋的道:“好了,妹子,你也别在这儿站着了赶快回屋,别着了凉。”说着转身走进了茫茫的夜色之中。 胡鸽回到了厨房,见胡海并没有回卧室睡觉,而是正坐在凳子上拿着一根细棍在剔牙,便关心的道:“爹,你不是困了吗,怎么没去睡觉。” 胡海狡黠了一笑道:“傻丫头,爹那里是困了,我那是打发牛五那个狗东西早点滚蛋!” 胡鸽道:“爹,人家牛五哥,好心好意的提着酒菜来看你,你怎么能这样对待他呢。” 胡海冷哼道:“哼,他牛五是好心好意的,我看那小子八成是黄鼠狼子结鸡拜年,没安好心。” 胡鸽不解的道:“他怎么没安好心了。” 胡海道:“我说鸽子,你是没心没肺,还是缺少心眼呀,怎么这么大的年纪了,什么事情还看不明白呢!” 胡鸽更加迷惘的道:“爹,我没看明白什么?” 胡海道:“牛五那小子是想女人想疯了。” 胡鸽不以为然的道:“牛五就是想女人也没有错呀,他一个单身汉,想想女人也是理所当然的。” 胡海道:“那小子想女人当然没错的,可是他却不该打你的主意。” 胡鸽脸一红道:“爹,你胡话什么,他那里打女儿的主意了。” 胡海“啪”一拍桌子道:“牛五一来咱们家我就知道他是奔你来的,这么多年了,那小子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他要屙什么屎。” 胡鸽摇摇头道:“爹,你不要胡乱猜测好不好,女儿已经是有夫之夫了,牛五惦记我干什么,再说就是我没有嫁人,也看不上他的呀。” 胡海以一副老江湖的样子道:“嗯,像牛五他们这些个地痞无赖什么事情干不出来的,那有几个好揍!” 胡鸽道:“爹,既然知道他们这些人都是地痞无赖,那为什么以前你还搭理他们。” 胡海道:“以前我搭理他们,是利用他们帮助我做一些事情,现在用不着了,这就叫此一时彼一时,你懂什么!” 胡鸽道:“爹,既然这样,那明天我告诉丁犍把牛五他们那些人都辞退了。” 胡海摇摇头老谋深算的道:“别,别的,俗话说宁可得罪君子,千万别得罪小人,如果这时候把他们辞退的,这些人说不准干出什么事情来呢。你只要以后离着他们远点就行的。” 胡鸽低头沉思了片刻道:“爹,有些事情你是不是想多了。牛五过去确实是干过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人家现在不是已经改好的吗,你怎么还拿老眼光看人家呢!” 胡海道:“什么改好了,狗改不了吃屎。你如果不听我的话,将来可能会吃亏的。” 胡鸽笑了笑道:“爹,不至于吧!牛五再狗改不了吃屎,能把我怎么样呢。” 其实,胡海不愧是老奸巨猾,牛五这次登门,确实是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傍晚时分,刚刚要离开万象园的牛五,忽然看到胡鸽孤孤单单一个人向胡海的院子走去。他站在那里看着胡鸽朦朦胧胧轻盈的身影,心里突然升起了一种从来没有过了冲动,于是悄悄的跟在了胡鸽的身后,走了几步,他又停止了脚,伸手拍了拍几个自己的脑门,转身穿过了一条街道,来到了一家小饭馆,买了一坛子酒,一只肘子,一只肥鹅,提在手里向胡海家里走出,他装作一副不期而至的样子来到了胡海的家里,结果正如他预料的那样,胡海与胡鸽父女两人正在吃饭,他也就顺理成章的坐了下来…… 胡鸽洗好了碗筷,也走进自己的房间躺了下来,她的耳边仍然萦绕着老爹的话,胡鸽回想着老爹那副先知先觉的模样,心里暗暗感觉到好笑,说什么牛五对自己有非分之想,这怎么又可能呢?这人一上了年纪,总爱莫名其妙的操些闲心,同时特别爱隔着门缝看人的。 不错,那牛五曾经是街头上的小混混,可是人家也是知耻而后勇了,人谁无过,知过能改善莫大焉。哈哈,老爹还说牛五想女人了,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想女人不是很正常的吗,不想才不对呢! 也许那牛五可能是偷偷多看了自己几眼,被老爹瞧见了,所以老爹才那么说人家的,可是多看我几眼有什么呢,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吗! 胡鸽躺在被窝里,胡思乱想了许久,才迷迷糊糊进入了睡梦中。 第八十四章 问题的症结所在 人常说乐极生悲,目前万象园的销售,真可以用这句话来形容的,开盘的第一天销售了十二家店铺,十七户住宅后,别说没有客户前来购买,就是前来咨询的人都没有几个,可谓门前冷落车马稀。 这样的状况的头三天,丁犍还沉稳给姑娘们打气道:“别着急,也别上火,房屋销售是长远的事,怎么能一蹴而就呢,大家耐着性子坚持下去,只要坚持,目标一定会实现的。” 一连七天过去了仍然是无人问津,诺大个万象园显得死气沉沉的。 丁犍再也坐不住了。 丁犍将自己关在办公室里,百思不得其解,他拍着自己的脑门问:“问题到底出现在那里呢!” 是房屋格局不合适?还是价位不合理?还是宣传不到位? 一个个巨大的问号在头脑中呈现,那句号就象一只大铁钩子,钩得他的心直往下坠,直沉向那无底的深渊。 他反反复复的将应该考虑的因素,从头到尾的顺了一遍,一直想到天黑,也没想透到底是什么原因。 吃过晚饭后,他又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了一夜还是没想通,第二天,天刚刚放亮,他就从床上爬了起来,眯缝着布满血丝的眼睛,来到了万象园那儿,沿着街道来来回回踱起步来。 丁犍从东走到西,又从西走到东,大街的左侧是一家家店铺,右侧是户户住宅,在大街的西边,还有一个大大的花园,这里的布局不能说是不合理,这里的设施也不能说不便利,可是为什么?丁犍就这样来来回回的走着,一直走到太阳从东方渐渐升起,看着那越过高高的城墙洒过来暖暖的阳光,迷蒙中还有那远远金碧辉煌宫殿的屋脊,丁犍恍然大悟,他的眼前仿佛出现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与穿梭的车水马龙…… 丁犍终于找出了影响房屋销售的症结所在,丁犍站在那里又四周看了看自言自语道:“不错,就是这个问题影响的房屋的销售,可是这又能怎么解决呢!” 踏着春日的余晖,丁犍又来到了位于御街丁谓的府邸,虽然丁谓告诫过他,没事尽量不要来丁府,但他还是不得不来,因为有些问题凭丁犍的一已之力,一切将会成为空谈,其实现在汴梁城里已经有很多人知道丁犍与丁谓之间的关系,只是不能明说罢了。 丁犍也从心里暗恨丁谓那种当了婊子,又想立贞节坊的做法,然而自己有求于丁谓,又能怎么办呢,天下最难的事情就是求人,求人往往就要放下自己的尊严,弯下自己的腰。 安能垂眉折腰示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那也只能是李白在梦中的感叹。 人只好活在世上,特别是想要一生有所建树的,那能不求人呢!丁犍来到丁谓府邸的门前,对看门的仆人道:“麻烦你进去通报一下,就说我有事求见大人。” 看门的仆人道:“侄少爷,老爷早就说过,你来了不需要通报的,可以直接进去。难道你忘了吗!” 丁犍这才一拍脑门自嘲的道:“瞧我这臭记性,这一忙就忘了。”说着站在那里沉吟了片刻道:“大人现在在那儿呢!” 仆人道:“侄少爷,老爷正一个人在院子的竹林中散步,你就过去吧!” 丁犍这才点点头道:“那好,我过去了。” 丁犍走进大门,顺着碎石铺就的曲径,来到了后院,这里有一块有百十分株竹子的竹林,由于此时正值春季,那竹子都已经泛青,呈现出一派郁郁葱葱景色,微风吹过,便响起一片沙沙的声音,使人感到十分惬意。 此时的丁谓正背着手站在竹林中,仰望着随风摇曳的竹枝,不知在想着什么。想的十分聚精会神,丁犍走了面前竟然没有察觉,丁犍只好轻轻咳嗽了一声,躬身道:“叔叔晚安!” 丁谓这才悚然道:“哦,原来是丁犍来了。走我们去书房里坐。” 丁犍摆手道:“不用了叔叔,这里的空气很好。” 丁谓点点头道:“是的,此竹林,此清风也是难得。”接着上下打量了丁犍几眼道:“是不是又遇到什么为难的事情了?” 丁犍老实的点了点头道:“是的,叔叔,这件事情是小侄自己解决不了的,所以不得不前来冒昧打扰你的清闲。” 丁谓在鼻子里轻哼了一声道:“哼,清闲,我丁公言倒是想清闲清闲来的,可是那些人能让我清闲下来吗!就说朝庭里那些个同僚吧,那个人不是整天的虎视眈眈相互惦记,都恨不得在彼此的身上狠狠撕下一块肉来。别得不说,就说前些天去你那里的什么税捐检查组,就是别有用心的,幸亏咱们早有准备,他们的那些阴谋诡计才没有得逞。” 丁犍急忙拍马屁道:“叔叔所言极是,有叔叔的高瞻远瞩运筹帷幄,什么大风在浪都会化险为夷的。” 丁谓得意的笑道:“丁犍,你小子少在那里拣好话说。咱爷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本应同舟共济的,你就别在那里耍花枪了,说吧,遇到什么为难的事情了。” 丁犍道:“叔叔,你也知道万象园现在已经进入全面销售时期,可是销售进度与业绩却不理想。” 丁谓道:“怎么不理想了,你仔细说来我听听。” 丁犍将开盘以来销售的情况向丁谓讲述了一遍,丁谓听了点点头道:“确实不甚理想,照这个进度那先期投入的银子猴年马月才能回笼。如果银子不能尽快回笼,那我们下一步的事情就无法运行。” 丁犍附和道:“谁说不是呢!” 丁谓背着手在竹林中来来回回走了两圈,然后又问丁犍道:“丁犍,那么你没有采取上次期房售出时找一些托儿,制造些轰动效应吗!” 丁犍摇摇头苦笑道:“叔叔,没有用的,上次是因为那儿聚集着很多的围观之人,请托儿还能收到一些效果,可是现如今那儿是门庭冷落车马稀。” 丁谓沉吟道:“哦,这可怎么办是好,难道那么多的银子就砸在这万象园了。”接着又摇了摇头道:“不可能呀,我不旦自己算过,而且还找高人算过,这里是一个生金集银的聚宝盆呀。” 丁犍道:“叔叔,你说的没错,按照我的预算咱们这次少说也能赚上百万两银子的。” 丁谓道:“丁犍,那么你有没有仔细想想这问题的症结所在。” 丁犍道:“想了,叔叔,经过的许多天的思考与不停了踏查,可以说我已经找到了问题的症结所在,就知道准确不准确的。” 丁谓道:“什么准确不准确的,说出来听听,咱们爷两仔细分析分析。” 丁犍道:“叔叔,经过七八天的仔细观察,我认为万象园销售局面没有打开的原因主要是道路不够畅通。” 丁谓听了十分感兴趣道:“噢,此话怎么讲。” 丁犍有条不紊的道:“叔叔,咱们万象园那儿主要是以店铺为主要的开发项目,附带着一些高档住宅,其最终目的为了打造出一条繁华的商业街,从而提升那里的人气,使房屋的潜在价值有较大的上升空间,这样购买者才会受利益的诱惑,趋之若鹜前来购买的。” 丁谓听了赞许的拍了拍丁犍的肩鼓励道:“说得有道理,继续说下去。” 丁犍道:“通商通商,关键的在一个通字,没有道路那里来的行人,没有人那里来的购买力。可是冰柜街的东面却是一堵高高的城墙,直接堵死了与御街的通联之路,这样那面的人过不来,这里的人过不去,如果想要来往就得绕过朱雀门,多走十几里的路,试问有那个人愿意呢!” 丁谓道:“道理虽然是这个道理,可是我们应该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呢!” 丁犍沉吟了片刻道:“要解决这个问题的唯一办法,就是在冰柜街东面城墙那儿增开一道城门。” 丁谓听了道:“啧啧啧,我的丁掌柜,你可真敢想呀,在现有的城墙上凿门挖洞,岂在儿戏,那得经过朝庭的大臣们商议,报经当今万岁批准的。” 丁犍轻轻一笑道:“所以说这件事情侄儿没能力解决的,只有你这位朝庭的参政大臣出面才行。” 丁谓摆摆手道:“不行,箭射出头鸟,现在不少人都知道你我之间的关系,在这个时候我出面,就会引起他人的非议,本来能成的事情,也得砸了锅。” 丁犍痛苦的道:“那怎么办,难道我们投入的心血就打水漂了吗!” 丁谓轻轻拉了拉丁犍的手安慰道:“别急别急,你让我好好想想。”说着又背起手在竹林里踱起步来,丁犍将后背靠在一棵竹子上,闭目沉思着。 许久,才听到丁谓“啪”的猛然一拍巴掌道:“有了!” 丁犍睁开眼睛道:“叔叔,这么说你有办法了!” 丁谓老谋深算的道:“这也说不上是办法,也只能说是个权且之计而已。” 丁犍不解的道:“什么权且之计!” 丁谓道:“这件事情我虽然不好出头露面,但咱们可以找个代言人!” 丁犍急切的问道:“找代言人,找谁?” 丁谓道:“丁犍,你可以去找陈琅,那小子整天无所事事,就知道吃喝玩乐,手头一向缺银子,你只要给他五百两银子的好处,让他在陈长洲那儿央求一下,由陈长洲在朝堂率先提出增开城门一事,我在从旁边加把火,这事就有希望的。” 丁犍不无担心的道:“叔叔,陈大公子能说动他老爹吗?” 丁谓肯定的道:“能,一定能的,陈长洲年过半百,就这么一根猫,宝贝的像眼珠子一般,陈琅的话他百分之分听的。” 丁犍喃喃的道:“那好吧,我就去试试看。” 丁谓哈哈大笑道:“哈哈!笑话,什么叫试试看,你只要照我说的话去做准成的。叔叔这双眼睛看人是不会错的。” 丁犍只好道:“那好,明天我就去找陈大公子去。” 第二天上午巳时中刻,丁犍来到了一品香茶楼,陈琅正独自一人在雅间喝茶。 这位陈大公子,在得到苏樱桃之后,整天腻在家里与那苏樱桃男欢女爱,可是自从苏樱桃有了身孕之后,他也不知道发了那根神经,一改过去寻花问柳的毛病,整天泡起了茶楼来,他这样做并不是什么洗心革面,而是久在红粉阵中厮杀,身心疲倦了,所以换了一种清淡的消遣方式而已。 丁犍推开雅间的门走了进去,道:“陈公子好清闲自在呀!” 正在闭着眼睛慢慢啜茶的陈琅眯缝着眼一看是丁犍,爱搭不理的道:“哦,原来是丁掌柜,怎么许久不见,想哥们了。” 丁犍笑道:“是的,我刚才到你家找你,樱桃说你到这里来喝茶来了。真是难得呀!” 陈琅笑道:“丁掌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来茶楼喝茶,你感觉很稀奇是不是。” 丁犍点点头道:“就是,你陈大公子什么时候不是前呼后拥,热热闹闹的,怎么独自一个自斟自饮起这清茶来了呢!” 陈琅道:“那些什么山珍海味哥们都吃腻了,什么燕瘦环肥哥们也玩够了,想想都没什么意思,还不如清茶一杯,爽心润肺呢。”说着拿起茶壶给丁犍倒了一杯茶道:“来丁掌柜,陪兄弟雅兴雅兴!” 丁犍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好茶,好茶!” 陈琅吹嘘道:“当然是好茶了,这是当今万岁赏赐给我老爹的明前茶,别说普通的老百姓了,就是朝庭里的大臣,也没有几个人能享受到如果待遇的。” 丁犍拍马屁道:“那是那是,你家老爷子是谁呀,天子脚下的开封府尹,国家之栋梁,万岁之肱股。” 陈琅笑道:“丁掌柜,你不是闲着没事,跑到这里来陪我喝茶吧!说吧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 丁犍道:“陈公子真是慧眼如炬,不错!我来这里确实是有一事相求。” 陈琅伸出手在桌子上轻轻拍了两下道:“什么事,只要银子跟得上,那是小菜一碟。” 丁犍道:“陈公子,我这万象园已经全部竣工目前进入了销售时期,可是开盘十多天来,销售量总是上不去。” 陈琅一个听道:“是不是又想请我们哥几们去当托,这个好说。闲着也闲着去当当托儿,还能弄些银子花花。” 丁犍摇摇头道:“不是请你去当托,这次得麻烦你家老爷子了。” 陈琅坐在椅子上挺了挺腰板道:“是不是有人到那里捣乱去了,这事不用麻烦老爷子,我去开封府衙门找几个衙役,给你坐镇去。” 丁犍笑道:“没有人去捣乱的,现在谁不知道咱们哥们的关系,那个还敢去捣乱。” 陈琅得意的笑道:“就是吗,那个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太岁头上动土,也不怕哥们将他的家抄了。那到底是什么事情,还得惊动老爷子。” 于是,丁犍就将增开城门的事情说了一遍。 陈琅听了“啪”一拍桌子惊讶的道:“哥们,这事可真是骑着长城赶骆驼玩大了。” 丁犍道:“陈公子,我知道这是件大事,可是这事非了老爷子才有这个能力办到的。”说着将手里提着了一个盒子放到了桌子上道:“这是五百两银子,陈公子你先拿着,事成之后,我还有重谢。” 陈琅看了看桌子上的银子点点头道:“行,那我就回家问问老爷子,试试看。” 丁犍站起身来道:“那好,我就不在此打扰公子的清闲的,回去静候佳音。” 丁犍走后,陈琅拿起桌子上的盒子,在手里掂了掂,眉开眼笑道:“行,看在银子的份上,我就回去与老爹说说。” 第八十五章 个个不是省油的灯 傍晚时分,陈琅来到了陈长洲的府邸,见陈长洲正坐在书房里看书,便上前道:“爹,你不愧是朝庭的重臣,真是活到老学到老,一刻也不闲着。” 陈长洲放下书,上下打量了自己的儿子一番道:“你小子好长时间没有回家来了,这一进门就给我灌迷魂汤,准没好事。” 陈琅将手里提着了一篮子水果放在桌子笑嘻嘻的道:“爹,看你说的,将儿子我当夜猫子了。” 陈长洲道:“你不是夜猫子是什么,小子!你不在自己的家里陪着那什么樱桃,回来干什么?” 陈琅嘻皮笑脸道:“我这不是想你老人家,特意买了些水果回来看看你吗!” 陈长洲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水果道:“难得你一片孝心。说吧,你小子有什么事情要办。” 陈琅道:“爹,真是知子莫若父,你怎么知道我回来找你有事要办呢!” 陈长洲微笑道:“你小子是什么东西,我当爹的还不知道。” 陈琅道:“爹,你不愧能当上开封府尹,真是料事如神。”接着就将丁犍所求的事情说了一遍。 陈长洲听了,沉吟了片刻道:“你小子是不是拿了丁犍的好处了。” 陈琅点点头道:“是的,给人办事那有不收好处的,我拿了他五百两银子。” 陈长洲一瞪眼道:“陈琅,我说你小子长没长脑袋,这么大的事情你就拿了五百两银子。” 陈琅道:“爹,丁犍说的事成之后另有重谢的。” 陈长洲老谋深算道:“重谢,还能再给多少,顶多再出五百两银子而已。” 陈琅道:“那这里外就是一千两的银子进来了,也不少的。” 陈长洲站起身来在书房里踱了几步语重心长的道:“儿子呀,你遇事怎么就不好好想想呢,如果真是皇帝恩准了在冰柜街那儿增开一道城门,那里可是真成了风水宝地,到时候那儿的地皮可是寸土寸金的。” 陈琅不明就里的挠了挠头皮道:“寸土寸金那是人家丁犍的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 陈长洲坐回到了椅子上道:“小子,你听我说,咱们陈家就你这么一根独苗的,我这个开封府尹能当多长时间还不知道,你在才学上一点也不求上进,想进入仕途那根本不可能的,所以目前趁着老爹我还有些权力,得好好为你的将来打算打算。” 陈琅茫然道:“爹,你越说我越糊涂的,怎么个打算法。” 陈长洲那也是十分精明的人,不然能混到开封府尹的位子,陈琅提出丁犍所求之事,他就敏感的觉得如果真的增开一道城门的话,将来冰柜街那儿一定会火起来的。见儿子仍然没听明白自己的话,便道:“我怎么有你这么个不长脑袋的东西。你也不想想,冰柜街那儿如果真的增开了道城门,那就是四通八达了,不远的将来一定会成为火爆的商业区,你要是在那里有家店铺,将来那就吃喝不愁的。” 陈琅道:“哦,老爹,原来你想在那儿买家店铺呀!” 陈长洲恨铁不成钢“啪”的一拍桌子道:“笨蛋,买什么买。明天你去找那丁犍,就按我教的话去说。”说着将自己的主意向陈琅详细的说了一遍。 陈琅听了老爹的一番话恍然大悟道:“爹,你真是我的亲爹,这主意就是高。” 第二天辰时刚过,坐在办公室的丁犍就看到外面来了一顶轿子,轿夫放下轿子,只见陈琅慢慢的从轿子里走了出来,尽管才是三月份,陈琅的右手里仍然拿着一把标示性的折扇,左手拎着昨天丁犍给他的那只盒子,只见他将折扇轻轻摇着,慢悠悠踱着方步,迈进丁犍的办公室里。 丁犍急忙站起身来道:“陈公子来了,快请坐。” 陈琅也不客气,将手里提的盒子轻轻放在了茶几上,然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 丁犍倒了一杯茶放在了陈琅面前的茶几上,满脸堆笑的问道:“陈公子,不知昨天所求之来,你与老爷子说了没有。” 陈琅摇着二郎腿道:“说了,丁掌柜所求的事情,我怎么能耽搁呢,不然岂不影响你挣大钱。” 丁犍看了一眼茶几上的盒子道:“那么结果如何呢。” 陈琅放下二郎腿长叹一声道:“唉,被我家老爷子给挡了回来。”说着拿着折扇子敲了敲茶几上的盒子道:“拿人钱财,替人办事,这不事情没办成,我也不能收你银子的。” 丁犍道:“陈公子,事情虽然没办成,但你也尽心了,银子你还是收下吧。” 陈琅道:“这怎么能行呢,你把我陈琅当成什么人了。” 丁犍道:“那么陈公子,这里还有没有回旋的余地。” 陈琅站起身来道:“这还真得就不好说了,你也知道这增开一道城门兹体事大,再说咱们的皇帝最讲究风水的,增设城门,万一触动了皇家的龙脉怎么办!谁敢去冒那个风险向万岁启奏的,丢了官职还是小事,弄不好可是要掉脑袋的。” 丁犍愁眉苦脸道:“增设不了城门,房屋就销售不出去,这可怎么办是好呢。唉!” 陈琅摇了摇手里的扇子道:“丁掌柜,房屋销售不出去,你闷在屋子里唉声叹气有什么用,不如陪我沿着冰柜街走走散散心,我也开开眼界,看看冰柜街的崭新面貌。” 丁犍只好道:“那好,我就陪你陈公子走走。” 两人出了丁犍的办公室,沿着黄沙铺成的街道向东走去,一直走到大街的尽头,陈琅指着临街了一座一二层连体的门市道:“丁掌柜,这户店铺卖没卖出去呢!” 丁犍道:“陈公子,你看这里紧挨着城墙,是处在死角的位置,那有谁来买。” 陈琅“噢”了一声,沉吟了片刻道:“丁掌柜,既然这户房屋没人买,不如你就买给我吧。我现在御街那儿的房子是租的,眼看着樱桃就要生孩子了,总不能老是租房子住吧!” 丁犍是生意场上的人精,一听就明白了,这一定是陈长洲给陈琅出的主意,看来这里一定会增设城门的,关键就在开封府尹一句话,便一咬牙道:“既然你陈公子开口了,什么买不买的,我就将这座房屋送给你,就当是我赠送给你与樱桃的新房!” 陈琅装腔作势道:“那怎么成,你这里销售量也上不去,我怎么好意思再占便宜呢,总不能让你做亏本的买卖吧!好像我巧取豪夺似的。” 丁犍只好道:“既然如此,我就将这座房屋按成本价卖给你好了。” 陈琅“啪”一合折扇道:“好,亲兄弟明算账,就这么定了。我这就回家取银子,咱们将交割手续办了,来个银货两乾。” 丁犍虽然感到有些肉疼,但一想到城门增设有望,也道:“要,这样最好。” 当天傍晚,陈琅拿着房屋交易的契约兴冲冲来到陈长洲的书房,将契约“啪”的往陈长洲面前一拍道:“爹,姜还是老了辣,果然不出所料,房屋到手啦!” 陈长洲扫了契约一眼道:“既然这样,你就将这契约好好保管起来吧!将来自己也有个生存的依靠。” 陈琅眼圈一红道:“爹!还是你好!为孩儿想的这么周到!” 陈长洲伸手抚摸着陈琅的头道:“谁让你不争气来的,现在我不为你想周到了,将来我两眼一闭,你还不得沿街乞讨去。” 陈琅道:“爹,那增设城门的事情有把握吗!” 陈长洲点点头道:“有把握的,如果没把握爹也不会让你到冰柜街那儿买房子的。” 陈琅道:“爹,好像你是自己就是皇帝似的,说得这么有把握。” 陈长洲狠狠的瞪了陈琅一眼道:“这话可不能乱说的,让别人听了告你个谋反之罪,可要灭门的。” 陈琅低头道:“爹,孩儿知道了,以后不敢再信口开河的。不过增设城门,皇帝真得就能准奏吗!” 陈长洲胸有成竹的道:“那当然了,因为你老爹我在朝庭上还有助力之人。” 陈琅疑惑不解的道:“助力之人,谁是你的助力之人?” 陈长洲郑重其事的道:“丁谓,丁公言!” 陈琅笑道:“爹,你是不是想错了,据儿所知你与那丁谓根本就不是一路人,他凭什么给你助力呢!” 陈长洲深沉的一笑道:“你小子整天就知道吃喝玩乐,懂得什么,我与那丁谓虽然不是一路的人,但是,在共同的利益面前,他一定会站出来帮我说话的。” 陈琅道:“笑话,丁谓与你有什么共同利益呢!” 陈长洲道:“难道你与丁犍交往了这么长的时间,不知道丁犍早已经拜了丁谓为本家叔叔的事情吗!” 陈琅老老实实的点点头道:“知道,不过那都是逢场作戏而已,丁犍与丁谓之间那根本就没有血缘关系的,说是叔侄,那也是徒有虚名。” 陈长洲进一步开开导道:“陈琅,你小子真是白吃二十多年的粮食了,有时,用金钱培养出来的关系,比那血缘关系还牢靠。” 陈琅诧异的道:“爹,你怎么知道丁谓与丁犍之间存在着金钱上的联系呢。” 陈长洲冷哼一声道:“哼,你觉得我这开封府尹的位置是白吃饭的吗,天子脚下的一府衙门长官最难当,能不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吗,朝庭里的大臣每个人都有什么背景、关系都必须要掌握的,这样才能左右逢源。” 听了陈长洲这一番话,陈琅由衷的道:“爹,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你这番话真让儿子长了不少知识的,也难怪你能步步高升,得到皇帝的重任。” 陈长洲道:“别的我也就不与你多说了,说多了你小子也不懂。我这就写奏折,明天早朝的时候,就向万岁提出在冰柜街那儿增设城门事宜。不过你小子口头上有点把门的,别在事情没成前到处瞎得得。” 陈琅道:“爹,你放放心,儿子这次一定会守口如瓶。” 陈长洲一摆手道:“那好,你赶快回自己的家去吧!别在这打扰我了,爹还要写奏折!” 陈琅鞠躬道:“爹,你辛苦了,那孩儿就告退。”说着轻轻带上了门,退出了书房。 陈长洲自言自语道:“哼,我辛苦?养了这么个儿子是我命苦,事事都得操心。”接着就展开了纸张,一丝不苟的写起奏折来。 第八十六章 朝堂之上的争辩 第二天早朝,真宗皇帝仍然如同往常那样,登坐宣德殿的龙椅上,司礼太监高声喊道:“万岁早朝喽!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喊了两遍时,陈长洲看看没有人出班奏事,便从班列里站了出来,一举手中的笏板躬身道:“微臣开封府尹陈长洲有事启奏。” 真宗皇帝向太监点了点头,太监道:“准奏!” 陈长洲将手中的奏折递到了太监的手中,太监接了过去放在了龙案之上.真宗皇帝打开奏折看了一遍道:“噢,陈爱卿,你将奏折里的意思详细说一遍,给诸位爱卿们听听,请大家议议此事可行否!” 陈长洲点了点头道:“万岁,为了强化管理,微臣最近在汴梁城里到处看了看,发现冰柜街那儿,经过开发,一改过去脏乱差,如今那里已经是旧貌换新颜了,环境大有改观。” 真宗皇帝听了大感觉兴趣欠了下身子道:“哦,怎么改观了。” 陈长洲道:“经过如火如荼的建设后,整个冰柜街一改过去那种雨天到污泥浊水,晴天四处尘土飞扬的现象,如今变得房屋建筑美观大方,街道宽敞整洁,真可说翻天覆地。改造过的冰柜街,简直可与御街相比美。这一切都是因为咱们大宋朝在陛下的英明领导下,经过了咸平之治,国家经济得到前所未有的发展,才使得城市建设有了日新月异的变化,突飞猛进的发展。” 真宗皇帝被陈长洲吹捧的那是三伏天吃冰激凌,心里美透了,眉开眼笑的道:“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乃是国家之根本,这还需众爱卿们齐心协力,国家才能长治久安的。” 陈长洲道:“陛下所言圣明,我等一定不遗余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将大宋的江山建设的更加繁荣昌盛。” 真宗皇帝点点头,又拿起奏折看了两眼道:“那么陈爱卿,你在奏折中建议,在冰柜街的东首增设一道城门,其意义何在?” 陈长洲道:“陛下,这增设城门绝不是凭空想象,而是微臣经过多次实地考察得出的论证,增设城门实乃是利国利民之举。” 真宗皇帝道:“怎么利国利民呢?” 陈长洲道:“陛下,经过实地考察,微臣感觉到冰柜街那儿虽然已经开发完毕,各项设施与建筑也都初具规模,可是现在缺少的是人脉,使那儿一时半会还形成不了繁华的商业区。微臣感觉这关键是那里的道路不够畅通,一道高高的城墙,堵住了东西往来的道路。如果陛下允许在冰柜街东面的城墙那儿开凿出一座城门来,那么冰柜街就可谓四通八达了,岂能不在短期之内繁华起来。” 真宗皇帝摆摆手道:“陈爱卿,刚才你说如果增设城门,那是利国利民之事,但朕听了半天,怎么只听出来个通路畅通而已呢,这何以体现出利国利民!” 陈长洲道:“陛下,这通路畅通了,冰柜街那儿的住宅、商铺就能尽快的销售出去,这样一来开发商的资金就能尽快的盘活,流动起来的,民间资金迅速流动起来,就促进了购买力的上升,购买力的上升就促进了商品流通,商品流通的繁荣无形之中给国家的税捐增加了财源,那么国库的收入就会源源不断,国力就会大大增强,这不就是利国吗!” 真宗皇帝听了连连点头。 陈长洲继续道:“增设城门,冰柜街那儿很快就会形成一条繁华的商业街来,每家店铺至少得雇上两名伙计,这样就解决了很多人的就业问题,百姓的收入也就有所增加,百姓的生活就会逐渐的富裕起来,这不就是利民吗。利国利民两者是相辅相成的,我相信如果增设一道城门,冰柜街将会在短时期内迅速繁华起来,这样也会带动着汴梁城的繁荣昌盛,不远的将来,东京汴梁就会形成一个国际大都市,那时定会出现万咸朝宗新气象,这可是一举多得的好事呀。” 真宗皇帝道:“好,众爱卿可有异议?” 这时,辅丞王钦若出班道:“陛下,不可不可,切不可听这陈长洲一派胡言。” 真朝皇帝正被陈长洲说得热情高涨,王钦若的话却如一盆凉水当头泼来,于是很不高兴的道:“王辅丞,你说说有什么不可呢!” 王钦若稳定了一下情绪道:“陛下,这京城是国家之根本,京城的城墙是拱卫陛下安危的屏障,岂能轻易的凿门打洞,那样一来的话不就破了风水之气了吗!” 真宗皇帝沉吟了片刻道:“噢,还有这么一说吗!” 王钦若趁势而上道:“当然了,这城墙岂能乱凿,怎么能谁想增设道城门就增设呢,今日在东凿个门,明天在于西面凿个门,用不了多长时间,这东京汴梁城就大敞四开了,风水破坏了不说,就是陛下的安全也没了保障,陈长洲真是居心叵测!” 真宗皇帝听了摆摆手道:“王爱卿,大家就事论事,陈长洲提出增设城门,是出于公心,你怎么能说人家居心叵测呢,千万别上纲上线的,朕虽然不是什么圣明之君,还是十分自信的,目前还没有那位大臣有欲置朕于死地之心的。” 众位大臣听了急忙跪拜在地道:“陛下圣明!” 真宗皇帝摆手道:“众家爱卿平身,平身。” 众位大臣都站了起来,回到了班列之中。 这时,只听到有人道:“陛下,微臣启奏!” 真宗皇帝顺着声音望去,见是参政大臣丁谓,便道:“丁爱卿,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丁谓出班道:“陛下,微臣以为开封府尹所奏之事可行。” 眼下,这丁谓正得真宗皇帝的恩宠,于是真宗皇帝便道:“丁爱卿,请说说你的道理吧。” 丁谓道:“在冰柜街东面增设一道城门,正如陈长洲所言,实乃利国利民之举。” 真宗皇帝道:“这陈长洲在前面都已经说过了,丁爱卿,你就说说增设城门对我大宋的风水有没有什么影响吧!” 丁谓道:“陛下,风水之说由来已久,传到如今少说也有二千多年的历史了。王大人所担忧的也不无道理,但是却有些片面了。” 真宗皇帝听了将身子向前探了探道:“有那些片面了?” 丁谓道:“风水并不是一成不变的,而且是随着时光的推移在不断的变化,因此,风水也必须因时制宜,因地制宜灵活运用,这样才能达到趋吉避凶的目的。” 真宗皇帝道:“丁爱卿说得很有道理。” 王钦若道:“那么请问丁大人,这城墙增设城门,万一破坏了我大宋朝的风水怎么办?” 丁谓笑着摇了摇头道:“王大人,破坏风水一说你是听那个说的,据我多年来对易经的研究来看,在冰柜街东面增设一道城门,不但破坏不了风水,而且还是顺应天时,有助于大宋江山永固,传承于子孙万代。” 真宗皇帝一听高兴万分的道:“丁爱卿,赶快说说怎么就顺应天时的。” 丁谓道:“在冰柜街东面的城墙那儿增设一道城门,正应了那句紫气东来之说,大家想想每天早晨城门一开,正迎着那灿烂的朝阳,不正预示着我大宋江山,像那东升的旭日,蒸蒸日上吗。再有水势是由西向东流的,水为财,那冰柜街税捐源源流长,将使我大宋国库日益充实的,正昭示着东京汴梁是个大大的聚宝盆,这真是天佑大宋,那万咸朝宗的大好形势,一定会早日到来的。” 那个当皇帝的不喜欢歌功颂德,时时怀着实现那万咸朝宗的雄心壮志,因此听了丁谓一番侃侃而谈后,真宗皇帝“啪”一拍龙案高声道:“准奏。即日起在冰柜街那儿增设一道城门。所费银两由户部据实拨付。” 王钦若等人就是想反对已经来不及了,就是再进一步辩论,他们也不是丁谓对手的。因为丁谓在当时不但是举国理财的第一高手,还是易经方面屈指可数的大师,再继续辩论也只能是徒费口舌,反而引起皇帝的反感,所以王钦若没有再出声,回到班列中低着头自己生闷气去了。 增设城门之事,就这样确定下来。 司礼太监扯着嗓子喊了三遍:有事启奏,无事退朝。随着真宗皇帝先行回宫,满朝文武议论纷纷的走出了宣德殿。 陈长洲与丁谓两人并肩走出宣德殿,两人谁也没有说话交流,只是相视一笑,一切都心照不宣。 人呀,有时虽然政见不同,战线不同,但一旦受了共同的利益驱使就会结成同盟的,那怕是暂时的同盟呢! 由于在朝堂之上,王钦若的建议没有被真宗皇帝采纳,反而闹得灰头土地脸,因此做为当朝的辅丞,他怀着一肚子气回到家中,关上了门躲进书房里就着一盘花生米,一杯杯喝起了闷酒来。 三杯酒刚刚下肚,看门的仆从来到书房报告道:“老爷,外面有谢金吾求见。” 王钦若没好气的道:“没看到我正烦着呢吗,不见!” 仆人只好讪讪的走了出去,那知刚刚走出五六步却被王钦若喊住道:“让谢金吾进来吧!” 不一会,一位身着书生服饰,长相十分英俊,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走进了书房,向王钦若鞠躬施礼道:“晚生给老大人请安!” 王钦若道:“金吾,不必多礼,你就坐下来陪老夫喝上几杯。” 此人是王钦若的门生谢金吾,在古代,特别是宋朝时候,在朝当官之人都喜欢认门生的,同时,这些个民间苦读的学子们也愿意拜当朝权贵们为师的,这样一来对双方都是有利可图的。 权贵们认了门生,就可精心培养,向皇帝加以推荐,做为自己的接班人,这样自己一旦退休后,在朝堂上还有代言人的,仍然可以呼风唤雨的。 而拜权贵们为师更是学子们求之不得的事情,这样一来对学子来说就寻找到了晋身的捷径与阶梯的,在仕途上少走许多弯路,那时拜师、收门生可以说是成了一种时尚的风气。 谢金吾坐了下来,一看王钦若只吃一盘花生米,不由的肃然起敬道:“老大人虽然身居高位,生活却这般俭朴,实在令晚生佩服。” 其实王钦若这那里是什么俭朴,只不过是心中郁闷,借酒消愁罢了,听谢金吾这么一说,他也不隐瞒自己的心情道:“那里,老夫退朝回来感觉到心中烦躁,喝点闷酒罢了,何须费那些周章,弄些什么菜肴。” 谢金吾陪着笑脸道:“不知老大人因何事心中烦躁,能不能与晚生说说。” 王钦若沉吟了片刻,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道:“好,这事也不涉及到什么朝庭机密,与你说说也无妨。”接着就将今天早朝时的事情说了一遍。 说完后一声长叹道:“唉,在那里增设城门,明明就会破了汴梁城风水的,可是万岁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允许了,真让人想不通。” 谢金额吾低头思考的许久道:“那么老大人,冰柜街那儿如果增设了城门的话,真就是发展前景广阔了吗!” 王钦若道:“那当然了,以老夫的眼光来判断,那儿将来一定能火爆起来的。” 谢金吾道:“那这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呀!” 王钦若道:“什么利国利民的好事,占最大便宜的就是丁谓。他就是冰柜街开发项目掌柜丁犍幕后的大黑手,只是我没有掌握直接证据罢了。” 谢金吾茫然道:“老大人,这丁谓占了便宜有什么了不起的,你至于生这个气吗!” 王钦若苦笑的摇了摇道:“金吾,你还年轻,这里的关系你不懂,你想想,这丁谓一向与我意见相左,他有了银子就会进一步笼络些人脉的,他的人际关系广了,那晋升的机会就多、就快,早晚有一天不就踩到我的头顶上去了吗!到那时他对我吆五喝六的,窝火瘪气的是那个?” 谢金吾恍然大悟道:“哦,原来如此,那么老大人,下一步你可有对策!” 王钦若道:“那丁谓现如今在皇帝面前正吃香,我暂时也不能奈何他的,并且是风水学上他的造诣很深,一时半刻老夫也辩驳不倒他的,所以目前只有忍耐一时,走一步看一步吧!” 谢金吾淡然一笑劝道:“老大人,既然你暂时奈何不了那丁谓,干什么生这闷气呢。气大伤身,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听晚生的劝,干脆对这事一笑了之,咱们就给他来个等等再说。” 王钦若诧异的道:“金吾,何为等等再说。” 谢金吾道:“老大人,常言说的好,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我就不信那丁谓能天长地久受万岁的恩宠,咱们目前应该先偃旗息鼓,避其锋芒,待丁谓一旦失势时,就给他来个致命一击。” 王钦若一听高兴的赞许道:“好,这真是后生可畏,金吾,你这一番见解实在是高论。” 谢金吾谦逊道:“那里,我这只不过是旁观者清,替老大人分担些忧愁而已,算不上什么高论的。不过,老大人,这钱不是万能的,可是没有钱是万万不行的,咱们也应该乘机抓弄些银子才好的。” 王钦若道:“你又不是生意人,到那里去抓弄银子,难道去抢劫不成。” 谢金吾道:“抢劫倒不至于,目前就有个机遇摆在我们的面前。” 王钦若道:“什么机遇,机遇在那里。” 谢金吾道:“老大人,冰柜街万象园那儿就是个机遇。” 王钦若仍然没有反应过来问道:“此话怎么讲?” 谢金吾头头是道的分析道:“目前,冰柜街那儿要增设城门,将来一定能火爆起来,咱们何不乘机到那里购买一些店铺,到时候一出手,不也是一笔大了进项吗。” 王钦若点点头道:“这确实是一条来钱的道儿,可是朝庭早有明文规定,在京为官者不准购置房屋的,再说老夫靠俸禄养家糊口的,那有许多的积蓄购买店铺呢!” 谢金吾笑道:“老大人,晚生并没有让你抛头露面的去购买店铺,你是朝庭大臣,那样做会有失身份的。金吾的家里颇有些钱财,我去购买店铺想来会没人会管的吧!” 王钦若赞同道:“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不知你打算什么时候去购买!” 谢金吾道:“心动不如行动,好事趁早不趁晚,我这就回家准备银两,下午就去冰柜街那购买店铺,趁城门还没开凿,还能压压价的。” 王钦若高兴的拍着谢金吾的肩道:“还是年轻人有冲劲,做事雷厉风行,好,你赶快去吧!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谢金吾站起身来,向王钦若一鞠躬道:“老大人,那晚生告退!” 第八十七章 谢金吾的发财之梦 谢金吾回到家里,对老爹谢昆道:“爹,咱们家里还有多少银子?” 谢昆道:“金吾,你要银子干什么?” 谢金吾直截了当道:“我要银子去冰柜街那儿买几家店铺!” 谢昆听了一下子瞪大眼睛道:“什么,你要买店铺,而且还要买几家,你小子是不是疯了。” 谢金吾道:“爹,我没疯,我确实要去冰柜街那儿买上几家店铺的。你赶快把银子拿出来吧!” 谢昆虽然很有钱,但却是个大地主,他的主要收入就是靠着在汴梁城郊的三千多亩粮田的租金来源,是属于土豪之类的有钱人,所以观念很是陈旧,便道:“买什么店铺,这年头只有靠土地挣钱才是最可靠的。” 谢金吾道:“爹,你那观念早已经落后了,土地收入是稳定,可是却收益微小,不如经商来钱快。” 谢昆不屑的道:“来的快赔了也快,一不小心砸进去怎么办?” 谢金吾笑道:“爹,你这是杞人忧天,再说了我买店铺也不是用来自己开店做生意的,而是想等房屋升值时候抛售,到那时候银子就如汴河水一般花花的往家里流的。” 谢昆连连摆手道:“这更行不通了,买卖房屋的事情那得需要多少银子的。” 谢金吾央求道:“爹,有投入才有产出,你还没有买房屋呢,怎么就知道行不通呢!” 谢昆生气的道:“什么叫有投入才有产出,这些年来你用来读书的银子还少吗,可是连续两年了,你去参加科考,却年年落榜。” 听老爹这么一说谢金吾红着脸道:“爹,你怎么那壶不开提那壶呢,不错,我是连续两年都落了榜,但那不是我努力不够,而是命运不济,不信你就等着瞧,看今年的秋考,我非考个状元给你看看不可。” 谢昆冷笑道:“哼,等你考上状元,那太阳得从西边出来。” 谢昆的老伴一听这爷两说着说着声音渐渐高了起来,而且个个都弄的面红耳赤,急忙从屋了里跑出来道:“看你们两人,老的没老的样,小的没小的样,这说着买店铺的事情,怎么扯到科考上去了呢!都少说两句吧!这么大的声音,也不怕让左邻右舍们笑话。”说着转身问谢金吾道:“儿呀,你也是的,放着那书还读不过来呢,怎么又想起买店铺来了。真是不求上进。” 谢金吾急忙扶着母亲坐了下来道:“娘,孩儿不是不求上进的,我之所以有去买店铺那是有长远的打算,最终目的也是为了光宗耀祖,恢复咱们谢家在东晋时的风光。” 说起东晋的望族谢石、谢玄、谢灵运等人那在中华历史上站有一席之地的,然而谢金吾之辈与人家根本不搭边,他之所以这么说是牵强附会给老爹听了。 谢昆虽然是个土豪没读过什么书,可是对东晋时期的谢氏一族还是多少有了解的。便没好气的道:“哼,你小子也想着有朝一日封候拜相呀,纯是在那里做梦娶媳妇净想美事。” 谢金吾淡然一笑道:“爹,你还真别门缝里看人,把我瞧扁了。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没准那天我还真得就弄个当朝的宰相干干呢。” 谢昆冷笑道:“哼,你做梦去吧! 谢金吾道:“切,你怎么知道我这是在做梦,我老师王钦若老大人现在是朝庭的辅丞,当丞相那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情,等王老大人坐在丞相的位置后,那提携提携我还不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谢昆的老伴听了,“啪”的一拍巴掌道:“老爷,咱们孩儿说得没错呀,说不准咱们家的祖坟还真得就冒青烟了呢,能出一名相爷。” 谢昆一听也有些动了心,便缓和了下语气道:“当丞相也好,做知府也罢,这与你买店铺有什么关系呢?” 谢金吾一听自己的老爹语气有所缓和,便坐了下来道:“爹,我知道你这辈子辛辛苦苦攒下那些银子不容易,可是你以田地出租所挣的钱虽然来得稳当,但那也是来得太慢。战国时期的吕不韦曾经说过耕田之利为十倍,经商之利为百倍,立一国之君那可是万倍之利,儿子我虽然生不逢时,不能像人家吕不韦那样借腹立君,但凭着自己的能力,弄个什么知府,丞相当当还是大有可能的。” 谢昆虽然是个土豪但也听过吕不韦的故事,点点头道:“嗯,你说的这个话也有一番道理,凭着你勤奋好学,聪明伶俐,兴许还真得就能实现自己的愿望,光耀咱们谢家的门楣。” 谢金吾道:“爹,你每天就知道惦记你那几千亩地的收成,那里知道,只有学问好是当不了大官的,还必须有金钱为后盾。” 谢昆不以为然的道:“金钱为后盾这还不好说吗,你要是真得找到了门路,就拿银子打点去,咱们家里多说没有,你爹我这些年也积下了五千多两银子的。” 谢金吾哈哈大笑道:“哈哈,爹,说你是土豪,你还不愿意听,五千两银子是你眼里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可是在朝庭那些大臣们的眼里算个什么?” 谢昆吃惊的睁大眼睛道:“啊,那多少银子算多。” 谢金吾道:“没有几万两银子那还叫财富吗!” 谢昆泄气的道:“儿呀,你也别做梦当什么知府,丞相的,咱们那有许多的银子去打点。” 谢金吾开导谢昆道:“爹,我也没说让你拿出几万两银子来,再说了就是我真的向你要几万两银子,你有吗?” 谢昆道:“那倒是,说什么我也不能把祖宗留下的那些田地卖了吧,那可是咱家生存的根本。” 谢金吾道:“爹,所以我才让你将家里的现银拿出来,去冰柜街那里买店铺,这将来一倒手,可就是几万两银子进来了。” 谢昆仍然怀疑道:“儿子,这五千两银子可是咱们家的全部家底,你保证投进出了,能翻倍挣回来?” 谢金吾为了促使老爹下定决心,便吹嘘道:“爹,那是当然的了,我告诉你一个实底吧,王钦若老大人说,现在朝庭里不少大臣们都到冰柜街那里买房子去了,就等着将来地皮升值挣大钱呢!你要是在犹豫不决的,恐怕就晚了三秋。” 谢昆听了一跺脚咬了咬牙道:“既然朝庭的大臣们都到那儿买房子了,肯定没错的。那好,你就拿着银子买店铺去吧!反正这些银子是留给你的,败霍光了,到时候你沿街乞讨也怨不得我与你娘的了。” 谢金吾道:“爹,你就婧好吧!儿子又不缺少心眼,怎么能拿着银子去打水漂呢。” 谢昆道:“好好,那你随我到后院去。” 谢金吾随着老爹来到了后院,谢昆指着一口大水缸道:“来咱们爷两将这口大缸挪走。” 父子两人费了好大的力气将水缸挪到了一旁,谢昆指着水缸下面了一块大石板道:“儿子,咱们家了现银子都在这里呢!你全部拿去吧!” 谢金吾弯下腰,用力掀起那块大青石板,只见石板下面现出了个一人多深的地窖,地窖里面摆着三口大缸,里面装着白花花的银子。 谢金额吾看了看那三口大缸里的银子,转身跑到大街上,拦住了三个卖苦力的挑夫道:“来来,你们跟我进来,挑些东西去冰柜街。”说着将三名挑夫领到了后院,让挑夫们将那些银子从地窖里搬了上来,装进担子里,挑到了冰柜街,万象园的房屋销售处。 一进销售处的门,谢金吾就趾高气扬的对迎上前的胡鸽喊道:“大主顾来的,去将你们掌柜喊来。” 胡鸽道:“我就是这里掌柜。” 谢金吾上下打量了胡鸽几眼道:“我听说这里大掌柜的是位叫丁犍的爷们,怎么出来个冒牌货呢。” 胡鸽道:“我是这里内掌柜。” 谢金吾不屑的道:“什么内掌柜?对不起,我要做笔大综的交易恐怕你这内掌柜做不了主,赶快将那丁掌柜找来,不然,我就走人了。” 胡鸽一看只好对秋菊道:“秋菊,赶快去将大掌柜请来。告诉他有大主顾上门来了。” 秋菊急忙走出销售处,一路小跑的来到丁犍的办公室里道:“丁掌柜,来了一位大主顾,非得要见你才肯交易的。” 丁犍点了点着道:“那好,我就去见见这位大主顾。” 丁犍随着秋菊走进销售处,只见一位书生打扮的年轻人正坐在椅子上喝着茶水,便上前道:“客官,我是这里大掌柜,不知你有何吩咐,要购买什么样的户型,是购买店铺,还是购买住宅。” 谢金吾道:“我叫谢金吾,这不家里有几个闲钱,在那里放着也是放着,因此想到你这万象园来购买几户商铺,做些生意,以养家糊口。” 丁犍一听谢金吾三个字,心里暗吃一惊,因为,他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听过《杨家将》的故事,知道有一位敢砸天波府杨家门匾的谢金吾,难道此人就是那个谢金吾。 谢金吾一看丁犍脸上露出惊诧的神色,便放下手里的茶杯道:“怎么,你认识谢某人。” 丁犍急忙岔开话题道:“不是,不是,像我这么一个小小的生意人,怎么能认识公子这般人中豪杰。”说着一指谢金吾脚下放着的三付担子,笑了笑道:“我只不过看着你带着三付担子来购买店铺,感到十分惊喜罢了。” 谢金吾得意洋洋笑道:“怎么,从来没见过这么大手笔的吧!” 丁犍点头道:“是的,的确没见过公子这样的大主顾。不知公子要购买什么样的房屋。” 谢金吾一指墙壁上挂着的价格表道:“刚才我来时,看了看你这里的房屋价格,你这里的店铺是九百两银子一户,我呢今天带来了不多不少整整五千两的银子,咱就来个量力而行,购买五户口店铺吧!” 丁犍听了道:“公子真是爽快之人,好!那么就请公子挑选挑选吧!” 谢金吾点了点头道:“好!那我就沿街走走看,那个店面好些。” 丁犍道:“好,我陪公子看看出。” 两人来到了大街上从最西边慢慢的向东边走了,谢金吾一边走,一边指指点点的挑选着,很快就选了五个店面,两人回到了销售处,丁犍查点了银两后,两个写好的买卖契约,这一笔大宗交易交割完毕。 谢金吾将契约与剩余的五百两银子放进一只随着担子挑来了一只精制的梨木盒子里,捧在怀里道:“那好,丁掌柜我就告辞了,那天我的店铺开张时请你喝酒。” 丁犍笑道:“好此多谢公子了,到那天我一定会去捧场的。” 丁犍将谢金吾送到的门外拱手道:“公子慢走!” 谢金吾摆摆手道:“丁掌柜,不送!” 第八十八章 总有峰回路转 看着谢金吾离开后,丁犍回到销售处,自言自语道:“这位谢金吾怎么会出现在冰柜街呢!” 胡鸽听了道:“怎么,你以前认识这位谢公子。” 丁犍摇摇头道:“不认识!” 胡鸽道:“不认识管那么多干什么?人家姓谢的有钱愿意到那就到那儿的。” 丁犍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秋菊上前道:“丁掌柜,沉寂了十多天,没来一个顾客,没想到今天来了姓谢的这么个有钱的主,一下子就买了五户店铺,这还真是峰回路转。” 丁犍笑了笑道:“是吗!这就是峰回路转了。”虽然丁犍不知道谢金吾是王钦若的门生,但他在内心断定,一定是陈长洲说动了真宗皇帝恩准在冰柜街增设城门了,这位谢金吾公子也不知道从那个渠道听到了消息,来了个捷足先登。 谢金吾一下子买了五户店铺,不用说一定是用来炒的,说什么自己做生意,鬼才相信呢,他这叫屯积据奇,只等城门一开,就会出手抛售的。 想到这里,丁犍对胡鸽道:“胡鸽,赶快将这墙壁上挂着的价格表摘下来。” 胡鸽惊讶的道:“摘下来,难道咱们不卖房子了?” 丁犍凝重的点点头道:“卖,怎么不卖,不过不能以现在的价格出售了。” 胡鸽道:“那么你是要降价出售了。” 丁犍道:“你想什么呢,降价出售?怎么可能呢。我是想每户再增加三百两银子出售的。” 胡鸽吃惊的道:“啊,每户再加三百两银子,那么这样一来不就是每户实际售价一千二百两银子了吗!这已经连续十多天没有开张了,今天要不容易开了次张,你却又来个大涨价,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丁犍伸手扯下墙壁上的价格表道:“怎么想的,我只想挣更多更多的银子。” 胡鸽疑惑不解的道:“想挣更多的钱,就涨价呀。你就不怕价格高把那些要来买房子的人吓跑了。” 丁犍道:“你放心,我说涨价自然是有涨价的道理。” 胡鸽道:“什么道理?能不能说明白些!” 丁犍摇摇头高深莫测的道:“有些道理是说不明白的,到时候等事实摆在面前,你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胡鸽不屑的道:“嗯,你就在那里故弄玄虚吧,到时候房屋压在手里,你就后悔莫及了。” 丁犍肯定的道:“你只管放心好了,压不了手里的,刚才秋菊不是说了吗,峰回路转,我断定不出三天,咱们这万象园的销售一定会有大的转机,到时恐怕你们几位姐妹会忙得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胡鸽讥笑道:“哼,你就这么自信!” 丁犍点头道:“不是自信,而相信。” 胡鸽追问道:“相信什么?相信谁?” 丁犍抬头看了看窗外道:“相信车到山前必有路,我坚信万象园的前景一定会来个让人预想不到的峰回路转。” 胡鸽咬了咬嘴唇道:“好,那我们就等着看你所说的峰回路转吧!” 果然,过了两天,这天下午刚刚临近未时,就听到冰柜街东面,城墙那儿传来了一阵喧天的鼓乐之声,随即又是一阵鞭炮的炸响。 坐在销售处内聊天的姑娘们,急忙从屋子里跑了出来,站在门口那向城墙那儿张望。 办公室里的丁犍也听到了鼓乐与鞭炮之声,却仍然在那里慢慢的品着茶,因为他心里明白,这一定是官府在那里开凿城门的。 胡鸽、秋菊等人站在门口看了片刻,由于距离较远,也没看出来什么。秋菊问胡鸽道:“胡鸽,这是怎么回事呀。” 胡鸽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秋菊道:“莫非是谁家娶亲吧!” 胡鸽晒然一笑道:“秋菊,你别在那里胡猜了,这冰柜街现在那里有住户呀,娶什么亲?” 秋菊道:“那么莫非是那家的店铺开张,弄的什么开业庆典!” 胡鸽摇头道:“这更不可能呢,一般开张的时间都选上午,那有下午开张的道理。再说了,开买卖得有人气,目前这冰柜街连居民都没有,那个傻子才做生意呢。” 秋菊跺脚道:“这也不是,那也不是,是谁弄出这么大的动静,闹着玩呢。只是鞭炮就响了这么长的时间,那得花费多少银子。” 胡鸽笑道:“人家有银子乐意,你心疼什么,省下的银子又不给你一两的。” 秋菊喃喃的道:“也是的,现在有钱人就是任性。” 胡鸽拍了拍秋菊的肩道:“秋菊,你就别在这里瞎琢磨了,真的想知道,过去看看不就明白了!” 秋菊道:“你说得也对,那你留在家里看门好了,我与几个姐妹们去看看。” 胡鸽点点头道:“行,反正现在也没人来卖房子。” 秋菊向站在那里的姑娘一摆手道:“那个爱看热闹的就跟我过去,不愿意看热闹的就留下来看门。” 听秋菊这么一说,有三名爱凑热闹的姑娘对秋菊道:“秋菊姐,我们跟你去。” 秋菊等人顺着大街向东走去,来到近处一看,只见城墙脚那儿分左右站着两队手持五色彩旗的士兵,每队大约有五十人,在这两队士兵的后面,则着着鼓乐队,此时仍然在那里吹吹打打奏着喜庆之乐。 在仍然弥漫的鞭炮硝烟中,有一位手持罗盘的道士,一边在城墙那儿走来走去,一边嘴里嘟嘟嚷嚷的念叨着咒语,什么天地玄黄,吾主得苍。万宗世界,道家成昌。 秋菊看了看,感到十分奇怪,便轻手轻脚的走到了一名带队的都监旁,伸出手轻轻拉了下那名都监的衣角,那名都监一看有人拉自己的衣角,正要发怒,秋菊冲着都监嫣然一笑道:“大人,小女子有事相劳。” 都监一看拉自己衣角的是位漂亮的姑娘,便转怒为喜和蔼的道:“姑娘你有何事?” 秋菊燕语莺声的道:“大人,请问,这里既敲锣打鼓,又是鸣鞭放炮,到底有什么喜庆之事。” 都监一挺胸,拿出一副威武雄壮的样子道:“姑娘,你有所不知,朝庭要在这儿增设一道城门,以方行人出入。”说着伸手一指那名道士道:“这不,这位在终南山请来的道长正在给城门开光呢。” 秋菊点点头道:“这样太好了,去御街就不用绕远道了。万岁真是圣明。” 都监道:“那是,那是,谁让咱们有福遇到一个好皇帝呢!万岁虽然是日理万机,但却仍然关心着这些与老百姓生活息息相关的小事。真是国家之幸也。” 秋菊附和道:“对对对,你说的太对了!”说着向都监道了个万福道:“那么,大人你忙着吧。小女子就不在这里打扰了。” 秋菊与三位姑娘又在那里看了一会,只见那名道士,在城墙脚下转悠了许久,最后在一个位置,站了下来,对坐在轿子里的陈长洲道:“知府大人,在这个位置开凿最好不过的了。” 陈长洲从轿子里走了下来,有随从递过了一把绑着红绸子的铁锹。陈长洲接了过来,在手里掂了两个,然后在道士所指的那个位置象征性的挖起了半锹土,道士扯开嗓子喊道:“城门破土开凿喽。”随着喊声,又是鼓乐喧天,鞭炮齐鸣。 鞭炮听过后,二十名身强力壮的力工手持工具涌到了城墙下,“咚咚咚”开凿起来。 秋菊看了看再也没啥热闹了,就对三位姑娘道:“走,咱们回去吧!” 秋菊等人回到了销售处,胡鸽上前问道:“秋菊,那面闹得惊天动地的,在干什么?” 秋菊道:“朝庭要在那儿增设一道城门。” 胡鸽点点头道:“哦,原来如此,我说怎么弄出那么大的动静呢!”接着又若有所思的道:“我说丁犍怎么将房屋提价了呢!难道他事先就知道那儿要增设城墙。” 秋菊道:“不可能的,这几天也没看到丁掌柜到那儿去呀,他怎么就知道朝庭要在那儿增设城门呢。” 胡鸽道:“那他怎么想起将房屋的价格提了呢,我怎么就没想到。” 秋菊笑道:“这可能就是男人与女人之间的差别吧!男人总是深谋远虑,有先见之明的,不服不行呀!” 这时也不知道牛五从那里冒了出来,插嘴道:“什么深谋远虑,什么先见之明?告诉你们吧,这叫猪往前拱,鸡往后刨,各有各吃食的道。这年头,只要手里有银子,什么消息得不到,就是皇帝那个妃子,那天生孩子,要想知道也能知道的,懂不懂什么叫有钱能使鬼推磨。” 秋菊道:“牛五,你没事别在这里瞎白话,人家丁掌柜就是有先见之明的,怎么你还不服气呀!” 牛五围着秋菊转了两圈道:“啧啧啧,我又没指名道姓的说丁掌柜的不是,你跟着起什么哄?难道丁掌柜给你什么好处了。” 一句话将秋菊呛了个大红脸道:“牛五,你怎么象疯狗似的呢。” 牛五不怀好意嘿嘿笑道:“我怎么象疯狗似的了,只不过我牛五不像某些人那样整天围着掌柜的屁股后面转而已。” 胡鸽上前道:“你们两个人能不能都少说两句,这房屋销售不景气,你们还吵架,不是给人添堵吗!” 牛五对胡鸽轻声道:“胡鸽,这事与你没关系,你添什么堵,再说的房屋销售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结的,着什么急!” 还没等胡鸽说话,秋菊伸手指着牛五的鼻子大声道:“牛五,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这么一副大摊子,得压着多少银子,换了你,你不着急吗!” 牛五摆摆手道:“这事最好别往我身上扯,我牛五可没那么大的本事,铺下这么个大摊子来,让你们这些大姑娘小媳妇跟着着急上火!尿尿都发黄。” 秋菊气了瞪眼道:“你……”再也说不出话来。 胡鸽骂道:“牛五,你还要脸不要脸,当着大姑娘面说这样下流的话,真不害臊!” 牛五嘻皮笑脸道:“哼,谁是大姑娘,恐怕有的人虽然没结婚,但早就不知道让人给睡了多少回了呢。” 胡鸽生气的道:“牛五,你别在这里吃不道葡萄说葡萄酸,埋汰这些姐妹们。” 牛五道:“呸,什么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就她们那样的,白给我都不要。” 秋菊冲了过来道:“放屁,就你这个臭狗屎,打一辈子光棍也找不到媳妇的。” 牛五刚要反驳,丁犍走了进来道:“你们还有没有完,是不是才过了几天好日子,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别在这里唧唧个没完。” 秋菊撇了撇嘴,一副委屈万分的样子,低下头眼泪吡里叭啦的滚落下来。 牛五看了丁犍几眼,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却又没了词,转向走出了销售处。 丁犍对胡鸽道:“以后与销售处无关的人再进来,你就将他赶出去,别在这里影响生意。” 胡鸽道:“大家都是同事,我怎么好意思往外轰呢!” 丁犍沉着脸道:“不好意思怎么能行,这销售处由你负责的!” 胡鸽只好道:“行行,下次要是牛五再到这里胡搅蛮缠我就将他赶出去。” 第八十九章 总有一个人喜欢你 二十名壮劳力经过五天的忙碌,终于在一丈二尺厚的城墙凿出了一个高一丈五尺,宽一丈三尺的大洞,然后经过了一番修饰,一道拱型大门耸然而立。 崭新的城门是用厚而坚硬的枣木排串而成的,那上面刷着酱紫色的油漆,一左一右雕刻着狮子头,在狮子头那儿还镶嵌两只大大的铜环,使整个城门显得格外的庄严与凝重,将那厚厚城墙衬托的更加雄伟。城门洞开时,站在冰柜街西边向东望去,一条宽敞的大街笔直畅通到皇城脚下,向右拐出五六丈远的距离,就是更加宽敞的御街,左拐则是潺潺碧波的汴梁的母亲河——汴水,真可谓水陆两便,四通八达。 城门正式开通的这一天,开封府又举行了开通仪式,城墙里外挤满了看热闹的市民,真可以说是摩肩接踵,人山人海。 开通仪式由开封府府尹陈长洲主持,一阵震耳欲聋了的鞭炮响过,陈长洲站在高高的城墙上高声道:“开封府的父老乡亲,本着利国利民的宗旨,经过万岁的恩准,大家的辛勤努力,今天冰柜街这儿新增设的城门正式开通了。为了体现皇恩浩荡,这座新增设的城门命名为承泽门,寓以为全体百姓承受着国家的昌盛,皇帝的恩泽。大家看没看到城墙上面这块用红绸子蒙着的牌匾,那上面承泽门三个镏金大字,就是万岁亲笔御书的,我们能看到万岁的御书墨宝,那是多么的荣幸。”话音未落,顿时是掌声雷动,欢呼声响彻云霄。 陈长洲用力向下压了压双手示意大家安静后又道:“今天的开通仪式,我们还有幸请来了当朝宰相寇大人来剪彩,大家都知道咱们的寇大人,为国为民那可真是鞠躬尽瘁,呕心沥血,他老人家在百忙的公务之中,放弃了休息,来到了这里,其目的就是让大家能感受到朝庭的关爱。下面请大家以热烈的掌声欢迎寇大人剪彩。” 随着掌声、欢呼声,站在城墙上的寇准向大家招手示意,然后,慢慢的走下了城墙,来到城墙下, 紧闭的城门前,有两名身材骄健,年轻英俊的校尉,捧着红绸子扎成的大红花,寇准来到大红花那儿,又有一名校尉递过来了一把剪刀道:“请大人剪彩!” 寇准郑重的接过剪刀,卡嚓一声将那大红花从中间剪开,然后高声道:“开城门!” 八名穿着崭新的军装,身强力壮的士兵,左右各四人,咣啷啷,用力推开厚重的城门,城门里外又是欢声雷动,人们兴高采烈相互拥挤着,在城门那儿里里外外的进出着。 站在城墙上的陈长洲指挥着几名随从,扯去蒙在牌匾上的红绸子,顿时,承泽门三个大字,在阳光的照耀下闪动着夺目的光辉。 站在人群里的丁犍看着承泽门那三个金光闪闪的大字,感觉到这刻浑身充满了力量,心中充满了希望,一幅美好的蓝图慢慢的在眼前呈现开来。 果然不出丁犍所料,自从城门开通后,万象园的销售空前火爆起来,不到半个月的时间,连准备给冰柜街那些回迁户的住宅都被抢购一空。 当最后一户房屋也就是销售处买出去后,丁犍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在心里暗暗感叹道:“自己穿越到大宋朝以来,开发的第一个目大功告成了。”想到这里他觉得自己应该马上去一趟丁谓的府邸,将销售情况向丁大人说清楚。 于是丁犍对刚刚卖完了销售处,站在门外的胡鸽道:“胡鸽,我先走。” 胡鸽道:“这里刚刚忙完你去那里呀!” 丁犍轻声道:“我去丁大人那儿,将这里的情况汇报一下,免得晚了,他该有什么想法的” 胡鸽道:“那好,你赶快去吧!” 丁犍点了点头道:“你也早点回家休息吧!劳累了一天了。”说着转身向城门方向走去。 胡鸽看着丁犍渐渐远去的背景,幽幽叹了口气,然后慢慢的向清水街方向走去。 最近十多天来,牛五瘦了,整整瘦了一大圈。 牛五的突然消瘦,并不因为工作的劳累,更不是生活水准的下降,他内心十分清楚,自己得病了。而且这种病是无可救药,就是华佗再世也难以治愈的。 牛五得的是相思病。 相思最折磨人,牛五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这曾经的街头无赖会被情感折磨。 十多天来,他的心一直不能安静下来。 白天心里一片波涛汹涌的大海,黑夜内心世界又是熊熊火焰在燃烧,真是一半火焰一半海。 准确来说牛五的病不能叫相思病,因为相思必须是双方互动的,他的心病充其量只能称做一方情愿的单相思。 虽然瘦了一大圈,牛五却自我感觉良好,从小长这么大,自己也终于尝到了思念心上人是什么滋味。 十多天来牛五一睁开眼睛就想马上看到她,一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的还是她,她的举手投足,一颦一笑,都让牛五牵肠挂肚。 牛五心目中的这个她,就是已经嫁为人妇的胡鸽。 他在心里暗暗感慨道:“真没想到,万万没想到!在自己眼里还流着鼻涕的黄毛丫头,一转眼长成了水灵灵的大姑娘。如今虽然已经嫁人半年多了,却变得更加成熟,诱人。” 目前,牛五深深为胡鸽感到惋惜,光棍眼里不揉沙子,凭直觉他感到胡鸽看似风光的婚姻并不幸福, 如果她幸福,为什么每天总是眉头紧锁,难得一笑? 如果她幸福,为什么总是形单影只,从来没见过她与丁犍两人出双入对? 如果她幸福,为什么结婚至今,小腹仍然平平? 牛五根据自己丰富的想象力,得出了那么多的如果。 最后,他心道:“哼,既然这么一朵鲜花,你丁犍不知用心呵护,那就让我来充当个护花使者吧。” 然而,牛五只有心动,没有行动,他一直在寻找、在等待着那最佳的时机。 今天,他闲着没事,又来到冰柜街,将身子隐藏在对街的墙角,悄悄向销售处这儿张望,正巧听到丁犍与胡鸽说要去见丁谓,让胡鸽独自一个人先回家,牛五看了看此时已经是日薄西山,心中感到一阵窃喜,他要将心动,变成行动。 于是,便蹑手蹑脚了离开的墙角,消失在黄昏中。 他感到,这将是一个美妙的夜晚,他决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丁犍走后,胡鸽只身一人向清水街的方向走去,这时天已经渐渐的暗了下来,呈现出一片灰蒙蒙的暗色。 胡鸽像往常那样,离开冰柜街,向西北方向走去,然后再转过一片小树林,就到了冰柜街。 一天的忙碌,使胡鸽感到有些劳累,她拖着疲惫的脚步,慢慢的来到小树林这儿,突然从树林中闪出了一个身影,伸出大手将胡鸽拉进茂密的林子里。 胡鸽大吃一惊讶,张嘴刚想呼救,一张男人强有力的大嘴,已经重重的压在她樱桃小口上。 朦胧中胡鸽认出了那个人是牛五,猛然用力推开他道:“牛五,你想干什么!” 牛五也不说话,又一次疯狂的扑了上来,搂着她狂吻起来,一边吻,一边将一只手伸进胡鸽的衣襟内上下求索。 开始胡鸽扭动的身子挣扎着,渐渐的牛五身上那男子汉的气息令她一阵眩晕,僵硬的身体开始变得柔软,像干面条遇到了沸腾的开水,瞬间饱胀起来,呼吸也有些急促。 牛五虽然是个年轻的光棍,可也是经常出入风月场的老司机,见胡鸽这副样子,便放心大胆的将胡鸽抱起来放在草地上,两只大手用力的搓揉起她饱满的***让她感觉心脏一阵阵颤栗,顿时感觉到浑身一阵酥软,不自觉的开始了呻吟…… 她的血液仿佛一下子凝固了,呼吸也停止了,过了好一会才喘过气来,两股泪水无声地滚过脸颊。 牛五看胡鸽流了泪急忙道:“妹子,都是我不好,冒犯了你。我该死。我真得死该。”说着伸出手狠狠的抽起自己的耳光来。 胡鸽从草地上坐了起来,也顾不得系上衣扣,一把扯过牛五的手,按在自己雪白的胸上道:“牛五哥,你别责怪自己了。我问你几句话,你必须如实回答。” 牛五道:“妹子,你问吧!” 胡鸽道:“牛五哥,你是真心喜欢我才这么做的对不对?” 牛五郑重点头道:“对,我从内心里喜欢你的。” 胡鸽又道:“牛五哥,你会一辈子对我好是不是?” 牛五用力点头道:“是,我牛五会一辈子对你好的。你就是我的亲妈,不!比亲妈还亲。” 胡鸽“噗哧”一笑,紧紧搂住牛五的脖子,两人又在草地上翻滚起来…… 在这寂静之夜,少不了展示男人与女人本色的疯狂场景,别有一番滋味,别有一番情怀,一段野情,拉开了序幕。 怀着一颗激动的心,踏着浓浓的夜色回到清水街家里时,丁犍还没有回来。 胡鸽打来洗澡水,将大浴盆里倒满,脱光衣服,将光滑的身子慢慢浸入的水中,沁人心脾的温馨,使她轻轻闭上了眼睛,在她来说已经许久没有这般的心情与惬意了。 此时,她还在心中仔细的回味着小树林里,柔软的草地上,自己与牛五的缠绵悱恻,品味牛五拥抱自己那强壮的身体,蹂躏自己那有力的撞击…… 生活即简单又复杂,复杂的是谁在唤起你生活的斑斓,这很重要。 第九十章 陈大公子的梦想 牛五的行动如电光石火,点破了她的迷津,使她看清的自己的处境。她在心中默默的道:“丁犍呀,丁犍,我胡鸽绝对不能做生活的牺牲品,更不能做婚姻的附庸物,我要走自己的路,追求自己的生活。”可是,自己与牛五这样好吗,这可是违背伦理的,一旦被人发现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胡鸽睁开眼睛,看了一下房间,的确,自己表面上是这个房间的主人,可是,丁犍给了自己一丝做为女人应该享受到的快乐吗!是的,在外人看来,一个女人衣食无优,生活富足就是享福的,人的最基本的要求是衣食,那么精神生活的依托又在那里,生活没了色彩,没了激情,没了向往,人就如同行尸走肉。 胡鸽不愿意做那行尸走肉,她的生活需要七彩阳光。 胡鸽自小没有了母亲,父亲胡海对他是疼爱有加,正是这种溺爱养成了她争强好胜的心理,别的女人有的,自己也一定要有。想到这里她一声长叹。 路是靠自己走了,自己的快乐痛苦只有自己来扛吧。 女人一旦想通了感情上的事情,那是十分值得庆幸的事情,同时也是件很可怕的事情。 尽管,胡鸽很想与牛五拉开距离,可是,人性的贪欲,一旦启动,很难再停下来的,不然怎么会有欲壑难填。更何况有情女有意,如干柴遇上烈火,自从与牛五两人在小树林中有了亲密无间的肌肤之亲,胡鸽就再也忘不了那缠绵悱恻销魂的快乐。经常找机会与牛五幽会,也许是饥渴的太久,也许每个人的生活中都需要激情的,他们不顾一切地,无所顾忌地走到了一起,寻求着感情上的慰藉,肉体上的快乐,做起了玫瑰色的梦,熊熊火焰在燃烧。 当然这所谓的走到一起,只能是悄悄的进行,声张的不要。 可是,牛五已经不满足这样偷偷摸摸的地下情了,不满足又能怎么办,生活中仅有爱情是不够的,你还必须有足够的财富来支撑着生活,因此,此时的牛五,只有耐心的等待着,不然就会在那熊熊火焰中玩火自焚。 随着春花的渐渐绽放,冰柜街也日益繁华起来,每天都有鞭炮声响起,在彼起此落的鞭炮声中,一家家店铺在恭喜发财中开张了。 一年之季在于春,人们讲究的就是顺应天时。 春天是充满希望的季节,店铺在这个季节里开张,预示到会有美好的前景,财源茂盛。 看到一家家店铺竞相开张,陈琅也着急起来,大家都知道陈琅的店铺紧挨着承泽门,那可是风水宝地,店铺一天不开张,就少挣多少白花花的银子。 陈琅虽然不学无术,可是这个账还是能算过来的。做生意的心有,能力却没有,这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陈琅左思右想,也没有想出什么好办法来,许多天来弄得他是茶饭不思,坐卧不安。 这天早晨起床后,陈琅爬出被窝,披着被子坐在床上唉声叹气的道:“唉,他妈的,眼瞅着冰柜街那儿的店铺一家家开张了,可是我却仍然没想出来做什么买卖是好,这岂不是坐失良机。” 躺在床上的苏樱桃抬起脚来轻轻踹了他一脚嗔怪道:“我的相公,平日看你很聪明来的,怎么一到真章的时候就露馅了呢!” 陈琅苦笑道:“樱桃,我这那里叫露馅,怪就怪我们老陈家,从祖辈起就没有一个做生意的,所以,我也没得到这方面的遗传。” 樱桃轻轻笑道:“你真笨,活人还能让尿瞥死,咱们的朋友圈里就有生意精,你就不会来个不耻下问。” 陈琅道:“朋友圈里,谁?是那个?是邱成,还是李正或者是毕达?” 樱桃听了吃吃笑道:“你快别提那三个哥们了,那三位与你是一路货色,整天就知道吃喝玩乐,找他们帮你出主意做买卖,恐怕连我都得赔进去也不够的。” 陈琅道:“那你说是谁?” 樱桃道:“你去找丁犍问问自己应该做什么买卖呀,那人可是个生意精。” 陈琅伸出手“啪”用力一拍脑门道:“唉,我怎么把他给忘了呢,樱桃,你真是难得的贤内助,一语惊醒梦中人。”说着就跳下床开始穿衣服道:“一会吃过早饭我就去找丁犍。” 樱桃嘱咐道:“相公,你到了丁掌柜那儿跟人家说话客气点,别摆自己大公子的架子,咱们毕竟是有求人家的。” 陈琅连连点头道:“对对,樱桃还是你想的周道。” 因为感觉到事情有了着落,陈琅细嚼慢咽的吃完了早饭,照着镜子打扮了一番,随手拿起放在茶几上那标示性的折扇,自我感觉很潇洒的一挥折扇,对樱桃道:“娘子,相公我求计问策去了。” 樱桃笑道:“瞧你那个得瑟样,快去吧!” 陈琅这才迈出家门,向清水街方向走去,他知道冰柜街那儿的事情已经全部结束,丁犍一定在信忠建材店铺。 很快,陈琅就来到了信忠建材铺,走进店铺里一看只有一名伙计与老掌柜的丁忠在店里,便上前向丁忠施了一礼道:“老伯,丁犍在吗!” 丁忠一看是陈琅,便道:“哦,原来是陈公子大驾光临。” 陈琅谦逊道:“老伯,我是你的晚辈那里是什么大驾的,千万别这般。” 丁忠道:“怎么,你找丁犍有事情呀。” 陈琅道:“当然了,我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到此,是有问题向丁犍请教的。” 丁忠道:“他屋子里看书呢,你自己过去吧!” 陈琅道:“那好,老伯我就不在此打扰你老人家了。”说着穿过店铺,向后院走去。 来到后院,站在丁犍的门前喊道:“丁掌柜在吗!” 正躺在床上看书的丁犍听到喊声,急忙放下手里的书,推开门一看是陈琅,感到有些吃惊的道:“哦,是陈大公子,你怎么有闲心跑到我这低门小户人家来了。” 陈琅哈哈大笑道:“哈哈,丁掌柜真会谦虚,你这里要是低门小户,恐怕整个汴梁城找不出几家大户人家了。再说山不在高有仙则名,陋室有高人吗!我上门来是有事请教的。” 丁犍道:“什么事情,进屋里说吧!” 陈琅摆摆手道:“我看就不进屋了,打扰了嫂夫人休息不好的。” 丁犍笑了笑道:“胡鸽去她爹那儿了,屋里就我一个人,没什么可打扰的。” 陈琅道:“那也不进屋了,咱哥们好时间没有一些聊天了,出去找家茶馆坐坐,说说心里话。” 丁犍道:“那好!” 第九十一章 陈大公子问计丁犍 两个人来到街上,丁犍指着自己家店铺对面的一家茶馆道:“咱们也别往远了去,干脆去那里吧!” 陈琅点点头道:“可以!” 丁犍、陈琅两人走进了茶馆,茶博士见了急忙迎上前道:“欢迎丁掌柜光临,雅间里请。” 两人走进雅间,丁犍对茶博士道:“上好的龙岩毛尖来一壶,再来两盘茶点。” 茶博士道:“好咧,两位稍等!”很快茶水茶点就端了上来。 丁犍接过茶壶就要向杯子里斟茶,陈琅急忙抢了过去道:“还是我来给你倒茶吧!” 丁犍摇摇头诧异的道:“陈公子,你今天是怎么了,竟然客气起来。” 陈琅笑道:“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找你是有问题请教的,既然是请教,那么你就上升到了先生级的地位,所以就必须由我来给你倒茶的。” 丁犍笑道:“咱们哥们什么请教不请教的,这么客气干什么?” 陈琅将杯子里倒上了茶,坐了下来道:“丁掌柜,你别看我平时大大咧咧的,可是要说办正事,还是十分讲究的。” 丁犍只好道:“好的,不知道陈公子有什么事情?” 陈琅叹气道:“唉,丁掌柜,你说我也是二十五六岁的人了,总不能天天伸手向老爹要钱花吧,万一那天老爹的官位没了,或者驾仙鹤西去,我指望谁呢?” 丁犍点点头道:“公子想的很对,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的,再说了咱们堂堂男子汉大丈夫,不能总是啃老吧!” 陈琅端起茶杯喝了口茶道:“丁掌柜所言极是,所以我就想找点事情做做。” 丁犍道:“不知道公子想做什么生意,是不是缺少周转资金,需要多少,只要是干正经的事情,多了不敢说,拿出二三万两银子还是不成问题的。” 陈琅摇了摇头道:“丁掌柜,你想到那里去了,我今天来不是朝你借钱的,而是向你问计的。” 丁犍道:“哦,不知公子要问什么,只要我丁犍知道的,一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陈琅咳嗽了一声道:“嗯吭,丁掌柜,你看我不是在冰柜街那儿有家店铺吗,我想利用起来,开家买卖,可是就不知道做什么生意好?”丁犍道:“哦,原来是这事呀,那你让我好好琢磨琢磨再说。”说着坐在那儿慢慢的吃起了茶点,许久,丁犍“啪”一拍桌子道:“陈公子,常言道民以食为天,我琢磨最好开上一家大酒楼,保准能赢利的。” 陈琅沉吟了片刻摇摇头不无担心的道:“丁掌柜,你也知道,这东京汴梁城里,那有名的大酒楼少说有七八十家的,咱们再开酒楼能挣到钱吗!” 丁掌柜道:“能,一定能的,酒楼多怕什么,关键的是要学会竞争的,在竞争中求生存,求发展吗。” 陈琅向前探了探身子道:“你能不能说清楚些,怎么个在竞争中求生存,求发展?” 丁犍深沉的道:“那就必须做到人无我有,人有我精。” 陈琅嗫嚅道:“人无我有,人有我精。咱们这汴梁城要说别的没有,这美食可是数都数不过来的,怎么才能人无我有呢。” 丁犍淡然一笑道:“那也不一定尽有尽有的吧。” 陈琅道:“汴梁城是天子脚,可以说是天下美食荟萃之地,怎么能说不是尽有尽有呢。” 丁犍道:“那么,我问你,这东京汴梁有西餐吗!” 陈琅愣了愣神道:“西餐,什么是西餐?” 丁犍哈哈大笑道:“哈哈,怎么没听说过吧,听都没听说过,那你一定也就没吃过了。” 陈琅老实的点点头道:“丁掌柜,我陈琅可以说吃遍汴梁城所有的大小酒楼饭店,可真得就没吃过西餐,你快与我说说什么是西餐!” 丁犍道:“所谓的西餐,就是西方国家人吃的餐饮。他们那里的人与咱们的饮食习惯不同,喜欢吃一些半生不熟的食物,不过营养却是十分丰富的。” 陈琅不懂装懂的道:“哦,原来这就叫西餐呀!” 丁犍点点头道:“所以我想你如果开一家西餐厅的话,一定能挣到大钱的。” 陈琅苦笑着摇摇头道:“先别说挣钱不挣钱的,我就是真开个西餐厅,到那里去找大厨。” 丁犍一拍胸脯道:“大厨不用找了,我就会做西餐的。你雇位中餐厨师,我教他几天就能学会的。” 陈琅道:“行吗,那玩意是那么好学的吗!” 丁犍道:“一理通,百理通,不论中餐还是西餐,其实都是大同小异的,如果是名真正的厨师,相信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掌握了西餐加工要领的。” 陈琅点点头道:“行,我相信你的。” 丁犍又道:“西餐最主要讲究的就餐环境与服务质量,因此,你的店铺装修要别具一格,服务人员也不能像其他酒楼一样雇些男人,最好雇一些漂亮的女孩子,加以培训后再上岗,这样保准能一炮打响的。” 陈琅摆摆手道:“得得,这些个我都不懂,前期的准备工作就都交给你了,就算哥们求求你帮忙。” 丁犍道:“陈公子,你说这话就见外了,咱们哥们谁跟谁呀,过去你也没少帮我的忙,反正现在我也闲着没事干,就帮你张罗张罗吧!” 陈琅一听高兴的道:“好,不愧是做大买卖的人,说话办事就是爽快。”说着端起茶杯道:“在此,我陈琅以茶代酒,感谢你鼎力相助,兄弟我要是发了财的话,不会忘记你丁掌柜好处的。” 丁犍道:“那好,这事就这么说定的,明天咱们就去冰柜街店铺那儿看看去,我先将室内装修的草图画出来,然后就开始装修,争取在四月中旬开张。” 陈琅看事情已经确定下来,便喊道:“结账!” 茶博士应声走了过来,丁犍道:“陈公子,你到我这里来,怎么好让你结账呢。” 陈琅从袖子摸出了一块碎银子“当啷”一声扔在桌子上道:“些许小钱,何必推来让去的呢!”说着就向茶馆外面走出。 茶博士急忙抓起桌子上的银子,放在嘴里咬了一下,惊喜的道:“我说今天早晨,一起床就听到喜鹊在喳喳的叫,哈哈,这真是天赐穷人一锭银。” 陈琅、丁犍两人来到街上,陈琅向丁犍一拱手道:“丁掌柜,那么事情就按咱们刚才说的定了,明天我在冰柜街店铺那儿等你。” 丁犍点点头道:“好,一言为定!” 陈琅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转身摇着折扇子,迈着四方步向自己家的方向走去,他要回家向樱桃报喜,让小娘子看看陈大公子,不仅只知道吃喝玩乐的。 丁犍目送着陈琅的背影摇摇头笑道:“没想到陈大公子也要做生意了。”说罢,转身向家里走去,那知刚刚一回头,就见秋菊正在信忠建材店铺的门前踯躅,茫然的有些不知所措。 丁犍知道秋菊一定是来找自己的,想上前去招呼,又怕左邻右舍看到了说闲话,便用力咳嗽了一声,企图引起秋菊的注意,可是也不知道秋菊在想什么,愣是没有听见。 丁犍想了想,弯腰从地上拾起了一块小瓦片,扔到了秋菊的脚下。秋菊悚然一醒,抬头一看是丁犍,马上面露惊喜的走了过来。 丁犍转身向街角处走去,两人装做出一副互不相识的样子,一前一后走着。 转过了街角,来到了相邻的甜水街,丁犍走进了一家客栈道:“伙计,给我开一家上等的客房。” 伙计手脚麻利的给丁犍开好了客房,将钥匙递给丁犍道:“客官,这是客房的钥匙,二楼丙字一号,你自己上去吗,客户里的物品一应俱全,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再喊我。” 丁犍接过了钥匙点了点头,并没有直接上楼,而是来到客栈的门外,向站在不远处的秋菊招了招手。 秋菊看了急忙迈着小碎步走了过来,两人走进了客栈。 伙计看到丁犍出去片刻,马上领来了一位姑娘,知道这一定是偷情的,见怪不怪的笑了笑道:“两位,楼上请。” 秋菊红着脸,将头依在丁犍的臂膀,仿佛这样别人就看不见自己似的,大有一副掩耳盗铃的样子。 丁犍倒是没有在意,只是冲着伙计点点头,因为他知道,像这样上等客栈的伙计,是很讲职业道德的,等结账时只要给了伙计足够的小费,伙计就会替客人严格保守秘密的,不然没有了这些偷腥的客人光顾,客栈的收入就会大大减少,伙计的日子就不会好过,这就是生态链的使然,哈哈情人开房,自古有之的。 丁犍挽着秋菊径直进了二楼的客房,关上门后,丁犍就迫不急待的拥抱着秋菊亲吻起来。 秋菊用力推开丁犍道:“真是的,每回一见面你就想着那事,一点也不知道关心人家。” 丁犍诧异道:“我怎么就不关心你的。” 秋菊沉着脸坐在床头上道:“你关心我,你要是关心我为什么不问问我这么着急来找你有什么事情!” 丁犍自我感觉良好的笑道:“你来找我能有什么事情,不就是想我了吗!” 秋菊叹了口气道:“唉,你整天就想着美事,那知道这些天我的煎熬呢。” 丁犍不以为然的道:“你能受什么煎熬,是不是你老娘又伸手向你要银子了,这个好说,一会我回家里拿五十两给你,你娘看到银子就眉开眼笑了。” 秋菊狠狠的瞪了丁犍一眼道:“不是我娘的事情,是我自己的事情。” 丁犍抚摸着秋菊的秀发道:“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秋菊一扭身子道:“你也不是不知道,心事我早就有,现在肚子又有事了。” 丁犍吃惊的道:“啊,肚子有什么事了。” 秋菊将头埋进丁犍的胸脯喃喃的道:“哥,最近这几天我总是恶心,难受,你说是不是怀孕的。” 丁犍道:“不会吧,我们每次都是十分小心的。” 秋菊生气了一推丁犍站了起来道:“小心,小心有什么用,难道你保证就怀不上了。” 丁犍急忙安慰道:“秋菊,你先别着急呢!是不是怀孕,我看还是先找个郎中把把脉再说吧!” 秋菊噗的又重新坐回到床上道:“要去你去,我可丢不起那个人。” 丁犍道:“这有什么丢人的,那个女人不怀孕生孩子。” 秋菊“啪”的给了丁犍一记耳光道:“胡说,你看过那家黄花姑娘怀孕的。” 丁犍这才恍然大悟道:“对不起,真得对不起,这一着急,我忘了你还是姑娘了。” 秋菊又从床上跳到地下一手掐腰,一手指着丁犍的鼻子道:“好,丁犍,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是不是想推却责任,像抹鼻涕那样把我甩了。” 丁犍道:“姑奶奶,你能不能小声点,这是在客栈,让人听着好像怎么地似的。把你甩了,你看看我是那样的人吗!疼你爱你也来不及呢。” 秋菊这才转怒为喜道:“量你也没那个胆,告诉你,你要是敢把我甩了,我就一把火将你家的建材店铺烧了,大不了咱们同归于尽。” 丁犍道:“我的姑奶奶,你千万可别这么想,过些天我就与老爹商量商量把你娶进丁家的。” 秋菊点点头道:“行,我暂时相信了你的话。” 丁犍道:“相信就好,那么咱们去找个郎中把把脉吧。看看胎位稳不稳。” 秋菊白了丁犍一眼道:“没想到你这方面懂得还不少呢。” 丁犍涎着脸皮道:“再怎么着我也是结过婚,过来的人吗!” 秋菊摇了摇道:“我不想去看郎中的,那样多难为情!” 丁犍道:“你是谁呀,汴梁城的郎中都认识你,咱们去防御那里找个郎中把把脉,相信那里的郎中不会认识你吧。” 秋菊沉吟了片刻点点头道:“那好吧!” 两人下了二楼来到柜台那儿,丁犍掏出了六十文钱递给伙计道:“伙计,我们出外有点事,这间客房先给留着,这是五十文钱的客房钱,十文是给你的赏钱。回头还有赏赐的。” 伙计接过钱,眉开眼笑道:“好咧,客官你放心办事去吧,客房给你留着。你老还有什么要求只管吩咐就是。” 丁犍摆了摆手道:“回见!” 丁犍、秋菊两人出了客栈的门,正好有两名轿夫抬着一项空轿走了过来,丁犍上前拦了下来,掀开轿帘对秋菊体贴的道:“秋菊,路途有些远还是坐轿子去吧。” 秋菊嫣然一笑,点点头美滋滋的坐进了轿子里,此时她的感觉自己就如那公主一般,享受着一种令人倍感温馨的呵护。 轿夫抬起轿子问丁犍道:“客官,到那里去。” 丁犍道:“去御街,皇城南门。” 轿夫道:“好咧!”接着喊了声道:“小姐坐稳了。”抬起轿子忽悠忽悠向御街方向走去。 来到皇城南门,轿夫将轿子轻轻放下道:“客官,到地方了。” 丁犍掏出十文钱递了过去道:“两位辛苦。”说着掀起轿帘道:“秋菊,到地方了下轿吧。” 第九十二章 虚惊一场 秋菊在丁犍的搀扶下慢慢的迈出了轿子,傲然一副贵夫人的感觉。 下了轿子后,秋菊看了看那巍峨的皇城道:“丁犍,你怎么将我带到这里来了呢。” 丁犍笑道:“这里是皇城,那是一般人能进去的,我带你来,是想到对面的药材铺的。” 秋菊这才向对街望去,只见宽阔的大街对面,有一个门匾上书写着:“回春堂。”三个大字的药材铺,那里进进出出的人络绎不绝。 秋菊转过身问丁犍道:“你要带我去这家药材铺把脉吗!” 丁犍点点头道:“是的,秋菊,这家药材铺是几位退休的御医合伙开的,医术在京城是屈指可数的,你没看到那牌匾上写着回春堂吗,这就寓意着妙手回春的意思。” 秋菊到底是贫苦人家出身的姑娘,站在那里凝望的片刻道:“那这里的珍费一定很贵吧!” 丁犍不屑的道:“不贵,把脉只不过是三两银子罢了。” 秋菊听了张大嘴道:“天那,这还不贵?三两银子,够得小户人家三个月的口粮了。” 丁犍笑了笑道:“事情怎么能这么比呢,治病救人可是大事,人家医术高明多收几两儿银子有什么不可的。” 说着拉着秋菊的手穿过街道,跨上台阶走进了回春堂。 此时,回春堂里已经有不少的病人在排除等候,等候着那名须发皆白的老郎中,问珍切脉。 丁犍扯了一下满面通红的秋菊道:“走,我们去排队。” 秋菊低着头悄声道:“这么多人,多难为情呀!” 丁犍给秋菊打气道:“别怕,这么多人,那个认识你呢。” 秋菊张了张嘴,没有再说什么,只好低着头排在长长的候诊队伍之中,随着长长了队列慢慢的向前移动着。 过了大约有一个时辰多的时间,终于排到了老郎中跟前。 那名须发皆白的郎中抬起昏花的老眼看了秋菊一眼,指了指面前的一张凳子道:“姑娘,坐吧。” 秋菊坐在了凳子上,将手臂放在桌子上的一只小枕头上。 老郎中一边伸出三根手指搭在秋菊的手腕上,一边慢声问道:“姑娘,你那里不舒服?” 秋菊还没有答话,旁边的丁犍道:“老人家,最近她总是呕吐,你看看她是不是怀有身孕了。” 老郎中抬头看了丁犍一眼道:“你是那位,是这位姑娘的什么人?” 丁犍急忙道:“哦,老人家,她是我的表妹,我是她的表哥。” 老郎中道:“哦,原来是表兄妹呀。”说着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接着闭上眼睛,若有所思的号起脉来。 许久,老郎中睁开眼睛道:“哦,你们不必惊慌啦,她不是怀有身孕,只是胃肠有些毛病,可能是饮食不洁造成的。我开张方子,你们照单抓上三付,吃了就会没事了。” 秋菊狠狠了剜了丁犍两眼,没有说话。 丁犍长长吁了口气,从衣袖里摸出三两银子的诊金,扔到桌子上面的一只盒子中,然后拿起药方,对秋菊道:“咱们走吧!” 秋菊站起身来,随着丁犍走出了药材铺。 丁犍对秋菊道:“秋菊,你在这里等着,我进里面抓药。” 秋菊一把从丁犍手里抢进药方,三下二下撕碎,扔在了地上恨恨的道:“都怪你多嘴多舌,让我丢老人了,你知道吗,刚才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丁犍争辩道:“我怎么就多嘴多舌了呢。” 秋菊一扬巴掌道:“还说自己没有多嘴,刚才老郎中还没给我号脉呢,你就是旁边说看看我是不是有身孕了,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真是丢人。” 丁犍陪着笑脸道:“这有什么丢人的,药材铺里也没咱们的熟人,那个认识你。走,我请你去酒楼。” 秋菊道:“去酒楼干什么?” 丁犍道:“干什么?要上一桌好酒好菜给你压压惊。” 秋菊故意道:“你别假惺惺的了,明明知道我的胃肠不好,还要去酒楼,真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 丁犍道:“秋菊,那你说想要点什么?今天虚惊一场,怎么着我也得有所表示吧!” 秋菊歪着头想了想一扬手臂道:“你看我这腕子上光秃秃的什么也没佩戴,干脆你就给我买只玉镯吧。” 丁犍道:“好!”说着伸手指着前面一家首饰店道:“前面就是荟萃楼,那里可是京城首屈一指的店铺,咱们去那里看看吧!” 秋菊点了点头道:“那该让你破费多少银子的。” 丁犍大方的道:“只要你高兴,多破费些银子算得了什么?” 两个并肩走进了荟萃楼,门口站着的伙计急忙鞠躬道:“欢迎,小姐,先生光临。” 秋菊抬眼看了看琳琅满目的首饰,目不暇接的道:“天呀,东京城里还有这么好的地方呢。” 丁犍轻轻拉了下她的手道:“秋菊,别大惊小怪的,让人听见会笑话你的。” 秋菊这才点点头闭上了嘴。 来到柜台那儿挑选的半天,秋菊看中了一只碧玉手镯,丁犍问伙计道:“伙计,这只手镯多少银子。” 伙计道:“先生,你真有眼光,这只手镯本店只有一只了,价值一百两银子。” 丁犍道:“那好,这只手镯我要的。不过我没带那么多的银子。不知道你这儿收不收纸钞。” 伙计道:“先生,我们是正规首饰店,当然收纸钞了,不过只收朝庭规定使用的交子。” 丁犍点了点头,从怀里摸出了一大迭交子结了账。伙计清点了一遍后,将那只碧玉手镯小心翼翼放进了一只楠木盒子里装好,双手捧起来递给丁犍道:“先生,你拿好了。” 还没等丁犍伸手去接,秋菊抢先接了过来,捧在怀里,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 丁犍看了心道:“人说爱美,是女人的天性真不错,那个女孩不喜欢贵重的首饰呢。” 出了荟萃楼,秋菊满脸喜色的道:“哥,咱们去那里。” 丁犍笑了笑道:“明知故问,当然去那家客栈的,没看我把客房的钱都预付了吗。”说着挥手拦了一顶轿子,让秋菊坐了上去。 一路上,丁犍一个劲儿着轿夫快快快,坐在轿秋菊听了心里暗暗感到高兴。 她知道,此时丁犍的心一定是火烧火燎,想着那事儿,这也难怪的,一个正常的男人,一个事业有成,口袋里装满银子的男人,如果不想才怪呢,嘻嘻,这证明我秋菊在丁犍的心中还是有魅力的。 两人回到了客栈,来到了客房内,一番激情后,秋菊依偎在丁犍的怀里想起了什么似的,伸出手温柔的抚摸着丁犍的前胸道:“哥,早晨光想着自己是不是有身孕的事情来,有句话都忘了问。” 丁犍伸出手捏了下秋菊小巧的鼻子道:“秋菊,你有什么话要问就问吗,至于这般吞吞吐吐的吗。” 秋菊轻轻挠着丁犍的胸脯道:“人家不是怕问了你不高兴吗!” 丁犍道:“我那有这么多不高兴的事情,你问好了。” 秋菊喃喃的道:“今天早晨,我去建材铺找你的时候,看见你从茶馆里出来,一大早晨你去茶馆干什么呢?是不是胡鸽惹你生气了。” 丁犍道:“你别胡乱猜好不好,我去茶馆是因为与陈大公子商量些事情。” 秋菊茫然道:“你与陈大公子有什么事情好商量的。” 丁犍道:“不是我找陈琅商量事情,而是他有事情让我帮着拿拿主意的。” 秋菊从被窝里坐了起来摇摇头道:“你骗人,我才不信呢!陈公子的老爹那么大的官,人家有事不找自己的老爹商量,找你商量什么。说!他是不是又想让你给拉皮条了。” 丁犍躺在床上两眼望着秋菊道:“我骗你干什么,拉什么皮条,我是那样的人吗?” 秋菊嘻嘻笑道:“嘻嘻,你以为自己是什么好人呀!那个苏樱桃不就是你送给陈琅的吗!” 丁犍一瞪眼道:“胡说,秋菊你可什么事情都别我丁犍身上扯好不好,苏樱桃跟陈琅相好,那是你情我愿意的,怎么能说是我送给陈琅的呢。” 秋菊仍然不依不饶的道:“那你与我说实话,陈琅找你到底要干什么?” 丁犍道:“我不是与你说了吗,陈大公子找我有事商量。” 秋菊追问道:“商量什么事情。” 丁犍伸手着秋菊扯进被窝里道:“来,躺下说免得着凉。” 秋菊一看丁犍这般的疼爱自己,便顺从的躺了下来道:“说说吧,陈琅找你商量什么事情。” 丁犍扯了扯被子盖在秋菊裸露的肩膀上道:“秋菊,你也知道陈琅在冰柜街那有座二层楼的门市。” 由于有了房地产销售的阅历,秋菊很在行的道:“知道,那不是你按成本价卖给他的呢,难道他要高价抛售出去。” 丁犍道:“不是的,你以为陈大公子只知道吃喝玩乐吗,其实这个人也是很有头脑的,” 秋菊不屑的道:“他有什么头脑,纯粹花花公子一个,就长个寻花问柳的脑袋。” 丁犍笑道:“那你可看走眼了,人家陈大公子准备甩开膀子大干一番,要开饭店呢” 秋菊噗哧一笑道:“他要开饭店,莫非太阳是打西边出来的。” 丁犍道:“你别隔着门缝瞧人,把人看扁了的,浪子回头金不换,人家这叫知耻而后勇的。” 秋菊道:“哦,那么陈琅要开一家什么样的饭店呢。” 丁犍道:“他拿不准,所以才跑来问我的,我给他出了个主意,准备在冰柜街那儿开家西餐厅。” 秋菊道:“西餐?什么是西餐!” 于是丁犍就将自己早晨与陈琅说的那番话向秋菊重复了一遍。 秋菊听了道:“这么说开西餐厅真得是有广阔的前景了。” 丁犍道:“那当然了,这在汴梁城来到说是蝎子粑粑——独一份,你想想能不挣钱吗。” 秋菊听了深思片刻道:“既然这么挣钱,你为什么不自己干呢!眼看着到口的肥肉,让别人挟到碗里去了,不就是傻瓜吗!” 丁犍笑了笑摇摇头道:“秋菊,话可不能这么讲,钱是个好东西,但,也不是什么钱都能挣的,钱嘛,不是一个人挣的,一个人你就是再会理财,难道能将天下的财富都揽到自己的怀里吗!所以,人不能只顾自己挣钱,也要给别人留口饭吃的,这才是最佳的生存之道,否则你就会四面树敌,到处碰壁的。” 第九十三章 女人的命运 秋菊点点头道:“哦,我明白了,怪不得人说有大肚量的人才能挣到大钱的。”接着又问道:“那么,你能不能与陈琅说说,看看能不能在他的西餐厅给我找点事情做。” 丁犍不解的道:“你找什么事做,我不是经常给你银子吗,如果要是缺钱的话,只管开口好了。” 秋菊摇着丁犍的胳膊道:“哥,我不是缺钱,只是在家里整天听我娘念念叨叨烦人,想出来躲个清净。” 丁犍轻轻拍了拍秋菊的脸蛋道:“那好吧,这事也不用问陈大公子,我就能做主,到时候你就到西餐厅当领班吧!” 秋菊听了奔的在丁犍的脸上吻了一下道:“哥,还是你对我好。” 丁犍抬头向窗外看了看,道:“我已经出来一整天的,也该回去了。咱们走吧。” 秋菊恋恋不舍的道:“那好吧!” 两人穿好衣服,出了客栈,丁犍道:“秋菊,人多眼杂,我就不送你了,自己拦顶轿子回家吧,免得你老娘惦记。”说着挥了挥手,消失在人群中。 秋菊望着丁犍的背影,情不自禁的发出了一声长叹。 暂短的聚会,给她的一种心灵上的慰藉,可是,这毕竟是地下情。 回到家里,已经是掌灯时分。正在厨房里做饭的秋菊母亲看到女儿回来的,笑了笑道:“秋菊,是不是去找丁犍了。” 最近,由于秋菊经常给老娘银子,所以这位老人家也不对自己的女儿横挑鼻子,竖挑眼了,有了银子,生活水平得到了改善,气也顺了许多,对女儿的态度来了一百八十度的大拐弯。 秋菊对母亲的点了点头,算是做了回答。 秋菊知道如果自己回话,母亲就又会唠叨起来。什么丁犍心里到底有没有你呀。丁掌柜什么时候把你娶过去呀!所以她就来个沉默是金。 秋菊的母亲,见女儿没有回话,也就没有再追问下去。 秋菊走进里屋,从怀里掏出那只楠木盒子,放在小炕桌上小心翼翼的打开,然后轻轻的拿起玉镯,凑在油灯在仔细欣赏起来。 虽然油灯的光芒,不是十分明亮,但照得那玉镯仍然闪烁出一片迷蒙蒙的绿莹莹,是那么让人喜爱,一句话心里就是个爽! 秋菊正聚精会神的看着,不知母亲什么时候来到身后。 秋菊的母亲,看着女儿手里的玉镯赞叹道:“啧啧啧,这可是个贵重的好东西。娘要是能戴上,这辈子也就值了。” 秋菊听了将玉镯塞道母亲的手里道:“娘,既然你喜欢,那你就拿去戴吧。” 秋菊的母亲推开女儿的手道:“这怎么成呢,不用说这一定是丁犍送给你的吧!我一个老婆子怎么能配得上呢,还是你自己留着吧!” 秋菊将玉镯放进盒子里道:“那好,不是女儿舍不得,是你自己不要,到时候可别说女儿不孝敬。” 秋菊的母亲笑道:“那能呢,不过娘我可提醒你一下,千万藏好了,别让你那赌鬼的爹看到,拿出去给输了。” 秋菊点点头道:“娘,我知道的。你不说,我不说,爹那里能知道家里藏只玉镯呢。” 秋菊的母亲道:“那也得小心些才好,老赌鬼一回家里来,总爱翻箱倒柜的。” 秋菊叹气道:“唉,我爹什么时候要是能把这个赌戒了就好了。” 秋菊的母亲将手里端着的饭菜放到桌子上道:“他这辈子恐怕也戒不了了,来!闺女吃饭!” 秋菊道:“娘,我不吃了,睡觉!明天去冰柜街那儿还有事儿。” 秋菊的母亲道:“闺女,你去冰柜街那儿,遇到丁犍就提醒他一下。” 秋菊惊讶的道:“娘,提醒他什么,你是不是听到什么了!” 秋菊的母亲点点头道:“娘听一些街坊说,要去找丁犍算帐。” 秋菊茫然道:“算账,算什么账?难道丁犍欠他们的钱了。” 秋菊的母亲摇摇头道:“不是,我影影绰绰听说什么回迁户的那些房子都让你们给卖了,街坊要算的是这个账。” 秋菊听了不以为然的道:“那有什么账可算的,房子是人家丁犍盖的,爱卖给谁就卖给谁的。” 秋菊的母亲道:“闺女,话可不能这么说的。街坊们既然说了,那自然有他们的道理,你还是提醒丁犍一下好,再怎么着咱们也得是亲三分向吗。” 秋菊噗哧一笑道:“娘,你什么时候与丁犍攀上亲了,还弄出来个是亲三分向来。” 秋菊的母亲笑了笑嗔怪道:“死丫头,怎么是我攀的亲,那丁犍不是你的情郎吗,我不就是他的老丈母娘吗,女婿我不向着谁向着,那样岂不成了胳膊肘往外拐了吗!” 秋菊上前搂着母亲道:“好,娘,明天我提醒下丁犍。” 第二天吃过了早饭,秋菊照着镜子打扮着自己,说是镜子,其实只剩下一块半月形的铜板了,勉勉强强能照出个人影来。这还是老娘嫁过来时候的陪嫁之物,也不知道到什么时候爹与娘吵架时摔碎的。 秋菊记事的年龄,看到这块镜子就是这样的,不过那时候镜子还是十分明亮的,稍加擦拭就会闪烁一种暖暖的淡黄色光芒,不像现在只能照出个人影。 秋菊有了第一笔收入后,就要将这块破铜片子扔了,可是老娘死活不让,并说出了一番理由来,第一,这是自己的父母留给自己的唯一念想,现在两位老人家不在人世了,自己睹物思人,好歹的有个寄托。第二,秋菊的老爹是个赌鬼,你就是买了一面新铜镜,用不了多久,也会被他拿去输了,过日子那里有天天换镜子的。 想到这里秋菊长长的叹了口气,她在悲哀自己的不幸,痛恨老爹的不争。 望着镜子里愁挂眉梢的自己,秋菊忽然发现,自己忧愁时候也是很美的,恰如年画上那个什么骑马西行的王昭君,愁眉暗淡,却别有一番风韵,唉!可惜,可惜我秋菊生不逢时,咱们的大宋皇帝不像过去那些皇帝去民间选秀了,不然说不定我秋菊也会被选进宫中的,凭着自己的本事,兴许也能在千娇万艳中脱颖而出,混个皇后贵妃当当的,想到这里她不觉的噗哧一笑,拿起胭脂粉在自己娇艳的脸上扑了扑,又在那半月的铜片前照的照,这才“啪”的将那块铜板翻扣桌子上,推开门走了出去。 来到院子里,正看到母亲在洗衣服,秋菊心疼的走上前道:“娘,你水太凉,你放在那儿,等我回来洗。” 秋菊的母亲道:“丫头,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年纪轻轻的怎么能总是糗在家里呢!” 秋菊柔声道:“娘,那我走了。” 秋菊的母亲在女儿的背后喊道:“别忘了提醒一下丁犍!” 秋菊应了一声知道了,像一只春燕般飞出了院门。 秋菊的母亲望着女儿的背影自言自语道:“唉,女人呀,这辈子就应该活好自己的。看看秋菊多好。”说着眼泪竟然默默的流了下来,一滴滴落在了那浆洗的衣服上,发出噗噗噗的响声,仿佛是对这不能由自己掌控的命运的哀叹。 难道,在男女社会中,女人真的是永远处在弱势地位一方吗? 秋菊驾轻就熟来到了冰柜街最东面那座一二层连体的小楼,只见丁犍手里拿着一根木炭,正俯身在一张纸上画着草图,陈琅摇着那把标志性的折扇,在楼上楼下到处指指点点。 丁犍听到了脚步声,放下手里的木炭,抬头一看是秋菊,便道:“你来这时干什么?” 秋菊嫣然一笑道:“你们不是要在这里开西餐厅吗,我来看看还不行!” 丁犍道:“你没看到我正在画设计图吗,这里还没开张有什么好看的。” 秋菊有些委屈,轻声的道:“人家在家里呆得闷的慌,来看看你还不行吗!” 丁犍低声道:“我有什么好看了,让别人看到了不好的。” 秋菊嘟着嘴道:“有什么不好的,脚长在我身上,我愿意到那里就到那里去的,碍着别人什么了,轮到他们说三道四的。” 丁犍狠狠的瞪了秋菊一眼道:“真是不可理喻!” 这时陈琅从二楼走了下来,一看是秋菊,便道:“噢,原来是秋菊妹子呀,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呢。” 秋菊微红着脸道:“陈公子,我听说你要开西餐厅,所以特意过来看看。” 陈琅故作惊讶道:“哦,秋菊妹子莫非是长了顺风耳,这事我昨天早晨才与丁掌柜确定下来,你怎么就知道了呢。”说着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秋菊急忙道:“不是的,我去清水街建铺找丁掌柜,听老掌柜说的。” 丁犍接过话茬道:“怎么,秋菊你找我有事呀!” 秋菊点点头道:“不错!” 陈琅道:“你们有事就在这里说吧,我出去躲躲。” 秋菊道:“陈公子,你不用躲的,这也不是什么背人的事。” 丁犍道:“哦,那到底是什么事呢!” 秋菊道:“昨天,我听我娘说冰柜街那些回迁户,因为你将他们应该回迁的住宅卖了,说是要来找你算账。” 还没等丁犍出声陈琅就一跺脚道:“这他妈的有什么账可算,房子是丁掌柜花钱盖的,愿意怎么着就怎么着,就是一把火烧了,跟那些人有一文钱的关系吗!” 丁犍摇了摇道:“陈公子话可不能这么话的,现在是咱们理亏的,这事他们真要是告到衙门,我还真是吃不了兜着走呢!” 陈琅道:“我就不明白,怎么个兜着走的。” 丁犍唉声叹气道:“唉,这事一半会跟你说不明白,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陈琅上前拍了拍丁犍的肩道:“哥们,不怕,就是那些个刁民们去告状也不怕的,别忘了我老爹是谁。” 丁犍苦笑道:“陈公子,有时候有些事情,总是惊动官府不好的。” 秋菊道:“丁掌柜,消息我已经送到了,怎么办是你自己的事情了。我回去了。” 丁犍点了点头道:“好,秋菊谢谢你了。” 秋菊没有再说什么,向陈琅摆摆手道:“你们两位忙吧,我走了。” 第九十三章 冰柜街的大街上 陈琅冲着秋菊的背影喊道:“秋菊妹妹,慢走呀!”接着回过头来看着丁犍似笑非笑摇头晃脑的道:“有意思,真得有点意思。” 丁犍道:“陈公子,你摇头晃脑的嘟嚷什么呢,什么有意思,谁有意思!” 陈琅点点头道:“好,丁掌柜,你就在这里装吧,继续装。” 丁犍装出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道:“陈大公子,你越说我越糊涂的,我装什么了。” 陈琅哈哈大笑道:“哈哈,你说自己装什么了,丁掌柜你老实说是不是与秋菊那个的。” 丁犍继续装傻充愣的道:“那个了,我真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 陈琅将脸往丁犍跟前凑了凑道:“你们两个人是不是有一腿了。” 丁犍胀红着脸扯着嗓子道:“没有,就是没有。” 陈琅狡黠的道:“没有,你可别在真人面前说假话。我陈琅是谁,那可是在红粉中拼杀了多年的一老兵,谁跟谁怎么回事,一搭眼就能看出来。” 丁犍放低了声音道:“那你看出来了什么!” 陈琅得意的笑了笑道:“你说我看出来了什么,秋菊那小女子看你的眼神当着我的面虽然是飘忽不定,却又含情脉脉,依依不舍的样子。你呢,看秋菊的眼神也很不自然,分明是隐藏着什么!” 丁犍嗫嚅的道:“是吗,我怎么没感觉到呢。” 陈琅看丁犍窘迫的样子道:“怎么让我说中了吧!你可别说不是。这年头那个男人在外面没有几个相好的,不然岂能叫潇洒走一回。” 丁犍嚅嚅道:“就算是吧!” 陈琅“啪”了一拍巴掌道:“什么叫就算是吧,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你放心,这事我一定会守口如瓶,替你保守秘密的。” 丁犍只好尴尬的笑了笑道:“陈大公子,这事还真让你给懵着了。” 陈琅一跺脚道:“什么叫懵呢,告诉你丁掌柜,我陈琅别的能耐是欠缺,可是对男女方面之事特敏感,可以说是火眼金睛的。不过你还别说,你的眼光真不错,选上了秋菊这么个美媚。” 丁犍谦逊道:“让陈大公子见笑了,秋菊那里好呢。” 陈琅道:“丁掌柜,你可别得了便宜还卖乖的。” 丁犍道:“看你说的,我怎么得了便宜又卖乖了。” 陈琅以一副久经风雨的样子道:“哥们,难道你没发现,秋菊身上有一种其他的女人不具备的野性美吗!” 丁犍淡然道:“是吗,我怎么没感觉到呢。” 陈琅一呲牙道:“你没感觉到,那是你久在花丛不识香喽。哥们,秋菊身上那种野性美是很难得的,这样的女人为了敢作敢当,而且可塑性很强,身上有一种挖掘不完的潜力,稍加培养那就了不得的。不像我家樱桃那般,乍看时给人的很美,可是那也只是昙花一现,不耐回味。” 丁犍不以为然的道:“我怎么就没感觉出来呢,你说说秋菊将来能怎么不得了。” 陈琅摆摆手道:“这事还真就不好说,将来的事情谁又能说的那么确切,也只可会意不可言传,你自己好好琢磨琢磨吧!” 丁犍听了沉吟了片刻道:“陈公子,咱们别扯那些没用的了,还是赶快干正事吧!” 陈琅晒然一笑道:“嘿嘿,我就烦你们这些假正经的人,什么是正事,难道男欢女爱不是正事吗,真是岂有此理!” 丁犍只好道:“是正事,是正事。来你帮着我扯着这要绳子,丈量一下面积。” 陈琅弯下腰扯起绳子,两人一边丈量,一边画着草图,很快半天的时间就过去了,看了看快到了晌午时间,陈琅扔下绳对丁犍道:“哥们,这活不是一天能干完的,走咱们先找下地方吃饭去。从来没出过这么大的力气,冷丁的还真感觉到有些累得慌。” 丁犍笑道:“怎么,陈大公子,这点苦就受不了了,别忘记了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要想挣大钱,就得先吃苦,不然那有天一掉馅饼的好事。” 陈琅听了哈哈笑道:“哈哈,丁掌柜,你说的这一套怎么跟我老爹一样呢!我看赶那天你就拜在我老爹的门下给他老人家当个门生吧!” 丁犍笑了笑道:“我倒是想拜在你老爹的门下来的,可是就怕自己学问深浅,上不了台面,那样岂不有辱知府大人的脸面,惹人笑话。” 陈琅道:“行了,不说了,走,找到方喝一壶去。” 丁犍放下了手中的工具,跟着陈琅走出了店铺,转身就要去锁门。 陈琅道:“你干什么?” 丁犍道:“锁门呀!” 陈琅不屑的道:“费那个劲干什么,这楼里几有些破烂工具,再说了现在开封府将这城里治理的那可以说是路不拾遗,夜不闭户,那个敢偷鸡摸狗的让衙役门逮住腿还不得给打断,就是借几个胆,大白天也没人敢入室行窃的。” 丁犍顺杆往上爬的道:“哦,看来你老爹还正是治理有方呢!” 陈琅得意洋洋道:“那当然了,你以为这开封府尹是谁都能当得了的吗,天子脚下,路上走的都是王公大臣,没有三着五势的能镇得住吗。” 一边说话,一边向前走去,忽然看到一顶轿子在一家店铺前停了下来,从轿子里走出了一个年轻的公子,陈琅扫了那公子一眼道:“哦,他怎么也到这里来了呢。” 丁犍一看从轿子里下来的人是谢金额吾,便道:“陈公子,怎么你认识那位公子。” 陈琅点了点头道:“怎么不认识,这小子叫谢金吾,你别看他其貌不扬,但是大有背景的。” 丁犍奇怪道:“谢金吾有什么背景?” 陈琅拿出一副京城百晓生的样子道:“丁掌柜,你有所不知道,这姓谢的家伙是王钦若大人的得意门生。” 丁犍心想,我说吗,姓谢的那天怎么敢下那么大的手笔,一下子就买了五家店铺,这不用说了,一定是从王钦若那而知道要增设城门的消息,才来个先下手为强。 想到这里又有些不服气的道:“那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辅丞的一下门生吗!” 陈琅悄声道:“丁掌柜,谢金吾确实是没什么了不起的,可是那王钦若在朝庭中没几个人敢惹火的,” 第九十四章 积极着手准备 丁犍道:“王钦若不过是个辅丞,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陈琅道:“这倒不是因为他的官职大,主要是他太工于心计,而且为人阴险。”说着向脖子那儿比划道:“王钦若是南方蛮子,九头鸟,他这儿长了一个大肉瘤,他自誉为智囊,其实那里头装的都是坏水,而且这个人特别善长溜须拍马,很会讨好皇帝,说不定有朝一日把寇准从丞相的位置给挤下来,他上去坐坐呢。” 丁犍道:“这怎么可能呢,咱们大宋朝自从太祖皇帝开国以来到如今三朝四十多年,丞相位置少说也坐过十几个人了,可是却从来就没有南方人当丞相的,因此朝野也就有了南人不为相之言。” 陈琅道:“时代在变迁,现在朝庭不怎么排斥南方人了,并且王钦若目前正炙手可热,说不定咱们皇帝那天心血来潮,还真任命他当了丞相呢,现在许多人争先恐后的拜在他的门下,目的就是大树底下好乘凉。”说着一指从轿子时下来的谢金吾道:“就像姓谢那个小子似的,早早的就抱上了王钦若的大腿。” 丁犍点点头道:“你说的也对,那你可得多提醒自己的老爹,提防些王钦若。” 陈琅道:“这个自然的,其实不用我提醒,我老爹也知道怎么办的。不过我感觉奇怪的是,谢金吾怎么也跑到冰柜街来了呢,他该不是也要做买卖吧!” 丁犍道:“谢金吾是个书生,那有做买卖的时间。他是来看自己的房子的。” 陈琅道:“怎么他在冰柜街这儿买房子的,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丁犍道:“承泽门开凿的前一天,这小子也不知道是从那里弄到了五千两银子,一下子就买走了临街的五家店铺。” 陈琅道:“这也没什么奇怪的,谢金吾他爹本身就是个大地主,每年光田地的租金就有不少的收入。这下子姓谢的可是狗咬卵子——掏上了,现在这儿的房价已经翻了位,他可拣了个大便宜。” 丁犍道:“这也该着人家谢金吾发财的,因为他事先从王钦若那里得到了增设城门的信息,所以那敢下那么大的赌注,不然打死他也不会来这里买房子的。” 陈琅叹气道:“唉,他妈的,这好事怎么让谢金吾赶快上了呢!” 丁犍笑道:“怎么看人家发财你生气了,你这叫红眼病。” 陈琅跺脚道:“生气,我确实很生气的,钱怎么能让这种人挣去了呢!” 丁犍哈哈大笑道:“哈哈,那是人家敢于投入,这叫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陈琅骂道:“扯淡,如果没有王钦若泄露了增设承泽门的信息,姓谢的敢下那么大的本钱。这回他一倒手那可就是上万两银子的利,你说他还能少了王钦若的好处。阴险狡诈之人有了钱,那就会干许多坏事的。” 丁犍道:“那有什么办法,咱们又不能去将人家的银子抢回来。” 陈琅狠狠的踢飞了脚边一块小碎石道:“也是的,咱们站在这里咸吃萝卜淡操心干什么,还是赶快先填饱肚子再说!” 丁犍一指承泽门道:“咱们从这里穿过去,去御街那儿找家饭店,今天中午我请客。” 陈琅摆摆手道:“那怎么行呢,你来帮我忙,还得出钱请客,那有这个道理。” 丁犍道:“你现在不是没有收入吗!再说了,你给知府大人吹了风,这道城门才得以增设,我的房屋才得以迅速售出,这是多大的功劳。” 陈琅道:“什么功劳不功劳的,你也没让我白跑腿,不是给我的一个门市吗!” 两人一边说一边穿过承泽门向御街那儿拐去。很快就来到了他们经常光顾的千春楼酒楼。 酒楼的掌柜急忙迎上前道:“陈公子,许多时间没到小店来的,最近到那里潇洒去了。” 陈琅道:“潇洒什么,我正在琢磨点事儿干。” 酒楼掌柜拍马屁道:“那好,那好,我一看陈公子就是干大事业的人。” 陈琅笑了笑道:“哈哈,男子汉大丈夫吗!怎么能不胸怀天下。”说着对酒楼掌柜的道:“还有小单间吗!” 酒楼掌柜急忙道:“有有,就是没有现腾也得给你腾出一间的。”说着摆手招来的一名伙计道:“将陈大公子请到二楼百合厅去。” 伙计向陈琅、丁犍一鞠躬道:“二位楼上请。” 两人来到的百合厅坐好后,伙计道:“二位点什么菜!” 陈琅一挥手道:“点什么点,把你们这里的招牌菜上四个来。再来一壶上等的好酒。” 伙计道:“二位稍等。”转向走了出去。 伙计离开后,陈琅道:“丁掌柜,你看刚才千春楼掌柜的那副嘴脸,低三下四的,至于吗!” 丁犍道:“人家那怎么叫低三下四,这叫笑脸相迎,做买卖的不都讲个和气生财吗!” 陈琅道:“那如果我的西餐厅开始营业后,是不是我也得这个样子。” 丁犍道:“当然了,但是你如果不愿意的话,也可以不必的。” 陈琅摆弄着手里的杯子道:“此话怎么讲?” 丁犍解释道:“这家酒楼掌柜为了招揽生意亲自在这里迎宾,你如果放不下架子的话,可以不必亲自迎宾了,你可以雇个领班的,在那里迎宾。” 陈琅放下了手里的杯子道:“哦,这样太好的,不过这到那里去雇领班的呢,一下子也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丁犍笑了笑道:“我到是有个合适的人选,就不知道你愿意不愿意聘请?” 陈琅道:“谁,这个人我认识不认识?” 丁犍道:“这个人你当然认识的,上午才见过面怎么能不认识呢!” 陈琅一拍桌子道:“啊,原来说的半天是你那个相好的情人秋菊呀!你怎么舍得让她当领班呢。” 丁犍道:“不是我舍得,舍不得的事情,是秋菊自己提出要出来找点事干的,她说在家里老娘总唠叨,想出来躲躲清净的。” 陈琅道:“行,你告诉秋菊,她来当领班我一定不会亏待她的。”说着又看着丁犍道:“不过,你把那么个大美女,放是我那儿当领班,就不怕让我给拐跑了吗?” 丁犍笑道:“这个我倒不怕的,俗语道朋友妻不可欺的吗,你陈大公子是那样的人吗。” 陈琅笑嘻嘻的道:“我自信自己不是那样的人,可是有个大美女每天在眼前晃来晃去的,也难保不动心的。” 丁犍道:“那你就不怕我阉了你。” 陈琅道:“看看,说说你就来狠了。” 正在这时伙计端着酒菜走了进来,摆在了桌子上。 丁犍拿起酒壶,将两只杯子斟上了酒道:“来,陈大公子,预祝你的西餐厅一定能开得红红火火。” 陈琅道:“这还得靠你多多出谋划策的。”说着两人碰了下杯,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后,陈琅抢过了酒壶,给丁犍斟上酒由衷的道:“丁掌柜,你说我陈琅也不知道是那辈子积了大德,遇上了你这么位好朋友,有什么好事都想着我,这才叫真正的铁哥们呢!” 丁犍谦逊道:“那里,我只不过是帮你点小忙罢了。” 陈琅端起酒杯道:“来,丁掌柜,不以后我就叫你丁兄了,这样显着亲近。” 丁犍道:“好,总是丁掌柜,丁掌柜叫着连我自己都觉得别扭,好像我丁犍做了多大的生意似的。来,干杯!”两人又是一饮而尽。 随后两人吃起菜来,一边吃陈琅一边道:“丁兄,这西餐到底是什么玩意,你能不能给我说说。” 丁犍道:“这只说恐怕是说不明白了,这样吧,明天我买些材料去你家给你示范示范。” 陈琅道:“行,明天最好将秋菊叫来,樱桃也许久没有见到冰柜街那些姐妹了,也让她们在一起说说知心话。” 丁犍道:“那好吧!不过你可别与樱桃说我与秋菊的关系。” 陈琅笑了笑道:“事都做了,还前怕虎后怕狼的,我就是不说,难道樱桃自己看不出来吗!不过你放心我会叮嘱樱桃不与别人说的。” 丁犍道:“那好,明天上午你就在家里等着我好了。” 两人又喝了两杯酒,吃了碗饭,丁犍道:“陈琅咱俩走吧!” 陈琅懒洋洋的道:“走,去哪儿呀!” 丁犍道:“去冰柜街呀,楼上的面积咱们还没量呢!” 陈琅道:“我累了,明天再说吧!” 丁犍道:“那怎么行,今日的事情今日毕,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再说了,不抓紧时间将门市装修好,每天得少挣多少银子的。” 陈琅站起身来抻了个懒腰不情愿的道:“那好吧!真拿你没办法。” 两人出了酒楼的门,陈琅习惯的冲着树荫下歇息的轿夫招了招手喊道:“轿夫!” 丁犍莫名其妙的道:“陈琅,你喊轿子干什么?” 陈琅道:“干什么,去冰柜街呀!” 丁犍指着前方道:“从这里走出四五丈,穿过城门不就到了冰柜街了吧!” 陈琅一拍脑门恍然道:“哦,你看我都忘了,还以为得绕远呢。那我们赶快走吧!” 回到冰柜街那儿丁犍、陈琅又忙碌半个多时辰,整个房屋的面积丈量完毕。 丁犍对陈琅道:“好了,我回家就开始画内装修的设计图。三天后咱们就雇人装修,预计最多十天就能完工的。” 陈琅客气道:“那就有劳丁兄了,总是给你添麻烦,真不好意思!” 丁犍笑了笑道:“你如果觉得不好意思,那么等西餐厅开业后,多请我来吃上几次就好了。” 陈琅道:“好说!那我就先走一会,从小长到这么大也没干过活的,这一天下来累是我腰酸腿疼的。嗨嗨!生来就不是干活的料。” 丁犍道:“那你赶快回家里歇着去吧!” 陈琅道:“你也赶快回去吧!家里的胡鸽不是还等着呢!男人呀,虽在外面沾花惹草算不了什么,但千万别弄得后院起火。特别是你与父母住在一起的,千万别惹老人生气。” 丁犍点点头道:“那是必须的,陈琅!没想到你在这方面还真就是经验丰富!” 陈琅一拱手道:“丁兄见笑了!”说着推开门,向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丁犍看着陈琅的背影,笑了笑摇摇头,他感觉陈琅虽然好吃喝玩乐,其实本质还是善良的,生活之中只看人的表面,有时还真得就走了眼。 丁犍锁好了门,向清水街走去,回到家里时,胡鸽已经将饭做好了,正与丁忠老两口等着丁犍回来吃晚饭。 丁忠看到丁犍回来,闷声问道:“这一天你到那里去了。” 丁犍扬了手里的纸卷道:“爹,我能到那里去,这不陈大公子找我帮忙设计一下装修方案。” 丁忠道:“陈大公子也是,放着大公子不好好当,这又是弄的那一出。”丁犍笑道:“爹,你可不能总拿老眼光看人的,现在陈大公子要学好了,准备自己开买卖呢!” 丁忠不屑的道:“哼,我看那小子也就是一时心血来潮的,他要是能将买卖开起来,鬼才会相信呢!” 丁犍道:“爹,你可别瞧不起人的,没准人家陈大公子能做大做强的呢!” 丁犍的母亲道:“人家陈大公子的事情跟你们有什么关系,你们爷两到是先吵起来的,管那些闲事干吗!胡鸽!赶快给盛饭,将他们的嘴堵上。” 胡鸽噗哧一笑,站起身来盛饭去了。 丁犍听胡鸽一笑,顺着声音看去,心里猛然一跳,胡鸽的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红润了起来,原来消瘦的脸颊也丰润了,这么多天自己竟然没有发现。 他在心里暗暗想了想,感觉到十分的纳闷。想问,又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 由于有心事,丁犍草草的吃了一碗饭,将碗一放站起身来向自己的房间走去,丁犍的母亲道:“儿子,你怎么就吃这么一点饭呢!” 丁犍道:“娘,我吃饱了。” 丁犍的母亲道:“吃饱了难道就不能在这里多坐一会唠唠嗑,一家人难得在一起吃个饭。” 丁犍道:“娘,我这不是还得给人家陈大公子画装修设计图吗!” 丁忠道:“让他去吧!给人家帮忙就应该上心的。” 第九十五章 胡鸽有了变化 丁犍回到自己的房间里,躺在床上两眼看着屋脊发呆。 许久,才从床上爬了起来,将白天时自己丈量的数据摊铺到桌子上,拿起一根木尺画起了设计图来。 这时,胡鸽走了进来,丁犍抬眼上下打量着胡鸽。 胡鸽道:“你这么看着人家干什么!” 丁犍道:“没事,我随便欣赏欣赏。” 胡鸽脸一沉道:“欣赏什么?你心里还有我这个人吗!”说着扭身走到床上,甩掉鞋子,衣服也没脱就钻进了被窝。 现在胡鸽与丁犍两人在家里已经很少说话了,不能说进入了冷战吧,但两人却都在心中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他们虽然仍然住在一个房间,但早已是分床而眠,胡鸽住在那张大床上,丁犍呢,则睡在两张长凳子合并的临时铺上,只不过为了安慰两位老人,每天丁犍都早早的起来,将两张长凳子依照着白天的样子摆好罢了。 见胡鸽不再搭理自己,丁犍自觉没趣,长叹一声,又俯身到了桌子上,继续画起他的设计图来,一直画到街上的更鼓敲了三声,丁犍才抻了个懒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手里举着蜡烛蹑手蹑脚的走到床边,仔细观察起睡梦中的胡鸽来。 烛光将胡鸽的脸映照得红扑扑的,显得更加丰润,随着呼吸,胸脯一一起一伏的,两只丰满的***就像要从被子里挣脱出来似的。 丁犍站在那里目不转睛的看了许久,艰难的咽下了一口唾沫,压下心中的欲望,轻轻叹了口气,转身来到桌子前,将两只长凳子合在一起,然后铺上了被褥,脱去衣服,吹息了蜡烛,躺了下来。 虽然感觉到十分疲惫,可是丁犍没有了睡意,他躺在那儿,两眼望着窗外,透过薄薄的窗纸,隐隐隐约约看着几颗星星,不知疲倦的眨着眼睛,像是在嘲笑着他。 丁犍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心窝,感觉到心脏咚咚咚的跳动,唉!自己与胡鸽的婚姻走到了这种地步,能怨谁呢!想想,他真是后悔莫及,假如自己当初对那个赵明珠来个敬而远之? 假如自己当初不去那畅春园茶楼与赵明珠聚会? 假如结婚那天自己没有不管不顾的跑到玄妙观去? 假如…… 假如…… 假如…… 可是人生不可能有这么多的假如, 生活也不允许存在这么多的假如。 此时,他的眼前又浮现出了胡鸽丰润的脸,为什么,她的脸会变得如此丰润起来了呢,而且眉梢上还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与前些天那个愁眉苦脸的胡鸽简直是判若两人。 想了许久,他猛然想起,前天秋菊在客栈与自己分手时那脸上露出的喜悦光泽。那是一种被滋润后,才有的光泽。难道,难道胡鸽在外面有了男人。但是他马上又否定了自己这个想法,因为他知道,在宋朝,女人出轨那天大之讳的,胡鸽能有这个胆量吗? 想着想着,丁犍渐渐的合上了眼睛,带着一肚子的疑问沉进梦乡…… 早晨起来,吃过了早饭,丁犍拿起自己夜里画的设计图对胡鸽道:“胡鸽,我去给陈大公子送设计图去,中午就不回家吃饭了。” 胡鸽点了点头道:“知道了。”便再也没有出声。 丁犍将图纸挟在腋窝,来到了大街上,拦了一顶轿子坐了进去道:“去御街。” 两名轿夫抬起轿子向御街的方向走去,来到了御街后,丁犍跳下轿子,掏出了六钱银子道:“这块银子给你们,你们两位能不能去寿门那儿给我接个人。” 一名轿夫接过银子道:“看你说的,我们就是靠这个吃饭的,怎么不能呢。” 丁犍道:“那好,这是地址,麻烦你们去接一位叫秋菊的姑娘,就说有位姓丁的先生在这儿等着她。”说着,将一张写有地址的条子递给了那名轿夫。 轿夫接过了纸条道:“那好,先生我们这就赶去,你放心好了,人马上就给你接过来的。” 丁犍点点头道:“那好,你们两位赶快去吧!” 两名轿夫抬起来空轿,向万寿门方向走去。 丁犍则转身向御街的东边走出,来到大街的尽头,那儿有一片空地,是汴梁城最大集贸市场。 丁犍买了三斤上好的牛肉,买了四斤猪肉和一些肠衣,装在一个篮子里,拎起来就要离开,走了几步忽然又想起来什么,来到一个水果摊,买了一小竹篮的苹果与莱阳梨,这才走回刚才下轿了地方,放下手里的两只篮子,坐在一棵大树下,耐心的等待起来。 等了大约半个多时辰的功夫,只见两名轿夫一头汗水的抬着轿子忽闪忽闪的向这里走了过来。 丁犍见了,急忙从树荫下走了出,来到丁犍的面前,轿夫停了下来,向轿子里喊道:“小姐,到了!” 听到喊声,秋菊掀开轿帘向外看了看,见丁犍正在向自己招手,她的脸上露出了明媚的笑容,像小鸟般跳下轿子,迈开小碎步向丁犍走去,相信如果此时不是在大街上的话,她就会直接扑到情郎的怀里。 丁犍向秋菊道:“怎么样,没想到吧,我会请轿子去接人。” 秋菊伸出粉拳轻轻在丁犍的胸前捣了一下娇嗔的道:“死鬼,学会给人家玩惊喜了,今天早晨我在家的时候,还想到哪儿走走吧,好打发一下时光,没想到你就打发轿夫来接我的,哥!你真好。” 丁犍道:“那,你老娘没拦着不让你去来。” 秋菊轻轻推了丁犍一下道:“去,明知故问,你也知道我老娘,只要银子到手,什么都不管了的,还拿这话逗人家。” 两名轿夫此时尚没离开,站在不远处悄悄的向这儿张望着,其中一名轿夫狠狠的吐下了口水道:“靠,这才叫男人呢!” 另人名轿夫笑道:“怎么张老弟。你眼红人家了。” 姓张的轿夫,一屁股坐在了轿杠上道:“眼红又什么又,就咱们每天抬轿子挣的这几个上瘪钱,吃饭还不够呢,那里找得起女人。” 那么轿夫道:“这回你懂了吗,什么叫从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到什么时候都是有钱人的天下。有的穷人打一辈子光棍,富人呢,家里妻妾成群仍不知足,还时不时的出来打打野食。” 秋菊回头看了一眼,对丁犍道:“哥,快走吧,轿夫向这里看呢。” 丁犍不以为然的道:“看就看吗,这大白天的难道他们还能把你抢走。” 秋菊一跺脚胀红着脸道:“那倒不怕,只是我感到有些不自然。” 丁犍道:“那好,咱们赶快离开这里。”说着弯腰拎起放在树下的两只篮子。 秋菊见了奇怪的问道:“咱们不是要去客栈开房吗,你提着两只篮子干什么!” 丁犍羞着秋菊轻声道:“秋菊,一个姑娘家,怎么总是想着要开房呢。” 秋菊脸一红道:“哪你让轿夫把我抬到这里来干什么?” 丁犍笑道:“我们去陈大公子的家,昨天约好的,去他家示范一下西餐的作法。” 秋菊这才恍然道:“哦,怪不得你提了两篮子东西呢。”接着又侧着头若有所思了片刻道:“不过,我还是不去了吗!” 丁犍诧异的道:“为什么?” 秋菊道:“你想呀,咱们两人一同登门,那樱桃一眼不就看出来咱们是什么关系了吗,多难为情!” 丁犍道:“有什么难为情的,人家陈大公子早就看出来了。” 秋菊惊讶的道:“他什么时候察觉出来的呢!” 丁犍道:“就是昨天早晨,你去冰柜街的门市找我的时候。” 秋菊茫然道:“这怎么可能呢,咱们两人又没干什么!” 丁犍笑道:“我说秋菊呀,你就长点心吧,难道非得搂搂抱抱,别人才能看出来吗!” 秋菊仍然茫然道:“那陈琅到底是怎么发现的。” 丁犍眨了眨眼道:“眼神,当时你看我的眼神!” 秋菊道:“我看你的眼神当时很正常的呀!” 丁犍道:“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每个人心里想什么,是掩饰不住的。那陈大公子是谁,是久经风月场的老司机,什么事情看不出来。” 秋菊道:“天哪些,这可怎么是好。” 丁犍道:“你天哪地的叫什么,什么怎么是好!” 秋菊忐忑不安的道:“我是想,这事陈琅要是告诉了给胡鸽,那我可怎么办,以后还怎么有脸见人!” 丁犍安慰秋菊道:“不会了,我们男人不会像你们女人似的传播这些想桃色新闻。” 秋菊奇怪道:“是吗,那你们男人怎么对待这样的事情呢!” 丁犍道:“我们男人只能是心照不宣,会替彼此保守秘密的。” 秋菊感叹道:“哎呀,还是你们男人大度,不像我们女人都是小肚鸡肠,逮着谁有那事,背后里说起没完。” 丁犍道:“这与大度不大度无关的,男人,只要别人不去动自己的女人,其他的一切都无关紧要的。”说着将手里那只装着水果的竹篮子递到秋菊的手里道:“这个你拿着,一会到了陈大公子家,就对樱桃说是你买给她的。” 秋菊疑惑的道:“干吗说是我卖给她的呀,好像我上赶着讨好她似的。” 丁犍道:“我让你这样说其目的就是将樱桃的嘴堵上,免得她到处得得咱们两人的事。” 秋菊仍然满怀疑问道:“这样苏樱桃就不会到处乱说的了?” 丁犍笑了笑道:“那当然喽,没听说过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软吗!你只好照我说的去做,保准能堵上樱桃的嘴。” 秋菊笑了笑道:“没想到你这方面还懂的很多呢,以后我还真得小心你点,别你将我卖了,我还傻般帮着数钱。” 丁犍道:“那你可想多了,我刚才不是说过,男人什么东西都可以与他人共享,唯独自己心爱的女人是谁也不能染指的。” 秋菊高兴的道:“这么说你真把我秋菊当成你心爱的女人了,那你把胡鸽放在什么位置。” 丁犍沉下脸道:“咱们在一起,说胡鸽干什么?其实我感觉现在胡鸽与我简直就是同床异梦了。” 秋菊好奇的道:“怎么个同床异梦,能不能与我说说。” 丁犍道:“与你说干什么,说了你也不懂,还添堵。” 第九十六章 吃西餐的感觉 秋菊撇了撇嘴,满是醋酸的道:“就你两之间那点破事,好像谁愿意听似的不,不说拉倒。【零↑九△小↓說△網】” 丁犍摇了摇头苦笑一下,没有再说什么。 很快两个人就来到了陈琅与苏樱桃租住的小院子,黄色的篱笆围成的小院里,碎石铺成弯弯小路,小路两边的花草正在四月的春风中摇曳。小路的尽头,耸立着一座别致的全木结构小二楼,整个小院显得干净整洁,而又清雅精致。 丁犍已经来过了两次,倒没觉得怎么,再说了男人一般不会注重这些细节的。 倒是秋菊,羡慕不已嘴里连连道:“啧啧啧,人家陈琅对樱桃可真舍得花银子,这都赶上那金屋藏娇了。你要是什么时候能给我弄上这么一座小楼住住,那么就是死也知足了。”说着住丁犍身边靠了靠。 丁犍笑道:“这山望到那山高,一贯是你们女人的通病。你们女人到什么时候都不会知足的。” 秋菊道:“什么叫女人的通病,这叫有比较才有见解的。没来这儿我觉得自己很幸福呢,一来到这儿,才知道幸福离我很远很远着呢!” 丁犍道:“你懂得什么叫幸福,幸福就是我心中有你,你心中有我才是幸福呢。” 秋菊摇了摇头,紧接着又点了点头道:“不错,那可以说是一种幸福,可是每个女人还是希望男人给她个安乐窝的。不然,总是去客栈开房,弄得跟做贼似的,生怕让熟人去看到。” 两人正说话时,陈琅听到声音从楼房里走了出来道:“丁兄,秋菊妹子,赶快进来吧!” 秋菊见苏樱桃没有出来迎接自己,内心以为苏樱桃架子大了呢,便不高兴的道:“樱桃呢,怎么不出来迎接一下我这个老街坊。” 陈琅急忙道:“秋菊,你不知道,樱桃现在已经怀孕八个多月了,身子沉重,行动不便的,所以在屋子里没出来,你可千万别见怪才是。” 秋菊这才点点头道:“哎呀,快当娘了,真让人羡慕。”说着瞪了丁犍一眼。 丁犍装做没看见,随着陈琅的后面走进了房间。 苏樱桃挺着个大肚子,扶着桌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道:“秋菊来了,真是难得呀!” 秋菊将手里拎着的水果放在了桌子上道:“樱桃,我听丁犍说你怀孕了,特意给你买了些水果补补身子,东西虽然不多,但是我的一片心意,你可别见笑。【零↑九△小↓說△網】” 苏樱桃道:“你与丁掌柜能来我们这儿,樱桃就十分高兴的,还买这些东西干什么?” 秋菊道:“一点心意而已,我娘说了女人怀孕多吃水果好,生下孩子一定长的水灵灵的。” 陈琅道:“秋菊,你看,你一来樱桃多高兴,喳喳的说起个没完,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我看你们两个人就能演一台戏了。”说着一指丁犍手里提着篮子里的牛肉,猪肉等道:“这就是你要做西餐准备的材料。” 丁犍点点头道:“是的,今天我就给你们三位露一手,请你们尝尝西餐。” 陈琅道:“行,走我领你去后院的厨房去。” 看到陈琅与丁犍出去后,苏樱桃拉着秋菊的手道:“秋菊,你是什么时候与丁犍好上的。” 秋菊脸一红道:“有些日子了。” 苏樱桃道:“是我离开冰柜街以前的事情,还是离开冰柜街以后的事情。” 秋菊老实的点点头嗫嚅的道:“是你离开冰柜街以后的事情。”紧接着又道:“樱桃,你不会笑话我的吧!” 苏樱桃道:“咱们都是女人,谁笑话谁呀。我早就想明白了,咱们女人,就得为自己活着,不管别人怎么看自己,怎么对待自己,都要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这叫活回自己,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秋菊高兴的道:“妈呀,樱桃,没想到你的变化这么大,自从跟了陈琅后,说起话来都是一套一套的了。” 苏樱桃摇摇头道:“这与跟不跟陈琅没关系,我现在相通了,有些事情一定要放开自己的,你说你老娘,我老娘还有夏荷、杨柳她们几个的老娘,一辈子辛辛苦苦得到了什么,她们充其量就是生孩子的机器,或者是男人的出气筒,咱们可不能学她们老辈子人,守在一棵歪脖子树吊死,那那里是女人的生活。” 听了苏樱桃这番话秋菊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了道:“哎呀,樱桃你说得太对了,一下子就说到我心坎里了。”说着从桌子上的竹篮子里拿出一只莱阳梨,抓起桌子上的小刀削好后递给苏樱桃道:“来,樱桃吃口梨润润嗓子,不然口干舌燥的。” 苏樱桃笑了笑接过梨子道:“秋菊,你放心,咱们都是穷人家长大的孩子那有那么娇惯的。” 秋菊点点头忧忧的道:“樱桃,你不会把我与丁犍之间的事情告诉给胡鸽吧!” 苏樱桃道:“秋菊,你把樱桃当成什么人了,我苏樱桃怎么能干出那种挑拨离间的事情呢!那对我有什么好处的,再说了你家的丁犍帮我陈琅那么大的忙,我还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他才好呢。” 秋菊道:“丁犍只不过是帮忙画了个装修图纸而已,你千万别放在心里。” 苏樱桃摇摇头道:“秋菊,丁犍岂是帮助画个图纸吗!要我说,是丁犍的一番鼓励与帮助,我家陈琅才有了一番自己要干事业的雄心壮志。”说着这里苏樱桃伸手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道:“不然,我还不知道以后的生活该怎么过才好呢。” 秋菊不解的道:“樱桃,这是那里的话,你家陈琅就是什么也不干,不是还有他老爹吗!” 苏樱桃幽幽的道:“秋菊呀,你自己没顶门立户过日子不知道,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你说万一那一天,陈琅的老爹要不在知府的位置了呢,万一那天他老人家过世了呢,我们还能指望谁。所以,你家丁犍能出谋划策,帮助陈琅开买卖,那可以说对我们有再造之恩的。这样一来的话,我家陈琅有了正事干,就不会整天东游西逛了,同时也能有一笔稳定的收入,承担来起养家糊口的责任。” 秋菊道:“樱桃,你说得这些很有道理的,可以说是站得高看的远,我也很赞成丁犍对陈琅鼎力相助的,这才能对得起朋友两个字呢。” 苏樱桃道:“就是嘛,那么希望你以后也要常来常往的,把我当知心姐妹对待。” 秋菊用力点了点头道:“樱桃,你放心吧,以后我没事就到你这里来坐坐的,到时候你可别不耐烦。” 苏樱桃道:“那能呢!” 正在这时,丁犍大在后院的厨房里大声喊道:“秋菊,你快来,我一个人忙不过来了。” 秋菊对苏樱桃笑了笑道:“他们男人就是这个毛病,干起活来忙三火四的。我过去帮忙。” 苏樱桃打趣道:“什么让你过去帮忙,我看那是丁犍离开你一会,就难受。好了,你赶快过去吧!” 秋菊来到厨房,丁犍吩咐道:“秋菊,你赶快帮我将那些猪肉剁成馅,一会我用来做香肠。” 秋菊道:“香肠,什么是香肠!” 丁犍道:“哎呀,这一时半刻也说不明白,你就赶快剁馅吧,等加工好了你就知道了。”说着自己在案板上切来牛肉来,他先将牛肉切成了半指厚,两寸长,巴掌宽,然后又用刀背在牛肉上“啪啪”拍了起来。 陈琅也在笨手笨脚的削着土豆皮儿道:“以前真不知道做饭这活儿还挺累人的。” 秋菊道:“那当然了,你是官宦人家出身的大公子,从小只知道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那知道老百姓过日子的艰辛。” 陈琅擦了一下脸上的汗,下决心道:“从今儿起来,我要自己劈柴烧火,淘米做饭作一个自食其力的人。” 丁犍道:“陈琅,男子汉自食其力不一定局限于自己劈柴烧火,淘米做饭,只要你把西餐厅经营好的,可以雇仆人吗!” 陈琅将手里削好的土豆往盆子里一扔道:“说得太对了,男人的天下怎么只能在厨房里呢。” 经过了一番忙碌,一大盘子牛排,一大盘子土豆泥炸的土豆饼,一大盘子香肠,另外则是一盘西红柿切成了片,旁边则是一小碟盐花。 苏樱桃看了看底衬着绿油油生菜的牛排,炸了金黄色的土豆饼,切成小片的香肠,及西红柿道:“这就是西餐吗,瞧这些个颜色倒是挺好看了,让人感觉到很有食欲的,就不知味道如何。” 丁犍对陈琅、苏樱桃、秋菊道:“来,你们三位都请先坐下来。我给你们讲讲这个西餐是怎么个吃法。”说着拿起一双筷子压在牛排,拿起小刀,一边切一边道:“其实吃西餐是不能用筷子的,而是应该用叉子,现在只是临时性的对付一下。等咱们的西餐厅开张前必须去铁匠铺打一批就餐用的刀叉来。” 樱桃笑道:“真有意思,那些吃西餐的人吃个饭也舞刀开叉的,一不小心划伤了自己怎么办?” 陈琅装出一副十分在行的模样道:“那是你不习惯,难道说咱们就餐时用筷子,你要是不小心插到自己的眼睛里能怨谁呢。” 苏樱桃道:“你傻瓜呀,吃饭用筷子往眼睛里插。” 陈琅哈哈笑道:“这不是同西餐用刀叉一样的道理吗。” 丁犍道:“是的,道理都是大同小异的,不过吃西餐特别注重氛围的,佐餐必须要喝红酒的。” 秋菊不解的道:“红酒?什么是红酒?” 丁犍沉吟了片刻道:“所谓的红酒,就是法兰西之国产的葡萄酒。” 秋菊道:“那法兰西之国在那里,你怎么知道他们那里生产红酒呢。” 秋菊这番话,真使丁犍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个问题是好,总不能说人家十一世纪的人孤陋寡闻,自己二十一世纪的人见多识广吧!便笑了笑道:“我这也是听别人瞎白话的。” 陈琅道:“我这里虽然没有什么红酒,可是西域的葡萄酒还是有的,不知道可不可以用来佐你做的这个西餐呢。” 丁犍笑道:“当然可以了。” 陈琅站起身来道:“那好,你们几位稍等!”说着转身离开了餐桌,不一会手里就拎着一只大羊皮口袋回来道:“来,你们赏赏我这个西域葡萄酒如何。”接着找来了四只杯子,斟上了葡萄酒。 丁犍挟起一块牛排,放在嘴里咀嚼了几下咽了下去,紧接着又端起葡萄酒喝了一口道:“你们大家试试,这回的感觉如何。” 苏樱桃,秋菊也照着丁犍的样子吃了块牛排,喝了口葡萄酒道:“嗯,还可以的。” 陈琅照样做了后,大声赞美道:“不错,真得不错,这口感,味道确实不是一般。” 丁犍又十分在行的道:“人家西方国家的人,特别喜欢是烛光晚宴。” 陈琅道:“什么是烛光晚宴?” 丁犍道:“就是到了晚间,在餐厅里点燃蜡烛,在摇曳的烛光下,慢慢的饮着红酒,细细的品味着佳肴,特别是情侣之间,在朦胧的烛光下,醉意迷蒙的含情脉脉的四目相对,那心里是什么样的感觉。” 樱桃,秋菊相互一笑没有出声。 陈琅“啪”一拍桌子道:“感觉太好了,这才叫生活呢,让人从内心深处油然而生一种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情调。”话音未落竟然站起身来走到窗户前拉上了窗帘,拿来了一只上面插有三只红蜡烛的大蜡台,点燃放在餐桌上道:“来来来,还等着晚间干什么,咱们四个男女,两对情侣,正好也享受享受这烛光晚宴,这就近水楼台先得月。” 柔和的烛光下,四个人慢慢的饮着那西域葡萄酒,细细的品尝着这西餐,渐渐的都有了一种陶陶然的感觉。 丁犍轻轻伸出手臂,将一只手搭在秋菊的腰间。 陈琅则将脸贴在苏樱桃的小腹上,在那高隆的肚子上静静的聆听,诺大的房间里顿时安静了下来,安静的只能听到四个人的喘息声音。 第九十七章 别致的情调与对幸福的理解 大宋开发商16500梦里桃花几许,上帝之窗 此时无声胜有声,别有情调心中生。 许久,苏樱桃,秋菊几乎同时道:“天哪,真令人陶醉!” 烛光中,只见两个女人面色桃红,恰如这春日里的桃花,透露出一种明媚而诱人的芬芳,眼睛则如同夜晚的星,闪烁着一种醉人的迷离。 陈琅从苏樱桃的小腹那儿轻轻抬起头,脸上有一种将为人父的幸福。丁犍则长长吁了口气,仿佛是平静一下自己的心情。 此时此刻与风月无关,每个人都在感悟着生活的不同姿色,感悟着生命的美好。 又沉寂了许久,丁犍问陈琅道:“陈琅,这西餐给人的感觉怎么样。” 陈琅老实的道:“说实在的,我看西餐好就好在氛围上,特别是这烛光晚宴的情调,那真是一种美妙的享受。摇曳的烛光给人一种迷离,让人陶醉。这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呀。” 秋菊笑道:“陈大公子,酒不醉人人自醉下一句你怎么不说了呢!” 陈琅笑着摇摇头道:“不可说,不可说,当着樱桃的面,我怎么能好意思说呢,只可会意不事言传。” 丁犍道:“那么,陈琅我感觉咱们应该将西餐厅的主打定位在烛光晚宴之上,我想这样一定会一炮打响的。” 陈琅点点头道:“丁兄,你现在就是我的诸葛亮,我一切都听你的。” 丁犍谦逊道:“陈公子,这西餐厅是你经营的,可不能什么事情都听我的。” 陈琅道:“丁兄,也不怕你笑话,你也知道,我这个人除了吃喝玩乐,没有别的长处。” 丁犍摆了摆手道:“陈琅,这吃喝玩乐也是长处的。” 苏樱桃笑道:“丁掌柜,你可别贬低我家陈琅的,吃喝玩乐算什么长处。” 丁犍郑重的道:“这怎么是贬低陈琅呢,吃喝玩乐那也是得有人脉的,等西餐厅正式开张的时候,你就动员过去那些朋友们,来咱们的西餐厅吃喝玩乐,那些个公子们都是有钱人家的子弟,这不就是一股巨大的潜力资源吗!再有你老爹身为开封府尹,到时候那些个官员听说长官的公子开了家西餐厅,那个敢不来捧场的,咱们在从服务质量、品位上下下功夫,所以可以说,你这个西餐厅到时一定会门庭若市,财源滚滚的。【零↑九△小↓說△網】” 陈琅连声道:“好好!借你吉言。” 这时,苏樱桃打了个哈欠道:“真不好意思,我感觉有些劳累,让秋菊陪我去楼上歇息歇息,丁掌柜你们哥们好好聊吧。” 陈琅心疼的道:“那你赶快去楼上歇息歇息吗,虽然没干活,可是挺个大肚子坐了半天也够累的。” 秋菊站起身来道:“那好,我就陪着樱桃去楼上歇会,你们哥们慢慢聊吧!”说着伸手搀扶着樱桃道:“来我扶你上楼。” 秋菊搀扶着樱桃来到二楼的卧室,扶着樱桃来到床边,拿过床上了一只枕头道:“樱桃,你快躺下歇歇吧!” 苏樱桃笑了笑道:“其实我并不是很累的。” 秋菊歪头看着樱桃道:“那你为什么要上楼来呢。” 苏樱桃笑了笑道:“男人需要自己的空间,咱们给那哥两留点空间,让他们彼此也说说心里话。” 秋菊笑了笑道:“樱桃,我现在发现你比过去变了很多。” 苏樱桃坐在床上两眼看着秋菊道:“那你说说我都有些什么变化。” 秋菊站在苏樱桃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道:“别的一时说不出来,不过我感觉你变得老奸巨猾了。” 苏樱桃道:“难道我有那么坏吗!” 秋菊道:“我所说的这个老奸巨猾并不是坏的意思,只是感觉你太了解男人的心理了。” 苏樱桃道:“这都是让生活所逼迫的,一个女孩子,特别是咱们这样贫苦人家出身的女孩子,要想攀高枝,要想过上如意的生活,那么就要学会揣摩男人的心思,这样才能保证不能让人家小瞧了自己,或者有朝一日将咱们扫地出门。” 秋菊若有所思的道:“哦,做女人可真难呀。” 苏樱桃深刻的道:“秋菊,其实男人与女人聊他的事情,不过是想抒发一下心里的感受,事实上没有那个男人喜欢聊天时女人在他的旁边指手画脚的,所以我就拉着你来到楼上的。” 秋菊恍然大悟道:“哦,原来如此!”接着又不以为然的道:“樱桃,你每天都是这么想,到底累不累呀。” 苏樱桃点头老实的道:“累,但是为了幸福的生活,有时累些那是必须的。” 秋菊道:“那么我问你樱桃,你现在幸福吗!” 苏樱桃道:“你问这个问题,其实是老生常谈的事情。当然人人都在追求着幸福,可是……幸福不幸福,每个人的感觉不一样,有时候两个人相处一辈子也未必觉得幸福,有时候两个人只相处一天,就够回味一生,我们怎么能知道每个人的感觉呢!”接着叹了口气幽幽的道:“其实,我现在的感觉只是一种满足而已,幸福与否还真没品味到呢!这也许就是人们常说的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吧!” 秋菊羡慕加佩服的道:“樱桃,你现在说话怎么那么有学问了呢,真是士别三日。” 苏樱桃淡然一笑道:“那里有什么学问,只不过我小时认识几个字,加上我怀孕后,陈琅怕我出去嗑着碰着,所以就找些乱七八糟的书来,让我在家里看,因此自我感觉增长了不少见识罢了。” 秋菊感慨道:“还是识字好呀,能知道不少的事情,能懂得许多的别人不懂的道理。” 苏樱桃叹气道:“唉,所以老祖宗早早的定下了规矩,女子无才便是德,我看咱们那些个老祖宗,个个都怀有不可告人的坏心眼,其目的,就是让女人没有什么见识,对他们言听计从,最终成为了他们的附属品。” 秋菊惊讶的张大嘴,胆怯的道:“樱桃,这样的话你都敢说,小心让男人们听了打断你的脚。” 苏樱桃冷冷一笑道:“哼,那是当然的了,我这另类的话,要是给那些个道貌岸然的人听到,那还了得。不过秋菊你放心吧,这话我也只是对你说说,吐吐心中的不快而已,那敢到大庭广众之下去说呢。” 秋菊附和道:“就是!这样的话别说男人们听了不高兴,就是咱们老娘她们听到也会骂你的。” 苏樱桃道:“是的,虽然说女人要活好自己,可是又有几个女人能活得像模像样呢!就说胡鸽吧,嫁给丁犍这么个所谓的金龟女婿,表面上让人看起来风风光光的,其实也不尽然。” 秋菊是插在丁犍与胡鸽之中的第三者,本来就觉得心虚,听了苏樱桃这番话,吃惊的道:“你怎么知道呢,你是不是听那个人对我说三道四了。” 苏樱桃笑道:“看把你吓得,脸都白了。这事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都是丁犍一手造成的。胡鸽与丁犍之间的婚姻早就名存实亡。” 秋菊那里能与苏樱桃说自己在丁犍、胡鸽两人没结婚前就介入了呢,喃喃的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苏樱桃诧异的道:“难道丁犍没有与你说过他与胡鸽之间的事情吗!” 秋菊将头摇得拨浪鼓一般道:“没有,丁犍从来不在我面前说胡鸽的不是的。就是有时我问了,他不但不说,反而还会刺答我的。” 苏樱桃明白,任何男人在其他的女人面前都不愿意提及自己的不是的,特别是在亲密的女人面前,这样一来仿佛就降低了他们在女人眼里的高大形象似的。想到这里,苏樱桃笑了笑道:“其实丁犍与胡鸽婚姻问题走到了这步,倒不人家胡鸽有什么不是的,关键是丁犍将胡鸽伤害的太深了。” 秋菊道:“是吗,我怎么就不知道呢。” 苏樱桃道:“秋菊,你还记得我们姐妹们新年聚会时的情景吗!” 秋菊点点头道:“当然记得了,我又没有七老八十那有那么差的记性。” 苏樱桃道:“是的,那天下雪了,大家都跑到外面看雪景,唯独胡鸽没有去,而是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喝闷酒。” 秋菊想了想道:“是吗,可是我当时并没有注意的。她这样做为什么呢!” 苏樱桃道:“还不是结婚那天,丁犍独自跑到玄妙观去阻拦什么赵明珠出家。” 秋菊恍然道:“哦,这事我知道,当时我做为伴娘也在场来的。” 苏樱桃从床几上拿起一杯水喝了两口放下茶杯又道:“你想想,当时的情景多么尴尬的。” 秋菊道:“是的,当时丁犍做的是不对,突然扔下刚刚拜过堂的胡鸽就跑了,弄得人家下不了台,是有些过分了。” 苏樱桃叹气道:“唉,更过分的还在后面呢!” 秋菊一下子瞪大眼睛道:“什么?还有更过分的!” 苏樱桃点点头道:“是的。”于是就将结婚那天夜里丁犍对胡鸽的粗暴说了一遍,然后愤愤不平的道:“你说,丁犍是不是过分,那第一次对咱们女人来说多么重要,可是……” 秋菊苦笑着摇了摇头道:“没想到,没想到,没想到接下来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苏樱桃道:“所以新年聚会那天,胡鸽与我说过她同丁犍两人之间的事情后,我就劝她,想开些,女人最重要的是要活好自己。” 秋菊吃惊道:“怎么活好自己,难道你劝过她来个……” 苏樱桃打断秋菊的话道:“那有什么!就只许他们男人左拥右抱,不许女人找位知己情郎。” 秋菊摇着手道:“不可能,不可能,胡鸽可不是那样的人。” 苏樱桃噗哧一笑道:“胡鸽不是那样的女人,谁是那样的女人。那个女人不需要男人的呵护,那个女人不需要男人的疼爱。马怕被欺,人怕被逼,情感上的折磨最使人受不了,所以胡鸽也不一定就不敢跨越雷池的。” 秋菊伸手挠了挠头皮道:“可是,我也没发现胡鸽有什么反常呀。” 苏樱桃连珠炮似的道:“你这不是废话吗,人家有相好的干吗告诉你呢,你与丁犍相好上了,告诉过谁呢!” 秋菊不自觉的低下头道:“樱桃,说着胡鸽的事情,干吗扯到了我身上了呢。” 苏樱桃一听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话有些过火,常言道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自己这不是拿着人家的短开涮吗!想到这儿,便道:“秋菊,对不起,我刚才不是故意的,这都是让话赶话弄得,我向你赔礼道歉,向你鞠躬。” 说着挺个大肚子站了起来,真得就要鞠躬。 秋菊是个直性子的人,一看急忙拦住她道:“樱桃,我知道你是无意的,千万别鞠躬了,不然一不小心将肚子里的孩子给挤出来,我可承担不起的。” 苏樱桃听了哈哈大笑道:“秋菊,你以为肚子里的孩子是那么容易就挤出来了吗。每个人不是十月怀胎,一朝分娩的。不然咱们的老娘就不会拿这个事来骂咱们白生了。” 秋菊听了也哈哈笑了起来。 第九十八章 男人之间的话题 两个女人在楼下畅所欲言, 陈琅与丁犍坐在餐桌旁边,推杯换,愉快的交谈着。 陈琅道:“丁兄,你对我真是比亲兄弟还要亲的。就是亲兄弟又能怎么样,舍得花这么大的力气帮我?” 丁犍笑道:“陈琅,话可千万不能这样说,我帮助你,就是因为你为人仗义,讲哥们义气。我这个人也是好交好为的,谁要是对我好,我一辈子都会记得他的好处。” 陈琅啪一拍桌子道:“好,这话我爱听。既然你丁老兄对我够朋友,那我以后为你是两肋插刀都不怕疼的。” 丁犍站起身来走过来拍了拍陈琅的肩道:“说得好陈琅,我就喜欢你这样性格的人,对朋友肝胆相照,以后麻烦你的事情一定会少不了的。” 陈琅摇了摇道:“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说那话干什么。丁兄!你不知,前些日子看着樱桃那个大肚子把我愁的呀,那真是愁断了肠子。” 丁犍道:“怎么,你陈琅还能遇到愁断肠子的事情。” 陈琅叹气道:“唉,我这不是为了樱桃肚子里的孩子犯愁吗。” 丁犍道:“这有什么可儿犯愁的呢!生了孩子就养活着吗!” 陈琅道:“你说的到轻巧,生个孩子就养活着,我这也没个正当的职业,吐唾沫养活呀!你说值着老爹吧!老爹已经是一大把年纪了,再过个二三年就得从知府的位置退下来,到时没了收入来源我怎么养活一家老小的。可是天无绝人之路,正当我愁眉不展的时候,你就送给我一户门市,并积极帮我出主意想办法张罗着开西餐厅,这是什么交情,这可是雪中送炭的交情。”说到这里拿起酒杯咕嘟喝一大杯葡萄酒,将酒杯咣啷一声往桌子上一放感慨的道:“自古道锦上添花都常见,雪中送炭能几人。也就是你在我困难的时候伸出温暖的手,拉兄弟一把。” 丁犍听了心道:“陈琅,你小子还真得就是实在的很,什么雪中送炭,那都是扯淡,不为了你老爹在皇帝面前能说上话,我凭什么把位置最好的门市送给你呢!”可是此时也只能顺情说好话的道:“陈琅,现在这个社会就是讲关系的社会,人与之间得相互抬举才是,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量,这样才能路越走越宽,生意才能越做越大的,每天一睁眼,总是想着那蝇头小利,岂是男子汉大丈夫所为。” 陈琅酒有些喝多了,大着舌头道:“哥们,你说的对,跟着凤凰飞是俊鸟,以后我的西餐厅可就全仰仗着你了。” 丁犍眨了眨眼道:“小事一桩,不必挂在心上的。兄弟,你最近能不能常往你老爹家跑跑。” 陈琅不解的道:“干什么?” 丁犍道:“兄弟说实话,我总感觉有件事心里不太托底,所以麻烦兄弟你事先在知府大人面前透透风。” 陈琅晃着脑袋道:“什么事情,说,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丁犍道:“昨天在冰柜街门市那儿你也听到秋菊说的,冰柜街那些回迁户,因为没得到回迁,要闹事的。” 陈琅拍了拍脑门道:“哦,我明白了,你是怕地些个刁民们去开封衙门告状吧!” 丁犍点头道:“是的,那些人如果要是将事情闹大了,这事可真就不好收场。” 陈琅道:“你等等,我先去用冷水洗把脸,清醒清醒再听你说。”说着站起身来,打了一盆冷水,洗了把脸,坐回餐桌旁边道:“这下不那么昏头胀脑了,你说吧!打算让我老爹怎么处理呢!” 丁犍道:“最好的办法,让衙门判个我给那些回迁户赔款。” 陈琅听了吃惊的道:“赔款,你是不是喝酒喝大了,说起了胡话!” 丁犍道:“我没喝大,心里清楚着呢。” 陈琅道:“那你怎么想起给那些回迁户口赔款呢!” 丁犍放慢了语气道:“兄弟,你不知道这里的奥秘的,仔细听我说说你就明白了。”接着将自己的想法向陈琅仔细的叙述了一遍。 陈琅又给自己倒了一大杯葡萄酒干了下去道:“哥们,还真有你的,这么一来赚大钱的还是你丁犍呀,也不愧你能搞什么开发,脑袋还真不是白给的。” 丁犍道:“那里,关键还得靠你老爹给做主的。” 陈琅点点头道:“行,这个事交给我,你只管放心好的。等着好消息吧!” 丁犍又嘱咐道:“陈琅,这件事没办妥时千万不要跟任何人说,免得节外生枝,惹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陈琅笑道:“这你就放心吧,再怎么着,我也在那开封府打过多年的擦边球。” 丁犍道:“好,你告诉老爷子,事成之后,一定会有重谢的。” 陈琅道:“什么重谢不重谢的,你只要帮我将这西餐厅开火爆了,就算是重谢的了。” 丁犍道:“一码是码,这两件事怎么能混淆在一起呢!” 陈琅道:“行,我听你的,一码是一码!来咱们哥们再喝几杯!” 两人又喝了三杯葡萄酒,陈琅道:“这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往常要是喝这么多早就迷糊了,今天却什么事没有。” 丁犍站起身来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今天就到这儿吧。咱们那天再喝。” 陈琅笑道:“这天色还早呢,你是不是着急与秋菊开房去。” 丁犍摆摆手道:“胡扯,我现在那有许多精力去想男女之间的事情,正事还忙不过来呢!” 陈琅打趣的道:“丁兄,这你就想错了,男女之间的事情也是正事的,而且是头等大事,千万不可小觑的,不然天下不少了一大乐趣!” 丁犍笑道:“不与你说了,一说起这事,你就没完没了的。” 陈琅自嘲道:“男人在一起不谈女人,那叫什么男人,岂不成了什么柳下慧了吗,如果天下柳下慧多了,那该会怨声载道的。” 丁犍道:“我可没功夫与你在这里闲磨牙了!”说着走到楼梯那儿冲着上面喊道:“秋菊,赶快下楼,咱们走了!” 楼上传来清脆的声音道:“知道了,马上就下去。” 听到喊声苏樱桃对秋菊道:“秋菊,知足吧!你看丁犍对你多温柔的。” 秋菊笑了笑道:“樱桃,那我就走了,那天有功夫就过来看你的。” 苏樱桃拖着笨重的身子道:“那我送送你。” 秋菊急忙拦住樱桃道:“别,你可千万别下楼送我了,万一有个闪失多不好的。” 苏樱桃道:“那好吧,咱们改日见!” 秋菊向苏樱桃挥挥手道:“再见!”说着就轻轻走下了楼梯。 陈琅将丁犍、秋菊两人送到院门外道:“丁兄,秋菊慢走!” 丁犍摆摆手道:“陈琅,今天你可没少喝的,赶快洗洗歇息吧!明天还得找人装修门市呢!” 陈琅点点头道:“那好,我就回屋睡觉去了。”说着转身回到了屋子里。 丁犍对秋菊道:“秋菊,你拦顶轿子回家吧!” 秋菊依依不舍的道:“哥,就这样分手了。” 丁犍温柔的道:“秋菊,我有些事情要好好考虑考虑的,想沿着大街走走净净心,你一个人先回家去吧!咱们来日方长。” 秋菊看了丁犍两眼道:“是不是陈大公子对你说了什么?” 丁犍道:“没有,陈琅可不是那样的人,只是我今天实在没那个心情的。” 秋菊低头道:“哥,你是不是有些厌烦我了。” 丁犍摇摇头道:“看你想到那里去了,别胡思乱想好不好,赶快回家去吧。” 秋菊只好道:“那好吧,你也早点回家歇息!”说着在街上拦了一顶轿子坐了上去。 丁犍站在那儿目送着抬着秋菊的轿子一直走出很远,摇摇头叹息道:“叹,女人就是难缠,一天到晚总是想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说着转身沿着宽敞的御街慢慢的向西走出,那知刚刚走出五六步远,就有人拍着他的肩头道:“喂,这不是丁大掌柜吗,许久不见,怎么有闲情逸致逛起街来呢。” 丁犍回头一看拍自己肩的是矮胖的邱玉成,便笑道:“哦,原来是邱公子!多日不见,可快活!” 邱玉成眯缝着小眼道:“快活,当然快活了,我这个人属于大大咧咧的人,每天就知道吃饱了睡,睡饱了吃,再就是泡泡妞,你说能不快活吗!” 丁犍当胸擂了邱玉成一拳道:“哥们,人毕竟不是铁打了,可要当心自己的身体呀。” 邱玉成点头道:“那是,那是,身体是快活的本钱吗,本钱糟蹋完了,还拿什么快活。”说着拉着丁犍来到街边的一棵大树下,向四周看了看道:“我正要去建材铺找你呢,没想到这么巧在这儿遇上了,也省得我多跑些路。” 丁犍道:“不知邱公子,找在下有什么事情!” 邱玉成长叹口气道:“唉,丁掌柜,我吧一真住在岳父家里,这也不是长久的事,所以我就琢磨想在冰柜街卖户房子,你看看能不能给我便宜一些。” 丁犍道:“嗨,邱公子,对不起,这事你说晚了,房子都已经销售完了。” 邱玉成有些不相信的道:“怎么可能呢,这么短的时间就销售没有了呢,汴梁城有钱的人也太多了吧。”接着有咳嗽了一声心有不甘的道:“嗯吭!那丁掌柜,你手里就没有留三户五户吗!要是有的话看看能不能给我挤出一户来。” 丁犍道:“邱公子说实话,真得一户也没有了。” 这时忽然一阵风刮了过来,接着天上很快就布满了阴云,邱玉成抬头看了看天道:“丁掌柜,天马上就要下雨了,明天中午我在千春楼请你吃饭,咱们再好好商量商量。” 丁犍道:“邱公子,请客也没有房子的了。” 邱玉成道:“没有房子不要紧的,买卖不成情义在,咱们也许久没见面了,在一起说说话总可以吧!” 丁犍想了想道:“那好吧,恭敬不如从命。” 邱玉成道:“那好,就这么定了。”说着摇晃着矮胖的身子走了。 第九十九章 友情,不是请客吃饭 丁犍看着邱玉成矮胖的身影自言自语道:“吃饭,吃什么饭?这纯是没屁搁弄嗓子呢,姓邱的小子一定是听说陈琅在冰柜街那儿有了门市,也赶过来凑凑合热闹,哼,你算那根葱呢!” 人情薄如纸,世态冷如冰,现在人与人之间只剩下赤裸裸的金钱利益关系,就连请人吃饭都抱着一定的目的的,不然谁舍得花那个银子!这都是什么人,都是什么世道,你邱玉成要是不买房子,能想起来请我吃饭。【零↑九△小↓說△網】 丁犍暗暗感觉到好笑,请客吃饭,在二十一世纪早就成为了虚情假意的代名词,拍拍脑袋想了半天,蹦出了一个词“忽悠!”,纯是“忽悠。” 没想到,大宋朝也有这样的事情,看来历史不会重复,却总有相似的地方,这句话说得还是很有道理的。 邱玉成这小子没事想起忽悠我来了,狗东西,我还没忽悠你呢。如果你邱玉成的岳父大人,仍在其位的话,别说房子已经卖完了,就是新盖,我丁犍也给你盖上一户的,小子,没听说过人走茶凉的这句话吗。 想到这里,丁犍的脑海中邱玉成那矮胖的身影,又来来回回晃动了起来。 此时,丁犍竟然感觉到自己原来也是很世故的,世故的虽然没有到见利忘义的地步,至少也是个势力小人,可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整个社会都是这样的,社会使然,我又能奈何,那个人又能生活在真空之中,逃离这种心不见,心不烦的世故呢! 既然我没有改变社会的能力,但改变自己还是可以的吧,丁犍自嘲到。 如果,一个人常常为一些事情而被迫的经常低三下四的求爷爷,告奶奶,那么他久而久之,就会使去了自己的尊严,同时也就滋生出了一种看人下菜碟的世故。 丁犍可以说就是这样的人,所以当一听到请客吃饭这四个字时,他的心里就不自觉产生出一种条件反射来。 请客吃饭,早已经没有了过去那种真诚与热情,就连狼藉的杯盘都充满着油腻与规矩,七八个人围坐一桌子,侃侃而谈者却再难将心比心,在生活的纺织里,每一个人都是现实的谄媚者。 请客吃饭,世故的气味比酒香,菜香还浓烈。不同的归属所造就的观念差异,不同的地位所体现的尊贵之分,很难在一个问题上有什么共同的语言。点头哈腰动之以情,生活的本来面目早已让类似的动作一气呵成。 每一个人尽力表达着属于自己的那点可笑的尊严,可怜的自尊,人心隔肚皮,几人能畅所欲言,其表现就是有人用力过猛,有人无动于衷。 经济迅速发展的时代产物,终归快速腐朽,何况在人生大河的一段奔腾中,“朋友”这种暧昧的潭水,总还是不够汹涌。尤其,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充满着太多的消耗与利用,没有强大的心灵补给,物质的支撑,总有干涸的那一天。 被叫烂的“朋友”自带三分消耗,重复三遍淡如水。所以,对请客吃饭而言,很多时候形式大于内涵,每个参与者从内心而言,都是在消费着彼此的虚情假意,意味深长的述说着友情,竭尽全力的指点江山,仅仅只为了证明自己的存在,友谊长驻人间。 几乎第个人都会有在请客吃饭时难以启齿的尴尬,面面相觑,不知所云。讲真,并非不想说,只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不同的境遇,不同的观念,不同的结果,很难在个把时辰的相聚解冻互融。因此大家只能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一场酒席完了,从头到尾,没听到一句真话。 满满的一桌子丰盛酒菜,戴着假面具的一席人,除了干杯是真的,记忆是真的,感叹是真的,走进心灵的东西近乎为零,这是多么的艰涩。【零↑九△小↓說△網】 作人呀!怎么这么虚假呀! 是社会上的虚假太多,使人变得虚假;还是虚假的人太多,使社会变得虚假,谁人能说得清道的白。 总之,人生是漫长的,社会是复杂的,每个人都在时刻小心翼翼维护着自己的利益,小心翼翼的生存着,其目的只还过是为了生活的更好。然而,好与不好,只有当事者的内心才能品读出个中的滋味。 这个社会呀!丁犍真想大哭一场,发泄一下自己的愤懑,可是却没有一滴眼泪,他发现自己的泪腺仿佛已经阻塞,或者说自己的泪腺,已经被世故所替代。 昨天夜里,胡鸽一觉睡到了天亮,早晨醒来,觉得精神格外的焕发。 想想昨天晚饭时,丁犍那诧异的目光,可笑的举动,胡鸽的心竟然产生出一中从来没有过的快乐。 当吃过早饭,丁犍挟着连夜画完的设计图对自己说要去陈琅那儿的时候,胡鸽的内心忽然有一种呼之欲出的冲动,差一点脱口而出:快走吧,这句话来。但却又下意识的生生咽了回肚子里。不能说,不能说,这种话一旦说出口,岂不等于告诉对方,自己心早已野了吗! 虽然胡鸽不敢肯定丁犍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可是,知道他的心没在自己的身上,不然,虽然两人是分床而睡,她就不信,一个正常的男人,天天晚间守着一位大美女而不动心的,何况这位美女名誉上又是合法的妻子! 自从与牛五有了那次激情的野合,胡鸽觉得对待男人必须重新加以分析认识的,有的男人表面上看似优秀,般配,但不一定给女人带来快乐。同时女人也必须重新审视自己,不错,**的确不能当饭吃,可是对一个正常的女人或者是男人来说,离开**也是万万不可能的。 出轨与否,是每个人自己不能决定的,都是情感使然。当然宋朝时没有火车,也就顺带着没有出轨这个词,可是说起男人与女人事情来,还是用出轨这个词来形容是最合适不过的。 现在胡鸽已经将满怀的情感都寄托到了牛五那强壮的身体上了,她甚至想到假使有一天自己不在了,她的灵魂也会一直陪伴着牛五——虽不能白头偕老,却也相约百年。 没有牛五的时候,胡鸽常常还抱怨丁犍那么狠心的,在心灵上抛弃了自己,现在她想通了,不要抱怨谁抛弃了谁,任何时候都要先正视自己,谁都有坚持自己的主见的权利,但要在坚持中灵活应变,变才有新义,有新义才有吸引力,才有新生力量的追求与向往。 胡鸽有了新的追求与向往,也就暂时将丁犍当作一块鸡肋看待的,此时,胡鸽在物质上还要依靠丁犍的银子来支撑,至于精神上那是离得越远越好。 当丁犍从家里离开后,胡鸽就开始了对镜梳妆,仔细的打扮起自己来,女为悦已者容,既然,你丁犍不拿我当鲜花来看待,但还有人当我是百合仙子来宝贝呢! 胡鸽梳洗打扮了一番,来到院子里对丁犍的母亲道:“婆母,今天天气不错,我去娘家看看老爹,帮他洗洗涮涮。” 丁犍的母亲上下打量了胡鸽几眼似笑非笑道:“哦,那你赶快去吧!” 胡鸽嫣然一笑行了下万福礼道:“那好婆母,儿媳走了!”说着扭动着轻盈的腰肢,迈着款款的小碎步走了。 看着胡鸽离开后,丁犍的母亲冲着店铺里喊道:“老头子,你过来一下,我有话和你说。” 丁忠听到喊声从店铺里走了过来道:“老婆子,一大早晨你就像叫魂似的喊什么呢!” 丁犍的母亲道:“老头子,咱们家的后院八成要起火了。” 丁忠四周看了看莫名其妙道:“胡说八道,后院怎么就要起火了呢!” 丁犍的母亲将丁忠拉到自己的房间里,关上了门低声道:“老头子,难道你没看到儿媳妇吗!” 丁忠茫然的道:“看到了,她不是刚刚出了家门吗,不是说回娘家看亲家公去吗!” 丁犍的母亲道:“老头子,你是不是老眼昏花了,怎么什么事情也看不清楚呢!” 丁忠道:“胡说,我老人家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了什么事情看不清楚。” 丁犍的母亲道:“那么我问你,你没发现儿媳妇那儿有些不对吗!” 丁忠愣了愣神道:“没有呀。” 丁犍的母亲一拍大腿道:“你没看到她又是擦胭脂,又是抹粉的吗!” 