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1章 汉帝暴亡 公元前7年,西汉绥和二年,皇帝乃是汉成帝刘骜。 刚刚立春后的三月,大地上吹起了阵阵暖风,不过,早晚还是寒凉逼人,犹如冷冬一般。 这种季节,冷暖空气交汇会显得异常频繁,降雨是免不了的,在三月初的一天黎明时分,便下起了绵绵细雨,细雨沐浴着万物,土壤中的树木或花草的根须,在冰冷的雨水滋润下,渐渐苏醒,直接反应在枝桠上的是吐出细小的嫩芽,大地上的一切都开始萌发出勃勃生机。 在这一天的清晨,汉成帝刘骜从美梦中自然醒来,昨夜,刘骜做了一个美梦,此时的他满脸的幸福和快乐。 因为一个妙龄女子、赤-裸全身、身姿苗条、细声柔语的美人,正躺在刘骜的怀中,这美人正是赵合德,贵为后宫的“昭仪”,又叫赵昭仪。 有这么个美人在怀,刘骜如何不做美梦呢? 不过,再好、再美的梦,也有梦尽,人醒之时。 当刘骜睁开眼的霎那,便意识到,要轻手轻脚的起身,千万不能搞出一点动静,防止吵到美人睡觉!于是,刘骜蹑手蹑脚的下了床,伸了一个懒腰,做皇帝睡美人,这样的日子真是自在而快活啊! 这种感觉,刘骜来不及细细品味、细细感受,顿时感到口渴难耐,环顾四周,见无人来伺候,心中骂道。 “这些该死的宦官呢?” 骂了也无济于事,刘骜只好自己动手! 刘骜轻步走近一个用金丝楠木打造成的矮桌子旁。 那低矮的暗红色的木桌,类似于今天的茶几那样…… 刘骜席地而坐,没有宦官的伺候,刘骜自己动手,自斟自饮起来,冰冷的泉水,冰凉而微甜,顺着喉咙灌进胃中,就这么一杯泉水,刘骜是一饮而尽,咂嘴品味,道。 “啊,真是好凉啊,就这么一杯足矣!” 刘骜欲要轻手放下青铜爵,爵还未落桌,突感心口有些痛,一种揪心的痛,突如其来。 “不好,怎么回事呀?” 刘骜有些慌神,继续道。 “是不是,刚才那天山的泉水,凉到了心?” 刘骜如此想,又安慰自己道。 “莫慌、莫慌......不要紧的……” 刘骜一边安慰自己,一边揪着心口的衣服,踉跄的走近床。 刘骜瞧见了床上的美人赵昭仪,见她睡的十分甜美,不忍心打扰她,忍着疼痛,未叫出声。刘骜心疼的厉害,额头溢出了豆大的汗珠,一边揪着心口衣服,一边举步维艰的到了床边,轻身一躺,躺在了美人赵昭仪的身旁,这么一躺,顿感舒服一点,也许是心理作用而已! “世上事,都是一物降一物,错不了的,就像冷和热”。 刘骜这么想着。 “朕的心肯定是着凉了,不怕,不怕,美人的手掌,可是热乎乎的,正好,用它来暖暖朕这颗刚刚着凉的心吧”。 刘骜这么想着,也这么干着,他轻慢而温柔的抓起美人的手,将其贴在自己的心口上,那手掌的温暖,透过皮肤,瞬间传递到心房上。 “果真暖和啊”,刘骜感慨道。 感慨完了,刘骜就不再动了,睁着双眼,直挺挺的躺着。 汉宫,鳞次栉比的宫殿,错落有致,参差环抱,皆沐浴在细雨中,半年来,那些被冷落的嫔妃,正在各自的宫中与奴婢等人玩耍,载歌载舞,好不欢喜,也只好如此了,用欢喜冲淡被皇帝的冷落,用歌舞丰富日常的生活,亦可打发漫长而无聊的时间。 未央宫前,有两个宦官,正冒着雨,敲着钟,向宫内报时…… 钟声回响在汉宫中……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 美人赵昭仪,渐渐转醒,心中是极其开心的,因为能陪皇帝睡觉,不仅仅是高兴,更多的是恩宠、地位和荣耀,那是其他嫔妃所羡慕和嫉妒的,更何况“霸占”皇帝半年之久,想想都觉得陶醉! 赵昭仪睁开惺忪的睡眼,面露欢喜,侧脸去看身边的刘骜,刘骜也是侧着脸,两人四目相对间,赵昭仪脸上的欢喜瞬间消失,惊恐布满那张美丽的脸庞,赵昭仪惊叫一声。 “啊”! 原来,刘骜右手揪着心口的衣服,已睁眼死去,他的面上,眼、鼻、口溢出鲜血,是所谓的七窍流血! 美人惊叫一声后,慌忙下床,一个不慎,未站稳,跌在地上,又慌忙爬起,欲夺门而逃。 “美人!” 一个男人的声音回响在房间内。 赵昭仪一听,这声音是如此的熟悉,立即停住脚步,不再逃离,满脸疑惑的回看床上。 “陛下,你?”赵昭仪有些不敢相信的道。 只见床上的刘骜,正一手拿着镜子,一手用绣帕擦拭着七孔的血迹,回答赵昭仪道。 “你什么你,你以为朕死了?朕怎会死呢?朕是在逗你玩呢!” 赵昭仪一听,转惊为喜,一下子扑到刘骜怀中,撒起娇来。 “陛下,你好坏,吓到我了!” “乖,不怕,不怕,有朕在呢!” 不过,附在刘骜怀中的赵,又是一阵诧异,因为,她听不见刘骜的心跳。 “等等,陛下!” “什么?” “陛下,请别说话!” 刘骜不语。 赵昭仪侧耳贴近刘骜的心房,仔细一听,却听不见心跳,一双纤细小手,被刘骜抓在手心,又顿感刘骜的手掌冰凉,惶恐中,抬头看向刘骜。 “你,你的手为何如此冰凉?还有,你怎会全无心跳?” “朕可是真龙天子,要什么心跳啊?” 赵昭仪觉得不可思议,因为,只有死人才没有心跳,赵一边迎合刘骜,一边伺机准备逃。 “是啊,陛下真是……英明……非凡……大汉之福啊” 赵昭仪说着话,双手从刘骜的手掌中挣脱出来。 “这些话,都是那些大臣阿谀奉承之言,爱妃啊,你为何如此说呢?” “肺腑之言,由衷而说。” “你也是为了讨好朕吗?” “不是。” “不是?怎会不是呢?你难道忘了,朕最厌恶那些谄媚的人,那些人只会说出满嘴的奉承之语,甜蜜的嘴,却腹中藏剑,朕觉得恶心,你为何要讨好朕?奉承朕?谄媚是不得好死的,不知道这些人都被砍了脑袋吗?你也想让朕砍了你的脑袋吗?” 刘骜猛地起身,怒目注视赵昭仪,这一怒目,那双眼、口、鼻又冒出鲜血,正所谓是“七窍流血”,此时刘骜的模样恐怖异常,有人说鬼吓人,而刘骜此时的样子能吓到鬼。 赵昭仪一见刘骜模样如此恐怖,心中震惊、猛的一退时,一个不留神,跌坐在地,现在再想跑是来不及的,只好坐在地上,泪水在眼眶中打转,蠕动着嘴,向刘骜哀求道。 “陛下,陛下,求求你,放过我吧。” “说什么胡话呢?你可是答应过朕的,生死不分离,白头要到老!” 刘骜一边说着,一边缓步上前,逼近赵昭仪。 赵昭仪见刘骜走来,心中一慌,顾不得什么礼节,似乎用命令的口吻道。 “站住,陛下!” 刘骜像个机器一般,立刻停步。 “陛下,别过来,请看在往昔你我情投意合的份上,别过来,别过来!” 赵昭仪哀求,哀求刘骜别靠近自己。 而刘骜不听,还是步步逼近赵昭仪。 赵昭仪见哀求无效,瞥见了桌上的宝剑,抢身上前,慌张的抽出宝剑,指着刘骜道。 “别过来!” “美人!” “别过来,你若还念旧情,放过我吧!” 赵昭仪乞求刘骜,害怕的哭出声,泪水溢出眼眶,顺着脸庞汩汩而流…… “别过来,陛下”。 刘骜面无表情道。 “美人,别怕,你不是说过嘛,有朕陪着是很开心的!现在,到朕这边来,乖。” 刘骜再进一步,赵昭仪则后退一步。 “到朕这儿来!” 刘骜进一步,赵昭仪又退一步。 “到朕这儿来!”刘骜怒道,抢步上前,剑尖抵在胸口。 “别过来!” 赵昭仪除了流泪乞求,也别无他法。 “你想杀朕?弑君可是诛灭九族的大罪!” “别靠近我!” “好!既然你想杀朕,那么,朕成全你!” 刘骜伸出手,捏住剑尖,一使劲,卸了赵昭仪的剑。 “你想怎么杀朕呢?嗯?” 赵昭仪胆寒的不敢言语。 “这样吗?”刘骜用剑割下了自己的头,左手揪住头发,提在半空,“是这样吗?” 赵昭仪恐惧,退缩到墙角。 刘骜提着头,走到矮桌旁,将头放在桌上,面朝赵昭仪,身子席地而坐,倒了一杯水,将青铜爵凑到嘴边,自饮起来,那水进了口,过了咽喉,又流到桌面上,因为,头与身子分开,怎会流到胃里? “好甜的泉水啊!”刘骜感慨道,询问美人道,“你要不要来一杯呢,美人?” “不……需要!”赵昭仪全身打着哆嗦,舌头在口中打成卷! “为什么要害怕呢?是不是尸首分离,让人毛骨悚然?你看这样呢?” 刘骜说着,伸出双手抓起头,重新按在脖子上,可惜,装反了,然后用手拧着头,转了一百八十度,才正了面,与原先一样! 赵昭仪眼睛一白,再也经受不了恐吓,顿时昏了过去! 2.第2章 鬼王阴符 夜深沉,月朦胧。 汉宫中灯火通明,各个宫中,得到了一个噩耗,那就是皇帝驾崩了! 有人喜有人忧! 忧的是那些无子的嫔妃,她们正躲在自己的宫中,哭泣着,不知谁要倒霉,得为皇帝陪葬。 喜的是那些有子的嫔妃,她们正暗自庆幸,又暗自祈祷,希望自家的皇子能继承大统。 微弱的灯火照亮了昭阳宫的大门。 赵昭仪被这一吓,着了惊,生了病,正躺在绣床上养病! 宽敞的昭阳殿内,冷落而清静。 两三个贴身的宫女,正用凉水浸过的毛巾,搭在赵昭仪的额头上。 赵昭仪冷哼不断。 另一边,长乐宫中。 太后急诏大司马王莽,王莽本在外视察水灾,得了太后的懿旨,星夜兼程赶回,匆匆进了长乐宫。 太后未说几句,便吩咐王莽火速布置灵堂,将刘骜尸体收敛入棺,准备国葬。 王莽得了懿旨,仓促离开,去办皇帝后事。 太后又召来御史大夫、丞相、廷尉三人,并命这三人,共同调查刘骜的死因。 三人立刻去了现场,探了现场,询问了几个宦官,了解了刘骜最近的饮食、休息等等情况,最后,只剩下尚未询问赵昭仪了,而赵昭仪正生病在床。于是,御史大夫、丞相、廷尉三人返回长乐宫中,请示太后,太后在过度悲伤中,应允了三人去盘问赵昭仪。 此时,已是四更时分,细雨已止住,天也渐渐放晴,一轮圆圆的明月探出浓黑的乌云,将月光洒向人间。 借着月色,御史大夫、廷尉、丞相踩着地上的积水,快步来到昭阳宫,见床上的赵昭仪还处在昏迷中,不得已,只好作罢,等天亮再来,三人又匆匆离开。 昭阳宫内,看护赵昭仪的那些宫女,经不住瞌睡虫的诱惑,已纷纷席地睡去。 宫内的油灯,渐渐熄灭,房间顿时黑暗。 床上的赵昭仪,冷哼不断,顿感呼吸沉重,似有东西压在身上,沉重的呼吸让她从昏迷中醒来。 果然,真的有东西压着她,这东西不是别的,正是刘骜,刘骜正趴在赵昭仪的身体上,难怪赵昭仪会觉得有东西压着自己。 赵昭仪恐惧的看着刘骜的脸,那张面如白纸的脸。 刘骜带着哭腔道。 “朕死的好惨啊!” “陛……陛下?”赵昭仪流着泪水道,“陛下,我没害你!” 刘骜起身,走到矮桌旁,又自斟自饮的喝起凉水来,自言自语道。 “朕死得好惨!” 刘骜扭头看向赵昭仪。 借着月光,赵昭仪勉强看清了刘骜的脸,那张白色的脸上,眼、鼻、口正流出鲜血来,再配上刘骜那种让人悚然的怪声。 “朕死得好惨!” 赵昭仪不由的一恐惧,蜷缩到床角。 刘骜起身,如鬼魅般,飘然而出,到了门口,又扭头看向赵昭仪,用惊悚的声音道。 “朕死得好惨!” 说完,刘骜飘然而去,消失在门口。 赵昭仪立马冲下床,冲向门,迅速关上门,跌坐在地,恐惧的抽泣着。 第二天,阳光明媚,气温陡升,暖的如五月一般。 昭阳宫内。 御史大夫、廷尉、丞相三人已在盘问赵昭仪,赵昭仪带着病身,一一回答三人的问题。 三人盘问后,速速离了昭阳宫。 傍晚时分,三人来到长乐宫,合着太医,准备给老太后皇帝的死因。 不过,三人吞吞吐吐的,都不好言语。 这时,老太后见状有些纳闷道。 “三位爱卿,有何难言之隐,要吞吞吐吐的?” 御史大夫、廷尉、丞相三人还是你看我,我看你的,吞吐难言。 老太后有些愠色,道。 “三位乃是汉室重臣,今发生如此大事,三位理该挺身陈述!” 御史大夫、廷尉、丞相三人又彼此看了一眼,廷尉最后犹犹豫豫的开了口,道。 “太后,陛下!” 廷尉顿了顿,继续道。 “陛下,因一月前,与赵昭仪在未央宫前玩雪,故而触雪受寒,寒病于体内数日未除,陛下又忽略未有所警觉,外加平时!” 廷尉停了下来,看了一眼丞相、御史大夫。 太后不知何故,又急切的想知道皇帝死因,催促廷尉道。 “接着说!” “是!外加平日,陛下,姿情纵欲,导致。” 廷尉停了停了,在太后未发火前,继续道。 “导致陛下阳-器,瘘弱不能壮发!” 当廷尉说了此话时,感到不好意思,毕竟一个大男人要在太后这个女人面前,说这样的话,总觉得不是好意思的。 太后听了,脸上也是泛起一丝羞涩。 廷尉继续道。 “昭仪赵合德,***难耐,便派人寻来一种壮阳丸,让陛下,每次服用这样的药丸,痿弱的阳-器,便能立即雄起。从此以后,一丸一幸,日不虚度。” 太后气愤,用手拍了一下座椅,对廷尉道。 “继续说!” “是,昨夜,赵昭仪与陛下,又饮酒作乐,在酒醉之中,赵昭仪让陛下连服七丸,片刻后,壮阳的药性发作,陛下神情极度亢奋,饥渴难耐,同床泄火之后,便沉沉睡去,待醒来时,口干舌燥,便喝冷水,原本性热,这一骤冷,陛下这才暴毙身亡!” 太后一拍椅子,气的站了起来,道。 “好个荒-淫无度的贱人!” 御史大夫、廷尉、丞相三人将皇帝死因以及事情发生的经过,详细的告知太后,太后听后大怒,下懿旨,赐死赵昭仪。 太后身边的一个婢女,早先得了赵昭仪的好处,这时正好要报答,她听了太后的话,便转身,悄悄的离开了长乐宫,只身一人,鬼鬼祟祟的来到了昭阳宫,将赐死赵昭仪的懿旨,偷偷的告诉了赵昭仪。 待婢女走后,赵昭仪觉得皇帝的死与自己脱不了干系,拖着病体,扯了一条白布,悬在梁上,便在昭阳宫内悬梁自尽了! 当日深夜,守灵的宦官困倦难忍,便睡着了。 刘骜便出了棺中,来到昭阳宫,却寻不到赵昭仪,不断的呼唤道。 “美人,你怎么躲起来了?” 刘骜一边找,一边嘀咕着,一直找到了鸡叫时分,才离开昭阳宫,返回灵堂,入了棺。 鸡叫完,天开始发亮,今天是皇帝大葬之日,白天,文武百官进灵堂悼念皇帝,悼念一直持续到了傍晚,人才渐渐散去,只留下数名宦官看守。 入夜时分,大部分的宦官睡去,只有一名宦官未睡,他目睹了刘骜出棺,见刘骜轻步离开灵堂,他看见这一幕被吓的半死,捂住嘴不敢叫喊。 待刘骜一走,立马撒腿跑开,去禀告宫内大总管。 刘骜出棺,一路来到昭阳宫,寻找赵昭仪。 “美人,你如何又躲起来了?” 刘骜一直找到了鸡叫时分,才返回到灵堂,躺入棺中。 刘骜的事,大总管禀告了太后,太后大怒,认为是人造的谣,便将昨夜的那名宦官连同大总管一起廷杖一百。 到了夜里,又有宦官看见刘骜出了棺,只是不敢声张,一时间,宫内流言四起。 两日后的一天晚上,廷尉听闻流言,便只身前来为皇帝守灵,在半夜,他目睹了此事,为了阻止流言,他决定立刻去求见太后,刚一进太后宫中,便察觉异样,多名宫女及宦官正跪在地上,低头不语,太后正掩面抹泪,低声抽泣。 廷尉上前,施礼道。 “太后!” 太后用手帕抹掉眼泪,屏退左右。 “皇帝的事,随你如何办!” “这,不知太后,是何事?”廷尉不敢冒然领命。 “皇帝他”,太后又哭了两声,止住泪水,继续道,“他刚刚来过”。 在一柱香前,刘骜在昭阳宫未寻到赵昭仪,便去了太后宫中,那时候的太后正在梦中,刘骜便坐在床边,叫唤太后道。 “母后,母后……” 太后听见有人叫自己母后,从睡梦中转醒,睁开迷迷糊糊的眼,一见床头坐着的是刘骜,顿时吓了一跳。 皇帝询问道。 “母后,美人呢?去哪了?是不是母后将她藏了起来?” 皇帝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啊,这!” 廷尉听完太后的话,吃惊不小。 “事不容缓,快去办吧!” “是太后!” 廷尉不再打扰太后,退出宫来,此时,已是天亮,连忙召集人手,趁着白天,开了皇帝的棺,验尸官仔仔细细的检查了皇帝的尸体,一无所获。 廷尉又请示太后,要开皇帝的肚子,太后原先不同意,不过当夜,刘骜又跑到太后宫中,如那夜一般,叫醒太后,说了一番同样的话。 “母后,美人呢?去哪了?是不是母后将她藏了起来?” 刘骜说完话,又鬼魅一般的离开。 当夜,太后急忙下诏,让廷尉火速去办。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廷尉便派兵封锁了整个灵堂,不准任何人走漏消息,验尸官开了刘骜的肚子,在刘骜肚中,取出一个药丸,这药丸数天未化,待药丸被砸开时,里面藏有一符咒,上面写着一些梵文,请来道士一看,道士面如土灰,喃喃一语道。 “鬼王阴符!” 的确,这是有人给刘骜下了咒,才会如此。 道士作法三日,也未能破了此咒! 3.第3章 古老神井 大汉皇帝刘骜的葬礼,因一桩离奇的“诈尸案”尚未查清,一直拖到了四月。 四月中旬的一天上午时分,这一天下着沥沥细雨,雨天给人的感觉总是那么阴沉的,然而皇宫中却热闹非凡。 不过,说真的,也只有皇家才能干出这等事,一边办着已故皇帝的葬礼,一边又张罗着新皇帝的登基大典,真是喜事与丧事同办,若是寻常的百姓家,谁会干出丧事与喜事同办? 出现这样的情况,无非是权力在作怪! 未央宫中。 文武百官位列两侧,沉默不言,个个肃然而立。 皇太子刘欣,已身穿皇帝服装,在未央宫中,急不可耐的继承了大统,成了西汉的新皇帝,就是日后的汉哀帝。 就在刘欣当了皇帝的第二天,大汉使者司徒光,从西域返汉,当他听说了刘骜的事后,他前来未央宫,向哀帝建议,派使者去西域龟兹国,请一得道高僧来,消弭此事,司徒光将那些龟兹的和尚吹嘘的十分了不起。 哀帝在半信半疑中下了诏,命张宦官带点薄礼,前往西域龟兹国请和尚! 龟兹国,《汉书西域传》中有载:“龟兹国,王治延城,去长安七千四百八十里。户六千九百七十,口八万一千三百一十七,胜兵二万一千七十六人。它是古代西域大国之一,国都延城,位于今天的XJ库车东郊皮朗古城。百姓多是印欧人种,自回鹘人到来后,种族和语言文化逐渐被回鹘化。 说到龟兹国,张宦官是一万个不愿,可是皇命难违,又不敢抱怨什么。只好在第二日的清晨,草草的准备了礼物,带上两名随从,驾着马车急匆匆的出了汉宫的正门,捡一条官路,直奔西域而去。 大约半个月的路程,张宦官风尘仆仆的赶至龟兹国的都城“延城”,递交文牒,面见龟兹国王,献上薄礼,说明来意,然后,国王命大臣带张宦官前往千佛寺。 行了大约半天路程,张宦官一行人到达了龟兹国的边境,大臣一脸赔笑道:“张公,请回吧”。 张宦官恍然明白,也不作理论,理论也是枉然,只得带人上马车,愤愤离开! 龟兹大臣目送张宦官离开,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眼前,这才转身返回延城。 “和尚,可是龟兹的宝啊,没了和尚,就不会有佛啦,佛与和尚,是永远都不可以走出龟兹的!”这是大臣在路上发出的感慨。 张宦官日夜兼程返回大汉,在未央宫的麒麟殿见到了汉哀帝刘欣,当着群臣的面,张宦官添盐加醋的道出了事情的经过,哀帝气愤,掀翻了桌子,立马召集将领,率军五万,去灭龟兹。 大军连夜集结在汉宫城下,一万骑兵、一万弓弩、三万步兵,军队祭旗后,连夜开拔。 大军连日赶路,二十来天,到达龟兹国边境。 龟兹国王,见汉军压境,只好妥协,急忙亲至汉军大营赔罪,又领汉军前往千佛寺! 千佛寺,一千佛像,形态各异,云集着大大小小的佛,那些佛像全都是纯金打造,宫殿也是金碧辉煌,金光灿灿,汉军进了宝殿,无不感慨万分,有的士兵贪心骤起,偷盗佛贡之物,最后,干脆明目张胆的抢,再最后,与保卫寺庙的僧人发生口角,继而厮打,又演变成一场杀戮。 汉军一边抢夺金物,一边屠杀僧人,能带走的,尽量带走,带不走的,就烧掉,千佛寺一时,火光四起。十八僧人打坐在宝殿中,为首的是主持旬空大师,围着旬空的,是些旬字辈师兄弟,十八人打坐低声诵经。一个小和尚,约有十五岁的模样,慌慌张张跑来,禀告主持道。 “师祖,不妙了,寺里全是火,师祖,快些走吧!” 十八僧人充耳不闻,任由小和尚继续催促道。 “师祖,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这里烧了,大不了,来年去别的地方再建一个寺,建个比这还大的!” 十八僧人还是不言,无视小和尚,只顾诵经。 小和尚急忙去关上宝殿的门,阻止火势向宝典内蔓延,虽暂时阻挡了火势,但那些浓烟,却是挡不住的,顺着各处的缝隙钻进来,呛了小和尚连连咳嗽,小和尚再跑到主持身边,催促道。 “师祖,快些离开吧,佛祖不会责怪的。” 主持旬空睁开了眼,看了一眼小和尚,心平气和道。 “鸠摩啊”。 鸠摩是这小和尚的姓,小和尚毕恭毕敬的应声道。 “师祖!” “你快些走吧!” “师祖,你们?” “寺的后面,有口枯井,那不是一般的井,那是神井,大地上,只存在七个这样的神井,至于神井到底有多神,我也不知道!” “神井?”小和尚疑惑道。 “我也是听我师父的师父说的,说有一日,释迦牟尼佛前来,因口渴,欲喝水,便去那井里取水,喝井水时,顿觉甘甜,不由自主的说了一句,未来。”旬空继续道。 “说完此话,佛祖也不明其意,更不知为何要说出此话,至于什么是未来啊,我哪呢知晓呢?自那以后,这井便干枯了,也许是天意吧,恰逢今日起了灾祸,我方才想起这口枯井来,鸠摩啊,待会你跳入那井中,稍稍躲避一下吧!” “师祖,我们一起去吧。”小和尚恳求道。 “我瞧那井,容不得这么多人,既然容不下这么多人,试想我们这些人谁活谁死呢?再说,生死,也不是一口枯井能决定的,能决定人生死的,是我佛,何况这些都是我的师兄弟,谁死谁活,必有伤悲,还不如坐定在此,见我真佛!鸠摩啊,快些去吧。” “师祖?” “就让火焚烧掉我的躯壳吧,世间事,一切皆空而已!”旬空说完,闭眼继续诵经,无论小和尚如何劝说,旬空不再睁开眼。 小和尚见旬空如此,只好作罢,双眼噙着泪水,拜了拜旬空,含泪离开,随后,大火吞噬了十八僧人,十八僧人如十八堆火,熊熊燃烧,他们于火中,还在低声诵经,未哼一声,转瞬间,宝殿内亦是弥漫着滔天大火。 小和尚出了宝殿,直奔旬空说的寺后。寺后是一片坟冢,埋葬着寺里面大大小小的和尚,小和尚一边小心前行,一边冲着坟墓连连致歉。 “对不起,对不起,小僧多有打扰,望各位师长见谅……” 就这样,小和尚一路避避让让的来到枯井边,小和尚眼尖,一眼瞧见了枯井边沿的四周写着一圈的梵文,意思深奥而晦涩难懂,一时困惑,不自觉间,将头伸到井口,朝井中一看,井里漆黑一片,想必深不见底,突然,他脑海中冒出一个他觉得不可思议的念头。 “什么神井啊,不会是师祖让我投井而死吧……呸呸,不会的,出家人不打诳语,师祖怎会骗我呢?” 不待他多作思考,汉军已冲了过来,在远处便朝小和尚放箭,小和尚瞧见汉军围来,形势危急,情况不妙,焦急起来。 “怎么办啊?怎么办啊?”小和尚环顾四周,毫无办法,焦急又犹豫难定。 汉军渐近,其中一人大喊,“活抓那小和尚!”。 小和尚一听,慌了神,待汉军冲到井边时,小和尚下了决心。 跳吧! 不得已,小和尚闭眼跳入了枯井。 枯井,深而黑! 小和尚在黑暗中,一直跌落着…… “怎么这么深啊?还没到底?” 这是在半柱香后,小和尚发出的感慨,又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小和尚还在继续往井底落,井太深了,深的让小和尚睡着了,不知是不是梦,说是梦,又很真实,说真实,又恍然如梦,小和尚在漆黑中,看见了繁星点点,千万颗星星,迎面疾飞而来,接着,他看到了宇宙,不由的感慨道,“未来!”,最后射来一束耀眼的光,瞬间,眼前一片白芒。 待他醒来,他发现,自己正躺在土地上,他站起身,向前一看,这才发现,他置身在一个新世界中,一个平行空间、一个平行世界中。 4.第4章 五国鏖战 十五岁小和尚鸠摩罗,自从跳入释迦牟尼佛光顾过的枯井中,在不知不觉中,匀速坠落了半天,而这半天时间,对于井中的他来说,只是半天光阴,对于井外的世界来说,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时间在这半天中,一点一点的向后倒流,虽过了半天,时间却回到了二百年前,即公元前207年。 而井外的世界呢?是不是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而小和尚已经昏了过去! 过了许久许久! 褐红色的沙土,颗粒硕大,却又异常的干燥,像是在大铁锅中,被翻炒过一般,不仅仅如此,这些沙粒还十分的烫人,这个烫,不是因为被火烤过,是因为经过夏天太阳猛烈的照射。 仔细一看,不得了,这沙土中埋着一个人,这人光头,穿着一件僧袍,只半个脑袋和脚露在沙土外,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小和尚鸠摩罗! 他渐渐苏醒,与其说是自然醒,不如说是被沙土烫醒,他挣扎而起,咳嗽数声,清理掉鼻口中的沙土,又用手拍了拍全身,掸去全身的沙土,这才抬头四望,只见四周全是沙土高堆,自己正置身在沙土中的低洼处,视线受沙堆阻挡,不见他物。 于是,小和尚匆匆起身,或走或爬的朝沙土堆高处而去。 费了好大的劲,才连走带爬的到了沙堆半腰,突然,整个地面震动起来,接着,沙堆突然坍塌,小和尚连跑带滚的被沙土冲到原来低洼处。 小和尚起身,掸掸身上的沙土,再一次朝沙堆迈步,费尽一番幸苦,两只脚终于踏在沙堆顶上,他放眼看去,不由得大吃一惊,双眼圆睁,脸上的表情是惊讶、是惊喜、是惊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原来,出现在鸠摩罗面前的是一片辽阔的沙土平原,那平原上正集结着百万大军,他们正在相互厮杀混战,士兵与战马,密密麻麻的混杂在一起,战旗林立,喊声震天! 小和尚躲起来,偷偷的看这场战役! 鸠摩罗不过是一名小和尚,并非故事的主人公,正是因为他,带我们来到了这个奇异而多彩的世界,而我们的故事,从这才正真开始! 单说这百万大军,可是四国的军队! 那正在厮杀的士兵,分别穿着红、白、蓝、黑四种颜色盔甲,远远看去,十分好辩。 原来自从小和尚落井之后,此时的世界变成了一个全新的世界,辽阔的土地,被五个国家占有,这五国分别是,圣国、水国、门国、藩国、冥国。 圣国,坐落于两座巨山之巅,五国之首,又称“神圣之国”,有民二百万,疆域面积最大,地处今天的XJGSQHXCSCYN一带,有国便有属于自己的旗帜,百万军中,有名圣国旗手,他扛着的,代表国家的旗帜,是一面獠牙白虎双刀旗,战旗在厮杀中,被鲜血染红。 藩国,居边塞,其民多是外族,故称“藩外之国”,后因战乱,北迁,地处SXHNHB一带,他们的国旗是青黄红蓝紫五色旗。 冥国,隐秘地下“十八层”,如阴曹地府,故称“幽冥之国”,地处ZJJXFJ一带,旗帜是绿底骷髅旗。 水国,四周环河,河水,四分水,六分胶,又称胶水之河,水国之天然屏障,传说,只有五星连线,天地转寒,冻结胶水,方能渡此胶水之河,故曰“胶水之国”,常称为“水国”。地处SX到HLJJSSDHB一带。战旗,为白色浪花翻腾旗 门国,都城乃是一座巨环形的石门,千万人皆住此石门上,故称“门国”。地处GX广州、HN一带,国旗是,蓝底白鸽旗。 而今天,正在这方沙质土地上,集结了四国的大军,展开了一场史无前例的混战。 每国的国王或将军或士兵,不分是何敌人,凡遇异服者杀,意思很简单,遇见跟自己穿不同衣服的,杀! 圣国的大王尹龙,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为何称他老人,因为古代的五十岁,相当于现在的七十岁,合当称其为老人,就这么一个老人,蓄着花白胡子,披着百斤黄金战甲,纹龙的红色战袍在微风中翻扬,跨下的乌骓龙驹,更显神气,那一只后掌生出五根粗大的手指,正提与他年岁相当斤重的战斧,那是一把玄铁巨斧,斧的两面分别刻着两条细长的金龙,一颗指甲大小的血晶石镶嵌在龙眼中,龙与宝石显得相得益彰,神韵无双。老国王尹龙,带领着身穿红色盔甲的士兵,挥动战斧,砍杀敌国士兵。 门国的国王,申屠文,既是王又是个年轻的战士,他蓄着乌黑而浓密的胡须,面目清秀,人如其名一般,是个文秀之士,他的父王,老门王,正卧床养病,今日是他代父上阵,他身披淡蓝色的战甲,蓝色的盔婴和蓝色的战袍,已被鲜血染红,一把秘银长枪,被舞动的如一条长蛇,伸、缩、刺、挑间,敌兵死伤无数,他,正带领身穿蓝色战甲的门国将士,浴血奋战。 水国的大将军黄屠豹,(黄子元太爷爷)这一天正好是十六岁,还是在去年,十五岁那年,凭着一把六尺长剑,勇冠三军,同时,还是将门之后,十岁,熟读兵书,十一岁研习武艺,至今,年岁虽小,已得老水王萸达的赏识,年纪轻轻便做了水国的三军统帅,这一次大战,亲率二十万军马而来,只见他,稚嫩的脸上杀气腾腾,一副小巧的白色战甲,包住了一个瘦小身体,白色的战袍上血迹斑斑,长剑舞动的如一条龙,正翻滚在千军万马间,他正率领身穿白色战甲的水国士兵,英勇杀敌。 不知为何,藩国至今无王,一直由大将军完颜亮监国,这次,完颜亮亲率大军而来,此人是个粗汉,满脸络腮胡子,浓眉大眼,一身横肉,身穿黑色战甲,手持五虎断魂枪,镔铁打造,枪长丈二,枪法变化,鬼神莫测,奇妙无穷,他带身穿黑色战甲的藩国士兵,操刀操枪,厮杀正酣。 四国人马在这沙土平原从厮杀着,从这一日的黎明开始,一直厮杀到黄昏。 四国的混战,也是别具一格,这么多人马挤在一起,只根据一条“异服者杀”,如此的混战,也是前所未有。 “大王,救兵为何迟迟不到?” 圣国一名将军,询问身边正在杀敌的老国王尹龙。 老国王停手,抬头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四周,挤满了白、蓝、黑三色的士兵,却很少见到身穿红色战甲的士兵,这可是自家的兵卒啊。 “红色士兵呢?”老国王尹龙心里开始焦急万分。 “大王,咱的救兵呢?末将快坚持不住了!” “再坚持吧,救兵会来的”,老国王只好如此回答,算是给将士一个安慰。 “杀掉他们,一个不留”,黄屠豹杀红了眼,厉声命令将士,自己奋不顾身,一人当先,长剑直刺,异国将士死伤无数。 申屠文左避右闪,躲过黑色与白色士兵的攻击,一招回马枪,刺入红兵的胸口,那红兵圆睁双眼,口角溢血,不惧疼痛,一冲向前,死死抱住申屠文,申屠文脚挑起地上一剑,接在手中,砍掉了红兵一手,红兵余下的一手,还死死揪住申屠文不放,申屠文又砍掉红兵手臂,红兵又用嘴咬住申屠文的战甲,圆睁的双眼死死的盯着申屠文的脸,申屠文举剑,要刺死他,却迟迟未下手,因为,红兵已死,申屠文的心,受到深深的震撼,他持剑,朝众人怒吼。 “住手,住手,都给我住手!” 众人在疑惑中罢手息战。 大家纷纷看向申屠文。 “死这么多人,还不够吗?”申屠文诘问道,“别连累无辜的士兵,要分胜负,很简单,各国可派一人出战,你们说,同意吗?” 大军沉默一阵后,尹龙咬了咬牙,回道,“同意!” “同意!” “同意!” “同意!” 尹龙、黄屠豹、完颜亮纷纷应声走出。 士兵们朝四周闪退,留下一个方圆三四十米的空地,尹龙、黄屠豹、完颜亮、申屠文站在这方空地上准备决斗! “怎么打?”黄屠豹年轻气盛,一脸不屑,冷冷道。 “只有一人,能活着离开!”申屠文也是冷冷道。 “好!”完颜亮赞同这么办! 于是,尹龙、黄屠豹、完颜亮、申屠文手握兵刃,站成一圈,你看我,我看你,警惕四方,准备伺机而动。 5.第5章 仙王临凡 尹龙、黄屠豹、完颜亮、申屠文四人,在千军万马包围圈中,展开了一场只有四人的乱战。 而四国的士兵,只作壁上观,心中都在为各自的“首领”默默鼓气加油,面上的表情亦是紧张严肃,因为首领的胜败,直接关系到本国的兴衰荣辱,怎能不让人为之提心吊胆呢?他们如泥塑一般,静立在地,别无动作。 太阳,渐渐落于西边,大地沉浸在一片橙红色的余晖中,天空洁白的云朵,被夕阳照耀的如团火一般。 老国王尹龙飞栽在地上,口角沾着鲜血,战甲支离破碎,由于年纪偏大,体力不支,是四人中最先出局的一个,他气愤难平,心有不甘,然而败阵的事实也让他颇为无奈,他摔掉战斧,战斧砍进了土壤,直直的竖立在那,那战斧的斧刃,如锯齿一般,可想而知,那战斧这三天来曾与多少铁器、铜器兵刃相碰过。 余下的三人,黄屠豹、申屠文、完颜亮还在继续混战着,他们的战法就是,除了自己,都是敌人,遇到便打,照面便杀,杀一个或是败一个,离胜利就进一步。 两杆枪、一柄长剑,飞舞交错,看得人眼花缭乱,亦是精彩绝伦。 再如何精彩也无人,为之喝彩,大家只关心一点,那便是结果,谁胜谁败! 黄屠豹的剑法,左刺右挑,游走在双枪之间,穿刺在甲胄之表,逼得完颜亮和申屠文合力来战,又舞出一剑,如花开般,袭向完颜与申屠,同时卷起了无形的气流,合并剑气,如罡风扫叶一般击向完颜与申屠,完颜与申屠面对如此强劲的剑势,心有灵犀,暂弃恩怨,同仇敌忾,挑着两杆枪,完颜直刺,申屠纵然跃起,使尽全身力气,从天而下,来了一招“大鹏展翅”,长枪从上自下,直劈向黄屠豹,黄屠豹见二人如此拆招,心下顿感不妙,一个晃身,就地一滚,连攻二人下盘,二人又抽枪,接连抵挡。至此,黄屠豹以攻为进化险为夷,剑尖由下而上一刺,引二人注目,脚下却小动作不断,这么打法,果真见效,完颜与申屠一着不慎,吃了一亏,两人下盘被黄屠豹击中,齐齐栽在地面,待要起身,一柄长剑指到咽喉处,不敢有所动作。 水国的士兵一见,无不欢喜雀跃,高呼声起,地动山摇,“大将军威武,大将军威武!” 黄屠豹握着长剑,指着完颜的咽喉,高傲而冷峻道。 “服不服?” 完颜亮和申屠文输了一战,满脸羞愧,不作声。 “默不作声,就当你们服输了!” 完颜亮、申屠文低头不语。 老国王尹龙朝地啐了一口痰,人虽老,还算有点骨气,这也算回答了黄屠豹,然后迅速的夺了身边一名将士的剑,横剑向脖。 圣国的一名将军一见,急忙劝说。 “大王,不可!” “孤输了,输的很惨,还有何脸面回圣都,孤对不起,圣国千千万万的子民,就让孤以死谢罪!” 老国王尹龙说的十分决绝,话语一毕,就要横剑自刎,剑却被将军的一只肉手死死抓住,锋利的剑刃割的那只手鲜血淋淋。 “大王,万万不可,为了圣国,更应该好好的活下去!” “活?今日遭一个小子羞辱,活着也是毫无尊严!” “大王!” “放手!” “大王!” “把手拿开!” “不!” “到底要不要死?”黄屠豹冷冷道,“要死便死,别像个娘们一样,扭扭捏捏的,要是个爷们,爽快点!” “大王,别听他讥讽!” “滚开!” 尹龙一脚踢开劝自己的将军,重新架好剑,看着那劝人的将军,眼神坚定,嘱咐一句道。 “速回圣都,让王第继位!” “大王!” 将军泪流满面,眼睁睁的看着尹龙横剑自刎,尹龙倒向地面,剑脱手落地。 “大王!”,将军嚎啕大哭,呼喊着老国王。 “你们俩呢?”黄屠豹双眼冷的如冰,轻蔑问道。 门国、藩国的士兵动身围住各自首领,但又被各自的首领呵斥回去。 “这是男人之间的决斗,我输了,要杀要剐,我心甘情愿,你们退下,别让我毫无尊严!”完颜亮道。 “好啊,别怪我手不留情,放虎归山必留祸根!” “别废话”,完颜亮道。 “受死吧!” 黄屠豹挺剑走近完颜亮,藩国的士兵愤怒不已。 此时的夕阳,正渐渐消失在西天。 黄屠豹面无表情,心中却喜悦无比,这是胜利者的喜悦,而现在,作为胜利者,正挺剑去惩罚失败者,他走到完颜亮面前,看着完颜的脸,他要记住这张脸,这可是藩国大将军的脸,人这辈子能有多少机会可以斩杀敌国最高统帅的头颅,老水王没有过,列祖列宗何曾有过?而今天黄屠豹做到了,砍了他,回国之后,自己将是水国至高无上的人,拥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和荣耀! 黄屠豹举起手,举起手中的剑。 完颜亮视死如归,闭上眼,等待着。 黄屠豹挥剑砍向完颜亮。 此时的夕阳彻底的消失在西天。 剑,停在半空,迟迟不肯落向完颜亮的脖子,完颜亮睁开眼,一阵疑惑。 黄屠豹和士兵一阵疑惑,全都扭头看向东方。 “出了什么事?”黄屠豹心中疑惑连连。 只见,由东而来的一阵狂风,吹的大地飞沙走石,吹的人睁不开眼,马在狂风中嘶鸣不断,人在狂风中呼吸艰难,片刻后,待狂风掠过,大地恢复平静之时,在东边,那个巨大的山体轰然坍塌。 “出了何事?”,每个人心中都疑问不断。 那山体继续崩塌,竟然,竟然从山体中飞出一艘巨大的木船,那大木船正扬着帆,本该航行在海中,此时却飞行在天空,正朝这边飞来。 众人一见,大吃一惊。 达木船正朝人群这边飞来,待大船飞近,众人才看仔细,原来那船头拴着十几只巨大的白色天鹅,正是巨鹅拉着船飞行在空中,当船飞在众人头顶时方才停下,船帆一降,大船定在半空,那些白鹅便飞到船的侧面,一个接一个的,有序不乱,连贯错落的排成队,组成了一个梯子,船上闪出一道极强的白光,在黄昏的衬托下格外耀眼,一个人形的白光,拄着白色光杖,踩着白鹅的背,沿白鹅搭成的“梯子”而下。 大地上的百万人,见到这道“人形的光”纷纷跪下,黄屠豹不愿屈膝,他身边的部将连忙拽拽他的战袍,黄屠豹这才不情愿的跪地。 这“人形的光”,不是别的,正是二十四仙之首的仙王乌光,他一步一步踩着白鹅,从高空而下,来到众人面前。 “你们分出胜负了吗?”乌光询问道。 众人沉默不答。 “为何厮杀?” 乌光说完,伸手在半空中,画了一个圈,用手一接,接住了一个人偶娃娃,展示给众人看。 这人偶娃娃,两个手掌大小,身穿红色衣裙,衣上绣着一些金凤,头发盘起,插着发簪,模样到是俊美,宛如一个袖珍美人。 “是为了她吗?看样子,她迷惑你们不浅,不然,不会闹这么大动静,为了她,竟然倾全国之兵,大战三日,死伤无数,可见,一个让人挣得头破血流的东西并非是什么好东西,坏东西,应该将其消灭。” 乌光说完,娃娃立刻变成碎片,那些碎片又化成一片片白色的花瓣,飘飞在天空。 “这污秽之物,真是害人不浅,现在,她已烟消迹灭,你们应该摒弃宿怨,和平相处,天下方能太平祥和,不可再兴刀兵了。” “你是仙王,当然可以无欲无求了”,黄屠豹一脸倔强,站起身。 “我们可是凡人,欲望,本就像影子一般,附着我们的身体,人离不开影子,又何谈能没有欲望?”。 “是啊!” “仙王,凡间事,还是少插手为妙!” “哦?” “虽说仙神法力无边,不过,凡人也不是软柿子,可由得他人任意拿捏。” “我并不轻视凡人,反而很是敬重!” “若你心口如一,真要尊重凡人,为何硬要插手此事?” “凡人流的血太多了!”乌光看着满地的尸体,悲伤的感慨着。 “别假惺惺的,你此番前来,不过是觉得高凡人一等,想以息战为由,进一步抬高仙的地位。” “真是初生牛犊啊。” 乌光想给这小子点教训,于是用密语,只让黄屠豹一人听见。 “小子,你很狂妄,你觉得你能打败我?既然有一身凡人的本领,为何不试试呢?出剑吧。” 黄屠豹真的挺剑刺向乌光,乌光只用光杖作防守,并不主动攻击黄屠豹。 黄屠豹误以为乌光本领仅此而已,心中越发得意,剑招层出不穷、剑势凌厉毒辣、剑气纵横无敌。 乌光不慌不忙,只用光杖不断抵挡他的长剑,也只用光杖拆解他的招式。 “不够快,最好快点!” 乌光嫌黄屠豹剑招不够快捷,听了这话,黄屠豹舞剑的速度变的更快。 “再快点!” 乌光又催促黄快点。 黄屠豹再次提高剑招速度。 “再快,再快,再快,再快,再快”。 一连喊了几个快,黄屠豹的剑招速度,越来越快,快的已达到了极限。 一味只追求快的剑法,必定破绽百出,果不其然,黄屠豹的剑招破绽百出,不过,乌光不屑利用这种破绽,只一股气,从体内迸发而出,硬是震的黄屠豹栽翻于地,待黄屠豹还想再战,突感心口气血翻涌,憋不住,一扭头,吐了一口鲜血。 乌光不屑一顾,转身走向船,他又停下脚步。 大地在震动,天摇地晃,在东方,地突陷大坑,一个如鬼一般的小兵,身穿绿色盔甲,双眼发绿,举着一个“绿底骷髅旗”,从那坑里爬出,接着众多的绿色士兵爬出坑,那情景如地上的蚂蚁窝,万千蚂蚁蜂涌出窝一般。 绿色士兵在幽冥王南宫永雄的带领下,直奔到乌光面前。 乌光看着幽冥王,“原来是幽冥国的幽冥王南宫永雄!”。 “老仙王,你怎么在这?娃娃呢?怎么?” 南宫永雄看着完颜亮无奈的脸,疑惑道。 “怎么?老子是不是来晚了?娃娃,给谁抢去了?” 说到这,大家都看向乌光。 “老仙王,你少说也有七百岁了,都这么大年纪了,要那娃娃干嘛?给我吧!” “胡闹!” “唉,你这老头!” “你真想要那娃娃?” “不想要,我干嘛来?” “好,很好!” “给我吧!” “没有!” “你耍我?” 乌光踩着白鹅,一步步走向大船,上了船,船扬起了帆,在白鹅的牵引下,船朝天际飞去。 “娃娃呢?申屠文?告诉我!” 申屠文摇了摇头,不语,带着门国的士兵离开。 完颜亮也带着藩国的士兵离开。 黄屠豹在部下的搀扶下,随水国士兵离开。 圣国士兵抬着老国王尹龙的尸体,也是默默离开。 “老子,问话呢,你们特娘的,一个个怎么都不吭声?吃了屎,卡在嗓子里啦?还是特娘的呛住了?” 幽冥王见大家闷头离开,好不气恼。 冥国的一个小兵,询问冥王道。 “大王,咱怎么也来抢这娃娃啊?” “你不懂啊!” “哦?” “都是我那小闺女闹得!” “原来是南宫倩小公主,怪不得,她这么小的确喜欢娃娃!” “可惜啊,咱见不得光,只能在太阳落山出来,这下好了,来迟了!” “回吧?” “回!” 幽冥王在遗憾中,率冥兵跳入坑中,那些绿色士兵跳入坑中,如万千蚂蚁反窝一般。 6.第6章 傀儡娃娃 在圣国、水国、藩国三国交界之地,有座很有名的山,名叫“鸡凤山”,关于这鸡凤山,有个相当有趣的传说。 说,在很久以前,这鸡凤山的山下住着一户人家,这家人中,有个书生,这书生很笨,却十分用功,虽然很用功,头悬梁锥刺股,没日没夜的读书,可是,总是考不到功名,总是名落孙山。 他家原本有只母鸡,天天伏在书生的窗下生蛋,一边生蛋,一边听书生读书,日子久了,这母鸡竟然开了窍,书生每读一篇文章,母鸡便能过耳不忘,铭记在心,时间久了,这母鸡竟学得了海量的知识,又学会了“人道”,内心的思想如人一般,虽然还是个鸡身,但不影响这母鸡的内心。 有一日,那是在一个电闪雷鸣的雨夜,这母鸡恍然间顿悟,参透了“鸡生”,所谓鸡生,就如人有人生,鸡当然也有鸡生了,在这母鸡顿悟之后,趁着这家人疏忽之际,便逃到了山上。 第二日清晨,母鸡到达山顶,它站在山顶,看着朝阳,放眼望去,美景引入入胜,不觉感慨连连。 此时,正巧有只凤凰落于山上,落在鸡的身旁休息。 母鸡看着凤凰那美丽的羽毛,露出十分羡慕的表情,心中极其的希望,日后能像凤凰那样。 过了不久,凤凰休息好,精神抖擞,飞离此山。 母鸡看着凤凰飞翔在空中,更加羡慕,母鸡转而一想,大家都有翅膀,为何自己飞不起来? 母鸡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它也要飞,于是,母鸡也张开翅膀,希望像凤凰那样展翅飞翔,母鸡一跃而起,在半空中,煽动翅膀,可是,它没有飞起来,却从天上落下,最后竟摔死了! 于是这才有了鸡凤山这个名字。 一年前,即公元前208年,在这座山下,住着一户人家,这家没有书生,也没有母鸡,有的只是一个中年男人和他的妻子,男的叫离未,男人的妻子是王氏。 男人靠上鸡凤山挖参为活,然后徒步十多里,到东面的集市上,出售人参,换些钱币,贴补家用。 而王氏则有孕在身,即将临产,正在家卧床休息。 这一天,天还蒙蒙亮时,离未便带上挖参的小铲、竹筐和干粮,踩着晨曦的露水,匆匆上山。 一直到隅中时分,离未才登到山的半腰,这里险峻异常,人迹罕至,人参也比较多,个头也相对较大,于是,离未卸下竹筐等物,拿着小铲开始挖参,中途,挖参累了,离未便停下,喝点水,采点野果充饥,然后接着挖参,一直挖参挖到日落时分,眼看着天色渐晚,离未只好起身,将挖来的人参重新整理一番,装在竹筐中,正准备离开,却意外瞥见一处长着蓬大的参叶,料想那参叶下方的土壤中,必定有个硕大的人参,离未欣喜若狂,连忙用小铲去挖,待他清理了人参周围泥土,露出人参时,他感到十分吃惊。 原来是,果真是个大人参,只是,有个人偶娃娃,正抱着这颗人参。 天色渐渐暗下, 离未不管它许多,将人参和娃娃一并装入竹筐,带回家中。 是夜,离未将那颗大人参,熬了参汤,给妻子补补,又将那娃娃带到井边,用井水洗去了娃娃身上的泥土,便带娃娃回到家中。 黎明时候,王氏肚子疼,离未询问王氏。 “怎么了?” “快要生了呗!”这本该王氏回的话,却不料,那娃娃竟开了口,抢话道。 离未与王氏一听,被吓得魂飞魄散。 “你!” “你什么你?你妻子快生了!” “你,你怎会说人话?”离未道。 “我一直会说话,只是一直没开口,你看我,有口的,我又不是哑巴!” “你是何方妖魔?” “我不是妖魔,我是个娃娃,傀儡娃娃!” “你我有怨吗?” “没有!” “既然无冤无仇,求你别伤害我和我的妻子!” “别怕,你看我这么小,你这么大,我怎能伤害到你呢?” “你最好出去,离我们远远的!” “她快生了!” “我难道看不出来吗?” “你还真看不出来,你能看得出来她即将要生出个妖怪?” “你说什么?” “快快弄死她吧?别让她生出个妖怪!” “胡说什么,快滚开!” 离未一把抓起娃娃,将其扔出门外,王氏在房中喊叫一阵后,生出了一个孩子,当离未看着这孩子时,吃惊而恐惧,这孩子的模样,像个人参!说白了,就是一个大人参上长了一双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口和四肢。 “我说的没错吧!” 娃娃躺在门边,冲着房内的离未道,“挖了这么多年的人参,结果,孩子都变成了参,这就是报应吧!” 离未一气之下,夺门而逃,只是出去散散心而已,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离未心情稍稍好些,当他推门进屋时,发现自己的妻子,正在做饭,又见娃娃冲着自己笑,一时不知所措。 “回来了?心情好些了吗?”娃娃关切的询问离未,“快来,快来,我让你妻子做了饭,现在快要好了,快过来吃。” 离未看着妻子,妻子像中了邪,只顾忙活不理会离未,离未坐下。 “看看,我让你妻子,做什么好吃的给你了!”娃娃十分期待自己的杰作。 王氏将整个铁锅端到桌上。 “快看看,是何好吃的!”娃娃催促离未。 离未看了妻子一眼,也有点小期待,掀开锅盖,让他恐惧万分,又连连作呕。 原来锅中正煮离未的孩子,那长得像人的人参。 “怎么样?这道菜如何?” “你这畜生!”离未一边作呕,一边骂道。 离未抽起棍子就要去打这娃娃,娃娃站起身,跳入王氏怀中。 “娘子?你把我娘子怎么了?” “没怎么样,她现在很乖哦!” 离未隐隐发觉王氏口中有物,凑上前,扳开王氏的嘴,取出一黄纸条,上面写着一些梵文,他不知道是何物。 “这是什么?” “是个符咒啦!”娃娃回答道。 “什么符?” “告诉你也无妨,是最厉害的,鬼王阴符啦!”娃娃这么回答! “我娘子会怎么样?” “活不了咯!快些杀了她吧,别让她像个死尸一般的活着啦!给你!” 一把切菜的刀,似是自己长了脚,“走到”离未身边。 “快在她脖子上来一刀!”娃娃催促道,“小心,她有小动作了!” 娃娃说完,王氏双手勒住离未的脖子,越来越用力,离未快不能呼吸。 “快结果了她,她会杀了你的,她已经不是人了!” 离未摸起刀,流着泪,就算自己快窒息,也是迟迟不肯下手,最后,不得已,挥刀砍向王氏的脖子,鲜血如喷泉一般的喷射出来,溅的离未一脸鲜血。 “好啊!”娃娃感慨道,“人真是蠢啊,我刚刚是骗你的,你妻子还是人,不过是被我控制的,现在我没控制她,她也完全清醒了,快和她告别吧。” 离未立刻爬到王氏身边,握着王氏的手,抚摸着王氏的头发,泪流满面。 “娘子,娘子,对不起,不要死,不要死!” 王氏蠕动两下嘴唇,说不出话,又流了两行眼泪,咽了气! “娘子,娘子”。 “她死了!” “你这妖魔,我宰了你!” 离未握着刀,冲向娃娃,娃娃口呼一声,“定”,离未便定在那,一动不动。 “你以为你是谁呢?念在你把我挖出的份上,我可以饶你一命,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可以吗?” 离未一动不动。 “答应帮我做件事,我就饶你一命,听清楚吗?答应吗?要是答应,就眨眨眼。” 离未倔强,宁死不屈。 “好话说尽,既然你一意孤行,我也只好送你上路了!”娃娃一脸遗憾。 “刀儿啊,送他上路吧。” 刀飞向离未的脖子,离未眨眨眼。 “想不到你也是个孬种哦,不过,也是个识相之人,帮我做件事吧,我好放了你,这件事,我已经计划好了,你照办就行啦,知道吗?” 离未眨眨眼,意思是明白! 7.第7章 黄龙野店 自离未答应傀儡娃娃时,已不知不觉过了两月有余,在这两月中,离未却度日如年,六十来天,犹如过了六十来年一般。 在这两个月中,离未埋葬了妻子王氏,又怕睹物思人,索性一把火烧了自家的房子,那日,滴酒未沾的他,喝了半斤白酒,一直陪在王氏的墓旁,直到天明,天刚刚一亮,便收拾了行囊、背着竹筐、带上娃娃,一路朝西徒步走去,这一路风餐露宿、跋山涉水,整整一月有余,千辛万苦的赶到了黄龙山脚下,此时已是黄昏。 单说这黄龙山的黄龙二字,古有四灵之说,何谓四灵?乃是青龙、白虎、朱雀、玄武,这四灵位在正四方,是所谓的天之四灵。而黄龙,则位居正中,号称第五之灵。而这黄龙山,便是以第五之灵的黄龙命名的。 离未这一个月来,徒步走了上千里路,双脚早已磨成了泡,鼓着脓血,他十分疲乏,一屁股坐在山下的一块青色的大石头上。 “真是累啊!”他在心里默默的嘀咕着。 随后把竹筐中的娃娃取了出来,毕恭毕敬的将其放在大青石上。 那娃娃原先是被平放在大青石上的,此时,爬了起来,站在大青石上,打着哈欠,深深的伸了一个大懒腰,如此一来,稍稍打消了点困意,环顾四周,见在一座山下,并未到达目的地,顿时有些不悦,对眼前的离未道。 “喂,为何吵醒我呢?” “你看我的脚,都流血了,白天太阳又毒辣,此时饥渴难耐,实在走不动了!” 娃娃看了一眼有点委屈的离未。 “好吧,休息一下吧!” 娃娃环顾四周,看不出现在置身何方,便问离未道。 “这是什么山呢?” 离未看了一眼暮色中的山,那些树木在暗中,如鬼魅一般静立不动,确实不知道啊,身在异乡,怎会知道他乡地形面貌! “不知道啊!” 离未据实回答! 娃娃并未过多的责怪离未的无知,反而觉得离未十分的诚实,因为,在娃娃不知道的前提下,离未完全可以捏造一个山名,一来可以表现自己的见闻识广,二来可以让娃娃刮目相看,但事实是,离未并未这样做。反而只说了“不知道”,言简意赅,省去了一大截麻烦的你问我答! 娃娃俯身,摸了摸大青石表面,这大青石常年暴露在外,经过多年的日晒雨淋,表面坑坑洼洼,又长满了青翠的苔藓,娃娃摸了一下大青石表面,手上沾满了湿气。 “嗯,大青石有些反潮,这预示着天要下雨了!”娃娃在心中想着,于是吩咐离未道。 “喂,可能要下雨了!”娃娃也不太确定何时会下雨,只是说“可能”! “趁现在还没下雨,抓紧找个地方避雨吧!” 娃娃语气中略带一点焦急,似在害怕什么,才会如此催促离未。 离未并未深入体会娃娃的这种语气,只觉得,根据他四十多载的人生阅历,便觉的此时的天气,的确符合大雨来临前的征兆,所以,离未并未深究娃娃说话时的语气! “进来吧!” 离未将竹筐的口凑近大青石,想让娃娃进入。 “干什么?” “快进来吧,我们抓紧赶路!” “不行”,娃娃一倔,翻了一个跟头,跳下大青石。 “现在,我想自己走走!” 娃娃的手背在身后,虽是个女娃模样,却像个老爷一般,昂首阔步向前走去。 离未一时摸不着头脑,娃娃的举动出乎了自己的意料,因为,这娃娃为人极懒,一步不肯多走,这一个月来,千里路程,都是离未背着娃娃一步一步走来的,路上吃了多少艰辛,唯有己知,如今,正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娃娃却要自己走路。 娃娃走了几丈远,一回头招呼离未道,“发什么愣啊?快跟上!” 离未这才回过神来,回应了娃娃一句。 “来了!” 迈开步伐,追向娃娃。 于是,一人一娃,行走在黄龙山的山脚下。 沿着山脚下的崎岖小路,行了大约两里,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伸出手指,凑到眼前,也只能勉强看清,这时,离未停下脚步,放下竹筐,从中取出一盏油灯,吹燃火折子,将油灯点亮,那用棉花做成的灯芯,瞬间着了火,火头渐渐明亮起来,已经可以召见方圆三四米的地方,离未又折断了一根树枝,将油灯挂在树枝上,挑着油灯带着娃娃接着向前赶路。 行了大约一炷香的功夫,路上横着一棵大树,树干如一个壮年男子的腰那般粗大,这断树挡住了离未与娃娃的去路。 “用不用我帮忙?” 离未关切的询问娃娃道。 “不用!” 娃娃果断的回绝了离未,迈开步,轻身一跃,跳到了树干上,又一跳,着了地,这才过了断树,又转身一脸得意的冲离未道。 “怎么样?” “不怎样!” 离未一抬脚,迈过树干,显得十分的轻松,对于娃娃那袖珍的身形,要翻过这大树,的确得费一些周折,不过对于离未来说,可以轻轻松松、从从容容的迈脚过去。 离未不理娃娃,挑着灯,径直前行。 娃娃跟在其后,也朝前走去。 天空的乌云,遮住了明月。 大雨倾盆而下,离未与娃娃,冒雨前行。 离未抱着娃娃,挑灯继续赶路,很快,风雨打湿了油灯,油灯中的火苗,东摇西摇、挣扎一番熄灭了,四周顿时黑暗一片。 “小心脚下!” 娃娃提醒离未。 离未见娃娃在怀中直打哆嗦,疑惑道。 “你怎么了?” “我好冷!” “是吗?” “不过,你别给我动坏脑筋,我即便如此,弄死你,还是易如反掌,别想害我!”娃娃警告离未道。 “我怎敢动这脑筋?” “知道就好!” “你是不是很冷?” “嘘!”娃娃提醒离未,“你看”,娃娃指点离未看向前方。 前方不远处,出现了一个客店,客店中隐约有些火光。 “不错!”娃娃十分欣慰,娃娃继续道,“过来”。 离未靠近娃娃。 “再靠近点!”娃娃招手要离未靠近。 离未将耳朵凑近娃娃。 “你饿不饿?” “饿!” “想不想吃东西?” “想!” “听不听我的?” 离未迟疑,十分怀疑娃娃! “听不听?”娃娃再次询问离未。 “听你话,就有东西吃?” “怎么样?” “听!” “好,很好,待会轻点,别出声,千万别出声,知不知道?” “哦!” “现在,咱们过去,快,安静,一定不要出声!” “好!” “走!” 离未抱着娃娃,小心翼翼的靠近客店,走近才发现,这个客店已荒废了多年,破破烂烂的,一些地方已被杂草掩盖,房的某些地方已坍塌,那些裸露在外的木头,经过春夏秋冬,在阳光与雨雪的侵蚀下腐烂不堪,离未正抱着娃娃凑到了客店的前门处,他们隐蔽起来,探出脑袋,去查看房内。 令离未吃惊的是,三只老虎正围着火堆而坐,火堆上烤着一只山羊,而且,那三只老虎,竟然开口说人话,只见其中一个斑斓公虎,一边添柴,一边道。 “今天该我吃羊头了吧?” “羊头且是你能吃的?”一个纯白母虎接话道。 “我怎么就不能吃了?” “你就是不能吃!” “少废话!”一个吊睛大虎道,“想吃就自己去抓!” “你是在挖苦我?” “谁会挖苦你!”母虎道。 “虽然我现在没了尖利的牙齿,但我也是有原因,两天前,我与一条黄龙,大战了半天。” “哦,龙争虎斗啊!”母虎不屑一说。 “注意你说话的态度!” “别理他,你继续说!”大虎道。 “两日前,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早晨,太阳,刚刚出了东方,霞光……” “挑重点说!”大虎不耐烦道。 “两日前,我与黄龙打了一架!” “没了?”大虎询问道。 “没了!” “真够简洁的啊!”母后带着一点讽刺道,“结果呢,谁胜谁败?” “结果呢?”大虎追问了一句! “结果,我被黄龙打得满地找牙!” “真是废物,谁说老虎打不过龙?”母虎不服道,“要是让我遇见它,那条臭虫,我一定咬死它,它算什么呢?”母虎越说越兴奋,话如开闸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喂,少说两句!” “不行!”母后道。 “你的机会来了!” “什么机会?”母虎问道。 “你咬死那条龙的机会。” “什么?”母后疑惑。 “他,就在,你的,身后!”斑斓公虎道。 母虎一回头,只见,那条黄龙走出草丛,走到母虎身后不远处,正轻蔑的注视这三只老虎。 “你们三个,胆子不小!”黄龙开口道。 三只虎,不言语,屏气凝神,准备攻击黄龙。 “还不快滚出我的地盘!”黄龙厉声道。 “既然来了,怎能随随便便就走?”大虎回话道。 母虎嘶叫一声,冲向黄龙,黄龙一甩尾巴,将母虎甩飞出去,其余两老虎拔腿攻向黄龙,于是龙虎在这荒郊野外的客店中,展开了一场生死较量,他们打得难分难解。 离未和娃娃潜伏在房外,如看戏一般,看着这场龙争虎斗! 8.第8章 龙争虎斗 黄龙山,地处现今的SC与QH交界处,这里常年人迹罕至、空山鸟绝,只有些野兽经常出没,而这些野兽间,亦是“勾心斗角”、厮斗不息。 它们经过你死我活的厮打,用血战抢到了属于各自的地盘,又用利牙尖爪去守护它,虽是一个小小的黄龙山,却盘踞着各方势力,不亚于当年民国时期的军阀混战。 要说这各方势力中,单以龙、虎护地最甚,厮打尤为惨烈。 单是前两日,一只斑斓公虎便与一条黄龙单挑厮打,最后,以斑斓公虎的失败告终。 而今夜,在电闪雷鸣,风雨交加之夜,三只老虎正与这条黄龙缠斗着。 纯白母虎被龙尾扫飞而出,跌栽在三丈远的草丛中,母虎抖抖虎身,甩了甩呛了一嘴的泥土。 “你这条臭虫,力气倒是蛮大的!” 母虎赞叹而佩服黄龙“力气过人”,也很庆幸能在有生之年遇到这样强劲的对手,它一抬前蹄,像人那样擦拭掉嘴角的一些鲜血,这一擦不要紧,却发现自己右边上颚的两颗牙齿被打落了,难怪会流血,母虎顿时一阵暴怒,转眼间虎性大发,一抬脚冲向正在与二虎厮打的黄龙。 二虎分攻黄龙前方左右,前仆后继,吊睛大虎一攻,被黄龙扑下时,斑斓公虎又继续攻上,趁黄龙回身来挡,闪电般的一口咬住了黄龙的脖子,可惜,没尖利牙齿的老虎,对黄龙可不算什么威胁,也伤不了黄龙,黄龙一甩脖子,将斑斓公虎甩飞出去,正得意之间,尾巴一痛,心感不妙,待回头一看,只见,一条纯白母虎袭击到黄龙身后,一口咬住了黄龙的尾巴,黄龙大吃一惊,一回身形,抢到纯白母虎身旁,一张口,咬在母虎脖子间,那母虎毫不畏惧,只死死咬住不放,虽自己已在黄龙之口。 大虎与斑斓公虎一见,奋身冲前,开口便咬黄龙,大虎锋利的牙齿划破龙鳞,陷入龙肉中,黄龙松开嘴,惨叫,就地一滚,尾巴同时顺势一甩,甩掉大虎,一抓已按住母虎身躯,张嘴一咬,力大无比,瞬间咬断了母虎的脊椎骨,伴随着骨头碎裂声,黄龙叼着母虎,猛地一甩,母虎的尸体飞栽向离未附近。 “轰”的一声,母虎的尸体栽落在离未附近,虎头距离未只有半公分距离,母虎尚有一口气,正喘着气,睁着眼,似在看潜伏着的离未。 离未吓了一跳,真是吃惊不小,他并未张口大叫,因为,眨眼间,那母虎便气息全无,已瘫死在那。离未见母虎已死,这才稍稍安心,忙与娃娃退后数步,重新藏好。 “怕了?” 娃娃带着讥嘲的口吻道。 “还好,还好!” “怕就是怕,装什么镇静!” “你说的没错,的确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我的确很怕,你看。” 离未低头,示意娃娃看向自己的裤裆。 “湿了!” “没事,雨这么大,湿了裤裆很正常,不要紧的!” “我说的不是,雨!” “那是什么?” “我尿湿的!” “哦?我说你,是不是有病?好好的干嘛尿湿自己的裤子?” “我才没病呢,刚刚是被吓的,一时无法控制,尿便自己流了出来。” “好了,别吵了,管好裤裆吧!” “咦,他们在叫什么?” 只见二虎凑到母虎尸体旁叫唤不止,而黄龙正在****尾巴上的伤口,离未见虎叫有些莫名,便问了娃娃道。 娃娃则是惊讶不断,道,“叫?这么说,你听不懂兽语?” “兽语?我可是人,怎能听懂野兽的话?真要听得懂,我且不成了野兽?” “人,算不算兽?” “两码事!” “看样子,刚刚那三条虎的对话,你是一句也没听到!” “我倒是纳闷,这三条虎,如何这般烤全羊,这种吃法我倒是头一次见,更别说,再听懂它们的话,要是让乡亲,或是旁人知晓,岂不笑我发痴作傻?” “你真是,有意思,是不是人人都像你这样有意思呢?”娃娃问道。 “我哪里有意思?” “刚才你看的如此专心,我以为你能听得懂兽语,还为你竟然能听得懂兽语而吃惊,现在看来,你倒是怪能装模作样的,了不起啊!” “暂时放下此事吧,你之前说,有东西吃,什么东西能填填肚子,快拿出来吧!” 离未饿得发慌,催促娃娃早些拿出吃食,填下肚子。 “急什么,耐心的等等吧!” “要等到何时?”离未急不可耐的道。 “别管食物了,你不是听不懂兽语吗?” “别提这事了!”离未不耐烦道。 “我有个办法能让你听懂兽语,你想不想呢?”娃娃挑逗似得对离未道。 “什么办法?”离未来了兴趣。 娃娃从怀中取出一张纸卷,交给离未道。 “给!” “这是什么?”离未在疑问中,接过娃娃递来的纸卷。 “打开看看!” 离未照娃娃的话,缓慢的打开纸卷,纸卷慢慢展开,上面写着一些深奥的,让人难懂的梵文,像是个符咒。离未疑惑的询问娃娃道。 “这是什么?” “没什么,一道符咒而已!” “什么符咒?”离未追问道。 “你见过!” “我见过?”离未感到更加的疑惑,“你确定我真见过这玩意?” “你怎么没见过呢?你妻子……想起来了吗?” “啊,你……你……”提到妻子王氏,离未的心瞬间悲痛起来,“要是我本事比你大,我一定早毁了你。” 娃娃听到此话,也不生气。 “你真的很诚实,不错,你也不要难过了,你妻子又不是什么大美人,我反倒觉得她很丑,这样的丑人,何必要与她同床共枕呢?死了不是更好,这样,你就有机会去认识别的女人了!” “呸,人间的感情,夫妻间的情情爱爱,且是你懂得?” 娃娃听了离未的话,想不到他能说出这样的话,确实让人大感有些意外。 “真是不错哦,你一个挖参的粗人,也懂得情情爱爱的,难得哦!” “我是个粗汉,但心眼不粗!” “很好!只要你帮我做成这件事,我就饶你一命,还会给你意想不到的东西!” “什么?”离未来了兴趣! “你能把妻子还给我吗?” “这个要求,嗯,嗯,嗯,有些,过分了,她已经死了,我纵然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让人起死回生,好了别再问了,到时便知晓了,现在把这道符贴在心口上,快!” “哦!” 离未连忙掀开衣服,将符咒递到嘴边,沾了沾口水,然后贴在心口上,一边这么做,一边追问娃娃道。 “这是什么符咒!” “鬼王阴符!” “这是什么样的符咒?” “很厉害的符!” “你的?” “抢得!” “枪谁的?” “从一个天师的手上抢得!” “谁?” “你不觉得问的太多了吗?” “我就是这么一问!” “贴好了吗?” “好了!” 离未将心口上的符咒展示给娃娃看,娃娃瞟了一眼。 “嗯,你现在能听懂兽语了,仔细听吧!” 离未竖着耳朵,仔细去听那老虎与龙的叫喊。 纯白母虎瘫死在草丛中,斑斓公虎与吊睛大虎附在其身边,嚎嚎悲叫。 “老妹,你怎还不起来?” 离未听到吊睛大虎的话,真真切切的,顿时满心欢喜,扭头对娃娃道。 “我真听见了,它们真在开口说话!” 娃娃见怪不怪道。 “安静,仔细听吧!” “大哥,它死了,活不了了!”斑斓公虎安慰道。 “滚开,它可比你勇敢多了,你……害死了它。” “你们老虎,是打不过龙的,这就是命,认命吧!”黄龙得意道。 大虎面露凶狠道,“不!” 话一说完,三两下,跳上了树,一直奔到树梢,冲着天际长嚎一声,声音回荡在山间,久久不绝。 “好了,不要再鬼哭神嚎了,搞这种花样,不就是想让我放过你们吗?好了,我就发发慈悲,今夜就饶你俩一命,从今以后,别再踏入老子的地盘,不然,下一次,老子就不会这么仁慈了,快滚吧!” 大虎抬头,竖着耳朵一听,面露喜色道。 “恐怕没这么容易吧!” 黄龙一听,心中不是滋味,稍稍露出一点怒火。 “你说什么?” 黄龙话音刚落,便觉得不妙,果然,树林中风声不断,树叶沙沙作响,地面亦是轻轻震动。 很快,百十头花斑老虎从暗中现出身形,走到大虎身边,与黄龙对峙着。 “吆,原来是救兵到了,难怪这么得瑟呢?” 黄龙毫不露怯。 “这该怎么打呢?”黄龙问道。 一只花斑大虎,轻眯了一下眼,回答道。 “我们都是兽,还讲什么道义。” “好吧,你们一起上吧,也省的诸多麻烦!” 虎头怒叫一声,率先冲向黄龙,接着,百十只老虎,个个争先恐后的冲向黄龙,于是,在这个荒野客店上演了一场龙与群虎的大战,那些老虎,如蚂蚁围剿青虫一般,奋不顾身的冲杀向黄龙,黄龙不断的甩着龙尾,翻身打滚,撕咬老虎,短短的时间内,便有十几只老虎栽地毙命,而老虎更加勇猛,已十多只老虎咬住了黄龙的身体,其他老虎正从四面八方袭向黄龙,黄龙一时首尾不能兼顾,黄龙脖子已被十多只老虎咬住,龙鳞被撕扯脱离龙身,如花瓣一般,片片飞落。 龙虎激烈的相斗,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黄龙渐渐处于劣势,被虎群扑倒在地,老虎群用咆哮着,撕开黄龙的龙甲,扯出了黄龙的内脏,黄龙在挣扎中毙命。 老虎聚集在虎头四周,仰头咆哮。 “多谢你们,给老妹报了仇!”大虎感谢道。 “你知道这是什么代价?”虎头道。 “知道!” “杀了一条龙,就等于在向天上数百条龙宣战……这一战,不过是早晚的事。”虎头道。 “那些龙飞在天上,咱们奈何不了他们,要是敢落在咱们的山头,照样收拾他们!” 虎群中一个年轻的吊睛白虎道。 “走吧,此地不宜久留!”虎头说完,带着虎群离开。 待虎群走后,娃娃闪出身,几步奔到了黄龙尸体旁。 离未连忙也凑了过来,惊奇的看着黄龙的尸体。 “好大的龙啊!” 离未看着有三十几米长,直径五米来粗的黄龙尸体,感慨连连。 “快,快帮忙!”娃娃呼喊离未。 “什么?” “快取出此龙的内丹!”娃娃指着龙尸,催促道。 离未凑近龙尸,顺着娃娃手指的地方,伸出手,将手伸进龙的腹中,胡乱的摸出了一个发光的圆圆的小丸子,张开手掌,惊奇的看着。 娃娃立刻伸手抢了过来,往嘴中一塞,吞了下一去。 离未诧异的看着娃娃,突然,惊叫道。 “你,你,你长高了!” “是嘛,不错,不错。”娃娃欢喜连连,“有你的功劳,快,快躲起来。” 娃娃抢先躲起来,离未不明所以,只跟着娃娃,也躲了起来。 天空瞬时电闪雷鸣,乌云大作,从乌云中,飞下两条青色的巨龙,龙身纯青色,龙甲龙鳞散发着夺目的青光,龙须飘然,如一个长者,两青龙落在黄龙身边,抓起黄龙飞上了天际,随着乌云一道离去。 娃娃捂着心口,镇定心绪道。 “好险,好险!” “怎么了?”离未疑惑问道。 “你不是饿吗?现在有老虎肉吃了!” 9.第9章 龙山老蛆 当夜,雨势渐渐转强,雷电忽闪,景象恐怖的如同地狱一般。 而离未与娃娃则如置身在天堂一般,只见,那个荒野破败的客店中,升着一堆熊熊之火,火上烤着可以算是新鲜的老虎肉,单说这老虎肉,能有几人有福可以吃到?就算你吃得到,也不可能有几十头老虎尸体,就这么躺在那,任由你挑着吃。 离未却走了天大的运,可以随意的挑选老虎尸体。 这只老了,肉糙,不要。 那只太壮,肉太紧,不要。 …… 这只不错,刚成年的老虎,肌肉还不太结实,必定鲜嫩松软,是口感极佳的虎肉,对,就是它了,离未用小刀割了老虎后腿,提着那肉肉的腿,走到火堆旁,然后,用刀削了皮,将虎腿架在火堆上烤着。 而娃娃,则盘腿坐在一边,闭目养神,似在修炼什么高深的妖法。 忽而,离未身后的烂泥的墙角处,长着一簇草丛,从这草丛中,钻出两只一老一少的蟋蟀,老蟋蟀摘了一片草叶,含在口中咀嚼起来,带着一点羡慕和嫉妒的对身边小蟋蟀道。 “孙子,瞧见没?你眼前见到的这个东西就是人!”老蟋蟀向小蟋蟀介绍人道。 “这个就是人啊?”小蟋蟀道。 “一点不假,他们人啊,老是抓我们蟋蟀,斗什么蛐蛐,孙子,千万要当心人啊,不然把你抓去斗蛐蛐,就惨了!”老蟋蟀警告小蟋蟀道。 “知道了爷爷!” “你再看看这个人,胃口到是不小,竟然吃了这么多老虎肉,”老蟋蟀嚼了嚼草叶,鲜美而翠绿的叶汁顺着它的口角流出,老蟋蟀连忙“伸手”擦了擦嘴角的叶汁,继续道。 “这么多老虎肉,够他吃好长时间的!” “多好的老虎肉啊,竟然被这样的人享用,真是暴殄天物啊。”小蟋蟀感慨道。 “你是这么认为的?”老蟋蟀吃惊的问道。 “是的,爷爷!” 小蟋蟀斩钉截铁的回答道。 “难怪人人都说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我老蟋蟀的种,也有这样的见地,果真不俗,想法与我一样,与我一样!” 老蟋蟀笑的合不拢嘴,赞不绝口。 而在不远处,螳螂、蚱蜢、蚂蚁、青蛙等等,纷纷钻出草丛,滔滔不绝的议论纷纷。 而他们之间的谈话,都传到了离未的耳中,离未听的是真真切切,一字不差,离未整个脑袋中充满了这样那样的声音,一时烦躁起来,抡起身边的火棍,朝说话的动物砸去。 老蟋蟀见离未用火棍子砸来,立刻提醒孙子小蟋蟀道。 “不妙了,孙子,快跑!” 老蟋蟀、小蟋蟀逃进洞里。 其他动物也是纷纷逃跑,消失在这客栈一带。 此时,离未的脑海中,到是清静不少,离未一屁股坐在火堆旁,撕了一块虎腿肉,开始嚼了起来。 突然之间,他想起来,便跑到房檐下,掀开胸口衣服,用雨水擦洗胸口的符印。 原先,离未将符贴在胸口时,那符还是干的,遇到湿漉漉的衣服而变湿,现在那符虽被取下,不过,符上的那些用朱砂写的梵文,却印在了离未的胸口上。 离未不断的用雨水擦拭着胸口上的梵文,越是擦拭,那些梵文的字迹越是变得清晰。 娃娃虽打坐练法,却洞悉一切。 “没用的,那可是天法,很厉害的符咒,凭你一个大老粗,就能消除的吗?痴人做梦!”娃娃道。 “这怎么能行?” “别白费力气了,省点力气,多吃些肉吧,你看,天快亮了,在太阳升起时,当第一缕阳光照射到我们身上时,雨就会停,雨停了,我们就得赶路了!” “我身上的符怎么办?”离未焦急的问道。 “没什么要紧的,过个两天,它会自己消除!”娃娃道。 离未有点不敢相信娃娃的话。 “真的?” “瞧啊,太阳出来了!”娃娃心中一喜,忍不住道。 果真,朝阳出了东方,那朝阳四周的云朵,立刻被着成红色,第一缕阳光照到娃娃身上时,娃娃喜不自胜的站起了身,冲着离未嚷道。 “喂,还不快点赶路!” “好!” 离未见擦不掉胸口的那些梵文,只好放弃,从身上撕了一条布,然后,又将布撕为两截,揉成团,塞到双耳中,这才转身去收拾行囊。 “你不带点吃的吗?”娃娃问道。 “哦,我差点忘了!” “真是条粗汉!” 离未连忙跑到那些老虎尸体旁,用小刀割了大约七八十斤肉,装在竹筐中,继而背在身后,对娃娃道。 “好了,走吧!” “你在前面走,我跟着你!” “好!” 离未迈开步伐,朝前走去,娃娃则在后面紧跟着离未的脚步,一人一娃,背着朝阳,朝西边徒步而去。 黄龙山虽无巍峨高峰,但那些低矮之峰却绵延几十里,越往西走,山路越是崎岖难行,好几次,由于道路难行,不得已,离未便抱着娃娃前行,这一路走着,一转眼便过了三日,自打出门离开鸡凤山,到这黄龙山,满打满算已过了一月零五日,离目的地还需将近二十五日的路程。 这四日的一天早上,离未早已吃光了所带的虎肉,正饥肠辘辘的,举步维艰的前行,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再也走不动了。 “我说,娃娃,我……走不了了!” “快起来,给我走!” “不行,不行,实在走不动了!”离未有些求饶道,“娃娃,你可以不吃不喝的,可我是个有血有肉的人啊,我需要补充食物,水,才会有体力。” “咦,自从吃了那黄龙的内丹,我越发感到身体有些异样!” “什么?” “我好像,也非常饿!” “你还会饿?你不就是个……” “的确啊,我真感觉到了饿,饥饿,这是我不曾感觉到的。” “你饿了,要怎么样呢?” “当然要吃东西啦!” “你看这荒郊野岭的,有何东西可吃呢?”离未笑道。 娃娃神情紧绷,死死的紧盯着离未,一言不发! “你干嘛这样看我?”离未被娃娃看的有些不自在。 “难不成,你想吃我?” 离未说出了心中担忧。 “要是你起来,乖乖的走,我就不吃你,听到没?”娃娃严肃道。 “哦!” 离未咬牙站起,拖着沉重的身体,朝前赶路。 大约行了半里路,他们到了山脚下一片开阔地,只见这里一片狼藉,动物死尸遍野,苍蝇乱飞。 离未带着娃娃走到死尸旁,他们看着这些被掏空内脏或被肢解的死尸,心中猜想不断,这些动物死前遭受了多大的痛苦,谁如此残忍? “是那些龙干的!”娃娃肯定道。 “你怎会知道?”离未疑惑的问道。 “能杀死成千上百的狼、豹子、狮子的,会是谁?难不成是老虎干的?” “有可能!” “胡说,老虎才没这个本事。一定是那些龙,你看,要是老虎杀了它们,试想它们厮斗,双方间肯定有死有伤,你看,这里却没一只老虎的尸体,怎么会是老虎干的?” “你说的有道理!” “等等!” 娃娃跳到一只狮子的尸体身旁,惊喜的看着狮子的腹部。 “不错啊!” “怎么了?” 离未附近娃娃,也看向狮子腹部。 “好大的一只蛆啊!” 离未仔细一看,果然,一只硕大的蛆,有人整条手臂这般大小,正蠕动在狮子的腹内。 “刚刚只是稍稍有点饿,现在,更饿了,喂,用手替我把它弄出来!”娃娃吩咐道。 “我?” “对,快点!” “我不干!” “快点!” “不!” “好,你瞧好了!” 娃娃合起双手,闭上眼,轻轻一念,瞬间,离未感到双手失去控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双手听命于娃娃。 娃娃睁开眼,冲手道。 “手儿啊手儿啊,把那蛆弄出来吧!” 离未眼睁睁的看着,那双手伸入狮子尸体腹内,将那只大蛆捧了出来,一直捧到娃娃的面前,娃娃当着离未的面,将那大蛆吃进了肚子,又舔了舔嘴唇,感到美味极了。 然后大声一呼! “解!” 离未双手便能自我控制,一扭头,朝地上呕吐起来,肚子空空,能呕吐何物?不过是吐了几口黄水! “怎么样?你要不要来一只试试?” 离未一听,翻身而起,拔腿逃跑。 娃娃冲着离去的离未,大笑不止,那种笑声,如婴儿一般。 10.第10章 沱江美妇 娃娃于无声中,催动咒语。 离未竟像着了魔一般,从远处折回,乖乖的将尸体中其余两条大蛆装进竹筐中,然后背在身上,双手托着娃娃,像捧着一捧水那样,朝西边赶路。 不知不觉两日已过,他们来到了沱江。 沱江,大概位于今天的SC境内,江岸两侧风景如画,江水清澈如同泉水一般。 那娃娃半躺在离未的双掌上,头枕着他的大拇指,翘着二郎腿,手拿一条大蛆,仰着面、张着口,把那大蛆放入口中,如吃面条一般,将大蛆吸入口中,囫囵吐入肚中,面上的表情显得回味无穷,脑中还在回想那细腻的滋味,它舔了舔嘴唇,一副陶醉的样子。 “真是美味啊!” 娃娃无限的感慨。 而离未却像个尸体一样捧着娃娃迈步前行。 “张嘴”,娃娃道。 离未像是一个士兵,得了长官的命令一般,应声张口。 娃娃单手提着一条大蛆,将其递到离未嘴前。 “吃下去!” 娃娃命令道。 离未一脸呆滞的表情,听到娃娃的命令,乖的如一头温顺的绵羊一般,张嘴将大蛆咬住,继而吸到嘴中,抿嘴咀嚼起来。 “不错!” 娃娃见离未如此听话,不禁感到十分的欣慰,虽然,采用了一点小小的手段,不过还是异常的得意。 “味道如何?” 娃娃急切的问道。 离未还是面无表情,呆滞的回答道。 “不错哦!” “什么不错?” “味道!” “很好,你喜欢吃吗?” “喜欢!” “不错、不错!” “不错、不错!”离未学着娃娃的话。 “真不知道,如果解开你的符,你会怎样?好吧,解开吧!” 娃娃随即合起双掌,闭上眼睛,呢喃数语,猛一睁眼,念了一声。 “解!” 离未一听到“解”字,顿时恢复了意识,如梦初醒一般,疑惑的询问娃娃道。 “我这是怎么了?” “你睡着了!” “哦?” 离未有点困惑,他已不记得之前到底发生了何事,只是现在,全身感到十分的疲惫,每动一下,便感到全身的骨骼即将错位,全身的骨架便要“分崩离析”。 “我怎么感觉好累!” “你当然累了,赶了这么多天的路!”娃娃暗自窃喜,这人要是被蒙蔽了心智,当真是蠢的一塌糊涂,甚至连猪狗都不如,而这离未的心智,自打被控制之后,现在转醒后,懵懵然不知所以,当真是如猪狗一般,不,连猪狗都不如,娃娃放在心中默默念叨,不知不觉,喜形于色,顿感不妙,还好未被这如蠢猪般的离未发觉,连忙收拾面部表情,收起这种喜色,一本正经道。 “我说,挖参的,是不是着凉了,才会这么累呢?” 娃娃答非所问,瞎扯道。 “前些日,那场大雨,果真大啊,你淋了雨,身体不适,那是再自然不过了,这就说明了,你的身体,生病了,知道吗?” 娃娃似乎通晓万事。 “哦,我生病了?可是我自己怎感觉不到生病呢?”离未充满了疑惑。 “疲惫,也算一种病,一种小病而已!” 离未突然感到肚子不适,弯腰蹲在地上,疼叫声连连。 娃娃连忙凑到离未身边,疑惑的询问道。 “怎么了?” “肚子疼!” 离未在疼痛中,回答了娃娃,刚一说完,便觉肚子更加的疼痛起来,整个人倒在地上,身体蜷缩着,双手捂着肚子,开始作呕起来,一番呕吐,竟将那大蛆的尸体从胃中吐了出来,大蛆虽进嘴被咀嚼过,不过是囫囵吞枣而已,大蛆的整个身形还是完好的。 离未看着地上的大蛆,睁大双眼,吃惊不小。 “这,这,这是?” 娃娃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你当然知道它是什么,不过就是蛆而已!” “是你,是你……” “是我让你吃的,那时你太饿了,给你吃蛆,我是在可怜你,知道吗?” “你简直是个禽兽!” “我是禽兽?你又是什么呢?” “你除了害人,还会什么?” “你说话最好小心点,我可没那么有耐心,如果你再惹怒我,我就杀了你!” “要杀便杀!” “你以为不敢?” “动手吧,与其这样被你折磨,还不如一死了之。” “真是倔强的挖参汉啊,我不杀你,因为,你还要为我办一件事,这件事非你去办不可,等事成之后,要不要杀你,得看心情了!” “我可以悄悄的自杀!” “有我在,你是死不了的!” 离未不理娃娃,像赌气一般,奔到岸边,纵身跳进江水中。 娃娃叹息的摇了摇头,合掌一念。 “出!” 离未整个人飞出江水,跌栽在岸上。 “你能阻止我一次,你阻止不了千千万万次!” 离未说话,迅速爬起身,欲要往江中跳。 娃娃单念一句“定!” 离未整个人定在岸边。 娃娃凑到离未身边道,“干嘛要跳江呢,你是不是很渴呢?好吧,我喂你水喝吧!” 娃娃说完,两指头一指水面,两指轻轻一绕一勾,那江面上顿时形成一道细小的水柱,水柱飞射到离未的嘴上,离未紧闭嘴口,整个水柱喷射在脸上,使人无法睁眼。 “停!” 离未求饶道。 “你太渴了,需要多喝点水,而且脸也很脏,得好好洗洗。” 娃娃不理会离未的求饶,得好好教训教训这粗汉,娃娃打定主意,任由离未如何叫喊,百般求救,只装聋作哑,背靠着江岸边的一块大石头上,眯眼休息。 离未却在那不断叫喊。 “娃娃,行行好,快停手,我快被呛死了,快住手,我求求你……” “太吵了!” 娃娃感到有些厌烦,一甩手,似在赶耳朵附近的苍蝇一般。 离未的嘴角渐渐被类似蜘蛛网一样的东西缠住,渐渐张不开嘴,全身又不能动,只在那“啊啊嗯嗯”的闷哼着,水柱不断的射向离未的脸,离未全身湿透。 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娃娃醒来,伸了伸懒腰,打着哈欠,站起身走到离未身边,查看离未情况。 只见离未半死不活的在那哼哼着。 “解!” 娃娃轻声一念。 符咒一解开,离未只身栽倒在地,人渐渐昏迷过去。 待离未醒来,已是半夜,刚一睁眼就发现,自己与娃娃正置身在一处火堆旁,令离未吃惊的是,有个美艳的妇女,大约二十五六的模样,脸蛋长得,那叫一个美,整个人显得楚楚动人,这妇人正在帮娃娃梳理头发。 娃娃见离未醒来。 “你醒了?” “嗯!她是谁?” “哦,一个迷路女子!” “哦!” “她美吗?” 娃娃这么说着,妇女便嬉笑着偷看了一眼离未,那眼神十分勾人魂魄。 “美!” “你喜欢吗?” “这!” “快说,比起你妻子来,怎样?” “比我娘子漂亮!” “你喜欢吗?” “这……” “我让她陪你一夜如何?想不想?” “这怎么可以?” “怎么不可以?你妻子已经死了,害怕什么呢?你过去!”娃娃命令妇女。 妇女撇下娃娃,走到离未身边,俯身躺在离未的怀中,离未只张开手,不作任何动作,任由那妇女如何动手。 “你快让她走!” “你不要逼我念咒!” “你!”离未有些不情愿。 妇女的手在离未身上一阵乱摸,渐渐的将手伸到了离未的裤裆里,似乎握住了什么。 离未“喔”的一声,叫出了口! “别扭扭捏捏的,今夜好好享用吧!” 离未双手似乎不听控制,这并不是娃娃控制了他,是他情不自禁的伸出手,脱下了这美妇人的上衣,脱去了她的红色肚兜,露出雪白的胸口肉,那凸出的两堆肉,白白的,如两个大白馒头一般,离未伸手,一手一个,抓住那两个大白馒头,嘴凑到了妇人的嘴上,妇人身上散发出沁人的芳香,是一种快消失的处女香,因为,这妇人成亲也才两日。 娃娃摇了摇头。 “唉,人啊,就是这样啦,见到美色,如何能控制得住呢?” 娃娃感慨连连。 殊不知,在黄昏的时候,在离未倒地昏迷不醒之后,大约过了两柱香的时间,江面上行来一艘小船,这船上有对小夫妻,是刚成亲的模样,想必是坐船去娘家回亲,撑船的是个老头,待这船渐渐驶来时,娃娃咬破了离未的手指,用他的血在江岸上写了一道符咒,然后倒在离未身边,一动不动,装成真的布娃娃。 待船驶近,老头一眼便看到江岸躺着一个人,好心的老头连忙将船撑到岸边,跳下船,去查探离未的生死,两手指探了探离未的鼻孔,见尚有呼吸,连忙招呼船上的男人。 “喂,下来搭把手!” 船上的男人听见老头的呼喊,出了船舱,跳下船,走在江岸上,无意间踩到了那道血符,梵文印在男人的鞋底上,男人瞬间着了魔一般,趁老头不注意,摸出了离未藏在胸口的小刀,背在身后,走向老头。 老头见男人来,连忙催促道。 “他还有气,帮我把他抬上船!” 老头去搬离未的身体,男人到了老头的后背,亮出小刀,照老头的后背捅了一刀,抽出,又捅了一刀,如此反复,连捅了数刀,直到老头毙命。 船上的妇人,瞧见了这一幕,吃惊的跳下船,箭步到男人身旁,责怪男人道。 “你这是干嘛?” 男人转脸看向妇人,妇人见男人呆滞的眼神,顿时吃了一惊,未等反应,男人挥拳打晕了妇人。 娃娃站起身,显得十分的得意,看了看妇人,赞叹道。 “好美的女人!” 娃娃转脸看着男人道。 “还愣着干嘛,快快挖出心来!” 男人听后,立刻用刀子,挖出了鲜血淋淋的心脏,递到娃娃面前。 娃娃立刻夺了心脏,在地上啃食起来。 男人却倒地死去。 片刻过后,娃娃舔了舔嘴上的血,走到妇人身旁,解开妇人的上衣,露出妇人的胸口,露出那雪白的胸肉,娃娃用手指蘸了蘸嘴边的血,在妇人的胸口上写了一道梵文的符咒。 妇人瞬间睁开了眼,整理好胸前衣服。 “去把这两个死尸弄走!” 娃娃命令妇人,妇人领命,去将两具尸体搬离。 这就是娃娃得到妇人的经过! 娃娃躺在石头上,翘着二郎腿,双手托着脑袋,正在看天上的星星。 而离未正在火堆旁,将妇人脱得一丝不挂,自己也是一丝不挂,两个赤身裸体的男女正在火堆旁“做事”! 两个赤-裸的身体,蠕动着,缠绵着,如缠绕在一起的两条蛇,时而翻滚你上我下,时而跪立如推车…… 离未与妇人一番云雨之后,离未筋疲力尽,仰面躺在地上,全身如瘫痪一般。 娃娃已知道离未完事,问道。 “好了?” “好了!” “感觉怎么样?是否尽兴?” “不错!” “女人的滋味如何?” “美妙!” “只要,你一心一意的办好我的事,以后,你会有很多美人,怎么样?” “真的?” “真的!” “不过,你到底要我办什么事呢?你倒是说说啊!” “现在还不是时候,时机未到,我是不会告诉你的,你也最好别多问,对你没好处的!”娃娃警告离未道。 “哦!这女的怎么办?”离未看着身边,不知是昏了还是睡着的女人道。 “你看着办吧!”娃娃懒懒的回答道。 “不如,把她带在身边……” “好夜夜供你玩乐?”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何意思呢?” “我说放了她,你真会放了她?”离未试探的询问娃娃道。 “你说放就放吧!” “好,快些放她走吧!” “可以!” “快解了她的符!”离未催促娃娃道。 “她在与你合欢后,符,便会自然而解。” “我的呢?” “也解了?” 离未不信似得,掀开胸口衣服,发现那胸口不见了那些梵文字符,一时显得十分高兴。 “真的没了!” “今晚的月色,不是太美啊!” 娃娃站起身,掸了掸身上的灰尘,跳下石头,径直的走向船,纵身一跳,跳到了船头,甩手招呼离未道。 “快走!” “这……这女人怎办?”离未询问道。 “别为了一个女人,耽误我的大事!”娃娃厉声道。 离未连忙收拾行囊,匆匆上船,上船之际,还不忘回看几眼那美妇,进了船,将行囊扔在船舱内,只见,娃娃端坐在船舱内的小桌旁,翻看这对夫妇的行礼,从中摸出一叠黄纸来,原来这对夫妇正打算去为某位亲人上坟烧纸。 娃娃得了黄纸,十分欢喜。 “不错,不错,好纸,好纸!” 娃娃将黄纸铺在桌上,招呼离未过来。 “过挖参的,你过来!” 离未凑近娃娃。 “伸手!”娃娃命令道。 离未伸出手,将手平摊在娃娃面前。 “给我点血”! “这……” “别墨迹!” “你!” “你是在逼我用符吗?如果不是,还不快点,弄些血来!”娃娃一脸严肃道。 离未一听“符”字,便心生害怕,怕死到不会,因为这娃娃还要利用他办一件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是怕不知道这娃娃又让自己干出什么令人恶心的事。 见娃娃说的如此严肃,说的如此斩钉截铁,不像平常那样可以多言两句,离未虽然一百个不愿意,但又能如何?本领比别人差,只能乖乖听命。 离未取出小刀,划破了手指,鲜血汩汩的从手指表皮的血管中流出,娃娃一见,连忙用手蘸了蘸血,在黄纸上“奋笔疾书”,书写的中途又用手指蘸了蘸血,这才把完整的一道梵文符咒写玩。 离未连忙将手指含在嘴中,阻止血流出。 “去,把它贴在船头,然后开船!” 娃娃吩咐离未。 纵使离未心中百般不是,此时也只好乖乖听命,取了符,出了船舱,来到船头,将那道符贴在船头,然后摸起竹篙,将船撑进江中。 渐渐的,江面上起了十分诡异的黄雾,如沙尘暴一般,船渐渐的驶远,最终消失在江中,消失在黄雾中。 11.第11章 寒江浮尸 自离未与傀儡娃娃离了鸡凤山,行至今日,已是一月二十天,离两月还差十天时间。 昨夜,在沱江岸边,娃娃强得了美妇,控制了她的心智,令其与离未交-合,事后,娃娃、离未撇下美妇,上了船,并在船头贴了一道用梵文写着的“鬼王阴符”。离未撑船,将船驶入江中,随后黄雾四起,弥漫了整个江面。 浓密的黄雾笼罩着整个江面,伸手不见五指,更辨不清方向。 离未立在船头,一手握着竹篙,看不清前方,一手又用布蒙着口鼻,不让黄雾侵袭肺脏,损害身体。离未东张西望一番,实在看不清前方,转身冲船舱大喊。 “娃娃,黄雾太大,什么都看不见,也不知这船驶到哪里了!” 船舱中传出傀儡娃娃的声音。 “让船随波漂流吧,反正这江水是自东向西流的,与我们所去之处,正巧顺道!” “你确定?” “我十分确定,因为,我没有太多时间可以浪费了!” 的确,娃娃没有太多时间可以浪费了,他要去完成一件对他很重要的事情,至于何事,他迟迟不肯说出。 “好吧!” 离未丢下竹篙,转身匆忙进入船舱,取下蒙着口鼻的布,急不可耐的取了水漱漱口。 “雾真是大,不知道要到何时,才能散去?” 离未说出了心中的担忧。 “很快,很快!” “要到何时呢?” “这个还不知!” “你不是个万事通吗?现在却如何不知了?” “我有这么厉害吗?” “你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人,不,是娃娃!” 娃娃被离未这么一说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心中得意万分,表面却装作十分平静。 “说说呢?估计这黄雾何时能散尽?” 离未继续追问娃娃道。 “嗯……可能……估计要到中午时分……最快要到中午时分,嗯,这得要一大早出了太阳,否则就不好说喽!” 娃娃如此说道。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离未问道。 “三更了!”娃娃冷冷道。 “哦,现在怎么办呢?”离未询问娃娃道。 “睡觉吧,养精蓄锐,不知道待会又要发生什么事呢!” 离未打着哈欠道。 “你一提睡觉,我突然,好困,嗯,是该睡觉了!” 离未听进了娃娃的前半句话,却未在意娃娃的后半截话。 娃娃也是随口一说,无意的说出了心中担忧,见离未毫不在意,随意一躺,躺在船舱中,倒头呼呼大睡。 娃娃摇了摇头,感叹道。 “真是不知死死活的蠢汉!” 船在布满黄雾的江面上,如一片落叶漂浮于江面,安静的随着水流漂行……虽然江面黄雾弥漫,但江里的水却清澈无比,江水深不见底,又秘不可测。成群的大鲤鱼游走在船底的水域,它们似要靠近船体,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惊扰到,一惊之下四散逃开,瞬间,江水中似有一种怪物正在逼近船体,气氛显得极其诡异而恐怖。 船还是一如之前一般安静的漂行在江面上,隐约中,有些恐怖的东西,正游在江面上,正在逼近船体。 果然,一只苍白的人手,似是死人手,又在水中泡了半月一般,苍白而浮肿,只见这只手探出水面,一下抓住了船舷,一使劲,一人轻松的从江水中跃到了船上,只见这人是个成年的男性,****着身体,全身苍白而浮肿,如一个在水中浸泡半月的死尸,此时正是重见天日之时,尸体跳上船体后,环看四周,闭眼深吸,将一些黄雾吸入体内,似乎这黄雾是他力量的来源,吸完黄雾,尸体扭头走进船舱,随即从船舱内传来一声惊叫,这惊叫的不是别人正是离未。 原来,这尸体进入船舱后,见正在打呼的离未,凑上前去,用手挠了挠离未,企图叫醒他,离未眼都未睁,摆了摆手,如赶苍蝇一般,迷糊道。 “嗯,别吵!” 尸体有些不耐烦,一扭头看见桌上的茶水,取了茶水,将其浇在离未的脸上,离未被浇醒,心情烦躁,待要冲吵醒自己的发话,一睁眼瞧见了尸体的脸,瞬间清醒,张嘴大叫,又连忙爬起,那爬起的动作,如兔子一般,直窜向船舱外,尸体并不追,任凭离未逃去。 当离未逃出船舱,瞬间又停住不动,身体僵直的定在船头,他张口结舌,异常害怕,因为,不止船舱内一具尸体,只见,船头船尾站着四个与船舱内一般无二的尸体,江中还漂着一大片一大片的尸体,人看到如此多的苍白而裸露的尸体,不免胆寒阵阵。 离未突然想起父母的一些处事经验,那就是,遇到鬼啊、怪啊,撒泡尿就好,一泡尿能冲走全部的污秽,他立马这么做,站在船旁,解下裤子对着江水,口中嘀咕不断的撒了一泡尿。 “娘啊,爹啊,你不是说,遇到鬼,遇到脏东西,撒泡尿就没事了,儿今天遇着了,已撒了尿,快让那些脏东西速速离去吧,娘啊,爹啊!” 离未一边说着,一边瞟了一眼江里的尸体,又害怕的闭上眼,直在那念叨着。 江中的尸体将手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 船舱中的尸体走出船舱,离未已意识到,立刻转身,害怕的看着尸体。 “你,你想干嘛?” 离未说着,双脚不自主的后退,已退到了船边,退无可退,双腿颤栗,身体一晃,跌入江中,虽不是严冬,但那江水却寒冷刺骨,离未在水中挣扎片刻,最后,被一群尸体从水中举起,又将其推到船上,离未全身冷的直哆嗦。 尸体抬脚上前一步,离未立马伸手喊道。 “别过来,你,你再走一步,我,我就跳……” 尸体停步,定在原地。 “你是谁呢?”尸体开口道。 “我叫离未,路过此地,无意打扰,还请望多多包涵!” “路过此地?” “正是,正是!”离未战战兢兢的回道。 “你是谁,你想干什么?”离未反问一句道。 “我?我是这江里的鬼,孤魂野鬼!” “鬼?不会吧,看你,倒像个死尸!” “一副臭皮囊而已!” “你,想对我怎样?” “别怕,我不会害人!”尸体道。 “不会害人?”离未怀疑道。 “你,你和那娃娃在一起?”尸体询问离未道。 “对,你想干嘛呢?” “求它帮我办件事情!” “找它办事?它还找我办事呢?” “你?” “没错!” “它找你办何事?” “一件大事!”离未得意道。 “哦?” “那可是它求我多天,我才勉强答应它的。” “那你倒是个很厉害的人!” “一点不假!” “你能为我办件事吗?” “这……”离未自感毫无本身,今日不过吹嘘一番,真要说到办事,心中便忐忑不安起来。 “你看!” 尸体不知怎的,伸出拳头,那苍白而浮肿的手,突然变拳为掌。一颗夜明珠,闪耀着夺目的白光,置于那浮肿的手掌上。离未一见,睁大了眼睛,惊讶而欣喜的看着夜明珠,不自觉的上前两步,凑到尸体身边,又不自主的伸手去触碰夜明珠,双眼放出贪婪的目光,真是垂涎欲滴。尸体一合掌收起了夜明珠,挑逗离未道。 “帮不帮呢?” “可以!” 尸体重新张开手掌,现出夜明珠,离未一伸手,将夜明珠“抢”了过来,心中欢喜的摩挲着手中的夜明珠,口中惊叹连连道。 “好宝贝,好宝贝!快说,你要我办何事?” 尸体内心悲伤,在苍白的脸上却显现不出这种悲伤,因为,全部的悲伤都被掩盖的苍白之下,尸体向离未讲述了事情的起因。 二十年前,这江所在之地,曾是个一个繁华的小镇,不知怎的爆发了一场洪水,一夜之间,将小镇淹没,镇里的人全都在这场洪水中死去。经过二十年的时间,地貌一点一点的发生了改变,最后演变成了这条江,令人耿耿于怀的是,那场突如其来的诡异的洪水,最后才知道,是一个叫“九龙”的妖孽在作怪,当年的那场洪水,便是他制造的,死去的人积怨难平,竟成了不死不灭的尸人,这个尸人凭着一口怨气存在着。 离未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同情尸体,同情那些死去的人。 “你想让我办什么事呢?” “替我杀了九龙!” 离未一听大惊,心中顿时恐惧万分。 “什么?你让我去杀龙,还要杀九条龙?” “不是!” “不是?” “这九龙只是这妖孽的名字!” “哦,原来这样,这妖孽是何来历?” “它是黄鳝成精!” “黄鳝?” “正是!” “不就是一条黄鳝精吗?还叫什么九龙,纯粹吓唬人的,这件事,我替你办了!” “多谢!” “我看现在正是时候,你去把它叫过来吧!” “这,你有所不知,黄鳝虽然成精,本身还是黄鳝,它只适合暖水生存,这里江水寒冷,它是不敢来的!” “好,那我们去!” “这……” “你又怎么了?” “那里水暖,我们不能去!” “为何?” “因为,水暖,我们的身体会腐烂掉。这里江水寒,那里暖,这就是我们与黄鳝之间一直相安无事的原因!” “我明白了,你们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多谢!” 尸体说完,一抬腿,将离未踢进江中。 离未从睡梦中惊醒,原来是做了一个梦。 娃娃也躺在桌旁闭目养神,见离未醒来,道。 “你尿床了!” 离未一听,一扒裤裆,见湿了裤裆,自感惭愧。 “想不到在梦里撒了一泡尿,醒来,裤子真湿了!” 离未翻了翻行囊,想找一条干裤子换上,却发现,那行囊中,藏着一颗夜明珠,他伸手抓起夜明珠,凑到眼前,不敢相信双眼,不自觉的道。 “原来不是梦?” 自离未与傀儡娃娃离了鸡凤山,行至今日,已是一月二十天,离两月还差十天时间。 昨夜,在沱江岸边,娃娃强得了美妇,控制了她的心智,令其与离未交-合,事后,娃娃、离未撇下美妇,上了船,并在船头贴了一道用梵文写着的“鬼王阴符”。离未撑船,将船驶入江中,随后黄雾四起,弥漫了整个江面。 浓密的黄雾笼罩着整个江面,伸手不见五指,更辨不清方向。 离未立在船头,一手握着竹篙,看不清前方,一手又用布蒙着口鼻,不让黄雾侵袭肺脏,损害身体。离未东张西望一番,实在看不清前方,转身冲船舱大喊。 “娃娃,黄雾太大,什么都看不见,也不知这船驶到哪里了!” 船舱中传出傀儡娃娃的声音。 “让船随波漂流吧,反正这江水是自东向西流的,与我们所去之处,正巧顺道!” “你确定?” “我十分确定,因为,我没有太多时间可以浪费了!” 的确,娃娃没有太多时间可以浪费了,他要去完成一件对他很重要的事情,至于何事,他迟迟不肯说出。 “好吧!” 离未丢下竹篙,转身匆忙进入船舱,取下蒙着口鼻的布,急不可耐的取了水漱漱口。 “雾真是大,不知道要到何时,才能散去?” 离未说出了心中的担忧。 “很快,很快!” “要到何时呢?” “这个还不知!” “你不是个万事通吗?现在却如何不知了?” “我有这么厉害吗?” “你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人,不,是娃娃!” 娃娃被离未这么一说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心中得意万分,表面却装作十分平静。 “说说呢?估计这黄雾何时能散尽?” 离未继续追问娃娃道。 “嗯……可能……估计要到中午时分……最快要到中午时分,嗯,这得要一大早出了太阳,否则就不好说喽!” 娃娃如此说道。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离未问道。 “三更了!”娃娃冷冷道。 “哦,现在怎么办呢?”离未询问娃娃道。 “睡觉吧,养精蓄锐,不知道待会又要发生什么事呢!” 离未打着哈欠道。 “你一提睡觉,我突然,好困,嗯,是该睡觉了!” 离未听进了娃娃的前半句话,却未在意娃娃的后半截话。 娃娃也是随口一说,无意的说出了心中担忧,见离未毫不在意,随意一躺,躺在船舱中,倒头呼呼大睡。 娃娃摇了摇头,感叹道。 “真是不知死死活的蠢汉!” 船在布满黄雾的江面上,如一片落叶漂浮于江面,安静的随着水流漂行……虽然江面黄雾弥漫,但江里的水却清澈无比,江水深不见底,又秘不可测。成群的大鲤鱼游走在船底的水域,它们似要靠近船体,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惊扰到,一惊之下四散逃开,瞬间,江水中似有一种怪物正在逼近船体,气氛显得极其诡异而恐怖。 船还是一如之前一般安静的漂行在江面上,隐约中,有些恐怖的东西,正游在江面上,正在逼近船体。 果然,一只苍白的人手,似是死人手,又在水中泡了半月一般,苍白而浮肿,只见这只手探出水面,一下抓住了船舷,一使劲,一人轻松的从江水中跃到了船上,只见这人是个成年的男性,****着身体,全身苍白而浮肿,如一个在水中浸泡半月的死尸,此时正是重见天日之时,尸体跳上船体后,环看四周,闭眼深吸,将一些黄雾吸入体内,似乎这黄雾是他力量的来源,吸完黄雾,尸体扭头走进船舱,随即从船舱内传来一声惊叫,这惊叫的不是别人正是离未。 原来,这尸体进入船舱后,见正在打呼的离未,凑上前去,用手挠了挠离未,企图叫醒他,离未眼都未睁,摆了摆手,如赶苍蝇一般,迷糊道。 “嗯,别吵!” 尸体有些不耐烦,一扭头看见桌上的茶水,取了茶水,将其浇在离未的脸上,离未被浇醒,心情烦躁,待要冲吵醒自己的发话,一睁眼瞧见了尸体的脸,瞬间清醒,张嘴大叫,又连忙爬起,那爬起的动作,如兔子一般,直窜向船舱外,尸体并不追,任凭离未逃去。 当离未逃出船舱,瞬间又停住不动,身体僵直的定在船头,他张口结舌,异常害怕,因为,不止船舱内一具尸体,只见,船头船尾站着四个与船舱内一般无二的尸体,江中还漂着一大片一大片的尸体,人看到如此多的苍白而裸露的尸体,不免胆寒阵阵。 离未突然想起父母的一些处事经验,那就是,遇到鬼啊、怪啊,撒泡尿就好,一泡尿能冲走全部的污秽,他立马这么做,站在船旁,解下裤子对着江水,口中嘀咕不断的撒了一泡尿。 “娘啊,爹啊,你不是说,遇到鬼,遇到脏东西,撒泡尿就没事了,儿今天遇着了,已撒了尿,快让那些脏东西速速离去吧,娘啊,爹啊!” 离未一边说着,一边瞟了一眼江里的尸体,又害怕的闭上眼,直在那念叨着。 江中的尸体将手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 船舱中的尸体走出船舱,离未已意识到,立刻转身,害怕的看着尸体。 “你,你想干嘛?” 离未说着,双脚不自主的后退,已退到了船边,退无可退,双腿颤栗,身体一晃,跌入江中,虽不是严冬,但那江水却寒冷刺骨,离未在水中挣扎片刻,最后,被一群尸体从水中举起,又将其推到船上,离未全身冷的直哆嗦。 尸体抬脚上前一步,离未立马伸手喊道。 “别过来,你,你再走一步,我,我就跳……” 尸体停步,定在原地。 “你是谁呢?”尸体开口道。 “我叫离未,路过此地,无意打扰,还请望多多包涵!” “路过此地?” “正是,正是!”离未战战兢兢的回道。 “你是谁,你想干什么?”离未反问一句道。 “我?我是这江里的鬼,孤魂野鬼!” “鬼?不会吧,看你,倒像个死尸!” “一副臭皮囊而已!” “你,想对我怎样?” “别怕,我不会害人!”尸体道。 “不会害人?”离未怀疑道。 “你,你和那娃娃在一起?”尸体询问离未道。 “对,你想干嘛呢?” “求它帮我办件事情!” “找它办事?它还找我办事呢?” “你?” “没错!” “它找你办何事?” “一件大事!”离未得意道。 “哦?” “那可是它求我多天,我才勉强答应它的。” “那你倒是个很厉害的人!” “一点不假!” “你能为我办件事吗?” “这……”离未自感毫无本身,今日不过吹嘘一番,真要说到办事,心中便忐忑不安起来。 “你看!” 尸体不知怎的,伸出拳头,那苍白而浮肿的手,突然变拳为掌。一颗夜明珠,闪耀着夺目的白光,置于那浮肿的手掌上。离未一见,睁大了眼睛,惊讶而欣喜的看着夜明珠,不自觉的上前两步,凑到尸体身边,又不自主的伸手去触碰夜明珠,双眼放出贪婪的目光,真是垂涎欲滴。尸体一合掌收起了夜明珠,挑逗离未道。 “帮不帮呢?” “可以!” 尸体重新张开手掌,现出夜明珠,离未一伸手,将夜明珠“抢”了过来,心中欢喜的摩挲着手中的夜明珠,口中惊叹连连道。 “好宝贝,好宝贝!快说,你要我办何事?” 尸体内心悲伤,在苍白的脸上却显现不出这种悲伤,因为,全部的悲伤都被掩盖的苍白之下,尸体向离未讲述了事情的起因。 二十年前,这江所在之地,曾是个一个繁华的小镇,不知怎的爆发了一场洪水,一夜之间,将小镇淹没,镇里的人全都在这场洪水中死去。经过二十年的时间,地貌一点一点的发生了改变,最后演变成了这条江,令人耿耿于怀的是,那场突如其来的诡异的洪水,最后才知道,是一个叫“九龙”的妖孽在作怪,当年的那场洪水,便是他制造的,死去的人积怨难平,竟成了不死不灭的尸人,这个尸人凭着一口怨气存在着。 离未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同情尸体,同情那些死去的人。 “你想让我办什么事呢?” “替我杀了九龙!” 离未一听大惊,心中顿时恐惧万分。 “什么?你让我去杀龙,还要杀九条龙?” “不是!” “不是?” “这九龙只是这妖孽的名字!” “哦,原来这样,这妖孽是何来历?” “它是黄鳝成精!” “黄鳝?” “正是!” “不就是一条黄鳝精吗?还叫什么九龙,纯粹吓唬人的,这件事,我替你办了!” “多谢!” “我看现在正是时候,你去把它叫过来吧!” “这,你有所不知,黄鳝虽然成精,本身还是黄鳝,它只适合暖水生存,这里江水寒冷,它是不敢来的!” “好,那我们去!” “这……” “你又怎么了?” “那里水暖,我们不能去!” “为何?” “因为,水暖,我们的身体会腐烂掉。这里江水寒,那里暖,这就是我们与黄鳝之间一直相安无事的原因!” “我明白了,你们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多谢!” 尸体说完,一抬腿,将离未踢进江中。 离未从睡梦中惊醒,原来是做了一个梦。 娃娃也躺在桌旁闭目养神,见离未醒来,道。 “你尿床了!” 离未一听,一扒裤裆,见湿了裤裆,自感惭愧。 “想不到在梦里撒了一泡尿,醒来,裤子真湿了!” 离未翻了翻行囊,想找一条干裤子换上,却发现,那行囊中,藏着一颗夜明珠,他伸手抓起夜明珠,凑到眼前,不敢相信双眼,不自觉的道。 “原来不是梦?” 12.第12章 活祭龙王 时间如白驹过隙,又稍纵即逝,眨眼间,已是这一天的晌午时分,太阳如一个炽热的大火球悬挂在南天,烘烤着大地上的一切,人们仿佛置身在巨大的烤箱中…… 而江面,正如傀儡娃娃所言,弥漫整个江面的黄雾在阳光炙烤下,正渐渐消散,很快,江面一览无遗,跻身一跳,目视千里…… 船如一片叶,漂行在蜿蜒狭窄的江流中,两岸风景如画,青山耸立,绵延千里。 隐约中,岸边传来雨点般的锣声与鼓声,热烈而喧闹,喜庆而奔放。 这样的声音隐隐的传到了江中的小船上,传到了船舱中,离未从迷迷糊糊中醒来,睁开朦胧的睡眼,抬头一瞧,不见娃娃身影,又听到那些鼓声锣声的,来不及迟疑,便火急火燎的边穿衣服,边走出船舱,一扭头,便看见娃娃立在船舱顶上,正瞧着河岸,离未顺眼看去。 只见河岸绿树成荫,隐约可见岸边有条小路,路上行着一批百姓,他们打锣敲鼓的沿河岸行走。 “挖参的,快将船划近些,让我瞧个真切!” 娃娃吩咐离未道。 娃娃的这个吩咐正好戳中了离未的心,有戏看,谁不想凑个热闹?离未也正想看个清楚,恰巧娃娃的话点醒了离未,离未转眼便操起了竹篙,娴熟的如同老水手,操起一篙,船呼啦啦的向江岸“飞去”。 离江岸五十来米处,离未将船逼停下来,只在这看向江岸,看向那些百姓。 江岸的那些百姓,打锣敲鼓的,欢庆的如同过节一般,在仔细一瞧,人行的最前方,有四个壮汉,正高高举着一个穿着大红新衣的女子,这女子亦是个美人,虽身材不高,却小鸟依人,五官端正而略显甜美。这四个壮汉正将美人抬举到江边。 “他们这是在干什么呢?”离未疑惑的询问娃娃道。 “大概是活祭吧!”娃娃道。 “祭什么?” “大概是祭一些神灵或是……”娃娃未在说下去。 “或是什么?”离未追问道。 “凡事要是道破了,就不太有趣了!” “你总是这样神神秘秘的,搞不好,他们就是拿这女子祭给你的呢!” “祭给我?真是不错啊,试问我要一个凡间的女子作甚呢?” “吃人心肝啊!” “胡说什么,这凡人的内脏与猪狗一般,对我毫无裨益,要其何用?不过!” “什么?” “不错哦!” 娃娃恍然大悟。 离未一脸茫然。 “什么不错?” “我倒是明白了,你这样说,其实是贼喊捉贼,你是不是瞧上了那女子?” “这,这怎么可能,你这是什么话呢,好像说我好似那发-春的猫一样!” “不打自招了吧!” “没有的事!” “快看哦!”娃娃提醒离未道。 离未转面看去,江岸上,百姓摆好了瓜果贡品,正焚香祈拜着,祈拜完毕后,四个大汉抬着女子赤脚下水,一直向江中走去。站在船上的离未看的真真切切,果真是个美人,只不过这美人手脚被绑,又哭丧着脸,美,大大打了折扣,不过,即便如此,还是极其的甜美无双,不知不觉间,离未动了心,心中反复想着“真是喜欢这美人”,眼见江水已要漫过大汉的胸口,离未着急,大声疾呼,向娃娃求助道。 “娃娃,他们想淹死她,还不快救救她!” “她死与活,与我何干?”娃娃面无表情道。 “别见死不救!” “给我个救她的理由!”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连上天都有好生之德,人更应该多多行善积德。” “我是娃娃,不是人!” “你!” 四位大汉停步,江水已漫过他们的胸口,这时,他们将那女子小心翼翼的投入江水中,女子含泪呜咽,全身渐渐没入江水中,四个大汉抽身返岸。 离未一见更加着急,急切求道。 “娃娃,如若不救,她,她会被淹死的!” “管我何事呢?” 离未一听不作分辨,一扭身,只身跳下船,跳入了江水中,入水的一霎那,一阵寒冷瞬间凉遍全身,离未强忍着,拼命的游向女子,一个猛子扎进了江水中,在他的前方,隐约可见那双手双脚被捆的女子正在江水中不断挣扎,离未屏住呼吸,在水里,双手不断的拨动前方的江水,水的反作用力,又将他不断的向前送,那女子渐渐的不再挣扎,继而昏迷,徐徐降向江底,离未心中一急,加快拨水动作,片刻,便游到了女子身后,拦腰将其抱住,单手划水,两人朝江面游去。 娃娃立在船舱顶上,瞧着平静的江面,心中略有一丝紧张,他也怕离未淹死,如果这人真的淹死了,谁来为他办事呢? 在娃娃忐忑不安之际,离未抱着女子出了江面,离未一边划水朝船游,一边大口呼吸,似在弥补在水中缺失的氧气。 娃娃见离未正朝船这边游来,心中的那种忐忑,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面上一丝欢喜,喜的不是离未未死,而喜的是自己的事还是有人来办。 离未揽着女子的腰,将其带到船边,推她翻到船上,随后自己也翻身上船,顾不及疲乏,立即用双手反复按压女子心口,直到女子吐了一口水,恢复意识,这时,离未才安下心来,坐在一边喘气休息。 娃娃对离未此举显得十分欣赏,一脸刮目相看的表情。 “不错啊,难得,难得!” “行善而已!” “哦,果真如此吗?不会是贪恋人家的美色吧,色壮怂人胆!” “你懂什么!” “世间的事,还有我不懂的?” “人心!” “哦?” “你再厉害,懂得再多,人心,你是永远也不会弄懂的!” “虽然不懂千千万万颗心,不过,我还是十分了解你肚里那颗心的!”娃娃胸有成竹道。 娃娃的话激起了离未的好奇心,离未问道。 “你说说我这颗是什么心?” “是颗有颜色的心!”娃娃卖乖道。 “什么心?”离未问道。 “色心!你这颗心,简直是色胆包天!” “我只是顺从我这颗心而已!” “你在为自己的好色找理由?这理由很牵强。” “我也是个人,有七情六欲的,不像你,绝爱断欲,人如果真是这样的活着,那该多无聊,简直无聊透顶!” “所以你就放纵自己的心?” “我不是放纵哦,我是顺从这颗心!” “是吗?那之前,你跟你妻子生活多年,怎么不顺从这颗心呢?” “往事别提了,何况我娘子已经死了,我不想再拿那些伤心的事搅乱我此刻愉快的心情!” “此时你很愉快?” “谈不上什么愉快,只能说心情还不错!” “为何呢?是不是顺从了自己的心,才觉得愉快呢?” “也许!” “遇到你这样的人,真是有趣极了,突然,我倒是很想看看这颗让你顺从的心,看看它到底是何模样哦!” “不过是颗人心罢了!” “像你这样的人心,恐怕这世间也是极其稀少吧!” “只多不少!”离未道。 “哦?”娃娃疑惑道。 “你瞧这女子!”离未道。 “怎么了?”娃娃疑惑道。 离未看着这名正在昏迷中的美貌女子道。 “说不定,她也有这样的一颗心呢!” “哦?” 娃娃听到离未此话感到诧异,接着问道,“怎么说呢?” “我们都是人,都是普普通通的人,有的东西是共通的,就像鱼和虾一样,不管是鱼还是虾,都有共通的东西,那便是水,水是鱼虾离不了的,就如人一样,嫉妒、羡慕、自私等等,都是共通的!” “你说了这么多人性,说来说去,无非就是说,色心也不分男女喽?” “你真是个万事通!” “你能说出这样的道理来,真的让人惊讶!” “只不过是一路走来,有些认识和感慨罢了!” “瞧,这女子醒了!”娃娃道。 女子渐渐转醒,睁开迷糊的双眼,离未已凑到女子身边,正盯着她看,关切的询问道。 “你没事吧?” “我,我在哪?” “你在船上!” “是你们救了我?” “是他,与我无关!”娃娃道。 “多谢恩公!” “小事一桩!”离未道,“他们为何把你扔到江里?” 女子一听,便哭泣起来,回答道,“前些年,这里来了一只黄鳝精,那黄鳝上不得岸,只好弄些洪水,祸害村人,村人都是种地的,又手无寸铁,奈何不了这厮,只是,前些日子,不知哪里来了一个假道人,他说想消除此灾,必须求得江中龙王帮助,让龙王收了此精,要得龙王帮助,必须挑选一名美人活祭在江中,龙王方会前来,村人听了道人的话,纷纷信以为真,于是,在村子挑选美人,那些大户人家的女孩,自然不会被挑中,只可怜,我家,家小财贫……最后,便挑中了我。” 说完,女子又哽咽起来,哽咽一阵后,又继续道,“今日,真是有幸,得恩公大施援手,捡了一命!” “好感人啊!”娃娃躺在船舱顶上,冷讽道。 “不好!”离未大感不妙道。 “恩公,你怎么了?” “我刚刚下水救你,才发现!” “发现什么,恩公?” “这跳船入水那一刻,江水很凉,如冰水一般,带我上船时,却发现水变暖了。” 的确,之前离未跳船下水后,船随水流不断的漂行着,而不多远的地方,便是冷暖水分界地,待离未救得女子上船时,已是在暖水域了。 “而黄鳝精性喜暖水,现在这江水变暖,莫非?”离未继续道。 娃娃听到离未的话,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惊恐,因为,那贴在船头的“鬼王阴符”的符咒,在江水的水浪的冲洗下,符上的梵文字迹渐渐变得模糊…… “莫非,这里就是九龙黄鳝精的老巢?” 离未道出了心中的猜测。 娃娃轻轻的眯起双眼。 江面的水开始起伏不定,是浪,还是…… 13.第13章 诱杀九龙 沱江的水,清澈无比,两岸亦是风景如画,美不胜收。 这一天的下午时分,风平浪静的江面静的如同镜面一般。 被离未所救的女子,蹲在船头,取出绣了花的白手帕,在江水中洗了洗,那一洗一搓间,便打破了江面的平静,顿时涟漪四起,圈圈向外扩散。 在江底,似有一双眼睛正在盯着这女子,与其说是盯着这女子,不如说是在盯着整条船。 女子洗完,起身走进船舱。 离未因救女子而跳入江中,一时着凉发烧,昏昏沉沉的躺在船舱内。 女子进入船舱,便把凉凉的手帕敷在离未的额头上,又取水喂离未,举止间十分细心。 娃娃半躺在一旁,大腿翘在二腿上,显得十分悠闲,心中毫不挂念离未的病情或是生死,冲女子道。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什么与你无关!” 女子冷冷说道,只因见娃娃对离未很冷漠,又加上离未生了病,娃娃却袖手旁观,娃娃的种种表现,让女子对娃娃好感全无。 “哦?你最好还是告诉我!” “凭什么嗯?” “他生了重病,恐怕一天两天不见得好,万一有个不幸,一命呜呼,连死都不知道你的名字,且不遗憾?” “胡说什么?” “我可没胡说!” 娃娃跳到地上,走到离未身边,俯身蹲下,握着离未的手腕,将手指搭在他的心脉上,如给他诊断一般,然后冲女子道。 “你瞧啊,他的心跳时有时无的,说不定马上就一命呜呼了!” 女子听了娃娃的话后十分的怀疑,便将耳朵贴在离未的心房上,去听离未的心跳声。 娃娃搭在离未脉搏上的手指,一动,暗中一施法,离未的心跳瞬间暂停,女子半天未听到一丝离未的心跳声,不觉大惊。 “真,真没了心跳,这可怎么办呢?” 女子转瞬间焦急起来。 “快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待会他万一醒来,我便把你的名字告诉他,他即使死了也无遗憾了!” “小女名叫念珠!” “姓什么?” “复姓东门!” “东门念珠?” “是!” 念珠道出了自己的姓名,见离未无心跳,落泪道,“他还有救吗?” “有救,有救!” “什么方法呢?” “你肯牺牲自己吗?” “他是我救命恩人,我,我当然愿意了,不知如何才能救他?” “嗯!” “有何办法?” “我自有打算!” 娃娃轻眯上眼睛,表面装作成竹在胸,心中却想着九龙的事,一时茫然无措,只打算走一步算一步,看看事情如何发展,再做临时应变! 不知怎的,这一下午,江面都显的异常平静,无风无浪。 幸好那一对小夫妻和原船主人老头在船舱中留下一点食物,东方念珠和离未才不会受忍饥挨饿之苦,念珠取了干粮,就着水,一边自己吃着,一边弄些流食喂迷迷糊糊中的离未。娃娃则是因为太阳过于炽热,一时心血翻涌,心慌神乱,只坐在那闭目养神,自行调理。 虽然江面平静如常,水下却诡秘莫测,一条巨长的黑影,要说它是蟒蛇,却比蟒蛇还长上五倍,粗上十倍,只见这黑影“嗖”的一声,钻入江底的淤泥中,搅混了一团污水,瞬间消失不知所踪。 娃娃眯睁双眼,显然,它已经知道江底下一丝动静。 而念珠也许太疲惫了,无意间,正趴在离未的胸口上熟睡着。 离未渐渐转醒,身体稍稍好些,头脑清醒,只是一睁眼便看见念珠趴在自己身上睡着觉,一时不好打扰,于是,接着闭目养神,心里却喜滋滋的。 娃娃早瞧在眼中,只是不当即说破。 “这就是顺从心的结果吗?”娃娃问道。 “是啊!” “仅此而已吗?” “也许是,也许不是!” “不错哦,你现在说起话来,也变得高深了许多!” “有你的功劳啊!” ‘‘都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哦。’’ “不敢!” “何必如此自谦呢?你这样自谦的人不是更显的很虚伪吗?” “这倒不觉得,我根本没想过,完全是随口一说,其实我根本不在乎这些!” “那你在乎什么呢?”娃娃饶有兴趣道。 “我更在乎能不能高兴的活着,活的怎么才能有趣!” “我知道,你跟你的妻子生活了这么多年,一直压抑着,现在她死了,你这颗心,终于自由了,对吗?” “也许吧!” 离未心中感想连连,他望着船顶,想起了当年与他妻子一起生活的场景,他的妻子是个脾气暴躁的女人,只不过那日生孩子,由于疼痛让她火爆的脾气稍稍平息几分,要是平常,离未少不了挨骂或挨揍,想想这女人终于死了,自己再也不受这样那样的罪了。 不知不觉间,他的手竟放在了念珠的背上,摸着那柔软的衣服,虽隔着一层布,也能感受到念珠的“肉身”,摸着念珠的背,又让他想起了之前在沱江岸边的那个美妇,想起了她那柔软的身体和火辣而酥软的舌头,想着想着又挂念起来,不知她叫什么名字,如今又在哪里? 娃娃早已瞥见了离未,瞧见了离未那双不老实的手,正搭在念珠的背上,轻轻的抚摸着。 “不错哦,想不到,你很快又得到一个女人喽!” “我不过是顺着心罢了,别提了!” “好,不提,不过,你就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呢?我现在”,离未看了看趴在自己身上睡熟的念珠,一只手轻轻的抚摸这念珠的背,心中欢喜无限。 “你现在怎么样?” “我现在……过的……很好!” “过的好?是因为有了女人吗?” “不仅仅是因为女人的缘故,最重要的是,我挣脱了枷锁,现在无忧无虑的,可以顺着自己的心,做想做的事,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 “看出了什么?” “自从着了你的道,我就知道,我是活不了的,迟早会死在你的手上,现在还活着,不是你大发善心,只不过我还有利用价值,还没有办成你想办的事,等到事成之后,你可就要杀我了,我心知肚明,像你这样绝情断爱的娃娃,对我是不会心慈手软的,我知道,不过,这一个多月的经历,给了我很大的感触,既然我是必死的人,那么,在死前,我为何不能好好的享受一下呢?” “原来你是这样想的,可是,你想过没有,万一我放过你呢?” “以后的事,谁能料到,谁又能肯定呢?还不如及时行乐呢!” “你越来越出乎我的意料了” “人就是这样啊,很正常!” “不过你想及时行乐,恐怕没这么容易吧!” “哦?” “你瞧瞧外面的天!” “怎么了?” “已经黑了!” “太阳落山,这是谁也挡不住的,既然挡不住,就让它落山吧,夜晚也不错啊!” “是啊,夜晚也很美啊,一轮明月当空,搂着美人赏月,的确颇为有趣啊!” “那是肯定有趣的!” “不过,在与美人一起赏月的时候,要是身边多了妖怪,一个张着血盆大口,比蟒蛇的口还恐怖一万倍的妖怪,正要活吞了自己,想想这样的场面,不知道还是否有趣呢?” 离未听见此话,不觉一惊,这才想起来,心中顿感恐惧。 “糟了,我竟然……娃娃,眼下怎么办?”离未急切的询问道。 “顺着心就好了!”娃娃调侃道。 “这都什么时候了!” “晚上了!” 离未拿开念珠的手,将其身体轻轻的托起,让其躺下,自己脱了身,凑到娃娃身边,求娃娃道。 “好娃娃,快想想办法,这黄鳝精可不是小事!” “没办法!” 江面上突然间起了风,船在江面上开始摇晃不定,离未见船摇晃,心中大感不妙,焦急道。 “看看,看看,事情果然不妙了,夜黑风高,便是这黄鳝精现身之时,好娃娃,想个办法!” 风势渐大,江面波浪翻腾,船在江中漂荡。 念珠似感觉在摇篮中一般,从睡梦中醒来,张口便问。 “发生何事了?船怎么摇晃的如此厉害?” “黄鳝精来了!”娃娃冷冷说道。 “啊?”念珠一听失声惊叫。 “娃娃,快想个办法,别在这坐以待毙啊!” “挖参的,她叫东门念珠,万一你死了,也知道她的名字了!”娃娃故意岔开话题道。 “这个时候了,还纠结她人的名字干嘛?快出个主意啊!”离未道。 娃娃见离未越发着急,心中越发的欢喜,因为它已经有了办法,这个办法不一定成功,但可以一试。 风越来越大,浪越来越猛,船摇晃的越来越猛。 好几次,离未与念珠因为船摇晃而差点摔倒,现在,船猛烈的摇晃,让离未的心焦急万分。 “娃娃,你到底想怎样,才肯出手?” “让我出手可以,得答应我要求!”娃娃卖乖道, “什么?” “你瞧这黄鳝精,定知道我的法术强大,心中惧怕,所以才迟迟不肯露面,竟弄些大风大浪以试探我能耐!” “既然你法力高深,更应早些出手!”念珠道。 “我纵有法力,也还需要道具,没有道具,我法力再高,也是无用!” “你要何道具?”离未急切道。 “是啊你要什么呢?”念珠道。 “那日村人拿你活祭龙王,那时我在船上已暗中知晓,水下正潜伏着一条怪物,那怪物迟迟未肯下手将你二人吃掉,一是烈日当头,弱了这怪物的气息,二是因惧我,所以迟迟不敢动手,既然是祭龙王,为何当日不见有龙王来,反倒来了此物,于是,我料定,这龙王便是这怪物,而这怪物便是九龙黄鳝精。再说,黄鳝也是吃荤的,它以鱼虾为食,饥饿至极,又无他物,便会残食同类。今晚,我需要一些诱饵,引出黄鳝精。” “要什么诱饵?我这就去抓?”离未急忙道。 “人!”娃娃道。 “什么?”离未惊讶道,“这黑漆麻乎的,我上哪给你弄人去?” “她!”娃娃指着念珠道。 “不行!”离未斩钉截铁道。 “恩公,你救我一命,我无以为报,既然只有如此方能引出黄鳝精,我愿意去,祝你们一臂之力!”念珠道。 “娃娃,她不合适,我替她去!”离未道。 “你?恐怕不行!” “为何?”离未道。 “她还是处子之身,比你好,黄鳝精更喜欢她。” “不行!” “恩公,让我去吧,这是我唯一能做的……” “好了,少废话,再婆婆妈妈的,都得死在这,挖参的,去船后取条大鱼来!” “什么?” “快去!” 离未半知半解的去船尾。 殊不知,在离未与念珠熟睡间,娃娃早已在船尾布了一张网,这网是这条船上的,想必是那老头的物件,此时,这网中已抓了几条大鱼,离未取了一条大鱼,回到船舱内,用小刀破开鱼肚,娃娃用手指蘸着血在黄纸上写下了一道“鬼王阴符”。 离未见娃娃写符咒,一时心中不安起来,不知这娃娃又在搞什么鬼,之前见识过这道符咒,现在看到,不免心中直打颤。 “娃娃,你这是要干嘛?” 娃娃没做任何回答,奋手疾书,写了三道符咒,将其中两个交到离未手中,吩咐道。 “贴在她胸前!” “两个?” “一个!” 离未拿着符咒转身看着念珠,一时不好开口,念珠很识相,缓缓的解开衣扣,脱下上衣,又脱去内衣,露出整个上身,胸前的皮肤雪白的如同雪一般,不过在这片雪地中,还耸立着两个“雪堆”,离未将符咒沾了沾口水,扭过头不看,只用手胡乱的去贴,大概感觉已贴好,背过身不看念珠。 “好了!” “好什么好,快帮她穿好衣服!”娃娃道。 离未转身,见念珠像着了魔一样,呆立不动,于是,连忙为念珠穿衣服,眼睛不自觉的看到了念珠的前胸,顿时心潮澎湃…… 离未为念珠穿好衣服,娃娃合起双掌,闭上双眼,唧唧呀呀的念了咒语,猛一睁眼道。 “走!” 念珠便转身出了船舱,走向船头,头都没回,一迈脚,竟行走在波浪翻腾的江面上,离未看的惊讶。 “发什么愣,快去将符贴在船头。” “哦!” 离未连忙跑出船舱,按照娃娃的吩咐,将符咒贴在船头上。 “娃娃,娃娃!” 离未在船头大叫,娃娃出了船舱,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江面上狂风大作,卷的江水汹涌翻腾,念珠失了魂一般,站立在江面上。 不多时,一条黑影闪过船底,立马引起来离未的警觉。 “终于要现身了!”娃娃呢喃道, 果然,一条黑影闪出江面,在空中划过一道圆弧,又钻入江中,随后又钻出江面,这一出一入,搅得江面波浪滔天,黑影钻出江面,似要吞掉念珠。 娃娃大呼一声,“回!” 念珠脚下如踩一对风火轮,急速的后撤,三两下到了船上,黄鳝精气恼又不甘心,猛的袭击向小船,离未一见心中拔凉,心想完了,娃娃急忙念了一句咒语,待黄鳝精张开血盆大口,似要吞食掉小船时,眨眼间,小船消失在江面上,黄鳝精一见,顿时不知所措。 而小船,并未消失,还在原地,只是暂时隐身了,离未看着近在咫尺的黄鳝精,怕的肝胆俱裂,哆哆嗦嗦的回头看娃娃,娃娃摇了摇头,要离未别出声。 黄鳝精将头伸到离未面前,用鼻子嗅了嗅气味,听了听动静,只要离未发出一点声响,黄鳝精便张口将其吞掉。 娃娃趁此间隙,已悄悄走到离未身后,将最后一道符咒贴在离未的身后,合掌在心中默念咒语,离未瞬间失魂,悄无声息的摸出怀中的小刀,准备致命一击,黄鳝精正要缩回头的瞬间。 娃娃大叫一声,“动手!” 离未突然一跃,一刀刺中了黄鳝精的眼睛,黄鳝精惨嚎一声,缩回身形,离未紧紧握着小刀,随着黄鳝精一同钻入江中。 在江水中,黄鳝精疼得翻身打滚,搅得江面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小船渐渐被漩涡吸入。 江水中,离未一手紧紧的陷抓住黄鳝的“眼眶”,另一只手,拔出小刀,照黄鳝的天灵盖便是一刀,接着再拔出,再刺,如此重复着。 小船渐渐被卷到漩涡的中心,船已倾斜的严重,娃娃和念珠正躲在船舱内,念珠昏迷一边,而娃娃正合着双掌催动符咒,仿佛也在与黄鳝精搏斗。 离未已连刺了十几刀,那黄鳝精的脑上像是被挖掉瓤的半边西瓜,一番折腾后,便死在了江中。 待娃娃要控制离未返回小船时,不巧,离未背上的那符咒被水冲掉,离未瞬间昏迷过去。 江面的漩涡在黄鳝精死后,立刻消失,大量的江水开始灌向漩涡,一时水疾,淹没了船。 随后,江面恢复了往昔的平静。 14.第14章 古城水岸 第二天的中午,烈日当空,地表温度急剧攀升,地面烫的如架在火上烧过的铁皮一般。 江岸,平静如常,风热的像被火烧过一般,正阵阵吹来…… 一只小船底朝天的翻在岸边,娃娃侧身躺在念珠的怀中,脸面贴在念珠的胸口上,念珠则是侧躺在地,微微弯曲着双腿,人处在昏迷之中,而离未的下半身,则被黄鳝精的尸体压着。此时太阳耀眼的光线晃得人眼难受,离未虽闭着眼,一双眼皮也被照的通亮,渐渐的,离未从昏迷中醒来,阳光强烈,照的人眼无法得睁,离未勉强睁了睁双眼,腿上的疼痛袭来,让他在瞬间有了知觉,疼痛是来自腿上,那巨大的尸体正压着双腿,离未看了一眼双腿,确定双腿健在,不过是被压的很痛,腿在便好,顿时心情稍稍舒爽了一些。 昏迷中的念珠,感到口中有些粘稠的东西,堵着咽喉,极为不舒服,正是因为这一堵,人从迷迷糊糊中渐渐清醒,她坐起来,咳了几声,吐了一口痰,这才意识到身边的娃娃,不知娃娃是否还在昏迷中,只是它纹丝不动,像个真的布娃娃一般,待念珠欲要叫唤娃娃,却听见离未在那叫喊,扭头一看,见离未被巨大的黄鳝精尸体压着正在努力的抽出双腿,念珠连忙起身奔到离未身边,俯下身,双手托着黄鳝精的尸体向上掀,离未咬着牙,使尽全力,用双手拼命的将黄鳝精的尸体推起…… 可惜,百般尝试都是徒劳无功,那黄鳝精的尸体可是个庞然大物,任凭这一男一女再如何使力,那巨大的尸身,依旧纹丝不动。 离未与念珠又试了十来次,结果还是未动尸体丝毫。 十来次的尝试让离未与念珠筋疲力尽,又在太阳的暴晒下,汗流浃背,念珠用手帕擦拭着额头上的香汗,心中极不愿再试了,面对救命的恩公,又不好开口明说,一时面上露出左右为难的表情,只不过粗心的离未看不出来罢了,还一直催着念珠接着试,念珠只好开口委婉的说道。 “恩公,你我二人合力也试了数遍,都是徒劳无功,我想再如何试,结果也是一样……你看着太阳如此毒辣,酷热难耐,你也一定口干疲乏吧,不如让我取些水来,解解渴吧。” 离未尝试多遍都未成功,现在听到念珠这么一说,只好作罢。 “好!”离未无奈道。 “你等着!” 念珠刚一说完,便麻利的爬起身,高兴的离了离未,瞬间精神饱满的走到岸边取水。 离未只在原地暗暗叫苦,踌躇怅然。 江水虽然清澈,但那是相对于江心水域的,在江岸,那水上还是会漂着一些杂物的,像树叶、水藻等物,念珠虽置身在岸边,却不知如何是好,不知道该用何物盛水,她东张西望一番,企图寻找到这样的一件盛水工具,这荒郊的江边怎么会找到这样的工具? 念珠搜寻了一圈,一无所获,只好悻悻蹲在岸边,双手拨了拨水面,波走那些杂物,然后双手鞠一捧水,连忙跑到离未身边,一边说着一边让离未喝水。 “恩公,此地荒无人烟,又无他物可做盛水的物件……若不嫌弃,恩公,你凑合着喝吧!” 说着说着,念珠脸有些胀红。 离未看了一眼念珠,领了她的一番心意。 “好,我喝!” 离未将嘴凑到念珠的手心,喝起水来。 江水在阳光的暴晒下,变成了温水,虽然是温水,但离未却喝的十分甘甜,而且,这手中的水还有一种淡淡的香味,这是念珠身上的那种香味。 离未将念珠手心的水,几口便喝完,喝水的时候,离未的嘴难免会碰到念珠的手,当嘴碰到手时,念珠感到手心传来丝丝的痒,心中更是一阵娇羞,脸胀的更红了,这是她第一次接触男人。 “还要吗?恩公!” “不了,你渴吗?” “我刚刚喝过了!” “哦,那我们开始吧!” 离未说着便脱了自己的上衣,念珠虽未经历过男女之事,却也懂得床第之欢,一见离未如此,便扭过头红着脸,害羞道。 “恩公,你要开始什么?” 天气炎热,离未只觉得全身热乎乎的,索性脱了上衣解解热气,不曾想被念珠误会,一时也并未想太多。 “当然是继续把我弄出来了!” 念珠这才意识到会错了意,自己想歪了,还歪的离谱,连忙收拾心绪。 “好!” “快点!” 离未催促念珠,一副恨不得立刻就要搬开尸体,解放自己的双腿。 不过,无论离未和念珠如何尝试,始终动不了那巨大的死尸。 离未累的仰面躺在地上,感慨道。 “难道我离未,真是糟了报应?” “不会的,恩公,不要气馁,即便这时搬不开,等这尸体腐烂之时,恩公,你也会轻松脱困的!” “等它腐烂,我全身必定爬满蛆虫,不被压死,也会被它们吃了,唉,我真的是命苦啊,之前被我那暴脾气的娘子折磨了二十年,如今又遇到这样的事!” 说着说着,离未一手砸在地上。 “不会的,恩公,你是个好人,不会死的!” 在念珠说话的间隙,离未突然意识到陷在土里的手,那只刚刚因气愤而砸地的手,他突然想到一个办法,转而高兴的喊道。 “我想到办法了,我想到办法了!” “什么办法?” “快,快,从这把土挖了,挖出一个大坑,我就脱困了!”离未无比高兴的说给念珠听,又双手并用的比划着。 念珠也不是笨人,机灵的很,待离未一说,便知道了这个办法是否可行,眨眼的思考,就确定了这是个很不错的办法,只是…… “念珠,快,快挖土啊!” 果然,刚刚念珠还在担心,是否又让自己来干,倒不是怕累,只是手无寸铁,该如何去挖土,总不会凭着一双肉手干活吧,念珠左顾右闪的,不知如何下手。 “这……这” “什么这这的,快用手挖啊!” 离未直截了当的告诉念珠。 念珠只“哦”了一声,便伸手去挖离未腿下的泥土,两只肉掌不断的刨挖这泥土,坑越挖越大,身边的泥土越积越多,在念珠挖土的时,离未也不闲着,尽可能的也去挖土,减小念珠的劳动量。 挖了片刻,念珠的十个指甲中塞满了泥土,这是徒手挖土的必然结果,在念珠伸手挖土时,十指抓陷在土里,将要带出泥土时,突然感到十指一疼,念珠“啊”的叫出了声,同时缩回了手,流着眼泪。 离未连忙询问道,“怎么了?” “手疼!” “我看看!” 离未抓了念珠的手,凑眼一看,原来是指甲中的泥土作怪,安慰道,“你别怕,我来帮你!” 然后一扭身折断一棵小草,用小草的叶干挑去了念珠指甲间的泥土,疼痛稍稍舒缓,念珠这才止住泪水。 “怎么样?”离未关切的问道。 “好多了!” 离未不好意思再让念珠继续,对她说道,“你休息一下吧。” “可是,你还未脱困,我如何能休息呢?” “此事急不来!” “哦!” 离未倒在地上,为这事烦心,一时也无计可施,只能等等再说,念珠见离未不再言语,也不便开口打扰。 太阳很快下了山,天色也渐渐暗下来,离未正在呼呼大睡,而念珠这一天来觉得身体有些不适,趁离未睡觉之际,便脱了衣服,去江中洗澡。 离未突然被饿醒,寻找念珠身影,却发现在水中洗澡的念珠,一时闭口不言,只偷偷的看着。 念珠虽二十出头,人却显得犹如十七八岁,不多时,念珠洗完澡便走上岸边,那亭亭玉立的身体,雪白的皮肤,高耸的“山峰”,尽收在离未的眼中,念珠上岸穿上衣服,这才朝离未走来。 离未见念珠走来,立刻扭过头不看念珠,装睡起来。 “恩公,别装了,我知道你看见了!”念珠羞羞答答道。 “恩公,你要是愿意,不如让我陪你吧,好吗?”念珠继续道。 离未窃喜,人发出了笑声,又强忍不笑,越听越开心,整个人笑的全身抽动着。 “恩公,你怎么了?”念珠担忧道。 离未这才睁开眼,原来刚才是一场幻觉,是自己胡思乱想了! 念珠蹲下身,一股扑鼻的香味直侵入离未的鼻腔,离未顿时心旷神怡,盯着念珠的脸出神。 “恩公,你怎么了?” “没,没事!” “还没事?你肚子一直在叫!” “哦,是太饿了!” “你瞧,这不是现成的肉吗?黄鳝肉!” “对,念珠,你快去取些干柴来,咱们生个火,烤黄鳝吃。” “嗯!” 念珠显得十分开心,因为自己也饿了,现在有吃的,自然很高兴,立刻拔腿,去附近捡些树枝。 离未一摸胸前,不见了小刀,突然意识到,小刀似乎还插在黄鳝的眼中,立马叫住离开的念珠。 “念珠!” 念珠止步,问道,“什么?” “你去看看刀是否插在黄鳝的眼中!” “哦!” 念珠连忙凑到黄鳝头前,一瞧,果然这黄鳝的眼中插着一把小刀,于是伸出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拔出小刀,交给离未,然后去附近捡树枝。 离未拿着小刀,从腿上方那截黄鳝开始,一刀刀,一块块的割下黄鳝肉。 晚上,岸边升起了一堆火,火堆靠着离未身旁,念珠围着火,两人烤着黄鳝肉,吃着很开心。 念珠饿了一天,而离未从昨天开始,便几乎未进食,可见两人食量很大,不多时,便吃光了七八斤的肉,离未又用小刀割了一块两斤重的肉,交给念珠,念珠接过后将其架在火上烤着。 很快,肉香扑鼻,离未一兴奋,竟然坐了起来。 起初念珠不以为意,转而意识到,大惊的看着离未,道。 “你,你,你怎么坐了起来?” 离未一看自己,真的坐了起来,一阵欢喜。 “我的腿?我的腿,终于出来了!” 只见原先压着离未双腿的那截尸身,已被离未掏空,加上下方的浅坑,离未的双腿便更容易拔出,而他只顾烤肉,与念珠吃的不亦乐乎,这才一时忘了此事。 离未开心极了,双手抓住念珠的肩膀,不停的喊道。 “我又可以走路了……死不了了” “是啊,是啊!” 突然,四目相对,整个世界安静下来,离未看着念珠的脸,不由自主的凑上去,亲了念珠的嘴,念珠没有反抗,任由离未动作,离未渐渐退去了念珠的衣服,片刻,两人赤身裸体,在火光的映衬下,喘息着、运动着,这是念珠的第一次,第一次尝到了男女之间的“爱”……这是何样的感受,她难以言表,唯有快乐二字形容。 第二天清晨,念珠从离未的怀抱中醒来,去穿衣服,离未看着念珠光滑而白皙的后背,浮想连连。 到中午时分,离未与念珠这才想起娃娃来,叫那娃娃,不应又不动,果成了个真娃娃,离未虽然恨这娃娃,但见它这般状态,也就罢了,临走时,将娃娃放在黄鳝精身边,算作了伴。 正要离开时,却听见有人喊道。 “挖参的!” 离未大感惊讶,不知这是何人在喊自己,转身一看惊讶的发现…… 15.第15章 凤凰初现 离未听见有一个声音喊道,“挖参的”,这三个字似曾听闻,离未带着忐忑的心,停步转身一看大吃一惊,只见娃娃已掏出了黄鳝精的内脏正在吃着。 “娃娃?”离未脱口而出道。 “你是否以为我死了?”娃娃得意的反问道。 娃娃得意于刚才那神乎神乎的演技,大家都以为娃娃真的死了,谁能想到娃娃是在装死,突然的复活,给了大家一个大大的惊讶,娃娃能不得意吗? “想不到你这么坏,竟装死来愚弄咱们!”念珠愤愤道。 “其实,我真死了!”娃娃一本正经道。 “哦?”离未疑惑。 “只不过,我又活了!” “这怎么说呢?”念珠问道。 “昨夜船翻时,我落入江中,幸好揪住她的衣服,才得以被水浪冲到岸上,我一时真元耗损巨大,全身不能动弹,太阳一出,我仅有的一点真元也快被蒸发光了!” “哦,你是怕阳光!”念珠道。 “没错,这是我致命的弱点,既然你们知道了,我也不妨告诉你们。” “后来呢,你怎么又活了?”离未追问道。 “经中午阳光的暴晒,我真元散光,的确已经死了,只不过刚才,得谢谢你们,将我放在这黄鳝精的身旁!” “这和你的起死回生有何关系呢?”念珠问道。 “大有关系,因为这黄鳝成了精,体内有一颗内丹,正是由于你们将我放在这黄鳝精的身旁,我离这颗内丹很近,这才得以吸收内丹的全部精气,这样我便重生啦!” “你真是走了很大的运气!”念珠感慨道。 “是啊,这得多亏你们俩!” “别!”离未道,“你的谢意,我可承受不起,明着道谢,暗中,说不定又耍什么歹毒的阴谋呢!” “你怎会如此想呢?” “吃一堑长一智!” “你现在是怕了!” “娃娃,咱们都是经历过生死的,今日不如挑明了说,你到底要我做什么?” “这件事很对我很重要!” “所为何事?” “暂时……还是……不太方便……明言,别急,过些天,你自然就会知道,耐住性子吧,挖参的!” 念珠听见“挖参的”,不免有些困惑,转脸便问离未道。 “恩公,它为何叫你挖参的?”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他之前是靠上山挖参养活自己的,后来,他妻子生出个长得像人参的孩子!” 娃娃说别人的私事,感到津津有味。 “怎么会生出一个参孩呢?”念珠疑惑道。 “我猜想,只因他每次上山挖参,回来后都会熬参汤给他妻子补身,喝多了参汤,是不好的,因为那些人参可是有灵气的,灵气是个好东西,可是呢,你挖了太多的人参,惹怒了冥冥中的参王,灵气就变成了怨气,你想,日积月累的怨气会怎么样呢?直到他妻子怀了孕,那些灵气便侵入胎盘,数月中就改变了婴儿的面貌,我想是这样的!” “不是你施的邪咒?”离未问道。 “我?你以为是我施了咒?怎么可能?我的法术只能迷惑别人,让人丧失神志,听命于我,却不会改变事物的形态……不要把你造的孽,归在我的头上……如果你少挖点人参,或许那些人参就不会有太大的怨气,你妻子也不会生出参孩!” “它说的很对!”念珠赞同道。 离未也许是气愤,也许是悔恨,一声不吭的扭头走向船。 念珠望着离未的背影,疑惑道。 “他怎么了?” “他杀了他妻子,当着我的面!” “啊?”念珠大惊失色道。 “你当心点,小心被他杀了!”娃娃故意道。 娃娃故意说此话,目的是想吓唬吓唬念珠,果然,念珠被娃娃的话吓住了,娃娃见念珠脸上挂着忧虑的神色,喜不自胜。 离未闷头不言,只顾将翻船掀起,再将船推入江水中,那船原先还有顶棚,现在却变成了敞篷。 娃娃撇下念珠,径自走向船,上了船后,见念珠还在岸上犹豫迟迟不肯登船,离未也不言语,只顾埋头清理船舱中的淤泥。 娃娃心中盘算了一下,要不要带上这美人,如果撇下她,与离未这种粗汉一路走来,也着实有点乏味,要是带上她,说不定这离未一时高兴,办起事来更麻溜,想来想去,虽然带着她麻烦一点,不过,利大于弊,于是,开口问念珠道。 “要上船吗?” “我?”念珠支支吾吾、扭扭捏捏的。 娃娃心下明白,必须要离未开口才行,否则这个小美人怎会上船,可是大老粗离未此时正埋头清理船舱中的淤泥,将念珠这个美人冷落在旁,娃娃心中一阵愤恨,好个离未怎这般不怜香惜玉,于是,一手拍在离未的屁股上,离未瞬间着了魔一般,站起身看着念珠,原来他的屁股上多了一道符咒,离未将听命于娃娃。 娃娃带着离未齐声说道,“美人,快上船来!” 念珠见离未开口让自己上船,一时又背过身,扭捏起来,默默念道。 “你让我上,我便上吗?” 嘴上虽是这么说,心中却开心的很。 她心中暗自欢喜时,离未却像个“死尸”一般的走到了念珠身后,他的两只满是淤泥的手,在二话不说中,便将念珠抱了起来,直直的走向船,念珠假装反抗了两句。 “你干嘛,快放开我,放开我!” 离未不理睬,径直的将念珠抱上了船,娃娃见二人上船,连忙扯下离未屁股上的符咒,离未瞬间清醒,见抱着念珠,一时不知所措,心中却在想,我怎会抱着她? 念珠见离未抱着自己,一时含羞,捶了一下离未的胸口,红着脸道。 “恩公,可以放下我吗?” “哦!” 离未应了一声,茫然无措的像个木头人,听到念珠让其放手,真的就一撒手,念珠直直的跌坐在船舱中,这一跌人虽无大碍,但免不了疼痛,念珠随即叫了一声,用手去摸自己的屁股。 娃娃一见暗自骂道。 “真是笨手笨脚的蠢汉啊……这一跌,那屁股非跌成两瓣不可!” 离未见跌痛了念珠,心中暗自责怪自己粗手粗脚,一连忙伸手去扶念珠,一边赔歉道。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弄疼你了吧……” “走开!” 念珠摆开离未的手,独自起身,走到船尾,不再理睬离未。 娃娃见太阳炽热,连忙催促离未道。 “挖参的,还婆婆妈妈干嘛,快开船,快点!” 离未也不知怎的,刚刚竟作出这样的事,心中甚是后悔,在娃娃的催促下,取了竹篙,将撑船而起,船驶向江心,顺流而行。 离未一边撑船一边回头看念珠,心中默默祈祷,希望念珠能原谅自己刚才的鲁莽之举。 小船顺流而行,在日落后,便驶到了古城凤凰城的水寨大门处,这水寨的大门横跨在江面上,远远一看,像一座巍峨壮观的空中楼阁,离未、念珠、娃娃见此壮观的楼阁无不惊讶连连,小船很快驶过水寨大门,驶进了城中,一条小河,河水清澈无比,两岸是鳞次栉比的多层木楼……街道紧贴河边,车马如流、行人不绝,喧闹不止…… 娃娃、离未、念珠走马观花的看着河两岸的风景、街道,五花八门的各式街道之色齐入三人眼中,三人喜乐无穷…… 娃娃一扭头,见一枯瘦如柴的商贩老头正在卖黄伞美扇,不由得吩咐离未道。 “快,快划近些,划近些。” 离未照做,将船划近岸边,船一靠岸,娃娃冲那卖伞的商贩喊道。 “喂,那伞怎卖?” “二十铜币!”商贩亮出两指头,回话道。 “可不可以赊账?” “赊你奶奶个毛!”商贩骂道,“没他娘的钱,还想赊东西?” “不赊拉倒,何必骂人!”念珠不平道。 “这还算客气的!”商贩道。 “不赊,不赊!”娃娃道。 娃娃说着便跳下船,上了河岸,如三岁孩子一般走到商贩身边。 “我要一把伞。” “不赊账?” “不赊账!” “要哪个?” “红色的,带花的那把!” “好,给你!” 商贩取出红花伞,交到娃娃手中。 “不错,不错!” 娃娃看着红花伞,十分喜欢。 “给钱!” “给你!” 娃娃摸出原先藏在怀中的纸钱,交给商贩,商贩一见,火冒三丈道。 “你这,你这人,不仅欠骂还欠揍,念你是个矮子,我姑且忍忍,你倒还来戏耍我!” “怎么这钱不能用?” “哼!” “那你说说何样的钱可以用,我倒要瞧瞧。” “好,让你瞧瞧。” 商贩摸出买卖所得的一些钱币,摊在手心,展示给娃娃看。 “瞧见没,这些才是人用的,我只要这样的钱,你有吗?有,我就卖你伞,没有,把伞还我,趁早滚蛋,别耽误我做生意!” “我有,我有!” “拿出来吧!” “你瞧。” “在哪?” “在这呢!” 娃娃指着商贩手心的钱币。 商贩顿觉糟了戏耍,火冒三丈道。 “你这鸟人,不但欠骂欠打,还想找死!你他娘的也不打听打听,谁敢戏弄我鬼老五,在这一带,老子就是王,天大的王!” “你是王?我还是阎王呢?” “阎王在地下,在这却不灵,你个鸟人,敢耍我,瞧我不剥了你的皮!” 这商贩撇下货物,伸手便去打娃娃,娃娃机敏一躲,一道符咒贴在了商贩的腿上,商贩顿时着了魔。 娃娃见商贩老老实实的,十分得意道。 “把钱拿来!” 商贩乖乖的将自家的钱交给娃娃,娃娃高兴的照单全收…… 娃娃上了船,商贩将自己的货物全都搬上了船,站在岸上恭送娃娃。 离未和念珠不知发生何事,诧异的看着这一幕。 娃娃对商贩言语上的冒犯甚是不悦,吩咐商贩道。 “你刚才冒犯了我!” “是是,我该死!” “掌嘴!” “是!” 商贩一边开始抽自己嘴巴,一边道歉。 “我特娘的该死,我特娘的该死……” 娃娃对商贩这样做满意,吩咐离未道。 “开船吧!” “哦!” 离未在诧异中,撑船驶离,那商贩还站在岸边不断的抽嘴,不断的道歉着。 此刻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离未撑着船向前驶着,娃娃撑着伞,躺在一张折叠椅上,好不自在。 这折叠椅是商贩走街串巷用的,年纪大了,路走多了,难免会脚酸疲乏,随身带个折叠椅方便休息。 船在暮色中前行。 突然,一只火凤凰疾飞而来,掠过水面,直掠向小船。 离未、娃娃、念珠猝不及防,只能眼睁睁的见凤凰掠过头顶,掠过的那一瞬间,那伞便被烧了。 娃娃、离未、念珠看着飞掠而去的火凤凰,个个心惊肉跳,神慌意乱,不知发生何事…… 16.第16章 祁山老羊 天色渐黑。 小河两岸那些多层木楼早已灯火通明,楼内楼外,纷纷挂着数不胜数的灯笼,好似今晚是个灯笼集会。 那些灯笼,近身细看,却见外罩上雕刻着一些龙凤等祥瑞之物,灯笼的光虽微弱,但几百成千个,足以将两岸照耀的异常璀璨而繁华…… 两岸虽灯光明亮,小河中却阴暗成片。 离未点上一盏油灯,油灯的火光渐渐明亮,照亮了方圆五六米。 离未用伞柄挑起油灯,原先的那红花伞已被烧毁,唯独只剩下了这光秃秃的伞柄,离未用其挑灯纯粹是在废物利用。 离未、娃娃、念珠惊魂未定,刚刚那只火凤凰足有半个足球场大,飞掠过三人的上方,当时若三人不弯腰,很可能像那红花伞一样被烧成灰烬,回想那惊险的场景,真是触目惊心,事后,让人依旧心有余悸。 离未、娃娃、念珠稍稍平复心情,三人都不言语,静坐在船内,任由小船漂行。 念珠满脑子疑问,突然想问又忍住不说。 直到过了不久,念珠再也忍不住,迫切的想知道一些情况,便问离未道。 “恩公,刚刚那是何物啊?” 离未乃是住在山脚下,整天和人参打交道的人,顶多半年去一次集镇,是个孤陋寡闻的人,他怎会知晓? “他是个挖参的,怎么会知道呢?”娃娃抢言道。 “的确,这种新奇的事物我怎么会知道呢,娃娃,想必你一定知道喽?” “那是当然!”娃娃自豪的说道。 “太阳底下,哪有什么新奇的事物呢,不过就是一些妖魔鬼怪而已!” “哦?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呢?”念珠疑惑道。 “世上事,怎可说的明白呢?装糊涂就好了,糊涂了就没烦恼了,高兴一时,快乐一世!”离未望着岸上,感慨道。 “多高深的话啊,想不到出自挖参的口中!”娃娃道。 “唉,谈不上什么高深,顶多就是几句牢骚而已!”离未道。 “恩公说的倒是有几分奥妙,你说他是挖参的,不然,我还以为他是个教书的先生呢!”念珠道。 “你是在夸他,还是在骂他?”娃娃道。 “我怎会骂我的救命恩人呢?”念珠似乎被误解,一脸委屈道,“我是不会说我恩公的坏话的!” “哦?嘴上不说,心里呢?”娃娃继续追问。 念珠一听,心中更加委屈,眼泪汪汪的,快要哭出声。 “没有!” “好了,念珠,你别听它胡说,我知道你的心意,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介意的,你别往心里去!” 离未开了口,一来不希望念珠受到娃娃的刁难而委屈,二来,他发觉这夜色中,有些诡异,于是就问娃娃道。 “娃娃,你不觉得这里有些诡异吗?” 娃娃转了一下眼珠子,打趣的问道。 “有什么诡异呢?” 离未看了看四周道。 “你瞧瞧,是不是太安静了,真是出奇的安静啊,连一点风声都没有!” 娃娃一听,感受四周,果真是没有一丝风息! “是啊,今晚上真是太安静了,没有风,当然没有风声了!”娃娃道。 “我不是纠结有没有风,你看看两岸,只亮着这许多的灯笼,却没一个走动的人!”离未道。 “可能太晚了,人们都睡了!”念珠道。 “难道连打更的都睡了?”离未反问道。 “这……”念珠一时无言以对。 娃娃眯起双眼查探河岸,见街道的确是毫无人迹,心中才渐渐起了疑! “嗯,不错,挖参的,你很不错,心倒是挺细的,不过,这又有何用呢,反正已经来了,如何诡异的,也逃不了了,别管它了,该来的总会来,安心等待吧。” 娃娃慵懒的躺在了折叠椅上,翘着腿,一副很随意的样子。 念珠与离未见娃娃如此,心中也是一阵无语,只将焦急与惶恐压在心中,但脸上早就显露无遗。 离未不言语,凝神警惕四周,心中隐约感到不妙,似有什么灾难即将袭来,因为,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念珠见离未那神情紧绷的模样,也不想打扰他,只在一边默默地陪伴着,忐忑不安的等着,想看看即将要发生何事。 而娃娃,则悠闲的坐在折叠椅上,它见离未和念珠那紧张兮兮的样子,心中只觉得好笑,它调侃离未道。 “挖参的,为何这么紧张呢?” “还不知道要发生何事,生死未卜,怎能不担心呢?” “只要顺着自己的心就好了,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当然了,我的确是顺着心的!” “哦?”娃娃疑惑道。 “我现在很紧张,心乱如麻,七上八下的,我之所以这样,完全是顺应了心。” “不错,不错,你的嘴越来越会说了!” “再会说又如何呢,眼下不知要发生何事呢?” “顺着心就好了!”念珠道。 “是啊,顺着心就好了,不过,第一件事也许能让人顺心,第二件事,恐怕就没那么顺心了,正所谓,一事万事哪能都那么顺心呢?总有时候,喝水也会塞到牙的!”娃娃道。 娃娃说的很有道理,这世上的事,哪能次次都可以随心所欲,顺着心去做……人生苦短,又坎坷不断,哪有一帆风顺的,正是如此,这世上才有了口是心非、口蜜腹剑、笑里藏刀,也有言不由衷,往往都是违心,哪能顺心? 念珠听了娃娃的话很有同感,又觉得离未的话也有些道理。 “的确,不是事事都能让人顺心啊!”离未感慨道。 离未如此感慨,的确有他的道理,因为,他感觉到了异样,这异样来自河岸。 河岸上站着一只羊,是只母羊,或许是内蒙的品种,它的羊角很大,一直向后方延伸,羊绒细而雪白,光泽尚好,摸起来的手感也是十分的柔顺而富有弹性……这只母羊一动不动的站着,目视船上。 离未的举动,引起了念珠与娃娃的注意,两人顺着离未的视线看去,瞧到了这只母羊。 “它在看着我们!”离未道。 “傻子都看出来了!”娃娃道。 “那要怎么办呢?”念珠问道。 “我瞧这只羊很特别!”娃娃道。 “特别在哪里呢?”念珠问道。 离未隐约感觉到了什么,随即一说。 “它好像懂人话!” 娃娃和念珠感到惊讶,娃娃倒是还好,念珠却无法相信这个事情。 “羊如何能听懂人的话呢?恩公,莫要说笑了!” “也许吧!”娃娃道,“要不上去见个分晓?” 念珠想去见见这只羊,急切的道。 “我倒想瞧瞧!” “走,挖参的,快将船撑过去,快!”娃娃催促离未道。 离未照办,将船撑向母羊,停靠在河岸,娃娃和念珠下了船,离未将船绳拴在岸边的石墩上,然后随着娃娃、念珠一起走向母羊。 母羊扭过头看着前来的离未、娃娃、念珠,母羊冲着三人叫了几声。 “咩咩咩!” 娃娃可以听懂兽语,回应了羊的招呼。 “你好,羊夫人!” 原来刚刚母羊叫的“咩咩咩”,是说“你们好!” “咩咩咩!”母羊继续道。 “我们从东边来!”娃娃道。 “咩!咩咩咩……”母羊继续道。 “来这打算办一件事!”娃娃回话道。 离未与念珠只听见母羊在那叫,完全听不懂,于是就打断娃娃与羊的对话。 “娃娃,你们在说什么?” “没什么!” “你能听懂羊话?” “当然啊!”娃娃道。 “真是稀奇啊!”念珠道。 “有何稀奇的?”娃娃道。 “羊都可以说话!”念珠道。 “这世间万物,会说话的生灵,太多了,只是你未曾见到过而已!挖参的,你不是听见过吗?” “嗯,这个我倒是不怀疑,只是,想不到你能听懂羊话!” “你想不想听懂呢?” “但愿可以!” “我也想!”念珠插嘴道。 “好!” 娃娃取了两道符咒,各贴在离未与念珠的后背上,退到一边,合起双掌,闭上眼睛,念了几句咒语…… “就这样?”念珠怀疑道。 “就这样!”母羊道。 念珠听见了母羊的话,不是“咩咩”,是像人说话那样,一时显得十分激动。 “听到了,听到了!” “呵呵”,母羊笑了笑。 “羊夫人,正是有幸相遇!”离未道。 “不,是我瞧见你们进了城,今夜是专程找你们的!”母羊道。 “哦?” “所为何事?”娃娃道。 “一言难尽!”母羊叹了口气,“我们边走边说吧,这边请!” 母羊带着离未、娃娃、念珠沿着街道向东走去,他们边走边说着…… 17.第17章 老羊亡夫 古城,约有10平方千米的面积,人口有5万多人,这5万人中,就有28个民族,包括,苗族、汉族、土家等等。 此时的古城,正沉静在朦胧的夜色中,只因,月光虽皎洁,却时常被一些乌云遮住……整个古城安静的如同死城一般,家家户户紧闭房门,只亮着灯火,也不发出一丁点的声响,不过侧耳倾听,隐约可听见微微的风声。 城中,铺满青石板的街道上,母羊正领着离未、娃娃、念珠轻步向前走着,他们步伐轻慢,似乎不想打扰到谁,他们边走边说。 “你们为何要来这里呢?”母羊好奇的询问道。 “是它,它要来的,不知道它要干嘛,神神秘秘的!”离未道。 “哦,我知道了,其实,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使命,傀儡娃娃?”母羊叫道。 “羊夫人。”娃娃应声道。 “娃娃,我知道你的前世今生”,母羊抿了抿嘴,似乎也不想多讲,继续道。 “不过,你心地还算善良,哎”,母羊叹了口气,“也怪世事无常,造化弄人啊!” 离未和念珠听得是一头雾水,不知道老羊在说什么,出于礼貌,并不打扰其说话,只在一边听着。 “羊夫人,多谢你的关心,有些事,也是我不想的!”娃娃道。 “我知道,非你本意!”母羊道,“不提了,今夜,我等你们来,是有件事要告诉你们,也希望得到你们的帮助!” “何事呢?”离未好奇的问道。 “你们随我来,让我慢慢告诉你们!” 母羊并不着急说出此事,而是说了一句,便带头领着离未、娃娃、念珠穿过曲曲折折的羊肠小道,最后来到一口枯井旁,母羊用前蹄指着枯井道。 “到了,就是这里了!” 娃娃一见枯井,心中恐惧,误以为母羊要对自己下手。 “你这是何意呢?是不是要害我呢?” “你是不是见到井就怕?也难怪,你放心,我是不会害你的,只不过有件事想要你帮忙,如果你愿意,就帮个忙,如果不愿意,路在你的脚下,随你去哪,我不会阻拦你。”母羊道。 “什么忙?”离未问道。 “跳下去就知道了!”母羊道。 离未凑近看了看井口,乌黑的井,恐怕深不见底,心中发虚道。 “这么深!” 念珠在一旁有些担心,小声询问离未道,“恩公,跳下去会不会摔死啊?” “呵呵,呵呵”,母羊笑的很和蔼,“怎么会摔死呢?” “会不会摔伤了呢?”念珠问道。 “不会的,相信我,如果你们准备好了,就随我跳下去吧。”母羊道。 “你也要跳?”念珠道。 “是啊!” “恩公,它都跳井,应该不会有危险吧!”念珠小声对离未道。 离未心想也是,要是摔死,这母羊何至于要自杀呢?于是放下担心,随口对母羊说道。 “好,羊夫人,我跳!” “那,你呢?” 母羊看着娃娃,娃娃犹豫不定。 “平时瞧你这么厉害,现在怎么那么扭捏?羊夫人都跳了,还怕什么呢?跳不跳呢?”离未责问娃娃道。 “这……”娃娃犹豫着,心中担心着。 “你瞧它害怕的,呵呵,别逼它了,我们先过去,我相信它会跟上的!” 母羊说着走近枯井。 离未轻声对娃娃道。 “娃娃,你怎么了?平常你天不怕地不怕,吃蛆又杀黄鳝精的,那么厉害,今夜如何痿掉了?这可不是你啊!” “闭嘴!”娃娃反感道。 “你要不去,我可走了!” 离未离开娃娃,走向母羊。 “你怎么了?”念珠关切的询问娃娃,娃娃不言,念珠见娃娃不语,只好抽身离开,走到母羊身边。 母羊看着枯井,叹了口气道。 “好久没来了,我记得,我第一次跳的时候,那时候还小,有点晕头,不知道现在怎么样!” “什么?”离未惊讶道。 “什么?”母羊道。 “还晕头?”离未问道。 “是啊,当时晕乎乎的!” “你确定?” “一辈子难忘!不过,你放心,我们羊体质不及人,何况你还是个成年男人,应该不会有事!” “哦!” “唉,怎么跳呢?谁先来呢?” 母羊瞧了瞧离未和念珠,见他们俩站在原地迟迟疑疑的不肯先跳,只好叹息道。 “唉,还是有我老羊先来吧,麻烦一下!” “什么?” “井口太高,我上不去,请你们俩把我抬放到井边上,有劳了!” “我一个人来!” 离未一伸手将羊抱起,放在井口边上。 “好了吧?” “很好,我准备跳了,我先平静一下心情,我还要深吸一口气!” 母羊深吸一口气,然后像人倒向柔软的床上一样,跌进了枯井中。 离未与念珠趴在井口边向内张望,企图能得到点消息,许久,从井底传来声音。 “快跳吧!” 这是母羊发出的声音,离未一听,确定跳井安全,于是一抬脚跳了下去,念珠随后也跳了下去,许久,离未的声音从井底传来。 “娃娃,还愣着干嘛?” 娃娃犹犹豫豫,哆哆嗦嗦走到井边,俯身一看深黑的井口,顿时心慌意乱。 “快跳啊!” 离未再次催促着。 娃娃哆哆嗦嗦的趴到了井口,心中十分害怕,始终不敢迈脚跳入,它突然感到后背有股冷风吹来,扭头回看,果然,真有一阵风刮来,风卷着地上的残叶,形成风的漩涡,在这漩涡中,隐约可见有个道士模样的男人,手提一把伏魔长剑,正怒气冲冲而来,这道人不是一般道士,乃是“老祖天师”一类的人物,他着一身精致而华丽的仙袍,长须飘飘,提剑乘风而来,一挥剑,剑刺向娃娃的咽喉,娃娃大惊失色,不自主一退,跌进了井中,那道人随即消失。 黑暗中,伸手不见五指,只闻见声音。 “娃娃?娃娃?” 离未轻声呼唤娃娃。 “在这,我碰到她了!” “等等!” 离未吹燃了火折子,火光渐亮,大家才发现,这娃娃正躲在念珠的怀里,它的脸布满了恐惧,难看至极。 “娃娃,你没事吧?” “我还好……还好!”娃娃的声音都在颤抖。 “慢慢就好了,我看时候不早了,我们抓紧时间吧,随我来!” 母羊打头阵,领着三人向出口走。 这井底有个地道,直通某处,约莫半柱香的时间,他们走出地道口,来到了万名塔附近。 这万名塔,乃是在河的北岸,塔六方七级,每层外沿有六个翘角,精美秀丽,塔身笔直高耸,在白天时候,映入清澈的河水中,在碧波荡漾中摇曳着,美轮美奂。 母羊看着塔,心情沉重。 “瞧,到了!” “这是什么地方?” “万名塔!” “不知带我们来所为何事呢?” “大概,在五年前,我和我的相公!” “你还有相公?” “怎么?” “羊怎么会有相公呢?” “羊怎么不能有呢?” “这个……” “我们羊,虽然不像人那样,举行成亲仪式,又要洞房花烛,可是,我们羊成亲也有自己的方式,说起来,倒是很简单,我们羊只要看中了彼此,我们的心就会属于对方,一辈子不会改变,我和我相公是在一家羊圈中相识的,它是个威武雄壮的好公羊,有一天,它走到我跟前,将嘴凑到我身上嗅了嗅,我也闻到了它身上那种独特的气味,我很喜欢,结果,出人意料,它当着那么多羊的面,竟然“骑”到了我的身上……”母羊有些害羞。 念珠小声问离未道,“什么叫骑?” 离未小声回道,“动物交-配!” 念珠一听,脸一红,连连害羞。 “……很快,我便给它生了一窝羊羔,不过,好景不长,有一天,这城中来了一只凤凰。” “凤凰?” “你见过?” “见过,大的不得了!” “的确,这万名塔的塔顶,有口钟,每当这凤凰一出现,不到三炷香的时间,这口钟便会敲响,钟声一响,就会死人!” “啊?” “嗯,每年都在这个时候,已是第四年了,就在前两天!” 母羊声音有些哽咽,咬着牙继续道。 “就在前两天,人们请了一些道士作法,企图灭了此物,只是……” “只是什么?” “那些道士在作法前!” “干什么?” “他们砍下了我相公的羊头,又用它的血作法。” “这……” 母羊悲伤起来。 “羊夫人,别难过了,人…羊死不能复生!”念珠安慰道。 “谢谢你,真是个善良的人!” 母羊收拾心情。 “我有个忙,需要你们帮。” “但说无妨!” “在这塔顶上,有张桌子,上面还摆着我相公的头,我希望你们能帮我将它带出来,并好好的安葬它,我作为它的妻子,也算是对得起它了,如果你们能帮我,我死而无憾了,我相公地下有知,也会感谢你们的,我希望,你们能帮帮我!” 说着说着,母羊前腿一软,跪下相求。 猝不及防,念珠、离未连忙上前扶起母羊。 “羊夫人,你放心,恩公一定会帮你的!” “对,羊夫人,我会帮你的!” “我……”母羊喜极而泣,道,“你们的大恩大德,我……无以为报,请受我一拜!” “羊夫人,使不得!” “谢谢你们!” “时间不早了,羊夫人,你在这等着,我去去就来!” 离未说完,踏步奔向万名塔,快步进入塔中,沿着楼梯而上,一口气直奔到塔顶,见一口青铜大钟悬挂在塔顶下方,钟的正下方,果真摆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瓜果,点着两盏油灯,一只公羊头摆在桌子正中地方,那公羊还圆睁着双眼…… 离未瞧见了,快步上前,提起羊头便急匆匆的沿着楼梯而下,不多时,出了万名塔,来到母羊身边,欣喜的将羊头捧到母羊眼前。 “羊夫人!” 本来取到羊头交给母羊,应该事件高兴的事,却不料,离未见母羊、念珠、娃娃的脸色难堪,正盯着自己看,一时不知所措。 “怎么了?你们干嘛这么看我?我脸上有什么吗?” “恩公,你的脸……你的脸……变老了!”念珠结结巴巴道。 “什么?” 离未将羊头恭敬的放在地上,连忙凑到水边,用火折子一照,只见,那水面映出了自己的脸,一张百岁老头,布满皱纹的脸。 18.第18章 荒塔冥钟 离未跪在河边,凑近水面,借着火光,看着水中映着的一张脸,一张布满皱纹、悲痛而惊恐的脸…… 到底怎么回事?离未在心中不断的问着自己,始终让自己不能相信的是,为何变成这样?也许做好事,没好报吧! 离未看着这张脸,顿时悲痛起来,眼泪夺眶而出。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母羊心中不是滋味,毕竟离未是因自己才毁了脸。 念珠见离未如此,感同身受,落着泪,走到离未身边,轻轻抚了一下离未的后背,安慰道。 “恩公,不必难过,不管你变成何样,我都会陪在你身边的!” “我现在,真是没脸见人了!” “恩公,不要紧的,人不仅仅是一张脸,心好才是重要的!” “是吗?” 离未转脸看向念珠,念珠猝不及防,一见那干瘪褶皱的脸,冷不丁的吓了一跳,跌坐在地。 离未一见,很是明白。 “说的好听,你也怕我这张脸!”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恩公!” “住口!” “恩公,你不要这样,好吗?” “毁的不是你的脸,是我的!” “我也很痛心,你让我能怎么办,如果可以,我愿意毁了脸的是我,而不是你,明白吗?恩公,我求你不要这样,脸虽然毁了,但是又能怎样呢?至少你还活着,活的好好的,不是吗?” “我已经没脸见人了!” “除了我,你还想见谁呢?” “你?” 离未止住泪水,诧异的看着念珠。 “对,除了我,你还想见谁?” “我……我想见……我想见谁呢?” “恩公,我不会介意你的脸的,就算是丑八怪又怎么样?” “念珠,你?” “如果,你不嫌弃我,就让我一辈子陪在你的身边,照顾你、看着你、想着你,好吗” “我都成这样了,还能嫌弃谁呢?念珠,你真是……” “我真是什么?” “太善良了!” “你是不是答应了?” “我还能说什么呢!我答应你!” 念珠一扭身躺倒了离未的怀中,离未抱着念珠,低头去看那张美丽的脸。 “恩公,如果,你怕见人,或是不想让人见到,我们不如隐居山林,谁也不会打扰我们俩,你看如何?” “好,好!” 念珠依偎在离未的怀中,两人搂抱着,相互慰藉。 母羊见到这一幕不自觉的流下了一串眼泪,扭过头不想去看,怕再触景伤情,也怕想起与公羊生前各种恩爱的场景,记得在一次夕阳快落山时,一群羊正在草地上吃草,羊夫人和她的相公早已吃得饱饱的,两羊依偎在一处斜坡上,羊夫人懒洋洋的躺靠在公羊的身上,它们看着夕阳,看着晚霞,直到牧羊人将它们赶回羊圈,即使在羊圈中,夜晚来临的时候,它们还是依偎在一起,数着天上的星星,看着流星许愿……不过,这一切转眼即逝,好景不再,曾经相依相偎的它,现在正在自己眼前的地上,令人伤心的是,只剩下了一个羊脑袋。 母羊走近公羊的头,俯身,将嘴凑到公羊头上舔-舐了几下。 “相公,是这位恩人将你带出来的,我这才能见到你,你看看救你的这个恩人,却因为你而毁了脸,你怎么能恩将仇报呢?我们羊都是很善良的,不该这样对待有恩于自己的人!” 那公羊原本睁开的双眼中,似乎有样,仔细一看,是一种晶莹之物正向外流出,这物正是——眼泪! 再细看那眼泪,正摇摇欲滴,待眼泪离开眼角,顺着羊脸落下,划出一道弧,直飞向离未的脸,一滴眼泪直拍在离未的脸上,顿时形成一种水膜,敷在脸上,如面膜一般。 念珠、母羊诧异的看着。 那水膜渐渐撕裂,化于无形。 念珠惊喜的看着离未的脸。 只见,离未那干瘪的脸渐渐变得肉鼓鼓的,那些皱纹也消失不见,此时已恢复了原来的面貌。 “你的脸,你的脸”,念珠惊喜连连。 离未有些诧异。 “我的脸怎么了?” “变了!” “变丑了?” “不是,你,你快用水照照!” 离未连忙将脸凑近水面,借着火光一照,见原先的那张脸又回来了,顿时高兴极了。 “我的脸,我的脸回来了,变回来了!” 母羊欣慰的看着公羊。 “你总算做了件好事!” 母羊见离未和念珠拥抱在一起,不知说什么,只咳了数声去提醒离未。 离未反应过来,松开手,不再抱着念珠,起身走近母羊。 “羊夫人!” “不错,脸跟之前没什么两样,算是虚惊一场了,要是真毁了,我可万死难辞其咎啊。” “羊夫人过于自责了!” “嗯……我……都不好意思再开口了!” “羊夫人,有事但说无妨!” “怕再给你惹麻烦。” “没事的,吉人自有天相!”念珠道。 “好吧,我就厚着我这张羊脸说了,我想请你们,将我相公的头埋了,让他安息吧。” “原来是这事,小事一桩,羊夫人,你放心,这个忙我一定帮!” “好,真是善良的人啊!” 离未弯腰便双手提起了公羊的头,询问母羊道,“羊夫人,不知将羊相公埋在何地?” 母羊短暂的思索了一会。 “有个地方!” “什么地方?” 母羊指了指东北方向道。 “顺着这个方向走,大概三里外,那有个土坡,我们饱餐之后,总会在那看日落,嗯,就埋在那里吧!” “好!” “咦?” 离未见娃娃趴在地上,将脸埋在土中,一时诧异。 “娃娃,你这是?” 不待回答,离未感到身后有万道极强的白光射来,照的人眼花缭乱,离未遮住眼,努力的去看这道光,只见从光中走出一只公羊,不知是谁,却见母羊姗姗泪下,口中呢喃不断。 “相公……相公……” 这白光中的公羊,全身一片雪白,白得如光,羊首与地上的羊头像的如一个模中刻出的…… 公羊听见了母羊的呢喃,对其温温而语道。 “娘子,别来无恙?” “好,好,一切都好!” “嗯!” “你……你怎么会?” “你想问我为何变成这样?” “对!” “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离未插嘴道。 “好,几天前,这里来了一位天师!” “天师?”母羊疑惑问道。 “就是那个道人,砍我头的道人,他自砍了我的头,又为我作法一日,使我脱离凡胎,羽化成仙,现为天界羊仙,统领群羊!” “这……”母羊有些不敢相信。 “这天师是谁?”离未道。 “这天师乃是张道陵!” “张道陵?” “张道陵?” “张道陵?” 大家一阵阵疑问。 “谁是张道陵?”念珠问道。 “这张道陵乃是三百年后的大天师!” “三百年后?怎么会在这?”离未问道。 “这个……我的确不知,只知他道术高深,是个降妖除魔的好手,他用我头已解了这里的魔咒,现在这个城很安全。不过……” “什么?”离未问道。 “这张天师并非为这咒而来,似乎为了另外一件事。” “为了什么事?” “它!” 公羊看向娃娃,大家疑惑连连。 “为了娃娃?这是怎么说?”离未道。 “这个我也不知,只是某日破了咒后,他喝了一口酒,用长剑在地上画了一个人偶模样的娃娃,又听张天师随口一说,小妖孽,我等着你来!我料想必定是为了它而来。” “这,这,根本说不通啊,这张天师来自三百年后,这叫人如何相信呢?”离未道。 “他是为我来的!” 不知怎的,娃娃恢复了神情,出现在人前。 “他还是不死心,一直想灭了我,不过,他纵使有天大的本事,也奈何不了我。” “感谢你们帮我将肉身取出,不过这肉身,要又何用,不过是一堆灰土罢了。” 公羊说完,那羊头瞬间化成灰烬,四散消尽。 “鸡鸣时分,我得赶回天界,不然,会受到责罚,也因法力有限,恐怕对付张天师,我帮不上忙了,抱歉!” “没关系!”离未道。 “是时候离开了,娘子,你愿意和我去吗?” “我……我……”母羊被这一问毫无防备,喜不自胜,又不知所措。 “羊夫人,去吧!”念珠道。 “这……”母羊犹豫。 “走吧!” “好!” 母羊走向公羊,渐渐融合在白光中,母羊冲着离未、念珠、娃娃道。 “谢谢你们帮我,感激不尽!” “没事,再见了羊夫人!” “再见……再见!” 公羊一扭头,带着母羊消失在白光中,白光随它们的离去又渐渐消失了。 只剩下离未、念珠、娃娃立在地上。 “现在怎么办呢?”离未道。 “有麻烦啊”娃娃道。 “张天师?”离未道。 此时,那冥钟突然被敲响了,娃娃心中一荡,心神不定,催促离未道。 “快走,快走!” “去哪?” “随便,就是不能在这。” 娃娃带着离未、念珠仓促离开,未走多远,只听见一个浑厚的声音传来。 “小妖孽,哪里跑!” 19.第19章 正一天师 娃娃听到此声,立足不前,回身看向声音的源头,离未与念珠也停步看去。 片刻,只见一位身穿太极道服、黑须飘飘的中年男人正大步走来…… 娃娃一见,心中一颤,不自禁道。 “张道陵!” 离未和念珠疑惑不断。 “张道陵是谁?” “老祖天师!” 在离未与娃娃一问一答间,张道陵已走来,立在娃娃面前数丈之地,按兵不动,一脸严肃冲娃娃道。 “妖孽,还不束手就擒!” 这张道陵是何许人? 此人生于公元34年,死于公元156年,在生时,创立了天师道教,与葛玄、许逊、萨守坚合称四大天师,又创立了正一盟威道,坐下弟子300人,被人尊称为“老祖天师”、“正一真人”、“三天扶教大法师”、“高明上帝”“张天师”,道法极深,威望甚高…… 他的出生颇为不凡。 那是在公元33年,在F县的阿房村,村东首有户姓张的人家,一对夫妻,张氏与尉氏刚刚结婚不久,婚后三日的一天夜晚,尉氏正酣睡在床,偶做一梦,梦见魁星来,将其引到一片竹林中,转身看着尉氏。 尉氏颤颤道。 “你是何人?” “我不是人?”魁星道。 “不是人?”尉氏疑惑道。 “我乃天上魁星,今日赐一子与你夫妇二人!” “这……为何要赐我一子呢?我夫妇又何德何能?” “你夫妇二人,乃是十世修行的好人,理应得到好报,又恰逢人间妖孽鬼怪丛生,恰逢此时乃是良机所在,我赐你一子,一来还你二人业报,二来,待此子长大成人,定会降妖除魔,清明天下,你过来!” 尉氏抬脚走到魁星面前,魁星伸出手,那手成了一道“光手”,那道光触摸这尉氏的肚子,轻轻的揉搓着,尉氏起初毫无反应,渐渐的感觉肚子疼,不多时,那疼渐渐下移到小腹之处,尉氏疼得受不住,张口叫出了声。 这一叫之后,尉氏从床上惊醒,大汗淋漓,顿时感觉小腹不痛,稍稍平复心情,发觉原来是“南柯一梦”,随即不放在心上。 她扭头见相公睡相憨重,不去打扰,轻声下床,要去小解,刚下床,不知怎的,顿觉一阵恶心,连忙凑到痰盂前,干呕了几下,这几下干呕吵醒了相公张氏,张氏睁开惺忪的睡眼,双手一撑,坐在床上,看向尉氏,不知其在干什么,询问道。 “娘子,你在干什么?” 尉氏正在不停的呕吐,哪有空闲回答张氏。 张氏见尉氏呕吐厉害,连忙起身下床,顾不上穿鞋,赤脚大步来到尉氏身边,一边轻拍尉氏的后背,一边关心的问道。 “娘子,怎么了?是不是昨夜着凉了?我就说你,这么大的人了,半夜还蹬被子,这下好了,受凉了吧,别着急,慢慢来,等你稍好一点,我吩咐下人熬些参汤来,给你调理调理身子!” 尉氏稍稍好点,张氏连忙扶着她,将她扶到床上,让其躺下好好休息。 “来,快到上床去,躺下,身体不适,好好休息,我这就去请大夫。” “多谢相公!” “你我夫妻,这是应该的,莫说这样的话,好好休息,我这就去请大夫。” 张氏为尉氏盖好被子,亲了尉氏的额头,然后起身离开,出门后,又轻轻的关上房门。 尉氏见张氏如此体贴,心中十分欣慰…… 张氏出了门,径直走到西厢房,去叫醒下人,刚要敲门,却发现房内传来女人的娇喘声,心中明白,必定是下人与他妻子正在快活,张氏虽年轻,却是个老实的好人,不想打断他人的好事,只好作罢,扭头疾步走向大门,亲自开了门,一路小跑向镇子,约半柱香功夫,张氏来到了镇上,伸手拍着“和善堂”的大门,并叫喊着。 “徐大夫,徐大夫,开开门……” 张氏见房内无动静,把门拍的越来越响,喊得越来越大声,天气寒冷,人却急的满头大汗,不多时,那房内亮起了星星之光,张氏一见心中一喜。 “徐大夫,徐大夫……” 房内传来一慵懒的男声。 “哦,原来是张大公子!” “徐大夫,我娘子生病了,烦请前去替她问诊一番……” 老徐一边点了灯,一边去开门。 “大公子,小点声,我内人和小女正睡觉呢?” “好,徐大夫,麻烦你快点,十万火急。” “唉,你们这些小年轻的,就是火急火燎的,年纪轻轻的,能有何疾病?我猜顶多是伤风、发热、着凉而已,大公子救人心切,老夫明白,不过,你瞧老夫这身体,怎能快得了?” 老徐缓缓的开了门,只见他是个50来岁的老头,头发与胡须花白,矮矮胖胖的,又缺了一条左腿,以至于行动迟缓…… 老徐开了门,见张氏急嘘嘘的模样,有些不以为然,行医40年,救人治病无数,累积经验丰富,一听是张氏娘子身体不适,又知其才成亲不久,多半是因为房事,这样的情况发生的太多,自然不放在心。 “急什么?” “我娘子身体……” “你们成亲才几日,就出问题了?大公子你体力好,也要悠着点啊,你那小娘子可是个细皮嫩肉的小美人……” “徐大夫,误会了,误会了,不是那事!” “哦?” “我娘子半夜醒来,突感恶心,干呕不止,不知出了何故!” “着了凉?” “我哪知道,我要是知道,我不成大夫了吗?” “也对!” 虽然天微微亮,但是老头目光如电,一眼便瞧见了张氏那双赤脚。 “咦?” “什么?”张氏见老徐盯着自己看,感到一阵莫名其妙,“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这么冷的天,大公子怎么还赤脚呢?” “哦!是我太担心娘子的身体,一时给忘记了!” “大公子,真是个好男人啊!” “哪里,哪里,徐大夫,快随我去吧,拖延一刻,我娘子便要多受一刻的苦!” “你等我,我这就去取药箱!” “我来,我知道你药箱在哪!” 张氏冲进房,直奔药架旁的一个木桌,取了桌上的药箱,背在身上,回到老徐身边。 老徐调侃张氏道。 “大公子,你一来二去的,可算是把我这小堂摸熟了,我有些私房钱,可得换地方藏了!” “徐大夫见笑了,快走吧。” “等等,瞧这么冷的天,你还赤脚,我家倒是有鞋,我找找,给你穿上,别自个儿受了凉气,坏了身子!” 老徐说着,便走到柜台旁取了一双平底棉布鞋,这棉布鞋乃是记账师傅所穿,天寒地冻的,师傅便取来棉鞋在这里作个换脚穿,一来,暖和,二来,穿这鞋柔软舒服,站上一天也不嫌累…… 老徐将棉鞋带到张氏面前,就要弯腰替张氏穿上,张氏连忙扶起老徐。 “使不得,使不得!” “有何使不得的,你是大公子,没关系的!” “不行,我自己来,自己来!” 张氏怕老徐执意如此,便麻利的,几乎是夺下老徐手中的棉鞋,然后坐在门边,自顾自的穿上棉鞋,老徐见张氏如此,心中顿感亲切,原来有钱人家的公子哥也有待人真诚而亲切的,老徐十分欣慰…… 张氏穿好鞋,几乎是跳了起来,连忙催促老徐道。 “徐大夫,快点走吧!” “好好好!” 老徐连说了几个好,与张氏出门,又关好门,随张氏前往府宅…… 一路上,风寒人冷,老徐拄着拐杖,在张氏催促下快速疾走,不多一会,两人便来到了张家,张氏吩咐下人去烧些开水,又吩咐下人将娘子的房间生些炭火……最后恭恭敬敬的将老徐请进房间。 尉氏体乏无力,只好躺在床上,这时见张氏来,立马要起身,张氏连忙凑近,压住被子,不让尉氏起身。 “相公!” “你现在体弱,不便走动!我已经请来了徐大夫,大夫医术高超,你不会有事的!” 尉氏看了一眼老徐,向其招呼道。 “徐大夫!” “夫人好!” 老徐上前,为尉氏把脉,睁眼闭眼间,神情严肃,期间又询问尉氏道。 “夫人,这症状何时出现的?” 尉氏有气无力道。 “半夜时分!” “嗯,我明白了!” 张氏焦急的询问老徐尉氏的病情。 “徐大夫,怎么说?” “不怎么说!” “这!” “我倒是要恭喜公子了!” “我娘子都这样了,何来喜呢?” “正是因为夫人如此,我才恭喜公子啊,夫人有喜了!” “什么?” “夫人有喜了!” 尉氏一听害羞的扭过头,张氏却疑窦丛生,将老徐拉到一边,小声道。 “徐大夫,这可是大事,且莫胡说!” “这怎么会胡说呢,我刚刚搭脉,便知你夫人有喜脉了,我行医几十年,焉能出错呢?” “可是,我与娘子才成亲数日而已,怎会这么快?” “你这么说,我倒是也不满你,夫人早已有一个月的身孕了!” “胡说,既然有孕已一月,为何今日害喜!” “千真万确!” “你意思是我娘子她……” 张氏与老徐看向尉氏,见尉氏面露喜色,正在为此事高兴。 张氏扭回头,严肃的对老徐道。 “徐大夫,此事不可戏言!” “我也知此事要紧,怎敢胡说。” “我知道了,徐大夫,此事万万不可声张!” 张氏从袖口中摸出了三个金元宝,悄悄的塞到老徐的手中。 “你放心,就算刀子割了我的嘴,我也不会说出来!” “好,我让下人先送你回去!” “行,代我向夫人道个喜!” 老徐提了药箱便出了房,在下人的引领下出了张家。 张氏闷闷不乐,见尉氏面露喜色,顿时心中一阵怒火,甩手走出房间,一连三月未进尉氏房门一次,尉氏不知丈夫为何如此,三月来,夜夜悲伤哭泣,肚子也越来越大…… 某一日半夜,张氏喝了酒,酩酊大醉的倒头睡在客房中,夜晚雷电大作,风雨交加,张氏酣睡不醒,在他梦中,他梦见了魁星,魁星告知了他前因后果,张氏幡然醒悟,原来是一场误会,从梦中醒来后,惭愧之至,当夜出了客房,来到尉氏身边,向尉氏认了错、道了歉。 第二天起,张氏如从前一般,细心的照料尉氏,尉氏也重新面露喜色。 不过,令人惊讶的是,这尉氏自打这时起便食量大增,一日三只鸡、四只鸭,猪肉、鱼肉无数,一连两月天天如此,只苦了那些下人,早饭刚做完,又接着准备午饭,午饭刚完,又得准备晚饭…… 时至今日,自尉氏有孕至今已六个月,话说十月怀胎,不过在这一天夜晚,尉氏腹中难受,疼痛难忍,似要临产。 张氏即便知晓生产之事,可是这才六个月,怎么生呢?反倒觉得尉氏似是生了怪病,心中焦急不已,只在房中来回走动,那些女婢不停的照料着尉氏,尉氏疼得直叫喊。 尉氏越是叫喊,张氏越是焦躁不安。 这个女婢中,有个年长的,有过生孩的经历,便走近张氏,告知他,是不是夫人快要生了! 张氏一听,半信半疑,只吩咐这年长的女婢,再去请个有经验的接生婆。 不多一会,年长的女婢请来了接生婆,接生婆将房中的男人全都赶出房内,让其在外等待。 张氏只好在院子中,踱着步…… 尉氏在房内撕心裂肺的叫喊…… 张氏听见尉氏如此惨叫,心如刀割…… 不多时,尉氏叫喊声戛然而止…… 在院内的下人纷纷惊讶,只见,整个张家院子被一团黄雾笼罩着,这黄雾中,又显得金光灿灿…… 接生婆迅速开了门,合着一帮女婢逃出房间,似乎房间里来了一只妖怪。 张氏一见,不待去想,急切的进了房,一进房间,大感诧异,只见房间内紫气弥漫,香气扑鼻,张氏一边呼唤一边穿过紫气试探的走近床。 “娘子?娘子……” 张氏走近床,只见尉氏虽憔悴,却面上喜色不断,因为,尉氏正抱着一个刚出生的男婴,张氏凑近,坐在床边,心中激动万分的看着尉氏,看着那男婴。 “果真,果真是个异子……” “相公!” “娘子,你真好!” “给他取个名字吧” “嗯,我张氏一门,乃是西汉宰相张良之后,传到此时,已是第八世……” 张氏神情凝重,思索一番道。 “辅……汉!” “张辅汉?” “嗯,张辅汉,字辅汉,名叫道陵。” “张道陵……张辅汉……” 20.第20章 老君赐法 自张氏与尉氏喜得一小公子,夫妻间恩爱更深,对此子亦是呵护备至,不敢有一丝怠慢,尉氏无奶,小公子只能吃要么是新鲜的羊奶、牛奶,穿的必定是绫罗绸缎,奢华富丽。 忽一日,小公子发烧,接连数日不退热,不吃不喝的,将张氏和尉氏急的团团转,无奈之下,张氏雇了两顶大轿,抬着小公子与尉氏去了附近的“福禄寺”,拜佛烧香一连数日才归,这一拜果真灵验,当天小公子便退了热,夜里还喝了少量奶水,这时,张氏与尉氏才稍稍宽心。 日子平静如水,转眼间过了七年,小公子张道陵已七岁,虽只是七岁,因家教甚好,七岁时便能读通《道德经》,又过了数月,对天文地理、河洛谶纬之书无一不知、无一不晓,随着年岁渐长,知识越广,不出数月又通读了《五经》,博览群书之后,悟性极高的张道陵每每有些超乎常人的感慨,“读书能解决人生死的事吗?”很显然,四书五经是解决不了人生死的,于是,张道陵弃学儒家,改学黄老之道,这一年他二十五岁,他辞别爹娘,辞去关于尘俗的一切,只带着行礼,离开家,离开家乡,只身一人踏上了求仙问道之路。 张道陵带着复杂的心情出了家门,这是他第一次离开家,离开家乡。 在镇口时,张道陵看着眼前的家乡,这是生他养他的地方,不仅仅如此,还舍不得父母,但,也别无办法,既然要寻求生死之道,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窝在自己家中,俗话说,好男儿该出去闯荡一番。 不看了,看只会更舍不得离开,张道陵扭过头,踏步离开镇口,这时,身后传来马蹄声,回头一见,原来是爹娘不放心,驾着马车追来送行! 张氏与尉氏下车,将一包裹,一些吃食和钱财交到张道陵手上,叮嘱一番。 “儿啊,出门在外,冷暖自知,别逞强好胜,好好保护自己!” 说着说着,尉氏便哽咽起来,张氏一见,连忙安抚尉氏。 “别难过,孩子都长大了,为人处事自有分寸,趁我们还能动,让他出去闯闯。你瞧瞧你,说了不让你来,偏要来,一来就掉眼泪!” “爹、娘,你们快回去吧,不用担心,我好好照顾自己的!” “好,好,这就好,做爹的,为娘的,只盼你早日学成归来!”张氏道。 “我会回来的,请爹放心。” “好,不说了,天色不早了,你快走吧!” “娘?” 张道陵见他的娘在那哭泣,心中不是滋味。 “你放心吧,你娘我会照顾好她的!” “谢谢爹!” “都是父子,有什么好谢的,你别忘了,你娘也是我的妻子,照顾妻子是我这个做丈夫的本分,好了,你快去吧,免得你娘一见你就掉眼泪。” “爹,娘,我走了!” “走吧!” 张道陵转身迈步离开。 张氏与尉氏还站在原地目送着张道陵。 张道陵心中不舍,又很无奈,未走几步,又折回来,跪倒在张氏与尉氏面前,磕了几个头。 张氏欣慰道。 “好孩子!” “爹、娘,你们保重!” “嗯!” 张道陵起身离开,不知不觉间流下了眼泪,他抹去眼泪,再也没回头,但心里知道,他的爹和娘还在身后看着自己,不能回头,不能回头,也许再回头,人,怕是再也不想离开父母了,为了寻求生死之道,必须离开,这么做是值得的。 张道陵出了家乡,一路向东,半月的路程,便到了淮河,他游览了淮河名胜古迹,最后居桐柏太平山,住了数月,又渡江南下,在JX贵溪县云锦山住了下来。 这云锦山,真是山清水秀,景色迷人,传说此山多是仙人栖息之所,于是,张道陵便在此山中,结庐而居,筑坛炼丹。 每月单数日,张道陵便亲自上山采药,山中杂草丛生,猛兽遍地,张道陵心胸开阔,无惧这些,带着尖刀、竹筐、挖铲、绳索、草帽、干粮、饮水等等之物,只身一人上了山,这山中,难觅人迹,似乎有十几甚至几十年乃至上百年无人踏足过,处处杂草,地地都是荆棘。 约莫中午时分,张道陵采集了一些草药,包括:侧柏叶、白茅根、何首乌、穿心莲、檀香、山海棠、马尾莲等等,一些并不名贵之草药。 中午时分,山中闷热难耐,张道陵便停下采药,坐在一块石头上,取了干粮,喝着水,吃着喝着,突然感觉到一些异声,这声音,似乎是树枝断裂声,又好似人倒地“咚咚”之声,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使人很难辨别,外加这声音细微的很难让人察觉,这样一来,更是难辨。 但,就是如此细微的声音却逃不出张道陵灵敏的耳朵,一来,是在寂静无声的山中,二来,张道陵时刻警惕,防止猛兽来袭,对这样的细微的声音,张道陵也是隐约听见。 张道陵,放下手头的吃食,蹑手蹑脚的向前探去,他过了几处草丛,跳过几处荆棘,来到山中溪流旁,他看向溪流,令他大吃一惊。 只见,这溪流中,流着汩汩的泉水,这水中,有只大虎正在激战一条巨蟒,那巨蟒已将大虎的下半身死死缠住,蛇头正被大虎双掌按在地上,那蛇头,张着血盆大口,红色的毒舌蹦出蛇嘴,蛇头即便被大虎按在地上,也不甘心,依旧不断挣扎,不断攻击大虎,如果大虎一旦手软,巨蟒便彻底的缠住大虎,那么,耗上半天,这大虎必死无疑,此刻,这大虎正拼尽全力也不能有丝毫放松,不然,正成了这巨蟒的口中食。 张道陵在一旁看的出奇,却忽视了脚下,一只脚正踩在一棵树藤上,那树藤已经干枯,怎能经得起一个成年男子? 树藤“咳察”而断,张道陵未站稳,随即跌倒,滚落到大虎身边,与虎蛇相距两米有余,张道陵爬坐而起,不敢有丝毫动作,只是心中恐惧万分的盯着虎、蛇看。 那虎蛇正在厮打,谁都不能松懈,谁要松懈必被对方弄死,于是,只好不顾张道陵,也算是张道陵走了运。张道陵缓缓的向后移动,不敢制造太大的动作,以免引起虎、蛇的注意。 那蟒蛇死死缠大老虎,越缠越紧,大虎的一只后腿似要被折断,疼痛不已,大虎大叫一声,用嘴便去咬蟒蛇的脖子,可惜,蟒蛇头部一滑,晃过虎头,竟然缠住大虎的脖子大虎倒地,整个身子被巨长的蛇身缠住,丝毫不得动弹,大虎惨叫,最后成了哀叫。 张道陵一见,一来不喜欢蛇,二来见大虎哀叫,于心不忍,伸手摸了一块石头,小心翼翼的靠近蟒蛇。 蟒蛇死死缠住大虎,一动不动,见张道陵来,也未动一下,因为一动,大虎便有喘息之机。 张道陵见蟒蛇缠着大虎僵持在那,一出手,用石头砸在蟒蛇头上,蟒蛇还是不动,更紧紧的缠住大虎,企图先勒死大虎,再来找张道陵算账。 张道陵见蟒蛇毫无反应,于是,继续用石头砸着蟒蛇的头,直到砸出血来,那蟒蛇渐渐昏了头,这才慢慢松了身子,大虎有了喘息之机,呼吸两口气,一翻身咬住了蟒蛇的脖子,张道陵一见立马丢了石头,拔腿后撤,大虎发全身之力,一扭嘴,拧断了蛇脖子,那蟒蛇瘫死在地上。 大虎一吼,三两下冲到了张道陵面前,张道陵被吓的跌坐在地,不敢妄动。大虎冲着张道陵叫了几声,又折回到蟒蛇身边,撕咬着蟒蛇的腹部。 张道陵见大虎在那撕咬蟒蛇,欲要逃离,刚走几步,便被大虎发觉,大虎冲着张道陵吼了两声,张道陵只好停止脚步,不敢动。 大虎再次撕咬蟒蛇尸体,最后,扯出蟒蛇的胆,咬着胆走到张道陵面前,将蛇胆丢在张道陵面前的地上,又冲着张道陵低吼了几声,转身折回到蟒蛇的尸体旁,一口咬住蟒蛇的尸体,拖着尸体一步一步离开,最后消失在张道陵的眼前。 张道陵看着地上一块大蛇胆,知道,这是大虎为了报答刚的施以援手。张道陵顿时觉得野兽也有善恶之分。 天色不早了,张道陵捡起地上的蛇胆,然后匆匆下了山。 数天后,一个阴雨天里,张道陵上不得山,只好在庐中炼着丹,大约到了中午时分,附近的树林中有些异响,张道陵闻声后,十分紧张,随即取了身边的一根木棍在手,他试探性的向树林靠近,那树林中传来一些落叶之声,最后走来一只大虎,张道陵连忙紧握木棍,待大虎走近,这才认出,原来是它,之前救过的那只大虎,心中稍稍放松,但还是保持着警惕。 大虎走到张道陵面前。 这时,张道陵才完全放松警惕,只见,这大虎嘴中叼着一块“玉符”,大虎张口,将玉符丢在张道陵面前。张道陵丢了木棍,俯身捡起玉符,拿在手中仔细的端详着。 大虎转身离开,又扭回头,冲着张道陵低吼了两声,意思是要张道陵跟来。张道陵会意,立即跟着大虎离开。 人、虎约莫走了两柱香的时间,来到山中的一处瀑布下,大虎冲着湍急的瀑布低吼。 张道陵瞬间意会,朝那瀑布下端看去,只见那瀑布脚下,有个山洞,大虎又冲着山洞吼了两声,张道陵这才明白,迈步,淌过浅水,走向山洞,进入山洞时,被瀑布的水溅了一身,全身湿漉漉的进入山洞。待张道陵回看那大虎时,那大虎早已化成了一缕青烟,消散于无形。 张道陵未见到大虎,以为它离开了,也未放在心上,心中十分感激,只将大虎放在一边,只身深入山洞,刚进的山洞不久便发现前方有个石座,石座上放着一个葫芦,张道陵走上前,伸手取了葫芦,顿时觉得葫芦好沉,轻轻一晃,葫芦内似有东西,于是好奇的打开葫芦塞子,将葫芦内的东西倒入手掌中,一些圆圆锃亮的仙丹从葫芦嘴口处滚了出来,张道陵不知其为何物,之前听说这山中,乃上古神仙修行之地,这一看来,确实不假,二话不说,便鼓起勇气,将这写丹药一口吞下,嚼了嚼,咽了下去,顿时觉得丹田内,火烧火燎的,心想这下死定了,哪知不一会,他觉得身体发轻了,不由自主的飘了起来。 他顿时明白,果然是仙丹! 不过好景不长,不多一会,他又觉得身体发重,恢复到之前状态,那种仙飘飘的感觉顿时全无。 张道陵立感失落,却发现,那石座上刻着许多密密麻麻的小字,他仔细一看,不觉大惊,原来是《黄帝九鼎丹经》,失落和失望,瞬间一扫而尽,取而代之的是无限欢喜,接下来的数年中,张道陵照着《黄帝九鼎丹经》不断的炼丹,服用,最后得了分形散影之妙、通神之变化,他顿觉快入了仙道,不觉时间,已匆匆过了数十年。 他忘乎所以,尽情的修炼,却忘记了时间,在这数十年中,在阿房村,张氏与尉氏,此时年迈不能动,还在盼着儿子张道陵归来,可惜,张道陵沉迷在修仙中,一时忘记了一切,数年后,张氏与尉氏因思念过度,先后死去,自与张道陵分别后,一生未见一面。 公元142年,正月十五,太上老君仙游四海,经过云锦山时,顿觉此山中隐约有些仙气,一时好奇,便腾云驾雾来了此山,循着仙气而行,来到山洞,见一人盘坐在石座上,正打坐修炼,便打断问道。 “你姓何名谁?” 张道陵睁开眼,回答道。 “在下张道陵!” “嗯!” “不知仙人是?” “我乃太上老君!” “啊,师祖在上,受我一拜!” 张道陵连忙扑倒一拜。 “起来吧!” “是!” “你都修炼些什么?” “弟子,偶的一些杂学,胡乱学习一番,谈不上修炼。” “嗯!既然你这么爱道,我便传授你一些,粗浅的道法!” “这,多谢师祖!” 老君当面传授了张道陵《太平洞极经》、《正一盟威二十四品法箓》、三五都功玉印、雌雄斩邪剑等经书、法器,拜张道陵为天师,并嘱咐张道陵。 “要扫除妖魔,救护生民,知道吗?” “弟子谨遵师命!” 张道陵欣然受命,二日后,便出了山洞,踏上了降妖除魔的路。 21.第21章 荷叶鬼群 自太上老君传授张道陵一些法术秘笈、法器之物等等,两日后,张道陵便离开云锦山。 这一日的黄昏,天突然大雨不止,下山的路原本就不好走,这样一来导致下山的路更加难走,张道陵又未带雨伞,早被淋了个落汤鸡,山路奇滑无比,张道陵一路下山,不知滑倒多回,泥水满身。 不多时,天空闪出一片祥云,那祥云渐渐落在张道陵身边,张道陵定睛一看,原来是太上老君,连忙跪地请安。 “师祖!” “起来吧。” 张道陵得了老君的话,这才起身,微弯着腰,等老君吩咐。 “不知师祖,有何赐教?” “唉,我刚刚得知,蜀地有些妖魔鬼怪作祟,祸害人间不浅,犹豫再三,才愿将此事交托与你!” “师祖的意思是?” “你已得了我的法术,就替我去除了那些肮脏的东西!” “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 “望师祖恕罪,徒儿懒惰,这,这两日,还未开始研修!” “蠢,糊涂,法术的要诀是死的,只要默记在心便可,记熟了要诀,就可临阵对敌,与敌人交手的次数多了,自然而然就融会贯通了,何必花时间去练?” “师祖说的极是,徒儿愚钝!” “那里情况不妙,你快些去吧!” “是,师祖,师祖慢走!” 老君要走,张道陵躬身相送,祥云升空,不一会便消失在张道陵的眼前。 大雨,还在不停的下着。 张道陵无奈的叹息,摇了摇头,突然,他心中一下顿悟,不知是怎么了,心有所思,他一扭头看见了不远处,有个塘口,里面荷叶叠叠的,他立马奔到塘口,心中跃跃欲试,他冲着一荷叶道。 “荷叶儿啊,荷叶儿,你瞧这雨下的这么大,我全身都湿了,为何你无动于衷呢?如果你有心,何不为我遮遮雨呢?” 张道陵说完,瞪着眼看着荷叶,急切的等待结果,过了好大一会,那荷叶还是微丝不动,张道陵叹息一番。 “算了,看样子,你也是个无心的!” 张道陵撇下荷叶,冒着雨独自赶路,走着走着,他发现不对劲了,现在大雨不止,为何没有一滴雨落在身上呢?他抬头一看,头顶飘着一荷叶。 刚刚那荷叶是自己折断了腰,又飞在张道陵的头顶上。 张道陵见荷叶为自己遮雨,心中喜不自胜。 “好荷叶啊,想不到你也有心,走吧!” 张道陵迈脚赶路,那荷叶随着张道陵前行。 荷叶罩顶,为人遮雨。 一人一荷叶,朝着前方走去。 这雨一直下到深夜时分,幸亏,张道陵有一荷叶遮雨,这才少受了许多罪,此时,他正走在山下的一片深草丛中,那荷叶还飘飞在他的头顶,为他遮雨。 前方的路上有些积水,张道陵一迈脚跳了过去,那荷叶也随即一跳,始终不让半点雨水落在张道陵的身上。 不幸的是,此时刮起了风,又打起了雷。 那飘飞在半空的荷叶在风中渐渐失去重心,被风吹的歪歪倒倒,张道陵身上也落了点雨。 就这样,荷叶坚持了一段时间,又送了张道陵大约两里路,最终被风吹掉在地,张道陵捡起荷叶,感激道。 “荷叶儿,荷叶儿,多谢你一路相助,张道陵感激不尽!” 所幸的是,此时的雨渐渐变小。 张道陵提手摸去额头的雨水,环眼四看,黑漆漆中,见前方有些火光,不由得一喜,带着荷叶,连忙拔腿奔向火光处。 一阵拖泥带水的奔跑,张道陵来到了火光处。 只见这地方,是一个破落而衰败的草棚,一些木头正着着火,这火不是人为的,乃是因为闪电而起。 张道陵连忙用些干草,树枝,点成一个小火堆,虽然草棚有些漏雨,但还是勉强能避避雨,总比在外淋雨强得多,再有这么个小火堆,烤烤湿漉漉的衣服,着实很好。 张道陵烤了一会火,这时才想起荷叶,连忙过去,捡起荷叶,将其插在草棚外的泥水中,荷叶耷拉着“头”,张道陵冲着荷叶,念叨了一句。 “荷叶儿,多谢了,希望你能在此生根发叶,我心中也会好过些!” 张道陵拍了拍插在泥水中的荷叶,然后缩身躲在草棚中烤着火。 雨,无休无止的下着,又电闪雷鸣,不觉让人悚然。 赶了一天的路,张道陵有些疲乏,伸手接了一捧水,凑合着喝了下去,然后整理一下衣服,便和衣睡在火堆旁。 张道陵睡着了,他不知道,耷拉着脑袋的荷叶,此时,正渐渐“抬起头”,重新焕发出生机。 第二日一大清早,雨早已停了,柴火也早已熄灭了,阳光被一些叶子遮遮挡挡的,几束阳光通过叶子间的缝隙照射在张道陵的脸上,张道陵被阳光照的有些晃眼,渐渐转醒,这一醒来不要紧,令张道陵大吃一惊。 只见自己正躺在荷叶丛中,张道陵惊讶的站起,放眼一看,荷叶连绵数里,简直就是个荷叶园,须臾间,张道陵百思不得其解,不知这一切是如何发生的?世上怎么有如此奇异的事呢? 管他呢,张道陵收拾了东西,准备离开。 突然,千万荷叶中,有一荷叶开了口。 “道长为何要走呢?” 张道陵一听,吓了一跳,不知是何人说话,回身一看,不见有人,又暗自疑惑,怀疑是耳朵出了问题,又继续要走。 “道长为何要走呢?” 荷叶又说了一句。 这句,张道陵听的是真真切切,他扭身一看,不见人影,厉声道。 “你是何人,既然说话,为何躲躲藏藏的?” “道长,我在这呢!” 张道陵低头一看,见脚下有一荷叶。 “是你?” “是我呢!” “你,你怎会说人话呢?” “我本来就是人,怎能不会说人话呢?” “你是人?”张道陵打量了一眼荷叶,“你怎么会是人呢?” “我不是人怎么会说人话呢?道长,你这是要去哪呢?” “我去一个地方!” “是蜀地吗?” “你知道?” “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你想干什么呢?” “带上我,可以吗?” “你?” “是啊,怎么样?” “怎么带?” “就是一荷叶,很容易带着!” “好,我带你去!” “太好了”、“太好了”。 令张道陵大吃一惊的是,千万个荷叶都开了口,它们叫喊着“太好啦,太好啦”。 “道长,带上我们吧!” “不行,我带不了,太多了!” “道长怎能言而无信呢?” “你们这么多,我如何带的上,不知你们去蜀地,又要干嘛?” “蜀地,是我们的家,我们当然要回去了!” “这臭道长不想带上我们!”其中有个荷叶生气道。 “他要是不愿意,就杀了他!”又有一个荷叶怒吼道。 “对,杀了他,杀了他!”荷叶群体愤怒了。 张道陵一见,立马拔腿而逃,可是哪里逃得了,没逃几步,那千万荷叶,便用茎杆缠住他的双脚,大大小小的荷叶冲向他,包裹住他,使张道陵无法呼吸,张道陵大叫一声,从睡梦中醒来,爬坐起来,心惊胆战的喘着气,额头上冒着冷汗,待心境稍稍平复,他的手似乎触碰的了什么,他抓起那玩意,凑到眼前一看,原来是个骷髅头,他吓了一跳,连忙扔掉,这时他才注意到眼前的一切,只见眼前的景象让他再次吃惊不小。 昨夜分明住在草棚中,还烤着火,现在呢,却是黄昏时候,草棚不见了,火堆不见了,眼前只有一大片荒废的坟墓,一个乱坟岗。 他愣愣的站了起来,心跳的极快,睁着双眼看向四周,的确是一片乱坟岗,不过严格的说,是一片“婴儿岗”,因为这里,露天放着大大小小的数不胜数的儿童尸体,有的早已化成了白骨,有的才刚刚死去,有的死去多时,肉还没腐烂完全,这些儿童的尸体,年龄大的也就十来岁,小的三五岁,如果细细一数,大约有一千多个尸体。 张道陵一见,心中惧怕,只想赶快离开,未走几步。 “道长,为何要走呢?” 张道陵一惊,刚刚在梦中听到过这句话,那是荷叶说的,这会是谁说的呢?他扭过头一见,只看到有个白骷髅站在地上,她继续张口道。 “道长,为何要走呢?” 张道陵这下看清了,这儿童白骷髅开了口,原来是一群鬼,又侵入他的梦中乔装成荷叶,张道陵立马转身便逃。 那儿童白骷髅见走了张道陵,歇斯底里的冲着张道陵喊。 “道长,为何要走呢?” 张道陵不顾一切而逃。 那些骷髅、尸体,个个动了起来,它们拔腿追向张道陵。 只见,一个大活人在前面跑,一群小鬼骷髅、尸体在后面追。 张道陵一时忘记了自己法术,只像个平常,奋不顾身的逃,无论他如何逃,双腿如何快,也不及那些鬼怪快,很快,这群鬼怪便追上了张道陵,张道陵突然想到,我乃老君之徒,怎么怕这些鬼怪,立马站住,抽出“雌雄斩邪剑”,那剑遇到妖邪必定发出阵阵寒光,张道陵抽剑在手,那些小鬼见了雌雄斩邪剑,立刻畏畏缩缩的不敢靠近,张道陵一想,有这么一道符咒,立马闭眼,亮出两指,含嘴一念,只见,那些小鬼的脚下,钻出一些“树藤”,纷纷拉住小鬼们的一只脚,不断的将小鬼们拉入地里,小鬼们在惊叫中,被埋入地下。 张道陵这才收了手,不过,令他不解的是,背后又发出一个女孩的声音。 “你是谁呢?” 张道陵误以为是小鬼的残余,二话不说,一挺剑,一回身,将剑插进了女孩的腹部,心中满以为这下轻松了,除掉了全部小鬼,不过他看向小女孩的脸,他心中开始发毛了。 小女孩流着眼泪道。 “好疼,好疼!” 张道陵还以为小女孩的眼泪是一种幻想,迷惑人的,不过,在他看向剑的时候,他才感到十分的后悔,夹杂这一种悔恨,他自己睁着双眼,泪水在眼眶中打滚。 只见,插在小女孩腹部内的剑,正流出汩汩的鲜血。 “你,你,你不是鬼!” 张道陵抽了剑,抱着小女孩,十分愧疚的向女孩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你,别死,别死。你为何来这呢?” 谁也不知道这女孩为何来这,只是已经发生了此事! 张道陵一直抱着女孩,愧疚了三天三夜,到第四天的时候,女孩的身体开始发出了臭味,不得已,张道陵便将女孩埋葬,并砍了一棵树,切了一木板,作为小女孩的墓碑,这碑上写着:罪人张道陵立! 张道陵含着泪立下墓碑,愧疚不已,搜索脑海,得了一法咒,默默一念。 只见,原本这乱坟岗,顿时山花浪漫,小女孩的坟上,亦是开满了鲜花。 张道陵看着手中的娃娃,这是小女孩的娃娃,不过这娃娃长得与傀儡娃娃是一模一样! 张道陵回看一眼小女孩的坟墓,含着泪,扭头离开。 22.第22章 女孩小鬼 张道陵自误杀女孩,心情低落,魂不守舍的,一路上,边走边摩挲着手中的娃娃,这娃娃是小女孩的遗物,也许抚摸着这娃娃,就是在寄托哀思。 路,崎岖不平,乱石遍布,张道陵只顾低首看娃娃,却忽视了脚下,一个不留神,被一块石头绊倒,他咬了咬牙,不顾疼痛,第一时间捡起娃娃,见娃娃完好,这才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继续向前走去。 夕阳,如一个火球挂在天边,这火球将大地照耀的红扑扑的。 张道陵一路前行,不多时来到一个镇口,入镇处,立着一块石碑,石碑被风雨日光侵蚀的有些厉害,不过,人还是可以看清石碑上的字迹,这石碑上写着:酉来镇。 张道陵扫了一眼石碑,默记上面的字,一步步走近镇子。 当张道陵进了镇子,这时的天色已经不早了,张道陵肚子早已饿的直响,他寻思着,在这镇子里哪有吃饭的地方! 他不断的向前走,经过布坊、酒坊、糕点坊,却始终未见到饭楼,类似怡红院的地方倒是见过不少。 张道陵沿着街道不停的走着,走着,走着,他突然发现一个问题,这问题就是,这街上为何人迹罕至?难道是进了鬼城?虽然,见到各房内亮着光,也有些人气,那些人见了张道陵仿佛见了鬼似的——本来还在说笑一见张道陵,立马闭嘴不言,又连忙去关门。 张道陵不知他们见了自己为何如此,不过后来才明白,那是因为,有个老头一边关门,一边冲张道陵吐口水骂道。 “臭道士!” 张道陵一听,便明白了,原来这镇子里的人是不喜欢道士的,他们怎会知道自己是道士呢,原来他着了一身灰色道袍,别人一看,明摆着是个道士。 唯一令张道陵困惑的是,这些人为何不喜欢道士?也许其中有些原因。 纳闷间,张道陵一抬头,瞧见了一个门匾,上面写着:食客香! 寻思道。 “瞧这三个字,必定是个吃饭的地儿!” 张道陵说完,便坑头进入,屁股刚一落座,一个矮胖的小二便抬腿奔来。 “道长,对不住,咱这店不招待您这样的人!” “为何?” “瞧见门口的牌子了吗?” 张道陵这才意识到,回身看了一眼。 “牌子上写了什么?” “鬼与道士不得入内!” “荒唐,鬼来吃什么饭?” “道长,这,你别为难我们这些下人,这是店里的规矩!” “规矩是人定的!” “是,是,是老掌柜定的!” “去,把你们掌柜的叫来!” “道长,我看还是算了,不要说掌柜的不来,就是来了,也不会招待你的,就是将饭喂了狗,也不会,你还是走吧!” “哼!” “多有得罪,恕不远送!” 张道陵气呼呼的出了食客香,他一边气呼呼的走着,一边寻找吃饭的地方。 不知怎么回事,家家户户都点了白色灯笼,纷纷开门,挂在自家的门口,又迅速关门,这一连串的举动,让人摸不着头脑,不知在干什么。 张道陵见此景,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满腹的疑问,也不知道向谁去问,就是要去询问,可这街道空无一人,又该问谁呢? 干脆别问,问多了可能会出事! 张道陵收了疑惑,继续向前走,边走边看着整条街的白色灯笼。 那些白色灯笼,外表是白纸糊的,里面放着一支点燃的红色短蜡烛,黄色的火光被白纸过滤,只发出白色的光。 张道陵继续走着,走了不多时,迎面跑来一对小夫妻,这对小夫妻神色慌张,似乎丢了什么值钱的东西一样。 小夫妻迎面见了张道陵,男的立马彬彬有礼的向张道陵询问道。 “在下张超,不知道长,是否看见我的小女?” “你女儿走丢了?” “是啊!还是数天前的事,至今,唉,杳无音信,我夫妻二人为此,肝肠寸断。不知道长知道否?” “这个,不知道!” 女子眼尖,瞧见了张道陵手上的娃娃,立刻夺了过来,怒睁着双眼,责问张道陵道。 “这娃娃,哪来的?” “是个小姑娘的!” “道长,这娃娃正是小女的,你怎会说出不知道这种话?”张超责问道。 “这是你女儿的?我真不知道,还望见谅!”张道陵抱歉道。 “我女儿现在在哪?”女子厉声询问张道陵。 “这,这!” 张道陵吞吞吐吐的,不好说出。 “道长,我夫妻二人,这几日,真是百苦交加,食不能咽,请道长,告诉小女所在,我夫妻二人,千恩万谢,报答便是!” “道长,你行个好,求你了!”女子哀求道。 “这,我,我,这。” 张道陵还是吞吞吐吐,怎么说?告诉这对夫妻,“我张道陵杀了你家女儿!你们也杀了我张道陵,替你女儿报仇!”还是装糊涂说不知道。 张道陵在这两难中,犹豫不定,怎么说都不好。 女子急哭了,双腿跪地,拉着张道陵的手,哀求道。 “道长,我就这一个女儿,她从小孤苦伶仃的,一直是她奶奶带大的,我夫妻二人常年在外做些买卖,一时无暇顾及,待前些日子,回来,她奶奶只说,我这女儿一个人玩去了,可是多日未归家,不知她现在如何了,求你了,道长,告诉我,她在哪吧!” “道长,若要银子,你开口,多少我都给你,就算倾家荡产,我也在所不惜,道长,开开金口吧”,男子跪地求道。 “我,你们女儿,被!” “娘、爹,我在这!” 突然而来的一个女孩声音,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张道陵、张超、女子侧目看去。 只见,从远处慢慢走来一个小女孩,待走近时,张道陵哭了,这女孩正是被他误杀的那个,张道陵哭的不是误杀,哭的是,因为他的失误,多可爱的一个女孩变成了鬼! 张超和女子一见自己的女儿,顿时喜极而泣,冲了过去抱住了女孩。 “你跑哪去了,害的娘一阵伤心!” “娘,我之前迷路了,幸亏这位道长,将我带了回来!” 女孩面无表情的看着张道陵,张道陵流着眼泪,在夜色中,很难被人看见。 张超和女子一听,连忙感谢张道陵。 “道长,真乃慈悲大善之人,张某在此谢谢道长!” 张超的话,无形中,似一张手,正抽打在张道陵的脸上。 女子牵着女孩的手,准备离开。 “多谢道长!” “多谢道长!” 张超夫妇边道谢,边带着女孩离开。 张道陵看着他们一家三口离去的背影,不知所措,只在那流泪,突然,也不知怎么得,张道陵开了口,叫住了张超夫妇。 “等等!” 张超夫妇停步,转身看着张道陵,张超毕竟是做生意的人,心中明白,立马从怀中摸出三两银子,跑到张道陵面前,将银子塞给张道陵,张道陵一甩手,打飞银子,张超气愤道。 “你这道长,好没趣,不要银子要什么?” “我要你女儿!” “什么?你这道长,是不是疯了,那是我亲生女儿,又不是你的!” “我要杀了她!” 张超一听,犹如晴天霹雳。 “你,你,你这疯道士,胡说八道什么!” “我没胡说,我今晚,就要杀了你的女儿,如果不除,必成祸害!” “你,你疯了!” “娘,娘,我怕,我怕!” 女孩向她的娘撒娇道。 女子将女儿搂在怀中,拍着她的背,安慰道。 “别怕,有爹、娘在,没人敢伤害你,乖,别怕!” “你们快闪开!” “臭道士,别撒野疯!” 张道陵不理张超,一甩手,将张超打飞出去,提着剑走向女孩,女子紧紧的将女孩搂在怀中,出于弱势,女子叫喊。 “来人啊,快来人啊,杀人啦,杀人啦!” 张道陵不理,快步上前,冲到女子面前,一伸手,将那女孩提了起来,一送剑,剑插进了女孩的腹部,那女孩瞬间化成一阵灰烬,随风飘散。 女子一见,当场晕倒,张超连忙跑来,扶起女子,给她顺了一口气,女子这才缓缓的恢复了神志,刚一清醒,便破口大骂道。 “你这丧心病的臭道士,还我女儿。” 张道陵捡起娃娃,满脸哀伤道。 “你们女儿,数日前,已被我误杀,今晚前来的,必是她的鬼魂!” “你说什么?”张超大惊道。 “是我对不起你们二位!” 张道陵一弯腰,单膝跪地,乞求张超夫妇的原谅。 “你说什么?” 张超流下了眼泪,丢下女子,走到张道陵面前,用手指着张道陵的脸道。 “你简直不是人,枉为道长,连这么大的孩子都杀,丧尽天良!” 张超也不打张道陵,只朝张道陵的脸上吐了一口痰。 “你该千刀万剐!” “是我张道陵有眼无珠,一时看错了!” “对,你这丧尽天良的臭道士,就是有眼无珠,既然无珠,还要眼睛作甚?” “是啊,我真是有眼无珠,没有珠的眼睛,留着又能干什么。” 说完,张道陵伸出两手,活生生的挖去了自己双眼,又将挖出的双眼递到张超夫妇面前。 “你们看,我真是有眼无珠!” “你真是个疯子,丧心病狂的畜生!” 张超扶着女子转身离开。 “我真是个有眼无珠的人,我真是个有眼无珠的人,我真是个有眼无珠的人。” 张道陵跪在地上,一遍一遍一遍的重复着。 随后,张道陵昏了过去,倒在地上,不知哪来的一条狗,跑了过来,将张道陵的双眼叼走了。 一个鬼鬼祟祟的糟老头,将门开了一道缝,探出脑袋,看了看四周,见无人,便轻手轻脚的来到张道陵身边,细细的看了看张道陵,这才将他扶起,带进自己的房内。 不多时,老头将张道陵的眼伤包扎了起来,张道陵本就有点法术,又吃了多年的丹药,体质不差,很快苏醒过来,此时的他是个瞎子。 他醒来的第一句话,便是。 “水,水。” “来了,来了!” 老头倒了一碗水,递到张道陵嘴边,张道陵夺了碗,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慢点,慢点!” 张道陵呛了几下。 “这是哪里?” “我家!” “你家是哪里?” “酉来镇!” “哦!” “嗯!” “我的眼?” 张道陵摸了摸被包扎过的眼! “没大碍了,只不过是瞎了!” “有眼无珠,早瞎了!” “你这道士,怎会来到此处?” “路过贵地!” “这里不欢迎道士的!” “为何?” “这里经常闹鬼,之前请了很多道士抓鬼,却都是酒囊饭袋,鬼到没抓住,还害了我们!” “害你们什么?” “别提了!” “家家门口,挂白灯笼,又是为何?” “今夜是鬼孩节!” “鬼孩节?” “就是孩子的鬼魂,今夜返家!” “哪里的鬼魂?” “镇子外的,你来镇子,应该经过那里!” “那里,是不是有很多孩子死尸的地方?” “对!” “我知道了!” “不过真是,奇怪,往年到这个点了,那些鬼孩早就来了,今年这个时候,不知,为何他们迟迟不出现,真是奇怪!” “我想他们是不会来了!” “你怎么肯定?莫非你知道点什么?” “不错,他们早已被我打下阴朝地府了!” “这!”老头迟疑不敢相信! “谢谢你的水,我要走了!” “你瞎了眼,如何走?” “我有它!” 张道陵取出娃娃,展示给老头看。 “它,一个布娃娃,能干嘛?” “你瞧好了” 张道陵咬破了手指,用血在娃娃的后背上画了一道符咒——鬼王阴符! 然后将娃娃放在地上,合指一念,道了一声。 “起!” 话音刚落,那娃娃丝毫没动静,老头笑了,心中想,“你这道长,又是个酒囊饭袋!” 不过,须臾间,那娃娃活了,竟然站立起来。 老头惊得目瞪口呆。 “多谢你的水,贫道告辞了!” 娃娃在前领着张道陵出了门,沿着街道走着。 老头凑到门口,看着张道陵和娃娃的背影,心中惊讶无比。 娃娃边走边说道。 “不错哦,不错哦,今夜的月色正是好啊,师祖!” “是啊,的确是个好月色,可惜我看不见了!” “我就是师祖的一双眼!” “嗯!” 老头不敢相信,一直目送着张道陵消失在街道上。 “师祖,我们这是要去哪呢?” 23.第23章 白塔群鬼 酉来镇。 数天前,张道陵在乱坟岗遇到一群“鬼孩”,那些鬼孩要张道陵带其去蜀地,后遭到张道陵拒绝,双方爆发冲突,结果,鬼孩被张道陵打入阴朝地府。 所以,这一夜,虽然家家户户在门口挂起了白色灯笼,但是,鬼孩一直不出现。 那些白色的灯笼,在夜晚发出白光,如路灯一般,向远处延伸。 张道陵手中握着一根木杖,像盲人那样走路,灯笼如路灯,发出再耀眼的光,张道陵也是看不见的,娃娃则在前方引路。 “师祖?” “嗯?” “人死了之后,是不是就会变成鬼?” “也许会,也许不会!” “怎么说呢?” “只要多行善积德,成仙也未尝不可!” “此话不假,不过,师祖,死后便能成仙,恐怕并不容易吧,行善积德,也不是三两天的事吧!” “是啊,行善积德,可能要一辈子都得做,也可能,这辈子没有报,下辈子才得到好报,也许下辈子没有好报,要等到下下辈子,总之啊,多行善,终有一日,必定功成圆满的!” “是啊!” “师祖,成仙还需要什么?” “什么?” “我的意思是,像人死了,灵魂便会离开身体,这灵魂或成了鬼,或成了仙,对不?” “不错!” “既然人做好事可以成仙,那么至少这个人得有灵魂吧?” “对!” “所以,成仙,必定有两条,一是做好事,二是有灵魂。” “对!” “师祖,你瞧瞧我!” “你怎么了呢?” “我恐怕成不了仙了!” “为何呢?” “因为,我没有灵魂!” 娃娃说完,黯然神伤,心中一阵难过,的确,它是个没有灵魂的东西,不管现在如何能说会道的,不过是被一道符咒控制的。 张道陵深知娃娃的心思,心中也不大好受,毕竟,是他用符咒让娃娃“活”了起来,给娃娃复活了肉身,却没给娃娃灵魂,是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 “别担心,只要你用心行善积德就好了,天下没有不可能的事,放宽心,一切随缘份,缘份一来,自然而成!” “谢师祖提点!” “别想了,开心点吧,不然,跟你一路,那就太无趣了!” “是,师祖!” 天突然又下起了大雨,雨打湿了街边挨家挨户挂在门口的灯笼,有些灯笼被雨水打灭了,顿时周边一黑。 张道陵与娃娃在雨中焦急万分,娃娃催促张道陵快步前行,张道陵用木杖胡乱的点地,也未经多少的思考,循着娃娃的声音走去。 娃娃眼尖,瞧见了街尾有座白塔,立刻朝张道陵呼喊道。 “师祖,快,前面有个塔,我们进去避避雨吧!” 张道陵在娃娃的催促下,加快脚步,与娃娃一同进了塔。 这塔内一片漆黑,黑的伸手不见十指,娃娃有些害怕。 “师祖?” “什么?” “太黑了!” 的确,对娃娃来说确实黑,但是,对一个盲人来说,即使再黑,也无关系,就算出现亮光,也徒然无用。 “是吗?” “是啊,师祖,你看不见,或亮或黑,也没什么影响!可是,对我这个有眼睛的来说,就大不同了!” 娃娃说了此话,顿感不妥,但是,已经说了! “不错,你有眼睛,到是怕黑的,不是怕见了脏东西,是怕看不清什么,心里没底是吧?” “是的!” “嗯,让我想想,嗯,有了,你瞧好了!” 张道陵显得十分的胸有成竹,他用木杖点了点地,在黑暗中,小心翼翼的摸索,最后,他摸到了一根断木,取在手中,他念念有词,脱口一声。 “着!” 那断木便着起火来,红通通的火光照亮了塔内。 张道陵是个盲人,看不见塔内情况,娃娃却眼亮心明,瞧了个真切,只见这塔内,早已废弃多年,灰尘遍地,断木残痕,凌乱不堪,虽然如此,但庆幸的是,这塔不会漏雨,无论外面风雨如何肆虐,这里依旧安静如常,无风无雨。 “娃娃,这里是何情况?” “师祖,这里的情况不太妙!” “有多不妙呢?” “这里很破,应该没有落脚的地方,今夜,看样子是没有舒服的床了!” “床,都是身外的,是内心贪图的安逸和享乐,作为修道之人,有和没有,毫无区别,有了床,也要修炼,没有床,还要修炼,不过是一时的舒服罢了!” “师祖说的极是!” “除了这些,还有别的情况吗?” “嗯——” 娃娃“嗯”着,借着火光,环顾一周,见毫无发现,有点失望道。 “没了!” “什么都没有发现吗?” “没有!” “怎么可能呢?” “的确是什么都没有啊!” 张道陵也怀疑起自己的判断,不再言语,只一扭头,侧耳细听。 人啊,当眼睛瞎了,耳上的听觉便会比以往更加灵敏。 孔子曰:“所信者目也,而目犹不可信!” 所以,眼见为真,有时候,也有的时候是假的,人会因为亲眼瞧见,而被幻想所惑,而此时,张道陵失去了双眼,完全看不见外界,这才能够摒除杂念,用心,用意念,去感受,去判断。 他的感觉告诉他,这塔中,有些古怪,虽然能感觉到,但不太确定,只得再次询问娃娃道。 “你确定这里真的没什么异样?” “我确定!” 娃娃十分肯定的回答了张道陵。 即便娃娃说的如何肯定,张道陵心中还是不太放心。 “娃娃,你过来!” “什么事啊,师祖?” “过来!” “哦!” 娃娃走到张道陵面前。 “你在哪?”张道陵问道。 娃娃扯了扯张道陵灰色的道袍。 “我在这,师祖!” “好!” 张道陵一使劲,将木杖插在地上,临空而立,俯身摸到了娃娃,将其抓在手中,另一手握着燃烧着火的断木,无法抽手,张道陵对着断木一声一念,随即撤手,那断木便定在半空中。 于是,张道陵一手抓着娃娃,一手放在嘴边,咬破一指,鲜血汩汩而出,即便血流的如喷泉一般,张道陵也是看不见的,只感觉手指破口处有些疼痛,顾不上这些,便伸指在娃娃的身上写了一道符咒,写完符咒,省了闭眼,竖起两指默默一念。 这娃娃双眼瞬间焦灼难受,娃娃大喊道。 “师祖,师祖,好疼啊,好疼。” “师祖,你要干嘛?” “师祖,不要再念了!” 张道陵停手。 “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我的眼睛瞎了,瞎了。” “我什么也看不见了,看不见了!” “住口!” 张道陵被娃娃说的有些不耐烦! 娃娃睁了睁眼,只见眼前一片白茫茫的。 “师祖,我真的瞎了,真瞎了,我看不见你,我看不见一切。” 张道陵看着娃娃,娃娃的眼睛在火光的照亮下,那双眼正发出两道耀眼的白光。 “瞎不了!” “什么?真的?师祖,你是说我没瞎,是吧?” “嗯!” “既然没瞎,那,那这是怎么回事呢?” “先闭上眼,平静一下内心的躁动!” “哦!” 娃娃很乖,听张道陵这么一说,立刻闭上眼睛。 “吸气!” 娃娃按照张道陵的话做,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缓缓的吐气!” 娃娃缓慢的吐出刚才吸入的空气。 “师祖,你是在教我吸纳的法术吗?” “闭嘴,少啰嗦!” “是,师祖!” “照我说的,再做上几遍!” “是,师祖!” 娃娃闭上眼,默默的做了数遍,然后狡黠一笑道。 “师祖,我可以,睁开,眼睛吗?” “可以!” 娃娃先睁开了左眼,所见之景,皆是模模糊糊的,又闭上眼,再睁开,这才清晰的看见张道陵的脸,随后,睁开右眼,见眼视力渐渐恢复过来,无比欢喜道。 “师祖,我又能看见了,刚才是怎么回事?” “是你的造化!” 娃娃感到迷惑。 “哦?我的造化?我这个没心没魂的东西,会有什么样的造化呢?” “我刚刚,给你开了天眼!” “天眼?”娃娃吃惊道,瞬间又疑惑道,“天眼是什么?听起来倒是蛮厉害的!” “天眼,也叫天眼通,上可看天宫,下可视察地府,可见神见鬼,可见叁十六天罡宫,可见七十二地煞,它超越了大地的远近,时间的过去与未来,一切现象都能明见。” “这么厉害?” “的确是厉害!” “既然这么厉害,到底它能干什么?是不是见了穿了衣服的女人,也能看到她全身赤-裸?” “别污言秽语,这天眼有心人修炼,必定位于两眉之间,而你却不同,所以,你这天通眼,还欠些道行!” “意思是低人一等呗!” “是!” “有总比没有好!” “难得你想得开,不过,你既然有了天眼,何不好好利用一下!” “怎么利用呢?” “看看四周,有什么异样?” 娃娃一扭头,扫了一圈,越看越心生恐惧,手脚冷的如冰。 “怎么了?” “师祖!” “怎么了?” “你说的没错,这天眼,的确能看见很多事情,师祖,有鬼!” 只见,整个塔内站着满满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英俊的、也有丑陋的……他们不是别的,正是鬼魂。 张道陵不为所惧,厉声问道。 “尔等是何方鬼怪?” “道长,我们是本地鬼!”其中一个细细的瘦鬼开了口。 “既然人都死了,为何出来作祟?” “咱们也是逼不得已,入土不安,心中不胜其烦。”龇牙鬼道。 “所为何事?” “道长不知,咱们这些,都想要赶往蜀地!”瘦鬼道。 “为何去蜀地?” “不去不行,那边有个鬼王,日夜不停的召唤咱们这些鬼,如果在半月内,到不了蜀地,鬼王就会大发雷霆,然后将咱们弄得魂飞魄散,迫于他的威慑,这才屈服于他!” “叫你们去,为了何事?” “不知道!” “你们知我在此,又迟迟不动手害我,必是对我有所求!” “是,白天,咱们不敢走,只好在晚上走,半月夜路,是赶不到蜀地的,只好,求道长施些法术,让咱们白天也可行走。”龇牙鬼道。 “你们不必去了!” “这可不行,这是鬼王的命令,任何鬼违抗不得,违者死,哦,对了,死不了,我们都死了,违者魂飞魄散!” “对对!”一群鬼附和着。 “贫道奉老君法旨,特去蜀地,斩妖除魔,驱恶杀鬼,你们口中的鬼王,我不知其是何来头,不过,我会除掉他,所以,你们不必前去,只要在此耐心等待便可!” “你要是杀不掉鬼王,我们岂不是倒了霉?” “贫道就是拼尽最后一口气,也会与他同归于尽!”张道陵道。 “你都瞎了,还有什么本事?” “是啊,都瞎了!” “我们不会相信一个瞎眼的道士的!” “瞧他穿的道袍,一看就是个法力很菜的道士,别信他!” 一群鬼在那七嘴八舌的说着。 鬼中有个老头,拄着拐杖,这时听不下去了,一戳拐杖,拐杖触地,“铛铛”直响,群鬼这才安静下来。 “你刚才说什么?” “说什么啦?”小鬼插嘴道。 “闭嘴!” 老鬼呵斥小鬼,又接着询问张道陵道。 “你刚才说,是奉了老君的法旨?” “是!”张道陵道。 “老君是?” “还有几个老君呢?”娃娃不耐烦道。 “莫非是,太上老君?”老鬼神色紧张道。 “太上老君正是贫道恩师!”张道陵道。 “太上老君算什么,我还是玉皇大帝呢!”又一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鬼叫嚷道。 “住口!” 老鬼抡起拐杖,打了小鬼,呵斥道。 “再敢胡说,大伙撕了你!” “不敢了,不敢了!”小鬼求饶道。 老鬼转身面对张道陵道。 “嗯,很好,既然,你师从老君,看在老君的面子上,我们暂时相信你,不过,要是你杀不了鬼王,咱们这些鬼,会找你算账的!” “好!” “大伙听已听到了,现在我们散去吧,回到各自的坟墓中,天也快亮了!” 老鬼说完,镇子中的大公鸡,叫了几声。 “多有得罪,告辞了!” 老鬼躬身告辞。 群鬼渐渐虚化,消失在塔内,娃娃凑到门口向外看去。 这群鬼,排着队,走在街道上,走出镇子。 张道陵见鬼走了,立马瘫倒在地,娃娃一见,立刻凑到张道陵身边,询问道。 “师祖,你怎么了?” 张道陵身体十分虚弱,微声道。 “我,我本受了伤,法力大不如前,此时又遇到这群鬼,他们阴气太盛,为了抵抗阴气,我一直发功抵挡,此时,耗损了真元,需要休息一番!” 说完,张道陵闭上了眼。 无论娃娃,如何叫喊“师祖”,张道陵始终没有睁开眼来。 天,渐渐明亮,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 24.第24章 鬼王信差(1) 酉来镇。 天渐渐明亮,雨也渐渐停了,虽然雨停,但天空并未放晴,还是浓云而阴沉。 张道陵瘫睡在地上,地面,在这样的雨天中,是十分冰冷的,不过,还好身边生了一个火堆,火焰虽小,还是能给人带来一丝温暖。 塔门是一个巨大而残破的木门,此时正被推开成一道缝隙,娃娃单手推门,一手提着两包中药,顺着门缝便进来了,这就是个子小的好处。 娃娃提着中药,走到张道陵身边,见张道陵还未醒来,也不去打扰他,只顾自己去准备熬药。 娃娃丢下药包,不知如何是好,之前,它出门去药房,找了大夫,开了几味药,并询问了大夫如何煎熬,这大夫是个上了年纪的老者,性格温和又耐性实足,便一一告知了娃娃,如何煎药,如何掌握火候等等,娃娃听的十分认真,不敢有丝毫的马虎,一切都默记在心。 随后,出了药房,便直直走向塔。 现在,让娃娃头疼的是,煎药虽然有了火,但是,却不知用何物件煎药。娃娃急的团团转,它一会跑到塔顶瞧了瞧,一会奔到塔外看了看,企图发现有些铁容器等等,结果是,一无所获。 娃娃失望的回到张道陵身边,垂头丧气的坐下,低头叹了一口气,心中默默在想。 “这下怎么办呢?药有了,却救不了师祖,师祖,师祖!” 娃娃念着“师祖”二字,似乎想到了什么,心中灵机一动。 “对了,我师祖乃老君之徒,亲身得了他的传授,今天,师祖虽然双目失明,我想,还是有些法力的,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既然师祖有些法力,我不如,叫醒他,教我一个可以急用的法术,对,就这么办!” 娃娃起身,三两步跳到了张道陵什么,轻轻一拍张道陵,小声呼唤道。 “师祖?师祖,你醒醒?师祖?” 张道陵始终未醒! 娃娃见张道陵毫无醒来的症状,一时心神不定,失望至极,无意中,却发现张道陵怀中藏着一些类似卷画的东西,正露出衣襟,娃娃十分好奇,见张道陵未醒,于是,就伸手轻轻的将此物从张道陵衣襟中抽了出来。 此物不是别的,正是老君赐给张道陵的《正一盟威二十四品法箓》。 娃娃好奇的将其展开,定眼一瞧,只见上面写着: 童子箓、斩邪箓、将军箓、治气箓、灾厄箓、保命长生箓、解秽妙箓、解妨害宝符妙箓、授徐甲延生保命箓、招财镇宝妙箓、九一河图宝箓、男仙灵箓、驱鬼箓等等。密密麻麻的小字,整齐的排列在纸卷上。 娃娃看的出神,一时忘记了时间,又忘记了张道陵,完全沉浸其中,不知不觉,便到了第二日深夜,一天一夜,娃娃才全部看完了《正一盟威二十四品法箓》、《太平洞极经》,全部的字,一撇一奈,都铭记于心,娃娃合上《正一盟威二十四品法箓》,心中惊叹不已,抬首凝视前方,心中感慨不断,许久不语。 最后,娃娃回过神来,将《正一盟威二十四品法箓》、《太平洞极经》重新放入张道陵的怀中,心中不悦,踏步走向塔内的楼梯,沿着楼梯攀爬而上,一直爬到塔顶,最后,娃娃出了塔,坐在塔顶上,放眼看向整个酉来镇。 夜晚中的酉来镇,家家户户点着灯笼,无数的灯笼,将全镇照耀的灯火通明,远远看去,像亮闪闪的星星一般。微风一吹,那些灯笼在半空中摇摆,远远看去,那些星星似乎在不断的闪烁。 无论酉来镇夜景如何美丽,也吸引不了娃娃的注意。 娃娃为何如此呢? 那是因为,它看了《太平洞极经》,这是一本怎样的书? 《太平洞极经》乃是黄老之道的经典,经书继承了道家元气论的全部思想,这种思想认为世界的本原是“元气”,事物都是由“元气”变化生成的,同时还提出“太阳、太阴、中和”的“三合相通”观点。内容驳杂.涉及天地、阴阳、五行、十支、灾异、神仙等。 娃娃看了这种经书,立刻收获满满,完全超出了它现在的认识,让它失落的是,知道了天地万物的事,却发现自己是没有灵魂的,不知是人还是物?仰或是一个非人非物的怪物。 想到这里,娃娃便伤心难掩,独自低声哭泣。 自那日,张道陵经过乱坟岗,将鬼孩们打入地下,那些鬼孩即便到了地下,也是极不安分,虽然有一些树藤紧紧的缠绕着这些鬼孩,使其不得动弹,不过,就在昨晚,从蜀地来了一个骑着阴马的鬼王信差,这信差此来的目的就是催促群鬼,尽快感到蜀地,与其他鬼部汇合,不巧的是,信差发现了被囚的鬼孩,于是,钻入地下,一伸手,拔出鬼头刀,砍断那些树藤,释放了鬼孩们。 鬼孩们一时得了自由,喜不自胜,纷纷爬出地下,向酉来镇而来。 此时,张道陵渐渐转醒,他挣扎着坐了起来,寻呼道。 “娃娃?你在哪?” 张道陵见半天无人回答,于是,他侧耳听了听,眼虽然瞎了,不过耳朵的听力要比平常灵敏不少,静心凝神一听,隐约听见高处有人在低声哭泣,这声音好似娃娃的声音,张道陵明白,也许是娃娃爬到了塔顶,二话不说,张道陵起身,向楼梯摸去,废了好大的劲,这才寻到楼梯,沿着楼梯一步一步而上,最后来到塔顶,张道陵再次侧耳一天,这哭声还在上方,心中便知,是在这塔顶上,于是,又乱摸乱走一通,出了塔窗,向塔顶爬去。 殊不知,这塔很高,幸亏张道陵是双眼不明,不然,要是能看见,非得吓死,只见这张道陵出了塔窗,沿着塔的外墙,向上爬去,偶尔的一不小心,脚踩滑了,差点摔了下去,真要是从这么高的塔上摔下去,必定会被摔成肉泥。 不过,张道陵看不见,也就不怎么害怕,张道陵艰难的爬到塔顶上方。 娃娃低着头,流着眼泪,呆坐着。 不多时,张道陵爬上塔顶,来到娃娃身边,拍了拍娃娃细小的肩膀道。 “娃娃,你怎么了?” “师祖!” “又有何烦心的事呢?” “我,我!” “什么?” “我偷看了你的两本经书!” “哦,看就看了吧!” “我一时间明白了很多道理!” “嗯,既然,你明白了这么多的道理,应该看开了,为何要独自流泪呢?” “是啊,师祖,我为何要流泪呢?懂了这么多的道理,应该看开了,不过,总有件事,是我不能忘怀的!” “什么事情一直让你念念不忘呢?” “师祖,让我不能忘怀的,是我没有灵魂!” “原来是这个事啊!” “是啊!” “娃娃,我之前,早跟你说过,何必纠结这个呢?只要一心向善,多做好事,必定会有好报的,整日纠结这些,不但让你做不了善事,反而令你痛苦,既然这么痛苦,何必再纠结它呢?不仅仅是道家要释怀此时,就连佛家亦是如此,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放下执念,便能保持快乐,为了快乐,放下执念!” “是啊,放下就能快乐,我该怎么放下呢?” “一切随心,随缘吧!” “嗯,多谢师祖提点。” “也许是师祖错了!” “什么?” “师祖也许真的错了,不该自私的用一道符咒给了你一个没有魂的躯壳。” “师祖,说的严重了,我从来没这么想过,反倒是谢谢师祖,将我带到这个人世,让我能有幸看到这个世界,也感谢师祖,让我看到了经书,开阔了眼界,认知了更广的世界。” “也许吧!” “师祖!” 张道陵虽然瞎了,却还是像正常人那样,抬头看了看天。 “嗯,雨要来了!” 娃娃看了看天色,果真是雨要来了,远处的天边,正乌云滚滚而来,不过令娃娃惊讶的是,张道陵双眼已瞎,却如何知道雨要来的。 “师祖,你怎会知道雨要来了?” “呵呵,娃娃,这世间万物,大抵是相通的,回潮,预示着雨来,蚂蚁搬家,预示着雨来,总之,各种事物都会预示着某种事物,不过刚才,我是凭着耳力听的!” “听出来的?师祖,你真厉害!” “呵呵,谈不上什么厉害,瞎了眼,是一短,耳朵灵敏了,却是彼长,正所谓,万事万物,皆是阴阳,此消彼长而已。” “师祖高见,不知师祖,是如何听出的?” “糊涂,既然,耳朵听力大涨,自然能听到那乌云中,雷声滚滚了!” “哦,原来是这样!” “不过,这乌云中,不单单只有雷声!” “这,还会有什么呢?” “不知道,我有种不祥的预感,恐怕要出事了!” “师祖,莫要吓唬我!” “随我下去吧!” “好!” 在娃娃的提点下,张道陵很轻松的下了塔顶,与娃娃来到塔底,娃娃奔到火堆旁,将两根断木扔到火上,火势渐大。 张道陵摸索着,坐在火堆旁。 娃娃取了中药,道。 “师祖,我刚刚为你买了几味药,现在,我来煎药!” 张道陵很欣慰。 “娃娃,难得你有这样的心,为师高兴的很,不过,你不用煎药了!” “为什么呢?” “我之前,吃了许多的丹药,还吃了一些仙丹,那些药性还留存在为师体内,尚未吸收完毕,现在的每时每刻,我都在吸收转化这些药,它们已经发挥了很大的疗效,我的真元恢复了不少,再说,你买的那些药材,不过是,驱除疾病的,对肉身可用,却治不了为师的真元。” “哦!” “不过,谢谢你,娃娃!” “师祖,不用谢,弟子见师祖身体有恙,一时关切,去寻医求救,这是弟子的本份!” “嗯!” 此时,外面挂起了大风,突然,将塔门吹来,风雨立刻袭了进来,张道陵立马吩咐娃娃。 “娃娃,快关门!” 张道陵与娃娃一同去关上塔门。 张道陵感觉不妙,贴着门,听外面的动静。 娃娃则是顺着门***向外看去。 外面,浓云滚滚,漆黑的如无月的夜晚,乌云中,电闪雷鸣,景象恐怖。 其中,有道极强的闪电打在街道的地面上,将大地撕了一个口子,许久没有动静。 娃娃紧张的看着这个口子。 张道陵急切的询问娃娃道。 “娃娃,你看见了什么?” 娃娃脸色大变。 “我,我看见鬼——孩!” 张道陵一惊,娃娃睁大了双眼看着, 一个鬼孩从地面的口子中爬了出来,接着数千的鬼孩子,从口中涌了出来。 娃娃大惊道。 “师祖,我们死定了!” 25.第25章 鬼王信差(2) 酉来镇的上方,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整个镇子笼罩在一片黑暗中。 直到一道极强的闪电,打在街道的地面上,炸出了一个口子,一个大坑,那些乱坟岗的鬼孩们便从口中蜂拥而出,犹如一群大军,他们个个模样狰狞、气愤难平,仿佛是一群饿红了眼的狼。 鬼孩们出了大坑,便袭击向千家万户,他们将家家户户的大门撞的轰隆直响,有的撞坏了门,便冲进去杀人、放火,一时间,整个镇子沉浸在一片火海中。 这样的景象犹如地狱一般。 娃娃扭过头,看向张道陵。 “师祖?” “嘘!” 张道陵让娃娃别出声。 可惜,为时已晚。 塔门外,有个小鬼孩似乎听见了什么,止步在塔门外,小鬼孩迟迟疑疑的靠近塔门,顺着破口处向内张望。 躲在门两侧的张道陵与娃娃,屏住呼吸,不敢言语。 张道陵冲着娃娃点头,娃娃明白,随即伸手将门开了一道缝隙,只容得下一只手的进出,张道陵听见,立刻出手,手快如闪电的从门缝伸出,一把掐住小鬼孩的脖子,猛地一缩,将小鬼孩拽进门内,娃娃随即关上塔门,整个动作的发生,皆在电光火石间,所以,才未引起其他鬼孩们的注意。 塔内,张道陵的一只手,死死的掐住小鬼孩的脖子,将其提离地面。 小鬼孩脖子被掐住,喊不出话,在半空中不断的“甩手”、“踢腿”的挣扎着。 娃娃似乎生了怜悯的心,有些同情的看着挣扎中的小鬼孩,又瞟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张道陵。 “师祖!” 娃娃终于开口求情道。 “师祖,你瞧他多可怜,还是个孩子,不如放了他吧!” 张道陵厉声道。 “娃娃,你怎么会有这妇人之仁?” “师祖,我?” “这些东西绝非善类,此时放了,下一刻,便会戾气大曾,又来滋扰我们!放了他,必将贻害无穷!” “可是,师祖,瞧他多可怜!” “可怜之鬼,必有可恨之处,不要被其阳面的伪善迷惑,却疏忽了他阴面的歹毒!” 小鬼孩还在挣扎着。 娃娃见其可怜,不断求情道。 “师祖,瞧他难么小,便死了,生前一定糟了不少罪,佛家有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虽然他已成了鬼,既然佛教都如此说,我猜想,道家也该像佛家那样,去恶从善吧,刚刚,师祖还要我多做善事,如今,师祖却要大开杀戒,试问,师祖今后如何让人信服?” 张道陵被娃娃这么一说,心中犹豫了一下。 “师祖,求你了,放他一条生路吧。” 张道陵咬了咬牙,渐渐松了手指。 小鬼孩掉落在地,蜷缩而躺,双手护着脖子,在那忍受着剧痛。 娃娃见其可怜,上前一步,询问小鬼孩道。 “你没事吧?” 小鬼孩立刻恢复,见娃娃好心询问,并不领情,冲娃娃来了一个“虎啸”的动作,鬼孩是发不出老虎的叫声,只做了虎啸的动作,作为自我保护。 张道陵冲娃娃道。 “你看,他不会领你的情,他的本质在那,不然,这世上怎会有厉鬼呢?” 娃娃又上前两步,走到小鬼孩面前,缓缓的伸出手,示意要扶起小鬼孩。 小鬼孩看着娃娃伸来的手掌,心中似乎感受到了娃娃的真诚,身上的戾气渐渐减少。 张道陵一听,不由得感到意外,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娃娃伸着手,看着小鬼孩,真诚的说道。 “来吧!” 小鬼孩迟疑的交出一只手,将手放在娃娃手中,娃娃将小鬼孩拉了起来,说到拉,其实小鬼孩比娃娃大多了,说是拉,其实只是象征性的动作而已! 张道陵微微一笑。 娃娃有点欣喜,居然真的做到了! 不过,事实却是残酷的,鬼要么吸人精魄或是精元,要么摄人魂魄,而小鬼孩见娃娃全身无血无肉的,既无灵魂,又无精元,一时对自己毫无谋害之心,况且,又伸出友谊之手,张道陵又在身边虎视眈眈,不得已,暂时应了娃娃的动作,不然,那张道陵会随时结果了自己! “你叫什么名字?”娃娃抬首看着小鬼孩道。 “我,我叫,罗,恒!”小鬼孩道。 “罗恒?” “对!” “你多大?” “十岁!” “你是,你是怎么死的?” “我!” “慢慢说!” “我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只,只是,有一天晚上,我正在睡觉,院子中有些噪杂声把我吵醒了,我便起床,开门出去,瞧见了院子中,有些孩子在玩,他们喊我,要我加入他们,于是我就跟他们玩了起来,最后,他们要我跟他们一起走,我也没想,便跟他们走了,刚出家门,我发现我忘带了弹弓,又折回到房中,一看,见自己还躺在床上,我一阵惶恐,不待我说话,地下便伸出一只手,将我拉进了地下,三日后,我的爹娘便把我葬在乱坟岗里,从此我便在乱坟岗出没!” “好可怜!” “不可怜,至少离开的很舒服!”张道陵道。 “师祖,你怎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呢?”娃娃责问张道陵道。 张道陵一听,顿时愧疚难挡,脑海中回忆起误杀小女孩的情景,想着想着,心中哀叹道。 “是啊,为师的心,怎会全无慈悲呢?” “师祖?” 张道陵情绪低落,想起那女孩,心中阵阵心痛,不自然,便瘫坐在地上。 “师祖,你没事吧?”娃娃关切的询问道。 张道陵陷入痛苦中,没有回答娃娃的话,天色黑暗,大家很难发现,张道陵那双凹陷的眼眶中,流出了似乎是泪水的东西。 “师祖?” 小鬼孩罗恒见张道陵痛苦,出手拦住了娃娃,对娃娃摇了摇头,示意娃娃别再打扰张道陵! “他很难过,让他一个人静一静吧。” 娃娃便不再叫喊“师祖”,让张道陵冷静冷静一番。 塔门外,小鬼孩们正在烧杀破坏,那些被杀的男人、女人、老人、小孩又立刻变成了鬼,加入到小鬼孩的阵营,亦是开始杀人放火,总之,人越死越多,鬼便会越增越多。 娃娃通过塔门破口处,向外偷看着,那些杀人放火的景象吓坏了它,它退步向后缩了回来,不敢再看,带着一脸的恐惧与疑惑,询问小鬼孩罗恒道。 “你们为什么这样做?” “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听从命令而已!” “哦?什么命令?” “好像最近来了一个鬼王的信差,他救了我们,并要我们听命于他!” “你们答应了?” “信差法力强大,我们怎么敢不答应?何况我们本来就是鬼,冤死的多,戾气也重,稍稍一挑拨,我们便会满腔怒火,仇恨一切!” “也是!” “别怪我们,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我知道!” “你,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我?” 娃娃被这一问有些呆住了,低首自语道。 “我是?我是谁呢?这个,这个。” “你怎么连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 “这,我真的,不知我叫什么!” “它叫傀儡娃娃!”张道陵开口道。 娃娃欣喜的看向张道陵,心中有点感激他。 “对,我叫傀儡娃娃!” “傀儡娃娃?这是你的名字?” “是的!” “哦!” “不要吵了!”张道陵开了口。 娃娃与罗恒疑惑的看向张道陵。 “怎么了?”娃娃脱口而出,道。 张道陵不说话,只用手指在嘴唇上嘘了几下,示意娃娃别出声,娃娃与罗恒不再言语。 张道陵将耳朵贴在破门上,向外听去。 不过,在此之前,在娃娃与罗恒对话间,便有几只小鬼孩注意到了这破塔内发出的细微之声,两鬼孩凑近,听了个真切,立马跑回,去禀告信差。 这时,一阵阵的铃声传来,那些鬼孩们便停下手,向塔这边聚集而来,很快,大批的鬼孩们包围了塔,鬼孩中间闪开一条道,一个身穿黑色铠甲的将军,戴着黑色的脸罩,全身的铠甲带着一种腐烂的气息,正驾黑马而来,勇士手中不断的摇晃着铃铛,当马走到塔门前停下,勇士也停止摇铃铛。 勇士的跨下之马,躁动不安,马蹄正在不断的刨着地上的泥土。 张道陵听出了马蹄声,心中如那匹马一样躁动不安,紧张不断,急忙询问娃娃道。 “娃娃,你看见了什么?” 娃娃双眼离开塔门的破口处,看向张道陵,回答道。 “师祖,不妙啊,我们似乎被一群小鬼包围了!” “哦?形势这么严重?” “是很严重!” “嗯,其中有个骑马的,那是谁?” 娃娃凑眼一看,见是个将军模样的人,回答张道陵道。 “是个将军模样的,不知是谁!” “那就是鬼王信差!”罗恒回答道。 “鬼王信差?” 张道陵念了一遍,不知其底细,心中没底,一时有些担心。 原先发现塔内有动静的两个小鬼,立刻凑到信差马前,禀告道。 “信差大人,塔内有情况!” 信差没有回答,转脸看向小鬼,面罩上露出深邃而漆黑的两只眼洞。 小鬼似乎明白了什么,两鬼走近塔门,伸手去推塔门,不过,推不动,殊不知,塔内,张道陵、娃娃、罗恒正用身子抵住门。 又来了两只鬼,要去推门。 张道陵连忙咬破手指,用血在门上写了一道“定”符咒。 几只鬼合力去推门,依旧推不开! 马上的信差大人有些安奈不住,翻身下马,拖着一个流星锤来到塔门处,小鬼们闪开,信差一出手,甩飞流星锤,那纯铁制造的流星锤飞快的撞击向塔门,铁与木相碰,木被撞成了碎片,纷纷飞散。 群鬼看见了塔内张道陵、娃娃、罗恒三人,群鬼一见有个叛逆之徒罗恒,顿时满脸怒火,要是信差不再,早冲上去撕了罗恒,不过,还好有信差在,群鬼未得到命令,不敢擅自行动,只好待在原地龇牙咧嘴的吼叫。 26.第26章 鬼王信差(3) 酉来镇被一片乌云笼罩着,电闪雷鸣,雨淅淅沥沥的下着。 塔门外,聚集着一群鬼孩,在鬼王信差的领头下,正虎视眈眈的盯着塔内的张道陵、娃娃、罗恒。 双方对峙着,火药味渐浓,交战一触即发。 张道陵听着塔门外那些小鬼孩们的低声嘶吼,听出了那声音不只一个,不只百个,而是成千上万个,成千上万个声音便是成千上万个人,只不过这人不是人,是鬼孩们。 雨依旧淅淅沥沥的下着,毫无停止的迹象,地面已经积水颇多,特别是坑坑洼洼的地方,有些鬼孩们则站在一些坑坑洼洼的积水中,不同的是,要是正常的人站在积水中,那水必定向外满涨,而鬼孩站在积水中,那水一切如常,似乎是,无论鬼孩站不站在积水中,那积水依旧那样,原先什么模样,此时便什么模样,即便鬼孩的双脚在积水中乱动,那水还是一如之前一般状态。为何会这样呢?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鬼孩们是一群鬼,只要他们屏气凝神,将力量传到腿脚上,才可让水改变状态,而这种力量,对人来说是一种“力气”或是“劲”,对神仙来说,是一种“法力”或是“元气”等等,对鬼来说,或是一种称之为“鬼力”的东西。 不过这些都是其次的,说法不一而已。 眼下最重要的则是,双方僵持了一段时间,终于有一方按耐不住了,一些小鬼孩扭头看向信差,期盼着得到信差的应允。 身穿黑色将军铠甲的信差,两只黑洞一般的眼睛,让人毛骨悚然,信差扭头看向这些要出战的小鬼孩们,微微一点头,算是给他们一个肯定的回答了! 小鬼孩们得了应允,欢喜若狂,立刻张牙舞爪的冲向塔内的张道陵、娃娃、罗恒。 张道陵侧耳一听,早听出了鬼孩们已杀来,不动声色中,只紧握着手中的木杖,对着木杖轻声一念,那木杖一头随即着起了一团火,这火看似与人间的火没什么两样,不过细心一看,却真不一样,这团火,在同等情况下,虽然在外形大小上与人间的火一样,但是,这火要比人间的火更烫热一百倍。 张道陵紧握着木杖,等着那些攻来的鬼孩们。 娃娃因为太矮太小,只能稍稍后退,准备躲藏起来。 罗恒似乎铁了心要当叛徒,龇牙咧嘴,紧握双拳,迎接攻来的鬼孩们。 那些鬼孩,张牙舞爪的冲过塔门,直袭向张道陵和罗恒。 双方一照面,便打得难分难解。 张道陵眼瞎,只靠听力,不断的挥舞着木杖,左一下、右一下的砸去,虽然是胡乱的一砸,却好像次次都中,那些被砸中的小鬼瞬间便飞栽出去,有的小鬼被火砸中,全身便燃烧起来,随即化成了烟灰,四散消失。 虽然如此,那些鬼孩们依旧不断的围攻张道陵。 娃娃被这群攻势吓得躲在楼梯下方的一破口处,不敢探身而出,只在那紧张的,将心提到嗓子眼里,目不转睛的看着张道陵与鬼孩们厮杀。 罗恒则被几十个鬼孩团团围住,情况危急,正所谓,双掌难敌四手,更何况现在不止四只手,而是百手,很快,罗恒便被鬼孩们揪住,拖拖拉拉的被带到了塔门外。 张道陵虽然听见了罗恒被制,又腾不开手,更不无法前去救他,只在原地挥动木杖,抵挡鬼孩们的急攻。 罗恒被一群鬼孩拖拉着来到了信差的面前。 信差看着这个罗恒。 “信差大人,这小鬼,背叛了咱们,您说,该如何惩罚他?” 其中一个小鬼孩道。 信差俯身上前,脸凑到罗恒的面前。 罗恒看着信差的脸罩,那黑铁一般的脸罩,似埋在地下多年,表面有些腐锈,又凝视着信差的双眼,那双眼中漆黑一片,仿佛是无底的深渊,阴沉、黑暗而恐怖,甚至比地狱还恐怖万倍。 罗恒虽然是鬼,但鬼也好似人一样,也有害怕的时候,罗恒害怕的是,瞧着信差阴怖的脸,越瞧越害怕,越看越陷入恐慌之中。 信差突然伸出双手,像抓皮球一般抓住了罗恒的脑袋,罗恒无法动弹,因为他的双手被一边一个鬼孩死死抓住,脑袋又被一双肥厚的“铁掌”抓着。那铁掌可不是一双“肉手”,而是真正的铁掌,两副纯黑铁铸造的活手套。指节之间可以像人手那样自然活动。 这副铁手,正抓住罗恒的脑袋,任凭罗恒如何挣扎,始终在铁手的掌控之下。 罗恒有些心生恐惧,不知接下来要发生何事,面前的这个信差大人要对自己作出什么样的举动来,全部的一切都是未知的,正是因为不知一切,心中才更加可怕,如果知道了结果,知道即将要发生何事,也许就不会显得这么胆战心惊了。 罗恒心中不断的嘀咕着。 “信差大人,要对我做什么呢?” 信差抓住罗恒的脑袋,迟迟不动手,似乎在运气。 围观在旁的那些小鬼孩们,见信差迟迟不肯出手,个个都安奈不住了,在原地躁动不安。 就在小鬼们按耐不住的时候,信差大人出手了,他一使劲,铁手抓的罗恒惨叫不止,然后似在吸气,罗恒整个身体开始变形,变的纤细,小鬼孩立刻松了抓罗恒手臂的手,待在原地大惊的看着,看着罗恒变细、变扁,像是被拉长又被拍扁了一样,然后,信差一吸气,罗恒惨叫一声,被吸入了体内。 罗恒是如何被吸入的? 这是这群小鬼们不曾见识过的! 罗恒的犹如一团“人形”的黑气,在挣扎中,被信差吸入面罩中,接下来,就没人看见,罗恒进了面罩内,是如何被消化吸收的等等。 不过,实际上,罗恒进了信差的体内,立刻被数十双手抓住,使劲一扯,罗恒瞬间被撕成碎片。 当罗恒被信差吸入体内后,小鬼孩们一见,个个目瞪口呆,不知所措,对这个信差大人感到极其的可怕,他的手段,真是“吃人不吐骨头”,杀鬼不留痕迹,不费吹灰之力! 信差虽然“吃了”罗恒,但是,他还是那样,面无表情,也无任何的动作,像个机器人。正在目视前方,盯着看向一个人,这个人正是张道陵。 张道陵虽然瞧见了信差“吃了”罗恒,但是,被一群小鬼们缠住,根本无法脱身,那些小鬼死缠烂打,不停的向张道陵进攻,张道陵挥动这木杖,不断的反击,木杖或砸,或劈,或挑,或刺,五花八门的招式,在此个个管用,那些小鬼们暂时也拿张道陵没办法,只是不断进攻再进攻,以此消耗张道陵的法力或是体力。 娃娃躲在楼梯破口处,见那些凶恶的小鬼们,一时不敢露面,就算出来,小小的个头,又无法力,只会给张道陵添乱,让张道陵分神,那样的话,两人也就必死无疑了,现在,形势虽然危险,不过暂时还无生命危险,张道陵与娃娃都还安全。 天,不知怎么的,渐渐暗了下去,逐渐漆黑一片,塔内,只有木杖上那团火在发出亮光,火随着木杖不断的“舞动”着。 信差见小鬼孩们到现在还无法近张道陵的身,再也按耐不住了,一挥流星锤,大步踏向塔内,群鬼向两边散开,给信差让出一条直通塔内的路。 张道陵那耳朵极其灵敏的,早已听出了,有沉重的脚步声,正接近自己。 不过,很无奈的是,即便听见了这带着杀气的脚步声,也无可奈何,根本抽不出身,更无法逃跑,一切听天由命吧。 信差踏步向前,进了塔门,再向前踏了两步,一手扒开群鬼,甩起流星锤,流星锤带着破风声,急速砸向张道陵。 张道陵早已听出耳边起了有些让人不安的风声,必是一种很强劲“杀气”,分辨位置,将木杖横胸一挡,流星锤砸中木杖的瞬间,木杖碎成了粉末,张道陵被强大的撞击力震的向后飞栽出去,撞在塔墙上,又翻身跌落下来,口角带着一丝血迹,又连忙起身,摆好防守招式,走运的是,他的脚踢到了自己的行囊,触碰到了剑,雌雄斩邪剑!张道陵连忙捡起剑,抽剑在手,那剑刚被拔出的瞬间,便白光耀眼,将那些小鬼孩们照耀的胆战心惊,纷纷向后撤离。 而信差却不怕,任由那白光照耀在自己的身上,照在那黑色的盔甲上,依旧是昂首挺立,站在那纹丝不动,像个木头人。 那些小鬼孩们则受不了这白光,纷纷退出,退到塔门外,慌慌张张、提心吊胆的向塔门内张望。 其实,这白光不是别的,乃是天上的光,来自神仙的光,这种光带着一种纯洁、带着一种光明,像鬼、怪、魔这些东西见了此光自然十分害怕,就会纷纷逃避,大魔王或是大鬼王这种级别的人物自然不会害怕,但是这群小鬼孩们却没有高深的法术,根本承受不了这样的白光,所以才会逃避。 眼下,无论这剑发出怎样的白光,如何的耀眼,信差巍然不动,奈何不得。张道陵侧耳一听,听出了不远处,站着一个强大的敌人,刚刚一过招,便觉得这个敌人是十分恐怖的,简简单单的一次过手,便狼狈不堪,自然是厉害的,现在仅仅是过了一招,还是不知道对方到底强悍到什么地步。张道陵心中不由的紧张起来。 信差动了动,似乎要再次出手了,那手中的流星锤,在半空中发出低吼,似乎很饥渴,快点喝点人血。 张道陵似乎听出了这流星锤发出的低吼。 流星锤怎么会发出低吼呢? 原来,这流星锤在这信差手中,不知砸死过多少人,打杀过多少的鬼,那些被杀的人的灵魂便附在这流星锤上,所以,在寂静中,只要张道陵静心一听,便会听出附在这流星锤上鬼魂的低吼声,所以,这流星锤才会发出低吼声。 不过,无论这流星锤如何的低吼,如何的吓人,反正张道陵看不见! 信差出手了,踏步走向张道陵。 张道陵听到了逼近的脚步声,握紧了手中的利刃,等待着。 当信差靠近张道陵时,一挥流星锤,流星锤直直砸向张道陵的脑袋。 幸亏张道陵耳朵灵敏,早已听出,微微一晃身,闪过这一险招,立刻挥剑一攻,锋利的剑刃,划破了信差的盔甲,一片盔甲被划落掉地,信差毫不在意,继续挥动流星锤,攻击张道陵。 张道陵面对信差一连串,猛力的进攻,只是不停用剑抵挡,不断的后撤,苦苦招架着。 娃娃探出脑袋,瞧着这一幕,真是触目惊心,暗中为张道陵担心着。 小鬼孩们见信差占了上风个个欢喜。 张道陵被信差逼到了墙角,信差不断的挥动流星锤,张道陵不断的闪着,流星锤砸穿了塔墙,砸碎了木材,就算是铁的物件,照样逃不出悲惨的命运。 突然,一记流星锤砸来,张道陵虽然闪过,却被信差一拳砸中了耳朵,耳朵顿时耳鸣声起,信差不依不饶,随即一挥流星锤,正正方方的砸中了张道陵的头颅,只见张道陵额头流下血来,人瞬间栽倒在地。 信差上前,握着张道陵的一只腿,将其拖到塔门外,一甩,张道陵飞栽在一处积水的低洼中,群鬼立即将张道陵围了起来,欲要出手活撕了张道陵,一流星锤飞砸在张道陵身边,群鬼这才不敢妄动,老老实实的后退。原来这是信差扔出的流星锤,他阻止了群鬼。 信差走近张道陵,握起流星锤,走到张道陵头前,举起流星锤准备砸烂张道陵的脑袋,刚要落锤时。 天空中,一道极强的白光,撕开了浓密的乌云,只见天空中,仙气滚滚而来。 信差停手,抬头看向天空。 小鬼孩们一见,则是心中惊恐连连,个个诧异莫名。 “发生何事了?” 27.第27章 鬼王信差(4) 小鬼孩们齐头看向天空,心中焦躁不安。 那道白光穿透乌云,耀眼的光芒将乌云逼得向四周“逃散”,不敢靠近。 随后从更高的天际中,袭来一团白云,明中似乎与黑云相互缠绕着,实际上,是黑暗与光明势力的一次较量,只见黑云与白云相互旋转缠绕,渐渐的化成太极图的样子。 只见天空中出现了一个大“盘子”,那盘子,阴阳与黑白分明,正在天空中不断的旋转着。 小鬼孩们见到这一幕,无不心中大骇,恐惧不断。 信差也是抬首注视着天空的那个大盘子,面上毫无什么表情,依旧如一个机器人一般的挺立站在地上。 娃娃悄悄的探到塔门口,半截身子藏在门后,只伸长脖子向外张望,张望什么,无非就是看天上的“大盘子”,见了那大盘子,心中疑窦丛生。 张道陵趴在积水中,一动不动,见此模样,必是死了,不然,谁能够大半天的将脸埋在水中,就算这人闭气厉害,埋在干净的水中也倒罢了,现在这水却是一汪泥水,浑浊不堪,人若浸在干净的水中倒是可以,要是浸在这样的泥水中,片刻便受不了,那泥水的脏物必定进入人的眼中或口中。 不过,张道陵这般样子,十有八九是死了,不然,哪怕只有一丝气息,也不会趴在泥水中僵死不动。 之前或是现在,无论天空中那太极大盘子如何的旋转,还是将白云与黑云搅动不息,天地间依旧是下着淅淅沥沥的雨。 不过,此时,情况有些改变了。 到底改变了什么? 一个小鬼孩觉得有些奇怪,他奇怪的是,这个天气,具体的说,是现在的气温或是空气,与之前有些异样。 是何异样呢?那便是现在的气温比之前有些冷。 当然,当鬼的是感觉不到气温的变化的,那这个小鬼孩是如何察觉的呢? 原来是,他伸出一只手,手掌向上,定在半空中,一片雪花飘落在他的手掌心中,他诧异的看着这片雪花,看着这片洁白的雪花,在他的手掌心中,慢慢的融化,融化成微小的一滴水珠。 接着,天空中弥漫着雪花,洁白的雪花从太极大盘子上倾泻而下,在天空中飞舞。 天空下起了雪,令人匪夷所思,原因是这还不是冬季,怎么会下雪呢? 不过,下雪这件事,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却忽视了,有人正骑着一头牛,缓缓而来。 小鬼孩们和信差顿时意识到不妙,扭头一看。 只见一个白发童颜,白胡须,穿着白色道袍,手持拂尘骑着一头牛而来,再仔细一看,这老道却没穿鞋子,光着双脚,侧坐在牛背上。 小鬼孩们见来了老道,必是当成了是张道陵的救兵,立刻对老道虎视眈眈,采取了防守又要进攻的态势。 老道轻轻一笑,甩了一下手中的拂尘,那拂尘上便断了四根尘须,这四根尘须朝四方飞去,其中两根尘须飞走穿行在小鬼孩们之间,那些小鬼孩们见到飞来的尘须,也不知这是何玩意,更不知这老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答案很快知晓,这尘须朝四方飞去,一去无回之后,那些小鬼孩们便身体僵硬起来,成千上万的小鬼孩们皆是如此,个个不能动弹,最后被定在原地,信差虽然反抗挣扎了几下,最后也还是被定住不动。 老道捋了捋白须,一甩拂尘,笑道。 “道陵,还不快醒醒?” 老道话音刚落,趴在积水中的僵死不动的张道陵,立刻微微一动。 老道见张道陵一动,心下高兴,继续捋着胡须,面带慈祥的微笑。 张道陵挣扎着从水中爬了起来,他满头满脑的泥水,全身上下又脏兮不堪,比乞丐还惨上几倍。 “道陵?” 老道又叫了一声张道陵。 张道陵侧耳一天,听出了声音的来源和方位,朝老道这方看去。 “尊驾是何人呢?” “怎么,老夫的声音你都听不出来了,真是糊涂到家了!” 老道有些责备的回答道。 “原来,原来是师祖!” 张道陵突然知晓这老者来历,这老者乃是太上老君,是自己的授业恩师,竟未识得,顿时惭愧不已,连忙趴跪在地上,请求老者的原谅。 “弟子真是糊涂,竟未识得师祖尊驾,望师祖恕罪!” “你没了双眼,一时看不见老夫,情有可原!快起来吧!” “多谢师祖!” 张道陵缓缓起身,摸索着接近老君。 老君看了看四周,挤满了大大小小的鬼,揶揄张道陵道。 “道陵啊,这里来了这么多大大小小的鬼,哦,你瞧!” 老道看到了呆立不动的信差。 “还有个大的,既然出现了这么多鬼,你怎么还躺在地上睡大觉呢?” “师祖,说笑了!” “老夫说笑?你怎么没有笑呢?” “弟子该死,一时不是敌手,所以才被打晕在地!” “打晕?呵呵!” 老君笑了笑,算是否定了张道陵的话。 张道陵见老君笑,有些疑惑道。 “恕弟子愚钝,不知师祖所笑何事?” 老君止住笑声,一本正经的道。 “道陵,你刚刚已经死了!” 张道陵一听,愣住了。 “这,怎么会呢?弟子只感觉到头脑昏昏沉沉的!” “道陵,你瞧瞧老夫!” 张道陵侧耳去听老君,挤出笑容道。 “师祖,又说笑了,弟子双眼已瞎,怎么能瞧得见师祖呢?” “行,那老夫告诉你,老夫原本在天上,正在午睡,刚刚进入梦乡,心中一惊,随即便醒,掐指一算,便知你大难临头,就匆匆而来,一时来到急,竟忘了穿鞋!” 张道陵连忙跪地。 “师祖,都是弟子无能,惊扰了师祖,弟子罪该万死,请师祖责罚!” “起来吧!真要责罚你,老夫就不会来了,竟说些客套话!快起来,快起来,地上凉,你是凡人之身,哪能受得了!” “多谢师祖!” 张道陵谢了老君,这才站起身。 “道陵啊,虽说你与年轻人在相貌上一般无二,毕竟你的年岁已经百岁了吧,一百年了,经历了一百年的人,怎么毫无觉悟呢?” “弟子愚钝!” “为师真要问问你,果真看不见为师吗?” 张道陵一愣,不知所措。 “师祖?” “难怪你眼瞎,连心也瞎了吗?” 张道陵被老君一骂,不敢言语。 “眼虽瞎,只要心中自明,那眼便未瞎,你明白吗?” “弟子明白了!” “明白什么?” “弟子明白,心比双眼更能看清事物的本源,那世间的表象只会出现在眼中,只有心才能抓住隐藏在事物中的本源,心静,自然便能看清一切!” 老君听了点了点头,很满意。 “还有,你的心要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守住自己的心和自由,只有这样才能看到世界的美丑和善恶!正所谓,躁胜寒,静胜热,清净为天下正,只有保持心的清静,才能做到胜寒、胜热,随心所欲的进退,全由自己的心决定自己的路,这才是真正的自由,也是道!” 张道陵俯身谢老君。 “多谢师祖提点!” “记住,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 “是,师祖。” 待张道陵抬头时,只见老君已经缓缓骑牛离开。 张道陵目送老君离开。 娃娃躲在门口,将老君与张道陵的对话听的十分仔细,不过,有很多地方是不明白的。 当老君渐渐离开时,天气渐渐转热,雪停止了,天空中太极大盘子也随之消失了,渐渐的,天空恢复之前的状态,乌云密布,淅淅沥沥的雨再次下了起来。 张道陵身后,那些被定住的大大小小的鬼孩们,此刻渐渐解定,可以自由活动了,他们瞬间面目狰狞,趁张道陵还在目送老君不备之际,迅速袭向张道陵。 娃娃眼尖,瞧见了,大吃一惊,却未叫出声,只因为,张道陵早已知晓,张道陵一转身,揪住一只小鬼的脖子,一掐,那小鬼便被一分为二,鬼头滚落在地。 现在的张道陵比之前厉害了,因为他善于用心去感觉,去明辨事物。有了这样的境界,好比双眼复明。 小鬼孩不断的袭击向张道陵,张道陵只徒手与小鬼孩肉搏着。 娃娃有些着急,一心想帮张道陵,急的在原地直跺脚,团团转个不停,突然想到,立刻在塔内寻找到雌雄斩邪剑,那剑对于娃娃来说有点大,娃娃拿不起,只好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将剑拖出塔门,拖向张道陵。 “师祖,剑!” 张道陵正在厮杀,忽然听到这个声音,立刻意识到,是娃娃。 张道陵立刻边打边撤,撤到了娃娃身边,取了娃娃送来的剑,挥剑一上,那些小鬼孩们纷纷避让不敢上前。 信差一见,这可不行,提着流星锤便挤开鬼孩,径直的走到张道陵面前,二话不说,根本也没说过话,就抡起流星锤砸向张道陵的脑门,张道陵一闪,闪过一招,催促身后的娃娃道。 “娃娃,你快闪开!” “师祖?” “快走!” “快走!”张道陵厉声道。 娃娃只好依依不舍的退到塔门内,向外张望着。 张道陵调整好招式,准备迎接信差的招式。 “这次可不能再被这货杀了,不然,又要连累师祖了!”张道陵在心中默默的想着。 信差出手,挥起流星锤,照着张道陵脑门砸来,张道陵一闪,就地一滚,一剑砍断了信差的一条腿,信差歪歪斜斜的未倒下去。 张道陵已闪到了信差的背后,握着剑,摆着招式。 信差见断了一腿,毫不在意,一伸手抓了身边一个鬼孩,往断腿处一甩,那鬼孩便成了新腿,现在信差双腿完好,又挥着流星锤杀向张道陵。 张道陵挥剑而上,流星锤与斩邪剑交碰,发出一阵铁器相碰的“铛铛”之声。 信差抡起流星锤不断的砸向张道陵,速度越来越快,张道陵不断的挥剑抵挡,速度也是随之越来越快,不巧,张道陵输了一招,手中的剑被流星锤震飞,人也被一记流星锤砸中胸口,顿时飞栽在地。 小鬼孩们顿时又是一阵欢呼。 娃娃却大为的紧张,万一这次,张道陵又被杀了,老君还会来救吗?即使来救,师祖也是颜面无光。 信差揪住了张道陵的衣襟,将张道陵从地上揪了起来,一使劲,将张道陵揪到了半空中,又狠狠的将张道陵摔在地上,张道陵口角溢出鲜血。 信差提着流星锤迈步走向张道陵。 张道陵见信差走来,心中一慌,顿时大感死定了。 人在越发危急的时刻,便会爆发出无限的可能! 老君刚刚的话,像一道光一样,瞬间点亮了张道陵的心,张道陵瞬间领悟了,盘腿而坐,双手结印在腹前,念道。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 信差迟疑,立定不动。 小鬼孩们也疑惑着。 娃娃也大惑不解。 只见,张道陵念着念着,在张道陵身边出现了无数多个张道陵,的确是,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这万物不是别的,正是无数多个张道陵。 这无数多个张道陵手握斩邪剑,与成千上万个小鬼孩们对峙着。 信差有些不安,挥起流星锤,便去砸张道陵,企图打断张道陵的念叨。 张道陵毫不在乎,闭眼念着。 信差抡起流星锤砸向张道陵。 流星锤直直的砸到到了张道陵的脑袋上,不过,意外的是,那流星锤碰到脑袋时,瞬间被击的粉碎,想不到张道陵的脑袋比这流星锤还硬。 信差有些不敢相信,吃惊的看着张道陵。 原本张道陵是一身灰色道袍,刚刚又在积水中趴了半天,满身满脑的泥水,此时,张道陵面目干净,穿着一身的白色道袍,紫金道冠,将头发整齐的揽住。 这样的张道陵让众人大吃一惊,张道陵告别了灰袍道士,正是变成一个高一等级的白袍道士,手中又多了一个家伙——拂尘!当然,法力也是大大的进精不少。 信差不惧,只身上前,一伸手掐住张道陵的脖子,企图勒死张道陵。 张道陵不慌不忙,一弹手指,拂尘中便断了一个尘须,这尘须起初虽如细线一般软绵绵的,后面却硬的如针,直插入信差的心口,这还不算,这针在信差的体内乱窜,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的,最后拂尘钻出信差的体内,重新接回到拂尘上。 只见,信差瞬间四分五裂,化成一团黑气四散而开。 张道陵听着黑气要逃,摸出一个小葫芦,大声疾呼道。 “哪里逃!” 话音刚落,将葫芦口对着黑气逃跑的方向,那黑气便被吸了回来,被吸入葫芦中。 最后,张道陵塞好葫芦盖子,起身走向塔门,将葫芦交给娃娃道。 “娃娃,你替为师好好保存着!” “是,师祖!” 娃娃看着塔外,看着那些小鬼孩们和无数多个张道陵,疑惑的问道。 “师祖,他们,他们怎么办?” “谁怎么办?” “那些鬼孩们!” “是鬼,就会做坏事,杀了!” 张道陵话音刚落,那无数多个张道陵的分身,便挥剑杀向鬼孩们,鬼孩失去领头信差,便丧失了军心,无心恋战,只好逃跑,于是,这原本是一场战争,最后变成了一场屠杀,张道陵的分身不断的杀着鬼孩,那些鬼孩被剑击中,便会化成灰烬,魂飞魄散。 娃娃不理解,看着眼前,这场骇人的屠杀。 28.第28章 鬼王信差(5) 酉来镇的上空依旧是乌云笼罩,天地间昏昏沉沉的。 雨依旧淅淅沥沥的下个没完。 张道陵众多的分身正在屠杀逃跑的小鬼孩们,那些分身的出现,是源自道法,即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换而言之,也许是道可以生出万物! 但,不管怎样,道法中也应该包括“人道”吧,所谓人道,不过就是“礼、义、仁、智、信”! 如果道法脱离了人道,那这样的道法是极其残忍而可怕的。 而这种残忍的道法,正在被张道陵使用着。 那些鬼孩们被屠杀的不停的惨叫着、哀嚎着,虽然他们现在成了鬼,但毕竟也是个“孩子鬼”,多多少少处于弱势,一旦某件事物处于这样的弱势群体,或多或少会博得人们的同情的,的确是这样。 娃娃走出塔门,他同情而悲伤的看着张道陵的分身屠杀鬼孩们。 而张道陵,则是不闻不问,只顾在塔内收拾行囊。 娃娃不愿袖手旁观,乞求张道陵道。 “师祖,你看那些鬼孩子,倒是很可怜的,生的时候,还没享福几年,便死了,死后成了鬼,原本可以去投胎,重新做人,却不能,被大鬼扣留下,被胁迫,供驱使,干着不情愿的事,就算他们做了坏事,也非真心要这么做,完全是被逼的,既然不是有心,有意为之,师祖,这样可怜的小鬼,为何不放他一马,饶他一命呢?” 张道陵边收拾边回答道。 “娃娃,你才来这世上几天?为师都经历了一百年的光阴了,春来暑往,夏蝉冬雪,人世间的爱恨情仇、善恶因果、恩将仇报,什么事没见过,没经历过?” “既然师祖,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更应该,能明白世间的真情真爱!” “娃娃,你太善良了,以后会吃亏的!” “师祖,真的见死不救吗?其实,救人不需要费多少的力气,只在呼吸吐纳间,也许只要点个头,放一放手,向后退一步,便可做到,师祖,举手之劳而已!” “娃娃,你要是嫌力气多,没处使,还不如来帮帮为师,你知道为师双眼看不见东西的!” “只要师祖答应我,放了这些鬼孩子,我就帮师祖的忙!” “这,娃娃,你这是在?” “跟师祖商量!” “好吧,随你了,你想帮为师,就帮吧,不想帮,为师自己也可以的!” 张道陵继续摸着物件,装入自己的行囊中。 娃娃见张道陵不救,埋头做自己的事,又不理会自己,便一阵失望,又扭头看向塔门外,见那场正在继续的屠杀,心中阵阵悲痛,又转回头瞧张道陵依旧那样无动于衷,一气之下,夺门而出。 张道陵听见娃娃生气般的跑出,心中一震,停下手中的活,向塔门出听去。 娃娃个头虽小,但跑起来,也是相当快的,能赶上一个成年男子竞走的速度。 只见娃娃那两条小腿,不断的一前一后运动着,快速的向前奔跑,踩过几处积水,一直跑向鬼孩们。 张道陵不知这娃娃要干什么,心中一阵阵的疑惑,于是,停下收拾东西,拄着木杖,小心翼翼的走到塔门口,侧耳听去,但是听不出娃娃什么动静,只听见杀戮的哀嚎惨叫声,张道陵心中有些疑惑,又有些着急着得到答案,于是,抬脚迈出塔门,拄着木杖,蹑手蹑脚的朝外走去,不断的用木杖点地,确定路面的平整与否,不断的迈脚前行,向娃娃方向走去,有时,木杖点到积水,那木杖击水之声便传到张道陵的耳中,张道陵瞬间便能分辨出前方有没有积水,有便绕道经过,不过有时,虽然绕开积水,却一脚又踏进了另一个积水中,当脚踩进积水中,双脚瞬间湿了,漫过小腿,不过,张道陵在乎的是娃娃,所以顾不上自己是否涉水了,趟过积水的地面,继续朝娃娃走去。 张道陵的分身继续在杀着鬼孩们,那些鬼孩们也不是泥塑的雕像,呆立不动,也不是圈里的羔羊,可以任由他人宰杀,他们不再逃跑,留下来反抗,反抗屠杀,反抗张道陵的分身。 小鬼孩们虽然死伤惨重,但张道陵的分身也伤亡不轻,正所谓歼敌一万自损三千! 为何会这样?之前那些鬼孩群起攻击张道陵却伤不了张道陵丝毫,现在却能杀了张道陵三千分身?其实,这张道陵的分身,对于真身来说,无论是从法力的角度说,还是从体力的角度说,都不及张道陵的真身,分身只继承或拥有了真身百分之四十的战斗力,所以,这些分身在与小鬼孩们交战时,自然占不到绝对的优势,死伤在所难免,再加上,那些小鬼孩们已被逼到绝路,正所谓,置之死地而后奋勇,身处绝境而拼死,这样的绝境更加激发了小鬼孩们的斗志和勇气,他们群起反抗张道陵分身的屠杀,他们不再哀嚎,而是咬着牙,挺起身板,用拳头去拼杀,去争取活着的权力。 娃娃快步跑入了双方厮杀的战场,举起手,不断的摆手大喊,示意大家罢战。 “别打了,快住手,停下,快停手,别打了!” 娃娃奔跑在战场上,不断的叫喊,不断的摆手示意着。 张道陵也在迈步走向鬼孩们与分身厮杀的阵地,也在搜寻着娃娃的方位。当娃娃在那叫喊时,张道陵已经听出了娃娃的位置,加快脚步,走向娃娃。 娃娃继续穿行在战场中,不知疲倦的叫喊着。 张道陵步步追向娃娃。 当娃娃叫喊了片刻后,果真奏效了,一个小鬼孩与一个张道陵分身原本厮打着,这时却罢手不打了,这个罢战的举动,像星星之火燎原一般,传遍了整个战场,全部的鬼孩们与张道陵分身都停手不打。 娃娃欣慰的看着大家能休战,不再厮杀。 就在娃娃兴奋之际,张道陵走到娃娃的身边,一脸严肃的表情。 娃娃一见张道陵那张没有笑容的脸,心中不免叫苦,怕是得罪了师祖! 就在娃娃忐忑不安之际,张道陵面色转而和善了不少,关切的询问娃娃道。 “娃娃,你没事吧,有没有伤着?” 娃娃见张道陵这么一问,心中顿时愁苦全消,喜不自胜回答道。 “没事,没事,多谢师祖关心!” “你啊,简直是胡闹,冒冒失失的跑来,知道有多危险吗?” “是弟子一时激动,望师祖见谅!” “算了,你没事就好!” 娃娃看着双方还在对峙着,怕是再打起来,于是又吞吞吐吐的求张道陵道。 “师祖,你看,他们,是不是,很可怜,不如?” 张道陵叹了一口气! “嗯,算了,只好如此了!” 张道陵手握木杖,一点地面,那些张道陵的分身在瞬间中化成一道白烟,消散不见。 娃娃一见欣喜若狂。 “多谢师祖!” “谢的太早了!” “什么?”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师祖的意思是?” “如果放他们回去,日后必定还会生事,招惹麻烦!” “嗯,有道理,师祖打算怎么办,才能两全其美呢?!” 张道陵取出小葫芦道。 “为师要收了他们!” “只要留他们一命就好!” “可以!” 张道陵拔开葫芦塞子,对着小鬼孩们念了一句。 “收!” 那葫芦口似是一个吸风机,将那些小鬼孩吸来。 小鬼孩一见,慌了神,纷纷要跑,可是哪里跑?即使跑,也未跑出几步,便被吸到了葫芦里。 很快,收了全部的小鬼孩后,张道陵将塞子重新塞到葫芦口,然后交给娃娃,对娃娃道。 “娃娃,这下你满意了吗?” 娃娃接下葫芦,如获珍宝一般,连连点头道。 “多谢师祖宽宏大量!” “别说客套话了,天色不早了,况且,时间也不多了,我们还要赶往蜀地呢,快抓紧收拾行装,准备上路吧。” “是,师祖!” 正待娃娃与张道陵转身走向塔门时。 那些失去家园,失去亲人的酉来镇百姓,拿着木棍、铁锹、锄头等家伙,灰头土脸的走了出来。 这些百姓,之前遭到小鬼孩的追杀,人数所剩不多,都是侥幸未死的人,之后,见小鬼孩与张道陵分身交战,只好躲了起来,现在见小鬼孩们被张道陵收了,又见张道陵乃是个道士之人,便不再害怕,这才动身走了出来。 百姓们抄着家伙,走到张道陵面前,其中一个干瘪削瘦的老头,张口对张道陵道。 “道长!” “老人家,何事呢?” “你刚刚是不是收了那些鬼孩子?” “是啊,贫道刚刚收了他们。” “道长,干嘛要收了他们?”老头有些怒气。 “老人家,贫道收了他们,是好事啊,你们从此就少了一个祸端,以后可以安居乐业了,不好吗?” “不好!” 老头气愤道。 “这些小鬼孩,年年骚扰咱们,咱们之前,请了那么多道士和尚,无一管用,受了这么多年的气,该拿这些鬼孩子出出气了!” 其他百姓立刻附和道。 “对”,“说得对”,“咱们要出出气!” “你们想怎么样呢?”张道陵问道。 “道长,咱们感谢你收了鬼孩子,你要什么,只管开口!”老头耿直道。 张道陵一听,连忙拒绝道。 “贫道乃出家之人,不收俗礼的!” “不管你收不收,今天,咱向道长要个东西!”老头道。 “什么?” “咱们就要你这个葫芦!” “哦?” “咱们不图你这个宝贝葫芦,只图里面的鬼孩子,道长,请你作个法,放他们出来,让咱们打死他们,替咱们死去的亲人报仇,也出出这些年来的鸟气!” “这个,恕贫道不能!” “道长,你有恩咱们,但是,恩德归恩德,俗话说,有仇报仇,有恩报恩,今天,咱们先报了仇,再报你的恩德,要是你不肯,休怪我们人多!” “这。” “道长,交出来,不然,别怪咱们不客气了!” “贫道说了,不能就是不能!” “好,咱们就硬来了!” 老头冲身边人道。 “上!” 老头话音刚落,三五个壮汉手提铁锹等物,走向张道陵,张道陵抽剑在手,横剑在前,厉声道。 “你们要冷静的想想,这可是万万做不得的,万一放出鬼孩,必将又是一场祸害!” “别听他的!”老头催促壮汉,“快,快夺了他的葫芦!” 大汉逼近张道陵,张道陵一挥剑。 “别过来!” 壮汉有些后怕,毕竟这张道陵是个瞎子,万一乱砍,胡乱的砍中谁,都得自己承受着,谁让你去惹一个拿剑的瞎子的,所以,壮汉们见张道陵挥剑,都止步不前。 老头一见催促道。 “怕什么,他是个道士,杀鬼斩妖,算是立功,要是枉杀凡人,那便是大罪,要是杀了人,想要得道成仙算是泡汤了,上!” 壮汉一听,觉得有道理,立刻扑向张道陵,张道陵本来只是吓唬吓唬大家,见壮汉扑来,也没真杀掉他们,正如老头所说,杀了凡人是不好的,做道士,不就是图立一些功,最后升天做个神仙嘛,如果真的杀了一个没有罪的凡人,这个罪,可算是天大的罪,就算立功一万次,也难赎其罪的,所以,凡人是杀不得,碰不得的! 张道陵便舍弃用剑,不料,壮汉早已扑来,扑倒了张道陵,去枪张道陵的葫芦,在争抢中,张道陵一甩手,扔飞葫芦,葫芦稳稳的落在地上,壮汉一见弃了张道陵奔向葫芦。 张道陵起身,轻轻一念定身咒,那葫芦便中了咒语。 壮汉们欢喜的奔到葫芦前,伸手便去将其捡起来,不过,令人意外的是,捡不起葫芦,壮汉诧异了,又伸手抓住葫芦,可是,怎么也拿不起葫芦,似乎这葫芦有几万斤重。 三五个壮汉轮流,或合力试了又试,皆是拿不起葫芦。 老头气急了。 “真是笨蛋啊,拿不起来,不会拔了塞子吗?” 壮汉一听,立刻明白了,立马去拔葫芦口的塞子,可是,怎么也拔不出塞子,塞子仿佛与这葫芦连成了一体! 百姓们一见,个个都急躁起来。 老头暗暗一骂。 “这臭道士!” 老头见那几个壮汉还在拔塞子,又拔不出,顿时一阵气愤,冲着壮汉嚷道。 “还拔什么拔,这臭道士早就施了法!” 壮汉一听,便不再拔塞子。 百姓中有个妇女问老头道。 “现在怎办?” “鬼知道!”老头没好气道。 “既然,这臭道士从中作梗,不如逼他就范!”妇女道。 “哦?要是他嘴硬呢?”老头问道! “嘴硬好办,那就烧死他!”妇女冷冷的说道。 老头短暂的思考了一下。 “嗯,可以,先报仇再说,如果报了仇,道士不幸身亡,咱们就给这道士风光大葬,也算是报了恩!” “对,对”,百姓们齐声附和老头。 老头看向壮汉。 “喂,你们快抓住他!” 壮汉立刻去抓张道陵,张道陵一个瞎子跑是跑不掉的,又不敢打杀凡人,只能稍稍反抗一下,便被壮汉擒住。 片刻后,张道陵被五花大绑的绑在十字木桩上,周围满是干柴。 其中一个壮汉举着火把,立在张道陵身边,等待指示。 老头问话道。 “道长,你我素来无仇,今日,只要你交出鬼孩子,咱们便放了你,怎样?” “休想!” “好,得罪了!”老头看向举着火把的壮汉道,“点火!” 壮汉得到指示,便开始点火,火很快点燃了张道陵四周的干柴。 娃娃立在一边,焦急万分,危急中,灵犀一动,想起了《正一盟威二十四品法箓》上记载着一道符咒,于是,立刻,冲向张道陵,冲过大火,冲到张道陵身边,对张道陵道。 “师祖,我来救你了!” “娃娃?” 张道陵有些吃惊。 “师祖,得罪了!” “娃娃,你要干嘛?” 娃娃没有回答,一口咬在了张道陵的小腿上,顿时,腿流出鲜血。娃娃二话不说,用手指蘸着鲜血,在张道陵小腿上画了起来。 这时张道陵才明白娃娃的所作所为。 很快,大火弥漫到张道陵身边,张道陵被浓烟呛得直咳嗽。 娃娃一见形势危急,加快手画的速度,很快,娃娃便在张道陵的腿上画好了一道符咒,这符咒不是别的,正是“鬼王阴符”。 张道陵不断的咳嗽着,更不无法施法。 娃娃一见,立刻竖起两指到嘴边,轻轻一念,最后两指猛地指着符咒大吼一声。 “急急如律令!” 瞬间,张道陵与娃娃消失在人群面前。 人们大惊失色,不知这张道陵去了哪里。 原来,张道陵与娃娃隐身了,只见火堆中的柴火被踢开,泥地上不断出现脚印,这脚印一直奔到葫芦前,最后葫芦也消失了,然后这脚印一直奔向塔门。 百姓们还站在原地,莫名其妙着。 百姓中有个胖子问老头道。 “不会是烧成灰了吧?这么快?” “鬼知道啊!”老头没好气的道,老头指着一个壮汉道,“你去看看!” 壮汉犹犹豫豫的走到火堆旁,见什么都没有,回话道。 “什么都没有!” “见鬼了!” 就在百姓们疑惑莫名间,张道陵与娃娃早已到了塔内,提着行囊,踏出塔门,经过百姓,悄悄的踏上了去往蜀地的路。 29.第29章 三尸神妖(1) 当天夜里,夜色朦胧,星光稀疏,整个大地笼罩在昏昏沉沉中,仿佛沉睡了过去! 在这夜阑人静时分,大地上的一切都在沉睡中,进入了梦乡。 不过,就算一切都沉浸在睡梦中,至少还有两个人,严格说是一个人,还徒步走在离开酉来镇的一条羊肠小道上! 这两人,或是一人,便是张道陵和娃娃,因为娃娃还算不上人。 他们俩隐着身,不断的向前,急忙赶路,一边走,一边说着话。 娃娃似乎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 “啊!” “怎么了娃娃?” “没事师祖,不小心而已!”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我怎么有点犯困呢?” “怎么,师祖,你不知道时辰?” 娃娃听张道陵如此说,便觉惊讶。 张道陵叹了口气道。 “我双眼看不见了,无法通过双眼去辨别天色,除了靠双耳的听觉,不过,之前刚刚消耗了大量的法力,听觉也有些迟钝了,迟钝倒是无关紧要,眼下,双耳中忽然出现了耳鸣,一时听的不太清楚了。” 张道陵说出了实话,白天的那场大战,死而复活,又与信差一战,接着变出许多分身,哪一样都需要消耗大量的法力,人干了一天的活也还有累的时候,同样,使了一天法术的人,也会很疲倦、很乏累,而张道陵失去双眼,仅靠听力辨别一切,过度使用了耳朵,此时的耳朵是十分疲劳的,出现听力下降,甚至出现耳鸣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了,当然,耳鸣也是暂时的,只要休息得当,法力恢复之后,耳鸣便会自动消除。 娃娃听了张道陵的话,方知道原因,回答道。 “师祖,现在是深夜时分了,凡是能喘气的都休息了!” “哦!我虽然,有些耳鸣,但是也还能听见一些,的确,现在太安静了!” 两人一边走着一边说着。 在路边的树林中,有些夜猫子动物——梅花鹿,还没“睡”,从树林中探出头看向小道,光听见说话声,却不见有什么人,一时疑惑莫名。 只见这说话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近。 “师祖,我瞧你比之前走慢了,是不是累了?” “的确是很累,为师不像你,为师乃凡人,一个有血肉的人身,是人就会有弱点,这弱点就是疲惫,人一疲惫,干什么都不行的!” “既然人有弱点,干嘛还做人呢?” 娃娃反问张道陵道。 “呵呵!” 张道陵笑了笑。 “不做人,难不成做鬼吗?” “师祖,弟子不是这个意思,不做人可以做神仙啊,并非要做鬼啊!” “做神仙?呵呵,不是这么容易的,太难了!” “比登天还难?” “还要难上万亿倍!” “好难!” “嗯,知道就好!” 梅花鹿竖起耳朵一听,发现这声音已经距离自己很近,顿时被吓得撒腿奔离,一直狂奔数里。 小道上,张道陵与娃娃还在继续隐身赶路。 娃娃关切的问道。 “师祖,累了,就停下来休息一下吧!” “嗯,这是什么地方呢?” 娃娃看了看四周,只见自己与张道陵走在一条羊肠小道上,一边是树林,一边是荒无人烟的荒草地,便把所见的,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张道陵。 张道陵听完了,心中有些忐忑不安,有些担心,对娃娃道。 “娃娃,你要仔细看看,切不可漏了什么要紧的!” “师祖,我看这地方,也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不过就是一片树林,一块荒地而已,其他的?” 娃娃又看了看四周,并没有发现什么奇特的。 “嗯,没什么,只有这些了!” “好,我知道了,娃娃,听你这么一描述,我觉得这个地方,有些不太干净!” 娃娃一听,当即紧张起来,连忙问道。 “师祖,怎么不干净了?有什么?” 张道陵侧耳,努力的去听听动静,可是耳鸣干扰了听觉,所以,这么一听,毫无所获,张道陵只好作罢。 “此地,阴气太重!” “师祖,为何这么说?” “你呢,是不阴不阳的娃娃,是无法感受到阴阳变化的,就好比一个感觉不到温度的人,无论天气冷暖,他也是感觉不到的,而我是个人,人呢,也是讲究阴阳的,男人重阳,女人偏阴,我则是个阳刚之人,今夜来此阴气之地,无形中,便能感觉到,有一股凉意,就如一张发烫的手去靠近寒冰,手虽未接触到冰,但是可以感觉到冰发出的寒凉,道理就是这样的!” 娃娃一听,心中着急而害怕,想先问问张道陵,到底有些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以后真是遇到了,算是提前打了招呼,再见到时,算是心里有了准备! “这,师祖,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会是什么呢?” 张道陵摇了摇头道。 “不知道!” 张道陵确实不知道有什么妖魔鬼怪,甚至是这地方有没有什么,也不好说,一切都是凭着自己的感觉,何况现在,他身体这么疲乏,感觉有些不太准! “师祖,你这么说,我心里倒是害怕了,太吓人!” “娃娃,放宽心吧,该来的总会来的,不该来的,总是不该来的,一切随心吧。” “随心?” “对!” “什么叫随心呢?” “顺着自己的心就好了!” “怎么顺着自己的心呢?” “什么都不想!” “不想?” “随心所欲!” 小道上,没有人影,空空荡荡的,只有人声。 片刻后,张道陵和娃娃,渐渐显露身形,只见张道陵与娃娃,一步未停,不断的向前走着。 不多久,张道陵累的走不动了,坐在一颗大树下休息。 “师祖,你怎么了?”娃娃关心的问道。 “娃娃,为师累了,走不动了!” “哦,那就休息一下吧!” “娃娃,为师饿了!” “师祖,要吃些什么呢?” “娃娃,你瞧这树上长了这么多的野果子,麻烦你摘几个给为师充充饥,可好?” 娃娃一听,抬头看向树,一见不觉大惊,这树乃是一棵大柳树,枝繁叶茂的,心中疑惑不断,师祖是不是饿昏了头,不过没说这话,只在心中一想,随即问张道陵道。 “师祖,你确定,这树上长满了野果子?” “娃娃,你是在怀疑为师是寻你开心的?” 张道陵反问道。 “弟子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何意思?” “师祖,既然你说这树上结着野果子,那是肯定有的,不过,师祖,这野果子到底是哪种野果子?是苹果还是梨子,或是橘子?哪一种?” “你不知道,为师小的时候,就爱吃苹果,那时候为师家的院子里,还种着几棵苹果树呢,为师自然是爱吃苹果的,而这树上,正巧是结了满树的苹果,正是好巧!” “这!” 娃娃有些糊涂了,不知道张道陵再说什么,也不知道张道陵说真的还是假的,不知所措,又莫名其妙,姑且就顺着张道陵,看看接下来会怎么样! “的确是啊,师祖爱吃苹果,正巧这树上便结满了苹果,师祖真是走了运了!” 张道陵肚子被饿的开始直响,于是,催促娃娃道。 “娃娃,你瞧为师的肚子开始叫了,麻烦你,快些摘些果子来,为师要充充饥饿!” “师祖说麻烦,真是折杀弟子了,孝敬师祖那是弟子的本份!” “嗯!” “弟子,这就去,摘些野果子,给师祖充饥解渴,师祖,你稍等片刻!” “嗯,好娃娃,真是好娃娃!” 娃娃转身便顺着树干,爬到了树上,只是觉得此事十分的诡异,一切都小心谨慎起来,它站在一根树枝上,冲着坐在树下的张道陵道。 “师祖,这里的野苹果,太多了,师祖,你喜欢吃哪种的,有青皮的,有红皮的,还有些好像熟透了,是黄皮的!” “青皮的酸!黄皮的,既然熟透了,必定很棉,那是给老人小孩吃的。红皮的,给我摘几个红皮的,那才是苹果,又甜又脆的苹果!” “好,师祖,你等着,我这就摘来!” 娃娃伸手扯了几片树叶,然后,慢慢的从树上下来,到张道陵身边。 “师祖,摘到苹果了,你瞧!” 娃娃将树叶递到张道陵面前,张道陵伸手接过树叶,念念叨叨道。 “好苹果啊,真是好苹果啊!” “师祖?” 娃娃叫唤了一声张道陵,张道陵没有回答,仿佛沉浸在得苹果的喜悦中。 张道陵念叨了几句,然后将树叶像吃苹果那样,一口一口咬,在嘴中咀嚼起来,然后咽下去,似乎吃的是真苹果,吃的那叫一个津津有味。 娃娃的心,再也不能平静下去了,它见张道陵将树叶当成了苹果,吃的十分有味,心中恐惧连连,又不知所以,满腔的疑惑,寻不到答案。 “娃娃,这苹果真是甜,肉还很脆!” “师祖,又脆又甜,那就是好苹果!” “对,为师吃了两个了,这还有一个,你要吃吗?” “不,不,我不饿,我从来不饿的!” “哦,这,我差点忘了,你是不吃不喝的娃娃,还是我吃了吧!” 张道陵继续吃最后一个“苹果”。 不过,在娃娃的眼中,张道陵却是在吃着树叶。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30.第30章 三尸神妖(2) 夜。 月色朦胧,树影斑驳。 大柳树,树干粗壮,得有四五个成年男子牵手合围这么粗,又枝繁叶茂的,那些纤纤的细枝在微风中摇摆,待一阵阵风吹来,那细枝便随着微风在空中轻飘曼舞。 大柳树下。 月光透过柳树枝叶间的缝隙,照的树下一片斑驳。 张道陵津津有味的吃完了最后一个“苹果”,他将苹果核,也就是树叶的根茎,收拾好,对娃娃道。 “这个苹果真是又脆又甜啊,乘凉不忘栽树人,吃,水,不忘,挖,井,人,既然吃了这苹果,自然不能忘本的!” 张道陵说完,转过身,在身边地上挖了一个小洞。 娃娃不知道张道陵在说什么,又在干什么,问道! “师祖,你这是要打算干什么?” “干什么?自然是做挖井人,栽树人啦!” 张道陵将树叶根茎埋到洞中,然后合上土,一边这么做,一边念叨着。 “希望这苹果核,来年能发芽,破土而出,最后长成一棵大的苹果树,这样一来,凡是路过此地,又饥肠辘辘的行人,也能充充饥,挨挨饿了!” “师祖真是师祖啊,心怀大善!” 娃娃听了张道陵的话,一下子似乎忘记了害怕,对张道陵说的这番话,十分赞同,也十分的佩服自己的恩师。 “娃娃,善良是美德的一种,它不复杂,却也不简单!” 娃娃感到疑惑,询问张道陵道。 “师祖,我不明白,何来简单,又为何复杂呢?” 张道陵对娃娃谆谆道。 “不复杂就是,只要人人都心地纯洁、敦厚老实、毫无恶意,就是善,正如《三字经》中记载:人之初、性本善!人刚出生,本性都是善良的,既然本性都是善良的,那么就有了善的本源,这样才会有善的行为!说简单,就是要自己秉持一颗美德善良的心,多助人,少害人,多简单!” “嗯,师祖说得对,不过,那又为何复杂呢?” 娃娃不解的问张道陵道。 “复杂,就是人虽然本源是善的,可是会因为一些缘故,比如钱财、女色、虚荣,因为这些东西,往往会迷惑人,使人忘却本源的善,从而使人做出恶的事,这个人世间,不是所有人都那么简单的,既然简单不了,那就很复杂了!” 张道陵叹息了一番。 娃娃听完,觉得张道陵说的十分的有道理,心中十分佩服张道陵这个师祖! “师祖,弟子今日受教诲了!” “这是三岁孩子就该知道的道理!” 张道陵说话稍稍有点不客气道。 “嗯,师祖说的是,三岁孩子都知道的事,我却还不知,真是惭愧!” “不要自责了,你就像个孩子一样,有一天你也会长大的!” “什么?师祖,你说什么?我也会长大?” “是的!” “师祖说的长大,是指我的身体,还是?” “都是!” “真的?” “真真假假,一切随心随缘吧,缘份到了,事便成了!” “我希望有这样的缘份!” “会的!” “嗯!” “娃娃,我有点累了,先睡上一觉,你自便吧!” “是师祖!” 张道陵说完,便慢慢的躺在地上,头枕着大柳树的树根,人渐渐的熟睡。 娃娃听了张道陵的话,兴奋的忘记了一切。 “我真的也可以长大吗?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娃娃在心中自言自语着。 的确,像现在这样的娃娃,身体就像刚出生的婴儿大小,甚至还要小上一圈,身体慢慢的成长,一直是娃娃的心愿,希望以后长成一个大娃娃,长成大娃娃具有很多的优势,特别是气力,正所谓,大一寸,便多一分力气。 娃娃久久的想着喜着,难以平复心中的激动。 就在这时,微风突然停止了,纤纤细枝戛然不动,一切显得有些诡异,果然,似乎有什么东西正潜藏在大柳树树干后面,正鬼鬼祟祟的瞧着熟睡的张道陵与坐着的娃娃,不过,这东西未现身,一时也不知道是什么。 不多时,只见从大柳树粗干后面飘来小小的一团“白色气体”,这白色气体背着娃娃,慢慢的飘向熟睡在地的张道陵。 娃娃还在想着长大的事,心中开心极了,却不知道身后发生何事。 白色气体渐渐靠近张道陵,聚集在张道陵的面前,似乎在寻找张道陵呼吸的规律。 娃娃想着喜着,异常的激动。 “真要是能长大,就好了,至少,我也能帮师祖拿些行礼,果真长大了,真的应该好好谢谢师祖才是!” 娃娃欲要转头去看看张道陵,就在还未转头之际,就在张道陵吸气之时,那团白色气体顺着空气,被张道陵吸入鼻腔中。 娃娃转过了头,见张道陵睡的十分安然,会心一笑。 “真的该好好谢谢师祖了!” 娃娃心中想着想着,一种善念油然而生,于是,娃娃爬起身来,在四周转了转,最后他跳入一片荒地中,摘了几朵荷叶而来,他个小,举不起那些荷叶,只将那些荷叶拖着来到张道陵身边,然后将荷叶一朵一朵的盖在张道陵的身上,一边做,一边小声的念叨着。 “师祖,弟子给你盖些荷叶,挡挡早晨的露水吧!” 娃娃为张道陵盖好荷叶,除了张道陵的脑袋,那些荷叶盖住了张道陵的全身,仿佛是张道陵正藏身在荷叶中,只探出一个脑袋。 娃娃看着张道陵,十分的感激,正是张道陵,自己的师祖,将自己带到这个人世间,可谓是再生父母。 娃娃看着看着,也随心的躺下,背靠着树根,在想着一些事情,想着想着,不知不觉间,破天荒的第一次,竟然睡着了。 树干后的什么东西,又鬼鬼祟祟的看了一眼娃娃,不多时,又飘来一团白色气体。 白色气体飘到娃娃身边,凑近娃娃,却见娃娃并不像张道陵,或者说,这娃娃却并不像人那样呼吸,一时诧异,不知从何处下手,最后下了决定,一下子钻进了娃娃的鼻腔中,娃娃只觉得鼻子痒,猛地打了一个哈欠,竟然,把那团白气给喷在了地上,娃娃诧异的看着地上的白气,这白气不等娃娃有所动作,瞬间钻进了地下,消失不见。 娃娃十分的疑惑,不知道刚刚遇见了什么东西,疑惑归疑惑,不自觉的身体一紧,打了一个寒颤。 在鸡叫之前,张道陵渐渐的转醒过来,他一摸身上,摸到身上盖着许多类似树叶的东西,不知其为何物,顿时大怒。 “这是什么?” 娃娃见张道陵醒了,连忙凑过来,回答道。 “师祖,这是荷叶,我怕师祖遭露水,所以,用荷叶替师祖挡挡!” “胡闹,你真是个没魂的娃娃,竟然做出这等蠢事!” “师祖,我也是好意,求师祖不要动怒!” “好意?你这娃娃,定是在害我!” “师祖,我没有,我的确是好意!” “少胡说八道了,你的心思,我早就知道了,你就想盼着我死,好得了为师的宝贝!” “我,我没有,师祖,你错怪弟子了!” “少装模作样了,念你跟了我一场,我也不忍杀你,你走吧!” “师祖?” “快走!” “师祖,弟子做错了什么?” “别说了,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了!” “师祖,你别赶我走,求求你了,师祖!” “别说了,我心意已决!” “师祖,师祖?” 娃娃早已跪在地上,泣不成声,无论如何哭泣,始终是流不出眼泪的,因为娃娃是个无血无肉的娃娃,再痛苦,也是流不出眼泪的。 “快走吧,我一刻都不想再见到你了!” “师祖,你怎么了,弟子到底做错了什么?” “你没错,是我错了,好了吧,快走快走!” “师祖!” “快消失在我眼前!” “我不走,我不走,我死也要陪着师祖!” “好,你不走,我走!” 张道陵起身,摸起一切行囊,抹黑离开。 娃娃一下子抱住了张道陵的腿,哭着道。 “师祖,不要丢下我,不要丢下我,我求求你了!” “快放手!” “我不,我不!” “你再不放手,我就,我真就废了你!” “我是师祖带到人世的,师祖就是我的父母,今日,师祖要是舍得,便毁了我,我心甘情愿,只求师祖不要赶我走,只求师祖让我留下,陪着师祖!” “你这死娃娃,既然知道,我有恩于你,那就看在这恩德的份子上,快些走吧,想去哪去哪,别纠缠我了!” “不行,我就要跟着师祖,跟师祖到天涯海角,陪师祖到人间各地!” “我对你已经失去耐心了,快滚吧!” 张道陵一踢脚,踢开了娃娃,娃娃在地上翻滚了几下,又起身扑到张道陵的腿旁,一把抱住张道陵的腿。 “师祖,师祖!” “好,既然你不走,还死缠着我,别怪我!” “师祖要杀,便下手吧,我不会怪师祖你的!” “好,有你这句话就行!” 张道陵气愤至极,一伸手,抽出腰间的雌雄斩邪剑,剑在月光下,发出寒冷的白光,娃娃见这白光突然明白了什么。 的确,这雌雄斩邪剑妙就妙在,凡是遇到不干净的东西,这剑就会发出白色的光芒,可见,这个地方,是十分的肮脏的。 张道陵抽剑在手,指着娃娃道。 “走不走?” 娃娃看着那发光的剑,知道这里必是肮脏之地,为了师祖的安全,为了照应师祖,他决定留下来,于是,他坚定的说道。 “不走!” “好!” 张道陵举起剑,便刺向娃娃,这一剑,不带任何的怜悯,没有一点仁慈,只有冷漠与绝情! 31.第31章 三尸神妖(3) 雌雄斩邪剑,在月夜中,那白色的“光剑”,正发出让人心寒的白光。 娃娃跌坐在地上,抱着张道陵的一条小腿,正抬头看向张道陵,看着刺来的光剑。 张道陵毫无怜悯与同情,握剑直直的刺向坐在腿边的娃娃。 娃娃见光剑刺来,心中十分释然,十分平静,也许这就是命,一个娃娃的宿命,不强求生,也不强求死,一切随心随缘吧,于是,娃娃闭上了双眼,平心静气的等待着,等待着一剑贯胸,等待着死亡,也许死并不痛苦,因为,很可能在瞬间,自己便化成一把灰,然后灰飞烟灭。 “师祖,弟子不会怪你的,弟子心甘情愿赴死,弟子死后,希望师祖好好保重自己!” 娃娃在临死前,不断的在心中默念着,祈祷着。 光剑刺向娃娃的胸口。 剑上的寒气已经逼近了娃娃,娃娃似乎感受到了那股寒冷的气息,越来越接近自己的身体了。 突然,娃娃紧闭的一只眼中,流下了一滴泪水,那热烈而滚烫的泪水,从娃娃的眼中溢出,顺着眼角流出,一滴泪水划过没有血肉的,没有温度的脸庞,坠落在地,正所谓一石激起千层浪,这一滴眼泪落在地上,却激起了张道陵心中的千层浪,张道陵听见了一滴眼泪滴在地面的声音,料想是娃娃的泪水,于是,握剑的手,一使力,手腕一扭动,剑尖从娃娃的胸口前划过,张道陵这一用力,却收不了势,剑脱手而飞,直直的插在不远处的地上。 张道陵连忙俯身,双手扶着娃娃的双肩,关切的询问道。 “娃娃,你没事吧。” 娃娃听到张道陵的话,这才睁开眼,惊喜的看着张道陵道。 “师祖?” “你没事吧?” “我没事!” “没事就好!” “师祖,你不杀我了?” “我真是糊涂了,不知道要杀你干嘛!” “什么?师祖,你在说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心中有个声音,一直在叫我杀了你!” “是什么声音呢?” “不清楚,很迷糊!” “那,那又为何不杀我了呢?” “我听见你流下了眼泪,想必是激起了我心底的善念!” “师祖,这就是善的本源吗?” “是的,娃娃!” “师祖,你应该没事了吗?” “没事了,我很好!” “既然没事了,我们还是赶路吧。” “嗯,此地不宜久留,还是早些离开为妙,娃娃,快些收拾行囊,我们出发。” “多谢师祖!” “谢什么?” “谢师祖没有赶我走,让我留下来,陪着你!” “我何时要赶你走了?” “额,就是刚刚!” “娃娃,你给我少胡说八道,我刚刚才没有赶你走,应该是你耐不住寂寞,吃不了苦头,想自己开溜吧。” “师祖,我,我没有要开溜,是你刚刚要赶我走,还要杀我!” “闭嘴,你这个死娃娃,我刚刚没杀你,你竟然又含血喷人,是怪为师吗?我看你是真心想走了,心都不在了,留下又有何意思呢?行了,为师答应你了,放你一条生路,你快走吧!” “师祖,你这是?” “为师不要你了,快点走!” 娃娃见张道陵又一次赶自己走,似乎张道陵又“发病”了,娃娃知道了点眉目,不再去刺激张道陵。 “师祖,你都这么说了,我的确是有心想走的,师祖,既然这样,请恕弟子不孝了,无法再陪师祖了!” “好,快滚吧,快滚!” 张道陵显得十分的不耐烦。 “师祖,弟子走了,你好好的保重身体!” “快滚,快滚!” “弟子告辞了!” “快滚!” 娃娃不再纠缠下去,面对张道陵,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然起身对张道陵道。 “师祖,弟子走了!” “快滚吧,我没你这样废物弟子,速速快滚!” 娃娃看了一眼,似在发疯的张道陵,然后扭头一步一步的离开了,娃娃没走多远,便走回头,躲在附近的草丛中,密切注视着张道陵的一举一动,他悄悄的看着。 张道陵丢了木杖,双手空无一物,此时,披头散发的,模样如一个疯子一般,张道陵伸手抓了抓,挠了挠身上的痒痒,然后傻傻的嘿嘿一笑道。 “小苹果,小苹果,可爱的小苹果,我又脆又甜的小苹果。” 张道陵疯疯傻傻的转身向树上爬,爬到树上,摘着树叶,摘着他认为的“苹果”,一边摘着、一边吃着、一边说着。 “我又脆又甜的小苹果,好吃,好吃,哈哈,哈哈,好苹果,好苹果。” 娃娃见张道陵如此疯癫,心中不觉一惊,更加肯定张道陵中了邪。 张道陵摘好苹果,顺着树干而下,一不小心,踩断了一根树枝,人从树上摔了下来,跌的人仰马翻。 娃娃一见,一紧张,窜的站起身,“师祖”二字未叫出口,被活活的咽了下去,娃娃见张道陵从地上爬了起来,确定张道陵安然无恙,这才放下心,又蹲了下去,继续潜伏在草丛中,密切注视张道陵举动。 张道陵爬起,摸索着去寻找地上的“苹果”,摸来摸去,最后摸到了一干燥的泥块,双眼失明,让他无法分辨事物,他误以为拿在手中的苹果,却不知是一个类似苹果形状的泥块,他摩挲了一下手中的泥土,摩挲着他心中的苹果,然后,他张口,吃了起来,吃着泥块,吃着他心中的苹果。 直到,他吃完这个心中的苹果,虽说他疯癫,却倒也不是彻底的傻,还是有点分辨能力的,张道陵有些疑惑道。 “这个苹果有些意思,怎么没有核呢?真是奇怪了,奇怪了,嗯,这也不算奇怪,在天上啊,想必那些仙果也都是无核的,不奇怪,不奇怪。” 张道陵刚刚说的,似乎说出一件事,瞬间明白了什么! “我刚刚说了什么?我想想,我想想,我好好想想!” 张道陵皱着眉,苦思冥想刚刚说过的话! 突然,他想起来了! “我刚刚是不是说,天上的仙果,也是无核的,我刚刚就吃了一个无核的苹果,难不成是天上的仙果?是了,一定是了,绝对是的,我怎么会吃到天上的仙果呢?怎么会吃得到呢?我没上过天,没上过天,怎么会吃得到天上的东西,莫非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不对,不对,没可能的,天上怎会掉下来苹果呢?既然不是天上掉下来的,那怎么会有无核的苹果呢?怎么会呢?怎么会呢?” 张道陵反复念叨着,突然,他明白了,开心的不得了。 “我知道了,我终于知道了,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一定,一定是天上的人送来的,谁会送我呢?我从没上过天,没上过天,天上一个朋友不认识,谁会送仙果给我?没有人,除了!” 张道陵想到了太上老君,顿时感激涕零。 “除了,除了我的师祖,除了师祖,会送仙果给我,绝对没有别人,是了,是了,一定是师祖送的仙果,他老人家一定是怕我忍饥挨饿,心疼我,这才会送我仙果,充充饥的,师祖,道陵感激不尽!” 张道陵双眼噙着泪水,连忙跪在地上,一边感谢老君一边磕头。 “弟子,谢谢师祖赐一仙果,谢谢师祖赐一仙果,弟子感激不尽,多谢师祖,多谢师祖。” 张道陵不断的磕头,额头不断的撞击着地面,每一次撞击地面,都会发出“咚咚”的声响,可见,张道陵对老君如此敬畏、如此感恩、如此虔诚。 娃娃看着张道陵不断的磕头,心中不禁在想。 “什么狗屁老君,赐什么仙果,他说不定正在大吃大喝,享福玩乐呢,怎么会顾得上你张道陵,一个凡夫俗子。” 娃娃虽然这样想着,看了张道陵如此磕头,如此的感恩老君,顿时觉得张道陵十分的可怜。因为,你再如何感恩戴德,别人压根不拿你当回事,也不会多看你一眼,完全是自作多情。所以,娃娃才会觉得张道陵十分的可怜。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 张道陵谢过了老君之后,此时,正躺在树根上,睡着大觉,他慵懒的躺在树根上,呼呼大睡。 娃娃见张道陵睡着了,心中暂时放下了担心,也倒在草丛中,稍稍休息一下,想着一些事情,娃娃摘了一棵小草的绿叶,含在嘴中,躺在草丛中,翘着二郎腿,困惑不堪,到底发什么了什么事情,让师祖性情大变,这个地方到底有些什么东西在作祟,既然有不干净的东西在作祟,为何又迟迟不现身,为何又迟迟不下手,难道在等什么? 一切的事情都是疑问,还没有答案的疑惑! 太阳渐渐从东方升起,早上的太阳,将大地照耀的红通通的,也照的大地暖融融的。 阳光穿过层层的草,照射在娃娃没有血肉,没有温度的脸上。 娃娃眉头紧缩,苦思冥想着。 张道陵依旧躺在大柳树下,躺在柳树根上,呼呼大睡,似乎刚刚他折腾掉了全部的精力,也许休息好了,恢复了体力,不知他又要干什么? 因为,就算是白天,那插在地上,插在泥土中的雌雄斩邪剑还依旧发出寒冷的白光,这就预示着,在这里,就算是白天,那些不干净的东西依旧会出现。 娃娃将头探出草丛,看着那雌雄斩邪剑,见他依旧在发出白光,又见张道陵睡的如此的安稳,心中顿时忐忑不安。 因为,暴风雨来临前,一切都是那么的宁静! 32.第32章 三尸神妖(4) 日上三竿,微风徐来。 娃娃躺在草丛中,敲着二郎腿,嘴含草叶,凝神思考,思考昨夜发生的事情,企图找到点原因,不过,原因不是思考出来的! 而张道陵还躺在大柳树下,头枕着树根,呼呼大睡。 娃娃与张道陵各自保持着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下午时分。 张道陵虽然在睡,却不再打呼,人似乎在做梦。 在张道陵的梦中,张道陵眼睛是完好的,能看见一切事物,见前方不远处立着一口大缸,张道陵好奇的迈步渐渐走近大缸,越走越近,直到近身在大缸前,这才看清了缸内的东西,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原来这大缸内,装着满满的一缸蛆,那些白色的细小身子的蛆,在相互拥挤着、翻缠着,总之,那些蛆是不太喜欢安静的,总是不断的运动着。 张道陵看着一缸的白蛆,不知是何人做的?谁会把蛆装进大缸中?想着想着,感到一阵阵惊恐,又一阵阵恶心。 突然,那一大缸的蛆似乎有了大动作,大缸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这个东西的体积不断膨胀,只见大把的蛆被顶出大缸,就好比水溢出缸一样,那些蛆就是如此的“溢出”缸口。 张道陵一见,心中一阵惊恐,会是什么呢? 极短的时间之后,一个小女孩从缸中,从万千的蛆中探出头,最后站在缸内,她全身粘着一些蛆,显得恐怖而恶心。 张道陵一见这女孩,心中悲痛万分,忘记了恐惧、忘记了逃跑、忘记了一切的一切,只把悲痛与悔恨留下。 这女孩不是别人,正是被张道陵误杀的那个小女孩,是娃娃的女主人。 女孩面无表情的盯着张道陵看,虽然面无表情,不过,那眼神中,还是流露出一种妖邪! 张道陵完全是悲痛的天昏地暗,的确,误杀一个小女孩,一个可爱的小女孩,是人都不大好受的,不仅仅不好受,比不好受来的更要难过一万倍。 小女孩抬脚,从大缸中迈脚而出,渐渐走向张道陵。 小女孩身上粘着的蛆,随着她的前行,随着她身体的运动,纷纷掉落在地。 有只蛆爬到了小女孩的嘴边,小女孩一伸舌头,将嘴边的蛆卷进嘴中,嘴都未动,便活吞了蛆! 小女孩一步未停,径直的走向张道陵。 张道陵不忍再看,扭过头,企图想走,刚迈步离开。 不知怎的,这小女孩似乎会“移步大法”,瞬间已站在张道陵面前,挡住了张道陵的路,张道陵看着小女孩,心中难过之极。 小女孩面无表情,一双大眼睛,盯着张道陵,嘴一动。 “道长,别来无恙!” 张道陵听了,不知怎么张嘴回答,蠕动了一下嘴唇,始终未吐出一个字。 “道长,你怎么了?”小女孩继续问道,“是不是心里不舒服?” “是我,对不起你!” “有用吗?” “不管有没有用,总之是我不对,我不该那样!” “哪样?” “失手,杀了你!” “道长,你时刻都在悔恨吧!” “是!” “悔恨是没用的!” “那什么有用?” “道长,跟我来!” 小女孩说完,转身便走,张道陵只好跟着小女孩,两人一前一后的向前走着。 不多时,小女孩领着张道陵来到了乱坟岗,来到了小女孩的坟墓旁,两人看着坟墓。小女孩依旧是那种面无表情。而张道陵还是痛苦万分,双腿渐软,硬是苦苦撑下去。 “道长,你看,我就躺在这里面!”小女孩指着坟墓道。 “我知道!”张道陵无奈回答道。 “你不知道,这里面有多冷,每当下雨之后,泥土便会潮湿,一些水便会渗进来,我像是躺在水中一般,别人都有一副棺材,唯独我没有!”小女孩有些失望道。 “我,我忽略了,怪我!”张道陵心情沉重,自责道。 “即使,我可以原谅你杀了我,我也不会原谅你把我葬在这个鬼地方!” 张道陵看了看四周,看了看这乱糟糟,脏哄哄的乱坟岗,的确不是什么好地方,对小女孩道。 “这的确不是个好地方!” “你害惨了我!”小女孩责怪道。 “此话怎么说?”张道陵疑惑道。 “埋在这里的人,永远不能投胎转世!” “如果是这样,我可以帮你重新找个风水宝地!” “没用了,就算有了新家,鬼魂还是会回到老地方,你不是不懂!” “我法力有限,没这个能力,暂时救不了你!” “不用救,你瞧!” 小女孩指着坟墓,坟墓的泥土动了起来,纷纷朝两边流动,渐渐的,渐渐的,坟墓中露出了女孩的尸体,她还未腐烂,正安静的躺在坟坑中。 张道陵一见小女孩尸身,不禁潸然泪下。 “道长,你要救,就救救她吧!”小女孩道。 张道陵看着小女孩的尸体,悲痛万分,又无可奈何,怎么救?如果能救,心中稍稍好受点,正是没法救,所以才悔恨痛苦,再如何难过也是于事无补。 小女孩在张道陵难过之际,悄悄的绕到了张道陵身后,趁张道陵一个不注意,一抬脚,踢在张道陵的屁股上,张道陵一个酿跄,直直的,迎面扑倒向坟坑,扑倒在小女孩尸体上,他近距离的看着小女孩的尸体。 那尸体的嘴中,突然钻出几只蛆来,瞬间,小女孩的尸体突然睁开了双眼,在张道陵错愕间,小女孩的整个尸体突然化成千万只蛆,那白色的蛆瞬间包裹住了张道陵。 张道陵大喊一声,从睡梦中惊醒,张道陵惊坐了起来,原来是一场梦,真是虚惊一场。 娃娃听到了张道陵的叫喊,探着脑袋注视着张道陵,见张道陵坐在柳树下,气喘吁吁、大惊失色,不知发生何事,也不好去问,只是看着,等待着。 张道陵意识到是一场梦之后,狂跳不止的心,才稍稍平息。 突然,有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 “道长,别来无恙啊!” 张道陵一听,这声音十分熟悉,原本平静的心,再次狂跳不止,猛然起身,冲着声音的源头,冲着大柳树道。。 “你是谁?” “道长,好差的记性啊,听不出我的声音吗?” 张道陵一听,瞬间意识到,这声音是被自己误杀的那个小女孩的声音。她,她怎么会出现在白天?这个问题略过张道陵的心头,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个问题,张道陵问道。 “你为何要纠缠不休?” “道长,你欠我的,还没有还呢!” “我知道!” “你既然知道,为何迟迟不还呢?” “我虽然欠你的,但是,我已经自挖双目,算是还了!” “挖了双眼,就能抵得上一条命了?” “你想怎样?” “如果真是这样,我也自挖双眼,要你一命,可好?” 张道陵心中一震,被小女孩说的不知所措。 “我是杀了你,那完全是意外,但是,无论如何,终究是杀了人,我这段时间,有重要的事要去办,等我办完此事,定会回来,到那时,要杀要剐,也会还清,欠你的一切!” “现在就要还!” “不行!” “不能不行!” “别逼我!” “逼你能怎样?” “我会,会毁了你的魂魄!” “臭道士,好歹毒!” “被你逼得!” “去死吧!” 小女孩从大柳树的树干后闪出,空手扑向张道陵,张道陵一挥木杖,木杖一头直直的击中了小女孩的腹部,小女孩翻栽出去。 娃娃看着张道陵挥动木杖,在原地比划着,感到莫名其妙,因为娃娃看不见小女孩,不知道张道陵正在和小女孩交手。 而张道陵与小女孩的交手,也不过是张道陵的胡思乱想而已,哪有什么小女孩! 张道陵紧紧的握着木杖,冲着大柳树道。 “我今日不杀你,你快些走吧,来日,我会找你,弥补我的亏欠!” “臭道士,你等着!”小女孩愤愤道。 一阵风来,吹得张道陵的秀发飘飘,张道陵意识到小女孩已经走了,喃喃自语道。 “我会还你的,我会还你的!” 张道陵缓缓的坐了下去,丢了木杖,无精打采的坐在地上,垂头丧气的喃喃自语。 “我到底欠了你什么呢?傻孩子,既然,我欠你的,我是要还的啊,急什么呢?急什么呢?” 张道陵突然,感觉整个头好疼,一种剧烈的疼,就如一根长针,从头顶扎下去。张道陵捶打着头,在地上翻滚着,又撕扯着头发,那头发,一根根的头发,被连根拔掉,渐渐的,张道陵的头上,只剩下稀少的头发了,此时,张道陵已经疼的晕了过去。 娃娃一见,早已按耐不住,连忙窜出草丛,跑到张道陵的身边,呼喊着。 “师祖,师祖?你怎么了,师祖!” 无论娃娃如何呼喊,张道陵始终闭眼不答。 微风一吹,张道陵头上,仅有的一些头发,被风一吹,自然的脱落了,现在的张道陵成个一个光头的道士,娃娃见到了这一幕,不知道怎么回事,又不知问谁,只好搁置疑问,呼喊张道陵。 “师祖,你快醒醒啊,快醒醒!” 过了不久,张道陵才缓缓转醒,他早已用耳朵,听出了娃娃的方位,用那双凹陷的双眼“看着”娃娃道。 “娃娃?” “师祖,我在这。” “你怎么回来了?” “师祖,我根本没走!” “傻娃娃,你不该回来啊!” “为什么师祖?” “因为当时,我还能控制意念,控制心中的那个声音,不过,有时又控制不了,我怕失控的时候,会伤害你。” “师祖!” “娃娃,我张道陵,自年少时,便出了家,一晃七十多年过去了,在这七十多年中,我都没回过家,看看我的父母,说来惭愧啊,你知道吗,我的父母,天天盼着我回家,盼啊盼啊,一直盼到死,他们是我的亲人,就像你一样!” “师祖,别说了!” “娃娃,这些天,都是你陪着我,陪我说话,陪我解闷,还用荷叶替我挡露水,你就是我的家人,我的亲人,我不想伤害你,你还是走吧!” “师祖,你到底怎么了?” “娃娃,我隐约感觉到,我中了!”张道陵停止说话。 “师祖,你中了什么?” “我只是猜测,我大概是中了三尸神!” “什么是三尸神?” “三尸神又称三彭或三虫,道家说法是,人身中,有三条虫,分别为上尸、中尸、下尸,分居于上、中、下三个丹田,统称“三尸”。上尸神,位于人脑中,让人胡思乱想,叫人眼花缭乱,头发脱落,周围没人时,使人发疯,或攻击、或伤害他人!中尸神在人的肠胃中,它让你好吃,叫你健忘,逼你做坏事。下尸神,在人脚里面,也叫你好色、好贪、好杀。纵观我种种行为,我必是中了三尸神。” “师祖,还有解法?” “不知道,娃娃,你还是快些走吧,我发作了,必然危险!” “不走,我不走,我要留下来陪师祖!” “哎,你难道不怕死吗?” “娃娃的命是师祖给的,为了师祖,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心甘情愿!” “你真是为师的好弟子,娃娃,你转过身来!” “师祖,你要干什么?” “转身就是!” “哦!” 娃娃转过身,背对着张道陵。 “师祖,你要干什么?” “别说话!” 张道陵咬破手指,在娃娃的背上画了一道符咒,乃是“鬼王阴符”,又竖起两指头,默默一念,道。 “走!” 娃娃四肢瞬间不听使唤,站起身,径直的向远处走去,娃娃大惊,呼喊张道陵。 “师祖,师祖,你这个干什么?” “快走!” “我不走,求你了,让我留下来!” “留下很危险!” “师祖,师祖,你不能这么做!” 娃娃一边喊着,一边不自主的走远了,张道陵看着渐渐走远的娃娃道。 “好好保重吧,娃娃!” 张道陵说完,坚强的站起身,摸到地上木杖,然后返回到大柳树下,盘腿而坐,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33.第33章 三尸神妖(5) 下午时分。 无风,天气有些闷热。 大柳树下,张道陵打坐着,一动不动的,不知怎么的,张道陵那双凹陷的双眼中正流着鲜血,也许是因为眼上的伤口迸裂了,这才会流出血来。 打那夜张道陵自挖双眼到现在,也才约两天时间,伤口没有愈合,又加折腾了一番,伤口出血也是自然。 两道血溢出双眼,顺着脸庞流下,张道陵一动不动,任由血如泪般的流淌,血流过脸庞,一滴一滴的滴在张道陵的手膀上,手膀的袖口瞬间被染红。也许,张道陵心中清楚,清楚自己的双眼正在流血,不过,很无奈,自己不能动,不能伸手擦去脸上的血、不能为流血的双眼止血、甚至不能动一下面部表情,为何?因为,张道陵现在正在屏气凝神,全神贯注的用法力镇压心中的邪念、控制内心的怪声,所以,张道陵这才不得已,无法顾及流血的双眼,甚至连动一下脸上的神经都不可以,更甚至连动的心思都不敢有。 张道陵就这样僵坐不动,一直待到黄昏时分。 天色渐暗,风声四起,树影如憧。 羊肠小道上。 娃娃的双脚不听使唤,在不断的迈步向前走着,娃娃气恼着,使劲控制双腿,自以为可以控制得了,不过,再如何使劲,也是徒然无用,双腿依旧那样,一前一后的交叉迈步,两边的景色,两边的花草树木在不断的向后倒退。 娃娃费了一番劲,还是控制不了双腿,枉费力气之后,娃娃似乎认命了,对双腿道。 “腿啊,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你的主人啊,今天,你俩真是反了,竟然不听主人的,要是符咒的法力消失,看我怎么收拾你俩,还不快停下来?快点!” 无论娃娃如何说,双腿还是继续前行着。 “你俩以为,我不敢怎么样,是吧?好,你们要是停下,我非砍了你俩,虽然这样,我也失去了双腿,不过,我是在大义灭亲而已!所以,我劝你俩,还是快快停下,停下,咱们以后,还可以和平相处,不然,咱们只能两败俱伤了,快停下来吧,好腿?我的神腿?靓腿?劳苦功高的腿?腿哥?腿姐?” 娃娃好说歹说,双腿还是,不听使唤的继续迈脚前行着。 娃娃快气疯了。 “快停下!” 双腿“不听”,一直不停的走,娃娃无奈,但也不能任由双腿“胡作妄为”,得采取点必要手段,娃娃任由双腿将自己的身子不断的送向前方,娃娃冷静的思考了一下,想找个办法,苦思冥想后,结果是毫无办法,在娃娃心灰意冷时,娃娃突然看见前方的路边正长着一棵人把高的小树苗,娃娃灵机一动,有办法了,于是,娃娃摩拳擦掌,准备着。 双腿不断的向前走着,将娃娃的身体不断的向前方送去,娃娃渐渐的走近了小树苗。 直到走到小树苗附近,待要经过小树苗时,娃娃一伸手,双手握着小树苗细小的树干,一使劲,误以为这样便可阻止那双不听话的双腿,可是没用,双腿继续前行,不,是双腿拖着娃娃前行。 娃娃使劲的拉着小树苗,双腿不断的前行,小树苗被拉弯了腰,就算这样,娃娃还不肯松手,一直死死的拉着小树干,双腿也似乎是铆足了劲,一刻不停的向前走,这种场景类似于,在汽车后面,拴上一根绳子,然后系在树干上,发动汽车,不断的拉着树,最后的结果是,小树苗被连根拔起,双脚还是不断的迈步前行,娃娃依旧没有松手,拖着小树苗走了一段时间后,才无奈的丢了小树苗,心中极其的不爽,又无奈透顶,顿时失望至极,垂头丧气的,任由双脚不断的动着,不断的将自己的身体向前送去。 大柳树下。 张道陵依旧僵死般的呆坐不动。 风声呼啸,吹动着张道陵的头发,头发在风中“乱舞”,眼血继续一滴一滴的滴在张道陵的袖口上。 有一个怪异的声音在低声的叫着,那叫声,好似是“啊”的拉长声。 只听这个声音叫着。 “啊——” 张道陵一听,不得已,眉头一紧,嘴中似有血腥,硬是没开口吐出。 这声音不断的在叫着,在张道陵的心中作祟着。 张道陵不动声色,屏气凝神,仔细听这声音,不多时,便听出了这声音的来源,原来是来自于自己的脑中。 在张道陵的大脑中,一片黑暗中,有团白色气体悬浮在半空中,不断的翻滚搅动着,不断的发出“啊——”的声音。 不多时,白色气体开始变幻形状,或变成一张男人脸、或变成一张女人脸、或变成一张老虎脸、或变成一张面目狰狞的鬼脸,等等,变幻的时候,还不断的低声呼唤张道陵。 “张——道——陵,张——道——陵,张——道陵,张道陵。” 