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装什么人淡如菊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叶辞书头脑胀胀的，感觉脑子里像浆糊一样，所有陌生的信息都往脑子里钻。 她使劲晃了下脑袋，又用力压了下太阳穴，努力让自己清醒起来。 只是眼前看到的和听到的让她的脑袋又像 是被当头敲了一棒，脑袋嗡嗡的。 “不都说叶家的姑娘礼仪教导不输正经的官家小姐吗？ 怎么会做出私相授受的事情来？” “谁说不是呢，外面传的不都是叶家的姑娘怎么怎么好，怎么怎么知礼数。 就这？和外男暗通款曲，私相授受？” “你们说的是叶家的大小姐礼仪好。 这个是叶家的四小姐，是个姨娘生的。 那个姨娘本身就是行商之女，攀了高枝傍上了叶家二爷，上了叶家二爷的床。 这才有了叶家四小姐的。 有个商人的亲娘，能教出什么好闺女出来？” “这话可不能这么说，商家的子女怎么了？ 这些年来，商家的子女出息的也不少，咱们那位陶朱公不也算是商家吗？ 还有，叶家不也是行商出身吗？” “叶家能和一般的商家一样吗？ 叶家是皇商，叶家老太爷那也是能上达天听的人物，一般的小商家怎么能和叶家比？ 这庶出的四小姐，完全就是被亲娘教坏了的。” …… 叶辞书终于搞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现在不是在她的办公室里，面前不是各种账册和电脑，而是一群着古装的人。 有男有女，一个个衣着都是华丽精美，身上的配饰单拿哪一件出来，都能亮瞎叶辞书的近视眼。 叶辞书快速整理着脑子里接收到的信息。 这是……一个架空的朝代，叶辞书压根没听说过的大渝朝。 她所在的地方不是深宅大院，而是姑苏城最大的茶楼：春不晚。 而今天 呢，是春不晚一年一度最大的活动，选举茶魁的日子。 什么是茶魁？ 春不晚和一般的茶楼不同，春不晚有着众多品貌俱佳的茶娘子和茶公子。 一个个都有这超绝的泡茶技艺，引得姑苏城里的达官显贵们趋之若鹜。 这不，今天这个大日子，就请了全城有名有姓的人来品鉴，势必要选出春不晚最新的茶魁出来。 所以，今天春不晚的茶楼里就汇集了姑苏城里能排的上号的所有人。 达官显贵就不说了，还有那些刚参加完乡试的中举的举子们。 以及各家的夫人小姐。 这也是不用注意男女大防的一个场合。 也就是在这样一个公开的不能再公开的场合，突然闹出了一件让大家都兴奋的事情。 一个今年参加乡试刚中举的一个举子身上居然有叶家四小姐所赠的贴身之物。 罗帕和荷包…… 这可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小声议论起来了。 叶家这位四小姐虽然只有十七岁，但早早的就有婚约了。 而婚约的对象就是这次乡试的头名解元苏孝生。 苏孝生是叶家的远亲，一直靠着叶家的资助才能心无旁骛的寒窗苦读，在乡试里一举夺魁的。 而被人发现藏着叶家四小姐叶辞书贴身之物的那个举子还是苏孝生的同窗好友…… 这一件接一件的，可把大家都兴奋坏了。 连春不晚大堂内准备展示茶艺的茶娘子都停下了手里的活。 “连举兄，你和辞书妹妹两情相悦为何不告知我？ 我们是同窗好友，秉烛夜谈的情分，你若早早的告知我，我何尝不会成人之美？”苏孝生轻声问道。 被人不小心扯出怀中手绢和荷包的王连举脸色通红，讷讷的不知道说什么。 周围人一听，原本还只有三分信，现在已经信了五分了。 “苏解元也可怜啊，原本双喜临门的，现在莫名的头上绿了。” “就是就是，背叛的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未婚妻和同窗好友。” “哎，说到底还是叶家四小姐不检点。 明明都有婚约了，还和别的男子私相授受，这不就是欺负苏解元家世单薄。 因为受了叶家的恩惠，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啊！” “是啊，就是这个道理！苏解元最可怜。” …… 周围的人越讨论，看向叶辞书的眼神就越鄙视。 苏孝生呢，脸上的一脸的无奈，但却还小声安慰着向他道歉的王连举。 “连举兄不用道歉，感情这种事情讲究的是个缘分。 终是我和辞书妹妹没有缘分。 孝生会和家母商量，早日和辞书妹妹解除婚约的。” “孝生兄，终是我们对你不住，我……” 王连举一脸愧疚的冲着苏孝生作揖。 这样的场景让大家都相信这个王连举的确是和叶辞书私相授受了。 所有人看向叶辞书的眼神都充满了不屑。 就连带着叶辞书出来的叶家主母李氏脸色都开始变的铁青。 叶家内宅在她的治理之下，居然出了这样的事情。 以后她八成会成为姑苏城的笑柄了吧！ “辞书……” “母亲！”叶辞书突然起身跪在了李氏面前。 要说之前还在想远在现代的自己是不是已经挂掉了，单位会不会判定自己一个因公殉职。 现在的叶辞书想的就是，怎么先破开眼前的这个局面。 她可不想刚过来就背上不好的名头被沉塘。 额，或者说因为让叶家的名声受损被送到家庙，伴着青灯古佛孤老一生。 思维敏捷的叶辞书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现在最大的疑点就是那个未婚夫苏孝生。 别人被绿了可不会是现在这个反应。 你特么装什么清高，装什么人淡如菊啊！ 平时除了审计报表之外，就爱看些宫斗宅斗戏码的叶辞书可不是原来那个只会沉默偷偷哭泣的原主。 姐不把你们的皮扒下来姐姐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现在这个场景摆明了就是要在这些人面前把这件事坐实了。 要是那样的话…… 再一次整理了脑中所有信息后，叶辞书再一次开口。 “母亲，我们报官吧！”叶辞书平静的说道。 原本已经喧哗的众人在听到报官两个字的时候一下子都哑了。 报官？ 叶家的四小姐说报官？ 报什么官？这明明是内宅丑事，还报官？是怕传的不够广吗？ 大家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叶辞书。 李氏先是一愣，很快眼里就闪出一道亮光。 “报官？你确定吗？”李氏正色问道。 “女儿确定！ 母亲，报官吧！ 有人当众败坏女儿名声，想破坏叶家的名声。 当众造谣污蔑，这种事情要是不追究，叶家的名声将毁于一旦，对姐妹们的名声都不好。 辞书虽然愚钝，但是这件事情还是能看明白的。 辞书没有做过的事情不会认。 损坏叶家的事情更不会做。 母亲，报官吧！”叶辞书认真说道。 这些话一出，大家又是一阵议论。 看这情况，叶家四小姐是不打算认这个事情啊！ 大家又看向王连举。 此刻的王连举脸色涨红，忙把手里的罗帕荷包举了起来。 “四小姐，你的意思是我造谣吗？”王连举问道。 “难道不是吗？”叶辞书冷冷看向王连举。 王连举没想到叶辞书会当众这么说，突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的手紧紧攥着罗帕荷包，眼神游离起来。 “母亲，四妹妹不会做损害叶家的事情的。 报官吧！叶家虽是行商之家，但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随便就可以污蔑的人家。” 一直沉默的叶家大小姐叶婉书也突然开口。 李氏看了眼跪在面前腰背挺直的叶辞书，又看了眼身旁的大女儿，也点了点头。 她起身走到春不晚的掌柜冬娘面前。 “有劳冬娘掌柜帮我们报个官，毕竟这是在春不晚的地界。 今日因为叶家之事，扰了茶楼的生意，明日叶家定会登门道歉。”李氏诚恳的说道。 风韵犹存的冬娘掌柜微微一笑。 “叶二夫人这是什么话，这是应当的，女子的清誉这么大的事情，一定要弄个明白的。 茶童呢，拿着茶楼的帖子去请…… 呀，我都忘了，姑苏城的知府不是正在我们茶楼吗？ 刘大人，您给断个案吧！”冬娘掌柜笑着看向茶楼的三楼的一个包间。 第2章 这可不是小事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随着冬娘掌柜的几句话，三楼的一个包间门立刻就打开了，姑苏城的知府刘大人一脸沉默的走了出来。 他这一出来，大堂里原本看茶艺表演的众人都是一愣。 知府大人也来了，他们怎么不知道？ 随着众人行了各式各样的礼，离叶家众人不远的一个美妇人更是吃惊的站了起来。 “老爷，您怎么也来了？怎么不告诉我们？” 这人正是刘大人的夫人崔氏。 刘大人淡淡笑了笑。 “陪两位贵客来的，临时决定的，原本就不想惊动大家。 都起来吧！又不是在公堂上，行什么礼？” 刘大人说着就先看了一下自己之前在的那个包间，然后带着一个随从慢慢下了楼。 苏孝生直起身子之后，也是看了一眼三楼的包间。 然后就恭敬的对慢慢走下来的刘大人说道，“见过刘大人。” 刘大人对这个在乡试里拿下解元的举子颇有好感。 素来江南出才子，每次的科考状元也多数出自江南。 苏孝生能在金陵拿下解元，将来的会试成绩肯定不会差，到最后的殿试，肯定也是在三甲之内…… 想到这，刘大人的态度和蔼了很多。 “苏解元不必多礼。” 刘大人说完，就走到了叶家人面前。 李氏带着叶家四个小姐给刘大人福了一礼，然后就示意她们往后面站。 刘大人却摆摆手。 “四小姐留步，刚刚你说要报官的？ 那本官可要告诉你一下，一直以来，只要不是什么人命官司之类的，都是民不举官不究。 今天这事情，说来可大可小，四小姐真的要报官吗？”刘大人问道。 周围的人都点头。 是啊，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说起来还是内宅的一点破事情，闹大了反而不好收场。 “是啊，都是小事情，你们私下解决就是了。 知府大人那么忙，没时间管这些小事。” “就是嘛，都是小事情，私下解决不好吗？ 非得闹得人尽皆知？” “哎，叶家有钱，人家再小的事情也是大事，我们这些人家怎么和人家叶家比呢？” …… 一句句阴阳怪气的话不断往叶家人耳朵里钻。 李氏腰背挺直，不管别人窃窃私语，只是转头看向叶辞书。 “辞书，你是苦主，你来说你还要继续告吗？” 叶辞书点点头，往前走了一步。 “母亲，辞书要报官不止是因为自己是苦主。 苦主是叶家，是大渝所有在后宅的女子们。” 叶辞书对李氏说完这两句话后，又看向刘大人。 对着刘大人深深福了一礼之后，叶辞书才看向刘大人。 “知府大人，辞书不止是为自身的清誉寻一个公道，也不止是为了叶家的名声求一个清白。 辞书是为天下的女子要一个公道。 知府大人试想，谁家都有千娇百宠养大的女孩。 要是有一天，也有其他人拿着所谓的闺阁小姐的贴身之物宣扬，说自己和某位小姐两情相悦，私定终身怎么办？ 是不是只要有人这么干了，那就认定了这些事情呢！ 要是那样的话，那还要什么三媒六聘，那些男子只要随便在绣坊里买点女子用的东西，就能将心仪的女子娶到手了。 知府大人，您也是有女儿的人，你会看着这样的事情发生吗？” 叶辞书正色问道。 春不晚的所有人脸色都是一僵。 谁家都有女儿，要是这件事情发生在自家身上…… “是啊，那以后地痞无赖们要是看上哪家小姐了，随便捡块帕子就说是那家小姐的贴身之物，那不是毁了人家的名声吗？” “就是，随便拿着一些来路不明的东西就说是小姐的贴身之物，这也太荒唐了。” “不是小事！要是这种事情不弄个是非曲直的话，以后谁都有样学样的。 这不是给一些宵小之辈钻空子的机会吗？” “没错，要是哪天有人拿着乱七八糟的东西上我家的门，那我不是连哭的机会都没有了吗？” 想到可能发生的事情，大家嘴里的话风立刻转变了。 见大家看着自己的眼神有点审视了，王连举气的手都哆嗦了。 “你们…… 我不是宵小之辈，我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我已经是举子了，排名也不算靠后，会试的时候中进士也不是不可能。 我为什么要拿自己的前程去赌。”王连举涨红着脸争辩。 大家一听，突然也觉得有道理。 是啊，王连举已经是举子了，不是那些地痞无赖，等去京里参加会试后，只要榜上有名，那以后大小也是个官身。 叶家虽然是豪富，有着大渝第一皇商的名头。 但终究还是行商的身份。 王连举不可能拿自己的前程去赌的。 所有人又都看向叶辞书。 叶辞书这时候已经确定了，以前那个只知道沉默，摆弄算盘，遇到大事只会哭的原主肯定没有送过东西给王连举。 “那我们叶家更不会去赌。 叶家不管做任何事情都是按照流程规矩来的。 即使我心悦于你，也不会不顾礼仪廉耻，和你私相授受。 因为叶家每一个人都看重叶家的名声，不会因为这些事情去损害叶家的名声。”叶辞书不卑不亢。 李氏听了这话，暗暗长舒了一口气。 她能感觉到，叶辞书没有说谎。 既然她说了没有，那就一定没有。 “刘大人，我家四丫头说的对，这事情已经不是她一个人的事情了。 这已经关乎到整个叶家的名声了。 叶家待嫁女儿多，要是谁都上门这么闹上一番，那叶家还怎么在姑苏城走动？ 还请刘大人还叶家一个清白吧！”李氏平静的说道。 “请刘大人还叶家一个清白！”大姐叶婉书带着妹妹们齐齐对着刘大人福了一礼。 话已至此，刘大人也知道叶家是肯定会要一个说法了。 “既然是这样，那就只有两个结果。 要么是王举子毁人清誉，居心不良，只要查实了，就要被革去功名，永远不可参加科举。 要是王举子说的是真的，那叶家几位小姐可就名声受损了。”刘大人叹道。 李氏淡淡一笑。 “我相信我们家的女孩子，断不会做出如此不懂规矩之事。” 刘大人点头。 “居然如此，这就是公堂断案，那就请双方移步……” 刘大人的话还没说完，楼上匆忙下来一个眼生的随从。 “大人……”随从在刘大人耳边低语了几句。 刘大人一愣，下意识的看了楼上一眼，然后立刻改口。 “事情是在春不晚闹出来的，那就在春不晚解决吧！ 冬娘掌柜，今日借贵宝地一用，不知道可能行个方便？” 冬娘掌柜爽朗的笑了两声。 “求之不得呢！刘大人稍等，我马上让人收拾出一个像样的断案的地方来……” 第3章 你被人骗了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冬娘掌柜的动作很迅速，指挥着茶童们在春不晚的大堂内摆了个临时的公堂。 “别说，冬姨做事情就是利落，你看，还给刘大人从厨房找了一块木头当惊堂木呢！” 三楼的包间里，一个年轻的男子正透过窗外看着下面的大堂。 今天因为是春不晚选茶魁的日子，三楼不对外开放，几乎所有的客人都集中在大堂了。 三楼包间里的这两个年轻人，也正是刘知府说的贵客。 靠窗的男子一边手里抓了把瓜子嗑着，一边还不忘示意小厮把茶壶送过来。 另一个男子却是轻轻叹了口气。 “你说说你，凑这个热闹干嘛？到哪都爱看热闹。 无非就是才子佳人的一些事情，人家去知府大堂断案不好吗？ 你非得让人家在茶楼断案，这不是耽误春不晚的生意吗？” 靠窗男子嘿嘿一笑，将手里的瓜子放下，转身从案几上拈了一颗花生米朝嘴里一丢。 “看热闹嘛！谁不爱看？ 我这也是为了他们好。 不管最后是谁赢了，知道这事情的人都在现场，肯定会第一时间就知道真相的。 要是移步知府大堂，那么小的一个地方，肯定不是所有人都能去的。 有的人不去了，就不能及时知道真相了，道听途说的，那不是就会乱传话了？ 还有，我是舅舅带大的，可不就和他像了？ 你放心啊，我肯定会好好把这个热闹看到底，然后回京了，告诉舅舅，让他写个新话本出来。 那时候大渝所有的茶楼酒馆都说这个话本…… 哎，表哥，你要不要也参一股，稳赚哦！” 靠坐在榻上的男子冲着靠窗男子翻了个白眼。 “别乱叫啊，我可不敢当你表哥。 你的那个表亲可是太子爷，我可不敢和太子爷平起平坐。” 靠窗男子嘻嘻一笑。 “也是，终是我不配啊，你可是和太子表弟是堂兄弟呢！ 我这个表亲算个屁啊！” 榻上的男子…… “你什么时候管好你那张嘴吧！满京城打听打听，谁敢得罪你？ 说吧，你又憋着什么坏了，冷不丁的跑到姑苏来干嘛？ 我可不信你是专门来看姑苏的春不晚的斗茶大赛的。 京城春不晚今年的斗茶……我可听说比以前都精彩呢！”榻上男子冲着靠窗男子丢了个桔子过去。 靠窗男子随手一接就接住了。 剥开桔子皮，往嘴里塞了一瓣桔子，他立刻被酸的五官都变了形。 “真酸！你吃吧！ 我来姑苏肯定是有事情的，至于什么事情，现在还不好说。 表哥，我在姑苏的日子可就跟着你混了。 你可要保证我的安全。”靠窗男子又把手里吃剩下的桔子抛了回去。 榻上男子正想点头，靠窗男子突然朝窗子边又靠了靠。 “表哥，来看，马上开始了，你把茶几搬过来，咱们一边看一边聊……” 春不晚一楼大堂内，知府刘大人已经坐好了。 李氏和众位夫人小姐们坐在左侧，叶辞书站在最前面。 王连举站在右侧，他的身后则是那些年轻的举子们。 苏孝生也站在这边。 刚刚他还想劝叶辞书不要把事情闹大，但一向怯懦的叶辞书却是看都不看他一眼。 看着还在小声议论的众人，刘大人轻轻咳嗽了一声。 大家立刻安静下来。 “一切从简，本官就不走公堂上的那些规矩了。 既然主告是叶家四小姐，那本官就简称为四小姐。 至于那位王连举的新举子，本官就称为王举人。 四小姐，你和王举人是否相识？”刘大人首先问道。 “见过一次，年初的元宵灯会，那日我和府里的姐妹们出去赏花灯的时候见过的。 那时候王举人和苏解元那些人在一起赏灯。 后来，就再也没有接触过。”叶辞书说道。 这是叶辞书脑子里能记得的唯一一次见过这个王连举的时候。 叶辞书的话音一落，大家又都小声议论了起来。 “元宵节出来赏灯遇到了？这倒是正常。 那日几乎所有的夫人小姐少爷们都出来赏灯了吧！” “对，很正常！ 要是四小姐说不认识，那才是有点欲盖弥彰呢！” “赏灯遇到了也在情理中，花灯节嘛，本来就是才子佳人们私会…… 嘶……” 刘大人点点头，不错，年初的花灯节的确热闹，大渝在西南打了胜仗，举国同庆。 他的夫人和儿子女儿也都出来赏灯了呢！ “王举人，你认同四小姐的话吗？”刘大人问道。 王连举赶忙做了一个揖礼。 “大人，四小姐说的没错，小生是在年初的元宵灯会初见四小姐的。 当初孝生兄的确在场，也是因为孝生兄在场，大家才多说了两句的。 但后来的第二天四小姐就派了贴身丫鬟给孝生兄送砚台来的时候，也悄悄给我送了一份。 另外……”王连举瞄了一眼叶辞书之后，没有继续说下去。 “另外什么？说！”刘大人用临时的惊堂木拍了一下案几。 咚的一声……临时的惊堂木质量好像并不怎么好。 冬娘掌柜皱了下眉头，她的红木茶桌啊…… 被刘大人一吓，王连举明显瑟缩了一下。 “另外那个丫鬟还送了一包夹衣和二十两银子给我。 说是她家小姐体谅我家境艰难，额外赞助我的。 后来，小生以珍藏的折扇相送表达谢意。 再后来，我们就有了书信往来……”王连举越说声音越小。 王连举说完，大堂内议论的人更多了。 就连叶辞书都是一愣。 这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好像这一切都发生过一样。 眼看着大家看自己的眼神又不对了，叶辞书赶忙开口。 “王举人，你说是我的贴身丫鬟替我送东西的，那请问你还记得那个丫鬟的衣着打扮长相？” 王连举看了叶辞书一眼，想了想，突然认真的点了点头。 “记得！ 那个丫鬟一身藕荷色衫裙，竖着双丫髻，耳朵上戴着一对树叶样子的金坠子。 我记得那个丫鬟还给孝生兄送了东西的。 不信你们可以问孝生兄。”王连举忙说道。 大家立刻看向苏孝生。 苏孝生一见大家都看向自己，忙向前走了两步。 “元宵花灯节之后……好像是有个丫鬟来给我送东西的。 连举兄，我记得的，那日我去找山长借书，一直到晚间掌灯时刻才回来。 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书桌上有一个包袱，里面有着砚台和一些裁剪好的宣纸。 连举兄，是那天吧！”苏孝生看着王连举问道。 这话一说，大家都信了那天的确是叶家的丫鬟给这个王连举送了东西了。 只是在别人开始议论之前，叶辞书突然笑了下。 “王举人，你说有个丫鬟给你送东西了，说了是我身边的贴身丫鬟那就是了？ 说不定是别人冒充的呢！”叶辞书淡淡笑道。 王连举一愣。 “你是说那个丫头不是叶家的丫鬟吗？可是她不止给我送了东西，也给孝生兄送了东西。”王连举忙说道。 “是啊！是给苏解元送了东西了。 但苏解元也说了，他并未见到那个丫鬟，只是看到了送去的东西。 还有，我再问你一句，那个丫鬟的确是说她是我的贴身丫鬟的吗？”叶辞书紧紧盯着王连举。 “是！我记得很清楚，她说她叫春桃，我不会记错的。”王连举坚持。 “梳着双丫髻，戴着树叶花样的金坠子？”叶辞书继续问道。 王连举继续点头。 叶辞书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突然就彻底放松了。 “王举人，你被骗了，那个丫鬟不是我们府上的。 也许是哪家小姐对你暗生情愫，你弄错了人吧！”叶辞书慢慢说道。 这话一说，包括刘大人在内的所有人都是一愣。 “四小姐，您怎么就断定王举人被人骗了呢？”刘知府也好奇的问道。 叶辞书看了一眼李氏，见她轻轻的冲自己点了点头。 她又想了下脑子里的那些信息，终于又开口了。 第4章 叶家的规矩多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刘大人，有些事情外男不知道，但是内宅管家的却是知道的。 小女不才，虽说是庶出，但是却被母亲带在身边调理了两年，内宅的一些事情还是知道的。 首先，刚刚王举人说了，那个丫鬟穿的是藕荷色衣裙，梳着双丫髻。 叶府虽然说不像官宦勋贵家那样等级严格，但也有自己的规矩。 几等的仆妇丫鬟什么样的衣饰那都是有一定规矩的。 在叶府，只要是三等以上的丫鬟，都是梳着双螺髻，而不是双丫髻。 梳着双丫髻的都是外门的粗使洒扫丫头。 另外，叶府的一等二等三等丫鬟，衣着的颜色分别为庭芜绿，葱倩，翠微三色。 内院服侍的丫鬟们是没有藕荷色衣着的。 第二，王举人刚刚也说了，那个丫鬟带着树叶花样的金坠子。 也许，在普通人家，带着金坠子的丫鬟肯定是受宠的贴身丫鬟。 但在叶府，带着金坠子的丫鬟却只能是二门外的粗使丫鬟。 叶府三等以上的丫鬟，头上和耳朵上戴的必定是珠子做成的首饰。 珠钗，项链，耳坠子，都是以珍珠为主。 即使是手腕上，也是带着珠链。 在别人家，也许会有其他的黄金宝石的首饰。 叶家的内宅，越是身份高的人，身上的珍珠首饰也就越多。”叶辞书缓缓说道。 一旁的李氏不断的点头。 没错，叶家人的首饰的确都是以珍珠为主。 “这……里面有什么讲究？”坐在李氏身边的知府夫人小声问道。 叶辞书没有回答，只是看向李氏。 这个问题应该由李氏来回答最好。 “这是叶家的规矩，叶家的老太太和老太爷五行缺水，特意找了大师看过的。 说是在衣食住行中都要注意一点。 叶家的老太爷听了大师的建议，府上所有人的衣着首饰的颜色都是精挑细选过的。 绿色和蓝色属水，府里人的衣着颜色就从这两个颜色入手。 丫鬟们的衣物颜色就是四丫头说的庭芜绿，葱倩，翠微三色。 小厮们的衣物颜色就是晴山，授蓝，绀宇三色。 至于首饰，越是和主子亲近的丫鬟，首饰越要注意。 珍珠属于水里的稀罕物，水质越好，养出来的珠子就越好。 叶家老太太和那位在京里的姑奶奶一向喜欢珍珠。 因为这个，老太爷在南边常年收珠子。 叶家的丫鬟仆妇们受不受宠，别的不用看，看头上戴的珠子够不够多，够不够大就知道了。” 李氏笑着和刘夫人解释。 大堂内的所有人都明白了。 这时候再看向叶家的那些人的时候，大家也都发现了。 这些伺候的丫鬟们衣着都是绿色系的。 穿着庭芜绿的丫鬟们靠着主子们站着，着葱倩色衣裙的手上端着东西站在稍微后面一点。 而穿着翠微色衣裙的丫鬟站在最外面。 再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些丫鬟们的首饰，大家互相看了眼，都不再说话。 不像其他人家的丫鬟，头上戴的多是金玉。 叶家的丫鬟清一色都是双螺髻发式，髻上戴着样式不同的珠花。 有梅花样式，玉兰花样式，海棠花样式的珠花。 耳坠子更是清一色的珍珠吊坠，唯一不同的就是身份不同，珠子的大小不同。 看完那些丫鬟们的首饰，那些人又扫了一眼叶家主子们的首饰。 好吧，小姐们都是统一的随云髻，头上戴着粉色，或是金色的珍珠做成的珠花，和耳朵上的坠子明显是一整套。 李氏作为叶家的当家主母，头上发簪的珍珠更是一个个拇指大小。 最显眼的就是李氏衣领处的一朵珠花的花心，硕大的紫色珍珠点缀其中，让整个人看起来都比其他人更华贵。 所有人心里就一个念头。 叶家不愧是大渝第一皇商，家里富的那是连金银都看不上了…… 叶辞书更是心里冒出一句话来。 这特么就是水灵灵的珍珠如土金如铁啊！ “母亲给大家解释了，刚刚王举人说的那个穿着藕荷色衣裙，带着树叶花样耳坠子，梳着双丫髻的丫鬟并不是我们内院的丫鬟。 更不可能是我的贴身丫鬟。 我的贴身丫鬟虽然不是一等丫鬟，但也是二等丫鬟，衣着更不可能那么寒酸。 更何况，我的四个贴身丫鬟里，并没有一个叫春桃的。”叶辞书继续说道。 刘大人一听，不由自主的也点了点头。 很有道理。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起来。 是啊，豪门大户规矩多，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就让小姐的贴身丫鬟时不时的跑出来传信呢！ “那……说不定也是为了防止别人发现，乔装打扮了呢！”王连举急忙说道。 叶辞书冷笑一声。 “乔装打扮？她都光明正大的往书院送东西了，这还有什么可乔装的？ 王举人和苏解元都收到她的东西了，那肯定也知道对方是谁了，那还有乔装的必要吗？”叶辞书反问。 “欲盖弥彰，狡兔三窟，有什么不可能的。 对了，书信，我和四小姐你还有书信往来呢！ 四小姐，难道你连这个也要否认吗？”王连举忙说道。 现在的叶辞书已经一点都不急了。 丫鬟都是假的，那书信肯定也是假的了。 不过，叶辞书现在倒是有点相信，这个王连举不会真的让人给骗了吧！ 这个骗他的人不止是骗王连举，还要毁了她的清誉，这个人…… 叶辞书扫了一眼一脸平静的苏孝生，心里已经有了判断。 不过，眼下的情况是要解决王连举，印证自己的清白。 “书信？那就请王举人把书信取来吧，是不是我的字迹，叶家学堂的先生自会辨认。” “对，既然有书信往来，那就验证一下书信的真伪即可。 王举人，你的那些书信放在什么地方，本官着人去取。”刘大人也立刻说道。 王连举忙说了书院的一个地方。 看着刘大人身边的随从着人去取了书信了，叶辞书这才又看向王连举。 “王举人，你之前说我所赠你的贴身之物都是我亲手所制是吗？”叶辞书继续问道。 王连举点头，忙把怀里的罗帕和荷包拿了出来。 “对，春桃给我的时候是这么说的，说是四小姐熬夜亲手所制。” 说完，王连举就把这两样东西放到了刘大人的案几上。 刘大人原本想拿起来看看，却想到了什么，又坐了回去。 “知府大人，我能看看那两样东西吗？”李氏突然说道。 刘大人一听，忙点头。 李氏的贴身丫鬟将两样东西送到李氏手上后，李氏只摸了一下，随即看了眼上面的花样，然后就轻笑着摇了摇头。 她身边的叶家大小姐叶婉书凑过来一看，也是抿嘴笑了笑。 “王举人，这东西断不会是我们叶家的东西。 更不可能是辞书那丫头做出来的东西。”李氏笑着说道。 “不是？夫人为什么这么确定？”王举人脸色煞白。 “因为……这种东西进不了叶府的大门。”顺带着看过那两样东西的叶辞书缓缓说道。 第5章 进不了叶家的内宅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四小姐，把话说的明白点吧！这罗帕和荷包……做工精致，用料都是上乘的。 怎么就进不了叶府的门呢？”刘大人有点不满的看着叶辞书。 叶辞书冲着刘大人熟练的福了一礼。 “大人，这些女红之物，还是请专门的师傅来看看吧！ 我说了，大家不一定会信服。 要不请姑苏城最好的绣娘来看看？”叶辞书笑道。 刘大人盯着叶辞书看了一会儿，点了点头，正要去请姑苏城里最有名的那几位绣娘过来。 “刘大人，我能看看吗？”一旁一直没说话的冬娘掌柜突然开口。 “本官差点忘了，冬娘掌柜曾经也是江南有名的绣娘呢！ 这样吧，刘二，你先去凤羽坊请那几位专做上贡品的绣工过来。 在那几位绣工没来之前，冬娘掌柜先上上眼吧！”刘大人笑道。 冬娘掌柜这才拿起那方罗帕和荷包看了看。 只看了一眼，冬娘掌柜就笑了。 “怪不得四小姐说这样的东西进不了叶家的大门呢！ 叶二夫人，能借一下您的罗帕和大小姐的罗帕看一下吗？”冬娘掌柜又看向李氏和叶婉书。 李氏和叶婉书二话不说，将手里的罗帕送到了冬娘掌柜手里。 冬娘掌柜一边看一边点头。 “刘大人，叶二夫人和大小姐的罗帕用的都是上贡的天蚕丝织成的天丝绸缎。 这种绸缎只有叶家的绸缎庄有，因为有着特殊的工艺，这种绸缎并不好得。 每年的产量将将够上贡的，剩下的也不会很多。 而这种绸缎最容易上的色是明黄色和富贵紫色，这两种颜色更是皇家常用的颜色。 所以，市面上，这种绸缎基本上看不到。 叶家因为是上贡之家，除了上贡之外，剩下的一些都是自用的，这也是天家那边允许的。 所以说，这种绸缎只有在皇家和叶家才能看到。 而叶二夫人和大小姐用的就是这种绸缎制成的罗帕。”冬娘掌柜认真说道。 刘大人若有所思。 “你的意思是王举人拿出来的这块罗帕和叶家人用的不是一种绸缎？”刘大人问道。 冬娘掌柜点头。 “大人说得对，就是这个意思，不过，具体什么样，还要问叶二夫人。 是不是府里的小姐们用的都是这种绸缎。” 李氏一听，赶忙接话。 “冬娘掌柜说的没错，做这种罗帕的绸缎我们府里都是紧着女眷们用的。 男子用的是另一种的缎子，和这种天丝缎是两样。 我们府里从老太太开始，都是用这种天丝缎做罗帕。 毕竟是天家特许的，用起来体面。 四丫头用的也是这种缎子做的罗帕。” 冬娘掌柜拍了一下巴掌。 “这就对了，所以刚刚四小姐说这种帕子是进不了叶家内宅的门。 王举人拿出来的这方罗帕虽然看着精美，但是这质地却是普通的桑蚕丝绸缎。 看着质地不错，但是却是花了银子就能买到的。 叶家千娇百宠养出来的小姐们……的确看不上这种。”冬娘掌柜笑道。 大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原来这样啊，这都是不是从叶家内宅出来的东西，看来这罗帕和荷包真的不是叶家四小姐的了。 “可是……可是也可以用别的缎子做啊！ 万一是当时手边没有常用的缎子了，换了另一种呢？” 王连举还是不相信手里的东西不是叶家四小姐所赠。 要真是那样的话，他丢人就丢大发了！ 此刻周边的众人也都意识到一点。 这个王举人好像真的被人给骗了，只是谁这么费尽心机的骗他呢…… “王举人，你自己也说了，这是那个人特意给你的，那人心悦于你。 既然心悦于你，那肯定会想把最好的东西送给你吧！ 这种东西连叶家的大门都进不去，怎么会是我精心挑选出来的定情之物呢！ 还有，你说的，在元宵节第二天，我就着人送了二十两银子给你。 这……依着叶家的豪富，平时赏人也不止只赏这么一点啊！ 虽然我们闺阁女子每个月的月钱只有二十两银子，但是叶家每个小姐的名下都有铺子。 那些铺子每个月的收益也远不止二十两银子啊！ 拿出二十两银子赞助你……有点太寒碜了，不是叶家人的手笔。”叶辞书继续摇头叹道。 众人又是一阵议论。 是啊，叶家豪富，手指缝里漏点出来就够普通人家过好几年了。 富家小姐资助心上人只能二十 两银子，一点都不像叶家人的风格。 即使是庶出的小姐手里也不会那么穷的…… 王连举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反驳。 他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手都开始哆嗦。 叶辞书都有点想同情他了，但一想到这小子是别人砍向自己的一把刀，立马又觉得这个家伙活该。 还是举人呢，就这智商，别人下个套就往里面钻，还是别出来祸害百姓了。 此刻的叶辞书已经完全是看戏的心态了。 看吧，越往下扒拉，越觉得这个家伙蠢。 不过看着一脸深沉的苏孝生，叶辞书又警惕起来了。 她现在已经百分百确定就是这个家伙在后面挖的坑。 至于为什么挖坑…… 叶辞书还要想想。 正当大家伙议论的兴起的时候，刘大人派去找凤羽坊绣娘的人回来了。 他身后还跟着几个绣娘。 走在最中间的那个绣娘叶辞书看着还有点眼熟。 好像是叶家请的女红师傅吴绣娘，在叶家的时候教过叶辞书她们这些小姐们…… “给刘大人请安，给各位夫人小姐们请安。”吴绣娘不卑不亢的给在场的各位有身份的人行了个半蹲礼。 “吴师傅不用多礼。 请几位师傅来这里的目的您应该很清楚吧！ 吴师傅帮忙看一下那一块罗帕和荷包是不是叶家四小姐所制。”刘大人赶忙说道。 吴师傅点点头，上前刚拿起罗帕只看了一眼就放到了一边。 “这帕子不是叶四小姐所制。”吴师傅平静的说道。 在场的众人…… “吴师傅，您要不要再仔细看看？看仔细点，毕竟……”刘大人还想让吴师傅再好好看看。 “不用看，叶四小姐的绣工是老身是见识过的。 这绣的这么好的并蒂莲压根就不可能是叶四小姐绣出来的。 她只会把花样绣成一坨。 你们看看这绣工，这针脚细密的，就是让四小姐再学上十年八年的，也赶不上这样的绣工。”吴师傅正色说道。 随着楼上突然传来的一声“噗！”的声音，楼下的大堂也一下子热闹起来了。 叶辞书也刚刚反应过来吴师傅说的什么意思。 把花绣成一坨…… 难怪自己的记忆里压根就没有倚窗绣花的情景呢！ 合着那是自己的弱项啊！ “四丫头就是女红上不怎么行，其他的算账下厨之类的都很不错的。 寸有所长，尺有所短嘛！”李氏赶紧给大家解释了一下。 叶辞书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现场的气氛一下子就轻松起来了。 就是一直紧张的叶家大小姐也松了口气。 “四妹妹有心悸的毛病，不能干这种细活，父母心疼，这才不让四妹妹花心思在女红上的。”叶婉书也解释了一下。 大家也赶忙都说上两句叶二爷夫妻俩心疼儿女。 被大家忽视的王连举这时候彻底慌了。 这罗帕和荷包真的不是叶家四小姐所赠的？ “这……会不会是藏拙呢！”他急急问道。 见王连举这么问，叶辞书都不想搭理他了。 反正吴师傅一根筋，有人挑战她的专业权威肯定会被她反驳回去的。 “这位公子，你是在质疑老身的眼力吗？”吴师傅冷冷问道。 第6章 我也是受害者啊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王举人说藏拙？ 老身想问，怎么藏？ 要是四小姐原本就有一手高超的刺绣手艺，然后为了藏拙故意绣的像是个四不像的那还可以理解。 但四小姐本身的手艺是勉强缝缝补补的。 再怎么藏拙也不可能绣出我们这些绣娘一样的水准来啊！ 我这么说王举人也许不太能理解。 那我再举个例子吧！ 这就像是孩童启蒙进学一样，一个愚钝的只能勉强将三字经背出来的孩童。 再怎么努力也不会在一天之内就做出能让天家惊叹的锦绣文章吧！ 这么说，王举人明白了吗？”吴绣娘正色说道。 大家听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王举人，你是被人给骗了吧！” “就是，随便一个人给你送点东西，说是哪家的千金小姐心悦于你，你就信了。 你还真是一心只读圣贤书啊！” “这是叶家的夫人小姐心善明理，还好心告诉你是怎么被人骗的，让你以后不会重蹈覆辙。 要是换了其他人家，像是那些官宦勋贵家的人。 你这么污蔑人家小姐的清白，当场把你打死都是轻的。” “是啊！还是心思不正，以为才子佳人，榜下捉婿的事情会发生在他身上。 人家要捉，芳心暗许那也是苏解元那样的人啊！” …… 一句句不怎么好听的话像针一样扎到了王连举的脑子里。 所有人都认定了，叶辞书是遭受了无妄之灾，无故被人污蔑了清誉。 而王连举…… “大人为学生做主啊！学生一心读书，并不知道别人会陷害于我。 对了，那人不止陷害我，我挑拨了我和苏兄的同窗之情。 学生也是被陷害的啊！ 学生真的没有想污蔑叶小姐的清白啊！ 那个丫鬟……对，那个丫鬟也给苏兄送了东西的，这一切真的不是学生所筹划的啊！” 王连举对着刘知府深深揖了一礼。 刘知府的脸色也不好看，在他的治下居然出了这档子事，发生的地方还是在春不晚。 看来今年年底吏部的考评自己会很难受了。 “既是污蔑于你，那你可有什么觉得可疑的地方……” “刘大人，小女子有话要说。”叶辞书再一次打断了刘大人的话。 刘大人心生不满，但碍于这个场合，叶辞书还是苦主，还是示意叶辞书说话。 “大人，这件事情我们叶家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如果我没有坚持报官，任由别人拿着这件事说，我，叶家将会面临着什么？ 叶家和我的清誉都会受损。 今天满城的体面人家都来了，出了这样的事情，是要让我和叶家在所有人面前丢脸。 叶家也会受到大家的置喙，从而影响家中所有女子的清誉，认为叶家教女无方。 虽然王举人也是受害方。 但是他要是没有自己的小心思，不遵从礼仪规矩的话，怎么会让人钻了空子？ 所以，此事王举人并不是简单的被人骗了这么简单。 背后之人心思歹毒，请大人严查。” 叶辞书说完还深深的福了一礼。 大堂内的众人也都不住的点头。 是啊，说到底叶家才是最大的苦主。 要是叶小姐没有坚持报官的话，现在他们应该都在嘀咕叶家家风不严，教女无方，后宅烂成一团烂泥了吧！ 王连举一听，慌忙向叶辞书又深深揖了一礼。 “四小姐见谅，小生知道犯下的错误不可弥补，但是小生真的是无心的。 小生也是受害者，还望叶小姐暂时不要追究在下。 容在下查清楚是谁在背后陷害的，小生自当登门负荆请罪。” 叶辞书没说话，只是看向刘大人。 李氏和叶家众人也都看向刘大人。 刘大人叹了口气，却也知道这事情叶家要是真的追究的话，他还真的要一直查下去。 “背后谋划之人心思歹毒，不止是要毁掉叶家小姐的清誉，还想陷害新中举的举子。 本官一定会追查到底，给叶家，也王举人一个交代。 至于王举人……”刘大人看了一眼紧张的直哆嗦的王举人。 “心思不纯，这才让坏人有了可乘之机，虽然也是被陷害的，但却也有失。 王举人革去一年的银米，并且去姑苏的善堂免费教导稚童三个月。 至于明年京城是会试，看王举人的表现吧！” 刘大人的话让王举人喜忧参半。 喜的是好歹保留了自己的功名。 忧的是明年春天的会是自己不一定能参加。 至于一年的举人应得的银米，那都是小事了。 王连举走到叶辞书不远的地方，又是对着叶辞书深深的做了个揖礼。 “叶四小姐，对不住了，在下查清楚是谁在背后陷害之后，定当请罪。” “是啊，王举人是要好好查查，到底是谁在背后策划这些事情的。 能了解你的喜好，对你的情况这么了解的，一定是亲近之人吧！”叶辞书缓缓说道。 王连举一顿。 一旁的苏孝生也走了过来。 “是啊！此人策划的周详，不止是要毁了辞书妹妹和王兄，还想离间我和王兄的同窗之情。 连举，我一定会和你一起查清楚是谁在背后陷害我们的。”苏孝生说着就紧紧握住了王连举的手。 看着王连举感激的眼眶都红了。 叶辞书从心里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然后才走到李氏身边。 “母亲，辞书心口有点闷，想回去了。” 李氏一听，赶忙从身后的丫鬟手里拿过一个瓷瓶，从里面倒出两颗药丸出来塞进了叶辞书嘴里。 “走吧！闹到现在，大家都累了！ 各位，我们先回去了，有空的时候再请大家一起喝茶。 刘大人，等我回去后，会告知家里的老爷们，老爷们定会登门感谢大人主持公道的。” 说完，李氏就带着叶家人离开了春不晚。 过了这么长时间，春不晚的茶魁推选也只得改日进行了。 看着边走边讨论的众人，冬娘掌柜也深吸了一口气。 今年各地的春不晚的茶魁大赛好像都不平静啊！ 刘大人呢，在和自家夫人小声交代了两句后，就赶忙又往三楼的包间走去。 刚到了包间门口，刘大人就听到里面传来懒洋洋的声音。 “叶家的这位小姐是个聪明的，临危不乱，见招拆招。 遇到对自己不利的局面，有着把所有人拉下水的勇气。 难得的聪明女子啊！ 至于那个王举人嘛，蠢的不能再蠢了，猪跑出来转三圈都比他能分得清方向。 当了刀子还嫌刀子不够快，自己还上磨刀石磨两下。 这样的人没什么大出息，将来就是会试中了，也该送去研习经书。 还是不要外放出去祸害百姓了。” 刘大人…… 这两位爷啊，说话怎么还是这么不顾忌呢！ “世子爷，十二爷，说话声音小点，小点！ 隔墙有耳！”刘大人赶忙推门进去提醒。 之前靠窗的男子正是刘大人嘴里的十二爷。 “怎么？我在春不晚说话还要注意隔墙有耳了？”十二爷挑眉问道。 刘大人哆嗦了一下，连声说不敢不敢…… 第7章 我想退婚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刘大人叹了口气，见当中坐着的世子示意他坐下来，他才敢在两人对面坐了下来。 今早突然来的这两位，一般人平常可见不到。 年龄稍长，稳重一点的那个是宁王的世子。 宁王是当今天家的兄长，封地在富庶的江南，可见天家对这位兄长颇为照顾。 另一位…… 身份更是不得了。 当今皇后的侄子，太子爷的表哥，大渝常胜公皇甫老将军最宠爱的孙子。 小时候出入皇宫就跟回自个家一样，京里有名的混世小魔王一个。 因为一些特殊原因，对外的名字并没有和皇后的娘家姓，而是随了母亲姓花。 但皇甫家依旧在家谱上给这小子留了名字和排号，叫皇甫少御。 因为在皇甫家这一辈里，排行十二，人称十二爷。 眼前这两人可是货真价实的天潢贵胄，皇亲国戚。 刘大人平时可是打着灯笼磕头都见不到的贵客。 “十二爷，您刚刚看了个全场，看出来什么了吗？”刘大人小声问道。 十二爷笑笑，坐直了身体，好看的桃花眼先是瞟了一眼当中坐着的世子，然后才慢条斯理的开口。 “看出来什么了？ 没有啊，光顾着看小美人大杀四方，为自己清誉奋战了，哪顾上看其他的事情呢！”十二爷笑眯眯的说道。 “十二爷，您就别消遣下官了。 这事情可大可小，原本不用上公堂的，现在闹的整个姑苏城都知道了。 哎，这里面还牵扯了富家小姐和刚中举的举子们……”刘知府一脸的郁闷。 刘知府的话让十二爷立刻就不高兴了。 “你个老货，真当小爷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你觉得不就是点内宅的腌臜事情吗？有必要把两个举子都牵扯进去吗？ 你想的不就是安生把明年的会试和殿试给过了吗？ 今年江南这边的解元又是你们姑苏人，说不定明年的殿试那个苏解元还能一举夺魁，来个三元及第是不是？ 这样你明年的考评也会很好看。”十二爷冷笑着问道。 刘大人一脸的尴尬。 “你怎么不想想，这种事情发生了，对闺阁女子的伤害有多大？ 对于那些男子来说，别人的感觉就是才子佳人，或者说多了一些风花雪月的谈资而已。 但对闺阁女子来说呢？那就是灭顶之灾。 无端的清誉被毁，以后还能有好的婚嫁吗？ 遇到心疼闺女的人家，一辈子出不了门，长伴青灯古佛。 万一遇到古板一点的人家，说不定姑娘会被沉塘，或者姑娘自己来个自我了断以示清白。 刘大人，那可是鲜活的生命啊！ 那位叶四小姐说的没错，谁家没有女儿，要是你家的女儿遇到这种事情了，你还能安稳的坐在这里嫌叶四小姐多事吗？”十二爷问道。 刘大人一句话都不敢反驳。 被这位十二爷骂做老货，他一点想法都没有。 老早他就听说过，这位十二爷在京里闹出格的事情可不少，指着翰林院的那些老学究的鼻子大骂老匹夫的时候，连天家都拦不住。 骂都骂了，你能拿我怎么办？ 最多就是罚一个月不准朝翰林院跑…… 还有，这位十二爷行事不按常理，居然想着要在京城搞一个专供夫人小姐们玩闹的草楼。 额，就是和那些花楼一样性质，男子倚栏卖笑，但是服务对象是女子的地方。 只是后来找不到合适的男子才作罢…… “十二爷，是下官考虑不周了！”刘大人赶忙认错。 十二爷鼻子里哼了一声，这才一条腿搭在榻上，随后端起茶童泡好的茶。 “叶家也不是小门小户的，叶家的那几位爷估计也知道这事情了。 刘大人还是端正下态度比较好。 虽说叶家只是皇商，行商之家，但叶老爷这些年靠着银子砸出来的人脉可不少。 叶老爷要是真的发火了，京里也是会有点动静的。” 刘大人赶忙表示记了下来。 十二爷见刘大人态度诚恳，也不想多说什么，亲手给刘大人倒了一杯茶。 三人又说了一些闲话，一直不发表意见的宁王世子又开口了。 “十二，你说是不是有人专门针对叶家搞出来的这个事情啊！ 这些年来，叶家的势头水涨船高，比一般的勋贵之家的面子都大。 明年内府往北地和西南采买的货物清单也要出来了。 叶家作为第一皇商，会不会因为这件事被人盯上啊！” 十二爷摇头。 “叶家现在还在叶老爷的掌控之下，叶家能做大，能得到天家的赏识，靠的是过人的胆量和魄力。 当初北地那么乱的时候，叶老爷都敢把全部身家压在北地。 靠着苦心经营出来的人脉叶家才在所有行商里脱颖而出。 虽说其他几家皇商背后也站着勋贵，但叶家的地位一般勋贵可撼动不了。 今天的这个事情没你想的那么复杂，不牵扯皇商间的争斗。”十二爷摇头。 “那这好端端的……闹这么一出，只为了坏别人的名声？”宁王世子不解。 十二爷又给宁王世子倒了杯茶。 “碰巧遇上了。 有人不甘心，想攀更好的枝。 但又不想背负忘恩负义的骂名，这不就闹了这么一出？ 首先申明啊，我没有证据，就是我自己的猜测，你们不用当真。”十二爷笑道。 宁王世子一愣。 刘大人手里茶杯的茶水也洒了出来。 两人同时出声，“苏解元？不可能吧！” “哎，你们可别看我，我都说了，这是我自己想的，没有任何证据。 你们就当个笑话听听就是了。”十二爷赶紧撇清关系。 宁王世子摇头轻笑，算了，等私下的时候慢慢问，现在不合适。 但刘大人心里却开始打鼓。 “十二爷，您为什么会这么想呢！苏解元能在乡试中拔得头筹，应该做不出……” “别，乡试里拔得头筹又怎么了？只能说明他擅长读书，并不能说明他品性很好。 有老话怎么说的？ 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那些读书人要是玩小心思，那是防不胜防。 你们想啊，江南的乡试解元，在明年的会试中将是会元的大热人选。 基本上三甲的跑不掉的。 这样一个人，他会甘心娶一个行商之女吗？ 哦，我差点忘了，虽然叶家不论嫡庶，所有的女孩子都一视同仁。 但在那些读书人家里，对嫡庶可讲究了。 要是这位解元将来中了状元了，娶的却是商家的庶女，这对他未来有什么好处？ 一个状元，年轻，长的还不错，将来打马长街的时候，那是多风光。 在他们眼里，公主下嫁，相府千金青睐那都是一瞬间的事情。 这些助力，对他将来平步青云可是有很大的作用的。 这些……是行商之女能做到的吗？”十二爷反问。 宁王世子和刘大人一下子就明白了。 “最重要的一点是，在今天闹出来的时候，那位苏解元是什么反应？ 他第一反应不是护着叶家四小姐，而是装模作样的表示体谅那个王举人。 啧啧啧，这个苏解元不应该参加科举，应该去选花魁。 这又当又立的，啧啧啧！”十二爷边说边摇头。 刘大人看着刚满二十岁的十二爷，有点不敢相信。 你说别人心眼子多，你这心思也不少啊！ “那按照十二爷的意思，叶家是不是会吃下这个哑巴亏？ 十多年来资助出一个白眼狼出来？ 叶家四小姐也要咽下这个苦果？” 十二爷想了想后，又喝了一杯茶之后才说道。 “叶老爷惯会捧杀，他肯定能想明白一些事情。 但苏解元又是读书人里的翘楚，一个处理不当就会引起那些读书人的报复。 叶老爷应该会徐徐图之，苏解元明年的会试……估计前十也进不了。 至于那位叶四小姐。 她是个聪明人，今天的情况她肯定能想到的。 所以，为了止损，叶四小姐肯定会想着退婚的。” 宁王世子和刘大人互相看了看，有点不信。 和解元退婚？有点不可能。 …… 姑苏城的叶府后院，叶辞书看着眼前的一位老者。 “祖父，辞书想退婚！” 第8章 先打发了出去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退婚？四丫头，你可想好了？ 不管因为什么原因退婚，对女孩子的声誉总归是有影响的。 今天这事情……不是已经弄清楚了吗？” 叶辞书的父亲叶二爷先是看了一眼家里的叶家老太爷，然后才出声说道。 叶辞书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叶家老太爷。 叶老太爷看了一眼二儿子，又看了一眼叶辞书。 “四丫头，你说说看，你是因为什么要退婚的？只因为今日受了委屈？”叶老太爷问道。 叶辞书看着胡须发白，但精神矍铄的叶老爷，认真的点了点头。 “祖父，苏家哥哥不是良配，辞书不愿委屈了自己，也不愿委屈了叶家。”叶辞书认真说道。 叶老太爷眼里精光一闪，摸了摸花白的胡须。 “四丫头，这话是怎么说的？你和祖父好好说说。 怎么就委屈了你，委屈了叶家？” 叶辞书轻轻福了一礼。 “祖父，今日那个王举子怀中之物掉出来的时候，苏家哥哥第一时间不是相信我。 他……没有护着我！他不信我！”叶辞书 轻声说道。 叶老太爷一听，眼睛眯了起来。 “没有护着你？” “是！他第一反应是失望，然后就和那个王举子说什么他有成人之美之类的话。 祖父，要是他是良配，会在那样的场合对我落井下石吗？”叶辞书反问。 叶老太爷点点头，然后冲着叶辞书摆摆手。 “你想退婚那就……退吧！ 今日你也受了委屈，应该也累了，早点回去歇息，明日再向你祖母请安。 老二，你让人送四丫头回去，四丫头身子不好，一向有心悸的毛病。 今晚上就别回自己院子住了，去大丫头的院子里住。 另外，拿叶家的帖子去平安堂请廖大夫来给四丫头把个脉。 廖大夫应该从西南回来了。”叶老太爷说道。 叶二爷恭敬的答应下来，遣人送了叶辞书去了叶家大小姐叶婉书的院子。 安排好一切，叶二爷又折返回来。 “父亲，您真的打算给四丫头退亲？”叶二爷紧张的问道。 这门亲事，姑苏城里多少夫人小姐羡慕的都能咬破手绢，叶家却说退就退？ 叶老太爷哼了一声，脸上已经没了刚刚对着孙女的和善。 “原本老夫想着，多行善事，对叶家也有好处。 苏家的那个小哥儿出息了，会记着叶家的好。 没想到啊，叶家却养出了一个白眼狼出来。”叶老太爷淡淡说道。 “父亲，您的意思是孝生他……”叶二爷还是有点不信。 叶老太爷瞪了二儿子一眼。 这个儿子也是个蠢钝的。 这么明显的事情都看不出来。 “罢了！外人是指望不上的，不管什么时候，还是要自身硬才行啊！ 个人如此！大家族更是如此！ 指望别人给叶家挣功名，不如叶家的儿郎们自己出息。 精心养出来的小子，在有了出息的苗头后，第一时间想的就是撇开叶家。 呵呵，这就是咱们的那位解元啊！ 好在三郎这次乡试也中举了，虽然排名在二十开外，但还有时间。 也许明年的会试，三郎也能出息一把呢！”叶老太爷叹道。 叶二爷不敢说话。 三郎是自己的儿子，一心只读圣贤书，勤奋有余，但天资和那个苏孝生比，还是差了一点。 “父亲，那退婚的事情……孩儿让苏姨娘去和她堂姐谈谈？”叶二爷提议。 苏孝生的母亲和叶二爷的一个姨娘是堂姐妹。 这也是当初苏孝生的母亲带着苏孝生来投奔叶家的原因。 “先暂时不要谈这个事情。 这时候贸然提出退婚，外面的话会很不好听。 慢慢来吧，退婚嘛！叶家的名声肯定不能受损，四丫头的名声也不能受损。 我们慢慢计划就是，争取在年底之前把这门婚事给退了。”叶老太爷慢慢说道。 “父亲，都怪我，当初要不是耳根子软，眼皮子浅，也不至于引了这么一个白眼狼进门。”叶二爷有点内疚。 他当初想的简单。 叶家豪富，多养两口人也不是什么问题。 再后来发现苏孝生会读书后，更是起了不该起的心思。 认为要是让苏孝生成为叶家女婿的话，叶家就会不止是单纯的行商了…… 没想到，终究是养了一个养不熟的东西。 “我也有责任，想着多一个有官身的孙女婿总归是有好处的。 老话说得好啊，打铁还需自身正！ 永远不要指望别人。”叶老太爷也跟着叹道。 想到苏孝生母子俩第一次进叶家门的时候，叶二爷的眼神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父亲，您放心，那小子既然敢算计叶家，那我就不会放过他。 我会……” “你想干什么？违反律法的事情不许碰。 那小子不是觉得自己翅膀硬了吗？ 不就是一个乡试解元吗？大渝境内这样的解元有多少个？ 真当自己的状元是十拿九稳了？ 离会试还有半年的时间呢，这半年时间里会有什么事情，那可说不好。 一个人见识了繁华世面之后，一下子从高处跌落下来，那滋味也不好受。”叶老太爷说着就轻轻敲了下手边的桌子。 叶二爷很快就明白叶老太爷是什么盘算了。 是啊，看不上叶家，想算计叶家，那说明这小子心里的欲望很大。 对付有欲望的人，叶家可真是太擅长了。 “父亲，那下面怎么安排那母子俩？”叶二爷问道。 “先打发出去吧！ 明天你就让你的那个姨娘带着贺礼去看一下那对母子。 正好，有个现成的由头。 你堂姑来信了，要回来拜祭叔叔婶婶，家里不适合有外男在。 你给他们找个好一点宅子，先搬出去。 苏家母子现在应该也很想搬出去。 你记得，一定要送上厚礼。 叶家什么不多，银子多的花不完的，赏他们一点，也没什么。”叶老太爷冷笑。 “姑姑要回来了？那新修的宅子终于要派上用场了。 父亲，那我就安排人把里面的摆设都换一下。 姑姑在京里是见过大世面大排场的，一定要让姑姑住的舒坦一点。”叶二爷笑道。 叶家的宅子后面新修的一处四进的宅子，什么都是最好的，就是给这位离家多年的姑奶奶准备的。 但那宅子修好了已经二十来年，那位姑奶奶却一直都没有回来住过。 现在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 “至少还有一个月呢！你堂姑来信说，是跟着一位贵人顺道一起回来的。 也不知道是哪位贵人，算了，先悄悄预备起来。 万一贵人要过来坐坐呢！ 不过，对外的话，还是说你堂姑要回来祭扫准备的。”叶老太爷嘱咐。 叶二爷笑着应了下来。 …… 叶辞书没有回自己的院子秋墨阁，她去了大小姐叶婉书的院子梦月居。 叶婉书在李氏那边帮着理事还没回来。 已经得到指令的梦月居的大小丫鬟们已经准备好一切了。 叶辞书换了家常的衫裙靠在贵妃榻上一边喝茶一边慢慢的想事情。 第9章 卫姨娘和叶叙回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叶辞书闭上眼睛，脑子里转个不停。 她已经当了一天的这个时代的叶辞书了。 现在的她是叶家庶出四小姐，一个话不多，但还小有身家，还差点被未婚夫算计了，有心疾的十七岁小姑娘。 不是那个现代社会，既有审计师资格证又有会计师资格证的三十岁，整天和账本打交道的社畜。 她要适应这里。 叶辞书摸了下心口的地方。 原主有很严重的心疾，今天在春不晚的时候，事发突然，不善言辞的她在遇到那种个情况下，又羞又气又急…… 然后现在的叶辞书就过来了。 再次梳理了一下脑子里的那些信息，叶辞书轻轻叹了口气。 叶家…… 要是在现代的话，那就是土豪，还是背靠国家做国际贸易的那种土豪。 有钱，家里的银子花都花不完。 要说叶家人审时度势，脑袋瓜子灵活，偏偏叶家不管是哪房，都娶了不少姨娘。 哪个房头都是标准的三妻四妾的生活。 毕竟天家独宠皇后，大渝没有不知道的。 即使宫里有个贵妃，所有人也知道，那就是个摆设。 但你要说叶家人思想老旧吧，也不对。 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叶家还支持家里的女眷做生意。 不管是哪房的女眷，不管是嫡出还是庶出，只要是正经的叶家人，名下都有铺子或者其他的产业。 但叶老爷有话，自负盈亏，赚了就是你的私房银子。 亏了……那就亏了吧！别指望其他人补贴你。 叶辞书名下也有两个铺子，一个粮食铺子，一间规模不大的酒馆。 总体收益……马马虎虎，还行！ 即使离开叶家了，靠着这两个铺子，也能衣食无忧…… “辞姐儿！娘来看你了！” 叶辞书想的正出神呢，冷不丁的一个声音由远及近的往自己耳朵里钻。 她赶忙坐了起来探身往外看去。 正好看到一个三十五六的美妇人，带着一个十多岁的男孩子进了梦月居的垂花门。 哦，好像是原主的亲娘，那个小男孩是叶辞书同父同母的弟弟叶叙回。 也是叶二爷纳的第三房小妾卫姨娘。 “娘，你怎么过来了？还带着叙哥儿？”叶辞书赶忙下地穿上鞋子迎了出去。 卫姨娘一看到叶辞书，赶忙就拉着她的手左看看右看看。 “辞姐儿，娘知道你受了天大的委屈。 没事，事情查清楚就行了。 定是那些没福气的人眼热嫉妒你，看你未来的夫婿是乡试头名想给你使绊子。 没事，好事多磨。 辞姐儿一定要好好的，等苏家小子高中状元，三媒六聘的迎娶你。 到时候气死那群背后那群嚼舌根的。 好辞姐儿，你以后一定会成为一个好的官太太的。 娘和你说啊，现在受点委屈没什么的，这叫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卫姨娘在院子里拉着叶辞书的手唠叨了一大堆。 叶辞书脑袋都要疼了。 好在那个弟弟也觉得卫姨娘说话太唠叨。 “娘，你和四姐有仇吗？”叶叙回一本正经的问道。 卫姨娘…… “你胡说什么，你姐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我疼她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和你姐姐有仇？” “那你老和我姐说受委屈，吃点苦没什么干什么？ 我姐干嘛要去受委屈吃苦？”叶叙回不服气的问道。 “我……我不是为了让你姐以后过上好日子吗？”卫姨娘气道。 “明明现在的日子就挺好的，干嘛为了以后过好日子现在就吃苦受委屈？ 四姐，你放心，你现在过好日子，以后等我长大了，也让你过好日子。 绝不让你受一点委屈，吃一点苦。”叶叙回像个小大人一样说道。 卫姨娘…… 合着就她是坏人？ 卫姨娘气的拧了一下叶叙回。 “别挑拨我和你姐的关系，你姐和我好着呢！ 还有，你姐以后要是做了官太太，那才是好日子来了……” “娘，你是看不上父亲是不是？”叶辞书突然开口。 卫姨娘…… “这话说的，我什么时候看不上你父亲了？你这么大了怎么能说瞎话呢？”卫姨娘真的急了。 “那我问你，当初要是父亲和一个书生同时说要娶你，你跟谁？”叶辞书问道。 “肯定你父亲啊，你父亲相貌堂堂，仁义知礼，家境还好，这还用挑吗？”卫姨娘立刻说道。 叶辞书不说话，就这么看着卫姨娘。 卫姨娘也知道叶辞书想说什么了。 “辞姐儿，这书生和解元还是有区别的。 书生，满大街都是，这解元呢，三年才出一个。 只要再等半年，他妥妥的就是一个官身，以后你的好日子不就……” “娘，苏家哥哥是谁的亲戚？”叶辞书又问道。 “苏姨娘家的啊！”卫姨娘立刻说道。 “哦，你和苏姨娘关系如何？”叶辞书又问道。 卫姨娘…… 她和苏姨娘的关系……属于那种明面上笑呵呵，背地里啧啧啧，争吃争穿争铺子的关系！ “还算行吧！虽然不怎么好，但也不怎么坏的那种。”卫姨娘讷讷道。 “哦，这种关系啊，那她家的亲戚有了好事会想着让给你吗？”叶辞书继续问道。 卫姨娘猛的反应过来了。 她 和苏姨娘可是那种为了一只玉镯子就能呛起来的。 有这么好的一个女婿苏姨娘会让给自己？ 她不会近水楼台先得月？ “好啊！那个家伙肯定不是良配！我说呢，苏姨娘怎么会好好的把这个女婿让给我呢！ 她肯定知道有这么一出。 哼，今天这一出，肯定也有她的手笔在里面。 这个苏姨娘，我跟她没完！”卫姨娘气的撸起衣袖就要往外走。 叶辞书赶忙拉住她。 “没有证据，父亲知道了又要说你无理取闹了，这些年，你吃她的亏还少啊！ 先不理她，记在心里就是了。 等找到证据了，再告状。” 卫姨娘一听，也觉得有道理。 “嗯，她惯会装柔弱，你父亲就吃她那一套，娘听你的，记在心里。 你放心，娘一定去拜佛，让那些算计我们母女的人吃饭呛着，走路崴脚，干什么什么都不顺。 辞姐儿，你放心，即使不将来当不了官太太，娘也给你准备多多的嫁妆。 让你以后在婆家腰板挺的直直的。 娘有银子呢！”卫姨娘保证。 看着能屈能伸的卫姨娘，叶辞书有点哭笑不得。 她正想说两句轻松点的话，垂花门外传来了动静。 “大小姐回来了！” 卫姨娘立刻松开叶辞书的手，看向进了院子的叶婉书。 “姨娘来了？怎么不进屋子里坐坐呢？ 叙哥儿也来了？”叶婉书笑着和卫姨娘打招呼。 “大小姐，我就是来看看辞姐儿，马上就回去了。”卫姨娘赶忙说道。 “大姐姐！”叶叙回也赶忙端正的行了一个揖礼。 “瑞雪，之前我给大哥哥他们准备的那些笔墨，你把给叙哥儿准备的那份拿出来。 正好省得你们跑一趟了。 叙哥儿，最近进学的怎么样？最近学了什么啊……” 叶叙回有点后悔。 自己没事跟着娘过来凑什么热闹啊！ 被大姐姐抓包了吧！明天的功课又要变多了…… 第10章 姐妹夜话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卫姨娘和叶叙回好像都很怕叶婉书。 两人听着叶婉书说了几句话后就赶忙离开了。 离开的时候还 不忘嘱咐叶辞书好好休息，养好身体…… “四妹妹，你晚上和我一起睡吧！我们俩说说话。”叶婉书一边卸身上的钗环，一边笑着和叶辞书说道。 