丁忠不以为然的道:“就这事也值得你大惊小怪的,那个年轻的姑娘媳妇出门时不得打扮打扮的,你年轻的时候不也是这样吗!” 丁犍的母亲点点头道:“是的,我年轻时候也是这样,可是我却怎么感觉到这个胡鸽那里有些不对劲呢!” 丁忠生气的道:“我看你就是整天没事闲得疑神疑鬼的。” 丁犍的母亲道:“什么我疑神疑鬼的,如果胡鸽与丁犍之间没有什么问题,那么我来问你为什么他们两人结婚都大半年多的,胡鸽还没能怀上孩子呢!” 丁忠老气横秋的道:“我说你也是过来的人了,怎么什么也不懂呢,这怀孕也有早晚的,你就别瞎操心,在那里乱琢磨了。” 丁犍的母亲摇摇头道:“我这那里是什么瞎操心,只是总在心里犯嘀咕,胡鸽就是有些不对劲的。” 丁忠一跺脚气愤的道:“胡鸽是个正经的孩子,能做出那样出格的事情吗!我活到这么大的年纪,从来没看过像你这样当婆婆的人。” 丁犍的母亲也来了气道:“你就当我刚才的话算放屁了,等真得到后院起火那天,你就该后悔莫及了。” 第一百章 女人的情感寄托 胡鸽来到大街上,看看左右没人,冲着早晨了太阳,张开双臂,做了个的姿势,然后迈开小碎步向前走去,走到清水街的尽头,拐过街角,来到一家裁缝铺,问掌柜道:“掌柜,我前些天定制了两件衣服做没做好呢。” 掌柜的道:“夫人,做好了。”说着将一个布包递到胡鸽的手中道:“两件长衫,连工带料合计一两五钱银子。” 胡鸽从袖子里摸出的银子放在了柜台上道:“给,这正好是一两五钱银子。”说着转身离开了裁缝铺。 胡鸽手里提着布包,在街上拦了一顶轿子坐了上去,对轿夫道:“去冰柜街。” 胡鸽之所以去冰柜街,因为现在她老爹胡海已经搬进了丁犍赠送的一户新住宅,更重要的是因为今天是农历初一,是她与牛五两个约定雷打不到见面的日子。 因为那年代没有手机什么的通讯工具,所以为了保持密切的联系,胡鸽与牛五两个相约,每个月初一,十五两人在冰柜街那儿的小树林见面,这样胡鸽可以用回娘家的借口出来约会的,免得引起别人的怀疑。 两名轿夫抬着轿子走了小树林,胡鸽掀起轿帘看了看,指着前面的街心花园道:“就在那儿停轿吧!” 轿子停下来后,胡鸽掏出钱打发走轿夫后,站在那儿警惕的向四周看了看,见没人注意自己,便转过身向小树林里走去,来到小树林里,早已等待在这里的牛五从一棵大树后面闪了出来,两个迫不及待的紧紧拥抱在一起。 许久,胡鸽才轻轻推开牛五道:“走吧!” 牛五诧异的道:“走!去那里!” 胡鸽道:“咱们去御街,找家客栈好好享受享受这美好的时光。” 牛五脸一给不好意思的道:“去客栈的确好,比这小树林里安静得多了,即安全又舒服,可是我口袋里的钱恐怕不够的。” 胡鸽将头伏在牛五的怀里轻声道:“不怕,我有银子。” 牛五抚摸着胡鸽的头发道:“胡鸽真难为你了,你说我一个男子汉总是用你的银子真觉到脸红。” 胡鸽喃喃的道:“牛五哥,千万别这么说,只要你真心对我好,花些银子算得了什么。【零↑九△小↓說△網】” 牛五道:“那好吧!我先去御街万花楼对面的客栈门前等你。你坐轿子过去吧!” 胡鸽掏出了一锭五两重的银子塞在牛五的手里道:“你到了那儿先将客房订好,再去万花楼叫上四个菜,加一壶好酒,让伙计送到客房,咱们难得相聚一次,我好好犒劳犒劳你。” 牛五接过银子,在胡鸽的脸上用力吻了一下有些激动的道:“胡鸽,你真是我的好女人!” 胡鸽摆摆手道:“别在这里腻歪了,赶快去吧!” 牛五应道:“好咧!”转身屁巅屁巅走出小树林。 来到小树林外,牛五拿起手里的银子,放在嘴边,用力咬了几个,得意洋洋的自言自语道:“哈哈,生活就是七彩阳光,别看我牛五光棍一条,有吃有喝,还能抱得美娇娘!” 人逢喜事精神爽。 牛五一路小跑,脚底不沾泥的来到御街万花楼对面的一家叫如意的客栈,看了看高耸了楼房,再看看油漆呈亮的大门,心里有些胆怯,在门口那儿徘徊了片刻,摸了摸袖子里的那块银子心道:“怕什么,老子有银子,住个高档客栈有什么了不起的!”想到这里推门走进了客栈。 站在柜台里的伙计,早已练就得火眼金睛,一看牛五那副模样,就不像个有钱的主,便道:“请问客官是住店吗。” 听伙计这么一问,牛五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心里一边骂道:“他妈的,狗眼看人低的东西。”一边伸手摸向那块银子。 牛五的手刚刚触及到银子,顿时感觉到心里有了底,一挺胸道:“废话,难道我跑到你这里是来买菜的吗!” 伙计一指墙壁上的价格表,一副瞧不起的样子道:“客官,你要住店可看好了,这里可是二两银子一天的。” 牛五冷笑道:“哼,怎么你觉得付不起店钱吗!”说着从袖子里摸出那五两一锭的银子,往柜台上咣啷一扔道:“你小子给我睁大眼睛瞧好的,这是不是货真价实的官银。” 伙计抓起扔在柜台上的银子在手里掂了两掂,转身看了一眼听到声音从房里出来的客栈掌柜,客栈掌柜点了点头。 伙计马上换了一个人似的,满脸堆笑点头哈腰的拿过一把钥匙递给牛五道:“客官,这是客房的钥匙,三楼甲字一号!” 牛五接过钥匙,鼻子里轻哼一声,迈步走上了楼梯。 伙计看着牛五的背影,悄声对客栈掌柜道:“掌柜,我看这小子穷嗖嗖不像是位有钱的主,这银子八成不会是从那儿偷来的吧!” 客栈掌柜狠狠的瞪了伙计一眼生气的道:“你给我闭嘴,咱们是开客栈的,又不是官府捉贼的衙役,管那么多闲事干吗,是不是吃饱了撑的。再说了明白不明白啥叫真人不露相,别看人家穿破几搂嗖的,没准玩得就是这个另类呢!” 伙计挨了掌柜一阵抢白,果然闭上了嘴,在那里默默不语起来。 牛五来到了三楼,拿钥匙打开客房的门,里面豪华的布置顿时惊得他目瞪口呆。 只见,迎面是一张金丝楠木镂花的大床,上面摆放着闪着亮光的绸缎被褥,特别是那个从房顶一直垂到地面的,粉红色的床幔,在金黄色流苏的衬托下,于温馨中透露出了一种富贵之气。 房间里摆设的梳妆台,茶几、茶具、小圆凳等无不显示出一种奢华,低头再看看那刷着淡紫色的橡木地板,竞如那明亮的铜镜般,都能照出牛五的脸上长了几根胡须。 牛五轻手轻脚的走到大床那儿,将自己四仰八叉的放在大床上,嘴里惊叹道:“他妈的,这是给人睡觉的吗!”然后两眼盯着屋脊发起呆来。 许久才悚然一惊,翻身爬了起来,伸手将床单扯平,这才走出客户下了楼,直奔对面的万花楼大酒楼而去。 客栈掌柜隔着窗户看到牛五直奔万花楼而去,得意洋洋的对伙计道:“怎么,真人不露相,我没说错吧,看没看到,人家出了客栈门,直接就进了万花楼,一看就不是一般的炮。” 伙计拍马屁道:“那是的,掌柜的是谁,不然敢在汴梁城开这么大的买卖。” 牛五进了万花楼,酒楼的伙计迎上前道:“客官,你是几位,点些什么菜。” 牛五拿出副财大气粗的样子道:“将你们这里招牌菜拣好的来四个,然后再来一壶好酒,装在食盒里我带走。” 伙计答应着,向后厨跑去,片刻就用一只大食盒提来了四个精致的菜肴与一壶上好的兰陵酒走了过来道:“客官,你要的酒菜来了,共计一两六钱银子。” 牛五也没有出声,掏出银子付了帐,拎着食盒出了酒楼,来到街上向四周看了看,没有心上人的影子,只好来到街边的一大树下,站在那儿耐心的等候着。 过了大约一杯茶的时间,只见从承泽门那儿来了一顶轿子,忽闪忽闪来到了牛五的身边,轿夫停稳轿子,胡鸽从轿子里走了出来,给了轿钱,轿夫知趣的抬起轿子躲到了一旁边。 胡鸽看着牛五轻声道:“客房定好了吗!” 牛五指了指对面道:“定好的,就是对面!” 胡鸽道:“那好,我们进去吧!”说着两人越过大街,一前一后走进了客栈,径直上了楼梯。 伙计看牛五出去没有多大一会功夫,就手里拎着个大食盒子回来了,而且身后还跟着一位漂亮的小媳妇,禁不仅道:“啧啧啧,这小子还真他妈的点福,有个这么漂亮的媳妇。” 客栈掌柜伸出手照着伙计的后脖颈拍了一巴掌道:“说你小子不长眼,你还不服气,睁大眼睛好好看看,他们两个像是一家的吗!” 伙计道:“不像一家的吗,那么这小子不会是白相公吧!” 所谓的白相公,是大宋朝时期专门吃女人软饭人的统称。 客栈掌柜一副老江湖样子摇摇头道:“不像,八成是那家的长工勾搭上了自己雇主的太太。” 那年头,老夫配少妻的人很多,所以那些个姨太太,小妾什么的耐不住寂寞,跟自家的雇工日久生情的事情屡见不鲜的,开客栈的也没少挣这些人的银子,因此客栈掌柜才又这么一说。 伙计笑道:“掌柜的,你不是常常说,对这种事情不要少见多怪的,今天你这是怎么了!也说三道四起来。” 客栈掌柜叹息道:“唉,我这那里是少见多怪,只不过觉得如果那个男的再好好打扮一番,这两位倒也是很般配的。” 伙计妒忌羡慕恨的道:“般配个屁,我看就是一朵鲜花插在狗屎上。” 牛五、胡鸽两人来到了三楼,牛五推开客房的门道:“胡鸽,这客房怎么样。” 胡鸽打量了一番点点头道:“不错,整洁干净,最重要的是客房的布置很有情调。”说着走进了客房。 牛五关上客房的前,一把抱起来胡鸽扔在床上,伸的就去解胡鸽的衣服,胡鸽生气的推开他道:“一天到晚就想着这么点事,你能不能不猴急,好像那辈子没见过女人似的。” 牛五厚着脸皮道:“妹子,我这不是想你了吗!” 胡鸽坐起身来,指着放在地板上的食盒道:“想我了,也要讲些情调吗,来,先将这些酒菜拿出来摆上,咱们好好说会心里话儿。” 牛五顺从的点了点头,吞下了一口唾沫,从食盒里拿出酒菜,一一摆在了那张小茶几上。 胡鸽看牛五将杯盘摆放完毕,打开了随身携带的布包温柔的道:“牛五哥,这是我去裁缝店给你做的新衣服,你试试合身不合身。” 牛五听话的换上了一套蛋青色的儒生服,胡鸽围着牛五上下左右打量了一番道:“啧啧啧,真是人靠衣服,马靠鞍,牛五哥,你一换上这一套衣服简直如同换了个人似的。不信你自己照着镜子看一看,不比潘安差多少的。” 牛五走到梳妆镜那儿,对着镜子照了照,一看镜子里竟然出现了一个剑眉星目,鼻子高挺,嘴角微微上挑,阳刚气十足的自己,有些不好意思的嘿嘿笑道:“嘿嘿,妹子这个人真得是我吗!” 胡鸽走过来搂着牛五的脖子骄傲的道:“牛五哥,镜子里不是你又是谁,难道你忘记了自己是鸽子的如意郎君了吗!” 牛五激动的将胡鸽拥抱在怀里声音颤抖的道:“妹子,谢谢你,牛五人小长这么大,从来没有穿过这么好的衣服,谢谢主,真得谢谢你。”说着眼角竟然有泪珠滚了下来。 第一百零一章 胡鸽的爱,是死心塌地的爱 胡鸽疼爱的掏出一块手帕,为牛五轻轻擦拭去眼角的泪珠道:“牛五哥,别哭,你忘了男儿有泪不轻弹吗!” 牛五哽咽道:“妹子,我这不是高兴的吗!这叫喜什么来?” 胡鸽“噗哧”一笑道:“喜极而泣。【零↑九△小↓說△網】” 牛五点头道:“对,对是喜极而泣,妹子还是你识字水平高,不像我笨蛋一个。” 胡鸽怜惜道:“话可不能这样说,你不识字怨不得你的,那都怪你小时候家里太穷,上不起学堂的,不然凭着你的聪明劲,如果生在一个富贵人家,再加以一番勤奋,考个状元什么的也不成问题。” 牛五嘿嘿笑道:“妹子,你可别把我抬举的那么高,不然我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胡鸽道:“那好,咱们不说这些了,来坐下,喝酒吃菜,让你也品味口味两个人天地的快乐。” 牛五道:“你等等,我把身上这一套衣服换下来。” 胡鸽拉着牛五的手,把他按在凳子上道:“瞧你那个出息样,不就是一套新衣服吗,你就穿着喝酒能怎么样,弄脏了的话就洗洗,不然就扔了换套新的,再说了我就愿意看你穿新衣服英俊潇洒的样子。”说着坐在了牛五的对面,歪着头又打量了一番道:“牛五哥,你自己没发现吗,这一打扮也不比那陈大公子差到那儿去。” 牛五谦逊的道:“我那能与人家陈大公子比呢,陈琅从小就生长在富贵窝里,长的白净净。不像我风吹雨淋,满脸沧桑。” 胡鸽笑道:“满脸沧桑怎么了,满脸沧桑有男人味,我喜欢。”说着竟然脸红了起来。 牛五看着胡鸽绯红的脸道:“妹子,你脸一红显得娇滴滴,恰如小姑娘一般。” 凡是女人都喜欢男人夸赞自己年轻漂亮,何况这个赞美之言是从自己的情郎嘴里说出来的呢! 胡鸽嫣然一笑道:“牛五哥,快别这么说了,夸的人家怪不好意思的。”说着拿来酒壶,将两只杯子里斟上了酒,举起来道:“牛五哥,咱们两人已经相好有些日子了,可是从来没有单独在一起吃过饭!来咱们碰一杯!” 牛五急忙端起杯来,很斯文的样子道:“如此多谢妹子的厚爱!”说着两只杯子碰了一下,一饮而尽。【零↑九△小↓說△網】 放下杯子,牛五抢先抓过酒壶将两只杯子斟上了酒,声音有些颤抖的道:“妹……子……,哥有个请求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胡鸽浅浅一笑,咬了下嘴唇道:“牛五哥,咱们两人都走到这一步了,还有什么话不能说的呢!” 牛五嗫嚅的道:“妹子,我看过不少人家男女结婚时,小两口交杯酒,所以整天都梦想着,有朝一日也能与自己的女人喝上交杯酒,你能不能与哥喝个交杯酒呢!” 胡鸽长吁了一口气道:“牛五哥,妹子自信自己不是个下贱的女人,我之所以接受了你,那是因为一个女人对爱情的渴望,对梦想的追求。其实胡鸽在心里早已经将自己当成你的女人了。”说到这里,站起身来,走到牛五的对面,将胳膊伸到牛五的臂弯道:“来,牛五哥!咱们就喝个交杯酒。” 两人含情脉脉的看了对方一眼,挽着彼此的臂弯,将酒喝了下去。 一杯酒下肚后,胡鸽的脸上,霎时涌出了一片红云,恍惚中,感到自己沉浸在一个无比幸福的两个人的世界中。 牛五喝下交杯酒后,放下酒杯将胡鸽紧紧拥抱在怀里,紧紧的亲吻着,此时此刻,他真是万分的激动,激动的是他终于像其他的那些男人一样,与心爱的女人喝了交杯酒,此情此景,已然从美好的梦中,变成了触手可及的现实,美女在怀,甜蜜在心。 同时让牛五感觉高兴的是,胡鸽能这样敞开怀抱,接纳在牛五自己看来又些过分的要求,妹子啊,妹子!你与我喝交杯酒了,真得就是我的女人了。 其实,作为牛五岂能理解胡鸽的心理,一个女人,一但大胆的迈出了第一步,那么以后恐怕就没有什么可顾忌的了,走过去,将一切都抛在身后,走过去,不管前面是坦途,还是深渊,总之自己的生活,要自己去面对。【零↑九△小↓說△網】 在情感方面女人的表现,往往比男人要有胆量的。 出轨是一个女人守不住内心的少女。这是难堪的错误,但除了当事人,谁也无法遏制。 爱,就要爱个死心塌地! 爱,就要爱的死去活来! 拥抱了许久,亲吻的许久,两人又重新坐回了各自的位置,距离虽然拉开了,但心却贴的更近了。 两人又喝了几杯酒,都有些陶醉,其实,此时他们并不是真的醉酒了,而是陶醉在情感之中。 也不知是谁先站起身来,两人搂抱着上了那张大床,很快就翻滚起来…… 本来就充满着暧昧的客房里,此时此刻更是春色融融。 许久,两人才结束了一场疯狂。 看在胡鸽,脸上带着一种幸福的光彩依偎胸前,牛五心里暗道:“丁犍呀,丁犍,给别人的感觉是我给你打工,其实是你在给我打工。你没想到吧,辛辛苦苦挣来的银子,给你老婆拿来开房,给她的牛五哥买新衣服。”想到这里他情不自禁的嘿嘿笑了起来,伏在他胸前的胡鸽道:“牛五哥,你笑啥呢!” 牛五急忙自圆其说道:“妹子,我是在笑,自己终于与心爱的女人喝到交杯酒了。”说着又在胡鸽的脸上亲吻了一口,胡鸽嗲声嗲气的嗔怪道:“看把你美的,像小孩子过年似那样高兴。” 牛五道:“当然高兴了,从此以后,那个人再敢说我牛五是光棍,我就跟他急眼!” 胡鸽道:“那人家要是问你的女人是那个,你怎么回答呢,总不会把我给说出去吧!” 牛五道:“我当然不能将咱们两个人的关系泄露出去的了。”说着故意沉思了片刻道:“我就说,我牛五的女人是天上的仙女!还没下凡呢!” 胡鸽一听牛五将自己比喻为天上的仙女,美滋滋的道:“牛五哥,谢谢你能这么想。” 牛五道:“妹子,我做梦都想不到这辈子能拥有你的陪伴。”说着又翻身将胡鸽压在了身底。 又一番缠绵后,胡鸽侧头看了看窗外道:“牛五哥,我们该回去了!” 牛五尤没尽兴的道:“这么早回家干什么?” 胡鸽温柔的道:“牛五哥,听话,咱们以后的日子长着呢。” 牛五这才不甘情愿的从床上爬了起来,两人穿戴整齐后,牛五伸手去拿自己来时候穿的那一套旧衣服,胡鸽拦着他道:“别要了!” 牛五只好道:“那好听你的。”说着抬腿一脚,将那套旧衣服踢到了床下。 两人来到下了楼,离开了客栈。 客栈伙计看着牛五的背影道:“哎呀,这小子怎么像换了个人似的。上楼时穿的破几搂嗖,这不到半天的功夫就满身簇新,变得人模狗样了。” 客栈掌柜道:“这还用说吗,一定是那位小娘子给自己的情郎添置的。” 伙计满脸羡慕的道:“看来,那位小娘子,一定是大户人家的女人了。” 客栈掌柜拍了拍伙计的肩道:“怎么眼红了吧!你要是有能耐也去勾搭个来,也省得整天站柜台累得腰酸腿痛,还挣不了几个钱。” 伙计自嘲的道:“我那有那个能耐。这辈子也就是个站柜台的命喽!” 胡鸽回到家里时,丁犍还没回来。丁犍的母亲看到胡鸽进了家门便上前问道:“儿媳妇,你爹的身体可好。” 胡鸽笑道:“婆母,我爹身体壮着呢。” 丁犍的母亲狡黠的笑道:“有你这么个孝敬闺女,真是我那亲家公修来的福。” 胡鸽看到丁犍的母亲脸上那虚情假意的笑,顿时感觉到心里发抖,仿佛是自己的事情被她看到似的,便道:“婆母,我去屋里换件衣服,一回出来做饭。” 丁犍的母亲又上下打量了胡鸽一番道:“做饭不忙的,你也累了一天了,快回屋好好歇歇吧!” 胡鸽再也没说话,逃也似的快步走进自己的房间,坐在床上两手按在心窝上喘息起来,许久,才止住了咚咚咚的心跳,站起身来,走到桌子边倒了一杯水咕嘟嘟喝了下去! 由于,冰柜街那儿的开发工程已经结束,杨麻子暂时又没找到可心的活,所以一直呆在家里。 说是家,其实也就是用草席搭起个临时的棚子。 下午,躺在草席棚子里的杨麻子忽然感觉到浑身一时莫名其妙躁热,于是便从那张一坐吱吱响的破床上爬了起来,走到草席棚子外面的一口大水缸前,脱光了上衣,拿起水瓢,舀起一瓢水,哗啦一下,从头顶上浇了下来。 春季水虽然不十分刺骨,仍然使他打了个激凌,于是便扔下水瓢,用双手捧起缸里的水洗起脸来,洗了几把脸后,一抬头猛然看到一身儒生新衣打扮的牛五正满脸喜色的从对面走了过来,便上前拦住他道:“牛五兄弟,怎么这些日子发财了。” 牛五止住脚道:“兄弟,就我这样能到那里发财呢!” 杨麻子指着牛五身上的衣服道:“没发财,那你这身新衣服是从那里来的,莫非是偷来的不成。” 牛五脸一红笑道:“嘿嘿,杨兄弟,你也知道咱现在学好了,不再干那小偷小摸惹人骂的缺德事!” 杨麻子继续追问道:“那你这身新衣服是从那里来的。” 牛五吞吞吐吐道:“是……是……我从垃圾堆捡来的。” 杨麻子一撇嘴道:“你小子虎弄鬼呢,你家簇新了衣服往垃圾堆上扔。” 牛五尴尬的道:“你爱信不信,这衣服就是我捡来的。”说着闪过了杨麻子,向自己住的草席棚子走出。 杨麻子看着走进草席棚子的牛五嘴里嘀咕道:“他妈的,这小子也不知道在那里走了狗屎运,混了这么一套衣服穿!” 凡是地痞无赖,没有几个人能看到自己过去的同伴比自己幸福的,杨麻子也是这样的。 于是从这天起杨麻子便开始注意起牛五的一举一动来。 明里借口串门,猛然闯进牛五住的草席棚子,暗中则悄悄的盯梢。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牛五傻乎乎的,那里知道此时有人惦记上了自己。 第一百零二章 心心怀鬼胎的杨麻子 一连四五天果然给杨麻子发现了问题。【零↑九△小↓說△網】 杨麻子发现,这个牛五不但每天穿着新衣服招摇过市,而且时不常的跑到小酒馆里要上两盘小菜,一壶老酒,美滋滋的喝上几杯,这些在正常人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事情,可是放在牛五的身上就不能不让杨麻子产生许多的疑问。 杨麻子心中暗想,牛五一向是好吃懒做,家里从来没有隔夜粮,怎么突然间就阔绰起来了呢,他是从那里弄得银子呢! 杨麻子肚子疑问越多,对牛五的盯梢就越紧,因为他想,盯下去,一直盯下去,我就不信你牛五不露出马脚的,到时候,我就给你来个黑吃黑狠狠的敲上牛五一竹杠。 渐渐的七八个时间过去了,虽然没有发现什么,但杨麻子仍然是“咬定青山不放松”紧紧的盯着牛五的一举一动,工夫不负有心人,机遇总是给有准备的人留着的。 阴历十五这天,杨麻子早早的就起了床,躲在自家的草席棚子里,透过草席的缝隙,目不转睛的盯着门前那条坑坑洼洼的黄土路,因为他知道,这是牛五每天出入的必经之路。 杨麻子趴在草席后面,只盯得脖梗子发酸,一直到辰时,才见牛五的身影从草席棚子里晃了出来。 此时,杨麻子就如同狗看到了骨头那般,一下子睁大了那绿豆般的小眼睛,只见牛五的蛋青色儒生服,已经换成了酱紫色的儒生服,并且手里还装模作样的拿了一把折扇,摇晃着走了过来。 等牛五从的草席棚子前走过去后,杨麻子才从草席棚子里走了出来,蹑手蹑脚的跟在了牛五的身后。 此刻,牛五正沉浸在既将与心上人见面的幸福之中,根本没注意到身后有人在盯梢,嘴里吹着口哨,屁巅屁巅的向前走去。 杨麻子生怕惊动着牛五,始终与他保持着视线内的距离。 就这样,一路跟踪到了冰柜街,牛五驾轻就熟的向四周看了看,一转身消失在那片小树林中。 杨麻子蹑手蹑脚了走了过去,慢慢向树林深处潜去,渐渐的就听到了一阵喘息之声,杨麻子伸出手轻轻扒开遮挡在眼前的树枝,向喘息的方向一看,不禁大吃一惊,只见牛五与一个女人紧紧拥抱亲吻着。 杨麻子揉了揉眼睛,仔细一看,那个女人竟然是胡鸽,于是便悄悄的从树林子里退了出来,垂头丧气的向家里走去。 杨麻子一边走一边嘴里骂道:“他妈的,真倒霉。一大清早看到这秽气的事!”自己本以为牛五去什么地方偷盗呢,如果抓牛五个现行,还怕敲不来银子。 走着走着,杨麻子忽然停下了脚步,伸手拍了拍脑门,恍然大悟道:“我说最近牛五那小子花钱那么冲,原来是胡鸽背着丁犍给的呀!哈哈,这回没敲着牛五的竹杠,那就敲敲胡鸽的竹杠,顺便还可以那个。” 想到这里,杨麻子那斑斑点点的脸上竟然涌现出了一片如同醉酒后了酡红! 哈哈,当你觉得自己有些事情做得很神秘的,千万别忘了,小人的眼睛是锃明瓦亮,万万不可粗心大意。 防火、防盗、防小人,头脑中要时刻做到警钟常鸣。 冰柜街陈琅的门市前停了两辆装着砖瓦、砂石、木料等建材的牛车。 陈琅一边指挥着雇来的装修工将建材从车上往下搬,一边向四周张望道:“丁犍这小子怎么还没来,是不是又去泡妞了。” 正当陈琅念叨之际,就见丁犍匆匆忙忙向这里走来。走到近前丁犍笑着对陈琅道:“陈公子,对不起,家里又点事情来晚了。 陈琅摆摆手道:“丁兄,千万别这样说,谁家过日子没有些大事小情的呢。再说了,你又不是雇工,来晚一些没关系的。” 丁犍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走到牛车前俯身就去搬木料。 陈琅急忙拦住他道:“呀,丁兄,你这大掌柜身份,怎么能干这出大力活的呢!” 丁犍道:“什么大掌柜小掌柜的,闲着也闲着,出会力透透汗更好。” 陈琅指着那几名雇工道:“这活你要是干了,他们不就得清闲了吗!” 丁犍满是同情的道:“他们出苦大力的也不容易的,不要对人家那么苛刻的。” 陈琅摇晃着脑袋道:“丁兄,此言差矣,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就连咱们的孔圣人都说过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有些人一出生就是做苦力的命。” 丁犍苦笑道:“陈琅,你这种想法可不好,是歧视劳动者!” 陈琅振振有词的道:“我这怎么就是歧视劳动者呢!” 丁犍一指街道两边的建筑道:“请问,这些个房屋是不是他们盖的,这平整的街道是不是他们铺的。” 陈琅点头道:“是的,可是你看这里每一间房屋是属于他们的,街道上每天行走的都是些什么人!没看到有人在诗中写道,陶尽门前土,屋上无片瓦。十指不沾泥,鳞鳞居大厦。这就是对这个世道真实的描述。” 正在这时,谢金吾从远处走了过来道:“两位谈到的这么热闹,聊什么呢!” 丁犍急忙一拱手道:“哦,原来是谢公子,不知怎么有闲心到这里来了呢。” 谢金吾道:“丁掌柜,你也知道我从你手里买了几家门市,这不过来看看,想将这些门市利用起来,做些生意。”说着一指陈琅道:“这位老兄是那位,丁掌柜你能不能为谢某引见引见。” 原来陈琅认识谢金吾,可是谢金吾并不认识陈琅。 丁犍道:“哦,那好,这位是陈琅,开封府府尹陈老大人家的公子。这位是谢公子!” 谢金吾听了抱拳施礼道:“原来是赫赫有名的陈大公子,久仰久仰!” 陈琅回礼道:“谢公子,我这也是浪得虚名,那你比得上你这位王钦若大人门下高足名声赫亮。” 丁犍一听,这两位怎么一见面就是言语中暗暗较上了劲,急忙道:“谢公子、陈公子,你们两们位都是人中龙凤,一时瑜亮,正应相互敬爱才是。” 谢金吾哈哈大笑道:“哈哈,丁掌柜说得对,今天咱们三位能在此偶遇,说来也是有缘分的,我看不如这样,晚间由我做东,大家小聚一次如何。” 陈琅刚要开口推辞,丁犍从背后拉了他的衣襟一下,陈琅便闭了嘴没有出声。 丁犍笑道:“这真是再好不过的了,我也早就想与谢公子这样的青年俊杰是一起攀谈攀谈,长长见识。谢公子,不知晚间我们在那里小聚为好。” 谢金吾沉吟了片刻道:“大酒楼太过于吵闹,小酒馆又过于偏僻,我看咱们就去甜水街的同心楼坐坐如何?” 丁犍点点头道:“那好!” 谢金吾向陈琅、丁犍一拱手道:“那就这么定了,两位老兄,晚间酉时咱们同心楼见。” 陈琅、丁犍也拱手道:“晚间见。” 谢金吾走后,陈琅不解的道:“丁兄,你说这位谢金吾怎么主动跑来与咱们哥们套起近乎来了呢!” 丁犍狡黠的一笑道:“陈公子,这就是谢金吾与你的不同之处,这也说明谢金吾是个很有心计的人,将来在仕途上一定会大有作为的。” 陈琅道:“是吗,我怎么就没有看出来呢,你能不能仔细说说,让我长长见识。” 丁犍道:“好吧!那我就仔细给你分析分析,你看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陈琅笑道:“你说吧,我洗耳恭听!”说着还故意掏出了一块手帕,擦了擦耳孔,权且代表洗耳恭听。 丁犍道:“陈公子,你这个人就像一碗水一样,内心里藏不住事情,对人的好恶都写在那张脸上,而谢金吾则恰恰相反,他对人的好恶,从来不表现出来,这就充分说明,此人很有心机。” 陈琅茫然道:“我说丁兄,你与谢金吾也只不过是见过两次面而已,又没有过多的交往,怎么就能知道他很有心机呢。” 丁犍一指自己的脸道:“察言观色!” 陈琅道:“察言观色。” 丁犍道:“对,察言观色!难道你没注意,刚才你拿话呛人家谢金吾的时候,你拉个大长脸,就像谁抱你家孩子跳了井似的,而谢金吾却是始终面带微笑,谈笑自若,这说明什么,说明谢金吾是位能干大事的人。” 陈琅不屑的道:“是吗,我怎么没看出来呢!” 丁犍道:“你就等着瞧吧,有朝一日这位谢金吾一定手握重权,当上朝庭大臣的。” 陈琅讥笑道:“呀,你就是因为他将来能当上大官才巴结他的呀!就算有朝一日他当上大官有什么了不起的,咱们也不指望他吃饭呢。” 丁犍摆摆手道:“错,你这种想法是大错、特错的。虽然我们是不指望他吃饭,但是多一位朋友多一条路的,多一个敌人多一堵墙的道理你总该懂得吧!” 陈琅道:“这个我懂!” 丁犍继续引导道:“既然你懂,那么为什么还要排斥谢金吾的!” 陈琅挠了挠头皮道:“我不是故意排斥他,而是在心里天生就对他有一种反感。” 丁犍不解的道:“你对他有什么反感,你们两人过去也没有什么接触的。” 陈琅摇摇头叹气道:“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丁犍看了看陈琅沉思了片刻恍然道:“哦,我懂了,一定是你在家里听陈知府说过谢金吾是王钦若的得意门生,所以就在心里先入为主,认为谢金吾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因此才在心理上产生了排斥感的。” 陈琅老实的点头道:“可能是你说的因素吧!” 丁犍走上前拍了拍陈琅的肩膀道:“陈琅,他们老一辈有他们老一辈人的生活方式,处事哲学。我们年轻人有自己的生活天地,生存方式,我看你应该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来才对。” 陈琅道:“那你说我应该怎么对待这位谢金吾呢?” 丁犍道:“这很简单,只有八个字!” 陈琅诧异道:“八个字?那八个字?” 丁犍道:“相互尊重,和睦相处!” 陈琅听了嘴里喃喃道:“相互尊重,和睦相处!”许久才啪一拍脑门道:“丁兄我懂了,哈哈,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呀。” 丁犍看着陈琅道:“相通了就好,记住,你要想将自己的生意兴隆起来,就要有海纳百川的胸襟。”说着指着不远处了一座三层楼道:“看没看到,那就是谢金吾买的门市,刚才听他说话的意思也想自己在这儿开家店铺的,到那时候你们岂不就成了街坊邻居!” 陈琅不解的道:“成了街坊邻居又能怎么样,两家个干个的买卖,互不干涉的。” 丁犍语重心长的道:“陈琅,咱们的老祖宗说过与邻为善,其乐无穷。说得就是邻里之间要相互照应,相互关心的,一个人连邻居都处不好,能做好生意吗!”说到这里丁犍顿了顿又道:“做生意,重要的是得有人捧场的,谢金吾在这里开店铺,你在里开西餐厅,正好两家可以捧捧场的。” 陈琅道:“就不知谢金吾能做什么生意,我们又怎么能相互捧场的。” 丁犍淡然一笑道:“你管他做什么生意呢,既然他开店铺了,那么这里的客流量就会有所增加,客流多了,前去你的西餐厅吃饭的人就会多起来,这叫相辅相成!” 丁犍一席话说得陈琅眉开眼笑的竖起大拇指道:“高,丁兄实在是高,真得有商业头脑。” 丁犍笑了笑道:“这算不了什么,我这只是就是论事而已。走吧,咱们两人进楼里看看,那些雇工干的怎么样了。” 第一百零三章,同心酒楼三人相聚 谁知两个人刚刚抬腿,就听到有人喊道:“姓丁的,你站住,我们找你说道说道!” 听到喊声,丁犍转过身来一看,只见王老大率领着二十多名冰柜街的那些回迁户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 丁犍止住脚步,转过身站在了台阶上。 陈琅轻轻拉了一下丁犍的衣角低声道:“丁兄,这些人恐怕来意不善,我看你还是躲一躲吧!” 丁犍冷笑道:“躲什么躲,他们来意不善又能怎么,难道还能把我吃了不成!”说着又道:“陈琅这里没你的事,你还是躲到楼里去吧!” 陈琅“啪啪”一拍胸脯道:“这是什么话,兄弟就应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啊!你有难我跑了,这算什么哥们!” 丁犍道:“陈琅你就听我一句话吧!他们不能将我怎么地,你在这里,让他们看见反而更引起误会的。” 陈琅只好道:“那好,你自己小心些,我进楼去了。”随即转身走进楼房。 丁犍这才转过身来背着手,横眉立目的站在台阶上,看到走在人群前面的王老大厉声道:“王老大,你大呼小叫的干什么,大庭广众之下就敢聚众滋事,还有没有王法了。” 一看丁犍那副怒目金刚的样子,再听到喝声,特别是那句还有没有王法了,王老大猥琐的一缩脖子,因为他已经不止一次领教了王法的威严,特别是那水火棍,不仅在他身上留了疼痛,而且在心灵上刻下了难以忘怀的烙印,至今一想到那滋味,就浑身颤抖。 可是,一想到今天这伙人是以他王老大为带头大哥的,怎么就能这般的杀猪不吹——蔫退了呢!那以后还怎么混。想到这里王老大一挺腰板色厉内荏的道:“姓丁的,你少揣着明白装糊涂,你凭什么将应该给我们的住宅给卖了。” 丁犍冷笑道:“哼,王老大,你真是红齿白牙,大言不惭,那户是应该给你们的住宅,我丁犍花银子买的地皮,盖的房子爱给谁就给谁,用得你们说三道四,指手画脚了。” 其实丁犍知道自己在这个问题上是亏理的,但却来个无理搅三分。因为他知道,这些个回迁户都是睁眼瞎——不识字,不懂法,好虎弄。 果然,跟随王老大来得那二十多个人道:“不行,那是说好了给我们回迁的住宅,凭什么不给我们。” 丁犍道:“凭什么不给你们,因为你们已经都领了动迁费的。” 那些人道:“动迁费才给了多少钱呀,你也太心黑了吧!” 丁犍哈哈大笑道:“哈哈,说我心黑也好,说我不是人也罢,反正动迁费我早就付给你们了,你们还想怎么着吧!” 那些人举臂高呼道:“不要动迁费,我们要住宅。不要动迁费,我我们要住宅。” 丁犍道:“住宅都卖光了!难道要我去给你们现盖不成。” 王老大上前一步,一把揪住丁犍的前襟道:“姓丁的,你今天不给大家一个说法就不行。” 丁犍耍起了无赖道:“住宅没有,小命有一条,你们要要就拿去好了。” 王老大怒吼道:“谁他妈的稀罕你的狗命!把你卖房子得到的那些不义之财拿出来。” 丁犍故意蛮横的道:“要银子没有,爱那告那告去。” 王老大果然中了丁犍的激将法,放开揪着丁犍衣襟的手道:“好,既然你这样说了,那咱们就开封府衙门见,我王老大就不相信,每次打官司赢得都是你。”说着转过身向那二十多人一挥手道:“走!咱们先回去!” 丁犍站在台阶上看着那一个个衣着破烂的背影冷笑道:“哼,就你们!” 陈琅从楼里走了出来,拍了拍丁犍的肩道:“行呀,丁老兄!你还真行,不但有处惊不乱的大将风度,还有地痞无赖耍蛮横的把戏,佩服佩服!” 丁犍脸一红不好意思的道:“陈大公子见笑了,对付这些个人就得这样,不然他们就会死缠烂打下去,谁受得了。” 陈琅有些担心的道:“可是这些人真得要是去开封告状怎么办?你保证自己就能赢了这场官司。” 丁犍老谋深算的笑道:“我当然不敢保证的,但咱们不是有老大人在背后撑腰吗!” 陈琅笑道:“是的,是的,这些刁民的事,我已经与老爹透过口风的,到时候保准不能让你吃亏的。” 丁犍回头向楼房里看了看道:“这里的装修进度怎么样。” 陈琅点点头道:“不算太快,等会我再催催他们,快些,干点破活磨磨叽叽的,是不是觉得我陈大公子的银子太好挣了。” 丁犍阻止陈琅道:“别,这只是头一天刚刚开始,也许他们还没摸清门道,再说了装修这个活是不能着急的,慢工出细活,装修质量是最重要的。” 陈琅点点头道:“好的,一切都听你的。” 一天的时间忙忙碌碌很快就过去了,春季的天时不算太长也太算太短,看了看太阳渐渐西坠,丁犍对陈琅道:“陈琅,咱们也收工回家换身衣服,去甜水街赴宴去!” 陈琅道:“不就是谢金吾请客吃饭吗,还换衣服干什么,至于这么隆重吗?” 丁犍笑着解释道:“去公共场所吃饭就餐,衣着必须要整洁得体的,这样不但体现了对主人的尊敬,也体现出对自己的尊重,这是起码的礼貌。” 陈琅道:“哦,赴个宴席还有这么大的说头,那好听你的,咱们这就收工回家换衣服去,一会同心楼见。你要是早到了,就是门口等我,我要是早到了也是门口等你,不然单独与谢金吾在一起,真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丁犍道:“人与人之间的交流贵在长久,一个人初识的时候可能给你的印象不好,可是相处时间长了的话,也许就会成为无话不说的好朋友呢!” 陈琅嘿嘿笑道:“但愿我陈琅能与谢金吾成为好朋友!” 丁犍回到家里,换好了衣服,对胡鸽道:“胡鸽,晚间我有应酬就不在家里吃饭了。” 胡鸽仍如往常一般不冷不热点点头道:“那好,你少喝点酒。” 丁犍道:“知道了。”说着就推门走出房间,来到母亲的房间给老娘请安道:“娘,晚间我就不在家陪你吃饭了。” 丁犍的母亲抬头看了儿子几眼道:“一天到晚也不知道那里有那么多的应酬,你天天出去应酬,也不想想媳妇的心里是怎么想的!” 丁犍不以为然的笑了笑道:“娘,看你说的,胡鸽能有什么想法,我一个大男人怎么能整天在家里猫着呢!” 丁犍的母亲一嘴撇道:“你说胡鸽能有什么想法,我看她的想法多的去了呢!” 自古人间最难处的是婆媳关系,丁犍以为胡鸽那里惹母亲生气了呢,便道:“娘,胡鸽年纪还小,要是那儿不对,你就骂儿子好的,千万别气坏自己的身子。” 丁犍的母亲道:“我一个土地埋半截的老婆子了,能有什么气可生的。”说着气哼哼的一扭头不再搭理丁犍。 丁犍只好道:“娘,你消消气,等我应酬回来,说说胡鸽!”说着向母亲来了个深鞠躬,走出了家门。 很快丁犍就来到位于甜水街,汴水河旁的同心楼酒楼,刚刚来到楼下,就看陈琅也走了过来,两个点了点头相视一笑,一前一后走进了酒楼的前厅,酒楼的伙计急忙迎上前微笑道:“两位公子,里面请。” 丁犍道:“我们是应谢公子所邀而来的,不知谢公子来了没有。” 伙计急忙道:“来了,谢公子早早就来了,并且嘱咐过小的在些恭候二位,他就在二楼的雅间。来,我领你们上去。”说着热情的将丁犍、陈琅引领到了二楼的一个雅间轻轻敲了几下门道:“谢公子,你邀请的贵宾来了。” 谢金吾听了急忙打开门热情洋溢的道:“二位兄长快快请坐。” 三个人分宾主坐了下来,谢金吾拿起茶壶,将三只茶杯里斟上了茶道:“二位,请喝茶,酒菜一会就上来。” 陈琅品了一口茶道:“哦,这个茶可是茶中的极品呀!” 丁犍道:“是吗,我怎么没有喝出来呢!” 谢金吾道:“陈兄果然见识不凡,刚一沾唇就尝出这是茶中的极品了。” 陈琅得意的道:“那当然了,品茶沾唇就知,品酒回味则香,就是这个道理。” 谢金吾道:“那么陈兄,你品没品出来这是什么茶。” 陈琅笑道:“这是贡茶,是闽南地区特有的产品,每年也就只能采摘二三斤的。我老爹曾经拿回家一小包,所以我才知道的。” 谢金吾点头道:“不错,这确实是贡茶,是我从老师王钦若大人那里特意要来给二位兄长品尝的。” 丁犍放下茶杯一拱手道:“多谢公子的厚义,使得丁某平生还能喝上一次贡茶,真是三生有幸!” 这时伙计端着酒菜走了进来,布好了菜道:“三位公子请慢用!” 伙计出去后,谢金吾将三只酒杯里斟满酒端起杯道:“二位兄长,咱们虽然是萍水相逢,既然能相聚到一起,也是一种缘分,咱们共同饮一杯。” 三人一饮而尽。 谢金吾又将杯子斟上酒道:“二位兄长,今天兄弟我之所以选择这里,就是感觉咱们一见面就特别投缘,竟然有见到亲人那般的心情,我谢某人呢,家里上无兄长下无小弟,就自己一人,所以一直以来就想交上一两位能在一起说说知心话的朋友,什么叫一见如故,我对二位的感觉就是一见如故。如果二位不嫌弃,今后咱们三人就以兄弟相称如何?” 丁犍点点头道:“好,能与谢公子这样高雅之人兄弟相称,真是丁某的荣幸。” 陈琅一看丁犍已经应该了下来也道:“好好,那么以后咱们就像桃园三结义中的刘关张那般的相处。” 谢金吾“啪”一拍桌子道:“对,兄弟同心,其利断金!这家酒楼叫同心楼,也正是我请二位内心的渴望。” 在这样气氛的熏陶下,陈琅的话也多了起来兴致勃勃的道:“对,人生能几个在一起说说知心话的人,那也是一大快乐。我看不如这样咱们干脆就结拜为兄弟吧!” 谢金吾高兴的道:“我赞同!” 丁犍摇摇头道:“我看就免了吧!只要兄弟情分常在心里,弄那些没有的东西干什么!结拜兄弟,亲兄弟又能怎么样呢!有些亲兄弟为了争取点家产打得头破血流的还少吗,有的亲兄弟为了谋取私利刀剑相见了也不是没有。” 谢金吾沉吟道:“丁兄见识果然不凡。兄弟情分常在心,说得太对了。” 第一百零四章 生财之道 说着举起酒杯道:“来,为我们兄弟情分常在心,干杯。” 干杯,生活中人们为爱情而干杯,企求着天长地久。 干杯,生活中人们为生命而干杯,奢望着与天齐寿。 干杯,生活中人们为友情而干杯,希望着真诚永在。 酒杯里倾注的只不过是内心的愿望而已,所面对更多的是现实的考问。 愿望总是美好的,丁犍、陈琅举起酒杯,三个朝气蓬勃的年轻人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重新往杯中斟满酒,丁犍道:“谢公子,虽说酒逢知己千杯少,我看咱们还是慢点喝吧,不然岂不辜负了这汴水河畔的良辰美景。” 谢金吾道:“丁兄真是雅人。”说着站起身来,推开临河的窗户道:“来,咱们就对着这碧波清流,享受享受这难得的良辰美景。” 丁犍,陈琅也抬头向窗外望去,只见那潺潺的汴河水,在明亮的月光照耀下,闪着辚辚的淡蓝色光泽,欢快的向东而去,河面上还有许多画舫,挂起了一只只彩色的灯笼,灯笼里摇曳的烛光晃动着一种迷离色彩,让人心意朦胧,画舫之上更有那歌伎吹箫弄笛,间或中还有铮铮的琵琶小调。 谢金吾聆听了片刻,随着那琵琶声吟咏道:“此时无声恨有声,别有忧愁暗恨生。” 陈琅笑着举起酒杯道:“谢公子,这是晚上,不然你看到那犹抱琵琶半遮面的舫娘,一定会睡不着觉的。” 谢金吾笑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真得睡不着觉也好,头枕波涛,佳人入梦,夫复何求!” 丁犍道:“此时,此景,汴河之夜,美不胜收,如果三国的曹子建在此,一定会写出脍炙人口的汴河神赋。” 陈琅伸手去拿酒壶,却早已空了,于是便拍着桌子喊道:“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谢公子,赶快喊伙计上酒呀!” 谢金吾急忙喊来伙计道:“再来两壶酒!” 酒很快就摆上了桌,三个人又自斟自饮了两杯后,丁犍对谢金吾道:“谢公子,今天在冰柜街那儿你说要开买卖,不知道有没有意向,要做那方面的生意。” 谢金吾道:“丁兄,我只是暂时有这么个想法,可是还没考虑好要做什么生意呢!不知道你有什么好主意没有。” 丁犍道:“这个我暂时也想不出你那儿开家什么生意才好的!因为目前冰柜街那儿仍然有许多人在观望,所以我认为等等再说。” 谢金吾问陈琅道:“陈兄,我看你在自己的门市那儿备了不少建材,不知你打算做什么生意呢!” 陈琅大大咧咧的道:“我这个人也没啥大出息,开一家小小西餐厅能养家糊口就行了。” 谢金吾惊讶的道:“什么是西餐,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呢!” 陈琅道:“这个我也说不明白,你还是问问我的军师吧!” 谢金吾一愣神道:“军师,你的军师是那位?” 陈琅哈哈大笑道:“我的军师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谢金吾听了向丁犍一拱手道:“哦,原来丁兄是你的军师呀,失敬失敬!” 丁犍道:“谢公子,你可别听陈琅满嘴胡话,我那里是什么军师!” 谢金吾道:“丁兄,小弟不管你是不是军师,只是向你求教一下,什么是西餐!” 丁犍只好又向谢金吾讲解了一番。 谢金吾听了拍着桌子道:“好呀,好呀,陈兄,这么说来你的西餐厅可是咱们东京汴梁城的一朵奇葩,独树一帜,我相信一定能火爆起来的。” 陈琅当然最爱听这句话了,拿过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道:“借你吉言,我先干为敬。”说着吱的又喝了一杯酒。 谢金吾随着也陪了一杯,然后放下酒杯,两手轻轻的敲打着桌面自言自语道:“西餐好,西餐好,那一定是美味佳肴,看来天下美食不只是在中原大地,食色乃性也。”说到这里猛然一拍桌子道:“喂,丁兄、陈兄,我想好了就在冰柜街那儿开家青楼如何?” 丁犍做梦也想不到谢金吾这般看似高雅的人,竟然能想出这么主意来,有些茫然的道:“青楼?” 倒是陈琅高声道:“好好,开家青楼最好不过的了。”说着将椅子向谢金吾这边扯了扯道:“谢公子,开青楼好呀,你想想到那个时候,客人在我这里吃饱喝足了,不就饱暖思**了吗,大家也不用往远处跑的,顺便到你那儿坐坐总是可以的吧。话又说回来了,你那里的客人泡妞累了,也得吃喝吧!那就请到西餐厅来,这叫什么,这叫相得益彰呀。”说着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了进去,手舞足蹈的道:“到那时候,银子还不得像楼下那汴河水似哗哗的流进咱们两个人的口袋里。这真是不怕做不到,就怕想不到,开青楼好呀!” 虽然丁犍从内心里对谢金吾的想法并不赞成,但听了陈琅一番话,也暗暗佩服陈琅眼光,便伸手拍了拍陈琅的肩道:“陈琅,你说得不错,如果谢公子真得在那儿开家青楼,那么你们两家的生意还真就是相得益彰的,这在生意场叫互赢!” 陈琅扯着嗓子道:“什么就如果谢公子真得开家青楼呀,那是必须得。”说着转头看着谢金吾道:“你说谢公子,是不是必须的。” 谢金吾点点头道:“既然陈兄都说到这个分上了,那么这个青楼我开定了。” 丁犍摇摇头道:“开青楼的确是个挣钱的买卖,可是挣人家姑娘的卖身钱是不是有点不地道!” 陈琅一撇嘴道:“丁大掌柜,赶快收起你那副菩萨心肠吧!什么叫有点不地道,开青楼那是朝庭允许的,那里不地道了,再说了如果谢公子不开青楼,又有多少姑娘流落街头,乞讨为生的,要我说开青楼也是积德行善的好事。” 丁犍笑道:“行行,既然你们两人认为是积德行善的好事,那我也不反对的。” 谢金吾急忙端起酒杯道:“既然丁兄不反对,那么咱们哥们共饮一杯,预祝咱们的生意兴隆。” 三个人共同干了杯,放下酒杯丁犍对谢金吾道:“谢公子,在下有个不情这请,不知该说不该说。” 谢金吾道:“丁兄,你我现在虽然没有结拜,但你不是说了吗,兄弟情分在心中,既然咱们已经是兄弟的,还有什么不可说的。” 丁犍故意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愁眉苦脸的道:“谢公子,你看我虽然美其名曰在冰柜街那儿搞了那么大的动静,其实不但没挣到钱,而且还搭进去了不少。” 谢金吾听了心中道:“怎么,你老兄现在就与我玩起鬼画符来了,说没挣到钱,虎谁呢!”心里虽然是这么想,但却不动声色道:“怎么,丁兄你遇到财务上的困难了。” 谢金吾之所以这么说,因为王钦若曾经对他说过丁犍与丁谓之间的关系,并叮嘱过他好好与丁犍交往,这样以后还可以与丁谓结盟的,这叫先入为主。 丁犍摇摇头道:“谢公子,财务上我还是能支撑一阵子的,不过再商言商,本人想来个东山再起!” 谢金吾听了道:“哦,东山再起好,人可不能一蹶不振的。” 丁犍连连点头道:“那是那是的,屡败屡战的勇气我还是有的,就怕谢公子不给我这个机会。” 谢金吾诧异道:“丁兄,我一介书生,能给你什么机会呢!” 丁犍道:“能,能,目前我丁犍能不能翻身就全靠你一句话了。” 陈琅在旁边不耐烦的道:“丁大掌柜,你有话能不能直接说,这样的绕来绕去谁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丁犍尴尬的笑了笑道:“谢公子,既然陈琅都不耐烦了,那我就说了吧!” 谢金吾道:“丁兄,有什么为难之事,你直接说吧,凡是我有能力办的,就是头拱地也去给你办的。” 丁犍狡黠的一笑道:“这倒不用你头拱地,谢公子你不是要开青楼吗,我想入一股你看可不可以。” 谢金吾听了心里暗道:“我靠,人都说商人狡猾狡猾的,今天我算是领教了,就这么个小破事,绕来绕去的。”于是便点头道:“这个没问题,只是不知道丁兄想占多少比例!” 丁犍淡然一笑道:“我吗,最多也就是占百分之四十五的比例,不然岂不是成了喧宾夺主吗!” 谢金吾想也没想一拍桌子道:“好,这事就这么定了,开青楼你出百分之四十五的银子。” 陈琅在旁边侧着头上下打量着丁犍心道:“你小子这是玩得那一出,刚才还反对人家谢金吾开青楼呢,怎么一转眼的工夫就想起了入股加盟了呢,真不知道你丁犍心里是怎么想的。” 不过此时又不便提问,只好满脸疑惑的,闷头喝起酒来。 丁犍则不失时机的对谢金吾道:“那么既然如此,咱们两人是不是应该在此立个字据?” 谢金吾道:“丁兄,咱们兄弟之间还用得立字据,不就是一句话的事,至于那么麻烦吗!” 丁犍道:“兄弟,我看立字据是必须的,俗语道人无信不立,还是立个字据吧!” 谢金吾道:“那好吧!”说着便喊来的伙计,拿来的纸张笔墨,谢金吾提起狼毫笔刷刷片刻之间写好一式两份的字据道:“丁兄,你来看看还有没有需要增减之处。” 丁犍俯身看了看道:“好!言简意赅!”说着接过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然后,放下了笔,丁犍将自己的杯子与谢金吾的杯子分别斟上了酒,举杯道:“谢公子,来预祝我们的合作成功。” 两人共同干了杯! 此时,天上已经布满的点点繁星,谢金吾放下酒杯抬头看了一见窗外道:“深夜了!” 陈琅连连点头道:“对,的确是已经深夜。这酒喝的真是痛快,不知不觉的喝了这么长的时间。”说说着看了看谢金吾、丁犍几眼道:“二位哥们,我看不如这样,现在已经是深夜咱们回家一定会吵醒别人的,这样多不好。我看干脆我请你们两位到抱春楼坐坐,喝喝茶醒醒酒,谢公子还可以随便实地考察一番,取取经。” 谢金吾微笑着点点头道:“好,到那儿喝喝茶,听听小曲也是很不错的消遣。” 丁犍喃喃的道:“有家有业的,去那里不太好吧!” 陈琅不高兴的道:“怎么不太好了,你出去打听打听,朝庭的那些官老爷有几个没去过青楼的。什么有家有业去那不太好,那么你与秋……” 丁犍一听,陈琅要揭自己的老底,再怎么说自己与谢金吾是刚刚交往,让他听去岂不有失脸面,急忙打断陈琅的话道:“陈琅,我不过是说说自己的想法而已,就引起了你这么一大堆话来,既然你们两位都想去,那么我就来个舍命陪君子。” 陈琅急忙转过话锋道:“什么舍命陪君子,那抱春楼又不是虎穴狼窝,姑娘们也不是豺狼虎豹,还能把你吃了不成。”说着站起身来道:“走,去抱春楼乐呵乐呵!” 谢金吾喊来打着哈欠的伙计,结了酒菜钱,三个人出了同心楼,直奔抱春楼而去。 第一百零五章 销金抱春楼 走到甜水街的西街角,然后转向御街,向前又走出有三四十步远,只见宽敞的大街北面坐落着一座独立的,风格奇特的三屋楼,那真可以说是雕梁画栋,琼楼玉宇。 正中的楼门那儿有两根雕着精美的玫瑰花亮漆楠木立柱,立柱上面挂着上画百鸟朝凤的大红宫灯,灯笼里儿臂粗的蜡烛,将门口照的通明,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三个大字“抱春楼” 此时,虽已经近深夜,整座汴梁城几乎都沉睡在梦乡之中,可是这里却仿佛是一天的时间刚刚开始。 一楼的大厅里几名龟奴手里提着铜制的大茶壶穿梭往来,一桌桌来此寻欢作乐的男人搂抱着满脸胭脂,强作欢颜的姑娘喝酒的喝酒,品茶的品茶。 站在一楼的大厅举目向二楼三楼望去,是那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一个个沉香木阁中传来了燕语莺声,欢歌笑语。 这正青楼的黄金时间。 坐在一楼的一张桌子旁边嗑着爪子的老鸨子,一见陈琅、谢金吾、丁犍走进来,急忙迎上前去,对陈琅道:“哟,陈大公子好久不见的,不知最近到那里风流快活去了。” 陈琅伸手推开老鸨子道:“去去,赶快去叫几个盘靓的姑娘来,公子我今天请两位哥们到这里乐呵乐呵!” 老鸨子急忙喊道:“小梅、小菊、小兰你们三个赶快过来伺候三位爷。” “来了!”声音未落,随着一阵香风飘过,三位花枝招展的姑娘,轻移莲步,小鸟般翩跹而至。 丁犍急忙摆摆手对老鸨子道:“妈妈,我只想听听唱曲,可有献艺的姑娘。” 谢金吾也点点头道:“我正是此意!” 老鸨子笑了笑道:“既然这两位爷喜欢清雅,正好,我这抱春楼新近从西域来了一名胡女,那琵琶弹的可以说真是一绝。”说到这里沉吟道:“不过……” 陈琅瞪眼道:“不过什么?” 老鸨子笑道:“不过价钱可是不匪的。” 陈琅骂道:“他妈的,死老鸨子,难道怕小爷我付不起银子吗。”说着从袖子摸出了一只小金元宝“啪”的扔在了老鸨子脚道:“睁开你的母狗眼看看,这些够不够小爷们吃喝玩乐的。” 老鸨子弯腰从脚下捡起那只金元宝,在手里掂了掂又凑到眼前仔细看了看眉开眼笑的道:“哟,这可是赤足的金元宝。那么就请三位爷去听雨阁一坐吧!” 陈琅搂着小兰姑娘的腰对丁犍、谢金吾毫不掩饰的道:“你们两位去听唱曲吧,我可要与小兰好好快活快活。这些日子在家里守着我那怀孕的婆娘,渴死了。”手往下滑,拍了拍小兰的屁股道:“走,赶快领着哥哥我去你的闺房。”说着再也不看丁犍、谢金吾两人一眼,搂着小兰径直上了楼梯。 谢金吾笑了笑对丁犍道:“陈兄真是位情性之中的人。” 丁犍点点头笑了笑,没有说话。 老鸨子道:“两位小爷,别在这站着了,走我带你们去听雨阁吧!”丁犍、谢金吾随着老鸨子,穿过一楼大厅来到了后院,沿着一条两旁摇曳着竹影的碎石小路,来到了一座门匾上写着清丽的“听雨阁”三个字的古朴木屋前,老鸨子站在门前轻声道:“青黛姑娘你睡了吗!” 屋子里传来了如莺的声音道:“妈妈,我还没睡呢,你有什么事吗!” 老鸨子以商量的口吻道:“来了两位公子,说是慕名而来,要听听你的琵琶弹奏。” 屋子里的人仿佛在沉思,过了片刻道:“既然如此,就请两位公子进来吧!” 老鸨子转身对丁犍、谢金吾道:“二位公子请进吧!” 丁犍、谢金吾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虽然两人也算是见多识广,可是还是被眼前的情景惊得目瞪口呆,这个屋子,在外面看似古朴,里面却是别有洞天。 檀香木的屋梁,金丝楠木的大床,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 榻上设着青玉抱香枕,铺着软纨蚕冰簟,叠着玉带叠罗衾。屋中宝顶上悬着一颗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地铺白玉,内嵌金珠,凿地为莲,朵朵成五茎莲花的模样,花瓣鲜活玲珑,连花蕊也细腻可辨,赤足踏上也只觉温润,竟是以蓝田暖玉凿成,直如步步生玉莲一般,堪比当年潘玉儿步步金莲之奢靡。 一名赤足的少女正盘膝端坐莲花之上,怀里抱着一把琵琶,见丁犍、谢金吾两人走了进来,伸手指了一下门口边的两块地毯道:“两公子请坐,几上有茶,如是口渴自己请便。” 丁犍、谢金吾脱了鞋子盘膝坐在地毯上,然后打量起这位少女来。 只见她黛眉微皱,红唇轻启,嘴角勾起的那抹弧度仿佛还带着丝丝微笑。眼波一转,流露出的风情让人忘记一切,红色的外袍包裹着洁白细腻的肌肤,裸露着一双细白水嫩的小腿,脚上的还装饰着小巧玲珑的银铃,看似与中原人相差无几,只是那褐色的披肩秀发,衬着两只如深深的湖水蓝汪汪的双眸,别有一番风韵,有一种塞外的风情。 看着丁犍、谢金吾两人端坐下来后,青黛操着有些生硬的语言道:“两位公子真是风雅,此时,其他的男人是暖香温玉抱在怀,你们两人却来听曲,实在是难得。” 谢金吾淡然一笑道:“男人,并非都是酒色之徒,浊者自浊,清者自清,喜好不同而已。” 青黛细语轻声的道:“好一个浊者自浊,清者自清,不知两位公子要听什么曲子。” 谢金吾道:“歌舞升平,总让人意志消沉,请姑娘弹奏个激昂的曲调如何。” 青黛点了点头,纤细的手指划过古朴的琵琶,令人振奋的激昂之音,铮铮从琵琶应声而出。 青黛轻启嘴唇边弹边唱:“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歌声琵琶声里,仿佛使人回到金戈铁马,刀光剑影的战场,敌对双方的战士们在呐喊,在厮杀,前面的倒下去,后面的冲上去,最后,在那血色的黄昏中,只剩几匹失去了主人的战马,在悲哀的斯鸣。 征人的厮杀,最后留下只是斑斑离人泪水,他们累累的白骨,都化作的帝王开疆裂土的丰功伟绩。 当最后一个音符弹落下后,青黛姑娘的脸上已经挂上了两行清泪。 丁犍在那里默默沉思着。 谢金吾双手按上茶几之上,嘴里发出了一声长叹。 屋子里顿时沉寂起来,只能听到窗外夜风扫过竹叶沙沙的响动…… 许久,青黛姑娘才拿起一块手帕轻轻擦去了脸上的泪,轻吁一口气,纤细的手指又在琵琶弦上滑动起来,屋子里顿时回旋起一种哀怨凄梦的情感,深谙音律的谢金吾知道青黛姑娘弹奏的这支曲是《塞上曲》。这是一首描述汉成帝时期王昭君去匈奴和亲,思念故国家园的琵琶曲。 此时此刻青黛是借曲诉情,她是牵挂着故乡的爹娘,或许是思念着远方的情郎,一个少女浪迹天涯,心中该有多少愁绪。 丁犍虽然不知道青黛姑娘弹奏的什么《塞曲上》,但却感觉道了那种难以诉说的压抑。 当青黛姑娘将《塞上曲》弹奏完后,丁犍摆了摆手道:“姑娘,能不能弹奏些明快的曲了来听。” 青黛姑娘点点头,没有出声,而是将琴弦紧了紧,挥动着手指淙淙弹奏起来。 随着乐声听起,房间仿佛忽然明亮了起来。 冬去春来,大地复苏,万物欣欣向荣,旋律清新流畅,节奏轻松明快。 啊,谢金吾惊讶的不已,这是已经失传了多年的《阳春白雪》 《阳春白雪》据说是春秋时期一年的早春二月,为了恭贺齐恒公荣登中原霸主之位,齐国乐师刘涓子与晋国乐师乐旷两人在泰山脚下,黄河之滨合奏的一支曲子。 阳春,寓意着万物知春,和风淡荡之意。 白雪,寓意着凛然清洁,立竹琳琅之音。 随着青黛姑娘纤细的手下上下移动,丁犍、谢金吾感觉到春风扑面而来,心里有一种盎然的舒畅,两人不由的齐声鼓起掌来,青黛姑娘似乎也受到了春意的渲染,轻轻抖动了一下双脚,那脚踝上装饰的银铃,发出清脆的声音,合奏着琵琶声彼起此伏,使是听来竟然是那么心旷神怡,身心陶醉,仿佛自己此时就置身在,泰山脚下,黄河之滨,看那春日的杨柳随风摇曳,听那春天的雪花喃喃低语…… 一曲弹奏完毕。 青黛姑娘看丁犍,谢金吾仿佛仍然兴趣盎然,便又弹奏的一曲《醉归曲》边弹边唱道:“忆昔知己相处,陶醉竟忘归途。蹒跚相搀去,衣湿春日晨露。莫扶!莫扶!家人举手遮目。” 丁犍,谢金吾两人一听,这是人家下了逐客令,再抬头一看,窗外已经泛起了白色,天亮了。 于是,丁犍、谢金吾两人站起身来道:“姑娘,在下告辞!” 青黛姑娘端坐在那里轻声道:“不送!” 第一百零六章 青楼是怎么运转的 丁犍、谢金吾两人走出听雨阁,来到前面的大厅里,丁犍道:“谢公子,你稍等我去将陈琅喊起来,咱们一起走。” 谢金吾笑了笑道:“丁兄,你好不识趣,在这个时候去打扰陈公子的美梦,难道他会高兴。” 丁犍点点头道:“那也是!咱们自己走吧!” 谢金吾道:“现在回去也睡不着觉了,我看咱们两人去那集贸市场看看如何?” 丁犍道:“这样也好!” 谢金吾走到趴在桌子上打盹的老鸨子那儿,伸出手“当当当”敲了几下桌子,老鸨子猛然惊醒,揉了揉眼睛道:“两位小爷早!不知你二位有什么吩咐。” 谢金吾道:“妈妈,我们两人先走了。一会我们那位朋友出来后你告诉他一声。” 由于迎来送往的人很多,老鸨子早就忘了这两位是谁,便茫然的道:“两位小爷,你们所说的那位朋友是谁,你们要走,那么消遣的花费结了吗!” 谢金吾道:“难道你忘了,我们那位朋友就是昨天晚间甩给你一个金元宝那位。” 老鸨子摸了摸袖子里的金元宝,这才恍然大悟道:“哦,知道,知道了,原来你们二位就是陈公子请来的贵客呀。好好,二位慢走。”接着行了个万福礼道:“欢迎下次光临。” 丁犍、谢金吾两人没有再搭理老鸨子,径直来到了大街上,向集贸市场走去。一边走谢金吾一边道:“看来昨晚抱春楼半宿下来,陈公子真要破费许多银子的。” 丁犍道:“那是的,当时陈琅如果不甩出那只金元宝,老鸨子能那般热情吗!” 谢金吾感慨道:“看来这青楼的确是个销金窟!销魂销魂,其实销的是金子,银子!” 丁犍道:“什么叫千金买笑,这就是千金买笑的。” 谢金吾道:“看来我要在冰柜街那儿开青楼的想法还是十分正确的。” 丁犍奉承的道:“是得,当时连我没想到你谢公子竟然眼光这么独到。” 谢金吾道:“当时,我也只是随意说了一下,没想到能歪打正着的。其实这个青楼要想正常运转起来的话,还得费很大的周章呢!” 丁犍诧异道:“什么周章?” 谢金吾沉吟道:“这个青楼也不是谁想开就开的,首先你得有开封府的许可,其次就是不能逼良为娼,卖身也得人家姑娘自愿,家人没有反对意见,年龄必须是满十四岁以上的,否则官府就会兴师问罪的。”丁犍又问道:“那还有什么要求。” 谢金吾道:“当然了身体健康也是很重要的,青楼从业的姑娘要到官府指定的场所进行身体检查的,必须保证没有各种传染病才行的。” 丁犍心道:“原来大宋朝时期对青楼的管理竟然如此严格,我说怎么从来没看到那本书上写着大宋时期传染病,特别是性病泛滥吗!看来社会的太平,也是建立在严格管理基础上的。” 于是丁犍点点头道:“哦,管理的还真就很严格。” 谢金吾道:“这些还不算什么呢,最难打发的是那些敲诈勒索之事。什么江湖好汉收保护费的,官府防火防盗检查的,各种各样收费项目层出不穷的。” 丁犍不以为然的道:“这个没什么,羊毛出在羊身上,只要多收那些嫖客们的一些银子问题就解决了,反正出入青楼的人都是有钱的主,舍得!” 谢金吾笑道:“丁兄,出入青楼的人也并不是都有钱的主,没听说过叫花子也有上青楼泡妞的吗!” 听谢金吾这么一说,丁犍脑袋爪子飞速的转了两转,脑海中闪现出了二十一世纪的片断,在火车站、长途汽车客运站,就有许多人白天装成残疾,跪在那里乞讨,晚间则摇身一变,西装革履去了歌舞厅与那里的小姐寻欢作乐。 哈哈,没想到穿越了一千年的大宋朝竟然也有这种事情,看来丐帮的优良传统也是代代相传的。 人性就是这样,不然孔老夫子怎么能有食,色及性也!的感慨! 两人来到了御街尽头的集贸市场,只见来往的人络绎不绝,叫卖声此落彼起。 两个随着人流向前移动着,不久就挤出一身汗来,丁犍对谢金吾道:“谢公子,咱们两人又不买什么,在这里挤来挤出难受的,不如我请你去吃早点去吧!” 谢金吾点点头道:“好吧,昨天夜里光顾喝酒了,也没吃饭,肚子还真就饿了。” 两个出了市场,来到街边一家卖灌汤包了小饭馆,要了四笼精巧的灌汤包,两碗豆腐汤。 谢金吾端起豆腐汤喝了一大口,立刻感觉肚子里热乎乎的,便道:“这喝豆腐可比喝酒好受多了,酒进肚子里火辣辣的难受,汤进肚子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 丁犍笑道:“那是的,可是大家请客吃饭都必须喝酒的!没酒好像缺少了一种热情与亲切的感觉。” 谢金吾道:“也是的。” 两人边说边吃,很快顿简单但却温馨的早餐结束了。 丁犍与谢金吾分手后,沿着御街,转过承泽门来到了陈琅的门市楼那儿,掏出钥匙打开门,走了进去,坐在楼梯上眯上眼睛打起盹来。也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被一阵说话声吵醒,丁犍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四个装修的雇工,已经开始忙碌的起来,便站了起来抻了个懒腰,来到屋外,张着连连打几个哈欠,感觉到浑身疲惫,便又一屁股坐在墙脚,又闭上了眼睛。 那知刚刚闭上眼睛,就又人走过来踢了他的的腿一脚道:“哥们,你坐在这里也不怕着了凉,起来回家睡去吧!” 丁犍用力睁开眼,一看陈琅满面春风的站在那儿,便道:“你来了!” 陈琅伸手拉起丁犍关心的道:“哥们,赶快回家去歇着吧,我在这里盯着。”说着上下打量了丁犍一番道:“怎么,昨天夜里玩得可好!” 丁犍点点头道:“听了半宿唱曲,这不到现在困得都睁不开眼了。” 陈琅嘿嘿笑道:“嘿嘿,我说你们两个人这是何苦呢,这不是花钱买罪受吗!你看哥们我多会享受,搂着那小兰姑娘美美的睡了一宿,现在都觉得精神焕发。” 丁犍笑道:“怎么折腾一宿你不累吗!” 陈琅道:“累什么累,这叫阴阳互补。” 丁犍道:“行,还是你懂得享受。” 陈琅拍了拍胸脯道:“那当然的,不只是女人需要滋润,男人也需要女人来滋润的。” 丁犍讥笑道:“好了,你小子一说起这事就没完,说说昨晚这一宿咱们三个人一共花费是多少。” 陈琅不屑的道:“问这个干什么,又不是你请客!” 丁犍道:“对不是我请客,你忘了咱们去揿春楼还有考察的目的呢。” 陈琅道:“哦,那好吧我就给你报报账。” 丁犍道:“好,说仔细点。” 陈琅掰着手指默算了片刻道:“共计花了五十两银子!” 丁犍吃惊的道:“怎么花这么多,都是什么花销!” 陈琅咳嗽了一声拿腔拿调的道:“丁兄,莫急听我慢慢道来!” 丁犍笑道:“赶快说,别在那里装腔作势的。” 陈琅道:“小兰陪我睡觉,为白银十两,你与谢金吾喝了一壶茶,白银五两,听那什么青黛姑娘四支曲子每支为白银五两,计二十两白银,占用听雨阁的费白银十五银,你算算是不是五十两。” 丁犍道:“这不是抢钱吗!你睡一宿姑娘才花了十两银子,我与谢金吾听了几支曲子竟然花了白银四十两。” 陈琅呸了一声道:“呸,活该,谁让你们两人装斯文、玩高雅来的,哥们想装斯文,玩高雅那就得多花银子的。嘿嘿怎么样,瞅把你困得那个熊样,这叫花钱买罪遭,还不如哥们我来个实惠的呢,再怎么说搂着小美媚睡了一宿,放了两炮。” 丁犍狠狠的瞪了眼陈琅一眼道:“一边待着去,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陈琅涎着脸皮往前凑了凑道:“哥们,这回你知道青楼的钱是怎么挣的了吧!这下你与谢金吾合伙在这里开青楼,一定能掏上的。等你们两人发财的时候,可别忘了支援了几个花花!” 第一百零七章 恩师指点之一 丁犍当胸打了陈琅一拳道:“你先别惦记我口供里的银子,琢磨琢磨怎么将自己的买卖经营好才是正路。【零↑九△小↓說△網】” 陈琅厚着脸皮道:“行,银子不需要你来支援,但是如果你的青楼要是来了新人,我可得去打头一的炮。” 丁犍笑道:“瞅你那点出息,行,只要你不怕累死,可劲干。” 陈琅嘻皮笑脸的道:“累死我愿意!牡丹花下死,作鬼也风流。” 丁犍道:“你别在这里作人作鬼的做美梦了,赶快想想找个地方,我好对西餐厅的服务人员进行培训了,不然等开张那天怎么办?” 陈琅道:“这个事情,还不好说吗!你说得培训几位服务人员吧。” 丁犍想了想道:“不算领班的秋菊至少也得再找四个年轻漂亮的姑娘来。” 陈琅道:“不就是五个人吗,这好办,暂时到我与樱桃租的那儿去培训吧!这样还能省下一笔场租的费。” 丁犍道:“你那儿到是也宽敞,可是就怕吵着樱桃的。” 陈琅摇摇头道:“没事,只要干正事,樱桃那是大力支持的,再说了她一个人在家里也寂寞的,你如果带领着人去培训,还能热闹些。” 丁犍道:“那好,就这么定了。” 陈琅道:“是这么定了,可是那四位姑娘去那里找呢!” 丁犍道:“这我早已替你考虑好了,就让秋菊去原来的表演队里找四位来!你看可以吧!” 陈琅道:“表演队那些姑娘个个长得都没说的,能拿出手,当服务人员正合适的。” 丁犍道:“那好,我一会就抽空去秋菊家一趟,让她明天上午将人带到你家去。” 谢金吾与丁犍分手后,回到家里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 他从床上爬了起来洗了一把脸,穿上衣服就向外走去。 他的母亲喊道:“儿子,你饭也不吃,这是又要到那里去。” 谢金吾道:“娘,我出去办点事!” 谢金吾的母亲生气的道:“出去办事,办什么事,你昨天夜里一宿没着家跑到那里野去了。” 谢金吾道:“娘,我昨天是与两位新结识的朋友喝酒去了。” 谢金吾的母亲道:“那来的许多狐朋狗友,你天天往外跑将学业耽误的,还不得把你爹气死。” 谢金吾道:“娘!读书不是一蹴而就的。” 谢金吾的母亲道:“什么不是一蹴而就,我怎么听人常说一寸光阴一寸金呢!” 谢金吾有些不耐烦的道:“娘,我知道了,等我把眼前的这点事情办完后,一定会把时间抢回来的。” 谢金吾的母亲叹了一口气道:“唉,娘这也都是为了你好,你说今年你在榜上无名,怎么向你老爹交待呀。” 谢金吾一跺脚道:“娘,你放心,今年儿子要是再榜上无名,我就跳汴水河去。”说着一溜烟的跑出了院门。 谢金吾的母亲在儿子的身后喊道:“你可早点回家来呀!” 谢金吾出了院门,转过街角向王钦若的府邸走出,他已经许多日子没到王老大人家里去了,今天去一来是向老大人问问安,二来将自己要开青楼的打算向老大人说说,听听老大人是什么意见。 谢金吾来到王钦若的府邸时,王钦若刚刚午睡起来,正站在一院子里的一棵树下,向挂在树枝上的鸟笼子里投食。 笼子里两只画眉鸟儿正叽叽叽喳喳叫着,争相向主人展示着自己的歌喉,以获得主人手里的美食。 谢金吾走到王钦若面前,首先来了个九十度深鞠躬道:“老大人一向安好。” 王钦若是进士出身,一向注重儒家那些礼数,因此那个门生经常上门问安,他就看重那个门生的。 谢金吾正是抓住了王钦若这个心理,隔三差五,有事没事都要上门请安的,因此王钦若就认为谢金吾已经得到了儒家礼仪的深传,再加上谢金吾的学业特别好,所以在十几个门生里,谢金吾在王钦若面前最吃得开。 待谢金吾鞠过躬后,王钦若笑容可掬的道:“金吾!最近学业有没有什么长进呀!” 谢金吾道:“老大人,差强人意吧!” 王钦若微笑道:“差强人意怎么能行呢,还要下大力气苦读才是的。” 谢金吾又一鞠躬道:“学生牢记老大人的教诲,一定会努力的。” 王钦若沉着嗓子道:“我们这一辈子人都老了,将来的天下就是你们的。但是将来国家需求的是有才能的人,绝不是一帮酒囊饭袋。” 谢金吾嗫嚅道:“老大人,你放心学生不会让你失望的。” 王钦若手捻胡须笑道:“好好,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前人诚不欺我,将来是属于你们这些青年才俊的。” 谢金吾看到王钦若心情很好,便道:“老大人,学生还有一件事想向你请教请教的。” 王钦若道:“什么事情,仔细说来听听。” 谢金吾先打起了预防针道:“老大人,如果学生有什么不对之处,你可千万不要生气的。” 王钦若和蔼的道:“人道是宰相肚子里能撑盘,老夫现在虽然仅仅还是个辅丞,但肚量还是有一些的,那能动不动就生气呢!” 谢金吾小心翼翼的道:“老大人你也知道,学生在冰柜街那儿买了五家店铺的。” 王钦若点点头道:“怎么你要出手抛售。” 谢金吾摆摆手道:“不是,不是,学生觉得现在抛售还不是时机的。” 王钦若伸手“啪”的在树干上拍了一掌赞成道:“不错,英雄所见略同。既然你不打算此时抛售,是有什么想法吗!” 谢金吾道:“是的,老大人,学生这几天就琢磨这件事来的。” 王钦若知道自己这位门生还是很有头脑了,便道:“这样来说你是想出金点子来的。” 谢金吾谦逊的道:“金点子倒是不敢说,不过学生还真琢磨出了一条生财之道来。” 王钦若道:“哦,什么生财之道!” 谢金吾有些胆怯的看了看王钦若道:“学生有些不敢说!” 王钦若道:“这有什么不敢说的,只要你不偷、不抢、不杀人放火,老师我就支持你的。” 谢金吾壮了壮胆低声道:“老大人,我想在冰柜街那儿开上一家青楼。”说着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王钦若沉思了片刻道:“好好,金吾没想到你的想法还真有那独到之处,开青楼那可是一本万利的好买卖。” 谢金吾低着头本以为要挨一顿训斥,此时一听王钦若连连叫好,便抬起头道:“老大人你不反对吗!” 王钦若恍然道:“哦,我说刚才你小子说话时吞吞吐吐的不痛快,原来是怕我骂你呀!” 谢金吾喃喃的道:“是的,学生总觉得做青楼生意上不了台面的。” 王钦若哈哈大笑道:“哈哈,什么上不了台面,青楼生意也是受大宋刑律保护的,怎么就上不了台面了。” 谢金吾又一个深鞠躬道:“学生多谢老大人的理解。” 王钦若点点头道:“做青楼生意那也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的事情,不过你要开青楼老夫可要事先提醒你一下。” 谢金吾急忙恭敬的道:“老大人有什么话只管说,学生洗耳恭听。” 王钦若看了谢金吾两眼语重心长的道:“你要开青楼挣钱是好事,谁不想挣钱,让自己的生活过得好一些呢,但是你一定要洁身自好,千万不能沉浸在那酒香色海之中。” 谢金吾听了一挺胸道:“这个请你老大人放心,学生可以用自己的人品保证的。” 王钦若正色道:“你也用不着下什么保证,只要记住一句话就可以的。” 谢金吾道:“还请老大人明示!” 王钦若回重语气道:“你只好在心里牢记有品自高这四个字就可以的。” 谢金吾重复道:“有品自高,老大人你放心吧,学生记住了。” 王钦若又道:“官场也好,商场也罢,能说那个是好人,那个是坏人,但做人只要能守住心中最后的底线就可以的了。” 谢金吾道:“老大人,我明白了。” 王钦若笑了笑道:“不过开青楼可需要一大笔银两的,你刚刚投资卖了五家店铺,现在又到那里筹集这么一笔款项呢。” 谢金吾道:“这个老大人你只管放心,我已经有合作伙伴了。” 王钦若诧异的道:“哦,怎么这事还在意向中就有了合作伙伴了,能不能与我说说此人是谁?” 谢金吾道:“老大人,此人就是在冰柜街那儿搞开发的丁犍!” 王钦若道:“哦,这个人我知道,不就朝庭参政丁公言那个什么侄子吗!” 谢金吾道:“正是!” 第一百零八章 恩师指点之二 王钦若沉吟道:“嗯,我记得你好像与丁犍不怎么熟悉的,怎么不长时间你们竟然就成了合作伙伴了呢,你们两是是怎么搭咕上的呢。【零↑九△小↓說△網】” 于是谢金吾就将自己在冰柜街那儿主动与陈琅、丁犍搭讪,三个人去了同心楼,又去了抱春楼的经过毫无隐瞒的对王钦若讲述了一遍。 王钦若听了淡然一笑道:“看来丁犍这个人确实不一般,不然你想丁公言能认他当本家侄儿,还有这小子一听你要开青楼就主动提出入股加盟,可见他是很经济头脑的。” 谢金吾道:“是的,这个人确实很有头脑,不像那陈琅就知道吃喝玩乐。” 王钦若听了轻蔑的一笑道:“陈琅那小子,纯粹一个纨绔子弟,与丁犍相比就是乌鸦与凤凰。” 谢金吾道:“老大人,这么说来你不反对学生与丁犍合伙做青楼生意的。” 王钦若摇摇头道:“不反对,不反对,与聪明人任合作,总比与那些愚蠢的人合作要好的,这叫强强联合,这样经营中的风险系数就会减少许多的,因为你们两人都有那洞若观火的眼光,所以在有些风险没出现前就有所预见,进而加以化解的。”王钦若沉吟了片刻又老谋深算道:“不过,合伙的生意最不好做,弄不好就会因为钱财的事撕破脸皮,最后连个朋友都作不成了。” 谢金吾道:“那这个问题应该如何解决呢。” 王钦若道:“我虽然没有经过商,但至少还活了一大把年纪的,我想只能做到亲兄弟明算账,想来总可以的。” 谢金吾道:“学生明白,只要将各项收入支出都列明细,谁也别藏着掖着的,这个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对不对。” 王钦若高兴的道:“孺子可教也!金吾,你想做生意挣钱是好事,但千万不可将学业丢了。” 谢金吾道:“老大人,你放心,等这青楼的生意一但正常运转起来,我就找个代理人来帮助管理,这样我就可心一心一意静下心来苦读一番,争取在今年秋试的时候金榜题名,决不辜负了你老人家的栽培与厚望。” 王钦若满意的点点头道:“好好,金吾,如此一来你岂不就是名利双收了吗!” 谢金吾有些不解的道:“老大人怎么就名利双收了呢!” 王钦若拍着谢金吾的肩道:“冰柜街那里你的生意兴隆,科考这中你再金榜题名,这不是名利是什么?” 谢金吾谦逊的道:“老大人,天下的好事不可能一下子落在一个人的头上,但我会尽心尽力去作的。” 王钦若更回高兴了,赞许道:“好好,你能这么想就一定会成功的。人就怕狂妄自大,不知天高地厚了,只要你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去做,心中的希望一定会化为现实的。” 谢金吾道:“老大人,有人说读书人应该视黄金如粪土,我这般追求财富是不是有些过分呢。” 王钦若道:“呸!一派胡言,那都是一些酸儒们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自作清高之言。钱不是万能的,但离开钱是万万不行的。我问你,如果国家的经济没有发展,百姓何以安居乐业,如果你家里缺衣少食,你能静心向学吗!” 谢金吾道:“老大人所言极是。” 王钦若长吁了一口气道:“金吾!既然认准了的事情就刹下心去好好干吧!再说有丁犍这么个生意精与你合作,青楼的生意岂能不火爆。” 谢金若道:“老大人,你放心,我一定与丁犍精诚合作的。” 王钦若笑道:“好,这正是我所期望的,你与丁犍合作好了,这样咱们间接的就与那丁谓的关系近了层,慢慢的老夫就可以将丁谓拉到自己的阵营里来,这样一来老夫就有了与那寇老西在朝堂上分庭抗礼能力,在皇帝面前说话就有了分量。” 谢金吾拍马屁道:“老大人真是深谋远虑,高瞻远瞩。【零↑九△小↓說△網】” 王钦若道:“金吾,老夫这也是居安思危,防微杜渐之举,做些未雨绸缪的准备吧,不然等寇老西真得骑在我脖子上拉屎那天,再想有什么动作,恐怕就晚三秋了。” 谢金吾不以为然的道:“至于吗,大家都是同殿为臣,应相互善待才是的。” 王钦若叹气道:“唉,金吾呀,你毕竟还年轻,这官场的争斗历来就是如果,不是今日他得宠,就是明日我失势的,那个不是踩倒了别人才能往上爬呢。再有你也知道咱们大宋自开国至今向来是那北方人把持朝政的,南方人士,就是你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也得晾在一旁。特别是那个寇老西,自从当上了宰相更觉得自己了不起了,常常将南人不为挂在嘴上,好像就北方人武能安帮,文能治国似的,我就咽不下这口气,非得与那寇老西治治气,有朝一日让他看看南方人到底能不能入朝为相的。” 谢金吾不无担心的道:“可是老大人,眼下那寇准正炙手可热,你能斗的过他吗!弄不好碰个头破血流的不值当。” 王钦若冷笑道:“哼,我也明白眼下寇老西是炙手可热,更知道心急忙吃不了热豆腐,所以目前就是尽量拉拢一些人为我所用,等待时机的。” 谢金吾道:“老大人那还不等到什么猴年马月了!” 王钦若淡然一笑道:“用不了那么长时间的,目前当今万岁圣明,已经感觉出北方人有些尾大不掉的尴尬了,所以正在扶持南方人势力,以求得朝堂上的势力均衡,这真可谓时不我待,相信不久,南方人就会一步登天的。” 谢金吾不失时机的道:“老大人,那么学生在此预祝你老人家能早执牛耳,登堂为相。” 王钦若沉吟道:“这话说来还有些过早,金吾你暂时还要放在心里才好,千万可不能乱说,免得节外生枝。” 谢金吾急忙两手垂膝道:“学生牢记老大人教诲。” 正当谢金吾在王钦若府邸的大树下聆听他的老大人谆谆教导时,丁犍正坐在丁谓的书房中,两人正在交谈着。 丁谓给丁犍倒了一杯茶道:“丁犍,你知道我为什么让仆人将你喊来吗!” 丁犍摇摇头道:“不知道,我从冰柜街那儿刚刚回到家里,正好遇到丁四叫我,也没来得及问,就跟着他来到你的府上。叔叔是不是又什么事情要发生。” 丁谓笑了笑道:“这太平世界能有什么事情发生,我让丁四将你找来是有件喜事告诉你的。” 丁犍茫然道:“叔叔,什么喜事,是不是你有职位又要升迁了。” 丁谓道:“那里能怎么快就得到升迁了呢,去年春天我才坐到参政知事的位置,太阳怎么能总是照着我呢!” 丁犍道:“那是什么喜事?” 丁谓盯着丁犍道:“是你的喜事?” 丁犍以为自己与秋菊的事情给丁犍知道了,劝他纳妾呢,脸红道:“叔叔,我有喜事,怎么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吗?” 丁谓道:“好了,既然如此,我也就不与你打迷语了。”说着将两根手指轻轻敲打着茶几,拉着长音道:“丁犍呀,你要荫补了。” 丁犍一听疑惑不解的道:“叔叔,什么是荫补?” 这一问反而把丁谓给愣住了,道:“怎么,你竟然不知道什么是荫补!” 丁犍的灵魂是从二十一世纪穿越到宋朝的,对一些大的历史事件与知名人物有所了解,可是的确不知道什么是荫补,只好尴尬了笑了笑道:“叔叔,你看我整天忙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事,真得就不知道什么是荫补。” 丁谓没在意的笑了笑道:“也难怪你不知道,你家的祖辈都是经商出身,与荫补根本就搭不上边的。” 丁犍只好装傻充愣道:“叔叔所言极是,那么什么是荫补呢!” 丁谓端起茶水喝了一口道:“所谓的荫补就是朝庭给予四品以上的官员一种特殊的待遇,也就是皇帝根据官员们的政绩,对兢兢业业者的一种奖赏。” 丁犍笑道:“那么看来是很大了一笔金银财宝了吧!” 丁谓摇了摇头道:“金银财富算的了什么,那都是些身外之物,生带不来,死带不去的。” 丁犍道:“那到底是什么?” 丁犍道:“官职!” 丁犍诧异的道:“官职?” 丁谓郑重的点点头道:“对官职!这是皇帝每年都要特批几个名额给政绩优秀的官员,凡是得到这个名额官员的子侄,只要年满十五岁以上就可入朝为官,不愿意为官者可享受同等俸禄的,以体现皇恩浩荡。” 丁犍不以为然道:“哦,可是这与我有什么关系呢!” 丁谓道:“怎么没关系,今年皇帝就嘉奖了我一个这样名额。”说着又喝了口茶水道:“可是我儿子年纪尚且幼小,在江南的老家虽然有两个本家侄子,但那两个孩子在我看来都是狗上锅台——拿不上台面的,因此,我想把这个名额给你,你说这是不是喜事。” 丁犍听了心道:“我靠,原来那时期官员的家属就可以吃空晌的。看来无论那朝那代,还是当官好。” 想到这里丁犍急忙站起身来,给丁谓来了个深鞠躬高兴的道:“谢叔叔,这来一来我也成了官二代了。” 丁谓奇怪的道:“官二代,什么是官二代。” 丁犍笑了笑道:“叔叔,你看,你在朝庭里当官,我再当上官,那我不就是官二代了吗!” 丁谓一瞪眼道:“胡说!虽然这是荫补,但也要有真才实学的,你且还可仰仗着我在朝庭为官,不思进取的,要脚踏实地的去干出一番自己的事业来,才不辜负皇帝的恩赐与叔叔我的厚望。” 丁犍正色道:“叔叔你放心,等侄儿就职时,一定会兢兢业业,决不给咱们老丁家丢脸的。” 第一百零九章 丁谓的打算 丁谓淡然一笑道:“你想得美,你以为荫补就能有了职位了吗,这得等待时机,等到国家用人之际,才能有你这些荫补人员的位置呢。” 丁犍挠了挠头皮道:“叔叔,闹了半天这是皇帝许的空愿呀,害得我白高兴了。” 丁谓道:“也不尽然的,目前虽然暂时没有位置,但从五月起你就可以拿一份府椽的俸禄,算是国家的替补官员。” 丁犍咧嘴笑道:“那么叔叔府椽的俸禄每月多少银两。” 丁谓没有说话而是伸出了一根手指晃了晃。 丁犍道:“一百两呀!” 丁谓道:“净想美事,告诉你府椽的俸禄为每月官银一两。” 丁犍吃惊的道:“呀,一两,这还不够到畅春园喝壶茶的呢。” 丁谓生气的道:“你给我闭嘴,俸禄虽少但那也是民脂民膏,也是皇帝的恩赐,你必须知道感恩的。” 丁犍唯唯诺诺道:“是,丁犍铭记在心。” 丁谓摆了摆手和颜悦色的道:“丁犍,你也不必这般拘谨的,说实在的,咱们两个名义上是叔侄,实际上我在心里一直是拿你当朋友来相待的。” 丁犍道:“如此,多谢叔叔的抬爱!”说着又是一鞠躬道:“小侄还有事,先行告辞!” 丁谓站起身来,将丁犍按在椅子上道:“我不是刚刚说过,咱们以朋友相待,你怎么就着急走呢。老实坐一会,咱们两人许久没在一起了,今天好好畅谈畅谈。”说着又给丁犍的杯子里换上了新茶慢声慢语的道:“丁犍呀,这冰柜街了事情已经告一段落,说说今后有什么打算。” 丁犍也不想隐瞒什么,便道:“叔叔,最近我想了想,虽然在冰柜街开发过程中的确挣了一把,可是我也不能坐吃山空的。” 丁谓道:“哦,那你心里可有什么打算!” 丁犍道:“最近我看好了一个项目!” 丁谓道:“什么项目?” 丁犍道:“叔叔你也能预见到,冰柜街那儿现在增设了承泽门,将来那儿一定能火爆起来的。” 丁谓点点头道:“的确,以我的眼光判断用不了多久,冰柜街那儿的繁华不会比御街差多少的。” 丁犍道:“所以,我想好了与朋友合伙在那儿开上一家青楼,叔叔你说怎么样?” 丁谓沉思了许久道:“好,我看开青楼是个不错的生意,只是不知道你这个合伙人是那位!” 丁犍道:“此人姓谢名字金吾,是我新近结识的。” 丁谓道:“哦,谢金吾,他有什么背景,是什么来头!” 丁犍道:“他是什么来头我不知道,也没打听!不过我听陈琅说谢金吾是王钦若王大人的得意门生。” 丁谓听了哈哈大笑道:“哈哈,我说吗,没有什么背景的人能下那么大的手笔,青楼的生意虽然很来钱,但也不是那么好开的。” 丁犍道:“那么叔叔,你觉得我与谢金吾合伙怎么样!” 丁谓啪了拍了一下桌子道:“行!这就是强强联合,没错的。你就甩开膀子干吧!” 丁犍道:“这么说叔叔你也看好做青楼生意的前景了。” 丁谓拿出理财高手的模样道:“这青楼是天下最古老的行业,也是最挣钱的行业,特别是当今咱们大宋经济已经有了前所未有的发展,人们生活水平有了较大的提高,在物质上,精神上有了更高的要求,那么,一些有钱人吃饱喝足能干什么去呢,只能是寻欢作乐,特别是男人,不论是谁,口袋里一有几个钱就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的了,不然怎么叫男人一有钱就变坏呢,变坏了的男人不就喜欢左拥右抱,女人满怀吗,这样一来你开青楼可以说是顺应潮流的,再有,承泽门开了后,冰柜街就直接通达到了御街,男人吗,是一种奇怪的动物,他们喜欢猎奇,喜欢新鲜刺激的东西,那些个在御街一带都玩腻了的达官贵人们能不对你那儿趋之若鹜吗。” 丁犍佩服的道:“叔叔,你不愧是理财大师,分析了竟然这般透彻。” 丁谓得意洋洋的道:“这事还又得着分析吗,拿屁股想都能想出来。”说到里自觉失言,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了两声道:“嘿嘿,丁犍,你可能没想到我也有说粗话的时候吧!” 丁犍笑道:“叔叔,这是在家里,可以随便些的,不然每天都捧着一副面孔累不累!” 丁谓道:“此话正确,当官就是没有百姓自在的,连说话都要再三考虑考虑才能出口,这是什么事呢。” 丁犍道:“叔叔,你说我与谢金吾合伙,能长久吗!” 丁谓道:“岂有此理,只要你们彼此之间以诚相待,怎么就不能长久呢!” 丁犍嗫嚅道:“可是,据我所知你与王钦若王大人好像有些隔阂的。” 丁谓不以为然的道:“我们之间的事情是我们之间的事,那都是政见之争,与你与谢金吾合作没关系的,放心你只管去做自己的事情吧!” 丁犍奉承道:“叔叔真是胸襟坦荡之人。” 丁谓笑了笑道:“我虽然不敢说自己的胸襟坦荡,但做事还是有自己的原则的。丁犍呀,虽然眼下我是与王钦若尿不到一只夜壶里,但没准那天我们还会结为同盟呢!” 丁犍茫然道:“叔叔,这话怎么说?” 丁谓站起身来在踱了两步道:“现在朝堂上的形势可以说是山雨欲来,暗流涌动,所以我有可能要良禽择木而栖了。” 丁犍道:“叔叔,你这话小侄实在是听不懂的。” 丁谓重新坐回椅子上道:“听不懂不怕,我给你仔细说说,反正将来你也要荫补入朝的,就当提前接受些为官之道的职业培训吧!不知你愿意不愿意听。” 丁犍急忙来了个正襟危坐道:“叔叔,小侄愿意聆听你的教诲。” 丁谓叹气道:“唉!教诲谈不上,不过是一些经验而已!” 丁犍点点头,没有再出声。 丁谓咳嗽了一声道:“丁犍,你可能不知道,自我大宋朝立国以来,朝臣就有南北两派之分的。” 丁犍道:“南北两派之分,小侄偶尔也有耳闻的,只是不明就里。”丁谓摆摆手道:“那好,既然你也有所耳闻,咱们就不往远的说了,只说说眼前的事情。” 丁犍道:“眼前还不是北方人当朝执政吗!” 丁谓老奸巨猾的一笑道:“那只是不明真相之人所看到的表面现象。虽然现在是那山西人寇准位列宰相,可江西佬王钦若也正是如日中天,大有后来者居上,取而代之的势头。” 丁犍道:“这不可能吧!寇准大人在澶渊指挥我大宋军民力抗辽军,这才使得辽国我与大宋签订的澶州盟约,为大宋赢得休生养息的时间,使得国富民强。” 丁谓看了一眼丁犍道:“你懂什么,就是这个澶州盟约成了当今皇帝的一块心病,试问历史上有那位圣明之君与敌国有城下之盟呢!所以相信用不了多长时间,皇帝可能就要把寇准从宰相的位置给拿下来的。” 丁犍叹气道:“唉,那寇准的出发点也是为国为民的呀。” 丁谓道:“不错,寇准的出发点是为国为民的,当时签定澶州盟约也是皇帝最后拍板才决定下来的,但那只是权且之计,如今天下太平了,这个黑锅你说是由皇帝来背还是由寇准备来背呢!” 丁犍不假思索的道:“当然皇帝不能背这个黑锅的了。” 丁谓笑道:“我还以为你丁犍能说出由皇帝来背这口黑锅的话来呢!行,你还算有些脑子。” 丁犍道:“那么假如寇准不在宰相之位了,举目朝堂之上谁能坐上那个位置呢!” 丁谓道:“这个还用问当然宰相的位置非王钦若莫属。” 丁犍道:“你怎么能这么肯定王钦若就能坐上宰相的位子。” 丁谓道:“当然了,过去朝庭根本就不设辅丞这个位置的,然而真宗皇帝却特意增设了这么个位置给王钦若,可以说是量身定制的。辅丞辅丞说白了就是辅佐宰相的,同时也意味着随时可以取代宰相的。” 丁犍连连点头道:“叔叔,我懂了。那么你打算怎么办呢!” 丁谓冷笑道:“哼,我打算怎么办,当然得另寻高枝的了。” 丁犍看了看丁谓道:“叔叔,这样做恐怕有些不好吧!再怎么说你也是寇准一手提拔起来的。” 丁谓不屑的道:“哼,你说这话我就不愿意听,什么我是寇准一手提拔起来的,这里里外外的事情你也是知道的,如果去年寇准过五十大寿的时,我没送上十万两白银,外加迎霞那么可人的小女子,寇准能舍得老脸向皇帝推荐我当参政知事呀。哼!凭我丁公言的能力早就该坐上那个位置的,却被寇老西凭白无故的阻挡的许多年。” 丁犍仔细一琢磨,丁谓说得也有道理,那寇准虽然是忠臣,但忠臣不等就清廉,寇准的清官名声,是后人想当然给加上的。 丁谓见丁犍没有出声,便喝了口茶水继续道:“丁犍我告诉你这官场与你所处的商场是一个样的,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丁犍道:“叔叔,说了这么半天,那么你打算怎么办呢。” 丁谓伸出两根手指道:“两个字靠拢!” 丁犍不解的道:“靠拢!向那里靠拢?” 丁谓道:“当然是向王钦若靠拢了,背靠大树好乘凉吗!” 丁犍担心的道:“你以前一向与王钦若不合,现在靠拢来得及吗!” 丁谓道:“来得及,当然来的及。寇准目前虽然有些走下坡路,但在朝庭上的势力还是盘根错节的,一时半会皇帝还不能将他怎么着,王钦若要想彻底将寇准打趴下,还真就得拉拢起一干人马来,我不去找他,他还得来找我呢,再者我与王钦若都是江南之人,在地域派别之争还是有许多共同语言的。” 丁犍吞吞吐吐道:“可是……可……” 丁谓一摆手道:“丁犍,咱们两人是什么关系,有什么话直接说,别吞吞吐吐的。” 丁犍长吸了一口气道:“可是,我总觉得要是这样的话,对寇准是不是有些残忍。” 丁谓哈哈大笑道:“哈哈,真是妇人之见。什么叫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我不对寇准狠狠踹上一脚就算客气了。丁犍,既然话已经说到这分上,我得顺利提醒你一句话,商场、官场就是战场,该出手时候就出手,到时候要是心软的话,遭殃的就是你自己。” 丁犍点点头道:“叔叔,我知道了!” 丁谓看了丁犍一眼道:“你知道什么了,告诉你千万别将我的话当耳边风的,这些都是我从官场多年来得到的血的教训。这是花多少银子都买不来的人生经验,也是任何书本上都找不到知识!” 第一百一十章 争吵,争吵! 听了丁谓的一番话,丁犍感到自己的脑袋里仿佛进了许多大马蜂般嗡嗡嗡乱响,木然的晃了晃脑袋,不知如何是好。 丁谓伸手拍了拍丁犍的肩叹气道:“唉,人生就是如此,谁愿意思想中整天时刻崩紧一根弦呢,有的人生之路一但踏上去是不能回头的。” 丁犍没有再说什么,站起身来道:“叔叔,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丁谓点了点头道:“那好,你回去后有时间好好琢磨琢磨我与你说的这些话,还有要准备准备,三天后的早晨随着我入朝,拜谢皇帝赐给咱们荫补名额的隆恩,这可是必须要走的过场,马虎不得的。” 丁犍没有再说话,向丁谓一鞠躬,走出了书房。 丁谓也没有送他,只是在丁犍身后长叹一声。 丁犍出了丁谓府邸,来到大街上,感觉心里敞亮的许多,抬头看看天空中的太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偏挂上高高城墙那儿,一天的时间竟悠然而去,路过一家食杂店时,他走了进去,买了些水果向家里走去。此时他在心中油然而生了一种对父母亲及胡鸽的抱歉,自己整天漫无目标的忙这忙哪,忽略了对亲情的经营,真有些对不起这些离自己最亲近人,其实有时想想,自己的打拼到底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亲人们生活的更美好,更幸福吗! 可是,自己的亲人在内心中感悟到生活的快乐与美好了吗,感觉到幸福了吗! 年迈的父母本应早就该享受含怡弄孙的快乐,然后却仍然是两眼欲穿着的满怀着希望在那儿盼望着。 年轻的妻子本应得到丈夫应有的呵护与疼爱,然后自己却竟然厚颜无耻的背叛了她。 虽然自己亲人们的生活物质上已经得到了很大的提高,可是精神上呢,是不已经被一些不可言喻的东西漂洗的过于苍白。 丁犍知道有些东西失去了就再难以找回,他仍然想去弥补,甚至就是像女娲补天那般,用自己的生命去炼出那五采之石,但是,许多的东西是能弥补的吗! 幸运,厄运都是公平的,绝不会厚此薄彼。有时一个人表面上看似得到了常人无可企求的身外之物,同时也会失去常人本应拥有的许多许多…… 丁犍手里拎着一篮子水果,一路走回家去,前步刚刚迈进了店铺门,辟面就挨了一阵臭骂,丁忠怒气冲冲的瞪眼道:“兔崽子,你这一天到晚不着个家,这个家你还要不要。不要也好,我也不指望你,可是你也不能让官府的衙役找上门来呀!我可与你丢不起这个老脸的。” 丁犍本来想回家与家人们好好聚,没想到刚进门就被泼一盆凉水,茫然道:“爹,我一进门你就不问青红皂白骂,这到底是弄得那一出。”丁忠一指柜台上的一张纸瞪眼道:“什么不问青红皂白,你自己看看吧! ” 丁犍急忙将手里提着的水果篮子放在了柜台下面,拿起柜台上的那张纸一看,只见上面写道:“现有原冰柜街居民王老大、李春天、黄四毛等二十余人,联名状告清水街建材铺业主丁犍与他们在冰柜街开发项目中权益纠纷一事,本府已经受理,定于明日下午未时在府衙大堂审理,着你务必准时到达。” 丁犍看后不以为然的一笑道:“爹,不就是开封府的一纸传呼吗,至于你破口大骂吗!” 丁忠“啪”的一拍柜台道:“放你娘的屁,你看哪户正经的生意人家,天天让官府找上门来了。你小子到好,自从在冰柜街那儿搞了个什么开发,官司就没断过,这是正经人干的事吗!” 丁犍心里暗暗感觉到好笑,爹呀,你真是少见多怪,这事在二十一世纪那是屡见不鲜的。便笑了笑道:“爹,这事与你无关,好好开你的店铺吧!别操那些闲心。” 丁忠道:“什么,什么,别操闲心,你小兔崽子以为我愿意跟你操心呢,我问你,你是不是我老丁家的种。” 丁犍点点头道:“爹!看你说的,到什么时候我也是你的儿子。” 丁忠一屁股坐在凳子上道:“好!既然你还承认是我的儿子就行,那么明天你去将这场官司子结了后,那儿也不准去,只管老老实实在家里将这店铺经营好就是了。” 丁犍道:“爹,咱们这一大家子人,只靠这一小小的店铺能养家糊口吗!” 丁忠又骂道:“放屁,怎么就不能养家糊口,你从小长这么大还不是靠这家店铺挣得吃喝,现在翅膀硬了,竟然看不起祖宗的基业了,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丁犍争辩道:“爹,我不是看不起祖宗的基业,只是眼下社会发展了,时代不同的,你看现在满意大街都是开店铺的,咱们现在是夹缝中生存,挣不到几两银子的了。” 丁忠虎着脸道:“挣不了几两银子,也比你到处招摇撞骗强!” 丁犍道:“爹。我搞开发那也是正当的生意,怎么就成了招摇撞骗了呢。” 丁忠胡子翘了两翘道:“你小子要不是招摇撞骗,开封府的衙役怎么找上门来了,他们怎么不去别人家,这事要是让街坊邻居们知道了,我这张老脸往那里搁。” 丁犍笑道:“爹,你这是老脑筋,经商做生意那能不发生些经济纠纷呢,这是很正常的事。” 丁忠冷冷的道:“正常,正常什么,我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一直在作生意,怎么从来就没有你所说的什么经济纠纷呢!真是的!” 这时,丁犍的母亲从后院走了过来道:“老爷子,你能不能小点嗓门,这官府都找上门来的,你还嫌不够丢人呀,非得大喊大叫让左邻右居都知道你儿子摊上了官司就好,你们爷两不怕丢人,我可跟你们丢不起那个人的。” 丁犍道:“娘,你怎么也是那个想法,打个官司丢什么人!” 丁犍的母亲道:“怎么不丢人,你见过那个好人家打官司了。”接着叹气道:“咱们老丁家祖祖辈辈都是本本分分的生意人,从来不招灾惹祸的,就是你整天猫三狗四的没点正事,我这是那辈子做了缺德的事情,生了你这么个不争气的东西,早知如此,还不如当初你一下生的时候,就将你扔到尿盆子里浸死呢,也省得现在丢祖宗的脸。”说着坐在一张凳子上抽泣的起来。 丁犍急忙走上去轻轻锤打了她的后背道:“娘,你别发火,消消气,都是儿子不好,不应招惹上这场官司。你放心等这场官司一了结,我就那里也不去,守着咱家这个店铺,好好的做生意,老老实实的作人。” 丁犍的母亲拉手丁犍的手道:“儿呀,娘知道你打小心就大,咱们家这个小小店铺装不下你,可是你就是想折腾也要等我与你爹都闭了眼后再折腾呀,到那时候我们老两口是眼不见心不烦,你就是把这点家底折腾光了,也碍不了我们什么闲事的。” 丁犍一听,这是什么话,这比丁忠的痛骂,还让自己难受,哽咽道:“娘,你放心,儿子以后再不瞎折腾了,就这家里守着店铺,伺候二老,再让胡鸽给你们生个大胖孙子,咱们一家和和美美的过自己安稳的小日子。” 丁犍的母亲听了撩起衣襟擦了擦眼泪破涕为笑的道:“那感情是好,来儿子,到后院去,娘给你做饭吃。” 说着白了丁忠一眼,仿佛是说看你儿子一进门你就大呼小叫,一点用也没有,还是我有办法让儿子回心转意! 丁犍随着母亲来到后院,走进自己的房间,只见胡鸽正坐在床上翻看着一本《广平散记》的书,丁犍知道这本书上写的都是些民间趣闻,野事,就如同现在的****差不多少,便没好气的道:“前面的店铺里都吵翻了天,你却跟没事人似的,还有闲心在这里看书。” 胡鸽头不抬眼不睁的道:“那是你们家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丁犍走过去一把夺过那本书扔在地下怒气冲冲的道:“什么我家的事,难道这里不是你的家呀。” 胡鸽从床上跳到地下,伸手指着丁犍的鼻子道:“丁犍,你欺人太甚了吧!” 丁犍道:“什么欺人太甚,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 胡鸽针锋相对道:“什么时候欺负我你自己知道。” 丁犍冷笑道:“笑话,我供你吃供你穿,整天将你供在家里养得白白胖胖的,从来也没动你一根指头,你还不满足,到底还想怎么样。” 听了丁犍这番话胡鸽再也抑制不住,眼泪如同小河般流了下来,嘶叫道:“丁犍,你真不是人,不错!你是好吃好喝供着我,但我是人,不是你眷养的动物。我需要的是活回自己,你懂不懂?” 面对着胡鸽的斥责,丁犍目瞪口呆,愣愣的看着胡鸽,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因为他知道自己亏欠胡鸽的太多太多,可以说他践踏了胡鸽的青春摧毁了胡鸽的梦想,。 两人怒目而视,这是他们结婚以来算一次争吵,冷战开始升级。 正在做饭的丁犍母亲听到吵声,手里拎着锅铲里推门走了进来道:“吵吵吵,老的刚刚消停,你们两个年轻的又吵了起来,有什么话就不能好好说吗,真不让人省心。” 丁犍急忙道:“娘,没事,胡鸽只是在家里闷得心慌,喊两嗓子就好了。你先出去吧!” 胡鸽擦了擦眼泪强笑道:“婆母,我只是在家里呆得太郁闷了,所以才无缘无故的吵了起来。” 丁犍的母亲道:“这样就好,赶快洗洗脸出来吃饭,一个个弄得像花脸猫似的,成何体统。”说着转身走了出去。 胡鸽也不知道自己那里来的勇气与力量,一向逆来顺爱的自己,竟然有了抗争的勇气。想想刚才丁犍那目瞪口呆,强词夺理的样子,胡鸽内心感觉有了一种人来没有过的快感,是呀,脆弱的时候已经过去,人总会在磨难中成长的,有风雨中壮大了,要想不被无形的枷锁所桎梏,就要有敢于挣脱枷锁的勇气,要想不被风雨所摧残,就要迎战风雨。 胡鸽觉得过去自己与牛五之间的牵连,只不过是一种肉体上的快慰,心理上的刺激,现在她却从内心感到,那似乎成为了一种精神上的支柱,来支撑着自己勇敢的面对现实,快乐的活好自己,活好当下。那怕有朝一日因为出轨的事情暴露了,自己会接受死亡的惩罚或者是酷刑,那么艰险胡鸽也会坦然面对的。 第一百零一章 培训 与其在暗无天日的精神地狱里唯唯诺诺的活一生,不如在阳光明媚的天地间快快乐乐过一天,那样也感悟道了什么是阳光的温暖,什么是人间的快乐。 想到这里,胡鸽咬了咬嘴唇,嘴角处竟然泛起一丝不为察觉的冷笑,人生无常,关键的要认清自己是谁。 看到胡鸽一反平时里的温顺,与自己怒目而视,反唇相讥,丁犍的心里先是大吃一惊,随即感觉到自己很可怜,可笑,甚至还有些可耻,人呀!胡鸽也是个活生生的人,一个本来应该享受着爱情阳光雨露的人,自己凭什么给她的缠上精神的缧绁,好在目前是生活的大宋时期,如果是在二十一世纪,家里恐怕是早就鸡飞狗跳打翻了天。 任何人需求的不仅仅是物质生活的丰富与满足,还有更高的精神生活的追求,想到这里,丁犍感到内心不禁一阵寒栗,仿佛有一种危机向自己悄悄近来,可是茫然四顾却不知这种危机来自那儿。 丁犍在心里默念道:“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个个苍天,此何人哉。” 这是《诗经》里的一篇文章,意思是:了解我心情的人,认为我心中有无限的惆怅,不了解我心情的人,还以为我有什么要求?茫茫的苍天呀,如今造成这个后果的人是谁? 是谁?是谁?丁犍在心里狂呼着!他如今所要求的是最想拥有一个温馨的家! 丁犍坐在椅子上,胡鸽仍然坐在床上,两人谁都不言语,整个房间里弥漫着寂静,看来一切都重归于平静,然而,平静之中,真得就能平静了吗!人心有时就似隆冬里,那结了冰的大河,表面上看似平静,实际上却是波涛汹涌奔腾,只等冲破那层重压,展示出自己更加真实的一面。 漫漫长夜,在一声声高昂的雄鸡啼鸣中,悄然而至,新的一天在明媚阳光的照耀下,像一位娇羞的新娘,迈动轻盈的步履跚然而来,人们开始了新一天的生活。 丁犍从清水街的家里出来后,径直来到了陈琅租住的小院落。 刚刚走进篱笆小院就听到楼房里传来了阵阵的欢笑之声,不用说秋菊她们已经早早的到了。 丁犍推开门走了进去,只见秋菊等五个姑娘正围着苏樱桃相谈甚欢,陈琅也顾不得摆什么大公子的架子,在旁边张罗着烧水沏茶,见丁犍进来了,陈琅道:“丁兄,你怎么才来,这可不是你一贯的行为。” 丁犍笑道:“怎么,我一贯的行为是什么!” 陈琅摆出一副十分了解的样子道:“我还不知道,你一贯的行为都是早到一步,今天怎么就姗姗来迟了呢,是不是让胡鸽缠得起不来床了。” 丁犍瞪眼道:“别胡说,房子里还有这么多姑娘呢!” 陈琅拿出一别流氓的嘴脸嘻笑道:“姑娘怎么了,现在的姑娘什么事情不懂的。”说完还故意道:“我说姐妹们是不是!” 苏樱桃白了陈琅一眼道:“闭嘴,别整天没个正事,一大早就信口雌黄,不说人话。” 秋菊拍了拍苏樱桃的肚子道:“樱桃,你也不是不知道,你家的大公子就是这个德性,不过你也别往心里去,他也就是嘴上过过瘾而已。” 丁犍直截了当道:“既然大家都到了,我看也就别耽误时间了,咱们开始培训吧!” 陈琅点点头道:“好,丁大掌柜还真是惜时如今,也是的,对生意人来说时间就是金钱吗!” 丁犍问苏樱桃道:“樱桃,你用不用到楼上去。” 苏樱桃道:“我到楼上去干吗!” 丁犍道:“我想大家在这里培训,吵闹着你的。” 苏樱桃笑道:“你放心,我不怕吵闹的,呆着寂寞,正好看看热闹。” 丁犍道:“那好吧!”说着脱去了外面的长衫摆摆手对秋菊等人道:“秋菊,你们五个人过来在我面前排队站好!” 秋菊等五位姑娘来到丁犍面前嘻嘻哈哈站在了那里,丁犍脸一沉道:“都给我闭嘴,不准嘻嘻哈哈的,严肃些。” 秋菊等人看丁犍板起了脸,一个个马上严肃了起来。 丁犍道:“大家都听好了,将你们找来是培训你们做西餐厅服务的,知不知道!” 姑娘看齐声道:“知道!” 丁犍道:“知道就好。可能你们大家都会在心里问,不就是个西餐服务员吗,至于这样吗!你们如果要是有这个想法那就错了。大家也都到过什么千春楼,万花楼大饭店里吃过饭就过餐,也看过那里的伙计是怎么样服务的,他们的服务虽然也可以说是是十分热情周到的,可是毕竟只是中餐式的服务与西餐式服务相比还是有很大差距的。” 秋菊道:“我看他们的服务就很好了。” 丁犍瞪了秋菊眼道:“闭嘴,没让你说话时候不准出声!” 秋菊闹了个大红脸,闭上了嘴。 丁犍接着道:“首先是在服务人员的挑选上的差别,咱们大宋酒楼的服务人员全部是由男性来担任的,我们这个西餐厅则全部需要女性的。这是为什么呢?” 秋菊等姑娘们一个个满脸疑问,但没有再出声。 丁犍满意的点了点头道:“这是因为我们要打破惯例,在东京汴梁城独树一帜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你们大家想想,现在到酒楼饭店吃饭的都是些什么人,那都是一些有钱有势的达官贵人。他们对目前的一些服务已经司空见惯,因此,陈大公子的西餐厅要想生存,挣大钱就得别出心裁,所以就请你们几位来担任西餐厅服务的。” 秋菊等姑娘听了再也忍不住,其中一位姑娘道:“丁掌柜,你不会是让我们出卖色相吧!” 丁犍摇摇头道:“不是,不是,我怎么能让你们这些良家女子出卖色相呢,咱们只不过是抓住异性相吸这个常识,将西餐厅经营的更有特色,更吸引顾客而已。就像你们参加服装表演那样的,你们想想当初往那舞台上一站的时候,下面不是掌声雷动,喝彩声不断吗,人呀,不趁大好青春时光将自己的美丽展示出来,难道还要等到什么时候。”说道这里丁犍又使出了撒手锏提高了声音道:“当然了,要是在服务程中,如果是你们那个被有钱的小帅哥看中了话,可也跟他们走吗,就像夏荷、杨柳那样攀上高枝不更好!” 姑娘们一听连连点头,因为她们没能像樱桃、夏荷、杨柳等那样攀上高枝,好一点的在家里那是经常受白眼的,坏一点的经常遭受到家人的打骂,他们的父兄由于自己没能力脱贫致富,因此把一切美好的愿望都寄托到了她们的美貌之上,只要能替家挣来真金白银,父兄们才不管你是步入天堂,还是下了地狱呢,贫穷把他们折磨的早已丧失的起码的人性。 姑娘当然也愿意早日离开那个让她们感觉不到丝毫温暖的家。 丁犍一看姑娘们再也没有提反对意见,便道:“好!西餐厅的服务人员重要的是身材与容貌,这个你们都已经先天就有了,但笑也是其中重要的一点,大家也可能在心里说笑,那个人不会呢,我们一出生就会笑,其实这个想法不对的。我所说的笑那是一种职业性的微笑,做到笑不露齿,虽然我们内心里知道自己那是假笑,但要让客人看不到丝毫的虚假,给他们感觉的是热情洋溢无限的真诚,这样他们才心甘情愿的到西餐厅来就餐,心甘情愿的将口袋里的银子掏出来。” 陈琅听了在旁边“啪啪啪啪”拍起巴掌道:“好好说的好,没想到你丁大掌柜在盖房子方面有一套,在这方面还藏一手,这真是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姑娘们!如果你们能像丁掌柜说的那样给客人们以微笑服务,我相信咱们的西餐厅的银子会挣得数都数不过来,到时你们放心,我绝对不会亏待你们的,红包那是大大的。” 坐在椅子上的苏樱桃摆摆手将陈琅叫了过去道:“你坐在这里老实听着,别在那里瞎打岔。再有,你也好好与人家丁掌柜学学,到时候自己好能独挡一面,一个大男人,别什么事总指望别人好不好。” 陈琅走过去挨着苏樱桃坐了下来道:“我到是也想能独挡一面的,可是有些事情那一时半会了也学不会呀。” 苏樱桃伸手拧着陈琅的耳朵道:“什么学不会,我看你就是不上心,逛青楼没人教你怎么就会呢!” 陈琅被拧了呲牙咧嘴道:“好好,我学,我学还不行吗!” 苏樱桃这才松开拧着陈琅耳朵的手道:“坐这给我好好听着。” 丁犍转过身来摆摆手,示意这两口子安静下来,苏樱桃不好意思的吐了下舌头,不再出声。 陈琅闭上眼睛拿出一别认真聆听的样子来。 丁犍笑了笑转过身来继续道:“刚才,我给大家讲了微笑,下面在给大家讲讲行走站立。”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又道:“行走站立,看似容易,其实要真正作到标准的行走,站立那也是很难的,做为一名西餐厅服务人员的行,要如春风摆柳一般给人以一种动态之美的享受。步履轻盈,腰肢轻扭,胯部轻摆。来我给大家做个示范动作。”说着迈开的小碎步,轻扭腰肢,胯总轻轻甩动走了起来。来回走了两圈道:“你们看明白了没有!” 姑娘们齐声道:“看明白了!” 丁犍打气道:“我这只是做个示范,我一个大男人,腰粗腿硬的,体态笨拙,你们一个个杨柳细腰,走起来一定如蝴蝶般的美丽的。来,你们相互走走看。” 于是姑娘们学着丁犍的样子走了起来,由于大家都有在服装表演队走猫步的基础,所以对这个来说那是小菜一碟,很快姑娘们就掌握的要领,熟练的走了起来,大家相互看着,果然与平时里走路不一像,随着小碎步的移动,腰肢的扭动,胯部的甩动,整个身子恰如那春天的杨柳,在春风中摇晃,真可说是顾盼生姿,有一种别样的风韵。 看了姑娘们的走动,丁犍赞美道:“好,就是这个姿势,如果再配上那特制的服装,那更是美不胜收了。恐怕天上的神仙也会一睹为快,前来光顾咱们西餐厅的。” 第一百一十二章 对簿公堂 姑娘们一个个点头称是。 丁犍又道:“大家不妨用脑袋想想,现在是什么社会,现在是共同发展互利互惠的社会,是有钱大家挣的社会。陈大公子如果发财了的话,能忘了你们吗,就如同刚才他说的话那样红包大大的。你们大家想想,人生不怕错过机遇就怕把握不住机遇的。姐妹们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我希望你们能把握这机遇珍惜这机遇,翻身作主就在此一举。” 丁犍口若悬河的一番话表演还真打动了姑娘们的心,个个点头道:“丁掌柜,我们知道你这都是为了我们的好,什么也别说了,今后我们姐妹们就唯你马首是瞻。” 丁犍急忙摆摆手道:“姐妹们话可千万不能样说,我只不过给大家创造一个机遇罢了,今后的路还是要靠你们自己走的,走好走坏只看自己的选择了。” 几位姑娘听了丁犍这般的蛊惑已经找不到北了,齐声道:“丁掌柜,谢谢你与陈大公子给我们创造了这个机遇,我们一定会好好把握的。” 丁犍点点头道:“好,那么我就再给大家讲讲立的标准与要求。” 姑娘们的热情已经被丁犍一番理论调动起来,齐声道:“好!” 丁犍道:“立,说的是婷婷玉立。要收腹挺胸,下巴微微向里收,腰板笔直,两手自然下垂到小腹之处,相互交叉的搭在一起。” 一边说丁犍一边示范着,姑娘们一看那站立的姿势果然与她们往常的那样不同,个个模仿了起来,很快大家也就学会了如何站立。 丁犍看看大家将西餐厅的那套服务动作要领都已经掌握了,满意的点点头道:“好,等你们正式上岗的那一天还要统一着装。” 姑娘一听将来还能有新衣服穿便笑逐颜开的道:“丁掌柜,你要给我们做什么样的衣服穿呢!” 丁犍道:“空姐礼仪服。” 姑娘们那里知道什么是空姐礼仪服,个个睁大眼睛道:“什么是空姐礼仪服。” 丁犍懒得与她们再解释,便拿来了一张纸,抓起炭条在上面刷刷画了一幅草图道:“你们看,这就是空姐礼仪服。” 姑娘们围了过来一看,感觉到这种空姐礼仪服穿在自己的身上一定很美的,但却又觉得有些太前卫了,喃喃的道:“穿成这个样子不太好吧!” 丁犍笑道:“这有什么不太好,充公展示出了你们身体的曲线美,显示出了你们的青春活力。没听说过吗,年轻不美,老了后悔。你们大家想想,如果没有服装表演队时的旗袍走秀,夏荷、杨柳,迎霞她们能脱颖而出吗,从而实现了自己的梦想,过上了美好生活。” 姑娘们听了,再回头看看苏樱桃依偎在陈琅的肩上脸上流露出既然当母亲的幸福,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丁犍看大家已经没有了异议,便点点头道:“好了,你们回去后,再好好熟练熟练,到西餐厅开业那天千万别弄砸了。” 秋菊代表姑娘们表着决心道:“丁掌柜,陈大公子,你们放心吧,我们一定努力练习的,保证到了开业那天出不了丑的。” 丁犍道:“行,你们有这样的决心就好。”好说着走到陈琅的面前道:“陈琅,今天就到此吧!我还有事情要去办呢。” 陈琅道:“有什么事情办,现在正好我西餐厅的服务人员都在,咱们去外面找家酒楼好好喝一壶,以显示一下我陈琅的凝聚力。” 丁犍摆摆手道:“我真得有事!就不去了,你领着这几位姐妹去吧!” 陈琅有些不高兴的道:“真没劲,大家好不容易聚到一起你却又有事。也罢,我们也不到外面吃了,一会我去酒楼叫几个菜送我家里来吃。” 丁犍笑道:“实抱歉,今天不能与大家在一起乐呵了,改日我做东请在坐的诸位。”说着就转身走了出去。 秋菊从后面追上来道:“哥,是不是谁惹你不高兴了,你有什么事情。” 丁犍摇摇头道:“没事,这与你们没有关系的,我确实有事情要去处理的。” 秋菊关心的道:“什么事情也得吃完了饭去处理吧!不然饿着肚子多难受。” 丁犍有些不耐烦的道:“你能不能别在这里磨叽了!” 秋菊热脸贴了个冷屁股一转身走进了屋里。 丁犍出了篱笆小院,来到了街上的一家茶馆,要了一壶茶,一盘茶点,一个人躲在包厢里慢慢的喝起来,他要静下心来等待,等待到下午未时,前往开封衙门去与王老大等人对簿公堂。 他之所以宛谢了陈琅的邀请,就是怕去酒楼,去了酒楼的话就得喝酒,喝酒了酒以后再去公堂,岂不给人经藐视官府的感觉,同时如果喝了酒,与王老大等人对簿公堂,就是没说错什么,也会授人以把柄的,他丁犍岂能犯这样低级的错误。 一杯茶喝进去后,丁犍的脑海中浮现出的丁忠那怒气冲冲的面孔,是呀,在二十一世纪去法院起诉应诉,那是在正常不过的,可是这里是十一世纪的大宋朝,人们的思想观念有着千年的差距,打官司对寻常百姓之家来说那是件很丢人的事情,也难怪老爹对自己一顿臭骂! 老爹了面孔刚刚从脑海中一闪而出,眼前又浮现出了胡鸽怒目而视,泪流满面的样子。 其实丁犍内心里深深了解胡鸽的真实需求的是什么,他也试图给予胡鸽这种需求,可是不知为什么,两人之间仿佛早已有一道无形的墙在那儿阻挡着,阻挡着胡鸽已经视他为路人,这难道能怪胡鸽的冷漠吗?丁犍苦恼的摇了摇头。 不错,男人会用金钱来装饰着自己的尊严,但他真的就幸福吗! 丁犍慢慢的喝着茶,味同嚼蜡慢慢的咀嚼着茶点,就这样慢慢的,慢慢的等待着,一直等待了两个时辰,看看已然快到了未时,这才走出了茶馆,向开封府衙门走出。 来到开封衙门前,只见王老大等人早已等候在那儿,看着一个个衣衫褴褛的穷苦百姓,丁犍的心中竟然产生出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悲凉,自己这样的欺骗他们,好吗!将本来是他们的利益瓜分到自己的口袋里,良心何在! 王老大看到丁犍走了过来,便昂起来了头,给丁犍来了个怒目而视。 看到王老大这副样子,丁犍心里刚刚产生的那点怜悯又落了下去,他咬了咬牙心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事以至此自己那里还能再打退堂鼓呢!” 正在这时,只听到站在门口的衙役扯开嗓子喊道:“知府大老爷升堂,传你等一干众人堂前听判。” 王老大转过头狠狠的瞪了丁犍一眼,呸了他一口,对那二十多人一摆手道:“走,咱们上公堂!”大有一番团结就是力量的架势。 丁犍淡然的一笑,抬起脚一步步迈上了台阶。 刚刚迈进公堂就听到两边的衙役高声喊道:“威武!威武!威武!”六十名大男人的喊声,在大堂中嗡嗡嗡的回荡盘旋,令人感觉到胆战心惊。 喊声未落,开封府府尹陈长洲已经正襟危坐在宽大的书案后,拿起惊堂木“啪啪啪”拍了三声厉声道:“清水街信忠建材铺业主丁犍!” 丁犍急忙上前跪拜在地道:“知府大人草民在。” 陈长洲头不抬眼不睁的道:“前日有冰柜街原居民王老大,黄四毛等二十四人联名状告你私自卖掉本应属于他们回迁的住宅,可有此事。” 丁犍道:“大人小人冤枉呀,还请大人为草民做主。” 陈长洲啪一拍惊堂木道:“你有何冤枉?” 丁犍满脸冤屈的道:“大人,在冰柜街动迁时小人已经支付给了他们动迁费用的了。现在他们却又反过来要回迁住房,这不是胡搅蛮缠吗!” 王老大上前道:“大人休听他一派胡言,不错当时丁犍是付给了我们动迁费了,但那是用于临时安家的费用户,当时他答应冰柜街开发后让我们回迁的,不然打死我们也不会搬家的呀。你看这儿还有当时双方签定的契约呢。”说着从怀里掏出了契约,一名衙役走上前接了过去,放到了书案上。 那份契约在王老大的怀里不知道已经揣了多少时间了,散发着一股汗臭味,陈长洲掏出块手帕捂着鼻子扫了两眼,然后又一拍惊堂木喝道:“丁犍,你这个刁民,这上面明明写着冰柜街全部开发完毕后,你负责王老大、黄四毛等二十四户人家回迁户的安置,没想到你竟然单方毁约,为利益所诱擅自卖掉本应属于他们的住房,你可知罪。” 丁犍急忙嗑头道:“大人草民知罪。” 陈长洲又一拍惊堂木道:“好,既然你知罪,那么本知府问你是认打还是认罚。” 丁犍抬头看了陈长洲一眼装出一副可怜样嗫嚅道:“知府大老爷,请问认打如何,认罚又是怎么样呢!” 陈长洲一挺腰板道:“那好,知府大老爷我就告诉告诉你。认打,二百法板。” 丁犍可怜兮兮带着哭腔道:“知府大老爷,你看草民这个弱不禁风的单薄身子,别说是二百大板子,就是五十大板打下,草民就得一命呜呼的,小人死到不怕,怕就怕我那年迈的父母不能颐养天年,这不有背人伦吗!与咱们大宋皇帝倡导的孝道为宗背道而驰。” 陈长洲点点头道:“好一副伶牙俐齿。好,既然你不愿意领受法板,那么你可认罚。” 丁犍连连点头道:“草民认罚,草民认罚!” 陈长洲微微点点头道:“好,既然你认罚,那么就听大老爷的宣判!”说着“啪啪”连拍了两下惊堂木提高的声音道:“王老大、黄四毛等人听着!” 王老大、黄四毛等人哗啦一下跪倒在地道:“知府大老爷小民在。” 陈长洲道:“查!被告丁犍私自毁约,擅自变卖本应属你等的冰柜街住房,实属视契约为无物,视大宋刑律为儿戏,为此本府判决被告人丁犍向二十四名原告支付赔偿损失每户纹银二百两,家有老弱病残者每户为二百五十两。你们可愿意。” 王老大、黄四毛等人一辈子那里见过这么多的银子,一听齐声道:“知府大老爷英明。” 陈长洲得意洋洋的一笑道:“哈哈,既然你们这些原告没有异议就好。”说着又一拍惊堂木道:“被告丁犍听着,着你即日起立即将这些人的银两结退清了,否则本知府严惩不贷。” 丁犍道:“那好,知府大人,草民这就回家取银两来,将这些人的补偿结清。” 陈长洲满意的点点头道:“好,谅你这个刁民也不敢蒙骗本知府的。” 很快丁犍就从家里取来的银两,在知府衙门就将银两给了王老大、黄四毛等人。那样人拿了银子后,又对陈长洲千恩万谢了一番,这才一个个揣着银子美滋滋的回家去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豆箕相煎 王老大因为自己的父母属老弱病残之类,多得了五十两银子,更是高兴的不知道自己姓什么,揣着二百五十两银子,脚下一溜烟的跑回了万寿门自己住的破草席棚子,人还没进门,声音先到了道:“爹娘,这回家咱们发财了,发大财了。” 王老伯问道:“老大,你是不是白日做梦,怎么就发大财了呢?莫非天上掉下了个大馅饼。” 王老大咧着大嘴道:“爹,这跟天下馅饼差不多,这回咱们官司打赢。” 王大伯不相信似的问道:“真的?” 王老大用力点了点头道:“千真万确,这回知府大老爷真英明,当堂就判决丁犍那个王八犊子,赔偿了咱们每户纹银二百十两,家里有老人的还多判决了五十两,里外里咱们家共获得补偿二百五十两纹银。你们看看这是二百五十两白银。”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二百五十两白银“哗啦”一声扔在了铺上。 王老伯伸出手颤抖的摸着那些白银高兴的道:“真是老天爷开眼,知府大人英明。” 王老大“啪”的一拍胸脯道:“怎么样,当初我要是去打官司的时候你们还左拦右挡的不让我去,怕打不赢这场官司。还说什么衙门大门朝南开,有理没钱别进来,贫不与富斗,民不与官斗,哼!我就不信那个邪,结果官司打赢了吧!要是像你们这样逆来顺受,窝窝囊囊的,这辈子也别想翻身,还发什么大财。” 王大伯道:“好好,算你有能耐。这回有了银子,你与老二两个人也应讨老婆成家了的。来,将这二百五十两银子二一添做五,你们两人一人一百二十五两,拿去讨了老婆自己顶门立户口,过日子去吗。” 王老大听了道:“什么,什么?爹你说什么二十添做五?” 王大伯道:“是的,我是说这些银子你们兄弟两个人平分的。” 王大老一瞪牛眼珠子道:“不行,这样不公平?” 王大伯道诧异的道:“怎么就不公平了!” 王老大道:“爹,这些银子是我出面打官司争来的,凭什么与老二平分,他每天就知道吃饱了睡,睡饱了吃,我看分结他一百两就算不错了的。” 王老二听了从坐的凳子上跳了起来道:“你放屁,凭什么你就得要大头。” 王老大呲牙一笑道:“凭什么,就凭这场官司是我挑头打赢的,不但家里这份我要大头,一会我还得去那二十三户人家,每家每户收二两操心费呢。” 王大伯语重心长的道:“老大,做人要厚道,大家都是多年的街坊邻居,你怎么好意思朝每家每户收什么操心费呢。” 王老大一撇嘴道:“什么街坊邻居,什么做人要厚道,爹,当你穷嗖嗖的时候那个街坊邻居帮你一个子的。厚道!你到是厚道了一辈子,可是又落下了个什么,扯那些没用的东西干什么,还是往口袋里抓弄些银子才是章程。” 王老二在旁边插嘴道:“哥,我不管什么章程不章程的。那一半银子我要定的。” 王老大伸手指着王老二的鼻子道:“什么,什么,你要定了。真是站着说话不怕腰疼,当初大家要打官司时候,你小子像个缩头乌龟似的,恨不得把脑袋掖到裤裆里,现在想起要多银子来了,没门!” 王老二不屑的撇撇嘴道:“不就是打赢了一场官司吗,这明明是咱们占理的事,就是我去也照样能打赢的。” 王老大冷冷的讥笑道:“哼,就你那智商,丁犍三言两语就能将你打发了。” 王老二二话没说,扑到铺上就往怀里塞银子,王老大骂道:“好你个狗东西,竟然动起抢来了。”伸出大手扯着王老二的后脖领子,把王老二摔了个四仰八叉倒在了地上,俯身将那些银子全部划拉到了自己的怀里。 王老二大吼一声从地上爬起来抱住了王老大的后腰,兄弟两人在草棚子翻滚起来,很快就翻滚到了院子里。 王大婶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天叫地的骂道:“我这是那辈子作的孽呀,生了你们这两个败家的东西。” 王老大、王老二兄弟两人仍然翻滚着,翻滚中王老二顺手从地上摸起块半截青砖,狠狠的砸在王老大额头上,顿时将王老大打得头破血流。王老大伸手摸了摸头上的血气急败坏骂了声道:“好你个狗日的,竟然下死手。”骂声未落,从地上爬起来,伸手抄了一把铁锹扬起来恶狠狠的道:“今天我非劈了你不可。” 王大伯从草席棚子里跑了出来,大声吼道:“住手,你们这两个畜生!”说着气急攻心,“噗嗵”一声仰面朝天摔倒在地上,嘴吐白唾,翻了翻白眼,两腿抽搐几下,咽了气。 王大婶扑了过来喊道:“老头子,老头子,你醒醒呀,你醒醒呀。” 王老大一看自己的老爹摔倒在地,咣当一声扔下手里的铁锹,坐在地上两眼呆呆的望着天空,一声不语。 王老二扑到王大伯了身上喊道:“爹呀,你怎么说走就走了呢。” 看到王老大、黄四毛等二十多人揣着银子欢天喜地的离开了衙门。陈长洲高喊了一声道:“退堂!” 三班衙役们齐声喊道:“退堂!” 陈长洲在才从宽大的书案后面站起来身来,一甩袖子迈开四方步走向了后堂。 站在衙役中的刘班头冲着郑班头一竖大拇指道:“厉害,实在厉害。” 郑班头道:“我说刘班头,你能不能将话说明白的,什么厉害,实在厉害,你到底是说什么呢。” 刘班头道:“郑班头,我是说咱们的知府大老爷厉害,这么大的经济纠纷案子,三言两语判的清清楚楚,一点都不拖泥带水的。” 郑班头道:“那当然了,不看咱们知府大老爷是谁,天子脚下开封的知府大老爷,没这两个子能镇得住这些个牛鬼蛇神吗!” 两人一边说一边朝衙门外走去,来到衙门外,郑班头道:“刘班头其实这个案子要是让我来判也得这般判的。” 刘班头道:“真的,我怎么就没看出来,你还有那么两下子呢。” 郑班头道:“你想想冰柜街那些个动迁户过去都是穷嗖嗖连裤子都穿不上的人,知府大老爷一下子就判了丁犍每户给了二百两银子的的补偿,这对他们来说这可是一笔臣大的财富呀,所以谁还能再有异议,一个个揣着银子跑回家里偷着乐去了。” 刘班头点点头道:“是的,这要是换了我也回去偷着乐去。这下吃喝不用愁的,也有钱娶媳妇了。” 郑班头道:“所以说穷人,特别是这些一个大字不识的穷人最好虎弄的,二百两银子就打发了,这下那个丁犍又占了大便宜的。” 刘班头不解的道:“什么!什么?郑班头,那个丁犍明明是往外吐银子,怎么你还说他占大便宜了呢。你没看刚才往外拿银子时候的肉疼劲,真就像是拿着刀子从他大腿往下割肉般的难受。” 郑班头狡黠的一笑道:“那都是装的,故意装出一副可怜相给大家看了。” 刘班头道:“那么你与我说说他丁犍怎么就占大便宜了。” 郑班头道:“你想想,承泽门开通后,冰柜街那儿的房屋得卖多少银子一户,丁犍一户才拿出区区二百两银子,对他来说那还不是九牛一毛的,他没占大便宜,那么谁占大便宜了。” 刘班头拍了拍脑门恍然大悟道:“哦,原来如此,没想到这丁犍还真得诡计多端,连咱们知府大老爷都让他给懵了。不行,这我得去给知府大老爷提个醒。”说着转身就要往回走。 郑班头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角道:“刘班头,我说是你傻还是知府大老爷傻呀。” 刘班头义愤填膺的道:“什么谁傻,谁不傻的。如果不去向知府大老爷去说明,丁犍还以为咱们开封衙门没人了呢,让他想怎么玩就怎么玩,这要是传出去岂不让别人笑话开封吗!丢大家的脸面。” 郑班头道:“刘班头呀,刘班头,我看你是白在衙门里混了这么多年了,难道还看不出来这里面的玄妙来。” 刘班头低头沉思了片刻道:“哦,我明白了,咱们知府大老爷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呀!这又是为什么呢。” 郑班头用手指头做了个捏银子的动作道:“当然是为了这个了。” 刘班头瞪眼道:“你说的是咱们知府大老爷玩得是黑吃黑!” 郑班头笑了笑拍了拍刘班头的肩道:“刘班头,这只能会意,不可言传的呀!” 刘班头连连点头道:“我懂我懂得!” 郑班头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道:“刘班头到什么时候,都得玩智商的。” 丁犍站在开封衙门的高高台阶上看着王老大等人的背影,嗤之以鼻的道:“哼,你们这点智商跟我斗!把你们卖了还有这里帮我数银子呢。” 第一百一十四章 西餐厅隆重开业 没有锣鼓喧天,没有鞭炮齐鸣,位于冰柜街最东端的陈琅的西餐厅隆重开业了。 在楼前的台阶下站着脚穿黑色半高跟牛皮过膝靴,身着黑色空姐礼仪服,头戴同样黑色的船形帽子,挺胸抬头的秋菊,手里端一只大木托盘,托盘上面放着一朵红绸子结成的大花,红花旁边放着一把亮闪闪的银制剪刀,在她的身后站立着同样着装的四位年轻漂亮的姑娘,她们正等待着剪彩的吉时到来。 片刻,只见身着大红袍的陈琅面带着抑制不住的喜色走了过来,在他的左侧是身着鹅黄色长袍的谢金吾,右侧是身着鸭蛋青色长袍的丁犍。 陈琅的西餐厅开业仪式虽然没有锣鼓喧天,鞭炮齐鸣,那是因为陈琅的老爹陈长洲,再三叮嘱过自己的儿子低调低调再低调,千万别弄得树大招风。 但有些时候,不是你想低调就可以低调的,因为大家生活在这个空间里,还是有很多趋炎附势的人,时刻注意着自己长官家的大事小情。尽管陈琅也没有向谁打过招呼,可是也不知道大家从那个渠道得到了陈琅所经营的西餐厅今天剪彩的消息,还是来了许多前来恭贺的人,李司衙、刘头班、郑班头等四五十名开封大大小小的官员,身着普通百姓衣服,早早的就等候在楼前。 大家见陈琅、丁犍、谢金吾走了过来,“啪啪啪”的鼓起掌来。 陈琅微笑着向大家摆了摆手,大家稍安静下来后,丁犍跨前一步向人们一拱手道:“诸位来宾,今天我受陈琅公子的委托来主持西餐厅的剪彩仪式,首先感谢,万分的感谢大家能在百忙之中莅临。这家西餐厅的开业,将是汴梁城美食业中盛开的一朵奇葩,相信这家西餐厅的开业会给东京汴梁城的各位美食家们带来难得的美味佳肴。同时,也相信这家西餐厅能以独特的美食,特色而优质的服务,给大家带来更好的生活享受。下面请西餐厅大掌柜,陈琅剪彩。” 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 陈琅走到秋菊面前,伸手拿起了那只银制的剪刀。 站在秋菊身后的四位姑娘立即走了过来,一面两人从托盘中捧起来大红绸花,陈琅掂了掂手中的剪刀,“卡嚓”一声将大红花从中间剪了开。 围观的人又是一阵喝彩。 陈琅将剪刀放在了托盘中,回转过身来向大家拱手施礼道:“谢谢诸位赏光。” 丁犍又向大家道:“现在请特邀嘉宾谢金吾先生揭示西餐厅的牌匾。” 谢金吾迈前一步向大家拱手施礼后,走到门前,伸手揭开了顶端牌匾上蒙着的红绸子,瞬时四个龙飞凤舞的金色大字呈现在大家眼前:“天上人间!” 围观的人群有的咋舌有的鼓掌,纷纷说这西餐厅名字起的好,还有人在赞赏书法的奇妙。 丁犍一指牌匾道:“诸位来宾,你们知道这牌匾上的天上人间四个字是谁的墨宝吗!” 大家都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丁犍道:“告诉大家吧,这块牌匾是江南第一大儒,当朝辅丞王老大人的墨宝。” 大家听了个个惊讶不已,这陈琅果然是有势力的,老爹身为开封府尹不说,就连这块牌匾都是当朝辅丞王钦若亲笔而书,这天上人间西餐厅的生意要是不火爆,谁家的生意还能火爆,看来以后要经常来捧捧场那是必须加必须的。 多来几次,没准还能碰到王钦若等朝庭的大臣,顺便也好搭个人脉,以利自己今后的进步,这叫什么来,这叫朝里有人好做官。 牌匾揭开后,丁犍道:“下面请天上人间西餐厅大掌柜陈琅讲话。” 陈琅往前迈了两步,走到人群中间,向大家来了个深鞠躬道:“诸位朋友,感谢大家的光临,过去我陈琅整天就知道吃喝玩乐,浑浑噩噩混天度日,虚度时光,耗费了大好年华,想想连肠子都悔青了,但是世上没有后悔药。古人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陈琅决定从今往后,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做一个自食其力的人,以自己的双手和智慧去打造自己的未来。”说到这里向大家一抱拳话锋一转道:“当然了,这还离不开大家的鼎力支持,众人拾些火焰高吗,我相信在大家的帮助下,我的天上人间一定能很快的火爆起来,在咱们东京汴梁城美食界独树一帜,大放异彩。来的诸位可以说都是我陈琅的至爱亲朋,为了感谢大家的莅临,本人在千春楼备下了薄酒素菜,以飨嘉宾。各位可能要问了,为什么我不在这天上人间招待大家呢,诸位实在对不起,这吃西餐那是十分有讲究的,就是人员不宜过多,最好是晚间掌灯时分来,那样在摇曳的烛光下,与自己亲爱的女人举杯共饮,是别有一番情调的,那才能体现出什么是天上人间。” 陈琅的一番话,将大家的口味吊了起来,纷纷交头接耳议论了起来,这个道:“这吃西餐还有这么多的讲究呢!” 那个人装明白道:“那是当然的了,你没看到人家那五名服务员的着装打扮吗,一看这天上人间就是上品位的。” 还有人道:“烛光晚宴,那一定是很美的享受,想想与自己心爱的女人,慢慢的品味着美酒佳肴,摇曳的烛光下四目脉脉含情,可以说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呀。” 陈琅听了大家的议论,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又道:“好好,大家先去千春楼吃饭,晚间请到我这天上人间来,到时候让大家知道知道庐山真面目。一定会让你耳目一新留恋不舍的。” 大家点点头,向千春楼方向走去,自然又是一番推杯换盏。 夜幕悄悄降临了下来,对东京汴梁城这个繁华的大都市来说,一天的娱乐生活仿佛刚刚开始。 此时的冰柜街一改往昔的冷落,已经开张的几十家店铺门前,纷纷挑起了五颜六色的大灯笼,将整条街道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天上人间西餐厅的前门挂着由丁犍亲自设计制作的两盏欧式灯笼,这种灯笼是七头大吊灯,中间主灯里插着一个只成年人腕子那么粗细的大红蜡烛,四周是六只稍微小点的附属支灯,里面分别插着六只小儿臂粗细的红蜡烛,就好同七颗星星那般光彩熠熠,大门两边七颗对衬,相映成辉,给人以一种非凡的感受。 进了大门只见墙壁上间或探出一只小巧玲珑的灯坐,那上面摆着用黄铜制作的蜡台,上面也都插着红蜡烛,整个房间都显得十分喜气,给人一种无比温馨的感觉。 楼上楼下十二个仅能坐四个人的小包厢里,桌子椅子都是温黄色的,墙壁也是同样的颜色,使人感觉到一种温暖扑面而来。 眼下,这十二间包厢里都坐满意了客人,而且都是一男一女情侣般的客人,其实大家都知道,这些人根本就不是夫妻关系,只是一些愿意寻欢作乐的男人,从青楼领来的姑娘,或者是歌妓,再仔细一看这些人大多是白天前来参加剪彩仪式的那些人,他们真的就如陈琅说的那样来领略这里别样的情调。 作为领班的秋菊,指挥着四位姑娘不停的忙碌着,她们不仅要负责端酒上菜,而且还要指导客人们怎么使用刀叉等餐具,将那些美味的牛排等吃到嘴里。 看到客人看在她们指导下津津有味的吃着,姑娘们心里竟然有了一种成就感。 开始的时候,客人们都是手忙脚乱笨拙的拿着那些刀叉不知所措,渐渐的逐渐就掌握了要领,熟练的切割着牛排等,于是秋菊等人也就悄悄的退出了包厢,让客人们自由的享受起自己的空间。 她们身着的空姐礼仪服,站在大厅中,摇曳的烛光下就像夜晚中盛开的夜来香,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而此时的包厢里已然是这些情侣们的两个人的世界了,她们在摇曳的烛光中吃着牛排,品着葡萄美酒,渐渐的眼光都迷离的起来,彼此的眼睛里都充满了无限的柔情,是酒醉,还是心醉,只能说是色不迷人人自迷,酒不醉人人自醉,大家都陶醉了,陶醉在这异国的风味与情调之中。 这是一个令人陶醉的夜晚,这是一个令人兴奋的夜晚。 当然,今晚最为兴奋的就是天上人间西餐厅的大掌柜陈琅陈大公子。 陈琅楼上楼下走了一圈,隔着门帘朦胧的看着包厢里一对对相拥的男女,脸上露出了难心掩饰的笑容,他感到现在最幸福的人就是他陈琅了,哈哈,从今天开始我也是个能干事业的人了。 人常说事业是男人的腰,金钱是男人的春药,哈哈,这还真就是金玉良言。 过去自己总是东游西逛的,虽然口袋里也不缺少银子,可是腰板却不那么挺直,哈哈,这下子我陈琅有事干了,看看谁还能再小瞧本大公子,而且,不仅仅是有事情干了,照今晚这样下去,那么以后我挣得银子就是海海的,咱也阳刚一把! 第三百一十五章 邂逅在天上人间 果然,开业没几天,天上人间西餐厅已经是名冠东京汴梁城,一到夜晚高峰期简直可以说是门庭若市,车水马龙,人们并不仅仅是来此品尝美酒佳肴的,许多人是争相来一睹秋菊等五位姑娘之芳容。 特别还有一些平日里足不出户的大家闺秀,纷纷乘着轿子、或是坐着牛车,骆驼车来到这里,她们先是围着秋菊等人指手画脚,然后就是羡慕不已的摸着姑娘身上的空姐礼仪服问这问那,恨不得从姑娘们身上扒下来穿在自己的身上,她们这样无怪是受一种爱美之心所驱使,都想展示一下自己青春年华别样的风采,这就充分说明了一个问题,任何时期,人们对美的追求,是谁也禁锢不了的。 更有些好色之徒,总是拿着那色眯眯的眼光瞄着姑娘们,恨不得来个暖香温玉抱在怀,一亲芳泽。 对于这样的一些人,本着顾客至上的原则还不能得罪他们,否则,他们一气之下,一走了之,岂不是将财神拒之门外,这也不是为商之道。所以,姑娘们只有忍耐、忍耐再忍耐,对他们来个若离若即,玩个孙子兵法中的计策,欲擒故纵,用秋菊的话讲就是吊吊他们的胃口,让他们心甘情愿将口袋里的银子掏出来。 男人就是这个臭德性的,越得不到的,越觉得珍贵, 当然,这五位姑娘除了秋菊名花有主之外,其他的四位姑娘还是待在闺中,只是她们的心也早已骚动不安了,她们就像猎人一般每天在来往的客人中寻找着猎物,如果真遇到可为自己花大把大把银子的人,她们也是乐于让人包养,就像苏樱桃那样来个华丽转身,乌鸦变凤凰,在这个问题在谁也不能说自己高尚,谁也不能说别人下贱,只是被不如意的生活所逼迫而已,没有被生活逼到这个份的人,特别是女人,往往对那些姑娘们的行径嗤之以鼻,只是她自己没有被逼到那种地步而已,女人何必难为女人呢。 男人,当然不会嘲笑这些的女人了,最多的是对能包养女人的男人产生一种妒忌、羡慕、恨罢了。 西餐厅的月儿姑娘就已经深谙不见兔子不撒鹰的道理了,每天她都在时刻准备着,准备着接受一位有钱人对自己青眼有加,使自己来个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不飞则罢,一飞冲天,从自己家里住的那个四面透风破草席棚子飞出去,落到御街梧桐树高枝上,那样再也不用每天早晨一醒来就面对父兄的白眼,甚至来自他们的打骂。 月儿姑娘就是怀着这种奢望,每天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像觅食的雏鹰般在来住天上人间的客人中,搜巡着。 工夫不负有心人,机会终于来了。 阳春三月的夜晚,微风习习,月朗星稀。一位面目俊朗,举止潇洒的三十二三的中年人,背着手慢慢走进了天上人间,站在大厅里迎宾的秋菊见是经常光顾这里的一位老主顾,急忙笑脸相迎道:“欢迎美叔光临。” 美叔笑了笑道:“好好,老一套!”说着走进一间包厢内。 秋菊急忙向月儿姑娘一摆手道:“月儿,愣在那里干什么,还不赶快去服务。” 月儿姑娘为难的道:“领班,怎么服务呀!” 听月儿姑娘这么一说秋菊才有所恍然,原来这位美叔每次来的时候都是与一名美貌的女子出双入对,来的时候点两份牛排,两份色拉,外加两杯葡萄美酒,也就是他刚刚进门时所说的老一套,可是现在他却形单影只,这就让月儿为难了起来。 秋菊想了想道:“既然人家说了老一套,那你就仍然按着往常那样给他上双份的。” 月儿道:“领班,这样不太好吧!” 秋菊道:“哎呀,月儿,人家美叔是位有钱的人,有钱人就任性,你只管上双份好了。” 月儿点点头道:“那好吧!” 很快,月儿姑娘就手端着大托盘来到了包厢内,将酒菜一一摆在桌子上微笑道:“美叔,你慢用!” 美叔看了对面的空空如也的坐位,长叹一声道:“唉,景物虽在,斯人已逝。”说着眼里竟然有泪光莹莹。 月儿将一只酒杯放在美叔的对面,善解人意的道:“美叔,这杯酒放在对面,就当佳人仍在,与你对饮。”说完,鞠了躬,退出了包厢。 月儿从包厢出来后,秋菊走过去轻声问道:“怎么样,美叔没说什么吧!” 月儿摇摇头叹气道:“唉,他现在全身心的都沉浸在悲痛之中,那里还顾的那些的。” 秋菊诧异道:“怎么?他遇到什么不高兴的事情!” 月儿道:“领班,你没看到美叔今晚是一个人来的吗,往常随着他来的那位没来吗!” 秋菊道:“看到了,也许她有什么事情耽搁一会再来也说不定呢。” 月儿摇摇头道:“我想那位姑娘永远不会来的了。” 秋菊不以为然的道:“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现在有那个男人不朝三暮四,那个女人能守在一棵树上吊死。” 月儿又摇摇头道:“不是的,我听美叔嘴里念叨了着什么景物虽在,斯人已逝。” 秋菊惊讶的道:“哦,那么说那位姑娘已经不在人世了,也难怪美叔是一个人来的。”说到这里低头想了想道:“月儿,正好现在客人也不多,你就去包厢里陪美叔说说话,免得他悲伤过度,再闹出什么麻烦来。” 月儿有些不情愿的道:“领班!我可从来没陪过酒的。” 秋菊一瞪眼道:“胡说,这也不是让你去陪酒呢,只是让你陪他聊聊天,为客人人排忧解难也是我们的责任吗!” 月儿听了只好点点头道:“那好吧!可是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秋菊道:“哎呀,这个当初丁掌柜培训时还真得就没讲,连我也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你进去后就随机应变,拣些高兴的话说给他听就行了。” 月儿道:“那好吧!”说着有些害羞了低着头走进了美叔的包厢。 美叔正举着酒杯向对面喃喃道:“你说,你这突然一走,将我一个人扔下,也太不讲情意了吧!难道你忘记了自己曾经对我说过的话了吗!” 美叔正在自言自语时,见月儿走了过来,便道:“姑娘,你有什么事情?” 月儿红着脸道:“美叔,月儿担心你忧伤过度,特意进来陪你坐坐。” 美叔一听高兴的道:“太好了,月儿姑娘快请坐吧!” 月儿笑了笑坐到了美叔对面位置,端起桌子上的酒杯道:“美叔,你看今晚的月色多美,来,我陪你喝一杯,但愿这杯酒下去后,能冲淡一些你心中的悲伤与愁绪。” 美叔喝了一口酒,轻轻晃着手里的酒杯道:“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月儿,美叔本以为今晚只能对月独饮,顾影自怜呢,没想到,没想到……”说到这里苦笑着摇了摇头,。 月儿轻声道:“美叔,其实这也没什么,为客人排忧解难也是我们的责任吗!” 美叔举起酒杯道:“月儿,我可不管什么责任不责任的,今晚你能过来陪我,美叔心里就感觉到十分的高兴,来!美叔敬你一杯。愿你天天开心快乐!” 月儿急忙举起杯喝了一口酒道:“美叔,只要你们客人高兴了,我们就天天开心快乐的。月儿倒是希望,从今晚开始,请美叔将对那人的一切都要铭记在内心世界里,过好明天的生活才是对她最好的回忆与思念,我想这也是你在心里缅怀的那位姑娘的心愿。” 美叔听了长叹一声道:“唉,月儿姑娘呀,你真是一句话点醒梦中人,不错,你说得好,那位姑娘临终之前也是这么说的。可是,可是,她在我心头是挥之不去了呀。” 月儿点了点头道:“美叔叔,我相信那位姑娘的在天之灵听到你这句话,一定会大感欣慰的,一个女人,能得到男人这么真诚了挚爱那么也就含笑九泉了。” 美叔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侧着身子在摇晃的烛光之下默默注视起月儿来。 一时间,包厢里沉静下来,沉静的只能听到到人的喘息之声。 许久月儿颤抖着声音道:“美叔,你别这么看着人家好吗!看得人家怪难为情的!” 美叔听了急忙正了正身子连声道:“对不起对不起,月儿,美叔失态了。” 月儿看着美叔这般窘态噗哧一笑道:“美叔,月儿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所以你也就别再自责了。” 美叔故意长吁了口气道:“吁……,这就好,这就好,月儿,你知道美叔刚才为什么那样的唐突吗!” 月儿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美叔道:“月儿,你知道吗,刚才我在烛光下看着你,越看越觉得你与我的一位故人很想像的。” 月儿听了吃惊的捂着胸道:“天哪!美叔,你不是在说我与那位已经仙逝了的姑娘相像吧!” 美叔急忙摇晃着双手道:“那能,那能呢!我怎么会以一位逝去的人与你这样如花似玉的人相比呢,那样也太不礼貌了吧!” 月儿点点头道:“那么请问美叔,你那位故人现在在那里呢。” 听月儿这么一问,美叔陷入了痛苦的沉思之中,许久才摇摇头长叹道:“唉,这都是些陈年往事,不说也罢!” 第一百一十六章 月儿姑娘的心动 两人将杯中的葡萄酒喝光了后,美叔对月儿道:“月儿姑娘,麻烦你再去叫两杯葡萄酒来。” 月儿只好站起身来,走出包厢对秋菊道:“领班,美叔还要来两杯葡萄酒。” 秋菊道:“那好就再给他上两杯吧!” 月儿道:“怎么,我还得陪他喝呀!” 秋菊笑了笑道:“难道你不陪他喝,还要我去陪他喝吗。我感觉你们交谈很愉快的,这叫酒相逢知己千杯少。”说着拍了拍月儿的肩头道:“月儿妹子,你不是做梦都想早日来个华丽转身,乌鸦变凤凰吗!我看时机就在眼前,你可要把握住的。” 月儿脸一红笑道:“看你说的,那有这样的好事让我遇到呢!” 秋菊老练的道:“你懂什么,任何事情都在机缘的,机缘那是可遇不可求的。月儿妹子,能不能一飞冲天就看你自己的了。” 月儿不无担心的道:“你可别看走了眼,这位美叔真得就是位大金主。” 秋菊自夸道:“我是谁,这双眼睛早就炼得火眼金睛了,如果你要是不相信的话,那么等明天可以请大掌柜帮你打听打听的,免得吃亏上当。” 月儿点点头道:“那我就听你的。”说着端着两杯酒进了包厢。 美叔看着月儿笑了笑道:“怎么要两杯酒去了这么长时间呢!” 月儿仿佛被美叔看破了心事似的脸一红道:“不是的,只是随便与领班的姐姐说会话儿。” 美叔道:“我猜你们一定是在议论我呢吧!” 月儿只好老实的点头道:“是的。” 美叔打趣道:“那你们没说我什么坏话吧!” 月儿故意道:“说了,当然说了。” 美叔道:“那你们背后说我什么坏话了。” 月儿道:“我对姐妹们说你重情重义,是难得的好人。” 美叔道:“我们才交谈多长时间,你怎么就知道我是难得的好人吗!” 月儿歪着头天真的道:“如果你不重情重义,能一个人跑到这里来触景生情吗!能一个人对着空座位长叹吗!” 美叔有些悲戚的道:“那是我太过于孤单寂寞了。” 月儿摇摇头道:“不是的,男人如果不是对某个女人相爱至深,他是不会那样的。如果没有深深的爱,如果哪个女人离世对他来说就是一种解脱的,不说高兴吧,但绝对不会那么痛苦的,” 美叔道:“看不出你小小的年纪,对男女之间了解的还很深刻的。月儿冒昧的问你一个问题!” 月儿道:“你问吧!” 美叔沉吟了片刻道:“月儿,你有过男女情感方面的阅历吗。” 月儿含羞道:“美叔,看你说到那里去了,月儿才多大的年纪,那有什么男女情感方面的阅历呢!” 美叔点点头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道:“随便问问而已。”说着端起酒杯遮掩道:“来!喝酒!” 很快,酒杯又见了底儿,美叔摇晃着空杯道:“月儿,能不能再去叫两杯酒来。” 月儿温柔的道:“美叔,我看你今晚已经没少喝了,就别再喝了。现在你只身一人,喝多了的话身边也没个人照顾的。万一……” 美叔摆摆手打断的月儿的话道:“那好我听你的,我知道你这是为了我好,再说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哪天我再来这里。”说着站起身来向包厢外走去,月儿急忙上前要搀扶他。 美叔摇摇头道:“月儿,谢谢你,我还没喝到需要人来搀扶的地步。回见!” 美叔走出了包厢,来到大厅对秋菊道:“领班,谢谢你们这里的优质服务。特别是谢谢这位月儿姑娘。可以说今晚是她使我忘记了心头的痛苦,感受到这世间还有别样的温暖,还有不是亲人胜似亲人般的关爱。”说着恋恋不舍的对月儿挥了挥手道:“月儿姑娘,下次我再来的时候,希望你还能陪我说说话儿。” 月儿在那里含羞带笑的低着头,没有说话。 秋菊笑着道:“美叔,你放心好了,等你哪天再来的时候,只要月儿有时间,一定会陪你说说话儿的。” 美叔高兴的点点头道:“好好,有你这位大领班发话了,我想自己一定不会失望的。”说着走了出去,悄然的漫步在月色星光之中。 秋菊看了看仍然在那儿含羞带笑低头不语的月儿,伸手猛然拍了她一巴掌笑道:“死丫头,别在这里偷着乐了,赶快收拾收拾准备打烊了。” 月儿不好意思的抬头一笑,急忙跑了过去与姐妹们一起忙碌了起来。 一番忙碌后,一天的工作总算是结束了。 秋菊长吐了一口气道:“走,咱们也回家去吧!” 大家换好了衣服,走出天上人间,来到街上,在街边等候的轿夫急忙抬着轿子走了过来道:“姑娘们辛苦了,赶快上轿吧!” 这五顶轿子是天上人间西餐厅大掌柜陈琅特意包租下来,每天接过姑娘们的。 三位早已累得疲惫不堪的姑娘,二话没话抬腿跨上了轿子,只有月儿姑娘站在那里没有动,秋菊诧异的道:“月儿,你怎么不上轿子呢!”月儿喃喃的道:“秋菊姐,我想一个人走走。” 秋菊道:“那怎么可以呢,这夜深人静的多不安全。你要是真想走走的话,姐就陪着你一同走走。” 月儿点点头道:“秋菊姐你真好!” 秋菊摇摇头笑了笑道:“你真是的,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了。”说着对轿夫们道:“你们将这三位姐妹送回家去吧,我们两人自己走回去,轿钱照付。” 轿夫们一听,忙不迭的抬着三位姑娘走了。 看着他们离开后,秋菊轻轻拉起月儿的手道:“走吧,月儿。” 两人默默的走了一会,秋菊问道:“月儿,你今天晚上是怎么了。” 月儿叹气道:“唉,秋菊姐,我不坐轿子是实在不愿早一点回那个破家的。” 秋菊道:“月儿,你怎么能有这种想法呢,再怎么说那也是咱们的窝呀。” 月儿痛苦的摇了摇头哽咽道:“秋菊姐你不知道呀。我家里的老爹,还有两位哥哥简直不是人。” 秋菊惊讶的道:“他们怎么就不是人了!” 月儿道:“秋菊姐,好像我月儿那辈子欠他们似的,这一年多来,他们天天不务正业,整天喝大酒不说,一没钱花,就将怨气出在我身上,说我没能耐,没能像苏樱桃、夏荷、杨柳那样攀上高枝,弄得他们没吃没喝的,每天气顺点就骂,气不顺时候就打。”说着撸起衣袖露出胳膊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道:“你看这就是他们给打的。” 看着月儿胳膊上的累累伤痕,秋菊的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眼泪刷的流了下来,是呀,以前觉得自己摊上一个赌鬼老爹与一个受唠叨的老娘,就深感到不幸,可是跟月儿姑娘比起来自己那点痛苦又算得了什么呢。这是什么世道呀,难道男人社会,女人就永远没有出头之日了吗。 秋菊掏出手帕,给月儿的擦了擦脸上的泪水道:“月儿,咬咬牙挺挺吧!” 月儿道:“秋菊姐,这挺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呀!” 秋菊道:“等挺到你找个好男人嫁出去,苦日子也就熬就到头了。” 月儿叹气道:“唉,都说找个好男人嫁出去,可是这好男人去那里找呢。” 秋菊道:“怎么就没有,你看苏樱桃,人家找到陈琅,虽说是做妾,那陈琅虽然在外面花天酒地,可是回到家里对她也是百般的疼爱的,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还有那夏荷、杨柳现在也都过得很幸福的。” 月儿自怨自艾喃喃的道:“我那有苏樱桃她们那个能耐劳,就是给人当小妾,这副模样,怕是也没人会看上的。” 秋菊笑道:“话可不能这样说,你的模样长的也不差,就是没遇到有情郎。” 月儿一跺脚道:“这天下的有情郎难道都死光了吗!” 秋菊哈哈一笑道:“哈哈,月儿,你也别在这里怨天恨地的,我看今晚那位美叔就对你有好感觉的。” 月儿点点头道:“秋菊姐,既然话已经说到这里,我也就不对你隐瞒什么了,不错通过今晚的交谈,我感觉美叔真得就对我有点那个意思的。可是……” 秋菊道:“可是什么,难道你怕给他当小妾丢人。” 月儿急忙道:“这倒不是,只要有男人真正的对我月儿好,我能早日跳出火坑,当小妾有什么丢人的。” 秋菊道:“那你顾还忌什么?” 月儿道:“秋菊姐,我感觉美叔这个人虽然是年纪稍微大了些,但人长的也算是英俊,并且重情重义的,只是咱们不知道他的根底呀。” 秋菊笑道:“这个好办,明天我去请陈大掌柜帮助打听打听,他这个人常在街头巷尾的混,门路广着呢。” 月儿道:“这有多难为情呀!” 秋菊轻轻拍了月儿一巴掌道:“这有什么难为情的,为了早日跳出火坑,脸皮就得厚些,再说了这事也用不着你出头露面的,由我去跟陈大掌柜说就可以的了。” 月儿破涕为笑向秋菊鞠躬道:“如此拜托秋菊姐姐了。” 说着甩开轻盈的脚步向前走去。 秋菊在月儿身后喊道:“死丫头,看把你美的,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吧!” 月儿回过头来道:“秋菊姐!这么多年来,我月儿终于看到了一点点生活的希望。” 是呀,透过茫茫的夜色,月儿的眼前终于出现了一缕希望的曙光,虽然她的这一希望有些飘渺,但飘渺的希望总胜于没有希望吧,这至少暂时让她的心灵里有了一丝温暖。 人生自是有许久说不清道路不明的东西,此事已经无关爱恨,芳华稍纵即逝,她月儿要得赶在容颜老去的前夕,抓住一根可以紧握终身的稻草。 第一百一十七章 朝堂上下 早晨,鸡叫头一遍,丁犍早早的从自己那用两条长凳搭得临时的床上爬了起来,先是打盆冷水,洗了洗脸,接着又找出了一件酱色的新长袍穿在了身上,然后又照着镜子仔细梳了梳头发,自我感觉良好,面目一新的走出了家门,直奔皇城而去。 今天是丁谓与他约好的前往宣德殿的早朝的日子,拜谢真宗皇帝准予他荫补府椽浩荡隆恩的。 丁犍从清水街出来,又绕到御街上,顺御街往前走一直走到西尽头,就看到了巍峨的皇城,皇城门外,丁谓与许多大臣身上挂满了晨霜,在那儿耐心的等待着,诺大了场地虽然站着近二百多人,可却鸦雀无声。 见丁犍走了过来,丁谓仍没有言语,只是向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走过去,丁犍急忙加快脚步,来到丁谓的身边站在了那儿,他不明白,为什么大家都在沉默不语呢!难道早朝之前大家之间就不能相互交流交流吗! 其实他那里知道,皇帝不是不允许早朝前大家在等待时都悄无声息的,只是官场的险恶更甚于江湖,所以人人秉承祸从口出的古训,都在那里哑口无言,恐怕此时谁要是想放个响屁,那么都得必须咬紧牙关的忍着。 许久,随着皇城内传来了五更的鼓声,皇城那朱漆大门才咣当当从里面推了开,百官们这才自觉的文官在左,武官在右排列成两队,鱼贯般,只听得脚步声沙沙沙有节奏的响起,随着导引的太监向宣德殿走去。 宣德殿是一座高耸宽敞的宫殿,里面十二只雕刻着十二生肖的大蜡台上插着明晃晃的粗蜡烛,将整个大殿照得灯火辉煌。 丁犍跟在丁谓的身后,悄悄的抬眼一看,只见的烛光映照大殿的顶棚上面闪烁璀璨的光芒,定睛仔细一瞧竟然是用蓝色宝石镶嵌出的苍穹,给人以在置身于灿烂夜空之下的感觉。 在低头瞅瞅地面,竟然都是黑色大理石所铺成,在那中间还铺着长长厚厚的大红色地毯,顺着地毯望去,则是汉白玉搭成了半米多高的基座,上面摆着一只宽大的上面雕有盘龙的大案台,这就是所谓的龙案,龙案后面,有一只铺着黄色绸缎的大椅子,椅子上端坐着一名头戴平天寇,身穿黄色绣龙袍的中年人,这就是当今天子真宗皇帝赵恒。 待文武都按着顺序站好后,只见站在真宗皇帝身后的一名司礼太监走到汉白玉基座下,扯着嗓子道:“万岁早朝。有事启奏!” 只听到文官班列中有两个苍老的声音与一个淳厚的中年人声音道:“微臣有事启奏!” 司礼太监看了真宗皇帝一眼,真宗皇帝点点头。 司礼太监高声喊道:“准奏。”话声未来落只见从班列里走出三个人来,前面是两位白发苍苍,老态龙钟的长者,后面的则是参政知事大臣丁谓。 只见这三位一齐上前跪拜在大红地毯上道:“臣毕士元!”“臣李沅”“臣丁谓特带本家子弟,前来拜谢陛下准予荫补之恩。” 真宗皇帝道:“好!那么请你们三位的公子上前,让朕认识认识我大宋这些青年才俊,后起之秀。” 丁犍急忙走过去跪在了丁谓身后,这时也有两个年轻人走了过来,分别跪在了毕士元,李沅的身后。 丁犍跪拜在那里拿眼睛偷偷的扫了一下,一看这两位年轻人都是自己熟悉的人。跪在李沅身后的是李正,跪拜在毕士元身后的是毕达。 就在这时只听到真宗皇帝道:“请三位后起之秀抬起头来。” 丁犍,毕达、李正急忙抬起头,紧张的看着真宗皇帝。 真宗皇帝仔细的打量了三个年轻人一番高兴的道:“果然个个精神抖擞,英俊不凡,看来我大宋是后继有人呀!” 接着沉吟了片刻拉长了声音道:“三位爱卿,既然你们承蒙了各自祖宗的阴泽,暂时荫补为府椽之职,朕希望你们能牢记皇恩浩荡,勤奋攻读,以使自己成为栋梁之材,将来更好的报效国家,光宗耀祖!” 丁犍、毕达、李正异口同声了道:“微臣一定牢记陛下的教诲,不忘圣恩,刻苦攻读,学好本领,为大宋江山永固,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真宗皇帝听了,手摸着下巴下几根稀不扔更的胡须道:“好好!毕老爱卿,李老爱卿,丁爱卿不愧是教子有方,可见十年树木、百年树人之言确实不虚呀。” 毕士元、李沅、丁谓急忙嗑头道:“万岁过奖。今后我等一定再接再厉,加强对后代的鞭策,时刻督促他们牢记圣恩,常怀以身报国之志。” 丁犍听了心中感觉暗暗好笑,什么感谢皇恩浩荡,不就是跪拜在这里拣好听的话说吗!丁谓正值中年身体硬朗倒没什么,可就难为毕士元、李沅两位前任的宰相了,一个个都七老八十,再这般折腾几个来回,那就死翘翘了,李正、毕达两人也就真正阴补了。 正在胡思乱想时,就听见真宗皇帝摆摆手道:“毕老宰相、李老宰相,你们两位年老体弱的,快快免礼平身!久跪在此朕于心何忍!” 毕士元,李沅急忙颤微微的从大红地毯上爬了起来,气喘吁吁了走回了班列之中。 真宗皇帝冲着司礼太监点了点头。 司礼太监急忙扯开嗓子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一连喊了三遍,见再无人出班奏事,便搀扶着真宗皇帝,从龙椅上站了起来,掀起身后的幔帐退出了宣德殿。 看到真宗皇帝隐身于幔帐之后,丁犍急忙从地上爬了起来,摇晃了一下跪麻了的双腿,伸手搀扶起丁谓道:“叔叔,咱们也走吧!” 丁谓这才站起来身来,许多的文武大臣急忙围了过来道:“恭贺丁大人的侄儿荫补府椽一职。” 丁谓谦逊道:“感谢皇恩浩荡。” 然后,同是儿子领受了府椽一职的毕士元,李正却被冷落了一旁,满朝文武竟然无一向前恭贺的。 丁犍感觉到有些不可思议,但一看到毕士元,李正那在烛光上闪动的白发,顿时恍然大悟,哦!原来朝堂这些人都是些势力眼,看到人家已经告老闲赋在家,连个好话都懒得上前说了,这真是人心不古世态炎凉呀! 这个世界真是太无耻了,无耻得让人已经忘了起码的感恩之心,数数站在这里文官武将,有多少是当年两位老宰相推荐或者是提拔的呢!怎么人家还没死呢,就将对你们的恩德抛到脑后了,这还是人吗,人呀,不要脸的时,真得就比鬼都害怕的。无耻,而且还是无耻之极。丁犍在心里恨恨的骂着。 走出宣德殿后,丁犍从后面赶上了毕达、李正两人,站到两人面前一拱手道:“丁犍恭贺二位仁兄。” 李正冷冷的道:“不就是个荫补之职吗,有什么好恭贺的。” 毕达则翻了番白眼,没有出声。 丁犍陪着笑脸道:“是的,这府椽之职是没什么,可是不管怎么说咱们哥们是同一天进殿谢恩的,那么在名义上就也是朝为官,一殿称臣,以后咱们就是哥们回同僚了!难道不好吗!” 毕达刚想要张嘴呲哒丁犍向句,他的老爹毕士元急忙道:“好好,这位丁公子说的太对了,以后你们三个人就是同僚了,可得好好亲近亲近的。”说着老奸巨猾的冲着李沅道:“李宰相,你说是不是呢!” 李沅笑容可掬的道:“毕老所言极是,江山代有人才出,这天下以后就是你们的天下了,所以你们还得风雨同舟,共退共进吗!” 丁犍心道:人常说人老奸臣,马老滑兔子老了难抓,这毕士元、李沅两人不愧能混到那宰相的位置坐一坐,看你家说的这番话那可真是滴水不漏。 于是便对毕士元、李沅来了个深鞠躬道:“二老果然是金玉良言,我丁犍今后一定会与毕达、李正携手并肩,同舟共济的。”说道这里,转向对毕达、李正道:“两位仁兄,既然两位老人家都说了,那么等会由我做东,叫上陈琅,邱玉成咱们五人去状元楼小聚一下如何。” 毕达,李正一看丁犍都将话说到这份上了,那里还能拒绝,便点头道:“好,如此让你丁兄破费了。” 丁犍笑道:“些许小事,不值一提。”说着又向毕士元,李沅来了个深鞠躬道:“二位老人家,晚辈先行告辞,二老慢走。” 毕士元站在那儿看着丁犍离开后,气哼哼的指着毕达的鼻子道:“你看看人家丁公子,再看看你。” 毕达不服气的道:“我怎么了,也不比那丁犍缺胳膊少腿的。” 毕士元拍了拍毕达的脑袋道:“你是不比人家缺胳膊少腿的,但你这里却比人家少了根弦。” 李沅道:“也是的,你看看人家丁犍那几句话说的,简直是左右逢源,那像你们两人,太缺少历练了。” 李正在旁边呲牙咧嘴道:“行了,两位老爷子,还说我们呢,瞅瞅你们两个人自己吧!” 李沅道:“兔崽子,我们自己怎么了?” 李正一撇嘴道:“你们怎么了,刚才在宣德殿上,你们没看到那些人都围着人家丁谓的屁股转呢,没见一个上前来搭理你们的,这就证明你们当宰相是那是有眼无珠,提拔重用的都是些忘恩负义之辈。” 听了李正这番话,毕士元,李沅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的看了半天,两人张了张嘴谁也没说话,几乎同时发出了一声长叹:“唉……” 第一百一十八章 伸出援手 暮色正渐渐聚拢,如同之前的每一个汴梁黄昏夜晚一样,无处不显出一种醉人的迷离与繁华,如水的月光下,冰柜街上所有店铺的灯笼也跳跃闪亮起来,就如同那少女的眼睛,似懂非懂看着这光怪陆离的一切。 在家里陪着苏樱桃吃过晚饭后,陈琅一边拿着牙签剔着牙,一边慢悠悠向自己的天上人间西餐厅走来。 这个世界真是太精采了,精彩的有些事情都是始料不及。 陈琅万万,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西餐厅刚刚开业不到十天,竟然这般的火爆。 现如今,人们是争先恐后的到天上人间来。 汴梁城的人流行了这么一句话:“哥,吃得不是西餐,吃得是面子。” 有外地来东京汴梁的人,要是没有光临天上人间,就如同现代人到没了北京没有去全聚德吃烤鸭一般,那等于没到过北京城的。 想一想陈琅脸上就露出了情不自禁的笑容。 当陈琅面带笑容来到天上人间西餐厅时,整个西餐厅里早已是宾客盈门,领班的秋菊指挥着月儿等姑娘们有条不紊的忙碌着为包厢里的客人们端酒上菜。 陈琅冲着站在大厅里的秋菊微笑着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然后径直上了二楼,顺着走廊来到最尽头的一个房间里,这是他陈大掌柜的办公室。 平时里,这里的一切都交给秋菊管理的,陈琅轻易是不来的,只是今天晚间吃过饭后闲着无聊,所以过来看看。 陈琅先用房间里的小火炉为自己烧了壶开水,然后沏了一杯茶坐在那里慢慢的有滋有味喝了起来,一边喝一边想,这真是运气来了墙都挡不住的,谁能想到自己一个游手好闲吃喝玩乐的公子哥,竟然也做起生意来,并且眼看就要发大财。 说句心里话,虽然他陈琅对银子不是那么看重,可是,可但是,这世人那个人与银子有仇有恨呢,银子这玩意,如果能通过正当的渠获得对任何人来说,那都是韩信将兵,多多益善。 哈哈,钱不咬手吗! 总体来说,陈琅自己认为,自己并不是那种视财如命的守财奴,他始终信奉有财大家发的道理,因此,对待秋菊等五位姑娘可谓出手大方,不但定下来每月每人的工钱是纹银五两,而且还包租了五顶轿子,来接送姑娘们上下班的,这在整个东京汴梁城可是从来没有的事情,并且,陈琅还对姑娘们说了,如果年末经济效益可观的话,那每个人还能获得上不封顶的红包奖励,这样一来还真就将姑娘们的劳动热情调动了起来,姑娘们一个个兢兢业业,拿这天上人间的生意当成了自己的生意一般。照这样下去,那么天上人间的前景还用得着说吧! 陈琅越想越高兴,站起身来,走到窗前推开的窗户,顿时一股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令他感觉到精神一振。 陈琅将目光望向天空,夜晚的天空竟然那般辽阔,没有一丝云彩,整个天空湛蓝如海,那点点繁星,眨着眼似乎呢喃轻语,用她们自己的语言,讲述着她们自己对生命的感悟。 正在这时,响起了一阵轻轻的敲门声,陈琅转过身来道:“请进!” 门被从外面轻轻推开,秋菊面带微笑走了进来。 陈琅看了秋菊一眼道:“这个时间不那么忙了吧!” 秋菊点点头道:“是的这不高峰时间刚刚过去,我才抽出时间上来的。” 陈琅知道秋菊一定有什么事情要对自己说,便道:“说吧,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坐下来说吧!” 秋菊道:“我还是站着说吧!” 陈琅也不勉强她道:“好!什么事情,你说吧!” 秋菊低声道:“大掌柜,咱们这天上人间有一位常来的客人,大家都叫他美叔!” 陈琅打趣的道:“哦,难道你这丫头要将丁犍甩了,另攀高枝。” 秋菊脸一红摇头道:“大掌柜不是我,我是受人所托才来请你去打听打听这位美叔是什么来头的。” 陈琅道:“这么说来是咱们西餐厅的那位姑娘对美叔有想法的喽。” 秋菊老实的道:“是的,咱们的月儿姑娘心里就有这么想法的。” 陈琅点点头道:“原来是月儿这个丫头呀,那么她怎么不自己上来跟我说呢!还得让你来绕了这么个弯,也不嫌费事。” 秋菊笑道:“这是给人家当小妾,月儿怕你笑话的。” 陈琅沉思了片刻道:“秋菊,这月儿姑娘好模好样的怎么忽然想起要给别人当妾了呢!” 秋菊有些悲戚的道:“大掌柜,你是生长在官宦人家的子弟,那里知道我们这些穷人家女孩子的苦衷。”说着将昨晚月儿对自己的哭诉向陈琅诉说了一遍。 陈琅听了摇头叹息道:“唉,真他妈的没想到月儿还有那样猪狗不如的父兄。好!这事就交给我吧!我负责去打听打听那位美叔是什么来头,保证不能让月儿姑娘吃亏上当的。” 秋菊道:“大掌柜,这么说你不反对月儿去给人家当妾。” 陈琅苦笑道:“我呢也说上反对,也说不上赞成,只觉得月儿姑娘太招人可怜的,如果那位美叔真得像我一样是懂得怜香惜玉之人,那也是可以托付终生的。” 秋菊向陈琅一鞠躬道:“那么大掌柜,我先替月儿妹子谢谢你了。” 陈琅摆摆手道:“谢什么,这不是外道了吗,再怎么说月儿也是天上人间的一员,咱们不帮她,谁帮她呢。”说到这里满脸同情的道:“秋菊,你别看我这个人平时好像只知道吃喝玩乐,没心没肺的,其实我最同情,你们这些能以自己的微薄之力与命运抗争的姑娘了。当妾也好,做小也罢,总之能有滋有味的活一回,那也算没白来人世间走一遭的。” 秋菊诧异道:“大掌柜,你真是这么想的,从来没有心里瞧不起我们!” 陈琅摇摇头道:“我那能瞧不起你们呢。说真的,我陈琅不过是命比你们好些罢了,出生在富贵人家,不然的话还不如你们呢!” 秋菊高兴的道:“大掌柜,你真是好人!你一定能发大财的!” 陈琅听了道:“我不敢说自己是好人,可是我坚信自己不是坏人!我觉得,人只要将良心放正了,比什么都强的。” 秋菊一竖大拇指道:“大掌柜,你真有学问,能说出这么一番道理来。” 陈琅哈哈大笑道:“哈哈,秋菊,你可别抬举我了,我要是有学问,恐怕这东京汴梁城再也找不出没学问的人了。” 秋菊道:“那好,月儿的事就请你多上上心,我忙去了。” 秋菊来到楼下的大厅里,月儿走过来悄悄道:“领班,你与大掌柜说了吗!” 秋菊点点头道:“说了!” 