就算这白色气体如何在黑暗中叫唤张道陵。 大柳树下。 张道陵根本未受其影响,还是一如既往那样,屏气凝神,用法力控制住自我的意念,守住最后一道“气门”。 张道陵的脑海中。 白色气体还在不断的低声呼喊张道陵,见呼喊这么久,仍然达不到预期的效果,见不到成效的白色气体,突然祭出一招必杀技,那就是,变幻成了小女孩,变幻成了被张道陵误杀的那个小女孩,只见这个小女孩在张道陵的脑海中,低声的呼唤道。 “道长,道长,救救我,我睡在泥土里,我好冷啊,好冷,道长,救救我。” 大柳树下。 张道陵一听小女孩的声音,再也不能静心凝神了,所有的防守,全部失守,阻截洪水的堤坝,也全部崩塌,张道陵“哇”的一声,口吐鲜血,这一口鲜血喷的到处都是。 张道陵没有擦掉嘴角的鲜血,慌乱的抓起木杖,爬站而起,整个人像疯了一般,大吼道。 “快出来,快出来!” 张道陵的脑海中。 白色气体变幻的小女孩,继续说道。 “道长,为何要动怒呢?” “你快给我出来,少给我装模作样,你自以为躲在我脑中,我便动你不得?” “道长,你再要动怒,恐怕死定了!” “少废话!” 小女孩一听,一阵“咯咯”的笑。 “道长啊道长,真是蠢啊,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吗?” “纵然是死,贫道也会在死前送你下十八层地狱的!” “道长,你不但蠢,还会吹牛呢!” “不信你出来试试!” “道长,我是出不去的,除非你来找我。” 张道陵一听有点疑惑道。 “找你?怎么找到你?” “只要你打坐,平心静气,时刻想着我,就可以见到我了!” “好,如果这样,真能见到你,贫道愿意试一试!” 张道陵一抬脚,用木杖以自己为中心,在地上画了一个圆,一捶胸,吐一大口血在手掌中,手轻轻一甩,鲜血脱离手掌,在半空中汇成了一道血圈,血圈在张道陵落坐时,缓缓下降,与地上的圆合二为一。 张道陵丢弃木杖,坐在圆圈中,双手分别结指在两个膝盖上,张道陵嘴角不断的念叨着,他的脸上毫无表情,有的只是一行血,如泪痕一般。 不多久,张道陵便凝神进入了忘我的境界。 在张道陵的脑海中。 小女孩又变幻回一张男人的脸,悬浮在半空。 男人的脸有了变化,有了一丝得意。 “你总算来了,张道陵!” 只见张道陵缓缓的走近白色气体,张道陵的眼睛是完好的,他看着白色气体,有些疑惑,随即问道。 “这就是你?” “是我!”白色气体回答道。 “你是什么鬼?” “哈哈哈哈哈!” 白色气体听完张道陵的话,一阵笑,似乎很得意,似乎在嘲笑张道陵的无知。 “我不是鬼,我乃神!” “神?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神?” “三尸神!” “三尸神?” “人人都这么称呼我,名字中带神的,难道不算神吗?” “哼,要是这样,每个人都可以起个带神字的名字,那么大家都是神了!真是荒唐!” “张道陵,你乃太上老君的弟子,我素来与神仙毫无瓜葛,也不想惹事生非,你要知道,招惹到神仙,可没有好结果,那些神仙个个以为自己高高在上,十分了不起,在我看来,他们个个都是些小肚鸡肠的虚伪之辈,所以,我才不想得罪他们!” “既然你知道这其中的厉害,为何还要出来作祟害人?” “话是这么说的,不过,我三尸神可不怕那些道貌岸然的神仙们,我今日对你这般,无非是逼不得已!” “为何?” “因为,我早已得到鬼王的密令,密令中说,要是你出了酉来镇,来到我处,鬼王希望我杀掉你,即使杀不了你,也要设法缠住你,绝不能让你破坏鬼王的大事!” “鬼王是谁?” “此乃绝密之事,恕不相告!” “既然你是奉了鬼王的密令,我也来到了你处,你该出手了,来杀我吧!” “呵呵呵!” 三尸神一阵阴冷的笑。 “你为何迟迟不动手杀我呢?以你的能力,你要杀我,易如反掌,为何迟迟不出手,让我苟且至今?” “嗯,张道陵,你是个凡人,单单如此,我早就杀了你,不过!”三尸神道。 “不过,我有个老君这样的师父!”张道陵道。 “是!” “所以你才犹豫不定,迟迟不出手,对吗?”张道陵问道。 “正是,张道陵,我不是怕你!” “那你怕谁?” “我三尸神谁也不怕!” “哦?” “我三尸神,到现在,还没怕过谁,我不怕老君,不怕玉帝,更不怕佛祖如来。” “那是为何?” “我只是不想,不想得罪神仙,你知道,要是得罪他们,下半生都得麻烦不断,我是个不想找麻烦的人,太累了,只想清静无为!” “既然不想惹麻烦,为何又要这样?” “说了,不得已啊,鬼王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他厉害的很,不敢得罪。” “两头都不敢得罪,你现在打算怎么做?不断的折磨我?” “张道陵,我不是怕谁,一直都想平淡的活着,既然事已至此,我也不想多说,要是你能解了身上的三尸毒,我便放了你,要是你解不了,你就自认倒霉吧,就是死了,成了鬼,遇到老君,也要自认倒霉,如何?” “可以!” 三尸神说完,气体变幻的人脸,渐渐消失了,只留下一团白色气体,还悬浮在张道陵的脑海中。 大柳树下,张道陵缓缓的恢复神志,想要解毒,不知道从何下手。 月色朦胧,风声四起。 娃娃垂头丧气的向前走着,何时停下,不知道! 34.第34章 三尸神妖(6) 明月当空,中午时分还十分闷热,不过到了夜晚天气还是十分凉爽的。 树上的猫头鹰,正不断“咕咕”的叫着,为寂静而沉闷的夜晚平添了一份情趣。 就算环境再如何的有情趣,再如何的奇趣盎然,也激不起“某人”心中的兴致,哪怕是激起一点兴趣! 娃娃低着头,任由自己的双脚双腿将自己不断的送向前方,抵制无效,也阻止不了! 大柳树前。 张道陵盘腿,呆坐在“血圈”中,他的双眼已经止了血,不过并未作任何的处理,血痕依旧挂在张道陵的脸上。张道陵此时一言不发,虽然表面上看去,好像真的呆坐在那,其实,他看不见一切,坐在那,神情正高度集中,用耳朵去听动静。 不过,四周安静的很,并没有什么异常,一切都显得很正常,所以张道陵再怎么听,也听不出个所以! 张道陵从梦中惊醒,折腾到现在,一天未进食,身体早已疲乏,外加双眼流了血,又受了内伤,神情有些憔悴,更不用说脸色有多苍白了。张道陵听见四周安静,毫无动静,稍稍放松了警惕,暂时好好的休息一下,养精蓄锐一番。如果不休息,不知道马上又要发生何事,没有力气,没有精神,怎么应付? 不过此时,也真是很安静,也极其干净,因为插在地上的那把剑,雌雄斩邪剑早已消失了光芒,恢复到正常的一把铁剑状态。 张道陵全身乏力,就算坐着,也无一丝力气,腰渐渐的弯了,头慢慢的耷拉下来,最后,张道陵的整个身体轻轻的侧倒在地上,人似乎渐渐的睡去了,的确是太累太饿了,也许躺下才会稍稍的好受些,至少不用为了支撑身体,再花费力气。 于是,张道陵就这样,静静的侧躺在地上。 羊肠小道上,在点点的星光下。 娃娃在双腿不受控制下,一直向前走去,距离张道陵是越来越远,娃娃此时已经毫无脾气,只能随着双腿如何,也只能等待着,等符咒的法力消失,重新获得双腿的控制权,现在没办法,只好任由双腿摆布,不过此时的娃娃,却睡着了,也真是奇怪,娃娃第二次睡着了,而且在走路的时候,没有人能一边走路一边睡觉的,除了娃娃! 娃娃边走边睡,看似简单,其实是娃娃的一种无奈,是无法控制双腿的无奈。 大柳树前,张道陵安静的躺在“血圈”中,这种安静显得极为的可怕,因为,张道陵似乎连喘气的力气都没有,只见他微丝不动,如死人一般。 突然,一阵诡异的罡风,猛地从不远处吹起,快速的吹袭向血圈中的张道陵,张道陵还是无知无觉的躺着,似乎都未意识到突然而来的罡风。 只见,罡风快猛的袭击向张道陵,就要击中张道陵身体的一霎那,那血圈却发挥了作用,只见那血圈突然形成了一道保护罩,这无形的保护罩类似于一个大口的钟,这钟很普遍,类似于少林寺和尚撞的钟,只见这个无形的钟罩住了张道陵的全身,全方位的保护着张道陵,保张道陵不受侵害。 那罡风猛地吹撞在无形的钟上,风力便向四周散去,最后消失无形。 这一阵罡风虽然过去了,可是,眨眼间,又来了两道罡风,这两道罡风比之前的还要强劲,也许之前的那道罡风只是试探性的打了个头阵,此时的两道罡风,无论是风力的大小、范围都有所扩大,势头更加猛烈。 罡风在不远处凝聚“气力”,片刻,两道罡风一前一后开始夹击向张道陵,猛烈的风,如犀牛一般,快速的“撞”击向无形的钟,风与钟相碰,只听“嗡”的一声,两道罡风顿时四散,消失于无形中。 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事情要是这样,也就太简单了,人间的事,总是有太多的出其不意,有太多的偶然,又有太多的必然! 一片柳树叶,从半空中飘落而下,又在半空中“翩翩起舞”,也许不是跳舞,是被四面八方而来的风吹的乱舞。 只见,在大柳树前,有道极其强大的罡风正在缓慢的形成,就这一道罡风,足足抵得上二十个刚刚那两道罡风。 这是一个超级大的罡风,它正在聚集无限的力量,它旋转着,不断的绕着钟,绕着张道陵旋转着,风力越来越大,越来越猛。 从附近,被连根拔起的小树苗,被吹断的小花小草便能看出,这道罡风是多么的猛烈。 不过,即便这道罡风如何的猛烈,如何的吹沙走石,张道陵依旧侧躺在地上,微丝不动,风再强再猛,张道陵被无形的大钟保护,连根头发都未动过,更别说衣服会被风吹动。 罡风卷起沙土,卷起地上的小碎石,绕着张道陵不断的旋转,旋转,速度越来越快,那些泥土与碎石不断的击打在钟上,无论怎样,始终没有伤到张道陵分毫。 罡风依旧不断聚集力量,绕着张道陵旋转,风不仅仅在变强,风的半径也在不断的变大,原先十米的半径,现在不断的暴涨到二十米,三十米,四十米,五十米,直到暴涨到百米。 原先的风力范围,也许只能威胁到张道陵,而此时半径为百米,甚至还在暴涨的风力,已经不单单是威胁张道陵一人了,它已经威胁到了更多的树木、花草,威胁到了树林中的各种动物。 特别是,栖息在树上的一大群乌鸦,被风侵扰到,“呼啦啦”的一阵突飞出树林,一边“呱呱”的叫着,一边挥翅惊飞而逃。 一大片一大片黑身的乌鸦,铺天盖地的惊飞在树林上方,正不断的逃走。 羊肠小道上。 娃娃还在不断的走着。 夜安静的很,娃娃走了不多时,突然,被一阵叫声惊醒,这叫声不是别的正是乌鸦的叫声,娃娃扭头看向天空,见身后正飞来一片黑压压的乌鸦,顿时有些恐惧,那些乌鸦,成群成片的飞掠过娃娃的上方,娃娃被吓得半死,误以为这乌鸦是来攻击自己的,要是会点法术,说不定早就动手自保了,不会法术,处于本能,也只好掩面盖头自保。 待乌鸦全部飞离时,娃娃才从恐惧中走出,惊魂未定的看着飞远的乌鸦,脚依旧不停的朝前走着,不因乌鸦的干扰而停止。 娃娃看着飞离的乌鸦,心中隐隐感到不妙,随口道。 “不好!会不会是,师祖出事了?不行,我要去救师祖!” 大柳树前,罡风异常猛烈,绕着钟不断的旋转着,风中夹杂着更多的泥土、碎石、断枝、花草,这些毫无分量的东西,在卷风中,不断的撞击着钟,企图突破钟的保护罩。 风声肆虐,呼啸不止。 张道陵渐渐转醒,他强撑着身体,坐了起来,他看不见一切,只凭着双耳听着四周的动静,耳朵是灵敏的,他很快听出了一切,得到了外界全部的信息。张道陵知道一切后,缓缓的伸手,瞎摸了两次,才摸起了地上的木杖,然后,费力的用木杖将自己的身体撑站起来。 那像钟形的罩子,随着张道陵的站起而暴涨了一倍,因为,不暴涨,张道陵的上半身就会露在罩子外面,所以,为了保护张道陵,罩子大小或是高低,也会随时改变。 张道陵用木杖支撑着身体,勉强的站立在地,他听着肆虐而咆哮的风声,心中并不惧怕,因为,张道陵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没什么好怕的,话又说回来,其实张道陵自己也很清楚,三尸毒是解不了的,自己是必死无疑的,既然左右都是个死,也就不再害怕了。 人就是这样,知道自己必死无疑后,也就不怕它个毛了! 张道陵冲着罡风道。 “尔是何邪魔妖孽?” 只见,在这罡风中,有三个女人的声音,正发出一阵邪笑,笑的人毛骨悚然。 “尔是何邪魔妖孽?”张道陵厉声道,“还不速速现身!” 风中传来第一个女人的声音,这声音道。 “张老道,你非要我们现身,是等不及想死了吗?!” 这女子说完,三个女人又在风中咯咯的笑了起来。 “既然你们可以笑,必定有些人形,速速现身,就算我张道陵死在你们手上,我也想亲眼看看杀我的是何人?” “张老道,你是个瞎子,就算我们现出真身,你也看不见啊!” 这是第二个女人说的。 “看得见,看不见,不用你们管!” “好,就让你死个明白,姐妹们,咱们现身吧!”第三个女人道。 当第三个女人说完话,三名女子便现身在风中。 张道陵侧耳一听,这才听出了三名女子的方位,之前,张道陵并未听出三名女子的方位,只因,这三名女子未现身,三人的声音在风中飘忽不定,使人难以定位,这下倒好,三名女子现了身,张道陵已听出了三名女子的位置。 不过这三名女子,说来也奇怪,只见她们三人,虽然有了人的模样,却是半人半蛇的样子,又不是半蛇,尾巴总是短了一截,整个身体又无血肉,完全是一团白色的气体,正漂浮在半空中,漂浮在罡风中。 “张老道,我们三已经现身了,你打算怎么样呢?”第一个女子道。 “这样的场面,还能怎么办呢?无非就是拼个鱼死网破!” “实在!”第二个女子道。 “废话少说,张老道,拿命来吧!”第三个女子带着一点凶狠道。 “要我命的人很多,也不见得有几个人能拿得去!” “嘴硬,现在就结果了你,姐妹们上!”第三个女子发怒道。 “来吧!” 张道陵摆好了招式,等待三姐妹的进攻。 35.第35章 三尸神妖(7) 月光皎洁,满天星辰,不过,有一片黑云正慢慢的靠近月亮,渐渐的遮挡住了月亮。 大地上,顿时昏暗了好多。 大柳树前。 罡风继续绕着张道陵旋转,飞沙走石、肆虐不息,三姐妹与张道陵站在风中对峙着。 张道陵早就摆好了“太极”似得防守招式,他将木杖横在胸前,做好了迎敌的准备,虽然身体十分疲乏,不过,这乃是生死之战,必须拼尽全力,殊死一搏,只有这样,方有可能死里逃生,但是,不管怎么样,还是全力以赴应对眼前棘手的难关,这难关就是战胜三姐妹,严格上说,是战胜“三尸”,因为这三姐妹便是三尸的化身! 三姐妹个个可谓是心狠手辣,毕竟她们不是凡人,也不算是鬼,也非是妖魔,总之,真的不好定位这三姐妹是那一类东西,非人、非妖、非魔、非鬼、非神、非仙,除此这外,还是什么?所以这三姐妹也不知是哪类“东西”。不管这三姐妹是属于哪类“东西”,总之不是什么好东西。 三姐妹见张道陵摆着防守招式,站在钟形的保护罩中,一时说上,也犹豫不动,三人心中都不知这保护罩有何厉害之处,一时不敢轻易触碰,谁也不敢先去“试水”,正所谓,枪打出头鸟,第一个出手的,不知道敌人底细,也许会死得很惨。 三姐妹的确不是什么好东西,是个好东西就不会自己人还勾心斗角,因为,谁都不愿意先出手,谁都不愿意先吃亏。 于是,双方僵持着。 罡风继续绕着张道陵,绕着钟在旋转,那些泥沙飞石在风中“乱舞”,不时的撞击在保护罩上,撞击在钟上,而张道陵依旧是安然无恙。 羊肠小道上。 娃娃失去对双腿的控制,极其的无奈,就算知道张道陵有危险,也是力所不及,毫无办法,想停下来,可是腿不答应,娃娃只好忍受着,任由腿将自己不断的送向前方,娃娃毫无办法,就算心中气恼,也只好对着天空喊道。 “啊——老天爷,救救我,最好让我停下来吧,求你啦,老天爷!” 老天?真的有老天吗?如果有老天,这个世界应该极其公平才是,好人有好报,坏人有恶报,不过正是因为没有老天,这个世界才乌烟瘴气,公平不分,受罪受苦的人,得不到好报,投机取巧的人,却富的流油。 所以,这个世界,老天是没有的,就算有老天,想必老天也是个瞎子。 娃娃见老天没有回应自己,便一阵阵的失望,其实也算不得失望,并未把全部的希望寄托在老天的身上,毕竟那是不现实的。 娃娃气恼了一番,也就随便了,随便那不听话的双腿怎么走动。 大柳树前。 罡风继续盘旋,肆虐呼啸。 张道陵保持着那种防守的招式,侧耳细听,双耳灵敏,过滤掉风声,过滤掉杂乱的声音,张道陵听不见三姐妹,听不出有关她们的任何声音,她们仿佛凭空消失一般,张道陵心中有些急躁了,心跳也加快了,知道对手在哪还好,最怕的就是不知道对手在哪,不知道对手何时出手,一切都显得无声无息,这才让人后怕。 不过此时的张道陵心中并不十分害怕,因为,有像钟形的保护罩在时刻的保护着自己,暂时是没有什么危险的,不过也不好说,说不定再过不久,罡风便破了保护罩。 三姐妹依旧立在罡风中,犹犹豫豫的不敢出手。 张道陵侧耳一听,听不见一点三姐妹的动静,心中疑惑道。 “为何你们迟迟不出手呢,是不是跑了?” 张道陵的话中,带着一种讽刺的语气。 三姐妹压根没走,一听张道陵如此说,第二个女子,反唇相讥道。 “张老道,别逞口快了,如果真要交手,就别做个缩头乌龟,躲在龟壳里,算什么呢?” 第一,第三个女子附和道。 “就是,英雄好汉怎么会躲起来呢?” “躲在龟壳里,算不上英雄哦!” 张道陵才不在乎什么英雄不英雄的,英雄再了不起,都没命了,算什么英雄,这样的英雄又有什么意思呢?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蚂蚁尚且偷生,何况人呢? “道陵算不上英雄,不过就是个瞎眼的道士而已!” 张道陵这么一说,一来,算是答了话,二来,又自嘲了一下! 的确,张道陵只是个普通的凡人道士,唯一的光环就是,太上老君的徒弟,除了这点,张道陵还真算不上英雄,因为,英雄不会误杀一个小女孩,因为,英雄在受到他人讥嘲时,不会无动于衷。 “张老道,你真是粪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第一个女子道。 “是啊,我的确是愚钝的很,脑袋真是块石头,不开窍啊,说到臭,的确是几天没洗澡了,怎么能不臭呢?至于硬,一把老骨头了,硬不了了!” “不要脸!”第二个女子道,不过她有些脸红,不知道为了什么。 她脸红,其实是一种虚幻,并不是实实在在的,像人那样,脸上一红,而这女子不是人,什么都不是,无法归类的一种东西,而且还是一团白气,这样的东西是无法出现脸红的,只是象征性的,更贴切的说,是来自内心的一种脸红,或者是是一种抽象的脸红。 “脸不是要不要就有的!”张道陵道。 “臭老道,如果你敢走出来,我转眼间便要了你的命!”第三个女子道。 “是吗?”张道陵道。 “不信,你出来试试?”第三个女子道。 “我张道陵虽然,脑袋是块石头,人也很臭,但是不管怎样,还不至于蠢,更不糊涂,留在这,可比走出去安全多了!”张道陵道。 “胆小如鼠,连女人都怕吗?”第一个女子道。 “我不是怕女人,我是怕你们!”张道陵解释道。 三姐妹有些疑惑。 张道陵继续道。 “女人没什么好怕的,关键是,你们可不是女人,而是三个魔鬼,甚至比魔鬼还可怕。”张道陵道。 “既然你知道,还不乖乖的出来领死?”第三个女子道。 “死?暂时我还不想死!你们要是等不及要我死,怎么还不动手呢?你们在怕什么呢?怕一个瞎眼的道士吗?还是怕杀不了我,反被我杀了?”张道陵道。 三姐妹有些焦躁,的确,在这干等大半天了,到底要等到何时是个结束?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一起上,快快结果了这张道陵,该干嘛干嘛,别浪费时间为好。三姐妹各自都在心中这么想着,三个对了一下眼色,这下才确定方针,统一思想,准备战斗。 第一个女子率先冲向张道陵,第二个、第三个紧随其后,冲到张道陵面前,三人同时运功,那罡风更加凶猛,卷起一根断树,在风中飞动,直直的撞在保护罩上,只听,“咚”的一声,断树撞击在保护罩上,保护罩被撞的向内凹陷,随后又恢复正常,张道陵一听,顿时紧张起来,害怕保护罩被这样撞破,一旦保护罩破,自己便完全暴露在罡风中,那时的情况就太不妙了,所以面对这样的情况,不得不紧张! 三姐妹继续运功,罡风继续咆哮,绕着张道陵快速的旋转着,泥砂飞石在风中乱窜,不断的撞击着保护罩。 张道陵双眼看不见,只好凝神细听,好掌握及时情况。 羊肠小道上。 娃娃的双腿双脚无视娃娃,继续不断的向前走,娃娃手中正握着一根树枝,不断的抽打着腿。 “停下,快停下。” 娃娃一边打,一边歇斯底里的咆叫。 不过,不管怎么做,也徒然无用,那腿依旧不断前行。 大柳树前。 张道陵依旧躲在保护罩内,不敢妄动。 三姐妹不断运功,罡风又比之前更加猛烈了,三姐妹不断运功,企图破了张道陵的保护罩,这样杀掉张道陵就易如反掌了。 第一个女子一边运功,一边看了一眼身边的第二个女子,鼓励她道。 “加把劲,很快便会大功告成!” “嗯!” 三姐妹运功更加的拼命,那罡风的风力陡然间变得更强,风中的沙石不断袭击着保护罩,其中一块碎石,照着保护罩的一个地方,不断的撞击,撞击,再撞击,这就是所谓的“以点破面”,不断的击打一处,只要保护罩上破了一个小洞,那这保护罩便报废了! 而此时,张道陵已是知道的,就算知道,也是无能为力,毕竟碎石是在外撞击的,要是在保护罩内还好吧,在外发生的事,张道陵力所不及,只能等待着,等着结果如何。 三姐妹不断的运功。 罡风猛烈。 沙石乱击。 那碎石终于在一次撞击中,击裂了保护罩,张道陵大吃一惊,由不得张道陵吃惊,只见,那棵大柳树也仿佛活了一般,一伸长柳枝,柳枝缠绕在雌雄斩邪剑的剑柄上,柳枝一抽,剑离地而起,柳枝一甩,剑横劈向保护罩,接触的霎那,剑硬生生的将保护罩劈为上下两截,此时,张道陵完全的暴露在罡风中。张道陵憋一口气在心中,早就施了法,将身体定在地上,不然,在这种罡风中,早就被吹飞起来。 三姐妹继续运功,她们见破了张道陵的保护罩,心中自然是十分欢喜的,现在,并不着急要杀掉张道陵,而是逼张道陵服软,逼张道陵求饶,三姐妹为何这么做?只因为一个“硬”字,那还是张道陵刚刚说过的一番话。 张道陵不断的施法,加上伤势,体力不支,很快便败下阵,未憋住气,身子一晃,被罡风卷飞而起,在风中,随着风流不断的旋转不断的被泥沙飞石袭击。 三姐妹见此,便收了功,罡风也很快停息。 风一停,张道陵便从半空飞栽在大柳树下,半天没有动静。 而三姐妹,此时欢喜的很,正一步一步走近张道陵。 36.第36章 三尸神妖(8) 月光皎洁。 西边,满天乌云。 浓云的密布正渐渐逼近月亮,正渐渐将整个天空吞噬。 娃娃的双腿继续“绑架”着娃娃,娃娃不情愿的继续前行。 “天啊,救救我吧,救救我吧!” 娃娃向天求助,天还是没有一丝回应。 大柳树前。 张道陵趴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他的右手放在木杖上,而木杖“躺”在地上。 三姐妹不是人,不像人那样走路,而是在半空中,漂向张道陵,三姐妹误以为张道陵已经死了,所以,三个人都放松了戒备,毫无警惕的来到张道陵身边,三姐妹看着一动不动的张道陵,心中欢喜的很,个个是喜笑颜开。 三人交谈着。 “姐姐,你瞧,我以为很硬的一个人,想不到,现在还不软趴趴的倒地不起!”第二个女子道。 第一个女子听了第二个女子的话,心中不甚欢喜,“咯咯”的笑出了声。 “妹妹说的是,这张老道,真是不像话,说什么硬话呢,真是自作孽不可活,现在倒好,你瞧他一动不动的,想必是死透了!”第一个女子道。 第三个女子看了一眼张道陵,十分肯定的回答道。 “看他这样子,肯定是死了!” “你怎么知道呢?”第二个女子反问道。 “我见过凡人都是这么死的,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第三个女子回答道。 “也许睡着了呢!”第一个女子道。 “不会的,看他这样,是不可能睡着的,必定是死了!”第三个女子十分肯定道。 “可能真的死了吧!”第二个女子道。 “如果他死了,咱们该怎么办呢?”第三个女子问道。 “什么怎么办呢?”第二个女子问道。 “我是说,我们干完了这件事,接下来要做什么呢?”第三个女子道。 “不知道,回去复命,听听宗主如何说吧!”第一个女子道。 宗主其实不是别人,正是三尸的主人三尸神,而这三姐妹,虽然也称作“三尸”,不过她们还称不上“神”,也许配称“虫”,“三尸虫”,可见她们三姐妹辈份是极低的,辈份虽然很低,但是她们的手段可不简单。 “嗯,只好这样了!”第二个女子道。 第三个女子也是赞同这样做的! “二位妹妹,虽然张老道已经死了,但是,为了谨慎,咱们还是要验个尸!到了这节骨眼上,可不能大意啊,你们都知道宗主的脾气,也知道鬼王的厉害!”第一个女子道。 “嗯,我赞同,姐姐做事真是细致入微啊!”第二个女子感概道。 第二个女子这么说,其实是不太同意第三个女子的看法,她觉得凡人虽然这样躺着,也不一定死了。 “姐姐,不如你去瞧瞧他死了没!”第二个女子对第一个女子道。 第三个女子私底下,白了第二个女子一眼,似乎明白了什么,只是闭口不说,也许这就是心计。 第一个女子见自己的二妹如此说,作为大姐,明知有点小小危险,那就是极有可能,张道陵还活着,就算知道,有点冒险,也没办法,谁叫自己是带头老大姐,此时要是退缩了,以后还怎么让妹妹服气,所以,老大姐只能吃个哑巴亏,不情愿道。 “嗯,我正有意要瞧个究竟呢,验个尸,要是真死了,咱们也就放心了!”老大姐只好这么说道。 “姐姐,你去看看吧。”第二个女子催促道。 “好,你们俩在此等着,我去瞧瞧。” 老大姐说完,便飞身飘到张道陵一尺范围内,待要近身去检查张道陵是否还有气息。 就在此时,张道陵搭在木杖上的手,一动,瞬间抓起木杖,侧身一砸,老大姐顿时意识到,不过,为时已晚,那木杖早已直直的砸在老大姐的头部位置,老大姐原本是一团半人半蛇形状的白气,被这么一砸,那白气立刻散了形,朝四周扩散,然后如人的哈气,渐渐消失在空中。 第二个、三个女子一见,心中吃惊不小,吃惊的不是张道陵突然砸死老大姐,吃惊的是,还好没去验尸,否则死的恐怕是自己,俩姐妹吃惊的是这个。 虽说吃惊,心中也暗暗庆幸,庆幸什么?躲过一劫,当然暗自高兴了! 张道陵自砸死老大姐,其实是憋足了一口气,现在的张道陵虚弱不堪,人要硬,特别是在女人面前,特别是在敌人面前,所以,张道陵硬硬的,坚强的站着,虽然身体乏力,虽然身体透支严重,虽然身体在晃动,但是,为了示强,为了震慑敌人,也只得坚挺着,实在站不住,就用木杖撑着身子,也要站住,顶天立地的站着。 余下的俩姐妹,虽然之前有些勾心斗角,不过现在,大敌当前,两人齐了齐心,准备同仇敌忾,好好对付张道陵,为了自己,为了宗主,更为了大姐的仇,是的,仇是要报的,此时正是时候,杀掉虚弱不堪的张道陵,简直是易如反掌,不错的时机! “妹妹,咱们替姐姐报仇,撕了这臭道士!”老二满腔怒火,凶狠道。 老三,第三个女子表面附和着二姐,心中虽然想与二姐同仇敌忾,不过刚刚的所见所闻,老三在心中留了一个心眼,仇是要报的,但是,老二不能不防。 “好,替大姐姐报仇!”第三个女子附和道。 “上!” 余下的俩姐妹,徒手杀向张道陵。 张道陵早已听见了耳边有些呼呼的风声,知道两姐妹已经杀来。 只见,两姐妹从不远处,从空中飘飞而来。 张道陵一横木杖,勉强迎战两姐妹。 两姐妹风驰电掣般的袭击向张道陵。 天空早已是乌云密布,突然,一道极强的闪电撕开了乌云,在西方的天际中,一闪而过,紧接着,炸雷声起,响彻大地。 动物,例如老鼠、野兔、狼等,纷纷躲了起来。 羊肠小道上,娃娃继续被双腿“挟持”而走,忽然听到炸雷声,心中一惊,脱口道。 “师祖!” 娃娃已经意识到张道陵出了事! 的确是! 大柳树前。 张道陵奄奄一息,口角溢出鲜血,趴在地上,不能动弹,血不断的从其口中涌出。 两姐妹漂浮在张道陵不远处的空中,两人得意的很。 羊肠小道上。 娃娃心有灵犀一般,已意识到了张道陵生命危在旦夕,急的恨不得真的砍了自己的腿,恨不能一下子冲到张道陵身边,去保护他,去保护自己的师祖。 “师祖,师祖!” 娃娃难过极了,不断的叫喊着张道陵。 大柳树前。 两姐妹准备最后一击,要置张道陵于死地,于是,又一次袭击向张道陵,就在要下手,杀掉张道陵的时候,那大柳树开了口,没人知道大柳树怎么说话的,不管它怎么说话的,反正是开了口,只听大柳树道。 “等等!” 两姐妹停手,看着大柳树道。 “宗主?” 当这两姐妹说了宗主二字,我们才知道,这大柳树也许是三尸神在凡间的真身,也许不是,也许是三尸神的住处,也许不是三尸神的住处,也许是三尸神住处的一个入口! 大柳树继续道。 “你二人已完成我所交代的事!” “宗主,您交代我们,必须杀了张道陵,可是,他还活着,并没有完成宗主交办的事!”第二个女子道。 “住口!” “宗主,他杀了我们姐姐,难道就这样算了?”第二个女子不依不饶道。 “嗯,我会替你们大姐姐报仇的,现在,这里没你们俩事了!” “可是,宗主?” “还不快滚回来!”三尸神有些怒道。 “是!” 只见,大柳树粗大的树干上,从上而下裂开,树皮朝两边张开,露出一个口子,像侧立的人嘴形状,这口子中,漆黑一片,两姐妹朝张道陵“哼”了一声,不情愿的飘飞进大柳树上的口子中,最后消失在柳树中,然后,这口子渐渐合了起来,最后恢复成正常的柳树。 张道陵痛苦的低声哼着,身上的骨骼都在断裂,疼得只能哼哼着。 羊肠小道上。 娃娃意识到张道陵有危险,心中焦急万分,不断的使劲,企图停下。 大柳树前。 张道陵依旧趴在地上低哼着。 两根柳枝一动,滚滚延伸,一下子,缠在张道陵的双脚上,绕上一圈,一拉一提,将张道陵倒吊在半空中,张道陵的嘴,不断的出血,一滴一滴的滴到地上。 羊肠小道上。 娃娃焦急万分,不断想办法止住双腿,又不断呼喊张道陵道。 “师祖,师祖,你挺住,弟子来救你了!” 大柳树下。 张道陵被倒吊在半空,似乎他能听见娃娃说的话,嘴虽即使在出血,还是呢喃不断。 “娃——娃,娃——娃,快——跑,千——万——别——回——来!” 张道陵自身难保,还对娃娃牵肠挂肚。 羊肠小道上。 娃娃不断说道。 “师祖,师祖,挺住了,娃娃这就来!” 娃娃憋足了劲,企图阻止双腿,可惜,还是失败了,娃娃痛苦又悲伤,它无奈的仰面看天道。 “老天,求你可怜可怜我吧,我师祖将我带到人间,让我明白了世间一些做人的道理,让我知道了这世间还有很多乐趣,我师祖,乃是我的再生父母,俗话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猜师祖,是遇到危险了,我怎么能见死不救呢,袖手旁观呢?我于心不忍,求求你了,老天,救救我,救救师祖吧,如果师祖有个三长两短,我活着必定愧疚的,老天,帮帮我吧!” 娃娃说完,一道闪电过后,雷声不断,突然,大雨倾盆。 娃娃继续走,继续哀求老天。 也许真是上天的怜悯,大雨不断的淋湿了娃娃的身体,那血写的符咒,渐渐的被雨水清洗掉。 过了片刻,当雨水洗刷了娃娃身上的符咒后,娃娃突然站住了! 37.第37章 三尸神妖(9) 天空中,大雨倾盆,雨水淋湿了娃娃的全身,血写的符咒在雨水的冲洗下,渐渐的消失,字迹消失的同时,娃娃便停步而立。 娃娃见自己停下,喜极而泣,虽然哭泣,却不像之前那样,可以流下眼泪,现在就算哭泣,也未流下眼泪,不知道为什么,不过雨水不断的打湿了娃娃的脸庞,似乎娃娃真的在哭泣一样。 娃娃感谢老天,转身折回。 娃娃冒着雨,踩着路面的积水,沿原路跑回,不断的迈脚,不断的跑,恨不得瞬间到张道陵身边,他一边跑一边念叨着。 “师祖,师祖,弟子来了,你要坚持住,坚持住!” 娃娃就这样跑着,念叨着。 大柳树下。 张道陵被柳枝捆住双脚,被倒吊在半空中,人已经昏迷多时。 风,微微吹来,柳枝飘飘。 张道陵的身体亦在微风中随着柳枝轻轻摇摆。 之前的一阵阵的罡风,已经造成了四周很大的毁坏,除了大柳树外,四周狼藉不堪,有的树木被连根拔起,有的花草被齐腰折断,花瓣、残枝散落一地。只有大柳树,毫发无损,依旧青葱茂密,生机勃勃。 不多时,大雨来临,一切事物都沉浸在大雨中。张道陵也不例外,只不过在大柳树下,稍稍好点,不至于淋太多的雨。 羊肠小道上。 大雨中,娃娃不断的奔跑着,心中太牵挂着张道陵的安危,一边跑一边念叨着。 “师祖,坚持住,弟子这就来了,坚持住,师祖。” 娃娃十分焦急,顾不上自己,也顾不得去看路,一股脑的朝前跑,尽量快跑,尽可能的早点赶到张道陵的身边。 大柳树下。 微风徐徐,大雨倾盆,幸好是在柳树下,也幸亏柳树枝叶繁茂,张道陵这才不至于被大雨淋湿,不过,虽然这样,柳树枝叶上凝结的大水珠,还是不断落到树下,有时也会落在张道陵的身上,张道陵处在昏迷中,对雨水是毫无知觉的。 大雨不断,在微风中,张道陵随着柔软的柳枝轻轻的摇摆着,飘荡着。 羊肠小道上。 娃娃继续冒雨前行,一股脑的奔跑,小小的脚,不断的快速踩过小道上的积水,那些原本还算清澈的积水,被娃娃的脚一踩,顿时浑浊,清水变成了黄澄澄的泥水,就算变成血水,娃娃也不会在乎! 娃娃不断的跑着,拼尽全力的奔跑,虽说是跑,以娃娃这样的速度,相当于是一个成年男人快走的速度,以这样的速度,肯定是要猴年马月才能到赶到张道陵的身边,不过就算娃娃这样的速度,也不能怪他什么,毕竟他的身材太矮小了,速度低,也在情理之中,何况娃娃已经拼尽全力的奔跑,还能怪他什么? 人世间的事情,其实都是这样,一个人做任何事,无论结果如何,成功或是失败,只要尽力而为,虽败犹荣。只要尽了力,就算做的不好,也会得到谅解的! 娃娃继续在雨中奔跑。 树林中,有些梅花鹿,正伸长脖子注视着小道上的一个“小矮人”,这些动物的眼中,流露出一种好奇,也许从未见过这么个矮东西。 林中,还有些白色与灰色的野兔,这些兔子排成队,站立在草丛中,也是伸长脖子瞧着小道上,瞧着几乎只是比自己大一点的“东西”,它们也是好奇的看着娃娃! 娃娃完全没有在意,没有看见这些动物,只顾奔跑。 不过,娃娃要是能想一想就好了,你想有兔子的地方,会有什么? 当然是胡萝卜。 刚刚,那些兔子站在树林中,看着娃娃,其实它们每个兔子手中都抱着两三个胡萝卜。 只是娃娃未在意罢了,当娃娃一股脑的只顾奔跑时,往往忽视了脚下,就在他的前方,路面上掉落下一个胡萝卜,一个稍稍有点的大的胡萝卜,娃娃只顾跑,却压根不知道脚下有什么,当一只脚踩到胡萝卜上,外加上雨水,脚下一打滑,娃娃一下摔倒在泥水中,溅得一身泥水,娃娃爬坐起来,见是一个胡萝卜绊了自己,一气之下,走到胡萝卜旁,一伸手,将其抓了起来,朝林中一甩,胡萝卜便“飞栽”向林中。 兔子一见萝卜,犹如蚂蚁见了糖,狗熊碰到蜂蜜,立刻拔腿去捡萝卜。 其实,不是兔子们要看娃娃,也许,是因为,兔子们在等娃娃走后,才去捡起路上的胡萝卜,兔子是为了萝卜,这才不得已先躲在林中。 待娃娃扔飞胡萝卜之后,那些兔子转眼捡了萝卜,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可想而知,兔子是不管除了萝卜之外的任何事物的! 娃娃坐在泥水中,全身早就湿透了,呢喃道。 “师祖!” 娃娃说了一声“师祖”,似乎又有了无限的力量,仿佛有一双手将娃娃推起,娃娃这才继续向前奔跑,在雨中向前奔跑。 大柳树下。 大雨不断的下着,微风轻轻而吹。 张道陵随着柔软的柳枝,在半空中飘荡,他的额头上大汗淋漓,也不知道是汗水,还是一些雨水,因为,有些雨点或是水珠偶尔会滴到张道陵的下颚上,然后顺着张道陵的脸,倒流到额头上,也有时候,一些碎雨星子会被风吹的张道陵的脸上,然后汇集在他的额头。 但,不管张道陵额头如何的“大汗淋漓”,张道陵本人还是处在昏迷中。他的双手,无力的垂了下来,辛亏被倒吊的高一点,不然手指都会触碰到地上。 羊肠小道上。 娃娃继续疯狂的跑着,这种疯狂,其实可笑,奔跑的速度都不及三岁的孩子。 大雨继续磅礴而下。 路面积满了水,如一面水镜子,那些雨点,不断的打在镜子上,娃娃也不断的踩着这面水镜子。 娃娃跑着跑着,在片刻之后,一个不小心,娃娃滑倒,跌了一个狗吃屎,呛得鼻嘴满是泥水,娃娃连忙甩了甩脑袋,甩去了一脸的泥水,然后用手擦擦脸,擦掉那些泥。 “师祖,你一定要坚持住,弟子来了!” 娃娃没有气馁,也没有咒骂,只是坚强的站了起来,然后迈腿,继续朝前奔跑。 雨水不断的打在娃娃的身上,娃娃满头雨水,一边跑,一边伸手擦掉满头满脑的水。 大雨依旧下个不停。 娃娃不断的拭去满头的雨水,一心只为早点到张道陵身边,念得、想的、盼得,全是张道陵,心,此刻真是乱如麻,心乱如麻,必须伴随着焦急不安与心不在焉,所以,娃娃一不留神,再次跌趴在泥水中,这一跌,似乎把娃娃的脑袋摔坏了,其实娃娃脑袋里空无一物,只不过是人偶娃娃而已,娃娃仿佛出现了幻觉。 娃娃趴在地上,抬起头,看着前方。 只见前方的不远处,张道陵拄着木杖,站在泥水中,站在大雨中,他全身湿透,披头散发的,正看着跌倒在地的娃娃,张道陵见娃娃如此,心中失望了,对娃娃摇了摇头,叹息一番便扭头离去了。 娃娃见张道陵失落而伤心的离去,心中不是滋味,是自己的无能让师祖伤心失望了,娃娃喊着张道陵。 “师祖,师祖,别走,弟子这就起来,师祖,你慢点,等等弟子吧,师祖,等等弟子吧!” 张道陵头也不回的径直离去。 娃娃一边喊着,一边坚强的站起身,顾不得身上的泥水,顾不得大雨,一个劲的去追张道陵。 可是追了一段路程,还是没有追上,张道陵总是在前方慢慢的走,慢慢的走。 而娃娃这一路,总是在,跌跌撞撞的追着。 每当娃娃跌倒之时,张道陵总是停步回首看向娃娃,然后又是一阵的摇头叹息,最后便是转身继续离去,娃娃也是不断的跌倒、站起,不断的追向它的师祖张道陵,一边追,一边喊。 “师祖,等等我,等等我。” 张道陵像个“行尸”,根本不理会娃娃的叫喊,只是不断的前行、前行。 大雨,不断的下着。 雷声轰隆,闪电不时的撕裂乌云,又瞬间照亮天地,这样的景象,白天还好,特别是在夜晚,特别是在这样荒无人烟的羊肠小道上,的确是有点恐怖,要是一个人走在这样的路上,走在这样的环境中,必定心生怯意。 不过,娃娃现在倒是不怕,其实不是不怕,可能是张道陵的事吸引了娃娃的注意力,娃娃这才忽略了害怕。 张道陵与娃娃一前一后,一个在前方走,一个在后方追,一高一矮,两个身影在雨夜中前行。 娃娃不断追着,口中不断喊着张道陵,企图叫住张道陵。 “师祖,你走的太快了,我跟不上,不如等等我吧,等等我吧!” 张道陵只是正常的行走,这种正常,表面看似正常,其实他的步伐比正常的步伐要快些,所以,娃娃奋力的追赶,始终没有追得上张道陵,总是落在后面,拼命的跑,这才能继续跟在张道陵身后,不然,恐怕早被张道陵甩出一截路。 38.第38章 三尸神妖(10) 天空,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大雨倾盆。 地上,滂沱的大雨早就使得地上一些低洼处积水颇深,大雨还在不停的下着,地上水流不断,真可谓是“水漫”四野。 羊肠小道上,早已不是原先干漉漉的泥土路了,现在早就积满了有脚脖子深的雨水,对成年人如此,这样的水深,对娃娃来说,水面等于到了娃娃的小腿处,娃娃奔跑的速度,开始下降了,娃娃趟着水跑着。 张道陵依旧是原先的速度,很快甩了娃娃一截路。 娃娃一见张道陵走远,便叫喊道。 “师祖,慢点走,等等我!” 张道陵似乎听见了娃娃的叫喊声,立刻止步,回首看娃娃,一脸的失望,摇头叹息。 娃娃拼命的追赶上前,不多时,就来到张道陵的面前。 张道陵依旧是对着娃娃摇头叹息。 “师祖?”娃娃叫张道陵道。 “娃娃,你真是,让为师失望啊!”张道陵道。 “我,我不明白,让师祖失望什么了?”娃娃有些疑惑道。 “我快死了,你知道吗?”张道陵道。 娃娃一听此话,如晴空霹雳,吃了一惊,不敢相信的问道。 “什么?师祖,你在说什么?” “娃娃,为师快要死了,你怎么还不来救为师呢?”张道陵失望的问道。 “师祖,我,我一直,我很想救师祖,可是,师祖,你不是好端端的吗?”娃娃疑惑道。 “好?为师快要死了,你还磨磨唧唧的,你是想看着为师死吗?” “不想,师祖!” “不想还不快点救我!” “这!敢问师祖,我该怎么救你呢?” “废物,为师怎会有你这样废物的弟子,不知道,不会想想吗?” “弟子,愚钝!” “好,既然你这么蠢,不开窍,为师也不要你救了,不过,为师死前,先杀了你这个废物弟子!” “师祖,师祖!”娃娃求饶道。 “受死吧!” 张道陵的身体突然暴涨了数倍,现在,对娃娃来说,简直是个十分巨大的大巨人。 娃娃抬头看向张道陵,只见,张道陵太高,似乎他的头早就入了云中。 那巨人张道陵道。 “受死吧,娃娃!” 声音大的震耳发聋,似乎可以与雷声匹敌,这声音从半空中传来,传到娃娃的耳中。 “师祖,不要杀我,不要啊师祖!”娃娃求饶道。 张道陵一挥木杖,向娃娃头顶劈来。 一道闪电过去,照亮了大地。 娃娃在亮中,看见张道陵正用木杖劈向自己,顿时,双手挡住脑袋。张道陵挥木杖劈向娃娃的脑袋,待木杖劈到娃娃的脑袋上,那木杖瞬间变成了一些雨水,原来那木杖看似真的,其实是雨水幻化而成的,同时,巨人张道陵在半空中坍塌下去,张道陵也不是真的,也是雨水幻化而成的,张道陵的“雨身”倒塌的瞬间,大片的雨水,密集的落在娃娃的身上,娃娃像是被从天而降的水柱冲洗了一下。 待娃娃睁开双眼,不见了张道陵,这时,方才明白,这一切都是假的,所以关于张道陵的一切都是雨水幻化的,也许不是雨水幻化的,一切都是自己幻想的! 娃娃顿时明白,也许师祖张道陵真的是身处危险,时刻都有生命危险。 娃娃想到这里,顿时焦急万分。 如果就这样奔跑,以这样的速度,不知何时能到,何况张道陵的生死,也许只在眨眼之间,怎么办?娃娃在心中不断的想着,怎么办呢?又不能插上翅膀飞过去,即使有这样心,又哪来的翅膀可以插?要是真有翅膀可插,在这样的大雨天,想要飞起来,也是困难的,真是,无翅不飞,插翅难飞。 娃娃越想越失望,越想越焦急。 “怎么办?” “怎么办?” “怎么办?” 娃娃在雨中,在泥水中,焦急万分,他急的跺着脚,那些泥水被他一跺脚,溅向四周,四周的泥水顿时朝脚下这边汇来,水面又恢复一平。 就在娃娃焦急苦恼之际,一道闪电划过西方的天际,随后,娃娃在一声“轰隆”声中,灵光一现,想出了一个办法。 娃娃立刻高兴坏了! 娃娃真的是高兴极了,他在脑中想到了一道符咒,这符咒能让人奔跑起来,快如疾风,甚至比风还快,这能不让娃娃开心吗? 而这道符咒,是《正一盟威二十四品法箓》当中记载的,是关于四肢咒的一些法咒。 有了这道符咒,是好的,只不过,现在缺少一件东西,就是血。 要是用水写符咒,也不管事的,也可以用朱砂这类的,但是,娃娃没有,这里也没得卖,所以,荒郊野外的,只好用血写,比较靠谱点,但是,怎么弄血,有两个办法,一是,用自己的血,二是,杀牲口,用动物的血。 对于娃娃来说,只有走第二条路,用动物血。 话说,要是用动物的血,又有些讲究。 人分好坏人,符咒呢,虽不是按照好坏分的,但是也同出其理,这里的符咒是按照阴阳而分的,即阴符咒、阳符咒。 第一种,阴符咒,就是比较阴毒的符咒,这种符咒一般很少被道德高尚的人使用。要是用极厉害的阴符咒,就得用凶残的动物血,例如狼、老虎、狮子等等。 第二种,便是阳符咒,这种符咒,有个阳字,当然是比较“温和”一点的,它主要用一些食草的又性温和的一些动物的血,例如羊、兔子、牛、马、猪等等。用这样动物的血,符咒中便带有一种“善”与“仁”的内涵,它往往是用善良与仁慈去震慑一些凶残的鬼怪妖魔,而这些戾气凶恶的鬼怪妖魔遇见善与仁的东西,是十分害怕的。 所以,现在,娃娃只有一条路可走,也是唯一的一个办法可用,那便是,找到或者说得到一些食草又温厚的动物的血。 娃娃心中十分喜悦,环视四周,见四周全无半点生气,连个喘息会叫的动物都没有,一时又焦急而惶恐不安起来,焦急的是救张道陵,刻不容缓,惶恐不安的是,这样的黑夜,又下雨电雷的,如何去抓动物,万一抓不到什么,张道陵不是死定了嘛! 娃娃站在雨中,站在泥水中,心中惶恐而焦急,一时不知如何是好,雷电不时的在天空呈现,雨水不断的打在娃娃的身上。 就在这时,有一个低声,正在“唧唧”的叫着,叫声细微,又淹没在雷声中,一时很难让人听见,也许一直在叫,只不过没人听见。 很快,在一次雷声过后,娃娃终于听出了这个细微的声音,听是听出了,不过又被雷声打断了,待雷声消失后,娃娃再一次搜寻这个声音,一边走,一边细听,一边找。 最后,费了一点周折,娃娃终于在不远处,路边的杂草丛上,发现了这个声音,原来这个声音是来自这里。 娃娃扒开草丛一看,惊讶又惊喜。 只见,这草丛中,有些杂草与藤条缠在一起,草一半淹没在水中,一半露在水面上,缠绕着杂草的藤条上面,正窝着一只兔子,瞧兔子的模样,定是刚出生没几天,这小兔子正发出低低的叫声,有时像“唧唧”有时像“咕咕”声,总之一时很难分别它是如何叫的,不过再怎么叫也是一只兔崽的叫声。 兔子叫声,一般开心舒服的时候,会发出磨牙一样的声音,如果哪里不舒服,就会发出很大的磨牙声,要是很痛苦,就会发出咬牙的声音,要是受到威胁,就会发出嘶嘶声,发情的时候,也会发出一些声音。 娃娃瞧着这只可爱又可怜的兔子,可爱是因为,这兔仔全身雪白,毛茸茸的,可怜是因为,这兔仔,在这样的天气中,又蜷缩在藤条上,随时会掉下来,掉落水中而被活活淹死,这么小的东西,怎么会在这里,它的妈妈去哪了? 娃娃伸手去触碰了一下兔崽,那兔崽极其老实,任由娃娃触摸。 一道闪电过去,似乎点醒了娃娃什么。 一声响雷,也惊醒了娃娃心中是非善恶。 娃娃将兔崽抱在怀中,他抚摸着兔崽,顿时,他想起来什么! “师祖!” 娃娃随口道了一声,对,娃娃想起了张道陵,想起了张道陵正在危险之中。娃娃停止抚摸兔崽,低头看着兔崽,心中在作斗争,善与恶,生与死的斗争。 闪电不时而现,雷声紧随而来。 闪电照亮大地,也不时照亮娃娃的脸,娃娃的那张脸,时阴时阳、时善时恶、时哭时笑、时笑时痛。 选择,选择是多么的难,再难,也要二选一,救一个,必先杀一个,这便是世道,有得必有失,月亮也是盈缺交替,江海,亦是潮起潮落。 闪电继续,雷声轰隆。 娃娃迟迟未作出决定,是否要杀掉兔崽,取其血,作符咒之用。 娃娃站在雨中,犹豫不决。 大柳树下。 张道陵被柔软的柳枝倒吊着,人依旧是昏迷不醒,整个人,在风中,随着柳枝不停的摇摆飘荡着。 张道陵的脸如死灰一般,而这张脸,渐渐的,渐渐的浮现在娃娃的脑海中,娃娃咬了咬牙,作出了一个决定。 娃娃看向怀中的兔崽! 39.第39章 三尸神妖(11) 夜色漆黑,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大雨倾盆。 娃娃站在雨中,作出了决定,低头看向抱在怀中的兔崽,兔崽正发出哀鸣,也许是被轰隆隆的雷声所吓。 娃娃抚摸了一下兔崽,手伸到兔崽的脖子处,轻轻的掐住兔崽的脖子,迟迟未下手。 大柳树下,张道陵依旧随风飘荡着。 张道陵奄奄一息的表情,这张脸,正浮现在娃娃的脑海中。 娃娃一狠心,撤了手。 一道闪电,点亮了大地,只见娃娃正在咬着什么东西,闪电瞬间过去,天地黑暗,娃娃的身影漆黑一片,只在黑暗中不断的动着,闪电过去,紧随而来的是轰隆隆的雷声。 又一道闪电过去,再一次点亮大地,大地明亮的如同白昼。 这时,才看清了娃娃,只见,娃娃双手抓着兔崽,送在嘴边,正在不断的啃咬着兔崽,那双眼,显得十分凶恶。 娃娃满嘴是血,扔掉了兔崽的尸体,伸出手掌,将一口血吐在手掌上,原来娃娃刚刚是在吸兔崽的血,然后,娃娃用手指蘸着血,在身上画上一道符咒,边画边念着咒语。 画完之后,道了一声。 “急急如律令,走!” 娃娃的话音刚落,只见娃娃的双腿,突然一动,两只腿如车轮一般“滚动”向前,娃娃如风一般向前疾驰,这速度,比风还快,只见,娃娃奔过之后,水面便留下了一道很深的水痕。 娃娃见自己奔跑起来,快如疾风,两边的景物不时的朝后退去,心中喜不自胜,以这样的速度,不多时,便能见到张道陵,想着想着,娃娃开心极了,默默道。 “师祖,坚持住,弟子来了,很快便到,坚持住,师祖!” 娃娃风驰电掣般的向前奔跑,犹如一支箭一般,射向前方,箭过处,路面的积水哗的一声并伴随着“一”字水痕。 “师祖,我来了,坚持住!” 娃娃带着急切的心情,不断鼓足“动力”,如风一般的奔跑着。 就在娃娃走后的不久,那兔崽的尸体顺着路面的水流,不断的漂流向下游,一直漂了一里多远,最后被一些荆棘拦下,一些兔子似乎闻到了同伴的尸体发出的气味,纷纷从附近的草丛中探出头,它们东张西望,用鼻子嗅着气味,最后发现了死去的兔崽。 然后,一群兔子纷纷跳出,来到兔崽身边,兔子们围着兔崽,个个模样显得很悲伤,它们在原地,齐声哀鸣,也许是为死去的兔崽送行。 受兔子的感召,很多兔子,大概有几千只各色的兔子,纷纷跳出,在为兔崽送行。 最后,当兔子离开的时候,一只雌兔,将手中的胡萝卜放到了兔崽的身边,然后跟着兔群消失在树林中。 这件事,是娃娃不知道的。 而娃娃,在雨中,在电闪雷鸣中,依旧是风驰电掣般的疾奔向前。 雷雨阵阵,闪电不断,夜要不是因为闪电,真是漆黑成片。 一道闪电,照亮天地。 大柳树下。 可以清晰的看见,张道陵依旧昏迷不醒,人被柔软的柳枝缠住双脚,被倒吊在柳树下,随着风,在不断的飘荡着,他的双手,自由垂下,头发亦是自然下落,这一切都是遵守着自然定律! 此时的大柳树,并不像之前那样,在隐约中,发出一种极其细微的声响,这种声响类似男人的打呼声,而大柳树发出的这种声响,只不过声音太低太细,以至于让人听不到,而这种细微的声响又夹杂在风声中,淹没在风响之中。 而这时,风响声又淹没在雷电声中。 所以,自然界也遵循着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弱肉强食,生物不仅相互厮杀,更多的是种群与种群之间的竞争,能适应下来的,总是被选择活下来,这就是自然选择的结果,弱小的动物,总会成为强大动物的盘中餐,嘴中肉,就如现在的柳树声、风声、雷电声,弱小的声音总是被强大的声音吞噬掉一样。 雷电声,轰隆隆。 张道陵无知无觉。 羊肠小道上。 雷雨阵阵,娃娃依旧冒雨奔行,不多时,七拐八拐的便奔到了大柳树附近,娃娃念了一声符咒,两指一指双腿,大呼一声。 “停!” 娃娃的双腿立刻止住,娃娃停住,立在地上,放眼一看四周,只见四周乱糟糟的一片,狼藉一片。 树木有的东倒西歪,有的被连根拔起,有的断为两截,树枝树叶散落遍地。一些花草,被破坏的更是严重,花瓣、草叶、花枝凌乱不堪。 娃娃看着这些,心中一阵阵的忐忑不安,猛一抬首,见大柳树下倒吊着一个人,仔细一瞧,原来是张道陵,娃娃的心瞬间,喜悦而悲痛、震惊而心疼,这心情是见张道陵而喜,见张道陵被吊而痛。 娃娃大喊了一声。 “师祖!” 娃娃的话音未落,人便跳过断树,跳过残枝败叶,一股劲的冲到了张道陵身边,抬头看张道陵,不断的呼喊张道陵道。 “师祖,师祖,你快醒醒啊,师祖?师祖?” 娃娃企图叫醒张道陵,但,无论如何叫喊,都未叫醒张道陵,娃娃顾不上其他,只想解开缠着张道陵双脚的柳枝,只想救下张道陵。 娃娃看了看柳树,看了看那柳枝是如何缠住张道陵双脚的,于是,娃娃想出了一个办法,那便是爬到柳树上,扯断缠着张道陵双脚的柳枝,娃娃有想必做,立刻顺着柳树干,“噌噌”的爬到了柳树上,立在柳树枝上,小心翼翼的踩着柳枝向前走着,片刻后,娃娃走到了缠着张道陵双脚的那柳枝旁,娃娃伸手去扯那柳枝,如何扯也扯不断,一时焦急起来,就在娃娃试了多次之后,只见,娃娃身后,有一些柳枝正鼓足了劲,朝娃娃甩来,柳枝打在娃娃身上,娃娃一个酿跄,摔下树来,跌趴在地上,半天才起得身来,扭头看向柳树,只见柳树还如之前一般,安安静静的。 娃娃一时摸不着头脑,可是刚刚,分明是被柳枝打下树来。 张道陵如此被倒吊着,又有严重的内伤,时刻都会咽气,一命呜呼,想到这,娃娃只好不计较,不闲扯其他没用的,需要尽快救下张道陵,该抢救抢救,该治伤治伤。 娃娃立在地上,焦急的东张西望,企图找到办法,过了极短的时间之后,娃娃想到了一个办法,一个极其愚蠢的办法,这个办法就是,娃娃走到张道陵身下,拉着张达的手,不断的拉着张道陵,企图这样拉断缠住张道陵双腿的柳枝,的确,柳枝在负重一个男人时,也许再稍稍负重一点,柳枝吃不消重量,便会被拉断,就像小时候来到柳树下,双手拉着柳枝,走几步,让柳枝倾斜,然后双脚离地,借助重力,柳枝便会恢复之前的垂直状态,这样一来,人就会在柳树下飘荡起来,可是,往往有时候,在飘荡的半途中,柳枝经受不住重量,便会拦腰折断,人往往会跌摔在地。 娃娃也是基于这个道理,企图拉断柳枝,不过,未如娃娃所愿,柳枝虽然纤细,但韧劲十足,毫无折断可能,娃娃试了又试,最后见毫无效果,只好放弃,不过,娃娃这一弄,却害苦了张道陵,张道陵的手被娃娃一拉,有些脱臼的危险,虽未脱臼,但还是有些疼痛的,张道陵要不是昏迷,早就会疼得出声。娃娃见此方法不奏效,毫不气馁,一边继续想办法,一边安慰昏迷的张道陵道。 “师祖,你稍稍忍耐一下,弟子一定会尽快想出办法救你的!” 娃娃看了看四周,还有何可以用的上的东西,无意间发现了张道陵的剑,那把雌雄斩邪剑,娃娃一见剑,心中一喜,连忙凑到雌雄斩邪剑旁,见到剑,转眼间又失望起来,因为,娃娃根本拿不起这把剑,就算拿得起,他要如何去斩断高处的缠绕在张道陵双脚上的柳枝呢?他不会飞,跳的也不高,何况根本拿它不起,也不是拿不起剑,只是得费天大的力气才能踉踉跄跄的半拿半拖着剑,就好比让一个三岁的孩子去拿一个二十斤重的钢管一样! 娃娃没有办法,只好强行去拿剑,半拿半拖的将剑弄到了张道陵附近,一扔剑,娃娃气喘吁吁的跌坐在地上。 “师祖,坚持住,弟子来救你了!” 娃娃自己给自己打气,不顾气喘,又爬起来,去拿剑,突然,他见地上有些树藤,有些断掉的柳树枝,顿时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办法,只不过这个办法有些繁杂,但,还真的有效,娃娃心中一阵欢喜,不知道说什么好,喜不自胜的道。 “师祖,师祖,弟子想到了一个好办法,这下子,终于可以救你了,师祖,你要坚持住啊,稍稍忍耐一下,就可以得救了,师祖,坚持住!” 娃娃说完,连忙跑开,捡起地上一些断的柳枝,然后返回到剑旁,顾不得地上的泥水,一屁股坐在地上,一伸手,抓住几根柳枝,开始编织柳枝,将两根或是三根柳枝拧成一股“绳”,然后,将柳枝纷纷接起来,这样一来,原本西短的柳枝,经过娃娃手,现在变成了两根粗长的柳枝。 娃娃编织好柳枝,不,此时应该叫柳藤,娃娃将第一根柳藤的一端拴在剑柄上,又拿着第二根柳藤的一端,来到张道陵身下,娃娃将柳藤拴住张道陵的双手。 不知娃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40.第40章 三尸神妖(12) 夜色中,大雨渐渐转变成小雨。 电闪雷鸣依旧不止。 娃娃将柳藤拴住张道陵的双手,拴好后,拿着柳藤的另一头,“蹭蹭”的爬到大柳树上,娃娃跳上一根粗大的树枝,一拉柳藤,柳藤又拉着张道陵的双手,就这样,不多时,张道陵便横在半空,双脚、双手被柳枝与柳藤拉着,如一个秋千一样,只不过秋千的木板换成了张道陵,而且,这个张道陵秋千是被拉的笔直的横在半空,要是忽略了柳枝与柳藤,张道陵似乎平躺在半空中。 娃娃将手中柳藤的头拴在柳枝上,栓的十分牢靠。 然后滑下树,拿着第一根柳藤的头,又蹭蹭的上了树,这次,娃娃上树,是爬到了更高的地方,爬到了张道陵双腿的正上方,娃娃将柳藤绕过一个粗大的枝干,然后拉着柳藤跳在侧下方一根枝干上,然后,娃娃将柳藤的头拴在枝干上,又顺着柳树干滑落地面,在张道陵的包裹中,找到了一把小刀,这小刀平常是张道陵削苹果等用具,因为张道陵很喜欢吃苹果。娃娃取了小刀后,再次的上了树,来到下方的树干旁,不断的割着树干,企图割断树干。 过了不久,只听吱呀一声,树干被小刀割断,粗大的树干掉落向地,瞬间拉紧了柳藤,同时,将剑拉到了半空中,剑尖正对着下方张道陵的腿。 这便是娃娃用巧劲,将剑悬在张道陵腿的正上方。 娃娃立刻又爬到树上,爬到悬剑的那根柳树枝上,瞄了瞄剑尖,确定无误后,娃娃兴奋的下了树,奔到断树干旁,在行动之前,看了一眼张道陵,坚定的说道。 “师祖,我这就救你下来!” 娃娃说完,果断的出手,用小刀割断了拴在树干上的柳藤,柳藤一断,嗖的一声,悬在半空的剑,自由落下,在半途中,锋利的剑刃划过缠绕在张道陵双脚上的柳枝,剑过处,柳枝断,张道陵下半身从空中跌落下来,又因为双手被第二根柳藤拴在,不得已,人又被头朝上,脚朝下的吊在半空中,娃娃一见喜不自胜,又连忙蹭蹭的上了树,将拴在树枝上柳藤割断,这时,张道陵才完全的跌落在地上。 到此,娃娃救张道陵,确实是费了一番周折,原本很简单的事,只需娃娃拿着小刀上了树,割断缠绕张道陵双脚的柳枝,便可救下张道陵,可是,那大柳树且是一般柳树,乃是柳树精,那柳枝也非一般小刀便可割断的,除非用雌雄斩邪剑,方可割断,因为这雌雄斩邪剑是出自老君,乃天上之物,割断一个邪门的柳枝也是再轻松不过了。 娃娃剑张道陵跌倒在地,又急忙下树,奔到张道陵身边。 不待说话,连忙解开或缠或栓在张道陵手脚上的柳枝与柳藤,娃娃费了好大的劲,才将张道陵放平,让张道陵平躺在地上。 娃娃看着张道陵的脸,那是一张,满脸血痕的脸,两只凹陷下去的眼洞,还能看见暗色的结疤,娃娃轻轻呼叫张道陵道。 “师祖?师祖?” 张道陵没有反应。 娃娃见张道陵毫无反应,一时心中难过起来。 “师祖,你可不能有事啊,弟子还需要师祖呢,师祖,快醒醒吧,别让弟子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弟子恐怕受不了这样的寂寞!师祖啊,快醒吧,还记得太上老君师祖吗,他让你办的事,你还没办呢,答应自己师祖的事,一定要信守承诺啊,否则,人而无信,真是不知其可啊!师祖,快醒来吧!” 张道陵干裂的嘴唇微微的蠕动了一下。 娃娃眼尖,瞧到了这一幕,顿时心中欢喜起来! 娃娃轻声慢语的呼唤张道陵道。 “师祖?师祖?” 张道陵似乎听见了娃娃的呼唤,干裂的嘴唇在轻微的蠕动,这种蠕动,只有观察细致才会发现,也只有娃娃才会发现,因为娃娃太在乎张道陵的一举一动了。张道陵这个轻微的举动,也未逃出娃娃的法眼。 娃娃立刻又呼唤张道陵道。 “师祖?师祖?你快醒醒吧!” 张道陵蠕动嘴唇,比刚刚蠕动的幅度大,娃娃很容易察觉到。 “师祖?你醒了?” 娃娃急切说道。 张道陵的脸,嘴角边的肌肉轻轻的抽动了一下,艰难的微微的张开了干裂的嘴,这是的张道陵才有了意识。 娃娃一见,高兴极了,连忙询问道。 “师祖,你醒了,师祖,你感觉如何?哪里不舒服啊?” 张道陵说不出话,只轻轻的张了张口。 娃娃似乎明白了,对张道陵道。 “弟子明白了,师祖,你稍等!” 娃娃说完,撇下张道陵,在附近找到了一处积水,这积水还算比较干净,于是,娃娃一伸双手,捧了一捧水,急急忙忙的来到张道陵身边,然后将手凑到张道陵嘴边,小心谨慎的喂张道陵喝水。 张道陵喝完水,觉得身体稍稍好点,这时才恢复全部的意识,张了张口,干燥的嗓子让他难受,还好刚刚喝了点水,润了润喉咙,这才试了几次,勉强的发出声音道。 “娃娃?” “师祖,弟子在这呢,师祖有何吩咐?” “娃娃!” 张道陵看不见任何东西,伸手在面前乱摸,企图摸到娃娃,娃娃一见,明白张道陵的意图,随后将小手交到张道陵的大手中,张道陵攥着娃娃的小手,心中感激涕零。 “娃娃,你怎么没走啊?干嘛要回来呢?” “师祖,弟子走了,半路又回来了,要说为何回来,那是因为,弟子舍不得师祖!” “傻娃娃!” “师祖!” “回来多危险,不该回来啊,娃娃!” “再危险,弟子也要回来,因为,弟子真的舍不得师祖,一时不见,便想念师祖一时,一日不见,便思念师祖一日,师祖有恩于弟子,弟子不能做师祖的不孝之徒!” “娃娃,你真是为师的好弟子啊,为师能有这样守孝道、重师恩的弟子,这辈子死而无憾了!” “呸呸呸,师祖可别说什么死不死的,真是晦气,再说,师祖乃老君的徒弟,怎么会死呢?弟子可不相信师祖会死,有危险,有困难是真的,死是不可能的!” 张道陵想要站起来,一动身体,顿时全身一阵阵剧痛,要说哪里痛,这个真不知该如何说,因为全身都痛,说哪里痛已经毫无意义了。张道陵疼得一哼,咬着牙忍着。 娃娃见张道陵脸色露出苦涩,便询问道。 “师祖,你没事吧?” “没事!” 张道陵每动一下身体都疼痛难忍,不过,张道陵的控制力很强,脸上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脸上的神经稍稍有点抽动。 张道陵试图要站起来,试了几次,还是因为全身太疼而放弃。 娃娃知道张道陵的意图,关切的询问道。 “师祖是不是要起来?” “是,娃娃,我受了太严重的内伤,恐怕一时起不来了!” “哦,知道了师祖,看样子现在是走不了了,师祖,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我看这地方有些不对劲!” 娃娃看了看四周,隐约觉得有些古怪。 “你说的没错,这里确实古怪的很,而且,又脏乱的很,不过,娃娃!” “师祖!” “想要离开这,谈何容易啊!” “师祖,你受了伤,想要离开这,的确不容易啊,不过等师祖的伤好了,要留下便留下,想走便走就是!” “娃娃,你理解错了!” “错?怎么错了,师祖?” “想要离开这里,就算我的伤好了,也不容易离开得了!” “为何呢师祖?” “你刚刚不是说这里有古怪嘛!” “师祖的意思是?” “对!” “这!这!这可怎么办啊?师祖!” “娃娃,本来你可以置身事外的,没想到,出乎我的意料,你又回来了,既然事已至此,也只好作罢,俗话说,该来的总会来的,该走的想留也留不住!娃娃,放宽心就好了,一切随心吧!” “师祖,你说的很对,人间事,有太多意外了,人每每会遇到突如其来的变故,弟子跟了师祖这些天,也学到了不少东西,弟子的心,日日受师祖的熏陶,现在早已心灵自明了!” “恩,心若静则明是非!” “一切随心而已!” “娃娃!” “师祖?” “娃娃,扶我坐起!” “是师祖!” 娃娃说完,便伸手去扶张道陵,张道陵自己也努力动身,在双方的共同努力下,张道陵这才忍着疼痛,勉强的坐起,然后盘腿打坐,一脸严肃的对娃娃道。 “娃娃!” 娃娃见张道陵如此严肃,不知师祖张道陵要干什么,心中疑惑的应声道。 “师祖?” “娃娃,你快像为师一样坐下!” “是,师祖!” 娃娃一屁股坐在地上,也盘腿打坐起来。 “师祖!” “嗯!很好!” “师祖,这是要干嘛呢?” “休要多言!” “是师祖!” “娃娃,你做为师弟子已多日,为师尚未好好教导过你,今日,有缘在此,不如,让为师指点你一二!” “弟子多谢师祖教诲!” “娃娃,道本无名,道亦无形。道之妙,先天而生。道之理,后天而存。道之教,末世始立。所以,道,是不可按图索骥而求得的,也不能通过声色求得。大凡人在有生之年,如果都能秉持此道,坚持修练长久,日后才有飞天化仙的可能。但是,未学之人,不学无术之徒,领悟不到真言慧语,得不到道的真谛,每每假意修行,心中尘缘不断,杂念不除,行尘坌胶扰,又甘心沦落在是非情-欲之海中,沦沉漂流,不能自拔。所以,贤良圣师,常常一味劝导这样的人,也是白费一番功夫,明者自明,愚者自愚,既然这样,不如退一步,修纂道法,用道法去不断的感化世人,总有一天也是会教化世人的。但是这样的道法,虽然不能让人成仙成真,但是却可以叫世人求得人世间的真理,用这样的方式的教化的世人,虽然不能让其得道,但是,可以指引世人入道。众生不知慈悲是要靠自己不断的修炼,是要靠自己领悟和吸取,而不是教出来的,所以,众生才觉得道法无用!殊不知,慈悲不是灌输出来的,也不是教不出来的,而是靠人自我的领悟,所以,世人往往弃真入伪,舍本求末。却不知道,道之真理,皆在每个人的自身,若是,自我能得其要旨修之,坚持不懈,不久便可成真,好的,可以成神成仙,差点的亦可求得人间正道。” 张道陵顿了顿,又继续道。 “后学的人,应该以修证为先。” 张道陵不断的向娃娃讲着,娃娃则听的稀里糊涂的! 41.第41章 三尸神妖(13) 天空中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不断。 大柳树下。 张道陵与娃娃,盘腿对坐着,张道陵语重心长的说着,娃娃屏气凝神,侧耳倾听。 “戒律,乃是初学之人的范防,上古之时无戒,修道可成真仙。中古也无律,悟真印证道。后世人心,为物欲所惑,天性为妄念障遮,这便是戒律的由来!娃娃!” “师祖!” “你刚入我道门,乃是初学者,当谨守道门三戒!” “师祖,哪三戒?” “道门三大戒,一戒淫心。凡是人修道,先在于戒,淫易戒,淫心却难戒。凡欲要成神仙的,先戒淫心,心若不动,淫自不犯矣!道士,只有积精聚气方能成为真仙,这岂是假话!” “是,师祖,弟子戒淫心就是!” “二戒尘心。正所谓尘劳汨没六根,一点不假。根者,能生其枝叶,触处增长,日复一日,枝叶愈多。根尘坚大,则随物染着,是名曰尘强。有外物亦曰尘强,有外物亦曰识。有识必劳,是谓尘劳。一切景物,不得着相,清净六根,断诸邪障。” “是,师祖,弟子戒尘心!” “三戒妄意,凡戒尘劳,先戒妄意。随识起妄,逐意生尘,若邪若正,皆有思惟。有思起意,则是妄意。凡欲戒意,当使心如夜晚明月、秋潭碧水,湛然不扰,妄斯定矣,澄其心而神自清。” “是师祖,弟子戒妄意!” “娃娃,此三戒,是求真成仙之士要修炼秉持的,若是世俗中,那些小人,或无修道之心的人,即便为了成仙,假意修行,这样的人是不能免俗,更难以遵守这样的三戒。”” “请师祖放心,弟子必定持之以恒,秉持三戒,日夜修行便是!” “嗯,很好!” “多谢师祖!” “娃娃,记住,人之气血,贵静而定,不得驰骋狂乱神心,性本安静,怒则伤性,性伤则神离!” “弟子谨遵师祖教诲,敢问师祖,不知今日为何突然教导弟子?” “娃娃!” 张道陵咳嗽,用手捂着鼻和口,咳了两下,又重咳了几下,然后,张道陵放下手时,娃娃清楚的看见,看见张道陵的手掌上沾着血,这血分明是刚刚张道陵咳的,当然,不是张道陵得了什么肺部的疾病,而是张道陵受了很严重的伤,伤到了内脏,肺部亦在受伤部位之内。 娃娃一见张道陵如此,心中震惊,顿时满脸悲痛,只忍着不发作! “师祖!” “娃娃,实不相瞒,为师受了内伤,看样子,是大限将至了!” “师祖,这怎么可能呢?师祖可是死过一回,又复活了,这一次,弟子以为,师祖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上次,承蒙家师相救,娃娃,恐怕这次,我是活不成了,家师是不会救我第二次的!” “师祖,千万别说这样不吉利的话,师祖心地善良,温和儒雅,乃是真道之人,怎么会死呢?” “娃娃,我就算是老君的弟子,就算我道行再深,学问、知识、智谋再高再深,充其量我也只是个凡人,凡人乃是肉身,凡人总有一死,肉身也是终有一灭,何况我算走了好运的,能活到了一百岁,娃娃,能活一百岁的凡人,恐怕也为数不多!我知足了,不知足便会痛苦,知足方能快乐,不是吗?” “不是,不是,我认为不是,我不想师祖死,我不要师祖死,师祖别离开我。” “唉,娃娃,知足虽然快乐,但更重要的是,心要平和,要随心而定,一切都要随心而已,不必介怀,更无需难过,人死,乃是最后的安宁,最后的内心平和!” “我不要,我不要什么心,什么平和,我只要师祖,我只要师祖!” 张道陵又咳嗽了数声。 张道陵放下手掌,那手掌上满是鲜血,张道陵看不见,但是应该可以感觉出来,也能闻见手掌上的血腥味,不过,一个将死之人,还在乎,还计较这些干嘛! 张道陵继续道。 “娃娃,为师不在时,你要每日清旦,面圣奏香,依法修炼,只需平坐安定,摒除杂念,平心静气。” “师祖?弟子没你如何修炼?就算成了真仙,没了师祖,又有什么意思?师祖,别丢下弟子!” “不是为师要丢下你,是为师为人时,大限将至,就算为师不死,肉身终会毁灭,毕竟,肉身并非真身,真身可不死,肉身怎能不灭呢,娃娃?” “师祖,我不管,我就要跟着师祖,如果师祖有个三长两短,弟子岂能苟且偷生,弟子也会随师祖去了!” “糊涂!” 张道陵似乎生气了,又咳嗽了几下,平复一下情绪道。 “娃娃,你好糊涂,蝼蚁尚且偷生,你为何一心要跟着我去死呢?” “弟子离不开师祖!” “此生你我终有一别,何必念念不舍?就算为师留下,你也终有一天,学有所成,一样要离开为师的!” “不,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只是现在,弟子不想离开师祖,不愿离开师祖!” 张道陵叹息的摇了摇头,脸上隐约有种莫名的苦涩。 一阵风过,吹的张道陵的长发飘起,张道陵也不再说什么。 细软的柳树枝在风中飘荡,柳树枝桠上一些嫩芽被风吹断,纷纷掉落在地上。 娃娃继续求张道陵别离开。 “师祖,请别离开弟子好吗?只要师祖不离开,娃娃愿意为师祖做任何事,师祖,行吗?” 张道陵没开口,似乎全身疼得张不开口。 “师祖不说话,是不是答应弟子不离开了?”娃娃带着一点期待的神情,问张道陵道。 张道陵没有说话,渐渐的垂下了头,似乎要睡去了。 娃娃一见,顿时慌了神,害怕张道陵睡死过去,连忙喊道。 “师祖?师祖?” 张道陵又转醒,咳嗽了数声。 这时,大柳树有了动静,大柳树的柳条在风中乱舞。 乌云渐渐散去,露出明亮而圆圆的月亮来,洁白的月光照在大柳树上,瞬间,整个大柳树每一个枝桠都发芽长出了新的柳枝,同时,开出了独有的,雪白的小花,这花便是“柳树花”,小白花在柳树梢上,漫天飞舞。 娃娃惊讶的看着这一切。 不过,张道陵却垂下了头,人似乎已经睡着了! 娃娃看的这样美景,不忘告诉张道陵。 “师祖,你看,好美啊!” 张道陵没有回答,娃娃疑惑的看向张道陵。 “师祖?师祖?” 张道陵依旧没有回答,娃娃隐约感到不妙,果然,就在娃娃感到不妙的时候。 大柳树有了动静,只见大柳树的树杆张开一道“人嘴”形的口子,这人嘴形的口子,是倒立的,口子里是漆黑一片,不多时,从漆黑中,传来一些怪异的声音,这声音起初,是个嘈杂而模糊的女声,后来,又变成了低沉的男声,不过,渐渐的,渐渐的,这声音变得有序而清晰,只听从树干中发出的声音,是这样说道的。 “道陵,道陵,你在哪里?快回来啊,回来。” 娃娃一听不知所措。 张道陵一听,早已辨别出这声音,是何人之声音,张道陵从昏睡中醒来,精神也抖擞了一些,张道陵面无表情的脸色,泛起了苦涩。 那声音继续道。 “道陵,你在哪里呢?怎么还不回来呢?快回来啊!” 娃娃依旧不知所措,不知道,这声音干嘛这么呼唤张道陵,为何这样称呼师祖! 张道陵咬了咬牙,一幕幕往事,如一把尖刀,不断的刺着张道陵的心房。 那声音继续道。 “道陵,快回来啊,回来啊!” 娃娃一听,根本不知道原因,一脸茫然。 此时,张道陵再也忍不住,含着泪水,不由自主的叫了一声。 “娘,爹!” 娃娃一听,这才明白一切。 那声音继续道。 “道陵,我的儿啊,娘好想你啊,怎么一离家,就一辈子不回来啊!” 张道陵企图,不过,全身太疼,站不起。 “娘,对不起,孩儿不孝!” “傻孩子,为娘的,怎会怪你呢?只不过,你爹,有时会气你,你瞧他,都被气出病了。” 尉氏说完,顿时,在那漆黑的口子中,有男人在使劲的咳嗽着。 “听见了吗,你爹老毛病犯了,唉,自打你离开家的那日,你爹,就生病了,你也真是的,离家几十年也不回家看看!” “娘,爹,是道陵不孝!” “唉,孝与不孝,也没多大意思了,你瞧瞧,我们两口子,早就入了土了,现在,我和你爹早成了鬼。” “你们怎么?” “人总会死的,唉,只不过,我和你爹是一天死的,他早上走的,我是在晚上,虽说我跟你爹早也不在人世,不过,我们就是死了,也是一对鬼夫妻,我知足了!” “娘,我真不孝,都未给你们二老送终!” “道陵啊!”张氏道。 “爹!” “道陵,我们时间不多了!” 当张氏说完,不知哪来的公鸡叫声,便响在大柳树附近,预示着天快要亮了。 “道陵,我和你娘,要离开了,自打你那年离开家,我们一家从未团聚过,是啊,实不相瞒,爹和你娘,十分挂念你,就是死了,做了鬼,我和你娘也常常思念你,儿子,既然有缘在此相遇,不如!” 张氏突然不再说了! “不如怎样?” 张道陵追问着。 “唉,不如,你跟我们走吧,你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活着,也是受罪,不如我们一家人团团圆圆的,你娘想你很苦。”张氏道。 “道陵,我起初,不赞成你爹这样,不过,我瞧你在人世间,也是受尽万苦,做娘的于心不忍,还不如,离了人世,我们一家相聚,不说在人间,就算是地狱,只要我们一家在一起,也是高兴和快乐的!”尉氏道。 “道陵,来吧!”张氏道。 “是啊,人世间,欢乐少,离苦多,哀怨忧愁不断,亦是爱恨茫茫,无半点乐趣,爹,娘,我这就随你们来!” 娃娃一听,立刻阻止张道陵道。 “师祖,千万不要啊,师祖你必定是中了邪了,中了三尸毒了,尚未解毒,你父母早就死去,他们出现,不过就是想,击中你的软肋,让你自投罗网,师祖,千万不要上当啊!” “爹娘,孩儿来了!” 张道陵不听娃娃的话,他的身体开始出现一些反应,这样的反应是很微妙而奇异的,娃娃睁大眼睛,一脸的惊讶与痛苦。 只见张道陵的灵魂,白色的灵魂,脱离了肉身,席地而起,他的眼睛是完好的,张道陵看了一眼娃娃。 娃娃不由得脱口喊道。 “师祖?” 张道陵微笑着看着娃娃,这样的微笑,如慈祥的父亲,像温和的师长一样,张道陵开口道。 “徒儿,为师不在时,你要多多保重!” “师祖,师祖,别丢下弟子,别丢下弟子!” 娃娃急切的喊着,乞求张道陵道。 “师祖,别去!” 张道陵微笑着,不说话。 从树干上的口子中,伸出几根细长的柳枝,缠住张道陵,欲要将张道陵的灵魂拉入口子中。 娃娃一见,哪会依得,当即阻止! 42.第42章 桃树妖阵(1) 娃娃立即盘腿打坐,双手,拇指点着中指,放于膝盖,默默的念诵经文。娃娃念诵的乃是《太上正一咒鬼经》。 只听娃娃念道。 “吾为天地师,驱逐如风雨,左手执青龙,右手据白虎,胸前有朱雀,背上有玄武,头上有仙人,足下有玉女,手中三将军,十指为司马,功曹令束缚,送到魁罡下,徘徊三台间,五星皆捉把,浮游华盖宫,径过闾阖下,勑诰太山府,并及行使者。” 娃娃念着,这些咒语,顿时化成了一个个金色的字,从娃娃的口中而出,一个个字,不断的飞向张道陵,缠绕在张道陵灵魂的身上,使张道陵不得动弹,这样一来,无论那柳枝如何用力拖拉张道陵,张道陵仿佛定在地上一般,动也不动。 这样一来,从树干口子中,又伸出几根柳枝来,又缠绕着张道陵的灵魂,这样一来,柳枝又增加了几分力量,柳枝一拉,张道陵慢慢的向柳树移动。 娃娃继续念。 “收捕奸邪鬼,祆魅耗乱者,及时诛邪伪,露尸於道左,御史上天曹,今以奏得下,天师神咒至,急急如律令。” 娃娃最后大声疾呼。 那些柳枝似乎被一种无形的“气”,尽数摧毁,瞬间断为数截。 娃娃见张道陵暂时脱离了柳枝的束缚,心中欢喜道。 “师祖,你没事吧?” 张道陵叹气道。 “娃娃,你这又是何苦呢?” “师祖,弟子舍不得你!” “不舍如何?舍又如何呢?得到如何?得不到又如何呢?” “师祖!” “娃娃,舍得便是得,你已是我道门中人,如何还纠结在世俗的得舍中?凡是修道之士,皆忘空一切,脱身尘世,只求悟得正道、修成真身为首要!” “师祖,弟子我!” “人要死,肉身要灭,这不是终结,却是成真得道的开始,娃娃,你如何不懂?却还要纠结这些?” “师祖?我,弟子,知错了!” 知错了,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娃娃说的是如此的艰难,简单的三个字,却是一种舍,是内心的放下。 “嗯,娃娃,记得为师的话,万事,切莫要拘泥世俗,一切随心所欲而为,随心就是快乐,随心或能成真得道。” 娃娃十分的痛苦的回应道。 “是,师祖!” 张道陵看了一眼树干上的那个漆黑的口子,又转身,看了一眼自己的肉身,那肉身张道陵低首僵坐在地上,风吹乱了他的头发,张道陵又与娃娃道别道。 “娃娃,为师要去了!” “师祖!” “珍重!” 张道陵说完,从树干的口子中又伸出几根纤细的柳枝,它缠住了张道陵,并将张道陵拉进了口子中。 娃娃跪在地上,给张道陵磕了三个头,道。 “师祖多多保重!” 张道陵被柳枝拉进口子,最后消失在口子中,消失在一片漆黑中,口子外的树皮渐渐闭合,柳树干又恢复了原状。 风吹来,细细软软的柳树枝,随风摆动着,一切又恢复到了之前的模样,那便是安静与平和,仿佛这一切都不曾发生。 娃娃磕完头,从地上站起,走到张道陵肉身旁,痛苦的看着张道陵,道。 “师祖,你是否去了阴间,那里要是冷,记得多穿点衣服!” 娃娃又跪在张道陵肉身前,对着张道陵的肉身道。 “弟子承蒙师祖恩德,却未有所报答,弟子真是不孝!” 娃娃对着张道陵的肉身磕了三个头。 然后,娃娃起身,在附近找到了很多石头,一块一块的搬到张道陵身边,然后,用石头将张道陵的肉身堆在其中,这就是石葬! 娃娃石葬好张道陵的肉身,背上行囊,举着火把,站在张道陵的石墓旁,道。 “师祖,弟子不能陪你了,弟子会听师祖的教诲,持之以恒,求真悟道。” 娃娃说完,扭头离开。 娃娃一边离开,一边流下了眼泪。 在娃娃的身后,那棵大柳树燃烧起来,大火吞噬了大柳树,大柳树被烧的火光冲天,如一个正在燃烧的大蘑菇。 娃娃抹去了眼泪,只身一人踏上了求真悟道的路。 早晨的太阳,慢悠悠的爬出了东方的地平线。 一条小道上,有个孤单而娇小的身影,正在不断前行着。 这身影不是别人,必是娃娃,只有他的身材才如此娇小。 娃娃告别了张道陵的肉身,离开了大柳树,捡了一条朝西去的路,只身一人迈步前行,身影在朝阳中,显得单薄而孤独。 昨夜下的那场大雨,导致了现在的路,极其泥泞不堪,娃娃有些吃力的走着,双脚沾满了泥,不过,娃娃不在意,就算在意也别无办法,娃娃闷头向前走。 这小道旁,有些高高洼洼的连绵起伏的土丘,土丘上长满了青青的杂草,风过,那些野草随风轻摇。 就在这些土丘上,在一处杂草中,有个十分隐蔽的小洞,洞中漆黑一片,不知里面藏着什么。 而娃娃依旧抬脚前行,不知任何。 洞中,钻出一只全身灰色的兔子,灰兔子站在土丘上,看向走在小道上的娃娃,然后冲着洞口一阵“唧唧”,又一只灰兔子钻出洞口,两只灰兔子看向娃娃。 娃娃继续走,所过之处,在娃娃不知道的情况下,大片的土丘中,其实隐藏着大量的兔子洞,成千上万的兔子钻出洞,它们安静的看向娃娃。 娃娃毫无察觉,只顾赶路。 兔子们遍立在土丘上,密切注视着娃娃。 其中有一只独耳公白兔,在得到一只灰色大兔子的指示下,动身奔行在土丘中,经过大大小小的同伴,奔向小道上的娃娃。 独耳白兔绕道,奔到娃娃前方,停步挡住了娃娃的前路,娃娃停步看向兔子,心中顿时有些不知所措,也许一个孩子看见可爱的兔子,会喜上眉梢,会渴望有个兔子玩玩,可是,娃娃却不大喜悦,原因是,昨晚,娃娃曾亲手弄死一只兔崽,放了它的血,只为写一道符咒。 今日,娃娃见独耳白兔,立刻想起了昨晚的事,顿时心中不是滋味。 那独耳白兔,前爪离地,后腿站立,有时侧脸看娃娃! 娃娃不知白兔为何挡路,心中大惑不解。 独耳白兔还站立着,侧头看着娃娃。 娃娃隐隐约约的觉察到,这只独耳白兔,似乎有些事情。 独耳白兔不再看娃娃,转身跑开,跑了不多远,又回头瞧了一眼娃娃,见娃娃没有跟来,又站定,看着娃娃。 娃娃这下才可以肯定的,这独耳白兔正要给自己带路,不知其要带自己去哪,管他呢,娃娃抬布,走向独耳白兔。 于是,白兔在前引路,娃娃尾随在后。 过了不久,独耳白兔将娃娃引到一片桃树中,然后七拐八拐,连蹦带跳的逃离了桃树林。 娃娃这时因找不着白兔,心中有些不安,脸色慌张,不断的行走在桃树林中,找了半天也未看见白兔影子。 而独耳白兔和千万只兔子,正立在桃树林外,好似千军万马一样的“包围”了桃树林,兔子们虽平时很乖,很温和,这时,个个都虎视眈眈的看着桃树林,似乎桃树林中有兔子的大敌。 娃娃走在桃树林中,左拐右转,始终走不出桃树林,无论走多少路,最后还是原地打转,走来走去、绕来绕去,最后都会回到原地,娃娃突然心中紧张而恐惧起来,这下糟了,上了独耳白兔的当,令娃娃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为何这白兔这样害自己?其实,这群兔子,自昨夜送走了被娃娃咬死的兔崽之后,本打算报仇,又寻不到娃娃,加上大雨,只好暂时搁下,先回兔子洞躲雨,日后再说。不过,今日也算巧了,娃娃自己送到人家家门口,兔子们这才要报仇。 正所谓,狗急跳墙,兔子急了还咬人,现在这群兔子不但急了、咬人,还要杀人! 娃娃此时已经被困在一片桃树林中,无论娃娃如何尝试着逃出桃树林,最后的结果是,娃娃还在原地,就算是跑断了腿,最后还是回到原先的位置,这桃树林应该就是一个迷阵,一个关于桃树的迷阵。 娃娃看着这桃树林,万千棵枝叶茂盛的桃树,成片成片的向外延伸,似是无边无际。 娃娃心中慌张起来,只是离开张道陵,头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有师祖张道陵在,这些事都是师祖张道陵出面处理的,现在,张道陵不在了,自己得动手处理了。 想要处理好这种事,的确是不容易的,因为,至少你得有高深的法力,不然,法力稍稍欠缺,或者,法力不够火候,修炼不到家,肯定是占不得上风的,一旦落于下风,只会处处受气,处处挨打,何况以娃娃目前的法力,也许还称不上法力,应该叫能力,以娃娃现在的能力,想要应付这样的事,谈何容易。要是对付一般的妖邪鬼怪,法力还使得上,但是,现在,这是一个由桃树组成的一个阵,具体说来,应该是一个“八门金锁阵”。 八门金锁阵,是根据“奇门遁甲”中的八门方位、星象、地形等因素所制出的,用于古代战场上的战阵,八门,乃是休门、生门、伤门、杜门、景门、死门、惊门、开门。 如今已经无法知道,是何人在此种植桃树,又以桃树代替士兵,布了这样的阵法。 而阵中的每一个关键点,都是有桃树来支撑的,既然,这是用桃树代替士兵而布下的阵法,那么,在这群桃树中,必有一个“桃树头子”,类似于大将。 想要单纯的用法力来破解此阵,那简直是痴人说梦,法力是根本解决不了阵的,唯有懂得破阵之法的人,可以使用巧劲,便可轻而易举的破了阵法。娃娃?是不具备阵法相关知识的,对阵法几乎是一窍不通。谈何破阵? 娃娃环顾一周,顿时胆寒,一扭头,看见,一棵怪异而硕大的桃树,这桃树怪异之处在于,整个桃树长得弯弯曲曲,怪模怪样的,在万千桃树中,别具一格,说它硕大,那是因为,这颗桃树长得比较大,树上桃子累累。娃娃不懂,它便是这万千桃树林的头、老大,人称“桃树王”或“桃王”。 娃娃睁大眼睛看着桃树王,眼睛不由的下移,这才发现,让自己惊讶又毛骨悚然的事。 只见,这桃树王的树根处,白骨累累,大量的死人骷髅头遍地放着,有些骷髅的下半截身子陷在泥土中,似乎死了很久,泥土上长处了新草。 娃娃只是害怕,却不知道,桃树即便是妖怪也好,是真桃树也罢,它们总是要成长,要结果实,桃树是要有养分的,是要“吃喝”的,这种吃喝或吸取养分,是通过桃树根完成的,那便是树根吸收土壤中的营养。 这种营养的来源,有时是靠抓一些误进桃树林的路人或者野兽,让路人或野兽不得出,活活的困死他,然后,让其尸体腐烂,转化成养分渗入土壤***桃树吸收,这样一来,也算是间接的吃人、吃动物了!。 这些事是娃娃不知道的,娃娃只恐惧的是,看见了骷髅,要是知道桃树“吃人”,娃娃肯定更胆寒的要死。 娃娃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几步。 这棵怪异的桃树王,突然,抖了抖“全身”,未成熟的桃子纷纷被抖飞而出,有些砸中了娃娃,娃娃只好又退了几步。 这时,整个桃树林见桃树王如此,似乎都疯了,也似乎是为了迎合桃树王,整个桃树林的桃树都在抖动,似乎是为了庆祝,庆祝又能“杀人而食”。 娃娃瞧着那些抖动树枝的桃树,被吓得直哆嗦,真是还未见到如此恐怖的事情。 此时,虽说是白天,不过夏季,总是雨水不断的一个季节,暴雨说来就来,一大片乌云,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一下子布满了天空,天地间顿时昏暗了起来。 天地这一昏暗,顿时加重了人间的阴气。 风,阵阵狂吹,阴气弥漫。 万千的桃树在桃树王的“带领”下,抖动的十分吓人,又开始不断的发出怪异而尖声的笑,那是一种桃树的笑声。 娃娃再也承受不了,转身便逃跑,就算逃不出桃树林,也不能坐以待毙,还是本能的跑。 那些桃树,不断的移动,变换位置,就算娃娃如何跑,也是跑不出的,也是逃不出桃树王的“手掌心”的! 娃娃跑着跑着,身后的那些桃树在发出尖笑,笑的让人毛骨悚然。 娃娃一不小心,跌倒在地,瞬间,十来棵桃树便包围了娃娃,娃娃逃无可逃,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桃树停止尖笑,其中一棵桃树,从树干处,伸出一根尖利的树枝,戳向娃娃的胸膛。 娃娃毫无还手之力,只好用手遮住双眼,听天由命。 就在这时,突然射来一道极强的白光,那些桃树瞬间着了火,桃树被火烧的发出一声声惨叫,在极短的时间内,就被烧成了一堆灰烬。 娃娃见自己还有意识,似乎没死,似乎安然无事,见身边光芒四射,立刻转过头看去。 只见有个男人站在耀眼的白光中,虽然只能看清这男人的轮廓,也许别人不知道他是谁,然而,娃娃却一眼认出了他,娃娃惊喜的脱口叫道。 “师祖!” 43.第43章 桃树妖阵(2) 白光渐渐变暗,最后消失,现出张道陵。 只见张道陵,双眼炯炯有神,早已不是原先的瞎子了,美须飘飘,满头乌发,身穿一件黄色道袍,道袍上画着一些有关八卦或是道教相关的图案。黄色,是皇家之色,而张道陵这一身黄色道袍,显然比之前的那一身白色道袍来的精致、华丽、更尊贵。此时的张道陵在法力与地位上又精进了一些,由开始的灰道士,变成白道士,现在成了黄道士,想要成为一个真正的红道士、大天师,还需要继续努力与历练。 也可以换个说法,一级灰道士,二级白道士,三级黄道士,四级红道士,又称初级天师,天师肯定也有,一级天师、二级天师、三级天师等等,最高的天师等级是第二十四级,或称二十四品级,然而虽然第二十四级,是天师的最高等级,不过,像太上老君这样的厉害的人物,却是脱离了品级的范畴,也就是说,不能用品级来定老君,如果老君,可以用品级来定的话,老君应该是第八十品级,甚至更高,有破百的可能。 不过像张道陵这样的角色,充其量日后做个红道士或大天师,这也就是,是做道士的最高境界了,想成为老君那样的人物,是压根没希望的。 娃娃惊喜的看着张道陵,激动的似要哭泣,一翻身,扑倒张道陵身边,抱着张道陵的腿,喊道。 “师祖,师祖!” 此时,张道陵微笑着,蹲了下来,抚摸着娃娃的脑袋,一脸的慈祥。 “娃娃,你受苦了!” “不苦,不苦,只要再见到师祖,就算吃苦受累,又有何妨!” “嗯!” “师祖,你?” “你想问为师什么?” “师祖,你是如何,又,奇迹般的活了?” “说来话长,娃娃,有时间,为师慢慢告诉你!” “师祖,弟子现在就迫不及待的想听!” “你真是个急性子啊,娃娃,现在可不行!” “为何呢?” “你瞧瞧眼前都是些什么?” 娃娃转过身,一看,吃惊,又绕到张道陵身后,躲在张道陵的身后,不敢出来。 张道陵则面无惧色,一个经历了生死,又突变为第三级道士的人,法力大大加强,区区一个桃树怪,又何惧之有? 只见,在桃树王的带领下,大大小小的桃树,从四面八方移动到张道陵身边,将张道陵围了起来。 娃娃环顾一圈,见自己和师祖张道陵被桃树包围,虽然有师祖在,但心中还是有些怕的,毕竟师祖的法力,也不是太靠得住,不然之前不至于吃那么多苦,受那么多罪。 张道陵面不改色,直视眼前的这些桃树,乍一看它们,跟真的桃树是一般无二,不过确实是,它们是真的桃树。不过仔细一看,还是有些区别的,区别就在于,真树结真果实,假树结假果实,真树会开花,假树不开花。真桃树结真桃子,假桃树或妖桃树结假桃子,这些桃树怪,桃树妖,虽然个个枝头硕果累累,却不是真桃子,是外形是桃子,里面却是一些腐烂之物或是一些令人作呕的黏液。 正所谓,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人间事,往往不能看其表面,表面虽好,却不见得内部也像外表一样光彩照人。 就像白天,虽阳光普照,一切光明,不过夜晚,却鬼魅横行,阴气沉沉。 所以,万事不可只看外表。 桃子是否为假,已被张道陵识破,因为,其中有棵桃树,按耐不住,抢先动手,一晃“身形”,甩飞“身上”一个桃子,桃子如飞镖一般直射向张道陵。这样的“飞镖”,这样的袭击方式,对三级道士张道陵来说,真是小菜一碟,杀鸡焉用牛刀?张道陵眼都未眨,动都未动,轻轻一伸手,伸出两根指头,毫不费力又精准的一夹,将射来的假桃子,夹在两指中。 这些桃树见张道陵竟然夹住了桃子,个个都有些吃惊,一来呢,也许是从来没遇到过一个有这样本事的人,乍一见,出乎意料又连连吃惊,二来呢,也许是,向来是桃树可以为所欲为的,今日遇到一个有本事的人,突然让桃树们不再那么无法无天,桃树当然吃惊不小。 张道陵才不管你桃树怎么如何吃惊又怎么感到意外,张道陵为了取得气势上的压制,占领势上的制高点,于是,两指轻轻用力一夹,那两手指中的假桃子立即被夹爆,桃中的黏液瞬间溅到手指上,这黏液是黄色的,又类似于树胶那样,不仅仅恶心,还有些粘性。 张道陵不在意,轻轻的对着手指吹了口气,手指便燃烧起来,那些黏液瞬间着了火,烧了起来,令人意外的是,那些黏液在火中挣扎,在火中低声惨叫中。 这一点都不意外,真桃树是靠真桃子中的桃核埋入土壤,最后发芽而长成的。而这些桃树妖,桃树怪,不可能是像动物那样交-配生下的,也是靠桃子,不过,稍稍有些区别的是,假桃子中的那些黏液,其实像一个动物的胚胎,或者像鸡蛋,慢慢的孵化成小鸡,破壳而出。而桃树妖的形成,是假桃子被埋入土壤,进过一段时间,可能是五个月,或是十月怀胎一样,然后,桃子中的黏液不断的“孵化”,不断的成型,长成微小的桃树,破土而出,渐渐长大,长成大桃树,这便是桃树妖的形成。 不过,这些是张道陵和娃娃都不知道的,而他们也无需知道,桃树妖是如何产生的。 这些桃树妖见张道陵手指间的火渐渐熄灭,个个心中,有些不安,不安的是这个确实是个有本事的人,也是个大麻烦,想要弄死他,把他变成营养,变成肥料,有点棘手,有点困难。 张道陵不等手指上的火熄灭,顺口一吹。 那些黏液已被烧成细小的黑灰,在张道陵随口一吹下,离开手指,四下飘散。 桃树怪们见到后,个个吃惊不小,它们虽然不是人,做不出像人那样的面部吃惊的表情,但,它们吃惊的反应是,整桃树身子一抖,这样的抖动,像人猛地一脚踹在桃树上一样,也像人撒完尿总是不由的爽抖一下一样。 无论桃树怪如何吃惊,张道陵是不管的。 张道陵一伸手,拂尘钻出娃娃的行囊,飞到张道陵的手中,张道陵做好铲除妖孽的准备。 桃树怪有些退缩了,不敢上。 张道陵见桃树怪不出手,自己也不想轻举妄动,毕竟,能谈的尽量谈,谈不下去的,再出手不迟。 桃树不会说话,人与树,根本无法用言语交流,这种谈,更多的是一种气势上的压制,谁占得了气势,就会压制对方,使对方害怕退缩,从而可以做到,不战而屈人之兵。 张道陵就是这种谈法! 不过,桃树显然不吃这一套,桃树王“身形”一抖,像人真的触电一般,晃了几下“身上”的树枝,仿佛在向群树发号施令。 那些大大小小的桃树怪也是附和着桃树王,“爽抖”了一下,以此告诉桃树王,大王的命令,小的们收到了! 张道陵见状,默不作声,握紧手中的拂尘,静观其变。 娃娃躲在张道陵的后面,准确点说,是紧紧的躲在张道陵的腿后,探出脑袋偷看那些“爽抖”的桃树怪。 桃树怪“爽抖”后,其中有五棵桃树,轻轻一跳,自己把自己连根拔起,然后袭击向张道陵。 张道陵不惧,冷静的等待着。 待五棵桃树怪冲到张道陵面前两丈远的地方,张道陵果断的出手,一甩拂尘,冲向五棵桃树怪。 娃娃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心中惊恐。 待张道陵冲到五棵桃树怪跟前,双方刚一照面,那桃树怪便显得十分凶猛,立即亮出了最狠的一招,一根尖削的桃树枝,直直的插向张道陵,张道陵闪身躲过,一甩拂尘,细长的尘须卷住如剑一般锋利的树枝,张道陵轻轻一拉拂尘,那拂尘看似无力,却柔韧有余,在张道陵轻轻一拉之下,拂尘卷断了树枝,其它桃树依旧不依不饶的攻来,它们唯一的杀器便是树枝,锋利的树枝。 别小瞧这些树枝,弱点的可以戳破一张纸,稍稍强点的可以戳破一张厚厚的铁皮,亦是削铁如泥,恰如一把宝剑,当然,戳破人的胸膛,那是最轻而易举的事。 娃娃目不转睛的看着张道陵,一时担心张道陵的安危,暂时忘记了恐惧。 张道陵甩着拂尘,身形不断左闪右突,游窜在五棵桃树怪之间,那些虽有如剑一般锋利的树枝,也奈何不得张道陵。 随着打斗时间的拉长,张道陵觉得这些桃树怪也就这点能耐,故有些大意,然而双方交手,最要紧的就是大意不得,不待片刻,张道陵就因为大意,中了桃树怪一招,只见有棵桃树怪,如鬼魅般的闪到张道陵身后,一甩树枝,将张道陵打飞出去。 张道陵栽落在地上,随即爬起,毫发无损的继续挥动拂尘,冲向桃树怪。 双方继续在打斗,张道陵不断甩着拂尘,那拂尘不断的卷着桃树枝,一卷一拉间,将桃树枝尽数摧毁。 虽然摧毁了桃树怪身上的树枝,断了它们的爪子,但这五棵桃树怪依旧袭击向张道陵,非要分出胜负,非要弄个鱼死网破,才肯罢休! 娃娃不断心惊胆跳的看着张道陵,心中默默祈祷,希望自己的师祖能平安无事。 桃树王似乎有些不耐烦了,这样的打斗要持续到什么时候?桃树王抖了抖自己的树枝,急不可耐。 张道陵还游走穿行在五棵桃树怪之间,左闪右突的,一边躲避桃树枝的袭击,一边想方设法的寻找机会,一击必中,消灭这些桃树怪。 那些桃树怪毕竟是写低等植物,只会直来直去的蛮干蛮杀,“脑子”从不会转弯,不会转弯也证明了,这些桃树怪是没有脑子的。 张道陵一闪,腾空一翻身,拂尘卷起桃树干,一拉,那桃树怪瞬间齐腰折断,栽倒在地,其余桃树怪一愣,未停几秒,又继续攻击张道陵,张道陵不慌不忙,冷静应对。 桃树王“看着”眼前,余下的四棵桃树怪,不断的被张道陵用拂尘击倒,一个接一个的倒下,桃树王有些不安,爽抖一下,发号施令,出动全部的桃树怪,企图以多欺少。 那些桃树怪得了指令,立刻冲向张道陵。 张道陵打倒四个桃树怪,抬头一见,见蜂涌而来的桃树怪,心中并不慌张,竖直拂尘,对着拂尘念念有词,冲着拂尘一吹气,那拂尘便燃烧了起来,张道陵拿着拂尘,似乎在拿着一个火把,火把在昏天暗地中,显得格外的明亮。 那些桃树怪冲到张道陵面前,很快包围了张道陵,想起了之前,张道陵烧黏液的事情,这些桃树怪对张道陵拿在手中的“火把”感到十分的害怕,迟疑不敢靠近。 张道陵摸清了这些桃树怪惧怕“火把”,于是,对桃树怪厉声道。 “妖孽,贫道在此,休得放肆!” 那些桃树怪听后,不自主的抖动“身形”,发出低声的“啊啊”声,似不甘心、似害怕、似愤怒。 桃树王不答应,按耐不住,一抖身形,让桃树怪行动。 那些桃树怪刚要有所动作,张道陵便用火把凑上前一逼,那些上前来的桃树怪又纷纷退回去。 “妖孽,休得猖狂,速速退下!”张道陵厉声道。 那些桃树怪再也不敢上前。 桃树王怒了,一甩身子,“身上”,树枝上结的桃子纷纷被甩出,个个砸中那些不敢攻击张道陵的桃树。 在桃树王的怒火中,桃树怪最后不顾火把,蜂涌的袭击向张道陵。 张道陵见火把失去威慑的效果,便弃了火把,一转身,一弯腰将娃娃搂在怀中,等待着被桃树怪撕成碎片。 当桃树怪冲到张道陵身边,正要下手之际,突然,都停住了手,似乎得到了新的命令,桃树怪纷纷从张道陵的身边退开。 张道陵感到诧异,站起身,见桃树怪手下留情,不知所以。 44.第44章 露天木棺 桃树怪纷纷退开,在张道陵的面前让出了一条道。 张道陵与娃娃感到奇怪,感到疑惑。 桃树怪见张道陵在原地迟疑不动,于是轻轻的“一弯腰”,给张道陵行礼,示意张道陵踏上这条道路。 张道陵并非傻子,一看桃树怪如此,立刻明白,心中忐忑不安的带着娃娃走向桃树怪让出的道路。 张道陵一边走,一边看着两旁如负责守卫的士兵一般站着的桃树怪,心中有些不安,时刻警惕着。 张道陵顺着道路继续向前走着,不多远,又沿着道路向右拐了一下,在右拐的道路尽头,隐约有些不同。 待张道陵走近才发现,这里的确不同,因为这里有一个坟墓,大理石的墓碑断为两截,上面一截掉在地上,被土埋了一半,墓碑的下截依旧矗立在地,只不过被一些枯藤缠绕着。 张道陵上前,拨开枯藤,看清了墓碑上的字迹。 墓碑上写着一些梵文的字,张道陵虽识得梵文,但识得不多,还是勉强可以看懂墓碑上的梵文字的。 娃娃看不懂,急切的询问张道陵道。 “师祖,墓碑上写着什么?” “这墓碑上写的是,有个叫“未”的人,这个人呢,已经历了五世轮回,这坟墓里葬的是这个人的第五世肉身。” “五世轮回?” “对!” 张道陵一边回答,一边又去查看埋在土中的墓碑,他去了墓碑上的土,又露出一段梵文来。 “师祖,这上面写的什么?” “这上面说,这个人姓离!” “哦?刚刚说这个人叫末,想必这个人是两个字的名字,叫离未。” 这个叫离未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前文的,住在鸡凤山下的那个离未。 “嗯!” “师祖上面还说什么?” “说的是这人历经的五世轮回!” “怎么说?师祖。”娃娃饶有兴趣道。 “此人,经历了第一轮回,乃是名-色累苦心门,恣情纵欲,淫-色荡心。去世之后,要受刀山地狱之苦。” “这么严重!” “埋葬之后,遇得一个斋官点了神灯,追悼了他,他便脱离地狱,重新投胎为人!” “然后呢?” “第二轮回,乃是爱累苦神门,无尽欲望,丧乱神魂,去世后,受剑林地狱之苦。” “然后呢?” “死后,遇圣僧点灯,为其追悼,使其脱离地狱,重新投胎。” 张道陵继续往下看。 “第三轮回,名为贪累苦形门。贪名徇利,气耗形衰。谢世后,受铜柱地狱之苦。死后遇到斋僧,为其点灯追悼,让其脱离地狱,重新投胎。” 张道陵继续道。 “第四轮回,名为华竞苦精门。贪竞荣华,神劳气散。命谢之后,受镬汤地狱之苦。死后,遇一道士为其诵经,追掉其过,脱离地狱,此人又重新投胎。” 娃娃继续听张道陵道。 “第五轮回,名为身累苦魂门,处身世务,宠辱常惊,心役萦缠,魂神受苦。死后,受涟汲溟波之苦。” “还有呢?” “没了!” “怎么没人为其诵经追悼,让其脱离地狱之苦?” 张道陵没有回答。 娃娃突然明白。 “师祖,第五轮回,既然没人为其诵经追悼,莫不是一直在等你?” “也许是机缘吧!” “要真是机缘,师祖,你就诵经追悼吧!” “嗯!” 娃娃将行囊丢在张道陵面前,从行囊中摸出一张布,铺在地上,张道陵脱去鞋子,赤脚走到布上,然后打坐在地。 没有灯。 张道陵折了一根树枝插在墓碑前的地上,对其吹气,那树枝便着了火。于是,张道陵闭目念诵着经文。 “今贫道张道陵,点神灯,追悼已亡之人,愿尔上生天界,伏愿上上高真、皇皇大帝,愿大施威德,拔度沉沦,谨忏涟汲溟波之难。归命三清三界上,慈悲应感救苦尊。愿回龙驾降酆山,拔度三涂五苦难。所有寒波秽浊浪,变作澄清甘露浆。此夜追修凭道力,灯光普照破重泉。和不可思议功德。举转轮圣王天尊讽经宣疏念善回向,伏闻天尊圣力,救拔诸众生;元始灵文,能消一切罪。向来然点三涂五苦回耀轮灯,讽诵真经,化贡钱马,无尽良因。奉为斋官某人延奉冥司,仰祈恩命,超度亡过某人形魂,上生天界,下资孤爽,同证生方。伏愿灯灯相照,狱狱停闲,早登天上之天,不堕地中之地,仰凭道力,为上良缘,太乙救苦天尊,无量不可思议功德。” 娃娃在一边看着张道陵闭眼小声念诵着真经。 在张道陵念诵真经的时候,天空中的乌云,变化莫测,“翻江倒海”一般,天地昏暗的如同黄昏,渐渐的,一束强烈的阳光将乌云撕开了一道口子,从天而降,直直的照射在坟墓上。 这坟墓原本是被枯藤缠绕成了一个凸出地面的一个大“鼓包”,在一束阳光的直射下,惧怕阳光的枯藤从坟墓上渐渐退去,这时,便现出一副棺材来,原来这坟墓不是像正常那样,将棺材埋入地里的,而是一副棺材露-裸在外的,也许这就是所谓的“露天棺葬”。 单说这副棺材,表面早已经中度腐烂了,那木材中腐蚀溃烂的地方,正爬着一些蛆虫,也有一些蚯蚓附在棺材底部与地面接触的地方,这里是阴暗而潮湿的,是蚯蚓生活的最佳之所。 单单有这些小虫小蛆的也就算了,还有一条粗长的大黑蛇正缠绕着棺材,像缠着猎物那样缠着棺材,似乎这棺材是这条黑蛇的猎物。 娃娃一见这棺材的情况,顿时吓了一跳,被吓得叫出了声。 “啊!” 张道陵一听,不知发生何事,停止念诵经文,睁开眼。 娃娃立即指着棺材道。 “师祖,你看,有蛇!” 张道陵顺着娃娃手指的方向看去,见到了棺材,见到了黑蛇等等。张道陵见后,并没有吃惊,也未被吓到,而是起身,赤脚走向棺材。 娃娃怕张道陵出事,开口要拦住张道陵。 “师祖?” 张道陵径直的走向棺材。 “师祖,当心点!” 娃娃一边跟着张道陵,一边提醒张道陵注意安全。 张道陵走近棺材,这时,张道陵早瞧出了端倪,原来这条黑蛇是一条死蛇,它的身体已经僵硬,死了还死死的缠住棺材,粗长的蛇身将棺材缠了两圈有余。 娃娃不知黑蛇已死,害怕的躲在张道陵身后。 “娃娃,别怕,这黑蛇已经死了!” “死了?” 娃娃听张道陵这么说,这才敢探头现身,仔细一看,这黑蛇果真死了,这下才放心道。 “师祖,真死了!” 张道陵开始检查棺材,仔细的查看棺材的各个地方。 娃娃对黑蛇的死,充满了疑惑,询问张道陵道。 “师祖,瞧这黑蛇的死法,倒是十分稀奇,师祖,你说这黑蛇是怎么死的呢?” “死因,尚且不知,也许是因为不肯放下这棺材,以至于,最后被活活饿死了。也许这黑蛇是离未的宠物。” “师祖的意思是,离未是这条黑蛇的主人,这黑蛇是为守护主人而死?” “也许吧!” “哈哈哈呵呵呵!” “娃娃,你笑什么?” “师祖,天下事,弟子也算明白一些,不过,弟子虽懂得不多,但知道的也不少,人世间,最凶残的动物诸多,蛇也算其中之一吧,像这样凶残而毒辣的蛇,怎么会如此忠心呢?凶残毒辣原本就是和仁爱忠诚是对立的,一条蛇,又凶残毒辣又忠心耿耿,且不是矛盾重重?” “娃娃!” “师祖!” “你说的很对,又不对!” “哦?” “就像一个人,平生做了太多的坏事,临死的时候,总会幡然悔悟,这就是人之初心本善的道理,善良,是人在娘胎里就有了,出生后,经历人世间的是是非非,或好或坏,到死的那一刻,善良又会占据着人的内心,人不管你有多坏、多毒,到了最后,临死的时候,还是要回归到善的本源,出生是善,死时也是善,善,一直都在,这其实也是一种道,一种人或生或死都离开不了的道。就算是大奸大恶的人,内心中也有这样的善道,动物亦有此道,即便是最凶残的动物,像老虎,虎毒不食子,像这条黑蛇,即便它生前如何凶残毒辣,它也有善道,这种善道,便是守护它的主人,至死方休!” “师祖,弟子受教了!” “娃娃,看人、看事、看物,不能只看表面,不能只看人事物的一面,只看一面,就是管中窥豹,可见一斑!” “知道了,师祖!” “嗯!” 娃娃看着蛇,看着蛇将棺材缠绕的紧紧的,好奇这棺材中,到底有什么! “师祖,不知道这棺材里有什么?” “娃娃,你真是糊涂了,你我都是道门中人,岂可因为好奇心,就要开了人家的棺材,修道之人,切不可有这样的念头。” “师祖,弟子错了!” “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娃娃,既然为师已经替他念诵了经文,也算了了此事,娃娃,我们还是早点离开此地吧!” 张道陵说完,转身去收拾东西。 娃娃有些不甘心,也没办法,师祖都发话了,师祖的话是不能不听的,娃娃只好有些失望的走向张道陵。 张道陵收拾好东西,对娃娃道。 “娃娃,我们走!” 张道陵说完转身便走。 娃娃只好跟在张道陵身后,随着张道陵离开,不过,娃娃不时的看向黑蛇,看向棺材,太不甘心了,娃娃趁张道陵不在意间,捡起地上的一小块有些奇特的石头,扔向棺材方向。 小石头意外的砸中了黑蛇的眼睛,石头竟然嵌在黑蛇的眼中,恰似黑蛇的眼珠一般。 棺材上的那些暗色的梵文,突然,变成耀眼的金色字迹,只那么一瞬间,金色字迹失去光芒,连同暗色字迹的梵文,一并彻底消失了,算是一种解封吧! 张道陵突然止步,已经感觉到身后出现了异样。 那僵死的黑蛇,稍稍一动。 娃娃捡的那小石头,可不是什么真的石头,那是黑蛇的一只眼睛,被人挖了下来,又瞬间石化而成的,今日,娃娃将“石化的眼睛”又重新“装”在黑蛇的眼睛上。 那黑蛇瞬间又活了。 在此之前,张道陵早就仔仔细细的检查过了棺材,他发现棺材上的一圈,全写着梵文,料定这棺材内,必有什么不详之物,不然,这条蛇也不会把棺材缠的这么紧,所以,才不愿意开了棺材。 但是,事不遂人愿,怪只怪娃娃晦气的手。 这时的天空,正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一场暴风雨,正在酝酿之中! 45.第45章 大战黑蛇(1) 娃娃自知闯了大祸,一脸悔恨。 不过,张道陵并没有责怪娃娃什么,只是,张道陵一直迟疑的不肯转身回头看向棺材,张道陵心中是希望自己出现了错觉,无法想象黑蛇复活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 娃娃却与张道陵不同,娃娃惊恐的看着棺材方向。 黑蛇不断的蠕动着,蛇身松开了棺材,蛇身的末端,细长的蛇尾巴,在不断的摆动着,如黑蛇的信子,总是伸到嘴外不断的动着。 要说的蛇的信子,那便是口中分叉的舌头。 信子的主要作用,就是收集空气中的化学分子,总是不停的吞吐,当信子缩回蛇口中时,就会进入犁鼻器的两个囊内,从而产生嗅觉,从而判断所处的外部环境。 