叶辞书点点头，然后就凑过来看叶婉书卸妆。 仔细端详了一下，叶辞书不得不承认，叶家出美人儿。 她自己的脸长的清丽无双不说，叶婉书更是明丽动人，温婉大方。 “大姐姐，你真好看！”叶辞书忍不住说道。 叶婉书笑笑，任由丫鬟在脸上涂抹着脂膏。 “论长相，咱们姐妹四人里，谁能有你的脸长的好。 就是可惜了，你身子一向不好，别人都称你病西施。 不过你放心，祖父请了平安堂的廖大夫了，他今天出夜诊，去了城外。 明天一早回来就来我们府里给你把脉。 祖父和父亲说了，这两日你都在我这里住着，让我和母亲好生照料着点。”叶婉书说道。 叶辞书点点头，不说话，一直到叶婉书收拾利索了，坐到了床沿这里。 叶婉书的贴身丫鬟早早的就将床铺收拾好了，姐妹两人就这么头挨着头睡在了一起。 “苏解元的事情……你不要想的太多，一切自有祖父和父亲做主。 我回来的时候，母亲让我告诉你，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养好身体。”叶婉书轻声说道。 叶辞书点点头。 反正她已经把自己的意思告诉祖父了，他那么一个人精肯定能察觉出苏孝生是什么算计。 “大姐姐，春不晚茶楼生意好像挺好的。 我这次去，就闹了这样的事情出来，以后我是不是不能去了啊！ 其实我还挺喜欢春不晚的气氛的，在那里人很放松。”叶辞书小声说道。 叶婉书笑了笑，侧过身子看着睡在里面的叶辞书。 叶辞书呢，也侧过身子来，和叶婉书面对面。 “你平时不爱出门，就爱在家里打算盘算账，不知道春不晚的事情也很正常。 以前，我也不清楚。 最近一年来，父亲和母亲花了重金请了京里的一位老妈妈来，专门给我说了京里的事情。 我也是那时候才知道春不晚的事情的。 大渝的第一家春不晚是开在京城。 当时开业的时候，就有人说过，京城的春不晚来头很大。 听说不止有定国公府的份子，还有还没登基的天家的份子呢！”叶婉书小声说道。 叶辞书心里握草了一句。 还没登基的天家？ 那不就是现在的天家吗？ 天家开茶楼…… 叶辞书很快就想明白了。 茶楼是什么地方？大家喝茶聊天的地方，也是信息流通最快最安全的地方。 难怪现在的天家能上位呢，人家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为登基做准备。 “后来，春不晚的规模越来越大，大渝境内像样的府城，还有边塞的一些地方，都有春不晚。 现在春不晚可不简简单单是一座茶楼那么简单。 春不晚其实就是天家在各地的一个耳目。 天家通过春不晚可以知道各地的事情。 你知道吗，我听说现在掌管春不晚的就是天家的亲表姐，定国公府曾经的大小姐平宁公主。 大渝的朝臣们都知道，他们能不能当官那是他们自己的本事。 但能不能升官却要看平宁公主给天家的折子怎么写。 毕竟，春不晚可有着暗地里监察百官的职责呢！”叶婉书缓缓说道。 叶辞书脑子里立刻跳出了一个人出来：太平公主！ “咱们大渝的公主这么厉害？都能监察百官了？”叶辞书惊讶的问道。 “这算什么啊！这位平宁公主管着春不晚，她的妹妹平安公主更厉害。 也是定国公府曾经的二小姐。 从小就爱舞刀弄枪的，闺中和皇后娘娘是好友。 当年大渝和北胡的那场大战，平安公主带着皇后娘娘的亲军上了战场，一马当先的斩杀北胡劲敌无数。 那是真正的巾帼不让须眉。 不过，这也是虎父无犬女，当年的老定国公也是一杆长枪驰骋沙场，将北胡人拦在北地之外，保了大渝三十年安宁。 现在驻守北地的威远军统帅就是这位平安公主。 哦，还有，咱们的皇后娘娘不是生了一对龙凤呈祥吗？ 那位皇后娘娘嫡出的长公主就被平安公主带在身边，一直在北地。 听说也是一位不爱红妆爱武装的主。”叶婉书越说越兴奋。 叶辞书听的也是津津有味。 这……皇家的公主好像和印象里的公主不一样啊！ “那天家就这么一位公主？”叶辞书好奇的问道。 叶婉书点头。 “嗯，天家和皇后感情非常好，算是少年夫妻，一起长大的情分。 皇后娘娘当初生了龙凤胎，长公主先出生的，就是在北地的那个。 另一位皇子一出生就被封了太子，也是天家唯一的儿子。 皇后娘娘的娘家是武将，原本也是驻守北地的，但后来就慢慢退出了。 不过听说天家非常尊重那位国丈，每年国丈过生辰的时候，天家都会派人送去贺礼。 皇后娘娘娘家子嗣众多，听说这一辈光是有名有姓的男丁就有十二个。 个个龙精虎猛，都是上战场的好苗子。”叶婉书继续说道。 叶辞书没有说话。 外戚势大，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不是说宫里还有一位贵妃吗？天家不喜欢吗？”叶辞书好奇的问道。 “也不是说不喜欢，天家应该是很尊重那位贵妃吧！ 那位贵妃家世曾经也非常显赫。 她是先帝时期有着许半朝之称的许丞相的孙女。 她进宫了，许丞相就告老还乡了。”叶婉书说道。 叶辞书明白了，这就是政治联姻的产物，把这位贵妃收到宫里当个吉祥物…… 叶婉书轻轻摸了摸叶辞书散在玉枕上的秀发，叹了口气。 “明年的这个时候，我估计也进京了，也没多少机会能和四妹妹这么说话了。” 叶辞书这才反应过来，明年开春，叶婉书就要嫁到京里的平西侯府，成为平西侯第三子的夫人了。 “大姐姐……”叶辞书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没事，到年龄了，这不是正常的吗？ 这不还有半年的时间和你们亲近？ 放心吧，我嫁到京城了，肯定也会时常给你们来信的。 你要是有什么事情了，也要去信告诉我。”叶婉书笑着说道。 叶辞书认真点了点头。 “大姐姐，那你知道你要嫁的那个平西侯儿子是什么样的人吗？”叶辞书问道。 叶婉书脸红了下。 “没见过，但是听父亲说了，那人在大内禁军里算是个小统领。 虽说以后不会承袭爵位，但是日后也不会太差。 哦，禁军的大统领是皇后娘娘的亲哥哥，大统领很赏识……他呢！”叶婉书小声说道。 叶辞书看着叶婉书的样子，知道她对这门亲事很满意。 是啊，侯门嫡子，虽然不 承袭爵位，但是门第相对皇商的叶家来说，那还是高攀了。 这样的亲事，在姑苏城里，都算是一等一的好亲事了。 “大姐姐，你真好，我舍不得你！”叶辞书抱紧了叶婉书的胳膊。 叶婉书笑笑，只是看了下外面。 “不早了，睡吧！明天一大早还要给祖母请安呢！” 第11章 寿安堂内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第二日清早，叶辞书跟着叶婉书早早的就起来洗漱停当，站在了寿安堂的院子里。 临出院子的时候，叶婉书还特地在叶辞书的唇上抹了点粉。 这样看着人好像更娇弱一点。 “母亲说，这几日你身体不好，大夫每日都要来诊脉的。”叶婉书在叶辞书耳边小声嘱咐。 叶辞书秒懂，就是装病。 肯定是叶家老太爷吩咐的。 在叶老太太的院子里站了大概一炷香的功夫，才听到寿安堂里有了点动静。 叶辞书赶紧站直了身体。 叶婉书站在最前面，她后面站着的就是苏姨娘所生的女儿叶宁书，也是叶家的二小姐。 叶宁书之后是兰姨娘所生的叶家三小姐叶秀书。 站在最后面的就是叶辞书了。 说来也奇怪，这四位小姐的年龄几乎是挨着的，最大的叶婉书过年才满十九。 叶宁书比叶婉书小四个月，叶秀书比叶宁书小五个月，叶辞书又比叶秀书小五个月。 不过站在这里的都是叶家二房的女儿，叶家大房也有两个女儿。 近日去了瓜州的外家，免了和叶辞书她们一起排排站了。 还有叶家三房也有三个女儿，因着前些日子在老太太面前吵闹，被叶三爷罚的关了禁闭，至少两个月不能出院门…… 听着寿安堂里突然传来了一声咳嗽声，外面站着的叶家四位小姐立刻都站直了身体。 跟着叶老太太身边的老妈妈进了寿安堂，姐妹几人跟着叶婉书一起给老太太请安。 在各自的位置上坐着后，叶辞书这才发现，寿安堂里早就有人在了。 叶大夫人马氏坐在老太太下首的第一个位置，叶二夫人李氏坐在另一侧。 叶三夫人周氏坐在李氏的边上。 另外，苏姨娘也站在李氏身后。 叶辞书觉得有点奇怪，叶家老太太不喜欢姨娘进来伺候，但今日却把苏姨娘叫了来…… 老太太笑着问了一些家常。 问了叶婉书最近跟着李氏学了什么？ 问了叶宁书最近跟着夫子学的书画进步明显吗？ 还问了叶秀书最近又挣了几两银子，有没有再放印子钱给下人们…… 最后才问了叶辞书身体怎么样？ “辞姐儿脸色好像不太好，是身子还不大爽利吧！二夫人请了大夫吗？”叶老太太和蔼的问道。 李氏赶忙答话。 “昨晚上就去平安堂请了廖大夫了。 不巧廖大夫出城看诊去了，说是今天晌午前回来。 已经说过了，一回来就来给四丫头诊脉。 老太太，昨个儿四丫头是被吓着了，回来后一直心口不舒服，估计这段时间就不出去了。”李氏忙说道。 叶老太太点头。 “不出去就不出去，左右叶家宅子大，辞姐儿要是想透气，有的逛呢！ 好好把身体养好，等你们的老姑奶奶回来了，你们正好去请安。”叶老太太笑道。 寿安堂里的众人一听，先是一愣，随即都热切起来。 “那位老姑奶奶要回来了？这可是大喜事，老太爷盼了好多年了吧！”叶大夫人笑道。 “是啊，宅子修好那么多年了，专门派人照管着，总算是盼来主子了。”叶二夫人也跟着笑道。 “老姑奶奶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我们也要跟着见世面了。”叶三夫人也说道。 叶老太太哈哈笑了两声，眼里的高兴是藏都不用藏。 “老太爷说了，老姑奶奶是回来祭扫的。 估计也就一个月左右就到了。 那时候叶家估计会很忙的。 那个苏姨娘…… 你的那个堂外甥，就是刚中了解元的那个小子……”叶老太太看着站在李氏身后的苏姨娘问道。 “老太太说的是孝生吧！”苏姨娘轻声问道。 “对，就是孝生！老太爷昨天特意吩咐了，最近叶家忙，苏家小子要准备明年进京考试，耽误不得。 不要因为这些琐事耽误了苏家小子的前程。 之前老太爷在后街那里有一处宅子，最是清净不过了，是老太爷招待京里来的贵客用的。 这段时间拨给苏家母子住。 另外，跟着伺候的丫鬟小厮老妈子都一应跟过去。 苏家小子只要安心备考就行。 苏姨娘，你和他们关系更亲近一点，你去说说。 可不是我们叶家赶人啊，我们是为苏解元着想。”叶老太太笑道。 苏姨娘原本还有点不自在，但一听叶老太爷把后街的那套宅子给自己堂姐母子住，那点不自在立刻就消失了。 那套宅子可比堂姐母子现在住的院子要大气舒坦的多。 叶家的那个老姑奶奶回来，府里肯定到处都乱糟糟的，堂姐母子搬出去也挺好的。 “多谢老太爷和老太太费心了！”苏姨娘轻轻福了一礼。 叶老太太也知道苏姨娘出身官宦之家，家道中落才当了自家二儿子的姨娘的。 对于这个姨娘的态度，叶老太太当做没看到。 想着昨晚上老太爷的吩咐，叶老太太依旧摆出一副和蔼慈祥的笑容出来。 “瑞安，把昨晚上准备的那个匣子拿出来。”叶老太太说道。 老太太的贴身丫鬟立刻把一个黑色的木质匣子拿了出来。 叶老太太示意丫鬟把匣子给苏姨娘递了过去。 “这是老太爷吩咐的。 苏家小子现在是解元，也算是有功名在身，平时和一些同窗好友办个诗会赏花品茶的，那都是要银子的。 老太爷让我准备了一些，都在匣子里了。 另外，还有一些金锞子，各种花样的都有，苏家小子出去应酬的时候，荷包里放上几个也便宜。 也在匣子里了，你一并带过去吧！”叶老太太笑眯眯的说道。 苏姨娘应了下来，也把匣子接了过去。 叶辞书平静的看着这一切。 按理说，昨天叶家老太爷肯定想到了苏孝生是怎么算计的。 现在的做法…… 叶辞书想到了捧杀两个字。 不动声色的让你沉迷于某种东西，忘掉自己的初衷…… 叶老太太说完这件事之后，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我差点忘了件事。 以前每年公中在年底的时候不都是会拿出一间铺子来当奖励给小辈们吗？ 今年因为老姑奶奶要回来，这件事提前了。 就在三天后，寿喜堂那边的院子里，这些小辈们来个比赛。 还是按照叶家的老规矩，谁的账算的又快又对，谁就能拿到那个铺子。 没拿到第一也不打紧，每人年底多两千两的体己银子。 婉姐儿就不要参加了，她手里的铺子够多了，让让弟弟妹妹们。”叶老太太笑道。 叶婉书抿嘴笑了笑。 叶辞书更是睁大眼睛。 哎呀吗，叶家果然豪富啊，年底给小辈们送铺子啊！ 不就是算账吗？ 这可是她的强项啊！ “祖母，每个人都能参加吗？”叶辞书小声问道。 “当然，只要是我孙子孙女，没成家的，都可以参加。 你这两天好好养身体，争取三天后参加。 你算盘打的好，我们都知道的。 去年你算到一半的时候头晕，今年可不要再浪费机会了啊！”叶老太太笑道。 叶辞书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寿安堂里大家都笑的很开心。 只有苏姨娘母女脸上的笑一直都是淡淡的。 第12章 想的有点多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从叶老太太的寿安堂出来后，叶婉书直接带着叶辞书就跟着李氏去了李氏住的碧水居了。 “今天婉姐儿跟着我看账本。 辞姐儿也在这里待着，等会儿廖大夫来了，直接带到我这里来。 不过，辞姐儿，你要是累了，就在暖阁里休息会儿。 婉姐儿，你带着辞姐儿先看下账本，我先去趟后面的库房。”李氏交代。 说完，李氏就带着一众丫鬟仆妇们往碧水居后面去了。 叶辞书轻轻拽了下叶婉书。 “大姐姐，二姐姐好像不是很高兴。” “她一年到头就没哪天是高兴的。 你忘了啊，她不喜和我们作伴，人家只爱读书，平时的爱好不是像我们这样管家理事看账本。 人家喜欢的是琴棋书画诗酒茶。 哪次给老太太请安不是应个景？”叶婉书笑道。 叶辞书想起来了，苏姨娘是官家小姐出身，至于家里的那个官当到了什么地步，没什么人知道。 还有，苏姨娘进叶家门的时候，带着的嫁妆就是满满三大车的书籍。 为此，叶二爷还专门挪了个大院子给苏姨娘，好让她放那些书籍。 官家小姐，家道中落不得不委身于一个行商，还是做姨娘。 这心里肯定有很多不甘吧！ 难怪叶宁书看不上叶家其他的姐妹，一副高岭之花的模样呢！ 谁让叶二爷就喜欢这个调调呢！ 叶辞书不再多说什么，跟着叶婉书一起看管家送来的账本。 哎，叶家家大业大的，上下人口不少，这每个月的花销可还真不少呢！ 只是没看上两页账本，廖大夫就过来了。 李氏忙从库房又过来，看着廖大夫给叶辞书诊脉。 好在廖大夫的诊断不算太坏。 “四小姐的心疾是先天的，只能好生将养着。 之前老夫开的丸药继续吃。 切记一点，切勿大喜大悲。”廖大夫嘱咐。 “是不是就是要看淡生死？”叶辞书插了一句。 廖大夫…… “也可以这么说，就是不要忧思就行，叶家家大业大，四小姐应该没什么烦心事的。”廖大夫笑眯眯的说道。 叶辞书呵呵了两声。 怎么没有烦心事？ 在叶家外院住着的苏家母子，可一直惦记着要毁了自己的名声，好体面的退婚呢！ “多谢廖大夫！”李氏赶紧在一旁说道。 看着廖大夫拿着诊金走了，叶辞书继续跟着叶婉书看账本。 …… 另一边，叶府靠外面的一处院子，一个四十来岁的妇人正不安的在屋子里来回踱步。 “还是大意了，我怎么就没想到叶家虽然是商户，但是伺候的丫鬟规矩却这么多呢！ 连穿的衣服颜色都有规定。 就差那么一点点。” 这个妇人正是苏孝生的母亲苏夫人。 苏孝生一直跟着苏夫人姓，没有随父姓，不过，在大渝，这样的事情不少。 苏孝生对外的说法一直都是父亲早逝，他们母子被本家占了田产赶了出来。 是母亲干绣活才让他有银子启蒙的。 所以他跟着母亲姓，那也是应当的。 至于苏孝生原本姓什么，没人追问…… “母亲，事情已经这样了，不要再想了。 终归是我们算的不够精准。 那个小桃……”苏孝生看着苏夫人。 “早就找了错处发卖出去了，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个黑窑子里待着呢！ 说不定人已经没了吧！”苏夫人淡淡说道。 苏孝生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苏夫人叹了口气，也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生哥儿，是母亲太没用了，让你寄人篱下，不得不和商户之女定亲。 不过你放心，母亲肯定会想法子帮你把这门亲事给退了的。 我儿现在是解元，明年的这个时候也许就是状元了。 大渝这么年轻的状元怎么能娶一个商户的庶女呢？ 绝对不行！”苏夫人恨恨的说道。 苏孝生想了一会儿，还是说道，“母亲，不要操之过急。 四妹妹素有心疾，身子不好，也许也撑不了多久。” 苏夫人摇摇头。 “生哥儿，你一心读书，对豪门大院的一些事情了解的不够多。 在京里，娶儿媳讲究的是一个高娶低嫁，你娶的媳妇家世越好，对你的助力就越大。 你走的是科举的路子，仕途讲究的是乘风而起。 这就要很大的助力。 叶家是有银子不假，有着皇商的身份，但是终归是商，士农工商，最下等的那个阶层。 你要是娶了商户之女，将来在勋贵间交际的时候，她是连勋贵家的门都进不去的。 勋贵家的规矩多，在说亲的时候恨不得把所有的老底都查一遍。 叶家的那个丫头要是在没退亲的时候没了，外面对你的说法会不好听。 有人会说你克妻，有人会说你是有过婚约的。 这些在那些顶级勋贵家，那都是非常顾忌的。 儿啊，你要是没有婚约的话，就是公主郡主，相府千金你都娶得。 你放心，母亲一定在你会试前把这门亲事给退了。 母亲准保让你的名声一点都不会受到损伤。”苏夫人保证。 苏孝生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苏夫人见儿子不说话，也只得叹了口气。 差一点就成功了，只要让谣言起来了，她就有借口找叶家退婚。 谁能想到那个闷不做声的四丫头居然闹着报官。 真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商家之女果然眼皮子浅，这种事情不想着藏着掖着，还想着四处宣扬…… 哎，坏了自己的计划。 按照自己的计划，叶家这时候应该对他们母子有着愧疚之心。 会主动把婚事退了不说，还会给予一些其他方面的补偿…… 死丫头，坏了自己的大事。 苏夫人越想越生气，要是叶辞书现在站在她面前的话，她都想把她的脸给抓花了。 “母亲……”苏孝生见苏夫人脸色越来越难看，赶忙想宽慰两句。 这时候，跟着苏孝生一起长大的仆人苏阿三进来了。 “少爷，打听到了。”苏阿三小声说道。 “快说！昨天三楼包间里的是谁？”苏孝生一下子就坐直了身体。 “是宁王世子，昨天突然临时到了姑苏来看春不晚斗茶的。 小的打听过了，宁王世子这次是悄悄来的，没摆车驾仪仗，听说要在姑苏待一段时间。 现在住在知府衙门后面的梅苑，有重兵守护。”苏阿三说道。 苏孝生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宁王世子？母亲，您知道这位宁王世子吗？”苏孝生看着苏夫人。 第13章 一定要靠上去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苏夫人在听到宁王世子的时候，也是一愣。 不过，很快她就也兴奋起来。 将苏阿三打发出去后，苏夫人激动的又站了起来。 在厅堂里来回走了几步，苏夫人慢慢的这才平静下来。 “这个宁王我是知道的。 当今天家还没登上大位的时候，在兄弟里排行第七，先帝在的时候，封了七皇子为燕王，驻守北地。 但先帝突然驾崩，七皇子还没来得及去北地，就被常胜公拥立坐上了大位。 废太子被圈禁至死，秦王也被圈禁了一段时间。 在外面的也就是五皇子和六皇子。 六皇子资质平庸，天家打发了他去西南了。 五皇子虽然聪颖，但是素有脚疾，算是个瘸子。 不过天家和五皇子关系最好，也把最富庶的江南给了五皇子做封地。 宁王这个封号也是天家亲封的。 儿啊，这可是正经的皇亲国戚，天家的亲兄弟。 即使是为了遮脸面，天家也会善待这个兄弟的。 宁王世子……将来肯定是要承袭爵位的。 按照天家对宁王的恩宠，肯定不会降爵，到时候圣旨一下，宁王世子拿到手里的还是亲王爵位。”苏夫人越说越激动。 苏孝生也是手有点发抖。 宁王世子在姑苏，这可是天大的机会啊！ 虽然自己对明年的会试有把握，但是要是有贵人提携的话，那肯定会事半功倍的。 “母亲，我下面该怎么做？我该怎么结交宁王世子呢？”苏孝生急急问道。 苏夫人摇摇头。 “孩子，你先冷静一下，你是这次乡试的解元，学识渊博，前途不可限量。 这是你的优势，你要让贵人看到你的优势。 记得，态度千万不可过去谦卑，读书人的风骨是你最好的武器。 还有，宁王世子那可是天潢贵胄，不可用结交二字。 天下人谁不想结交皇亲国戚？但皇亲国戚们认识的又有几个？ 孩子，你现在要做的是结识，而不是结交。 能让宁王世子注意到你，知道有你这么一个人就行了。 天家爱才，想必宁王世子也是爱才的，他们这些皇亲见到天家的机会多，你又是明年殿试状元的大热人选。 他肯定会注意到的。 只要让宁王注意到了，依照你的才华，必定能得到他的另眼相看。 孩子，科举只是第一步，后面入仕了，才是最重要的。 同年，师长，还有那些朋友都是你仕途的助力。 而皇族，将是你最大的靠山。”苏夫人一字一句的说道。 苏孝生听的很认真。 这些，书院里的夫子们是不会教的，只有母亲才会教自己这些。 “那我下面……” “不急！不是说宁王世子还要在姑苏待一段时间吗？ 姑苏繁华，世子年轻，应该是爱玩的，逛园子，去各个风景秀丽的地方游玩，总有碰到的机会。 哦，既然说世子是来看斗茶的，那他肯定还会去春不晚。 生哥儿，我们赶紧在春不晚定个位子，估计宁王世子到姑苏的消息已经传出来了。 不管是哪家，肯定都想到这一点了。”苏夫人又站了起来。 “母亲，即使其他的举子们知道了又如何？他们的学识不如我，孩儿有信心，不必那么急着去定位置。 孩儿到时候跟着书院的同窗们一起去就可以了。 有他们衬着，孩儿反而更出彩一些。”苏孝生忙说道。 苏夫人赶忙摇头。 “孩子，你还是经过的事情少，你以为真的会只有你们这些举子们去吗？ 错，只要宁王世子要去春不晚的消息漏出来了，整个姑苏的人都会关注的。 那些官员们，官家的夫人小姐们更是会铆足劲去露面的。 据我所知，宁王世子只娶了一个世子妃，除了世子妃外，后院只有两个侍妾。 而世子是可以有两个侧妃的。 你说，那些官员家里有女儿的，是不是都会盯着那个位置？ 当今天家独宠皇后，后宫不进人，一般人家想和皇族攀上亲，那就只能从其他的皇亲想办法。 你看着吧，不用等到明天，春不晚所有的位置都会被订满的。”苏夫人正色说道。 苏孝生一听，忙叫了在外面的苏阿三进来。 “去春不晚定个位置，越贵的越好。”说完，他就给苏阿三塞了一张二十两的银票。 苏阿三拿着银票有点迟疑。 “少爷，春不晚的包间最便宜的也要二十两的定金，这肯定不够啊！” 苏夫人一听，忙从自己的荷包里也掏了一张银票出来。 “再给你二十两，你赶紧去，去晚了可就订不着了。” 苏阿三拿着两张银票急匆匆的往外面去了。 苏夫人和苏孝生都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两人谁都没说话，焦急的等着苏阿三回来。 好在叶府离春不晚的距离不是很远，只一刻钟的功夫，苏阿三就满头大汗的回来了。 看着苏阿三递回来的银票，苏夫人和苏孝生脸色都有点不好看。 “少爷，夫人，小的到春不晚的时候，春不晚已经挤满人了。 所有的位置都被订满了。”苏阿三喘着粗气说道。 苏夫人和苏孝生心里咯噔了一下。 还是晚了一步…… “这么多人吗？那……”苏孝生话还没说完，苏阿三又开口了。 “春不晚的掌柜的给了我一份请帖，是请公子三天后去春不晚看斗茶大赛的。 那位掌柜的特意在大堂留了一桌给姑苏城有名的公子和举子们的。 请公子务必赏光。” 苏夫人和苏孝生都松了口气。 春不晚这么做也在情理之中。 诗酒茶原本就是才子们擅长的，不请他这个解元难道要请那些屠夫们吗？ “好，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放宽心了。 孩子，等三日后你去赴会就是。 到时候再做几首拿得出手的诗词即可。 对了，春不晚请了那些公子们？”苏夫人问道。 “好像有从扬州和瓜州赶来的一些富家公子。 另外，刘大人的公子，巡抚朱大人的小公子也会去。 哦，还有扬州首富宋家的一位公子也会去。”苏阿三说道。 苏夫人点点头，然后打量了一下苏孝生。 去的公子们非富即贵的，自己的儿子可不能被比下去。 只是这又是一笔花销了。 已经想远离叶家的苏家母子不得不面临一个问题，手里的银子不够用怎么办？ 也是这时候，苏姨娘带着叶老太太给的那个木匣子过来了…… 第14章 家道中落的姐妹俩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早上去给老太太请安的时候，老太太和我说的。 院子是后街的那处秋桂轩。 叶家的老太爷一直喜欢在那里招待一些贵客。 生哥儿明年就会试了，有个独立的安静地方不比现在这个院子好吗？”苏姨娘笑着说道。 苏夫人在刚开始听说要给他们母子挪院子的时候，心里还有一点不自在。 认为叶家这是在变相的赶人走。 但一听说挪去的地方是秋桂轩，一下子就又高兴起来了。 看来叶家还是很看重自己儿子的，要不然也不会把老太爷最喜欢的一处院落给他们住了。 “叶家老太爷和老太太没有生气？”苏夫人小声问道。 苏姨娘知道苏夫人说的是什么事情，轻轻摇了摇头。 “即使生气也不是生你们的气，在他们眼里，这是有人眼馋生哥儿，想坏了叶家的这门好亲事。 要不然怎么巴巴的把秋桂轩给你们住呢！ 你们母子现在住的这个院子虽然靠着外面。 出行方便，还有个单开的角门，生哥儿去书院什么的都方便。 但离秋桂轩可差的远了，二爷想要秋桂轩，老太爷还一直都不松口呢！ 叶家这也是怕你们多心，怕这门亲事黄了。”苏姨娘笑道。 苏夫人轻轻点了点头。 是啊，现在最怕这门亲事黄了的是叶家。 满姑苏城打听打听，还能有比自己儿子更好的亲事吗？ “四丫头那里……”苏夫人看着苏姨娘。 “吓着了，早上我看到的时候也吓了一跳，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嘴唇都是白的。 听说上午的时候平安堂的大夫已经来看过了。 二爷担心，一直让在大小姐的院子里住着。”苏姨娘说道。 苏夫人脸色有点不好看。 “那丫头也真是的，吵着报什么官？这种内宅事情私下解决就是了。 现在吵吵的满姑苏城的人都知道了，就好看了？ 小家子气，上不了台面，一点当家主母的气度都没有。”苏夫人不满的说道。 苏姨娘轻轻拍了拍苏夫人的手。 “也是没办法，即使她不闹，夫人肯定也会闹的。 毕竟叶家还有那么多的女孩子呢，大小姐明年就嫁到京里侯府了。 这时候闹出这种事情出来，终归是不好看，对家里其他女孩子也不好。”苏姨娘说道。 “有什么不好解决的？ 事情出了，那肯定就是有点影子的，她要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会有这种事情吗？ 现在好了，还连累了我们家生哥儿。 照我说啊，按照豪门大户的规矩，就该送去家庙住个两年。”苏夫人说道。 苏姨娘笑笑，没有搭这个话，只是把手上的木匣子给苏夫人递了过去。 “老太爷和老太太给的。 说是你们搬到秋桂轩住的话，除了伺候的丫鬟仆人一并送过去之外，还另外给了这些。 老太太说的是生哥儿现在是解元了，身份和以往不一样。 要是光靠着衙门给的那点俸禄，手头肯定有点紧。 就给了这些，说是给生哥儿平时应酬用。 我看了一下，一百两一张银票，一共三十张，三千两。 另外还有一些金锞子，用来赏人最体面。 哦，我还给额外添了一千两银子。 姐姐，你抽段时间好好给生哥儿做几套衣服。 以后出门见客，有诗会什么的，太简朴了，会让人笑话的。 姑苏的天说着就冷了，一过完年，生哥儿就要准备着往京城走。 京城可比姑苏冷多了，做两件大毛的衣服。 我那里还有两块好皮子，等明儿我着人拿过来，你给生哥儿做两件。”苏姨娘一边说，一边把木匣子往苏夫人手边推了推。 苏夫人摸了下木匣子，又握住苏姨娘的手。 “妹妹，这些年……真的委屈你了。”苏夫人小声说道。 苏姨娘笑笑，反手也握住了苏夫人的手。 “姐姐，说什么委屈不委屈的。 再委屈不也都熬过来了。 以前的日子再难，现在不也都好起来了？ 生哥儿长大了，又是解元，明年的会试必定也会高中。 到时候……寻个好的助力，定能在仕途上一帆风顺的。 宁姐儿也大了，最近老爷也在想着给宁姐儿相看人家。 走一步看一步啊！ 姐姐，我们都撑了下来。”苏姨娘笑道。 苏夫人看着云淡风轻的堂妹，心里一阵酸涩。 当初最有才气的妹妹，在伯父被罢官家道中落后，只能嫁个行商当姨娘…… 妹妹当初的品貌那可是连皇妃娘娘都当得的。 “妹妹，我听说宁王世子在姑苏，宁姐儿……”苏夫人看着苏姨娘。 苏姨娘一愣。 “宁王世子不是娶了世子妃吗？还是宫里许贵妃的娘家侄女，原来吏部许尚书的女儿？” “不是还有侧妃的位置吗？”苏夫人提醒。 苏姨娘…… “姐姐，我不是正室，总不能让我的女儿也不是正室吧！”苏姨娘摇头。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不是正室？这也要看是哪家的妾室！ 按你这么说，宫里的那个许贵妃也是妾室呢？下面的王公大臣家的正室见到贵妃了，不还要大礼参拜吗？ 宁姐儿品貌和妹妹一样，都是上等的。 与其嫁到一个普通人家当个正头娘子，不如嫁到皇室里呢！ 侧妃也是妃，也是上玉牒的，以后生个一儿半女的，身份就跟不同了。 宁姐儿心气高，不争不抢，要是能当了宁王的侧妃，世子妃也会安心。 妹妹，宁姐儿可是你的指靠啊！”苏夫人劝道。 苏姨娘想了想，没有说话。 苏夫人见她不想说这个话题，只得换了个话题。 “叶家要回来的那个老姑奶奶是定国公府的那个老姨奶奶吗？”苏夫人问道。 苏姨娘点头。 “就是那位老姑奶奶。 我听二爷提过几次。 那位老姑奶奶是老太爷的堂妹，早年进京陪着进宫的姑姑。 谁知道中间出了一些岔子，老姑奶奶就被先太后收养了。 后来又被先太后赐给定国公当了姨娘。 外面都说她不受宠，一儿半女都没有。 老太爷在京里给她置办了不少产业。 不过，老定国公从北地回来后，那位老姑奶奶的日子反倒舒适起来。 和老定国公夫人，还有老姨娘她们处的还算不错。 这次回来是给父母祭扫的。”苏姨娘说着自己知道的。 “说到底，还是个不受宠的妾室。”苏夫人脱口而出。 苏姨娘眉头皱了下。 妾室？她不也是个妾室吗？ 那位老姑奶奶至少还有娘家人，她们可是连娘家人都没有了啊…… 第15章 要重的，贵的，大的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苏姨娘又和苏夫人聊了几句之后，就离开了。 苏夫人送走了苏姨娘，在厅堂里发呆了好一会儿。 一直到苏孝生从另一间屋子出来了，她才回神。 “叶家的老太爷和老太太送来的。 看来是认准了你，把你当叶家的孙女婿看了。”苏夫人当着苏孝生的面打开了苏姨娘送过来的木匣子。 木匣子一打开，这母子俩都愣了下。 木匣子的下面铺了两层精致的拇指大的金锞子。 统一的状元及第样式的…… 难怪刚刚苏夫人把匣子递过来的时候感觉有点吃力。 金锞子上面是一沓银票。 除了上面两张都是五百两面值的，下面的都是一百两一张。 “正好，给你多做两件衣裳，搬离叶家这边，估计也要添点东西。”苏夫人淡淡说道。 苏孝生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 “母亲，外人看我都是投靠叶家的，还是不要太过显眼比较好。 我以前穿什么，现在还穿什么吧！ 还有，现在现做衣裳也来不及了。” 苏夫人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 但是让儿子过于穷酸的去春不晚，还和那群公子哥坐在一起…… “孩子，你不用管，母亲替你安排！”苏夫人将手压在了那个木匣子上。 苏孝生点点头，不再说这个事情，反而是说了另一件事。 “母亲，您干嘛说让宁妹妹去当世子侧妃？您不是一向看不上这些吗？”苏孝生问道。 “你懂什么？ 宁姐儿品貌好，但是出身不好，商户庶女，可惜了满腹才情。 与其嫁给普通人家做个正头娘子，不如去当世子侧妃。 好歹也是能上玉牒的人。 再说了……”苏夫人顿了一下。 “她嫁到宁王府了，对你也有好处，或者说对你们都有好处。 你有个可以在宁王府说得上话的表妹。 她呢，也有一个在朝堂上前途光明的表哥，在后宅也能站稳脚跟，这不是好事吗？ 生哥儿，不要看不上这些，每一个大家族都是从一两个人发迹，互相扶持不断壮大的。 女子和男子一样，都能给家族的壮大出力。 生哥儿，你不会对宁丫头……”苏夫人突然发现了什么。 苏孝生一听，赶忙摆手。 “母亲，不是的，我就是有点心疼……宁妹妹！ 她心气高，肯定不愿意做小的。” “心气再高和你也没关系，她是商户庶女，你只能看她走自己的路。”苏夫人正色说道。 苏孝生没有再说话。 许是觉得自己的语气过于严厉了一点，苏夫人忙缓和了一下语气。 “不是母亲过于现实，而是你身上的担子太重了。 苏家只有靠你才能光耀门楣，你未来要走的路还很长，容不得你走弯路。 入阁拜相才是你最终的目标。”苏夫人缓缓说道。 苏孝生重重点了点头，随即又冲着苏夫人深深揖了一礼。 “母亲，孩儿记住了！” …… 苏姨娘从苏夫人处出来后，神情有点恍惚。 苏夫人的话一直在她脑子里晃，皇家的姨娘比一般人家的正头娘子要体面的多…… 她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女儿叶宁书的醉霞阁前。 推开院子门，苏姨娘一眼就看到靠窗看书的女儿。 “宁姐儿……”苏姨娘轻轻喊了一声。 “娘，您不是去看姨妈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叶宁书赶紧放下书迎了出来。 苏姨娘摸着叶宁书的手，慈爱的看着这个挣命生下的女儿。 “娘就是来看看。 看的什么书？别把眼睛熬坏了。”苏姨娘笑着问道。 “一本游记，父亲让人送来的。”叶宁书笑着说道。 苏姨娘点点头，拉着叶宁书在书房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我的宁姐儿满腹经纶，要是参加科举的话，保准能拿个进士回来。 这么好，将来一定要给宁姐儿找个好人家。”苏姨娘试探着说道。 叶宁书抿唇笑了笑，很快就说了一句话出来。 “娘，我不做小！” 苏姨娘…… “这……话不能这么说，这有的人家的侧室比一般人家的正头娘子身份会更高的。 你看那些皇妃侧妃什么的……” “娘，要是让我去做小，我宁愿一头撞死，或者吊死在花轿里。 我宁愿做一个普通的正头娘子农妇，也不想满头珠翠的对着别的女人卑躬屈膝。”叶宁书轻轻说道。 叶宁书的话让一把刀一样扎在了苏姨娘的心里。 “宁姐儿……你是看不起娘亲吗？”苏姨娘颤抖着问道。 叶宁书轻轻摇了摇头，又看着窗外发呆了一会儿。 “娘，女儿不是看不起您。 女儿是心疼您。 您的才情别说在叶家了，整个姑苏城有谁能比得上您？ 但您不能穿正红色，不能走在主母的前面，见到嫡出的少爷小姐了，还要主动问安。 女儿不想和您一样。 女儿想以后可以正大光明的穿红色，可以挺直腰板当家做主。”叶宁书认真说道。 看着叶宁书这认真的样子，苏姨娘心头颤了一颤。 她知道，这个女儿说得出做得出。 谁要是逼着她做小的话，她肯定会来个以死抗争。 将叶宁书紧紧揽在怀里，苏姨娘喃喃说道，“宁姐儿放心，娘肯定给你争一个正头娘子当。 绝不让你做小。” “那父亲要是说为了叶家的利益，逼着女儿出嫁呢？”叶宁书问道。 “那娘就吊死在他面前。”苏姨娘恨恨的说道。 …… 叶二夫人的碧水居里，叶辞书跟着叶婉书，看着李氏给下人吩咐事务。 “所有的东西都换掉。 老太爷常用的那些东西都拿回来，送些新的过去。 另外，你和苏夫人说一下，秋桂轩中间那一进是老太爷常去的，苏夫人是个懂规矩的，应该不会去住。 前面那一进的那些能动的家具都换新的…… 辞姐儿，你是有什么话要说吗？”李氏看着欲言又止的叶辞书。 “母亲，记得那些家具和摆设要换重的，大的，还要很贵的！ 哦，最好在隐蔽的地方打上叶家的印记。”叶辞书说道。 李氏…… 这个丫头肯定有什么盘算呢！ 第16章 不喜欢阿堵物吗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李氏打发走下人，看着一脸自在的叶辞书。 “说吧！心里想什么呢！好端端的怎么提那种要求？”李氏问道。 “母亲，辞书没想什么。 就是觉得换成那些的话，不好搬，也更安全不是？”叶辞书笑道。 “那打上叶家的徽记呢？”李氏追问。 “那不是东西要是被人偷了，更容易找回来嘛！”叶辞书继续笑。 李氏点了下叶辞书的脑门。 “就你聪明！少用点脑子，别又晕过去。” 说完，李氏就小声问贴身的吴妈妈。 “我记得去年的时候从南边送来一套小叶紫檀的家具。 桌椅茶几绣墩都是一套的对吧！ 原本是二爷准备着给婉姐儿当嫁妆用的。 后来去了一趟京里后，发现尺寸什么的和平西侯家的屋子凑不上，后来二爷在京里把家具置办齐了。 那套小叶紫檀的家具现在在哪呢？” “回夫人的话，那套小叶紫檀的家具一直在西库房放着呢！ 从南边送来的时候什么样，现在就是什么样。”吴妈妈说道。 李氏点了点头。 “很好，老太爷不是让我们给苏解元住的屋子换下家具吗？ 就换那套。 另外……紫檀木的家具不好得，你给管家说一下，让府里的木匠在那些家具不起眼的地方打上叶家的徽记。 今晚就去办，后天就把那些家具都换了。 另外，送到秋桂轩的所有器皿全部登记造册。 不能有一点错误，明白了吗？”李氏交代。 吴妈妈一一都应了下来。 叶辞书眼珠子一转，又有了一个主意。 “母亲，还有一些字画也送点过去。 苏家哥哥是读书人，最爱这些字画了，没事的时候赏赏字画也能心情舒畅。 最好的大家的手笔，苏家哥哥是解元，眼光高，一般的字画肯定看不上的。”叶辞书又说道。 “这……你真的这么想的？”一旁的叶婉书笑问。 “字画轻便，方便苏家哥哥赏玩嘛！”叶辞书解释。 李氏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随即又给吴妈妈吩咐了下去。 “去二爷那边说一声，前年二爷不是从外面的博古轩买了不少的字画回来吗？ 捡值钱的送几幅过去。 记住，一定要派个懂的人给苏解元介绍一下。” 吴妈妈立刻答应了下来。 等屋里就剩下李氏和叶辞书姐妹俩后，李氏才又看向叶辞书。 “叶家人都记仇，不吃哑巴亏，这很好。 但你要记得，即使是报复回去，那也要有十成的把握报复回去。 在没有十足的把握之前，你最好……” “憋着！”叶辞书说道。 李氏轻笑着摇摇头，不再说这个事情，低头看给叶婉书准备的嫁妆单子。 叶婉书偷瞄了一眼母亲，见她注意力都在嫁妆单子上，这才轻轻拉了下叶辞书的衣袖。 “四妹妹，我刚得了新鲜的花样，你来和我看看，哪样做荷包更好看。” 叶辞书也知道大姐有话说了，忙放下手里的账本跟着叶婉书进了内室。 李氏纹丝不动，依旧看着嫁妆单子。 呵呵，问一个能把并蒂莲绣成一坨的人哪样花样好看？ 大丫头说谎都不考虑逻辑了，找个时间要好好说一下了…… 叶婉书拉着叶辞书进了内室之后就问道。 “你不是想退亲吗？干嘛还怂恿母亲给他们用那么好的东西？ 不心疼啊，都是叶家的东西，我都觉得便宜了那个白眼狼了。”叶婉书问道。 叶辞书点点头。 “心疼，但是更想出气。 大姐姐，你想啊，祖父连那么好的宅子都让出去了，我就是撺掇母亲添砖加瓦了一下，也无伤大雅吧！” 叶婉书还是有点不解。 叶辞书索性说的更明白一点。 “大姐姐，不管是什么人，只要见识过好东西了，都知道什么东西不好。 就像是苏家母子。 他们在没有投奔叶家之前，不也是饥一顿饱一顿的？ 那时候他们觉得能吃饱穿暖就是最好的事情了。 投奔了叶家之后呢？ 现在他们还能过以前的生活吗？ 人的欲望都是一点一点喂大的。”叶辞书缓缓说道。 叶婉书一愣。 “你是说苏家母子过惯了好日子，要是回到以前的日子肯定会不习惯的。 而因为不习惯，会干出一些下作的事情……” “我也希望他们不会。 都说读书人有风骨，苏解元应该傲气比别人更多一点吧！ 如果我们都猜错了，那叶家也不会损失什么不是吗？ 大姐姐，你说一个人吃别人家的饭，端别人家的碗，最后还要说别人家用阿堵物挡了他的路。 这种人是什么人？”叶辞书问道。 “贱人！”叶婉书脱口说道。 叶辞书拍了下巴掌。 “对，就是贱人！来，大姐姐，我们不说贱人的事情了。 你刚刚不是说看花样子吗？在哪呢，我给你参谋参谋……” …… 姑苏城的春不晚茶楼里。 三楼最大的那个包间，一个美貌的琴娘正在抚琴。 宁王世子和十二爷眯着眼睛听着琴音，手上的折扇还有一搭没一搭的打着拍子。 冬娘掌柜也坐在两人面前，亲自给这两位爷泡茶。 “秋桂飘香，万里无殇！ 两位爷，请用吧！”冬娘笑着将茶杯往世子和十二爷面前推了推。 世子端起茶杯一口饮下，金桂的香气立时溢满整个口腔，让他一下子就神清气爽。 “十二，尝尝，你的冬姨亲自泡的，你不得好好尝尝？”世子踢了下还在醉心琴音的十二爷。 “我让冬姨今天收银子收到手软了，冬姨给我泡个茶不是应该的吗？ 是吧，冬姨！”十二爷边笑边端起了茶杯。 “你还说呢，本来你们俩不是说好了悄悄的来，悄悄的走吗？ 现在好了，你让我放出消息说是世子来了，大家可不得把春不晚的位置都订完啊！ 我可不稀罕这点银子。 你们俩在茶魁选出来后赶紧回金陵去。 你们在这一天，我这心就提着一天。”冬娘掌柜毫不客气的说道。 十二爷抿了口茶。 “要回去他回去，我不回去，我还要在这里悄么的找人呢！” 第17章 叶家有事情不参加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你要找人？找谁？你要找谁不都是一句话的事情？ 有什么样的人还需要你十二爷亲自去找？”世子有点好奇。 十二爷哼了一声，又喝了一杯冬娘倒的茶。 “受人之托！找一个十二岁的小丫头。 目前知道的就是那个小丫头应该往姑苏这边来了，最终去了哪里还要慢慢找。” “绝色美人？你看上的？你什么时候想通了，想着成家了？ 那天家和皇后，还有你爹娘不得高兴坏了啊！ 不对啊，十二岁的小丫头，再怎么绝色也太小了一点吧，还没长开吧！”世子立刻凑了过来。 十二爷抬手就用折扇敲了一下世子的肩膀。 “收起你的心思来，别那么龌龊。 小爷见过天下各种绝色了，已经心如止水。 还有，你是不是还缺两个侧妃？ 要不我在扬州的万花楼帮你张罗两个。 准保让你的内宅从此热闹起来，让你没那个闲心管别人家的事情。” 世子立刻退回自己原来的位置。 一旁的冬娘用手绢捂着嘴轻笑了两声，十二爷正想再说上两句呢，一个小茶童轻轻叩了两下门。 “掌柜的，京里的信到了，您现在看吗？” 很快，冬娘就拿到了火漆完好的一封信，她打开认真看了一遍。 “平宁公主一个月后到姑苏。”冬娘说道。 世子和十二爷一听，立刻坐直了身体。 “平宁公主要来？”世子有点惊讶。 “舅母要来？”十二爷也吃惊的问道。 冬娘更是吃惊，平宁公主常年在京城，很少出来的，这次却特意来了姑苏…… “信里没说什么事情，只说了暂时保密。 等要到的时候会通知沿途的官驿。 估计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吧！” 十二爷一听，立刻就要起身。 “不行，我得赶紧在舅母来之前把人找到，然后偷摸的再回京城。 世子，把你带出来的人都借我用。 还有，你带的银票呢，也都给我……” “十二爷，公主在信里有话交代您。”冬娘赶紧拦住想跑的十二爷。 “舅母在信里说什么了？”十二爷立刻不动弹了。 “公主说了，知道十二爷来了姑苏。 也知道十二爷肯定来了春不晚，让十二爷在姑苏好生猫着，不要闹出太大的动静。 如果……”冬娘认真看了一眼十二爷。 “如果什么？”十二爷追问。 “如果十二爷闹出什么动静出来，公主就会进宫亲自和皇后娘娘商量给你指门婚事。 哪怕是把你绑了，也要让你成亲。 十二爷，不是我随口胡说哦，公主殿下就是这么说的。 不信您看！”冬娘说着就把手里的信递到了十二爷面前。 十二爷摆手。 这样的话的确是那位舅母能说出来的。 看来自己这次还真的要低调一点了。 舅母都来姑苏了，那说明姑苏肯定有不得了的大事…… “我呢？我呢？公主有没有说我什么啊！”世子赶忙又凑了过来。 冬娘摇头。 “公主殿下应该不知道十二爷是拉着世子一起来的姑苏，信里没有说到世子爷。” 世子长舒了一口气，还好没说到自己，要不然让父王知道了，估计又要吃排头。 想到这，世子赶紧将身上的荷包朝十二爷身上一丢。 “我看完茶魁比赛就回金陵，你自己在姑苏待着吧！ 喏，这里面有一千两银票，你要么住在春不晚，要么住隔壁的醉香楼，随便你。 反正我要先回去。” 冬娘看的想笑。 “那可是平宁公主，你们的长辈，怎么在你们俩眼里跟个夜叉阎王一样？ 怕什么啊！”冬娘打趣。 世子和十二爷同时摇头。 “我舅母什么样我能不知道？” “平宁公主什么手段我能不知道？” 见冬娘依旧笑盈盈的，世子也顾不上喝茶了，他拿着空的茶杯在茶桌上摆了一通。 “大渝谁最大？ 天家吧！ 天家心怀大志，平北胡，荡西南，民心所向。 要说大渝谁说话天家能听，大家都知道，排第一的是老定国公夫人，天家的亲姨母。 排第二的就是当今的皇后娘娘，也就是十二爷的亲姑姑。 第三就是这位平宁公主，天家的亲表姐。 就连沈相，上官老大人都要排在她们之后。 你说，要是让平宁公主抓住我什么错处了，我这个世子还当不当了？我父王不得拿着鸡毛掸子说我不争气啊！”世子说道。 十二爷也在茶桌上摆了一会儿。 “我觉得你的排序有问题，明明我舅母说话的重要程度要比我姑姑还厉害。 当然了，我姑姑从来不会对皇帝姑父说什么严肃的话。 但是，越是这样，越能说明我舅母不怒自威。”十二爷补充了两句。 冬娘看了他们两个，忍不住笑出了声。 能看到这两人有害怕的人，看来自己跟对了主子呢！ “好啦！两位爷，不要太紧张。 公主从京城到姑苏至少要一个月时间。 你们现在还是可以不受拘束的。” 世子和十二爷一听，也觉得对。 这不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可以浪荡吗？ 两人又恢复了之前懒散的样子。 “哎，叶家来定位置了吗？”十二爷突然问道。 冬娘摇头。 “没有，我差人去叶家问了，要不要给老太爷老太太留个位置。 老太爷说这次就不来凑这个热闹了，叶家有事情，等春不晚的茶魁选出来了，一定要通知叶家一声。 老太爷一定带着人来捧场。”冬娘笑道。 “叶家有事啊！有点可惜，看不到那个一直想把别人拉下水的小美人了。 不对啊，叶家能有什么事情啊！”十二爷问道。 “好像是叶家最年轻这一辈的技艺比拼吧！ 哦，通俗点就是算账大会，看谁的算盘打得好。”冬娘立刻说道。 “打算盘啊！没意思！不过有彩头吗？” “有！看到醉香楼旁边的那个绸缎庄子了吗？ 谁赢了，那个绸缎庄子就给谁。” 十二爷…… 叶家果然有钱，随便拿出来的彩头就是一个铺子。 难怪别人说姑苏城里一半的铺子都是叶家的呢…… 第18章 竞争不小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三天后的一大早，叶辞书穿着简单，早早的就在寿喜堂院子里站着了。 寿喜堂很大，平时叶老太爷会在这里处理生意上的事情。 现在寿喜堂的院子里已经摆好了十二张书桌。 书桌上摆着准备好的笔墨纸砚。 另外，各个管事也都垂手而立，安静的站在院墙的两边。 巳时一到，叶老太爷带着三个儿子从寿喜堂里出来了。 看着院子里早就等候的众人，叶老太爷满意的摸了摸胡须。 “看看，小辈们都长这么大了，我们也老了，也该让位了。” 叶家大爷赶忙说道，“父亲老当益壮，正值盛年，哪有让位之说。” 叶老太爷看了叶家大爷一眼，没有再说话，只是抬步下了台阶。 看着准备好的十二个孙辈，叶老太爷不住的称赞。 “都好，都好，叶家将来可就指靠你们了啊！” 只是在走到叶辞书和叶秀书面前的时候，脚步顿了顿。 “大丫头不参加我是知道的，二丫头怎么也没来？”叶老太爷看向叶二爷。 叶二爷赶紧躬身说道。 “父亲，宁姐儿一向不擅长这些，来了也就是凑个数，就不来在其他兄弟姐妹面前献丑了。” 叶老太爷哼了一声，没有搭理叶二爷，转头就又站上了台阶。 “叶家世代经商，经过几代的积累，才有了叶家现在这么大的基业。 每年的盘账大赛，不是家里的铺子银子多的没处放了。 而是要让你们知道，叶家的根本是什么。 不要忘本。” 叶家二爷一句话都不敢说。 叶老太爷也不管他，继续说道，“叶家不管男女，都要会算账。 即使你是闺阁女子，只要想做，做生意，管铺子，叶家都会支持。 大渝不是前朝，女掌柜，女东家不少。 好了，这次盘账比赛的彩头是前门大街的绸缎庄子百织坊。 还是老规矩，三个月的账本都放在大家面前了。 谁能把账算的又快又准，那个绸缎庄子就给谁。 准备开始吧！” 叶老太爷说完，径直在管家准备的太师椅上坐了下来。 叶大爷和叶二爷叶三爷随后也都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参加盘账的叶家儿女们都是一阵激动。 姑苏城里规模大的绸缎庄子除了凤羽坊就是百织坊了。 凤羽坊归衙门管，但叶家在凤羽坊也有份额。 百织坊可是完完全全的归叶家所有的。 每年上贡的天丝缎都是从百织坊走的，这可是肥的流油的铺子啊…… 叶辞书在管事的引导下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在她面前，已经摆好了一摞账本。 算盘摆在最中间，一沓裁剪好的宣纸铺在桌上，右手边是已经磨好的砚台和毛笔。 莫名的，叶辞书感觉有点紧张起来。 她身旁的叶秀书已经把毛笔放在了自己拿的顺手的地方。 叶辞书想起来了，这个三姐姐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不对，不止是算盘打的好，账算的也好，还一门心思就想赚钱。 她是什么钱都敢赚，自己名下的铺子经营的有声有色，还老想着钱生钱。 去年的时候，她悄悄的给府里的下人放印子钱，被老太爷知道后，狠狠的骂了一顿，还被关了一个月的庵堂…… 哦，上次叶家的盘账赛，叶辞书半道昏迷，叶秀书拔得头筹，得了个茶叶铺子。 叶秀书也看了一眼叶辞书。 她颇为自信的冲着叶辞书笑了笑。 对于这个绸缎庄子，她势在必得…… 叶秀书已经在想，绸缎庄子到手了，她名下就有四个铺子了。 这样每年赚那么多银子该怎么花呢？ 肯定是不能再给府里的下人放印子钱了。 不过，倒是可以把印子钱放给外面的人。 反正上次被老太爷骂的时候，说自己不该克扣下人，想着从下人身上赚钱。 又没有说不能从外人身上赚钱…… 随着管家敲了一声锣，一根香被点着插在了叶老太爷面前的香炉里。 紧接着，寿喜堂的院子里打算盘的声音此起彼伏的响了起来…… 叶辞书深呼吸一口气，拿起左手边的第一本账本翻了起来。 只看了一眼，叶辞书就松了口气。 这个时候的记账方式是四柱结算法。 就是旧管加上新收减去开除，得出实在。 旧管是期初余额，新收是本期收入，开除是本期支出，实在就是期末余额。 换汤不换药，和后来的记账方式大同小异。 要说和现代不同的一点那就是计算器换成了算盘而已。 不过，叶辞书也是学过算盘的，打的还相当不错…… 叶辞书将算盘拿了过来，原本也想着和别人一样，看一页，打一下的。 但只翻了两页，叶辞书就发现一件事情。 只要是她看过的账本，就像是印在脑子里一样，想刻意忘都忘不了。 叶辞书很吃惊，这难道就是传说的过目不忘…… 她试着又翻了两页。 果然，只要是她看过的账，就深深的印在脑子里了。 叶辞书欣喜若狂。 没想到啊，自己还有这么一个外挂啊！ 想到这，叶辞书把算盘放在一边，开始认真翻看账本。 一页页翻过去，每一页的账本数额都被叶辞书印在了脑子里。 第一本账本翻完，叶辞书很快就拿起第二本账本翻看起来。 她已经不慌了，第一本账册的所有数字都有序的在她脑子里。 别人都是翻一页打一下算盘，这样肯定会浪费一点时间。 叶辞书想的是，既然自己都过目不忘了，干嘛不先把账册看一遍呢…… 很快，叶辞书的举动让其他人都好奇起来了。 “辞姐儿怎么不动？”叶家大爷首先小声问着叶二爷。 叶二爷也是皱眉。 是啊，怎么不动？之前辞姐儿的算盘打的挺好的啊！ 不管什么账，这个丫头都能算的又快又准，一点都不比秀姐儿差！ “是不是身子不爽？前两日不是说辞姐儿心疾又犯了？ 二哥，要不要让辞姐儿先休息休息……” “你们闭嘴，好好看着就是。 辞姐儿不是小孩子，不舒服了会说的，不用你们乱操心。”叶老太爷哼了两句。 叶家的三位爷立刻闭嘴不敢说话。 叶老太爷喝了一口茶，将目光放在只顾埋头翻账册的叶辞书和手上的算盘都要被打出花来的叶秀书身上。 这一辈里，好像是这两个丫头最出众了…… 第19章 双姝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叶辞书专注的看着账本，偶尔的扫一眼老太爷面前的香燃了多少了。 她现在脑子里都是看完的账本的数额。 她身边的叶秀书呢，同样的也吸引了大家的目光。 叶秀书的眼神一直都放在账本上，看都没看算盘。 她左手翻着账册，右手拨弄着算盘珠子。 简单说，她就是在盲打。 所有人都心里赞叹，这小丫头手上有点东西。 去年的时候，算盘打的可还没这么好呢！ 今年的表现就像个老账房先生了！ 额，老账房先生还是一个求准求稳的心态呢，可不像这个丫头现在已经把算盘打成花一样了。 叶秀书的炫技一点都没影响到旁边的叶辞书。 叶辞书依旧按照自己的节奏翻看着账本。 一直到把面前的的三本账本都翻了一遍后，叶老太爷面前的香也只剩下三分之一了，叶辞书才把账本放下，将算盘拿了过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叶辞书。 只见叶辞书按着脑子里的那些数字，开始快速的拨弄着算盘珠子。 至于刚刚翻看的账本，叶辞书没有再碰…… 一旁的叶秀书也被叶辞书的这个动作打乱了一点节奏。 不过，很快她就调整过来，继续认真打算盘。 寿喜堂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这两人身上。 “辞姐儿只看一遍就能记住账册上的那些数额？有点夸张了吧！”叶三爷有点不可置信。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大渝本来就有各种能人异士，辞姐儿这点本事算不上什么。”叶二爷的语气略带骄傲。 两个丫头都是他这个房头的。 不错，虎父无犬女，他的算盘打的就不错，两个闺女这点有点像自己。 “不过秀姐儿好像更快一点。 去年的时候秀姐儿就是拔了头筹，估计今年还是秀姐儿吧！ 你们看，秀姐儿已经算完两本账册，已经算到第三本了。 别人还只算完了一本呢！”叶大爷小声说道。 叶老太爷没有说话，他只是眯着眼睛，看着那两个丫头埋头打算盘。 要是这两个丫头都能在一炷香的时间里把手上的三本账册都算完的话，那说明这两个丫头的资质都不错。 就是有点可惜啊，两个丫头的年龄都不小了。 不过也没什么，大不了这两个丫头以后都招婿就是了。 只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叶老太爷心里已经转了不知道多少个心思了。 眼看着香要燃尽了，大家发现，叶辞书手上的动作突然慢了下来。 不止是手上的动作慢下来了，就是脸上的神色也有点迟疑了。 “是忘了吗？还是说觉得自己的账算错了？”叶三爷忙小声问叶二爷。 “我哪知道，又不是我打的算盘。 三本账册，百织坊三个月的账呢，记错一点也正常吧！”叶二爷没好气的说道。 “急什么！等会他们会把算到的结果写到纸上的。”叶老太爷慢慢说道。 叶家三位爷立刻都不说话了。 香炉里的香终于燃尽了。 在最后一点香灰掉下来之前，叶秀书已经把算好的最后的数额写到了宣纸上，并交给了身边的管事。 叶辞书呢，也在最后一点香掉下来的时候，在宣纸上写下了一串数字。 并且还写上了两句话。 论时间，叶秀书比叶辞书要快一点点。 至于最后算出来的数字准确不准确，那要看两人算出来的结果和叶老太爷那边是不是一致的。 两人谁的数字和叶老太爷手边的数字一样，谁就赢。 要是两人的数字都一样，那就是叶秀书赢。 因为她比叶辞书快。 管事们将各位小姐公子算出来的结果都呈了上去。 除了叶辞书和叶秀书外，其他的小姐公子们并没有把账算完。 叶老太爷呢，也只是示意管家公布自己拿到的结果。 “回老太爷并各位爷的话，此次账册是百织坊七月，八月，九月三个月的账目。 这三个月最终的期末实在是一万三千五百八十二两八钱五分。”管家恭敬的说道。 叶老太爷嗯了一声。 和去年比稍微少了点，但是今年上贡的数额有所减少，这个数额也在情理之中。 “秀姐儿和辞姐儿算出来的结果是多少？”叶老太爷笑着问道。 管家赶紧拿过叶辞书和叶秀书算出来的结果。 “三小姐算出来的结果是一万三千五百八十二两八钱五分，完全正确。 四小姐算出来的结果也是一万三千五百八十二两八钱五分，也是完全正确的。”关键恭敬的说道。 在场的人立刻都坐直了身体。 “不错，这两个丫头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把三个月的账目算出来，真乃奇才也。” “是啊，虎父无犬女，叶家的孩子，不管是谁，都打的一把好算盘。” “不过，终是秀姐儿技高一筹，这一次又拔得头筹了。” …… 众人不断说着好话。 不管是叶老太爷还是叶家的其他几位爷，脸上都是带着笑。 不管是哪个房头的，反正都是叶家人。 叶家大爷和叶家三爷并不会因为自己房头的孩子少了个铺子不高兴。 叶家产业的大头是商队，那个是公中的产业，那才是赚钱的大头。 至于名下那些铺子…… 呵呵，给各个房头添点体己银子而已。 叶秀书很高兴，她又赢了，又要多个铺子了。 能用的钱又要多不少了！ 叶老太爷笑眯眯的不断点头。 不过，很快，他就注意到管家的神色有点奇怪了。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叶老太爷笑着问道。 “四小姐是把准确的数字算出来没错，但四小姐写了两句话。 老太爷，您看看！”管家说着，就把叶辞书算出来的结果给叶老太爷递了过去。 叶老太爷有点疑惑，接过叶管家递过来的纸一看，脸色立刻就不好看了。 叶辞书算出来的结果是没有错误的，和别人呈给叶老太爷的结果是一样的。 但就在那个结果之后，叶辞书又写了两句话。 账目有疑，数字不准！ 凑过来看的叶家三位爷脸色也是大变。 叶家所有的账目都有专门的账房先生核对，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不得胡说！叶家的那些账房们，可都是一直跟着老太爷多少年的，不可能做假账。”叶家大爷立刻出声斥责。 叶二爷也有点责怪的看着叶辞书。 叶家养着的那些账房先生，在大渝算得上最好的一批账房先生了。 他们经手的账目，怎么可能错误呢！ “辞姐儿……”叶二爷也想出声斥责。 叶老太爷却摆摆手。 “四丫头，你过来。 你为什么说账目有疑？有些话是不能乱说的。 百织坊的账……我们看着并没有什么异处。”叶老太爷说道。 叶辞书走上前，冲着叶老太爷福了一礼。 “祖父，错的不是老账房们！应该是百织坊的账房在记账的时候出了纰漏！”叶辞书认真说道。 叶老太爷眯起了眼睛。 第20章 开支不对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叶老太爷还没说话，站在叶老太爷身边的叶家总账房先生就急了。 “四小姐，话可不能这么说。 叶家产业是所有账目我们账房都是要核对三遍以上的。 您要是这么说的话，老朽们真的愧对叶家列祖列宗，无颜在叶家再待下去了。” 总账房先生说着就在叶老太爷面前跪了下去。 叶家的三位爷一见，赶忙就把老先生给扶起来。 这些老账房可是从爷爷那一辈就在的，他们可是看着叶家的产业壮大起来的。 有时候在叶老太爷眼里，这些老账房们，可比他们三个儿子要可靠的多！ 叶老太爷也是瞄了一眼老账房先生。 “急什么？四丫头也只是说账目有疑，又不是说是你们做的账。 你们只是把下面铺子交上来的账本核准一下。 即使有错，也轮不到你们抗在前面。 真的是你们的错了，你就是拖家带口的跪也脱不了关系。”叶老太爷淡淡说道。 总账房先生…… 抹了把脸，总账房先生又乖乖的在叶老太爷身侧站好。 这时候，叶老太爷才又看向叶辞书。 “四丫头，你这么说可有什么凭据？”叶老太爷问道。 “新收和开除不对等。”叶辞书正色说道。 “哪方面不对等？”叶老太爷继续问道。 “因为今年上贡的天丝缎比去年少了两成，所以百织坊的新收就比去年降了一点。 但是因为天丝缎产生的开除却没有减少。 祖父，辞书去年的时候看过百织坊的账目。 去年百织坊天丝缎的开除数目和今年的数目持平。”叶辞书说道。 周围的人都是眉头一皱。 跟着过来的叶秀书更是皱紧了眉头。 今年百织坊关于天丝缎的开除数目和去年持平吗？ 她怎么一点都不记得了。 其他人也有点吃惊。 去年的账目？