月儿脸一红道:“那么,大掌柜没笑话我吧!” 秋菊道:“没有!月儿你放心。大掌柜已经答应帮你去打听美叔的来路了,耐心的等着吧!” 月儿抿嘴一笑,害羞的走了开。 秋菊离开后,陈琅再也没心情去望星看月欣赏夜景了,他狠狠的关上了窗户自言自语道:“他妈的,这月儿的父兄都是些什么人呢!看来我陈大公子真得助一臂之力帮助这丫头早日跳出火坑,逃得生天,不然就会让他们给折磨死的。” 别看陈琅表面上一副纨绔子弟的样子,其实也有一副热心肠。 天生就是怀有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的秉性,第二天,早晨吃过早饭后陈琅来到了御街那儿的集贸市,挤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一边走一边向四周观察着,猛然他发现过去与自己一起玩耍的一名叫陈三的街头混儿正将手伸进一位老汉身上背着了一个包袱里,便走了过去,轻轻拍了一下陈三的肩。 陈三悚然一惊,急忙抽回了手,转过头只见陈琅正冲着他笑道:“兄弟,你怎么还干这事呢!” 陈三伸手挠了挠头皮不好意思的道:“大公子,我这不是手痒痒了吗。” 陈琅招了招手道:“走吧,哥有点事情请你帮忙。少不了你银子的。” 陈三点点头,随着陈琅挤出了人群。 陈琅拉着陈三来到一家小酒馆道:“兄弟,是不是还没吃早饭呢!” 陈三苦笑了一下道:“大公子,你还不知道我吗!这不刚想去弄点钱吃早饭,却被你给搅和了。” 陈琅笑道:“瞧你那点出息,来哥们请你喝酒!”说着喊来伙计道:“伙计!来两个硬菜,再来壶好酒,我们哥两喝上几杯。” 伙计答应了一声向后厨走去,很快酒菜就端了上来。 陈琅将两只杯子倒酒了酒,端起酒杯道:“来!陈三兄弟,咱们哥们许久没有一起喝酒的,哥我先敬你一杯。” 陈三急忙放下酒杯道:“大公子,你弄这一出干什么,说!是不是找哥们有什么事情!” 陈琅淡然一笑道:“陈三,你果然精明,我还没开口说话,你就能猜到我找你有事。” 陈三得意洋洋的道:“不是吹的,我是谁呀!有名的陈三,没有这两下子,敢在御街这儿混饭吃,不被衙役们给腿打折了的话就得被同道的哥们给灭了。” 陈琅掏出一块银子“当啷”一声扔在桌子上道:“别在这里吹牛皮了,哥有事情麻烦你。” 陈三一把抓过银子塞在怀里道:“大公子,你说吧什么事,陈三就是头拱地也给你办了。” 陈琅左右看了看轻声道:“请你帮我打听个人?” 陈三道:“什么人?” 陈琅道:“你这不是废话吗,我要是知道是什么人了,干吗花银子找你帮忙打听呢!” 陈三嘻皮笑脸的道:“说得也是,那么这个人是什么模样,多大年纪!” 陈琅道:“这个人三十二三的年龄,长相英俊,大家都喊他美叔,经常出入天上人间西餐厅,你只要摸清他的真实姓名,住在那里就可以的。” 陈三这才端起酒杯吱的一口干了杯道:“闲话一句,你只管在家听信好了。” 陈琅深沉的道:“那你什么时间能将准确无误的信息给我。” 陈三伸出二个手指头一晃道:“二天,陈大公子你放心,二天时间我一定将你所要的信息给你的。” 第一百一十九章 美叔的根底 果然第二天中午,陈琅正在家里与苏樱桃两人聊天,就听到篱笆院外有人扯着破锣嗓子喊道:“陈大公子,陈大公子在家吗!” 陈琅一听这嗓门就知道是陈三,便对苏樱桃道:“樱桃,外面有一哥们找我有事,我出去一下。” 苏樱桃道:“什么事。弄得神兮兮。你就不能将人家请到屋子里来说。” 陈琅笑嘻嘻的道:“嘻嘻,樱桃你不知道,我这哥们上不了台面,最怕见人的了。” 苏樱桃道:“那么一定不是什么好人,你以后少与这样的人来往些。” 陈琅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他是好人坏人与我有什么关系,我只不过是让他帮助打听个人。” 苏樱桃沉着脸道:“一听你说,那就是鸡鸣狗盗的之人,你让他帮助打听的是什么人。” 陈琅道:“你先别问了,一会回来再与你说。” 陈琅来到院门那儿对正在向里张望的陈三道:“一看你小子鬼鬼祟祟就不像个好人,都到家门口,有事进屋里说不好吗!” 陈三嘿嘿笑道:“嘿嘿,陈大公子,你也知道,我这人脸皮薄怕见生人的。” 陈琅讥笑道:“你小子竟然说自己脸皮薄。脸皮薄的人敢在光天化日这下偷鸡摸狗。” 陈三狡辩道:“那不都是为生活所逼迫的吗!” 陈琅骂道:“屁话,你一个大小伙,不缺胳膊少腿的,就不能干点正事。” 陈三苦笑道:“我倒是想干点正经的事来,可是不会呀。” 陈琅一瞪眼道:“行了,没人跟你费话了,说吧消息弄准了吗。” 陈三连忙点头哈腰道:“弄准了,弄准了。说起这位美叔来那背影可大着来。” 陈琅诧异的道:“怎么个大着来。说说看!” 陈三咳嗽了两声买关子的道:“吭吭,大公子,这位美叔的背影可大了,整个东京汴梁城恐怕再找不出第二位有这样背景的人了。” 陈琅沉着脸道:“你小子,少在这里搅和嗓子,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吭吭哧哧的。是不是嫌我给你的银子少了。” 陈三急忙摇头道:“不是,陈大公子,咱们两人与跟谁呀!我意思是说那位美叔,可是你惹不起的人物。” 陈琅淡然一笑道:“陈三,我向你打听美叔的底细那也是受人之托,并不是什么寻仇,报复之事。” 陈三长吁了一口气道:“吁……。这我就放心了。” 陈琅道:“那你赶快说说,这位美叔到底是那路神仙。就连你大名鼎鼎的陈三吓成这个样子。” 陈三自嘲的道:“哼,我陈三怎么敢与人家美叔比呢,那就好比蚂蚁与大象之分。” 陈琅吃惊的道:“哦,这位美叔竟然有这般大的来头。他到底是谁!” 陈三趴在陈琅的耳边道:“此人姓刘,名美,知道是谁了吧!” 陈琅张大了嘴道:“什么,你说得这位美叔是国舅爷!” 陈三拍了拍陈琅的肩头笑了笑道:“怎么,陈大公子,吓着你了吧!”说到这里摆摆手道:“好了信息我已经准确无误的给你送来了,你自己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说完转身扬长而去。 陈琅站在那里愣愣的发了一会呆,嘴里念叨着:“国舅爷、国舅爷!” 一边念叨一边向屋子里走去,回到屋子里时,嘴里还在不停的念叨着。 苏樱桃挺着大肚子走了过来,伸出手在他脸上拍了两下道:“相公,怎么出去一会就着魔了吧!这大白天也不会是撞见鬼吧!” 陈琅悚然一惊道:“没有,没有!” 苏樱桃道:“那你嘴里不停的念叨什么国舅爷,国舅爷的干什么!八成是你要当国舅了,可是我也没听说你有姐姐或妹妹的。” 陈琅笑道:“你胡说什么呀!我这不是在为月儿的事操心呢吗?” 苏樱桃笑了笑道:“你为月儿姑娘的事操心什么心?” 陈琅拉着苏樱桃道:“来,樱桃,你坐下来听我仔细与你说说这其中的缘故。” 苏樱桃坐在了椅子上道:“你说吧!” 于是陈琅就将月儿的事情向苏樱桃仔细陈述了一番。说完后道:“你说樱桃,月儿的事情我应该不应该出头的。” 苏樱桃不假思索的道:“当然应该出头的,而且还是必须出头的。你想月儿是你天上人间西餐厅的人,她有事情你不出面帮忙,那怎么行呢!以后谁还来你这西餐厅当雇工。” 陈琅称赞道:“樱桃你说的太对了,没想到你能如此仗义,可以称得上是女中孟尝了。” 苏樱桃笑道:“相公,什么孟尝不孟尝的,我只觉得月儿她们都是像我一样贫苦人家的孩子,你要是有能力的话尽量拉她们一把才好。” 陈琅点头道:“好!” 苏樱桃又道:“相公,我怎么就没听明白,美叔怎么会是国舅爷呢!” 陈琅笑了笑道:“说起这位国舅爷来,他身上还真得就很有故事的呢,不过这属于皇家的隐私,我与讲了你千万可别出去乱说的。那样的话可就是妄议皇家之罪,轻者一顿大板子,重者则流放到沙门岛服劳役的。” 苏樱桃道:“你放心,我只不过是左耳听右耳冒,绝对不会出去说的。” 陈琅这才坐了下来道:“这位刘美其实不叫刘美,他过去的原名叫龚美,是川蜀那儿来东京汴梁城谋生的银匠。后来当时还是太子的真宗皇帝看上了他的娘子刘娥,这位龚美一来领贪图富贵,二来惧怕太子的淫威,被逼无奈才忍痛割爱将刘娥献给了太子,后来太子登基成了今天的真宗皇帝,将那刘娥封为贵妃。好在这刘娥还算是有良心,没有忘记过去夫妻患难与共之情,向真宗皇帝恳求,认龚美为了本家兄长,这样龚美摇身一变成为了刘美,顺理成章的也就成了国舅爷。”苏樱桃同情的道:“这么说来,这位国舅爷也是位不幸之人呀!” 陈琅道:“谁说不是呢!好在这位刘美本性善良,身为国舅爷后并没有忘乎所以,干出欺压百姓,抢男霸女这事,每天只是沉浸于吃喝玩乐之中。” 苏樱桃叹息道:“唉,说起来这位刘美也怪可怜的,一对恩爱夫妻生生让皇帝给拆散,这皇帝也太不是人了吧!” 陈琅吓得急忙伸手去捂苏樱桃的嘴道:“我的姑奶奶,这句你也敢说,要不要脑袋了。” 苏樱桃白了陈琅一眼道:“瞧把你吓得脸都煞白,这屋子里不就咱们夫妻两人,至于吗!” 陈琅摇着双手道:“隔墙有耳,隔墙有耳,你以后这种话可千万别乱说的。” 苏樱桃点点头笑道:“好了,我记住就是的。” 陈琅这才吁了一口气接着道:“后来刘美就有找了一个女人,过起了自己的日子来,二口子倒也是相敬如宾亲爱的很,可是谁知那个女人在不久以前一命呜呼了,这个刘美一下子又成了失伴的孤雁,于是每天就跑到咱们家的天上人间借酒浇愁,这样一来二去就与月儿姑娘熟络了起来。” 苏樱桃笑道:“看来这位国舅爷倒也是性情中的人,没有什么花花肠子。” 陈琅道:“就是,所以月儿姑娘就人小鬼大看中了刘美的重情重义,想来个以身以身相许。” 苏樱桃道:“月儿以身相许,恐怕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吧,人家刘美再怎么说也是位堂堂的国舅爷,能看上她那个黄毛丫头!” 陈琅摇摇头道:“樱桃,你这话可就说错了,那刘美对月儿还真就有点意思。” 苏樱桃一撇嘴道:“你怎么知道呢,难道你像孙猴子那般钻进刘美的肚子里看去了。” 陈琅道:“这还不是月儿自己说的,月儿与秋菊说,刘美说月儿的长相像他以前的一位故人。” 苏樱桃不屑的道:“刘美虽然是这样说,可是你怎么就知道刘美喜欢上了月儿呢!” 陈琅道:“分析,这事得用脑子分析了,你想刘美所说的那位故人能是谁呢!” 苏樱桃道:“我又不是国舅爷,那里知道他的故人是那位。” 陈琅狡黠的一笑道:“要我说刘美嘴里所说的那位故人一定是他的结发之妻也就是现在皇帝的贵妃刘娥。” 苏樱桃一听“啪”一拍巴掌道:“相公,你分析的没错。大凡男人,总会难以忘记他第一位女人的,特别人家曾经还是那么的恩爱。一定是,一定是这样的了。” 陈琅道:“那好,既然如此我就当个月下佬,为月儿与刘美之间拉拉红线。” 苏樱桃赞许道:“好,这样一来,月儿也就能早日从她家那个火坑里跳出来了。” 陈琅有些醋意道:“我怎么感觉到一听月儿要攀上刘美了,你就高兴的了不得似的呢。” 苏樱桃道:“当然,我高兴的,从心里感觉到高兴。一想过去的那些姐妹都能过上幸福美好的生活,我就有一种要流泪的感觉。相公,你没深陷那种苦日子中,不知道脱离苦海的心情应该有多么的舒畅,那真是一种海阔天空的感觉。” 陈琅连连点头道:“我懂,我懂!这就独乐不如众乐乐,独乐是乐,众乐是大美。”说着嘴里还甩出一句诗来道:“却看妻子愁何在?漫卷诗书喜欲狂!” 第一百二十章 裂痕 状元楼酒楼的一个包厢里,丁犍、陈琅、毕达,李正、邱玉成等五个正围坐在一起。丁犍将五只杯子里分别斟上酒道:“诸位,我们哥们五人已经好久没在一起聚聚了,今天大家难得相聚在一起,咱们就来个不醉不归。” 邱玉成讪讪的笑道:“是啊,如今发财的发财,当官的当官,谁还有闲心扯这个,就是聚到一起喝顿酒,恐怕还有许多其他的成分掺杂在里面。” 听了这番话,丁犍知道是邱玉成是针对着自己来的,那是因为上次邱玉成想卖房子的时候,在街上遇到自己,请自己喝酒自己没有去。于是便笑道:“也是的,大家现在都各忙各的,聚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少了,所以然彼此之间就显得有些生分了,别说我们了,就是亲兄弟之间不常走动,也会生疏的。” 陈琅道:“扯那些个没用的干什么,既然丁掌柜能将大家聚到一起,那就是好意,来!我提议先干一杯再说。” 大家见陈琅这么一说只好举杯干了头一杯酒。 放下了酒杯后,丁犍又将李正、毕达面前的酒杯中斟了酒,端起杯道:“毕仁兄、李仁兄,没想到昨天我们能一同领职荫补府橼一职的,在此我们三人共饮一杯也算是同喜同贺了。” 毕达冷冷的道:“不就是一个小小的府橼吗,有什么值得同喜同贺的。昨天早朝时的朝堂之中你丁犍不是得到那么多朝庭大臣的恭贺!难道还觉得不够尊荣吗!” 丁犍笑了笑道:“毕仁兄,你错了,昨天那些人都是冲着我叔叔丁谓说得那些恭维话与我没有半点的瓜葛。” 毕达不屑的道:“哼,怎么就没有瓜葛,恨就恨现在的人大多是狗眼看人底之辈,当年要是没有我老爹的提拔,还轮到他们在朝堂之上指手画脚的了。” 李正到底还是比毕达深沉有函养的,对毕达道:“毕老弟,你说这些没用的干什么呢,现在是时过境迁了,一朝天子一朝臣,那个人有能力自己使去,别动不动就把怨气撒在别人的身上。来丁兄,既然毕老弟不愿意喝,那咱们哥两单独干一杯。” 毕达站起身来道:“谁说我不愿意喝来的,我只不过是就事论事,看惯那些看人下菜碟的家伙。” 李正道:“那好,那好,既然如此,咱们三个就共同干杯,以后咱们说不定还会同殿称臣呢。” 三个人共同干杯后,坐了下来。 陈琅侧头问李正道:“李老弟,你说了半天我怎么就没听明白呢,什么同殿称臣,难道你们三个小子当官了不成。” 李正点点头道:“陈兄,这也算不上当什么官的,只不过是荫补了个府橼的虚职而已。” 陈琅“啪啪”拍了几下自己的脑门道:“荫补,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没有我的份儿呢!” 李正笑了笑道:“陈兄这事你问我,我去问谁,这都是万岁特赐的名额,我怎么知道呢!” 陈琅自嘲的笑了笑道:“看来我老爹白在朝庭上混了许久年,连个荫补的名额都没给我弄回一个来。” 毕达冷笑道:“哼,陈兄,你以为荫补的名额是说给谁就给谁的吗,那得是祖宗或者是老子为朝庭做出巨大贡献的。” 陈琅反唇相讥道:“这么说来你家老爷子为朝庭立过汗马功劳啦,不然的话凭你这点能耐恐怕连这府橼的虚职也捞不着。” 李正一听怎么两人要掐了起来,便道:“行了行了,不就是一个破荫补之职吗,有什么好显摆的。别弄得大家脸红肚子粗的不愉快。” 邱玉成那壶不开的提那壶道:“李正老弟,你这话说得可就不对了,有些让人站着说话不怕腰疼的感觉。” 李正道:“怎么就不对了呢!这荫补其实就是个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邱玉成酸叽溜的道:“话可不能这样说,我想要,就怕皇帝不准呢!” 李正、毕达,陈琅三人一听心道:“哦,明白了,原来邱玉成小子还一肚子怨气呢。但这也不能怨当今圣上的,要怨就怨你没有那个当过大臣的老爹,不错,虽然你岳父大吕蒙正当过几天宰相,但对不起,你姓邱,不姓吕,所以与荫补一事根本搭不上边。” 丁犍不明白其中的原因,便道:“邱兄,荫补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不要也罢。” 邱玉成本来因为丁犍没有廉价买给自己房子有气,听了这话以为丁犍嘲讽自己,便没好气的道:“我邱玉成虽然没有什么大的出息,但绝对不会像某些人似的,为了自身利益,趋炎附势,随便认个什么干亲,那也太降低自己的人格了吧!” 丁犍知道这是邱玉成影射自己,但也不好说什么,只好尴尬的笑了笑没有出声。 倒是那个毕达,因为昨天自己的老爹骂他不如丁犍,心里自然窝了一肚子火,便趁机道:“邱老兄所言极是的,现在有些人为了些蝇头小利,已经不要脸皮了,就差点认贼头贼做父。” 陈琅一瞪眼道:“能喝就喝点,不能喝的话就别喝,怎么也没喝多,个个就满嘴冒酒话了呢。” 李正别较圆滑的道:“哎呀,今天真不巧,我有些感冒,实在不胜酒力,在这里坐着也难受。我先告辞,回家吃药去,哥们几个慢喝。”说着站起身来离开了包厢。 紧接着毕达、邱玉成也跟着站了起来,个个找借口了溜之大吉。 丁犍坐在那里呆呆的看着满桌子酒菜,不知说什么是好。 倒是陈琅举起酒杯道:“来来,都走了他妈的更清静,咱们哥两喝。”丁犍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一口喝了进去苦恼的道:“你说陈琅,我也没得罪这些人了,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就样对待我。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这不是花着银子找挨骂吗!” 陈琅安慰丁犍道:“邱玉成就是那个臭脾气,你别拿他的话往心里去。” 丁犍摇摇头苦笑道:“什么就那个臭脾气,以前怎么不是这样呢。” 陈琅笑了笑道:“以前,以前咱们不都是肩膀子一般齐吗!” 丁犍道:“那么现在就不是一般齐了吗,是那个长高了,还是那个长矮了。” 陈琅道:“的确,现在是你在往高的长,他们几个却往矮了缩,所以心理就不平衡了。” 丁犍道:“可是我觉得自己对待他们还是像原来的那样呀!” 陈琅道:“你是觉得自己仍然是一如既往,可是他们却觉得你变了。”丁犍喃喃的道:“这是为什么呢!” 陈琅伸手拍了拍自己衣服上的口袋道:“因为他们觉得你有钱了,所以就有些就自惭形秽,说白了就是眼红心热。” 丁犍苦笑道:“不错,我是有钱,可是那是凭着自己人能耐挣来的。”陈琅撇撇嘴道:“你看,自高自大了吧!你不过是抓住了机遇而已,要论能耐刚才那几个哥们也不一定就比你差到那儿去,他们只是没有往那方面想罢了。”说到这里陈琅站起身来,走到丁犍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道:“毕达,李正倒没什么太多的想法,就是那个邱玉成想法很多很多的。” 丁犍茫然道:“他邱太成有什么想法。” 陈琅道:“丁兄呀,你这就不明白了,邱玉成现在是靠着老丈人吃饭了。他一个入赘人家的女婿,在吕家根本就没有地位的,就连生个儿子都不随自己的姓,虽然他可以随意吃喝玩乐,可是却活的没一丝尊严。你说一个没有尊严的男人最大的希望是什么。” 丁犍想都没想的道:“那当然重拾尊严的了。” 陈琅拍着桌子道:“不错,是重拾尊严,他邱玉成如果是学问好,考个什么状元榜眼的,自身的身价自然而然就会提高起来,可是他那有那两下子,就那学问与我差不了许多,企求金榜题名门都没有,所以也就剩下一条路可走的了。” 丁犍疑惑道:“那条路?” 陈琅道:“发财,就是发财呀!邱玉成每天做梦都想着发财,所以他就找你想在冰柜街那买屋子,要倒倒手挣上一笔银子,用来做启动资金,以实现发财的美梦,发财了的话,自己就可能从吕蒙正家里搬出来,独撑门户的。谁知道你却连理都没有理人家,想想他能不对你有看法吗!” 丁犍恍然大悟道:“哦,我明白了。可是这也不能怨我的,谁让他开始的时候不去买呢,偏偏等增开了承泽门后,房价攀升时候才想买的,啊,我傻瓜呀,放着银子不挣却让给他,净想美事。” 陈琅摇摇头道:“那好,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别的我也就不多说了。”说着端起桌子上的酒杯,喝了一口酒道:“唉,我们咱们哥们几个交情算是断了。就连我开了这么个天上人间西餐厅都惹得毕达,李正、邱玉成等人眼红呢,他们背后打听多少次了。” 丁犍道:“打听什么?” 陈琅有些气愤的道:“你说打听什么?打听我这开西餐厅的银子是那里来的。” 丁犍道:“那你怎么回答他们的。” 陈琅笑了笑道:“我怎么回答他们,总不能说楼房是你给的吧!只能说是从你手里租过来的。” 丁犍道:“那他们能相信吗!” 陈琅嘿嘿笑道:“爱信不信,不信就自己猜去吧!” 丁犍叹气道:“唉,你说做人怎么这么难呢!你要是穷嗖嗖吧,没人瞧得起你,可是一但发财了吗,别人又都眼红了起来。” 陈琅道:“想那么多干什么,来喝酒!喝完了酒,我还有一件事情,请你帮帮拿出个主意来。” 丁犍道:“还等喝完酒干什么?现在就说好了。” 陈琅道:“这样也好!” 丁犍道:“那你说是什么事。” 陈琅道:“丁兄你也知道咱们西餐厅有位月儿姑娘。” 丁犍睁大眼睛道:“知道,当然知道了,难道你小子竟然对她起了心。” 陈琅道:“陈兄,你真是门缝里看人,把我瞧扁了。我陈琅就是再好色,也知道兔子不吃窝过草的道理。” 丁犍道:“那你怎么突然说起人家月儿姑娘了呢。” 陈琅道:“哦,是这么一回事。”说着将月儿与刘美之间的事情告诉给了丁犍道:“你说吧!我倒是想成全他们这个好事,可是就不知如何与刘美开口,咱厚着脸皮去问的话,万一人家要是给卷回来岂不没了面子,再说了他一难为情以后再不来天上人间,那我岂不损失了一个大主顾的。国舅爷可是位有钱的主,而且舍得花大把大把银子的。” 丁犍道:“好,既然这事你不好开口,那就交给我就是了。” 陈琅高兴的道:“一言为定!” 丁犍点点头道:“一言为定!” 陈琅想了想道:“刘美已经有些日子没到西餐厅来的,估计明晚一定会去了,到时候就看你的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来个逢场作戏 次日的傍晚,丁犍换了一套宽松的粗布衣服来,在那个时代可以说是有钱人的休闲服,来到了天上人间西餐厅。 当丁犍踱着方步走进西餐厅时,不说秋菊,就连月儿等四位姑娘都惊诧的瞪大了眼睛,因为她们知道,自从西餐厅开业十多天以来,丁犍从来没有涉足的。 见丁犍走了进来,秋菊手足无措的迎上前道:“丁掌柜,你怎么来了呢?” 丁犍淡然一笑道:“怎么你们这西餐厅不是餐饮场所吗,难道我来品尝品尝西餐的味道不可以吗!” 秋菊急忙道:“可以当然可以的了。”说着扭头四周看了看,见没人注意便道:“哥,你这是弄的那一出,是不是想考察考察我们的服务态度。” 丁犍笑道:“我真是吃饱了闲得难受,没事考察你们干什么,再说了我只是负责培训,今后的事情就靠陈琅与你来把握了,我还有什么可考察的。” 秋菊道:“那你真是来品尝西餐的!” 丁犍似笑非笑道:“行,还算你有些眼光,不错!我正是慕名来些品尝你们西餐厅独特风味的,难道你不欢迎吗!” 秋菊微笑道:“来得都是客,只要你舍得银子,我们一定令你满意的。” 丁犍赞许道:“行呀,秋菊看来你这个领班当的很称职吗!” 秋菊脸一红笑道:“这还不是靠你的栽培。” 丁犍摆摆手道:“好了,闲话少说,那位国舅爷来了没有。” 秋菊摇摇头道:“还没来呢!” 丁犍道:“那好,你就在他常坐的包厢隔壁给我上一份牛排,一杯葡萄酒,我在这里恭候着他。” 秋菊点点头道:“那好!”说着一鞠躬道:“丁掌柜请!” 丁犍摇摇头道:“秋菊,你还真得就与我客气起来。” 秋菊轻声道:“哥,陈大掌柜已经嘱咐了,我知道你是为月儿的事情而来的,不过虽然是逢场作戏,最好也要逼真些才是的。” 丁犍道:“我知道的,赶快上酒上菜,让我来品味一下你们这里的手艺如何。” 秋菊笑了笑道:“瞧你那个样,装得跟真事似的。好,你赶快进包厢里坐吧,酒菜马上就送来的。” 丁犍走进了包厢,很快酒菜就送了进来,丁犍拿起刀叉切下了一块牛排,放进嘴里慢慢的咀嚼着,皱了皱眉头道:“这是什么牛排,与那干柴差不多,虎弄虎弄些山炮,还差强人意。” 秋菊道:“哥,你能不能别挑三拣四的,这西餐的手艺还不是你教给厨师的。” 丁犍道:“是吗,可是我教他的时候告诉过他一定要用牛油煎的,这也根本不是牛油煎的呀。” 秋菊狠狠的瞪了丁犍一眼道:“你能不能少说两句,这到那里弄许多牛油去,再说了来得这么多顾客谁也没什么意见,你倒好,一来就这也不行那也不是的,你是不是来砸陈大公子的招牌的。” 丁犍讪讪的道:“秋菊,你这么大脾气干什么,我只不过是提点建议罢了,其实那也是为了你们西餐厅好。做生意怎么只顾眼前利益呢!” 这时陈琅手里端着一杯葡萄酒走了进来道:“丁兄,你来了!” 丁犍道:“昨天咱们不是说好的了吗,我怎么能失约呢!” 陈琅坐在了丁犍的对面道:“好,好既然如此,你想好了,一会应该怎么说呢!” 丁犍道:“想好了,来时的路上我想相好了,你放心这事只要我出面,一定会马到成功的。” 陈琅喝了一口酒道:“好,那就看丁兄你的了。” 丁犍深沉的道:“闲话一句,你就等着瞧好吧!” 陈琅一口将杯子里的葡萄酒喝了个底朝天道:“好,那我就去楼上的办公室静候佳音。”说着转身走出了包厢,迈上楼梯向自己那间办公室走去。 丁犍看着陈琅的背影道:“兄弟,你放心好了,今晚这事我一定能搞定!”说着端起酒杯,仔细品味起这葡萄酒来。 一杯酒尚未下肚,就听到秋菊道:“美叔你来了,请包厢入座。” 只听到一个男人浑厚了声音道:“好好好!”随即隔壁就传来的桌椅挪动的声音。 紧接着就听到一个姑娘的声音问道:“美叔,不知你要点些什么!” 美步轻笑了一声道:“这还有问吗,老一套。” 那位姑娘细语柔声的道:“那好,美叔,请稍等!” 美叔道:“好,不过一会你得过来陪我小酌片刻如何。” 那位姑娘道:“这可不好说的,就看我有没有时间,如果有时间的话,我一定会过来陪你的,如果没有时间的话,那就万分抱歉了。” 美叔趾高气扬的道:“说什么有时间没时间的,实在不行,那么今晚美叔就将这里包了,你们这几位姐妹统统的为我一个人服务。” 那位姑娘道:“美叔实在抱歉,无论你给多少银子,我们都不能这样做的。” 美叔不屑的道:“怎么就不行呢,难道说我的银子不好花。” 那位姑娘道:“不是的美叔,我们做生意的,顾客就是衣食父母,你说得罪那个人是好。” 美叔仿佛沉思了片刻道:“既然这样我也不勉强你的,毕竟你是吃这碗饭的,等会有空闲了,你能不能过来陪我喝上几杯!” 那位姑娘道:“那好吗吧,有空闲的话我一定会过来陪你的。”接着就是一阵离开的脚步声。 不用说与美叔对话的一定是月儿姑娘了。 这个世界真得是奇妙了,奇妙的让人觉得的有些事情都不可思议,一位国舅爷,偏偏喜欢上了一位在打工妹。 想到这里,丁犍掀起包厢的门帘,冲着刚刚走过来的月儿道:“月儿,你过来一下。” 月儿嗫嚅道:“我这里正忙着招待客人呢,没有时间。” 丁犍大声道:“难道我就不是客人了吗。”说着一步从包厢里跨了出来,将月儿拉进了包厢里。 大凡是男人,特别是自觉得有钱有地位的男人,都不愿意看到自己喜欢的女人受气,甚至被人拉拉扯扯。 美叔听到声音从包厢里走了过来对丁犍道:“你这人怎么这样不尊重人呢。” 丁犍抬头扫了美叔一眼道:“我怎么就不尊重人了?” 美叔指着月儿道:“你对一位姑娘家拉拉扯扯的这叫尊重人吗?” 丁犍嗤之以鼻道:“哼,你是那根葱,跑到我面前来指手画脚来了,告诉你这是我妹妹,我拉扯她怎么了!” 美叔转身问月儿道:“月儿姑娘,这个人真是你家兄长吗!” 月儿点点头没有出声。 丁犍站起向来拉着月儿一支胳膊道:“走,跟我回家去!” 月儿挣扎道:“哥,你别这样好不好,我还工作呢。” 丁犍生气了道:“工作?有你这样工作的吗!一出来好几天也不着家。走,上门提亲的人在咱们家里等的都不耐烦了。” 月儿带着哭声道:“哥,我不想这么早就嫁人的。” 丁犍怒气冲冲的道:“什么,你不想嫁人,这事可不是你自己说的算。走!”说着又上前去拉月儿的胳膊。 美叔上前伸手拦在了两人中间道:“这位老弟,男婚女嫁,那能是强拉硬扯呢。” 丁犍道:“你以为我愿意强拉硬扯,可是不这样做怎么办。我老娘还躺在炕上等着彩礼钱治病呢!”说着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喘起粗气来。 美叔听了微微一笑道:“这事好说,我这里些许还有些银两,你先拿去为老人家治,其他的事情再慢慢商量。” 丁犍道:“那怎么行呢!我是没有钱,但无功不受禄,怎么好意思拿你的银子呢。” 这时,陈琅走了过来道:“我说老兄,事情有个轻重缓急,我看你就别在咬着死理不放了,先拿着银子回家将老娘的病治好再说。还有你了解上门提亲的那家底细吗?” 丁犍故做痛苦的摇了摇头。 陈琅啪的一拍桌子道:“这不就得了,你不了解人家,就要将自己的妹子嫁过去,那要是万一嫁了个傻子,瘫子岂不将月儿姑娘坑害了吗,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美叔也在旁边道:“就是,这事可千万急不得的。” 丁犍叹气道:“唉,我这不也是被逼无奈吗!你当我愿意看着自己的妹妹往火坑里跳吗!” 美叔从袖子里掏出了二十两银子对丁犍道:“老弟,这锭银子你先拿着去应应急,其他事情咱们慢慢商量。” 丁犍迟疑不决的道:“这……这……这样不太好吧!咱们没亲没故的。” 陈琅一把从美叔手里夺过银子塞到丁犍的手里道:“你别这那的了,赶快拿着银子回家给老娘治病去吧!” 丁犍接过银子向美叔鞠躬道:“如此多谢了。”说着快步走出了西餐厅。 陈琅对月儿摆摆手道:“好了月儿,事情暂时算过去了,你赶快忙自己的去吧!” 月儿擦了下眼泪走了出去。 陈琅拉着美叔坐了下来,道:“美叔,你真是仗义。我陈琅佩服的就是这样的人,如不嫌弃,来咱们两人喝上两杯。” 美叔正想近一步接触月儿,一看西餐厅大掌柜邀请自己喝酒,那有拒绝之理,点点头坐了下来道:“如此多谢大掌柜。” 陈琅掀起门帘招了招手,秋菊走了过来道:“大掌柜你有什么嘱咐!” 陈琅道:“去告诉厨师,做两份精制的牛排上来,然后你再去将我珍藏的西域葡萄酒拿来,今晚我陪美叔好好喝喝。这样豪情仗义的人最值得我陈琅敬佩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陈琅的说项 很快,月儿端着两份精制的牛排走了进来。 她先将一份牛排放到了陈琅面前轻声道:“大掌柜请慢用!” 陈琅微笑着点了点头没有出声。 随着,月儿将另一份牛排,轻轻的放到了美叔面前,细声的道:“美叔,谢谢你。”说话时脸上不自然的涌起一片红晕。 美叔摇摇手柔和的道:“月儿姑娘,些许小事,不足挂齿。” 月儿向美叔来了个深鞠躬,转身轻盈的离去。 美叔看着月儿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道:“唉!”就沉默不语。 陈琅看了美叔一眼道:“美叔何故叹息!” 美叔摇摇头道:“没什么,我只是感觉命运之神有时竟然如此不公?” 陈琅道:“美叔,看来你这是替月儿姑娘抱怨的了。” 美叔点了点头道:“我只感觉造化如此弄人,竟然使这么一位柔弱的女孩子去承担本不应该由她来承担的一些残忍。” 陈琅笑道:“没想到美叔竟然有这般怜香惜玉之心。” 美叔有些不好意思的道:“那里,那里,我只不过替月儿姑娘感到有些痛惜罢了!” 正在这时,秋菊左手端着两只玉盏,右手提着一只大羊皮口袋走了进来道:“大掌柜,酒来了。” 陈琅道:“那好,就放在桌子上,你去忙吧!” 秋菊嫣然一笑将玉盏与羊皮口放在了桌子上,微一鞠躬,退出了包厢。 陈琅拿起羊皮口袋,解开紧绑着口袋嘴羊肠做的口袋绳,将两只玉盏里倒上了葡萄酒,顿时一股清冽的酒香飘散开来,美叔用力吸了一下鼻子道:“好酒!好酒!这一定是窑藏十年以上的西域吐鲁番葡萄美酒。” 陈琅道:“美叔不愧是见多识广之人,一下子就闻出来这是窑藏十年以上的佳酿。不错这的确是窑藏十一年的西域葡萄美酒。” 美叔道:“这可是葡萄酒中的极品,市面之上是很难见到,也只有皇宫大内才能有此佳酿。” 陈琅道:“是的,这还是五年前万岁爷赏赐给家父的,家父没舍得喝,一直珍藏至今。” 美叔笑道:“看来我还真是幸运之极,能有幸品尝到这宫中之物。如此还得感谢你家的陈老大人。” 陈琅道:“不就是一口袋葡萄酒吗,那里值得什么感谢的。”说着指着玉盏道:“唐人诗呤葡萄美酒夜光杯,我陈琅虽然没有那宝贝至极的夜光杯,但这两只玉盏也都是和田玉雕成的,配此佳酿也说得过去。” 美叔点头道:“是的,这葡萄酒倒在此玉盏中,呈现出晶莹的琥珀之色,看着就让人馋涎欲滴的。” 陈琅举杯道:“佳酿敬识者,来,美叔咱们干一杯。” 美叔道:“如此多谢!”说着两只玉盏轻碰了下,两人相视一笑,共饮了一杯。 美叔咂了咂嘴道:“啧啧!好酒!我已经许多年没饮到如此好酒的。” 陈琅道:“宝剑赠英雄,美酒酬知己,希望从此以后,我们能成为无话不说的好朋友。” 美叔连连点头道:“好好,陈大掌柜真是性情中人,能与你相识共饮,实在是一快事。” 两人又喝了几杯酒后,陈琅道:“美叔,你真有孟尝之风。” 美叔道:“此话怎么讲?” 陈琅道:“美叔,你看刚才月儿的事情,你们虽然素不相识,却能慷慨解囊,这不是孟尝之风是什么?” 美叔笑道:“那里那里,怎么能说我与月儿素不相识呢!我每次来,她都能为我送上温暖的服务,对这样一个善良的姑娘,不伸伸援手,于情于理都是说不过去的。” 陈琅试探道:“看来月儿姑娘的服务还是让你很满意的。” 美叔道:“这不仅仅是满意不满意的,最重要的是月儿姑娘很像我一位曾经的故人,所以一见到她心中就油然而生一种难以想象的情感。”陈琅道:“那么美叔,不知你这位故人现在何处,她如果得知你这般牵挂着她,在心中一定会感到很幸福的。” 美叔痛苦的摇摇头道:“唉,咫尺天涯,竞如天人永隔,不说也罢!”听美叔这么一说,陈琅更加确信自己的判断,美叔嘴里所说的那位故人一定是刘娥,便道:“美叔!既然故人难以再见,那么我看你不如将月儿认做为妹子,以慰思念之情。” 美叔道:“好是好,一来就怕人家月儿不愿意,二来呢,你没听见刚才月儿的兄长逼着她嫁人吗!” 陈琅低头沉思了片刻道:“那么美叔,我听月儿曾经与我说过,你新近失去了佳偶,形单影只,孤身一人,我看不如你就将月儿收到府上如何?一来解了你对故人的思念之情,二来月儿姑娘也有了好的归宿。” 美叔摇摇头道:“大掌柜,这可不行的。我是个不幸之人,前面的两个女人一个不知所终,另一个红颜陨落,人家月儿虽然出身低微,再怎么说也还是位黄花闺女,这也忒不般配了吧!” 陈琅道:“这有什么,现在像你这般有钱的人那个不是三妻四妾,你不过仅是继弦而已,我想月儿能答应的。” 美叔红着脸道:“这个……这个……” 陈琅道:“嗨,美叔!你就别这个那个的了。如果你愿意的话,明天我让领班的秋菊姑娘去问一下月儿!” 美叔心中暗自道:“既然如此,你就看着办吧!” 陈琅道:“这么说你同意了。” 美叔道:“有你这位大掌柜从中这么说项,我怎么能再推三挡四的呢,那样的话就太不识抬举了。” 陈琅高兴的道:“好,既然,咱们喝酒!” 美叔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道:“如此拜托你陈大掌柜了,来,喝酒!” 喝酒,喝酒! 酒是独特神奇的物质。她有水的形,火的性,具有无穷的魅力,深深地沉浸在生活之中,滋润着人的灵魂和精神,是联络感情的“月下老”,她给人们的生活带来的愉快与浪漫,拉近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消除了心与心之间的隔阂。 特别像陈琅与美叔这样命运不同,生活经历也大相径庭的,酒的清香,使他们陶醉在人生何处不相逢,彼此之间都有一种倾盖如故的感觉。 陈琅,是由开封府府尹家大公子的地位,迈到了今天自食其力的天上人间西餐厅大掌柜的位置,心中自然有一种好交好维了念头。 美叔,是从走街串巷卖手艺为生的小银匠,骤然获得国舅的殊荣,虽然享受着不尽的荣华富贵,可是心里同时有一种高处不胜寒的感觉,见人时都不敢说真话,现在一看,陈琅能这么真诚的对待自己,心中也有了相见恨晚的感觉。 两人一杯杯的喝着葡萄美酒,感叹着人生的快乐与艰难。 一大羊皮口袋的酒喝得一干二净。 陈琅又喊秋菊拿来了两杯葡萄酒,美叔喝了一口“呸”的吐了出来道:“陈大掌柜,这是什么酒跟马尿似的。” 陈琅笑道:“美叔呀,这就是咱们中原产的葡萄酒,也就是大家经常喝的!” 美叔摇摇头:“没滋味!没有刚才喝过的那西域葡萄酒纯正的醇香。” 陈琅道:“我的美叔呀,那西域葡萄酒你想喝也没有了。我到那里去给你掏弄去。” 美叔道:“好,陈大掌柜,那天我就请你喝窑藏十年的西域葡萄酒。” 陈琅哈哈大笑道:“美叔呀,你就吹牛吧!别看你有钱,那窑藏十年西域葡萄酒你是花多少银子也弄不来的。” 美叔醉熏熏的“啪啪啪”拍着胸脯道:“这可不是吹牛,那天我请你可劲得喝!别人喝不到,我刘美一定能喝到的。” 陈琅故意吃惊的道:“啊!美叔,你说自己叫刘美!” 美叔道:“是呀,我叫刘美!” 陈琅道:“你是那位刘美!” 刘美哈哈笑道:“哈哈,我是那个刘美,当然是住在甜水街国舅府的刘美了。” 陈琅急忙抱拳施礼道:“失敬,失敬,我陈琅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刚才有些慢待国舅爷的。” 刘美摇了摇头道:“陈大掌柜,什么慢待不慢待的,说真的,这是我到东京汴梁城以来,喝得最为开心的夜晚。你如果真心将我当朋友看待,还是叫我美叔好了,什么国舅爷,就是国丈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陈琅道:“再怎么你也是皇亲国戚呀。” 刘美苦笑着摇摇道:“我这皇亲国戚怎么说呢!其实也就是个冒牌货。” 陈琅急忙道:“美叔,这话可不能乱说的,这要是让别人听到,传了出去还了得。” 刘美这才感觉到有些失言,伸手拍了拍脑门道:“陈大掌柜,你看我这一喝多点,嘴是就没个把门的,你就当我这是醉话听了。” 陈琅道:“美叔,你放心吧!” 刘美遮掩道:“陈大掌柜,我真得有些喝多了,今晚咱们就到此。我回去了。” 陈琅道:“美叔,那我让门口的轿子送你回去!” 刘叔摆摆手道:“不用,我自己走回去,正好醒醒酒。”站起身来,走出西餐厅向甜水街的方向走去。 陈琅追到门口喊道:“美叔,你可慢点呀!” 刘美头也没回的道:“没事,你回去吧!”说着脚步有些踉跄的迈进夜色之中。 此时,大街上已经没有几个人影,只有街边店铺门前灯笼里摇曳的烛光将刘美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刘美一步三晃的走到大街上,心头忽然涌上了一种形单影只的悲凉,于是便走到了街边一棵大树下背倚着树干坐了下来,两手捂着嘴呜呜的哭了起来,一边哭嘴里一边喃喃的道:“娥儿,你过得还好吧!” 空荡的大街上那里有人回答,只有几只夜鸟疲倦的发出着一声声哀啼,将这夜衬得更加幽深。 第一百二十三章 青楼的名称叫百果院 东京汴梁城的每个夜晚,都给人以不同的感受,这种感受,缩影成一家家店铺的倒闭,又一家家店铺的开张,如果没有了这些,那么这座城市岂不是成了死水一潭。 谢金吾所经营的青楼开业了,那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不谛在这一汪潭水中激起了一朵浪花,而且是一朵很大很大的浪花。 在距离天上人间西餐厅,向西走出大约有六七丈远距离,一座张灯结彩的三屋全木质楼房前,站满了前来参加开业剪彩的人。 由于这里的建筑大多是一些平房与二层小楼,因此这座三层楼房就显得鹤立鸡群一般,在那明亮的烛光映照下,整座楼房竟然给人一种琼楼玉宇般的感觉。 谢金吾仍然是一身大红袍,而紧挨着他的则是身着苹果绿袍的合伙人丁犍,这一红一绿的搭配,似向人们显示,这里是灯红酒绿的销魂场窟。 熠熠的灯光下,横挂在大门顶上的牌匾,呈现出了“百果院”三个大字,这就是青楼的名称。 这个名称猛然一听给人就是一家经营水果的店铺,但仔细品味起来,让人能体味竟然有其他青楼所没有的不同凡响。 这个名字还是人家天上人间大掌柜陈琅起的呢!别看陈琅没什么学问,可是起的这个名字连自誉才高八斗的谢金吾听了陈琅一番解释后都自叹不如。 记得当初谢金吾、丁犍、陈琅三人在一起合计,这家青楼的名字时,陈琅不假思索的道:“我看就叫百果院。” 丁犍看了看陈琅道:“我说陈大公子,咱们这做的是青楼生意,不是卖水果!” 陈琅哈哈一笑道:“哈哈,我还不知道二位做的是青楼生意,可是这东京汴梁城内有名的青楼不下三四十家,什么抱春楼,什么满楼芳、什么怡红院,什么暖香阁。” 丁犍点点头道:“对呀!这不正是名如其行吗!” 陈琅道:“丁兄,你那都是寻常的想法,不能吸引众位来宾的眼球。你拍着脑门想一想,现在的男人那个不想尝尝鲜,时不常的换换口味,咱们这座青楼称为百果院,正迎合了他们这种心理,吃水果大家还挑新鲜的买呢,何况找女人呢。青楼叫百果院一定能挑起那些人的兴趣的。这才是名副其实呢!” 谢金吾听了道:“好,这个名字起的好,寓意深,很有内涵。” 丁犍一听谢金吾都说好,也不能于提反对意见便道:“那好,就叫这个名字吧!” 陈琅道:“不能只叫这么个百果院的名字,咱们还要将来这里从来的姑娘都冠上水果的名。” 谢金吾不解的道:“这怎么冠名呢。” 陈琅得意的笑道:“比如说那位姑娘长的水灵,那么就可以叫她水蜜桃,那位姑娘长的又白又胖就叫大白梨,爱吃醋的就叫杨梅,两只大眼睛的就叫她黑葡萄、脸色红扑扑的就叫她红苹果,杏眼桃腮的就叫小甜杏,等等以此类推。你们看怎么样。” 谢金吾称赞道:“绝,陈大公子,你为姑娘们起了名字可真是叫绝的。可以说只听名字就引人入胜的,让人做梦都有一亲芳泽的想法!” 陈琅更加得意的道:“怎么样,这些都是哥们多年来寻花问柳积累的宝贵经验。花钱都买不来的。” 谢金吾听了哈哈大笑道:“哈哈,好,你这别出心裁的想法还真不错,看来你陈大掌柜过去可没少到青楼泡妞的,对这嫖客的心理抓得还真是个准。” 陈琅大言不惭的道:“我这叫什么,你们两个知道吗。” 谢金吾、丁犍摇摇头道:“不知道!” 陈琅笑道:“这叫实践出真知。” 百果院青楼正式营业了,这不谛给冰柜街又增添了一道靓美的风景线。 站在楼前的十几名姑娘都是经过几番挑选出来的,一个个不能说是貌美如花,那也算得上姿色出众。 夜色朦胧中,这些姑娘站在明晃晃的烛光下搔首弄姿,卖弄着万种风情,使那些过往的行人,留恋忘返,更有一些抵挡不住诱惑的男人,已经与那些水果姑娘们相携相偎迈步进了楼上的房间…… 这个男尊贵女人卑下贱的社会;男人逛逛青楼根本就不算什么出轨或者是劈腿,只不过来享受一番男人们那本性的快乐而已。 占有,仿佛拥有女人越多越能体现出一个男性的身价,而女人呢,则只能是从一而终。 男人的秉性本身其实深藏一种野性的劣根,千万不要高估人这种动物。谁的人性都不高级,你也如此,他也如此。 谢金吾、丁犍、陈琅站在水果院的对面看着络绎不绝的嫖客,趋之若鹜的涌进去,三人脸上都露出了一种抑制不住的笑容。 谢金吾手指着那里进进出出的人道:“看来我当初的选择还是很正确的,只要能用心经营,相信百果院这朵奇葩一定能在东京汴梁城的烟花行业之中,一年四季都绽放出诱人的芬芳。” 丁犍笑了笑没有出声。 陈琅得意的道:“那是,那是,没看这是谁取的名字!名字不仅仅是一个代号而已,而且还必须给人以浮想联翩的感觉。来吧,朋友们,如果你郁闷了,请到百果院里来,这里会让你忘却的生活的烦恼与忧愁!来吧,朋友们,如果你高兴了,请到百果院来,这里会让你的激情如火,为你的美好生活锦上添花。” 丁犍听了笑道:“谁说陈大掌柜没有学问,这番话足可说是锦绣之言。” 初春的月夜。月色朦胧,一轮孤月缓缓地穿行在团团云朵之间,不时漏出一阵惨白有光芒。几近深夜的冰霜,在大地上覆盖了一层白色的冰衣,一阵夜风吹过,陈琅情不自禁的缩了下脖子对谢金吾、丁犍道:“他妈的,此时那些嫖客们都个个拥红抱绿钻进被窝,去享受了,咱们哥们却站在这里傻呵呵的喝冷风!走走,别在这里傻站着了,咱们去我的天上人间喝几杯,暖和暖和!” 丁犍道:“如此,你陈大掌柜岂不又破费了。” 谢金吾道:“怎么能让陈大掌柜的破费呢,今晚百果院开业,我请客,咱们来个一醉方休。” 陈琅拍了拍谢金吾的肩头道:“好,不愧是百果院大掌柜,就是敞亮。”三个回到了天上人间,此时客人们已经陆续散去。 陈琅一进门就对秋菊道:“还有没有包厢,赶快给我们上酒,上菜!” 秋菊指着一个包厢道:“好,大掌柜,正好这里的客人刚走,你们就坐这个包厢里吧!” 陈琅点点头向谢金吾、丁犍一鞠躬道:“谢兄,丁犍里面请!” 丁犍笑道:“怎么不是说好了谢公子请客吗,你怎么还鞠躬做捐呢。” 陈琅道:“你懂什么,我这叫礼貌待客。” 丁犍道:“陈琅,你什么时候学会了不摆大公子臭架子的。” 陈琅道:“丁兄,你有所不知,我早已经就不是大公子了,摇身一变成大掌柜的了。” 谢金吾道:“难道这有什么区别呢!” 陈琅笑道:“当然有区别的,而且这区别还大着呢。大公子那首要的任务就是吃喝玩乐,而大掌柜,首要的任务就是挣钱,将客人的钱从口袋里掏出来,装进天上人间的柜子里那才是重要的,所以吗,现在只要谁肯到这大上人间消费大把大把的银子,我管他叫爹都可以的。” 谢金吾哈哈大笑道:“哈哈,不错,看来这是你陈大掌柜真知灼见了。” 陈琅装出一副谦逊的样子道:“真知灼见不敢说,一点经验之谈而已。这年头,有奶便叫娘,有钱便是爹妈。” 正在这时,秋菊轻轻走了进来对谢金吾道:“谢公子!隔壁的包厢有人叫你过去一下。” 谢金吾有些奇怪的道:“是什么人?” 秋菊摇了摇头道:“不认识,是位很有气派的老者。” 陈琅笑道:“谢公子,会会不是你老爹。” 谢金吾摇了摇头轻声道:“肯定不是的,就我老爹那个土老财,能舍得花钱吃你的西餐。” 丁犍道:“你们两人别在这里瞎猜了,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谢金吾向丁犍、陈琅一拱手道:“如此,小弟失陪了。” 谢金吾来到隔壁的包厢,轻轻掀起门帘走了进去,一看里面坐着两名中年人。其中一位是自己的恩师王钦若,便急忙鞠躬道:“原来是老大人,学生有礼!” 王钦若笑道:“刚才我一听说话声就知道是你,来拜见一下丁大人。” 谢金吾急忙鞠躬道:“晚生见过丁大人。” 丁谓上下打量了谢金吾一番道:“不错,果然是人中龙凤,王大人可喜可贺呀。” 王钦若手捻胡须道:“差强人意吧!” 谢金吾道:“老大人,丁大人,不知你们今晚怎么有闲情雅意到这里来了呢,可否吃习惯这西餐。” 王钦若笑道:“什么吃得惯吃不惯的,只不过今晚我与丁大人闲得无聊想出来走走,一来看看这汴梁城的夜景,二来顺路品尝品尝这里的西餐,也领略一下这独特的口味。” 谢金吾道:“不知两位老大人吃好没有,不然晚辈请客再上些酒菜。” 王钦若摆摆手道:“我与丁大人已经是酒足饭饱了,我听到你还好像与两位小友一同进来的,如不嫌弃我们年迈,不妨请过来认识认识。” 谢金吾急忙道:“好好,如果两位前辈不怕打扰,我马上请他们过来拜见两位老大人。” 第一百二十四章 两位老大人 包厢里,谢金吾指着王钦若向陈琅、丁犍介绍道:“来两位仁兄,我给你们二位引见引见,这位是当朝的辅丞上王下钦若老大人。” 丁犍、陈琅急忙鞠躬道:“久仰久仰,王老大人是国之栋梁,在此能得以拜见,实在是三生有幸。” 接谢金吾又指着丁谓向陈琅介绍道:“这位是朝庭的参政知事大臣,上丁下谓,丁老大人,也是丁犍仁兄的叔父。” 陈琅上前鞠躬道:“久仰丁大人高名,今日一见果然如日月当空,让晚生仰慕。” 丁谓哈哈笑道:“陈公子,真是说笑了。老夫仅是个平庸之人而已。” 王钦若对谢金吾道:“金吾,赶快请丁、陈两位年轻才俊就坐,咱们老少五人好好叙谈叙谈。” 丁犍、陈琅向王钦若施礼道:“如此多谢老大人抬爱。”说着便坐了下来,谢金吾也跟着坐了下来。 王钦若手捻胡须对丁谓道:“丁大人,没想到咱们两人今晚能在这里与三位年轻人不期而遇,看看他们,我感到一下子年轻了许多,仿佛回到了当年那朝气蓬勃,意气风发的大好时光。” 丁谓道:“是呀,是呀,时光易逝,岁月摧人老,一晃你我都步入老迈之年了。” 陈琅道:“两位老大人,你们还不老的,正值沉稳老练之年,都是当今万岁倚重的肱股之臣。年纪稍微长些,那也是老骐伏枥,心中尤思家国天下之事。” 王钦若哈哈大笑道:“哈哈,还是这位陈大公子会说话的。听来就顺耳。”说着将头转向陈琅道:“你是开封府尹陈大人的儿子吧!” 陈琅急忙正襟危坐的道:“老大人,不错,家父正是上陈下长洲。” 王钦若点点头道:“你父亲过去常常唉声叹气,说你怎么的不长进。这不你也开始做起自己的事业来了吗,不正应那句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陈琅不好意思的道:“两位老大人,这也怨不得家父生气,过去晚辈实在是不思进取,每天只知道吃喝玩乐。” 王钦若微笑道:“那是因为你还年轻,贪玩!现在不是已经好了吗,知道自己干事业了,我都替你感到高兴的。” 丁谓在旁边也道:“年轻人有点小毛病不怕,只要改了就好,陈公子看你将这西餐厅经营的有声有色,这就充分证明你很有头脑和能力的,只不过是不好学问罢了,可是这世间生存之路有千条万条的,不是每个人非去挤那独木桥去奔什么科举、仕途就好,只要自己过得幸福,那就是真正的美好生活。” 王钦若道:“就是就是,陈公子别看我与你父亲在朝堂上常常有所争执,那只是政见不同而已,看到你在拼搏进取,开拓出了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哈哈怎么说呢!在此我送你一句唐人诗句吧,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陈琅点点头道:“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老大人谢谢你的勉励。” 看着和蔼可亲的王钦若陈琅心想,此人怎么自己的老爹总是说人家阴险呢,看来,人看人有时也会难免有偏差的,也可能是老爹与王钦若之间政见不同,对人家先入为主之见呢。 这时,丁谓道:“今晚难得与几位小友在此一遇,来咱们老少几人就共饮几杯。” 陈琅道:“承蒙两位老大人的高情厚义,在下是这里的东道主,今晚就有我来请客好了。” 王钦若摇摇头道:“这怎么可以呢!我与丁大人两位都吃着国家的高额俸禄,怎么好意思吃你小友的白食,这可使不得,使不得呀。” 陈琅道:“老大人,儒家之学不是提倡长者为尊吗,难道晚辈请你们一顿薄酒素菜还不行吗。” 丁谓道:“你心中有长者为尊很好,可是我与王老大人也不能为老不尊的,怎么着也不能厚着老脸皮打你的秋风吧!再者你也是刚刚起步阶段得不容易的,还是我们两个老家伙出银子请你吧!” 陈琅还要争执下去,谢金吾道:“陈掌柜,我看你就别再争下去了,就听两位老人家的,今晚难得二老这么开心,咱们就吃他们一顿请。” 王钦若轻轻拍了下桌子道:“还是金吾说的对,对待老人就要讲孝顺的,什么叫孝顺,只有顺从老人的意愿那就叫孝顺。来来,金吾马上去嘱咐外面那厅的那位叫什么领班的姑娘,请她们赶快上酒上菜。”说着又对陈琅道:“我说陈家侄子,你这西餐的管事的为什么叫领班呢,管事就叫管事的,偏偏叫什么领班,叫起来有些别嘴,听起来别扭。” 伸手一指丁犍,陈琅笑呵呵的道:“王老大人,这事可跟我说不着,你得问问我这位丁大顾问,为什么要叫领班呢。” 王钦若扭头对丁犍道:“丁贤侄,难道这个主意是你给陈公子出的!” 丁犍点点头道:“是的。” 王钦若道:“那么你能不能与老夫说说领班这个词的来厉,让我也长长见识。” 丁犍笑了笑道:“王老大人,领班这个词不过是个泊来品,只是晚辈觉得既然咱们开的是西餐厅,就得弄点新鲜玩意来吸引一下顾客的,所以就借来一用。” 王钦若听了道:“好好,古为中用,西为中用,借鉴的好,这不论做人,还是做事都不能太死板的,要懂得借鉴,凡是他人的长处咱们都要来学习学习的,这样才能利于自己的长足进步。这就叫取长补短。” 丁谓笑道:“你们三个年轻人听到没有,王老大人的平时是没有这么多话,今晚也不知道了那来的这么多话。不过这也好,他的谆谆教导可不是随便那个人能聆听的,今晚能对你们说出这番话来,也算是对你们的鞭策吧!” 丁犍急忙道:“古人云,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今日听了王老大人钟鼓之言,实感荣幸。” 陈琅道:“是的,王老大人的话是谆谆善诱,使人如沐春风,而不像家父似的只顾板着脸教训人,而不顾他人的感受。” 王钦若听了笑道:“哈哈,教子能与说教别人一样吗,你应该理解你父亲一番苦心的,不是说慈母严父吗,你父亲对你严厉,那也都是为了你好,千万不可记恨他的严厉。” 陈琅不好意思笑道:“老大人见笑了,其实晚辈也不是记恨家父的,只不过感觉在你们两位老大人面前比较放松,所以才说出心里话的。” 丁谓道:“好,能说出自己的心里话也好,这叫有赤子之心。难得,难得!” 陈琅不失时机的双手捧起酒杯道:“既然两位老大人能这么看得起晚辈,那么晚辈就借花献佛敬二位老大人一杯酒。祝两位老大人,步步高升!” 王钦若道:“好好,那么丁大人,咱们两人就饮了这杯酒吧。” 丁谓道:“好!”两人共饮了一杯酒。 两人刚刚放下酒杯,丁犍又举杯站起身来道:“王老大人,叔叔,难得今晚二老如此高兴,小侄也敬你们一杯酒。祝二老筋强骨健,硬朗如松。” 王钦若道:“好呀!可喜可喜,这真是把酒言欢,人生一大乐趣!” 丁谓也道:“把酒祝春风,且共从容。王大人,你好久没有这么开心的吧!” 王钦若点头道:“那是的,你说咱们食君禄必然要忠君之事,虽然没有什么大的能耐,但也要时刻牢记自己的职责,在其位谋其政的,多做些有利于国家有益于百姓之事,今日来此那也是忙里偷闲,更加上与几位年轻才俊海阔天空的畅谈,实在是高兴。喝酒,喝酒!” 待五个人都将杯中酒喝了后,谢金吾举杯站了起来,刚要开口说话,王钦若慢声慢语的道:“金吾呀,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看你也别再敬酒了,这酒喝的虽然高兴,可是再敬还不得将我与丁大人喝醉了,那成何体统。” 谢金吾听了只好坐了下来道:“既然如此,两位老大人,晚辈就不勉强了。” 丁谓道:“酒不是一顿喝的,话也不是一天能话完的,既然我们五个老少,彼此之间都能感觉到很谈得来,来日方长吗!” 丁犍急忙道:“叔叔,既然如此,那天你与王老大人有空闲的时候,我请大家到一起再好好聚集。” 王钦若点点头道:“要得!别看我已经老了,其实也很愿意与你们年轻人在一起的,感受一个你们的朝气蓬勃,觉得自己也有了精神头的。” 陈琅道:“两位老大人,你们如果高兴随时可以来到晚辈的天上人间坐一坐,酒菜钱全免,就权当给晚辈做义务宣传了。” 王钦若白了陈琅一眼故意道:“你小子净想美事的,哦,我与丁大人堂堂的朝庭大臣没事就跑到你这里来坐一坐,一块小牛排,几杯酸不叽的葡萄酒就将我们打发了,你也太小瞧我们了吧!哈哈!”说着站起身来对丁谓道:“丁公言,走,咱们回府睡觉去。” 陈琅拍着自己的脑门对丁犍、谢金吾道:“这不接触不知道,一接触才感觉到两位老大人其实也很率真的。” 谢金吾感叹道:“人呀,其实往往都是两面性的。” 第三百二十五章 国舅爷刘美 不错,人是有两面性的,而且往往正是这种两面性决定了人的一生。 此时了刘美,正在两面煎熬中挣扎着,说真心话他至今最放不下的还是那结发妻子刘娥,不知怎么了,这几天一闭眼梦中总会出现两人曾经为生存,从川蜀之地,一路巅波流离的来到这东京汴梁,本以为凭着自己的手艺与吃苦耐劳的劲头,能在这里立稳脚跟,有个安逸的生活,可是那里曾想,那赵恒却看上了刘娥的美貌,生将她霸占了过去。想想刘娥离开自己时那满脸悲伤,至今虽然五六年过去了,心仍如刀绞般的疼痛。 回忆是美好的,但刘美的回忆里痛苦的成分太多太多,所以许多时间,他试图将往事忘却,昨日一切都已深刻在了心灵,尽管过去漫长的岁月,也不会被岁月的风雨打磨掉,反之,则是更加刻骨铭心。 也正因为如此,刘美在初见月儿就有了一种似曾相识燕归来的感觉,稍一接触之后越来越感觉到,月儿姑娘与刘娥不仅仅是容貌上相似,那一颦一笑,无处不闪现出刘娥年轻时的风采。 所以,当天上人间大掌柜陈琅为刘美与月儿撮合时,刘美只是表面上勉强,其实内心里是十分高兴加满意的。 回到自己位于甜水街那空荡荡的国舅府,他躺在床上想,从今往后自己不会再孤独了,有人会来温暖自己孤独寂寞的心。 其实,对刘美这么一样有钱有势的国舅想找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甚至有多少女人主动投怀送抱,可是刘美有着自己的想法。 一是对女人不能强迫的,强扭的不甜,二来主动送上门的那要拒之千里,因为她们都是怀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我刘美岂能如一般吃瓜的人吃亏上当呢。难道以前亏吃的还小吗,还没记性吗! 如果当初自己不将老婆刘娥领进太子府,那么赵恒也就根本看不到刘娥,看不到刘娥也就不知道刘娥的美色如何,也就不能生出那非分之想的,自己也不会弄得孤孤单单,只身一人,白昼里还好说,东走西逛也就很快过去了,可是一到了夜晚,只能顾影自怜,面壁长叹。 唉叹自己的时运不济,悲叹太子仗势欺人。 每天只能与那心爱的刘娥梦里相见,一睁开眼总是缅怀往事,看那刘娥,时而微笑,时而兴奋,时而流泪,进而叹息。 这又有什么办法呢,人家是太子,自己只能作胳膊扭不过大腿的哀叹。 一想到自己也是个站着撒尿的人,心中又有一种愤慨油然而生。 什么叫王八进灶坑,窝火又瞥气,我刘美不就是如此吧。 可是心有虽然有地无限的愤慨,却又觉得无力抗争。一个平头百姓,你拿什么跟太子抗争,只能是自怨自艾向隅而泣。 怒自己不争,哀自己不幸。 你之所愿,我不能赴汤蹈火而为之,你之不愿意,我也没能力以阻之。 盼只盼那赵恒能早日死在我刘美的前头,那么自己与刘娥还有重逢之日。 可是,愿望是好的,也是真诚的,却不能感天动地,现如今,刘美虽然头顶着国舅的桂冠,委曲求全的苟且偷安,但人家赵恒却生龙活虎的活着,并且登基坐殿成了一朝天子。 天子,天子是谁,那是掌握着天下每一个人生杀大权的人,说什么强行霸占了你刘美的女人,那是抬举你的,不然能让你小子改名换姓当了冒牌的国舅爷。 其实冒牌的国舅爷算是那盘菜,就是真正的国舅爷,如果敢与皇帝呛毛炸翅的叫板,说弄死你,比辗死一只蚂蚁都容易的很。 后来仔细一想,不禁哑言失笑,扯淡,真是扯淡,这纯属一厢情愿,就算皇帝真得就死在刘娥的前面,刘美还能出宫再嫁吗,先皇的贵妃嫁人,岂不成了天大的笑话。 唉,想那些木已成舟的事情干什么,还是过自己的日子吧!于是已经身为国舅爷的刘美,每天就开始花天酒地天始了吃喝玩乐,反正你皇帝有的是银子,我一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的老婆都让你给霸占了,再不霍败你赵恒些银子,你不更拿我当土老冒了吗。 寻欢作乐,花天酒地时间长了又觉得有些索然无味,于是经过了一番挑选,刘美又娶了个女人,开始过起了自己的幸福生活,谁知好景不长,那个娇美可心的女人,在得了一场病后,竟然没有遇到妙手回春的华佗,一命呜呼! 刘美又受到了一次沉痛的打击,只好到天上人间西餐厅来借酒浇愁,没想到正好遇到了与刘娥长得十分相像的月儿姑娘,正沉缅于痛苦之中的刘美,不仅怦然心动。 自从,前天在天上人间西餐厅回到家中以后,刘美就耐心在家里等待着陈琅的消息。 等待是煎熬的,等待也是幸福的,特别是一保男人在等待着心上心的消息。 刘美就这样在幸福中煎熬着,在煎熬中等待着,可是一连三天过去了,也没盼来送信的人。 狗球的,刘美狠狠的以川蜀话骂了一句,然后想人都说商人重利轻信,原来是他妈的陈琅忽悠我呀,忽悠我多去天上人间几次,消费大把大把的银子。 你小子想挣钱可以明说,这不是拿我刘美开涮吗,看来不给你点厉害,你陈大掌柜还真以为我这国舅爷是冒牌货,是好欺负的。 当天晚间,刘美就气势汹汹的来到了天上人间,前脚一迈进大厅劈面就向秋菊怒气冲冲的道:“你们那个狗球的大掌柜呢!让他滚出来见我。” 秋菊一看刘美的样子,就知道人家是来兴师问罪的,可是现在陈琅还没来,便急忙向月儿一使眼色,月儿见了急忙走过来,嫣然一笑道:“美叔好久没来了,月儿还以为你早把人家忘到脑袋后面了呢。” 看月儿那动人的一笑,再一听这莺声燕语的暖心话儿,怒不可遏的刘美心中的怒火顿时跑的无影无踪,随之笑容可掬的道:“月儿姑娘,一向可好。” 月儿道:“托美叔的福,月儿很好,只是多日没看到美叔到这里来了,心里有些惦记的。” 刘美咧着嘴高兴的道:“好好,难得月儿姑娘挂念。” 秋菊不失时机的走上前道:“美叔,可要到包厢里坐坐。” 刘美摆摆手道:“当然了,这还用问,老一套!”说着又对月儿道:“月儿姑娘,不知能不能赏脸陪美叔坐坐。” 月儿看了秋菊一眼,秋菊点了点头。 月儿轻轻一笑道:“那好吧,美叔!” 刘美高兴的走到包厢那儿,亲手掀起门帘对月儿道:“月儿姑娘请!” 月儿道:“谢谢美叔!”随即走进了包厢,两人刚刚坐下不久,秋菊就端着牛排、葡萄酒进来放在了桌子上道:“月儿,你陪着美叔慢慢喝着。”说着便退出了包厢。 刘美举起酒杯关心的道:“月儿,这几天你那位兄长没再难为你吧!” 月儿点点头道:“没有,多亏有你美叔了,不然月儿不知得挨家兄多少骂呢。”说着轻轻叹了一口气。 刘美道:“月儿,既然事情已经过去了,你就别总是皱眉叹气了。这样看着让人感觉到难受。” 月儿眼泪汪汪的道:“可是,美叔,你的帮助只救一时,救不了一世的,月儿的叹气,正是为将来发愁。” 刘美安慰月儿道:“月儿,你不用发愁,这世上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你放心美叔帮你想想办法。” 月儿幽幽的道:“唉,你能有什么办法,不能总让你往外掏银子吧!” 刘美道:“银子是小事,只要你开口,不管多少,美叔都给你拿的。” 月儿红着脸道:“咱们两是什么关系呢!我怎么好意思再用你的银子!” 刘美道:“你就将我当为朋友吧!朋友之间,谁有困难彼此之间都应该相互帮助的。” 月儿喃喃的道:“可是,美叔,月儿是个穷人家的姑娘,没什么教养,你这般降尊就纤的与月儿朋友相称,不怕有失身价吗!” 刘美不屑的道:“身价,身价算是什么东西!人生最难求的是得一知己。能有知己朋友,是人生最大的快乐。” 月儿端起酒杯声音有些颤抖的道:“多谢美叔将月儿当成知己朋友相待,月儿在此借花献佛,感谢美叔,感谢苍天对我的厚爱。”说着竟然有泪珠从那大眼睛里滚落下来。 刘美急忙道:“月儿不哭,月儿你千万别这样,美叔最看不得女人流泪的,特别是看不得你这样弱不禁风的姑娘流泪。” 月儿道:“美叔,我流的不是痛苦的泪水,是高兴的泪水!是喜极而泣的泪!” 美叔道:“哦,是什么值得你喜极而泣!” 月儿展颜一笑道:“美叔,这是因为你将我月儿当知己朋友看待,让我找到了自己的尊严。你不知道呀,美叔!从来没有人是这样对待月儿的。” 美叔用力的点点头道:“月儿,你放心,今后美叔会以万分真诚来对待你的。” 话音未落,就听到包厢外面传来了几声“啪啪啪”拍巴掌声,随着有人道:“说得好,这真是千金之诺。” 第一百二十六章 国舅爷的来钱之道 包厢的门帘被人从外面掀了开,随着一阵微风,陈琅手里端着一杯葡萄酒笑容满面的走了进来。 一看到陈琅,刘美的刚才还是笑容可掬了脸马上布满了阴云,伸手一指包厢的门道:“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陈琅笑了笑道:“美叔,前天晚间咱们两人还在一起把酒言欢谈得很投机呢,怎么今天就对我怒目而视,这样不好吧!” 刘美道:“打住,从此以后你我互不相识了,我再也不与你这样言而无信之人来往的,更别提什么把酒言欢了。” 陈琅知道刘美是生气自己没能尽快回复答应他的事情而生气的。便对月儿道:“月儿,你先回避一下,我与美叔有话单独说。” 月儿站起身来,点点头有些担忧的走了出去。 陈琅在月儿姑娘身后道:“月儿,你不用担心,我与美叔两个人吵不起来的。”说着便坐到了月儿坐的位置,轻轻一举杯道:“美叔,如此良辰美景岂能虚设,来喝一杯!” 刘美“啪”拍了下桌子道:“别在这里嘻皮笑脸,一副地痞的丑态。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陈琅自己喝了一口酒道:“美叔,这事确实是怨我的,不过那实在是太忙脱不开身,因此没有及时向你通报消息的。” 刘美道:“你不就经营个西餐厅吗,有什么可忙的,就是忙的话,既然答应人家的事情,也得有个回话吗。” 陈琅道:“前些天,我一位朋友经营的青楼正式营业,我去那里帮了阵忙,所以就耽误了你委托的事情。” 刘美听了,稍微消了些火气道:“是那家青楼?” 陈琅指着向已背对的方向道:“呶!就是离我这里不远的百果院,你来时一定路过那里的。” 刘美点点头道:“哦,就是那个百果院,你们倒是很能别出心裁,起了那么个名字。” 陈琅道:“怎么样,这个名字名副其实吧!” 刘美道:“先别说什么百果院的事了,说说我托付你的那事吧!” 陈琅道:“美叔你放心吧,任何事情只要有我出马,那就是板上钉钉的。” 刘美高兴的道:“这么说月儿答应了。” 陈琅沉吟道:“月儿答应了有什么用,现在那家姑娘的事,不是父兄说得算。” 刘美点头道:“陈大掌柜所言极是,那么月儿的家人答应了。” 陈琅有些为难的道:“答应是答应了,可是他们却是狮子大张口。” 刘美诧异的道:“怎么个狮子大张口了。” 陈琅道:“我好说歹说帮你往下压,可是最后人家还是一口咬定,你要想娶月儿也好,就必须给他们家彩礼钱的。” 刘美不以为然的道:“给彩礼那是必须的,现在谁家嫁女儿不要彩礼呢!这个没说的!” 陈琅道:“我的美叔呀,可你知道他们要多少彩礼吗!” 刘美道:“他们能要多少彩礼,现在一般人家都是彩礼一百两银子的,我看他们要二百两那是顶天了。” 陈琅将头摇得如同拨浪鼓一般道:“错了,你以为他们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吗!” 刘美道:“那他们想要多少彩礼钱!” 陈琅道:“他们要的是一个整数,不多不少整整纹银千两!” 刘美睁大眼睛道:“啊,这那里是什么嫁女儿,这分明是在贩卖自己的骨肉。” 陈琅道:“就是就是,可是你不知道,月儿的父兄那都是穷急眼的人了,正狠巴巴的瞪着眼等着月儿出嫁时收彩礼,来个咸鱼大翻身呢。” 刘美狠狠的骂道:“龟孙子,就是想咸鱼大翻身,也不能太过分的吧!” 陈琅苦笑道:“美叔,你如果觉得月儿的父兄太过分,那么我看这事就到此了结。天下好姑娘有的是,非得要她月儿吗!一千两银子,往少了说也能娶五个年轻大姑娘!” 刘美有些不高兴的道:“这怎么能相提并论呢!” 陈琅道:“这么说来美叔你是非娶月儿姑娘不可的。” 刘美坚决的点点头道:“对,月儿姑娘我是娶定了。” 陈琅道:“那好,明天我就陪你去月儿家里提亲。” 刘美沉吟道:“这事还得往后拖两天在说。” 陈琅道:“为什么呢?“ 刘美有些为难的道:“你看,美叔我虽然不差钱,可这一千两银子也不是个小数目,我得回去筹措筹措的。” 陈琅道:“这个没问题,如果美叔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去朋友那帮你挪借一千两银子来。” 刘美道:“笑话,我怎么能去借钱娶月儿呢!你放心我自己会筹措到银子的。” 陈琅道:“那好吧,咱们就晚两天去月儿家里提亲。”说着站起身来道:“既然事情这么定了,那我就忙去了。等会我将月儿喊来,你们两人好好说说体已的话。” 刘美摆摆手道:“不用,这样的话我也先回府,琢磨琢磨筹措银两的事情。” 刘美从天上人间出来,也不喊轿子,一个人慢慢的向甜水街方向走去。一路走一路心里狠狠的骂道:“龟儿子!龟儿子,真他妈的不是人,竟然拿着月儿来卖钱,太不是人了。” 可是骂归骂,还得想想到那儿去弄银子的。 其实,这真宗皇帝对刘美这位冒牌大舅哥也是不薄的,不但给刘美在甜水街盖了座花园式的国舅府,而且每月还专门拨付出他五百两银子的零用钱。 五百两银子,在那时代可是以说是一笔巨大的财富,一般小商户打拼上十年能挣得五百两银子,那就算祖坟上嗖嗖冒青烟的了。 可是,对刘美来说每月五百两银子勉勉强强能支撑到月底的,因为这银子来得太容易了,就如同大风刮来一般,凡是来得容易得东西那去得也快。 现在来说,刘美口袋里仅仅还剩有十两银子的,别说是给人家彩礼钱了,恐怕连支撑到月底都不够用。 一路走着一路想着,想来想去也没想到什么好办法,最后快走到自己家的大门时,才拍了拍脑门自言自语道:“费这个脑筋干什么?明天去皇宫走一趟,不什么都解决了吗!” 事情有了解决的途径,刘美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这才从床上爬了起来,饭也没吃,洗了脸,换上了一套衣服,向皇宫走出。 来到皇宫那儿,把守皇宫的禁军士兵自然认识这位国舅爷,急忙上前施礼道:“国舅爷来了!” 刘美随手塞了一块碎银子给那名禁军士兵道:“兄弟,麻烦你跑趟馨宁宫让贵妃娘的待侍香儿来一下,就说我来的。” 那名禁军士兵接过银子道:“国舅爷你稍等。”就向宫里跑出。 刘美是平民出身,深知那些士兵也不容易,每次来时都塞些银子给守门的士兵,所以那些士兵很愿意为这位国舅爷效劳的。 那名士兵很快就跑到了馨宁宫那儿,对站在门口的使女道:“有劳妹妹告诉香儿一声,就说国舅爷来的。” 那名使女答应着,走了进去,对刘娥道:“启禀娘娘得知,国舅爷来了。” 刘娥知道,国舅爷是有权可以直接过宫的,可是刘美为了避嫌每次来都是这样的,为此刘娥虽然心里感觉对不起刘美,可是心里也十分慰藉的,因为人家刘美这是怕真宗皇帝吃醋的。 刘娥听了使女的禀报,向站在自己身边的香儿轻轻的点了点头道:“你去看看国舅有什么事情!” 香儿姑娘随着士兵来到了宫门,上前施礼道:“国舅爷,你有什么事情吗!” 刘美摆摆手道:“香儿,你去禀报贵妃娘娘,就说我急需一千两银子。” 香儿道:“国舅爷奴婢这就去禀报!”说着转身回到馨宁宫向刘娥道:“启禀娘娘得知,国舅爷说他急需银子一千两。” 刘娥有些诧异的道:“他不缺吃不缺喝的,要那么多银子干什么,你没问问他有什么用途吗!” 香儿道:“没有!” 刘娥有些生气的责怪道:“笨丫头,你去问问国舅爷要那么些银子干什么!” 香儿只好一溜小跑来到宫门口对刘美道:“国舅爷!贵妃娘娘让我来问一问,你要千两银子有何用途。” 刘美有些不耐烦的道:“你去告诉她就说我要娶亲了。” 香儿“噗哧”一笑,又一路小跑禀报刘娥道:“娘娘,国舅爷说了,他要娶亲!” 刘娥一听皱了皱眉,略一沉吟道:“你去告诉国舅爷,明天午时前银子就会送到国舅府的!” 香儿道:“是!” 香儿气喘吁吁的来到宫门口对刘美道:“国舅爷,娘娘说了让你回去等着,银子明天午时前送到府上。” 刘美一听,高兴的一拍巴掌道:“我靠!给力。”说着转身扬长而去。 香儿在刘美的身后撇嘴道:“看把他美的,给力,你倒是给力的,我的腿差点没跑断。” 说着一拐拐的向馨宁宫走去。 回到了馨宫刘娥问道:“香儿,国舅爷没说要娶的是那家姑娘吗!” 香儿笑了笑道:“他没说奴婢也没敢问,不过瞧国舅爷那个样子,是十分高兴的。” 刘娥也笑了笑道:“这是位什么样的姑娘,要花费这么多银子娶回来。” 香儿道:“娘娘,这还用问吗,奴婢想那位姑娘一个貌如天仙,温柔可爱的。” 刘娥道:“你又没见过那位姑娘,怎么就知道她貌如天仙,温柔可爱呢。” 香儿道:“这还用着说吗,凡是男人都爱美女的,一看国舅爷手舞足蹈高兴的样子,那姑娘就差不了那去。她可真好福气,嫁到了国舅爷府上。” 刘娥听了没有说什么,只是莫名其妙的一声长叹! 第一百二十七章 刘娥的处事方法 一声长叹后,刘娥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如果不是自己忍耐不住寂寞,让刘美带自己进太子府看什么热闹,如果自己没有巧合的被太子遇见,那么生活将是另一种结局。 可是生活中没有那么多的如果。 如今随着太子接班登基做了皇帝,自己也由于皇帝的宠爱,从一位普通百姓人家的女人荣登贵妃的宝座,过着多少女人想都不敢想的荣华富贵的生活。 可是,自己真得就幸福快乐吗! 过去自己与龚美的生活虽然贫穷,那也是苦中有乐的。 现在虽然真宗皇帝对自己十分的宠爱,可以说集三千宠爱为一身,但自己并没有感觉到十分幸福,反而觉得危机四伏。 举目观瞧,三宫六院的妃子个个对自己虎视眈眈不说,而且最大了危机竟然是来于她刘娥的自身,因为她入宫已经五年多了却没有生下一男半女。 在这个女以夫荣,母以儿贵的社会,如果别的嫔妃为皇帝生下了的儿子的话,自己贵妃的位置就不保,再进一步说如果别的嫔妃的儿子将来被立为太子,那么她刘娥的地位与身价更会一落千丈。 一想起这些,刘娥就心事重重,甚至可以说是不寒而栗,但表面上还得强作欢颜,使出浑身的解数讨真宗皇帝的欢心。 今天,那自己的前夫,现在的国舅刘美又跑来要银子,本想对刘美的要求来个置之不理,可是是刘娥思考了许久,觉得那样做对刘美太过于无情。正是因为自己的进宫,才使得刘美形单影只,现在人家遇到困难了自己不伸伸援手,太说不过去了。 虽然做为贵妃娘娘,刘娥也有许多的私房钱,可是她却不想背着真宗皇帝,将银子悄悄给了刘美,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那样做的话,一但让皇帝知道的话,后果是不堪设想的,寻常百姓之家争风吃醋起来,还得弄得鸡飞狗跳,头破血流的呢,何况是皇帝吧!天威不可测,天颜不可犯呀! 人的生命只有一次,保全它很困难,剥夺它很容易,只不过中皇帝的一句话,甚至一个眼色而已。 想来想去,刘娥决定与真宗皇帝说明此事。 傍晚时分,真宗皇帝来到了馨宁宫,刘娥急忙捧上了一盅燕窝汤道:“官家,近日来看你清瘦的许多,一定是过于操劳所至,来这是姐姐亲手熬的燕窝汤,你喝上一盅补补身子。” 真宗皇帝接过燕窝汤两口喝进去道:“谢谢姐姐。” 刘娥嫣然一笑道:“谢什么,咱们都是自家人了。” 真宗皇帝笑道:“对对,自家人。”说着坐到了床上,刘娥轻轻的为真宗皇帝捶打着后背慢声慢语的道:“官家,今天我的那位兄长来皇宫了。” 真宗皇帝知道刘美每次来只是在皇宫门口而已,从来不敢越雷池一步,便笑了笑问道:“你没派人去问问他有什么事情吗?” 刘娥道:“派香儿去问了。” 真宗皇帝道:“哦,刘美没说有什么事情吗!” 刘娥故意叹气道:“唉,他能有什么事情,除了要银子,从来就不登门的。” 真宗皇帝诧异的道:“我每月不是让人拨付给他五百两银子的零用钱吗?难道上是让那个胆大的给截用了。” 刘娥噗哧一笑道:“谁在那么大的胆子,敢截用你拨付的银子,只是刘美那个人太败家,五百两银子怎么能够用呢。” 真宗皇帝道:“那这回他想要多少银子,干什么用?” 刘娥道:“香儿与我说,刘美急需一千两银子,他要娶亲。” 真宗皇帝听了高兴道:“好呀,这是件好事。他要是不想娶亲那就有问题了。” 刘娥知道真宗皇帝话里有话,你刘美如果不娶别的女人,是不是心里还惦记着刘娥。 刘娥道:“官家,这么说你答应给他银子的了。” 真宗皇帝道:“答应,怎么能不答应呢,不但要给他一千两娶亲的银子,我再另外多给一千两,算是贺礼。姐姐,你想想,你进宫了,人家刘美孤单了,想想总觉得有些对不起你这位兄长的,正好机会来了。” 刘娥听了,平淡的道:“那好,姐姐就替刘美谢谢官家了。” 在强大的皇权面前这是她刘娥处理这件事情的最好方式。 真宗皇帝摆摆手道:“好了,你就别在这儿客套了,明天早朝后,我就嘱咐陈琳公公派几个小太监,从大内府那儿支付两千两银子,送到国舅府上。” 昨晚,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梦的刘美竟然作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在梦里他竟然穿越过八年的时光隧道,回到自己的故乡“巴山蜀水凄凉地”,梦中的情景是这样的,沿着那崎岖山路,龚美左肩挑着银匠担子,右手搀扶着妻子刘娥,一步一回头的向山下走去,来到山下,回头看去,年幼的妹妹搀扶着白发苍苍的母亲,在那破败的茅草屋下,用稚嫩的声音喊道:“哥哥,嫂子,有了落脚的地儿就来信呀。” 而年迈的母亲只是低着头,撩起衣襟擦着那止不的泪水,此时母亲那颗颗泪珠仿佛是那么沉重的滴落在龚美的心里。 他放下担子跪拜在山脚下,扯开嗓子撕心裂肺喊了一声:“娘呀!”连嗑了三下响头,站起身来挑起担子,拖着沉重的脚步,一步步向远方走去,身后有山风在耳边缭绕,仿佛是那母亲既然残断的心弦,一颤一颤的弹拨着那无边的挚爱。 湛蓝的天空下,长江宽阔的水面上,一叶小舟在碧波中起伏穿行,船头上刘娥依偎在龚美的怀里,两人谁也没有言语,只是将目光望向远方,她们是在憧憬着未来美好的生活,更是忧虑着那未来艰辛的生活之路。 突然,天地间一片昏暗,风雨大作,仿佛这世界瞬间要坍塌毁灭,紧接着那叶小舟在汹涌的波涛中打了几个旋,就沉了下去,刘娥在水里挣扎着伸出手道:“美郎,救救我呀!”臣浪中有条孽龙张开了血盆一样的大嘴狠狠了将刘娥吞了进去。 恍惚中,龚美感觉到有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喃喃的道:“睡吧,睡吧,不论你走多远,不论你走多长时间,终有回家的这一天。”那慈爱的声音化作无数条暖流,一声声撞击着他的心扉。 忽然,小妹妹怒目而视,手持一根木棍向他劈头打来,一边打一边嘴道:“你还有脸回来,你是姓龚还是姓刘呀!” 他一边躲闪一边道:“小妹,你别这样,你听我说!” 这时就听到有人摇晃着他道:“国舅爷,国舅爷,外面有人给你送银子来了。” 刘美这才悚然惊醒,浑身在汗的从被窝里坐了起来,对仆人道:“你喊什么喊,没看我正睡觉呢吗!” 仆人指着窗外道:“我的国舅爷这都快到晌午头了,你还睡呀!在说外面有大内太监来给你送银子来了。” 刘美点点头道:“那好,你去告诉他们在前院暂时等会,我穿好衣服就过去。” 仆人道:“知道了!”转身跑了出去。 刘美这才从床上爬了起来,胡乱的穿上衣服,脸也没洗就来到了前院。 一名太监走了过来施礼道:“国舅爷!杂家奉万岁的旨意给你老送银子来了。” 刘美点点头道:“好好,辛苦你们了!” 那名太监道:“不辛苦,为你效劳是小的们应该的。”说着一指放在院子中的箱子道:“国舅爷,这是四只箱子,每只箱子里装着白银五百两,四只箱子共计白银两千两,你老清点清点!” 刘美有些诧异的道:“昨天我要的是一千两银子,怎么送了来了两千两呢,你们是不是弄错了。” 那名太监笑了笑道:“没弄错,没弄错!咱们的万岁爷说了,一千两是给你娶亲花费,另外一千两是万岁与贵妃娘娘送给你的贺礼!” 刘美眉开眼笑的道:“好好,哇塞!这还真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说着俯下身掀开一只箱子,伸手从里面抓出五十两一锭的大元宝对那名太监道:“给,这四只大元宝,你们前来送银子的一人一锭,拿回家去孝敬孝敬老爹老娘!” 那名太监一挥手对另外三名太监道:“你们赶快过来,谢谢国舅爷的赏赐!” 那三名太监急忙上前跪拜道:“小的们谢谢国舅爷。” 刘美大大咧咧的一摆手道:“谢什么!大家都是穷人出身,就不必这般的客套了。赶快揣上银子走吧!国舅爷我还有事情要去办,就不留你们喝酒了。” 四名太监又是一番致谢,这才高兴的离了开。 刘美看着他们的背影道:“嘿嘿,有银子就得大家花。”随即又拍了拍脑门自言自语道:“我这算是大富大贵了吗?怎么感觉晚间做梦时,小妹拿着棍子打我呢!”接着又长叹一声道:“唉,富贵不还乡,等于锦衣夜行,我虽然是富了也贵了,可是有脸回故乡吗!我是谁,是龚美还是刘美!” 刘美呀,刘美! 在别人的眼里他自有他的潇洒人生,足以令很多年轻人艳羡不已,可是,他却似无根的浮萍,感觉到自己的命运好似风中的柳叶,飘摆起伏着,叶子终归是要凋落的,无论之前是如何的摇曳多姿,叶落归根,然后自己的根又在那里!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沲,谁还能与我刘美共剪西窗烛花,谁能与我相伴在巴山夜雨之中。 第一百二十八章 腰板硬了 银子是男人的春药,人一有了银子腰板自然而然就挺了起来,说话也硬气,不然怎么叫有钱才是硬道里呢! 看了看院子中那满满四箱白花花的银子,刘美向仆人一招手道:“来,赶快给我搬到屋里里保管好的,我还得用它去给你讨个女主人回来。” 仆人急忙鞠躬道:“那么小的在此先恭贺国舅爷的新禧,恭敬你老人家梅开二度,青春焕发。” 刘美上前拍拍仆人的肩头笑了笑道:“行了,别嘴上像抹了蜂蜜一般,好话说起个没完,没就是为了几个赏银吗,你放心到了那天保证少不了的,赶快干活去吧!” 仆人道:“多谢国舅爷!”说着就开始去搬那装满银子的箱子。 刘美摆摆手道:“你慢慢搬着吧!爷出门办事去。”说着就走出了自己的国舅府。 来到了大街上,抬头看了看天空,道:“今个天气还真不错。我得去找那陈大掌柜商量商量什么时候去提亲!”说着从衣袖里摸出了个纸条看了起来,那纸条是陈琅留给他的,上面写着陈琅的住址。 刘美揣好的纸条,很快就按图索骥的来到御街陈琅的住处,走到篱笆院那儿驻足看看道:“龟儿子,这小院子还真得就清雅别致,陈琅这小子到是很会享受的。”接着就站在小院前喊道:“陈大掌柜在家吗?”“陈大掌柜在家吗?”“陈大掌柜在家吗!”一连喊了三遍,陈琅才打着哈欠,披着件衣服匆忙走了过来开门。 刘美道:“陈大掌柜,怎么这个时间还没睡醒呀,昨晚是不是去朋友的百果院尝鲜去了。” 陈琅笑道:“说什么吧呢!我现在天上人间那儿都忙不过来,那里有闲心扯那个。” 刘美笑道:“扯那个不用什么咸心淡心的,只有你口袋里有银子,肚子里有花心就行。” 陈琅打开院门道:“美叔,别在这里站着了,有什么话咱们进屋里说吧。” 刘美点了点头随着陈琅走进了楼里。 大肚子的苏樱桃看到有客人来了,挺着大肚子要站起来来沏茶,刘美急忙道:“陈夫人,你有身孕就不必忙了,我稍坐一会就走。” 陈琅向苏樱桃道:“樱桃,这位就是常与你说的美叔,也就是当今的国舅爷!” 苏樱桃道:“哦原来是国舅爷呀,你这一来,这里可真就是荜蓬生辉呀。” 刘美道:“什么国舅爷不国舅爷的,那都是别人瞎喊,我与陈大掌柜是好朋友,你就喊一声美叔好了。” 苏樱桃点点头道:“恭敬不如从命,美叔好。” 刘美点点头道:“好好!”说着从腰带上摘下了一块玉佩递到苏樱桃手里道:“陈夫人,给咱们初次见面,这块玉佩就算美叔我送给未生的小公子的。” 苏樱桃虽然不识货,但也感到既然是国舅爷随身佩带的,那么一定是很贵重的,便道:“美叔!这么贵重的玉佩,我那里好意思呢!” 刘美道:“什么贵重不贵重的,再贵重也是身外之物,那有朋友的情义生呢,!” 陈琅冲着苏樱桃点点头道:“樱桃,既然美叔的好意,那你就代咱们未出生的儿子收下来吧!” 苏樱桃这才接过来,爱如致宝的轻轻摩娑道:“美叔,人都说宝玉能辟邪,真就谢你了。” 刘美摆摆手道:“不谢不谢!”说着对陈琅道:“陈大掌柜,银子我已经筹措到了,你看看什么时候有时间,咱们就去月儿家提亲。” 陈琅道:“美叔,一千两银子这么快就筹措到了,那好明天上午咱们就去月儿家提亲。” 苏樱桃道:“相公,你与美叔明天去月儿家里给谁提亲呀!” 陈琅道:“给谁提亲,当然是给美叔去提亲的了。” 刘美脸一红道:“陈夫人,是的,你家陈大掌柜帮我说了一门亲事,明天我们就去那户人家下聘礼,提亲!你不会笑话美叔我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做美梦吧!” 苏樱桃快言快语的道:“这樱桃怎么敢笑话你呢!这年头那叫本事。” 刘美哈哈大笑道:“其实,我也没什么本事,只是想找位知冷知热的可以女人,陪着自己说说话什么的。” 苏樱桃道:“哦,那么美叔,你要是真能将月儿姑娘取回家来那就太好了。” 刘美道:“陈夫人,此话怎讲。” 苏樱桃道:“美叔,月儿是与我从小一块长大的发小,那个脾气秉性可以说好极了,见人不笑不说话,长相漂亮不说,而且心地善良。”接着又长叹了一口气道:“唉,可就是摊了个不争气的父兄,每天不是打就是骂的,也真是可怜。美叔,你可要好好的善等月儿姑娘的。” 刘美连连点头道:“陈夫人说得对,我也是穷人出身,知道穷人家了孩子,特别是女孩子是最不容易的,你放心,我一定会百般疼爱月儿姑娘的。” 苏樱桃咯咯笑道:“美叔,那我先在这里替月儿妹子谢谢你了。” 刘美笑道:“谢什么,等我将月儿娶回来后,你们就多往一起走动走动,我让月儿将这里当做她的娘家,既然她的父兄如此猪狗不如,那么,以后就断绝关系,不再来往了。” 陈琅“的一拍桌子道:“我看也行!” 苏樱桃善良的道:“断绝不断绝关系,这主要还得看人家月儿姑娘的,再怎么说那儿也是她从小长到大的家呀!” 听了苏樱桃的话,陈琅点点头道:“美叔,这女人的心就是柔软。” 刘美摇摇头道:“唉,这也不能说女人心柔软,亲情那是血浓如水,割不断的呀!”说到这里站起身来道:“陈大掌柜,不说这些了,走咱们两人到街上找家酒楼坐坐,商量商量提亲时细节的事儿。” 陈琅道:“那好吧!”说着对苏樱桃道:“樱桃,那我就与美叔两人出去了。你也不用做饭的,一会我从酒楼里带回些饭菜来。” 苏樱桃点点头道:“那好!相公,美叔你们两人一定少喝酒呀。” 陈琅转身对刘美道:“美叔,看到了吧,女人就是这点不好,受唠叨!”说着两了出了家门,就近来到千春楼酒楼,来到一间包厢里坐下后,陈琅对刘美道:“美叔,我还有位朋友,我看是不是将他找来向你介绍介绍好不好。” 刘美笑道:“这当然好了,你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吗!” 陈琅招招手喊来一名伙计,掏出了一块碎银塞进他的手里道:“兄弟,麻烦你跑趟清水街信忠建材铺,将那里的少掌柜喊来,就说陈琅在些等他。” 伙计接过了银子转身走了出去。 陈琅指着伙食的背影道:“美叔,看到了吧,这就叫有钱能使鬼推磨。” 刘美点头赞同道:“是呀,是呀!就拿月儿的父兄来说吧,比那鬼都可恨。” 陈琅笑了笑道:“那是,美叔恕陈琅冒昧,你这一千两银子是从那里筹措来的,那位朋友这么大方,一出手借给你的一千两银子。” 刘美笑道:“我这那里是借的,你也知道我有强大的后盾的。” 陈琅点点头道:“哦!我明白了。你身后那位可是天下最有钱的大掌柜!” 刘美道:“那是的,所以他的银子不要白不要,一花白不花的。”说到这里将头往陈琅跟前凑了凑道:“陈大掌柜,你猜测,我昨天一张嘴,就弄来了多少银子!” 陈琅道:“这我到那里去猜呢!大掌柜的心思是咱们平头百姓敢胡乱猜测的吗!” 刘美叹气道:“唉,说得也是,那我告诉你吧,昨天我开口只要了一千两,谁知道今天他就打发人给我送来的两千两,说另外一千两是送给我的贺礼。” 陈琅羡慕的道:“啧啧,还是你美叔厉害,摊了这么个有钱的亲戚。” 刘美拉着脸道:“陈琅,你是不是在笑话我呢!” 陈琅急忙道:“美叔,我那里敢笑话你呢!只是我觉得他那里的银子大概都快长毛了,你帮忙花一些也好不过的了。” 刘美摆摆手道:“不说这个了,一说起来,就一肚子气。龟儿子!” 陈琅点头道:“也是的!” 喝了几口茶,陈琅对刘美道:“美叔,你是国舅爷不错,难道你就这么当一名草民般的国舅爷!” 刘美道:“陈大掌柜,你这是什么意思!” 陈琅道:“美叔,我的想法是你得琢磨琢磨弄个什么官来当当才好!” 美叔笑道:“陈大掌柜,当官不也就是为了吃好喝好,过好日子吗,我现在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的,当那个官干什么?再说了当官你就得操劳一些国家之事,累不累呀!” 陈琅道:“美叔,当官累什么!每天上门求你的人多了,既然有人上前来求那有空着手的,到那个时候,你还用费劲八力的去跑到大掌柜那里伸手要银子吗!真是不当官,不知当官的好处呀!” 刘美被陈琅说得心活了起来道:“好,既然当官有那么多的好处,那天我就去皇宫,找皇帝要个官来当当。” 陈琅道:“美叔,你这么想就对了,你要是当上了官,我陈琅是不是也跟光沾沾光。” 刘美故意一瞪眼道:“陈琅,我说你小子怎么鼓捣我去要官呢,原来是在打自己的如意算盘。” 陈琅哈哈大笑道:“哈哈,美叔,这叫人不为已天殊地灭!” 第一百二十九章 准备去提亲 包厢外有人应声道:“你陈大公子什么时候也信起这些说法了!” 陈琅拉开包厢的门对道:“丁掌柜来了,快请进!” 丁犍走了进来向刘美笑了笑道:“美叔也在呢!” 陈琅对刘美道:“美叔,来我为你们两位介绍一下。” 刘美诧异的道:“这位不是月儿姑娘的兄长吗,我们早就认识,不用介绍的。” 陈琅笑道:“美叔,还请你恕罪,他是假冒月儿兄长的。” 刘美疑惑不解的站起来道:“为什么呢!你们不会与月儿合起伙来欺骗我吧!” 陈琅道:“美叔,你看我们是那样的人吗!我们这样做一来就是为了月儿能早日从火坑里跳出来,二来是怕由我直接出面,你要是拒绝了,那我多没面子呀!”说着就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听了陈琅讲述后,刘美点了点头,没有出声。 丁犍道:“那么,美叔不会怪罪我们吧!” 刘美摇摇头道:“这我那怪你们呢,你们这都是急公好义为了月儿。” 陈琅道:“既然美叔不加以怪罪,那么大家重新认识一下,美叔,这位月儿的假兄长,名叫丁犍,是清水街忠信建材铺掌柜。” 刘美拉着丁犍的手道:“难得丁掌柜仗义,快请坐,咱们边喝酒边谈。”随即对伙计喊道:“伙计拣好酒好菜上来。” 很快酒菜就摆在了桌子上,刘美将杯子里倒上了酒道:“今日能与两位小友在此相聚,真是难得,大家先喝一杯薄酒。” 三人举杯共同干了。 丁犍问道:“美叔,怎么今天你与陈琅遇到一起了呢!” 刘美笑了笑道:“这那儿是什么巧遇,而是我去陈大掌柜家里问问他什么时候领我去向月儿的父兄提亲。丁掌柜,你不会笑话我刘美这么一把年纪,太没出息了吧!” 丁犍道:“那能呢!每个正值壮年的男人能离开女人,何况美叔觉得月儿姑娘一见如故呢!” 刘美道:“所言极是,所言极是!” 陈琅道:“丁掌柜,美叔已经将彩礼的银子都准备好了,明天你有没有时间,我们一同陪着美叔去月儿家提亲。” 丁犍道:“不就是去提亲吗,用得着去那么多人吗!” 陈琅道:“你懂什么,人多势气壮,我就是想让那月儿的父兄看看美叔的派头。” 丁犍道:“这好办,明天再让谢金吾去找他的王老大人,去朱雀门禁军那儿借几匹高头大马来,咱们骑着耀武扬威的走一遭。” 陈琅道:“你赶快打住,人家美叔是什么人,想要骑马,那些个禁军得麻溜的给送到家门口去,还用得费这么周章。” 丁犍道:“那可不行,有些事情美叔不好开口,所以咱们就应该替美叔想到的。” 刘美高兴的道:“还是丁掌柜想得周到,要说骑马,我自己去向皇帝说倒也可以,但是些许小事,再加上我脸皮儿薄,还真得就不好开口!” 丁犍得意的对陈琅道:“你看怎么样,连美叔都觉得这件事办的地道。” 陈琅一拍桌子道:“好,既然美叔高兴,那咱们就让美叔张大了嘴笑,这事就定了,明天让谢金吾去弄三匹马来,一匹大红马配上大红花,请美叔骑着,两匹大白马咱们哥两骑着给美叔当回随从。” 丁犍道:“美叔,你看,就像明天去给他陈琅自己提亲似的,连这马的颜色都要挑选挑选的。” 陈琅道:“那是必须的了。好汉骑好马,就美叔这般英俊潇洒之人,骑在那大红马上,后面再跟着两位骑白马的小帅哥,整天东京汴梁城的大姑娘小媳妇,都不会在家里呆着了,一定会争先恐后的跑出家门,来个先睹为快。晋代时候不有个什么掷果盈车吗,我看咱们比那也差不那去。” 丁犍笑道:“你最好小心明天突然从那儿飞过一块石将你脑袋上来个大青包。” 陈琅一拍胸脯道:“为朋友两肋插刀不怕疼,为了美叔能娶回一见如故的月儿姑娘,我陈琅脑袋上挨上两块石头算得了什么!”说着端起酒杯道:“来,美叔,先敬你一杯,愿你老当益壮,雄风不减当年。” 刘美端起杯高兴的道:“你小子说着说着就不了正经,不愧是京城四大公子之首。” 丁犍道:“美叔,不说不笑不热闹,人呀,要时不常用的给自己找点乐子。不然岂不一天活的死气沉沉,没有了朝气。” 美叔感慨的道:“是呀,跟你们是一起,我仿佛一下子回到了青年时光。想想那时,虽然生活艰难些,可却是很快乐的,唉,过去的时光一去不复返了。人那,真应该好好思量思量怎么珍惜生活!” 陈琅一听,就知道这真是涎流水勾起了老冰排,刘美一定又想刘娥了,便笑了笑给他吃宽心丸道:“美叔,过去的岁月中是有许多珍贵的,可是既然已经过去了,就让他过去吧,生活是向前看的,再回首只能徒增悲伤,空掬把心酸的泪水而已。” 丁犍也举杯道:“美叔,明天就是你大喜的日子,想过去那些干什么?喝酒!” 三个人又举杯共饮。 放下了酒杯,刘美有些醉意的道:“两位小友,难得,难得你们为我与月儿的事情如此上心,明天提亲的事,还得请你们多多费心。一切都拜托了。” 陈琅道:“美叔,你放心呢,明天的事情都包在我们两人的身上了,就月儿父兄那些个穷鬼,一见到这么多银子吓都吓得尿裤子的,那里还敢说半个不字。” 丁犍道:“好,美叔,我看这酒也喝得差不多了,你也回家休息休息,明天早晨,辰时,我与陈琅就去国舅府接你,咱们给你提亲去。” 刘美大着舌头道:“好好,那么明天早晨我就在家里恭候两位的大驾光临。”接着晃了晃脑袋道:“别忘了将马牵来。” 陈琅对丁犍笑了笑道:“你看他这都是装醉,还没忘记那三匹高头大马呢!” 第二天早晨,刘美早早就起了床,吃过了早饭,仔仔细细的洗了脸,又照着镜子将一头浓黑的头发认真梳理了一番,这才戴上紫色帻巾,身穿一袭崭新了紫色长衫,脚踏薄底黑皮云靴,这才走到院子里,看了看那两个扎着大红绸花的箱子,箱子里面各装了五百两银子,两只条子整整是一千两白银,然后转过身来问仆人道:“抬夫与鼓乐都雇好了吗!” 仆从急忙点头哈腰道:“回国舅爷,你交待的事情小的那敢怠慢,昨天就雇好了,一会他们就会准时到了。” 刘美笑了笑点点头道:“小子,你看看爷的这身打扮如何!” 仆人故意向后退出几步,然后仔细打量了一番夸赞道:“国舅爷,你这一身打扮可真是那紫薇星下凡,如那玉树临风,真是潘安看了得气吐了血,宋玉看了得撞墙。” 刘美道:“这话怎么讲!” 仆人道:“国舅爷,这潘安宋玉虽然说是两大美男子,可是与你比那也是无地自容的,你说他们不吐血,不撞墙,还能怎么的。” 刘美长相确实是十分英俊的,不然也不会取得刘娥那么美貌的妻子,结果,刘娥还让真宗皇帝结霸占了去。 不是那个男人取名都敢冠以美字的。 刘美一听拍了拍仆人的肩高兴的道:“行,你小子还真会拍马屁的。”说着从袖子里摸出一块银子道:“拿出自己买酒喝吧!” 仆人接过银子道:“谢过国舅爷。” 正在这时,四名抬夫与五六名鼓乐手走了进来,一齐上前道:“恭贺国舅爷!” 刘美点点头道:“同喜,同喜!”接着对仆人一摆手道:“赏,每人一两银子。” 那几名抬夫与鼓乐手,高兴的接过了银子,又是一番道谢。 刘美道:“道谢就免了吧,我可告诉你们,等会到了我未来的岳父家前门时,你们几个鼓乐手可得多给我卖卖力气,完事后,国舅爷我还有打赏的。” 说完就走出了大门站在台阶上自言自语道:“陈琅,丁犍这两个小子怎么还不来呢,可别误了吉时。”话音未落就听到东面的街上传来了一阵“得得得”清脆的马蹄声,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丁犍,陈琅各骑一匹浑身雪白的骏马跑了过来,在两匹白马的后面,还有一匹金马鞍金马蹬,浑体如赤焰般,头顶结着一朵大红花的火龙驹,扬综奋蹄,显得十分兴奋,似乎知道自己是驮着国舅爷去相亲的。 丁犍,陈琅骑马来到门前,翻身下了马,陈琅看了看刘美道:“美叔,你这一打扮还就是不一般的潇洒英俊,真是人如其名。” 丁犍也竖起大拇指道:“美叔这份的,就连陈琅这般帅哥都自愧不如。” 陈琅抬脚踢了丁犍一下道:“去去,有你这么打比方的吗!我与美叔那应该说是各有千秋。”说到这里点点头道:“啧啧,不过美叔确实就是美,与月儿姑娘可是天地绝配!天造地设的一对夫妻。” 刘美转过身向院子里喊道:“大家赶快抬着箱子,打起鼓乐走吧!” 陈琅牵过那匹火龙驹来到刘美的面前一鞠躬道:“美叔!请登鞍上马,咱们提亲去喽!” 第一百三十章 提亲有生波折 随着鼓乐声响起,没有几个人的街道顿时热闹了起来,人们纷纷推开大门,先是向外探头探脑的观察一番。随即就纷纷迈出了家门,来到大街上。 大家看到这列队伍,四大人抬着扎着大红花的箱子,再一听那鼓乐之声就知道这是去提亲或者是迎亲的,再往后一看刘美一身紫色新衣,美滋滋坐在一匹浑体赤红的高头大马上,就知道国舅爷有喜事。 因为大家都是街坊住着,刘美不认识大家,人家却认识刘美的,就如同现在,县长可能不认识普通百姓,但老百姓大都知道谁是县长。 只听到人群中传来了纷纷扬扬的议论声,这个道:“哎哎,快看那位骑着大红马的不就是刘美吗!” 那个人道:“我又不瞎当然认识那个人就是刘美,不就是个冒牌的国舅爷吗,有什么了不起了!” 第三个人道:“怎么就没什么了不起的,没看到人家这是去相亲的吗!” 第一个人道:“哼,相亲有什么了不起的,那个又不是没相过亲。” 第二个人不屑的一撇嘴道:“你别在这里吹牛了好不好,你一个光棍什么时候尝过相亲的滋味!” 第三个人道:“得得,这刘美前脚刚刚死的女人,后脚又去相亲,那是人家的能耐,谁让你们没有个长得漂亮的妹了呢!” 第一个人道:“哼!什么妹子,那是刘美的妻子,不知道怎么就将皇帝给勾搭住了。” 第二个人急忙道:“噤声,知道不知道什么叫祸从口出!” 第一个人吓得急忙捂住了嘴,紧张的东张西望着。 人都是这副嘴脸,看不得别人比自己过得好,过得快乐。 特别是过去与自己地位相等的人。一旦当官或者是富贵了,有些人就会无中生有的编起故事来,更何况你刘美本身就是个有故事的人呢! 骑着白马跟在刘美左侧的陈琅回过头来,向那三个人狠狠的瞪了一眼,那三个家伙吓的急忙钻进了人群,不知躲到那里去了。 这支队伍,一路吹吹打打,很快就来到了万寿门那儿原来冰柜街那些动迁户们住的棚户区。 离着很远,刘美就向那些鼓乐手道:“我说你们几位给我打起精神头来,一会到了我未来的岳父家大门前,给我使劲的吹打。” 鼓乐手们道:“国舅爷,你就放心吧!” 很快,就走到了棚户区那儿,鼓乐手的头指着前方道:“国舅爷,这眼看着就到了,也没发现那家有什么大门呀,这让我们怎么办是好!” 刘美张了几下嘴,不知道说什么是好,还是陈琅脑筋转的快,大喊道:“笨蛋,没看到大门就站在这里吹打,给我使劲的吹打。” 鼓乐手们一听,擂鼓的急忙甩开双臂,咚咚咚,用力敲打了起来,吹唢呐的急忙鼓起了腮帮子,吱哇吱哇的吹了起来,顿时,这死气沉沉的棚户区热闹起来,草席棚子里涌出了一个个衣衫褴褛,满面菜色的人来,有许多小孩子甚至光着屁股跑出来看热闹来的。 刘美看到这一切有些茫然道:“陈琅,这是龟儿子什么地方,怎么这些个破草席棚子都是一个模子造出来的,这到底那家是月儿住的地方。” 陈琅骑在马上自然视野辽阔,指着前面笑道:“美叔,你真是当局者迷,快看,那不是月儿的家吗!” 刘美顺着陈琅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月儿正站在一座破草席棚子那儿向自己招手,急忙跳下马跑了过去,流着泪道:“月儿,我过去以为你家是贫穷,确没想到这么的穷。” 月儿眼圈一红道:“美叔,让你见笑了!” 刘美急忙摆摆手道:“我这不是见笑,恨只恨自己提亲晚了,让你又多受了些罪。” 这时,丁犍,陈琅指挥着抬夫将那两只大箱子抬到了草席棚子前的空地上。 陈琅指着箱子道:“月儿赶快请你那父兄来看看美叔的彩礼,足斤足两的一千两雪花白银子。” 月儿转过身来对站在那里的老少三人不屑的道:“爹,哥哥,你们快去看看吧,这些就是月儿的卖身钱。” 那个老头哽咽了几声点了点头,倒是月儿的两位哥哥,一下子扑到箱子前,迫不及待的打开了箱子,“噗嗵”一声跪拜在那白花花的银子面前,咧着大嘴似笑似哭的嚎叫道:“天哪,我们发财了,我们有钱啦!” 听到这悲怆中充满喜悦的嘶叫声,刘美沉重的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丁犍、陈琅则向那跪拜在箱子前的哥两看去,只见那哥两眼睛里竟然闪现出了道道夺目的蓝光,就如同饥饿的野狼看到羔羊般的那种贪婪目光。 钱这东西,可以将人的好坏本性暴露无遗,昨天还是锥心的痛苦,今天却可能高歌欢呼,这难道就是人的本性使然! 陈琅看了一眼后,再也不理会,那兄弟两人的丑态,只是走到了月儿的父亲面前,以沉稳的声音道:“老人家,你看一千两银子的彩礼已经如数摆在了那里,你看看我美叔什么时候来迎娶月儿合适呢!” 月儿的父亲道:“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陈琅道:“好,老人家那么你准备准备,三天后的未时,我们来迎娶月儿过门。” 还没等月儿父母开口,月儿的大哥从箱子那儿跳起来道:“不行,我们家养大月儿这么个妹妹容易吗,从小那就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长大后仍然怕她受半点委屈与劳累,什么活也不让她伸手的,不说是那金枝玉叶吧,也不能一千两银子就能将我这天仙似的妹子娶走了的吧!” 月儿气得浑身颤抖,伸手指着大哥道:“你们真不好脸!”说着捂着脸哭泣着跑了开。 刘美气得嘴唇青紫道:“你们,你们怎么这般的无赖!” 这时月儿的二哥跑了过来道:“谁说我们无赖了,这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意挨,两厢情愿的事情,就是告到官府我们也有理。” 刘美颤抖着手指着那兄弟两道:“你们……”气愤得说不出话来。 陈琅上前道:“好,真有你们兄弟两人的,你们不是说了吗,就是告到官府也有理,那好咱们开封府衙门见。”说着上前搀扶起刘美道:“美叔咱们回去。” 刘美跺脚道:“回去?可是这样一来月儿的苦日子什么时候能熬到头呀!” 陈琅道:“美叔!你放心好了,这以后的事情就交给我了,我一定让月儿那两个不是人的哥哥将咱们的银子吐出来不可。” 刘美唉声叹气的道:“唉,陈琅呀,这银子都是小事,可以不计较的,关键的是你让他们别阻挠月儿出嫁就行。” 丁犍上前道:“美叔!你冷静冷静,看这势头,要想娶月儿还得费些周折的。” 刘美道:“费什么周折,不就是银子吗!赶快回去,我再去想办法弄。” 丁犍道:“哎呀,美叔,我理解你此时的心情,可是你没看出来吗,月儿那两个哥哥就是无底洞,不论你给他们多少,他们是永远都不会知足的。” 刘美带着哭腔道:“那怎么办,难道还让月儿在这个家里继续受那两个畜生的打骂折磨!” 丁犍道:“美叔,恶人还得恶人磨,这事交给陈琅就可以了。” 美叔像溺水之人抓住根稻草般,一下子紧紧的抓住了陈琅的衣袖道:“陈琅,是这样的吗!” 陈琅没有说话,只是凝重的点了点头。 刘美道:“阿弥陀佛,那好,陈琅,月儿的事情就拜托你了,拜托你了。如果美叔真得能将月儿迎娶到家,真是感激不尽的。” 陈琅伸手拍了拍刘美的肩安慰道:“美叔,你只管放心好的,你与月儿的事情是我从中撮合的,彩礼的事情也是由我出面与他们商谈好了的事情,没想到他们却变了卦,这不是拿我陈琅的脸当大饼子烀呢,你放心,这个场我就是头拱地也要帮你圆回来的,我就不信月儿那两哥哥能翻了天。” 丁犍上前搀扶起刘美将他拖上那匹大红马,然后从衣袖里掏出了一锭银子对抬夫与鼓乐手们道:“真对不起,今天这事弄砸了,给这是二十两银子,你们几位拿去分了吧,是多是少,权当是工钱了!” 那几名抬夫与鼓乐手道:“掌柜的,我们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既然这事挺堵的,工钱我们也就不要的。” 丁犍道:“那怎么可以呢,毕竟你们已经忙活大半天的,再说你们的老婆孩子还等着你们挣得银子糊口呢!” 那些人听了道:“掌柜的,你们两人与国舅爷真是好人!” 丁犍摆摆手道:“好了,你们赶快回家吧,记住等过几天国舅爷娶亲的时候还雇你们。” 那些人一听,又是一番千恩万谢,这才各自回家去了。 丁犍,陈琅这才跨上马,一左一右如同两名忠实的侍卫,拥护着刘美,随时准备着伸手去搀扶,此时的刘美就像被秋霜打了的茄子——蔫了。 他已经没有了来时候那种意气风发,而是垂着头无精打采,摇摇晃晃的坐在那匹火龙驹的鞍子上,仿佛一阵风吹来,就能将这位国舅爷从马上掀到下来。 陈琅满怀怜悯了看了刘美一眼,长叹一声对丁犍道:“唉,没想到,这次对美叔打击这么大!” 丁犍同情的道:“这也怪不得他,别说是美叔了,换了另外的人谁也接受不了这三番五次的打击呀!人毕竟都是有血性的,那个受的了。” 陈琅坐在马上呸了一口道:“呸,靠,我就不信我陈琅不能帮美叔出了这口窝囊气。” 丁犍不无担心的道:“那你打管怎么帮美叔将这口气出了,是找一伙人揍月儿哥一顿,然后再将那一千两银子抢回来。” 陈琅摇摇头道:“丁犍,这事要搁过去,我可能会那么办的,但现在想想那都是些小儿科,上不了台面的。” 丁犍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陈琅狡黠的一笑道:“暂时保密,天机不可泄也。” 第一百三十一章 向老爹求助 丁犍,陈琅各骑着马一左一右簇拥着在大红马上摇摇晃晃的刘美,向甜水街国舅府的方向走去,马蹄踏在青石板铺成的街道上,响起了阵阵哒哒声,就如同敲打在刘美的心弦,将那心弦震荡的一缩缩的痛,刘美佝偻着腰,紧扭着双眉,脸上布满的乌云,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三人三匹马很快就来到国舅府门前,正坐在台阶晒太阳的仆从,见主人回来了,急忙跑了过来,等到了近前一看,不禁大吃一惊道:“国舅爷,你这是什么了,早晨出去的时候还是兴高采烈的呢,怎么就这么一会变成了苦瓜脸了呢!” 陈琅瞪了眼仆人一眼,翻身从马背上跳了下来道:“你就不能少说两句,来赶快将你家主子背到床上去,让他好好休息休息。” 仆人俯下身背起来刘美来到了卧室,给他脱去了紫色长衫,鞋袜将扯过枕头道:“国舅爷,八成是这两天累着了,快躺下好好歇息歇息!” 刘美机械的倒在床上,两眼呆呆看着屋脊,眼角竟然滚落出的几颗豆粒大的泪珠。 陈琅拉着丁犍、仆人走出了卧室道:“让他自己先静静也好。” 仆人小心翼翼的问道:“我说两位小爷,怎么我家国舅爷出去的时候还好模好样的,这会怎么弄成这副样子了呢!这让我怎么去宫中交待呢!” 陈琅没好气的道:“交待个屁,这都是你家主子自找的,这个美叔,离了月儿就不行了,好像那辈子不见过女人似的。” 丁犍道:“陈琅,你怎么能这样说美叔呢,人家美叔这叫用情专一,不像某些人似的朝三暮四。” 陈琅赌气的道:“你也好不到那里去,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还含沙射影的说我。” 丁犍被陈琅抢白了讪笑道:“好了,不扯那里没用的了,说吧!美叔与月儿之间的事情是你大包大揽拍着胸脯答应的,没想到今天月儿那两位狗兄长,来了个节外生枝,怎么办!” 陈琅不耐烦的摆摆手道:“行行,你别在这里磨磨叨叨的了,怎么办!要不是我家樱桃快要生孩子的,依我以前的脾气,就拿把刀去剁了月儿那两狗日的哥哥!” 那名仆人听了急忙道:“小爷,这可便使不得呀,你看这国舅爷还是床上躺着呢,你们两人再弄出点什么事来,不太好吧!” 丁犍拍了拍仆人的肩头安慰他道:“你放心陈大掌柜只是一时气话,我们不会干那傻事的。” 陈琅一挥手道:“走,咱们还是去朱雀门校军场将借来的马匹归还的再说!” 丁犍点头道:“好!” 很快,两人就归还的马匹。 出了校军场,陈琅唉声叹气道:“唉,这叫他妈的什么事呢,我陈琅长这么大没遇到过这么窝囊的事情,这真是光腚推磨转着圈丢人。” 丁犍道:“消消火,消消火,这事也不怪你,要怪就怪那两个狗东西胡搅蛮缠。” 陈琅沉思了片刻道:“丁兄,这那两个狗东西不是胡搅蛮缠吗,这回咱们就给他来个针锋相对,我一定让他们将那些银子吐出来不可。” 丁犍道:“这么说你已经想好的主意!” 陈琅笑了笑道:“那当然了,你就回家等着听消息吧!” 丁犍道:“那好,我就回家去了。”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不放心的嘱咐道:“陈琅,你可千万不能胡来呀!” 陈琅摆摆手道:“丁兄,你就放心的回家去吧!我不会蛮干的!” 丁犍道:“那我就放心了。忙了大半天了,你也早点回家歇息歇息!” 陈琅点了点头算是作了回答。 丁犍走后,陈琅并没回家,而是来到了开封府衙门。 开封衙门口,站岗的衙役见了急忙点头哈腰道:“大公子,许久不见,听说你做起大生意来了。” 陈琅笑了笑道:“什么大生意,不过是家小小有餐厅罢了,不值一提!” 衙役道:“那也比我们这些站岗看门听人吆喝的强,每个月挣不到多少银子,还得低三下四的。” 陈琅道:“兄弟,你就知足吧!如果你真得不愿意当这站岗看门的衙役了,那我就与你们知府大老爷说说,让你回家呆着去,这样就不用低三下四的了。” 衙役急忙摇着头道:“别,别,大公子,小的只不过说句玩笑话而已。” 陈琅伸手拍了拍衙役的肩道:“玩笑,玩笑话也不是能随便说的。”说着就走了进去。 衙役冲着陈琅的背后吐了口唾沫道:“呸,你小子不就是投胎投正了吗,装什么大尾巴鹰,人模狗样的!” 这衙役以为自己的声音很轻,其实陈琅听得清清楚楚,要是搁以前的脾气,早就回过身,两个大耳光子扇了过去,可是如今的陈琅已经成熟起来,只是淡然一笑,径直奔知府衙门的后堂而去。 知府衙门的后堂里,陈长洲正依身在一副躺椅上,手里拿着一本《秦律》翻看着,见陈琅走了进来,合上书问道:“你小子,自从开了什么鬼西餐厅后就没到我这里来,我还以为你发了财,不认自己的老爹了呢。” 陈琅笑了笑道:“老爹,我这不是忙吗!不做点事吧,你总是骂我只知道吃喝玩乐,不务正业。干点事业吧,你又抱怨我没来看你,你这不是让我左右为难吗!” 陈长洲从躺椅上坐了起来道:“你小子少来油嘴滑舌这套,我还不知道你,没事从来不到这里来的。说吧!遇到什么事情了。” 陈琅道:“老爹,其实也没什么事。” 陈长洲冷笑道:“哼!没什么事,你跑到这开封府衙门来干什么,你当这里是集贸市场吗!说来逛逛就来逛逛的。” 陈琅笑了笑道:“老爹,你真是个老狐狸,我还没说话呢,你知道有事。不错,确实有事,不过不是我自己的事情。” 陈长洲道:“说吧,又是那个狐朋狗友找上你了。” 陈琅摇摇头道:“老爹,这回你可说错,不是朋友找上我的,而是我主动给人家办的。” 陈长洲听了,从躺椅上跳下地,伸手指着陈琅的鼻子道:“你小子的脑袋是不是让驴踢了,这年头别人见事躲还躲不过来了,你到好主动往自己身上揽,是不是觉得自己长能耐了。” 陈琅嘻皮笑脸的道:“老爹,儿子那里有什么能耐,还不都是仰仗着你的虎威吗!” 陈长洲佯怒道:“少拍我的马屁,说吧又是什么事,我得权衡权衡。” 陈琅道:“这事你不用权衡的,我想了,要是办好的话,那是对你 百利无一害。” 陈长洲老谋深算的道:“这世间从来就没有百利无一害的事。别在这里卖关子的,快说说吧!” 陈琅道:“老爹,其实这事与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只是为国舅爷打抱不平的。” 陈长洲吃惊的道:“怎么,你小子什么时候跟国舅爷扯上了,是那位国舅爷。” 因为真宗皇帝连皇后,贵妃共有五六位女人,女人多了大舅子,小舅子也就多了,所以陈长洲才有这一问。 陈琅笑了笑道:“还能有那位,就是那位刘贵妃的哥哥,刘美!” 陈长洲听了恍然大悟道:“哦,原来是那位冒牌国舅爷呀!”话一出口才觉得自己失言,急忙向四周看了看,确信无人听见,这才长长吐了口气道:“唉,吓死我了。” 陈琅不以为然的道:“怎么,你们这些当大臣的也知道害怕!” 陈长洲摇摇手道:“这刘美的来厉,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可是明明知道是个冒牌货却不能说的,这是皇帝心中最大的忌讳呀!” 陈琅道:“你管人家冒牌货不冒牌货干什么?反正现在刘美是响当当的国舅爷,那个敢当面说人家是冒牌货。” 陈长洲道:“那是,不过我怎么就琢磨不透,你小子是什么时候与这位国舅爷搭咕上了呢。” 陈琅道:“这是在我开了西餐厅以后的事情,刘美没事的时候总爱跑到那儿吃西餐,一来二去的就熟悉了。” 陈长洲道:“噢,那往后呢!他刘美没事的时候到你那儿吃几回西餐,怎么就需要你来为他打抱不平了呢。” 陈琅道:“这倒不是,这不最近几天,我替刘美保了个媒。” 陈长洲哈哈大笑道:“哈哈,你小子怎么什么事都干呢!竟然学着当起月下老来的。” 陈琅道:“我这不都是在你的教诲也,学着行善积德吗!” 陈长洲听了道:“行行,就算你小子行善积德做好事了,那么你仔细说说,这里来龙去脉。” 于是,陈琅就向陈长洲一五一十将刘美与月儿之间的事情说了一遍。说完后又补充道:“你说老爹,儿子这么做是不是行善积德呢!” 陈长洲点点头道:“算当然算了,莫以就善小而不为,莫以恶小而为之。你这虽然是小善,但也是难得的呀。” 陈琅道:“老爹,我这怎么就是小善呢!” 陈长洲笑道:“你为月儿与刘美之间保媒,一方面只是出于对月儿的同情心,另一方面,是出于朋友道义,所以只能算为小善的。” 陈琅道:“好了,不说这是小善还是大善了,老爹,你说刘美这件事情应该怎么处理才好。” 陈长洲夸赞道:“陈琅,你现在总算遇事不那么鲁莽了,知道来找官府的。” 陈琅道:“唉,老爹,你要教育我等回到自己家里再说,你赶快想想这事怎么办是好!” 陈长洲道:“这事很好办,你让那国舅爷到开封府衙门来击鼓喊冤就可以的了。” 陈琅道:“喊冤?” 陈长洲点点头道:“对喊冤!然后递上一纸诉讼!我想这场官司国舅爷一定能打赢得。” 陈琅道:“可是这诉讼之事,儿子可是一窍不通的,刘美也没什么学问怎么写。” 陈长洲笑了笑道:“据我所知,你新近结交了一位名叫谢金吾的朋友,那人可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写个诉讼估计没问题吧!” 陈琅在些惊讶的道:“老爹我,怎么这事你也知道!” 陈长洲笑道:“陈琅,你以为呢,其实爹我时时时刻刻都在关注着你呢。” 陈琅有些激动的道:“老爹……” 陈长洲摆摆手道:“好了,别得不多说了赶快去请谢金吾帮忙写诉讼吧!” 第一百三十二章 准备打官司 陈琅这人别看平时吊儿郎当,可是行事一贯是雷厉风行,特别是朋友所托付的事情,更是如此,再加上月儿与刘美之间始作俑者还是他陈琅,因此,他觉得帮助刘美打赢这场官司,那是义不容辞的责任,从开封衙门那儿一出来,就直奔谢金吾的家。 谢金吾虽然给陈琅了自己家的住址,陈琅还真得就不愿意登谢家的大门,特别是他听说谢金吾的老爹是位守财奴,就更不愿意来的,但此时事情紧急,刻不容缓,如果要是再拖下去,刘美病个好歹不说,月儿再来个寻死觅活也说不上的。 陈琅来到了谢家那高大的院门,站在那里看了看,高高的围墙遮挡住了他的视线,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景,陈琅心道:“无怪别人都说谢老爹是个守财奴,你看这高墙大院,就知道这是位土财主的行事作风,有了几两银子,生怕盗贼偷去了,可是你不也想想,你盖了这么大了院子,这么高的墙不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明显着你告诉盗贼你家里有钱的,盗贼如果真得想要偷你家的银子,就这么一座破围墙就能挡的住吗!” 陈琅在那儿站了有一盏茶的工夫,这才走到那黑漆的大门那儿伸手“啪啪啪”拍了起来,许久才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道:“使那么大劲干什么,也不怕把门拍坏了。” 陈琅一听就知道这位一定是谢老爹,便故意道:“你家这破门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还怕将手拍肿了呢。” 那苍老的声音道:“你是什么人,竟然如此无礼。”声音未落,大门咣当一声被从里面推了开,陈琅急忙一闪身,跳到旁边道:“老人家,你就不会慢点,差点撞了我的鼻子。” 谢老爹上下打量了一番,见陈琅穿着得体,举止不凡,缓和了一下口气道:“年轻人你找那位。” 陈琅鞠躬施礼道:“老人家请问这是谢家吗!我来找谢公子的!” 谢老爹点了点头道:“不错,这儿正是老谢家,你找金吾有什么事情!” 陈琅知道像谢老爹这样的土财主,那是树叶掉下来都怕砸破脑袋的人,那里敢说是找谢金吾来写诉讼状的事,便编了个善意的谎言道:“哦,也没什么大事,只是多日不见挺想他的,所以特意过来看看。” 谢老爹一听道:“我说小伙子,这大好时光正是你们年轻人发愤读书的时节,没事不好好在家里攻读,到处乱走,成何体统。” 陈琅道:“老人家,我来找谢公子只是有几句话要说的!说完了马上就离开。” 谢老爹沉下脸道:“那也不行,我家金吾是惜时如金的人,那里有时候与你胡扯六拉的。” 陈琅一看这谢老爹真就是不开面,扯开嗓子喊道:“谢公子,谢公子!” 正在书房里读书的谢金吾听到喊声,急忙放下手里的书,跑了过来道:“爹,这是我的朋友陈公子,你怎么不请人家进去呢!” 谢老爹冷哼一声道:“哼,什么朋友,一看这小子油腔花调,就不是什么好鸟。” 谢金吾道:“爹,你怎么能这么说我的朋友呢,告诉你人家也是有身份的人。” 谢老爹道:“什么狗屁有身份的人,有身份的人我见着多了。” 谢金吾道:“爹,你一向就是眼眶子向上看人,那好我就告诉你 吧,这位陈公子的父亲就是开封府府尹陈老大人,你说人家有没有身份?” 谢老爹一听马上换了副笑脸道:“哦,原来是府尹家的大公子呀!我说怎么这般的不拘小节呢!” 陈琅一看谢老爹这副前倨后恭的样子强忍着笑道:“老人家,你可千万别这么抬举晚辈的,刚才都怨我鲁莽,敲门用力太大了,还望你老人家不要见怪才是!” 谢老爹摆摆手道:“不怪,不怪!”说着又转身对谢金吾道:“金吾还傻呵呵的在这里站着干什么,赶快请陈公子进去,好好招待招待!” 谢金吾不好意思的冲着陈琅一抱拳道:“陈公子请!”两人并肩向院子里走出。 谢老爹在他们身后喊道:“金吾,你可得好好招待陈公子,千万别慢待了贵客。” 谢金吾轻声道:“还望陈兄不要见笑,家父就是这样。” 陈琅笑道:“没什么,谢老伯只不过是怕有人来打扰谢兄读书罢了,我是有一事相求,说完了就走了。” 谢金吾道:“那好,咱们到书房去谈。” 两人来到了谢金吾的书房,陈琅四周看了看赞叹道:“谢兄的书房,除了书籍没有一件多余之物,看来谢兄真是一心向学的,不像我,大好年华都荒废在呼朋引类,吃喝玩乐之上了。” 谢金吾道:“这叫人个有志,每个人的爱好兴趣不同,所以就决定的所走的道路不同,但是行行出状元的,你陈大掌柜就是经商这块料,没准将来能成为一位富可抵国的大富豪呢!” 陈琅道:“这我倒没敢去想的,我只求能自食其力,不再让家父操心就行的。” 谢金吾点点头道:“陈兄,这种知足常的心态很好!值得提倡。” 陈琅摇摇头道:“咱们不说别的了,你知道我今天冒昧来打扰你为了什么吗!” 谢金吾道:“这我那里知道,不过昨天丁掌柜来找我去禁军校场借马,说是今天你们两人陪着美叔去提亲,怎么这么快你就回来了呢,提亲之事可顺利。” 陈琅苦笑着道:“唉,别说提亲的事了,我就是为这事来找你帮忙的。” 谢金吾疑惑的道:“提亲不都是说好的事情吗,这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莫非是彩礼钱不够了。” 陈琅苦恼的摇了摇头道:“那里,是月儿家的人变了卦。” 谢金吾道:“这是为什么呢?” 陈琅道:“这还不是月儿的两个猪狗不如的哥哥狮子大张口。” 谢金吾不解的道:“他们不是要了一千两银子的彩礼了吗!怎么又临时变卦了。” 陈琅道:“可不是怎么着,可能他们打听到了刘美是什么国舅爷,银子来也容易,所以就趁机狠狠的敲上一大竹杠的。” 谢金吾气愤的道:“这有些太过分了吧,那一千两银子对普通百姓来说就是天文数字了,怎么他们还不满足,这不是欲壑难填吗!” 陈琅道:“谁说不是呢,现在最难打发的就是这帮穷鬼了,一个个想银子想得眼睛都变绿了,这下可逮着个机会的。” 谢金吾道:“那么事已至此,美叔有什么办法吗!” 陈琅摇摇头道:“他能有什么想法,从月儿家一回到自己那个王八国舅府,就一头栽倒床上,在那儿哭天抹泪呢!” 谢金吾道:“唉,他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这样呢!” 陈琅道:“不这样还能怎么样,这屡受打击,没被逼死就不错的。” 谢金吾满是同情的道:“说得也是。那你有什么办法!” 陈琅道:“这不是来麻烦你这位大才子了吗!” 谢金吾道:“我能办什么,如果真得需要我的话,那我是二话没说。” 陈琅一抱拳道:“那好,我先替美叔谢谢你!” 谢金吾道:“你先别道谢呀,我还没知道自己有没有那个能力呢。” 陈琅道:“有,有,我打算让美叔去开封府衙门击鼓鸣冤,请你给他写份诉讼状!” 谢金吾道:“哦,原来要打官司呀,这个主意好,是那个人给出的。” 陈琅道:“当然是我想到的,不过找你写诉讼状的事,还是家父提醒的。” 谢金吾道:“哦,不就是写个诉讼状吗,这个容易。” 陈琅有些担心的道:“那么谢公子,你说这个官司咱们能打赢吗!” 谢金吾沉思了片刻道:“能打赢,一定能打赢的。” 陈琅道:“你怎么就这么肯定,难道就因为美叔是国舅爷。” 谢金吾道:“这与美叔是不是国舅爷没关系,关键是咱们大宋刑律中有规定。” 陈琅道:“什么规定,我怎么就不知道呢!” 谢金吾没好意思说陈琅平日里不学无术,便笑道:“你平时里忙这忙那的,没时间看书,当然就不知道了。” 陈琅叹气道:“唉,这真是书到有时方恨少,你快说说大宋刑律里是怎么规定的。” 谢金吾道:“我记得大宋刑律第四章,第十五条是这么规定的,有嫁女者,向男方索要彩礼之物,钱物合计不得超过纹银二百两,如超过二百两,女方家长则犯有贩卖人口之罪。” 陈琅听了“啪”的用力一桌子道:“太好了,咱们大宋皇帝就是英明,这回我非让月儿的两个猪狗不如的哥哥,偷鸡不成蚀把米,让他们吊毛捞不着。” 谢金吾笑道:“你做就不怕断了月儿那两位哥哥的财路,他们报复你!” 陈琅拍了拍胸脯道:“我陈琅从来就是怕软不怕硬的,他们要报复只管来好的,谁让他们不仁在前呢,那么我就给他来个不义在后了。” 谢金吾道:“那好,这诉讼状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陈琅道:“那你可得抓紧时间的,明天早晨我就来取!” 谢金吾道:“放心吗,耽误不了的。” 陈琅站起身来道:“那我告辞了,待的时间长的话谢老伯又该说我打扰你刻苦攻读了,要是万一秋考时,你名落孙山,谢老伯还不得吃了我呀!” 第一百三十三章 刘美告状 开封府衙门外面鼓架子上的牛皮大鼓,“咚咚咚”被敲得震山响,衙役们听了个个惊讶不已,因为这面鼓已经许久没被人击响了。两名站班的衙役听到鼓声,急忙从府衙跑了出来,只见一名青短衣打扮的人,正举着鼓槌在用力的击打着鼓面,便上前道:“你有什么冤屈,走到大堂是去说。” 那个青短衣人扔下鼓槌道:“两位官爷,不是小人有冤屈,小人这是替我家主人击鼓鸣冤的。” 两名衙役顺着青短衣人手指的方向一看,在鼓架子下面站着一位紫衣紫帽,满脸憔悴的人,便道:“哟嗨,你这个人架子倒没小,连击鼓鸣冤都不自己去用,很牛皮的吗!” 那个冷冷的扫了两名衙役一眼没有出声,那名仆人道:“两名官爷休怪,我家主人受到了天大的冤屈,精神有些不振。” 其中一名衙役道:“看他这副样子,就如同傻子一般,我们就不与他计较了,有什么冤屈,赶快进大堂向知府大老爷申诉去吧!” 那名仆人搀扶着紫衣人向大堂里走去,来到大堂上,只见知府大人早已正襟危坐的坐在了那里。 陈长洲一看,这紫衣人,就猜测到他一定是那位国舅爷刘美了,因为陈琅与他说过刘美的长相与打扮,便对一名衙役一挥手道:“给这位紫衣人看座!” 衙役一听吃惊的道:“什么?” 陈长洲啪的将惊堂木一拍瞪眼道:“我说给这位紫衣人看座,难道你耳朵聋了吗!” 衙役一听,他奶奶的,难道今天的太阳是从西边出来的,自从我在这里站班以来,从来没听到知府大人吩咐过给那位来告状的人看座,但既然知府大人发话了,岂敢怠慢,急忙搬来的一张椅子放在紫衣人身边道:“这位请坐!” 那名紫衣人也不客气,一屁股就坐了上去。 两旁的衙役们个个大眼瞪小眼,莫名其妙,心道:“这位还真架子大,怎么知府大老爷让你看座,你就坐,也不客气客气。” 这时只听陈长洲道:“击鼓之人,你姓氏名谁!” 那紫衣人坐在椅子上一拱手道:“大人,小人姓刘单字一个美!” 衙役门一听,有知道的心道:“怪不得人家牛皮哄哄的呢,原来是国舅爷!唉,也难怪知府大人能坐在那个位置,人家的眼光就有那独到之处,刘美都没报名,就给看座了。” 陈长洲也不理会那些衙役们是怎么想的,点了点道:“哦,那么刘美你有何冤屈状告何人,可有诉讼状。” 刘美点点头没有说话,从怀里掏出了一块大白绸子,递给了走过来的衙役,那名衙役心里暗道:“啧啧啧,这国舅爷就不是一般的炮,连个诉讼都是用绸布写的,这是谁没长眼睛,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得罪国舅爷,是不是不想看到明天的日出了。”衙役这一琢磨动作就慢了些,陈长洲啪一拍惊堂木道:“你小子在那里磨蹭什么?还不赶快将诉讼呈上给本知府看看。” 衙役急忙点头哈腰,迈上两步,双手捧着那块白绸布毕恭毕敬的道:“大老爷,请你看诉讼!” 陈长洲接过来一看,只见上面有小楷端端正正的写道:“开封知府大老爷明断:本人是甜水街居民刘美,因钟情于天上人间西餐厅一女雇工朱月儿,特请人从中撮合,征得朱月儿姑娘同意,两人愿结百年之好,秉承婚约大事,父兄作主的古训,本人特委托他人,前去提亲,并许以二百两白银为聘嫁彩礼,那知朱月儿的两位哥朱猛、朱永却来狮子大张口,索要彩礼一千两白银,然我刘美出于对朱月儿姑娘的一真诚挚爱,只得被迫答应的他们的无理要求,经多方筹措终于借得白银一千两,做为彩礼于提亲之日送到了朱家,谁知朱猛、朱勇却言而无信,当场毁约,漫天要价,所提的要求实是我难以承担,因此,本人特提出诉讼,请知府大老爷为你治下的百姓作主,使我刘美能得以迎娶朱月儿姑娘,共圆我们执子之手,与子皆老的誓言。落款写着刘美恭拜!” 陈长洲看了诉讼点了点头道:“刘美,我来问你,你所说的情况属实!” 刘美道:“知府大人,我刘美所言句句属实,请知府大人明察!” 陈长洲道:“好,那么我来问你,你所说的那一千两银子的彩礼现在在那里呢!” 刘美道:“知府大人,那一千两银子的彩礼,在提亲之日已经被朱猛、朱勇二人扣留在朱家。” 陈长洲拿起惊堂木“啪啪啪”狠狠拍了三下道:“岂有此理,光天化日之下,岂容得这种强盗行径。”说着从书案上抓起一只令牌道:“班头刘胜!” 刘班头听了急忙从班列中走了出来一鞠躬道:“知府大人,刘胜听令!” 陈长洲道:“好,本知府令你带领手下人马,去那万寿门棚户区,将朱家一干人传讯到堂,不得有误!” 刘班头道:“接令!”上前一步接过令牌子,对手下的衙役一挥手道:“走去万寿门!” 那些衙役随着刘班头走出的大堂,直奔万寿门。 刘班头率领着八名衙役出的衙门,一路小跑来到了万寿门的棚户区,找到了朱家,掀开草帘子走进了破草席棚子里,一看只有一个老头,正倒在一张破床上在那儿呼呼睡大觉,便上前将他叫醒道:“喂,老头,朱猛、朱勇呢!” 老头道:“我那里知道呀,那两个兔崽子已经两天没有着家的。” 刘班头上前道:“那我问你,你们家前些天收的那一千两银子的彩礼放在那里了。” 老头摇摇头道:“这个我那里知道,都是我那两个败家的儿子藏起来了。” 刘班头又问道:“那么,你知道不知道,朱猛、朱勇到那里去了。”老头又摇了折摇头表示不知道。 刘班头一看这老头是一问三不知,生气的一摆手道:“弟兄们,既然朱猛,朱勇两人不在,那么就将这老头副带回衙门向知府大老爷交差。” 衙役们一听,哗啦一声,将老头的脖子上套上的锁链道:“走,跟我们去开封府衙门见知府大老爷去。” 老头挣扎道:“各位官爷,我又没犯法,你们抓我去开封府衙门干什么?” 刘班头走过来拍了拍老头的肩道:“干什么,人家刘美去开封府将你们老朱家告诉了,你去听听知府大老爷的判决吧!” 老头喊道:“冤枉呀,这真是天大的冤枉呀!” 刘班头冷笑道:“嘿嘿。老头冤枉不冤枉,你跟我们这些跑腿的说不着,有能耐去与知府大老爷面陈。”说着喝道:“带走!” 衙役们不由分说,扯着锁链拖着老头踉踉跄跄回到了开封府衙门。 来到大堂之上,刘班头狠狠的向老头两腿弯踹了一脚道:“跪下!”老头噗嗵一声跪在了书案前。 刘班头向陈长洲鞠躬道:“知府大老爷,被告带来了!” 陈长洲俯身看了一眼喝道:“混蛋,本知府让你等去传讯朱猛、朱勇兄弟两人,你怎么带回个半死不活的老头子。” 刘班头道:“回禀知府大老爷,我们去的时候朱猛、朱勇不在家,问这老头他却一问三不知,没办法我们只能将他带了回来,这老头是那两个小子的爹,抓了老子,儿子还不出头吗!” 陈长洲骂道:“放屁,对等他们两人恶人,能以常理来推断吗!赶快去将他们缉拿到衙门来,要是跑了拿你等是问!” 刘班头道:“是大人,小的遵命!”说着对手下的人道:“弟兄们,跟我走!” 那八名衙役跟着刘班头来到大街上,愁眉苦脸的道:“头儿,这茫茫人海,咱们到那里去找那两个王八蛋呢!” 刘班头瞪眼道:“你们问我,我问谁去,大家动动脑子,来个集思广益,想想那两王八蛋能到那里去!” 于是大家走到树荫下,个个捧着脑袋在那里冥思苦想了起来,许久,有个年纪大的衙役猛然喊道:“有了!” 这一嗓子将刘班头吓得一哆嗦道:“你小子大呼小喊的干什么,吓了我一大跳!” 那名老衙役道:“班头,你想想,这穷人炸副最想干的事是什么?” 还没等刘班头说话,有一个衙道:“这还用说吗,那当然是吃好喝好玩好!” 老衙役笑了笑道:“那么大家想想,这朱家两个王八蛋已然两天没有着家了,咱们这东京汴梁也没有通宵达旦不打烊的酒楼饭店,他们能去那呢!” 七八个衙役听了大眼瞪小眼相互看了半天道:“青楼!” 老衙役点了点头分析道:“对,这两小子过去一直过着吃不饱穿不暖的穷日子,这下子冷丁有这么多银子了,不找女人,干什么去!所以我断定他们此时一定躲在某个青楼里泡妞呢!” 刘班头摇摇头道:“就算那两王八蛋真得就躲在青楼里,可是这汴梁城里的青楼多着呢,咱们一些半会也难找到他们的。” 老衙役老奸巨猾的道:“这个好说,他们哥两猛然有了那么多的银子,一定就忘乎所以的,要去就会挑那高档的青楼。” 刘班头一拍大腿道:“老兄分析的有道理,那么咱们就分为两队,前去那抱春楼,满庭芳,怡香园、还有新近开张的百果院去查一查。那伙发现了,就直接将那两王八蛋锁了,押回衙门交差!” 第一百三十四章 猪狗不如的朱猛、朱勇 果然不出那名老衙役所料,刘班头带领的人,很快就在怡红院将朱猛、朱勇两个人从妓女的被窝里光溜溜的揪了出来。 原来,自从前日将刘美气走后,这两小子一人找了个破布,包了二百两银子,将剩余的银子,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来了个深挖深埋,妥善藏好后,就来到了一家大澡堂子,先泡去了那一身不知积了多少年的污垢,然后换了一身新衣服,人模狗样到了千春楼大酒楼,点了满满一大桌子好酒好菜,猛吃狂喝的造了一顿,心急火燎的好不容易熬到了掌灯时候,这才醉熏熏来到了怡春院。 怡春院的老鸨子那是什么眼光,一看这两个人虽然表面上穿着鲜光,但那贼眉鼠眼,委琐的样子,让人一眼就看出来,这两小子是一夜暴富,找不到了东南西北的人,便上前道:“欢迎两位公子大驾光临。”朱猛、朱勇一听有人叫自己公子,美的鼻涕泡都出来的,从怀里掏出了银子,咣当往老鸨面前一摔趾高气扬的道:“看没看到这是什么?”老鸨子眉开眼笑道:“两位公子真会开玩笑,这是银子,就是刚刚会撒尿的小孩子都认识。” 朱猛“啪”伸手一拍桌子道:“既然认识这是银子,还不赶快叫两位姑娘来伺候伺候我们。” 老鸨子挑了挑眉头,不屑的扫了两人一眼道:“哟,两位公子,这几块银子就敢到我怡红院来大喊大叫的。” 朱勇一听,将手里提着的包袱哗啦一下全部倒在桌子上道:“不就是银子吗,爷有的是!”接着从朱猛手里抢过包袱也倒了个底朝天,老鸨子看着桌子上堆的小山似白花花的银子道:“两位公子,我不过说了句玩笑的话,就惹得你们这般。好好!两位要什么样的姑娘!” 这哥两长这么大头一次进青楼,那里知道这里也分什么听歌、品茗、观舞之说。 朱猛不耐烦的直截了当道:“那有这么多的说头,只要是姑娘就行!”老鸨子忍着笑道:“那么两位公子,你们打算怎么个乐呵乐呵呀!”朱猛、朱勇两个听了,相互看了看,点了点头。朱猛道:“我们想在这里吃喝玩乐几天怎么样?” 老鸨子看了看桌子上的银子道:“好,不过你们这些银子也就够在这里玩两天的,两天一过,你们就得走人。” 此时朱勇已经欲火中烧,道:“那里来的这么多废话,赶快将姑娘喊来。” 老鸨子扯开嗓子道:“大胖,二胖,快来接客。” 随着喊声两名一身赘肉,三十出头的女人走了过来,朱猛、朱勇也顾不得挑挑拣拣迫不及待上前搂着两个女人,啃了起来。 老鸨子强忍着笑道:“我说两位公子,赶快跟姑娘们上楼去吧!” 那两个女人分别扯着朱猛、朱勇的胳膊娇声娇气的道:“两位小哥,咱们去楼上快活吧!” 朱猛、朱勇咧着大嘴哈哈笑道:“哈哈,好上楼快活,上楼快活。”说着拦腰抱起了女人,“登登登”将楼梯踩的直忽颤向楼上的房间走去。 老鸨子在他们身后轻蔑的道:“呸!这两个大傻冒,老娘非让你们一丝不挂的从这里爬出去不可。”说到这里“噗哧”一笑,旁边负责给客人们倒茶水的大茶壶看了问道:“妈妈,怎么如此高兴!” 老鸨子得意洋洋的道:“能不高兴吗!没看到刚才那两个小子扔下这小山似的银子吗!这两傻冒,妈妈我让那许久无人问津,人老珠黄的大胖、二胖去陪陪他们也算是抬举他们的了。” 朱猛、朱勇兄弟两人,一连在怡春院里与大胖、二胖折腾了两天,虽然累得腰酸背痛,但心里美着呢!靠!我累,但我快活着!哈哈有钱就是好,咱们也能快活快活尝尝当富人的滋味。 此时,这两小子的想法,要是让哪些个富人知道了,非得拿只小刀将他们阉割不可,怎么!富人就如同你们想像中的这样卑鄙无耻吗!富人的财富那是靠着自己的智慧与勤劳积累起来的,那像你们这两个狗猪不如的东西。 寻花问柳,岂就是富人所为。 正当这两小子,快活的忘乎所以的时候,只听得房间的门“咣当”一声被人一脚踹了开,紧接着就闯进了四名如狼似虎的衙役,两人一个组合,分头扑向了房间里一南一北摆着的两张大床,不由分说的将朱家哥两从被窝里扯了出来,赤条条按在了地上,大胖,二胖两个女人则吓的大叫一声,披着被子躲在床角瑟瑟颤抖着,随后走进来的刘班头看了大胖、二胖一眼,似笑非笑的摆摆手道:“两位姑娘莫怕,没你们的事情,我们是奉命来捉拿这两个小贼的。”说着对衙役吩咐道:“将这两个王八蛋锁上!” 朱猛挣扎着叫喊道:“官爷,能不能让我们穿上裤子呀!总不能让我们光着屁股吧!” 刘班头哈哈大笑道:“哈哈,你们两个王八蛋,也知道要脸面!”接着沉吟了片刻自作高深的道:“哇塞!人可以不穿裤衩,但却不可不穿外裤。对,让他们将裤子穿上,不然出去的话,岂不有碍观瞻!污了街上行人的眼睛。” 朱猛一边穿裤子一边哭丧着脸道:“官爷,难道逛青楼也犯法吗!” 一名衙役上前狠狠的抽了他两记耳光道:“少他妈的废话,赶快穿上裤子走人。” 很快,朱猛、朱勇就被锁拿到了开封府衙门的大堂上。 刘班头上前向陈长洲禀报道:“知府大人,朱氏兄弟带来了。” 陈长洲点点头道:“刘班头,你是从那里将他们找出来的。” 刘班头道:“知府大人,小的是从怡红院将两个王八蛋揪出来的。” 陈长洲诧异的道:“这光天化日的,他们两人跑到怡红院干什么去了!” 刘班头嘿嘿笑道:“嘿嘿,知府大人,这对狗东西不是今天白天去了,人家已经在那里吃喝玩乐两天了。” 陈长洲“啪啪啪”拍着惊堂木生气的道:“见过下流的,没见过这么无耻下流的,竟然白日宣淫,简直猪狗不如的畜生!” 刘班添油加醋的道:“知府大人,这两个家伙就是猪狗不如的畜生,如果不是畜生,你想想他们能这边将自己的妹妹卖了,那边就拿着卖妹妹的银子去花天酒地,**宿妓。” 这时朱猛扯着破锣嗓子冤屈的道:“青天大老爷,小人我冤枉呀,小人就是再没人性,也不能干那猪狗不如的卖自己的亲妹子的事呀!” 陈长洲“啪”一拍惊堂木道:“好,暂且不说你小子卖没卖妹子的事,大人我来问你,你两个人去怡红院花销的银子,是那里来的?” 朱猛理直气壮的道:“那是我们自己的银子。” 陈长洲冷笑道:“哼哼,你们自己的银子。别以为本大人不知道,就你们两个狗东西,平时里好吃懒做,吃了上顿没有下顿的主,那里来的银子去青楼,还在那里整日整夜的宿柳眠花!” 朱猛眨巴眨巴眼没有出声。 陈长洲道:“怎么你小子哑巴了呢,不回本大人的话。” 朱勇见自己的哥哥不出声了,有些瞧不起的道:“青天大老爷,朱猛没见过大世面,吓懵了。请大老爷明察,我们逛青楼的银子那是合法收入!我们拿自己的银子逛青楼,这犯着那条王法了。” 陈长洲点点头道:“你小子还满有理的!那么你如实说来,这银子是从那里来的!” 朱勇振振有词的道:“这银子是我那未来的妹夫送的彩礼,这算不算是合法来源!” 陈长洲道:“算,当然算了,那么你们哥两收了人家多少彩礼。” 朱勇不假思索的道:“不多不少,整整收了纹银一千两。” 陈长洲道:“那么,既然你收了人家的彩礼,为什么等人家上门提亲之时又突然变卦了呢!” 朱勇道:“这卖个水果什么的还要看行情呢!我觉得现在行情看涨,所以一千两银子的彩礼不够本!” 陈长洲气愤的狠狠“啪啪啪啪啪”拍了五下惊堂木,差点将坚硬的惊堂木拍裂了道:“岂有此理,我来问你,你家妹子是织女下凡呀,还是嫦娥降临人间。” 朱勇伶牙俐齿的道:“我家妹子不是织女也不是嫦娥,但那也是鲜花一朵,收些彩礼怎么就不行呢!” 陈长洲道:“你家妹子要嫁人,收些彩礼是无可厚非的,但你这狮子大张口可是触犯了大宋朝刑律的。” 朱勇那里懂得什么刑律,冷笑道:“哼,收彩礼、送彩礼是一个愿意打一个愿意挨,这是两厢情愿,犯了大宋朝的那条王法了。” 陈长洲怒形于色道:“你这个无知的刁民,竟然如此目无王法。”说着对在左侧一张书案那儿做笔录的孔目道:“铁孔目,你将咱们大宋的刑律给这两个无知的刁民念念,让他们知道知道犯了那一条。” 铁孔目放下了手中的笔道:“是大人!”说着站起身来,拿过书案上一本厚厚的大宋刑律翻了几页,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道:“朱猛、朱勇你们两个给我听好了。” 朱猛翻了翻眼皮没有出声。 朱勇不以为然的道:“你就念吧!我支楞着耳朵听着呢。” 铁孔目听了淡然一笑道:“那好,你们这两个无知的刁民听好了,大宋刑律第三款,第十五条,凡大宋居民,有嫁女者可收彩礼,钱物折合,不得超纹银二百两,如超过二百两者,按贩卖人口罪论处,情节轻者杖以法板三十,以求警告。情节重者杖以法板五十,并刺配西北边关服苦役。”念毕,铁孔目“啪”的合上了大宋刑律厉声道:“朱猛、朱勇,尔等二人可听清楚了!” 话音未落,朱猛、朱勇两人顿时汗流浃背,脸色白的吓人。 朱勇噗嗵一声重新跪倒大地,“当当当”不仅的嗑起了头来,额头碰到那青石铺的地面上,弄得鲜血直流。 朱猛则咬着下嘴唇,呆若木鸡,两眼直愣愣的说不出话来。 第一百三十五章 知府大人的判决 陈长洲“啪”的一拍惊堂木厉声道:“你们这两个无知的刁民,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可知罪!” 朱猛仍然是呆若木鸡,一言不发。 朱勇早已没了刚才那伶牙俐齿,结结巴巴的道:“大……大……大人,请……请恕小人无知。不……不……不知者无罪。” 陈长洲冷笑道:“哼,的确也有不知者无罪一说,可是你们这两个刁民,手里刚有几个银子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不思去投资经营,孝敬老父,却跑出去花天酒地,宿柳眠花,真是有伤风化,不可救药。本来彩礼钱最高不能超过二百两银子的,你们却狮子大张口,人家刘美不与你们斤斤计较,而是倾其所有,尽其所能,答应了你们的无理要求,可是你们却是欲壑难填,竟然还漫天要价,棺材里伸手死好钱,这种行径比那明火执仗的强盗更加可恨,今天要是不治你们的罪,这天下的人个个都效仿起来,岂不乱了套。来人,将这两个猪狗不如的东西,拖下去狠狠打上五十大板,然后扔进大牢,择日刺配西北边关,永不得回中原。” 两面的衙役们听了齐声道:“喳!”举起黑红相间的水火棍将朱猛、朱勇叉翻在地,就要往那刑凳子上按。 朱勇哭喊道:“青天大老爷,你就饶了草民一条狗命吧!下次再也是敢了。” 朱猛也不再装傻充愣的,眼泪、鼻涕一起流的道:“知府大老爷,小人无知呀,下次再也不敢讹人了。” 那老朱头一看,也“噗嗵”一声跪拜在地向陈长洲嗑头求饶道:“知府大人,你就饶了这两个畜生吧!他们要是刺配了的话,那个给小老儿养老送终呀!” 陈长洲吐了口唾沫道:“呸,我说老朱头,你吃了多少盐还不知道咸,值着这两个狗东西给你养老送终,我看他们不把你扔到乱坟岗子喂了野狗,就算你八辈子积德了!不行,今天说什么也要对朱猛、朱勇严加法办,以儆效尤!” 刘班头在旁边俯下身笑对朱猛、朱勇道:“你们两个王八蛋,听清楚了吧,知府大老爷要杀鸡给猴看,谁也救不了你们的。人不要太贪婪了,那样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话音未来落就听到有个女声哭喊道:“知府大老爷开恩!”随着声音,一个泪流满面的姑娘“噗嗵”跪拜在陈长洲书案前在那不停的嗑起头来。 陈长洲还没有说话,就见那刘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随即又坐了下来,脸上露出了一副痛苦之状。 陈长洲默默的点了点头,道:“这位姑娘,你是何人,何以跑到这公堂之上喧哗,没看到本知府正在审理案子吗,赶快出去!” 那位姑娘抬起梨花带雨的脸道:“回禀大人,民女叫朱月儿。”说着伸手一指趴在地上狼狈不堪的朱猛、朱勇道:“这两个不争气的人,是民女的哥哥!” 陈长洲道:“哦,原来如此!那么本知府问你,你到这公堂上来,到底想要干什么!” 朱月儿抽泣道:“大人,这事都是因民女而起,你要治罪,那么就请治民女的罪吧!” 陈长洲厉声道:“岂有此理,这明明是朱猛、朱勇两人触犯了大宋的刑律,我要是治了你的罪那不是张冠李戴吗,传出去大家不说我是糊涂官断糊涂案吗!别说要挨百姓的骂了,就是万岁也要治我一个有失明察之罪。” 朱月儿道:“可是大人我们是一奶同胎,血浓于水,眼看着他们就要受那法板之刑,刺配之苦,民女于心何忍!” 陈长洲从书案后面站起身来手指着朱猛、朱勇骂道:“你们这两个猪狗不如的东西,听听朱月儿是怎么说的,难道不觉得汗颜吗!你们的妹妹朱月儿与那刘美是两情相悦,男有情女有意,你们两个狗东西却好,将自己的亲姐妹当成了摇钱树,拍拍脑袋想一想,这是人干的事吗,这是做兄长干的事吗!” 朱勇从地上挣扎着扬起脖子道:“知府大老爷,请看在我妹妹的情面上饶了我吧!这事不怨我,都是那个该死的朱猛出的馊主意!” 朱猛听了涨红着脸扯着嗓子喊道:“你狗日的放屁!当初是你先提出来向人家刘美要一千两银子的。” 朱勇呸了一口道:“呸,你这个狗娘养的,后来是不是你说得行情看涨,说什么水涨船高,不要白不要,白要谁不要!” 听到这两位话,公堂在上的一干衙役们个个都忍心不住的笑出声来,你们是亲哥们呀,你一句狗日的,他一句狗娘养的,那么你们的确就是一对畜生了。 陈长洲也感觉到可笑,但做为知府硬是不敢笑的,便“啪”的一拍惊堂木道:“你们这群混蛋东西,竟然哄笑公堂,成何体统!” 衙役们急忙都捂住了嘴。 朱月儿听了两个兄长的对骂,感觉到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缝隙钻了进去,狠狠的瞪了朱猛、朱勇一眼道:“你们真是厚颜无耻,丢人都丢到公堂上来了。” 这时,刘美站了起来,上前两步轻轻搀起朱月儿,随即向陈长洲抱拳施礼道:“知府大人,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陈长洲微笑着点了点头道:“刘美,你有什么不情之请,不妨说来听听!” 刘美道:“知府大人,既然朱猛、朱勇两人已经知错,我看这都是我们自己家里事情,就让我们自己回家解决好吗!” 陈长洲故作诧异道:“我说刘美,什么自己家的事情,这里面那个人跟你沾亲带故了?” 朱猛挣扎着喊道:“我是,我是他的亲戚!” 朱勇也喊道:“我是,我也是!” 陈长洲冷笑一声道:“你们这两个狗东西,那么我来问你们,你们两位与这位刘美怎么称呼。” 朱勇喊道:“我是他的大舅哥!” 朱猛道:“他是我妹夫!” 陈长洲慢条斯理的道:“是吗!你们两个狗东西不是嫌人家刘美的彩礼给得少,不愿意将朱月儿嫁给他吗,怎么这一会就成大舅哥与妹夫的关系到了吗!是不是以为本知府好虎弄!” 朱猛、朱勇急忙叫喊道:“不是,不是,还请知府大老爷明察,我们确实是亲戚关系呀!” 陈长洲道:“这么说来你们愿意将妹子朱月儿嫁给刘美了。” 朱猛、朱勇连连点头道:“愿意,愿意,一百个愿意,一千个愿意。” 陈长洲又道:“这么说你们两个人不随行就市,水涨船高,漫天要价了。” 朱勇道:“知府大老爷,那都是小人一时鬼迷心窍,才有了非分之想的。” 陈长洲又问朱猛道:“那你呢,是不是不再阻挠朱月儿出嫁了。” 朱猛道:“不敢了,再也不敢了,知府大老爷,你就是借给我一百个胆子,小人也不敢了。” 陈长洲“啪”一拍惊堂木道:“那好,原告、被告你们听我判决!” 朱猛、朱勇急忙道:“知府大老爷,我们一切都听你的吩咐!” 陈长洲“啪”又一拍惊堂木大声喝道:“住嘴,这是判决,那里是吩咐,你们当大宋的刑律是儿戏吗!” 朱猛、朱勇听了狠狠抽了自己几记耳光道:“知府大老爷,是判决,不是吩咐,我们不会说话,你莫生气。你就判决吧,我们再也不敢崩个响屁了。” 陈长洲道:“哼,真是牵着不走,打着倒退!那好听大老爷我的判决!” 大堂里顿时静了下来。 陈长洲向众人扫了一眼高声道:“你们听着本知府判决如下,一,着刁民朱猛、朱勇两人,马上退还多收的彩礼钱八百两纹银,否则按贩卖人口罪论处。二,刘美随时随地可以迎娶朱月儿为妻,朱猛、朱勇不得以任何借口阻挠,否则以破坏他人婚嫁之罪论处。”说完“啪”又一拍惊堂木道:“两个王八蛋你们听清楚没有。” 朱猛、朱勇面面相觑,懵了,不知道知府大老爷说的是谁。 刘班头走了过来,一人踢了一脚道:“朱猛、朱勇,知府大人的话你们没听见吗!” 朱猛、朱勇这才悚然一惊,如梦初醒的道:“知府大老爷我们听清了听清了!” 陈长洲“啪”又拍了一下惊堂木道:“既然听清了,那么就退堂!”说着站起身来就要离开。 朱猛跪在地上大声喊道:“知府大老爷,还请留步。” 陈长洲转过身子问道:“怎么,你小子还有那儿不明白。” 朱猛面有难色吞吞吐吐的道:“这……这……这……” 陈长洲不耐烦的道:“你这个王八蛋,别在那里吭吭哧哧的,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大老爷我累了半天了,还要去后堂歇息歇息呢!” 朱猛咧着嘴哭笑不得的道:“知府大老爷是这样,这银子已经让我与朱勇那个狗东西用了许多,一时半会恐怕难以凑齐八百两银子的。” 陈长洲一听瞪大了眼睛道:“什么,什么!这才两天你们就败霍了那么多的银子,说吧!这些天你们两个共耗费了多少两银子!” 朱猛嗫嚅的道:“也不多,连吃带喝也就用了四百多两银子!” 陈长洲生气的道:“什么?四百多两银子还说不多,我说你们两个王八蛋是怎么想的!”说到这里看了看刘美道:“原告刘美,既然你刚才已经说了这是你们的家事,自己回家解决,那你就看着办吧!” 刘美道:“这个好办,银子吗花了就花了吧!就当我送给他们两人了,再有剩下那些银子,我也不打算往回要了。” 朱猛、朱勇听了简直是喜出望外,大嘴咧到耳根子高兴的向刘美鞠躬道:“还是妹夫厚道,大人大量真是好人!” 这时朱月儿对刘美道:“不行,剩下那五百多两银子必须让他们两个人吐出来,这两个败家东西,就是给座金山也不够他们挥霍的。” 陈长洲听了对朱猛、朱勇道:“虽然这是你们的家事,本知府不应该多嘴,可是既然朱月儿都已经这样说了,我可警告你们两个王八蛋,回去后,赶快将剩下的银子痛痛快快的送到刘美的府上,不然有你们好看的。”说完一甩袖子道:“退堂!” 第一百三十六章 月儿姑娘的重重心事 伴着和煦的微风,太阳将她的温暖丝毫不吝啬的洒向了人间大地。 温暖的天地间,坐落在汴梁城甜水街的国舅府热闹非凡。 今天是国舅爷刘美迎娶月儿姑娘的大喜日子。 高高的大门那儿早就挂起了大红花与大红灯笼,朱漆大门上贴着金色的双喜字,诺大的院子里整整齐齐的摆了五六十张大八仙桌子,宴席尚未开始,桌子上摆着花生、糖果、大红枣等招待来宾的食品与热茶,来宾们正围坐着桌子周围相互拱手示意,当朝宰相寇准寇大人也坐在一张八仙桌子旁边与开封府府尹陈长洲愉快的交谈。 挨着寇准坐着的王钦若正侧扭着身与丁谓不知道说到什么高兴的事情,两人哈哈大笑起来。 此时整个国舅府可以说是峨冠博带,贵宾如云,高朋满座,汴梁城几乎所有的官员都来了。 国舅爷的婚礼,那个不给面子,虽说是冒牌的国舅爷,但这个面子是必须给的,何况这个面子不仅仅是给国舅爷刘美的,更是冲着刘美身后的人。 并且,每位来宾都奉了一份厚礼,大家知道,礼永远送给有权人的,让你知道你出了力你付出了忠诚,刘美的婚礼,正给了大家一个这样的机会。 丁犍、陈琅、谢金吾等早早就来了,他们得帮国舅爷招呼往来的客人,谁让大家是好朋友来的,此时不正是需要朋友帮忙的时候吗。 看了看吉时将近,陈琅对刘美道:“美叔,咱们该上马起轿去接新人了。” 刘美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结婚,但仍然有些手忙脚乱,他头次结婚时,只是个穷光蛋,那里有这个排场呢!因此有些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 听陈琅这般催促,便道:“好好!陈琅,一切都听你的安排!” 陈琅道:“好,那我就义不容辞了!”说着摆摆手将谢金吾喊了过来道:“谢老弟,你陪着美叔去接新人。” 谢金吾挠了挠头皮道:“陈大掌柜,这我那接过亲哪,还是你或者是丁掌柜的去吧!” 陈琅笑了笑拍了拍谢金吾的肩道:“笑话,我们两个人要是能去还轮到你了吗!” 谢金吾不解的道:“你们两个人怎么就不能去呢!” 陈琅拿出一副过来人的派头道:“你年轻小伙懂什么,这接新人都得必须是未婚的小伙子去才行的,所以举目一瞧美叔身边这几个好朋友,也只有你具备这个资格的。” 谢金吾笑道:“哦,原来还不这么个说头,那好我就当仁不让的。”说着对刘美道:“美叔!有我陪着你去接新人怎么样!” 刘美一抱拳道:“多谢小友!” 随着谢金吾陪着刘美走出国舅府的大门,来到大门外,那儿早就停好了一顶八抬的金丝红绒大花轿,与两匹大红马,其中一匹就是上次去提亲时刘美骑的火龙驹,别一匹则是毛色暗红的炭红马。 谢金吾牵过火龙驹道:“美叔请上马!”身穿大红袍,胸佩大红花的刘美道了声:“多谢!”精神抖擞跨鞍上马! 谢金吾随后跳上了那匹炭红马背上,高声喊道:“接新人去喽!”那八名穿着新衣的轿夫,急忙抬起轿子跟在了马后,旁边早已跃跃欲试的鼓乐手们敲锣的敲锣,打鼓的打鼓,唢呐手更是鼓起腮帮子卖力的吹起了喜庆的小调! 迎亲的队伍离开了国舅府,走到甜水街的西头,就向御街方向走去,前往陈琅的家里去接朱月儿姑娘。 本来此次接亲应该去万寿门那儿,月儿的家。可是自从五天前,开封府知府陈长洲判决朱猛、朱勇退还刘美的五百多两银子后,这两个猪狗不如的王八蛋在公堂上答应好好的,回家后两个人左思右想了一番,竟然将那些银子二一添作五,一人一半,连夜逃之夭夭。 这真是肉落老虎口,钱到光棍手! 老朱头一看,两个儿子拿着银子跑了,一来觉得对不起自己的女儿,二来感觉到实在没脸见人,便拿着一根草绳吊死在破草席棚子里,结束了自己可怜可悲可叹又无奈的一生。 等月儿从天上人间西餐厅回到家里时,老朱头早已经硬梆梆的没了气,月儿一番撕心裂肺的哭嚎后,这才跑到了陈琅的家里,报了信。陈琅一看事以至此,只好通知了刘美。 刘美拿出银子买了一口上好的楠木棺材,又雇了一些人,并从大相国寺请来的十几名和尚,念了一天一夜“往生咒”这才将老朱头风风光光的送往去西天的路上。 当临时充当孝子的刘美摔碎孝子盆时,陈琅长叹道:“唉,这个老朱头呀,当初在公堂之上还跪求着知府大人开恩,饶恕朱猛、朱勇两个王八蛋呢,说着值他们给自己养老送终,没想到给他送终的却是美叔!” 刘美苦笑道:“我不操办老人家的后事那个来操办呢,谁让他是月儿的老爹,总不能扔在那里不管吧!” 旁边的丁犍、谢金吾听了一起竖起大拇指道:“美叔真没说的,好人一个!” 陈琅道:“先别说谁是好人谁是坏人的了,这老朱家现在真可谓家破人亡,留下月儿孤苦伶仃一个人怎么办!” 谢金吾不假思索的道:“还能怎么办,美叔娶回家里最好不过的了。” 刘美有些为难的道:“可是月儿刚刚没了老爹,这怎么也得守孝一段时间吧!” 陈琅道:“事情有个轻重缓急,现在月儿家已经没了,还守什么孝,再说了孝在心中,人死了守孝那也是走走形势给咱们这些活人看的,弄那虚头巴脑的事儿有什么用。” 丁犍更是赞成道:“对,我赞成陈大掌柜的说法,我看现在暂时让月儿姑娘到陈琅家与樱桃住几天,美叔这边就抓紧时间张罗着将喜事定下来,找个吉日与月儿完婚。” 刘美道:“这样最好不过了,可是就怕月儿不同意的!” 陈琅一拍胸脯道:“月儿那里就交给我了,我让樱桃与她好好说说!” 刘美道:“那又麻烦你陈大掌柜了!” 陈琅道:“这是什么话,美叔你回家听信去吧!” 随后,陈琅走到了仍跪在坟前哭哭啼啼的月儿轻声道:“月儿,有美叔的帮助,老人家走得也够风光的,你就节哀顺变,想想以后怎么办吧!” 月儿痛苦的道:“陈大掌柜,月儿现在心里乱得很,真不知道以后自己应该怎么办!” 陈琅道:“月儿,我看不如这样,你呢先去我家里与樱桃住几天,静静心,以后的事情咱们慢慢想办法!” 月儿点点头道:“那好吧!只是会给你与樱桃姐添许多麻烦的。” 陈琅仗义的道:“这是什么话,在怎么说你也是我的雇员,我不帮你谁帮你的。走吧,咱们赶快回城,不然晚了城门就关了。” 大家上了牛车,回到了城里! 来到陈琅的家里,月儿仍然沉浸在失去亲人的悲痛之中,苏樱桃叫她吃晚饭也没有去,只是一个人躺在二楼的床上两眼看着楼顶发呆。 楼下,陈琅一边吃饭一边对苏樱桃道:“樱桃!一会吃过了晚饭,你上楼去劝劝月儿,事情过去就让它过去了,别总是这样悲痛欲绝,钻那牛角尖子,要是将身子弄出病来,咱们怎么向美叔交待。” 苏樱桃点点头道:“可是,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劝她才好!” 陈琅道:“你也不用怎么劝的,待月儿心稍平静下来时,你就问问她,美叔想最近将要娶她进门,可不可以的。” 苏樱桃道:“那好吧!”说着放下饭碗就站起身来。 陈琅关心的道:“怎么就吃这么几口饭呢!” 苏樱桃笑了笑道:“我这人心里一有点事儿,就睡不着觉,吃不下饭,还是赶快去劝劝月儿才好的。” 陈琅道:“那好吧!说话注意点语气!” 苏樱桃点了点头,拖着笨重的身子来到了二楼,走到床前,关切的问道:“月儿,心情好些了吗!” 月儿摇了摇头哽咽道:“樱桃姐,从今天起我就成了孤儿了。”说着伏在苏樱桃怀里失声痛哭起来。 苏樱桃轻轻拍着月儿的后背道:“好月儿,别哭了!谁说你是孤儿,我、陈琅、还有美叔不都是你的亲人吗!” 月儿道:“可是……可是……” 苏樱桃打断了月儿的话道:“月儿,没什么可是的,以后你就将我当成你的亲姐妹,这里就是你的家。” 月儿摇摇头道:“不,这里不是我的家,月儿需要自己有个家!” 苏樱桃道:“那好呀,明天让我家陈琅去找美叔商量商量将你娶进国舅府不就行了吧,那样你就有了自己的家!” 月儿喃喃道:“这怎么可以呢,老爹这边刚刚去世,我这边就着忙嫁人,那别人不骂月儿不孝吗!” 苏樱桃道:“月儿,日子是自己过自己的,管别人的什么事,再说了别人要笑话就让他们去笑话去吧!你没忘记,当初我扑奔陈琅时,大家也都笑话过我吗,其中也包括你、秋菊、胡鸽,可是现在你们还笑话我吗!” 月儿红着脸摇了摇头。 苏樱桃道:“这不就得了。谁苦谁乐,谁的心里最清楚,你说现在你已经是家破人亡了,还怕人笑话什么!再说了那美叔是个多好的人,如果没有他,你老爹现在可能还在那破草席棚子里挺尸呢,再过几天就臭了。” 月儿痛苦的摆摆手道:“樱桃姐,你别说了。” 苏樱桃道:“我怎么能不说呢,我说这些可都是为了你着想,也为了你好。月儿,通过你老爹这件事,就能看出美叔是真心对你的,你可别在这里犹犹豫豫的了,人家美叔那可是国舅爷的身份,有多少比你强的姑娘眼巴巴的等着呢,你要是再犹豫不决万一美叔看上了别的姑娘,你后悔去吧!” 月儿道:“樱桃姐,我现在心里乱的很,真就不知道如何是好!” 苏樱桃快刀斩乱麻的道:“那好,你心乱,姐心里平静着呢,这事不用你自己操心了,一切都听姐的好不好!” 月儿沉吟了片刻点点头道:“姐,一切都有你作主好了!” 苏樱桃听了“啪”的一拍巴掌道:“早这么说不就好了,让我费了这么半天嘴皮子,害的口干舌燥的,就连肚子里的孩子都跟着遭罪,我可告诉你月儿,等我生孩子坐月子时,你得多给我些下奶的银子,就算是给姐的犒赏了。”说完自己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第一百三十七章 月儿初嫁了 往事如昨,往事如梦。 人不能总沉浸在往日的痛苦之中,特别是月儿这样阳光般的姑娘,更需要在阳光下快乐的生活,快乐的去品读本应该属于她的生活快乐。 经过了一番痛苦的挣扎与思考的煎熬,月儿姑娘终于肯敞开怀抱,来承接美叔的那份矢志不渝的爱了。 这边,美叔的迎亲队伍刚刚出发,月儿仿佛心有灵犀般的就坐卧不安起来,一会儿跑到篱笆院的门口向远处张望着,一会又“登登登”跑到二楼,推开窗户探出半截身子去看。 苏樱桃看了伸手刮了自己的脸几个道:“月儿,我说你羞不羞呀。” 月儿道:“樱桃姐,我有什么好羞的。” 苏樱桃笑了笑道:“你一个姑娘家,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样子,好像那辈子没被男人滋润过似的,你就不能深沉些吗!” 月儿脸一下子胀的通红跺脚道:“樱桃姐看你说到那去了,月儿有那般没出息!” 苏樱桃故意道:“行,你有出息,那么就是樱桃姐没出息了。” 月儿走过来,伸出又手揽着苏樱桃的脖子道:“樱桃姐,你别笑话我好不好。月儿只是渴望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说着情不自禁的流下了眼泪。 苏樱桃急忙掏出手帕给月儿擦拭着泪水道:“好月儿别哭,姐能理解你此时的心情,其实你比我苏樱桃幸福多了,美叔与你是明媒正娶,我呢连那八抬大花轿都没坐,就稀里糊涂成了陈琅的人了。”说着也嘤嘤的哭泣了起来。 月儿急忙安慰她道:“樱桃姐,你别这样,陈大掌柜现在不是对你很好吗!” 苏樱桃抽泣道:“好有个屁用,我献出的那可是自己的全部呀!” 月儿茫然道:“樱桃姐,什么是你的全部,能不能与月儿说说!” 正在这里由远而近传来了阵阵的锣鼓与唢呐之声,苏樱桃拿起手帕擦了擦眼泪破涕为笑道:“月儿,咱们姐妹光顾得说体已话了,这接亲的大队人马都快到门前了。” 月儿惊慌失措的道:“姐!那我怎么办?” 苏樱桃笑道:“你说怎么办,你现在就躲到楼上去,没有人上去拉你,你别下来。” 月儿嗫嚅的道:“这样不太好吧,人家来迎亲,我却躲在楼上不出来!” 苏樱桃伸手打了月儿一巴掌道:“傻丫头,你懂什么?这叫矜持,这样男方才会看重你的。”说着拿过一方镶嵌着流苏的大红绸缎道:“来月儿,将这个戴在头上。” 月儿道:“姐,戴这个干什么呀!” 苏樱桃笑了笑道:“我也不知道戴这个有什么用,不过人家结婚都必须戴的,这个叫盖头,傻丫头懂不懂,赶快戴上,不然别人会笑话咱的。” 月儿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道:“那好,樱桃姐。月儿一切都听你的了。” 苏樱桃笑道:“我的月儿妹子,你只管放心好了,难道姐还能害你不成。” 这时锣鼓声,唢呐声已经来到了大门口,苏樱桃急忙道:“月儿你赶快到那床上坐着去。我到楼下给他们开门去。”说着走了两步,又回头嘱咐道:“月儿,记住呀,一会出门时可要扯嗓子哭几声的。”拖着笨重的身子下了楼。 来到楼下,挪动了身子气喘吁吁的走到篱笆门那儿打开了门儿,正站在门口向里张望的谢金吾急忙施礼道:“嫂夫人好!” 苏樱桃上下打量了谢金吾一番道:“你就是那位谢公子吧,好个英俊后生。” 谢金吾道:“嫂夫人过奖了!小弟陪美叔前来接亲。”说着从袖子里摸出了一个红包塞在苏樱桃手中。 苏樱桃接了过来道:“谢公子,美叔请!新人就在二楼呢,你们自己上去吧!” 刘美走了过来笑了笑道:“多谢陈夫人的操劳。” 苏樱桃道:“美叔,说这客套话干吗!月儿现在已经是孤苦伶仃的,我们这些个姐妹不帮她谁帮她呢!” 刘美点头道:“就是就是,陈夫人总是一副热心肠。” 苏樱桃道:“美叔,月儿我就交给你的,这姑娘怪可怜的,过了门你可要好好的对待她的,不然我可不答应。” 刘美道:“陈夫人,你放心好的,我会好好待月儿的。”说着从袖子里摸出了一个金灿灿的小元宝递给苏樱桃道:“给,嫂夫人!” 苏樱桃急忙摆摆手道:“美叔,红包谢公子都给过了,你这是干什么呢!” 刘美道:“红包是红包,这是我单独表示的一点心意,谢嫂夫人,这些天对月儿的照顾。” 苏樱桃道:“美叔,就是表示谢意,也不用这般的破费吧!” 刘美笑道:“陈夫人,虽然说咱们之间的情意是不能用金银来衡量的,但这是我刘美的一片心!” 苏樱桃笑道:“既然这样,美叔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着从刘美的手里接过了金元宝。 刘美紧走了两步与谢金吾并肩向楼房走出。 苏樱桃看着刘美的背影喃喃的道:“国舅爷就是国舅爷,出手就是一只金元宝,看来月儿这下可算是落到棉花糖堆里去了,好日子还有后头呢!” 谢金吾、刘美两人进了楼,谢金吾在前,刘美在后,来到了二楼上。 月儿一身红绸缎新衣头上蒙着红盖头,盘膝端坐在床上,就如同一朵娇艳的红牡丹一般,惹人爱怜。 谢金吾走到床边,按照陈琅事先教给的话道:“月儿姑娘,我与美叔来接你过门了。”说着伸出右手轻轻拉着月儿的手,将她拉着下了床,将月儿的手递给刘美道:“美叔,月儿就交给你了。” 刘美迫不及待的紧紧握住了月儿那有些发冷的手,温柔的道:“月儿咱们回家!” 月儿浑身颤抖着,点了点头。 回家,多么暖人的话语。 回家,多么温暖的呼唤。 家,是每个人心灵的港湾, 家,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归宿。 刘美牵着月儿的手慢慢走下了楼梯,来到了院子里,又慢慢的向院门起来。 苏樱桃站在那儿喊道:“月儿,你怎么不哭喊呢!” “月儿,那有姑娘出嫁里不哭几声的呀!” 月儿听到苏樱桃急切的喊声,张了张嘴,却是欲哭无泪,也喊不出声来,也许她的泪腺已被生活的苦难阻塞,也许她的心灵已被生存的艰难打磨的失去了灵感。 此时,只能听到沙沙沙缓慢的脚声,刘美牵着月儿的手已经走出了院门。 猛然,月儿挣脱了刘美的手,转身扑进了苏樱桃的怀里,号啕大哭起来。 苏樱桃以手抚摸着月儿的背道:“好,月儿不哭,不哭,这大喜之日,痛哭流涕的不吉利!”说着自己的眼泪也情不自禁的流了下来。 女人是最爱流泪的动物,可是每个女人会无缘无故的流泪甚至于痛哭流涕吗。 月儿的哭声是对昨日那不堪回首的生活诀别,是对今的生活美好的憧憬与向往。 樱桃的眼泪是为了自己的姐妹有了好的归宿而流,更是对她默默的祝福。 生活呀,需要欢笑, 生活呀,需要阳光, 但谁又能拒绝那泪水的流淌,谁又能保证生活是一路阳光。 只有从那漫漫黑夜一步步挣扎着走出来,才知道那阳光的美丽,阳光的温暖,阳光的明媚。 心灵,永远需要阳光。 生活,永远需要阳光。 刘美,站在那儿默默的注视着,两外相拥而泣的女人,感到了自己肩上的担子渐渐沉重起来。 此时刘美感到,对月儿来说不仅仅是物质在的给予或者是施舍,她需要的是心灵的呵护,而且是百般的呵护。 女人,特别是饱受苦难所折磨的女人,比寻常女人更需要心灵的慰藉,情感上的温暖,不经严冬,那知道春天的可贵。 月儿,正像一株经历漫长寒冬的小草,以那脆弱又顽强的生命,在初春的阳光下,挣扎着探出那柔嫩身体,她渴望着阳光,渴望着雨露,更渴望有个温暖的臂膀,替她遮挡那岁月的风霜雨箭,挽着她的手走向远方,这仅仅是一个简单的愿望,可是月儿却在奔赴的道路上蹒跚了十六年的岁月时光。 刘美呀,刘美,你真得就是月儿托付终生的人吗! 想想自己也是从那苦难中煎熬过来的人, 想想自己也是倍受骨肉分离折磨的人,刘美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他多想上前安慰安慰月儿,可是此时任何的语言都是苍白,最好的办法,就是沉默。 两个女人还在那而相拥而泣着,许久,谢金吾走了过去,轻轻拍了拍苏樱桃的肩道:“嫂夫人,别这样了,国舅府里还有许多客人等着呢。” 苏樱桃这才如梦方醒,轻轻拍了拍月儿的后背道:“好月儿,别哭了,赶快上花轿吧!” 月儿这才止住了哭泣,走到花轿那儿,刘美急忙掀起轿帘轻声道:“月儿,请上花轿!” 月儿点点头迈上了轿子。 谢金吾高声喊道:“鼓乐齐奏,起轿喽!” 八名轿夫急忙抬起大花轿,颤悠颤悠的向国舅府方向走去。 刘美、谢金吾也跨上马背,跟随在了花轿的后边。 随着花轿的忽颤,月儿的心潮不停的起伏着,啊,从今天起自己将彻底告别姑娘的生活,再也不能那般的任性,再也不能那般的顽皮。 从今天起,自己就嫁为人妇女,去尽一位妻子应尽的责任。 想想这些真可以说是恍然如梦。 这一年, 月儿经历了太多太多,一年的经历比那十六载的岁月都让她刻骨铭心,这一年她认识了在金钱面前,亲性变得几乎是一文不值。人呀,到底为什么而生存,而生活呢! 这一天, 是她月儿最难忘的一天,从今天起她的生活有了一个新的开端。 这一刻, 月儿思绪万千,她回到自己的从前,自己的童年,一切熟悉如眼泪,一切陌生如明天…… 第一百三十八章 胡鸽的烦心事 这些天,丁犍的生活只能用一个字来概括:忙!忙着帮助陈琅的天上人间西餐厅正常运转的一切事项。 忙!忙着自己与合伙人谢金吾百果院青楼的经营,尚未来得急忙喘口气,还是忙,忙着帮月儿安葬了老朱头,紧接着还是忙,忙着刘美与月儿结婚的事宜,这世间,怎么是一个忙字了得。 男人在外面马不停蹄忙碌,就给了自己婚姻中的女人留下了更大的自由空间与时间。 