而这黑蛇,也在不断的吐着血红色的信子。 黑蛇蠕动,从棺材上下来,不断的向娃娃这边蠕行而来。 娃娃害怕,退到张道陵身边,躲在张道陵的腿旁,向张道陵求救道。 “师祖,师祖!” 张道陵始终没有回头去看身后,他虽然知道身后会发生何事,但不想去看,也不能去看,因为,这黑蛇并非一般的蛇。 这黑蛇如此大已然是一条巨蟒,传说天上的龙,大都是巨蟒或者大蛇渡劫成功来的,这黑蛇,原本是条青蛇,或是条红蛇,不过是在历次的渡劫中,被雷电击中,久而久之,这蛇身上的颜色就会发生改变,正如一个咸鱼,要是在油锅中炸一次,可能咸鱼全身金黄美味,要是几次三番的在油锅里炸,最后咸鱼全身也只会变成黑乎乎的,这黑蛇也是这样,数次被雷电击中,每击中一次,蛇的全身就如被烧过一般,就算蜕了皮,换上新皮,蛇身的本来颜色也是变不到从前那样的。 而这条黑蛇,在经历数次的渡劫失败后,戾气太重、怨气太深。 所以,张道陵一是不敢去看,二是不能去看,因为这条黑蛇,早已不是普通的大蛇,而是半蛇半龙的东西,龙天生具有一种蛊惑人心的能力,专业的术语叫做“摄魂术”,龙具有摄取人魂魄的能力,而这黑蛇,虽未成龙,但是经历了渡劫的黑蛇,已经成了半蛇半龙的东西,算是半个龙,也具有一定的摄魂能力,所以张道陵不愿,也不敢看。 娃娃见张道陵毫无动作,也不跑、也不看、也不动,危险时刻毫无动作,娃娃内心,又惊又恐,不断的提醒张道陵道。 “师祖,师祖!” “娃娃,千万别看它!” 娃娃恐惧的声音有些颤抖,说话也有些接不上气。 “师,师——祖!” 张道陵慢慢的转身,一转身,便看见,一张血盆大口,这是黑蛇冲着张道陵张嘴怒吼。 张道陵看着那血盆大口,心中也有些惧怕,毕竟这玩意还是生平第一次见,这么大的蛇,还是黑色的,也是生平第一次见,害怕是免不了的。但不管怎么怕,也不能退缩,只能硬着头皮挺着,一旦跑路,即便是有退缩胆怯的的心,那黑蛇一定会让你死的更快。 就如丛林法则一样,当你遇到老虎时,如果你跑,你会死的更快,如果你与老虎对峙,丝毫不惧,甚至可以对老虎张牙舞爪,说不定能一时唬住老虎,至少死的慢一些。 同样,还有一条就是,永远不要背对着凶残的动物,如果这样做,就是一种示弱的表现,也永远不要背对着你的敌人! 张道陵是十分明白这个道理的,正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怯弱者必死无疑,而且死的很快。 黑蛇见张道陵毫无露怯,有些吃惊,不过黑蛇注意到了,在张道陵腿旁,有个小东西在那瑟瑟发抖,黑蛇俯下身子,蠕动一下,绕道了张道陵的身后,将蛇头凑到娃娃的身边,蛇嘴中吐出血红的信子,信子似要撩拨到娃娃的身体。 娃娃将头埋在张道陵的腿间,不敢去看它侧后方的黑蛇。 黑蛇冲着娃娃张嘴怒吼一声,声音洪亮而吓人。 娃娃突然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倒地不省人事,似乎是被吓晕了过去。 黑蛇见这么个怕死的东西,弄死它实在是太浪费时间了,便蠕动身子,重新绕到了张道陵面前,蛇头与张道陵面对面,黑蛇看着张道陵,蛇眼中呈现出张道陵的身影。 张道陵不动,目在斜视,眼睛斜看张道陵的左方,不去看黑蛇的眼。 黑蛇已经注意张道陵眼看左方,又稍稍的,将脑袋移到张道陵的左方一点。张道陵见黑蛇将脑袋凑到视野中,立刻又斜眼看自己的右方。黑蛇再一次意识到,又将脑袋移到张道陵的右方,企图与张道陵对眼相视,不过,张道陵可不傻。张道陵见黑蛇的脑袋出现的视野中,这一次不能再避开,不避开就得与黑蛇两眼对视,一旦对视,那时的情况,真是凶险莫测。 一不做二不休,张道陵一边拖延,转动眼珠,不跟黑蛇对眼,一边脚下有所动作,那就是踢了娃娃一脚,娃娃轱辘爬起。 张道陵向娃娃展示,一根手指,两个手指,三根手指,这是无声中的指令,无言中的一、二、三,跑!娃娃也是聪明过人的“东西”,当手指亮到“二”时,就明白了,等手指出现“三”的时候,心里早有准备。 张道陵亮出第三个指头时,大喊一声。 “跑!” 同时,张道陵已转身起跑。 娃娃趁张道陵转身之际已经跑在前头,张道陵从后方追来,一拉娃娃衣领,将娃娃提抱在怀中,撒腿狂奔。 黑蛇在张道陵转身逃跑之际,已出动,只见黑蛇在地上不断快速的蠕行着,别看黑蛇没有脚、没有四蹄,但它蠕行的速度,真是快的令人咂舌,黑蛇在张道陵身后疯狂的猛追不舍。 黑蛇的前方,张道陵抱着娃娃,赤着脚,拼命奔逃。 这些桃树怪不知怎么的,一开始要杀掉娃娃与张道陵,现在竟然又开始帮助张道陵与娃娃,只见这些桃树怪,开始移动,变换阵形,企图困住黑蛇。 这边,桃树怪这一移动,原先的路立刻消失了,张道陵抱着娃娃摸不着路,只好在桃树林中逃窜,只要黑蛇追不上,逃到哪里都行,毫无目的,毫无方向的逃。 那边,桃树怪集体移动,企图困住黑蛇,不料,这黑蛇压根不吃这阵法,它不管你什么阵法,只用身子一扫,只用尾巴一甩,那些布阵的桃树怪纷纷被连根扫起,纷纷被齐腰甩断,真可谓是“暴力破阵”。 其实,不管你巧妙的破阵也好,暴力或者破坏型的破阵也罢,能破了阵的都是好办法,都是破阵之妙法! 黑蛇不断的扫,不断的甩,毁伤了一大片桃树怪,一直身子,见不远处,张道陵正穿行在桃树中,便立刻“奔”向张道陵,一路上奔去,少不得遇到拦路的桃树怪,黑蛇只是神来杀神,佛挡杀佛。 那些企图阻拦黑蛇追杀张道陵的桃树怪,像遇到了一阵龙卷风一样,在黑蛇所过之处,满地残枝断树,狼藉不堪。 就算桃树怪如剑一般锋利的树枝,刺中了黑蛇的皮肤,恰如绣花针刺在了坚硬的玄铁上,没啥鸟用。原因便是,这黑蛇经历几次天劫,身上的蛇鳞坚的比铁还硬,普普通通的刀剑如何伤得了黑蛇? 不过就算桃树怪伤不了黑蛇,即便桃树怪并非黑蛇的对手,但是,桃树怪依旧毫不畏惧黑蛇的淫威,依旧舍身忘我的,一个接一个,企图堵住黑蛇,然而,那黑蛇岂是废物?黑蛇三两下身摆,又加“黑蛇摆尾”,黑蛇以摧枯拉朽之势,将众多的桃树怪纷纷折断摧毁。 余下的桃树怪依旧不断移动,变换着阵形。 黑蛇依旧不断破坏,摧毁桃树怪。 张道陵抱着娃娃拼命的逃,只见张道陵不断的跑着,不断的在桃树林中绕着圈子。 那黑蛇渐渐的摆脱了桃树怪的纠缠。 张道陵继续逃跑,最后饶了一圈,又绕回到了原地,张道陵不再跑,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的棺材,心中明白,一味的逃跑也不是办法,何况逃也逃不出这个桃树阵,与其狼狈不堪的逃,不如殊死一搏,也许还有活命的机会。张道陵决定这么干,于是放下娃娃,持拂尘在手,一甩拂尘,那拂尘便着起火来。 娃娃见张道陵摆如此阵势,有些不知所措。 张道陵持着火的拂尘,站立地面,对娃娃道。 “娃娃,你快找地方躲起来!” “哦!” 娃娃立刻躲到了棺材旁,探头看着张道陵。 “师祖,你当心点!” 张道陵听到了娃娃的话,但没有作出回答,因为时间紧迫,形势危急,那黑蛇已然甩开桃树怪,只身出现在张道陵面前,在约三丈的地方,黑蛇立住不动,与张道陵对峙着。 天空中,电闪雷鸣,黑云翻腾,诡异莫测。 娃娃躲在棺材身后,提心吊胆的看着张道陵与黑蛇的对峙。 张道陵手持燃着火的拂尘,见眼前的黑蛇,心中觉得拼他一拼,张道陵盘腿打坐,将拂尘插在地上。 黑蛇呆立原地,眯起双眼,注视张道陵,瞧他耍什么把戏。 张道陵闭上眼,开始念咒道。 “六甲雷公,威镇乾坤。摧海六丁,六丁之尊。天昏地裂,六合有兵。乾坤大圣,六甲之神。黄天奔雷,行天三十六路,变行三十六坤。神传一令,火急奉行。急急如律令。” 张道陵念得乃是“六丁六甲神兵咒”,待张道陵念完此咒,两指一指眼前的土地,不见有什么变化,张道陵也有些迟疑了,毕竟这是他第一次使用这样的咒。 黑蛇见张道陵耍了一气,没耍出个毛来,为了节约时间,黑蛇一眯眼,突然动身,袭击向张道陵。 张道陵见袭击而来的黑蛇,一时不知所措。 就在黑蛇奔袭到离张道陵一丈远的地方,突然,从黑蛇两侧的地下,各钻出六个“土人士兵”,这十二个士兵,手持长剑,纷纷袭击向黑蛇。 黑蛇只好仓促迎战。 这十二个士兵,分列在黑蛇两侧,分上中下三个方位攻击黑蛇,士兵使长剑或长枪,不断的翻跃腾空,不断的又刺又砍黑蛇,那些长剑或长枪每每击中黑蛇的黑鳞,皆未刺穿鳞甲。 黑蛇面对十二士兵全方位的攻击,霸气的只攻不守,翻身打滚,张起血盆大口,便咬中一个士兵,奋力一咬,那士兵瞬间土崩瓦解。 余下的九个士兵继续攻击黑蛇,黑蛇继续反击着,一甩尾巴,再次扫碎一士兵,那士兵还是在半空中被黑蛇的尾巴击中,瞬间又是土崩瓦解。 张道陵紧张的看着黑蛇与士兵的大战,见士兵渐渐死亡殆尽,心中有些忐忑不安。 黑蛇再次用身体缠绕住一个士兵,奋力一夹,那士兵又土崩瓦解成了碎块。一张口又咬碎一个士兵,一甩尾,又灭了一个士兵,顺地一滚,又压碎了一个士兵,余下的两个士兵,虽然还在攻击黑蛇,不过却是在给黑蛇挠痒痒一样,黑蛇三下五除二,灭了最后的两个士兵,然后,黑蛇“奔”到张道陵面前一丈处,满腔怒火的看着张道陵。 张道陵见黑蛇如此厉害,不由得,微微退后了几步! 天空电闪雷鸣,黑云不断。 张道陵听到了雷声,看到了闪电,抬头看向天空,心中又想到一招,这招一出,必能降服黑蛇。 46.第46章 大战黑蛇(2) 张道陵收回眼神,不再看天空。 这时,那黑蛇缓缓蠕向张道陵。 张道陵步步朝后方,朝棺材,朝娃娃身边退去,口中念《召龙咒》道。 “五方五帝,海渎河源,诸天龙王,闻吾符命,火急奉行,急急如律令。” 张道陵念完,四周毫无动静。 张道陵又看向天空,看向那翻腾的黑云,再次大声念道。 “五方五帝,海渎河源,诸天龙王,闻吾符命,火急奉行,急急如律令。” 四周又是毫无动静,张道陵有些慌神了,刚刚召那士兵算不得,这召龙可不是一般的法术,但,召不来也算正常,不过,这关系到生死,如果真是召不出龙,那肯定是死定了。 就在张道陵茫然间,黑蛇停了步,扭头看向自己的右侧方,一看,大吃一惊,只见,有条青龙立在不远处,微风中,龙须飘飘然,龙颜微微怒,一副龙者之态,那份威慑,那份神色,的确不是渡劫失败的黑蛇所能相比的。 黑蛇转而愤怒,那是因为,黑蛇见青龙那副龙的神态,一时嫉妒起来,自己苦苦追求的成龙,想不到,对于青龙来说太简单了,原因就是,这青龙可不是什么大蛇渡劫而成的,人家青龙可是正儿八经的真龙所生,正所谓龙生龙,凤生凤!就算你这条黑蛇渡劫成功,成了真龙,也是个杂牌龙,杂龙,纯种的龙,只是人家青龙! 而黑蛇苦苦追求的渡劫成龙,人家青龙自打娘胎里,自打在龙蛋里就拥有了龙的真身,正如一个穷人苦苦奋斗的家财万贯,却不知富家子弟一出生便拥有了满屋金银。 何况是成龙失败的黑蛇,对青龙,能不羡慕嫉妒恨吗? 怒火中烧的黑蛇,眼中迸发出摄人的凶光,一扭身形,直奔青龙。 青龙泰然处之,完全不把黑蛇放在眼中,见那黑蛇,来势汹汹,青龙轻轻眯起一双龙眼,那椭圆形的黑眼瞳,在瞬间,变成一个,宛如用毛笔写的“1”字,这“1”字四周充满了血红色,正是眼白成了眼红。 黑蛇奔袭而来,与青龙照面的霎那,青龙的身体,轻轻的微微的向左一动,那黑蛇便与青龙擦肩而过,黑蛇扑了一个空! 青龙轻轻松松的化解了黑蛇第一次攻击! 黑蛇不敢相信,竟然一个照面,都未碰到青龙一下,自己的全力攻击,对青龙来说,显得是多么的小菜一碟,黑蛇心中大为不爽,怒火中烧,转而继续攻击青龙。 青龙面对黑蛇,还是那副态度,不卑不亢、不骄不躁、一身凌然、一脸威严。 黑蛇越看越觉得愤怒,似乎那青龙是在故意做作,觉得龙是比蛇高一等的,黑蛇带着满腔的怒火,再一次的袭击向青龙,这次的袭击,黑蛇之前吃过一次亏,铭记在心,这次得小心,要有充足的把握放倒青龙。 青龙昂着头,龙须在风中飘动,见黑蛇袭击而来,不再去躲,因为,躲避不是办法,最终还是要交手的,与其那样浪费时间,还不如速战速决,青龙的龙爪轻轻的抓了一下土地,将身子的整个重心前移,准备迎接一次黑蛇的冲撞。黑蛇夹带着滚滚的尘土,正迎面冲来。 在黑蛇与青龙一照面的霎那,蛇与龙撞在一起,栽倒在地,蛇、龙纠缠,在地翻滚,尘土飞扬,乱石翻飞。 撞击之力可见一斑,翻滚又将蛇、龙分别抛栽在地,蛇、龙又迅速爬起,又展开攻击,龙、蛇相斗,天地昏暗,尘土飞扬。 青龙不断用利爪撕扯着黑蛇的鳞甲,黑蛇不断的想用蛇身缠住青龙,青龙不断的闪避,不可被黑蛇缠住,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娃娃探出脑袋看着这场龙蛇大战,有些惊讶,这乃是平生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 张道陵虽然之前,遇到过蛇虎大战,不过,那日的蛇虎战比今日所见,真是相去甚远,不及龙蛇战的一半壮观。 张道陵现在可不是在乎这场大战如何壮观,如何精彩,而是皱着眉头,心中忐忑不安,如果龙输了,接下来,自己真是黔驴技穷了,黑蛇赢了,自己的性命真要堪忧了,所以,张道陵只在意这场大战的结果,而且希望青龙赢! 黑蛇与青龙继续死缠猛打着,黑蛇凭着坚韧的鳞甲占得上风,而青龙的形势有些不妙了,虽说龙甲也十分坚硬,不过对黑蛇来说,不算什么,在黑蛇血盆大口的不断的撕咬下,青龙的龙鳞纷纷飞落,青龙已受了伤。 即便青龙受了伤,那副龙态,依旧如之前一般,威严而凌然! 黑蛇一见青龙这神态,越发的气恼,便使出十二分的气力,继续攻击青龙。 殊不知,在这浩瀚的天空,在片黑云中,正聚集着十九条龙,有老龙有年幼的龙,有南海的龙,有东海的龙,等等,它们静立在黑云中,肃然不动,它们密切注视着在大地上,正在厮打的青龙和黑蛇。 青龙被黑蛇一口咬住脖子,黑蛇一甩,青龙飞栽在不远的地上,黑蛇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显得十分的得意,成不了龙,杀龙也是不错的。 张道陵见青龙处在劣势,心中大急,拼命的在脑海中搜索办法。 娃娃也是提心吊胆,不知青龙输了之后,该如何是好,见青龙形势不妙,急切的告知张道陵道。 “师祖?情况不妙啊!” 张道陵听到了娃娃的声音,突然想起了一个办法,开口征询娃娃的意见。 “娃娃!” “师祖!” “为师有个办法!” “什么办法?师祖!” “需要你的帮忙!” “只要能脱险,弟子愿意帮忙,师祖,是什么办法?” 娃娃急切的想知道是何办法,即便想帮忙,也得知道是什么办法,心中好有个准备。 “好!” “师祖,是何办法呢?” 张道陵没有回答娃娃,一闭眼念起咒来,道。 “三天之令,化物之形,大个猛虎,侍卫我身,邪魔远遁,真气速生。急急如律令。” 张道陵猛地用手指着娃娃,毫无反应。 张道陵念得乃是“变形咒”,娃娃见张道陵指着自己,心中明白,师祖在拿自己作法,但不知道张道陵作了什么法,不过直觉告诉自己,不是啥好点子。 张道陵见不起作用,又道了一声。 “三天之令,化物之形,大个猛虎,侍卫我身,邪魔远遁,真气速生。急急如律令。” 张道陵猛地用手指着娃娃,毫无反应。 娃娃有点懵了,道。 “师祖,你老指着弟子干嘛?” “急急如律令!” 张道陵猛地用手指着娃娃,毫无反应! 娃娃一边说着,一边后退,企图躲起来。 “师祖,别老指着弟子啊,你这一指,弟子到有点不自在了,师祖,你应该指错地方了!” 娃娃机灵的躲了起来。 张道陵不知为何,施法总是不顺,纳闷道。 “奇了怪了,总这样!” 张道陵正在纳闷间,忽然,听见躲起来的娃娃惊叫道。 “啊!” 张道陵只闻其声,不见娃娃,关切的询问娃娃道。 “娃娃,出了何事?” “师祖,我怎么了,我怎么了?” 娃娃已躲起来,张道陵只听见娃娃的声,却不见娃娃的人,随声问道。 “你怎么了?” “师祖,你对我做了什么?” “什么?” “你看我成了什么?” 娃娃说完,走了出来,张道陵一见,吃了一惊,随后心中一喜。 只见走出来的不是娃娃,而是一条大虎。 “娃娃?”张道陵有点怀疑的问道。 “师祖,你对我做了什么?” “为师,额,额……” “师祖,这就是你说的办法?” “对,娃娃,既然……如此,不如去帮一下青龙吧?” “不,师祖!” 虽说娃娃变成了虎,可是这大虎外形似虎,内心却胆小如鼠,不断的后退,退到棺材旁,趴了下去,两只虎腿抱着虎脑袋,显得一副怕得要命的样子,让张道陵又气又想笑。 “娃娃,快去帮忙!”张道陵催促道。 “不,师祖,弟子胆子小,那黑蛇如此厉害,小小老虎不是去送死的吗?师祖,求你了,别让我去,弟子害怕!” “你都是老虎了,还怕什么?” “师祖,要是你早点告诉弟子,是这种馊办法,打死我,也不会同意的!” “你这娃娃,真的胆小如鼠!” “师祖,不是弟子胆子小,是那黑蛇太厉害了,没瞧见青龙都不是对手,讨不得好,弟子纵然变成了一只小小的老虎,能奈何得了黑蛇?恐怕,弟子这一去,必定会被那黑蛇撕得七零八落的,想想都吓人,弟子,不敢去,不敢去,不去,死都不去!” “好,你在这等着!” “谨遵师命,弟子就在这待着,师祖,要上你上,弟子在这等你!” “好!” 张道陵从棺材旁走出,这一下,让娃娃有点意外,冲着离开的张道陵喊道。 “师祖,你真是……” 娃娃见张道陵已经离开了,就把后半截话,当自言自语了! “……不要命了!” 张道陵手持,着了火的拂尘,冲到黑蛇身后不远处,为了吸引黑蛇的注意,冲着黑蛇大喊道。 “喂,喂,黑蛇怪!” 正在与青龙交战的黑蛇,听到有人呼喊自己,便停下手,与青龙休战,转身看喊自己人。 张道陵见吸引了黑蛇的注意,继续挑衅道。 “黑蛇怪,贫道在地,容不得你胡作非为!” 黑蛇朝张道陵怒吼一声。 “黑蛇,要杀贫道,放马来吧,只可惜,你那点本事,是杀不了贫道的,不信,你可以试试,来吧!” 黑蛇被张道陵激怒了,舍了青龙,便袭击向张道陵。 张道陵一见计划得逞,离开转身便跑,往哪里跑?当然是跑向棺材,跑向娃娃。 娃娃见张道陵朝自己这边跑来,顿时被吓得魂飞魄散,暗暗叫苦道。 “真是好师祖啊,看不得我清闲,非要整死我啊!” 张道陵一边跑向棺材,跑向娃娃,一边叫喊道。 “娃娃!” 娃娃害怕的恨不得将虎脑袋塞到棺材地下。 张道陵绕过棺材,立定在娃娃身后。 黑蛇也立定住,看着眼前的老虎与张道陵。 黑蛇见有条老虎,正躲在棺材旁,趴在地上,在瑟瑟发抖,心中感到一阵好笑,又有点鄙视。 张道陵叫娃娃道。 “娃娃?娃娃?” 张道陵伸脚,踢了一下娃娃的屁股(踢了一脚老虎的屁股)! “娃娃,快起来,黑蛇来了,快起来!” “不行的,师祖,弟子起不来!” “为何?” “弟子双脚发软!” “真是废物,再不起来,黑蛇会把你撕成碎片的!” “真的?” “它来了!” 只见黑蛇撇下发抖的“老虎”,直接袭击向张道陵,张道陵两个回合后,便被黑蛇缠住,黑蛇将头转到张道陵面前,张开大口,似要吞掉张道陵,张道陵大喊。 “娃娃,还不快出手?” “师祖!” “快出手,不然,为师就要死了!” “师祖!” 黑蛇张开大口吞向张道陵,娃娃一直迟迟未出手。 张道陵亲眼看着,那张血盆大口正朝自己吞来,心中,一直生的希望,寄托在娃娃身上,见娃娃迟迟不动手,心中有些慌了,不知这样做是对是错,该不该拿自己的生命去赌,去博! 47.第47章 大战黑蛇(3) 黑蛇的大口渐渐吞向张道陵。 张道陵亲眼看着那张血盆大口,那口大的,完全可以活吞了一个人。 危机时刻,张道陵大喊一声。 “娃娃!” 那张着的蛇口,在张道陵说话间,已吞来,张道陵一张手臂,本能的去挡,去挡住自己的头部,以为必定会被黑蛇吞了,却不料,黑蛇将自己抛了出去,又飞栽在地面,爬起之时,早已知道原因,张道陵看着眼前的景象。 只见,变成老虎的娃娃正在与黑蛇搏斗。 刚刚,也是在危急时刻,在黑蛇要吞下张道陵之际,娃娃鼓足勇气,奋而起身,扑向蛇头。 黑蛇一时毫无防备,被突如起来的袭击,踉跄倒地,为了对付老虎,黑蛇只好先舍弃张道陵,全身心的与“老虎”厮打。 那青龙趴在地上,全身满是伤痕,血淋淋的,龙就是龙,是蛇无法相比的,虽然青龙受了伤,但,无论伤的多重,那份严肃依旧浮现在脸上,那份威严仍然体现在神态上,不卑不亢。此时的青龙,在做短暂的休整,它用嘴,舔-舐伤口,那些伤口在青龙的舔-舐下,渐渐止住流血。 这边,老虎继续与黑蛇缠斗着,老虎忽上忽下的跳跃躲避黑蛇的攻击,不时的企图扑住蛇头,不过狡猾的黑蛇,次次闪避,让老虎无机可乘。 黑蛇全身鳞甲,不易受到伤害,唯有蛇头,那是黑蛇致命的弱点,也是黑蛇最强的“武器”。 所以,娃娃变成的老虎,不断的试着去攻击蛇头,黑蛇几次三番的想用身子缠住老虎,然后勒死老虎,这是蛇一贯做法。 张道陵站在地上,看着眼前的蛇虎斗,一时插不上手,焦急万分。 黑蛇猛地窜向老虎,企图咬住老虎,不料,老虎纵身一跳,闪过黑蛇的攻击,黑蛇未袭击到老虎,蛇头却撞击在地面,瞬间,激起满地尘土。 随后,黑蛇重整旗鼓,继续袭击向老虎。 老虎继续或翻身或跳跃,不断躲避,防止被黑蛇的蛇身缠住,一旦被缠住,后果不堪设想,所以,老虎只在拼命的跳、闪、躲…… 黑蛇数次攻击老虎未得逞,缠也缠不住,顿时气急败坏,怒火大增。 娃娃接连避开黑蛇的攻击,一时信心满满。 有时,不论是人也好,还是其他事物,总会遵循着这样的一个道理,当你没有信心的时候,遇到事情,总是小心谨慎,认认真真、竭尽全力的去对待,反而能得到意想不到的收获,一旦得到意外收获,突然一下,信心爆棚,自我膨胀,自信过头,往往会大意失荆州。 娃娃此时正是这样的心态,自信过了头。 娃娃开始反击,主动出击,这恰恰顺了黑蛇的心,如果娃娃能坚持以退为进、以守为攻,很快便能击垮黑蛇的心理防线,因为,这黑蛇几次三番的未攻击到娃娃,已气急败坏,如果娃娃再能坚持一下,这黑蛇必定会大失信心,一旦黑蛇信心下降,黑蛇的气势,攻击力,也会随之相应的减弱,这样一来,便有机会杀掉黑蛇,可是,事与愿违,娃娃偏偏不这样干。 只见,娃娃这只老虎直接奔向黑蛇,前蹄一点地,整个虎身跃飞而起,直直的扑向黑蛇的脑袋。 黑蛇心中甚是得意,巴不得来一场真正的正面较量。 娃娃扑向黑蛇脑袋,眼看就要咬住黑蛇的脖子,虎嘴与黑蛇相距十公分的时候,黑蛇一个极其灵敏的,早有准备的一个快速反应,在瞬间,蛇尾巴已经从老虎的侧方甩来,娃娃来不及反应,霎那间,被黑蛇的尾巴扫飞出去,猛地飞栽在地上。 张道陵一见,立刻奔到老虎身边,又检查娃娃伤情,又询问娃娃道。 “娃娃,你没事吧?” 娃娃躺在地上,勉强的回答道。 “弟子,没事!” 娃娃重新站了起来,抖了抖身上的泥土。 “师祖,你退后,让我来!” “你小心点,这黑蛇狡猾的很,你要注意它的尾巴,防它突袭,还有,为师刚刚细细一看,本以为它鳞甲护身,蛇身毫无破绽,误以为这黑蛇的弱点在蛇头上,倒是为师看走了眼,正应了那句俗话,打蛇要打七寸,在蛇头之下腹之上,那七寸的地方虽有鳞甲,也是最脆弱的部位,娃娃,要一击必重,制其要害,方可杀之!” “弟子明白了,师祖!” “嗯,你放心与它斗,为师在一旁给你掠阵!” “真的?” 娃娃这一问,不是怀疑张道陵什么,只是不希望张道陵再用它作法,或是又将它变成什么! 张道陵立即回道。 “这还能有假,性命岂可儿戏?你尽管放心一搏!” “是师祖!” “你稍等,为师代你先去引引它,你趁机偷袭它。” “好,师祖,你当心点。” “放心,为师自有分寸!” “师祖你千万要当心点!” 张道陵没有回答娃娃的话,径直的离开,张道陵一边伸手在掌中起一团烈火,一边步行绕道黑蛇身后。 “喂,黑蛇怪,贫道在此,如果你真有能耐,就来和贫道一决生死,怎么,你怕了吗?你这黑畜也会害怕?来啊,与贫道一决高下!” 张道陵一边走,一边不断的用火团袭击黑蛇,企图吸引黑蛇的注意。 火团飞出张道陵的手,砸中黑蛇的身子,有时也会砸中黑蛇的脑袋,无论怎样,黑蛇微丝不动,似乎这火团是在给黑蛇挠痒痒一样。 虽说这火团威力不大,却激怒了黑蛇,因为这是一种挑衅。 张道陵已经绕到了黑蛇的身后。 黑蛇转身面对张道陵,这样一来,等于是黑蛇背对着娃娃了。 张道陵见黑蛇面对自己,背对着娃娃这只老虎,以为黑蛇中计了,心中一喜,却不知,这黑蛇早已料到,虽说是背对着老虎,却时时刻刻注意老虎的一举一动。 张道陵见黑蛇已经背对着老虎,时机正好,继续分散黑蛇的注意力,给娃娃创造偷袭的机会。 “黑畜,虽然你有鳞甲护身很难伤你,不过,贫道不怕!” 黑蛇似乎在听着张道陵的话,也不知能不能听得懂,或许是在等待着什么。 张道陵为了继续吸引黑蛇的注意力,决定施点法术,先唬唬黑蛇,于是,在脑海中搜寻,有没有一些唬人的法术,张道陵无意间见天空中黑云翻腾,电闪雷鸣,突然想到有一个“运雷咒”,就拿这个咒先试试再说,张道陵打定主意。 “黑畜,让你瞧瞧贫道的厉害!” 张道陵竖起两指,开始念咒道。 “唵天皇伽耶霹雳摄。唵霹雳伽耶天皇,唵唵哩吽,唵哩吽哩吽,唵唵哩唵唵吽,唵吽吽昨吽,唵唵哩唵吽吽,皇天伽耶霹雳,唵唵霹雳伽耶天皇,吽天耶历伽霹雳敕,天霹雳梵耶。伽哩吽吽哩,唵唵吽吽哩吽。皇天救煞摄,急急如律令。” 张道陵念完,大声疾呼,手指着黑蛇前方。 本以为会有什么,可是结果是,一无所有、毫无反应。 黑蛇似乎想笑,一脸的不屑。 张道陵又试了一遍,合起双指,默默一念,大声疾呼,指着黑蛇道。 “急急如律令!” 黑蛇本以为张道陵这次不会成功,突然,从天而将的一道“小雷”劈在黑蛇身上,这样的小雷,对黑蛇来说不算什么,殊不知在黑蛇渡劫的时候,那雷次次都是天雷滚滚。而这样的小雷,似乎在给黑蛇挠痒痒,黑蛇也似乎很享受。 张道陵继续,又念了“运雷咒”,念了多次,从有一道小雷从天而降,劈在黑蛇身上,黑蛇压根不在乎,反倒是想说,张道陵你闹够了吗?黑蛇没有这样说,因为它无法说人话,它只把这样的话转化成满腔的怒火,转化成行动,立即动身,袭击向张道陵,这一次,是抱着必须弄死张道陵的决心,所以,这种决心体现在动作上的就是,迅捷而毒辣,黑蛇如离弦的箭,直“射”向张道陵。 张道陵见黑蛇急冲而来,怯怯的后退了几步。 待黑蛇接近张道陵,张口要活吞了张道陵时,娃娃这条老虎已经杀到黑蛇身后,老虎一口咬住黑蛇的尾巴,虎头一甩,将黑蛇甩飞出去,黑蛇重重的摔倒在地,不待黑蛇翻身而起,老虎直奔而去,跃地而起,直扑向黑蛇。 黑蛇虽输了一招,可元气丝毫未伤,见扑来的老虎,轻眯一眼,轻轻一闪身,避开老虎的扑击,身形一转,企图用粗长的蛇身缠住老虎,老虎奋力一跳,躲过黑蛇缠绕,转瞬间,黑蛇一扫尾巴,将老虎打飞出去,待黑蛇要趁势拿下老虎时,只见一团火击中了黑蛇,如挠痒痒一样,黑蛇停住。 张道陵不断的用火团袭击黑蛇,企图阻止黑蛇对老虎下毒手。 黑蛇觉得张道陵如苍蝇一般,总是在那烦来烦去的,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先弄死这只烦人的苍蝇再说,黑蛇游走向张道陵。 而张道陵依旧不知死活的用火团袭击黑蛇,只见张道陵不断的伸手聚气于掌心,将真气燃烧,制成一团烈火,然后扔向黑蛇。 火团如箭一般击中黑蛇的身体,黑蛇毫无反应,不断游走向张道陵。 张道陵见黑蛇逼近,一边继续扔火团,一边后退着。 黑蛇被张道陵扔掉火团彻底激怒了,待接近张道陵时,突然,袭击向张道陵,这种袭击十分迅捷,一般反应差的动物,早就被蛇咬在口中了。 不过,张道陵反应倒是很快,身体突然一晃,躲过黑蛇的咬,不待黑蛇继续攻击,纵身一跃,踩着黑蛇的背,腾空一翻,落在了黑蛇的身后,待要逃,一只脚已被黑蛇的尾巴卷住,黑蛇的尾巴一甩,张道陵飞栽在不远处的地上,迟迟起不得身,只半躺在地上,不能动弹。 黑蛇见状,心中一喜,准备弄死张道陵,于是,步步逼近张道陵。 娃娃这只老虎见黑蛇逼近张道陵,救师心切,立刻大喊一声道。 “休要伤我师祖!” 娃娃道完,随即奔到张道陵面前,护住张道陵,不让黑蛇动张道陵一下。 “要动我师祖,先过我这一关!” 黑蛇根本不理会这只假老虎,一脸轻蔑,继续逼近而来。 张道陵不愿娃娃为自己犯险,相劝道。 “娃娃,你快让开,你不是这黑畜的对手,别为了为师丢了自己性命,趁此良机,你赶快逃去吧,为师不怪你的!” “师祖,有弟子在,任何人休要伤你一根头发,何况还是个畜生,弟子万万不能丢下师祖,自顾逃命!” “既然如此,就让我们师徒二人,一同赴死吧!” 48.第48章 大战黑蛇(4) 大地昏暗,天空电闪雷鸣,黑云滚滚。 黑云中,潜伏着十九条龙,这些龙安然不动,静观其变,似乎对自己的同胞青龙都不管不问。 其实不然,在下方,与黑蛇交战的青龙,乃是一头刚成年的公龙,与黑蛇也是生平第一次与“人”交手,这是青龙的首秀或是初战。 俗话说,台上三分钟台下十年功,寒窗苦读十年为得是,有朝一日金榜题名。这青龙也是如此,虽不是为了上台为了题名,却是为了一次历练。 为了这次的历练,青龙从小的时候,便经历过极其严格的训练,也许苦练多年,直到今日,方能大显身手。 同样,对一条龙来说,只有经历一场你死我活的打斗,并从血的斗争中活下来,方可成为一条真正的龙,一条被其他龙尊敬的龙。 所以,这场与黑蛇的打斗,是青龙的一次考验,也是一次可以得到其他龙尊敬的机会。 不过,此时的青龙,还趴在地上不能起身,它受了太严重的伤,虽然,那些伤口在自己的舔-舐下,止住了血,可是,每每一动,伤口似要被撑开,极其疼痛,青龙在原地哀叫着,这是它第一次哀叫,无论它如何哀叫,它的同伴也不会从黑云中下来给它一个及时的帮助,因为,它要靠自己挺过这个难关,方能成为真正的龙。 另一边。 占尽上风的黑蛇,正“一步一步”的逼近娃娃和张道陵。 娃娃这只老虎横在张道陵面前,保护着张道陵。 “休想伤害师祖!” 娃娃坚定了自己的意志,就算是死,也要保护张道陵的安全,这很可能是报答师恩的最佳选择,娃娃眯了眯双眼,提高警惕,防止这黑蛇突然的袭击。 张道陵见娃娃不顾性命保护自己,深受感动,虽然自己与娃娃凶险难测,但还是很关心娃娃,只见张道陵关切的提点娃娃道。 “娃娃,这黑蛇厉害的很,你千万要当心点!” “知道了师祖,弟子会十分小心的,师祖放心!” 虽说放心,可是,面对如此强大的敌人——黑蛇,张道陵如何放得了心,即使不放心又能怎样呢? 黑蛇逼的越来越近了,距离在娃娃与张道陵前方四五丈的地方时,娃娃这只老虎按耐不住,抢先上前,扑向黑蛇。 黑蛇已知,一动身形,闪过老虎的攻击,紧接着一摆尾,将老虎扫飞出去,老虎飞栽在地,又踉跄站起。 “别想伤害我师祖!” 老虎又抢步上前,继续去攻击黑蛇,黑蛇见老虎攻来,气势被上次弱了几分,也就稍稍放心,待老虎攻来,依旧是一晃身形,避开攻击,一甩尾巴,将老虎打飞出去。 娃娃再次飞栽在地面,又不屈的站起,又抢步上前,攻向黑蛇。 张道陵在一边看着娃娃如此执着的保护自己,深受感动,又十分心疼娃娃,不断的大声喝止娃娃道。 “娃娃,别去,你会死的,娃娃,快住手……” 娃娃听到了张道陵的话,一边奔向黑蛇,一边心中想着。 “师祖,我决不容许谁伤害你,我不想再失去师祖!” 娃娃奔到黑蛇面前,一跃而起,攻击向黑蛇,黑蛇的身体压根都未动过,只动了一下脑袋,便将老虎顶飞出去,娃娃再一次栽倒在地,他的身上已经伤痕累累,血流不止。 张道陵瞧见了,心疼的喝止娃娃道。 “娃娃,你快回来,别逞强,你非它对手,如此下去,非丢了小命不可,不要逞强了,快回来,快回来,算为师求你了!” 娃娃不理会张道陵,调整好姿势,准备再次攻击黑蛇。 黑蛇轻蔑的迷起了眼,似乎并不着急着杀掉这只老虎,还可以多玩玩他,多玩一会,看看这个不怕死又倔强的老虎,要闹出那样。 “娃娃,算为师求你了,别去,别去……” 张道陵变成一副哀求的态度,正在苦苦哀求娃娃。 娃娃就是不听,一心要保护自己的师祖张道陵,娃娃这样做,就是报答师恩。 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东西,都是难以报答的,例如父母的养育之恩、师长的教育之恩,滴水之恩、哺育之恩、救命之恩、提携之恩等等,特别是养育之恩,这种恩,就是死,也是很难报答的,何况张道陵给了娃娃一条生命,是张道陵将娃娃带到这个世上的,这是一种“生育”之恩,张道陵对娃娃还有培育之恩。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娃娃必须拼死去报答的。 也许死,是最好的报答! 娃娃在张道陵的苦苦相劝下,奔到了黑蛇面前,一抬前踢,扑向黑蛇,势头比之前又弱了三分,黑蛇不费吹灰之力,一摆蛇尾,娃娃便飞栽出去,踉踉跄跄而起,又要攻击黑蛇。 张道陵心急,一边苦劝,一边挣扎着起身。 “娃娃,你快回来,你不是它对手。” 娃娃不顾张道陵的相劝,咬了咬牙,抖了抖身形,也许这是最后一次攻击了,也许就这一次,就要分出个胜负。娃娃鼓足最后的力气,一抬脚,冲向黑蛇,这一次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是抱着与黑蛇同归于尽的决心。 黑蛇早瞧见了扑来的老虎,见这老虎似乎要与自己同归于尽的样子,狡猾的黑蛇意识到,抱着这样想法的敌人是可怕的,黑蛇觉得应该先避避其锋芒,见老虎扑来,意识到这老虎要攻击自己的要害部位,黑蛇稍稍一避,避开了老虎的攻击,不巧,真是“前有狼后有虎”,这里是“前有虎后有龙”。 只见,黑蛇避开了攻击自己要害而来的老虎,在避开的一霎那,又被身后突袭而来的青龙咬住了脖子,黑蛇不断的反抗,无论黑蛇的蛇身如何的不断翻动,蛇尾如何的不断甩动,青龙依旧是死死的咬住黑蛇的脖子,一刻也不能放松。 娃娃见势,不顾自身的伤势,立刻也扑了上去,不断的撕咬着黑蛇的七寸之处,黑蛇在翻动中,鳞甲片片掉落。 黑蛇不甘心就这样死去,要死也得拉一个陪葬,于是,黑蛇一翻身,卷住了娃娃,粗长的蛇身将老虎的身子紧紧的缠了两圈,青龙死死咬住黑蛇脖子,黑蛇不断勒紧身子,老虎在黑蛇的紧缠下,痛的嚎叫。 张道陵连忙赶过来,一见,蛇身已将娃娃这只老虎缠住,越缠越紧,手无利刃的张道陵只好摸起地上的石块,不断的砸着蛇身,一边砸一边焦急的说道。 “娃娃,你坚持住,为师这就来救你,坚持住。” 张道陵用石块不断的砸着蛇身,那蛇身越缠越紧。 “娃娃,别怕,为师在,决不让这黑畜伤了你!” 张道陵不断的砸着蛇身。 蛇身越缠越紧,只听“咔嚓”一声,老虎的脊椎被勒断,同时,又是一声“咔嚓”,黑蛇的的脖子被青龙扭断。 青龙松口,黑蛇似有不甘,不过,还是瘫软的死在了地上,黑蛇一死,蛇身也就渐渐松软了,渐渐的松开了老虎,老虎随之瘫软的躺在地上,虎形渐渐消退,现出娃娃的原形,那小小的身体亦是软软的躺在地上。 张道陵凑到娃娃身边,用手抚摸着娃娃的脑袋,心中悲伤,眼含着泪水,对娃娃道。 “娃娃,娃娃?你快醒醒,都是为师的错,为师千不该万不该,把你变成老虎!” 娃娃渐渐转醒,睁开眼,见张道陵流泪,安慰张道陵道。 “师祖,弟子……不怪你……是弟子心甘情愿这样的,师祖,我……” “你怎么了?” “我,我好害怕啊!” “娃娃,别怕,有为师在你怕什么!” “我怕,我怕……再也见不到师祖了!” “不会的,娃娃,为师不会离开你,也不让你离开为师半步,从今以后,只有你和我,我们相依相伴。” “真的吗?” “为师不骗你,是真的,为师再也不让你离开了,娃娃!” “师祖,你真是弟子的好师祖!” “为师算不上好,要是好,就不会把自己的徒儿害成这样了!” “师祖,没事的,是你给了弟子一条性命的,弟子就是死,也算是报答师祖了!” “为师不要你报答,只要你好好的,健健康康的,快快乐乐的活着就好!” “师祖,弟子……恐怕……不行了!” “娃娃,你千万不能死!” “师祖,你好好保重,娃娃如果有来生,一定还会做师祖的弟子。” “娃娃!” “师祖,弟子还有件事,想求师祖成全!” “娃娃,只要你说,为师就替你办!” “师祖,你看啊。” 张道陵顺着娃娃的眼光看去,只见,娃娃看的是棺材,张道陵瞬间明白了娃娃的心思。 “师祖,弟子要是不看看棺材里有什么,就是死也不会瞑目的!” “娃娃!” 要是在平常,张道陵一定又要好好训诫娃娃了,不过,眼下这种情况,张道陵只好成全娃娃。 “好,为师这就带你去瞧瞧!” “多谢师祖!” 张道陵双手捧起娃娃,一路走到棺材旁,立在棺材前,对娃娃道。 “既然你想知道这里面有什么,为师这就打开,让你瞧瞧!” 49.第49章 美尸新娘(1) “师祖,你真好!” 娃娃虽死却开心,因为,张道陵愿意为了娃娃,违心的去开棺材。 试想,一个人为何要做一些违心的事呢?必定是为了挚爱或者最爱最在乎的人。 娃娃现在就是张道陵最在乎的“人”,张道陵愿意为了娃娃违心一下,希望能满足娃娃,这样做,就当是为了完成娃娃最后的心愿。 “师祖,你当心点!” 娃娃关心张道陵道。 “嗯!” 张道陵走近棺材,看了看棺材四周,企图找到开棺的办法,这副棺材搁置的时间太久,木材已经中度腐烂了,铁钉也多半锈烂了,张道陵看了看,用手摸了摸烂木,心中拿定主意,只好用手去掀开棺盖,但是,这样做的风险就是,不知道这棺材中有些什么,要是用手万一遇到意外,那是来不及抽手的,或者碰到什么剧毒之物等等,风险很大。 但是为了娃娃,张道陵甘愿冒这个风险。 只见张道陵伸手,搭在棺盖上,轻轻的一掀,未掀动棺盖,然后再掀,这一次鼓足了力气,还是未掀动棺盖。 这让张道陵大感意外,既然人力开不了棺材,想必这棺材上定有些法门。张道陵不再试着用人力去掀开棺盖,而是去寻找棺材上的法门,张道陵查遍了棺材上的四周,也未有任何发现。 娃娃自感快死了,有些等不及道。 “师祖,怎么了,开不了棺材吗?” “娃娃,你稍等片刻,为师这就开了这棺材!” “嗯!” 张道陵用手摸着棺材的表面,突然,意识到,这棺材盖上有许多的刻痕,张道陵用手指摸着那些刻痕,突然明白了什么。 “原来是这样!” 张道陵喃喃自语道。 张道陵转身对着娃娃道。 “娃娃,你稍等片刻!” 张道陵说完,奔到了黑蛇身边,从黑蛇身上取了一大捧血,然后折回到棺材旁。 这棺材盖上,即上首的头盖上,有一个圆形的小槽,张道陵将血放入其中,小槽中的血渐渐漫出,对于棺材都是上首高于下首的,上首即是棺材头,下首便是棺材尾,或是“头高脚低”。 所以,血漫出小槽,顺这棺材盖上的那些刻痕,顺着刻槽,顺势流向下首,血流过之处,棺材盖上渐渐的出现的一些梵文的血字。 张道陵一看,大吃一惊,心跳加快,因为是,这些梵文的血字,乃是一种咒语,是对付极厉害妖魔的咒语,鬼还不可怕,最怕是魔,那可比鬼厉害多了! 想到这,张道陵全身一阵冷汗,不敢多想,也不想去想。 张道陵不愿开棺,只好撤手不干,来到娃娃身边,对娃娃道。 “娃娃,这棺材,为师……” 娃娃似乎刚刚睡着了,一听张道陵说话,这才转醒,但未听清张道陵说什么,一睁眼便开口问张道陵道。 “师祖,开了吗?要是打开了,让弟子瞧瞧,如果弟子不瞧瞧里面有什么,弟子就是死,也不会瞑目的,师祖,这是弟子,最后一个心愿了,希望师祖成全弟子!” 张道陵听娃娃这么说,一时不好拒绝,张道陵犹豫了一下,看着渐渐失去精气神的娃娃,最后做出了一个决定,那就是——开棺! 青龙自扭断了黑蛇的脖子后,朝天怒吼了一声,似乎是向天上的群龙传达一个信息,那就是我青龙杀掉了黑蛇,虽然在别人的帮助下,那也是我青龙扭断了黑蛇的脖子。 在棺材旁。 张道陵安慰娃娃道。 “娃娃,你稍等,为师这就开棺,让你看个究竟!” “嗯!” 张道陵离开娃娃,走到棺材前,看了一眼棺材盖上写着的梵文,那些血字,个个触目惊心,张道陵又看了一眼娃娃,见娃娃那奄奄一息的表情,只好转回头,无奈的念动口诀。 “唵吽吽,三檀那韩难延乾夷摄勑,起九天都火雷部无边大力神王,九天火雷火电火飞火欻火流火七星火霹雳火炎雷烈火,九天都火雷王严,驾夔龙坐骑飞虎狮子白泽獬豸麒麟火驼火象火马火雕火兽万群,铜头铁面百万神兵,五帝节钺,四天游行。帝锺振响,魔鬼咸惊。洞天福地,岳渎幽灵。山倾木陷,百谷沸腾。何神敢当,不伏顺行。巨口风王,火龙火马,火郎火女,从天降下,丙丁涌出。火虎布炁,八龙奔飞。都天五将,啖雷发声,飞沙走石,拔树移根。风输左拥,火车右行。照耀三界,化作赤城。八卦斗底,罗布四围。威罩天下,炎烈飞威。鬼精见者,入地万丈,化作灰飞。古木恶庙,永劫尘迷。急急如太乙元君律令。” 张道陵念完这《雷霆大威德神咒》之后,那棺材盖上,渐渐有了反应。 张道陵目不转睛的注视着棺材盖。 棺材盖上的,那些血红色的字,渐渐的起泡了,似乎像沸水一般,突然,整个棺材盖爆开了,从棺材上弹飞而起,掉落在地,这样一来棺材便被打开了。 张道陵见棺材被打开,回到娃娃身边,对娃娃道。 “娃娃,为师带你去瞧瞧!” “好,师祖!” 娃娃有气无力的回答,最后被张道陵抱起,两人慢慢的凑身上起,将眼神投射到棺材内,目不转睛的看。 只见这棺材中,一片白色,原来这棺材里面还有一道法力的“结界”,这白色,如一张网封住了长方形的棺材口,也恰似一张长方形的白纸封在了棺材口上,使人看不见棺材内是何物! 娃娃一见,急切的对张道陵道。 “师祖,还有一道关!” 张道陵仔细一瞧,便知道了关于这“白纸”的情况,这不是别的乃是“污秽咒”,是封住污秽的咒语。 “娃娃,你莫急,待为师再破一道咒,便可看见里面是什么物了!” “好的,师祖!” 张道陵凑到棺材旁边,再次瞧了瞧那“白纸”,心中想到了“破秽咒”,合指一念道。 “元享利贞,浩荡神君。日月运用,灿烂光精。普照三界,星斗齐并。天罡正炁(气),散荡妖氛。九凤破秽,精邪灭形。魁转罡星,尊璃哼啅。急急如律令。” 张道陵一指,那白色的“白纸”似有些反应,片刻,便燃烧殆尽,这时才露出整个棺材内的全貌。 张道陵抱着娃娃,不自觉的凑近棺材,因为这棺材中的东西太吸引人了,勾出了人心中的好奇,吸引人不得不伸头去一探究竟。 人都是这样,正如一个人站在路口,冲天而看,会有一大群人围着这人,纷纷朝天看去,大家都好奇,天上有什么,也许什么都没有,也许只有鸟屎。 就好像现在,娃娃与张道陵被棺材中到底有什么所吸引,两人不自觉的伸头去瞧。 天空中,电闪雷鸣,闪电不时划过天空,瞬间又照亮大地。 那黑乎乎的棺材口,不时的被闪电照亮。 张道陵与娃娃睁大眼睛,瞧向棺材口。 那黑漆漆的棺材口,被一道闪电照亮,只见里面躺着一个女尸,这女尸身穿新娘服装,红艳艳的绣凤婚服,头被大红头巾盖着,笔挺挺的躺在棺材中,她的两只白皙细嫩的芊芊玉手交叠的放在腹部上,那手并未腐烂,如活人的手一般,似乎这女子压根没死。 张道陵与娃娃一见,心中暗暗吃惊,吃惊的是,这棺材已经中度腐烂,这身穿婚服的女子却保存的这么完好,而且还有,躺在棺材里的这个女子,她是谁?为何如此?各种问题萦绕脑海。 不过,现在,娃娃急切的想掀开大红头巾,瞧瞧这女子是谁,好奇心驱使着娃娃对张道陵道。 “师祖,这女子是何许人呢?” 张道陵又没看见这女子的脸,如何知道? “为师也不知道!” “弟子不知,师祖也不知,何不瞧瞧她的真容呢?以师祖的眼力,或许能瞧出她是哪门哪户哪家女儿!” “娃娃,你怎么这般好奇呢,非要知道她是谁?就算知道她是谁,又如何?难道她还能活了不成?” “师祖,弟子也没有办法控制自己啊,再说了,师祖,你不是常常教导弟子,凡事都要随心吗?顺着心就好了,随心所欲就好了,现在,弟子正是顺着心,随心随意啊,师祖,弟子心中想看看棺材里有什么,难道有错吗?” “想不到,你这个娃娃,竟然口齿如此伶俐,反倒是用为师的话让为师哑口无言!” “师祖,弟子也只是跟着心,随心而已,希望师祖莫要介意!” “为师不会跟自己的弟子介意的,既然,你非要看看这女子,为师成全你便是!” “多谢师祖!” “别谢为师,谢道吧,这一切都是因为道!” “哦?师祖,这是何样的道呢?” “非常道!” 张道陵说的这“非常道”,乃是一语双关的,正如《道德经》上所说:“道可道,非常道!”意思是说,道,可知而可行,但非恒久不变之道。这里就侧重于“非恒久之道”,简而言之,就是道要变,简称“变道”。 而张道陵说的“非常道”,乃是,道是道,道不是道也是道,乃非常道,特殊道,其实,张道陵也是在说一个非正常的道,是在说一个特殊的道,要变的道。 正如人们常说的“非常时期”,换个说法就是“特殊时期”,张道陵的这个“非常道”是包含了“变道”又容纳了“特殊道”的,是“特殊道”与“变道”二者合一的道。因为,道的本身是遵循一定“道”的,前一个道,似乎包容天下万物的各个方面,有好有坏,或大或小,或善或恶,皆都一一包含,正如一个世界包含了天与地、人-与-兽、花与树、山与水等等,正如人,也包含好人和坏人,单说人全是好人或是全是坏人,这样的说法未免太片面,所以,包容一切,这便是大道。而这个“道”,则是大道或是正道的本质,类似“人道”、“物道”、“兽道”等各种“道”。 所以说,大道是要遵循一定的“道”的,而大道是能看见的,例如天与地、好人坏人、花草鸟兽等等,而“道”是看不见的,但也确实存在的,也不能用大道的维度或准则去解释“道”,正所谓“公道自在人心”,说得就是这个“道”,它在人心中,你无法看见人心,也就无法去解释“道”。 而张道陵秉持的是正道,一种大道,当他为了实现娃娃死前的一个心愿,便违心的去破坏正道,去打开棺材,虽然破坏正道,有时也往往印证了大道中本质的“道”,张道陵为娃娃破例坏道,因为,面对黑蛇的攻击,娃娃曾极力护着张道陵,张道陵不过就是“知恩图报”,这恰恰就是“人道”中的一种“道”,一种特殊的“道”,所以,张道陵才会说出“非常道”,也是个“特殊道”! 50.第50章 美尸新娘(2) 此时的天空依旧是电闪雷鸣,虽然黑云密布,却未见有半点雨星降落。 天地间,依然是,昏暗一片…… 不过,在雷电交加下,天地时不时的亮如白昼,又不时的宛如黄昏…… “师祖,当心点!” 娃娃关心张道陵道。 “放心,为师自有分寸!” 张道陵回答道,然后,一手抱着娃娃,小心翼翼的走到棺材的上首部位,在动手掀开这女子的大红头巾之前,张道陵迟疑了一下,他重新的打量了一下这身穿新娘服装的女子,这一次张道陵看的更加细致。 大红绸缎做成的盖头,盖着女子的脸,一身华丽的新娘婚服,红色的绣花鞋,小巧而玲珑。 “好美的手!” 娃娃在看到女子的手时,不自觉的发出了一声羡慕。 张道陵听了娃娃的话,不由的瞧了一眼女子的手。 只见,那一双交叠在腹部上的玉手,修长而有润泽,指甲亦是修长而干净,双手的手腕处各戴着一只翡翠手镯…… 娃娃想入非非,不知这女子是何等的大家闺秀,又有怎样的身世?云云。 张道陵却不多想,因为,再如何的多想也是枉然,也是白想,作为出家入道之人,想这些尘缘俗事,是入不得道的,也是得不了,成不了道的,既然事已至此,凭空的想,无疑是没有多少意义的,所以,张道陵不会多想。 只要没有胡乱的想,才能一心一意入道成真! 张道陵见娃娃苍白的脸上,泛起了羡慕的神情,本想打断,提醒他,出家入道之人,不该有这样的心思,忽而想起娃娃可能命不久矣,也就作罢了,任由娃娃怎么羡慕,只假装不知。 “师祖,快些掀开那女子的红盖头吧!” 娃娃显然有些急不可耐了,十分急切的想目睹这女子的容貌,到底是怎样的美人? 张道陵一万个不情愿,但,为了娃娃这个弟子,也只好忍忍,至少不能让一个弟子死不瞑目吧! “好,为师这就掀开,让你瞧瞧!” 张道陵小心翼翼,提高警惕,将手伸进棺材,伸向这女子的红盖头。 娃娃紧张、期待、又激动的看着。 张道陵的手触碰到了红盖头,这红盖头乃是一等一的丝质料子,手刚一碰到这红盖头,一股凉意顺着手指传遍了张道陵的全身,张道陵虽然觉得凉寒,还是咬了咬牙,手一抓,抓住红盖头,一扯,将红盖头从女子的头上扯了下来,一缩手,将红盖头扯出棺材。 娃娃睁大了眼睛,紧张到了极点,定睛一看,又有些小小的失落。 只见这女子的脸上还戴着一张金色的面具。 张道陵也瞧见了这一切。 “师祖,还有个东西呢,还要再麻烦师祖了!”娃娃恳求张道陵道。 张道陵未多说,看着女子那一张金色的面具,隐约有些不详的预感,这种感觉是那么的清晰而又不确定。 “娃娃,你真要看?” “是,弟子真的想看看!” “你怎么这般好奇呢?看了又如何?这女子既不能活,你又不能娶她,既然什么都做不了,看了也是白看,看与不看,又能怎样?” “师祖,之前弟子就说过了,是师祖教导弟子,凡事要顺着心,跟着心,随心所欲,弟子如今也只是照着师祖的教导去做,随心随意而已,弟子不想控制自己的心,不想将心关进笼子中,也不想囚禁了心,此时的心,正如脱缰的野马,奔驰在一片原野上,弟子想收收心,只怕没有缰绳,这匹野马是勒不住的,停不下来的!师祖,弟子在此临死之际,只恳求师祖做一件举手之劳的事,如果能瞧见这女子的容貌,弟子就是死了,也死而无憾了!” 张道陵看了一眼娃娃,见娃娃说的诚恳,面上又悲伤、失落,只好叹息的摇了摇头。 “你啊,真是入错了门,你真该化身成人,去尘世走一遭!” “师祖说笑了,弟子这般模样,如何化身成人呢?” 娃娃想起自己这般毫无灵魂的身子,顿时黯然神伤起来。 张道陵一见娃娃如此,立刻转移话题道。 “娃娃,为师这就取下该女子的面罩,满足你的好奇!” “多谢师祖!” “说了,不要谢为师,谢道吧!” “嗯,谢道!” 天空中,黑云里,十九条龙静静肃立着,它们依旧在等待着,等待着地上受伤青龙的归来。 青龙虽然受了严重的伤,但是,它身上依旧散发出一种逼人又孤傲的气息,这是真正的龙的气息,一种龙的仪态,一种龙的不怒自威。 青龙挣扎了几下,朝天一吼,振奋精神,酿跄的跑了几步,便一跃冲天,扶摇直上,钻入黑云中,消失在天际。 张道陵见青龙离去,转回眼神,继续未完成的事——揭下棺材中这女子的面罩。 娃娃紧张又期待的看着张道陵如何动作。 张道陵将手伸向这女子的脸面,手指触碰到金色的面罩,那面罩冷冷的如同冰块一般……张道陵并未缩手,只见一张大手掌抓住面罩,轻轻的将面罩从女子的脸上缓慢的拿下。 这时,才露出女子的容貌来,娃娃睁大了双眼,微微的张开了口,脸上露出无比的惊叹之容。 只见,这女子的脸十分的白皙,两腮微微透红,眉毛、眼睛、鼻子长得十分标致而美丽,活脱脱是个美人,而这美人,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东门念珠。 她如何会在这里? 其实不难想象,之前,在与现在的世界平行的另一个世界,即五国世界中,那是在公元前208年,娃娃认识了离未,接着又结识了东门念珠,而后他们三人去往圣都,途经凤凰古城等等,只是不知后来,这离未与东方念珠如何到了现在的世界?即从另一个世界的公元前208年穿越到现在世界的公元133年。 还未穿越过去的娃娃是不认识东门念珠的,同样也不认识谁是离未。 至于这其中的纠葛与故事,先按下不表。 只是现在,张道陵取下了东门念珠的面罩,与娃娃一同瞧见了东门念珠那貌美的脸,两人一时被这张美脸吸引。 “真是个美人啊!” 娃娃不由得感慨了一声。 的确,这东门念珠确实是十分的美,就连老道,一百岁的张道陵,心中也是这么想的,只不过,张道陵是道门中人,修了几十年的道,还是有些定力的,一时没有妄语,忍住未说。 张道陵觉得娃娃看过了这美人,一饱眼福,也算是了了心愿,满足了好奇心,就打算赶紧将女子恢复原样,盖上棺盖,了了此事,于是就对娃娃说道。 “娃娃,你看,你也算是看到了这女子的模样,也满足了好奇心,依为师看,不如将这女子恢复原样,盖上棺盖,让她早日安息吧。” “师祖,你说的对,既然弟子已一饱眼福,心中再无好奇心了,只是,师祖。” “什么?” “师祖,只是……这女子如此美貌,又穿成这样,又这么年轻就死了,到底在她身上发生了怎样的事情,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啊!” “娃娃,你不但好奇,也爱胡思乱想。” “师祖,人死之前,不都是会胡思乱想吗?” “这……为师之前是死过一次,但并没有胡思乱想过,在那一霎那间,心中却极其的平静和安详,无牵无挂的!” “师祖,还有别的吗?” “还有……心很自由,神清气爽!” “那是怎样的感觉呢?” “恰如一片羽毛一般。” “也许吧,师祖,此时的弟子,内心中,却真的十分累了,但愿弟子死后,正如师祖所言,能像一片羽毛那样就好了!” 张道陵听到此话,没有多说什么,因为,他知道娃娃即将会体验到这种感觉,想到这里,张道陵心中不自主的难过起来。 “娃娃!” “师祖!” “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快乐的活过!” “师祖,弟子之前怕死,不过现在,弟子不怕死了,因为弟子有了师祖,弟子知道,就算弟子死了,师祖依然会守护着弟子,心中依旧会想念着弟子,一个人要是让人常常思念到,死与活又有什么区别呢?如果能活在一个人的心里,死,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是吧,师祖?” “娃娃,如果能换回你一条命,为师愿意一死。” “师祖,别说这样的话,真要是这样,即便弟子活了下来,每每想到自己的命,是师祖用命换的,活着,在日日夜夜中,忍受着内心的愧疚与煎熬,该是多么痛苦与伤心的一件事,倒不如一死了之,彻底解脱来的痛快!师祖别难过什么,弟子的死,是弟子的命数,何况,这一切发生的是那么的自然,那么的随心顺意,师祖,随心就好了!” “娃娃,为师虽然常常口中念着,随心随意,可是,真正做到,却如此的难,为师可以违背大道,却违不了自己的心!” “师祖,何出此言呢?” “娃娃,正如大义灭亲,灭亲是大道,却是违心的,正所谓虎毒不食子,为了大道,我们可以杀掉我们的至亲,可是内心,却舍不得下手,往往含着泪水为了大道做出违心的事!” “师祖为了大道,也在做违心的事?” 张道陵没有说话,没有回答娃娃的话,只是看着棺材,看着棺材中的女子。 娃娃见张道陵不说话,心中仿佛明白了什么。 “师祖,弟子明白了,原来师祖也做不到随心随意,所谓的随心随意,或是随心所欲,完全是一句空话,是一个根本无法践行的道。” “娃娃,人的心,或多或少会被一些事情羁绊,从而无法真正的做到随心随意,没有人能做到这一点,你做不到,为师也做不到,娃娃,当你明白了这些,是不是对道充满了疑惑,充满了怀疑?” “师祖,弟子倒是没有怀疑过道,就如,弟子从没怀疑过师祖会丢下弟子一样,道,即便是虚妄的,不可实现的,弟子也想去相信它,弟子相信的,或是信奉的不是道,是内心的善恶,是师祖的恩情。” “娃娃!” 张道陵转过脸,满脸的泪水,他悲伤的看着娃娃。 “娃娃,你是为师的好弟子!” “娃娃不是师祖的好弟子,因为,娃娃让师祖流泪了!” “这不算什么泪,不是痛苦的眼泪,是为师替你高兴的泪!” “师祖,刚刚是弟子的错,不该让师祖开棺,是弟子的好奇心,让师祖违了心,背离了心中的道,弟子罪该万死!” “不是你的错,是为师自愿的,背离心中的道,却得到了一个真心实意的好弟子,为师认为,值得,值得!” “师祖,你真是弟子的好师祖!” “你也是为师的好弟子!” “师祖,你别哭!” “不要紧,为师已经好多年没流过泪了!” “师祖!” “怎么了?” “师祖,你的身后!” 张道陵疑惑的回头一看,只见,那棺材中的女子东门念珠,早已起身,站立在张道陵的身后,当张道陵看见身后的东门念珠时,大吃一惊。 此时,天空下起了雨。 雨下的不大也不小。 51.第51章 美尸新娘(3) 风起时,雨早已下着。 此时,雨夹杂在风中,在风的呼啸声中,不断的落在地上,落在张道陵、娃娃、东门念珠三人的身上。 张道陵在娃娃的提点下,才意识到身后有人,便转头一看,见身后不远处站着东门念珠,不自觉的吃了一惊,万万没想到,这棺材中的身穿婚服的女子竟然奇迹般的活了,一时茫然不知所措。 其实,之前,在张道陵与娃娃说话的期间,东门念珠虽安静的躺在棺材中,但是,手指一动,人渐渐有了知觉,随后便猛地睁开了双眼,然后,便起身,出棺材时,那速度快的如一道红色的影子,瞬间,东门念珠便站立在张道陵的身后,纹丝不动,静静而立。而张道陵却浑然不知这一切,适才,还是娃娃不经意间歪了一下脑袋,才看见东门念珠,这才提醒张道陵。 张道陵抱住娃娃,起身面对东门念珠。 东门念珠不说话,只是静静站立,注视着张道陵。 张道陵也未开口,心中有些不安的看着这婚服女子。 娃娃也瞧着这女子,娃娃却并没不安等情绪,也许是快死了看淡了生死,娃娃却盯着这女子,瞧着她美丽的脸出神。 双方的对峙,持续了半分钟,总要有人开口,张道陵先开了口。 “姑娘,贫道多有得罪,开了你的棺材,惊扰了你,请多多包涵!” 东门念珠没有回答,她面无表情的脸,也算是一种回答,无言的回答。 张道陵见东门念珠盯着自己看,瞧着东门念珠的那双美丽的眼睛,张道陵一时不知所措,心中有些不好意思,话说,房子是活人的家,这棺材便是死人的家,自己掀开了棺材盖,就好比是拆了人家的“房顶”,要是男人倒还好说,或赔礼或赔钱或赔个酒,一笑了之,不过,这可是毁了人家姑娘家的“绣房”,张道陵一时举足无措,见东门念珠不语,不知如何是好。 “姑娘,的确是贫道的不是,你想如何,尽管开口,贫道尽力而为便是!” 张道陵再一次赔歉,希望得到东门念珠的谅解。 不过,这东门念珠依旧不说话。 娃娃一瞧,似乎看出了点什么,对张道陵道。 “师祖,这女子,有些不对劲!” 张道陵瞬间似乎明白了,张道陵看了一眼这女子,见她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看,心中有了一个主意,于是,身体稍稍向左移动,双眼始终观察女子的动态,张道陵这一动,发现这女子的双眼如她的身体一样一直纹丝不动,原来这女子似乎睁着双眼“僵死”的站立在那里。 这样一试,张道陵知道了女子的情况。 “师祖,既然如此,何不上前瞧瞧她呢?”娃娃询问张道陵道。 张道陵看了一眼东门念珠,听了娃娃的话,觉得有道理,何不上前瞧瞧呢? “娃娃,你说的对,咱们这就去瞧瞧!” “师祖,要当心点!” 张道陵手抱着娃娃,小步走向东门念珠……东门念珠依旧目不斜视,如僵死一般的站立在地…… 天地间风雨不断…… 张道陵怀抱着娃娃,一步一步走近东门念珠…… 东门念珠依旧如机器人一般的站立雨中,纹丝不动…… 很快,张道陵便走到了东门念珠的身边,张道陵近距离的看着东门念珠的那张极美的脸,心跳有些加快,不知是为了什么,娃娃则是紧盯着东门念珠的脸瞧的出神。 “师祖,你看她,似是个死人一般,莫不是中了邪?” “确实,她的模样倒是像中了邪一样!” “师祖,这是何种的邪术?” “不清楚!” “还有得治吗?” “尚未知道她中了是何种的邪术,想要治好她也就难说了,不过,她还未死,至少还是有机会的!” “师祖,你无论如何也要救救她!” “为师都无法救你,还有什么本事能救她呢?” “师祖,弟子信你,信你一定有办法的!” “娃娃,你为何要为师救她?” “师祖……弟子……我只是……” “只是什么?” “弟子想问问她,问问她一些事情!” “娃娃,你真是又突发好奇心了,这样的心是要不得的,为师劝你好好收了此心!” “师祖,弟子也只是随心……” “好了娃娃!”张道陵截断娃娃的话,不想再听什么一切随心随意的话,“随心的话就别说了,你已经说过了,不过,为师一直不明白,你为何对这女子如此好奇呢?” 娃娃瞧了一眼东门念珠,回答道。 “师祖,弟子也不知道这其中的缘故,只是,只是看见这女子的脸,似乎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熟悉?” “是一种,仿佛是遇见了故人一般,瞧着这张脸,又似乎,似乎曾与她认识,经历了一些刻骨铭心的事,弟子,也只是随心,随心感觉,这种感觉,弟子还不太确定,感觉总是飘渺不定,神秘,而又让人捉摸不透,不是吗,师祖?” “娃娃,你如何有这种感觉呢?” “弟子不知,不知才会好奇,师祖,弟子好奇,内心的好奇应该有原因的,这世界的万事万物,能相遇相知,也应该有些缘由的吧,不然它们为何相遇呢?弟子对树木花草、对飞沙走石、对高山流水,都未感觉到好奇,唯独对着女子却好奇有加,师祖,这是为何呢?依弟子看,这必定是有些缘由的!” “娃娃,为师明白了……其实,为师也不是阻止你好奇,只是为师有时候会有些不好的预感,为师有这样的预感,就会怕发生一些始料不及的怪事!” “弟子明白师祖的心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嗯!既然,你对着女子这么好奇,为师可以尽力相帮!” “真的吗师祖?” “只是,为师也不太有什么把握,一定能帮到大忙,为师尽力而为就是!” “多谢师祖!” “先别谢,为师先看看她!” 张道陵看了一样这女子的脸,又打量了一下东门念珠的全身,又伸出手掌在东门念珠的眼前晃了几下,发现东门念珠的眼珠直直的未动一下…… 娃娃看着张道陵如此如此,焦急的问道。 “师祖,如何?她可中了邪?还有得解?” “娃娃,为师有些话想告诉你!” “什么话师祖?” “你对她这么好奇,为师怕说出来,你反倒有些失望了!” “没事的,请师祖直说吧!” “好,那为师就直说了,娃娃,以为师的经验看,这女子已不是人了!” “这……这……师祖,何出此言?瞧她,她面色红润有光泽,稍稍细看,隐约能见皮肤还有些血色,这不就是人吗?怎么会不是人了呢?” “娃娃,大致上说,人有两种人,一种是死人,一种是活人,可是,这是一般人认为的,对道门中人,或是对佛门中人,对天上的神仙,仰或是对地下的妖魔而言,人世间有三种人!” “哪三种?” “第一种人当然是活人,第二种人也当然是死人,关键就是在这里,还有第三种人,这第三种人就是活死人。” “活死人?” “对!” “何为活死人?” “活死人就是,人早已经死了,身体还活着,如行尸走肉一般的活着!” “啊……这……想不到她是这种人……” 娃娃看了一眼东门念珠,心中惊讶连连! “师祖,难道她真是个活死人?这怎么可能呢?” “娃娃,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就如有时候,准确的说,有时冬天也会暖如夏天,也有时候夏天会下雪和冰雹,总之一年四季中,季节也是会反常的,人世间,还有很多事物,都会一反常态,所以,这个世界,没有任何事是不可能发生的!” “弟子明白了师祖!” “娃娃,明白不是根本,最根本的是要听到心里去,嘴上的接受是短暂了,过目便忘的,只有记到心里,才能念念不忘!” “弟子承蒙师祖教诲,受益良多!” “嗯!” “不过师祖,眼下该如何做呢?” 张道陵看了一眼东门念珠,心中在思考着,思考着该怎么做,如何消除东门念珠的邪咒,只是一时无计可施…… “为师暂时还无良策,让为师思考一下吧!” “师祖,恐怕来不及了!” “什么?” “你看啊,这女子的脸,正在发生变化呢!” 娃娃提醒张道陵看向东门念珠的脸。 张道陵连忙看向东门念珠的脸。 只见这张美丽的脸上,正发生着骇人的变化,那美丽的脸,肌肤红润透红,此时正慢慢的萎缩变干,渐渐的,一张美丽的年轻貌美的女子的脸渐而变成了一张干瘪的老太婆般的脸……东门念珠整个身体依旧是纹丝不动的站立在雨中,除了她的脸部在发生变化…… 张道陵一见,有些吃惊。 娃娃见状,百思不得其解,立刻询问张道陵道。 “师祖,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张道陵似乎知道一点点,于是就告诉了娃娃道。 “娃娃你有所不知,嗯,可能为师也只是知道一点点,或者说是为师的猜测,从这棺材腐烂的程度判断,这女子应该在这棺材中安然无恙的躺了很多年,也许是十年,二十年,更长点,可能是五十年,也许更长,你想,她在这多年中,身体都未发生变化,依旧保持着年轻美貌,娃娃,你可知道这其中的原因?” “师祖,弟子怎么会知道呢?师祖,既然你知道,请告诉弟子吧!” “原因就是黑蛇!” “怎么?这跟黑蛇有关系?” “大有关系!” “师祖,这有什么关系呢?请师祖明示!” 52.第52章 美尸新娘(4) 张道陵其实只知道一点,而且知道的这一点,也有八成是猜测推理的。 当娃娃问张道陵原因时,张道陵短暂的思考了一下,回答娃娃道。 “为师之前,曾留意过这棺材的四周,每个地方都刻着许多的梵文,为师稍稍懂得一些梵文,所以才略微的能看懂一些。” “棺材上刻着梵文?是何样的梵文呢,师祖?” “为师也不能全部看懂,只是对这些梵文似曾眼熟,到此时,为师才记起了,这梵文乃是一种咒语!” “是什么咒语,师祖?” “是长生咒!” “这是何样的咒语,师祖?” “这咒语,可让人永葆青春、长生不死!” 娃娃听说后有些吃惊的道。 “什么?竟然有这样的咒语?”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张道陵也是一阵感慨,感慨这个世界真是无奇不有,感慨后,继续道。 “只不过!”张道陵顿了顿。 “什么!”娃娃紧接着追问道。 “只不过,要使用这种长生咒,也简单,也不简单!” “师祖,如何简单,如何又复杂?” “简单是因为只要蘸着人血在这棺材四周写上符咒就行!” “这不是很简单吗?顶多就是失点血,要是男人,这算不了什么事!” “是啊,倒是很简单啊,不过,娃娃,要用血将整个棺材写满符咒,依我看,得要一个人全部的血,你想,一个人愿不愿意舍得,得放干自己的血,将符咒写全,要是这样做,这个人需要多大的勇气,同时,这女子对他来说,是多么的重要!” “是啊,师祖,你这么说,弟子倒是觉得十分的不容易不简单了!” “是的!” “一个人为了另一个人,愿意放干自己的血,只是为了让对方永葆青春,长生不死,这样的气度,这样的行径,是多么的高尚而令人动容!” “娃娃,这也许就是人间的真爱!” “师祖说的不简单,又是何意呢?以弟子所知,一个人如果仅仅是为了另一个人而做出牺牲,这其实也很简单,也很不简单,但弟子以为,这种不简单,还有其他的意思在里面,师祖,你说是吧?” “嗯,很对,其实要想令长生咒发挥效力,不是这么简单的!” “师祖有何不简单?” “这就是为师说的不简单,复杂之处,那就是,要想长生咒发挥效力,必须满足两个条件!” “哪两个条件,师祖?” “第一,必须用血书写符咒,写符咒的人一定要满怀爱意,这样,这爱的血液才会发挥长生的效力,如果这血液中,没有一点爱,是无法催动长生咒的!” “哦,原来如此,的确是,爱可以改变一切,爱可以留住一切!师祖,第二个条件呢?” “第二个条件就是,需要源源不断的为被长生的注入真气!” “啊?这!” “这黑蛇,为师瞧它必有百年的修行,它体内,必定有真气,而这黑蛇,之前,也是在不断的将自身的真气灌输在女子的身体中!” “原来如此,师祖,这黑蛇如此攻击我们,必定是怕我们接近棺材!” “不错,为师也是这么想的!” 张道陵继续道。 “这黑蛇常年将自身的真气灌输给这女子,所以,这个女子才能驻颜不老。只是不知道,这黑蛇为何执意如此,竟不惜耗费自身的真气?” “也许这女子是这黑蛇的主人!”娃娃猜测道。 “可能吧!”张道陵隐约感到不对劲,也不好反驳娃娃,只好这样回道。 “师祖,你瞧那块墓碑,之前听师祖说过,那墓碑上刻着一个叫离未的名字,这人又是怎么回事呢,师祖?”娃娃有些糊涂了,忍不住问张道陵道。 张道陵听见“墓碑”二字,忍不住的看了一眼墓碑,听娃娃说起,这才记起这件事,不过,张道陵也不知道这离未、黑蛇、女子这三者之间的关系,一时不好回答娃娃,既然不知,干脆就明说。 “娃娃,此事,为师不知道!也许这离未是这女子的仆人或是这女子的男人,总之,为师无法得知,如果要是这女子尚有点意识,能开口说话,你大可以去问问她,万事清楚!” “正是因为这女子如此呆滞失魂,如何能问出个所以来,师祖,敢问这女子还有得救吗?” 娃娃带着一种期待,希望从张道陵嘴中得到“能救”的信息,心中一时紧张,害怕张道陵说出让自己失落的话。 张道陵听见娃娃如此问,心中毫无把握。 “为师只能尽力而为!” “多谢师祖!” “你真该谢谢为师!” “哦?”娃娃一听,感到迷茫。 “娃娃,你对着女子充满了好奇,一心要求得为师的帮助,也算幸好,幸好这女子是个活死人,让是这女子是个鬼或是魔什么的,为师早就不会手下留情了!” “弟子深知,师祖乃是个一心要除魔卫道、斩妖杀鬼之人,纵容鬼怪妖魔,就是违背了心中的大道,这是师祖嫉妒厌恶的,也是无法忍受的!” “娃娃,你日后也要像为师一样,立志除魔卫道、斩妖杀鬼,清净世道,只有这样,或有可能得其大道,往生仙境,不然,终其一生,碌碌无为,毫无成道之日!” “师祖,其实弟子命不久矣,只想在余下的时间里,尽量活的开心点,那还有什么成道的心思!一个将死之人,还有什么时间去修道成真呢?” 张道陵听娃娃如此说,一时觉得刚刚说的话,似有些不妥,如果娃娃不死,说这些话倒是可以激励娃娃的修道之心,不过眼下,娃娃连命都没了,还修什么道。 “其实,不管如何,为师还是希望你能记住道,记住要去修道。” “是,师祖,弟子记住了!” “好!” “师祖,你瞧这雨,都淋湿了这女子,师祖快想些办法吧!” 张道陵看了看女子,又看了看四周,一切都沐浴在雨中,的确,得想个办法止雨才是,话说,人要止雨,不是天方夜谭吗,但道士天师也大不相同了,张道陵随即在头脑中思索,不多时,便心中一动,想到了一道“收雨咒”,不待多想,不待耽搁,张道陵便念起“收雨咒”来。 “金转玉回,天云散开。荧惑降瑞,雨尘静埃。持运加时,乌兔相催。流火烜赫,止水除灾。急急如律令。” 张道陵念完这收雨的口诀,对天一指,那天空无半点反应,张道陵也深知自己的法术总得来上第二遍,于是二话不说,又念了一遍收雨的口诀。 “金转玉回,天云散开。荧惑降瑞,雨尘静埃。持运加时,乌兔相催。流火烜赫,止水除灾。” 张道陵合起两指,对天一指,声音洪亮而严肃道。 “急急如律令!” 张道陵刚说完,天地间依旧是下雨不止,唯一不同的是,在张道陵周身附近,约四丈方圆之地,止住了雨,就如一把四丈大小的雨伞撑在张道陵头顶上方,为张道陵遮风挡雨。 娃娃见张道陵如此反复两次,只收了一小部分的雨,对张道陵道。 “师祖,想不到你的法术又精进了不少!” 娃娃说出这样的话,一来是称道张道陵的法术,确实不凡,至少比娃娃强,二来又有点挖苦张道陵,因为张道陵虽然施了法,止住了小范围的雨,但是,却让东门念珠依旧站立在雨地,娃娃因为心系东门念珠,这才会不顾一切,也未多考虑,随心而发,随口而出,不经意间就挖苦了张道陵。 张道陵听了娃娃的话,已听出了话中有别样的“酸味道”,话里有话,而张道陵却未放在心上,毕竟这娃娃一心只想着这女子,又满怀好奇心,所以,张道陵不与娃娃计较什么。 张道陵也十分明白娃娃的心思,于是,朝女子走近了两步,张道陵头顶上那把无形的大雨伞也跟着张道陵“走了”两步,以至于,张道陵到哪,那无形的大雨伞便跟到哪,让张道陵始终不淋一滴雨水,这伞犹如那天的荷叶,那天的荷叶也如这般替张道陵挡雨,不同的是荷叶有形,这大伞无形,荷叶小,而这大伞大,当张道陵走近女子时,正巧,那女子已置身在无形的大雨伞下,身上再未沾到半点雨星。 娃娃瞧见这一幕,对张道陵油然升起一种敬佩,心中感慨连连,师祖就是师祖,果然不同凡响!但,娃娃不及多想,张道陵便开口道。 “娃娃,你嘴皮上的道行也增强了不少!” 娃娃被张道陵这一说,有些惭愧,连忙回道。 “师祖,嘴皮的功夫再厉害,也不及师祖手上功夫的半分!” “娃娃,为师瞧你现在的状态,哪有快死的样子,反倒是与为师斗嘴起来了!” “师祖,弟子的确是要死了,即使现在死不了也动不了了,不要多久,弟子便要死了,现在不过是个将死之人,弟子是活不成了!” “娃娃,你现在还有一口气在,活个一两日不成问题!” “师祖,弟子感到奇怪,刚刚弟子还奄奄一息,即将死去,可是现在,弟子却感到身体渐渐的有些好转的迹象,精神也比刚刚好了很多,这是为什么呢,师祖?” 张道陵听着娃娃话,不断的思考娃娃说的,也感到百思不得其解,正苦思间,不经意瞧了东门念珠一眼,瞬间好似明白了些什么,对娃娃道。 “娃娃,为师,似乎明白了点什么!” 娃娃抬头注视着张道陵的脸,翘首以盼,希望张道陵快些给出解释,给出答案! 53.第53章 美尸新娘(5) “师祖,你明白了什么?”娃娃急切的问道。 张道陵瞧了一眼东门念珠,眼角动了一下,对娃娃道。 “娃娃,为师也只是知道一点,倘若有些地方说的不妥,希望你不必较真!” 娃娃听张道陵如此说,还是第一次听到张道陵这样说话,心中有些犯疑,又急切的想知道。 “师祖,请说吧,弟子怎么会和师祖较真呢?不会的!” “嗯!娃娃,你感到精神稍好,其实是因为这个女子!” “什么?”娃娃惊讶道。 “准确的说是因为这棺材上的符咒!” “师祖说的是长生咒?” “是!” “弟子有些糊涂了,这长生咒只是让这女子受益,弟子如何能?” “娃娃,为师不骗你,为师寻到了一点蛛丝马迹,才会如此说,但又不敢肯定!” “师祖寻到了什么蛛丝马迹?” 张道陵看了一眼娃娃,皱了皱眉道。 “为师发现……” 张道陵顿了顿,似乎在用身体感觉什么。 “为师体内的真气,正在一点一点的流失,为师却不知这真气流向何方!” “这……”娃娃吃惊不小,“师祖,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呢?” “为师也不知道!” “连师祖都不知道?” “为师也只是个普通的道士吧了,天大地大,无奇不有,为师又如何能知尽一切呢?” 张道陵这一句自嘲式的反问,让娃娃哑口无言。 的确,一个小小的张道陵如何能知尽天下一切?这不是张道陵的自嘲,是人的无奈,再厉害的人也无法知道一切,这个世界,还有诸多的事是超出人类想象的! 娃娃一听感慨道。 “想不到像师祖这样的人都无奈的自叹,可见这世间真是无奇不有,不可穷尽!” “娃娃,为师瞧你一时比一时健朗,会不会是为师的真气无形中传给了你?” 娃娃有些吃惊,但转念一想,也觉的有些道理。 “师祖,也许是吧!” “如果,真是这样,为师也很乐意,希望你能恢复原状,健健康康的!” “只不过师祖,如果真是这样,那就糟了!” 张道陵早已知道,只是不说而已,反倒是问娃娃道。 “何事糟了?” “如果真是师祖用自身的真气传给弟子,可是,这真气正如一碗水一样,也是有限的,水没了,碗就空了,真气也有用尽的时候,真气没了,师祖也会气尽人亡!” “娃娃用不着考虑这么多!” “师祖,这也不是长久之计!” 张道陵没说话,一时也无计可施,暂时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能救娃娃,如果真能救娃娃,哪怕是为了延长它的生命,就算耗尽真气又有何妨? “师祖,你怎么了?” “没什么!” “师祖,快看,这女子的脸……” 张道陵看向东门念珠的脸,那张如老太婆一般干瘪的脸,渐渐恢复了年轻,皮肤渐渐变得细嫩,白皙而有光泽…… 张道陵心中忐忑不安,不知道这女子为何出现这样的变化,心中越想越觉得不安,越不安,越觉得心在发慌…… 其实,张道陵已经感觉到了,感觉到自己身体内的真气源源不断的流失,他想控制,却反抗不了,那些几十年修炼而成真气,正在大量流失…… 娃娃瞧着这女子的脸,看得入神,突然,这女子的眼珠一动,看向娃娃,娃娃一见,顿时被吓得一跳。 “师祖,动了!” “什么动了?” “这女子的眼睛,动了!” 张道陵有些不信似得,凑到女子面前,伸手在这女子的眼前晃了晃,这女子毫无反应,张道陵放了心,对娃娃道。 “娃娃你是不是看错了?” 张道陵话音刚落,这女子一伸手,勒住了张道陵的脖子,张道陵被勒的几乎喘不过气,这时突然感觉到,体内的真气开始流失的更多…… 张道陵大惊失色,这种流失是十分巨大的,就好比,之前顶多是身上某处破了一点皮,出点血无所谓,现在却不然,也许是断了臂,断臂处正汩汩的向外冒血,人又有多少血能经得起这样流的?真气也如这样,正“汩汩”的向外流失…… 而流失的真气,正源源不断被东门念珠吸入体内,张道陵的精神和力气一时不如一时,而东门念珠因吸入张道陵的真气变得一时比一时强大,真可谓是此消彼长。 世间事大多如此,有长有短、有高有底、有快有慢、有高处便有低谷…… 张道陵的脖子被东门念珠双手勒的太紧,几乎喘不上气,一张脸因为憋气而涨成了紫红色,前额也因为憋气而涨的青筋暴突,而东门念珠面无表情,似乎勒住张道陵毫不费力…… 张道陵虽然被东门念珠双手勒住脖子,却还是用手抱着娃娃,不过,随着时间的持续,张道陵渐渐手软,不得已,一松手,娃娃滚落在地…… 东门念珠不断的吸收着张道陵身上的真气,那些真气如白色的烟雾从张道陵身上流出,不断的被东门念珠贪婪的吸入口中…… 娃娃滚落在地,也是巧了,整个人趴在地上,脸贴着泥土,看不见张道陵,心中担心而焦急的大喊道。 “师祖,师祖,你怎么了?你在哪?现在怎么样?师祖你快还手啊……” 那东门念珠是从背后勒住张道陵的脖子,现在,张道陵整个人仰面站着,如仰泳一般…… 这样的姿势,张道陵毫无还手的余地,脚下使不得劲,双手抓不住物,本可以去抓东门念珠的手,不过手一搭在念珠的手上,那真气又增加了流速,反而不妙,以至于,那两只手不知如何是好,只悬在半空,不知所措…… “师祖,你现在形势如何?那女子还勒着你吗?师祖,你怎么不说话?” 娃娃继续焦急的喊道。 张道陵已被勒的喘不过气来,如何说得了话? 不过,张道陵十分的明白,如此持续下去,肯定没好果子吃,自己必死无疑,如此情形,又不知该怎么办…… 随着时间的持续,张道陵渐渐濒临死亡,在那死与活的零界点,忽然间,张道陵的双眼中出现了一个亮点,这亮点犹如漆黑中的一盏明灯,这明灯逐渐变大,逐渐明亮,就在张道陵快要死亡的一刹那,这盏明灯突然变成两道白色的激光,爆出双眼,直射天际。 其实,这不是什么白色的光,而是张道陵体内的真元,这射到天空的两道真元渐渐交缠在一起,又渐渐的汇聚在一起,揉成一个“大光球”,随后坠落在地,那“大光球”在地上不断的发出耀眼的光芒…… 趴在地上的娃娃,侧着头,看着这发光的“大球”,心中惊奇不断…… 那大球立在地上,不住的散发着光芒,片刻后,这发光的“大球”渐渐褪去光芒,只见一个男人,身穿红色道袍,乌黑的秀发上戴着“三叉束发紫金冠”…… 不用多说,这男人便是张道陵,那时的张道陵,被勒的濒临死亡,瞬间感悟一些道法,随后突破生死,升为四级红道士,也就是初级天师。 东门念珠收回眼,一看自己的双手,勒住的不是张道陵,而是一团烂木,心中气恼,一挥手,甩飞烂木…… 烂木直直的朝张道陵直飞砸过去…… 张道陵早已瞧见飞来的烂木,人十分镇定,不慌不忙中,一伸手,“亮出”食指,轻轻一指,那烂木便飞停在他的食指前,恰好,那食指正触碰在烂木上,然后,张道陵食指轻轻一按,那烂木又原路返回,飞砸向东门念珠。 东门念珠见烂木飞来,也不惊慌,一挥衣袖,那烂木便在半空中,被“撕”的粉碎,似乎有千双毒辣的手撕扯过这烂木一般,只见这烂木变成了一块一块一片一片的碎木和碎木屑,散落一地。 张道陵手无寸铁,没有那雌雄斩邪剑,不过不要紧,还有一个拂尘,在那包裹中,那包裹正在娃娃附近,张道陵瞧见了包裹,一跺脚,那拂尘便自己飞了过来,张道陵手一伸,便将那拂尘稳稳的接在手中,此时的张道陵因为距离东门念珠已超出五丈,所以张道陵此时正站在雨中,小雨淋湿了张道陵的头发,淋湿了张道陵的全身,不过,张道陵毫不在意,因为大敌当前,顾不得这些小事,面对生死,淋雨便成了一件小事,一件琐碎的小事。 东门念珠不愿上前,严格上说,是不愿主动去攻击张道陵,或者说东门念珠是不愿离开棺材附近的,因为离开棺材就等于失去了长生咒的保护。 这长生咒起效是有一定范围的,大概就几丈方圆,在这几丈方圆内,任何人或者物都会得到长生咒的好处,但,任何人、任何物一旦离开这个范围,就是失去长生咒的裨益。 而东门念珠虽然是个“活死人”,但也能意识到这一点,所以,她不愿离开棺材,没有必要冒险…… 张道陵早已看出了眼前这个女子的心思,既然她不攻来,何不自己采取主动?张道陵在心中盘算着该如何攻击这女子…… 娃娃还趴在地上不能起身,只眼瞅着站在雨中的张道陵,见张道陵脱险,心中是说不出来的高兴。 “师祖,你没事就好,弟子好担心你的安全,现在见你没事,放心多了!” 娃娃的这番话,张道陵听在耳中,却未听进心中,因为,心中正在盘算着如何攻击这女子,一心不能二用,所以,张道陵没有回答娃娃的话。 54.第54章 美尸新娘(6) 东门念珠虽是“活死人”,也许尚存了一点自我意识,但还是不足以控制自己,即使无法控制自己,也是知道危险的,于是,她只站在棺材附近,寸步不动…… 张道陵还在心中思考,思考如何对付这眼前的这个女子,雨不断的淋湿了张道陵的全身,那湿漉漉的道袍贴着在肉,有些冰冷…… 娃娃趴在地上,脸贴着地面,它感觉不到温度,感觉不到地表的凉气,只知道,自己的脸的一侧正贴在地面上,正浸在泥水中……娃娃瞧见张道陵站在在,尚未有所动作,不知他在干什么,于是大喊道。 “师祖,你在发什么呆呢?快收拾这个女子……” 说来好笑,对着女子充满好奇的是娃娃,一心想知道这女子身世的是娃娃,现在想收拾这女子的也是娃娃……而张道陵不想收拾谁,只要能双方相安无事就好,井水不犯河水! 张道陵是如此打算的,只不过,现在的形势不容他这么做,不容许他带着娃娃离开,因为,娃娃的好奇让张道陵开了女子的棺材,或者说,原本还好好的,张道陵大可以走掉,却复活了黑蛇,并杀了黑蛇,试想,这黑蛇乃是这女子吸收真气的源泉,结果被张道陵破坏了,女子岂会善罢甘休? 既然事已至此,张道陵决无置身事外的可能…… 张道陵思考一阵,毫无头绪,于是,索性不想,直接冲上去与女子交手,在打斗中寻找致胜的办法,之前与这女子隔空交了一手,觉得这女子还是有些本事的,所以,这次张道陵不敢大意,一挥拂尘,冲向女子。 女子见张道陵挥动着拂尘,真气逼人的冲来,并未退缩,提起芊芊手臂,反手推掌而出,只见女子的身上发射出数条红色绸带…… 红色的绸带如箭般快速的袭击向张道陵…… 张道陵于半途中,见红色绸带飞袭而来,速度快的惊人,压根来不及撤退,待红色绸带袭近时,一跃而起,在半空中,身体滚动了数圈,一一避开了红色绸带的袭击,不过,那红色绸带依旧不停,又从一边继续袭击张道陵。 此时的张道陵焉是从前,早已察觉到,一晃身形,避开绸带的袭击,避开之时,又一条绸带袭击而来,张道陵接着再一晃身形,又避开一条绸带的袭击,一伸抬手,卷动拂尘,迎面而上,第三条绸带与拂尘正面相触,那绸带被拂尘卷动的如一根麻花…… 其余的绸带依次攻来,攻向张道陵的下盘,张道陵眼尖,早已发现,一抬腿,避开袭击,回腿一踩,将一条绸带死死的踩在地上,又一条绸带攻来,张道陵依旧是一抬脚,回脚一踩,将绸带死死踩在地上,这样两脚分别踩着两条绸带……见又有绸带袭击而来,上半身,身形一晃,避开后,一伸右手扯住绸带,嘴一张,又咬住一条绸带,这样下来,张道陵的双脚踩着两条绸带,一只手扯着一条绸带,嘴中咬着一条绸带,拂尘卷着一条绸带,一共制住五条绸带,不过,还有第六条绸带,它正快速的袭击而来,张道陵不慌不忙,待绸带近来,一晃上半身,右手一出,将这第六条绸带死死地扯在手中,这样一来,右手便扯住了两条绸带。 到此,一共六条绸带被张道陵止住,无论女子如何使力,都无法抽回这六条绸带…… 双方在这一刻,对峙了起来…… 娃娃的脸虽然侧贴在地上的泥水中,但是还是能看见张道陵,见张道陵双手、双脚、嘴扯着几条绸带,正与女子对峙着,一时为张道陵着急起来,身子动不了,嘴是可以动的,只听娃娃着急的说道。 “师祖?你怎么样啊?有没有受伤呢?师祖?” 张道陵嘴咬着绸带,双手双脚也都被绸带牵制住,如何能说话? 而娃娃却说个不停…… “师祖,你到底如何?倒是说句话啊,是受伤了吗?师祖……” 东门念珠与张道陵两人不断的拉扯着绸带,双方都在暗中较劲……这东门念珠似乎十分厉害,暗中与张道陵较劲,企图牵制着张道陵,明面上却通过绸带不断的吸收张道陵的真气,张道陵体内的真气又开始通过绸带这个“桥梁”,源源不断的流向东门念珠,东门念珠再得到那些顺着绸带“流来”的真气后,越发的强大,一拉,只轻轻的一拉绸带,张道陵的身体直直的被拉向前几步,东门念珠不断的拉扯着绸带,将张道陵一步一步的向自己拉近…… 张道陵见自己体内的真气正在大量流失,手脚又不敢妄动,一时心急起来,不知如何是好。 娃娃在一边瞧得十分真切,替张道陵着急道。 “师祖,她在抽你的真气,别让她得逞,快想点办法制止,不然,后果就惨了……师祖,快想办法啊……” 娃娃越是这么说,张道陵越是心中焦急万分,的确,如果这样持续下去,张道陵的真气会被吸干,没了真气,跟死人没什么两样……张道陵知道这样下去的后果会如何,在焦急中,不断的想着办法…… 东门念珠似乎越来越强,也难怪,她不断吸收着张道陵的真气,肯定会越来越强的,而东门念珠的越来越强,是表现在脸上的,只见东门念珠的脸,真是比上一秒发生了明显的变化,她的脸越来越年轻,越来越漂亮,皮肤白皙的如同白纸,白里透着润红……那一头的秀发,原先似乎还夹杂着几根白发,现在乌黑透亮,整个人美的举世无双…… 娃娃侧着头,看不见东门念珠,所以,娃娃是不知道东门念珠现在的情况如何。 而张道陵在东门念珠的正前方,正在与念珠对峙着,所以,张道陵亲眼瞧见了东门念珠的种种变化,心中只在着急,搜肠刮肚的想办法。 随着时间的流失,张道陵起初满头黑发,现在,那黑发上,开始出现数根白发,可想而知,张道陵的情况有些不妙了……张道陵却未察觉到自己开始出现白发了,也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外貌正在不断的衰老,虽然他没有察觉到这些,可还是能感觉到自己正力不从心,力气和精神比之前要差多了…… 张道陵咬着牙,拼命的扯着绸带,因为松开那些绸带,再想制住它,又要费一番折腾与精力,自己根本没有精力再折腾了,何况敌强我弱,想要再次制住绸带,已是不可能,说不定还会有生命危险,何况还有娃娃在那,万一这女子将黑手伸向娃娃,那自己就更被动了,还不如就这样僵持着…… “师祖,你倒是动手啊,别站着不动,不动就会被动……”娃娃焦急道。 张道陵不理睬娃娃的言语,不断的拼尽全力扯住绸带,而东门念珠不断的拉扯绸带,将张道陵一步步拉近自己,现在双方相距已两丈有余,形势对张道陵极为不利,待张道陵被拉到东门念珠的面前,可想而知,那时的张道陵必定气力全无,必定成为刀俎之肉…… 形势十分危急…… 娃娃继续焦急的说道。 “师祖,快动手啊,要是想不出办法,快松手逃吧……师祖!” 张道陵听到娃娃的话,只作不理,咬牙坚持着,他的满头黑发,此时,渐渐的渐渐的,变成了满头白发,脸色也差的要命…… 娃娃瞧见张道陵那满头的白发,顿时心中痛苦万分,心急如焚的道。 “师祖,快放手,这样下去,你会没命的,师祖,快逃吧,别逞强了……” 张道陵依旧不理睬娃娃的相劝,死命的扯着那几条绸带…… 东门念珠继续扯着绸带,两人拉扯的绸带越来越短,张道陵一步步的被拉向东门念珠,两人此刻相距一丈有余…… 两人相距越短,东门念珠吸收真气的能力越是强大,张道陵的真气如洪水溃堤一般,一泻千里,只见张道陵的脸,开始变的干枯,似是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头的脸,满脸的褶皱,嘴唇干裂的泛着血丝…… 而东门念珠却越发的美丽,脸色红润…… 张道陵见势头不对,在焦急之余,突然想起了一道符咒,心中一喜,立刻闭眼,在心中默念咒语道。 “火焰飞光玉女,雷霆猛火将军,太微降火大将,推掷火群,飞火前奔。火轮万乘,火兽千群。火乌火马,火布乾坤。炎火帝君,雷火真人。火山大将,风火元君。太阴真火,日精炎君。南极火铃,金火天丁,各仗火剑,统御火兵。火晶大圣,火铃大神,速烧邪鬼,永不存形。络绯谈,赫赫阳光,速降真火,急急如律令。” 心中念完“急急如律令”,张道陵猛的一睁眼,只见那数条绸带着起了火。 娃娃一见无比欢喜。 火烧断了绸带,切断了东门念珠与张道陵之间的连接,东门念珠不再吸收真气。 张道陵全身发软,瘫跪在地,喘着气,憋了很久没有舒舒坦坦的呼吸了,加上这么长时间的拉扯,手脚也有一些酸麻了,更重要的是,失去大量的真气,体力已严重不支…… 而东门念珠则恰恰相反,神采奕奕、脸色红润、精气神最佳…… 的确,女人总是越活越年轻,越活越滋润,而男人总是越活越累,越活越有心无力…… 也许都是被女人“吸”的! 55.第55章 美尸新娘(7) 天空,细雨绵绵,和风阵阵…… 风夹着雨,雨参着风,风雨飘摇,如雾气一般笼罩着大地…… 张道陵跪在地上,疲乏不已…… 娃娃依旧趴在泥水中,侧着脸,心急如焚的看着张道陵…… 东门念珠容光焕发的站在棺材附近,她全身并未湿透,因为那无形的大伞,所以才风雨不侵……她正阴冷的看着正前方的张道陵,看着张道陵乏力的跪在地上,她在潜意识中感到无比的欢喜,只因她是个活死人,是没有这般心境的,这一切的感觉,只能发生在潜意识中,发生在尚存的一点人性中…… 娃娃侧着脸瞧着张道陵,瞧着它的师祖,跪在泥水中,满头白发,形容枯槁,身体虚弱,一副极其可怜的样子,心中不由悲伤难过起来…… “师祖,你怎么了?师祖,你说话啊,这到底是怎么了?师祖……师祖,你开口说话啊,告诉弟子,这到底是怎么了?师祖,别不说话啊,弟子好担心你啊,求求你,师祖,说点话吧,你不说话,弟子难过死了……师祖,说点话吧,师祖……” 细雨中,张道陵跪在泥水中,已经顾不上那泥水的冰冷,整个人憔悴而虚弱,低头不语,神情迷离…… 这番模样,让一直关心他的娃娃伤心不已,娃娃虽动不了,嘴上却不断的关心张道陵,无论娃娃如何说,张道陵始终不语,只因张道陵虚弱的无力开口。 风雨不断,雨水扑打着张道陵的全身,张道陵全身湿透,那张老脸上挂满了水珠…… 东门念珠轻轻闭上双眼,感受着体内的汹涌澎湃的真气,那真气似在丹田中翻江倒海,让她喜不自胜…… 张道陵微微闭起了双眼,乏力的,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东门念珠感受完体内连绵不绝的真气,缓缓睁开眼,阴冷的看着眼前的张道陵,欲要走向他。 在这时,张道陵彻底的闭上眼,人迎面趴倒在泥水中…… 娃娃一见,痛苦起来,随即大喊道。 “师祖,师祖,你怎么了?别吓唬弟子啊,师祖,你快起来啊,师祖……” 娃娃见张道陵如此,以为张道陵死了,心中不免难过。 张道陵倒在泥水中,尚有呼吸,也许是他太累了,想倒在地上,趴一趴,休息休息,他不动不移,只静静的趴在泥水中,他也不管这泥水有多凉,不管风雨将自己的全身打湿,累,就要休息,乏力,就要躺下,多么简单而易懂的道理…… “师祖,你快起来啊,师祖,别睡了,师祖……” 不知张道陵生死情况的娃娃,则在一边大喊大叫着。 娃娃的叫喊很快引起了东门念珠的注意,念珠转身看向趴在地上的娃娃,一甩手,袖口处突飞出一条红色绸带,那绸带快速的飞向娃娃,然后,卷住娃娃的腰,念珠一抬手,绸带似是念珠的手一般,将娃娃卷了起来,卷到半空中,念珠看向娃娃,娃娃也瞧着念珠…… 娃娃见念珠瞧着自己,心中升起一丝恐惧,对念珠道。 “你想干什么?快放了我!” 东门念珠不语,她自始自终一直不语,似乎是个漂亮的女哑巴,东门念珠见娃娃在那半空中不断的叫喊着,面上的脸色极其阴沉,似乎她要对这个小东西下毒手……的确,以她目前的能力,杀死娃娃,简直易如反掌,不费吹灰之力,甚至是眨一下眼,动个心思就能杀掉娃娃…… 绸带将娃娃卷在半空中,娃娃没有挣扎,他脊椎尽断,全身瘫痪……全身瘫痪,可嘴依旧能说能道。 “你想干什么?你这疯女人,到底要干什么,快放我下来,小心我师祖,他不会放过你的……” 念珠听到此话,瞧了一眼张道陵,瞧张道陵趴在泥水中一动不动,回转脸,嘴角挤出一丝冷笑,眼角微微一动,手中轻轻一使劲,那绸带将娃娃勒的更紧了…… 娃娃无法挣扎,只感到全身被勒的紧紧的,快要被勒成一根棍子粗细了……娃娃冲着张道陵求救,虽然不知道这样做,到底有没有用,但是,张道陵是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 “师祖,师祖,救救弟子吧,弟子快死了,师祖,师祖……” 张道陵虽趴在泥水中,但并未死,依旧喘着气,他听到了娃娃的求救声,虽体力不支,但意识任然十分清醒,张道陵在心中着急万分,绝不能让这女子伤害自己的弟子……张道陵试了几次,想要站起身,但身体由不得自己的意志,意志再强大依旧支配不起虚弱的身体,张道陵又试了几次,依旧徒劳无果,就在张道陵快要放弃,任由这女子对自己弟子下毒手时,张道陵的身体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只见张道陵的头发,由白渐渐的转变成黑发,满脸的褶皱开始消失,人渐渐的恢复了之前的样貌…… 这一切看似不可能,其实是有迹可循的,早在张道陵年轻的时候,那还是在云锦山中,张道陵常年上山采药炼制仙丹,后因为救了一只大虎,大虎为了报答张道陵,将张道陵引到瀑布下方的一个隐秘的洞穴中,让张道陵获得了《黄帝九鼎丹经》和一些上古仙丹,得了经书之后,张道陵又没日没夜的炼制仙丹,不断食取仙丹,而这些炼制的仙丹是极容易消化的,唯独那些上古的仙丹,却很难被人体吸收,直到今日,直到此时此刻,张道陵才完全吸收掉这些上古仙丹的,没有早一点也没有晚一点,恰好这个时候,也算是机缘巧合,这样一来,吸收了上古仙丹的张道陵,真气又似乎回来了不少,丹田内不像之前那么的虚空,现在充盈满满,异常充沛…… 那绸带越来越紧,似要勒断娃娃的身体,彻底的毁了娃娃…… 东门念珠不断的使力,要置娃娃于死地,娃娃不断的向张道陵求救着。 “师祖,师祖,快救救弟子啊,师祖……” 娃娃一边呼喊求救,一边侧头去看张道陵,见张道陵依旧趴在泥水中,没有任何反应,心中一凉,觉得自己必死无疑了,眼神中充满了绝望…… “师祖!” 娃娃带着希望的眼神,再次看了一眼张道陵,见张道陵依旧没有反应,希望转瞬间变成了绝望,再叫了最后一声师祖后,娃娃闭上了双眼,接受即将而来的死亡…… 东门念珠面无表情,纤细的小手,一使劲,那绸带便要勒紧之时,“轰”的一声响,一道真气波撞在念珠的身体上,念珠毫无防备,整个人被真气波撞飞而出,直直的撞在棺材上,那棺材被念珠这么一撞击,瞬间支离破碎…… 娃娃从半空中跌落下来,待娃娃睁开双眼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并未跌在地上,而是在半空中被张道陵接在手中,娃娃见张道陵救了自己,意外的惊喜,让他激动不已。 “师祖,师祖你没事啦?” “傻徒弟,为师怎么会有事呢?” “师祖果然是师祖!” “闲话少说,娃娃,为师将你放在此处,你好生待着别动,为师得收拾这个女子!” “好!” 张道陵说完,便将娃娃放置在一个相对稳妥的地方,又嘱咐娃娃道。 “你在这待着!” “好,师祖你要当心点!” 张道陵疼爱般的摸了摸娃娃的脑袋,让娃娃放心。 另一边,东门念珠从棺材的碎木屑中站了起来,她见张道陵完好如初,又被张道陵偷袭成功,心中不由大怒…… 张道陵安慰完娃娃,站起身,走近念珠,双方近距离的对峙起来,张道陵将眼前的这个女子的愤怒瞧在眼中,任由她如何发怒,自己并不在意,开口询问道。 “你是何人?” 张道陵眼前的这个女子,即东门念珠,闭口不言,满脸阴沉,一出手,两袖口飞出四条绸带,分别袭向张道陵,袭击的速度快的惊人。 张道陵瞧见了袭击而来的绸带,不慌不忙,待那四条绸带袭到面前时,张道陵一抬手,挥动拂尘,那拂尘在半空中翻卷着,将四条绸带卷在一起,又将四条绸带卷成了麻花,张道陵一伸手,将这“麻花”打了一个结,东门念珠一见,一使真气,硬是将那打结的绸带震断…… 虽然棺材已经成了碎片,这女子就是寸步不离棺材,目的是靠着长生咒,张道陵对此了然于胸,既然这女子如此离不开棺材,何不自己攻过去,张道陵这么一想,随即一抬脚,欺到女子面前,挥动拂尘,连攻女子几处要害,念珠接连闪身,一一躲过张道陵的攻击,张道陵见这女子躲过自己的攻势,心中暗自感到这女子是个不易对付的人……心中是这么想,明面上还在继续攻击这女子的要害,企图一招制敌…… 娃娃在一边看的惊心动魄,提心吊胆的,娃娃十分担心张道陵的安危,生怕张道陵出什么意外…… 就在娃娃担心张道陵时,东门念珠原先一直避让着张道陵的攻势,不作进攻,只是不断防守,念珠见张道陵挥来拂尘,一闪身避开时,从袖口中连发数条绸带,绸带快如闪电,“嗖嗖”的几下,便缠着了张道陵的双脚,念珠得意,猛然一拉,张道陵顿时失势,栽倒在地,不待张道陵有所喘息之际,又两条绸带“杀到”,红色的绸带如红色的毒蛇一般,攻击张道陵,张道陵在地上翻身打滚,不断的闪避,片刻后,张道陵一着不慎,手指的拂尘被念珠的绸带卷住,念珠一拉,拂尘从张道陵手中被夺而飞,拂尘被绸带摔在一边的地上,失去拂尘,张道陵手中无物,便赤手空拳的与念珠搏斗…… 56.第56章 美尸新娘(8) 细雨中,只见张道陵赤手空拳的与念珠相斗着…… 远远看去,可见黄衣与红衣交织缠斗着,似乎是只属于黄衣与红衣的一场舞蹈,这样的舞蹈,有一种特别的美…… 娃娃在一边胆战心惊的看着张道陵打斗,张道陵的每一个动作都会引发娃娃的各种神情,娃娃时而紧张、时而受怕、时而担心,又在嘴中不时的念道。 “师祖,当心……师祖,快躲……师祖,小心身后……” 念珠卷动着红色的绸带,犹如数条索命的绳索,不断的袭击着张道陵,左攻右袭,只为将张道陵卷住,只为将这“绳索”套住张道陵的身体,拴着张道陵的脖子…… 张道陵焉能束手待束?只见他翻身滚地、左闪右避的,那红色的绸带始终近不得他身…… 东门念珠一见,数次出手,皆制服不了张道陵,一时着急起来,不断催动绸带攻击张道陵,张道陵的心境与东门念珠截然相反,只见,张道陵不慌不忙,心平气和,不断的闪避着攻来的绸带,整个人临危不乱、有进有退、时快时慢,真似一个大天师…… 娃娃继续各种繁杂的心情,嘴中还在念着。 “师祖,当心啊,小心,右边,左边……” 绸带不断攻击张道陵,张道陵不断作出各种动作闪避,一边应对一边盘思着,如此下去也不是办法,这女子的绸带十分厉害,若一着不慎,被其击中,那就糟了……想着想着,张道陵突然明白过来,这绸带攻击人,正如长兵器一般,要是我与她近身搏斗,那这绸带必定发挥不了作用,张道陵恍然间明白过来,刚想到这点,身体在闪避的时候,不断的靠近东门念珠…… 东门念珠见张道陵有靠近自己的趋势,立即将绸带催动的更加急迫,逼迫张道陵后撤防卫,张道陵一时自顾不暇,勉强应付如暴风骤雨般攻来的绸带…… 娃娃见张道陵一时手忙脚乱,又连连担心起来。 东门念珠加强攻势,招式一招紧接着一招,几乎不给张道陵喘息的机会,给敌人喘息的机会,那就是在给自己埋下死亡的隐患,谁都不会这么做。 张道陵被东门念珠一时急攻的,有些心慌神乱,心一慌,手脚上不免露出一丝破绽,高手过招,哪怕是一点点的破绽都会是最致命的,东门念珠早已瞧着了张道陵下盘的破绽,悄悄的再出一条红色的绸带,直取张道陵的下盘。 娃娃眼尖,瞧见了那一条红色绸带,正急速的攻向张道陵下盘,立即提醒张道陵,大喊一声道。 “师祖,脚下!” 张道陵一听,猛的一看下方,见一红色绸带袭击而来,不及思考,一抬腿,向侧方一倒,闪避开。 俗话说,破绽可置人于死地,也可给人以反击的机会,这是一个机会,张道陵乘此机会,身形一变,翻身而起,躲过几条攻来的绸带,倒地一铲,直逼向东门念珠,东门念珠来不及回防,便见张道陵已经欺身在侧,无论绸带多厉害,此时对于近身肉搏,也毫无用处,东门念珠只好弃掉绸带,挥动双掌与张道陵相斗。 东门念珠见张道陵欺身在侧,心中略有一丝不安,不断的翻动着肉掌,带着股股的真气,直逼张道陵的命门,张道陵见那带着强劲真气的掌力,只避不接,心中知道,硬碰硬很可能两败俱伤,各不讨好,正所谓杀敌一万自损八千,张道陵知其道理,顿觉硬碰,这样的做法稍稍欠妥,于是放弃,选择只守不攻,只避不接,先避开对手的锋芒,然后寻找机会,徐徐图之…… 娃娃见张道陵又被女子攻的接连后退,见张道陵形势危急,心中不免担心起来。 张道陵虽然不断避让后撤,一来想避开女子的锋芒,让自己有一线生机,二来打算以退为进,通过后撤来发现女子招式上的破绽,三来想借此机会,寻找女子身上的弱点,借机下手,将其制服。 张道陵有了这三点的考虑,所以,一边挥掌与女子周旋,一边后撤让女子急攻而来,果不其然,这女子每每出招,恰如疾风骤雨一般,迅捷的攻向张道陵,在攻来的一霎那间,张道陵明眼雪亮,瞧出了这女子的破绽,俗话说蛇有七寸之命门,而这女子亦有破绽之所在,这破绽便在这女子的头上。 张道陵默记在心,明面上,一边闪避挥掌,应付着攻来的女子,偶尔也会抢上几招,逼得女子后撤数步,只见两人,黄衣与红衣,或上或下、或左或右、或跳或跃、或前或后的近身搏斗着,如一场花样舞蹈…… 这样的舞蹈,却让娃娃看的紧张而担心。 那些黑云,在天空中不断的翻涌着,又顺着风形成的气流,朝西北方向飘动着,这黑云不停的运动着,变化的又极其快速,片刻之后,天空似乎有放晴的可能,果然,随着黑云的翻卷运动,出现一些极其稀薄的云,这种云,与浓稠的黑云不可比,黑云可以遮挡日月之光芒,而这稀薄的云,很难遮挡太阳的光芒,在一大片黑云中,单单这个地方出现了一小块稀薄的云,正巧,阳光通过这稀薄的云,光芒未削减一丝,毫无保留的直射向大地。 娃娃意识到天空这一幕,扭头看向天空。 似拨开一片乌云,从天射来一束阳光,强烈的阳光照向大地,正巧,照在东门念珠的身上,而此时的东门念珠正与张道陵近身打斗着,突然而来的一道阳光,让东门念珠有些猝不及防,是鬼或魔皆怕阳光,这东门念珠虽是个活死人,亦是害怕阳光。 倘若,今日要是个阳光明媚的好天气,娃娃与张道陵也不会这般倒霉,误入妖阵、杀黑蛇、见红衣女子,连二连三的遇见的竟是些倒霉难缠之事。 而这些污秽之物只会在阴天或是晚上出没,而朗朗晴空,它们是不敢现身的。 东门念珠见阳光如此强烈,顿时心血翻涌、血液沸腾,一时心慌神乱,无暇打斗,只胡乱一攻,逼开张道陵,立即用袖口遮住眼脸,不让阳光照见自己,千挡万躲,那脸还是被阳光射中,只见,一张白皙而红润的脸上,出现被阳光灼烧过的痕迹,黑斑点点。 就在此时,张道陵得到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时机。 东门念珠只顾用袖口遮挡着强烈的阳光,一时心神不宁,露出稍纵即逝的破绽。 张道陵乘此良机,一提真气,脚尖轻点大地,身形一变,人影一闪,鬼魅般的掠到了东门念珠面前,再次脚尖轻点地面,人腾空而起,一个空翻,顺手取了念珠发上的玉簪,随即翻身过了东门念珠的头顶,身体未落实,回身迅捷,将玉簪插进了念珠的风池穴,玉簪一经插**位,该有相应的反应,但念珠未有反应,念珠立即转过身,要对张道陵出手,刚要动手,阳光又照在念珠的脸上,念珠的脸上霎时间又多了几块黑斑,念珠立即又抽回手,继续用袖口遮挡脸部,一时对张道陵无可奈何。 张道陵见又来了机会,立刻把握时机,闪向念珠,一晃身形,再次拔出念珠头上发簪,一翻身,将发簪快速的插入了念珠的百会穴上,念珠依旧没有反应。 张道陵封住她两处穴道,见她毫无反应,心中顿时迟疑起来。 怎么不见效? 是封错了穴道? 张道陵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还要继续封其穴道,还是另想办法? 而东门念珠已被彻底的激怒了,她不顾阳光如何灼烧自己,不顾脸上又增了数块黑斑,不顾一切的挥动双掌要取张道陵小命,念珠拼上了全部的真气,目的是速战速决,希望在最短的时间内,拿下张道陵,所以,这挥出的双掌,无论是从力道,还是从速度上说,都是可怕的,如波涛一般卷着阵阵杀气,快如闪电一般的袭向张道陵。 张道陵见念珠来势凶猛,自己一时避无可避,只好硬着头皮挥掌去接,不料,两人双掌交织,拆了数掌,双方一对掌,张道陵突感对方掌力雄厚,远胜于自己,双手一时被震得酥麻无比,人被震得连连后退数步。 待念珠继续攻来时,张道陵吸取教训,只避不接,只闪开,不与念珠正面交锋,能避就避、能躲则躲,拖住对方便有赢的可能! 娃娃一抬头,再次瞧向天空,见那片薄云渐渐的在移动,渐渐的由稀薄而变得稠密,薄云渐渐变成黑云,随着而来的,是阳光的强度渐渐减弱,娃娃这么一见,心中着急万分,立即提醒张道陵道。 “师祖,阳光快要没了!” 张道陵听到娃娃的话,连忙推出两掌,闪退两步,抬头看向天际,见薄云渐渐变成了黑云,阳光渐渐变弱,心中一震,来不及多看多想,念珠的掌力卷着强大的杀气,滚滚而来,霎时间掌气笼罩在张道陵的周围,张道陵顿感压力,接连劈掌闪退,如此一来,念珠一时也奈何不了张道陵。 张道陵就这样,边打边撤,拖着东门念珠。 念珠见屡次三番击中不了张道陵,心下着急起来,一着急,招式便松缓下来,破绽百出。 张道陵见念珠招式松垮,毫不严谨,心中一喜,又与念珠交手十来招,在十招后的某一招时,张道陵抢得良机,依旧是,脚尖一点,人一跃而起,伸手取来了念珠头上又一支发簪,翻身越过念珠的头顶,不急着动手,又与念珠打了几个回合,硬是将发簪插进念珠的神庭中,张道陵自己重重的挨了念珠一掌,人飞栽出去,跌翻在地,待翻身看向念珠时,心中紧张连连,见念珠依旧站在原地,心中大失所望,就在失望之际,念珠睁眼倒地,张道陵心中顿时轻松与欣喜。 57.第57章 肚怀鬼胎 娃娃见张道陵被东门念珠一掌推出栽翻在地,大吃一惊,又见东门念珠仰倒在地,心中一喜,想不到师祖最后还是制服了这个活死人! 娃娃对着张道陵关心道。 “师祖,你没事吧?” “为师没事!” “没事就好!” 张道陵忍着身上的疼痛,从地上爬了起来。 娃娃看了看张道陵,又看向躺在地上如死尸一般的东门念珠,疑惑的询问张道陵道。 “师祖,她怎么了?” “为师用她头上的几支发簪封了她几处大穴!” 张道陵一边走向东门念珠,一边向娃娃解释着。 娃娃见张道陵走向东门念珠,又见念珠如此,不由的想瞧瞧她,立刻冲张道陵道。 “师祖!” 张道陵停步,转身看向娃娃。 娃娃请求道。 “师祖,这女子不知怎样了?师祖,弟子?” 娃娃有些吞吞吐吐的,张道陵明白娃娃的意思,明说道。 “你想看?” “是啊,弟子是很想瞧瞧师祖的这个手下败将!” “好吧!” 张道陵走向娃娃。 “为师让你看看!” “多谢师祖!” 张道陵伸手托起娃娃,然后走向东门念珠,两人俯身蹲在东门念珠的身边,看着东门念珠。 东门念珠睁着双眼,笔直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师祖,她这是,动不了了吗?” “暂时动不了了!” 娃娃倒是好眼力,一眼瞧见了东门念珠的端倪,示意张道陵道。 “师祖,你瞧这女子的肚子?” 张道陵扭头看向女子的腹部,只见这女子的腹部微微凸起,张道陵一时有了一些假想。 娃娃急迫的脱口说道。 “这女子的肚子,会不会是穿的衣服造成的?或者是?” 娃娃没有接着说下去,虽未说,张道陵却明白娃娃的意思,这也正是张道陵所想的,张道陵停止假想,为了一探究竟,张道陵不假思索的伸出手,将粗大的手掌伸到女子的腹部上,轻轻的用手按在女子腹部的衣服上,张道陵用手感知着这衣服下的未知,不做不知道,张道陵吃了一惊,道。 “她有……有孕在身!” 娃娃一听这女子竟然怀孕了,也是大吃一惊,道。 “什么?师祖,你是不是弄错了?” “没有!”张道陵肯定的说道! 原来当张道陵的手掌贴在女子腹部的衣服上时,女子肚中有一颗小小的心脏在跳动,这不是怀孕是什么? “这……这女子怀有身孕,可她,并非正常的人……这孕的到底是什么胎?”娃娃询问道。 张道陵皱了皱眉,语气低沉,面色无喜,道。 “鬼胎!” “这……如果真如师祖所言,这肚中是个鬼胎,师祖,咱们该怎么处理呢?” “当然是毁了它,不然,若它降生,必定祸害人间,为了天下安宁,只得这么做!” “师祖,当咱们得知这女子原来怀有身孕,而这女子种种做法,虽然狠毒,但也是护子心切,就连野兽也会护子,何况人呢?师祖,依弟子看,不如,不如,放过这个孩子吧,毕竟,它还未出生,并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坏事,待它出生,如果能加以调教,即便是个鬼孩,也可以做个善良的鬼,没必要多制造杀孽,对吧,师祖?” 娃娃真诚的说着这些话,张道陵听了,也觉得有点道理,道法的根本不就是教人从善积德吗?张道陵冲着娃娃点了点头,一副赞许娃娃的表情。 “娃娃,你说的不错,不杀,也是道的内涵!” 娃娃激动的盯着张道陵看,感激道。 “师祖!” “怎么了?” “你真好!” “娃娃,不是为师好,是为师尊重道!” 娃娃听了张道陵的话,赞同的点了点头,瞧着念珠的肚子,心中又疑惑道。 “师祖,你瞧她,何时能生?” 娃娃迫切的想知道答案。 张道陵对于娃娃问的这个问题,在此之前,在手掌贴于念珠腹部衣服上时,不仅仅感觉到了胎中婴儿的心跳,还隐约感到这婴儿会在何时降生,那是根据这婴儿生长情况判断的,张道陵初步估计这婴儿已是怀胎九月,只是不太确定具体时间,只能确定一个大概时间,见娃娃询问,回道。 “以为师猜测来看,这女子已经怀胎九月!” “九月?” “不错!” “师祖,她……” “什么?娃娃,你想说什么?” “她能生吗?”娃娃吞吞吐吐的说道。 张道陵看了一眼东门念珠,缓缓说道。 “应该能的,既然她有孕在身,怎会不能生呢?” “这孕的可不是正常的胎啊!” “你说的没错,这的确不是正常的胎,也许生的比较顺,也许有些难!” “师祖,还有个问题,不知她何时生,要是一天不生,咱们该怎么办,要守她一天,要是十天不生,咱们是否得守她十天,万一要是一个月不生,咱们得守她一个月?” 张道陵听了娃娃的话,觉得有道理,心中不断就娃娃话思考着,如果一刀杀了,一了百了,也不会有这样的问题,正是因为不杀生,才会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张道陵有些发愁,不知如何是好。 “师祖?咱们该怎么办呢?”娃娃追问张道陵道,“要在这等她生还是?” 娃娃心中盼着张道陵能留下等这女子生孩子,因为,这毕竟是娃娃第一次瞧见别人生孩子,总比打打杀杀来的有趣吧,所以娃娃心中是盼着张道陵留下的,而张道陵师命难为,老君让张道陵去蜀地降魔杀鬼,现在却无故耽误日程,心中一时焦急,又遇到这样的事,心中又是难以决断,其实决断并不难,只要杀掉这女子,毁掉女子肚中的胎儿,然后带着娃娃离开便是,难的是,不杀生,又不能留下祸害,让妖魔侵害一方,这往往是两难中,选择其一,难取难舍,张道陵拿不定主意。 “师祖?” 娃娃满脸疑问的看着张道陵,希望张道陵能给一个回答。 张道陵皱了皱眉,似乎拿定了主意,对娃娃道。 “娃娃!” “师祖?” “为师刚刚封了这女子三处大穴,三个时辰内,这女子动弹不得!” “要是过了三个时辰呢?” “过了,她便恢复正常,到时,为师也无能为力了!” “师祖说的无能为力是什么意思?” “刚刚因为天赐良机,所以才能制住她,要是她恢复正常,想要再制服她就难了!” “那现在怎么办?” “既然给了她机会,她迟迟不生!”张道陵顿了顿,继续道,“为师也不能耗费时日,在这等她,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让为师结果了她和那腹中胎儿!” 娃娃有些吃惊道。 “师祖?这?” “娃娃,为师也是无奈,已无太多时日,耗费在等待上,为师师尊曾嘱托我火速赶往蜀地,之前已经耽搁不少时日了,如今,再耽搁,恐怕那蜀地恶鬼横行,已成灾难之地了,怎可再耽误时间?” 张道陵说出了心中的焦急,他在两难中,选择了快速,一个比较节约时间的做法,那就是快刀斩乱麻,杀了女子毁掉胎儿,快速赶往蜀地。 娃娃根本不在乎什么蜀地不蜀地的,娃娃只在乎自己的好奇心,对娃娃而已,蜀地必是凶险异常、九死一生之地,谁愿意去?何况娃娃此时此刻,特别想知道这个鬼孩,特别想知道,这女子会生出什么东西,想知道这女子生出的孩子是何模样,有着怎样的趣事等等,娃娃对此兴趣浓厚,远比去蜀地有趣的多。 当娃娃听到张道陵此番话,心中真是既紧张又焦急,紧张的是,怕张道陵真下手杀掉女子,焦急的是,不知这孩子何时出生,只希望这孩子早早出生。 “师祖,去蜀地的确是万分紧要,因为,咱们要去杀鬼降魔,解救蜀地之百姓,说白了,去蜀地不过是扶危济困,既然在蜀地是扶危,在这里也是救人,两地都是救人,又有什么分别呢?” “娃娃!” “师祖,弟子说的是否有道理?” 娃娃满脸期待,希望得到张道陵的赞许或是得到张道陵的肯定,更希望得到张道陵对女子大施援手。 “嗯,你说的很对!” 张道陵站起身,背对着娃娃,看向天空,看着天空中翻腾流动的黑云,那黑云中似乎诡异莫测,张道陵神情凝重道。 “娃娃,你有没有想过,一个人,一伸手能救一个人,或者一伸手能救数百上千人,若是你,你打算救一个人还是救千百人?” 娃娃一听,心中一盘思,知道这是套话,是师祖下的套话,虽说表面可以选择,实际上毫无选择的余地,如想救一人,就会牺牲百千人,若想救百千人,势必会牺牲一人,牺牲一人而救千百人乃是大道、大义。所以,为了大道,为了大义,只能选择牺牲一人去救千百人! 娃娃深知这是套话,师祖在套自己,师祖也在劝说自己放弃一人而去救千百人。 对张道陵话,娃娃内心纠结着,一时没有回答张道陵。 张道陵见娃娃低沉不语,又追问道。 “娃娃,你觉得救一人好,还是救千百人好?” 娃娃纠结的看了看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念珠,这一刻,念珠似是一个待宰的羔羊,她的生命只掌握在娃娃的手中,只要娃娃一句话,念珠便没了性命,这一刻,娃娃似是一个主宰人生死的神灵,一抬手一皱眉,便能决定人的生死……随后,娃娃又看了看念珠凸起的肚子,那里面正孕育着一个生命……娃娃犹豫不决。 “娃娃?”张道陵催问道。 娃娃似乎考虑好了,拿定了主意,的确,牺牲一人能挽救成百上千人的性命,这是大道、大义,任何人都不能违背的大义大道,娃娃也不例外,杀,杀了女子与胎儿,这是娃娃下的决心,是娃娃在纠结与痛苦中作出了大义之选,当娃娃开口要将自己的决定告诉张道陵时,嘴微微一张,话还未吐出口,娃娃却意外的看见了念珠眼角的泪水,娃娃的心为之一震。 这念珠虽然是个活死人,但还有部分自我意识,她也许听见了张道陵与娃娃的对话,将这样的信息传递到了尚存的一点“意识”中,经她一分析,料定自己与肚中孩子难逃一死,于是,不自觉的流下了泪水。 58.第58章 八卦日食 张道陵见娃娃满脸复杂而凝重、阴郁而暗喜的神情,忍不住的问娃娃道。 “这是为何呢?” 娃娃看着念珠,看着念珠流在眼角的泪水,满怀伤感的说道。 “敢问师祖,弟子与师祖相识,算不算是一种缘份?” 张道陵一听,毫不犹豫的回道。 “你我师徒相识,算是一种缘份!” “既然如此,假设某一天,弟子犯了十恶不赦的坏事,师祖,你也会为了正义大道而杀弟子吗?” 张道陵见娃娃一本正经的问自己,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这……娃娃,你问的问题,为师不知如何回答你,再说,有为师在,你怎会成为十恶不赦的坏人呢?为师一直教导你,万不能走上邪路,要谨记为师的话,好好修心修真,最终才能悟道成真仙,在此期间,若想走捷径,走快路,最后必定误入歧途,这是修道之人万万不可取的,所以,要一直秉持着良好的修真之心,心若修好了,如何能走歪路?也就成不了恶人!” 张道陵这一通道理,娃娃却置之不听,直截了当的再问张道陵道。 “万一,弟子真成了一个大大的恶人,师祖会杀弟子吗?” 张道陵见娃娃再问同样的问题,也不好再说道理了,只能回答杀或者不杀,没有第三种答案,即使有,也许娃娃还会继续问,一直问到张道陵回答是杀还是不杀。 所以,再如何绕弯路也得绕回来,于是,张道陵陷入沉思中,这个问题一时不可着急回答,因为,回答“杀”,一来未必真能下得了手,二来势必会伤害到娃娃,虽然是大道使然……要是回答“不杀”,又违背了自己的意愿,违背了正义大道…… 张道陵一时纠结起来,这样的纠结还是第一次,还是因为自己弟子问的一个问题。 娃娃仰起头,看见自己的师祖,面上的神情有些纠结与苦涩,内心必定在做激烈的斗争,杀,违心却符合道义,不杀,顺心却违背道义,如何选,张道陵都十分的纠结与痛苦,因为娃娃说的一本正经,这不是一句玩笑。 见自己的师祖如此纠结,娃娃顿觉有些后悔,不该说这样的话,让师祖纠结,更让自己难过,娃娃见张道陵在凝思不语,弱弱的说了一句。 “师祖?” 张道陵从凝思中回过神来,似乎想好了如何回答娃娃的话。 只见,张道陵神情凝重的看着娃娃,说道。 “娃娃,为师明白你的意思,如果有一天,真如你所言,你成了作恶多端之人,为师也不忍心杀了!” “师祖!” 娃娃听了张道陵如此说,内心十分感动,这种感觉是那么的幸福,而这是张道陵第二次违背心、背叛道,第一次是张道陵违心的满足娃娃去开了念珠躺着的棺材,这次是第二次,虽然并未发生这样的事,但是既然张道陵说出口了,道家人也是要忌口,戒妄言的,这是道门的门规戒条…… 所以,张道陵说出此话,句句都是真话! 娃娃听了,自然感动非常。 “娃娃,为师希望,希望日后你不要成为这样的坏人,为师不想左右为难!” “是师祖!” “为师明白,你为何说出此话!” “师祖,弟子万一成了恶人,师祖不愿杀,是念在师祖与弟子之间的情义,而现在,这里有个即将出生的孩子,跟师祖毫无瓜葛,难道师祖便要痛下杀手?弟子以为师祖不是这样无情的人!” “娃娃,你不必多说,为师答应你,不杀这女子与胎儿便是!” “师祖,真的吗?” “为师一言,信诺千金!” “多谢师祖!”娃娃开心的向张道陵答谢道。 “别谢为师,谢道吧!” 张道陵不领娃娃的谢,其实这样做有违自己心中的道义,这种违背就是牺牲千百人来救一人,所以,违背自己意愿的张道陵,是不会接受娃娃答谢的! “谢道!” 娃娃看向女子,随口又说道。 “师祖,现在该怎么办?” “嗯,既然不杀,让为师先瞧瞧!” “看什么?” “看看这肚子里的孩子!” 娃娃一听吃了一惊,满脑袋的疑问,问张道陵道。 “怎么看?” 张道陵没有回答,而是凑到女子身边,俯下身,蹲在地上,这时才说道。 “为师想看看这肚子中的情况,娃娃,为师虽说不杀,但有言在先,若是为师感到不妙,或者这肚子还有更可怕的事情,为师一定要除掉它,要是只是个鬼孩,尚无太大的危害,留他一命也无妨,可好?” “一切都听师祖的!” “好!让为师先瞧瞧!” 张道陵撇下娃娃,伸出双手,去解开念珠的衣服,解开婚服,接着解开内衣,接着解开念珠红色的肚兜,那红色的肚兜上绣着一对金色的鸳鸯,不过,这吸引不了张道陵的主意,张道陵掀起念珠的肚兜,露出东门念珠圆鼓鼓的肚皮肉来…… 娃娃一见这肚子,一时脱口叫了一声。 “师祖!” 张道陵一见这肚子,心中暗吃一惊。 只见这肚子不仅仅圆鼓鼓的,这肚子上还画着一些奇怪的字符,这写字符不是别的,正是“八卦图”。 娃娃不懂,随即询问张道陵道。 “师祖,这画的都是些什么?怎么这么奇怪?” 张道陵凝神回话道。 “这些是八卦图!” “师祖,何为八卦图?” “八卦图,是伏羲根据《洛书》与《河图》演化而来的,伏羲当年坐于方坛之上,听八风之气,乃画八卦。” “师祖,这些是什么符号?” “乾、坤、震、巽、坎、离、艮、兑!” “什么?” “这些符号的特点是,乾三连,坤六断,震仰盂,艮覆碗,离中虚,坎中满,兑上缺,巽下断!” “师祖,是何意思?” “乾为天,坤为地,震为雷,巽为风,艮为山,兑为泽,坎为水,离为火!” “师祖,弟子还是不明白!” “娃娃,你无须明白!” “师祖,这八卦图如何会出现在这女子的肚子上?又是谁画的呢?” “不清楚!不过,这无关紧要!” “什么?” “娃娃,此卦乃为两兑相叠,兑为泽,两泽相连,两水交流是兑卦的卦象,依为师看来!” 张道陵沉默了片刻,在心中思考了片刻。 娃娃翘首等待着答案。 张道陵道。 “此卦乃是节气之卦,又是兑卦,而兑卦的卦象是一阴爻居二阳爻之上,阴气上升,故此卦初爻为秋分,至其气运行到正北,万物潜藏,所以,此卦意在说明节气!” “师祖,是何节气?” “秋分!” “秋分?为何将这节气的卦象画在女子的肚上?” 张道陵陷入了沉思…… 娃娃见张道陵眉头紧锁,只默不作声的看着张道陵。 张道陵掐指一算,喃喃自语一阵。 片刻后,张道陵蠕动了一下嘴唇,皱着眉头道。 “为师明白了,今日就是卦上所说的秋分之时,而今日,也是这鬼孩出生之日!” 娃娃一听大吃一惊。 “这,如何这般巧?” “不是巧,也许是刻意安排的!” “谁安排的?” “不清楚!” 天空的那些黑云继续在翻涌流动着,不多时,黑云渐渐散去,阳光普照。 张道陵一见天空放晴,立即脱掉衣服,盖在女子身上,不让女子被阳光折射到。 “师祖,现在怎么办?” 张道陵皱了皱眉,无奈道。 “只好等等再说了!只是再过两三个时辰,这女子的穴道自动解除,那时就比较棘手了!” 张道陵说出了心中的担忧,娃娃听说,心中也是一筹莫展,无计可施。 张道陵盘腿打坐,闭目养神,静静的等待着。 娃娃则躺在张道陵的身边,全身瘫痪不能动弹,见张道陵闭目,不想开口打扰张道陵。 秋风阵阵吹来,桃树枝在风中摇摆,桃树叶亦在风中飘落…… 约过了两个时辰,女子的手指一动,似乎快解了穴道。 张道陵已意识到不妙,缓缓睁开眼。 娃娃见师祖睁开眼,一脸阴沉,连忙问张道陵道。 “师祖怎么了?” 张道陵没有说话,而是起身,走到女子头部位置,蹲在地上,掀开衣服,见女子依旧圆睁着双眼,怒目而视,眼珠已经可以动了,四肢正在作有限的动作。 张道陵一见,知道这女子的穴道正在慢慢自解,于是,咬了咬牙,伸手从拂尘上拔了一根尘须,放在眼前,闭眼默念了几句,突然睁开眼,只见那尘须坚硬的如同一根铁针,张道陵二话不说,将“铁针”插入女子的睛明穴中,女子四肢一抖,然后再无动静,如死尸一般的躺着。 张道陵见状,重新将衣服盖住女子的头部,然后返回到娃娃身边,闭目打坐着,又嘱咐娃娃道。 “娃娃,再过一个时辰,提醒为师!” “是师祖!” 娃娃见张道陵闭目,似在养精蓄锐,只好闭口不言,安静的待着。 一个时辰后,娃娃提醒张道陵到点了,张道陵又重复一次,将“铁针”插入女子的太阳穴中,又返回打坐起来,继续叮嘱娃娃,在一个时辰后提醒自己。 不过,这次,还未到一个时辰,娃娃便瞧出了天空有些不对劲,叫张道陵道。 “师祖?师祖?” 张道陵缓缓睁开双眼,不知娃娃为何自己! “师祖快看天上!” 张道陵随即看向天空。 只见天色异常。 张道陵瞬间意识到,天空将要发生日全食的现象,本以为出现这样的现象,可以带着观赏的心态,不过,他突然扭头看向女子,看向女子的腹部,仔细一看,那腹部的衣服正在发生细微的轻动,这预示着女子即将生孩。 张道陵大骇。 日全食乃是天地最黑暗之时,这鬼胎此时降生必定阴气与戾气极重。 张道陵连忙凑到女子身边。 “娃娃,这女子要生了!” “什么?” “不能让她在此时生!” “这怎么办?” 张道陵短暂一思,心中有了主意,道。 “催生,让她在日全食来之前,在天地黑暗之前生!” “如何催生?” “看为师的!” 59.第59章 死而复生(1) 天上的日全食即将发生,而女子的肚子开始微微轻动。 张道陵一说完,便降手掌贴在女子的肚子上。 娃娃一见张道陵如此,心中不明,不知张道陵要干什么,又担心张道陵毁掉孩子,情急之下,连忙询问道。 “师祖,你这是要干嘛?” “别说话!” 张道陵示意娃娃安静。 娃娃紧闭嘴巴,不再发出任何声音,安静的如同一具死尸。 张道陵已将手掌贴在女子腹部的衣服上,搜肠刮肚,搜出一道咒语,只听张道陵念道。 “监生大神,掌生之灵。催魂童子,七魄郎君。上帝有敕,救度身形。邪精斩首,急速降生。急急如律令。” 张道陵念的是一道“催生咒”,希望婴儿在日全食之前降生,所以要催生,听他念到急急如律令时,大声一呼,手掌轻轻一用力,催生的法力,如白的气体,穿透衣服,穿透女子的皮肤,直达胎盘内,胎内有了反应,胎儿不断的踢着女子的肚子,张道陵的手掌已经感觉到了,感觉到女子腹内胎儿的动静,张道陵看了一下天空,见日全食即将到来,心中十分焦急。 而这催生咒怎的迟迟不见效果? 张道陵焦急万分。 不会是难产? 张道陵心中有些慌张,不敢去想,只怕再拖延时间,后果不堪设想,既然催生咒无效,张道陵索性将死马当成活马医,急转心智,再想一咒,贴在女子腹部的手掌稍稍一震,脱口念道。 “天令灵,地令明,雷罡起,欻火兴。霹雳发,火云生。云轰煞,电光横。天地震,役天丁。解胎结,馘血精。诛襁褓,解牵缠。产身即分娩,子母获双全。急急应吾口,急急应吾声。稍违吾口敕,有如逆上清。” 这乃是“解胎结咒”,是张道陵病急乱投医,情急之下,胡乱念的咒语,张道陵猛地一喊。 “急急如律令!” 贴在女子腹部上的手掌随即轻轻一压,似在人工助产,可胎儿依旧未生出,而女子的腹部不断的一凸一凸的乱动着,顶的张道陵手掌一起一落的。 张道陵再次看向天空,日全食即将开始…… 张道陵心中大骇,见胎儿迟迟未降生,情况十分紧急。 张道陵又念了一遍催生咒,希望能即刻灵验。 “监生大神,掌生之灵。催魂童子,七魄郎君。上帝有敕,救度身形。邪精斩首,急速降生。急急如律令。” 催生咒还是不起作用,张道陵急出了汗,心中慌张起来,不断的用手掌压着女子的腹部,好似要将胎儿逼出体外,又不断的念着。 “急急如律令!” “急急如律令!” “急急如律令!” 胎儿依旧没有反应,也许真是比难产还难产…… 娃娃也是脸色慌张,他看着天空,头都未转的对张道陵急声道。 “师祖快看!” 张道陵一扭头,看向天空,只见日全食开始了,日渐渐被黑暗“吞噬”掉……张道陵大骇,急忙扭回头,既然生不出来,那就另想办法,只见张道陵在情急之中,咬破自己的手指头,鲜血从指头中汩汩冒出,张道陵随即掀开女子衣服,让女子的腹部暴露在外,顾不上许多,用血手指在女子的腹部的皮肤上急忙的画上一道符咒,“死胎符”,随后,张道陵急声念道。 “既为鬼子,必取自亡,汝有冤屈,不得来伤,宏天之法,速令死亡,不得降生。天关地锁,速亡胎中,顺天应理,吾道自扬,急急如律令!” 张道陵念完,手还是能感觉到胎内鬼孩在动,也许这死胎咒不起作用,眼看着天地渐渐黑暗起来,张道陵心乱如麻…… 又不服气的再念一遍“死胎咒!” “急急如律令!” 张道陵一拍女子腹部! 随后天地一片黑暗…… 不知这鬼孩是否胎死腹中! 在一片黑暗中,渐渐亮起一束淡蓝色的光,发出这样光芒的是一个小球团,这小球团正悬浮在张道陵的手掌心。这是张道陵在黑暗中随口念了一道“召光咒”,随后便召来了这样的“光球”。 娃娃惊奇的看着这道光芒,看着张道陵手掌心的小球团,一时间觉得这蓝光团有些迷人。 而张道陵顾不上这光团形状有多迷人,光的色彩有多艳丽,心中焦急万分。 随着光团的渐渐明亮,这光球发出的淡蓝色的光将张道陵周身数十丈的地方,照的透亮,宛如白昼一般。 这时,张道陵还想用什么咒语,在他就要用咒语的时候,那女子手指一动,必是解封了穴道,只见念珠猛然一甩纤纤玉手,张道陵整个人顺势栽飞出去。 那小光团便悬浮在半空中,继续充当光源。 念珠甩开张道陵,一手扯掉盖在身上的衣服,起身坐起,她面无表情。 张道陵从地上挣扎坐起,侧身看向光亮中的念珠,念珠也看着张道陵,两人注视着彼此。 而念珠突然面露邪笑。 张道陵一见,心中吃了一惊,不知这女子意欲何为! 念珠一边冲着张道陵邪笑,一边将手伸进自己的裤裆内。 张道陵不知这念珠要干什么,只觉得她这种邪笑有些可怕。 念珠的手继续在裤裆内弄着什么,一脸的邪笑,似乎有些不妙的事情发生。 张道陵看着念珠邪笑的脸,心中一片茫然与不安。 念珠裂嘴邪笑,这次笑的更加的诡异莫测,念珠的手停止了动作,张道陵一皱眉,不敢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只见这念珠的手缓缓从裤裆内拿出。 张道陵睁大了双眼。 念珠的手缓缓抽出裤裆,只见,念珠满手是血,手中握着一个男婴的一条腿,将男婴从裤裆内倒提出来,那男婴满身是血,模样似刚出生的婴儿,还连着脐带。 张道陵一见,张口结舌,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 娃娃也是一副吃惊的表情。 这男婴满身是血,男婴全身不动,似是死了一般,被念珠倒提在手中,念珠收起邪笑,不再看张道陵,而是扯断脐带,又见男婴不动,手抖了抖,男婴的身体随即在空中晃了晃,见男婴毫无动静,念珠有些不安,又晃了晃男婴的身体,见男婴依旧没有动静,误以为男婴已死,毫无怜悯的甩手扔掉男婴。 张道陵见状,心中稍稍宽心,还好这男婴已胎死腹中,现在只需对付眼前的这个女子,待日全食过去,这女子便会暴露在阳光下,必定处处受牵制,还是很好对付的! 娃娃见那男婴已死亡,心中也是一喜,不仅仅满足了全部的好奇心,也因为少了一个麻烦。 张道陵缓缓起身,走到娃娃的身边,俯身托起娃娃时,张道陵突然意识到,身后有些诡异的动静,张道陵虽未回头去看,心中已感到不妙。 不出所料,在张道陵身后的不远处,那看似死去的男婴,此时,正慢慢的爬站起来…… 张道陵手托着娃娃,呆立在原地,迟迟不愿转身,希望自己的意识是错的,那男婴已是死了,事实上,这只是张道陵的一厢情愿。 娃娃躺在张道陵的手心,看不见张道陵身后发生了什么,见张道陵阴沉着脸,心中感到不妙。 那男婴才不管这些,见他慢慢站起身,踉跄的走了两步,像三岁孩子学步,不过这男婴学的极快,三两下便能走能跳的,说来也是奇怪,这男婴一出手便能走能跳,但话又说回来,这男婴毕竟是鬼孩,一出手便能走能跑也是很正常的…… 张道陵转过身,见男婴在练习走路,又站在原地蹦跳,心中有说不出来的惶恐…… 这男婴似乎意识到了张道陵的存在,抬步冲向张道陵,于半途中,一跃升空,猛地飞撞向张道陵,张道陵一见,吃了一惊,连忙后撤两步,男婴一头栽在张道陵面前,本以为男婴栽在地上,实际并非如此,只见男婴似乎把大地当成了水面,从天飞栽向地面,好似一个猛子扎进河中,男婴顿时消失在地面,张道陵见这男婴有钻地的本领,还不知这男婴还有什么本事,只感到一阵阵的心惊胆颤的。 就在张道陵心惊之余,那男婴在念珠面前的地下钻了出来,一跃,跳进了念珠的怀中,念珠随即将男婴抱在怀中,纤纤玉手抚摸着男婴的额头,男婴随即撒起娇来,在念珠的怀中翻腾乱动,最后,挣脱念珠的怀抱,飞身栽进地下,消失不见。 张道陵一见,心中大惊,立刻摆出防御的姿态,心中忐忑不安,生怕这男婴出现在附近,或者从自己的脚下钻出,张道陵不断的转身环顾四周,迟迟不见男婴现身,一时又惶恐起来,不断的转身,用一双凌锐的眼搜查男婴的影踪,同时运用强大的真气,感知地下任何的动静…… 突然,男婴从“光团”下方的土地里钻了出来,男婴好奇的盯着发光的小球团看,看了一会,便伸出手指去触碰小球团,似乎是害怕,手指刚一触碰小球团,立刻缩了回来,见小球团毫无威胁,又伸出手指触摸了小球团一下,随后将小球团拿在手中,详细的看了看,手一动,便将小球团送进了嘴中,囫囵的吐了下去。 四周顿时变的黑暗起来。 而小球团在男婴的肚子中依旧发着亮光,只见男婴的整个身子,变成了淡蓝色透明状。 男婴一低头,见自己的肚子怎么变成了蓝色透明状,一时感到害怕,双手立刻使劲的捶打着自己的肚子,这么一捶打,男婴一张口,那小球团又好似被男婴吐了出来。 四周又顿时恢复明亮。 张道陵默不作声的看着这一幕,心七上八下的乱跳个不停,面上却冷静异常,只稳稳的抱着娃娃,悄悄的用脚,在地上画了一道圈,不言不语,只等着这鬼孩来攻…… 当男婴玩腻了小球团后,一转身,看向张道陵。 张道陵的心一震,已意识到,这男婴即将来攻,下意识的备战。 其实,这男婴不是在看张道陵,而看的是张道陵手中的娃娃,男婴觉得这个娃娃与自己相似,觉得好玩,心中想得到这个娃娃…… 60.第60章 死而复生(2) 那小球团,原是张道陵用真气凝聚而成的,所谓的光亮不过是真气的燃烧,既然是人为制造的东西,必定有使用限量。 这小球团很快便燃尽了真气,亮光也开始渐渐的减弱,四周立刻昏暗起来…… 张道陵就在这昏暗中,提高警惕,不主动进攻,只做好防备…… 东门念珠站在那里,一步未动,只作壁上观。 男婴站在地上,睁大了双眼,瞧着张道陵手中的娃娃,对这个娃娃极其感兴趣…… 娃娃见男婴一直看着自己,心中泛起了莫名的惶恐,不知这男婴为何这般看着自己,不会是要害自己吧,想到这里,娃娃不禁打了一个哆嗦。 娃娃想着想着,男婴不自觉的上前两步,娃娃一见,立马提醒张道陵道。 “师祖?” 其实不用娃娃提醒,张道陵早已瞧见了。 男婴一跃而起,猛地钻进了地里。 与此同时,用真气制成的小球团燃烧已尽,迅速熄灭,四周一片漆黑。 就在这漆黑中,张道陵目不见物,悄悄的提一股真气在手,以备防身之用,而男婴钻入地中,半天没有反应,张道陵有些迟疑了,不知这男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搞什么鬼。 娃娃自男婴那般看自己,一时耿耿于怀,料想这男婴对自己必有什么暗害的歹心,又见男婴半天没有踪迹,心里不由的升起一种惊恐。 无论睁眼还是闭眼,在这样漆黑的环境下,眼,几近无用,所以,张道陵侧着脑袋,屏气凝神,用敏锐的耳朵去听,去分辨不一样的声音,特别是来自地下的异动之声。 张道陵侧头听了片刻,依旧是毫无所获,地下没有一丝动静,真是奇怪,怎么一点动静没有,张道陵在心中疑惑着、嘀咕着。 这鬼孩会去哪? 没有人回答张道陵心中的问题。 四周显得异常的静谧,只闻见轻轻丝丝的风声,夹杂着酷似厉鬼般的尖叫声,风声虽小,却裹杂着一股股让人不安的杀气,这种杀气如一把把无形的刀,正遍布在漆黑中,遍布在张道陵的周身,张道陵却无知无觉…… 张道陵忽然耳朵一动,似是听到地下有些动静。 这动静正是鬼孩在地下钻来钻去,因身体与土壤摩擦而发出的低沉的隆隆声,这声音极小,不过,还是被张道陵敏锐的耳朵察觉到了。 虽说张道陵察觉到了鬼孩的动静,只因这鬼孩活动在地,一时也无计可施,总不能也钻入地下与鬼孩相斗吧!有这心也没这个本领,所以,只好站在原地,屏气凝神,提一股真气在手,伺机而动…… 地下,依旧传出细微而低沉的隆隆声,这声音总是在不断的变换着方位,张道陵的身体也随着声音在不断的变换着方位。 娃娃见张道陵如此,虽知道张道陵在密切注视敌情,只是不知道张道陵是通过什么察觉的,敌情不明,娃娃便开口问张道陵道。 “师祖,它在哪?” “别说话!”张道陵轻声道。 娃娃只好闭口不言! 日全食现象渐渐消失,黑暗渐渐离开太阳,天地间渐渐恢复明亮。 就在此时,张道陵见四周由暗变明,人眼在明暗交替时总会出现短暂的视弱现象,张道陵也不例外,就在张道陵视弱时,这鬼孩猛然从张道陵面前的地下钻了出来,在空中一翻,撞进张道陵的怀中,双手揪住娃娃,要将娃娃夺走,张道陵已感觉到鬼孩撞在自己怀中,连忙一手护住娃娃,一手掐住鬼孩的脖子,一抓一甩,将鬼孩扔飞出去,那鬼孩飞栽在地,又在地翻滚了几下。 娃娃见鬼孩一上来便抢夺自己,一时内心惊恐万分,虽暂时平安,也是心有余悸。 张道陵见那鬼孩刚刚行为,也是大骇异常,不知这鬼孩接下来还有何疯狂的举动。 只见,鬼孩从地上翻身而起,双眼血红,怒视着张道陵,是刚刚张道陵将鬼孩甩飞出去,又加上未抢到娃娃,鬼孩一时怒火中烧,一副恨不得活撕了张道陵的模样。 日全食的现象消失,阳光重新照射在大地上,东门念珠迅速用衣袖遮住脸面,不让阳光照射到自己。 鬼孩却不怕阳光,任由阳光照射在身上,毫发无损,原本打算攻击张道陵的,一见自己的母亲在那忍受着阳光的痛苦,只好作罢,转身救母。 鬼孩一跃飞起,直直的飞钻进念珠面前的地里,只见鬼孩一只手探出地面,一手拉住念珠的脚,企图将念珠拉入地下隐蔽起来,只要念珠进入地下就可避免阳光的照射。 这样一来,张道陵将会错失杀掉念珠的良机! 对这样的鬼魔之物,焉能放过?放虎归山必定成祸! 张道陵见念珠渐渐下入地下,一抬脚,直奔念珠而来,就在念珠半截身子已进入地下时,张道陵一把揪住念珠的秀发,一张嘴,咬住念珠的头发,一伸手揪住念珠的衣领,一扯,扯掉了念珠的衣服,念珠只穿着肚兜,脸与手等处皆暴露在阳光下,一时,念珠整个人似燃烧一般,在阳光下挣扎起来,在灼烧中惨叫,这景象甚是恐怖。 张道陵怀中的娃娃,见了这一幕,惊恐连连。 过了多久,念珠被灼烧的成了一具烧焦的尸体,手指弯曲,身形狰狞,死前遭受了极大的痛苦,风一吹,露出地面的半截身子,在风中裂开,碎为数块,掉落在地。 张道陵与娃娃看着这念珠转眼间成了一些碎块,心中稍稍宽心许多,总算去了一个麻烦,可是,那鬼孩还在地中作祟。 死了母亲的鬼孩,内心震怒,它未出现,只是在地中催动自家本事。 张道陵与娃娃起初还未有任何感觉,直到大地在不断的晃动,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不妙。 的确,此时的大地,在剧烈的晃动着,犹如地震一般。 张道陵只顾一手托着娃娃,保护好娃娃的安全,这是一个师父的责任,又屏气凝神,注意四周动态,防止突发危险。 那鬼孩钻在地下,不断的运用着本领,将大地搞的如地震一般…… 张道陵整个人摇摇晃晃,站立不稳,即便如何不稳,张道陵依旧单手托娃娃在怀中,不让娃娃有丝毫的危险…… 很快,大地裂开了几道深长的口子。 张道陵眼尖,反应迅速,一抬脚,跳到别处,再回头看时,原先的地方早已裂开了一道又深又长裂谷,倘若那时未及时躲避,可想而知,必定会坠入裂缝之中,那裂缝深不见底…… 大地继续摇晃,一些桃树被摇晃的东倒西歪,有的桃树被连根拔起,倒在地上,又有些不幸的桃树,坠入裂谷中,健在的桃树,纷纷变换位置,每每走动,避开危险处,不管如何躲避,总会有桃树遭殃…… 过了片刻,大地恢复平静,桃树东倒西歪,如遭遇了一场龙卷风一般。 而张道陵站稳身形,护娃娃在怀中,一脸忐忑的环顾四周,瞧着乱糟糟,狼藉不堪的四周,顿时满心的恐慌,这鬼孩的本领确实不凡,是个大麻烦,想要制服它,尚无把握,就是有何对策,也是一筹莫展。 不待张道陵多想,那鬼孩突的钻出地面,在空中一变身形,直接袭向张道陵。 张道陵一见鬼孩袭来,速度之快,顿时吃了一惊,连忙一晃身形,闪过鬼孩的袭击,这鬼孩瞬间扑空,踉跄的栽落在地,又一跃而起,继续攻击张道陵,张道陵手无寸铁,又一手托住娃娃,只得以退为守,不断的躲避鬼孩的攻击。 这鬼孩见数次袭击不到张道陵,顿时暴怒,整个身体暴涨了一倍,似是个充气的娃娃,可大可小,又怒气冲天,圆睁双眼,一副狰狞的模样,一头钻进地下,又从张道陵的脚下钻出,幸好张道陵早有意识,迅速后撤一步,不然,必定被鬼孩顶翻在地。 这鬼孩见袭击不到张道陵,一气之下,捡起地上的土块,扔向张道陵。 张道陵一抬脚,踢开飞来的土块。 那土块撞在张道陵的脚上,瞬间,变成碎成尘土。 张道陵来不及在乎这土块如何成为尘土的,只见,这鬼孩又袭击而来,张牙舞爪的犹为恐怖,张道陵见状,一闪身形,一踢脚,击中鬼孩,鬼孩翻栽出去。 这鬼孩又未击中,顿时又火冒三丈,身形又变大几分。 娃娃一见立马惶恐,又怕自己的师祖有个不测,壮了壮胆,对张道陵道。 “师祖,弟子有个主意!” “什么主意?” “师祖,用弟子作诱饵,引这鬼孩,师祖突然袭击,必定能杀了这鬼孩!” “不可,这样做,你必定置身危险中!” “师祖,不可也得这么做,没瞧见这鬼孩,每次一击不中,怒气暴增,身形暴增,长此下去,师祖你必定危险,还不如趁机一试,或许有机可乘,能杀死这鬼孩!” 张道陵短暂一想,的确是个主意,虽然娃娃生命有些危险,但是只要自己出手快些,掌握住时机,还是能避免危险的,想到这里,张道陵同意了娃娃主意。 “娃娃,你说的对,只好冒险试试!” 的确如此,张道陵也是万不得已,试想,即使不这么做,再耗上一点时间,这鬼孩必定一次比一次强大,到时,张道陵不敌这鬼孩,自身危险,就是娃娃也难逃毒手。 这也是娃娃所虑的,师祖要是有个好歹,自己手无缚鸡之力,还不是任由这鬼孩宰割,与其冒险试试,说不定还有活的机会! 61.第61章 死而复生(3) “娃娃,你确定准备好了吗?”张道陵再次确认道,也是在给娃娃一次改口的机会,毕竟兹事体大,有关娃娃生死,所以,从慎重角度说,也是希望娃娃再慎重考虑考虑。 娃娃看了一眼怒气冲天的鬼孩,又看了一眼张道陵,在心中下定了决心,语气比较坚定的说道。 “师祖,弟子准备好了,是死是活,听天由命吧!” “好,你放心,师祖不会让你有事的!” 张道陵也只好如此说,希望通过说这些话,能稍稍安安娃娃惶恐的心。 娃娃为了不给张道陵压力,对张道陵说道。 “师祖,尽力而为吧!” 张道陵明白娃娃的意思,听娃娃如此说,心中不是滋味,也不好回答什么,只闭口不言,用无声回答娃娃。 鬼孩双眼暴突,一副怒气冲天的神情,人虽小,脾气倒是不小,满腔的怒火,只等爆发,而张道陵的种种,又让鬼孩这种怒火燃烧的更加旺盛,火焰更加高涨,特别是张道陵杀了鬼孩的母亲,以及阻止鬼孩得到娃娃,这两件事让鬼孩大为光火,此时的鬼孩虽然怒气凌人,但并不着急杀掉张道陵,而是先打算抢来娃娃,满足一下好奇心,然后弄死娃娃之后,再杀张道陵,不然,将这两个人一下子弄死,就显得没有乐趣了,而越有趣的东西,越是要慢慢玩的。 张道陵密切注视这对面鬼孩的动向,只见,这鬼孩并未急着袭击自己,而是站在原地,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张道陵不管这鬼孩如何,心中拿定主意,询问娃娃道。 “娃娃,你准备好了吗?” “嗯,弟子准备好了!” 张道陵咬了咬牙,看着对面的鬼孩,提一道真气在手心,时刻准备迎敌。 鬼孩呲牙咧嘴,向左走了几步,又向右走了几步,似乎在测试张道陵的反应,仰或是在试探张道陵,借机寻找张道陵软肋。 娃娃见鬼孩如此,心中十分焦急而忐忑,这种滋味极其不好受,就如死刑犯在枪决的时候,明知背后有把枪指着脑袋,却见那枪,迟迟不开枪,或者再遇上子弹卡堂的,胆小的必定会被吓死,而娃娃也有这样的感觉,心中急躁而惶恐不安。 鬼孩露出奸诈的笑容,这种笑容让人看了有些毛骨悚然。 张道陵面无表情,密切注视着这鬼孩的动态。 突然,鬼孩开始行动,猛地钻入地下,眨眼之间,从张道陵脚前的地里钻出,迅猛的扑向张道陵,企图夺走娃娃,在鬼孩手尚未触及到娃娃时,张道陵一转身形,用侧身和手臂护住娃娃,紧接着挥出一拳,直直的打在鬼孩的侧脸上,那鬼孩瞬间飞栽出去,本以为会摔跌在地,不过,在鬼孩摔跌在地的一刹那间,鬼孩又钻入地下,不待张道陵反应,这鬼孩又迅速的从张道陵身后的地下钻出,张道陵毫无防备,只见这鬼孩直直的扑在张道陵的后背上,两只小手爪勒住张道陵的脖子。 张道陵拼命的甩着身子,企图甩掉后背上的累赘。 鬼孩双手使劲的掐住张道陵的脖子,张道陵一时喘气困难,只好伸手去抓鬼孩的手,不过那鬼孩的手太细又嫩又死死的贴在自己脖子的皮肤上,一时不好抓住,虽然手指能触及鬼孩的胳膊,只是使不得劲,张道陵只好作罢,不断的伸手去抓后背上的鬼孩,这鬼孩十分狡猾,张道陵伸手去哪边抓,它便向另一边躲,张道陵次次抓不住鬼孩,自己又呼吸困难,不得已,张道陵猛然仰倒向地,企图将鬼孩压在身下就在张道陵倒地的一瞬间,这鬼孩一松手,人也随着张道陵一同倒地,张道陵的身体是结结实实砸在地面上,而鬼孩却没被张道陵压在身下。 鬼孩哪去了? 鬼孩借此机会,早已钻入地下,怎会让张道陵压住? 张道陵倒在地上,见后背贴着地,心中明白,没有压住鬼孩,连忙起身,就在起身的那一瞬间,鬼孩又钻出地面,又甩手勒住张道陵的脖子,又缠在张道陵的后背上。 张道陵又开始不断的甩着后背的鬼孩,这鬼孩犹如一副狗皮膏药,死死的贴在张道陵的后背上,让张道陵急躁心烦。 张道陵无计可施,只得再次仰翻倒地,只有这种办法才能暂时甩开鬼孩,毕竟单手对敌,一时失去不少优势,另一手抱着娃娃,又徒增不少麻烦。 张道陵一倒地,那娃娃还是如前一般,钻进地下消失不见,而张道陵也吸取上次教训,暂时倒地不起,只凭着双耳去感应地下的动静。 娃娃紧张起来,毕竟这关系到自己的生死。 张道陵用心去感应地下动静,未听到一点动静,其实这鬼孩在地下一动不动,也在感应张道陵,双方都纹丝不动、安静无声,全身没有一丝动作,只眼珠在眼眶中不停的转动,这种转动,完全是一种感觉在动,是不断感觉的一种直观反应! 张道陵看了一眼娃娃,娃娃也看着张道陵,不过,娃娃的眼向下一斜,张道陵立刻意识娃娃是提醒自己,地上有个土块,张道陵明白娃娃的心思,慢慢的伸出手,悄无声响的摸起地上的土块,朝侧方一抛。 那土块落地时“咚”的一响,只见,鬼孩瞬间从土块落脚点的地下钻出,一见自己扑了空,而张道陵与娃娃却站在不远处,顿时气急败坏,朝张道陵冲了过来。 张道陵一见,转身便逃,逃向桃树旁,顺势折一桃树枝在手,将娃娃往空中一抛,这鬼孩还真舍弃张道陵,去夺娃娃。 鬼孩一跃而起,腾空中去夺娃娃,一把将娃娃接着手中,还没来得及高兴,那锋利的如同剑一般的桃树枝直插鬼孩心口,从鬼孩的后背一直插穿到前胸,那桃树枝的尖头满是鲜血的探出鬼孩的前胸,尖头上还滴着血,不用想,用桃树枝将鬼孩贯胸的人是张道陵。 鬼孩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中了这老道的奸计,顿时愤怒不已,趁最后一口气,将娃娃抛摔出去。 张道陵见此,大吃一惊,要去接住娃娃,已是不可能,但也不能见死不救,舍弃鬼孩,用最快的速度扑向娃娃,可惜,还是迟了一步,娃娃从半空中摔落在地,又在地上滚了数翻,才面朝大地趴着不动。 张道陵扑到娃娃身边,连忙将娃娃捧在掌心,紧张的查探娃娃情况,不幸的是,娃娃已无生命迹象,闭着眼、闭着口,纹丝不动,张道陵一见娃娃如此模样,顿时心生痛苦,虽然娃娃不是人,但一路陪着张道陵历经生死,可谓是患难师徒,张道陵也非铁石心肠,见娃娃已死,悲痛万分,不禁双眼流下了泪水,哭泣道。 “娃娃,娃娃,快醒醒,别吓为师……娃娃……别离开为师,答应为师,别离开,你不是说过吗,从今以后,只有你跟为师两个人,相依相伴,娃娃,答应为师,醒醒,为师希望你睁开眼,看着你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 张道陵如何叫怎么都叫不醒娃娃,毕竟娃娃已死。 而被桃树枝贯胸的鬼孩,侧躺在地上,正在抽搐着,到此,鬼孩始终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被这个老道杀了,真是好奇心害死人! 渐渐的,渐渐的,鬼孩不再动,睁着双眼死去了。 张道陵依旧在那抱着娃娃哭泣着。 在之前,自打青龙杀掉黑蛇,朝天怒吼一声,便飞离而去,留下了黑蛇的尸体。 在张道陵哭着哭着的时候,忽然想起了还有这一茬,于是,张道陵止住了泪水,用手抹去眼泪,带着小刀,奔到黑蛇的尸体旁,寻找到黑蛇心脏的部位,然后将黑蛇开膛破肚,取出了黑蛇的心,这蛇心却是个发亮的小球体,这便是黑蛇的精元,张道陵二话不说,迅速的返回到娃娃身边,将黑蛇的精元塞进娃娃的嘴中,做完此事,张道陵满怀期待的盯着娃娃的脸看,希望娃娃能睁开双眼。 不过,令人失望的是,过了几个时辰,娃娃依旧没有睁开眼,黑蛇的精元也救不活娃娃,张道陵的脸上又痛苦起来,又双眼噙着泪水。 “娃娃,你倒是睁眼啊,别这样对为师!” 张道陵哭泣起来,将娃娃抱在自己的怀中,张道陵一生无子,此时抱着娃娃,犹如抱着自己的孩子一般,痛心疾首。 张道陵的眼泪一滴滴的滴在娃娃的身上,就算流干了眼泪,也救不活娃娃。 张道陵哭着哭着,忽然,又想起了一个办法,那就是,即使自己不能救活娃娃,还有一人能救,那便是自己的师尊,太上老君! 想到这个救命的法子,张道陵连忙止住眼泪,收拾东西,抱着娃娃转身离开桃树阵,这些桃树纷纷让出一条道,让张道陵以最快的速度,走最短的路离开桃树林。 大片的枯藤缠绕着石碑,一时让人有所忽略,其实,还有一具尸体潜藏在这枯藤中,这具尸体不是别人正是离未! 而这些桃树妖阵也是他布置的,目的是保护东门念珠,用黑蛇维系着念珠的长生不死,而至于这些长生咒,也是跟穿越之后的娃娃学的,至于为何布置此阵,暂时不表。 张道陵抱着娃娃冲出桃树林。 那群傻不拉唧的兔群还站在桃树林外,见张道陵奔出,也不慌,纷纷让出一条道,很有礼貌的让张道陵通过。 张道陵抱着娃娃飞奔似得向前跑去。 过了一个时辰左右,张道陵跑到了附近的一座山上,在一处山峰上,张道陵将娃娃放在地上,然后跪在地上,合起双掌,对天说道。 “师尊在上,今弟子有事相求,烦请师尊现身救难。” 天空毫无反应,云卷云舒,随风而动。 张道陵又说了一声。 “师尊在上,今弟子有事相求,烦请师尊现身救难。” 天空还是没有反应,哪怕是飞过一只鸟,天际空空的只剩下了云朵,而此时的天色已渐渐暗了下去。 这样的季节,总是秋雨绵绵,不到傍晚时分,天空便下起了面面秋雨,张道陵依旧还跪在山顶上,一边跪着,一边相求道。 “今弟子有事相求,烦请师尊现身救难。” 一遍一遍,不断的说着同样的一句话。 张道陵这一跪,足足跪了两天两夜,而太上老君依旧未来救难,张道陵有些心灰意冷,脑海中不断的想着,师尊为何不现身?为何不现身?为何不救娃娃? 就算有些道行的张道陵,跪了两天两夜,身体也有些吃不消,他不吃不喝,白天受夏季太阳的余热之罪,晚上便受秋分时节的晚凉之苦,他嘴唇干裂,滴水未进。 就在张道陵心灰意冷之时,只见,在张道陵面前的半空中,凭空开了许多的荷花,那荷花越开越多,荷叶亦是越来越多,整个是一片荷花池,荷叶塘,一大片一大片,那荷叶的底部,还白气缭绕,似是仙境一般。 在这仙境中,走来一位白胡子,着一身素白衣服的道派之神仙,张道陵一见这仙人却不是老君! 张道陵不曾见识太多仙人,也不知这神仙是何人! 张道陵心中一阵疑惑! 62.第62章 死而复活(4) 白气在荷叶底部翻滚着,宛如仙境一般,就在这仙境中,款款走来一位道仙,这仙乃是太乙真人,只见他一身白衣,手持拂尘,那拂尘的尘须雪白而修长,约有半个人身长短。 张道陵不知这位老仙是何人,虽瞧见他走来,却不知如何称谓。 不等张道陵开口,太乙真人抢言,招呼道。 “道陵!” 想不到这个道仙还认得自己,这使得张道陵有些吃惊,吃惊之余又连连糊涂,只记得这一生中不曾有这等朋友或是师长,这位道仙怎会知道自己的名字呢? 其实,张道陵还不知道,他本是老君的弟子,这太上老君是什么人?在天界乃是出了名的一号大人物,他座下弟子哪有神仙不知不晓的? 张道陵无非是沾了老君的光,让自己名扬天地。 既然人家冲自己打招呼,自己也不能失礼,张道陵一边施礼一边询问对方。 “不知道仙如何称呼?” “你师尊乃是贫道的师伯!”太乙真人禀明自己的辈份,笑容可掬的说道。 张道陵一听,恍然间明白过来,连忙再次施礼道。 “原来是师兄!” “道陵,你为何跪在这呢?”太乙真人明知故问道。 张道陵的脸上泛起了一丝悲伤,既然师兄问怎能不回话呢? “师兄,师弟多日钱收了一名弟子,两日前不幸身亡,我在此处一直恳求师尊能大施妙手,救我弟子一命,若师尊能施手救命,就算让我粉身碎骨,我也心甘情愿!” 张道陵说的很认真,的确,这是张道陵发自内心的话,一个师父为了救自己的弟子,即使舍弃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这便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典范,一旦做了师徒便好似有了父子的关系,试想,哪个父亲不爱自己的孩子,不愿为孩子牺牲自己? 父爱是大公无私的、是最至真至诚的。 父爱重如泰山! 师父之爱亦如父爱一般! 太乙真人听了张道陵的话,深有感触,因为自己也有一个多事的爱徒,今日见张道陵的弟子死了,也想起了自己的一个剔骨还父削肉还母的弟子,最后还是自己救了他一命,想起此事,太乙真人一时感同身受,也许是同病相怜,真人这才现身,希望能帮一帮张道陵。 张道陵说完便看向地上躺着的娃娃,暗自悲伤起来。 太乙真人见张道陵满脸的悲伤,安慰他道。 “师弟,让我瞧瞧它吧。” 太乙真人不由分说,便走向娃娃,俯身在娃娃身边,用双指触碰娃娃的两眉之中,似乎在感应什么,过了不久,太乙真人起身,面露微笑道。 “师弟,你想不想要一个活蹦乱跳的弟子?” 张道陵一听有些糊涂了,莫不是这位师兄要重新给自己弄个弟子? “道陵不知师兄是何意思?” “难怪你师尊常常说你这人愚钝,愚钝至极!”太乙真人道。 “让师兄见笑了!”张道陵听了太乙真人的话,有些尴尬道。 “师弟,你这弟子还有救,就让我救它一救吧!” 张道陵一听有些吃惊,恍然间,明白了什么,连忙答谢道。 “多谢师兄!” 太乙真人没有回答,径自走向“荷花池”。 张道陵见太乙真人没带走娃娃,一时困惑,又不好多说,只在原地呆呆的看着,看着接下来发生何事。 当太乙真人走到荷花池中,停住脚步,俯身打坐,一伸手,一粗大的莲藕飞落在手心中,太乙真人折断藕,取了中间的粗藕用作娃娃的躯干,又折断荷叶,取了径,插进藕中做了娃娃的脊椎,又取两个两节的细藕,做了娃娃的两只手臂,又取两个稍粗一点的两节莲藕,做了娃娃的两条腿,又取了一朵莲蓬插进藕中,做了娃娃的脑袋,太乙真人将这些做完,轻轻的吸了一口气,对着刚做好的类似小小人藕的东西,轻轻一吹,仙气如白雾一般布满整个人藕,白色的仙气大约缠着人藕约几分钟,最后全部钻进人藕的鼻腔中。 太乙真人缓缓起身,走到张道陵身边,微笑着对张道陵道。 “师弟,你的弟子被我救活了!” 张道陵转身看向地面,那地面上还躺着死去的娃娃,有些不敢相信道。 “师兄?” 太乙真人打断张道陵言语,道。 “你看!” 太乙真人一甩拂尘,示意张道陵看向荷花中,张道陵带着疑惑,带着怀疑看去。 这一看,令张道陵吃惊的是。 只听在那荷叶的深处发出一声音,只听这声音喊道。 “师——祖!” 张道陵对这声音十分熟悉,这声音乃是娃娃的声音,莫不是娃娃真的活了?张道陵在心中想着,待回头一看,原本躺在地上的娃娃尸体没了。 “师祖!” 张道陵的头被这个叫声重新拉回,正视前方那荷叶,只见不多时,从荷叶中跑出一个小人模样的东西,这“小人”,两个手掌大小,身穿红色衣裙,衣上绣着一些金凤,头发盘起,插着发簪,模样到是俊美,宛如一个袖珍美人。 张道陵一见这有点不像之前的娃娃,反应顿时有些迟疑,一脸疑惑的看向太乙真人,对真人道。 “这?” 太乙真人含笑点了点头! “他还是原来的他,只不过,我稍稍改变了他的模样!” 张道陵听太乙真人如此说,这才相信眼前的这个是娃娃,心中一阵激动,要不是忍住差点流下了眼泪,虽未流泪,那滚烫的泪水也在眼眶中打转着。 复活的娃娃一见到张道陵,内心十分欢喜而激动,激动的跑向张道陵,一边跑一边不断的叫喊着张道陵。 “师祖,师祖……” 张道陵激动的张开了双臂迎了上去,两人刚一照面,张道陵便抱起了娃娃,将娃娃搂在怀中,言语慈祥而激动的说道。 “娃娃!” “师祖!” 两人激动的相互拥抱着。 太乙真人看着张道陵与娃娃的拥抱,看着这温馨的画面,心中也是幸福满满,这种感觉当年也曾有过。那个多事的爱徒在死而复生后,也是蹦蹦跳跳的撞进了太乙真人的怀中,师徒也曾温馨的拥抱过。 太乙真人看着娃娃那柔弱的身体不禁感慨道。 “人之生也柔弱,其死也坚强。草木之生也柔脆,其死也枯槁。故坚强者死之徒,柔弱者生之徒。” 太乙真人说着说着,人渐渐变的透明起来,这种透明与周围的空气恰到好处的融为了一体,最后消失在空气中,整个过程让人无知无觉! 这太乙真人的确是大仙人,来是如此,走也走的无声无息,以至于让张道陵都无从察觉。 片刻后,张道陵与娃娃相拥结束,这时张道陵才想起自己的师兄来,立刻想要娃娃去谢谢这个师兄,待张道陵转身时却发现不见了师兄,心中知道他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即使师兄离开,张道陵还是带着满满的谢意,张道陵对娃娃道。 “这次承蒙为师的师兄出手相救,这才救了你一条小命,娃娃,既然人家救了你,你不如对着东方磕三个头吧!” 无法当面答谢,张道陵只好如此,希望师兄能收到这份谢意。 娃娃一听,的确,救命之恩,如再生父母,一句未说便噗通跪地,朝着东方跪下,连连磕了三个头,方才起身。 张道陵见娃娃已经磕了头,多看了娃娃一眼,想重新熟悉一下变化后的娃娃。 娃娃见张道陵盯着自己看,有些不自在,以为自己身上出现什么问题,连忙询问道。 “师祖,你在看什么?” 张道陵被娃娃这么一问,这才回过神来,连忙答道。 “没什么,没什么,娃娃,我们离开这吧!” “好!” 张道陵抬步前行,娃娃跟在其后。 娃娃激动掩盖,见自己有了新的身体,见自己有了一个比之前漂亮的身体,兴奋的问张道陵道。 “师祖,你看弟子这一身比起之前的怎么样?” 张道陵看了一眼娃娃,心中很高兴,随即说道。 “和之前比,好看多了!” “师祖喜欢吗?” 娃娃翘首以盼,希望得到张道陵的喜欢。 张道陵见娃娃一身新装扮,很喜欢,更重要的是见娃娃又重新活了,哪能不喜欢? “喜欢,喜欢!” “有多喜欢?” “很喜欢!” “很喜欢是有多喜欢!” “就是很喜欢!” 师徒两人一边走一边说着,他们一高一矮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山上。 张道陵带着娃娃很快下了山,他们原路返回,经过连绵起伏的土丘,那些形状与颜色各异的兔子纷纷钻出各自的洞穴,全部站在土丘上,安然不动的注视着经过的张道陵与娃娃。 张道陵边走边看向兔子,心中一阵莫名,不知这些兔子要做什么,也许什么也不做,只是觉得这些兔子有些胆大,竟然不怕人,这倒是一件有趣事! 娃娃跟着张道陵的身后,他也看着这些兔子,心中明白这些兔子为何如此,不过是那晚自己亲手杀了一只兔崽,手段可谓是有点残忍。 张道陵不管这些兔子要干嘛,只要井水不犯河水,他也不必出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希望带着娃娃早些离开此地,不料的是,当张道陵即将离开这片土丘时,那些兔子便尾随在张道陵身后,这让张道陵有些吃惊,他止步,转身看向跟着自己的这群兔子,一脸疑惑,心中却警觉起来。 娃娃怕师祖出手伤害这些兔子,立刻对张道陵道。 “师祖,且莫动手!” 张道陵疑惑的看着娃娃,希望得到一些原因! 娃娃解释道。 “师祖,那晚为了尽快感到师祖身边,弟子杀了一只兔崽,用其血作法!”娃娃愧疚的说道。 这时张道陵才明白这些兔子的来意,心中也就不那么警惕了,转身对娃娃道。 “娃娃,你该怎么做呢?” 的确,得做点什么,总不能让这些兔子一直跟着吧。 娃娃看了一眼师祖,从张道陵的脸上得到了一个信息,总得做点什么! 娃娃又看了一眼眼前的兔群,的确是有些对不起它们,虽然它们是动物,但人何尝不是动物,它们跟人一样也有自己的语言与感情,娃娃觉得是该做点什么,于是,双腿跪在地上,给兔子们磕了三个头,说了三句抱歉。 得到这样的歉意,兔子们这才满足的散去了。 张道陵见兔群离开,上前拍了拍还趴跪在地上的娃娃。 “好了,它们走了,你可以起来了!” 娃娃抬头看了一眼,确定兔群离开,这才站起身,继续跟着张道陵前行。 “师祖!” “娃娃,你做的很对,其实,天地万物皆有生命,做人要懂得珍爱生命,即使是动物,也该尊重它们,因为生命都是一样的,它不会因为你是人就高贵,是动物就低贱!而尊重任何生命的人,他一定是个有道德的、仁慈的人,其实,这都是道!” “师祖,何为道德呢?”娃娃不假思索的问道。 “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无德,上德无为而无以为,下德无为而有以为……” 63.第63章 三尸神殿(1) 一路上,张道陵与娃娃不断的走着说着。 很快,他们便来到了曾经的地方,大柳树旁! 原先枝丫繁茂、绿叶成荫的大柳树现在却变成了一棵被烧焦的枯树,大火已经将硕大的柳树烧成了一个只余下树根部分的黑炭木。 这黑炭木似乎还冒着一丝青烟。 张道陵一见大柳树变成了这般模样,大感意外,不禁脱口说道。 “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娃娃深知这其中的原委,那是自己干的事,就在前些天因为愤怒才一把火烧了大柳树,不过,此时娃娃并没有在意这棵大柳树,而是看向一乱石堆,这乱石堆中石葬着张道陵的肉身,娃娃提醒张道陵道。 “师祖!” 张道陵顺着娃娃的眼神看去,看见了乱石堆,虽看不见石堆中有什么,却能隐隐约约的感觉到石堆中有些什么,毕竟是自己的肉身,怎能毫无感觉? 张道陵一挥拂尘,那些石头分崩离析,待石头散尽露出张道陵的肉身,一具死了数天的尸体,死了还依旧低头打坐着! 张道陵瞧了一眼自己的肉身,那死去的肉身垂着头,蓬乱而花白的头发随风乱动,那死灰般的脸上布满了痛楚…… 张道陵看着看着有种莫名的悲伤涌上心头,不禁眼眶有些湿润,为何如此?毕竟,那是死去的自己! 死的还有些凄凉! 娃娃不经意间注意到了张道陵脸上的变化,轻声安慰张道陵道。 “师祖?” 张道陵忽而听到娃娃的一声叫,这才从回想与悲伤中醒过神来。 “师祖你怎么了?”娃娃关切的询问道。 “没事!”张道陵淡淡的说道。 虽然表面上张道陵说的风轻云淡,可是内心着实的不好受! 张道陵不忍再看自己那死相凄凉的肉身,一挥手中的拂尘,眨眼间这肉身便化为灰烬,清风一吹,灰烬四散,整个肉身转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娃娃瞧着消失的肉身,心情也是一阵莫名的低落。 张道陵走向雌雄斩邪剑。 这雌雄斩邪剑插在地上,剑柄上还缠着藤条,这剑曾被娃娃用过。 张道陵走到剑旁,一挥手,剑柄上的藤条瞬间自断,张道陵拔出剑,两指对着剑身一抹,剑上的灰尘霎那间被拂去,剑在清风中发出寒光,宝剑重回在手,张道陵心情稍稍愉悦,回剑入鞘,系在腰间,转身走向娃娃,一边走一边道。 “娃娃,我们该走了!” “师祖,难道就这样走?” 张道陵明白了娃娃的意思,心中想到,的确不能就这样走了!张道陵在心中一思,有了主意,将两指含在嘴中,鼓起腮帮子一吹,哨声响起,传进了林中,久久的回响在树林的深处。 “你在哪呢?” 张道陵带着期盼的眼神搜寻的这片树林,呢喃自语着。 娃娃见张道陵吹口哨,又注视着树林,似乎在找些什么,十分疑惑,不知道师祖在干什么,也不好问,只好等待结果再说! 那片树林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张道陵又呢喃自语道。 “还不出来吗?现在就给贫道出来吧!” 张道陵这一次的自语似乎带着点严肃的味道。 果然,在前方的树林中,一匹白色的马,从地下钻了出来,刚钻出地面便直奔张道陵而来。 张道陵一见欣喜道。 “你终于出现了!” 娃娃看见白马,这才明白刚才师祖的那些举动,一时见了马,也兴奋起来。 当白马跑到张道陵面前,低首着,张道陵顺手抚摸着马的鬃毛。 只见这马,头中等大,清秀,耳朵短,颈细长,稍扬起,耆甲高,胸销窄,后肢常呈现刀状。 娃娃不知这马的情况,立刻问道。 “师祖这是什么马?” 张道陵一边抚摸着马脖子上的鬃毛,一边解释道。 “这是越影马。” “越影马?”娃娃疑惑道。 “据《拾遗记》记载,当年周穆王有八骏,一名绝地,足不践土。二名翻羽,行越飞禽。三名奔宵,野行万里。五名逾辉,毛色炳耀。六名超光,一形十影。七名腾雾,乘云而奔。八名挟翼,身有肉翅。此马便是第四名的越影,它可逐日而行。” “这么厉害!”娃娃感慨道。 “娃娃!” “师祖!” “我们走吧!” 张道陵说完,一伸手将娃娃揽入怀中,随后翻身上马,回看了一眼那棵被烧毁只剩下树根部分大柳树,随后驾马扬长而去。 张道陵这次回大柳树旁,一来是取雌雄斩邪剑的,二来是寻找自己肉身的,见办了这两件事,便带着娃娃驾马离开了。 在路上,娃娃忽然又问起张道陵为何又活了。 当时,在桃树林,张道陵第一次出现救娃娃时,娃娃就曾问过张道陵,张道陵只觉得不是时候,所以就没回答娃娃,现在,娃娃一直满心疑惑,于是就问了张道陵。 张道陵于是就把整个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娃娃。 那一次,张道陵脱离肉身,在父母的招引下,进了大柳树内。 刚一进大柳树,张道陵发现这里面黑漆漆的,只有脚下有一条悬浮在半空中的修长而狭窄的路,这路雪白雪白的,宛如黑暗中一条明亮的绸带,曲曲折折的延伸到远处。 张道陵的父母,张氏与尉氏走在前面,引着张道陵前行。 小路曲曲折折、雪白明亮,张氏与尉氏、张道陵一前一后走着,张道陵环顾四周,只看见黑乎乎的一片,心中顿时疑惑不解,不知这是何地方,立即停步询问父母道。 “爹、娘,这是哪里?” 张氏与尉氏随即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张道陵,他们的脸上毫无表情,没有笑容、没有苦楚…… “道陵啊,这是个没有痛苦的世界,在这里只有我们一家三口,快快乐乐的!”张氏回话道。 张道陵一听张氏的话,其实在内心中也猜到了几分,这里要么是极乐、要么是地狱。 既然差不多是这两个世界,在哪里其实都一样,因此,张道陵没有一点恐惧,有的只是疑惑不知身在何处。 不知身在何处,心就不会踏实! “道陵啊,为何不走了呢?”尉氏询问道。 “娘!” “道陵啊,快走吧!”张氏催促道。 “好!” 张道陵跟着父母继续向前走,张道陵一边走,一边歪头看了看路下,那是一片漆黑,也许是一片深渊。 张氏与尉氏无意间意识到跟在身后走着的张道陵速度有些极慢,立刻转身催促张道陵道。 “道陵啊,你走快些啊!”张氏道。 “是啊,道陵,你听你爹的话,走快点啊!”尉氏接着张氏的话道。 张道陵见父母催促,只好连连应声道。 “是,爹、娘!” 张氏与尉氏见张道陵应允快走,便转回身继续前行,张道陵也加快了脚步,希望跟上爹娘的脚步。 张道陵虽然加快脚步,却并不妨碍他环视四周,他一边走一边扭头查看,心中一思。 这到底是何地方? 如此古怪! 如此隐秘! 如此诡异! 虽然没去过地府,但张道陵也曾在一些画像上或是一些秘藏的道家经书上看过或读过关于地府的描述,照此对比,这里却显然不是地府,当然,也非天上极乐之地。 不是地府也不是极乐,那会是什么地方? 张道陵越寻思越陷入了深深的恐惧中,有个不好的想法从心底冒出,张道陵突感全身一阵寒冷,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哆嗦,难道是…… 张道陵始终不愿去想,到现在,却不敢去想。 因为,张道陵怕说中了。 不! 这里不该是阴阳之地,或者说是“幽冥之地”。 所谓的幽冥之地,正如《淮南子?说山训》所说,“视之无形,听之无声,谓之幽冥”。 的确,这种地方,视觉看不见有形之物,听觉察觉不到一丝声响。 其实是人死了之后,人的鬼魂去不了天下不得地,于是只好去幽冥之地,在那里暂时停留,而幽冥之地中,没一个时辰便会雷电交加,不知有多少大鬼小鬼被雷电劈的魂飞魄散…… 所以这个“幽冥之地”是个极其可怕的地方,没有鬼魂愿意前往…… 张道陵不解,自己父母怎会到了这样的地方,再加上自己一别父母便是阴阳相隔,多少个日夜,父母盼儿回家,又在日日夜夜的失望中,度过漫长的一生!想到这里,张道陵不禁心中鼻子一酸,双眼湿润! 真是对不起父母! 张道陵不断的想着,一时沉浸在伤痛中,人一走神,脚便开了小差,一不在意,脚一踩空,人便从悬空的小路上栽了下去,张道陵的身体不断下坠,这样的下坠仿佛永不停息。 其实,张道陵不是下坠,而是不断的上升,奇妙就奇妙在这,诡异就诡异在这。 因为,张道陵刚刚走在悬空的下路上,看似直立行走,事实却是倒立行走。 不管下降还是上升,对张道陵来说已无所谓! 最后,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候,张道陵跌落在一块块大理石板上,这里依旧昏黑无比,看不见四周情况,目不视物,耳听无声。 张道陵从地上爬站而起,立在地上查探四周情况,再如何看也看不见任何东西,四周黑乎乎的一片。 不多一会,在张道陵右侧突然亮起了一盏油灯,接着,在张道陵左侧又亮起了一盏油灯,就这样,在半刻钟的时间里,只见不断的有油灯亮起。 当约有四十九盏油灯亮起后,灯火通明,张道陵这才看清了四周。 只见,这里是个金碧辉煌的宫殿,殿内竖着几根朱红色的大柱子,正是因为这几根柱子才撑起了这偌大的宫殿,宫殿的顶端似乎雕刻着一些神仙的图案,宫殿的四周也是摆放着一些鬼怪的雕塑。 有天齐仁圣大帝、北阴酆都大帝、五方鬼帝、东方鬼帝、北方鬼帝、西方鬼帝、南方鬼帝、中央鬼帝,再有就是十殿阎王等等! 大殿的上首赫然刻着几个流金的大字:三尸神殿! 张道陵恍然间明白了,自己不在地府也不在极乐,而是在三尸神的宫殿中! 64.第64章 三尸神殿(2) 当张道陵看清自己身在何处时,第一个念头就是想离开,不想再遇到麻烦,脚刚一踏步,还未走两步,张道陵便止住步伐,因为,他发现在自己周身的空间中,现出一个带着电光的网。 这网是个正方体形状,将张道陵牢牢的困在其中。 张道陵一时不知深浅,不知这“网”的厉害,竟踏步向前,原本想先用手先触碰网试探一下,然后扯断网,哪知张道陵的手一触碰到网上时,不成想这张网却带电,这一碰将张道陵电的全身发抖,张道陵迅速抽回手,又回到原地,不断的寻找这网的出口。 很快,张道陵发现一个问题,原来这网虽说是像个牢笼一般,却是按照八卦的方位布置的,这不是个网乃是个像“网”一样的阵法,张道陵不懂阵法,也说不出这是何阵法,只知道这个阵法跟八卦相关。 既然是八卦就有办法破解! 张道陵凭着直觉,一直走向生门,虽说生门便是死门,但张道陵还是想碰碰运气,而这个生门就在张道陵的右手旁,张道陵只要转身便可走去,走与不走,其实只是一念,这种“念”,更多的是直觉! 于是,张道陵转过身,凭着内心的一种直觉,这种直觉是那么的神秘莫测,似是一只无形的手不断的指示着张道陵,将张道陵指引向生门。 张道陵一直秉持着道家的清规戒律,遵循着道法的金科玉律,也追求与实践着博大精深的道法,这种道法的内涵之一便是张道陵一直告诫娃娃的一直让娃娃遵守的那就是“心”,一颗随心所欲的心、一颗随意而行的心、一颗善良公正的心、一颗虔诚的心、一颗求真悟道的心…… 所以,张道陵的心,那颗随意而行的心,也是直觉,正驱使着他走向自己的右手边,驱使着张道陵走向直觉下的生门,当张道陵移步走向生门的时候,伸出的手触碰到了网,原先被电过,以为本无大碍,这次冒点风险,稍稍忍忍便是,哪知网上的电,如闪电一般的电通过张道陵的手,瞬间游走到全身,张道陵全身一阵酥麻,而触电的手有明显的痛感和灼伤感,张道陵整个人像是吃了一击闷棍一样,特别是他的心脏,在触电的一刹那,极其难受,伴随着胸闷、心慌、心脏像是被人狠狠地握了一下,直到片刻后,才缓过来气来!这种感觉深深的刻在了张道陵的脑海中! 也因为这一次的电击,击醒了张道陵,也间接的证明张道陵的直觉是错误的,甚至说是荒谬的! 直觉这东西存在着太多的侥幸,不科学、没道理! 张道陵整了整身心,从电击中恢复过来,他很困惑,该如何才能走出这个“电网”般的牢笼? 可是,张道陵环顾四周,毫无发现,想不出办法,寻不到出口! 难道就这样等死吗? 即使死不了,难道要被囚禁一辈子吗? 张道陵带着不安的心,不断的尝试着,去发现这阵法的破绽。 就在张道陵凝神思索之际,有两个身影相依结伴走进三尸神殿,一直走到张道陵的面前。 这时张道陵才看清,原来是自己的父母,见他们二老结伴站立在自己的面前,有种温暖流进心田。张道陵有些激动的喊道。 “爹、娘!” “儿子,你这是怎么了呢?”张氏询问道。 “爹,我被困住了!”张道陵急切说道。 “嗯!”张氏只如此嗯了一声。 “爹,你年轻时也曾学过道法,可能救我出去?”张道陵道。 “儿子,你太抬举我了,我那时学的都是旁门左道,都是滥竽充数,哪有学什么道术!”张氏道。 张道陵一听张氏如此说,心中不免有些失望。 “不要紧的,既然爹没有没学过道法,此事又如何能强求什么呢!” 张道陵无奈道,不过张道陵任然没有放弃希望,继续问道。 “爹、娘,你们看出了这是何阵法?” “阵法?”张氏疑问道。 “对!” “你怎么知道这是阵法呢?”张氏询问道。 “此阵都是按照八卦的方位摆的,可惜,我不识阵法,对阵法是一窍不通,所以我破不了此阵。”张道陵道。 “是的,我就知道你破不了此阵!”张氏道。 张道陵一听张氏的话有些吃惊,觉得这话中带着一种讽凉,带着一种让人心碎的东西。 只听张氏继续说道。 “所以,我才布置这样的阵法的!” 张道陵一听吃了一惊,心中感到困惑,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求证道。 “爹,这是你布下的阵法?” “不错,此阵是你爹布下的!”尉氏抢言道。 “为何?”张道陵百思不得其解的追问道。 “目的就是困住你!”张氏冷冷的说道。 张氏说此话的语气冷的如同冰一般,而张道陵听到此话,心瞬间冷的如冰,令张道陵不敢相信,自己的父母怎会用这东西困住自己,即使不敢相信、不敢想象,事实胜于雄辩! 此时张道陵只想知道原因,于是,便直截了当的问道。 “爹你为何这么做呢?” “道陵啊,虽然你是我儿子,不过那是上辈子的事情啦!”张氏道。 “什么?”张道陵疑惑道。 “道陵你怎么这么愚钝呢,咱俩父子关系也都是上辈子的事情了,我和娘都死了,现在成了鬼魂,我和你娘现在听三尸神的命令,你我父子之情在我死的时候就已经恩断义绝了!”张氏道。 “可是,你毕竟是我亲爹啊!”张道陵道。 “现在不是了,你我各为其主,我跟你娘是鬼,你是……唉,算你半个仙吧,不管怎么样,你我是敌非友了,道陵,别怪你爹娘,我们现在成了鬼魂,人离开了,情淡了、人死去了,情灭了,我跟你娘也会分开,我们一家三口日后便会各分西东,也会形同陌路的!”张氏道。 “爹,孩儿只是不明白,既然你知道我是你的亲儿子,为何你还要布下此阵?” “糊涂啊,道陵,我不是说了吗,在我和你娘死后,上一辈子的情义便一刀两断了,你我父子之情,也像东流水,一去不复返!” “我明白了,明白了,是不是人死之后,都这样?”张道陵有些疑惑,其实心中早知道了答案却不敢相信,只好随便一问。 “是啊,人死后尘归尘、土归土,在世的一切爱恨情愁到做了鬼魂时,都要抛去,都要忘得一干二净!”张氏道。 “这又是为何呢?”张道陵问道。 “如果不忘记前世,如何面对来世呢?忘记不了前世,来世又得百般苦恼,为了一世的清静,只好忘记前世的恩恩怨怨、情情爱爱,这就是做鬼的宿命啊,道陵,你没做过鬼怎么知道做鬼的苦衷呢?”张氏道。 “我明白了!” “你明白了什么?” “做鬼的道理,即使是前世的父子,到成鬼时,一样可以断了恩,绝了情,也许父子还会成为敌人!”张道陵道。 “不错,就是这样的道理!”张氏道。 “是的!” “既然你明白了做人与做鬼各有各的道理,现在不要怨恨爹娘什么,上辈子一切的一切从爹娘死的那一刻都已经结束了,现在,我们是各为其主,再也没有亲情、没有爹、没有娘、也没有子,只有敌人!”张氏决绝的说道。 “是啊!” 张道陵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人生在世,不过百岁,光阴荏苒,转瞬便逝。父母隆恩、妻妾厚爱,也随人死而消失。君臣之恩,谁见长久?爹、娘,既然如此,我们就在这里恩断义绝吧,只是作为儿子,在您二老临死之际未曾多多陪伴,也未替二老扶棺下葬,内心愧疚不已,今日在此,有幸得见,今二老在上,请受孩儿三拜!” 张道陵说完便跪在地上,给面前的张氏与尉氏磕了三个响头,然后说道。 “爹、娘,孩儿只能磕三个头,还您二老在前世的抚养之恩了!” “嗯,前世能有你这样的儿子,我和你娘感到欣慰!不过,现在既然咱们已是路人,张道陵别怪我们了!”张氏道。 “我明白,各为其主而已!”张道陵道。 “好,张道陵你就乖乖的待在这里吧,你不出去,至少可以保住一命!”张氏道。 “我出不出去,是我的自由!”张道陵道。 “嗯,只是希望你待在这!”张氏道。 张道陵听了此话,知道张氏暂时不会杀自己,于是环顾四周,企图发现三尸神,未见三尸神踪迹,只好说道。 “你们总想留我在此,莫不是为了鬼王?” “你知道就好,鬼王不希望你坏了他的大事!”张氏道。 “你现在也效忠鬼王?” “不错,我是鬼,当然听命于鬼王了,但也效忠三尸神!” “鬼王到底有何目的?他想干什么?” “恕难奉告!” “既然不说,那我便要出去问一问!” 张道陵说完,合指默默在心中念起了《万剑咒》,最后猛地一睁双眼,双指直竖起来,指着头顶的网阵。 霎那间,从天而降万千锋利的短剑,那短剑的剑尖急速的直直的“刺击”着网阵,网阵与短剑相碰火星四溅,张道陵想用万剑撕开这张“电网”,这样就好逃出去了! 短剑不断的“刺击”着“电网”。 片刻后,张道陵发觉有些不对劲,随着自己拼命的使用法术,短剑接连不断的刺击着电网,而电网不仅毫无损伤,却在不断的缩小,原本这电网长宽高各有数丈,而此时不断的缩小,长宽高只有两三丈而已。 张道陵一见立刻停手,诧异的看着网,心中疑惑纷纷! “怎么会这样?” 张氏解释道。 “这网原先因为你真气强大,所以它就大,现在你消耗了大量的真气,它便缩小了,换而言之,这网随着你真气的大小而大小,你真气越多它越大,你真气越少它越小。我劝你还是别浪费真气了!”张氏得意道,毕竟这是出自他的手艺,他见困住了张道陵自然很得意,这样就可以向上邀功请赏了。 张道陵听了张氏的话,心中不服,他可不想被困在这一辈子,何况自己的师尊太上老君要他火速赶往蜀地降魔除鬼,连连遇上麻烦,已火速不起来了,今日不可再浪费时间了,必须要破了这阵法,速去蜀地。 想到这里,张道陵一抬手只好再运用《万剑咒》,短剑如蜂群般的刺击着网阵。 张氏一见摇了摇头,替张道陵感到惋惜! 正如张氏所言,张道陵不断的消耗着真气,现在的网越来越小,直到最后,竟然网住了张道陵的身体,电流游走在张道陵的全身,张道陵痛的在地上翻滚挣扎着、大叫着。 张道陵感觉身体要被炸裂一般,血管中的血似要沸腾了,心脏也好似被人握住又松开,松开又握住,呼吸越来越困难,身体局部地方出现了痉挛,人渐渐休克。 张氏看着张道陵如此,心中很得意,那三个女尸神没能制服张道陵,还死了一个,现在却让自己给制服了,怎能不得意呢? 而张道陵的全身,被电的直冒着白色的烟,这不是烟,是真气,大量的真气被电逼出体外,一时间,这白烟笼罩在张道陵的四周,待白烟散去,令张氏吃惊的是,张道陵消失了! 这,这怎么可能? 张道陵去哪了? 65.第65章 三尸神殿(3) 张氏环顾四周,企图发现张道陵的踪迹,可是寻了半天也未见张道陵一点身影,正暗自诧异间,忽然感到身后有人,猛然一转身,瞧见了一个身穿黄衣的人,还未来得及细看,这穿黄衣之人突然发难,照面袭来,速度快的惊人,令张氏来不及反应,胸口随即便重重的挨了一拳,巨大的冲击使得张氏踉跄后退,身形不稳,跌坐在地。 张氏顾不得疼痛,抬眼一看。 只见这人双眼炯炯有神,美须飘飘然,一头乌发美冠,着一件黄色道袍,道袍上画着一些有关八卦或是道教相关的图案,道袍精致、华丽而尊贵…… 张氏再定睛一看,这人却是张道陵,张氏吃了一惊,大大出乎了意料,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张道陵怎会逃出自己精心布置的阵法,又如何变成这等模样,瞧他穿着,比刚刚那一身白袍来的贵气许多,再瞧他的神情,也比刚刚增了几分高深。 的确,此时的张道陵在法力与地位上又精进了一些,由开始的灰道士,变成白道士,现在成了黄道士,想要成为一个真正的红道士、大天师,还需要继续努力与历练。 如今的张道陵是三级黄道士,离四级红道士又称初级天师,只差一步之遥! 张道陵进级的转变与脱困,让张氏有些始料不及,张氏原本想抓住张道陵到三尸神或者到鬼王面前要点功劳,没成想最后还是功亏一篑,张氏有点不甘心,但也无可奈何,毕竟是自己技不如人,想起先前那样对待张道陵,张氏对生早已是心灰意冷,因为张道陵是不会放过自己的,既然横竖都是个死,索性也就毫不顾忌了,让死来的直接一点吧,脱口对张道陵道。 “动手吧!” 张道陵微微眯起双眼,箭步冲到张氏面前,挥掌就要劈向半躺在地的张氏。 许久未说话的尉氏,急忙开口阻止道。 “道陵!” 张道陵忽然听见娘的声音,立即停住了手。 尉氏看了一眼张氏,毕竟夫妻一场,也不忍心张氏魂飞魄散,只好替张氏向张道陵求情道。 “道陵,你不能杀他!” 张道陵其实不想杀张氏,刚刚只是想吓唬张氏,给他点教训,见尉氏开口求情,故作要杀道。 “既然各为其主,为何不能杀他?” “道陵,他毕竟前世是你亲爹!”尉氏道。 “刚刚,他已经明言在前,一切的一切早已是恩断义绝!”张道陵回道。 “话是如此,但,真的能做到恩断义绝吗?我想你心里清楚!”尉氏似乎看穿了张道陵的心思道。 “我不清楚!”张道陵斩钉截铁的说道! “要杀就杀,我不需要向他求饶,就算魂飞魄散,我愿意!”张氏报着必死的态度说道。 “好,既然你想死,我就成全你!” 张道陵被张氏这番话稍稍激怒了,也说的也十分坚决,说完就要动手,又被尉氏喝止。 “道陵!” 张道陵又未动手,只听尉氏劝道。 “道陵,他纵有不是,上辈子毕竟是你爹,他娶了我,然后把你带到人世间,含辛茹苦抚养你二十多年,记得你生病发烧一连数天,急的你爹数天未眠,滴水不进,茶饭不思,最后实则无奈之下,你爹租了两顶轿子,带你前往福禄寺,拜佛烧香一连数日,总算让你退烧了,那时你还小,不知你爹竟在这福禄寺的大殿内足足跪了数日,又是滴水未进,当你爹听到你退烧的消息,他心中一喜,便昏倒在了大殿内,一连卧床数月,这些你都不知,毕竟你还小,不记事!你爹养了你二十多年,见你喜欢吃苹果,又怕买回来的苹果不甜,只好收拾行囊,离家南去,数月之后,你爹从南方带回来几棵苹果树,栽在院子中,每日细心培养,数年后,这树便结了又大又甜的苹果,那一日,你吃了第一个苹果,甜的让你口口声声喊谢谢爹……道陵,虽然是上辈子的事情了,但点点滴滴,你爹艰辛茹苦的付出,都是为了你,我知道你不像你爹,你还是那个善良而温厚的张辅汉,道陵,他虽然有诸多的不是,但,毕竟曾是你爹,就算你现在成了仙又如何,瞧瞧你的样子,看看你这张脸,还是有几分酷似你爹,为什么,因为你是他的儿子,这是不争的事实,道陵,饶他一命!”尉氏说的很平静又真诚。 张道陵眼眶湿润,的确,毕竟张氏上辈子是自己的亲爹,为自己付出很多,自己的这张脸也还有几分像他,念在曾有的父子情,张道陵缓缓的放下手,决定饶过张氏,张道陵转身准备离开。 张氏却并不领情,人虽躺在地上,嘴却不受影响,张口便道。 “杀了我,别以为不杀我,我就会领你的情,我们还是敌人,我不杀你,鬼王他们也不会放过你的,你死定了!” 张道陵咬了咬牙,看都没看张氏一眼,只一摆手,封了张氏的口。 只见,张氏的上下两片唇便黏在一起,这样一来,张氏开不了口,也说不得话了,只在那“嗡嗡”的叫着! 尉氏看着离去的张道陵,送上了似是永别的祝福。 “道陵,今后你要自己保重了!” 张道陵听到尉氏的话,停住脚步,转身看向尉氏,看向眼前这个上辈子的亲娘,这个将自己带到人世的女人,她曾用自己的乳-汁将自己抚养长大的人,诸多的恩情皆化成永别时的悲伤! 这一别,生生世世再无相见的可能了! 的确应了那句话…… 人鬼殊途! 张道陵将这种悲伤隐藏在心中,咬了咬牙,没说什么,只是冲着尉氏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自以为可以潇洒的没有任何伤痛的离开,哪知,在一转身的霎那,张道陵泪如雨下…… 永远的离别! 是永别! 张氏还在不断的挣扎,虽嘴被封住,看那样子一定在不断说着话。 而三尸神,其实一直隐藏在三尸神殿内,一直都未现身,不过,他目睹了整个事情的经过,心中也是感慨连连! 做人与做鬼各有各的道理与苦衷! 其中有盏油灯的火焰中,隐约现出一个火般的脸来,这就是三尸神,只见他嘴一动,有口气从嘴中而出,不知是吹了一口气,还是叹息,随后大殿内的油灯一个接着一个依次熄灭了。 四周顿时陷入黑暗中! 就在这漫无边际的黑暗中,张道陵摸索着前行,也不知走了多久,更不知自己是不是还在三尸神殿中。 其实,张道陵已经出了三尸神殿! 因为,三尸神本想困住张道陵,并不想伤害张道陵,更不可能杀掉张道陵,在此之前,虽然张道陵与三个女尸打斗,不过,三个女尸却折了一个,也未讨到半点好处,就算是后来,张道陵见了父母最后真身离开肉身,导致肉身的死去,这也不能怪三尸神,毕竟那是张道陵自愿的。 三尸神原本跟张道陵毫无瓜葛,只是收到鬼王的密函,要或困或杀了张道陵,可是原本就与世无争只想平平静静生活的三尸神,可不敢杀了张道陵得罪太上老君,然后遭到天上的报复,所以,三尸神权衡利弊,毕竟困了张道陵一些时间,也算是对得起鬼王了。 所以,三尸神网开一面,放了张道陵。 而张道陵正走在无边的黑暗中。 张道陵不知这是哪里,其实是地下一些幽冥的通道,这个通道可以通向人间的四面八方、山川五岳,只是张道陵不知道。 张道陵走着走着,心中有些不安,毕竟这里四周无物,又漆黑一片,难免让人心惊肉跳,于是,张道陵扯下衣角一块黄布,咬破手指,在黄布上写了一道“变化符”,完事后,对着符合指一念道。 “急急如律令。” 话音刚落,张道陵两指猛然指向符咒,符咒瞬间化成一只小鸟站立在张道陵的手心。 这鸟长得恰如咒语所描述的那样。 火晶飞鸟,凤觜龙鳞……不仅仅如此,这小鸟通体还发着黄光,照亮了张道陵的四周,也许不仅仅是鸟,至少还是个移动的路灯…… 小鸟叽叽喳喳的叫了几声后,张道陵手一抬,小鸟借势飞了起来,朝前方飞去,张道陵跟在鸟后,一边走,一边念着“开道咒”道。 “火晶飞鸟,凤觜龙鳞。飞身前路,剪除妖氛。敢有妖孽,断踪灭形。神威到处,速速开通。” 张道陵跟在小鸟身后,鸟在前、人在后,鸟人一前一后,一路前行。 过了片刻,在张道陵左边的黑暗中,隐约有些异象,那是数团好似白色的东西,正在不断的移动着,在这样的黑暗中,看的是格外的清楚。 张道陵不自禁的朝白色的东西走去,小鸟也跟着张道陵而去。 当张道陵渐渐走近那些白色的东西时,这才发现,原来这白色的东西不但在移动,还发出声音,仔细一听,原来是,好像是娃娃的声音,张道陵顿时一阵吃惊,有些不敢相信,随后又很激动,脱口而出道。 “娃娃!” 张道陵刚数完,这团白色的好似娃娃的东西正巧奔向张道陵,从张道陵面前奔过,张道陵这一下,看的十分清楚,这团白色的东西形状酷似娃娃的身形,而追娃娃的也是一些白团,只是这些白团有些奇特,有点似人非人,似物非物,不知是什么东西,而且还很多。 外形似娃娃身形的白团不断的逃跑着,许多奇怪的白团不断的追赶着,这些奇怪的白团正是桃树。 张道陵不知道,娃娃是被独耳白兔引到了桃树林中,正在被桃树追杀。 最后娃娃这个白团一不小心,跌倒在地,瞬间,十来个“桃树白团”便包围了过来,“娃娃白团”别无可逃, 其中一个“桃树白团”从树干处伸出一根尖利的树枝,戳向娃娃的胸膛。 “娃娃白团”用手遮住双眼。 就在这时,张道陵只是做了一个尝试,使用真气,没想到真的现出了真身,真身一现,如一道极强的白光,将那些包围娃娃的桃树烧成了灰烬。 娃娃转过头,看到了张道陵,惊喜的叫道。 “师祖!” 此时,夕阳西下,云如火一般的遍布在西方的天空。 张道陵骑着马,将在三尸神殿中的一切都告诉了娃娃。 娃娃带着佩服的神情看着张道陵。 “师祖,你真厉害!” “你以后会比为师还厉害的!” “真的吗?弟子有朝一日真的能像师祖这般厉害吗?” 张道陵看了看娃娃,又看了看天边的火烧云,带着一种期许,教诲娃娃道。 “会的,总有这么一天,你会比为师还厉害,只是,你需要静下心来,摒除杂念,求真悟道!” “师祖,道是不是很深奥?” “大象本无形,经言即为道,道转无形中,妖魔靡不扫……” 天色渐渐暗下去,人与马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小道上,汩没在黄昏中…… 66.第66章 天阁浮棺(1) 秋分之后…… 天地转然间开始寒凉起来,树叶已悄悄被染成了黄色,在微风中纷纷下落…… 也正应了那句俗话,一叶落而知秋…… 秋气堪悲未必然,轻寒正是可人天! 一片树林外的一条小道上,张道陵驾马而行。 秋风一阵一阵的吹来,树上的落叶随风飘落在小道上,偶尔也会飘落在张道陵的身上,张道陵全然不在意,只顾驾马前行着。 走了片刻,张道陵勒马停步,坐于马上,向远处瞭望。 见远处,约十多里路的地方是一带群山,虽远远看去,不觉得山有多高,不过,张道陵对山可谓了如指掌,毕竟年轻的时候一直都在山中修行,也游历过不少山川,对山还是十分熟悉的,他只看了看此山的大致轮廓与山脉起伏的走势,便知这山危峰兀立、高耸入云、险峻异常。 张道陵一见这山势险要,阻碍去路,脸色顿时有些不悦。 娃娃一见张道陵面露不快,急忙问道。 “师祖出了什么事了?” 张道陵收回眼,看着娃娃道。 “娃娃,照这样速度行进,大概三两日便可到达蜀地!” “师祖,既然如此,那咱们还是抓紧赶路吧,希望早一天到达蜀地,为那里的人除魔驱鬼,造福苍生!”娃娃带着一点兴奋说道。 张道陵依旧是眉头紧锁。 张道陵这种不快的表情让娃娃十分不解,一脸困惑。 “师祖?” “娃娃,为师想尽快赶去蜀地完成师命,只不过,为师的前路却被眼前的这座大山阻碍了!” “师祖,既然有山阻碍,何不绕道而走呢?” 张道陵看了一眼山脉,连绵起伏的,一直延伸到天边,似乎这山绵延几千里长,张道陵看了看,心中有些纠结,咬了咬牙,向娃娃说道。 “为师瞧这山似乎绵延千里,若是绕道而行,必定耗费日久,路途劳苦不说,却白白多费时日,只觉的稍有不妥!” 张道陵平心而论,其实也怕路途太长,颠簸疲乏,更怕一路上再出什么麻烦事! 娃娃却不知道张道陵的心思,也无从揣测,见张道陵纠结又不悦,一时心中焦急万分,焦急又想不出办法,只好问张道陵道。 “师祖现在怎么办呢?” 张道陵没有立即回答,放眼四顾,看了看远山,又看了看四方,觉得没有什么好办法,又不想绕路,只好这么对娃娃道。 “娃娃,我们进山吧!” 娃娃似乎没太听明白,满脸疑惑的问道。 “什么?师祖你说什么?” “既然不能绕路,我们只好进山了,也许只要一天的时日便能翻过此山,若顺利,还是尽早到达蜀地为好,何必再费时费力的绕远而行呢?” 张道陵如此说,也只是想节省时间早日到达蜀地,也盼着这一路能顺顺利利的,别再出什么幺蛾子,又得折腾半天。 “好的,师祖,既然绕远耽误时间,不如翻过这座山,也许更快一些呢,师祖,走吧!”娃娃催促张道陵道。 “好,我们走!” 张道陵说完,一勒马绳,驾马朝山下进发。 马蹄踩着泥土,撒欢似得朝前奔跑…… 很快,张道陵驾马奔到了一条小河旁,虽然这是条小河却干涸了,河底干的裂了一道道巴掌宽的口子,纵横交错,如一张张交织的网…… 张道陵见小河已经干涸,便驾马走在河中,沿河而走,走了不多久,忽见有座石桥横跨在河上,也未多想,便驾马欲要从石桥下经过,可是,刚一走到石桥下,似进未进石桥之际,有张黄纸从石桥上飘落到桥下,飘落在娃娃附近,娃娃一伸手抓住了黄纸,正待疑惑时,与张道陵环眼四顾。 只见更多的巴掌大小的黄纸从石桥上飘落下来,一时间好似下雪一般。 娃娃立即询问张道陵道。 “师祖出了什么事?” 张道陵二话不说一勒马绳,驾马冲过了石桥下,再一勒马绳,止马调头,与娃娃看向黄昏中的石桥上。 只见,刚刚就在张道陵快要进入石桥下时,有一身穿黑衣,画着鬼脸的中年男人拿着一个中等的笆篼(竹编的一种盛放东西的工具,类似木桶形状),笆篼中盛放着大把的黄纸,中年男人在前头不断的从笆篼中抓一把黄纸,一路走一路抛撒着,那些黄纸如雪花一般飘落…… 在中年男人身后十米之处,跟着一群人,这群人有四个壮汉,皆穿黑衣,抬着一副朱红色的棺材,棺材的两侧各跟着两个年纪尚轻的姑娘,一共四个,瞧这四个姑娘的打扮,一身红绸缎,梳着双髻垂于耳后,分明是个丫鬟的模样,这四个丫鬟手中也提着东西,却不是笆篼,而是一个精致的花篮,花篮中盛放着朵朵白花,丫鬟一边走一边不时的撒点白色花瓣…… 就这么一群人,没有哭声、没有唢呐吹乐,安安静静的经过石桥。 张道陵与娃娃看着,只当是普通的送葬的,待要驾马离去时,却发现不妙。 因为,这朱红的棺材内正发出“咚咚”的声响,这种声音似是棺材中有人用拳或脚,或捶或踢打棺材而发出的,这种声响不大,却没能逃出张道陵与娃娃敏锐的耳朵…… 张道陵与娃娃相互看了一眼,两人心照不宣,因为所猜相同! 棺材内有活人! 既然所猜棺材内有活人,定要把此事弄个清楚,也许是出于好奇,娃娃已对此事来了兴致,定要弄个明白,于是,转脸便对张道陵说道。 “师祖,咱们去瞧瞧吗?” 张道陵一听,转脸瞧着娃娃,虽然暮色昏沉,但张道陵还是能瞧见娃娃那张满脸都是迫不及待要去的表情,一时有些想责备娃娃,只念在娃娃刚复活的份子上,有些话不便说,既然娃娃开了口,自己做师父的难免要开口拿主意,同样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为了自身的安全考量,还是别去为好,只听张道陵温和的说道。 “我看还是算了吧,此时天色已晚,不知山中有何异样,万不可鲁莽前去,不然麻烦缠身想赶路都难!” “师祖,你刚刚也听见了!” “为师听见了什么?”张道陵故作不知道。 “你也听见了棺材内有活人!” “这只是猜测,也许棺材内有只猪呢?” 张道陵说出一种可能企图打消娃娃的好奇。 的确,虽然棺材内有响动,但不能说明棺材内必定有人,正如张道陵所说,也许棺材内真的有只猪呢,也许不是猪,或是其他的什么动物,也有这种可能性,因为活猪在棺材内乱动,也会发出这样的声响,可见,并不一定是人。 娃娃却不这么想,他觉得丧葬中,谁会用棺材又是丫鬟的,一路撒着黄纸去埋掉一只活猪呢?如果真有人这么干,可想而知,这种行径该多么的怪异而变态,基于这点理由,娃娃可以断定这棺材内必定是人,而不是猪! 于是,娃娃立刻反驳张道陵道。 “谁会用棺材埋只活猪呢?” “也许是这里的风俗!” “怎么会有这样的风俗呢?”娃娃追问道。 “这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为师活了一百岁了,什么人情世故、礼仪风俗没见过?有的人情世故曲折而断肠,有的礼仪风俗奇特而诡秘,总之,没有你不知道的,只有你想不到的!” “师祖,这世上,真有像现在这样诡秘的事?”娃娃满心怀疑道。 “不错,的确是有的!” 张道陵肯定的回答道,看了一眼娃娃,又继续补充道。 “像傈僳族,原是吐蕃人南来的羌人,他们就有一些古怪的风俗!” 娃娃听张道陵如此说,一时陷入了沉思,不说话,只在思考着。 张道陵见娃娃似乎被自己说服了,也就没在意。 “娃娃,咱们走吧!” 张道陵不由娃娃开口便驱马继续赶路。 娃娃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世上事再诡秘,也不至于违反常理,世上的万事万物,再如何诡秘难测,也得遵循最基本的常理,破天荒的事虽然也有,但是再如何破天荒的事,至少也能寻到一丝常理的影子,正如刚刚发生的事,也许诡秘莫测,却违反了常理,谁会用棺材装一只活猪,然后将其埋葬?这根本没有道理的事。 不过,娃娃随后又想,即便此事是真的,棺材中确实装了一只猪,试想,为何用棺材装一只活猪?干什么用?他们又去哪里?为何埋只活猪要撒黄纸与白花? 诸多的问题不时的跳到娃娃的脑海中,一时让娃娃异常困惑,想不明白,娃娃本来就好奇心特别强,遇到如此诡秘的事,怎能安安心心的随张道陵离开? 娃娃不再想了,想也想不出所以,想只会伤脑筋,还不如去寻找答案。 娃娃偷偷的看了一眼张道陵,见张道陵专心驾马,又专注于前方路况,并未留神自己,娃娃欣喜,趁此机会,猛然跳下马背,二话不说,直奔石桥方向。 张道陵回过神,立刻调转马头,一边驱马追娃娃,一边大声喊道。 “娃娃,回来,快回来……娃娃,别给为师添乱了……那里情况不明,或许潜藏危险……” 娃娃哪里肯听?使出全身力气,两只小腿或前或后快速的交叉而奔。 对张道陵的叫喊,娃娃充耳不闻,径直的奔向石桥。 娃娃再如何跑也快不过马,庆幸的是,到石桥的路程很短,就在张道陵驾马渐渐的要追上娃娃时,娃娃已到了石桥下,顺着石桥在河岸上的基石,娃娃顺利的爬上了石桥,刚一上桥,起步便跑。 而马却无法爬上石桥,张道陵不舍扔掉马,见娃娃上了石桥,朝棺材离开的方向奔去,张道陵立马调转马头,奔到对岸,然后迂回奔上了石桥…… 此时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一轮圆月高挂在东方的天际。 张道陵驾马疾奔过石桥的时候,瞧了一眼天空的圆月,见那圆月四周笼罩着一圈黑云,顿时感到不安,也许,今夜或许有事发生。 张道陵不愿多想,怕一语成真,急忙收回眼神,连甩马绳,策马急追向娃娃…… 67.第67章 天阁浮棺(2) 圆月当空,皎洁而明亮,照的大地澎澎生辉,却又被一圈黑云,圈拢在中央,这黑云圈大有逼近圆月的趋势…… 天云山,方圆一千三百里,奇山突兀、高耸入云又怪石嶙峋…… 山脚下是一片梧桐树林,当秋天一来,这些翠绿的梧桐树叶立刻换上了金装,整个梧桐树林像金色的海洋,秋风乍起,梧桐树摇曳腰肢,远远看去,只见成片的梧桐树林闪烁着金色的光芒,不过,这是白天的景象,此时是晚上,放眼看去,只有一个个黑影重重…… 就算是晚上,也能见这梧桐树叶比平日里的梧桐树叶要大上两个巴掌左右,也许是因为这里的土壤肥沃,或是因为这里有个奇特的生长环境才导致树叶异常宽大…… 特别是,那些金色的梧桐树叶,在秋风的萧瑟中,片片凋落…… 然而,在这片梧桐树林中隐藏着一条小道,它是通往天云山的必经之路。 在这条小道上,逃跑出来的娃娃内心无比激动又欢快的奔跑着,金色的梧桐树叶纷纷的落到小道上,落在娃娃的身上,娃娃毫不在乎,只顾奔跑,只盼早些见到那副棺材,只想早早解开心中的疑问…… 想到这些,娃娃的双脚变的更加轻快,双腿一前一后交叉的更加频繁,以至于此时的速度比平常整整快了四成! 张道陵驾马沿着小道向前疾奔,马蹄践踏着道上的金黄色的落叶,待马奔过,那些金黄色的落叶又被马蹄刨到半空,最后徐缓落地,归于静止…… 此时,张道陵距离娃娃有百米左右! 娃娃依旧拼命的向前奔跑着,不过,他在昏暗中似乎隐隐约约的瞧见了前方一些黑影。 不错,那正是一群抬棺材的人,他们前行的速度只比平常稍快点,以至于被后来的娃娃追上了。 娃娃虽瞧见了前方的人影,脚下却没半点停留,继续朝前奔去。 而张道陵似乎遇到了一点麻烦,不知哪里来的一阵狂风,吹的梧桐树呼呼作响,紧接着,大片梧桐树金黄色的叶子,仿佛是从天而降一般,劈头盖脸的袭向张道陵,只因那一阵狂风吹落了大量的梧桐树叶! 幸好只是叶子,要是山石那张道陵就糟糕了! 狂风过去,只见小道上,现出一个大堆金色树叶,可以想到的是,张道陵与马,人畜两个全被埋在这叶堆中。 眨眼间,这叶堆有了反应,哗啦一声,张道陵驾马从叶堆中冲了出来,一勒马绳,继续奔跑在小道上。 那狂风再起,卷动着叶堆,把叶堆一分为二,卷成了两个长条,如龙身一般的东西,也许可以称作“叶龙”,树叶形成的龙,只见这两条“叶龙”,在狂风的卷动下,从张道陵的身后直袭而来。 张道陵回头一看,见袭来两条树叶化作龙一般的东西,心中大骇,抖了两下马绳, 马风驰电掣一般的疾奔向前…… 果然,黑云圈月,必有妖邪! 另一边,娃娃直奔向前,两只小腿快如疾飞,不一会,便追到了那群抬棺的人,不待上前去问,那群人火急火燎的拾阶而上,直把棺材抬上山顶,这群人登山阶如履平地一样,速度比之前一点也不慢,似乎还要快上一点,也许他们早就驾轻就熟了,好似是经常干这活的! 娃娃一见他们沿着山阶而上,拔腿便跟了上去。 这边,张道陵驱马疾奔在梧桐树林中的小道上,情况有些棘手。 只见狂风不停,直把梧桐树卷动的呼呼作响,那些金色的梧桐树叶被狂风卷在一起,汇聚成堆,一股脑的,从四面八方“撞向”张道陵,张道陵眼疾手快,不断勒着马绳调整马的前行方向。 只见张道陵驾着马在小道上不断的左右闪避,见那马左扭右扭的,一下一下避开袭击而来的梧桐树叶…… 张道陵驾马不断的闪避梧桐树叶的攻击,照此下去也不是办法,张道陵一边驾马闪躲,一边在心中想办法,突然心有一计,待避开一次梧桐树叶的袭击之后,张道陵合指大声疾呼道。 “火兵火吏,猛火随身。快离巽宫,速降真火,火扬万丈,烧灭邪精,急急如律令!” 张道陵说完,双指猛然一指从正面袭来的“叶龙”,“叶龙”霎那间着了火,成了一条火龙。 张道陵念的正是“召火咒”。 张道陵见“叶龙”烧成了火龙,横在面前,大火弥漫的一时不好经过,只得勒住马绳停步在地。 那燃烧着的火龙并不老实,在那翻腾,霎那间,将一片梧桐树全都点燃了,大火瞬间弥漫开,那熊熊大火仿佛发了疯似的,在狂风中四处乱窜,肆无忌惮地吞噬着一切,而张道陵正置身在火海中央,进退无路! 张道陵坐于马上,看着四周弥漫着大火,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心中十分焦急,因为火势撩人,灰烟呛人,也有可能会烧到自身,所以,当务之急就是必须早些脱身离开。 而且,张道陵胯下马见了这火,也急躁不安,不停的嘶叫着,马蹄在不断的刨挖着地上的土。 张道陵见状,单手勒住马绳,腾出一手轻柔柔的抚摸了几下马的脖子,这样马才稍稍平静了一些,不过,这也不是长久之计。 火势开始变大,直接的告诉张道陵,此地不宜久留! 张道陵已经意识到形势危急,搜肠刮肚的想着办法。 火势渐大,开始烧向张道陵,张道陵胯下的马再次躁动不安,在形势十分危急之时,张道陵灵感乍现,记得有一道“避火咒”,随即合指念了起来。 “大火小火,真火假火,火部尊神,消降火势,袪灭真火,听吾号令,火急下降,替吾开路。急急如律令。” 张道陵大声疾呼,手指猛然指向天云山方向,只见大火被张道陵一指,立即闪开了一条道,张道陵毫不迟滞,一勒马绳,顺此道疾奔而走,道的两侧依旧是大火满天,最后张道陵奔出火圈,立在一边看着大火吞噬掉了整个梧桐树林。 娃娃拾阶而上,走着走着,突然意识到,哪里来的亮光,将整个山腰照的宛如白昼,立刻停下来,朝山脚下看去,只见整个山脚下火光滔天、弥漫大火,心中不禁担心起张道陵的安危来,因为逃出的时候,知道张道陵正尾追而来,如今山脚下那火烧红了半边天,万一师祖被一片火海所困,这…… 娃娃不敢去想,心中十分担心,又有些自责,自责自己不该如此鲁莽的“逃”出来,毕竟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 希望师祖未在这火海中,一切都安然无恙! 娃娃在心中默默的祈祷着,心想师祖本领高强应该不会出事的,娃娃自我安慰了一下,又回过神来,朝山顶上看了看,在淡淡火光的映衬下,娃娃见那些人影快到了山顶,于是顾不得其他,沿着石阶踏步朝山顶而去。 张道陵看着眼前的一片火海,看着那些梧桐树燃烧着熊熊的火焰,似这梧桐树也有生命一般,张道陵可以隐约听见,梧桐树在这漫天大火中被烧的发出低沉的惨叫声,这种声音很细微,要靠心和耳才能觉察到。 张道陵有点懊悔,也许不该这么鲁莽,这些梧桐树或许需要一百年仰或是几百年,才能长成这样,自己却为了自身的安危,一把火毁了这些梧桐树,实在有点不该。 这么多的梧桐树一把火烧了,也有点可惜! 张道陵越看越觉得心中不是滋味,于是索性不看,眼不见心不烦,不见或许就没有这样的滋味了,不见就不会触景感伤…… 忽然间,张道陵想起了娃娃,不知娃娃目前身在何处,又想到娃娃的安危,只觉在此耽搁已久,张道陵急忙收回眼,一勒马绳,驾马奔离,朝天云山奔去。 过了片刻,张道陵驾马的身影出现在天云山石阶下,张道陵看了看这石阶,石阶已数不清有几层了,只见一层一层的曲曲折折的通向天云山的山顶,而天云山的山顶入在云中,这石阶又好似通到了天上,入了云中。 其实这石阶有九千九百九十九层,寓意为九千九百九十九重天的意思,换句话说,登到山顶似乎到了九千九百九十九重天了,从侧面反应出这山险峻无比,高耸入云。 张道陵见这通天的石阶,马是上不去了,只好转身拍了怕马背,这一拍有两个意思,一是感谢白马这一路的劳累,二来是放马离去,马似懂人性一般扭头离去,未走多远,一头扎进地中,消失不见。 张道陵见马钻入地下消失不见,转脸又看了一眼天云山通天的石阶,心思一定,一踏步,四步并作两步,十步并作五步的沿石阶而上。 过了不久,那群人与棺材已经到了山顶,正疾走在山顶上,不知要去往何处! 娃娃也快要到了山顶,只是此时的速度比之前有着明显的下降,之前或许是三步并作两步,而现在,娃娃是一步一步的踩着台阶而上,走了一会,娃娃有些疲乏,停下脚步,扭回头,朝山下一看,一览众山小没有给娃娃带来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却顿时让娃娃感到心悸,也许是太高了,让娃娃有些恐高,娃娃立刻收回眼,不敢再往山下看。 如今已到了这步田地,再想下山已是不可能了! 娃娃只好硬着头皮,迈步沿石阶而上,毕竟快要到达山顶了,身边或多或少的还漂着几朵白云,只是晚上看不见而已。 68.第68章 天阁浮棺(3) 半夜时分,整个山脚下的大火还在不停的燃烧着,火光照亮了半边天,就连半山腰也笼罩在淡淡的火光中。 张道陵立在半山腰的石阶上,稍稍休息一番,毕竟一口气奔到半山腰,真气有些耗费,所以要休息一下,喘口气,喘气之余,他俯瞰着整个山脚下,看着山脚下已是一片火海,人呆了呆,随后一提真气,脚下似乎带风,身体顿时轻快了许多,人登石阶而上更加疾快。 同时,娃娃算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登上山顶,他身体乏力,一下子瘫软在地上,仰面看着天空,看着夜空中的星辰,作短暂休息。 夜空中的星辰,多的如同牛毛一般密密麻麻地遍布在辽阔无垠的夜空中,又如一颗颗晶莹剔透的宝石,闪闪发亮。 那白色的银河从西北横贯在天,又斜斜地倾泻向东南大地…… 娃娃沉浸在这样美丽的夜景之中,毕竟在这样的高山上看夜空,那是何等的惬意,又是何等的近,那些星星近的,仿佛一伸手便能摘下几颗一样。 忽然间,娃娃意识到,还有事要办,立刻爬起身,看了看山顶。 已是入了云层的山顶,离月最近,又恰遇是圆月当空,所以这个山顶要比大地上稍稍明亮许多,只见这山顶怪石嶙峋、各具形态,也有一些松树等长青植物,更有细水环绕流淌,地势错落有致,有山、有水、有植物,在月光的映衬下宛如仙境。 借着皎洁的月光,娃娃见到山顶的小路,便顺着路,直直的朝东边奔去,因为东边是那群人离去的方向! 约莫半柱香的时间,娃娃来到了山顶的最东边,止步不出声悄悄躲在一块岩石后,偷偷的瞧着前方,瞧着那群抬棺材送棺材的人,他们将棺材放在悬崖边上,撤去了绳索,似乎准备做些什么,棺材内不断的传出“咚咚”的声音。 娃娃听的十分清楚,想必棺材中的那人在不断的捶打着棺材,这种捶打,也许是绝望中毫无希望的做法,也许是临死前一种本能的反应,明知是死,也还会去做! 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人呢? 其实,每个人将死之际都会做出一些求生的反应,不管有无意义,毕竟谁不想活着呢? 这棺材中的人无外乎也是这样的情况! 不过,抬棺材的四个壮汉与丫鬟,包括撒黄纸的中年男人,一共九个人,这九个人却没一个在乎棺材里的人是死是活,这九个人各忙各的事,中年男人继续撒着黄纸,又称冥纸。 而抬棺材的四个壮汉,有三个立在一边看着,其中一个壮汉取过丫鬟递来的篮子,蹲在棺材前头,取出篮子中,早已准备好的一碗米饭,将米饭放在棺材前头的“底梆子板”上。 见过棺材都知道,虽然各地的棺材有各地的打造手法与特色工艺,但要说到形状,还是差不多的,这“底梆子板”,其实就是棺材最底下一块大厚板,它往往会稍稍凸出棺材的两头,而这一碗米饭正是放在这凸出棺材头部的“底梆子板”上,恰巧有一个碗口的直径长短。 这壮汉又从篮子中,摸出一双筷子,竖直的插在米饭里。 然后又摸出一只空碗紧挨着米饭摆放。 然后又从篮子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皮水袋,将水袋中的水倒在空碗中。 然后又从篮子中摸出一个用棉花做成的灯芯,搭在空碗边上。 最后从怀中摸出火折子,对口一吹,火折子然起火来,壮汉随后点燃了灯芯。 这灯芯火焰渐渐趋于明亮,细细的火苗发出微弱的黄色的火光。 直到这一刻,我们才知道这皮水袋中倒出的不是水而是黄油! 而这油灯在丧葬中被称作“长明灯”。 娃娃将这一切都瞧在眼中,心中更加肯定,这棺材内必是个活人,转然间,壮汉起身,冲着其余的三个壮汉点了点头,示意完事都已办妥,于是,四个人两人立在棺材前,两人分立在棺材两侧,四人将手搭在棺材盖上。 娃娃见到这一幕,不知这些人要干什么,当娃娃看见这四个壮汉竟然把棺材推入悬崖,不禁大吃一惊,立刻从岩石中蹦了出来,对着四个壮汉大声喝止道。 “住手!” 不过,为时已晚,那棺材已被推下悬崖! 而那九个人已然转身,面带阴沉,眼露寒光的看向娃娃,其中有个壮汉已卷起了袖口,似要对眼前的这个小东西动手,毕竟他见了不该见的! 一时,这山顶的气氛在陡然间变的萧杀起来! 月色下,那四名壮汉怒视娃娃,不止一个壮汉撸起袖口,其余的三个壮汉在同一时间也全都卷起了袖口,他们似乎说好的一般,齐齐迈脚朝娃娃走去。 虽是夜色之下,但娃娃分明看清了,这四个壮汉正朝自己走来,一时心生畏惧,脚不由人的朝后退了两步,而那四名壮汉依旧迈步逼来,而娃娃依旧不断后退。 忽然间,那四名壮汉愣生生的站住了,而娃娃又退了两步,最后撞到了身后什么东西,一时无法后退,不由得回头一看,只见自己撞到了一双腿上,再抬头一看,这双腿不是别人的而是师祖张道陵的,娃娃一见张道陵来了,立刻大喜的叫喊道。 “师祖!” “嗯!” 张道陵只嗯了一声,没有怪罪娃娃什么,毕竟此时大敌当前,娃娃再有不是也要等到秋后算账,不,是退敌之后算账,到那时该责备责备、该打就打、该骂便骂,不过眼下却不行,因为敌人又开始步步紧逼过来! 张道陵一见,立刻吩咐娃娃道。 “娃娃,你先躲起来!” 娃娃一听立马躲到身旁的岩石后,只探出脑袋张望着。 四个壮汉已撸起了袖口,瞧他们凶狠狠的模样,卷起袖口定不是下水摸鱼了,可想而知,要打人了,一边卷起袖口一边朝张道陵走来。 张道陵面不改色,不慌不忙,见眼前的这四个壮汉虽身穿黑衣粗褂,不过对见多识广的张道陵来说,一眼便看清了这四个壮汉乃是个农家子弟,或是哪个府中的帮佣,仰或是家丁家奴之类的人。 所以瞧他们这等出身,手脚的功夫也不见有多厉害,故此,张道陵才面不惊慌,坦然自若,甚至有点闲情逸致起来。 娃娃只将脑袋探出岩石,借着淡淡的月光,看了一眼张道陵,又见那四个壮汉正步步逼近张道陵,一阵阵提心吊胆,毕竟娃娃跟随着张道陵这一路走来经历了一些曲折,一路上全都是一些不干不净的东西,而此时,娃娃下意识的觉得,这群人在深夜中如此隐秘的做着丧葬的事,还用大活人,心中便觉得这些人定是什么妖魔鬼怪之类的东西,一想到这些人是些妖魔鬼怪等物娃娃就心乱如麻,替张道陵担惊受怕,内心中是极不希望再遇到这样的鬼东西了! 四个壮汉袖口是卷好了,人已走到张道陵面前一丈的地方,不待双方言语,照面便出手开打,也不知是谁先动的手,是张道陵还是那四个壮汉,或许是因为月亮不够明亮,让人难以看清,总之双方已经厮打在了一起。 那四个壮汉前后左右的将张道陵围在当中,你一拳我一脚的接连不断的攻向张道陵。 