难道是说去年年底盘算比赛的时候，四小姐看的账本一直记到了现在？ “辞姐儿，你还记得去年的账目？”叶二爷吃惊的问道。 “隐约记得！”叶辞书小声说道。 大家互相看了看，眼里都是不可置信。 每年的账目那么多，她怎么就单单记住百织坊关于天丝缎的账目的？ 叶老太爷一听，顿时就笑了。 “你说的是这个啊？你在内宅，有些事情不清楚也正常。 因为年初的时候，京里内府要求叶家上贡的天丝缎数量比去年少了一点，所以你觉得既然上贡的数目少了。 那理所应当的，因为天丝缎产生的开除数目也应当减少是不是？ 其实这块开除的数目比较固定。 天丝缎因为上色不容易，对染织工人的技艺要求很高。 而整个江南会这道手艺的染织的工人几乎都在叶家。 祖父和你说句实话吧！ 即使今年天丝缎不上贡，那些工人叶家也会养一辈子的。 叶家不会说因为上贡的数量减少，就辞退那些工人。 这点，你明白了吗？”叶老太爷认真说道。 周围人也不断点头，总账房先生也松了口气。 就是，你一个闺阁小姐光会算账有什么用。 叶家能成为大渝第一皇商，可不是只因为老太爷账算的好，而是老太爷会做事…… 看看，就这气魄，哪家行商能做到啊…… 叶辞书点点头，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结。 “祖父说的辞书明白，但是辞书说的不是这部分的开除。 染织工人的支出一向稳定，这点辞书是知道的。”叶辞书说道。 叶老太爷觉得有点奇怪了。 不是染织工人的支出，那是哪部分的开除支出呢？ “四丫头，你把话说的清楚一点。”叶老太爷脸色凝重了一点。 “天丝缎在织成后最重要的一个步骤就是染色。 在染色的过程中，需要加入一种特殊的草药。 用了叶家的秘法，加了那种草药染织出来的天丝缎着色牢固，即使放上二十年，那颜色依旧和新染织出来的缎子一样。 那种草药价格昂贵，产量稀少，只有西南的深山里才有。 最关键的一点是，那种草药的药性只能维持三个月。 三个月之后，草药的药性消失，就和路边的杂草无二。 叶家每年都是卡着时间从西南弄来这种草药。 每年二月京里内府的采购数目会出来。 而叶家会根据京里要的数目采购这种药草。 两个月内，这种草药必须进叶家的染织工坊。 剩下的一个月，染织工人日夜不休，要在一个月内将天丝缎染成规定的颜色。 而今年，内府要求的数量减少了两成，但是草药采购的数量却没有变，甚至还增加了一成。 祖父，您也知道，草药的药性有时间限制。 所以，不存在多采购点以备来年使用的可能。 辞书疑惑的是天丝缎这一块的开除数目。”叶辞书平静的答道。 所有人都不说话了，都是一脸震惊。 叶老太爷的脸色更是阴的不能再阴了。 “大兴，去把去年百织坊染织坊开除账目给我拿来。”叶老太爷沉声说道。 一旁的总账房先生一听，赶忙对跟着自己的徒弟小声交代了两声…… 在去年的染织开除账目还没拿过来的时候，叶老太爷又把百织坊关于染织坊的账目认真看了看。 越看，叶老太爷就越觉得不对劲。 不止是特殊草药的采购数目和染织出来的天丝缎数目对不上，其他的开除数目也有点异常。 因为天丝缎一旦开始染色，染织坊的工人就不能停，都是日夜不休的干活。 在干活的过程中，工人们为了保持体力，都是专门的厨房跟着一起做饭。 大鱼大肉，什么油水大吃什么。 今年上贡的天丝缎减少两成，那这方面的开支也应当要减少两成。 但现在账目上显示的…… 叶老太爷没有说话，只是把账册卷了起来。 叶家三位爷都不敢说话。 大家就这么小心翼翼的看着叶老太爷的脸色，生怕等会叶老太爷发火的时候，活牵扯到自己。 特别是叶家大爷，更是忐忑不安。 百织坊是他在管，要是出了大事情，第一个挨骂的肯定就是自己…… 等百织坊天丝缎的染织账目送到叶老太爷后，叶老太爷的脸色已经黑的不能再黑了。 “好大的胆子，居然还真的敢在账目上做手脚啊！”叶老太爷重重拍了下手边的茶桌。 寿喜堂内的人都跪了下来。 叶辞书四下看了看，见大家都跪了，包括她那个便宜爹也跪了下来，她忙也拉了下一样茫然的叶秀书，乖乖跪了下来…… 识时务者为俊杰，小女子能屈能伸，该跪就得跪…… 第21章 铺子到手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叶老太爷认真起来，所有的账在他面前都做不了假。 他心里已经清楚大概是怎么一回事了。 百织坊名下的染织工坊，已经不是简单的做假账的问题了。 叶家的天丝缎就是靠着独特的染织技艺成为贡品的。 要是有人在这里面动手脚，起了坏心思，来一个吃里扒外，那叶家的损失可就大了。 不过，叶老太爷在比对完去年的账目后，好像并没有生多大的气。 “好了，这些账，我抽空再认真看看。 今天的事情是叶家的盘账比赛。 结果大家都看到了，论速度，肯定是三丫头秀姐儿第一。 但是我当初定的规则是既要快，又要准。 四丫头不止是把账算对了，还能细心的发现账目里的不当地方。 这一点……非常好！ 所以，今年的盘账比赛拔得头筹的是……四丫头叶辞书。 三丫头，你有意见吗？”叶老太爷笑着看向叶秀书。 叶秀书嘿嘿一笑，赶忙摇头。 “没有，妹妹想的比我多，不像我，就会算死账，这点我服气。”叶秀书说道。 叶老太爷欣慰的点了点头。 不错，三丫头也不错，也该赏点什么…… “这样吧，三丫头算的账也没错，速度也快，我另外赏你间铺子。 不过不在姑苏，是瓜州的一家胭脂水粉铺子。 等这几日的，祖父让人去把契约文书都给换了，最多七日，铺子就都在你们俩名下了。”叶老太爷说道。 叶辞书和叶秀书高兴的点了点头。 特别是叶辞书，有一种支付宝到账一间商铺的感觉…… 有铺子到手，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值得高兴的事情吗？ 至于他们走后，叶家老太爷带着叶家三位爷还有各个管家管事开会的事情，这姐妹俩就不知道了。 她们还小，不需要知道太多的事情。 “辞书妹妹，你账算的这么好，名下也有铺子，我觉得我们可以合作一下。” 一向和叶辞书不怎么亲近的叶秀书很自然的就拉着叶辞书的手不放。 “合作？怎么合作？”叶辞书觉得有点奇怪。 “当然是合作赚更多的钱啊！ 你想啊，你会算账，我也会算账，我们俩要是一起合作的话，谁敢给我们做假账。 我们可以一起开铺子赚钱，赚很多钱。 然后开钱庄，用钱去赚钱…… 哎呀，反正你账算得好，肯定也喜欢赚钱是不是？ 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你喜欢赚钱算账呢，这样我们就能早点合作了。 要是早点合作的话，说不定现在钱庄都开起来了呢……” 叶秀书唠唠叨叨的说了一大堆。 叶辞书呢，也听了一路。 嗯，这个三姐姐眼里只有钱…… 不对，也不是只有钱，而是只有赚钱。 很有意思的一个姑娘，挺合叶辞书胃口的。 “好，以后我们一起合作，一起开钱庄，不过，现在我要先回去了，马上要到吃药的时候了。”叶辞书认真说道。 叶秀书点点头，看着叶辞书去了大姐姐的梦月居。 哎，这个妹妹什么都好，就是身体不好，病怏怏的。 这样可不好，没有一个好身体，怎么能赚更多的钱呢！ 等会儿自己就回院子看看，看是不是有什么好点的药材，送点过去给妹妹补补身体。 …… 就在叶家热闹的看着一群小辈们打算盘的时候，春不晚那边也逐渐热闹起来。 春不晚的斗茶大赛定在申时举行。 离规定的时辰至少还有一个时辰，此刻的十二爷和世子在冬娘的伺候下已经喝上了下午茶。 两人惬意的端着茶碗，享受着袅袅茶香。 “十二爷，叶家那边的盘账大比有结果了。 今年还是叶家二房赢了。”一个仆从走过来小声说道。 十二爷哦了一声，然后就多嘴问了一句。 “二房哪个公子小姐赢了的？” “三小姐和四小姐赢了，听说四小姐不止把账算准了，还指出了账目上的一些问题。 后来叶家老太爷高兴，不止把绸缎庄子给了四小姐。 也给了三小姐一间瓜州的胭脂铺子。”随从立刻说道。 十二爷一愣。 哟，那个执着于把所有人拉下水的四小姐赢了啊！ 看不来啊，原来那个丫头还挺会算账的嘛！ “叶家豪富，第一皇商的名头呢！不就两个铺子嘛！ 铺子才能挣多少银子，叶家的那几个商队才是大头。”一旁的世子笑着说道。 十二爷嗯了一声，正想问，冬娘掌柜要不要再去问问叶老太爷，要不要再带着叶家人来春不晚看看斗茶。 毕竟整个姑苏城都知道宁王世子在春不晚了，叶家不来个人，也不合适吧！ 只是还没等他话说出口呢，窗外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 他和宁王世子都下意识的探头往外看去。 这一看可不得了。 一个锦衣华服的年轻公子在几个随从的簇拥下，骑着马在春不晚的门口停了下来。 在那个公子从马背上跳下来的时候，十二爷和宁王世子都是脸色一变。 就是见过各种场面的冬娘都是一愣，然后叹了口气。 那个年轻公子将手里的缰绳往随从手里一扔。 然后一边走一边解披风。 将解下来的披风也丢到随从手里后，他就大踏步的往春不晚里面走了。 这一边走他还一边嚷。 “我滴娘啊我滴姥，红花褂子大棉袄。 十二哥，你家贤弟来啦，还不出来迎接？ 人呢，都这个时辰了，茶楼怎么还不营业啊，人都去哪了？ 十二哥，你在哪个房间和小美人亲香呢！ 别让我给……逮着…… 加我一个啊……” 在三楼的十二爷眼角直抽，他瞪了一眼对面坐着的宁王世子。 “你弟弟怎么越来越疯了，你爹不是把他关庵堂了吗？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了？” 世子头更疼了。 “肯定是母亲把他放出来的呗，除了母亲，谁敢放他出来啊！ 只是……他怎么知道我们俩到姑苏的，还找到这里来了。” 十二爷头也跟着疼起来了。 眼看着那小子颇有一副要从二楼包间一间一间找的架势了，十二爷赶紧从窗户探出头。 “嚷什么？麻溜的滚上来！” 正打算亲自找人的年轻公子一看十二爷那张脸，顿时变的像个乖巧的猫咪一样。 “来啦！十二哥哥让奴家好找啊！” 十二爷…… 他有点后悔了。 自己当初是怎么和这个家伙玩到一起的…… 第22章 纨绔二人组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来人正是宁王的小儿子萧若麟。 和宁王世子萧若麒一母同胞。 不过，虽然和宁王世子都是一个爹妈，但性子却是大相径庭。 宁王世子态度谦和，性子稳重，行为举止是大家公子的典范。 而这位二公子却是顽劣异常，举止嚣张，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势，和十二爷并称京城纨绔中的纨绔。 他年幼的时候被无子的贵妃接到宫中，随后就和进宫就像回家一样的十二爷见面了。 在和十二爷打了几架，并且每次都被打的鼻青脸肿之后，二公子很快就意识到自己和十二爷臭味相投。 然后两人就成了让官员们惧怕的纨绔二人组。 十二爷在花楼揍不开眼，想霸王硬上弓的虎威将军之子的时候，他忙着把大门守好，不让那些家仆们进来。 并且顺手递上小皮鞭…… 翰林院的老学究写文章骂平宁公主牝鸡司晨，十二爷冲到翰林院和老学究对骂的时候，他忙着给十二爷端茶送水润嗓子，并且把老学究画的人体小黄图发给大家传阅。 十二爷…… 总之，只要是十二爷干了出格的事情，大家都能看到这位宁王家二公子在一旁摇旗呐喊助威。 这次十二爷从到金陵的时候，宁王夫妻俩第一时间就把二公子关进庵堂了。 生怕这两位凑在一起在江南再惹出什么大事出来。 看着锦衣华服的萧若麟乐呵的进门。 然后在十二爷身边一屁股坐下来，还一点不见外的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杯。 “冬姨，再给倒点。 冬姨的茶不是那么容易喝到的，今天沾了我十二哥哥的光。”萧若麟贱兮兮的笑道。 冬娘抿唇笑了笑，又给萧若麟倒了一杯。 十二爷看着身上像是没了骨头，就这么靠着自己的萧若麟，忍不住就踢了一下他的小腿。 “你娘偷摸放你出来的？还有，你亲哥坐在那边呢！” 萧若麟摸了摸自己的小腿，又往十二爷身上靠了靠。 “偷摸？不可能，是母妃和父王一起放我出来的。 原本我还拿乔不想出来的，但是我父王手里拿着鞭子，我就装模作样了一下，赶紧就出来了。 还有，我才不和我哥坐一起呢！ 免得他以为我对他的世子之位有想法。” 萧若麟说着，还白了对面的世子一眼，然后继续喝茶。 世子…… “我在金陵的时候，你母妃可是见都不让我见你一眼的，现在却让你来这里？ 到底出什么事情了？”十二爷有点好奇。 萧若麟见十二爷好奇，他就莫名的有点兴奋。 看了下四周，他故意咳嗽了一声。 “把门给小爷看好了，别让不相干的人靠近。” 随后屋里就剩下他们三个人加上一个冬娘。 他这样，让这几人更好奇了，到底是什么样的惊天秘密啊，让这小子这么紧张。 “快说，到底什么事情？”十二爷催促。 萧若麟得意的哼了一声，然后又要往十二爷身边再凑凑，却被十二爷一把给推开。 “有话说，有屁放。” “屁暂时没有，话还真有不少。 我这里得到一个绝密的消息。”萧若麟突然把声音放低。 这让其他三人都莫名的跟着一起紧张起来。 “什么消息？快说！”世子忍不住催促。 “就是，到底是什么消息，你快说。”十二爷也看着萧若麟。 “二公子，不要卖关子了。” 冬娘笑眯眯的，打算萧若麟一说出来，她第一时间就飞鸽传书把消息通知在京城的公主。 萧若麟很满意大家的表现，忙坐直身体，还清了清嗓子。 “平宁公主要来姑苏你们知道吗？”他小声问道。 已经进入状态的三人…… 看着大家都冲自己翻了个很大的白眼，萧若麟也反应过来了。 这里是春不晚啊，这样的消息春不晚肯定是第一个知道的啊！ “你们都知道了啊！那我就不藏着掖着了。 父王和母妃都说了，能让这么多年不出京城的平宁公主出京城，还是悄悄出来，肯定是不得了的大事情。 加上你前两天突然到金陵，还把我大哥拐到姑苏了，父王母妃肯定会多想。 我母妃想着，万一在平宁公主到姑苏之前，十二哥已经带着我大哥闯下大祸了，那不是把平宁公主给得罪了吗？ 所以，我母妃就把我给送来，让大哥明天就赶紧回金陵。”萧若麟小声说道。 还以为听到什么今天大秘密的三人…… 十二爷更是想笑。 “让你大哥回去？然后你来了？你爹娘怎么就不担心你跟着我会闯更大的祸啊！” 萧若麟嘿嘿一笑。 “父王和母妃怕我大哥把平宁公主给得罪了，但更怕得罪皇后娘娘啊！ 你们想啊，我大哥回去了，十二哥哥一个人在姑苏单打独斗。 要是被人打了，或者闯下大祸了，是不是就十二哥一个人担着了？ 传到京里，皇后娘娘心里是不是就不得劲了。 觉得我们宁王府明哲保身，居然让十二哥自己一个人承受这么多。 皇后娘娘肯定会怪我们不知道给十二哥分担一点的。 于是，母妃和父王就把我送来了。 母妃说，十二哥悄悄的来，肯定是想秘密的干点什么事情。 不方便把身份摆出来。 这时候，就需要我来给十二哥撑场子了。 毕竟，江南是父王的封地，虽然我不是大哥，但不管是谁都要给我这个宁王二公子一点面子吧！” 萧若麟说着，还拍了拍自己那不怎么健壮的胸膛…… 其他三人都无语了。 十二爷更是连着叹了好几声。 大渝的这些女人们……怎么都想的这么多呢！ “二公子，那王爷和王妃是怎么交代你的？”冬娘笑着问道。 萧若麟又是嘿嘿一笑。 “母妃说了，我主要负责嚣张跋扈，给十二哥平蹚探路。 让我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 十二爷…… 你也知道自己的本分就是嚣张跋扈啊！ “十二哥，你放心，母妃偷偷的给我塞了好多银票。 我才不会像大哥那么抠门呢！ 你在姑苏的所有花销我都包了。 不管是去花楼还是去赌坊，一切都有我呢！”萧若麟又拍了拍十二爷的肩膀。 十二爷瞟了一眼对面已经无语的世子。 难怪别人都说宁王世子的位置牢固的很呢！ 就萧若麒这样的，宁王就是喝十八坛的女儿红，也不可能把世子位置给他啊！ “表弟有心了！放心，我花费不高，在我舅母来之前，有个万八千的银子就够了。”十二爷拍了拍萧若麟的肩膀。 萧若麟高兴了，立刻又舔着脸凑了过来。 “十二哥，你看你都要花我银子了，是不是该告诉我你到姑苏来干什么的吧……” 第23章 擦口水的啊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不管萧若麟怎么磨，十二爷就是不说自己来姑苏干什么的。 直到萧若麟发狠，说不管十二爷了，让十二爷吃糠咽菜去，十二爷才稍微透露了一下是来找人的。 至于找的谁，怎么找，日后再说。 萧若麟满意了，不就是找人吗？ 他就不信了，把姑苏城翻个底朝天，能找不到十二爷想找的人。 他正想继续拍胸脯表态，冬娘却及时起身了。 “时辰不早了，客人们也该到了。 既然大家都知道世子来了，那等会儿世子还是露个面吧！ 总要让人家觉得银子没有白花，这次来的值啊！”冬娘笑道。 世子还还说话呢，萧若麟却赶忙点头。 “必须的！等会儿我和大哥一起出去亮个相，大家肯定会觉得值。 不止宁王世子来了，连小公子都来了。 花一份钱，看两个人，多值啊！ 大哥，等会儿我们就站在三楼这里亮个相就行，不要下去了，让他们看到个脸就行。 这个我熟，就像是去花楼一样。 那些花魁们不都是这样吗，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露个脸就回去。 然后下面那些爷们就嗷呜嗷呜的鬼叫，大把的撒银子。 大哥，咱也有机会体会一下花魁的待遇呢！” 萧若麟越说越兴奋，看那样子已经有点迫不及待了。 屋里的三人…… 世子更是气的想一脚把这小子给踹回金陵去。 “你等会把嘴巴给我闭紧了，要是敢说一句话，我一定押着你回金陵。”世子咬牙切齿的说道。 萧若麟摸了下鼻子，悻悻的不敢再开口。 …… 下午申时一到，春不晚已经坐满了。 这次和上次不一样，上次大家都坐在大堂，二楼和三楼的包间不开放。 这次却开放了二楼的包间，三楼的包间没有开放。 不止是没有开放，通往三楼的楼梯口还有护卫把守。 所有人都知道三楼是什么贵客，都不时的用眼光扫一眼三楼，希望能看到贵人。 冬娘准备好一切，准备斗艺的茶娘子和茶公子们也都准备好了。 冬娘在做了一个简单的开场之后，就笑盈盈的说出了大家最想听到的话。 “今日，春不晚来了两位贵客，最后的茶魁是谁，不止是大家投票决出。 两位贵客也会给出一定的看法……” 冬娘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大家一阵惊呼。 所有人都看向三楼。 只见两名年轻的公子站在了栏杆那里。 站在前面的公子玄色镶边宝蓝撒花缎面锦袍，腰间一条同色玉带，头束墨色玉冠。 面容俊美，神色温和。 后面的那位年龄看着小一点的公子着米白色圆领窄袖长袍，腰间是金缕玉带，坠着一块金流苏玉牌腰挂。 头上一顶玉环云纹冠。 这位小公子眉眼异常精致，身长玉立，一身贵气。 大家都是一愣，前面这位是宁王世子，他们多数是知道的。 那后面这位的…… “今日，本世子带着舍弟路过贵宝地，有幸见识一下姑苏的斗茶大赛。 多有叨扰，望大家海涵。 各位不必多礼。” 世子说完，就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就转身回了包间。 来看斗茶的人更兴奋了。 特别是那些跟着夫人们来的小姐们！ 原来那位小公子就是宁王次子啊！ 那个在京里颇得贵妃疼爱，在金陵得宁王夫妻俩疼爱的小儿子啊！ 听说，那个小公子尚未婚配，宁王夫妻俩想着问天家给小儿子讨个封呢…… 大家互相看看，都觉得这次的银子没有白花，简直太值了！ 世子呢，也觉得挺无语的。 把消息放出去的是十二那个家伙，收银子的是春不晚，结果这露面的事情还要他来做。 果然啊，十二这个家伙从来不做赔本的买卖。 …… 在大堂最中间那桌的苏孝生心潮澎湃。 刚刚就那一眼，他就明白什么叫天潢贵胄了。 宁王世子的气度，还有那通身的气势，哪是那些商户们能比的。 苏孝生能感觉到，宁王世子刚刚特意看了这边好几眼。 希望自己能让宁王世子注意到。 还有，等会儿斗茶结束了，宁王世子会叫上他们这一桌的公子和举子们见一面吗？ 按理说应该要的。 毕竟这一桌除了自己之外，都是非富即贵啊…… 同样注意到苏孝生的还有十二爷。 他是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中间那桌有点坐立不安的苏孝生。 “表弟，你看那个小子怎么样？”十二爷坐在窗前，看着大堂里的苏孝生问道。 萧若麟正对刚刚不能展示一下自己的口才生气。 见十二爷叫他，立刻就凑了过来。 “哪个？穿月白长衫，带着襆头的那个？ 穿的挺朴素的，不过他腰间那块玉可不错，能值个上千两银子呢！” “他是江南这次乡试的头名解元。”世子补充了一句。 “哦，江南第一才子啊，满腹经纶，将来必定大展宏图。”萧若麟立刻说道。 十二爷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见十二爷没有说话，萧若麟立刻反应过来。 他的十二哥肯定不喜欢这个小子，要不然这么多年，他白和十二哥混了。 “不过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小子眼神乱飘，心思定然不正。 说不定是个负心无情的小人。”萧若麟立刻变了画风。 十二爷笑了两声，拍了拍萧若麟的肩膀。 “看人很准。 好了，坐下来吧，马上斗茶了，这个拿着！” 萧若麟看着十二爷递过来的手帕有点疑惑。 难道是给自己擦眼泪用的？ 母妃每次在看戏的时候，都会配上一块罗帕擦眼泪。 难道说今天斗茶的茶娘子里也有那身世离奇，催人泪下的…… 一直到第一位茶娘子出来的时候，萧若麟才明白。 他的十二哥给他帕子不是留着擦眼泪的。 是留着给他擦口水的…… 他怎么就不知道，姑苏的春不晚的这些茶娘子怎么一个个都这么带劲呢…… 第24章 美玉如人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一场斗茶大赛看下来，所有人看的都意犹未尽。 原来茶还可以做成画，世间居然还有这么多种茶…… 一直到将近傍晚的时候，春不晚的斗茶大赛才结束。 最后的结果是一个叫九儿的茶娘子拔得头筹，成为姑苏春不晚今年的茶魁。 在接下来的一年里，九儿每次泡茶的出场费将达到百两一次，并且可以随着自己的心愿想泡就泡，看你不顺眼就不泡…… 最重要的是，九儿将有一次通过春不晚达成心愿的机会，这些都是后话。 在一阵阵热闹之后，春不晚的那些客人们都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哎，宁王妃没来，光来了世子和小公子，那些夫人小姐们想找机会拜见都不能。 那些公子和举子们倒是没有那么快离开。 他们高声谈论着刚刚精彩的斗茶比拼，不时的还加入一些自己的见解。 苏孝生也参与其中。 在刚刚的比拼中，苏孝生也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对于九儿的技艺，苏孝生还当场作诗一首，让大家领略了一下新出炉解元的才情。 苏孝生觉得自己的诗做的不错，应该能引起楼上贵人的注意。 只是…… 看着春不晚的人越来越少，苏孝生心里愈发着急。 错过这次机会，要想再有见到宁王世子可真就要靠运气了。 只是……到现在为止，三楼的贵客好像并没有出来见大家的意思。 苏孝生心不在焉的应付着身边人的寒暄，余光却时刻关注着三楼的动静。 终于，三楼那里有动静了。 “世子请各位公子并举子上楼品茶。”一个随从下来说道。 等了半天的各家公子和举子们终于都松了口气。 好歹是能见到正主了，哪怕是只喝上一口茶，那也不虚此行了。 随着众人上了三楼，进了最大的那个包间，苏孝生明显晃了下心神。 包间很大，进门就是沁人心脾的香味。 包间内非常奢华，桌椅榻几，无一不精致。 靠着外窗的榻上坐着宁王世子和小公子。 挨着他们的茶桌，摆了两排六张小茶桌，三个茶娘子和三个茶公子已经在煮茶了。 而刚刚夺得茶魁的九儿茶娘子正给宁王世子那一桌泡茶。 十二爷已经去了隔壁的房间，并不在这里。 “见过世子，见过二公子。”苏孝生随着众人一起行了个揖礼。 世子笑着招呼大家坐看下来。 世子很亲和，和每个人都打招呼，没有忽略任何一个人。 但也没有表现出对谁有着特殊的兴趣。 苏孝生有点失落。 他以为世子会是爱才之人，会对自己另眼相看…… “这位是苏解元吧！久仰大名啊！”萧若麟突然笑眯眯的看着苏孝生。 苏孝生一愣，赶忙又起身揖礼。 “正是在下。” 已经被十二爷科普了苏孝生一些事情的萧若麟表现的非常得体。 “明年的会试和殿试中，苏解元定当能为江南一举夺魁。” 苏孝生赶忙躬身表示会尽力，但大渝人才辈出，山外有山…… “苏解元的玉佩不错，这是上等的羊脂白玉吧！ 我看着那玉质地细腻，莹润纯净，白而温润，是块好玉啊！ 此玉价值千金。 都说玉如人，苏解元应当也和此玉一样，温润有礼，不张扬，内敛自得。”萧若麟打断了苏孝生的话。 听了萧若麟的话，众人一下子将目光都放在了苏孝生身上。 他们都知道苏孝生的家世。 一个靠着叶家资助才能读书的人，居然有这么一块好玉。 不过，为什么苏孝生不给自己准备一套得体的见客衣衫呢！ 看那长袍的衣角，都发白起毛了。 “二公子好眼力，这玉是……家母所赠，是祖上传下来的。”苏孝生小声说道。 大家这才明白了。 哦，原来是家传的啊，难怪呢！ 他们就说吗，要是买的话，应该先买两套合身的衣衫吧！ 世子和萧若麟也不断点头。 这个苏孝生是个有心眼的。 一方面穿着朴素，让大家认为他是一个只知道读书的穷苦书生，弱化别人眼里对他资助的印象。 另一方面又带着一块价值千金的古玉，还说是家传的。 这就是告诉大家，他们家曾经也风光过，也是有底蕴的。 现在依靠叶家生活，那是不得已…… 世子心里怎么想不知道，萧若麟却知道，在自己的十二哥眼里。 苏孝生应该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叶家养着他，几乎和自家的少爷公子们同等待遇了。 在这样的场合里，他居然穿成这样出来了。 这不是说明，叶家对他并不是很好，只是提供了温饱之所。 还有，萧若麟还有自己的看法。 苏孝生这小子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有价值千金的玉不知道当了贴补生活，还藏着，这不是死要面子是什么…… 见萧若麟一直盯着自己笑，苏孝生心里松了口气。 母亲说的果然对，这样的衣饰才能彰显自己的品性。 不为富贵迷人眼，这样才是读书人的风骨。 “苏解元满腹经纶，家中藏书肯定不少。”立刻有人接上话。 “还行，母亲到姑苏的时候，带的最多的就是藏书。”苏孝生立刻说道。 “果然！苏兄虽然家道中落，但底蕴犹在。 不知可方便我们上门叨扰？”一起中举的举子笑着问道。 众人都是相视一笑。 谁都知道苏孝生是叶家未来的孙女婿，现在还住在叶家的宅子里呢！ “过几日的吧！那时候我和母亲应该搬出来了。 那时候，定会请各位同窗和各位公子们来喝杯水酒。”苏孝生赶忙说道。 萧若麟一听，忙拍了下大腿。 “如此甚好，苏解元要乔迁了？那本公子一定送上大礼。” 苏孝生躬身应了下来。 这应该算是世子那边结识了吧！ 母亲花了一千五百两银子买的玉佩果然派上用场了。 想到这，苏孝生下意识的就摸了下腰间的羊脂白玉。 第25章 碰巧遇见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妹妹，百织坊这两天是乱了点，但过了这阵子应该就好了。 祖父不是说了，缺的人很快就会补上吗？ 那时候，我们再想想该怎么合作一下。 大姐姐，你有什么建议吗？” 叶秀书边走边说。 她的身侧，正是叶辞书和叶婉书两人。 今天天气不错，叶老太爷那边又让人传话，百织坊和瓜州的胭脂铺子的契约都换了。 叶辞书就拉着叶婉书去自己的新产业百织坊看看。 顺便看一下百织坊给叶婉书明年出嫁的时候准备的那些衣裳。 碰巧，叶秀书也来找叶辞书，就带上她一起了。 叶辞书逛了一遍百织坊，心里对自己名下的产业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百织坊现在的掌柜是祖父临时从别的铺子调来的。 因着百织坊的账目出了问题，叶家老太爷下了狠手去办这件事。 据说染织工坊那里的管事和几个帮工都不知道去向了。 另外，百织坊的掌柜也被叶老太爷调到其他地方去了。 不过，叶二爷也帮叶老太爷传话了，说是肯定会帮着把人手都安排齐全的。 肯定不会交给叶辞书一个空壳子绸缎庄子。 叶辞书也表示，管理铺子她不会，她只会看账。 只要百织坊每个月按时交账就行，至于其他的事情，她不管。 “大姐姐，出来的时候母亲不是说百织坊新到了不少料子吗？ 从杭州那边过来的。 我们去看看吧，要是有好的，我们都做两套。 每次都是掌柜的把料子送到府里给我们看，我们还没在外面挑过料子呢！ 妹妹，我们会按账付钱的。”叶秀书一边说，一边拉着两人往百织坊的铺子里面走。 叶辞书听了直笑。 “好说好说！我一定让掌柜的给姐姐们算的便宜点。” 就这样，姐妹三人都进了百织坊。 只是在百织坊的门口，一个老爷爷挑着两筐梨子在卖。 看到三个衣着光鲜的小姐停下来了，老爷爷忙把筐子往旁边挪了挪。 叶辞书低头一看，筐子里还有个木板，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三文一个。 老爷爷神色尴尬，用手擦了好一会儿的手才说，“我一会儿就走，就是累了，在这歇歇脚的。” 叶辞书正要叫掌柜的出来，把这些梨子都买了给铺子里的人都分分。 叶秀书歪着脑袋想了想，提裙就进了铺子。 等她再出来的时候，手里已经拿着一块新写了字的板子。 十文三个！ “就在这卖！渴了就找掌柜的要杯茶喝。” 说完，叶秀书把板子往筐子里一插，拉着叶婉书和叶辞书就钻进铺子里了。 卖梨的老爷爷…… 百织坊的料子都是当下江南最时新的，眼看着天冷了，冬天穿的大毛衣衫也都要上市了。 叶辞书姐妹三人每人都挑了好的料子和皮子做了两套。 三人刚挑完，叮嘱了掌柜的尽快做好送到叶家。 谁知道，刚出了百织坊的铺子，迎面就碰到了一群举子。 为首的正是苏孝生。 在看到叶家三姐妹的时候，那些举子们都下意识的看向了苏孝生。 “看来四小姐是来巡查铺子啊！ 苏兄，真是有缘啊！” “就是，苏兄好福气啊，百织坊是姑苏城最大的绸缎庄子之一。 现在是四小姐的，以后不就是苏兄的？ 苏兄，以后我们要是做什么见客的衣衫之类的，还望苏兄多照顾一些啊！” “苏兄还是太见外了，四小姐手上有这么大的铺子。 苏兄以后就是一天换个三四套的，那也不在话下，何苦像现在这样苦巴巴的呢！” …… 大家的话都不怎么好听。 苏孝生靠谁家进的书院，又是怎么能心无旁骛的一心求学的，叶家功不可没。 同样都是住在书院求学的学生，为什么苏孝生就能这么好命呢！ 苏孝生脸色很不好看。 他觉得是叶辞书让自己丢了面子。 叶辞书原本不想搭理她，只想跟着两个姐姐快点回家。 谁知道苏孝生也挡在了叶辞书面前。 “闺阁女子还是不要轻易出门的好。 这些俗事交给下人去处理即可，干嘛非得抛头露面？ 铜臭之味，还是少沾染点好，没得污了本性。”苏孝生淡淡说道。 叶家三姐妹…… 叶婉书当即就恼了，立刻就要回击苏孝生几句。 叶秀书更是眯了双眼，在看四周有没有趁手的，想着等会是不是能出其不意的敲上一下。 叶辞书却是笑笑，伸手拉住了两个姐姐。 “苏解元这话怎么说的？ 都说苏解元博古通今，无所不知，满腹经纶，却怎么能说出这种不忠不孝，无情无义的话出来呢！”叶辞书淡笑着说道。 苏孝生和那些举子们一愣。 苏孝生更是脸色通红，忍不住怒斥。 “胡说，你懂什么？商人之女，懂什么忠孝情义。” “是吗？苏解元，你口口声声说女子不要抛头露面，有辱身份。 当年苏夫人给绣坊当绣娘挣银子给苏解元启蒙的时候，苏解元想过这是有辱身份吗？ 当年苏夫人不是抛头露面吗？”叶辞书正色问道。 苏孝生张口刚想说你怎么能和我母亲相提并论，但却突然想到一件事。 身边都是书院的人，这些日子姑苏城还有贵客在，一个不小心，有些话就要传出去了。 “强词夺理，无稽之谈……” “苏解元，你更不应当自轻自贱。 毕竟你吃的，穿的，用的，书院的一切花销都是叶家支持的。 你看不起叶家的时候，那依靠叶家进学的你又当如何自处！”叶辞书继续说道。 苏孝生…… 说完这些，叶辞书也不管苏孝生快憋成紫色的脸色，拉着叶婉书和叶秀书就走。 苏孝生和那群举子们脸色都是一阵红，一阵白。 不远处醉香楼的楼上，十二爷和萧若麟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那是叶家的小姐？中间的那个就是你说的，一出了事，第一时间就要把整个叶家拉下水的那个吧！”萧若麟笑着问道。 十二爷点头。 “怎么样？” “漂亮，很有意思，那个苏大头配不上这样的姑娘…… 咦，那个丫头是刚刚一起的叶家小姐里的一个吧！ 她怎么又折回来了…… 不对，她怎么往街后走了？鬼鬼祟祟的，看着像要干什么坏事一样。 来人，去看看怎么回事！”萧若麟边说边拉着十二爷往外面看去。 十二爷凑过去一看，好像是叶家的三小姐…… 第26章 报复不过夜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那位小姐去了街后的定胜桥那里。 然后给了那里的小乞丐们每人十文钱，另外还给每个孩子买了一个大馒头。 后来那些小乞丐们就从街后跑出来，并且迎面撞上了苏解元他们。 苏解元撞倒了几个孩子，那些孩子吃了一半的馒头掉了。 苏解元的衣衫也被小乞丐们抹脏撕破了。 后来苏解元没有办法，只得给那些孩子一人又买了一个大馒头。”回来的随从小声说道。 十二爷和萧若麟都是一句话都没说。 这……报复的方式非常简单直接。 “叶家那位小姐回去了？” “嗯，回去了，还买了两份桂花糕，一份绿豆糕回去的。”随从立刻说道。 十二爷和萧若麟都哦了一声。 打发走随从，十二爷拉着萧若麟又坐在了窗户前。 “叶家的丫头挺聪明的啊！” “没看出来，不过这个三小姐倒是有仇必报，还不隔夜呢！”萧若麟笑道。 十二爷用手里的折扇拍了下萧若麟的脑袋，然后指着百织坊门口卖梨的老爷爷。 “你再仔细看看，看出来什么了吗？” 萧若麟探头认真看了一会儿，还真看出点什么来了。 原本买梨的人，都是一个一个买，现在都是……三个三个的买。 萧若麟眼睁睁的看着一个挎着篮子的老大妈，给了三文钱拿了一个梨，然后又给了三文钱拿了一个，然后又给了三文钱拿一个…… “这……那丫头可以啊！”萧若麟一下子就明白了。 “怎么样？叶家的女孩子都很聪明。 不要小看任何一个人。 叶家老太爷晚上不是设宴请你吗？你态度放端正点，叶家老太爷是个人物。 人家也是京里有人的。”十二爷提醒。 萧若麟叹了口气，一脸哀怨。 “我大哥要是晚一天走就好了，这就是他的事情了。 十二哥，你真的不和我一起去吗？ 你是知道的，我最不喜欢那种场合了。” “别人不知道我来姑苏，还有， 我只是小时候见过叶家老太爷两次，长大了基本没见过。 你放心吧，冬姨陪着你一起去，肯定不会让你无聊的。”十二爷劝道。 萧若麟一下子就来精神了。 “冬姨也去？冬姨去干嘛？那些人可没资格让冬姨泡茶。” “冬姨……去给我找个活干干，我总不能这一个月来都在姑苏城无所事事吧！”十二爷笑道。 萧若麟一下子就愣住了，他忙在十二爷身边坐了下来。 “十二哥，不是表弟看不起你啊！ 你会什么啊！ 平时我们在京城，不是逛花楼就是去赌坊的，还有就是一起干坏事。 姑苏城虽说繁华，但是发展不易，还是我父王的封地。 要不您高抬一下贵手，不去祸害姑苏城了。 这样，我和我父王说，白发你工钱，你什么活……” 萧若麟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十二爷兜头敲了一下脑袋。 “爷会的事情多呢！你以为我只会惹是生非，吃喝嫖赌吗？ 告诉你，小爷的账算的可好了。 冬姨都给我说了，给我找个记账的活，不显山不露水的，一直能等到舅母到姑苏城。” 萧若麟…… 他有点同情哪家会找自己的十二哥了。 找他算账，那账能算明白吗？ 老天爷啊，早点让平宁公主来姑苏城把十二哥带回京城吧…… …… 那边叶辞书先跟着叶婉书回了叶家。 叶秀书和她们俩说的是去买桂花糕和绿豆糕，说是兰姨娘想吃的，买完了就回来。 半个时辰后，叶秀书就拎着一盒桂花糕兴冲冲的找叶辞书和叶婉书了。 “刚出锅的，香着呢！赶紧吃！” 叶辞书看了一眼桂花糕，又看了一眼叶秀书。 “三姐姐，你刚刚不止是去买桂花糕这么简单吧！” 叶秀书嘿嘿一笑。 “嗯，我花了点钱，找了几个小乞丐恶心了一下那个苏解元。 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让他换身衣裳而已。 好了，他又不知道是我干的。 反正妹妹也不会和他成亲了，还顾忌他面子干嘛！”叶秀书说着就拿起一块桂花糕吃了起来。 叶辞书有点奇怪，叶秀书是怎么知道的。 “不要看我，我就是猜的。 要不然苏家母子怎么好好的就要搬离叶家呢！ 之前，祖父那里可是死活都不同意苏家母子搬到外面住的，还不是怕这个未来的孙女婿跑了。 现在祖父突然提出让他们去外面住了，那肯定就是祖父已经不想和他们来往了。 都不想和他们来往了，那谁还给他面子啊！ 妹妹，你放心，那个苏孝生不是个好人，爱给谁家当女婿就给谁家当女婿去，反正我们叶家不稀罕。” 叶秀书一边吃桂花糕，一边摆着小手。 叶辞书和叶婉书互相看了一眼。 通透啊！看不出来啊，叶秀书还能看的这么清楚。 “是府里的人都看出来了？”叶婉书好奇的问道。 叶秀书大大咧咧的，加上还有给下人放印子钱的前科，她很容易就和下人们打成一片。 “没有，就我这么想。 其他人想的都是，那么好的宅子给苏家母子住，说明老太爷更看重苏家母子了。 毕竟……叶家最缺的就是读书人嘛！ 就连我娘都说，要我不要天天盯着箱子里的那点银子看，注意一下。 争取将来也找个能挣个诰命的好人家。”叶秀书老实说道。 叶辞书更好奇了。 “那你自己怎么想？你想找个什么样的人家。 父亲没问过你吗？” “问了也是白问。 找男人哪有赚银子来的快活啊！ 大姐姐，四妹妹，不瞒你们说，我这两天往你们这里跑，也是被我娘给烦的不行了。 她总是在我耳边唠叨，谁谁谁说了好亲家，一定也要让父亲给我也说个好人家。 可是，我就想多开铺子，多挣银子，不想成家啊！”叶秀书叹道。 “三姐姐，我也不想成家。 要不以后咱俩搭伙过吧！ 你做生意，我算账，咱们把自己的小日子过好就行……” 准备吃桂花糕的叶婉书…… 妹妹们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一定是自己这个姐姐没带好头。 第27章 新的账房先生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晚间的时候，叶辞书送走专门来看自己的卫姨娘和叶叙回，转头就有李氏身边的李妈妈来回话。 “按照两位姐儿的要求，秋桂轩那边一切都准备停当。 苏家母子明天就会搬到那里去。 一切所用，都是最好的。 特别是字画，都是老太爷和二爷从博古轩花重金买回来的。”李妈妈轻声说道。 叶婉书和叶辞书都点了点头。 “苏家母子……最近的花销如何？”叶辞书问道。 “花销应该不小。 老太太让苏姨娘送去的银子至少花了一半出去了。 听说苏姨娘自己又添了点。 眼看着天气冷了，听说苏夫人在张罗着给苏解元做大毛的衣服，还有明年开春去京城要穿的衣服。 不过，苏夫人眼界高，去了凤羽坊做，没有来叶家的百织坊。”李妈妈恭敬的说道。 “那最近苏解元有什么动静吗？”叶婉书跟着问道。 “最近苏解元都在忙着和那些举子们品茶作诗。 因着宁王世子兄弟来了姑苏城。苏解元最近每天回府都很晚。 门房的刘大说了，苏解元每次回来的时候，都是一身酒气。”李妈妈继续说道。 叶婉书点头，示意李妈妈出去。 “四妹妹，母亲那里带话过来了，说是祖父说的，最多到月底，肯定会把这个婚给退了。 让你不要急。”叶婉书小声说道。 叶辞书笑笑。 “我一点都不急！按照他现在的行为，明年会试还想要个好彩头？” 叶婉书想了想，好像还真是。 明年京里的会试聚集的可是大渝所有的才子们，苏孝生按照现在这样，能有好名次才怪。 “也不知道苏家母子怎么想的？好端端生事干嘛？要是他们不生事，祖父那里肯定会倾尽全力替他打点的。 现在……”叶婉书摇了摇头。 叶辞书冷笑一声。 “还能是怎么想的？他们想的无非就是叶家是商家，配不上他们高贵的解元。 叶家应该小心翼翼的伺候他们，我呢，最好识相点，不止要带着大批的嫁妆嫁过去。 还要有眼色的给他娶三妻四妾，让他享受红袖添香的乐趣。 因为什么？就因为叶家是他们最看不起的行商之家。” 叶婉书见叶辞书生气，赶紧拍了拍她的肩膀。 “别生气了，这个苏孝生不行，咱就换一个。 大渝有志气的儿郎多的是，肯定能找到合适的。 等姐姐到了京城之后，在京城给你找找。 或者……大不了给你招个上门女婿。 反正叶家家大业大的，多的是人想当叶家的上门女婿呢！”叶婉书宽慰叶辞书。 叶辞书嘿嘿一笑，赶忙摇头。 “大姐姐，我才不要上门女婿呢！ 我怕以后闹出三代还宗的事情来！ 我现在就想看着早点解除婚约，早点看着苏孝生竹篮打水一场空。” 叶婉书…… 姑苏城外的一处园子里。 这是叶家的另一处园子，里面楼台亭阁，小桥流水应有尽有。 叶家老太爷为了请宁王家的二公子，可费了不少心思。 外人压根不知道叶老太爷今日宴请贵客。 只是这唱曲的歌伎是从醉香楼请来的花魁。 做菜的厨子是从最好的松月楼请来的大厨。 宴席上的菜精美可口，阁楼外的假山流水伴着歌伎酥到心底的歌声，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自在的打着拍子。 萧若麟也是靠在椅子上，手上的折扇有节奏的打着拍子。 叶老太爷很知趣，什么生意上的，官场上的事情都没有说，只是尽着地主之谊。 冬娘也是一边听着小曲一边端着茶杯在唇边小口抿着。 酒过三巡，茶过两盏，眼看着氛围烘托到这了，冬娘也没忘记自己还有事情。 “叶老爷，冬娘想求您老人家一件事情。”冬娘突然放下手里的茶杯。 叶老太爷一听，忙放下手里的筷子，擦了擦嘴看向冬娘。 “冬娘掌柜请说，你有事情找老夫，那是老夫的福气。” 冬娘抿唇一笑。 “是这样的，我在扬州老家有个远房侄子，今年二十二了，乡试的时候生病了，没中举。 他家境不是很好，就想着来投奔我，想先找个事情干，一边做事，一边准备下次的乡试。 叶老爷也是知道的，我那个茶楼每天迎来送往的，真找不到合适的事情让他做。 还有，茶楼有点吵，不适和那孩子挑灯夜读。” 一旁的萧若麟…… 这是要给自己的十二哥找个事情做吗？ 叶老爷呢，很认真的听冬娘说完话，也明白自己该怎么说。 “这有什么呢！我们叶家铺子多，找个活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冬娘掌柜，你的那个侄子……擅长做点什么呢！”叶老爷认真问道。 这话说的冬娘心情舒畅。 看看，老江湖就是会做事。 人家没有一上来就大包大揽，让那个家伙随便干点什么。 叶老爷可是很尊重的问了那小子能干什么呢！ “他在扬州的时候，给铺子里当过账房先生。 写写算算的不在话下。” 叶老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冬娘的意思就是，你家铺子缺账房吗，我这里有一个现成的…… 这必须得接着啊！ 还得不动声色的接着。 “那冬娘掌柜可是帮了我大忙了。 可巧了，叶家的那个百织坊前两日不是换了一批人吗？ 正好现在还缺个掌柜和账房。 掌柜的我这里已经有人选了，账房可让我愁坏了。 谁曾想冬娘这里帮解决了这个问题了。 就明日吧，让你家那个远房的侄子去百织坊上工。 住……” “春不晚有专门的屋子给他住，住的地方就不劳叶老爷操心了。”冬娘赶紧说道。 “行，不在百织坊住，那每个月的工钱就多给点。 冬娘放心，叶家的产业，工钱给的都是足足的。”叶老爷保证。 冬娘笑盈盈的点了点头。 好歹把这个祖宗给安排出去了。 萧若麟也是一脸吃惊。 百织坊…… 他那俊美帅气还不讲理的十二哥要去卖花布了…… 第28章 当账房可惜了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十二哥，你真的要去卖花布了。 这事情要是传回京城了，不得让那些老学究们笑掉大牙啊！ 不过你放心，有弟弟我在，一定把这事情死死的捂在姑苏城，不让这事情传回京城。” 看着萧若麟都要咧到耳朵根的嘴角，十二爷冲他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和我猜的一样，冬姨肯定是和叶老爷说这事情。”十二爷淡淡说道。 “可是是卖花布哎！”萧若麟又贱兮兮的凑了过来。 “卖什么不是卖？再说了我是去做账房先生的，又不是在前面柜面卖东西，你这么兴奋干什么？”十二爷忍不住又敲了一下萧若麟的头。 萧若麟叹了口气，转身就在十二爷身边坐了下来。 他见十二爷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心里舒坦了不少。 不错，十二哥再怎么想做事情，这纨绔的本性还是没改。 “十二哥，你是去醉香楼旁边的那家绸缎庄子当账房。 我都给你想好了，我在醉香楼给你包个房间。 你白天在那个什么百织坊当账房，晚上就回醉香楼休息。 银子不用担心，我有，我一定吩咐醉香楼的老鸨，让花魁亲自伺候你，把你伺候的舒服……” 萧若麟不敢继续说下去了。 因为他亲爱的十二爷好像有点发愣。 “百织坊？就是那个新划给叶家四小姐的铺子？” “对，你就在那里卖花布。”萧若麟肯定的说道。 十二爷点点头，不错，至少东家是个聪明的，应该不至于给自己添乱子。 “十二哥，你放心，即使是卖花布，我也能保证你在姑苏城里横着走。”萧若麟拍胸脯表示。 十二爷点了下萧若麟的额头。 “暂时不用，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老实点在姑苏城待着。 逛逛花楼，听听小曲，当好的你宁王家二公子就行。 至于其他的事情，你暂时不用管。” “你不是还要找人吗？这也不用管吗？” “不用，暂时不用，需要你出面的时候，自然会把你叫来，现在你和我一样，老实点，不要惹事。 好了，你出去吧，明天我该去见百织坊的东家了。 我得想想人家会问我什么问题……” 萧若麟不满的从十二爷的屋子出来了。 算了，还是找冬姨泡茶喝吧，十二哥哥要忙，自己还是不要添乱比较好…… …… 叶辞书这边也很惊讶，祖父那边派人来说，百织坊的新掌柜和账房都找好了，明天抽个时间见一下。 “老太爷说了，掌柜的是从瓜州调过来的，不过以前也是在姑苏起家的。 跟过老太爷一段时间，对叶家，对老太爷都很忠诚。”来回话的妈妈笑着说道。 叶辞书刚想点头，回话的妈妈又开口了。 “还有那位账房先生，老太爷特意吩咐了，要和小姐说一下。 这位账房先生年轻，是老太爷一位好友介绍来的。 这位先生还是个秀才，今年在乡试的时候因为身体不好没有中举。 因着家境不好，想着一边做工一边继续苦读，老太爷的意思是，小姐自己琢磨着办。”回话的妈妈小声说道。 叶辞书一下子就明白了。 这应该就是现代的勤工俭学吧！ 不过她有点好奇，叶家老太爷的好友不是都非富即贵吗？ 怎么还能有需要一边做工一边念书的…… 哦，皇帝还有几门穷亲戚呢！ 想到这，叶辞书最后一点疑惑也没有了。 并且，叶辞书对这个还没见面的账房先生有了一点点的敬佩。 看看，这才是身有傲骨的读书人。 一边做工，一边读书，这可比苏孝生那种放碗骂娘的白眼狼要好太多了。 “我知道了，回去告诉老太爷，我明天就和三姐姐一起见见新的掌柜和账房。 秋露，帮我送送妈妈。”叶辞书笑道。 贴身丫鬟秋露将一个小荷包拢在袖子里，笑着轻扶着妈妈出去了。 …… 寿喜堂内，叶老太爷喝了一碗泡的浓浓的老君眉。 “父亲，您说冬娘掌柜那里推荐的人我们要不要多加照顾一些？”叶二爷小声问道。 叶老太爷将手里的茶碗放下后，摇了摇头。 “别人不想让我们知道的，我们就不要去打听。 既然冬娘说那个他的远房侄子，那就是她的远房侄子。 是个落榜的秀才那就是落榜的秀才。 冬娘不是一般的掌柜，我们不需要从她的话里去探查消息。 这才是皇商家的本分。 冬娘身后站的是谁你不知道吗？ 就当是百织坊新找的账房先生，让四丫头去处理就行，其他的不用管。” 叶二爷赶紧点头。 扶着叶老太爷在寿喜堂里走了两步，叶二爷这才又开口。 “父亲，京里传来消息，姑姑已经往姑苏这边来了。 和姑姑的车驾一起出发的还有平宁公主的车驾。 不过，平宁公主是轻装简行，没有摆公主的仪仗。” 叶老太爷一愣。 “知道平宁公主是要去哪里吗？” “暂时不知！ 京城离姑苏路途遥远，也许半道上平宁公主就转其他官道也说不准。 父亲，平宁公主鲜少出京，即使大渝和北胡大战的时候，平宁公主也是在京城的。 这突然出京城，是不是有什么大事啊！”叶二爷问道。 叶老太爷沉思了一会儿，然后抬头看了下天空。 月朗星疏，明天的天气应该不错。 “京里的事情……我们不要过于关注。 叶家是皇商，那就做好皇商的本分，和生意有关的事情多关注一点就行。 至于其他的事情……叶家只要旁观即可。 不过，要是平宁公主那里有需要，叶家一定要鼎力相助。 毕竟，叶家是和定国公府绑在一起的。 老二，最近你多朝春不晚跑跑。 平宁公主那里要是有什么动静，冬娘肯定是第一个知道的。 要是有需要，冬娘不会和叶家客气。” 叶二爷立刻答应了下来。 …… 第二天的下午，叶辞书拉着叶秀书又去了百织坊。 在百织坊后面的屋子里，叶辞书看到了新到的账房先生。 在看到这个年轻的账房先生第一眼，叶辞书突然有一种惊为天人的感觉…… 这个秀才当账房太可惜了！ 应该让他站在前面的柜面。 就这小子这张脸，妥妥的一张销冠脸啊！ 第29章 是有点可惜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十二爷只看了端坐在上方的叶辞书一眼，就赶紧低下头。 夫子言，非礼勿视…… 虽然这个叶四小姐和第一次见的时候好像身体好了很多，不是那么病怏怏的了。 但终究还是闺阁女子，还是要注意一点的。 不过，在脑子里闪过这个想法的时候，十二爷自己都有点愣神。 要是萧若麟那个家伙知道自己是这么想的话，肯定要掐腰仰天大笑。 就你这个把翰林院的夫子骂了个遍的纨绔，这脸皮得有多厚去说夫子说的话啊…… “你叫……” “黄少御！”十二爷赶紧说道。 皇甫的姓在大渝太少了，别人听到这个姓的时候，第一反应都是京里皇后娘娘的娘家。 祖宗们应该不介意自己擅自改姓的。 反正不姓皇甫的话，自己也可以姓花，不至于没名没姓。 叶辞书点点头。 “那就该叫你黄账房了。 听说你还要继续读书是不是？”叶辞书问道。 十二爷赶紧点头。 “是，在下三年后还要参加乡试。” 叶辞书侧首看了一眼一旁还在打量黄少御的叶秀书。 “好的，三年后要是黄公子能够中举的话，叶家肯定会大礼送上。 另外，黄公子，叶家普通账房的工钱是四两一个月。 黄公子不在叶家提供的屋舍居住，那每个月再给黄公子加上一两银子。 另外，百织坊提供两顿餐食，标准是俩菜一汤，一荤一素，黄公子可能接受？”叶辞书问道。 十二爷揖礼。 “叶家良善，这样已经非常好了。” 叶辞书笑了笑没有再说这个话题。 “那黄公子明天就可以上工了，至于一些具体的事情，问一下马掌柜就行。 马掌柜是叶家的老人，人也非常和善。 黄公子要是有什么需要的话，和他直说无妨。” 十二爷点头应了下来。 在十二爷转身出去的时候，叶辞书张了张嘴，但还是没把心里想的话说出口。 其实，她还是想问问这位黄公子。 要不你还是不要当账房先生了，到柜面当负责售卖的伙计如何？ 卖的多拿得多，也许你卖一年的绸缎，就能把你三年求学的钱都挣出来呢？ 不过，账房的活肯定比在柜上当伙计要轻松，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去看书吧！ 叶辞书觉得自己挺惜才的。 这样的自己肯定成不了大事。 毕竟慈不掌兵，义不掌财嘛！ “三姐姐，你刚刚打量了这位黄公子半天了，打量出什么来没有？”叶辞书小声问一旁的叶秀书。 叶秀书点点头。 “穷！有风骨！看起来祖上是阔过的，但是很能认清现实，不卑不亢。 下次乡试，必能中举。 另外，还有点可惜！”叶秀书说完，还叹了口气。 “哟，这么一点时间，你看出来这么多？”叶辞书很惊讶。 叶秀书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 “四妹妹，你刚刚光顾着说话了，肯定没有好好打量一下他。 按理来说，这位黄公子今天来见东家，肯定是要穿自己最好，最体面的衣裳。 但这位黄公子呢，一身朴素的麻布长袍，看着还不新，属于五成新的那种，边都起毛了。 这说明什么？说明这位黄公子是真穷。 但是他腰间的那块玉佩却也能值个几十两银子，这说明什么？ 他祖上肯定也阔过，应该也是家道中落才过成现在这样的。 他是秀才，按理说去坐馆当个先生也是可以的。 但去坐馆的话，一个月也就二两银子。 所以，黄公子才选择了赚钱更多的账房先生。 这要是别的秀才或者其他的读书人，会放下身段来干账房的活吗？ 他们认为读书人比生意人高贵，不会放下身段来当账房的。 所以我说他能认清现实，不卑不亢。”叶秀书得意的说道。 叶辞书非常赞同叶秀书的话。 “不过，你刚刚说可惜了？这又是什么意思？”叶辞书好奇的问道。 说到这个，叶秀书真的是叹了口气。 “这位黄公子气质清冷，皮相甚好。 眉眼间还有一丝不将世俗看在眼里的傲气。 这样的人要是站在柜面的话，那不得引得那些夫人小姐们走不动道啊！ 要是他去站柜面的话，不管什么锦缎丝绸肯定卖的非常好。 几乎是他说什么好，那些小姐夫人们就会买什么。 可惜了，这位黄公子一门心思要读书，肯定不稀罕站柜面的。”叶秀书一边说一边叹息。 叶辞书忍不住抓住叶秀书的手。 “三姐姐，我们俩想的一样，我看他第一眼也是这个感觉。 长成他那样，不去站柜面卖东西太可惜了。” 叶秀书回握住叶辞书的手。 “四妹妹，要不你下次再好好和他聊聊？ 说不定这个黄公子太缺钱了，能为五斗米折腰呢？” “好！等下次他来交账的时候，我问问。 不过，他这样已经比那个苏孝生好太多了。 那个苏孝生可是一边靠着行商养活，一边嫌弃行商脏污了他的身份呢！” “哦，那个家伙啊！太嚣张了，老天爷肯定会责罚他的。 不过，我估计他也嚣张不了几天了……” “嗯，不管他。 三姐姐，母亲昨晚说，明日人牙子那边要送一些人过来，让我们姐妹几个每人挑两个丫头。” “哎，真不想养闲人啊！” …… 十二爷回到春不晚，正好赶上冬娘给萧若麟准备好香茶。 “十二哥，你回来了？你什么时候去卖花布？叶家四小姐给你多少银子啊！”萧若麟放下手里的一张请帖，很快就贴了过来。 将萧若麟扒拉到一边，十二爷仰头就灌下了一杯茶。 “五两银子一个月，包两顿饭，三节会有额外的节礼。” 冬娘捂嘴轻笑。 萧若麟也是啧啧出声。 “五两银子啊！不少了，至少够你在春不晚大堂喝上一杯茶了。” 十二爷白了他一眼，转眼就看到他手边的请帖。 “谁家送来的？” “还能有谁？那位苏解元呗，说是明日是吉日，是他的乔迁之喜。 写了帖子送来。 估计请了不少人吧！”萧若麟一脸的嫌弃。 十二爷拿起帖子看了看，字写的非常好…… “在叶家的宅子恭贺他的乔迁之喜？这人有病吧！”十二爷笑道。 萧若麟点头。 “嗯！还病的不轻。 十二哥，你说我是当看不到呢，还是……” “挑个不值钱的摆件送过去就是了，人不用去。” 第30章 乔迁之喜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恭喜苏兄乔迁之喜，一点心意，不成敬意。” “苏兄，恭喜了，以后我们可就多一个秉烛夜谈的地方了。” “苏兄有此佳地，日夜苦读，明年定能摘得桂冠。” …… 一个个公子举子们像是约好了一样，一起聚在了苏孝生新搬来的秋桂轩。 原本苏孝生也不想这么高调的。 但架不住身边的同窗，还有那些公子们的撺掇。 加上苏夫人也说，这些都是他以后的人脉助力，都要好好维护。 既然是解元了，就要有做好一切的准备。 于是，苏孝生就亲自写了帖子给他认为交好的人都发了出去。 抱着试试看的心态，他还特意给住在春不晚的宁王二公子萧若麟送去了一份。 他倒是想送给宁王世子呢！ 但宁王世子在看完春不晚斗茶之后，第二天就离开姑苏回金陵去了。 好在那个宁王二公子对他态度还不错，苏孝生倒是没怎么失落。 不过，让苏家母子意外的是，宁王二公子的随从说他没空，但却送来了一份恭喜他乔迁的贺礼。 一套文房四宝…… “虽说文房四宝普通了一点，但是这要看送礼的人是谁。 宁王二公子送的这份礼……很好！ 这是督促你一定要在明年的会试中拿下好成绩呢！” 苏夫人认真看了好一会儿那份文房四宝，最后才得出这个结论。 苏孝生听了直点头。 苏夫人也是将新宅子逛了很多次。 她不由得赞叹，叶家确实豪富。 即使将来这婚退不了，那是不是也能把这个宅子当做是那个丫头的陪嫁给送过来。 俨然，她已经把这个宅子当成了他们母子的囊中物…… 所以，对于苏孝生说的办一个乔迁宴，和同窗们一起把酒言欢，她也大力支持。 反正一切事务都有叶家的仆妇们操持，他们只需要动动嘴即可。 苏孝生一身的新衣，满面春风，热情的招待着每一个来道贺的公子和举子们。 道贺的人也没有空着手，多多少少的都送了贺礼来。 摆件，字画，还有送孤本的…… 苏孝生呢，也都让身边的苏阿三一一都记了下来。 当大家看到摆在最显眼地方的宁王二公子送来的贺礼后，大家脸上的笑容更盛了。 宴席摆在秋桂轩的园子里。 小桥流水，假山奇石映着两桌酒席。 书生们边喝酒边作诗，让伺候的那些仆人们都不敢过来打扰。 酒过三巡，同样也是今年中举的柳举子突然揽着苏孝生的肩膀笑了笑。 “苏兄，我们酒喝了，诗也做了，这么好的园子我们也逛了。 是不是该给我们看点好东西了。” 苏孝生一愣，不知道柳举子说的是什么意思。 “就是，苏兄，我们刚刚路过你那个大书房的时候，可看到书房的墙上挂着不少字画呢！ 一眼看去就知道是大家的手笔。 怎么？不舍得给大家看看吗？ 我们就是赏鉴一下，过过眼瘾，肯定不会损坏那些字画的。”另一个公子吴举子也跟着说道。 其他人也都跟着附和。 他们刚刚逛园子的时候，可都看到书房的墙上挂满了字画的。 叶家是皇商，什么好东西没有？ 叶老太爷附庸风雅，经常大手笔的买一些大家的字画，满姑苏城谁不知道？ 那些书画馆和博古轩的掌柜们，只要手里有好货了，第一个就是往叶家送。 苏孝生是叶家未来的孙女婿，这些东西肯定不会少的。 苏孝生被大家这么一说，不由得也就点了点头。 就这样，一大群人也不作诗饮酒了，都拥着苏孝生往书房走去。 秋桂轩的书房很大。 是苏孝生在叶家住的时候的那个书房的三倍大。 大家一进屋，迎面看到的就是一张大大的紫檀木的书桌。 书桌上上好的笔墨纸砚，笔洗笔架，还有一个翠绿的玉制香炉。 里面的香片是他们从来都没有闻过的。 在书桌的另一边是一个大大的博古架。 上面放着一些精巧的摆件，不是碧玉就是奇石或者珍贵的乌木制品。 哪一样拿出去，放在市面上都价值千金以上。 这些举子们一边看一边酸。 苏孝生现在还不是叶家的孙女婿呢，就住了这么大的园子，还用了这么好的东西…… “苏兄，你真的好福气啊！”有人忍不住酸了一句。 苏孝生没说话，只是领着大家看墙上的那些字画。 第一个起哄的柳举子在看到第一幅字的时候就惊呼出声。 “这……这是梧桐书院老山长秦大儒的字？” 大家一听，立刻都围过来看。 梧桐书院是北方最大也最负盛名的一个书院。 朝廷里有三分之一的官员都在梧桐书院进学过。 开山的老山长更是现在已经退下来的大渝第一言官上官老大人的恩师。 而上官老大人家里就是天家的外家，也是文官中的清流…… 秦大儒的字……一字千金，非常难得！ “我看看……这是莲花印记，还有着秦大儒的私印。 这纸……也是进贡的上好龙纹宣纸。 对啊，秦大儒可也是先帝的恩师啊，先帝赏赐龙纹宣纸也正常……” 所有人都凑了过来。 他们都很惊讶，叶家怎么会拿出这么好的东西放在书房的。 这里的每一样，不管是字还是画，都是精品，还都是真品。 “这是韩大家的墨竹吧！苍穹有劲，傲骨不屈……” “这是梅大家的冬雪腊梅图，你们闻闻，是不是真的能闻到一丝丝的腊梅特有的香气……” “还有这个，你们看，这可是工艺大手鲁大师做的倒流香。 天啊，简直就是巧夺天工……” 这些人每说一句，苏孝生脸上的笑容就更多一分。 满屋子都是读书人最爱的东西，谁的心情能不好…… 一直到半夜，这些书生举子还有公子们还在赏鉴着这些书画。 …… 从这一天之后，苏孝生的应酬突然就多了起来。 不是今天有诗会，就是明天有茶会。 或者后天是扬州万花楼的一个花魁来姑苏赏枫叶，暂住醉香楼，大家一起去听琴说话。 苏孝生从来都没想过，原来中了解元后的日子会这么逍遥自在。 第31章 囊中羞涩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最近秋桂轩那里情况怎么样？”叶辞书一边翻书一边轻声问道。 “最近苏解元回来用膳比较少，通常一直到戌时之后才回来。 