现实告诉告诉人们,其实生活根本不需要那么的忙碌,忙碌的生活不是你失去了自我,就是身边的人失去了自我。 在丁犍不停忙碌时,胡鸽已经深陷在与牛五的情感中难以自拔。 出轨,是一种欲望的行为,一但踏入,那就很难停止前行的步履,甚至于直至生命的终结。 时间能冲淡一切,将婚姻变得无形,把感情变成面目。 胡鸽的出轨是始于一种感情上的寂寞,心灵上的空虚。 人!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一但心灵倍感空虚的时候,就想以生理上的刺激来冲淡一切。 所以,当胡鸽与牛五在一起的时候,牛五那强壮的身体,让她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快乐与快感,因此,两人是干柴遇烈火熊熊熊燃烧起来。 尽管胡鸽内心里深知,终有一日这熊熊燃烧的火焰,会燃烧了自己,但既然已经迈去了第一步,就一直向前走吧! 顾不得了,毁与誉,由人之口吧!骂与唾,由他人去吧。 因此,在丁犍忙忙碌碌的这些天里,胡鸽与牛五,更加频繁的幽会着,客栈、河边、青草地,树林都留下了他们寻欢作乐的足迹。 就在她们几近忘乎所以的时候,那知道有双狼样的眼睛,恶狠狠的盯上了她们。 这双眼睛,就长在一副麻子脸上。 许多天来,杨麻子紧紧盯着胡鸽与牛五两人的行踪,两只贼溜溜的绿豆小眼就如同摄像头般,将胡鸽与牛五的一切都摄进在了脑海里,甚至于每天回到自己那个破草席棚子里,一闭眼,脑海中就会闪现出那令人脸红心跳的片断。 杨麻子就在脑海中过滤着这一幅幅片断,让他最难以忘怀的脑海中竟然闪现出了胡鸽那曲线妙漫的身体,还有嫣然一笑时脸上现出的深深酒窝。 多少次,杨梦子都在梦中将自己幻想成了牛五,醒来时只能是对着透过破草席缝隙钻进来的夜风,哀叹着孤苦与悲凉。 可是已经骚动的心,又怎么总能是让孤苦与悲凉无情的压抑着呢! 终于有一天杨麻子的心骚动了起来,经过骚动后的冷静沉思,杨麻子觉得只是心动是不可取的,最重要的是将心动变成行动。 杨麻子行动了。 这天早晨,杨麻子从那张快要塌了的破铺上爬了起来,胡乱向嘴里扒了几口剩饭,就匆匆忙忙走出的破草席棚子,转悠了两圈,就来到了冰柜街胡海家附近,因为他知道胡鸽这些天一直住在胡海家。 是的,这些天来胡鸽确实一直住在自己的老爹胡海的家里,这一是因为许多天来丁犍一直在外面忙碌着他自己的事情,至于什么事情胡鸽已经懒得去问,现在两人表面虽然仍是夫妻关系,其实彼此之间都将对方当成了路人甲、路人乙,第二个原因就是胡鸽实在不愿意去面对婆婆那透视般的目光,也许是做贼心虚吧!或者婆媳之间的关系天然就是敌对的。因此,胡鸽就以照顾老爹的借口在这里久住了起来。 杨麻子来到了胡海家附近,将身子隐藏在对面的一处墙角,时不时的探出头向胡海家张望一番。他知道每天接近中午的时候,胡鸽都会从家里出来去买菜的,他要等着胡鸽出来时,好与胡鸽摊牌! 一想起摊牌两个字来,杨麻子心头中油然而生了一种窃喜,哈哈,摊牌,这副牌要是摊开,看你胡鸽能否跳出我杨麻子的手掌心。 杨麻子想到得意之处,又从那墙角后悄悄的探出头来,哦!胡鸽手里提着一只篮子,正从院子里出来。 杨麻子急忙缩回了头,待胡鸽走过去的后,从后面悄悄的跟了上去。一边走两只小绿豆眼一边紧紧盯看着胡鸽一走一扭浑圆的屁股,看得直咽口水。 当胡鸽转了个弯,杨麻子看了看左右无人,便急忙走两步,从身后赶到了胡鸽的前面,扭过头装作不期而遇的样子道:“哦,这不是胡鸽妹子吗!这是要去那儿呀!” 胡鸽一看是杨麻子,热情的道:“杨大哥好久不见的,不知道你现在忙什么呢!” 杨麻子挤了挤小眼睛道:“也没忙什么,这不在家里闲着闷得心里直发荒,出来逛逛街。” 胡鸽关切的问道:“那么,杨大哥,你一直没再找点活计做吗!” 杨麻子叹气道:“像我这样要手艺没手艺的,论长相没长相的,到那里找活计做呢,换作雇主是你,你雇我吗!” 胡鸽微笑道:“杨大哥,我要是雇主的话一会雇你的。” 杨麻子摇摇头道:“可惜,那些雇主们一个个都是有眼无珠的蠢货,没有你这般慧眼识珠。” 胡鸽道:“那么,杨大哥,你不做活计靠什么吃饭呢。” 杨麻子愁眉苦脸道:“靠什么吃饭,厚着脸皮东一家西一家蹭饭!” 胡鸽颇为同情的道:“那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呀!得想个好办法的。” 杨麻子道:“我能想出什么好办法!”接着又长叹一声道:“唉!这世道真不公平,从比人气死人!” 胡鸽不解的道:“杨大哥,这话怎么讲呢!” 杨麻子道:“你说都是从小在一块长的发小,凭什么有人就能找到活计做,而且穿戴也越来越体面的!” 胡鸽道:“杨大哥,这个人是谁呀,还真有本事的!” 杨麻子皮笑肉不笑的道:“是的,这牛五确实是有些本事,也不知道这小子在那儿找到了什么好活计,待遇一定很高的。” 胡鸽一听扯到了牛五的身上,便道:“杨大哥,你看时间也不早了,我得赶快去买菜回家给老爹做饭了,那天有时间请你到我老爹家坐。,咱们再好好唠唠嗑!” 杨麻子点点头道:“也好,我也很长时间没看到里正大叔了,还真很想他老人家。”说着转过身走了两步,猛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转过身来向胡鸽道:“胡鸽妹子,你看我最近没有找到活计做,现在连买粮的钱都没有了,你能不能借我些银子,救救急。” 胡鸽不假思索的从菜篮子里摸出了一块碎银子递给杨麻子道:“给,杨大哥,我出来买菜也没多带钱,这点银子你先拿着用吧!” 杨麻子看了看胡鸽手里那一小块碎银子不屑的道:“我说妹子,你这是打发要饭的呢!” 胡鸽愣了愣神道:“杨大哥,你看清楚了这可是块五钱重的银锞子,这些银子足够买七八十斤米面的,你一个人吃一个月都用不了的。” 杨麻子摆摆手道:“那也不要!” 胡鸽诧异道:“这是为什么?” 杨麻子道:“妹子,你们家天天只吃米面,我就不得吃点肉,喝点酒的了,这点银子怎么能够呢!” 胡鸽一听见过不要脸的,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便一沉脸道:“不要拉倒,我拿着买菜去。”说着就要走开。 杨麻子张开双手拦在了道路中间道:“妹子,你先别着急走吗!我与你商量商量!” 胡鸽没好气的道:“商量什么?” 杨麻子厚着脸皮道:“妹子,你看咱们已经认识十多年了,杨大哥头一次向你开口,你能不能借给我五十两银子,我想作点小生意,翻翻身。” 胡鸽好声好气的道:“杨大哥,你也知道,我们家是丁犍掌管着钱财,我那里有银子借给你呢。” 杨麻子道:“妹子,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你们家大业大的到那儿掂兑不出五十两银子来。” 胡鸽有些生气的道:“你这人真是的,我说没有就没有的。你别在这大街上磨叽了!我还得去买菜,回家做饭呢。” 杨麻子两眼盯着胡鸽道:“真得就不借银子给我!” 胡鸽哭笑不得的道:“杨大哥,不是不借,是我真的就拿不出五十两银子。如果我有银子,就凭咱们老街坊邻居,能不借给你吗!” 杨麻子狡黠了笑了笑道:“好吧,没有就没有呢!等有那天,你就上上赶子白送银子,我都不要了。”说着转过身扬长而去,脚下荡起了一片尘土。 胡鸽愣愣的站在了那里,脑袋嗡嗡直响,她想不明白,杨麻子怎么突然就扔出一句这么令人莫名其妙的话来。 胡鸽买完了菜,提着篮子一路若有所思的向家里走去,琢磨了一路也不琢磨出杨麻子那最后一句话的含义来。到了家门口她摇了摇头,无精打采了提着篮子跨了进去。 正坐在院子里喝茶的胡海听到开门声,头也不抬的道:“鸽子,怎么买几棵菜去了这么半天,都快把老爹我饿昏了。” 胡鸽低声道:“爹,集市上人太多,所以就晚回来一会,女儿这就马上给你做饭去。” 胡海感觉胡鸽的情绪有些低落,便抬头看了胡鸽两眼诧异的道:“哦,你刚才出门的时候还挺高兴的,怎么这么一会的工夫就变得魂不守舍了呢!是不是在集市上与人吵架受了欺负,与爹说说是那个人欺负了你,我找他算账去。” 胡鸽摇摇头道:“爹,我没与人吵架,更没受人欺负!” 胡海摇摇头道:“我不相信,不然脸色怎么这般难看。” 胡鸽道:“爹,可能是昨晚睡觉时蹬开了被子,受了凉,身子感觉有些不舒服的。” 胡海急忙放下茶杯站起来道:“既然你身子不舒服,那赶快去床上倒一会,我来做饭。” 胡鸽道:“那好吧,我去自己的屋里倒一会。”说着放下了菜篮子走到自己的房间,倒在了床上,两眼直勾勾望着屋脊发起呆来。 第一百三十九章 秋菊要有个名分 生活总是云谲波诡的,每个人的心灵都有晦暗的一面。 正当胡鸽被杨麻子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弄得魂不过舍,情绪低迷时,秋菊的心也烦躁不安起来。 这些天秋菊总感到自己时不时的就头脑发晕,腰酸背疼。 她就又怀疑是不是自己不小心,怀上了丁犍的孩子,于是她一个人偷偷跑到御街那儿,看了看附近没有熟人,悄悄的溜进了上次丁犍领她来过的回春堂。 进了回春堂秋菊先向坐堂的中医那儿察看了一番,一看上次给自己号脉的那名须发皆白的老中医不在,原来的椅子上换了一位头发花白,五十来岁红脸膛的中医,便排在了候诊者的队伍之中,很快,前面患者一一号过脉后,就轮到了秋菊。 红脸膛中医看了看坐在凳子上伸出胳膊的秋菊问道:“姑娘,你那儿不舒服?”由于有了上次的经验,秋菊略一沉吟道:“老人家,最近我总是感觉到头脑发晕,而且还伴有腰酸背疼。” 红脸膛中医点了点头认真的号起脉来,过了大约一盏茶的工夫,红脸堂中医道:“哦,姑娘你没什么病的!” 秋菊茫然的道:“老人家,没什么病我怎么总是有头脑发晕的感觉呢。” 红脸膛中医道:“姑娘,你是不是总是熬夜呀!” 秋菊想了想道:“老人家,我是一家餐馆的雇工,每天大约都要忙丑时才能回家睡觉的。这算不算是熬夜呢!” 红脸膛中医道:“姑娘,人最佳入睡的时间应该是亥时,最迟则必须在子时入睡的,你每晚都要到丑时后才能休息,这不叫熬夜叫什么,你没什么病,而是长期的熬夜休息不好所致,只要在家歇息几天或者是换个环境作事就好了。” 秋菊听了长长吁了一口气,谢过了红脸膛中医后,走出了回春堂,沿着大街向天上人间走去,一边走一边心里暗骂丁犍不把自己当人待,答应说将自己娶进家里的,却一拖再拖,一直拖到现在,“这个瘪犊子,谁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秋菊在心里狠狠的骂着丁犍,决定抽时间找丁委讨个说法。 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自己的权益,自己去争取,这就是秋菊的脾气。 当天晚间,正好陈琅也来到了西餐厅,秋菊找了个空闲时间来到了楼上的办公室,径直对陈琅道:“大掌柜,麻烦你个事好吗!” 正在翻看账簿的陈琅抬起头笑道:“秋菊,咱们与跟谁,怎么还能用麻烦二字呢,说吧什么事!” 秋菊道:“大掌柜,你现在能不能去趟丁犍的家。” 陈琅道:“这么晚了去他家干什么!” 秋菊道:“你去将丁犍叫到这里来,就说我找他有重要的事情说。” 陈琅笑道:“什么重要的事情,就不能等明天再说吧!” 秋菊摇摇头道:“不行,非得今晚说不可!” 陈琅开玩笑道:“秋菊,你是不是看月儿嫁给了美叔,心里也着急了吧!” 秋菊道:“就算是吧,你也知道我与丁犍在一起都很长时间了,可是他总也没给我一个名分与说法,所以我今晚就要问问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陈琅沉吟了一会道:“我去将丁犍喊来当然可以的,但是有一条,你们可千万别吵起来的。” 秋菊道:“你放心,我只想心平气和的与他谈谈,不会吵架的。” 陈琅合上了账簿道:“那好,我这就去将丁犍喊来。”说着就下了楼,出门向清水街走去。 此时,胡鸽仍然住在胡海那儿,没有回家,丁犍一个人正躺在床上借着烛光看着一本司马迁的《史记》,见陈琅不期而致,急忙从床上下地,张罗着沏茶,陈琅摆摆手道:“丁掌柜,你就不用忙了,我不是来家里找你喝茶闲谈的。” 丁犍诧异的道:“哦,这么说你一定有事了。” 陈琅道:“我夜晚造访的确是有事的,不过这可不是我要来的。我是受人之托请你去西餐厅一坐。” 丁犍道:“是谢公子吗,他干吗不自己来呢!” 陈琅摇了摇头道:“不是谢公子,是一位红粉佳人。” 丁犍道:“开什么玩笑,我那里有什么红粉佳人。” 陈琅指着丁犍的鼻子道:“哟哟,丁犍,你可真能装呀!前些日子你还与人家在御街的客栈那儿鬼混呢,怎么提上裤子就不认账了呢!” 丁犍恍然道:“你说的是秋菊!” 陈琅道:“那你以为我说的是谁,你小子八成莫非还有另外的女人。” 丁犍道:“你别胡扯了,这大晚间的秋菊找我有什么事?” 陈琅道:“我那知道她找你有什么事?不过看样子挺着急的,你还是赶快去吧,要是晚了的话,依秋菊那脾气要找到你家门上,你小子可真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丁犍想都没想冒出了二十一世纪的流行语道:“女人个个都是事妈,好!我跟你去!” 陈琅茫然道:“丁犍,谁是事妈!” 丁犍不再理会陈琅,抓起扔在床头上的衣服道:“走!”说着率先走出了自己的家门。 陈琅从后面赶了出来,两人一路上谁都不言语,踏着夜色向天上人间走去。 来到天上人间时,秋菊没有在大厅里,也不知到那里忙去了。 陈琅对丁犍道:“你先去我的办公室里等着,我找到秋菊就让她上去。” 丁犍点了点头走上楼去,那知刚一推开门,陈琅的书案后面的椅子上竟然坐了一个人,丁犍吃惊的喝道:“谁?” 那个人哈哈大笑道:“哈哈,怎么,丁掌柜吓着你了吧!” 丁犍听出是秋菊的声音,便道:“装神弄鬼的干什么,也不掌支蜡烛。” 秋菊在黑暗中道:“你不是喜欢干见不得人的事吗!” 丁犍道:“秋菊别在胡闹了,赶快将蜡烛点亮,不然一会陈琅上来了多不好!” 秋菊这才将蜡烛点燃,明亮的烛光下,丁犍看到秋菊的脸上竟然挂着晶莹的泪珠,便道:“你刚才哭过了!” 秋菊喃喃道:“心里觉得闷,不哭几声不痛快的。” 丁犍道:“那个招你惹你,让你不痛快。” 秋菊狠狠的骂道:“谁敢招惹本姑奶的的,还不是因为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 丁犍道:“秋菊,你是不是有病,我什么时候招惹你了。” 秋菊伸手一指自己对面的椅子道:“好,丁犍,今天晚间我也不想与你吵,也不想与你闹,你坐下来,咱们两个人心平气和的好好谈谈。” 丁犍只好坐了下来道:“你这是闹的那一出,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能明天说吗!” 秋菊道:“不行,如果我现在不将自己的心里话与你说了,恐怕挺不过看到明天早晨的太阳了。” 丁犍道:“秋菊,你不会要自绝于世吗!” 秋菊吐了一口唾沫道:“呸,我秋菊是那种动不动就拿寻死觅活来吓唬人的吗,丁犍,你说心里话,是不是盼我早死!” 丁犍厚着脸皮笑道:“我疼爱你还疼爱不够呢,怎么能盼你死呢!” 秋菊道:“丁犍,你少在这里嘻皮笑脸,跟我玩花言巧语了,我受够了!” 丁犍道:“秋菊,你今晚犯那门子邪了,让陈琅急三火四的将我找来,就扯这些没用的。” 秋菊怒气冲冲提高了声音的道:“什么有用,什么没用!哦,想女人的时候我有用了,不想的时候就将我抛到了脑袋瓜后面,你拿我秋菊当成什么人了!是不是将我当成朱雀门那儿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站街的野鸡了。” 这时陈琅端了两碟牛排,两杯葡萄酒走了进来道:“两位这干巴巴的坐着有什么意思,来,今天晚我请客,你们边吃边谈,慢慢的谈。”说着将牛排、葡萄酒放在桌子上,轻轻带上门走了。 丁犍看了看秋菊道:“秋菊,你夜晚这是怎么了,那来的这么大脾气。” 秋菊冷冷的道:“问你自己好了。” 丁犍伸手挠着头皮道:“问我,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那里知道你那来的这么大火气,真是莫名其妙!” 秋菊站起身来指着丁犍的鼻子道:“好,你就装糊涂吧!告诉你,今天我去回春堂看郎中去了。” 丁犍吃惊的道:“什么,那你是不是怀孕了!” 秋菊怒形于色的骂道:“你家老娘才怀孕了呢!” 丁犍生气的道:“秋菊,你怎么骂起娘来了呢,真是不可理喻!” 秋菊冷笑道:“哼,骂娘还是轻的呢,惹急了姑奶奶,我还要大闹信忠建材铺呢!” 丁犍道:“岂有此理,你凭什么去大闹!” 秋菊道:“凭什么,凭你占了我的身子,又不给我一个名分!让我在这里受苦受累,弄得一身是病!” 丁犍道:“有病治病你闹什么,是不是缺银子了。” 秋菊瞪了丁犍一眼道:“丁犍,你别总是拿出一副狗眼看人低的样子,这不是银子能解决的问题!” 丁犍茫然道:“治病就得花银子吗!” 秋菊道:“郎中说了我没病,只是长期熬夜身体过于疲劳,才引发了头晕脑痛的综合症。” 丁犍道:“那这又怨谁,当初我就不同意你来这里当什么领班的,你却逞强偏要干的。” 秋菊听了“啪”用力一拍桌子大声道:“丁犍呀,丁犍,没想到你竟然说出这种没心没肺的话来,你的良心让狗吃了吗!” 丁犍争辩道:“我丁犍怎么就没心没肺的了,你说!” 秋菊道:“丁犍!你以为我愿意起早贪黑的当在个破领班吗,那还不是因为你,我在家里爱不了娘的唠叨,才出来躲清静的吗!如果你能将我娶进丁家,给我一个名分或者让我像苏樱桃那样被包养起来,我至于闹一身病吗!” 丁犍急忙道:“秋菊!都是我的不对,怨我!一切都怨我,你再等我容容空,用不了多长时间,我一定会给你一个名分的。” 秋菊从桌子上抓起来酒杯“刷”的扬了丁犍一脸酒道:“放屁,你今天推明天,明天推后天的应付我,姑奶奶受够了。”说着趴在桌子上呜呜哭了起来。 第一百四十章 丁犍总算是给秋菊一个答复 女人,在痛哭的时候,往往需要男人温柔的话语,体贴的抚慰,来化解心中的痛苦与郁闷,然而,此时,秋菊不需要这些,所以当丁犍走了过去,伸出手轻轻抚摸着秋菊的头发安慰道:“秋菊,别哭了,身子要紧的。” 秋菊却猛然抬起头,指着门道:“我用不着你在这猫哭老鼠,你给我出去,出去!” 丁犍只好道:“那好,我先出去,你一个人在这里好好静静心!”说着带上门来到了楼下。 陈琅看到丁犍下了楼,急忙迎上前关切的问道:“怎么样!” 丁犍叹气道:“还能怎么样,趴在桌子上哭呢!” 陈琅笑了笑道:“女人都是一个德性,总爱拿那一哭二闹三上吊吓唬咱们这些个大老爷们,让她哭去好了,哭一会就万事大吉了。来咱们哥们去包厢里喝两杯。”说着将丁犍拉进了包厢,两人坐在那里一杯一杯喝起了葡萄酒来。 这就是女人的悲哀,女人呀!往往自觉得在男人心目中很地位,其实,那仅仅是自我感觉良好罢了,有那个女人会想到,当你悲伤的痛哭流涕时候,对你信誓旦旦的男人,正在摇曳的烛光下品尝着那甜冽的葡萄美酒! 别拿自己当块牛排,其实有时你可能就是铺衬在盘子底下的那一叶生菜。 丁犍出去后,秋菊仍然趴在那里抽泣着,可是这能怨得谁呢,这难道不是你秋菊自作自受的结果,当初你明明知道丁犍已经与胡鸽有了婚约,却还是主动投怀送抱。 有的男人与一百个女人有了肌肤之亲,可是还有女人愿意泪染斑竹似的争着抢着以飞蛾扑火的精神去做第一百零一个, 是女人让自己变成可怜的女人。 佛曰: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那么可怜的女人呢! 神父会在胸前画着十字拿腔拿调的说:阿门,万能的上帝啊!可怜可怜你的孩子们吧! 冲上龙门的鲤鱼,冲瀑而上,却碰石而死。是鲤鱼的悲哀,是奢望的终结。 想成凤凰的乌鸦,展翅盘旋,却徒劳无益。是乌鸦的可笑,是灵魂的狂妄。 吃了两块香喷喷的牛排,喝了六杯甘冽的葡萄美酒,丁犍这才酒足饭饱的拿起一块帕巾擦了擦嘴站起身来向陈琅道:“陈大掌柜,你这天上人间的西餐做的越来越正宗地道了。” 陈琅笑道:“这并不是我这里的西餐越来越正宗地道了,我看你是与秋菊争吵累了,所以胃口大开,怎么样要不要再上点什么!” 丁犍摇了摇头道:“不用了,我得去楼上看看秋菊。” 陈琅摆摆手道:“去吧,去吧!毕竟两人在一起那么长的时间了。好好哄哄她就没事的了。” 丁犍点点头道:“没事,女人都是这副德性,哭一会,闹一阵,喊两嗓子将内心那股怨气发泄出来就好了。” 陈琅一竖大拇指道:“行,老兄,真有你的,将女人的心思摸得这么清。” 丁犍得意洋洋的道:“那当然的,没这两下子,敢左拥右抱吗!” 陈琅拍了拍丁犍的肩道:“看把你老兄美的,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吧!” 丁犍打趣的道:“好好,有什么话咱们那天再聊,我上楼去看看秋菊,别真得跳楼麻烦可就大了。”说着走出包厢来到了二楼。 丁犍故意放轻了脚步,慢慢的走到门前,趴在门上听了听,办公室里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音,于是又伸手“当当当”敲了几个门,里面还是没有声音,丁犍顿时吓得汗水流了下来,暗道:“他妈的,秋菊这个丫头该不是真得跳楼了吧!”想到这里猛然推开门,一见秋菊正趴在桌子上睡觉呢!这才松了一口气,蹑手蹑脚的走到桌子边探头一看,秋菊的眼角还挂着泪珠,心中不禁有了愧疚,长叹了一声:“唉!”随即脱下自己的衣服,轻轻的披在了秋菊的身上。 秋菊猛然被惊醒,懵懂的道:“你要干什么!” 丁犍柔声的道:“我看你睡着了,怕你着凉,为你披上件衣服。” 秋菊这才看到自己身上披着的衣服,淡然的道:“我是死是活,用不着你在这里虚情假意。” 丁犍道:“秋菊,这已经都是下半夜的,餐厅已经打烊了,咱们也走吧!” 秋菊道:“去那儿?” 丁犍道:“当然是回家了,你总不能睡在这里吧!走,我送你回家。” 秋菊只好点了点头,随着丁犍走出了天上人间。 那知刚一出门,秋菊被夜风吹的本能的缩了下身子,丁犍急忙伸出手将秋菊揽在怀里,秋菊向外挣了一下,丁犍更加用力抱紧了她,道:“靠在我怀里,就不感觉到那么的冷了。” 秋菊没有再挣扎,丁犍紧紧揽着秋菊的腰道:“秋菊,不要再生气了好不好。” 秋菊默默无语低头走着。 看看快走到了冰柜街的尽头时。丁犍指着前面挂着两只大红灯笼地方道:“秋菊,那儿是一家新开张的客栈,咱们今晚就住在那里吧!” 秋菊冷冷的道:“净想美事,我现在没那个心情,还是赶快送我回家吧!” 丁犍道:“秋菊,我已经与陈琅说要了,不让你在那里做领班了。” 秋菊道:“那我干什么去!” 丁犍温柔的道:“干什么去,我自有安排!” 秋菊道:“什么安排,难道你想好的能给我一个名分!” 丁犍摇摇头道:“秋菊,你要的这个名分暂时我不可能给你的。不过我可以保证今后不会再让你受苦受累的了。” 秋菊淡淡的道:“那么你打算怎么办!” 丁犍道:“秋菊,我想好了,虽然暂时不能给你一个名分,但我可以先租个房屋将你养起来,这样你就不用每天回家听你老娘的唠叨了,更不用去给别人当雇工受苦挨累的。” 秋菊想了想道:“这是真的吗,你不是拿好话哄我开心吧!” 丁犍用力点了点头道:“不是,你已经陪伴我这么长时间了,再让你出去受苦挨累,我也太不是人了吧!” 秋菊听了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道:“这还算是一句人说的话。” 丁犍指着前面道:“那好,我们就到前面的客栈住下,商量商量去那儿租房合适。” 秋菊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这儿离天上人间多近呀,我怕有人认识我的。” 丁犍道:“不会的,这家客栈掌柜是从外地来汴梁做生意的,怎么能认识你呢。再说了开客栈,酒楼、青楼、茶馆的人嘴都很严的,不会轻易说出客人什么的,那样还想不想继续做生意了。你想想,你在天上人间西餐厅那么长的时间,别说没有向其他人说过客人隐私之事,就是我也没听你说过的。” 秋菊笑着点了点头道:“那当然了,这是做餐饮行业起码的职业道德。” 丁犍歪着头看着秋菊没有说话。 秋菊用肩膀轻轻撞了丁犍一下道:“坏蛋看什么,我脸上又没长花。” 丁犍道:“秋菊,你不知道你笑起来多好看。记住,笑比哭好,以后再别也动不动就哭鼻子了。” 秋菊抬腿踢了丁犍一脚道:“废话,你以就人家爱哭鼻子的,那还有都是让你给逼的。” 丁犍笑道:“秋菊,这话你说得好没道理的,我怎么逼你了。” 秋菊笑道:“好了,好了,别在这大街上耍马猴子了,忙了一天我都累坏了,咱们赶快去客栈歇息歇息吧!” 两人来到了这家叫新泰的客栈,推开门进了去,客栈掌柜急忙上前操着山东口音道:“客官,不知你们两位要位什么档次的客户。” 丁犍道:“当然是最高档的客房了。” 客栈掌柜一看这一男一女,这个时间来投宿就知道不是正常关系,便道:“好好,那么就请到后跨院的客房吧,那里既然干净又肃静的。不知两位要住上几天!” 丁犍伸出三个手指道:“暂时先住三天吧!” 客栈掌柜道:“那好,那好,请先交二两银子押金,等退店时一并结清。” 丁犍点点头道:“好!”说着掏出了二两银子扔在了柜台上。 这家客栈刚刚开张还没有雇伙计,暂时是夫妻两人经营,客栈掌柜抓起银子塞进了袖子里喊道:“媳妇,赶快送客人去后跨院的客房歇息。” “来了!”声音未落走来了一位三十岁左右年纪,打扮的干净利索的女人,向丁犍、秋菊两人施了个万福道:“两位客官请随俺来吧!” 说着手里提着一只灯笼,在前面引导着丁犍、秋菊两人来到后跨院的客房,打开门道:“两位客官稍等,俺去给你们打洗脸、洗脚水来。”说着就转身走了出去。 丁犍这才仔细打量起这间客房来,说是高档,客房里的设置当然比不上自己与秋菊曾经在御街住过的迎宾楼客栈了,但总的说来也算是差强人意,最为关键的是这里安静。 很快那个女人就提着一大木桶温水,走了进来道:“客官,温水来了!”说着放下了木桶,轻轻带上门走了出去。 丁犍从靠墙的洗衣脸盆架子上拿起一只铜盆倒上了水,对秋菊道:“秋菊,赶快过来洗把脸吧,你看那脸弄的就跟小鬼似的。” 秋菊走到洗脸架那儿照了照镜子,一看自己的脸上还挂着一道道泪痕,便白了丁犍一眼道:“还不是让你这个没良心的人气成这个样子!”说着就捧起水哗啦哗啦洗衣起脸来,这边刚刚洗完了脸,那边丁犍殷勤的道:“秋菊,洗脚水已经准备好了,来快坐下来,我给你洗脚。” 说着走了过来,拦腰抱起了秋菊,轻轻的将她放在床边,又蹲下身子为她脱去了脚上的鞋袜,捧起秋菊的双脚轻轻放进了洗脚盆里,一边放一边体贴的问道:“秋菊,水不凉吧!” 秋菊有些感动的道:“不凉,哥,还是我自己来洗吧,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能给女人洗脚呢。” 丁犍不以为然的道:“男人给自己所爱的女人洗脚那是爱的表现。” 秋菊道:“这可不行的,我娘说了男人是天,女在是地。天,那是高高在上的,怎么能蹲在地上为女人洗脚呢!” 丁犍灵魂是二十一世纪的,便道:“这是什么逻辑呢!男人女人应该是平起平坐的呀!” 秋菊道:“胡说,你什么时候看到男人女人平起平坐的,就说我爹吧,整天游手好闲,什么也不干,就知道赌钱,就这样我娘还得天天伺候他呢!” 丁犍知道这事一时也解释不明白的,便叹气道:“唉,这是什么世道!” 很快丁犍就给秋菊洗完了脚,道:“秋菊,你进被窝里睡吧!” 秋菊诧异道:“难道你不睡吗,你不会将我一个人扔在这客栈里吧!” 丁犍笑了笑道:“怎么可能呢,我不也得洗洗再睡吗!” 秋菊这才点点头,脱光衣服钻进了被窝,躺在枕头上侧着脸,满眼爱意的看着丁犍。 丁犍洗漱完后也脱光衣服钻进了被窝,秋菊将脸伏在丁犍的胸上道:“哥,刚才在柜台那儿你对客栈掌柜的说至少要在这里住三天,为什么呢!” 丁犍轻轻抚摸着秋菊光滑的身子道:“傻丫头,你不是不愿意回自己的家吗,这三天咱们就住在这客栈里,等一租好了房子咱们马上就搬过去,这样你不也就有了自己的家了吗!” 秋菊激动的道:“哥,你真好!” 丁犍伸手轻轻拍着秋菊的后背道:“秋菊,别说话了,累了一天,好好睡一觉吧!” 秋菊听了幸福的闭上眼睛,不一会,就脸上挂着微笑,进入了温馨的梦乡…… 第一百四十一章 秋菊有了梦寐以求的家 人,都想有个家,就如同有支歌唱的那样:“我想拥有一个家,一个不需要太大的地方……” 家能给人以温暖, 能给那疲惫的心灵一个栖息的港湾。 家能给人以快乐, 能给那浪迹天涯的游子,一个灵魂的归宿。 别说人了,世间有灵的动物,都梦想拥有一个家。 那柔弱的小鸟儿,为了营造一个温暖的巢穴,不辞辛苦,衔来了树枝,干草、羽毛等筑起了自己的小窝,在那里生儿育女!繁衍着后代,延 息着生命的快乐。 那小小的蚂蚁,远走十里八里,还能口含着超过自己体重几倍的战利品,历经了许多的磨难与风雨找到生死相依的窝巢。 那春天里回归的燕子,穿云越雾,跨洋过海,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家。 家,温暖的家,我秋菊真得拥有了自己的家了! 站在租住的小院落里,秋菊仍然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感觉自己是不是在梦中。 这儿才是真真实实的家。 自己过去的那个家充其量只是一个栖身的场所,而不能称为家。 虽然那里有她的父亲,有她的母亲,是她长于斯长于斯的地方,但秋菊的心里始终没有将那儿当成家的。 常言道儿不嫌弃母丑,狗不嫌弃家贫。 秋菊,不是嫌母亲长的丑陋,其实秋菊的母亲长的并不丑,年轻的时候也是个大美女的,秋菊的身上就遗传着母亲漂亮的基因,不然她秋菊能长的如花似玉吗! 秋菊,不是嫌弃自己家里贫穷,最为重要的是那里有一种缺失,因为那里缺失太多太多的温暖。 贫又没有温暖的地方,怎么能冠以家的美称呢! 贫又没有温暖的地方,只是一个栖身的场所,而不能称为家,只不过是一个勉勉强强能遮风挡雨的场所,就如同遍地破庙一般。 正当秋菊在那儿思绪万千时,丁犍的声音清晰传进她的耳鼓道:“秋菊,快进屋吃饭了!”她这才悚然而醒,像一只归巢的小鸟一般轻盈的迈进了屋子里。 墙角的一张小桌子上摆放着四个精制的菜肴,这当然是丁犍的手艺。 秋菊使劲的吸了两下鼻子道:“真香呀!” 丁犍道:“看把你高兴的,来赶快坐下来吧!”说着又不知从那里摸出了一只酒壶与两只酒杯放到了桌子上道:“来,秋菊!为庆祝你我有了一个自己的安乐窝,咱们干一杯怎么样!” 秋菊高兴的道:“好,今天就是喝倒了,我也要跟你来个舍命陪君子,今天秋菊真高兴。” 丁犍将两只酒杯里斟满了酒道:“那我可得先告诉你,咱们喝得可兰陵酒,这个酒劲大着呢,你要是喝醉了,可不能怨我的。” 秋菊笑道:“喝醉了,那是我高兴,怨你是小狗。”说着还汪汪学了两声狗叫。 丁犍举起杯道:“那好,咱们两人就先干一杯!” 秋菊举杯与丁犍碰了一下杯,一饮而尽,接着拿过酒壶,将酒杯里斟满酒举起杯声音有些颤抖的道:“谢谢你哥,谢谢你丁犍,谢谢你给了秋菊这么一个梦寐以求的家。”说着眼泪情不自禁的流了下来。 丁犍急忙放下酒杯,拿起手帕轻轻的为秋菊擦拭着眼泪道:“秋菊,这都是我不好,没有早点让你实现美好的愿望。” 秋菊哽咽着摇摇头道:“哥,这不怨你的,你知道吗!我从懂事的时候就想早日离开我那个破家。” 丁犍道:“秋菊,你怎么能这么说呢,那儿就是在穷在破也是你的家呀。” 秋菊道:“哥,你不知道呀!我不是抱怨自己爹娘的贫穷,也不是抱怨自己的那个家破烂不堪。我只是觉得那个家缺少别的家庭那种相亲相爱的温暖,缺少那嘘寒问暖的关爱。” 丁犍不解的道:“这……”秋菊打断他的话道:“你别说话,听我说,不然我那么迫不及待的想离开那个家,你以为我真得就想在你面前争个名分似的。” 丁犍点点头道:“那好,我听你说。” 秋菊痛苦的叹气道:“唉,往事不提也罢,一提起来,这心就如刀剜一般的难受。”说到这里激动的摇了摇头道:“丁犍,你没生长在那样的家庭中,你是不知道呀,从我懂事的那天,爹娘就总是吵架的,真可以说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闹。他们每次吵呀,打呀,闹呀,我都瑟瑟发抖的躲在墙角,开始的时候他们在那边吵,我就这这边扯着嗓子哭,后来渐渐习以为常了,只要他们一吵架,我就跑得远远的,眼不见心不烦,落个耳根清净。可是总躲也不是办法呀,所以我就将希望寄托到将来,希望有一天,有一个人能让我离开那个家,再也不用听爹娘的吵闹之声的!没想到这一天真的就来了。”说着双手环抱着丁犍的腰一头扎进丁犍的怀里的放声大哭起来。 丁犍没有像往常那般安慰她,任她号啕。 因为丁犍明白,此时一切语言都是苍白了,一切安慰都是徒劳的,只能让她任意的哭,随意的流泪,直到将久久积聚在心里的苦水倒出来。 哭吧,哭吧!秋菊,生活的痛苦有时也需要泪水来冲涮。 哭吧,哭吧!秋菊,生存的艰辛同时也需要泪水来洗涤。 生活之中又许许多多的艰难困苦,许多男人都无法承受的,何况是你一个柔弱的女人。 男人,面对着困难与痛苦,往往也想号啕,也想流泪,可是雄性的虚荣使他们只能强作欢颜,默默的将一切吞咽,其实每个强大的男人,内心都是十分脆弱的,只是咽泪装欢罢了。 女人虽然有时表现的很脆弱,但内心里却有着坚强的一面,那就是含而不露的柔韧。 柔情似水,更坚忍不拔。 丁犍就这样站在那里,任秋菊在自己的怀里哭,在自己的怀里流泪!此时,他心里并没有许多的自责,更多的只是感慨与感叹。 他在感慨,真的是贫穷将人折磨的失去心中的柔情吗!那么这个社会上有许多同样贫穷的家庭,却又为什么充满了让人羡慕的温馨与和睦。 他在感叹,苦难与冷漠使多少人失去了童年的天真烂漫,少年的憧憬与向往,青年的梦想与希望,生活的艰难,使岁月如同一块磨石,将生命的楞角一点点磨失。 这一切难道只是一个穷字了得! 秋菊伏丁犍的怀里,她的痛苦已经由号啕变为了抽泣,又由抽泣变成了一声声的喘息,她感觉自己的泪水已经将丁犍的胸前弄得湿漉漉的,沾得自己的脸也是粘乎乎,但她却不愿意离开丁犍的怀抱。如果时间能够冲淡一切,那么秋菊多么希望时间静止在这一刻,与自己所爱的男人就这样相偎相依,静候天明的到来,拥抱在一起看那朝霞漫天。 像秋菊这样的女人对于生活的向往其实很简单,她只希望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属于自己可以任意的哭,尽情的笑的一片小小的天地。 她也希望自己的生命能与自己所爱的人,溶这一体,与月共影,与星共坠,那怕这仅仅是一种奢望,但能拥有一天,那怕暂短的一刻,此生足矣! 敢爱敢恨的一生,也是最真实的一生。 人在生存,免不了经历凄风苦雨的困境,只有穿风破雨,披星戴月而行,直至抵达目的地,才不愧于潇洒走一回。 其实有谁能读懂我,秋菊伏在丁犍的怀里,心里竟然有了这样长长的感叹。 女人需要的不仅仅是物质,不要将女人看的那么卑劣,低贱。女人的卑劣,低贱,很往往应该追究男人的责任。 女人需要的不仅仅是呵护,更需要一个男人能抛弃情欲,抛弃**之后,认认真真的将她的内心来品读。 谁能与我同醉,相知年年岁!这就是许多像秋菊一样的女人,在黑夜里,发出野猫**般呼号! 这种呼号往往并不代表着某种欲望,而是发于心灵深处的渴望! 无关风月。 许久许久,丁犍轻轻拍了拍秋菊的背道:“秋菊!” 秋菊这在从沉思悚然而惊道:“怎么了!” 丁犍指了指桌子上的酒菜道:“我们还吃不吃饭了。” 秋菊笑了笑用力点了点头道:“吃,怎么能不吃呢!我今天不但要将这一桌子的菜都吃了,而且还要喝个酩酊大醉。” 丁犍笑道:“看你高兴的跟个孩子差不多,那好!既然如此我就奉陪到底。来夫人请坐。”说着来了个深鞠躬。 秋菊笑了笑坐了下来,拿起筷子挟了一块红焖鲤鱼,放到嘴里嚼了两口,“呸”的一下吐了出来道:“怎么刚才闻着很香的鱼,这会一点味道也没有了呢!” 丁犍挟了一块鱼放进嘴里嚼道:“这不是很香的吗!” 秋菊道:“既然你说香,那么你吃菜,我喝酒!”说着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咂了咂嘴道:“奇怪!刚才酒喝得很浓烈,这会怎么淡如白水了呢!” 丁犍笑了笑道:“那是刚上桌时你太激动了,所以吃得也香,喝着也香的。” 秋菊点点头赞同的道:“你说的没错!人遇喜事精神爽,酒未喝时就已醉的。”说到这里感叹道:“唉,这有家的感觉就是不一样的。” 丁犍道:“怎么不一样了呢!” 秋菊拍了拍胸口道:“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只是这儿感觉到暖暖的,又热辣辣的。” 第一百四十二章 筹备宴请亲朋好友事宜 兴奋过去,一切恢复了正常。 今天,是秋菊在这里安家落户的第二天,按照东京汴梁城当地的风俗,明天要请一些亲朋好友来吃饭,这叫热锅饭,以预示着今后的日子红红火火。 依丁犍的想法,本来不打算请客了,可是秋菊却振振有词的道:“这怎么可以呢!那家过日子不是这样的,谁不图个今后的日子过的红红火火灾。噢!咱们在这里安家了就这么一声不响的猫了起来,别人知道了不笑掉大牙才怪呢!” 丁犍道:“弄那个场面干啥!咱们悄无声息的过自己的日子不好吗!” 秋菊道:“不好,就是不好,打我记事时起,就知道没有每家新搬到一处不请客的。你是不是不舍得那几两银子。” 丁犍摇摇头道:“这与银子无关!” 秋菊一撇嘴道:“什么与银子无关,我看你就是怕花银子的,这次不用你的钱,我自己出!”说着掀开箱子翻找了片刻,“啪”的将一块银子扔在了丁犍的面前道:“这是我自己攒的二十两银子,你看够不够请客开销的。” 丁犍哭笑不得的弯腰拣起那块银子塞回秋菊的手道:“行了,快将你这点私房钱收好吧!既然你执意要请,那咱们就去找家大酒楼,叫上一桌子酒席,大家吃个痛快!” 秋菊摆摆手道:“那可不行的,这热锅饭是有规矩的。” 丁犍那里知道吃个饭还有规矩,问道:“什么规矩?” 秋菊道:“我说你长这么大怎么什么都不明白呢,这热锅饭必须在自己家里由主家婆自己动手做的,不然就说明这家人是好吃懒做的货。” 丁犍听了暗暗好笑,心想二十一世纪中原大地请客吃饭的就是名目繁多,许多人整天以各种各样的名义请客吃饭的,看来这还真是源远流长,从远古走到至今,琳琅满目,花样繁多,并且随着时代前行的脚步日新月异,变着花样玩。 丁犍正在那里胡思乱想,秋菊“啪”的拍了下桌子道:“我与你说话呢,你听没听到!” 丁犍急忙点点头道:“听到了,听到了,夫人还有什么嘱咐只管说!”秋菊这才笑了笑兴致勃勃的道:“那好,你就琢磨琢磨咱们都请谁上家里来,其他什么买菜,做饭的事情就不用你管了。明天看我给你来个大显身手。” 丁犍沉吟了片刻掰着手指头道:“应该请的客人有美叔、月儿,陈琅、苏樱桃,谢公子,还有你们西餐厅的那三位姐妹!对对,还应该将鸿运营钞货物局的于大掌柜和杨柳姑娘请来,一共是十个人,再加上咱们夫妻两,就整整是十二位了。” 秋菊歪着头道:“就这些了!” 丁犍道:“对,就这些了!” 秋菊道:“你好好想想还有没有落下了谁的。” 丁犍想了半天也没有想起落下了谁,便道:“我左数右数能与咱们算得上朋友的也就这些人了。” 秋菊道:“那么亲戚呢!” 丁犍不解的道:“我就老哥一个,也没有什么亲戚呀,总不能将我的老爹老娘请来吧!他们要是知道咱们两人在一起了,还不得气昏过去!” 秋菊拿起桌子上一双筷子狠狠的敲了丁犍的脑袋道:“你这个榆木疙瘩脑袋,还做生意搞开发,弄什么大买卖,真是不可思议。你老爹老娘不能来,那我爹娘就不能来吗!” 丁犍吃惊的道:“这怎么可以呢,咱们又没明媒正娶,他们两位老人能高兴吗!” 秋菊道:“有什么不高兴的,他们今后还得值着我养活着呢。再说了你也知道我老娘早就知道咱们两个人的事了。” 丁犍有些为难的道:“知道是知道的,可是那必然没有公开的,现在咱们两人这样明铺明盖的,他们脸面能过得去吗!” 秋菊噗哧一笑道:“这个你放心,我的老爹老娘早就看得开了,只要有银子花,别事情都不在乎的,再说了现在给人当侧室了女人多着是呢,谁笑话谁呀!” 丁犍听了道:“行,你说得也有道理,那么明天就将你老爹老娘一起请来吧!” 秋菊咧着嘴笑道:“那是必须的了,也请他们两位老人家看看,我秋菊还是有眼光的。” 丁犍疑惑道:“你有什么眼光!” 秋菊得意的道:“我有什么眼光!我一勾指头就钓了一位金龟婿。” 丁犍哈哈大笑道:“哈哈,你钓的充其量算是一位候补金龟婿。” 秋菊脸不红不白的道:“候补金龟婿也好,正式金龟婿也罢,总比跟着一个穷光蛋,每天喝西北风强。” 丁犍道:“话可不能这么说,谁都不愿意当那个穷光蛋。每个男人闯荡天下的时候都充满希望和征服的勇气,可是能成功的有几个人,面对着现实许多人都背负着被征服的无奈与老大徒伤悲的哀叹!” 秋菊摇摇头道:“你说这些个我都听不懂,反正这辈子我就认定你了,你就是我的金龟婿,就是死我也不会放手的。” 听了秋菊这番表白,丁犍的心不由的向下沉了沉,摇了摇头,发出了一声长叹! 秋菊抬头看了丁犍一眼道:“好好的,你唉声叹气干什么!” 丁犍苦笑道:“没事,没事,我只是觉得这屋子里有些发闷!” 次日,秋菊早早的就从床在爬了起来,穿好衣服,先跑到院子将手搭在前额向东方望了一番,又跑回屋子里,趴在丁犍耳朵那儿吹了几口气。 丁犍抬手扒拉她一下道:“去去,别闹让我再睡一会!” 秋菊掀开被子照着丁犍的屁股拍了一巴掌道:“太阳都快照到屁股上了还睡,赶快起床,去通知咱们今天要请的那些客人!” 丁犍睡眼朦胧的道:“你有病呀,这么早去人家,人家恐怕还没起床呢!” 秋菊道:“他们起没起床,我管不着,你赶快起来,陪我去集市上买东西去。” 丁犍嘴里嘟嚷道:“真是狗肚子里盛不了二两猪油,不就是请个客吧,至于这样!”说着极不情愿的从被窝里爬了出来。 丁犍租房处位于城东区的长乐大街,清水街在城西,相距很远,所以也就不担心胡鸽能发行自己不轨行为,因此洗完了脸就放心大胆的与秋菊两人并肩走出了小院,沿着大街向集市走去。 秋菊手里提着个菜篮子,一路上显得十分兴奋,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丁犍不管她说什么,只管哼哈的点着头。 因为丁犍知道,女人大多数都是这样的,一有点高兴的事情,就会说起个没管,也不管听众是那个,也不顾得什么主题,总之,她是有一肚子话,不吐不快的。 很快,两人就来到了集市上,所谓的集市,也就是将所有卖东西人都集中到了大街尽头的一片铺着黄沙的空地上,有两名手里拎着短棍开封府街道司的衙役在那里来来回回巡视维护着秩序。 丁犍、秋菊虽然已经搬到这两三天了,两人还是头一次来到这里,四周看了看,有买有卖,讨价还价声彼起此伏,倒也是秩序井然,给人一种祥和了景象。 秋菊咂着舌头道:“啧啧,到底还城区热闹的,不像万寿门那贫民窟,早晨集市上稀不扔的根本就没几个人,想出来看看热闹都没地方去的。” 丁犍笑了笑道:“那好,既然你凑热闹,每天早晨买菜不买你都跑来看看吧!” 秋菊笑着瞪了丁犍一眼道:“我有病呀!不买菜跑在这里看热闹,有那里时间我不会躺在热被窝里睡觉,争取早日给你造出个小孩来,这样也能栓住你的心。”说着情不自禁的脸红了起来。 丁犍看了看秋菊那害羞的样子,道:“脸红什么,怎么不说了呢。” 秋菊伸出手轻轻拍了丁犍的胳膊一下道:“去你的,没个正形。” 很快秋菊经过了几番讨价还价后,就卖了一大块猪肉,两只鸡、两条大鲤鱼,与满满一篮子黄瓜等青菜。 丁犍提着猪肉,鸡鱼,秋菊挎着菜篮子,向家里走去。 一边走丁犍一边看了看手里提着的东西道:“秋菊,你一下子买了这么多东西能吃得了吗!” 秋菊道:“怎么又心疼你的银子了吧!” 丁犍道:“这是不心疼不心疼的事,这不是浪费吗!” 秋菊道:“浪费一些怕什么,谁家请客吃饭不多做些菜的,别弄的抠抠索索的,让人家以为咱们小家子气。” 丁犍道:“这过日子了不是一天两的事,必须要精打细算的。” 秋菊白了丁犍一眼道:“看,又拿出生意人的那一套来了吧!这过日子都是女人的事情,你就少操心吧!” 丁犍无奈的笑了笑道:“好好,过日子是你的事,我不瞎操心的行不行!” 秋菊道:“你不瞎操心就支对了。赶快回家洗洗脸,去挨家通知要请的那些人。咱们中午早点席,免得耽误了西餐厅那几个姐妹的时间。” 说话间,两个已经进了院子里,丁犍放下了手里的东西道:“那好,我马上洗衣把脸,去通知大家伙。” 很快丁犍就洗衣完了脸,走出院门,秋菊从后面追了出来道:“丁犍,别忘了雇两顶轿子,将我的老爹老娘接来!” 丁犍打趣的道:“没看出来,你还真是个孝敬父母的好孩子!” 秋菊笑了笑,转身跑回院子里忙碌了起来。 第一百四十三章 前往邀请各位朋友 秋菊手脚麻利的杀鸡、剖鱼、切肉,这些都忙完后,这才搬过了一只小凳子子,坐了下来,嘴里一面哼着一支小调儿,手里一边择着菜,早晨了阳光洒在她那青春的身体上焕发着无限的女性魅力与生命的活力。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秋菊就像一只石缝里钻出的小草,只要有一缕阳光的照耀,几滴水的滋润,那她就能顽强的活下去。 经过苦难,才知道幸福的可爱与珍贵,今天她能不高兴吗! 丁犍离开了家,首先来到了陈琅的家里。 陈琅听丁犍与秋菊要邀请自己与苏樱桃去吃热锅饭高兴的道:“好呀!老兄你总算没让秋菊眼巴巴的白盼了一场。” 丁犍道:“那是的,人无信不立吗!特别是像我这样经商之人,就理我不能不讲信誉的。” 陈琅不客气的道:“丁掌柜,我怎么觉得你说这话好像是有些标榜自己的意思。” 丁犍道:“我怎么就标榜自己了呢!” 陈琅道:“哦,你给秋菊租了个房子,将她包养了起来,就是讲信誉的了,那么你将人家胡鸽置于脑后,又怎么说呢!” 丁犍尴尬的笑道:“陈琅,我还真就将这个喳给忘了。” 陈琅摇摇头道:“老兄,我也就是觉得咱们哥们的关系不错才与你说这话的,要是换个人的话,我都懒得理他。” 丁犍道:“那是,那是,你说这番话也是为了我好。”说到这里又道:“那我就去通知别人去了。记住午时前你一定与樱桃准时到我那儿。” 陈琅笑了笑道:“我一个人去就可以的了,樱桃挺个大肚子行动不便就不让她去了。” 丁犍还没说话,苏樱桃在一边喊道:“那可不行,我秋菊妹子好不容易盼得云开日出,丁掌柜给了她一个家,说什么我也得去。” 陈琅道:“你说,你挺着大肚子不方便的。” 丁犍道:“也没什么不方便的,出门喊顶轿子抬着樱桃去!” 陈琅哈哈大笑道:“哈哈,我靠,这下抬轿的可吃亏了。” 苏樱桃愣了愣神道:“怎么就吃亏了呢,难道你不会人家银子吗!” 陈琅笑道:“我是那样霸道的人吗!我是说那轿夫明明抬着是两个人,却只能收一个人的银子!” 苏樱桃这才恍然大悟道:“你这个该死的,还是在笑话我大肚子,我肚子是大了,还不是让你给鼓捣大了的。再说了,我这也是为了给你们老陈家传宗接代。” 陈琅道:“行行,你是我们老陈有功之臣,一会我背着你去赴宴!” 丁犍看这两口了说笑起了没完,便道:“你们准备准备吧!我去通知其他的人。” 陈琅点点头道:“好,不过你可别找些猫三狗四的人去你家了,我懒得与他们喝酒。” 丁犍知道陈琅现在已经有些厌烦毕达、邱玉成的,便道:“你放心,谁应该到场,谁不应该到场,我心里有数。” 陈琅笑了笑道:“有数就好。” 丁犍道:“那好,我先告辞。”说着离开了陈琅的家。 看到丁犍出了院门,苏樱桃埋怨道:“相公,人家丁犍好心好意大老远跑来请咱们去吃饭,你却那样说人家。” 陈琅不屑的道:“哦,我说他自我标榜怎么了,他本来就是自我标榜。我呸!还什么无信不立!这话我都不也说,他竟然大言不惭的说得那么自然。” 苏樱桃道:“那你这么说人家,他不会记恨在心吧!” 陈琅自信的道:“不会,丁犍不是那么小肚鸡肠的人,再说了我说的话也是为了他好。” 丁犍确实也没将陈琅说的那句话放在心里,反而感觉陈琅的说得很有道理,虽说这个时代有钱的男人在外面包养个女人,比比皆是,可是必然自己也觉得愧对胡鸽的。所以一直以来他都将家里的财务大权交给胡鸽来执掌,算是对她的一个补偿,也以此求得自己心理上的安慰。 丁犍一边走一边想着,顺路来到了鸿运营钞货物局于大掌柜金屋藏娇的那座青砖红瓦的小二楼,站在大门那儿“当当当”敲起门来,一连敲了三遍,二楼有人推开了一扇窗户高声道:“别敲了,这就来了!”随后就传来登登的脚步声响,紧接着大门“咣啷”一声从里面被推了开,一名佣人打扮的中年妇女上下打量了丁犍一番道:“你是谁,找那一位。” 丁犍拱手施礼道:“这位大婶,我叫丁犍,找于大掌柜。” 那中年妇女拿眼角扫了扫丁犍一眼,伸手指着自己的鼻子道:“你叫我什么!” 丁犍道:“叫你大婶呀,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中年妇女翻了翻眼皮,甩了甩屁股冷冷道:“我有那么老吗!” 丁犍心里道:“我靠,原来这个娘们是老黄瓜刷绿油漆——硬要装嫩!” 急忙改口道:“请问大姐,于大掌柜在家吗!” 中年妇女这才点了点头噗哧一笑道:“这真是奇了怪了的!” 丁犍道:“大姐!有什么奇怪的!” 中年妇女道:“我说小老弟,我都来这里三年多了,只看到常有女人来这里找我表弟的,从来没见过那个男人来过这里的,八成是不是我那表弟拐了你的老婆或是妹子了。” 丁犍有些生气的道:“大姐,你胡说什么,我同于大掌柜是生意上合作的伙伴,今天找他来谈些生意的事情。” 中年妇女仍然不相信的摇摇头道:“什么合作伙伴,我表弟……” 正在这时,于大掌柜从二楼的窗户里伸出了肥胖的大脑袋摆摆手道:“二表姐,来人的确是我的朋友,赶快请人家进来。” 二表姐急忙将身子向旁边侧了侧还施了个万福礼道:“小老弟,请!” 丁犍甩了一下头发,迈进了大门。 于大掌柜从楼里迎了出来拱着手,以那弥佗佛标志式的笑道:“呵呵,丁大掌柜呀,这是那阵子风将你吹到我这里一来了呢!” 丁犍笑道:“于大掌柜,我这是来请你去赴宴的。” 于大掌柜摇了摇头道:“这也没什么事,吃什么宴席呢,整天除了吃还是吃,都把我吃腻了。” 丁犍道:“大掌柜,是这样的,我遇到了件喜事,想找一些老朋友聚聚。” 于大掌柜道:“什么喜事,莫非是你要当老爹了。” 丁犍摇摇头道:“不是,我才结婚八个多月,怎么能那么快呢!” 于大掌柜又呵呵笑道:“呵呵,那有什么,这年头不结婚生孩子的人也不是没有的。” 丁犍没有接着于大掌柜的话茬往下说,只是道:“是这样,于大掌柜我嘛……”说到这里不知为什么脸红了起来。 于大掌柜莫名其妙的道:“怎么说着说着脸红了呢!咱们都是大男人,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 丁犍想起自己曾经看过《水浒传》有一段赵员外将金翠莲包养在别院的情节,便宛转的道:“于大掌柜,我最近包了一个别院!” “别院!”于大掌柜有些不解的拍了拍大脑袋想了想,猛然道:“哦,我明白了,你是不是说你在外面包养起娘们来了。” 丁犍只好点点头道:“是的。” 于大掌柜哈哈大笑道:“哈哈,那有什么好脸红的呢,现在像你我这样的人谁在外面不养几个小妹妹,这叫及时行乐,享受美好的生活。”说着又拍了拍脑袋道:“请问丁大掌柜,不知道你包养的是那位姑娘!” 丁犍道:“说起来你也能认识的,她叫秋菊!” 于大掌柜道:“哦,认识当然认识了,说来这位秋菊姑娘与我家杨柳还是好姐妹呢,是不是!” 丁犍点点头道:“于大掌柜真是好记性!” 于大掌柜笑了笑道:“那么,你今天来是什么名义请这顿酒席呢!”丁犍道:“这不我在长乐街那儿租了一个小院,与秋菊已经搬过去三天了,今天特意来请你与杨柳姑娘去吃热锅饭的。” 于大掌柜道:“有意思,这热锅饭我已经有几年没吃了,今天必然得去的。”说着冲着楼上喊道:“杨柳妹子,快下来,你的老东家来了!” “来了!”随着喊声,从楼里走出了一位身着鹅黄色萝裙,头上首饰叮咚摇响贵夫人打扮的女人,手提着裙摆,迈着轻盈的小碎步来到丁犍面前轻轻来个万福礼道:“丁掌柜好!” 丁犍简直有些不能相信眼前的女人就是杨柳,急忙伸手揉的揉眼睛,仔细打量起眼前的这个女人来,只见脸上依稀有着杨柳的影子,只是比过去丰满的许多,显得更加妩媚动人。 丁犍心里暗暗感叹道:“无怪人常说穷养儿,富养女,看来女人就得不受那风吹日晒,操心劳作,才能保养的这么水灵灵,惹人怜惜。这真是男人的美是累出来的,女人的美是养出来的。” 想到这里丁犍道:“哦,杨柳,你现在变化可真大呀,如果走到街上我一定认不出来的。” 杨柳嫣然一笑,没有说话。 于大掌柜得意洋洋的道:“丁大掌柜,你这是说我家杨柳比过去难看了,还是越来越漂亮了呢。” 丁犍道:“当然是越来越漂亮了的,看来杨柳真是找对了人。” 于大掌柜更加得意了,咧着大嘴道:“那是,那是,男怕入错行,女怕找错郎,那个女人要是跟了我于大掌柜,就是一只小麻雀,我也能将养成金凤凰。呵呵!呵呵!” 第一百四十四章 秋菊的父母亲 丁犍从于大掌柜那儿出来后,又去了谢金吾家,从谢金吾家出来后就到了甜水街刘美的国舅府。 这两天,刘美与月儿正沉浸在新婚的甜蜜与幸福之中。 见丁犍不请自到,刘美高兴的道:“丁掌柜,来来,赶快客厅里坐,咱们好好叙叙。” 丁犍只好随着刘美来到客厅里坐了下来,刘美对仆人嘱咐道:“快,赶快将那上好的茶叶拿出来,给丁掌柜这位稀客沏壶香茶。” 仆人答应着,很快就将茶端了上来,放到了楠木茶几之上。 刘美指着碧玉茶盅道:“丁掌柜请喝茶!” 丁犍看了那碧玉茶盅一眼心道:国舅爷就是国舅爷,虽说是个冒牌的,但这日常用具又是那个寻常人家比的了。 丁犍端起茶盅慢慢的喝了一口茶,虽然没有品出什么滋味,却还是虚伪的道:“好,好茶!” 刘美笑了笑道:“其实这也算不了什么好茶的,不过是那云雾峰顶上的花茶罢了。” 丁犍道:“这还不是好茶吗!云雾峰顶的花茶虽然不是茶中极品,寻常之人也是难以喝到的。” 刘美得意洋洋的点点头道:“这倒是的。”说着又道:“丁大掌柜这几天不是在忙着打理百果院的生意,今天怎么有闲心跑到我这里来了呢!” 丁犍笑道:“美叔,我知道这几天是你的新婚燕尔的日子,本不应该上门打扰的,可是我要是不来吧,秋菊就与我不高兴的。” 刘美道:“哦,这么说来,你真得与秋菊走到一起了!” 丁犍道:“是的,我前天在长乐街那儿租了房屋,暂时算是给秋菊了一个名义上的家。” 刘美点点头道:“这很好呀!你做的很对,一个男人,怎么能对自己恋恋不舍的女人不知怜惜呢!” 丁犍道:“美叔!不愧是性情中之人,说出的话让人听了感到格外的温馨。这不我们已经搬到那里三天了,今天是吃热锅饭的日子,秋菊非让我来请你与月儿去坐坐的。” 刘美笑道:“也是的,秋菊苦等苦盼,好不容易盼望到了今天,能不庆贺一下吗!那好我与月儿就却之不恭了,你说什么时间到你府上吧!” 丁犍道:“最好能在午时前到达我的陋居。” 刘美点头道:“好,我与月儿一定准时到达的。” 丁犍站起身来道:“那好,美叔!我还得去通知其他的朋友,先走了!”刘美站起身来,一直将丁犍送到了大门口,两人这才拱手作别。 丁犍沿着大街上向前走了一会,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走到树荫下对坐在那里歇息的轿夫道:“你们谁愿意跑一趟万寿门,给我接两位老人。” 轿夫们一听面面相觑,没有出声。 丁犍笑了笑道:“有那个愿意去,我会给他来往的轿钱。”坐在树荫下的十几名轿夫一听,都纷纷上前道:“客官我愿意。”“我愿意!”丁犍道:“你们真是一个个见钱眼开,刚才我说去万寿门,没有一个人出声,哦,这一说来往都付银子的,个个争着抢着要去了。” 有轿夫道:“客官,这不是我们贪钱,万寿门那儿是贫民窟,有几个能坐得起轿子的人,我们如果没有来回载,那就太划不上了。” 丁犍点点头道:“也是的。”说着指着两顶较为新一些轿子道:“你们这两顶轿子跟我跑一趟吧!” 那四名轿夫急忙抬起轿子随着丁犍向万寿门方向走去,一边走,前面那顶轿子的轿夫一边讨好的道:“客官,这轿子闲着也是闲着你不妨坐上去吧!” 丁犍笑了笑道:“我年纪轻轻,利手利脚的,坐什么轿子,再说了你们这些抬轿子人也不容易,能轻松一会,还是轻松一会吧!” 轿夫道:“客官你可真是好人,一定能长命百岁的。” 丁犍道:“你可别咒我,什么长命百岁,活那么大岁数不是找罪受吗!”轿夫又拍马屁道:“官客,一看你就是位有大钱的主儿。” 丁犍道:“你们又没看到我里有多少银子,怎么就知道我是有大钱的主呢!” 轿夫道:“一看你这言谈举止,就不是一般的炮,不像有些人那口袋里明明没有几个瘪子,还在那里大呼小叫耀武扬威的装犊子,硬将自己装成东京汴梁城的首富。” 丁犍深有感触的点点头道:“你们还别说,这样的人还真就不少呢!”一路说说笑笑,很快就来到了秋菊父母住的那条小巷子。 丁犍对轿夫道:“这条巷子窄,进不去轿子的,你们四位在这里稍等片刻,我去家里将两位老人领过来。” 说着驾轻就熟来到了秋菊父母家的门前,喊道:“大叔,大婶在家吗!” 此时,秋菊的父母两个刚刚吵完了架,秋菊的母亲正坐在炕上生闷气,听到外面有喊声,秋菊的母亲没好气的道:“扯个破锣嗓子喊什么喊,大白天鬼叫魂似的。” 丁犍无缘无故的挨骂,站在那儿不知道如何是好。 这时秋菊家的院门咣当一声被推了开,一个满脸灰炝炝的男人怒容满面的道:“你喊什么喊,找那个!” 丁犍一看此人的模样,尽管不认识也猜出来这一定是秋菊的老爹,那灰炝炝的脸,整整一名赌鬼的标签,便道:“请问这位大叔,这里是老孙家吗!” 那个男人没好气的道:“这条巷子里好几户姓孙的呢,你要找那个老孙家。” 丁犍道:“大叔,我要找孙秋菊家!” 那个男人上下打量了丁犍一番道:“你找秋菊干什么,我好像不认识你这个人似的。” 秋菊的母亲听到声音从屋里了走出来,一看丁犍,急忙上前推开那个男人道:“老头子,这位是咱们闺女的那位金主,你堵在这儿干什么,赶快请丁大掌柜进屋里坐。” 那个男人露出两颗大黄牙讪讪一笑,闪在了一旁。 丁犍对秋菊的母亲道:“婶我!就不进屋了,秋菊让我来接你们去吃热锅饭。” 秋菊的母亲吃惊的张大了嘴道:“吃热锅饭,吃那家的热锅饭!” 丁犍道:“当然是吃你女儿家的热锅饭了。” 秋菊的母亲“啪”一拍巴掌道:“我说这几天秋菊那丫头怎么没回家里来住呢,原来原来你们是……”同居两字没好说出口,接着哈哈大笑起来。 一阵大笑过后,转身对那个男人道:“老头子,听见没有,秋菊请咱们去她家吃热锅饭呢,赶快进屋换身衣服跟丁掌柜走。” 秋菊的父亲虽然是赌鬼一个,毕竟还有点男人的尊严摇摇头道:“要去你一个人去好了,我丢不起那个人。” 秋菊的母亲一跺脚骂道:“放屁,丢人,丢什么人了!” 秋菊的父亲嗫嚅道:“你说丢什么人,给人家当外室难道还光荣吗!”秋菊的母亲狠狠的唾了自己的丈夫一口道:“呸,现在你想起丢人来了,当初要不是你视赌如命,好好的过日子咱们家能沦落到这个地步吗!还有去年你赌钱输了,让我去陪赢家睡觉,这算不算丢人。” 秋菊的父亲被自己的老婆揭了老底,低着头道:“那好,要去你去,反正打死我也不去的。” 秋菊的母亲道:“好,你不去是吧,你不去那我自己去。还有你嫌女儿丢人,那么你要是站着撒尿的大男人,就别花秋菊拿回来的银子。”秋菊的父亲喃喃的道:“好了,好了,你别站在这里骂了,我去还不行吗!” 秋菊的母亲冷笑道:“哼,真是打着不走,牵着倒退的手,要去就赶快跟我进屋里换衣服去。”说着一扭身走进了屋里,秋菊的父亲长叹一声,也跟了进去。 很快两个人都换了一身光鲜的衣服走了出来,丁犍暗暗打量了秋菊的母亲一番,看那虽然苍老的脸上却依稀有着秋菊一样的风韵,不用说这位代理老丈母娘,年轻的时候也是位大美女,只是遇人不淑,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唉,这都是命呀! 秋菊的父母随丁犍来到了巷口,丁犍指着那两顶轿子道:“两位老人家请上轿。” 秋菊的母亲对丁犍道:“啧啧啧!也难为你与秋菊一片孝心的,还雇轿子来接我们老两口过去。说真的自打我出嫁坐了一回花轿,就再也没尝过坐轿是什么滋味!”说着狠狠的瞪了自己的丈夫一眼,秋菊父亲哭笑不得的咧了一下嘴,低头钻进了轿子里,秋菊的母亲抬腿迈进了另外一顶轿子。 丁犍向轿夫摆了摆手道:“起轿,去长乐街!” 轿夫道了一声:“好咧!”抬起轿子忽闪忽闪向长乐街那儿走去。 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此时,丁犍与秋菊的家里,虽然没有瑟笙齐奏,却摆了满满一大桌子称得上丰盛的酒席,刘美、月儿、陈琅、樱桃,谢金吾及西餐厅的三位姑娘,正坐在那里一边喝着茶水,一边等待着秋菊父母的到来。 秋菊更是焦急的站在院门口,手遮着前额向父母来的方向看着,一边看嘴里一边喃喃道:“怎么回事,这么长时间还没来呢,是不是丁犍没有去接他们!” 正在这时,就看到丁犍引导着这顶轿子匆匆忙忙的向这边走来,秋菊这才松了口气,放下了手,等轿子刚刚一落下,秋菊急迈两步掀开轿帘道:“娘,你们怎么才来呢,是不是抱怨女儿没有事先与你们商量一下,就与丁犍住到一起了。” 秋菊的母亲从轿子里走了出来伸手拍了拍秋菊的脸道:“闺女,娘高兴还来不急呢,怎么会抱怨你呢!再说就咱们那个破家你就是早早与娘说了,娘也没有嫁妆陪送的呀!”说着眼泪了流出来的。 听了母亲这番话秋菊的眼圈也红了,她强忍着马上要夺眶而出的泪珠道:“娘,说那些干什么,什么嫁妆不嫁妆的,只要你不怪女儿就比什么都好!” 秋菊的母亲急忙擦了擦眼泪道:“好好,不怪,不怪,娘不怪你的,谁让娘与你那赌鬼爹没能耐呢!一切只能靠你自己去争取的。” 第一百四十五章 都有一张好口才 生活就是这样的,当你经历的风雨之后,就会看到美丽的彩虹。 现在秋菊的面前虽然尚未有美丽的彩虹呈现,那至少是风消雨散。所以当大家都围坐到桌子旁边后,秋菊轻轻的碰了丁犍一眼。 丁犍急忙站起身来道:“两位老人家,各位朋友,今天你们能前来参加我与秋菊的热锅饭,我与秋菊感到十分的荣幸,这个日子可以说是我们两个期待了许久的日子,今天终于实现了。来!请大家举杯,祝在座的每一位嘉宾都快快乐乐,万事如意。”说着在每只酒杯斟满了酒,大家都举杯一饮而尽。 丁犍刚刚放下酒杯,秋菊就迫不及待的端起杯道:“我们家掌柜说完了,这下应该轮到我这内掌柜了。”说着深吸了一口气向自己的父母道:“爹娘,你们别怨女儿事先没与你们商量,我这是想给你们来个惊喜,因为女儿感觉到咱们的生活每天都是死气沉沉的。简直可以说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生机,没有一缕温暖的阳光,所以女儿就想以这么从天而降的惊喜来告诉你们,家庭中需要温暖,家人之间需要关爱,不能说是无微不至的关爱吧!至少能让人感受到心灵的温馨,生活中需要快乐,需要微笑,可是这一切在咱们的家却成为了一种奢望,于是女儿从长大了那一天起不无时无刻在寻找,苦苦的寻找,寻找一个让我能感受到关爱,感受的快乐,那儿有温暖明媚的阳光,有让人倍感亲切的微笑。我找啊,找!就像在黑夜里迷了路的羔羊,漫无目标的东一头西一头的到处乱碰乱撞,我在心里想就是头撞南墙我也不回头,就是撞得头破血流我也不后悔,也许是佛主的慈悲,上天的垂怜,我终于找到了一个能不吝给我微笑,给我温暖,给我一个能安身立命的小窝。今天我终于梦想成真了。虽然,这小窝可能是临时的,但我也满足了,因为此生我毕竟已然得到了梦寐以求的东西。爹娘,今天女儿只有一句话,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以后不要在吵在闹在打下去了,你们两个人是什么关系,你们是那明媒正娶的夫妻呀!夫妻就应该相濡以沫,相互搀扶着走过一生,那怕是困苦重重,只要两人一心,那么苦难又算得了什么呢!爹娘,女儿在次求求你们,别吵了,给我一个温暖的家吧!虽然说女儿现在已经长大了,也可以说是勉强有了一个自己的归宿,不再需要你们的呵护,但女儿最大的愿望是看你们,能相亲相爱安度晚年。”说到这里端着酒杯,跪在父母面前道:“爹娘,今天女儿跪求你们了。” 秋菊的父样,低着头恨不得将脑袋钻进裤裆里,一言不语。倒是秋菊的母亲,接过秋菊手里的酒杯泪流满面声音颤抖的道:“好好!好女儿,娘答应你,今天再也不与那个不是人的东西吵了。”在座的人听了都差点没笑出声来,说着不吵,但怎么还骂人家呢,但看到秋菊母亲那一副郑重其事的样子,大家的心里又都有一种丝丝的酸痛。 紧接着秋菊的母亲又道:“死赌鬼,你听没听到,我已经答应女儿今后不再与你吵闹了,你也赶快放个屁,说说自己是怎么想的。” 秋菊的父亲胀红了脸站了起来向四周一拱手道:“各位老少爷们,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份儿,那我就当着诸位面前表个态,以后就不与这个老娘们一般见识了。” 大家再也按捺不住,一起哄堂大笑起来。 秋菊站起身来一跺脚白了父母一眼道:“没见过你们这样的父母,真丢人。”说着扭过头去。 丁犍急忙打圆场道:“来来,既然二位人已经认错,并都表态的,来咱们大家举杯共饮,愿意这二位老人家肩比梁孟,幸福长久。”大家道:“好。” 其实,丁犍说得也有道理的,有的夫妻,别看着整天吵吵闹闹,如果一真让两人离开,那却是难舍难分的。 有的夫妻,别看着是整天相敬如宾,心里却暗暗较劲,就如同冬日里的河水,上面是平如铜镜的冰面,下面却是暗流汹涌。 这世间最难处理的就是夫妻之间的事!清官难断家务事吗! 说实在的,每一对夫妻,每一个人心中都有个渴望,别人的渴望也正是你的渴望,渴望健康不老,渴望爱情长久,渴望周游世界,渴望光彩照人,这就是所谓的众望所归。 这时秋菊又按捺不住当家作主的兴奋,看丁犍一眼,丁犍知道,秋菊这是又要展示自己,便道:“你有什么话只管说好了,我又没堵着你的嘴!” 秋菊高兴的端着酒杯站了起来道:“好好,既然我家掌柜让我说了,那么我就再说几句。” 刘美轻声的对紧挨身边月儿道:“没想到你的秋菊姐还有这么好的口才。” 月儿得意的道:“那当然了,你以为秋菊姐在天上人间西餐厅当领班是白混呢,整天迎来送往的,早就练出了副好口才的。” 刘美笑了笑道:“那么,同样是在天上人间,你怎么就没有练出像秋菊一般的口才呢!是不是早就在那里等着我愿者上钩了。” 月儿在桌子下面伸出手在刘美的大腿上掐了一下道:“德性!别在多嘴多舌的了。听秋菊说话。” 这时只听到秋菊道:“各位,刚才我秋菊与爹娘说的那些话都是我想了许久的真心话,虽说是家丑不可外扬,大家千万别见笑!再说了,我也没有将在座的各位当成外人,早在心中将你们当成兄弟姐妹了。既然咱们是兄弟姐妹咱们大家今后就应该互敬互爱,兄弟姐妹一家亲吗!来,我仅以秋菊个人的名义敬大家一杯薄酒,希望在座的每一对夫妻都能白头皆老,希望咱们的谢金吾老弟能早日金榜题名,光宗耀祖,希望三位小姐妹也早早遇如意郎君,希望樱桃姐早生贵子,来个儿女满堂。” 大家一听心中暗道,这秋菊真得就不是一般的炮,说话是面面俱到左左右逢源,虽说都是一些客套话,可是听着让人心里感觉到倍儿爽,那还说什么,喝酒吧! 于大掌柜干了杯,放下杯子,将肥胖的身子向丁犍这边儿侧了侧,伸出大拇指道:“要的,我说丁大掌柜硬是要得,没想到你小子的眼光还真有独到之外,愣在一堆黄土中挖掘出的秋菊这么一块璞玉来,假以时日,稍加打磨雕琢那还了得。” 丁犍急忙谦逊的道:“那里那里,秋菊再怎么打磨雕琢也比不上你身边的杨柳妹子,那可是天生丽质,无人可敌的。” 于大掌柜伸手揽着杨柳的腰笑道:“呵呵,那是没说的,我老于是什么眼光!” 杨柳轻轻推开于大掌柜揽着自己腰的手娇声道:“别这样,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弄得人家怪脸红的。” 于大掌柜哈哈大笑道:“这有什么好脸红的。在座的那位不知道咱们是什么关系,再说了,在座的都是哥们,谁不知道谁呀,谁又笑话谁呢!” 从上桌一直没有说话机会秋菊的老爹不失时机的道:“就是,就是,这位大掌柜说得太对了,谁不是在年轻的时光中走过来的,年轻时候不快活快活,到老了那只能是顾影自怜。” 于大掌柜连连点头道:“对对,这位大叔说得对!” 秋菊的母亲瞪了眼自己丈夫一眼不高兴的道:“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吧的。” 秋菊的父亲讪讪一笑道:“好好,我不说了还不行吗!我喝酒!”说着端起自己的酒杯“吱”的一声将酒干尽,将酒杯往桌子上一蹲对秋菊道:“闺女来,给爹满上!” 秋菊急忙走来,拿起酒壶替父亲满上了酒,轻声道:“爹,你别喝多了!” 秋菊的父亲道:“没事儿,闺女今天是你与丁犍的热锅饭的大好日子,爹就是喝多了也高兴。爹早就盼着你自己能有个好的归宿呀!”说着说着竟然吧哒吧哒掉起了眼泪来。 看到秋菊的父亲抹起泪水来,一桌子人顿时感压抑起来。 这时刘美站起身来道:“老人家怎么说着说着哭起来了呢,这喜庆的日子多不好。大叔!过日子咱们得两眼朝前看,不能总是沉浸在昨天那些不快乐中,来来,我与你老人家单独碰下杯!愿你老人家,明儿在去那儿玩乐时,马到成功,旗开得胜。” 刘美,不愧是刘美,不愧是过去当过走街蹿巷谋生的银匠,练就了一套见什么人说什么话的本领,他知道秋菊的父亲是名老赌鬼,这才投其所好的说了这么一番话来。 果然,刚才还在哭天抹泪的秋菊父亲马上破涕为笑,恨不得对着刘美大喊一声知我也国舅爷也,激动的道:“好好!我喝!”端起酒杯喝了个底朝天。 陈琅看了佩服不已扭着头对身边的苏樱桃道:“樱桃,过去我觉得自己就很能说会道的,今天来此一看,差远了,你看那秋菊,再看这美叔,那真就是一个赛一个!真是苏秦背剑走天下——全靠一张嘴!” 苏樱桃笑道:“这回你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了吧!” 第一百四十六章 朋友之论 人呀,口才不是炫耀的资本,她是人与人之间的交流的需要,如果有些话你不说出来,那么别人怎么能了解你内心的真实感受呢。 有些话长久闷在心里那样就会长出绿毛发霉的,长此下去,就会使人心更加趋于黑暗,与其他人就会格格不入,总在内心觉得谁也看不起他似的,或者瞅那个人都好像与自己为敌似的,这就叫自设竹篱。 快言快语的人,永远比那些整天郁郁寡欢的人活的阳光,活的快乐。 同时他的快乐与幽默也能感染着他人。 刘美刚刚说完马到成功、旗开得胜的那句话,大家都情不自禁的报以微笑。 是呀,做为一命嗜赌为命的人,没有再比这句话能让他开心的语言了。独乐不如众乐,能围坐在一桌喝酒吃饭,那也是上世修来的缘份,每个人都高高兴兴的不好吗! 于大掌柜以前虽然也听说过刘美这么个国舅爷,但总觉得自己财大气粗,不屑同国舅爷刘美往深了交往,今天一看这位国舅爷不仅没有一点皇亲国戚的臭架子,而且举止不凡,特别人家说的那句话,真可以说让人听了如沐春风,换了我于大掌柜,绝对扔不出那么样让人听了内心舒坦的词来。 想到这样,于大掌柜向后挪了挪椅子,笨重的站了起来走到刘美身边道:“国舅爷,你对老人家所说的这句话忒让我佩服了,如果不嫌弃于某人人粗鲁,咱哥们就单独喝一杯如何?” 刘美一看,这一向牛皮哄哄的东京汴梁城的富豪主动走过来要同自己喝一杯,急忙道:“好好,于大掌柜,你就叫我刘美或者称一声刘老弟吧,这左一句国舅爷右一句国舅你的,弄得我都下不来台,说句不怕大家笑话之言,我这国舅爷怎么来的,谁还不知道吗! 于大掌柜摆摆手道:“你管这国舅爷怎么来的,再怎么着这也是许多是做梦都梦不到的好事,那个当官的见了你不一哆嗦!” 丁犍笑道:“这么说你于大掌柜一见着我美叔也一哆嗦了!” 于大掌柜摇着大脑袋道:“扯淡,我于某人又不当什么官,犯不上r巴结皇亲国戚,哆嗦什么你!懂不懂什么叫无欲则刚!你只不过是觉得刘老弟这个人说话幽默风趣,以我于大掌柜多年混迹江湖、官场的经验来分析,这说话幽默风趣的人,比那些八杠子碰不出一个屁的人好交多了,因为他没有一肚子坏水的。” 丁犍还没有说话,陈琅在那边道:“我赞成于大掌柜的话!” 于大掌柜又以他那弥佗佛标示性的笑道:“呵呵,我说陈大公子,既然如此,你也赞助一杯吧!” 陈琅道:“好!”端起酒杯走了过来。 刘美向于大掌柜一拱手道:“于大掌柜过奖了,我刘美只觉得不管怎么样,人要不忘心初,自己过去只不过是个肩挑担子走街蹿巷讨生活的穷光蛋,怎么能做那尔是中山狼得志便猖狂的事呢!凡事那是人在作天在看的,为人作事要有一颗不说是善良吧,但也不能丧尽天良的心。” 于大掌柜扯着大粗嗓门道:“说得好,在座的诸位都听到了吧,咱们以后为人行事就多应该向刘美老弟看齐的,这样我于某人才能将他当朋友看待,否则那就是有多远滚多远,滚得越远越好。干!” 丁犍、谢金吾也站了过来道:“干杯!”五个人碰了杯子,一饮而尽。 秋菊的母亲在桌子下面伸脚踢了下自己的丈夫道:“那些个大男都一起碰杯喝酒的,你怎么不过去呢!” 秋菊的父亲嗫嚅的道:“你看就我这样,上得了台面吗!” 秋菊的母亲看了自己丈夫一眼摇摇头,叹了口气没有在出声。 坐在桌子旁边的苏樱桃看刘美、于大掌柜、丁犍、谢金吾、陈琅五人将那杯了碰得叮当响,然而都豪爽的将酒喝了下去,“啪”一拍桌子高声道:“好,痛快!”说着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道:“来秋菊、杨柳、月儿,小花、美兰、杨杏咱们姐妹也干杯!今后也要成为肝胆相照的好朋友,亲姐妹!” 陈琅在那边扭过头来道:“樱桃,我们几位大老爷们喝酒,你挺个大肚子跟着起什么哄,就不怕抻着肚子里的孩子!” 苏樱桃道:“我愿意,只许你们在那里大呼小叫的痛快,就不准备我们也跟着高兴高兴,这是那家的理。” 陈琅刚要开口,于大掌柜拉了他的衣袖下道:“陈大公子,人家樱桃说得对,哦,只许咱们大老爷们潇洒,不准女人们快活,象什么话。再说了今天大家好不容易有机会聚一起,这也是难得的,就让她们喝吧!放心樱桃能把握分寸的,抻不着你未来的小陈公子!” 陈琅听了笑了笑点点头对苏樱桃道:“既然于大掌柜都发话了,那么你们就随意吧!不过樱桃你可有点把握,别把自己灌醉了!” 苏樱桃笑了笑道:“相公,你放心,以你为我像你似的酒比什么都亲吗!”说着这里,向那些姑娘们一举杯道:“来!姐妹们干杯!” 这时秋菊的母亲站起来道:“樱桃,能不能算大婶一个。” 苏樱桃高兴的道:“好,我们求之不得呢!” 杨柳也道:“婶!欢迎你的加入!还是年轻好吧!” 秋菊的母亲点了点头道:“是呀,年轻的时光最难忘,也是最美好的,可惜的是那时候我自己没什么主见,让爹娘五两银子卖给了这个赌鬼。现在想想,如果那时,婶也有你杨柳、樱桃、秋菊这么正的主意,自己事情自己作主,也不会过了这么多年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唉,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苏樱桃急忙安慰她道:“大婶,现在你的别唉声叹气的了,你的苦日子现在也算是熬出头了,秋菊给找了丁犍个有钱的大掌柜。” 秋菊的母亲道:“是呀,是呀,这真是借女儿的力了,阿弥陀佛。” 秋菊在旁边有些不耐烦的道:“娘,你就别在这里念什么阿弥陀佛了。来,咱们大家干杯!” 秋菊的母亲急忙道:“好好,干杯,祝我家秋菊的小日子越来越红火!” 这边于大掌柜等人已经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了下来。 刚刚坐下于大掌柜又将大脑袋往丁犍跟前凑了凑道:“丁大掌柜,你说我这酒席宴菜也没少吃,可是却从来没有感觉今天这般的高兴快乐。” 丁犍道:“因为今天来的都是朋友,就与你刚才说的那样无欲则刚,咱们家彼此之间,都无所而求的,能敞开心扉说话,能放开量喝酒,不像似你我有时参加的那些应酬,个个都怀有目标,心里都抱着明确的目的性去的,那真是见人都要说三分话的,一个人带有着虚假与明确的目的,心里就总感到有一种无形的压力与压抑的,怎么能高兴快乐呢!” 丁大掌柜连连点头道:“说的好,真可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那么丁大掌柜,你能不能告诉我什么是朋友!” 丁犍笑道:“于大掌柜,对朋友二字恐怕这世上有一万人,就有一万个理解,有十万人就有十万个认知。有人认为能为你两肋插花刀的是朋友,有人认为能雪中送炭的是朋友,有人认为能生死相托的是朋友。但我的理解却不是那样的。” 于大掌柜诧异的道:“哦,这两肋插刀、雪中送炭、生死相托都不算朋友,那你心目中的朋友是什么样的呢!” 丁犍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酒道:“我对谁是朋友的理解,只有一句话,十个字就能概括的。” 于大掌柜伸手抓了抓几下头皮道:“那十个字!” 丁犍一字一顿的道:“相见亦无事,不来常思君。这就是朋友!” 于大掌柜咂咂嘴回味道:“相见亦无事,不来常思君。”“相见亦无事,不来常思君!”“相见亦无事,不来常思君!”一连念叨了三遍,抓起桌子上的酒杯,“咕嘟”将一大杯酒一饮而尽的道:“说的好,这就是朋友!”接着放下酒杯又道:“丁掌柜,我你前总觉得那两肋插刀的是朋友,雪中送炭的是朋友,生死相托的是朋友,可是却一直没有找到,现在听了你这番话才觉得自己将朋友的标准定的太高了,有些事情自己都不可能做到了,怎么能要求别人去做呢!这往往就对一些人产生的误解,使本来能成为朋友的人失之交臂。看来还是你理解的对,相见亦无事,不见常思君。只有这样友情才能天长地久的。” 丁犍凝重的点了点头道:“对,于大掌柜,不知道你记不记得孟子曾经所说过的一句话!” 于大掌柜谦逊的道:“丁老弟,你也知道我于某人没读过什么书,学问,请问你所指的孟子那一句话?” 丁犍郑重的道:“已所不欲,勿施于人。” 于大掌柜道:“已所不欲,勿施于人。”说到这里略一沉思道:“哦,我明白了,就是自己连都不能承受的事情,怎么能要求别去做呢!” 丁犍点点头道:“不错的,所以对我们要严以律己,宽以待人,这样才能得到更多的拥护者,能使能多的人成为自己的朋友!” 朋友,朋友是什么! 如果有一天有人对你说声再见,不辞而别时,你会在心灵的角落里留下一片留下思念的空间,等他回来。 也许他一去不复返,那么,你偶而会在心中默默了为他送上一个远方的祝福。 这就是朋友! 朋友,无关两肋插刀,无关于雪中送炭,更无关于生死相托! 第一百四十七章 牛五的龌龊之想 人的一生阅人无数,不是谁与谁之间都能冠以朋友之称的,那样只能是对朋友二字的曲解,甚至是亵赎。 有时你在与其他人高谈阔论,交朋论友的时候,是不是忽略了身边的人,其实更应该将他或者是她来当为朋友。 胡鸽就是这样被丁犍忽略的人。 三天来胡鸽总是精神恍惚,耳边总是缠缠绕绕着杨麻子那句莫名其妙的话,眼前总是飘忽着杨麻子那斑斑点点令人作呕的面孔。 这几天,胡鸽在老爹胡海的家里一直没出门,就连买菜这样本来应该由她来做的事情,也都交给胡海去作的。 胡海呢,当然是每天毫无怨言的忙里忙外的,做为一名父亲,他是心甘情愿的为自己女儿贡献余热的。在这位慈祥的老里正眼里,无论女儿是否出嫁,都是哪不谙世事的黄毛丫头。 三天的时间里,胡鸽没有出门去与牛五约会,不!应该说是幽会!暂时忘却了情感上的寂寞,生理上的需求,在脑海中仔细过滤自己与牛五之间的每一次行动,每一次幽会的时间,地点,反反复复过滤的七八遍,也没有发现那儿有什么破绽的,最后在心中暗暗道,这一定是杨麻子的信口开河之言。 想到这里,胡鸽仿佛听到自己那悬了许多天的心“噗嗵”一声落回的原位,长长的“吁……”吐出一口气来,浑身上下顿时有了从深渊里解脱而出的感觉。 她一轱辘从床上翻身坐了起来,下了地,打来洗脸水,仔细洗了三天来都没有认真洗过的脸,随后换上了一身淡绿色的夹袄,向外面走去。 正坐在院子里树荫下,看着那树上啾鸣的小鸟打发寂寞时光的胡海看了关切的道:“鸽子,身体好些了吗!” 胡鸽点点头道:“好些了,爹!总在屋子里待着闷的荒,女儿出去透透气。” 胡海道:“是应该出去走走的,年轻人有点小毛病没什么的,总在床上躺着反而不好,快去吧!这四月的天气多好!” 胡鸽冲着老爹笑了笑道:“爹,那我就出去了。”说着迈出了院门。 胡海在她身后喊道:“晚上早点回来吃饭!身体刚好了一些,别再受到风寒!” 胡鸽轻声道:“知道了爹。” 一出院子,胡鸽的脚步顿时轻盈了起来,她还年轻,还不满十七岁的年纪,思想单纯,对于有些事情一但觉得自己想通了,那笼罩在心头多日的忧郁,马上随风飘散而去。 出了院子,她就直奔那片小树林而去,尽管此时她不能断定牛五会不会在那里,但她却仍然怀着一颗怦然跳动的心向那儿走去。 来到小树林那儿,她向四周看了看,确信没人。这才放慢了脚步,仿佛是怕惊动了树林中栖息的鸟儿一般,轻手轻脚向树林深处走出,透过树叶洒进来的阳光,将林间的绿草映照着幽深的墨绿,给人一种暖暖的感觉。 她慢慢的继续向前走出,即将来到她与牛五第一次的地方,就看到牛五眉头紧锁,在那里来来回回的走着,也不知道已经走了多久,地下的绿草都踩成了草屑。 也许多是太过于沉浸,牛五没有发现胡鸽正轻轻的走来,仍然在那儿徘徊,直到胡鸽在他身后轻轻喊了声:“牛五哥!” 牛五这才从梦中被悚然惊醒般,一转身猛然将胡鸽紧紧的搂在怀里,疯狂的吻了起来。 胡鸽也紧紧的搂着牛五的脖子,踮起脚迎合牛五那狂热的亲吻。 许久,许久两人才恋恋不舍的放开紧紧拥抱着彼此的手,四目相对凝视着对方。 牛五的眼里盈着泪光道:“妹子,这天你到那里去了。” 胡鸽道:“我能到那里去,还不是一直呆在家里。” 牛五追问道:“那这么多天里,你为什么不来这里呢!是不是我什么地方做的不好,惹你生气了。” 胡鸽嫣然一笑摇摇头道:“牛五哥,你别胡思乱想好不好,你那里惹我生气了,只是这几天我身体有些不舒服,所以才没来这里的。” 牛五道:“哦!原来如此!”说到这里低头想了想道:“不对,你撒谎,我们分手哪你还好好的呢,你的身体一向很好,怎么会突然不舒服起来呢!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牛五哥。” 胡鸽刚想将自己遇到杨麻子的事情说给牛五听,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想还是不说为好,这万一说了,以牛五的脾气一定会找杨麻子打架的,那样两个的关系不是公布于众了吗! 牛五看到胡鸽欲言又止的样子,急切的道:“你说,是不是发生的什么事情!” 胡鸽只好自圆其说用力咬了咬嘴唇道:“不错,我老爹想是发现了一些什么苗头,这几天总是拿话敲打我,什么女人要守妇女德,什么给人家当媳妇要自重。因此,我就没敢出来的。” 牛五这才松了一口气道:“原来是这样的,其实这也没什么,就是胡大叔发现了你我之间的事情,能怎么样呢!我想他总不至于当着丁犍的面说出来吧!” 胡鸽有些生气的道:“牛五哥,你怎么这样说话呢!你说如果咱们两个人的事情真暴露了,那爹的老脸放那搁。” 牛五也没顾及到胡鸽的情绪,自顾自的在那里倾诉道:“妹子,你知道吗,这几天没见到你,我就像没了魂似的,每天那真是坐卧不安,茶饭不思的,你没看到我都消廋了一大圈,唉,这还真是折磨人。” 胡鸽冷冷的道:“牛五哥,你别整天就想着自己的那点事儿,刚才我说的那些话你竟然不以为然。如果真得有那么一天,咱们的事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你说,我还怎么有脸见人的。” 牛五嘿嘿冷笑道:“嘿嘿,怎么就没脸见人了,大不了我领着你一走了之,咱们两个找个没人认识咱们的地方一呆,去消消停停过自己的小日子,多美!” 胡鸽道:“牛五哥,你怎么将事情想的那么简单呢!我是有夫之妇,背着丁犍出来与你相好,那就很对不起人家了。不像你光棍一个人无所顾忌的。” 牛五摇摇头道:“妹子,要我说你这么想恐怕就错了,我看那丁犍也不是什么好鸟,没准在外面就有人了呢!你还在心中将他当成佛供上了。” 胡鸽摇摇头道:“牛五哥,你别在那里胡乱猜测好不好,不可能的!他每天忙着挣钱,怎么会有时间呢!” 牛五讥笑道:“怎么就不可能呢,你听我来给你分析分析如何?” 胡鸽淡然道:“好,那你就展开自己的丰富想象力分析分析呢!” 牛五伸手拍了拍草地道:“来,你坐下来,听我仔细给你分析分析!” 胡鸽坐了下来道:“好吧!” 牛五咳嗽了一声道:“嗯吭!这第一条吗,男人是有一钱就学坏,丁犍是个有钱的主,能不学坏吗,就是他不想学,身边的那些什么陈大公子等狐朋狗友带也把你家丁家带到坑里的。第二条,你说你家丁犍放着那么多正经生意不做,却偏偏与那谢金吾合伙开了一家叫百果院的青楼,这显然是别有用心的。” 听到这里胡鸽点点道:“那么,还有呢!” 牛五咽了口唾液道:“有当然有了,这是最重要的一条,你可要听好的。” 胡鸽不动声色的道:“好,你说吧,我会仔细听的。” 牛五道:“好!妹子,那么我问你,你自己觉得长得漂亮吗!” 胡鸽自信的道:“那当然了,我不敢说自己长的貌比天仙,但也可以说是如花似玉的。” 牛五狡黠的一笑道:“这不就更说明你家丁犍有问题了吗?” 胡鸽不解的问道:“这能说明什么问题?” 牛五振振有词的道:“你想,就你这么个人见人爱的大美女,每天摆在丁犍的面前,他却不闻不问,不是有病,就是外面一定有女人的。这就是我分析的第三个原因!” 胡鸽惊讶的道:“你怎么知道丁犍每天对我不闻不问呢!” 牛五得意的道:“你说我怎么知道的,还不是有一天你兴奋的时候与我说的。” 胡鸽听了脸一红有些半信半疑的点点头道:“嗯,你这番分析也有一定的道理,可是没有证据,最后别在那里胡乱猜测的,这样不好。” 牛五一听更来了精神头道:“那好,你不是要证据吗!你静心等上几天,我一定会给你找到证据的。” 胡鸽皱了下眉头模棱两可的道:“牛五,你可别乱来呀,这要是让丁犍知道了可不好!” 牛五一看胡鸽的态度便高兴的道:“你放心,你牛五哥办这点事情的把握还是有的,一定会在不让丁犍知道怎么回事的情况下,拿到证据的。” 男人都是这样的,特别是牛五这样街头地痞之流的无赖,他的目的不仅仅是一时玩弄下善良的胡鸽,而是想要长其占有下去,进而达到鸠占鹊巢的想法,连人带财产全部据为己有,来个咸鱼大翻身,这样也没白活一回。 胡鸽呢,内心的想法就简单了许多,她这是有一搭无一搭的,牛五能找到丁犍在外面有女人的证据很好,这样至少自己手里能握有丁犍的把柄,一但自己出轨的事暴露了,至少还有个回旋余地。如果牛五找不到丁犍的证据,对她胡鸽来说也没什么伤害与损失的。 其实胡鸽也太天真了,那年头每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外加去青楼泡妞呢! 牛五看着低头沉思的胡鸽道:“怎么样,我分析的有道理吧!” 胡鸽漠然道:“有道理,不但道理,而且分析的头头是道,很有道理!” 牛五听了,没有再说话,而是将胡鸽扑倒在草地上,就要求欢。 胡鸽推开牛五道:“我今天身体实在是不舒服,别勉强了。”说着站起身来,向树林外走去。 牛五看着胡鸽的背影强压下心头燃烧的欲火,冷笑道:“哼,小骚货,就你这个***敢与我这个大老鹰玩,玩死了,你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第一百四十八章 牛五积极行动了起来 日出日落,时光以她应有的从容,应有的节奏,引导着人们生活的脚步,一步步向前行进着。 平静的生活,一切平淡如水。 这些天来,胡鸽一直没有回清水街的丁家。 丁犍倒是每天都要回趟清水街象征性的给自己的父母送上每天必请的安。 每次回来给父母请安后,丁犍都要跑到自己的房间转上一圈,看着那被子仍然始终如一整齐的摆放在床上,苦笑着摇了摇头,脑袋里突然蹦出的两个字来:“分居!”“唉!”看来胡鸽这真得就是与自己分居了! 想到这些丁犍暗自感觉到很可笑,明明是自己对胡鸽的伤害,才使得胡鸽敬而远之,即使分居了又有何不可的呢。但是丁犍心里还是放不下,这个自己生命里第一个事实婚姻中的女人,于是他就此问自己的母亲道:“娘,胡鸽这些天怎么一直没回家呢!” 丁犍的母亲狠狠剜了儿子两眼冷冷的道:“你们两口子的事,问我干什么!以后少拿这事来烦我!”丁犍苦笑着摇了摇头,再也没有问过母亲。 丁犍本想去胡海的那里去看看胡鸽,过问一下,可是又不知到了那里怎么去面对胡海那充满疑问的眼睛,也不知对胡鸽说些什么,只能任胡鸽在岳父家里住下去。 他在心里安慰着自己,好在已经给了胡海一套大房子,胡鸽愿意住在那里就那里吧! 有了这种想法,丁犍每天除了过问一下百果院生意上的事情,就是心安理得的回到长乐街那座小院,与秋菊两人卿卿我我了。 沉浸在幸福快乐之中的丁犍那里知道,暗中已经有一双眼睛瞄上了自己。 这双眼睛就长在牛五那棱角分明的脸上。 黑夜给牛五黑色的眼睛,牛五用它寻找翻身的途径。 别看牛五是一名地痞流氓,街头小混儿,却长着一副高大魁武的身子与俊郎的面孔。 宽宽的额头下两条浓黑的剑眉,剑眉下面则是一双炯炯有神的细长眼,眼睛下面则是山根挺拔,两翼微隆的玉胆鼻。 鼻子下面长着一张稍大了一点的嘴,两片不薄不厚的嘴唇时隐时现在露出一种自然而然的微笑,往那儿一站给人一种玉树临风的感觉。 不然,即使第一次牛五以强迫的手段占有了胡鸽的身子,那么胡鸽以后也不会心甘情愿的委身于牛五这个地无一垅,房无片瓦的地痞。 牛五不但人长的英俊潇洒,而且还有一张能说会道嘴巴,说起话来嘴上就如同抹了蜂蜜般。 女人个个虽然表面上都说自己讨厌花言巧语的男人,那都是言不由衷,其实内心世界女人是十分喜欢花言巧语的男人,即使明明知道男人的话是哄自己开心,但也愿意接受男人的赞美的语言,进而接纳这个男人。 胡鸽是女人,并且是个涉世不深的女人,能逃得出牛五花言巧语的哄逗吗,所以也就死心塌地爱上了这个在她寂寞时能带来欢笑,在她孤独时能送上问候,要她孤单时能奉来激情的男人。 外面的世界确实很精彩,但不是所有的人,都能看到鲜花盛开。 不同的男人有着不同的风采,但那心灵之上却裹上一层浓浓的雾霾。胡鸽的生命里遇到了牛五,就昭示自己的脚步,已经踏上了输不起的拐点。 有些人在他困难的时候,你可以对他伸出热情双手,拉他一把,因为他知道什么叫投桃报李,胸膛里有一颗感恩的心。 有些人却不是这样的,在他困难的时候,接受你的帮助时,表面上一副感恩戴德的样子,内心里却将这种帮助视为一种施舍,认为你只是拉着他给你卖命而已。 牛五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当他头脑中第一次有了强行占有胡鸽念头时,丁犍曾经对他的帮助,早已就被他忘记的干干净净。 特别是占有了胡鸽后,见胡鸽对自己死心塌地了,牛五更将丁犍对自己的好处远远抛到了的太平洋深海之中。随之而来竟然在内心中对丁犍产生的一种怨恨。 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牛五心里之所以对丁犍产生怨恨,那就是他已经将丁犍视为一种阻挡在他牛五与胡鸽之间的眼中钉,只有拔去这个眼中钉他才能人财兼得的,与胡鸽同飞同宿的长久夫妻。 人要有梦想,如果人人没有了梦想,这时代的脚步进能向前迈进吗! 这就是牛五的内心最为真实的想法, 因此,那天牛五在小树林里逐一对胡鸽分析了丁犍一番,那是牛五对胡鸽的初步试探,见胡鸽是一副模棱两可的态度,这更加坚定了牛五的决心。 牛五开始积极行动起来。 牛五的行动也就是两个字——跟踪! 跟踪,这个办法看似最笨拙,最愚蠢,但有时最笨拙,是愚蠢的办法也是最有效的。 牛五不知道丁犍已经在长乐街那儿租了房子,于是便来到了清水街信忠建材铺附近,躲进对面的一家小茶馆里,要上一壶茶坐在那里慢慢的喝着,一边喝一边两眼时不时的向对面的信忠建材铺巡睃,一连三天的,牛五在那小茶馆一坐就是一上午,可是三天过去了,却一真没看到丁犍的影子! 牛五心里暗道,丁犍这个头戴绿帽子乌龟王蛋,这是跑到那里去了,害得老子在这里白白等了三个大半天。 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好主意,这才拍了拍脑袋自言自语道:“哼,我就不信你小子能钻进地洞去,上午看不着你,那好明天我改着,换做下午来。” 次日,午时刚过,牛五就一路摇头晃脑的来到了清水街,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牛五没有再进那家小茶馆,而是走进了小茶馆隔壁的一家小酒馆里,拣了一张靠街的窗户坐了下来,向伙计招了招手道:“伙计,拣你家店里的招牌菜上两个,再来上一壶好酒。” 伙计点了点头道:“好咧!客官你稍等!”说着就转身向后厨跑去。 很快伙计就端着一盘扒牛肉,一盘清蒸鱼和一壶酒走了过来,一边往桌子上摆着酒菜嘴里一边介绍道:“客官!这两道菜都是本店的招牌菜,这扒牛肉,是不到两年的小牛身上的里脊肉,最为鲜嫩可口。”说着又将那盘鱼摆到桌子上道:“这道清蒸鱼是上午刚刚从汴水河里打捞上来的,活蹦乱跳的就下了锅,正新鲜着呢。爷你慢用!”转身就要离开。 牛五道:“伙计,你等一下!” 伙计诧异的回过头来道:“客官,是小人那里伺候的不周吗!” 牛五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只是从袖子里摸出了二两银子“咣啷”一声扔在了桌子上道:“给,这是给你的赏银。” 小酒馆里平里来这里喝酒吃饭的都是一些平民百姓,那里有什么小费、赏银的,这位伙计在这家小酒馆里干了五年了,从来就不知道赏银子长的什么样子。一看这牛五出手就是二两银子,这真是遇到财神爷了。急忙转过身,飞快的抓起银子,眉开眼笑的来了个深鞠躬道:“谢谢爷!”转身走了。 牛五看着伙计的背影喃喃的道:“他妈的,有钱就是好,走到那里都有叫爷的!” 是呀,给人家当过孙子的人,最希望有一天别人冲着自己叫爷的,因为他需要的就是这种感觉,这叫什么,这就叫风水轮流转,今日到我家。哈哈,过去我牛五为了区区几个小铜板,都管他人叫过爷,今天我牛五有钱了,也尝尝当爷的滋味与快乐。 不是吹牛,牛五现在那天出门,袖子里不塞着十两二十两的银子,这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过去饱受白眼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真是今非昔比啊! 这叫什么,这就叫天上掉馅饼,虽说自己这种行为是吃软饭,可是,软饭是哪个人想吃就吃得上得吗!那你也得有资本,我牛五的资本就是一副挺直的身板,英俊的面孔,对对,再加上一张能将死人说起活人能说会道的嘴。 想到这里,牛五端起酒杯“吱”的一声喝了一口酒然后咂咂的嘴大声道:“不错,好酒!” 小酒馆里另外三张桌子上的客人,听到喊声都将目光转向了牛五。 牛五要得就是这种引人注目,得意洋洋的一笑,拿起筷子挟了一口扒牛肉放在嘴里咀嚼了两下,还没品出什么味道“啪”将筷子拍在桌子上,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吃得什么菜似的道:“要得,这的确是小嫩牛的里脊肉!”说着又抄起筷子伸向了那盘清蒸鱼,挟起了一块鱼肚子,刚刚放到嘴边,猛一抬头看到丁犍正从自己家建材铺里出来,急忙扔下筷子道:“我靠,光顾得吃菜了,差点忘了大事!”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块银子,扔在桌子上就向小酒馆外走去。 小酒馆伙计在他身后喊道:“客官,用不了这么些银子的。” 牛五头也不回的摆摆手道:“剩下的都归你了。”说着走出的小酒馆。 伙计喊道:“谢谢爷,下次再来呀!” 牛五出了小酒馆,站在大街上向对面一看,吓了一大跳,他妈的丁犍那个王八头怎么转眼就不见了。急得他一跺脚急忙向四周看了看,哟喝,丁犍正沿着大街向东面走去,这回可不能让你小子消失在视线之外了,于是牛五便将身子隐在街上行人的背后,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声张的不要,悄悄的跟踪了过去。 第一百四十九章 牛五也装了一把犊子 牛五躲在行人身后,跟踪着丁犍,下午了阳光,照在他的脸上,那本应英俊的脸,此时,竟然显得阴阴沉沉的。 阳光将牛五的身子歪斜的投影在泥土的街道上,那上面随即就被行人的脚步踩了上去。 随着牛五向前移动,由于街旁的房屋的遮挡,那身影变的忽长忽短,摇晃不定。 每一寸光阴仿佛都在向人们讲述着一个简单的道理,是你的永远是你的,谁也抢不走夺不去,不是你的千万别有那非分之想与狂犬吞日的奢望。 然而有时人会因为欲望而失去了应有了理智,促使他一条道跑到黑的。 牛五现在就一路向一条黑通通的道上跑去,因为他的感觉这是一条充满希望的路,此生,翻身与否,就在些一搏。人的一生能有几次这样的机遇,此时,牛五就认定了胡鸽非他莫属,胡鸽与丁犍的财富也非他莫属的,人,有时忘乎所以,总要做一些蛇吞象不着边幅的梦。 牛五跟踪着丁犍一路走过清水街,又来到了御街,由于一路行走,再加上心情有些激动与紧张,牛五的身上竟然出了许多的汗水,将身上的衣服弄的潮乎乎沾在了身上,有些难受。 牛五将手伸出衣服里在后背抓挠了几下,心里骂道:“他妈的,人真是越有钱越抠的,走这么远的路,丁犍这个王八头也不喊顶轿子,害得我跟在后面,累得气喘吁吁。” 很快丁犍就走过了御街,拐过了承泽门进了天上人间的西餐厅。 牛五将身子隐在城墙脚,向西餐厅张望了一会,心道:“丁犍这个王八头莫非是跑到这里泡妞来的,据我所知,这儿的雇工都是原来花样年华表演队的,嘿嘿,难道这丁犍兔子吃起窝边草来了。你小子在餐厅里泡妞,我也不能干站在这里晒太阳吧!我也进去尝尝这西餐的味道。” 想到这里,牛五从城墙脚那儿闪了出来,抬腿向前面的天上人间西餐厅走去,走了两步,又猛然站在那儿,过了一会伸手拍了拍脑门,自嘲道:“他妈的,我这不是做贼心虚吗!怎么你丁犍能进西餐厅,我凭什么不能进去呢!相见了就说自己也来吃,你小子难道能掐会算,知道我是跟踪而来吗!”想到这里迈在大步,紧走了几步,进了天上人间的西餐厅的大厅里。 正站在大厅里负责迎宾的香儿姑娘一看是老街坊牛五,急忙迎上前道:“牛五哥,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呢!” 牛五有些不高兴的道:“香儿妹子,我怎么就不能到这里来呢!你们这里开的是不是餐馆!” 香儿笑道:“是呀!” 牛五道:“那我来吃饭你们不招待吗!” 香儿好心的道:“当然招待的了,可是牛五哥,在这里吃喝那可是比去别的酒楼、饭店要贵许多的。” 牛五一听沉下脸道:“怎么你小黄毛丫头瞧不起我牛五吗!” 香儿急忙道:“不是的,牛五哥,我这不是为你着想吗!” 牛五骂道:“呸,什么为我着想,狗眼看人低的东西,你以为牛五我吃不起什么破西餐吗!”说着从祥子里摸出了一锭有两个银元宝,“咣啷啷”摔在了柜台上道:“这十两银子够不够我在你们这里吃喝!” 这时,丁犍在包厢里走了来道:“噢,这不是牛五吗!怎么在那里发财了,出手这般阔气。” 牛五一挺脖道:“原来丁掌柜也在这里,阔气不阔气倒不敢说,不过吃顿小小不然的西餐,还是掏出银子的。没想到香儿这黄毛丫头竟然以为我没银子,带搭不理的。” 丁犍笑了笑道:“香儿也是为了你好的,可能觉得你挣点钱不容易,所以……” 牛五摆摆手打断的丁犍的话道:“没什么所以不所以的,不就贵些吗!有什么了不起了,银子咱们有的是,吃得起!” 丁犍道:“牛五兄弟,你也别站在这里与香儿治气了,来我请客,咱们去包厢里喝上几杯。” 牛五道:“别别,这那里能让你丁大掌柜破费呢,过去你也没少关照过我牛五的,今天也赶巧在这儿遇上了,我请客。”说着摆出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道:“香儿妹子,你就别在这傻愣愣的站着了,赶快给牛五哥,上酒上菜。” 香儿急忙将手里拿着的菜单递过来道:“牛五哥,菜单在这里,你想吃什么自己点!” 牛五是个目不识丁的人,看也不看一眼道:“我说香儿妹子,咱们街坊邻居住了多年,你明明知道牛五哥大字不识一个,却拿着什么菜单给我看,这不是明白着笑话我吗!” 丁犍急忙道:“牛五兄弟,这怪不得香儿姑娘的,她那是在这里呆久了,习惯成自然的。” 牛五道:“那好吧,香儿妹子,今天看在丁掌柜面子上,牛五哥就不与你这黄毛丫头计较了,赶快拣那好酒好菜往上端。” 香儿为难的道:“这西餐也不像咱们平常的饭店,怎么个端法!” 牛五不耐烦的道:“那来这么多废话的,就照着那两个小元宝数往上端。” 丁犍向香儿使了个眼色道:“香儿,既然你牛五哥舍得银子,那还愣在这儿干什么,马上去将酒菜端上吧!” 牛五伸手拉着丁犍道:“来丁掌柜,咱们坐在一起好好喝喝。” 丁犍那里知道牛五是跟踪而来,摇摇头道:“我只是走路口渴了,进来喝口水的。坐一会马上就走。” 牛五道:“丁掌柜那你可就有些瞧不起我牛五的了,过去你对我照顾那么多,今天我有钱了请你喝点酒算得了什么,难道这点面子都不给吗!” 丁犍沉吟了片刻道:“那好吧,我就恭敬不如从命。” 牛五道:“这就对了吗!大家过去那是兄弟一场,坐在一起喝喝酒说说话多好!”说着拉着丁犍进了包厢。 很快,香儿双手端着一只足有三尺长了二尺宽的大托盘走了进来,冷冷的对牛五道:“这位客人,你要的酒菜到了。”说着将那大托盘轻轻的放在了桌子上,从托盘里拿出两在大长条菜盘装着的牛排,两大长条菜盘的油炸土豆泥饼,随后又冲向包厢外喊道:“小兰,将客人要的酒拿来。”话音未落,一位叫小兰了姑娘就提着一只足足装有十斤酒的大羊皮口袋走了进来。 香儿接过了口袋放在桌子旁边道:“这位客从,你要的酒菜齐了!” 牛五看了看桌子下的牛排与土豆饼,再低头瞅了瞅桌子旁的羊皮口袋茫然的道:“怎么我说香儿,这就是你们西餐厅最好的东西了。” 香儿点了点头道:“是的,这就是我们这里最好的东西。” 牛五又道:“这些东西就值十两银子吗!” 香儿没有说话只是又点了点头。 牛五指着桌子上的牛排道:“这道菜叫什么?” 香儿笑了笑道:“这叫牛排!” 牛五又指着油炸土豆饼问道:“那么这道菜呢?” 香儿道:“这道菜叫黄金饼!” 牛五将鼻子往上凑了凑,闻了闻道:“这是什么做的!” 香儿道:“这是又土豆做的!” 牛五坐椅子上跳了起来道:“什么,什么,就这两盘子牛排,再加上这黄金饼,还有一口袋葡萄酒,就得十两银子。十两银子我都能买上三头黄牛,十大车土豆了,这不是宰人吗!” 香儿轻轻一笑道:“这位客人,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呢!这西餐吃得就西方口味,用料必须讲究,就连厨师都是从那大老远外国聘请来的。刚才你一进门的时候,我就与你说了,可是你不听呀!”说着嘴角挂了一丝轻蔑的笑。 牛五看到香儿在嘲笑自己,但也不好再说什么,看了对面的丁犍一眼便道:“那好吧!反正哥我有的是银子,也不在乎你们宰的。” 丁犍道:“牛五兄弟,话可不能这样说的,这家餐厅我来过几次,谁来都是这个价的。” 听话听音,牛五当然听得出丁犍那句里的意思,要吃就别怕花银子,吃不起别装大巴狼。心里暗骂道:“丁犍,你这个王八头!哈哈,你知道什么,爷爷的钱都是你老背着你给的。” 想到这里牛五得意洋洋哈哈大笑道:“他妈的,不是区区十两银子吗,小菜一碟。”说着向香儿摆摆手道:“我说香儿妹子,别在这儿木头橛子似的杵着了,赶快出去吧,别耽误了我与丁掌柜喝酒叙旧。” 香儿白了牛五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牛五俯身拿起羊皮口袋在手里掂也两掂道:“这酒还真不少的,够咱哥们开怀畅饮的了。”说着解开了口袋嘴儿,将两只杯子里倒满了酒,道:“来丁大掌柜,这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为咱们不期而遇干一杯!”说着率先一口喝干了杯里的葡萄酒,吧哒吧哒嘴道:“什么他妈的酒,跟马尿似的。” 丁犍将杯子在手里摇晃了几下慢慢的喝了一口道:“兄弟,这葡萄酒就是这股味道!一般人喝不习惯的。” 牛五放下酒杯,看了看桌子上的牛排、黄金饼道:“这个该死的香儿,也不上两双筷子,难道让咱们用手抓着吃吗!” 丁犍脸上露出卑姨的神色道:“牛五兄弟没见识了吧!吃西餐是不用筷子的。”说着一指桌子上的刀叉道:“得用这个。”拿起刀叉切了块牛排,放在嘴里慢慢咀嚼起来。 牛五也学着丁犍的样子拿起刀叉去切那牛排,结果忙一许久,费了好大劲,弄得满头是汗也没切下来,干脆将那刀叉“咣啷”往桌子上一扔,伸出手撕了块牛排扔进嘴里嚼了两口,马上“呸”的吐了出来道:“这是怎么做的,半生不熟悉的,难吃极了。” 丁犍似笑非笑的道:“牛五兄弟,牛排就是这个味道,人家讲的是营养成份,所以才要吃七分熟的。” 牛五道:“什么他妈的营养成份,这都是那些有钱人吃饱了挣的,跑到这里来装犊子。” 丁犍听了哈哈大笑道:“哈哈,牛五兄弟,你不是兜里有了几个银子也跑到这里装了一把犊子吗,所以任何时候最好不要笑话别人。” 牛五一听丁犍这是在呛白自己无知,想反驳几句,可是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便在心里拿出了一副阿Q的精神暗暗骂道:“丁犍,你这个王八头,老婆都让我给睡了,你还在这里装什么犊子!你笑吧,哭的时候还在后头呢!” 第一百五十章 相遇在天上人间 丁犍怎么也想不清,这位牛五兄弟,一向好吃懒做,怎么忽然就有了钱呢,而且看来还不是小数目的钱,这笔钱来得还很容易。 丁犍知道,来得容易的钱,出手也就格外大方,如果是流血流汗挣来得钱,除了赌徒以外,没人不精打细算的,再者以丁犍对牛五的了解的,这人就是有些好吃懒做,并不好赌的。 可是两人在一起喝酒,又怎么好意思开口问对方的钱是那里来的呢, 再有男人之间最不应该问的就是对方的银子是那里来的,这是一个人起码的修养。 想到这里,丁犍将身子侧了侧让那偏西的阳光,照在了坐在自己对面牛五的身上,以不易让对方察觉的目光,暗中打量着牛五。 斜照的阳光下,光鲜的淡青色儒生服穿在牛五的身上倒也显得英俊,可是仔细一看又觉得有些不伦不类,给人一种叫花子硬充太子的感觉。这主要是丁犍过去所见到的牛五,总是穿着一身大街上那些站在墙脚下等着有人来雇佣干活的雇工一样灰色的短衣。 再将眼睛稍抬高一些,看了看牛五的脸,过去灰突突的菜色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换上的是一副红光满面的脸孔,想来这一定是长期生活条件有了极大改善的结果。 看着看着,丁犍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奇特的想法,这小子莫非勾引上了那倍有钱的寡妇,因为当里东京汴梁城里从外地搬来了不少有钱的寡妇。 这些都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按捺不住孤独寂寞生活的寡妇,她们打着来京城陪伴着自己了儿子求学的名义远离家乡来到这里,因为当时,大宋朝诺大的国家教育资源是十分稀缺的,仅在东京汴梁,南京商丘、西京洛阳三个设立了最高学府——国子监,那些早早失去了丈夫的富婆,都将今后的无限希望寄托到了自己的儿子身上,梦想着自己的孩子,能通过一番刻苦中攻读,有朝一日金榜题名,鲤鱼跃龙门,光宗耀祖。 为了不让自己的孩子输在教育之上,那些住在东京汴梁城附近寡居的富婆们就带着孩子,趋之若鹜蜂拥而来,一方面真得是望子成龙心切,不惜重金将自己的孩子送到国子监求学,别一方面就是远离的家乡那些亲朋好友的视线与非议,放纵一下自己长期压抑的情感与生理上需求,她们的到来给东京汴梁里这些游手好闲的地痞们带来了一片生机,她们之间那是各有所需,一拍即合,俨然已成此时东京汴梁城的热门话题。 那些寡居的多年女人最青睐的就是像牛五这样英俊潇洒,无牵无挂的年轻光棍,因为只要供这些小鲜肉吃好喝好穿好外加些零用钱,双方就相安无事的,而不用担心有人找上门来闹事。 想到这里丁犍又仔细看了看在那里一杯一杯喝着葡萄酒的牛五,摇了摇头否认了自己这个判断,并感到自己这种想法实在是龌龊。牛五一个堂堂的五尺多高的汉子,不至于下贱的那样的地步吧! 牛五喝了几杯酒后,察觉到了丁犍在暗中观察自己,便有些做贼心虚的放下酒杯瞪着眼睛有些不高兴的道:“丁掌柜,你不喝酒,总是看着我干什么?” 丁犍急忙掩饰道:“我是看你一口一杯的喝着那葡萄酒觉得可惜了,葡萄酒的喝法必须是一口一口慢慢的品,你这种喝法叫暴殄天物。” 牛五哈哈大笑指着羊皮口袋道:“哈哈,什么暴殄天物,你说这一口袋足足不下十斤,我一口一口慢慢的品,得喝到什么时候去,我那有这个闲心。” 丁犍笑了笑道:“也是的,那好我就陪你干一杯,谢谢你的款待!” 牛五有点喝高了大着舌头道:“丁掌柜,客气了,咱们是什么关系,咱们是朋友关系,朋友关系还客气什么,就应该有肉一起吃,有酒一同喝,有娘们一块睡。来干杯!”两人碰了杯,都一饮而尽。 牛五又抓起了羊皮口袋,将两只杯子里倒满了酒道:“来!丁掌柜,好事成双,咱哥们再干一杯!” 丁犍摇摇头道:“牛五兄弟,我有些不胜酒力,咱们还是慢点喝吧!” 牛五晃了晃脑袋道:“那怎么行呢,不喝就是瞧不起我牛五的。” 丁犍只好又与牛五共同干杯! 牛五看丁犍喝干了杯子里的酒道:“行,丁掌柜,你还没有瞧不起我牛五的。” 丁犍道:“咱们大家都是老相识了,怎么能瞧不起呢!” 牛五一指包厢外道:“有人就瞧不起我牛五的,一个黄毛丫头算个什么,竟然也狗眼看人低。丁掌柜!别看我牛五现在口袋里没有几两银子,你信不信,只要我一开口,就马上有人送银子来的。” 丁犍道:“是吗,我说你现在花销怎么这般冲呢,这一定是遇到贵人了。” 牛五得意洋洋的道:“那当然了!” 丁犍道:“那能不能与我说说你这位贵人是谁!” 牛五醉眼朦胧的道:“好好,那我就告诉你,我的贵人是谁!”正在这时,猛然从门帘那儿飘进一股风来,正吹在牛五的脸上,牛五一个激凌,悚然而醒道:“嘿嘿,我牛五这辈子穷嗖嗖的,那里能有什么贵人呢!来,喝酒!”说着又端起酒杯喝起酒来。 丁犍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道:“牛五兄弟,你自己在这儿慢慢喝吧!我还有事,要先走一步。” 牛五放下酒杯道:“丁掌柜,这酒没喝完呢,你这是要去那儿呢!” 丁犍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酒咱们改日再喝!我得去百果院那儿照顾一下生意!” 牛五道:“哦,你说的那是一家青楼吧!怎么是你开的。” 丁犍点点头道:“是与一位朋友合伙开的,那位朋友现在正在刻苦攻读,准备参加今年的秋试,所以暂时由我来打理打理的。” 牛五站起身来道:“哦,原来如此,那么我也不喝了,跟你去百果院逛逛,看看那里的妞怎么样!” 丁犍指了指装酒的口袋道:“那么,剩下这些酒怎么办。” 牛五俯身拿起口袋道:“怎么办,拿着到百果院请那里的姑娘们帮忙喝。” 丁犍道:“既然如此,那么咱们就走吧!” 很快两个就来到了百果院,百果院负责管事的老鸨子一看丁犍来了,急忙走过来道:“丁掌柜,今天怎么有闲心到这里来了呢!” 丁犍点点头道:“我许久没过来了,今天正要有空闲所以过来看看。这几天生意怎么样!” 老鸨子道:“好着呢,一到晚间客人是络绎不绝。你用不用看看账簿?” 丁犍摆摆手道:“今天就不看了。” 这时牛五走上前对老鸨子道:“老妈子,你这里的姑娘怎么样!” 老鸨子道:“哟!这位公子,看你说的,我这个百果院的姑娘那可个个都是水灵灵的,我敢说整个东京汴梁城里的青楼再也找出这样的姑娘了。” 牛五道:“那能不能给我找一位姑娘来。” 老鸨子道:“不知公子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牛五伸手在胸前比画了一下道:“来一位白胖点的,这儿长得大的姑娘!” 老鸨子道:“这位公子,有位大白梨姑娘一定合你的口味!” 牛五道:“大白梨,怎么起了个这个名字!” 老鸨子笑道:“这位公子,一看你就是头一次来我们这里,我们这里之所以叫百果院,那就是说所有的姑娘都冠称各种水果的名称的,并且是人如其名。” 牛五笑了笑道:“怎么个人如其名!” 老鸨子一拍大腿道:“怎么说呢,我给你打个比方,就说这位叫大白梨的姑娘吧,人就长的白白净净的,恰如那莱阳梨一般,咬上一口那可是甜甜蜜蜜,满口喷香!” 牛五一听流着口水吧哒吧达嘴道:“你这一说我的口水都流出来了,那好,赶快叫大白梨姑娘来伺候五爷。” 老鸨子扯着嗓子喊道:“大白梨,赶快出来接客!” “来了!”随着一声脆生生的回答,从后院疾步走来了一个身材高桃,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一走胸前两只**房,就像一双兔子般呼之欲出,仿佛要从衣服里挣脱出来似的。 牛五两眼闪着蓝光看着大白梨那两只晃来晃去的**房咧着嘴哈哈大笑道:“哈哈,好,真是闻名不好见面,果然人如其名,今晚这位大白梨就是我的果了。”说着也不管丁犍还在身边,就扑过去抱着大白梨在脸上啃了几口道:“啧啧啧,果然有点大白梨的味道,不错,真得就不错。”接着转过身来问老鸨子道:“老妈子,这位大白梨一晚上是几两银子!” 老鸨子伸出五根指头在牛五眼前晃了晃,牛五故意道:“五钱银子!” 老鸨子翻了个白眼道:“净想美事儿,五钱银子,那你就干脆去街上的垃圾堆里去拣烂果子吧!” 牛五道:“不就是五两银子吗,爷今晚包了。”说着摸出了一锭银子扔了过去。 第一百五十一章 丁犍对牛五的分析 牛五搂着大白梨,到楼上找房间快活去了。 丁犍在牛五身后摇了摇头长叹道:“唉!他怎么能这个样了呢!” 老鸨子冷笑道:“丁掌柜,这位是你的朋友吗!” 丁犍道:“怎么说呢,充其量也只能算是位比较熟识的人,还称不上朋友的。” 老鸨子笑了笑道:“我说吗,就你丁掌柜这样的人,怎么能有这样猫三狗四的朋友呢!” 丁犍批评老鸨子道:“怎么能这样说话呢?这来的都是客,不错!刚才那位确实不是我的朋友,可是你也不能说人家猫三狗四的。” 老鸨子哈哈笑道:“哈哈,丁掌柜,我在不少青楼主过事,这样的人见多了,以我的经验来说,就这样的人少搭理他最好不过的,最好能离他十万八千里远。” 丁犍笑了笑道:“是吗,我怎么就没看出来呢!你能不能与我说说其中的道理,让我也长长见识。” 老鸨子吐了口唾沫道:“呸,这来青楼逛的有富人也有穷鬼,这都不怕,烦就烦这种装逼的人。这种人一看就是吃软饭的人。” 丁犍道:“你怎么知道人家是吃软饭的人,他的脑门上也没写着吃软饭三个字。” 老鸨子拍了拍胸脯道:“丁掌柜,我是谁,这么多年迎来送往接触的都是些什么人,哪个人打我眼前一过,我就知道他是什么揍的。” 丁犍道:“那你怎么能看出他是吃软饭的人呢。” 老鸨子口若悬河的道:“你别看他穿的一身儒生服,可是仔细一看却是别别扭扭的,一看就不常穿,这就好比那叫花子穿龙袍硬装太子一般,再怎么打扮也掩盖不住骨子里那股穷嗖嗖劲。还有,你别看他红光满面,富态之像,那眼光却总是游移不定,闪闪烁烁,给人一种猥猥琐琐的感觉,这就说明他原来出身于社会的最底层,只是最近不知被那个没长眼的富婆给包养了,才有了暂时的风光,所以一走到那儿都是大呼就叫,拿出一副舍我其谁的派头,这就说明他底子里空着呢!” 丁犍听老鸨子这么由浅入深的一番剖析,再一想牛五在天上人间西餐厅那些言谈举止,心里暗暗佩服这老鸨子说得的确很有道理,便一举大拇指道:“佩服佩服,你还真是火眼金睛!” 老鸨子笑了笑又道:“丁掌柜,其实那小子吃不吃软饭到是无所谓,谁让他好吃懒做来的,但人家也确实有吃软饭了资本,长得英俊潇洒呀,可是最让人可恨的是,既然你傍上了人家富婆了,就应该好好对待那个女人的一片真心,这小子他妈的却好,拿着人家的银子,跑出来逛青楼,呸,真是丧尽了天良,早晚有一天裤裆里那玩意得让人给割了喂狗。”说道这里情不自禁哈哈大笑起来。 丁犍等老鸨子笑过后道:“看你说的,没这般严重吧!” 老鸨子止住了笑表情凝重的道:“丁掌柜,我这话可不是说笑的,这凡事得讲个良心,什么叫人在作天在看呢!这就是的,不信你等着瞧,早早晚晚有一天的,嘿嘿,不是不报是时辰未到!” 丁犍细细品味了老鸨子的话,点点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 老鸨子翻了下眼皮道:“当然有道理的了,我从来不说那些没有道理的话。” 丁犍没有再说什么,道:“好,你忙吧!我走了!”说着转身向院子外面走去。 老鸨子在丁犍的身后喊道:“丁掌柜,慢走!这黑灯瞎火的别摔着碰着。” 丁犍沿着大街慢慢的向长乐街方向走去,此时,华灯初放,东京汴梁城的夜生活刚刚拉开了序幕。 春风里,有家人携手在汴水河边漫步,还有三五成群的人围坐在街头的小吃摊饮酒畅谈,好一派祥和的景象。 丁犍一边看着大街两边热闹的街景,一边心里仔细的回味着老鸨子刚才的那番话,越想越觉得老鸨子说得话很有道理。对!那牛五一定在吃哪位富婆的软饭,不然他整天什么也不干,那里来的那么多银子。唉!现在东京汴梁城里像牛五这样的人,还不算少数呢,他们算不算一种寄生虫呢!这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有女人依靠委身男人活着,也有男人委身女人活着,每个人生存了方法不同,生活的方式不同而已,生活本来就是光怪陆离的,不然就会失去了生活的本色,有些事情最好是见怪不怪,怪事年年有,唯有今年多。 丁犍一路缓走慢行,在鼓响二更时,才来到了长乐街那座小院前,远远的就看到那院子里的小屋窗户里透出了几缕柔和的灯光,给人一种温情的呼唤。不用说,秋菊一定还在灯下等着自己。 丁犍心里油然而生了一种温暖,急走几步轻轻推开院门,来到小屋门前,伸手“当当当”轻轻敲了三声门,屋里里立即传来了下地穿鞋了声音,紧接着门里秋菊轻轻道:“哥,是你回来了吗!” 丁犍道:“秋菊,是我!” 门在里面“哗啦”一声被推了开,秋菊一头扑进丁犍的怀里道:“你怎么才回来呢!” 丁犍轻轻拍了拍秋菊的后背道:“我去百果院那儿转了一圈,所以才回来!不是与你说过了吗,不要天天这样的等着!” 秋菊在丁犍的怀里扭动着身子娇声道:“不嘛,你不回来,人家睡不踏实的。” 丁犍道:“好了,好了,我这不回来了吗,走!进屋睡觉!” 两人来到屋子里,丁犍坐在床沿刚刚脱掉鞋子,秋菊就端来了一盆温水放在了他的脚下道:“来,我给你洗脚。” 丁犍笑了笑道:“秋菊,这每天给我洗脚都成了你的必修功课了。” 秋菊道:“我心甘情愿!” 是呀,一切都是秋菊心甘情愿的。 秋菊、苏樱桃、杨柳、月儿、夏荷她们这样从底层挣扎出来的姑娘,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本钱,她们所拥有的只是一副俊美的脸蛋,美妙的身材。可是俊美的脸蛋,会在岁月中慢慢的老去,美妙的身材,也会在年轮的打磨下变形,她们明白要想栓住自己的男人,只能以温柔体贴与辛劳的付出,这就是她们的聪明之处。 丁犍低头看了一下正搓揉着自己脚心的秋菊道:“秋菊,你猜测,我今天遇到谁了!” 秋菊道:“是不是遇到了谢公子了。”因为秋菊知道谢金吾现在一直在家读书,几乎在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所以才这么说的。 丁犍摇了摇头道:“没有!” 秋菊笑了笑又道:“那么是不是遇到你的老丈人胡里正了!” 丁犍又摇了摇头道:“也没有!” 秋菊摇了摇头道:“不是这个,也不是那个,这让我去那儿猜?” 丁犍道:“告诉你吧,我今天遇到牛五了!” 秋菊并没有感觉到惊讶,笑了笑道:“你遇到牛五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牛五本来就是个不务正业的街头无赖,整天没事东游西逛的,遇到他没什么好奇怪的!” 丁犍道:“遇到牛五是没什么好奇怪的,但如果你遇到一个今非昔比的牛五难道不奇怪呢!” 秋菊停下了忙碌的双手诧异的道:“牛五怎么就今非昔比的呢,你快说来我听听!” 丁犍抓过身边的枕巾擦了擦脚对秋菊道:“不洗了,来!你也上床坐着,听我慢慢说给你听。” 秋菊听了只好将洗脚盆放在了一边,脱了鞋子,跳上床盘膝坐在丁犍的对面歪着头道:“有这么郑重吗,你说吧!” 丁犍伸手拉着秋菊的手拍了拍道:“秋菊,你不知道,那牛五今天穿了一身淡青色的儒生服,打扮得就像贵公子一般,脸也变得红光满面的,可有精神头了。” 秋菊笑了笑道:“这有什么呀,谁家年辈子还不弄套新衣服穿呢!” 丁犍摇摇头道:“嗨,这不止是穿一套新衣服的事,牛五袖子里还揣着大把大把的银子呢!一副款爷的派头!那牛逼哄哄的样子,简直是没卵子在下面坠着要上天了。” 秋菊睁大眼睛道:“是吗!这小子在那里弄到那么多的银子呢!” 丁犍道:“这还没什么,你还没看到他在天上人间整得那一出呢,就好像家里趁十万二十万纹银似的,对人家香儿姑娘吹胡子瞪眼,骂骂咧咧的。” 秋菊道:“哦,这是怎么一回事呢,你与我仔细说说!” 丁犍点点头道:“好,反正现在也睡不着觉了,我就当讲故事说给你听听。”接着就将自己在天上人间西餐厅遇到牛五,两人在一起吃了西餐,又去了百果院的过程向秋菊讲述了一遍。 秋菊听了张大着嘴道:“哟,这么一说,那牛五还真就了不得起来了呢!” 丁犍道:“谁说不是呢!” 秋菊不解的道:“可是牛五那小子在那儿鼓捣来这么多的银子呢!”说到这里猛然一拍大腿道:“哎呀娘呀,莫非牛五当了江湖大盗。” 丁犍一个激凌道:“秋菊,你别一惊一炸的,吓了我一跳!” 秋菊哈哈大笑道:“哈哈,你害怕什么,你又不是什么江湖大盗!我是在说那牛五呢!” 丁犍摇了摇头道:“不是,牛五根本不可能去当什么江湖大盗的。” 秋菊道:“你怎么知道牛五不是江湖大盗呢,这人要是穷急眼,被逼得走投无路了,什么事情干不出来的,就牛五那德性,别说去当江湖大盗,急眼的他连亲爹都敢杀的。” 丁犍道:“看来,你对牛五还挺了解的吗!” 秋菊道:“废话,大家都是从小在一起长大,谁是什么禀性还不知道!” 丁犍道:“那牛五也不会是江湖大盗的。” 秋菊白了丁犍一眼道:“你怎么敢这般肯定,他又脑门子上也没贴个标签写着我是江湖大盗。” 丁犍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道:“他牛五脑门子上虽然没贴标签,但我可以用自己的脑袋分析的。” 秋菊道:“你分析分析我听听,这牛五是不是江湖大盗!” 丁犍道:“秋菊,你想呀,这牛五如果是江湖大盗那弄来的银子他还不得藏着掖着,或者是跑到远地方花去,敢这般大张旗鼓的在东京汴梁城招摇过市,这不是告诉官府的人,他自己就是贼,你们来抓我好了,哦,天下有这么傻冒的江湖大盗吗!” 秋菊听了欠起身来“奔”的在丁犍脸上亲了一口道:“哥,你真聪明!说得有道理!” 第一百五十二章 牛五抓住了丁犍的狐狸尾巴 欢娱时光短,狂躁时光过的更快。 牛五搂着大白梨上了楼上的房间,两人脱光了衣服,在床上没折腾多久,就听到窗外传来了一阵阵雄鸡的啼叫,牛五睁开眼睛骂道:“他妈的,怎么这刚刚闭上眼睛天就亮了呢。这是谁家的公鸡,应该一刀宰了吃肉!”骂着一翻身伸手搭在了大白梨那雪白的屁股上,又闭上了眼睛。 那知大街上又传来了高一声低一声,摆早摊人的叫卖声,牛五从床上坐了起来又骂道:“妈的,这些人想钱都想疯了,一大早晨就叫扯着嗓子叫魂,等着挣钱买烧纸吗!” 大白梨从被窝里伸出脚踹了牛五一下梦呓般的道:“死鬼,你不睡,还不让别人睡,在那里骂什么街。” 牛五掀开被子照着大白梨的屁股拍了两巴掌道:“睡,睡你妈个腿!”说着跳下床,穿上衣服下了楼,来到大街上,张嘴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拍了拍脑袋自言自语道:“他妈的,昨天光顾喝酒来着,一点饭也没吃,我说怎么这么早就睡不着觉了呢!”说着走到街边一个馄饨摊那儿冲着卖馄饨的老头喊道:“老头儿,赶快给我来一大碗馄饨。” 那个老头答应道:“好,客官你稍候!”说着从案板上拿起二十几个馄饨下在烧的正冒泡的开水里,很快老头就将一大碗香喷喷的馄饨放在了牛五的面前道:“客官,你慢用!” 牛五点点头,没有在说话,低下着头也不顾冷热,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很快二十几个大馄饨下了肚子,接着牛五又捧起碗来将里面的半碗汤咕都咕嘟喝了个底朝天,这在拍了拍肚子道:“饱了!老头这一碗馄饨多少钱。” 老头道:“客官,这小碗是三文钱一碗,大碗是五文钱一碗,你吃得是一大碗,五文钱。” 牛五伸手去袖子里一摸空空如也,又伸手掏了掏儒生服里面的口袋,仍然空空如也,这才想起原来自己昨天又是吃西餐,又是逛青楼,早晨从家里出来时揣得那二十两银子,得瑟了崩子谐无,便对卖馄饨的老头道:“老头儿,爷身上的银子昨天都用尽了,这五文钱你先记在帐上,那天我来时再还你。” 老头一听,你这小子没钱倒也不要紧,说些好听了话也就算了,可是却还在那里一口爷爷的,便道:“客官,我这是小本生意,都像你这般吃白食,那这生意还做不做了,再说了我又不认识你是老几,怎么记帐!” 牛五听了一瞪眼,“啪啪”拍了拍胸脯道:“老头儿,你睁大眼睛看看,爷这身打扮像是吃饭不给钱的人吗!” 老头上下打量了牛五一番似笑非笑的道:“冷丁看你这身打扮确实不像吃白食的人。可是……” 牛五打断了老头的话道:“可是什么?” 老头道:“可是,看你摇头尾巴晃的也好不到那儿去。” 牛五一听怒火中烧的道:“老头儿,你怎么说话呢!信不信惹火了爷,一脚将你这破摊子踢了。” 老头一听有些胆怯的道:“行行,你厉害,我惹不起,就当这碗馄饨给狗吃了。” 牛五道:“一天早晨你怎么骂人呢!”说着就要上前来掀老头的馄饨担子,旁边有位吃馄饨的人上前劝道:“行了,大家都少说两句算了。老人家,这位大哥可能是出来的急忙,一时忘记带钱了,他的馄饨钱我来付!” 老头急忙向那位道:“这就谢谢客官了。” 牛五冲着那位喊道:“什么?什么?爷吃得馄饨钱要你来付,你算那根葱,真爷当吃白食的了。” 那位生气的道:“你这个人懂不懂得好歹,我好心好意帮你付馄饨钱,你却像条疯狗一般,逮着谁都要咬上一口吗!” 牛五挽了挽袖子道:“你小子骂谁是疯狗,是不是找捧!”上前就要打那位。 旁边正在吃馄饨的三个人站了起来纷纷指责起牛五来,牛五一看众怒难犯,急忙道:“好好,你们是不是想打群架怎么着,等着!”说着转身跑了。 身后传来了一片哄笑声。 牛五也没回头,拐了个弯钻进了一条小巷,这才停下脚骂道:“他妈的,爷今天不想惹事,算是便宜了你们。”说着伸手掸了掸衣襟上的灰尘向前走去,转出了小巷子,闷头向万寿门方向走去,走了几步猛然想起什么似的拍了拍脑门道:“妈的,昨晚光顾得啃那大白梨的,怎么把正事忘了呢。” 牛五所谓的正事,当然就是对丁犍的跟踪了。想到这里一磨身向清水街那儿走去,看来这牛五还真是铁了心,非要找到丁犍见不得人的那些蛛丝马迹。 说来也巧,牛五刚刚来到了信忠建材铺不远处,就见丁犍跨上台阶向店铺里迈去,便将身子隐在信忠建材铺的对面,探头探脑的向那儿张望着。 过了大约有喝了两盏茶水的功夫,丁犍从建材铺里走了出来,又沿着来时的路向回走去。 牛五暗暗感觉到奇怪,丁犍这个王八头怎么像老驴拉磨似的转起圈来了呢!这是弄得怎么玄虚,玩起了迷踪术。 哼!我管你什么迷踪术,迷魂阵呢,只要我死死盯上你,就不信孙猴子能蹦出如来佛的手掌心。于是,就保持着视线里的距离跟了上去。 丁犍那里想到后面有人跟踪自己呢,沿街走了一会,转身进了一家点心铺。 牛五见丁犍进了点心铺,没敢跟进去,而是将身子躲进点心铺向外敞开的大门后面。片刻就听到店铺的伙计道:“客官你慢走。”随即就传来了脚声,待那脚声离开了店铺,牛五这才从大门后面闪了出一,向前一看,丁犍手里提着两个点心包不紧不慢向前走着。 牛五心中一阵窃喜,又悄悄的跟了上去。走过了清水街,丁犍向左转弯直奔长乐街方向走去。很快丁犍就回到了自己那座温馨的小院,刚刚走到院门口,丁犍就喊道:“秋菊,看我给你买什么来了。”话音未落,屋子里就跑出一个女人来,那个女人到了丁犍的面前,抢过点心包看了看道:“哎呀,这不是我最爱吃的葡萄干、山楂糕吗!哥,你真好。”说着踮起脚来在丁犍的脸上亲了一口。 牛五急忙揉了揉,自己还有些睡惺的眼睛仔细一看,哇塞!这个女人自己认识,这不是原来邻居家的秋菊小妹吗!看这样子,这对狗男女已经在这里住了有些日子了。丁犍呀!丁犍!看你平日里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原来都是装逼。还有秋菊这个丫头片子,当初在花样年华表演队的时候,我那么与她套近乎,她却对我嗤之以鼻,摆出一副拒之千里的架势,装出一副淑女的模样,原来是心里早就燃烧着一团熊熊的情火,他妈的!闷骚一个。 这时,牛五的耳边又传来了秋菊的声道:“哥,快进屋吧!早饭我都做好了,就等着你回来吃呢。”说着拉着丁犍的手向屋子里走去。 牛五躲在远处,看到两人进了屋,随即,只听到“咣当”一声,屋门紧紧的关上了。 牛五深深的向肚子里纳了一口气,蹑手蹑脚的走进院子,然后又猫下了腰蹑手蹑脚的走到小屋的窗户哪儿,将右手食指伸进嘴里沾了些唾沫,弄湿窗纸,捅出个小洞来,眯缝着右眼贴了上去,一看丁犍、秋菊两人面对面的坐着,有说有笑的吃起饭来。 牛五又看了两眼,这才悄悄的蹲下了身子,蹑手蹑脚的离开窗下,走出小院子后,直起腰向四周观察的一番,确定了一下位置,这才一溜小跑的向冰柜街而去,他要急速加火速将自己所看到了一切告诉给胡鸽,让胡鸽知道知道丁犍这个王八头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牛五两脚不沾泥,一路小跑气喘吁吁的跑到了胡海家的门口,这才感觉到自己有些过于激动与急躁,就这么冒冒失失的闯了进去,难道那胡海不生疑心吗!胡海要是知道了自己与胡鸽有一腿还不得将我牛五的腿打折。 别看牛五表面上装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可是他最怕胡海的,胡海当里正的时候,没少收拾他们那一小撮地痞无赖的,并且时不常的去那开封府里请来衙役,将牛五之流弄进大牢里招待几天,至今想起那被招待的滋味,牛五就打怵胡海的,那真是心里怵的荒! 想到这里,牛五拍了拍脑门,长吁了口气,在心里喊道:“镇定,镇定!” 许久牛五才感觉到心也平气也和,这才伸手扯平刚才匆忙之中弄得褶皱了的衣襟,站在院门外扯着嗓子喊道:“里正大叔在家吗,里正大叔在家吗!” 此时,胡海刚刚吃过早饭,正坐在桌子旁边喝茶,听到院门外的喊声,向正在刷碗的胡鸽道:“鸽子,你去看看谁在那里叫门呢!有什么话让他进来说。” 胡鸽应了声,放碗筷走了出去,来到院门那儿一看是牛五,便有些生气的轻声道:“谁让你来这里找我的,是不是作死呢!” 牛五往前凑了凑轻声道:“妹子,我有急事要与你说,咱们下午老地方见。” 这时胡海在屋子里喊道:“鸽子,外面来的是谁,怎么不请人家进来呢!” 牛五道:“妹子,你闪开,我进屋支吾里正大叔几句,免得他生疑,对你不好。” 胡鸽只好闪开了门。 牛五一边向屋里走,一边喊道:“里正大叔,是我牛五!”喊声未落人已大步迈进了屋子里。 第一百五十三章 男人的悲哀 下午,胡鸽来到了小树林,这就是牛五所说的老地方。 牛五早早的就等在了那里,见胡鸽如约而至,牛五急忙上前道:“妹子,你知道我为什么这般急着将你约出来吗!” 胡鸽沉着脸道:“我那里知道,你一天到晚神叨叨的。说吧,将我约出来有什么急事。” 牛五笑了笑道:“那个事情有眉目了。” 胡鸽茫然道:“莫名其妙,什么事情有眉目的。” 牛五拉着胡鸽坐到了一棵树下道:“就是前些天我们在这片树林里所说的事情!” 胡鸽道:“什么事情!” 牛五道:“难道你忘记的,那天我与你分析说丁犍在外面有女人的事了!” 胡鸽漠然的点点头道:“噢!原来就是这事呀,我还真得就以为有什么急事呢!” 牛五道:“这还不算急忙吗!” 胡鸽道:“笑话,这算是那门子急事的。” 牛五道:“我将你约到这里来是告诉你,我已经查到丁犍在外面真得有女人的。” 胡鸽有些不相信的道:“这是真的吗!是不是你想长期的占着我,别有用心编的瞎话。” 牛五道:“我编这个瞎话来骗你干什么,你早就是我的人了。” 胡鸽道:“打住,你可不是你的人,咱们两人在一起只是为了彼此之间有个温暖与安慰的。” 牛五道:“那可不行的,自从咱们有了第一次,你在我的心目中就是我的人了,这辈子也别想跑的。” 胡鸽笑了笑道:“好!你说是就是吧!那么快与我说说,你是怎么知道丁犍外面有女人的。” 牛五道:“这个当然是我用那最笨拙,也是最灵验的办法知道的。” 胡鸽道:“什么是最笨拙又最灵验的办法!” 牛五得意洋洋的道:“跟踪呀,跟踪就是最笨拙、最灵验的办法了。” 胡鸽有些不高兴的道:“亏你想得出来,竟然使出这般下作的手段来。” 牛五不以为然的道:“这怎么能说是我下作呢,哦,如果我不去跟踪丁犍,你能知道他外面有人吗,能认清他的真面目吗!” 胡鸽摆摆手道:“那好你与我仔细说说,你是怎么跟踪丁犍又是怎么发现那个女人的。” 牛五道:“好,你听我仔细说!”于是就讲起了那天他如何在天上人间西餐厅与丁犍相遇,两人又是如何在一起喝酒,当然隐瞒了他牛五去了百果院的经过。 当说到在长乐街小院子那段时,牛五故意卖关子道:“啧啧啧,当丁犍手里拎着两包点心,来到那座小院里,你猜出来开门的女人是谁!” 胡鸽摇了摇头道:“这我到那里猜去!” 牛五拍着自己的脑袋道:“妹子,你用这儿使劲的猜猜,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胡鸽歪着头想了想“噗哧”一笑道:“我猜,那个女人肯定不是你娘的。” 牛五嘿嘿笑道:“嘿嘿,那当然了,我娘都死了十多年了,要是在那儿出现,那我牛五岂不是见了鬼吗!” 胡鸽突然拉下脸道:“别在嘻皮笑脸的了,赶快告诉我那个女人是谁。” 牛五急忙正了下身子一字一顿的道:“妹子,你听清的那个女人就是你曾经最要好的姐妹——秋菊!” 胡鸽吃惊的道:“真得!你看清楚了?” 牛五道:“当然是真,我牛五自信眼睛还不瞎,怎么就能看不清楚呢!” 胡鸽狠狠的吐了口唾沫道:“呸,这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的,没想到秋菊竟然干出这么不要脸的事情来,连最好姐妹的男人都不放过,不愧人都说闺蜜有毒,看来这还是剧毒呢!”说着紧咬嘴唇,闭上眼睛,眼角里慢慢的流出了泪水。 牛五看着脸色苍白,悲痛欲绝的胡鸽,不解的摇摇头,站起身来围着大树转了两圈道:“胡鸽,我说你至于这个样子吗!哦,不错,丁犍那个王八头是与秋菊勾搭上了,你这里不是也有我呢,就算是两头扯平了。” 听了牛五这番话,胡鸽猛然睁开眼睛大声道:“放屁,有这么扯平的吗!” 牛五一看这平时里温顺的胡鸽怎么突然变得如同母老虎一般,嗫嚅的道:“那不扯平又能怎么着!” 胡鸽站起身来伸手指着牛五的鼻子道:“就你这样,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副德性,你能跟丁犍比吗!再说了那秋菊算个什么东西能跟姑奶奶我比吗!” 牛五一梗脖子道:“我怎么就不能与丁犍比,丁犍是男人,我也是站着撒尿的,我牛五比丁犍差到那里。” 胡鸽冷冷的道:“哼,你说差在那里,你有丁犍的脑袋那么灵光,你有丁犍的眼光那么长远,你有丁犍的那么多财富!” 牛五讪讪的道:“丁犍这也好,那也好,那你怎么还跟我扯在一起了呢!” 胡鸽“啪”的给了牛五一纪耳光道:“那还不是你当初不要脸强占了我,也是我瞎了眼。” 听了胡鸽这番话牛五愣了愣神,张张嘴,却没说出话来,蹲在地上捂着脸呜呜的哭了起来。 听牛五这么一哭,胡鸽心忽然软了下来,蹲下身来,伸手轻轻拍着牛五的肩道:“牛五哥,都怪我不好,我不该说这些话的。快别哭了,要是让树林子外面的人听到多不好。” 牛五这才止住了哭声。 胡鸽见牛五不再哭了,软和的道:“牛五哥,我刚才说的那些都是一时气话,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的。” 牛五摇摇头道:“我没往心里去,只是感到委屈!” 胡鸽掏出手帕,给牛五擦着泪道:“牛五哥,别委屈了,你放心今后我一定会好好疼你爱你的,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男人了!” 牛五破涕为笑道:“妹子,你说话当真。” 胡鸽用力的点了点头道:“你放心,我胡鸽说得是真心话,如果有半个虚假,那就天打午雷轰,不得好死!” 牛五急忙伸手来捂胡鸽的嘴道:“妹子,千万别发这毒誓,我相信你对我是一片真心的。” 胡鸽这才站起身来伸手在一棵树干上狠狠拍了一掌道:“可恨,实在可恨!” 牛五惊讶的道:“妹子,你说那个可恨!” 胡鸽道:“你说那个可恨,还不是秋菊那个小骚货。没想到我们姐妹一场,她却上了丁犍的床,真该死。” 女人就是这样,她可以有各个出轨的理由与借口,但却绝不会说自己是骚货的,而别的女人一但要是染指了她的丈夫,那就是骚货! 牛五一听胡鸽这样骂秋菊,觉得显摆自己的时候到了,对胡鸽道:“妹子,既然你这么痛恨秋菊,那么等我找个机会教训教训她好了!” 胡鸽冷笑的道:“你打算怎么教训教训秋菊呢!” 牛五道:“这还不好办,等那天我找几个小哥们,将秋菊绑了弄到个没人的地方,祸害祸害她!让她以后没脸见人!” 胡鸽骂道:“放屁,那是人干的事情吗!不愧人常说每一个地痞无赖都有一副丑恶的嘴脸与狼心狗肺的下水。” 牛五道:“那你说怎么办!” 胡鸽沉吟了片刻道:“怎么办,这件事情不用你来插手了,我自己会处理好的。” 牛五点点头道:“好,丁犍那里你打算以怎么办呢!” 胡鸽幽幽的长叹道:“唉,这事怎么办呢!就像你刚才说得那样算是双方扯平了吧!真得闹腾起来,怕是谁也没有好果子吃的。” 牛五道:“那怎么行,丁犍已经与秋菊在一起明铺明盖了,这样一来你不就吃亏了吗!” 胡鸽苦笑道:“我吃什么亏,我看是你觉得吃亏了吧!看人家出双入对的是不是眼红了。” 牛五低着头,伸手挠着头皮嘿嘿笑道:“嘿嘿,是的!” 胡鸽悲哀的道:“可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人家丁犍是男人,男人那个在外面没有几个相好的。女人则就不同的,如果咱们的事情一但暴露了的话,那等待我了下场是十分可怕的呀。” 牛五道:“妹子,那么干脆咱们私奔吧!” 胡鸽道:“私奔,往那儿奔,就是真得跑了出去,你能养活得了我吗!别做什么黄粱美梦了,知足吧!” 牛五不无担心的道:“那咱们的事情要是让丁犍知道了怎么办!” 胡鸽满脸忧色的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吧!最近咱们最好还是收殓一下,少来往一些为好!” 牛五有些激动的道:“可是,妹子我觉得自己一时也离不开你的。” 胡鸽道:“那有什么办法。难道你宁愿咱们的事情暴露的,让我去死吗!” 牛五道:“至于你说的这么严重吗!如果事情暴露了的话,大不了让丁犍一纸休书将你休了,那样更好,到那个时候,我牛五就可以明媒正娶的将你接回家的。” 胡鸽讥笑道:“家,你有家吗,你那个四面透风的破草席棚子是人住的地方吗!”说到这里看了看牛五有些悲怜的道:“唉,好了,我已经出来大半天了,也该回家了,不然老爹一定会起疑心的。” 牛五喃喃的道:“那好吧!” 胡鸽没有再说话,转身向树林子外面走去。 牛五站在那里看着胡鸽渐渐远去的身影,狠狠的一跺脚道:“他妈的,老子不就是没钱吗!让你给损个三孙子似的。我牛五要是有钱的话,还找你这个臭娘们!” 金钱,是男人的春药。口袋里没有钱,你得腰板能挺得起来吗! 这不仅仅是牛五个人的悲哀,也是天下口袋里没有钱的男人们的悲哀! 男人们,拼命挣钱吧! 第一百五十四章 谢金吾金榜题名日 平安无事 你无事,我无事,大家都相安无事。 丁犍在长乐街上那篱笆小院,栽培、浇灌、滋润着秋菊。 胡鸽仍然一如既往的牛五保持着密切的往来。 杨麻子也不知道是良心发现,还是那根筋错位,忘了当初盘算,一直没有再骚扰胡鸽。 陈琅的天上人间西餐厅较以前更加火爆,百果院的生意也十分兴隆,这也正应了陈琅先前的那句话,就是相得益彰。 时光如同静静的汴河水般,缓缓的流去,转眼走出春季,迈过夏季进入了秋季。 春天是播种的季节,夏天是耕耘的时节,那么秋季就是收获的季节。 在这里美丽的秋季,收获最大的就是谢金吾。 谢金吾本身就有很好的天资,加上勤奋好学,可以说正是那块走科举之路的料。 在加上他半年多来的卧心尝胆,肯下苦工,科考之时,谢金吾就如当年关云长那般,以手中笔为青龙偃月刀一路过五关斩六将,最终金榜题名,成为了真宗皇帝御笔钦点的状元郎。 既然谢金吾鲤鱼跃龙门,最高兴的人除了谢金吾父母及恩师王钦若老大人外,当然就是丁犍与陈琅了。 丁犍得到消息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他马上来到陈琅的住处高兴的对陈琅道:“陈大公子,喜事喜事!” 陈琅笑道:“丁兄!什么喜事,把你乐得都合不上嘴了,是不是秋菊给你下了个小崽儿。” 苏樱桃在旁边笑道:“相公,你真是狗咬里吐不出象牙来!再说了上次咱们大家在一起吃他们热锅饭时,我也没见到秋菊显怀,那能这么快就生小宝宝了呢。” 丁犍笑道:“就是,陈琅你别在这里乱打岔,听我说,这可是天大的喜事。” 陈琅见丁犍这般郑重,便道:“丁兄是什么天大的喜事,你这样迫不及待的跑到我这里。” 丁犍高兴的道:“陈琅,谢公子金榜题名了!” 陈琅有些不相信的道:“什么?谁金榜题名了。” 丁犍大声重复道:“谢金吾,谢公子呀!” 陈琅听了双手一拍道:“我靠,这谢公子还真不是吹牛逼,愣是榜上有名了。” 丁犍道:“岂止是榜上有名,人家那可是第一的,懂不懂那叫状元,天下头一号。” 陈琅连连点头道:“好好,天下头一号好,那你有什么想法!” 丁犍道:“我有什么想法,这不是听到消息第一件事就是跑来找你商量商量,怎么着咱们两人得去祝贺祝贺吧!” 陈琅赞成道:“那当然了,谁让咱们是朋友一回呢!谢金吾遇到这么天大的喜事,咱们要是不去的话,那还是朋友吗!”说着对苏樱桃道:“樱桃,赶快将咱们藏着的金元宝找出两锭来。” 丁犍不解的道:“你找金元宝干什么!” 陈琅道:“丁兄,你傻呀。拿金元宝送贺礼去呀!人家谢金吾这是金榜题名,咱好歹也得送上两个金元宝意思意思。” 丁犍恍然大悟道:“对对,樱桃,我出来的急忙没有带,顺便给我也找两个金元宝来。” 很快苏樱桃就拿着四个金元宝走了过来递给他们并嘱咐道:“快去吧,这样的贺礼是送的越早越好。对了,到了那里别忘了代我向谢兄弟表示祝贺!” 陈琅接过金元宝道:“好好,你不说我也忘不了的。”说着一拉丁犍道:“赶快走吧!” 两个人来到了街上,快步向谢金吾家奔去,走了一会,陈琅指着街旁的一家烟花爆竹店铺道:“我说丁兄,咱们两人去了是不是得弄点响动。” 丁犍道:“怎么你还想雇些喜乐班子去敲锣打鼓吗!现在这个时辰的到那里去雇呢!” 陈琅道:“这么晚了喜乐班咱们雇不到了,干脆咱们买些烟花爆竹到谢金吾家的门前燃放燃放,这样不是更喜庆的吗!” 丁犍赞同的道:“好!” 陈琅道:“那就赶快进店里买吧,还磨蹭什么!”说着两个走进了店铺。 店铺掌柜急忙迎上前道:“两位公子要买鞭炮吗!” 陈琅笑了笑道:“废话,要是吃饭能跑到你这里来吗!” 掌柜道:“那不知道两位公子买多少鞭炮!” 还没等陈琅说话,丁犍从袖子里掏出的一块儿银子“咣啷”一声扔在了柜台上道:“这里二十两纹银,你这里的烟花爆竹我们全包了,够不够!” 掌柜连连点头道:“够,足够了!可能用不了这些银子呢!” 丁犍道:“那好,这些银子全归你了,你找辆车子将店铺里的东西全部装上,给我们送去如何。” 掌柜笑得合不上嘴道:“好好,二位公子请稍等,我这就去后院将车子拉到前门来。” 很快,掌柜就将一辆大板车拉到了店铺的门口,陈琅、丁犍二话没话,搬起整筐整筐的烟花爆竹帮掌柜的一起装在了车上,整整装了一大车。 车子装好后店铺掌柜在前面弓腰拉着,丁犍、陈琅两人在后面帮忙推,转过了御街上,就来到了另一条大街上谢金吾家那座高墙大院,此时,谢家的门前,已经停放了不少轿子,不用说,里面一定是来了许多贺喜的人。 陈琅指着离那些轿子稍远了一片空地儿对店铺掌柜的道:“来来,咱们就将爆竹放到这块吧,免得一会响起来时,炸坏了那些轿子。” 说着三个人一齐动手,将那些鞭炮整整的排放好,陈琅对店铺掌柜摆摆手道:“掌柜的,你回去吧,剩下的就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了。” 那名掌柜又道谢了一番,这才接起自己的那辆板车回家去了。 等那位掌柜走远了后,陈琅从怀里掏出两只火折子,递给了丁犍一只道:“来,你负责左侧,我负责右侧,咱们将这些爆竹烟花一起点燃,让谢金吾他老爹高兴高兴。” 丁犍点头道:“好!” 陈琅道:“那好,一会我喊一二三,当数到三时咱们一齐点燃。”接着就喊了起来:“一……二……三。”三字刚刚落下,两个一起将火折子触到了那捻信上,随即就跑了开。紧接着就听到:“咣咣咣”这是那较大了麻雷子,”吡里巴拉”这是连挂的万响,真是震耳欲聋,还有那哧哧响后,蹿到半空中炸响马上亮出一盏盏星星般的烟花,顿时将夜空照的五彩斑煉。 听到鞭炮声谢家大院里聚集的前来贺喜了人一起跑了出来,站在台阶上伸长了脖子往天空上看着。 陈琅走了过去向站在里的谢金吾一拱手道:“恭贺谢公子金榜题名。”接着又向谢老爹鞠躬道:“谢老伯,我这个响动没吓着你老人家吧!”谢老爹用力睁了睁那双老花眼笑呵呵的道:“呵呵,原来是陈公子大驾光临呀!好好,这个响动弄得太好了,我老人正准备去买鞭炮呢,可是在这里忙着招待客人,一直没抽出时间,你倒是来了个锦上添花。好好。多谢陈家小哥了!” 陈琅故意的道:“谢老伯,我金吾兄弟荣登金榜,那一定是你老人家教子有方的。” 谢老爹不好意思的笑道:“陈大公子,你这不是在笑话你谢老伯吗,我是大字不识一个,怎么敢提教子有方。” 这时丁犍走了过来向谢金吾一拱手道:“恭贺谢老弟!”又一转身向谢老爹鞠躬道:“恭贺谢家大伯。” 谢老爹不认识丁犍,转向问儿子道:“金吾,这位是谁家的公子!” 谢金吾道:“爹,这位是孩儿的朋友,丁犍,丁掌柜!” 谢老爹上下打量了丁犍一番,一看丁犍举止大方,言谈有礼,高兴的道:“好好,这位公子一看也是人中豪杰,金吾呀,今后你一定要与陈大公子,丁公子这样的人多加来往的。” 谢金吾笑了笑道:“爹,孩儿记住了。” 陈琅跨到台阶上拉着谢金吾将嘴巴贴到谢金吾的耳根道:“兄弟,今天是你大喜之日,走,咱们三个去我那里好好喝上几杯庆贺庆贺!” 谢金吾指着台阶上那些人悄悄声道:“陈掌柜,这些都是我们谢家长辈,我走了恐怕不太好吧!” 陈琅不屑的低声道:“兄弟,我说这大喜的日子,你与这些老气横秋的家伙在一起多没意思的。” 谢金吾向四周看了看有些为难的道:“这……” 这时谢老爹向这边瞅了两眼道:“金吾呀,你与陈大公子在那里嘀咕什么呢!” 还没等谢金吾开口,陈琅就抢先道:“哦,谢老伯,我琢磨着今天是我金吾老弟的大喜日子,想请他出去喝上几杯热闹热门,可是我这金吾老弟一向尊重老人,觉得将你们这些老人扔在家里不好,这样吧,一个人也是请,一桌子人也是请,我看你们都去吧!” 谢老爹一听,摆摆手道:“那怎么可以呢!金吾呀!你就跟陈公子、丁公子去吧!年轻人在一块说说自己的话,我们就不跟着参和了。” 谢金吾礼貌的道:“爹,你看这我要是走了这些叔叔、伯伯们怎么办!” 谢老爹道:“这个好办,一会我就去让馆子送些酒菜来家里,我们这些老人就在家里吃喝!” 谢金吾道:“那好吧!”说着向那些叔伯们深鞠躬道:“诸位长辈,那金吾就与两位朋友去了。” 那些叔伯们摆摆手道:“去吧!赶快去吧!年轻人有年轻人话题,快去吧!” 谢金吾这才转过身来向丁犍、陈琅道:“如此两位兄长咱们走吧!” 陈琅、丁犍点了点头,三个人来到大街上,陈琅道:“你们两位在这里稍等,我去前面叫上三顶轿子。” 谢金吾笑了笑道:“陈兄,人都说天凉好个秋,这月色蛟洁的夜晚,坐在轿子里,岂不辜负了嫦娥姐姐的一片心意了。” 陈琅道:“这有学问的人就是不一般,说起话来都让人神思飞扬,那好咱们来个何仿伴月却徐行。” 三个人说说笑笑向天上人间西餐厅慢步而去。 第一百五十五章 高兴,就要开怀畅饮 陈琅、丁犍、谢金吾转过御街,刚刚穿过承泽门,就看到了天上人间的门前已经停满了大大小小的轿子,毛驴车,牛车等,呈现出一副门庭若市的景象。 明晃晃的的灯火下,大门左右两侧各立着一块大牌子上面都写着大字,左侧的写着要长寿多吃牛肉。右侧的写着健康多喝葡萄酒。 谢金吾指着那两块牌子对陈琅道:“陈大掌柜,你那里写的叫对联吗,不伦不类的,赶快拿走,别在那里丢人现眼了。” 陈琅道:“谢公子,你是不是读书读傻了,我那可不是什么对联的,我那是广告语,广告语懂不懂,就是通俗易懂。你看看,大家往那上面一瞧就知道我这餐馆里买的是什么,不然能有这么多的客人前来光顾吗。” 丁犍也道:“是的,谢公子,你别看陈琅没有你学问高。可是这个广告语就是他拍着脑袋想出来的。” 谢金吾看了看,点点头道:“哦,是很通俗易懂的。那么等那天麻烦陈大掌柜也帮咱们的百果院想几句广告语出来如何。” 陈琅笑了笑道:“不是我站在这里与你们二位吹牛逼,就那几句广告话还用等那天想吗,我现在就想出来了。” 谢金吾笑道:“陈大掌柜脑袋很灵光的吗,说说你想什么好词来了。” 陈琅笑道:“品种齐全,请君品尝!不尝白不尝!”说完得意洋洋的道:“怎么样!” 丁犍道:“好好!一语中的!” 谢金吾笑了笑道:“好是好,就是太露骨了!” 陈琅哈哈大笑道:“谢兄弟,你一定还是只小嫩公鸡,这都不懂!嫖客最喜欢的是直入主题的。” 三个人说笑着迈进了大厅里,正在大厅里的领班香儿姑娘迎上前道:“陈大掌柜、丁大掌柜,谢公子来了。” 陈琅道:“香儿,还有没有包厢了。” 香儿道:“大掌柜,实在抱歉,今晚来得客人多,没有包厢了。” 陈琅笑了笑道:“香儿,没有包厢好呀,这证明咱们西餐厅的生意那是风涌水起,大把大把银子都向我老汉的口袋里哗哗的流来,难道你不高兴吗!” 香儿嫣然一笑道:“大掌柜看你说的,你发财我们能不高兴吗,大河有水小河满的道里香儿还是明白的,你陈大掌柜要是挣到大钱的话,肯定不少不了我们的。” 陈琅听了眉开眼笑的道:“这小妮子越来越会说话了,不愧是秋菊调教出来的徒弟!”说着对香儿道:“既然没有包厢了,那么我们哥仨就去楼上我的办公室,香儿,一会你叫她们将酒菜道上来就是了。” 香儿道:“那么大掌柜,你们几位想吃点什么!” 陈琅道:“这还用问吗,当然是拣好的上了。今晚我们哥几个高兴,要敞开量的喝上一宿。” 香儿道:“不知道几位遇到什么高兴的事情了。” 陈琅看了谢金吾一眼,谢金吾摇了摇头,于是陈琅便道:“你问那么多干什么,反正今晚我们高兴着呢!”说着向丁犍,谢金吾一摆手道:“走,咱们上楼等着!” 香儿看到这三位上了楼,轻轻一笑道:“这不过年不过节的,你们有什么高兴的事情,八成又是喝完了酒去那百果院吧!” 女人就是这样,有时总将男人往坏处想的。 陈琅等三个来到楼上,刚刚坐下了不久,酒菜就送了上来,三份牛排,还有那烤乳郃,烤鲜对虾等,当然还有那必不可少的葡萄酒。 陈琅挥挥手示意送餐的那位姑娘退下后,将三只杯子里斟满了葡萄酒,端起杯来道:“这段时间,谢老弟闭门攻读,咱们老哥仨许久没在一起了,今天正值谢老弟金榜题名,咱们就来个开怀畅饮,不醉不归。” 丁犍道:“好,这话正说到我心坎上了,我看咱们干脆就来个醉了也不归,如何!” 谢金吾也深受感染道:“好,既然两位兄长这般盛情,那小弟就奉陪到底。说真的这段时间我一直呆在家里也闷坏了。” 陈琅道:“那是的,还是哥哥我想得周到吧,跑到你家里生拉硬扯的将你叫到这里来,不然,这阵子你还在那谢家大院呆着呢!来我提议为了兄弟能金榜题名,走一个。” 仨个人站起身来碰了杯,来个一饮而尽。 大家刚刚落座,陈琅从袖子里摸出两个金元宝,“当啷”“当啷”扔在了桌子上,丁犍一看也掏出了两个金元宝扔在了桌子上。 谢金吾道:“两位兄长你们这是干什么?” 陈琅咧咧嘴道:“谢兄弟,你这不是废话吗,你金榜题名了,两位哥哥能不表示表示吗!” 丁犍在旁边道:“就是,就是!” 谢金吾急忙从坐位上站了起来拱手道:“这小弟那里承受得起呢!”陈琅道:“怎么就承受不起呢,谢老弟,你这一金榜题名,不仅仅是你个人的光荣,咱们哥们也跟着风光无限的。你说这一走到大街上,别人一听我们两位是谢金吾的朋友,那要多牛逼就有多牛逼的。” 丁犍附合道:“陈琅说的对,这人以类聚,物以群分,这从交朋好友就能看出人的档次与修养如何的。” 谢金吾道:“丁掌柜,你说得这话我赞成。来,走一个!”说着率先喝了一杯,丁犍、陈琅一看也马上举杯喝了一杯。 放下了酒杯,陈琅一挑大拇指道:“谢老弟,你真是这份的,轻而易举就将那状元拿到了手,哥们也感觉到脸上有光的。” 丁犍在旁边道:“陈琅你说这话我就不愿意听了!” 陈琅不解的道:“丁大掌柜,我又没说得罪你的话,你怎么就不高兴了呢!” 丁犍笑道:“不错,你是没说得罪我的话,可是你说那什么轻而易举我就不高兴,我谢兄弟那是发悬梁、锥扎股,经过多少个不眠之夜的苦战才取得了这般辉煌的成果,怎么能说是轻而易举呢!你怎么不去来个轻而易举!” 陈琅听了连连点头道:“丁兄所言极是,我只不过是随便说了那么一句,就惹出丁兄这么多的感慨,来,我自罚一杯。”说着端起杯子喝了一杯。 丁犍道:“这怎么可以呢,这大喜事怎么能让你自己喝,来谢老弟咱们两人陪陈大掌柜一杯。”说着与谢金吾都将自己的酒喝了。 陈琅拱手道:“好好,这才是好哥们呢!有酒共同喝。”说到这故作神秘的道:“两位哥哥兄弟,你们说我这天上人间是不是也得改改名称了。” 谢金吾诧异道:“陈大掌柜,你不是是闲得没事干了,没事改什么餐厅的名字呢!” 陈琅狡黠的笑了笑道:“我改餐厅的名字,还不都是想沾沾你谢大状元的光。” 丁犍不解的道:“改餐厅的名字与谢兄弟有什么关系?” 陈琅道:“你们二位想想御街那儿有座状元楼是什么当年太祖年间的状元杨砺,亲笔提名。那么我这里就不能请谢老弟提名了吗!” 丁犍道:“那你打算将这西餐厅改做什么名字!” 陈琅道:“我早就想好了就叫状元西餐厅。” 丁犍听了哈哈大笑道:“陈琅你闭嘴吧!” 谢金吾也笑道:“这样叫总感觉很别扭的。” 陈琅笑道:“既然你们两人都说不好,那就算了。”说着将屁股下面的凳子向谢金吾这边挪了挪道:“那么,我还有个请求,谢老弟大概不会拒绝的吧!” 谢金吾道:“陈兄请讲,要是我能办到的事情,那是当仁不让,绝不推辞的。” 陈琅道-:“好,说来这对你谢老弟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的,举手之劳而已。” 丁犍在旁边道:“你就别卖关子了,赶快说吧!” 陈琅正了正身子,正襟危坐的道:“那好,谢老弟,陈琅有不情之请,那就是等我家樱桃生下儿子后,你可要将我那儿子认为弟子的。” 丁犍道:“这你着什么急忙,你的儿子在他娘的肚子里还没下生呢,你就急忙给他找先生,没见过你这样当爹的。” 陈琅翻楞的丁犍一眼道:“少见多怪,你可不知道,现在这天下真正有学问的人那太少了,所以我就要来个先下手为强,提前给我那宝贝儿子号下位师父的,免得到时候受我家樱桃的埋怨。” 丁犍笑了笑道:“说得也是,这就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的。” 陈琅不屑的道:“你懂什么,这可不是什么远虑近忧的,我这么做是不想让自己的孩子输在那起跑线上。” 谢金吾拿出了一副学究的派头道:“陈兄所言极是,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孩子的培养教育那可是头等大事,千万马虎不得的。” 陈琅道:“那么,这样说来谢兄弟是答应收我那尚未出世的儿子为弟子的了。” 谢金吾道:“承蒙你陈大掌柜的抬爱,如果你不怕金吾误人子弟,那我是当仁不让了。” 陈琅一听高兴的“啪”拍桌子一道:“好好,在下可求之不得。”说着举起酒杯道:“来来,我先敬先生一杯,就算是替我那未出世的儿子给师尊的一个见面礼。” 谢金吾道:“岂敢,岂敢!好,干杯!” 丁犍道:“我也赞助一杯!” 三个人碰杯共饮。 放下了酒杯陈琅哈哈大笑道:“哈哈,这回看我老爹还说不说我一天到晚没有正事,他老人家做梦恐怕都不会想到,我已经在这里给他未来的孙子拜了一位状元郎先生。” 丁犍端起酒杯道:“谢老弟,你能收陈大掌柜未来的公子为弟子,我真替他感到高兴,来,我敬你一杯。” 这时,窗外传来了一阵雄鸡的啼叫,大家这才注意到窗户已经透进了蒙蒙的亮色,天亮了。 谢金吾站起身来摆摆道:“丁兄咱们改日再喝吧,这鸡都叫我,我还得马上去宣德殿的早朝,谢万岁隆恩呢!” 丁犍道:“那好,喝了这杯酒再走也不迟的! 谢金吾摇头道:“那可不行,今天是兄弟我第一次朝拜天子,去晚了那可是大不敬之罪的。再说了早朝之后,还要骑马走街呢,千万马虎不得!” 丁犍听了心里猛然打了个冷战道:“那好吧!既然如此就不喝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 丁犍着手准备 谢金吾站起身来,向陈琅、丁犍一拱手道:“两位兄长,这真是当差不自由,自由不当差,咱们改日再聚!”说着也不等两人回话,推开门“登登登”下了楼。 丁犍坐在那里摇了摇头:“唉!”发出的一声长叹。 陈琅不解的道:“人家谢金吾走了,你叹什么气,你是不看人家金榜题名,心里不服气呀!” 丁犍道:“谢金吾能金榜题名那是人家天赋加勤奋得来的,我有什么不服气的。” 陈琅道:“那你干吗发出那一声长叹,好象心中很不服气的样子。” 丁犍苦笑了一下道:“我没有不服气,只是心里突然有一种莫名其妙的预感。” 陈琅道:“什么预感!” 丁犍道:“我也说不清,总感觉有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要发生的。” 陈琅追问道:“那是好事还是坏事!” 丁犍道:“我预感不像是什么好事!” 陈琅伸手摸了摸丁犍脑门道:“你是不是酒喝大了,在那满嘴冒胡话。谢金吾现在正值鸿运当头,那运气来是谁也挡不住的,能有什么不祥的事情发生哟。” 丁犍道:“那也说不准的,不知道老子曾经说过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吗!” 陈琅不耐烦的摆摆手道:“得得得!你就别在这里胡思乱想了,走,赶快回家睡觉去吧!这喝了一夜的酒真是困死了。”说着就拉着丁犍走出了天上人间西餐厅,来到大街上,丁犍对陈琅道:“你自己回家睡觉去吧!我回清水街上建材铺看看。” 陈琅看了丁犍一眼摇摇头道:“这大清早的,难道就有顾客上门,真是莫名其妙!”说着就扔下了丁犍,自顾自的向自己家方向走去。 丁犍则沿着冰柜街向西走去,打算从街头那儿拐向清水街。 丁犍一边走心里一边琢磨着,自己在二十一世纪听那评书里有谢金吾跨马游街,砸了天波府的门牌及大门前两座石狮子,难道是真的吗!谢金吾那样彬彬有礼的人能干出这样的事情吗! 评书基本都是后人编著的,难道就不会为了抬高一些人的形象,去贬低另外的一些人吗。 可是,这谢金吾真得就金榜题名,钦点为状元,不会就是这么巧合吧! “唉!”什么事情最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还是提前着手做些准备为好,免得到时候临时抱佛脚,弄得手忙脚乱。 想到这里丁犍加快了脚步来到了清水街忠信建材铺,隔壁的一家石材铺门前。 这家名叫巧手鲁班的石材铺是东京汴梁城最大了一家石材铺,铺子雇了三四位能工巧匠专门为一些大户人家雕刻些佛像,翁仲、镇宅狮子什么的。 丁犍站在巧手鲁班石材铺门前,抬头看了看天上渐渐高升的太阳,迟疑了片刻,这才“当当当”敲起了门来,很快门内就传来了懒洋洋的声音道:“谁呀,这么早就来敲门,也不让人睡个懒觉。”紧接着大门就从里面推了开,一位四十多岁的人探出头来,一看是丁犍,便道:“哦,原来是邻居的少掌柜,不知少掌柜有何吩咐。” 丁犍一看这位自己认识,是这家石材铺一位姓耿的石匠,便道:“耿师傅,你早!” 耿师傅热情的道:“少掌柜有什么话进来说吧!” 丁犍走进了院子里道:“耿师傅,我有个事情想求你去办一下,不知可不可以!” 耿师傅微笑道:“看你说到那里去了,咱们是邻居住着,帮个忙算得了什么,说吧!什么事情?” 丁犍道:“那么,耿师傅你知道天波府杨家在那里吗!” 耿师傅道:“天波府杨家那是咱们大宋朝的忠烈之门,那个不知道呢!” 丁犍点点头道:“那好,我给你二两银子,你能不能去天波府杨家那儿将他们家大门前的那对石狮子的大小尺寸量好了拿来。” 耿师傅摆摆手道:“少掌柜,这银子你也不用掏的,我呢也不用跑趟腿的,费那个劲干啥,咱们这后院就有一对与天波府门前石狮子一模一样的。” 丁犍道:“这太好了,你们铺怎么还有一对那样的石狮子呢。” 耿师傅道:“这还得打五年前说起,五年前天府波刚刚修筑时就在咱们这里定了一对石狮子,恰好咱们正好存有四块一样的原石,因此就一同雕刻了出来,打算有那大户人家来买的话,就不用再费功夫的了。那知道五年了却一直无人问津,可怜这对石狮子浑身上下都布满了灰尘。” 丁犍点点道:“那好,耿师傅,你能不能领我去后院看看那对石狮子?” 耿师傅道:“那有什么不可呢,一对石头玩意也看不坏的。” 丁犍随着耿师傅来到后院,只见靠着东墙根那儿摆放着一对一人多高的石狮子,本应该威风凛凛的它们仿佛被那岁月的风雨打磨得无精打采一般,蹲在那墙脚在无奈的叹息。 丁犍左右看了看那对石狮子对耿师傅道:“耿师傅,一会你能不能让人拿清水将这对石狮子冲洗冲洗,我准备把它们买下来,送给一位朋友!”, 耿师傅道:“哦,什么样的朋友送这么贵重的东西,这对石狮子价格可不低呀!” 丁犍道:“耿师傅,情义无价,朋友之间怎么能用银子来衡量呢!你说吧,这对石狮子多少银子,我也不还价了,就地成交。” 耿师傅道:“痛快,那么看着咱们邻居多年的份上,我也不向你多要了。三百两纹银怎么样!” 丁犍道:“那好,你等着我回家里给你取银子!”说着就走了出去。 耿师傅看着丁犍的背影笑道:“嘿嘿,这真是想媳妇来娘们。这对破石狮子前两天有人来买,要一百两银子都不给,没想到今天一大早晨,就有人上门来了。” 这真是无商不奸,表面看似朴实的石匠,也懂得杀熟。 丁犍回到家里,来到自己的房间,胡鸽仍然没有回来,看是久住在胡海家里了。丁犍蹲下身来从床下扯出一只楠木箱子,伸手向里摸了几块银子塞在怀里就向外面走去。 丁忠身上披着衣服走了过来道:“你整天到晚了不着个家,回来就是一阵瞎翻弄,这又是到那了里去呀!” 丁犍道:“你就别管了,儿子干的都是正事,不会给你招灾惹祸的。” 丁忠骂道:“兔崽子,不招灾惹祸就不行我问一下了,那么我来问你,你小子不是不还是我的种。” 丁犍赌气的点点头道:“是是,你永远是我的亲爹!”说着就跑了出去。 丁忠在丁犍身后喊道:“兔崽子,你给我回来,我还有话对你说呢!” 这时丁犍的母亲走了过来道:“老头子,这人都跑远了,你还在扯着嗓子喊什么,是不是吃饱了撑得。” 丁忠本来就一肚子火没发出来,回过头来冲着老伴喊道:“都是你生得这么个不着调的东西,整天让我跟着操心。” 丁忠的母亲道:“呸呸呸,怎么好事不找我,这事赖到我的身上了。子不教那是父之过,懂不懂。” 丁忠一跺脚道:“唉,这小子原来不是这样的,怎么自打那次差点没让阎王爷叫去后,就性情大变了呢!” 丁犍的母亲没好气的道:“你问我,我问谁去,可是话又说回来的,他就是再怎么变也是你老丁家的种。” 丁忠叹息道:“唉,过去我一声抱怨他不是做生意的那块料,所以才拼死拼活的给他留下这么一个店铺,以免得咱们都没了后他也能吃上一饭的。可是这下倒好,这小子现在虽然也挣到大钱的,我怎么倒觉得更不放心了呢!” 丁犍的母亲道:“我看你就是发贱,犍儿都这么大了是好是赖自己还分不清吗,用得着你跟着瞎操心。” 丁忠气哼哼的道:“哼,再怎么大,我也是他的爹,难道说两句就不行了吗!” 丁犍的母亲道:“行,当然行了,可是现在人都跑得没影了,你还在这里念嚷给那个听呢!我可不愿意听你在那里没屁搅和嗓子的。” 丁忠骂道:“你不愿听没人逼着你听,给我滚回屋子里去。”说着的摔门走了出去。 丁犍来到了隔壁巧手鲁班石匠铺将银子递给耿师傅道:“给!耿师傅这是三百两银子。” 耿师傅眉开眼笑的接过银子道:“好好,那我马上让伙计将石狮子冲洗干净了。少掌柜你什么时候来拉呀!” 丁犍道:“暂时先放到这里,等有时间我就找人来拉走。” 耿师傅道:“那好,你可得抓紧时间的,搁在这里万一那里碰坏了算谁的。” 丁犍道:“好好,你放心,我马上会来拉走的。”说着就走出了石材铺,本想回家吃口饭,可是又怕老爹叨唠,便转身向对面的一家小酒馆里走去。 伙计一见急忙迎过来道:“哟,这不是丁掌柜吗,好久不见去那里发大财去了。” 丁犍笑了笑道:“现在那里的钱都不好挣的,所以我那里也没去,只是坐在家里吃点老本。” 伙计笑道:“你还有老本可吃呢,不象我,挣一天吃一天的,要是今天不干活,明天恐怕就得要饭去了。” 丁犍道:“别把自己说得那么可怜,这个世界不相信眼泪,你越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别人越瞧不起你的。兄弟,记住是男人无论任何时候都别说自己口袋里没有银子的。即使你说了谁还能给你几两吗!” 伙计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道:“丁掌柜所言极是,真不愧是大场面混过来的人。”说着转身走了开。 丁犍在他身后道:“哎,你还没给我上吃的呢!” 伙计转回身来讪讪的笑道:“丁掌柜,不知道你要吃什么?” 丁犍道:“给我来两个馒头,一碗鸡蛋汤外加一碟小咸菜。” 伙计道:“哦,丁掌柜,你这么大的身份就吃这个?” 丁犍笑道:“我有什么身份,不是与你一样都是平民百姓吗!” 伙计道:“我怎么敢与你比呢,你是位有钱的大掌柜,我只是听人吆喝的小伙计!” 丁犍道:“兄弟,你不要瞧不起自己行不行,那樊楼大掌柜原来就是一家小酒馆的伙计,可是人家如今却成了开封城里最大的财主。兄弟,人要自强不息,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的。” 