月光相比于太阳显得尤为的昏暗,在这样的月色中,一切如影,张道陵更多的是凭着自己的感觉与眼力来分清敌人的招式。 只见这四个壮汉不断的拳脚相加的袭击张道陵,张道陵只左闪右闪的避让,并未下狠手,毕竟还不知道这些人是什么,一时不好下重手,万一杀了凡人,对修道之人来说,那可是罪大恶极的,就是对得道成仙来讲,也是百害无益的,试想,一个杀过凡人的人,手上沾着凡人鲜血的人,会升天成仙吗? 答案是肯定不会的! 神仙都是道貌岸然又虚伪做作的,他们以为自己高高在上,是掌管天地,造福万民的神仙,岂可让你一个杀过凡人的人位列仙班? 所以,要想位列仙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不能杀凡人! 杀凡人无疑是自毁前程,是其他神仙所不耻的,毕竟杀一个凡人,对神仙来说无疑像是捏死一只蚂蚁一样易如反掌。 所以最好不要杀凡人! 张道陵还没摸清这四个人到底是凡人还是妖魔鬼怪,如果要发现一点端倪得需要一点时间! 看一个人是不是妖魔鬼怪,只需观察这人体貌特征,或是看他有无奇特的法术,亦或是闻他气味等等,其实,大约有九成的妖魔鬼怪只需看他的样子便可知道,只是今夜,月色朦胧,目不能清晰的辨别他人,所看之人皆如影一般,又加上这些人毫无妖气鬼气,所以,张道陵一时不好判断! 只见,双方在月色中,不断的厮打着,那四个壮汉腿脚上的功夫乍看无奇,待真正与张道陵交起手来,才发挥了极大的威力,以至于张道陵需要将真气提到八成才可以应对。 娃娃看着张道陵与敌人厮打,圆睁着双眼,生怕错过每一个动作的细节,只见,五人在夜色中人影或上或下、或左或右的闪动着、飘忽着。 不一会,其中一个壮汉的胸口重重的挨了张道陵一拳,顿时飞栽出去,跌地不起。 余下的三个壮汉依旧不依不饶的急攻向张道陵,张道陵只是避让,在避让中寻找有利时机,企图用一招制敌,刚刚击倒那名壮汉便是用了这样的办法! 距离此山顶不远处,远远看去,有个山尖冒出了云层,一只灰狼立在那山尖的最高处,冲着圆月嚎叫,声音很快传了过来。 三个壮汉一听狼嚎,顿时停手,后撤了两步,立住不动。 张道陵也听见了狼嚎,又见三个壮汉罢手不打,不知发生了何事,心中疑惑起来。 附近山尖上的那只灰狼继续冲着明月嚎叫,嚎叫声响彻天地。 那三名壮汉还有地下的一名壮汉似乎有了反应,他们全身开始抽动起来。 虽是月色朦胧,但张道陵还是可以看的很清楚的,那四条身影在夜色中抖动起来,张道陵下意识的感到不妙,微微后撤到娃娃身边,提高警觉! 69.第69章 天阁浮棺(4) 在月色里,四名壮汉在狼嚎声中不断的抖动着身形,似在挣扎、似在反抗、似在积聚真气、似在乱舞、也似在变幻身形,种种的似乎也都是猜测…… 张道陵已移步到了娃娃的面前,挡在岩石之前。 娃娃从岩石后探出脑袋,向外张望着,看见那四条黑影在夜色中“狰狞乱舞”,顿时吓了一跳。 张道陵立刻摆了摆手,示意娃娃不要出来,立即又用嘴提醒娃娃道。 “娃娃,待会不管发生什么事,千万别出来!” 这句话虽是张道陵的提醒,但言语之中,流露出一种关心与责任。 娃娃听了张道陵此话,心中有了安全感,有了张道陵这句暖心的话,还有什么好怕的呢?既然师祖关心自己,做弟子的当然也要多关心师祖啊,于是娃娃也关心的对张道陵道。 “师祖你要当心点,打得过便打,打不过就跑!” “嗯,我知道,你快藏起来!” 娃娃又将半截脑袋缩到岩石后,只露出上半截脑袋出来,这探出岩石的上半截脑袋上还有一对眼睛,正紧张兮兮的看着张道陵与四个壮汉。 抽动仰或是抖动一阵后的四个壮汉,此时突然挺直身子站立不动,原先被张道陵击倒的那名壮汉此时也直挺挺的站立在其余三名壮汉身边,兀自不动。 张道陵一看,感到诧异,这诧异还未维持两秒,这四名壮汉又有了令人骇然的动作,只见,这四名壮汉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八只眼睛瞬间变红,四个人的眼中好似放了一颗颗血色的明珠,在夜色中发出血红色的光芒,使得他们更显诡异恐怖。 娃娃与张道陵一见这四人八只眼睛发出了红光,暗暗吃了一惊,心中只觉不妙! 未等张道陵与娃娃说上一语一字,这四名闪着红眼的壮汉便突袭而来,张道陵身形一闪,飘到了身侧,躲过了四人的袭击,那四人见未袭到张道陵,顿时脸上有些怒色,这怒色又完全淹没在月色中。 而除了这四名壮汉之外,还有五个人,一个撒黄纸的中年男人,他看着眼前的打斗,那张画着“鬼图案”的脸上阴晴不定,不过在夜色中他人无法察觉,唯有自己知道是怎般情绪……还有四个丫鬟,站在悬崖边上,自始自终未动一下,像个泥塑的雕像,只冷眼旁观,似乎是等待着什么…… 这五个人如此这般,颇让人有些提防,又为今夜平添了一丝诡异! 夜,平静如常。 月,明亮皎洁。 秋分之后的天气在早晚时分有些寒凉,更何况此时已是后半夜,是一天中气温最低最凉的时刻,在这入云的山巅上,四周环绕着洁白的云朵,那云朵在这样的低温中也有些怕冷起来,纷纷挤作一团。 不管云朵如何怕冷,张道陵与四名壮汉都打得热火朝天,五个人拳来腿往,厮打正酣。 张道陵一边避让,有时见势有利就攻上几招逼退壮汉,一边又暗中留意,寻找壮汉的破绽,或是想办法制服这四名壮汉。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失,五个人的厮打难分难解。 娃娃看的是提心吊胆、紧张连连,他一直担心着张道陵的安危,不仅仅是师徒之间的关心,还有替自己的担心,万一师祖张道陵有些闪失,不仅是张道陵生命危险,就连自己也会遭殃,娃娃一边替张道陵担心,一边又担心起自己的安危来,这也无可厚非,毕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张道陵忽然身形一边,一跃腾空,落下之际,合起双指戳中一壮汉的天灵盖,手指一曲,人弹跳落在壮汉身后。 那壮汉一见,随即转身,挥起一拳砸向张道陵的脸面,张道陵头部微微后移,闪过那双粗拳,抡起手臂腾空搁开,又挥起一掌,掌形如刀,猛地击中壮汉的脖子,壮汉酿跄栽倒。 张道陵大步后撤,借着月色见一奇异之石,这石头酷似一个跪着的伸出单手的人,但是要比人得大上几个轮廓,张道陵身形一飘,脚下带风似得落在这人形的奇石之上。 余下的三名壮汉早已奔到奇石下,待要爬上去,方才知道这石头的另一奇特之处便是,这石头表面光滑的如同镜面,以至于这三名壮汉压根爬不上去。 张道陵看着奇石下那三名壮汉,到此才有了一点喘息的机会,也趁着这点时间,张道陵这才看清了这三个壮汉的真真面目,见他们披头散发、青面獠牙、双眼血红,双手如兽爪…… 至此,张道陵可以断定,他们不是鬼也不是妖,而是魔! 要说的更精细一点的话,他们是魔中的一种——尸魂! 要说魔,可比鬼厉害多了,而天上地下无非这几种,神、魔、妖、鬼、人!单说这五种谁最厉害,那必定是神一、魔二、妖三、鬼四、人五!而这尸魂,原本是人的魂魄,最后修炼成了魔,亦可白天出没,法力在夜晚圆月当空时最盛! 张道陵还可以断定的是,对这四名壮汉自己所猜不假,他们必定是些守本分的老实人,只不过是被魔附了体,才会这般。 张道陵看着这三个被魔附体的壮汉,看着他们不断的尝试着要爬上奇石,张道陵一皱眉,沉默了片刻,最后下定决心要制服这些魔,只是暂时还不清楚这魔是什么魔! 毕竟魔也有很多种,根据《灵宝大法》记载,魔大致分为十种: 天魔,上天试道者。 地魔,切灾难者。 人魔,引人入迷者。 鬼魔,冤魂恶鬼者。 神魔,贪利养之者。 阳魔,眷属阻道者。 阴魔,梦中乱神者。 病魔,业病缠身者。 妖魔,木石禽兽之精者。 境魔,无定力幻境见神仙者。 由此可知,尸魂乃是鬼魔中的一种,是魔不是鬼,比鬼要厉害! 只是现在,张道陵无法断定附体的这些魔是什么魔,不知道这些魔乃是尸魂!虽然暂时不知道是哪种魔,而壮汉上不去奇石,给了张道陵可以充分思考的时间,张道陵回想这群人在护送棺材,想必与死人有关,与死人有关的魔,无非就那十种,而眼前的这种魔,是附体控制人身的一种魔,必定是鬼魔中的一种,而鬼魔中又有数种。 张道陵一边思索着,一边看着奇石下的三名壮汉,看着他们血红的双眼,张道陵突然记起来,在《太上元始天尊说宝月光皇后圣母天尊孔雀明王经》中有过对尸魂魔的记载。 尸,人之终主,人死成魂,合曰“尸魂”,修百年可成魔,眼,血红,面,青色,如兽…… 这四名壮汉是尸魂,进一步说,是尸魂附体! 这是张道陵在心中做的最后的断定! 既然是尸魂,鬼魔的一种,又遇上了,那就要除魔卫道!张道陵心思一动,随即要付诸行动,但转念一想,魔是要除的,但是要保全这四名壮汉的性命,毕竟不能伤害凡人,该如何去做,张道陵盘思了一下,要除魔得先将此魔从壮汉身体中驱赶出来,再行收服或除掉。 主意拿定,张道陵看了一眼奇石下的四名壮汉,既然要驱魔再除魔,该如何付诸实施,这是张道陵没有仔细想过的,的确,大计划有了,该如何一步一步实施这个计划呢? 张道陵借着月光,对周遭四顾两眼,心中有了主意。 娃娃见那四名壮汉上不得奇石,知站在奇石上的张道陵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心也就稍稍放宽一些,但不曾想,自己稍稍安心一点,忽见师祖张道陵又翻身跳下奇石,三两步奔到一处开阔而平坦之地,随后又拔出雌雄斩邪剑,就地上画一个圈,那圈刚画到一半之时,那四名壮汉早已扑了上去,于是双方又开始厮打起来。 张道陵的身形再次飘动起来,左右闪动,只是避让着壮汉们的攻击,在你进我退的避让中,张道陵已用雌雄斩邪剑在地上画完了余下的半圆,圆一画好,张道陵挥剑逼开壮汉们,身形一跳,人跳出了圈子,而四名壮汉却还站在圈中。 这四名壮汉,待想继续攻向张道陵时,却发现自己竟然出不得这个圈子。 真是奇怪! 娃娃感到好奇。 冷眼旁观的丫鬟与撒纸的中年男人也感到惊讶,不知是怎么回事,不知这个道士是如何做到的! 一切都不需要解释,事实就是事实! 这四名壮汉似乎被一个透明的“大钟罩”罩在里面,出不得! 张道陵缓缓走到壮汉面前,被困在圈中的四名壮汉张牙舞爪的看着张道陵,一副要活撕了张道陵的模样,又不甘心被困,不断的用手砸着无形的罩子,始终不得出来。 张道陵看了一眼这青面獠牙的尸魂魔,轻眯了一下眼,随即咬破了自己的手指,霎那间,鲜血从指间汩汩冒出,张道陵随即将指头戳在这无形的钟罩上,好似触碰到一名壮汉的脸面一般,距离如此之近,手指一戳之后随即便开始书写起来。 乎乎乎! 乎乎乎! 约半分钟的时间,张道陵便将钟罩的四周写的满满的,那些密密麻麻的字,不是汉字,乃是一种梵文,这梵文的中间或多或少的夹杂着一些用草书书写的汉文……这些梵文或是汉文不是别的,正是“驱魔咒”。 只见这些梵文或汉文写在无形的钟罩上,好似写在空气中一般,围绕着四名壮汉整整一圈。 那些血红色的梵文和汉文,在月夜很难让人看见,毕竟红色已被夜的黑色掩盖住。 娃娃看不见这些字,只看见张道陵在空中不断的写着什么。 当张道陵书写完,退了两小步,双腿交叉而坐,两手搭在膝盖上,闭上双眼,开始念咒。 70.第70章 天阁浮棺(5) “太上玄都,四盟飞符。九真前驾,天丁后驱。五雷八将,六甲直符。腾天掷地,收捉凶魔。擒邪伐恶,逆者速诛,顺者快降。天瘟岁吏,明受帝书。仰遵符命,不得停居。敢有违命,速送酆都。急急如律令。” 张道陵刚一说完这口头禅一般的“急急如律令”,那血写的梵文一瞬间鲜红明亮起来,一个个梵子与汉字,在月夜中通透明亮,让人看得清清楚楚,只见闪着红色的一圈梵文与汉文,紧紧的包围住了这四名壮汉。 娃娃一见,顿时傻了眼,不敢相信师祖张道陵还有这一手。 旁观的丫鬟与中年男人也是一阵吃惊! 不仅仅是娃娃、丫鬟、中年男人,就连被圈住的这四名壮汉也是一阵惊愕,四名壮汉不再试图逃出无形的钟罩,也不再狰狞,面目与动作柔和了许多,正怔怔的看着周遭那些亮红色的文字,不知这玩意是什么东西,一时又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张道陵缓缓睁开眼,起身站在四名壮汉面前,看着这四名壮汉有何反应,只是暂时这四名壮汉毫无反应。 难道这“驱魔咒”不灵? 张道陵有些费解! 四名壮汉中,有一个稍稍大胆的壮汉,他鬼使神差似得伸出手,用一种敢于探索未知的勇气,用手指,准确的说,是用食指轻轻的触碰了一下他眼前的那些文字中的一个,手指刚一触碰到这些红亮的文字,霎那间,这红亮的文字便如红漆一般黏在手指上,这壮汉一见有些惊讶,在惊讶之余,将手指凑到眼前一瞧,甩了甩手指,企图甩掉这个指头上的“红漆”,可是,无论如何甩手,这“红漆”始终黏在指头上,就在这壮汉大急之下,这“红漆”在一瞬间,从食指开始蔓延开来,这蔓延的速度极快,在眨眼之间,这壮汉的全身都被染成了“红漆”。 “红漆”薄薄的,如红色的塑料袋,将这个壮汉整个人包裹了起来,在把这壮汉全身包裹起来的一瞬间,这壮汉惨叫了一声便栽倒在地,不再动弹了。 其余的三名壮汉一见同伴如此这般,纷纷惊骇,不等余下的三名壮汉有何反应,这红亮的文字一收紧,文字平均分为三路,分别击中余下的三名壮汉,与第一个壮汉一样,不多时便纷纷倒在地上,四人全身都被“红漆”包裹住了,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中年男人和四名丫鬟一见,顿时大骇,但依旧静立不动!淡漠而视。 娃娃感到惊愕,又对师祖的手段大感意外,在意外的惊愕中又有几分惊喜,张道陵的手段的确高明了不少! 既然有这样厉害的师祖在此,娃娃的胆量也就壮了几分,人已鬼使神差般的来到了张道陵的身边! 娃娃看着地上的四个壮汉,心中惊喜连连,抬眼看向师祖张道陵。 张道陵也看着那四名壮汉,如死尸一般的躺地不动,张道陵思考了一番,这种思考时间很短,短的有些匆忙,亦或是在眨眼之间,张道陵转脸看向娃娃,开口道。 “娃娃!” 娃娃见师祖开口叫自己,立刻应声道。 “师祖?” “娃娃,将为师的葫芦取来!” 娃娃随即一愣,立刻又明白过来,张道陵所说的葫芦,乃是上次在酉来镇张道陵用它收了一群鬼孩的那个小葫芦,目前它还放在行囊中! 娃娃立刻回过神来,当要去找行囊时,在这一霎那间又想起来自己没带行囊! 原本是将行囊放在马背上的,而且娃娃是最先离开的,当时的情况是,在石桥下,娃娃慌忙跳下马背“逃”了出来,根本未顾及上行囊,可以说是扔掉一切而逃! 至于行囊在此之后的去向,娃娃并不知道! “师祖,弟子没有带行囊,是不是落马上了?”娃娃对张道陵道。 张道陵一听,回想了一下,在石阶前,在放马的时候,这个行囊的确是在马上的,只不过,张道陵站在马左侧,而行囊滑在了马的右侧,一时视线被挡,所以未看见,也就没解下行囊,现在想起来,当时疏忽了! 如今没了行囊拿不到葫芦就收不得这些尸魂! 夜色中,张道陵一皱眉,心想,对尸魂而言,或收服、或放走、或消灭,除此之外别无办法,现在没了葫芦收不得了,放虎归山必定再害人,也不妥,所以张道陵只好下决定,就是要消灭这些尸魂! 消灭尸魂必定得用一些手段,而对于道士而言,符咒是最好的利器! 张道陵已在心中想到了一道咒,那就是“斩魔咒”! 张道陵看了一眼无形钟罩内的四条尸魂,那四个被“红漆”包裹住的人,“红漆”就是尸魂的模样,它们紧紧的包裹住了四个壮汉。 张道陵收回眼,竖起两指,默默一念。 “天雷隐隐,地雷合形。神雷一发,水雷合兵。蛮雷一作,镇定乾坤。雾雳使者,净目大神。瘟毒使者,诸品将军。西方欻火,风动乾坤。雷公将军,翼宿助我,诛斩灭形……” 张道陵未念完,便感觉到自己的衣角在被人拉扯,睁开眼一瞧,原来是娃娃正在拉扯自己的衣角,一脸疑惑,刚要开口,娃娃便指了指西边的悬崖旁,张道陵疑惑的看去。 只见西边的悬崖旁立着一匹白马,是越影! 张道陵一见越影,心中感到意外,又有点惊喜,想不到这马回来了,居然还能上得山来。 娃娃三两步奔到马旁,接下行囊,取出葫芦交给张道陵。 张道陵接下葫芦,随即将葫芦口对着四条尸魂,大声疾呼道。 “六甲大将军,六丁上阳神,太清高上道,敕赐魁罡君。收擒山泽鬼,下捉土皇神。若有不正者,当即收其魂,吾声一出,急急如律令!” 只见无形钟罩内的四条尸魂,就是那四条包裹在人身上的“红漆”,一听到“收魔咒”的咒语时,立刻脱离了人身,在空中化成四条人形的“红漆”,然后渐渐变小,最后被收入葫芦中,最后张道陵塞好葫芦口。 立在一边,始终未动一下的中年男人与四名丫鬟,心中感到惊骇,没有人知道这五个人为何自始至终都不动,见同伴有难,也未伸出援手,没人知道这是为什么! 在月色的笼罩下,娃娃收敛了一丝兴奋的喜悦,喜悦的是因师祖张道陵收服四个尸魂,这让娃娃十分开心,又在月色中看见张道陵皱着眉头,立即收敛了几分开心,真是“师忧徒愁”…… 师父一忧,徒弟便愁! 愁绪在月色中挤走了娃娃脸上的喜悦,娃娃亦是皱着眉头看向张道陵。 张道陵看着眼前那中年男人与四名丫鬟,一脸茫然,不知这五个人意欲何为! 既然这五人安然不动,索性不管,张道陵一甩手收了无形的钟罩,俯身上前,去检查躺在地上的四名壮汉。 这四名壮汉如死尸一般的躺着。 张道陵一见这四名壮汉的模样,心中猜测定是被夺走了魂魄,张道陵将手指触到其中一名壮汉的额头,试图去感知藏在肉身中的灵魂,可是感知的结果是,这肉身内空的如没装酒的坛子! 肉体是具空壳! 正如张道陵所猜的一样! 张道陵缓缓的抽回手,咬了咬牙,再一次挤破手指,这个手指是刚刚被咬破的,当时是用血将符咒写在无形的钟罩上的,现在这个手指又被挤破,血液从凝固中“苏醒”过来,又汩汩的向外冒血,张道陵伸着指头分别在四名壮汉的额头上画了一些符,画完符后,张道陵拇指捏住指头的破口处,一来是为了止血,二来是作为念咒的“指式”! 张道陵捏指一念,“还魂咒”脱口而出。 “三部生神,八景已明。吾今召汝,返神还灵,一如律令。天蓬符命,追摄魂仪。阳不拘魂,阴不制魄。三魂速至,七魄急临。从元入有,分明还形。” 张道陵念完还魂咒,随即猛的一指,大声疾呼道。 “急急如律令!” 张道陵的话音刚落,在月色的照映下,那四名壮汉微微的睁开了双眼,一副懵然无知的表情。 张道陵见四名壮汉一动身,连忙上前将四人分别扶站而起,四人恢复意识,连连谢过张道陵,张道陵急忙询问此事的前因后果。 四名壮汉也就爽快的回答了张道陵的疑问! 原来,在这天云山的山脚下住着一个叫“天云”的村落,居住在天云村大约有上万口人,大家世世代代生活在此,约有一千多年了,就在一千多年前,在天云村刚刚建村之时,全村推举了一个叫“夏长青”的男人做了天云村的第一任村长,多年后,夏长青因病而死,按照夏长青的遗愿,希望死后葬入天云山的山顶,村人最后按照夏长青的遗愿,将夏长青葬在了山顶。 葬夏长青的那日,村人抬着棺材前往天云山的山顶,就在村人赶至天云山的半山腰时,天空突然雷电交加、风雨不止,而夏长青是天云村第一任村长,为了天云村,村人咬牙坚持将夏长青的棺材抬到了山顶上,之后,村人选择了一处风景较好的地方,准备开凿墓穴,埋了棺材,就在墓穴开凿好的时候,一阵邪风卷来,将棺材卷入了悬崖…… 71.第71章 天阁浮棺(6) 天,渐渐明亮起来,东方出现了一抹红霞,朝阳开始慢慢升起。 中年男人与四名丫鬟还是立在悬崖边上,安然不动。 四名恢复神志的壮汉,其中一个还在不断的告诉张道陵,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只听他说着。 “当棺材被邪风卷入悬崖时,人人大惊失色,当到悬崖边一瞧,令人惊讶的是,这棺材竟然……” 张道陵听到棺材被卷入悬崖之后,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前走了几步,一直走到悬崖边上,似乎想一探究竟。 “竟然悬浮在半空!”壮汉也不敢相信的说道。 张道陵朝悬崖中一看,果然有棺材悬浮在半空中,而且不止一具棺材,而是千千万万具。 在朝阳的照耀下,天地间一片明亮,原来这山顶上,靠近悬崖的地方立着一块两人高的石碑,这石碑上写着“天阁”二字,不过,借着阳光,细看这巨大的石碑上,在石碑的最上端,却有着巨大的断口,而在这石碑旁的地上,又有一截方形的石头,根据这石头的质地可以判断,这地上方形的石头乃是这石碑的一截,也就是说,这地上的石头是石碑的碑头,其实这石碑不止两人高,是两个半人高。 也许是年代久了,这石碑上面的一小截被雷电劈断了,也有可能是因为其他的原因造成的! 只见这地上的一小截石碑上,模模糊糊的刻着一个“云”字。 再把“天阁”二字连在一起,便是“云天阁”,原来这山顶,乃是天云山的云天阁! 这里雾气缭绕、苍松耸立、峰头连绵…… 宛如仙境一般! 就在这悬崖中,在这雾气缭绕中,漂浮着万千具棺材,犹如一具具棺材漂浮在水面上一般,有时随着气流的起伏,这棺材亦在空中上下浮动。 这样的景象看着十分的壮观,万千的棺材漂浮在雾气中,上下浮动,不过,壮观之中又显得尤为的诡异骇人,毕竟那一具具棺材中,都躺着死尸的! 尸体,也许已经腐烂了,也许只剩下一堆骨头了,也许是才死不久的! 总之,这千千万万具棺材中,绝无一具空棺! 娃娃看着眼前的这些浮棺,云天阁中的浮棺,一时吃惊不小,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群葬棺木,又是露天浮棺。 山顶上清凉的微风轻轻吹动着张道陵的衣角,张道陵凝神皱眉的看着这些浮棺,心中一阵心慌,因为张道陵看出了娃娃看不出的东西,那就是,这些棺材虽然是漂浮在半空中的,乍一看去,好似杂乱无章,不过仔细一看,这些棺材的排列是按照“圆形”排列了,说穿了,是按照八卦排列的! 在这浮棺当中,即中心的地方,有个小亭子模样的建筑,里面隐隐约约放着一具棺材。棺材的材质有楠、桐、松、柏、椿、柳木、水泥、缸棺、喜棺、苇席等。 而这小亭中的这具棺材乃是金丝楠、黄花梨、紫檀三大贡木之一的金丝楠。 其实没有树木叫金丝楠的,只有叫楠木的,而楠木叫金丝楠是有金丝和绸缎光泽效应的楠木的泛称。 而这口金丝楠打造而成的棺材,大小为“四五六”,即底四帮五天板六寸,也叫四六板,这都是根据棺材的厚度而言的,而这口棺材单说长度就达到了四米八,是个大棺材。 在这千千万万具棺材中,显得尤为的大! 可谓是万棺之王! 山顶上、悬崖间,清风阵阵,吹的那些雾气翻腾起伏着,像是涨潮一般,而那千万具棺木也随着潮水起伏不定。 虽然棺木起伏不定,但并未移动分毫,似是定在原地一样,只是上下浮动,从不前后移动。 张道陵看着这些浮棺,心中隐约觉得不妙,万千的棺木中,似藏着凶险,凝神扫视一圈。 而娃娃见了这么多棺木漂浮在半空,心中只疑问重重。 怎么会有这么多棺木? 那小亭中的大棺木是谁的? …… 四名壮汉不知不觉间,走近了张道陵与娃娃,知道这二人必定有些不明的地方,于是就向两人解释道。 “这些棺材都是天云村的,村人死了之后都葬在这里,那小亭中的大棺材就是第一任村长夏长青的!” 壮汉一解释,张道陵与娃娃才明白过来,不过,令娃娃依旧困惑的是昨夜那具棺材到底是什么情况!于是,娃娃直接开口问道。 “昨日傍晚时分,你们抬那棺材,里面是否是活人?” 壮汉知道娃娃问的是什么,明说道。 “实不相瞒,的确是一个活人!” “你们怎么能干出这种事呢?”娃娃责问道。 “这……我们只是被逼做事的!” “被逼的?被谁逼的?”娃娃好奇的追问道。 “这还是半年前的事,那时村中瘟疫肆虐,某日突然来了一名道士,说有解救之法,只要按照他说的做,村中瘟疫立消,说完之后,那道士便离开了!”壮汉道。 听壮汉这么一说,对消除瘟疫,到底用什么法子,来了兴趣,追问道。 “是什么法子?” “就是在每个月的月初,用棺材装入一妙龄女子,送到这云天阁中,瘟疫自然消除!”壮汉道。 “胡说!”娃娃道,“天下怎么会有这样荒唐的事情呢?” 张道陵默默的听着,这时收回眼,不再看那些浮棺,而是看了看中年男人与四名丫鬟,觉得他们自始自终也未动过一下,心中不免有些不安。 “天下事说奇也奇,说怪也怪!”张道陵感慨道,“奇的是无奇不有,怪的是出乎所想!” 娃娃听的是一头雾水,不待追问,只见张道陵已经看向那中年男人与四名丫鬟,似要有所动作。 张道陵上前两步,对中年男人与四名丫鬟道。 “尔是何人,要做什么?” 这五人听张道陵一说话,便稍稍动了动脑袋,一言不发的看着张道陵。 张道陵被这五人看的有些无所适从,接着问道。 “你们是人还是鬼?为何不说话?” 这五人依旧沉默不语,仿佛是五个哑巴,听不到外界一点声音。 张道陵见五人如何询问也不说话,只好不问,娃娃到是凑到身边,悄悄的说道。 “师祖,他们抬的那个棺材,被他们推入了悬崖,那里面还有一个活人呢,快救救她吧!” 娃娃提醒张道陵,张道陵随即明白过来,待要上前走向悬崖边,刚动两步,不料,那中年男人与四名丫鬟却动了动身体,横挡在张道陵的前方,那意思一目了然,就是要阻止张道陵接近悬崖边,阻止张道陵救人! 五人的一动,也让张道陵明白过来,原来这五个人是负责看住棺材的,难怪刚才就是四名同伴被收也未出手相助! 原来各人都有不同的职责分工! 中年男人与四名丫鬟面无表情,用身体横在悬崖边上,容不得任何人靠近,若要靠近悬崖除非杀了这五个人,否则接近不了悬崖。 张道陵明白,自己要到悬崖边上一探究竟,得过这五个人的关,否则休想靠近悬崖。 瞧这五人冷面不言,就知道言语是说不通的,只剩下一个选择,那就是打! 张道陵向侧方走了几步,与四名丫鬟面对面而立,这样的面面而站,无疑在传达一个信号,那就是动手! 这五人当即明白,这是要打架的气势,于是在暗中不断的积聚邪气,等待着出手的那一刻。 张道陵也在暗中积聚真气,将一口真气抽到手心攥着,不着急先出手,因为先出手,一击不中的可能性很大,所以要等待,找准时机,一击不中方能制敌必胜,既然不先出手,就得让对方出手,于是张道陵在警惕中,稍稍移步上前,意思是在逼迫对方出手。 这五人见张道陵渐渐逼来,为了阻止张道陵上前,四名丫鬟中的一名长脸的丫鬟抢先出了手,只见她掌下带着一道黑气,如罡风一般卷向张道陵的面上。 张道陵一见,这掌气刚烈,不可硬接,只好闪身躲避,在身形一变之际,的确是躲过了这长脸丫鬟的掌气,可是身形未稳之际,另一名有些圆脸的丫鬟已如鬼魅般的略来,一道掌风带着呼呼声,突袭向张道陵。 张道陵早已意识到,身形陡然一变,一掌拍在地面,人腾空中,向后翻滚数圈,避开了圆脸丫鬟的掌风,也翻出了两名丫鬟的攻击范围,张道陵一脚轻点地面,人稳稳而立。 张道陵不仅仅是稳稳而立,同时,一把闪着寒光的雌雄斩邪剑早已被张道陵握在手中,双方面面而立。 长脸与圆脸的丫鬟,见两道一先一后又如此刚烈的掌力,竟伤不到张道陵,更想不到的是竟然近不得张道陵的身,在远远处就被张道陵躲开了。 简直是奇耻大辱! 长脸与圆脸的丫鬟气急败坏般的再次运出掌力,此时的掌力比之前的要更刚猛、更迅捷、更霸道。 张道陵动了动脚,将身体的重心前移,站稳后,迎接一次更强大的攻击。 长脸与圆脸的丫鬟,突发掌力,刚猛的掌力卷动着周围的气流,形成一股黑风,这黑风中夹杂中哭泣的声音,一股脑的朝张道陵袭击而去。 张道陵一见袭来的掌风如此刚猛,也不敢大意,迅速提气,将全部的真气灌输在雌雄斩邪剑上,只见这剑发出更强更亮的寒光,剑上隐约带着一道金光。 剑上为何会出现金光? 原来张道陵早在暗中念起了“北斗大神咒”,他在心中默默的念着。 “北斗七元,神炁统天。天罡大圣,威光万千。上天下地,断绝邪源。乘云而升,来降坛前。降临真炁,穿水入烟。传之三界,万魔擎拳。斩妖灭踪,回死登仙。急急如律令。” 正巧在张道陵念完“北斗大神咒”时,长脸与圆脸丫鬟挥掌急攻而来。 长脸与圆脸的丫鬟带着强劲的掌风如狂风一般袭卷向张道陵,张道陵挥剑一刺…… 霎那间,金色之气与黑风之气迎面一撞,只听一声“轰”响,带着金色之气的剑尖瞬间刺破了黑气的“防罩”,再一瞬间,金色之气迅速吞噬黑气,将长脸与圆脸的丫鬟笼罩在一片金气之中,眨眼睛,长脸与圆脸丫鬟瘫软栽地。 那红色的,如红漆一般的尸魂从丫鬟的体内钻出,在金气中,魂飞魄散,化为空气! 72.第72章 天阁浮棺(7) 余下的两名丫鬟与中年男人见自己同伴被张道陵打的魂飞魄散,顿时感到恐惧,心中一想,即使自己出手也很难有胜算,与其去送死,还不如逃命,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拿定主意后,两名丫鬟以及中年男人身体一软倒在地上,同时,附在三人身上的三条红色尸魂随即撇下肉身,直往悬崖下逃窜。 张道陵见那三条尸魂要逃,暴喝一声。 “哪里走!” 话音未落,张道陵一个箭步的冲到了悬崖边上,见那三条红色的尸魂已逃向小亭,正待要追,忽然见脚下方悬浮着一口棺材,这分明是昨日傍晚时分那四名壮汉抬的那口棺材,只是不明白,这口棺材为何在这! 那四名壮汉也到了悬崖边上,他们看着悬崖下那口棺材,急切的冲张道陵道。 “道长,快,快将这棺材拉上来,别让阳光照到它,否则一切都晚了!” 张道陵不明所以,又听壮汉说的那么急迫而真切,也许不采取行动,后果真的很严重,张道陵低首一见,见那阳光真的快要照在棺材上了,二话不说,纵身一跃,跳下悬崖。 娃娃见张道陵跳下悬崖,心中一惊,扒在悬崖边上,向下看去。 只见,张道陵双脚稳稳的落在了棺盖上,棺材微微动了几下便趋于平稳了。 娃娃见张道陵安然无恙,也就稍稍放了心。 张道陵一想,这棺材中有活人,从昨日傍晚到现在,时间已是太长,必定会被闷死,当务之急便是在棺材上开个缺口,让空气进入棺内,让其能够喘气,然后再慢慢施救,想到这里,张道陵举手便用雌雄斩邪剑朝棺材的一角砍去。 剑上的力道极大,猛地劈了过去,只听“咚”的一响,棺材的一角被齐齐的削去,大量的空气得以进入棺材。 张道陵对着棺材的缺口向内探视,见一妙龄女子,模样甜美,约十九岁的模样,身穿大红新衣,如大婚一般,这女子闭着眼蜷缩在棺材内,一动不动,张道陵见她如此,叫唤了一声。 “姑娘?” 女子不答话,也不动,张道陵见状,只觉得这女子应该昏迷了过去,所以,当务之急就是要尽快打开棺材盖,为女子施救。 张道陵看了看四周,见这万千棺材都能悬浮在空中,而且自己脚下的这口棺材亦是浮在空中,张道陵推测,人大概也可以漂浮在空中吧,而这种推测只在眨眼之间,来不及多想,张道陵便跳下棺材,突然觉得双脚踩空,并不是自己所猜测的那样,事实是人根本不可能如棺材那样悬浮在空中。 不过,还好张道陵反应迅速,一感到脚下不妙时,当即出手扒住棺材底板,本以为可以爬上来,不料,这棺材被张道陵这么一扒,顿时倾斜起来,原本手掌可以弯曲的扒住底板,确是很容易的,现在,棺材一倾斜,手掌由扒变成了捏,那么厚的底板,一时不好捏,手指一打滑,张道陵随即便坠入悬崖中。 娃娃一见张道陵跌入悬崖,当时就慌了神,惊喊一声道。 “师祖!” 天云山本就高耸入云,这悬崖必是深不见底,娃娃的喊声回荡在悬崖间,余音缭绕,为这个深不见底的悬崖又增添了一分诡秘。 在这种喊声中,张道陵不断的下坠,一直向悬崖底落去。 不过,在下落的过程中,张道陵并未放弃求生,他紧握着雌雄斩邪剑,看清了崖壁,也许有机会,当张道陵落到半山腰时,猛地将剑插向崖壁上,但是崖壁坚硬,试了两次,才将剑插进崖壁,剑一插进崖壁,张道陵整个人便停止下落,紧握着剑,悬在半空中。 张道陵抬头向上看去,只见头顶上方的空中,悬浮着密密麻麻的棺材,多如蝼蚁一般。 悬崖间吹着阵阵清凉的风,清风吹动着张道陵的头发,吹动着张道陵的衣角,张道陵环顾四周,见这悬崖四周长着一些树木,有尾叶桉、水杉、毛竹、樟树等等,还有一些成片的松树、杨树、柳树、槐树等等,枝繁叶茂、郁郁葱葱,层层叠叠的。 张道陵这么一看,心中有了底,还是有办法重新回到山顶上的,只不过,要费一番周折,要费一番幸苦! 既然有了办法,张道陵便将剑从崖壁上拔了出来,这一拔也颇费一番周折,最终还是将剑拔了出来,人随即落向下方的一棵槐树上,张道陵凝神提气,使得自己身轻如燕,脚轻轻一点,便稳稳的站立在树梢上的一根细长的树枝上。 站稳之后,张道陵抬头看了一眼上方,确认了上山的路线,然后屏气提身,脚下如踩着风一般,一跃而起,跳到了上方的一棵树梢上,然后再次一跳,又跳到了更上方的一棵树梢上,就这样,张道陵一跃一落间,人“噌噌噌”的踩着树梢直奔山顶而上…… 远远看去,见一个身穿黄袍的人,跳跃在各个树梢间,在每次的跳跃中,他离山顶是越来越近…… 在山顶上,娃娃眉头紧锁,不知师祖是生是死,恨不得自己也跳下悬崖去找师祖。 而那四名壮汉只顾着看着脚下方的那口棺材,完全忽视了娃娃,见张道陵掉入悬崖,也未有太多的伤感,只觉得有点惋惜,这么个好道士就这么没了…… 那口棺材大头部分的“底梆子板”上,是放着一碗米饭与一盏长明灯的,而现在,令四名壮汉大惊的是,阳光已经开始照到棺材上了,四名壮汉见到这种情况,面露大骇的神色,心中一想这下要完蛋了! 而娃娃根本不在乎什么,他的眼中只关心张道陵的生死,现在张道陵生死未卜,至于棺材什么的,此时也提不起任何兴致,反而有些自责起来,都是自己一意孤行,非要来看个究竟,这下好了,又让师祖置身危险中,如今生死难测。 随着时间的流失,阳光从东方缓慢的向南移,光线渐渐的照全了整个棺材,也不知怎么的,那口棺材竟然自己动了起来,正慢慢的朝小亭方向飘去…… 这时,那四名壮汉已是脸色惨白,身体僵硬,说不出话来。 娃娃注意到了四名壮汉的反应,一时有些困惑,起身询问道。 “出了什么事?” 其中一名壮汉,结结巴巴的说道。 “你有所不知,之前村里来了一名道士,照他所说,只要献一名女子到云天阁,便可消灾免祸,都是每个月的月初,只是现在却不是月初,我们又被鬼东西附体干了这等事,只怕要出大事……” 娃娃越听越糊涂,追问道。 “出什么大事?” “这一直是天云村的秘密,无人敢提起!” “什么秘密?” “这个秘密就是,村里一直有诡异的事情发生,小到失鸡丢鸭的,大到死人没命的,有时也会瘟疫横行,天灾不断!” “这很正常啊,人生在世,难免会遇到个三瘟五灾的!” “不正常,一点都不正常,每次灾难一来,村里都会来个道士,总是出些除灾之法,然后匆匆离去,待去查这道士的来历,却又无从查起,仿佛是地里蹦出来,又钻进地里一般!” “这不是很好吗?有灾,就有人来施法解救!”娃娃道。 “可是,他每次提出的解救之法,总是挑选女子,活葬在这云天阁中!” 娃娃一听有些吃惊道。 “果真每次都这样吗?” “是的,次次一样!” “有点意思!” “我们只觉得这件事十分的蹊跷!”壮汉道。 “的确很蹊跷!”娃娃道,“你们就没有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吗?” “查了!”壮汉道。 “结果如何?”娃娃迫切的想知道结果,追问道。 “这个月的月初,我们送来了一具棺材,临走的时候,我留了个心眼,迟迟未下山,悄悄的躲在一侧偷看,一直等到太阳升起之时,也就在这个时辰,我看见了!” 壮汉突然闭口不言。 “看见了什么?”娃娃追问道。 壮汉面露骇色,努力的回想着那件可怕的事情,只听壮汉继续说道。 “我看见了,棺材在阳光的照耀下,正缓缓的朝小亭中那口大棺材飘去,当棺材到达小亭中,我可以清楚的看见,大棺材的棺盖慢慢的,慢慢的飘了起来,从里面出来一人!” “人?”娃娃不敢相信道。 “乍一看是像个人,仔细一看,这人却是个干尸,只见他掀开棺材,钻了进去,想必是对那献祭的女子下手了!” “啊!”娃娃惊道。 “这干尸不是别人正是天云村第一任村长夏长青,当时,我被吓得半死,待我要继续看向小亭时,却发现身后有人,这个时候,大家都下了山,山上怎么会有人呢,我也未及多想,等我回头一看,见一具干尸正盯着我看,我看的是清清楚楚,真真切切,那干尸的眼角还挂着几只蛆,嘴边粘着鲜血,我当时就被吓得昏了过去,当我醒来时,却发现躺在自家的床上,我完全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家中的!现在想起来,我依旧是心有余悸!” 娃娃听后,沉默了片刻,道。 “正如你所说,这个,你们天云村第一任村长夏长青,很有可能是诈尸了!” “不是诈尸!”壮汉肯定的说道。 “你肯定?”娃娃道。 “我很肯定,绝对不是诈尸,天云村建村一千多年了,试想,就算夏长青诈尸了,这诈尸如何能诈一千多年呢?”壮汉反问道。 “这个我倒忽略了!”娃娃道,“既然不是诈尸,那就是尸妖,千年尸妖!” 73.第73章 千年尸魄(1) “尸妖?” 四名壮汉们满脸狐疑,他们不相信有什么尸妖的说法,他们更相信有鬼的存在! “你能确定是尸妖吗?”壮汉不敢相信的询问娃娃道。 “我可以确定,你看见的必定是尸妖,你说,一个干尸怎么会是鬼呢?鬼可是没有尸身的!”娃娃解释道。 四名壮汉心中有点相信娃娃的说法。 “或许你说的对,这的确是个尸妖,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这个尸妖如何敢在白天出没呢?”壮汉疑惑问道。 娃娃一听觉得有道理,这个尸妖怎么敢在白天出没呢? 没道理啊! 娃娃不断的思考着,企图找个高明的说法,然后让四名壮汉信服,可是,总是想不出一个很好的解释。 算了想不出来就不想了! 娃娃不再去想,就在这时候,这四名壮汉已看见那棺材不断的飘向小亭。 两点一线,距离最短,这棺材就是按照这样的路线朝小亭缓慢的飘移而去,有的棺材挡了路,又很识相的朝两边退开,让这装着活人的棺材能够顺利的到达小亭…… “它快要到小亭中了!”壮汉中有一人无奈道。 “看样子是阻止不了它了!”又一壮汉说道。 “没有任何东西能够阻止它了,它肯定会到达小亭中!”第三个壮汉道。 “既然无人能够阻止它,就随它去吧,就算发生什么难以预料的坏事,我们也无能为力,更何况也不是我们有心所为,看样子是无可避免了,它必定会到小亭中,我们还是快些下山吧,真不想再看见什么吓人的事了!”第四个壮汉道。 “嗯,是该走了,不走要是摊上麻烦就完了!”第二个壮汉紧接着说道。 “走吧!” 四名壮汉动身要走,娃娃上前拦住四名壮汉道。 “你们为何要走呢?” “我们可不想惹麻烦,况且凶险的很,又不是什么干净的事,没必要留下来,万一出个好歹,我上有老下有小的!” “别走,你们不能走,那棺材中还有活人呢,你们一走,他不是就死定了,你们怎能见死不救呢?”娃娃责问道。 “你这小小孩,说的倒是很对,可是,我们四个只是个普通的庄稼人,只会种点地,斩妖除魔的事,我们压根不会啊,何况,你瞧瞧。” 壮汉转过身,用手指着悬崖道。 “小小孩,你瞧见了吗,这是悬崖,我们就是想救人,也不可能飞过去吧,何况刚刚那个道士是你师父吧。” “是!” “你瞧瞧他,他可是比我们厉害啊,最后都掉进悬崖了,我们……我们哪有这本事,小小孩,你要么跟我下山,要么你自己去救人吧,反正我们没这本事,救不了人的,你也别怪我们!”壮汉道。 “真的不能留下来救人吗?”娃娃道。 “不行!” 壮汉说的很绝决! “我们走了,小小孩,你保重!” 四名壮汉迈步便走,娃娃看着四名壮汉离去,心中有些失望,就在这时,一道黄色的身影从悬崖下突窜上来,稳稳的落在悬崖边上,娃娃扭头一看,惊喜的叫到。 “师祖!” 娃娃喊了一声师祖,便一头扑到张道陵的怀中,兴奋的说个没完。 “师祖,你没事吧?” …… 未走多远的四名壮汉一听娃娃叫喊什么师祖的,立马停步,转身一看,见那身穿黄袍的道士又回来了,这大大出乎了四名壮汉的意料,这四名壮汉在心中觉得一个坠入悬崖又上来的人,必定是有些本事的,何况他还是个道士。 四人认为张道陵还是有本事的,于是,又折回到张道陵面前,询问道。 “道长,您没事吧?” 从这么高的悬崖上坠落下去,真的会没事吗?四人在心中这么想着,见张道陵毫发无损,又不敢相信。 “贫道没事!”张道陵回道。 四名壮汉打量着张道陵的全身上下…… 张道陵毫不在意他们如何打量自己,心中有些疑窦,希望这四名壮汉能够一一解答,于是,抱拳施礼道。 “敢问四位好汉,能否告知贫道这里发生了何事,以及你们所知道的一切!” 四名壮汉于是将前因后果,所见所闻一一告诉了张道陵,张道陵听完后,沉默不语,眉头紧锁,因为他感觉到,今日是碰上了一个天大的麻烦。 那四名壮汉还在不断的说着,说这夏长青乃是个尸妖。 张道陵打断了壮汉说话,以自己的学识及经验判断,这不是尸妖,于是对壮汉说道。 “不,这不是尸妖,它是尸魄!” “什么?” “什么?” “什么?” “什么?” 四名壮汉一口同声的说道,四人真是惊讶连连,怎么也不会想到大棺材中的干尸不是尸妖而是尸魄,接着他们大感错愕的是,自己都不知道这尸魄是什么东西。 尸魄难道比尸妖更厉害? 娃娃也是一脸惊愕的表情,立刻追问张道陵道。 “师祖,这干尸不是尸妖却是尸魄,是真的吗?” “是,它是修炼了千年的尸魄!” 茫然,四名壮汉与娃娃的脑中是一片茫然! “道长,何为尸魄呢?” “是啊,师祖,什么是尸魄呢?” “人有肉身,在肉身之中,有魂有魄,所谓魂乃是阳气,所谓魄乃是粗粝重浊的阴气,正如人死魂归于天,魄也随之脱离肉身,形体骨肉则埋于地下……魂是阳神,故能在日光下行走逗留,而魄是阴神,必隐藏于阴暗之地!” 张道陵顿了顿,看了一眼四名壮汉与娃娃,见他们一脸茫然的模样,继续解释道。 “人有三魂七魄,三魂乃是,一为天魂,二为地魂,三为命魂。其魄有七,一魄天冲,二魄灵慧,三魄为气,四魄为力,五魄中枢,六魄为精,七魄为英。魂为阳,魄为阴。三魂中又各分阴阳。天魂为阳,地魂为阴,命魂又为阳。而七魄中,亦是如此,天冲、灵慧二魄为阴,为天魄。而气魄、力魄、中枢魄为阳,为人魄。精、英二魄为阳为地魄。” “贫道刚刚听你四人说,这干尸可在白日活动,据贫道所猜,它必定是属于魄中的阳魄与人魄中的一类,属于阳魄与人魄的,只有气魄、力魄、中枢魄这三种……只有这三种阳魄才能在阳光下行走出没!” “哦,师祖弟子明白了!” 娃娃显得十分的兴奋。 “你明白了什么?”张道陵问道。 “师祖,弟子明白了你说的意思!” “娃娃你倒是说说看!” “师祖,人死后,魂与魄必会离开肉身的,魂是不是就会变成了鬼?” “也有这种可能!” “那么魄,正如刚才师祖所言,魄乃是粗粝重浊的阴气,这尸魄,乃是气魄、力魄、中枢魄三种阳魄之一,又因为这干尸乃是天云村第一任村长夏长青的尸体,所以这夏长青在死后形成了一道邪气,积聚在小亭中,久久不散,而这邪气就是夏长青的魄!”娃娃道。 张道陵听娃娃说的有几分道理,见娃娃停下来,催他道。 “继续说!” “这魄,弟子以为乃是夏长青的元神所在,精气所在!”娃娃道。 “嗯,有道理!” 四名壮汉不由的点了点头,发出一声赞同。 “只是这魄为何是个干尸呢?”壮汉又追问了一句道。 “之前听你们说,夏长青乃是天云村第一任村长,天云村又建村有一千多年,既然在这么长时间内,这个夏长青的魄依旧没有散去,可以想到的是,这个夏长青自死的那一刻,他的魄便存在着,一直到现今!” “不错!” “不错!” “不错!” “不错!” “这很可怕,一个魄已经存在了一千多年,可以想象,这个魄已经修炼了有一千多年!”娃娃道。 四名壮汉交头接耳,连连点头道。 “是这样的!” “的确是存在了一千多年了!” “也修炼了一千多年了!” “不得了啊!” “人一死,魂走魄散,可是这个夏长青的魄却没有消散,有没有想过,这是为何呢?”娃娃问道。 四个人交头接耳,不知所以。 四名壮汉摇头不知! “据我所猜,这个夏长青的魄久久不散,必定有些积怨,或有一些不甘心,或有什么放不下的东西!”娃娃道。 “会是什么呢?”四名壮汉一脸无知,询问娃娃道。 娃娃转过身,见张道陵已皱眉看向小亭,心中想到,或许自己刚刚所说的师祖早就明了于胸了,娃娃并没有急着回答壮汉的话,而是和张道陵一同看向悬崖间那小亭中,而那棺材还在缓慢的飘移向小亭…… 疑惑,如有一个小虫在壮汉们的心中钻来钻去,让壮汉们难受不堪,迫切想知道的壮汉们,开口追问娃娃道。 “到底有什么积怨,有什么不甘心,有什么放不下的呢?” 张道陵眉头一皱,双眼一眯。 娃娃只平静的说了两个字! “权力!” “啊!” 四名壮汉听到“权力”二字后,不自觉的啊了一声,顿时恍然醒悟,之前,在《天云地方志》上就有所记载。 《天云地方志》,是按一定体例,全面记载天云村自建村开始到现在每年的自然、社会、政治、经济、文化等方面的书籍文献。 而根据这个《天云地方志》上所记载的史料来说,的确,这个夏长青在活着的时候,就是个喜欢掌权的人,他活了将近九十岁……只不过这地方志上关于夏长青的记载缺了两页,所以,大家知道关于夏长青的事情很少,有的也都是一代代流传下来的。 “的确,这个夏长青确实是个喜欢权力的人!”壮汉想了一会,回答道。 娃娃与张道陵没有回答,他们将目光放在小亭上…… 张道陵在心中想,该如何去救那棺材中的女子! 74.第74章 千年尸魄(2) 不知那棺材中的女子如今是什么状况! 张道陵凝神皱眉的看着那棺材正缓慢的朝小亭中飘移而去,不过,离小亭尚有一段距离,此时并不着急去救,至于那棺材中的女子是死是活,也只能靠她自己的运气了,而现在,张道陵只想先摸清关于尸魄的情况,所谓知彼知己,方能有胜算…… 不过,四名壮汉的脸色有些不大好看,他们虽然模样忠厚,可是脸上却突现惊骇之色,因为,他们看见那装有活人的棺材,正一点一点的接近小亭,如果让这棺材进入小亭,那后果可是十分的严重的,因为,那老干尸必定又要吸取活人的元神或者元气之类的,好增强自己的力量…… 毕竟每吸一个人,力量便增强一分…… 娃娃也合同四名壮汉与张道陵,一起看向小亭,这六人的脸色不太舒悦! 而之前同时被尸魂附体的还有四名丫鬟与一名中年男人,待尸魂离开他们的身体时,他们便软软的倒在地上,直到现在,这四名丫鬟与中年男人才渐渐苏醒过来,他们一醒,便觉得头疼脑胀的,用手摸着脑袋,又一脸无知懵圈的感觉。 当这四名丫鬟与中年男人一醒之际,张道陵、娃娃、四名壮汉立刻意识到,转头看向他们。 见他们醒来,四名壮汉立刻上前,扶起四名丫鬟与中年男人,并询问他们是否有事。 中年男人与四名丫鬟回了几句一切还好之后,便清醒了神志,站定之后,见张道陵与娃娃,一脸的疑惑,壮汉又向中年男人与四名丫鬟酱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与前因后果…… 听过之后,中年男人与四名丫鬟方明白过来,齐齐走到张道陵身边,抱拳相谢张道陵道。 “多谢道长相救!” 张道陵用道家之礼,回道。 “小事一桩不足挂齿!” “师祖!”娃娃惊讶的叫了一声张道陵,“师祖,快看!” 张道陵顺着娃娃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棺材快要到达小亭中了,情况有些危急! 只因,刚刚壮汉将整个事情告诉中年男人与四名丫鬟,因此耗费了点时间。 现在,那棺材渐渐的靠近小亭,大概还有四五丈的距离了…… 就在这时,情况有些危急之时,张道陵二话不说,一抬脚,大步一迈,直奔悬崖而去,娃娃想拦也是枉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张道陵冲进悬崖…… 张道陵早已是提了一口气在胸中,快速奔向悬崖,一蹬脚,借着一股冲劲,将自己弹飞出去,在半空中一个翻跃,人落向最近的一口棺材,脚刚落在棺材上,身形一晃,差点掉下棺材,还好张道陵反应迅速,立即平衡了一下摇摇晃晃的身体,这才得以站稳。 不过,张道陵的身形刚稳,便一抬脚,从棺材的一头跑到另一头,一蹬腿,人又弹飞而出,落在另一口棺材上,身形不稳时,张道陵又跑在棺材上,又一蹬腿,弹飞出去时,又落在另一口棺材上,就这样,张道陵一跑、一蹬腿、一弹、一飞、一落间,人从这个棺材跳到另一个棺材,没几下,张道陵从浮棺群的最外围奔到了浮棺群的中心地带,小亭附近! 张道陵来不及休息或作短暂停留,一跃而起,落在装有活人的棺材上,而这口棺材丝毫不受张道陵的影响,依旧是稳稳的移向小亭! 张道陵没有多想,也许是出于本能,落在棺材上的那一刻,便冲到棺材的缺口处,顺着缺口向棺材内探视,见那女子依旧蜷缩着,不由的叫她一声道。 “姑娘,你没事吧?” 那女子毫无动静,似睡熟、似昏迷、似失魂,对张道陵的叫喊充耳不闻,毫无反应,依旧是蜷缩在棺材内,仿佛是死去一般…… 张道陵见棺材内的女子如此,也就不再呼叫她,因为再如何叫她也是无济于事,她根本没有反应。 而此时,这口棺材即将进入小亭中,张道陵早已意识到,见自己连同棺材已经快要进入小亭,而小亭中的那口大棺材这时才看的清楚,的确是口大棺材!那大棺材四周的棺材板上雕刻着一些似龙非龙的图案,就是历经千年也丝毫没有模糊褪色的迹象,张道陵心中一惊,大感不妙,绝不能让棺材进入小亭,不然后果十分严重。 张道陵随即跳到小亭中,这小亭如凡间的小亭一般,是琉璃瓦与粗木头,外加石头板堆砌而成的,四根粗木头是柱子,支撑着小亭的顶子,这四根柱子一律漆成了紫红色,这四根紫红色的柱子上,分别写着四道咒语。 第一道咒语乃是,岁华木德,威震轰霆。发生万物,鼓动潜灵。将兵飞摄,用以灵文。 第二道咒语乃是,荧惑立法,总司火权。威光万丈,烧灭精灵。随符下应,摄附人身。 第三道咒语乃是,太白星帅,权震西方。主司兵柄,白芒耀光。奉承轰命,摄除祸殃。 第四道咒语乃是,水德伺晨,禀命雷轰。洞**府,九江九溟。遵承符告,诛减祸精。 这四道咒语乃是用流金字体,小纂字体书写在四根紫红色的柱子上的。 张道陵看着这些字迹,一眼扫过,便知道,这四道咒语乃是“木星咒”、“火星咒”、“金星咒”、“水星咒”,只不过,张道陵不太确定,毕竟少了“土星咒”,不然不可以称作金、木、水、火、土五大神咒! 即使没有“土星咒”,张道陵还是有八成的把握可以确定这小亭是被五大神咒所镇住的。 张道陵只是四下一看,企图发现其他神咒的字迹,一抬眼,便瞧见了小亭的顶上亦有一连串的流金小纂字体,只见这流金字体写的是。 太阳星帅,威震扶桑。奉轰天敕,运用雷霆。承飞符摄,急速奉行。 张道陵一眼扫过,知道这是“太阳咒”,既然金木水火四大神咒封住了小亭的东西南北,太阳咒又封住了小亭的上口,那么还缺一个“土星咒”,而这个土星咒在哪?会不会在小亭的石板上? 张道陵揣测着一番,不及多想,身后的棺材便撞到自己,张道陵回头一见,见这个棺材已经到达小亭外,这下有些慌张起来,刚刚一时大意只顾看这些流金字了,却忽视了棺材。 张道陵立刻采取行动,一挥掌,企图逼退进入的这个棺材,可是不成想,竟奈何不得这口棺材,这棺材依旧不停的移动着。 这怎么回事? 怎么会这样? 张道陵有些困惑,凭着自己的力气竟然无法将棺材逼停下来! 是棺材太重,还是自己力气太小,所以才没有将棺材逼停下来,的确是有这种可能的,力气不够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将棺材逼停的,张道陵如此想着。 既然力气不够,这个好办,于是,张道陵在第二次出手的时候,将全部的真气运在手掌上,推掌一出,只听“轰”的一声响,手掌结结实实的打在棺材上,令张道陵吃惊的时,一掌打在棺材上,只是让棺材轻微的晃动了一下,待掌力消失的同时,这棺材又继续向小亭中移动。 真是诡异啊! 既然用掌力无法阻止棺材的前移,那么只好另想办法了,这个办法也不用多想,那就是用身体去挡,张道陵二话不说,一弯膝盖,用肩膀顶住棺材头部,使劲的将棺材顶出小亭,不过,就算张道陵拼尽了全力,因为过分的拼命顶棺材而使得额头上的青筋暴凸,即便这样也无济于事,那棺材仿佛着了魔一般,无人能阻止,依旧朝小亭中移去,目前,差不多半个棺身进入了小亭中,还一半的棺身未进入小亭,不过这余下的一半棺身即将全部进入小亭,只是在张道陵的阻止下,正极其缓慢的进入小亭。 张道陵咬牙坚持,拼了命也想将棺材顶出小亭,可是,这点人力几乎不起作用。 力都是相互作用的,张道陵想将棺材顶出小亭,可是却被棺材反顶进小亭,这棺材渐渐的与大棺材并列摆放,好似一对夫妻棺材! 张道陵见事已如此,就放弃阻止棺材,人纵身一跃跳到小亭边,定眼一看,只见这大棺材开始有了动静,大棺材盖陡然间松动了一下,随后,令人惊讶莫名的是,这棺材盖居然自行飘了起来,悬浮在半空中,又突然砸向张道陵,幸亏张道陵反应迅速,一晃身形,躲了过去,不然真被这大棺材的盖子砸中了。 那大棺材的盖子未砸中张道陵,从半空中落了下去,随后漂浮在半空中,未落入悬崖中! 大棺材的棺材口敞开着,张道陵一瞧,那棺材内黑漆漆的一片,身体不由自主的探上前去,缓慢的前行两步,就在这两步之后,张道陵似要看清了那大棺材内的情况,只见那黑漆漆的大棺材内随着脚步的迈近也越发的明亮起来。 待张道陵朝大棺材走了三步时,好似看见了干尸的头部,这夏长青与其他人的葬法有点不同,夏长青的棺材是大头朝南,小头朝北,好似百姓口中的“头朝南脚朝北”,这是很特殊的葬法,而正常的葬法是,脚朝南头朝北,即所谓的“坐北朝南”或是“坐北面南”。 所以,张道陵上前两步,必定要看见干尸的头部。 就在张道陵要瞧见了干尸的头部时,一场突如其来的景象吓坏了张道陵,使得张道陵拔腿便逃! 75.第75章 千年尸魄(3) 当时间在巳时的时候,阳光显然变的强烈了不少,山顶以及悬崖间的雾气渐渐被蒸发了,山顶也渐渐现出真容,奇峰突兀、连绵不绝、青葱浓郁,宛如仙境一般。 只是之前常被雾气笼罩,不见庐山面目。 在此之前,在张道陵带着谨慎,步步走近大棺材时,只见那敞开的棺材口突现一些黑乎乎的东西,不自主的上前一步,仔细一看,不觉脸色大变,急剧骇然。 这棺材内黑乎乎的东西不仅在蠕动,还发出“嗡嗡”的声音,这种声音低沉而连续,似乎是一个群体发出的声音…… 张道陵想再上前一步,目的是要看清棺材内的情况,只不过,刚刚迈脚,脚似乎都未触到地,在此之际,那棺材中的东西好像被惊动了,突然间,那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从棺材内钻飞而出,直接袭向张道陵,张道陵定睛一看,这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不是别的,正是一群苍蝇! 苍蝇有四种,分别为家蝇、金蝇、绿蝇、麻蝇,而这棺材内飞出的苍蝇是绿蝇,是中型蝇种,最大体长可达10毫米…… 这绿蝇,它的双翅是纯黑色的,身躯的脊背上有一抹绿色,在成群的情况下,乍一看去的全是黑乎乎的一团,那一点绿色早被黑色吞噬掉了。 在一群绿蝇突袭而来之际,张道陵急急转身,从小亭中迅速的弹飞而出,在空中翻了一身之后,人如轻燕一般的落在小亭四丈外的一口棺材上,脚尚未站稳之际,那些成群成片、成万上亿的“绿蝇大军”紧接着袭击而来,张道陵不用转身,早知道了身后那袭击而来的绿蝇,一时又苦于无法应对,只好从棺材上再次弹飞而起,跳到另一口棺材上,身形不稳之际,再次意识到那绿蝇大军又直袭而来,见此,张道陵又再次奔逃起来。 只见张道陵从这口棺材跳到那口棺材,绿蝇大军如影子一般的紧紧的跟在张道陵的身后。 在悬崖上的娃娃与四名壮汉、四名丫鬟、一名中年男人,紧张的看着张道陵,看张道陵被“绿蝇大军”追杀,那绿蝇大军黑压压的一片,席天卷地的追击着张道陵,而张道陵如一只灵动的猫,不断的跳跃在棺材之间,当悬崖上的人看见这一幕,被惊吓的,脸上全都笼罩着一层寒霜,肌肉僵硬无比。 好恐怖的场面! 事实上,张道陵只顾奔逃跳跃,一时无暇顾及身后,也就未能瞧见自己身后的景象,如果时间充足的话,回头一瞧,定会被吓出一身冷汗! 因为那些绿蝇大军所过之处,皆被清理的干干净净,遇到挡路的棺材,绿蝇大军直接撞在棺材上,一瞬间包围住棺材,又一瞬间将棺材分解掉,待绿蝇飞过之时,棺材好似凭空消失一般,这发生的一切,又在一瞬间,擦肩而过之际。 倘若,张道陵被绿蝇追上,一瞬间又被包围住,必定在瞬间张道陵的身体就会被分解的干干净净。 所以,绿蝇的可怕之处便在于此,遇到一切,分解一切,真是遇佛分解掉佛、遇鬼分解了鬼。 对于这样的一群佛鬼都有点恐惧的东西,人怎会不怕呢? 鬼杀人还能见到尸体,可是这玩意从你身边过去,在一瞬间就把你杀了,杀了也就罢,却连个尸体都没有,哪怕是留下一根头发都可以,甚至是头皮屑恐怕都不会留下来! 遇到这样的东西,怎能不让人感到恐怖呢? 这些让人毛骨悚然的绿蝇让悬崖边的娃娃、四名壮汉、丫鬟、中年男人都感到头皮发麻,双腿打颤。 娃娃见张道陵如此跳跃的躲避绿蝇,心中一阵阵的焦急,害怕张道陵出什么麻烦,即使再如何焦急,此时娃娃也帮不了什么忙,毕竟摆在面前的是一个无法飞跃过去的悬崖,所以,只能作壁上观,只能为张道陵提心吊胆。 而除了娃娃本人之外,四名壮汉、四名丫鬟、一名中年男人这九个人看着这一幕只是感到恐怖,却丝毫没有为张道陵担惊受怕,毕竟双方是毫无情义可言的,只是刚刚相识的一个陌生人,也许在张道陵被绿蝇分解之后,这九个人便会逃下山去,如果还能活着,会把这件事当成一个茶余饭后的谈资。 正应了一语,关于陌生人的事将会成为笑谈或故事,而对于至亲人的事,则会成为难以言说的心酸往事! 毕竟谁都不会拿亲人的事当作餐桌上的逸闻趣事! 娃娃看着张道陵在逃避身后紧追着的“绿蝇大军”,心惊胆跳的,又在心中默默的为张道陵祈祷,祈祷他平安无事! 不过,平安不是祈祷来的,是靠各人的道行的! 张道陵在逃跑跳跃向一口棺材时,在半途中,换了一口气,这一口气使得张道陵比之前更有力了,只见张道陵猛然的快跃数下,竟然一气呵成的连跳了两口棺材,已经将身后的绿蝇大军甩开了十丈远,这样一来,张道陵就有了几秒钟的喘息机会。 借着这样的机会,张道陵立刻将雌雄斩邪剑横在眼前,合起两手指,默默一念“召火咒”,突然开口道。 “急急如律令!” 同时,两指猛地抹过剑身,两指一抹之后,那雌雄斩邪剑瞬间着了火,张道陵一见剑身起火,心中一喜,而身后,那绿蝇大军已“嗡嗡”袭来,张道陵早已意识到,猛的一转身,同时一剑挥出,用剑在空中画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火圈”,待那绿蝇大军如洪水一般袭来的时候,张道陵挥剑刺出,正中火圈中心,而那绿蝇大军,确实是没脑子的苍蝇,不顾一切,一股脑的直扑向火圈,那火圈瞬间大火弥漫,形成了一个圆形的带火的盾牌,那些没脑子的绿蝇扑在“火盾牌”上,瞬间被烧成了灰烬,只见火烧那苍蝇是越烧越旺,而那绿蝇大军依旧不断的直扑在“火盾牌”上。 而张道陵用剑尖抵住“火盾牌”不让绿蝇大军将“火盾牌”冲破,而让火源源不断燃烧成“火盾牌”的,是靠张道陵不断输出的真气,是真气维持着火的燃烧,如果没了张道陵输出的真气,那火早就熄灭了! 只见,熊熊大火如“盾牌”一般的挡在张道陵面前,那些成万上亿的绿蝇大军正前仆后继的冲撞在“火盾牌”上…… 绿蝇刚一撞击到“火盾牌”上,便被大火焚身,霎那间化成灰烬! 在悬崖上的娃娃,看见这火烧“绿蝇大军”的一幕,真是触目惊心,那些“绿蝇大军”执着的扑向“火盾牌”,然后被烧成灰,冒着滚滚黑烟,如果凑近一点,还可以闻到烧焦的气味…… 娃娃目不转睛的看着,生怕错过了什么! 同时在悬崖边上的不止娃娃一个,还有四名壮汉与四名丫鬟以及一名中年男人,这九个寻常的百姓,见到这一幕,大为吃惊,他们一辈子也没瞧见过这样壮观又如此骇人的场面,毕竟天云村可以说是个闭塞的小村,常年无人问津,也无人出去过,简直闭塞的有点与世隔绝! 这样的场面对天云村的这九个没见过世面的人来说,自然是十分吃惊的,吃惊之余,又连连感到害怕,倘若这样的绿蝇大军袭击自己,或者袭击了天云村,将会是怎样的局面,这种情况想想都让人恐惧,不过此时,这九个人真为张道陵捏一把汗! 绿蝇大军不断的扑向“火盾牌”,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渐渐的那些绿蝇大军被烧毁殆尽,最后只剩下极少数的一些绿蝇逃之夭夭了,而绝大部分绿蝇在火中化成了灰烬。 这时,张道陵见绿蝇已不复存在,随即收了火势,收了雌雄斩邪剑,火势剑势一收,张道陵便软软的单膝跪在棺材上,很明显,人已疲惫不堪,真气耗费过多,张道陵呼吸了几口气,平缓一下心绪,也让身体得到一定程度上的休整,同时,在体内不断的恢复真气,进而积聚真气,好迎接下一场未知的大战! 就在张道陵稍稍休息之际,装着女子的那口棺材,突然“喯”的一声响,整个棺材盖像是被一个力气巨大的人掀掉一般,直直的飞落在小亭外。 张道陵一见,大吃一惊,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情况,心不由的紧张起来。 只见,小亭中摆着两口敞开的棺材,在眨眼间,这口大棺材便有了动静,只见,那大棺材慢慢的,稳稳的从地上漂浮了起来,一直上升到半空中,然后慢慢倾泻,最后大棺材的棺口正对着装有活人的小棺材的棺口,两个棺材口对口的“结合”在了一起,小棺材在下,大棺材在上! 张道陵一见,顿时有些慌了神,想必这大棺材内的尸魄要动手了!只是可惜,自己现在尚未恢复真力,只要在等一等,就可以恢复八成的真力了,既然尸魄已经动手要吸取活人的元气了,如果他得逞,势必会更加强大,张道陵咬了咬牙,凭着斩妖除魔的信念将疲倦的身体缓缓的支撑着站立起来。 而尸魂,已在棺材内动手,不用多想,那尸魄必定趴在女子的身上,吸取她的元气。 尸魄肯定是动手了,因为,棺材中传来一声女子的惊叫! 76.第76章 千年尸魄(4) 当时间在巳时三刻的时候,阳光已是相当的强烈了,山间仅有的一点雾气也被蒸发消失了…… 山间无雾,一览无遗! 在小亭中,那口大棺材正底朝天,口对口的平放在小棺材上,有种以大吞小的感觉,只是在大棺材口对口的垒加在小棺材上时,小棺材中便传出了一个女子的惊叫声,这声音更多的是恐惧,不知尸魄在小棺材内对女子做了什么,一时让人遐想连连…… 当张道陵一听见女子的叫喊声时,便心急如焚,事已至此,张道陵不顾一切,不管体力或是真气有没有恢复过来,一抬脚,跳过两口棺材,直奔到小亭中,待要救那女子时,偶然一瞥,见原先大棺材摆放的地上,写着一些流金的小纂字体,要是大棺材不移动,这些字依旧会被大棺材盖住! 这字大意是。 “中央土宿,总摄四方。黄中理炁,奉命帝房。从天下降,飞摄祸殃。” 张道陵只瞥了一眼,便知道这是“土星咒”,这样一来,确定自己所猜不假,这小亭四周被“金、木、水、火”四大神咒镇住,小亭顶上是“太阳咒”,小亭下方是“土星咒”,总得说来,这小亭一共被六大神咒封住,能同时被用以六大神咒镇封的,必定是个不简单的妖魔…… 那女子的惊叫声打断了张道陵的思绪,张道陵回过神来,不容喘息之际,一挥掌,结结实实的打在大棺材的侧身上,张道陵一抽手,掌印深深的印在大棺材上,可见力道之猛烈,可是,就是如此猛烈的力道,也丝毫未撼动大棺材半分。 那大棺材从头至尾,纹丝不动! 奇了怪! 这么强悍的掌力却动不得丝毫! 真是奇怪! 张道陵一时有些不知所措,而那女子依旧在棺材中惊叫着,似乎在反抗,张道陵见此,又挥出一掌,还是硬实的打在大棺材上,企图将大棺材击飞,好救女子,可是这一挥掌,虽然掌力还是十分霸道,但是,那大棺材依旧未动一下。 真是见了鬼了! 张道陵见掌力无法击飞大棺材,而女子现在由惊叫变成了惨叫,看样子,情况十分危急,在这样的关头,张道陵果断放弃击飞棺材的想法,而是纵身一跃,跳到小亭外,立足之后,一咬牙,咬破了右手的食指,食指顿时鲜血直冒,可怜的这根手指,已经三番五次被咬破了。 为何受伤的总是这根手指? 只是这根右手的食指咬起来很方便,写字作画也很方便而已! 张道陵右手的食指已被自己咬破,鲜血汩汩而流,虽然目前张道陵已不是肉身,而是真身,其实这真身与肉身也没多大的区别,顶多是肉身可灭,而真身只要不被刀剑所伤,平平安安的,可不死不灭。 不过,如果你处处想作死,就是玉帝的身子给你,也会人死身灭! 所以,真身不是无敌的,也是会流血的! 只见,流血的手指在小亭两两柱子之间的留白处,“奋笔疾书”着,小亭有四根柱子,四根柱子就有四个面,这四个面没有墙,与其说张道陵在小亭上书写,不如说张道陵是在这四个面上书写,说白了是写在空气中,写在无形的墙上…… 张道陵疾书着,狂草般的血色小字,自上而下的被急速的书写出来,漂浮在两个柱子之间,好似一个人在墙上题诗,却没有墙,只有字悬浮在空中一般。 这面“墙”写完,张道陵又跳到另一面“墙”,又奋笔疾书了起来,写完这面“墙”,有迅速跳过去,去写余下的两面墙…… 女子的惊叫声断断续续,取而代之的是濒临死亡时的哼哼声。 这哼哼声虽然很小,却没能逃得出张道陵灵敏的双耳,毕竟这山顶高耸入云,万籁俱寂,张道陵又有些道行,双耳又灵敏,自然能听到这细微的哼哼声,当张道陵一听到这声音,便知道这女子的情况是十分危急的,随时都有可能被尸魄“折磨”死。 于是,张道陵手指的书写的速度陡然间提升了一倍,用奋笔疾书已经很难形容了! 眨眼间,张道陵便将小亭的四面写满了血红色的字,只见这写字漂浮在小亭的四面,如一张密密的网,包裹住了小亭。 张道陵书写的这些字,正是一种符咒,这符咒乃是“雷霆大威德神咒”,这符咒的大意是这样的。 唵吽吽,三檀那韩难延乾夷摄勑,起九天都火雷部无边大力神王,九天火雷火电火飞火欻火流火七星火霹雳火炎雷烈火,九天都火雷王严,驾夔龙坐骑飞虎狮子白泽獬豸麒麟火驼火象火马火雕火兽万群,铜头铁面百万神兵,五帝节钺,四天游行。帝锺振响,魔鬼咸惊。洞天福地,岳渎幽灵。山倾木陷,百谷沸腾。何神敢当,不伏顺行。巨口风王,火龙火马,火郎火女,从天降下,丙丁涌出。火虎布炁,八龙奔飞。都天五将,啖雷发声,飞沙走石,拔树移根。风输左拥,火车右行。照耀三界,化作赤城。八卦斗底,罗布四围。威罩天下,炎烈飞威。鬼精见者,入地万丈,化作灰飞。古木恶庙,永劫尘迷。急急如太乙元君律令。 这些符咒分别书写在小亭的四个面上,如张网一般的包裹住小亭的四方,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出不来。 一切都布置妥当,张道陵纵身一跃,跳到离小亭最近的一口棺材上,双腿交叉而坐,两手平放在两个膝盖上,拇指点着中指,闭上眼,动嘴一念,念得是“雷霆大威德神咒”,只听张道陵念道。 “唵吽吽,三檀那韩难延乾夷摄勑,起九天都火雷部无边大力神王……” 张道陵每念一句,甚至是,每念出符咒上一个字时,那书写在小亭四面墙上的血色的字便金光一闪,由血红色通体变成金色小字…… 张道陵不断念着大威德神咒,唵吽吽唵唵吽的,那些血色的小字在张道陵一念之际,渐渐变成金色小字,“垂挂”在小亭四方,霎时间金光四射、耀人眼目…… 小亭中,那一大一小口对口的两具棺材,瞬间弥漫在金光之下,可以说,整个小亭内都充溢着金色的光芒,一时金光四射,就连站在悬崖边上的娃娃、壮汉、丫鬟、中年人都看的格外真切,他们见小亭内金光四射,纷纷吃惊,想不到这个道长还有这等本领,个个都露出赞许的目光。 而娃娃却并没有这般想法,一心只为张道陵担心,毕竟这尸魄尚未现身,还不知道是不是个厉害的角色,哪有心情去称赞这如梦如幻的金光…… 娃娃的眉头紧锁,心中忐忑不安,目不转睛的盯着张道陵看,看他如何动作。 而张道陵依旧是打坐在一口棺材上,如一个坐禅的老僧,不,是老道! 只见他双手轻放于弯曲的膝盖上,拇指点着中指,这是道家打坐念法的一贯做法,不足为奇,奇不是奇在张道陵身上,却奇在小亭中,随着张道陵不断的念着大威德神咒,金光如决堤的洪水一般倾泻在小亭内,就在这一片金光之中,那两具一大一小口对口的棺材,竟然渐渐的漂浮了起来,又移到了小亭中央的位置,最后悬浮在半空中。 张道陵念完一遍“雷霆大威德神咒”,又接着再念了一遍,或许还要念,只是不能停口。 只见这悬浮在半空中的两口棺材,起初没什么变化,眨眼间便“吱呀呀吱呀呀”、“咯吱咯吱”的发出木头的响声,这种响声,类似与用很大的力拧木头的声音,又好像航行在海上的大木船上的声音,有时也会发出“咚咚”的声音,也许是两口棺材正发生着巨大的摩擦,这“吱吱”声很可能是因为这摩擦而产生的。 不过,这声音也倒是其次! 最重要的是,小亭中这些金光霎时间变得“硬朗”了起来,金光不像之前那样散照,而是成片成片的凝聚在一起,渐渐的形成了一些类似于长剑的模样,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金光之剑”,一点不假,正是以光为剑,不过,虽然是“光剑”,却比普通的剑要锋利万倍。 只见,这些“光剑”直直的砍向小亭中的两口棺材,剑一触到棺材,一声清脆的响,棺材的一角被齐齐削去。 像这样的“光剑”,有七八把,此时,便一同砍向棺材,霎那间,响声不断,棺材顿时被剑砍得残破不堪。 突然,金光又积聚成数十把锋利无比的“光剑”,又齐刷刷的从四面八方砍向棺材,眨眼间,便将棺材解体了,木材横飞而出,露出棺材内的景象,只见一具干尸正趴在一名十九岁女子的身上,这干尸嘴对着女子的嘴,不断的吸取女子体内的元气。 就算棺材已被肢解,只干尸还是忘我的吸取女子的元气,而女子的面庞已出现苍老的迹象,皮肤开始脱水布满皱纹。 张道陵一见,合起双指,对着干尸的方向,轻轻一划,在小亭中,立即闪出一把“光剑”直截了当的刺向干尸,干尸毫无意识,结果被“光剑”击中,顿时从空中栽落下来,女子也随即跌落在小亭内。 干尸缓缓站起,这才意识到有人破坏了自己的好事,顿时怒气冲天,心想何人这么大胆?待看向小亭外,见棺材上坐着一个人,见这人穿一身黄袍,是个道士的模样,顿时心中一惊,有些后怕! 77.第77章 千年尸魄(5) 自千年前,夏长青作为天云村第一任村长时,就喜好权力,霸占着天云村村长之位一直到死,在夏长青在位期间有几个人因为觊觎村长之位,便在暗中被夏长青悄悄除去,最后,东窗事发,村民都知道是夏长青所为,一时敢怒不敢言,只得任由夏长青继续担任村长之职。 在夏长青死的时候,心中极其不甘心,他放不下手中的权力,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天云村,还在活着的时候,就开始了对“长生”的钻研,这种钻研无非就是修道成仙或者开炉炼丹之类,而这两者,夏长青是一同开始的,一边修炼一边命人炼制什么长生不死的仙丹。 不过,最后还是功亏一篑,一命呜呼,最后继任的新村长合同全村人一致决定,用大棺材并刻上凶恶的鸟兽,这凶恶的鸟兽其一是“鬼车”,其二是“修蛇”,其三是“化蛇”,这三种乃是二十二大凶兽之一。 而二十二大凶兽乃是九婴、祸斗、傲因、诸怀、长右、慠曳、鸣蛇、玄蜂、土蝼、蛊雕、钩蛇、化蛇、凿齿、修蛇、夫诸、猰貐、商羊、毕方、朱厌、鬼车、讹兽、肥遗! 这鬼车,别名又叫做九头鸟,色赤似鸭,最大的鬼车,双翅展开时有数丈大小,只有在晚上才能看见东西!如果遇到阴晦,则飞鸣而过,又喜欢潜入人家,摄人魂气。 修蛇,乃是一条巨蛇,或叫做巴蛇,据《山海经》记载,这修蛇体长可达180米、头蓝身黑。一般居住在洞庭湖一带,靠吞吃过往的动物而活,最后被黄帝派遣的后羿斩杀。 化蛇,《山海经》有记载:水兽。人面豺身,有翼,蛇行,声音如叱呼。招大水。 说白了,就是个人面豺身,背生双翼,行走如蛇,盘行蠕动的怪物。它的声音如同婴儿大声啼哭,又像是妇人在叱骂。化蛇很少开口发音,一旦发音就会招来滔天的洪水。 这三种皆是大凶之兽,被刻在棺材上,由此可见,天云村人是多么恨这个夏长青,即使他死了,也要他死不安稳,也要让夏长青永世受苦! 也许是以凶治恶! 最后,天云村的村民将这个夏长青葬在天云山的山顶,一个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地方,原本打算用中等棺材的,只是需要大棺材才能画全凶兽的模样,才能将凶兽画的完整而清晰,也能画出凶兽的“凶态“,达到以凶制恶的效果,试想,小棺材画凶兽时必定比例偏小,这样一来那就无法画出凶兽那种狰狞的模样了,所以,只有将凶兽的模样画的栩栩如生,才能尽现其凶恶之态,如此方能显出效果! 不仅仅是夏长青,还有那些效忠夏长青的人,也被处死了,也用棺材盛装,放入云天阁中。 而夏长青因为不甘心,以至于死后化成一团戾气,久久不散,而这团戾气,最终在云天阁上,经过千年的修炼才化成夏长青的精魄,这精魄似夏长青的“意识”,人虽死,但精神不死,仿佛间,夏长青靠着这一团戾气又活了过来,只是没有一个肉身而已,其他的都在! 后来,这个夏长青又修炼了一段时间,最终便能控制了自己的那具已有点腐烂的尸体了,最后成了尸魄! 而在这一千多年间,这夏长青将自己的意识化作一团气体,悄然飘下山去,眨眼间便来到山脚下天云村中,夏长青见天云村比自己那时还繁荣安宁,一时有些气愤,立即布下瘟疫,一时天云村横尸遍野,瘟疫肆虐,一个繁荣的小村一夜间成了萧条的鬼村。 当夏长青稍稍冷静之后,才发现自己这样做是错的,即使杀了全村的人又能怎么样?对自己的修炼是毫无作用的,转念一想,想到了一个办法,吸取他们的元气或者精元,这样一来对自己的修炼还是大有好处的。 于是,这团气,飘到出了天云村,最后落在天云山一处道观中,正巧遇到了一名喝了点酒的青年道士,这道士瘫睡在老君的祠堂内,于是,趁着青年道士毫无防备,意志薄弱之际,夏长青迷惑了他,或者说侵占了他的身体,然后,这个道士肉身与夏长青意识结合的人,转身出了道观,走向天云村。 不多时,这名可以说是假道士,或者说是被夏长青附体的道士便来到了天云村,道士告诉村人,要消除瘟疫,必须用处女,将其装入棺材中,然后送到天云山的云天阁中,只有这样方能化险为夷,消除灾难! 说完之后,道士得意的离开了村子,刚出村子就被夏长青吸了元气,瘫死在地之后,便被一群恶狼吃的是尸骨无存! 天云村的村民在第不知多少任村长的首肯下,家家户户现出未嫁人的女子,大约都在十五、十九岁左右,于是,大家将这群女孩子集中起来抽签,谁抽中算谁倒霉! 当时就有抽签抽中的女孩,她连哭带闹的被装入了棺材,在几个壮汉的出力下,装着女孩的棺材被抬到了天云山的山顶,被送到了云天阁中…… 在一千多年这个期间,每当天云村的村人不按时献出女孩时,夏长青便会前往天云村散布瘟疫,然后再去附近的道观中摄来一名道士前去天云村指点村人消灾之法,就是进献女孩到云天阁中。 一开始,只是每一年在中秋时节进献,可是过了几百年后,是每一年两次,最后,到现在的每年十二次进献,都在月初之时。 期间有人想迁村,或者逃离天云村,在第二天的时候都莫名其妙的死了,一时村人都不敢离开天云村,只得忍受着夏长青的残虐。 最后村人忍无可忍,也不知是谁,竟然将求救的文字,写在树叶上、写在鸡毛、鸭毛上,借着风势,这些树叶、鸡毛等物竟然奇迹般的被风吹到了天云村外,也是巧了,被一路人捡起,认出了求救的字迹,这路人也是好心,日行八百里,来到了当时位于青城山最大的道观中,并将这些求救的文字交给了一个道号叫做“青城老人”的白袍老者,这老者是道观的当家住持。 青城老人看过这个求救的信后,又听的这路人如何得来这求救的信,辗转一夜,只是不太确信,竟有这样的事! 第二日,青城老人便先派了一名弟子,快马加鞭的去这个叫天云山的地方,弟子在第三日的时候,带回来一包裹的树叶、鸡毛,青城老人一瞧,这每个树叶上都是求救的字迹,这下才相信确有其事。 一来为了救天云村的人,二来只因当时道教还不盛行,为了发扬和宣传道教,于是,青城老人当即收拾行囊,带三百弟子前往天云山。 经过两日的长途跋涉,在傍晚时分,青城老人带领的三百道家弟子便到达了这天云山的山脚下。 青城老人一驻足,捋了捋雪白的胡须,抬眼一看天云山,只见山峰突兀,连绵不断,又见那山顶上有些怪气盘绕,当即知道,定是这厮在扰乱世道、祸害人间,当即命令弟子连夜登山。 三百零一人点上百十来个火把,可谓是浩浩荡荡的向山中进发了,不多时便来到石阶下,这时天下起了雨,三百来人便冒着雨登山而上。 在云天阁中的夏长青,对即将而来的一群道士,岂会不知呢? 当这三百来人一踏入天云山方圆二十里的时候,夏长青便知道了,那时,这群道士是从北方而来的,夏长青只感到在山的北方有一股强大的“浩然正气”正缓缓而来,只感不妙。 夏长青虽感到不妙,不过并不着急动手,只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待白袍青城老人带着三百弟子即将登山之时,这下,夏长青才开始发难,他招来了雨,让这群道人上不得山。 的确,雨太大导致上山的石阶湿滑难登,当这三百道人登到天云山的半山腰时,已经因为石阶湿滑而摔下山的接近了一半人数,还余下大约150人,还在住持老人的带领下冒雨上山。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青城老人才带着弟子登上天云山的山顶,百十多人矗立在雨下,凑到悬崖边上,朝那山崖间看去。 这时又出现了电闪雷鸣,当闪电照亮悬崖间的一切时,众道人这才看清了一切。 只见,悬崖间悬浮着大量的棺材,在电闪雷鸣下,这样的场面,显得十分的恐怖。 胆小的道人双腿打着颤,冷汗直冒。 特别是,在雷电下,青城老人看清了在那群棺中央,有个小亭,小亭中摆放着一口大棺材,虽然相距有点远,不过还是能看出那口棺材的大! 想必小亭中这口大棺材就是这群棺之首了! 擒贼先擒王,这是通用的道理! 所以,青城老人转身告诉弟子,小亭中那口大棺材内就是祸害人间的妖魔,今夜必须设法将其除去。 青城老人对弟子说了一番话后,走到悬崖边,看了一眼悬崖,又扫视了一周,别无办法,只好纵身一跃,跳到悬浮的棺材上,三步几跳的奔到了小亭附近,其余弟子不甘示弱,常年无战事,今日总算有大显身手的机会了,所以,各个跃跃欲试,见住持已前往小亭,个个一跃而起,弹飞而出,落在一些棺材上,纷纷踩着棺材跳跃到小亭四面八方,将小亭包围起来。 众人目视小亭中的大棺材。 在众目睽睽之下,这大棺材有了动静,只见,一些黑色的气体从棺材盖下的缝隙间钻出,渐渐的在小亭内汇聚成人形模样! 这些道人中还有一些十五六岁的小道士,这些小道士是第一次见这种场面,难免会被吓到,拿剑的手在半空中发抖。 78.第78章 千年尸魄(6) 青城老人怒目看着这一团“黑气”,大声喝问道。 “尔是何方邪魔?” 这团“黑气”,不答话,只在小亭中不断的变幻着身形。 青城老人见这团“黑气”迟迟不答话,转念一想,不觉好笑,这东西如何能说话?这东西要是能开口,猪羊想必也能说话了,不管如何,既然这“黑气”不吱一声,想必是无言的宣战了,那就开打吧。 “布剑阵!”青城老人果断的说道,同时,快速的抽出了左手中的“青鸿剑”,这青鸿剑,乃是太古神剑,剑上刻有阴阳图案,剑身在出鞘时,便显露出极强的青色寒光。 当青城老人说布剑阵后,一百五十名身穿青色道袍的道士“哈”的一声,齐齐的将剑指向小亭,指向黑气! “黑气”见状并不害怕,必定人家已经杀上门来了,害怕也是没用的,见那些毛都没长齐的小道士竟然拿剑对着自己,“黑气”顿时发怒了,朝小道士一吼,声音振聋发聩,震的那些小道士双腿打颤,站立不稳。 青城老人一见,不能在拖下去了,不然这些年轻一辈的弟子必定会因为恐惧而精神崩溃掉,所以,当务之急必须要速战速决,能灭了此魔最好,灭不了也要封住它,留日后有缘人到此,再灭它不迟。拿定主意后,青城老人冲门下弟子下令道。 “攻!” 青城老人说完这个攻字,只听那群坐下弟子又变换一下剑势,口中齐喊“哈”! 好似这一喊可以威慑敌人一般! 也许是为了增加声势,或给自己壮胆吧! 不过这样做,对夏长青这团虽说尚未修成尸魄的“黑气”来说,根本没有用,好比脱裤子对老虎放屁,老虎会吃你这一套吗? 显然不会的! 双方交手一触即发,只是谁先出手而已。 “黑气”原本见那群小道士口喊“哈--哈”的,一时很生气,本想先出手教训教训这群小道士,在出手之际,忽然感觉到,在东方的天空中潜藏着一股极其强大的法力真气,虽然是夜晚,但能隐约的看见,在东方的天际中现出一丝的金光,这金光便是法力真气的外向表现,这金光始终想隐藏在云层中,而云层又包裹不住金光,想必拥有金光的这个人法力太过强大,也许是天界的神仙,既不想现出真身,又尽力隐藏法力,不让人知道,最后还是露出一点马脚,让“黑气”察觉到了。 拥有这么强大法力的人,既不现身,一时不知是敌是友,不过用脚尖想一想也知道,邪魔哪有什么朋友? 所以,可以肯定的是,要么是敌人,要么是路人,绝不是朋友,邪魔一般都是单干的,结盟的邪魔除外! 当“黑气”感到危机四伏的时候,不想先出手,静观其变、留有一手岂不是更好? 而青城老人,他原本只是一个凡人,修炼了一些道家的经法,偶然的一次机缘巧合,得了一本仙家的剑诀,又常年炼丹,边炼边食,得以延年益寿,至今已经九十九岁了,瞧他的面色,鹤发童颜的,好似个老顽童…… 这个青城老人毕竟是个凡人,包括法术的修为、个人的心性等等,都是有局限的,他根本未察觉到东方的那一丝金光! 青城老人见这“黑气”迟迟不动手,既然如此,那只好自己先动手了,毕竟在这样的夜雨中干耗着也不是办法,更何况自己和一百多名弟子早已是全身湿透,一个个的,像只落汤鸡一般……如此下去是万万不能的,自己虽有点道行,但这些淋了雨的弟子,不仅仅还年轻,法力也有限,遭了雨很可能要发烧感冒的,所以当务之急必须要速战速决。 “邪魔,受死吧!”青城老人一声怒喝道,怒喝的声音未落,自下而上的挥出一剑,只见青城老人手中的那把青鸿剑在半空中向上一划,一道淡蓝色的“剑波”,剑气如排山倒海一般的“射”向小亭中。 “黑气”真是艺高人胆大,见那淡蓝色的剑波迎面袭来,不避不挡、不逃不惧,任由剑波袭来,就在电光火石间,那道剑波直直的击中了“黑气”,将黑气一剑分为上下两截。 众小道士一见,都以为青城老人这一剑,真是威力十足,定是将这邪魔给杀了,个个面露欢喜神色,而青城老人面色突然阴沉下来,心中一想,这一剑恐怕是击空了! 的确,被分为上下两截的“黑气”,在剑波过后,上下两截又渐渐聚拢,重新合为一体,这也不足为奇,毕竟是一团黑气,何况,谁能将空气一分为二呢? 当“黑气”恢复原样后,那些小道士一见,脸色顿时由喜转阴,他们稚嫩的大脑是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的,怎么会是这样的结果? 还能是那样的结果呢? 在这些小道士的心目中,青城老人不仅仅是道观的住持,也是这些小道士们的授业恩师,常年相伴练剑修道,他们对青城老人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仿佛这个青城老人是天下第一,今晚青城老人使出的这一剑,小道士们给它起了一个响亮的名字,叫“大罗斩仙式”,只要是青城老人挥剑,哪怕是一撇一奈,一剑一式,都被弟子冠以响亮的名称,不知是自不量力还是为了奉承青城老人,在他们的眼中,青城老人刚刚使出的这招“大罗斩仙式”可谓是威力无比,单是他们自己就无法接住这一招,想不到这邪魔不仅仅不避让,还硬生生的接下了,从头至尾都未抵挡一下,真是令小道士们感到匪夷所思,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而青城老人见这招落空,面子是挂不住的,脸色也极度难堪,不过还好是在晚上,距离远点的人根本看不到老人脸色的难堪。 老人紧握了一下青鸿剑的剑柄,悄悄的,将全身的真气运到手臂上,然后将真气引到剑上,真气已到了剑上,老人猛然在原地耍了几下剑招,只见这发着青光的青鸿剑在老人的手中被舞的如同一条“光龙”一般,在雨夜中,格外明亮,不错,这就是青城老人的拿手剑招,弟子们叫这一剑招为“引龙七变式”。 是的,青城老人前前后后只舞剑,舞了七招,每一招每一式都在变,七招过后,果真引出了一条龙,这条龙乃是剑光形成,又合着极其霸道的剑气,正以势如破竹般的气势直袭向“黑气”。 “黑气”还如之前一般,见那比之前还霸道的剑气迎面袭来,不避不挡、不逃不惧,任由剑气袭来。 那群小道士一见这“黑气”还是如刚刚一般要硬生生的接下这一招,脸色顿时变得惊恐万分,这? 只见,剑气如一条龙一般的直袭向“黑气”,龙猛的一张巨口,钻过“黑气”的身躯,将“黑气”又分为上下两截。 随后,黑气在众目睽睽之下,又恢复原状。 这…… 所有的人,一百多大小道士以及青城老人,无不感到震惊,只觉得这邪魔果真是邪的很! 他怎么会安然无恙? 这个疑问,如钟声一般回响在大小道士的心中,他们始终不敢相信,这一招乃是青城老人得意的剑招,平时只有在中秋或者年关的时候,青城老人才会使出一招半式的给门下弟子看看,今晚,只是想不到,这一剑招对这邪魔来说完全不起作用! “黑气”以不避不挡般的姿态,连接了青城老人的两大剑招……“黑气”这是在教训大小道士呢?还是在羞辱青城老人呢? 不论怎样,这青城老人却面露凶光,这一脸的凶相,比恶魔还要恐怖百倍,士可杀不可辱,更何况青城老人身为人师,弟子又在场,众目睽睽之下,焉能丢这个脸? 必须灭了此魔,青城老人已不是要除魔卫道或是除魔救苍生,而是为了脸面,一心只为脸面的人,最后定会比魔鬼还可怕。 “不能丢脸!” 青城老人在心中咬牙切齿说着,手已经悄悄的握紧了青鸿剑,白色的真气从青城老人的丹田汩汩的流到剑上,这一招,乃是青城老人压箱底的绝招,三十年未曾用过,这一招倒是真有个名字,叫做“天罡御雷幻诀”。 这剑诀中的“天罡”二字,乃是天的正中之意,《道法会元》有云:“罡者,四正为罡,取四方之正中。” “天罡”顾名思义便是“天的正中”! “天罡所加,何物不伏,雷电所怒,何物不摧……” 由此可见,这套剑诀可真是小觑不得,难怪是青城老人压箱底的剑招! 当青城老人的真气汩汩的灌输到青鸿剑上时,只见在剑刃上,青光中似有“电花”在跳动,随着真气源源不断的被灌输到剑刃上时,这细微的“电花”渐渐增强,并弥漫在整个剑身上,果然,正如剑名“御雷”二字,电流已弥漫在整个剑上,“电花”跳动在剑上,青城老人猛然一挥剑,将剑直指天空,那剑在夜雨中如一根带“电花”的荧光棒。 大小道士目不转睛的看着青城老人的剑招,今晚正是大开眼界了,可以一睹这“天罡御雷幻诀”的剑招了,一下子,众位道士好像忘记了今晚的目的,忘记了“黑气”,忘记了敌人,忘记了危险,忘记了一切,大家只顾聚精会神、满心期待的看这剑招,一时毫无防备,要是“黑气”趁这时搞个突然袭击,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这些道士的确是太大意、太稚嫩了,为了看一个剑诀,连一点防备之心都无! 简直是荒唐而愚蠢! 79.第79章 千年尸魄(7) 夜雨下,天云山的山顶可谓是漆黑一片,起初还有雷电,后来只有雨与风了。 此时,青城老人已将冒着“电花的荧光棒”举在手中,剑尖冲着黑夜中的天空,嘴中喃喃自语,说着这“天罡御雷幻诀”的口诀,说着说着,又将青鸿剑舞动了几下,最后猛然一指天空,仿佛可以将天戳出一个洞来,果然,洞是没有的,有的是,在青城老人头顶上方有一朵硕大的黑云,从云层中猛地射下一道极强的闪电,直直的打在青鸿剑上,好似闪电打在避雷针上。 这闪电从云层而下接在青鸿剑的剑尖上,久久不息,在这夜雨中,形成了一道连接天地的“闪电光柱”,强大的电流向外爆发出电花,发出“滋滋”之声。 大大小小道士一见到这连天接剑的“闪电光柱”,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青城老人见引出了闪电,十分得意,心中一旦高兴,丹田中的真气也似乎比平日里暴涨了一倍有余,难道这就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就连真气也爽出了一倍? 而“黑气”好似对这样的剑诀不感兴趣,它正看着那些细皮嫩肉的小道士们,如果可能,吸取这些小道士的元气,对自己的修炼是大有益处的,虽然有益处,但还是迟迟不下手,只不过有所顾及而已,毕竟在东方的天际中有一丝金光,那可是个危险的存在,为了保险起见,还是不要轻举妄动! 若不是云层中藏有一神秘人,或许“黑气”早就动手了,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道士们算是走了一点运气,不然,真不知道是怎么死的,而现在,这群大小道士依旧是毫无防备的,目不转睛的看着青城老人舞动“天罡御雷幻诀”。 青城老人见雷电稍稍舒展了眉宇,一挥剑,搅动着雷电,好似甩鞭子一般,朝“黑气”一剑砍去,雷电如一条长鞭,直直的打向小亭中的“黑气”。 大小道士迅速转头,看向小亭中。 如长鞭一般的雷电迎面袭来,“黑气”依旧是不动不移。 都说这“黑气”是修炼了大几百年的,具有了夏长青的意识,可是面对袭来的强大的雷电,怎会这般不动呢? 莫不是傻子? 看样子这“黑气”也就是平平常常的小魔而已,不然谁会傻到冒着被人杀死的风险,也不反抗的去接这一毁天灭地的剑招。 大小道士在心中如此想着,又对“黑气”的举止动作,只感到匪夷所思,不能理解。 不管道士们如何想,如何的不理解,那道如长鞭一般的雷电直接的击中了“黑气”,蓝色的电光包裹住了“黑气”,“黑气”在这电光的包裹中“噼啪”作响。 青城老人见到这一幕,心中甚是得意,剑指着“黑气”,调动着雷电,源源不断的击在“黑气”的身上。 大小道士也是心中一震,更加佩服青城老人,钦佩这一剑诀真是惊天地泣鬼神,都希望日后能习得青城老人这压箱底的绝技,然后成为道观的住持,想着想着便一脸兴奋。 有这样想法的道士,不在少数,特别是刚入道的那些小道士! 随着时间的推移,雷电不断的袭击着“黑气”,这“黑气”好似死猪不怕开水烫,任由你青城老人如何电击、如何发功、如何使出骇人的剑诀,我“黑气”就这样,你也杀不死我! 青城老人不断的运用真气,一段时间后,不知是年老体衰还是真气枯竭,额头上顿时冒出一些汗珠,也许是雨珠吧,毕竟在这雨中,到底是汗珠还是雨珠,非本人是无法分清的,不过,这青城老人现在使剑诀是十分吃力的。 不能在这一下去了! 青城老人转念一想,的确,这样做无非是耗费真气与浪费时间,根本奈何不得这“黑气”,于是,青城老人加大剑诀的威力,一挥剑,又引出一道雷电,这道雷电直奔小亭,击在“黑气”的身上,这样一来,就有两道雷电击在“黑气”的身上了。 青城老人再次引来一道雷电,击在“黑气”身上。 随后,又引来一道雷电又击在“黑气”身上。 到此,一共有四道雷电从小亭的四面而入,击在“黑气”身上,一时,小亭内电光四射,夺人眼目。 那些大小道士完全看傻了,不知所措的站立着,仿佛是在做梦一般。 那“黑气”开始有所动作,的确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只见,“黑气”慢慢的膨胀了一倍,黑乎乎的脑袋上现出一个缺口,好似人的嘴巴,这个嘴巴一吸,将四道雷电不断的吸进了黑气团中,好似吸进了肚子中。 雷电被“黑气”吸光,全都存在“黑气”的“肚子”中,只是这团“黑气”中不断的雷电忽闪的,像电闪雷鸣在黑云中一般…… 青城老人一见,感到惊骇,不由的感慨道。 “的确是个厉害的邪魔啊!” 青城老人的门下弟子,那些大小道士也吃惊不小,令他们不敢相信的是,他们所钦佩的这青城老人压箱底的剑诀竟然也奈何不得这邪魔,这邪魔当真是邪的很啊…… 这群小道士哪见过什么大世面、大场合,一直都是坐井观天,一直以为天就是井口那么大,普天之下只有青城老人最厉害,遇到比青城老人更厉害的,必定是相当惊讶的! 青城老人二话不说挥起青鸿剑,一剑撇去,剑气如风卷残叶一般的击向“黑气”,“黑气”见剑气袭来,直对着剑气张口一吼,那肚中翻江倒海的雷电随之被吐出口中,雷电一出口,以势不可挡的气势吞灭了袭来的剑气,又向四面八方炸开,电光闪烁、宛如白昼。 青城老人立即一挥青鸿剑,推出一道真气波以剑为基挡在面前,本以为会抵挡住,不过,还是被这雷电的炸裂,震得稍稍后退两步。 而那些大小道士就惨了,被雷电的炸裂震得“人仰马翻”,东倒西歪的跌坐在棺材上,哭天喊地的叫疼…… 青城老人一见门下弟子如此,又心疼、又焦急、又气恼。 真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黑气”吐完了吸收的全部雷电,现在已恢复了原状! 青城老人立刻吩咐了坐下大弟子,一个叫“宝成”的道士,让宝成查探众弟子伤情,这宝成“是”的一声完,便去替青城老人查探弟子伤情。 青城老人突然转脸看向小亭,见那“黑气”安然无恙,再看看自己弟子伤了一片,有几个疼的嗷嗷直叫,顿时面露凶光,一挥长剑,就算是耗尽毕生修为,也要除了此魔,抱着这样的心态,青城老人运足了这一生的真元,将青鸿剑舞的是“天花乱坠”一般,霎时间,在小亭的上方,出现了一片巨大的“八卦白云”。 不错,这又是压箱底的绝招,这剑阵乃是“三清八卦含象伏魔剑阵”。 “三清”乃是玉清、上清、太清,也指的是三清仙境中的三位大神,即玉清元始天尊、上清灵宝天尊、太清道德天尊,传说这三位神仙曾在天象山论道讲经时,忽然遇见前来侵扰的妖魔,为了对付妖魔,于是就现场创了这个“三清八卦含象伏魔剑阵”,只是不知,这剑阵是怎么流落到凡间的! 由此可知,这又是青城老人的大绝招之一,这“剑阵”必定要比“天罡御雷幻诀”厉害百倍,而这“剑阵”一生只能用三次。 第一次,是三清伏魔时,已然用了一次。 第二次,在青城老人获得“剑阵”之后,又因为要开道立宗,建立道观,与不服者相斗,用了一次。 而现在,这是第三次,第三次使用这个剑阵,也是最后一次使用! 青城老人将青鸿剑舞了十来招,嘴中念念有词,那“白云”的面积越来越大,已经彻底的笼罩住了小亭,青城老人见势,一拍青鸿剑的剑柄,青鸿剑直飞向白云中,霎时间,那白云中现出上万把仙剑,在青鸿剑的带领下,正盘飞在小亭上方。 青城老人合起双指,用指头控制住青鸿剑,怒目而视这“黑气”,怒吼道。 “邪魔,受死吧!” 青城老人双指猛然指向小亭中的“黑气”,同时,在小亭上方的剑阵中,在青鸿剑的引领下,上万的仙剑,从四面直刺向小亭中的“黑气”,“黑气”不避让,挺身去接,万千把仙剑依次的刺在“黑气”上,随后被黑气吞入肚中。 这“三清八卦含象伏魔剑阵”是“三清”创作出来的,最厉害之处不是剑阵,而是应用了八卦的原理,又融合了天象伏魔神咒在其中,剑阵对凡人或许有用,对于妖魔而言却毫无作用,而令妖魔胆寒的是神咒,所以,当这“黑气”不知天高地厚的吞进了大量的仙剑时,它完全忽略了,那一把把仙剑上都刻着天象伏魔神咒的咒语,不过,是谁也不会想到,咒语会刻在这些仙剑上。 不久,“黑气”这才反应过来,但是已经太迟了,这“黑气”只感到“肚子”似要炸裂一般,只是他不知道,在他肚中,一道道金色的文字如一把能杀魔的刀,正在砍灭“黑气”的元神。 而青城老人依旧运真气,用源源不断的仙剑,刺向“黑气”的身体。 那些受了轻伤的道士,在大弟子宝成的叫喊下,立刻盘腿而坐,像平日那样打坐着,念诵忏悔的经文。 只听他们念道。 “我等至心皈神,皈身皈命,百拜朝天,一诚悔过。重念我某爰从宿世,逮及今生。三毒业深,十恶障重。身业大罪,第二窃盗,怀奸设计,偷掠穿窬,背公循私,明瞒暗骗。或盗父母财物,君王财物,三宝财物,五姓财物,骎骎不已,蠢蠢无知。侵攘劫夺,不恤恩义,不惧神明,不以失者为忧,但以得之为喜。从今忏悔,并冀赦除。愿与一切众生,俱入廉节门,永断窃盗业。先灵受度,永免金锤铁杖报缘,弟子蒙恩,天上人间,愿得富贵崇高福果。形神俱妙,与道合真。今故归依,至心朝礼。” 这些道士念的忏悔经的确起了不小的作用,念经之声,声声入了“黑气”的“耳中”,黑气顿时心烦意乱、暴躁如雷,心智已被念经的道士们扰乱了。 这样一来,只要片刻,便能灭了此魔! 就在此时,天空那道金光有了变化! 80.第80章 千年尸魄(8) 夜雨中,大大小小的道士忍住疼痛,念经的道士也停止念经,大家齐齐的仰头看向东方的天际。 青城老人一边继续运雷电企图消灭“黑气”,一边好奇的转头看向东方的天际。 众人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与惊讶! 疑惑的是,这东方的天际中出现了金光是怎么回事? 惊讶是因为,当这道金光撕开乌云后,将金色的光芒投在悬崖间,只照亮了这悬崖方圆十来里的地方,悬崖间被照的宛如白昼,除此之外的地方依旧是漆黑如夜,而让人更加惊讶的是,照亮这悬崖的正是一个远看像盘子一样发光的东西! “这是什么?” “不会是……” “是太阳!” “怎么会是太阳呢?” 大小道士中,不断的有人问道,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怀疑与惊讶,他们始终不敢相信出现在东方天际的是太阳! 令他们费解的是,这还是晚上,最迟,也是深夜时分,又未天亮,深夜中如何出现了太阳? 奇怪! 的确,这正是太阳! 待众人细看时,这太阳正中有只三足的金乌! 金乌,乃是古代神鸟之一,有三足,是专门驾驭日车的神鸟,又叫“踆乌”! 《山海经·海外东经》曰:“汤谷上有扶桑,十日所浴,在黑齿北。居水中,有大木,九日居下枝,一日居上枝”。 《山海经·大荒东经》又曰:“汤谷上有扶木,一日方至,一日方出,皆载于乌”。 只不过十日被后羿射掉九日,还余下一日,而这金乌就是载着太阳,“东出西归”。 而今天,在这夜雨交加之际,东方的天空中突现金乌,太阳,如夏日中午时分那般炙热,将整个悬崖间照的如白昼一般。 就在这一片金色的阳光中,有一朵祥云从天平缓而降。 大小道士目不转睛,忘空一切的看着这朵从天飘下的祥云,一脸疑惑,而青城老人见这祥云亦是大惑不解,不知发生何事,心中不由升起一丝担心。 不过,这青城老人一辈子都未见过半个神仙,对神仙如何降入凡间,那种气场、那种排场,却是茫然无知的! 待祥云平缓的飘落在小亭上方时,众人这才看清了,原来这祥云上打坐着一个老者,见这老者道袍、凤冠、拂尘、打坐,也是一番道家的装扮,众道士与青城老人觉得这飘来的人也算是道派人,唯一与自家不同的是,道袍的颜色不一样罢了! 这老头的道袍乃是金色八卦道袍,而青城老人是白色道袍,众道士是青灰色道袍,不过,青城老人一见这人的金色道袍,只感到华丽至极,比自己的道袍不知好上几百倍,一时,青城老人有些自惭形秽…… 起初,青城老人还在担心,这老头会不会是这“黑气”的帮手。 现在,既然都是道派的人,这一下,青城老人算是稍稍安心了,毕竟大家都是同“道”中人,不至于是敌人吧,再说都是道派中人不至于和邪魔有交情吧,毕竟正邪势不两立,与邪魔有交情或是做了朋友,都是会被人耻笑与声讨的! 而打坐在这一片祥云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太上老君。 大小道士见了这老头,并不知道这老头是太上老君,不过,对深夜出现太阳有了自己的揣测,或许太阳是这老头弄出来的! 青城老人在道观供奉的是三清,其中“太清道德天尊”便是太上老君,只不过这青城老人一生未见过太上老君,不知其真面目,今夜一见,倒是觉得这个道家的老头有些面熟,只道是哪个道观中的得道长者,一时未敢往神仙上想。 太上老君见青城老人依旧在那御雷电袭击着“黑气”,那“黑气”好似要身形俱灭了,就在这时,老君面带慈祥的微笑,轻轻一挥手中的拂尘,轻而易举的解除了“黑气”身上的雷电。 青城老人有些不解的对老君问道。 “不知道仙是何家人?” 青城老人很自然的一问,道仙乃是对人的尊称,而何家人,是问来自哪家道观! 老君一听自然明白,这糊涂的青城老人,天天年年的供奉自己,却未认出自己来,含笑反问道。 “你连我都不识,为何又要日日夜夜供奉我呢?” 老君的这一句话,对于青城老人来说,犹如晴天霹雳,青城老人定睛一看老君,正和大殿上的太清道德天尊有八分的神似,再见他的道服如此华丽富贵,不觉大惊失色,这可是道家之祖啊,如此怠慢且不该死! 青城老人连忙双膝跪在地上,老人门下的那些弟子见状纷纷不解,见老人乞罪道。 “天尊在上,请恕弟子有眼无珠,怠慢之罪!” 老君笑了笑,并不介意,毕竟以自己身份之尊贵,岂能和一个凡人计较? “起来吧!” “是!” 青城老人战战兢兢的站起身,老君转脸看了一眼小亭中的“黑气”,转过脸看向青城老人,笑道。 “这魔在此已经数百年了,祸害人间不浅!” “是的,天尊,今日弟子正要誓灭此魔的……” 青城老人话说了一半。 老君明白青城老人的话里有话,只微笑着嗯了一声。 “不知天尊,今夜此来为了何事?”青城老人对老君的到来有些费解,当即问道。 “我是为了此魔而来!”老君道。 青城老人吃惊道。 “天尊赎罪,没想到一个小小的邪魔,竟然让天尊烦神了!” “我今夜此来,是要你饶此魔一命!” 青城老人一听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随即又问了一句道。 “天尊,您说要放过此魔吗?” “实不相瞒,此魔在此几百年,我早就知道此事,只是一直放任着它胡作非为!” 的确,老君是何等的天界人物,对地上大大小小的事早就了如指掌,且会不知道这个邪魔?不过,神仙有时候也是很任性的,老君放任这个邪魔胡作非为几百年,故意装作不知道,对于这样为害一方的邪魔,又有几百年之久,天界人人尽知,偶有神仙要去灭了此魔,都被老君一一阻止了,神仙们一时议论纷纷,说这邪魔是老君的私生子,不然为何如此包庇它? 老君知道别人的闲言碎语,只充耳不闻,装糊涂,依旧是保护着这邪魔。 只是邪魔还不知道而已! 直到今夜,又有人来消灭此魔,起初,老君静观其变,要是邪魔取胜,他也就不用现身了,可惜这邪魔不争气,偏偏输了,只得逼着老君现身。 这些都是青城老人不知道的。 当青城老人听到老君的话时,大大的吃了一惊,没想到是天尊让这邪魔在此祸害了几百年,而且天尊早就知道,却迟迟不动手收拾邪魔,为何? 青城老人一阵冷汗直冒,明明知道,却放任邪魔祸害几百年而不管,这是为何?难不成此魔是受了天尊的庇护?天尊想干什么? 青城老人不敢想下去,这么一想,顿时直冒冷汗,百思不解,便战战兢兢,试探的问道。 “既然天尊知道此魔,为何迟迟不收拾此魔呢?” “时机未到而已!” “天尊,弟子以为,今夜就是最好的灭魔时机,这魔祸害一方已是多年,弟子恳请天尊速速灭了此魔!”青城老人恳请道。 老君自有自己的打算,岂可因为你一个小小的青城老人而改变主意?老君听得青城老人如此说,有些不耐烦道。 “你弟子已死伤严重,还是带弟子速速离去吧,这里的事,你不用过问了!” “天尊,难道还要放任这个邪魔继续作恶吗?” “此事,我定有主意,你休要过问!” “天尊,您也看见了,弟子率门下子弟前来灭魔,今已死伤过半,岂可无功而返?即使要弟子离开,也烦请天尊给一个不灭此魔的理由,如此才能叫弟子心服口服!” 老君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青城老人,既然这凡人的道士,要个理由,索性告诉他。 “我知道你今天完全可以杀了此魔,只是,杀这魔还不是时候,待再过数百年后,自然有人前来消灭此魔!” 老君掐指一算,继续道。 “这人已开始在六世轮回中,待他六世轮回之后,就会来消灭此魔!” 青城老人一听,只觉得老君嘴中的这个人好有能耐,竟然让老君护着一个邪魔,好留给日后的自己! 青城老人一时想知道这人是哪个人物,于是,追问老君道。 “敢问天尊,此人是谁?” 老君也不想对青城老人隐瞒过多,稍稍透露一点道。 “这人在数百年后,我将收其为坐下弟子……” 一切都很明白了,老君庇护这邪魔,是留给自己弟子杀的,毕竟杀一个邪魔,在升仙的功劳簿上会记上一功的,神仙也是很自私的! 青城老人明白了一切,自己拿什么跟人争? “弟子明白了!” 老君也不想多说什么,本想继续说的,又打住不说,只觉得没必要向一个凡人解释什么。 “弟子这就下山!” 青城老人只觉的这个功劳本就是自己的,却被你老君抢走了,如果有其他原因也是可以理解的,却偏偏把这功劳硬抢去留给你徒弟,亏自己天天供奉你,想着想着,青城老人满肚子的不平与愤怒,技不如人,只好带着门下弟子郁郁跳上悬崖,又立在悬崖上,见自己门下弟子死伤过半,功劳又被抢,一时气愤,一挥剑,砍向写着“云天阁”三个字的大石碑,剑气过处,齐齐的将“云”给切了下来,这就是“天阁”的由来! 最后,青城老人带着弟子下了山! 当青城老人一回到道观,就拆了大殿内老君的塑像,只供奉玉清元始天尊、上清灵宝天尊,每当想起此事,青城老人便气愤难平,打不过人家老君,又无可奈何的忧郁起来,一时荒废了修道,导致道观一日日的衰败,最后青城老人阴郁而死,大弟子宝成遂在在青城山下为青城老人建了一个小小的庙,这庙半人来高。 …… 老君见青城老人走后,从祥云上起身,缓缓的走进小亭,走到“黑气”面前。 “黑气”不敢动作,毕竟能力跟老君相差太多。 老君冲着“黑气”微微一笑,轻轻一甩拂尘,“黑气”便重新钻入了大棺材内。老君见“黑气”进入大棺材,于是,转过身,看了看小亭,心中有数,一攥拳,对着拳头一吹,待平摊开手掌时,手心多了一些金色的“小蝌蚪”,仔细一看,原来是像蝌蚪大小的金色小字,老君用手一撒,这些金色的小字,纷纷飞贴在小亭的四根柱子上、小亭的顶上、大棺材的下方。 这些小金字正是“金、木、水、火、土”五大神咒与太阳咒。 老君见此,心满意足,陡然间,身形凭空消失在小亭中。 而太阳也是凭空消失,天地突然间,漆黑一片。 雨夜,寂静无声! 青城老人到死都不曾知道,老君将这个邪魔留给张道陵的! 81.第81章 千年尸魄(9) 数百年后,当张道陵坐在小亭外的棺材上与“尸魄”对峙时,尸魂见眼前这个道士模样的人,便想起了曾经也有个道士差一点杀了自己,往事历历在目,如今又看见同样的道士,尸魄不觉有些后怕。 虽然又过了数百年,尸魄早已不是当年那团“黑气”,现在的尸魄无论是修为还是法力都精进不少。 