每次回来都是一身的酒气。 另外，苏夫人最近不是忙着做新衣裳，就是逛各种首饰铺子。” 秋桂轩的管家弯着腰，小声应答。 “花销从哪里走的？”叶辞书继续问道。 “秋桂轩的日常开销都是走的叶府的账，这是老太爷吩咐过的。 老太爷说了，在日常吃穿上不要苛待了苏家母子。 叶府这边什么标准，秋桂轩就是什么标准。 不过，苏夫人其他做衣裳，还有买首饰的那些开销都是苏夫人自己拿的。 估计用的是老太爷和老太太给的银子。”管家继续说道。 叶辞书点点头，随即朝一旁的秋露使了个眼色。 秋露很快就将一个小荷包塞到了秋桂轩管家手里。 “注意点，日常开销不要苛待了大家。 都是叶家的仆妇，可不能让大家觉得在秋桂轩干活不如在叶家老宅。 那边要是有什么比较特殊的事情了，一定要来回。”叶辞书笑着说道。 秋桂轩管家立刻都应了下来。 看着秋桂轩管家走了，叶婉书才从厢房走了出来。 “给苏家母子的银子已经要花光了？ 祖母可是给了足足三千两银票和五十个金锞子呢！”叶婉书皱了皱眉头。 叶辞书笑笑，没说话。 她都说了，看惯了好东西，自然知道什么东西不好。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祖父那边应该也派人盯着呢，大姐姐，我们叫上三姐姐一起去看叙哥儿吧！ 昨天叙哥儿不是说，今天学堂那里请的夫子要考教叶家的孩子这一个月的学识吗？ 我们去看看！”叶辞书笑道。 叶婉书笑笑，扶着瑞雪的手跟着叶辞书一起往叶家后院的学堂走去。 …… 苏孝生在书房临摹着梅大家的那幅冬雪腊梅图。 他的天资很高，虽然只临摹了几天，但已经有七八成相像了。 不过，也只是形像，雪中腊梅的那种风骨，他怎么也临摹不出来。 看了眼自己临摹出来的作品，再看看墙上挂着的那幅，苏孝生叹了口气。 还没等桌上的画墨迹干，阿三拿着一张帖子急匆匆进来了。 “少爷，吴家公子的请帖。 请您今晚在醉香楼一聚。 说是包下了伶香花魁今晚的酒席，请了大家一起聚聚。” 苏孝生抬眼看了下请帖。 伶香是醉香楼的花魁，色艺双绝，扬州来的公子说过，伶香就是放在扬州的万花楼，也是个中翘楚。 吴家公子能包下今晚伶香的酒席，肯定和他那个当着巡抚的姑父脱不了干系。 “还有谁去？”苏孝生问道。 “听说知府大人的公子也去。 另外，听说知府大人的公子请了宁王二公子，现在不知道二公子去不去？”苏阿三小声说道。 苏孝生一愣，刘知府的公子也去？还请了宁王二公子？ 今天必须要去了。 不过，去这种场合，还是要注意一下。 去醉香楼不能太寒碜，那里可是金银开路的地方。 “去和母亲那里拿二百两银票。 另外，母亲刚给我做的那套鸦青刻丝蟾宫折桂花纹的锦袍拿来。 还有那顶白玉束发冠一并拿来。”苏孝生说道。 苏阿三应了下来。 苏孝生将已经半干的画拿了起来看了会儿，正准备等晾干后卷起来放到一边的画缸里。 苏阿三跟着苏夫人急匆匆进来了。 苏孝生觉得有点奇怪。 自从搬到了秋桂轩，母亲很少来这里的。 “母亲，有什么事情吩咐吗？”苏孝生问道。 苏夫人示意苏阿三在书房外面等着。 “生哥儿，你刚刚要二百两银子的？”苏夫人问道。 苏孝生忙把吴家公子在醉香楼请客的事情说了一下，并且还着重说了刘知府的公子和宁王二公子也有可能去的事情。 苏夫人沉默了会儿，从袖中掏出两张银票放到了书桌上。 “这样的场合是该去。 只是……生哥儿，以后再有这样的场合的话，还是推了吧！ 家里没有多少银子了，你以后就用要读书的理由将这些应酬都推了吧！”苏夫人轻声说道。 苏孝生一愣。 “没有银子了？母亲，怎么会呢！ 叶家不是给了三千两银票吗？ 还有那些小金锞子，把金锞子换了，也能换好几百两银子呢！ 姨母……不是也给了一千两吗？”苏孝生很吃惊。 苏夫人也没想到银子会花的这么快，好像一不小心，银子就花没了。 “你也不想想，光是给你买那块玉佩就花了一千五百两。 还有，这段时间给你做大毛的衣服，虽然你姨母送来了上好的皮子，但其他的料子也是要花钱的。 凤羽坊做工是姑苏城顶尖的，东西也是顶尖的贵。 五套刻丝刺绣长袍，两套大毛的衣裳，并一些中衣里衣什么的，足足花了五百两。 另外还有一些小东西，也花了不少钱。 好在现在日常的开销是叶家担负的，要不然……” 苏夫人话没有说完，但苏孝生已经明白什么意思了。 那就是没钱了…… 看了看书桌上的二百两银票，苏孝生觉得有点烫手。 “母亲，你还剩下多少？” “一百两吧！其实日常开销都是走的叶家的账，日子还是能过下去的。 那些金锞子我收着呢，要给你留点明年进京会试的盘缠啊！ 再不够的话，你姨母还送了我两套宝石的头面，大不了我把那头面当了就是。 生哥儿，只要是你求学需要的，母亲肯定不会短了你的。”苏夫人忙说道。 苏孝生赶忙摇头。 母亲的头面……还是不要动的好。 她就这么一点东西了，自己怎么能让母亲再当东西呢！ “母亲，您不用管，孩儿以后会注意的。 至于银子的事情，您也不用太操心了。 今晚……” “你必须去！知府公子和宁王公子都在，这是多好的机会啊！ 这比你独自在家里作两篇锦绣文章都要有用。”苏夫人忙说道。 苏孝生点点头，又看了看手上的冬雪腊梅图…… 第32章 给你看个好东西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叶辞书这边很快就知道苏家母子捉襟见肘。 “才半个月的时间不到，他们母子俩就花了将近四千两。 这真是不是自家辛苦挣来的钱不心疼啊！” 知道这个消息的叶婉书第一时间就表示了震惊。 叶秀书也在一旁吃着毛嗑。 “就是，这么点时间花了这么多？关键是也没见买什么好东西啊！ 这母子俩真好骗，别人说什么东西好，他们都买。 好像全天下的好东西只有她儿子才配的上。 该！这种人呢活该被骗？ 下面怎么办？ 四妹妹，我们是不是等着苏家母子把银子花完了，然后上门来求助，顺带着我们羞辱他们一番？”叶秀书问道。 叶辞书笑笑，也抓过一把毛嗑。 “我们羞辱他们？ 那不得让外面人又说叶家仗势欺人吗？ 祖父要是只想要这么简单的结果，只要断了苏家母子的日常供应即可。 我想，祖父想的不止是不损害叶家名声的情况下顺利退婚。 他想的应该是还有报复苏家母子对叶家的算计吧！ 等着吧，祖父说了，月底之前就会光明正大的把婚退了的。 估计，也就还有个十来天，我们等结果就行。”叶辞书说道。 叶秀书想了想，这样的做法非常符合祖父的风格。 一向不吃亏，只要吃了一点亏必定会报复回来。 “走，不管了，李妈妈说母亲新买来的小丫头规矩学的差不多了，让我们每人挑两个呢！” 叶秀书拍了拍手，就要拉着叶辞书和叶婉书往碧水居去。 叶婉书觉得奇怪。 “你上次不是说浪费吗？现在怎么又这么积极的要了？” “能不要吗？我要是不要的话，我娘能在我耳边唠叨一年。 说我假机灵，送上门的丫头都不要。 我想了想，突然觉得也不能说是浪费。 好好调教一下，等以后我出去另立女户的时候，这两个丫头就派上用场了呢？ 那时候是不是就省了再找人了，自己调教出来的用的放心。” 叶秀书嘿嘿笑道。 叶辞书，叶婉书…… 嗯，这个丫头不管怎么说都有理…… 两天后，秋桂轩的管家来禀报。 说是苏孝生的贴身仆人苏阿三拿着一幅画出门装裱，据说是苏孝生闲暇的时候所作…… …… 春不晚内，刚用完晚膳，萧若麟手上拿着一个卷轴推了跑到十二爷的屋里。 “啧啧啧！太不容易了，我真应该把你现在在干什么写信呈给皇后娘娘。 看这小算盘打的，有模有样的。 怎么？白天在百织坊没把账算明白，还带回来做啊！ 回京后，你要还是这么出息的话，皇后娘娘直接让天家把内府交给你。 从今以后，你就是内府大总管。” 萧若麟边说边看十二爷记账。 十二爷压根就不想搭理萧若麟，只是安心算账。 一会看看账本，一会儿扒拉几下算盘。 一看就是合格的账房先生。 “你别打扰我，去那边自己和自己下棋玩去。 月底我要交账的，要是第一次交账就让人家叶四小姐” 萧若麟见十二爷不搭理他，更往前凑了凑。 “你白天在百织坊干嘛的？去柜面站着去了？ 要不然怎么白天不把账记好，还带回来呢！”萧若麟拉着十二爷问道。 十二爷被他缠的没办法，只是说道。 “白天光顾看热闹了，忘了记账了。” “热闹？什么热闹？怎么不着人来叫我？”萧若麟很兴奋。 十二爷能说什么？ 说自己算是开眼了，见识到什么叫睁着眼睛说瞎话了？ 百织坊站柜面的那些小二们，一个个真切的对着来的每一个夫人小姐说着假话。 “粉色娇嫩，夫人穿着肯定更显娇美，一点都看不出膝下公子已经是个秀才了。” 还粉色娇嫩，那位夫人都已经年过不惑了，还需要娇嫩什么…… “蓝色稳重，绣上百福纹，令公子一定能在将来的院试中名列前茅的……” 十二爷要是没看错的话，那位小公子今年才七岁，离院试还早呢！ “夫人您看，这种料子可就我们百织坊有，您也知道的，百织坊每年都要进贡天丝缎给皇家。 您手上拿的那种，可是和天丝缎一样的手艺呢……” 十二爷冲天翻了个白眼。 呵呵，天丝缎贵在染色，因为只有叶家才能染出最纯正的明黄和富贵紫色。 不是这两种颜色的缎子，就和普通的锦缎一样…… 几天下来，十二爷算是了解了什么是生意人的嘴。 为了做成生意，那真是能屈能伸，巧舌如簧，还让你觉得他们说的是真情实意的…… “十二哥，你想什么呢？什么热闹？说给我听听。”萧若麟还在一旁扯着他衣袖。 十二爷叹了口气，只得说道。 “铺子里能有什么热闹？ 无非就是那些伙计们平时打闹的事情。” 萧若麟一听，立刻没了兴趣。 看别人打打闹闹的有什么意思啊，他们俩可是喜欢亲自上手打打闹闹的呢！ 想到这，萧若麟忙把手边的卷轴拿了过来。 “十二哥，我这里有个热闹，你要不要看看？” 一见萧若麟那贱兮兮的样子，十二爷就知道，这小子肯定没憋什么好屁。 “什么东西？春宫图？醉香楼不是多……” 一打开画轴，十二爷一下子就说不出话来了。 大雪纷飞，一株腊梅傲立雪中，蜡黄色的花瓣上落满了白雪。 隔着画纸，十二爷居然能闻到隐隐的腊梅的幽香。 在看了眼右下角的那枚私印，十二爷脱口而出。 “梅大家的那幅冬雪腊梅图？” “这……不是听说前年的时候被叶老太爷花了三千两银子买走了吗？ 怎么？叶家要家道中落，靠卖这些东西周转了？ 或者说，叶家有事情求你，把这幅画送你了？ 好啊，你小子居然敢收受贿赂！” 萧若麟…… 十二哥，你能想我点好吗？ 我一个纨绔值得人家贿赂吗？ 第33章 还真是个大热闹呢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十二哥，我有自知之明。 叶家老太爷跟个人精一样，怎么可能来贿赂我呢！ 我告诉你啊，这幅画是我买来的。 真金白银的买来的，从四宝斋买来的。 花了我两千两银子呢！”萧若麟一本正经的说道。 他这么一说，十二爷有点不确定了。 叶家那么有钱，怎么可能把梅大家的画给卖了。 说句不好听的，这些东西，叶家只有往回买的可能，绝对不可能往外面卖。 难道说画是假的…… 十二爷又仔细端详了一下，还凑上去闻了闻…… 确定是真品！ “这……到底怎么回事？” 十二爷账本也不看了，算盘也被扒拉到一边，就这么盯着萧若麟看。 萧若麟嘿嘿一笑，将那幅冬雪腊梅给卷了起来。 “画肯定是真的。 但这画肯定不是叶家人卖的。” 十二爷眯了下眼睛。 “不是叶家人卖的？那是谁？” 见十二爷对这事情有兴趣，萧若麟立刻摆了谱。 “十二哥，贤弟我有点渴了…… 好好好，我说，我说，不要斜着眼睛看我好不好。 别人都说你一双桃花眼，这都是斜着眼睛看人看出来的吧！ 你听好了啊，我要说了啊……” 萧若麟将怎么回事认真的给十二爷说了一遍。 十二爷一边听一边点头，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今天白天，十二爷还在百织坊安分的当账房先生的时候，四宝斋的掌柜的突然来人请萧若麟。 说是有样好宝贝请十二爷看看。 已经在盘算着是去醉香楼还是千金坊的萧若麟一听，果断选择了看起来像个好人去的地方四宝斋。 然后就看到了这幅冬雪腊梅图。 “是真的吗？”萧若麟首先问道。 “绝对是真的，小的请了老人甄辨过了，确实就是前年从博古轩出去的那幅。 再说了，小的打死也不敢骗二公子您啊！ 小店还想在姑苏城长久的开下去呢！”四宝斋掌柜的赶紧说道。 对于四宝斋掌柜的话，萧若麟还是很有自信的。 好歹他是宁王家的小儿子，虽然不是世子。 但父王母妃对自己疼爱有加，天天琢磨着要向皇帝叔叔给自己要个公爷当当呢！ 小小的四宝斋……肯定不敢骗自己的。 “叶家人卖的？”萧若麟又问道。 “好像不是！叶家的那些管事的什么我都见过。 还有那衣饰，也不是叶家仆妇穿的衣饰。”四宝斋掌柜老实说道。 萧若麟一下子就兴奋起来了。 不是叶家人呢卖的，那就是别人卖的。 萧若麟很快就想到一件事。 之前和姑苏的举子和公子们聚在一起的时候，他听那些人说过。 什么叶家豪富，非常看重苏孝生，不仅把大宅子给苏孝生住，放在宅子里的东西也都是挑最好的。 “梧桐书院老山长的字就不说了。 鲁大师的物件。 韩大家的画也是就这么挂墙上的。 还有梅大家的那幅冬雪腊梅，也是挂在苏兄的书房里……” 萧若麟一下子就想到了这里面的关键。 于是，萧若麟就爽快的丢下两千两银子，把这幅画买回来了。 “你是说是那个苏解元把梅大家的冬雪腊梅图弄出来卖的？”十二爷问道。 萧若麟一摊双手。 “不然呢？我想不出其他的原因了。 十二哥，你想啊，叶家给了苏家母子大园子住了，简直当贵客一样养着的。 所有开销都是叶家负责。 听说怕那位苏解元手头不宽裕，叶家老太爷还给了三千两银票。 这才半月不到，三千两花没了。 这样的消息传出去，姑苏城的人是说叶家抠门呢，还是说那位苏解元败家呢？ 苏解元已经习惯了现在的奢靡日子，不可能再能静下心来过以前的清苦日子。 守着一堆的宝贝，手上却没活动的银子。 十二哥，你说，要是你是那个苏解元的话，你会怎么办？ 算了，那个家伙怎么能和十二哥比呢！ 我的十二哥现在可是自力更生，靠当账房养活自己呢！ 岂是那个表里不一，贪图享受的狗屁解元能比的？ 所以，那个苏解元肯定是打了这幅画的主意。” 萧若麟说的有理有据，十二爷找不出什么不合理的地方。 “你分析的很有道理。 照你这么说的话，那这的确是个大热闹啊！ 叶家的老太爷果然是个人物，这一招捧杀玩的是炉火纯青啊！”十二爷叹道。 刚有点洋洋自得的萧若麟…… 这明明都是自己分析出来的，怎么有叶家老太爷的事情了。 “十二哥，你什么意思啊！叶家的东西都被偷了，你还夸叶家老太爷呢！”萧若麟表示不满。 十二爷手指敲了下桌子。 “表弟，这里是姑苏，是叶家的根基所在。 叶家老太爷更是各家铺子的座上客。 哪家铺子会想着得罪叶老太爷？ 你说，大家都知道的被叶家买走的画突然出现在铺子里的，要是你是掌柜的，第一时间需要干什么？”十二爷问道。 “心里骂叶老太爷是个傻逼！家被人偷了都不知道。”萧若麟脱口说道。 十二爷…… “错！肯定是一边稳住卖画的人，一边让人通知叶家，是不是家里出了小偷。 叶家老太爷在姑苏城很有地位的，这点面子，哪家都会给的。 但四宝斋的掌柜没这么做，反而是把现在城里最显贵的你找来了。 这说明什么？是不是说明这事情是叶家老太爷默许的。 叶家老太爷需要一个人来捅破这件事情？”十二爷说道。 萧若麟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并且立刻炸毛了。 “好啊！叶家这个老货，居然敢把我当枪使！” “别跳了！人家也不是故意的，谁让你这时候跑到姑苏城来呢！ 你放心，叶家老太爷肯定不会白把你当枪使的。 坐好了，我们好好分析怎么把这个热闹让大家都看到。”十二爷拉了下炸毛的萧若麟。 第34章 十二哥是好人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萧若麟虽然有点不满叶老太爷把自己当枪使，但十二哥的话他还是听的。 十二哥说了，能被人当枪使那也是要有点能耐的，至少这也说明了自己不是个普通的纨绔。 “反正你现在在姑苏城混的也挺开的。 不管是公子还是举子，都和你熟。 这样啊，你找冬姨随便拿几样东西出来，开一个赏鉴诗会。 就是让大家凑在一起吹捧你眼光多好，运气多好，能有这么多的东西。 你放心啊，每家春不晚的库房里都有几样压箱底的宝贝。 你要是觉得那几样宝贝你看不上眼呢，我就让冬姨从扬州那边借几样过来。 记住了啊！ 在这个赏鉴诗会上，你要找准恰当的时机把这副冬雪腊梅拿出来。 然后再找有个托，把大家的注意力都转移到这幅腊梅图上。 这样一来，这幅图是不是就成为大家的焦点了？ 那些人也是知道腊梅图应该在谁家的？原本在叶家的东西出现在你手上了？ 他们会怎么想？”十二爷笑着看着萧若麟。 萧若麟想了想，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万一他们也和你一样，认为这东西假的，或者说这画是叶家用来贿赂我的呢？” 十二爷拍了下萧若麟的肩膀。 不错，孩子长大了，知道思考了。 要是搁以前，干了坏事没按照原定的计划走，这小子肯定会说，十二哥，下面该怎么办啊！ 我们露馅了啊…… “你放心，你说的那两个问题不会存在的。 首先，你拿出来的东西，即使是假的，那些人也会闭眼吹，这是绝世真品。 更何况你拿出来的还是真的，你说是不是？”十二爷说道。 萧若麟想了想，很有道理。 他就是随便街边的小摊上买块石头挂身上，别人也会说这是番邦进贡来的天外奇石。 “至于说叶家贿赂你？ 呵呵，你刚刚不也说了吗？叶家没那么傻，贿赂你干嘛？ 你到时候只要随便说一句，这是你花了两千两银子买来的，别人就没话说了。 记住啊，叶家这次乡试里，不是也有一个小爷中举了吗，你也把他请来。 据我所知，叶家中举的那位是三郎，秉性纯良，憨厚踏实，一点都不像叶家人。 他在看到这幅画的时候，肯定会惊讶。 因为这是叶家的东西，怎么会突然到你手里了。”十二爷继续说道。 萧若麟顺着十二爷说的一想，一切都对。 “万一……叶家要是顾忌别人的面子，默认了那画是自己卖出去的怎么办？ 毕竟叶家人处事老道，不会因为一幅画得罪人。”萧若麟突然说道。 十二爷敲了下萧若麟的脑袋。 “小子，你还小，很多事情都不知道轻重。 叶家可以大方的把这幅画送给任何人，但唯独不能让别人说这幅画是叶家卖出去的。 行商之家，变卖家中的物品，这是最大的忌讳。 在别人眼里，只要变卖家中物品了，那说明家中钱财不顺手，需要周转，没有一个生意人愿意遇到这种事情。 而你说了是在别人手里买到这幅画的，对于别人来说，就是叶家在变卖东西。 这让那些行商们怎么看？ 谁知道经过别人传，最后会传成什么样？ 所以，叶家肯定会否认变卖这幅画的。 最后一闹腾，会出现什么状况？表弟，想好了吗？”十二爷问道。 萧若麟恍然大悟。 十二哥说的有道理，叶家是不会承认他们家卖画的，最后大家一琢磨，肯定要把那个解元给扯出来。 萧若麟看了眼有点兴奋的十二爷，忍不住也学着十二爷的样子拍了拍十二爷的肩膀。 “十二哥，你怎么对这件事情这么兴奋啊！ 不会是因为你现在的东家是叶四小姐才想着给那个姓苏的挖坑吧！”萧若麟问道。 十二爷的脑子里突然出现了叶家四小姐那张清丽的脸…… 怎么可能？ 自己只是想着收拾一下那个白眼狼…… “不对！我的十二哥侠肝义胆，心中都是大义。 最看不得这些表里不一，满肚子坏水，一嘴仁义道德的虚伪小人。 十二哥是让大家早点认清那个家伙的真面目。 那个家伙还是个解元，以后要是入仕的话，会对大渝的百姓造成更大的伤害。 十二哥，你这是为了大渝殚精竭虑啊！ 这事情应该让皇帝叔叔知道，我们不是普通的纨绔，我们是为了大渝呕心沥血的有理想的好纨绔。” 不等十二爷解释，萧若麟自己就把话说了出来。 十二爷…… 他有这么高尚吗？ 他纯纯的就是看那个家伙不顺眼而已。 但…… “表弟说的没错，我们身为大渝的人，一定……” “十二哥，你做的很对，你放心，我会一直站在你身后的。 就像是你在京城的时候，在花楼暴揍虎威将军家儿子一样，我一定会帮你守好门，让你打个痛快的。 这次，我挡在前面，一定要把那个姓苏的真面目给揭开。” 萧若麟拍着胸脯保证。 十二爷突然就没话说了。 看着这个一起玩到大的表弟，十二爷只得说道，“表弟啊，你放心，我一定会护着你的。” “有十二哥这话我就放心了。 十二哥，你安心当你的账房去吧！ 我现在就去找冬姨，让她拿几件拿得出手的东西出来。 虽然是给别人挖坑，但也不能失了我宁王府的名头……” 萧若麟说着就起身拿着那幅冬雪腊梅图出了十二爷的屋子。 十二爷愣了好一会儿。 他也反应过来了，自己这么热心干什么啊！ 舅母不是让自己在她没来之前低调一点吗？ 算了，让萧若麟那小子闹腾去吧，自己还是安心当个账房比较好…… …… 两天后，萧若麟包下了春不晚，宴请姑苏城有名有姓的公子举子们参加赏鉴诗会。 苏孝生收到请帖了。 叶家二房的三郎叶景回也收到了请帖。 “去！宁王家二公子都下帖子请了，你必须要去。 你不用天天窝在家里看书，出去应酬一下也是应该的。”叶老太爷正色说道。 第35章 赴宴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可是……祖父，孙儿和那位宁王府的二公子并不熟悉。”标准书生模样的叶景回小声说道。 叶老太爷看着在面前垂手而立的孙子，叹了口气。 这个孙子……一点都不像是叶家人。 不爱出门，从小就爱读书，但资质却是一般。 曾经他和那个苏孝生一起拜入一个大儒名下的。 那位大儒对两人的评价就是，苏孝生天资聪颖，是读书的好料，未来不可限量。 而叶景回资质一般，但胜在勤苦，只要沉下心来，在读书这条路上，应该也会有不小的成果。 叶老太爷是个人精，怎么可能听不出人家大儒的话中话。 你家孩子带回去吧，好好跟着家里人行商不好吗？ 但叶景回却认一个死理：勤能补拙。 “夫子说了，只要认真苦读，定能有所成就。” 随后，叶景回就开始了寒窗苦读。 从启蒙开始，寒暑不休，手里拿的都是书本。 也不出去游玩，不是在学堂就是在书房。 虽说别人都说叶景回资质一般，但从县试开始，然后是院试，一直到今年刚结束的乡试。 叶景回虽说名次不是很好，但都惊险的上榜了。 用叶辞书的话来说，叶景回属于考试型选手。 “三郎，你虽然和宁王二公子不熟，但是叶家和宁王府是有走动的。 宁王二公子不会为难你的。 你放心去就是。”叶老太爷说道。 叶景回还是有点不想去。 去那些什么诗会干嘛？他又不擅长作诗作画的。 有那个时间，不如在书房多看两篇释义解注呢！ 叶老太爷见孙子不说话，只得耐心劝导。 “三郎，你读书是为了什么？总不能是为了读书而读书吧！” 叶景回不说话，只是低头。 “不管是谁读书，都是为了做点什么。 有人读书为了养家糊口，有人读书为了光宗耀祖，还有人读书是为了造福百姓。 你……是为了什么？ 叶家是皇商，不需要你用读书来养家糊口。 那你读书就是为了光宗耀祖或者是造福百姓了？ 不管是哪一项，你都要走出这个家门，去适应外面，去和大家应酬，不能总缩在家里不出去啊！ 要不然，你这书是不是白读了？”叶老太爷轻声问道。 叶景回揪着长袍想了想，然后认真的点了点头。 “是！祖父教训的是，孙儿记住了。 要是没有其他事情，孙儿先告退了，今日先生布置下来的功课还没有作完。” 叶老太爷点点头，又嘱咐了两句注意身体，这才让叶景回回去。 等叶景回回去后，一直沉默的叶二爷这才开口。 “父亲，三郎憨厚心实，您别介意。” “我介意什么？这是我亲孙子，还中了举，已经给叶家争气了。 这孩子心实，不擅长处理应酬的事情。 你等会儿和他母亲说一下，后日出行的穿戴什么的，都好好准备一下。 还有，出行跟着的小厮，也选个机灵的。 另外，你明日带点礼物去春不晚一趟，和冬娘说一声，在那天的时候照顾着一点。”叶老太爷缓缓说道。 叶二爷笑着应了下来。 第二天，李氏就带着二房的四个姑娘开始准备叶景回敷衍要准备的衣饰了。 “母亲，既是赴宴，衣着以得体为主，主家是宁王二公子。 这样的话，就不能抢了二公子的风头。”叶婉书说道。 李氏点头，将天丝缎质地的长袍放到一边，转而看向其他锦缎的衣服。 “三哥赴宴，颜色不必过于素净，书生们豪放，喝酒作诗难免会有触碰。 脏了衣物也是有的。 母亲，颜色以蓝色为主吧，刻丝暗纹的就很好。 另外，让小厮带着一套预备着，万一洒了酒水，还还可以更换。”叶辞书跟着说道。 李氏嗯了一声，眼光看向那些东方既白，柔蓝和碧城三种颜色的锦袍。 “宁姐儿，你有什么建议吗？”李氏问一直不做声的叶宁书。 叶宁书先是一愣，随即才缓缓开口。 “除了衣着之外，配饰也要注意。 宁王二公子必定戴玉冠，三哥要是也带玉冠的话，万一质地比宁王二公子要好的话，难免会落二公子的面子。 与其这样，不如求稳。 三哥用乌木簪拢发，戴以襆头。 另外选一块好点的玉佩坠在腰间。 这样既不失叶家的脸面，也全了宁王二公子的体面。” 李氏不断的点头。 二丫头的建议非常好。 最后，李氏看向一直打量着叶景回的衣物的叶秀书。 “秀姐儿，你呢？有什么建议吗？” 正准备上手摸摸料子的叶秀书一愣。 “我吗？我没有什么建议的，大姐姐，二姐姐，还有四妹妹说的都很对。 就按照她们说的选就行了。”叶秀书笑道。 李氏不说话，就是看着叶秀书。 叶秀书被李氏盯的没办法，只得开口。 “三哥荷包要多带两个。 随身的荷包里放上不同面额的银票或者金锞子和散碎银子。 这样赏人方便。 另外的荷包放在小厮身上，去的地方是春不晚，肯定有茶娘子茶公子泡茶。 要是宁王二公子给赏钱了，三哥不出手的话也说不过去。” 李氏满意的点点头。 不错，这个建议非常好。 “提醒的很对，荷包必须多带几个。 我差点忘了这个。 秀姐儿，还有什么？”李氏笑着说道。 “还有就是……让小厮的眼睛活跳一点，三哥身上戴的东西都是值钱的，要是不小心掉了一定要及时捡回来。 要不然这趟就亏大了。”叶秀书继续说道。 李氏嗯了一声，的确，身上的东西不能丢…… 就这样，在这几人的张罗下，叶景回赴宴的行头终于准备好了。 第二日，叶家三郎叶景回在两个小厮的陪护下，第一次踏进春不晚…… 第36章 好东西要共赏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萧若麟的排场摆的很大，包下了整个春不晚。 他让人把春不晚的大堂重新归置了一下，一个个小茶桌，两人一桌，每桌一个茶娘子或者茶公子并一个茶童伺候着。 所有的茶桌围着画架和放着摆件的桌子。 这样大家都能看到萧若麟向大家展示的东西。 晚上戌时一到，所有受邀的公子和举子都来了。 叶景回和吴举子坐在一张茶桌上，而他们的对面就是苏孝生和一位姓柳的举子。 和沉默不语的叶景回不同的是，苏孝生这段日子没有白应酬。 他和所有人都笑着打了招呼，大家对他也比对叶景回更热络。 苏孝生看到叶景回的时候，只是轻微颔首了一下，然后就和身边的柳举子低声说话。 叶景回也不介意，他觉得苏孝生才高八斗，不搭理自己也是正常的。 “叶兄从放榜后就没有出来过，最近书院也没去，在家里忙些什么呢？”叶景回身边的吴举子笑着问道。 叶景回想了想。 “读书，家里请了一位夫子，我跟着那位夫子一直在家读书的。 还有四个月不到的时间就要会试了。”叶景回小声答道。 吴举子笑了笑，然后端起茶杯冲着叶景回举了一下。 明年的会试…… 在座的各位除了那个苏孝生，还有谁能稳稳的上榜啊？ 叶家这个叶三郎还真是实在呢！ “那就提前祝叶兄在明年能达成所愿，榜上有名了。” 叶景回忙也端着茶杯举了起来。 “吴兄也一样，也祝吴兄明年蟾宫折桂。” 两人刚想喝茶，场面一下子就骚动起来，他们俩赶紧跟着大家一起站了起来。 宁王二公子萧若麟来了。 只见萧若麟穿着皇室人专有的米金色暗纹锦袍，头上束着玉冠，腰间配着一块双鱼玉佩。 面如冠玉，气质清冷。 皇族特有的一身的气势，让所有人都低了头。 十二爷则在三楼的一间包间自斟自饮。 看着萧若麟这个派头，轻笑着摇摇头。 这小子，皮相好，到哪里都不吃亏…… “见过二公子！”所有人呢都对着萧若麟揖了一礼。 萧若麟满意的点点头，示意大家不要多礼，然后在属于自己的专座上坐了下来。 今年的新茶魁九儿赶紧上前跪着给萧若麟泡茶。 喝了一口茶之后，萧若麟这才笑着开口。 “这些日子忙，大家的帖子我都看到了。 正好这几日得了不少的稀罕物，借着这个机会让大家赏鉴一番。 姑苏人杰地灵，才子众多，今日定能得不少佳作。 父王曾经和我说过，有了好东西一定要让大家共赏，这样才不会糟践了那些东西。 来，赏鉴之前，大家先用膳吧！ 松月楼的大厨掌勺的。 美酒佳肴，加上等会的绝世珍品，希望本公子今晚能把大家都招待好。”萧若麟笑眯眯的说道。 各位公子举子异口同声。 “多谢二公子。” …… 酒过三巡，大家情绪高涨，几乎每人都多喝了两杯。 就连叶景回的脸上都透着一点酒意。 萧若麟可没喝多，他还想着等会儿要看场大戏呢！ 眼看着大家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有几个举子已经拎着酒壶走道都要不稳了，萧若麟终于拍了两下巴掌。 随后就是一队貌美的侍女手里端着东西从春不晚后门那个位置出来了。 “前些日子得了些摆件和字画，大家都上上眼看看。”萧若麟笑道。 公子们和举子们的酒意立刻褪去了一半，都看着那些侍女将手上的东西摆放好。 书画放到了画架上，但并未打开。 摆件的却是一一都打开。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尊飞天神女玉雕。 整块的白玉将神女飞天的神态雕刻的惟妙惟肖，头顶的一点皮色正好雕成一朵簪花嵌在发间。 整座玉雕二尺来高，在大渝来说，绝对是难得的稀罕物。 “美玉易得 ，但这么大的玉石非常难得。”有人首先说道。 其他人都点头附和。 叶景回也按照叶二爷说的，跟着大家一起点头。 虽然他知道叶府的库房里，像这样的玉雕至少有三座。 “这是前日刚从金陵送来的，一个商队去了西南那里，花了一万两银子才买了这件玉雕过来。”萧若麟随口胡诌。 大家一听，更是吹捧起来。 甚至有人还要当场赋诗一首神女赋…… 叶景回在听到这玉雕价值万两银子的时候，嘴巴张了张，没敢说话。 父亲好像说过，库房里的玉雕，值五千两…… 苏孝生更是不住的点头。 看看，这才勋贵之家该有的场面。 普通的金的银的都入不了人家的眼。 只有这种上贡的稀罕物才能让皇族另眼相看。 接着萧若麟给大家介绍其他的那些摆件。 北地送来的异域奇石，西南象牙做成的雕件，还有南边硕大的夜明珠…… 哪一样都让大家惊叹不已。 还有一样据说是海那边的一个小国送来的七彩琉璃塔。 颜色鲜艳，就着夜明珠的光散发出七色光彩，让大家看的挪不开眼。 摆件赏鉴完了，接下来的就是书画。 相比于摆件，大家在看到书画的时候，态度收敛了很多。 各种前朝或者本朝大家的字画，大家都见了不少。 一幅幅的书画展现在举子们面前，大家也都给出了相应的赞叹声。 随着最后一幅画轴摆在大家面前，所有人似乎有点疲了。 萧若麟却一下子兴奋起来了。 “这幅画……我可是前日在姑苏城新得的。 花了本公子两千两银子呢！ 大家一定很好奇是哪位大家的画吧！ 这位大家擅长画梅，据说那位大家的院子里种满的各种各样的梅花。”萧若麟故作神秘的说道。 “难道是……梅大家？”叶景回身边的吴举子突然问道。 萧若麟笑了笑。 “吴举人好眼光，我得到的正是梅大家有名的大作。 天气寒凉，再过些日子梅花也都要开了。 正好是赏梅的日子。 来，把画展开！” 随着画轴慢慢展开，在场的所有人先是一阵惊呼，然后脸色都变的怪异起来。 苏孝生脸色更是大变。 叶景回在看到那幅画的时候，脸色也是变了三变。 第37章 对峙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这……这不是叶家的那幅冬雪腊梅图吗？”有人下意识的就说了出来。 顿时，春不晚的大堂里一片安静。 苏孝生紧张的下意识的就握紧了手里的酒杯。 叶景回也皱起了眉头。 好像就是自家的那幅冬雪腊梅图。 不过，那幅画不是应该在祖父那里…… 不对，前些日子母亲让人从祖父那里拿走了一些书画，说是放到苏兄所住的秋桂轩的…… 萧若麟更是装着一脸惊愕的样子？ “叶家的冬雪腊梅图？你们是见过叶家也有这么一幅冬雪腊梅图？”萧若麟故意问道。 刚刚出声的举子只得硬着头皮站了起来。 “回二公子的话，前年的时候，姑苏城都知道，叶家从博古轩买走了一批字画。 其中就有梅大家的那幅冬雪腊梅……” 萧若麟哦了一声，不等那个举子把话说完，然后就猛的拍了一下桌子。 “四宝斋的人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用假货来骗我！ 来人，去把四宝斋的掌柜的给我押过来，小爷我倒要看看他有几个胆子。” 所有人都放下手里的酒杯和筷子，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楼上的十二爷一边倒酒一边轻笑。 不错，这个表弟滑不溜手的，又进步了很多，看看刚刚这话说的多有水平啊！ 是四宝斋的人骗了他…… 不是他自己的责任，也不是叶家的责任，是四宝斋的责任…… 怪不得跟着自己在京城惹了那么多的祸，结果都只是被斥责两句而已。 十二爷朝窗户边靠了靠，让自己能看的更清楚一些。 看着萧若麟身边的人急匆匆出去了，刚刚说话的那个举子赶忙又解释了两句。 “二公子，我刚刚那话说的不清楚。 前年叶家是买走了博古轩的冬雪腊梅图。 但是说不定后来又卖了呢……” “不可能，这些字画叶家买回来后，只会视若珍宝，怎么可能再轻易出售。”叶景回立刻出声否认。 见沉默的叶景回都否认了，之前在秋桂轩已经看过冬雪腊梅图的举子们立刻也都纷纷出声。 “是啊！叶家怎么可能会卖画呢！ 卖画才能卖几个钱，叶家随便丢个小玩意儿出来就值好几千了。” “嗯，叶家几位爷附庸风雅，肯定不会把冬雪腊梅图卖了的。” “就是！要是叶家把画卖了，那我们在秋桂轩看到的那幅是什么？” 萧若麟一下子就眯起了眼睛。 “你们之前看过这幅冬雪腊梅？”萧若麟问道。 举子们不敢不答。 “是！见过！” “什么时候？什么地方？” “苏解元住的秋桂轩，秋桂轩是叶家老太爷的园子，那幅画就挂在秋桂轩的书房里。” 叶景回身边的吴举人立刻说道。 萧若麟冷笑一声。 “那就是说，要么我这幅图是假的，要么和苏解元日夜作伴的那幅图是假的喽！ 你们说说，你们看的苏解元的那幅画是真的还是假的？”萧若麟冷冷问道。 所有人都不敢说话。 叶景回想了想，突然站了起来。 “二公子，是真是假，把那幅画拿过来一看就知道了。 不过，叶某可以保证，叶家从来都没有把那幅图卖出去。”叶景回正色说道。 萧若麟点点头。 不错，虽然别人都说叶家三郎愚钝，但是却认死理。 不是他家干的事情那就不会认。 “既然如此，那本公子就着人去取叶家的那幅画了。 叶公子，你不介意吧！”萧若麟问道。 叶景回摇头。 “理应如此！不过，那幅画挂在秋桂轩，秋桂轩现在的主人是苏解元。 二公子应该问苏解元是否介意。” 萧若麟看了下已经魂不守舍的苏孝生，心里鄙视。 “苏公子是爱画之人，肯定也想弄清楚到底哪幅画才是真的。 苏解元，我说的对吧！”萧若麟笑道。 苏孝生哪敢说个不字，只能不断的点头。 此刻的他如坐针毡，恨不得立刻回到秋桂轩将墙上挂着的那幅画烧掉…… 萧若麟让自己的贴身随从去了秋桂轩取画。 同时，还派人去知会了一下叶家老太爷。 吩咐完这些，萧若麟就不再说话，只是小口喝着九儿递上来的茶。 其他人也都面面相觑，一句话都不敢说。 叶景回心里想着，难道说祖父真的买了假画了？ 不可能啊！ 祖父每次买完字画，都会找真正的大家去辨别一下的，不可能犯这种错误的。 要是假的话，祖父更不可能挂在秋桂轩那么重要的地方。 原本热闹的春不晚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大家都不知所措。 除了茶娘子和茶公子在有条不紊的给大家泡茶…… 宁王二公子请大家赏鉴，结果压轴的那样东西，很多人在几天前就看到了。 这不是扫宁王二公子的面子是什么…… 不一会儿，四宝斋的掌柜的先到了。 看那衣衫不整的样子，还有脸上留着的胭脂，八成是从床上给拽起来的。 “二公子冤枉啊！小的胆子再大，也不敢卖假画给您啊！”四宝斋的掌柜的一进春不晚的门就开始喊冤。 萧若麟瞪了他一眼。 “急什么！是不是真的，等另一幅画拿过来就知道了。” 话音刚落，去秋桂轩拿画的，和去叶家知会叶老太爷的人都回来了。 “公子，这就是挂在秋桂轩书房的那幅冬雪腊梅图。” 第一个回来的人将手里的画轴又放到了画架上，并慢慢展开。 只一眼，所有人都惊呼了一声。 哪幅画是真的，哪幅画是假的一眼就能看出来了。 “这和我们之前看到的那幅不一样啊！” “是！光有其形，没有其骨，画虎不像反类猫。” “一点都不像！我们那天看到的那幅明明是……” 大家都看向苏孝生。 苏孝生额头冷汗直冒。 萧若麟笑笑，刚想说话，从叶家回来的那个随从开口了。 “二公子，叶老爷说那幅画一直放在秋桂轩书房，叶家从未有过出售冬雪腊梅图的想法。” 萧若麟哦了一声，然后往身后的软枕上一靠。 “是吗？那怎么到了四宝斋手里，又到了我手上呢？” 第38章 狡辩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眼前的所有一切都对苏孝生不利。 在场的举子们是有脑子的。 他们确信，当时在秋桂轩看到的那幅画就是宁王二公子拿出的这幅。 至于怎么到了宁王二公子手里，应该只有这位苏解元知道吧！ “这……肯定是被掉包了。”苏孝生突然说道。 大家哼了一声。 掉包？怎么掉包？这段时间来你可是不怎么出门的。 大家给你送帖子，邀请你出来赏花看景什么的，你可都是说要读书推辞了。 别人哪来的机会掉包？ 还有，你每天在书房，看着那幅假画就没看出来吗？ 要是连这么假的一幅画都看不出来，你这个解元也是虚有其名吧！ “苏解元，我们当初在秋桂轩看到的那幅画可是真的。 这突然变成了那一幅假画，你要怎么和叶家人交代啊！” 坐在苏孝生身边的那位柳举子突然开口。 大家都不住的点头。 对，你该怎么对叶家交代啊！叶家的画在你入住的时候丢了，可不就是你的责任吗？ “交代？我需要交代什么？又不是我拿的。 虽然我和母亲借住在秋桂轩，但是伺候的那些仆人可不是苏家的。 洒扫的丫头，伺候的小厮马夫，还有厨房的人可都是叶家的。 说不定就是叶家的那些下人们监守自盗呢！ 对！肯定是叶家的恶仆把话换走，陷害我的。”苏孝生急急说道。 这话一说，大家都很无语。 虽然有这种可能，但是你的嫌疑难道不是最大吗？ 平时和苏孝生交好的几个举子已经都皱起了眉头。 他们怎么没发现这个苏解元会是这种人呢的。 叶景回在听到苏孝生说是叶家的下人换走了画的时候，想都没想就站起了身。 他阔步走到萧若麟面前，先是深深的揖了一礼，然后才直起身子。 “二公子！麻烦您帮我报官吧！” 一脸期待的萧若麟…… 窃窃私语的众人…… 还有在三楼看热闹看的开心的十二爷…… 叶家的这一辈的人怎么回事？ 怎么一个个的都喜欢报官啊！ 那位叶四小姐是这样，这位叶三郎又是这样。 不管什么事情，二话不说就是要报官…… 这每年得要往官府孝敬多少钱，才能这么理直气壮啊！ “报官？好好的报官干什么？没这个必要吧！”萧若麟可可没想把事情闹的那么大。 萧若麟想着，估计叶家也不想把事情闹的太大 吧！ “二公子！必须报官！ 叶家对下人的管理一向有自己的章法。 从祖父定居姑苏以来，从未发生过仆妇偷盗主家物品的事情。 要是送到秋桂轩的仆妇们中间真的有人做出这样的恶事来，叶家必定要送官处理。 还苏解元一个清白。 如若不是……也请还叶家的那些仆妇们一个清白。 虽然他们身份卑微，但品性良好，也经不得别人这么污蔑。 总之，家有家规，国有国法，一切都有律法来裁度。 二公子，报官吧！” 叶景回说完，还深深的冲着萧若麟揖了一礼。 三楼的十二爷听了，恍惚间又想到了那天那位叶四小姐迎着别人鄙视的目光大声说要报官的事情。 果然都是叶家人啊！ 一个个都是不怕事大，就是认一个死理。 萧若麟点点头。 “叶公子说的没有错，偷盗之事不是小事。 今日偷字画，说不定明日就要偷人了。 既然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那就找个能断案的来断一下。 刘公子，麻烦您的人回府请一下刘大人吧！ 是非曲直总有公断的。 还有，我也想知道，四宝斋的这个老货是不是真的在骗我……” “冤枉啊！二公子，小人可不敢骗您啊！ 那日的确是有个人包的严严实实的来卖这幅画的。 小人一看，不是叶家人，以为是叶家将画送了别人的，别人家拿出来变卖的。 就是给小的十个胆子，小的也不敢欺骗二公子啊！”四宝斋的掌柜跪下来痛哭流涕。 萧若麟把玩着手里的茶杯，意味深长的看了四宝斋掌柜一眼。 “嘴皮子上下一碰，话该怎么说可就随着你啊！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二公子哎，小的真的冤枉啊！的确是有人蒙着脸来卖画的啊！ 对了，小的记得呢！ 那个家伙虽然蒙着脸，但是穿着却是得体。 还有，小的给的是银票，不是给的现银。 那银票是昌保号的，每张都有编号，二公子只要顺着那些银票查的话，就能查出是谁卖画的啊！” 看着四宝斋的掌柜的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萧若麟叹了口气。 “行了行了！具体怎么回事肯定会查出来的。 把他送回去吧！从谁的床上拖下来的还送回到谁的床上去。 另外……还是请一下刘大人吧！ 追查银票的事情还得要官府出面。 还有，叶公子，你要不先回去？和你家老太爷说一声。 这么名贵的画丢了，不得先报官啊！”萧若麟说道。 叶景回答应了下来，起身就要往大门口走。 已经无话可说的苏孝生如坠冰窖，浑身冰冷。 他知道，只要一报官，自己换画偷卖的事情肯定包不住。 偷盗之罪，自己的功名肯定要被革除，明年的会试…… 苏孝生感觉身边所有人看向自己的眼神都充满了鄙视。 周围都是幸灾乐祸的人。 忽然间，在外面站着等着伺候的苏孝生的随从苏阿三突然从外面进来，然后跪在了萧若麟面前。 “二公子恕罪！公子恕罪！ 这一切都是小的干的，是小的猪油蒙了心，被富贵迷了眼，才干出了这样丢人现眼之事。” 苏阿三一进来，就把头磕在地板上咚咚响。 大家又是一愣。 这个家伙想干嘛…… 第39章 义仆还是恶仆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苏阿三磕的脑门都出血了。 萧若麟沉着脸不说话。 苏孝生先是一惊，但很快心里又有了一丝希望。 当初画是交给苏阿三处理的，银票也是苏阿三拿回来的，现在他要是帮着把事情给揽下来…… “阿三，你……”苏孝生紧张的看着苏阿三。 苏阿三还是在磕头。 “公子，是小的对不住您，您和夫人对小的恩重如山。 但小的却干出这样猪狗不如的事情来。 小的只知道那幅画值钱，这才在外面随便找了个画馆让人画了这么一幅画，花了五两银子。 然后小的趁着公子休息的时候把画换了出来。 小的该死啊！不该去赌钱，赌输了银子，这才动了歪心思啊！” 苏阿三一边磕头一边还说着自己为什么这么做。 苏孝生心里的石头稍微落了一点，但还是有点紧张。 苏阿三的几句话，倒是圆了一些谎，但是要是别人有心去查，还是会牵扯到自己身上的。 不过，只要阿三咬死了就是他拿的，别人倒也定不了自己的罪名。 毕竟，那些银票可是苏阿三去换的银子。 这样的话，自己的功名也就能保住了。 等到明年的时候，自己一样可以参加会试…… 苏孝生沉默着不再说话。 他知道，现在不管说什么，也许都会把自己推到万劫不复的地步。 他寒窗苦读这么多年，已经中了解元了，不能有任何的闪失。 虽然他心里也后悔不迭，后悔自己走错了那一步…… 萧若麟看着深深跪在地上，脑袋上都是血的苏阿三，又看了一眼连看都不敢看苏阿三一眼的苏孝生，突然笑了下。 “这还真是恶仆呢！ 背着主家偷盗贵重物品，还意图栽赃给解元。 你知道不知道你这罪行有多大啊，要受多大惩罚啊！” 苏阿三不说话，只是继续把跪在那里，头抵着地面。 叶景回也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苏阿三。 苏孝生在叶家住的时候，和叶景回一起进学的时候，叶景回是见过苏阿三的。 一个即使自己冷，也要把苏孝生吃的糕点藏在怀里保温的随从怎么可能会陷害苏孝生。 叶景回似乎想通了什么，他看向苏孝生的眼光充满了不屑。 事情走向跟萧若麟想的有点不一样。 不过唯一确定的是，苏孝生从现在开始在姑苏城学子里的名声算了臭了。 在座的这些人都是有脑子有眼睛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肯定清楚。 唯一缺少的只是证据罢了！ 不过，从明天开始，姑苏城的举子和公子们应该都会远离苏孝生了。 不好听的话也会不断出现在苏孝生的耳边。 涉及偷盗，叶家那边很快报官。 萧若麟组织的这次鉴赏诗会就这么草草结束了。 看着冬娘将那些物件重新收回了库房，萧若麟几步就跑到了十二爷待着的那个房间。 “十二哥，事情虽然没有按照原来的计划走。 但是等明天的，刘知府那个老货一审，那个恶仆不交代也要交代了。”萧若麟说道。 十二爷轻轻摇了摇头。 “也许等不到明天了！” 萧若麟不明白，什么等不到明天。 “怎么？那个姓苏的还敢闯到大牢里杀人不成……” “公子，刚刚刘知府那边来人禀报了。 那个苏阿三在被押送去大牢的时候，突然发疯，官差们没拉住，他跳到姑苏河里了。”外面的随从突然说道。 萧若麟…… 十二爷叹了口气。 给萧若麟倒了杯酒。 “你刚刚说这是个恶仆。 但对于苏孝生来说，这却是个义仆。 事情本来应该是苏孝生贪图享受，鬼迷心窍偷换名画。 而且这一切事情都是交给苏阿三做的。 苏阿三为了保住苏孝生才把所有的事情都揽到了自己身上。” “那他不用投河啊！姑苏河虽然不深，但这大晚上的，打捞不及时，八成会淹死的。”萧若麟说道。 “他就是一心求死才投河的。 那个苏阿三知道，现在他是把事情揽到自己身上了。 事出紧急，大家一推敲还是有不少漏洞的，比如说银子去哪里了？真的去了赌坊了吗？ 这些都很好查。 苏阿三知道自己肯定扛不住知府衙门那些人。 索性，他一了百了，用自己换苏孝生吧！ 你觉得即使苏阿三抗住了，把一切都扛下来了，在大牢里蹲个几年，苏孝生发达了，就能重新过上好日子了？ 错！ 苏孝生会用一个背着偷盗之名的仆人吗？ 那时候的苏孝生只要看到苏阿三就会想起自己干的事情。 苏阿三也知道，即使他能出来，也不能再和苏家有关系了。”十二爷叹道。 “太不值了，为了那么一个白眼狼搭上自己的命。 真当自己是义仆啊！”萧若麟更鄙视了。 十二爷看了萧若麟一眼。 “他觉得他做了正确的事情。 在他心里，苏家母子就是全部。 我们看不上的白眼狼，在他眼里也许就是世上最好的主子。” 萧若麟恨恨的踹了一下，不小心踹到了桌子腿，龇牙咧嘴的一会儿之后，才又说道。 “说到底，这就是愚忠。” “你说的很对，这就是愚忠。 这种人不止一个苏阿三。 愚忠，愚孝的人还少吗？ 别气了，等明天吧！ 明天说这事情的人肯定不少。 看苏孝生该怎么办。 另外，这两天叶家应该也会有动作了。 至少把苏家母子赶出门，还有和叶四小姐退婚的事情应该很快办成了。”十二爷说道。 “那……你的那位东家退婚了，你会高兴吗？”萧若麟小声问道。 十二爷…… “我为什么要高兴？” “你又救了一个女子于水火，这么仗义的事情不值得高兴吗？ 十二哥，我觉得叶四小姐应该赏你一个大大的喜封。 另外还该给你立个贞洁牌坊，不对，是仁义牌坊……” 第40章 惊雷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苏孝生失魂落魄，脚步踉跄的回了秋桂轩。 苏夫人还没休息，一直在等他回来。 在看到是苏孝生一个人回来的时候，苏夫人一愣。 “阿三呢？他不是一直跟着你伺候的吗？他怎么不见了？”苏夫人急忙问道。 苏孝生不说话，只是摇头。 苏夫人见儿子满眼的惊恐，手还在发抖，这才意识到肯定出了大事。 “出什么事情了？难道说阿三得罪了贵人，被贵人给罚了？” 苏孝生还是不说话，只是咽了下唾沫，然后挥手让伺候苏夫人的叶家丫鬟们都退了出去。 苏夫人更加心慌了。 将房门掩好， 苏孝生噗通一下子就跪在了苏夫人面前。 这一跪，将苏夫人吓的往后退了好几步。 儿子已经很久没有跪过别人了。 自己教导儿子的是，天地君亲师，这些才是值得儿子跪的。 在儿子读书进学之后，他更是记住了母亲的话，不是所有人都值得自己跪的。 即使是见到叶家老太爷，苏孝生也就是行个揖礼而已。 但现在…… “生哥儿，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你赶紧说啊！阿三呢？阿三去哪里了？”苏夫人急急问道。 苏孝生被苏夫人的眼神也吓到了，这才慌乱的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听完苏孝生的话，苏夫人吓的直接跌坐在椅子上。 她引以为傲的儿子，姑苏最会读书的解元，居然干出了偷盗之事…… 这…… 苏夫人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 对，一定是在做梦，自己的儿子前程远大，是解元，明年是要进京考状元的，怎么可能会是偷盗的小人？ “生哥儿，你是骗母亲的是不是？ 是在逗母亲乐是不是？”苏夫人颤抖着声音问道。 苏孝生不再说话，只是慌乱的摇头。 苏夫人心沉到了谷底，她又狠狠的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 非常疼…… 这一切都是真的！ “完了！一切都完了！这么多年来的努力都完了！”苏夫人喃喃说道。 苏孝生一听，忙膝行着爬到苏夫人面前。 “母亲，没有完！一切都没有完！ 阿三帮我把罪名都顶下来了，我还是可以参加会试的。 只要我参加会试了，肯定能高中，那时候我们再把阿三救出来就行了。 但现在的问题是不要让衙门的人去审阿三，就这样拖着就行。 母亲，您赶紧去求姨母好不好？ 叶家家大业大的，不会在意一幅画的，您去求姨母，姨母一定会答应的。 只要叶家出面，知府那边会给面子的。”苏孝生晃着苏夫人的衣袖。 苏夫人冷笑了一声，淡淡摇了摇头。 “求你姨母？求叶家？ 你姨母倒是想帮我们呢，但是这报官的是叶家。 今天的场合叶家必须要报官，否则的话，那丢的就是宁王府的面子。 你觉得叶家会为了一个仆人去扫宁王府的面子吗？ 阿三进去……其实是最好的结果了！ 只是可惜了阿三……”苏夫人心里难受。 苏阿三是自己奶娘的孙子，对自己和儿子一直都忠心耿耿的，没想到会折在这件事上…… “可是……母亲，万一阿三在里面经不住拷打，说了什么怎么办啊！ 今天宁王二公子很生气，觉得丢了面子，肯定会让知府那边严家拷问的。”苏孝生慌乱的说道。 苏夫人扶额叹气。 她第一次觉得，自己怎么能养出这样的 儿子出来的。 “阿三既然选择了为你顶罪，那就不可能把事情再推回到你身上。 阿三是什么样的人，你能不知道吗？”苏夫人反问。 苏孝生讷讷的低下了头。 “可是……我在回来的路上听说了，阿三在路过姑苏河的时候，趁着衙役们不注意，跳河了。 母亲，你说阿三是不是逃了？ 明天衙役是不是会来我们这里搜阿三啊！” 苏夫人一句话都不想说了。 她起身在屋里踱步了好一会儿才说道。 “阿三……估计没了。 生哥儿，现在事情已经是这样了，我们想的再多也不成了。 现在，你要当做这事情就是阿三做的，不是你做的。 你只是一个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举子而已。 阿三做了什么，你一点都不知道。 这样的话，你最多就是一个失察之责，不会影响到明年的会试的。 记住了吗？你什么都不知道。” 苏孝生愣了下。 “可是……今天姑苏有名的公子和举子都来了，他们会不会在背后说什么呢！ 母亲，他们都看不得孩儿好，肯定会在背后散布孩儿的坏话……” “住口！你要记住一点，身正不怕影子斜。 这事情不是你做的，你不用怕别人说什么。 这么一点流言蜚语你都承受不住了，将来怎么入阁拜相？ 你看看大渝的那些言官们，哪个背后没有人骂？ 你要做到两耳不闻窗外事，你要好好的参加明年的会试。 在会试上拿了好成绩，你才能扬眉吐气，我们才能打别人的脸，知道了吗？” 面对苏夫人的厉色，苏孝生忍不住瑟缩的后退了几步。 “从明天开始，你不得出家门一步，好生在家里苦读。 自从你拿下解元之后，忙着应酬，不是诗会就是酒会的，功课荒废了多少？ 现在好好读书，不要管外面任何事情。 至于叶家…… 我会找个机会去那边一趟的，把事情说了，就说我们也是被阿三给蒙骗了。 你将来前程远大，势必会入仕，这是叶家最缺的。 叶家……不会把事情闹大的。”苏夫人正色说道。 “可是……叶家报官了。”苏孝生小声提醒。 “那是报给别人看的。 叶家不会放弃你这样一个前程远大的孙女婿的。 母亲大不了答应他们……在你会试之前把你们的亲事办了就是。 虽然我也看不上叶家，但现在……也只能如此了。 叶家这么逼我们，也许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吧！”苏夫人恨恨的说道。 苏孝生不敢说话了。 …… 第二天一大早，一夜未眠的苏夫人就迎来了叶二夫人李氏。 苏夫人冷笑一声。 这是上门来商定婚事的？ 呵呵，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第41章 作罢吧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苏夫人请了李氏进了厅堂坐着。 一改往日眼高于顶，对李氏爱搭不理的态度，苏夫人的态度和婉了很多。 “一大早的，二夫人就来了？可是为了昨日苏家的家仆之事？ 那是我们失察了，从来不知道阿三居然是这样的人。 好在宁王公子明察秋毫，将他送入大牢。”苏夫人先入为主。 李氏笑笑，抿了一口小丫鬟端上来的茶。 好茶啊！叶家送过来的茶叶就是好，这是上好的六安茶吧！ “那个阿三啊！早上我出门的时候，衙门来人说了。 凌晨的时候，衙役们从姑苏河里把他捞上来了，不过已经没气了。 估计是溺死的，哎，何必呢！ 不跳河，至少还能保一条性命。 偷盗之罪是大，但也就是打了板子送去服徭役而已，何苦把自己的命搭进去呢！”李氏淡淡说道。 苏夫人一愣。 阿三死了…… 苏夫人心里非常不是滋味，昨天这个时候还来问候，问需要从外面给自己带点什么的那个忠心的仆人居然死了…… 躲在厢房里偷听李氏和苏夫人说话的苏孝生却是松了一口气。 阿三死了啊，看来这事情也了结了，不会有人把自己给供出来了…… 阿三，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多烧点纸钱的…… “死了？畏罪潜逃的话，死了就死了吧！这是罪有应得。”苏夫人暗自抓紧了手上的绢帕。 李氏见苏夫人这么说，心里有点不耻。 谁都知道那个仆人是给你宝贝儿子顶罪的，人家连命都丢了，你居然还这个态度。 李氏不再说这个话题，而是看了下四周。 苏夫人呢，也不再多说话，只是看着李氏。 不就是想来提婚事吗？这么拐弯抹角的果然是商人之妇，一肚子坏心眼。 “今天来，是有两件事。”李氏终于开口了。 “二夫人请说。”苏夫人淡淡笑道。 李氏笑了笑，又喝了一口茶。 “这园子……夫人住的可还习惯吗？”李氏问道。 苏夫人直起了腰，轻笑了一声。 “还行！虽说离前门大街近了一点，但却也幽静。” 李氏点点头，这才放下手里的茶碗。 “夫人说的在理，是离前门大街近了一点。 这宅子老太爷买下来已经快二十年了，这里的陈设还都是二十年前的。 所说前些日子出新了一下，但就搞了这么一个院子。 今早老太爷说了，这个院子要重新搞一下，里里外外都好好弄一下。 所以……” 李氏没把话说完，只是笑盈盈的看着苏夫人。 苏夫人被李氏的话惊住了。 这是……赶他们走？ 苏夫人是万万没想到李氏一大早过来是说这件事的。 难道叶家不想和自己家这边结亲了？ 刚出了一点事情，就要赶他们走？ 苏夫人脸上挂不住，但一向好面子的她还是强笑着说道。 “翻新宅子啊！那是应当的。 二夫人放心，我们母子会尽早找房子搬出去的，不耽误叶家修房子。” 李氏点点头。 “哎，老太爷想一出是一出，我们这些晚辈也没办法。 还有，昨晚上出的那个事情可把我们老太爷和老太太给吓着了。 他们说没想到现在的仆人居然这么坏，偷盗不说，还陷害主家。 叶家仆妇多，为了防止这种事情发生，老太爷说了，把秋桂轩的这些仆妇下人全部送到叶家老宅。 让管家好好管教一下。 要是出事后再管教的话，那就晚了。”李氏笑道。 苏夫人…… 叶家这是一个下人都不给自己留，就是要把他们母子赶出去…… 苏夫人僵硬着点点头。 “是，叶老太爷说得对，下人仆妇们是要好好管教。 那些目中无人的，小家子气的，拿着鸡毛当令箭的贱妇们是该好好管教。 二夫人，今天你就把他们都带回去好好管教吧！”苏夫人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些话的。 李氏当听不懂苏夫人那夹枪带棒的话一样，依旧是非常得体的笑容。 “是啊，苏夫人到底曾经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小姐，想的就是比我们要通透。 老太爷让我来说的时候，我还想着，会不会让您不高兴呢！ 说到底，都是亲戚，有什么话不能说呢！ 还是苏夫人体谅人呢，我这一开口，夫人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多谢苏夫人体谅了！” 苏夫人气的身体都在发抖。 但她依旧维持着该有的体面。 “二夫人还有什么事情吗？要是没事的话，我送二夫人出去。 毕竟，我还要去牙行看看，哪里有合适的房子呢！” 李氏笑笑，赶紧又说道。 “是是是，你看我，这嘴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说到底还是我们叶家做事有点急了。 老太爷让我问问，要不要给您和生哥儿准备点什么。 毕竟出去再赁房子的话，也是要银子的。 之前苏姨娘送来的三千两不知道……” “不用，我们母子开销少，就是吃个饭而已，那些银子……我们会尽快还给叶家的。”苏夫人僵硬着说道。 李氏笑笑。 “夫人说的这是什么话？什么叫尽快还给叶家？ 都是亲戚，说这些可就生分了。 另外还有一件事情，老太爷让我必须要和夫人说一下。” “什么事情？你说！”苏夫人已经没了耐心。 “就是生哥儿和辞姐儿的事情。”李氏笑道。 苏夫人哼了一声。 说了半天终于说到正题上来了。 刚刚说的那些只是为了提这个要求吧，自己这边可不能被这个贱妇牵着鼻子走了。 “生哥儿和辞姐儿？哦，是这样的，还有四个月不到就要会试了。 过完年生哥儿就要起身往京城走了。 这时间是紧了一点，要不……” “谁说不是呢！生哥儿的前程要紧。 我们辞姐儿身子一向柔弱，还有心疾。 老太爷怕耽误了生哥儿，就想着，两家的亲事就作罢吧！”李氏继续淡淡说道。 苏夫人…… 第42章 好说不好听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苏夫人真的傻了。 她以为李氏是来商谈苏孝生和叶辞书的婚事的。 结果人家是来退婚的。 半个月前，她也非常想让苏孝生和叶辞书退婚。 但现在却是万万不能退婚的。 苏家刚出了这个事情，估计已经在姑苏城传遍了。 要是叶家这时候退婚，那些跟着起哄的百姓们肯定会默认一些事情的。 看，叶家都要和他们家退婚了，人家放着现成的官身夫人不当都要退婚，苏家肯定不干净吧！ 婚可以退！ 却不能是由叶家提出，而是要由苏家提出。 但现在的问题是，这个时候不管是哪边先提出，大家都会认为是叶家提出的。 毕竟，叶家是苦主。 苏阿三偷的是叶家的东西。 苏夫人原本想的是，叶家不做声，早点让两人成亲。 这样的话，就是内宅的事情了。 那时候，秋桂轩的东西就是苏家的东西，即使有仆人偷盗的事情，那最多就是一个驭下不严。 但叶家现在摆明了就是和外面传递一个消息。 叶家和苏家没有关系，苏家的人偷了叶家的东西…… “夫人？夫人？您怎么说？”李氏见苏夫人愣着不说话，赶紧叫了两声。 苏夫人冷笑了两声。 “没想到叶家居然也是见风使舵的人家啊！ 我苏家只因为出了一个劣仆，我儿还是解元之身，你们就想着撇清关系。 难怪别人都说商人重利无情义。 我在叶家身上算是体会到了。” 李氏一点都不生气，依旧是笑呵呵的。 “夫人说的这是什么话？ 什么叫叶家撇清关系？不是您说的生哥儿要勤于读书，没有时间想其他的事情吗？ 辞姐儿身子弱也是事实。 还有，叶家见风使舵，重利无情义？ 夫人，这话别人说说也就算了，您是没这个资格说的吧！ 毕竟，当初您夫家还没到绝路上呢，您不是就张罗着和离，带着孩子离开了吗？ 这还不算，您可是连生哥儿的姓都给改了啊！ 怎么？现在是您家教不严，身边出了这样的人，叶家知难而退不行吗？”李氏也是句句夹枪带棒。 苏夫人…… “好！退婚就退婚。 叶家以后别后悔就是了。 我就不信了，和我家生哥儿退婚了，你家辞姐儿能找个什么样的好人家？ 