伙计道:“那么,丁掌柜,你看我将来能成就象樊楼大掌柜的那样的财主吗!” 丁犍站起身来两手抚着伙计的双肩一字字的道:“能,你一定能的。只要去努力,就有成功的希望,如果不去努力,就永远不可能成功的,难道你希望自己一辈子给人当个小伙计吧!” 伙计看了看丁犍,深深鞠躬道:“谢谢你,丁掌柜!”说着满脸凝重的走开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 新科状元谢金吾 灿烂的朝霞将她万丈金色光芒,毫无保留的挥洒在了宣德殿的屋脊之上,将这座宫殿照耀的金碧辉煌。 随着一声高喊:“陛下早朝!”宣德殿的金漆大门被轰隆隆的打开了。 众位文臣武将急忙正了正衣冠,自觉的按照左文右武分两侧站好,鱼惯般的向宣德殿内走去。 谢金吾身穿崭新的大红袍,头戴金翅状元帽,排在文官队列的最未,迈步走上了宣德殿。 此时,他那颗年轻的心不仅一阵怦然剧烈的跳动,这是他生平以来第一来到这么庄严之地,虽然早日王钦若已经向他讲了朝拜的一些细节与事项,可是他的心里还有禁不住的有些紧张,感觉到身上已经出汗,内衣已经打湿。 谢金吾在心里暗暗骂自己,真没出息,不就是朝拜皇帝吗!今后这事情多着呢!于是轻轻吁出了一口气,这才随着大家站在了那大红地毯的左侧。 刚刚站好,就听到有那公鸭般的嗓音喊道:“万岁早朝,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由于前面的人挡着,加上微低着头,谢金吾看不到前面了情景,他在心中猜测道,不用说,这一定是那执事太监的叫喊,忽然谢金吾的脑袋嗡嗡响了起来,心想坏了,莫非是昨晚饮酒过多这酒劲上来了。正在这时那名太监又扯着嗓子喊道:“万岁早朝,有事启奏,无事退朝。”“万岁早朝,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谢金吾晃了晃脑袋,感觉到清醒的许多,看了看没有大臣出班奏事,便按照王钦若教的喊道:“小民谢金吾拜谢万岁隆恩!”话音未落,走出班列,沿着那长长的大红地毯紧走了几步来到距离龙案五步之处,提了一下长衫下摆,“噗通”一声跪拜在以缓慢而沉稳的声音地道:“谢金吾参拜,吾皇万岁,万岁,万岁岁。” 坐在龙椅上面的真宗皇帝向前欠了欠身仔细看了看道:“你就是新科状元谢金吾?” 谢金吾低着头一字一顿的道:“小民正是。” 真宗皇帝道:“抬起头来!让朕仔细瞧瞧!” 谢金吾道:“小民不敢面对龙颜。” 真宗皇帝笑了笑道:“恕你无罪,快快抬起头来!” 谢金吾道:“谢万岁!”这才抬起头,两眼平视着那位执掌着大下每个人生杀之权的人。一看眼前端坐着一位头戴平天冠,满脸笑容,和霭可亲,身体略有发胖的中年人,方才那紧张的心情顿时放松了许多。 真宗皇帝仔细看了看面前这位剑眉星目,悬胆鼻子,浑身上下无处不透露出一种朝气蓬勃的感染力的年轻人,连声道:“好好,这真是江山代有人才出呀!我大宋有这样的后起之秀,那真是天之幸也,万民之福泽也。”说完手捻胡须哈哈大笑了几声,又问了谢金吾一些治国之策与家庭出身等,谢金吾一一做了回答。 这些过场走完后,真宗皇帝道:“传朕的旨意,着新科状元谢金吾披红挂花,跨马游街三日,以显我大宋朝求贤若渴,广聚大下有才人士之心。” 谢金吾急忙嗑头道:“谢陛下浩荡隆恩。” 真宗皇帝点头道:“好好,谢金吾退朝后,你一定要好好准备准备,拿出那弄潮儿敢在潮头立的精神面貌来,记住你是我大宋朝国之栋梁,也是天下好学之士的楷模!千万不可辜负了朕的厚望与期待。” 谢金吾又嗑头道:“陛下之言,真是春风润物,小民一定牢记在心的。” 真宗皇帝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司礼太监一看,又扯着公鸭嗓喊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一连喊了三遍,见再没有文官武将出班奏事,便高喊一声道:“退朝!” 走到龙椅那儿伸出手低声道:“陛下,请回寝宫歇息吧!” 真宗皇帝点点头,站起身来,在太监的搀扶下走出了宣德殿。 看似隆重的早朝就这样草草结束了。 等太监搀扶着真宗皇帝走了没影后,那些文官武将们,不管认识不认识的纷纷走到谢金吾面前送上了一句:“恭贺新科状元!”的客套话,谢金吾明白这都是官场的规则,因为从此后大家就同殿称臣,就是同事了,今后都要多亲近亲近的。 这些人无论今后成为了同盟者也好,成为政敌也罢,但过场还是要走了,于是,谢金吾向年纪轻的以拱手礼致以谢意,向那些年龄大的人则以后辈姿态,行深鞠躬大礼表达了谢意,满朝文武加起来二百多位,一番折腾后,将那谢金吾弄得汗流浃背,好在年轻体壮,没有出现什么差错。 大家相互表示完后,这才纷纷的离开了宣德殿,最后,王钦若走了来,伸手拍了拍谢金吾的肩慈爱道:“金吾呀,这早朝拜谢皇恩之事就算暂时结束了,你也赶快回家抓紧时间,歇息歇息吧!我看你好像是昨晚一宿没睡似的,那怎么能行呢,一会还得披红挂彩跨马游街呢。” 谢金吾急忙施礼道:“多谢老大人关爱!老大人,这披红挂彩跨马游街得什么时辰!” 王钦若道:“现在是卯时,怎么也得到未时末的,你回家好好睡上一觉得,安心的等待着,时辰到了会有人去你家接的。” 谢金吾点头道:“那好,老大人你也回府歇息歇息吧。”说着就伸出手来搀扶着王钦若。 王钦若推开谢金吾伸出来的手哈哈道:“哈哈,金吾,我虽然年龄大了些,但还没老到上朝下朝让人搀扶着那种地步的。” 谢金吾道:“老大人真是老当益壮!” 于是,这一老一少并肩走出的宣德殿。 来到宣德殿外面,王钦若坐上轿子回府去了。 谢金吾慢慢的向家里走去,想想从昨天到现在一幕幕,一切恍然如梦,仿佛自己在这条路上已经一直生命不息奋斗不止的拼搏了许多许多时光岁月的,一路在留下了奋斗者的足迹,双肩之上披满了尘土,同时也感觉到了身心的疲惫。 摇晃了一下脑袋,又感觉这一切真真实实的就在眼前。 谢金吾扪心自问,觉得自己不是在官场里逢场作戏的那样的人。他暗暗道,对我说,你不属于这里。是的,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既然站在了这里,就有理由存在。没有无缘无故发生的事情,存在就是理由。 谢金吾一边想着心事,一边慢慢的向前走着,不知不觉的已经走到了自己家的大门口,早已站在那里的谢老爹急忙迎上前来,满脸喜悦的道:“金吾呀,早朝回来了,见没见到咱们的万岁爷。” 听了老爹的话,谢金吾心里感觉到十分好笑,见不到万岁爷儿子这一大早朝拜谁? 可是,也不能打消了老爹的满腔热情,便道:“爹,看你说得,我这是拜谢万岁的浩荡隆恩,能见不到龙颜吗!” 谢老爹眉开眼笑的道:“见到了就好,见到了就好,儿呀,你可给咱们谢家争光了。列祖列宗们地下有知,也一定会高兴的。” 谢金吾笑了笑道:“爹,列祖列宗高不高兴我不管,只要你老人家与我娘高兴就行。” 谢老爹沉下脸道:“儿呀,这话就是大不敬的了。”说着又往前凑了凑道:“金吾呀,那万岁爷都说了些啥话。” 谢金吾道:“爹,万岁爷问了儿子一些治国之策,说给你听,你也不懂的。” 谢老爹道:“这些我是不懂,那万岁没说一些我能懂得的话吗。” 谢金吾一看老爹这天真的样子,便哄老人家开心道:“当然说了,万岁爷说你教之有方,让我代他向你问好!” 谢老爹一听笑得脸上的皱纹都开了花道:“哎呀,万岁爷说的话就是圣旨呀!”说着转身向院子里跑去一边跑一边喊道:“金吾他娘,万岁让咱们的儿子传来圣旨问我好呢!” 谢金吾的母亲从屋子走了出来道:“金吾,看把你爹乐得都要疯了,一大早他就早早的起了床站在大门那儿望呀望的。” 听了母亲的话,谢金吾顿时感到了一阵子心酸,父亲这是望子成龙心切呀,因为儿子的身上寄托他着光宗耀祖的希望。 谢金吾的母亲看到儿子站在那里不知道想着什么,便道:“金吾!别站在那里发愣了,赶快进屋洗把脸先把饭吃饱了,好好打扮打扮,过会还要披红挂彩去跨马游街呢!” 谢金吾道:“娘,你也知道披红挂彩跨马游街呀!” 谢金吾的母亲笑道:“看你说的,这娘怎么就不知道呢!儿呀!自从你入馆求学三年来,娘每年都要去看新科状元跨马游街的,每当看到那披红挂彩的新科状元骑在那高头大马上,喜洋洋的从那大街上走过,娘就在心里想,那骑马的新科状元要是换成我儿子多好,哈哈!没想到今年真的我家金吾就成了披红挂彩的新科状元了,娘也不用跑到大老远的御街,清水街,天波街那几条热门的街道上去看了,一会在自己家门口就能看到新科状元跨马游街了。”说着眼泪情不自禁的流了下来。 谢老爹在旁边道:“金吾他娘别在这儿流泪了,赶快张罗着让孩子吃饭!” 谢金吾看着母亲脸上的皱纹,心里又是一阵难过,母亲对儿子的期望,总是在不言语之中,她只是在细微的日常生活中,默默的奉献着那无边的挚爱,渴望着儿子能又出人头地,却又将这中渴望沉沉进埋在心里…… 第一百五十八章 谢家的欢喜 谢家的一家三口坐在餐桌前,谢老爹指着桌子上的两只酒杯对谢金吾道:“金吾,你长到这么大,咱爷两儿还没有在一起喝过酒呢!来今天是你这位新科状元披红挂彩跨马游街的日子,你就陪上老爹我喝两杯,让我这老家伙沾沾新科状元的喜气。” 谢金吾昨晚喝了一宿的酒,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清醒,但又不能拂了老人家的心情,便点点头道:“那如吧爹,我就陪你老人家喝上两杯。”说着拿起酒杯先给老爹的杯子里斟上酒,然后将自己的杯子里倒满酒,举起酒杯有些动情的道:“爹,你含辛茹苦将孩儿抚养成人,又省吃俭用的将儿子送到了国子监学馆求学,孩儿之所以有今天的成就,是与你老分不开的,儿子敬你一杯酒!” 谢老爹激动的道:“好好,金吾呀,你能说出这番话来,说明是你有孝心的孩子,爹的这些付出也值得。”说着举起杯“吱”一口喝个底朝天。 谢金吾的母亲在旁边看着笑眯眯的道:“金吾他爹,你就不能慢点喝吗,自己多大年纪了还不知道,酒喝多了伤身体的。” 谢老爹咧着嘴笑了笑道:“呵呵,这点酒算得了什么,再说了今天我高兴,多喝几杯没什么的。”说着对谢金吾道:“金吾,你别在那里光看着我,你也喝!” 谢金吾举杯将自己杯子里的酒也喝了进去。 谢老爹拿筷子指着桌子上的四个菜道:“金吾,多吃些菜,这可是你娘忙活了一大早晨做的你最爱吃的菜。” 谢金吾这才仔细看了桌子上的四个菜,果然都是自己平时最爱吃的,心里不由的又翻起了一阵热浪,因为他知道,自己家里虽然很有钱的,可是老爹老娘一直都是勤俭持家,每顿吃饭的时候最多就是两个青菜,肉菜平常日子是根本看不到的,做四个菜的时候,那都是家里来了什么重要的客人,或是重大节日才有的事情。 谢金吾拿筷子挟了一口辣椒炒肉放进嘴里咀嚼道:“香,娘你今天炒的菜真香。” 谢金吾的母亲眉开眼笑的看着儿子道:“既然你说香那么就多吃些。” 这时,谢老爹,拿起酒壶要给谢金吾的酒杯里倒酒,谢金吾一把按住杯子道:“爹,怎么能让你老人家给儿子倒酒呢!” 谢老爹道:“金吾呀,你就让老爹给你倒一杯吧!这杯酒是有说道的。” 谢金吾只好双手捧起杯子道:“既然有说道,那你就倒吧!” 谢老爹将谢金吾的酒杯斟满了酒,又将自己的杯子也斟满酒,这才放下酒壶,端起杯子郑重的道:“来,金吾,让爹代表咱们谢家的列祖列宗敬你一杯酒。” 谢金吾急忙站起身来道:“爹!儿子岂敢让你老人家敬酒,这不是折杀孩儿呀。” 谢老爹摆摆手道:“金吾,你坐下,爹刚才不是说了吗,我这是代表咱们谢家列祖列宗给你敬酒的。” 谢金吾只好又坐了下来道:“爹,你这是弄的那一出戏。” 谢老爹放慢了声音语重心长道:“金吾呀,你这金榜题名,成了状元郎,可给咱们谢的门楣增添了光彩呀,咱们这一枝谢门之后,远了不知道,往前数上十辈子也没出过一名状元的呀!你说这算不算是光宗耀祖了,是不是给咱老谢家的门楣增彩添光了。” 谢金吾道:“爹,说这些干什么,我之所以得中状元,那都是你与我娘培养的结果。” 谢老爹道:“理是这么个理,可是咱们也不能忘记了祖宗的,这也是咱们老祖宗在天上保佑的结果。金吾呀,咱们谢家虽然说不上是豪门,但多少也算是有钱之户,可是再怎么有钱那也只能是一个富字而已,这就富而不贵,不值一提。富贵,富贵什么叫富贵呢,仅仅是有那万贯家财还不够的,必须家里有当大官之人,才能称得起富贵二字的,这下你成了状元郎,下步就可以封侯拜相了,哈哈,我们谢家也成为了富贵之家!”说到这里顿了顿道:“金吾,你说这杯酒你应该不应该喝。” 谢金吾只好端起酒道:“爹,谢谢爹,谢谢列祖列宗,那我就干杯!”说着一饮而尽。 看到谢金吾喝了酒,谢金吾的母亲急忙挟了一些菜放到谢金吾的碗里道:“金吾,别只顾着喝酒,来快吃些菜压压酒。” 就在这时,大门外传来了一阵“咣咣咣”的敲门声,谢金吾我母亲道:“金吾,你与你爹两个人慢慢吃着喝着,我去看看谁来了。”说着站起身来,扭到着一双小脚,“登登登”向院门走去,一边走一边喊道:“这是谁呀,慢点敲打行不行!” 院门外传来的声音道:“请问这是新科谢状元的家吗!” 谢金吾的母亲连迭的道:“是呀是呀!”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院门,只见门口站着一位身穿禁军服装士兵打扮的人道:“老太太,我们是礼部太尉大人派来接新科状元跨马游街的,谢状元在家吗!” 谢金吾的母亲急忙道:“在家在家。”说着转身喊道:“金吾,快出来,万岁你你爷派人来接你跨马游街了。” 屋子谢金吾听了急忙放下筷子对老爹道:“爹,你快去拿五十两银子出来。” 谢老爹诧异道:“拿银子干吗!” 谢金吾道:“爹,你不懂,银子是用来打赏那些陪我跨马游街的兵士的,这都是贯例。” 谢老爹有些心疼的道:“怎么这跨马游街还得向外拿银子!”虽然是心疼,但为了儿子也只好放下酒杯站了起来,爬到炕上,掏出腰间拴的钥匙,打开了一只大木箱子,从里面抠索的片刻,拿出了三锭银子,极不以情愿的塞到谢金吾的手里道:“拿去打发那些个要账鬼去吧!” 谢金吾一看老爹向外拿点银子那肉痛的样子感觉到又好气又好笑,急忙从怀里摸出了昨晚丁犍、陈琅给自己的四枚金元宝,扔在炕上道:“爹,你将这几个金元宝收好了。” 谢老爹看到炕上躺着四枚金灿灿的元宝,顿时觉得眼前一亮,扑在炕上将那四枚金元宝划拉到怀里,高兴的道:“金吾,你那来的这些金元宝,莫非是万岁爷赏赐给你的。” 谢金吾笑了笑没有吱声,大步向院门那儿走去。 来到了大门那儿,那名兵士上前鞠躬道:“状元郎,我们来是接你去跨马游街的。”说着身子却堵着门口不动地方。 谢金吾知道这是人家等着领赏银呢,便将手的几锭银元宝塞了过去道:“给,这点银子不多,就算请几位兄弟喝酒了。” 那名兵士接过了银子高兴的道:“谢过状元郎。”说着转过头喊道:“喂!哥们几个,赶快将马牵来,一应家什拿过来,伺候新科状元上马!” 喊声未落,就见从院门的右侧走出了八名兵士,有人牵着一匹额头上扎着一朵大红花的遍身浑体如胭脂红的红马,有人手里捧着能斜披在肩上的大红绸子结的花,两名兵士抬着一面崭新牛皮鼓,两名兵士手里各提着一面崭新的铜锣。 门口了那名兵士看看大家都到齐了,道:“兄弟们,状元郎的赏银已经给了,赶快请状元郎上马吧!” 那手捧大红花的兵士走上前来,将大红花挂上了谢金吾的胸前,牵马兵士牵过那匹胭脂红马,一鞠躬道:“状元郎请上马吧!” 谢金吾转过身对母亲道:“娘,你回屋去吧!” 谢金吾的母亲擦了擦脸上不知道何时流出的泪水摇摇头道:“不,娘要站在这里看着你上马!” 谢金吾没有再说什么翻身跨上了胭脂马,那名为首的兵士高声喊道:“新科状元披红挂彩跨马游街喽!”话音未落,擂鼓的兵士抡起鼓槌“咚咚咚”敲起鼓来,那两名手提铜锣的兵士随即“当当当”敲响起两面铜锣来,顿时,大街上热门了起来,左邻右居听到锣鼓声纷纷走了出来,看昔日邻家少年,如今成了状元郎,骑在高头大马上那真是英俊潇洒,神采飞扬,邻居们的眼睛里都充满的羡慕,忌妒,恨! 这个道为:“看,谢家的那孩子多有出息,金榜题名成了状元郎!” 那个扯着自己家孩子耳朵道:“小兔崽子,跟人家学着点,将来你也来个金榜题名,光宗耀祖,也算我没白养了你。” 听到这番议论,谢金吾的母亲脸上露出得意洋洋的微笑,向邻居们点点头,转身回到了院子里。 从谢家那条大街上拐出来后,这支队伍就向御街的方向走去,因为这都是事先规定好的的路线,每年都是如此,跨马游街的新科状元从自己家出来的首先要经御街,因为御街上是皇城所在地,以示不忘皇帝的恩德。 此时,御街的两旁都挤满了看热门的人,真是农工商齐聚,大家都争先恐后一睹新科状元的风采。 谢金吾头戴金翅状元帽子,大红袍上披着大红花,骑在同样戴着一朵大红花的大红马上,就如东方的朝霞,向人们慢慢走来。 谢金吾本来就长的英俊潇洒,此时,更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显得那神采奕奕,围观的从群顿时响起了一掌声与欢呼之声。 有文雅一点的喊道:“好好,好一个英俊潇洒的状元郎!” 有粗鲁的人叫喊道:“牛,牛逼,太牛逼了!” 更有那街边的楼房之中,躲在窗帘后悄悄向下面观看的大户人家闺、,媳妇,不禁芳心暗动,想入非非起来。 捧着娇羞的脸暗道:“娘呀,这那是什么状元郎,这不是哪咜三太子驾临凡间吗!我……我……我要是得这么一位情郎小哥一亲芳泽,此生足矣!” 看来这女人好色较男人有过之无不及的。 男人好色只是表现上口头上的,女人好色大多是在心灵深处,不然怎么有那英国的心理学专家研究,女人往往是比男人还要好色的许多,只是她们不说而已! 第一百五十九章 状元郎跨马游街 谢金吾骑在马,一边走一边向两边看热情的观众们招手示意,哇塞!我谢金吾做梦也没想到有一天自己能成为一名状元郎,做梦没想到自己还有这么多粉丝,想到这里他更加得意洋洋的向四周挥了挥手。正在这时猛然看到陈琅扶着大肚子的苏樱桃站在自己的家门口向这边张望,便急忙叫了一声道:“停停赶快把马停下来。” 名牵马的兵士“吁”的一声止停了回过头来不解的道:“状元郎,你让马停下来干什么?” 谢金吾道:“兄弟,前面有我最好的朋友与他的老婆在那儿呢,我要过去与她们说几句话。” 牵马的兵士劝道:“状元郎,这样不太好吧!” 谢金吾歪着头看了看牵马的兵士道:“有什么不太好的。” 牵马的兵士伸手挠了挠头皮道:“我也不知道,可是小人已经从事这项活动五年之久,为五名新科状元牵过马的,可是从来都没遇到过中途下马的事情吗!” 谢金吾道:“既然没有,那也就没有什么不好的,难道要是自己的爹娘在前面站着那也不下马吗!” 牵马的兵士道:“这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做的。” 谢金吾笑了笑道:“这万事都得有开先河之人,今天我就下马,看看到底能有什么不好的。”说着从马背上跳了下来,疾走几步来到陈琅与苏樱桃面前一拱手道:“陈兄你自己跑出来也就算了,怎么嫂嫂这么笨的身子也跑出来看热闹了呢,这么多的人要是挤着那还了得。” 陈琅道:“我也不让樱桃出来的,可是樱桃说了自己家兄弟披红挂彩跨马游街,这是一生也难遇到的喜事,说什么也要出来凑凑热闹的。” 谢金吾急忙向苏樱桃一鞠躬道:“谢谢嫂子的抬爱!” 这时,前面看热闹的人,一看新科状元下了马,一齐向这里蜂拥而来,陈琅道:“兄弟,你赶快上马吧!不然这些人将这条御街上都堵上了会影响通行的。” 谢金吾听了只好急忙跳上马,沿着大街上向前缓行而去。 很快,一行队伍穿过了御街,又去了清水街、甜水街等几条热闹的街道,然后又转向了天波街。 当这支队伍渐渐快要走到一座高大的府院时,牵马的兵士嘴里喊了声:“吁”停住了马。 谢金吾道:“哦,兄弟,怎么停马不前了呢!” 牵马的兵士笑了笑道:“状元郎真不好意思,到了这里不但要停下马,而且你还得下马,步行从那府门前走过去。” 这时忽然一阵风吹了过不,谢金吾心头一颤,感觉到一股酒劲直往上涌,便不高兴的道:“这是那家的规定,这家大院又是谁的府邸,怎么这般牛逼呢!” 牵马的兵士道:“状元郎!难道你不知道吗,前面就是赫赫有名的天波杨府,从太宗皇帝年间起就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武官到此下马,文官到此下轿的。” 谢金吾酒劲往上涌拍了拍胸脯哈哈大笑道:“哈哈,那你说我算是文官还是武官。” 牵马了兵士道:“你是新科状元虽然暂时没领官职那也得算是文官的。” 谢金吾牵强附会的道:“哦,那么我这是文官骑马也就没有下马这一说的了。”说到这里一摆手道:“走,牵马过去。” 牵马的兵士为难道:“这不太好吧!” 谢金吾道:“有什么不太好的!” 牵马的兵士劝谢金吾道:“那天波府杨家将,毕竟为咱们大宋江出生入死,立下过汗马功劳。” 谢金吾不屑的道:“屁,当年那是没有我,有我能显得他杨家将了,别以为自己有什么了不起的,武将打天下,文官治天下,江山代不才人出。前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拍在沙滩上,现在应该是我显摆显的时候了。走,赶快走!” 牵马的兵士只好硬着头皮牵着马向前走去。 那名带队的兵士一看,转身对自己手下的几名兵士道:“怎么样,兄弟们这几年老杨家在这东京汴梁城耀武扬威的,也作够了,现在牛逼到头了吧,看没看到这新科状元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敢摸摸他老杨家的老虎须子。哈哈这回有热闹瞧了!”接着又看热闹不怕是非大的道:“我说兄弟们,还愣在这里干什么,敲锣打鼓,为新科状元助助威的。这位可是出手大方的主,往年的新科状元给的赏银行最多十三十两,可是今年人家一出手就甩过来了三个二十两一锭的银元宝。” 敲锣打鼓的那几位兵士们一听急忙“咚咚咚”“哐哐哐”又是打鼓又是敲起锣来。 这时,天波杨府门前的台阶上坐着两名看门的家人,一名叫杨开、一名叫杨吉,取意开门大吉的意,见新科状元骑上马上向这里慢悠悠的走了过来。 杨开对杨吉道:“我说杨吉,这小子怎么不下马呢!” 杨吉道:“别急,可能他再往前走几步就会下马的了。” 杨开道:“我看不像,这小子好象是故意来找喳的。” 杨吉道:“呸,他也不摸摸自己长了几个脑袋,敢到这里来找喳,新科状元有什么了不起了,小心我将他的腿打折!” 正在这里,谢金吾的马“得得得”又向前迈了三步,眼看着就要到大门前,紧接着跟在谢金吾马后的锣鼓也敲响起来。 杨吉从台阶上跳了起来,一个箭步蹿到大街上张开双臂拦住了谢金吾的马大声喝道:“下马!” 谢金吾冷笑道:“凭什么下马!” 杨吉伸手指了指那大门上面的牌匾道:“凭什么,凭得这里是天波杨府!” 谢金吾嗤之以鼻道:“天波杨府是天波杨府,老杨家的也还没说什么呢,你这条看门狗到先在这里狐假虎威起来了!” 杨吉张牙舞爪的道:“呸,还从来没人敢这样说我呢!”说着就上前来扯谢金吾,牵马的兵士一看急忙上前劝道:“这位小哥,别发火!有话好说!” 杨吉也不说话,阴沉着脸不由分说就给了牵马的兵士两纪大耳光子。 谢金吾一看,这还了得,在马上回过身来高声对那些兵士喊道:“你们在那里发什么傻,给我打!出了事情有我顶着。” 兵士们本来看到自己的兄弟挨了两耳光子心里就窝火,一听新科状元发了话,二话没说就冲了上来,这时杨开也跑了过来要助杨吉一臂之力,可是两个人怎么能抵挡了八名兵士呢,很快就被打得趴在了地上。 谢金吾这才从马背上跳了下来,俯下身看了看杨开、杨吉笑了笑道:“过去你们总打别人,今天尝到挨打的滋味了吧,怎么样两位,有什么感受。” 杨吉从地上爬了起来,道:“好,算你小子有种,有尿的你在这里等着。”说着跳上台阶向大门里跑去。 谢金吾走到大门那儿左右看了看,一看有两只石狮子面目狰狞蹲在那儿,便抬腿一脚踢了过去,那知却将脚踢的生痛,生气的回头喊道:“来,将这两个石狮子给我砸了。” 兵士们一听大眼瞪小眼没人上前,谢金吾道:“上,谁卖的力气大,回去重重有赏。” 真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些个士兵一听说有赏,有的从街边上拣来石头,有的拿起了放在台阶上的顶门杠,纷纷砸了起来,很快一对威风凛凛的石狮子,被砸得面目全非。 正当这些兵士们砸得起劲时,就听到有人断喝道:“住手,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在这里打砸,还有没有王法了。” 谢金吾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一位二十四五岁,面目俊朗的小伙子正站在台阶冲自己怒目而视,便道:“你是什么人?” 那位小伙子冷笑道:“说出名字来怕吓着你!” 谢金吾反唇相讥道:“笑话,本公子是吃饭长大的不是被人吓大的。你是什么猫三狗四的东西,站在这里跟我呲牙咧嘴,装大尾巴狼。” 那位小伙子“啪啪”拍了拍胸脯道:“好!你小子扶墙站稳听好了,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你家少爷叫杨宗保。你又是从那里蹦出来的山猫野兽!” 谢金吾也针锋相对的拍了拍胸脯道:“你小子也给我听好了,本公子是新科状元谢金吾。” 杨宗保迈下台阶,来到谢金吾面前伸手指着谢金吾的鼻子道:“你凭什么打我杨府的家人。” 谢金吾笑道:“我从来不打人,我只打那挡道的狗腿子。” 杨宗保道:“那个挡你的道了!” 谢金吾一指躲在杨宗保身后的杨吉道:“我谢金吾奉当今万岁圣旨披红挂彩跨马游街,行到此处那小子凭什么拦住我的马前面,挡住了我的路!” 杨宗保一挺胸道:“难道你没长眼睛,没看到这里是天波杨府!” 谢金吾道:“天波杨府怎么的了,就是皇宫前的大道也没说不准行人走的。” 杨宗保道:“天波杨府门前没有说不让行人走了,只是文官到此必须下轿,武官到此必须下马!” 谢金吾不以为然的道:“这是那家的规定!” 杨宗保两手抱膀抬头望空得意洋洋的道:“当然是朝庭的规定了!” 谢金吾一伸手道:“朝庭的规定在那呢,拿来我看看!” 文官下轿,武官下马,这只是大家在心中表示对杨家将的尊重,自然形成的形式,那有什么明文规定,杨宗保愣了愣神道:“你这人真是不可理喻!” 谢金吾一看这杨宗保拿不出明文规定,更是得理不饶人的道:“你小子以后别在这里耀武扬威的,不就是依仗着杨家的祖上,为国家出点力吗,有什么了不起的。躺在老辈子的功劳簿上享清福,能有什么出息。” 杨宗保也是血气方刚的年龄,那里受得了谢金吾这般挖苦,便上前一步伸手揪住谢金吾的衣领摇晃道:“你再说一遍我听听!” 那知这一摇晃可好谢金吾张了张嘴“哇”一口连酒带菜喷了杨宗保一脸。 杨宗保急忙松开手跳了开,蹲在地上也哇哇一呕吐起来,许多才站起身来指着谢金吾狠狠的道:“好,你个谢金吾,原来是跑到这里耍酒疯来了,你等着咱们万岁面前说理去。” 第一百六十章 天波杨府门前的风波 谢金吾摇摇晃晃的伸手抹了下嘴角,冷笑道:“面君就面君,难道我谢金吾还怕了你杨家不成。” 这时丁犍从远处匆匆的跑来,一看眼前的情景,不禁目瞪口呆,许久才道:“难道这事情还真发生了呀!” 谢金吾看了丁犍一眼不以为然的道:“丁兄,这有什么大没了的,一人做事一人当,再说这老杨家也忒不象话的,就连那个看门的家人竟然也敢对我大呼小叫的,惹急我,一把火烧了这天波府。” 丁犍闻到谢金吾满嘴的酒气,就知道这位朋友那一定是酒劲上来了,玩了个酒壮英雄胆的事情,便对那些兵士道:“没看到状元郎都已经这样了,还愣在那里干什么,赶快将他扶回家里歇息去。” 那些兵士,一看事情已经闹大了,一个个哭丧着脸道:“这位朋友,这可怎么办是好,这明天早朝时杨家肯定会去皇帝那儿告状的,皇帝能轻饶了我们吗!” 丁犍没好气的道:“现在你们想到后怕了,当初怎么不阻拦状元郎一下呢!” 那些个兵士道:“这位朋友,那状元郎正在气头上我们那能阻拦得了呢!这位朋友,你赶快想想办法的,怎么将这事压下来。” 丁犍又好气又好笑道:“行了,这事就交给我了,你们赶快扶状元郎找地方歇息去。” 那些个兵士急忙将谢金吾扶到马上,一溜小跑的无影无踪了。 丁犍也急忙转身离了开。 再说那杨宗保,回到屋子里将那身沾满了呕吐物的衣服脱了下来,扔在站在旁边的杨吉怀里道:“去把这身衣服给我扔了,扔得越远越好。” 杨吉点点头抱着衣服跑了出去。 杨宗保又向杨开道:“还占在这里干什么,赶快去打盆水来,少爷我要好好洗洗,真是恶心死了。” 杨开急忙跑出去打了一盆水来,杨宗保洗完了脸,换了衣服,坐在一张椅子上“呼呼呼”的喘着粗气,心里这个窝火呀,他妈的,真是人心不古了,现在的人也越来越不象话,竟然敢跑到天波府门前来打砸了,这不是黑瞎子叫门熊到家,欺负我老杨家没人了吗!姓谢的小子你等着瞧,明天早朝时,我就去那宣德殿在皇帝面前奏你一本,非得将你才穿上的状元袍当狗皮一下扒下来不可。 想到这里,站起身来,抓起桌子上的一壶凉茶咕咕嘟嘟喝了个底朝天,这才觉得心里好受了些,接着又背着手在屋子里来来回回踱起步来,思考着明天早朝时的措词来。 正在这时,老家人杨洪屁巅屁巅的疾步走了进来道:“少爷,老太君请你过去一趟。” 杨宗保点了点头,随着杨洪来到了老祖母佘太君的房间。 杨宗保上前两步“噗嗵”跪拜在地道:“老奶奶,孙儿给你请安。” 坐在太师椅上的佘太君点了点头道:“宗保起来吧!” 杨宗保站起身来,坐在了一张凳子上。 佘太君道:“宗保,每天你都是早早的过来给奶奶请安,今天怎么这个时候才来呢。是不是身子不舒服呀!” 杨宗保摇了摇头道:“不是,奶奶!孙儿的身子一向很好的。只是我刚才出府有点事,所以才来晚了,还请奶奶恕罪。” 佘太君道:“什么事呀,非得你去办不可!” 杨宗保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是,只是看门的杨吉与几个打门前过了人吵了起来,现在已经没事了。” 佘太君道:“恐怕没这么简单吧,我听老杨洪说好像是有什么人将咱们家门口的石狮子给砸了呢!” 杨宗保冲着老杨洪瞪了一眼,那意思是说谁让你多嘴。 佘老太君道:“宗保,你不用冲着杨洪瞪眼,说说吧这到底是什么一回事。” 杨宗保只好道:“祖母,是新科状元谢金吾披红挂彩跨马游街,从咱们天波府门前过时,也不知是错了那根筋,先是打了杨开、杨吉,然后又砸了两边的石狮子。” 佘太君道:“这新科状元好好的,砸咱们家的石狮子干什么,是不是杨开、杨吉两个人不懂事,言语冲撞了那个谢金吾。” 杨宗保摇了摇头道:“没有,只是那小子没有秉承先帝的武官下马,文官下轿训言,所以杨吉上前去阻拦,才引起了冲突。” 佘太君点点道:“是呀,现在有些人也越来越不象话了,早已将咱们家为大宋朝立下的那些汗马功劳忘记的一干二净的。那么宗保,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呢!” 杨宗保道:“奶奶,宗保想好了,明天早朝时我就进殿面君,请万岁给个说法。” 佘太君道:“这样也好,如今已经有好多人不知道这太平的日子是怎么来的了,你去宣德殿明示一下也好,提醒提醒那些文官武将们,这太平的天下,是我们杨家人拼死拼活,流血流汗换来的。” 杨宗保道:“是,奶奶!孙儿这就回自己书房去写奏章!” 正在这时杨吉跑进来,跪拜在地道:“报老太君得知,外面有位叫丁犍的人求见。” 佘太君感到诧异的问杨宗保道:“这丁犍是那位,在朝庭中充当什么职务。” 杨宗保摇摇头道:“不知道!” 佘太君只好又问杨吉道:“那位丁犍是一个人来的吗!” 杨吉摇摇头道:“不是,他身后还跟着两挂大车,车上装着与咱们府上门前的那对一模一样的石狮子。” 佘太君点了点头道:“那好,就请这位丁犍进来吧!” 杨吉转身跑了出去,片刻就引领着一位二十四五岁生意人打扮的年轻人走了进来,指着佘太君道:“丁掌柜,这位就是我们府上的老太君!” 那位生意人急忙跪拜在地道:“晚辈丁犍给老太君嗑头了!”说着“当当当”嗑了三个响头! 佘太君道:“看坐!”站在她身后的杨洪急忙拿了一张椅子走到丁犍的身边道:“丁掌柜请坐!” 丁犍坐了下来。 佘太君上下打量的丁犍一番道:“这位丁掌柜面生的很,不知忽然到我天波杨府有什么事!” 丁犍看了看慈眉善目的佘太君心里顿时充满了敬意,太君有点普通妇人絮絮叨叨的意思,但是丁犍知道一位能将自己丈夫与儿子都送上了保家卫国,抵外敌的前线的妇女,绝对不会是一个普通的妇人,也不能仅仅是一句深明大义而就概括的,她的身上不仅有着母性的慈爱光辉,更有即柔弱而又坚强的品德。 想到这里丁犍急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深深一鞠躬道:“老太君,我来这里是向你赔罪的。” 佘太君笑了笑不亢不卑道:“丁掌柜,此言差矣!你与我们杨家素不相识,那有什么得罪之处,既然没有得罪之处,又那里有赔罪之说呢。” 丁犍也笑了笑道:“老太君,我虽然没有得罪过杨家,可是我的朋友却对杨家大有不敬,所以我是代朋友来赔罪的。” 佘太君道:“哦,那么请问丁掌柜的朋友是那一位呢,这位朋友又怎么得罪了我们杨家的呢!” 丁犍道:“我那位朋友,就是不久之前在天波杨府门前吵闹的谢金吾。” 佘太君冷笑道:“哼哼,没想到这谢金吾还有你这么一位两肋插刀的朋友!” 丁犍摇摇手道:“老太君,恕我冒昧一句,我与谢金吾是朋友,但却不能说是两肋插刀,在下认为两肋插根本不能说是朋友,那是对朋友两个字的亵赎。” 佘太君听了不解的道:“那么请问你丁掌柜什么算是朋友呢。” 丁犍正了正身子道:“两肋插刀那是亡命之徒所为,在下认为真正的朋友就是相见亦无事,不见常思君。并且要帮助朋友及时修正与骈除缺点、错误!这才是真正的为友之道!” 佘太君听了连连点头道:“好好,这是我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头一次听到对朋友两字这样理解的高论,还真让人感觉到耳目一新的。”说到这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道:“那么你是什么意思呢!” 丁犍道:“老太君,这谢金吾是昨天金榜题名的,晚辈等人为了表示对他的祝贺,拉他出去喝了一夜的酒,致使他宿醉未醒,这都是晚辈的过错,千错万错不应该接他去喝了那么多的酒,再有那谢金吾被万岁钦点为状元郎,可以说是少年得志,所以就有些忘乎所以,目空一切,因此,当跨马游街来到天波杨府门前,又与看门的人起了言语冲撞,一时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结,才发生了那样不愉快的事情。”说到这里又跪拜下来道:“因此,还请你老人家念在谢金吾年少无知,给他一次改过的机会,再有你老在大人大量,怎么会能与他计较呢!谢金吾给天波造成的一切损失与我来负责赔偿如何?” 佘太君一听,这位丁掌柜说得很在理,目前老杨家的影响已经是今不如昔了,得罪人过多不太好,就是真得告到皇帝那儿,也不过是罚些俸禄而已,不如放这位新科状元一马,给自己的后代们留点后路。想到这里转过头来问杨宗保道:“宗保你看这事如何处理为好!” 杨宗保道:“宗保一切听老祖母的嘱咐!” 佘太君点点头道:“那好,我老人家就秉承得饶人处且饶人的古训,看在你丁掌柜面子上,暂且饶恕谢金吾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回。”说到这里向丁犍招了招手道:“丁掌柜赶快平身,别跪在那里了。”接着又向杨洪吩咐道:“赶快给丁掌柜上茶,上最好的贡茶!” 丁犍道:“晚辈谢谢老太君慈悲为怀,宽宏大量,在下还得出去将那对带来的石狮子摆放好呢!” 佘太君摆摆手道:“丁掌柜,那些许小事,让下人们去做就可以的了,你还是踏踏实实的坐下来,陪我老人家说说话儿,我怎么感觉到你说的话特别中听呢!”说着这里对杨洪道:“杨洪你去大门口那儿,让下人们将石狮子摆放好了!” 杨洪道:“老太君,我这就去,你就放心的坐在这里与丁掌柜喝茶聊天吧!” 第一百六十一章 惊动了圣驾 那些个兵士簇拥着谢金吾来到了谢家大院,“咣咣咣”的砸起门来,谢老爹由于早晨与儿子喝了几杯酒,此时正躺在炕上呼呼的睡着大觉。 谢金吾的母亲听到敲门声急忙从屋子跑了出来道:“就不能慢点敲吗,有什么急事!”说着走了过去打开大门,一看两名兵士搀扶着谢金吾站在院门外,急忙问道:“不是披红挂彩跨马游街去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的呢。” 那两名兵士也没敢说谢金吾大闹天波杨府的事情,只是支吾的道:“哦,这新科状元可能是昨天晚间没睡好觉,感觉到疲劳,所以也就提前结束了。” 谢金吾的母亲道:“这一定是昨天晚间的酒喝过量了,那好既然如此就赶快将他扶进屋里来吧!” 说着在前面引领着那两名兵士,将谢金吾扶到自己的房间,急忙摊开被褥道:“你们就将他放在这儿吧!” 那两名兵士抬起迷迷糊糊的谢金吾死狗一般扔到了炕上道:“那好,老太太,我们回去交差了。”说着迈开大步离开了谢家。 谢金吾的母亲给儿子脱下了脚上的鞋子,扯过袖子盖到儿子的身上嘴里唠叨道:“唉,这爷两,没一个叫我省心的!不喝正好,一喝就多!”说着走出房间。 谢金吾已然呼呼的鼾声如雷。 常言道:“好事不出门,恶事传千里。”谢金吾在天波杨府门前大闹的事情,虽然在丁犍的斡旋下,杨家人不预追究了,可是还有那唯恐天下不乱的好事之人,将这事传到了真宗皇帝了耳朵里。 真宗皇帝听到这消息,已经是日薄西山之时,家家户户正准备吃晚饭的时候,当他听到太监鹦鹉学舌头般讲述的这件事后,一跺脚生气的道:“丢人,真是丢老人了,一个堂堂的御笔钦点状元竟然在天波杨府门前大吵大闹不说,还将人家的石狮子砸了,这要是明天早朝时佘老太君跑到宣德殿上来告状,怎么是好!” 刘娥上前道:“官家,这事也许是无中生有的空穴来风,在没有证实前你又何必发这么大的火呢!” 真宗皇帝摇摇头道:“朕倒愿意相信这真是空穴来风,无中生有之说,可是人家没事编排他谢金吾干什么,一个新科状元能得罪什么人!” 刘娥笑了笑道:“官家,你自己在这里干生闷气有什么用,我想不妨打发个小黄门将谢金吾的恩师王钦若传来问问可否!” 真宗皇帝听了道:“好好,那朕就让小黄门去将那王钦若传来问问,如果真不其事,朕到要问问这个王钦若是怎么教育他的学生谢金吾的。”说着对身边的太监嘱咐道:“你赶快去让外面的执事黄门去传王钦若辅丞来见朕。” 那名太监怎敢怠慢,急忙跑了出去。 此时,王钦若坐到了自家的饭桌前,刚刚拿起了筷子,小黄门就站在院子里高声喊道:“王辅丞,王钦若大人接旨!” 王钦若听了急忙放下筷子,来到了院子里跪拜在地道:“臣王钦若接旨。” 那名小黄门扯着嗓子道:“万岁口喻,着王大人速速进宫!” 王钦若跪在那里道:“臣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说着站起身来走到小黄门身边道:“公公,万岁爷没说传我进宫有何事情吗!” 小黄门一梗脖子道:“这杂家那里知道,咱又不是万岁爷肚子里的蛔虫。” 王钦若又道:“那公公,你没看出来万岁是什么意思吗!” 小黄门不耐烦的摇了摇头道:“天威难测,圣上的心思那个敢胡乱猜测,弄不好要挨板子的。” 王钦若听了道:“公公稍等!”说着转身走进书房,拿了一锭二十两的银子塞到了小黄门的手里道:“还请公公稍透透风则个!” 小黄门将银子在手里掂了两掂道:“王大人还算是开事,这样吧杂家就点化点化你。”说着往王钦若面前凑了凑道:“王大人,这事可能与你的那位得意门生谢金吾有关的。” 谢金吾大闹天波杨府的事,王钦若在家里也听说了,正琢磨着明天早朝时候去向皇帝说小话呢,没想到真宗皇帝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只好道:“那好,请公公稍等,我换上朝服就走。” 小黄门点了点头道:“好好,王大人手脚麻利点,免得晚了害得杂家也跟着挨万岁爷的骂!” 王钦若道:“好好!”说着又进了书房,很快换好的朝服走了出来对小黄门道:“公公咱们走呢。” 小黄门点点头,两人出了府门上了马,一路打马如飞向皇城奔去,很快就来到了皇城,小黄门指着寝宫道:“王大人!万岁就在那儿呢,你赶快进吧!” 王钦若站在那里沉思了片刻,这才迈进了寝宫,跪拜在地道:“陛下,微臣奉旨前来。” 真宗皇帝摆摆手道:“平身!” 王钦若谢主隆恩一番站起身来。 真宗皇帝背着手围着王钦若转了两圈似笑非笑的道:“王大人,你知道朕在这个时候把传来干什么吗!” 王钦若装傻充愣的摇摇头道:“陛下,恕微臣愚昧,不知道陛下传臣有何事!” 真宗皇帝沉着脸道:“难道白天发生的事情你不知道!” 王钦若继续摇摇头道:“陛下,早朝后微臣回到家中就睡觉了,外面发生了什么事,臣是一无所知的。” 真宗皇帝一跺脚道:“王钦若你少在这里揣着明白装糊涂,朕来问你,你那得意的门生今天白天都去那了!” 王钦若道:“陛下看你说的,臣的学生谢金吾今天不是奉陛下的旨意披红挂彩跨马游街去了吗!他还能到那去?” 真宗皇帝两眼盯着王钦若的眼睛道:“那么,谢金吾跨马游街途中所发生的事情你真得就不知道!” 王钦若一想干脆要装就一装到底,便摇摇头道:“陛下,你这一问真得就把微臣弄糊涂了,陛下谢金吾到底做出了什么事情,让你龙颜大怒!” 真宗皇帝伸手指着王钦若的鼻子道:“好!既然你说不知道,那朕就告诉你,你那个得意门生谢金吾干得好事。” 王钦若道:“陛下,谢金吾那个畜生究竟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了!惹陛下发起这雷霆之怒。” 真宗皇帝道:“你那个可恶的门生谢金吾今天跨马游街时,路经天波杨府,不但不下马,而且还将杨家的镇宅石狮子给砸了,这难道是小事吗!” 王钦若故作惊讶的道:“是吗,竟然有这事,难道谢金吾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真宗皇帝摇了摇头叹气道:“唉,王大人你说谢金吾这个狗东西,砸谁家的不行,怎么就偏砸了天波府的呢,那位老太君是谁,朕都不敢招惹的主,这下可好了,老太君明天早朝时要是来找朕告状,你说我应该怎么办是好呢!” 王钦若急忙又跪拜在地道:“万岁,这都怪微臣平时对谢金吾教育不周,管教不到,你要治罪就治王钦若的罪呢!消官去职,蹲监坐牢微臣什么话也不话。” 真宗皇帝一听哈哈大笑道:“哈哈,王钦若还真有你的,想要与朕玩什么负荆请罪来了!” 王钦若道:“陛下,臣不敢,臣只觉得内心有愧,对谢金事管教不严,给陛下增添的许多的麻烦!” 真宗皇帝摆摆手道:“算了吧,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也不要在这里自责了,赶快想想怎么将这事妥善处理好的。” 王钦若站起身来道:“陛下,那好臣这就去谢家叫上谢金吾,我们师生两人先去天波杨府给人家赔礼道歉,至于以后对谢金吾怎么惩治,那就看陛下的了。” 真宗皇帝道:“好好,目前这也就是最好的办法了,你马上去吧!” 王钦若一鞠躬道:“谢陛下隆恩。”说着就走了出去。 王钦若刚刚离开,刘娥就从幔账后面走了出来道:“官家,我怎么觉得你对这事有些不以为然呢!” 真宗皇帝笑道:“知朕者刘娥也!说实在的刚刚听到这件事时,的确很生气的,可是后来仔细一想这样也好!” 刘娥道:“这我就不明白了,那谢金吾砸了老杨家石狮子,怎么就好呢!” 真宗皇帝拉着刘娥的手道:“爱妃,你坐下来慢慢听朕说来,咱们共同分析一下这件事情的利弊。” 刘娥坐了下来道:“官家你说吧!” 真宗皇帝道:“新科状元谢金吾这个人,昨天朕已经见过了,感觉到他是位举止彬彬有礼之人,怎么就能无缘无故的去砸他们老杨家的石狮子呢,这一定是老杨家有的人说了什么不着听了话。再有这老杨家自觉得为我大宋立下过汗马功劳,一向也骄横的了不得,别得不说就是那个佘老太君吧,每次见到朕时都不行君臣大礼,而是拿着那根破龙头拐杖冲着朕点一点,朕念在过去他们老杨家确实是前仆后继死了不少儿男,不与他们计较,可是他们也不拍着胸脯想一想,你那是替先皇卖命的,又不是帮我赵恒打江山的,凭什么在我面前装大尾巴狼呢!在说了先皇对你杨家也不薄,给你家修了什么天波府,你们家门不论男女老少,只要是能喘气的就吃一份俸禄,这还不知足,难道还想让朕将这龙椅子让给他们杨家人坐上几天吗,真是岂有此理。” 刘娥一听,真宗皇帝的说得也在理,便道:“谁说不是呢!他们老杨这叫居功自傲。” 真宗皇帝冷哼一声道:“哼,朕早就想给他们老杨家一些颜色看看,可是一直就拉不下这个脸来,这下好了,谢金吾砸了老杨家也算是给他们提个醒,让他们明白别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的。” 刘娥不无担心的道:“那么,官家,如果明天早朝时佘老太君真来到宣德殿上大吵大闹怎么办?” 真宗皇帝不屑道:“那能怎么办,朕就来个就坡下驴,削去谢金吾状元之名,顺带着拆了天波杨府,来个一箭双雕。让这双方哑吧吃黄莲有苦没处说!” 刘娥一听拍着巴掌道:“高,实在是高,这才是真正驭臣之术呢!” 第一百六十二章 自有对策 王钦若来到谢家大院,一边“啪啪啪”用力拍着大门,一边扯开嗓子喊道:“谢金吾,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赶快给我滚出来。” 谢金吾仍然在呼呼的睡着大觉,正坐屋子里喝茶的谢老爹听到门外的喊声急忙跑了过来打开门怒气冲冲的道:“你是那个,跑到我家里大喊大叫的干什么!” 王钦若一把将谢老爹推向了旁边,不由说的就闯了进去,先是来到谢老爹的房间,谢金吾的母亲正盤膝坐在炕上做着针线活,一看一个老头冒然走了进来便道:“你是那个,怎么这般没有礼貌。” 王钦若向炕上扫了一眼转身来到东屋,一看谢金吾躺在炕上睡得正香,冲到炕沿那儿,就扇了谢金吾两记大耳光子,从后面赶来的谢老爹一看急忙冲上前伸手揪住了王钦诺的衣领道:“老东西你是谁,凭什么打我儿子。” 谢金吾从梦中被打醒睁眼一看,怎么自己的老爹与自己的恩师扭到了一起了呢,急忙光着脚跳下地喊道:“爹,快松手,这位是孩儿的恩师王老大人。” 谢老爹一听急忙松了手道:“哦,原来是王老大人大驾光临!” 王钦若揉了揉脖子,伸手一指谢金吾道:“别叫我恩师,我没有你这样的门生。”说着扭身向外走去。 谢金吾急忙光着脚追赶出来,跑到王钦若前面“噗嗵”一声跪拜在地道:“老大人,门生做错的什么事情,惹你发这么大的火!” 王钦若点着谢金吾的鼻子狠狠的骂道:“畜生,你自己干的好事,还来问我!” 谢金吾有些茫然的道:“老大人,我就是披红挂彩跨马游街去了,什么事情也没干呀!” 王钦若一跺脚道:“畜生,你在好好想想,今天你在天波府那儿都干了些什么事!” 谢金吾用力晃了晃脑袋猛然道:“哎呀,坏了我怎么能干出那种不着调的事情呢!” 谢老爹问王钦若道:“王老大人,金吾这小子到底干了什么缺德冒烟的事情了。” 王钦若生气的道:“都是你老谢头养活的好儿子,今天跨马游街时他把人家天波府的镇宅狮子给砸了!” 谢金吾的母亲一听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道:“哎哟,俺得娘哎,你小子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谢老爹也不理会老伴,向王钦若点头哈腰的道:“王老大人,你别生气,有什么话咱们进屋里好好说。”说着过来拉王钦若的手。 王钦若没好气一甩开谢老爹的道:“不用拉,我自己会进去了。”说着向屋子里走去。 谢金吾的母亲急忙从地上爬了起来,扭动着小脚去烧水沏茶。 王钦若来到屋子里坐在椅子上“呼吃呼吃呼吃”喘了一阵子粗气对跪在面前的谢金吾道:“你说你的脑袋是不是让驴给踢了,没事你砸天波府的石狮子干什么!难道不知道那里是老杨家吗!” 谢金吾点点头嗫嚅的道:“知道!” 王钦若道:“知道你还敢砸。”说着抬起腿一脚将谢金吾踹了个仰面朝天,谢金吾一翻身爬了起来,又直挺挺的跪在了那儿。 谢老爹看着心疼的嗫嚅道:“王老大人,你看这骂也骂了打也打了,你也消消火,拿出个主意来吧!” 王钦若瞪眼道:“拿什么主意!” 谢老爹陪着笑脸道:“王老大人,你说拿什么主意,咱们总不能看着我家金吾,你的得意门生让朝庭拿去治罪吧!” 王钦若低下头长叹道:“唉,金吾呀,你让我说你什么是好呢!” 谢老爹看王钦若的气消了点,便向前凑了凑小心翼翼的道:“王老大人,你看这样怎么处理才算妥善呢!” 王钦若道:“目前唯一的办法就是我带着金吾这个畜生前去天波杨府负荆请罪,只要佘老太君不追究,其他的事情就好办了。” 谢老爹道:“那好,那好,我去柴房找荆条去。”说着就向柴房跑去,不一会就抱着一大捆荆条来到屋子里往地下一扔道:“王老大人这些够不够!” 王钦若也不说话俯下身拿五六根荆条,对谢金吾道:“将上衣脱光了!”谢金吾急忙甩去了衣服,露出了光光脊背。 王钦若将手里的荆条斜放在谢金吾的背上,对谢老爹道:“拿根绳子来。”急切之间到那里找绳子,谢老爹来了个急中生智,扯过窗帘“哧哧哧”撕下了几条子递给王钦若道:“给!” 王钦若接过布条子将那些荆条绑在了谢金吾的身上,然后踢了他一脚道:“别在这里跪着了,起来跟为师去天波府负荆请罪去吧!” 谢金吾从地上站了起来,跟在王钦若身后,向院门那儿走去,那知刚刚走到院门那儿,院门“咣当”一声被人从外面推了开来,随着声音丁犍走了进来诧异的道:“王老大人,你将谢公子五花大绑的这要是往那里送呀!” 王钦若道:“还能往那里送,我这是送不个不争气的东西去天波府杨家负荆请罪去。” 丁犍笑了笑道:“那就不用什么负荆请罪了,天波府那里的事情晚辈已经处理完了。” 王钦若睁大眼睛道:“这是真得吗!” 丁犍点点头道:“王老大人,晚辈怎么敢拿这么大的事情开玩笑,细节咱们还是进屋里说吧!” 三个人回到了屋子里,谢老爹正坐在炕在唉声叹气,谢金吾的母亲则坐在旁边抹着眼泪。 见王钦若与谢金吾去而复返,谢老爹不禁奇怪的问道:“哦,你们怎么又回来了呢,不去天波府给人家负荆请罪去了?” 王钦若一指身后的丁犍笑了笑道:“你问他吧!” 谢老爹问丁犍道:“丁掌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都把我弄糊涂了!”丁犍卖关子道:“谢老伯,我都跑了一天了,赶快给我弄杯茶水,解解渴再说也不迟的。” 谢老爹催促着老伴道:“赶快去将茶水沏上来。” 很快茶水就端了上来,丁犍一边喝茶一边慢慢的向众人讲述了一遍今天自己的行动。 谢老爹听了高兴的道:“好,这下我的心就放到肚子里了。” 谢金吾的母亲高兴的又抹起泪来。 谢金吾什么也没说只是向丁犍抱了抱拳。 王钦若伸手拍了拍谢金吾的肩语重心长的道:“我说金吾呀,你得与人家丁掌柜的好好学习学习的,你看人家这事办得多么圆滑,这真可以说是刀切豆腐两面光,如不是丁掌柜果断行动,这事还真就不好办了。你这刚刚挂在脑袋上新科状元的头衔,明天早朝时就得让皇帝给撸走的。” 丁犍道:“王老大人,不至于这么严重吧,你是不是在吓唬我谢老弟呢!” 王钦若苦笑道:“金吾是我的得意门生,老夫吓唬他干什么。你有所不知,天波府这事,可大可小的。” 丁犍不解的道:“老大人,请赐教什么叫可大,什么又是可小呢?” 王钦若沉吟道:“嗯,这可大,就是说今天如果没有你丁掌柜将这事压了下来,那么明天杨宗保要是在早朝之上一喊冤那可就坏事了,天波府那可是先皇为了表彰杨家舍生忘死,满门忠烈下旨专门修建的,并且还留有口喻,文官到此下轿,武官到此下马,金吾这小子不但不下马,还砸了人家的镇宅石狮子,这罪能小了吗。这要是在先皇帝年间可是要杀头的,现在虽说是时过境迁,老杨家势头不那么旺了,但当今万岁为了面子,最次也得将金吾的状元名头削去的。” 丁犍点点头道:“老大人分析得很有道理!” 谢老爹在旁边插嘴道:“那么王老大人,现在经过丁掌柜的一番斡旋,佘老太君已经答应不去上殿面君告状了,这事不就是过去了吗!” 王钦若摇摇头道:“这只是你老谢头一厢情愿想得美事。” 谢老爹挠了挠头皮道:“这么说来,佘老太君怕是要反悔,变了卦!” 王钦若道:“这是不可能的,佘老太君那是谁,那可是屈指可数的巾帼英雄,说出话来那就是板上钉钉的,怎么会出尔反尔呢!” 谢老爹不屑的道:“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可担惊受怕的。” 王钦若道:“老谢头呀,你没入朝为官,不知道朝庭之上人人都是居心叵测,不知道有多少上在虎视眈眈的暗中盯着我呢,一有风吹草动,难保一些人不趁机兴风作浪的。” 谢老爹仍然不明就理傻瓜乎乎的道:“王老大人,那些人对你老人家虎视眈眈的与我家金吾有什么关联呢!” 丁犍道:“谢老伯,王老大人说了这么半天你怎么还没听明白呢,你家的金吾不就是王老大人的得意门生吗!如果金吾被打压了,不正是对王老大人的打压吗!” 谢老爹恍然大悟道:“哦,还真就是这么一回事,没想到官场之人心也是这般黑,看来这官也不是那么好当的。这可怎么办是好!” 丁犍道:“王老大人,依晚辈来看明天你干脆来个主动出击,这样就可以变被动为这样主动的了。” 王钦若道:“请问丁掌柜如何个主动出击呢!” 丁犍谦逊的道:“王老大人,这往年新科状元都授予什么官职。” 王钦若道:“哦,这新科状元最次也得授州府一级的职位的。” 丁犍道:“这就好办了,明天早朝时,不等别的大臣奏事,你就先提出来将谢金吾,降到某个县去任县令,这样就可以堵住那些对你有企图之心人的嘴。” 王钦若佩服的道:“好好,这个主意不错,是一着以退为进了妙计!” 第一百六十三章 一番教诲 第二天早朝,太监连喊了三遍:“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后,真宗皇帝一看天波府杨家之人并没有来宣德殿喊冤,心里一块石头算是落了地,暗暗点头心道:“这佘老太君还算是识大体知大局的。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将事情压了下去,这样就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朕也就不追究谢金吾那小子什么罪责了。”想到这里站起身刚要离去,就听到文官班列中有人喊道:“臣!王钦若有事启奏。” 真宗皇帝只好又坐回到龙椅之上,道:“王爱卿,有什么事情快快奏来。” 王钦若跪拜在地道:“陛下,昨天臣自皇宫回去后,连夜找来那谢金吾仔细盘问了一番,谢金吾昨日确实在天波杨府前门大吵大闹,并且唆使兵士们砸了天波府的镇宅石狮子。” 真宗皇帝装糊涂道:“王爱卿,这么说来确有此事。” 王钦若道:“确有此事!” 真宗皇帝不解的道:“那么,天波府杨家的人,怎么没有来殿上向朕奏明此事呢,难道他们能咽下那口气。” 王钦若道:“陛下,杨家之所以不来,一来想到陛下每日军国大事繁忙,不想因此小事来打扰你的,二来这正说明人家佘老太君宽宏大量,不愿与谢金吾小辈之人斤斤计较的。” 真宗皇帝沉吟了片刻道:“哦,既然天波杨府不计较那这事就算了吧,算了吧!” 王钦若坚决的道:“陛下,此事就这么算了可不行!” 真宗皇帝诧异道:“哦,这是为何呢!” 王钦若道:“陛下,当年先皇念杨家为大宋江山付出了巨大的牺牲,立下了汗马功劳,才下旨令工部修建了那么一座宏伟的天波府,目的就是彰显皇恩浩荡,宏扬杨家爱国精神,并且留下口喻,文官到此下轿,武官到此下马,十多年人满朝文武人人秉承先帝旨喻,从来无人敢逾越,可昨天偏偏是谢金吾喝了些酒,就不知天高地厚,借酒撒疯,闹出那样无礼之事来,如果人人效仿起来那大宋天威何在。因此微臣以为对谢金吾必须加以惩处,以敬效尤。” 真宗皇帝笑了笑道:“王爱卿,据朕所知这谢金吾不是你得意门生吗,你怎么狠下心来要求朕治他的罪呢!” 王钦若正色道:“陛下,不错这谢金吾是微臣的得意门生,可是朝堂之上论公不论私,微臣拿的是国家俸禄,更要效忠陛下,效忠国家的,怎能因私废公呢,那样做岂不是辜负了陛下的厚望。” 真宗皇帝听了王钦若这一番义正辞严慷慨激昂的表白后,赞许的点了点头道:“好,王爱卿真是朕的肱股之臣,国之栋梁。那么你说怎么处罚新科状元谢金吾呢。” 王钦吾向前跪行了两步道:“陛下,微臣认为第一,将谢金吾降职使用,配到边远小县去当一名县令,并罚一年的俸银。第二,早朝之后微臣亲自带领着谢金吾,去天波府向佘老太君请罪,赔礼道歉。” 真宗皇帝听了道:“好好,不过这祸是谢金吾惹的,让他自己去天波府向佘老太君请罪就好了,你一位堂堂的当朝辅丞就不必去了呢,这样不是脸面无光吗!” 王钦若急忙摆摆手道:“万万不可的,陛下人言道: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这事虽然是谢金吾那个不懂事的东西惹出来的,可是微臣做为谢金吾的师长也是难咎其责的。” 真宗皇帝听了“啪”一拍龙案道:“好,佘老太君没来朝堂上找朕那是她老人的大度,王爱卿这番更是高风亮节,这正体现了咱们大宋朝文臣武将之间的精诚团结,真是可喜可贺。好!朕就准奏!”接着又沉思了片刻道:“谢金吾何在!” 谢金吾听了急忙出班跪拜在王钦若身后道:“陛下,微臣谢金吾在!” 真宗皇帝看了看谢金吾两眼道:“谢金吾,王爱卿的话你都听清了吗!” 谢金吾低声道:“听清了!” 真宗皇帝道:“只听清了还不行的,朕要求你必须将他的话牢记在心。谢金吾呀,你有这么一位师长多么幸运,如果今天不看在王钦若王大人的面上,再加上朕念你年少无知,非得削了你这状元之号不可!谢金吾你可知罪!” 谢金吾“噗嗵!噗嗵!噗嗵”连嗑了三个头道:“陛下,微臣知罪!” 真宗皇帝又低头看了看谢金吾道:“那好,朕现在就下旨,着谢金吾为山东定陶县令,即日起就去赴任,不得以任何理由在京城内耽搁。” 谢金吾急忙又嗑头道:“谢陛下隆恩,吾皇帝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就是人家真宗皇帝的聪明之处,他也想到一定会有些与王钦若政见不合的大臣会借此事攻击王钦若,因此就来个快刀斩乱麻,还没等那些人反应过来,就这样将事情处理完毕。 一些与王钦若政见不合之人本来想借此机会兴风作浪,可是一看真宗皇帝已经拍板,了结了此事,也只好做罢!那个再出班启奏那不是自找挨呲吗! 真宗皇帝拿眼睛向下面扫了扫见无人再出班奏事,便站起身来一甩袖子道:“好,既然无人再奏事,朕退朝也!”说着在太监的搀扶下离开了宣德殿。 谢金吾急忙站起身来伸手搀扶起了王钦若哽咽道:“多谢老大人眷顾!” 王钦若长出了一口气道:“唉,这下我这颗悬了一夜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 这时丁谓走了过来向王钦若一竖大拇指道:“王大人,高,真是高!” 王钦若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公言呀,你就别在那儿看笑话了,你说摊上这么个门生,我真是操老心了。” 丁谓拍了拍谢金吾的肩道:“金吾呀,你的老恩师为了你真是用心良苦,这份恩德你可千万记在心上的!” 谢金吾道:“丁大人,你放心吧!老大人的恩德金吾没齿不忘!” 王钦若瞪了谢金吾一眼道:“不忘有个屁用,以后遇事用脑子好好想一想,别总给我惹祸。” 丁谓笑了笑道:“王大人,话可不能这样说的,再怎么说金吾年纪还轻吗,需要有个磨砺的过程。” 王钦若不屑的道:“哼,年轻,那么丁犍与金吾的年纪不相上下,人家为人处事怎么就那么老练呢。” 丁谓茫然道:“王大人,咱们在这里说金吾的事呢,你往我那侄儿身上扯什么呢!” 王钦若唉声叹气的道:“唉,丁公言,你是不知道呀,今天这事要是没有丁犍从中一番斡旋,可真得就成了烫手的山芋了。” 丁谓疑惑的道:“怎么这样与丁犍还有牵连!” 王钦若向四周看了看道:“这里不是讲话之地,咱们还是到外面找家茶馆坐下来仔细说吧!” 丁谓道:“好好!” 王钦若,丁谓、谢金吾出了宣德殿,走出了皇城,谢金吾指着皇城对面的一家茶馆道:“两位老大人,那街对面就有一家茶馆,咱们就去那里坐坐吧!” 王钦若沉着脸道:“金吾呀,我说你是不是没长心呀,这众目睽睽之下,我们三个人就去那里喝茶,不是授人以结党营私之嫌吗!” 丁谓道:“王大人,你就别埋怨金吾了,他这不是刚刚步入仕途吗,那知道人心险恶!” 谢金吾在心里暗暗骂道:“他妈的,当个官喝杯茶还得小心翼翼的,早知道不来争这什么状元了,还不如回家与老爹靠收地租过日子滋润呢!” 说话间老少三人又向前走了一会,转过了个弯,丁谓指着一家名叫怡春楼的茶楼道:“这里偏辟、肃静,咱们就去这楼上坐坐如何!” 王钦若点了点头道:“好!” 三个人上了楼,来到一个雅间内,谢金吾搬过了椅子道:“两位老大人请坐,金吾这就让伙计送茶点茶水上来。” 王钦若道:“金吾,你可多上些茶点来,老夫从昨晚到现在一直还颗米未进,光为你的事操心来!” 谢金吾听了眼圈一红道:“老恩师,门生让你操心了!” 丁谓摆摆手道:“好了,既然事情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金吾赶快张罗上茶点、茶水好好犒劳犒劳你的老恩师!” 谢金吾道:“两位老大人稍等!金吾去去就来!” 很快谢金吾就领着伙计端来了六盘精制的茶点,提着一壶香茶走进了雅间,伙计将茶点一一摆放在桌子上退了出去。 谢谢金吾拿起茶壶将茶杯里斟上了茶,恭敬的捧到王钦若,丁谓面前道:“两位老大人请用茶!” 王钦若摆摆手怜爱的道:“金吾呀,昨夜你一定也是一宿没睡,来赶快坐下来喝杯茶提提神,再多吃些茶点。唉!我打你也好骂你也罢,这都是恨铁不成钢呀!” 谢金吾低声道:“老大人,门生知道你这样做都是为了我好!” 王钦若道:“知道就好!” 丁谓也语重心长的道:“金吾,王老大人对你可真是用心良苦呀!今天早朝时万岁对这事处理的那也是当机立断,一下子就堵住了某些人的嘴,不然这事还真就不好办了呢!”说着端起茶水喝了一口道:“金吾,别看万岁将你降职为县令,分配到了山东定陶,但离京城远也有远的好处,至少不用坐在这风口浪尖之上的,到了那里只要你拿出政绩来,相信用不了三年五载,一定会高升的。” 王钦若道:“高升不高升那是以后的事情了,今天好歹是度过了这一难关,今后的路就看金吾自己怎么走了。” 丁谓笑了笑道:“还能怎么走,我相信金吾受到这般教训后,一会收殓自己那少年得志,心高气傲的脾气了,会一步一个脚印的踏踏实实干好自己的事业!是不是金吾?” 谢金吾道:“两位老大人放心好了,金吾一定会牢记这次的教训,以后遇事会三思而后行,不会再让两位老大人跟着操心的。” 第一百六十四章 登门谢罪 怡春楼茶楼上,丁谓、王钦若、谢金吾二老一少,慢慢的品着茶,咀嚼着精制的茶点,在此过程中,王钦若向丁谓仔细讲述了丁犍的斡旋,丁谓听了笑了笑点头道:“好,不错,看来丁犍这小子真没白在生意场经过一番历练的,处理事情来还真是很圆滑的。”说着又摇摇头叹气道:“唉,可惜,这小子不愿走仕途之里,否则的假以时日,就会身居高位的。” 王钦若笑了笑道:“这叫人各有志,不可强求。这人呀,总觉得是学好文武艺卖给帝王家,可是入朝的时候都觉得当官好哟!当官可以拿国家俸禄却清闲自在,最大荣耀那是能光宗耀祖,那个有志男儿不想为祖上添光增彩呢,可是这话又说回来的,这入朝当官除非是你想碌碌无为,甘居人下,否则那都是既然当官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 丁谓道:“王大人所言极是。” 谢金吾道:“那么两位老大人,既然当官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为什么人们还趋之若鹜的争着抢着入朝为官呢!” 丁谓道:“金吾,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因为这种出将入相为荣的思想早就根深蒂固的深植在人们的头脑之中,是咱们华夏几千年源远流长的传统。就拿你来说吧!你们谢家那也算得是有万贯家财了,可以说是不愁吃不愁穿的,那么你老爹为什么还要逼着你考状元走仕途呢,那就是在咱们这片土地上只富是不够的,还必须得贵,这些才算得上是光宗耀祖,不白来这世间走一回。” 王钦若道:“金吾呀,这金榜题名,进而当官,对穷人来说是唯一改变命运的途径,只要肯下苦功,那总有出头之日的,对富人来说那是锦上添花,所以天下之人都拼着命来争呀抢呀!” 谢金吾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丁谓、王钦若也没有再说话,坐在那里慢慢的品起茶来,雅间内一时安静了下来。 许久,丁谓才放下茶杯道:“王大人,这时候也不早了,走!我陪你与金吾去那天波府给佘老太君赔礼道歉去。” 王钦若听了微笑道:“刚才我就想请你与我们一同去呢,可是一直没好意思开口。” 丁谓道:“这就是你王大人的不对了,咱们之间还有什么不好开口的呢。” 王钦若道:“好好,公言有你这位能说会道的鲁仲连陪我们爷两一块前往天波府真是太好了。”说着又对谢金吾道:“金吾呀,还不赶快谢过丁大人。” 谢金吾急忙站起身来向丁谓一鞠躬道:“谢谢丁老大人,小侄的事让你费心了。” 丁谓道:“金吾!你也不用客气,谁让你弄出这么档子事来的,在说了一来,你与丁犍是朋友,二来吗我与你老恩师是同僚,再怎么着也不能袖手旁观吧!” 王钦若站起身来道:“好,咱们这就去天波杨府。” 三个人下了楼向天波杨府走去,路经一家水果铺时王钦若对谢金吾吩咐道:“金吾,你进店铺买上两篮子上好的果品。” 谢金吾急忙向店铺里跑出,很快就提着两篮子上好的果品走了出来。 王钦若看了看篮子果品道:“好好,都是新鲜的果品,走吧!” 天波府,位于城内西北隅天波门的金水河旁,故亦名“天波杨府”。因杨家世代忠良,忠心报国,宋太宗赵光义爱杨业清正刚直,不善巧言谄媚的性格,太宗皇帝特赐金五百万敕建一座“清风无佞天波滴水楼”,并亲笔御书“天波杨府”匾额,下旨满朝官员凡经天波府门前经过,文官落轿、武官下马,以示对杨家的敬仰。 转过了御街,来到了紧傍金水河边的天波街,沿着天波街又向前走了一会,就看到了前面高耸的天波府,大门上的牌匾书写着天波府三个大字。 大门前已经恢复了往日了平静,那对被谢金吾指使兵士们砸得面目全非的石狮子,早已不知搬到了什么地方去了,换上的是两尊洗刷的干干净净,身上的条纹都显得一尘不染的石狮子,此时,那两尊石狮子仿佛正在摇头摆尾,向来人显示它们的凛凛之威。 看门的杨开、杨吉一看来了两名身穿蟒袍的大官,昨天那名新科状元手提着两篮子果品,随在身后,急忙上前点头哈腰的道:“两位大人请留步,待小的进里面通报老太君一声!” 王钦若点点头翁声翁气的道:“好,你进去通报佘老太君,就说王钦若,丁公言前来拜望!” 杨吉道:“两位大人稍候!”说着转身向院子里跑去,来到了佘老太君面前跪拜在地道:“老太君,而外来了两位朝庭大人,说是王钦若,丁谓求见。” 佘老太君责怪道:“没长眼的奴才,两位大人来了,还通报什么,赶快请他们进来。”说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柱着龙头拐杖对身边的杨宗保道:“来,宗保快快搀扶着我去迎接两位老大人。” 杨宗保急忙走上前搀扶着佘太君向外走去。 这时,杨吉早已经跑到大门那儿向王钦若、丁谓鞠躬道:“两位大人老太君请你们进去呢。” 王钦若回过头来对谢金吾道:“金吾,你先在这儿等会!”说着与丁谓两人向院子里走去。 两人刚刚走过前院的月亮门,就见佘太君在杨宗保的搀扶下迎了过来,道:“不知两位大人前来,没能远迎恕罪恕罪。” 王钦若、丁谓急忙上前深鞠躬道:“老太君,我们两个晚辈之人冒昧前来打扰,还请你老人家不要见怪才好!” 佘老太君哈哈大笑道:“哈哈,你们两位当今皇帝面前的大红人能来府上,可真说得上是蓬荜生辉,老身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能见怪,快快请客厅里坐喝茶。” 两个随着佘太君来到了客厅,就坐后,有丫环端上茶来。 佘太君道:“两位大人请喝茶!” 王钦若、丁犍象征性的沾了沾嘴。 佘太君道:“不知两位大人在繁忙中至此有何见教。” 王钦若红着脸道:“这个……这个……” 丁谓见此情景站起身向佘太君鞠躬道:“老太君,今天我们两个晚辈是为一点私事而来的。” 佘太君诧异的道:“哦,不知道两位有什么私事!” 丁谓道:“老太君,你深居简出可能不知道,昨天冒犯你的那位谢金吾,是王大人的门生,因此,王大人今天特此带着谢金吾前来赔罪。” 佘太君惊讶道:“哦,老身真没想到那位新科状元是王大人的门生。” 王钦若听了以为佘太君在嘲笑自己呢,老脸红成了猪肝一般,其实这佘老太君还真就不知道谢金吾的出身来历的。 王钦若红着脸站起身来,向佘太君一鞠躬道:“老太君,都怪我王钦若管教不严格,使得谢金吾那畜生对你老多有冒犯,在下给你赔礼了!” 佘太君急忙欠身道:“王大人,这可使不得,再说了这也是我杨府的奴才先对谢金吾出口不逊,才导致出那样的结果来。你可千万别再责怪那孩子了。” 王钦若道:“那怎么可以,老太君,我已经将那畜生带来了,任打任骂随你处罚。” 佘太君道:“是吗,那么这孩子现在在那儿呢!” 王钦若道:“老太君,没经你的允许,晚辈怎么敢让他站在你面前惹你生气,晚辈让他在大门外候着呢!” 佘太君听了急忙对杨宗保道:“宗保,赶快去外面请谢状元进来坐。” 杨宗保道:“是,老祖母!”说着向王钦若,丁谓点点头道:“两位大人恕罪,宗保去去就回。” 王钦若,丁谓心里这个佩服,看!还得说天波杨府的人,就是有教养。 杨宗保来到大门那儿,一看谢金吾手里拎着两篮子的果品,在那里老老实实的站着,便急忙走上前道:“谢兄,这都怪杨吉,没有禀报清楚,让你在这久等,实在是抱歉!请进!” 谢金吾红着脸道:“杨将军,金吾昨日多有冒犯,还请见谅。”说着随着杨宗保来到了客厅。 王钦若指着佘太君道:“金吾,还不赶快向老太君赔罪。” 谢金吾急忙放下手里的篮子跪拜在地道:“老太君,谢金吾向你赔礼了。” 佘太君从椅子上颤微微的站了起来伸手搀扶起谢金吾道:“好孩子,那个年轻人没有点脾气呢,我老人家不怪你了,快快请起!” 谢金吾“噗嗵噗嗵噗嗵”嗑了三个响头站了起来,站在了王钦若的椅子后面。 佘太君坐回了椅子,上下打量了谢金吾一番眉开眼笑道:“我说王大人,你这个门生真得不错,长得是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加以一番造就将来一定会成为国之栋梁的。” 王钦若道:“老太君过奖了。” 佘太君道:“王大人,你也不必过谦的,老身说的可是真心话,我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了,什么样的人没见过,绝对不会看走眼的。”说到这里转身对杨宗保道:“宗保呀,以后你要与谢状元好好亲近亲近,这大宋的江山社稷将来就靠你们这些后辈之人来保卫治理的了。” 杨宗保道:“是!老祖母!”说着走到谢金吾面前,拉着谢金吾的手道:“谢兄,昨天之事,千万别往心里去。” 谢金吾道:“杨将军,昨天都是我的不是。” 丁谓笑了笑道:“我说你们两位就别在那里互相自责了,听老太君的话,今后多亲近亲近就是了。” 佘太君摆了摆手对杨宗保道:“丁大人所言极是,宗保呀,你不妨领谢状元去院子里走走,说说你们年轻人应该说的话。” 杨宗保道:“那好,老祖母我们两人就去院子里走走。” 谢金吾向佘太君深鞠躬道:“如此,老大君,金吾就随杨将军去了。” 佘太君点点头慈爱的道:“好好,那就去吧!” 第一百六十五章 佘太君的远虑 杨宗保,谢金吾两人出去后。王钦若、丁谓两坐在那里慢慢的喝着茶,陪着佘太君说着话儿。 当然说得都是一些家常话儿,因为,大家都知道在家里随便谈论朝庭之事,那如果要是传到皇帝的耳朵里也不件什么好事的。 虽然是话家常,但时间也不知道不觉的慢慢过去了。聊了会天,王钦若看到佘太君坐大那里直打盹,心里清楚,这上了年纪的人怎么能久坐呢,于是便站起身来向佘太君道:“老太君,今日能得你大人大量原谅了我那不争气的门生,在下实在是感激不尽的,坐久了你老人家也会疲倦的,在下与丁大人先告辞了,改日再来拜见你老人家。” 佘太君点头道:“好好,那老身送送两位大人。” 丁谓道:“老太君,你年纪大了就坐在这里吧!千万别送,那样我们可承受不起的。” 佘太君只好道:“那好,不送不送,你们两位大人慢些走。” 王钦若、丁谓出了客厅来到院子里,看到谢金吾与杨宗保坐在一个凉亭里谈得正高兴,便冲着谢金吾招了招手道:“金吾,时候不早了咱们赶快回去吧!改日你们再畅谈。” 谢金吾只好站起身来向杨宗保拱手道:“杨将军,两位老大人要回去了,谢某只得告辞,咱们改日再会。” 杨宗保也站起身来道:“那好,我送送三位。” 杨宗保一直将王钦若、丁谓、谢金吾送到大门外,一拱手道:“三位慢走。” 三人又向杨宗保一番致意,这才离开天府杨府。 杨宗保站在那里目送着王钦若、丁谓、谢金吾,自言自语道:“这真是不打不相识,没想到谢金吾这个人还是很有情趣的。”说着转身向院子里走去。 杨宗保来到了客厅里,佘太君问道:“宗保,客人们都走了吗!” 杨宗保点了点头道:“老祖母,客人都走了。” 佘太君道:“那你没有送送人家吗?” 杨宗保笑了笑道:“老祖母,我怎么会不送人家呢,那样做的话,不是让人家笑话咱杨家人太没教养了吗!” 佘太君赞许的道:“宗保,你做的对,这不仅仅是人家笑话不笑话咱们的事,这里面的关系大着呢!” 杨宗保道:“老祖母,这里难道还有什么说头吗!” 佘太君老奸巨滑的道:“这里面不但有说头,这说头还大着呢。”说着喝了一口茶水,慢声慢语的道:“宗保呀,你知道奶奶为什么将这件事情就这样压下来了吗?” 杨宗保摇了摇头道:“老祖母,孙儿愚顿,还请你多多教诲。” 佘太君笑了笑道:“我这也是一个长远的打算,是为了你今后铺铺路的。” 杨宗保不解的道:“老祖母,这怎么能说为孙儿今后铺路呢!” 佘太君语气沉重道:“宗保呀,你还太年轻,不懂这世路之艰难呀。你说咱们杨家从太祖皇帝时就投了大宋,一步步走到今天容易吗!咱们家多少人都付出了生命,才挣得下这么个诺大的天波杨府!” 杨宗保道:“老祖母,好好的你提过去了事情干什么!别再引起你的伤心来。” 佘太君摇了摇头道:“唉,傻孩子,奶奶的泪早在前十几年就流干了。我之所以得提往日旧事,就是让你有个居安思危的思想。” 杨宗保道:“老祖母这个你放心好了,孙儿现在是天天抓紧时间习练兵法,操练武艺的,一刻也不敢放松,时刻准备着杀敌报国。” 佘太君语重心长的道:“宗保呀,奶奶说的居安思危不单单是指着抵御外敌的入侵,最重要的是还要防止来自身边的危险。” 杨宗保茫然道:“危险,身边能有什么危险,难道这京城里还有辽国派来的杀手不成。” 佘太君苦笑道:“那倒不至于。宗保呀,你没听说过有这么一句话吗,牛打江山马坐殿。现在不比当年有那外敌来侵咱们做武将的吃香,现在是太平天下,得势的是那样文人了。” 杨宗保不屑的道:“文人怎么了,文人治天下,还能将咱们杨家怎么样!” 佘太君道:“唉,怕就怕你有这种想法的。宗保,难道你没有感觉到自从那赵恒登基做了皇帝以来,咱们老杨家是越来越不得烟抽了。在他真宗皇帝的眼睛现在咱们杨家是处在可有可无的地位,只是他碍于先帝的面子上没能将咱们怎么样罢了,如果皇帝仍然像先帝那样对待咱们家,就是借谢金吾一百个胆,他小子也不敢来天波杨府门前闹腾的,更别说砸了咱们家的镇宅石狮子。如果是换做当年先帝在世的时候,那个敢这样奶奶我早就到皇帝面前告御状去了。唉!可惜呀,今天不如昔,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呀!” 杨宗保道:“老祖母,那你这样轻易饶恕了谢金吾是什么目的呢!” 佘太君道:“什么目的?还不是为了给你们这些人的将来铺出一条路来。” 杨宗保疑惑的道:“铺路,这铺的是那门子的路。” 佘太君老谋深算的道:“宗保呀,不知道刚才来的两位大人你注意了没有。” 杨宗保道:“注意了,那名王大人脖子上长了个大肉包,那位丁大人长了一双鹤眼。” 佘太君道:“这只是他们两人的外表而已,据我这双老眼观察,从他们两人言谈举止来看,这两位可都不是甘居人下之辈的,用不了多久可能就要登上丞相之位呢!因此,奶奶我今天放过王钦若得意门生谢金吾一马,他们一定会感恩戴德的,那么将来有一天你们一但有什么大事小情的话,他们也就会对你们网开一面。” 杨宗保摇摇头道:“老祖母这是不可能的吧!” 佘太君道:“什么不可能?” 杨宗保道:“就是你老说的,他们当丞相之事,这怎么可能呢,那寇准在丞相位置坐得稳稳当当,年纪也不老迈,那能轮到王钦若或者是丁公言呢。” 佘太君道:“宗保,你别看寇准看似坐得稳稳当当,可是,寇大人太过于刚直的,过刚就易折,用不了多久,这丞相就会换人的。” 杨宗保不以为然的道:“就是换上任何人,能将咱们杨家如何,难道他们竟然不顾我爷爷,伯伯,爹爹、叔叔们为大宋拼死拼活所立下的汗马功劳了吗!” 佘太君道:“唉,宗保呀,现在已经是时过境迁了,已经没有多少人还记得咱们杨家的光辉业绩的了。现在怕就怕那个人在皇帝面前进谗言的,那战国时期秦国的大将白起功劳大不大,后来还不是死在宰相范雎的谗言之下吗!这可是前车之鉴!所以奶奶我希望你要多多与谢金吾走动走动,进而拉近与王钦若与丁公言的关系!奶奶已经是老迈之年了,总不能看着你一辈子吧,你要学会自己找顶保护伞。” 杨宗保听了凝重的点了点头道:“老祖母我懂了!” 佘太君微笑着点了点头道:“好,懂了就好,奶奶坐了半天也累了,得去睡上一觉。” 王钦若,丁谓、谢金吾离开了天波杨府,沿着大街慢慢的前走去, 丁谓对王钦若道:“王大人,这佘老太君真不愧是女中豪杰,言谈举止,可以说面面俱到,真有大家之风。” 王钦若点点头道:“谁说不是呢!这老杨家幸亏有她在那里顶着,这才历经三朝而屹立不倒,这就充分说明佘老太君不只是吃老本的,人家的确也是治家有方,就拿金吾这事来说吧!要是换了一般的女人,早就依仗着过去的功劳跑到朝堂上告状去了。” 丁谓道:“那么如果佘老太君真得跑到皇帝面前告状结果会是怎么样呢!” 王钦若苦笑道:“还能怎么样,那必然是两败俱伤的。” 丁谓道:“王大人,这公言就弄不明白了,怎么能两败俱伤呢!” 王钦若长叹气道:“唉,公言,你不知道咱们那位万岁爷早在眼里看不习惯那位佘老太君了,只是碍于先帝的面子与杨家曾经的功劳上无可奈何罢了,金吾这么一闹,正给了万岁一个借口,以他的秉性就有可能这边将金吾的状元之名削掉,甚至下进大牢,那边就会命人拆了天波府的,将杨家迁到别处去另立一府,借机打压那些居功自傲的武将世家。” 丁谓点点头道:“王大人,你分析的有道理,依皇帝的性格是能做出来的。其实皇帝早就对那些武将世家不满意的了,认为他们只能吃老本,后代子孙没有几个能拿上台面的,只不过倒是那寇准在朝庭内处处维护着那些人的利益,时不时的替他们在皇帝面前美言几句,皇帝才没有动弹他们的。”说到这里看了看王钦若道:“要是那一天寇老西掉蛋了,换上其他人坐上丞相的位置,一定会鼓捣皇帝取消那家武将世家的一些待遇的。” 王钦若似笑非笑道:“那可不一定,要是我就不会那样做的,那些武将世家,也都是为了大宋江山立下过汗马功劳的,这样做不是过河拆桥吗,会不得民心的。再有那些武将世家在朝庭中的亲朋故旧也是盘根错节,势力也不可觑的,弄不好就会惹火烧身,换作你丁公言当丞相的话,你能那么做吗!” 丁谓摇摇头道:“我是不会那样做的,如果那样做了的话丞相的位子也就坐不稳当。” 第一百六十六章 长亭送别谢金吾 谢金吾走了,他骑在一头黑犍驴身上,身后跟着一位背着包袱仆从模样的人,这个人叫谢三,是谢金吾一个未出五服的哥哥,是谢老爹花银子雇来陪着谢金吾去山东定陶赴那县令任的。 谢金吾骑着黑犍驴,恋恋不舍的走出东京汴梁城的万寿门,他要沿此一路东行,去定陶县。 此时的谢金吾的脸上已经完全没有了,前日那种意气风发少年得志的样子了,换上的是一副愁眉不展,垂头丧气的面孔,他不知道此去什么时候还能回这他从小没离开半步的东京汴梁城。 想到这里他不由的谙然神伤,苦笑着摇了摇头。 没有谁前来为他送行,这与前日自己金榜题名时,谢家大院门庭若市的情景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举目四顾,只有前方黄土茫茫,左右两则树林摇曳,身后是突兀高大灰土土城墙。 突然谢金吾心头涌现出了一种仰面天大笑出门出,辈岂是蓬蒿人的感觉,伸手就要去拍黑犍驴的屁股,想尽快离开这给给他憧憬,给他苦恼,使他快乐,使他忧愁的京城。 忽然听到有人高喊道:“谢兄弟,停一停,我们来了。” 谢金吾扭头一看,只见丁犍、陈琅正气喘吁吁的向这边跑来,丁犍的手里拎着一件黑色的大披风,陈琅的手里则提着一只羊皮回袋。 谢金吾从黑犍驴的背上跳了下来。 两个大步来到了谢金吾面前。 丁犍累得蹲那儿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陈琅则指着谢金吾结结巴巴的道:“谢……谢金吾……你真可以……走了,也不告诉……哥们。”这时,丁犍缓过劲来,上前拍了拍谢金吾的肩头道:“唉,兄弟,你这是为何呢,就是去山东定陶赴任也得与我们两人告个别吧!” 谢金吾红着脸喃喃的道:“丁兄,我感觉到自己不是赴任,却似发配,所以……” 丁犍打断他的话道:“是不是,感觉到有些丢人了吧!其实,这有什么丢人的。” 陈琅也道:“是呀,这有什么丢人的呢,在朝庭当官那个不是贬了又提,提了又贬的,那有几个人的仕途能一帆风顺的。你呀,这是才开始,以后习惯就好了。” 谢金吾道:“可是,金吾还从来没听说过有那位状元,还没到职就被就地降级使用了呢。” 陈琅大大咧咧的道:“你没听说过的事情多着呢!我还没听说过那个状元在披红挂彩跨马游街时跑到天波府门前大吵大闹的呢,还将人家的石狮子给砸了。这也就是你小子点赶的好,如今是真宗皇帝坐天下,老杨家不得烟抽了,要是换作当年先帝在位,二话不说早就将你五花大绑到午门一刀卡嚓了。知足吧!” 丁犍道:“就是的,我也听说了早年间那天波府老杨家可是威名赫赫的,这次也幸亏有王老大人,丁老大人从中斡旋,才能有此结果的。” 谢金吾道:“丁兄,这次主要还是多亏了你,在头一天就将事情压了下来,不然事情还不知道如何呢!” 陈琅摆摆手道:“算了,算了,这对你小子来说也是好事,免得你以目空一切,不知道自己是谁了。记住吧!这可是一个沉痛的教训呀!” 谢金吾点了点头道:“陈琅兄请放心,兄弟我一定会牢记这个教训的,今后一定要学会夹着尾巴做人,低着脑袋做事。” 丁犍又拍了拍谢金吾的肩道:“兄弟,这倒不至于的,记住,以后为人行事尽量低调一些就好了。没听过那句话吗,出头的椽子先烂就是这个道理。” 陈琅也道:“对,谢老弟,这树大招风,你到定陶县那个小地方先避避风头也好的,到那里多多勤政爱民,来个东山再起,也是可能的。” 丁犍也鼓励道:“就是就是,是金子到那里都能发光的。” 陈琅拍了拍手里羊皮口袋道:“别站在这里傻呆呆的说话了,我还拿了一袋子葡萄酒呢,咱们三人找到方喝上几口,也算是为谢大状元壮行了。” 丁犍道:“那好,我记得出了万寿门不到五里有一处亭子,咱们就去那儿好好话话别!” 很快几个人就来了那儿,只见路边一处小坡上有着几株柳树,柳树下面果然有一座用竹子搭起的亭子,里面放着一张圆石桌与四只石凳子,这是官府出资修建专门供来往行人,用来休息避风躲雨的。 来到了竹亭子,谢金吾将手里牵着黑犍驴的绳子递到谢三的手里道:“三哥,你将这驴子牵去吃些草。我与两位兄长在这里坐上一会,咱们再赶路。” 谢三点了点头,牵着黑犍驴,向远处的草地走去。 谢金吾、丁犍、陈琅三个来到了亭子里,谢金吾一拱手道:“两位兄长请坐。” 陈琅笑了笑道:“好好,那我们两位兄长就先入座喽。”说着就坐了下来,将手里的羊皮口袋往那石桌子上一扔道:“出来得急忙,也没带只碗或者是杯子来,看来咱们只能对着嘴喝了。” 丁犍抓过口袋道:“男子汉大丈夫不拘于小节,来我先喝第一口。” 陈琅道:“当然是你丁掌柜来第一口的了,谁让咱们三个人中间你的年龄最大呢!” 丁犍道:“那好,我就当仁不让!”说着装口袋向谢金吾、陈琅两人举了举道:“金吾老弟,今日在此我就借口古人一句诗来为你饯行。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说着喝了一大口酒,将口袋遵递给了陈琅。 陈琅接过口袋道:“丁掌柜,不错,你这句诗确实是送别诗,可是你却将方向弄反了,谢老这是东行,那里是什么西出阳关呢!” 丁犍辩解道:“什么东行西去的,只有情感在心就好!” 陈琅点点头道:“好好。那么我也送上谢老弟一句诗,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念完喝了一大口酒道:“怎么样,此时此地,此景此情,是不是很映衬的。” 丁犍笑道:“好,是比我念的那句强。陈掌柜不愧是官宦家出身,功底还是很过硬的。” 陈琅将口袋递给谢金吾道:“来,谢状元,你也来上两句应应景。” 谢金吾接过了口袋猛然灌了一大口,然后高声吟咏道:“飞蓬各自远,且看手中杯。只身东行去,何日彩云归!” 陈琅一把抢过羊皮口供道:“老弟,何必这么伤感听我再吟咏一句。”说着“咕嘟咕嘟”灌了两大口,伸手一抹嘴道:“好酒!”说着站起身来道:“听好了!莫嫌县令官职小,一条大路通天庭。” 谢金吾听了哈哈大笑起来。 丁犍听了沉思了许久才道:“陈掌柜,这是那位诗人写得,很有胸襟吗!” 陈琅笑了笑道:“丁掌柜你好好想想在那本书上曾经见过的。” 丁犍想了半天摇摇头道:“陈掌柜,恕丁犍学识疏浅,我搜肠刮肚也没有想起这是那位先贤的大作。” 陈琅拍了拍胸脯得意洋洋的道:“这你到那里去找,本公子的大作。” 丁犍双手一抱拳向陈琅道:“佩服佩服!没想到陈掌柜还是很有内秀的!”说着一把夺过陈琅手里的口袋道:“喝酒,喝酒!”喝了两大口,将口供递给了谢金吾。 谢金吾接过两喝了两口又递给了陈琅,三个人几番轮流,一大羊皮口袋的葡萄酒很快就见了底, 谢金额吾抹了下嘴角道:“两位仁兄,这是小弟我平生喝得最快乐了一次。”说着站起身来道:“天色不早了,小弟要赶快行程的了。两位仁兄就此别过。”说着向丁犍、陈琅两个来了个深鞠躬,转身走出了亭子,跨上等在路边黑犍驴的背上,返身又一拱手道:“两位兄长,小弟走了。”说着猛然一拍驴背,那黑犍驴“嘶溜!”一声长鸣,扬起四蹄,得得得跑了去。 陈琅站在那里对丁犍笑了笑道:“李太白有诗曰挥手自兹去,萧萧班马鸣。这金吾老弟却来了个拱手话作别,咴咴黑驴叫!” 丁犍叹气道:“唉,谢金吾这一去,也不知何时再能回京城得了。” 陈琅道:“哎哎,丁兄不要这般消沉好不好,我相信凭着谢金吾的才学,如果再加上踏实实肯干,弄出些政绩来,重返京城那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丁犍点点头道:“当然我也希望是这样了。那个有志向的人不想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呢!可惜了,这谢金吾一时糊涂,竟然犯了如此低级的错误。” 陈琅道:“好了,这也算是差强人意的结果了。这也算是给谢金吾小子敲敲警钟的,免得今后妄自尊大,目中无人。再说了,他还年轻,有跌倒了再爬起来的资本。” 丁犍道:“行了,既然如此咱们两人也回去吧!这两天把我也折腾的挺累,得回去好好歇息歇息!” 陈琅嘲笑道:“什么累不累得,我看你是想秋菊那个妞了吧。” 丁犍道:“少扯犊子,我的确是有些劳累的。赶快回返吧!” 两人刚刚转过身来,就看到王钦若骑在一匹马上,正微笑着看着两人。 丁犍、陈琅急忙施礼道:“原来是王老大人驾到,晚辈没有看见失礼失礼!” 王钦若跳下马笑呵呵的道:“两位小友,何必过谦。金吾走了吧!” 丁犍点点头道:“走了,刚离开不久。怎么王老大人也是前来送谢金吾的吗!” 王钦若点点头叹气道:“唉,本来有些生他的气不想来送了,可是心里还是放不下的,这不早朝一散,我就骑着马一路赶来,可惜还是晚来了一步!两位小友金吾那小子的情绪怎么样?” 陈琅道:“没事了,王老大人,你就放心好了,有我们两人了一番鞭策,金吾的精神高昂着呢,精神抖擞了赴任去了。” 王钦若笑了笑道:“我想也是的,幸亏有你们这两位小友前来为金吾送行,不然他不知该怎么难受呢!” 丁犍道:“王老大人,这事对金吾来说并不一定就是坏事的。” 王钦若连连点头道:“对对,希望金吾能吃一堑长一智,此番前去能改掉自己身上的那些坏毛病,这样才有得今后仕途发展的。” 陈琅道:“那是的,王老大人,你这起早上朝,很辛苦的,赶快回府歇息歇息吧!别把身子骨累垮了,金吾的未来还需要你的指点与帮助呢!” 王钦若哈哈大笑道:“哈哈,还是你陈公子会说话,好,那老夫就先回去了。”说着翻身跳上马背,向万寿门而去。 丁犍看着王钦若的背影感慨道:“唉,这王老大人对谢金吾真是爱如亲子!” 陈琅笑道:“丁兄,你身不在仕途是不懂得,在朝当官的,特别是那些所谓的重臣们,那个不希望自己的门生将来能继承自己的衣钵,这就是咱们大宋官场的奇葩叫门生故吏。每个人在位时不花尽心思培养一些自己的势力,以便退休那天,还可以指手画脚的。” 第一百六十七章 常将忠心思报国 丁犍回到了位于长乐街自己与秋菊租借的小院子里。 秋菊正坐在一只小凳子上,用一只大木盆搓洗衣着两个人的衣服。 见丁犍回来了秋菊急忙端了一盆洗脚水来到屋子里体贴的道:“哥,这两天你很劳累,赶快洗洗脚倒在床上睡一觉吧!” 丁犍笑了笑道:“还行,好在我年轻身体能吃得消,能挺得住。只是感觉到有些心累罢了。” 秋菊点点道:“就是,这低三下四说情求人的事情最累心的。也幸亏你一番周旋了,不然那谢金吾不知道怎么倒霉呢。 丁犍摆摆手道:“好在谢金吾这事就算过去的,咱们就别总是挂在嘴上的。”说到这里看了看秋菊道:“秋菊,这秋天了天气渐渐变冷,水也变凉了,你就不能不再洗衣服,将咱们两人的外衣送到浆洗人家洗去好了。” 秋菊笑道:“我这个人生来就是受累的命,一闲着吧,浑身上下不得劲,再说了干这点活儿算得了什么呢!在娘家的时候比这脏比这累的活我干得多了呢,不也挺过来了吗!” 丁犍拉着秋菊的手心疼的道:“那是过去,没办法的,你现在不是已经跟了我的吗,我那怎么能还让你吃苦受累呢!” 秋菊有些激动的道:“哥,我知道你心疼我的,行,这是最后一次,下次就将衣服送到浆洗人家去,行了吧!” 丁犍点点头道:“这样就好。” 秋菊往丁犍身边凑了凑有些神秘的道:“哥,不知道你在外面听未听到些什么消息。” 丁犍诧异道:“什么消息,我这些天只顾忙谢金吾的事情来,还真没注意的。” 秋菊道:“天下要乱了。” 丁犍瞪眼道:“别胡说八道,好好的太平日子,怎么会呢!” 秋菊道:“哥,我今天早晨去集市上买菜时听人议论,这北面的契丹人又向咱们大宋发兵了。” 丁犍惊讶的道:“这怎么可能呢,刚才我去送谢金吾的时候,怎么没听陈琅说呢,秋菊你也知道陈琅的老爹是干啥的,难道他会得不到消息。” 秋菊摇摇头道:“那也没准的,陈琅也不是总回他老爹家的,有些事情兴许就不知道。” 丁犍道:“那也不对呀,我刚刚还碰到王钦若王老大人呢,他可是朝庭的重臣,怎么也没与我说有辽军来进犯之事呢。” 秋菊道:“那可能是人家王老大人是朝庭的大臣,所以是不能轻易随便对你一个人议论国事的。” 丁犍笑了笑道:“所以你听到那些只能说是谣言,不足以为信的。” 秋菊歪着头道:“谣言,有些话初时都是谣言,后来就成为了事实的。咱们可得事先准备准备,不行就赶快收拾些细软,赶快带上你的老爹,老娘逃命去。” 丁犍道:“我都跟你说了这都是些谣言,逃什么命?再说了就是辽国真得要与咱们大宋开战,那也不可能打到京城的。难道你忘了,景德元年,辽国萧太后亲自出马,举全国之兵马来进犯我大宋,最后还不是被皇帝御驾亲征给击退了吗!” 秋菊担心的道:“我看还是早做些准备为好的,免得事到临头,手忙脚乱的。” 丁犍不耐烦的摆摆手道:“唉,我看你现在纯是吃饱了饭没事在那里瞎琢磨,真是妇人之见,唯恐天下不乱。好了,你别在这里唠叨唠叨的烦人了,我还要睡上一觉呢。” 秋菊有些不高兴的道:“那好,就当我什么也没说,你好好睡觉吧!”说着端起洗脚水,走到院子里哗的一声泼到了门外。 这时就听有人道:“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呢,好久没见了,想来看看你,你却拿水泼人家,真不象话。” 秋菊急忙走出院门一看,见是月儿与刘美两人正站在大门外,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美叔,月儿实在是对不起了,我也不是故意的!” 月儿笑了笑道:“秋菊姐,我也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刘美道:“丁掌柜在家吗!” 秋菊满脸堆笑道:“在在,也不知道你们两口子能来,正躺在床上要睡觉呢。” 刘美道:“这大白天的睡什么觉,莫非是身体不舒服。” 秋菊摇摇头道:“不是,不是,只是这两天操了一些闲心,有些累了。” 刘美道:“哦,是什么事让丁掌柜如此上心。” 丁犍在屋子里听到了外面的说话声,急忙披着衣服走了出来,一看是刘美、月儿两人高兴的道:“稀客稀客,赶快屋里请。” 四个人进了屋里,秋菊张罗着沏上了茶,然而又拿出了一只里面装着大枣、花生果大笸箩放在了桌子上对月儿道:“来月儿吃些大枣,花生好早日给美叔生个大胖小子。” 月儿脸一红笑了笑道:“秋菊姐,我与美叔才到一起几天,不像你与丁掌柜在一起那么时间还没结果子呢,我们不着急的。” 一听这话秋菊脸瞬间布满了阴云道:“我到是想要来的,只是丁犍死活不肯的,说等等再说。” 月儿道:“那这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丁犍在旁边插嘴道:“等到什么时候,当然是等到瓜熟蒂落的时候了。” 刘美拍了拍丁犍的肩道:“老娘们说那生孩子的事情,你别跟着瞎掺和的,我问你,刚才秋菊说你这些天来操了一些闲心,是不是谢金吾的事呀!” 丁犍点了点头道:“美叔的倒是消息灵通人士,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呢。” 刘美笑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现在整个东京汴梁城的人那个不知道新科状元砸了天波杨府门前的石狮子。这下老杨家的脸丢大发了,谢金吾也惹了大祸。” 丁犍笑了笑道:“没你说的那么严重,现在事情都已经结束了。翻过了一页的。” 刘美用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道:“这样就好,这样就好的。真乃大宋朝庭之幸,黎民百姓之幸。” 丁犍道:“美叔,此话怎么讲。” 刘美道:“丁掌柜,你想呀,这谢金吾砸了天波府杨家的石狮子,明摆着是黑瞎子叫门熊到家了,如果那佘老太君不依不饶的跑到朝堂上一闹,谢金吾背后的王钦若再出头掺和,岂不是又来一番龙争虎斗,,这一斗起来,最终的结果那也是两败俱伤,杨家人乘机搁了挑子可怎么办,现在辽国又举兵来犯,谁可御敌呢。” 丁犍惊讶的道:“美叔,难道你也听到辽军前来进犯的消息了。” 刘美道:“当然,所以我才跑到你这里来,与你说说话,解解心中的烦闷。” 丁犍道:“美叔还真是忧国忧民的。” 刘美沉吟道:“别给我戴高帽了,忧国忧民谈不上,可想想这一打起仗来,受苦受罪的还是那些老百姓,我这心里就说不上是什么滋味的。” 丁犍道:“刚才秋菊还与我说辽军要来犯之事呢,我以为这只是街头巷尾的传言空穴来风而已,看来这可是真的了。” 刘美道:“那当然是真的了。好在现在谢金吾与杨家的事情算是平息了,不然老杨家一搁挑子,谁人能抵挡住那来势凶猛了辽人。” 丁犍道:“美叔,你不要这么悲观的,大宋朝也不只杨家一门武将。不是还有什么高家将、呼家将呢吗!” 刘美摇了摇头道:“丁掌柜,你是不知道呀,那高家将、呼家将都是刚出炉的铁水,一时热乎而已。高呼两家现在可以说是耗子下豆土子一辈不如一辈子,再在可以是后继无人,值着他们去抵挡辽人,那辽人早就饮马汴水河了。” 丁犍恍然大悟道:“美叔,这么来说我大宋朝现在唯一的指望就是天波杨府了。” 刘美郑重的点了点头道:“那当然的了,我刘美虽然不懂什么用兵之法,但也看到别人去了那也都是白白送死的,现在只有天波府的杨宗保可领兵挂帅,前往边关抵御辽兵的。” 丁犍道:“说的也是。” 刘美喝了口茶水道:“话虽是这么说,可是就是那杨宗保挂帅去往边关御敌,一时半会也不一定就能击退辽军的,这鹿死谁手还很难说呢!” 丁犍吃惊的道:“以杨宗保的神勇难道还打不过辽国人吗!” 刘美苦笑道:“不错!杨宗保的确是很神通,但那辽国也不是白给的,国内也是精兵猛将云集,特别是他们经过了景德元年的失败后,经过了六七年的休养生息,现在已经恢复了元气,此举对我大宋的进犯那是势在必得,不会轻易罢休的,不将他们打狠了,打痛了,他们是决不会退兵的,这可是一场生死攸关的较量呀!” 丁犍听了感觉到自己身上那是热血沸腾,便道:“美叔,国有危难那个男儿能等闲视之,你看看我是不是也可以去朝庭请命奔赴边关,杀敌报国。” 刘美将头摇得如同拨浪鼓一般道:“丁犍,你以为这上战场是儿戏吗,那可是弄不好要掉脑袋的。再说了一,你手缚鸡之力,二,你也不像什么杨家,高家、呼家,他们是世代拿着大宋朝的俸禄理应效忠国家的。” 丁犍笑道:“美叔,你还不知道吧!前些日子我已经领了荫补府椽一职的,大小也算是拿国家俸之人,所以也应该为国分忧的。” 刘美叹气道:“唉,见过抢银子的,见过抢官的,可是却从来没见过抢着要去送死的,佛不救该死之人,你自己看着办吧!” 丁犍道:“美叔,佛曰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这次我丁犍就豁出去了,上那边关过一把杀敌报国的瘾,就是马革裹尸血染沙场也值了。” 刘美站起身来,一竖大拇指道:“行,行,丁犍!别看你平时里文质彬彬的,倒也还有一腔热血。我佩服你!” 丁犍扯开嗓子唱道:“好男儿,浑身是胆,壮志豪情四海名扬!” 第一百六十八章 丁谓的见解 豪迈的歌声,听了让人心灵感到震撼与共鸣。 刘美“啪啪啪”将手掌拍的通红,高声道:“好!好歌。丁掌柜,你能不能从头到尾好好唱一遍给大家伙听听。” 丁犍摇摇头脑道:“美叔,其实我就会唱这么一句的。” 丁犍这是说了个善意的谎言。 他那里敢唱呢,那歌词中的爱江山更爱美人,可不是随便唱的。 爱江山,这说明你小子时时刻刻在心里惦记着大宋朝的江山,可是这江山是姓赵的,你如果惦记那就是打着灯笼拣粪——找死。 再说那句更爱美人,当着秋菊的面怎么能唱得出口呢,这不是说明你小子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生着一副花花肠子吗! 刘美听丁犍这么一说有些扫兴的道:“闹的半天你就会这么一句呀,真没劲。” 丁犍只好道:“美叔,这都怪我的记性不好,听别人唱过,自己却没有学会的。” 刘美笑道:“你小子干别的事情记性都不好,就是做生意很在行的。” 丁犍道:“没办法,那都是让生活给逼的,我得养家糊口呀!” 刘美赞同的道:“对,对,这生活有时确实能将人逼坏了的,就拿当年来说吧,如果不是生活所逼迫,我能从蜀地跋山涉水的来到这东京汴梁吗,现在倒好,弄得我是没脸再回那故乡的哟!”说着脸阴沉了下来。 丁犍知道这刘美又想起了过去那些的不愉快,急忙安慰道:“美叔,这事情过去就别总记在心里了。你看现如今你有月儿陪伴不也是很好的吗!” 刘美叹气道:“唉,不好又能怎么办,我也只能是随遇而安,且将他乡当故乡了。” 丁犍抬头向窗外看了看道:“美叔,这马上就到午饭的时间了,我让秋菊去旁边的饭馆要些酒菜拿回来,咱们两家在一起好好吃顿饭,喝喝酒!” 刘美摆摆手道:“丁掌柜,不必麻烦了,我现在心里闹腾的慌,想回家睡上一觉。” 丁犍道:“那好吧!美叔我就不留你们了。” 刘美站起身来对正在与秋菊说悄悄话的月儿道:“月儿,晌午了,我有困倦,咱们回家吧!” 月儿站起身来点了点头道:“那好,咱们就回去吧!”说着向秋菊道:“秋菊姐,我们先走了,那天你没事的时候到我那里去坐坐。” 秋菊连连点头道:“好好,那天还真就得去看看国舅爷的府邸是什么样子呢!” 月儿笑了笑道:“还能有什么样子,只不过就是比你这儿大了一些,多出了许多间屋子罢了。其实我觉得还没有这你这小院小屋显得安静呢。” 秋菊道:“月儿呀,你就知足吧!千万别生福中不知福呀。” 月儿道:“秋菊姐,看你说的,月儿那里能不知足呢!” 说话间已经到了院门外,大家摆摆手道了别。 看着刘美与月儿离开后,丁犍对秋菊道:“秋菊,我得出去一趟。” 秋菊道:“这大晌午的,你要到那儿去?” 丁犍道:“我想去御街丁谓叔叔府上走一趟,问问他老人家,那辽国真得就向咱们大宋进军了吗!” 秋菊道:“真得又能怎么样,假的又能怎么样,如果是真得你又不想去逃命,那么咱们只得听天由命的。” 丁犍道:“命运是靠自己来把握了,我丁犍决不能听天由命的。” 秋菊笑道:“你不听天由命能怎么着吧!” 丁犍道:“我不能怎么着,但如果真是那辽国来犯,那么我就去皇帝面前请樱杀敌。” 秋菊道:“胡说,你走了我怎么办?” 丁犍笑了笑道:“你怎么办?你就将你的父母接到这里来一块住,等着我凯旋而归。” 秋菊道:“如果你回不来怎么办?” 丁犍道:“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活着回来的。” 秋菊道:“你不是在与我开玩笑吧,就你这样真得上了战场能干什么呢!” 丁犍哈哈大笑道:“你说我能干什么,战场上也不只是生死搏斗,除了斗力更重要的是斗智,那三国时期的诸葛亮不也是一介书生吗,还帮助刘备来个三分天下呢!” 秋菊撇了下嘴道:“看把你能得,还自诩为诸葛亮了。” 丁犍道:“行了,我不与你在这里罗嗦了!还得去丁谓叔叔家呢。”说着迈开步就向御街的方向走去。 秋菊在他的身后喊道:“哥,到了那儿你可千万别逞能,与叔叔说你要去边关的呀!” 丁犍来到了位于御街的丁谓府邸。 此时丁谓正准备吃午饭,见是丁犍来了高兴的拉着丁犍道:“来来,犍儿,许久没来了,赶快坐下咱们一起吃饭。我让仆人们再添二个好点菜上来。” 丁犍往桌子上一看,见桌子上只有一盘凉拌黄瓜,另一盘炒萝卜条子,里面也未放肉,心里不仅感觉到一热道:“叔叔,家里怎么就吃这个呀。” 丁谓笑道:“吃这个不是很好吧!饭菜只不过是为了充饥而已,只要能填饱肚子就可以的,千万不可过细,过精,那样就极容易让人滋生一种追求享乐的思想。” 丁犍点了点头道:“叔叔,没想到你身居高位生活却如此简朴!” 丁谓摇了摇头道:“这算个什么呢。这几年咱们大宋经济确实是有所发展,可是国家用钱之处多着呢,所以能节省些,最好还是节省些的。” 这时,仆人端了一盘炖豆腐与一盘肉炒竹笋走了过来道:“老爷,这是给侄少爷加的菜。” 丁谓用筷子指了指豆腐与竹笋道:“来丁犍,快趁热吃吧!” 宋朝那时讲究的是什么吃饭不语,很快两人就闷声不语的吃完了午饭,丁谓站起身来对丁犍道:“走,咱们去书房里坐吧!” 书房里,丁谓亲自给丁犍沏了茶道:“丁犍呀,谢金吾的事情你斡旋的很好。” 丁犍笑了笑道:“叔叔,这事你也听说了。” 丁谓点点头道:“听说了,王钦若老大人给我提起这事儿,一顿将你夸赞呢!说是如果没有你及时出头向佘老太君赔礼,事情可就不太好收场的了。” 丁犍谦逊的道:“叔叔,这没什么的,那都是人家佘老太君深明大义,我只不过从中充当个和事佬而已。” 丁谓笑道:“笑话,这和事佬是那个想当就能当的吗!换上另外个人去试试看,那佘老太君不拿龙头拐杖将他打出来就不错了。” 丁犍笑了笑没有出声。 丁谓坐了下来,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水道:“谢金吾那小子走马上任去了吧!” 丁犍点送道:“是的,今天早晨走了,我与陈琅还去了万寿门外为他送行了呢!” 丁谓道:“这样就好,可怜王老大人一片苦心。唉,这也算是最好的结果了。” 丁犍道:“是的,叔叔,现在杨家与谢金吾都已经相互和解了,这场风波总算是过去了。” 丁谓道:“是呀,咱们大宋现在可以说是国泰民安,只要上下一心,精诚团结,那就有利于国家与百姓的。” 丁犍道:“叔叔所言极是。一个国家最怕的是朝堂上文武不和与民不聊生,这样外敌才没有可趁之机,前来进犯的。” 丁谓道:“虽然如此,但有些事情并不像人们想象的那样,这不辽国萧太后,又命大将郁律勇男向我雄州进犯了。” 丁犍道:“叔叔,这事侄儿也听说了,本以为是民间的一些谣言,没想到还真不其事。” 丁谓道:“是呀,别说你不相信这是真的,初时朝中的大臣、皇帝也都不相信这是真的,可是直到边关送来了十万火急的八百里加急战报,这才相信辽人入侵并不是空穴来风的。唉,没想到,澶州盟约才签下了几年,辽人竟然出尔反尔,卷土重来。真是一群不讲信誉的畜生。” 丁犍道:“是狼总要吃人的。与他们讲什么信用,那纯是东郭先生的愚蠢之想。” 丁谓点头道:“丁犍,此话说得在理,可以说是一针见血之言。但是这话也就是咱们叔侄二人关起门来在自家里说说,出了门可千万不能乱说的。” 丁犍茫然道:“这是为什么呢?” 丁谓老谋深算的道:“为什么,你也不拍着脑袋想一想,那澶州盟约是当今万岁在景德年间亲自签署的,一直以来彼有垢语,你如果出去乱说那就是妄加评论朝政的。” 丁犍点了点头道:“叔叔,你放心吗,侄儿也就是在家里与你说说而已,不会到外面乱说的。” 丁谓道:“这我就放心了。” 丁犍又问道:“叔叔,不知道朝庭对此次辽人来犯有何对策呢。” 丁谓摇摇头道:“唉,那有什么对策,目前朝中的皇帝还有许多大臣都认为辽人此次来犯只不过是临时性起,在那边关之地实施抢掠,然后就会自行退去。” 丁犍摇摇头道:“可能吗?” 丁谓啪一拍桌子道:“这当然是不可能的,我看此次辽人虽然说是试探性的进攻,但如果不给他们来个迎头痛击,他们就会趁势而入的。可是昨日在朝堂在我丁公言说破了嘴皮子,万岁就是不发兵,一些大臣们更是百般阻挠。” 丁犍道:“这是为什么呢!” 丁谓气愤的道:“为什么?太平日子过久了,那个人又想打仗,再说了辽人暂时只是在边关之地骚扰,并未大举进攻。所以,许多大臣都建议等等再说。” 丁犍不无担心的道:“那万岁呢,万岁是怎么说的。” 丁谓道:“万岁当然也是说等等再议。” 丁犍道:“岂有此理,等等再议,这要等到什么时候,难道要等到辽人将边关百姓屠杀殆尽,尸横遍野的时候再说吗!我看朝中都是些尸位素餐之流。”说到这里忽然感到自己的言语有些过激,急忙补充了一句道:“当然,叔叔你不是那样尸位素餐的人。” 丁谓苦笑道:“嘿嘿,我是又如何,不是又能怎么样呢!目前我所能做的只能是静观其变了,相信过些天,边关再有急报,皇帝就会坐不往的了。”说到这里又叹息道:“唉,就是坐不住又能怎样呢,现在朝庭是要兵无兵要将没将的。” 丁犍道:“难道我大宋举国上下,竟然找不出来一位带兵之人。” 丁谓道:“有是有,可是现在是兵不知将,将不识兵,这个兵可怎么带是好。” 丁犍道:“不是还有天波府杨家将吗!” 丁谓笑道:“什么杨家将,早些年间一提杨家将到还可以,现在杨家江门七枝只剩下杨宗保这一棵独苗了,那佘老太君能舍得让他上阵杀敌吗,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老杨家岂不绝了后。还有这些年边关无战事,当今万岁也对杨家有所冷淡起来,就是真得到了那么一天,杨家还肯效力吗!” 丁犍点点头道:“哦,原来如此。那么叔叔侄儿告辞了!” 丁谓道:“丁犍,我看你怎么总象是欲言又止的样子,是不是又什么心事!” 丁犍道:“没有,我只不过是有些忧虑边关战事而已。” 丁谓不以为然的道:“边关之事,有那朝中的大臣人关心,你忧虑什么!” 丁犍没有再说什么,辞别的丁谓沿着大街漫无目的的走着,走着走着脑袋里忽然蹦出了自己曾经学习过的《曹刿论战》其中的那句“肉食者鄙,未能远谋。清晰的浮现在脑海之中。 第一百六十九章 众臣之见 战争的机器一但发动起来,那就很难再停止的运转的。 辽军的的铁骑并未因宋军的忍让而止步,而是加紧了推进的步伐,很快雄州所属的县城有两座失陷。 边关战报如雪片一般落到了真宗皇帝的龙案上。 真宗皇帝被逼无奈,在勤政殿召开了只有寇准、王钦若、李迪、丁谓、张耆、孙达、高长远、呼延丕显等几位亲近大臣参加的御前会议。 真宗皇帝指着龙案上堆积如山的边关战报道:“众位爱卿,你们看看这都是边关送来的加急战报。这辽人拿咱们的忍让当软弱,得寸进尺,三天时间不到,连续攻克了两座县城,真是欺人太甚,岂有此理。” 寇准道:“陛下,既然如此,不知道陛下有何主意!” 真宗皇帝脸一沉道:“寇丞相,你这不是说的废话吗!朕要是有了主意,直接就下旨了,又何必将你们诸位叫到这里来,不是脱了裤子放屁嘛!” 寇准没想到自己刚刚一开口就挨了真宗皇帝的狗屁呲,讪讪了一笑道:“万岁所言极是!”低着脑袋退站到了旁边。 王钦若一看心中暗喜,这个寇老西子,没想到你也会挨呲的,便上前道:“陛下,自古道兵者凶危也。宋辽两国一但开战,首当其冲受害的就是平民百姓,如果能速战速胜还好,不然旷日持久势必造成哀鸿遍野,民不聊生。” 真宗皇帝道:“那么依你之见,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呢!” 王钦若故意沉思了片刻道:“陛下,微臣以为当下最佳的选择就是议和。” 话音未落,真宗皇帝“啪”一拍龙案道:“放屁,一派胡言。议和,议和!难道你还想让朕再背上一口黑锅吗!”说着狠狠的瞪了寇准一眼,因为景德元年澶州盟约就是寇准主张真宗皇帝御驾亲征所导致的,至今真宗仍然觉得朝野对他的垢语是再替寇准背着黑锅的。 王钦若没想到自己刚一张嘴也像寇准一般挨了骂,胀红着脸退站到一旁。 其他几位大臣一看,今天真宗皇帝让辽人给逼成了疯狗逮谁就咬谁一口,个个噤若寒蝉,都不再开口,勤政殿里顿时一片沉寂。 许久,真宗皇帝“当当当”敲了几下龙案道:“怎么都成了哑巴了呢,说话呀!” 大家低着头相互看着,还是没人出声。 真宗皇帝来了气“啪”一拍龙案提高的声音道:“说话呀!难道朕把你们叫是这里当泥菩萨来了吗!” 看了看没有人再敢站出来,丁谓上前道:“陛下,微臣倒是有个想法,不知该说不该说。” 这就是人家丁谓的狡猾之处,来问真宗皇帝微臣该不该说,你让我说,如果再开口骂人,那就是皇帝你小心眼了。 真宗皇帝瞪了眼丁谓一眼道:“说吧!就是万一说错了,朕也不会责怪你的。” 丁谓这才小心翼翼的道:“陛下,微臣认为,那辽人此番是给脸不要脸的,咱们越退让,他就越觉得咱们大宋好欺负,来个给脸往鼻子上蹬,因此,当务之急就是派那能征贯战的强兵猛将给辽人来个迎头痛击,让他们知道知道大宋天朝之威,他们就会滚回那大沙漠中去。” 真宗皇帝笑道:“说得好,朕也是这么想得。”说着看了看高长远、呼延丕显道:“两位爱卿,你们认为丁大人说的话如何?” 真宗皇帝之所以问高长远、呼延丕显两人,是因为这两位是武将世家出身。 高长远的祖父是高怀德,呼延丕显的祖父是呼延赞,这两位当年都是太祖麾下的勇猛之将。 高长远、呼延丕显一看真宗皇帝点名问到了自己的头上急忙上前两步齐声道:“万岁,臣以为丁大人说得很有道理。那辽人就如同一条狗,你不打痛,他就狂吠不止,你要打痛他,他就会夹起尾巴有多远逃多远的。” 真宗皇帝听了高兴的点点头道:“好,既然如此,你们两位爱卿有那位愿意挂帅去往前敌,为朕分分忧呢。” 高长远、呼延丕显两个一听在那里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起来。 呼延丕显对高长远道:“长远兄,你看着我干什么呀!” 高长远淡然一笑道:“丕显老弟你说我看着你干什么,你年纪比我小, 此番挂帅御辽,非你莫属呀!我已经老迈,连马都跨不上去了,不然还轮不到你老弟头上呢。” 其实这高长远也就比那呼延丕显大了三岁。 真宗皇帝听了高长远的话点了点头,还没真宗皇帝等开口说话,呼延丕显急忙道:“陛下,常言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此值国家用人之际,臣理应效忠报国,前往边关御敌,可是无奈的是臣近年来身体一直不好,哮喘病久治不愈,如果挂帅也可以,但就怕心有余而力不足,误了军国大事,那样岂不辜负了陛下的重托。”说到这里还吭吭吭的咳嗽了起来。 其实,这都是呼延丕显的借口,这呼延丕显当年确实很是晓勇,能征善战,可是多年来的养尊处优,使得他早以不复廉颇之勇,并有了贪生怕死之心。 真宗皇帝一听,心里这个气呀,恨不得跳下龙椅狠狠的给那呼延丕显两纪耳光子,可是自古道官不踩病人,真宗皇帝只好强压下心头的怒火道:“那好吧!既然呼延爱卿抱病在身,那朕也就不勉强的。”说到这里又向众人扫了两眼道:“诸位爱卿好好想想看,这满朝文武还有谁能挂帅领兵。” 寇准这位没长记性的丞相又站了出来道:“陛下,微臣保举一位可挂帅领兵之人。” 真宗皇帝听了急忙道:“寇爱卿,快说来,你保举的是那位!” 寇准一字一顿的道:“陛下,臣保举天波府少将军杨宗保。” 众人听了都不仅摇了摇头。 真宗皇帝有些为难道:“寇爱卿,这天波杨府现在是听调,不听宣了。他们杨家之人可以不用每天来上朝的,虽然目前是国家遇到了些困难,可是杨家现在只剩下杨宗保这一根独苗了,朕何以忍心去请杨宗保挂帅领兵呢!再有前些日子谢金吾砸了杨家的石狮子事情,朕也没往深里追究,现在想来还真得有些对不起天波府的。” 寇准摇了摇头道:“陛下,对谢金吾的所作所为,我想佘老太君既然已经宽宏大量了,那么她又怎么会再放在心上呢。” 真宗皇帝点头道:“这倒也是的,可是杨家一门七枝只剩下杨宗保这根苗了,我怎么好开得口呢。” 寇准淡然一笑道:“陛下,这确实是不好开口的,可是你四周瞧一瞧这满朝文武,有人倚老卖老,有人小病往大了里说,平时里吃着国家俸禄,可是一到了国家用人之际,个个都成了缩头乌龟王八蛋,现在陛下不去杨家般兵,还有可用之人吗!”说道这里拿着眼睛翻愣了几下高长远与呼延丕显两人。高长远、呼延丕显急忙低下了头,恨不得钻到地下去。 这就是寇准的脾气,看不顺眼的就一定直言不讳,也不怕得罪什么人! 真宗皇帝道:“那好吧,寇大人,你就去天波杨府传下朕的口喻,请杨宗保挂帅领兵。” 寇准道:“陛下,这样可不太好的。你刚才还说杨家就杨宗保一根独苗了,不忍心请人家挂帅领兵的。那么现在是不得已了,所以就应该隆重一些才是。” 真宗皇帝道:“哦,寇爱卿,你说应该怎么个隆重法!” 寇准道:“陛下,微臣以为就是不像当年汉高祖刘帮对待韩信那般筑坛拜将似的隆重,至少请陛下率领满意朝文武,择个良辰吉日,前去天波府拜望一下佘老太君,给人一种求贤若渴,礼贤下士的感觉,这佘老太君最好面子,这样一来,她就是想推辞也不好开口的,只要佘老太君答应了,那杨宗保岂敢不遵从他老祖母的话。” 真宗皇帝听了哈哈大笑道:“哈哈,这个寇老西呀,还真有你的。朕听别人说你与天波杨府的关系一直很密切的,此时又怎么能这般对待人家呢。” 寇准道:“陛下,不错,微臣确实与天波府杨家来往比较密切,可是私交是私交,个人之间的关系再好,也不能凌驾在国事之上的。国有危难必当如此,这才是为臣之道。” 真宗皇帝听了道:“好好,寇丞相不愧于我大宋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 寇准道:“岂敢岂敢,陛下过奖了。臣实在承受不起的。” 真宗皇帝又道:“那么,寇爱卿你看朕那天去天波杨府为好呢。” 寇准备沉思了片刻道:“陛下,臣以为后天就是个吉日,咱们后天去可否!” 真宗皇帝道:“那好,后天早朝后,满朝文武随着朕一同前往天波杨府。” 寇准道:“陛下,恐怕只是空手去不太好吧!” 真宗皇帝道:“那么寇爱卿,你说怎么办才好!” 寇准道:“微臣以为还应该多给天波杨府一些赏赐才是的。” 真宗皇帝道:“那好,这事就由交给你了。给什么赏赐你就看着办好了。” 寇准道:“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岁岁!” 第一百七十章 真宗皇帝造访天波府 热闹, 天波杨府已经好多年没有这么热闹的场面了。 辰时刚过,就见从远处跑来了大约有一千人,盔甲明亮的禁军队伍,在一名骑着一匹黑马的都监指挥下,迅速驱赶走了大街上的行人,并且在大街两边整齐的排列下来。 紧接着就是锣鼓喧天的响声,八匹清一色的白龙马拉着龙辇,逶迤的走了过来。 龙辇上坐着的是当今天子真宗皇帝赵恒。 在龙辇的稍后一匹马的距离,跟着两顶轿子,左边的轿子里坐得是当朝丞相寇准寇大人,右边的轿子里则坐着当朝辅丞王钦若王大人。 再往后右边是一百多名骑着高头大马,身着各色盔甲的当朝武将,高长远、呼延丕显都在里面。 左边则是缓步而行的一百多名身穿蟒袍,腰扎玉带的当朝文官,丁谓、李迪等一干人走在队列里。 龙辇来到了天波杨府门前停了下来,真宗皇帝在太监搀扶下走出了龙辇,早就等待那里的杨宗保急忙跪拜在地道:“臣杨宗保恭候陛下圣驾!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真宗皇帝上前两步象征性的伸出手来搀扶道:“杨将军快快请起!” 杨宗保这才道了一声:“谢主隆恩!”站起身来,一鞠躬道:“陛下请进,老祖母听说陛下前来,早以在前厅恭候圣驾了!” 真宗皇帝心里道:“哼,这位佘太君,真能倚老卖老,明明知道朕已经到了,却不出来接驾,在什么前厅恭候圣驾,也忒能装了吧。”可是此次来是有求人家的,只好拿出尊敬老人的样子道:“老太君诺大的年纪了,行动多有不便,还恭候什么!”说着抬脚迈上了台阶,向天波府里走出,寇准、王钦若也下了轿子跟了进去。 其他的文臣武将们都按着文官在左,武将在右的顺序自动的分列两班,等候在了天波府门外。 真宗皇帝在前,寇准、王钦若稍后半步,一齐走进了天波杨府的前厅,佘太君在两名丫环的搀扶下站在那儿恭候着,见真宗皇帝走了进来,将那龙头拐棍的龙头冲着真宗皇帝点了点三下,算是行三拜之礼,苍老着声音道:“臣佘赛花恭候圣驾的光临。” 真宗皇帝急忙跨前一步伸手搀扶着佘太君道:“老太君快快请坐。”说着将佘老太君扶到太师椅前坐了下来,随后自己则坐在了佘老太君右侧的太师椅上。 佘老太君轻声道:“给陛下敬茶。” 一名俊俏的丫环急忙端着一盏香茶放在了真宗皇帝身旁的桌子上鞠躬道:“陛下,请用茶。”说着退了下去。 真宗皇帝侧头看了看佘老太君笑了笑道:“老太君,一晃我们已经又两年多没见面的,你老人家仍然是这般精神镌烁。” 佘老太君眉开眼笑道:“这都是托皇家之福!” 真宗皇帝谦逊道:“那里,那里,这都是老太君胸襟豁达,自己修来的福!”说到这里真宗皇帝向站在身边的寇准点了点头。 寇准备见了,急忙冲着厅外喊道:“小的们,赶快将陛下赏赐给老太君的礼物抬进来。” 厅外面有人喊声道:“是!丞相大人。”话音未落,就见十名身强体壮的禁军士兵,抬着五只沉重的大箱子走了进来,将那大箱子往大厅中间一放,向真宗皇帝来了个深鞠躬,便退了出去。 寇准走了过去一一打开掀开了五只大箱子上蒙着的大红绸子,大厅里的人顿时感觉到眼前一亮。 只见五口箱子里分别装的是珍珠翡翠一箱,玉石玛瑙一箱,金元宝一箱子,名贵绸缎一箱子,最后的一只箱子里则装着一枝罕见的半人多高的大珊瑚。 佘老太君点了点头侧脸问真宗皇帝道:“陛下,无功不受禄,不知陛下何以赏赐给我杨家这么多宝贵之物。” 真宗皇帝道:“老太君,你不要客气的,明天就是九月九的重阳节,这是朕给你祝寿的礼物,愿你老人家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佘太君不冷不热的道:“陛下在百忙之中,心里还惦记着老身,真是折杀了老身。” 真宗皇帝笑道:“老太君可千万不要这么说的,你们杨家自从太祖年间于后汉归顺大宋以来,那可以说对我大宋是披肝沥胆,从杨老令伊始,个个前仆后继,效忠国家,可以说是满门忠烈,为大宋江山立下了汗马功劳,这一切朕时时刻刻铭记在心的,因此,今天特意率领文武百官前来拜望你老人家的。” 佘老太君听了转身向站在身后的杨宗保道:“宗保呀,赶快替奶奶谢过陛下厚爱之恩。” 杨宗保来到真宗皇帝面前跪拜在地“噗嗵!噗嗵!噗嗵!”嗑了两个响头道:“臣杨宗保谢陛下皇恩浩荡,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真宗皇帝急忙离开了座位,伸出双手搀扶起棕杨宗保道:“杨将军,免礼平身,今天也不是在那朝堂之下,用不着行如此大礼的。” 杨宗保站起身来,又站到了佘老太君的身后。 这时寇准上前对佘太君深鞠一躬道:“老人家,寇老西给你行礼了。愿你老身体安康,长命百岁!” 佘老太君笑了笑道:“如此谢过寇大人了!” 寇准套着近乎道:“老人家,这你就见外了是吧!想当年我与那杨延昭是同殿称臣,以兄弟之称,不正应向你老人家执儿孙之礼吗!给你拜寿是理所当然的。” 佘老太君道:“是呀,是呀,这么多年来还真是难为你每年都上这杨府来几趟的。不象是有些人只耍耍嘴皮子上的功夫。”说着漫不经心的向真宗皇帝扫一眼。 真宗皇帝只能装做看不见。 寇准又笑了笑道:“老太君,整日在这天波杨府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怎么就不想出去看看近年来这东京汴梁城的变化。” 佘老太君道:“我老了,那里还有那个心情的。不过听宗保他们讲,这几年来这大宋天下在陛下的治理下,倒也是繁华了许多。” 寇准道:“岂止是繁华的许多,真可以说是繁华似锦。就拿这东京汴梁城来说,天下可能再也找不出这般歌舞升平的大都市了。” 佘老太君道:“那就好,你都是你寇大人等贤臣们一心一意辅佐陛下励精图治的结果。” 寇准摇摇头道:“不敢当,不敢当,这可与你们杨家将当年浴血奋战,捍卫疆土是分不开的。” 佘老太君点了点头没有出声,眯缝着眼在那里打着盹儿。 这时,王钦若走了过来道:“寇大人,话虽然是这样说,可是眼见这歌舞升平的太平景象就要失去了。” 王钦若说话的声音虽然不高,但佘老太君还是听得清清楚楚,猛然睁开眼睛问道:“王大人此话怎讲?” 王钦若向左右看了看,有些为难的道:“这……这……” 佘老太君有些生气的道:“王大人难道你有什么话当着陛下的面不好开口吗!” 寇准狠狠的瞪了王钦若一眼道:“王大人,来的时候我是怎么与你说的,不要胡乱说话,免得打扰了老太君的清净,可你嘴上就是没把门的。” 佘老太君道:“寇大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朝庭之上还有瞒着老身的事情吗!” 寇准向佘太君一鞠躬道:“这话你老人家说到那里去了,咱们大宋是君臣一心,有什么事情能向你老人家隐瞒呢!” 佘老太君道:“那为什么王大人说起话来吞吞吐吐的呢,好象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寇准道:“这个吗……” 佘老太君沉下脸道:“寇老西子,你别跟我这那的。”说着一顿龙头拐杖道:“小心我这龙头拐打折了你的脊梁骨。快,外面有什么事情如实说来。” 寇准道:“那好,既然如此我就跟你老人家说说。”说道这里往佘老太君面前走近了两步道:“老太君,你也知道这大辽国自从景德元年的秋天被我们击退以后,一直是贼心不死时时刻刻对我大宋虎视眈眈,这不经过了几年的休整,辽人又卷土重来,现在已经占据了雄州府的两座县城了。” 佘老太君听了急切的问道:“那么朝庭可采取了什么措施没有。” 寇准道:“陛下前日已经召集众臣议过此事了。” 佘老太君转过头问真宗皇帝道:“陛下,我们可有什么应敌措施。” 真宗皇帝连连点头道:“有,当然有了。” 佘老太君问道:“那么陛下能不能告诉老身,陛下打算怎么办呢!” 真宗皇帝摆摆手道:“老太君,你已经在家闲居多年,身体老迈就不必多过问了,朕会与满意朝文武处理好这事的。” 佘老太君有些生气的道:“那怎么可以呢,我杨家怎么说也是大宋的子民。岂能不关心国家之事。” 真宗皇帝道:“那好吧!寇爱卿,你就将前日大家在朝堂上所讨论的结果与老太君说一说吧!” 寇准吭吭咳嗽的两声清清嗓子慢声慢语的道:“老太君,前日大家在朝堂之上商议后,一致认为,对辽人的此次进犯,必须针锋相对,给他来个迎头痛击!” 佘太君听了将龙头拐杖在地上狠狠顿了三下道:“这就对了,那辽国之人一向是欺软怕硬,咱们只要照着他们那个狗头狠狠的打上几拐,他们就会夹起尾巴滚回老家去的。” 寇准道:“老太君所言极是。” 佘老太君道:“那么此番出征辽国,由谁来挂帅,何日出征,老身去为他去送送行,以壮我大宋军威。” 寇准苦笑道:“老太君,送什么行,壮什么威,现在连那挂帅领兵的人还没有呢!” 佘老太君诧异的道:“怎么会这样呢,满朝文武竟然选不出个元帅来。” 寇准摇摇头道:“真得就没有!” 佘老太君道:“怎么就没有,有的人才恐怕是你们没用人家吧!老身向陛下保举一人。” 真宗皇帝一听急忙高兴的道:“老太君,不知你保举的是谁?” 佘老太君道:“此在是老身从小看着长大的,十三岁的时候,就以弱小之躯三下边关抗击辽帮入侵之敌的,如果此人能挂帅出征那一定会旗开得胜,马到成功的。” 第一百七十一章 佘太君保举 挂帅领兵之人 寇准道:“不知道老太君保举的是那一位良将。” 佘老太君笑了笑道:“还能是那一位,就是那双王呼延丕显呀。” 寇准摇了摇头叹气道:“唉,老太君,你就别提他的。” 佘老太君诧异道:“这是怎么回事呢!” 寇准还未说话,真宗皇帝从椅子上站起身来道:“不提此人还罢了,一提此人,恨得我牙根直痒。” 佘老太君道:“陛下,这呼延丕显那儿得罪你了,将你恨成这样。” 真宗皇帝道:“唉!老太君,你就别提他的,这真是应了先人那句话。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呼延丕显朕是指望不上他喽。” 佘老太君着急的道:“寇大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寇准冷笑道:“哼,怎么回事,一提起这事我就气不打一处来的。” 佘老太君道:“寇大人你能不能将话说清楚些,别在那里绕弯了好不好。” 寇准一跺脚道:“好,那我就向你老太君说说那呼延丕显的所作所为。”说着这些背着手来回踱了几步道:“老太君,你不知道前日在朝堂上陛下也有意让那呼延丕显挂帅领兵,可是呼延丕显却说什么自己年龄大了。” 佘老太君生气的道:“岂有此理,别人不知道,我老人家还不知道吗,他呼延丕显今年刚好五十岁正,正是一名统军之帅的好年纪,要经验有经验要谋略有谋略的,怎么说年纪大了呢。” 寇准道:“哎呀,老太君,这呼延丕显不但说自己年纪大了,还说自己有什么哮喘病,不能跨马厮杀的。” 佘老太君“啪”一拍桌子道:“真是岂有此理,呼延赞怎么养了这么一个没出息了家伙。” 寇准道:“老太君,你消火,犯不着为呼延丕显这样的人生气。这人呀,养尊处优时间一长,就贪生怕死的。” 佘老太君颤微微的站起身来对杨宗保道:“宗保!你搀着奶奶你问问那个呼延丕显,难道这么多年国家的俸禄他白吃了吗,王爷的帽子也不能白戴的。” 真宗皇帝急忙拦住佘老太君道:“老太君还请息怒的,你去打那呼延丕显也好,还是骂他也好,可是强扭的瓜不甜呀,他就是勉强答应了挂帅领兵,到了前线肯卖力气吗!到时候于弄个损兵折将,国家的损失岂不更大了!” 佘老太君道:“说得也是。”说着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呼呼的喘起了粗气来。 寇准急忙上前来给佘老太君捶着后背道:“消消气,消消气,你说这要是将你老人家气出个好歹,多不值得。” 佘老太佘喘息了一会,道:“那么现在可有那挂帅之人。” 真宗皇帝哭丧着脸道:“唉,那里还有呀,这呼延丕显借口年纪大推诿,满朝武将那里还有比他再年轻的了,还能派谁去呢!朕正准备像景德元年那样来个御驾亲征呢。”说到这里“啪啪”拍了两下桌子义愤填膺的道:“朕就不信了,我堂堂的大宋打不过辽国那些野蛮之人。” 佘老太君道:“陛下,常言道帅不离位,君不离殿,你是一国之君怎么能总是亲自出马吗,那么还要朝中这些文臣武将有何用处。” 真宗皇帝满脸无奈的道:“可是老太君,朕不御驾亲征,难道能眼睁睁的看到那辽人为所欲为,在我大宋边关烧杀抢掠吗,那些可都是大宋的子民呀,叫朕于心何忍。” 佘老太君道:“陛下,你切莫着急,待老身再为你举荐一位可以挂帅领兵之人。” 真宗皇帝道:“不知道老太君这次保举的是那一位将军!” 佘老太君道:“陛下,你放心这次老身保举的绝对不是那贪生怕死之辈的。”说着转过身道:“宗保,到奶奶的面前来。” 杨宗保急忙走了过来鞠躬道:“老祖母,不知你有何嘱咐!” 佘老太君一指杨宗保对真宗皇帝道:“陛下,你看宗保可不可以挂帅领兵。” 真宗皇帝点点头道:“当然可以的。”紧接着又摇摇头道:“老太君这可使不得呀。” 佘老太君疑惑的道:“这怎么就使不得呢,陛下是觉得宗保的武功低微,还是兵法韬略欠缺呢!” 真宗皇帝摆摆手道:“杨宗保乃国家栋梁之材,挂帅领兵那当然是最合适不过的了,可是你们杨家现在是七枝守着这么一根独苗,朕怎么能忍心让他去疆场上厮杀,这万一有个好歹,怎么能对得起杨老令公等人的在天之灵呢。” 佘老太君挺了挺腰板正色的道:“陛下,杨家世代是大宋国的臣子,现在国家有难,我们就应慷慨赴国难。再说了国家,国家,先有国才有家,国都没了家又何在,就这么定了吧!由杨宗保挂帅领兵前往边关御敌,你看如何。” 真宗皇帝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佘太君面前深鞠躬道:“如此,朕万分感激老太君这种为国为民崇高品德。”说着对王钦若道:“王老人,你去外面将那文武百官喊到院子里来,让大家一起拜谢高风亮节的佘老太君。也让那些贪生怕死之人看看,什么是忠臣,什么叫满门忠烈。” 王钦若点点头快步走了出去,片刻进来禀报道:“陛下,文武百官都已经在前厅的院子里站列完毕!” 真宗皇帝伸手搀扶着佘老太君道:“老太君,走咱们去见见那些文武百官。” 真宗皇帝搀扶着佘老太君走出的大厅,站到台阶那儿一看,文武百官已经分左右两侧站好。 真宗皇帝道:“来,大家跪拜佘老太君!祝老人家长命百岁。” 这时,寇准王钦若也回到了文官班列里。 听真宗皇帝这般话后,文官班列以寇准为首,武将班列以呼延丕显为首,齐刷刷的跪拜在地异口同声的道:“恭祝老太君长命百岁。” 佘老太君将手里的龙头拐杖点了两点算是回礼道:“诸位快快请起!” 真宗皇帝一摆手道:“赶快平身吧!” 大家这才站起身来。 真宗皇帝向下面扫两眼道:“诸位,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刚才老太君向朕保举了一名可以挂帅领兵之人,朕将择日就拜他为帅,统领十万大军前往边关抵御辽军的进犯。” 文武百官们交头接耳道:“这位元帅是那位呢!” “佘老太君保举的又是谁呢。” 真宗皇帝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道:“诸位,你们大家也不用在那里费心思猜测了,朕告诉你们,这位既然成为元帅的人就是天波府的少将军杨宗保。”说到这里一指前厅门匾道:“你们大家看到了吗,那上面写的是什么字!” 文武百官齐声道:“忠烈千秋!” 真宗皇帝道:“不错,那确实是当年先帝亲笔所书的忠烈千秋四个大字。这四个字也只有杨家才能配得上的。天波杨府可以说世代忠心耿耿,为了大宋的江山他们祖孙三代人抛头颅洒热血,前仆后继,捍卫了大宋的江山。此次,在辽军来犯,国家危难当头之际,佘老太君挺身而出,保举了杨家七枝唯一的独苗杨宗保挂帅领兵,这意味着什么,上前线那可是刀枪无眼,随时随地可能就牺牲了生命的,可是杨家之人却是义无反顾,置生死与度外,这才是我大宋的忠臣。而不像是有一些人吃着国家的俸禄,住着国家出资修建的豪华府邸,当国家危难之时,用人之际,却贪生怕死,找出种种借口说什么年纪大了,身体又有病,那么朕来问你们,平时里你们吃喝玩乐的时候怎么就没病吧,你们去那青楼寻花问柳的时候怎么就不说自己已经是老迈之年了呢!拍拍自己的胸脯好好想一想吧!你们对得起父辈先烈们吗,对得起自己的子孙后代吗!” 站在武将前列的高长远、呼延丕显知道真宗皇帝这话是说给他们两人听了,皇帝没点名那是给你们两位留点面子。 高长远、呼延丕显臊了满面通红,默默的低下了平时里总是高昂的头。 真宗皇帝狠狠的瞪了高长远、呼延丕显两眼道:“唉,想想我赵家对你们也不薄呀!给你们封了王,修建了王府,你们的家里刚刚出生的孩子不论男女都拿着一份高额的俸禄,怎么一到紧要关头一个个就畏刀避剑成了怕死鬼,缩头乌龟了呢,朕都替你们感觉到脸红,回去关上门好好想一想吧,你们对得起这些待遇吗!” 佘老太君一看,真宗皇帝说起来没完,心道:“我家宗保挂帅领兵了,你这位万岁却站在这里贬低了其他的人,这都是同殿称臣,以后见面多让人家高长远、呼延丕显多难为情的。再说了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好你个万岁爷,对人家来个打脸又揭短,有些太过份了吧!”想到这里佘太君将龙头拐杖“当当当”在台阶上顿了三下,真宗皇帝听了回过身来道:“怎么老太君,难道你又什么话要说吗!” 佘太君苦笑道:“陛下,话都让你说了,老身那里还有什么可说的呢!可能是年纪大了,老身感觉到有些困乏,想回屋睡觉去。” 真宗皇帝一听回过了味来,哦,这是老太君提醒自己说得有些过份了,便就坡下驴道:“既然,佘老太君困乏了,那么大家也都散了。各自回家去吧!” 文武百官这才松了一口气,特别是那高长远、呼延丕显两个更如释重负转过身逃也似的离开了天波杨府…… 第一百七十二章 丁犍请缨赴边关 有人挂帅领兵了, 这消息虽然没有正式宣布,却不胫而走,迅速的传遍了东京汴梁城的大街小巷。 因为,老百姓的心里最盼望的天下太平了,有人挂帅领兵去边关御敌,就不用担心辽军打到东京汴梁城里来,更何况此次挂帅领兵之人据说是天波府的少将军杨宗保。 那时大宋的百姓对天波府杨家将简单是奉若神明的,认为只要杨家将一出马,辽人就会望风而逃。 丁犍听了暗自己高兴,既然杨宗保挂帅,那么就更加坚定了他去往前敌的信心。 这天晚上,他也没告诉秋菊自己去那儿,从长乐街那座小院子里出来,直接来到了了丁谓的府上。 此时丁谓正坐在书房里一边看着一幅地图,一边不时的拿着毛笔在纸上写着什么,见丁犍来了高兴的道:“丁犍来来,赶快坐下。这下不用担惊受怕了,万岁正准备拜天波府少将军杨宗保为帅呢,不日就统率十万大军前往边关抵御入侵的辽军。” 丁犍笑了笑道:“叔叔,我就是为此事来的。” 丁谓惊诧的道:“哦,这杨宗保挂帅与你有什么关系!” 丁犍直截了当的道:“叔叔,我也想去那边关杀敌报国,想请你在万岁面前保举一下。” 丁谓摇摇头道:“上边关那得是武功高强能征惯战这人才行的,你说你一个文弱的生意去那里干什么,这不是给人家添累赘吗。” 丁犍笑了笑道:“叔叔,难道去那边关都要是骁勇善战之人吗!那么侄儿来问你,想当年诸葛武侯不也是一介书生吗!不是也凭得自身的智慧为刘玄德争得一块天下吗!” 丁谓点点头道:“人家诸葛亮从小就专门研究那兵法韬略,非你能比的吗!” 丁犍辩解道:“叔叔,我虽然不懂得兵法韬略,可是我也是术业有专攻的呀。” 丁谓笑了笑道:“你在那方面又特长,又是边关能用得着的。” 丁犍道:“我搞过土木工程建筑,可以用这门技术来修工事的,这打仗吗,工事坚固与否也是很重要的。” 丁谓听了道:“不错,工事坚固了才能有效的保护好自己的,保护好自己才能有效的消灭敌人的。可是你是一个白丁,又怎么能随着大军去往边关重地呢。” 丁犍道:“叔叔,我怎么是白丁一个呢,我也是有官职的人!” 丁谓道:“哦,你有什么官职?” 丁犍道:“叔叔,难道你忘了吗,春天时你不是带我入朝领了荫被一职的府椽吗!” 丁谓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哈哈大笑道:“哈哈,这事你要是不提,我都忘记到脑后去了。”接着又郑重的道:“那么丁犍我来问你,你真得想好了要去边关的。” 丁犍郑重的点点头道:“我想好了。” 丁谓又问道:“那么如果你战死在边关也不后悔吗!” 丁犍摇摇头坚决的道:“不后悔!” 丁谓又问道:“那么你小子怕不怕死!” 丁犍点点头道:“叔叔。我怕死,但我不畏惧死亡的。” 丁谓道:“哦,这话怎么讲?” 丁犍道:“是人都怕死的,但如果是觉得自己死有其所,那死亡就没有什么可以畏惧的了。我此番前往边关那是杀敌报国,所以就是死也是死有其所的,因此也就没有什么可怕的。” 丁谓凝重的拍了拍丁犍的肩道:“好小子说得不错,不愧是姓丁的好儿男。” 丁犍道:“这么说来叔叔你同意我去往边关了了。” 丁谓笑了笑道:“你都下了慷慨赴死之心,我能不答应吗!再说杀敌报国是每一位大宋子民义不容辞的责任,我岂能拖你的后腿。” 丁犍急忙道:“谢谢叔叔!” 丁谓指着桌子上的地图道:“丁犍,你没来的时候,我正在看边关那儿的地形图,正好你要去那儿,我来给你讲讲应该注意的地方。”说着指着地图道:“你看,你所要去的雄州城是大宋在边关的一座重镇,它与辽国隔离河相望,你到了那儿后,一定要建议杨宗保将军沿河筑基,与那辽军隔河对峙,这样就占了个地利之优势,如果辽军前来进攻正可以半渡而击之,杀伤敌人的有生力量。但如果辽军进攻凶猛,切不可与他们在这里死抗,而是退进雄州城内,据城而战,再进一步杀伤敌人的有生力量后,伺机反攻,到那里辽军一举可破也。记住了吗!” 丁犍点点头道:“叔叔,记住了。” 丁谓又道:“好,但有一条你还必须记住,在撤退进城之前一定要在河滩的开阔地那儿多掘隐坑。多埋竹签、与尖木等以给辽军的骑兵予以痛击。” 丁犍由衷的道:“叔叔,没想到你一介文官却也能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丁谓语重心长的道:“丁犍呀,为臣之道可不分文武的,应该是文能治国武能安帮才行呢!这样才能更好的报效国家。” 丁犍道:“叔叔的武略对付那些辽军一定会行之有效的。” 丁谓谦逊道:“丁犍呀,我这只是运筹帷幄之中罢了,能不能决胜千里之外还很难说呢,记住水无常势,兵无常用形,要学会随机应变的。” 丁犍点了点头道:“是叔叔!” 丁谓道:“那好,既然你已经下定了决心,明天早朝时我就向万岁奏明,你要去往边关一事,待万岁定夺后,我就派人去家里通知你。” 丁犍道:“叔叔,以侄儿的想法还是不要去家里通知的,以免得让我父母亲知道了跟着担惊受怕的。” 丁谓道:“哦,也难得你一片孝心的,那么我应该怎么通知你呢!” 丁犍想了想道:“叔叔,如果万岁答应了小侄的请求的话,你不妨派人将消息送到陈琅的天上人间西餐厅,这样我就会知道的。” 丁谓道:“好好,那么你去往边关一走可就说不上是多长时间的,怎么向你父母亲交待呢!” 丁犍道:“这个我可以向他们说是在北京大名府有一个开发项目,我去那里搞开发的。” 丁谓沉吟道:“这个借口虽然还说得过去,可是对父母亲说谎不太好吧!” 丁犍道:“叔叔,我这属于善意的谎言,你总不能让我对他们说是去边关吧,那样他们岂不是更加忧心如焚,能安心的生活吗!” 丁谓点了点头道:“行,你小子考虑的还很周全的。” 丁犍道:“那么,叔叔天色也不早了,你也劳累一天,好好歇息歇息,侄儿告辞!” 丁谓道:“那好,我送送你!” 丁犍道:“叔叔,你府上我是常来常往的,你就别送了!我走了!”说着走出了丁谓的书房,向院门走去。 丁谓看着丁犍的背影点了点头道:“这小子,还真有一番的雄心壮志!” 第二天早朝,执事太监刚刚例行公事的喊完了那句:“有事启奏,无事退朝!”的话,丁谓就从文官班列走了出来,将象牙勿板向坐在龙椅上的真宗皇帝举了举道:“臣丁谓有事启奏。” 真宗皇帝向执事太监点点头。 执事太监扯着嗓子喊道:“准!” 丁谓道:“陛下,现在有荫补府椽一职的丁犍请微臣代他向陛下奏明。” 真宗皇帝诧异道:“哦,丁犍一个小小虚职人员,有何事要启奏呢!” 丁谓道:“丁犍闻听辽军向我大宋边关进犯,特请陛下准予他能随同杨宗保将军赶赴边关,以尽杀敌报国之心。” 真宗皇帝一听十分高兴的道:“好好,没想到丁犍这一小小虚职府椽竟然有如此报国之心,如果我大宋军民人人都似这丁犍一般何惧辽人的千军万马!” 丁谓道:“这么说来陛下准予了丁犍的请求了。” 真宗皇帝哈哈大笑道:“哈哈,这位丁犍有这拳拳报国之心,乃在天朝幸也,朕岂能不准呢。” 丁谓道:“如此,微臣代替那丁犍谢主隆恩!”说着就要跪拜。 真宗皇帝急忙喊道:“丁爱卿,且慢!” 丁谓直起腰道:“怎么了,陛下!” 真宗皇帝道:“朕让你且慢谢恩!像丁犍这样勇赴国难之人岂能不予以嘉奖呢。”说道这里略一沉思对执事太监道:“传礼部得知,为丁犍忠君爱国之心,使之人人奉为楷模,朕特命丁犍暂领随营参军一职,享领六品官职俸禄,待立功之后再加重赏。” 丁谓听了急忙跪拜在地嗑头道:“臣代丁犍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真宗皇帝摆摆手道:“丁爱卿平身!朕还有话要说。” 丁谓站起身来道:“陛下,你还有什么话,请嘱咐!” 真宗皇帝道:“你回去后见到丁犍向他说,让他奋勇杀敌,待得胜归来之时,朕亲自设宴欢迎他凯旋。” 丁谓听了急忙深鞠躬道:“谢万岁对丁犍的如此抬爱。” 真宗皇帝一高兴向下面扫了一眼道:“那位爱卿还有事启奏!” 许久下面没有人再出班奏事。 真宗皇帝这才站起身来,点点头道:“那好,朕回宫歇息去了。”说着也不用太监过来搀扶,大步走出了宣德殿。 众文武面面相觑,心道:“万岁爷今天怎么如此高兴呢!这可是从来没有的事情!” 这些个大臣呀,每天就知道勾心斗角,或者是拍拍真宗皇帝的马屁,其实大家拍拍脑袋想一想。如今,佘老太君已经保举的杨宗保为挂帅领兵之人,择日就可开赴边关去抵御辽军的入侵了,这样一来就不愁江山不稳,可以安享受太平了。 江山稳坐,真宗皇帝能不高兴吗! 再者,那丁犍一位小小的虚职府椽,能主动请缨前往边关,这不正说明大宋军民万众一心众志成城,有那共赴国难,抵御外侮的决心吗,作为一名皇帝,要的不就是万民拥戴,人人敬仰。 万民仰慕,山河齐声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妈的小小辽国萧美蓉,坐上了太后的位置,就有了蛇吞大象想法,竟然有了觊觎我大宋锦绣河山的狼子野心,真是痴心妄想!撼山易,撼我大宋江山难。 试看今日天下,谁人之天下,赵氏江山万万年! 真宗皇帝能不在心里偷着乐呀! 第一百七十三章 各有心机 退朝后,王钦若紧走两步,来到丁胃的身后,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道:“丁大人,真是用心良苦呀!” 丁谓愣了愣神茫然道:“王大人,你好没来由的冒出这么一句话来,恕丁某愚顿,不明白你这是什么意思。” 王钦若似笑非笑道:“丁大人!这有什么不明白了,这下你可是名利双收了!” 丁谓知道王钦若是指丁犍运去往边关一事,漫不经心的道:“哦,王大人曲解了。” 王钦若道:“这怎么是曲解呢。丁犍去往边关一定是你给出的主意吧!这样一来你没费那吹灰之力,就为自己的侄儿谋求了一个六品的官职,这可是有那许多人奋斗了一辈子都没能得到的。再者,万岁刚才那番话里明明是要树立丁犍为效忠国家的楷模,这样一来,你丁家不就可心与那天波府杨家比肩了,也是忠烈满门的。” 丁谓笑了笑道:“我说你曲解了,你还不相信。丁犍去往边关的事情,是他主动要求的,根本就不是我丁公言出的主意。” 王钦若摇摇头道:“我不信,丁犍是一介文弱之人,难道他不知道凭自己那两个子,去了边关不就是等于奔赴了鬼门关吗!他傻呀!提着脑袋去送死。” 丁谓微笑道:“王大人,这可能是你我都已经老迈之年了,与他们年轻人的想法不同吧!你也不想想,难道年轻的时,你也是满怀豪情壮志的吗!目前的形势对一些人来说也正是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丁犍之所以自告奋勇的去边关,我想也是基于这种打算。” 王钦若红着脸尴尬的笑道:“这么说来,是老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丁谓摇摇手淡然一笑道:“王大人言重了,你我之间那有什么小人君子之分的。这事要怪也只能怪我事先没有与你透透风的。” 王钦若道:“哦,透什么风,这是你丁公言的家务之事,我怎么能跟着瞎掺和呢!” 丁谓道:“其实将心比心,咱们两人这都是跟着他们年轻人瞎操心的,我对丁犍,就如同你对谢金吾一样,总是放心不下的,王大人你说是这是这样。” 王钦若连连点头道:“是呀,是呀,心是此心,理是此理!其实那个人不盼望着自己的门生子弟能出人头地呢!” 丁谓道:“王大人所言极是,所以咱们对他们年轻能搭桥就搭桥,不能搭桥的话,那么就靠他们自己去闯吧!” 王钦若一听又来了劲儿道:“说起这个闯来,我还真得就挺佩服丁犍那后生的。” 丁谓笑道:“那么王大人能否与在下说说你是怎么佩服丁犍那小子的。” 王钦若往丁谓跟前凑了凑道:“丁大人,你说这丁犍原来就是一个小小商户人家的孩子,也不知怎么就有那么大的能量,跑到冰柜街那儿搞起了什么开发来,弄得是风生水起,赚得钵满盆满的,后来又不怎么又与你结上了亲戚!” 丁谓一听,心道:“这个老奸巨猾的王钦若说来说出,原来是想套我的底来了。”便笑道:“丁犍与我结上亲戚那只是一个机缘罢了,最重要的是人家丁犍很会懂得如何利用社会资源的,别的不说,你看他跟陈琅走得多近,不然那冰柜街的开发他能搞的顺风顺水。这不后来他不知又通过什么渠道与你的得意门生谢金吾成了好朋友,真搞不清这些年轻人是怎么想的。” 王钦若听了心道:“好嘛!这丁公言果然狡猾狡猾,竟然与我玩起踢球来。”便笑了笑道:“是呀是呀,说起来我那门生谢金吾,有些事情还真就得让他向丁犍好好学习学习的,你看丁犍遇事多么沉稳,不像金吾那小子毛毛愣愣,真让人不放心。” 丁谓道:“王大人,这下你放心也好,不放心也罢,现在谢金吾已经去山东定陶赴任了,恐怕有些事情你也是鞭长莫及的了。”说着看了看王钦若的脸色,话锋一转道:“不过,我想谢金吾如果能接受此次教训,以他的本事,还是能有一番造就的。” 王钦若长叹道:“唉,但愿如此吧!”接着又道:“也不知道万岁那天让杨宗保挂帅出征。” 丁谓道:“王大人,这十万大军出征可不是小事的,粮草补给什么的都得进行一番准备,那能说走就走!” 王钦若道:“是呀,在这件事上我王钦若还真就打心里佩服人家佘老太君的,不服不行呀,关键的时候还得是人家老太君,硬舍得将唯一的宝贝孙子保举出来,挂帅领兵,这万一是战死在沙场,老杨家岂不后继无人了。” 丁谓道:“唉!说得也是!什么叫危难之时显身手,这就是。可恨高长远,呼延丕显之辈,真是颜面扫地,看他们以后还怎么出来见人。” 王钦若道:“哎呀,丁大人呀!这人不要脸的鬼都害怕的,他们才不会这样想呢,豪华王府照样住着,高额俸禄照数拿着!吃得也香,睡得也香。” 丁谓道:“呸!这叫厚颜无耻!换做我要是万岁的话,早就将他们削职为民了,还让他们在那里作威作福。” 王钦若哂笑道:“打住,丁公言就此打住。万岁之所以能稳坐江山,那心胸是广阔的,人言道宰相肚里能撑船,那么万岁的腹中就能藏江纳海,再怎么说万岁不看僧面还得看佛面吧!就冲着高长远、呼延丕显他们父辈们为大宋立下的那些汗马功劳也会网开一面的,不过吗,以后他们也就不可能太得烟抽的了。” 丁谓道:“这倒是的!万岁也有万岁的苦衷呀!” 王钦若摇了摇头道:“好了,咱们不管万岁的苦衷不苦衷的了,你去告诉丁犍一声,那天我做东,请他喝酒,就算是为他去往边关壮壮行。” 丁谓道:“那好!我先替他谢谢你王大人。” 王钦若一摆手有些伤感的道:“谢什么,不就是在一起吃顿饭,喝喝酒吗!如果这次我不请他,说不准他去往边关再扔到那儿,这一辈子都见不到面了。” 丁谓笑道:“王大人,你这是请人家喝酒吗,这不是盼望我那丁犍侄儿早死吗!” 王钦若不好意思笑了笑道:“我这那里是盼望丁犍早死呢!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上了边关那可是刀箭无眼,我还真有些替丁犍担心!” 丁谓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再说了,以我相人之术来看,丁犍不是少亡面相之人的,大富大贵在后边呢!” 王钦若道:“但愿如你所言吧!” 天空中挂上了点点繁星,丁犍踏着朦胧的夜色来到了天上人间西餐厅,他已经有些日子未到这里来了。 经过半年煞费苦心的经营,天上人间西餐厅可以说是名声鹊起,誉满京城。 丁犍迈步走进了大厅,领班仍然是香儿。 香儿一看是掌柜的铁哥们来了,急忙迎上前来热情的道:“丁掌柜好久不见,今天怎么有空到这里来了呢!” 丁犍笑了笑道:“闲着没事儿,过来看看,你们陈大掌柜来了吗!” 香儿道:“来了来了,在楼上的办公室里喝茶呢!我去将他叫下来。” 丁犍摆摆手道:“不用了!我自己上楼找他去!”说着沿着楼梯向上走去。来到陈琅的办公室“当当当”敲了几下门。 陈琅在里喊道:“那位请进!” 丁犍故意捏着嗓子装出女声的样子道:“陈大掌柜,我是百果院的小桃子呀!” 陈琅听了哈哈大笑道:“哈哈,丁犍,你小子别在外面拿腔拿调的了,赶快滚进来吧。” 丁犍一边推开门一边道:“陈琅,你是狗耳朵倒是灵敏的很!一听就知道是我呢!” 陈琅道:“那当然了谁让咱们是铁哥们来的。”说着走过来接着丁犍的手道:“来来,自从送走了谢金吾那小子,咱们两个人也许久没见面了,咱们到楼下的包厢里好好喝上几杯。” 丁犍笑了笑道:“好,你做东,我请客怎么样!” 陈琅打了丁犍一拳道:“什么,你的我的,这儿就是咱们两人的。” 陈琅、丁犍两人来到楼下,进了一个空闲的包厢,陈琅喊来香儿道:“香儿,给我上两盘顶级牛排,另外再将咱们这里新近的招牌菜上两盘子来,酒吗,拣那最上档次的来上一大羊皮口袋。” 丁犍阻拦道:“酒就上一小口袋吧!” 陈琅道:“那怎么可以呢,咱们两人已经多长时间没有一起好好喝酒的了,今晚谁要是不喝醉,谁不能离开这里的。” 丁犍点头道:“好好,那我就客随主便,你说喝多少就喝多少,我舍命陪君子。” 很快,牛排、烤扇贝、炸鸡腿就摆了一桌子。 陈琅拿着手中的叉子指着牛排道:“这是我新琢磨的顶级牛排。” 丁犍道:“牛排就是牛排,还分什么顶级不顶级的。” 陈琅笑道:“丁掌柜,别看这西餐是你教给我的,可是我现在可以说是青出于蓝了,顶级牛排就是用当年的小黄牛里脊肉加工而成,这就比其他的牛排鲜嫩了许多,口感特别好的。” 丁犍拿刀子切了一块放进嘴里咀嚼了片刻点点头道:“不错,确实与以住吃得牛排不同。” 陈琅又指指烤扇贝、炸鸡腿道:“这两道菜也是我自己新近琢磨出来的,特别是这烤扇贝可都是从山东登州大老远运来的新鲜海物,这满东京汴梁城可以说就我这独一份的。” 丁犍道:“如此说来这道菜的价钱一定不低的了。” 陈琅得意洋洋的道:“那当然的,这一盘烤扇贝价格是纹银三两!” 丁犍道:“价格这么贵有人吃吗?” 陈琅道:“怎么就没人吃呢,这要是来晚了的话想吃还没有了呢。丁掌柜现在这东京汴梁城那可遍地都是吃货,只有你餐厅有了,不管多贵也有人吃的。人家有钱人玩得就是心跳!” 第一百七十四章 临别之言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这是唐代李白在《将进酒》中的感慨, 但人生难道总是一帆风顺吗! 与陈琅对饮的丁犍心头忽然涌现了一种莫名的悲壮之感,向陈琅举了举手中的酒杯道:“来,陈老弟,干杯。” 陈琅二话没说举杯一饮而尽,放下了酒杯吧哒吧哒嘴道:“痛快!” 丁犍道:“是呀,能与知心朋友是一起饮酒的确是人间一大快事的,可惜今后谁能与我同醉!” 陈琅看了看丁犍两眼道:“丁兄,这你话听起来怎么这般的伤感,好像各位以后再也见不到面似的呢。” 丁犍摇摇头道:“陈琅,你别在那里胡思乱想好不好,我只不过是信口说一句玩笑话而已。” 陈琅摇了摇头道:“不对,我看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丁犍道:“我那里有什么心事?” 陈琅道:“丁兄你与我说一句老实话,是不是有遇到什么为难的事情的。如果是尽管开口,我头拱地也去给你办的。” 丁犍笑道:“真得就没什么事情,我现在一只闲赋在家,还能有什么事情麻烦你呢!” 这时,香儿手里拿着一封信走了进来包厢对丁犍道:“丁掌柜,今天下午有一位自称丁四的人放在这里一封信,说见到你时候交给你。”丁犍接过了信看了两眼放到桌子上道:“哦,香儿谢你了。” 香儿道了一声:“不谢!”退了出去。 陈琅道:“什么事情弄得神神秘秘的,是不是你背着秋菊又勾搭上了那位姑娘,这是人家写来的情书。”说着一把抓过桌子上的信看了起来。 见上面龙飞凤舞了写了两行字:“丁犍吾侄,你所提请前往边关之事,万岁已然恩准,希做好准备,等待出发。”落款写得是叔公言。 陈琅看了吃惊的道:“什么,什么,丁犍,你这是要奔赴边关呀!”丁犍点了点头道:“是的。” 陈琅道:“你什么时候决定的事情,你小子又与那个人商量的。” 丁犍道:“这是前日决定的事情,是我自己决定的!” 陈琅“啪”的一拍桌子道:“你自己决定的,那么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位兄弟,你怎么就不事先与我商量商量呢!” 丁犍支吾道:“事发突然来不及找谁商量的。” 陈琅生气的道:“你少在找借口的,别以为我不明白朝庭那一套程序的,就是真得要征兵的话,那也得先张贴告示,征求下民意的,绝对不会突然之间调那个人赶赴边关的。再说就是边关战事紧急调人的话也调不能你丁犍的头上,放着朝庭的那么多大将不调,怎么偏偏就点名到你的头上了呢!” 丁犍笑道:“陈琅老弟,我丁犍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普通老百姓,朝庭那能直接点名到我的头上呢,这都是我主动要求的。” 陈琅隔着桌子伸出手来摸了摸丁犍的额头道:“我说丁老兄,你是不是有病呀,好模好样的,你说你挣命似的往那边关赴奔什么,那里是闹着玩的地儿吗!” 丁犍道:“我可不是去那里闹着玩的,我是去那里实现自己理想的。” 陈琅漠然的一笑道:“理想,什么理想?” 丁犍正色道:“我小时候就有一个理想,就是去体验一把金戈铁马,血占沙场的感受。” 陈琅挖苦丁犍道:“小时候每个人都有理想的,我小时候的理想是当皇帝呢,过一把三宫六院七十二妃的瘾,可是现在还不得老老实实的在这天上人间当自己的掌柜的。” 丁犍道:“当皇帝你那里痴心妄想,不像我这理想是触手可及的呀!” 陈琅道:“不错,你这理想现在确实是触手可及的了,但是那又可能是要掉脑袋的。” 丁犍道:“脑袋掉了只不过中碗大的疤痕而已,人活一世也不过是草木一秋罢了,理想要是实现的那可是终生无悔。” 陈琅又一拍桌子道:“好好,你终生无悔!我看就你这两下子,一到边关脑袋就得被辽人的斩马刀削掉,到时候恐怕你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丁犍哈哈大笑道:“哈哈,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我这是为国家效命疆场,就是死也是重于泰山的。” 陈琅将头摇得拨浪鼓一般道:“行了,行了,你小子别在那里唱高调了。还是交待交待你的后事吧!” 丁犍听了笑了笑道:“本来你不说我还没想起来有什么事情要交待的,你这一说我却想起来了,有一件事,还得真需要向你好好交待交待的。” 陈琅大大咧咧的道:“说吧!是不是让我去照顾好你的老爹老娘的,这个没说的。” 丁犍摇摇头道:“老爹,老娘的事情就不麻烦你的,再说我也没与老爹老娘说自己要去边关的,如果说了的话,他们能放我走吗!” 陈琅道:“这么说来是你放心不下秋菊喽!” 丁犍苦笑道:“秋菊利手利脚的,我有什么可放心不下的。” 陈琅弯曲着手指“当当当”敲了几下桌面道:“这也不是那也不是,真不知道你小子要交待什么事情!哎!我说你是不是想说等你走后,每逢年节,让我去那十字路口多给你烧些纸钱吧!好让你在黄泉路上不至于要饭的。” 丁犍故意沉下脸道:“这你小子说到那里去了,我丁犍是那种短命之人吗!” 陈琅道:“那你要交待的是什么事情?” 丁犍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道:“我所交待的事情就是百果院的生意上的事。” 陈琅道:“哦,原来百果院的事情,这你还真就得好好交待交待的。” 丁犍道:“就是,陈琅,你也知道这果百院是我与谢金吾两人合伙开的,谢金吾去了山东定陶当县令去了,这生意上的事情一直是由我来打理,你说我这一走了生意交给谁来打理呢!” 陈琅道:“你可以将这百果院的生意交给你老爹或者谢金吾的老爹来打理的。” 丁犍道:“你净胡扯,明明知道我老爹那是树叶掉下来都怕砸破脑袋胆小怕事的小本生意人,他老人家能干这种事吗!还有谢金吾的老爹就是土财主一个,整天就知道算计着那点地租,更是指望不上的了。” 陈琅不怀好意的笑了笑道:“哦,我到是想起一个人来,这个人即能说会道,又是你信得过的。” 丁犍诧异道:“你说的是那一位,我怎么不知道呢!” 陈琅狡黠的道:“你家的秋菊呀。秋菊是不是你信任的人,再说了秋菊又在了这里当过领班,那嘴叭叭的特能说,让她去百果院,将那里的老鸨子辞了,肯定没错的。” 丁犍听了知道这陈琅是在与自己开玩笑,便也笑了笑道:“秋菊不行的,我看你家樱桃正合适的。”说完两人哈哈大笑起来。 笑了一阵后,陈琅道:“丁兄,你将这百果院交给我打理尽管放心好的,我陈琅别的不敢说,保证将那里的姑娘们治得服服帖帖的。我让她们站着撒尿,她们绝对不敢蹲着的。” 丁犍脸一沉道:“陈琅,我在与你说正经的呢,你能不能正经八百好好听着。” 陈琅正了下身子道:“好好,丁大掌柜你有什么嘱咐只管说就是,我洗耳恭听着呢!” 丁犍叹气道:“唉,早知如此,当初就不应该鼓捣着谢金吾开这家青楼,我也不应该合伙的。” 陈琅哂笑道:“什么早知如此,早知道自己会尿床,那都不用睡觉了呢!你要去往边关就去吧,将百果院交给我打理一定错不了的,我保证让你与谢金吾挣得钵满盆溢的。” 丁犍道:“挣不挣钱次要的,关键是你要将帐记清楚了,到时我与谢金吾之间也好有个交待,这叫亲兄弟明算账明白不明白。” 陈琅用力点了点头道:“明白!可是话又说回来,你这去往边关成万一战死在沙场的话,那还算个屁帐的。” 丁犍瞪了陈琅一眼道:“你放心,我不会死的。你这天上人间的菜我还没吃够,酒也没喝地过瘾,就那么轻易的死去,岂不是便宜了你小子。” 陈琅道:“行,这话说得还有些英雄气魄!好,我敬你一杯。” 说着拿起羊皮口袋,将两只杯子里倒满的酒道:“来,干!” 两人相互碰了下杯,一饮而尽。 放下了酒杯,陈琅两眼盯着丁犍看了片刻,忽然情不自禁的流下泪来。丁犍笑道:“你看我还没死呢,你怎么流起泪来了呢!” 陈琅擦了下泪水道:“丁犍,你说前些日子,还是你、我、谢金吾咱们三个人在一起快快乐乐的对酒当歌呢,可这一转眼之间,先是谢金吾去了山东定陶,接着就是你要奔赴边关,只将我一个人扔在了东京汴梁,孤孤单单,想喝酒都找不到人来陪。” 丁犍安慰陈琅道:“陈琅,总不能咱们三个人都离开东京汴梁吧!都离开的那么这里的生意由谁来打理,家里的老人有谁来看顾呢!再说我与谢金吾走了,你还可以去找找李正、邱玉成,毕达他们,那些人不都要也是你的好朋友吗!” 陈琅摇摇头道:“丁兄,说句知心话,在没有认识你与谢金吾以前,我陈琅认为只要经常在一起吃吃喝喝,能玩到一起的那就是朋友,可是自从与你们接触的以后,却不是那样的感觉了。现在回过头来一瞧,邱玉成、李正、毕达他们只能算是酒肉朋友,跟他们在一起那是浪费生命,虚掷光阴的。而与你、谢金吾在一起却不同,你们两个人的身上总有一种拼搏进取的精神头在时时刻刻感染着我。” 丁犍谦逊的道:“是吗,我怎么就没感觉到呢!” 陈琅摇了摇脑袋道:“那是你在装糊涂的。别的不说,过去我与邱玉成他们在一起的时候,老爹可没少骂我。可是自己从与你与谢金吾成了好朋友后,我老爹不但没有骂过我,反而让我经常与你们往来的,说什么这叫近朱者赤!” 丁犍也感慨道:“那是的,也难怪古人说过,认识一个人,不一定非得见他的面,只有认识他的朋友就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了。” 陈琅连连点头道:“就是,就是!怪只怪我们没有早些成为朋友!” 丁犍道:“咱们现在能成为朋友也为时不晚的吗!我们还年轻,来日方长,正应努力打拼出自己的事业来。” 第一百七十五章 谁能与我同醉 将要离别的时候,两个好朋友仿佛有许多话要说,他们一杯杯大口大口喝着那葡萄酒。 桌子上的那些美味佳肴在两人的眼里几乎成了摆设。 丁犍只吃了两口牛排,陈琅只啃了半只炸鸡腿。 很快一大羊皮口袋的酒,就喝了个底朝天。 陈琅拿起袋子使劲的向外控着,也没控到杯子里半滴酒,便将那只皮口袋“啪”的扔到了地上,拉开包厢的门帘冲着大厅里喊道:“香儿呀!本大掌柜的酒喝光了。” 香儿听到喊声,急忙从柜台后面拎了一只大羊皮口袋走了进来,往桌子上一放道:“给大掌柜,酒可劲的喝,不过你们千万别喝多了。” 陈琅道:“不怕了,今晚就是喝多了也得喝,不然以后恐怕就再没有与丁掌柜在一起喝酒的机会了。” 香儿看了丁犍几眼,又转过头看着陈孬不解的道:“这是为什么,难道从今晚后,你们两位掌柜再也不见面了吗!” 陈琅道:“也差不多少吧!” 香儿笑了笑道:“这我就不明白了,两山碰不到一起,两个人可是会碰到一起的,大家都在汴梁城里住着怎么就不能再见面的呢。是不是你们两个人闹不愉快的了?” 丁犍摇了摇头道:“没有,陈琅就是一个凶神恶煞,我怎么敢惹他呢!” 陈琅苦笑道:“香儿呀,你是不知道,这说不定那天丁掌柜就随着征辽大军去了边关了。” 香儿惊讶的道:“这怎么可能呢!丁掌柜又不是当兵的人,更不是朝庭的命官,怎么能说去边关就去边关呢!” 陈琅摇了摇头道:“香儿,你不知道,这是人家丁掌柜自己向朝庭提出来的,虽然他不是军人,可是人家那是鸡屁股绑扫帚——愣装大尾巴鹰。” 月儿问丁犍道:“丁掌柜,这是真的吧!” 丁犍点了点头道:“是的!” 香儿吃惊的道:“哎呀,娘呀!这可是要命的事。”说着拿过羊皮口袋解开口袋绳子将丁犍面前的杯子里斟满了酒道:“这我可得敬你丁掌柜一杯。算是为你送行。” 丁犍笑了笑道:“香儿,我看你的表情,再一听你这语气,好像我这是一去不归了的呢!” 香儿急忙摇摇头道:“没有,没有!我可没说你丁掌柜一去不归的。我看你满脸很吉祥的表情,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丁犍道:“好好,借你吉言,我一定会平安归来的。这杯酒我喝了!”说着端起酒杯“咕嘟”一口喝干! 陈琅向香儿摆摆手道:“好了,香儿,酒也敬完了,这里没你的事情,我与丁掌柜说说心里话儿!” 香儿道:“那好,你们慢慢喝,酒不够的话再喊我!”说着退出了包厢。 香儿出去后,丁犍抱怨道:“陈琅,你与香儿说我去边关的事干什么?” 陈琅道:“我也是顺口说漏了嘴,不过这有什么呀,一人当兵,全家光荣。这香儿说来也应该算是你的朋友了,就让她也沾沾你这么大英雄的荣光不好吗!” 丁犍道:“少扯那些没有的,来喝酒!” 陈琅道:“好,喝酒就喝酒,谁怕谁。干!” 两个人相互举了下杯,又是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陈琅又道:“我就不明白了,那边关对你怎么就有那么大的诱惑力呢!” 丁犍道:“当然的,对我来说对沙场的向往,如同女人对珠宝的盼望。那里才是一名真正的男儿应该去的地方。” 陈琅笑了笑道:“那么按照你这一说法来看,我陈琅就不是真正的男儿了。” 丁犍故意道:“那么你说你自己是不是真正的男儿呢!” 陈琅拍了拍胸脯道:“我当然是真正的男儿的,不过我的沙场过去是女人的肚皮,现在就是这天上人间西餐厅了。” 丁犍沉吟道:“也对,这人各有志吗!再说了沙场也不需要那么多人的。如果人人都能去沙场上厮杀,那怎么还能说沙场才能体现男儿本色呢!” 陈琅道:“好好,绕来绕去就你丁犍是真英雄,我陈琅是个大狗熊行了吧!”说着又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这首王翰的诗你可记牢了,等你走了时候,我再给你拿上几大口袋的葡萄酒,当你打仗累了的时候就喝上几杯,然后再扯着嗓子喊一喊这凉州词!” 丁犍拿起皮口袋自斟自饮了一杯酒道:“陈琅,别看你平时里吊儿郎当的,这几句话说得到也很豪迈!” 陈琅得意洋洋的道:“那当然,你以为我是谁呀,告诉你官宦家的子弟也不都个个是白痴。喝酒!”说着了学着丁犍的样子自斟自饮了一杯。 丁犍道:“哎,我说陈琅,你怎么不给我倒酒呢!” 陈琅道:“我凭什么给你倒酒,刚才你怎么不给我酒呢。” 丁犍争辩道:“不是说好了今晚你请客呢,既然是你请客,那就应该东道主给我这位贵客倒酒的。” 陈琅撇了撇嘴道:“哟哟,真是一张纸画了个鼻子好大的脸,自称是贵客了。我懒得给你倒酒的。”说着抓过皮口袋对着嘴“咕嘟咕嘟”喝了两大口,然后再口袋向丁犍一递道:“给,这样喝起来多痛快的!” 丁犍也不答话接过口袋也“咕嘟咕嘟”灌了两大口,拿袖子一抹口道:“好,痛快!” 陈琅道:“既然感觉到痛快那就多喝些,喝完了这一袋子咱们再来一袋子如何!” 丁犍“啪”一拍桌子道:“可以!人生难得几回醉!醉了就算睡过去了。” 陈琅哈哈大笑道:“哈哈,你小子现在要是就睡死过去才好呢!一免去了前往边关的一路奔波劳苦,二来我可以去那寿材铺为你选上一口上好的梨木棺材,再去大相国寺请些高僧来,风风光光的把你葬了,这也算是咱们没白处朋友一场的。” 丁犍伸着点着陈琅的鼻子道:“你小子就这么盼望我快些死去。” 陈琅道:“那当然的,早死早埋的。免得你战死在边关,连口像样的棺材都混不上的,万一再弄个马踏如泥,尸骨都没处找的。”说着抓起羊皮口袋“咕嘟”猛然灌了一大口酒,却呛的“吭哧吭哧”的咳嗽的起来,片刻才止住的咳嗽,放下羊皮口袋,两手拍着桌面,打出节奏,一板一眼的高声吟咏道:“风萧萧兮汴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这是当年战国时期,高渐离在燕国易水河畔送别荆柯前往秦国刺杀秦始皇时所唱的,只不过是陈琅将易水两字改为汴水,此时听起来倒也是慷慨激昂。 