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一点不假! 坐在棺材上的张道陵,一脸的茫然无措,将疑惑的目光投在小亭中的尸魄身上,这是张道陵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尸魄,由于距离很近,张道陵看的很清楚,细瞧这尸魄的模样,的确跟壮汉口说的一样,尸魄乃是一具干尸,千年干尸。 而尸魄也在打量着眼前的黄袍道士张道陵! 双方的对峙,使得周遭的空气里弥漫了强大的杀气,因为这强大的杀气,连吹来的风也变得极其的寒冷了。 冷风呼啸在悬崖间! 张道陵束起的黑发以及黄色布料的衣角,被悬崖间的冷风吹的连连飘动。 在悬崖边上站立的四名壮汉、四名丫鬟、一名中年男人、娃娃这十个人,凝眉远视,看着小亭方向,见那干尸出了棺材,站在小亭中,正与打坐在棺材上的张道陵对峙着,其余九人一阵紧张,见那干尸不免冷汗直冒、双腿哆嗦。 特别是那个曾见过干尸一面的壮汉,再次见到干尸,心中一阵骇然,那日见干尸的景象历历在目。 这九个人无法越过悬崖,所以帮不了张道陵什么忙,只紧张的看着,大家心中都希望张道陵能杀了这个干尸或尸魄,如果张道陵杀不了尸魄,那这尸魄必定还会继续祸害天云村,那天云村的百姓还会生活在水深火热中。 这种生活不是这九个人所希望过的,毕竟人人都想过好日子! “一定要杀了这个尸魄!” 九个人同气连枝般的在心中默默的说道。 娃娃的心情很不平静,他不仅仅是担心张道陵的安危,还担心那棺材中女子的生死,不知为何,娃娃总是对女人充满着关怀,也许女人天生柔弱似羊,这才激起了娃娃心中的怜爱之情! 令娃娃不平静的,其实是对张道陵能力的怀疑,虽然在此之前,见过张道陵的法力在经过一次次实战的锤炼中,变的越来越强大,但是,这种强大都是在将人逼到生死边缘才爆发出来的,更何况,这次的敌人非同小可,这可是修炼了一千多年的尸魄啊,娃娃不知道内情,误以为这尸魄存在了一千多年了,存在这么久,祸害这么久的大魔,天界岂会不知?既然天界知道,怎么还能容忍这大魔的存在? 难道是故意不杀此魔,留着祸害或折磨天云村的百姓? 如果真是这样,简直是荒唐至极,毕竟上天有好生之德,天界有造福黎民百姓的义务,怎可让妖魔肆无忌惮的荼毒人间? 原因必定是尸魄法力强大,连天界的神仙都收拾不了它! 不然,还有什么缘由让这大魔活到现在? 所以,娃娃对张道陵的能力或者本事,产生了怀疑,连神仙都束手无策,岂是一个小小的黄袍道士张道陵能奈何得了尸魄的?正是因为对张道陵的这种不相信,才会让娃娃心绪不宁。 娃娃皱了皱眉,一脸心事的注视着远处的张道陵,心中在默默的祈祷。 张道陵与尸魄在对峙中,谁都没有开口说话,至于尸魄会不会说话,不得而知,只知道双方都未开口,都未出手,只在各自的地盘上按兵不动、提高警惕。 一时气氛极度沉闷而肃杀! 双方久久的对峙着,谁都没有说一句话,也许高手过招,总是凝神不言。 毕竟,有的高手一旦听到对方开了口,听到对方说话,便能从对方的言语中,听出对方语气中是自信还是胆怯,当然,也能大概知道对方的实力! 所以,双方都缄默其口! 不过,高手对峙,不仅仅不能开口,其实,气场也至关重要,纵观张道陵与尸魄的对峙,双方在无形中的气场都很强大,其实,尸魄悄悄了收了几分实力,所以,才和张道陵在气场上不分伯仲,如果尸魄毫无保留的展现实力,必定会在气势上压制着张道陵,但,偏偏这尸魄顾及太多,毕竟在人间存在一千多年了,要是十分强大必定会有神仙来消灭它,就算有太上老君的庇护,也没用,所以,在这一千多年间,尸魄学到了一条保命技能,就是收敛猖狂、隐藏实力,骗的神仙误以为尸魄是个小魔而已,而那些神仙自命不凡,自认为自己皆有了不起的本领,一心只想除大魔,对小魔却视而不见,压根是不配自己出手的,也许这就是神仙的通病,好高骛远! 也只有这样,尸魄才能安然无恙千来年! 这的确是个很聪明,又很狡猾的做法! 骗得了别人,保全了自我! 尸魄朝前走了两步,似要看清坐在眼前的这个道士,瞧他并不是当年的青城老人,这才稍稍放心,这么多年的修炼,就算来一个比青城老人强上一百倍的道士,也不怕,以尸魄目前的实力,除了老君这一档的神仙外,几乎是难遇对手! 今天就要教训教训这个道士! 尸魄不自觉的再上前两步,伸出手,用手触碰了一下垂直悬浮在半空中的金色小字,这些金色小字表面的温度好似有上万多度,当尸魄的手指刚刚触碰到金色小字,被烫的立刻又缩了回来,手指被烫的冒出了焦烟,尸魄一见,顿时气恼,一甩手,从身体中抽出一道黑气,冲撞在金色小字上。 这些金色小字被强劲的黑气撞的歪歪扭扭的,一时法力减弱了不小。 张道陵一见,这些金色小字歪歪倒倒的,这还了得?立刻合起双指,喃喃一语,两指头指着金色小字,隔空的将金色小字扶正,在极短的时间内,张道陵便将金色小字全都扶正了,在抽手之际,尸魄突然又甩出强大的一掌,只见尸魄全身黑气纵横,最后分四条粗大的黑气团,从尸魄身体上爆射而出,撞向四方。 四条强大的黑气,在一瞬间,便将张道陵辛辛苦苦写的那些金色小字给冲散了,那些金色小字一时失去法力纷纷从天掉落。 张道陵一见吃了一惊,想不到这尸魄还真有两下子! 此时,小亭已经四面大开、无遮无挡,尸魄一见,十分得意,欲要踏足走出小亭,脚即将要迈出小亭时,突然,在小亭的四方又各现出四面巨大的“金色墙壁”,尸魄猛一转脸,看向小亭被漆成紫红色的粗大的柱子。 这紫红色的木柱上原本是写着流金的字,由于年代已久,那些金色的字有些失色了,变得暗淡了许多,直到如今,这些有些褪色金色而暗淡的字,在尸魄欲要迈脚出小亭之际,在突然之间变得如新字一般,变的如重新镀了一层金一样,正焕发出金灿灿的光芒,这些金色的字清晰可见,不仅仅是四根木柱,连小亭顶上,小亭地板上,都显出了这个金字,而这金字正是“金、木、水、火、土”五大神咒与小亭顶上上的太阳神咒,合起来是“六大神咒”,是因为尸魄要出小亭,于是,激发了这六大神咒。 尸魄一见,现出的这些金色的字阻挡了自己走出小亭,一时无比生气,不就是个金字吗,尸魄毫不在乎,一挥掌,甩出黑气,企图用黑气抹掉这些金字,却不料,黑气在金字中顿时化为一缕白烟飘散。 尸魄顿时吃了一惊! 这时候的尸魄,因为修炼了一千多年,已经具备了夏长青全部的心智,可以说是夏长青在世,唯一不同的是,活的肉身变成了干尸身体! 当夏长青一惊之后,随即想到,这还是当年那个白头发的老头弄的,这老头叫什么天尊的,是听青城老人说的,青城老人那时闭口张口又是“天尊”又是“弟子”的叫,只是不知道这老头叫太上老君而已! 今日,夏长青忽然想起来此事,刚刚又小试了一下,顿觉这叫天尊的老头应该是个了不起的神仙,一时不敢再打金字的主意,但是,不除掉金字尸身就出不来,这该怎么是好? 夏长青一时不知所措起来! 张道陵依旧打坐在棺材盖上,他心情复杂的看着眼前小亭中的尸魄,看着尸魄想要抹掉柱子上的金字终未得手,一时放下心来,不然,若真让尸魄除了金字,尸魄势必会走出小亭与自己相斗,只是目前尚未恢复全部元气,所以,不想尸魄早早出小亭,只需在等上一时半刻,到那时,元气恢复过来,再斗不迟! 这尸魄见被困在小亭中,一时不能脱身,顿时暴跳如雷、气愤难平,可是,又不敢再对金字动手,顿时又感到无可奈何,于是就一边矛盾着,一边纠结着…… 悬崖上的人定睛会神的注视着小亭方向,刚刚发生的一切,虽然距离有些远,但他们也瞧见了,见这尸魄被困在小亭中不得出,大家一时都十分安心,只是不知道,这个道长要如何消灭尸魄呢? 82.第82章 千年尸魄(10) 巳时刚过,在午时一刻左右的时候,太阳已经快要移到正南方向了…… 这时的阳光格外的耀眼而明亮。 小亭在阳光的照耀下,在金色的阳光中,变的格外的清晰而秀丽,只见这小亭的顶乃是用青黄色的土瓦堆砌而成,四个角在末尾处,稍稍朝天上扬,似是稍稍扬起头的大蛇一般,不过,细看之下,这四个角的确是蛇头的模样,如果遇到下雨天,雨水就会顺着蛇口中流下…… 小亭的顶上有一颗大的圆珠,乃是颗圆明透亮的大珍珠,珍珠的底座乃是仰起头的四条小龙,正是这四条小龙将珍珠拱起,大有众星拱月之势。 小亭孤独的矗立在悬崖间,四周围着一圈又一圈的浮棺。 好似陆游的那首诗所说,“高阁临空豁,孤亭隐邃深”。 而有个修炼千年多的邪魔夏长青,正被困在这样的小亭中,这时的夏长青在环看着小亭的四周,看着简单又不普通的小亭,一点一滴,夏长青看的是十分的细致入微。 不过,这个干尸已有千年多,本来尸体在一定时间之后,就会腐烂掉,只剩下雪白的骨骼,这乃是自然的规律,不过,干尸却违背了这样的自然规律,如今,呈现在张道陵面前的是,周身灰暗,皮肉干枯贴骨,肚腹低陷的一具干尸,这个干尸已被夏长青的魂魄附体而成了“尸魄”,与其说是尸魄,还不如说是夏长青的另一种存在方式! 只是,这具干尸,眼睛早已经腐烂掉了,现在干尸的双眼只是两个凹下去的洞。 而没有眼睛的干尸,是看不见任何东西的,而这个尸魄正在环视小亭,是因为夏长青在用元神去看,所以,才能看见外界的一切景象。 夏长青越看越觉得失望,小亭太过于简单,四根柱子、一个顶、一个地板、四面敞开。而前后左右这四个面已经被符咒封死,上下又是被符咒所封,真是上天无路、下地无门,想出去,只能破了符咒,不然,休想出小亭。 既然只有这一条出路,夏长青也就不再去想了,他看了看小亭外身穿黄袍的道士,原本在生前,夏长青对道士是相当推崇与尊敬的,为此,自己还修道炼丹,都是照着道家的法门去做的,这么做只是为了追求长生不死或者得道成仙,没成想吃了很多自己炼制的仙丹,仙也未成,最后还是得翘辫子,这样一来,这些所谓的仙丹或是成仙,都是骗人的鬼把戏,蒙人的东西,道家是个狗屁,于是,在夏长青死后,对道家是极其厌恶又憎恨的。 所以,当夏长青看见黄跑道士张道陵时,不由的生出一分厌恶与憎恨,恨不得分分钟弄死张道陵,只因,被困在这与外界隔绝的小亭中,根本是谁也弄死不了,夏长青只好不甘心的咽下这口气,咽不下这口气又能怎样? 张道陵见夏长青这个尸魄暂时出不得小亭,于是慢慢的闭上眼,开始休养生息,毕竟趁这点时间,多多的恢复元气才是最为紧要的。 而夏长青见这个黄袍道士,竟然在自己的面前闭目休养,气不打一处来,至今还没人敢在自己面前如此过,哪怕是当初的那个青城老人,也不敢如此嚣张啊,夏长青可不是一般的魔,乃是个本领高强的魔,他已经感受到张道陵呼吸的匀称,感受到张道陵气息的平顺,真的是在静心休养,并不是在装冷静、装镇定,这让尸魄更加的气急败坏,觉得这个臭道士当真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不管尸魄如何想,如何气愤,张道陵只闭眼,静心的休养生息。 尸魄一怒之下,一挥干枯的手掌,一道黑气鱼贯而出,强劲的黑气结结实实的打在金字上,金字爆发出一阵金光消除了黑气,不过本身也被黑气冲撞的东倒西歪。 张道陵虽然在静静的打坐着,不过对外界一丝异动,很是敏感,他已经听到一些响动,心中有数,一睁眼,便合起双指,运气将那些东倒西歪的金字重新扶正,在扶正这些金字之后,张道陵跳到小亭边缘,摊开手指,用手在手掌中画了几下,对着手掌一吹气,手掌中便多了四个暗金色的小铃铛! 夏长青莫名其妙的看着张道陵,不知这个臭道士在搞什么鬼,一时不知所措,又奈何不得张道陵,只好立在小亭中静观其变,看这个道士能耍出什么把戏。 张道陵一甩手,将手中的一个小铃铛扔在悬浮着的金字上,这小铃铛好似中了魔咒一般,悬浮着定在半空,定在金字旁边。 夏长青一见,稍稍有点明白了这个臭道士的用意,这臭道士当真有些狡猾,以小铃铛作警醒之用,不过,即使夏长青知道也无法阻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看着这个身穿黄袍的臭道士以迅捷的身手将手中的四个暗金色的小铃铛一个一个的悬挂在小亭的四方出口上,悬挂在那些金字旁。 待张道陵悬挂完四个小铃铛后,一纵身,又落坐在原先的那副棺材上,依旧如之前一般,打坐着,然后闭目养神。 尸魄一见张道陵如此,又是一阵气愤,瞧这臭道士如此的作派,好似受了极大的侮辱一样,突然出手,一只干枯的手指带着一股强悍的黑气真力,硬生生的击在了金字上,金字瞬间被激发出金光,化了黑气,同时,那小铃铛便一边晃动,一边“铃铃铃”的直响。 铃声传到张道陵的耳中,张道陵睁开眼,见那尸魄又在击打金字,企图逃出小亭,那些金字又被震得东倒西歪,张道陵只好再次合起双指,扶正那些歪歪斜斜的金字,然后看了一眼尸魄,再次闭目养神起来。 在悬崖上站着的壮汉、中年男人、丫鬟、娃娃也听见了从小亭方向传来的铃铛声,十个人紧张兮兮的注视着小亭的动态,心中都在盘思着。 “这个道长为何迟迟不动手呢?” “道长这是怎么了,坐在那一动不动的,莫不是受了伤还是……是不是害怕尸魄啊?还是有别的什么原因呢?” “希望道长能除此大害,造福天云村啊!” “道长,快些动手啊,那尸魄,瞧它也没什么能耐吧,都不敢走出小亭!” “肚子有点饿了,道长为何还不动手呢?” “道长,早些动手除了尸魄,不是更好吗,何必在这耗费时间呢?” “难道这个道长另有一番打算?” “耐心的等等看吧!” …… 娃娃神思凝重,看了看太阳,朗朗乾坤中,悬崖是一片昭昭明亮,偌大一片的棺材群正漂浮在这天地之间,而那群棺之中有一具靠近小亭的棺材,棺材上正坐着一个显得有些孤单的身影,黄色的道袍,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耀眼的金黄色,好似那不是一个穿黄色道袍的人,而是一块发着金灿灿光芒的金堆,娃娃眯了一下双眼,注视着远处的张道陵,心中忐忑不安,又在默默的祈求张道陵平安无事……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张道陵缓缓的睁开眼,这一炷香的时间,让张道陵得到很充足的休养,现在张道陵已经恢复了全部的体力,感到丹田中的真气十分的充足,恍然间,顿觉有种神清气爽的感觉,整个身体比之前要轻盈不少,这种微妙的感觉是从前不曾有过的,蓦然间,只觉的自己的法力有一点点的提升,顿时高兴起来,张道陵面色微微一笑。 这一丝的笑容,却没能逃出尸魄的法眼,尸魄已经察觉到了张道陵脸上的这种神情,感到莫名其妙,不知这臭道士为何发笑,难不成是失心疯? 真是怪异的很啊! 在张道陵睁开眼之后,真气充沛,全身有力,从棺材上站起身来。 夏长青一见张道陵站起,瞧这道士的神情和动作,瞧他这种略带嚣张的架势,莫不是要对自己动手了?夏长青不惧,倒是一时技痒难忍,盼着这个道士早点动手。 张道陵看了一眼尸魄那干枯的脸,这张干枯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张道陵站在棺材盖上,镇定自若,对尸魄严正说道。 “夏长青!” 尸魄一听到这“夏长青”三个字时,顿时一怔,如果不是张道陵今日叫出“夏长青”这三个字,恐怕就连尸魄本人也许早忘记了这三个字乃是自己的名字。 尸魄见这个臭道士竟然知道自己为人时的名字,有些吃惊,毕竟,这名字的出现还是在一千多年前,一千多年后还有人记得,这让尸魄很吃惊,尸魄提了一口法力灌输在干尸的口中,逼得干尸张口说道。 “你……是……何人?” 干尸干枯的嘴中艰难的吐出这几个字,声音是那么的干涩、沙哑而低沉,说话又是断断续续的,的确像是很久没说过话的! “贫道乃是太上老君坐下弟子张道陵!” 张道陵将师父都搬出来,目的是威慑一下尸魄,同时道出了自己的名字。 尸魄一听,没管什么张道陵,而是将“太上老君”这四个字听的格外清楚,有些不太相信,随即问张道陵道。 “什么?你是……太上老君的弟子?” “正是!” 尸魄倒是吃了一惊,他知道这个太上老君是个厉害的人物,住在天界,没死的时候,就知道,毕竟自己也曾信奉过道教,而太上老君是道教的始祖、万道之宗、万仙之祖,这样的人物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想不到,你一个小小的臭道士,竟然是老君的弟子!”夏长青大感意外道。 83.第83章 千年尸魄(11) 尸魄夏长青叫张道陵是个小小的道士,虽然张道陵已有一百岁高龄,但对于存在了千年多的尸魄而言,一百对一千多,自然是小了不少,所以,夏长青才称张道陵为小小道士。 夏长青面对着张道陵,继续说道。 “既然你是老君的弟子,一定法力过人了!” “不敢,贫道虽是老君弟子,但从未得到恩师的亲传,只是得了恩师的几部修道降魔的手卷而已!至于法力,以贫道的修为,自认为不及恩师的一根毫毛!”张道陵谦虚的说道。 “不必贬低自己,抬高你家师父!”尸魄听了张道陵那些自谦的话,有些反感道。 “好,贫道倒是要问问,你在此间已经有一千多年了!” “那又怎样?”夏长青不以为意道。 “你在此地一日,便危害此地一日,算来已有一千多年了!”张道陵严正说道。 “只要我乐意,我还会待在这里,说不定再待上个一两千年!”夏长青散漫的说道。 “你这邪魔,简直胆大妄为,天不收你,今日贫道来收,替天行道,贫道责无旁贷,何况妖孽邪魔,人人得而诛之!”张道陵被夏长青的言语刺激到了,满腔正义的说道。 “你真是老君的弟子?”夏长青再一次问道。 听到夏长青的话,让张道陵愤懑,一种高大上的正义感瞬间充满在张道陵的胸中。 “是与不是,贫道今日必定铲除你这邪魔,为天行道,为百姓造福!”张道陵义愤填膺的说道。 夏长青见张道陵满嘴的仁义道德,废话又特多,一时有些想吐,急忙掐断张道陵的话,反问道。 “你们这些道士,整日念经,是不是都满嘴废话,好似嗷嗷直叫的笨驴一样!” 张道陵来了气,绝不能容忍这些邪魔这般侮辱自己,甚至侮辱整个道教,回击道。 “邪魔,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夏长青为了逃出小亭,用激将法对张道陵说道。 “少废话,如果你真是老君的弟子,何不解开小亭四周的符咒,让我出去与你好好的打一打,要是你怕了,心生怯意,只要说出来,我倒是可以看在老君的份子上饶你一命!” 最后夏长青又补充一句道。 “解还是不解?” 张道陵不答话,犹豫不定,想解除小亭四周的符咒,就是那“六大神咒”封住小亭的“六方”,只是怕,万一解除符咒,制服不了尸魄怎么办?或者说,一旦解开符咒,这尸魄不跟自己打,而是逃跑了,一旦逃走,直奔山下天云村,祸害百姓,怎么办?毕竟这尸魄不受谁的控制,种种的万一,让张道陵踌躇不定,解还是不解?张道陵好生犹豫! 尸魄夏长青不耐烦的拿话刺激张道陵道。 “老君的弟子也不过如此啊!弟子如此没用,做师父的,肯定也是浪得虚名!” “住口!贫道的师父何等尊贵,岂受你这等邪魔侮慢?” “既然你师父在天上尊贵的很,你做弟子的,怎么这般替师父丢人?莫不是毫无本领之徒,只能逞口舌之快?”尸魄诘问张道陵道。 张道陵心中一想,尸魄说这般带有刺激性的话,必是故意激我放他出小亭,不过他这样侮慢师尊,我必定饶不了他,只是,如果不放他出小亭,我又进不去,法力也会被“六大神咒”所挡,因为这小亭被六大神咒所封,里外进出不得,所以,消灭或收服尸魄,必定要解了六大神咒,进入小亭或放尸魄出来,才好动手,不然没辙。 尸魄已经瞧见了张道陵脸上的犹豫之色,暗中欢喜,面上还是继续刺激张道陵道。 “到底解不解呢?你这道士倒是痛痛快快点,别婆婆妈妈的给你师父丢人,如果你真的怕我,不如,给我磕三个响头,我就饶你一命,让你远走高飞!” 尸魄说的十分得意! 张道陵看了一眼尸魄,看见了尸魄那得意忘形的模样,心中一时气愤。 “臭道士,有种的话,你解开那些符咒,我一旦出去必定打的你满地找牙,吼吼……怕了吗?瞧你那怂样,必定怕得要死,既然怕,刚刚为何又装的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简直可笑。”尸魄讥笑道。 张道陵咬了咬牙,看了一眼尸魄,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放尸魄出小亭! “臭道士,怎么说?” 张道陵拿定主意道。 “好,我这就放你出来!” 尸魄一听,喜出望外的说道。 “果真是老君的弟子,有胆量!” 张道陵站在棺材上,一挥手,除掉了四方的小铃铛,然后,闭眼默念一些咒语,两指一指小亭,说道。 “急急如律令!” 只见,在张道陵说完“急急如律令”之后,小亭的四根紫红色的木柱上、地板上、小亭顶上的金色小字,在眨眼之间,变成了金色粉末,从木柱与顶上落下来,飘在空气中,洋洋洒洒的,最后,好似被蒸发了一样,转瞬间消失在空气中。 尸魄一见金色小字不见,立马欢喜起来,欢喜归欢喜,被困小亭数百年之久,让尸魄一时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尸魄抬脚,干枯的双脚向前走了两步,站定后,有点迟疑的样子,缓缓慢慢的抬起干枯的右手臂,用如树枝般干枯的食指,触碰了一下前方,手指一戳而过,无遮无挡,这就是说现在完全可以自由出入了,顿时,尸魄既开心又兴奋起来,重获宝贵的自由让尸魄有些癫狂…… 正如大诗人陶渊明在《归园田居》中所说。 “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 的确,重回大自然的尸魄的确是开心的几近疯狂! 只见,尸魄向前猛一迈脚,这脚重踩下去,将小亭石头地板踩碎,人“腾”的一声,窜跃出小亭,跃过张道陵的头顶,轻盈的落在张道陵身后不远处的棺材上,脚刚落,又猛然一点棺材,尸魄又弹飞而起,就这样或奔跑或跳跃在棺材之间。 张道陵趁此间隙,连忙跳入小亭中,去查探躺在地上那名少女的死活,张道陵一探这少女的鼻孔,见她尚有气息,便放了心。 而尸魄足足绕着小亭疯癫了一圈,最后,尸魄从棺材上一跃而起,重重的落在小亭的顶上,落下之时,有些过猛,踩碎了一些瓦片。 张道陵意识到不好,立刻弃下少女,纵身跳落在原先的棺材上,站定,看着尸魄。 只见,站在小亭顶上的尸魄,面朝太阳,张开干枯的双臂,仰着头,好似在吸收久违的阳光一般。 张道陵见尸魄如此,早知道这尸魄乃是个“喜阳”的邪魔,好似那向日葵一般。 片刻后,尸魄在阳光中扭了扭脖子,懒洋洋的从小亭顶上跳落到小亭中,稍稍收了收欢喜的情绪,见张道陵还如原先那般站立在棺材上,不屑道。 “臭道士,今日你放了我,此时就是你的死期,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贫道也不会心慈手软的,既然大家都互不相让,又毫无交情,出手时,大可以全力以赴!”张道陵回话道。 “好!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尸魄干净利落的说道,一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然后补充道。 “动手吧!” 张道陵轻眯了一下双眼,知道这尸魄喜好阳光,甚至说,阳光猛烈的中午时分,是尸魄能力最强盛的时候,如果这时候和尸魄交手,必定吃不少的亏,该怎么办,张道陵在心中思索了一下,突然计上心来,随即在脑海中搜出了一道可以让天晴转阴云的符咒,来不及多想,张道陵一挥剑,随口一念“五黑咒”道。 “天蒙蒙,地蒙蒙,人蒙蒙,鬼蒙蒙。天黑黑,地黑黑,人黑黑,鬼黑黑。天断头,地断头,人断头,鬼断头。天沉沉,地沉沉,人沉沉,鬼沉沉。大湖沉沉,小湖沉沉,天沉地沉。万里狂风吹塞鬼眼,万里黑风障断鬼路。人无影,鬼无踪。十道都关,九道都绝。急急如律令。” 尸魄仗着自己法力高强,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不做声,好似定在地上一样,任由张道陵在那挥剑作法。 等张道陵挥剑作法完,念出急急如律令之后,张道陵挥剑一指天际,霎时间,在天的高处,顿时黑云翻滚而出,这黑云以极快的速度遮盖着太阳,然后翻腾压向低空,整个悬崖笼罩在一大片黑云下,顿时天色昏暗无比。 那黑云压得很低,站在悬崖上的人仿佛一伸手就能触到云层一般。 站在悬崖上的娃娃、壮汉、丫鬟、中年男人,纷纷抬头看向黑云,一来由于黑云层很低,二来这些人站在山顶上离云层就更近了,所以一抬眼便能清楚的看见黑云层内部的景象。 黑云层内是漆黑一片,不时传出低声怒吼的雷声,闪电的光芒不时的照亮黑云,借着闪电的光,众人看见了黑云层里,那一片片黑云中,好似有人形的东西,还不止一个,好像有千军万马一般,待众人仔细一瞧,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这些像人形的东西却是一些妖魔鬼怪,正在黑云里翻滚挣扎着,好像那雷电之怒,是困住他们枷锁。 娃娃、壮汉们、丫鬟们、中年男人见到黑云里如此恐怖的景象,个个都面如土灰、肝胆俱裂,又心有不安的看向小亭,看着张道陵与尸魄…… 而张道陵与尸魄之间的决斗,在一片昏暗中,已悄然开始! 84.第84章 千年尸魄(12) 黑云将整个天云山笼罩在一片昏暗中,这昏暗好似一个贪婪成性的魔鬼,正肆无忌惮的吞噬掉一切光明,昏暗的让人有些绝望,让人看不到希望…… 无彼无岸、无止无尽、望而无际…… 在昏暗的笼罩下,仿佛一切的一切都失去了本来。 花草树木失去了色彩、山峦高峰失去了壮观、凡人鬼畜失去了鲜活。 天地间混混沌沌的,悬崖间皆成一色! 黑! 唐·李贺《歌诗集·卷一·雁门太守行》有云:“黑云压城城欲摧……” 字面意思是说,黑云密布在城的上空,好像要把城墙压塌似的! 这首诗句也可以用来形容此地此景! 恶势力一方的代表尸魄,正心怀鬼胎般的看着面前的张道陵,见这个臭道士将天地弄得乌烟瘴气黑咕隆咚的,这个倒是不打紧,关键是将太阳遮住,一时让尸魄有些心慌,因为尸魄是喜好阳光的,断了尸魄的阳光,好似断掉一个孩子的奶水,能不让尸魄气愤? 尸魄愤怒的看向张道陵,这臭道士遮天盖日的,好像真的要痛下杀手了,尸魄一想,总不能束手待毙啊,于是,干枯的右手正在凝聚着一股黑气,随时要袭击张道陵,只是缺一个良机。 张道陵止剑,收了施咒的手势,到此,“五黑咒”算是顺利的施完了,张道陵环眼四看,见天上地下皆一片昏暗,不由一喜,好像完全忽略了正站在小亭中发怒的尸魄。 而尸魄怒气冲冲的凝聚着骇人的黑气。 这骇人的黑气,散发出强大的气场,张道陵很快感知到了这一气场的存在,随即转过脸,将目光落在尸魄的身上,不待看仔细,只见那尸魄正将一团黑气朝自己面上急速的打来,张道陵忙不迭一侧身,黑气团从脸庞擦过,幸好躲避及时,不然后果很严重,张道陵恢复身形,心惊肉跳的看向尸魄。 尸魄见一击不中,顿时怒不可谒,跳将起来,一跃,弹飞出了小亭,飞升在张道陵的头顶上方,又好似千斤巨身一般的坠落向张道陵。 张道陵带眼一瞧,见这尸魄干枯的尸体从天而降,要砸中自己,连忙向后退了几步,退到棺材尾部,脚尚未站稳之际,尸魄便重重的踩落在棺材头部,这一重踩,直直的将棺材尾部踩的翘了起来,而棺材的头部反之下降。 张道陵一见,自己也随着棺材尾部翘起而升在半空中,于是,一抬右脚,在瞬间,将强大的真气运输到右脚上,在原地,用右脚猛地踩向棺材。 只听“咚”的一声,张道陵的右脚结结实实的踩在棺材上,力道迅速起了反应,棺材的尾部直直下降,而棺材的头部也随之上升,直到最后,棺材恢复平常的水平状态,悬浮在半空中。 站在悬崖上的壮汉、娃娃、丫鬟、中年男人,见张道陵是尸魄已经打了起来,个个心中紧张连连的,他们为张道陵担心,更担心一个可怕的结果,那就是张道陵万一输了,这尸魄又出了小亭,必定会遣到山下的天云村中,祸害百姓,尸魄手段的残忍与毒辣,是众所周知的,如果真的发生这样的事情,必定又是一场惊天的祸事。 不过,在此之前,还是在这一千多年期间,在天云村也发生过多次这样的祸事,关于这些祸事发生的起因、经过、次数等等,都一一而详详细细的记录在《天云地方志》中。 在最近一次发生的大祸事距离现在才刚刚过去二十年,那次祸事,真是太惨了,不仅仅是瘟疫横行,村中还来了专食人脑的怪物,都是这个夏长青搞出来的。 村子里有些年纪大的老人还记得此事! 想起来,真叫一个惨! 而现在,这天云村的四名壮汉、四名丫鬟、一名中年男人,可不想经历这样的祸事! 尸魄见张道陵将棺材重新恢复原样,一时逆了自己的心意,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猛然一冲,直直的撞向对面的张道陵,这撞击的速度奇快,力道极猛。 张道陵来不及反应,只见眼前闪来一道黑影,胸口一疼,人已向后飞栽出去。 只听“咚”的一声,张道陵仰面跌落在棺材上,跌姿有些狼狈,不过,也算万幸跌落在棺材上,如果要是跌落进悬崖,那就糟了。 尸魄容不得张道陵有丝毫的喘息时间,在张道陵刚一屁股落在棺材上时,立刻纵身一跳,跃飞在半空中,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直奔张道陵而来,尸魄拿自己的身体当千斤坠,用干枯的双脚,在半空中,直直的踩向张道陵的身体。 张道陵已经意识到从天空中袭击而来的尸魄,霎那间,手掌一拍棺材盖,人从棺材盖上弹了起来,纵身翻滚向附近的棺材,身形刚一离开棺材,尸魄从半空急速而下,双脚踩在棺材上,只听“轰咚”一声,棺材盖已被尸魄踩碎,木片纷飞。 棺材一破,便能看见这破棺材中不是空的,而是有一具彻底腐烂掉的死尸,在破旧的寿衣包裹下,笔挺挺的躺在棺材中。 而张道陵已经避开了尸魄的超强一击,人已站立在尸魄右侧方的棺材上,正横剑防守。 尸魄扭头右看,见这臭道士竟然能躲过自己这一攻击,不由的感到震怒。 张道陵虽然躲过一劫,一想起刚才那一幕,不免心有余悸,正横剑在胸前,暗中悄悄凝聚一股真气,好迎接尸魄的再次攻击。 天地间一片昏暗,没有阳光照射的悬崖间,吹来的风,阴冷无比…… 冷风嗖嗖,吹动着张道陵的乌发,黄色道袍的衣角在冷风中摆动,发出瑟瑟的布响。 风冷的亦如一把刀,从张道陵的面上划过,一股寒凉游走在张道陵全身,张道陵不自觉的在心中打了一个冷颤。 尸魄已经在此时,发动了新一波的攻击,他干枯的手掌正裹卷着一道强悍的黑气,夹杂这阴冷的风,飞沙走叶般的猛击向张道陵。 张道陵早已瞧见,挥剑一出,在自己面前的空中划出一道“真气盾牌”,将身体中的全部真气灌输到这“真气盾牌”上。 只见,在天地的昏暗中,这白色的“真气盾牌”犹如是在黄昏中撑开的一把白色雨伞,这“白伞”是张道陵生命的防护盾! 待黑气裹卷着霸道的劲力撞向白色的“真气盾牌”上,当黑气撞击在白色的“真气盾牌”上时,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同时,因为撞击而爆发出的冲击,似乎让整个山体都颤抖了几下,可见威力极其刚猛。 而黑气与白气继续相触,在昏暗中,双方不断的拼着真力,张道陵不断的将全身的真气灌输到“真气盾牌”上,白气不断的抵挡着黑气的攻击。 可是,情况有些不妙,这白气的面积虽然在张道陵源源不断的输出真气的情况下在不断的增长,可是,尸魄黑气的范围却在暴涨,很快,这黑气的笼罩的范围便扩大了十倍有余,而且,还在继续暴涨中。 张道陵一见这黑气暴涨的速度有些可怕,顿时感到形势极其危险而紧迫,心中不自觉的紧张起来,毕竟这是生死存亡之际,生与死岂是儿戏? 因为,如果肉身死了,至少还有魂魄或是真身在,要是真身或者魂魄死了,那就是魂飞魄散,真身也会消散寂灭。 …… 张道陵一边不断输出体内的真气抵抗黑气的攻击,一边在不断的想着办法。 在悬崖上的十个人,娃娃、壮汉、丫鬟、中年男人见到黑气大有吞噬白气的趋势,心中不由得紧张起来,个个开始急躁不安。 “照此下去,这个道长的处境恐怕不太妙啊!”其中一名壮汉忍不住开口道。 这壮汉不说话还好,这一说,不仅仅说出了事实,还道出了每个人心中的慌张,大家议论纷纷道。 “这可怎么办?” “难道真的一点办法没有吗?” “如果真没办法,恐怕,恐怕尸魄日后要横行无阻,天云村要倒霉了!” “不会的,师祖不会输给这个邪魔的,我相信师祖的本事!”娃娃异常坚定的说道。 众人见这个娃娃说的如此坚定,不由得心中一怔,只感到娃娃说的这些话,如一阵清风扫走了雾霾一般,让众人重拾对张道陵的信心。 “既然,小小孩这么说了,这位道长想必真的是有本事的!” “这是肯定的!” 娃娃坚定而自信的说道。 “你就这么肯定?”四名丫鬟中的一名长脸的丫鬟带着怀疑的口吻问娃娃道。 “我相当的肯定,师祖一定能消灭此魔,为百姓除害的!”娃娃道。 长脸的丫鬟一听,不置可否,这娃娃说的如此肯定,又见娃娃自信满满的脸色,一时多了一点相信,暂且先相信这个道长还真的有些本事。 不过这一点点的相信,很快消失了! 因为,那名圆脸的丫鬟始终在注视着远方,注视张道陵与尸魄的打斗,面上的表情愁苦不堪,接着娃娃的话道。 “道长已经快不行了!” 所有人听到这一句,立刻扭头看去。 只见,黑气正以势不可挡的态势,渐渐的包裹住了白气,又渐渐的吞掉了整个白气,从众人的角度看,黑气已经吞掉了张道陵,也就是说要不了多久,张道陵很可能死在这一团黑气中。 众人一见,心中大骇,脸上愁云惨淡! 圆脸丫鬟的话好似给娃娃的自信当头一棒! 娃娃似乎不敢相信师祖张道陵会被黑气吞噬,也许是角度问题,娃娃向右方跑了几步,顿时看见在那黑气袭击下还有一丝白气在反抗,见此,娃娃确信,张道陵并未被黑气吞噬掉,这一见,十分高兴的对其余九人道。 “看,师祖还在,他还在!” 九个人立刻奔到娃娃的身边,向远处一瞧,看见了娃娃看见的一幕,也是一喜。 “道长果真还在啊!” “希望道长能灭了此魔!” …… 九个人不断的说着,娃娃心中一阵难过,又心中祈祷,祈祷张道陵能化险为夷、转险为安! 85.第85章 千年尸魄(13) 在悬崖的上方,压得极低的黑云层中,那些黑云在不断的翻滚着,仿佛云层中,藏着两条龙,正在翻滚打闹,搅得黑云翻动的如烧开的水。 在黑云层的下方,是一方悬崖,在悬崖中悬浮着大量的群棺,在群棺中的一具棺材上,尸魄不断的用黑气攻击张道陵。 张道陵用真气形成的“盾牌”,抵挡住黑气的攻击,白气与黑气互不相容、泾渭分明。 双方在比拼真力! 片刻之后,尸魄使出的黑气,在面积上,不断的暴涨,最后,如一口巨大的缸一般,缸口渐渐罩向张道陵,要将张道陵整个罩在缸中。 而张道陵不断的输出真气,双手紧握雌雄斩邪剑,拼尽全力的抵挡着黑气的袭击,出乎意料的是,黑气太过霸道,硬是将这如缸一般形状的黑气笼罩向张道陵,张道陵的上半身已经完全被黑气所罩,张道陵一见,大为震惊,在形势如此危急间,左手紧握长剑,右手陡然间撤下,合起食中两指,咬牙一念道。 “九天九炁……百万天兵……上总天魔……下察幽冥……” 黑气的气压越来越大,压得张道陵有些喘不上气,说起话来异常的艰难,只听张道陵断断续续,上气不接下气的继续说道。 “千神拱手……万魔导形……吞星食月……三界之尊……口吐猛火……流金火铃……雷风电雨……刀剑纷纭……神通护卫……” 说到此处,张道陵再次胸口憋闷,咬着牙,拼出全身最后的真气,又继续说道。 “魔无干犯……鬼绝妖精……五雷神将……安镇宅庭……玉皇敕命……不得容情……” 张道陵一边运输真气抵挡黑气的侵袭,一边合指念着咒语,说道此处时,张道陵已经出现筋疲力尽的迹象,最后,他咬牙说道。 “急急如律令。” 张道陵念完这“破魔咒”之后,猛地用双指向前,向着奇黑无比的黑云戳去,本以为这咒语是十分强大的,只是对这黑气来说丝毫不起作用,简直是连一点反应都没有,黑气依旧如之前一般。 张道陵已经感觉到事情不妙了,因为自己已经开始乏力了,丹田中的真力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而黑气好像还如之前一般强大,甚至比之前还要强大一点,对此,张道陵感到惊讶,想不到这个尸魄当真厉害。 张道陵转念一思,对方如此强大,加上黑气也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迟早自己真力耗尽,沦为人家刀俎之肉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只是或早或晚的事。 既然横竖都是死,何不先保留一点真力,看这黑气如何动作! 于是,张道陵拿定主意,不再输出真气,不再抵抗,整个防卫在一瞬间失守,黑气趁机“大举进犯”,肆无忌惮的将硕大的“缸口”形状的黑气笼罩向张道陵,在未罩住张道陵之际,张道陵转过头,看向远处的悬崖上,在昏暗中,张道陵只看见悬崖上有个瘦小的身形,不过,就算这身形如何瘦小,张道陵也知道他是谁。 在这一刻,在未知的死亡即将到来时,张道陵的心情是复杂的,有着对尘世的眷恋、有着对娃娃的不舍、有的是不愿辜负的师命,一切的一切,化成了一种技不如人的无奈,看着那孤独而瘦小的身影,想到自己身形俱灭以后,只留下这么一个瘦小而孤单的娃娃,他在未来该多么的伤心、多么的孤单……想到这里,张道陵不自觉的喃喃一语道。 “娃娃!” 张道陵带着一种恋恋不舍与无可奈何的语气说了此话,仿佛是一次诀别,然后,整个身体在瞬间被笼罩进黑气中。 “师祖!” 娃娃大叫了一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张道陵,看着张道陵被黑气吞噬掉。 壮汉、丫鬟、中年男人一见无不骇然、惊恐、发怵,心中不由的生起一种莫名的恐慌。 道长死了! 天云村要遭殃了! 完了! 全完了! 一切都完了! “师祖……” 娃娃依旧冲着黑气撕心裂肺般的大叫,企图能叫回师祖张道陵,可是,黑气用无声给了娃娃一个心碎的回答。 黑气如团,好似一口倒立在地的超级大缸,这大缸正在以逆时针的方式不停的旋转着。 在黑气中。 张道陵原以为被黑气吞噬必定会很快死去,不成想,当自己置身在这黑气团中方才知道,黑气团并不是实心的,气团的中心有个巨大的镂空,好似被一口巨大的缸罩在其中一样。 这黑气,如果从外看它的外表,是按照逆时针的方式旋转的,从内看,却是截然相反,是按照顺时针的方式旋转的,其实这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只是张道陵不知道,这黑气有“夹层”的,或者说,是内外两层的,就如石磨一样,上下两个圆圆的磨石合在一起,不断的旋转从而磨得豆浆或者豆腐。 在这内外黑气的交接处,由于两层黑气不断以相反反向旋转,就产生了摩擦,有了摩擦就会使得摩擦的地方产生高温,温度一高,便燃烧了空气,于是在这黑气的“夹层”处,时不时的,会产生一圈一圈的圆环形状的火圈。 这黑气中心,原本漆黑一片,不过,借着不时产生的火圈而变得时亮时暗。 在这时亮时暗的光线中,张道陵提高了警惕,虽然抱着必死的心,但是也不能束手待毙,在一次昏暗时,夏长青从黑气中走出,一直到四周有了火光时,张道陵才看见,原来夏长青这个干尸来了。 只见,夏长青站在张道陵的面前,两人对峙在黑气团中。 夏长青一脸鄙视的看着张道陵,言语中带着一种不屑与讥嘲,声音沙哑而低沉的说道。 “老君的弟子也不过如此嘛,我还以为你有多大的本事呢!真是,让人失望至极啊!” 失望也就罢了,还失望至极,这简直是侮辱。 是可忍,孰不可忍! 张道陵顿时火冒三丈,恨不得冲上去,一剑劈了这邪魔,只是张道陵想动却动不了,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双脚被一条黑气化成的绳子死死的捆住了,张道陵一挥剑砍向捆住脚的“黑气”绳子,一剑下去,的确是斩断了绳子,却不料,剑一离开,那断为两截的黑气绳子又自动连接起来,张道陵一见又挥剑一砍,砍完后,那绳子又断而再连。 张道陵一见这种情况,立刻明白过来,任你力气再大、手法再高、剑锋再利,再如何去断,也只是白费力气而已! 更何况面前站着如此强大的敌人,再浪费力气,无疑是在找死,想死的快些罢了! 聪明人都会选择保存体力! 所以,张道陵不再去管自己的双脚被黑气绳子捆住,而是正视眼前夏长青这个强敌。 不过,这个夏长青不仅仅鄙视和讥嘲张道陵,仗着本领比张道陵强,说起话来总是盛气凌人、自高自大,只听夏长青说道。 “臭道士,像你这样的本事,根本不配和我动手,今天,我就替老君好好教训你这个窝囊废的徒弟,如果你害怕了,大可以叫你师父,来和我一决高下。” “你这邪魔,当真狂妄自大,凭你也配和贫道的师父交手!”张道陵反唇相讥道。 “听你这口气,好像很不甘心输啊,既然这样,为了让你输的心服口服,我不还手,随你怎么出手!”夏长青道。 张道陵一听,对夏长青的话嗤之以鼻,冷哼道。 “大言不惭!” “我就站在这里,任你使出什么绝世剑招、搞出多么骇人的神咒,我绝不会还手,甚至都不会反抗一下。这下总可以了吧?”夏长青得意的说道。 “好!”张道陵发狠道。 夏长青轻轻动了一下干枯的手,解除了捆住张道陵双脚的黑气绳子,黑气绳子自动撤离张道陵的双脚,退进黑气中。 “动手吧,使出你最厉害的绝招吧!” 夏长青好像有点迫不及待的想一睹张道陵的绝招,这种迫不及待更多的是带着一种戏谑的成分。 “受死吧!” 张道陵说完此话,一剑挥出,横空一耍,身姿轻盈而动,站在原地耍了几下剑招,然后,合起双指,念念有词道。 “天雷隐隐,地雷合形。神雷一发,水雷合兵。蛮雷一作,镇定乾坤。雾雳使者,净目大神。瘟毒使者,诸品将军。西方欻火,风动乾坤。雷公将军,翼宿助我,诛斩灭形。” 不错,张道陵念的正是“斩魔咒”! 夏长青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根本没把这什么屁咒放在眼中,见张道陵在那又耍剑又念咒的,觉得很无聊、很无趣、很弱智,跟这样的臭道士较真,真是浪费时间。 最后,只听,张道陵大声疾呼道。 “急急如律令!” 同时,双指一指夏长青,瞬间一道雷电劈中了夏长青,夏长青压根没任何反应,毕竟在数百年前,也曾遭到青城老人的电击,那时青城老人引出天雷,尚且都奈何不得夏长青,更何况这道小雷? 张道陵见伤不到夏长青丝毫,不由的一怔,有点不知所措。 夏长青却感到不可理解,老君的弟子就这点能耐,如果说,数百年前,青城老人的天雷算是给夏长青挠痒痒,这次张道陵使出的小雷简直连挠痒痒都不配,可以说,与青城老人想比,这个张道陵简直太差了,连青城老人的三成功力都没有,夏长青一时觉得很无趣,再怎么说,这可是老君的弟子啊,本领这么差,又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于是问张道陵道。 “这就是你最厉害的绝招,老君的大徒弟?” 86.第86章 千年尸魄(14) 对于尸魄夏长青的讥嘲与辱慢,张道陵心中难平,特别是夏长青对老君的不尊重,让张道陵更是气愤不已,其实不论是出家的僧人、还是修真的道人,都切忌与人争气斗狠,毕竟佛道两家都讲究修养与境界,虽两者各有不同,但总有共通之处,都讲究的是“大-音-希-声”之境。 佛家讲的是四大皆空、六根清净! 而道家,虽然有十六重修行的境界,包括: 第一重:入道 第二重:求道 第三重:问道 第四重:学道 第五重:悟道 第六重:触道 第七重:养道 第八重:得道 第九重:忘道 第十重:舍道 第十一重:成道 第十二重:丹道 第十三重:人道 第十四重:仙道 第十五重:地道 第十六重:天道 不过,总而言之,也都或多或少的包含了修身修心的思想,与人斗气挣狠,必是佛道两家深恶痛绝、严正摒弃的。 如今张道陵心起愤怒之情,大大违背了道家的清规戒律,纵观张道陵的种种,此时的张道陵也仅仅达到了道家修行的第四重学道而已,所以,对于张道陵想修炼成仙还有十多重难关要经过,因为,只有修的天道的人,才可得道成仙。 对于只达到了修道第四重的张道陵,难免会出现情绪波动,必定,道还未修好! 既然道未修成,面对尸魄夏长青的讥嘲与轻慢,张道陵难免会愤怒。 怒,是任何人或神仙的大敌! “贫道不信,制服不了你这邪魔!” 张道陵愤恨一说,再次挥起剑来,嘴上再次喃喃一念“制魔咒”道。 “吾是帝君之臣,名书上清,下统六天。普及幽冥,北帝鬼部,悉是我营,我之所御,何鬼敢生。左佩豁落,右带火铃,掷火万里,威制万灵。有犯者戮,有干者刑。帝君有命,收捕无停。天罡骇动,群魔束形。鬼妖灭种,我得长生。” 夏长青见张道陵又来这一招,不觉有些好笑,这臭道士当真是无聊透顶,这样的降魔咒语岂能奈何得了尸魄? 而刚刚张道陵已经施展过了一次类似的伏魔咒语,结果是毫无作用,这次又来这一招,简直是在浪费彼此时间。 夏长青已忍耐到了极限,微微一怒,待张道陵还未说完之际,猛地冲到张道陵面前,不及张道陵反应过来,一出手,在瞬间,掐住了张道陵的脖子,然后,硬是将张道陵从地上直直的掐了起来。 张道陵双脚离地,脖子被掐的似要断掉,出于本能,一挥剑,欲砍向夏长青。 夏长青早已意识到张道陵挥剑砍来,头都没动一下,一出干枯的左手硬生生的抓住了剑刃,猛地使力一抽,将雌雄斩邪剑从张道陵右手上夺了下来,又将剑扔飞,干枯的右手一使劲,力道增加一倍的掐住张道陵的脖子。 张道陵开始挣扎和反抗,心中急切的默念一道“召火咒”,手指一戳尸魄,大火烧着了尸魄的头颅。 尸魄根本不在乎,暗使一道黑气从下身而出,迅速的覆盖住了着火的脑袋,火势顿时熄灭。 张道陵被夏长青勒的,憋红了脸,额头两侧青筋暴凸,即使这样,张道陵丝毫没有放弃求生的希望,暗中又念了一道“毒气咒”,两指一指夏长青,顿时从袖口喷出一道青绿色的毒气,直直的喷在夏长青的面上,夏长青本来就是邪魔,是尸魄,压根就不怕什么毒气,也许这是张道陵在危急之中的胡乱之选。 也许是“病急乱投医”、“活马当死马医”! 青绿色的毒气与烈火对夏长青而言,好似苍蝇对水牛,苍蝇伤不了水牛,只会让人烦、让人厌,夏长青觉得这个张道陵就是讨人厌的苍蝇或是会放毒气的臭虫。 夏长青对张道陵忍无可忍,见张道陵在自己的手指间,作垂死挣扎,好似一只被踩在脚底下的臭虫,只要稍稍一用力,就能踩死这只臭虫,但,夏长青并没有想杀掉张道陵的想法,也许有,也许只想慢慢的玩。 夏长青见张道陵似要死亡,连忙一撤手,张道陵从半空中跌栽在地,趴在地上的张道陵,不断的干咳着,只觉得脖子隐隐作痛。 “臭道士,你真是让我失望,本事不大,会的小把戏倒是不少!” 夏长青看着张道陵,继续道。 “臭道士,看在老君的面子上,我饶你一命,但是,你要为我做一件事!” “做——梦!”张道陵咳了两声后,拒绝道。 “你真的想死?”夏长青追问道。 “士可杀不可辱,死在你手上也是我技不如你,学艺不精罢了,如果让我为了活命而向你求饶,大丈夫宁可死,也不苟且偷生!”张道陵斩钉截铁的回话道。 夏长青听了张道陵的话,有些大感意外,立即说道。 “真是想不到,你本事虽不大,倒是还蛮有骨气的!” “这不是骨气!”张道陵道。 “不是骨气是什么?”夏长青听了张道陵的话,有点疑惑的追问道。 “是人格和尊严!”张道陵道。 夏长青不以为意,挖苦道。 “人格、尊严?你瞧你,都把你师父老君的脸丢到家了,何谈什么人格和尊严?” “贫道虽败在你的手上,但,贫道已然尽了全力,只是,贫道本可以在你被困于小亭之际,一出手,那时必定会制服你,只是你口出狂言,辱了家师,遂才放了你,堂堂正正与你一决高下,今日,贫道虽败,但虽败犹荣!”张道陵说的十分真切。 夏长青一听,的确是,这个臭道士早知道本事不如自己,最后还是放自己出小亭,也许真想堂堂正正的打一场,好为他的师父老君讨回点脸面,夏长青听完张道陵的话,不由的对张道陵生出了一丝的尊重。 俗话说,就算是神、魔、人也不能自持本身过高,就可以轻视对手,殊不知,侮辱对手、轻视对手就是侮辱和轻视自己! 夏长青第一次见张道陵有如此的骨气,虽然张道陵说这不是骨气而是人格与尊严,夏长青却以为是骨气,这个臭道士有这样的骨气,令夏长青生出一丝尊重之情。 从古至今,要是对手之间都尊重彼此,那么,败方会出现两个结果,那么体面的死,要么有尊严的活! 要么死、要么活,没有第三种,要死不活的,也没有又死又活的! 败方只有这两个结果! 同样,胜方对这两个结果,有对应的两种选择! 选择让对手体面的死,或者让对手有尊严的活! 今天,夏长青没有选择,而是姑且先不杀张道陵,是想再玩玩,再娱乐一下他,毕竟自太上老君用六大神咒封住小亭时,几百年间,夏长青寸步未离小亭,真是憋坏了,要好好的玩玩,今日能重获自由,也是天意。 不过,夏长青暂时不杀张道陵,并不仅仅是为了娱乐和戏谑张道陵,还因为这个臭道士的后台很硬,他可是老君的弟子,如果杀了他,必定会惊动老君,很可能老君早知道了此事,正在天上看着呢,杀了这臭道士,到时就不好办了! 还有,夏长青希望通过张道陵把太上老君逼出来与自己决斗,毕竟修炼了一千多年,宝刀磨了千余年了,藏了千余年,是时候亮出来挑战挑战一下真正的高手了! 宝刀深藏也会生锈的! 不杀张道陵,也是在给老君一个面子,如果真的跟老君动起手来,万一惨败,至少有不杀张道陵这个筹码外加自己诚心悔改,像这些高傲自大,一直把德挂在嘴边的神仙一定会对自己网开一面的,夏长青就是这样盘算的,所以,夏长青觉得最坏的结果也不过这样,只要不死,就是好结果! 既然暂时不杀张道陵,为了将太上老君逼出来,夏长青开始威逼利诱张道陵道。 “小道士!” 夏长青不再骂张道陵臭道士,说他是小道士,这也没什么要紧的,毕竟夏长青是修炼了千年多的尸魄,而张道陵只有区区的一百岁! 只听夏长青继续说道。 “我饶你不死,你要为我做一件事,就一件事而已,可以吗?” “要杀要剐,请快快动手!”张道陵断然拒绝,一副求死的样子,回话道。 “你还不知道我让你做什么事,就这样急不可耐的想死?”夏长青道。 “绝不是什么好事!”张道陵道。 “好事,绝对是好事,只要你把你师父老君叫来,与我打上几个回合就行了!”夏长青见张道陵不再那么拒绝,心中一喜道。 “你也配跟老君动手?”张道陵冷哼一声道。 “老君弟子都这般废物,我瞧老君的本事也好不到哪去,到是技痒难耐,想与老君打上几个回合,看看他厉害还是我厉害!”夏长青道。 “贫道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老君只要动动一根小手指就能要了你的性命,你却大言不惭的要与他老人家打上几个回合,当真可笑至极!”张道陵嘲讽夏长青道。 “纵然他是神仙,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我倒是下定了心,必定与他斗上一斗,不然,就是魂飞魄散,也会抱憾一生!”夏长青道。 “我劝你,别痴心妄想了,想让贫道叫师父来,做梦,杀了贫道,或许能让师父来,你真想与师父交手,何不快点动手杀了贫道!”张道陵道。 “你左一口贫道,右一口贫道,的确够贫的,我最后问你,叫不叫你师父来?”夏长青道。 “不可能!”张道陵决绝的回道。 夏长青一怒,一挥手,撤去满天的黑气,黑气很快消散在悬崖间。 黑气这一消散,站在悬崖间的娃娃、壮汉、丫鬟、中年男人立马看见了张道陵,娃娃喜出望外,大声一叫。 “师祖!” 其他人见张道陵活着,也是一阵欢喜。 “道长还活着!” 87.第87章 千年尸魄(15) “真是想不到,道长真的还活着!” …… 九个人不断的感慨与议论着,张道陵的活着,对这九个人来说确实是有些超出他们的意外,毕竟落在这尸魄这么残忍的邪魔手中,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 而张道陵到现在还能活着,简直就是个奇迹,出乎人的意料! 在众人身边的娃娃,却没有这样想,娃娃不觉得这是个奇迹,他了解自己的师祖,虽然自认识张道陵到现在不过数天而已,但,就在这数天中,师徒两人经历了数次九死一生,就在这生死危难中,娃娃建立了对张道陵的信任,虽张道陵没有通天彻地的本事,但次次都能化险为夷、绝境逢生,娃娃相信无论这次如何凶险,师祖依旧会逢凶化吉的! 当巨大的黑气团消散之后,悬崖间的一切都清晰起来! 张道陵此时正趴在棺材上,夏长青已经将他的一只干枯的脚踩在张道陵的肩头上,再次厉声询问张道陵道。 “快点叫你师父来,我就大发慈悲,饶你一命!” “别浪费时间了!”张道陵回道。 “我就大发善心,再问你一遍,叫不叫你师父出来?”夏长青道。 张道陵笑了起来,夏长青却疑惑了。 “你笑什么?” “自老君收我为弟子时,到现在,一共才见了两三次面,而且,都是他老人家来找我的,你想,他在天上,我乃一名凡人道士,如何上得了天去请他来?实不相瞒,我有一弟子,前些日子不幸死去,我原本想求我师父大施妙手,救我弟子一命,没成想,我跪着求师父三天两夜!” “结果呢?” “他终究不肯出现!你说,我如何能把他老人家叫来?” 无论张道陵如何说,夏长青却是不信。 “我不信!” “信不信由你!” 夏长青猛的一踩张道陵的肩头,道。 “小道士,如果你不把你的师父老君叫来,我会杀了你的!” “杀了我,或许我师父就来了,动手吧!”张道陵道。 “别以为我不敢!”夏长青凶狠的说道。 “敢就动手啊!”张道陵带着挑衅的语气道。 “你是在找死!”夏长青道。 “生亦何欢,死亦何苦?”张道陵似感慨的说道。 “好,我成全你!” 夏长青一说完,猛地一伸手,双手上瞬间聚集着大量的黑气,夏长青操纵着手上的黑气,使它化成了五道黑气,这五道黑气如五根绳子,其中的四根,缠住了张道陵的四肢,余下的一根勒住了张道陵的脖子,五根黑气化成的黑绳子将张道陵从棺材上架了起来。 张道陵在挣扎与反抗中整个人被架在了半空中,五道黑绳紧紧的勒住张道陵的四肢与脖子,让张道陵几乎不能反抗,哪怕是动一下都难! 夏长青见张道陵已经悬在半空,稍稍扭动了一下干枯的脑袋,似用意识控制了一些黑气,只见,从张道陵脚下方的棺材中钻出六股黑气,黑气徐徐上升,分别钻进了张道陵****两耳孔、两鼻孔、口,张道陵一边挣扎,一边不得不忍受着黑气钻入身体的痛苦。 待黑气顺着张道陵的这六处进入身体后,在一瞬间,张道陵整个眼睛变成了黑瞳,黑气游走在张道陵的全身,钻心的痛袭来,使得张道陵张口惨叫。 这惨叫声传到悬崖上,壮汉、丫鬟、中年男人、娃娃这十个人听的是真真切切,他们一时骇然,这景象太恐怖了。 娃娃一听张道陵惨叫,外加那种景象,顿时失声的喊道。 “师祖!” 娃娃的叫喊声被淹没在张道陵的惨叫声中,更何况一个正在痛苦中歇斯底里惨叫的人根本不会对外界有任何意识,听觉也会因此而迟钝。 夏长青见张道陵在那痛苦的嚎叫,心中十分满意,冲着张道陵厉声道。 “快叫你师父来!” “休……想!” “还嘴硬!” 夏长青再次发力,棺材中的黑气冒出的更多、更粗,源源不断的钻进张道陵的体内,似有虫子在血管中爬一般,似有锥子刺在心上一样,剧痛让张道陵再次凄惨的嚎叫。 “叫不叫你师父来?”夏长青问道。 这次张道陵没有回答,他痛的一直在嚎叫着。 夏长青见张道陵没有丝毫妥协的意思,连“大刑伺候”都没撬开这个小道士的嘴,真是有些失望,难道是用的刑还不够毒辣? 张道陵惨叫的声音让夏长青有些心烦,夏长青只用意念,便用黑气封住了张道陵口,张道陵叫不出声,只在那哼哼唧唧的,就是这种哼哼唧唧的也让夏长青很烦,一不做二不休,夏长青一摆手,一大团黑气吞噬掉了张道陵。 “这是最后的机会,如果你不叫你的师父来,我就杀了你!” 夏长青在心中动了一丝的杀念,见黑气团中的张道陵迟迟没有妥协求饶的迹象,于是杀念一起,凶狠的说道。 “既然你想死,我就成全你!” 夏长青干枯的双掌向前一推,黑气四出,裹卷着排山倒海的掌气直直的打在黑气团上,黑气团被这一掌打飞出去,落在不远处的一口棺材上。 夏长青收了掌力,十分得意,估计这小道士必定是死了,这一掌自己使出了八成的功力,被这种掌力击中,这小道士恐怕要么被打成了肉泥,要么被打的肚破肠流。 活,肯定是活不成了! “给过你机会,现在死了,别怨我!” 夏长青在心中想着,待要上前亲眼看看这小道士的尸体时,他发现这黑云团中有一丝的不对劲,凭着自己超高的法力,已经感应到了,这黑云团中产生了一种强大的气场,这气场是由强大的真气引起的,这个气场正向外散发出一阵逼人的气压…… 夏长青顿觉这气场的强大已经超出了自己的意料,心中不由的吃了一惊,不知发生了何事,难道是太上老君来了? 不过,这样的气场,还不算强大到无法无天的地步,而老君的气场可以算是无法无天了! 也许不是老君,那会是谁呢? 也许不是谁,那是怎么回事呢? 夏长青在心中不断的猜想着,又目不转睛的看着这团黑气,看它将会发生什么。 气场一直持续着逼人的气压,大约在十来秒之后,这团黑气开始渐渐的消散了,黑气消散之时,在黑气团中隐约散发出一些红色的光芒,那些黑气被映衬的黑里透红…… 夏长青感到一丝的诧异,什么情况? 待黑气完全消散后,神秘的面纱这才揭晓,夏长青一怔,见眼前的不远处的棺材上打坐着一个身穿红色八卦道袍、头戴紫金冠的道士…… 这道士正闭目着,身上散发出道道红光,红霞蔽天一样。 夏长青一瞧,以为是老君,仔细一看,顿时大吃一惊。 这不是小道士吗? 怎么会这样? 的确,打坐着的这位身穿红色八卦道袍的人正是张道陵,此时的张道陵从三级的黄道士晋升为四级的红道士,也是初级天师,到此,张道陵才勉强称得上是一名“天师”! 在悬崖边上看着的九人,见远处红光漫天,不由的大吃一惊。 待张道陵现身时,娃娃一见张道陵披红戴冠的,不由的一阵欣喜,其他人也都莫名的诧异,不理解! 张道陵从打坐中慢慢清醒过来,缓缓的睁开朦胧的双眼,好似睡了很久一样,人刚一清醒,似乎意识到自己跟以往有些不同了。 张道陵伸出手,看了看自己的袖口,是红色的布料,不再是之前的黄色布料,心中明白自己又精进了。 而张道陵的前方,站着的夏长青倒是吃了不少的惊,他见张道陵不但没死反而变得更强了,一时愤怒的抓狂起来,一挥手掌,将一团黑气击向张道陵,张道陵不避不动,待黑气袭到面前时,慢慢的抬起右手,对着黑气用手掌在半空中划了一圈,那黑气瞬间“凝缩”成一个小团,张道陵随即伸展右手,小黑气团便落在张道陵的掌心里,张道陵轻轻攥起手掌,又猛的一用力,再缓缓的张开手掌时,掌心多了一个小小的黑色的小珠子,一切好似变戏法一般。 黑色的小珠子滚到了张道陵的中指的指头上,张道陵看了一眼夏长青,眼神镇定而深邃的让人畏惧。 夏长青一怔,有点不知所措。 张道陵嘴角一动,似笑非笑间,捏指一弹,弹飞了指间的黑色小珠子。 黑色的小珠子以极快的速度袭向夏长青! 夏长青一见,意识已经反应过来,却不待动作,黑色的小珠子便在电光火石间穿透了夏长青干枯的身体,夏长青感觉不到疼痛,低头一看,伸手一摸,见自己的胸口上出现了一个小洞,顿时有些惊骇,又不敢相信。 这怎么可能? 这个臭道士竟然能击伤我? 虽然伤的是干尸这个身体,对自己可以说是无关紧要的,但毕竟也是自己的“身体”,想不到被一个小小的臭道士击伤,简直是一种羞辱! 当夏长青缓缓的抬起头时,身上的伤口与心中的羞辱让他异常的愤怒! 88.第88章 千年尸魄(16) 夏长青在怒火中烧中,如一只愤怒的公牛,干枯的尸身上泛起了黑气,一跺脚,如箭一般的弹射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向张道陵。 打坐在棺材盖上的张道陵,红袍、金冠的,一脸严肃的神情,的确有些天师的模样,见夏长青以迅捷的速度袭击而来,不慌不忙中,伸出两手,好似打太极拳一般,起势,交叉双掌,在面前划了一个圈,交叠推出双掌,一个真气形成的白色八卦图结印而出,如一个巨大的盘子,又好似放大了几百万倍的白色表盘,只不过没有指针,只有八卦图案! 霎那间,夏长青推着黑气杀到! “轰”的一声,夏长青的掌力轰击在这白色的“八卦结印”上,两人再次开始比拼真力,只见,在昏暗中,白色“八卦结印”抵抗着黑气。 与之前大有不同! 之前的双方比拼,张道陵还是个道士身份,爆发的白气也只是真气,而现在不同的是,张道陵已经晋升为初级天师,推出的真气带有一种道家思想的结印,好比现在的“八卦结印”。 而夏长青前前后后却没什么变化! 站在悬崖上的壮汉、丫鬟、中年男人与娃娃,远远的看见,在悬崖间,群棺处,现出一个硕大白色的“八卦结印”,一时吃惊,又以为出了什么祸事。 娃娃见了这“八卦结印”倒是一脸兴奋,指着悬崖间那硕大的“八卦结印”对其余人道。 “看,这是师祖在作法,他要消灭尸魄了!” 其他人一听娃娃的话,有些不敢相信,既然这小小孩都这么肯定的说了这是他师祖在作法,姑且就相信了,大家都在心中暗暗的佩服张道陵。 “想不到这个道长还真有两下子!” “真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啊!” “希望道长能消灭尸魄,给天云村带来安定和祥和!” …… 娃娃目不转睛的看着出现在悬崖间的“八卦结印”! 那白色的巨大的“八卦结印”在昏暗中不停的转动了起来,原来是张道陵做了手脚,只见,张道陵合起两指不断的拨弄着“八卦结印”这个大圆盘,使的这“圆盘”不停的顺时针转动。 “圆盘”一转动,搅动着夏长青身体上的黑气,霎时间,好似黑色的“龙卷风”打在白色的“圆盘”上,景象甚是壮观而恐怖。 在这龙卷风的漩涡中,夏长青不断的释放自己的真气,不断的催动黑气袭击“八卦结印”。 张道陵一见,立刻变换手法,合起的双指接连的戳在“八卦结印”上,“结印”被张道陵的一戳,突的鼓起了一个“真气包”,这个“真气包”,顿时凝聚成一个小小的白色的“真气圆珠”,在张道陵一戳之下,如子弹一般射向黑色“龙卷风”的漩涡。 子弹,以势不可挡的气势,射穿了龙卷风,同时也射穿了夏长青干枯的身体。 紧接着,又依次射出五枚这样的“真气圆珠”子弹,纷纷射穿龙卷风,射穿夏长青! 夏长青见自己身体上出现了六个洞,加上刚刚的,一共七个洞,就连一只躺在水中情温和的牛,要是被苍蝇叮烦了,也会出现烦躁的情绪,更何况是夏长青,见张道陵这只苍蝇不停的耍小把戏撩拨自己,顿时火冒三丈,这一愤怒,夏长青第一次毫无保留的释放了体内的全部真力,只见,黑色的“龙卷风”,在突然间,直径暴涨了十多倍,在悬崖间,在昏暗中,形成了一个超级大的“龙卷风”。 这龙卷风的形成,是因为转动的白色“八卦结印”,它将黑气搅动的如“田螺”一样,不过,这田螺有点巨大,也跟着“八卦结印”在旋转。 这个超级大的“龙卷风”,开始以并吞八荒的气势袭击着“八卦结印”,只听,龙卷风撞击着“八卦结印”,发出骇人听闻的巨大的爆破声。 声声响彻云霄,声声震动山体! 悬崖上站着的十人,也被这声声爆破,吓了一跳,大家紧张的看着。 娃娃却比这九个人更加紧张,目不转睛的盯着看! …… “龙卷风”不断的袭击着“八卦结印”,张道陵源源不断的输出真气,维持着结印的存在,在这“八卦结印”的“盘子”上缭绕着的全是张道陵的真气,真气在黑色“龙卷风”的侵袭裹卷之下,很快消散,又很快形成。 面对“龙卷风”越来越强的攻势,张道陵显得有些吃力了…… 想不到这个尸魄还真厉害! 张道陵知道了尸魄的厉害,却不知道的是,尸魄已经拼出了十一分的真力才有这样的威势! 张道陵凝神一想,不能在这样下去了,如果在这样下去,很可能出现刚刚那一幕,被黑气吞噬掉,如果再次发生这样的事,尸魄绝不会心慈手软的。 夏长青又加大了攻势和威力,张道陵挥指一出,也加大了输出的真气量。 敌增我增、敌减我减、敌强我强! 张道陵在输出真气的时候,无意间看见了一点火光,这火光的出现只在一瞬间,是因为黑气撞击着“八卦结印”而产生的,同时还伴随着爆破声。 这出现在瞬间的火光,让张道陵灵犀一通,想起了一道“灵宝神灯大阵咒”。 这“灵宝”,乃是灵宝天尊。 据《灵宝略纪》称:“太上大道君以开皇元年托胎于西方绿那玉国,寄孕于洪氏之胞,凝神琼胎之府三千七百年,降诞于其国郁察山浮罗之岳丹玄之阿侧,名曰器度字上开元,及其长乃启悟道真,期心高道,坐于枯桑之下,精思百日。而元始天尊下降,授道君灵宝大乘之法十部妙经。” 而这“神灯大阵咒”就是这“十部妙经”之一的一本叫《灵宝灭魔妙经》的经书中记载的一个远古的、威力极大的神咒。 而这大咒中关于神灯的排列,是根据八卦方位来的! 想到这里,张道陵不由的一喜,立刻佯败,猛地一指,爆出一道强劲的真气,直直的射向“龙卷风”,然后收了法术,从棺材上纵身而起,连跑带跳,飞落在小亭中。 夏长青见张道陵停手,也随即罢手,收了黑气,一跃而起,接连数跳,奔向小亭中,企图在小亭中击败张道陵。 张道陵见夏长青急速而来,待他将近时,纵身一跃,跳出了小亭,张道陵一出小亭之后,夏长青便接踵落在小亭中。 张道陵已站在小亭外正南方的一口棺材上,面对小亭中的夏长青说道。 “你这邪魔当真厉害!” “你倒是真菜!”夏长青不屑道。 “如果你真那么厉害,不如接贫道一招,如果你能接住,算贫道输,输者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可好?” 张道陵心中十分明白,这“神灯大阵咒”必须有充足的时间才能布置好,而且必须要敌人位于大阵中才能有效果,只有如此一说,带点赌约性质的说法,才能刺激夏长青,让其答应,只是这种赌约风险太大,万一这咒降服不了夏长青,那么张道陵只得践约,毕竟是老君的弟子,万不能毁约,不然传了出去定会让老君丢脸,更何况人岂能无信? 无信者何以立足于天地间? 夏长青看了一眼张道陵,虽然这个小道士变了个模样,法力也比之前强了不少,但还不至于强到逆天的地步,与自己相比还是略逊一筹,答应又有何妨! 不过,如果答应这个赌约,也不知道这小道士会出什么鬼戏法,毕竟刚刚算是见识过了,每次都有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一时,夏长青心中有些发虚,换句话说,要是答应了这个赌约,想杀这个小道士,倒是可以一劳永逸! “赌不赌?”张道陵催问了一声道。 “赌!”夏长青道。 “好,看招!” 张道陵说完,开始布置“大阵咒”,当即横剑在胸前,一边默默一念,一边两指抹过剑刃,手指过处,剑刃上瞬间着了火,雌雄斩邪剑变成了一把“火剑”,而这火不是凡间的火,乃是三味真火,是张道陵用“召三味真火咒”弄出来的。 …… 张道陵此时站在小亭正南方向的一口棺材上,他向外跳了几步,跳到从内向外数的第四圈中的一口棺材上,他查探了一眼,好确定这阵咒的覆盖的范围大小,毕竟范围大耗费的真力也多,大小只要合适就好。 正南,又是纯阳之处,在八卦中曰“乾”,符号类似一个“三”,这“三”中的三条长横,是两个短横“一一”合起来的,要想得到这样“乾”的符号,只需将一圈中的两口棺材合并在一起,然后再合并第五圈中的两口棺材,再合并第六圈中的两口棺材,就可以得到乾的符号“三”。 正北,又是纯阴之处,在八卦中曰“坤”,符号类似两个“三三”,这“三”中是三个短横,好似将“乾”中的“三”垂直的一分为二,要想得到这样的符号,不用动棺材! 正东,在八卦中曰“离”,乃是两长横的“二”中放入两个“一一”的短横,得到这样的符号,只需合并第四圈、第六圈棺材即可。 正西,在八卦中曰“坎”,符号是两个“三三”中间一横要连起来,得到这样的符号很简单,只需合并第五圈的两个棺材就好! 余下的还有: 西南,八卦中曰“巽”! 西北,八卦中曰“艮”! 东北,八卦中曰“震”! 东南,八卦中曰“兑”! 一共是八个方位,符号中的长横可分为两个短横“一”,短横不变,每一个符号都有“六个”短横,这样一来就是,六八,四十八个。 89.第89章 千年尸魄(17) 按道理来说,此时应该是正午时分,就算是秋分之后的正午,阳光依然会带着几分热度,可是,现实的情况是…… 天地间,阴沉昏暗,悬崖间,冷风呼啸! 张道陵见夏长青答应了这个生死的赌约,他相信夏长青这个自命不凡、自高自大的邪魔是不会出尔反尔的,于是,纵身跳落在小亭的顶上。 立在小亭中的夏长青见张道陵落在小亭顶上,将瓦踩的“咯咯”作响,一时不知这臭道士要做什么,只提高警惕,瞧他耍什么把戏! 在悬崖上的十个人,紧张的看着,远远的看见,小亭顶上有火光,类似橙黄色的“荧光棒”一般,在昏暗里看的最是醒目,其实是张道陵手持一把“火剑”立在小亭顶上。 娃娃知道,这是师祖的杰作! 赌约开始,张道陵知道要争分夺秒的布置好阵咒,毕竟时间不等人,夏长青更不会耐着性子等! 张道陵当即开始施法,左手握剑,横剑在眼前,伸出右手食指,这倒霉的食指遭受了数次的伤害,今日,再一次被张道陵用剑划破指头。 当指头轻轻触碰剑刃的时候,剑上的火稍稍退避一下,露出铁刃,指头在剑刃上轻轻一划,顿时伤口涌出汩汩鲜血,张道陵立刻将剑插进瓦中,腾出左手,伸平手掌,血一滴一滴的滴落在手掌心中,最后,张道陵攥起手掌,默默一念,随即三百六十度的抛撒出手掌心的鲜血。 鲜血出手的瞬间,凝结成四十八个小血滴,被三百六十度的向外抛飞而出。 四十八个血滴准确的落在第四、第五、第六圈上的符合八卦方位的棺材上。 张道陵一见,立刻打坐在小亭顶上,合指念了起来。 只见,那些被血滴击中的棺材开始飘动起来,纷纷组合成乾、兑、离、震、巽、坎、艮、坤对应的八个符号。 夏长青见那些棺材在不停的动着,一时心神不宁,不知这小道士要干什么,既然答应赌约,又不能反悔,毕竟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也许此时,天界的神仙正在观看,一大片乌云遮日,悬崖间皆是真力,有这两点怎么可能不会引起天界的注意?还是先静观其变,看看这小道士到底能耍什么花招! 很快,那些棺材按照八卦方位排列好了。 张道陵环眼一看,第一步算是完成了,紧接着,开始第二步,张道陵拔出插在瓦上的剑,横剑在面前,右手掌快速的抚过着火的剑身,随即抓了一把火在手中,又对着火念了两句咒语,摊开手掌,一把火当即一分为三,好似三个火灵珠,立刻窜出张道陵的手掌心,向张道陵的前方、右侧方、左侧方三个方向奔出,在半途中,这三个“火灵珠”同时化成三只“火狼”。 正前方的火狼,奔到了第四圈的棺材上。 右侧方的火狼,奔到了第五圈的棺材上。 左侧方的火狼,奔到了第六圈的棺材上。 三只火狼一奔到各圈的棺材上,就开始绕圈的奔跑,从这个棺材跳到下一个棺材,只有那些被血滴击中的棺材在火狼经过时立马着了火。 夏长青心中不安,看着三只火狼奔跑在棺材之间。 在三只火狼足足跑了一圈之后,瞬间消失,只见,被血滴击中的四十八口棺材大火四起。 张道陵一见,立刻一挥剑,舞动了几下,剑尖绕着小亭划了一圈,小亭顶上立刻现出一个大火圈,同时,雌雄斩邪剑失去了火,恢复成本来的剑,张道陵打坐在这火圈中,闭眼开始念咒语。 咒语声一起,那四十六口棺材好似有了反应。 凝神而视的夏长青见到这一幕,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只见,大火脱离那四十六口棺材,慢慢的升起,悬在半空中,小亭顶上的大火圈也升在了半空中。 让夏长青吃惊的是,这悬浮在半空的长条形状的火,就是乾、兑、离、震、巽、坎、艮、坤的符号,只不过是用火来展现的! 一共四十八个,外加小亭上的一个大火圈,一共是四十九! 张道陵睁开眼,一挥剑,刺向头顶上的大火圈,剑尖一搅,火圈中出现了两个小火球,在圈中开始游走起来,不管如何游走,总是逃不出这个圈! 当这两个火球在火圈中游走起来的同时,那八个八卦“火符号”也开始转动起来一时间,在天地的昏暗中,显得 特别壮观。 在悬崖上看着的十个人见到这样的景象,无不感到震惊。 同样,夏长青也吃了一惊,眨眼之间,令夏长青更吃惊的是,不知从哪里传来敲击木鱼的声音,听这声音好似不止一个人,而是一群人在敲木鱼,不待片刻,只见在转动的“火符号”下,渐渐现出人来,定睛一看,这现出的人乃是身穿白色道袍的道家仙人,这道仙的身后又并排坐着两个身穿一模一样道袍的道仙,这两个道仙身后又并排坐着三个衣着一样的道仙,一共是六个道仙。 每一个“火符号”下同时现出这样的一组六人道仙,八个“火符号”就是四十八个道仙,这些道仙都闭眼打坐,敲着木鱼。 四十八位道仙也随着“火符号”的缓慢的转动而转动! 不过,两者始终保持相同的速度,简而言之,每一组六人道仙头上方都顶着一个“火符号”。 夏长青已经隐约感觉到情况有些不妙,对生死来说,管它什么狗屁赌约,夏长青猛地一踩小亭的地板,一曲腿,直直的弹飞上冲,破顶而出。 在夏长青破顶而出时,张道陵早已意识到,抢先一步跳离小亭顶。 夏长青站在残破的小亭顶子上,目光锐利的发现了张道陵的身影,此时张道陵正立在正南方的一口棺材上。 夏长青毫不迟疑的奔袭过去,在半途中,黑气早已裹着骇人的真气,急速撞向张道陵。 虽天地昏暗,但张道陵岂是凡人,早察觉到有股真气逼来,见一团黑影迎面撞来,不待多想,纵身一闪,跳落在附近的一口棺材上,身形刚闪离,脚下的那口棺材便被夏长青的黑气与真气击的粉碎。 躲过一招的张道陵来不及欣喜,夏长青的狠招又接踵而至,不得已,张道陵再次纵身闪离,夏长青袭击再次落空,只倒霉了那些棺材,被黑气击成了碎木。 夏长青见未击中张道陵一时气急败坏,冲着张道陵道。 “臭道士,有能耐你别跑!” “有本事来追贫道!”张道陵道。 夏长青再次出击,直奔张道陵,在追逐的半途中,推出几掌,黑气裹卷着真气数次袭向张道陵。 张道陵不断的奔跑跳跃在棺材上,每次一离开一口棺材,那棺材便被夏长青的黑气击碎,好像张道陵每每快那么一步,而夏长青次次慢了一步。 夏长青停下,冲张道陵怒道。 “臭道士,别跑,有本事使出来,跑算什么本事?” “打有打的本事,跑有跑的妙处!”张道陵得意道。 夏长青一听,又怒气冲天道。 “臭道士,刚刚你提了什么狗屁赌约,让我接你一招,我在这,你的招在哪?” “贫道的招,已经布好了,它现在无处不在!” 张道陵说着,伸出手,示意夏长青看看上下四周。 夏长青放眼一看,冷讽道。 “臭道士,这就是你说的招?我瞧只有四十八个道士,好像还缺一个,恐怕够不到七七四十九之数吧!” 夏长青得意的一笑。 张道陵也跟着笑了起来,笑了两声之后,张道陵提醒般的说道。 “算上贫道,不就恰好四十九了吗!” 夏长青一听,瞬间止笑,心中大骇,不待出手,只见张道陵已纵身飞跃在残破的小亭顶上。 “不!” 夏长青不甘心的大吼一声,当即裹卷着黑气冲杀向张道陵。 张道陵不慌不忙的打坐起来,见夏长青已杀来,缓缓的闭上了双眼,嘴唇一动,开始念咒。 黑气撞向张道陵的身躯,夏长青本以为可以击中张道陵,没想到张道陵周身现出一道铜墙铁壁,黑气打在这铜墙铁壁上,力道顿时化于无形。 “不!” 夏长青大骇,不断的用真气击打这保护张道陵的铜墙铁壁,这样的击打,好似肉掌打向铁墙一般,一点无用! 在张道陵的念经下,那四十八个道士一起敲着木鱼,开始念“忏悔经”,霎时间在昏暗的空中飘着一些“火星”。 乍一看,的确像是火星,仔细一瞧,是一个个小小的火苗,像蜡烛火头大小,这便是“天灯”或叫神灯。 只见,天灯从天飘降,洋洋洒洒,好似下雪一般! 夏长青一时心惊胆战的,但还是抱着一丝希望,只因不知道这天灯的厉害,当第一个天灯飘落到夏长青身上时,当天灯从上而下的穿透夏长青干枯的身体时,夏长青这才意识到不妙,立刻挥动黑气不断的打飞天灯,天灯一时近不得夏长青的身。 就这样过了片刻,在悬崖上的十个人见迟迟灭不了尸魄,有些着急了。 “这个夏长青可真是难对付啊,之前杀他也是费了一番周折的!”圆脸的丫鬟感慨道。 娃娃一扭头看向圆脸丫鬟,疑惑的问道。 “什么,之前有人杀过他?” 90.第90章 千年尸魄(18) “是啊,在他还活着的时候,天云村的百姓再也无法忍受他的残暴了,于是就密谋杀了他!”圆脸丫鬟道。 “密谋杀他?我记得那次失败了!”壮汉道。 “紧接那次之后,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圆脸丫鬟道。 “哦,你怎会知道呢?”壮汉疑惑的问道。 “别忘了,我可是天云村老村长家的丫鬟,有一次,我家老爷在病危中告诉大公子时,我在房外偷听到的!”圆脸的丫鬟道。 “是怎么杀死夏长青的呢?”娃娃急切的问道。 “听说,是有次密谋失败了之后,夏长青误以为杀光了全部的密谋者,于是戒备心稍稍松弛下来,在当天夜里,被身边的一个丫鬟用匕首刺死了!”圆脸丫鬟道。 “这怎么可能?”壮汉有些不敢相信道。 “这看似不可能,其实是真的!”圆脸丫鬟道。 “我不相信,打死我也不相信!”壮汉道。 “你还记不记得《天云地方志》?”圆脸丫鬟问道。 “当然记得,我对这还是很了解的!”壮汉满得意的说道。 “那你可知道这《天云地方志》上缺了两页!”圆脸丫鬟道。 壮汉一听,顿时恍然大悟,的确,这《天云地方志》上的的确确缺了两页,这缺少的两页正是记载着关于夏长青的事情,也许是太过重要,所以才会被人扯掉了。 “我家老爷将夏长青的事告诉了大公子后,便从怀中掏出两张纸交给大公子,说此事只有历任的村长才能知道!”圆脸丫鬟道。 到此,大家方才彻底的明白过来,老村长交给大公子的两张纸正是《天云地方志》上缺少的最关键的两页纸,不仅仅是大公子要继承村长之职,更重要的是,知道了夏长青原来是被杀死的。 不待大家多想,只听圆脸的丫鬟继续说道。 “老爷还告诉大少爷,如果有一天出得了天云村,请个厉害的人回来,用当年刺杀夏长青的那把匕首,就可以杀死夏长青作恶多端的魂魄!” 两页记载着如何杀死夏长青这个重要的事,只有历任的村长知道,他们将这个秘密一代一代的传下来,只是这个夏长青阴魂不散,时不时的祸害村子,又威胁村民不许离开村子,以至于千年多都无人能出得了天云村去请救兵,秘密也就传了千年多…… 不管丫鬟说的是什么,娃娃只把怎么才能杀死夏长青的话听的十分仔细。 “那把匕首在哪?”娃娃问道。 “这……” “不知道吗?” 圆脸丫鬟摇了摇圆圆的脑袋,好似想起了什么,又不太确定,最后模棱两可的说道。 “匕首也许藏在这里,至于在哪,我就也不太清楚了!” “我要把此事告诉师祖!” “你去太危险了!”壮汉劝阻道。 “再危险我也要去告诉师祖,毕竟那是我的师祖啊!” “好吧,你要怎么去呢?” 娃娃看了一眼悬崖与不远处悬浮的棺材。 “把我扔过去!” “这……” “没事的,尽全力就好了!”娃娃道。 “好!” 壮汉一手托起娃娃,走到悬崖边上,询问娃娃道。 “小小孩,我要扔你了,你准备好了吗?” “扔吧!” 壮汉使出全身的力气,将娃娃扔飞出去,在离棺材还有三丈的时候,娃娃顿感不妙,果然,就差一公分,娃娃便能用双手触碰到棺材盖,可惜,娃娃摔落下去。 壮汉们都感到失落,摇头叹息,不料,长脸的丫鬟喊道。 “看,小小孩在那!” 众人看去,只见娃娃并没有掉落悬崖,而是双手扒在棺材的“底板子”上,众人一阵高兴。 的确,棺材的底板子是要比棺材盖长那么一公分的。 最后,娃娃费了一番周折爬上了棺材,然后,连跑带跳的经过几口棺材,来到了小亭附近,因为进不得阵咒,所以只好待在阵咒的外围,张口冲张道陵喊道。 “师祖,有把匕首可以杀了这邪魔!” 张道陵听出了是娃娃,吃了一惊,而夏长青一听匕首两字,顿时想起之前如何被刺杀,全身如何被裹满了白布带,如何被装进棺材等等,全部的往事瞬间历历在目,夏长青顿时恼火,要去杀了这说匕首的娃娃,不待动手,却发现真有把匕首插在心窝上,这匕首很眼熟,而这心窝,在千年前已被匕首插过一次,今天,是第二次,夏长青不敢相信,谁能击中自己,一转脸,却发现一张有点恐惧的少女般的脸。 不错,将匕首刺入夏长青心窝的真是一名少女,这名少女就是被装入棺材的那位。 当张道陵用如刀般锋利的金光劈开了两口棺材,那少女一直昏迷在小亭中,此时刚刚苏醒,见夏长青正用黑气打飞天灯,欲要出手,又见此时不是良机,于是一直躺在地上装睡,直到娃娃前来,吸引了夏长青的注意力,这才让少女有机可乘。 夏长青雷霆大怒,一挥掌,击飞少女,张道陵一见,立刻纵身飞起,扑向飞出去的少女,还好,张道陵身手敏捷,在半空中接住了少女,两人落在棺材上。 张道陵看了一眼少女,少女嘴角溢血,张道陵询问道。 “你怎么样?” “我没事!”少女回答道。 既然少女没事,张道陵抬头看向夏长青,只见夏长青强行拔出了匕首,在天灯穿透尸体下,心窝处喷射出一道金光,金光越来越大、越来越强。 夏长青冲着不远处的张道陵道。 “臭道士,我没有输!” 夏长青说完,在一瞬间,尸身被金光分解为尘埃,现出元神来,张道陵放下少女,快步上前,取出小葫芦,打开葫芦塞,道了一声“收”,黑气钻入小葫芦中。 天空的黑云,随着夏长青的死亡而消散,阳光重新照亮天地,此时已是未时一刻。 悬崖上的九个人见张道陵消灭了夏长青这个尸魄,顿时高兴的手舞足蹈了起来。 不一会,有块棺材盖好似船一般的载着张道陵、少女、娃娃漂到了悬崖边,张道陵抱着少女上了悬崖,又小心翼翼的将少女放在地上。 壮汉、丫鬟、中年男人连连拜谢张道陵道。 “多谢道长!” “小事一桩!” “要是没有道长除了这妖魔,天云村恐怕还会在水深火热中。” “现在好了,这尸魄已经被贫道收了,你们可以安居乐业了!” “道长,请随我下山,让我们天云村的人好好答谢您的大恩大德。” “多谢一番好意,贫道还要赶路去往蜀地,再也不能耽搁了!” “道长这是要走吗?” “正是!” “您为我们天云村除此大害,未接受我们的答谢就走,不是让我们有遗憾吗?” “贫道真的不用大家的答谢,何况,蜀地妖魔众多,那里的百姓急切需要解救,耽误一刻,百姓就多遭一刻的罪,这是贫道不忍心的,望几位能明白贫道的心情!” “既然道长执意北去,请受我们一拜!” 说着,壮汉、丫鬟、中年男人一行九人便跪下去,给张道陵磕了三个头,当这九人再抬起头时,只见,张道陵与娃娃已站在棺材盖上,棺材盖如一艘小船,正徐徐的离开悬崖边,漂向悬崖间。 众人冲着张道陵喊道。 “道长,一路保重!” 张道陵抱剑道。 “各位保重!” 众人一直目送张道陵与娃娃乘坐的棺材盖渐渐漂远,直到消失在视线中,众人这才收回眼神,无限感慨的看了一眼天阁,看了一眼浮棺群,这才带着受伤的少女离开山顶。 十个人下了山之后,立即将山顶发生的事情,从头至尾的告诉了正躺在病床上的老村长,老村长含泪一笑。 既然张道陵没有接受天云村的谢恩,于是,在三个月之后,天云村的村头出现了一个道观,这道观**奉着一座铜身的天师,这天师的面貌,是根据壮汉、丫鬟、中年男人、少女十人共同描述而塑造成的,模样与张道陵极为相似! …… 当张道陵与娃娃乘坐棺材盖飘走在天云山的悬崖间时,张道陵满心的疑问,于是就问了问娃娃,瞧瞧娃娃能否解答一二。 于是,娃娃就将自己直知道的全部告诉了张道陵,听了娃娃的话,张道陵还是疑问重重。 这少女是何人? 这少女为何有匕首,而且还是刺杀夏长青的那把匕首? …… 张道陵对此百思不得其解,他皱着眉头,看向远处,乘坐棺材盖随风飘走在悬崖间,的确是人生的第一次美妙体验,两边群山连绵,秋分之后,虽有阳光普照,却难掩笼罩着整个山间的败落之色。 树叶因泛黄而掉落,寒鸦因萧瑟而哀叫! 瑟瑟萧风吹来,吹动着张道陵乌黑的长发与大红的衣角。 张道陵看着看着,顿时明白过来,不觉会心一笑。 入道之人,岂可对过去的事耿耿于怀又刨根问底?过去事终究是过去了,再如何追问原由,也无法改变事实,一味的追问,只是徒劳费神而已。 诸多的疑问,随风而逝吧! 不疑不问,一切随道! 一师一徒两人乘坐着棺材盖朝飘行在天云山的悬崖间,一直朝天云山的北方飘去! 其实,张道陵不知道,早在数百年前,太上老君用“六大神咒”封了小亭,早就掐指一算,算的今日张道陵必将降服此魔,就在张道陵来到天云山的前一天夜里,老君就悄悄潜入老村长的梦中,让老村长令一名丫鬟手持匕首藏于棺材中,待时机成熟,需助张道陵一臂之力。 老村长当夜梦醒,立即从府里的丫鬟中,挑选了一名十九岁的少女来完成此事! 只是,张道陵不知道而已! 91.第91章 天云山下1 山峰连绵起伏,蔓延千里,山体上生长着各种树木花草,在这样的季节里,在秋风四起的下午,树枝挽留不住枯黄的叶子,花枝强留不下萎焉的花朵,任由残花败叶随风飞舞在山间。 当时间在申时的时候,阳光就不再那么温暖了,山间绿荫成片,冷风刺骨,风带着呼呼的啸声,从西北吹来。 悬崖间,向北漂行着一块棺材盖,张道陵与娃娃站立其上,两人看着山间的美景。 此时正好有一队大雁往南飞,娃娃见了大雁,不由一念道。 “雁儿落过得胜令,我曾遇明师将真道传,指与无为传。教我少贪心少爱-欲,教我多办工夫多修善。教我休把利名牵,教我多看些古书篇。尽都是通玄处,教我共真师子细研。若是我功全,得造化人人见。正是心也坚,心坚得自然。” 张道陵一扭头,皱起了眉头,疑惑的看着娃娃,不知道娃娃在说些什么。 “娃娃,你说的什么?” “师祖,弟子看着这山间的美景,一时感慨而已,没什么!”娃娃回答道。 “为师刚刚听到你在说话,只因为师一时心有所思、神情恍惚,竟没有听到太多,只模糊的记得什么真道、修善、造化之类的话!”张道陵道。 “是的,师祖,刚刚弟子是说了一些话,其中提到了您说的这些,不过都是弟子一时的牢骚话而已,没什么的,师祖请别往心里去。”娃娃道。 “娃娃,修道贵在坚持!” 张道陵缓缓说着,扭头看了一眼娃娃,见娃娃一副疑惑的样子,于是继续说道。 “从生得道,从道得仙,从仙得真,从真得为上清君!这是何意呢?” “弟子不知,请师祖明示!” “意思是说,一个人自出生开始就要学习并从道,用一生修行,持之以恒的修炼得道,就可以成为真仙了,当了仙再勤加修炼,直到领悟道的真谛,一旦悟透,便可成为上清那样的神仙!” 娃娃对张道陵说的成仙如此轻松,一时产生了疑惑。 “师祖,得道成仙果真如此?” “的确如此,成仙没有任何捷径可言,只需勤勤恳恳的修心修身,要修身,其心要真诚,所谓君子立身,道德为任,清净为师,太和为友、为玄、为默!” “师祖,弟子诚心想得道!” “你能以真心学道,为师必将学道的法门传授与你!” “多谢师祖!” “只是,暂时不是时候,等去过蜀地之后,消灭那些群鬼妖魔,为师再传授你道法!” “好!” 很快,悬浮在半空的棺材盖,再也悬浮不了了,好似受到大地的牵引力,正不断的向地面倾斜而下,棺材盖在地心引力与气流的作用下有些失去平衡,只见棺材盖倾倾斜斜的直往地面撞去。 娃娃害怕的一只手拉住张道陵的衣角,又一只手抱住张道陵的小腿,张道陵则运真气将自己的身体定在棺材盖上,又用真气尽量的托住棺材盖。 在张道陵的努力下,棺材盖渐渐趋于平稳,不过,就算张道陵的法力再高深莫测,也无法改变棺材盖着地的事实。 因为这是自然规律,何况张道陵使出的真气只是为了稳住棺材盖! 而棺材盖在张道陵真气的作用下,的确起到了一点效果,棺材盖平稳的飞降向大地。 不过,这山间可没有什么平坦的大道,也无山间小路,有的是一条曲曲折折的河,山间宽阔的地带会形成一片偌大的湖泊。 不一会,只见棺材盖平缓的飞落在这条曲曲折折的河流中。 由于棺材盖常年日晒雨侵,再好的木材也会变成朽木,而这棺材盖的木质,朽的不算太糟糕,木质较轻,很容易漂浮在水面上…… 在此之前,棺材盖是飘飞在天空的,而现在棺材盖又漂流在水面,真是水空两用! 当棺材盖平稳的飘落在水面时,娃娃这才睁开双眼,见自己已经着落,害怕的心情顿时一扫而空,娃娃环顾四周,见碧水青山美不胜收,一时喜不自胜,感慨道。 “真美啊!” 92.第92章 天云山下2 张道陵也看了看四周的美景,不过,并没有多大感受,毕竟在此之前,或者说,自己大半辈子都在深山老林中修道炼丹,常年出没山间采药,何样的山间美景没有见过,其实看多了山、瞧多了水,山水的美景也就那么回事而已,所以,张道陵看见此时的景色并没有太多的感受。 毕竟娃娃在这个人世间才几天时间而已,不免对一切事物产生好奇与兴致,这是在所难免的! 当娃娃俯身看着河水时,见河水清澈见底,又感慨道。 “好干净的水啊!” 娃娃越看河水,越吃惊,也就越将双眼睁的圆大,不仅仅是河水清澈见底,而是因为娃娃可以清晰的看见在水中游来游去的小鱼。 成群结队的小鱼仔在一条大鱼的陪同下正游走在棺材盖附近的水中,那些小鱼仔跟在大鱼的身后,乱窜乱游,十分活泼调皮。 娃娃一伸手,捞起了一些小鱼,看着小鱼在掌中乱蹦,从来没见过这种东西,好奇的看着。 张道陵看见了娃娃此举,好似知道娃娃的心思,说道。 “这是鱼!” “鱼?” “可以吃的一种水生的动物!” 娃娃看着小鱼仔在手心乱跳,跳着跳着,这些小鱼仔就不动了,稍稍安静的躺着,娃娃不知它们在干什么,十分好奇! 张道陵一见,提醒娃娃道。 “你最好放了它们,它们离不开水的!” “离开水会怎么样?” “会死的!” 娃娃听了此话顿时吃了惊,不想亲手杀了这些小鱼仔,连忙将手深入水中,小鱼仔一入水,又活泼的游走了,娃娃一见,又欢喜了起来。 大鱼带着一群小鱼仔很快游到了棺材盖的前头,好似在棺材盖前面引路一般,将棺材盖引向山北,不多时,棺材盖顺着水流漂到了山间一个偌大的湖泊中。 山间一直响着呼呼的风声,不知为何,这一方水面却没有半点涟漪,平静的如同镜面一般! 要是在正常情况下,被风一吹,水面碧波荡漾,在阳光的照射下,微波粼粼。 真是奇怪! 原本寒冷的风,此时也变得温暖了许多,或许在山间有些地方常年背阴,成片的绿荫会让风寒凉无比,而此时此地,万事万物,皆沐浴在阳光下,吹来的风自然暖了几分。 温暖的风、美丽的景,让人心旷神怡! 棺材盖平缓而安静的漂行在如镜面一般的湖面上,棺材盖漂过之处,在湖面上激起一阵涟漪,好似镜面起了褶皱一般。 湖面上暖风阵阵,阳光照射在湖面,犹如照射在镜面一般,散发出夺目光芒,亦倒映在湖水中,似有两个太阳一样,寒鸦孤雁惊叫着从天空掠过。 张道陵看着四周,看多了大山的风景,这里的风景倒是第一次见,但在隐隐约约中,感觉到这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怪异,一种说不出来的奇特。 娃娃也好奇的看着四周的景色,突然,湖水中窜过一个黑色的影子,顿时引起了娃娃的注意,娃娃伸长了脖子,在水中搜寻这道黑影,但是,寻了许久也没在水中发现有什么可疑的东西,只是这湖水清澈见底,可以看见水底生长着一些水草,偶尔有些小鱼出没在水草附近,别的一无所有。 娃娃以为眼睛花了,便不再看湖面,而是将目光投到湖面两岸,突然,还是那个黑影,眨眼之间,从棺材盖的附近窜过,娃娃在次注意到了这黑影,这次是真真切切的看见了,只是这黑影窜跑的速度极快,一时没有看清它是什么,娃娃立刻对张道陵道。 “师祖,水里有东西!” “什么东西!” “一个黑影!” “黑影?” “太快了,弟子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是什么!” 张道陵听娃娃如此说,也没说什么,沉默了片刻,而后转身继续看着两岸的风景,在看风景的时候,张道陵一直留了个心眼,密切留意湖中的动静。 娃娃也在注意湖中的动静。 两人闭气凝神,静静的等待那黑影的出现! 93.第93章 天云山下3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失,那黑影迟迟没有动静,张道陵带着怀疑的眼神看向娃娃,娃娃见张道陵产生了怀疑,脸上泛起一丝无奈。 就在此时,在张道陵怀疑中,那黑影“哗啦”一声窜过棺材盖附近的水面,一直窜到棺材盖的尾部,这时,张道陵与娃娃瞧得真真切切,娃娃顿时兴奋的叫道。 “看,就是它!” 张道陵没有说话,快步到了棺材盖的尾部,向湖中一看,只看见一丝的波浪,不见任何东西,心中纳闷起来。 “你们在找我吗?” 棺材盖的头部突然传来声音,让张道陵与娃娃有些猝不及防,两人连忙回身看去,只见一条一米长的大鲤鱼,胖乎乎的,脑袋有点大,一副似鱼非鱼,似人非人的般脸,没有鱼尾,取而代之的是两条细小的小腿,好似出生半年的小狗的腿一般大小,鱼脊上带着一抹红,此时此刻,这个鲤鱼正站立着。 你们在找我吗,这句话正是出自这个鲤鱼之口。 娃娃见一条会说话的鲤鱼,有些不敢相信道。 “刚才是你在说话?” 鲤鱼转动脑袋看了看四周,反问道。 “这里除了你们和我,应该没有别人吧!” “你是谁?”娃娃问道。 不等鲤鱼开口,张道陵皱了一下眉,说道。 “是鲤鱼精!” “没错!”鲤鱼道。 “你知道站在我身边的这位是谁?”娃娃道。 “知道!”鲤鱼精道。 “知道?那你还敢出现,不怕我师祖收了你?”娃娃道。 “不怕!”鲤鱼精道。 “哦?”娃娃疑惑道。 “我觉得,你师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你们应该听过鲤鱼跳龙门吧!”鲤鱼道。 “听过又怎么样?”娃娃道。 “跳过龙门的鲤鱼就是天上的龙了,换句话说,鲤鱼是龙的种子,如果你师祖收了我或是杀掉我,那就是在减少龙的种子,再说,我虽然是鲤鱼精,可是,我从没做过什么坏事,成精,也不是我想的,只是活的比较长而已,不知不觉就成了精,对于这样的我,你师祖为何要对我下手呢?” “的确,不过,你活了多久?”娃娃好奇的问道。 “不多不多,自我出生,到现在,每年都跳一次龙门,数来数去,大概跳了一百来回了,总是成不了龙!”鲤鱼精带点感慨的说道。 “这么说,你有一百岁了?”娃娃道。 “是的,是的!” “既然活了这么大,也没害过人,一心只想跳龙门成真龙,那为何今日突然出现阻贫道前路?”张道陵终于开口道。 “道长,请恕我冒昧,今日我出现只是有事相求道长而已,还请道长大施援手,救苦救难!”鲤鱼精诚恳的说道。 “到底是何事呢?”张道陵道。 “实不相瞒,在这北山下有个村子,叫作张村,常年闹鬼,烦请道长前去解救!”鲤鱼精道。 “村中闹鬼,干你何事呢?”娃娃不解的问道。 “之前有一只鲤鱼,某日被人用渔网抓了,正巧被张村的一人买下,那时买下鲤鱼人的儿子突然患疾,依当地风俗,用红纸包裹鲤鱼,然后放生,便可带走这孩子的全部疾病!”鲤鱼精道。 “哦,你就是那只被放生的鲤鱼!”娃娃突然明白道。 “是的,我今日请道长前去救难,只是念在当初被人放生的恩德,人会报恩,我们鱼也会,请道长救难!”鲤鱼精恳请张道陵道。 张道陵有些犹豫,毕竟这一路耽搁不少时日了,刚刚还和夏长青这个尸魄打得死去活来,如今又遇上事,想图个清静都难! 娃娃见张道陵犹豫,立即劝说张道陵道。 “师祖,弟子见这鲤鱼十分诚恳,而且那叫张村的,正闹着鬼,师祖,咱们该去降服那些作孽的鬼怪,造福百姓!”娃娃道。 张道陵看了一眼娃娃,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娃娃见张道陵答应,一阵欣喜,冲鲤鱼精道。 “快点带路!” 鲤鱼精也很兴奋,当即一吹口哨,只见,湖中浮现出上千条大鲤鱼。 这上千条鲤鱼在鲤鱼精的指挥下,簇拥到棺材盖四周,然后,簇着棺材盖向前漂行。 不一会,棺材盖在成群的鲤鱼帮助下,直奔东面山脚下的小村。 94.第94章 天云山下 山峰连绵起伏,蔓延千里,山体上生长着各种树木花草,在这样的季节里,在秋风四起的下午,树枝挽留不住枯黄的叶子,花枝强留不下萎焉的花朵,任由残花败叶随风飞舞在山间。 当时间在申时的时候,阳光就不再那么温暖了,山间绿荫成片,冷风刺骨,风带着呼呼的啸声,从西北吹来。 悬崖间,向北漂行着一块棺材盖,张道陵与娃娃站立其上,两人看着山间的美景。 此时正好有一队大雁往南飞,娃娃见了大雁,不由一念道。 “雁儿落过得胜令,我曾遇明师将真道传,指与无为传。教我少贪心少爱-欲,教我多办工夫多修善。教我休把利名牵,教我多看些古书篇。尽都是通玄处,教我共真师子细研。若是我功全,得造化人人见。正是心也坚,心坚得自然。” 张道陵一扭头,皱起了眉头,疑惑的看着娃娃,不知道娃娃在说些什么。 “娃娃,你说的什么?” “师祖,弟子看着这山间的美景,一时感慨而已,没什么!”娃娃回答道。 “为师刚刚听到你在说话,只因为师一时心有所思、神情恍惚,竟没有听到太多,只模糊的记得什么真道、修善、造化之类的话!”张道陵道。 “是的,师祖,刚刚弟子是说了一些话,其中提到了您说的这些,不过都是弟子一时的牢骚话而已,没什么的,师祖请别往心里去。”娃娃道。 “娃娃,修道贵在坚持!” 张道陵缓缓说着,扭头看了一眼娃娃,见娃娃一副疑惑的样子,于是继续说道。 “从生得道,从道得仙,从仙得真,从真得为上清君!这是何意呢?” “弟子不知,请师祖明示!” “意思是说,一个人自出生开始就要学习并从道,用一生修行,持之以恒的修炼得道,就可以成为真仙了,当了仙再勤加修炼,直到领悟道的真谛,一旦悟透,便可成为上清那样的神仙!” 娃娃对张道陵说的成仙如此轻松,一时产生了疑惑。 “师祖,得道成仙果真如此?” “的确如此,成仙没有任何捷径可言,只需勤勤恳恳的修心修身,要修身,其心要真诚,所谓君子立身,道德为任,清净为师,太和为友、为玄、为默!” “师祖,弟子诚心想得道!” “你能以真心学道,为师必将学道的法门传授与你!” “多谢师祖!” “只是,暂时不是时候,等去过蜀地之后,消灭那些群鬼妖魔,为师再传授你道法!” “好!” 很快,悬浮在半空的棺材盖,再也悬浮不了了,好似受到大地的牵引力,正不断的向地面倾斜而下,棺材盖在地心引力与气流的作用下有些失去平衡,只见棺材盖倾倾斜斜的直往地面撞去。 娃娃害怕的一只手拉住张道陵的衣角,又一只手抱住张道陵的小腿,张道陵则运真气将自己的身体定在棺材盖上,又用真气尽量的托住棺材盖。 在张道陵的努力下,棺材盖渐渐趋于平稳,不过,就算张道陵的法力再高深莫测,也无法改变棺材盖着地的事实。 因为这是自然规律,何况张道陵使出的真气只是为了稳住棺材盖! 而棺材盖在张道陵真气的作用下,的确起到了一点效果,棺材盖平稳的飞降向大地。 不过,这山间可没有什么平坦的大道,也无山间小路,有的是一条曲曲折折的河,山间宽阔的地带会形成一片偌大的湖泊。 不一会,只见棺材盖平缓的飞落在这条曲曲折折的河流中。 由于棺材盖常年日晒雨侵,再好的木材也会变成朽木,而这棺材盖的木质,朽的不算太糟糕,木质较轻,很容易漂浮在水面上…… 在此之前,棺材盖是飘飞在天空的,而现在棺材盖又漂流在水面,真是水空两用! 当棺材盖平稳的飘落在水面时,娃娃这才睁开双眼,见自己已经着落,害怕的心情顿时一扫而空,娃娃环顾四周,见碧水青山美不胜收,一时喜不自胜,感慨道。 “真美啊!” 张道陵也看了看四周的美景,不过,并没有多大感受,毕竟在此之前,或者说,自己大半辈子都在深山老林中修道炼丹,常年出没山间采药,何样的山间美景没有见过,其实看多了山、瞧多了水,山水的美景也就那么回事而已,所以,张道陵看见此时的景色并没有太多的感受。 毕竟娃娃在这个人世间才几天时间而已,不免对一切事物产生好奇与兴致,这是在所难免的! 当娃娃俯身看着河水时,见河水清澈见底,又感慨道。 “好干净的水啊!” 娃娃越看河水,越吃惊,也就越将双眼睁的圆大,不仅仅是河水清澈见底,而是因为娃娃可以清晰的看见在水中游来游去的小鱼。 成群结队的小鱼仔在一条大鱼的陪同下正游走在棺材盖附近的水中,那些小鱼仔跟在大鱼的身后,乱窜乱游,十分活泼调皮。 娃娃一伸手,捞起了一些小鱼,看着小鱼在掌中乱蹦,从来没见过这种东西,好奇的看着。 张道陵看见了娃娃此举,好似知道娃娃的心思,说道。 “这是鱼!” “鱼?” “可以吃的一种水生的动物!” 娃娃看着小鱼仔在手心乱跳,跳着跳着,这些小鱼仔就不动了,稍稍安静的躺着,娃娃不知它们在干什么,十分好奇! 张道陵一见,提醒娃娃道。 “你最好放了它们,它们离不开水的!” “离开水会怎么样?” “会死的!” 娃娃听了此话顿时吃了惊,不想亲手杀了这些小鱼仔,连忙将手深入水中,小鱼仔一入水,又活泼的游走了,娃娃一见,又欢喜了起来。 大鱼带着一群小鱼仔很快游到了棺材盖的前头,好似在棺材盖前面引路一般,将棺材盖引向山北,不多时,棺材盖顺着水流漂到了山间一个偌大的湖泊中。 山间一直响着呼呼的风声,不知为何,这一方水面却没有半点涟漪,平静的如同镜面一般! 要是在正常情况下,被风一吹,水面碧波荡漾,在阳光的照射下,微波粼粼。 真是奇怪! 原本寒冷的风,此时也变得温暖了许多,或许在山间有些地方常年背阴,成片的绿荫会让风寒凉无比,而此时此地,万事万物,皆沐浴在阳光下,吹来的风自然暖了几分。 温暖的风、美丽的景,让人心旷神怡! 棺材盖平缓而安静的漂行在如镜面一般的湖面上,棺材盖漂过之处,在湖面上激起一阵涟漪,好似镜面起了褶皱一般。 湖面上暖风阵阵,阳光照射在湖面,犹如照射在镜面一般,散发出夺目光芒,亦倒映在湖水中,似有两个太阳一样,寒鸦孤雁惊叫着从天空掠过。 张道陵看着四周,看多了大山的风景,这里的风景倒是第一次见,但在隐隐约约中,感觉到这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怪异,一种说不出来的奇特。 娃娃也好奇的看着四周的景色,突然,湖水中窜过一个黑色的影子,顿时引起了娃娃的注意,娃娃伸长了脖子,在水中搜寻这道黑影,但是,寻了许久也没在水中发现有什么可疑的东西,只是这湖水清澈见底,可以看见水底生长着一些水草,偶尔有些小鱼出没在水草附近,别的一无所有。 娃娃以为眼睛花了,便不再看湖面,而是将目光投到湖面两岸,突然,还是那个黑影,眨眼之间,从棺材盖的附近窜过,娃娃在次注意到了这黑影,这次是真真切切的看见了,只是这黑影窜跑的速度极快,一时没有看清它是什么,娃娃立刻对张道陵道。 “师祖,水里有东西!” “什么东西!” “一个黑影!” “黑影?” “太快了,弟子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是什么!” 张道陵听娃娃如此说,也没说什么,沉默了片刻,而后转身继续看着两岸的风景,在看风景的时候,张道陵一直留了个心眼,密切留意湖中的动静。 娃娃也在注意湖中的动静。 两人闭气凝神,静静的等待那黑影的出现!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失,那黑影迟迟没有动静,张道陵带着怀疑的眼神看向娃娃,娃娃见张道陵产生了怀疑,脸上泛起一丝无奈。 就在此时,在张道陵怀疑中,那黑影“哗啦”一声窜过棺材盖附近的水面,一直窜到棺材盖的尾部,这时,张道陵与娃娃瞧得真真切切,娃娃顿时兴奋的叫道。 “看,就是它!” 张道陵没有说话,快步到了棺材盖的尾部,向湖中一看,只看见一丝的波浪,不见任何东西,心中纳闷起来。 “你们在找我吗?” 棺材盖的头部突然传来声音,让张道陵与娃娃有些猝不及防,两人连忙回身看去,只见一条一米长的大鲤鱼,胖乎乎的,脑袋有点大,一副似鱼非鱼,似人非人的般脸,没有鱼尾,取而代之的是两条细小的小腿,好似出生半年的小狗的腿一般大小,鱼脊上带着一抹红,此时此刻,这个鲤鱼正站立着。 你们在找我吗,这句话正是出自这个鲤鱼之口。 娃娃见一条会说话的鲤鱼,有些不敢相信道。 “刚才是你在说话?” 鲤鱼转动脑袋看了看四周,反问道。 “这里除了你们和我,应该没有别人吧!” “你是谁?”娃娃问道。 不等鲤鱼开口,张道陵皱了一下眉,说道。 “是鲤鱼精!” “没错!”鲤鱼道。 “你知道站在我身边的这位是谁?”娃娃道。 “知道!”鲤鱼精道。 “知道?那你还敢出现,不怕我师祖收了你?”娃娃道。 “不怕!”鲤鱼精道。 “哦?”娃娃疑惑道。 “我觉得,你师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你们应该听过鲤鱼跳龙门吧!”鲤鱼道。 “听过又怎么样?”娃娃道。 “跳过龙门的鲤鱼就是天上的龙了,换句话说,鲤鱼是龙的种子,如果你师祖收了我或是杀掉我,那就是在减少龙的种子,再说,我虽然是鲤鱼精,可是,我从没做过什么坏事,成精,也不是我想的,只是活的比较长而已,不知不觉就成了精,对于这样的我,你师祖为何要对我下手呢?” “的确,不过,你活了多久?”娃娃好奇的问道。 “不多不多,自我出生,到现在,每年都跳一次龙门,数来数去,大概跳了一百来回了,总是成不了龙!”鲤鱼精带点感慨的说道。 “这么说,你有一百岁了?”娃娃道。 “是的,是的!” “既然活了这么大,也没害过人,一心只想跳龙门成真龙,那为何今日突然出现阻贫道前路?”张道陵终于开口道。 “道长,请恕我冒昧,今日我出现只是有事相求道长而已,还请道长大施援手,救苦救难!”鲤鱼精诚恳的说道。 “到底是何事呢?”张道陵道。 “实不相瞒,在这北山下有个村子,叫作张村,常年闹鬼,烦请道长前去解救!”鲤鱼精道。 “村中闹鬼,干你何事呢?”娃娃不解的问道。 “之前有一只鲤鱼,某日被人用渔网抓了,正巧被张村的一人买下,那时买下鲤鱼人的儿子突然患疾,依当地风俗,用红纸包裹鲤鱼,然后放生,便可带走这孩子的全部疾病!”鲤鱼精道。 “哦,你就是那只被放生的鲤鱼!”娃娃突然明白道。 “是的,我今日请道长前去救难,只是念在当初被人放生的恩德,人会报恩,我们鱼也会,请道长救难!”鲤鱼精恳请张道陵道。 张道陵有些犹豫,毕竟这一路耽搁不少时日了,刚刚还和夏长青这个尸魄打得死去活来,如今又遇上事,想图个清静都难! 娃娃见张道陵犹豫,立即劝说张道陵道。 “师祖,弟子见这鲤鱼十分诚恳,而且那叫张村的,正闹着鬼,师祖,咱们该去降服那些作孽的鬼怪,造福百姓!”娃娃道。 张道陵看了一眼娃娃,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娃娃见张道陵答应,一阵欣喜,冲鲤鱼精道。 “快点带路!” 鲤鱼精也很兴奋,当即一吹口哨,只见,湖中浮现出上千条大鲤鱼。 这上千条鲤鱼在鲤鱼精的指挥下,簇拥到棺材盖四周,然后,簇着棺材盖向前漂行。 不一会,棺材盖在成群的鲤鱼帮助下,直奔东面山脚下的小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