商人的庶女，能有什么好出路。” 苏夫人说完，起身就去屋里拿当初定亲的时候换的庚帖。 等她出来的时候，李氏已经把苏孝生的庚帖放在了茶桌上了。 李氏将叶辞书的庚帖小心的收好，又看了一眼屋子。 “苏夫人，我家老太爷找人看了，这个月的十八是修房子的好日子。 那天，我会派管家来收房子的。 在十八之前，这些仆妇们还会在这里伺候，您安心住着就行。 要是您一时找不到合适的房子，就差人来说一声，我们把修房子的日子往后挪挪就是了。”李氏笑道。 苏夫人…… 十八……那不就是七日后吗？ “你放心，我们会在三日后就搬走 的，你们三日后来收房子就是了。 二夫人，我还是有些话要嘱咐您一下。 和我家生哥儿退婚了，你家辞姐儿的名声可不会太好听。 毕竟，他曾经……” 苏夫人的话还没说完，李氏就忍不住捂嘴轻笑了。 “苏夫人，我劝您还是多出去看看，听听吧！ 我家辞姐儿什么名声不用您来管。 您倒是可以听听外面都是怎么说昨晚上的事情的。 李代桃僵，偷梁换柱，义仆救主，外面的各个茶馆和茶楼可都热闹的很呢！ 那些话，可是好说不好听呢！” 说完这些话，李氏带着丫鬟头也不回的就回去了。 苏夫人…… “啊啊啊啊！贱人！等我儿高中之后，我不会放过你的。”苏夫人猛的将茶桌上李氏刚刚喝过的茶杯给扫到了地上。 听着茶杯破碎的声音，苏夫人觉得更加生气。 她猛的一挥衣袖，将茶桌上所有的茶壶茶碗都摔在了地上。 看着地上碎了的那些碎片，她眼睛发红，不顾已经从厢房跑出来的苏孝生，想将屋内所有能砸的东西都给砸了。 苏孝生赶忙跪下来抓着苏夫人的衣袖。 “母亲，您不要生气了，都是孩儿的错，都是孩儿的错。” 苏夫人喘着粗气，眼睛通红。 这时候，一直在外面伺候的丫鬟进来看到一地的碎片，忍不住开口了。 “夫人，您别摔了，这都是叶家的东西，很贵……” “滚！都给我滚出去！”苏夫人尖叫。 小丫鬟很快就退了出来。 算了，再熬几天吧，刚刚二夫人身边的妈妈说了，最多三日她们就都能回去了。 她们是叶家的下人，可不是他们苏家母子的。 原本还以为读书人家的加分会不一样的丫鬟撇了下嘴。 又穷又抠又想讲排场…… 苏孝生抓着苏夫人的衣袖不肯撒手，一直到苏夫人眼睛不那么红，情绪稳定下来了，这才小心翼翼的开口。 “母亲，商人之家，不用理会。 您别生气了，孩儿一定关起门来好好读书，不让您失望。 您今日所受之辱，孩儿来日定当为您讨回来的。” 苏夫人叹了口气，看着还跪在碎瓷片上的苏孝生，一下子就心疼起来。 “生哥儿，你起来吧！ 母亲信你，你一定能高中的。 等会儿母亲就去牙行赁房子去。 这里……我们不住了。” “母亲……” “生哥儿，你记住母亲昨晚上说的话就行。 外面不管说什么，你都不要去理会。 你就是身正不怕影子斜，不用理会那些事情，明年的会试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你好好读书即可！ 至于叶家……他们会有后悔的一天的。 趁着这个机会和叶家把这门亲事断了也好，等我儿高中那天，有他们后悔的时候！”苏夫人抓着苏孝生的衣袖几乎有点癫狂。 苏孝生只能不断的点头。 离开了叶家也好，退婚也好，自己以后只要高中了，还怕找不到门当户对的官家小姐吗？ 还有，要是中状元了，天家都有可能赐婚的…… 第43章 不吃哑巴亏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姑苏城的首富叶家和新出炉的解元退婚的事情让大家议论了好一阵。 虽然很多人都觉得看不明白，不清楚叶家为什么放弃这么好的孙女婿。 不过还是站在叶家这边的人多。 说叶家正派，宁愿和苏解元退婚，也不愿意加入那种藏污纳垢之家。 还有人说，叶家四小姐身娇体弱的，要是嫁到苏家了，能养出那样恶仆的人家，肯定是不好相与的。 说不定过不了几年，四小姐就香消玉殒了。 “虽说没有证据说明那个偷盗的奴仆是别人指使的。 但是苏家肯定脱不了关系。 我就不信了，一个小小的奴仆敢干出这么大的事情来？” “谁说不是啊！虽说苏解元前途不可限量。 但叶家家世也好，肯定也不愿意自家女孩子受了委屈的。 别人都说将来叶家四小姐会后悔，但谁知道将来的事情怎么样呢？ 说不定叶家四小姐就能嫁个比苏解元还好的人呢！” “就是就是！叶家大小姐明年不就要嫁到京里的平西侯府了吗？ 那以后结交的就都是京城的勋贵了，给自家妹妹找个好亲事，那不是轻而易举的。” “这可不好说，叶二爷的那是个闺女，可就大小姐是嫡出。 其他三个可都是庶出呢！” “庶出又怎么了？叶而夫人贤德，待那三位小姐都是一样的。 将来嫁妆多多的，谁家会小看啊！” …… 萧若麟也和十二爷说着春不晚里面关于苏叶两家退婚的事情。 “反正大家都挺赞同叶家的做法的，觉得苏家不是良配，早早的退婚也挺好的。 哦，估计叶家雇了人的。 现在不少人都说叶家明知道苏解元明年肯定高中，但却坚持退婚，这说明苏家也许比大家看到的更不堪。 要不然，叶家一个行商之家，怎么会放弃可能是进士的苏解元呢！ 总之，这一波，叶家完胜。 叶家老太爷……是个人物。”萧若麟笑道。 十二爷笑了笑，给萧若麟倒了杯茶。 “当然是个人物了。 那次叶四小姐报官的时候，叶老太爷就知道是苏家在背后搞的鬼了。 那时候要是退婚，叶家名声将受损。 叶老太爷隐忍不发，还是一如既往的善待苏家。 没想到，苏孝生贪慕虚荣，行为不端，给了叶老太爷一个机会。 现在婚也退了，叶家的还得了个好名声，谁能说叶老太爷算的不准呢！” 萧若麟喝了口茶，想了想，还是凑到了十二爷身边。 “有一样叶老太爷没算到。” “什么？”十二爷问道。 “他没算到我会来，也没算到十二哥行侠仗义，在后面狠狠的推了一把。”萧若麟笑嘻嘻的。 见萧若麟心情不错，十二爷打量了一下他。 “怎么？叶家给你送了好东西了？” 萧若麟得意的点点头。 “按照十二哥交代我的，我把那幅冬雪腊梅图给叶家送了过去。 还让随从说，君子不夺人所好。 叶老太爷可高兴了，昨晚上特意派人送了回礼过来。 十二哥，你猜是什么？” “什么？美人还是美酒？”十二爷笑着问 。 萧若麟冲十二爷翻了个大白眼。 “十二哥，你就不能把我想的再出息一点吗？ 叶家老太爷不知道听谁说的我喜欢下棋，给我送了两套围棋过来。 一套是稀有的墨玉和羊脂白玉做的棋子，另一套是碧绿通透的翠玉和水晶做成的棋子。 这两套围棋那可是很难得的。 我非常喜欢，打算回金陵的时候在父王面前美言几句。” 十二爷瞪了萧若麟一眼。 “叶老太爷那是为把你当枪使给出的赔偿。 你要是真为叶家好，在你父王面前什么都别说。 好了，我今天有其他的事情和你说一下。 你这两天多逛逛姑苏的花楼。”十二爷突然岔开话题。 萧若麟一愣，让自己多逛逛花楼？ “十二哥，你什么意思啊！让我去逛花楼？我不愿意。 我去逛花楼，吃亏的还不知道是谁呢！” “你是替我去逛的，帮我找个人。”十二爷耐心说道。 “替十二哥找人？那我愿意，十二哥，你说吧，想找什么人？我把所有的花楼都找一遍，肯定能找到。”萧若麟立刻保证。 “一个女孩，十二岁，长的很美，手腕处有一个云朵状的铜钱大小的浅粉色胎记。”十二爷认真说道。 萧若麟…… “十二哥，你真禽兽啊！十二岁啊，你都下得去手啊！ 你可千万别和那个狗屁虎威将军的儿子一个尿性啊！” 十二爷…… 狠狠的踹了萧若麟一脚后，十二爷这才没好气的解释了一下。 “我是受人所托找这个女孩的。” “被拐的啊！也是，好看的女孩子被拐了，是会被卖到花楼的。”萧若麟一本正经的说道。 “不是被拐……也不对，也是被拐的。 她是被人从教坊司救出去的，然后又和救她的人走散了。 最后打听到的消息就是被人给拐了，被人带到姑苏来了。”十二爷说道。 萧若麟…… “教……教坊司跑出来的？犯官之后？ 十二哥，你疯了啊！ 被送进教坊司的都是犯了大罪的被抄家的官眷，而且，这些抄家的旨意肯定是皇帝叔叔下的啊！ 十二哥，你是要和你的皇帝姑父，我的皇帝叔叔作对啊！ 不对，十二哥，你是不是想着把人找到，继续送到教坊司啊！ 也不对，要是这样的话，你干嘛藏着掖着呢！ 我说呢，平宁公主好端端的让你待在姑苏城不准乱跑是怎么回事了。 你要救犯官之后啊！平宁公主怕你惹事，这才往姑苏城跑的对不对？”萧若麟认真问道。 十二爷看了萧若麟一眼，只沉默了一会儿。 “那你帮不帮吧！” “帮啊！我有说不帮吗！不过，你的答应我啊！ 要是皇帝叔叔因为这件事打我板子了，你记得一定要抱着他的大腿哭啊！”萧若麟嚷道。 “那肯定没问题。 不过，我估计到时候我的板子会比你打的更重，估计没机会替你哭。”十二爷笑道。 萧若麟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 他最多算从犯，十二哥可是主谋呢！ 第44章 不好找啊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为了帮十二爷找人，萧若麟认真的去逛了花楼。 当然，姑苏城花楼不少，大大小小的加起来也有十多家呢，还不包括那些黑窑子。 萧若麟看看自己的小身板，觉得要是天天泡在花楼的话，身体八成会吃不消。 “十二岁，长的好看的，还是官家小姐，那必定是要会点才艺的。 这样的女孩子即使被卖，那也是要卖个好价钱啊！” 萧若麟想明白了，先从最大的花楼醉香楼找起来。 将自己好好捯饬了一下，让别人觉得越贵气，越纨绔越好…… 萧若麟带着人大摇大摆的进了醉香楼。 这可把老鸨给惊呆了。 这位爷就这么来了啊，也不藏着掖着点，不怕有人告到远在金陵的宁王耳朵里啊！ “二公子，这边请，最好的房间已经给您准备好了……”脸上抹了快二斤粉的老鸨赶紧迎了上来。 萧若麟赶紧用折扇将老鸨和自己隔开。 “去，把所有的姑娘都给小爷叫来。” 老鸨…… 所有的姑娘…… 这位小爷想干嘛？这小身板能行吗？金陵的秦淮河那边都这么玩了吗？ 不愧是金陵，这要是哪个大户来了，一下子点了这么多姑娘，那不得赚翻了啊！ “行！行！行！二公子等着哈，我这就叫伶香带着姑娘们过来。 您是不知道，我们伶香啊知道二公子来姑苏了，这可天天挂念着呢！” 老鸨一边说一边带着龟公往房间外面走。 “你赶紧去拿回春膏来，等会儿二公子要是力不从心了交代伶香给二公子用。 一下子叫这么多姑娘，可别玩坏了啊！ 还有，不能让二公子知道是给那玩意儿用的，要不然二公子面子上挂不住，再把我们楼给砸了。” 老鸨一边说一边急匆匆的招呼姑娘。 今晚上可得小心伺候好了，早就听说这位爷在京城都是一霸。 和皇后娘娘的侄儿并称京城双霸…… 萧若麟香茶刚喝了半杯，老鸨就带着各色美人儿进来了。 “给公子请安！” 各色美人儿整齐划一的冲着萧若麟福了一礼。 听着那能把人酥晕了的吴侬软语，萧若麟身子一软。 哎呀吗，姑苏的女子说话就是好听哈，这一声声下来，身子酥了不说，荷包也该松了吧！ 赶紧回神的萧若麟一扬下巴，跟着的随从立刻把一包的金锞子放在了桌子上。 老鸨一见，忙示意领头的伶香去拿…… 谁知道包括伶香在内的所有姑娘都含情脉脉，眼含秋水的看着萧若麟。 那眼里都是一句话，爷，把我留下吧，奴家不要银子伺候您，要不，奴家把体己银子给您都成…… 老鸨咳嗽了两声，姑娘们这才收敛了一点，随着伶香在离萧若麟一丈的地方挨个站好。 萧若麟呢，也松了口气。 这么多的美人儿一起来，是有点吃不消。 但是十二哥说了，要不动声色，出其不意的找人。 自己要是一上来就说要年龄小的，那不是太明显了嘛！ 想到这，萧若麟打开手里的折扇扇了两下…… 额，有点凉，赶紧又给合上。 “伸出你们的手臂来！”萧若麟故意懒散的说道。 花楼的姑娘们…… 这什么路数？好好的要他们伸出胳膊干嘛？金陵那边的玩法？ “请问爷，是左胳膊还是右胳膊？”伶香软声问道。 萧若麟…… 他也不知道啊，十二哥只说是胳膊上有云朵状粉红色胎记，但也没说是左胳膊还是右胳膊啊！ “都伸出来！”萧若麟立刻说道。 姑娘们互相看了看，立刻都撩起薄的不能再薄的纱衣的衣袖，将白嫩的胳膊都伸了出来。 萧若麟这才起身挨个看了过去。 一只只白嫩的胳膊看下去，萧若麟没能找到十二爷说的云朵粉红色胎记。 不过，也在预料之中。 萧若麟转身回了椅子上，示意随从给出两张银票。 “换一批！” 正等着他开口的花楼姑娘们…… 一批又一批的姑娘轮番来给萧若麟展示了自己柔嫩白皙的胳膊。 可惜，没有一个是萧若麟想找的。 老鸨银票收了不少，但这心却越来越打鼓了。 她可是连那些伺候的丫鬟们都带进来充数了啊，怎么还没有二公子满意的啊！ 二公子不满意事小，要是传出去二公子看不上醉香楼的姑娘，那可就是在同行里丢大人了！ “二公子……”老鸨满头大汗。 “你们楼里没来新来的姑娘？年龄小点也行啊！”萧若麟淡淡问道。 “二公子，真的没有了！ 哦，明年开春的时候，会来一批，个顶个的鲜嫩，像水葱一样。”老鸨赶紧说道。 “从哪买的啊！”萧若麟随口问道。 老鸨一听，背后有点发凉了。 “二公子，看您这话说的，伤天害理的事情我哪敢干啊！ 开这个楼，无非就是给苦命的姑娘们找个吃饭的地方。 您放心啊，我们楼里的姑娘在衙门都是登记过的。 去拐卖？我们可不敢，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我这醉香楼的。 我们楼里的姑娘，要么就是被父母卖了的，要么落难了来混口饭吃的。 来路绝对是有保障的。”老鸨赶紧说道。 萧若麟又往老鸨手里塞了张银票，然后起身就往外走。 “二公子，真的不在这歇吗？ 伶香可还等着您呢！” “过两日来找伶香喝茶，让她候着就行。”萧若麟边说边往醉香楼外面走。 吗的，银子花了，人没找到，这银子一定要让十二哥付…… 接下来的两天，萧若麟逛了姑苏城三家有名的花楼。 流程就是撒银子，看胳膊…… 三天看下来，那个云朵妆的粉红胎记愣是没看到。 已经有点累的萧若麟只好去找十二爷。 “十二哥，你是不是记错了啊！那人是不是去扬州没来姑苏啊！ 要不你回扬州的万花楼问问？” “没找到？不对啊！消息说已经到了姑苏了啊！ 难道原地消失了？”十二爷也奇怪。 “会不会被人家卖去当丫鬟了？ 不对，卖去当童养媳了，毕竟长的好看嘛！”萧若麟猜测。 “哪个大户人家会买来历不明的丫头啊！”十二爷郁闷的说道。 “万一不是大户人家，是一般农户买呢？”萧若麟继续猜。 “卖给农户家才能卖几个钱？”十二爷反问。 萧若麟…… 很有道理，还不值那个行脚钱呢…… 第45章 真想认识一下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李氏的碧水居内，叶辞书跟着叶婉书看账本。 叶秀书在一旁继续嗑瓜子。 自从退婚后，所有人都发现叶辞书的脸色越来越红润，也不会动不动觉得不舒服了。 “苏家母子是前天搬走的。 管家去收房的时候发现茶具摔碎了不少。 不过其他东西倒是没少。 母亲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几套茶具就算了。”叶婉书笑着说道。 叶辞书笑着点了点头。 没有婚约的自由身真好啊！感觉空气都新鲜了很多。 一旁的叶秀书一听，立刻问道，“大姐姐，那你知道苏家母子搬到哪里去了吗？” “听管家说了，好像赁了宝带桥那边的一处一进的院子。 靠着码头，有点吵闹，一个月是三两银子。”叶婉书说道。 叶秀书哦了一声。 叶辞书看了叶秀书一眼。 “三姐姐，你可别搭理他们了，两家退了亲，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要是去搭理他们的话，还不知道他们在背后嚼咕什么呢！”叶辞书提醒。 叶秀书笑笑，忙解释了一下。 “四妹妹，你想多了，我没想着搭理他们。 我就是在想，他们把祖父给的银子霍霍光了，现在拿什么去生活。 苏孝生明显就是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 那位苏夫人呢，还像以前一样去当绣娘挣银子吗？” “谁知道呢！也许祖母给的银子没花光。 再或者说，卖了画的银子还有的剩呢！”叶辞书笑道。 叶秀书嗯了一声，也有这个可能。 其实他们俭省着点过日子，肯定还是能过下去的。 就像之前在叶家的时候，叶家可没少送东西给那母子俩。 特别是苏姨娘，明里暗里的都送了不少头面首饰给苏夫人，还有银子…… 所以，苏家母子随便当点东西，那就够生活的了。 “不管他们，也许明年开春之后，苏家母子就都离开姑苏去京城了呢！”叶婉书说道。 叶辞书和叶秀书都表示同意。 是呢，人家明年开春可是要去京城参加会试的呢！ 放过这个话题，姐妹三人又聊了一会儿。 叶秀书突然想到一件事情。 “大姐姐，四妹妹，昨天我去前门大街那里想买兴盛坊的玫瑰香粉的，结果去了一看。 兴盛坊去年的那种卖不出去的胭脂膏子居然卖光了。” “是吗？是哪个花魁靠着哪个胭脂膏子艳冠群芳了吗？”叶辞书好奇的问道。 叶秀书嘿嘿一笑，又看了叶婉书一眼。 “大姐姐，我下面不管说什么，你都不准教训我。” “好，我不教训你，只要不是过分的话，你们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吧！”叶婉书笑道。 叶秀书清了清嗓子，这才说了是怎么回事。 据说从金陵来的宁王二公子最近迷上了逛花楼。 他选姑娘呢，不看脸，不看胸，也不看腿和腰，只看姑娘的胳膊…… 后来有人说，宁王的二公子在金陵的时候最喜欢那些胳膊上画着胭脂画的姑娘了。 这消息一出，花楼的姑娘们纷纷在自己的胳膊上用胭脂画出各种花样来。 牡丹的，芍药的，玫瑰的，梅花的…… 还有不少姑娘另辟蹊径，从后背到肩膀然后胳膊，画上整幅的花鸟鱼虫。 加上宁王二公子面容俊美，清贵无匹，这样的趋势已经有慢慢往各家后宅发展的趋势了。 反正，姑苏的花楼姑娘们的装扮已经从以前拼脸蛋，拼细腰发展到拼谁身上的胭脂画更美了…… 而那些逛花楼的人呢，听说宁王二公子喜欢这个，以为这是京里或者金陵新流行起来的玩法。 生怕自己跟不上，也都从看脸看胸看腰到看胳膊了…… 因为胭脂画是画在身上的，只一天的功夫就会掉了，消耗就有点大。 所以，离醉香楼最近的兴盛坊的胭脂就都卖光了。 “大姐姐，四妹妹，你们不知道。 就宁王二公子的一个喜好，就能引起这么大的动静。 不简单啊！ 真想认识下这个宁王二公子。”叶秀书叹道。 “你要认识他干嘛？他那么喜欢逛花楼。”叶婉书忙说道。 叶秀书嘿嘿一笑，忙摆手。 “大姐姐，你别紧张啊！ 我就是觉得这是一个机会。 你们想啊，要是我开了一间铺子，卖什么东西了，这个宁王二公子过来看看了，然后说了一句不错。 我是不是就能把那样东西卖的很好了？ 我想着，大不了挣的钱和他对半分就是了。 多好的赚钱机会啊！” 叶婉书，叶秀书…… “三妹妹，你想点正常的…… 母亲来了！”叶婉书刚想打消叶秀书的想法，就看到李氏带着叶宁书，还有叶家刚买的八个小丫头进来。 叶辞书和叶秀书赶紧都站起来。 “给母亲请安。” 李氏笑笑，示意三人起来。 “婉姐儿，这几日苏姨娘身子不爽，宁姐儿也有点不痛快。 你带着宁姐儿回你的梦月居住，你是长姐，多照料着点。”李氏说道。 叶婉书忙应了下来。 叶辞书忙也表示自己身子好的差不多了，可以回自己的秋墨阁了。 她知道，因着叶家和苏家母子闹翻的事情，苏姨娘没少在叶二爷面前哭诉。 加上她去见苏夫人吃了闭门羹，一下子就病倒了。 李氏担心苏姨娘撺掇叶宁书找叶二爷求情，就把叶宁书带到叶婉书这里。 叶宁书恭敬的对着叶婉书福了一福，然后就站在一边不说话了。 “还有这些小丫头们，李妈妈说她们的规矩都学的差不多了，你们都带到各自的院子吧！ 至于干什么你们自己安排。” 李氏说完，就把那八个小丫头都分了下来。 叶辞书看着分给自己的两个小丫头点了点头。 一个长的清秀，另一个长的……五官非常精致，但就是脸色不好看，有点蜡黄的感觉。 “你们俩叫什么？”叶辞书笑着问道。 两个小丫鬟忙都恭敬的对着叶辞书福了一礼。 “奴婢叫灵泽。”清秀的小丫鬟忙说道。 另一个五官很精致的小丫鬟却说道，“请小姐赐名。” 叶辞书一愣，看着低着头行着福礼的小丫鬟愣了会儿。 “你多大？” “十二！” “她叫灵泽，那你就叫……寒酥吧！” “奴婢寒酥谢小姐赐名。” 小丫鬟说着就跪了下来，郑重的对着叶辞书磕了下去。 叶辞书发现小丫鬟的胳膊上好像被烫伤了婴儿拳头大的一个伤，已经结了一层褐色的痂。 第46章 多好的机会啊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什么时候伤到的？”叶辞书皱眉问道。 不会是在叶家的时候伤到的吧！或者说因为是刚进府，被府里原来的老人欺负了的？ 寒酥立刻磕头。 “回四小姐的话，在没进府之前就伤到了，那日在灶间帮忙，不小心让火燎了一下。 进府后妈妈们看到了，立刻找了郎中拿药敷上了。 现在结痂已经要好了。” 叶辞书点头。 这个小丫头是个机灵的，不仅把叶家摘出去了，还恭维了一下叶家。 “好好养着吧，在没掉痂之前不要碰水。 灵泽，你和寒酥一起，先回我的秋墨阁。 你们俩年龄小，有不会的跟着那边的姐姐们多学学。 暂时先负责给花草浇浇水，给雀儿喂喂食，至于其他的活，以后慢慢安排。”叶辞书说道。 两个小丫头立刻磕头，随后妈妈们带着那些小丫头出去了。 叶婉书继续跟着李氏学理家看账。 叶辞书看了一阵，就觉得无聊了。 那些账本她翻来覆去的看都能倒背如流了。 一旁的叶秀书见叶辞书轻轻叹了口气，立刻凑了上来。 “前门大街那边新开了一家糕点铺，应季的梅花糕软糯香甜，入口都是香味，我们要不要去买点回来给母亲和大姐姐尝尝？” 一旁的李氏和叶婉书…… “好了，你们俩出去逛逛吧，让马房那边备车。 还有，这两天转凉，你们俩都多穿一点，别吹了风。”李氏笑着说道。 叶辞书和叶秀书两人立刻高兴的应了下来。 半个时辰后，两人已经穿戴整齐的出现在前门大街这里了。 “我们随便逛逛，你找个地方去喝点茶，申时到百织坊门口接我们。” 叶秀书说着就给车夫丢了块银子。 车夫高兴的找茶馆喝茶去了。 叶辞书和叶秀书呢，也高兴的在前门大街逛了起来。 叶辞书心情不错，跟着叶秀书两人逛了不少铺子。 首饰铺子，胭脂铺子，古董铺子，还有专门卖文房四宝的铺子。 逛完了后，叶秀书才告诉叶辞书，刚刚逛的那些铺子都是叶家的产业…… “只不过在不同的房头名下。” 逛了半天才发现好像还在自家逛的叶辞书…… 叶家果然豪富啊，难怪在姑苏城里，别人都说叶家是叶半城呢！ “梅花糕等会儿再买吧！ 现在买了，等会儿我们回去的时候估计就凉透了。 索性等要回去的时候连着桂花糕一起带回去。”叶辞书提议。 叶秀书也是这个意思。 两人给糕点铺子的掌柜留了银子，说好申时后再来拿，然后两人就往叶辞书的百织坊过去了。 还没到百织坊门口呢，远远的就看到铺子门口有两个人来回走动。 叶辞书和叶秀书两人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 那两人应该属于随从侍卫之类的。 而在姑苏城里身边一直跟着随从侍卫的只有官家子弟。 叶辞书和叶秀书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后默契的点了点头。 原本打算从前门进百织坊看看铺子情况的两人掉头就往百织坊的后门进去。 说不定是哪家显贵来挑东西呢，她们可不要随便往前凑。 让掌柜的和那些伙计招呼就是了。 两人很快就进了百织坊的后门，然后快步进了和柜面连着的账房的屋子。 透过账房的纱窗，可以把柜面的情况看的一清二楚的。 当然，账房里还有拿着毛笔在记账的那位黄少御公子。 “黄公子，你忙你的，我们就在这看一会儿。”叶辞书笑道。 拿着笔的黄公子…… 叶秀书呢，先是一脸可惜的看了一眼这位黄公子，然后又跟着叶辞书在纱窗前坐了下来。 等两人看清楚是哪位豪门勋贵光临百织坊的时候，都瞪大了眼睛。 “掌柜的说，那是宁王府的二公子。”黄公子在一旁尽职的解释。 叶辞书和叶秀书两人只是点头，但是却连回头都不回头。 “四妹妹，这就是宁王府的二公子啊！ 这皮相……简直是极品啊！ 都说宁王妃貌若天仙，看来这位二公子完全是随了母亲啊！ 这要是换上女装，啧啧啧……”叶秀书看的眼睛都不眨。 “肯定啊！皇室里出来的，挑的媳妇肯定都好看。 只要那些王公贵族长的过得去，这些王妃主母们生出来的孩子肯定都不差。 哎，还是有点可惜了。”叶辞书也咂吧嘴。 “是有点可惜，这么好的皮相不管做什么生意都能赚很多银子吧！”叶秀书继续可惜。 已经快拿不住笔的黄公子…… 叶辞书看了叶秀书一眼，脑子里突然有了一个主意。 “三姐姐，你还记得你上午在母亲的院子里说的话吗？” “说的话太多，你指的是哪句？”叶秀书小声问道。 “就是你说的要是能结识一下那位二公子就好了啊！ 还说要是你挣了钱，就和二公子对半分的事情。 你看，这机会不是来了吗？”叶辞书也小声说道。 叶秀书一听，先是又透过纱窗看了眼懒散的挑着掌柜的让伙计们拿出来的绫罗绸缎。 然后又附在叶辞书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我不敢！我怕他知道原因后打我。 不都说王公贵族们都视金钱如粪土吗？万一人家看不上那点银子，认为我只是找着借口和觊觎他的美貌怎么办？ 你看他的穿戴，单拿哪一样出来都够穷苦人家过上半辈子了。 他肯定看不上那点散碎银子的。 但是我现在又没能力和他谈大生意。 要不等我单立了女户之后，能自己做生意了，再和他结识吧！” 一直竖着耳朵的黄公子…… 叶辞书拽了一下叶秀书。 “其实……我们可以不让他知道。 三姐姐，你再过来一点，我们这么干行不行……” 叶辞书说着就在叶辞书耳边也小声嘀咕了几句。 叶秀书越听眼睛越亮。 四妹妹很聪明，悄么的就把事情给办了啊！ 叶辞书和叶秀书说完，就招手叫了两个伙计过来。 然后当着黄公子的面吩咐了下去…… 第47章 算盘打的真好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赶紧去马记将新出炉的糕点打包四份回来。 不要等，只要求快，反正他也吃不了两块。 记住啊，表现的越急越好。 要是马记的活计问，你就说铺子里来了贵客，指名要吃马记的点心。 最好在嘀咕两句，哎，金陵什么好吃的没有啊，怎么偏偏馋上姑苏这一口呢！ 一定要记住，不要刻意的说这些话，一定要是别人问了。 或者是不经意间说出来的知道吗？ 额，那些糕点最好用马记的食盒来装。 这样等会儿还会有一次还食盒的机会。 这件事请办好了，这个月给你发双倍的工钱。”叶辞书给一个伙计递了银子。 第一个伙计高兴的出去了，叶辞书又看向第二个伙计。 “上好的碧螺春赶紧给那位公子泡上。 另外，门口站着的两人也要招呼上，你就一个任务，把二公子留在铺面的时间越长越好。 算了，掌柜的肯定知道该怎么办的。 这样啊，你去库房把刚进的那些新料子和大毛的料子搬出来给那位二公子挑。 你们是当伙计的，一定要挑客人喜欢听的话说。 夸，往死里夸，夸二公子孝顺，懂事，有眼光。 反正闭着眼睛夸就是了。 再厉害的人物也喜欢听好话，知道了吗？ 你只要能让二公子在咱们铺子里多待点时间，月底一样给你发两个月的工钱。”叶辞书正色说道。 这个伙计也是个老人了，听自家四小姐这么一说，那还能不明白？ 他立刻就跑到库房去搬料子去了。 叶辞书还想让人给掌柜的带个话的，但见掌柜的已经和那位二公子聊上了，立刻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马掌柜是老人，这点经验还是有的。 一旁的叶秀书眼睛转了转，转身就要往后门跑。 “三姐姐，你干嘛去？” “我去定胜桥那边找那几个小乞丐，让他们帮着把消息散布出去，就说宁王府二公子亲自到百织坊给金陵的王妃和家人挑料子了。 不出半个时辰，那些夫人小姐们肯定就结伴而来了。” 叶辞书赶紧拉住叶秀书。 “三姐姐，这么做的话有点刻意了。 我想到一件事，这位二公子在姑苏住在哪啊！ 是知府衙门的梅苑还是春不晚？”叶秀书问道。 “春不晚！”一直当背景的黄公子沉默着说道。 叶辞书和叶辞书忙都看向他。 “哦！春不晚的掌柜是我的远房姑母，我在春不晚和那些茶童们一起住。 听说过这位二公子也是住在那里的。”黄公子立刻解释了一下。 叶辞书点了点头，这才继续看向叶秀书。 “既然是住在春不晚，那就更好办了。 春不晚每年不是都和我们百织坊定茶娘子和茶公子的衣服料子吗？ 这样，等会儿这位二公子离开的时候，要是定了料子，很好，你们大张旗鼓的给送到春不晚去。 要是没定，你们还是大张旗鼓的把春不晚定的料子给送过去。 反正别人看到的就是那些料子跟着二公子走的，知道什么意思了吗？”叶辞书笑道。 叶秀书恍然大悟。 自己这个妹妹很聪明啊！ 她这么短的时间里可没想这么全啊！ “四妹妹，你厉害，不止是算盘打的好，这想的也周全啊！” 叶辞书嘿嘿一笑。 百织坊是她的嘛！有这么好的机会浪费了多不好。 “哎，不是说这位二公子天天逛花楼，今天怎么想着来逛我们百织坊了？”叶辞书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叶秀书想了想，突然说道。 “难道说是想给花楼里的姑娘们送点衣料做衣裳？ 那这出手也太寒酸了，不都说那些男人去花楼送那些姑娘们礼物，最次的都是银票吗？ 至于金银珠宝什么的，那不是随手就送出去了？” “也许这个二公子品味独特，喜欢看花楼的姑娘穿他喜欢的衣服吧！” “哦！也有可能呢！ 算了，我们看看这位二公子在百织坊能待多久吧……” 一旁又被忽视的黄公子…… 萧若麟那小子只是无聊跑到自己上工的地方看看，然后顺带着等自己下工而已…… “呀，差点忘了黄公子了。 黄公子你放心哈，只要今天这事情办成了，让别人以为二公子在我们铺子里买了上好的料子了。 我月底也给你多发一个月工钱。” 叶辞书瞄到年轻的账房先生默不作声，以为他读书人酸腐的毛病上来了。 万一要是对她们姐妹俩说，你们这样是不对的，要诚信…… 那不是太扫兴了嘛！ 黄公子愣了一下，然后突然就揖了一礼。 “多谢东家！” 叶辞书满意的点点头，继续转过身和叶秀书看外面掌柜的给宁王家二公子介绍上好的锦缎。 “四妹妹，我反应过来了。”叶秀书突然说道。 “什么？你说！”叶辞书依旧听着外面的动静。 “这是你的铺子，不是我的铺子。”叶秀书认真说道。 叶辞书哦了一声。 “三姐姐，你放心哈！月底的时候我肯定送你一样大礼，首饰还是书画，你随便挑。” 叶秀书满意的点点头。 不错，没算白忙活。 “礼物就不用了，随身不好带，你还是折现吧！” …… 当天，姑苏城所有的大户人家的当家主母都知道了一件事。 宁王府的二公子亲自去了百织坊挑选衣料了。 回来的时候，那些料子装了满满一大车呢！ 哦，百织坊的伙计还说了。 因着二公子来的突然，准备的不是很齐全，二公子说这几日会挑个其他的时间再来看看的。 据说，二公子是给金陵的王妃挑料子的…… 这消息一传出来，那些主母们立刻都决定了一件事情。 明天就带着府里的小姐们去逛百织坊。 一天只做一件事，就是逛百织坊…… 当然，和黄公子前后脚回到春不晚的萧若麟也知道了自己又在无形中被当枪使了一回…… “这两丫头好大的胆子啊！”萧若麟一下子就跳了起来。 第48章 月底两份工钱呢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她们俩居然敢利用小爷的名头来赚钱？ 她们是不认得小爷吗？”萧若麟的脸都气红了。 黄公子，哦，不是，应该是十二爷却觉得很正常。 “她们就是认得你了才这么做的。 怎么了？我觉得这很正常啊！ 你是宁王宠爱的小儿子啊，你不管去哪个铺子，哪个铺子不是大张旗鼓的？ 有本事你就窝在春不晚不出门啊！” 十二爷说完，就给自己倒了杯茶。 萧若麟气呼呼的在十二爷身边坐了下来，劈手就把十二爷刚端起来的茶杯夺了过来。 十二爷也不计较，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反正茶杯多呢！ “哼，我最讨厌别人算计利用我了。 上次叶家老太爷把我当枪使了一把，但后来好歹给我送了两套极品的围棋过来。 这两个丫头这么明目张胆的利用我，肯定没一点好处的。”萧若麟越想越生气。 十二爷见萧若麟这样，还一直在旁边拱火。 “哪没给你一点好处啊！ 你看，马记的糕点给你上了吧！碧螺春你喝了吧！掌柜的那些好话你听了吧！ 我在里间可是看到了， 你可是享受的不行了。” 萧若麟…… “她们……她们知道我这个宁王家的二公子来了，居然不出来亲自招呼我。 怎么这么无理呢！” “虽然人家是东家，但是还是未出阁的小姐，怎么能随便出头招呼外男呢！”十二爷继续拱火。 “那你呢，你可是在后面和她们俩一直待着呢！”萧若麟立刻追问。 “那不一样啊，我是账房，是伙计，不得听东家的啊！”十二爷笑道。 萧若麟…… 郁闷了半天，萧若麟的气终于消了一点。 他又喝了一杯茶，然后又问道。 “她们……就没说我点别的吗？” “说了啊！说你拳打潘安，脚踢宋玉，皮相堪称大渝第一。反正就是夸你的话。”十二爷继续说道。 萧若麟心情好了一点。 还好，还好！夸人的话还是说了两句的，看来自己也不完全就是工具人啊！ “还有……” “哦，她们还说了，就你这皮相，要是去站柜面的话，不管卖什么都能卖爆了。”十二爷坏笑道。 萧若麟…… “这两个丫头，我饶不了她们。 呵呵，我明天就让随从找上门去，说她们铺子的货不好，三流货色，入不了本公子的眼。”萧若麟气急败坏道。 “那可不行，我不允许你这么做。”十二爷慢条斯理的说道。 萧若麟瞪大了眼睛。 “十二哥，你为了那两个丫头不要我了吗？你护着她们？” 十二爷嘿嘿一笑。 “东家可说了，只要这势造成了，月底给我发双份工钱呢！ 五两银子呢！” 萧若麟…… 呜呜呜，他的十二哥见钱眼开，不要他了…… 叶辞书和叶秀书带着梅花糕和桂花糕回去的时候，还嘱咐了掌柜的，一定要把这两天的销售收支情况及时汇报给自己。 接下来的两天，果然不出叶辞书和叶秀书所料。 姑苏城里有名有姓的主母和小姐们几乎都去了百织坊。 这些主母小姐们都是早早的就去了百织坊。 然后和掌柜的还有伙计们聊着。 吃吃点心喝喝茶的。 顺带着问问宁王府二公子看了什么面料，喜欢什么样的。 当然了，点心不能白吃，茶也不能白喝。 只要是宁王府二公子摸过的料子，赞赏过的，她们也要拿下。 谁让她们和宁王府的二公子品味相同，这就是缘分…… 还有，因为来的主母小姐们太多，显得百织坊就有点拥挤。 人多了，吵架拌嘴的也多。 阴阳怪气，夹枪带棒的你来我往的好不热闹。 一直在里间的黄公子终于不用那么无聊了。 看女人间说话还是挺有意思的。 当然，只要那些女人不是平宁公主还有皇后她们就行…… 就这样，百织坊热闹了足足三天，大家都在心照不宣的想和那位宁王府二公子来一个偶遇。 “就这样吧！那位公子应该不会来了。 明天要是有人问的话，你就说，晚间快收门的时候宁王的随从来过了。 把之前看好的那些料子都买回去了。 三天时间，也差不多了。 再让人家等下去，那些夫人小姐们该骂人了。” 看着三天的账已经抵上之前两个月的账之后，叶辞书心情别提多好。 送账本来的掌柜的赶紧答应了下来。 是啊，天天百织坊热闹的像是茶楼一样，正经生意都做不成了。 这样的热闹维持三天已经很好了…… 只是让叶辞书还要掌柜的意外的是，第四天的时候，那位宁王府二公子又来了…… 这可让赖在铺子里没走的为主母和小姐高兴的快疯了。 看，功夫不负有心人，这些天的银子没白花，家里的衣料没白买啊！ 终于让她们守株待兔的给守到了…… 虽然话没说上几句，但是至少打过招呼了，见到宁王二公子本尊了啊！ 消息很快就传了出来。 不小心错过的那些主母小姐们懊悔的不行，当即就派了家里的小厮们在百织坊这边守着。 只要宁王二公子的车驾过来了，第一时间就回去禀报 …… “不是说不来了吗？怎么好端端的又往那边跑呢！”十二爷一边笑一边给萧若麟倒茶。 萧若麟哼了一声。 “不是你说的不能耽误你月底拿双份吗？ 十二哥，有消息了。 你的人悄悄来汇报了。 卖了你找的那个丫头的人牙子找到了。 那丫头果然没有被卖到花楼，而是被卖给别人家当丫鬟去了。”萧若麟小声说道。 十二爷眼睛一下子就眯了起来。 “卖给谁家了？” “不知道，人牙子不肯说，说是要见到您才说。” 十二爷深呼吸一口气，正打算起身，却听到窗外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两人同时看向窗外。 数十个健壮的随从拥着一个华服公子从春不晚的楼下快速跑了过去。 十二爷脸色一变。 “怎么是那个家伙？” 萧若麟也认出被围在中间的男子是谁呢！ “那个茶壶嘴怎么来了？” 第49章 冤家路窄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十二爷和萧若麟嘴里的那个家伙叫刘明诚，是西南虎威将军小儿子。 他出生在西南，是虎威将军驻守西南的时候，和当地的一个女子生的。 虽然是庶出，但是虎威将军刘虎非常疼爱这个小子。 他十五岁的时候被送回了京城。 在京城也是好事不干，坏事不断的一个主。 三年前，京城天香楼新选出的花魁被他看上了。 他不管花魁愿意不愿意，拉着花魁就想霸王硬上弓。 这可把正好去凑热闹的十二爷和萧若麟给气坏了。 怎么着？这是京城，天子脚下，你这小子居然敢这么混？ 这是想争夺他们俩京城双霸的名头吗？ 十二爷二话不说，一脚把这小子从三楼踹到了二楼不说，又把这个家伙从二楼拽到了一个房间里。 一通拳打脚踢，打的这个小子哭爹喊娘。 这还不算，萧若麟当时也在场，在看到花魁哭的梨花带雨的时候，心里的那股侠义之气也冒出来了。 他不止是帮着十二爷守好了门，递上了鞭子。 在十二爷打完人之后，还让人把这小子扒了裤子倒吊起来。 顺便还在出门的时候说了几句意味深长的话。 “小爷还以为是什么厉害的无敌霸王枪呢！ 原来是个茶壶嘴啊！” 在花楼里说这话，不能不让那些看热闹的人多想。 不到半天的功夫，整个京城就传遍了。 原来虎威将军的小公子是个茶壶嘴啊…… 什么？你不信？ 这可是宁王二公子亲自认证过的，难道你要质疑宁王二公子吗？ 就这样，刘明诚这个家伙在京城名声大噪。 之前胡作非为的所有事情都没有这一件事情造成的影响大。 十二爷让他的身体遭到了摧残。 而萧若麟那个家伙呢，在精神上羞辱了他…… 甚至说，萧若麟上下嘴皮子动动对刘明诚造成的羞辱比被十二爷暴揍了一顿要更厉害。 刘明诚在京城算是彻底毁了名声。 人送外号茶壶嘴。 刘明诚再怎么生气，再怎么把他爹摆出来都没用。 总不能说他见到一个人就把裤子往下一扒，说自己不是茶壶嘴吧！ 更何况羞辱他的两个人，一个是皇帝的侄子，一个是皇后的侄子呢！ 他们的天家萧武帝可从来都不会管纨绔间的纠纷的。 很快，刘明诚就悄悄的离开了京城，去西南找他爹去了。 至少在西南，没人敢叫他茶壶嘴…… “那个家伙好好的到姑苏来干嘛？不在西南待着，跑到姑苏来？这两地可隔着几千里呢！”萧若麟非常惊讶。 十二爷也惊讶。 是啊，听说刘明诚可是在他爹的手下都混到了一个车骑将军呢！ 好端端的，不在西南待着，跑到姑苏来干嘛？ “难道说他家里有人成亲，他专门来这里采买绸缎布料的？”萧若麟想不到其他的理由。 姑苏的丝绸非常有名，他只能想到这个。 十二爷摇头。 “不可能！这是官家的活，他一个车骑将军来采买？你脑子怎么想的？” 萧若麟一想，也对哈！ 他们王府需要采买，可都是各个铺子把东西送到府里挑的。 再不济，那也是管家去负责采买啊！ “没听说茶壶嘴他爹要调防到姑苏啊！ 即使调防，我爹是宁王，姑苏是我爹的封地。 应该会第一时间告知我父王的啊！我没理由不知道。”萧若麟更觉得奇怪了。 十二爷眯起了眼睛。 他刚刚看的可真切。 跟着刘明诚一起来的那些人都是军中老手，来了这么多，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告诉冬姨，时刻盯准了刘明诚。 这个家伙到姑苏来准备好事。 要是他敢在姑苏这里为非作歹的，小爷我非废了他不可。”十二爷眼里满是戾气。 萧若麟点头，这个小子来姑苏肯定不会有好事的。 “十二哥，你也别费那么多的事情了，不用打断他两条腿。 你把他第三条腿废了就行。 反正那玩意儿看着就像个摆设，有没有都一样。”萧若麟提议。 原本还紧张的十二爷…… “你和他之间的仇还挺大的啊！不过现在刘明诚可不是在京城的那个不入流的小纨绔了。 他爹现在是西南军的副帅，他是个车骑将军，也算官身了。 你没事还是别招惹他。 那小子阴坏阴坏的。”十二爷提醒。 萧若麟哼了一声。 “我知道的，但现在他是在我的地盘，要是他敢干什么坏事的话，我肯定不会饶了他。 十二哥，你放心，我能对付得了。 不过，你还是按照平宁公主的话偷偷的猫着吧！ 姑苏最近不知道怎么了，平宁公主要来，这个家伙也来了，谁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情呢！”萧若麟叹道。 十二爷心里也咯噔了一下。 是啊，八竿子打不着的两批人都来了姑苏，希望不是和自己找的那个丫头有关系。 …… 另一边，那个刘明诚已经在一处宅子里坐了下来。 “三叔，最近姑苏有什么大事情？” “没什么大事，还和以前一样。 前段时间今年乡试的解元的家里闹出了一点事情，其他的没什么大事。”宅子里的一个老头躬身答道。 刘明诚哼了一声，并没有放在心上。 他正准备端起茶碗喝茶，那个老头又说话了。 “不过，有一个人也来了姑苏，已经有二十来天了，一直在姑苏待着。” 刘明诚一愣。 能让他父亲的义弟特意提起来说的，肯定不是一般人。 “谁？” “宁王府的二公子萧若麟。 二十天前，宁王世子带着二公子到姑苏春不晚看斗茶。 宁王世子看完斗茶就回去了。 那位二公子却一直留在姑苏。 一直住在春不晚。”老头平静的说道。 刘明诚的眼神一下子就阴冷起来。 萧若麟…… 那个娘们唧唧，扶不起来，只知道寻欢作乐的宁王小儿子？ 呵呵，还真是冤家路窄呢！ 第50章 死无对证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刘明诚对萧若麟的恨那真是咬牙切齿的恨。 但萧若麟会投胎，投在了皇室里，天家是他的叔叔，他又能怎么办。 至于说另一个把自己暴揍一顿的那个皇甫少御，他是恨都不敢恨。 皇甫家是皇后娘家。 皇甫老将军是常胜公，曾经也是镇守北地的威远军统帅，大渝只要是当兵的，没有不服的。 其声望仅次于老定国公。 虽然皇甫老将军从威远军退出了，但是孙辈连出了十二个孙子。 除了最小的小十二无所事事之外，其他的十一个孙子单拎任何一个出来都是响当当的人物。 这也是为什么大渝人认为皇后和太子的位置没人能替代的原因。 有这样一个外家，谁敢动太子？ “就他一个人在姑苏？”刘明诚冷笑着问道。 “是！目前看就是他一个人在姑苏。 身边四个侍卫，都是一等一的好手。 二少爷，宁王二公子可是住在春不晚的，不可轻举妄动。”老头小声提醒。 刘明诚哼了一声。 “知道！他总不能一直在春不晚当缩头乌龟吧！ 当然了，他要是不主动来招惹我，我也不会搭理他。 要是他敢误了我的大事，可别怪小爷我不客气。 暂时不管他，你说说现在的情况，人你确定找到了？”刘明诚看向老头。 老头郑重的点了点头。 刘明诚端起茶碗将里面的茶喝了个干净，随后就起身跟着老头出门了…… …… 春不晚的厢房里，萧若麟死活都不愿意自己一个人住。 “十二哥，我跟你住行不行？ 我不是害怕，我就是最近觉得和你的感情淡了，需要和你多说说话培养下感情的。 真的，我不是怕茶壶嘴那小子对我放冷箭。 我在我父王的地盘上我怕个毛啊！ 我真的就是想和你多说说话啊，你看看你，白天去上工，晚上回来又要算账。 为了那几两银子起早贪黑的，我不得好好陪你说说话啊！ 真的，我不是…… 算了，我就是担心。 茶壶嘴带了十多个人，那些人一看就是在军中摸爬滚打，手上沾了人命的。 我才带了四个人出来，肯定打不过呀！ 万一和他遇到了，他再扒我的裤子怎么办啊！”萧若麟越说越觉得可能。 要是换成自己是刘明诚的话，肯定会摸黑套麻袋…… “我喜欢一个人睡，不喜欢别人睡我的床。”十二爷淡淡说道。 “我不睡你床。 你睡床，我睡榻！ 等会儿就让冬姨搬一张贵妃榻到你屋子。”萧若麟立刻表示自己可以受委屈。 十二爷叹了口气，盯着萧若麟已经有点煞白的小脸看了一会儿。 “表弟啊！这里是什么地方？” “姑苏的春不晚啊！怎么了？”萧若麟答道。 “对！你也知道这里是姑苏的春不晚啊，春不晚是谁的大渝谁不知道？ 哪个不长眼的想造反啊，来春不晚杀人？”十二爷问道。 “万一……万一他偷摸着呢？你也知道的，他有多恨我的。”萧若麟嘟囔。 十二爷白了萧若麟一眼。 “偷摸？就他这进城的动静能偷摸着吗？ 城门的守卫是知道他进城的。 你要是出了一丁点事情，他就是第一个被盯住的人。 你是谁？他是谁？ 他现在即使是个狗屁什么车骑将军又怎么样？ 你没有爵位在身，但你是皇室子弟，你父亲是宁王，天家是你亲叔叔。 他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到春不晚来动你？ 是他脑子坏了，还是你脑子不好用了？”十二爷问道。 萧若麟一下子也回过味来了。 是啊，他是谁啊！他虽然除了一张脸之外一无是处了，但是他会投胎啊！ 亲爹是王爷，亲叔叔是天家，太子还是自己的表哥。 春不晚还是平宁公主的地盘，哪个眼瞎的跑到这里来刺杀自己啊！ 想通了的萧若麟一下子又支棱起来了。 “我就说嘛！我的地盘谁敢放肆！ 十二哥，你放心哈，不出三天时间，我就能把那个茶壶嘴来姑苏干什么的给查清楚。 你还是安心当你的账房先生……” 还没等萧若麟把话说完呢，十二爷房间的窗户突然 被敲了两下。 萧若麟吓的一下子站起来躲到了十二爷身后。 哦，他还不忘拿从十二爷床榻的枕头下摸了把匕首握在手里。 听着熟悉的三长一短，十二爷一把将萧若麟从身后拽了出来。 “进来！”十二爷淡淡说道。 窗户很快被推开，一个一身黑衣的人跳了进来。 萧若麟这才松了口气，这人是十二哥的一个护卫。 常年跟在十二哥身边，但就是神出鬼没的。 “什么事情？说！”十二爷看着黑衣人受伤的胳膊皱了下眉头。 “十二爷，事情有变。 属下在去带那个人牙子的时候，发现被别人捷足先登了。 车骑将军刘明诚带着人已经抓住了那个人牙子。 属下跟着那群人去了一个宅子，发现刘明诚也是在追问您要找的那个女孩的下落。”黑衣人低头说道。 十二爷的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 “后来呢？那个人牙子说了？” “那个人牙子只说了被她卖了，刘明诚还想问卖给谁家的时候…… 属下担心人牙子坏了您的事情，就一把飞刀封了人牙子的喉。”黑衣人慢慢说道。 十二爷叹了口气。 那个人牙子干的就是人口贩卖的事情，伤天害理的事情没少做。 原本自己想着等问出结果了再了结他的，现在…… 自己护卫的那些飞刀沾有剧毒，见血封喉。 “你做的很好。 你身上的伤是刘明诚的手下伤的？” 黑衣人点头。 “去找冬姨，让他给你用药，不可马虎。 最近好好休养，不要出来了。”十二爷说道。 黑衣人应了下来，然后又从窗户跳了出去。 十二爷眉头已经皱的很死了。 刘明诚怎么也在找那个丫头？ 第51章 那是铁案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萧若麟也想到了这点，他张了张嘴巴，想安慰一下十二爷，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想了一会儿，他才把手里的匕首放回了原处。 然后主动给十二爷倒了杯茶。 “十二哥，喝茶！慢慢想，或者先睡一觉，等明天再想。 反正人死了，那个茶壶嘴也没问出什么有用的出来。” 十二爷叹了口气，看了眼萧若麟，自己先走到桌子前坐了下来，然后示意萧若麟也坐下来。 “你不觉得这事情有点儿蹊跷吗？ 刘明诚大老远的从西南跑过来和我找同一个人。”十二爷看着萧若麟。 “茶壶嘴吃饱了撑的，专门来找你茬的。 不对，他不知道你在姑苏啊！”萧若麟立刻说道。 十二爷不说话了。 目前来看，那个刘明诚就是冲着那个小丫头来的，要不然怎么会这么急？连金陵都不去？ 武将私自离开驻地，到别的藩王的封地，第一时间就要拜见当地藩王。 宁王那里要是知道刘明诚来姑苏的话，肯定会第一时间通知自己和萧若麟的。 这也就是说，那个刘明诚这次行程也是匆忙决定的。 自己救那个小丫头，是受人之托，还别人一份恩情。 刘明诚找这个丫头是干什么？ 也是受人之托？ 不可能，看那个架势好像非常着急…… “十二哥，你找的那个丫头到底是什么来头啊！ 能让你出手的那肯定是不得了的事情。 还有，茶壶嘴也盯上他了，这女孩到底是什么身份啊！”萧若麟追问。 十二爷沉默了会儿，突然问道。 “三年前江南军需案你还记得吗？” 萧若麟吓了一跳。 “江南军需案？肯定记得啊！ 当时我还在京城和你鬼混，就因为这个案子，父王把我从京城提溜回去的。 这个案子牵扯面极大，把江南一半的官员都装进去了。 那段时间里，我们王府来求情找门路的人都快把门槛踩塌了。 十二哥，你提这个案子干嘛？这可是铁的不能再铁的铁案了。 西南告急，边陲小国突然骚扰我大渝，毒杀了我大渝五千官兵。 因着西南环境复杂，去支援的将士多有水土不服的症状。 现在的镇海王从南边弄来了医治的草药，一路北上。 因着江南这边富裕，户部又从江南这边征集了不少粮草和那些草药一并送过去。 谁知道那批草药从江南走的时候，突然少了一半。 还有不少粮草，也少了很多。 押送粮草的军需官一急之下，将这事情飞鸽传书告到了沈相那里。 沈相不敢隐瞒，上报给天家，皇帝叔叔震怒，派了钦差专门查这件事情。 这一查不要紧，江南一半的官员都牵扯其中。 虽说后来镇海王又紧急送了一批药草去了西南，大渝的将士还是有不少因为当地的那些毒虫鼠蚁，还有那些能憋死人的迷雾死伤不少。 皇帝叔叔下令严办。 江南也因此换了一大批的官员。 十二哥，你找的那个丫头不会是那些犯事官员的家眷吧！”萧若麟紧张的问道。 十二爷点了点头。 萧若麟…… 他有点生气。 要是说一般的犯官家眷，他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场军需案的犯官家属…… 不值得同情。 再怎么说你是后宅女子，都不值得同情。 当时在西南的那些将士，都是上战场杀敌的一把好手。 就因为那些有毒的雾气，还有冷不丁冒出来的虫子就丧命了。 这难道不憋屈吗？ “十二哥，这是铁案，你翻不了案的。 在这个案子上，谁说话都没用。 当初皇帝叔叔气成什么样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劝你别去管这件事。”萧若麟气道。 十二爷一点都不意外萧若麟是这个态度。 当初禁卫军里有两个看着他们俩长大的世叔，就是去了西南。 结果一个被蛇咬的毒发身亡。 还有一个被毒气伤的瞎了眼。 “表弟，你还记得那个杭州知府乌青云吗？”十二爷突然问道。 萧若麟…… “当然记得了，他……是当时江南最不可能涉案的一个人。 但是最后却涉案了。 转移走那批药材的批文就是他盖的大印。 十二哥，当初父王唯一想保的人就是这个乌青云。 在杭州那边，百姓们都非常拥戴这个乌青云，称他为乌青天。 我父王的折子刚送上去，这个乌青云就在狱里自杀了，留下一封悔罪书。 他承认了那批药草和军需就是他转走的。”萧若麟认真说道。 十二爷眉头紧锁，好一会儿才接着萧若麟的话说道。 “后来乌家被抄家，但却没有抄出银子来。 男丁被流放，女眷都被送到了教坊司。 乌夫人在抄家的人还没到的时候，就吊死在乌家大堂里，唯独只剩下一个独生女，那年她才九岁。 乌家被流放的男丁在流放地不到三年的时间都没了。 唯一剩的就是那个被送到教坊司的女儿乌云朵。 我听舅母说过，皇帝姑父疑心过乌青云的死。 但派人查了，找不到任何证据，只能让刑部会同大理寺结案。 一个月前，一个江湖女子突然找到我娘，想把那个乌云朵从教坊司救出来。 我娘就把这事情交给我了。 谁知道后来人是从教坊司救出来了，却阴差阳错的又丢了。 好不容易查到点线索，现在又……” 萧若麟张大了嘴巴。 他的十二哥果然一惹事就惹大事。 “十二哥，你等会儿。 你是说这事情是你娘亲交给你的对不对？” “对啊！怎么了？她还让我一定要秘密行动的。”十二爷说道。 萧若麟翻了个白眼。 “秘密行动？谁不知道你娘亲和平宁公主那是闺中密友，好的恨不得穿一条裙子的人。 她准保在你出京第一天就把事情告诉平宁公主了。 我说呢，好端端的平宁公主往姑苏跑干什么？ 还特意交代你在姑苏猫着。 她肯定是来处理这件事情的。”萧若麟说道。 十二爷…… 还真有这个可能！ 他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一个不靠谱的娘呢！ 第52章 这里面有问题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十二爷还没继续发牢骚亲娘把自己卖了个干净，萧若麟突然就张大了嘴巴。 “十二哥，我觉得我刚刚说话过于武断了。”萧若麟说道。 十二爷看他一眼，拉着他又坐了下来。 “来，说说你想到了什么。” 萧若麟在十二爷旁边坐下来后，把脑子里想到的事情又捋了一遍。 “十二哥，我觉得这里面有事情，有很大的事情。 你想啊，茶壶嘴那个家伙和江南这边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要说有关系，也就是他爹当初在西南的时候，因为江南军需案闹了一通。 但这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事情过去三年了，突然的茶壶嘴跳出来找乌青云的女儿。 这说明什么？说明当年乌青云的死有猫腻。 那个小丫头肯定知道点什么。 乌家其他人都死绝了，就剩这么个小丫头。 说明这个小丫头身上藏着天大的秘密。 而那个秘密肯定是让茶壶嘴家害怕的。 说不定还和西南有关……” 萧若麟不敢往下说了，西南是谁的地盘， 那是他爹的亲兄弟，也是天家的亲兄弟忠王的地盘。 “这……六皇叔肯定不知道这里面的事情。 父王说过，六皇叔只爱吃喝看美人儿。”萧若麟补充两句。 十二爷没好气的嗯了一声。 大渝上下都知道那位忠王爷的爱好。 这里面的事情应该和忠王爷没关系。 不过，刘明诚的父亲现在是西南军的副帅，那这事情是不是和西南军有关系呢？ 十二爷身上有点发凉。 西南军…… 不可能的！ 虽然三年前西南被番邦侵扰了，将士们在草药准备不足的情况下吃了苦头。 但后来远在北地的镇边侯亲自押着火器赶赴西南。 在最新火器的压制之下，西南大捷。 也因着镇守西南有功，这两边西南军的声望大涨，仅次于镇守北地的威远军。 西南军……不可能出事！ “十二哥，茶壶嘴急匆匆的跑到姑苏来抓人，这里面肯定有大事。 怎么说？我们俩再像以前那样把他裤子扒了吊起来？”萧若麟在一旁出着主意。 “你瞎说什么！ 现在的他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刘明诚了。”十二爷冷笑着说道。 “怎么？小茶壶变大茶壶了？ 那不还是茶壶嘴吗？有什么好怕的？ 再说了，我是皇帝侄子，你是皇后侄子，我们俩加起来还怕他不成？”萧若麟不服气的说道。 十二爷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萧若麟的肩膀。 “在外人眼里，论身份，十个刘明诚绑起来也没咱俩一个有身份。 但是，我们就是空有身份。 刘明诚现在是有职务的。 还是大渝人最尊敬的将军职务，我们要是还像在京城那样胡闹。 好吧，不用天家收拾我们，百姓的口水就能把我们给淹死。 万一刘明诚要是拿出什么公函出来，说是什么和军务有关的，至少明面上我们两个纨绔是没有办法的。”十二爷耐心解释。 萧若麟一听，那想再扒一次茶壶嘴裤子的嚣张气焰登时没了。 他就知道，他迟早会在没有职务的事情上吃亏。 不管了，等下次进京的时候，一定要在皇帝叔叔前好好说说，至少给自己一个禁军小统领的活干干。 至于为什么选禁军？ 呵呵，肯定是因为在皇帝叔叔眼皮子底下，大家都安心啊！ 还有，禁军大统领是十二哥的亲爹，肯定会看在十二哥的面子上给自己安排个好活，不让自己累着的…… 只这一会儿，萧若麟已经把自己未来二十年的路都安排好了。 不过，萧若麟在为自己安排后路的同时，还不忘安抚一下十二爷。 “十二哥，既然这样，那你悄悄的把那个丫头找到后，就用麻袋一装，悄悄的送到扬州去。 扬州是你娘的地盘，别说茶壶嘴了，就是茶壶嘴他爹到扬州都得把尾巴给收好了。 咱俩不吃眼前亏。 不过，这样……有点憋屈！”萧若麟叹道。 十二爷笑笑。 “既然刘明诚来了，那我肯定要弄清楚他为什么来。 虽然我现在拿他没什么办法。 但有人拿他有办法啊！” “谁啊！皇帝叔叔？也是，要不你飞鸽传书回去找皇帝叔叔要个尚方宝剑或者金牌令箭什么的。 顺便也给我要一……” “你想什么呢！ 我说的是我舅母这几天就要到姑苏了。”十二爷没好气的说道。 萧若麟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 是啊，平宁公主要来了啊！ 论大渝的这些当官的最怕谁？ 可不是清正廉明眼里容不得沙子的沈相。 而是这位有名的平宁公主。 “呀，我差点忘了，咱舅母要来了啊！ 十二哥，舅母到的时候你可一定要通知我啊，我明天开始就准备礼物恭候舅母的大驾。 哎，我都快三年没见到舅母了，还真有点想呢！” 瞬间，萧若麟就想好谁的大腿最好抱了。 在这个节骨眼上，他老爹的大腿都没有平宁公主的大腿粗…… …… 也是这个时候，眼看着线索在自己眼面前死掉的刘明诚脸色发黑。 就差那么一点点，那个人牙子就把自己要找的人卖给谁家说出来了。 看着已经死的不能再死，嘴角流着黑色血迹的人牙子，刘明诚狠狠的踢了两脚。 “废物！” “属下无能！”身边的随从立刻都跪了下来。 刘明诚狠狠的盯着黑夜的夜空。 “知道那个杀手什么来路吗？” “身手矫健，功夫不错，属下五个人围攻还是让他逃了。 但是他右胳膊伤了。”随从如实说道。 刘明诚冷笑一声。 “不会是那个小白脸的人吧！ 明天给我盯紧了那个小白脸，看他身边的护卫哪个受伤了。 另外，三叔，那个小白脸到了姑苏后都干了些什么事情？” 默默跟着刘明诚的老头想了想。 “逛花楼！把姑苏有名的花楼都逛了一遍！” 第53章 你行不行啊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逛花楼？”刘明诚下意识的就皱紧了眉头。 “是！那位二公子除了在春不晚喝茶听琴之外，其他的时间就是逛花楼。 还有，前两日还逛了绸缎铺子。”老头继续说道。 刘明诚抿紧了嘴唇。 花楼……又是花楼！ 他突然想到了当初在京城的时候，在花楼受到的羞辱。 不过就是一个花魁而已，那两个家伙…… 那个家伙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啊！ 很快，刘明诚就发现一个问题了。 刚刚那个人牙子说了，从京城拐来的那个丫头被他给卖了。 听说乌家的那个女孩子长的极美，加上在教坊司待了三年，琴棋书画学了不少。 要是把那个丫头卖了，能卖上大价钱的肯定是花楼啊！ 刘明诚一下子就想通了。 看来那个家伙是要和自己抢人了。 不过这次你还能赢吗？ “他最爱逛的是哪家？”刘明诚突然问道。 “姑苏城最大的醉香楼，隔三差五的就会过去看看。”老头说道。 刘明诚冷笑了两声，手里的鞭子狠狠的在一边的树上抽了两下。 顿时，两道深深的鞭痕出现在树干上。 …… 那边打定好什么都不做，安心等平宁公主到姑苏的纨绔两人组也消停了不少。 十二爷依旧是每天一身粗布衣的去百织坊上工。 萧若麟呢，不知道是害怕还是真的听了十二爷的话，觉得自己要小心的苟到他的新舅母来。 每天就是在春不晚喝茶听琴。 就连饭食都是让松月楼直接送到春不晚。 这天，茶娘子刚给萧若麟泡了最新推出的雪雾茶，一个弓着腰的男子突然跑到春不晚来了。 “二公子，您可要救救伶香啊！” 男子一看到萧若麟，立刻就跪了下去。 手里端着茶杯的萧若麟看了那个男子半天才想起来这个家伙是谁。 这不是醉香楼一直跟着老鸨的龟公吗？ “你先起来！好端端的跑这里来找我干嘛？救救伶香？ 你们家花魁怎么了？”萧若麟一下子就坐了起来。 龟公急的眼睛都红了，将头磕在地板上咚咚响。 “今个儿刚过了晌午，姑娘们刚起来洗漱妆扮，楼里就来了一位刘公子。 那人据说是西南那边的一个小将军，来姑苏探亲的。 他来了就点了伶香姑娘。 可是随着伶香姑娘把他领进屋子了，没一会儿就传来的伶香的惨叫声。 我们是知道有些客人有特殊喜好的。 伶香也有这个准备。 但是伶香从来没有吃过这个苦啊！ 吴妈妈想去要个说法，那门口数十个人拿着刀守着，把妈妈的魂都要吓飞了。 去报官，衙门的人迟迟不到。 二公子，看在伶香以前伺候您尽心尽力的份上，救救伶香吧！”龟公一边说一边继续磕头。 萧若麟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吗的，肯定是刘明诚那个家伙。 不知道听谁说的自己去过醉香楼，还找了花魁喝酒，这就开始报复上了。 “你先回去，我马上就到。” …… 醉香楼伶香的房间里。 刘明诚手上拿着鞭子，自在的半靠在贵妃榻上。 靠着床的位置，伶香被吊在床架子上。 伶香的外衣都被扒了，身上只剩下肚兜和亵裤。 刘明诚一边喝酒一边挥着手里的鞭子。 鞭子不是抽在伶香的背上就是抽在床沿上。 每抽一下，伶香就惨叫一声。 原本光滑白嫩像是凝脂豆腐一样的后背布满了伤痕。 “说说吧！那位宁王二公子来找你都是干什么啊！”刘明诚慢条斯理的说道。 伶香已经被折磨的要说不出话来了。 “奴家……啊……”又是一鞭子抽到了伶香的背上。 “想好了再说！爷有的是时间！”刘明诚狞笑着说道。 “二公子来花楼干什么？男人来花楼能干什么啊！还不是床上那点事情啊！ 这位爷，奴家只是花楼的女子。 每天迎来送往的，床榻边不知道换了多少人了。 这位爷要问什么事情问别人去，奴家真的不知道啊！”伶香抽噎着说道。 刘明诚用鞭子挑了下伶香的下巴。 “就没让你找什么人？” “醉香楼是花楼，来这里能找什么人？ 所有的姑娘都是明码标价的，只要有银子，来个猴子我们都能笑脸相迎。 爷，奴家真的不知道您什么意思啊！”伶香继续哭诉。 刘明诚还想继续抽打伶香，外面猛的传来一阵打闹声。 “刘明诚，你给小爷滚出来。 你再敢折辱那些姑娘试试？信不信我让我父王一纸奏折送到京里，先治你个鱼肉百姓的罪。 再治你爹一个教子无方，驭下不严的罪？” 刘明诚一下子就听出来这是那个萧若麟的声音了。 他眯了下眼睛。 这小子还真敢来啊…… 听着外面的动静越来越大了，自己的随从好像和萧若麟的护卫打起来了，刘明诚这才打开门。 萧若麟站在台阶处，身旁还有被他临时叫来的姑苏知府。 见开门了，老鸨这才带着两个姑娘赶紧冲进去将伶香放了下来。 “我的女儿哎！怎么被打成这样了啊！” 老鸨又是一阵哭喊。 刘知府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刘小将军，你这是干什么呢！即使是公务也不能把人打成那样啊！ 这不是私设公堂嘛！”刘知府气道。 刘明诚哼了一声。 “西南军务上的一些事情，还不用和刘大人说吧！” 刘知府气的手都在抖，他正想反驳，却见萧若麟跳了出来。 “去你妈的，你特么军务是在花楼里办事啊！ 你的军务就是折辱无辜苦命女子啊！” 第54章 主动送上门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刘明诚冷冷的看着萧若麟。 看到这张脸，他就想到在京城的时候被这个家伙欺辱的事情。 “西南军务还轮不到……” “啧啧啧！还西南军务呢！你扯大旗也扯的靠谱一点。 谁家军务是在花楼的床上办的？ 还折辱人家姑娘，你当这里是西南吗？ 这里是姑苏。”萧若麟指着刘明诚是鼻子骂道。 刘明诚哼了一声，刚想用鞭子把萧若麟指着自己的手打下去，却听到萧若麟又是啧啧两声。 “呦呦呦！你还使上鞭子了啊！ 是不是还挺怀念被我十二哥拿鞭子抽的感觉啊！” 刘明诚额头的青筋一下子就爆了出来。 “怎么？想对我动手啊！来啊！朝小爷这里打，来啊！ 茶壶嘴，你还真是个怂货呢！ 知道小爷来找伶香的次数多了，就想在伶香身上找补回来啊！ 你特么配和小爷比吗？ 怎么？小茶壶嘴长成大茶壶嘴了？那不一样还是茶壶吗？”萧若麟不怕死的往前凑。 他笃定刘明诚不敢在公开场合对他动手。 这里是花楼，是争风吃醋的地方，谁的身份高谁就能占上风。 论身份，萧若麟可一点都不怕。 整个姑苏，不对，整个江南，身份比他高的也就那么几个，还都是和他有关系的…… 刘明诚狠狠的瞪着萧若麟，最终还是没敢动手。 他从怀里摸出一张银票丢在了地上。 “这些女人不就是用来伺候人的，和军妓有什么区别吗？把人伺候好了就行了。 好了，伶香姑娘辛苦了，这是你的辛苦银子。”刘明诚冷笑道。 屋里被老鸨抱着的伶香哭的声音更大了。 看着刘明诚要带着他的人走，萧若麟立刻挡在了前面。 “这就想走啊！账还没算清呢！ 伶香见客，一次五百两银子。 就你把伶香伤的那个样子，没个一个月是休养不好的。 这一个月伶香就不能接客赚银子赎身了。 怎么？这一个月让伶香喝西北风啊！”萧若麟淡淡说道。 “那你想怎么办？”刘明诚问道。 “一万五千两，少一个大子儿都不行。 你要是敢少一两银子，小爷我就敢派人去西南找你爹要银子。” 萧若麟也冷笑着说道。 刘明诚呵呵一声，又从怀里摸出几张银票丢在地上。 “先给你五千，剩下一万明天我会让人送过来。” “留下你住的地方的地址，万一你跑了呢！”萧若麟丝毫不让。 刘明诚笑笑，示意手下写了个地址下来，随即转身就走。 只是在走到萧若麟身边的时候停了下来。 “小白脸，你不就是有个好爹吗？身上的血贵了点而已。 没有这些，你就是一个废物。”刘明诚小声说道。 萧若麟也不生气，呵呵一笑，看着刘明诚从自己身边走过。 一直到刘明诚走到楼梯口了，他才笑着开口。 “我废物不废物是还轮不到你来说。 至少我不打女人的！ 茶壶嘴，我告诉你啊，什么样的男人才会打女人取乐！ 不行的男人才会打女人取乐。 你说是不是啊！” 刘明诚…… 在周围看热闹那些人意味深长的眼神里，刘明诚黑着脸走了。 萧若麟哼了一声，转身就往伶香的房间里走。 伶香完全是受了自己连累了，得好好安抚一下…… 刘明诚从醉香楼出来后，走了几步走突然就问身边的随从。 “有那个受伤的人吗？” “回将军的话，属下们和那四个护卫都交过手了，那四个人里面没有那天晚上杀人灭口的人。”随从立刻说道。 刘明诚顿了下，随后继续往前走。 他今天闹这么一出，故意送上门，就是要把那个小白脸逼出来。 那个小白脸只要出来了，势必会把身边的四个护卫都带上。 这样就可以验证一下那天动手的是不是小白脸的人。 “二少爷，既然那人不是宁王二公子的护卫，那肯定就是别人派来的。 您说，会是谁派来的？”身边的老头问道。 刘明诚脚步不停，但语气缓和了不少。 “还能有谁？肯定是在京城教坊司把人带走的那个人呗！ 我总有一种感觉，在姑苏城的不止那个小白脸一个人。 那个小白脸胆小，怎么可能敢一个人跑到姑苏来呢！” “那……会是谁呢！ 二少爷，老爷的吩咐可是要斩草除根的，不能留下祸害的。 要是找不到人，下面的事情……” “要是对方先我们找到了人，那现在他们就不会留在姑苏的。 小白脸还在姑苏，那就说明他们也没找到人。 要是那个丫头不知不觉的死了就好了。 就怕她在死之前见了不该见的人，说了不该说的话，拿了不该拿的东西。 三叔，牙行那边有消息传过来吗？”刘明诚问道。 “我这里得到的消息是，虽然宁王二公子逛了那么多的花楼，但并未在花楼找到人。 那就是说，那个丫头并没有被卖到花楼。 后来我让人去牙行查了消息。 前段时间，姑苏不少人家买了丫头。 年龄合适的一共四家。 刘知府的夫人买了两个丫头，听说是给知府公子房里买的。 另外，前漕运使林家已经和离的夫人苏氏买了一个粗使丫头。 还有就是古董商人何家买了四个丫头。 最后一家的皇商叶家。 他家买的丫头最多，一共买了八个丫头。 听说是给叶家二房的四个小姐买的。 ”老头说道。 刘明诚一下子就站住了脚步。 “叶家？那个第一皇商家？” “对！就是他家！二少爷，叶家老太爷有点门路的。 不是一般的行商，您……轻易动不得！”老头提醒。 第55章 动静大一点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对于叶家，刘明诚暂时还不想惊动。 “先把其他的几家查查吧，你们找个机会探一下，看那个丫头在不在那几家。 至于叶家，留到最后。 要是那个丫头没在叶家的话，就不用管。 要是在的话……我们就要好好计划一下了，叶家手里的几个商队用处还是挺大的。”刘明诚笑道。 老头点点头，是，叶家暂时还是不要动比较好。 “二少爷，那接下来的几天，您还要和宁王二公子对上吗？”老头问道。 “为什么不对上？逗猫玩也不错啊！ 闹的动静不大，怎么把他身后的人给逼出来啊！”刘明诚冷笑。 老头不再说话。 希望还藏着的那个人不要是惹不起的就行。 萧若麟从醉香楼回到春不晚之后，气的连茶都不想喝了。 冬娘弄清楚是什么事情后，只得小声安抚。 “暂时别想着报复了，现在你不知道他到底来干什么的。 万一真的是军务呢？说不定他就等着你找上门去，最后用妨碍军务的名头把你告上去。 那时候啊，天家想不打你板子都不行。 先安生点，咱不搭理他，有人会收拾他的。” 萧若麟也知道是这么个道理，但想到刘明诚那个鸟样就生气。 “吗的，下次小爷我一定要再把他的裤子扒下来。”萧若麟气道。 冬娘正想说，想扒他裤子简单，难的是扒完了还要自己不挨板子比较难…… “十二爷回来了！”冬娘一眼就看到在春不晚后门出现的十二爷。 萧若麟这才跟着起身。 十二爷坐下来后，看着萧若麟气呼呼的样子，赶紧抢先开口。 “表弟受累了，今天都是因为我。” 原本还想发牢骚的萧若麟…… 气消了一半的萧若麟这才嘟囔的在十二爷面前坐了下来，然后端起冬娘刚泡的茶。 “你也知道的……” “那个家伙想试试你的护卫里有没有受伤的，如果没有，那说明杀了人牙子的人不是你。 他是想逼我出来。”十二爷继续说道。 萧若麟终于不生气了。 他一口将茶喝完，然后放下茶杯，示意冬娘再倒一杯。 “十二哥，我今天可委屈大了，你都不知道我当时就反复告诉自己。 不能坏了十二哥的大事，一定要当个好纨绔。 要是搁我以前的脾气啊，不把茶壶嘴的裤子扒下来吊起来，我就……” “好了！知道你委屈！ 十二哥谢谢你了。”十二爷赶紧也将自己的茶杯里的茶喝掉。 萧若麟哼了一声。 “我委屈了不打紧，这次醉香楼的伶香算是被那个家伙给毁了。 后背打的都是伤，那个畜生真该把他给阉了。 对了，十二哥，伶香在醉香楼是待不下去了。 我说给她赎身，她说没地方去，要不，你安排她去扬州万花楼吧！ 毕竟在万花楼，姑娘卖艺不卖身，别人也不敢捣乱。 伶香她一点都没说我让她留意着找人的事情。”萧若麟小声问道。 十二爷叹了口气，这次是真的没想到把伶香给连累了。 刘明诚那个混蛋，最好不要落到自己手里…… “行！冬姨你安排一下吧！”十二爷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萧若麟松了口气。 总算对那个姑娘有个交代了。 两人闷了一会儿，看着冬娘表演了一次泡茶绝技。 终于，萧若麟首先忍不住。 “十二哥，那我下面该怎么办啊！还是待在春不晚不出去吗？” “不！你下面两天好好当一个好纨绔就行。 刘明诚那小子到哪，你跟到哪，闹出来的动静越大越好。 还有，你要逼着刘明诚展现本性。 只有这样，才能让刘明诚自乱阵脚。”十二爷说道。 萧若麟点点头，摩拳擦掌的准备接下来几天的行动。 当纨绔啊，他最会了…… …… 金陵郊外，官驿里。 一个美艳的妇人手里拿着一封信认真看着。 她身侧坐着一个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妪。 老妪看着年龄大，头发花白了，但是眼神清亮，皮肤依旧白皙。 “姨娘，我们看来要连夜赶路了，您能受得了吗？”美艳妇人看完信后，笑着问道。 老妪笑着点点头。 “车驾里铺的软和，我没事的。 公主，您不是说还要去金陵的吗？不去了？” 这个美艳妇人正是十二爷的舅母，大渝朝尊贵的平宁公主。 而那个老妪就是叶家那个从京城回来祭扫的老姑奶奶。 平宁公主笑着摇摇头。 “暂时不去了，说不定等回京的时候再去拜访宁王。 姑苏那边几个孩子闹的不像话，我怕他们惹出事来不好收拾，我还是早点过去吧！” 老妪点点头。 “一切都听公主的安排。”叶家老姑奶奶笑道。 平宁公主将手里的信递给身边的侍女。 侍女熟练的将信烧掉。 “派人去宁王府，就说本宫先去姑苏了，时间有点紧，就不去宁王府歇脚了。 另外，再派人快马加鞭去姑苏。 按照现在的行程……”平宁公主看向身边另一个侍女。 “回公主，正常行程三天后可到姑苏。 日夜兼程的话，两天可到。”侍女立刻说道。 平宁公主点点头。 “那就和姑苏知府说，本宫三日后到达姑苏，其他的话一句话都不要说。” 侍女立刻出去传话。 在一个侍卫快马加鞭离开后，平宁公主立刻吩咐了下去。 “辛苦一点，大家继续赶路。 争取两日内到姑苏。” 第56章 不关咱家的事情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姑苏城里这两天可热闹了。 已经在姑苏城待了快一个月的宁王二公子和那个从西南来的小将军杠上了。 两人争花楼的姑娘，争松月楼最大的包间，还想争春不晚的茶魁的时候被冬娘给赶出来了。 总之，两人闹的姑苏城沸沸扬扬的。 几乎所有人都是一个感觉。 都是吃饱了撑的！ 宁王家二公子闹闹也就算了，毕竟人家是皇亲国戚，天家的亲侄子，在京里都是横着走的一个人。 你一个西南来的小将军跟着闹什么闹？ 你有人家那家底吗？ 而那位支持着萧若麟闹的十二爷，也终于拿到了第一个月的工钱。 “这不是还未到一个月吗？”十二爷笑着问掌柜。 掌柜的笑笑。 “叶家的规矩都是月底发工钱，不管你是月中来的还是月头来的，都算一个月的工钱。 这个月东家有话，都发双份。 黄公子，这份是你的，收好了！” 看着手心的两锭五两的银锭子，十二爷心里居然有点满足。 原来按月拿钱是这么一个感觉啊！ 笑着和掌柜的告别的，十二爷揣着这十两银子回去了。 半路上路过马记糕点铺子，十二爷还买了一份刚出炉的桂花糕。 他记得冬姨好像最爱吃这个。 还买了宋记卤味的卤猪耳朵，萧若麟最爱吃这带脆骨的猪耳朵。 就这两样东西，花了他将近半两银子。 十二爷莫名的有点心疼。 哎，银子不经花啊！ 希望冬姨和萧若麟那两个家伙都吃完，不要浪费，这可是自己的辛苦钱买的啊！ 回到春不晚，关起门来，冬娘和萧若麟两人看到十二爷带回来的东西的时候。 先是发愣，然后就是感动的要哭了。 金尊玉贵的十二爷居然拿自己的工钱买了他们爱吃的东西。 太感动了！ 冬娘擦着眼角，吃了一块桂花糕，然后不住的说好吃。 萧若麟呢，也往嘴里丢了两片猪耳朵，也不住的点头说好吃。 两人一边吃，一边和十二爷说话。 “平宁公主两日后到姑苏。”冬娘说道。 十二爷一顿。 这么快吗？外面传的不是三日后吗？ 呵呵，舅母又想出人不意了…… “牙行那边查到的消息我派人探过了。 刘大人那里，卖古董的家里，还有那个苏大头家里的丫头，都不是你要找的人。 最后还剩一个叶家。 十二哥，要不我明天去叶家走一趟？”萧若麟将嘴里的猪耳朵咽下去后才说道。 十二爷听了，立刻摇头。 “叶家的园子大，人口多，各个院子都住着人。 你去了怎么找人？ 叶家不是花楼，不是你一句让姑娘们都过来，大家就都站你面前的。 你别去了，这两天你和刘明诚闹的有点凶，他注意着你一举一动呢！ 明天我走一趟。” 萧若麟有点奇怪。 “你怎么去啊！你现在就是个账房而已。”萧若麟说道。 “就是因为是账房我才能去啊！ 算了，你不知道也正常，叶家所有的铺子都是一个月交一次账。 这个月百织坊的期末实在比上个月高了不少，我是要去做个汇述的。”十二爷有点得意的说道。 萧若麟有点羡慕的看着十二爷。 “十二哥就是聪明。” “怎么样，跟着十二哥好吧！” “嗯，好着呢！跟着十二哥有肉……猪耳朵吃！” …… 叶家的秋墨阁里，叶辞书正看着手里其他几个铺子送来的账本。 叶秀书呢，也在一旁打着算盘，算着自己铺子的账。 “四妹妹，你听说了吗？最近到姑苏的那个小将军和宁王家二公子闹的可凶了。 两人只要一碰面就是指着对方的鼻子骂。 那个小将军骂宁王二公子小白脸。 宁王二公子呢，就骂那个小将军茶壶嘴。 四妹妹，这茶壶嘴是什么意思啊！”叶秀书小声问道。 叶辞书…… 我勒个去，她听到什么了？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额，我也不清楚。 要不下次你看到宁王家二公子的时候，你问问他？”叶辞书打趣着问道。 叶秀书想了想，算了，还是别问了，她和人家又不熟。 放弃了这个问题后，叶秀书又问了另一个问题。 “四妹妹，你说那个小将军怎么回事？ 不就是西南来的吗？有什么好傲气的啊，他爹是西南军副帅就能仗势欺人吗？ 听说醉香楼的花魁让他打的都废了。 真不知道哪里来的底气。 人家宁王家二公子都没他那么狂呢！”叶秀书不满的说道。 叶辞书叹了口气。 一个是皇族，一个家里有军功，当然狂了！ 不过那个小将军的确有点不对劲。 你家里军功再大，也不能这么和皇族硬碰硬啊！ 更何况那个皇族还不是普通的皇族，那可是皇帝的亲侄子呢！ “不用管那么多，不关叶家的事情。 叶家是行商，才不管他们这些事情 呢！ 咱家好好做生意……” “寒酥，你干什么呢！”叶辞书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身后的小丫头惊呼一声。 她和叶秀书扭头一看，那个手腕上有伤的小丫头寒酥手正好都泡在刚打出来的井水里。 “我……小姐恕罪，奴婢一时走神了。”寒酥立刻蹲了下来。 叶辞书看着瑟瑟发抖的小丫头，觉得有点不对劲。 这才十月天，还没到真正冷的时候，这个小丫头怎么就冷的跟筛糠一样。 “下去吧！给伤口上点药，尽量别出来，别见了风。”叶辞书淡淡说道。 寒酥很快就退了下去。 叶辞书看着脚步不稳的寒酥轻轻皱了下眉头。 这个小丫头不对劲…… 第57章 意外的收获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十二爷说要第二天亲自去一趟叶家，实际上当晚他就派了人夜探叶家了。 只是传回来的消息不尽如人意。 “叶家买回去的丫头应该是送到了四位小姐的院子里。 其他三位小姐的院子属下看了，应该没有十二爷要找的人。 四小姐的那个院子…… 属下只看到了一个年龄小的丫头。 另一个……没看到。” 十二爷点了点头。 还好，是自己那个东家的院子，自己明天送账本去，应该能进去。 只是第二日，十二爷没能进的了叶家。 “四小姐今日有点忙，让黄账房明日再把账本送去。”叶家的管家特意来传话。 十二爷算了下时间，应该来得及在舅母到之前弄清楚。 明天就明天吧！ 按舅母的脚程，至少要到明天晌午之后才能到姑苏。 到了姑苏，舅母不是住春不晚就是住知府衙门那边的梅苑。 想到这，十二爷就又安心的当了一天的账房先生。 …… 十二爷和萧若麟这边忙的不停，刘明诚那边也没闲着。 在跟萧若麟对上几次并没有占到便宜之后，刘明诚才发现，这个宁王二公子好像并不是想象中是个草包。 有点滑不溜手的，想拿他把柄都拿不到。 吃喝耍赖第一名，遇到正事就装糊涂。 也是在这时候，他身边的那个老头传来了自己打听来的消息。 “另外三家我们的人都打探过了。 那几个丫头都不是我们要找的那个。 看来，最大的可能是叶家买走了那个丫头。 二少爷，要派人夜里去叶家探探吗？”老头问道。 刘明诚想了想才点头。 “派个人去探探也好。 记住，不可打草惊蛇，看到了及时回报就行。 至于拿人…… 那要光明正大的拿人，要不然我这段时间在姑苏受的气不是白受了。 叶家……这次不拿出点诚意来，这件事情可没那么好过去。” 老头应了下来。 刘明诚见老头吩咐了下去，他也伸了个懒腰，准备回房休息。 但老头却有点迟疑。 “二少爷，有两件事还是要告诉您的。” “三叔快说，什么事情？”刘明诚问道。 “第一件事，平宁公主的车驾三天后到姑苏，这是刚传来的消息。”老头说道。 刘明诚一愣。 “平宁公主真到姑苏了？知道是什么事情过来的吗？” “目前不知道，不过平宁公主这次来并没有摆依仗，只是简单的马车出行。 可见，不是什么公事。 但是她出京的时间……又正好是那个丫头失踪的时间。 这就过于巧合了一点。”老头继续说道。 刘明诚眼神冷了下来。 “她来也来掺这趟浑水，真的是在高处站习惯了，不知道下面的水有多深了吗？” 老头一见，赶忙示意刘明诚噤声。 “二少爷，你即使对平宁公主再不满，也只能把那些话藏在心里，死都不能说出来。” 刘明诚不甘的嗯了一声。 “二少爷，现在要做的是尽早摆平这件事，平宁公主来头很大，你最好不要和她遇到。 只要在平宁公主进姑苏之前离开这里。 所有的事情就都可以彻底结束了。”老头再一次嘱咐。 刘明诚应了下来。 说完这件事，老头又说了另一件事。 “二少爷，我之前不是和你说过吗？牙行买丫头的那几家，有一家是前漕运使和离的夫人苏氏吗？” “对，那家人怎么了？”刘明诚有点好奇。 老头呵呵一笑。 “应该算是好事吧！ 前漕运使林广不是因为丢了一批贡品被罢官了吗？ 他的那个夫人在他被罢官之前就打着漕运使养外室的事情和离了。 她自己走了不说，还带走了唯一的儿子。 而她的儿子今年刚中了乡试的头名解元。 最重要的是……这位苏解元前段时间得罪了宁王二公子，丢脸丢大发了不说，原本有婚约的叶家也退婚了。 现在这个苏解元估计心里恨死了宁王二公子和叶家了。” 刘明诚一听，心里有点兴奋。 江南这边的乡试解元，那明年会试的时候八成也是排名靠前的。 他们西南军不就是在朝堂上没有什么当官的给他们说话吗？ 现在可以慢慢培养嘛…… “那就是说现在那个苏解元的日子不好过？”刘明诚笑问。 老头点点头。 “那个苏氏的堂妹是叶二爷的姨娘。 苏氏之前一直带着苏解元投靠叶家，靠叶家生活。 因为一个仆人偷换了叶家重金买的一幅画，才被叶家赶了出去。 现在母子俩生活的可是艰难呢！” 刘明诚冷笑一声。 “叶家还真是愚蠢呢！ 因为一幅画和一个有着远大前途的解元撕破脸，这生意是怎么做大的？” 老头没有发表意见，只是看着刘明诚。 “三叔，我知道了，大不了我明天亲自走一趟。 示个好，丢下点银子。 说不定将来朝堂上就是一个助力。”刘明诚笑道。 老头笑着点了点头。 不错，二少爷长大了，知道筹谋了，不是以前那个只知道惹事的公子哥了。 “二少爷，那我现在就安排下去？” “去吧！只要一有消息，立刻来回我。 我们尽量三日内离开姑苏。 这个破地方，我是一天都不想待了。” 第58章 东边不亮西边亮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姑苏城宝带桥旁，此刻正是上午的集市刚结束没多久。 人声鼎沸，小商贩们大声说着今日的天气如何。 因为靠着河，潮湿就不用说了，不时的还有一些烂菜叶子或者污水什么的泼在地上。 时间一长，这里就被一股酸臭的气味笼罩着。 住在这里的百姓们身上自然也就沾染上那股气味了。 有人开玩笑说，住在这里的百姓往前门大街一走，大家就能知道这些人是住在哪里的。 因为身上自带特殊的味道嘛！ 也就是在这里靠着河边的一处屋子里，住着一对搬来没多久的母子。 这对母子正是苏孝生母子。 没有了大园子，也没有了仆妇伺候，原本的那些体面金贵的衣裳也都收了起来。 苏夫人又恢复了之前做绣娘时候的装束，头上只一根银簪子。 不过因为长时间不做家务，不干活，苏夫人还是在牙行买了一个粗壮的丫头使唤。 周围人也知道这对母子是什么来历，平时也没少在背后嘀咕两人。 这日，大家又都聚在一起嘀咕这对母子了。 而苏夫人呢，还是不搭理大家，在客人走了了之后就让小丫头关紧了大门。 苏孝生看着桌上的礼物，怔怔的不说话。 就在刚刚，那个在姑苏城里和宁王二公子闹的不可开交的男子来拜访自己。 说了一大通自己听不懂的话，还说什么他的父亲和自己的父亲是同年什么的。 然后就丢下这么一大堆礼物还几张银票。 最后，临走的时候还说，等明年高中之时，他还会有大礼送上。 苏孝生明显比之前住在叶家的时候要憔悴了很多。 现在的他没有单独的书房了，只住在厢房里。 一个逼仄的空间，一张床，还有一张书桌…… 这还不是让苏孝生感到绝望。 最绝望的是，周围那些人对他指指点点，偶尔去一次书院，还要面对昔日同窗的嘲笑…… 苏孝生不止一次的求苏夫人，要不他们出发去京城吧！ 总归明年开春也是要去的…… 一向疼儿子的苏夫人却坚决的拒绝了。 “你连这么一点流言蜚语都不能忍受，将来如何能成大器？ 不就是一个叶家吗？一个叶家就让你想退缩了，将来在朝堂上遇到政见不合的其他人呢？ 你也要退让吗？ 叶家就是想把你赶出姑苏，那你更要让他们看着你是怎么一步步强大的。 现在不可以离开姑苏。” “母亲，那位刘小将军……”苏孝生看着一脸平静的苏夫人。 苏夫人看了一眼桌上的礼物，心里已经有了盘算。 女人用的所有东西都拿去当掉，给儿子留着，将来进京后，儿子用得上。 “银票是多少？”苏夫人问道。 “五百两！”苏孝生高兴的说道。 苏夫人点了点头。 够了！有了这五百两银票，明年开春的时候儿子进京的一切花销都够了。 将银票收好，礼物都归置了，苏夫人重新坐了下来。 苏孝生又凑了过来。 “母亲，现下我们手上银子活泛了，是不是可以早点进京了。”苏孝生问道。 苏夫人瞟了他一眼。 “时间还没到，我都说了，明年开春后再进京。 你看，之前你要进京，母亲没让你走，让你一直在姑苏待着，这好机缘不就来了？ 生哥儿，你要记住，你是解元，是那么多书生里脱颖而出的解元。 你前途光明，岂是叶家那种商户之家可以摆布的。 多的是人想和你结交呢！ 要是前段日子合了你的心思，收拾了进京了，现在的好机缘是不是就错过了？”苏夫人淡淡说道。 苏孝生不住的点头。 母亲说的没错。 “母亲，那个刘小将军到底是什么来路啊，真的是和父亲是同年吗？” “狗屁的同年，他们刘家只不过是杀猪匠出身，逮了个好机会跟着太祖起兵而已。 混了好几代，在三年前才靠着西南大捷当上了西南军的副帅。 一介武夫而已。”苏夫人一脸的不屑。 苏孝生一愣，母亲看不上刚刚那人，那干嘛刚刚还那笑脸相待呢？ “生哥儿，你记住了，朝堂上素来文武不和。 你父亲是文官，怎么可能和武将交往过密呢！”苏夫人慢慢说道。 “那这人……”苏孝生更疑惑了。 “哼，无非是看你前程远大，提前来拉拢你了。 为的是将来你在朝堂上立足了，在关键时刻说上两句话。 你不用太放在心上，这都是以后入仕必经的事情。 母亲会将这些东西和银子都记下来。 等日后我儿风光了，还回去就是了。 不过眼下，倒是要谢谢这位刘小将军了，这点子情分，生哥儿还是要记着的。 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艰难。 我们现在遭了难，他能来结交，虽说有私心，但也算是帮了我们一把了。” 苏夫人的话让苏孝生想了很多。 算了，听母亲的准没错。 苏夫人见苏孝生不说话，又感叹了一句。 “别人都说我们母子离了叶家就生活不下去了。 谁知道却是东边不亮西边亮啊！ 谁知道哪个坟头就冒烟了呢……” “夫人，夫人！”刚刚被苏夫人打发去外面择菜的小丫头翠妞突然一脸兴奋的跑了进来。 苏夫人皱了下眉头。 一点规矩都没有，不知道敲门，大呼小叫的，果然是乡下丫头。 连叶家的丫鬟一半都赶不上。 “什么事情？大呼小叫的干什么？我没教过你要敲门吗？”苏夫人怒道。 小丫头吓的赶紧将手里理了一半的菜放了下来，然后笨拙的行了个蹲礼。 “说吧！什么事情！”苏夫人不耐烦的摆摆手。 “外面人都在传，后天的这个时候，京里来的公主要到姑苏城呢！ 大家都说要去城门那里看热闹呢！ 夫人，您去吗？您要是去的话，带上我吧，我可以给您占个好位置的。”翠妞兴奋的说道。 苏夫人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她整天不出门，知道的事情都是这个小丫头回来说的。 “当真？知道是哪位公主吗？”苏夫人赶紧问道。 “好像说是什么平宁公主，外面人说是天家的表姐，夫人，您要去看看吗？”翠妞问道。 苏夫人已经顾不上翠妞说什么了。 她起身在狭小的屋子里来回踱步。 “这才是大机缘啊！我们没走是对的，这才是真的大造化啊！” 看着母亲这么兴奋，苏孝生更疑惑了。 “母亲，不就是平宁公主吗？一个普通的贵妇人而已！” “你懂什么？这位平宁公主可不是一般人。”苏夫人没好气的说道。 第59章 又是一个机会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见苏孝生不解，苏夫人只得耐心和他解释一下。 “这位平宁公主可不是一般的公主。 那是北地战神老定国公的嫡长女，从小就是金尊玉贵养着的。 定国公府你知道吧，你最敬佩的那个言官世家，老丞相上官大人的长女就是老定国公夫人。 在先帝的时候，因着定国公的功勋，这位大小姐被先帝封了平宁郡主。 而宫里早逝的贤妃所出的七皇子就是这位大小姐的表弟。 那位七皇子后来就是在定国公府，常胜公府，还有上官家的扶持下才坐稳了大位的。 在天家还是七皇子的时候，就时常出入定国公府，和定国公府家的小姐公子们相处甚好。 当时的平宁郡主更是全力为天家搜集各种信息。 而大渝有名的春不晚茶楼就是在那个时候营业的。 表面上看，春不晚就是个茶楼，但是谁都知道，春不晚就是天家在大渝的耳目。 靠着春不晚，天家不用出皇城，就能知道天下事。 而这最重要的春不晚，掌控者就是那位平宁公主。 京城的人都知道，咱们这位天家和先帝爷不同，做事方式出其不意。 他坚持的事情不会听大臣们的，即使是那位沈相也拿天家没有一点办法。 但唯独只有几个女人可以劝住天家。 老定国公夫人，皇后，还有这位平宁公主。 生哥儿，你将来入仕，八成会拜在沈相门下。 而平宁公主还有另一个身份，就是沈相的长姐。” 苏孝生听的脑子有点发胀。 这位平宁公主这么厉害…… 哦，对啊，她是沈家人，而天家最信任的就是沈家人了。 京城的沈家是大渝第一勋贵，一门三公…… “母亲，孩儿知晓了，只是平宁公主是女子，孩儿是外男，应该没有那个机会拜见的。”苏孝生说道。 苏夫人摇摇头。 “孩子，要是平宁公主到了别的地方，除了那些官眷之外，其他人都不得见。 但这是江南。 平宁公主对江南的学子们有恩。 五年前的那次乡试，当时的学政勾结了一些官员徇私舞弊，以为人不知鬼不觉，最后还是平宁公主把事情捅到了天家那里。 最后还了江南学子一个公平。 你们的山长应该说过这个事情。 平宁公主到江南，江南书院的那些山长们肯定会带着你们这一批的举子们去拜见的。 即使平宁公主不见，你们也要递拜帖的。 这是礼数，明白了吗？”苏夫人缓缓说道。 苏孝生明白母亲什么意思了，看来自己今天要往书院走一遭了。 苏夫人见儿子脸上也是赞同的表情，也松了一口气。 “平宁公主尊贵，这次来姑苏应该是住梅苑。 刘知府夫人和我有过一面之缘，也许能派上用场。” 苏孝生点点头，但很快他又想到一件事。 “母亲，您不是说叶家的那个老姑奶奶是定国公府的老姨娘吗？ 会不会……” 苏夫人坚定的摇摇头。 “怎么可能呢？自古以来，不止是嫡庶有别，正房和妾室更是水火不容的两大对立方。 你见过谁家小妾能和正房相提并论的。 叶家的那个老姑奶奶是先太后赐到定国公府的，是一个钉子。 老定国公夫人怎么可能不提防着她？ 对外面说着妻妾相处的好，无非就是堵人口舌，给先太后一点面子而已。 她要是真的受宠，和老夫人相处的好，怎么可能会没有儿女呢？ 平宁公主作为老定国公夫人的长女，肯定也是站在母亲那一边的。 所以，平宁公主和叶家那位老姑奶奶…… 肯定是面和心不合！”苏夫人笃定的说道。 苏孝生觉得非常有道理。 没有哪家女子会对抢走母亲宠爱的人有好脸色的。 所以，平宁公主应当非常讨厌叶家…… “母亲，孩儿知道该怎么做了。”苏孝生恭敬的说道。 苏夫人点点头，随后又补充了两句。 “生哥儿，不要觉得母亲啰嗦。 你将来是要入仕的，很多时候一些小事反倒能成为你更进一步的关键。 你想得多，看得多，注意的比别人多，那就能比别人前进的更快一点。” 苏孝生一一都应了下来。 第二日，苏孝生早早的就去了书院找山长去了。 …… 也是这天快到晌午的时候，叶家大宅里，十二爷也面色如常的站在一个院子前。 他今天是来送账本的。 账本送进去了，他先是在外院有管事陪着喝茶，然后就有人来说，东家有话要交代黄账房。 十二爷一听，只得老实的在叶四小姐的秋墨阁前站着。 只站了不到半炷香的功夫，十二爷就忍不住吐槽了。 他进宫见皇帝姑父和皇后姑母都没站过这么长时间。 只要服侍的公公说在忙，他肯定掉头就走。 等什么啊！人生苦短，享乐还来不及呢，谁有空浪费时间罚站啊！ 但现在…… 他就得老实的站在这里，等一个年轻的还不到二十的姑娘召见…… 又等了半炷香，院子的门终于开了，一个小丫头快步走出来请十二爷进去。 十二爷只扫了院子一眼就知为什么属下说不好探查了。 这个院子奇山怪石的很多，而屋子就是在这些山石之间。 大晚上黑咕隆咚的，一点亮都没有，能看清楚才怪了。 不过，十二爷也只扫了一眼而已。 非礼勿视嘛！ 跟着小丫鬟走到了院子里，十二爷这才发现叶辞书坐在院子里看账本。 一个小石桌，三个小石凳，还有一壶香茶，两盘点心放在一旁。 有点自在…… 伺候的丫鬟不少，但十二爷并未看到年龄小的丫头。 “见过东家！”十二爷揖了一礼。 叶辞书很满意十二爷的叫法。 作为四小姐，她在这种场合见他是不合规矩的。 但作为东家，却是再合适不过了。 “黄公子，你的账记得很清楚，我看完了，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请您进来，是让您给掌柜的带几句话。 天气逐渐转凉，伙计们的膳食也该改动一下。 鱼虾少食，羊肉可以多食。 还有，晚间的炭火也该供应上，现在可以多采购一点，免得天冷了后再采购就来不及了。”叶辞书笑道。 十二爷一愣。 “东家怎么知道伙计们的膳食多鱼虾的？” 叶辞书指指账本。 “当然是账本上看出来的。” 第60章 叶家被围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十二爷还是有点不明白。 账是他记的，他只记了新收和开除，而且记的一个汇总，可没详细写到每天买了什么，花了多少银子啊！ 这位叶四小姐是怎么看出来的呢？ 叶辞书见眼前的黄公子一脸疑惑，还是耐心解释了一下。 “看账本是最有意思的事情。 通过看账本是能看出很多事情的。 就刚刚我说的，上个月你们鱼虾吃的太多了。 因为这个时候，鱼虾丰收。 姑苏水域多，鱼虾也就多，相对于其他的肉食来说，鱼虾相对便宜一些。 叶家有规矩，只要是在铺子里吃饭的，都是两菜一汤，一荤一素。 我看着这个月关于采买食材的银钱比上个月要减少了两成。 叶家不会做出苛待伙计的事情来，那就说明是食材便宜了不少。 而现在便宜的肉类食材，也就是鱼虾了。 鱼虾寒凉，百织坊有一个染织坊，里面的工人伙计整日都和水打交道。 日子一长，对身体必定会不好。 下个月多食点牛羊肉，去去寒气。”叶辞书笑道。 十二爷有点吃惊了。 这个小丫头居然能想这么多，还想这么远…… 难怪叶家的铺子里，不管是掌柜的还是伙计，都比别人家要热情呢！ 有这样的东家，怎么能不尽心干活呢！ “是！东家的话我记得了，回去了就和掌柜的说。”十二爷赶忙说道。 叶辞书笑笑，点了点头。 “黄公子，你是个读书人，也务实肯干，从你记的这些账上就能看出来，你一直在用心记账。” 十二爷不说话，但心里却腹诽不已。 老实的记账有那么难吗？ 他又不是黑账房，想着做假账黑东家的钱，只要如实记录就是了，这又不是什么难事。 见十二爷不说话，叶辞书突然就想多说两句。 “黄公子，其实看这些账本可有意思了。 我一个月就去那么两次铺子，但是却可以通过看这些账本，知道你们在铺子里都干了些什么。” 十二爷表示不信。 隔着这么远，你怎么可能知道我们在做什么？ 除非你在铺子里安排了钉子…… 见十二爷不信，叶辞书随手又翻看下他送来的账本。 “这个月的十八那天晚上，掌柜的给伙计们开了个小会。 黄公子应该也参加了。” 十二爷…… 她怎么知道的？ 那天晚上马掌柜的确召集大家开了个小会，足足开快一个时辰呢！ 害他回去的晚了，萧若麟那小子埋怨了半天，还说掌柜的没人性，不体谅他这个读书人，耽误了挑灯夜读的时辰…… “四小姐……额，东家是怎么知道的？”十二爷小声问道。 那晚上开小会是临时的，没有提前通知任何人。 叶辞书轻笑两声，指了下账本。 “我看过账本了，连着三天，铺子里的流水都不尽如意。 但是在十九那天，铺子里的流水突然涨了将近三成。 这说明什么？ 肯定是马掌柜的也发现了这个情况，还通过自己的观察发现应该是伙计们有点怠工造成的。 马掌柜是个老掌柜了，对管铺子，还有那些伙计们的想法都清楚的很。 他肯定开了个小会，然后在小会上鼓励大家，说这个月干好看，等下个月的时候，建议东家给发喜钱？”叶辞书问道。 十二爷…… 还真是这样呢！ 那天晚上马掌柜开始的时候有点生气。 点了几个伙计消极怠工，对客人不热情。 随后就又给大家画大饼。 说什么体谅大家啊，知道大家都不容易，要养家糊口的都是辛苦人。 随后就说了，只要大家把铺子里的生意做上去，就给东家建议发喜钱的。 哦，那个马掌柜还说了，东家明年的时候肯定手里还要多两个铺子。 到时候肯定要拨勤快能干的活计过去。 只要过去了就是个小管事的不说，工钱还能翻上一倍呢! 这么大的饼在前面跟着，那些伙计们怎么可能不用心。 第二天那些伙计们就一个个热情的不得了，对进铺子的客人热脸相待。 还有两个伙计拿着时新的料子站在门口大声吆喝…… 那股劲和之前几天简直判若两人。 “但也有可能是哪个大户人家遇上喜事了，采买的多了一点呢！”十二爷轻声反驳。 叶辞书还是笑笑。 “那当日的开除数目就不对。 百织坊有规矩的，要是真的是哪个大户人家来采买了，掌柜的都会提醒账房在这里标记一下的。 一方面是提醒东家在日后的走动中和这家打好关系。 另一方面也是告诉东家，这是意外的新收，不能作为下个月的标准。 还有一点就是，当日的开除数目里并没有额外的糕点支出。 这种大买卖上门了，掌柜的第一时间就要奉上茶水糕点。 糕点至少也得是马记的标准。 马记的糕点多贵啊，要是有这一块开除支出了，肯定要在账册上体现出来的。 黄公子，我说的对不对？”叶辞书笑着问道。 十二爷真的已经服气了。 就这么一本账本，这个小丫头居然能看出来这么多事情。 看来那天这个丫头嚷着报官肯定也是深思熟虑过的。 叶家的女孩子……都不简单。 “黄某受教了！”十二爷又揖了一礼。 叶辞书也得意的晃了下脑袋。 这才哪到哪啊！她以前干审计的时候，遇到的事情可比这个复杂百倍千倍呢！ “黄公子，这个月的账册我这里收下了。 你回去的时候和马掌柜说，下个月初的时候给大家多发半个月的工钱。 天冷了，让大家回去添置点过冬的东西。”叶辞书继续说道。 十二爷点头应了下来。 就在十二爷要退出去的时候，叶婉书的大丫鬟瑞雪急匆匆过来了。 “四小姐，大小姐让您赶紧去夫人的院子里。 外面来了一群军爷把叶家围起来了，说是要搜什么西南的要犯。” 叶辞书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西南的要犯？和叶家有什么关系？” “就是啊，老爷们带着家丁堵在门口呢，现在老太爷也往门口去了。” 十二爷的眼神也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肯定是刘明诚那个家伙，他居然敢这么大摇大摆的来搜叶家？ 第61章 不准进门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那角门呢？”叶辞书继续追问。 瑞雪摇头。 “那群人不止是把叶家的大门围了，连角门那里也都有人守着。 说的防止要犯逃了。 四小姐，那些人一个个凶神恶煞的，都不是什么好人。 大小姐让您赶紧去碧水居，夫人在那里。 奴婢还要去通知二小姐和三小姐呢！” 瑞雪说完，就急匆匆的又走了。 叶辞书在原地愣了一会儿。 她……这是遇上抄家了吗？ 不对啊，抄家难道不是应该先下圣旨什么的，然后才有官员什么的带着人…… 叶辞书越想心越慌，虽然她到了这里时间不长，但还是知道大渝是以战立国的。 大渝的皇帝对那些将士非常好。 而那些将军手里的权利也比一般的官员要高。 今天……有点不顺！ 叶辞书叹了口气，该来的终归是要来的，叶家老太爷和几位老爷肯定会想办法的。 希望有惊无险。 叶辞书刚想带着丫鬟们往李氏的碧水居走，一眼就看到还站在这里的那位黄账房。 “黄公子，你试着从角门那里出去。 按理说你是个秀才，只是在叶家的铺子帮工的，不是叶家人，应该能出的去的。 就是……希望那些当兵的能讲一点道理吧！ 今天终归是叶家连累了你了。”叶辞书轻声说道。 十二爷笑了笑，只是笑了之后才觉得现在这个场合好像不适合笑。 他忙又收敛了笑容。 “四小姐，您还是赶紧去夫人那里吧！ 至于在下……肯定能找到机会出去的。” 叶辞书点点头，这个黄公子看着是个机灵的，肯定能找到机会出去的。 想到这，叶辞书带着丫鬟们赶紧就往秋墨阁外面走。 没走上两步，叶辞书就又停住了。 她让丫鬟们留在原地，自己朝着十二爷这边走了过来。 十二爷看着叶辞书慢慢走到了自己面前。 她似乎想了好一会儿，然后才又往自己这边凑了凑。 叶辞书用罗帕掩着自己的半边脸，只用他们两人才能听得到的声音小声开口。 “黄公子，出了秋墨阁的院子门，一直往前走，在过第二个月亮门的时候往右拐。 那里有个小花圃，靠着最右边墙角那里，被一拢翠竹挡着的院墙那里有一个……洞。 你身量不算魁梧，应该能出得去的。” 叶辞书说完，转头就走。 十二爷…… 看着叶辞书急匆匆的带着丫鬟们往外面走了，整个院子只剩下几个粗使婆子了。 十二爷这才反应过来。 刚刚那个丫头的意思不会是让自己去钻狗洞吧…… …… 叶辞书急匆匆的到了碧水居。 叶秀书，叶宁书也都带着自己的 丫头们来了。 苏姨娘，卫姨娘，兰姨娘也都带着贴身丫鬟老实的在这里。 李氏面色无常，虽然眼里有点焦虑，但面上不显，依旧是大家主母的风范。 没一会儿，叶老太太屋里的丫鬟又来了。 “老太太说了，让夫人带着小姐们去寿安堂，大夫人和三夫人已经带着小姐少爷们都过去了。” 李氏一听，忙带着一屋子的小姐姨娘们往叶老太太的寿安堂去。 等到了寿安堂这里，叶老太太已经穿着夹袄，端坐在院子的太师椅上。 估计是嫌屋子里地方小，来的人多站不下。 叶家大夫人马氏带着家里的两个姑娘，叶家三夫人周氏也带着自家的两个闺女。 两位夫人坐着，其他人都站着。 李氏带着叶辞书她们一进来，妈妈们赶紧就搬了一把椅子在老太太下首的地方摆上，让李氏坐。 “老太太……”李氏刚开口。 “不用管，你坐！”老太太淡淡说道。 李氏只得坐了下来。 叶辞书她们几个赶紧都在李氏身后站好。 苏姨娘，兰姨娘，还有卫姨娘也都乖乖的在李氏身后站好。 卫姨娘打量了一下寿安堂，没看到儿子叶叙回，她就有点急了。 “老太太，能让人去学堂那边把叙哥儿他们叫过来吗？”卫姨娘焦急的问道。 叶老太太看了卫姨娘一眼，淡淡的摇了摇头。 “不用，几个哥儿那边会有人照看的。” “老太太，叙哥儿才十一岁……”卫姨娘还想争取一下。 “怕什么？十一岁怎么了？ 甘罗十二岁就为相了，叙哥儿已经十一了，这点场面还应付不来吗？ 更何况，前面还有老太爷，大爷他们顶着呢！ 放心吧！叶家出不了事。 比这阵仗大的叶家都见过多少次了？这点事情算不了什么。”叶老太太淡淡说道。 卫姨娘只等低声应了声知道了。 寿安堂里一片安静，即使这么多的主子丫鬟们在一起，除了偶尔的咳嗽声，其他的声音一点都听不到。 叶辞书脑子飞快转着。 叶家一心只知道行商，做的都是和生意相关的事情，怎么好端端的就和西南要犯扯上关系了？ 堵叶家门的人不会是想来敲竹杠吧！ 但叶家是皇商啊，谁这么没眼色…… 叶辞书脑子里突然冒出来个人。 新买的丫鬟寒酥…… 那个丫头很不对劲，经常走神，还长着那样的一张脸，怎么看都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女孩子。 她赶紧看了下周围，新来的两个丫头都不在这里。 刚刚从秋墨阁出来的时候，也没人叫上她们俩，这俩丫头…… “老太太，老太爷说了，让老太太带着夫人小姐们该干嘛干嘛！ 外面的事情不用老太太操心。”管家在寿安堂门外大声说道。 叶老太太点点头，但却没有回房间的打算，继续在外面闭目养神。 …… 叶家大门口。 此刻的叶家已经被二十多个军士装扮的人围了起来。 站在最前方的正是最近在姑苏和宁王二公子闹的不可开交的刘明诚。 另外，来看热闹的那些人也都围了过来。 叶家出什么事情了？ 这是摊上事了还是也要被抄家了？ 大家议论纷纷。 叶老太爷呢，脸上一点笑容都没有，他也和叶老太太一样，端坐在太师椅上。 只是这太师椅在叶家大门的正中央。 三个儿子带着众多的管事家丁簇拥到叶老太爷身后，将大门堵了个严严实实。 “小将军，这门你们是进不去的。都回吧！”叶老太爷淡淡说道。 第62章 想拿捏我？没门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站在最前面的刘明诚看着叶老太爷一脸平静的样子，心里莫名的就有股火。 昨晚上他才知道，那个小白脸到姑苏没两天，叶家这个老太爷就宴请了那个家伙。 而自己到姑苏这么长时间了，这个老东西那是连个面都不露。 三叔让人递了帖子，这个老东西说自己偶感风寒，身体不适…… 呵呵，不就是抱上了闲散王爷宁王的大腿了吗？ 刘明诚很想狠狠的抽这个叶老爷几鞭子。 但是三叔说了，小不忍则乱大谋。 要是趁着这个机会，把叶家拿捏在手里，那就是意外之喜了。 想到这，刘明诚突然就轻松了。 反正那个丫头就在叶家的后宅里，叶家各个门都已经被围住了，那个小丫头想跑那是不可能了。 既然如此，那就好好的和这个叶老太爷过过招…… “叶老爷，您是老人了，见过的世面也大。 今天这点小场面您肯定是看不上眼的。 今天本将来呢，就是探得涉及西南军务的一个逃犯进了叶家了。 还想请叶老爷行个方便。 本将拿了人就走，不会叨扰府上很久的。”刘明诚笑着说道。 叶老太爷也是微微一笑。 “老夫家里没有小将军说的什么要犯。 小将军还是请回吧！” 叶老太爷走南闯北多少年，和胡人打交道，和皇室人打交道，还和一些江湖人打交道。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刘明诚的盘算。 在这个家伙大张旗鼓的到了姑苏城第一天，叶老太爷就知道这人了。 叶三爷也曾经劝过叶老太爷。 西南军现在势头猛，三年前的西南大捷百姓们还不时的挂在嘴边。 刘家在西南地位稳固，虽然叶家不走西南的商路，但是这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 叶三爷的意思是，即使不用宴请，那也送点厚礼过去。 不管如何，把这人打发了最要紧。 但叶老太爷当时就拒绝了。 “叶家能走这么远，生意做这么大，真正的内核不是圆滑和左右逢源。 叶家靠的是一条道走到黑的狠劲。 当初叶家是抱紧了定国公府的大腿才把生意做到北地的。 同样的，现在叶家在姑苏，拜的是宁王的门头，那就更不可能再转投他门。 那个刘小将军到了姑苏后，和宁王的二公子闹成那样了。 这时候我们叶家要是靠上去，那不是在背后插宁王二公子一刀吗？ 你们几个给我记好了。 我们叶家端的皇家的饭碗。 那些犄角旮旯地方出来的 阿猫阿狗们，再怎么蹦跶也不用去搭理。” 就这样，叶家的这些主子们直接就无视了那位刘小将军…… 见叶老太爷就是不让，刘明诚也不急。 他可以扯的大旗可多了，慢慢来，不着急。 三叔怎么说来着的？ 哦，一个攻心为上，二是民心可用…… “老太爷，不要生气，叶老太爷有担当，有魄力。 本将是非常佩服的。 但本将的确是奉了西南主帅之命来追查三年前西南军需案的逃犯的。 那个案子牵扯了多少人？让西南受了多大的损失？ 还望叶老太爷行个方便。”刘明诚笑眯眯的。 周围人一听，立刻都小声议论了起来。 “和西南军需有关的啊！那的确的要犯。” “是啊，因为那次事情，西南军死伤不少呢！都是大渝的子民，谁都心疼啊！” “哎，就是找个人的事情，叶家把门让开找一找就是了。 又不是什么大事。” “谁说不是呢！这是军务，不是小事，叶家怎么就这么拎不清呢！” …… 一句句的话不断的传到叶老太爷的耳朵里。 叶家三位爷的脸色已经有点不好看了，但叶老太爷神色如旧。 想进叶家？真当他不知道这个家伙的盘算？ 只要让他们进了叶家大门了，他们随便押一个人出来说是要犯，谁都没有办法。 或许说那个所谓的要犯都不用审，当场砍杀都有可能。 别人看着是小事。 一旦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叶家就会戴上一顶窝藏要犯的大帽子。 那时候……叶家可就真的要落在这个家伙手里了…… 叶老太爷摸着胡须笑了笑。 “大家说的都很有道理。 老夫也认同小将军的话，但是大渝的律法也有规定的，不可擅入他人住宅。 小将军，老夫愿意配合你。 还请小将军拿出衙门的公文来。 或者说刑部的通缉布告出来。 老夫一定配合你，把叶家所有人都查一遍。 但让你领着这些人进后宅…… 那是万万不行的，后宅是女眷的居所，叶家的女眷众多大家也都是知道的。 你这样带着人进去搜一圈，好说不好听啊！ 这样的话，那我们家的女眷以后还怎么出门应酬？怎么在外面行走？ 您说，您要找谁，我按照您的规矩去找。 或者说您把刑部的公文拿出来，老夫一样认。 但您说了，您是探得那个要犯在我们叶家的。 老夫就不明白了，您是怎么探的？当梁上君子探的吗？还是说听了别人的胡话的？”叶老太爷笑眯眯的问道。 周围民众一听，也觉得有道理。 叶家是姑苏有名的富户，也算是大户人家了。 要是没有什么公文凭什么搜人家啊！ 还有，这个小将军说什么经他们探得…… 怎么探的？抹黑溜到别人家里做贼吗？ 看着周围百姓突然都不说话，看着他们了，刘明诚也有点不耐烦了。 “那叶老太爷是不让了？” “怎么不让呢？会让的！但还请小将军将衙门的公文拿出来。 哦，必须是刑部的哦！ 毕竟，追查要犯那是刑部的责任，和西南军没有关系吧！”叶老太爷依旧笑眯眯的。 “那我要硬闯呢？”刘明诚冷冷问道。 “那叶家必当全力抵抗。 但就是不知道西南军将刀口对着大渝普通百姓会是什么感觉！”叶老太爷正色说道。 周围的百姓一下子就炸了。 要是西南军拿不出公文硬闯的话，那可前朝的兵痞和那些胡人有什么区别吗？ 第63章 救场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叶家在姑苏城乐善好施，叶老太爷仁义，做了不少的好事。 姑苏的百姓对叶家的观感很好。 即使是现在这种情况，外面围着的百姓多数还是站在叶家这一边。 刘明诚看着叶家主子身侧站着的那些家丁。 叶家人很聪明，并没有让家丁们拿着刀枪什么的。 他们的手上拿着的都是铁棍，但是那铁棍上都有倒钩，谁要是被砸上一棍的话，势必会被勾下一块肉下来。 “叶老爷，可不要逼着本将动手哦！ 大家都各退一步，这样吧，你把府里的下人们都叫出来。 我不进去，就在外面认，认出来了就带走，怎么样？”刘明诚继续说道。 叶老太爷还是摇头。 这和进府搜查有什么区别？ 还不是他说谁是要犯谁就是？ 叶家就是不能认府里藏有要犯这件事。 刘明诚见叶老太爷油盐不进，周围百姓的议论声也越来越大。 他最终也忍不住了。 逼着叶家人和西南军动手也不错，至少以后给叶家安罪名的时候又可以多上一项了。 他冷笑一声，正要招呼身后的军士们往里冲…… “你个茶壶嘴，小爷在松月楼等了你半天，合着你跑到叶家撒野来了啊！” 冷不丁的，一阵马蹄声之后，姑苏城百姓已经熟悉的那位宁王家二公子终于来了。 萧若麟一身锦袍，头上只插了一根玉簪子，没有戴玉冠。 身上更是连玉佩都没有带。 一看这样子，好像是急匆匆的跑过来的。 见大家主动给自己让出一条路出来，萧若麟赶紧勒住缰绳，从马上跳了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太赶了的原因，萧若麟落地的时候差点崴脚。 他恨恨的在心里骂了一句。 无耻的十二哥，把人从床上拖起来的时候那真是一点情面都不讲啊！ 自己梦里刚梦到一个美人，还没等亲香一下呢，就被他给拉起来了…… 许是被扰了美梦，萧若麟的脸特别臭，脾气特别大。 “让开！” 在扒拉一个刘明诚手下的时候，没扒拉动，他更生气了。 刘明诚冷冷的看着萧若麟，不明白他这个时候过来干嘛！ 没有任何官职在身上，碰上和西南军有关的事情他不应该躲的远远的吗？ 还没等刘明诚想明白呢，萧若麟就指着他鼻子开始了。 “好你个茶壶嘴啊！ 你特么也太不要脸了吧！ 不就是昨晚上叶家老二陪着小爷我吃了顿花酒没搭理你，你这就来报复上了啊！ 还叶家藏有要犯？ 我们宁王府怎么不知道？知府衙门怎么不知道的？ 偏偏就在叶老二没给你面子后你就知道要犯藏哪了？ 你要脸不要脸啊，公报私仇都这么明显的吗？ 有本事冲小爷来啊，你冲人家本分人家去干嘛呢？ 真特么怂货！废物一个！” 萧若麟骂的很不好听。 他的十二哥把他从床上拉起来的时候说了，把事情往私人恩怨上扯就行。 他脑子转的不快，目前只能想到这么多。 刘明诚气的当时就想拔刀，还好他身边的那个老头及时按住了他的手。 周围的百姓们一下子就明白什么事情了。 哦，公报私仇啊！ 二公子这么一说大家一下子就想通了。 怪不得之前几天没听说这个小将军抓什么要犯呢！ 原来这次突然来折腾叶家是因为昨晚上叶二爷招待了宁王二公子没招待他啊！ “是呢，前几天这个小将军不是和二公子争马记的头锅糕点吗？ 那时候也不像是来抓逃犯的啊！” “就是，谁家抓逃犯是吃吃喝喝，还去逛花楼的啊！ 哦，还把人醉香楼的花魁打的一身都是伤，太不要脸了。” “嗯，肯定就是公报私仇。 哎，我问你们一个问题啊，什么叫茶壶嘴啊！ 二公子一直骂那个小将军茶壶嘴是什么原因啊！” “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你想啊，他们俩当初当街对骂的时候，一个骂对方茶壶嘴，一个骂小白脸。” “我觉得小白脸比茶壶嘴好听。 咱二公子那么好的皮相被叫小白脸就叫吧！别人想当还当不上呢！ 哪像茶壶嘴，没有一个爷们希望自己是茶壶嘴吧！哈哈哈！” …… 周围的人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大，刘明诚的脸色也越来越黑。 “萧若麟，你给老子滚远点，老子在办军务，你再敢在这里撒泼的话，小心老子告到朝堂上去。” 萧若麟一点都不怕，他巴不得刘明诚发火呢！ 十二哥说了，只要发火了就行了。 “去你妈的公务，就你这逼样还执行军务？你不是一向喜欢在床上执行军务吗？ 朝廷的公文呢？ 刑部的通缉文书呢？拿出来给大家看看啊！”萧若麟大声嚷道。 刘明诚正想反驳回去，不远处又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姑苏知府刘大人坐着轿子急匆匆赶来了。 在看到刘大人的轿子的时候，叶老太爷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叶家这两年没白孝敬，刘大人终于派上用场了。 刘大人擦着汗下了轿子。 他在知道叶家被围起来之后，第一时间就往这边赶了。 没想到还是落在了宁王二公子后面。 他走到刘明诚面前，先是揖了一礼，然后才正色说道。 “刘小将军，本官并未收到上头下发的什么西南军需案的逃犯。 还请刘小将军能给下官一个面子。 叶家只是商人之家，从来未去过西南，怎么会收留西南的逃犯呢！” 刘明诚却是看都不看刘知府。 “天家曾下旨，西南军务可便宜行事。 刘大人，西南的军务本将有必要和你汇报吗？ 还有……你配吗？” 刘明诚在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却是看着萧若麟说的。 他眼里的不屑和猖狂登时让萧若麟头发都要气竖起来了。 萧若麟正要撸起袖子上前，却被一个孔武有力之人拽了下去。 同时，一道慵懒又有点空灵的女子声音从远及近。 “宁王家二公子不配，刘知府也不配！ 那本宫配吗？” 大家都是一愣。 萧若麟更是吓傻了。 握草，十二哥的舅母怎么这个时候就到了？ 不是说要明天才到吗…… 第64章 会说的来了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在所有人的注视里，一辆华美的马车缓缓驶了过来。 四匹通体乌黑的骏马拉着马车，马蹄踏在地上之时，那浑身流畅的肌肉像是黑色光线闪过一样。 识货的人一眼就看出这是北地特有的踏雪乌骓。 只有在北地的草原深处，才能有的骏马，更是最好的战马。 大渝平定北胡之后的二十年，所得踏雪乌骓不过五十匹，现在出现在大家面前的就有四匹。 再看马车，车体乌黑，金线配合着祥云的图案镶嵌在马车之上，在马车靠近之时，周边的人都能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 马车的车门上悬挂着两盏镂空金色宫灯，每个宫灯下面坠着三个金铃铛。 在马车行走之间，金铃铛发出清脆的叮铃声。 所有人都看着这辆被训练有素的兵士们簇拥而来的马车。 马车停稳后，两名宫装侍女赶紧上前，轻轻打开车门。 帘子掀开，一只素白纤长的玉手伸了出来，随后，在侍女的搀扶下，一个看起来三十多的美貌宫装妇人慢慢出了马车。 一身皇家独有的富贵紫色鸾鸟朝雾天丝缎长裙，两只鸾鸟展翅，交替着在晨雾里昂头高飞。 身上披着一件玄色镶金边披风，脚上一双同样是富贵紫色凤头履，鞋头上各镶嵌着一颗硕大的珍珠。 再看这名妇人的头上，牡丹髻正中戴着一只累丝嵌宝石五凤钗，六只小凤钗点缀在五凤钗周边。 耳朵上两串金珠坠着，更显得整个人雍容华贵，让人不敢直视。 此女子正是大渝最尊贵的女人之一，平宁公主。 萧若麟在看到那辆车驾的时候就已经躬身行礼。 “晚辈萧若麟见过舅母！” 同时，一直挡在叶家门口的叶老太爷在第一时间让下人去通知在后宅的叶老太太。 “草民叶威见过平宁公主，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叶老太爷带着儿子和家丁们赶紧跪了下来。 周围的民众们一见，也都明白了。 来的这位主还真是京里的贵人，天家的亲表姐平宁公主啊！ 大家赶紧一下子也都赶紧跪了下来。 “草民拜见公主！” “小的拜见平宁公主。” “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各种不一样的声音在平宁公主耳边响起。 平宁公主轻微颔首，她身边的侍女立刻说道，“平身免礼。” 然后大家又都呜啦啦的都站了起来。 没有一个人离开。 在这个节骨眼上，平宁公主来了，肯定有好戏啊！ 要么是叶家退让，让那个小将军进去抓人，要么这个小将军无功而返，要吃大大的瓜落。 不管是哪样，都是热闹，他们都爱看…… 平宁公主就着侍女的手往前走了两步，护着她过来的兵士们立刻也都围了上来。 萧若麟现在心情大好。 虽然平宁公主提早出现打乱了他和十二哥的计划。 但却能把那个刘明诚压的死死的。 还特么西南军务？在这位主面前，什么军务都要往后稍稍。 你一个车骑将军算个鸟啊，就是你爹来，也得老实的跪在那看着他这个新舅母的鞋底子。 “舅母，舅母！您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啊！”萧若麟说着就往前挤。 但没挤过去，护着平宁公主的那些兵士把他挡在了外面。 平宁公主听着熟悉的声音居然喊了自己舅母，有点无奈的轻笑了一声。 她冲着急的上蹿下跳的萧若麟招招手。 “过来吧！最近淘气了没有？” 大家一听，立刻都明白了，今天这场那个小将军要输定了…… 萧若麟乐呵的挤了进去，还把扶着平宁公主手臂的侍女挤到了一边，他要亲自扶着平宁公主。 “舅母说的哪里话，我哪敢淘气啊，最近老实的很呢！ 不信您问刘大人。”萧若麟笑道。 一旁一句话都不敢说的刘大人看着这个掌握着自己年底考评的公主，腿都在发抖。 “回公主殿下，二公子并未在姑苏惹事，只是在姑苏……体察了一下民情！”刘大人忙说道。 平宁公主笑了笑。 “刘大人勤勉有加，最近辛苦了。” 刘大人在听到平宁公主说自己勤勉有加的时候，老泪差点都飚出来。 有这四个字在，他今年的考评妥妥的一等了…… “职责所在，不负天恩！”刘大人又重重揖了一礼。 平宁公主淡淡点了点头，随即又看向沉默的刘明诚一行人。 在看到刘明诚和身边的人都穿着西南军服的时候，平宁公主的眉头轻轻皱了一下。 “大胆，见到公主为何不行跪拜大礼。”平宁公主身边的侍女出声斥责。 刚刚随着大家一起跪了又站起来的刘明诚一行人…… 默默的跪了下来后，刘明诚依旧一言不发。 他身旁的老者赶忙主动说道，“回公主殿下的话，我们是奉西南军主帅的命令来姑苏执行军务的。 刚刚惊扰了尊驾，望公主殿下恕罪。” 平宁公主看都不看他，只是扫了刘明诚一眼。 “你是西南军副帅刘虎之次子？”平宁公主问道。 “回公主殿下的话，末将正是西南军副帅刘虎第二子。”刘明诚这才开口。 平宁公主点点头。 “刘虎将军英勇善战，三年前，独率五千人马斩杀敌国主帅，才为朝廷的西南大捷开了个好头。 本宫要是没记错的话，你……是在西南大捷之后去的那边吧！ 能在西南大捷之后，短短三年时间就成为车骑将军，看来你也和你父亲一样啊！”平宁公主慢慢说道。 刘明诚…… “是！公主殿下记的没错。”刘明诚咬着牙说道。 扶着平宁公主的萧若麟嘴巴都要笑歪了。 舅母真会说话。 三言两语的就把这个小子定性成靠着父亲的军功才成为小将军的。 西南大捷和这小子无关，这小子就是一个军中混子。 围观的百姓们也都听明白了。 哦，原来那场西南大捷你没参与啊，你是在西南大捷之后才去的啊！ 看来这些天大家白包容你了，白尊敬你了！ 嗯，有个好爹很重要！ 