丁犍听了感觉到一阵热血沸腾,便道:“好,不过我坚信自己此去,不会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因为,我不是像荆柯那样是了无牵扯之人。这东京汴梁城里还有生我养育我的父母亲,我绝不能让他们去承受那白发人送黑发人之悲痛。因为,这东京汴梁城里还有我爱与爱我的女人,我也绝对不能让她们望眼欲穿,化为一块望夫石的。因为,这东京汴梁城里还有我亲逾骨肉兄弟的好朋友,我也绝对不能让他骂我不义不仁,将他孤孤单单的抛下,让他形单影只,对杯长叹。因为……” 陈琅眼里噙着泪珠摆摆手道:“别说了,喝酒!”说着又抓起羊皮口袋灌了一大口中,然后将口袋扔给了丁犍嘴里崩出一字道:“喝!” 丁犍二话没说,接过口袋来灌的一大口,又将口袋扔了回去,两人谁也没有再说话,只是轮流的灌着酒。 因为,此时,这酒已经代表着千言万语。 因为,此时,任何话语都是苍白无力。 灌酒,灌酒、灌酒!一在袋子酒很快又见了底,陈琅扯着嗓子道:“月儿,上酒!” 很快月儿满脸凝重的拎着一大羊皮口袋酒走了进来,将口袋放在桌子上,幽幽一声长叹,什么话也没说,低着头默默的退了包厢,来到包厢外才两手捂着嘴,眼泪夺眶而出…… 包厢里的陈琅、丁犍两人打开了羊皮口袋的绑绳,又你一口我一口灌了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都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剩下的半袋子葡萄酒扔在了桌子上,顺着那袋子口一滴一滴的向外流着,晶莹的如同少年的泪珠,倾诉着对美好生活的期望。殷殷的恰似如血的残阳,讲述着满怀的庄严与向往。 他们睡了,枕着东京城繁华似锦的夜色,枕着汴水河潺潺涛声。 丁犍,此时在你的思绪中,可有那金戈铁马入梦来! 陈琅,今后岁月的记忆里,你是否还能于拾掇起心灵的底片,谁能与我同醉! 夜风轻吹,似在倾唱吾土吾心吾向往。 繁星侧目,像是在说吾梦吾思吾欢畅。 这是畅快淋漓的醉! 这是心驰神往的梦! 总在离别的时候,才知那时光短暂。 随着几声雄鸡“喔喔喔”的啼鸣,天亮了,不知何时跃到城墙上的太阳将她的温暖毫不吝啬的撒向了大地,河过树林里的鸟儿在阳光下一边舒展着自己漂亮的羽毛,一边发出阵阵“啾啾啾”欢快的鸣叫,似在向人们说新的一天来临了…… 趴在柜台上打盹的香儿,被雄鸡的叫声惊醒,揉了揉有些红肿的眼睛,来到门外,深深的吸了一口新鲜空气,这才感觉到精神爽快了许多,然后返身回到餐厅内,轻手轻脚的走到包厢那儿,悄悄的将门帘拉开一道路缝隙,向里一看,陈琅、丁犍两人仍然在酣睡。 香儿张了张嘴,却又闭了上!她实在不忍心吵醒这两个男人。因为她知道,醒来他们就会就此分手,甚至于是永别! 就让他们多在一起待上一会吧!那怕他们在沉睡之中浑然不觉,多多少少也是一种安慰! 第一百七十六章 天伦之乐 日上三竿时,丁犍、陈琅两人才从沉睡中醒了过来。 丁犍跑出餐厅外抬头看了看高悬在天空中的太阳,对香儿抱怨道:“香儿,你也是的,怎么就不喊我一声呢!” 香儿张嘴打了个哈欠道:“我看你们两人睡得那么香,就没喊!你们喝了一夜的酒,害得我一直都没敢回家,就坐在这儿陪着呢。” 丁犍道:“谢谢你了香儿。” 香儿笑了笑道:“谢什么,我这不是怕你们两人万一喝醉了,不是没有人照顾吗!” 丁犍道:“醉就醉吧!人生难得几回醉!” 这时陈琅从包厢里走过来道:“此醉一次足矣!” 丁犍看了看陈琅道:“陈琅你也醒了,没事吧!” 陈琅笑道:“我能有什么事呢!放心吧!” 丁犍道:“那就好,我得走了。” 陈琅道:“你这匆匆忙忙的要到那里去,让香儿做点饭吃完了再走吧!” 丁犍摇摇头道:“不了,香儿一夜也没休息,也该让她回家好好的睡一觉的,不然晚间还怎么应付的!” 陈琅道:“那好,既然如此,我也不勉强留你了。你这要是到那儿去。” 丁犍道:“我得回清水街建材铺,看看老爹、老娘的,这说不定什么时候大队开拔的圣旨就下达了,到那时想看都来不及的。” 陈琅道:“好好,那么我去买些果品同你一起去看看两位老人家吧!” 丁犍摆摆手道:“不用的,你去了万一说漏了嘴,让老人知道我要去边关,哭哭啼啼的我还能安心的走吗!” 陈琅道:“也是的,那你就赶快回家看看吧!我也得回家去看看樱桃,她的预产期就在这两天的。” 丁犍一拱手道:“那兄长在这里恭喜你了,可惜,恐怕我赶不上喝你儿子的满月酒了!” 陈琅道:“这个没关系的。这顿酒给你留着,等你凯旋之日咱们再来个一醉方休!” 丁犍笑道:“昨晚你还盼我早死呢,怎么过了一宿就要等我凯旋而归了。” 陈琅自圆其说的道:“你懂什么,我那是叫咒一咒十年寿,在心里为你祈祷呢!” 丁犍道:“这话说的还差不多,好了,再见!我走了!”说着头也不回大步而去。 陈琅在丁犍身后叹气道:“唉,这小子说走就走也不回头再看我一眼,真是的!” 香儿在旁边道:“大掌柜,我想恐怕现在丁掌柜不敢回头的,此时他一定已经是泪流满面了。” 陈琅摇摇头道:“我不信,那小子生就是一副铁石心肠。” 香儿指着丁犍的背影道:“你怎么能不信呢!你看丁掌柜现在的肩头在颤抖着呢!” 陈琅看着丁犍不停的颤抖的身影叹气道:“唉,丁犍呀!放着好好的日子你不过,非要去往边关,弄得人撕心裂肺的难受,这是何苦呢!”说着摇了摇头,转身向御街自己家那儿走去。 香儿在陈琅身后撇了撇嘴喃喃的道:“哎,这就是燕雀与鸿鹄的区别!” 丁犍一路向清水街忠信建材铺走去,快到门口时,这才抄起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走进铺子里,向坐在柜台里打盹的丁忠道:“爹,早安!” 丁忠抬头看了丁犍两眼道:“哼,什么早安,这都大晌午了还道早安呢,我看你是不是睡昏了头。” 丁犍笑了笑道:“爹,这没过中午就是早晨的,难道孩儿问你早安不对吗!” 丁忠道:“对对,你总是有理,赶快进去吧!你娘还等着你问早安呢!” 丁犍向丁忠鞠躬道:“那好,爹我就进去了。”说着穿过店铺向后堂走去。 来到了后堂,看到母亲正在灶台那儿准备做饭,便上前问安道:“娘,早晨好!” 丁犍的母亲点了点头道:“好好好!这几天你忙什么呢,总是这般急三火四的着一下家,转身就不见了影!” 丁犍道:“娘,孩儿这都是瞎忙的。” 丁犍的母亲生气的道:“再忙也得顾顾家吧!你也不去那老丈人家看看,你媳妇怎么在娘家一住就是那么长时间呢!” 丁犍笑了笑道:“娘,这儿是胡鸽的家,冰柜街那儿也是胡鸽的家,她愿意在那儿住就在那儿住吗!你操什么心?” 丁犍的母亲道:“那怎么行,那有媳妇儿长住娘家的,不象话!” 丁犍道:“怎么不象话了,你这都是老脑筋的。” 丁犍的母亲回过头来道:“你说我是老脑筋!你小子再说一遍我听听。”猛然惊讶道:“哎呀,儿子你的眼睛什么红了呢!” 丁犍急忙支吾道:“没事,刚刚眼里进了沙子。” 丁犍的母亲道:“哦,这秋天就是风大,以后尽量少出门。” 丁犍点点头道:“是的!” 丁犍的母亲冲着丁犍摆摆手道:“好了,你去自己的屋子里待着去吧!等娘做好了饭就喊你。” 丁犍道:“娘!我看你就别忙活了,一会喊上我爹咱们一家三口去外面的饭馆,多省事!” 丁犍的母亲道:“省事是省事,那要费多少银子的。” 丁犍笑道:“娘,这银子挣来不就是用来花的吗!” 丁犍的母亲道:“不错,银子挣来是用来花的,可那个花在正经地方!” 丁犍道:“哦,咱们去饭馆吃顿饭就不算是用在正经地方了呢,民以食为天!” 丁犍的母亲瞪了他一眼:“民发食为天,可是在家里吃不也挺好的吗!” 丁犍道:“娘,你都围着这锅台转一辈子了,还没转够呀,今天中午就算孩儿请你们两位老人的,给我一个尽尽孝心的机会好不好!” 丁犍的母亲扔下了锅铲笑着点点头道:“好好,我要是不去好像不识好歹的,等娘换身衣服,叫上你爹咱们一起走。” 很快,丁犍的母亲就换了一身平时里舍不得穿,只有出门时候才肯拿出来穿着的淡紫色衣衫走了出来。 丁犍上下打量了母亲一番道:“娘,我才发现你这一打扮起来,真就是不比寻常的。” 丁犍的母亲道:“怎么就不比寻常了呢!” 丁犍夸赞道:“娘,你不知道,你这身打扮,再加上你的举止,就与那贵夫人没什么两样!” 丁犍的母亲笑呵呵的道:“哎哟,儿呀!娘可不想当什么贵夫人,只求咱们家现在这样稳稳当当的过日子就得了。” 丁犍道:“当贵夫人有什么不好的,我看等过些日子干脆与我爹商量将这建材铺兑出去得了,儿子去金水河边给你们卖座独门独户的带有二层楼房的小院子,再雇个佣人,你们两位老人也享享清福。” 丁犍的母亲道:“儿呀,这娘可承受不起的,娘与你爹一辈子都操劳惯了,怎么能遭那罪!” 丁犍道:“娘,儿子让你们享福,你怎么能说是遭罪呢!” 丁犍的母亲摇摇头道:“儿呀,你不知道,娘如果不干活,那就是遭罪。还有话又说回来了,你挣那些钱也不容易的,可千万别这山望着那山高了,咱们家里现在不愁吃不愁穿,娘就知足了。娘与你爹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早日抱上孙子。你还是琢磨琢磨赶快弄出一个来吧!” 丁犍笑道:“娘,生孩子也不像别的事情呢,怎么能说弄出来一个就弄出来呢!” 丁犍的母亲又一瞪眼道:“我看你小子是不是想气死娘的,你与胡鸽都结婚这么长时间了,胡鸽的肚子怎么还是瘪瘪的呢,如果真是她不生养,那么你就赶快再讨一房媳妇来,免得让你娘我盼孙子盼的整天整夜的睡不好觉。” 丁犍只好道:“好好,我会想办法让你老人家早日抱上孙子的。” 丁犍的母亲高兴的道:“这还差不多,走喊你爹上饭馆去。” 丁犍搀扶着母亲来到了店铺,一看丁忠仍然坐在那里头一点点的打着盹。 丁犍的母亲走到柜台那儿伸手“当当当”敲打了几下道:“掌柜,买货!” 丁忠一个激凌懵然道:“客官,不知你要买什么?” 丁犍的母亲哈哈大笑道:“哈哈,死老头子,买什么,你也不睁开眼睛看我是谁!” 丁忠这才揉了揉眼睛笑道:“老太婆,你这是抽的那股疯。” 丁犍的母亲道:“我抽什么疯,这不你儿子说要请咱们老两口去饭馆吃饭,我来喊你!” 丁忠道:“哦,这不过年不过节的去饭馆干什么,败家子!” 丁犍道:“爹,不就是儿子请二老去饭馆小酌一杯吗,怎么就成了败家子了呢!再说了那银子留着也不能下崽的。并且还怕贼人惦记,这吃进肚子里谁也拿不去的多好。” 丁忠点点头道:“行,反正这银子都是你鼓捣来的,你爱怎么花就怎么花,再说这两天你不着家,你娘净给我弄些青菜吃,吃得我浑身发虚,正好也改善改善生活。” 丁犍的母亲道:“老头子,你真是站着说话不怕腰疼,你说那顿时饭没给你肉吃了。” 丁忠笑了笑道:“就你炒菜放的那几块肉,还不够塞牙缝的呢,根本不解谗。” 丁犍的母亲道:“那好,这回你儿子请客你就挑那大鱼大肉的点,可劲的造吧!” 丁忠一拍柜台道:“那是必须的。我不但要大鱼大肉的可劲造,那老酒也得喝上一大壶的。” 丁犍笑了笑道:“爹、娘!你们两人就别在这里斗嘴了,赶快走吧!” 丁忠高兴的道:“好,走!儿子请我喝酒喽!” 丁犍的母亲笑道:“看把你爹乐的,真是个老小孩!” 第一百七十七章 丁犍千春楼宴请双亲 丁忠走在前面,丁犍搀着母亲跟在丁忠的身后,三个人出了店铺,丁忠抬脚就向大街对面了小酒馆走去。 丁犍喊道:“爹,你干什么去呀。” 丁忠指着小酒馆道:“你不是说要请我与你娘去饭馆吗!” 丁犍道:“爹,我是说请你们去饭馆的,但不是这家小饭馆,咱们去千春楼!” 丁忠有些吃惊的道:“孩子,去那里干什么?那里也是咱们老百姓去的地方。” 丁犍道:“千春楼怎么了,咱们有钱那儿不能去的。” 丁忠道:“可是那得破费多少银子的。” 丁犍笑了笑道:“爹你又来了是不是,总是心疼银子银子的。你挣钱的目的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过上更好的生活吗!” 丁忠道:“是呀,可是也不能去千春楼呀!那里是什么地儿,那可是个销金窟!” 丁犍的母亲道:“你们爷两在这里嘀咕什么呢!那千春楼是什么场所。” 丁忠道:“唉,老婆子,我告诉你吧,这千春楼是咱们东京汴梁城一等一的大酒楼。” 丁犍的母亲听了道:“不就是吃顿饭吗,去那地方干啥?我看对面这家小饭馆就不错的。” 丁犍对丁忠道:“爹,你看我娘听都没听说过千春楼,这辈子多亏得上,咱们就去那里大方一次能怎么着,顺便也请我娘开开眼界。” 丁忠沉吟了片刻点了点头道:“行,儿子,你娘跟我这一辈子也没去过那儿,今天咱们就去那里大方一次,我也跟着开开眼界的。” 丁犍有些惊讶的道:“爹,你也没去过那里呀!” 丁忠苦笑道:“没事我去那里干什么,再说了爹的口袋里那有许多的闲钱。”接着又摇摇头道:“不过,儿子说一句不怕你见笑的话,爹有一次也曾经走到那门口时想进去坐坐来的,可是摸了摸口袋,还是下不了那决心的。” 丁犍听了心里感觉到一阵阵发酸道:“爹、娘那么今天咱们更要去那里吃上一次的了。” 丁犍的母亲瞪了丁忠一眼道:“瞧你那点出息样,千春楼没进过就没进过吗!非得要与儿子说一说,那好吧,今天我就陪你去千春楼坐一坐,免得到时候让你后悔一辈子的。” 丁犍高兴的道:“那好,那好咱们拦两顶轿子抬着你们二老去。”说着向在街边歇息的轿夫招了招手道:“来两顶轿子,抬我们去千春楼。” 四名轿夫急忙抬着两顶小轿子走了过来放下轿子对丁忠老两口鞠躬道:“老爷、老奶奶请上轿。” 丁犍的母亲提了提衣摆迈上的第一顶轿子。 丁忠则跨上了第二顶轿子,坐进了轿子里后,丁忠高兴的道:“这他妈的坐着轿子去千春楼喝酒,还真有点大老爷的派头!”说着情不自禁的哈哈大笑起来,四名轿夫也被逗得直乐。 丁犍道:“爹,这有什么呀!以后你要是愿意的话,可以隔三差五的领着我娘去那有名的大酒楼撮上一顿的。” 丁忠道:“嗨,这我老人家可没那个口福,能去千春楼坐上一回此生也就知足了。” 很快,大家就来到了千春楼大酒楼,轿夫们停下了轿子,将二位老人搀扶下了轿。 丁犍掏出三十文钱打发走了轿夫的,上前搀扶着母亲道:“爹娘咱们进去吧!” 丁犍的母亲一边走一边看着这座大酒楼道:“啧啧啧!儿呀,这楼忒高了吧,坐在上面喝酒,那一刮风还不得直忽悠!” 丁犍笑道:“娘,那能呢,其实这就与坐在咱们家里是一样的感觉,只不过是比咱们家的那平房高出许多罢了!” 跟着后边的丁忠道:“老婆子,你不懂别在那里瞎喳呼!老老实实进去喝酒得了。” 丁犍的母亲回过头白了丁忠一眼道:“就你懂!这大酒楼还不得是我儿子带你才能来的。” 一句话将丁忠呛了个大红脸,苦笑着摇了摇头,没敢再说话。 酒楼掌柜一看丁犍来了急忙迎上前来道:“丁掌柜来了,许久没来我这千春楼坐坐的,今天怎么有空闲了呢!” 丁犍道:“掌柜的,今天我请父母来你这里坐坐,二老一辈子也没来过大酒楼的,你这里有什么拿手的招牌菜,拣好的上。” 酒楼掌柜笑道:“丁掌柜真是位大孝子,好好,你们先去三楼的雅间里坐吧!酒菜马上就到!”说着对一名伙计道:“李小二,赶快将丁掌柜与两位老人请到三楼最敞亮的雅间里去。” 李小二急忙上前鞠躬道:“三位请随小的楼上请!” 丁犍搀扶着母亲,李小二搀扶着丁忠,沿着楼梯慢慢的上了三楼,来到一座雅间前,李小二轻轻推开门点头哈腰道:“两位老人家里面请!” 两位老人刚刚坐下,李小二立即拿过桌子上的茶壶,倒了两杯热茶捧到两位老人面前道:“老爷,老奶奶请喝茶!”说完又转身对丁犍道:“丁掌柜,你先陪着二老喝会茶,我去看看酒菜好了没有。” 李小二离开后,丁忠咂着嘴道:“啧啧!这大酒楼与那小酒馆的确不一样的,就连伙计也比那小酒馆的殷勤许多!” 丁犍道:“那是的,不然的话怎么能叫大酒楼呢。” 丁犍的母亲坐在那里嗤之以鼻的道:“哼,什么殷勤不殷勤的无外乎就是想让客人们多从口袋里往外掏银子而已。” 丁忠不以为然的笑了笑道:“老婆子,人家开得是酒楼,不就是挣得来吃饭人的钱吗,有什么可奇怪的。” 丁犍的母亲骄傲的道:“哼,你当然不觉得怎么样了,又不是花你的钱,这可都是我儿子挣来的。” 丁犍听了哭笑不得的道:“娘,我是带你们二老出来喝酒吃饭的,你们两个人就别打嘴仗了好不好。” 丁忠使劲的瞪了老伴一眼。 丁犍的母亲不屑的道:“你瞪什么眼,难道我说得不对呀,现在是在这大酒楼,我先不与你一般的见识,等回到家里再与你算帐。” 丁犍知道,这二老一辈子都是这么吵吵闹闹中过来的,便笑了笑道:“行了,娘你不是要与我爹回家算帐吗!那么现在就先少说两句吧!” 这时李小二一只胳膊托着四个盘子,两只胳膊就端了八个菜手指头上面还勾着一只银酒壶,走了进来道:“老爷、老奶奶酒菜来了。”说着将盘子一一摆在桌子上道了声:“请慢用!”便退了出去。 丁犍的母亲道:“啧啧啧!这位伙计还真是了不得,一下子就能端上八只大盘子来。” 丁犍笑了笑道:“娘,这李小二还不算这家酒楼最厉害的伙计呢,我记得有个姓马的伙计一次能端十八个菜来的。” 丁忠道:“哦,这下我算是开眼界的,这大酒楼就是不同于小酒馆的,伙计端菜的功夫都这么过硬。” 丁犍道:“爹,娘,端菜什么的那都是表面的功夫,真正的功夫都在这菜的味道里呢。你们二老赶快动筷子尝尝这些菜的味道如何。” 丁忠与老伴一一尝过了八道菜赞不绝口的道:“不错,真的就不错。” 丁犍拿过酒壶,将三只杯子里斟上了酒,然后站起身来道:“爹娘,咱们一家三口也难得出来一次,这都怪孩儿平时没有想到的,今天孩儿在此敬二老一杯酒,祝你们健康长寿!” 丁忠高兴的点点头道:“好好,那我就喝了这一杯。”说着端起酒慢慢的抿了一小口道:“好!入口醇香,回味有余,好酒!”说着“吱”的一声干杯了! 丁犍的母亲看了看眼前的酒杯有些为难的道:“儿子呀,娘也不能喝酒的呀!这一杯酒下了肚,娘还不得醉倒在这里。” 丁犍道:“娘,你不会喝那就不勉强了。让我爹替你喝了吧!”话音未落,丁忠一把抓过那只酒杯道:“好!”吱的一声,又是个底朝天。 丁犍的母亲笑了脸上皱纹都开了花道:“老头子,你就不能有点出息吗!一见到酒就什么也不顾了。” 丁忠笑道:“老婆子,你不知道,这酒好呀,比我在家里喝的那酒好多了。” 丁犍的母亲道:“那家里的猫尿你也没少喝的。” 丁忠摇摇头道:“那也总比没有酒喝强的吧!对我来说饭可以一天不吃,酒却不能一顿不喝的。” 丁犍的母亲拿过酒壶道:“好,老头子,难得你今天这般高兴,我给你倒杯酒!”说着将丁忠的酒杯里斟满了酒。 丁忠笑呵呵的道:“好好,我喝!”一仰脖又是一杯。 丁犍急忙挟了一只清焖小河虾道:“爹,你别只顾得喝酒,来快吃点菜,这道菜是千春楼的招牌菜,味道很不错的。” 丁忠挟起那只小河吓扔进嘴里咀嚼了几口连连点头道:“不错。味道是很鲜美的。” 丁犍又向母亲道:“娘你也吃菜呀!” 丁犍的母亲笑了笑道:“你看娘光顾得看你们爷两吃了,高兴的都忘了自己来这些是干什么来的。我吃,我吃!” 大家吃了一会菜,丁犍道:“爹娘,这菜够不够吃,不够吃的话儿子再点几个上来。” 丁忠急忙摆摆手道:“孩子,这八个菜还少吗,咱们家里什么时候吃过八个菜的酒席了。别再破费那银子。” 丁犍的母亲也道:“就是,这些菜都吃不过来的,还费那银子干吗!儿子,你的心情娘知道,恐怕我与你爹吃不好似的。” 丁犍道:“那好咱们就不再点菜了。”说着站起身来将丁忠的杯子里斟满了酒,并给母亲倒了一杯茶道:“爹,你喝酒,娘你喝茶,这天还早的呢,今天咱们权当过年,慢慢吃慢慢的喝。” 丁忠道:“那怎么行呢!家里的店铺还等着我回去开板贸易呢!” 丁犍道:“爹,你就坐在这里喝酒吧,别总惦记着店铺的事情,一年你能有几天这么消停的喝顿酒。” 丁犍的母亲也附合道:“就是就是,老头子,这钱挣到什么时候算够,挣到那天算完呢!你就听儿子的,坐在这里老老实实的吃菜喝酒,今天就是喝多了,回到家里我也不会骂你的。放心吧!” 丁忠笑了笑道:“那好今天我就敞开量喝一回。”说着“吱”又是一杯。 丁犍的母亲道:“你这个老家伙,倒是挺听话的,让你喝你就喝,来快吃点菜压压酒,别逞能自己能喝的,多大年纪了不知道吗!”说着挟了一块牛肉塞进了丁忠的嘴里。 丁忠嚼了两口咽了下去咧着嘴呵呵笑道:“呵呵,还是老婆子向着我。” 丁犍看到父母亲这么高兴,心里一酸,眼泪差点流了下来,急忙强忍着道:“爹娘,你看先喝着吃着,儿子出去方便一下。”说着走出了雅间。来到了门外转过墙角,将身子依在墙壁上,眼泪慢慢的流了下来。 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向父母开口,告诉他们自己要去远行。 男儿有泪不轻弹,因为他将一切的苦衷都深深的蕴藏。 蕴藏到心灵最深之处,因为他知道男儿的承担是什么,家事、国事、天下事! 第一百七十八章 不仅仅是代沟 丁犍倚在墙壁上流了会泪,这才止住泪水来到楼下,让伙计打来了一盆温水,要过一条毛巾,仔细的擦起脸来。 酒楼掌柜走过来拍了拍丁犍的肩道:“怎么?丁掌柜心生感慨了是吧!” 丁犍点点头道:“是的。想一想父母这一辈子真得就不容易。” 酒楼掌柜道:“是呀。我在这里久了,经常看到有许多年轻人请父母到这里吃饭的,其实咱们这些人呀,平时里对父母的了解与照顾还是太少了,比老人给咱们的那是少之有少,偶尔心血来潮请老人出来吃顿饭喝喝酒,就把这些老人家们高兴的了不得,就觉得子孙孝敬了。”丁犍深有感触的道:“是呀,掌柜的!你也知道过去我是经常穿梭于酒楼饭店,只知道自己胡吃海喝,花天酒地,却没想到父母这一辈子,连这酒楼的大门都没进来过。唉!” 酒楼掌柜摇摇头道:“好了,不说这些了。好在现在你丁掌柜父母亲双亲还健在,敬敬孝心还为时不晚的。赶快上去吧!别让二老久等的。”丁犍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上了楼推门进了雅间内,一看父母正相互挟着菜递到对方的嘴里,心头又是一热。 丁忠老两口一看儿子回来了不好意思的放下了筷子。 丁犍的母亲道:“儿呀,来赶快坐下来再吃点菜,刚才我看你只管照顾我们两人了,菜也没吃上几口。” 丁忠连连点头道:“就是,就是,赶快坐下再陪我喝上几杯,咱们爷也难得在一块喝喝酒的。” 丁犍坐了下来,象征性的吃了几口菜后,端起酒杯道:“爹娘,孩儿再敬你们一杯,愿你们互敬互爱,天天开心快乐。” 丁犍的母亲道:“好好,咱们一家三口也难得在一起快快乐乐的吃顿饭,娘就喝杯茶吧!”说着端起来茶喝了一口。 丁忠则将杯中酒又是一饮而尽。 放下了杯子丁犍道:“爹娘,孩儿有件事要与二老商量商量!“ 丁忠摆摆手道:“我早就说过了,这个家由你来当的,还商量个什么!”丁犍的母亲则笑道:“儿呀,你要商量什么事情,是不是琢磨着再娶进一房媳妇来,好让娘早日抱上大孙子。” 丁犍道:“娘!不是你想象的这事。我吗最近要出趟远门,并且这一走恐怕得是一年二年的才能回来。” 丁犍的母亲一听吃惊的道:“啊,那你这一走一二年岂不耽误了为娘我抱孙子了吗!” 丁忠在旁边道:“老婆子,这抱孙子也不能太着急的,再说了要想生孩子走到那儿不能生吗!”说到这里喝了口酒道:“丁犍,你这是要到那里去,怎么突然间就想起出远门了呢。” 丁犍道:“爹娘,是这么一回事儿,北京大名府那儿的衙门要扩建,朝庭已经准予的,并且准备增拨银子马上就开工,经过丁谓叔叔从中斡旋,这扩建工程发包给了我,因此,我准备过些日子就启程去北京大名府的。可是心里总是担心二老的。” 丁忠道:“哦!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儿,男人吗,总有要干些事情的。那好你就去吧!我们两个人你不用担心的。” 丁犍的母亲道:“是呀,我与你爹虽然是上了些年纪,但也没病没灾,手脚利索着呢,不用你担心的。只是你这一走胡鸽怎么办呢,总不能扔在家里让她守一二年的空房吧。” 丁犍笑了笑道:“娘,这我早以想好的,等我与她商量商量,如果她愿意随着我去呢就带她一块去往北京大名府,如果她不愿意去呢就让她留下来。” 丁犍的母亲有些生气的道:“儿呀,我说你还是不是男人,女人那就嫁夫随夫,嫁狗随狗,嫁着棒槌抱着走,这还商量什么,让她跟着走她就得麻溜的跟着去。” 丁犍这是上边关,也没敢与胡鸽说的,再有他就是真要去北京大名府,他心里也知道胡鸽不可能与他去的,之所以对父母亲这样说,只不过是让他们相信自己真是去北京大名府做工程去了,于是便道:“娘,你怎么能这样想呢!不错胡鸽是你的儿媳妇,也是我的婆娘,可是人家也有老爹的,再说我老丈人的身体也不太好,她能将自己的老爹扔下,跟我去北京大名府吗!这事儿,必须征求下胡鸽的意见,她愿意随我去呢更好,要是不愿意去也就不勉强的,留东京汴梁城里也好照顾一下你们二老的。” 丁犍的母亲道:“得得,我们可不用她来照顾的。必须得让她跟你一块去的。” 丁忠放下酒杯道:“老婆子,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那个人又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谁没有爹娘的,人家胡鸽真得就留下来照顾亲家怎么就不行的呢!” 别看平时里丁忠好像是很惧内的,可是家里的大事还是他说得算,因此,丁犍的母亲听了丁忠这番话只好道:“行行,就你是个老好人,我是王八犊子。” 丁忠笑了笑道:“什么王八犊子,瘪犊子的,将心比心想一想,丁犍这么做是对的。” 丁犍的母亲喃喃的道:“我也没说不对的,只不过就是想早日抱上孙子吗!” 丁忠道:“着急又能有什么用,再说了抱孙子也不差这一二年的。”丁犍道:“还是老爹明事理的,来爹我再敬你一杯酒。” 丁忠高兴的道:“好,丁犍呀,你就放心的去北京大名府吧,家里有我顶着呢!” 丁犍道:“那爹,辛苦你了。” 丁忠道:“不辛苦不辛苦。”说着端起酒杯吱的又是一杯。 丁犍的母亲在旁边拉着脸道:“唉,你们爷两都辛苦,就我命苦,想抱个孙子还得再等几年的。好像还得求你们似的,这是什么道理。” 丁犍急忙道:“娘,你别生气,等我从北京大名府回来,一定会让你抱上孙子的,而且不只是抱上一二个,一抱那就是一大窝。” 丁犍的母亲笑道:“浑小子,你当那是母猪下崽呢,一抱一大窝的。” 一家人从千春楼出来后,丁犍拦了两顶轿子对父母亲道:“爹娘,你们先坐轿子回家吧!我还有些事儿要办的。” 丁忠哼哈的点着头,迷迷糊的坐进了轿子里。 丁犍的母亲关心的道:“儿子呀,我看你也没少喝酒,有什么事情明天办还不行吗!” 丁犍道:“娘,你放心我没有喝多的。你赶快与我爹回去吗,他老人家今天可没少喝,回家后你让他好好的睡上一觉。” 丁犍的母亲道:“好儿子,那娘就陪你爹回家去了。”说着坐进了轿子。 丁犍走上前掏出了三十文钱塞到轿夫的手里道:“给这是轿子钱。麻烦你们将二位老人送到水清街忠信建材铺!” 轿夫接过钱,点点头道:“客官你就放心吧!”说着喊了声道:“坐稳,起轿喽!”抬起轿子向清水街方向走去。 丁犍站在千春楼的台阶上看着轿子走远了,这才转身向长乐街走去。他要去安慰一下秋菊的。 唉!这人要是家太多了也不好的,闹心,这边刚刚编排着善意的谎言蒙骗过父母亲,那边还得去安慰秋菊,明天还得去老丈人家不知如何跟胡鸽说呢! 丁犍来到长乐街那座小屋子,刚一推开门,秋菊就扑进了杯里抱着他在脸上又是亲又是啃的,许久才放开的手嗔怪道:“这一宿大半天的跑到那儿去了,让人家担心死的。” 丁犍笑了笑道:“担心什么呀,昨晚我与陈琅在天上人间喝了一宿的酒,然后就去清水街请爹娘去千春楼吃了一顿饭。” 秋菊有些醋意的道:“那么胡鸽也一定去了吧!” 丁犍摇了摇头道:“没有,胡鸽还在我老丈人家住着没有回来呢。”秋菊侧着头想了想道:“丁犍,你说胡鸽怎么总是往娘家跑呢,并且一住就是许多天,她在外面是不是有相好的了。” 丁犍摇了摇头道:“这是不可能的。那么安分的人,怎么可能呢!” 秋菊撇了撇嘴不屑的道:“哼,安分,越是安分的人越是闷骚的。”丁犍道:“你别在这里胡思乱想好不好。” 秋菊不服气的道:“好,我胡思乱想,就怕你被人给戴上了绿帽子,还蒙在鼓里呢。” 丁犍不耐烦的道:“别在这扯淡了,赶快给我弄壶茶来喝喝,刚才陪老爹喝了些酒口渴的很。” 秋菊急忙倒了一杯茶端到了丁犍的面前道:“给!” 丁犍接了过来咕嘟咕嘟喝了进去。 秋菊看了看丁犍坐在他身边问道:“哥,怎么今天想起了请我公婆去千春楼了呢!” 丁犍道:“没什么,只是想请老人家去那里开开眼界的。顺便谈了一些事。” 秋菊笑了笑道:“有什么事在家里说不好吗,非要到那里去说。” 丁犍叹了一口气道:“唉,秋菊,你不知道呀,今天我才发现自己不是个东西。” 秋菊茫然道:“哥,你这是怎么了,突然骂起自己来了呢!” 丁犍拉着秋菊的手道:“秋菊咱们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算是短的,你也知道我平日里借口什么应酬交际的,汴梁城有名的酒楼饭店可没少去的,可是今天听了老爹的一席话觉得自己太不是东西了。” 秋菊看着丁犍那抱怨不已的样子道:“哥,你这越说我越糊涂了,到底是因为什么才让你这样骂自己呢!” 丁犍道:“秋菊,你也知道我们丁家在我没搞开发之前那建材铺已经开的二三十年了,每年的进项也是不少的,按理说我老爹也是个不差钱的人。” 秋菊连连点头道:“是呀,过去你们家虽然算不上那大富大贵之家吧,那算算也是有钱的户了。” 丁犍痛苦的摇了摇头道:“可是就我老爹这么个不差钱的人,一辈子竟然没舍得花钱去那有名的酒楼饭店潇洒一回,我娘更不又说了听都没听说过什么千春楼,万花楼的。你说他们这一辈子究竟图个啥呢!” 秋菊叹气道:“唉,老人这辈子不舍得吃,不舍得花,这一辈子不过是图个安安稳稳,儿女平平安安的。” 丁犍点点头道:“这倒也是的,可是现在咱们有钱了,他们也应该享受享受生活的了。” 秋菊笑道:“是呀!所以你就请公婆去了千春楼潇洒一回!” 丁犍苦笑道:“是的,在我想来这只是很平常之事,可是他们却说太铺张浪费了。” 秋菊道:“这可能他们从小在苦日子里长大的,因此消费观念不一样吧!” 丁犍怅然道:“哦,我明白了,这就是代沟!” 秋菊睁大眼睛道:“代沟!什么是代沟,我只听过水沟,土沟,却从来没听说过还有代沟!” 丁犍哈哈大笑道:“哈哈,这个跟你说了你也不明白的。” 笑过后,又陷入深深的思索中,自己与父母之间真的仅仅就是代沟的问题吗? 第一百七十九章 丁谓对丁犍的耳提面命 秋菊见丁犍不与自己解释便撇了撇嘴道:“你不与我说就拉倒,什么代沟水沟土沟壕沟的,我还懒的知道呢,我最大的心愿就是守着你好好的过日子。” 丁犍点点头道:“好!这个心愿很不错的,与我的想法是不谋而合。” 秋菊道:“怎么就不谋而合了呢。” 丁犍道:“秋菊!你最大的心愿是守着我好好过日子,我丁犍最大的心愿是能与你白头皆老,你说这是不是不谋而合呢。” 秋菊欣喜道:“是的!”说着在丁犍的脸上奔的亲了一口。 丁犍受到秋菊的感染一把搂过秋菊在那脸上使劲的吻了起来,许久才松开秋菊轻轻拥在怀里道:“秋菊,我想与你商量件事情。” 秋菊趴在丁犍的怀里幸福的道:“哥,有什么事情就说好了,咱们两人还用商量二字吗,秋菊什么都听你的。” 丁犍笑了笑道:“真的吗!” 秋菊用力点了点头道:“真的,我人都早就是你的了,怎么还能有假的呢!” 丁犍沉吟了片刻道:“那么,秋菊我就要离开你了,你会同意的吗!” 秋菊猛然推开丁犍吃惊的道:“哥,不会的吧!难道你在外面又有人了,或者是胡鸽发现的咱们之间的事情与你闹了起来。” 丁犍摇摇头道:“不是的。” 秋菊道:“那为你怎么突然之间冒出这样的话来。” 丁犍吸了口气道:“秋菊,虽然没有那些事情,可是我却还是突然要离开你的。” 秋菊眼里噙着泪珠道:“这是为什么呢,难道你开始嫌弃起秋菊来了。”说到这里点点头自以为是的道:“哦,我明白了,为什么说男人一有钱就变坏,原来你是变了心的。” 丁犍急忙道:“秋菊,你想到那儿去了,我丁犍是那样的人吗!” 秋菊生气的道:“谁是那样的人谁知道,我又不能扒开你的肚子看看你的心到底是红的还是黑的。” 丁犍道:“秋菊,我丁犍可以指天发誓,我对你的心始终是通红通红的。” 秋菊急切的道:“那你说,为什么你突然就说那这番话来。” 丁犍叹道:“唉,秋菊,你不是也在集市上听人说辽国又发兵进犯大宋边关了吗!” 秋菊点头道:“是呀,这么说来你准备带着老爹老娘去逃难,把我扔在这里不管了吧!” 丁犍道:“那能呢,再说现在万岁已经准备派天波府杨宗保挂帅领兵前往边关抵御辽军了,咱们根本就不用去逃难的。” 秋菊哭丧着脸道:“那是你为何要离开我呢!” 丁犍道:“秋菊,这天下之事必须天下人来承担的,你说是不是?” 秋菊默默的点点头道:“是的!” 丁犍又道:“辽军来犯,我大宋人为了保卫自己的家园人人都有保家卫国的责任,你说是不是!” 秋菊道:“是是,但这与你有什么关系!” 丁犍站起身来道:“我丁犍是大宋子民,当然有关系了,告诉你吧秋菊,我准备跟随着杨宗保前往边关杀敌报国。” 秋菊从床上跳到地下,一把搂住丁犍的腰道:“不行,我不准你去了,更不舍得让你离开我的。” 丁犍伸出手轻轻抚摸着秋菊的头发道:“可是,我昨天就已经让丁谓叔叔向皇帝奏明了自己的请求,皇帝已经答应了我的请求,如果现在反悔不去的话,那可就是犯的欺君之罪,要杀头的,再严重一些还可能殊灭五族,到时候恐怕你也得受到牵连。” 秋菊是平民出身的那里知道什么国家之事,听到这里吓得脸色刹白道:“那可怎么办是好!” 丁犍笑了笑道:“怎么办?现在你是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反正我得去边关的。” 秋菊道:“你去边关倒也可以,可是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我与……”说到这里忽然顿住了话,没有再往下说。 丁犍拍了拍秋菊的后背道:“你什么别说了。放心吧,我丁犍福大命大造化大,到了边关一定会平安无事的。说不准还能立了大的战功,弄个将军当当呢,到时候你不也跟着牛一把!” 秋菊喃喃的道:“我可不想沾你那光,秋菊只祈求你能平平安安,毫发无损的归来就行。” 丁犍用力搂了秋菊两下道:“放心吧!我会平安归来的。” 秋菊抬头看着丁犍道:“可是你走了,那公婆他们怎么办?他们同意你去吗!” 丁犍道:“午间在千春楼吃饭的时候我对他们撒了个谎,说自己要去北京大名府搞工程,他们也就同意了。” 秋菊点点头道:“是也得对他们两位老人瞒着些,不然他们心里多难受的,这可是生离死别的事呀!” 丁犍笑道:“秋菊,别把这事想得那么悲壮,什么生离死别,对我来说那也就是潇洒走一回。” 秋菊只好强作欢颜的笑着道:“行行,你就去边关潇洒走一回吧!多余的话我也不想说,免得给你添堵。” 丁犍捧着秋菊的脸亲了几口道:“秋菊,你真是位深明大义的好女人。” 秋菊道:“行了行了!别给我戴高帽了,以后再有什么事,事先与我商量商量比什么都强的。” 丁犍嘻皮笑脸的道:“是夫人!” 秋菊笑道:“别弄那鬼出了。我问你,这件事情你与胡鸽说了吗!” 丁犍摇了摇头道:“没有,这些天她住在冰柜街那儿,我们还没见到面呢,怎么说!” 秋菊道:“那你打算什么时候与她说呢。” 丁犍道:“明天,明天早晨我就去冰柜街那儿与胡鸽说去。” 秋菊幽的叹气道:“唉,到了那儿与人家胡鸽温言细语的好好说,她也不容易的。” 丁犍道:“我知道该怎么说的。”接着丁犍又道:“秋菊,我还得马上出去一趟。“ 秋菊责怪的道:“你刚刚进家喝了一杯水就急着要出去,又是要到那里去。” 丁犍道:“我得去趟御街丁谓叔叔的府上问一下万岁给我安排了个什么职务,我好提前做一些必要的准备,免得到大军开拔时手忙脚乱的。” 秋菊道:“这是正事,赶快去吧!” 丁犍道:“那我就走啦!” 丁犍出了家门,直奔丁谓的府邸,来到丁谓府上,丁谓刚刚吃过午饭正在院子里散步,看丁犍来了,便道:“我正想派丁四找你过来呢!” 丁犍道:“不知道叔叔让丁四找了过来有什么吩咐!” 丁谓道:“吩咐什么?昨天我让丁四去天上人间送了一封信想必你一定看到了。” 丁犍道:“是的,看到了所以我才赶了过来的。” 丁谓道:“有些话在信里不好说,来咱们进书房说吧!” 丁犍道:“叔叔,我看这儿挺凉快也很肃静的,不如就在这里说吧。” 丁谓点头道:“也好,那么咱们就坐在这树荫下说。”说着指着树下的凳子道:“来丁犍,坐下来听叔叔仔细与你说说昨天早朝时的事。” 丁犍顺从的坐了下来。 丁谓轻轻拍了拍树干道:“丁犍呀,你可为咱们老丁家长脸争光了。” 丁犍道:“叔叔此话何来。” 丁谓眉飞色舞的道:“丁犍呀,你知道昨日早朝时,我向万岁一说你主动请缨去往边关之事,万岁高兴的是眉开眼笑,当场就拍板下旨命你领受六品参军一职,并树你为忠君报国的榜样,让所有的大宋军民以你为楷模,团结一致抵抗外侮的。” 丁犍惊讶道:“这是真的吗!” 丁谓得意洋洋的道:“怎么能不是真的呢,难道我敢拿着万岁的旨意开玩笑,丁犍呀,这可不仅仅是你一个人的光荣,就连我脸上都增添了不少光彩的。” 丁犍谦逊道:“这都是叔叔从中保举的功劳。” 丁谓笑道:“可别这么说,我就是想保举那也得有这么一个敢去边关的人呀。这都是你小子自己积极争取的结果。” 丁犍道:“那么叔叔,侄儿有一事不明!” 丁谓道:“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尽管向我提问好的,我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丁犍沉吟道:“叔叔,这六品参军在军队里算得是什么职务,主要的职能是什么!” 丁谓看了丁犍两眼以为他嫌官职小,便安慰道:“这六品参军的职位不算大也不算小的,但对你一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来说这职位就算很高的了,人家谢金吾经过十年寒窗户苦读,并且还考中的状元,才弄个七品县令当的,你一上来就比状元郎还高一个品位呢,知足吧!” 丁犍急忙摆摆手道:“叔叔,你误会了侄儿的意思,侄儿并不是嫌这参军的职位小,我只是想知道参军的职能是什么,在大军中起的是什么作用。” 丁谓听了淡然一笑道:“这就要看怎么说了,参军参军就是大军里的参谋,如是你只想到边关去看看热闹与风景,不想有什么建树的话,那可是个清闲自在的职务,每天只是到领军元帅帐中走走过场点点卯就可以的。如果你是真心想杀敌报国,并且要有所建树的话,要干的事可就多了,什么勘查地形,侦察敌情,深入敌后刺探情报,给作战主官出谋划策等等。” 丁犍听了郑重点点头道:“叔叔,我明白了。” 丁谓道:“只是明白还不行的,说说到了边关你打算怎么干!” 丁犍正色的道:“叔叔,既然侄儿决定去边关了,那必须要有建树的,我一定凭着自己的本事干出成绩来,绝不会给咱们丁姓之人丢脸的,不然还不如不去呢!” 丁谓听了站起身来高兴的道:“好!这正是我想听到的话。” 丁犍道:“叔叔,那去边关之前侄儿还需要做那些准备。” 丁谓有些不解的道:“哦,你是指那方面的。” 丁犍在二十一纪看过的书中曾经记载过,宋朝时期的一般将士出征都要自备盔甲兵器的,于是便道:“譬如盔甲兵器之类的,我听有人说这些都得自备。” 丁谓听了抬腿向树干踹了一脚骂道:“这是那个浑蛋信口雌黄放的屁,我堂堂大宋,怎么出征打仗还得将士们自备盔甲兵器的,这不是污蔑我大宋强人所难吗,真是岂有此理。” 丁犍一看丁谓气成这样急忙道:“叔叔,千万莫生气,侄儿也只不过是道听途说而已。” 丁谓这才消了消气,伸手拍了拍丁犍的肩语重心长的道:“我告诉你丁犍,以后少听那些乱七八糟的什么传言,更不可人云亦云,做人要有自己的主见才是的,这样才能有所长足发展。” 丁犍毕恭毕敬道:“是,侄儿一定牢记叔叔的教诲!” 第一百八十章 都有拳拳报国之心 忙呀, 这几天丁犍可以说忙得不可开交,一直没睡上一个好觉,今天早晨,太阳已经爬了很高他仍然在倒在床呼呼呼大睡。 秋菊一边做着早饭,一边从厨房里走进卧室看了看,张张嘴又闭了上,她实在不忍心打扰丁犍的。 早饭做好后,秋菊将碗筷放在桌子上摆好,这才走到床前伸手轻轻的拍了拍丁犍的脸道:“哥,起床吃饭了,不是说今天还要去冰柜你老丈人家看胡鸽吗,快起来吧!” 丁犍睁开眼睛道:“什么时辰了!” 秋菊笑了笑道:“你说什么时辰了,辰时都要过了。” 丁犍急忙从床上爬了起来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埋怨道:“秋菊,你也不早点叫我起床,不知道我今天有许多的事情要办吗!” 秋菊一副委屈的样子道:“我看你睡得挺香的,就没忍心喊你起床。好啦!现在也来得及,赶快吃饭吧!” 丁犍点了点头,从床上跳到地上,洗了两把脸就坐到桌子前,三五口吞下了两个馒头,又“咕嘟咕嘟”喝了一碗粥,将饭碗的推道:“饱了!”说着站起身来就向外面走去。 秋菊在他身后喊道:“早点回来,午间等你吃饭。” 丁犍也没答话,出了门穿过长乐街,就向御街拐去,准备从那儿走承泽门去冰柜街。 那知刚刚转到御街就碰到于大掌柜挺着个大胖身子摇摇晃晃,呼哧呼呼的走了过来。 看到丁犍于大掌柜心用那弥勒佛标示的笑打着招呼道:“呵呵,这不是丁犍老弟吗,好久没见面的,没想到今天却在这儿碰上了。” 自从上次吃了热锅饭后,于大掌柜就改丁犍称为老弟了,这一来是显得近乎,二来,于大掌柜真将丁犍当成了朋友。 丁犍一看是于大掌柜,急忙拱手道:“原来是于大哥呀,一大早晨你怎么出来了呢!” 于大掌柜笑道:“呵呵,你感觉奇怪吧,别说你奇怪了,连我自己都感觉到奇怪。过去我那是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的,可是最近也不知是怎么了,睡不着,可能是上了岁数的原因。这不一早起来去集市上买了几条鱼,拿回家让二表姐给焖上。”说着将手里拎着的两尾大鲤鱼扬了扬。 丁犍道:“哦,这两条鱼还在摇尾巴呢!” 于大掌柜道:“那当然,要吃就得吃这新鲜的,虽然价钱贵了些,但也值得。” 丁犍道:“于大哥你可真会生活呀!” 于大掌柜道:“老弟,这起得早不如起得巧,我看不如你跟我去家里咱们喝上几杯如何,许多日子没有一起了,大哥我还真就很想听听你再说说那交朋处友之道呢。” 丁犍摇摇头道:“于大哥,今天小弟我可真得就没时间的了。” 于大掌柜道:“我知道你现在也没再搞开发工程,没什么可忙的了,别找什么借口的,这样就见外了吗!” 丁犍道:“于大哥,我真得有事,正准备去冰柜街老丈人家去找媳妇呢!” 于大掌柜摆摆手道:“嗨!媳妇那天看还不行,难道还跑了不成。”丁犍道:“那可不行的,这万岁的圣旨一下,就来不及了的。” 于大掌柜看了看丁犍笑着道:“老弟,没有你这么吹牛的吧!还扯到万岁的圣旨上去了,我看你这是骑着长城操骆驼——玩大了吧!” 丁犍一看自己说漏了嘴,只好道:“于大哥,是这样的,小弟现在已经被万岁授予了参军一职,随时随地就可能跟着杨宗保将军奔赴宋辽边关的。” 于大掌柜道:“哦,我也听说朝庭拜杨宗保将军挂帅领兵,没想到你也要跟着去前线的。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丁犍道:“于大哥,这是前日定下来的事。” 于大掌柜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忙去吧!” 丁犍又向于大掌柜拱手道:“好,于大哥再会!”说着转身向前走去。 那知走出了大约有十几步远就听到于大掌柜在后面扯着嗓子喊道:“丁犍老弟,停一下,老哥我有话要说。” 丁犍转回身道:“于大哥,你有什么话要说。” 于大掌柜急走了几步气喘吁吁的来到丁犍面前道:“什么小心在意的话,我也不想嘱咐你的,丁犍老弟,你说你都能舍家撇业的去往边关杀敌报国,都是男人我差个啥呢!” 丁犍笑了笑道:“于大哥,你年纪大了不可以的,再说了你身子这么胖,到边关那有用武之地呢!” 于大掌柜呵呵笑道:“呵呵,我也没说大哥我非得去边关不可的。” 丁犍看了于大掌柜两眼道:“那么于大哥你有什么想法。” 于大掌柜道:“是的,这效忠国家也不只是去边关唯一一条路的,应该是有钱出钱有力出力的吧!” 丁犍道:“对呀!” 于大掌柜拍了拍自己的大肚皮道:“那好,我出三万两纹银给你带去,拿着这些银子到了边关多买些什么牛羊肉,犒劳犒劳边关将士,好让他们吃饱了有力气杀那些辽狗。” 丁犍伸出大拇指道:“于大哥你真了不起,国家危难之际能慷慨解囊。” 于大掌柜道:“这是那里的话,你丁老弟能提着脑袋去边关,我就不能出些血吗!再说了如果没有你们前去抵抗,辽狗真得要杀过来,这些银子还不都成了他们的战利品了吗!还不如花在咱们自己人的身上呢!” 丁犍道:“好!” 于大掌柜道:“好,那么就这样定了,一会你从老丈人家回来后,就去我的营钞局提银子去。” 丁犍摇摇头道:“于大哥,这可不行的,你这银子是捐给国家的,必须直接缴到兵部才好的。” 于大掌柜笑了笑道:“兵部,兵部的大门朝那面开我都找不到,怎么去捐钱。” 丁犍沉思的片刻道:“于大哥我倒想起了一个好主意来。” 于大掌柜道:“什么好主意!” 丁犍道:“于大哥,你不是与朝庭的王钦若王大人有交往吗,你不妨去找他,让他领着你去见万岁说明捐赠银子一事,这样一来王老大人脸上也增添了光彩,二来万岁一定会下旨表彰你的功德,三来还可以调动起东京汴梁城各界人士保家卫国的积极性,说不定到那时大家会你为表率争先恐后的捐款吗!这样岂不壮我国威吗!” 于大掌柜大嘴一咧道:“要得,实在要得,这个主意真就很好!”说到这里摆摆手道:“那好,你自己忙着去吧!一会回家吃过饭,我就去找王钦若大人洽谈捐赠银两之事。” 丁犍向于大掌柜深鞠躬道:“好,于大哥我代表去往边关的将士们谢谢你。” 于大掌柜哈哈大笑道:“哈哈,你还没穿军装呢,别代表这个那个的。赶快去老丈人家吧!”说到这里又拍了拍脑袋道:“这样吧!你去老丈人家回来后,就别回家了直接去安庆大酒楼,怎么着我也得为你送送行吧!” 丁犍道:“这就不必麻烦于大哥了,秋菊还等着我回家吃午饭呢。” 于大掌柜故意一沉脸道:“我说你小子怎么有了女人就将大哥甩到一边去了呢,这可不行的,这样吧将你家的秋菊也带上,我带上杨柳,再将陈琅找来,对对还有国舅爷两口子,咱们大家好好热闹热闹。” 丁犍道:“好吧,恭敬不如从命,谁让你是我大哥来的。” 于大掌柜点点头道:“好好,这才是好兄弟!”说着转过身来摇晃着肥胖的身子扬长而去。 丁犍则转身向冰柜街那儿走去,来到冰柜街,丁犍先是进了一家点心铺里买了四包精制的,胡海愿意吃的的大八件,然后又进了一家果品店里买了四盒子苏州蜜怡果脯,拎在手里向住于冰柜街西面的胡海家里走去。 来到胡海家,胡鸽正在院子里拿着一把扫帚在扫落在院子里的树叶,见丁犍来了不冷不热的道:“来了!” 丁犍点了点头道:“岳父在家吗!” 胡鸽道:“在屋子里喝茶呢!” 丁犍将手里的果脯举了举道:“胡鸽看我给你带来了你最爱吃的果脯了。” 胡鸽淡然一笑道:“难为你还记得我喜欢吃什么呢!” 丁犍将果脯放在院子里的桌子上道:“我给你放到这里了,一会你扫院子累了的话就坐下来歇歇,吃上几口。”说着向屋子里走去。 正在屋子里喝茶的胡海看丁犍走了进来,高兴的站起身来道:“哦,丁犍来了,快快坐下,喝杯茶!”说着给丁犍倒了一杯茶。 丁犍坐了下来关切的问道:“岳父大人,身体还好吧!” 胡海点点头道:“还好,别的毛病没有,就是阴天下雨时候腰疼,唉!这都是年轻时候出力过猛留下的后遗症。” 丁犍道:“这可抓紧去看看郎中的,那天让胡鸽带着你去御街的回春堂看看,那儿坐堂的都是从皇宫里退下来的御医,医术还是很高明的。如果缺钱的话就让胡鸽回清水街取。” 胡海有些不高兴的道:“丁犍,人都说一个女婿半拉儿,你就不能带我去回春堂吗!” 丁犍苦笑道:“岳父大人,带你去看郎中本来是我应该尽的责任,可是这两天我可能就要出远门的了。” 胡海道:“你这是要去那儿呀!” 丁犍沉思了片刻从嘴里挤出了两个字道:“边……关!” 胡海大吃一惊道:“什么去边关?” 第一百八十一章 丁犍向胡氏父女告别 丁犍以为胡海年纪大了耳朵背没有听清楚,又重复道:“是的,我要去边关!” 胡海眯缝着眼睛看了丁犍片刻道:“你这是来征求我老人家的意见吗!” 丁犍摇了摇头道:“不是,这事已经定下来了。” 胡海诧异的道:“定下来了,谁定的。” 丁犍道:“是万岁,万岁已经下了圣旨任命我为六品参军之职,即日随杨宗保将军奔赴边关。” 胡海伸手指着丁犍的鼻子道:“丁大掌柜,你现在翅膀硬得很呀。长能耐了脸都贴到皇帝的屁股上去了。” 丁犍茫然的道:“岳父大人,你这是何意呢,如果是小婿那儿做错了什么,你只管打骂,可是……” 胡海一挥手打断的丁犍的话道:“可是什么,你现在贴上皇帝的,我一个小小的草民怎么能冒犯你这位朝庭的名官呢!” 丁犍苦笑道:“哎呀,岳父大人,我就是再能耐那也还是你女婿的。在你面前我永远是晚辈。” 胡海瞪眼道:“你还当我是岳父呀!那么我来问你,你在去边关的事情事先与谁商量来了。” 丁犍道:“岳父,事情来得紧急,也没时间找你商量的。” 胡海怒气冲冲的道:“放屁,辽国人不是还没打到东京汴梁城的城墙下边吗!再说你不与我商量也可以,怎么着也得与胡鸽商量商量再做决定吧!你到好来个先斩后奏。胡鸽还是不是你的婆娘!” 丁犍挺了挺胸道:“胡鸽当然是我丁犍的婆娘了。可是她在你一住那么长的时间,大老远的我怎么来与她商量的。” 胡海道:“强词夺理,还是你小子那块有对不起胡鸽的地方,不然她怎么会总住在我在儿,不愿意回去呢!” 丁犍急切的道:“我可没有做对不起她的事情!” 胡海道:“做没做你自己心里明白,行了,我年纪大了也懒得管你们那些狗扯羊皮的事。我问你,你去了边关胡鸽怎么办。” 丁犍道:“我来这里就是想问问胡鸽,是愿意在你这儿住呢,还是愿意回到清水街与我父母亲一同住。” 胡海点了点头冲着院子里喊道:“胡鸽,你还屋来,咱们有事情商量!” 院子里的胡鸽听到胡海的喊声,急忙扔下手中的扫帚走进来道:“爹,你找女儿有什么事情商量?” 胡海一指丁犍道:“不是老爹我有事与你商量,是丁犍要前往边关了。” 胡鸽听了心中一阵暗喜,脸上却毫无表情漠然的道:“那就去吧!” 胡海一跺脚道:“这是什么话,那就去吧!你以为边关是什么好玩的地方,丁犍万一去了那里战死在沙场,你年纪轻轻的岂不成了寡妇吗!” 胡鸽淡然一笑道:“爹,你放心丁犍不是短命之人,死不了的,女儿怎么能成了寡妇呢!” 丁犍只好笑了笑道:“胡鸽,我来找你是想与你商量商量,就是我去了边关以后你是继续住在岳父这儿呢,还是回清水街与我爹娘住!” 胡鸽咬了下嘴唇道:“那你是什么意思!让我在那边住。” 丁犍道:“我没什么意思,决定权在你。” 胡鸽又咬了咬嘴唇道:“按道理说呢,你走了,公公婆婆一定会很孤单的,我应该回清水街与他们在一起,可是我爹身体一向不好,我又怎么能忍心将他一下人扔在这儿不管呢。” 丁犍听了点点头道:“行,那你就在这里留在这儿照顾岳父吧!我老爹,老娘虽说是年纪大了些,可是身体却很好的,你有时间经常抽空回去看看他们就可以的。” 胡鸽点点头道:“你放心吧!就是你不嘱咐,这一点我也能做到的。” 丁犍道:“那好,不过有一点你记住了,当着他们的面千万别说我去边关的。” 胡鸽有些吃惊的睁大眼睛道:“难道你是盼着二位老人家的呀!” 丁犍挠了挠头皮无奈的道:“没办法的,不然他们能放我走吗!” 胡鸽喃喃的道:“可是,如果他们问了起来,我该怎么回答呢!” 丁犍道:“你就与他们说我去了北京大名府搞工程了,昨天我在家里也是与他们这么说的。他们还真就相信了。” 胡海在旁边道:“丁犍呀,你就作吧!好模样的,你说你往那边关跑什么,是不是钱挣够了,又想过一把当官的瘾。” 丁犍苦笑道:“岳父,不是你想像的那样!” 胡海道:“怎么就不是,我看你就是想当官想疯了,挣着命往那边关跑。你说这万一有个好歹,扔下了我们这些老的少的,可怎么办是好。” 丁犍笑道:“岳父,刚才胡鸽不是说了吗,我不是短命之人,再说了我是任的是参军一职,又用不着去冲锋陷阵,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胡海仍忧心重重的道:“可那是战场刀箭无眼。” 丁犍道:“岳父,你就放心吧,我会格外小心的,一定会平安归来给你与我的父母亲养老送终呢!” 胡海道:“我倒不是图你养老送终,只愿意你能平安归来就好的。” 丁犍跪在地上向胡海嗑了三个头道:“岳父,你保重!我走了。”说着站起身来向外面走去。 胡鸽低着头默默将丁犍送到了院门外,抬头看了看丁犍,眼睛噙着泪珠道:“丁犍,到了边关你自己要格外的小心呀!” 丁犍心里忽然涌上了一片柔情,伸手将胡鸽揽在怀里,轻轻抚摸着胡鸽的头发道:“放心吧!我会小心的。你也要照顾好自己。”说着松开揽在胡鸽腰间的手,头也不回大步向承泽门走出。 胡鸽站在那里默默无语的看着丁犍渐行渐远的身影,大眼睛里突然滚下了泪珠,常说颗颗眼泪都是爱,可是胡鸽知道自己的眼泪包含的不是爱,只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伤感。 许久,胡鸽掏出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泪珠,发出了一声沉重而又长长的叹息。转过身来默默的走进了屋子里。 正在屋子里低着头背着手来来回回踱步的胡海抬头看了胡鸽一眼道:“丫头,你哭了!” 胡鸽咬了咬嘴唇,点点头,泪水又情不自禁的流了下来。 胡海两眼盯着胡鸽看了片刻,一跺脚道:“唉,这都他妈的是命呀!”说着转身走进卧室,一头倒在了床上。 胡鸽则坐在凳子上两眼盯着屋脊发起呆来。 此时,胡鸽的心里可以说是波涛汹涌,思绪万千,她不知道生活的道路应该怎么走了。 迷惘,迷茫,迷乱,总之心头笼罩在一片迷雾…… 丁犍转过承泽门,走在宽敞的御街上,感觉到平时里司空见惯了情景竟然有着一种说不出的魅力,他知道这是将要离别前的一种心态,可以说是恋恋不舍或是依依不舍吗! 丁犍一边走着,两眼一边贪婪的看着大街两侧的树荫,平房与高楼,忽然他看到了一家店铺前挂着一柄明晃晃的短刀,在那短刀旁边的墙壁上还插着一面正迎风飘扬的小旗,小旗是红色的,旗面上书写着一个黄色的“兵”字,哦!原来这里是一家买兵器的店铺。 丁犍看着那面唿啦唿啦飘舞的旗子,心头暗暗感觉到奇怪,怎么自己从这里路过了许多次了,却从来没发现有家买兵器的店铺呢!再抬头看了看那柄明晃晃的短刀,他忽然想到了自己在《水浒传》中曾经看到的豹子头林冲持刀误入白虎堂与青面兽杨志卖刀杀地痞牛二的情节,情不自禁的一笑,迈步走进了兵器铺。 柜台里站着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见丁犍走了进来,急忙从柜台那儿迎上前来道:“不知道客官要买什么样的兵器。” 丁犍笑了笑道:“老爷子,不知道你这里都有什么兵器?” 老者笑容可掬的道:“这位客官说笑了,我这店铺买得就是兵器,那就是品种齐全,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鞭、锏、锤、抓、镋、棍、槊、棒、拐、弓箭等十八种兵器,样样俱全。” 丁犍点点头道:“不错,那么你这里可有关老爷用的那般青龙偃月刀。” 老者道:“哎呀,客官那可是神人耍的兵器,我这里那有的。就是有,就凭你小身板恐怕连拿都拿不起来的,不过你要是真想买回家当镇宅之物供着的话,我可以让人给打制出一把来,我这里是前店后铺。” 丁犍不解的道:“什么是前店后铺?” 老者解释道:“前店后铺,就是前面卖兵器,兵院铁匠炉打造兵器的,以满足一些客户提出的特殊要求。” 丁犍心理琢磨,这看影视剧中古代的武将人人腰间都悬挂着什么宝剑,便道:“老爷子,你这儿有没有什么莫邪,干将、轩辕、龙泉之类的宝剑。” 老者哈哈大笑道:“哈哈,客官你一定是在那勾栏听说书听多了,莫邪、干将、轩辕、龙泉之类的宝剑那都是传说中的上古神器,别说我这里没有了,就是八十万禁军的兵器库里恐怕也找不出来的。” 丁犍自嘲的笑了笑道:“看来古人也会编瞎话骗人的,我还真就以为有那些宝剑呢!” 老者摇摇头道:“年轻人,那些宝剑有没有谁能知道,可是你这样说可是亵渎先人的万万使不得。” 丁犍感觉到有可气有可笑,便道:“好好,老爷子,我今后多加注意就是的。”接着走到柜台那儿翻看了摆在那儿的刀剑一番,故做内行道:“老爷子,你这都是寻常兵器,挂在家里装装门面还凑合,可是这上阵杀敌恐怕就不行了的。” 老者点点头道:“那是,客官你如果要锋利刀剑那好办,我让后院的铁匠特别给你多加好钢打造一件如何。” 丁犍道:“那得需要多长时间的。” 老者想了想伸出三个手指头道:“最快也得三天吧!” 丁犍摇了摇头道:“老爷子,那可不行,大军随时随地就可能出发,怕是来不及的。” 老者盯着丁犍看了两眼道:“如果客官真心想要一把上好的剑也可以,我屋子里藏了一支,只不过就是价钱要高些的。” 丁犍不屑的道:“钱不是问题,只要我能看上眼就行。” 老者道:“那好,客官请随我来。” 丁犍随着老者绕过柜台,穿过后院来到一间客厅,老者指着迎面墙壁上挂着一支鲨鱼皮鞘的剑道:“客官,你看就是这把,怎么样!” 丁犍道:“看那剑鞘倒挺不错,可是就不知道里面的剑如何。能不能抽出来看看。” 老者走到墙壁那儿,一按崩簧,“刷”的一声从剑鞘里抽出剑来,丁犍见觉得眼前寒光一闪,脱口道:“好剑!” ” 第一百八十二章 较真的于大掌柜 丁犍虽然不太识货,但也看出来这支剑确实不是寻常的剑可比,一出鞘就感到寒气袭人,于是便道:“老爷子,拿过来我看看。” 老者笑道:“客官你小心点别割了手,要是出了血的,我可不赔偿药费的。”一边说着一边倒过剑身将剑柄伸出了丁犍。 丁犍知道这是兵器行的规矩,就是递给别人后器时,一定将刀剑枪尖向着卖兵器人自己,以示对顾客的尊重。 丁犍一拱手道:“谢过老爷子。”说着接过剑仔细了起来,只见这支剑阔有一巴掌,属于宽剑,长有三尺三寸,剑面如水蓝汪汪的闪着夺魄寒光。 仔细看过后,丁犍向老者要过剑鞘,当啷一声将剑插入鞘内道:“老爷子,这剑值多少贯钱,我要了。” 老者沉吟了片刻伸出五个手指头晃了晃道:“一口价,五千贯。” 丁犍心里道:“这个老家伙心可够黑的了,开口就要五千一贯,豹子林冲买的那柄刀才要价三千贯最后以。这老家伙却是一张嘴就要五千贯可是就是纹银五十两。”但是既然自己开始都说了钱不是问题,便点点头道:“好,五千贯就五千贯,不过我身上没带那么多的银子,这样你跟我去取吧!” 老者有些不高兴的道:“跟着你去取可以,但不能太远了!” 丁犍本想让老者跟着自己去水清街,听老者这么一说只好道:“那好,咱们就去前面鸿运营钞局我朋友那儿取怎么样。” 老者道:“这还可以,只不过是百十来步的距离,耽误不了什么的。”说着向丁犍一伸手道:“拿过来吧!” 丁犍茫然道:“什么拿过去?” 老者狡黠的一笑道:“你手中的剑呀!” 丁犍道:“这不是已经说好我买下来了吗,怎么能交给你呢!” 老者道:“不错是你买下了,可是不是还没交钱吗!要是让你拿着,哦,一出店门你哧溜一下子跑了,我这老胳膊老腿的上那去追去,小伙子拿过来吧。等到了你朋友那儿交了银子再给你拿着。” 丁犍只好将剑递到老者手里道:“至于吗,你看我像是那种人吗!” 老者哂笑道:“哼哼,那个做贼的都说自己是好人,这年头还是小心谨慎些好。” 丁犍笑道:“行行。那你老爷就别在这里磨磨蹭蹭的了。赶快锁好店门跟我取银子去吧!” 老者点头道:“走吧!”说着两人走出了客厅穿过了跨院来到了店里,老者从柜台上拿起了一把大锁,然后同丁犍两人一起走出店子,回过身“咣啷”一声关上了店门,“卡嚓”一声上了锁,又用手挣的挣那大铁锁,这才放心的与丁犍两人一前一后向鸿运营钞物运局走去。 百十步远了的距离说到就到,来到了营钞局的门前,老者停下脚步道:“年轻人,你自己进去吧,我在这儿等着。” 丁犍看看老者小心翼翼的样子忍住笑道:“老爷子,你不进里喝杯茶吗!” 老者摆摆手道:“那我可不敢的,那个要是给我下了蒙汗药,乘机顺走了我的剑怎么办。” 丁犍道:“光天化日之下怎么可能呢!” 老者道:“怎么就不可能,还是小心些好的,小心驶得万年船。” 丁犍道:“好,那你老爷子就在这里等着吧!我很快就会出来的。”说着就向营钞局里走出,这里的伙计对丁犍都熟识了,丁犍冲着大厅里的伙计点点头直奔后堂于大掌柜办公室。 于大掌柜见丁犍来了,高兴的道:“呵呵,丁老弟,我与王钦若大人谈好了捐赠银子的事情,刚刚进屋你就来了,怎么没领秋菊一块来呢。” 丁犍笑道:“这离吃饭的时间还早呢,于大哥,我在前面兵器铺里买了一支剑,身上没带银子。” 于大掌柜道:“说吧,需要多少。” 丁犍道:“五十两。” 于大掌柜吃惊的道:“老弟你是不是让人宰了,什么破玩意值五十两银子的。” 丁犍道:“那可是一支上好的剑。” 于大掌柜打开柜子拿出了五十两银子道:“走!我跟你一同去看看去!” 两个来到营钞物运局大门那儿,只见那老者双手将剑搂在怀里,来来回回的走着。 见丁犍出来了,老者走上前来道:“银子呢!” 于大掌柜将手里的银子在老者面前晃了晃道:“老人家,银子在这里呢!不过我得替我这位兄弟把把关,再看看你的剑如何。” 老者左手握住剑鞘,右手将剑抽出有三分之一道:“行,好货不怕看,客官你仔细看看吧!” 于大掌柜眯缝着眼凑到近前一看道:“哦,果然是把好剑。”说着将银子塞给老者道:“给!这是买剑的钱。” 老者接过银子在手里掂了掂,又放在嘴里咬了两下,这才将剑递到丁犍的手里如释重负般喘了一口气道:“年轻人,咱们现在是银货两清的。老人家我回走了。”说着转身就要离开。 丁犍在后面喊道:“老爷子,请留步!” 老者回过头来诧异的道:“怎么有什么差池吗!” 丁犍摇摇头道:“不是的,我只想问问老爷子,这支剑的来历,还有它叫什么名称。” 老者道:“这个老夫也不知道,这支剑是我前年从一个浪流的老头那儿买来的,他没说我也就没问。” 丁犍怅然若失道:“哦,原来是这样的。” 老者笑了笑道:“想那么多干什么,反正这支剑现在是属于你的了,好好保管着千万别让人给偷去了。”说着转身向自己的店铺那儿走去。 于大掌柜看了看那老者的背影道:“这老家伙,一看那贼眉鼠眼的样子就不像是什么好鸟,这支剑八成也不是好道来的。” 丁犍笑道:“于大哥,你怎么像那个老头似的,看谁都像贼似的呢!” 于大掌柜高深莫测的笑了笑道:“丁老弟你还年轻,江湖历练的时间太短,是不知道这江湖险恶的。” 丁犍不以为然道:“这有什么险恶的,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现在这剑不就是在我手里拎着呢吗!” 于大掌柜摇了摇头道:“老弟你是不知道的,现在是太平年间,朝庭加大了对那些占山为王之人的征讨,因此那些什么山贼头贼草寇就纷纷玩起了什么脸盆子洗手,将手下的小喽罗们打发走后,自己携带着过去抢劫的那些不义之财,跑到京城里来做起生意来。一是为了避避风头,二是为了享乐。” 丁犍疑惑道:“还有这事呢!” 于大掌柜道:“那当然了,据我所知,现在京城这样的人还不在少数呢。” 丁犍道:“那官府怎么就不将他们缉拿归案呢!” 于大掌柜道:“说得容易做起来可就难得很。一是那些人脑门也没写什么我是某某。二来,他们有的是银子,早就上下打点好的,只要他们别再继续犯案,官府那些人也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装看不见的。” 听了于大掌柜这番话,丁犍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剑道:“难道这支剑身上还藏有什么故事。” 于大掌柜老道的道:“有没有故事还很难说。不过这支剑的确不是寻常之物,可能是五代十国时代那国的大将佩带的呢!” 丁犍将剑挂在了腰间得意洋洋的道:“我管这支剑过去是谁佩带的呢,如今我花了五十两银子买了,那就是我的了。”说着向于大掌柜一拱手道:“于大哥,我回去找秋菊了,一会咱们安庆大酒楼见。” 于大掌柜道:“等等,丁老弟你好像是忘记敢点事儿。” 丁犍看着于大掌柜诧异的道:“于大哥,我忘记了什么事?” 于大掌柜道:“对不起老弟,你借了五十两银子还没写借据呢!” 丁犍笑了笑道:“至于这么麻烦吗!一会去安庆大酒楼我就会还给你的。” 于大掌柜道:“那也不行的,做我这一行讲究的就是亲兄弟明算帐,借银子可以的,可是不论借多长时间那都得写借据的,这叫来往分明。” 丁犍道:“于大哥,早晨时候你张口就捐出了银子三万两,可是就这五十两的小数目还这么仔细。” 于大掌柜嘿嘿笑道:“嘿嘿,兄弟这是行规,马虎不得的。” 丁犍一听心里真是佩服于大掌柜,办事认真劲,便道:“于大哥,你真是公私分明,让小弟从内心里佩服!” 于大掌柜正色道:“兄弟咱们在一起是好朋友不假,如果是请客那花多少银子都是必须的,可是这借钱一事,一定要有凭有据的,免得以后因为这些小事弄得朋友之间撕破脸皮就不好的。” 丁犍道:“明白,走咱们进屋写借据去。” 两人进了于大掌柜的办公室,于大掌柜拿出了一张纸与毛笔,丁犍坐在椅子上端端正正的在那张纸上写道:“借据,今天借鸿运营钞物运局于大掌柜纹银五十两定于下午归远。丁犍。”下面写着日期。 于大掌柜俯着身子仔细看了看点点头道:“好的。”说着拿起纸吹了吹待那墨迹干透了,这才折了个方块,小心翼翼的放过了袖子里笑道:“这可得保存好了。下午你将银子归还后,借据就还给你的。” 丁犍道:“那好,既然一切都妥当的,于大哥我就回家接秋菊去了,一会咱们安庆大酒楼见面。” 于大掌柜笑了笑道:“好,你去时顺路喊一声刘美那位国舅爷与他的娘子,这位国舅爷还真没什么架子,挺对我这臭脾气的。” 第一百八十三章 于大掌柜设宴安庆大酒楼 丁犍道:“好好,那么你告诉陈琅了吗!” 于大掌柜笑道:“呵呵,早晨咱们两人一分手的时候我就去陈琅家里告诉他的,那小子,狐朋狗友的多,告诉晚了又不知道跑那里去了呢!一会我去安庆大酒楼时顺路再喊他一声。” 丁犍道:“那好,小弟就先走了。”说着就出了鸿运营钞物运局,一路向长乐街奔去,离着自己家的院子还有七八步远就听到屋子里传出了“当当当”的切菜声,与锅铲碰撞锅的叮当声,不用说秋菊已经开始忙碌起午饭来。 丁犍推门走进屋子里一阵炒菜的香味扑鼻而入,丁犍用力抽了抽鼻道:“秋菊做什么呢,好香!” 秋菊道:“正在炖老母鸡呢!” 丁犍道:“赶快将灶里的火熄了吧。咱们不在家里吃了。” 秋菊不高兴的道:“你又要跑到外面去吃呀!” 丁犍道:“不是我自己跑到外面去吃,是有人请客,让咱们两人一同过去。” 秋菊笑了笑道:“这还差不多,不然你马上就要走了,恐怕咱们两人在一起吃顿饭的机会都没有了。” 丁犍道:“就是的,那就赶快拾掇拾掇准备走吧!” 秋菊拿起水瓢去水缸里舀了两瓢水将灶坑里的火浇灭,问丁犍道:“是那位要请客的。” 丁犍道:“是于大掌柜!” 秋菊道:“于大掌柜怎么忽然想起请咱们吃饭了呢!” 丁犍道:“是这样,今天早晨去冰柜街时遇到了于大掌柜,一不小心说漏了嘴。于大掌柜就说要在安庆大酒杯为我摆酒送行。” 秋菊笑了笑道:“不就是要去边关了吗,就不够你到处显摆的了,这不又蹭了于大掌柜一顿酒喝。” 丁犍笑道:“秋菊,不带这么贬低人的吧!再怎么着我也不会拿着去边关的由子到处蹭酒喝的。” 秋菊道:“你这不是蹭酒喝是什么!” 丁犍道:“不过说漏了嘴也有好处的,于大掌柜听说我要去边关,当时就说要捐出三万两银子来,让我带到边关犒劳将士们所用。” 秋菊道:“有钱人就是财大气粗,张张嘴就是上万两银子的。” 丁犍道:“东京汴梁城里比于大掌柜有钱的人多着呢,怎么没看到那个站出来捐半两银子呢!这就说明咱们于大哥有那拳拳爱国之心的。” 秋菊连连点头道:“对,于大哥真得了不起,别看他一天好像牛皮哄哄的,可是关键的时刻,真能挺身而出,慷慨解囊的。” 丁犍摘下腰里的剑放到桌子上道:“就是,就是,如果咱们大宋多出几个于大哥这样的那可真是国家之幸,百姓之福。” 秋菊这才看到了桌子上的剑哈哈大笑道:“哈哈,怎么还没去边关就充上什么大将军了,弄个这么玩意挂在腰里,小心别扎着自己。” 丁犍笑了笑道:“你可别小瞧人的,这可是一把宝剑,我正准备用它去边关多削下几个辽国人的狗头呢!” 秋菊道:“瞅把你能的,不让辽人的马蹄将你脑袋踢碎那就是万幸的。” 丁犍摆摆手道:“行了,你别在这里刺激我了,赶快换衣服,去安庆大酒楼。顺路还得招呼美叔与月儿一声呢!” 秋菊道:“看来这于大掌柜还真是要大摆宴席的,连国舅爷都请去了。” 丁犍瞪了秋菊一眼道:“别在这里磨叨起来没完没了的,赶快换衣服走人。” 秋菊吐了下舌头拌了个鬼脸儿道:“是丁大将军!”说着转向走进卧室换衣服去了。 很快秋菊换了一身暗紫色的衣服走了出来道:“哥,走吧!” 丁犍拿起宝剑一边往腰间挂着一边道:“好,这就走!” 秋菊走到丁犍面前道:“说你胖你就喘上了,这去安庆大酒楼吃饭也不是去打仗,你挂个破铁皮子吓唬人呢!” 丁犍尴尬的笑了笑道:“那好,我就不带了。”说着将宝剑从腰间摘了下来,走到卧室里掀起褥子,小心翼翼的塞了进去,这才走了出来对秋菊道:“走吧!” 秋菊抬头看着丁犍道:“你将那破铁皮子藏放到那儿了。” 丁犍道:“塞到褥子下面了。” 秋菊伸手在丁犍的胳膊上掐了一把道:“不就是一个破铁片子吧,看把你宝贝的,好像那东西比我都金贵的。” 丁犍笑道:“你懂什么,这叫宝剑配英雄,红粉配佳人,那有英雄不爱宝剑的。” 秋菊咂着嘴道:“啧啧啧,看把你能的,这一会又成了英雄了,这要是从边关得胜归来,那还不得长了翅膀飞上天去。” 丁犍得意洋洋的道:“你个小女子瞎喳喳什么,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秋菊反唇相讥泼冷水道:“不错!我是个小女子,但我却不像有些人似的癞蛤蟆上大街。” 丁犍道:“这话怎么讲呢!” 秋菊得意的笑道:“愣充小花轿!” 丁犍一看自己斗嘴斗不过秋菊,便笑了笑道:“哼,算你厉害,我好男不跟女斗行了吧!”说着甩开大步向前走去。 秋菊在丁犍身后一边急步追赶着,一边喊道:“有你这么样的男人吗!扔下女人自己跑了。” 丁犍只好停下的脚步,秋菊累得气喘吁吁的走了过来道:“死鬼!真是小心眼,说不过人家就跑,累死我的。” 丁犍笑道:“那用不用顶轿子抬着你去呀,夫人!” 秋菊推了丁犍一把道:“滚一边去,还有两步远,雇什么轿子!” 两人说笑着很快就来到了甜水街的国舅府,秋菊走上前伸手“啪啪啪”拍了几下门板扯着嗓子喊道:“里面有没有人呀!” 喊声未落只听到“哗啦”一声大门被人从里面推了开,一名仆人向秋菊一瞪眼道:“大白天的你鬼叫什么?” 秋菊道:“哟,这真是庙大神也大!国舅府一个看大门的也敢跟姑奶奶筋鼻子瞪眼的。” 仆人气哼哼的道:“哼,你是谁的姑奶奶,我还是你爷爷呢!” 这时丁犍从后面走过来道:“秋菊,你跟看门的人吵什么?” 仆人一看是丁犍,急忙道:“哦,丁掌柜来了,快里面请。”说着指着秋菊道:“不知这位是谁?” 丁犍笑了笑道:“这是我的夫人,从小脾气就怪,最爱与人吵架的,小哥我向你赔礼的。” 仆人摆摆手皮笑肉不笑的道:“不必,不必的,这位姑奶奶一看就是位女中豪杰!” 秋菊当然听出来仆人暗讽自己是泼妇,拿眼睛狠狠剜的人家一下,抬腿迈进门槛向里面走去,一边走一边喊道:“月儿,月儿,姐来看你了。” 月儿听到喊声急忙从屋子里跑了出来道:“哎呀,没想到是秋菊姐呀!来赶快进屋里坐。” 秋菊抬腿就要进屋,丁犍拉了她一下道:“咱们就别进屋了,招呼美叔出来赶快走吧,别让于大掌柜等着急了。” 这时刘美也闻声从屋子里走了出来道:“哦,丁掌柜来了,怎么不进屋里坐呢。” 丁犍道:“美叔,我与秋菊就不进屋了,于大掌柜说要请咱们去安庆大酒楼聚一聚,可是他又不知道你家,所以我来请你与月儿一同前往的。” 刘美道:“好好,这于大胖子怎么想起请咱们聚会了呢!” 丁犍没有再提自己去边关的事,只是道:“他没说是什么理由,去了就知道的。” 刘美笑道:“那好,你们二位稍候,我与月儿进屋换了衣服咱们就去。” 很快刘美与月儿就换好了衣服走了出来,两对夫妻四个人出了国舅府的大门向安庆大酒楼走去。 安庆大酒楼就位于甜水街的最东面,在东京汴梁城也算是一家豪华的大酒楼。 四个人离着很远就看到于大掌柜那肥胖高大的身子,在酒楼前的晃来晃去的,一看到丁犍、秋菊,刘美、月儿走来,急忙迎上前来道:“呵呵,四位朋友怎么才到呢,让我于某都等着急的。” 刘美向于大掌柜一拱手道:“对不起,让于大掌柜久等了,见谅见谅!” 于大掌柜又呵呵笑道:“呵呵,都是好朋友,就别客套了,里面请。” 说着拉开酒楼的门勉勉强强一弯腰弥勒佛般的笑道:“呵呵,诸位请进!二楼春风厅。”这家大酒楼的雅间都是以春夏秋冬冠名的。 刘美在前,秋菊挽着月儿走在中间,丁犍与于大掌柜稍后两步,大家鱼贯而入,踏上楼梯进了二楼的春风厅。 早已坐在那里的陈琅、杨柳急忙站起身来,只是苏樱桃大肚子身体不便,冲着大家点头示意。 陈琅向大家一拱手道:“欢迎诸位光临!” 丁犍笑道:“今天又不是你做东,你站在这欢迎什么!” 陈琅道:“怎么就不行,我这是喧宾夺主,替于大掌柜向诸位表示欢迎,热烈欢迎!”说着还“呱呱呱”拍起巴掌来,一边拍一边向丁犍等人道:“来鼓掌,鼓掌呀!大家好久没在一起了,不弄点掌声出来不热闹,是吧!” 大家也只好都“呱呱呱”拍起了巴掌来,春风厅里的气氛立即活跃了起来。 于大掌柜看大家都到齐了,推开门喊道:“伙计,走菜。” 很快丰盛的菜肴就摆满了桌子。 于大掌柜向杨柳道:“来杨柳,我太肥胖一动就上喘劳烦你给诸位嘉宾斟酒。” 杨柳听了拿起酒壶将大家面前的杯子一一斟满了酒。 看看每个人面前的杯子都斟满酒,于大掌柜这才站起身来向大家拱了拱手道:“诸位,今天将大家请来,一是大家许久没在一起聚聚了,二来最主要的是为了给我丁犍老弟壮壮行。” 陈琅早已知道丁犍去边关的一事,所以也就稳稳当当的坐在那儿什么也没说。 刘美看了看于大掌柜,又看了看丁犍在些惊讶的道:“丁犍,你这是要去那儿呀,送行就是送行,怎么是壮行呢!” 于大掌柜嗡声嗡气的道:“怎么美叔你没有听说呀!” 刘美笑了笑道:“我这整天也不出个门,那里听说了什么!” 陈琅哈哈笑道:“哈哈,于大掌柜你不知道,这美叔自打将月儿娶进了府里后整天是腻歪不够的,那里还有什么心思出门呀!” 第一百八十四章 畅所欲言的聚会 一句话弄得刘美顿时满面通红,月儿低着头吃吃的笑着。 秋菊替刘美抱不平道:“陈琅,你还厚着脸皮笑话美叔呢,当初你与樱桃两人不也是天天躲在小屋里腻歪吧!这不将樱桃姐的肚子都腻歪成牛皮鼓了!” 大家听了哈哈大笑起来。 苏樱桃红着脸慢声细语的微笑道:“秋菊,你干吗拿樱桃姐我开涮呢,我又没得罪你的。我现在就是有孕在身,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的。” 于大掌柜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道:“好了,大家在一起就是开心快乐,咱们先乐呵一下得了,听我将正题说完,大家再高兴如何。” 陈琅道:“好,于大掌柜你就赶快说吧!我还着急喝酒呢。” 苏樱桃在桌子下面伸手掐了下陈琅的大腿轻声道:“没出息,见了酒比见了你爹还亲。” 陈琅轻声回敬道:“那是,这见到的是白酒,如果见到的是葡萄酒,比见到你还亲呢。” 于大掌柜看了看陈琅笑着道:“呵呵,陈琅你小子要是打情骂俏等会散了酒席回家在说,现在先听大哥我将话说完。” 陈琅道:“好好,于大掌柜你说吗!” 于大掌柜道:“这今天最重要的意思吗,就是给要去边关的勇士丁犍丁老弟送行。” 刘美听了吃惊的道:“哎!这是什么事情决定的事情我怎么就不知道呢!” 于大掌柜道:“美叔,这消息我也是今天早晨才得知的,具体是怎么回事,你只有问丁犍的喽。” 刘美转过头向丁犍问道:“丁掌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丁犍摆摆手道:“美叔,这没什么的,只是我现在没有什么事情做,这样天天到处闲逛,岂不虚掷时光,碌碌无为了吗!因此,我就想去外面走走长长见识,那知正赶上这辽军向咱们大宋进犯,所以我就通过丁谓大人代我向万岁请求去往边关,谁知万岁真的就恩准了。” 刘美点点头道:“男儿志当报国是应该的,可是你这一走撇下秋菊一人怎么办是好!” 秋菊听了眼圈一红,低下头抹起泪来。 挨着秋菊坐的月儿急忙安慰道:“秋菊,别伤心,丁犍走了,不是有我樱桃,杨柳等好姐妹吗!” 秋菊抽泣的道:“我才不为他伤心呢,只不过觉得委屈。” 陈琅笑道:“美叔呀,美叔,你真是每壶不开提那壶的,这下好了,将秋菊弄哭了,多扫兴。” 于大掌柜笑着道:“呵呵,女人家就是这样,多大的事情呀,弄得生离死别似的。” 杨柳在旁边道:“怎么就不是生离死别呢,你要是去了边关的话,我哭得一定比秋菊还厉害。” 于大掌柜伸手拍了拍杨柳的脸蛋儿道:“宝贝儿!我怎么能舍得将你一个人扔在家里,自己跑到边关去呢!” 秋菊一听,哭得更悲伤了。 丁犍生气的道:“秋菊,你哭两声意思意思就得了,怎么还越哭越来劲儿,我这是去边关,又不是去阎王殿。” 陈琅也道:“好了好了,别说那么多无关紧要的话了,赶快举杯喝酒,别辜负了于大掌柜的一片心意。” 于大掌柜道:“就是就是,还是陈大公子说得对,来喝酒,这第一杯酒祝丁犍老弟此番前往边关那是一路顺风。” 大家齐声道:“好好!”除了苏樱桃有身孕不能喝酒,剩下的人是一饮而尽。 见大家都干了杯,于大掌柜又向杨柳示意道:“宝贝儿,斟酒斟酒!” 杨柳听了急忙站了起来,笑靥如花的给每个人斟上酒。 于大掌柜举了下酒杯道:“诸位大家知道吗,我于大掌柜为什么要这这家酒楼设宴呢!” 大家都摇了摇头。 于大掌柜笑道:“呵呵,这东京汴梁城里比这高档的酒楼饭店有的是,什么万花楼,千春楼、樊楼等,可是我却偏偏选择了这家酒楼的,倒不是为了少花几两银子,钱吗算个吊毛,于大掌柜有的是。关键关键的是这家酒楼名字取的好,安庆大酒楼。咱们做生意还图个稳稳当当的呢,何况我丁犍老弟那是奔赴边关。那是啥地方,那是枪林箭雨,出生入死的沙场,因此我在这安庆楼设宴,要得就是图个吉利,安庆,平安喜庆之意,还有咱们坐得这个雅间春风厅,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我丁犍老弟此番去往前敌,那是春风得意马蹄疾,马到成功,旗开得胜,平安归来。你们大家说好不好!” 大家一听“呱呱呱”的鼓起了掌,秋菊更是破涕为笑。 陈琅一边鼓掌一边道:“我说于大掌柜,别看你长得五大三粗的,想得还很细的吗!” 于大掌柜笑道:“呵呵,陈小弟小瞧人了是吧!我于大掌柜是谁,那是被窝里放屁——能文能武。” 众人听了又是一阵大笑。 只有杨柳在桌子下拿脚轻轻踢了于大掌柜轻声道:“说说就下道,大大家在这里喝酒吃饭呢,你在那里说什么放屁撒尿的话。” 于大掌柜道:“好好,不说了,看我这人一高兴就信口开河起来。”秋菊在旁边对杨柳道:“杨柳妹子,别责怪你家于大掌柜了,男人不都是这个德性吗,一高兴就暴露了本色来。” 于大掌柜道:“不错,男人本色就是好色,可是男儿更有赤胆忠心的本色。来,大家为了我丁犍兄弟赤胆忠心之本色再干一杯。” 众人又是一饮而尽。 放下了酒杯丁犍谦逊的道:“于大掌柜此番话实在是过誉了,丁犍那敢担当得起,不过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辽国人之所以胆敢来犯不就觉得咱们大宋软弱可欺吧!所以在这紧要关头人人都应该挺身而出,同仇敌忾才是。”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的词是明朝末年顾炎武所言,在座的人那里听说过,听了顿时感觉热血沸腾。 刘美“啪”一拍桌子道:“好一句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说得豪迈有气魄。来丁犍,刘美我敬你一杯,希望你去那前敌多杀几条辽狗,也替我出出气。” 丁犍道:“放心吧美叔!”说着两人碰杯喝了进去。 于大掌柜伸出筷子点了点桌子上的菜道:“来,大家别只顾喝酒,吃菜。”说着给丁犍挟了一块鱼道:“来来,丁犍尝尝这汴水河里的大鲤鱼,到了边关你就是想吃也没地方掏弄的。” 丁犍道:“谢谢于大掌柜。”说着吃起鱼来。 刘美感慨的道:“我虽然没去过边关,但也知道边关之艰苦,到了那里别说吃什么鱼肉了,就是吃上一口热饭都很不容易的。” 陈琅道:“那是的,不然什么叫渴饮刀头血,睡卧马鞍寝呢。” 丁犍笑了笑道:“这个大家放心,我早就做好的吃苦的准备。再说了这次于大掌柜还慷慨解囊捐赠的三万两银子出来,让我带往边关犒赏边关将士们,我想那一定会调动起边关将士杀敌报国的积极性来的。” 陈琅道:“还有这事呢!于大掌柜真了不起!可惜我没那么多的钱!” 苏樱桃轻声道:“相公,你没有多,还没有少吗!咱们也应该奉献出一些来的,一算是为丁犍壮行,二来也算是为咱们尚未出世的孩子积些功德。” 陈琅点点头道:“好好,那我也捐赠纹银五百两!” 丁犍急忙站起身来向陈琅一拱手道:“如此多谢陈老弟!” 陈琅大大咧咧的道:“谢什么,此次如果没有杨宗保将军与你这样的人去往边关御敌,那辽人说不定就真得打到了汴梁城来了呢,到那时候就得逃难,别得还好说,樱桃挺个大肚子那里跑得动呢!” 刘美看了月儿两眼,月儿道:“美叔,你想说什么话就直接说,看着我干什么!” 刘美站起身来道:“既然陈琅都捐了,那么我岂能落后,也捐赠纹银五百两,权当给边关将士们买上几匹好马,用来骑着上阵杀敌。” 苏樱桃一竖大拇指对秋菊、杨柳、月儿道:“姐妹们,看这才是真正的爷们呢,看来我们还都不是睁眼瞎,没找错了人。” 陈琅故意装作生气的样子道:“哎哎!苏樱桃你说什么呢,就我,于大掌柜、丁犍还有美叔这样的好人,满东京城里再来找不出来这样的了,你们就知足吧!” 于大掌柜笑道:“呵呵,别的姐妹我不知道知足不适中,但我知道我家杨柳一定知足的。” 杨柳瞪了于大掌柜一眼笑道:“死样,这一房子里的人属你岁数大,又数你整天没个正形的。” 于大掌柜厚着脸皮道:“岁数大了好,岁数大知道心疼女人的。” 陈琅接过于大掌柜话茬道:“对对,这话我相信,你们大家看月儿,以前那是瘦弱不堪的,现在大家再看看,才嫁到国舅府几天,就让美叔滋润的水灵灵的。” 刘美得意的笑道:“嘿嘿,陈琅你就子怎么总是拿美叔说笑呢,真不是个东西!” 月儿则满面通红娇羞的微笑着。 这时,丁犍站起身来道:“诸位,今天大家是难得一聚的,在此丁犍深深感谢于大掌柜一片心意,也感谢大家的捐赠。”说着叹气道:“唉!我这次去边关,其实最放心不下的人就是秋菊,诸位也知道我们两人刚刚在长乐街那儿安家不长时间,你们说我这一走,秋菊又孤单一人了,想想直真觉得对不起她的。” 秋菊听了丁犍的话,又低头抹起泪来。 丁犍伸手轻轻拍了拍秋菊的后背,又道:“所以在下有个请求,就是我随大军走后,希望大家多照顾一下秋菊,特别是樱桃、月儿、杨柳你们三人没事的时候多找秋菊说说话,免得她孤单心烦的。” 苏樱桃道:“丁掌柜,不用你说我们姐妹也知道应该怎么做的,你就只管放心的走呢!到了边关把自己照顾好比什么都强。等大军班师回朝之日,我们希望看到一位完整无缺的丁犍!” 丁犍眼圈一红向大家一拱手道:“如此多谢诸位了!” 第一百八十五章 别有忧愁,离有悲伤 相聚时光短,离别话语长。 这一场酒宴,从中午时分一直到华灯初放时才结束。 于大掌柜、丁犍、陈琅、刘美四个男人都已经是醉意朦胧,四个女人除了苏樱桃之外也个个喝的脸红朴朴的,互相嘻笑着。 走出了安庆大酒楼来到街上,大家这才依依不舍的分手。 虽然大家都没说什么,可是都知道丁犍这一去,也可能真得就成为永别,每个人都将离别之情强压于心底,说了一些吉祥祝福的话之后,大家才各自分手向家里走去。 刘美、月儿的家正好与丁犍、秋菊顺路,刘美正要跟着丁犍一起走,月儿拉着刘美的手道:“美叔,月儿已经许久没有在夜里逛逛街了,就让丁犍与秋菊他们两口子先回家去,你陪着月儿逛逛街好不好。” 刘美自从娶的月儿之后,那是对月儿宝贝得了不得,怎么能不听娇妻的话呢,连忙点头道:“那好,美叔今晚豁出去不睡觉了,也陪着你看看这东京汴梁城夜幕下的街景。”说着伸手挽着月儿的胳膊向汴水河畔走去。 走了一会月儿指着街边的石头道:“美叔,咱们在这坐一会吧!”,刘美莫名其妙的道:“月儿,你不是要逛逛这夜色中的街景吗,怎么坐在这儿不走了呢。” 月儿嫣然一笑道:“美叔,我那是要逛什么街景,月儿只是想让丁犍与秋菊单独的走回去。” 刘美茫然道:“这是为什么呢!” 月儿幽幽的叹气道:“唉,眼看着丁犍择日就得起程,他们两人能在一起的时间有限的,难道你还想在旁边当大蜡烛吗!” 刘美道:“哦,哦,还是你们女人心细,想的周到的。” 月儿轻轻点着刘美的脑门道:“那当然了,那像你大傻瓜一个,看不出眉眼高低来。” 刘美道:“好好,我笨,是个大笨蛋还不行吗!” 月儿笑了笑没有出声,只是幸福的将头枕到了刘美的大腿上。 丁犍站在那儿看着刘美、月儿相依相偎的背影,情不自禁的发出了一声叹息:“唉!” 秋菊看了丁犍两眼道:“你叹什么气!” 丁犍轻轻拉着秋菊的手道:“看到美叔、月儿这样我好像突然有些后悔了。” 秋菊仰脸看着丁犍不解的道:“你后悔什么!” 丁犍苦笑道:“我看后悔自己不应该积极向万岁请求去边关的。” 秋菊道:“这是为什么呢?” 丁犍伸手拍了拍秋菊的脸道:“我有些舍不得离开你的。” 秋菊喃喃的道:“哥,别这样好不好,你一这样弄得人家心里更难受的。” 丁犍摇摇头道:“唉,我现在才理解什么叫儿女情长,英雄气短的。” 秋菊也叹气道:“唉!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你现在就是后悔也是悔之晚矣,如果你要是不去的话那岂不是欺君之罪吗!” 丁犍道:“谁说我不去了,我只不过是发发感慨而已。大丈夫说一是一,说二是二,怎么能出尔反尔呢,那样岂不让人贻笑大方。” 秋菊笑道:“是的,那样别说外人瞧不起你,叫我都会看不起你的。” 丁犍故意道:“这是为什么呢,难道你不愿意我在留在家里陪伴你吗!” 秋菊点点头道:“作为一个女人,那个愿意自己的男人离开自己呢,何况这又是去吉凶莫测的边关,可是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那就应该义无反顾。” 丁犍道:“难道你不怕我一去不返,战死在沙场,那样你岂不就成了寡妇!” 秋菊道:“怕,我当然怕了,而且怕的要命!可是事已至此怕又有什么用。想一想人家佘老太君,在国家危难之际将七枝守护着一根独苗都舍得出去了,我不过舍出一个男人有什么了不起的。” 丁犍敬佩道:“秋菊,我没想到你能这样想。” 秋菊苦笑一下道:“我不这么想还能怎么想,难道能哭天喊地的抱着你的大腿不让你走吗!那岂是我秋菊能干出来的事!” 丁犍向秋菊一鞠躬道:“秋菊谢谢你能如此深明大义。” 秋菊漠然道:“你少往我脸上贴金的,我不是什么深明大义的人,我只求与你不离不弃的走完一生。”说着上前搂着丁犍的腰哽咽道:“我只求你能平安归来。” 丁犍急忙抚摸着秋菊的头发安慰道:“放心,放心吧!”说着轻轻拉着秋菊的手道:“走,咱们回家吧!” 秋菊点点头道:“回家,走回家。” 回家,多么温馨的话语,可是今夜过后,丁家还能再回到家吗! 回家,多么诱人的向往,可是今夜过后,秋菊还能有了完整的家吗! 只有房屋,那不是家,充其量只是栖息的场所。 只有爱的呵护下,才能有个家呀! 两人手牵着手默默不语的向前走着,寂静的街道是只听到两人脚步沙沙之声。 忽然,秋菊停下了脚步,用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丁犍道:“哥,我有一个小小请求。” 丁犍笑道:“傻丫头,你有什么请求就说呢!” 秋菊喃喃的道:“哥,我想让你背我回家,从这里一直背到家里。” 丁犍道:“好,来吧!”说着蹲了下来,秋菊轻轻的趴在了丁犍的背上。 丁犍道:“趴好了吧!” 秋菊将嘴贴在丁犍的耳边吹了口气道:“哥,趴好了!” 丁犍喊了声道:“好喽,加回家啦!”说着竟然小跑了起来。 秋菊趴在他的背上道:“哥,你慢点呀,别累着!” 丁犍道:“不累,背自己的媳妇累心里也甜。”丁犍嘴是说不累,可是跑了一会就开始气喘吁吁的了,秋菊伸手摸了下丁犍的额头道:“哥,看你都累得出汗了,快放下我,我自己走回去。” 丁犍固执的道:“那怎么可以呢,刚才不是说好了吗,一直将你背到家的。” 秋菊心疼的道:“那好,你慢点走!” 丁犍放缓了脚步,背着秋菊慢慢的走着。忽然丁犍道:“秋菊,我怎么感觉你比以前沉了不少的呢。” 秋菊幸福的笑道:“那当然的,自从你给我了这么个家后,秋菊就心情舒畅,人呀,这一高兴就能吃能喝还能睡,你说能不胖吗!”接着又道:“哥,你不会嫌我胖吧!” 丁犍道:“我怎么能嫌弃你胖呢!” 秋菊摇摇头道:“不,这不是你的心里话!” 丁犍道:“怎么就不是我的心里话的。” 秋菊道:“据我所知,男人都喜欢苗条的女人,那有喜欢胖的,你这是为了哄我开心,才这样说的。” 丁犍摇头道:“那可不是的,我的感觉是,只要两个人的感情好,那何必在意对方的胖瘦,再说你还不算胖了,女人胖了点好,有福相!”秋菊听了这话高兴的将脸在丁犍的脖子上蹭了蹭道:“哥,你真好,就是哄人的话我听了也高兴。” 丁犍哈哈笑道:“你们女人呀,就爱听甜言蜜语。” 秋菊道:“那当然的,甜言蜜语听了让人感觉到心里舒服,那个人爱听骂人的话呢!” 两人一路说笑,丁犍竟然忘的累,很快就来到自己家的院外,秋菊轻轻拍了拍丁犍的后背道:“哥,到家了赶快将我放下来吧!” 丁犍听话的蹲下身子,秋菊跳到地上,从怀里掏出了钥匙打开院门,两人进了屋子里。 丁犍走到床前先掀起被褥看了看,秋菊笑道:“放心吧,你那破铁片子没人来偷的。” 丁犍道:“什么破铁皮子,这可是一把宝剑的。”说着从被褥底下拿出了那把剑,“当啷”一声,抽出鞘来,在烛光下一晃道:“秋菊你看这是不是宝剑。” 秋菊只见眼前寒光一闪,顿时一种杀气袭来,吓得向后缩了缩身子,摆着手道:“哥,我相信你这是把宝剑,赶快收起来,别划破了那儿。” 丁犍“卡嚓”一声将剑插进了鲨鱼鞘内得意洋洋的道:“秋菊,你还说不说我这是破铁片子了。” 秋菊笑道:“好了,不说了,你那是一把名副其实的宝剑总可以的吧!”丁犍道:“当然的宝剑就是宝剑,等见到杨宗保将军时,请他看看,他是武将世家,一定知道这把剑的来历。”说着提着剑在地上一边踱步,一边高声吟咏道:“手提龙泉剑,奉旨赴边关。披坚又执锐,誓将辽狗歼。” 秋菊听了拍着巴掌赞赏道:“哥,真没想到你还会作诗呢!” 丁犍笑了笑道:“其实,我这也不能算做一首诗的,只是因感而发,抒发一下自己的心情!” 秋菊道:“哥,你就别谦虚了,这怎么能不叫诗呢,虽然秋菊不识字,但也能听出好赖的。” 丁犍将剑放到桌子上,回身伸手刮了刮秋菊的鼻子道:“不害羞,那有女人自己夸自己老公的。” 秋菊扑到丁犍的怀里道:“我就夸嘛,我老公就是比别人的老公好。” 丁犍轻轻拍了拍秋菊的背有些伤感的道:“我哪儿好?这刚刚将你安顿在下来,才过了几天消停的日子就要离你远行!真觉得对不起你的。” 秋菊伸出手捂住丁犍的嘴道:“哥!别说了,你是干大事情的人,怎么能这样气短呢!放心,你走后,我自己会照顾好自己的。”说着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丁犍也没在意的道:“那就好,你能照顾好自己就好,要是遇到什么困难的话就去找陈琅,他一定会帮助你的。” 秋菊道:“哥,你就放心的走吧,你给我留下了那么多的银子,还能难到那儿去。” 丁犍紧紧拥抱着秋菊道:“秋菊让你受累了。” 秋菊没有再说话,而是搂着丁犍的肚子,将自己的嘴凑上去,两人紧紧的拥抱在一起。 第一百八十六章 大军开拔了 第二天,丁犍与秋菊刚刚吃过早饭,碗筷还没得及收拾,就听到大街上传来了阵“哒哒哒”的马蹄声,随即就听到马蹄到了自己家这座院子前停了下来,紧接着就是一阵急促敲打院门的声音。 犍急忙跑过去开了,只见一名禁军站在门口道:“请问这是丁参军丁大人的家吗!” 丁犍猛然愣在了那里。 那名禁军又道:“请问这是丁参军丁大人的家吗!” 丁犍这才恍然而悟,原来自己忘记了已经是朝庭的官员了,便急忙道:“不错在下丁犍。” 那名禁军一挺胸道:“万岁口喻!” 丁犍急忙跪拜在地道:“臣丁犍接旨!” 那名禁军道:“着六品参军丁犍,速速赶到朱雀门禁军校军场,随统兵元帅杨宗保前往边关为国效力。不得有误!钦此。” 丁犍道:“臣接旨,吾皇帝万岁万岁万万岁!”说完站起来身来。 那名禁军向丁犍一鞠躬道:“那好参军大人,小的还得去通知其他人,你准备准备赶快赶到校军场去吧!”说完跳上战马打马如飞跑了没影。 丁犍急忙转身跑到屋子里,拿起桌子上的那把宝剑就向外跑去,秋菊在他身后扯着嗓子带着哭腔喊道:“丁犍呀,你千万可别让我守寡!” 丁犍头也不回一边跑一边喊道:“秋菊你放心,我一定会平安归来的。”说着就两脚不沾地的一路向禁军校场跑去。 秋菊一头扎在了床上放声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骂道:“丁犍呀,你这个王八犊子,不知道我已经怀了孩子了吗!你可要平安归来,不能让咱们的孩子一出生就没爹呀!”哭着又坐了起来抚摸着自己的肚皮道:“孩子呀,这也怨不着你爹的,娘怕他有牵挂没敢告诉已经有了你呀!孩子呀,你爹可真得没心没肺,就这么将咱们娘两儿扔到家里的,这可怎么是好呀!” 再说丁犍一路小跑累得汗流浃背来到了校军场,看到那里已经整整齐齐排列的一队队准备开往边关的队伍,便扶着一根拴马桩喘息了片刻,来到了帅台下,向身穿白盔白甲外罩素罗袍的杨宗保一拱手道:“元帅,末将接到通知就一路跑来,如果迟到还请元帅见谅。” 杨宗保道:“还好,丁参军头卯鼓刚刚响过,你还没来迟。” 那时点卯是擂鼓三通的,如果三通鼓响过后谁要是没到的话,那就犯了杀头之罪,丁犍听了暗暗吐了一口气。 这时又听到杨宗保道:“丁参军,你赶快随着马童杨吉去换上一身盔来,大军马上就要开拔了。” 丁犍又一拱手道:“多谢元帅。” 杨吉走了过来道:“丁参军,请随小的来。” 丁犍看了看杨吉有些吃惊的道:“哎,你不在天波府看大门的杨吉吗!” 杨吉笑道:“丁参军真是好眼力,我这都换上军装了,你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我,不错,在下正是天波府看门的杨吉。” 丁犍奇怪的道:“那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呢!” 杨吉哈哈笑道:“哈哈,参军大人,看来你对咱们大宋的军队还不十分了解的。” 丁犍谦逊道:“杨吉,不瞒你说,我以前就是个经商之人,那里懂得这些,还望你多多指教!” 杨吉一听堂堂的参军大人都要自己指教,嘴里道:“不敢!”可是立马胸脯就挺了起来道:“参军大人,是这样,我呢属于天波府的家兵,从我爷爷那辈子,咱们就跟着老杨令公南征北战来的。” 丁犍道:“家兵是什么意思?” 杨吉道:“就是终生跟随着杨家,平时里没有战事的时候看家护院,战时跟随着主人驰骋疆场。” 丁犍道:“哦,原来是这样呀!” 杨吉道:“参军大人,你可别小瞧我们这些个家兵的,咱们都是誓死自愿追随老杨家的,也是杨家将一员。不是吹牛,就我们这些家兵随便挑出来一个,就能当校尉使的,可是咱们却不屑那个,我杨吉最大的心愿就是跟随着着少将军多杀些辽狗,痛快痛快而已!” 丁犍听了心中油然而生一种钦佩之情,道:“行,杨吉,这才是真正的男人。” 杨吉道:“好了别多说话了,赶快去换盔甲吧!”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来到了盔甲库,杨吉向看守的士兵道:“把门打开,参军大人要换盔甲。” 看守仓库的士兵急忙打开了门道:“参军大人请进!” 丁犍、杨吉两人走进盔甲库,杨吉指着墙壁上挂着的一排排盔甲道:“参军大人,你喜欢什么颜色的随便挑。” 丁犍挑了一副土黄色的盔甲穿在身上对杨吉道:“杨吉,你看这副怎么样?” 杨吉前后左右看了一遍道:“行!威风凛凛倒也像位将军!赶快走吧!去晚了元帅要责怪的。” 丁犍来到了帅台前向杨宗保道:“元帅末将已经换好盔甲!” 杨宗保向帅台左侧一指道:“丁参军左班侍立!” 丁犍走到左侧将官队伍的末尾,挺胸抬头,手按着腰间的宝剑,自我感觉良好的挺立在那儿。 随着又是两通点卯鼓听过后,杨宗保从帅椅上站起身来向下看了看高声道:“随军出征的将官都到齐的吗!” 有位中军旗牌官出列道:“禀元帅,众将官都到齐了。” 杨宗保听了点点着头,右手按在左侧腰间的剑柄上道:“众将官!” 众将官异口同声的道:“末将在!” 杨宗保道:“诸位,辽国肖太后经过景德元年宋辽之战多年偃旗息鼓后,有起了亡我大宋的狼子野心,这次又纠集了十五万大军向我边关重镇进犯,边关将士虽然浴血奋战,拼死抵抗可是毕竟是寡不敌众,现在辽军已经接连攻陷了雄州府所属的两座县城,雄州城目前也是岌岌可危,边关军民盼望救兵可以说是望眼欲穿,我们作为大宋军人岂能任辽人如此猖狂,为此本帅奉万岁旨意挂帅领兵,带领诸位前往边关杀敌报国,大家有没有必胜的信心。” 众将军齐声高喊道:“有!誓死杀敌,报效国家。誓死杀敌,报效国家。” 杨宗保挥了挥手待大家安静后,道:“好,整队开拔,现在万岁已经在那得胜门等待为大军送行,诸位一定要拿出激昂的精神面貌来,请万岁看看咱们大宋的军威。” 众将军又齐声喝道:“诺!” 杨宗保拿起一面小令旗道:“先锋官听令。” 只见从右侧了班列走出来了一位面色黑红身材高大,肩头扛着一把开山大斧将官道:“元帅,末将焦猛听令!” 杨宗保道:“焦将军,你带领前队先行开拔。逢山开路,遇水搭桥,不得耽误大军行程。” 焦猛高声道:“末将遵命!”说着走出队列,率领着自己所部的一万人马出发了。 杨宗保又道:“诸位将军整队,随本帅经得胜门接受万岁的检阅。” 随即走下了帅台,杨吉急忙牵着杨宗保的坐骑白龙马走了过来,杨宗保翻身跳上了战马,大声道:“开拔!”话声未落,先导队就打出了二十四面飞龙旗,二十四面飞虎旗,二十四面飞熊旗,二十四面飞豹旗,随后是二十四面“咚咚咚”敲得震天响的大牛皮战鼓。 杨吉穿着一身青色的马童装牵着杨宗保的战马紧随其后,杨宗保一马距离的后面刚是左右各六十名将官,丁犍就在左侧的将官队伍中。 很快大军就来到得胜门那儿,只见那里已经是人山人海,京城的百姓几乎都来为自己的子弟兵送行。 得胜门的城楼上搭着一座大彩台,真宗皇帝头戴平天冠,身穿滚龙袍端坐在一张椅子上,佘老太君则手握着龙头拐杖坐在皇帝的身边。 丞相寇准、辅丞王钦若,参政知事丁犍等一干文臣武将则身板标直的站在皇帝与佘老太君的身后。 真宗皇帝看到出征的大军走了过来,站起身来挥手示意。 杨宗保将右手扬了扬,只听到大军齐声高呼道:“万岁万岁万万岁!”随后又高呼道:“大宋必胜,大宋必胜!”围观的百姓也都跟着齐声高呼:“大宋必胜,大宋必胜!” 真宗皇帝听了高兴的对身边佘老太君道:“老太君,看来此番出征,是很得百姓拥护的。” 佘老太君道:“是的,陛下,我大宋此次发兵那是去抵御外侮,是深得民心的,师出有名,是正义之师,一定会马到成功,旗开得胜的。” 真宗皇帝点点头道:“我大宋有老太君这样赤胆忠心之人,何惧那辽狗之猖狂。”说着走到城墙那儿手扶着城墙高声道:“将士们,朕等待着你们胜利的消息,盼望着你们凯旋归来。” 大军又是一阵高呼万岁。 这时,骑在马上的丁犍居高临下,忽然看到自己的父母正在人群里向大军中张望,便急忙往下压了压头盔,生怕让二位老人家看到自己。 十万大军陆陆续续走了近一个时辰才出了得胜门。 傍晚时分,在距离东京汴梁城五十里的地方安营扎寨,埋锅做饭,大家吃过饭后,元帅杨宗保在中军大帐内召开的作战会议。 杨宗保指着挂在帐篷壁上的大地形图道:“诸位。从我们这里向雄州进发,以每天行军五十里的速度,最快大军也得在十五天才能赶快到雄州,这救兵如救火,是刻不容缓的事情,我们早到一天,战胜辽军的把握就大一些,可是以这般的行军速度,万一那雄州城失守的话,我军必定会失去先机的。诸位可有什么良策?” 众将大都是行伍出身,打起仗来那都是不怕死的英雄,可是对于运筹方面还是有所欠缺了,因此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所云。 杨宗保看众将都沉默不语,便道:“那么不如这样,由本帅亲自率领一队轻骑兵,以最快的速度赶赴到雄州,与那里的守将共同对敌,你们大家率领大队人兵马加快赶到。” 副元帅岳成的道:“元帅,不可,自古道帅不离位,你作为统军元帅怎么能轻易离开大军呢!不如由我率领一支人马前往的。” 杨宗保看了看岳成道:“那好就有劳副帅了!”说着又看了看大家道:“诸位谁还有什么不同的意见。” 这时丁犍站出来道:“元帅,末将有话要说。” 众将一起都看着丁犍,个个感觉十分好笑,你一个商人懂得什么!只不过是仗着丁谓做靠山,想去边关镀镀金而已,老实眯一会得了,别出来丢人现眼的。 杨宗保也没看好丁犍,但人家做为参军是有为统军元帅出谋划策的职责,虽说是参谋不带长放屁也不想,但也得给人家个话语权吧!想到这里杨宗保似笑非笑道:“不知参军有何良策,请讲!” 第一百八十七章 挺身而出 丁犍向四周看了看,一拱手道:“诸位,那么我就来说两句,如果那儿说错了话请诸位将军不吝赐教。” 副元帅岳成不耐烦的道:“丁参军,目前军情紧急,你如果觉得自己说的话着点边那就赶快抓紧说,如果是废话干脆就此打住。” 杨宗保道:“岳副帅休得无礼,还是请参军将话说完。” 丁犍长吁了一口气道:“元帅,此次十万大军出征,那岂是非同小可之事,我想恐怕咱们还没动身呢,辽人安插在东京汴梁的坐探就会将这消息传递给辽军的,他们能不采取相对的措施吗!因此,就是现在你亲自率领轻骑兵赶过去,恐怕为时已晚。” 杨宗保听了点点头道:“那怎么办!” 丁犍道:“依末将看来,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派一名将官骑快马连夜追赶先锋营的焦猛将军,让他抽调出五千兵马驰援雄州城!” 杨宗保道:“这是为何呢!” 丁犍道:“焦猛将军先锋队较我们先行出发的,在时间上抢了先,再者他的队伍人少行动迅速,现在至少比我们大队人马提前了一天的行程,追上焦将军请他驰援雄州这样至少把握大一些的。” 杨宗保道:“好,那本帅就把指派一名将官速速去追赶焦猛将军,命他带队驰援雄州。”说到这里向周围看了看道:“众将官,那位愿意跑一趟。” 大家奔波整整一天鞍马劳顿个个疲惫不堪,所以谁都不愿意去,一时间众人面面相觑起来。 见此情景丁犍向杨宗保一拱手道:“众位将军都需要带领各队兵马,忽然离营势必不利于队伍的协调,末将这个职位是可有可无的,请元帅派我去吧!” 杨宗保沉吟了片刻点点头道:“那好!”说着走到帅案前拿起一支金批令箭道:“丁参军,你拿着这支令箭,追赶上焦猛将军后,就说本帅令他迅速驰援雄州,所部兵马必须于七日内抵达,如有迟延军法不饶。” 丁犍上前一步双手恭敬的接过令箭,转身就向中军大帐外走出,杨宗保在他身后喊道:“丁参军请留步!” 丁犍诧异的转回身道:“元帅,你还有何事嘱咐末将!” 杨宗保道:“你只身前往本帅实在是放心不下。”说到这里喊道:“杨开何在。” 站在帅案后面,一身亲兵打扮的杨开道:“元帅,杨开在!” 杨宗保道:“杨开!本帅命你随同本丁参军前往,一路负责保护参军大人的安全。” 杨开面有难色的道:“元帅,可是我是老太君派来专职贴身保护你的呀!” 杨宗保笑了笑道:“我一名堂堂的大元帅,左右有这么多有征惯战的将军,用你来保护什么,参军大人乃一介文弱之人,此番前去危险重重,正需要你这样勇猛之人保护,赶快去吧!” 杨开高声道:“遵命!” 杨宗保又对杨开道:“杨开,丁参军的安全就交给你的,如果他少了一根汗毛的话,本帅就拿你是问。” 杨开“啪啪”拍了两下胸脯道:“元帅放心,有我杨开在,参军大人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杨宗保挥了挥手道:“军情紧急,赶快保护参军上路吧!” 丁犍,杨开两人来到中军大帐外飞身跳在战马。 丁犍骑着一匹枣红马在前,杨开骑着一匹青色的高头大马,紧紧跟在丁犍的马后。 马儿一路向前跑着,坐在马鞍上的丁犍手里举着金批令箭高喊道:“奉元帅之令,前往边关有紧急军务。奉元帅之令,前往边关有紧急军务。” 这是大军中的规定,如果没有敌情,随意骑马在军营里跑是不行的,军中巡逻队或者是站岗的将士可以拿弓箭直接将骑马喧哗者射杀的,并且还会受到元帅的表彰与嘉奖,这就叫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何况大军正在行进路程中安营扎寨,一有风吹草动,岂不引起慌忙。 出了大营,丁犍举起巴掌在马的屁股上狠狠的拍了一下,那马昂首一声嘶鸣,撒四蹄向前飞驰而去。 杨开在后面喊道:“参军大人等等末将呀!”说着打马追赶了上来。丁犍一边跑一边在马上看着月色下的路边的树木,农田,野草,夜幕下虽然看得不十分清楚,却也感觉到有一种说不出的美来,情不自禁的高声吟咏道:“好山好水看不尽,马蹄催趁月明归!” 杨开在他的马后高声道:“参军大人还有这份雅兴呢。” 丁犍笑了笑道:“谈不上雅兴只,不过是随意吟唱吟唱罢了,打发一下这夜中的沉寂。” 杨开道:“参军大人,今天我还真没想到!” 丁犍道:“杨开你没想到什么!” 杨开道:“我没想到你能自告奋勇,挺身而出要求连夜去追赶焦猛将军的。” 丁犍不以为然的道:“这有什么,我来边关就是为朝庭效力,为国家效忠的,做这点小事算什么。” 杨开笑道:“丁参军,我也不是头一次随军打仗了,可是却上头一次遇到你这样的参军。” 丁犍道:“我这样的参军怎么了,有什么奇怪呢。” 杨开道:“当然了,参军参军,只是在中军大帐里指手画脚帮助元帅出出计谋,有那个争着往前跑的呢!” 丁犍笑道:“杨开,这么说我很另类的喽!不就是去前面送个信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杨开摇摇头道:“这可不是送个信那简单的,辽人能往京城里安插坐探,难道就不会在这途中设有埋伏吗!再说沿途都是荒无人烟,山贼草寇就不用说了,那四条腿的野兽也不能少了,这一路可以说是危机四伏呀!” 丁犍吃惊道:“是吗!这个我还真没多想!” 杨开大咧咧的道:“不过,参军大人也不必害怕的,有我杨开保护你没问题的。” 丁犍坐在马背上,扭转过身子向杨开一抱拳道:“如此我先谢谢你杨开兄弟了!” 杨开道:“谢什么,保护你的安全那可是元帅交给我的使命,再说了丁参军,我可是打心眼里佩服你的。” 丁犍淡然一笑道:“佩服我干什么,我只不过是在京城里呆久了,想出来散心散心,所以就请求到边关去的。” 杨开摇头道:“那可不是的,你与我以前见过的那些参军可不一样的。” “哦”丁犍奇怪的道:“有什么不一样的呢!” 杨开催马上前与丁犍并辔而行道:“以前的参军来到了大营之中除了不懂装懂一番指手画脚外,那就是整天的要吃要喝,简直就跟大爷似的。” 丁犍不屑的道:“哦,可能是每个人生活习性不一样吧!” 杨开撇了撇嘴道:“什么生活习性不一样,那些人都仗着自己后台硬,跑到边关去镀金的。” 丁犍漠然道:“原来如此!这些人竟敢视军国大事为儿戏!” 杨开又道:“可是是吗,不过你却与那些人可是天地之别,你不但敢挺身而出,要求去追赶焦猛将军的先锋营,而且头脑也厉害!” 丁犍问杨开道:“你怎么看出我头脑厉害了。” 杨开诚恳的道:“参军大人,你别看我杨开不懂什么兵法韬略,但也是久经沙场一位年轻的老兵,就你刚才在大营里与杨元帅话的那些话,那都是有的放矢的,不像有些参军只会纸上谈兵。” 丁犍笑了笑道:“哎,杨开你厉害呀。” 杨开诧异道:“我杨开厉害什么,不过就是一个看守大门的摇身一变成为了一名元帅的亲随而已,不值一提!” 丁犍道:“我不是指这个说的!” 杨开道:“参军大人,那你指得是什么!” 丁犍道:“我是说你一位亲兵也知道什么是纸上谈兵。” 杨开听了哈哈大笑得意的道:“哈哈,这有什么了不起的呢,我不但知道纸上谈兵,还知道什么破釜沉舟,背水一战。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等等军事典故呢!” 丁犍不解的道:“这你都是什么时候,跟什么人学得呢!” 杨开感慨的道:“参军大人,你是不知道的,这都是平日里咱们大宋没有战事的时候,我们在天波府直接听老太君面授的。” 丁犍茫然道:“哦,这是怎么回事呢!” 杨开长叹一声道:“唉,参军大人你不知道,我与杨吉,还有许多人都是孤儿,父辈们都是当年随着杨延昭老元帅战死在沙场。哦!杨延昭老元帅就是杨宗保元帅的老爹!” 丁犍点点头道:“这个我知道!” 杨开继续道:“我们这些孤儿都被佘老太君收养在了天波府,杨家人也拿咱们当自己家孩子一样对待,我们从小跟杨宗保元帅一起听佘老太君说什么兵书战策,可是咱们从小就不是那块当元帅的料,兵书战策倒没少听,可是就没记住。因此,也就只能当个马童亲兵的。”接着自嘲的笑了笑道:“嘿嘿,不然我杨开也能混个什么将官当当的。” 丁犍笑道:“那是的,但这也在于人的天赋!”正说话间猛然朦胧的夜色中一道寒光直奔丁犍的面门飞来。 杨开大喝一声道:“快躲!”可是丁犍那里有这个反应,眼看着那道寒光就要射在丁犍的鼻梁中,说进迟瞬时快,只见杨开伸手一抓,一支狼牙箭握在了手里。 狼牙前是辽军使用的一种箭。 杨开抓住狼牙箭后用力向路边的草丛中一甩,只听到草丛里传来了一声“哎呀”的惨叫,随即就是一阵咚咚的脚步声。 杨开冲着那脚声大声喊道:“他妈的辽狗,有种的别跑!看你家杨爷爷怎么扭断你的狗头。” 丁犍笑道:“杨开,别骂了,辽狗长的是四长腿早就跑没影了。” 杨开看了丁犍几眼道:“参军大人,对不起,是小的保护不周,让你受惊了。” 丁犍摆摆手感激的道:“杨开,千万别这么说,刚才幸亏有你,不然我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杨开恨恨的骂道:“他妈的,这些个辽狗别让我杨开逮着,要是让我逮着的话,非把他们脑袋敲下来当夜壶。” 丁犍听了哈哈大笑道:“哈哈,杨开,你放心刚才那个辽狗绝对不敢再来的。不然脑袋给你当的夜壶天天挨尿呲,那个受的了。” 第一百八十八章 赶赴先锋营 两人又继续打马前行,那名辽国的刺客也不知道跑到那去疗伤去了,其他的辽人可能是感觉到杨开不是易于之辈子,来了也不会有什么果子吃,于是个个销声匿迹,不知躲到那里去了。 看看再没有埋伏杨开笑了笑道:“参军大人,这些个辽狗还真就长了记性的,怕挨捧都跑没影了。” 丁犍笑道:“有你杨开在此,他们占不到便宜的,不跑怎么办!” 丁犍也笑道:“是的,有你这么勇猛之在他们怎么还敢来自讨苦吃。”正说话之间丁犍的那匹枣马忽然止住的脚步,嘴里不断的突突的往外喷着气。 丁犍用马蹬嗑了马肚子两下,那马还是纹丝不动。 丁犍不解的道:“杨开,这是怎么回事,马儿怎么停止不前了呢。” 杨开道:“别说话,注意观察,这儿一定有野兽出没的。” 说着打马上前一步向四周仔细看了看,指着前面的草丛道:“参军大人,来你向那里看。 丁犍顺着杨开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前方二十步左右的草丛里闪着十盏灯笼,吃惊的道:“杨开那是什么东西。” 杨开道:“是狼群。五只!” 丁犍一听急忙从腰间“当啷”一声抽出的宝剑,杨开只觉得眼前寒光一闪,道:“参军大人你没想到你还有一口宝剑呢,叫什么名字。” 丁犍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说着又喘着粗气道:“杨开,这可怎么是好,那狼群在前面趴着不动阻挡着出路,军情可耽误不得呀!” 杨开从背上摘下弓箭道:“不怕,这不是有我吗!待我把这几只狼射死后咱们赶快打马冲过去,不然这后面还不知道有没有大的狼群呢!如果来了大的狼群谁也对会不了的。” 丁犍点点头道:“好吧!” 杨开道:“那好,我在前面拿弓箭开路,你在后面跟紧了,千万别落下了,那样的话你这位参军大人有可能就成了饿狼口中的美食。” 丁犍用力握住手中的宝剑,振作了一下精神道:“没事的,你就往前冲吧!” 杨开道:“好!勒紧马的缰绳准备跑。”话音未落,张弓搭箭“嗖嗖嗖嗖嗖!”连珠般的射出了五支利箭,随即就听到一片嚎叫之声,杨开一嗑马肚子喊道:“冲!”大青马如箭般的冲了过去。 丁犍一抖手中的缰绳,枣红马紧跟着大青马后面跑了过去。那知刚刚跑到草丛那儿一只脑门上插着箭的恶狼张开血盆一样的大口,一口叨在了丁犍靴子上,丁犍也忘记的什么是害怕了,挥手一剑劈向了那头恶狼,只听到卡嚓一声,那恶狼的脖子应声而断,一股腥臭的血哧的喷了丁犍的一脸。 丁犍也顾不得擦拭,大声喊道:“驾!”那马咴咴一声嘶鸣,向前面的大青马追去。 跑出了大约有十里路,杨开停住了马,丁犍也随后停了下来,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上已经被汗水湿透的。 两人跳下了战马,杨开关切的问道:“参军大人,没伤着那儿吧!” 丁犍摇摇道:“没有!”说着伸手摸了下脸,弄得一手粘乎乎的便道:“只是脸上弄上了狼血,粘乎乎的难受。” 杨开刚才只顾打马前冲也没注意身后边的事,便道:“那来的狼血!” 丁犍笑道:“你说那来的狼血,有一只被你一射击中脑门的恶狼没有死透,突然从草丛里拼命向我扑来,一口咬住了我的靴子,被我一剑将脑袋砍了下来。” 杨开道:“丁参军,真有你的,这叫临危不惧。赶快看看你剑如何。” 丁犍道:“这黑灯瞎火的那能看到什么!” 杨开道:“那好你用手仔细摸摸看有没有卷刃、缺口之处。” 丁犍仔细摸了一遍道:“没有!” 杨开羡慕不已的道:“啧啧啧!参军大人,你这口剑可真是了不得了,砍断的狼脖子硬没怎么样。” 丁犍不明就理的道:“这有什么,剑是钢的,砍个狼脖子算什么。” 杨开摇摇头道:“丁参军,这你就不知道了,老猎人都知道狼这种野兽是铜头铁背麻杆腿,狼的脖子寻常刀剑砍上去那非断即折,就是能将狼脖子砍断那刀剑不是卷刃就是缺口的,变成了锯条。可是你这口剑却是毫发无损,不是宝剑是什么?” 丁犍不屑的道:“管它什么宝剑不宝剑的能防身就行的。杨开,能不能弄点水来,我洗洗脸上的狼血,这腥臊恶臭还真难闻。” 杨开听了急忙从马背上摘下一只大羊皮口袋道:“给!” 丁犍接过了口袋,解开口袋嘴上的绑绳,咕嘟咕嘟先喝了两口,这才向杨开道:“你别站在那儿,来往我手里倒水,我洗洗脸。” 杨开接过了皮口袋给丁犍手里倒上了水,丁犍“噗噗噗”洗了几把,撩起衣襟擦了擦道:“好!抓紧时间赶路吧。” 两人又跳向马背,向前方疾驰,半夜时分拐过了一条弯路就看到前面不远处,有十几盏气死风的灯,在木杆上摇晃着,杨开吁了一口气道:“参军大人,前面一定是焦猛将军的先锋队在此安营扎寨的。” 说着一边打马向前跑去,一边扯着嗓子喊道:“前边先锋营的弟兄们听好了,我是杨开,有紧急军务要见焦将军。” 这是杨开有着丰富的行军作战经验,半夜三更的你如果要不大声喊叫,对面站岗的兵士那里知道来人是敌是友,如是贸然一箭,把你射个透心凉,算你活该倒霉的。 对面站岗的兵士听到杨开的喊声急忙道:“杨开兄弟来了,那就赶快过来吧!” 杨开这才向后招了招手道:“走,丁参军,我们进大营。”说着打马来到了大营前,站岗的兵士急忙搬走拦在营前的栅栏、鹿角等障碍物。这时焦猛听到动静揉着眼睛从大帐里走了出来,因为是临战前,那是人不解甲,马不卸鞍的,所以才能有这般反应速度。 丁犍走到焦猛面前,一拱手道:“焦将军元帅军令!” 焦猛伸出手道:“令箭!” 军中的规矩那是认令箭不认人,丁犍急忙从怀里掏出令箭递了过去。焦猛接过令箭凑到大帐前的灯光下仔细看了看,道:“参军大人,不知元帅下了什么军令。” 丁犍道:“元帅令你挑选出五千精兵,七日内火速赶往雄州,如有迟误,军法从事。” 焦猛有些抱歉的道:“参军大人,军情紧急我马上整队开拔,就不留你休息的,你赶快返回大营吧!” 丁犍道:“焦将军,临来时我已经请求的元帅与你先锋队一同驰援雄州。” 焦猛道:“参军大人,雄州那可是前沿之地,你去那里太危险了。” 丁犍道:“焦将军,我既然向万岁请求到边关来了,就早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的,请允许的跟你前往雄州吧!” 杨开在旁边道:“焦将军,我知道你对参军有所疑虑的,怕丁参军像以前那些人是来镀金的大爷样难伺候。” 焦猛冷笑一声道:“哼,参军大人,我也不怕得罪你,本人就是这么想的,所以不愿意带着你这个累赘的。” 丁犍闹得面红耳赤不知应该说什么是好,尴尬杵在了那儿。 杨开急忙道:“焦将军,你看错人了,丁参军可不像以往的那些人是抱着镀金的目的来的,人家真是怀揣着报国之心的呀!” 焦猛漠然道:“是吗,难道你杨开钻到参军大人的肚子里看去了。”杨开道:“那到不是的,丁参军一到大军之中表现就不一般。”说着就将出发前与来时路上所发生的一切向焦猛仔细的叙述了一遍。 焦猛一边听一边连连点头,当听到杨开说到丁犍利剑斩狼的时候,有些不相信的道:“真不此事!” 杨开道:“那当然了。不信你仔细看看参军大人身上现在还沾着狼血呢。” 焦猛将脸凑近丁犍身上闻闻点点头道:“这身上确实是有狼血的腥臭味儿。”说着放缓了语气道:“那么,参军大人,可否将你腰里的剑摘下来给焦某看看。” 丁犍从腰间解下了那口剑递到焦猛手中道:“请将军过目。” 焦猛从鲨鱼皮鞘里抽出那口剑一看,不由的吸了一口气连道:“好剑好剑!”说着将剑递给了丁犍。 丁犍接过剑挂在腰间道:“焦将军,那么你知道不知道这口剑的来历。” 焦猛摇了摇头道:“我这个人喜欢那重拙的兵器,对这腰刀,宝剑之类没什么见识,还是等到了雄州有机会请杨元帅给看看吧,人家可是行家。”说到这里看看了丁犍道:“那就请参军大人先进营帐喝口水,暂且歇息片刻,等我点齐兵马,咱们马上开拔。” 丁犍道:“好,救兵如救火,可迟不得的。” 焦猛将丁犍让进营帐后,对杨开道:“杨开,你先陪着参军大人在这里歇息,我去整点兵马!”说着就走出了营帐。 很快,大营中就听起了“呜呜”的牛角号与“咚咚咚”战鼓声!紧接着就是马蹄声与站队声。 丁犍听了对杨开道:“杨开,这位焦将军倒也是雷厉风行的。” 杨开道:“那还用得着说吗,这位可是杨元帅麾下有名的猛将,手中一柄开山大斧有那万夫不当之勇。焦将军的父亲就是当年杨延昭手下的猛将焦赞,不知你听说过没有。” 丁犍这才想起来,评书《杨家将》中有这样的记载,孟良焦赞是杨六郎的左膀右臂。于是便点头道:“听说过。” 这时有一名亲兵撩开帐篷帘走进来向丁犍一鞠躬道:“参军大人,焦将军已经整点好了队伍,请你与杨开过去!” 丁犍与杨开急忙站起身来,跟着那名亲兵来到帐篷外,只见大营的空地上,灯笼火把照得通明,五千名将士已经威逼雄壮的跨在了战马上。 焦猛见丁犍走了过来一拱手道:“参军大人,兵马已经整点完毕,五千铁骑兵。” 丁犍点头称赞道:“好,焦将军不愧是员猛将,真是雷厉风行。” 焦猛哈哈大笑道:“参军大人过奖了。请上马咱们一同驰援雄州!”说着跳上了战马,丁犍与杨开也跳上了自己的战马。 焦猛从马鞍上摘下那柄开山大斧,猛然一举高场喊道:“众儿郎,急行军向雄州进发。” 第一百八十九章 抵达雄州 刀枪催马疾。【零↑九△小↓說△網】 队伍离开了营地,一路向北挺进。 夜幕中,只听到马蹄踏实在地面“哒哒哒”之声,与人马的喘息之声,整个队伍疾风般向前跑着。 不用说这是一支训练有素,纪律严明的队伍。 一路上风餐露宿,在第七天的凌晨抵达了距离雄州城五里的一个小山村,焦猛指挥人马在村外停了下来,并在四周戒了严,以防止走漏了消息。 然后焦猛对副先锋吩咐道:“兄弟,你先带领着弟兄们在这里暂且歇息,本先锋与参军大人前往雄州府与知府见个面。” 副先锋道:“将军你就放心的去吧。” 焦猛转回身向丁犍一抱拳道:“参军大人,辛苦你随本先锋前往雄州城走一趟。” 丁犍抱拳回礼道:“将军客气了,大家都是为国家效忠,那里有什么辛苦。” 焦猛道:“那好,走吧!”说音未落,打马向雄州城跑去,丁犍、杨开与焦猛的一名亲兵急忙打马追赶上去。 五里远的距离,战马转眼就到,看看前面已经见到了雄州城那高耸的城墙。 寂静的大地马蹄声传出很远,城墙上站岗的兵士,听到了马蹄声急忙向这里看来,晨曦中四匹战马已经接近了城池。 一名哨长模样的人急忙大声喝道:“什么人,站住,再往前跑别怪爷爷们一箭射你个透心凉。” 焦猛急忙勒缰止住战马,丁犍等三个也都停马不前。 焦猛一摆手对亲兵道:“上前答话!” 亲兵跳下战马,上前走了两步抬头向城墙上高声喊道:“城墙上的兄弟,我们是杨宗保元帅的先锋营,奉命前来增援你们的。” 城墙上的六名兵士听了交头接耳道:“听说朝庭是发来的十万大军,可是最快也得半个月才能到的。【零↑九△小↓說△網】” “哟,这四个小子是不是奸细,想骗开城门的。” 那名哨长骂道:“放屁,辽兵现在在城北的大清河对岸呢,难道他们能插翅飞到南门来。真是笨蛋一个。”说着这里两手按着城墙向下探了探索头道:“城下的兄弟,你们真是朝庭大军先锋营的。” 亲兵道:“那当然了,这还能有假吗。”说着回手一指焦猛道:“兄弟,睁大眼睛好好看看,这位就是先锋官焦将军。” 那名哨长仔细看了一番焦猛道:“哦,我也听说焦将军长的人高马大,善使一柄开山大斧,这位还真有点像。” 焦猛听了哈哈大笑道:“哈哈。放你娘的屁,本先锋就是焦猛,焦猛就是本先锋,怎么还是真像,你小子看我像不像你爷爷。”说着这里将肩上扛着的大斧举起来晃了两晃道:“看清楚了这是什么了吗,赶快去报告你们的知府大人,就说本先锋率领着五千援军到了。” 那名哨长急忙道:“是是,先锋大老爷你稍等。”说着跑下了城墙。 一边跑一边手舞足蹈的高声喊道:“援兵来了,朝庭的援兵来了,雄州有救了,雄州有救的。” 大约过了有两盏茶的时间,只见那名哨长陪着一位四十上下文官打扮的人来到城墙上。 哨长指着城下的人道:“知府大人,你看那就是朝庭大军的先锋官。” 知府大人往城下看了看,又急忙揉了揉眼睛仔细看了一番,欣喜若狂喊道:“天哪,来得可真就是那焦将军,快快快,快开城门。” 哨长急忙大声道:“弟兄们快开城门。”说着带领着手下连滚带爬的到城下,轰隆隆的打开了城门。 那名知府从城门里跑了出来,离着老远冲着焦猛拱手道:“哎呀,焦将军,盼星星盼月亮,可把你们盼来的,这回雄州城有救了。” 焦猛一看这位知府自己认识,也跳下站马拱手道:“哎呀!原来是张大人呀!你不是在孟洲来了吗,怎么跑到这里来的。” 张知府道:“焦将军,咱们当差的还不得听朝庭的调遣吗,我是今年春天从孟州调任到此的。那知道人要点背放屁都砸脚后跟,这不一来就赶上辽军来进犯,幸亏这雄州城坚固,加上大清河为屏障,暂时将辽军阻挡住了,这下你们来了,更好了,雄州城一定会转危为安的。” 焦猛笑道:“这么说来张大要辛苦了。” 张知府也笑道:“保护城池,抵抗辽军那是本官的责任说不上辛苦,就是命苦!哈哈,焦将军不知你带领了多少兵马前来。” 焦猛道:“军情紧急我只带来了五千铁骑兵,杨宗保元帅了十万大军随后就到。” 张知府双手合掌道:“谢天谢地,这些个辽狗看你们还能猖狂几时。”说着又向焦猛然身后看了看道:“焦将军,你带领的五千兵马呢!”焦猛道:“在前面五里的一个小村子里呢!这时间尚早我怕惊扰了百姓,所以就让他们暂时在那里安歇。” 张知府道:“这怎么可以呢,大军远来实在是鞍马劳顿,应该赶快让兄弟们进城吃饭好好休整休整的。”说着转身对那名哨长道:“本知府命你马上跑步前往前面的小村子,将大军请进城里来。” 焦猛急忙拦住道:“张大人,我的队伍不会听别的人,还是我派人去将他们叫来吧!” 张知府点头道:“那好,那好,请将军马上下令请弟兄们赶快进城休息。” 焦猛向那名亲兵道:“传我将令,命副先锋带队进城。” 那名亲兵应声道:“遵命!”说着飞身跳上战马向来时的路飞奔而去。 焦猛这才对丁犍、张知府道:“来来参军大人,知府大人,我给你们二位引见引见。”说着将二人相互作了介绍。 丁犍一拱手道:“张大人,久仰久仰!你镇守边关实在是辛苦。” 张知府也抱拳道:“丁大人,一路不辞鞍马劳顿,奔赴国难实在是难得难得。” 焦猛在旁边看哈哈大笑道:“哈哈,我说你们两位就别在这里玩穷酸的客套了,赶快进城弄些大鱼大肉吃吃,这些天净啃干粮喝凉水来的,弄得我骑在马上都摇摇晃晃的了。” 张知府笑道:“怨我,怨我,一看救兵来了,光顾得高兴的,赶快衙门里请。我马上派出人去安排食宿。”说着对哨长道:“你赶快去传兵马都监、团练等一干职守人员到衙门听令。” 哨长看了看天色为难的道:“知府大人,这天刚放亮诸位大人们恐怕还没起床吧!” 张知府一瞪眼道:“放屁,他们没起床,那么焦将军他们披星戴月的赶赴雄州城来的,不辛苦吗,赶快去,就说本知府说的,那个胆敢迟误了,小心挨板子。” 那名哨长再也没敢多嘴,转身跑了去。 张知府又对一名兵士道:“去通知城里的所有酒馆饭店,让他们马上生火,为大军蒸馒头烙饼。” 那名兵士答应的一声跑了下去。 丁犍道:“知府大人,我有一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张知府道:“哦,不知参军大人有何话,但说无妨。” 丁犍沉吟了片刻道:“知府大人,这大军到了本应是当地官府安排一切食宿的,你怎么能让那些酒馆饭店来蒸馒头烙饼呢!” 张知府道:“参军大人,你有所不知,你以为本知府愿意这样做吗!可是这雄州城别看是个州府其实财力物力都是有限的,因此只能这么办的,这也叫全民皆兵吧!再说等打完仗后,朝庭也会给他们进行补偿的。” 丁犍点头道:“哦,原来如此!” 张知府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参军大人,其实我也不愿意这样做的,可是没办法,两权相重,取其轻,当务之急是先将辽人打败了再说的。”焦猛没有说话,只是瞪了丁犍一眼,丁犍知道这位焦将军怪自己多嘴多舌头乱说话的。便向张知府鞠躬道:“知府大人,刚才我的话你别往心里去的,我这是初到边关,不了解细情,千万不要见怪才好。” 张知府摇了摇头道:“参军大人,切不可这么说,大家都是一心为国为民的,出发点都是好的,我又怎么能怪你呢。” 说话间已经来到了衙门,张知府道:“两位衙门里请。” 丁犍、焦猛两人随着张知府走进了衙门的后堂,早已经等候在这里衙役急忙端上了两盆温水。 张知府一指那两盆水道:“二位,一路奔波劳累,赶快洗洗征尘!” 丁犍、焦猛脱下了盔甲,洗起脸来。 丁犍捧起水往脸上一撩竟然有一种久违的温暖之感,是呀,七天七夜的奔波,整天都是吃凉饭喝冷水,此时用那温水洗脸忽然就有了一种奢侈的感觉。 再偷眼看了看焦猛两眼,人家在那里却是安之若素,轻轻撩着水慢慢的洗着脸,心里不由的感慨道:“这可能就是习以为常之说吧!” 看着丁犍、焦猛洗好了脸,张知府道:“两位请坐,喝茶!” 衙役急忙端来了两杯热茶放在了两人面前道:“二位大人请喝茶。” 丁犍端起茶慢慢啜了一口,顿时感觉到茶水下肚后,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舒坦,心里又是一阵的感慨,和平,和平,看来和平不仅仅是平民百姓们盼望的,也是军人们梦寐以求的。 如果没有战争,此时十万大军也应该在那东京城里安然入睡,或者是踏着晨雾在汴水河边漫步,或许正在集市与那小商贩们讨价还价争得脸红脖子粗。 雄州城的百姓们也不用得起早就为大军忙碌着蒸馒头烙饼的。 想到这里丁犍不觉感到自己的肩头沉甸甸的,仿佛压上了一副重担。 第一百九十章 抵达 雄州城 丁犍、焦猛坐在那里喝了几杯茶后,就见一名衙役走了过来,向张知府一鞠躬道:“知府大人,酒席已经摆好!” 张知府听了点点头道:“好,你忙着去吧。” 那名衙役转身离了开。 张知府站起身来向丁犍、焦猛道:“参军,将军,酒席已经摆好,请随下官入席吧!” 丁犍刚要谢绝,焦猛已然站起身来道:“那好,咱们就入席。” 丁犍只好咽回了到了嘴边的话,心想看来这大宋时代与二十一世纪也没啥区别的,办什么事情都得先喝酒,就拿眼下来说吧,军情这般的紧急,焦猛做为一名指挥官还有闲心喝酒。 其实,这也是丁犍有些二百五了,大军远征劳顿,当地官员能不表示表示吗,不然军政能团结好吗! 说话间大家来到了客厅里,诺大的客厅中间早就摆上了一张大八仙桌,桌子上摆满了菜肴,无怪是一些大盘子肉,大盘子鱼,大盘子青菜之类的,做工粗糙简直与东京汴梁城大酒楼里的菜无法可比。 桌子旁边站着两位士绅打扮的人,与两位武将打扮的人,见丁犍与焦猛来了,个个拱手道:“大人好!” 张知府指着两名武将打扮的人道:“这位是雄州的兵马都监何勇,这位是团练使许钢。”接着又指着两名士绅打扮其中稍胖些的人道:“这位是本城商会会长范老先生。”说着又指着稍瘦的一位道:“这位是商会副会长马先生。” 丁犍、焦猛拱手向四位示意后,大家分宾主坐了下来。 张知府对一名衙役道:“斟酒!”那名衙役急忙拿起酒壶向各人面前的杯子里斟了酒,然后又退站到张知府的身后。 张知府端起酒杯站起身来道:“参军大人,先锋大人,我们雄州这地方属于穷乡僻壤,在下只能备些这样的薄酒素菜来为二位接风,招待不周还请包涵!” 丁犍道:“知府大人,千万不要这般说,现在是战时,能吃上这样的酒菜那就知足了。” 焦猛大咧咧的道:“张知府,不必这般客气的,咱们当兵前来打仗能有这大鱼大肉吃就很不错了。这他妈的人是铁,饭是钢,几天没吃肉喝酒了,浑身总感觉轻飘飘的,这还怎么上阵杀敌,来喝酒!”说着自己先“吱溜”一声干了一大杯,然后放下杯拿起筷子挟起一大块肥肉塞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道:“好香,好香!” 张知府笑道:“焦将军不愧是员猛将,为人就是豪爽。来参军大人咱们碰下杯子,从今后咱们就要携手并肩战斗的了。” 丁犍急忙站了起来,与张知府碰了杯,然而一饮而尽道:“多谢知府大人。” 张知府摆摆手道:“客气了客气了,参军大人,如果你们不来,下面的战事还真就不知道怎么应付呢。” 丁犍道:“哦,知府大人,最近的战况如何。” 张知府叹气道:“唉,还能怎么样,目前雄州城所属了两座城池都落入了辽人之手。现在雄州仗着大清河为屏障,加上辽军战线拉的过长,目前是隔河对峙呢。辽军虽然发起了几次小规模的攻击,但都被咱们击退了。” 丁犍称赞道:“张知府御敌有方呀!” 张知府谦虚的道:“那里,那里,我是一介书生出身,那里懂得什么排兵布阵,这不幸亏有何都监视与许团练两位身先士卒、作战勇猛、指挥有方才保得这雄州一时无虞的。” 焦猛只顾低头吃肉,也不说话。 丁犍举杯站起身来向何勇、许钢道:“二位真是劳苦功高,令人敬佩,丁某借花献佛敬二位一杯酒。” 何勇急忙站起身来道:“参军大人,守土御敌乃是我等职责所在,不值一提的。” 许钢也站起来道:“是的参军大人,这是我等分内之事何足挂齿。” 丁犍道:“那可不然,有些人就不是这样想的,看到敌来时,不管不顾百姓死活,自己先撒开腿比谁跑的都快,更有甚者还投敌卖国当的汉奸。” 这时,焦猛已经大吃大喝一阵,听了这话道:“那还他妈的了得,要是有这样的人,你告诉我老焦,我二话不说一斧子将他劈成两半,下辈子都让他合不了拢的。” 大家听了哈哈大笑起来。 笑过之后,丁犍对何勇、许钢道:“来,二位干杯。”三人相视一笑,干了一杯。 丁犍坐下后,张知府又道:“其实,这次抵御辽军的进犯,两位商会会长那也是功不可没的。他们积极组织动员百姓,帮助修筑工事,为官兵们送水送饭,如果没有百姓的支援,这雄州城恐怕也早就陷入敌手了。” 焦猛听了连连道:“好!好!张都监,许团练是朝庭官员守土有责,两位会长却是百姓,能同仇敌忾实属可嘉,来我敬你们一杯酒。” 两位商会会长急忙站起身来道:“这岂敢让将军敬我们的酒呢,我们应该先敬将军才是。” 焦猛听了道:“那怎么可以呢,我这杯酒不单单是敬你们两位会长的,也是敬雄州城内所有的百姓,感谢他们全民一心,这才使得雄州城安然无恙。如果没有百姓们的帮助说不定这雄州城早就失守了,那么我还得率领将士们去夺回来的,那可要死伤多少兄弟。” 两位会长听了点点头道:“如此谢过将军!”说着举杯喝了进去。 焦猛也干了杯,然后放下酒杯道:“拿三只大碗来。” 张知府身后伺候的衙役急忙跑出去拿来了三只大碗。焦猛又向那么衙役道:“拿酒坛子来倒酒。” 那名衙役向张知府看了一眼,张知府笑了笑道:“看我干什么,赶快拿酒坛子将三只碗满上。” 衙役抱起一只大酒坛子,将三只大碗一一倒满了酒。 焦猛端起一碗酒对何勇、许钢道:“来何都监、许团练咱们哥仨都是军人,干他一大碗,咱们今后携手并肩,共同杀敌。” 何勇、许钢急忙端起了大碗。 许钢笑了笑道:“好,军人就应该如此大碗喝酒的。” 何勇道:“酒将英雄胆,喝了这杯酒,再上阵的时候我一定多砍几个辽狗的头来。” 焦猛高声道:“好,我老焦最喜欢听这样的话!”说着一仰脖子将大碗中的酒咕嘟一口喝了个底朝天。 何勇、许钢两人也跟着喝了进去。 张知府向丁犍举了举杯笑了笑道:“参军大人,张某虽然没有那大碗喝酒的能力,但咱们是不是也来一杯助助兴的。” 丁犍点点头道:“好!”说着向两位商会会长道:“来咱们四人干杯!”四个人相互碰杯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后,丁犍问张知府道:“知府大人,对岸有多少辽军,统兵之人又是那个。” 张知府道:“目前对岸还只有两万辽兵,统兵之人叫郁律北郎,年纪有三十多岁,善使一根狼牙大棒,是辽国皇室。” 丁犍道:“哦,这样看来辽人对雄州城那是势在必得。可是他们为什么先前没有发起大规模的攻击呢!” 张知府道:“这个本知府就不太明白了,还是请何都监给参军大人说一说吧!” 何勇站起身来向丁犍一抱拳道:“参军大人是这么回事儿!” 丁犍摆摆手道:“何都监,咱们这又不是军事会议,我只是随便了解一下这里的情况,你还是坐下来说吧!” 何勇道:“谢过参军大人。”坐了下来道:“参军大人,辽军暂时没有发动大规模的进攻,那是他们将兵力都又来抢占雄州周边的县城了,占领了周边的县城之后,那么雄州就属于一座孤城,然后再聚集力量一举攻陷,再有前时日子天气炎热,辽人久在北方不适应这里的气候,战斗力下降,没有贸然进攻的,然后现在已经秋凉马肥,他们一定会积聚力量来攻城的,还好幸亏朝庭的大军提前到了,我想辽人的如意算盘一定打错了的。” 丁犍道:“那么何都监,我军在大清河边可有防御工事?” 何勇摇了摇头道:“那有什么工事,只是凭借着河堤来防守的。” 丁犍道:“没有坚固的工事怎么行呢,如果过些天到了枯水之季,辽人的骑兵就会越河而进的。” 何勇道:“本来,这河边是应该修筑工事的,可是咱们的人手太少,除了守城的,几乎没有再可以调动的人手了。” 丁犍道:“固守城池确实很重要,可是只守城池那势必是被动消极防守,我们必须利用好大清河天然屏障,在敌军渡河时给予迎头痛击,这样才能有效的消灭敌军有生力量,同时也打击了敌军的嚣张气焰,振奋我军民人心。” 商会的两位会长听了,相互交换了下眼色道:“参军大人所言极是,我们两人回去后就动员全城的百姓与官兵们一同修筑工事怎么样?”张知府道:“太好了,本知府正愁这人手不够呢!” 丁犍道:“谢谢两位会长,不过咱们也不能让老百姓白出力的,每天至少也要管上一顿有酒有肉的好饭了,这样可以减轻一下百姓们的负担。” 张知府道:“这样好是好,可是银两从那里解决呢!” 丁犍道:“这个没问题,在大军出发前我一位朋友慷慨解囊捐赠了三万两纹银,正可派上用途。” 张知府听连连叫好道:“好好好!这下可解决了燃眉之急,参军大人,不知道你这位朋友是何人,等打完仗了,我得上奏万岁给你那位朋友予以隆重表彰才是的。” 何勇笑了笑道:“知府大家,我看那位朋友人家捐赠银两可不是图什么隆重表彰的,那都是出于一片爱国之心。” 丁犍道:“何都监说得对,我想有我那位朋友的此番义举为表率,相信以后东京城各界人士的捐赠会源源不断的送到边关的!” 第一百九十一章 丁犍前敌观察地形 五千名威武雄壮的铁骑兵列着整齐的队伍开进了雄州城里,虽然没有人通知,消息却是不胫而走,全城的男女老少都从被窝里爬了出来,脸都顾不得洗,蜂拥来到了南城门那儿,主动排列在大街两侧欢迎自己的队伍。 五千兵马虽然不算太多,但给了这些百姓们一个定心丸,他们知道随后还有大军源源不断的来到,将捍卫这座城池,保护这里的百姓。 老百姓最大的愿望是什么,那就是平平安安的过日子,辽军的进犯打破了他们生活的宁静,如今朝庭的大军来了,他们相信和平的日子离着不远了。 五千先锋营的将士们在百姓的一片欢呼声,个个挺胸抬头,跨下的战马也昂首阔步向前走着,很快就来的北城门,带队的副先锋高声命令道:“全体下马休息!” 大家都跳下了战马,解下马鞍上的草料袋子喂马,然后席地而坐,歇息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很快就响起了阵阵的鼾声。 也不知道睡了不久,在睡梦中就闻到了一股扑鼻的饭菜香味,紧接着就听到有人喊道:“弟兄们醒醒!饭菜来了。” 大家睁开眼睛一看,只见十几衙役,带领着数十名百姓,挑担子的,挎篮子的,抱着酒坛子的,抬着大木桶的,来到了这儿。 衙役们招呼道:“弟兄们快排队过来领酒菜!” 将士们听了都端着自己盛饭的铁皮盆子跑了过来,有的干脆拿着头盔。 衙役们指挥着百姓给将士们分发着酒菜,菜是羊肉炖萝卜、猪肉炖土豆,饭是馒头与烙饼,一人还有一大碗酒。 将士们打完饭菜三五成群的一边吃菜喝酒,一边称赞道:“好好!这伙食够硬了,有酒有菜,还是热乎乎的,直提劲儿。” 这时,丁犍、焦猛陪着张知府走了过来。 将士们看到了焦猛等人来了纷纷要站了起来,焦猛急忙摆摆手道:“弟兄们一路鞍马劳顿,千万不要站起来了,赶快坐下,坐下喝酒吃饭。” 将士们又都坐了下来。 焦猛看到大家都坐下后,指着张知府道:“弟兄们,这位是雄州的父母官张知府,他代表着雄州城的父老兄弟来看望大家,并且要对大家说两句话。来,弟兄鼓掌欢迎。” 将士们听了急忙放下手里的盆碗,“哗啦哗啦”的鼓起掌来,五千双大手拍击出来的声音震天的响了起来。 焦猛走到一匹马前,摘下一副马鞍放在张知府脚下道:“知府大人请站在这上面来给弟兄们训训话。” 张知府点点头跳上了马鞍居高临下向四周一拱手道:“我最想说的一句话,就是谢谢众位弟兄们。” 大家一听又是掌声听起来。 许久掌声才停了下来。 张知府高声道:“弟兄们,是你们披星戴月,千里奔波,给危难之中雄州城的父老乡亲,兄弟姐妹带来的生命的保障与胜利的希望。一个多月来,雄州城的百姓盼救兵,就像深陷于黑暗中的人那样,期待着东方的曙光,天上的太阳,现在终于把你们盼来的。你们的到来,无疑安定了军心、民心,可以说大家都吃了定心丸,再也没有什么慌张,再也没什么可怕的了,现在尽管辽军在对岸虎视眈眈,张牙舞爪,但那也只不过是狂犬吠日,瞎汪汪而已,本知府相信,随着大军的开来,我们一定会战胜那些辽狗的,并且将他们赶回沙漠的老家去,被辽人占领城池也会指日可待回到大宋的怀抱。自古道,人心齐泰山移,只要我们军民一致,众志成城,最后的胜利一定是属于我们的。大宋万岁,大宋万岁!” 广场上所有的人都齐声高呼道:“大宋万岁,大宋万岁。” 丁犍跟着高呼了一阵子口号,心中想看来这政治思想工作早就有之的,张知府的一番讲话不就是战前动员报告吗!的确也很振奋人心的。哇塞!给力! 焦猛转过身对丁犍道:“参军大人,感觉如何。” 丁犍点点头称赞道:“很好,张大人讲得太好的,这样一来就把大家的精神提出起来。” 焦猛笑了笑道:“那么参军大人,是不是也应该上去讲几句!” 丁犍摇摇头道:“我想说的话,张知府都已经说了,就不上去了,再说了弟兄们已经许多天没有好好休息的,我看吃完了饭就让大家抓紧时间马上休息睡觉,先养足了精神再说,这辽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发动进攻的呢。” 焦猛点头道:“好,参军大人还真就是处处为兄弟们着想的,不像以往我见过那些个参军,跟在元帅的屁股后面,下马伊始就开时哇啦哇啦说些没用的,并且对当地的官员指手画脚不懂装懂,在那儿装逼!而你却直接跟着先锋营先前跑到这里来,这份胆识也是那些参军所没有的。” 丁犍不以为然道:“这有什么,跟着先锋营怎么了。” 焦猛道:“参军大人,一看你就是头一次随大军出征的,这先锋营是干什么的,那就是打前站的,不但担负着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的任务,更有可能随时随地与敌军遭遇,所以那些怕死的参军才不会冒险跟着先锋队营呢,而是躲在元帅的大队人马中,这样危险就小了许多。来这边关混上一段时间,镀镀金,朝中的靠山再使把劲,那人就嗖的提升上去,弄个高官厚禄不成问题的。那像你傻冒一个,不顾死活的往前跑,别的不说,就说是昨天晚间吧,如果没有杨开保护,你早就喂狼的了。” “那是的!”丁犍老实的回答着,接着又问:“那么焦将军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焦猛道:“还能怎么办?将手下的兄弟们分到城墙上,协助雄州的驻军守住城池,等待杨宗保元帅的大队人马到来。” 丁犍道:“只守城池是被动的。” “那你说怎么办!我老焦一向惯于冲锋陷阵,对据守这方面还真就不精通的。” 丁犍道:“我看咱们应该到大清河边看看,在那里修筑些工事,先将辽兵阻挡在河对岸再说的。” 焦猛道:“那好吧,等这里张知府一讲完话咱们就去河边看看去。” 这时,张知府已经讲完了话,跳下马鞍对焦猛、丁犍道:“两位是不是也上去讲几句的。” 丁犍摇了摇头表示没话可讲。 焦猛道:“要论打仗我老焦那是二话没说的,可是论起讲话我可不行,上去就两腿打颤,恐怕连那马鞍都得弄翻了的,岂不丢人现眼,还不如不上去呢。” 张知府笑了笑道:“那好吧,我就不勉强两位的。走咱们上城墙看看去。” 丁犍道:“知府大人,咱们过是去看看河防工事吧!顺便观察一下对岸的敌情。” 张知府看了看焦猛道:“那将军的意思!” 焦猛的一摆手道:“听参军大人的。” “好,那咱们就走吧!”说着张知府领着焦猛、丁犍出了南城门,走出了大约在三里远,就看到一条长长的河堤,河堤下面或蹲或站或坐许多守军。 大家见张知府陪着一文一武两个人走了过来,知道这一定是上面派来的大官,急忙站起身来,自动排了一条列。 张知府走了过去,一名校尉上前道:“小的给知府大人请安!” 张知府点了点头道:“对岸了辽军有没有什么动静。” 那名校尉道:“回禀大人,辽军暂且没有什么动静。” 丁犍走到河堤上面放眼望去,前方就是宽有四五丈的大清河,此时正是水旺的时节,只见波涛滚滚,翻卷着浑浊的浪花,对岸则一片茫茫柳树丛,根本看不到什么。拉回目光只见已经的河堤前是一片辽阔的沙滩,视野十分的开阔。 丁犍看了看指着大河滩道:“知府大人,这下面有陷坑吗!” 张知府摇了摇头道:“没有,这沙滩之地一挖就塌,那挖得陷坑的。” 丁犍道:“没有陷坑的话,如果到了枯水之季,那么敌军的骑就会骤然过河,然后就长驱直入,以河堤上的这些弓箭根本就无法阻拦辽人铁骑的。” 张知府为难的道:“这也没办法,河边的沙滩之上我们试过几次都挖不了陷坑的,如果是敌军进攻的话,咱们只能凭借着河堤作心暂短的抵抗,然后撤进城里,死守硬拼了。” 丁犍道:“这样不行的,放着这大清河天然屏障不好好利用,一昧的据城死守不是良策。只有在敌军渡河时予以有效的杀伤,才是上策。” 张知府苦笑道:“这个本知府也知道的,可是这沙滩上实在是难以挖掘陷坑的。” 丁犍沉思了片刻道:“这个问题很好解决的,我已经想出了办法来。” 张知府有些诧异的道:“参军大人,为了能在这里挖掘陷坑,张某想尽了一切办法,也请教了许多人,可是一直却束手无策,不知参军大人将采取什么样的办法呢。” 丁犍笑了笑道:“知府大人,其实这个办法也简单的很,现在你只需要向百姓多征集一些竹批子就可以的。” 张知府道:“这个好说,这儿的百姓家里基本都种有毛竹的,些许竹批子还是不成问题!” 丁犍道:“好,那么就请知府大人赶快派人出告知百姓们吗,征集得越多越好。” 第一百九十二章 善于变的女人 丁犍随着大军奔赴边关的第二天早晨,吃过了早饭胡鸽就对胡海道:“爹,今天我打算回清水街公公婆婆那儿看看去。” 胡海道:“丫头,你在爹这儿住了许多日子了,是应该回去看看的,再说了丁犍这一走一定会将亲家老两口闪了下,你回去安慰安慰他们也是份内之事。” 胡鸽道:“爹,我也是这么想的。” 胡海笑了笑道:“这才是好闺女呢。无论你与那丁犍的关系如何,对老人还是要孝敬尊重的。” 胡鸽道:“爹,你瞎说什么呢,我与丁犍的关系一直好着呢。” 胡海叹气道:“唉!丫头这事你也不用瞒着爹的,其实我早就看出来的,你与丁犍之间在感情上出现了裂痕,只不过是装作不知道罢了。丁犍这一走呀,说不定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也许就回不来了哟!” 胡鸽道:“爹,你别担心丁犍的,他一定会平安归来的。” 胡海道:“其实我不是担心丁犍,我是担心你,万一丁犍战死在边关,你岂不守寡了呢,你说这年纪轻轻的可怎么办是好呢。” 胡鸽道:“爹,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就回家里来陪你一辈子的。” 胡海摇摇头道:“胡闹。你陪我一辈子,万一那天我死了你又怎么办呢!” 胡鸽道:“那我就找一座尼姑庵出家去。” 胡海摆摆手道:“算了,算了不扯那些没有用的了,你还是赶快拾掇去清水街看望公婆吧!见了他们时就说老爹向他们问好。” 胡鸽道:“那好,爹我现在就走了。”说着换了身衣服向院门那走去。 胡海从屋子里追了出来手里拿着一锭银子道:“丫头,你将这五两银子拿着,顺路多买些点心果品的回去,这么长时间没回家了,空着手不太好的。” 胡鸽接过银子道:“爹,你身体不好,外面风大,小心着凉,快些进屋吧!” 胡海道:“还是女儿孝敬的。”说着转身回了屋里。 胡海沿着冰柜街向前走去,当走到那片小树林里忽然听到阵阵口哨声传来,她知道这是牛五约自己见面的哨声,本想不过去,可是还是情不自禁的挪动着脚步走进了小树林。 牛五正在那里焦急的等待着见胡鸽来了,二话没说搂着她狠狠亲了两下,一边亲一边道:“宝贝儿,想死我了。” 胡鸽用力推开牛五道:“你怎么知道我要路过这儿呢。” 牛五笑了笑道:“我又不是能掐会算,那里知道你要路过这里的,不过这两天我总是在你家对面张望来着,刚才看到你出了门,所以就提前跑到这里候着来的。你这是要到那儿去呀!” 胡鸽道:“我回清水街那头看看去,好多日子没有回去了。” 牛五撇了撇嘴道:“丁犍都走了你还回去干什么,守空房吗!” 胡鸽吃了一惊道:“你怎么知道丁犍走了呢!” 牛五道:“我昨天在得胜门那儿看到的,丁犍骑着一匹高头大马上,还弄了一身盔甲穿着,人模狗样的装起大将军来了。” 胡鸽狠狠的瞪了牛五一眼道:“你嘴下积德好不好!” 牛五伸手挠了挠头皮讪笑道:“嘿嘿,我这也没说什么呀,不过这丁犍怎么混到大军里去了呢。这下可好了,他这一走,你就成了真正的自由人。嘻嘻!” 胡鸽道:“别净想美事的,赶快把路让开,我还得回清水街看望公婆呢。” 牛五不以为然的道:“看那两个老不死的干什么?再说了丁犍去了边关能不能活着回来还两码事呢!我看你还是早做打算吧!” 胡鸽厉声道:“闭嘴,牛五,这话我希望是头一遍听到,也是最后一遍听到的,请你注意,今后不得再提丁犍去边关一事的。” 牛五不屑的道:“丁犍去边关那是大摇大摆走的,怎么我说一说不行吗!” 胡鸽伸手指着牛五的脑门道:“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你如果不听话,那咱们以后就一刀两断。” 牛五一听急忙道:“行行,姑奶奶,不提就不提我听你的还不行吗,真是的。”说着蹲在地,呼呼呼喘开了粗气。 胡鸽看了牛五一眼道:“你在这里蹲着吧!我走了。” 牛五站起身来拉着胡鸽的手道:“怎么就这样走了呢!我们……” 胡鸽道:“瞅你那点出息样,一天到晚就想着那点事儿!你也不想想丁犍走了我不回去看看像话吗,再说了丁犍这一走,咱们以后的日子长着呢,也不差这一时半刻的。” 牛五这才咧着大嘴笑道:“鸽子,你真好!那好你来定,咱们那天见面。” 胡鸽沉吟了片刻道:“后天吧!后天傍晚酉时,你先去御街咱们先前去过的那家悦来客栈,将客房定好,然后我就与公婆说回冰柜街看老爹,这样咱们两人在一起好好的待上一夜,多好!” 牛五听了连连点头道:“好好,一切都听你的。”说着搂过胡鸽在脸上猛亲了一口,转身蹦蹦跳跳的跑出了树林。 胡鸽在牛五身后嗔怪道:“死样!”说着也迈步出了树林,向清水街拐去。 看看快到了信忠建材铺时,这才转身走进了一家店铺,买了四包点心,一篮子水果,向信忠建材铺走去,进了门,就看到丁忠在柜台里没精打采的坐在一张椅子上摇摇晃晃的,便走过去轻声道:“爹,我回来了。” 丁忠听到喊声,睁开眼睛一看是胡鸽高兴的道:“哦,儿媳妇回来了,我那亲家身体还好吧!” 胡鸽道:“托你老的福,我爹的身体好着呢!” 丁忠道:“那就好,那就好!”说着接过胡鸽手里的篮子,来到了后堂喊道:“老婆子,儿媳妇回来了。” 丁犍的母亲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不冷不热的道:“鸽子回来了,在娘家住够了吧!” 胡鸽知道婆婆在生自己的气,笑了笑急忙将点心递过去道:“婆婆,这不丁犍走了,我说什么也得回来陪你住上几天的吧,免得你心里闷得慌。” 丁犍的母亲道:“你怎么知道丁犍走了呢!” 胡鸽笑了笑道:“婆婆,看你说的这话,我与丁犍是夫妻,他去了那儿能不事先告诉我吗!” 丁犍的母亲道:“这么说来,丁犍走前你们两人见面了。” 胡鸽点点头道:“当然了,我们不但见了面,而且他还与我爹喝了几杯酒呢!” 丁犍的母亲这才转怒为喜的笑道:“呵呵,那么他跟没跟你说这次去那里的。” 胡鸽道:“说了,说是北京大名府那儿有个工程要干的,他还让我也一同去,可是儿媳一考虑如果我们两人都走了的话,你们二老谁来照顾,还有我爹的病时好时坏也需要照看的。” 丁犍的母亲听了拉着胡鸽的手道:“儿媳呀,也难得你一片孝心的了,这来来回回的两头跑,来赶快将东西放下来,喝口水歇歇,告诉婆婆你想吃什么,我这就去集市上买去,中午就做。咱们许久没有一起吃饭了。” 胡鸽娇羞的笑道:“婆婆,儿媳也不是外人,你就不用忙了吧,家里有什么随便做点吃就可以的。” 丁犍的母亲道:“这怎么可以呢,丫头快说你想吃什么,婆婆知道你在你爹那儿也没什么好吃的,你说你爹他一个大男人会做什么饭菜的,能对付吃饱了就不错的了。” 胡鸽听了只好点点头道:“那好吧婆婆,鸽子最爱吃你做的红焖大鲤鱼的。” 丁犍的母亲一听高兴的道:“好好,那你就在家里等着,婆婆这就去集市买去,一定要买条大活鱼,回来让你公公杀了,咱们来个现杀现炖,这样吃起来才鲜呢。” 胡鸽笑道:“如此多谢婆婆了。” 丁犍的母亲伸手轻轻抚摸着胡鸽的头发道:“谢什么,都是自己家里的人,怎么能这么客套呢!”说着就转身进了屋子里换了一套衣服走出来道:“丫头,你先回自己屋里倒在床是歇歇,婆婆买鱼去了。” 婆婆走后,胡鸽那里能在床上躺得住,她打来了水,将自己的房间与公婆的房间都仔细的擦了个遍。然后捧着一杯热茶来到铺的柜台那儿,将茶水轻轻放在丁忠的面前道:“公爹,你辛苦了,喝杯茶吧!” 丁忠道:“好好!”说着端起茶喝了一口放下茶杯道:“儿媳妇,你看你这一回看把你婆婆高兴的,差点就没跳了起来。你是不知道呀,自打前天丁犍走后,她就一直没精打采了,一会不是唉声叹气,就是没事找事得骂上我两话,你说我那儿召她惹她了!这下你一回来她那气顿时是云消雾散,无影无踪的了,哈哈,我也不用天天挨骂了!” 胡鸽道:“公爹,这都是儿媳妇不好,这只天只顾在冰柜街那边伺候老爹,让你受委屈了。” 丁忠苦笑道:“我这一辈子总是挨你婆婆骂来着,算不上是受什么委屈,她要是不骂我的话,那就是她的身体那儿不舒服的了。” 胡鸽道:“公爹,婆婆就是这样的人,刀子嘴豆腐心。” 丁忠道:“就是就是,要不是冲着这点,我早就两巴掌将她扇出去了。” 胡鸽笑了笑岔开话头道:“公爹,这些天的生意怎么样?” 丁忠摇了摇头道:“不怎么样,也就混个操心钱。” 胡鸽道:“那咱们就干脆关门,你老也能落个清闲自在的,” 丁忠摇摇头道:“不可,不可,万万不可。我这一辈子忙碌惯了,冷丁一闲下来就会生病的。” 胡鸽点点头道:“也是的,你说我爹一辈子忙忙碌碌的时候,也没看到他有什么病,这一闲下了可好,不是咳嗽就是呼呼的喘!” 第一百九十三章 胡鸽与牛五幽会 两天里,胡鸽是尽极了孝心。 每天,早早起来,做饭的早饭,摆在桌子上,然后烧好的热水将丁忠老两叫起来,先了脸,开始吃饭,一家人是其乐融融 丁忠的也不再唉声叹气,丁犍的母亲更是乐的脸上的皱纹都开了花,完全没了前些天那无精打采的样子。 第三天看看天已经接近了酉时,胡鸽来到丁犍母亲的房间,先是轻轻的为丁犍的母亲捶了一阵子后背,然后道:“婆婆,鸽子跟你商量件事好吗!” 丁犍的母亲笑了笑道:“这傻孩子,一家人还这么客气什么,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吗!” 胡鸽叹气道:“唉,我娘家爹的病一直不见好,这我已经回为三天的,有点放心不下,想回冰柜街那儿看看他老家。明天午饭前再赶回来。” 丁犍的母亲道:“看你这孩子,回家看老人是天经地义的,说明你有孝心,那就赶快去吧!”说着又下地找出了了两包点心道:“这个你拿回家去,对亲家说就是婆婆送给他的,请他好好保养自己的身体。” 胡鸽道:“谢谢婆婆。”说着拎着点心就向外走去。 丁犍的母亲在胡鸽身后嘱咐道:“快些走吧,这天都快黑的,路上小心些。” 胡鸽点点头道:“婆婆,你放心吧!” 丁犍的母亲又道:“回到家里多住几天,别着急往回跑,我与你公爹身体好,不用惦记的。” 胡鸽道:“婆婆,那明天我也要赶回来的,帮你洗衣衣,做做饭的。”说着就来到了店铺,对丁忠道:“公爹,我与婆婆说好的,回冰柜街看娘家爹去。” 丁忠点头道:“好好!”说着弯腰从柜台下面拿出一只坛子道:“儿媳妇,这是一坛子好酒,我一直没舍得喝,你就将它带回去给你老爹,就说是我一点心意,请他好好保重身体,过些天有空的我就过去看看他的。” 胡鸽道:“那儿媳替我爹谢过公爹了。” 丁忠笑道:“不谢,天色不早了赶快去吧。哦,对了出门打顶轿子,拿着这些东京挺重的。” 胡鸽道:“爹,没什么我年轻利手利脚的,拿这么点东西不用佣轿子的。” 丁忠道:“那怎么行呢!”说着从柜台那儿走了出来,来到街上招手喊过了一顶轿子掏出了三十文钱递给轿夫嘱咐道:“轿夫,麻烦你们两位将儿媳妇送到冰柜街的娘家去。” 轿夫接过了钱道:“老爷子你就放心好了。” 胡鸽本想出门后自己雇顶轿子,直奔御街的悦来客栈,与情人牛五幽会,那知这丁忠却给了雇好的轿子,只好坐了进去向丁忠道:“公爹,你快回店铺里吧,傍晚了天气凉。” 丁忠道:“好好,路上小心!”说着转身进了店铺。 胡鸽道:“起轿!” 两名轿夫道了声:“坐稳了夫人!”抬起轿子向冰柜方向走去。 很快轿子就来到了冰柜街,胡海家的门回,胡鸽喊道:“停!到了。”两名轿夫急忙放稳的轿子,掀起轿帘道:“夫人,请慢走!” 胡鸽一手提着两包点心,一手抱着酒坛子下了轿子,回身道:“你们回到清水街那儿告诉一声那位老掌柜就说我回到娘家了!” 两名轿夫答应着,抬起轿子离了开。 胡鸽走到院门那儿,抬腿碰了下门,却发现反锁着,便扯开嗓子喊道:“爹开门呀!” 屋子里的胡海正准备睡觉,听到外面的喊声急忙披了件衣服走了出来,一边开门一边道:“丫头,怎么在家里才住了两天就跑了回来呢,你的公婆能高兴吗!” 胡鸽道:“爹,我都与二位老人说好的,他们还特意让女儿给你带来了点心与酒呢。”说着将手里的东西递到胡海的手道:“你看,这是我公婆送给你的,他们还嘱咐女儿请你保重身体。” 胡海高兴的道:“难为亲家两口还惦记着我。” 胡鸽道:“爹你怎么这么早就将锁上了呢。” 胡海道:“这不,你也不在家里,爹一个人呆着难受,因此就想早些睡觉的。” 胡鸽点了点头道:“哦,看你也没穿衣服,赶快进屋睡觉去吧!” 胡海有些奇怪的道:“那你不进屋了!” 胡鸽道:“不进屋了,我还得赶回清水街呢,回去晚了公婆他们不放心的。” 胡海抬头看了看天道:“是的,这天已经擦黑的,你赶快回去吧!路上小心。” 胡鸽道:“没事儿,我佣顶轿子,用不了多长时间就到家了的。” 胡海道:“那好,我就进屋睡觉去了。”说着锁好的院门,回屋睡觉走去了。 胡鸽转身沿着大街走了一会,拦了一顶轿子坐了进去道:“御街悦来客栈!” 两名轿夫听了二话没说抬起轿子,甩开大步向御而去。 很快轿夫抬着轿子就来到了悦来客栈门前停了下来,轿夫道:“夫人,悦来客栈到了,请下轿!” 胡鸽掀开轿帘走了下来,掏出钱打发走了轿夫。 这时牛五从墙角处走了过来道:“鸽子,你可来的。” 胡鸽嫣然一笑道:“瞅你那猴急忙的样子,我再不来,你还不得上树呀!客房都安排好了吗!” 牛五道:“早就安排好的,这回我还让他们在客房里放了一只大浴盆,咱们两人洗个鸳鸯浴,多美!” 胡鸽道:“别废话了,赶快走去吧!” 牛五在前,胡鸽在后,走进了客栈。 客栈的伙计一看急忙鞠躬道:“客官,客房里的洗澡水什么的都给你们准备好的,请进!” 牛五装模作样的点了点头,什么话也没说领着胡鸽迈上楼梯,来到了楼上的客房门前,牛五掏出钥匙打开了门,鞠躬道:“娘子,请进,看看为夫准备的客房如何。” 胡鸽伸手轻轻拍了牛五一巴掌娇笑道:“看把你美的,鼻涕泡都快出来的。”说着走进了客房,牛五急忙跟了进来,用屁股顶上了客房的门,两人迫不及待的拥吻在一起。 客栈的伙计看着牛五、胡鸽两人走上了楼,吧哒吧哒着,一副羡慕不已的样子,对客栈掌柜道:“掌柜,这两位怎么看怎么觉得有些面熟呢!” 客栈掌柜笑道:“那么是不是你家的邻居!” 伙计摇摇头道:“不是,我们那儿住的都是穷人,那有这般打扮的小女子。” 客栈掌柜拍了拍伙计的肩道:“你小子一年来的柜台真没白天站的,不错你看她们觉得眼熟,你忘了,春天的时候这两位就来过咱们这儿的。” 伙计一拍脑门道:“对对,我想起来的,还过那天她们是上午来的。看来这两家伙不是正路子。” 客栈掌柜瞪了伙计一眼道:“那还用着你放屁,那家的夫妻有在家里睡觉,到跑到客栈来的。” 伙计一脸坏笑道:“这两个男女逮着好吃不放筷子了,这要是让女方的男人逮着,还不得闹出人命来呀。” 客栈掌柜道:“管那么多闲事干啥,咱们是开客栈的,挣得就是住宿舍人的钱,谁来都可以。” 伙计道:“嘿嘿,我这不是担心真得闹出人命来,咱们不也跟着受牵连。” 客栈掌柜生气的骂道:“闭上你这张臭嘴,在这样多嘴多舌的,小心我将你赶回家去。” 伙计这才闭上了嘴,拿起一块抹布,使劲的擦起那已经很干净的柜台来。 此时,楼上的客房里,牛五,胡鸽两人早已经跳进了大浴盆里,欢快的相互揉搓着享受起鸳鸯浴来,洗了一阵后。牛五跳出浴盆哗啦一声从水里抱出胡鸽扔在了床上,两人很快就如胶似漆的翻滚起来。 一夜的狂欢,两人都累得疲惫不堪,一觉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胡鸽抻了个懒腰从床上爬起来,就要穿衣服,牛五的把将胡鸽扯进被窝里道:“宝贝儿,再睡一会吧!” 胡鸽嗔怪道:“牛五哥,咱们以后日子长着呢,快放开我,让我穿衣服。我得赶快赶回清水街的公婆家呢,昨天都与他们说好了,午饭前要赶回的。” 牛五只好不情愿的放开胡鸽道:“那好吧,我也穿衣服,咱们两人一块走。” 胡鸽在牛五的脸上亲了一口道:“这才是听话的好孩子呢!”300 两个人这才从床上爬了起来穿好衣服,洗漱完毕,又搂抱在一起亲吻了片刻,这才下了楼来到了柜台前。 那名伙食正趴在柜台上打着嗑睡,牛五伸手“当当当”高了三下柜台,伙计一激凌抬头道:“客官,你不什么吩咐。” 牛五将钥匙扔到伙计面前道:“伙计,我们退房走人了。” 伙计笑道:“客官,稍等待小的去客房看看。” 牛五道:“好吧!” 伙计抓起钥匙登登登跑了上去,很快又跑了下来,点头哈腰的道:“客官,我看了一下没有什么损坏,请慢走。” 牛五、胡鸽两人这才向客栈外走去。 伙计在两人身后喊道:“欢迎下次再来呀!” 胡鸽、牛五两人出了客栈向前走了一会,胡鸽站了下来对牛五道:“牛五哥,咱们就在这儿分手吧,再往前走让认识人看到了不好的。” 牛五点点头依依不舍的道:“那好!你走吧,我在这儿看着你!” 胡鸽微笑着点了点头转身离开,慢步向清水街的方向走去。 第一百九十四章 秋菊的意外发现 牛五仍然站在那儿,目送着胡鸽,直到胡鸽拐过了街角,这才咽了一口唾沫,转向街对面了一家饭店走去,他要在那里吃点喝点,然后再回自己那破烂不堪的草席棚子。 说实在的,自从与胡鸽来了几次客栈,牛五真得就留恋起客栈那舒适的环境,可是梁园虽好却不是久离之地。 想到这里牛五情不自禁的一声长叹,进了酒店。那知他刚刚进了酒店,就看到秋菊手里提着个食盒向外面走来,两人差点撞了个满怀, 牛五敏捷的向旁边一闪让了过去,秋菊也没看清来人是谁有些生气的道:“你这个是怎么走路!” 牛五大惊小怪道:“这不是秋菊姑娘呢,怎么在这儿遇到你了呢!” 秋菊一看是牛五淡然的道:“哦,中午了我懒得做饭,就来这里买点饭菜拿回去。” 牛五似笑非笑的道:“没看出来,你现在学会享受生活了。要不要坐下来,陪五哥我喝几杯的。” 秋菊摇摇头道:“不了,我得走了!”说着头也不回的走了。 看着秋菊离开的背影,牛五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骂道:“骚娘们装他妈的什么假正经!你以为自己与丁犍之间那点破事爷爷我不知道吗!” 牛五过完了嘴瘾,冲着伙计一摆手道:“伙计,来两个菜,一浑一素外加一壶好酒。” 牛五那里知道,他遇到秋菊之前,秋菊早已在这饭店的里了。 秋菊从饭店里出来,急走几步回头看了看牛五并没有跟出来,便放慢的脚步,“吁”的长长吐了一口气。 其实秋菊早就看到胡鸽与牛五有说有笑了从悦来客栈走了出来。 这倒不是秋菊故意所为,而是无意之中看到了,可以说是意外的收获。 今天早晨,秋菊刚刚起床就感觉到一阵子恶心,于是她赶紧对着脏水桶干呕了一阵,却什么也没有吐出来,她知道这是妊娠反应,便喝些凉水往下压了压,又回到床上躺了下来,两手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脸上露出了一种幸福的微笑。 丁犍未走的前两天,秋菊就有了这种反应,可是却不是这般的强烈,现在突然间强烈了起来。 秋菊在床上躺的小半天,决定到御街那儿的回春堂来让老郎中给看看,这样也就放下心来的。 秋菊从床上爬起来,简单的梳洗一番,锁上院门喊来顶轿子就来到了回春堂,经过老郎中号脉后,确诊是怀有了身孕。 秋菊这才走出了回春堂,沿着御街向前走着,来到了悦来客栈附近,就看到了对面的饭店,心里突然有了要买上几个菜回家自己庆贺一番的想法。 怀孕了嘛,对秋菊来说是十分高兴的事,这样自己以后就可以拴住丁犍了的。 想到这里秋菊紧走几步,推开饭店的门,刚刚要关门的时候,无意间一回头看到胡鸽、牛五满面春风的从悦来客栈走了出来。 秋菊急忙关上门,透过门缝看了过去,只见两个人在那儿说笑了一阵,然后依依不舍的分了手。 秋菊是过来的人,一看两人样子,就知道她们昨天夜里来此开房的,心里直为丁犍抱不平,为丁犍抱完不平后,又在心里道:“鸽子呀,我早就与丁犍说过你外面有了人,可是丁犍却愣是不相信,怎么着这下也我秋菊撞个正着。胡鸽呀,胡鸽,你说丁犍不爱你的,你在外面找个情人也没什么,可是你怎么能看上牛五呢,别人不知道,我秋菊还不了解牛五吗,他可是个地地道道的渣男呀!你胡鸽跟这样的人相好能有好果子吃吗。” 想到这里秋菊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走到柜台那儿买了两个菜,让伙计装到了食盒里拎着向饭店外走去,那知道却与牛五撞了个满怀。 本来秋菊在饭店买了饭菜,准备回到家里自斟自饮喝上一小杯的葡萄酒庆祝一下自己怀了丁犍的孩子,可是此时却没有了这份心情。 秋菊是那种心里藏不住事的人,此时她只想找个人一吐心中的块垒。她低着头沿着御街慢慢的走着,却不知不觉的走到了陈琅与苏樱桃家的门前,心想怎么走到这儿来了吗!既然来了那么就进去坐坐吧! 于是,秋菊就推开院门走了进去,来到了小楼前伸手“当当当!”敲了三声门,很快屋子里就传来苏樱桃懒散的声音道:“谁呀,进来吧!” 秋菊推开门走了进去,只苏樱桃正坐在一张椅子上喝着牛奶。 见秋菊来了,苏樱桃抱歉的道:“我这身子重就不站起来了,你自己随便找只椅子坐下来吧!” 秋菊扯过一把椅子坐在了苏樱桃的对面道:“你家陈大公子呢,怎么不在家呀!” 苏樱桃笑了笑道:“男人还不都是这个样,谁愿意天天在家守着大肚子的婆娘!这不一大早晨吃完饭就跑了出去,也不知道又找那些个狐朋狗友去了。” 秋菊点点头赞同道:“是的,男人都是这个德性。” 苏樱桃道:“秋菊,你这是从那里来呀,手里提着个食盒干什么?”秋菊道:“哦,我去了一趟回春堂,出来时顺路去饭店买了些饭菜,也省得回到家里再忙活的了。哦,樱桃你是没是还没吃饭呢!” 苏樱桃道:“我身子笨也懒得动弹,这不刚刚喝了一小碗牛奶。” 秋菊道:“你现在是双身子,只喝一小碗管什么事情!来还是咱们两人一块吃吧!”说着打开了食盒将里面了菜摆在了桌子上。 苏樱桃看了道:“哎呀!秋菊你还真挺会享受的,点了一个清蒸小羔羊腿,还有这个素烧茄子,真不错!” 秋菊笑道:“其实我平时里也舍不得吃这么好的饭菜,今天买这两个菜只是想自己为自己庆贺一下的。” 苏樱桃惊讶的问道:“庆贺什么,难道今天是你的生日吗!” 秋菊摇摇头道:“不是的。” 苏樱桃道:“那还有什么值得庆贺的事情!” 秋菊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肚子道:“樱桃,用不了多久,我就会成了与你一样的大肚子婆娘的。” 苏樱桃睁大眼睛道:“真得吗!” 秋菊点点头满脸幸福的道:“千真万确,我已经到回春堂看过郎中,郎中也说我有喜了。” 苏樱桃一拍巴掌道:“太好了,这可真得好好庆贺一下的,秋菊你去柜子上拿两只杯子来,正好家里还有一小口袋上好的葡萄酒,咱们姐妹两人小酌几杯,就算是庆贺你即将当母亲了。” 秋菊道:“樱桃,怀孕之人能喝酒吗!” 苏樱桃道:“没事的,这葡萄酒甜滋滋的影响不大。” 秋菊这才站起身来,走到柜子那儿拿过了两只酒杯与一小口袋葡萄酒,拔去口袋嘴上的塞子,将两只杯里倒上了酒。 苏樱桃举起杯道:“来秋菊,祝贺你!干杯!” 秋菊喃喃的道:“樱桃,咱们两人还是别这么急着喝,还是一小口一小口慢慢的拉吧!” 