当然了，要是有个像平宁公主这样的娘会更好的…… 听着周围百姓小声议论了起来，刘明诚的拳头都攥紧了。 他正想开口，平宁公主却又开口了。 “那本宫想问问，小将军搞了这么大的阵仗围在叶家门口，所为何事啊！” 所有人耳朵一下子都竖起来了。 来了！大戏要开场了！ 第65章 碾压局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刘明诚依旧跪在地上。 因为平宁公主没有让他起来，他只能这么跪着。 刚刚面对叶家的嚣张气势一点都没有了。 “回公主的话，末将奉了主帅的命令追查三年前江南军需案的逃犯才来的姑苏。 一切都是军务，并非无理取闹。”刘明诚咬牙说道。 平宁公主哦了一声。 一旁的萧若麟哼了一声，但还是讨好的对着平宁公主轻声说道。 “舅母，他说您无理取闹。” 刘明诚…… 平宁公主……这不是在说你吗？ 不过，鉴于萧若麟表现良好，平宁公主只是白了他一眼，然后继续问道。 “军务？还是三年前的江南军需案？那请问小将军那个要犯今年多大了？什么相貌？” “十二岁的一个女孩。”刘明诚闷声说道。 平宁公主哦了一声。 “十二岁啊！也就是说三年前才九岁？ 九岁的孩子居然是江南军需案的要犯？这……”平宁公主做出一副吃惊的表情出来。 周围人也是一阵喧哗。 是啊，一个九岁的小女孩居然是三年前军需案的要犯，这不是让人笑掉大牙吗？ 他们家孩子九岁的时候在干嘛？ 哦，不是在学堂念书就是天天在外面打闹，可没那个本事犯下那么大的案子啊！ 见大家都用嘲笑的眼神看自己，刘明诚赶紧解释。 “公主殿下，是末将的话没有说清楚。 那名要犯是犯官乌青云之后，三年前乌青云犯下大案后，他的家人被抄家流放。 女儿被送到教坊司。 但就在一月前，那个女孩从京里的教坊司逃脱。 西南军得到消息后，怀疑还有同党助她逃脱，这才派了末将来捉拿此人。” 平宁公主很认真的听了刘明诚说话。 只是在听完他说话之后就问出了另一个问题。 “既是在教坊司逃脱的，那教坊司肯定要上报给刑部。 想必小将军手里有刑部给出的缉拿公文吧！” 刘明诚…… “末将没有，但末将有西南军发的公函……” 刘明诚说着就要去拿怀里的公函，但平宁公主看都不看一眼。 “人已入了教坊司，那就和西南军无关了。 更何况当初江南军需案是刑部会同大理寺一同审理的。 所有事务皆归刑部管理。 要犯逃脱，理应是刑部追拿，现在和你西南军有何干系？ 还是说西南军已经越俎代庖的想处理六部事务了？”平宁公主平静的问道。 这话一出，刘明诚身后冷汗直冒，忙趴伏在地上。 “末将不敢……” “公主殿下，此事完全是帅爷思念因江南军需案死伤的将士们。 在得知有军需案余孽逃脱后，帅爷这才派了车骑将军来追查的。”刘明诚身边的老头赶紧说道。 平宁公主看了眼那个老头，随即又看向刘明诚。 还坚持要扶着平宁公主的萧若麟已经要控制不住笑出声了。 真是蠢货啊蠢货！ 你们老实的承认错误说不定今天还能有个好结果。 你好死不死的居然还敢拿西南军统帅来压平宁公主。 这不是纯纯自己找死吗？ 萧若麟能预料到，今天刘明诚这群人八成要挨揍了…… “舅母，那个老头说是茶壶嘴老子让他们这么干的。”萧若麟及时拱火。 平宁公主又瞪了萧若麟一眼。 这小子挑拨告状怎么也不知道小点声呢！真的被惯坏了！ “是吗？那看来西南军的统帅要好好再学学大渝的律法了。 大渝律法有规定，六部各司其职，在没有得到天家特许的情况下，驻军不得干扰衙门事务。 军需案是军务没错。 但在审理之时就已经完全交给刑部了，归刑部管理。 要犯在教坊司逃脱，应当由刑部下发缉拿公告到各个州县。 驻军更无权利无故搜查普通民众住宅。 刘小将军，在这种情况下，你们不分青红皂白，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就要搜查百姓之家，这是不把大渝的律法放在眼里吗？”平宁公主的 语气逐渐严厉。 刘明诚…… 围观的百姓都在点头。 就是，你没什么证据凭什么搜查百姓家啊！ 要是这些随便打着军务的幌子就往百姓家里钻，那和前朝的那些兵痞们有什么区别吗？ 萧若麟此刻对平宁公主佩服的都想跪下来喊亲娘了。 嘿嘿，你不是搬出西南军主帅来压公主吗？ 呵呵，他的新舅母立刻搬出大渝的律法来。 怎么样？服不服？不服的话你们就是藐视大渝的律法，这就是谋反…… 看，不愧是大渝尊贵的女人之一，玩脑子的高手，这妥妥的碾压局啊！ “公主殿下……”老头还想争辩。 平宁公主却是看都不看他，转头又看向刘知府。 “刘大人，你们知府衙门可曾收到了刑部下发的缉拿逃犯的公文？” “回公主殿下，不曾！”刘知府立刻说道。 平宁公主点点头，这才又看向刘明诚。 “那现在看来，今天这一出可就是你们无理取闹，骚扰民众。 身为西南军的将领，这可是逾矩的行为。 你们可认？” 刘明诚不服气的还想争辩，他身边的老头突然想到了什么，赶紧一把按住刘明诚。 “公主殿下，是我们逾矩了。 小的们立刻就给叶家人赔罪。” 老头说着，又对平宁公主深深的拜了下去。 平宁公主大方的受了这个礼。 刘明诚狠狠的瞪了萧若麟一眼，也只能不甘心的又磕了下去。 所有人都以为这件事就此了结了，但平宁公主依旧没有让他们起来。 “好了，骚扰叶家的事情可以了结了。 那第二件事本宫可是要好好和你们说道说道了。”平宁公主笑道。 “请公主殿下明示。”老头立刻问道。 “这里是哪里？”平宁公主问道。 “江南的姑苏。”老头答道。 “你们是哪里的？”平宁公主继续问道。 “西南驻军。”老头的声音有点发颤。 “本宫要是没记错的话，姑苏属于江南，应属于平南军驻守对不对？”平宁公主语气愈发严厉。 刘明诚一愣，老头却是浑身冒冷汗。 “公主殿下恕罪！”老头赶紧趴伏下来。 第66章 杖责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刘明诚似乎也想到了什么，但是他突然将腰背挺的笔直。 “公主殿下有所不知，天家曾将有旨。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西南偏僻，官道崎岖难行。 西南军军务可令主帅便宜行事。”刘明诚大声说道。 此话音一落，很多人就发现平宁公主凤眸一凛。 萧若麟更是高兴差点原地欢呼几声。 茶壶嘴这小子真是不知死活，不管说什么都在平宁公主的雷点上蹦跶啊！ 还公主殿下有所不知？ 当初西南战事起来的时候，所有的消息都是过了平宁公主的手。 真的蠢的不能再蠢了。 萧若麟心里平衡了。 原本他以为茶壶嘴去了西南历练了几年，真的出息了呢！ 没想到还是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啊！ 果然，和萧若麟想的一样，平宁公主的语气有点发冷了。 “小将军说的这件事情本宫恰巧还真知道一点。 当初西南战事起，交通不利造成军情延误。 也是因为这些事情天家才对西南军有了旨意。 在驻地内军务可便宜行事，时候上个折子就行。 刘小将军，听清楚了吗？在驻地内！ 这也就是说，你们在西南怎么样，本宫管不了，姑苏的人也管不了。 但是现在你们是跑到平南军的驻地来找事了。 大渝律法可是写的很明白的。 大渝的驻军不可擅自到其他驻军驻地。 如有需要，必须要上报兵部，拿到兵部公函，由兵部通知其他驻军的将领。 秦将军，你可曾收到兵部公函？”平宁公主正色问道。 护着平宁公主进姑苏城的一个中年将领立刻上前拱手见礼。 “末将不曾！” “那依照大渝驻军的律法，在驻地内发现其他驻地的驻军骚扰百姓该如何处理？”平宁公主继续问道。 “按照大渝律法，如在驻地内发现其他未通知擅入的驻军，轻则杖责三十军棍，重则……杖杀！”秦将军大声说道。 周围的人一下子就炸了。 刘明诚刚想站起来却被老头一把摁住。 老头冲着刘明诚轻轻摇了摇头。 他们今天最大的失误就是没算到平宁公主居然在今天就到了。 今天这一场……算是过不去了。 平宁公主轻笑两声。 “杖杀就算了，好歹你们是同僚，将来都是要站在一个朝堂上的。 刘小将军，不是本宫挑你们的理。 要是说你们不穿西南军的军服在姑苏城里，没人会在意的。 但你们偏偏穿了军服跨地来执行所谓的军务。 这事情要是传出去了，各地的驻军有样学样的，大渝的百姓是不是又要遭殃了。 那大渝不是要乱套了？”平宁公主笑道。 刘明诚现在才发现平宁公主的 可怕。 原本他们抓江南军需案逃犯是占理的，因着那个案子让西南军损失惨重。 江南的百姓们对西南军都抱着同情的心态。 但平宁公主轻巧的几句话就把整个局面反转。 现在最大的矛盾是他们西南驻军跟平南驻军的矛盾。 还有就是驻军和百姓之间的矛盾…… 刘明诚总算明白为什么父亲会说平宁公主一人可挡千军…… “公主殿下，末将知错。”刘明诚终于服软了。 他要是再不服软的话，他的父亲都要上折子赔罪了。 跟着刘明诚是其他军士也都同时伏地请罪。 “望公主殿下恕罪。” “有没有罪也不是本宫来定的，你们到了平南军的地面上，那得要按照人家的规矩来办。 秦将军，这事情你打算怎么办？”平宁公主看向平南军的秦将军。 秦将军双手抱拳大声说道。 “刘小将军骚扰百姓，按律当杖责二十。 跨界行动，未通知到当地驻军，再加三十。 至于其他军士，虽不负主要责任，但也要杖责三十。 这位老人家年龄已大，三十军棍打下去的话，估计也活不了了，可以免除责罚。” 周围人嗡的一下就炸了。 这……真打啊！在哪打啊，他们能看吗？ “好了，既然如此，那本宫就不管了，秦将军看着办就是。” 平宁公主说着，就抬步往叶家的大门里面走。 萧若麟虽然很想跟着去看看刘明诚被打军棍，但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要把平宁公主给哄好。 否则的话，等会儿被打板子的人就是他了。 秦将军的人一拥而上，将刘明诚还有他的下属们都绑了起来。 至于绑到哪里去打板子，秦将军没有说。 刘明诚在被绑上的时候，阴恻恻的看了萧若麟一眼。 萧若麟得意的冲着刘明诚哼了一声，然后就继续扶着平宁公主往叶家的院子里走。 “舅母，小心台阶……” …… 叶家大门的两侧乌压压的跪满了人。 早在平宁公主到叶家门口的时候，叶老太爷就通知了叶老太太带着内宅的人都出来了。 叶辞书跟着叶老太太过来，也是早早的就站在叶家大门的两侧。 等平宁公主一踏进叶家大门的时候，他们又都跪了下来。 “老太爷，不用这么多礼的。 本宫来姑苏也是私事，接下来的几天少不得要叨扰叶家几天。 哦，对了，算着时间，姨娘的马车应该到了城外的官驿了。 老太爷还是让人去迎一下吧！ 本宫都和姨娘说好了，在姑苏的这段日子就借住在叶家了。 老太爷，老太太，可欢迎啊！”平宁公主笑着说道。 看着和刚刚在门口 完全是两个样子的平宁公主，叶家老太爷和老太太赶紧笑脸相迎。 “公主殿下驾临寒舍，那是叶家的福气。” “是啊！公主殿下来了，叶家蓬荜生辉，欢喜都来不及呢！” 平宁公主笑着跟着叶老太爷和叶老太太往后院走。 叶老太爷也赶紧派了儿子去城外接自己的老姑奶奶。 合着之前老姑奶奶说的贵人一起来的那个贵人是公主啊！ 哎，这个姑奶奶也不知道早点说，大家都没怎么准备…… 叶辞书一句话都不敢说。 这个时候减少存在感是最好的，出风头不是好事。 还有，那个黄公子跑出去了吗？ 第67章 本宫挑个丫头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叶家老太爷对平宁公主的到来欣喜万分。 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平宁公主放着知府衙门的梅苑不去住，非得要住在叶家。 但他知道一点，就凭着平宁公主今天的这一亮相，叶家最少可以稳固十年。 不过，他也愈发佩服平宁公主了。 他可还记得，在京城的定国公府，第一次见到这位平宁公主的场景。 只二十五年的时间，原本天真浪漫的闺阁女子成了权倾半朝的平宁公主。 恭敬的听着平宁公主寒暄了几句，叶老太爷就带着男子们出来了。 叶家老太太带着几个儿媳肯定能将平宁公主招呼好的。 跟着叶老太爷回到寿喜堂的书房后，叶二爷赶紧来汇报。 “父亲，大哥已经带着几个管事并小厮家丁去城外迎姑姑去了。 估计两个时辰后能到家门口。” 叶老太爷笑着捋了下胡须。 怪不得昨晚上烛花连连爆了三次，合着是双喜临门啊！ “去和你母亲讲，和平宁公主说，后院的琳琅阁都给公主用。 你姑姑就跟着你母亲一起住寿安堂吧！ 她们多年未见了，正好说说话。 公主来姑苏，虽说面上说是私事，但肯定有自己的盘算的，我们不要叨扰的好。”叶老太爷笑道。 叶二爷也满脸是笑。 “父亲说的是，儿子刚刚从寿安堂过来的时候，公主身边的嬷嬷说了。 说是公主的意思，她和姑姑一起住在琳琅阁就好。 还说在定国公府的时候，和姑姑也熟悉，不用再另外准备其他的院子了。”叶二爷说道。 叶老太爷一听，忙点了点头。 “也是，你姑姑也算是看着公主长大的，她们住一处也好。 记得告诉你母亲和你夫人，一定要伺候好了。 上下的仆妇们都打起精神来，只要把公主伺候好了，今年年底每人都多一个月，不，三个月月钱。”叶老太爷说道。 叶二爷忙都答应了下来。 等着叶二爷再折返回来的时候，叶老太爷手上端着茶杯已经在书桌前坐了一会儿。 叶三爷小心的站在一侧，一句话都不敢说。 “父亲……”叶二爷小心的开口。 “嗯？你有什么话说？”叶老太爷问道。 “平宁公主住进了叶家，明天起叶家就要更热闹了吧！ 那些递帖子求见的肯定能把叶家的门槛给踩平了不可。”叶二爷小声说道。 叶老太爷沉思了会儿。 “这倒是小事，公主是女子，说了来姑苏是私事，那些官员们不会没眼力见的。 最多就是官眷登门拜见一下。 见不见的，还得看公主殿下本人的意思。 至于那些和叶家交好，递帖子进来的…… 那些帖子肯定会送到你母亲那里的，她是个聪明的，不会在这个时候多事的。 老二，现在外面的什么话风什么样？” “有说那个小将军嚣张跋扈，踢了铁板自找苦吃的。 有说叶家家大业大的。 还有的说那个小将军被打折了腿，已经赶出姑苏了。”叶二爷说道。 “真的被打折了腿？”叶老太爷问道。 “那倒是没有，秦将军那边杖责完人后，就把人送到医馆去了。 已经派人和平宁公主身边的嬷嬷说过了。 刘小将军那些人只是皮外伤，没有伤筋动骨。”叶二爷继续说道。 叶老太爷笑笑。 “秦将军那边是知道轻重的，怎么可能会下死手。 平宁公主的意思也是下他们面子而已，并没想真想要他们的命。 西南军统帅……还是有点面子的。” 叶二爷和一旁的叶三爷互相看了看，心里还是有点不忿。 多少年了，第一次有人大白天的打上叶家的门。 “现在叶家和西南应该是已经撕破脸了，反正叶家也不走西南的路子，这样也好。”叶二爷嘀咕。 叶家老太爷看了二儿子一眼。 “你也这么想啊！这也是平宁公主想要的结果。 今天平宁公主这是帮着叶家彻底和西南决裂，没有任何合作的可能。”叶老太爷说道。 “父亲，那您的意思是以后西南那边我们不去了？”叶三爷忙问道。 叶老太爷摇头。 “不去了！叶家把北地和南边维护好就行，西南……就不去了。 不过，平宁公主突然来了，还在这个时候来了，难道说叶家的后院真的进了什么要犯？”叶老太爷疑惑道。 叶二爷和叶三爷顿时傻眼。 怎么可能呢！ “父亲，您为什么这么说？”叶二爷惊讶的问道。 “你们想，那个刘小将军打的名头就是叶家私藏要犯。 他肯定是查到些什么才会这么干。 平宁公主来了后，却是轻巧的将叶家私藏要犯的事情給揭了过去，反倒是加重了那个小刘将军跨地的罪责。 你们看啊，现在外面的人是不是都在议论小刘将军被罚的事情。 没有人提叶家私藏要犯的事情了吧！”叶老太爷说道。 叶二爷和叶三爷都点头。 没错，现在外面说的都是小刘将军如何跋扈的事情，基本上没人说叶家私藏要犯了。 “开始的时候平宁公主到了门口，按照正常的思路，是洗清叶家的嫌疑，大不了让那些人查一遍。 有公主在，他们也不敢造次。 这也是最有效最直接的法子。 但公主没有这么做，反而是避重就轻的避开了这个问题。 你们说平宁公主这么做，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或者说，叶家的后院进了不该进的人，这事情我们不知道，但是平宁公主知道了。 再或者说，其实平宁公主也想找到那个人。”叶老太爷分析道。 叶二爷叶三爷额头冷汗直冒。 要真是这样的话，一切就说得通了。 要不平宁公主为什么突然说要住在叶家？所有的矛头都对准了叶家呢！ “父亲……” “什么都不要做，以不变应万变。 好在公主是友非敌，总不会害了叶家的。”叶老太爷叹道。 …… 叶家大宅后面的琳琅阁，平宁公主端坐在上座。 叶老太太带着儿媳坐在下首。 “老太太，我出来的匆忙，只带了这么几个侍女，他们对姑苏城也不熟。 我向你借个丫头用用可好？ 不干杂活，就是平时在春不晚和叶家之间来回跑跑，帮我送个信什么的。”平宁公主笑眯眯的说道。 “这有什么不行的，应该的！ 老身这就安排最伶俐的丫头来服侍您！”叶老太太忙说道。 平宁公主轻笑一声。 “让我身边的剪云去挑一个吧！她眼光好，知道我喜欢什么样的丫头。” 第68章 一眼看中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叶辞书坐在自己秋墨阁的卧房里。 这一天下来，惊险不断，她的心跟着提了又放。 好不容易等用完了晚膳，各人回各人的院子了，她也有心思来想想到底怎么回事了。 卸了钗环外衣的她，只穿着一身的里衣端坐在床沿边。 新来的小丫鬟寒酥小心翼翼的站在离她三尺的地方。 大丫鬟秋露带着其他的丫鬟们都站在院子里。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来历，但我现在确定你的来历没那么简单。 这样吧，你家里还有其他的亲戚可以投靠吗？ 我可以给你一笔车马费送你过去。” 叶辞书手上拿着一把象牙梳，一边慢慢梳着头发一边轻声说道。 寒酥一听，噗通一下就跪了下来。 “小姐，女婢不是真的要瞒您的。 实在是……” “四小姐，老太太屋里的妈妈来传话，让十五岁以下的丫头都去琳琅阁那里。 公主殿下要挑一个跑腿传话的丫头。”秋露突然在屋外说道。 叶辞书…… 她已经不相信任何巧合了。 平宁公主为什么这时候要在叶家挑丫头？她是一点都不想知道。 寒酥在听到秋露的话之后，眼睛里都是恐惧。 “四小姐……” “你跟着灵泽还有青叶去寿安堂吧，平宁公主为人和善，你应该会得偿所愿。”叶辞书轻声说道。 寒酥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四小姐，奴婢真的没想骗您的，其实奴婢……” “好了，什么都不要说了。 秋露，送她们三个过去。”叶辞书阻止了寒酥继续说下去。 都这个时候了，什么都不说最好。 自己要是知道了什么，还得心烦…… 叶辞书有预感，寒酥去了琳琅阁那里，肯定会被留下来。 她也有点后悔，当初怎么就把寒酥给留下来的。 这个丫头光看那长相也不是一般人家的女孩子啊…… 一炷香之后，秋露带着灵泽和青叶回来报。 “平宁公主身边的大宫女一眼就看中寒酥了，留了寒酥下来伺候。 老太太和夫人说了，要是秋墨阁这边人手不够，夫人那里再拨一个丫头过来。”秋露说道。 叶辞书摆手。 丫头够用就行了，十多个丫头伺候自己一个，这对于后世请个钟点工都要想十分钟的叶辞书来说，那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叶辞书现在只想着，希望平宁公主回去的时候，最好也把寒酥带上…… …… 第二天上午，叶家老太太刚用完早膳，昨晚上才到的那个叶家老姑奶奶叶琳琅就过来了。 “你怎么这个时候就来了，我还打算去看看你呢！”叶老太太立刻招呼老姑奶奶挨着自己坐。 老姑奶奶笑笑，也没客气，挨着叶老太太就坐了下来。 接过丫鬟递过来的茶，老姑奶奶没等叶老太太开口就说道。 “一大早的，宁王的二公子就来给公主送东西了。 我估摸着二公子有事情要和公主说，就找了个由头过来了。” “那今天公主殿下不见客了吧！” “见什么见！虽说昨晚上公主睡得沉，但一路奔波，到了金陵之后更是日夜兼程的，累着了。 让公主好好休息两天。 公主想见谁，会给别人下帖子的。”老姑奶奶笑道。 叶老太太笑着点点头，然后就抓着老姑奶奶的手不放。 “我们得有二十年没见了吧！上次见面还是在京城……” …… 琳琅阁里，平宁公主脂粉未施，钗环未戴，一身简单的衣裙靠在一张贵妃榻上翻着手里的书。 “那两小子呢？”平宁公主淡淡问道。 “十二爷和二公子在外面候着呢！ 已经等了一炷香的功夫了，公主，要现在就叫两人进来吗？ 十二爷还是一身郎中的打扮呢！”贴身大宫女剪云笑着说道。 平宁公主侧了下身子。 “才站了一炷香功夫啊！让他们俩继续站着。 站满一个时辰了再让进来。”平宁公主淡淡说道。 剪云知道平宁公主有点生气了。 主要还是生十二爷的气。 他的侠义之心突然爆发一下，公主殿下就要跟在他后面收拾烂摊子。 这一路从金陵到姑苏，公主殿下那么金贵一个人，每天都是在赶路的路上。 顺带着连回乡探亲的定国公府老姑奶奶都跟着颠簸了一路。 十二爷是该罚！ 站在院子里的十二爷脸上贴着假胡子，手上还像模像样的拎着一个小药箱。 这是临出门的时候冬娘提醒的。 说是舅母让他猫着的，他要是就这么大喇喇的过来，说不定会坏了公主殿下的事情。 然后他就打扮成郎中了。 长途跋涉的，到目的地了找个郎中看一下也太正常了。 “你确定舅母说让我今早辰时来的？”十二爷小声问道。 萧若麟白了十二爷一眼。 “废话嘛！我昨天送了舅母进了这个院子的。 临走的时候，舅母特意说了，明个儿一早辰时你们就过来吧！ 你听听，是你们！不是我一个。 难道除了我之外，舅母还让其他人过来吗？”萧若麟气呼呼的说道。 他觉得自己完全是受了十二哥的牵连了。 昨天舅母对自己多好啊，护着自己，给自己出气，还嘱咐自己回去的路上骑马小心点。 哪像今天啊…… 萧若麟正想继续发牢骚，突然看到平宁公主身边的大宫女剪云出来了。 “剪云姑姑！”萧若麟赶紧喊了一声。 剪云笑着走了过来。 “殿下昨晚歇的晚，这几日日夜不停的赶路，殿下有点累了。 两位爷在这里多等一会儿吧！”剪云笑道。 “剪云姑姑，舅母是不是生气了啊！”十二爷赶忙也陪着笑。 剪云看了十二爷一眼，轻轻叹了口气。 “十二爷，您也太随性了一点。 但凡缓上两天，殿下也不至于这么急着赶路。 好好站着吧，不站满一个时辰殿下是不会消气的。” “就是，你看看你这态度，昨晚上就应该来给舅母请安的。 你还藏着猫着，看看，舅母肯定生气啊，这是不是白疼你了。”萧若麟在一旁帮腔。 第69章 平静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两人真的在院子里足足站了一个时辰才进了屋子。 十二爷一进屋子就看到平宁公主一头青丝如瀑一样的披在身后，一根发带简单的拢了一下。 平宁公主依旧未穿见客的衣裳，只是一件半新的银丝青荷锦袍。 两人进来的时候，平宁公主连眼皮都没有抬，只是摆弄面前茶桌上的茶碗。 十二爷一见，忙几步就蹿到了平宁公主面前。 “舅母，赏杯茶吃吧！”十二爷笑嘻嘻的。 萧若麟也凑了过来，“舅母，我也渴了！” 平宁公主依旧没有看他们两人，但手上却是倒了两杯茶放到了两人面前。 在外面站了这么久，是该口渴了。 十二爷松了口气。 只要给喝的，就说明再大的气也会消了。 他只要厚着脸皮再耍赖一点，舅母肯定就会像以前那样点着自己的脑袋笑骂自己是个小兔崽子…… 只是还没等他想好说点什么逗平宁公主呢，平宁公主倒是先开口了。 “本宫刚在叶家挑了个丫头跑腿用，你们俩看一下。 别以后见面了不认识。 就是年龄小了点，才十二岁。”平宁公主平静的说道。 正腆着脸要开口的十二爷…… 萧若麟先没反应过来，正要说舅母的眼光是极好的，挑选的丫头肯定是万中无一的。 随即就反应过来，十二岁…… 还是在叶家挑的…… 两人互相看了看，眼里都是惊讶。 他们好不容易查出来的线索，这位公主殿下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为了保密，他们俩可是连冬娘都没告诉的。 “舅母，你什么时候还缺伺候的丫头了。 您看这样好不好，我给您挑几个好的，要是实在看不上，我就从扬州万花楼再给您挑几个。”十二爷赶紧打趣。 他头皮有点发麻。 舅母把人挑到身边了，那肯定是知道了什么，那就断不可能放人离开的。 萧若麟也赶紧附和。 “就是啊，十二岁的小丫头懂什么啊。 舅母身边伺候的一定要是最好的，舅母，不行的话，我飞鸽传书回金陵。 让我母妃把她身边最得力的丫头给您送过来。”萧若麟讨好的说道。 平宁公主不管两人说什么，继续给两人倒了杯茶。 “叶家是本分人家，世代行商，有些事情，还是不要把叶家牵扯进来比较好。 这个丫头我暂时收了。 目前来说，是最好的结果。” 十二爷，萧若麟…… 得，这一个月算是白忙活了。 十二爷低头想了想，突然就问道。 “舅母，这一切是不是都在您的掌握里，您早知道我会把人从教坊司弄出来对不对？” 平宁公主这才抬眸看了一眼十二爷。 十二爷让平宁公主看了这一眼，立刻就又低下头去。 “是，一切我都知道。 但我没想到，你会趁着我去报恩寺还愿的时候把人弄走。 就差了那么两天的功夫，事情差点就脱离我的掌控。 你这小子，差点给天家和我惹出事情来。”平宁公主叹道。 十二爷…… “姑母，您是知道什么吗？皇帝姑父也知道这事情？”十二爷追问。 平宁公主哼了一声，没有直接回答十二爷的问题，而是看向在门口伺候的剪云。 “让那丫头进来。” 不一会儿，一个梳着双螺髻的小丫头就走了进来。 十二爷仔细端详了一下。 五官精致，肤色白皙，只是相对于她的年龄来说，过于安静了一些。 “乌云朵，前杭州知府乌青云独生女。 乌青云涉江南军需案这我就不用说了吧！ 现在她叫冬寒酥，明白了吗？ 寒酥，见过十二爷和二公子。”平宁公主淡淡说道。 寒酥立刻恭敬的冲着两人福了一礼。 十二爷没说话，只是盯着寒酥露出来的手腕处的的粉色疤痕看。 萧若麟也是盯着寒酥看了一会儿。 果然和十二哥说的一样，长的极美。 不过年龄小了点。 “手腕上的伤是她自己用炭火烫掉的，一个个的，胆子都大的很。”平宁公主又补充了两句。 寒酥不敢说话，只是低着头。 十二爷也不说话，只是尴尬的笑了笑。 萧若麟呢，左看看右看看，见平宁公主不说话 ，他也不敢说话，只是挠着头想该做点什么让这个新舅母不要生气。 “寒酥，你去小厨房那里看看，就说本宫中午想吃一盘清炒水八鲜，让他们提前备上吧！”平宁公主突然说道。 寒酥立刻应了出了屋子。 十二爷和萧若麟同时摸了下额头。 这个时节要吃水八鲜？ 莲藕，茭白，鸡头米，菱角，水芹，茨菇，荸荠，茭儿菜…… 也就叶家能想办法找到了吧！ “舅母，我也是没办法了，从教坊司把人弄走，本来就难，这要是再让您知道了……” “小十二，我是不是和你说过很多次。 江湖上的事情你不管干什么我都不会管你。 但是当江湖上的事情牵扯到朝堂和衙门了，你最好知会我一声。 这话你还记得吗？”平宁公主问道。 十二爷不敢说话，只得低着头。 “你以为这事情就你一个人盯着吗？ 本宫替天家盯这事情盯了三年。 你以为当初你娘亲告诉你这件事的时候，我不知道吗？ 我比你更早知道！ 但我当时想的是，小十二长大了，这件事情应该会来和我商量的。 谁知道你还和以前一样混账！先斩后奏，行事不顾后果。”平宁公主淡淡说道。 十二爷的头低的不能再低了。 萧若麟一看，不行，这时候必须要自己出马了，要不然十二哥今天八成要挨板子了。 他忙讨好的给平宁公主倒了一杯茶。 “舅母消消气，十二哥是猪脑子，不值得您生气。 他做什么事情不都在您的掌握之中嘛！ 不对啊，舅母，您是说您知道十二哥要去教坊司偷人…… 不是，把人偷出来？”萧若麟问道。 平宁公主冷笑一声。 “不然呢，要不是本宫默许，谁能把那个丫头从教坊司弄走？ 也就他那个傻子以为自己神不知鬼不觉呢！” 十二爷猛的抬头。 “舅母，您是说，您是让人看着我把人弄走的？ 这……皇帝姑父肯定也知道这事情对不对？” “还好！没有笨到家！” 第70章 疑惑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十二爷一句话都不敢多说，只敢老实的听着平宁公主说着怎么回事。 “三年前江南军需案案发时，朝堂的所有大臣都不敢相信，这事情居然会出在江南。 宁王当即就上了折子自辩。 陛下也觉得蹊跷，好端端的这事情怎么会发生在江南的。 江南富庶，商户众多，连带着官场上的油水都会比其他的地方要丰厚。 那些官员怎么可能有胆子去动那批药材和军需呢？ 说实话，谁想捞银子，随便从商户下手都比那批东西来的要富裕。 谁没脑子去动事发后果会更严重的军需和药材？ 偏偏这事情就是发生在江南。 还是所有的东西好端端的就少了一半。 陛下震怒，派了刑部和大理寺的人来查案。 这一查可不要紧，江南一半的官员都涉案其中。 其中就包括那个乌青云。 乌青云科举进士出身，入仕以来一直勤勉有加，忧国忧民。 一个能把自己家的财产拿出来赈济灾民的人，怎么可能去贪边关急需的军需呢？ 但偏偏他就涉案其中。 东西运走的公文上是他盖的大印。 他对这些也都认了。 消息传到京里，陛下，沈相，还有一众官员们都不相信。 这个乌青云……陛下对他原本有很好的安排。 只要在外面任职的资历够了，就调回京城，将来六部必将有他一席之地。 现在好了，京城还没去呢，他先进了大牢。 不过，陛下还是悄悄派了人往江南赶，他要知道这个乌青云到底是怎么想的。 只是，就在陛下派来的人到江南的前一天，乌青云居然在牢里自裁！ 一条腰带吊死在大牢里……” 说到这，平宁公主冷笑了一声。 “舅母，您也发现这里面是有猫腻的对不对？说不定这些就是杀人灭口的把戏对不对？”十二爷小声问道。 “对，肯定是杀人灭口，舅母，这幕后肯定有其他人。”萧若麟也在一旁插话。 平宁公主白了他们俩一眼。 “事出反常必有妖，乌青云自裁后，他在自裁前写的自供状也送到了京里。 沈相派了刑部专门查案的人看了，的确是乌青云的字迹。 其他人的供状也都有乌青云所作所为的供述。 一切都是最完美的闭环。 即使陛下和沈相心里怀疑，不信乌青云涉案，但所有的证据摆在面前了，这让陛下和沈相怎么说？”平宁公主继续说道。 “陛下心里有疑惑，沈相心里也有疑惑，那为什么不能暂缓对乌青云的处罚呢？ 那时候是没有证据，但也许慢慢查，抽丝剥茧的，就能查出来什么呢！”十二爷忍不住说道。 平宁公主闭了下眼睛，等睁开眼再看向十二爷的时候，眼神就有点凌厉了。 “慢慢查？等？ 那个时候是什么时候你不知道吗？ 西南边境告急，五千将士被毒杀，其他的将士也遭受恶劣环境带来的折磨。 偏偏在这个时候救命的药材和军需莫名其妙的少了一半。 军心，民心动荡了怎么办？ 军需案爆出来之后，西南军统帅连上了六道折子要求严惩军需案涉事官员。 如果案子没查清还有理由拖上一拖。 所有的一切都查清楚了，刑部和大理寺敢拖吗？ 为了稳固西南，陛下只得着刑部按律结案。 即使结案了，陛下也没消掉心里的疑惑。 对于乌家，刑部给的处罚是抄家流放。 沈相心慈，让我找了宁王妃，找个机会偷偷告诉乌夫人，暂时忍耐，等到了京城就找人把她和女儿替换出来。 谁知道，宁王妃派的人还没能进的来乌家，乌夫人就吊死在家中。 也是这时候，陛下和沈相明白了，这后面还有不可告人的事情。 为了迷惑那些人，乌青云的女儿乌云朵只得暂时先送往教坊司。 乌家男丁流放北地。 可是就在乌家男丁流放北地的三年内，居然相继都死了，不是病死就是出了意外。 陛下和沈相意识到，后面的人还是没放过乌家，乌家还有那些人想要的东西。 或者说是乌青云在入狱之前留下了什么东西。 而乌家留下的唯一的人乌云朵就成了最关键的一个人。 ” 平宁公主说的越平静，十二爷和萧若麟就越能感觉到当时的陛下有多生气。 天家自登基以来，不管什么事情都顺风顺水的。 即使平定北地那么大的事情，陛下都能顺利解决。 偏偏在西南这个事情上，好像不受天家和沈相的掌控了。 “舅母，那……为什么不把乌云朵好好保护起来呢？教坊司那个地方终归不是好地方。”十二爷硬着头皮说道。 平宁公主又瞪了十二爷一眼。 “那些人能把乌家其他人都解决了，怎么会想不到乌云朵？ 他们肯定也盯着乌云朵。 让我保护起来？你说怎么保护？把人从教坊司接走，带在我身边？ 你要搞清楚，她是犯官之后，戴罪之身。 我要不顾刑部的裁决把她弄出来带在身边吗？ 还有，即使我找人换了她出来了，别人就不知道了？ 那些人能连杀乌青云那么多人，会放过一个小丫头？ 陛下身边防护那么严，不是还有人想着刺杀？更何况这个小丫头？ 为了她的安全，她只能在教坊司老实待着。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你们去教坊司问问，这个丫头在教坊司都干些什么？ 她是在后厨打杂，帮着灶上烧火。 前面的那些腌臜事情可没让她沾过边。”平宁公主气道。 十二爷和萧若麟赶紧讨好的冲着平宁公主笑了笑。 “舅母最英明了，这是保全那个丫头呢！” “就是，一切都在舅母的掌控之中，那个丫头现在不是活的好好的。” 两人忙不迭的拍着平宁公主的马屁。 特别是十二爷，更是倒吸一口凉气。 按照舅母这么说，自己是差点坏了舅母和皇帝姑父的计划。 那个丫头一直在别人的监视之下。 不止是皇帝姑父和舅母，真正鼓捣出军需案的人也在监视着这个丫头。 要不然怎么会自己这边刚把人从教坊司弄出来，西南那边就知道消息了，还派了刘明诚那个家伙过来…… “舅母，您说这事情和西南军有没有关系？”十二爷问道。 平宁公主摇头。 “不知道！不过，西南军这三年来跳的有点高。 仗着军功开始作威作福了。” “那……您当着姑苏人的面打了那群人军棍，他们会不会记恨啊！”萧若麟只关心这个。 第71章 信件和账册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记恨？肯定会记恨的。 说不定刘虎那个莽夫还会在军里骂我牝鸡司晨，不知廉耻，倒转阴阳呢！ 可那有什么用呢？ 他只能背地里骂骂而已，明面上还要送一份厚礼进京给我赔罪。 还要照顾西南春不晚的生意。 哦，还要一些事情刘虎肯定会做的。 他会让他手下的幕僚写一份请罪折子送到京里，毕竟打了他儿子军棍这件事，本宫是按照大渝律法来的。 不过，他在请罪折子上会轻描淡写的把事情糊弄过去。 然后再补充一下，最近西南又有异动了，一些敌国余孽又开始活动了。 他呢，要忙着清剿这些人，无暇顾及儿子的教育问题。 呵呵！”平宁公主一边冷笑，一边还不忘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十二爷和萧若麟…… 刘虎那个莽夫想不到这么多，但他手下的人肯定能想到这么多。 “舅母，那下面您打算怎么办？”十二爷忙问道。 平宁公主笑了笑，先把手边的茶给喝了。 萧若麟一见，赶忙又把茶杯续上。 舅母说这么多话，肯定口渴。 “下面怎么办？在姑苏待着啊！把信件和账本给查了，看看能不能弄出点线索出来。”平宁公主淡淡说道。 十二爷和萧若麟…… 查账？查什么账？ “舅母？您哪来的账本可以查啊！”十二爷惊讶的问道。 平宁公主哼了一声。 “当然是找出来的。 你以为昨晚我休息好了？ 折腾了快一夜，才弄清楚乌青云在三年前的确留下了一些账本和信件。” 十二爷…… 他辛苦把人从教坊司弄出来，然后人丢了，跑姑苏来了。 他的舅母从京城追到了姑苏，只一个晚上，就弄到了所谓的账本…… 这么怎么就那么不可思议呢！ “舅母，那丫头知道那些账本在哪里？” “她当然不知道了，是本宫推断出来的。 找你娘想把人从教坊司弄出来的是一个江湖游侠。 早年的时候受过乌青云的恩，一直记着这事情。 乌家犯事后，那个家伙一直想救乌家人，但总比别人慢了一步，她也意识到事情没那么简单。 一直到三年后，她才求到了你娘那里。 前天晚上，她在姑苏城外见了我。 告诉我，乌青云最后一次见她的时候告诉过她，他把一些很重要的东西放在了他最怀念的地方。 到了春夏之交的时候，那个地方就会开满玳玳花。 不管谁经过，都会沾上玳玳花的香味。 玳玳花是姑苏的三花之一，很多地方都有种。 那个游侠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只能告诉我。 我呢，开始的时候也没有头绪，一直到进了叶家的门，把乌云朵，也就是寒酥要到了身边。 我和寒酥聊了很多。 军需案发的时候，寒酥只有九岁，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 我也没报什么希望，就是闲聊。 但后来寒酥说了一些话。 说是在她六岁的时候乌青云带着乌夫人给她过生辰说过几句话。 说这个时候，书院的玳玳花肯定都开了，书院的很多学子都会把玳玳花用线穿了放在手腕上。 或者放在衣袖里。 那时候就是满身的香味…… 乌青云还说，在书院的日子是他最想念的日子。 那里的恩师，同窗，还有……他也是在那里结识的乌夫人。 我才想到，乌青云在求学的时候，曾经是姑苏白云书院的学子。 白云书院的老山长林懋杉曾经最看重这个学生。 乌青云即使在入仕后每年也会去拜见恩师。 林懋杉到现在都在白云书院给乌青云留了一个房间。”平宁公主缓缓说道。 十二爷和萧若麟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你们俩干嘛？”平宁公主淡淡问道。 “去白云书院啊！既然是乌青云说的很重要的东西，那肯定是和军需案有关的。 舅母，您在这里等着，我和表弟去白云书院把那些东西找出来。”十二爷忙说道。 萧若麟也想开口，却被平宁公主两句话就堵了回来。 “等你们俩去？黄花菜都凉了。 夜里本宫就派人去了白云书院。 算着时间，在午膳前那些人应该就回来了。”平宁公主哼道。 十二爷和萧若麟都讪讪的。 是啊，谁都想不到平宁公主连夜派人去了白云书院吧！ “还是舅母动作迅速，这点外甥一点都没想到。”十二爷赔笑说道。 平宁公主哼了声，继续喝茶。 “那我们俩现在要干什么吗？总不能就在这里等着吧！”十二爷忍不住继续问道。 “怕你们俩坏事，当然是把你们俩扣在这里等着了。 你们俩放心吧！等东西拿回来之后，有的你们忙了。”平宁公主笑道。 十二爷和萧若麟都嘿嘿笑了笑，重新坐了下来。 平宁公主呢，也让人换了茶壶里的茶叶，打算重新泡一壶…… 看着十二爷还是一身郎中的打扮，平宁公主又打量了一下十二爷。 她很想对这个小子说，你这次的乔装打扮不合格。 他是来给自己这个公主诊脉的，不是给叶家的老太太老太爷诊脉的。 怎么着也要扮成一个发须皆白，看着非常老道的白胡子老头吧！ 哎，冬娘也不提醒一下…… 只是还没等平宁公主开口呢，一直守在屋子外面的剪云进来了。 “殿下，人回来了！” 平宁公主点头，示意把人带回来。 然后十二爷和萧若麟就看到一个男子手里拎着一个包裹悄无声息的闪进了他们现在的花厅。 “公主殿下，按照您的吩咐，属下把东西找到了。” 说着，男子就打开了包裹。 屋里几人扫了一眼。 三本账册一样的东西，还有三封信…… “哪里找到的？”平宁公主问道。 “就是殿下说的那个厢房。 属下找了很久才在书桌后面找到了一个暗格。 天亮后，属下拿着您的信找了山长。 林山长说了，那个厢房一直都是乌青云住的，即使后来他离开书院了，那个厢房也一直空着。 后来乌青云回书院看山长的时候，也是一直住在那里。 那个厢房前面，正种着很多玳玳花。”男子正色说道。 第72章 账本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平宁公主点了点头，手放在账本和信件上轻轻拍了拍。 男子很快就退了出去。 还是悄无声息的。 “舅母，皇帝姑父给您派了暗卫？”十二爷小声问道。 “嗯，我给他办事情查案子，他不得保证我的安全啊！ 这次他派了四个暗卫给我。 另外，你舅舅那边也给我派了不少人。 不过，没事的时候他们不会出来。”平宁公主淡淡说道。 十二爷和萧若麟互相看了看。 看来陛下对这个表姐相当看重了，连大渝皇帝专属的，连皇后都调动不了的贴身暗卫都派了下来。 不过，也从另一个方面说明了陛下对这个案子的看重。 平宁公主看着那些信，还有那三本账本，想了想突然说道。 “这些东西……不能我一个人看。” 十二爷笑笑，正要说，没事，舅母，外甥和你一起看。 一旁的萧若麟突然有点纠结了。 “舅母，你知道的，我一直以来都是有一颗勇敢的心，但是……” “但是什么？”平宁公主笑问。 “空有一副虚弱的身体。”萧若麟陪笑道。 平宁公主忍不住摇头笑了笑。 谁说宁王家二公子是草包的？这不是挺知道进退的吗？ “放心吧，危险的事情不会让你去做的。 还有，你们俩都不小了，该给陛下分忧了。” 面对平宁公主的话，两人谁都不搭腔。 十二爷：我出息？我可不想出息，皇甫家其他人已经很出息了。 萧若麟：我出息？我又不想抢我大哥的位置，我要那么出息干什么？ 见两人都不答话，平宁公主也觉得管不了，转身就吩咐剪云去厨房叫寒酥。 “她父亲留下的东西，她应该看看。” 十二爷没说话，等着平宁公主看完之后他再看那些信件。 只是平宁公主在看完三封信后，脸色有点难看。 十二爷心里咯噔一下。 随着他也看完那三封信之后，他也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萧若麟见他们俩这样，更不敢看那三封信了。 可别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事情吧！ 军需案发生在他父亲的封地，可别牵扯到自己父亲啊！ 不过，平宁公主看过了，十二哥也看过了，自己要是不看的话，他们肯定会有想法的。 萧若麟只得硬着头皮把三封信也看了一遍…… 看完信后，萧若麟脸色也不好看。 等剪云带着寒酥从厨房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三人都沉着脸。 “殿下……”寒酥小心的冲着平宁公主行礼。 “那是你父亲留下的，你看看吧！”平宁公主淡淡说道。 寒酥小心翼翼的拿过那三封信，小心翼翼的看完。 等她看完后，她也跌坐在地上，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一直以来，她一直以为父亲是被冤枉的，乌家是被冤枉的。 但这三封信表示，丢失的那一半的药材和军需，父亲是知情的…… “林懋杉山长妻子的弟弟是当时江南的漕运使。 当初那批东西到了这边的时候，漕运使就派人来和乌青云说了，家里的一个至亲在西南军。 因为和主帅顶过嘴，被安排了最恶劣的山上守边。 为了军中将士着想，想不等剩下的军需到齐，先运走一半，这样他的将士可以提前用到，这样就少点伤亡。 而漕运使和乌青云正好是连襟，两人的妻子是堂姐妹。 乌夫人不时的在乌青云面前哭诉妹妹在夫家的日子不好过，想让乌青云通融一下。 乌青云明知道这么做是不合规矩的，但还是在转运军需的批文上盖了大印。 谁知道，西南军那边并未收到这批军需……”平宁公主淡淡说道。 “所以说，乌青云确实犯法了。”十二爷也平静的说道。 寒酥一句话都说，她还想争辩一下。 但事实就是那样，那三封信已经证明了一切。 至于说平宁公主他们是不是骗她的，这些东西会不会是假的。 寒酥想都不用去想。 她已经是罪臣之女的身份了，有什么值得人家去骗呢？ “对不起！”寒酥小声说道。 这我见犹怜的样子让萧若麟差点就要说出没关系，又不是你的错了。 平宁公主的态度却是淡淡的。 “现在说对不起还有点早。 这三封信只是说明了你父亲的确和这件事有关，至少在判罚上，朝堂做的没有错。 不过，你父亲留下的这些账本，到底是个什么账本？ 那些人应该就是冲着这些账本来的吧！”平宁公主说道。 寒酥不敢说话。 她也不知道这些账本是什么账本。 十二爷和萧若麟一人拿了一本账本过来仔细看了下。 这还不是完全意义上的账本。 确切的说这只是记账本而已。 上面是只有甲乙丙三项，后面写着数量，但是具体的计量单位他们却不知道是什么。 三本账本写的满满的。 哦，还有日期也都写了。 不过没有写具体的哪一年…… “舅母……这些账本是不是请别人来看看？就这些乱账，怎么都看不明白吧！”十二爷忍不住说道。 平宁公主随手翻了一下…… 嗯，好吧！她也看不明白！ 收集信息，分析信息是她的强项，但是看账本却不是她的强项，这是她的二弟的强项。 “你……当了大半个月的账房了，怎么连这点账也看不明白？”平宁公主忍不住打趣。 十二爷…… “舅母，您也知道十二哥去卖花布啊！”萧若麟一下子也乐了。 十二爷瞪了萧若麟一眼，正要说话。 平宁公主却又开口。 “眼下是两件事。 第一，这些账本上面到底记的是什么？ 凭什么值得乌青云大费周章的藏起来。 第二，当年丢失的那一半军需到底去了哪里？ 那么多的东西怎么就能一下子就凭空消失呢！” 十二爷…… 屋里沉默了一会儿后，十二爷突然想到有人和他说过。 账目是所做过事情的体现，通过账本可以分析出发生了哪些事情…… 第73章 帮本宫看看账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叶辞书刚用完午膳，就有老太太房里的妈妈来传话。 “公主殿下说午后想见见叶家的几位小姐。 大夫人那里的两位小姐和三夫人那里的两位小姐年幼，公主殿下赏了首饰绢花。 让大小姐带着二爷家的几个闺女去琳琅阁喝茶。” 叶辞书不敢耽误。 堂堂的公主要见主家的几位小姐，那必须得麻溜的过去。 叶辞书只稍微妆扮了一下，随后就跟着叶婉书她们一起去琳琅阁。 琳琅阁门口已经有了平宁公主带来的人守着。 见叶老太太和李氏带着四位小姐来了，一直在门口等着的剪云立刻就笑着迎了过来。 “殿下刚用完午膳，姨娘也刚泡了茶，正在等大家呢！” 叶老太太赶紧笑着奉承了两句，随即就带着儿媳孙女们进了琳琅阁的院子。 平宁公主已经换了家常的装束。 依旧是一身的银白缂丝锦袍，梳着简单的坠马髻，插了两根凤钗。 她坐在院子圆桌的上首，对面是叶家的老姑奶奶。 见叶老太太带着人都进来了，平宁公主赶紧让人赐坐。 叶老太太跟着叶家的老姑奶奶坐在了平宁公主的下首。 李氏带着四个小姐坐在了另一桌。 平宁公主打量了一下叶家的四位小姐，不由得点了点头。 叶老太爷疼小辈，叶家的这些姑娘们，不管是嫡出还是庶出，都长的很好。 好像这也正常。 就像是叶老太爷当年在京里找到自己堂妹的时候，也是恨不得把手里最好的东西都给那个妹妹，也是现在的叶家老姑奶奶。 平宁公主一边笑着和叶老太太说着家常，一边打量。 “这是大小姐吧！今年多大了？”平宁公主问道。 叶婉书赶紧站了起来福了一福。 “回公主殿下的话，小女今年十九，过完年就二十了。” 平宁公主轻轻点了点头。 “不错，叶家大小姐看着就是秀外慧中，知书达理。 听我母亲说已经许了人家了，快成亲了？也是京里的？”平宁公主笑问。 叶家老太太赶紧说道，“是呢！和京城的平西侯府结了亲，开春了就完婚。” 平宁公主先是一愣，转而就笑着问，“是平西侯家的哪个儿子？” “平西侯三子，现今在大内的禁卫领职的那个。”叶老太太忙说道。 平宁公主一听，原来是那个小子啊…… “不错，既然是嫁到京里的，那以后和我们府里可要常走动了。 老夫人，我来的时候，我母亲还和我说呢！ 说叶家的大小姐要嫁到京城来了，到时候出嫁的时候出门子，要是不嫌弃的话，就从她那里走。 她说现在年龄大了，就喜欢看个喜庆的。 老夫人，赏个脸吧！”平宁公主笑着说道。 叶老夫人一听，这可是天上掉馅饼的大好事啊！ 平宁公主的母亲是老定国公夫人，大渝最尊贵的一个老太太，天家非常尊重孝顺这个姨母…… 要是婉姐儿能从定国公府出门子…… 那以后的婆家肯定不敢随便给脸色看的啊！ “这……这……老身谢谢公主殿下了。”叶老太太高兴的赶紧福了一礼。 平宁公主赶紧示意叶老夫人起来。 “可不要谢我，是我母亲的意思。 正好以后也可以多和姨娘走动。 姨娘以后也可以多个说话的人。” 一旁的老姨娘也拉着叶老夫人的手说道，“是啊，婉姐儿以后多去看看我，有什么事情也好商量。” 叶老太太欣慰的点了点头。 这个大丫头，在京里有定国公府罩着，应该不会有事了。 平宁公主喝了一口茶后又看向了叶家二小姐叶宁书。 “二小姐看着清冷了些，和大小姐有点不一样，可曾许了人家？” “不曾！小女叶宁书见过公主殿下。”叶宁书的态度不卑不亢。 “殿下，他父亲最近给他相看人家呢，她从小爱读书，性子清冷。”叶老太太忙说道。 平宁公主笑笑，点了点头，又夸了两句，这才看向叶秀书。 “这是……” “回公主殿下的话，我叫叶秀书，在姐妹里排第三。 我不爱读书，就喜欢挣银子。 祖母老说我钻钱眼里了。”叶秀书笑呵呵说道。 平宁公主看着挺喜欢叶秀书的。 “是吗？这是好事啊！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比什么都重要。 喜欢挣银子更好了，天下所有的事情都需要银子去完成，没有什么丢人的。” 叶秀书嘿嘿一笑，忙拉了下身边一直当背景板的叶辞书。 “殿下，我和四妹妹玩的最好，我喜欢赚钱，她喜欢算账，我们经常在一起看账本。” 平宁公主一听，特意多看了叶辞书两眼。 “不错，都是好姑娘。 四姑娘这么喜欢算账，那改天帮我算算账可好啊！”平宁公主故意说道道。 被拉着站了起来的叶辞书赶紧福礼。 “殿下折煞小女了。” 平宁公主轻松的笑了笑。 小十二说叶家的这个四小姐算账算的尤其的好，还建议把乌青云藏着账本给这位四小姐看看，说不定能发觉一些东西。 “三小姐和四小姐性格活泼，看来经常出去走动吧！” “经常出去逛街，特别是三丫头，前门大街那里的铺子她哪家都熟悉，除了花楼。 四丫头呢，只要不看账本，基本上都是和三丫头在一起。”李氏忙说道。 平宁公主点点头。 “好，我正好这几日要在姑苏好好逛逛，这两个丫头对姑苏这么熟，那就过来多陪陪我。 难得的一点松快时间，我可不想整日都窝在院子里。” 叶老太太和李氏赶紧应了下来。 能有机会陪着平宁公主，那是求都求不来的好福气啊！ 满姑苏城的那些官眷，谁不想见公主殿下一面…… 就这样，当天下午，叶辞书和叶秀书两人就被平宁公主留了下来。 下午申时三刻的时候，叶秀书说马记每天只出两锅的秋桂茶糕要出炉了。 “殿下，她家的茶糕好吃呢！我去买点回来。 您晚上看书要是看的饿了，正好可以当点心。”叶秀书说道。 “好啊！那你再顺便帮我带份藕粉桂花糖糕回来，姨娘喜欢吃那个。 我让剪云派人陪着你一起去。”平宁公主立刻说道。 原本还想拉着叶辞书一起出去的叶秀书一听，好吧，她就去带着公主的侍女一起认认路吧…… 等叶秀书跟着一个侍女出去了，平宁公主这才冲着叶辞书招招手。 “辞姐儿，来，帮我看看这几本账本。” 还想偷懒的叶辞书…… 真让她看账本啊！ 第74章 少了一本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叶辞书看着平宁公主让人递过来的账本，第一个念头就是，这肯定不是自己能看的。 但平宁公主让自己看，自己还不能不看。 那就只能……装看不懂了。 叶辞书打定了主意，就是要装作看不懂。 只是在翻开第一本账本的时候，她就愣住了。 一点都没头绪的账本她还真是第一次见。 在现代的时候，那些被审计单位的账恨不得把所有的账都做的天衣无缝的才好。 这样一本纯记账的账本，有点像别人随手记录一样…… 叶辞书脑子开始转。 这肯定是私账，但是什么样的私账她目前还不知道，这上面只有大笔的采买记录。 买了什么，买了多少，一概不知？ 难道说是平宁公主的驸马爷在外面有个外宅，这些开销的账目让平宁公主知道了？ 叶辞书很快就打消了这种念头。 对不上，哪家买外宅会是这样大手笔的账目啊…… 翻完第一本，叶辞书迟疑了一下，很快就拿起第二版翻了起来。 等第二本翻完，叶辞书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拿起了第三本账本。 平宁公主一句话都没说，就这么看着叶辞书。 这个小丫头看账本时候的样子太认真了。 好像已经忘掉了身边所有人…… 一直到三本账本都看完了，叶辞书呆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平宁公主也不催她，只是噙着笑看着叶辞书。 好一会儿，叶辞书突然把三本账本都摆在面前看 一遍。 一直到最后，她才确定的点了点头。 “辞姐儿，看出来什么了？”平宁公主笑着问道。 一下子回神的叶辞书…… 嗯，她看出来了，这些账看着乱，就是一个人随手记的，但是却非常有规律。 还有就是…… “回公主殿下，这些账本……应该少了一本。”叶辞书突然说道。 还想听到什么好消息的平宁公主…… 陛下给的暗卫经验老道，不可能犯低级错误。 那就只有可能是原本那个地方就只有这三本账本，另外的一本藏在了其他地方。 至于少了的那本藏在什么地方，她还要慢慢想想…… “少了一本？”平宁公主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论。 “是！的确少了一本！ 小女要是猜的没错的话，殿下是想知道这些账本上记的都是些什么账？ 这其实是三本采买账册，看着数额应该是大宗商品的采买。 具体的时间……因为少了一本，暂时还看不出来。 但要是把少了的那一本找到的话，应该可以看出来的。”叶辞书老实说道。 原本歪靠在贵妃榻上的平宁公主一下子就坐直了身体。 “你确定？只要找到最后一本，你就能看出来这上面记录的是什么？”平宁公主认真问道。 叶辞书点头。 “殿下，目前小女只能看出来这应该是大宗的屋子采买账本。 至于采买的什么……小女要看到少的的那本账本才行。”叶辞书也认真说道。 平宁公主看了叶辞书好一会儿，然后才缓缓点头。 “好！本宫会尽快找到那一本账本的。 辞姐儿，我再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记账的这个人突然把这些账本分了两个地方放，是有什么企图吗？”平宁公主突然问道。 叶辞书想都不想就说道。 “是防止别人找到，但又希望别人找到。 如果是不想别人找到这些账本的人拿到这些账本了，只会发现是一堆乱账，然后随手毁掉。 而想通过这些账本发现一些事情的人拿到这些账本了，就会想着把账本里的事情都想清楚。 会非常珍惜这些账本。 这样的话，肯定会发现少了一本账本的。 这就像是毛贼和巡捕一样。 毛贼干了坏事了，就想毁掉一切痕迹。 巡捕呢，就想通过一切痕迹去查出来是谁偷了东西。” 平宁公主眯了下眼睛。 毛贼和巡捕…… 好贴切的比喻啊！ “辞姐儿，那你说那记账的那个人在记这些账的时候想的是什么？”平宁公主突然问道。 “记账的人…… 应该想留下蛛丝马迹，或者说他是被逼着去做这些事情。 再或者说，他不敢确定这事情背后是什么，但是察觉不对劲了。 以防万一，他先把账记录下来，时间一长，自会发现端倪。 但最后可能是还没等揭发什么，人就没了。”叶辞书稍微思索了一下就说道。 这样的情况她见的太多了。 很多次参与审计的时候，就是一些人拿着自己搜集来的证据举报的。 而此刻面前的这三本账本，肯定也是某人发现了什么，或者良心发现，亦或是想敲诈一笔没成，恼羞成怒要弄死那些人…… 一切皆有可能。 平宁公主沉思了一会儿，轻轻点了点头。 她正想再问叶辞书几句，却听到院子外传来了剪云和叶秀书说话的声音。 “三小姐回来了啊！刚刚殿下还问呢，说是今日怕是去的时间晚了点，秋桂茶糕和藕粉桂花糖糕要买不到了呢！ 没想到三小姐脚程倒快，居然买回来了。” 平宁公主只看了身边的侍女一眼。 那侍女立刻快速的把叶辞书面前的账本都收了起来。 叶辞书也明白了。 她刚刚看到的那些账本，要烂在肚子里，对谁都不能说…… 等叶秀书提着糕点进来后，平宁公主已经是一脸和蔼了。 “正想着这一口呢，秀姐儿就送来了。 快呈上来，我尝尝。 另外送点过去给姨娘尝尝，她也一直惦记着姑苏的这一口呢！”平宁公主笑着说道。 叶秀书挨着叶辞书坐了下来。 “你今天没出去可惜了，马记家新出了梅花红豆糕，只让人尝，不往外卖，我尝了一口，味道好极啦！ 哎，马记的生意越来越好，我都想问问他们东家能不能参股了。”叶秀书小声说。 叶辞书赶紧笑笑。 她也想出去啊！但那几本账本看完了，平宁公主是不会让自己随意乱走了。 “三姐姐，你运气真好！”叶辞书羡慕的说道。 她就搞不明白了，平宁公主干嘛不让三姐姐来看账本啊！ 自己运气就这么差吗？这都能被抓壮丁了…… 第75章 守株待兔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叶辞书和叶秀书一直到晚间快用膳的时候才回了各自的院子。 在她们俩走了之后，一直躲在后面的十二爷和萧若麟才走了出来。 “那个叶四小姐好厉害啊，居然能看出来账本少了一本。”萧若麟走出来第一句话就是这句。 十二爷也点了点头。 “舅母，我说的没错吧！您要是不想请二舅他们出手，找这个丫头最合适了。”十二爷笑道。 平宁公主笑笑，示意两人坐下说话。 今天她的确有点意外，叶家的四小姐果然是个好苗子。 “对了，舅母，另一本账本……您能找到吗？”十二爷问道。 平宁公主点点头。 “给我一天时间，要是一天时间里我还不知道那本账本放在哪里，我这么多年也白干了。” 十二爷不说话，只是殷勤的给平宁公主倒茶。 这时候剪云拿着几张拜帖又进来了。 “殿下，又有帖子送来了。” 剪云说着就将新收到的拜帖放在了贵妃榻旁案几上的翠玉盘内。 玉盘内已经有高高的一摞拜帖了。 平宁公主看着那一摞拜帖，想了想才说道。 “剪云，你等会儿安排人去见冬娘。 就说本宫后日在春不晚宴客，客人……就是拜帖上的这些官眷们。 帖子等会你斟酌着写。 明天上午就着人把帖子给各家送去。 另外，叶家的这些女眷们也都一起去。 姑苏这边的评弹很有意思，就让冬娘安排这些吧！” 剪云立刻应了下来。 “舅母，您要宴客吗？那我们……”萧若麟小心翼翼的看着平宁公主。 “你们我另有安排。 御哥儿，这几日你还是不要露面比较好，不要让别人察觉你也在姑苏。 至于……” 平宁公主又看向萧若麟。 萧若麟一脸期待又紧张的看着平宁公主，有点跃跃欲试。 “我暂时还没想好，等想好安排你做什么会告诉你的。 哦，你不用掩藏身份，你平时干什么现在还一样干什么就行。”平宁公主说道。 萧若麟哦了一声。 晚膳的时候，平宁公主把两人赶走了。 理由是她爱吃的东西这两人肯定不爱吃。 十二爷和萧若麟看着深秋难得一见的清炒水八鲜咽了下唾沫。 虽然清淡了一点，但看着好像也挺好吃的…… 平宁公主在春不晚宴客请大家听评弹的消息传出去后，姑苏城又震动了一下。 虽说之前有宁王二公子宴客让大家兴奋。 但男子之间，还多数是举子，这相互间的攀比基本上就少了很多。 平宁公主宴客，还请的都是女客，这可让姑苏的那些大户人家都兴奋起来了。 只要是接到请帖的，家里的那些男人们无一例外都会叮嘱。 “穿的体面点，可不能让公主殿下小看了。 那么多人家都带着女儿去呢，这可是个好机会。” “公主殿下在天家面前颇有面子，太子对这个表姑也恭敬有加。 公主的话太子是听的，太子目前来说可没有太子妃呢！” “公主只有一女，已经被册封为郡主了，尚未婚配。 要是公主和你说话了，你机灵着点，提下家里的二郎。 咱家二郎要相貌有相貌，要才学有才学。” …… 要说平宁公主宴客谁受益？那肯定就是姑苏城里的那些卖珠宝首饰的铺子。 新的衣裳肯定是来不及做了。 即使凤羽坊和百织坊的绣娘们手艺再精巧，速度再快，也不可能给别人家做衣裳了。 刘大人家有女眷，叶家也有众多的女眷，给这些自家人做衣裳都来不及呢！ 所以，她们也只能想着买现成的首饰了。 在这样情况的推动下，姑苏城的首饰价格至少涨了三成以上，还买不到货…… 叶辞书安心的在自己的秋墨阁看书看账本。 偶尔叶秀书跑过来说上几句话，想拉着她出门看看，叶辞书也都拒绝了。 她不敢走啊！万一漏出点什么出去，她可是有嘴都说不清啊！ 也是在这个时候，被打了板子的刘明诚也知道了平宁公主大宴宾客的事情。 被军棍打的只能趴在床上的刘明诚想了好一会儿才问道。 “三叔，那个女人现在宴客是想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 掩人耳目呗，借着宴客的机会去做些其他的事情。 大宴宾客，只是一个幌子，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走之后，她好安排人去干点别的事情。 我可是打听到了，公主一进了叶家，就从叶家的丫鬟里挑了一个十二岁的 丫头带在身边，说是平时跑跑腿。”老头恨恨的说道。 十二岁？刘明诚的眼睛一下子就眯了起来。 果然那个丫头就是在叶家。 可恶，就差那么一会儿。 现在…… “没有机会了吗？”刘明诚心有不甘。 老头轻轻摇了摇头。 “想从叶家下手已经不可能了，平宁公主把那个丫头要到了身边，就是摆明了要把这件事和叶家给割开。 我们总不能说伺候公主的那个丫头是要犯吧！ 现在就是不知道那个丫头说了什么。 宁王二公子今天可是一大早就去见平宁公主的，一直到晚间的时候才出来。 他们肯定是知道了一些事情。”老头叹道。 “不是说是因为那个女人忙于赶路，身体不适，专门请了郎中吗？”刘明诚问道。 “狗屁郎中，我让人打听过了，姑苏城里是那些医馆，压根就没有这号人。 一个五十来岁的男子，八成是宁王府的幕僚。”