苏樱桃点点头道:“也好,咱们两人也许久没在一起单独说说话的了。来弄一口!”两人端杯相互示意了一下,各自抿了一小口。 放下了杯子,秋菊道:“樱桃,你猜我没来你这之前看到谁了?” 苏樱桃微笑道:“看到谁了,你不是说去看郎中去了吗!” 秋菊神秘的道:“我看到了两位你想都想不到的人。” 苏樱桃道:“你看到什么人了这般神神秘秘!莫非是皇帝微服私访,让你给撞见的。” 秋菊道:“我那里认识什么皇帝,恐怕皇帝走到我对面我都不知道他是谁的。” 苏樱桃道:“那你看到什么人了!” 秋菊看了苏樱桃两眼道:“说来你都难以置信的,我看到牛五、胡鸽了。” 苏樱桃听了哈哈大笑道:“哈哈,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没准她们两人是走在大街上巧遇到一起的吧!” 秋菊摇摇手道:“不是的,我看到她们两人从悦来客栈里刚刚出来。” 苏樱桃惊讶的道:“大白天的,她们去客栈干什么?” 秋菊十分肯定的道:“你说孤男寡女的去客栈能干什么,开房吗!牛五、胡鸽两人可能昨天晚间就在那里待了一宿的。” 苏樱桃道:“你怎么知道呢!” 秋菊咂着嘴道:“啧啧啧,咱们都是过来的人一,打眼就看出来,她他两人出来时那是满面春色,有说有笑,牛五还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 苏樱桃“啪”一拍桌子道:“看来牛五与胡鸽两个真就厮混到一起了。” 秋菊道:“是的。” 苏樱桃叹气道:“唉,新年时候咱们在千春楼聚会时,胡鸽就与我大倒苦水,没想到她还真走出了这一步来。”接着又摇摇头道:“这也难怪胡鸽的,丁犍心思根本就不在胡鸽的身上。” 秋菊点点头道:“这我知道!” 苏樱桃冷笑一声不屑的道:“哼!你知道,你知道个屁,你以为丁犍的心思不在胡鸽的身上,就全心全意的赴到你秋菊身上了吗!” 秋菊紧张的瞪大眼眼睛道:“难道不是吗,难道丁物还另外有人?那个人是谁?” 苏樱桃占头道:“当然是另外有人的了,不过她们并没有成为事实。那个人早就遁入空门,现在整天在念着什么无量天尊呢!” 秋菊这才松了一口气道:“你说的是那位赵明珠公主吧!” 苏樱桃道:“是的,不是她还能有谁!” 秋菊不以为然的道:“那件事早就过去八百年了。” 苏樱桃点点头道:“不错,的确过去很长时间,但这事对胡鸽的伤害却是永远难以忘怀的。因此,胡鸽与牛五有一腿,那也就不奇怪了的。” 秋菊道:“这方面胡鸽的确很可怜的,也让人很同情的,可是再怎么着也不能跟牛五这个渣男鬼混到一处吧!” 苏樱桃苦笑道:“秋菊,咱们两人从小与牛五在一块长大的,当然知道牛五的为人了,可是胡鸽那里知道这些的。虽然胡鸽从小也在冰柜街长大的,可是她老爹毕竟是里正,家里的条件比咱们优越多了,所以她与牛五没有过多的接触,也就算是认识而已,对牛五的人品不真正的了解,牛五长了一长英俊的面孔,加上一张能哄死人的嘴,胡鸽难免就对牛五上了心的。再说了你也是过来的人了,这男女感情方面的事情谁又能说得清楚!” 第一百九十五章 苏樱桃、秋菊的谋划 是呀!男女感情方面的事情谁能说清楚吗!每一对男女在一起不论出于什么目的都是为了自己能活得幸福一些快乐一些而已。 就如当初她苏樱桃似的,与陈琅在一起了时候最初是为了生活所迫,为贫穷所困,可是天长日久,不也是将感情培养出来了,现在马上就是当母亲的。 苏樱桃看了秋菊一眼道:“秋菊,对胡鸽与牛五之间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 秋菊苦笑了摇摇头道:“我能怎么办?就是丁犍在家,难道我能鼓捣他去捉胡鸽的奸吗!再说你也知道,我自己也不是什么高尚之人,明明知道丁物、胡鸽之间两人已经定下了婚约,还死皮赖脸往丁犍的身上贴乎。”说到这里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酒,长叹一声道:“唉,感情这事怎么这么折磨人呢,樱桃,你说我现在应该怎么办才好呢。” 苏樱桃道:“我那知道怎么办才好!不过我倒是认为目前这事,你秋菊最好不要声张的,只装作什么也没看见。” 秋菊愁眉苦脸道:“这个当然了,我声张什么,我算那一碟子菜呢!就是捉奸那也是胡鸽来捉我的分,我怎么腆着脸对人家说三道四的。樱桃你也知道我是肚子里藏不住事儿的人,跑来与你说说只不过是为了快当快当嘴而已。” 苏樱桃想了想道:“你能这样想就好的,这事暂时也只能如此的。” 秋菊有些按捺不住的道:“那怎么可以呢?别的不说,这胡鸽跟了牛五混到一起,那是眼睁睁的往火坑里跳的,咱们做为她的姐妹怎么说也应该拉她一把的吧!” 苏樱桃道:“怎么拉,这事儿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你觉得人家胡鸽是往火坑里跳,没准人家胡鸽还以为自己掉进了蜜罐子里了呢。” 秋菊忧心重重的道:“唉,这牛五好吃懒做,就是一个吃软饭的家伙,胡鸽整天拿着银子这么供着他,万一那天丁犍回来的发现了怎么办,再说丁犍发现了的话,还好说,一纸休书将胡鸽打发出门完事。如果让丁犍的老爹、老娘知道了的话,那么摆在胡鸽面前的只有死路一条的呀!” 苏樱桃听了凝重的点点头道:“是呀,胡鸽这样真就是玩火自焚。” 秋菊急切的道:“玩火自焚也罢,飞蛾扑火也好,总之咱们得想想办法拯救拯救胡鸽吧!” 苏樱桃摆摆手道:“秋菊,你先别说话,让我好好想想,好好想想!”秋菊只好闷头不语,坐在那儿端着酒杯一口一口抿着酒。 许久苏樱桃才道:“秋菊,我看不如这样,等我家陈琅回来后,我就给陈琅说你的铁哥们丁犍让人家牛五给戴绿帽子了,让他去开封衙门找什么刘班头或者是郑班头将那牛五弄进大牢里关上十天半拉月,让那小子遭遭罪再说。” 秋菊听了摇着头道:“不行的,这么一来不就弄得天下人皆知了吗,那胡鸽要是一时想不开,寻死上吊怎么办!再说了这牛五是小毛病不断,大法不犯,衙役人凭什么就将人家扔进大牢呢!上面要是追问下来,恐怕要连累陈琅他老爹的。” 苏樱桃喃喃的道:“那如何是好?” 秋菊低头头沉吟的片刻道:“哦,我倒有一个好的办法!” 苏樱桃道:“什么好办法,快说来听听!” 秋菊道:“我看就让你家陈大公子,背地里找几个人将那牛五痛打一顿,打他个十天半个月起不了床下不了地。打他的时候就说了欠别人的银子不还,牛五过去不少东借西骗的,挨了打他都不知道背后是谁指使的,让他来个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苏樱桃一听连连叫好道:“好好,这个主意不错,师出有名。就这么定了,一会你也先别着急回家,等陈琅回来时,咱们两人好好给陈琅烧把火。” 拿定了主意,秋菊仿佛吃了定心丸“啪”一拍桌子道:“好,来喝酒!” 苏樱桃端起酒杯道:“来喝酒,这下够牛五那个臭地痞喝一壶的了。”说着两个“叮当”碰了个响杯,一饮而尽,放下了酒杯,相互看了看情不自禁哈哈大笑起来。 这时陈琅带着一身酒气推门走了进来笑了笑道:“两个娘们今天遇到什么高兴的事了,离着老远就听到哈哈大笑声!” 苏樱桃道:“没什么高兴的事儿,这不秋菊怀孕了,我们两人小酌几杯,也就是闲着没事找个乐子吗!” 陈琅一听高兴的道:“这个可真就得好好喝几杯庆贺庆贺的。”说着走到柜子那儿,找了一只杯子坐了下来道:“来,我也陪你们两人喝!” 秋菊急忙拿起口袋给陈琅倒上了酒,仨个人一边慢慢的喝着酒,一边聊起了家常。 喝了一会,苏樱桃拿过口袋给陈琅的杯子里斟满了酒,温柔的道:“相公,我求你一件事好吗!” 陈琅大咧咧的一摆手道:“樱桃,咱们是一家人,什么求不求的,说吧有什么事!” 苏樱桃笑了笑道:“其实说白了这也不是我的事情,而是你铁哥们的事儿。” 陈琅道:“你越说我越奇怪了,怎么又扯到我铁哥们身上了,我陈琅虽然说是朋友不少,可是能称得起铁哥们的人也只有丁犍,谢金吾。”说到这里叹气道:“唉,可如今谢金吾去了山东定陶当了什么鸟县令,丁犍又跑到边关去了,把老哥我一人扔在了东京汴梁,想找个人痛痛快快的喝几杯都没有,谁能与我同醉呢!那个人又值得让我一醉,他妈的。” 苏樱桃道:“相公,我说的的确是你铁哥们的事儿,不过你听了可千万不要生气的。” 陈琅笑道:“好好,你说吧我不会生气的。” 苏樱桃叹气道:“唉,相公你的铁哥们让人家给戴了一顶大绿帽子。” 陈琅听了大吃一惊,手一抖酒杯“啪”了掉下了地,摔成了碎片儿道:“是那个人,给丁犍戴绿帽子了,难道是秋菊在外面有相好的了。”说着瞪眼看着秋菊。 苏樱桃道:“你瞪秋菊干什么,你傻呀,如果是秋菊在外面有相好的了,我能当着她的面说吗!” 陈琅愤然而起道:“那是谁?” 苏樱桃道:“秋菊,还是你将自己看到的事情与我家陈琅仔细的说说吧。” 秋菊猛然灌了一大杯酒,这才慢慢的将自己看到胡鸽与牛五两人从悦来客栈出来的事情,向陈琅仔细的述说的一遍。 陈琅听了狠狠的骂道:“他妈的,胡鸽这个骚货平时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那知骚在骨子里,这丁犍前脚刚走她后脚就与牛五勾搭上了。” 秋菊肯定的道:“陈琅,看样子她们两人在一起也不是一天两天的时间,丁犍没走之前这两人可能就鬼混到一起了,只是没让人察觉罢了。” 苏樱桃道:“陈琅,这事儿你可不能骂人家胡鸽的,说胡鸽的不是,这事的起因还在你那铁哥们身上。” 陈琅惊讶的道:“这是什么话,难道胡鸽在外面与牛五鬼混还有理的。” 苏樱桃道:“哟哟!行你们男人三妻四妾的行家里弄,外面还时不时的去那青楼找找野花,就不行我们女人寻求精神上的安慰与快乐了,这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鬼话。其实胡鸽也是被逼无奈的。” 陈琅怒气冲冲的道:“怎么被逼无奈的了。” 苏樱桃摆摆手道:“你坐下样,听我慢慢与你说,别站在那儿拿出一副要吃人的样子来。” 陈琅只好坐了下来耐心的道:“那好,你说出来我听扣,胡鸽怎么就是被逼无奈的了。” 于是苏樱桃就将胡鸽结婚第一天所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幽幽的叹气道:“你说,丁犍的心思不是胡鸽的身上,他心里想着赵明珠,外面包养着秋菊,胡鸽怎么办,难道年纪轻轻的就守活寡吗!” 陈琅听了颇有同感的点点头道:“你说的也不道理,可是我就不明白了,那你与秋菊同我说这件事的目的是什么?” 苏樱桃不屑的道:“是什么,当然是想让你找人教训教训牛五那个臭地痞无赖的。” 陈琅笑了笑不以为然的道:“教训牛五干吗!这是你情我愿的事。” 苏樱桃分析道:“什么你情我愿的事,我想这牛五是十有八九看出来的丁犍与胡鸽之间的裂痕,这才趁机而入,来个霸王硬上弓,强占了胡鸽,胡鸽一来是生米成了熟饭,二来恰恰好也精神空虚,需要安慰,于是就这么鬼混在了一起的。” 秋菊在旁边道:“对对,樱桃分析的有道理,而且是很有道理。陈琅你想想就胡鸽那个眼眶子高的人,能看上牛五什么呀。就是找相好的起码也得找个有些身价的人吧!” 陈琅听了“啪”一拍桌子道:“樱桃、秋菊那你们两个人是什么意思。” 秋菊道:“我们两个人无怪也就两层意思的,第一你的铁哥们没在家,可是婆娘却让别人给睡了,你是不是应该替丁犍出出气,第二是我们两个实是不忍胡鸽往牛五那臭狗屎身上贴乎的。” 陈琅点点头道:“哦,这个好办,丁犍奉旨去了边关,牛五却在家睡了胡鸽,这按朝庭的刑律那也要受到重重惩罚的,干脆就让丁犍的父母去开封府击鼓鸣冤,让官府治牛五一个罪,将那小子投进大牢里,不死也得剥层皮的。” 秋菊摇摇头道:“不行,我那公爹婆婆都是要脸面的人,这么一弄他们的脸还往那搁,在东京汴梁城还怎么呆,再有这么一闹,一定就会将胡鸽逼上绝路的。” 陈琅为难的挠了挠头皮道:“这可怎么是好。” 苏樱桃道:“相公,你没回来之前我与秋菊两人已然商量好一个办法的。” 陈琅急忙问道:“快说说是什么办法!” 苏樱桃道:“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你找人胖揍牛五顿,打他十天半个月下不了地,让他长长记性,省得整天人模狗样的到处得瑟。” 陈琅道:“这个办法好是好,可是也不能凭白无故的打人吧!” 苏樱桃笑了笑道:“什么叫凭白无故的打人,牛五那个臭狗屎,以前没少东借西骗的欠别人银子的,你找人就以讨债的名义胖揍他一顿,那是名正言顺的。” 陈琅听了连声叫好道:“好好,此计甚高!明天我就找人好好修理修理牛五狗日的。让他知道知道厉害!谁的女人都敢睡,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苏樱桃道:“相公,我与秋菊只是请你找人帮助出口气,你可千万别把自己牵连进去,奸情之事弄不好会出人命的。” 陈琅道:“放心,我去找个哥们,就说牛五欠了银子不还,什么也别说胖揍一顿出出气就完事。” 秋菊道:“好,就这么办!” 第一百九十六章 叫花子出动 陈琅对朋友的事情一向是十分上心的,更何况这是涉及到铁哥们丁犍的事情呢。 第二天一大早,陈琅一改平时一觉睡到日上三竿的习惯,早早的就起了床,从家里出来向御街尽东头的集市踱去,他要去找曾经帮助打听刘美身份的那位街头小混混陈三。 陈三是个惯偷,每天早晨就跑到集市上来,伺候玩个偷鸡摸狗的手段,绺窃些银子用用。 过去陈琅没开天上人间的餐厅时,可没少照应他的,使得他在开封府衙役那儿少受了不少折磨的,因此陈三可以说对陈琅那是感恩戴德。 陈琅来到集市时,正看到陈三在人群里来回的乱蹿,想玩浑水摸鱼,看样子还没偷到什么,一副大不甘心的样子。 由于集市上人来人往,十分拥挤,陈琅就站在稍远处高声喊道:“陈三,陈三。” 陈三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顺着声音望去,见陈琅正向他招手,急忙钻出人群来到陈琅面前呲牙一笑道:“陈大公子,不知道你喊小弟我做什么!” 陈琅道:“我喊你能做什么,是想请你帮忙办点小事儿。” 陈三笑了笑道:“陈大公子,我这里还没开张呢,你稍等片刻,等我进去开了张,咱们再说话也不迟的。”说着转身就要走。 陈琅一把拉着陈三道:“开什么张,只要你把我的事情办好了,难道哥们能差了你的银子吗!” 陈三笑道:“看你陈大公子说到那里去,咱们哥们怎么能提银子的事!” 陈琅道:“你小子少他妈的跟我扯些个没用的,我还不知道你们这些人个个都是无利不起早的狗东西。” 陈三这才正色道:“好好,你陈大公子骂的对,那么你说什么事吧!” 陈琅故意沉吟了片刻道:“有一个叫牛五的人你认识不认识。” 陈三道:“陈大公子你说得是不是原来在冰柜街住的那个牛五。” 陈琅点点头道:“不错的,就是那小子。” 陈三道:“那怎么会不认识呢,大家过去都是在街面上混吃混喝的人。不过这小子现在不知道怎么就突然间好像很有了银子似的,不再在街面上混了。” 陈琅道:“牛五那小子,能有什么银子,就是有银子也是坑崩拐骗弄的。” 陈三看了看陈斑琅道:“不知道陈大公子怎么突然跟小弟我提起牛五来了呢!” 陈琅拿出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道:“哼,就他那个狗操的样,给我提鞋我都嫌他手指太粗的,懒得搭理他。不但不还钱,还直躲着人家。” 陈三道:“陈大公子,你是不知道牛五就是那个德性,逮谁朝谁借钱,借了钱就不还的。怎么是不是想让小弟我去讨债去。” 陈琅道:“讨他妈的债,就那小子穷得都尿血了,那里还有银子还债的,我那位朋友就是按不下这口气,托我找个人修理修理牛五的,至于欠得那些银子吗,也就算扔到河里打水漂了。” 陈三道:“不就是修理牛五吗,这个好说。不过……” 陈琅知道陈三这是要银子,便从袖子里摸出的五两银子道:“给,这是辛苦钱。” 陈三看了看那块银子故意装作为难的样子道:“陈大公子,你也知道那牛五人高马大的,实在是不好对付的呀!” 陈琅听了点点头道:“行,那就再加五两银子!”说着又掏出了五两银子。 陈三接过了银子塞进怀里道:“陈大公子,你说吧!想要什么结果。” 陈琅笑了笑道:“你们只要将牛五打得在床上躺上十天半拉月的就可以。” 陈三道:“这个好说,小菜一碟,你就回家听消息好了。”说着转身就要离开。 陈琅道:“哎,陈三兄弟你先别着急走呀,我还有话没说完呢!” 陈三只好停下来道:“不知陈大公子有何嘱咐!” 陈琅道:“陈三,你去修理牛五的时候,千万别提我呀!” 陈三连连点头道:“这事,不用你陈大公子说我也明白,咱就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其他的一概不问。”说着就扬长而去。 陈琅也转身向自己家里走去。 陈三向前走了一会,从怀里摸出那两块银子放在嘴里咬了咬,眉开眼笑的自言自语道:“好事,真得就是好事,这就是天上掉馅饼!”说话间就转过了御街,向长乐街那儿的一座破庙走去。 这座破庙里栖息着二十几名叫花子,因为叫花子是沿街乞讨的,陈三也是在街上绺窃的,大家都是混街面的,平时虽然是井水不犯河水,但相互之间也有个照应的。 陈三来到了破庙,一个坐在庙门台阶上的叫花子见了,站起身来道:“哦,这不是陈三哥吗,今天怎么想起来到我们这破地方来了呢。” 陈三道笑了笑道:“没事过来逛逛,你们的老大呢!” 那名叫花子道:“在庙里睡大觉呢!我去喊他!” 陈三道:“不用了,我自己进去吧!”说着向庙里走去,来到大雄宝殿,就看到神台上有一个三十多岁的叫花子,身上盖了床破被呼呼的睡得正香。 陈三骂道:“他妈的,这叫花子也分三六九等的,别的叫花子一大早就起来乞讨去了,这小子却在这里呼呼大睡。”骂着来到神台前,抬腿朝那叫花子的屁股上踢了两脚道:“老大醒醒,烧鸡来了。” 被叫做老大的叫花子听了一翻身坐了起来道:“烧鸡在那呢,赶快拿过来。” 陈三哈哈大笑道:“老大,睡梦中还想着烧鸡呢!” 老大一看是陈三,急忙跳下神台一拱手道:“不知三兄弟来此有何事。” 陈三笑了笑道:“老大,你也知道我陈三从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老大道:“不知三兄弟有何事!” 陈三道:“不知老大想不想发财的。” 老大笑了笑道:“这不是废话吗,叫花子做梦都想发财的。” 陈三道:“现在就有个发财的机会,不知老大愿意不愿意去干!” 老大点点头道:“干,这年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这世上除了抢皇宫的事情我不敢,其他的什么都可以的。你说吧什么事。” 陈三摆摆手道:“没那么大翅的,我只想让你去修理个人,辛苦钱吗三两纹银,怎么样!” 老大听了二话没说道:“行,不就是修理个人呢,你说修理谁吧!” 陈三道:“说起来这个人过去也是在街面上混的,你可能也认识!” 老大问道:“谁?” 陈三慢声慢语的道:“牛五,冰柜街的牛五!” 老大一听跺着脚狠狠的骂道:“哦,原来是这个狗杂种呀!这小子最他妈的不是人了,去年夏天的时候,我手下有位小哑巴,蹲在大街上好不容易要了五文钱,那知道却让牛五那个不是人的给抢走了。我早就想修理他,可是却不知这小子搬到那儿去了。” 陈三道:“这个我知道,牛五目前就住在万寿门棚户区那儿。” 老大往手心里呸呸吐了两口唾沫,摩拳擦掌的道:“好,我这就安排几名兄弟去修理牛五这个不是人的东西去。”说着一伸手道:“银子呢!” 陈三急忙从袖子里摸去了三两银子塞到老大的手里道:“那好,兄弟就拜托老大你的。” 老大一摆手道:“什么拜托不拜托的,你花钱我办事。然后一拍两散。就是不知道你陈三想要怎么修理牛五的。在大修理还是小动作。” 陈三笑了笑道:“这个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的,你只让手下的人打得牛五在床上趴上十天个月的就可以。” 老大道:“三兄弟问一句不该问的话,牛五怎么得罪你的。” 陈三道:“他倒是没有得罪过我,不过他骗了我一位朋友不少银子,所以咱们就教训教训他的。” 老大一听“啪啪”拍了两下壮实的胸脯道:“好咧,这事就包在老哥的身上了!” 陈三一听道:“那好,我就告辞了,不知道老大准备什么时候行动!” 老大道:“什么时候,一会我们就开始行动的。你就回去静候佳音吧!” 陈三道:“那好,我走了!”说着向老大一拱手,转身走出的破庙。 陈三走后不久,那些出去乞讨的叫花子们陆陆续续的赶了回来,大家聚在一起开始吃起了百家饭来。 吃过饭后叫花子们就三三两两倚在墙根打起盹来,这时老大抱着膀从大雄宝殿走了出来,高声道:“兄弟们别睡了,我有个事劳累几位兄弟去办一下。” 大家听了急忙围了过来道:“老大,不知道何事!” 老大道:“弟兄们,咱们大家都是同甘共苦的,因此我也不想瞒你们的,今天我来了一笔意外的小财。” 叫花子们一听急忙道:“恭喜恭喜!” 老大笑了笑道:“大家先别急着恭喜,今天有人给我送来了三两纹银。可是这银子也不是白给的,咱们必须得帮助那位朋友修理个人的。” 一位老叫花子道:“这么说老大你答应了那个人的请求。” 老大点点头道:“对!我答应的下来,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按道理来说咱们乞讨为生的人,不应该参与江湖上一些事,可是,那个要修理的人实在是可恨,跟我们有着极深的过码。” 老叫花子道:“不知道这位要挨修理的人是那个,怎么与咱们有过码呢!” 老大道:“老哥,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去年夏天抢小哑巴兄弟钱的那个牛五。” 老叫花子道:“记得,当然记得了,那叫牛五的小子太缺德了,仗着自己身高力大,不但抢走了哑巴好不容易要来的五文钱,而且还踢了哑巴几脚,真他妈的不是人捧。” 老大道:“是的,这牛五这小子随便就欺负咱们的兄弟,我早就想找他算算帐可是冰柜街那儿动迁了,我一直没码到他的须子,这个好了咱们即收了三两银子,还能报仇的,真是一举两得。这叫什么,这叫不是不报是时辰未到!”说到这里一拱手道:“不知道那几位兄弟们可愿意前往。” 有六名身体强壮些的叫花子道:“我们愿意去。” 老大点了点头道:“你们去是可以的,就怕你们不认识牛五,到时候别再打错了人。” 这时老叫花子伸手捅了捅站在自己身边的小哑巴,比划了几下,小哑巴一看高兴的连连点头。老叫花子道:“老大,小哑巴说了他认识牛五,愿意领那六位弟兄前住。” 老大高兴的道:“好就这么定了。”说着又对那六位叫花子嘱咐道:“你们到了那儿见到牛五二话别说,上去就用棍棒招呼,只要将那狗操的打得在床上趴上十天半个月就可以的。” 那六名叫花子道:“老大你放心吧!”说着个个手持打狗棍跟着带路的小哑巴,气势汹汹的直奔万寿门。 第一百九十七章 牛五挨捧了 小哑巴怀着满腔的怒火与大仇即将得报的喜悦,在前面一边走一边不断的回过头向自己的伙伴们比比划划,一行七人手里拖着打狗棍儿穿大街走小巷,一路向万寿门逶迤而行。 街上的行人暗暗感到奇怪,这七个叫花子要干什么呀!这个时辰也不是讨饭的点儿。 原来那时期叫花子讨饭都有时间规定的,分早午晚,而不象现在的那些乞讨人员,整天蹲守在车站码头等扯着人强拉硬要的。那时叫花子也讲究职业道德,首先是不能扰民的,也就是说不能干扰平民百姓正常的生活,否则,官府就会出动衙役将叫花子们驱赶出城去的。 小哑巴一行叫花子也不管行人那些奇怪的眼神与指指点点的议论,一路连跑带蹦的来到了万寿门,向那棚户区扑去,说来也巧,刚刚转过了个弯儿,就看到牛五一边张着嘴打着哈欠,一边迎面走来。 牛五这小子一向是懒作惯了,每天一直都要睡到日上三竿才从那破草席棚子里像条狗一样钻出来,去街上觅食的,现在有了胡鸽给的银子,也就不用到处觅食的,因此,这时候睡醒了,正准备去万寿门那儿的小酒馆喝上几杯酒,驱驱夜晚的风寒。 小哑巴眼尖,虽然牛五已然是旧貌换新装,离着老远还是让小哑巴认了出来。 小哑巴一看到牛五,眼睛顿时一亮,冲着那几名叫花子“哇啦哇啦”连喊带叫一阵子比划,带头的叫花子点点头意思是说明白了,然后向小哑巴一摆手,示意他躲到一边儿去。小哑巴急忙闪身躲在了一株大柳树后。 六名叫花子则手里拖着打狗棍向牛五走去,来到了近前,一名叫花子问道:“你就是牛五!” 牛五也是牛逼惯了的人,见是几名叫花子,便停了下来,两手抱膀笑了笑道:“不错,爷爷就是牛五。怎么你们要饭还要到爷爷的面前来的。” 那名叫花子了没在言语,一挥手中的打狗棍当头一棒,砸在了牛五的脑门上,紧接着喊道:“弟兄们,棍棒招呼。” 其他五名叫花子棍棒齐上,牛五虽然长的高大,可是好虎难抵群狼,再加人叫花子们是说打就打,突然袭击,牛五那是猝不及防,很快就被打的趴在了地上,牛五挣扎着歪着头问道:“哥几个,我那儿得罪你们了。” 其中一名叫花子道:“你小子是没得罪过我们,但欠钱不还,这就是下场。” 牛五嘴硬的道:“我欠那个人的钱了。” 那名叫花子道:“哎呀,这小子还嘴硬,打!” 打字刚出口,六条打狗棍又劈头盖脸的砸了下来,顿时打得牛五头破血流,呼呼直喘粗气,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这时小哑巴从大株大柳树后面跑了过来,解开腰带,掏出自己的小弟,对准牛五的嘴,“哗哗”呲起了尿来,尿完后又狠狠的踹了牛五几脚哈哈大笑起来。 扎好的腰带转身与那几名叫花子扬长而去。 许久,牛五才从昏迷中醒了过来,挣扎了两下想爬起身来,那知却浑身疼痛,站立不起来。 于是牛五躺在那里有气无力的叫喊道:“救……救命……救……命呀!” 现在是大白天的,街上是人来人往,行人很多,可是牛五这个人平时时是偷鸡摸狗,看女人屁股,为人很操蛋,因此人们纷纷从他身边绕了过去,更有人走到这儿低头一看是牛五,竟然狠狠的“呸”吐了牛五一脸的痰。 牛五仰面朝天喊得口干燥,也没人搭理他。 就这样牛五在那里躺了足足有一个时辰,秋天的太阳晒得他半死不活的。 牛五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像一只癞皮狗一般在那儿等起死来。就在这时就听到耳边有人幸灾乐祸道:“我靠,这不是牛五兄弟吗!,怎么躺到这里困上觉来了呢,是不是酒喝多了。” 牛五听到声音,努力将红肿的眼睛勉强挣开一条缝,一看是杨麻子嘻皮笑脸的蹲在自己的眼前,便张了张嘴道:“杨……杨……大哥……求求……求……你……将我弄……弄回……回……去!” 杨麻子哈哈大笑道:“哦,弄回去,来来往往的这么多人都不扶你一把,我算那盘子菜。” 牛五心里直操杨麻子的八辈祖宗,可是此时只能说软话道:“你……你……我给……给……银子……” 杨麻子听了老奸巨猾的一笑道:“那还可以,不过现在就得拿来,不然我费劲八力的将你弄回去,你小子再翻脸不认帐了,我岂不是狗尿泡空欢喜吗!” 牛五心里这个恨呀,只好道:“我袖……子……有……” 杨麻子一听急忙伸手去牛五袖子里摸,掏出来一看果真有二两银子,便塞进自己的怀里道:“牛五兄弟,你身子太重我弄不动你,你先在这里等会我去借个板车将你拉回去。” 牛五点了点头道:“杨……杨大……哥……求……你快……点!”。 杨麻子道:“好的!”站起向来路走去。 不一会杨麻子就拉来了一架散发着恶臭的板车走了过来,不用说这是王老大拉粪便的车了。人家王老大自从得了丁犍退还的二百两银子早就不屑拉着大粪车满街跑了活了,如今把这个粪车扔给了王老二,自己揣着银子早就跑得无影无踪的,这就是穷人炸富的心理,有钱了就跑的远远的,找地方逍遥自在去了。 杨麻子来到牛五的跟前抱歉的道:“牛五兄弟,不好意思咱们这左近也没有谁家有车子的,没办法我只得向王老二借了这辆拉大粪的车,你这富贵的身子就将就将就吧!” 牛五现在正挣扎于生死的边缘,那里还计较这些呢,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杨麻子蹲下身来吃力的将牛五搀扶起来,慢慢的放倒在车子上,拉着车子,一步步来到了牛五的破草席棚子前,又将牛五搀扶进棚子里,“噗嗵”一声扔在了破铺上,将那破铺砸的“吱呀”乱响,一阵摇晃差点没塌了。 牛五仰面倒在那儿喘息了片刻,这才缓过气来,吃力的道:“杨大哥,你能不能帮我换洗下这身上的衣服,臭哄哄的熏死人了。” 杨麻子呲牙咧嘴道:“牛五,人常说落毛的凤凰不如鸡,再说了你又是不我爹,凭什么呀!” 牛五抠抠牵索索的从枕头底下掏出一块银子道:“给这是一两银子,你将我这身衣服帮助换洗了,然后再去给我买些吃食,顺便抓三副跌打伤的药来,剩下的银子都归你。” 杨麻子卡巴着小绿豆眼在心默算了一遍,心道:“除了那些花销,这大约还有三四钱银子的赚头。”但便点了点道:“牛五兄弟,我可不是冲着你的银子去的,在怎么说咱们也是哥们一回,你在危难之时杨大哥不帮你那个又能帮你小子呢。”说着上前帮牛五脱了下那身脏衣服,扔在了棚子外面,又转身回到棚子里,抓起银子走也出去,一边走一边回头道:“兄弟,你先在床上好好躺着,我这就给你买所需要的东西去。” 牛五点了点头道:“那就劳累杨大哥的了!” 杨麻子道:“都是自己家兄弟千万别客套”说着走了出去。 待杨麻子走过了后,牛五光着身子倒在铺上破口大骂道:“杨麻子,我日你奶奶,日你姥姥,平时你小子没少喝我的,喝我的,爷爷今天落难了,你他妈的却来个乘人之危,狗操的,你还是不是人呀!” 牛五骂杨麻子,其实你牛五也不拍胸脯好好想一想,你们不都是一丘之貉。 再说小哑巴他们一路欢欣的回到了长乐街破庙里,一进庙门小哑巴就哇哇哇一阵乱叫唤,老大听了从大雄宝殿走了过道:“诸位,事情办的如何。” 一名叫花子道:“老大!按着你的吩咐,我们几个将那牛五好顿修理,估计这时躺在街上嗯叽呢,你没看到小哑巴这么乐吗!” 老大笑了笑道:“那是当然,去年的仇报了,小哑巴能不乐吗!” 那名叫花子又道:“老大,牛五被我们打倒在地的时候小哑巴还掏出自己那玩意儿,向牛五的嘴里撒了一泡尿,你说缺德不缺德。” 老大哈哈大笑道:“哈哈,这缺什么德,要我说小哑巴这是做好事呢,拿自己的童子尿给牛五败败火的,免得那小子回到家里再急火攻心,气死过去的。”说到这里,从怀里摸出了一块碎银子道:“你拿着这块银子出去买些酒菜回来,大家伙儿这阵很辛苦,咱们也来个叫花子过年,穷乐呵乐呵!” 那名叫花子二话没说接过银子跑了出去。 老大又向一名叫花子招了招手,那名叫花子走上前道:“老大,不知你有何吩咐。” 老大问道:“你认识那个叫陈三小贼吗!” 叫花子点点头道:“认识,都在街面上混,那能不认识呢!” 老大道:“那好,明天早晨集市的时候你去御街那儿转悠转悠,见到陈三就说他托付的事情办了。” 叫花子呲牙一笑道:“老大,明白!”说着转身跑了开。 牛五骂了一阵子,这才觉得气顺了一些,躺在铺上“哎哟哎哟哎哟”喊起痛来,喊着喊着,忽然心头涌上了莫名其妙的悲凉,常言道人在难处想亲人,这牛五是个孤儿,没什么亲人可想的,此时心中却出现的当然是胡鸽那欲说还羞娇艳的脸蛋,牛五叹了口气哭哭咧咧喃喃的道:“妹子呀,你在那里呢,五哥被人打了,你知道不知道呀,妹子,妹子呀!” 正在这时杨麻子走了进来,道:“牛五兄弟,看来你还没被打了怎么样的。” 牛五抓起破被头擦了擦眼泪瞪眼道:“放屁,我这都下不了地的,还没怎么样!” 杨麻子笑道:“那你还有力气妹子妹子的喊!” 牛五急忙道:“我这是为了缓解下疼痛喊着玩呢。” 杨麻子狡黠的笑道:“哦,那就喊吧,多喊两声,身子就不痛了。” 牛五道:“不喊了,没力气的,吃食买来了吗!” 杨麻子将手里拎着的东西扬了扬道:“买来了,两斤酱牛肉,半只蒸肥鹅,还有六个炊饼。三副红伤药。” 牛五道:“没买酒吗!” 杨麻子急忙道:“买了买了,当然买了,老哥知道你好这口的,能不想着吗!” 牛五道:“那好,你先将这膏药给我贴在后背上,然后拿两只碗来,咱们喝上几碗。” 杨麻子拿出膏药给牛五贴在了后背上。 牛五挣扎着坐了起来,杨麻子拿过了两只碗倒上了酒。 牛五颤抖着手端起碗灌了一大口酒,长叹一声道:“唉,真他妈的倒霉,一去门就挨了一顿棍棒!” 杨麻子也喝了一大口酒道:“那么牛五兄弟,你知道不知道打你的人是谁!” 牛五点点头道:“我眼睛又没瞎,看得清清楚楚,打我的人是长乐街那儿的叫花子!” 杨麻子道:“哎呀兄弟,你什么时候得罪了那些人呢!” 牛五摇了摇头道:“这我那里知道的!” 第一百九十八章 牛五趴了窝 杨麻子满脸带着嘲弄的样子道:“兄弟,人都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你一定做了什么亏心事,这些个叫花子才从长乐街大老远的赶过来胖揍你的。” 牛五一梗脖子,也不知道触到那儿的,痛得吸了一口凉气道:“那些个叫花子是什么东西,我牛五跟他们是八杆子都打不着的。” 杨麻子道:“那我怎么听有看热闹的人说,那些叫花子打你的时候嘴里好像骂你欠钱不还就该揍呢!” 牛五脸一红道:“我牛五就是他妈的欠钱,也不会欠那些个叫花子的,杨大哥你也不想想,那些个叫花子,一个个比咱们都穷,能借钱给人吗!” 杨麻子道:“那你好好想想,你是不是借了谁的钱,长时间没还,人家找这些叫花子来教训你的。” 牛五厚着脸皮道:“杨大哥咱们两人是老街坊了,你也知道,我欠钱的人多了,那儿想得起来呢!” 杨麻子又一脸坏笑的道:“那么,你最近是不是钻了那家老娘们的被窝,被人家男人摸着须子了,情面上抹不开,找叫花子来修理你的。” 牛五急忙道:“没有,我能钻谁家老娘们的被窝,除非是你妹子的被窝让我钻的。” 杨麻子生气的骂道:“放你妈的屁,你要是敢那个样子,小心我阉了你。” 牛五嘻笑道:“看你,急什么眼呢,我这不是开句玩笑吗!”说着伸手拧下了一条鹅腿,递到杨麻子手里道:“来,吃块鹅肉。” 杨麻子没有再说什么,接过鹅腿啃了起来。 牛五喝了几口酒道:“杨大哥,我求你点事儿好吗!” 杨麻子道:“牛五兄弟,你说吧什么事,只要我能办的,就是头拱地也去办的。” 牛五唉声叹气的道:“唉!杨大哥,你看我这莫名其妙的挨了顿胖揍,多他妈的窝囊。现在我被打得卧床不起,你能不能去长乐街那儿找找叫花子透透风,他们为什么来打我的。” 杨麻子放下酒碗摇摇手道:“牛五兄弟,你没听人说过土匪的地盘,叫花子的窝,那可不是一般人敢去的地方,恕老哥胆小,我可不敢冒这个险的。” 牛五一听就知道杨麻子又是棺材里伸手死要钱,便道:“杨大哥!我不会让你白忙活的,消息打探清楚了,不会白了你。” 杨麻子嘿嘿笑道:“嘿嘿,兄弟!如果我此番前往那叫花子窝里跑一趟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你就是给我再多的银子又能如何,脑袋都掉了,还怎么吃肉喝酒的。” 牛五心知肚明的道:“看来,杨大哥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呀!” 杨麻子笑了笑道:“兄弟,这叫到什么山唱什么歌的。跟什么人学什么样,过去你给别人办事的时候不也都是这个样子的吗!” 牛五咬了咬牙道:“我靠,那好我给你二两银子怎么样。” 杨麻子点点头道:“行,有钱能使鬼推磨。富贵险中求,只要你肯掏银子,那怕是阎王殿呢,我也跑一趟的。” 牛五点点头,伸手从屁股底下抠索出的三四块碎银子道:“给!” 杨麻子接过银子眉开眼笑道:“哇塞,我说牛老弟,真就看不出来的,你的存货不少呢,这草席棚子里那儿都能抠出几块银子来。” 牛五苦笑道:“没办法的,谁让咱是光棍来的,到什么时候都得留个后手。” 杨麻子心里骂道:“吹你妈的牛逼,还不是你小子仗着一副英俊的面孔,将胡鸽哄高兴的,她给你的银子。”心里这么想,嘴上却道:“是呀,还是你牛老弟有能耐,就你杨老哥这副模样,想攒几个银子留后手那比登天都难。” 牛五也没听出杨麻子弦外之音,一举碗道:“来喝酒吃菜!” 很快两人就结束了一顿对他们来说还算是丰盛的午餐,牛五摆摆手道:“杨大哥,你回去吧,我得睡上一觉!好好养养精神再说。” 杨麻子一看牛五下了逐客令只好站起身来讪笑道:“好,牛五兄弟你就在家里好好养伤吧!”说着向外走去。 那知刚刚走出棚子,牛五又喊道:“杨大哥,我这次伤的不轻,恐怕三五天下不了地,麻烦你时不常的过来照看一下小弟,我不会白了你的。” 杨麻子道:“好好!”说着醉熏熏回到自己的草席棚子里,一头扎在铺上呼呼大睡起来。 第二天早晨,陈三又来到集市上在那儿东游西逛,寻觅着下手的对象,忽然一名手里拖着根打狗棍的叫花子走到他的面前道:“这位大爷行行好,赏小的几文个小钱吧!” 陈三看了那叫花子一眼笑了笑道:“哎,你这叫花子也不长眼,没看到我今天还没开张吗,拿吊毛赏你呀。” 那个叫花子,往陈三跟前凑了凑悄声道:“三哥。我家老大说你所托付的事情已经办完了。”说着转身向人群里走去。 陈三看到消失在人群中叫花子的背影喃喃的道:“叫花子办事还真得就挺麻溜的,不到一天的时间就将牛五那狗头打得趴了窝。我得向陈大公子报个信去,没准儿还能弄几两赏银呢!”说着离开集市,向陈琅的家里走去。 陈三早先来过陈琅的家里,所以很快就驾轻就熟来到了陈琅家的篱笆院外,站在那儿伸手捏着嘴唇,“吱溜溜”打起了一串响亮的呼哨。 陈琅正躺在被窝里搂着苏樱桃睡懒觉,听到一阵阵“吱溜溜,吱溜溜”的呼哨声,就知道是陈三来了,急忙从床上爬了起来,披了件衣服来到院子里,一看陈三正站在院外向自己招手,便走了过去道:“什么事儿!” 陈三一副邀功请赏的样子得意洋洋道:“陈大公子,你昨天交待我的事情已经办妥,牛五已经趴窝了。” 陈琅一听高兴的道:“行呀,陈三,没看出来,你小子办事还真就是雷厉风行的痛快!好好,办得好!”说着转身想回屋继续睡觉。 陈三嘟嚷道:“大公子,你就这么着回屋了!” 陈琅听了恍然大悟从袖子里摸了半天摸了一小块碎银子道:“出来的急身上没带银子,这半两银子你拿去吃点早餐吧!咱们有情后补。” 陈三十分不情愿的接过了银子道:“那好,陈大公子,你回屋睡觉吧!我再去集市上转转。”说着转身走了。 走出十几步远回头看看,陈琅已然推门进了屋,便道:“呸,这真是越有钱越抠,才他妈的给了半两银子。”说着将手里的银子抛向空中,又拿手接了回来喃喃的道:“不过也不错的,不闪腰不岔气就来的半两银子知足吧!” 陈琅回到屋里,已然被吵醒的苏樱桃问道:“这是谁呀,一大早晨就在外面吱吱吹口哨,叫魂呢!” 陈琅坐在床边拍了拍苏樱桃高隆的肚皮道:“樱桃,那事成了。” 苏樱桃道:“什么事成了?” 陈琅道:“就是前天你我还有秋菊商量着修理牛五的事呀!难道你忘了。” 苏樱桃笑了笑道:“看,我还真就把事忘了呢,难为你还真就找人办了,真有你的相公。” 陈琅得意的道:“那是必须的,谁让牛五那小子,到处撩骚来的,你说牛五撩谁不好,偏偏撩胡鸽,我要是不找人修理他一番,那要是传出的话,陈琅也就太没名了吧!” 苏樱桃一竖大拇指道:“相公我真佩服你,是男人,办事干脆。” 陈琅一点也不谦逊的道:“这算个什么,动动嘴皮子而已,何足挂齿!” 苏樱桃道:“看牛五这个臭地痞还得不得瑟了。” 陈琅笑道:“都说狗改不了吃屎的,我看那牛五伤好了的话,还会找胡鸽的。” 苏樱桃道:“那咱就管不了许多了,先说将牛五一顿胖捧,算是替你那铁哥们丁犍出了口恶气的。” 陈琅道:“就是,就是,这王八好当气难受,丁犍要是在家听说这事还不得气死呀。” 苏樱桃咬牙切齿的道:“那也活该。他那叫自作自受,怨得谁呢!” 陈琅道:“那前天你为什么鼓捣我找人教训牛五呢!” 苏樱桃撇了撇嘴道:“你以为我是为了丁犍呢,我这是不忍心看着胡鸽在那里越陷越深的,才让你找人教训教训牛五那个王八蛋的。” 陈琅点点头道:“好好,现在人也打完了,气也出了,要不要马上告诉秋菊一声,让她高兴高兴。” 苏樱桃摇摇头道:“不着急,用不了两天,秋菊就会跑过来问的。” 陈琅开玩笑道:“是呀,这要是让秋菊知道这么快就将牛五修理了,她一高兴,将肚子里的孩子乐掉了咋办!” 苏樱桃狠狠的瞪了陈琅一眼道:“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听那家的女人,把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乐掉了的。” 正在这时就听到院门外有人高声喊道:“陈琅,怎么这么个时间还闩着门睡觉呢,赶快开门我来了。” 陈琅听了道:“这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秋菊在外面叫门呢!” 苏樱桃笑道:“看我没说错吧,这才过了两天,秋菊就沉不往气了的,你去开门,让她进来吧!” 陈琅急忙走出去开了院门,不一会秋菊就来到了屋子里道:“樱桃,你们两口子也真是的,都快中午了还闩着个大门在屋子里睡觉,一看就不是正经过日子人家。” 陈琅笑道:“正经过日子的人家是怎么样的呢?” 秋菊振振有词的道:“正经过日子的人家那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那像你们这样呢。” 陈琅道:“日出而作又能怎么样,你看那些个老农夫,谁家不是起早贪黑的拼命劳作,可是到头来还不是穷的叮当听响。现在是凭着脑力挣钱。就像你家丁犍那样,搞个开发什么的,再不济就像我似的开个餐厅,也用不着起早贪黑的。” 秋菊摆摆手道:“说这个我白话不过你这么大公子哥的,我来你家就是想问问前天说的那件事咋样了。” 陈琅故意想吊吊秋菊的胃口道:“咋样了,你说咋样了,我还没找好人呢。” 秋菊翻愣的陈琅一眼道:“前天你不是还牛皮吹得鼓鼓的,怎么过去两天还没找到人呢!” 陈琅苦笑道:“你以为打手是这么好找的吗,人家要得是银子。” 秋菊淡然的一笑道:“不就是银子吗,咱不差钱的,这么办吧,银子由我来出。” 说着从手里拎着的一只荷包里摸出了一锭银子“当啷”往桌子上一扔道:“这是十两银子的元宝,够不够?不够的话我再回家取去!” 第一百九十九章 秋菊父母亲的想法 陈琅看了看桌子上那白花花的银子冲着秋菊一竖大拇指道:“秋菊!你对丁犍真是这份的!” 秋菊自嘲道:“没办法,我这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丁犍不在家,我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别人将一顶大绿帽子往他头上戴吧,何况那人又是不为人齿的牛五。说吧,这些银子够不够找打手的。” 陈琅笑了笑道:“秋菊!没想到你真这般仗义,放心那事不用你掏一两银子的。” 秋菊道:“那还拖泥带水的干什么,这夜长梦多赶快揍牛五一顿,出出气再说。” 苏樱桃在旁边笑道:“秋菊!别听陈琅在那儿胡言乱语的了,牛五昨天就让人打得趴在狗窝里下不了地的。” 秋菊睁大眼睛道:“是吗,这是那个人干的,太好了!” 陈琅得意的“啪啪啪”拍着胸脯道:“当然是我陈大公子指使人干的了。对付牛五这样的臭地痞,支支嘴就能让他趴窝。”说到这里又道:“秋菊,用不用拿酒来庆贺一下!” 秋菊摇了摇头道:“其实,这也是件很丢脸的事儿,没什么值得庆贺的,还是消停的眯一会吧!” 苏樱桃道:“秋菊说得也在理,这事要是传出去的话弄得谁脸面都不光彩的,最高兴的还是那牛五。” 秋菊闷闷不乐道:“是呀!起初想胖揍牛五出出气,可是回过头来一想咱们是不是有些多此一举。唉,不提这烦心的事儿,我得回娘家看看老爹、老娘的。樱桃你说没离开她们时挣着命想早日离开,这一离开日子多了心里又想得慌。” 苏樱桃点点头颇有同感的道:“是呀,每个人都是有血有肉的,能不想自己的爹娘吗!再怎么着她们也给了咱们生命,好歹也将咱们养大成人的。” 秋菊摆摆手道:“好了,不说了,我得走了。”说着推开门走了出去。 陈琅急忙抓起桌子上的那锭银子追赶出去道:“秋菊!你的银子落下的。”说着将银子塞到了秋菊的手里。 秋菊笑了笑接过银子道:“那好我走了,你这些天最好老实呆在家里好好陪着樱桃的,我看她好像就要生了似的。” 陈琅连连点头道:“好好,听你的,我这些天那儿也不去的。”说着转身回到了屋里。 看着陈琅的背影秋菊笑了笑,迈开步子来到了街上,先去了一家裁缝店买了一块衣服料子,然后又走进一家酒楼里点了四个菜一壶酒放进食盒提在手里,来到街上喊来了一顶轿子,直奔老爹老娘的住处。 秋菊的老爹、老娘现在已经不在万寿门棚户区那儿住的,自从秋菊与丁犍住到一起后,丁犍就出银子给两位老人在城东郊区租了一个四合院。 院子虽然不大,却十分的雅致肃静,两位老人在这里住得倒也是舒适,高兴满意。 秋菊坐着轿子来到了四合院,打发走了轿夫后就推开院门向屋子里走出。 进了屋子一看老爹我、老娘正对面坐着,相互瞪着眼,个个面红耳赤,老娘的脸上还有泪痕。 于是便笑了笑道:“爹,娘,你们两人是不是闲着难受,又开始掐斗了。爹,是不是你又惹我娘生气了。” 秋菊的母亲一听有女儿撑腰,刚刚忍回出的泪水刷的一下子又涌了出来,道:“可不是吗,秋菊你来评评理,这老东西昨天又出去赌了,并且一下子就输了二两银子。你说这银子都是你与丁犍给的,他怎么就好意思拿着出去输了呢!” 秋菊的老爹挠着头不好意思的道:“败家娘们,我不就这点雅兴吗,至于哭天抹泪的,挺俊俏个人,都哭成黄脸婆了。” 秋菊瞪了老爹一眼道:“哟哟,爹,就你这赌徒一个,还敢说自己是雅兴,你可别糟蹋雅兴两个字了,人家那没事在家喝喝茶,吟诗作对,或者是画画画,下下棋那才能叫作雅兴呢,就你这样整天赌的天昏地暗,输得都吃不上饭也叫雅兴。” 秋菊的母亲道:“就是,你在这个样子,我可真就不与你过了,这辈子跟着你算是一点福都没享到。” 秋菊的父亲厚着脸皮道:“就你这个样子,我能娶你就不错的了。” 秋菊道:“行了行了,你们两人别吵了,赶快收拾桌子吃饭。” 秋菊的母亲擦了擦脸上的泪水道:“那好,你在家里等着我出去买些菜来。” 秋菊道:“不用了,酒菜我都带来了。”说着拿出食盒将那里的两盘肉菜,两盘素菜与一壶酒拿了出来,一一摆在了桌子上。 秋菊的父亲看了看桌子上的酒菜咽了下口水道:“还是女儿孝敬,这一回来有酒又有菜。”说着自找来了一只酒杯,拿过酒壶倒上酒,坐在那里就吃喝起来。 秋菊的母亲骂道:“老东西,瞅你那个出息劲,除了赌就是喝,一看到酒就不要命,你就不会等等秋菊洗过手大家一块吃。” 秋菊笑道:“娘!都是自己家人,客气什么,让我爹先吃吧!”说着拿过了一只脸盆洗了手,又拿过了两只酒杯倒上了酒,坐到桌子边道:“娘!你也过来喝点酒吧!” 秋菊的母亲走到脸盆那儿洗了手坐了过来道:“好,女儿丁犍最后忙什么,怎么没与你一块过来呢!” 秋菊听了,眼圈一红喃喃的道:“娘,丁犍走了。” 秋菊的母亲听了大吃一惊道:“你说什么,他走了,是不是跑回胡鸽那里将你甩了,不行我得找他算账去。” 秋菊的父亲也放下酒杯道:“他妈的,这小子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等着,有时间老爹去找他说说理。” 秋菊急忙道:“爹娘,不是你们想的这样,丁犍随着杨宗保元帅去了边关!” “啊!”一句话将二位老人惊得目瞪口呆,许久,秋菊的母亲才揉了揉胸口道:“天呀,吓死我了。秋菊!你跟娘说丁犍他放着好日子不过,去边关干什么?” 秋菊道:“爹娘,丁犍去边关说是杀敌报国的。” 秋菊的父亲道:“什么杀敌报国,我看那小子是鬼迷心窍,一定是挣钱挣够了,想混个官来当当的,” 秋菊摇摇头道:“爹,丁犍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人,他要是真想当官的话,可以多花些银子,让丁谓叔叔出面走走门路,弄个太平的官当当不好吗,何苦跑到边关吃苦受累不说,还得冒着随时随地牺牲的危险呢!” 秋菊的母亲抱怨道:“你说秋菊你也是的,怎么不阻拦他呢。他这般一去要是有个好歹,你不就得守了寡,娘与你爹下半辈子还指望谁去呢。” 秋菊有些生气的道:“娘,你怎么只想着自己呢,你以为女儿愿意让自己的男人去涉险吗。可是他死活要去,我怎么能拦的住,再说在女孩儿没知道之前皇帝已经恩准了的,如果再反悔那可背上欺君之罪,是要杀头的,弄不好还殊连五旅,连你们也跟着吃瓜落。” 秋菊的母亲道:“啧啧啧,我当初说什么来着,让你离丁犍远点,你就是不听,这下可好的,眼见的就要成了寡妇。” 秋菊听了道:“娘,有你这什么咒自己女儿的吗,我守寡不要紧,可是就是肚子里的孩子恐怕要成了没爹的儿。” 秋菊的母亲一听高兴的道:“这么说你怀上丁犍的孩子了。” 秋菊点点头道:“是的!” 秋菊的母亲“啪啪”拍了两下巴掌道:“这下可好的,咱们应该赶快去清水街丁家报报喜。” 秋菊脸一红道:“娘,女儿这也没有明媒正娶,就怀的丁犍的孩子,你不怕丢人也就算了,怎么还能老着脸皮去老丁犍报喜呢。” 秋菊的母亲沉下脸道:“你说得这叫什么话,我这可都是为了你的将来着想。” 秋菊苦笑道:“娘,你说说怎么就为我着想的呢。” 秋菊的母亲老谋深算道:“你想想,这丁犍已经与胡鸽结婚快一年了,胡鸽至今那肚子也没鼓起来,据娘的判断胡鸽就是一只不会下蛋的母鸡。她胡鸽不能生孩子,可是你却怀了丁家的骨血,丁犍的爹娘早就想着抱孙子的,你这一去报喜,他们老二口还扒不得的呢,那有不承认的道理,再者他老丁家除了丁犍搞开发挣的那些钱不说,开了十几年的建材铺,家产还少了吗,丁犍万一回不来,将来这家产还不都得留给你这肚子里的小东西吗!这难道不是好事。” 秋菊摇摇头道:“娘,可我还不好意思在这个时候去向公婆说的。” 秋菊的母亲道:“事已至此,还害什么羞,好,你要是拉不下这个脸来,我厚着脸皮去说行吧!” 秋菊坚决道:“不行,娘,你要这时候去说,那就等于往死里逼女儿的。” 秋菊的母亲道:“这是什么话,这都是为了你好的,怎么就往死里逼你了呢!” 秋菊大声道:“怎么就不是逼我的,如果你明天去与我公婆说,那么后天就等着给女儿收尸吧,这可是一尸两命呀。” 秋菊的父亲听了对自己老婆道:“行了行了女儿大了,自己的事情自己拿主意,你就别跟着瞎掺和了,吃个饭也不让人消停。” 秋菊的母亲道:“那好,秋菊你现在不去丁家说,打算什么时候去说,眼见到这肚子会一天天鼓起来的,你一个未出门的大姑娘那是好说不好听的呀。” 秋菊道:“娘,这个我自有主意,你想我在长乐街那儿住谁认识我老几呢,就是大肚子碍着谁的事的。我想能靠几天,就先几天,说不定丁犍他们在边关打败辽军,马上就能凯旋而归呢,到那时候再与我公婆说就是双喜临门,他们还不高兴的找不到北。” 秋菊的母亲点点道:“好,你从小主意就是正,娘就听你的。” 秋菊听了微笑的端起酒杯道:“来,爹娘,咱们喝酒!” 第二百00章 悲催的牛五 再说那牛五自从被打了之后,在家里已经躺了五天了,却仍然下不了地,一动弹那就是浑身上下没有不痛的地方,吃饭喝水,拉屎撒尿都在那张破铺上解决,也幸亏是杨麻子天天跑到这里来伺候他的。 杨麻子这样做当然不是为了什么朋友之情,兄弟之谊,完全是看在白花花纹银的面子上,五天来连吃带喝带拿将牛五半年多来积攒下了的八两多银子弄得一干二净,看看牛五的身上再炸不出什么油水来了,到了第六天,干脆就不再朝面了。 整整一天牛五在这里又黑又闷,又充满了腥臭味的破草席棚子里是水米未进,连渴带饿,弄得昏错沉沉的。 晚上酉时末也就是现在的晚间八点多钟,牛五正透过破草席的缝隙向着漫天的星斗悲哀着自己的不幸,忽然破门帘子那儿闪进了一条黑影,牛五暗吃一惊,难道是有人前来图财害命,可是马上就否认的自己这个想法,自己都这个狗操样了,那个贼能愚蠢到如此地步跑到这儿来打秋风。 难道是打过自己的那些叫花子卷土重来,要痛打落水狗。想到这里牛五壮了壮胆,提高了声音道:“朋友你是那条路上的,得饶人处且饶人,我牛五都落到如此地步,难道还不肯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吗?” 那人用手捂着鼻子道:“牛五吧,兄弟你误会的,是你妹妹让我过来看看你!” “妹妹?”牛五在脑袋里画了个问号?我他妈的孤儿一个那来的妹子,可是猛然一想,这可能是胡鸽派来的人。于是便装模作样道:“你去告诉我那妹子,我让人打伤了,已经在家躺了五六天,再躺上几天就会好的,不用惦记的。” 那个人道:“好好!”说着就走了出去,那人来到了离棚户区三四十丈远的路口,向坐在轿子里的人道:“姑娘,你哥哥说他被人给打伤了,已经在家躺了五六天的。” 轿子里的人听了急忙从轿里下来着急的道:“那你注意没注意他怎么样。” 那人摇了摇头道:“看样子不太好,我进去后他就一直卧床不起,八成伤的不轻。” 胡鸽急忙从荷包里掏出了一锭银子道:“我这个不争气的哥哥,天天好吃懒做作,惹是生非,爹娘气的没办法,我也懒得见他,麻烦大叔你再跑一趟把这十两银子交给他,就说他妹妹给的,让他找个好郎中看看病,好好养伤。” 那个人道:“好好,看到姑娘你如此重情重义,对自己的哥哥这么好的面上,那我就再跑一趟。”说着那人转身又向牛五的破草席棚子走去,来到棚子里将那块银子扔在牛五的怀里道:“给,这是你妹子给的,说让你找个郎中好好看看病。”接着又叹气道:“你小子也不知是那辈子修来的福气,摊上了这么个好心眼的妹妹,兄弟以后别好吃懒做了,干点正事吧!一个大男人活得有点志气好不好!”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牛五颤抖着手抓起那块银子,贴在胸口上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那么胡鸽怎么来到这儿了呢。 那天,胡鸽与牛五在悦来客栈分手时,两人又约好了第二天晚间还在悦来客栈幽会。丁犍走了胡鸽已经没有了什么羁绊,便一心一意的将全部的精神寄托在了牛五身上,肉体上也更需要牛五那强壮身体的刺激。 不然人们怎么会说女人,不出轨则已,一旦出了轨那就刹不住车的。第二天晚间胡鸽又撒了个谎,从清水街溜了出来,来到悦来客栈这儿转悠的许久,却没的看到牛五的影子,这可是从来没有的事情,于是她就失望的跑到了冰柜街的胡海那儿住了下来。 第三天又去了悦来客栈,可是仍然没有牛五的影子,一连五天没有看到牛五的影子,胡鸽心里想牛五肯定是出事了,不然他绝对不会五天不出现的,不说现在两人已然如胶似漆的难舍难分,就是在经济方面那牛五也得靠着胡鸽来度日。 因此,第五天的傍晚胡鸽对胡海撒谎自己回清水街,就来到了悦来客栈住了下来,一直耐心的等了许久,这才从客栈里出来,招开了一顶轿子道:“两位请抬我去趟万寿门那儿。” 轿夫为难的道:“姑娘,这天色已然这么黑了,你去那儿干吗。” 胡鸽道:“我去那儿有事,一会还会乘你们的轿子回来的,天黑了没关系,我可以付你们双倍的钱。” 那两名轿夫一听连连点头道:“好,那么姑娘请上轿吧!” 胡鸽上了轿子,两名轿夫抬起轿子向万寿门那儿飞奔而去,很快就来到了距离棚户四十丈远的路口,胡鸽道:“停,两位大叔请停轿!”轿夫感到十分奇怪,这儿附近也没有房屋,怎么停到这儿了呢,莫非这位姑娘有内急,哈哈正好,看看夜幕下大姑娘撒尿是什么样子,于是便放下了轿了。 胡鸽从轿子里走了去来,伸手指着前面影影绰绰的那些个草席棚子对其中一名轿夫道:“大叔,麻烦你一点事儿好吗!” 那名轿夫道:“不知姑娘你有何吩咐。” 胡鸽慢声细语的道:“大叔,我有位一奶同胞的哥哥就住在前面的棚子里,你能不能去那儿看看他。” 轿夫上下打量的胡鸽几眼道:“姑娘,你是不是病得不轻呀,像你这样贵夫人打扮的人怎么会有那么一个穷光蛋的哥哥呢,再说了就是真有这么一位哥哥住在这儿,那么你为什么自己不过去看看呢。” 胡鸽嫣然一笑道:“大叔,你有所不知,我这位哥不务正业,还好吃懒做,父母气得将他赶出了家门,我也懒得见他。可是再怎么说他也是我的亲人,这已经十多天没朝面了,就怕他有什么好歹。” 轿夫点了点头道:“行,这么还说得过去,可是这黑灯瞎火的,我过去的话万一嗑碰到那样可不好说的。” 胡鸽急忙道:“这个好说,大叔只要愿意过去看看我另外给你加五十文钱。” 轿夫一想不就是过去看看呢,有什么了不起的,于是道:“那好先将钱拿过来!” 胡鸽只好从荷包里数了五十文钱塞在了轿夫的手里。 轿夫接过钱塞在怀里道:“你哥哥住在那户棚子里!” 胡鸽记得牛五曾经与她说过,想了想道:“从这儿下去数到第十五座棚子就是,他叫牛五。” 轿夫道:“好咧!你等着吧。”说着就深一脚浅一脚的向第十五座棚子摸底了过来,这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的…… 胡鸽看到轿夫送完了银子,这才道:“谢谢大叔,咱们回去吧!”于是两名轿夫又抬着胡鸽回到了御街那儿。 离着悦来客栈老远胡鸽本着小心为上的想法,让轿夫停下了轿子,按着事先说好的了价钱付了银子,在夜色蹒跚的向前走去。 其中一名轿夫看着黑暗中渐行渐远的人影道:“大哥,这小女孩子真是好奇怪的,有什么事情白天办不好,非得这大夜间鬼一般跑来跑去。 另一名轿夫老成的道:“你懂什么,这大户人家诡异的事情多着呢,干咱们这一行的,就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管那么多闲事干什么,人家银子也不少你的。” 那名轿夫道:“我只不过是随便说说而已,当个乐呵!” 另一名轿夫道:“兄弟,祸从口出,有些事情最好不要乱说。” 那名轿夫急忙点头道:“是的,大哥的教诲极是。” 胡鸽走进了客栈,也不理会伙计那奇怪的目光,径直上了楼,掏出钥匙打开客房的门,衣服也没脱“噗嗵”一声仰面倒在床上,眼泪顺着眼角默默的流了下来。 她不知道牛五得罪了什么人,被人打的趴了窝。 她的泪水一方面是心疼自己的情人。一方面是为自己悲哀,唉!自己怎么摊上个这么不争气的情人呢!大有怒其不争,哀其不幸的感慨! 胡鸽躺在那儿任泪水不停的流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昏沉沉睡了过去。 再说牛五接到了胡鸽打发轿夫过来的十两银子,真感觉到了胡鸽对自己的一片真心实意,这十两银子可真就是饥饿中的窝头,黑暗中的星光,雪中送炭呀! 牛五将那块银子紧紧的搂在怀里,如同搂抱着胡鸽一般,激动的彻夜未眠。 早晨的阳光照在了草席之上,棚子里也温暖了许多,牛五等了许久也未等到杨麻子的到来,于是,便挣扎着下了铺,一点点艰难的挪动着身子来到棚子外,扶着门边的一根柱子喘息了许久,这才拦住一位过路的老太太有气无力的哀求道:“老奶奶,麻烦你到前面的棚子里将杨麻子喊过来好不好,祖奶奶就算牛五求你了,等我伤好后,一定到你老人家给你嗑头。” 老太太本不愿意搭理牛五这类的地痞无赖,可是看他这副可怜样,左一口奶奶喊着,右一句祖奶奶叫着,于是心生怜悯道:“好了,好了,别在这里叫魂似的喊了,我去将杨麻子给你喊来,年轻人以后可要长长记性吧,别净干些祸害人的事。” 过了许久,杨麻子才慢慢踱着小方步向牛五的棚子走来,牛五急忙喊道:“杨大哥你可来了,赶快给我弄些吃的来,小弟已经两天水米未进,饿得直翻白眼。” 杨麻子那里知道牛五又有了银子,便推诿道:“老弟,不是杨大哥不帮你,大哥我到现在还没吃饭呢,我得出去找些活干,想办法弄点钱,不然就得饿肚子的。” 牛五拍了拍胸脯道:“杨大哥,费那力气干啥,小弟这里有银子,你赶快过来拿着去买些酒肉来!咱们哥们好好喝上几碗。”说着掏出那锭元宝晃了晃。 杨麻子看了顿时眼前一亮,一个箭步蹿了过去,从牛五手里抢过银子道:“好,我这就给你买去。”说着转身就跑。 牛五在杨麻子身后扯着破锣嗓子喊道:“别忘了再买些药回来。” 第二百0一章 丁犍效力边关 东京汴梁里丁犍的家里已经是后院起火,但远在千里之遥的丁犍又怎么知道! 此时的丁犍已经一心一意扑在了边关的事上,虽然有先锋官焦猛主管着军务之事,还有张知府等人的协助,然而丁犍却不想当一名行尸走肉般的摆设参军,他要做名副其实的参军,发挥出一名参军的真正职能作用。 波涛汹涌的大清河,横亘在雄州城的南面,成为阻挡辽军南下的天然屏障,可是也阻挡的许多大宋百姓的南逃之路。 这一天,丁犍又如往常一般来到大清河边,察看河防工事的进度,忽然从大清河的对岸传来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 丁犍登上河堤顺着声音来源之处看去,只见对岸的沙滩上有数十名携老将幼的百姓,正在那儿哭喊道:“快救救我们吧!” “来船呀!快将我们渡过河去!救命!救命!” 哭喊是徒劳的。 河南岸明明泊着几条船,可是那些个船夫们就当没听见对岸的哭喊之声,而是充耳不闻,一个个躺在船头晒太阳。 又过了一会,从百姓后面追赶过来了七八名辽军的骑兵,挥舞着手里的刀枪,如同驱赶牲口般将那些百姓赶离了沙滩,有两个不愿意往回走的人,被辽兵挥起马刀砍死在了沙滩上。 丁犍从河堤上走了下来,问一名校尉道:“这儿明明有船,为什么不将对岸逃难的百姓渡过来。” 校尉苦笑道:“参军大人,那都是些民船,不归咱们管辖调动的。” 丁犍生气的道:“民船怎么了,大家都是大宋的子民,那些船夫们怎么能见死不救呢。” 校尉摇摇头道:“哎哟,现在是战乱时期,那有几个人生就一副菩萨心肠的,参军大人,你是新近才来到这里的,有些细情是不知道的。” 丁犍奇怪的道:“哦,看来这里面还有说头呢!” 校尉道:“当然了,这些个船夫也是血肉之躯,也是有身家性命的,谁愿意冒那个掉脑袋风险去搭救那些素不相识的人,但是如果真有人肯出银子的话,那些个船夫拼了命也会去摆渡的,这叫富贵险中求!” 丁犍恍然大悟道:“哦,那渡过一个人来,得花多少钱!” 校尉伸出一个巴掌在丁犍面前摇晃了一下。 丁犍道:“五十文铜板!” 校尉一咧嘴道:“美的吧?那些个船夫们现在是棺材里伸手死要钱的,每渡一个人至少纹银五两,大人小孩子不论,都按人头算的。” 丁犍气愤的道:“这不是趁人之危吗,百姓们出来逃难身上那里带得那么多银子的。” 校尉摇了摇头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道:“唉,那有什么办法呢!谁让咱们赶上这战乱之年的。参军大人,你如果能想出好的办法来,就赶快救救那些可怜的百姓们吧!” 丁犍拍了拍校尉的肩道:“你放心我会想办法的。”说着转身对跟在自己身后的杨开道:“杨开,你自己先回去歇息!我去一趟知府衙门。” 杨开道:“参军大人,你从早晨起床到现在连口水都没顾得上喝,这又要去知府衙门,去那儿干什么?” 丁犍道:“这些逃难的百姓现在都是命悬一线,我去找下张知府, 想个好办法,尽快将那些人百姓搭救过来。” 杨开道:“那好吧!我陪参军大人同往。” 丁犍笑了笑道:“这是在雄州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你还是回去歇息歇息吧!” 杨开执拗的道:“那怎么可以,来的时候杨元帅就嘱咐过我对你寸步不离,说如果你少了一根汗毛就拿我示问的!” 丁犍点头道:“真拿你没办法,那好你就随我一同去知府衙门吧!”说着跳上战马,向知府衙门而去。 丁犍来到知府衙门径直来到厅堂。 张知府看到丁犍来了急忙站起身来道:“参军大人好!” 其实按着官衔的品位张知府是四品官,丁犍只是小小的六品官,张知府所以对丁犍这般客气,那是因为丁犍是随着杨宗保所率领的大军前来边关的,是朝庭所派的,谁知此人的后台是谁,因此就得十分客气加小心的应对。 丁犍向张知府一拱手道:“知府大人好。” 张知道府看丁犍沉着个脸,知道有事,便道:“不知参军大人找本知府有何事。” 丁犍缓了口气,慢条斯理的道:“知府大人,不知这大清河对岸是不是归雄州府所辖。” 张知府沉吟了片刻道:“是的,大清河对岸是属于雄州府管辖的,可是那都是老黄历了,自从辽人侵占了对岸之后,本知府就是想管那也是鞭长莫及,无能为力的呀!” 丁犍道:“可是对岸的百姓还是大宋的子民,我们不能就这样弃之不顾,置之不理的吧!” 张知府两手一摊道:“这怎么管呀!现在战乱时期,要钱没钱的,我这知府也是束手无策,干瞪眼!” 丁犍道:“那也得想办法将对岸的难民们搭救过来吧!” 张知府苦笑道:“我倒是想搭救他们的,可是那些个该死的船夫,往死里要银子,目前州府的库存空空,拿什么来让他们出船渡人呢。” 丁犍道:“难道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张知府哭丧着脸的道:“凡是有一点办法,我能不管吧,再怎么说对岸的百姓也是我张某治下的人!参军大人,不知你有什么好办法没有?” 丁犍搓着两手,在厅堂中踱了两圈道:“张知府,不知你雄州府的监牢里有没有死囚犯。” 张知府听了连连点头道:“有有,不但有死囚犯,而且还关着五六名辽人的俘虏呢!”说着这里莫名其妙的道:“不知参军大人,要这些死囚干什么?” 丁犍笑了笑道:“不干什么,我只是想借他们的脑袋用上一用。” 张知府大吃一惊的道:“呀,这些死囚的脑袋有何用处。” 丁犍凑近张知府跟前,将自己的主意说了一遍。 张知府听了眨巴着眼不无担心的道:“这个办法能管用吗!” 丁犍道:“谁知道管不管用,目前只有试试看了。” 张知府犹豫不决道:“可是,这些个人犯的虽然是死罪,但也得朝庭的斩决令下达后才能开刀问斩的呀。” 丁犍不屑的道:“等这朝庭斩决令下来,还能来的及吗!目前最重要的事就将对岸的百姓搭救过来的,两权相害敢其轻。救人要紧的。” 张知府点点头道:“那好,参军大人就按着你所说的计策去办吧!我赞成!” 丁犍一深鞠躬道:“如此,丁犍代表河对岸的百姓谢知府大人。” 张知府急忙道:“使不得,这可使不得,大家都是朝庭的官员为国为民应该的。我现在就陪参军大人去大牢里看看,有多少死囚犯的。” 丁犍道:“那好,有劳知府大人。” 张知府喊来了两位衙役道:“你们两人随本知府与参军大人去州府大牢那儿看看去。” 一名衙役悄声道:“知府大人,这马上就要开战的,你不去城墙上视察,跑到大牢里去干什么,也不怕秽气。” 张知道一瞪眼道:“什么秽气不秽气的,让你去你小子就赶快前面带路,那来这么多废话,是不是屁股又痒痒,想挨板子的。” 那名衙役赶忙呲牙一笑道:“小人多嘴!”说着屁巅屁巅的走在前面,向大牢的方向而去。 很快一行四人就来到了位于城西边的州府大牢。 看守大牢了牢头一看知府大人陪着一位参军大人前来,急忙道:“不知两位大人前来,小人有失远迎。” 张知府摆了摆手道:“那有许多的废话。你们这大牢里现在关押着多少犯罪之人。” 那名牢头道:“禀报大人,这大牢里现关押着犯人共有一百零七人。” 张知府又道:“那么死囚有多少名。” 牢头道:“大人!死囚犯有二十一名。” 张知府回过头看了看丁犍道:“参军大人,这些个死囚犯够不够用的。” 丁犍笑了笑道:“够了,有七八名就足够的,咱们这就是杀鸡给猴看,杀那么多干什么。” 张知府会意的点了点头,对牢头道:“那好,你去那死囚犯里挑选出七名身体强壮的人出来,集中到一个牢房,参军大人有用处的。” 那名牢头道:“是!”转身离了开,过了一会,又跑了回来道:“禀报两位大人,一干死囚犯已经集中完毕。” 丁犍对张知府道:“走!咱们过去看看。” 牢头上前道:“两位大人,那牢狱里肮脏不堪的,有什么事情交给小的就可以,你们还是不要进去吧!” 丁犍道:“没关系,我们也只不过进去瞅几眼就出来的。没什么可怕的。” 张知府一摆手道:“前面带路!” 牢头急忙鞠躬道:“两位大人请。” 来到了监牢前,看守掏出钥匙打开沉重的大铁锁,用力一推“咣啷”一声打开厚重的大门,顿时一股子腐朽潮湿腥臭之味扑鼻而入,张知府,丁犍急忙掏出手帕捂在自己嘴上走了进去。 大门前面是一条长长的通道,在通道两边是一个个用坚木栅栏隔成笼子般的牢房,每个牢记里都拥挤不堪的关押着十几名蓬头垢面的罪犯,那些个罪犯一看知府大人进来了,一齐拥到栅栏前,用手抓着栅栏高声道:“大人冤枉呀,快放我出去吧!” 更有犯人破口大骂道:“狗官,赶快将爷爷放出去!不然早晚有一天爷爷饶不了你们的。” 几名看守见了急忙手里拎着鞭子跑了过来,劈头盖脸了一顿抽,一边抽一边骂道:“该死的狗东西们,马上滚到墙角老老实实坐着去。” 牢头尴尬的笑了笑道:“两位大人,这些都是些个穷凶极恶之徒,一向嚣张惯的,关进大牢里还不服王法呢!” 张知府道:“别理他们的,赶快去看看那些个挑选出来的死囚!” 第二百0二章 借头之计策 来到了最里面一间的牢房。 牢头指着栅栏里七名脚上砸着沉重的镣铐,双手上着枷锁面目狰狞的囚犯道:“两位大人,这就是从死囚犯中挑选出来的七个该死的家伙。” 其中一名死囚狠狠的骂着牢头道:“呸!你他妈的才该死呢。”嘴里骂着抡起枷锁,狠狠砸在了栅栏之上。 牢头吓的往后一跳指着那名死囚犯骂道:“他妈的,真是鸭子死的嘴还硬,死到临头的,还逞口舌之利。看你小子还能蹦达几天的。” 丁犍走到栅栏边挨着个将那七名死囚仔细看了一遍点头对张知府道:“好,我看就是他们七人吧!” 张知府道:“一切凭参军大人定夺。” 丁犍转身道:“那好,咱们去外面好好商量商量下一步的事情。” 张知府点头道:“好吧!” 大家来到了牢房外,牢头讨好的道:“两位大人,可否到小人的屋子里歇息歇息。” 张知府看了看丁犍,丁犍摇了摇头。 张知府道:“不去了。”说着问丁犍道:“不知道参军大人还有何吩咐。” 丁犍笑了笑道:“知府大人,你的官阶可比丁某高了许多,丁某那里敢吩咐大人呢,咱们两人相互商量才对的。” 张知府道:“对对,那咱们就商量商量下一步应该怎么办!” 丁犍对牢头嘱咐道:“牢头,一会你找人将那七名死囚的头发都剪了,剪成正常人的样子。” 牢头不解的道:“这些个人都要砍头的了,还剪什么头发?” 张知府一瞪眼道:“放屁,参军大人说怎么办你小子赶快照办就是,那来的这么多废话。” 牢头尴尬的笑了笑没有出声。 丁犍又对张知府道:“张大人,能不能找七套船夫的衣服来?” 张知府一摆手,一名衙役跑上前道:“大人有何吩咐!” 张知府道:“你马上去掏弄七套船夫们穿的衣服来,不得有误。” 那名衙役答应道:“是!”转身跑了出去。 丁犍又对牢头道:“你马上让伙房煮些够七个人吃的大块猪肉,牛肉,另外再备两大坛子酒。” 牢头面有难色的道:“参军大人,你有所不知,这州府已经两个多月没有给监狱拨银两了,犯人们现在都吃得是野菜,我们这些看守已经一人多月都未领俸禄了,那里有银子置办酒肉的。”说着一指张知府道:“正好知府大人也在,不信你问问!” 张知府瞪了牢头一眼道:“这……” 丁犍从怀里掏了一锭银元宝,塞到牢头的手里道:“这是十两银子,够不够用的。” 牢头看了一眼银子道:“够,够,用不了这么多的。” 丁犍一挥手道:“剩下的那些银子你就多买些酒肉来,我看看守牢房的弟兄们也很辛苦,就算是张知府犒劳你们的了。” 牢头急忙道:“小的,谢过参军大人,谢过知府大人!”说着拿着银子出去采购了。 张知府看到看丁犍不好意思的道:“参军大人,这怎么能让你自己掏腰包呢!” 丁犍笑道:“没关系的,让你掏,你这州府里库存不也是空空如也吗!再说了我在军营里吃住,不需要银两的。好钢就用在刀刃上吧!” 张知府伸出大拇指佩服道:“如果我大宋的官员能有一半参军这样的人,辽国岂敢前来进犯。” 丁犍谦虚的道:“我这不过是尽一点绵薄之力而已。个人的力量那是微不足道的,只有大家齐心协力相信此役一定能打败辽军的。” 正在这时,出去寻找衣服的衙役手里拎着两只大包袱走了回来,将包袱往地上一放道:“知府大人,你所要的衣服弄来了。” 张知府点点道:“好,暂且放在这里吧!” 又过了一会牢头领着一名肩上挑着酒肉担子的看守来到了两人面前道:“两位大人,酒肉买来了。” 丁犍道:“牢头,那就麻烦你让伙房赶快生火,将这些肉切成大块,煮熟了,拿盆子了,一会我有用处的。剩下的就留给你与兄弟们打牙祭了。” 牢头道:“多谢参军大人对小的们体谅。”说着对挑担子的看守道:“还愣在这儿干什么,赶快挑进伙房里加工去。等到午间咱们也能好好吃上一顿有酒有肉的饭。” 这时又有一名看守走了过来向张知府道:“知府大人奉你的指令,那七名死囚的头发已经修剪完毕。” 张知府摆摆手道:“知道了。”说着又对牢头道:“牢头能不能弄点茶水来喝喝。说你穷总不至于茶水都没有吧!” 牢头不好意思的道:“对不起,这一忙起来就忘了,两位大人还是到屋子里坐吧,茶水马上来的。” 张知府笑道:“嘿嘿,看你这将监牢管理的肮脏不堪样子,自己的屋子也干净不到那去,我看就不进去了,搬张桌子,几张凳子来咱们就在院子里喝会茶吧!怎么样参军大人。” 丁犍赞同道:“好,坐在院子里正好晒晒这秋天的太阳。” 牢头听了急忙搬来的桌子与凳子,并喊看守去烧开水,很快茶水就端了上来,牢头陪着张知府与丁参军坐在院子里的一棵大树下,一边喝茶一边聊起了家常。 时间渐渐的过去有半个时辰,一名看守走过来道:“禀报知府大人得知,猪肉、牛肉都已经煮好的。” 张知府看了看丁犍道:“参军大军,咱们走吧!” 丁犍放下茶杯道:“好!牢头,你找人将猪肉牛肉端两大盆子跟我们一同去死囚犯的牢房。”说着又向那名衙役招了招手道:“你拿着这两包衣服也一同过去。” 衙役急忙拎起放在地上的包袱,大家一同向那七名死囚所在了牢房里走来。 来到了牢房,那七名死囚犯已然剪了发,一个个很不自然的坐在墙脚下,个个低着头默不作声。 听到“咣啷”的开门声才一个个抬起头,茫然的看着进来的这些人。 两名看守端着两大盆子香喷的熟肉放在了牢房中间,紧接着一名看过往地下放了七只大碗,然后捧起酒坛子将每个大碗里都倒了满满一下子酒。 死囚犯暗暗感到奇怪,难道今天就要送我们去见阎王,可是以往问斩之人,虽说也给吃断头饭,可是却从来没有临死之前还给剪发的事呀。于是,一个个瞪大眼睛看着那两盆肉,口水不断的流了出来。 这时丁犍对牢头道:“将他们身的上镣铐,枷锁缺了。” 牢头看了看张知府,张知府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牢头急忙摇出钥匙给七个死囚缺去了沉重的镣铐、枷锁。 死囚们一个个顿时伸胳膊扭腿的活动起身体来。 丁犍看死囚们活动了片刻,便道:“来大家围着这酒肉坐下来,本参军今天请你们吃肉喝酒。”说着走过去席地而坐,死囚们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发起呆来。 牢头喝道:“怎么,参军大人请你们喝酒还不赶快围坐过来,还得等人拉你们入席呀。” 死囚犯们这才围坐了过来。 丁犍看大家都围坐了过来,回头对牢头道:“给我也拿一大碗酒来!” 牢头急忙端着一碗酒递给了丁犍。 丁犍接过了碗和蔼的对那些死囚们道:“来,你们大家先吃几块肉,然后咱们再喝酒。” 死囚犯们相互看了几眼,哗啦一声齐齐伸出大黑手里抓起盆子里的大块肉往嘴里塞了起来。 两大盆子肉转眼就进去了一半。 看看死囚犯们不再疯抢了,丁犍这才举起碗道:“来!大家先喝口酒!” 八个人一起喝了一大口酒。丁犍放下酒碗道:“你们大家知道自己犯得是什么罪吗?” 死囚犯们异口同声道:“死罪!” 丁犍点点头道:“对,你们所犯的都是死罪,按大宋刑律待中秋节后就问斩,可是本参军却想提前借你们的头颅用一下,但这得先征求下诸位的意见,如果你们不同意的话,那就当我今天请你们喝顿酒而已,如果同意的话,那么这顿饭就是断头饭了的。怎么样?” 死囚犯们顿时都沉默了起来,许久,有位年纪稍大的死囚道:“参军大人,我们都是待斩决的死囚,这早死晚死不差这几天的,可是你总得让我们死个明白吧!” 丁犍点点头声音沉重的道:“诸位,我这也实属无奈之举,你们在这大牢里可能也听说了辽军来犯的。” 那名死囚道:“大人!听说了,那么你是不是想让我们去当敢死队杀辽人,没说的,我干!”另外的六名死囚也喊道:“我干,我干!” 丁犍摇了摇头道:“敢死队有咱们大宋军人来当,用不着诸位的。如今辽人的铁骑猖狂南下,民心惊惶,北边的百姓纷纷抢渡大清河,每天有几百人避难渡河要到雄州,可是那些可恨的船夫眼睛里只有银子,如果百姓们不给银子,他们就不肯及时摆渡难民们过河。因此我想请诸位假冒船夫,将你们斩首在河滩上,这样以震慑那些见死不救的船夫们。不知诸位肯不肯,如果不肯,我是绝对不会勉强的。”七名死囚相互交换了下眼色一齐严肃的点了点头。 丁犍见了站起身来向七名死囚犯深鞠一躬郑重道:“如此我代表雄州的百姓们谢谢诸位了。” 七名死囚急忙跪拜在地道:“大人使不得!” 丁犍摆手,示意大家抬起头来道:“既然如此那么明天午时,就在城北的河沙滩上送诸位上路,诸位还有什么要求可以提出来,在我能作到的范围内一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六名死囚犯都摇了摇头,只有一名年纪最小的死囚犯跪拜在丁犍的面前道:“大人,我只有一个小小的请求,就是临死之前能不能见见我老娘一面。” 丁犍道:“你叫什么名字,那里人氏。” 那名死囚道:“回大人,我叫小老疙瘩,就是雄州城南五里村人氏。” 丁犍点了点头道:“那好,牢头一会你就去五里村通知小老疙瘩的家人,明天一早让他老娘来见上一面。” 牢头一听道:“岂有此理,参军大人,小老疙瘩的娘现在是瘫痪在床的呀。” 丁犍道:“这……” 小老疙瘩一听道:“参军大人,小人该死,不应该提这样的要求,你就当我刚才说的话是放屁吧。” 丁犍摇了摇头道:“那怎么可以,人无信不立,本参军即答应的话,那就得说了算数的,这样吧,小疙瘩,一会你骑上我的马,回五里村探望一下自己的老娘,但务必在明天辰时前赶回大牢。”说着又从怀时掏出了一两银子道:“我身上就剩下这么点银子了,你拿着一会去集市上买些老娘爱吃的东西,带回去,也算是你临死之前尽尽孝心吧。” 第二百0三章 死囚犯小老疙瘩 小老疙瘩跪拜在地“噗嗵噗嗵噗嗵”给丁犍嗑了三个响声,将额头都嗑出了血,然后抬腿就要向牢房外面走去。 那知牢头却横身挡在了小老疙瘩面前高声道:“等等,我有话说!” 小老疙瘩只好十分不情愿的站了下来。 丁犍道:“牢头你有话要说?” 牢头向丁犍一鞠躬道:“参军大人,我知道你是慈悲心肠,可是你让这小子回去探望老娘,他要是撒杆子跑了如何是好,这个罪别说小得担当不起,恐怕还会连累了你与知府大人的。” 丁犍淡然一笑道:“不怕的,人都有向善之心,我想这位小老疙瘩不会一跑了之的。” 牢头道:“大人,你可不知道,别看这小子年纪不大,那可是心狠手辣,丧心病狂之徒,他是个杀人犯,而且杀了不是一个人,是三个人呀!” 小老疙瘩听了“噗嗵”又重新跪拜在丁犍的面前哭诉道:“大人,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跑的,如果跑了我就不是人养的。” 牢头道:“呸,大人这种人我见过多了,故意装出副可怜相。” 小老疙瘩伸手指着牢房的棚顶道:“我发誓,这次我小老疙瘩要是跑了的话,那就是猪狗不如,天打五雷轰,死了也坠入十多层地狱,永世不得为人。” 牢头冷笑道:“屁,就这种人发誓也是放屁。” 丁犍一边伸手扶起小老疙瘩一边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相信他的。” 一名死囚犯也道:“小老疙瘩,你看这位大人多好,你小子要是真得就跑了,我们六个人就是化为厉鬼也饶不了你的。” 其他的死囚齐声附合道:“对,小老疙瘩,这作人要讲良心的。” 丁犍摆摆手道:“好了,别在耽误时间了,小老疙瘩你快走吧!” 小老疙瘩又嗑了个头,爬起来就要走。 丁犍喊道:“等等!” 小老疙瘩诧异的止住脚道:“大人,难道你反悔了。” 丁犍指着小老疙瘩道:“你就穿着这身打了印记的衣服走,能出得了雄州城吗!”说着指着地上的包袱道:“来,这儿有船夫的衣服,你挑一套合身的换上再走。” 小老疙瘩急忙扯下自己那身破烂的囚服扔在了地上,换上了一身船夫衣服,又跪拜下“噗嗵噗嗵噗嗵”嗑了三个头哭着道:“大人……”说着从地上爬起来,一抹眼泪跑了去出。 其他的六名死囚跪拜在地向丁犍嗑头道:“大人,你真是菩萨转世,我们下辈子转世投胎,给你当牛作马替小老疙瘩报答你。” 丁犍诙谐的一笑道:“好了,诸位赶快起来,回去好好歇息吗,明天午时你们就要到另一个世界去了,还有很远的路要走呢!” 一名死囚道:“死就死吧,早死早托生,下辈子可得好好做人。” 丁犍道:“你们不怕死吗!” 有一名死囚道:“怕死,世上谁人不怕死,好死不如赖活着,可是能为大人你去死,这辈子值了。所以也就没什么可怕了。脑袋掉了碗大的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说着哈哈大笑起来,其他的死囚也一同哈哈大笑起来,不过这笑声里听不出一丝喜悦,反而让人有一种悲凉之感。 丁犍挥了挥手对牢头道:“今晚就让他们六人在这间牢房里好好待上一宿吧!”说着对张知府道:“知府大人,咱们也回去歇息!” 大家出了监牢向知府衙门而去。 张知府担心的道:“参军大人,你说那名叫小老疙瘩的死囚还能回来吗!” 丁犍笑了笑道:“这个知府大人只管将心放在肚子里好了,他一定会回来的。” 张知府道:“你就那么又把握!” 丁犍道:“这小老疙瘩临死之时,还能想到自己的老娘,这足以说明他并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人,其心也有向善的一面,我又何不成全他一片孝心呢,这样也能让其他的死囚人甘心情愿的去充当一把替死鬼,不然的话,万一事到临头,他们到河滩上吵闹了起来,岂不露了馅。那么咱们的戏岂不演砸了吗!” 张知府道:“参军大人真是深思熟虑,可是我还是担心那叫小老疙瘩人真就是顽冥不化,来个一去不复返,上面追究下来,罪责可不小呀!” 丁犍道:“知府大人请放心,这事是我主张的,一切后果当然就由我来承担了。” 张知府抬眼看了丁犍片刻,发出了一声意味深长的叹息…… 一夜,整整一夜,张知府牢头都没有睡得安稳。 丁犍也在忐忑不安中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 第二天早晨雄鸡刚刚“喔喔喔”鸣啼过,丁犍就从床上爬了起来,穿好衣服,悄悄的推开门准备向外走去,睡在他隔壁的杨开听声音,光着膀子跑了来道:“参军大人,这么早你要去那里?” 丁犍道:“我去城南门那儿看看,一会小老疙瘩能不能准时回来。” 杨开道:“大人,这个时候你去又什么用的,还未到开城门的时辰呢,再说了那个叫小老疙瘩的死囚犯,要是想跑的话,都过去一夜了,早不知道跑出多远了的,就是想追赶都来不急忙的。唉!昨天你就不应该答应那小子的,真是自己找罪受。” 丁犍苦笑道:“我还是相信小老疙瘩能遵守诺言的。” 杨开道:“那你还担心什么,快些躺回床再来个回笼觉比什么都强。” 丁犍道:“我已经睡不着了的,不如就去那里看看。” 杨开道:“那好,即然你执意要去了话就等一会,我穿了衣服随你一同去。” 丁犍摇摇头道:“不用了,你还是睡觉吧,我骑你的马去。” 杨开打着哈欠道:“那好吧!我回屋睡觉去了。” 丁犍来到院子里跳上了杨开的那匹马,信马由缰的来到了南城门。 来到城墙下抬头一看,张知府正站在城墙之上向南方张望,便跳下马走到城墙之上,向张知府打着招呼道:“知府大人早!” 张知府回过头看是丁犍急忙道:“哦,怎么参军大人一早也跑到这城墙上来了呢。” 丁犍道:“其实我与你知府大人一样的,实在是有些担心。” 张知府道:“是呀,说不担心那是假的,你说如果小老疙瘩真得就不回来了,这可怎么办是好。” 丁犍点点头道:“是呀,看来知府大人来了有一会了。” 张知府点头道:“是的,鸡叫头一遍我就跑来了。在家也睡不踏实的。” 丁犍抱歉的道:“实在是不好意思,是我自作主张,却让知府大人跟着担心的。这样吧,城墙下风大咱们还是到城墙下面去吧!你年纪大了免得受了风寒的。” 张知府道:“好好,多谢参军大人的关心,那么咱们就到城墙下去吧。” 两人下了城墙,来到了看守城墙的士兵们所避风雨的一座小屋子里,一名哨长很快烧了壶热水,将碗里端到了张知府,丁犍面前道:“两位大人,小的这儿简陋连茶叶都没准备,你们就将就着喝口开水吧!” 丁犍端起开水喝了一口,身子立时暖和了许多,便道:“多谢兄弟,能有杯开水喝也很不错的了。” 张知府也喝了两口开水道:“不错,两口开水下了肚,身上的寒气就跑了没影。” 两人一边喝着开水一边说起了家常话。 两碗水刚刚喝下去,就听到城墙上有人高声喊道:“两位大人,远处跑来了一匹马!” 丁犍,张知府一听,急忙放下碗,三步并作两两步跑到城墙上,只见正南方向,跑来了一匹黄骠马,马背上伏着个人,打马如飞的向城门这儿跑来。 丁犍一看高兴的喊道:“张大人,不错正是我那匹黄骠马,不用说小老疙瘩回来了。” 张知府用手拍着额头道:“谢天谢地,这小老疙瘩还真回来了。” 很快那匹马就跑到了城墙下面,丁犍明明知道来人是小老疙瘩但还是情不自禁的喊道:“小老疙瘩真是你吗!” 小老疙瘩在马背上挺直了腰大声道:“不错,参军大人,正是我这该死之人。”说着跳下马来道:“我回来的不晚吧。” 丁犍连连点头道:“不晚,不晚,你看现在城门还没开呢。回到家见到老娘了吗。” 小老疙瘩道:“见到了。”说着“噗嗵”一声跪拜在城墙下“咚咚咚”来了三记响头高声道:“谢谢参军大人,谢谢知府大人。没有你们两位大人,怎么能见到老娘呢!两位大人,我娘说了,让我来生一定好好投胎做个好人的。”说着哽咽了起来。 丁犍关切的问道:“那么,你这么早起来赶路,吃饭了吗!” 小老疙瘩跪在那里连连点头道:“吃了,吃了。我爹还给我煮了两个鸡蛋让我带在路上吃,我没舍得吃,准备孝敬给参军大人与知府大人的。” 丁犍道:“谢谢你了,还是你留自己吃吧!”说着又道:“小老疙瘩现在离开城门的时间还有一会,我也不能违犯规定提前给你开门的,你就先找下背风的地方歇息歇息!” 小老疙瘩摇了摇头道:“不了参军大人,我就坐在这儿等着开门时候再进城的。”说着盘起膝盖,如同老僧入定般一动不动的坐在了那儿。 张知府看了一眼城墙下的小老疙瘩长吁了一口气道:“参军大人,我算是服了你的。你怎么能断定小老疙瘩一定能回来呢!” 丁犍摇了摇头道:“知府大人,这人心都是肉长的,我如此待他,他能不回来吗!” 张知府道:“现在这小老疙瘩已经坐在了城外,我这悬了一夜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可得回去好好补上一觉的。” 丁犍道:“那好,知府大人你就赶快回府歇息去吧,别忘了午时的事情就行。” 张知府道:“这么能忘了呢。那好我走了。”说着向城墙下走去,走出了两步又停了下来道:“参军大人,你怎么不回军营歇息呢!” 丁犍道:“知府大人,你先回去吧,我等着小老疙瘩进了城后再回去歇息也不迟的。” 张知府一边向城墙下走去,嘴里一边喃喃道:“参军大人,真是位打着灯笼都难找出来的好人!” 第二百0四章 开刀问斩 城墙的沙漏刚刚漏过辰时的刻点上,城门“咣当当”被推了来,随即三名兵士推动着沉重的绞盘“吱吱吱”往下放着吊桥。 丁犍急忙从城墙上跑到吊桥边,吊桥刚刚落下,小老疙瘩就牵着马走了过来,向丁犍深鞠躬道:“参军大人,罪人小老疙瘩回来了。” 丁犍伸手拍了拍小老疙瘩的肩道:“好样的,算我还没看错人。走我陪你去大牢房。”说着从小老疙瘩的手里接过缰绳,小老疙瘩低着头一路沉默不语,跟着丁犍向大牢走去。 来到了大牢门前丁犍高声喊道:“牢里的弟兄们听着我是丁参军。” 大门那儿“哗啦”拉开了一个小洞,牢头在里面向外一看,正是丁犍,便道:“哟,参军大人怎么这么早就来到大牢来了呢。” 丁犍道:“小老疙瘩回来了,我送他回牢房。” 牢头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道:“参军大人,你说什么?” 丁犍提高的声音道:“牢头,我说的是小老疙瘩回来了,不信你向我身后看看。”说着闪开了身子。 牢头将脸贴近那个小门洞仔细看了看惊讶的道:“哎呀,我这不是大白天见鬼了吧,真是小老疙瘩回来了。”说着从里面打开大门道:“那就赶快进来吧。” 丁犍站在大门外道:“我就不进去了,麻烦你将小老疙瘩送回牢房里去。” 牢头点了点头道:“遵命!” 小老疙瘩又向丁犍来个深鞠躬恋恋不舍喃喃的道:“参军大人,那么罪人进去了。” 丁犍飞身跳上战马,打马向军营里跑去。 牢头重新锁好大门,领着小老疙瘩向牢房走去,一边走一边道:“啧啧啧,小老疙瘩,我这一宿直他妈的担心。” 小老疙瘩明知故问道:“不知牢头大人担心什么?” 牢头抬腿轻轻踢了小老疙瘩屁股一脚道:“你说我担心什么,我担心你小子趁机撒杆子跑了呢!” 小老疙瘩道:“我干什么逃跑呢!” 牢头两眼盯着小老疙瘩道:“你小子给我老老实实的说,你心里有没有这个想法。” 小老疙瘩胀红着脸嗫嚅的道:“不瞒牢头大人你说,在回家的路上我确实犹豫了好几次,想打马逃跑来的。” 牢头笑了笑道:“那你小子为什么不跑呢,还回来干啥?等死吗!” 小老疙瘩道:“可是我左思右想,人家参军大人这样做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搭救那些逃难的百姓呢,咱这一跑让参军大人,知府大人,还有你牢头大人跟着背黑锅吃瓜落,那也忒不是人了吧,再怎么咱也是男子汉,说话算数,所以今天一大早我就早早的赶了回来。” 牢头听了伸手拍了拍小老疙瘩的肩道:“行行,你小子还算是有良心的。” 小老疙瘩得意的道:“那当然了,别看咱是将要死的人了,但也还是有良心的。”说着从怀里掏出两个熟鸡蛋塞到牢头的手里道:“牢头大人,这是我回来时,老爹给煮的两只鸡蛋,我没舍得吃,现在就算是孝敬你了。” 牢头急忙推开小老疙瘩的手道:“这怎么可以呢!我看你还是拿进牢房里与那六名难兄难弟分了吧,你们许久都不知道鸡蛋是什么味道的,马上就要奔赴黄泉路了,就尝尝鲜吧。” 小老疙瘩只好点点头道:“那好吧!”又把两只鸡蛋塞进了怀里。 很快牢头就领着小老疙瘩来到了最里面的那间牢房,那六名死囚一看到小老疙瘩回来了不等牢头开门就扑到栅栏边道:“小老疙瘩你怎么的回来了,没有趁机逃跑,真想不到的。” 小老疙瘩诙谐的道:“没有,不是我不想跑,主要是怕哥们几们去了阎王殿里没有了我陪伴,路上不热闹的。所以跑到半路又跑了回来。” 牢头“哗啦”一声打开了牢房的门道:“好了,有什么话进去说吧!” 小老疙瘩一进牢房,大家就将他围在了中间。 这个道:“看到你老娘了吗!” 小老疙瘩点点头道:“看到了,看到了!” 那个道:“回家是什么感觉!” 小老疙瘩摇摇头道:“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两个鸡蛋道:“哥们,咱家里穷,回去一趟也没带些什么回来,只有两个煮鸡蛋,哥几个分了尝尝鲜吧!” 年纪较大了一位死囚,拿过一只鸡蛋道:“小老疙瘩!难为你一片心,我们六人分一只鸡蛋,剩下的你自己吃了吧!” 小老疙瘩摇摇头道:“哥几个,我昨晚在家里已经吃过了,还是你们六位大哥分了吧!”其实小老疙瘩回到家里也没吃过鸡蛋的。 那名老死囚道:“谢谢小兄弟了。”说着接过了两只鸡蛋小心翼翼的剥了皮,然后从衣服上抽出一根线来,又小心翼翼的将两只鸡蛋大小均匀的分为了十二块道:“来兄弟们,一人两块拿去吃了吧,这也许是我们在人间吃的最后一次鸡蛋的。” 那几名死囚一个个小心翼翼的拿了两块鸡蛋,放在嘴里慢慢的品味着,不知不觉一个个竟然泪流满面。 许久,大家才吃完了两小块鸡蛋。 一名死囚往小老疙瘩身前凑了凑低声道:“兄弟,你说说,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逃跑呢!” 小老疙瘩老实的道:“诸位,说实在的最初我也想趁机逃跑来的,何况还有马,一夜能跑得远远的,谁还能逮着咱。可是那样咱们还是人吗,良心岂不让狗给吃了。我之所以没有逃跑,因为参军大人给了我做人的尊严。咱们本来就是该死的人,如果参军大人不与咱们商量,直接拉出去砍了咱们又能如何呢!还不是任人宰割的。” 大家听了点头道:“是呀!” 小老疙瘩舔了下嘴唇道:“可是人家参军大人却没有这样,给咱们买来了酒肉,让咱们好吃好喝了一大顿。说真的,我这一辈子都没这么敞开量吃肉!” 那些个死囚纷纷点头道:“继续,继续说!” 小老疙瘩道:“其实昨天我与参军说想回家看看老娘,那只是随意说说而已,可是人家参军却当了真,我真没想到参军当时就痛快答应下来,更是没想到的参军还给了咱一两银子,并且还将他的战马给咱骑着回家看老娘的。唉,没想到,咱这关在大牢里的死囚,临死之前还能回到家里陪老娘说了一宿的话……”说到这里摇了摇头哽咽的再也说不下去了。 一名死囚伸手拍了拍小老疙瘩的肩道:“行,小老疙瘩,你比我们幸运,临死之前还能回到家里住上一宿的,知足吧!” 小老疙瘩泪中带笑的连连道:“知足,知足,当然知足的!” 这时那名老死囚道:“哥几个,既然人家参军大人如此对待咱们,咱们也应该知个好歹,想办法报答参军大人一下才好。” 小老疙瘩道:“咱们午时就要被砍头了,还拿什么报答参军大人的。” 老死囚沉吟了片刻道:“我倒有个办法!” 大家一听急忙问道:“什么办法!” 老死囚道:“来来,大家都往一起围围,听了仔细说说!” 大家都围的过来,老死囚如此的白话了一番,众人听了连连点头道:“行,这个办法好,咱们就这么办!” 吃过早饭,看看快到午时的时间,牢头来到了七名死囚犯的牢房道:“诸位,大家赶快将船夫的衣服换了,一会喝了断头酒就有人来押你们奔赴刑场的了。” 死囚们道:“好好!”说着纷纷脱下了囚服,换上船夫的衣服。 牢头看大家都换好衣服后,转过身对跟着身后的看守道:“来,上酒上肉。”看守端过了一盆子肉,又端来了七碗酒,牢头道:“诸位喝酒吃肉吧,走在黄泉路上,你们七位彼此相互照应些。” 七名死囚道:“好好!”端起大碗一口而尽,然后来个风卷残云将那盆子肉吃得干干净净。 这时,丁犍率领着二十名士兵走了进来,对牢头道:“怎么样,准备好了吗!” 牢头道:“参军大人都准备要的,可以上路了。” 丁犍道:“好,拿绳索将他们绑作一串。要演戏就演得像样些。”说着对那些死囚道:“绑了你们,大家没什么话可说吧!” 那些死囚笑道:“一切听从大人的。” 很快看守就拿来了绳子,将七个人绑了一串,走出了大牢。 一边走一名士兵“哐哐哐”敲响着一面大锣喊道:“雄州城的父老乡亲们赶快出门来看呀,知府要处斩见死不救的船夫了。” 雄州的百姓们听了一齐涌出家门,跟着押解的队伍来到了北门的大清河边。 押解的士兵将七名死推推搡搡的押到了沙滩上,那名敲锣的士兵又高喊道:“大家赶快来看呀,这就是那些趁火打劫人的下场。” 看热闹的百姓纷纷骂道:“活该,这些个船夫早就该杀,眼看着逃难的人要过河却朝人家往死里要银子的。” 河边那些个船夫们也都跑过来看热闹,一听这话,都个个低下了脑袋。 张知府与丁犍端坐在河堤上一张大桌子后面,这时一名衙役走上前到道:“两位大人午时已到!” 张知府站起身来道:“好,开刀问斩!”说着抄起一支问斩令牌扔到了沙滩上。 刽子手挥起鬼头大刀就要砍下去,这时就听到那些假扮船夫破口大骂道:“狗官,船是我们的,我们就要收银子!” 张知府一听厉声道:“好你们这些个该死的刁民,鸭子死的嘴还硬斩斩斩!”一口气扔下了七个斩令牌,随即就听到“卡嚓卡嚓”七声响,七颗斗大的人头滚在了沙滩上。 衙役跑来道:“知府大人,行斩完毕!” 张知府高声道:“这就是见死不救之人的下场,告诉衙役们在这里严加看守,不准任何人来给这些该死的刁民们收尸。我到要看看,以后还有那个刁民敢见死不救,趁火打劫的。” 第二百0五章 首战告捷 那些挤在人群里看热闹的船夫们一个个吓得目瞪口呆,蚂蚱眼睛——长长了,个个低着头悄无声息的回到自己的船上,坐在船头看着河水发起了呆。 第二天早晨刚刚过了辰时,船夫们仍然像往常一样将船泊在岸边,等待着渡客,这时只见河堤上来了两位衙役,站在河堤上高声喊道:“所有的船夫们听清了,知府大老爷命你们赶快去州府衙门一趟,有话要与你们说,那个如果不去的话,嘿嘿,骑驴看唱本——等着瞧吧!”说完转身扬长而去。 船夫们听了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老甲深沉道:“知府喊咱们去准没什么好事!” 老乙点点头道:“是呀,可是这该怎么办?” 小丙生气的道:“怎么办,这里天高皇帝远,还不是知府大人说得算,还是去吧!” 小丁怒气冲冲的道:“不去,不用说就是让咱们去对岸渡那些逃难的人,咱们起早贪黑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银子吗,不给银子绝对不去的。” 老甲冷笑道:“哼,说得倒是很硬气,可是胳膊能拧过大腿吗,没看到昨天那七个伙计的惨样!” 小丁不服气的道:“有什么了不起的,大不了将船一扔撒杆子跑个没影,看那个狗知府能如何。” 老乙道:“嘿嘿,你以为就你自己会撑船吗!你跑了官府不会找人撑船的,真是个二百五。” 小丁站起身来一跺脚道:“那干脆一把火将船烧了省事。” 老甲不屑一顾的道:“要烧先烧你自己的船,我可舍不得自己的船,再说了等打跑了辽人,我还值着这船养家糊口呢。” 小丙胆怯的道:“那还在这里磨蹭什么,赶快去州府衙门听听知府大人是怎么说的,不然耽误的时间,知府大人再治咱们个什么罪,可坏菜了!” 其他的十几名船夫齐声道:“好好,那就赶快去吧!” 小丁一看也只好垂头丧气的随在大家屁股后向知府衙门走去。 来到了知府衙门,有一名衙役将船夫们带到了大堂里,只见大堂两侧站着十几名手执水火棍的衙役,一个个挺胸抬头,鼓腮瞪眼,恰似那庙里的怒目金刚般。 张知府端坐在一张大台案后面,在张知府的身后站着两名膀大腰圆,光着上身怀里各捧着一把鬼头大刀的刽子手。 船夫们一看这阵势,胆大的吓行腿肚子真颤抖,胆小的已经吓了尿了裤子。 张知府看到那些低着头的船夫,“啪啪”拍了两下惊堂木,慢条斯理的道:“诸位呀,知道今天本知府将你们请来有何事吗!” 十几名船夫不由自主“噗嗵”一声齐刷刷跪拜在地道:“大家,小人们愚昧,还请大人明示。” 张知府淡然一笑道:“那好,本知府就明示明示你们。”说着端起手边的一杯茶水慢慢的喝了一口,慢慢的咽了下去慢声慢语的道:“诸位船老大,昨天午时你们都在河边上吧!” 那些船夫们急忙点头道:“在,在在,大人小的们当时都是那里呢。” 张知府道:“哦,那么诸位你们说说昨日午时在河滩上都看到了些什么?” 那些船夫面面相觑不知说什么是好。 张知府拿起惊堂木“啪啪啪”用力拍了三下厉声道:“本知府问你话呢,难道你们都聋了吗!或者是装作听不见的。” 那些船夫们急忙嗑头如捣蒜般的道:“大人!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张知府哈哈大笑道:“知道自己该死就好办,那么你们都站起来吧!” 船夫们这才站了起来,个个脸上直冒冷汗。 张知府看了看船夫们冷冷的道:“那么本知府问你们,你们知道自己是干什么的了吧,应该怎么做了吧!” 船夫们连连点头哈腰道:“知道,知道,我们这就回去将船划到对岸,将逃难的人搭救过来。” 张知府点头道:“好,这可是你们自己说的,那个胆敢中途反悔,定斩不饶,昨日沙滩上那七个死鬼就是榜样。” 船夫们又跪拜在了地道:“不敢,不敢!” 张知府冷笑一声道:“哼,既然如此,本知府也不能让你们白辛苦的,诸位听好的,从今天开始,所有的船只船夫都给我老老实实的去搭救那些难民,州府每天可以给每只船二两银子的费用,你们看看合适不合适。” 船夫们那里敢说不合适的,就是一文钱不给也得去呀,于是一齐嗑头道:“谢谢过知府大人。” 张知府道:“那好,救人要紧,你们赶快去吧!” 船夫们如听到大敕般从地上爬了起来,跑出了州府衙门,有人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长吁了口气,幸好脑袋还在。大家回到河边后马上解开榄绳,将船摆到对岸搭救那些逃难的百姓,不到三天的时间就抢渡了八百多人。 看看对岸的河边再也没有滞留的逃难人,站在河堤的了张知府、丁犍这才长长吐出了一口气。 张知府看着丁犍哈哈大笑起来,丁犍道:“不知知府大人何以开怀大笑?” 张知府道:“我在笑那些个刁民真是打着不走牵着倒退的手,如果没有你参军大人一番妙计,这事还真就不知怎么解决是好。” 丁犍道:“其实我也不想这么办的,可是这也是被逼的,咱们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对岸逃难的百姓在那里哭天喊地的,绝望的嚎叫吧。” 张知府道:“可是,有些事情并不是你我的职位能左右得了的。” 丁犍道:“尽力而为,只求心安吧!”接着又喃喃道:“知府大人,咱们还是想想马上到来的枯水季,怎么对付入侵的辽军吧!” 随着秋季的来临,大清河水越来越弱,原本两人深的河水,现在已变得仅仅是齐腰深了。 南岸的宋军面对着日渐瘦弱的河水是忧心重重,北岸的辽军则是欣喜若狂,跃跃欲试,仿佛这大清河举步可跨,等待他们的将是繁华似锦的中原。 这天,辽军的统帅郁律北勇命令手下的先锋大将呼儿郎率领三千铁骑对雄州城发起了第一轮的进攻。 呼儿郎一马当先,手举着一杆门板大刀,催马下河向对岸扑来,在他的身后,紧跟着三千如狼似虎,张牙舞爪的辽国铁骑兵。 看看三千铁骑已然扑到了河中心,对岸了宋军却了无声息,呼儿郎大喜过望道:“儿郎们,宋军一定是闻风而逃,冲,冲赶快冲过去,那里的美女,金钱就属于我们的了。” 手下的辽兵们听了高兴的呼喊道:“呵呵呵呵!”紧催跨下马,凶神恶煞般的向河对岸扑去,那知水底突然弹起一根根绊马索,将冲在前面了五六十匹马绊倒,后面的则收缰不急,相互碰撞,三千铁骑顿时乱作一团。 就在这时,丁犍猛然从河堤后站了起来,手举一面小红旗左右挥了挥嘴里高声喊道:“射箭!”声音未落,河堤后面突然冒出了五百名宋军的弓箭手,拉开弓,放出箭,一阵箭雨向拥挤在河中的辽军飞射而来。 辽军正处于半渡之中,那里能躲得开如蝗的箭羽,眨眼之间被射倒了一大片 呼儿郎一看大事不妙,急忙扯着嗓子喊道:“撤退,赶快撤退。”那知就在这时,一只箭带着啸声“嗖嗖”直向他的前胸射来,呼儿郎也是久经阵仗的沙场老将,听到声音,急忙一侧身,前胸的要害是躲了开,但那只箭却“噗”的一声扎在了左肩窝上,痛的这位辽军先锋大将“哎呀”一声“噗嗵”从马背上摔了下来,一头扎进了齐腰深的河水中。跟在呼儿郎身后的几名亲兵侍卫急忙跳下马,扶起呼儿郎,狼狈不堪的逃回了北岸。 南岸的河堤后面杨开咧着大嘴哈哈大笑道:“兔崽子,让你知道知道爷爷的厉害!”不用说这一箭是杨开射的了。 呼儿郎在亲兵的搀扶下,像一条浇落水狗般跑回了中军大营,哭丧着脸对元帅郁律北勇道:“大帅,末将无能。” 郁律北勇狠狠的瞪了他两眼道:“笨蛋,滚!” 呼儿郎急忙闪站了一旁。 端坐在帅案后面的郁律北勇翻着死爹哭妈的三白眼看了看手下的百十名战将道:“还有那位将军愿意率领本部人马前去进攻。” 那些个战将一看勇贯三军的先锋大将呼儿郎都被对岸的宋军一箭射下马来,差点没丢了命,面面相觑起来,许久无人出声。 郁律北勇怒气冲冲的“啪”伸手熊掌般的大手一拍桌子厉声喝道:“一群胆小鬼,既然没有人站出来,那么本帅就直接点名了,点到谁的头上那个要敢说个不字,小心本帅砍了你的脑袋。”说到这里向四周看了看高声道:“左军大将铁忽牙尔听令!” 铁忽牙尔一听急忙站了出来拱手道:“元帅,末将听令!” 郁律北勇从帅案上抓起一支令箭道:“好,铁忽牙尔本帅命你率领五千铁骑,抢渡大清河。务必在天黑之前抵达雄州城下,如果不成功你也就别回来了。” 铁忽牙尔接过令箭有气无力的道:“末将遵命!”转身走出中军大帐。 第二百0六章 再接再厉 再说守在南岸的宋军,一看辽军的第一轮进攻就这么被轻易的击退了,个个欢呼雀跃。 杨开向丁犍一竖大拇指道:“参军大人,你真了不起,在水中埋绊马索的事情从来没有过了,辽狗这次可吃了个哑巴亏。” 丁犍笑了笑道:“大家先别高兴过早,赶快打起精神头来,辽狗更凶猛的进攻还在后面呢。” 杨开大声道:“不怕,有参军大人的排兵布阵,辽人在多,也不在话下的。” 听了杨开这番话,河堤上的宋军一看看着丁犍,人人都有了主心骨。 这河水里埋绊马索就是丁犍想出的高招。 前些天再渡过了最后一批难民后,丁犍看着日愈渐落的河水心想等到水再撒的话,辽军一定会趁势进攻的,于是他就与焦猛、张知府商量后,在夜里派有在靠近南岸的水下打下了一些木桩,栓上了绊马索,辽军做梦也没想到宋军在水里埋了绊马索,所以吃了个大亏。 辽军的头一番进攻被击退后,丁犍告诉大家赶快吃饭,补充体力,准备迎击敌军的第二轮进攻。 这边宋军刚刚放下饭碗,那边辽军的第二轮进攻就开始的,大家趴在河堤上一看,敌军这次前来的人马比先前几乎多出了倍,这就是辽军的战术,第一轮进攻失败后,第二轮就再增加两千人,第二轮进攻如果再失利的话,第三轮再增加两千人,依此类推,层层加码,再气势上先压倒对手。 趴在河堤上了五百名宋军弓箭手个个手心里都捏了一把汗水,心里有些害怕起来。 丁犍站在那儿神闲气定的给大家打气道:“兄弟们不要害怕,这些辽军别看是气势汹汹,其实人人都是纸老虎看到先才那一仗吗,叫唤最凶的那个什么先锋大将都让杨开兄弟一箭射到了水中,估计不死也只剩下一口气了。” 宋军听了齐声道:“参军大人,我们不怕的。” 就在这时只听到对岸“咚咚咚”战鼓擂得震天响,紧接着就是“呜呜呜”的牛角号声,随即五千名辽军骑着战马,黑乌鸦一般冲到河里,二万只马蹄踏的河水飞浅,向南岸扑来,眼看着辽军嚎叫着冲过了河心,接近南岸的浅水处,却没有再发现什么绊马索,左军大将铁忽牙尔心中暗自己高兴,这些个南蛮子不过就那么两下子而已,于是,高举起手中的一根狼牙大棒狂呼道:“儿郎们冲冲,给我冲。冲过去把那些个南蛮儿杀光!” 铁忽牙尔手下的兵马听了,“嗨嗨嗨”狂叫着催马扑到了河滩上,那知刚刚冲到十来步远就听到“噗嗵噗嗵噗嗵”不少马匹掉进了陷马坑,有的辽军调转马头就往回跑,铁忽牙尔挥起狼牙大棒劈头砸死了两名后退的辽兵,大声道:“不准后退,往前冲。” 辽兵们只好硬着头皮往前冲去,又有不少人马掉进了陷坑,就在这时当头一阵箭雨飞来,射死的数百名辽军,铁忽牙尔“哎呀呀”一声怒吼挥动狼牙拨开箭雨,催马向河堤扑来,眼看就快到河堤了,那知从河边的柳树丛中突然冲出了数百匹大军骑兵,为首的正是先锋大将焦猛,焦猛高举着开山大斧催马向铁忽牙尔冲来道:“他奶奶的,爷爷等你许久了。”铁忽牙尔也不答话,挥舞着狼牙大棒迎了上来,两人交手的二十多个回合,铁忽牙尔虽然勇猛,但焦猛也是一名猛将,再加上以逸待劳占有地利之势,很快就占了上几,寻找个了一个破绽,“卡嚓”一斧将铁忽牙尔劈下马来,辽军一看主将阵亡,纷纷打马向北岸逃去,丁犍跃上河堤高声喊道:“弟兄们瞄准了狠狠的射!”五百名弓箭手也跃身而起,“嗖嗖嗖”顿时射死的一千多名辽军,站在北岸高坡上观战的辽军元帅郁律师北勇,看到惨败的部下跺着脚连连悲叹道:“完了,完了!可怜这些大辽的勇士呀!”气急败坏了一挥手对手下那些人喊道:“鸣锣收兵。” 北岸辽军鸣锣收兵,南岸宋军“咚咚咚”敲起了得胜鼓。 张知府在州府里摆下了宴席,宴请丁犍、焦猛等人。 张知府敬了一轮酒后,回到座位上赞不绝口的道:“没想到呀,没想到呀,没想到今天咱们只能区区千人队伍就连续打败了辽军两番凶猛的进攻,并且还击杀了他们的一员大将。这可是开战以来从来没有的战果,真是大快人心。这水中埋绊马索,沙滩上掘陷坑的计策果然绝妙。丁参军真是孙武在世,孔明重生。” 丁犍谦逊的道:“那里,那里,丁某只不过是利用一下地利之势而已。” 张知府道:“地利之势谁都知道利用,可是关键是要懂得怎么利用,比如说这沙滩上掘陷坑之事,不是那个随便就能想出来的。” 原来这沙滩上掘陷坑,那是一挖就塌的,根本就难以成形,丁犍在仔细观察之后,令士兵们先将竹签子串成个圆圈砸在沙滩上,然后在圆圈内再挖坑,这样就使得河滩上布满了陷坑,从而有效的阻拦了辽军铁骑的进攻,并趁势给了辽军以迎头痛击。 丁犍听了张知府的赞美之言,心里虽然高兴,嘴上却说道:“此战能获得胜利,都是焦先锋对部队训练有方,将士们肯于效命的结果。” 焦猛听了咧着大嘴哈哈笑道:“是的,不过我老焦虽然是个粗人,也知道今日的这个阵法布的是十分巧妙,出人意外,所以才打了辽军大败的。哈哈,今天也算是过了把瘾的,将那辽军大将铁忽牙尔一斧子劈成了两半,算是给那些个辽狗一个下马威。”说着对挨着坐的副将道:“兄弟,一会酒宴结束后,你带几个人,去河堤上树根大旗杆!” 副将不解的道:“将军,在那竖旗杆有用!” 焦猛道:“有何用!咱们将铁忽牙尔的狗关吊到旗杆上,让对岸的辽军看看,这就是犯我大宋疆土的下场。” 丁犍道:“将军这样作有些不好吧!” 焦猛道:“有什么不好的。” 丁犍笑了笑道:“这样做好像是有点不人道的。” 焦猛一瞪眼道:“人道,那些辽人杀咱们大宋百姓时讲过人道吗,丁参军你对畜生说人道,那就是对自己不人道的。” 丁犍沉吟道:“将军说的也有道理,那就听你的。” 焦猛得意的道:“听我的就对了,只要将铁忽牙尔大狗头往旗杆上一吊,看还不将那些辽人苦胆都吓碎的。” 第二百0七章 大军的到来 凡是侵略者都不会甘心自己的失败,辽军元帅郁律北勇吸取的头两次失败的教训,决定在夜间组织一支五百人的敢死队,黑夜摸过河去,给敌人来个突然袭击。 随着夜幕的降临,将一切的善良于丑恶都掩盖到了黑暗之中,直到鼓打三更,在辽军营地前面一片空旷之地,整整齐齐站着郁律北勇精心挑选出来五百名身手敏捷,作战勇猛的辽军。 为了不暴露目标,虽然这里是宋军根本看不到的地方,但郁律北勇还是没让人点灯笼火把。 大家摸着黑站好了队。 郁律北勇踏着沉重的脚步来到队伍之前,压低着声音道:“弟兄们,你们都是我大辽的勇士,白天的战况大家都看到了,因为敌人的狡猾,我军连续两次进攻都遭到了重创,白白搭进去的一千位兄弟们的性命,就连左军大将铁忽牙尔都不幸葬身敌手,而头颅还被那些可恶的南蛮子悬挂在了旗杆之上,在那遭受着风吹雨打,太阳的暴晒。这真是我辽军的奇耻大辱,因此今晚就由你们这些弟兄冒死突入敌方阵地,将河堤夺下来,以作为我们攻破雄州城的桥头堡,你们怕不怕死。” 五百名辽军低沉着声音道:“不怕!” 郁律北勇听了高兴的点了点头道:“好!拿酒来!“ 跟在郁律北勇身后的亲兵卫队急忙捧来了几大坛子酒,与五百零一只大碗来,将每只碗都斟满了酒。 郁律北勇率先拿起了一只大碗道:“来!弟兄们将酒碗都端起“ 五百名辽兵都都端起了酒碗。 郁律北勇道:“来!勇士们干杯!愿你们能杀光那些南蛮子凯旋而归。“说着一饮而尽。 五百名辽军也都一饮而尽。 郁律北勇喊了声:“进军!“ 带队的一名千夫长,一挥手五百辽兵个个嘴里衔了一根手指粗细的木棍,转身向河边跑步而去。 嘴上衔着木棍,那是怕发出声音。 五百人都手持辽国特制的弯刀,悄悄的来到了沙滩上,那名千夫长先是小心翼翼的站在柳树丛后仔细的向对岸观察了一番,然后又侧着耳朵仔细听了一番,这才压低的声音道:“渡河!“ 五百辽兵一齐跳进河里,涉水向对岸扑去。 今晚,是阴云密布,离着对面三四步远就看到人影。只听到河水哗啦哗啦的响声,与那秋蝉凄切的悲啼之声。 河水里的辽军尽量轻轻涉渡,免得惊动了对岸的守军。 三四丈宽的距离说到就到,涉过了河中心的深水地带,离着岸边近了,再向前走几步更进了,岸上的宋军仿佛都睡得沉沉的,没人察觉到危险正悄悄的逼近。 眼看着前面的就要跨上河岸,辽军带队的千夫长心中暗喜,该死的南蛮子们,你们做梦也没想到,我们大辽勇士们马上就要摸到你们的被窝里了。 转眼之间,大家都已然上了岸,千夫长一挥手道:“快。抢占河堤!“ 那些士兵抬脚就向沙滩上奔去各各都奋勇当先。就在这时猛然听到“叮当叮当叮当“的一串铃声大作。 原来宋军的将士们按照丁犍的嘱咐,事先在离着沙滩在拉上了长长的绳子,并且绳子上都拴上了铃铛,结果正好被辽军了敢死队碰响了。 辽军的千夫长一看偷袭失败,但已经踏到了沙滩之上,怎么能轻易的退回去,于是将手里的弯刀一军声嘶力竭喊道:“冲!那个先冲上河堤,提升为百夫长,赏银子百两。“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五百辽军一听“哇呀呀“嚎叫着,争先恐后向河堤向扑来,眼看到就要扑到了河堤下,突然河堤上面齐刷刷站出的一队宋军点燃手里的火把向河堤下面抛了过来,河堤下面顿时”呼哧呼哧“燃起了一片火海,将扑到河堤下的辽军烧的直蹦高。有的辽军一看自己身上着火了,也不后退,带着浑身的火焰向河堤上爬来,要与宋军来个同归于尽,可是个个都成了宋军弓箭手的活靶子。 辽军一看前面攻不上去,只好转身“噗嗵噗嗵“跳进河里,企图以水灭火,可是却不知道宋军的火都是事先埋好了的桐油引起的,油遇到水仍然越燃越烈,很快到些跳到河水中的辽军带着惨叫声被烧成了炭人。 走在后边的千夫长一看,大事情不妙,急忙带领着幸存的十几名辽军拼命跑回了对岸。 站在对岸等待消息的辽军元帅郁律北勇,刚刚一看到对岸火光冲天,心是暗叫不好,上当了。紧接着就传来了一阵阵的惨叫之声。 郁律北勇悲哀的仰天一声嚎叫:“天哪!“紧接着就双手抱头,一屁股坐在了潮湿的沙滩之上。 自己精心策划的偷袭战术,宣告失败,而且又搭进去了近五百条鲜活的的生命。这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这米可都是大辽勇士的鲜血呀! 几名亲兵走到郁律北勇的身边搀扶起他向中军大帐走去。 走了中军大帐,郁律北勇狠狠的一脚踢飞了一只凳子,紧接一把将着扯下挂在帐篷壁的一幅地图,扔在脚上狠狠的踏踩着道:“我就不信,一个小小的雄州城能挡得住我郁律北勇的铁骑!“ 他要组织一轮更加凶猛的进攻。 打退了辽军的三次进攻,雄州城终于迎来了由杨宗保元帅率领的十万朝庭大军的到来,整个雄州城沸腾了。 人们纷纷涌出了家门,来看十万大军的入城,真可以说万人空巷。 杨宗保率领的十万精兵的到来,雄州城的百姓更是放了心,许多逃到城外的人,又都搬了回来,已经关闭了的店铺纷纷又开了张,整座雄州呈现出一派勃勃生机。 和平虽然还没有真正的到来,但是人们已经看到了和平的曙光,老百姓以自己的生存方式与生活的态度来对等待着和平与战争。 不论怎么样,重要的是生存下去,生活下去。 小小的雄州城一下子来了十万大军,那里能容得这么多的兵马。于是杨宗保将三万人马安排了城北的河堤那儿协助原来的守军,与对峙的辽军形成了相互对峙的局面。 五万人马驻扎在城南门外的空旷之地上,二万人马则分散到四周的城墙上,如此一来整个雄州城可以说是固若金汤。 一切安排就绪后,杨宗保元帅在城南门外的中军大帐里召开的进驻雄州城的第一次军事会议。 参加会议的除了杨宗保所率领的将官,雄州城的张知府、兵马都监何勇,团练使许刚,也列席了会议。 会上杨宗保元帅道:“诸位,杨宗保此番奉万岁圣旨,率领十万大军赶赴边关,其目的就是将此次前来进犯的辽军一举消灭在这雄州城下,然后伺机进行反攻,将辽军逐到大沙漠中去。不知诸位有什么见解?” 先锋大将焦猛道:“元帅!末将以为经过三次交锋,我军已经重创了辽军,狠狠的打击了他们的嚣张气焰,对岸了辽军锐气已经没有了,所以末将以为咱们来个趁热打铁,马上出击。” 杨宗保听了问丁犍道:“那么参军大人以为如何呢!” 杨宗保进城之际就听张知府、焦猛汇报了这些天的战况,知道这三次胜利都是丁犍运筹的结果,因此才征求丁犍的意见。 丁犍摇摇头道:“元帅,末将认为此时反攻为时尚早。自古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目前虽然经过了三次交锋,我军的确是占了上风,可是那必然只杀伤的区区一不到两千名的辽军,辽军的主力部队还在,并且目前他们也有可能再向这里增兵的。所以目前我军只能是静观其变,寻找有利时机。” 杨宗保道:“这是必然的,在敌情不明的情况下贸然反攻,会适得其反,弄不好就会损兵折将的,还是慎之又慎为好!” 焦猛道:“都这般前怕虎后怕狼的,还叫什么将军!再说了静观其变也好,慎之又慎也好,咱们这样旷日持久的耗下去,那得费多少粮草的,万一供给不及时我军就会不战自败的。” 杨宗保沉吟了片刻道:“焦将军说得也很有道理,可是目前最要紧的是敌情不明呀。” 丁犍道:“这个好办咱们可以派出细作前往对岸进行侦查的。” 杨宗保点点头道:“这个主意好到是好,可是去那里找这么个细作的呢。” 焦猛哈哈大笑道:“哈哈,笑话这十万大军中还挑不出来几个细作来吗!不行我老焦前去。” 杨宗保笑了笑道:“焦将军,就你这副样子,恐怕刚刚上岸就会让人家发现的。这个细作可不是谁都能当的,一要胆大心细,二要懂得契丹话,三要有着丰富的军事常识,四还必须是武艺高强才行的。” 焦猛摇了摇头道:“这么一说我老焦还真就不是那块料的了,说胆大那数我胆最肥,可是心细就谈不上的了。” 这时丁犍道:“元帅,你看末将前去走辽人境内走一趟如何!” 杨宗保看了看丁犍道:“参军大人,四个条件你前三个条件都符合的,可是你的武艺不行,如果遇到险情如何脱身。” 雄州团练使许刚道:“元帅,末将愿意作参军大人的保镖,一路保护参军大人前行。” 杨宗保看了看许刚没有出声,因为他不知道许刚的武艺如何! 张知府上前道:“元帅,我看有许刚陪参军大人去可以的,许团练的武艺别的地方不敢说,在雄州这儿可是首屈一指的。再加上他久在雄州对辽人的一些风俗也十分了解。” 杨宗保想了想道:“那好,我再派杨开随同你们两位前往,杨开的武艺高强,特别是箭法精妙,这样就可以做到万无一失的了。” 丁犍,许刚向杨宗保一鞠躬道:“多谢元帅的关爱。” 杨宗保道:“不谢,两位为国为民真是赤胆忠心,赶快下去做些必要的准备吧!” 第二百0八章 深入到辽军占领区 第二天,吃过了早饭着丁犍、许刚、杨开,化装成了马贩子的样子,那时期宋辽两国的边境常有一些辽人向大宋境内贩运马匹,以获得暴利。 虽然为了消弱宋军的战斗力,辽国萧太后下令不准辽人向大宋贩运马匹,但在利益驱使之下,那些个马贩子根本就不听萧太后的禁令的,他们通过向镇守边境的辽军将领行贿,开辟了一个走私的通道,许刚就十分熟悉这条通道的。 为了避免引起辽军的怀疑,丁犍决定舍近求远,不从雄州这儿渡河,而是绕道去易县,从那里潜入辽军的南方重镇幽州城,从而刺探到重要情报。 易县在雄州城的西北方向,原来归雄州府所管辖,现在已经被辽军所占据。 杨宗保,张知府等人将丁犍,许刚、杨开送到了城西外,对丁犍道:“参军大人,此次前去敌后,能刺探着情报最好,如果不行就别勉强,人生安全最为重要的。” 丁犍笑了笑轻松的道:“元帅,你就放心吧,此去一定要满载而归的。虽然此去辽境危险重重可是不入虎穴,焉得虎仔。何况还有许刚、杨开两位兄弟协助呢!” 张知府对许刚叮嘱道:“许团练,此番你的任务就是保护参军大人的安全,明不明白?” 许刚点点头道:“知府大人,你就放心吧!只要有我许刚三分气在,一定会保证参军大人完好无损的归来。” 杨宗保也对杨开道:“杨开,你已经跟了丁参军十多天了,此去一定要打起精神提高警惕的呀!” 杨开拍了拍胸脯道:“元帅,你就放心吧,我这能耐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的吧!” 杨宗保道:“杨开,你那儿都好,就是有些盲目自大,这可不太好的,你们此去是深入到幽州,幽州那可是辽人在南面的重镇,别的不说那儿镇过的南院大王就是辽国的皇叔,所以幽州城一定防范的很严,不是随便好出入的地方。” 杨开点头道:“元帅,你知道了,一定会小心行事的。” 杨宗保道:“好,那你们就赶快赶快上路吧,从这儿到易县还有很远的路呢!” 丁犍,许刚、杨开等人跳上了马背,向杨宗保,张知府抱拳道:“元帅,知府请回吧!” 杨宗保,张知府抱拳回礼道:“保重!” 丁犍轻轻拍了一下马脖子,那黄骠马哒哒哒了跑出了城门,向易县方向奔去,许刚、杨开也催马从后面赶了上来。 易县离雄州城有百里多地,三人三骑在午时时分抵近了易县城的东门。 许刚停下马对丁犍、杨开道:“两位,一会进城时如果有守城的辽军前来盘问,你们尽量别出声,一切由我来应对。” 丁犍点点头道:“好说!咱们赶快进城吧!” 三个人跳下马,随着缓缓移动的人群向城门那儿走去,城门那儿两边各站着四名腰挎弯刀,手持皂缨枪的辽军,在一名小伍长的率领下盘查着出入城门的行人。 站在那儿四处寻睃的辽军小伍长,一看来了三位马贩子打扮的人,急忙走了过来喝道:“站住,你们三个人是从那里来,又到那里去。” 许刚急忙上前道:“大人,我人是从雄州城里跑出来的,这不要经过贵宝地回幽州老家去。” 小伍长道:“听说雄州城那儿来了宋国的十万大军,是真有其事吗!” 许刚点头哈腰道:“是的大人,那些个宋军现在都红了眼,见到咱们辽人就抓去给他们修城墙,护城河什么的,所以我们就逃了出来,不然逃得晚了话,恐怕这小命都丢在雄州城的了。” 小伍长道:“少废话,别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这儿没有菩萨!”说着向许刚伸出了右手,三根指头还在那儿不停的捻动着。许刚一看心道:“怪不得你小子一看我们三个过来,就急忙跑了过来,哦,原来以为马贩子都是有钱的主,来打我们秋风的。“于是从肩头上背着的搭裢里摸出了有五两银子塞到了小伍长的手里道:”大人,你们舍家抛业的镇守在这儿也不容易,这几两银子就拿出买些酒喝吧!“ 小伍长接过了银子眉开眼笑道:“好好,你老大不愧是走南闯北的人,就是开事,赶快进城去吧!” 许刚向身后摆了摆手道:“两位老弟,大人已经放行了,赶快进城吧!” 丁犍、杨开急忙牵着马跟在许刚的后面,三个人十分顺利的进了城。 走到街上一看,现在虽然是战时,街面上显得有些萧条,但为了维持生存,许多家买卖店铺还在开着业,只是很少有人问津的。 走了一会,杨开道:“许团练,能不能找个地方先吃口饭。” 许刚回身瞪了眼杨开一眼道:“你在喊我什么?出来时候不是告诉过你咱们彼此之间称为老哥或者老弟吗!” 杨开急忙道:“是的许老哥,实在对不起,刚才一着急忙忘了,下次一定会注意的。” 丁犍道:“杨开,这是在辽军的管辖之地,说话办事一定要小心才对的。千万大意不得。” 杨开连连点头道:“好的,两位老哥,我知道了,大意会失荆州的。” 三人沿着街道又向前走了一会,许刚指着街边一家挂着马记大饼幌子的小铺道:“两位老弟,咱们就在这家小铺对付吃一口吗,这是我一位朋友开的。” 丁犍点了点头道:“好!” 三人将马拴在了门前的马桩子上,走进了铺里。 店铺掌柜一看到许刚来了急忙迎上前道:“许团……” 许刚急忙打断他的话道:“马老哥,现在生意还好吗。”说着向马老哥使了个眼色。 马老哥会意了过来道:“好什么好,对付着混口饭吃就不错的了,许老弟你这又是要贩马去呀!” 许刚摇了摇头道:“这兵荒马乱的还贩什么马,这不与这两位老弟结伴一同回幽州老家,避过一阵再说吧!” 马老哥道:“那好,三位赶快坐下一吧!” 丁犍坐了下来,这才仔细打量起这家小小的饼铺里,这家铺确实很小,小了只能摆三张桌子。 丁犍他们三个占据了一桌,另外有两名中年汉子占了一桌,另一桌暂时还没有客人,看来这生意也淡的很。 马老哥道:“三位来些什么?” 许刚看了看丁犍,丁犍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那意思就是随便来点吃的就行。 杨开则道:“马掌柜,有什么好酒好菜只管往上端就是,都跑了大半天的,肚子饿得瘪瘪,真得好好犒劳犒劳五灶神的。” 马老哥笑道:“看这位小哥说的,现在兵荒马乱的,那有什么好酒好菜,只有大饼与新烀的手抓羊肉,本地村民们自家酿造的村酒。” 杨开高兴的道:“有这手抓羊肉最好不过了了,赶快端一大盆子,来上两坛子村酒,对了,再来几头大蒜。” 马老哥道:“好咧,几位稍等!”说着推开里面的门进了厨房,很快就端着酒肉出来摆在了桌子上。 杨开看来是真饿了也顾不得谦让,伸出手从盆子抓起一大块羊肉沾上盐花,就着大蒜狼吞虎咽了造了四五块,这才捧过酒坛子倒了一大碗酒美美的喝了一大口道:“过瘾,过瘾!许久没这般吃肉的啦!” 丁犍一边慢慢咀嚼着羊肉,一边道:“那你就多吃些,免得一会在路上又喊起饿来的。” 杨开道:“没事儿,这家店铺不是卖大饼的吗,一会走时候咱们多带上些大饼,半路就饿不着的。” 许刚笑了笑道:“杨老弟,你小子还真不傻。” 杨开得意的笑道:“那当然,老弟我也是常在外面跑的人,还不知道走路要多备些干粮,这叫有备无患吗!” 这时,邻桌的那两位中年汉子已经吃完的饭,走出了店铺。 马老哥这才走了过来向许刚道:“许团练,你不是雄州城里呆着,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呢。” 许刚道:“马老哥,我是奉了元帅之令,前往幽州刺探辽国的军情,这两位是我的同伴。” 马老哥关心的道:“哦,那可千万要小心的,我听来这里吃饭的辽兵说,辽国萧太后也从兴隆府向幽州城增拨了不少兵马,正准备开往雄州迎战杨宗保元帅呢!” 丁犍问道:“马老哥,那么你知道不知道,此番辽军来了多少,是谁统领军队的。” 马老哥笑了笑道:“来我这儿吃饭的都是些小兵,那里知道什么详细的消息,我也只能听个大概的。不过好像是来了不少,什么三川六国,九沟十八寨,三十六个部落都出动了。” 许刚听了道:“他奶奶的,看来辽国那个萧婆娘这次还真下了狠劲的,大有不进中原誓不罢休的意思呢。” 丁犍道:“许大哥,别看辽军来势汹汹,可是也并不可怕了,他们的兵马都是各个部落现拼凑的,应该是面和心不和,各揣各的心眼,其目的无怪乎是趁机捞些好处而已。” 许刚道:“说得也是,每个部落愿意甘心为萧婆娘真心卖命呢。” 马老哥道:“其实辽军的那些小兵个个也都不愿意打仗的。生怕战死在中原,成了无家可归的孤魂野鬼。” 丁犍点点头道:“所以说别看辽军现在是气势汹汹,其实已然是人心向背了。未待开战已经显败象的。” 第二○九章 杨开斗殴 丁犍、许刚、杨开等三人在易县马记大饼铺吃完饭后,又买了七八张大饼,然后向马老哥告别,踏上了前往幽州的路。 越向北走,前方越是荒凉,本来北方就是人口稀少,一来战事,路在几乎看不到行人。 三人骑在马上一路透迤的向北行进着,在第二天天黑之前进入了幽州城。 幽州历来是后家必争之地,五代十国时期先属于后晋的石敬瑭,石敬瑭是历史上有名的儿皇帝,为了讨好契丹人,先拜比年龄还小的辽国皇帝为干爹,然后又将幽州割让给了辽国,后来大周的皇帝柴荣收复了幽州,结果又被辽人抢占的回去,并在那里设置的南院府,由一名大辽皇帝的叔叔郁律伟光率领十万雄兵镇守。 由于这里距离宋辽边境较远所以对来往的行人盘查不够严格,丁犍、许刚,杨开等人轻而易举的混进了幽州城内。 宋辽两国没有开战前,许刚来过了幽州几次,因此驾轻就熟引领着丁犍,杨开两人来到了幽州城最为繁华的街道通达大街的一家临街客栈住了下来。 要打探消息就得住在热闹的场所。 丁犍、许刚、杨开等三人住下后,先是美美的吃上一顿大餐,然后就洗漱歇息,养足了精神。 第二天吃过了早饭后,许刚对丁犍道:“老弟,我先去朋友那儿打听些消息,两位在客栈里好好歇息,千万别到处乱走了,免得引起他人的注意。” 丁犍点点头道:“许大哥,你放心去吧,我与杨开就在这客栈里待着,那儿也不去的。” 杨开不以为然道:“许大哥,你至于这般的小心谨慎吗,这幽州城是契丹汉人混居之处,咱们脑门子上又没写着字,谁知道咱们是来刺探军情的,噢,整天闷在这屋子里那个受的了。” 许刚笑了笑道:“杨开兄弟,我的意思就是说你们两位没事尽量别出客栈的,这是辽人的地盘还是小心些为好。” 丁犍道:“许大可就就忙自己的去吧,我会看好杨开的。” 许刚这才点点头离了开。 许刚走后,杨开不满的对丁犍道:“这位许大哥也真是的,不让咱们出门,这不是要生将人闷死吗,早知这样我还不来这鬼地方呢。” 丁犍劝道:“杨开,你就听许大哥的吧,毕竟他常来往于辽地,对情况比较了解的,再说他这样作也都是为了咱们的好。” 杨开不屑的道:“什么为了咱们好,我看这小子说不定是跑出去找自己的老相好的了。”接着叹息道:“唉,不说了,不让咱出去,那咱就睡觉。“说着一头扎在床上,很快就打起了呼噜,丁犍也躺在床上想着心事,可是不知不觉的也睡的过去。 这时,杨开偷偷睁开眼睛向丁犍这儿瞧了瞧,一看丁犍睡着了,他就轻轻的跳下床,然后蹑手蹑脚的打开门,跑了出去。 杨开出了客栈,来到了大街上,一边走一边看着有异于中原的街上行人。 走了一会忽然看到前面有两名姑娘说说笑笑的迎面走来,杨开急忙侧身闪在了一旁边。 其中一位姑娘向杨开嫣然一笑。 杨开不由的怦然心动,因为他在中原时从来没有见过大姑娘在街上逛来逛去的,特别是姑娘那一笑,竟使杨开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于是情不自禁的转过身跟在了姑娘的后面,慢慢的走着,两位姑娘只顾得说笑也没有在意。 很快,两位姑娘沿着大街走进了一座府邸,杨开只好站在那儿傻呆呆的看着,这时从大门那儿走过了一个人来道:“你小子是不是有病呀!“ 杨开道:“怎么了?“ “没病你在这儿发什么傻。“ 杨开道:“难道我看看就不行吗!“ 那人道:“当然不行的,郡主也是你小子贼眉鼠眼乱看的吗!“ 杨开这才知道刚才的两位姑娘是郡主,便不服气道:“郡主怎么了,郡主也是人,难道看看就不可以的吗!“ 那人道:“郡主是金枝玉叶,那是你这人模狗样的宋狗看的。“ 杨开一瞪眼道:“你小子骂谁是宋狗!我看你是辽狗。“ 那人道:“哎呀,你小子还长能耐了,在幽州城还敢玩横的。“说着上前一步挥拳向杨开的面部打来,杨开敏捷的一侧身,来了个顺手牵羊,扯着那小子的胳膊,将他摔了个狗抢屎。 这时另一个守在门口的家伙,从杨开的身后猛扑上来,拦腰抱住了杨开,要将杨开摔倒在地,杨开急忙使了个千斤坠,站稳的脚跟,伸手向后抓住了那家伙的肩头,一个背摔将那家伙从背上摔了过来,摔了个仰面朝天。 先前摔倒那个家伙一看自己不是对手急忙跑进门里大声喊道:“弟兄他,赶快来帮忙,有人跑到这里来撒野!“ 随着喊声从院子里跑出了六七个壮汉,围着杨开拳打脚踢起来,可是这些人都是三脚猫的功夫,那里是杨开的对手,不一会就被杨开打得个个趴在地上哭爹叫娘,杨开轻轻搓了搓手骂道:“就你们这些个狗奴才也配与爷爷动手动脚的。“说着转身就要离开。 这时就听到身后有人高声喊道:“站位!打完人了就想走吗!那有这般便宜的事情!“ 杨开转过身一看,是刚才两位姑娘中的一位,便笑了笑道:“姑娘,不是我要动手,而是这些人无礼在先。“ 那位姑娘横眉立目的道:“什么无礼在先,看狗还得看主人呢,我家的奴才那里轮到你小子教训。“ 杨开道:“你怎么不讲理呢,就行狗咬人,不行人踢狗吗!“ 那位姑娘冷笑道:“哼,讲理,在幽州城这儿还从来没有人敢与姑奶奶我说这样的话。“ 杨开年轻气盛的道:“你是谁的姑奶奶,我还是你爷爷呢!“ 那位姑娘气了小脸通红道:“呸,你是谁的爷爷!“话音未落,一个箭步蹿上前了,挥动拳头来了一记黑虎掏心。 杨开轻轻闪身跳了开道:“住手!“ 那位姑娘止住手轻蔑的一笑道:“怎么,害怕了!“ 杨开哈哈大笑道:“哈哈,那个怕你黄毛丫头的。爷爷是好男不与女斗,懒得搭理你。“ 那位姑娘一听骂道:“好你个狗东西,竟然小瞧人。着打!“说着就地跃起一个飞脚踢向杨开的下巴。 杨开急忙后退两步闪了开道:“黄毛丫头,爷爷让你两着,你就别得寸进尺的。不然休怪爷爷不客气。“ 那位姑娘冷笑道:“不客气又能怎么样,着打!“伸出两指来了一着二龙抢珠,直取杨开的双目。 杨开骂道:“臭娘们,闹着玩抠眼珠,竟然下死手!“ 那位姑娘气的脸色发青道:“你小子骂谁是臭娘们!“ 杨开道:“当然是骂你的了。“ 那位姑娘二话没话,从腰间刷的抽出了一支软剑,不由分说就向杨开的咽喉扎去,杨开吓行急忙一低头躲了过去,可是头上的帽子却被那位姑娘一剑扫落的下来。将杨开弄得是满面通红。 那位姑娘道:“小子,这下知道姑奶奶的厉害了吧!下次掉了就是项上人头了。“ 杨开道:“不见得!“说着大吼一声,来了个连环脚,右脚踢向姑娘持剑的手腕,左脚直奔姑娘的前胸。 那位姑娘急忙后退,闪开的两脚骂道:“无耻!” 杨开道:“我怎么就无耻了呢!” 姑娘红着脸道:“你不无耻,为什么用脚踢人家的前胸。” 杨开这才恍然大悟,古代时那是有江湖规矩的,男女相斗,男人是不能攻击对方前胸。于是杨开一抱头道:“姑娘,在下唐突了,刚才一着急才是如此的,对不起,杨某向你赔礼。” 姑娘“噗哧”一笑道:“那个让你赔礼的,看剑。”手里的软剑来了个金鸡点头,扎向了杨开的双眼。 杨开急忙来了个后滚翻闪了开。 就在这时听到有人娇声喝道:“住手!” 那位姑娘听到喝声急忙收回了软剑道:“姐姐!” 那位被称为姐姐的姑娘道:“妹妹,你一个大姑娘家怎么在大街在与男人张牙舞爪的打架呢,也不怕别人笑话。” 妹妹低着头喃喃的道:“姐姐,这就子实属无礼,我教训教训他。” 姐姐道:“妹妹,他怎么无礼的。” 妹妹一指那些鼻青脸肿的仆人道:“你看看这些下人让他给打的。打狗还得看主人呢吧,这小子这样做,也太目中无人的。” 杨开道:“那个目中无人的,是你家这些个狗奴才先骂人的。” 妹妹道:“就是骂人也轮不到你出手教训他们的。” 杨开一梗脖道:“我就打了,你能将爷爷怎么着吗!” 妹妹生气的一跺脚道:“姐姐!你看这小子多猖狂,一口一个爷爷喊着,还真觉得自己能上天了,今天我非把他的牙打掉不可。”说着挥动软剑就要上前。 杨开摩拳擦掌道:“好!来吧,黄毛丫头今天我让你知道知道拳头的厉害。”跃跃欲试就要应战。 猛然听到有人喊道:“杨开!赶快住手!” 杨开听到喊声回头一看是丁犍来了,便急忙收手道:“丁大哥,你怎么来了呢。” 丁犍厉声道:“我能不来吗,我来看看你这位好汉是怎么与人打架的。” 原来丁犍看杨开睡着了后,自己也就放心的睡了下来,那知道一觉醒来时,一睁眼杨开不见了,于是便急忙出来寻找,走到这儿时正看着杨开正与一位姑娘对峙,便喝止住了跃跃欲试的杨开。 第二百一十章 两位郡主 丁犍喝住的杨开,向两位姑娘一拱手施礼道:“姑娘,对不起了,是我管教不周,让自己的兄弟惹你们生气了。” 那位妹妹不屑的冷哼了一声,翻着白眼瞪着杨开,杨开也不服气的回瞪着。 倒是那位姐姐笑了笑道:“哦,这事也不全怪你兄弟的,骂人无好口,打架无好手,一个巴掌拍不听,我家小妹也过于冲动,还请见谅。” 那位妹妹不服气的道:“姐姐,我冲动什么的。”说着伸手一指杨开道:“这小子都黑瞎子叫门熊到家来了,难道妹妹还能袖手旁观吗!” 那位姐姐喝道:“你给我闲嘴,赶快回院子里去,别站在大街上丢人现眼的。” 那位妹妹眼圈一红,跺了下脚,转身跑回了院子里。 丁犍一看,向那位姐姐鞠躬道:“如此,还请姑娘恕我兄弟无礼。”说着向杨开一瞪眼道:“还不赶快向这位姑娘赔礼道歉。” 杨开只好不情愿的一抱拳道:“姑娘见谅!”说着转向就走。 丁犍一边喊道:“你给我站住!”一边向姑娘道:“抱歉,我兄弟就是这么个臭脾气的,回去我好好教训教训他。”说着也转身离开了。 丁犍追上杨开道:“杨开,你怎么回事这般蟒壮,随便在大街上与人打架,如果暴露的身份怎么办,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回去我怎么向杨元帅交待!” 杨开道:“有什么了不起的,大不了拼了一条命而已。” 丁犍叹气道:“唉,拼命是小事,耽误的刺探军情可是要误了大事情的,你小子真不叫人省心。” 杨开来了倔强劲道:“你要怕我碍事,那我就回雄州城好了。” 丁犍道:“回去,你一个人回去我更放心不下的。” 杨开低着头一声不语的向前走去,回到了客栈一头扎在床上,生起了闷气来。 再说那郡王府里那两位姑娘,都是皇叔郁律伟光的女儿,姐姐叫金花,妹妹叫银花。 金花性格温顺,银花性格比较暴燥。 银花与杨开交手的几个回合没有占着便宜,反而挨了姐姐的一顿训斥,回到院子里后,对那些个奴才道:“来来,你们都排好队占好姑奶奶有话对你们说。” 那七八个奴才急忙排好了队点头哈腰的道:“不知郡主有何吩咐。” 银花上前两步伸出手“啪啪啪”挨着个扇起了耳光,别看银花长的文弱,可是练武之人手劲大,那些个奴才挨了几记耳光,脸都胖了起来。 银花扇过了耳光后笑了笑问道:“知道姑奶奶为什么打你们吗?” 这些奴才捂着脸道:“郡主,小的愚蠢,不知道你为何发怒。” 银花道:“那好,我来告诉你们这些个奴才,你们说你们七八个壮汉竟然让人家一个小白脸给打的趴在地上哭爹叫娘的,丢不丢人呀,平时耀武扬威的能耐都到那去了。一群没用的东西,你后少出门得瑟,都给我老老实实在家呆着,否则我打断你们的狗脚。” 这些奴才们一个个低着头连声道:“是是是,郡主骂得极是。” 银花郡主这才觉得肚子里的气撒了出去,回到自己的房间,坐在桌子边,让丫环洗了几只苹果坐在那儿啃了起来。 这时金花郡主走了进来笑了笑道:“妹妹,吃苹果呢!” 银花点了点头没有出声。 金花道:“妹妹,不是姐姐说你,你说你一个大姑娘没事跑到大街上与一个大小伙子动手动脚的不觉得脸红吗!” 银花将手里的苹果扔在桌子上道:“姐姐,你别总拿着一副教训人的脸孔对着我好不好,什么动手动脚的,你知道不知道,是那小子先动手打咱们家人的。我如果不出手,是不是让人觉得咱们这郡王府就没有人了,那样咱们家岂不是威风扫地了。” 金花道:“再怎么说你也不能跑出去与人家打架的,这样做岂不是没的教养。” 银花冷冷的笑道:“什么教养不教养的,我学习武功就是用来教训那些个不知道深浅的人。就说刚才那个小子吧,如果不是你跑出去阻止了我,我早就将他眼珠子抠出来当泡踩了的。” 金花笑了笑道:“妹妹,你要知道这山外有人,人外有人的,我看了,你根本就不是那个人的对手。那是人家看你是女人让你几着的,再打下去的话吃亏的一定就是你了。” 银花摇摇头道:“哼,我不信,自从我学了武功后,爹爹手下的几员大将,我都与他们较量过没有一个是对手的,怎么就斗不过一个毛头小子。” 金花道:“看把你能的,爹爹手下的大将是看在爹的脸面上故意让着你,你就觉得自己了不起了似的。其实你那点三脚猫功夫差远了。今天那个人要是使出真本领的话,三个回合就能将你打趴下。” 银花不屑的道:“我不信,那小子年纪也不比我大多少,就算他在娘胎里开始练武的话,能练多少年,那天我一会再打机会斗斗他的。” 金花笑道:“妹妹,你赶快拉倒吧,还嫌没丢够人呀。” 银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道:“丢人,丢什么人,打不过人家才叫丢人呢!姐姐,你看着妹妹一定要再找那小子决一死战的,非拼个你死我活不成的。” 金花道:“妹妹,至于拼个你死我活呢,你与那个人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的。” 银花道:“怎么就没有,他是宋人,我是辽人,这就不共戴天。” 金花道:“这是两国之间的事情,跟你一个老百姓有什么关系!” 银花道:“姐姐,这话可就不对了,谁说咱们是老百姓,咱们可是郁律皇族人,生下来就承担着一统天下的使命。” 金花不以为然的道:“什么一统天下,那都是残酷的杀戮,最终受害的就是宋辽两国的百姓。” 银花道:“姐姐,你别拿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好不好,自古以来那个王朝的强大不是从杀戮开始的。” 第二百一十一章 夜宿舍幽州城 丁犍、杨开两个人刚刚回到客栈不久,许刚也回来了。 一进门丁犍就问道:“许大哥探听到了什么消息了没有。” 许刚摇了摇头道:“没有,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没探听到的,我那位朋友虽然也是辽人,可是军营里他是进不去的,所以从那也儿得不到什么东西。只有等明天,我再伺机潜入的军营里打探打探的。” 丁犍点点头道:“看来也只好这么办的了。” 许刚伸手指了一下躺在床上一声不吭的杨开道:“丁老弟,杨老弟这是怎么了,好像很不高兴的样子。” 丁犍笑了笑道:“他在生闷气呢!” 许刚道:“生闷气,生那个人的闷气。” 丁犍道:“许大哥,你不知道,今天人你出去后,我就躺在床上睡了过去,那知道杨开这小子竟然偷着跑到了大街上,并且在郡主府那儿与一位郡主动起了手。” 许刚道:“竟然有这种事情。” 丁犍点了点头。 许刚叹气道:“唉,这下子可招上麻烦了的,那郡主岂是能招惹的。” 丁犍道:“其实也没什么的,那位年龄大一些的郡主还是很明理的,将自己的妹妹训斥了一番,我也说了杨开几句,这事也就算是揭过去了。” 许刚道:“我看没那么简单的,我听人说过这郁律伟光家的二郡主可是个难缠的主,说不定还会打上门来的。” 丁犍摇摇头道:“不会吧,那个郡主又不认识咱们,到那儿去找呢。” 许刚道:“老弟,这毕竟是在人家幽州,郁律伟光的地盘,郡主想要找个人还不容易吗,她就是想要抓只老鼠也能凿墙挖洞的找出来。” 丁犍不无担忧的道:“那么咱们最好还是换家客栈住才好的。” 杨开从床上一翻身坐了起来怒气冲冲的道:“要换地方住,你们两位换好的,我不换。如果要是换了的话,好像我杨开真怕了那个黄毛丫头似的。我就在这儿等着,她不来则罢,如果真得敢找上门来,我就给她来点厉害瞧瞧。让那个什么狗屁郡主知道知道大刀是铁打的。” 许刚笑了笑道:“我只不过是推断一下而已,你杨开至于生这么大的气吗,好!你是位大英雄行了吧!” 杨开道:“说我是英雄也好,是狗熊也罢,反正我杨开不是那个人随便想欺负就欺负的。” 丁犍道:“好了,什么也别说了,咱们先去前面的厅堂里吃了晚饭再说。” 许刚道:“好,杨开,走咱们吃饭去。” 杨开从床上跳到地下道:“好,与那黄毛丫头打了一阵,现在还真感觉到有些饿了。” 很快,三个人就吃完了晚饭,回到客房喝起了茶水。 喝了一会茶水,丁犍对许刚道:“许大哥,咱们去外面走走吧,在这屋里呆着有些闷。” 许刚道:“那好吧!杨开你与不与我们一同去。“ 杨开站起身来道:“怎么能不去呢!“ 三人出了客房,刚要出去,客栈掌柜急忙拦住了他们道:“三位客官,现在不能出去的呀。“ 丁犍诧异的问道:“为什么呢!“ 客栈掌柜伸手指了指窗外道:“你们看这天已经渐渐的暗了下来,郡王有规定,因为现在宋辽两国开战,为了防止宋人的奸细潜入幽州城天一黑就实行霄禁的,这个时辰谁要是去那街上走,就会被巡逻的士兵抓到治个通敌卖国之罪的。“ 杨开骂道:“他妈的,这是什么世道,想出去散散心都不可以。好那咱就回屋睡觉去。“说着转身回到了客房又倒在了床上。 丁犍则向客栈掌柜谢道:“掌柜,谢谢你的好心提醒。“ 客栈掌柜摆摆手道:“不谢,不谢,大家出门在外都不容易,还是小心为妙,免得招灾惹祸。“ 丁犍拉着许刚回到了客房,坐在那儿闷头喝起茶来,然后也躺在了床上,似睡非似的闲着眼睛。 正在这时,就听到“哐哐哐“一阵锣声传来,接着有人喊道:”各家各户听好了,马上关好门,谁也不准备上街上走,不可向窗外张望。一会有大军经过。“ 客栈掌柜跑进了客房道:“客官熄灯,熄灯!“说着一口吹灭了桌子上一盏油灯,整个客房里顿时陷入黑暗之中。 客栈掌柜抱歉的道:“对不起了,今晚也不知是怎么的了,看来这真是要打大仗的了。“ 丁犍道:“熄了灯更好!正好可以安稳的睡一觉。“ 客栈掌柜道:“好好,那我就不打扰三位歇息了。“说着轻轻带上门摸黑走了出去。 丁犍、许刚、杨开三个躺在床上,谁也没有出声,客房里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大街上除了偶尔的几声狗叫,也是死气沉沉的毫无半点声息。 过了大约有一顿饭了时间,就听到远处传来微弱的马蹄之声,随即声音越来越大,大街上嘈杂起来。 丁犍悄悄从床上爬了起来,光着脚来到窗户前,将身子侧贴在墙壁上向外张望着,只是黑暗的街面上影影绰绰出现了,一队队大辽国的铁骑兵,足足走了一个多时辰。铁骑兵刚刚走过又听到一阵“卡嚓卡嚓“脚步声,一队队辽国步军抬着云梯等攻城器械走了来,这一走就是两个多时辰。 不用说辽国的军队正向幽州城集结,准备进行一场大规模的战争。 丁犍悄悄的退回到床上,悄声对许刚道:“许大哥,从队伍行进的时间来看,你能不能推算出过去有多少人马。“ 许刚道:“刚才我仔细听了听,从队伍行进的时间来看,刚才过去的大约能有十万骑兵,五万步军的。“ 丁犍道:“这么来说,辽军已经向这里调集了十五万大军的。看来他们稍做休整,马上就要南下雄州城的。” 许刚道:“谁说不是呢!明天白天咱们马上打探仔细,将情况摸清,然后马上赶快回雄州城,告诉元帅准备迎战辽军。” 杨开从床上坐起来道:“回去干什么,来来回回的跑也不怕累着。我看不如干脆一会咱们三人悄悄摸出去看看辽军的粮草在那儿,一把火烧了,看他们还怎么去攻打雄州城的。” 许刚摇了摇头道:“不行,现在大街上已经戒严了,辽狗的巡逻队跟走马灯似的来往不断,咱们根本就没有那个机会的。” 杨开不屑的道:“机会是人制造的,都像你这样前怕虎后怕狼的,这个仗还怎么打!” 许刚道:“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只有保护好自己的前提下,才能更好的消灭敌人。咱们三个是奉命从出来刺探索敌情的,蛮干不得。明天把情报收集到了,就赶快离开这里,争取早一些赶快回雄州,以为我军争取主动的。” 丁犍点点头道:“杨开,许大哥说得对!咱们千万不能蛮干的,不然岂不打草惊蛇,给明天的行动增加困难的。” 杨开嘟嚷道:“行行,你们一个人是参军,一个是团练使都是高屋建瓴之人,咱就是小白丁一个,睡觉!”说着脱了衣服钻进了被窝,很快就打起了鼾声。 丁犍笑了笑道:“这小子真是属猪的,说睡就睡着了呢,许大哥劳累一天了咱们也睡吧,明天还有许多事情要做的呢。” 许刚“嗯”了一声很快也进入了梦乡之中。 幽州城中,丁犍、许刚、杨开沉沉的睡着。 此时,雄州城外杨宗保的中军大帐里,却是灯火通明,明晃晃的蜡烛将整个大帐照的如同白昼一般,诺大营帐里,只有杨宗保与雄州城的张知府两人。 两人隔着一张长条桌子坐在那里,每个人面前放着一碗已经凉透了的茶水。 杨宗保看了看张知府道:“知府大人,天已经这么晚了,你不在家里睡觉,跑到这儿干什么?” 张知府摇了摇头道:“唉,躺在家里也睡不踏实的,还不如到你这儿来坐坐呢。” 杨宗保道:“知府大人,你是不是再担心参军,许团练与杨开他们三人的安危。” 张知府点了点头道:“是的,难道元帅就不担心吗!” 杨宗保道:“我怎么能不担心呢,你来时没看到了正在营帐外打马狂奔呢,可是担心是担心,作为一军主帅我还必须保持着镇静,否则会影响军心的。” 张知府连连点头道:“这个张某心里清楚的,元帅是咱们雄州城百姓与十万大军的定海神针,怎么能可自乱了阵脚的。” 杨宗保道:“可是担心又有什么用呢,他们三人此时此刻一定已经潜入了幽州城,那里可是危机四伏,一切只能靠他们的智慧与应变能力,相机行事的。” 张知府道:“元帅所言极是。幽州城可以说是龙潭虎穴。” 杨宗保道:“我到是不担心丁参军与许团练的,就是担心我那个亲兵杨开。杨开虽然武功高强,作战勇猛,可是就是年纪轻,做事鲁莽的,万一惹出个什么祸来,丁参军、许团练也会跟着受牵连的。” 张知府道:“我倒不担心杨开的!” 杨宗保道:“哦,这么说你担心的是许团练了,也难怪的许团练是你多年的老部下的。” 张知府摇了摇头道:“对许团练,我倒没什么可担心的,许团练为人老成持重,办事沉稳,并且经常出入辽境,相信他不会出什么差错的,再有他的武功也十分了得,相信保全自己还是没大问题的。我只是担心丁参军的,你说他一介文人,虽然有些智谋,可是那必然是深入到了敌人的腹部之中,可以说是刀剑临头的。” 杨宗保笑了笑道:“没想到张知府与丁参军才相识不到一个多月,竟然有如此深厚感情,真是难得。“ 张知府道:“杨元帅,你说这人与人之间交往有时是很奇怪的,有些人那是白发如新,有些人却是一见如故。我与丁犍就是这种感觉的。所以也就格外的担心他的。“ 杨宗保点了点头道:“理解,我能理解你这样感觉的,其中也是你们共同抗击了辽人三次进攻而凝聚的友情的,这就叫同仇敌忾。不过知府大人,你切莫过分担心的,我相信如果遇有什么情况,杨开、许刚二人一定会拼死保护丁参军的,他们两个可都是那种宁可牺牲自己也要保护他人的汉子。“ 张知府道:“这个我相信,可是就怕万一真得与辽人交起锋来,敌方人多势众,杨开、许刚两人那能顾得来呢,万一丁参军让辽军伤了,或者俘虏了去,那可是是咱们大宋有史以来的奇耻大辱,这么多年来,还没有那位参军丧身敌手呢。“ 杨宗保摇了摇头道:“知府大人,此时咱们应该相信他们的能力,我相信凭着丁参军过人的智谋与杨开、许刚来两人的勇猛,他们一定会安然无恙的。来咱们两人就以茶代酒,干一杯,愿他们能够平安归来。“ 张知府急忙端起碗与杨宗保的手里的碗碰了一下,两人一饮而尽,放下碗哈哈大笑起来。 第二百一十二章 银花郡主找上门来 幽州城内,早晨吃过了早饭,许刚对丁犍道:“丁老弟,我准备出城去南门那儿辽军的大营里看看,能不能摸些情报回来。” 丁犍点了点头道:“那好,此行一定要小心谨慎。” 许刚道:“放心吧,丁老弟。”说着拎起了一个包袱拍了拍道:“没来幽州之前我就准备好的一套辽军军官的衣服,等一会到了没人的地方换了,这样就能混进辽军的大营之中。” 丁犍道:“那好,还是一定要小心的。不然让杨开与你一同去吧,他可以帮你望望风的。” 许刚摇了摇头道:“不必的,人少目标小,再说了你身边必须要有个人来保护才行的。” 丁犍苦笑道:“这倒好,我倒成累赘了。” 许刚笑了笑没有说话,拎着包袱走了出去。 来到了大街上看到街上到都是马粪,许多百姓在士兵的驱赶之下,打扫着马粪。 许刚转进了小巷子,躲避着辽军的巡逻队向南城门那儿摸去。 看看接近了南城门,许刚这才闪身在一个墙角处,换上了携带着那身辽军军官的衣服,大摇大摆的向城门那儿走去,城门那儿站岗的八名士兵一看来了名千夫长打扮的长官,急忙点头哈腰的闪在了一旁边。 许刚出了城门走出大约有一里地远,就看到前面一座座牛皮帐篷,密密麻麻的扎在了空旷的草地上,许多战马在那儿低头吃着青草。 许刚站在那儿观察了一番看到一座四周围着许多小帐篷的金顶大帐篷,就知道那儿一定是辽军元帅的中军大帐。 辽国是等级森严的,金顶大帐那只有是皇族之人才能住的,不用说这位统领十五万大军之人一定是郁律一族之人的。 许刚慢慢的向那些帐篷之处走去,这时忽然刮过了一阵风,将金顶大帐前高高旗杆上低垂的帅旗展了开,那上面画着一只凶猛的金头大雕,大雕下面用契丹文写着郁律猛达四个写。 许刚经常来往辽境当然认得大旗上的四个字,一看郁律猛达,心里不仅吸了口凉气,没想到辽国萧后,竟然将这位派来了。 郁律猛达可是辽国的名将,他的老爹就是当年在两狼山围困杨继业老令公的辽国大将郁律沙。 此次,辽军的十五万步骑兵由这位能征惯战的郁律猛达率领,看来谁胜谁败还真就很难说的了。 想到这里许刚悄悄的穿过了那些小帐篷,绕到了金顶大帐的外面悄悄的隐下身子,将耳朵贴在帐篷上企图听到郁律猛达的一些战略布置。 可是听了半天,却只听到帐篷里传来了一阵阵男人了大笑与女人的嘻笑之声,原来这位郁律猛达,玩了个行军享受两不耽误的。从兴龙府出来后,就在车上藏了五六名美女,一路寻欢作乐的率领着大军向前行进着。 这可怎么办是好。 许刚摇了摇头转身刚要离开,就看到从一顶小帐篷里钻出了一名万夫长打扮的辽军军官,那小子可能是酒喝多了提着裤子就来到了金顶大帐篷后,要在这里就地解决内急。 许刚看了心中暗喜,这小子可是位高级军官,一定知道不少事情的,于是就悄悄的走到那名万夫长身后,挥掌砍在了万夫长的脖子上,那小子一歪头就向前栽倒过去,许刚急忙伸手托起了他,扛在肩上来到了一片小树林那儿,狠狠的抽了万夫长两记耳光,将他从昏迷中打醒,开始审问起来…… 许刚走后,杨开对丁犍道:“参军大人,咱们也出去走走好不好。” 丁犍道:“出去干什么?” 杨开道:“出去收集情报呀,咱们到幽州不就是来收集情报的吗,整天蹲在客栈能收集到什么情报。” 丁犍笑了笑道:“杨开,收集情报的事情不用你操心的,许大哥已经去做了。” 杨开道:“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只值许大哥一个人呢,人多力量大,人多计谋全,还是群策群力的好。” 丁犍坚决的道:“不用,你目前的主要任务就在老老实实在这客栈里呆着,别再惹祸比什么都强的。” 杨开笑了笑道:“我惹什么祸了的,你将我关在这里不让出去。” 两人正说话只间,就听到客栈外面有人道:“郡主,小的已经打探清楚了,昨天的那个小子就住在这里。” 随即就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喊道:“喂,昨天那个狗东西赶快给姑奶奶从客栈里滚出来,咱们今天一分高低。” 杨开听了对丁犍道:“听到没有,昨天那个黄毛丫头找上门来了,我出去教训教训她。” 丁犍急忙横身堵在门前道:“不行,她骂两声出出气也就完事的了,你千万别出去。” 这时银花郡主又喊道:“怎么着臭小子,难道你害怕了,成了缩头乌龟躲在屋子里不敢出来的吧!” 杨开跺脚道:“黄毛丫头,那个怕你的。你等着爷爷一会出去就打你个满地找牙的。” 银花冷笑道:“姑奶奶是喝马奶长大的不是被吓大的,你小子要是个男人的话就赶快滚出来。否则别怪奶姑奶不客气打进客房将你小子揪出来。” 客栈掌柜带关哭腔道:“郡主,这可使不得呀,你说你们两人要是动起手来,小的客栈还不被砸烂的,这还让不让小的活了。” 杨开猛然一把抓住丁犍的衣领,一下子将他摔到床上,打开门跳到了院子里高声喊道:“黄毛丫头少在那里张牙舞爪的,爷爷来的。” 银花郡主点点头道:“行,算你小子有种!竟然还敢出来应战本郡主,看打!”话音未落,双拳齐出,来了一着双风贯耳。 杨开冷笑一声道:“雕虫小伎,也敢关公面前耍大刀。”双手一探来了个金丝缠腕,双手抓住银花郡主的双手扭到了背后。 银花郡主急忙一侧身飞起一脚踢向杨开的脑门,杨开急忙松开双手跳到了一旁。 银花郡主看了看自己红肿的手腕子道:“好你个狗东西,真是太歹毒的。”说着又故伎重演,伸手从腰间抽出了软剑向杨开的左肩扎来。 第二百一十三章 杨开受伤 面对着辽国的郡主杨开当然不能动兵器的,他也不知道从那儿摸到了一根烧火棍,一记“怪蟒出洞”向银花郡主的持剑的右手腕子挑去。 银花郡主嘴里骂道:“狗东西,你这是找死。”话音未落,手中的软剑已然缠在在烧火棍上,那剑尖如毒蛇叶信,刺向杨开的虎口。杨开笑了笑道:“黄毛丫头,还有点三招五式的,对爷爷来说是小菜一碟。”说着手里的烧火棍用力一搅,银花郡主手中的剑脱手而出,扎在了屋檐上。 银花郡主虽然软剑脱手,但却临危不乱,嘴里轻叱一声道:“好,不错你这臭小子也确实有两把刷子。”说着左手探向腰间一抖手,两支飞镖直扎杨开的双眼。 杨开那是久经点阵,急忙将手中的烧火棍左右分拨,只听到“当当”两声两只飞镖被击落在地。 银花郡主稍微一愣,后退两步双手向腰间一探,左右手各持了三只飞镖,要给杨开来个“流星赶月。” 丁犍站在旁边急得又是跺脚又是搓手,想上去劝架,可是就自己这两下子根本靠不上前,不上去吧!眼看着这杨开、银花郡主都红了眼,马上就要出现死伤。站在那里喊道:“杨开住手!姑娘有什么话好好说。” 杨开手持烧火棍,睁大眼睛盯着银花郡主的双手,此时就是想退也退不回来的,如果一转身,那飞镖从背后扎来,更是没处可躲,再说杨开也不是那临阵而退的人。 银花郡主撇了撇嘴,冲着丁犍不屑的道:“你小子算那根葱,在那里大呼小叫的,惹火的姑奶奶,一飞镖把你钻个透心凉。” 丁犍苦笑了笑道:“姑娘,我是他的兄长,我兄弟有什么得罪你之处我这里给你赔礼的。你赶快将手里的飞镖收起来免得一不小心伤了人。” 银花郡主蛮不讲理的冷静哼一声道:“哼,这时候想起来赔礼来了,早干什么去了,再说你平日里没事的时候怎么不好好管教管教你的兄弟呢,让他像条疯狗似的满街乱蹿,到处咬人。” 郡主呀脾气就这样,拿着无理当有理说,因为人家牛逼吗,身后有一个响当当的郡王老爹为靠山,想不牛逼都不可以的。 杨开听了向丁犍道:“大哥,你跟这黄毛丫头说这些没有用,简直是对牛弹琴,浪费了精神,白搭了功夫的,有这时间你还是去屋里歇着去吧!等小弟将她打的找不到北,黄毛丫头自然而然就知道厉害的,会像条狗样夹起尾巴跑个无影无踪。” 银花郡主怒目圆睁厉声道:“住口,你小子狗嘴里吐不象牙来。”接着一扬手道:“看热闹的人离远点,小心姑奶奶的飞镖不长眼伤着你们。可别怨我没事先提醒大家的。” 杨开火上浇油的道:“来来,黄毛丫头,今天你要是不发镖,就……“想出粗话骂银花,可是转念一想这位郡主毕竟还是大姑娘,下面的话就没有骂出口。 银花郡主道:“怎么不骂了呢,有屁快放。“ 杨开想了想开口道:“那么就一辈子嫁不出去的,可以了吧!” 银花郡主勃然大怒道:“放屁,姑奶奶就是臭在家里,也轮不着你小子说三道四。“ 杨开故意捂着鼻子道:“好臭好臭!原来大姑娘放屁也是臭气熏天的。“ 银花郡主从小长这么大那都是娇生惯养的,那里受过这个委屈,眼泪在眼圈里打着转儿骂道:“好你个臭小子耍流氓!“说着一甩手,左右开弓,六支飞镖”嗖嗖嗖嗖嗖嗖“闪着寒光向杨开飞去,杨开急忙挥动着烧火棍拨打着,那知打落了五支,却被第六支飞镖”噗哧“一声扎在了肩窝上。 杨开疼得“哎呀”一声大叫,一个踉跄向前栽倒过去,丁犍急忙一个箭步冲了过来一把搀扶起了杨开,怒目而视对银花群主道:“你这位姑娘怎么如此歹毒,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竟然对我兄弟下死手。“ 银花郡主一跺脚道:“活该,怎么没一飞镖打在咽喉上,看你兄弟还在这里信口雌黄不。“ 丁犍伸出一只手指着银花郡主道:“你这人真是不可理喻。“ 银花不以为然的道:“理喻,本姑娘自从生下来就不知道什么叫理喻,想理喻去别的地方,别在这幽州城得瑟,这里是姑奶奶我的地盘。“ 杨开咬着呀骂道:“放屁!这是你家的炕头呀!“ 银花郡主道:“呀,你小子挨了一镖,还敢嘴硬,信不信我再给你一飞镖。“说着右手又探向腰间,那知却摸了个空,原来她腰间的皮带上就插了八支飞镖的,先前打出了两,后来又甩出的六支,一下子全用完了。 银花郡主摸了个空,自嘲的笑了笑道:“行,算你小子命大,看你能躲过姑奶奶七只飞镖的面上今天饶你个不死。滚回客房里疗伤去吧。“说着还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块银子当”啷“一声扔在了杨开的脚下,学着江湖人的样子一抱拳道:”兄弟,得罪了,咱们后会有期!“ 杨开一边骂道:“黄毛丫头,那个用你猫哭耗子——假如慈悲,拿回你的臭银子。”一边右脚尖挑起那块银子“嗖”的一声打在了银花郡主的膝盖上,银花郡主猝不及防,“哎呀”单腿一屈跪在了地下。 杨开哈哈大笑道:“哈哈,赶快免礼,爷爷可承受不起的。” 银花郡主一咬牙站起身来骂道:“臭小子,竟然敢偷袭暗算姑奶奶。”说着转身对那些个奴才道:“你们这些个狗东西,还在这里大眼瞪小眼干什么,没看到姑奶奶吃亏了吗,上去将这小子打趴下。” 那些人奴才都是狗仗人势,一听郡主发话了,再一看杨开肩头上插着飞镖血流不止,认为报仇的机会到了,个个撸胳膊挽袖子,真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杨开忍着疼痛,一把推开丁犍喝道:“兔崽子,你们来吧!爷爷就是受了伤也不怕你们的。”这真是老虎不发威,别拿当病猫。 那些个奴才一看,杨开如此威风凛凛,再者昨天已然知道了杨开的厉害,一个个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向前充当这个出头小鸟。 银花郡主看了气急败坏的冲到这些个奴才面前,一人赏了三记大耳光子道:“上,看那个再畏缩不前,姑奶奶把他的狗头拧下来。” 那些个奴才被逼无奈,只好抽刀亮剑的叫喊着扑了上来。 这时就听到一声娇叱道:“狗奴才们都给我住手。” 大家急忙收回刀剑,顺着声音望去,只见金花郡主气喘吁吁的向这边赶来。 金花郡主来到近前对银花郡主道:“妹妹,你都多大了,就不能让姐姐省省心,这下倒好,一眼没看住你就跑出来惹祸。” 银花郡主强词夺理的道:“姐姐什么叫惹祸,这叫有仇不报非君子。我堂堂一位女中豪杰,怎么能容得这小子跑到幽州城来张牙舞爪,是不是欺负咱们辽国没有了吗!” 金花郡主道:“妹妹,咱们的老爹每天为军国大事操劳得连睡觉的功夫都没有,你就不能让老爹少为你操点心吗。” 银花不以为然在的道:“我的事情不用老爹操心的,姐姐你就少在旁边指手画脚比什么都强的。”说着对那些奴才一摆手道:“收兵回府。”看来她还真把自己当成一位女将军的。 那些个奴才一听,转身就走。 银花郡主喊了声道:“浑蛋东西,难道就这样走了吗!“ 那些奴才回过头来莫名其妙起来,难道不这样走,还真要打那位南蛮子一顿吗,可是大郡主在那里拦着,那个敢上前动手的。 银花郡主一指扎在屋檐上的那只软剑道:“你们眼睛没瞎吧,赶快上去将姑奶奶的兵器拿回来。“ 有个奴才急忙跑了两步借势一跳,拔下软剑,双手恭恭敬敬的捧那银花面前。 银花接过了软剑看杨开在那儿冲着自己瞪眼,便道:“怎么,你小子还不服气呀!告诉你官不打病人,现在看在你已然受伤的份上,就不跟你小子一般见识的。如是不服的话等你伤好后,可以去郡王府找姑奶奶,那时咱们再一决高下。“ 杨开横眉冷对道:“哼,黄毛丫头,你就是不说,我也会去找你的,咱们两人之间不死一个,这事算是没完。“ 银花郡主道:“佩服佩服,你小子还真有点钢的,那好咱们不见不散。“说着冲着那些奴才一挥手道:”走人!“扬长而去。 金花郡主看着扬长而去的妹妹一跺脚道:“唉,真拿你没办法。“说着转过身向杨开施礼道:”这位兄弟,我那妹妹不讲理,把你伤了,我在这里向你赔礼道歉。“ 杨开冷冷的道:“不用,我被那黄毛丫头伤了,只怪自己武功不精,怨不得谁的,哼!等爷爷伤好了后,一定要报这一镖之仇的。“ 金花郡主笑了笑道:“兄弟,冤家宜解不宜结的,我妹妹不懂事,你就别与她斤斤计较了好不好,你受伤了我来找郎中给你医治,并且还给你以补偿。“ 杨开扭过身没有出声。 丁犍上前道:“这位姑娘,补偿倒不必的,只是我这兄弟受了伤得赶快医治的。你这儿有没有好的郎中。“ 金花郡主急忙点点头道:“有有,我们郡王府就有的,你们跟我去郡王府治伤吧!“ 杨开倔强的道:“不去,打死我也不进你们的那个狗窝。“ 金花郡主也不以为意的道:“那好,既然你不愿意去,我回去将郎中领到这家客栈里来。“ 丁犍道:“如此有劳姑娘的!“ 金花郡主道:“你们回客房里等着,我找郎中去。“说着转身快步向郡王府奔去。 第二百一十三章 金花郡主的慈悲 丁犍急忙将杨开搀扶到客房的床上躺了下来,拿过一条毛巾先将伤口包扎上。 杨开躺在那里呲牙咧嘴痛的直吸凉气。 丁犍安慰他道:“兄弟,先挺一挺,郎中马上就会来的。” 杨开道:“来个屁,你就那么相信辽狗的话,那些个辽国皇族之人,个个恨咱们中原个恨得咬牙切齿,那个什么狗屁郡主还能给找郎中来。” 丁犍笑了笑道:“我看这位大郡主对人很和蔼的,并不像那个小郡主可恨。” 杨开冷笑道:“哼,她们都是一个娘肚子里生出来的能好到那里去,再说了辽人个个都是狼心狗肺,她的话你也听。“说着咬牙坐了起来道:”丁大哥,你还是赶快扶我去街上找家药材铺看看吧,不然时间耽搁久了,我这条胳膊可能就要废了的。“ 正说话之间就听到远处传来了一阵马蹄之声,很快马蹄声来到了客栈后面,紧接着就听到金花郡主问客栈掌柜道:“掌柜的,刚才受伤的客人在那间客房。“ 客栈掌柜伸手指了指丁犍的客房道:“他们在那里呢。“ 金花郡主听了急忙推门走了进来,擦着脸上的汗道:“我把郎中带来了。“说着向身手招了招手道:”还愣在那里干什么,赶快进来给这位朋友疗伤。“ 跟在郡主身后一位四十多年纪的郎中急忙走了进来,放下身上背着的药箱,来到杨开的床前道:“这位小哥,你躺着别动,我来看看你的伤口。“说着轻轻的解开了杨开肩头上包扎的毛巾,虽然郎中很是小心翼翼,但还是触动了杨开的伤口,杨开没好气的道:”你就不能手脚轻些,这是治伤吗,我看跟杀猪差不多,纯心是想害死我的。“ 郎中急忙道:“对不起,对不起小哥,你暂且忍耐片刻马上就包扎好的。“说着从药箱里拿出了金枪药散撒在了杨开的伤口上,然后又拿出了白布轻轻的包扎了起来。 包扎好的伤口郎中道:“小哥,你这是硬伤,虽然没有伤着骨头,但也将养些日子的才会好的,三日内千万不可动力气的。“ 杨开点了点头没有出声。 郎中走到金花郡主身前鞠躬道:“那么郡主,小的先回去了。“ 金额花郡主摆摆手道:“好的,你先回去吧,别忘了明天这个时间来给这位朋友换药!“ 郎中点点头道:“小的知道了。“说着背起药箱走出了客房。 看看郎中出去后,金花郡主身杨开一抱拳道:“这位朋友,我在这里代小妹向你赔礼道歉的。“ 杨开拉着长脸没有出声。 丁犍道:“郡主,事情就这么算了吧!该做的你都已经做到了,千万别在愧疚的。“ 杨开冷冷的道:“她愧疚什么,疼得又不是她的妹妹。“ 丁犍瞪了杨开一眼道:“兄弟,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呢!郡主已然做到仁至义尽了,杀人不过头点地,你还想怎么着!“ 杨开没有再说话,而是一头倒在了床上,伸出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扯过被子蒙上了头上。 郡主冲着丁犍笑了笑道:“没关系,让他发火发火好了。“说着推开客房的门向客栈掌柜招了下手道:”掌柜,你进来一下,我有话嘱咐你。“ 客栈掌柜急忙走了进来,向郡主鞠躬道:“郡主,不知有你何事嘱咐小的。“ 郡主指着丁犍、杨开道:“这两位客人的食宿费由我包了,有什么好喝好喝的,你尽管给他们做来吃。“ 客栈掌柜嗫嚅的道:“郡主,我这客栈是小本经营的,那来什么银子给这两位买好吃好喝的。“ 郡主笑了笑道:“说来说去不就是银子的问题吗,那好外面的马鞍子挂着个袋子,那里有二百两银子,你拿来周转着。不够用的话,那天再去郡王找我就是了。“ 客栈掌柜听了转向走了出去,不一会捧着二百两银子,走了进来眉开眼笑的对郡主道:“郡主,你真是好人,观音菩萨在世。“ 金花郡主摇摇头道:“别把我说的那么好,我只是做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罢了,再说了这位朋友是我妹妹给打伤的,我能岂能袖手旁观,不然让人怎么看咱们辽人,怎么等待郡王府的。行了,你也别在这儿说起个没完,赶快上街去买些好东西回来,做了给两位朋友吃。“ 客栈掌柜答应着走了出去。 丁犍道:“郡主这怎么好意思呢!“ 金花郡主道:“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人常道不打不相识,咱们做个朋友还不行吗,你来这幽州城了,就算我这位朋友尽尽地主之谊吧!“ 丁犍又抱拳施礼道:“如此多谢郡主。“ 金花郡主道:“不谢谢,我得回郡王府看看我那妹妹的,这丫头说不定气得怎么样了呢。“说着就转身走了出去,前脚刚刚迈去客房的门,又转过身来道:”对了,我那儿还有长白山的老人参,回头我让打发人给送来,将人参炖了,给你兄弟补补身子。“ 金花郡主走后,丁犍走到杨开的床边看了看,杨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于是自己便从客房里来到了院子里,坐在一只凳子上晒起了太阳。 秋天的太阳暖洋洋的,照在身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舒坦,丁犍竟然迷迷糊糊打起了嗑睡来。 朦胧中感觉到有人在轻轻的拍着自己的肩头道:“老弟醒醒!“ 丁犍睁开眼睛一看,客栈掌柜正满脸堆笑了看着自己,便道:“什么事?“ 客栈掌柜讨好道:“老弟,按照郡主的嘱咐,我去街上上跑了一圈,买回来了两只老母鸡,还有一些牛羊肉,你们怎么做着好吃呢。“ 丁犍笑了笑道:“你是开店的,为来问我怎么做,我那里会。你自己就看着做吧!不过老母鸡先留着,郡主说的一会打发人送些长白山老人参来,你将人参与老母鸡一起炖了,给我兄弟补补身子。“ 客栈掌柜笑了笑道:“老弟,你们这下可因祸得福了。“ 丁犍道:“怎么就因祸得福了?“ 客栈掌柜道:“你看你的兄弟虽然得罪了小郡主受了点伤,却得到了大郡主的格外关怀,伤好了后,你如果再去与大郡主开开口,弄个一官半职的,这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事。“ 丁犍笑了笑道:“是吗,那明天也让小郡主将你的胳膊来上一飞镖,请大郡主也对你来个格外关怀好不好。“ 客栈掌柜尴尬的笑道:“这怎么可能呢,就我这副模样,送上门小郡上都懒得打我的。更别说大郡主的格外关怀了,嘿嘿!“ 第二百一十四章 银子与长白山人参 郡主发了话,最重要的是有了那二百两银子,客栈掌柜立即换了一副嘴脸。 马上开始忙碌起来,又是杀鸡又是切肉,很快大盆牛羊肉就端进了丁犍的客房中,并且客栈掌柜还捧了一坛子酒讨好的对丁犍道:“这位兄弟,目前是战时,十几万大军都开进了幽州城,各家饭馆、店铺的酒都抢光了,这坛子酒是我藏起来留着给老爹过七十大寿时喝的,看到这位小兄弟受伤了,这才拿出来给你们喝,好让他活活血,伤好的快些。” 丁犍笑了笑道:“那么就多谢了,等见到郡主时,我一定会向她说的,你对我们照顾周到,郡主一定还会重重赏赐你的。” 客栈掌柜脸上皱纹都笑开了道:“那感情是好的。请你一定多向郡主美言美言的。”说着就打开的坛子将两只大碗里倒上了酒。 丁犍道:“掌柜,麻烦你再拿一套碗筷来,我们还有位大哥,去出办事的,估计马上也快回来的。” 客栈掌柜点头哈腰道:“好好,小的这就去。”转身出去,又拿了一套碗筷走了进来,放在桌子上道:“两位请慢用。” 丁犍走到床前轻轻拍了拍杨开道:“杨开兄弟醒醒,吃饭了!” 杨开这才睁开眼睛,看了看桌子上的牛羊肉和酒道:“丁大哥难道今天这太阳是打西边出来的吧,客栈掌柜怎么舍得给咱们做这些东西吃呢。” 丁犍摇了摇头道:“你看客栈掌柜抠门劲能给咱们做这些好嚼货吗,现在这些东西就是有银子也很买到的。” 杨开道:“也是的,那这客栈掌柜今天怎么这般的好心肠了呢!” 丁犍道:“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他能有这副好心肠的,这都是金花郡主拿出来银子,让他给咱们买来的。” 杨开生气的道:“丁大哥,麻烦你赶快让客栈掌柜将这些东西拿走扔了喂狗。” 丁犍笑了笑道:“怎么,难道这酒菜里有毒药的。” 杨开道:“笑话,酒菜里怎么会有毒药呢!” 丁犍道:“没有毒药,这些酒菜又没变味,怎么就要扔了喂狗呢。” 杨开漠然道:“辽人的酒菜我咽不下去的。” 丁犍苦笑道:“咱们这几天吃的也不都是辽人的酒菜吗,我看你也没少吃。” 杨开摇摇头道:“那不同,那是咱们自己掏银子买的,这是什么金花郡主拿银子买的,谁知道她安了什么心,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软,我可不上这个当的。” 丁犍不以为然的道:“不就是酒菜吗,能有什么当可上的,再说了你现在有伤在身,不能总吃那些清汤寡水的饭菜,赶快吃吧,先把伤养好,比什么都强。” 杨开倔强的道:“不吃,就是不吃,饿死了也不吃。” 丁犍生气的道:“杨开,你怎么像个小孩子似的,这是跟谁治气。” 正在这时许刚推门走了进来道:“哦,两位老弟怎么吵起架来了呢,这可就不对的。”说着一眼看到杨开肩上包扎的白布,惊讶的道:“杨开,你这是怎么了,是谁伤了你。” 杨开拉着脸没有出声。 丁犍道:“还有那个,这事真让你许大哥猜对了,那位银花郡主,又找上门来了。” 许刚道:“真有这事,你们看还真让我猜对了吧!”说着又走到杨开的身前看了看道:“不过,就算那位银花郡主找上门来,按理来说以杨开兄弟的身手也不至于受伤的。” 杨开听了脸一红生气道:“许大哥,你这是贬低小弟我呢吧,如果不是那个黄毛丫头施放暗器,再加上丁大哥从中阻拦,我能伤在她的手下,笑话!” 许刚笑了笑道:“杨开兄弟,其实这也没什么,马有失蹄,人有失手。来!这么好的菜咱们好好喝上几大碗酒,心中的不愉快也就没了。” 杨开道:“我不喝,要喝你们两个人喝。我睡觉!”说着就倒回了床上。 丁犍上前拉着杨开道:“杨开兄弟,你这跟谁赌气呢,你如果不吃不喝,伤能好吗,伤不好的话,你怎么去找人家银花郡主报这一镖之仇。” 杨开听从床上爬了起来道:“对,不吃白不吃,不喝白不喝。吃!等我杨开伤好后,有那个黄毛丫头好看的。”说着端起碗“咕嘟”就是一大口。 许刚与丁犍相视一笑也喝了起来。 吃喝了一会,丁犍站起身来,推开门向四周看了看,见没什么人,便坐回桌子前问许刚道:“许大哥,情况摸清了吗!” 许刚点点头道:“摸清了。”接着又喝了一大口酒叹气道:“唉,这次辽国的萧太后真下了狠心,将辽军的整个精锐都派遣出来,这一仗还真就不好打呢。” 杨开不屑的道:“有什么样不好打的,两军对垒拼得就是勇气,你现在就泄了气的话,那可真是必败无疑的。” 许刚道:“我这不是泄气,只是目前敌军太强大了,别人不说就是此次辽军的统帅就是名将郁律猛达。” 杨开道:“什么郁律猛达,郁律猛虎的,我怎么没听说过辽军有这么一号名将呢。” 许刚道:“你没听说过,那是你久居京城,对辽军不十分了解。这位郁律猛达的老爹就是当年率领大军将杨老令公围困于两狼山,致使咱们大宋一败涂地的郁律沙的儿子,这小子是名将世家出身,深谙兵法韬略的,是位十分难缠的人。” 杨开笑道:“郁律猛达来的正好,当年他老爹不是困得杨老令公碰死在李陵碑了吗,现在正好是杨宗保元帅报仇的大好时机,咱们宋军齐心协力让他郁律猛达有来无回,岂不更好。” 许刚道:“说得容易,做起来可就难了,你以为那郁律猛达是白给的吗,你以为辽国的十五万大军十纸糊的吗,这次恐怕不倾全国之力,很难打败辽军的。” 丁犍点头道:“是的,辽军作战勇猛,非我大宋之军能抵挡的,就拿雄州城来说吧,辽军在那儿仅仅布置了三万人马,我们招架起来还那般的吃力呢!此番要胜必须靠用计才行。”说着端起碗喝了两口酒道:“许大哥,你前去辽军大营收获如何。” 许刚笑了笑道:“此去收获甚大。等晚间肃静时,我再仔细与你们两位说。” 丁犍道:“好,此番前来许大哥劳苦功高,我先敬你一碗酒。” 许刚谦逊道:“这怎么可以呢!” 杨开道:“怎么就不可以,我们两人在客栈里猫着,到是你去出生入死的,来我赞助,干一碗。” 三个人碰了下碗一饮而尽。 就在这时客栈掌柜在门外喊道:“三位老弟,我可不可以进去的。” 杨开不悦的道:“喝个酒也不消停,在外面鬼哭狼嚎的。” 丁犍道:“他一定是有事情的。”说着道:“那好掌柜的请进来吧!” 客栈掌柜推门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三只大人参道:“老弟,金花郡主打发人送来了三只长白山老人参,这东西可金贵的,你们收好。” 丁犍接过来看看道:“这东西有什么金贵的,我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许刚道:“拿来我看看。” 丁犍将人参递了过去,许刚接了过来仔细看了看道:“这可是宝贵东西。这三只人参每只都在百年以上,真可以说是老人参的,再有这天下人参唯有长白山的人参最好,这三只人参少说也值五百两银子的。” 丁犍咋舌道:“这么贵重呀!” 客栈掌柜道:“那当然了,这东西也就是郡王府能有的,也就是金花郡主出手大方,一次就拿来了三只的。各位你们可得包好的,别跑了风,拿回中原那可值钱的。“ 丁犍拿过一只人参递到客栈掌柜手里道:“刚才金花郡主不是说过了吗,要用老母鸡炖人参,给我这位兄弟补补身子,掌柜的,你会不会做。“ 客栈掌柜连连点头道:“会会,不过这可得炖上两个时辰,才有疗效的。“ 丁犍道:“两个时辰没关系,反正今晚我们也不会走的,你赶快去炖,别在耽误时间的。“ 客栈掌柜道:“好好,我这马上就去炖的。一定让小兄弟在睡觉前喝上这老母鸡人参汤的。“说着拿着那只人参走了出去。 许刚看着杨开道:“杨开,你小子这个下可逮着了,这老母鸡炖老人参那可是天下第一大补的,喝了后,你小子功力不知道会增加多少的。“ 杨开晒笑道:“哼,我宁可不挨一飞镖,也不喝在大补汤的。“ 丁犍对许刚道:“许大哥,你说这金花郡主怎么就与银花郡主是天壤之别呢。“ 许刚道:“怎么个天壤之别了。“ 丁犍道:“金花郡主心肠善良,就如同那观音菩萨似的,而银花郡主却张牙舞爪,好似那凶神恶煞一般。“ 许刚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没听说过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吗!再说辽人也不都个个是魔鬼。“ 丁犍点点道:“是的,看来这天下还是好人多的。“ 杨开不屑的道:“什么好人,哦,送几两银子,几只人参就是好人的。那么他们辽军人杀了咱们那么多人怎么算。“ 许刚摆摆手道:“这是两码事,不能浑为一谈的。“ 杨开不服气的道:“怎么就不能浑为一谈,噢,妹妹一飞镖差点没要了我杨开的命,姐姐随后又出面收买人心,这纯是打一巴掌,再给个枣吃的雕虫小伎。“ 丁犍道:“杨开,你千万别那么看人家金花郡主的,我看金花郡主是出于一片真心。“ 杨开道:“什么真心,难道你看到她的心了,人心隔肚皮,做事两不知的道理你懂不懂。“ 丁犍笑道:“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在不可理喻的。“ 第二百一十五章 陈琅喜得贵子 丁犍随着大军离开东京汴梁城已经二十多天的,可是却没有半点消息传回来,把秋菊急忙得都快要上了房。 这天秋菊实在按捺不住心中的牵挂与思念来到了御街陈琅的家里。 陈琅听到外面的喊声,急忙打开门将秋菊让进了屋子里。 秋菊向四周看了看道:“樱桃干什么去了,怎么不出来见我这位老姐妹呢!” 陈琅伸手指了指楼梯道:“在楼上呢,八成这几天就要生了,现在我已经雇了个接产婆在楼上照顾她呢!” 秋菊羡慕道:“樱桃可真是好福气,找了你这么个体贴的男人,不像我每天守空房不说,还得跟着丁犍提心吊胆的。” 陈琅道:“你那是瞎担心的,丁犍是参军,整天跟在元帅屁股后面能有什么危险的,又不用他去冲锋陷阵。” 秋菊撇了撇嘴道:“陈琅,你那铁哥们的脾气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丁犍去了边关能老老实实呆在那大营里吗,在家时他就说过此去边关一定要有所建树的。” 陈琅笑了笑道:“别听他瞎白话,他那样做只不过是唱唱高调而已,你以为他傻呀,提着脑袋往战场上冲。” 秋菊唉声叹气道:“唉,可是这几天我总感觉心惊肉跳,坐立不安,并且连作恶梦。” 陈琅道:“打住,你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再说梦都是相反的,丁犍此时说不定正在那里对酒当歌呢。” 秋菊苦笑道:“可是,我总是放心不下的,想去打听打听吧,又不知道找谁,所以就跑到你家来的,求你回家问问你老爹,边关有没有什么战报传来的。” 陈琅笑道:“看把你急的,丁犍他们刚刚开拔那能这么快就有战报传回来呢。” 秋菊央求道:“陈琅!不管有没有战报回来,你还是抽时间回家问问你老爹吧,这样我也能放心一些。” 陈琅点头道:“好好,等我抽空回家找老爹问问。” 正在这时就听到楼上接产婆喊道:“陈大掌柜,赶快上来看看,夫人八成是要生了。” 陈琅听了道:“我靠,这么快呀。”说着跑上了楼梯。秋菊也随后跟了上去。 两人来到了楼上只见接产婆正在按着苏樱桃的小腹,一边按一边喊道:“夫人,使劲,使劲!” 苏樱桃痛的满头大汗,双手紧紧抓着床单,秋菊急忙跑了过去,拉着苏樱桃的一只手道:“樱桃。挺住我来了。” 苏樱桃睁开眼睛看了看秋菊道:“秋菊来了,陈琅呢!” 陈琅急忙走过去道:“樱桃,我在这儿。” 苏樱桃骂道:“陈琅你不是人。” 陈琅诧异道:“我怎么不是人的。” 苏樱桃骂道:“都是你这狗东西干的好事,痛死老娘了。” 陈琅哭笑不得的直搓着手道:“谁家男女在一起不生孩子呢。” 苏樱桃道:“你过来。” 陈琅急忙走了过去,拿起毛巾给苏樱桃擦着脸上的汗道:“好樱桃别怕,也就是一时半刻的事。” 突然苏樱桃又是哎呀一声大喊,一口死死的咬在了陈琅的手上,陈琅急忙要抽回手,接产婆大声道:“别动,夫人马上就要生了。” 陈琅只好咬紧牙关在那儿挺着。 过了大约有一杯茶的时间,接产婆高声喊道:“出来了,生出来了。”接着就听到了哇哇的啼哭之声。 苏樱桃这才松开了紧咬着陈琅的嘴,长长吁了一口长,一歪头昏迷过去。 陈琅吓得急忙大叫道:“樱桃,樱桃你怎么了。” 接产婆道:“大掌柜,没事夫人太累了,睡一会就好的。”说着又道:“大掌柜,快来看看夫人为你生的大胖小子。” 陈琅掀起被子看了看,喜极而泣的道:“儿子,儿子,我有儿子了,陈家有后了。”说着一把抓住秋菊的手道:“好秋菊,请你在这里帮助照看一下樱桃娘两,我得赶快去老爹那儿报喜。” 秋菊点头道:“去,快去吧!” 陈琅道:“好好。”转身就向楼下跑去,秋菊在他身后喊道:“陈琅别忘了我的事。” 陈琅也不知道听没听到,推开门一路小跑的直奔陈长洲的府邸而去,所幸两家都住在御街上,离得不算太远。 陈琅跑到老爹的府邸,看门的仆人,一看是陈琅急忙上前道:“大公子回来了。” 陈琅一把将仆人推到旁边,向大门里跑去,一边跑一边高声喊道:“爹,爹快出来呀。” 陈长洲正在书房里喝茶,听到儿子焦急的喊声,以为出了什么事情,急忙放下茶杯走了出来道:“陈琅,发生什么事了,大喊大叫的。” 陈琅来到陈长洲的面前“扑通”一声跪拜在地道:“爹呀,你当爷爷了。” 陈长洲惊喜的道:“什么,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陈琅道:“爹,你当爷爷了。” 陈长洲这才道:“樱桃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 陈琅站起身道:“爹,是个带把的。” 陈长洲眼泪一下子流了下来道:“天那,我有孙子的,陈家后继有人了。” 陈琅搀扶着陈长洲道:“爹,走咱们进书房里高兴去,外面风大,别着了凉。” 陈长洲点点头道:“好好!”来到书房里,陈长洲坐在椅子上喘息的片刻,心情平静的许多对陈琅道:“功臣,功臣!” 陈琅笑了笑道:“爹,你是不是高兴糊涂了,功臣功臣的,谁是功臣。” 陈长洲高兴的拍了拍桌子道:“兔崽子,你说谁是功臣,功臣当然是我那儿媳妇苏樱桃的。” 陈琅笑道:“爹,你不是不承认樱桃是咱们家的儿媳妇吗!” 陈长洲骂道:“混帐东西,怎么那壶不开提那胡,我什么时候说过那样的话了。” 陈琅急忙道:“对对,爹你从来没说过的。” 陈长洲瞪了儿子一眼,高声道:“来人!” 一名仆人听到喊声急忙跑进来道:“老爷,你有何嘱咐。” 陈长洲道:“马上去街上雇顶轿子,跟着大公子去把儿媳妇与孙子接回来。” 陈琅道:“爹,这可使不得,樱桃刚刚生了产,不能见风的,受了凉怎么办,等满月时候再接回来也不迟。” 陈长洲拍了拍自己的脑门道:“看把我高兴的都糊涂了,好那么你赶快回去告诉樱桃,让她好好将养身子,等满月了,爹雇顶八抬大轿子将她接回家来,从此后樱桃就是陈家掌门媳妇的。” 陈琅高兴的道:“爹,这是真的?” 陈长洲翻了个白眼道:“废话,你以为老爹与你开玩笑吗!咱们老陈家一向是奖惩分明的,对樱桃这样有功之臣就应当扶正,不然以后谁还给咱陈家生孙子的。懂不懂!” 陈琅连连点头道:“懂懂,儿子懂得,这叫奖惩分明。” 第二百一十六章 思念是不可触摸的网 陈长洲高兴的对仆人道:“快去,赶快去千春楼订三桌上好的酒席拿回家来,今天大家一起喝个痛快,以示祝贺,全府上下所有人等一个都不许落下的。” 仆人一听高兴的道:“遵命!”说着转身跑了出去。 陈琅站起身来向陈长洲鞠躬道:“爹,儿子就不在家里陪你喝酒的。” 陈长洲道:“那你干什么去?” 陈琅笑了笑道:“我得回家照顾樱桃。” 陈长洲道:“樱桃会有接产婆照顾的。” 陈琅道:“我这不是着急回家看你那宝贝孙子吗,刚才光顾为了给你老人家报信,都没来得及好好看看的。” 陈长洲点头笑了笑道:“那好,赶快回去吧!” 陈琅转身就向外面走去。 陈长洲在后面喊道:“儿子等等再走。” 陈琅回过头来道:“爹,你还有什么嘱咐!” 陈长洲道:“你到管家那儿取五百两银子,拿回家多给樱桃买些补品吃,这样奶水足,孩子也就长得快。” 陈琅道:“爹,你也知道我现在经营餐厅不差钱的。” 陈长洲沉下脸道:“什么话,你的钱是你的,这是我给的,难道你小子翅膀硬了,感觉爹的银子不好花吗!” 陈琅道:“爹,看你说到那去了,好我找管家取去。” 陈琅从陈长洲的书房出来,向管家住的房子走去,一路上陈家的仆人纷纷道喜。 来到了管家的住处,管家道:“恭喜你大公子!” 陈琅乐的合不上嘴道:“同喜,同喜。“ 管家道:“大公子,老爷一定高兴坏了吧!” 陈琅得意洋洋的道:“那当然了,陈家就我这么一个独苗,虽说前面讨了两房婆娘,可是个个都不争气,至今别说生个儿子,就是连个闺女都没生出来,你说气人不气人,弄得我在大家面前都抬不起头,还以为自己有病呢!这下可好的,看谁还能说什么。“ 管家奉承道:“是的,是的,大公子是位真正的男人。不知大公子到小的这儿来有什么吩咐。 陈琅道:“吩咐个什么,我老爹说什么也让我到你这儿拿五百两银子回去花,你说现在咱哥们差钱吗!” 管家道:“是的,大公子的生意现在是风生水起兴隆着呢,当然不差钱了,可是这是老爷的一片心意呀。大公子,你这几年总是不着家,不知道老爷盼孙子盼的眼睛都蓝了。只是他怕你上火没说出来罢了。唉,可怜天下父母心,这下好了,老爷的心算是有了着落。“ 陈琅道:“好了,好了,我知道的,赶快拿银子我好走人,回家看我那大胖儿子呢。” 管家急忙拿出一只小盒子装上了五百两银子捧到陈琅面前道:“给大公子,有钱人家就是阔气,生个孩子就是五百两银子,这可够穷人家吃喝用上几辈子的呢。你的儿子可真是生在福窝里了。” 陈琅笑了笑接过盒子道:“你懂什么,这叫人的命天注定。人!你再有能耐也抗不过老天爷的。我走了,那天有时间我回来请你好好喝上几杯的。“ 管家点头哈腰道:“多谢大公子。“ 陈琅回到家里,来到二楼上,看到秋菊正端着个碗,手里拿着一只小匙儿喂苏樱桃喝粥,便对秋菊道:“谢谢你秋菊,让你受累了。“ 秋菊笑了笑道:“这是什么话,樱桃还是我的好姐妹呢,我照顾她一下是理所当然的。“ 陈琅将手里的小盒子放到了苏樱桃枕头边道:“樱桃,你真了不起,给我生了个儿子。“ 苏樱桃道:“这有什么了不起的,那个女人不会生孩子的。“ 陈琅摇摇头道:“那可不一定,就像你前面那两位,都娶进门三四年了,谁也没给我生个孩子,弄的别人都骂我上辈子做了损事,所以这辈子绝后的。这个好了,你给我生了个儿子,别人还能再说什么!“ 苏樱桃看了看枕头边的那个盒子问陈琅道:“相公,这盒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 陈琅道:“哦,刚才我跑回老爹那儿报喜去了,这是老爹奖赏给的五百两银子。“ 苏樱桃懂事的道:“如此还得谢谢他老人家呢!“ 陈琅道:“不谢,不用谢的,我老爹说了,你是陈家的有功之臣等满月后,就用八抬大轿,将你抬进陈府,并且扶正。“ 苏樱桃道:“我才不稀罕那什么八抬大轿呢,只要你对我好,比什么都强的,什么有功之臣,什么扶正不扶正的,我都不在乎的。“ 陈琅道:“樱桃,你不在乎是你的事,可是我在乎的。咱们在外面住那只是临时性的,我总觉得自己像是无根的浮萍,这下好了,你生了儿子,咱们搬回老爹那儿住那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苏樱桃道:“既然你那么想搬回陈府里住,那等我满月时候搬回去也可以的,至于扶正的事情我看就算了。” 陈琅诧异道:“怎么就算了呢!” 苏樱桃道:“相公,你这几年总是在外面野,家里还不都是靠着先前的那两位操持的吗,人家两位姐姐将陈府打理的那么好,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呢,哦,我一回去就扶正,这不是制造矛盾吗,将来这一家人还怎么处。我看还是让你的头房主持一切才好的,这样我也可以一心一意的抚养咱们儿子的。” 陈琅点点头道:“樱桃,没想到你想得还很全面的,好一切都听你的。” 秋菊在旁边道:“陈琅,你们家里的事情都说完的,我请你办的事情呢!” 陈琅伸手拍了一下脑门道:“看我这臭脑袋,这一高兴把你托付的事情忘了。真对不起的,我这就跑回去给你问一下。” 秋菊道:“不用了,也不差这二三天的。我回去了,明后天再来看樱桃。”说着向楼下走出。 陈琅在秋菊身后道:“秋菊,我送送你。” 秋菊回头摆摆手道:“不用的,照顾好樱桃与孩子就行的。” 苏樱桃看着秋菊下了楼对陈琅道:“也难为秋菊了,整天牵肠挂肚的。” 陈琅两手一摊道:“这又怨得那一个呢,还不都是丁犍那小子逞大眼,瞎得瑟,挣命似的往边关跑,这下可好,弄得秋菊跟个怨妇似的。” 苏樱桃叹气道:“唉,女人就是这个命的。当一个女人爱上一位男人时,并不在乎在个男人是什么将军知府或者是凡夫走卒,所在乎的就是与自己心爱的人长期厮守在一处,永不分离。分离是最让人难以承受的,思念也是最痛苦的。” 陈琅听了笑了笑道:“哎哟,没想到你说得还这么的透彻,那么我要是也远行了呢,你是不是也是牵肠挂肚思念我。” 苏樱桃道:“当然的,你不知道当初我跟你的时候是顶着多大的压力,承受着多少人的白眼。有人背后骂了是为了银子出卖自己,的确,我当时跟着你时,为了银子成分多些,可是随着咱们相处的时间越来越长,我却感觉咱们两是不可分割开的。所以这辈子我是不会让你远离的。” 陈琅道:“谢谢你樱桃,你现在就是打我,骂我,我也不会离开你的,因为我们有了爱情的结晶。再说前面的两个女人都没给我生出个一男半女的,而你头一胎就为我生了个胖儿子,这证明咱们两人之间的缘分是上天早已经安排好了的,咱们两人就是天地绝配。” 苏樱桃笑道:“不害臊,那个与你是天地绝配的。你这个花花公子,恐怕与谁都说过这样的话吧!” 陈琅手往上一指道:“我发誓……” 苏樱桃急忙道:“行了行了,你别发誓了,我相信还不行吗。” 秋菊从陈琅家里出来,回到长乐街自己的家,推开门空荡荡,一种凄凉之感油然而生,她一头扎在床上呜呜的哭了起来。难道自己的命运就应该这样吗,追求着幸福,追求着爱情,结果却仍然是孤苦伶仃。想到这里她不禁大声号啕起来。 可是却没有人来理会自己,也不知哭了多久,竟然昏沉沉睡了过去,朦胧之中看到丁犍浑身是血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喊道:“秋菊,快来救救我。” 秋菊大声喊道:“丁犍,别怕我来了。”伸手向前扑了过去。 这时就听到有人摇晃着她喊道:“秋菊你醒醒,秋菊你醒醒。” 秋菊睁开眼睛一看自己的老娘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床前,急忙坐了起来道:“娘,你怎么来了呢!” 秋菊的母亲道:“好些天没看到你的,娘惦记着,所以跑过来看看,怎么是不是想丁犍的。刚才做梦了吧!” 秋菊点点头道:“娘,是的,刚才我梦见丁犍浑身是血的在那儿呼救。我想他是不是遇到什么不测了。” 秋菊的母亲安慰着女儿道:“没事,没事的。秋菊!梦都是相反的,丁犍一定会平安无事的,你千万别再这样折磨自己的,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呢。” 秋菊扑到母亲的怀里道:“娘,可我真的就放心不下丁犍的呀。” 秋菊的母亲拍了拍女儿的后背道:“你不放心又能怎么着,现在一切都得自己扛着的。” 秋菊带着哭腔道:“娘呀,女儿真有些扛不住了。” 秋菊的母亲道:“傻孩子,目前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扛不住也得咬牙挺着,不然别人会笑话你的。” 第二百一十七章 牵挂是一种沉重的痛 秋菊在家里牵肠挂肚的思念着丁犍。 丁犍的原配却在惦记着牛五。十多天里,胡鸽心里也一直放心不下躺在草席棚子里的牛五。十多天来,为了躲避人们的目光,她只在那天夜里去过万寿门区那儿一次,并且让轿夫给牛五送去了十两银子,按着胡鸽了推算十两银子怎么着也够牛五养伤期间的费用了,所以怕引起别人的猜疑,她一直再没有涉足万寿门附近,虽然人没有去,但是心却无时无刻的牵挂着牛五。 其实,最初时候可以说胡鸽对牛五那只是肉体上的依赖,可是没想到竟然日久生情,牛五竟然成了她情感中难以割舍的人。 她牵挂着牛五,这种牵挂是十分痛苦的,如果牛五好模好样的,十几天没见面也没什么,可是如今他却受伤卧床,而胡鸽却不能去照顾他,可想而之这种内心的煎熬,是多么折磨人。 这十多天里胡鸽一直住在了清水街的家里,丁犍的母亲看到自己的儿媳妇突然消瘦了起来,以为她生病了呢,关心的问道:“媳妇,最近娘怎么看到你没有精神头,而且瘦了不少,是不是有生什么病的,娘带你找位郎中瞧瞧。” 胡鸽当然知道自己没有生病的,她得的是心病,便支唔道:“婆婆,儿媳妇没病的,只是最近这些天晚间总是睡不好觉,所以才瘦了下来的!” 丁犍的母亲一听,以为胡鸽是思念丁犍呢,便眉目眉开眼笑的道:“儿媳妇,说得也是,丁犍一走这么些天,你能不想他吗!” 胡鸽模棱两可的点点头笑了笑,脸上还涌起了一片红晕。 丁犍的母亲笑道:“看你还不好意思起来,你就是想丁犍也是应该的,你们是少年夫妻,能不想吗!儿媳妇娘看不如这样,你现在总在家里闷着也不好,还是去亲家那儿住上几天散散心,再说这天气马上就要进入冬天的,你也应该回去给你爹做做棉衣什么的。” 胡鸽点点头道:“知道了婆婆,我这就回冰柜街那儿去看我爹。” 丁犍的母亲又嘱咐道:“你身子弱,来回一定要坐轿子的。” 胡鸽道:“婆婆,知道了。我换一套衣服就走。” 丁犍的母亲道:“那好,娘出去,你换吧!” 看着婆婆走出了自己的房间,胡鸽找出了一套衣服换上,又从床底下的箱子里拿出了五十两银子,装在荷包里,这才出了门招了顶轿子,向冰柜街胡海家里奔走。 此时胡海正闲得难受,背着手在院子里来来回回的踱着步,打发着寂寞的时光,看到女儿从轿子里走了出来,急忙打开院门道:“鸽子回来了,可想死你老爹的。” 胡鸽走进院子道:“爹,你的身体可好。” 胡海道:“好好,没什么大事的。”说着打量了胡鸽一番道:“鸽子,怎么十多天没来竟然瘦成了这个样子,是不是生病了。” 胡鸽听了噗哧一笑道:“爹,你怎么与我婆婆一样呢,看我怎么就像生病样子。” 胡海道:“不生病怎么会瘦成这个样子呢,不然就是他们老丁家的伙食不好,将你饿成这副模样的。” 胡鸽嗔怪道:“爹,你别胡思乱想好不好,我婆婆家伙食好着呢。” 胡海道:“那就是他们做的饭菜不合你的口味,等会爹给你做几个可口的菜吃。” 胡鸽道:“爹不是饭菜不可口,是我没有胃口。” 胡海道:“哦,我明白了,是不是想丁犍的了。” 胡鸽一笑道:“想他干什么?” 胡海故意一瞪眼道:“胡说,丁犍是你的夫君,想他那是正常的。” 胡鸽道:“好好,正常正常!” 胡海笑了笑道:“赶快进屋里歇歇吧,说想吃点什么,爹这就给你做去。” 胡鸽道:“爹,别费劲的,女儿好多天没回来看你的,今天我请客咱们到街上饭店去吃好不好!” 胡海道:“行,难得鸽子一片孝心。走!”说着推开院门走了出去。 父女两个沿着大街向前走着,胡鸽道:“爹也想吃点什么!” 胡海道:“爹跟你在一起吃什么都香。” 胡鸽指着前面一家饭店道:“那好,咱们也别往远了走的,就在这家饭店吃吧!” 胡海道:“好!” 胡鸽搀扶着胡海走进了饭店里,饭店的掌柜急忙迎上前道:“两位你们请坐。吃点什么。” 胡鸽扶着胡海坐了下来道:“爹,你看看点几个什么菜。” 胡海笑了笑道:“你看着点吧!跟女儿在一起就是喝西北风也高兴。” 胡鸽道:“那好!”接着对饭店掌柜道:“掌柜的,来一只香酥鸡,再来一条红烧鲤鱼,上一壶好酒。” 饭店掌柜道:“好咧,请稍候。” 胡海道:“鸽子,你怎么只点爹爱吃的菜呢!” 胡鸽道:“今天是女儿请你吃饭当然得点些你爱吃的菜了。爹两个菜够不够,不够的话,女儿再多点两个。” 胡海点点头道:“够了,你以为爹是大肚子汉呢。” 很快酒菜就端了上来,胡鸽将杯子里斟上酒,双手捧到胡海面前道:“爹,请你喝酒。” 胡海接过酒杯吱的喝了一口道:“好酒,这女儿请客的酒就是好。” 胡鸽道:“爹!既然你感到酒好喝,那就多喝几杯的。” 胡海道:“鸽子,这酒是挺好喝的,可是爹一个人喝有什么意思呢,你能不能陪爹喝上两杯。” 胡鸽道:“那好吧!”说着将自己面前的杯子里倒满了酒,举起杯道:“来,爹女儿敬你一杯酒。祝你健康长寿。” 胡海道:“好,有你这么个孝敬女儿,爹一定会健康长寿的。”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胡鸽急忙又拿过酒壶,将胡海的杯子斟满了酒。 胡海道:“鸽子,你别只给爹倒酒,自己也得喝呀。” 胡鸽端起杯道:“好,女儿喝!”说着也喝了一杯。 胡海笑道:“好,鸽子还有点酒量的。” 胡鸽摇摇头道:“爹,你还不知道女儿那有什么酒量,但是只要爹爹开心,女儿多喝几杯也没什么的。” 胡海道:“鸽子,你不知道,老爹已经许多天没有喝酒了。” 胡鸽诧异的道:“爹,你这是为什么呢,难道你舍不得银子,如果是这样的话女儿再多给你些银子的,你都这般年纪的,可千万别不舍得吃,不舍得喝的。” 胡海摆摆手道:“鸽子,爹不是缺钱,只是没这个心情的。你说你不加来,爹一个人吃饭都觉得没意思的,那还有心情喝酒!” 胡鸽子听了眼圈一红道:“爹怪我,都怪我,以后我会经常回来看你的。” 胡海摇摇头道:“这倒不必的,爹只是说说而已,再说了丁犍不在家,你公公婆婆两人也需要有人陪着的。” 胡鸽道:“爹,我公公婆婆他们是两个人相互还有个说话的,可你是只身一人的,不然这样吧,你再讨个女人进家来。” 胡海一瞪眼道:“胡说,爹都这一大把年纪了,还讨什么女人。” 胡鸽道:“爹,你才四十三,年纪并不老的。” 胡海道:“不老,我也不会再讨女人,免得你一进家门就看那后妈的白眼。” 第二百一十八章 牛五伤痊愈 经过十多天的卧床静养与杨麻子看在银子的情面上,跑前跑后的伺候,再加上牛五体格健壮抗打击力强,牛五已经活蹦乱跳的下了地。 牛五下地的第一件事就问杨麻子道:“老哥,我让你打听那事儿你打听了吗。” 杨麻子诧异道:“兄弟,你让我打听什么事情了。” 牛五笑了笑道:“老哥,我说你记性不好,忘性却很大的,记不记得那天你拿了我二两银子,买了酒肉,与跌打伤药我怎么与你说的来,当时你还连连的点头答应着,不会这么快就忘记的吧!” 杨麻子这才故意一惊道:“老弟,看你说到那儿去了,你交待给老哥的事情,老哥怎么敢忘了呢,我已经去长乐街那儿找叫花子打听过,他们也说不清是谁打的你,我估计也许不是长乐街那伙叫花子干的。” 牛五伸出拳头在杨麻子面前晃了晃道:“真的?” 杨麻子道:“当然是真的了,老弟!当哥的那敢欺骗你呢,就是你那拳头老哥这身子骨也承受不住的。” 牛五点点头道:“行,我相信你,看在这些天你跑前跑后照顾小弟的情谊上我也懒得与你一般见识的。不过这次遇难我也算是认清你小子是什么人的。” 杨麻子呲牙一笑道:“你说哥是什么人,哥当然是最讲义气的人了,这些天如果没有我来照顾你,你能好的这么快吗!” 牛五横眉立目骂道:“放屁,有你这么讲义气的,差点没把我扔在棚子里饿死,后来如果我不拿出银子来,你小子早就跑的远远了。从现在起有多远你给了滚多远,不然休怪我不客气。” 杨麻子站起身来道:“好好,牛五还真有你的,好了伤疤忘了疼,这世间上什么样的人我没见过,却从来没见过你这么狼心狗肺,忘恩负义之人。” 牛五一扬拳头道:“你小子说谁狼心狗肺,忘恩负义,不看在你伺候我几天气面上今天非将你小子捧扁了不可。滚!” 杨麻子道:“好你个牛五,我杨麻子惹不起你,躲着你还行吧!看以后你还有没有来求我的地方。” 牛五骂道:“呸,就你那熊样,我能求着你什么!” 杨麻子一边走一边回敬道:“行,牛五你翅膀硬起来了,有你的,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牛五一跺脚道:“走着瞧就走着瞧谁怕谁!” 杨麻子没有再理会牛五,闷着头大步离了开。 骂走了杨麻子,牛五长出口气,这才感觉心胸豁亮的许多,仿佛这些天的窝囊气撒出去了不少。 然后,他从枕头底下翻出了一套干净的衣服,挟在腋下,出的草席棚子,直奔万寿门方向走去,来到了一家澡堂子,走了进去,脱光了衣服“扑通”一声跳进大池子里,将整个身子浸在热水中,闭上眼睛泡了起来。 这一泡足足泡了半个时辰,然后从水池子里爬了出来,喊来搓澡的,搓起了浑身的污泥来。 搓过后,牛五感觉像褪一层皮那般轻松,这才长长吁了一口气,将脏衣服扔进垃圾桶里,换在那身干净的衣服走了澡堂子,进了对街的一家小酒馆里,要了两个菜,一壶酒,美美的喝了起来。 酒足饭饱后,牛五这才从袖子里摸出最后的五十文钱,结了酒菜钱,出了小酒馆,大步流星的向冰柜街走去。他要去见自己的心上人,一来诉诉相思之苦一,更重要的是牛五的口袋里现在又是分文皆无,他得找胡鸽要银子去,不然今晚岂不又要饿肚子。 按着牛五猜测,此时胡鸽应该是住在胡海哪儿的。 很快牛五就来到了胡海家院子外,站在那儿“吱喳吱喳吱喳”学了几声鸟叫,这是他与胡鸽之间约定的信号。 此时,胡鸽与老爹海刚从饭店回家不久,胡海喝了一壶酒,回到家里就倒在床上呼呼睡了起来。 胡鸽则坐在桌子旁边两手托着腮想着心事。 外面“吱喳吱喳吱喳”的鸟叫声透过窗户清晰的传进了胡鸽的耳朵里,胡鸽听了站起身来,轻手轻脚的走到卧室一看老爹胡海仍然在酣睡着。于是轻轻带上门来到了院门口,向对面看去,牛五正在向这儿张望。 胡鸽冲着牛五招招手,牛五见了两个箭步跑了过来,进到院子里,迫不及待的将胡鸽拥在院子里的一棵大树后面,就亲吻的起来。 胡鸽用力推开牛五嗔怪道:“死鬼,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上来就动手动脚的,万一让我老爹看到了怎么办。” 牛五笑了笑道:“胡大叔呢!” 胡鸽回手指指屋子道:“刚喝过酒,在床上睡觉呢!” 牛五一听伸过脸又要亲吻胡鸽,胡鸽推开牛五道:“别这样,还是小心些好的。”接着幽幽的道:“你身体好利索了。” 牛五点点头道:“好利索了,这次多亏着有你在,否则我就完蛋操了。” 胡鸽瞪了牛五一眼道:“别说这些没用的了,这儿不是说话之地,你先去悦来客栈,等天黑后,我就过去。” 牛五点了点头面有难色的道:“可是我……” 胡鸽嫣然一笑打断了牛五的话道:“我知道,你口袋里一定又没有银子的,好,你在这儿稍等我回屋给你取去。”说着转身快步向屋子里走出。 很快胡鸽就拿着五两银子走了出来,将银子塞到牛五的手时嘱咐道:“你拿着银子去悦来客栈开好客房,再去对面的酒店买些酒菜,今晚咱们在一起好好聚聚。” 牛五接过银子,猛然在胡鸽脸上亲了一口道:“宝贝儿,还是你好。”说着转身就走出了院子! 胡鸽看牛五的背影嘴里喃喃道:“冤家,你真是我胡鸽的冤家!” 胡鸽回到了屋子里,也许看到牛五安然无恙的站到了自己面前,此时忽然感觉到心里轻松了许多,于是走进自己的卧室,脱去了外衣,躺在床上假寐起来。 牛五离开胡家后,高兴的吹着口哨,向悦来客栈的方向走去,一路上他感觉到自己仿佛是要飞起来一般,浑身下上有一种力量要暴发般,一路驾轻就熟来到了悦来客栈,推开门一看伙计正趴在柜台上打着盹儿,便上前伸手当当当敲了几声道:“伙计住店。” 伙计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一看是牛五这位老顾客急忙道:“哟,客官许久不见,这是到那儿发财去了。” 牛五今天心情舒格外的舒畅,话也多了起来道:“发什么财,只是出京去附近的州县有些公干。” 伙计奉承道:“哦,这么说客官是官府之人了,我说吗看你红光满面,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就不是一般的人。” 牛五谦逊的道:“那里那里,只是混口饭吃而已。” 伙计又道:“是吃官家饭的就好,那可是旱涝保收的好差事,风吹不着,雨淋不到的,总强似咱们这些小老百姓的。” 牛五摇头晃脑的道:“差强人意,差强人意。” 伙计笑了笑道:“官爷,你要住什么样的客房?” 牛五一呲牙道:“这还用问吗,如果我上次住过的那间客房没人的话,还住那间好的。” 伙计道:“没人没人,知道你要来,给你预留着呢!” 牛五骂道:“你净扯淡,怎么知道我要来的呢!” 伙计笑道:“小的有预感。” 牛五笑道:“好好,今天就算你预感对了。” 伙计道:“官爷,今晚是你一个人住吗!” 牛五两眼盯着伙计道:“这个你懂得!” 伙计急忙点头哈腰道:“懂得,当然懂得!” 牛五似笑非笑拍了拍伙计的肩头的道:“懂就好。兄弟!不该问的事情最好别多问,知道多了的人消失的早!明白吗!” 伙计一听脑门一下子就冒出汗道:“明白,小的明白!” 牛五道:“那还愣在这儿干什么,赶快给爷开门去吧!” 伙计急忙拿起钥匙,上了楼打开客房鞠躬道:“官爷,请进。你还有什么吩咐!” 牛五大大咧咧的道:“这还有吩咐吗,洗澡水,洗脸水,茶水赶快弄上来吧!” 伙计连声道:“是是!”转身屁巅屁巅的跑下楼梯。 刚才下了楼梯差点与从外面回来的客栈掌柜撞了个满怀。 客栈掌柜伸手给了伙计巴掌道:“你小子让鬼给撵了怎么着,慌慌张张的。” 伙计回头指了一下楼上道:“掌柜,那位客官又来的。” 客栈掌柜道:“那位客官!” 伙计道:“就是咱们说过偷腥的那位!” 客栈掌柜伸手又给了伙计一巴掌道:“你小子是不是有病呀,我管他是谁呢,住店收你的钱就是,难道他没给店钱吗!” 伙计道:“给了,不过这位客官好像是很有身份似的。” 客栈掌柜茫然道:“你怎么知道?” 伙计道:“刚才我问他怎么许多日子没有来了呢,他说是出京公干去了,依小的看此人一定是位很有来头的位官爷。” 客栈掌柜冷笑道:“哼,这年头招摇撞骗的人多着呢,他要说是你爷爷,你也相信吗。你小子真是白长了一双眼睛。” 伙计嘻皮笑脸的道:“掌柜,我那有你长了一副火眼金睛的,如果是那样,我不也当上客栈掌柜的了。” 客栈掌柜一瞪眼道:“滚,少在这里拍我的马屁,该忙什么忙什么去。” 伙计一拍脑门道:“哎呀,那位客官还要洗澡水呢,我差点给忘了。”说着急忙向后院跑去。 客栈掌柜在伙计背后道:“我看你小子,整天五迷三道的,净在那里瞎琢磨,小心那天把我惹火的,踹出去你。” 第二百一十九章 小别再相逢 胡鸽躺在床上耐心的等到天黑,这才从床上爬了起来,找出一件厚的暗红色夹袄穿在身上,先到老爹的卧室里看了看,胡海仍然在酣睡着,胡鸽知道老爹喝完酒后,一觉就睡到天亮的,于是扯过被子盖在了老爹身上,带上门悄悄走了出去。 来到院子外面抬头一看今晚的月亮分外皎洁,照得大街如同白昼般,便放弃了坐轿子的念头,沿着冰柜街,走到承泽门那儿向御街的悦来客栈走去,来到客栈门口牛五老远就迎的上来,挽着胡鸽的手臂,两人并肩走进了客栈,径直走到楼上进了客房,紧紧的拥抱在一起仿佛已然隔了许多年没有见面似的,许久两个才松了手默默不语相互看着对方片刻,又紧紧拥抱在一起,彼此都感觉到对方的怦然心动,耳鬓厮磨一番,这才洗了手坐到茶几过。 胡鸽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含情脉脉道:“牛五哥,你身上的伤好利索了吗!” 牛五眼圈里闪着泪花道:“妹子,好利索了,这次如果没有你,我恐怕就要见阎王的了,你不知道那天,我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寻死的心思都有的,可是就在这时你打发轿夫送来了十两银子,也就是靠着这十两银子,我才度过了难关。妹子!牛五真不知道应该怎么感谢你才好的。” 胡鸽咬了咬嘴唇摇摇头道:“牛五哥,咱俩这种关系还说什么感谢的,如果你真要想感谢我的话,那么从今后就要长长志气,努力作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 牛五哽咽道:“妹子,你放心吧,我牛五一定要洗心革面的。” 胡鸽端起酒杯道:“好了,牛五哥,别说那些了,来咱们干杯,愿你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牛五端起杯道:“妹子,什么也别说了,我的福都是你给的。”说着伸过杯与胡鸽碰了下杯子,两人一饮而尽。 放下了酒杯后,胡鸽小心翼翼的道:“牛五哥,有件事情我不知道应该不应该问你的。” 牛五点头道:“妹子,有什么话你就问吧!” 胡鸽道:“那好,如果我的问话有什么触及你疼痛之处你可千万别生气,也别往心里去的。” 牛五道:“妹子,我这条命都是你给的,还说这些话干什么?” 胡鸽沉吟了片刻道:“好,牛五哥那么妹子来问你,是谁将给打成这个样子,你与谁结下过这么大的冤仇。” 牛五摇了摇头道:“这个我那时知道!可能是过去混街面时得罪过什么人了!” 胡鸽摇摇头道:“不对,你得罪过什么人,这些人下手这般狠毒,差点要了你的小命。” 牛五道:“这我那里知道呢!” 胡鸽道:“那么,你总该知道打你的是些什么人吧!” 牛五听了道:“知道,这个当然知道了,当时是大白天,他们也都要蒙面,我怎么能不知道呢。” 胡鸽道:“那么打你的是些什么人?” 牛五恨恨的道:“打我的是六个臭要饭的叫花子。” 胡鸽诧异的道:“你就是过去混街面,跟叫花子也没什么接触的呀,他们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当街打你呢!是不是有什么人在背后唆使的。”牛五点点头道:“有这个可能,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我让杨麻子帮助去长乐街那儿找叫花子打听了,也没打听到是谁打的了。他妈的,这个哑巴亏吃的真冤枉。” 胡鸽笑了笑道:“我看也不冤枉的,这作亏心事,那有鬼叫门,过去你一定干了什么缺德带冒烟的事的,人家才来捧你的。” 牛五洗白道:“胡鸽咱们两人这么长时间了,你还不了解你牛五哥是什么样的人吗!” 胡鸽道:“我还真就不十分了解你的,那么你给自己下个定义,你牛五是什么样的人。” 牛五大言不惭的道:“我牛五虽然算不得什么好人,但也不算出坏人的。除了好吃懒做外好像没什么坏毛病的。” 胡鸽讥讽牛五道:“你说自己没什么坏毛病,那么当初你在小树林那儿对我霸王硬上弓干的那事,怎么说呢!” 牛五笑了笑厚颜无耻的道:“我那是爱你致深致切致真,一时冲动之举。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吗。” 胡鸽幽幽的谈了一口道:“唉,既然如此,你今后好自为之些,千万别去招灾惹祸的,我想那些叫花子放着那么多人不打为什么偏偏听偏你呢!” 牛五仍然嘴硬道:“我那里知道,妹子你是不知道的,那些个叫花子就跟疯狗似逮谁就咬谁一口的。你如果以后要遇到叫花子时,一定要躲得越远越好。” 胡鸽撇了撇嘴道:“我才不相信呢,叫花子也是人的,怎么会那样。” 牛五道:“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不过这儿不能算完的。” 胡鸽道:“怎么,难道你还要报复回来的。” 牛五“啪啪”拍了两下胸脯道:“那是当然的了,我牛五堂堂正正的男子汉,就这样被那些叫花子打得趴在床上十多天下不了地,阎王爷的鼻子都差点摸着,这口气怎么能咽得下去。” 胡鸽一听指着牛五的鼻子生气的道:“牛五,你刚才还口口声声的说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吗,怎么刚说过的话就要反悔呢!如果是那样咱们今后就一刀两断。”说着站起身来就要走。 牛五急忙走过来拉住她道:“妹子,你别生气,我只是说说气话而已。”说着将胡鸽搂在怀里。 胡鸽从牛五的怀里挣出来道:“你说的是真的。” 牛五道:“当然是真的了。如果我牛五要是口是心非的话,出门就马踢死,不然就掉进河里淹死。我发誓!” 胡鸽听了心一软道:“好了,好了,别发什么誓的了,我相信你还不好吗!” 牛五听了将胡鸽抱在自己的大腿上坐了下来道:“那好,咱们喝酒!”说着端起酒杯放在了胡鸽的嘴边,胡鸽轻轻的抿了一口后,牛五将杯中的酒一口喝干。 又喝了两杯酒,牛五动情的道:“妹子,你知道吗,当我挣扎在死亡的边缘里,心里唯一牵挂的就是你胡鸽的。我不知道,不知道如果我离世的,你该怎么办。当你寂寞的时候,谁会让你开心。当你孤独的时候,谁会给你温暖。今生今世呀,胡鸽你是我牛五最难舍得人。那个人如果是要我的性命,拿去!但是谁要是欺负妹子你那是绝对不行的,我跟他拼命。” 胡鸽被牛五的一番慷慨激昂白话懵圈了,依偎在牛五宽阔怀里喃喃的道:“牛五哥你放心,这辈子我都是属于你的女人。” 第二百二十0章 牛五又挨打了 又是一彻夜的缠绵,第二天吃过早饭后牛五、胡鸽两个约好的下次见面的时间,这才分了手。 胡鸽沿着大街向冰柜街的方向走去,沿途在路边的一个小摊上买了几斤苹果拎在手里向自己家里走去,推开屋门一看,老爹胡海正坐在桌子旁边吃早饭。 胡海见胡鸽走了进来,劈头问道:“昨晚跑到那里去了。” 胡鸽撒谎道:“爹,昨晚你睡觉时,女儿忽然想起婆婆最近有些感冒,于是就跑出去买了些药送了回去。” 胡海瞪眼道:“撒谎,哦,你婆婆感冒了,昨天你不在家里伺候她还往这儿跑什么?” 胡鸽一副委屈的样子道:“爹,女儿十多天没过来了,不是也同样惦记着你吗!丁犍不在家,我不两头跑又能怎么办。” 胡海冷哼道:“哼,我不管你说的是真话也好,说得是假话也好,不过我看你总象心里有什么事似的,今天爹可将丑话说在前面,丁犍不在家,你千万可别有什么非分之想的,要是弄出什么丑事的话,我可跟你丢不起那个人的。” 胡鸽眼圈一红,眼泪掉了下来道:“爹,你说的什么话,女儿是那样的人吗!” 胡海摆了摆手道:“哭什么!爹只不过是提醒你几句而已。好了,赶快吃饭吧!” 胡鸽生气的提高声音道:“我吃过了,你自己吃吧!”说着推门进了自己的卧室,用力摔上门,一屁股坐在床上,低头想起心事来。 胡海摇了摇头,长叹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牛五从悦来客栈出来后,直奔长乐街而去,来到街上看着那些叫花子,觉得个个都象打自己的人,一时也认不出来是那个,因为叫花子们几乎都是一样的打扮人人蓬头垢面,看不清本来面目。 牛五转了半天,心有不甘的来到蹲在街头上一位叫花子面前指着自己的鼻子道:“喂,要饭的,你认识爷爷吗!”其实这些叫花子基本是人人认识牛五的,只是牛五不认识他们。 那个叫花子翻了下眼皮没有搭理他。 牛五又提高的声音道:“喂,你小子是不是聋子,我问你认识不认识爷爷是谁。” 叫花子抬起头来慢吞吞道:“认……识!” 牛五高兴的道:“那么你说说我是谁。” 叫花子嘿嘿笑了两声道:“嘿嘿,你是我孙子。” 牛五横行霸道成了习惯,只有他骂人家,没有人骂他的,便伸手给叫花子一记耳光道:“他妈的,你小子竟敢骂人。” 叫花子也不甘示弱,抓起地上的破碗,砸在了牛五的脑门上,顿时鲜血直流。 牛五勃然大怒,将叫花子摁倒在地,骑在叫花子背上挥拳就打。 这时就听到有人喊道:“兄弟们快来,有人打咱们的兄弟。” 喊声未落,七八名叫花子手挥打狗棍,纷纷向这边跑来,牛五急忙从那名叫花子身上跳了起来,撒腿就跑,叫花子在后面追赶一会,没有追上,这才骂骂咧咧的收了兵。 牛五暗暗吁了口气道:“好险,差点又挨狗咬。”一边骂着一边掏出块手帕捂在脑门子上向前走去。 路过一座小院子里,突然从院子里泼出了一盆水,才点泼到了牛五的身上,牛五骂道:“你他妈的眼睛瞎了。” 院子里有人回骂道:“王八蛋,你骂谁呢!”随着声音从院子里走出一位气势汹汹的女人来。 牛五一看“哇塞”这真是太巧了,没想到转悠这儿来的,便陪着笑道:“原来是秋菊妹子呀!你好,你好!” 秋菊一看是牛五,便笑了笑道:“真没想到是牛五呀!” 牛五装糊涂道:“秋菊妹子,什么时候搬到这儿来住的呢!” 秋菊道:“有些日子了。”说着抬头一看牛五用手捂着额头,诧异的道:“牛五,你这脑袋是怎么弄得出了这么多血。” 牛五恨恨的骂道:“他妈的,一不小心让狗给咬了一口。” 秋菊茫然道:“牛五,你可真能编瞎话的,是什么样的狗还能咬到脑门子上的?” 牛五这才道:“哼,刚才在前面的街上,让个叫花子给打的。” 秋菊笑了笑道:“没事你招惹那些要饭的干什么?来赶快进屋,我给你包扎包扎。” 牛五急忙跟秋菊来到了屋子里。 进了屋子里,牛五四处打量了一番道:“秋菊,小日子过的挺滋润的吗!” 秋菊摇了摇头道:“凑合着过吧。”说着指着床道:“来,你坐在床边,我这就给你包扎。” 牛五顺从的坐了下来。 秋菊翻箱倒柜找出了一块白布,又打来一盆盐水抱歉的道:“牛五,你看家里也没有药,我先简单的给你包扎一下,一会你再找位郎中好好包扎包扎的。”说着拿起毛巾醮着盐水,轻轻擦去了牛五脑门子上的污血,用白布仔细的包扎起来。 牛五坐在床上,秋菊站在他的前面,牛五的脸就贴在了秋菊的胸部。 秋菊刚刚包扎完,牛五用力吸了吸鼻子道:“好香!” 秋菊不解的道:“那里有什么香味的?” 牛五伸手在秋菊的胸部摸了一下道:“在这里透出的香味!” 秋菊急忙往后退了几步怒目圆睁道:“呸,牛五,你真是瞎了眼,竟然对我动手动脚起来。” 牛五嘻皮笑脸道:“秋菊,别崩着脸装出一别贞洁烈女般的纯洁,你那些见不得人事谁不知道的!” 秋菊厉声道:“闭嘴,我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牛五冷哼道:“哼,那么我来问你在个屋子里是你跟谁住的。” 秋菊心虚的道:“我自己在这儿住的。” 牛五道:“胡说,你自己一个人住,那么床上为什么放着两套被褥。” 秋菊道:“我愿意。” 牛五道:“行了,秋菊你别装的,别以为你与丁犍的事挺神秘,其实我早就知道。” 秋菊一瞪眼道:“你知道又能怎么着吧!” 牛五摇摇道:“我没想怎么着,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秋菊道:“什么事?” 牛五厚颜无耻了道:“嘿嘿,正好丁犍去了边关,你一人在家也寂寞,咱们两人快活快活如何?” 秋菊骂道:“放屁,你给我滚!” 牛五站起身来道:“滚,那有这样的好事,到了嘴边的肉我能不咬上一口吗!”说着就将秋菊扑倒在床上。 秋菊挣扎着狠狠的一口咬在牛五的肩头上,牛五疼的一松手,秋菊趁机跳下床,跑到厨房拎起一把菜刀向牛五头上砍出,牛五一闪身没有砍着,推开窗户跳了出去,回身骂道:“臭婆娘,算你狠。”骂完转身走了。 秋菊站在那儿愣片刻,扔下菜刀,扑到床上放声大哭起来。哭了一阵从床上坐起来,自言自语道:“活该!谁让你没事找事,给那人王八蛋包扎伤口来的,这叫引狼入室,自作自受!” 一边叨念着一边心里暗恨丁犍,丁犍呀,丁犍如果你在家里,我能被人欺负吗。牛五这狗东西真不是人,占了胡鸽不说,还有从我身上占点便宜的,你说如果不是我秋菊狠,你丁犍是不是又戴了顶绿帽子的。想想真是又好气有好笑。 又在床上坐了一会,这才下了地,打来洗脸水,洗去脸上的泪痕,找出的一套衣服换上,往荷包里塞了一百两银子,锁上门,向御街方向走去。 不用说,秋菊这是要去陈琅的家里。 是的,秋菊要去陈琅的家里送上一份贺礼的,俗语叫下奶,毕竟苏樱桃是自己的要好姐妹,陈琅又是丁犍的铁哥们,这份贺礼怎么能轻了呢,轻了也拿没出手,太没面子的。 面子是必须要的,谁家好胭脂不往脸上擦呢。路过一家果品店时,秋菊又买了五斤上好的桔子,她知道樱桃最吃秋桔的。 很快,秋菊就来到了陈琅的家里,一看陈琅、樱桃两口子正在床上逗着那个婴儿,虽然才生下来一天,孩子什么也不懂,但这两口子仍然在那逗着,真是乐不可支,对陈琅,苏樱桃来说这就是幸福,莫大的幸福。 见秋菊来了,陈琅站起身来道:“秋菊来了。” 秋菊将桔子放在桌子上道:“我来结樱桃下奶的。”说着又从荷包里掏出了两只五十两一枚的银元宝道:“这是我与丁犍的一点意思,就算是给孩子的见面礼。” 陈琅笑道:“谢谢了。” 苏樱桃道:“太重了,太重了,咱们姐妹彼此情义在,用不着这么重的贺礼。” 秋菊笑了笑道:“樱桃千万别这么说,咱们现在不是不差钱的吗,要搁过去别说是两个元宝了,恐怕就是半两银子也没地方掏弄的。在说了贺礼再重也没有咱们姐妹之间的情谊重吧!我你还有陈琅与丁犍那是什么关系的。将来我如果要是生了个女儿的话咱们就拉亲家,如果也生了个儿子的话,就让他们两人结拜为兄弟,彼此之间小时候是个玩伴,长大了也能相互照应的。” 陈琅道:“这太好了,那么一来可就是子一辈父一辈的关系的,这叫真诚的友谊代代传。” 苏樱桃勉强的点头笑道:“好好!” 秋菊只顾得说话,也没注意苏樱桃的表情道:“那咱们可说准了,等丁犍从边关回来,咱们就找家大酒楼,摆上一桌子好好庆贺庆贺的。也算是让两位孩子认认亲。” 第二百二十一章 狼狈为奸 牛五从秋菊家跳出窗户狼狈的跑一会,回头看看秋菊并没有追出来,便放慢的脚嘴里骂道:“他妈的骚婆娘,装什么假如正经,谁骑不是骑,丁犍骑得,我牛五就骑不得吗,有什么了不起的,难道你比胡鸽还高贵。”想了想又心中暗道:“我也真是跑什么跑,秋菊那娘们不就是拿把破菜刀吗,至于吓成这个样子。哼,她也是与丁犍在偷情,敢声张吗。嘿嘿走着瞧!” 牛五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向万寿门那儿走去,那知道迎面碰上了杨麻子。 不是冤家不聚头,牛五懒得搭理杨麻子,将头扭向了旁边。 那知杨麻子却嘻皮笑脸的凑了上来道:“哦,这不是牛五兄弟吗,怎么一天不见就不认识杨老哥了。” 牛五愤然道:“我牛五眼睛只认银子,就是爹娘站在面前我也不认识的。” 杨麻子讪笑道:“行呀,牛五兄弟,才从床上爬起来,立马又红光满面的了。这又是从那里弄来的银子。” 牛五得意洋洋一挺胸道:“猪往前拱,鸡往后刨各有各的来钱道,你小子不服行吗!” 杨麻子点头道:“行行,你有能耐,过些天没准还能鲜衣怒马的呢,老哥我兴许也能跟着沾沾光的。” 牛五摆摆手不屑的道:“得了吧!就你这副狗眼看人低的样子,以后离我远点最好。” 杨麻子生气的道:“牛五老弟,你说话可得好好琢磨琢磨再说,咱们两下人之间倒是有一个是狗眼看人低的,但那不是我姓杨的。” 牛五回手指着自己的鼻子道:“这么说来是我牛五狗眼看人低了!” 杨麻子道:“你说呢?” 牛五一瞪眼道:“杨麻子,你给我说清楚些,我牛五什么时候狗眼看人低的了。” 杨麻子冷笑道:“嘿嘿,什么时候,就是此时此刻。你说,你倒在棚子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时候是那个过来看你的。你说,你倒在棚子里要吃没吃,要喝没喝,饿得两眼瓦蓝瓦蓝的,是谁跑前跑后给你弄来吃喝的。噢,现在你利手利脚的,站在这儿与我张牙舞爪,大呼小叫起来的,你还是人吗,这不是狗眼看人低是什么。” 牛五理直气壮的道:“哼,不错你说得都不错,可是你小子也拿了我许多银子的。没有银子你能那么做吗!” 杨麻子哈哈大笑道:“哈哈,对,你说对,说得太对了。没有银子我的确不会那么做的,你牛五以为自己是那个,你就是我的亲爹,没银子我也不会伺候你的。” 杨麻子说得也对,这位麻子大哥当年他老爹卧病在床的时,他就将老爹扔在家里,自己也不知跑到那里躲了起来,直到七天后才回家,结果老爹已经活活饿死在床上。 牛五听了杨麻子这番话,再想想杨麻子的为人,便笑了笑道:“行,老哥你说得也有道理,你照顾过我,我也没少给你银子,咱们两人之间谁也不欠谁的了,今后就一拍两散,老死不想往来了,好吧!” 杨麻子狡黠的笑道:“行,今后你走你的阳关大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牛五拉长个大脸点了点头,两个擦肩而过。 杨麻子自言自语道:“人在作天在看,别以为自己干得那些狗扯羊皮之事谁不知道的。” 牛五吃惊的转过身来道:“站住!” 杨麻子站了下来,慢慢的转过身来道:“兄弟,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牛五道:“杨麻子,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杨麻子摇摇头道:“没什么意思呀,我只是说人在作天在看。与你有吊毛关系!” 不作亏心事,不怕鬼叫门,牛五干了许多坏事,能不心虚吗,便换了副面孔笑道:“杨老哥,刚才都是兄弟的不是,这不挨了打,心里有气没处撒,所以才对你说了那么多乱七八糟不应该说的话,你别住心里去。” 杨麻子这才发现牛五头上包着白布,故意吃惊的道:“哦,兄弟这是那个不长眼的人,竟然敢向你牛五下手。” 牛五哭丧着脸道:“唉!别提了,刚才了路过长乐街的时候,与叫花子发生了口角,这不脑袋让臭要饭的拿碗给开了个口子。” 杨麻子笑道:“我靠,这叫花子们怎么专门与你牛五耗上了呢,上次刚刚打过你,这才过几天又给你开个瓢,牛五呀,看来你白在街面上混了许多年的了,一去门就挨捧,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 牛五道:“你放心杨大哥,再一再二不再三,等再出门的时候我就带上一把刀,看那个敢去我一指头,我就要他的狗命。” 杨麻子道:“怎么,你牛五还敢杀人!” 牛五瞪着牛眼珠子道:“有什么敢不也的,兔子急眼还咬人呢!” 杨麻子拍了拍牛五的肩头道:“可是杀人偿命,难道你舍得自己的性命。” 牛五道:“有什么舍不得的,不就是烂命一条吗!早死早托生!” 杨麻子摇摇头道:“命虽然能舍得,可是还有舍不得的东西呢!” 牛五道:“咱们都是光棍一条,那有什么身外之物的。” 杨麻子道:“兄弟,话可不能这么说,老哥我没有,你牛五兄弟却有的。” 牛五不以为然道:“我有什么?” 杨麻子意味深长的道:“你有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的。”说着有意无意的拍了拍自己的心窝。 牛五装傻充愣的道:“杨老哥,你这是何意呢!” 杨麻子老奸巨猾的笑了笑道:“没什么,没什么,我只感觉有点气不顺,所以才拍拍心口的。” 牛五沉吟了片刻道:“杨老哥,既然你气不顺那么老弟就请你喝酒,解解闷如何。” 杨麻子将头摇了如同拨浪鼓一般道:“使不得,使不得,牛老弟,我穷嗖嗖的,你还是别搭理我最好不过。” 牛五双手抱拳向杨麻子一拱手道:“杨老哥,刚才都是小弟无礼,在此向你赔罪,你大人不记小人过,给我个面子!” 杨麻子低着头装模作样沉思一会道:“嘿嘿,那好吧!” 第二百二十二章 人心隔肚皮 秋菊在陈琅与樱桃家坐了一会,看陈琅一心的逗弄着孩子,苏樱桃则侧卧在床哈欠连天,自己仿佛就是个多余的人,自觉无聊便站起身来道:“我去看看老爹老娘,那天再过来。” 苏樱桃欠了下身子道:“秋菊慢走呀!” 陈琅站起身来将秋菊送到了楼下道:“秋菊,常来坐坐,陪樱桃聊聊天,免得她在坐月子期间烦闷。” 秋菊点点头道:“好的。那天我再过来,你赶快进屋哄孩子去吧!”说着转身离开。 陈琅笑了笑回到了楼上。 苏樱桃从床上坐起来指着陈琅的脑袋道:“陈琅!我说你的脑袋是不是让驴给踢了。” 陈琅莫名其妙道:“樱桃,好好的你怎么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我那儿又做的不对了。” 苏樱桃冷哼道:“哼,你说你那儿做得不对,你瞅瞅你,刚才秋菊说如果生了孩子就与咱们结成亲家,瞧把你美的,鼻涕泡都冒出来的。” 陈琅不以为然的道:“我靠,我还以为什么大不了的事呢,就这点事儿,值得你如此大动肝火,小心肝火太盛将奶弄回去了,饿着咱们宝贝儿子。” 苏樱桃道:“你长没长脑袋,让咱们的孩子与秋菊的孩子在一起,咱们的孩子是什么出身,孩子的爷爷那可是朝庭的重臣,咱们的孩子就是名门之后,她秋菊家的孩子再怎么着充其量也只是小商户出身,能往一块凑吗!那样的话将来咱们的孩子能有多大的出息。” 陈琅支唔道:“我只不过随口应付秋菊一下的,你怎么就能当真呢。” 苏樱桃道:“我不当真能行吗,这万一你以后傻乎乎的答应下来,秋菊还不得象狗皮膏药般的贴上来。” 陈琅笑了笑道:“看你把人家说成什么样的人了,秋菊不是你的朋友吗!” 苏樱桃不屑的道:“朋友?秋菊与胡鸽还是最要好的朋友尼,竟然能厚颜无耻的在丁犍与胡鸽尚未成婚时就插腿在两人之间,有这样的朋友吗!” 陈琅点点头道:“哦,要不人都说闺密有毒呢,果然不差。” 苏樱桃道:“陈琅,我可告诉你,你以后最好少搭理秋菊的,特别是在我坐月子期间,小心她将你拉上床的。” 陈琅道:“至于吗,你千万别把人瞧扁了。” 苏樱桃道:“什么瞧扁了,我可跟你说,现在丁犍不是家秋菊正孤单寂寞难耐的时候,还真就没准向你下手呢!” 陈琅摊开两手苦笑道:“这都是那跟那的事呀!朋友妻不可欺,就是她秋菊有那个投怀送抱的想法,我一定会拒之千里的。” 苏樱桃道:“你这样想就对了,我坐月子期间不能伺候你的,你去青楼寻欢作乐都可以,但一定好离秋菊远远的。” 陈琅听了连连点头道:“好好,等秋菊再来咱们家的时候,我干脆就将她赶出去。” 苏樱桃“噗哧”一笑道:“这倒不至于的,再怎么大面上还的过得去,我这么说说只想扎牢篱笆防野狗而已。” 陈琅道:“好好!我一切都听你的。” 秋菊自我感觉良好,满怀着希望想将来自己有了孩子后与陈琅家的孩子结拜或者结亲呢,那里知道苏樱桃却给陈琅打起预防针。 这真是人心隔肚皮,谁能知道对方是怎么想的呢。 不过这也不能怪苏樱桃多心的,像秋菊这样的人即使她对陈琅没什么想法,苏樱桃还是要提防的,这就叫当过一次小偷,就终身是贼了,看来人是不能干坏事,做了坏事,一辈子都要背口黑锅的。 如果你想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话,那就找去一个陌生之地,谁也不认识你的人,再重塑自己的形象吧! 秋菊离开陈琅家里后,一路向母亲租住的那儿走去,看到街上的行人,她心里忽然涌上一种孤单单的感觉,真想放声大哭一场,可是人生就是这样,总是有聚散离别的,此时她根本就不会想到苏樱桃会在背后那样的议论自己,如果是那样的话依她秋菊的脾气,一定会大骂苏樱桃,因为秋菊并不是苏樱桃想象中的那种人。 秋菊自信自己对丁犍投怀送抱都是缘于一个爱字,除了丁犍任何人都打动不了秋菊的心。 秋菊快步向前走着,那里知道此时有人正在议论着自己。 此时,不但苏樱桃在议论着秋菊,在万寿门一家小酒馆里,牛五与杨麻子也在说着秋菊。 牛五拉着杨麻子进了小酒馆,这家酒馆只有一名掌柜兼伙计,见牛五来了急忙迎上前道:“牛五兄弟来了,快请坐。今天想吃点什么。” 牛五笑了笑道:“来两个硬实的菜,今天我请杨老哥好好喝上几杯。” 杨麻子不高兴的道:“掌柜的,怎么看着我连招呼都不打呢。” 酒馆掌柜急忙道:“杨老弟,看你这话说到那里去了,牛五兄弟是这里的老主顾,我能不先与他打招呼吗!” 杨麻子嗤之以鼻的道:“什么老主顾,你还不是看到他的口袋里有几两银子。” 酒馆掌柜笑了笑道:“杨老弟,这话你可真说对了,我开酒馆就是冲着银子的,如果你有银子我也天天冲着你笑。” 杨麻子闹了个大红脸,没有再出声。 牛五急忙拉着杨麻子来到靠窗户的一张桌子那儿坐下来道:“杨大哥如今就是这世道,有钱才是大爷的,没钱只能是装孙子的份。” 杨麻子唉声叹气的道:“唉,也不知道老杨家的祖坟什么时候他妈的能冒出股青烟,让我杨麻子发发财,也能充把大爷。” 牛五奉承道:“快了快了,我相信不远的将来那颗吉星就会高照在杨老哥的头上。” 正说话间,酒馆掌柜端上了一盘子红烧五花肉,一盘子炖小鸡放下桌子上道:“牛五兄弟,这两道菜如何。” 牛五看了一眼道:“好!够硬实的了,掌柜的再拣你店里最好的酒上来两壶。” 酒馆掌柜点点头,拿来两壶酒放在桌子上道:“牛五兄弟,你慢慢喝着。” 牛五邀请道:“掌柜,你也坐下来喝两杯?” 酒馆掌柜看了杨麻子一眼,有些不屑的道:“不了,我还忙着。”说着转身离开。 杨麻子在背后瞪了酒馆掌柜一眼,刚想开口骂人,牛五急忙道:“来,杨老哥,喝酒!”说着递过了满满一杯酒。 杨麻子接过了酒,又是一声叹息道:“唉,人呀,口袋里要是没钱,就是不硬气的。” 牛五道:“说那个干吗!杨老哥,我卧床不起的这里日子里,你可没少照顾兄弟的,来兄弟敬你一杯,表示谢意。” 杨麻子谦逊的道:“兄弟!咱们两人是发小,说这话不就见外了吗!”说着端起杯一口喝干连声道:“好酒,好酒!” 牛五也喝光了自己杯中的酒道:“杨大哥既然酒好,那就多喝几杯!” 杨麻子拿起筷子挟了一大块红烧五花肉,塞进嘴里嚼了两口就咽了下去,接着又连续吃了四五块,这才用手一抹嘴上的油道:“牛五兄弟,不怕你笑话,老哥我已经好久没吃到腥头的了。” 牛五将两只盘子往杨麻子面前推了推道:“咱哥们谁跟谁呀,我怎么能笑话你老哥呢,来吃,可劲的造,不够的话咱们再上。” 杨麻子点头道:“够了,够了。来牛五老弟,今天大哥借花献佛也敬你一杯酒。谢谢你这么多年来一直拿我当自己的兄弟看待。” 牛五道:“杨老哥,千万别这么说,咱们都是一起长大的苦呵呵的哥们,我不照应你,照应谁呢!” 杨麻子笑道:“兄弟,你这番话说得我心里热乎乎的,来没说的,干杯。” 两人碰了杯,一饮而尽。 这真是人嘴两片皮,咋说咋有理,刚才在街上两人相互贬低,弄了个面红耳赤,差点没骂祖宗,转眼之间又是你兄我弟的叫了起来。 两人一边喝酒吃菜,一边东拉西扯的胡吹六哨起来。 又喝了两杯酒,牛五突然道:“嗨!” 杨麻子一惊道:“兄弟,你喝高的是怎么着,一惊一炸的,玩什么呢。” 牛五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爬抓头皮道:“嘿嘿,老哥,你猜刚才往回来的时候兄弟我在长乐街遇到谁了。” 杨麻子笑了笑道:“你小子是个街溜子,每天到处乱蹿,遇到人多着呢,这让我上那猜去。” 牛五端起酒杯“吱”喝了一大口酒,将脑袋往杨麻子面前凑了凑道:“我在长乐街那儿看到秋菊那个骚货了。” 杨麻子一愣神道:“牛五,你遇见秋菊就遇见秋菊的,怎么无缘无故的骂人家大姑娘骚货呢,再怎么说过去大家都是街坊老邻居的,也不怕外人笑话。” 牛五“啪”的一拍桌子道:“笑话?人家秋菊自己都不怕笑话,你倒是替她担起心来的。说你小子是不是也惦记过秋菊。” 杨麻子不自然的道:“嘿嘿,的确也曾经惦记过来的,可是人家根本不拿正眼瞧咱的。” 牛五坏笑道:“其实,那是她秋菊裤裆里夹苞谷棒子——装紧。” 杨麻子睁大眼睛道:“兄弟,此话怎么讲。” 牛五呵呵一笑道:“好,你听我仔细给你道来。” 杨麻子奇怪的道:“难道秋菊的身上还有什么故事的。” 牛五隔着桌子伸手拍了拍杨麻子肩头道:“你这位梦中情人的身上不但有故事,而且故事还很动人心弦的。” 杨麻子咂着嘴道:“啧啧啧,真得吗,赶快讲讲。” 牛五又端起酒杯,“吱”一口将杯子里的酒喝干道:“好,杨老哥,你支楞起耳朵听好,听老弟揭揭你梦中情人的老底。” 第二百二十三章 牛五施诡计 杨麻子听了有些不高兴的道:“什么,讲故事就讲故事,怎么还要揭人家的老底,你小子干脆将秋菊的裤子扒下来吧!” 牛五干笑道:“嘿嘿,杨大哥你有什么不高兴的,我这故事要是讲完的话,跟扒秋菊的裤子没什么区别,你听了后还会别一番滋味在心头。” 杨麻子咽了口唾沫道:“那你赶快说说我听听。” 于是,牛五就将今天自己在长乐街那儿,秋菊出门泼水,差点弄了自己一身,然后秋菊又给自己包扎伤口的经过说了一遍,当然隐瞒了他牛五要非礼秋菊的情节。 杨麻子听了为自己梦中情人辩护道:“其实,这也没什么的,冰柜街动迁了,秋菊没地方住,去长乐街那儿租房子住在也正常不过的。” 牛五呲牙咧嘴道:“哎呀,杨老哥,你是不是鬼迷心窍了,秋菊租房子住那是无可非议的,可是你也知道长乐街那儿租房子可得不少银子的,她秋菊那里来的那么多银子,再说了要是去长乐街租房住也可以的,那么为什么不带上老爹老娘的呢,为什么一个人住在那里呢!” 杨麻子继续辩护道:“你也知道,做为多年的老邻居你牛五也是知道的,秋菊与她的爹娘向来不怎么和睦,可能为了躲清静,所以才一个人住的。” 牛五梗着脖子道:“说了半天你还是榆木脑袋不开窍,那么她秋菊一个人住也可以,可是据我观察那是一张双人大床,并且放了两套被褥的,一个人住为什么放着两套被褥,这分明是给另外一个人准备的吗。” 杨麻子仍然道:“住双人大床为了宽敞舒服,两套被褥那是怕冷,也说不定是给秋菊的老娘准备的呢。” 牛五哈哈大笑道:“哈哈,杨老哥,你就在那里自圆其说吧!其实你心里明镜似的应该想到你梦中情人跟了别的男人了,只是脸面上过不去,不愿意说破而已,这就如同……” 杨麻子打断牛五的话道:“这就如同什么?” 牛五看了杨麻子两眼道:“下面的话我要是说了你老哥千万可别生气的。” 杨麻子摇摇头道:“好,你说吧,我绝对不会生气的。” 牛五道:“唉,这就如同你的未婚妻今晚入洞房的,可是新郎却不是你。” 杨麻子听了“啪”猛然一拍桌子大声道:“你他妈的这叫放屁!” 牛五道:“看看,说好了不生气,你怎么还骂起人来的!” 杨麻子自觉也有些过火,尴尬的笑了笑道:“我这那里是生气,再说我生气干什么,秋菊是我杨麻子的什么人?” 牛五道:“老哥,你这么想就对了,来来先喝杯酒,压压心头的怨气。”说着拿起酒壶给杨麻子倒了一杯酒,杨麻子也不客气端起来“咕嘟”干了,重重的放下酒杯道:“牛五老弟继续,继续讲你的故事。” 牛五也喝了一杯酒,抄起袖子抹了下嘴道:“好,杨老哥,其实你不知道秋菊那个骚货早就让人给破了身子,外面有人了,她在长乐街的那座小院就是那个男人出钱租的。” 杨麻子眨巴着小绿豆眼道:“那个狗日的男人是谁?” 牛五笑了笑高深莫测的道:“其实,说起这个男人来,你也认识的。” 杨麻子想了想道:“莫非是王老大那个狗杂种!”因为杨麻子知道王老大获得了二百两银子的赔偿,再加上抢王老二的二百两银子,手里也算是有了笔财富的。 牛五听了差点没乐得背过气出,伸手指着杨麻子道:“亏你还将秋菊当成自己的梦中情人,你也不想想就秋菊那眼高于顶的人,半只眼睛也看不上王老大那个狗样的。” 杨麻子脸上布满痛苦的道:“那你说是谁?” 牛五慢声慢语拉着长音道:“丁……犍!” 杨麻子吃惊的道:“呀,这怎么可能呢!” 牛五道:“这怎么就不可能呢,这世间只有想不到的事情,没有人干不出来的事情。” 杨麻子喃喃的道:“可是,可是……” 牛五道:“可是什么?” 杨麻子摇摇道:“可是,秋菊与胡鸽好的如同亲姐妹一般,怎么能与丁犍扯到一起了呢!” 牛五又伸手拍了拍杨麻子肩头道:“杨老哥,你没听说过闺密有毒吗,这女人要是看上男人的话,也与咱们哥们一样的,管他什么姐妹不姐妹的,先来个横刀夺爱在说,这叫什么,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人家丁犍那是多金的主,不差钱,跟上他就是做小三也喝香喝辣的,秋菊何乐而不为。” 杨麻子听了像只泄气的皮球一般长叹道:“唉,他妈的,这钱真是好东西。有钱人三妻四妾的往家里弄,外带沾花惹草,没钱的就是光棍一条,每天看着屋脊发呆。” 牛五摆摆手道:“嗨,杨老哥,说这些没有,再怎么说也晚了,现在你那梦中情人已经投入到丁犍的怀抱中。你也就是干眼热吧!” 杨麻子酒往上涌,重重的一拍桌子道:“不行,不能白白了便宜了丁犍那小子。我盼了多年的人,怎么能让他给抢去了呢。” 牛五添油加醋的道:“那你能怎么办,不是兄弟我说你,你要钱没钱,要势没势的,秋菊能瞧得上你才怪得。” 杨麻子骂道:“他妈的,秋菊这个骚货,竟然也是狗眼看人低,等着我给她点颜色瞧瞧。” 牛五装起了好人劝道:“杨老哥,你喝高了,怎么说起酒话来。来来,吃点菜压压酒,这天下三条脚的蛤蟆找不到,两长条腿的女人有的是,你可不能在秋菊那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想开些,朝前看,今后的生活道路宽着呢!” 杨麻子大着舌头道:“兄弟,少说那些没用的废话,如果是你的女人移情别恋的,你该怎么办!”杨麻子将秋菊当成自己的女人的。 牛五听了道:“如果是那样,嘿嘿,我绝对不能轻饶了她的。” 杨麻子点头道:“对,这话说得对,我杨麻子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让丁犍那小子骑在脖子上拉屎呢,还有秋菊那个骚货,等着!” 牛五听了真是心花怒放,秋菊,你等着吧!有人会收拾人的。 男人,要是得不到一个女人的话,那就往死里埋汰人家的,特别像牛五这样的人渣,埋汰了秋菊后,还蛊惑杨麻子,可见心机多么卑鄙! 第二百二十四章 丁犍的恶梦 狼烟起,飞鸣镝,辽国十五万大军已然厉兵秣马,就要开赴雄州宋辽的边境。 幽州城里,住在客栈里的丁犍、许刚、杨开是心急如焚。想马上就离开幽州,将收集到的情报送回去。 可是看看受伤的杨开,丁犍不知道如何是好。 许刚道:“丁老弟,不行这样吧,你陪着杨开老弟在这儿养伤,我一个人先将情报送回雄州,然后再回来接应你们。” 丁犍摇了摇头道:“不行,辽国大军正向雄州赶赴,一路上兵马连绵不断,万一你在路上遇到意外怎么办。” 许刚不以为然的道:“能遇到什么意外,如果真的遇到辽军,大不了拼个你死我活罢了。” 丁犍道:“你这样一说,我更不能放心你一个人走了的,许大哥,你自己的性命是小事,情报可是大事的,情报如果送不会出那可是关系到我大宋的生死攸关。因此,咱们必有想个万全之策的,千万鲁莽不得。” 杨开道:“那么你们两人一同回雄州去,我一个人留下。” 丁犍又是摇头道:“这更不可能的,我岂能将自己的战友扔到这危险之地呢!那样即使回去,我怎么向杨元帅交待。” 杨开道:“这是我自愿要求留下来的,生死与否跟你参军大人无关,许团练可以作证的。” 许刚摇头道:“这个证我可不作,再说了我也不同意将杨开一个人留下来的,大家是一起出来的,要走一起走。” 杨开咬着牙从床上挪下地道:“那好,咱们三个人现在就是走。” 丁犍道:“不错的确是要走了,可是不是现在。” 许刚道:“为什么?” 丁犍苦笑道:“现在已然天黑,幽州城四门紧闭,街上的巡逻队也是来往穿梭不停,我们怎么走,难道能飞出城去不成。” 杨开重重叹气道:“唉,都怪我偏偏在这个关键时刻掉了链子,受了伤,不然小小的幽州城岂能困得住咱们。就是硬拼也杀去的。” 许刚没好气的道:“杨开,你现在后悔有个屁用的,当初你就不应该跟那个什么银花郡主叫劲,这就叫小不忍则乱大谋的。” 杨开一屁股坐到床上低下头懊丧的道:“对对,都怨我行了吧!” 丁犍道:“行了,两位别在相互抱怨的了,现在说什么晚了,我看咱们还是好好歇息歇息,积攒足了精神明天出城,快马加鞭往回赶,还来得及。”说着又道:“我去掌柜那儿看看老母鸡人参汤炖好没有。” 许刚摆摆道:“好,赶快去吧,人参汤炖好了的话,赶快让杨开兄弟喝两碗补一补,明天好有精神赶路。” 杨开嘿嘿傻笑道:“那也不是什么灵丹妙药的,喝过伤马上就能好!” 丁犍道:“不是灵丹妙药,总比不喝好的。”说着走了出去。 来到了厨房,看到客栈掌柜正坐在一只小马扎看着炉火上的砂锅,那里正咕嘟咕嘟的炖着老母鸡与人参。 丁犍道:“掌柜的,这老母鸡人参汤很时候能炖好。” 客栈掌柜道:“快了快了,马上,你回客房里等着去吗。一会炖好了,马上就给你端过去。” 丁犍点点头回到客房。 许刚问道:“怎么还没炖好呢?” 丁犍道:“快了,马上就好的。” 许刚骂道:“他妈的,我看这客栈掌柜也不地道,炖个鸡汤还要这么半天吗!” 杨开道:“你懂什么,这老母鸡炖人参,必须得长时候的工夫,不然没有疗效的。” 许刚急躁的道:“行了,等那疗效炖出来,辽军恐怕都打进雄州城了。” 杨开生气的道:“这么说你是在埋怨我杨开的。” 许刚道:“不埋怨你埋怨那个,你说你这一受伤不要紧,耽误多少大事的。” 杨开道:“嫌我碍手碍脚了是吧,那么你与参军两人把了扔下不用管的,看我能不能死在这幽州城。” 丁犍瞪眼道:“你们两个人还有没有完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在这里吵架。那里还像军人。” 两人这才都闭上了嘴,在那相互瞪着眼。 这时客栈掌柜手里捧着砂锅走了进来道:“客官,老母鸡人参汤炖好了。” 丁犍指了一下桌子道:“谢了,你先放在桌子上吧。” 客栈掌柜看了一眼坐在床上相互瞪眼的杨开、许刚知趣的放下砂锅,带上门走了出去。 丁犍走到桌子旁,拿出勺子舀了一碗汤递到杨开面前道:“杨开,喝鸡汤吧!” 杨开赌气的一扭头道:“不喝,死了拉倒!” 丁犍冷笑道:“哼,杨开,你现在逞什么能,你死了就英雄了吗,我看你纯是狗熊一个,受了点小伤垂头丧气的,还与比人吹牛说自己是杨家将一员呢!也不觉得脸红!要想活着回去,赶快将汤喝了。” 杨开道:“喝就喝!”接过碗两口将一大碗鸡汤喝了进去。 丁犍道:“好了,大家都睡觉吧!明天早晨出城回雄州。”说着吹灭了桌子上的油灯。 第二天,早晨丁犍早早就从床上爬了起来,来到院子里。 客栈掌柜蹲在院子里劈柴,见丁犍走了过来道:“客官,你起这么早干什么,多睡会好不好。” 丁犍道:“睡不着了。” 客栈掌柜笑了笑道:“怎么心里有事儿!” 丁犍点点头道:“是的,昨天看到大军穿城而过,这一定是要有战事的了,所以我们打算早点离开这里,赶快回老家去,那儿太平许多的。” 客栈掌柜摇了摇头道:“你就是在着急也没有用的,这城门是不到时辰不会开的。” 丁犍问道:“那什么时辰城门才能打开的。” 客栈掌柜道:“什么时候,如果是平常日子不到辰时城门就会打开的,现在是战时,为了防止宋国的奸细出入,最早也得是已时才会打开城门的。” 丁犍道:“那岂不耽误的来往行商之人的交易吗!” 客栈掌柜嘿嘿笑了两声道:“嘿嘿,当官的只求平安无事,那里管什么百姓方便不方便的。” 丁犍摇了摇头没有出声,只是长出了一声长叹,唉…… 这一声长叹,包含着是说不尽的愁绪,怎么办?怎么办?目前能怎么办? 丁犍推开院门来到了大街上,虽然现在已经是天光大亮,如果是在中原,这个时候街上早就热闹起来的,做生意的,出门买东西的人会纷纷走出家门,来到街,寻找关着自己生活的快乐,可是此时幽州城的大街冷清清的,除了巡军的巡逻队外,就是偶尔有那几个百姓而已,许多百姓正躺在家里的热被窝,做着自己的梦。 丁犍在大街上徘徊了一阵,怕引起辽军巡逻队的注意,又转回了客栈。 客栈掌柜仍然在那里一斧子一斧子劈柴,仿佛此时只有劈柴,就是他生活的全部。 看到丁犍从外面回来,客栈掌柜不经意的抬头扫了一眼,低下头又劈起柴来。 丁犍推开门进了客房,许刚依然在酣睡着。只是杨开坐在床上,两眼盯着窗户在发呆。 丁犍关切的问道:“杨开,肩头上的伤口如何,感觉到怎么样了?” 杨开道:“感觉到好的不少,虽然不能舞刀弄枪的,但骑马奔跑还是没问题的。” 丁犍点点头道:“那就好!来我再给你换次药。” 杨开顺从的脱下了衣服,丁犍解开包在杨开肩头上的白包,一看已然不在红肿,点点头道:“真得就好了不少,不再发炎了的。”说着拿出金花郡主送来的金枪药撒在了杨开肩头的伤口上,又轻轻包扎了起来。 包扎好了后,杨开跳下床抡了下胳膊若无其事的道:“好了,没什么事的。”话虽这么说,可是脸上却冒出了冷汗。 丁犍知道那还是疼痛所致,也没再出声,只是表情凝重的伸手轻轻拍了拍杨开没有受伤的那只肩膀。走到自己的床那儿又躺了下来,两眼看着屋脊想着心事。 想着想着却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睡梦中仿佛回到了东京汴梁城长乐街自己那个安乐窝。 秋菊见丁犍回来,扑到他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攥着拳头擂打着丁犍胸膛道:“死鬼,一走就月余还不知道给往家里来封信,不知道人家想你吗!”接着又喃喃的道:“丁犍呀,你不知道你走后这些日子秋菊是怎么过来的,还有你走后,我净受人欺负的。” 丁犍急忙问道:“是谁,是那个人欺负你的,快告诉我。” 秋菊伸手向丁犍的身后指了指,丁犍回头一看竟然是胡鸽在那儿怒目而视,吃惊的道:“胡鸽,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呢!” 胡鸽道:“呸,我怎么就不能到这里来,好呀,丁犍你竟然背着我干这事,你们这一对不要脸的狗男女。”嘴里骂着,手里挥支着一根木木棍当头砸了下来,丁犍急忙闪身躲了开,随即就跑到院子里,那知道一出门就与自己的老爹丁忠撞了个满怀,丁犍急忙道:“爹,你老人家怎么来了呢!” 丁忠怒气冲冲的道:“我来捉奸,小兔崽子,我说你怎么整天的不着家,原来在这里与野女人鬼混上了,玩起了乐不思蜀!”骂着一记耳光扇了过来,丁犍闪了开大声喊道:“爹,爹你听我解释,秋菊不是野女人,儿子这都是为了传宗接代呀!” 正在这时就听到有人摇晃着自己喊道:“丁老弟,你醒醒,你醒醒。” 丁犍悚然而惊,睁开眼睛一看许刚正站在床前注视着自己道:“丁老弟,你做恶梦了吧,看弄得一脑门子冷汗!” 丁犍伸手一摸果然全是冷汗,长吁了一口气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许刚道:“辰时末了!” 丁犍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道:“快,收拾行李,咱们马上出城!” 第二百二十五章 离开幽州城 杨开、许刚很快就收拾好随身携带的物品,两人来到了院子里看客栈掌柜早已给三匹夫马喂好了草料。 丁犍则在客栈里掏出银子与客栈掌柜结了店钱。 客栈掌柜接过了丁犍递来的银子道:“客官,昨天还没说走呢,怎么突然间就想起了走了呢。” 丁犍道:“掌柜的,本想在你这客栈多住些日子来,可是一来这战事已起,兵荒马乱也没有什么生意可作的,二来你也看见的,我小兄弟因与你们这儿的郡主发生口角,被银花郡主飞镖所伤,因此,我们得赶快离开这里,免得银花郡主再来客栈找麻烦,咱们平民百姓可惹火不起郡主。” 客栈掌柜笑了笑道:“我看有大郡主压着,事情也就算过去的了,你们就在这里放心多住几天好的,再说了你们做的是贩马生意,这越是打仗马匹越是稀缺,弄好了可有大赚头的。” 丁犍叹气道:“唉,赚不赚钱倒是小事,主要是怕银子没赚到,再把条命丢在这儿,不划算的,脑袋没了有再多的银子还不是给别人预备的。” 客栈掌柜点点头道:“行,你还真是能看得开。”说着低头翻弄着抽屉,要给丁犍找碎银子。 丁犍急忙拦住道:“掌柜的,这几天我兄弟受了伤,你又是煎药又是熬汤了没少受累,区区几块碎银子就不用找了。” 客栈掌柜听了眉开眼笑道:“如此多谢客官了,欢迎下次再来。” 丁犍点头道:“好好。”说着来到了院子里,与许刚、杨开牵着马匹向城门那儿走去。 客栈掌柜追了出来摆手道:“三位客官慢走呀!”站在那儿一直看到丁犍三个人走远,这才转身向院子里走去,来到了院子里拍了拍脑门自言自语道:“不对。”说着出了院子,向郡王府跑去。 客栈掌柜一路小跑来到郡王府,却被看守大门的士兵给拦住道:“什么人,敢随随便便的往郡王府里闯。” 客栈掌柜气喘吁吁道:“军爷,小的是如意客栈掌柜,有紧急事情向郡王爷报告。” 士兵道:“什么事情?” 客栈掌柜道:“我发现的三名好像是奸细的人。” 士兵道:“你说谁像奸细谁就是奸细吗,我看你这老家伙还像奸细呢,滚!郡王爷没时间搭理你。” 客栈掌柜一梗脖子道:“我可跟你们说好的,这奸细要是跑了,那可是你们的罪责。” 士兵骂道:“放屁,那来的许多奸细,我看你这老家伙非明是想骗几个赏银花花。” 正在这时,只听到院子里有人道:“是谁在门外大吵大叫的?”随着声音走出了一位四十多岁郡王爷打扮的人,士兵急忙鞠躬道:“禀报郡王爷,这老家伙谎言盅众,用心不良。” 郡王爷道:“他怎么谎言盅众了,又怎么用心不良了。” 士兵道:“郡王爷,他说在他的客栈里发现的三名奸细。” 郡王爷向客栈掌柜摆摆道:“来,你近前说话。” 客栈掌柜急忙上前两步道:“郡王爷,小人真得就发现了三名奸细。” 郡王爷和气的道:“哦,这奸细的帽子可不能随便给人乱扣的,那可是要杀头的。” 客栈掌柜道:“郡王爷,这青天白日的,小人岂敢睁着眼睛说瞎话,那三个人的确是大宋奸细。” 郡王爷道:“那么本王爷来问你,你根据什么说住在你家客栈的三位客人是奸细。” 客栈掌柜道:“郡王爷,这三个人是四天前来小的客栈投宿的,他们登记的身份是马贩子,可是来了三四天的,也没看到他们去那人收购马匹的,只是其中有一位经常出去到处乱转的,今天他们突然说要离开回老家,可是他来来的时候说老家在燕州,那么如果要是回燕州的话,应该出西门才对的,可是他们却直接去了南门,奔往雄州的方向,雄州那儿是大宋的地盘,此时两国交战危险重重,别人躲避唯恐还来不及呢,他们却冒着生命危险往那儿跑,分明是往回传递情报的吗。” 郡王爷了听,这客栈掌柜忒有警惕性了,而且分析了很有道理,伸手给了那名士兵两记大耳光子道:“混蛋,这位掌柜明明有重要情况禀报,你却百般阻拦。”说着转身对跟在身后的亲兵侍卫们道:“大家赶快上马,随本王爷去南门擒拿大宋奸细,抓住一个赏银子三晨百两。” 十几名侍卫听了纷纷跳上战马,跟着郡王爷的马后,一窝蜂的向幽州城的南门奔去。 来到了南门,郡王爷也不下马,问那跑过来的百夫长道:“刚才有没有三名马贩子打扮发的出城。” 百夫长道:“禀郡王爷,有。” 郡王爷道:“他们过去多长时间了。” 百夫长道:“大约能跑出十几里地的。” 郡王爷骂道:“混蛋,为什么不仔细盘查,那三个人是奸细,赶快率领你的人,上马跟本王爷去追赶奸细。” 百夫长急忙跑到城墙那儿牵过自己的马跳了上去对手下三十名士兵喊道:“弟兄们上马。跟王爷出城追赶奸细去。” 四十几个人打马如飞的追赶出城门。 按理来说丁犍他们先行出城,郡王爷根本就追赶不上,可是一来杨开身上有伤,不敢打马紧跑,二来丁犍他们根本没想到客栈掌柜会识破自己的身份,跑到郡王府报告,所以并没有打马急驰。 三个人没事似的一边任那马匹小跑,一边有说有笑着,就在这时突然听到身后如雷的马蹄声传来,丁犍回头一看只见尘土飞扬,大吃一惊道:“不好,后面有兵马追了上来。” 许刚不以为然道:“不可能吧,八成是路过的。” 丁犍摇摇头道:“不对,还是小心为妙。快跑!”说着一催战马向前飞奔,杨开、许刚也急忙打马跟了上来。 辽军在身后喊道:“奸细,站住,再不站住就开弓放箭。” 丁犍等三人也不言语,只是将身子贴在马背上,用鞭子狠狠的抽着马屁股。 可是,丁犍他们虽然逃跑在先,但郡王爷与那些侍卫骑得都是宝马良驹,很快就追了上来,眼看着双方的距离起拉越近。 许刚在马上摘下弓箭来了个犀牛望月,“嗖嗖嗖”发出了三支箭,射倒三匹跑在前面的马匹,这叫射人先射马。 虽然是射倒了三个追兵,可是其他的人仍然打马紧追,跑在最前面的就是郡王爷。 许刚又抽出三支箭,“嗖嗖嗖”射了过去,那知却被郡王爷抽刀拨了开。 郡王爷哈哈大笑道:“南蛮子,雕虫小伎,不过尔尔,赶快下马投降饶你等不死。不然待本王爷追赶上了,将你们五马分尸。” 第二百二十六章 杨开被俘 眼看着郡王爷越来越近,许刚又射出了两箭,还是被郡王爷给拨打了开。 杨开一看再这样下去,三个人谁也逃脱不掉,便对丁犍、许刚道:“许团练你保护着参军大人先走,我来断后。” 许刚道:“那怎么可以,你一个受伤之人,还是我来断后!” 杨开道:“情报在你的脑袋里,你来断后,情报怎么办!” 许刚只好道:“那好,保重!” 丁犍道:“还是我来断后。” 杨开大声道:“胡说,你又不会武功,怎么断后,快走,别耽误时间了。”说着抽出腰刀,照着丁犍黄骠马的屁股扎了一刀,那马痛的一声嘶叫,向前飞奔而去,许刚急忙催马追赶过去。 杨开手握腰刀,横马拦在了路中间。 郡王爷催马奔了过来,杨开手举腰刀当头向郡王爷劈下,郡王爷举刀格开,两人在马上头了十几个回合,杨开毕竟肩头上带伤,不能持久,最后被郡王爷磕飞了腰刀,走马活捉了过去。 郡王爷探手抓住杨开的腰带我,将他从马背上扯了过来,狠狠的扔在地下,将杨开摔个个嘴啃泥,对亲兵们道:“绑了!” 两兵亲兵跳在马将杨开五花大绑了起来。 郡王爷这才抬头看去,前面的两匹马已经跑出了很远,再想追赶也来不及了,气急败坏狠狠抽了杨开几马鞭子道:“回城!” 亲兵将杨开横担在马背上,随着郡王爷回到幽州城里的郡王府。 回到了郡王府,郡王爷脱去了盔甲战袍,坐在厅堂里高人喊道:“来人,将奸细押上来。” “喳!”随着一声喝叫,两名亲兵将五花大绑的杨开推到了郡王爷的面前。 杨开站在那怒目而视。 郡王爷“啪”一拍桌子大声道:“大胆的奸细,见到本王爷还不下跪。” 杨开骂道:“呸,爷爷上跪天下跪地中间跪拜老祖宗,凭什么给你这个辽狗下跪。” 一名亲兵从后面一脚踹在了杨开的小腿弯那儿,杨开“扑嗵”一声被踹了个单腿点地,随即又马上挣扎着站了起来,破口大骂道:“辽狗,你们真不是人,仗着人多欺负爷爷,有种的将爷爷放开。” 一名亲兵上前狠狠的抽了杨开几记耳光,顿时将杨开打的嘴里流出了血,整个脸也肿了起来。 郡王爷摆摆手,那名亲兵退了下去。 郡王爷哈哈大笑道:“哈哈,年轻人你现在已经落到本王爷的手里,就别在这儿装什么好汉的,我问你什么你就老老实实的回答,免得皮肉受苦。” 杨开狠狠的瞪了郡王爷一眼没有出声。 郡王爷道:“说,你们一行三人来到这幽州城里刺探到了什么情报!” 杨开闭上眼睛默默不语。 郡王爷提高了声音道:“我再问你一遍,说!你们在幽州城刺探到了什么情报。” 杨开仍然闭着眼默默不语。 郡王爷“啪”将手边的一只茶杯狠狠的摔碎暴跳如雷的道:“好,你不说是吧!那么休怪本王爷不客气。”说着一挥手向亲兵喝道:“将这个南蛮子绑到院子里的拴马桩上,给我用皮鞭醮凉水狠狠的抽,直到抽得他开口说话为止。” 两名亲兵听了道:“喳!遵命!”上前一左一右架起杨开的胳膊拖到了院子里,扒光了杨开的上衣,然后用牛皮绳将紧紧绑在了一根拴马桩上,端来了一盆凉水,拿着皮鞭醮凉水,现今劈头盖脸的抽打了起来。 皮鞭醮凉水,那鞭子直往肉里煞,钻心的疼,开始的时候杨开还在破口大骂,可是渐渐就被抽的昏死过去。 亲兵喊道:“王爷,这个南蛮子昏死过去了。” 郡王爷从屋里子走了出来,背着手看了看道:“没事,南蛮子个个都是贱种,你不打他,他就不会开口的。用凉水将他浇醒了,再打。” 亲兵听了,急忙打来一桶凉水,提起来“哗啦”浇到了杨开的头上,杨开一激凌,挣扎着睁开眼睛骂道:“来,辽狗,再打呀,这只能算是给爷爷挠痒痒的。” 郡王爷一摆手道:“再打!” 亲兵对着杨开又是一阵抽打,杨开头一歪又昏死了过去。 郡王爷跺脚道:“浇醒,再打!我就不信撬不开这南蛮子的嘴!” 就这样杨开一连昏死过去了三次,一直被打得体无完肤,奄奄一息,也没有吐出一个字来。 亲兵累得真喘粗气,扔下了鞭子,无奈的看着郡王爷。 郡王爷道:“将这个南蛮子关进地牢里去。明天继续打。” 再说丁犍与许刚,由于杨开断后阻挡了追兵,两人这才得以逃脱,经过两天两夜马不停蹄的急驰,终于在第三天的半夜时抵达了雄州城。 此时丁犍、许刚已然累得筋疲力尽,两人骑在马背上摇摇晃晃的来到城门那儿,高声喊道:“城上了弟兄们听着,我是团练使许刚,赶快打开城门。” 城墙上站岗的士兵虽然听出了许刚的声音,但深更半夜那里敢开城门,便道:“许团练,你先在城外等等,待我们报告给杨元帅,请他来定夺。” 许刚又尽最后的力气道:“那好,快些。”说着就“扑嗵”一声载下马去。 丁犍早已昏迷在了马背上。 杨宗保听到站岗的士兵报告,急忙带着一队亲兵来到城墙上,问守城的士兵道:“人呢。” 守城的士兵指了指城墙下道:“那不,在马蹄下面趴着呢。” 杨宗保又向远处看了看,见没有什么可疑的情况,便道:“赶快打开城门。” 站岗的士兵们急忙打开城门,杨宗保带领着十几名手里举着火把的亲兵来到城墙下,一看丁犍在马背上趴着一动不动,许刚则趴在地上昏迷不醒,再向四周看了看,却没有发现杨开的影子,心里明白杨开肯定是遇到了什么不测,便对亲兵们道:“赶快将参军大人,与许团练抬进城里去。” 亲兵们七手八脚的抬起丁犍、许刚直奔中军大帐,城门马上又紧闭起来。 来到了中军大帐将丁犍、许刚两个放到床上,杨宗保道:“赶快将随军郎中传来,抢救!” 很快随军郎中就跑了进来,扒开了两个人的眼皮看了看,又号了号脉向杨宗保道:“元帅请放心,两位大人没有什么危险,只是劳累过度,加上饥饿导致昏迷不醒。” 杨宗保一跺脚道:“那还不赶快想办法让他们两位苏醒过来。” 郎中急忙端了两碗温水,给丁犍、许刚慢慢的灌了进去,许久两人才苏醒过来。 丁犍睁开眼睛一看杨宗保挣扎着要坐起来,杨宗保急忙轻轻按着他的手道:“参军大人,你刚刚苏醒过来,身体还弱得很,有什么事情休息好了再说。” 许刚也苏醒了过来,躺在床上两眼无神的看着帐篷顶发呆。 杨宗保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起身走到了帐篷外,对一名小校嘱咐道:“赶快给参军大人,与团练使熬两大碗肉汤来。”小校答应着飞快的向伙房跑去。 这时,杨吉低着头走了过来,向杨宗保一鞠躬嗫嚅的道:“元帅,小的有句话不知应该不应该问?” 杨宗保道:“有什么话你就说好了。” 杨吉小心翼翼的道:“元帅,参军大人与团练大人都回来了,怎么没有看到杨开兄弟呢!” 杨宗保有些生气的道:“你问我,我问谁去?” 杨吉小声的道:“当然是问参军大人与许团练了。” 杨宗保摇摇头道:“杨吉,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呢,他们两个刚刚从昏迷中苏醒过来,还没缓过劲,我怎么好开口问的。” 杨吉伸手抓了抓头皮道:“元帅,我这不是惦记杨开兄弟吗!” 杨宗保瞪眼道:“杨吉,不错杨开是你的兄弟,那也是我的兄弟,难道我就不惦记他了吗!可是现在我怎么好开口问丁参军与许团练的。” 杨吉蹲在地上抱着脑袋痛苦的道:“完了,完了,我猜杨开兄弟一定牺牲了。” 杨宗保道:“你给我闭嘴,再真相没有问清的前,不许你在这里胡说八道,弄得人心慌慌的。”说着蹲下身拍了拍杨吉的肩头道:“杨吉你放心好的,杨开兄弟不是那样短命之人,也许是有什么事情落在了后面的,说不定天亮时就会赶回来的。” 这时那名小校领着一名手里拎着端着一只盆子的伙夫走了过来道:“元帅,肉汤拿来了。” 杨宗保站起身来道:“好好,你们两人端着汤跟我去中军大帐,将肉汤喂两位大人喝下去。” 说着带着两人走进中军大帐向躺在床向的丁犍、许刚道:“参军大人,许团练来将肉汤喝下去,暖暖身子。” 小校与伙夫急忙上前搀扶起丁犍、许刚两人,将肉汤喂了下去。 一碗肉汤喝下肚后,丁犍这才强打起精神,从床上坐了起来,痛苦的对杨宗保道:“元帅,对不起,我能将杨开带回来。” 杨宗保强忍悲伤道:“参军大人,什么也别说的,这打仗吗,有所牺牲是难免的。” 丁犍摇了摇头道:“元帅,你想差了。杨开并没有牺牲的。” 杨宗保惊喜的道:“是吗,那么他现在在那里,为什么没有与你们一起返回来。” 丁犍道:“元帅,我们在离开幽州城时被人告密,杨开为了掩护我与许团练,断后阻拦追兵,不幸被俘了。” 杨宗保这才松了口气道:“那么,这样看来,杨开暂时还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的。” 丁犍点点头道:“是的,辽军为了逼出口供,暂时还不会杀害杨开的,可是残酷的折磨是少不了的。” 杨宗保低着头沉痛的道:“唉,但愿杨开能坚持住的。” 第二百二十七章 山雨欲来 丁犍看着杨宗保道:“元帅,此次将杨开失陷在幽州城实在是我的过错,我不应该太大意的,这才引起别人的注意,去郡王府告了密,所以那郡王爷才于我们出城之后率领亲兵追赶上来的。” 杨宗保道:“参军大人,此番幽州之行,情报可到手。” 丁犍点点头道:“元帅,所幸不辱使命情报已经收集到了,都在许团练脑袋里装着呢!” 许刚从床上坐了起来道:“元帅,末将这就将情报讲述给你听。” 杨宗保道:“且慢,等一会马上召集众召开军事会议,到时候你在将情报与大家说说,咱们要群策群力拿出有效的应敌对策。”说着杨宗保来到中军大帐外对亲兵杨吉道:“杨吉,击鼓聚将!” 杨吉吃惊的道:“呀,元帅怎么半夜三更的击聚将呢,大家可正在歇息睡觉呢。” 杨宗保苦笑道:“本帅也想让大家多歇息歇息,可是辽军能让咱们好生歇息吗,军情紧急,赶快去击鼓聚将。” 杨吉道:“是!”转身向鼓架子那儿跑去,刚刚跑了两步,停下来转身问杨宗保道:“元帅,你问没问参军大人,杨开兄弟到底怎么样了!” 杨宗保大声道:“杨吉,你放心好了,杨开只是暂时落入了幽州城郡王的手里,没有生命危险的。” 杨吉高兴的道:“这就好。”说着跑到鼓架子下面拿起鼓槌,抡圆的双臂“咚咚咚咚咚”擂起了牛皮大鼓,寂静的夜晚,鼓声发出震天的响声,众将听了急忙从各自的营帐里跑了出来,纷纷涌进中军大帐。 先锋大将焦猛道:“元帅,辽军前来攻城了吧!” 杨宗保摇摇头道:“没有,是参军大人他们从幽州城赶了回来,我将大家聚到大帐中听听他们带回来的情报。” 焦猛打着哈欠道:“嗨!有什么情报你大元帅听听,作出决策就往下传达吗,你怎么布置的,我们这些当将官的就怎么办。” 杨宗保道:“那怎么可以呢,一个人的智慧是有局限性的,只有大家在一起共同商议,才能想出好的对敌之策的,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吗!” 焦猛笑道:“嘿嘿,元帅,我可当不了那摇着羽毛扇运筹帷幄的诸葛亮,老焦只能当位冲锋陷阵的猛张飞,只要你将计策定好的,我一定让那些个辽狗有来无回的。” 杨宗保拍了拍焦猛的肩头道:“行,两军阵前需要的就是你这样勇猛之将。军中只有智者不行,只有勇者也不行,必须智勇兼备才能打败辽军的。” 焦猛大咧咧的道:“这个老焦还是懂得的。” 这时,众将都已经聚齐,杨宗保这才转向大家道:“众将官,因为军情紧急,所以就打扰大家的睡觉了。” 众将齐声道:“元帅,大敌当前,末将们早已是弦上之箭。随时随地可以射发的。“ 杨宗保欣慰的点点头,一抱拳道:“如此谢过众将官。“说着伸手指了指身旁的丁犍、许刚道:”诸位,今晚之所以在半夜将大家叫醒主要是参军大人与许团结冒死从幽州带回来了紧急军情,下面就请许团练给大家说了说辽军的动向。“说到这里向许刚一伸手道:“许团练请!” 许刚也没推辞站起身来,走到帐篷壁上挂着的大幅军用地图前,拿起木棍指着幽州城道:“诸位,目前幽州城已然聚集了十五万辽军。” 众将一听纷纷交头接耳的道:“怎么来了这么多的辽军呢!” “是呀,我方兵力为十万,辽军去出动的十五万大军,再加上对面的辽军,那么敌方就是整整二十万的人马了,这个仗可不好打呀。” 焦猛“啪”了一拍桌子道:“辽军二十万人马有什么了不起的,咱们是过,他们是攻,地利在我,以逸待劳有什么可怕的。” 杨宗保摆了摆手道:“焦将军且莫急躁,先听听许团练将敌方的情报说完。” 焦猛这也安静的下来。 许刚继续道:“诸位,辽军番前来的的兵马,可是从全国挑选出来的精锐部队,大家千万不可轻敌的,此次前来进犯的辽军,分为十万铁骑兵,五万专门善于打攻坚战的突掘军,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速战速决,以解决后续给养供给的问题。”说到这里许刚停顿了一下继续道:“诸位,大家知道此次辽军了统兵的元帅是谁吗!” 大家都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许刚道:“此番辽军了统兵元帅是郁律猛达,大家虽然对他的名字感觉到有些陌生,可是这个郁律猛达的老爹就是辽国名将郁律沙,当年将杨老令公围困在两狼山金沙滩的就是郁律沙,郁律猛达从小就跟着他老爹郁律沙南征北战,可以说是久经战阵,行军布阵十分了得,大家千万不可大意轻敌的。” 先锋大将焦猛道:“郁律猛达有什么了不起的,这小了此番前来,正好给了咱们一个报仇雪恨的机会,趁此机会将他斩杀在雄州城下,也替杨老令公报了仇。” 杨宗保看了焦猛一眼道:“焦将军稍勿躁,让许团练把话说完。” 许刚点了点头继续道:“郁律猛达此番前来对雄州抱着势在必得之心,他将十五万人马兵分三路,东西路各为四万兵马,负责攻打我雄州城东西两门,他自己则率领着七万主力攻打雄州城的南门。同时,辽国萧太后,还征集的三十万民夫,用来向进攻雄州的辽军运输粮草给养,可以说辽军此次是倾全国之力而来的。战此非同小可,关系死大宋朝的祚运呀。” 听了许刚一番介绍,整个中军大帐内顿时鸦雀无声,大家都陷入的沉思之中。就连先锋大将焦猛都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第二百二十八章 银花郡主于心不忍 在说幽州城内昏迷的杨开被郡王爷关在了地牢中,一直到半夜才在疼痛中苏醒了过来,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有气无力的喊道:“水……水……水……”可是许久也没有人理会,他又向四周看了看,真是伸手没见五指,他明白自己是被关进了暗无天日的地牢里。 从早晨出幽州城,到被郡王爷活捉回来,进了残酷的折磨,杨开已经是整整一天水米未进了,浑身除了难忍的疼痛外,肚子又辘轳辘轳的叫了起来。 救生的欲望,告诉杨开,不!自己绝不能死在这里。 他咬着牙挣扎着坐了起来,忽然感觉有一个东西悉悉的爬到了自己腿上,他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两只豆粒大的光芒在那儿闪烁着。哦!原来是一只老鼠,他将腿轻轻抽动了一下,那只老鼠受到惊吓,一下子从他大腿上跳了下来,跑得无影无踪。 杨开屏住呼吸,继续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坐在那儿,很快那只老鼠感觉没有什么危险又慢慢的爬到了杨开的腿上,杨开仍然是一动不动的,那只老鼠爬了一会,渐渐胆子大了起来,在杨开的大腿上来来回回爬着,猛然杨开伸出手,一把将那只老鼠按在了自己的大腿上,然后掐着老鼠的脖子送到了自己的嘴边,忍住恶心“卡嚓”一口咬掉老鼠的头,咀嚼了起来,很快一只老鼠下了肚子,这才感觉到身上有了些力量,也暖和的不少,轻轻的合上了眼睛,不知不觉的竟然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只听到“咣当”一声,牢门被打开了,随即走进来两名手里提着灯笼了辽军士兵,一左一右架起了他,不由分说的拖到院子里,绑在拴马桩上,二话没话,抡起靴子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抽打。 四五十鞋子抽下过后,那名辽兵喘息道:“南蛮子,怎么样?说不说,说了马上就给你松绑,不说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杨开凛然道:“爷爷没什么可说的,赶快将爷爷一刀杀了吧!” 辽兵冷笑道:“杀了你,那有这么便宜的事情,就是死也得先折磨折磨你小子再说。“说着举起鞭子又抽了下来。 这时只听到又人高声喝道:“住手!” 那名辽军急忙停了下来,回头一看是银花郡主,急忙鞠躬道:“不知郡主有何嘱咐?“ 银花郡主指着杨开道:“这个人犯了什么罪,你这么抽打他?” 那名辽兵道:“禀报郡主得知,这小子是南蛮子的奸细,小的奉郡王爷的命令正在审讯口供。可是这小子属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的,昨天审了一天,他就不开口。“ 银花郡主摆摆手道:“行了,别打了,再打他就没命的了,人死了还怎么问口供。先把他关进地牢里治治伤在说。“ 那名辽兵迟疑道:“郡主,那要是郡王爷问起来怎么办?“ 银花郡主一瞪眼道:“王爷要问的话,你就说是我让你办的,难道我说话不好使吗!“ 那名辽兵急忙道:“好使好使,郡主说的话当然好使的了。“说着将杨开从拴马桩解了下来,与另外一名辽兵架起来拖进了地牢里,”扑嗵“一声扔上了乱草堆上,嘴里骂骂咧咧的道:”南蛮子,今天遇到了郡主算是便宜了你,不然就送你去阎王殿报到。“ 银花郡主看着两名辽军将杨开拖进了地牢里,这才转向姐姐金花郡主的房间走去。 来到金花郡主的房间道:“姐姐,大事不好。“ 金花郡主茫然道:“妹妹,什么事情大惊小怪的?“ 银花郡主跺脚道:“姐姐呀,前天与我打架的那个南蛮子被爹爹,捉进了咱们的郡王府。“ 金花郡主吃惊的道:“这是为什么呢?“ 银花郡主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过据看押的士兵说他是大宋国的奸细。“ 金花郡主道:“爹爹是不是弄错了,人家是做生意的,怎么会成了奸细的呢。“ 银花郡主道:“那也没准的,他如果不是奸细,为什么与他一起来的那两个人不见了呢,我估摸着那两个人一看身份暴露了,所以就将他一下人扔下跑了,再加上他前天肩头中了我一飞镖,行动不便才让爹爹给捉了回来的。“ 金花郡主笑了笑道:“就算他是奸细,跟你有什么关系,让爹爹抓住了正好,省得跑回大宋通风报信去。“ 银花郡主道:“姐姐,他毕竟是先被我打伤了的,不然爹爹能轻易的活捉了他吗!我感觉心里有也不得劲的。“ 金花郡主道:“你心里有什么不得劲的,前天你们两人不是还拼得你死我活,互不相让的呢,怎么现在竟然生了菩萨心肠呢。“ 银花郡主道:“姐姐,前天我与那小子是没事打着玩玩,其实并没有什么深仇大的,你没看他被折磨的样子,都没了人样,太可怜了。” 金花郡主道:“那你打算怎么办,难道你想救他出去。” 银花郡主摇摇头牵强的道:“我倒不是想救他出去,我只是觉得如果他真得就这么死了怪可惜的。姐姐你不知道,他是妹妹学成武功以后遇到了第一个对手,你说一个练武之人一旦没有了对手的话,多么孤独。” 金花郡主暗暗感觉到可笑,便道:“那你说吧,你到底想把这个人怎么样!” 银花郡主沉吟了片刻道:“我的意思吗,就是先将他的伤治好了,然后找机会,我再操练操练他的。” 金花郡主感觉到妹妹好像喜欢上了那个小伙子,便也不点破道:“只是怕爹爹那一关过不去的。” 银花郡主拉着金花郡主的手摇晃着道:“好姐姐,爹爹对你一向言听计从,你不妨去爹爹那儿讲讲情的。” 金花郡主故意道:“凭什么,我凭什么替那个人讲情呢!是你要将那个人留下来,将来好陪着你练身手的,关我什么事!” 银花郡主道:“姐姐,好姐姐就算妹妹求你了还不行吗!” 金花郡主想了想道:“那好吗,一会我就去爹那儿探探话儿。”说着金花郡主拿起了一件外套穿在身上向郡王爷的房间走去。 郡王府是一个很大的院落,郡王爷与两位郡主又分为两个小院子住着,金花郡主穿过了月亮门,刚刚走进郡王爷的小院子,就看到郡王爷在那儿练着刀术,一口弯刀,舞的白练般,只见刀影不见人影。 金花郡主站在那儿看着郡王爷练完了一套刀术,收住了架势,这才拍手道:“好好,父王你的刀法又较以前精妙的不少。” 郡王爷哈哈大笑道:“哈哈,金花,这叫刀不离手,艺不离口,只有常常习练,方能熟中生巧的,上阵杀敌时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金花郡主笑了笑道:“父王,你一位郡王爷那里用得着上战场杀敌吗!幽州城离着边关还远着呢!” 郡王爷道:“那是的,但爹也要时刻居安思危的,咱们契丹人是游牧族,这天下也是一刀一枪打出来的,武备之事一刻也能松懈。” 金花郡主道:“父王说的极是。” 郡王爷看了看金花郡主道:“金花,你有许多日子没到爹这个院子里来了,今天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呢?” 金花郡主点了点头道:“父王,我听士兵们说你昨天逮住了一名大宋的奸细,有这事吗!” 郡王爷点头道:“是的,昨天早晨爹接到了如意客栈掌柜举报,说他的客栈里住进三个人十分可疑,等爹带领着人马赶过去时,他们已经出了南城门,企图逃跑,于是爹就率领着人马追赶了上去,没想到那些南蛮子竟敢拒捕,先是用箭射倒了三名爹的亲兵,后来被活捉的这个小子,留下来断后,这个不自量力的南蛮子,竟然拿着一把腰刀与爹拼了二十多个回合,最终还是被我走马活捉了。可惜的是那其他的两各奸细却乘机逃脱。” 金花郡主称赞道:“爹,真是神勇不减当年,竟然走马活捉了大宋的奸细。” 郡王爷摇头叹气道:“唉,老了,如果是当年,那个南蛮子在我面前能走上五个回合都算他能耐的。” 金花郡主道:“爹,那么你打算将这奸细怎么处理。” 郡王爷道:“还能怎么处理,目前关键得就是先逼出口供来再说。可是这南蛮子也是条硬汉,昨天整打了一天,他竟然什么也没说。今天还得继续打,一直打得他开口说话为止。” 金花郡主道:“爹,我刚才看到士兵在审问那个南蛮子了,他们仍然还在鞭笞那个人的。” 郡王爷不屑的道:“南蛮子个个都是贱骨头,不打他能开口说话吗!” 金花郡主道:“可是那个人已经被打得奄奄一息快咽了气的,再打下去就会一命呜呼。” 郡王爷道:“不打怎么办,不打他能开口说话吗!” 金花郡主道:“爹,有些人是吃软不吃硬,酷刑对他是不管用的。” 郡王爷听了道:“哦,难道你有什么好办法,能让他开口说话。” 金花郡主道:“爹,依女儿的想法,不如先给他治伤,然后再慢慢的感化他,这人心都是肉长的,他一感激,就会竹筒倒豆子,什么都说了。” 金花郡主平时里没少看过兵书战策,经常能给郡王爷出些好主意,郡王爷对这位大女儿也是言听计从的,便点点头道:“好吧,就按你说的去办吧!那个南蛮子暂时交给你看管,只是小心千万别让他逃脱了。” 金花郡主道:“放心吧,爹爹,这煮熟了的鸭子,还能飞到那去。” 觊觎 第二百二十九章 施以援手 金花郡主回到自己的房间,一看妹妹银花郡主正焦急的在房间里来来回回踱着步,便笑道:“妹妹,你不能老老实实的坐一会吗,来来回回的走,也不怕将鞋子磨坏了。” 银花郡主一看姐姐回来了,也顾不得回敬姐姐的嘲讽,急忙问道:“姐姐,爹爹怎么说的。” 金花郡主道:“爹爹说了,既然那个南蛮子死不开口中,那么留着也没什么用处的,等到午时三刻绑出城外开刀问斩的。” 银花郡主吓的花容失色的道:“天哪,这还了得,不得我得赶快去向爹爹求求情的,让他老人家高抬贵手,放过此人一马的。” 金花郡主摇摇头道:“妹妹,你真是大言不惭,你与那南蛮子是什么关系,竟然跑到爹的面前替他求情。” 银花郡主道:“我们是朋友的关系!” 金花郡主道:“你们不是对头吗,怎么又成为了朋友呢!” 银花郡主正色的道:“姐姐,你没听说过不打不成交的这句话呢,我们的交情就是打出来的。”说着转身向外面走去。 金花郡主道:“妹妹,你干什么去呀!” 银花郡主头也不回的道:“干什么去,当然是去向爹爹求情的了。不然去晚了就要人头落地啊!” 金花郡主笑道:“妹妹,你不用着急的跟火上房似的,爹爹已然同意将那位南蛮子交由我来看管的。” 银花郡主听了,一蹦高道:“太好了,姐姐,刚才我就说了爹爹对你一向是言听计从的,果然你一出马,这事情就有了转机。” 金花郡主道:“妹妹,虽然你那位朋友暂时由我来看管,可是你也别高兴的太早了,目前最为重要的是先找位杏林高手赶快将他身上的伤治好了,不然也会有生命危险。” 银花郡主道:“好好,我这就去找郎中来。” 金花郡主道:“你先别着忙,忙中出错的,现在你最应该先做的事情,就是赶快找个地方,将你那位朋友从地牢里按出来安置好。哦,总有能让郎中去地牢中给他号脉治伤的吧!” 银花郡主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不假思索的道:“姐姐,你看了,这一着急就手忙脚乱起来,好好,那就将他安置到我的房间里吧!” 金花郡主瞪眼道:“妹妹,羞不羞得荒,你一个大姑娘家将一个大男人留在房间里,像话吗!” 银花脸一红道:“这有什么,我们是纯洁的友情,那里像你想的那般龌龊。” 金花郡主道:“什么叫我想的龌龊,不错咱们契丹人的礼数没有汉人那么多的讲究,可是那也不行呀。” 银花郡主道:“那怎么办才好呢,总不能将在安排到马棚里去养伤的吧!” 金花郡主道:“我看还是将他安排到如意客栈住好些。” 银花摇了摇道:“可是姐姐,我那位朋友之所以咱们的老爹给活捉了回来都是如意客栈掌柜向爹爹举报的结果,不然那会这样呢。” 金花郡主道:“这你也不能抱怨人家如意客栈掌柜,人家那也是出于一片爱国之心的。” 银花郡主撇了撇嘴不屑的道:“你别抬举客栈掌柜的了,什么爱国之心,他有那么高的境界吗,还不是为了些赏银子的,这次举报有功,至少爹爹就得赏给他五百两银子的,这下子他可发了。” 金花郡主叹气道:“唉,即使客栈掌柜是为了那五百两赏银也是可以理解的,兵荒马乱的老百姓生活最不容易的。我看你还是别想的太多了,赶快将你的那位朋友从地牢里抬出来,去客栈吧,不然在地牢里闷也闷死的。” 银花郡主这才点了头道:“好,一切都听你的。”说着就跑了出去。 金花郡主急忙从后面追赶了出去,一边追一边道:“妹妹,我说你一个大姑娘家就不能稳当一些吗!” 银花郡主头也不回仍然大步向前跑着,跑到了地牢那儿,对两名看守地牢了士兵道:“你们两人,赶快将那个奸细抬出来,用车子拉到如意客栈去。” 两名士兵急忙点头道:“好好!“说着打开了地牢的门,将杨开从地牢里抬了出来。 银花郡主凑上前一看,杨开仍然是昏迷不醒,脸也肿的如同窝瓜那般大,心一酸,眼泪差点掉了下来,道:“这也太狠了吧,竟然下这么毒的手。“ 两名士兵抬着杨开来到院子里放在了一辆马车上道:“郡主,你是不是也上车。“ 银花郡主点了点头跳上的马车,将杨开的脑袋抬了起来放在自己的大腿上道:“赶快走吧!“ 一行四人很快就来到了如意客栈,银花郡主将杨开的脑袋轻轻放了下来,跳下马车走进了客栈,客栈掌柜一看是银花郡主来了,急忙上前鞠躬道:“郡主大驾光临,小的没能迎接还请恕罪。“ 银花郡主道:“什么恕罪不恕罪的,我来问你,你这可有上好的客房?“ 客栈掌柜点头哈腰道:“有有,不过现在已经有客人入住了。“ 银花郡主一瞪眼道:“将他们赶走,本郡主有客人要住上好的客房。“客栈掌柜急忙道:“那好,郡主你稍等,我去与客人商量商量。“说着一路小跑向后院奔去,费了一番口舌,又给原来入住的客人找了几两银子,这才将那间客房倒了出来。 然后,客栈掌柜又跑到银花郡主面前道:“郡主,客房倒出来了,赶快请你的贵客进来吧!“ 银花郡主来到了院子外,对那两名士兵道:“来,赶快将车上的人抬进后院的客房去。“ 两名士兵背起杨开进了后院的客房,将杨开轻轻的放下了床上,这才向银花郡主鞠躬道:“郡主,小的们回去了。“ 银花郡主摆了摆手道:“回去吧!这里没有你们什么事情了。顺便告诉掌柜的,请他过来一下。“ 两名士兵又一鞠躬,这才向前院走来,来到前院对站在那儿发呆的客栈掌柜道:“我家郡主让你过去一下。“ 客栈掌柜那里敢怠慢,急忙来到了后院的客房道:“郡主,不知道你老人家叫小的来有何进!“ 银花郡主指了指床上的杨开道:“你认识这个人吗!“ 客栈掌柜向前走了两步探头看了看摇摇头道:“不认识?“ 银花郡主道:“你在仔细看看。“ 客栈掌柜仔细看了一番吃惊的道:“这不是那名奸细吗!“ 银花郡主点了点头道:“不错确实在那个人,不过他现在是本郡主的客人了,你要好好伺候他的,懂吗!“ 客栈掌柜连连点头道:“知道,知道的。“ 银花郡主冷笑道:“知道就好。你来看这都是什么?“说着从腰带上抽出了一支飞镖,”咚“的一声甩到了门上,接着又从袖子里摸出了一块银子,”咣当“一声扔在了桌子上道:”伺候好的,银子是你的,伺候不好飞镖是你的。你自己看着办吗!“ 第二百三十章 杨开再回如意客栈 客栈掌柜看了看门上了飞镖与桌子上的银子,扑嗵一声跪拜在地道:“郡主奶奶,你的银子小人怎么敢收呢,你说什么办都可以的!” 银花郡哈哈大笑道:“银子不要可不行的,那样别人岂不说我银花郡主横行霸道的了呢!只要你将我这位朋友伺候好的,住店了的钱一个子不少,并且别外还有奖赏的。” 客栈掌柜道:“郡主奶奶,你就是打死我,小我也不敢要你的奖赏的,你说好了,怎么伺候这位贵客吧!” 银花郡主点了点头道:“那好,你先站起来吧!” 客栈掌柜从地上爬了起来,战战兢兢的靠墙站在了那儿。 银花郡主”噗哧”一笑道:“你在那儿发什么抖,难道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客栈掌柜伸手扇了自己一个耳光道:“郡主奶奶!小人实在该死,不该到王爷面前胡说八道,致使你这位朋友遭受了这般的折磨。” 银花郡主摆了摆手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你放心我不会与你计较那事的,再说了你也是大辽国的百姓,举报奸细那是爱国行动,理所当然的。” 客栈掌柜这才吁了一口气道:“郡主奶奶,那现在小的能为你做些什么呢!” 银花郡主道:“你马上去打些温水,将我这位朋友身上的伤口擦洗干净,我这就出去给他买换洗的衣服去。”说着转身向客栈外面走去。 客栈掌柜跟在银花郡主的屁股后面道:“郡主奶奶,你忙着去吧,这儿交给我你只管放心好的。” 银花郡主回身瞪了客栈掌柜一眼道:“你叫我什么?” 客栈掌柜茫然道:“叫你郡主奶奶呀,有什么不对的吗!” 银花郡主脸一沉道:“我有那么老吗!” 客栈掌柜尴尬的笑道:“郡主正是如花似月的花季。” 银花郡主道:“那你就少来虚头巴脑的肉麻,该怎么叫就怎么叫。” 客栈掌柜急忙道:“是的,郡主。” 银花郡主这才走出了客栈。 客栈掌柜看着银花郡主的背影自言自语道:“这一家人是什么玩的什么把戏,老爹抓人,当女儿的却百般呵护着,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 这时就听到身后又人道:“不该问的别问,不该管的别瞎管,开客栈的怎么能没有点行业道德。” 客栈掌柜回头一看,金花郡主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的身后,急忙鞠躬道:“郡主,你大人不见小人的怪,都怪我多嘴!”说着又抽起了自己的耳光。 金花郡主笑了笑道:“得了,别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了,赶快做你的事去。” 客栈掌柜这才道:“多谢郡主的宽宏大量。”说着转身屁巅屁巅的跑了出去,不一会就提着一大桶热水走了回来。 金花郡主道:“掌柜的,你提这么多热水干什么!” 客栈掌柜道:“回大郡主,小的奉二郡主之命给那位受伤的人擦擦子。” 金花郡主道:“那么,二郡主在客房里呢吗!” 客栈掌柜摇摇头道:“没有,没有,二郡主嘱咐完小的后,就去出了,说是上街给这客人买换洗的衣服。” 金花这才放心的道:“那好,赶快进去吧!我去请位郎中来。” 金花郡主走出去后,客栈掌柜仰天长叹道:“天那,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头,二郡主去给他买衣服,大郡主去他请郎中。早知这样我装那个王八犊子干什么,这不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吗!”说着提着热水进了客房,来到床前轻轻的拍了拍杨开道:“这位小兄弟你醒醒,这位小兄弟你醒醒。” 昏迷中的杨开被惊醒,吃惊的道:“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到这里来了呢。” 客栈掌柜笑道:“小兄弟,难道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如意客栈掌柜的,你现在又回到我的客栈里来了。” 杨开咬牙切齿的道:“扒了皮我不认识你的骨头。” 客栈掌柜点头哈腰的道:“看看,小兄弟你怎么发起火来了吗,是不是怪我去郡王爷那儿举报了你们的。” 杨开怒目而视没有出声。 客栈掌柜苦笑道:“小兄弟,其实这也怪不得我呀,你说我是辽人,能不向着自己的人吗,再说了我还在郡王爷的管辖之下,如果知情不举的话,那可是与奸细同罪的,不但我会被下到牢狱之中,就是我一家老少也得受到牵累的。这事怪不得我呀!” 杨开听了缓和了下语气道:“不怪你又能怪谁!” 客栈掌柜一听杨开好像不怪自己的了,急忙道:“小兄弟,来!我帮你将这身脏衣服脱了,然后给你擦擦身子。” 杨开茫然道:“别急,掌柜的我问你,是谁把我从地牢里弄到这儿来的。” 客栈掌柜道:“在这幽州城里除了两位郡主,谁还有这能耐,就算是有那能耐,他也没那个胆子的。私放奸细,郡王爷知道了那可是要杀头的!” 杨开道:“这么说是郡主将我弄到这里来的。” 客栈掌柜连连点头道:“是的,是的,不错就是银花郡主用马车将你拉到这儿来的,并且还嘱咐小的好生伺候你老人家的。” 杨开点了点头道:“那么银花郡主的人呢!“ 客栈掌柜伸手向外面一指道:“走了,说去街上给你老买换洗的衣服!” 杨开莫名其妙的道:“银花郡主为什么要将我从地牢里解救出来呢!” 客栈掌柜笑道:“问那多多为什么干什么!我这儿的条件虽然差些可总比那地牢强百位的吗,再说了,你能逃得生天,证明你小伙子的厄运已然过去,曙光在前,马上就会鸿运当头的了,真是可喜可贺。来来,赶快衣服脱了,我给你擦擦身上,免得一会银花郡主回来,又要骂我的。” 杨开一想也是得,看来暂时算是没什么的了,那么该享受的就享受,那怕是明天被砍了头,今天也得舒服舒服再说,想到这里便脱光了衣服道:“那就有劳你了。” 客栈掌柜一看杨开身上那蜘蛛网般的累累伤痕,倒吸了一口气道:“我靠,郡王爷的手下也忒狠毒了些的,把你打成这个样子。”说着拿起毛巾醮着桶里的热水轻轻撩到了杨开展的后背上,杨开痛“哎哟”了一声。 客栈掌柜道:“对不起兄弟,弄痛你的。” 杨开咬了咬牙道:“没事,一咬牙就挺过去了,再怎么痛也没有鞭子抽了痛吧!” 客栈掌柜点点头擦拭了起来,杨开没有再喊痛,只是身上很快就大大汗淋漓。 客栈掌柜佩服道:“兄弟,你真是一条硬汉。” 杨开笑了笑道:“什么硬汉不硬汉的,为了国家就是搭上脑袋又能怎样!” 客栈掌柜道:“兄弟,这么说来你真的是宋国的奸细了。” 杨开点点头道:“是的。” 客栈掌柜嗫嚅的道:“兄弟,那你恨不恨我向郡王爷举报了你的。” 杨开道:“刚开始时候恨,现在不恨了。” 客栈掌柜不解的道:“这是为什么呢!” 杨开道:“掌柜的,你是辽人,举报我是为了自己的国家,我是宋人当奸细也是为了自己的国家,所以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就不恨你的了。” 客栈掌柜激动的道:“兄弟,你真是个好人,如果不是两国交战,我希望咱们能成为好朋友的。” 杨开笑了笑道:“虽然目前是两国交战但也不妨碍咱们成为朋友的,咱们做朋友可以,但也要各为其国的。” 客栈掌柜高兴的道:“兄弟,你说得太对了,等你将养两天,伤好了些,我请你喝酒,咱们交朋友!” 杨开道:“那好,小弟先谢谢大哥的。” 很快客栈掌柜就给杨开擦洗完毕道:“兄弟,你先钻进被窝里待会,我想银花郡主去给你买换洗衣服也该回来了。” 杨开顺从的钻进了被窝里。 这时,就听到银花郡主在客房外面喊道:“掌柜的,你出来一下。” 客栈掌柜急忙扔下毛巾走了出去,银花郡主将手里拎着的一个布包塞到客栈掌柜怀里道:“给,这是我给那位朋友买的换洗衣服,你帮他换上。” 客栈掌柜笑道:“郡主,你对这位朋友的关怀可真是无微不至的。” 银花郡主脸一红道:“赶快进去帮他换衣服吧!一会还得看郎中呢!” 客栈掌柜道:“好好!”说着抱着衣服进了客房,对杨开道:“兄弟,银花郡主将衣服买来了,来我帮你换上。” 杨开道:“打开看看是什么衣服,要是你们辽人的服装我可不穿的。” 客栈掌柜摇摇头道:“我想银花会郡主是不会给你弄一套辽人衣服的。你们是朋友,她还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吗!”说着就打开了包袱,一看里面果然是一套宋人的儒生服。 杨开这才从被窝里爬了起来穿上了衣服。 客栈掌柜道:“兄弟,你看我说的对吧!这才叫朋友呢,连你心里怎么想的她都知道!” 杨开冷笑道:“哼,知道又能怎么样,就她这点小伎俩,难道还能骗过我的眼睛。” 客栈掌柜的沉吟了片刻道:“兄弟你这么想可就不对的,我看那银花郡主对你可是实心实意的,能施什么伎俩呢!” 杨开不屑的道:“掌柜的,你不知道,她那是看她的老爹对我用刑不管用,这才换了软招数,企图从我嘴里套出宋军的一些事情来,真是痴心妄想,白日做梦!” 客栈掌柜仍然不相信的道:“不会的吧,我看银花郡主是直性子的人,肚子里那有许多的弯弯绕!” 杨开高声道:“什么直性子的人,人心隔肚皮,做事两不知,谁知道她在耍什么阴谋诡计呢!” 第二百三十一章 银花郡主与杨开又生争端 杨开的话音未落就听到客房外有人娇叱咤道:“放屁,你小子说谁耍阴谋诡计,真是狗咬吕洞口宾——不识好赖人。” 杨开推开门踉踉跄跄走了出去,伸手指着站在门外的银花郡主道:“怎么着,说得就是你。” 银花郡主怒目圆睁道:“好呀,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本郡主好心好意的从地牢里将你救了出来,你不说一句感谢的话也就罢了,那知却背后说我耍阴谋诡计,你小子说说,我怎么耍阴谋诡计的了。” 杨开凛然道:“那好,现在我来揭揭你的鬼把戏。” 银花郡主一跺脚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你说吧!” 杨开冷笑道:“哼,你一看你爹那老狗的酷刑对我杨开丝毫不起做用,于是就假仁假义的从地牢里将了弄到这里来,好吃好吃的伺候着,企图以小恩小惠感化我,然后套出我的口供来,想得倒挺美。” 银花郡主听了眼圈一红,浑身颤抖的道:“杨开,你胡说八道,血口喷人,以小人之心度我君子之腹。”说着一个箭步冲到杨开面前左右开弓给杨开来了两记大耳光。 杨开已然身负重伤,那里躲闪的开,就听到“啪啪”两声,顿时脸就肿了起来。 杨开骂道:“黄毛丫头,你竟然敢动手打人。”说着就要上前还击,那知脚下一软“扑嗵”一声趴在了地上。客栈掌柜急忙弯下腰要去搀扶起杨开。 银花郡主大喝一声道:“不用扶他,让这个不知好歹伯家伙在那儿趴着好了。” 客栈掌柜嗫嚅的道:“郡主,这大冷的天,万一冻坏了怎么办?” 银花郡主骂道:“活该,谁让他像条疯狗似的瞎叫唤。” 这时,金花郡主领着一位身背药箱的郎中走进了客栈道:“妹妹,你怎么能这样呢,他已然受了那么重的鞭笞,你再这么做是不是有些太过分的。还有你怎么就这般不着调的,央求着我去爹那儿救他的是你,这往死里弄人家的也是你,让姐姐说你是什么才好呢。” 银花郡主不屑一顾的道:“哼,我央求姐姐救他,那是看着他像个英雄,那知道这小子刚刚出了地牢,就咬起来人来,所以我才教训教训他的,让他知道知道以后是不能随意骂人的。” 杨开趴在地上挣扎着抬头道:“我就骂你爹是老狗的,怎么着!” 银花郡主道:“姐姐,你听这小子还在那儿骂呢!”说着气急败坏,抬脚就向杨开的肩头踢去,金花郡主急忙冲上前一把将她拉到了旁边。 银花郡主挣扎着道:“姐姐,你别拦着我好不好,今天我非打他个满地找牙!” 金花郡主轻声道:“妹妹,听姐姐的话,这位在地牢里遭了不少罪,心里不快,所以才发泄一下的,你千万别生气了,去!先去客栈外待着去,剩下的事情由我来处理。” 银花郡主冷冷的扫了杨开一眼道:“今天看在姐姐的面上先饶过你小子。”说着一甩头发,走了出去。 金花郡主急忙向客栈掌柜与郎中道:“你们两个人还愣在这儿做什么,赶快将这位朋友抬回客房去。” 客栈掌柜与郎中急忙上前搀扶起杨开回到了客房,将杨开放在了床上。 杨开躺下在床上“呼呼呼”的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大有一种虎落平阳被犬欺,心中愤愤不平的样子。 金花郡主来到床前,向躺在那儿的杨开一鞠躬道:“这位朋友,我家妹妹年纪小,不懂事,你千万别往心里去,我在这里向你赔罪!” 杨开对金花郡主还是有好印象的,挣扎着坐了起来道:“郡主,这事与你没关系的,今天这个事我算是记在心里了,哼!等我把伤养好了的。” 金花郡主淡然一笑道:“看你将话说到那儿去的,噢,等你伤好后,难道就要与银花一分高低,再决生死呢!再者打架无好手,骂人没好口,这事你也有责任的。” 客栈掌柜不失时机的插嘴道:“是呀,杨开兄弟,郡主说的对,这事你也有不对的地方,再怎么着你也不能当着二郡主的面骂郡王爷的吧!人家再怎么说那也是父女关系!” 杨开脸一红低下头不再出声了。 金花郡主这才知道奸细叫杨开,便笑了笑道:“哦,你叫杨开,这么着吧,杨开兄弟你先躺下,让郎中先给你看看伤,有什么事情,等伤好的再说。” 杨开顺从的躺了下来,郎中仔细看了看杨开身上的鞭伤,又把了把脉道:“这位小兄弟的伤可不轻的,还好幸亏他的身体强壮,抵抗力强,算是没什么大碍的,还过这也得在床上好好将养十天八天的。” 金花郡主道:“那好,麻烦你就给杨开兄弟开些药好了!” 郎中摇了摇头:“药方就不用开了,治外伤的金创药我给他留下,每天按时涂抹就可以的,关键是他受了这么多的鞭笞,身子弱得很,必须进些大补之药才有益的。” 金花郡主道:“那好,你说吧,要有些什么大补之品的,无论是多少银子都可以。” 郎中道:“别的倒是次要的,最好能有长白山的老人参!” 金花郡主笑道:“这个就不用担心的了,长白山老人参郡王府里就有的。” 郎中听了点头道:“好好,这样的话每天又老母鸡人参汤进补就可以的,十天后,就会好利索的。” 金花郡主点头道:“好的,一切交给我就行的。” 郎中背起药箱,向金花郡主一鞠躬道:“郡主,小人告辞。” 金花郡主道:“那好,记住明天去郡王府领赏银!” 郎中道:“多谢郡主。”背着药箱笑呵呵的离开了客栈。 金花郡主又对客栈掌柜嘱咐道:“还在这里傻站着干什么,赶快去生火做饭,这位杨开兄弟已经一天一夜没吃饭了。” 客栈掌柜道:“好好,我这就去,不知做些什么饭菜才好。” 金花郡主道:“这还用问呀,当然什么好做什么的了!你放心绝对不会少了你的银子。” 第二百三十二章 郡主的心思 经过三天的治病与进补,杨开的伤情大有好转,已经能够在院子里行走了,只是身子尚有些虚弱。 这天吃过了早饭,杨开又象往常一样来到院子里来来回回的走着,活动着筋骨。 金花郡主笑呤呤的走了客栈的院子。 杨开向金花郡主拱手道:“郡主好,这几天杨开让你受累了。” 金花郡主嫣然一笑道:“杨开兄弟!千万别这样说的。其实你这次被捕,也是因为我妹妹造成的,我能为你做点事情也算是一种弥补吗!” 杨开急忙摇摇手道:“郡主,这两件事千万别混为一谈的,杨开是恩怨分明的人。” 金花郡主一听知道杨开心里还记恨着银花郡主,便道:“杨开兄弟,难道你还对银花打你一飞镖之事还在耿耿于怀吗!“ 杨开满面怒色的道:“郡主,是的,如果没有你妹妹打我那一飞镖,我能被郡王爷走马活擒的吗,而且还遭受了这么多非人折磨。“ 金花郡主摇摇头道:“杨开,其实你错了,就是你没有受伤的话,按你的本事来说也不是郡王爷的对手的。“ 杨开不屑的道:“哼,就是我杨开不是郡王爷的对手,但打不过我还能跑掉的吧,也不至于这般的轻易被捉到受尽了侮辱,让我有何脸面再回大宋。“ 金花郡主轻轻一笑道:“既然感觉到没脸面回去,那么就留在这幽州城好了,归顺于郡王爷,凭你的能耐一定能得一个不小的官职。“ 杨开沉下脸道:“郡主,千万别说这样的话,我杨开生是大宋人,死是大宋鬼,怎么可能归顺你们大辽的,今天看在你对我有恩的面上,我不好说什么,希望以后千万别这么说的,否则弄得大家脸面上都不好看的。“ 金花郡主急忙笑道:“哈哈,我这只不过是与你开个玩笑而已,你还当真了。“ 杨开正色道:“那好,就算是玩笑的话,我也不想听到第二次的。“ 金花郡主幽幽的叹气道:“唉,为什么宋辽两国非要拼个你死我活的,弄得咱们之间都跟仇人般横眉冷对。“ 杨开没好气的道:“为什么?问问你们那个什么狗屁的太后好了。“ 金花郡主明知杨开说的是气话,逗他道:“杨开兄弟!你以为我是郡主就轻易的能见到太后的吗,其实根本靠不上前的。“ 杨开听了道:“那当然的,我也明白太后那是高高在上的人,不是亲近之人是靠不上前去的。“ 金花郡主道:“是的,可是有个人却能见到我们辽国萧太后来的。“ 杨开道:“谁,这是那个人有这么大的能耐?莫非你说的是郡王爷吧!” 金花郡主摇摇头道:“不是,我爹虽然贵为郡王爷,但那还是差个等级的,只有太后召开会议商谈军国大事的时候才能见到太后的,平时也是见不到的。” 杨开道:“那是谁?” 金花郡主笑道:“我妹妹银花郡主因为天真活泼颇受萧太后的喜爱,太后因此赏赐一块玉牌,凭那块玉牌可以随意出入我大辽皇宫的。” 杨开不以为然的道:“哦!” 金花郡主道:“你如果有什么话要向太后进言话,可以让银花代为传递的。” 杨开摇摇头道:“其实我只是随便说那么一句而已,你可千万别当真,在说我与你们那个太后有什么话可说的,我也不是什么丞相,大将军的。还有我懒得见你那个妹妹银花的。” 金花郡主苦笑道:“说了半天这才是你真心想说的话,怎么你就这么恨我妹妹银花的吗。” 杨开直截了当的道:“恨,恨得咬牙切齿。咬牙切齿的恨。” 金花郡主道:“杨开,其实你误会了银花的,她与你以前的打斗,那都是出于一片童心,只是为了取乐,显摆她一下的武功,其实根本无心伤害你的,只是一时失手扎了你一飞镖,没想到闹成这样个结果。” 杨开摆摆手道:“得了,得了,你别替她辩护的了,你们两人是至亲姐妹,还能胳膊肘往外拐吗!虎弄鬼呢!” 金花郡主一跺脚生气的道:“你这个人怎么分不出里外拐来呢,告诉你吧,这次能从地牢救你出来都是妹妹银花想的主意,没有她你恐怕早死了。” 杨开低下了头喃喃的道:“哪些个也没有去求她的,她愿意的。” 金花郡主道:“不错,是没人去求她的,她也是愿意的,可是你总得对人家说一声感谢的话吧!你倒好,感谢话不说也罢了,前天却将人家一顿臭骂,你也知道银花是郡主身份,平日里只有她骂别人,那里敢有人指手画脚的骂她的,也算你杨开走运,我家银花也不知道是那根神经挫坏了,才对你格外宽大!” 杨开道:“那你让我怎么办,难道还跪在地上给银花郡主嗑几个听头吗,我办不到!” 金花郡主笑道:“下跪嗑头倒用不着的,但男子汉大丈夫讲究的是恩怨分明,你总应该对她说句好听的吧!” 杨开伸手挠着后脑勺有些为难的点点头道:“哦,看在你的面子上那好吧!” 金花郡主道:“这叫什么话,好像是我求你似的,告诉这可是看一个人有没有良心的事情,到底愿意不愿意当面向银花表示感谢,给个痛快的话,别吞吞吐吐,磨磨叽叽的。” 杨开脸一红咬牙跺脚大声道:“愿意!” 金花郡主“噗哧”一笑道:“那好,你回客房里等着,我这就回郡王府将银花妹妹喊来,你们两人当面锣对面鼓的将话说开,把彼此之间的疙瘩解开。”说着转身快步离开了如意客栈。 金花郡主回到郡王府,来到银花的房间,顺着虚掩的门一看银花郡主正在房间里面一边来来回回的走着,嘴里一边唉唉的在叹气,便推门走进去道:“妹妹,你一大清早像老驴拉磨似的在这里转什么磨磨,并且还唉声叹气的。” 银花郡主苦笑着摇摇头道:“姐姐,你说杨开那小子怎么这般的记仇呢,我不就是打了他一飞镖让他吃了点小小的苦头吗,至于这样吗,一见到了就瞪着通红的眼珠子,仿佛要将妹妹吃了一般,再不然就是破口大骂,我也没挖他姓杨的祖坟的吧!” 金花郡主道:“妹妹,这也不能只怨杨开的,如果他未被你打伤的话,咱们老爹兴许还捉不到他的呢。” 银花郡主轻蔑的哼了一声道:“哼,他那点功夫,就是没受伤两个绑在一块也不一定是咱们老爹的对手,这下倒怨起我来的,真是睡不着觉怨炕歪的手。” 金花郡主笑道:“既然杨开那么点三脚猫的功夫,你还上撵着救人家干什么?这不是拿着脸往冷屁股上贴吗!” 银花郡主跺脚抗议道:“姐,有你这么贬低自己的妹妹的吗,什么叫拿脸往冷屁股上贴,我不过是看杨开那小死宁死不屈是条硬汉,一时心生慈悲,发发善心而已。” 金花郡主道:“妹妹,那么你想不想再看看杨开的。” 银花郡主不屑的道:“我看他干什么,闲得没事了。那个狗杨开一见着我的面就跟三生三世的仇人似的,又是喊又是骂的,我懒得搭理他。” 金花郡主道:“真的,你真的就不想再看到他!” 银花郡主道:“这还能有假吗,这辈子我都不想再见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金花郡主道:“那如果杨开要当面向你表示感谢呢!” 银花郡主惊喜的道:“这是真的?” 金花郡主笑道:“当然是真的了!” 银花郡主听了从衣帽架在摘下一件衣服一边穿一边道:“走,快带我去如意客栈。” 金花郡主道:“妹妹,刚才是谁说的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杨开的。” 银花郡主脸一红拉着金花郡主道:“姐姐,人家那不是一时的气话吗,再说了你也知道妹妹说话,从来不走心的。” 金花郡主道:“那好,咱们走吧,不过我可提醒你一下,别一见面你们两人又吵起架来的,再打个狗血喷头。” 银花郡主笑道:“姐姐,这次你放心,就是他杨开发脾气的话,我也保证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再怎么说他现在是咱们的客人,那有主人与客人打架的事情。” 金花郡主笑道:“打住,就此打住,杨开是你的客人,可不是我的客人,别什么事情都往我身上扯好不好。” 银花郡主道:“好好,是我的客人,不是你的客人,那么这些天你跑前跑后瞎忙活什么?” 金花郡主故意瞪眼道:“丫头,你胡说什么呢,我跑前跑后的,还有都是为了你的,你把人家打伤的,咱们的老爹将人家活捉了过来,又好一顿鞭笞,这个仇结得多深,我能不从中化解化解的吗!不然现在他能说要当面向你这个丫头片子致谢的。” 银花郡主连连点头道:“好好,这都是你的功劳,妹妹我一定牢记在心,将来一会报答你的。” 金花郡主道:“什么报答不报答的,只要你知道就好的,姐姐也不图别的,只希望你能幸福快乐就好。” 银花郡主向金花郡主一鞠躬道:“谢谢姐姐的关爱,赶快走吧!”说着率先向外面走去。 金花郡主在后面喊道:“妹妹呀,长长心吧,能不能稳重一些,免得让杨开笑话你的。” 银花郡主头也不回的道:“他杨开要是敢笑话我,小心打他个满地找牙。” 第二百三十三章 怨恨化解 很快两人来到了如意客栈,杨开住的那间客房外,银花郡主忽然站在院子里不走了。 金花郡主拍了拍妹妹的肩道:“妹妹,你怎么不走了呢!” 银花郡主脸一红道:“姐姐,我有些不好意思见杨开的,这心腾腾的直跳!” 金花郡主笑道:“你这那里是不好意思,明明是思春的。” 银花郡主傻乎乎的道:“啥叫思春!” 金花郡主道:“傻丫头,这都不知道,思春就是想男人的,我估摸着你心里是不是偷偷喜欢上杨开这个南蛮子的。” 银花郡主歪头沉吟了片刻道:“好像有点!” 金花郡主脸一沉道:“这可不行!” 银花郡主天真的道:“怎么就不行呢!” 金花郡主道:“妹妹,你救他归救他的,是你出于一片质朴善良之心,可是宋辽两国必然是生死对头,生死对头你懂不懂!那怎么能通婚呢,别得不说爹爹那关你就过不去的。” 银花郡主点点头道:“哦,原来如此,那我就不喜欢他的总可以的吧,就当做一位寻常的朋友来相待。” 金花郡主点点头道:“妹妹,这样最好不过的了。”说着上前敲了敲门。 其实杨开早就听到外面金花郡主银花郡主两姐妹对话声音,只是在那儿装装深沉,听到敲门声,急忙打开门道:“哦,原来是大郡主,快快请进。” 银花郡主在金花郡主后面道:“杨开,怎么只请姐姐进去,不请我这位二郡主呢,难道我这么个大活人站在这儿你没瞧得见。” 杨开拉着大长脸道:“看见了,当然看见了,而且看得清清楚楚。”说着一鞠躬道:“二郡主请进!” 银花郡主鼻子里轻哼一声道:“哼,你好像很勉强似的。” 杨开道:“那里,那里,我杨开现在是人家矮檐下,那敢得罪你这位堂堂郡主的。” 银花郡主一瞪眼,又要发火,金花郡主急忙拉着她的手道:“你们两人真是一对冤家,不见面想见面,一见面就像两只斗架的公鸡吵起来没完,都少说两句不行吗!” 银花郡主、杨开两人这才都不再出声。 进到客房里,杨开倒了两杯茶水放在了金花郡主,银花郡主面前道:“两位郡主请喝茶。” 金花郡主欠了下身子道:“谢谢!” 银花郡主却淡然一笑道:“这还差不多,让人感觉有点热情劲。” 杨开瞪了银花郡主一眼没有出声。 金花郡主笑了笑道:“杨开兄弟,你刚才与我说什么来的,怎么一会就忘记了呢!” 杨开这才站起身来向银花郡主鞠躬道:“杨开谢过二郡主出手相救!” 银花郡主急忙站起身来摆摆手道:“别别别,我可承受不了你这个大礼的,只要你不在记恨我就可以的。” 杨开摇摇头道:“我不记恨你了!” 银花郡主道:“真的!” 杨开点头道:“真的!当然是真的了。” 银花郡主摇摇头道:“我不信,你这一定说的口是心非之话。” 杨开苦笑道:“那我怎么说你才能相信呢,莫非把心掏出来给你看看不成?” 银花郡主道:“掏心那是鲜血淋漓的多吓人,我看咱们拉勾为证吧!”说着将小手指弯路着伸向了杨开。 杨开只好伸出小手指与银花郡主拉了一下。 金花郡主责怪道:“妹妹,你都多大了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似的呢!” 银花郡主道:“姐姐人家才十六,难道不是小孩子吗!杨开你说,你不是是应该大人不计小孩子的过。” 杨开笑道:“是的,看在你小小的年纪的份上,我不记恨你的了,永远也不记恨的。” 银花郡主当胸打了杨开一拳道:“好,这才是朋友说的话。” 金花郡主一看银花郡主与杨开两人真得将话说开开,高兴的道:“好,既然你们两人不相互记恨了,杨开的伤也好了许多,咱们是不是应该去大街上找家饭店,喝上几杯祝贺一下的。” 银花郡主高兴的拍着巴掌道:“知我者姐姐也!”说着上前拉着杨开的手道:“走吧,杨开老兄!” 杨开不自然的笑了笑,任银花郡主拉着自己的手,走出了客栈。 金花郡主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她知道妹妹这是意识的举动。 银花郡主拉着杨开的手走在前面,金花郡主跟在两人的身后,来到了大街上。 街上的行人看了,个个面露惊诧,可是谁也不敢品头论足的,因为人家是郡主,这幽州城的天是郡主的天,幽州城的地是郡主的地,我的地盘我做主,那个敢说三道四,小心下拔舌头地狱! 两位郡主,一位儒生打扮的南蛮子走在一起真是亮瞎了人们的眼球。 三人顺着大街来到了天举大酒楼。这是幽州城最大了一座酒楼,虽然牌匾上写着天兴大酒楼,其实也就是一座二层小楼,楼下大厅里摆放着八张桌子,楼上有三个雅间,与杨开在东京汴梁城进过酒楼根本就没法比,汴梁城那是吃货们的欢乐场,幽州城天兴大酒楼是契丹人豪饮狂歌的天地。 所幸的是天兴大酒楼的菜肴对杨开来说是别有风味,三人来到二楼的一座雅间内刚刚坐下不久,一名契丹人打扮的伙计开始往桌子布菜,红烧鹿脯,清蒸犴鼻,凉片熊掌,暴炒野鸡,飞龙汤等都是杨开没有见过的各种野味,如果是放在现在,这家天兴大酒楼恐怕已被查封的,没有买卖,就没有杀戮吗! 保护野生动物那是必须的,动物是人类的朋友,可是人类吃起朋友的时候没有丝毫的客气,弱肉强食的道理你懂得。 第二百三十四章 打了个伏击战 辽国的十五万大军在元帅郁律猛达的率领下兵分三路向雄州城气势汹汹的扑来,虽然是我守敌攻,宋军占有地利这势,可是毕竟辽军较大宋的守军多出了一倍。 元帅杨宗保一时间愁眉不展,冥思苦想拿不出好的对策来。 参军丁犍道:“元帅,敌军来势凶猛,目前我们只能集中力量先歼灭他一路,这样就可以打下敌军的嚣张气焰。” 杨宗保道:“这个计策虽然可行,但毕竟我军兵员太少,如果分兵的话,敌军来攻城的话,那么雄州城就岌岌可危。” 丁犍道:“元帅,只要我们能速战速决,趁敌军对雄州城的合围尚未形成之际,能完成战略计划,完全是有可能取胜的。” 杨宗保沉思了片刻道:“那么依参军的意见我军应该先向将矛头指向那路敌军呢。” 丁犍走到地图那儿拿起小木棍指点道:“敌军分东西北三路向雄州城面来,北面是敌军的七万主力部队由辽军元帅郁律猛达亲自率领,东面是大将图呼尔率领的四万人马,西面是大将铁木罕率领的四万人马。正北的敌军比较强大,且他们走的是平坦大道,不利于设伏,东面是图呼尔的四万人马,那儿也是一马平川,只有西面这一支铁木罕率领的四万人马穿山越岭而来,因此咱们可以在敌军从易县来雄州的路上打他们一个埋伏,并且铁木罕所率领的四万人马是属于远帮部落临时凑的,相对其他两路战斗力弱。” 杨宗保点了点头道:“这样好是好,可是现在咱们的手下将领都是各司其职,不可随意调动,免得军心支动摇的。” 丁犍道:“元帅,我请求由我与许刚团练使带队二万人马前去设伏。” 杨宗保摇摇头道:“两万人马是不是少了些,敌军来的可都是精锐部队。” 丁犍笑了笑道:“咱们打的是伏击战,又不是攻坚战,并且是以逸待劳所以两万人马足够了。” 杨宗保点点头道:“那好,你什么时候出发为好呢。” 丁犍在心里默算了一下道:“按照敌军的行军速度,他们后天能从易县出发,因此明天我就率队前去设伏,怎么样!” 杨宗保道:“可以,一会我就带参军大人去校军场,亲自挑选出二万精练人马。另外你还需要那些装备的。” 丁犍想了想道:“元帅,此番前去设伏,最好派步军前行,因为骑兵的动静太大,容易引起敌军的警觉,还有就是让兄弟们每一都带上一柄斩马刀,再多带些桐油等引火之物。” 杨宗保道:“看来参军大人是想借着天时,来个火烧辽军的了。” 丁犍道:“是的,在易县通往雄州的路上有一条不算太深的峡谷,那儿是敌军的必经之地,目前是秋季,天干物燥,正利于火攻的。” 杨宗保高兴的道:“好,参军的计策太妙了。走咱们去校军场挑选人马去。“ 杨宗保、丁犍来到了校军场。杨宗保对跟随的亲兵道:“击鼓集合部队。“ 亲兵来到鼓架子下面。抄起鼓槌“咚咚咚咚咚“擂了五响三通战鼓。按军中规定擂鼓三通三响那是聚将,擂鼓五响三通是集合士兵。 士兵们听到鼓声,很快就来到了校军场上,整齐的排好了队伍。 经过了一番挑选,杨宗保选出了二万名身体强壮,战斗经验丰富的士兵。对丁犍道:“参军大人,这些士兵随同你前去打辽军的伏击怎么样?“ 丁犍看了看那些精神抖擞的士兵连连点头道:“太好的,看他们一个个精神饱满,斗志昂扬的劲头,我敢说此番伏击战一定会旗开得胜的。“ 杨宗保点了点,来到队伍前高声道:“弟兄们,明天你们将由参军大人率领去执行一件特殊的战斗任务,你们一切行动都要服从参军大人的指挥,如果那个敢不服从指挥,那就按临阵脱逃之罪论处,斩首示众。“ 士兵们急忙大声道:“元帅。请放心我们一定服从参军大人的指挥。“ 杨宗保摆了摆手道:“好,既然如此那么现在就解散吧,大家回营后一定要抓紧时间好好休息,养足的精神,明天卯时整在次集合,跟随参军大军去执行任务。“ 士兵们道:“元帅,我们保证完成任务。你就等着好消息吧!“ 深秋的季节,天亮得晚,第二天卯时,天刚蒙蒙亮,二万士兵就整整齐齐的站在了校军场上,杨宗保,丁犍、许刚都身铠甲站在高高的阅兵台上。 杨宗保默默的站在阅兵台上,向下面看了许久,这才跳下阅兵台来到队伍前,伸手给站在前排了几名士兵整理了下衣帽,目光凝重,什么也没说,因为他知道此番出征,又会有许多士兵再也回不来的,他们的热血在洒在那儿,他们甚至尸骨无存,可是这又有什么办法,这就是战争,战争就是残酷的。 杨宗保为前排的几名士兵整理完衣帽后,退后几步,刷的抽出的腰间悬挂的宝剑,在胸前头郑重的晃了两个,这是军中最为隆重的军礼,做为元帅他只能以这种方式为自己的战士们送行。 杨宗保行完军礼后,向丁犍、许刚一拱手道:“保重!” 丁犍、许刚也拱手道:“保重!” 此时任何的语言都是苍白了,只有这一句保重胜过那千言万语。 许刚转过身大声道:“弟兄们,出发!” 二万名士兵万着整齐的步伐,走出了雄州城西门,脚下荡带一片尘土,义无反顾了向前走去。 丁犍与许刚两个率领着二万人马,一路向西而行,在未时来到了距离雄州城五十里的一条峡谷。 这条峡谷其实算不上是峡谷的,深大约有四五尺,宽有丈余。 峡谷中间是一条能并排走三匹马的弯曲小路,峡谷两边则是茂密的树木。 丁犍带领大家来到这里后,对那些士兵们道:“弟兄们抓紧时间吃饭,休息,养足精神后明天咱们就在这里给辽军来个迎头痛击。”士兵急忙掏出随身携带的干粮,喝着凉水,解决了一餐。 吃过饭后,丁犍对许刚道:“许团练,你带领一万人马去左边的山坡上埋伏,我率领一万人马大右边的山坡埋伏,等敌军进入了峡谷后,听我这边击鼓为令,咱们来个两面夹攻,争取将敌军全部歼灭。” 许刚点头道:“好!”率领着一万人马到左边的树林中埋伏了下来。丁犍带领着一万人马来到右边山坡的树林中埋伏下来后,对一名校尉道:“你带领五百名弟兄去树林里找些柴草扔在峡谷中的小路在,记住千万要扔得像自然形成般的,不能让敌军看到人为的痕迹。” 校尉听了一摆手率领着自己的五百名部下,拾了许多柴草扔在了小路上。 看看一切都布置的妥当,丁犍派出了五名士兵道:“你们几位往前推进六里地,如果发现敌人的动向,马上放信鸽回来。” 五名士兵道:“遵命!”消失在了山林之中。 丁犍又一摆手道:“留下两名兄弟站岗,其余的就地休息,切记不可大声说话,不可弄出烟火,免得暴露目标。” 一万名士兵们听了都个个趴到了树林之中,潜伏了下来。 二天的时间里,丁犍、许刚率领着二万士兵,就这样在树林中潜伏着,饿了啃一口干粮,渴了喝一口冷水,深秋的季节夜晚已然十分寒冷,又不也生火,大家只得咬牙默默的承受着,因为只有坚忍,才是赢得胜利的前提。 第三天的午时,烈日熏烤下,许多人正在昏昏欲睡,突然站岗的士兵大声喊道:“参军大人,快看鸽子。” 听到喊声丁犍急忙抬头向天空中看去只见两只鸽子,正展翅向这里飞来,便急忙喊道:“弟兄们,打起精神作要战斗准备。”说着挥动手中的小红旗向对面的山坡上摇晃了两个,很快那边也摇晃了两下小红旗。 昏昏欲睡的战士们一听,个个握着身边的斩马刀,聚精会神的盯着峡谷。 过了大约三盏茶的时间,就听到隆隆的马蹄声,渐渐的辽军的骑兵向峡谷里走来,身穿黑色衣服的辽军顿时像乌鸦一般挤满整条峡谷,丁犍看到敌人全部进入了峡谷后,猛然一挥手,站在身边的一名士兵“咚咚咚”擂响了战鼓。 辽军大将铁木罕一听急忙道:“不好,有埋伏,快撤!”话音未落,两面的山坡上顿时飞下来一支支裹着桐油的火把。 那火把落到峡谷中的柴草上顿时形成了一片火海,将辽军的马匹烧的狂嘶乱跳,许多辽军被从马背上掀了下来,倒在了火海中,听起了一片惨叫。 随即丁犍又喝道:“放箭!”山坡上的宋军站起身来,拉开弓箭,将那骑在马上的辽军又躲倒了一大片, 铁木罕一看后退无路狂叫道:“冲,冲上去将那些南蛮子杀光,小的们不要怕,他们没有多少人。”说着挥动着手里一柄门板大刀率先打马向山坡上扑来。 许刚看到了嘴里骂道:“辽狗,临死你还要蹦达几下的,爷爷送你回老家。”说着站在山坡上拉开弓箭,居高临下,狠狠的一箭向铁木罕的面部射去,铁木罕正张着大嘴狂呼乱叫,这一箭正躲进他的血盆大嘴中,扑哧一声从后脑勺子钻了过去。 铁木罕都没来得及叫喊,一个倒仰面摔下马去,刚刚一着地,一匹尾巴上着着火的马一蹄子将辽军这为凶悍的大将脑袋踏成了西瓜! 第二百三十五章 大敌当前 剩下的辽军一看主将已经阵亡,一个个蜂拥的向峡谷口狼狈逃窜,这时峡谷中的火已经将要燃尽,丁犍站起身来摇动着小红旗大声喊道:“弟兄们擂鼓冲锋。”山坡上的四面牛皮大鼓顿时震耳欲聋响了起来,丁犍刷的一声抽出腰间的那支寒光闪闪的利剑高声道:“弟兄们杀敌立功的时候到了,跟我冲!”带头冲下了下山坡向辽军扑出,士兵们也齐声呐喊挥动斩马刀紧跟丁犍身后,砍瓜切菜般杀向敌军。 对面山坡上的许刚也率领着自己所部士兵冲下了山坡,两军厮杀上了一起,双方士兵的喊叫声,兵器的碰撞声,战马的悲鸣声响彻云霄,经过了两个一个多时辰的厮杀,最后除了八千名辽军突围而去,其余的全部被歼灭。 丁犍看了看战场,高声道:“打扫战场!” 很快战场打扫完毕,缴获了许多兵器,与战马三千匹,而丁犍所率领的士兵也阵亡了三千多名。 虽然打的是伏击战,对辽军来说是突然袭击,可是宋军仍然付出了这么惨重的代价,可见辽人的凶悍。 丁犍指挥着士兵,将缴获的盔甲,帐篷兵器等放在马背上,迅速离开了这条峡谷。 经过了半天的急行军回到了雄州城。 丁犍安置好的伤员来到了中军大帐杨宗保道:“元帅,末将缴令!” 杨宗保高兴的拉着丁犍的手道:“参军大人,果然不出所料,敌军正如你预料那般进入了伏击圈,这次他们可以说是损失惨重,对雄州城的合围也没法办到的了。” 丁犍沉重的低下头道:“元帅,末将无能,率军打辽军埋伏,我方还有三千名将士阵亡。” 杨宗保拍了拍丁犍的肩安慰道:“参军大人,千万别太难过了,你第一次率队出征,能取到这样的战果真就很了不起的。” 丁犍摇摇头叹气道:“唉,没想到辽军竟然如此凶悍的,他们在遭到我军突然袭击的情况下,还能组织起反攻,实在是出人意料的。看来下一步的战斗将会更艰难的。” 杨宗保道:“再艰难咱们也要坚决打下去,不然岂不辜负的圣恩与百姓们的期待。” 丁犍道:“对我们来说西路的危机暂时算是解除的,可是东面与北面的敌军进攻势必更加凶猛,特别是北路,只靠清河为屏障恐怕阻挡不了几天的,因此,咱们还得好好想些办法才行,利用地形之便,先消灭辽军的一些有生力量再退到城内死守,待敌军疲惫之时伺机反攻。” 杨宗保道:“好!” 再说辽军元帅郁律猛达正率领着七万主力大军向雄州城推行,突然接到了易县守军快马传来的战报。 郁律猛达听到前来送信的小校说,西路的四万大军在途中遭遇到了宋军的埋伏,统军大将铁木罕已然战死,顿时暴跳如雷道:“该死,该死,这些个该死的南蛮子,真是太狡猾,竟然能打了铁木罕一个出其不意。唉,一个子就损失了三万多人马,真是气死我也。” 跟在郁律猛达身后的副元帅道:“元帅,千万别动怒,动怒就容易失去明智的判断,对我军下步的行动是非常不利的,再说了胜败乃是兵家长事,咱们就次是损失了一些人马,可是咱们一定要报这一箭之仇的。” 郁律猛达生气的道:“说得容易,这一箭之仇是那么容易就报得吗,再说咱们想报仇,那宋军的元帅杨宗保肯定还要找我报仇呢,别忘了他的爷爷杨继业,可是死在我老爹铁手下。” 副元帅道:“元帅说得极是,这次咱们前来攻打雄州城还是小心为妙。” 郁律猛达不屑的道:“不错,虽然我们是遭受到了埋伏,应该小心谨慎,但那也不能缩手缩脚畏敌不前,你放心,杨宗保的爷爷那是征战沙场的多年老将,还中了我老爹的埋伏呢,杨宗保就是再厉害还能比得过杨继业的吗!等着吧,我一定生擒活捉了杨宗保这个小南子,替铁木罕将军报仇雪恨的。” 副元帅拍着郁律猛达的马屁道:“元帅的神勇与计谋那杨宗保恐怕是望尘莫及的,拿下雄州城,活捉杨宗保那是指日可待的。” 郁律猛达得意洋洋的道:“哼,这大宋目前也就只指望着杨宗保的,如果此战将杨宗保拿下,那我军就可是长驱直入,饮马汴水河的,到那里大家都可以封王封候,有那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 副元帅道:“元帅,听说那东京汴梁城可是繁华似锦的花花世界,不知比咱们的兴庆府强多少倍的。” 郁律猛达哈哈大笑道:“哈哈,什么繁华似锦的花花世界,马上就要归我大辽所有了。传令三军,加快速度日夜向雄州城推进。” 旁边的旗牌官听了道:“领令!”催马向行进了大军中跑去,一边跑一边喊道:“大元帅有令,加快速度,向雄州城推进,早日拿下雄州,打进东京汴梁城,那里的金银财宝,美女娇娘,都是你们的。” 辽军们一听高兴的催打着战马,“嗨嗨嗨”的喝叫着向前面跑去。 很快就来到了大清河边,沿河布开了阵势。 先前在这里驻扎的辽军元帅郁律勇达,急忙率领着手下的将军来到郁律猛达面前下马鞠躬道:“大元帅,末将前来迎接!” 这位郁律勇达虽然也是元帅,但比郁律猛达还是差个档次的,郁律猛达那是整个大辽国的统军大元帅,郁律勇达只是各路小元帅中的一员,所以得给大元帅郁律猛达鞠躬请安的。 第二百三十六章 辽军攻城 郁律猛达将大营安置好后,来到了大清河的河滩上,隔河看着雄州城道:“小小的雄州城竟然这么难以拿下吗,我看你们都是一群饭桶。” 跟在身后的将官急忙道:“大元帅,末将无能,不过对岸的杨宗保你千万不可小觑的,那小子不说是用兵如神吧,但也是有两把刷子的。” 郁律猛达不屑的道:“哼,什么有两把刷子,都是你们这些个笨蛋,将咱们大辽人的脸丢尽了,今天本元帅来了,就是那杨宗保的末日。看本帅将杨宗保生擒活捉了,让那什么杨家将从此断了根,让那大宋从此就没有了敢与我大辽对抗的人,挡我都死,阻我者亡。” 那些将官们急忙点头哈腰道:“大元帅所言极是。” 郁律猛达得意的哈哈大笑起来道:“哈哈,传令下去,让将士们埋锅做饭,吃饱了后,马上向雄州城发起猛攻,我就不信堂堂十五万精锐,拿不下小小的雄州城。” 副元帅劝道:“大元帅,那杨宗保是名将世家出身,岂是易与之辈,我看还是小心为妙。” 郁律猛达摇摇头道:“诸位,兵贵神速,我大军已然兵临城下,岂能隔岸观望,那样不就给了敌军以喘息的机会吗!放心只要大家齐心协力,一定会一鼓作气拿下雄州城的。马上攻城,争取午后到雄州城里吃饭怎么样?” 众人急忙拍马屁道:“大元帅,决策实在是英明,大元帅神勇无敌,杨宗保那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郁律猛达得意忘形的哈哈大笑道:“哈哈,既然那此个南蛮子不自量力,那么就让我大辽的铁骑将他们踏成肉泥!” 辽军吃过饭后就开如涉水向雄州城扑来,丁犍站在河堤上看着黑压压的辽军对杨宗保道:“元帅,看到没有,辽军劳师远征,又不加以休整就匆忙进攻,这就犯了兵家之大忌,看来郁律猛达已然疯狂的,那注定是要灭亡的,俗语道,谁要灭亡,先叫他发狂就是这个道理。” 杨宗保点点道:“是的,话虽然这么说,可是辽军的实力还是很强大的,咱们必将面临着一场血战。” 丁犍道:“是的,为了大宋百姓的安危,咱们就背城一战又如何。” 两人正说话间,辽军已经冲到了河中心,由于是秋季的枯水季节,本可心作为屏障的大清河,现如今根本就失去天然屏障的作用,河中最深之处也就齐腰深,何况辽军都是骑兵,那河水也就刚刚没过马膝。 渐渐的辽军已然涉水冲到了河边,杨宗保将手里的宝剑挥动了一下高声道:“放箭!” 趴在河堤后面的宋军立即站的起来,拉纪射击箭,顿时箭如飞蝗,辽军纷纷从马在栽倒在了河水中,有的战马被射倒在河边,咴咴的发出阵阵的悲鸣。 辽军的第一次进攻就被这样的打退了。 站在河对岸的辽军大元帅郁律猛达挥起手中的弯刀,亲手砍死了两名退回来的大将,声嘶力竭的叫道:“冲冲冲,那个再敢不战而退,这两个人就是你们的下场。” 溃退的辽军急忙转身又向对岸宋军据过的河堤扑来。 辽军在马上高举着盾牌,打马疯狂的向对岸扑来,前面被射倒了,后面的人竟然催马踏过同伴的尸体继续进攻,真有一种前赴后继的劲头。 宋军的弓箭手累得胳膊发酸,弓箭射尽,也没能阻止了辽军的疯狂,很快他们就冲上了河岸,嗨嗨的高喊着催马向前扑来,站在河堤上的宋军将辽军那狰狞的面孔都看得一清二楚。 站在河对岸观战的郁律猛达,一看自己的人马冲过了河岸高兴的喊道:“好好,只要不怕死,南蛮子是挡不住我们的。来吹号、擂鼓为我大辽勇士们助威!” 旁边站着的一名旗牌官,急忙将手里的一面小蓝旗摇了两个,顿时“咚咚咚咚咚咚”十面牛皮大战鼓擂了起来,随即二十四只牛角号“呜呜呜呜呜呜”吹了起来,让人听了感觉到头皮一阵阵发炸。率领着进攻的一名千夫长听到了战鼓与号角的响声,扯着嗓子高喊道:“儿郎们,冲上沙滩,抢占河堤向雄州城推进,那个头一名上了河堤,赏美女三人,黄金十两。”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那些辽军们一听,紧催战马,高举弯刀嚎叫着向河堤冲去,那知大队人马刚刚冲到了沙滩上就见杨宗保身过的一名小校将手中的红旗摇了三下,紧握着就听到轰隆隆,轰隆隆惊天动地的巨响,沙滩上顿时硝烟弥漫,辽军的人与马被炸的血肉横飞。 原来宋军在沙滩上早就埋好了地雷。 这些地雷都是丁犍请张知府派人号召雄州城内的老百姓们,捐出来的鞭炮而制造,虽然是威力不是很大,但也一下子炸死炸伤的有七八百辽军。 辽军顿时乱作一团,人马在沙滩上挤成了一窝蜂。 杨宗保跳上战马高声喊道:“弟兄们,随本帅出击。”挥动手中亮银枪,率先冲入了敌阵。 辽军的千夫长一看杨宗保冲了过来,瞪着充血的眼珠子,手里举着一柄门板大刀,催马向前劈头就是一刀,杨宗保双手握枪,“啪”的一声将那名千夫长的刀嗑向一边,紧接着枪头下压,“噗哧”一声巴掌宽的枪头扎进了千夫长的小肚子中,双臂一用力从马上将那名千夫长高挑起来,“刷”的一声甩到地上,那名千夫长惨叫一声,一命呜呼。 跟在杨宗保身后的宋军挥动兵器潮水般扑向辽军,两军厮杀在了一处。 站在河堤上的丁犍一看那是热血沸腾,抽出腰中的宝剑就要上前,却被许刚紧紧的拉住道:“参军大人,你是文职人员,武功不行,千万别上去添乱的。” 丁犍一听也是这个道理,自己如果冲上去,杨宗保元帅还得派个人来保护自己那样岂不是累赘,便叹了一口气道:“唉,真是百无一用是书生。许团练,你赶快冲上去替我杀几名辽狗。” 许刚早已经摩拳擦掌急得直蹦高,听了丁犍这么一说道:“参军大人,那么你站在这儿千万别下去。”说着一挥手中的双锤,催马扑入厮杀的人群中,“噗噗”两锤砸死了两名辽军的百夫长,很快辽军冲到沙滩上的三千人马,全部被歼灭。 辽军元帅郁律猛达仰天大叫一声道:“气死我也。”噗的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昏倒在了亲兵的怀里。 众人急忙将大元帅郁律猛达抬到了中军大帐中,放在了虎牙皮帅椅上,随军郎中上前扒开郁律猛达眼皮看了看摇了摇头。 副元帅吃惊的道:“这么说来元帅是有生命危险的了!” 郎中摇了摇头道:“诸位将军请放心,元帅只是气火攻心,一口气没上来暂时昏迷过去而已,并无大碍,歇息片刻就会苏醒过来的。” 副元帅上前给了随军郎中一记大耳光道:“混蛋,说话吞吞吐吐吓了我一大跳。滚!”骂着又照着郎中的屁股狠狠的踹了一脚。 郎中捂着脸跑了出去。 这时只听到:“哎哟,疼死我也。” 大家一看郁律猛达已然在虎皮帅椅上坐直了身子,便急忙围了过去。 郁律猛达抓起帅案上的一只羊皮口袋“咕嘟咕嘟”灌了两口马奶酒,苦笑道:“诸位,本帅没什么大碍!只是心痛那三千儿郎!”说着这里站起身来“啪啪”狠狠拍了两下帅案道:“传令五千名铁甲军准备,一会随本帅渡河,今天一定要拿下对岸的河堤。” 副元帅急忙道:“元帅,君不离殿,帅不离位,再说你身体还没有好,还是你来押阵,由我率领铁甲军前去进攻的。” 郁律猛达摆摆手道:“副元帅,我是一军主帅,打仗主帅不冲锋在前,手下的人怎肯卖命效力,什么也别说的,由你在后押阵,我率领五千铁甲军一举拿也对岸的河堤,你就随后率领全部大军过河,咱们就开始攻城。” 副元帅只好点点头道:“好,大元帅你可千万注意安危,你是大辽国的顶梁柱,辽国不能没有你呀。” 郁律猛达笑了笑道:“放心和,宋军射我的箭也没造出来,伤我的刀也不打出来呢!区区杨宗保那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岂能阻挡我郁律猛达的骏马!” 副元帅沉吟了片刻道:“大元帅,是不是休整一天,明天再进攻。” 郁律猛达摇头道:“不可,我军疲惫敌军也疲惫的,再说了咱们这五千铁甲兵是生力军,正好趁敌军疲惫不堪之际,给他们来个猛打猛冲,一鼓作气拿下敌军的河堤工事。” 副元帅道:“那我,我马上去集合队伍!” 很快,铁甲军就集体完毕,所谓的铁甲军就是士兵个个身穿皮甲铁头戴铁盔,脸与肚子也都用皮铁甲保护着,只露出两只眼睛,马匹也是同样的装束,浑身上下全部包裹着皮甲,只露出两只铜铃般的眼珠子。 五千兵铁甲兵站在校军场上,黑压压的一片。 郁律猛达率领着五千名铁甲军来到了大清河边,又手里的弯刀指着河对岸道:“儿郎们,今天我们已经有三千名壮士的鲜血洒在了对岸的沙滩上,那可都是咱们的兄弟,你们说这个仇是不是要报的。” 五千名铁甲军齐声道:“报仇报仇报仇!” 郁律猛达赞许的点点头道:“说得好,报仇!儿郎们跑我冲。”说着一催战马壅率先跳到河水中,向对岸扑来。 对岸了宋军一看辽国的铁甲军黑压压就如同乌云一般的当头压来,有人竟然胆怯的扔掉手里的兵器向后跑去。 杨宗保抽剑砍死了两名向后跑的士兵喝道:“谁也不许后退,如果后退的话,辽军的马快,从后面追赶过来,谁也跑不掉的,目前只有死战到底。准备弓箭!在辽军上岸时瞄准了狠狠的射。”说着从背上摘下自己的铁胎弓握在了手里,军心之才稳定了下来。 辽军的铁甲军呼喊着跨过了大清河,扑到了沙滩上,杨宗保高喊一声道:“放箭!”拉圆了铁胎弓一箭向郁律猛达射去,看看箭头快要触及到了前胸,郁律猛达不慌不忙,在马背上挥起蛮刀,“啪”将那支箭扫落到沙滩上。随即一催马高举弯刀喝道:“儿郎们!大显身手的时刻到了。” 五千名铁甲声呐喊一声向河堤扑来,宋军一起放起箭来,如蝗的箭矢射上了辽军的皮甲上,那些皮甲都是牛皮浸过野猪油缝制的坚硬如铁,只听“当当当”箭矢纷纷掉了下来,虽然有的箭头穿透了皮甲,但也只是使辽军受了些轻伤,何况有大元帅起着带头的作用,辽军凶猛的向河堤上扑来。 丁犍站在河堤上挥动着手中的剑高声喊道:“弟兄们,射箭,射火箭。” 宋军听了急忙拿起沾了油的箭头点燃,射向了辽军。 辽军的皮甲是浸过油的,所以触火变着了起来。 郁律猛达,手挥弯刀打落了三支射过来的火箭,勃然大怒,从背上摘上弓搭上一支狼牙箭,嘴里骂道:“南蛮了,去死吧!”嗖的一箭射向了站在河堤上了丁犍,丁犍猝不及防,一箭正中咽喉,惨叫一声从河堤上滚落了下去。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