老头冷笑。 刘明诚不说话。 三叔说的没错，八成是宁王府的幕僚。 一直到现在他都不相信那个小白脸是自己一个人来姑苏的。 虽然现在平宁公主来了，他更无法无天了，但是在平宁公主没来之前，那小子的表现太不正常了。 “三叔，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总不能就这样待在这里吧，要是……”刘明诚越想越着急。 “不要急，平宁公主大宴宾客，肯定有事情。 我们只要盯紧了宁王二公子就行。 想要的东西也许宁王二公子会带我们去找。” 第76章 去帮本宫取点东西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秋墨阁里，叶辞书看着秋露收拾明日要穿的衣裳首饰。 “明日姑苏有名有号的小姐们都会去，四小姐，夫人说了，明日一定要盛装出席。 好在咱们叶家有自己的产业。 小姐您看，这新制出来的天丝缎……” “大姐姐明日穿什么？不可越过了大姐姐。”叶辞书笑着打断了秋露的话。 秋露一听，赶紧说道，“大小姐那边也是一样的，夫人让人送来的，应该是四位小姐都是一样料子的衣裳。 唯一不同的应该就是花纹图案不同了。” 叶辞书认真看了下，天丝缎浣花锦衫上绣着的正是自己平时最爱的兰花图案。 “那明日就穿这件。”叶辞书笑道。 秋露轻轻点点头，将衣衫挂在大衣架之上，另外又清点了一下明日要带的和衣裳相配的首饰。 大家正忙着呢，二门外的一个妈妈突然来报。 “四小姐，刚刚百织坊的马掌柜派人来报，说是那位黄账房这两日身子不适，要歇两天。” 叶辞书拿着茶杯的手一顿。 那位黄公子身子不适？ 不会是前天来叶家送账本的时候被那个阵仗给吓到了吧！ 好像有这个可能，那天那阵仗，就是姨娘们不也一样把心提着吗？ “好，我知道了，你告诉来传话的人，既然病了就好生歇着。 让他放心，不会扣他工钱的。 至于那些账……让马掌柜上点心就行。 另外，马掌柜要是得空了，带点银子去看看，就当是替东家去看的。”叶辞书说道。 二门外的妈妈立刻应了下来。 …… 第二日，秋风徐徐，艳阳高照，但那风吹到身上还是有丝丝的凉意。 刚过了晌午，准备好的春不晚就开始往里面迎客了。 依旧是二三楼不开放，一楼搭了个戏台。 面对戏台最中央的位置是一个圆桌，能坐的人也最多。 挨着圆桌，一顺的四排小茶桌，都是面对着戏台。 冬娘想了一整个晚上才想好怎么安排那些女眷们怎么做。 平宁公主身边的位置当然是最好的。 除了叶家的老太太之外，也就只安排了刘知府的夫人，学政的夫人，还有几个家世显赫的老太太陪着。 至于其他人，那都在下面的小桌边坐着。 没有人有意见，她们都知道，该坐什么位置那就得坐什么位置。 今天这个场合，能来已经是天大的脸面了。 等所有人都入座之后，平宁公主才带着侍女们盛装出现在大家面前。 只是落座之后，平宁公主看了看自己这边好像还空了点，立刻冲着叶婉书几人招手。 “婉姐儿，今日来了不少人家的千金，本宫也不熟，你帮着本宫照料一下那些小姐们。”平宁公主笑道。 叶婉书恭敬的福了一礼，应了下来。 在场的人互相看了看，都知道，这是平宁公主给叶家大小姐脸面。 想到叶家的这位大小姐马上就要嫁入京城的侯府，现在又得了平宁公主的赏识，很多世家小姐心里都又酸又嫉妒。 凭什么啊，她叶婉书一个商人之女，凭什么能嫁的这么好啊！ 心里酸，但脸上还是要装作亲热的样子和叶婉书说话。 没办法啊，昨晚上家里的父母可是交代了一晚上。 这可不是哪家普通的宴会，想使小性子就使小性子，想给人使绊子就使绊子。 这是平宁公主的宴会，伤了她的脸面那是父亲都救不了的。 就这样，宴会上各家小姐们再也不扯头花了，不管平时怎么看别人不顺眼，今天都是笑盈盈，乐呵呵的…… 也许是觉得给叶家的脸面还不够，平宁公主又开始了。 “宁姐儿画的一手好画，等宴席结束了，宁姐儿帮本宫把这里的场景画下来。 等本宫回京了带回去，也让别人看看这姑苏的盛景。” 叶辞书先是一愣，但很快就站起来福了一礼应了下来。 坐在她身边的小姐能感觉到，叶宁书的手好像在发抖。 大家都是一愣。 平宁公主这也太抬举叶家了吧！ 对那个嫡出大小姐另眼相看就算了，对这个庶出的二小姐怎么也…… 也许是感觉对大家的刺激还不够大，平宁公主又是玉手一招。 “秀姐儿，辞姐儿，你们俩也过来。 剪云，在我这身边放两个绣墩儿，让这两个丫头坐。 秀姐儿，你祖母可说了，你经常跑外面听戏听评弹。 本宫第一次听评弹，等会儿要是有不明白的，你可得好好和我说说。 还有辞姐儿……你也坐这，和秀姐儿一样和本宫说话。” 叶秀书很高兴，平宁公主的位置是最好的位置，坐她身边肯定能看的更清楚。 叶辞书呢，也只得装出很高兴的样子。 等会儿平宁公主肯定有其他的安排…… 在场的那些夫人小姐们，一个个的手绢都要撕坏了。 平宁公主还真是厚待叶家呢，不管什么人都给脸面。 特别是那个刚退婚的叶四小姐，居然也给这么大的脸面…… 坐在离平宁公主很远地方的苏夫人也是将手里的手绢绕在手指上，眼里都是嫉恨。 是的，苏夫人也接到请帖了。 她第一天就跟着知府刘夫人送了拜帖，但没有回应。 剪云在写请帖的时候，看到这个苏夫人的帖子，又想到了冬娘和自己说的一些话。 “殿下，这位苏夫人请吗？” “有什么特别的吗？”平宁公主问道。 “今年江南这边乡试解元之母。”剪云说道。 平宁公主没说话，这也没什么特别的啊！不就是解元之母吗？大渝还是不少的…… “那位解元和叶家四小姐曾经定过亲，后来有些周折，叶家就退亲了。”剪云继续说道。 平宁公主哦了一声，还真有些特别啊！ “那就请吧！” 就这样，苏夫人也拿到了做梦都不敢想的请帖。 只是眼下这场面，苏夫人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平宁公主来姑苏，她很高兴，认为这是一个大大的机会。 平宁公主住进了叶家，她心里凉了半截，但还是抱有一丝希望。 平宁公主高看叶家的几位小姐，她的心彻底凉了。 看着周围那些贵妇人看自己那幸灾乐祸的表情，苏夫人就知道，平宁公主这条路彻底走不通了。 今天对苏夫人来说，应该会度日如年吧！ 很快，一个年轻的女子抱着琵琶上来了，她的身后一个老者抱着一把三弦也上来了。 大家立刻静了下来。 随着一阵平宁公主听不懂的吴侬软语声音传遍春不晚的大堂，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了。 平宁公主呢，手指轻轻敲在椅子的扶手上。 “辞姐儿，帮本宫回叶家拿个东西吧！ 一个荷包，好像是放在卧房的枕边了。 你去帮本宫回去找找吧！”平宁公主突然说道。 第77章 破旧的老宅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马车突然起步，坐在马车里的叶辞书一个倒仰，后脑勺和车厢差点来个亲密接触。 此刻，坐在马车里的小丫头寒酥赶紧将一个软枕送到叶辞书身后。 “四小姐，您靠着……” 叶辞书看着这个小丫头，虽然有点意外，但还是问了一句。 “是你带着我去拿东西？” 寒酥点点头。 “嗯，昨晚公主和我说过了。 四小姐，这马车虽然简陋了一点，但是我们去的地方就在城外，很快就能回来的。”寒酥赶紧说道。 叶辞书看了下包裹严实的车厢，心里有点打鼓。 可不要是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啊！ 她一个弱女子，可真的应付不了什么大的场面。 很快，马车就到了姑苏城的城门这里。 驾车的那个女子从怀里摸出一块腰牌出来给守城门的守卫看了一眼。 守卫一看是知府衙门的腰牌，立刻挥手放行。 “今天大家怎么都出城啊！ 一炷香前，宁王二公子护着一辆马车出去了，现在知府大人那边也出城了。 还有那个挨打的小将军也跟着出门了。”守卫一边嘀咕一边放行。 车里的叶辞书心里咯噔一下。 自己去的地方可不要和那两个家伙一样啊。 这两人自己哪个都惹不起。 马车一出城门，立刻就拐到了旁边的一条小道。 看着这条小道，叶辞书松了口气。 这里再往前走，有几个农庄，姑苏不少农户在那里养鱼虾，也会种荷花。 更有不少文人墨客在荷花盛开的时候出来赏玩。 总之，不是很偏僻的地方，至少死了会有人发现的…… 马车又往前驶了一段，看着周边的建筑又少了，叶辞书的心又往上提了点。 只是还没等她担心完，马车就停了下来。 赶车的女子先跳下车四处看了看，然后才打开马车门，将一个小凳子放在了地上。 “四小姐，寒酥姑娘，到了，下车吧！”赶车女子小声说道。 叶辞书这才带着寒酥下了马车。 只是在看到眼前情景时，叶辞书还是愣了下。 “要找的东西在这里？”叶辞书不敢相信的问道。 赶车的女子和寒酥都点了点头。 出现在叶辞书面前的是一处庄院。 一间正屋，两间偏屋，还有一个靠着大门的灶房。 整个院子破破烂烂的，估计因为长久没有人住，院子里都是杂草。 最吸引人注意的就是院子里有个葡萄架。 葡萄架上的葡萄没有人采摘，都已经干瘪发黑，一串串的吊架子上，像是……蝙蝠一样。 葡萄架下是一个小石桌和三个小石凳。 因为没人，石桌和石凳上不是落叶就是已经发黑的苔藓。 另外，靠着葡萄架的那处院墙边上，好像是肆意生长的玳玳花的植株。 不过，已经过了玳玳花的花季，植株上只剩下绿叶和枝条。 这么大的一簇玳玳花，等到了花季的时候，这里该是怎样的一副场景。 只是…… 院子实在是破败不堪。 “这是……我爹娘以前住过的一个院子。”寒酥小声说道。 叶辞书…… “那你知道你要找的东西在哪吗？”叶辞书问道。 寒酥迟疑的看了下赶车的女子。 女子没说话，只是先扫视了一下院子里，然后又走进屋子里转了一圈。 最后，她将目光放在了石桌上。 顺着女子的目光看过去，叶辞书很快也发现了。 石桌的下方有一条隐隐的黑线，要是不仔细看的话，压根就不会注意到。 “既然你们俩都能找到，为什么要我来呢？”叶辞书不解的问道。 “殿下说了，拿到账本第一时间就要交到叶小姐手里，让叶小姐赶紧看账本，分析出殿下想要的东西。”赶车女子闷声说道。 叶辞书…… 好吧！她终归还是上了贼船。 看着那个女子在石桌下方摆弄了一会儿，终于听到了一声有点闷的咔哒声。 石桌下面居然卸下了一小块石板。 赶车女子又伸手进去摸了下，一个精巧的黑木匣子被摸了出来。 打开一看，里面有用一块棉布包着的书本一样的东西。 再打开，哦，还有油纸包着。 最后将油纸打开，里面是一本已经有点破旧的账本。 叶辞书一眼就认出这本账本就是平宁公主要找的那本…… 赶车女子见叶辞书两眼放光，也松了口气。 将账本重新放到匣子里，赶车女子将匣子往叶辞书手里一放，然后就要带着两人离开。 只是刚走到院门口，还没上马车呢，赶车女子突然就停了下来。 她突然一手抓着叶辞书，一手住着寒酥，一个急退，将两人带到了院子里。 也是在这时候，两把飞刀射到了院门上。 那个位置正是刚刚她们三人站的位置。 叶辞书咽了下唾沫，将手里的木匣子抱好，往后退了几步。 寒酥也是一脸的惊恐。 赶车女子却从腰间抽出一条软鞭，在空中甩了一下。 “你们俩进屋，找地方躲起来。我不叫你们不准出来。” 叶辞书赶紧就一手抱着木匣子，一手拉着寒酥，一头钻进了满是蛛网的堂屋。 赶车女子冷笑了一声，一个起跳，跳到了房顶之上。 很快，一群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男子将这个破旧的小院子围了起来。 领头的是一个没见过的老头。 “老夫猜的果然没错，宁王世子那边就是一个诱饵。 把东西交出来吧！”老头淡淡说道。 赶车女子这才从屋顶上跳了下来。 她手里的软鞭挥舞 的嗖嗖的。 “你配吗？”女子笑道。 老头什么话都不说，只是挥了挥手，他手下的二十多名男子一拥而上…… 屋里透过窗户往外看的叶辞书心里直呼完蛋了。 这么多人围攻一个，她们今天的情况不妙啊！ 一旁的寒酥也知道从哪里找到了两把生锈的剪刀，还递给叶辞书一把。 “干嘛？防身啊！你觉得有用吗？”叶辞书问道。 “宁死不受辱！”寒酥小声说道。 叶辞书叹了口气，指指窗外的那些人。 “那些人就没想留我们的命！” “那现在怎么办啊！”寒酥的声音都在发抖。 “等啊！等奇迹啊！” 第78章 他怎么在这里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叶辞书认为，这本账本对平宁公主那么重要，她肯定不会就派这么一个人来保护大家。 平宁公主肯定有后手。 或者说，她们三个其实都是诱饵，就等着引这些人出来。 然后平宁公主才会派人把这些人都一网打尽。 叶辞书好像明白为什么平宁公主高看叶家了…… 随着外面的打斗声越来越大，叶辞书好像觉得也没那么紧张了。 虽然她们这边只有一个人，但是那个女子武艺超群，那么多人围攻她，居然还近不得身。 赶车女子一条软鞭居然挡住了那些人的围攻。 缠斗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赶车女子不仅一点伤没受，还伤到了不少人。 围攻她的人多少都被她软鞭上的倒刺伤到了。 有一个人脸上被倒刺划了一下，脸上立刻出现了一指长的血口子。 “不想死的就都滚！姑奶奶的鞭子上可是有毒的。”赶车女子冷笑一声。 随着那几个受伤的男子一阵哀嚎，为首的老头脸色不好看了。 “你是如意盟的人？”老头突然问道。 赶车女子头一昂。 “既然知道了还不快滚！” 老头面色一沉。 果然是如意盟的…… 这是一个江湖组织，却也是江湖上最大的杀手组织。 这个杀手组织极其护短，要是组织里的杀手出任务的时候意外被杀，那动手的人将受到如意盟所有杀手的追杀。 还有人说，如意盟是受朝堂里某个大人物的领导，专门干一些朝堂不方便干的事情…… 总之，很棘手！ 老头深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才又看向那个赶车女子。 “老夫有任务在身，必须要拿到那样东西。 但老夫无心和如意盟为敌。 今日，老夫不会对你动手，会放你一条生路。 但你们拿到的那些东西必须要交出来。 老夫也知道，你……老夫是动不得了，但是你护着的那两个丫头我却可以动得。 怎么样？把东西交出来吧！”老头说道。 赶车女子冷笑一声，一鞭子将想悄悄靠近堂屋的一个男子给抽了回去。 “你做梦！” 老头眼睛一眯，脸色立刻冷了下来。 “别给脸不要脸，老夫已经给你们面子了，既然你不要，那就不要怪老夫不客气了。”老头说着，就又挥了一下手。 那群人立刻分成了两拨，一拨继续围向赶车女子，一拨朝着堂屋那里靠近。 和刚刚不同的是，围攻女子的那些人只是围着女子，并不靠近她。 和刚开始的时候一出手就是杀招完全不同。 赶车女子也是一步步的往后退，想退到堂屋门口。 一时间，又僵持了下来。 屋里的寒酥紧张的紧紧握着手里的剪刀。 叶辞书呢，也在看屋里还有什么比生锈的剪刀更具有自保能力的家伙。 能挡一会儿是一会儿，虽然迟早都是死，但是能撑一会儿是一会儿。 就在叶辞书找到了一根不怎么腐朽的木棍后，外面的老头突然喊了一声。 “后退！放火！” 叶辞书…… 听到放火两个字，叶辞书顿时就吓懵了。 要是被火烧死成黑炭了，谁还能分清楚自己是谁吗？ 还有，这里到处都是破烂，一旦着火了，自己该往哪里跑啊！ 还没等叶辞书想着怎么跑出去呢，一团团沾了火棉的箭射了过来。 赶车女子挥舞着软鞭想将全部的火棉箭给甩出去。 但是火棉箭的数目太多了，总有那么几只箭成了漏网之鱼落到了屋子周围。 很快，屋子就从外往里烧了起来。 赶车女子明显也有点慌了。 她快速挥舞着软鞭想摆脱这些人，然后带着那屋里的那两个丫头快跑。 但那些人却依旧缠斗在她周围。 赶车女子心里焦急，难道公主算错了？不是说西南军那些人尾随着宁王二公子去了另一边吗？ 现在这里的这些人又是怎么得到消息的？ 对面的老头心情不错的捋着胡须。 不能杀你又如何？他的目标又不是杀人，他的目标只是那些账本。 既然拿不到，那就毁掉，大家都得不到才是最安全的。 看堂屋那里的火势越来越大，老头心情也越来越好。 三年了，最后的那点隐患终于可以彻底除掉了…… 堂屋里，叶辞书拉着寒酥也是东躲西躲的，到处都是火，再不逃出去的话，房梁就要烧塌了…… 叶辞书拉着尖叫的寒酥不断跑动。 看看即将烧塌的房梁，再看看屋外还和那些人缠斗在一起的赶车女子。 叶辞书牙一咬，随手拿起屋里的一个破旧的绣墩，一把将窗户给砸了开来。 随着一阵风吹了进来，屋里的火烧的更快了。 叶辞书将木匣子抱在怀里，拉着寒酥就往窗户外面跳。 在里面会被烧死，不如跑到外面，说不定运气好了，还能跑到那个赶车女子的身边，至少还能有一线生机。 只是窗户有点高，叶辞书今天又是穿着盛装出席的，行动就不是很方便。 眼看着她要被裙摆绊一个狗吃屎了，一只大手伸了过来，提溜着她的衣领将她提了起来。 叶辞书心里一凉，完蛋了，这不是自己往火坑里跳了吗？ 回头一看，一个年轻的蒙面男子一只手提溜着他，另一只手去拉寒酥。 叶辞书一边尖叫，一边拼命挣扎。 在挣扎之中，男子脸上的面巾被她一把扯了下来。 等看清楚男子的面貌之后，叶辞书愣了下。 这不是那个告病在家的黄公子吗？他怎么到了这里？还这么一个装扮…… “你……” 没等叶辞书把剩下的话说完，寒酥又是一阵惊呼。 两个原本护在老头身边的男子突然冒了出来，将往窗户外跳的寒酥一把给抓了过去。 他们还想抓叶辞书，却被黄公子一脚给踹了出去。 叶辞书这才明白，原来这个黄公子是自己人…… 有了黄公子的加入，赶车女子立刻就松了一口气。 两人往一个地方走，很快就汇合到了一起。 叶辞书被黄公子护在身后，怀里依旧抱着木匣子。 就这样，前面是围攻的坏人，后面是已经烧的不像样的屋子，三人就这样站在中间。 “把账本丢过来，要不然我杀了这个丫头。” 已经被抓到老头面前的寒酥脖子下面是一把锋利的匕首。 黄公子冷冷一笑。 “杀了她你们也跑不了！” 第79章 没事哒没事哒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叶辞书发现了，那个老头很不满黄公子的态度。 “你态度好点，寒酥在他们手上呢！”叶辞书小声提醒。 赶车女子眯了下眼睛，又将手里的软鞭举了起来。 之前围攻赶车女子的那些人一看有人质在手了，好像也不急了，只是和他们正面对峙。 黄公子将叶辞书往身后拽了拽。 “没事的，他们事情办完就会离开的。”黄公子安慰。 叶辞书…… 事情办完？那不就是把他们都解决吗？ “那我们还有后援吗？”叶辞书颤着声音问道。 “我不就是后援？”黄公子小声说道。 叶辞书更郁闷了。 你不来还好，你这一来，寒酥被对方给抓走了。 “放心吧，有我在呢，不会让你有事的，你护好手里的账本就行。”黄公子继续说道。 叶辞书不说话，摸着手里的木匣子。 “你们伤了她，你们也跑不了，就看谁能耗得过谁。”黄公子大声说道。 对面的老头眼睛眯了起来，这是还有后手？ 赶车女子却知道怎么回事。 “公子，你带着叶小姐走，我给你们断后。”赶车女子小声说道。 叶辞书一听，心里立刻明白，真的没有后援了。 她看了看黄公子，忍不住抱怨。 “我以为你憋了个大的，谁知道你拉了泡大的。” 刚把腰里的一把软剑抽出来的黄公子…… 这么好看的丫头怎么会说出这么粗鄙的话出来？ 还没等他争辩呢，对面的老头已经开始喊话了。 “老夫早就说过，这一趟只是替人办事，账本交出来，老夫放人撤走。 不把账本交出来，老夫就和你们耗在这里。” 黄公子冷哼一声，正要怼回去，叶辞书却轻轻拉了下他的衣袖。 “你尽量拖住他们，拖延时间，时间越长越好。”叶辞书小声说道。 黄公子和赶车女子都是一愣。 叶辞书不管他们俩，她往两人中间靠了靠，自己完全躲在两人的身后，这才将怀里的匣子打开，摸出里面的账本。 打开账本，叶辞书立刻就快速翻看了起来。 黄公子和赶车女子虽然不知道叶辞书到底想干嘛，还是往一起凑了凑，完全将叶辞书掩在了身后。 赶车女子正要出声，黄公子却抢先开口了。 “老头，别人花多少银子让你干这事情啊！ 小爷我花双倍让你回去宰了那些人，你干不干啊！” 对面的老头一愣，他知道黄公子的意思肯定不是字面的那些意思。 但既然对方愿意谈，那就谈一会儿吧！ “老夫受人之托，还别人恩情，不为银子。 老夫不想杀人，也不愿意得罪你们身后之人。 今日只要账本，其他的事情和老夫无关。”老头立刻说道。 黄公子冷哼一声。 “不为银子？你不为了银子这么卖命？你还了恩情呢，你手下的那些人呢？他们也是还恩情的？ 你为了自己搭进去那么多条人命你值得吗？ 你不怕遭报应吗？你就不怕十八层地狱的阎王记上你一笔吗？ 你不怕将来生儿子没…那什么东西吗？” 许是考虑到身后是一个未出闺阁的女孩儿，黄公子及时将话收了回来。 对面的老头…… “黄口小儿，毛都没长全就出来行走江湖吗？ 你以为江湖就是吃吃喝喝的地方吗？ 不自量力……” “哎呦哟哟！小爷我不自量力？那你有本事来杀我啊！ 不敢吧！你知道小爷是谁吧！我告诉你，小爷的亲娘亲爹你都惹不起。 外祖和外祖父你也惹不起。 哦，还有小爷的姑父姑母，舅舅舅母，大舅舅，小舅舅，你都惹不起。 怎么样？怕了吧！ 呵呵，老子就是不告诉你小爷我是谁！ 你动我一根汗毛试试？” 对面的老头…… 就这样，黄公子开始了自己单方面展示口才。 旁边的赶车女子皱了下眉头，努力不去看黄公子。 叶辞书呢，只是认真快速的翻看着账册。 还好，她过目不忘的天赋不是一次性的。 每翻过一页，叶辞书脑子里就多了一些数字。 她能清晰的记得看过的账本上的所有内容。 黄公子骂对面老头骂的开心，在这个方面，他已经取得了决定性的优势。 老头已经不说话，只是这么冷冷的看着他。 眼看着老头的脸已经黑的不能再黑了，叶辞书终于将账本的最后一页翻完了。 因着叶辞书身形小，前面有两人帮她挡着。 和他们对峙的那些人并没有发现叶辞书躲在后面翻看账本。 将脑子里的内容又回顾了一遍，叶辞书长舒了一口气。 重新将账本包好放进木匣子里，叶辞书终于从黄公子身后探出头。 这时候，黄公子已经开始人身攻击了。 “老头，你不觉得你头上的颜色有点不……” “对面的老头听着，账本给你，你真的会放了我妹妹吗？”叶辞书突然大喊。 已经处在愤怒边缘的老头…… “对，只要你把账本交出来，老夫就放了你妹妹。”老头立刻说道。 叶辞书点点头，一边说着，你说话要算话，一边将手里的木匣子丢了出去。 赶车女子和黄公子的眼睛立刻就瞪大了。 一个伸手就要去抢，一个拿着软鞭就想把东西卷回来。 叶辞书却是一手拽一个，不让他们动弹。 老头的手下一把就接过了叶辞书丢过来的木匣子。 老头打开木匣子将里面的账本拿出来看了看，确定是自己要找的东西。 他随即就拿过身边手下手里还燃着的火棉，将账本点着了。 很快，账本就烧了个干净。 老头一把将属下挟制的寒酥推了出去，一边哈哈大笑着带着人离开。 看着已经烧为灰烬的账本，还有大笑着离开的那群人，黄公子一脸不可置信。 “我以为你丢的是空盒子！” 叶辞书却赶紧上前将寒酥扶了起来。 “你没有把账本给他们对不对？那是假的是不是？”黄公子还是不死心。 “真的！都是真的！ 赶紧回去！笔墨纸砚！快！ 你再啰嗦，我就要把刚刚记住的那些都忘记了！”叶辞书怒道。 黄公子和赶车女子瞳孔紧缩。 她是把账本都记下来了？ 第80章 默写出来的账本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平宁公主什么话都没说，看着手边全新的账本。 赶车女子一句话都不敢说，只是垂手站在平宁公主对面。 今天的任务没有完成，她理应受罚。 叶辞书眼里的黄公子也安静的站在一边，另一边则是一脸懊悔的萧若麟。 他以为他将西南那群人引走了就万事大吉了，谁能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 “舅母，都怪我！”萧若麟小声说道。 平宁公主摆摆手，示意萧若麟不要惊扰了不远处还在奋笔疾书的叶辞书。 平宁公主刚回来不久，就听说了叶辞书他们遇到了堵截的事情。 虽然在听说账本被对方烧了后，平宁公主脸色不是很好看。 但还是说了一句，“人没事就行！” 然后平宁公主手边就多了一本叶辞书刚默写出来的账本。 将那本账本送到平宁公主手边之后，叶辞书又回到书案前，继续默写。 一直到叶辞书将第二本默写好的账本也放到了平宁公主面前，平宁公主才惊讶的抬起了头。 “那本账本这么厚？需要你分成两本写？”平宁公主问道。 “不是！我又默写了一遍。 殿下可以看一下，有没有错误。”叶辞书认真说道。 平宁公主笑了笑，将两本账册放在一起。 “你都敢这么做，本宫为什么不信你？” 看着叶辞书亮亮的眼睛，平宁公主忍不住问道。 “你真的过目不忘？” 叶辞书想了想，很老实的摇了摇头。 “不是对所有书本都过目不忘的，只是对账目类的书册过目不忘。 其他的四书五经还是会忘记。 我好像只对那些数字感兴趣。”叶辞书老实说道。 平宁公主笑了。 “大渝这么大，什么样的事情没有？能人异士很多。 只是过目不忘，本宫是第一次见。 好了，不管是原来的账本，还是辞姐儿默写出来的账本，只要数字对了就行。 辞姐儿，你说的，只要账本全了，你就能推断出这些账册上那些是什么？”平宁公主说道。 叶辞书点点头，取过一本刚默写好的账本，然后又拿出之前的那三本账本，回到隔壁的厢房认真看了起来。 平宁公主让送了两盏油灯过去，就不再说话。 “十二哥，那个丫头真的过目不忘？”萧若麟有点不敢相信。 “你眼又没瞎，不是看到了吗？”十二爷心情有点不爽。 长这么大以来，今天是第一次吃瘪。 平宁公主也意识到事情好像比自己想的要更严重一点。 “那些人什么来头？”平宁公主问道。 “目前不知道，应该不是那边的势力，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些人。”十二爷老实说道。 平宁公主垂眸沉思了一会儿。 “让你娘查一查吧！突然多出来这么一股势力，肯定不是好事。 查清了什么来路。 让人剿了吧！”平宁公主突然说道。 十二爷心头一凛。 舅母一向宽和。 看来这次真的是气大了。 “是！我明天就让人通知我母亲。”十二爷忙说道。 平宁公主不再说话，示意身边的剪云倒茶。 屋里虽然伺候的人多，但谁都不敢再说话。 一直到将近一个时辰后，天已经完全黑了，秋墨阁来寻叶辞书的小丫鬟来了。 “你家小姐今晚在殿下这里休息，你去把你家四小姐常用的盥洗物品取来即可。”剪云笑着打发走了小丫鬟。 很快，叶二夫人那里也知道平宁公主留宿叶辞书。 她不敢隐瞒，赶紧让人通知了叶二爷和叶老太爷。 叶老太爷那边给的回话是，估计合了殿下的眼缘，不用大惊小怪，小心伺候着就行。 随着更声一响，已经是子时了。 叶辞书这才红着眼，拿着四本账本走了出来。 “殿下，推断出来了，这是四年的采买账本。 应该是从武帝十七年开始，一直到武帝二十年年末。”叶辞书恭敬的说道。 平宁公主看着叶辞书已经发红的眼睛，忍不住问道，“你是怎么推断出来的。” “很简单的，简单的除一下，就知道采买货物的单价。 一共四本账本，简单的排序一下，将每年的采买单价都算出来。 然后根据那些单价进行倒推，很容易就和之前那些年市场上的价格对上。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这些采买是发生在姑苏这里。 因为我之前也算自己铺子的账，对市面上一些货物的基本价格也是了解的。”叶辞书坦然说道。 平宁公主明白了。 这还真是就是倒推呢！ 不过，那四年…… 乌青云正好在姑苏任职。 一直到二十年，乌青云才从姑苏调往杭州。 “那你推断出是什么货物没有？”平宁公主继续问道。 叶辞书点头。 “最大宗的货物应该是水稻。 这个价格最好推断，我们家铺子的伙计们吃的都是稻米。 稻米在账本上是甲种货物，根据上面的数字可以推断出他们的采买数字为五千石。 采买的人不想引人注目，采取的小笔多单的采购法。 另外，从采购的时间也可以看出，那个时间点正是稻米收获的时候。”叶辞书说道。 平宁公主翻着那四本账本。 一边看一边点头，叶辞书已经把姑苏那四年稻米的基本价格标在了一边。 按照叶辞书说的，时间，数量，还有价格都能对得上。 “五千石的稻米？这可不是小数字。” “是！所以那些人采取了小额多单，怕引起人注意。 这是第一年姑苏稻米的价格。 就因为这些采买，导致了从武帝十八年到二十年这段时间里，稻米的价格涨了三成。 当时很多粮商从其他地方调稻米进姑苏才平抑了稻米价格的疯长。”叶辞书继续说道。 平宁公主脸上看不出表情。 有稻米的地方那么多，偏偏选择了姑苏？ “其他两样货物是什么？”平宁公主继续问道。 “盐巴和硫磺。”叶辞书说道。 第81章 有迹可循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盐巴和硫磺？你确定？”平宁公主吓了一跳。 叶辞书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确定！ 盐巴的价格好算，官府定价，一直都很稳定。 按理说，要想价格更实惠一点，从扬州那边买盐巴，价格会更合适。 但采买的人是从姑苏这边走。 我想，应该和官府管控盐巴有关！ 采买盐巴的时候，他们依旧是采用小额多单的手法，不过没有季节性，是每个月都采买。 至于硫磺…… 原本我也没有推断出最后一样是硫磺。 我把市面上出现的有可能的大宗采买都倒推了一遍，都没有确定是什么。 后来，我把计量单位换算成斤，才发现倒推出来的价格和硫磺几乎一样。 殿下，我名下就有绸缎庄子，下面有染织坊。 染织坊在染制料子的时候，有时需要用到硫磺。 所以，我知晓硫磺的价格。 硫磺一直是官府管控，姑苏城里用到硫磺的铺子很少。 除了染制相关的铺子外，就是医馆会用到硫磺。 还有，一些做吃食的铺子偶尔也会少量用到硫磺。 所以，硫磺的价格一直很稳定。”叶辞书忙说道。 平宁公主脸色已经完全沉了下去。 一直没敢走的十二爷和萧若麟在听到盐巴和硫磺的时候，也是心头一惊。 “硫磺可不止用在这几个地方。 硫磺还是做火药必不可少的原料。”平宁公主淡淡说道。 叶辞书…… 火药？ 对啊，硫磺可是做火药不可缺少的原料呢！ 叶辞书头皮发麻。 她是不是介入到一件不得了的大事里了。 稻米和盐巴都是军队重要的粮草，现在又加上硫磺。 硫磺不止是止血药材里的一种，更是造火药不可缺少的原料。 难道说有人想造反？ 叶辞书觉得不可思议。 现在的大渝四海升平，国泰民安，天子勤政爱民，更有四方来朝的大国气象。 谁想不开的要造反啊！ 突然，叶辞书看了一眼也在发呆的萧若麟一眼。 难道说是宁王？ 察觉到叶辞书看自己的眼神，萧若麟先是一愣，不是傻子的他立刻反应了过来。 他指指自己的鼻子，张着嘴巴无声的问了一句，“我？” 叶辞书不看他，转过头去。 萧若麟立刻就急了。 谋反是大事，可不是说自己抱着皇帝叔叔的大腿嚎两嗓子就行的。 还有，这些事情是发生在姑苏，这里是父王的地盘。 有人在这里倒卖军需了，这不是大事吗？ “舅母，冤枉啊！父王肯定干不出这个事情来的。”萧若麟赶紧抓着平宁公主的衣袖开始嚎。 还在想事情的平宁公主…… 十二爷叹了口气，想把萧若麟拉起来。 大晚上的，殿下住的琳琅阁传出男子的哭嚎声，容易惹别人非议。 只是十二爷不管怎么拉，萧若麟都死活不起来。 萧若麟想的是，这是关系到他以后能不能当一个好纨绔的大事情，一定要先把平宁公主搞定了。 “舅母，你一定要给我们做主啊！ 我父王冤枉啊！”萧若麟继续哭嚎。 “我知道，你父王不可能干这事。”平宁公主有点不耐烦的说道。 还想继续哭嚎的萧若麟…… “您怎么知道的？” “用脑子想啊！除了稻米，另外两样那是官府管控的货物。 你父王脑子坏了啊，在自己的属地去屯这些？ 当那些衙门当差的是死人吗？ 那些东西越是在江南的地界采买，就越不可能是你父王干的。 还有，就你父王那怕事的劲儿，谁要是在他面前嘟囔两声，问他想不想反。 他第一个反应就是把人绑了送进京城。”平宁公主没好气的说道。 萧若麟怔了下。 好像是这样，当年军需案闹出来的时候，父王可是第一时间就写了自辩折子送去京城的。 “起来吧！陛下是不会想到你父王身上的。”平宁公主踢了下萧若麟。 萧若麟这才站了起来，拍了拍袍子上压根就不可能存在的灰尘，萧若麟得意的冲着叶辞书笑了笑。 看，都不用我说，公主都说我父王不会反呢！ 叶辞书不搭理他。 她现在想的是，她的那个账房先生到底什么来头？ 按照她观察到的线索，身份应该不比那个宁王二公子差。 从京里来的？哪个皇子？ 不可能，天家膝下只有一个公主一个太子，并没有其他皇子。 难道是太子？ 也不可能，虽然年龄有点对得上，但是天家怎么可能放心让太子单枪匹马的来江南办这么危险的事情。 还有，要真是太子的话，平宁公主不可能对他是这个态度。 君臣有别，太子是储君，未来的天子，平宁公主即使再掩饰，那也是要尊敬的。 那就是皇亲…… 能和平宁公主关系密切的左不过那几家，沈相家里，上官家里，还有皇后的娘家皇甫家…… 想到账房自称姓黄，叶辞书好像明白了什么。 应该就是皇后的娘家，就是不知道是皇甫家的哪个公子。 皇甫家一共十二个公子，到底是哪一个呢？ 这么一个有权势的人到叶家当账房，这后面肯定有事情。 “现在要做的是弄清楚那些东西去了哪里？ 是不是和三年前丢失的那批军需去了一个地方？ 只有找到那些东西的去处了，才能想下一步该怎么行动。 辞姐儿，你还能从账本上看出来什么？”平宁公主突然问道。 突然被CUE到的叶辞书…… “啊？从账本上…… 回殿下，从我们手里的账本上是看不出来其他的东西的。 但是却可以从其他的账本里查出来那些东西去了哪个方向。”叶辞书赶紧恭敬的说道。 平宁公主，十二爷，萧若麟立刻都看向她。 第82章 还是账本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殿下，那么多的东西，他们不可能就揣身上吧！ 要是运到外地，肯定要用到车！还得是大车，有专人负责押送的那种大车。 还有这一路上的吃喝也都不会少。 不管是人，还是牲畜，只要吃喝，总会留下痕迹。 大渝的朝堂为了支持南北货物流通，让行商更便宜一点，在各个大府城的郊外或者码头都设置了官驿。 只要想把货物弄出去，就会经过官驿。 那么多的人，马车，都要吃喝歇脚，那官驿肯定会有大的开除数目。 只要锁定了货物离开的大概时间，再查一下哪个官驿在那个时间段里有异常的开除数目就行。 只要找到那个官驿了，再这样找下去，肯定能确定那些货物去了什么地方。”叶辞书解释。 平宁公主，十二爷还有萧若麟都恍然大悟。 官驿的开除都要记账，只要那些人和车经过，就会有消耗。 “辞姐儿的意思我明白了。 姑苏城外有三个官驿，那三个官驿面向三个地方。 只要查准了那些人是在哪个官驿歇脚的，就能查清楚是往那个方向走的。 然后顺着那条道按照这个方法一路追查下去就行了。”平宁公主笑道。 叶辞书恭敬的福了一礼。 “殿下说的极是。” 十二爷也觉得这个办法可行，不过，他觉得还有一个办法更可行一点。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 乌青云当初留下的信件里说了，这件事其实是他的妻弟缠着他这么干的。 那个家伙现在还领着差事呢！ 要不先把那个家伙给你控制住，只要撬开了他的嘴，也许会更快一点。”十二爷说道。 平宁公主摇头。 “不可！当初看到信的时候，我也是这个念头。 但后来一想，他一个人干不了这么多事情，能在春不晚眼皮子下面干出这些事情，肯定不是一个人。 如果现在抓了那个人，就是打草惊蛇。 更何况那个家伙和西南军关系密切，这就更不可轻举妄动。 只能慢慢查，查清楚背后所有人，朝堂那里才好动手。 先留着他吧！” 十二爷不说话了，这里面牵扯的人肯定多。 什么叫牵一发动全身？ 只要和军中有关的事务总是这样，不是和驻地的衙门有关，就是和朝堂上的人有关。 幸好皇帝姑父后宫简单，要不然八成还要牵扯到后宫。 太烦了，这就是他为什么不愿意入仕的原因。 他不缺吃不缺喝，他干嘛去找那个罪受啊！ 见十二爷不说话，平宁公主也不管他。 “麒麟儿，这几天你还是像以前一样。 他不方便露面做的事情你去做。 至于那些官驿的账本，我会让人弄来送到春不晚，你只要将账本送到辞姐儿手里即可。 这一切都要悄悄的干。 毕竟，在那些人眼里，账本已经没了，我们已经没有头绪了，知道了吗？” 麒麟儿是萧若麟的小名，不过已经好多年没人这么叫过了。 萧若麟脸上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舅母，您放心，我肯定把您交代的事情完成，一定不让您失望。 要是这事情干好了，您能和皇帝叔叔说一下，让他给我赐个免死金牌吗？ 这样的话，以后我要是再见到茶壶嘴那些人就……” “你用不着！”平宁公主没好气的说道。 “为什么啊！”萧若麟立刻提高了嗓门。 “为什么？能收拾你的只有一个人？龙椅上的那位。 他想收拾你或者收拾你家，你就是有一百面金牌令箭都没用。”平宁公主说道。 萧若麟…… 平宁公主也不搭理萧若麟了，只是看向叶辞书。 越打量叶辞书，就越满意。 聪明的丫头，长的好，聪明还识趣，这样的丫头真想就带在身边。 “辞姐儿今年十七了，你父母是不是已经在张罗你的亲事了？”平宁公主突然问道。 见平宁公主这么问，叶辞书心一下子就提起来了。 怎么了？这是想给自己找个亲事，随便点个鸳鸯谱吗？ “舅母，她之前有婚约的，还是江南的解元呢！ 后来那小子和他母亲心思不纯，就退婚了。”萧若麟立刻说道。 平宁公主看了萧若麟一眼。 呵呵，你对这些事情都很上心嘛！ “你才十七，不要急，干嘛那么早成家？ 聪明的女孩子不要那么早成家。 本宫也是过了二十四之后才成家。 不要想太多，成不了的都不是正缘，退过婚又如何？本宫也退过婚。 慢慢挑，大渝那么多的优秀儿郎，总能挑到一个适合你的。”平宁公主笑道。 没谈过恋爱的叶辞书赶紧将头低了下来装作羞涩的样子。 一直到子时三刻，大家才将事情都安排清楚。 十二爷和萧若麟怎么出的琳琅阁叶辞书不关心，她已经困的睁不开眼睛了。 只是在她去厢房里休息的时候，一直沉默的寒酥跟了进来。 看着寒酥跪在自己面前，然后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叶辞书吓了一跳。 “你这是干什么？” 寒酥挺直了腰背，就这么跪在叶辞书面前。 “寒酥多谢四小姐今日救命之恩。” 叶辞书明白了，原来是这件事啊！ “四小姐，您是我见过最心慈的小姐了！”寒酥说着又要磕头。 叶辞书赶紧拉住她。 “其实这事情没那么伟大，我也是……” “小姐！奴婢知道您想说什么，但是现在在寒酥眼里，您就是最好的小姐。 奴婢是犯官之后，在任何人眼里，那账本都比奴婢要重要。 但是您却拿着账本来换奴婢。 这点奴婢不会忘了的。 以后寒酥就是做牛做马都不会忘了您的大恩的。” 寒酥说完，就又磕了三个头，然后才退出了屋子。 叶辞书…… 其实这真的就是一个误会。 她当时想的是，怎么让那些人赶紧滚蛋。 第83章 拿着鸡毛当令箭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叶辞书在平宁公主这里休息了一晚，叶家人虽然心里打鼓，但是谁都不敢多问。 平宁公主表现的真像出来游玩一样。 今天去春不晚和冬娘聊聊天，巡查一下春不晚的业务。 明天呢，又去了白云书院找老山长叙叙旧，对着那些学子们说些鼓励的话。 再或者带着叶家的小姐们出去游山玩水，体验一下深秋的江南和京城有何不同。 就这样，平宁公主在姑苏停留了十天才离开。 只是离开的时候，平宁公主拉着叶老太太的手特意提了两句。 “辞姐儿聪慧，早早的嫁作他人妇有点可惜。 让辞姐儿多松快两年吧，至于亲事不用那么急的。” 就这两句话让叶家老太太和叶老太爷心头跳了一跳。 平宁公主这是看上辞姐儿，想给辞姐儿说个亲事了？ 这可不得了！平宁公主结交的那都是大渝顶尖的勋贵之家。 “是，我们也舍不得辞姐儿，正想多留两年呢！”叶老太太赶紧表态。 平宁公主笑笑，不再说这个话题，只是在看到叶辞书的时候还想多嘱咐几句。 “不要天天窝在家里，多出去看看。 还有…… 算了，等有具体的消息了本宫再让人告诉你吧！ 这段时间要辛苦你了。” 叶辞书也笑着应了下来。 她以为平宁公主是提醒她要记得好好看她送过来的账本。 谁能知道在第二年的开春时刻，平宁公主给她送来了一份那么大的惊喜。 很快，平宁公主就离开姑苏城了。 在她离开姑苏城之前，西南来的刘明诚那伙人也悄悄的离开了。 不过，宁王的二公子没有离开姑苏，还是天天住在春不晚。 他对外的说法是舍不得离开姑苏。 叶辞书呢，得了平宁公主的话，立刻当做金牌令箭一样动不动就往外面跑。 和叶秀书两人几乎每天都要出去一趟。 …… 今天的寿安堂里气氛有点严肃。 伺候的丫鬟仆妇连大气都不敢喘，屋里只留了老太太贴身的丫鬟妈妈伺候，其他人都在屋外远远的站着。 叶老太爷端坐在上首。 叶老太太坐在另一侧。 叶家的三位爷和三位夫人也都在各自的位置上坐着。 她们都不敢说话，只是看着手里端着茶杯的叶老太爷。 好一会儿，叶老太爷终于放下了手里的茶杯。 “琳琅那边……” “老姑奶奶今日休息的早，说是晌午没歇息，就不过来了。”叶老太太立刻说道。 叶老太爷明白，这个堂妹的意思是她不掺和叶家的事情。 “让人好生照顾着，她说要在叶家过完年的，一定要照顾好。 明天拿着叶家的帖子去平安堂请郎中过来瞧瞧。”叶老太爷说道。 叶老太太应了下来。 叶老太爷这才看向下面的儿子儿媳们。 “公主的话你们也都听到了，大家心里有数就行，不要往外传。 要是有人问了，你们就说心疼闺女，不想这么早议亲。 明年开春婉姐儿要嫁到京城。 辞姐儿公主那里有话，让多留两年，你们就不用管了。 至于快到年龄的宁姐儿和秀姐儿……” “父亲，秀姐儿和辞姐儿两人现在关系好，年龄差的也不多。 辞姐儿要多留两年，那秀姐儿估计也不能早早的议亲。 更何况秀姐儿她的心思也能不在亲事上。”叶二爷忙说道。 叶老太爷叹了口气。 其实，叶家这一辈里，最有叶家生意头脑，最像叶家人的就是秀姐儿了。 至于叶家的那些男丁…… 呵呵，都是中规中矩的，只能算个生意人。 再或者说，像三郎和七郎那样，喜欢抱着书本。 “七郎是不是要参加县试了？”叶老太爷突然问道。 叶二爷心情不错，立刻答道。 “是！明年二月，先生说了，叙哥儿天资不错，童生应该没问题的。” 叶老太爷捋着胡须笑笑。 不错，叶家好歹也能出两个读书人了。 “宁姐儿的亲事你想的怎么样了？”叶老太爷问道。 “还在相看。 父亲这里有什么好的建议吗？”叶二爷小心的看着叶老太爷。 一说到这个，叶老太爷心里就有气。 “我倒是给你提过一个人啊！金陵学政家的儿子，明媒正娶。 你们看不上我也没办法啊！” 叶二爷尴尬的笑笑，不敢再搭话。 学政家大儿子是明媒正娶没错，但却是填房，苏姨娘和宁姐儿死活不同意。 叶老太爷也知道，因为苏孝生母子的事情，苏姨娘在叶二爷面前狠狠闹了一通。 这个儿子耳朵根软，八成觉得亏欠苏姨娘这才什么都由着她吧！ “你自己看吧！宁姐儿想嫁谁我们都不会管，她要当正经的正头娘子，那就去当吧！”叶老太爷淡淡说道。 叶二爷不敢说话。 “老爷，公主不会想让辞姐儿进宫吧！”叶老太太小声问道。 叶老太爷立刻摆手。 “不会！平宁公主和皇后关系非常好，怎么可能送人进宫？ 不过，咱们这位公主想什么做什么，外人怎么能猜透呢！ 总之，辞姐儿的亲事我们就不要插手了，等消息吧！” 叶老太太盘着手上的十八子，想了想，只能点点头。 “那苏家那边……” “不用管，明年开春他们就走了，离了姑苏城，就和我们没有关系了。” 叶家众人都点了点头。 对，这次平宁公主来，给叶家撑了场面，苏家母子现在应该恨不得早点离开姑苏吧！ 百织坊内，叶辞书看着面前的一堆账本，看了看不怕冷还拿着折扇的萧若麟。 “账本送来就好了，你干嘛不回金陵？” 萧若麟头一昂，非常硬气的说道，“舅母说了，让我在姑苏多玩几天。 她的话我可不敢不听！” 叶辞书看了一眼对面的十二爷。 嗯，又一个拿着鸡毛当令箭的。 第84章 你不会做生意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现在叶辞书身边这几个，基本上都是拿着鸡毛当令箭的主。 她自己就是，凭着平宁公主随口说的那几句话，每天跟着叶秀书往外跑。 萧若麟算一个，也是拿着平宁公主的话，赖在姑苏不走。 宁王和宁王妃来信催，他一句话就给堵回去了。 “舅母让我在姑苏多玩几天的。” 宁王妃想了半天，自己好像没有哪个兄弟的妻子能让这小子挂在嘴边。 最后知道是平宁公主的时候，什么话都不说了。 这小子爱干嘛就干嘛吧，反正在自家的地盘。 叶辞书又看了一眼对面坐着的这位十二爷。 嗯，在这个家伙休着病假跑出去浪的第二天，他就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其实……” “你是皇甫家的老几？”叶辞书抢着问道。 还想是不是再挣扎一下的十二爷…… “排行十二。”十二爷只得这么说道。 “哦，那就是十二爷。 那请问十二爷在我家这个小铺子里到底想干嘛？ 百织坊做的是正经生意，可没有参与过违反律法的事情。”叶辞书不客气的说道。 十二爷想说这是一个误会。 但叶辞书却是一点都不留余地。 “你在百织坊满打满算的干了一个月都不到，给你发了十两银子的工钱。 这个月刚开了个头，这样吧，我让掌柜的再给你发一个月工钱，你以后就不要来了。 我家庙小，供不起你这样一尊……” “是舅母的安排！”十二爷一看自己要被辞退了，立刻搬出大神。 叶辞书…… “舅母说了，让我在姑苏隐姓埋名的待着，静待时机。”十二爷立刻说道。 叶辞书还能说什么？ 现在看来平宁公主是叶家的大靠山，是不能得罪的。 “那我给你换个地方？要不去古董铺子或者书画馆？叶家产业多，总能找到清净的。”叶辞书提议。 十二爷忙摇头。 表示已经习惯了账房工作，在百织坊就很好了。 叶辞书只得作罢。 现在三人都在百织坊后面的账房专用屋子里。 马掌柜得了叶辞书的嘱咐，只当东家是来查旧账的，嘱咐了伙计们谁都不准去打扰。 叶辞书呢，也不时的带着这些账本到处跑。 不是在百织坊，就是去春不晚包个房间喝茶，或者让萧若麟将账本送到叶家。 总之就是到处都是办公地点，不固定。 不管是叶家人还是其他熟悉叶辞书的人，都对叶辞书带着账本到处跑视而不见。 八成是给平宁公主看私账的，要不然公主怎么那么待见她呢！ 叶辞书随手翻了翻，将两本账本推给对面的十二爷。 “这账本不对，三年前的账本怎么没有七月到九月的？”叶辞书问道。 十二爷一听，也立刻抬头看萧若麟。 萧若麟挠了下头，有点郁闷的说道，“别提了，南驿那边管事的说，在三年前的十月，他们官驿走水了。 烧了不少东西，连还没来得及送到衙门的账本也烧了。 还好只有三个月的，他不敢隐瞒，已经汇报给衙门了。” 叶辞书一听，翻了个白眼，忍不住骂了一句，“西八！” 十二爷，萧若麟…… “西瓜？你想吃西瓜？这个季节可没有！”萧若麟立刻说道。 十二爷也皱了皱眉头。 “是啊，这个季节哪来的西瓜啊？ 即使是放在冰窖里那也不能吃啊！ 要不你想点其他的吃食？”十二爷小声劝道。 已经反应过来说秃噜嘴的叶辞书…… “啊？没事，我就是随口一说，不是真的想吃。 好了，我们看账本吧！ 其实，这些账本应该不用看了。 南驿那边突然走水，这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看来那些货物就是从南驿走的。”叶辞书赶紧转移话题。 十二爷和萧若麟也都点了点头。 分析的很对，没有鬼，怎么好好的要烧账本？ “不过，为了保险，我们还是把其他两个官驿的账本都看一下吧！”叶辞书说着就拿起了账本。 叶辞书带着两人看账本，确切的说，是带着十二爷看账本。 萧若麟就是个凑数的。 他一会儿翻两页，然后再翻两页，然后再往回翻两页，看之前的两页上记的什么。 叶辞书和十二爷看的头疼。 “表弟啊，你要是……” 十二爷的话还没说完，外面柜面就进来个人。 叶辞书抬头看了一眼，见是叶秀书，就继续看账本。 萧若麟却是站了起来。 “你三姐姐来了，还带了点心呢！看来心情很好的样子。 我出去看看，看她有什么高兴的事情。” 萧若麟说着就放下手里的账本往柜面上走去。 叶辞书一句话都没说，只是把萧若麟放下的账本推到了十二爷面前。 外面叽叽喳喳了一会儿，叶秀书就提着糕点兴奋的进了账房的屋子。 萧若麟也跟着一起进来了。 “四妹妹，前门大街，醉香楼对面新开了一家书画馆。 我估摸着不到三个月就要关门。 那个铺面好，到时候我们把那个铺面拿下来也开铺子好不好？” 看着叶秀书那亮晶晶的眼睛，叶辞书终于放下手里的账本了。 “你又想开铺子了？”叶辞书问道。 不等叶秀书回答，萧若麟就在一旁补充了。 “我刚刚在外面就说了，她这个想法不靠谱。 人家好好的书画馆开着，怎么会倒闭呢？ 姑苏读书人多，即使是卖点笔墨纸砚的，也能撑的下去。” 叶秀书白了萧若麟一眼。 “我说他亏肯定会亏的，你又没做过生意，你知道什么啊！” “我再不会做生意我也知道一点，位置好的铺子生意都不会差。 那个书画馆我知道，位置好，就是卖狗屎都能卖出去。”萧若麟立刻反驳回去。 叶秀书哼了一声，正想继续冲着萧若麟翻白眼，却被叶辞书拉住了。 “三姐姐，不要和他吵，吵赢了吵输了你都没好处。 你就告诉他为什么会亏就行了。” 第85章 要有一技之长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对，不要和这个纨绔争论。 争论赢了，会显得自己和他一样傻。 争论输了，人家是王爷的儿子，要是给自己穿小鞋怎么办？ 叶秀书赶紧端正了一下态度，认真解释了起来。 “二公子，刚刚是我态度不好，你别往心里去。 其实，我说那家铺子会关门，是有一定说法的。”叶秀书认真说道。 萧若麟心情好了不少，忙表示自己大人有大量，不会计较叶秀书的态度问题。 “没事，你只要告诉我你为什么会觉得那家书画馆会亏就行了。”萧若麟很大气。 叶秀书清了清嗓子，这才把心里怎么想的和萧若麟解释了一下。 “如二公子说的，前门大街就是卖狗屎都能卖得出去。 但就是卖狗屎，那也要找个合适的位置去卖不是？ 你看看，那家书画馆对面是什么地方？”叶秀书问道。 萧若麟想都不用想就说道，“醉香楼啊！ 才子佳人，一段佳话，这很正常啊！ 这不就和金陵一样吗？贡院的对面就是秦淮河，嗯哼，你知道的。” 叶秀书当然知道金陵的秦淮河了。 有名的脂粉地嘛，那些开花楼的，银子都要赚嗨。 “二公子，那可不一样。 金陵贡院是学子们乡试的地方，大家考完了就考完了，等着放榜就行。 考完了要放松一下，去那些花楼喝酒吟诗，正好是那些读书人最爱的放松方式。 但姑苏这里呢？ 你看看去醉香楼的有几个是爱读书的？ 贡院那里的人出来，放松了！ 醉香楼的人出来，钱没了。 你觉得从醉香楼出来的人会再往书画馆买点书画或者笔墨纸砚吗？”叶秀书问道。 萧若麟…… 好像不能，至少他从醉香楼出来后不会去书画馆。 “好，除了醉香楼之外，书画馆的左边是什么地方？”叶秀书又问道。 这下萧若麟还真好好想了想。 “是……千金坊！京城千金坊的分号。”萧若麟赶紧说道。 叶秀书点点头，不错，想了一会儿才说的，看来这位二公子不怎么去那里。 “对！就是赌坊！ 你想啊，去赌坊的人能有心思注意到书画馆吗？ 同样的，从赌坊出来的人钱都输光了，能有那闲钱去书画馆逛逛吗？”叶秀书问道。 萧若麟怔怔的。 好像是没钱。 “这不就是了吗？二公子想的没错，前门大街最热闹的四个地方。 醉香楼，千金坊，松月楼和春不晚。 这四个地方人多，生意好做，但也不是什么生意都能做的成功。 那家书画馆要是开在春不晚和松月楼对面，那不用说，生意肯定好到爆。 但他偏偏开在醉香楼和千金坊这边，这不是擎等着赔钱是什么？”叶秀书反问。 萧若麟张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哦，还有一条，刚刚二公子说了，姑苏这里学子多，笔墨纸砚的销路肯定不会愁。 但是前门大街这里已经有一家书画馆，就在前门大街最东头。。 还有，前门大街西头有四宝斋和博古斋，那里也卖文房四宝。 你想啊，你家要是有孩子在进学，你会专门跑到一个不是嫖就是赌的地方买文房四宝吗？ 谁都不想家里孩子沾染那些坏毛病吧！ 所以，那家书画馆指望做学子的生意，那更不要去想。”叶秀书说道。 已经彻底无话可说的萧若麟。 就连十二爷都忍不住点头。 叶家女孩子的这些生意经真不是一般人家的孩子能比的。 只有叶辞书还在继续翻着账本。 在她眼里，这些都是叶秀书的基本水平。 萧若麟看叶秀书一脸得意，又看他的十二哥冲着他笑，忍不住也嘿嘿笑了一笑。 “是我想的不周到。 叶三小姐果然有着做生意的天赋。” 叶秀书见萧若麟夸自己了，眼睛一亮，她脑子里立刻就闪出一个想法。 要不就拉着这位二公子入股吧，他只入股，不让他参与经营就是了。 这样二公子有了私下的零花钱不说，自己也有了大腿可以抱！ 这个想法一出现在叶秀书的脑子里了，她就开始盯着萧若麟看。 萧若麟让叶秀书盯的，耳朵都有点发红。 “那个……” “二公子，你也参一股吧！这样你也能有自己的产业，多点零花钱是不是？”叶秀书突然说道。 原本以为叶秀书看自己的脸看入迷的萧若麟…… “我入股？”萧若麟有点不相信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对啊！二公子，您要是有闲钱了，就来入股。 这样也多一点体己银子不是？ 将来逛个花楼啊，去千金坊看看，或者说黄公子手紧了，您借点银子给他，是不是都不用向王府伸手了？ 这样王妃一看，是不是觉得您出息了？”叶秀书继续发挥着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 萧若麟…… “我要那么出息干嘛？我要是出息了，我大哥该睡不着了。”萧若麟嘟囔着。 叶秀书…… “那你总该要有点一技之长吧！或者说，您总该要有能养活自己的本钱吧！ 我觉得我们一起做生意，肯定不会亏。”叶秀书忙说道。 萧若麟见叶秀书的表情好像不是在开玩笑。 他又看了十二爷和叶辞书一眼。 “你都说了那地方不是嫖就是赌的，从那边出来的人身上都是没钱的。 既然这样，在那里开什么铺子不都是亏吗？ 我要是入股了，不是把银子丢水里了？ 哈，我猜到了，你是不是就想找个冤大头。”萧若麟立刻说道。 叶秀书…… 十二爷也摇了摇头。 这小子也知道自己长的就像个冤大头啊！ 叶辞书更是看都不看萧若麟一眼。 这时候，账本的吸引力最大。 “谁告诉你那里开什么铺子都亏钱的？ 我想开的铺子肯定不会亏钱，不是不会亏钱，还会大赚特赚。”叶秀书不服气的说道。 “我不信！”萧若麟立刻说道。 “不信你问我四妹妹，她肯定知道我想在那开什么铺子。 也知道开什么铺子赚钱。”叶秀书立刻说道。 除了叶秀书之外的三人呢都看向叶辞书…… 第86章 秀，真秀！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叶辞书只得再次放下手里的账本。 “都看我干什么？本来那里就是个好铺面嘛！”叶辞书笑道。 叶秀书得意的笑笑，将下巴高高昂起。 “四妹妹，告诉二公子，那里适合开什么铺子。” 萧若麟也是一脸认真的看着叶辞书。 他就不信了，叶家出一个生意经就算了，还能连着出两个？ 叶辞书想都不想就说道，“书画馆那个？ 那铺子是不错，要是开家当铺就更好了。” 萧若麟，十二爷…… 见两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叶辞书，叶秀书别提多高兴了。 看，这就是我妹妹，你们没有的。 “怎么样？我四妹妹都知道那里开什么最赚钱了。”叶秀书一边说，还一边把自己带来的点心往叶辞书面前推了推。 “当铺？”萧若麟还是一脸吃惊。 十二爷倒是想到了什么，立刻就摇头轻笑了两声。 “对啊！就是当铺！那个位置开当铺最合适。”叶秀书越想就越兴奋。 萧若麟被叶秀书的情绪感染了，顿时也来了精神。 “你好好和我说说，真的赚钱，那我就入股。” 叶秀书眼睛更亮了。 “真的？” “真的！比我母妃凤钗嘴里衔着的珍珠都真。”萧若麟正色说道。 叶秀书眯了下眼睛，她要好好琢磨一下。 万一这个二公子是来套自己的话怎么办？万一把点子听去了，再把自己甩开了怎么办？ “真的！我这里有一千两，先放这，不够的话我再让人回去取。” 见叶秀书不信，萧若麟忙从怀里摸出两张银票放在了桌上。 叶秀书探头一看。 五百两一张，昌保号的银票，如假包换！ 叶秀书心定了。 能把二公子拉到自己的铺子里入股，那在叶家都是头一份呢！ “嗐！我就是这么说说，二公子还当真了。 我先收着，要是不够了再问二公子要。”叶秀书快速将两张银票收进自己的小荷包，还用力的压了压。 萧若麟也不介意，不就一千两银子嘛，他出得起。 “二公子，您想啊，那个铺面对面是醉香楼，左边是千金坊，都是撒钱的地方。 那些人从这两个地方出来，兜里没钱了会怎么想？”叶秀书问道。 “回家？”萧若麟脱口而出。 见叶秀书嘿嘿一笑，萧若麟也知道自己说错了。 但错在哪了？ 没钱了不就是要回家找母妃吗？他一向是这样啊！ “不是回家！从醉香楼出来的，没钱了，肯定是想着弄点钱继续进去。 从千金坊输光了出来的呢，也一样，也是想弄笔钱进去翻本。 所以，这样的人是当铺最喜欢的。 你没钱了才会去当铺对不对？ 当身上的配饰，家里的古董，或者屋子田地。 实在没得当了，把他本人也当了都行。 当然了，我们的当铺要有点人性，不要人，只要财物。 那些人当了东西，肯定转头就是往这两个地方送啊！ 没有任何意外，肯定又会花的精光。 你看，这东西是不是就归我们当铺了。”叶秀书问道。 萧若麟顺着叶秀书的想法一想。 是这么回事，嫖客和赌鬼都是一个尿性！ 十二爷叹了口气。 叶家的女孩子真会做生意。 许是觉得这些还不够，叶秀书还多补充了一点。 “至于当来的那些东西，也不用发愁会烂在铺面里。 我们叶家不是还有古董铺子和首饰铺子吗？ 那些东西朝那里送就是了，肯定不会亏本，大不了我和四妹妹求求祖父，高价回收一下。 这样银子是不是就很快回流了。 另外，我们还可以和祖父保证，以后要是有谁家买古董之类的东西，一定会往叶家的铺子那里带。 还有，二公子，你也可以多往我们铺子跑跑嘛！ 你只要来了，大家肯定就会关注我们铺子。 在别人眼里，我们铺子就是良心当铺。 哦，我们可以给醉香楼的龟公，千金坊的那些打手使点小钱。 只要他们的客人没银子了，就给他们指条明路来我们铺子。 其实，这种小钱也不用花的，只要二公子说句话就成。 但二公子面子太值钱了，用在这种地方有点浪费，就算了吧！ 怎么样？二公子，我说的有没有道理。”叶秀书得意的看着萧若麟。 萧若麟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好特么有道理啊，这才是合适的地方干合适的事情啊！ 萧若麟此刻真的对叶秀书刮目相看了。 不得了，这个丫头不得了！ 为了赚银子那真是能屈能伸。 “那咱就干？”萧若麟小声说道。 当然，他还不忘偷瞄一眼十二爷。 此刻的叶秀书还不知道十二爷的真实身份。 叶辞书不说，她也懒得问，在她眼里，十二爷就是那个借住在春不晚，是冬娘远房亲戚的穷书生。 哦，因为住在春不晚才和宁王二公子认识的。 至于他们看的账本…… 叶秀书压根就不会去看。 不是自家的账本不要看这点道理她还是知道的。 “你看他干嘛？他又没银子入股。人家只是一个养家糊口的秀才……” “我也入一股！”十二爷突然说道。 不止是叶秀书惊了，萧若麟傻眼了。 就是叶辞书都一脸吃惊。 “你说真的？” 十二爷认真点了点头。 “虽然我的家境不好，但是祖上还是留了点祖产。 与其坐吃山空，不如做点生意赚一点。 四小姐，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叶辞书…… “好了！那就这样啊！铺子分五股，四妹妹一股，黄公子一股，二公子一股，我拿两股。 按股份出钱。 真好，我连当铺的名字都想好了。”叶秀书笑嘻嘻的说道。 “什么名字？”其他三人都好奇的看着她。 第87章 有什么好处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叶秀书成功忽悠到有人投铺子了，心情不知道有多好。 她顺手就拿过叶辞书面前的纸笔，然后就在宣纸上写下了三个字。 “燃眉当？”叶辞书愣了下。 “就是解别人燃眉之急的意思！ 怎么样？是不是很贴切？”叶秀书昂着下巴问道。 “合适！贴切！三个字说出了铺子的本质。”叶辞书正色说道。 “嗯，别人一看就知道这里是干什么的。”十二爷也中肯的说道。 萧若麟想了想，不知道该怎么说，但还是冲着叶秀书竖起了大拇指。 “厉害！这么阴阳怪气的名字你都能想到。 好，需要多少银子？ 另外，需要我做什么？需要和衙门口打招呼吗？”萧若麟问道。 “不用，先等！”叶秀书说道。 “等？等什么？”十二爷和萧若麟一起问道。 “等书画馆倒闭啊！放心吧！撑不了多久的，眼看就年底了。”叶辞书重新拿起账本。 “为什么？你怎么这么笃定？这也是账本上看出来的？”十二爷小声问道。 叶辞书嗯了一声。 “忘了告诉你们一声了，那铺子原本是叶家的。 之前租给人开胭脂铺子，年中的时候胭脂铺子老板赌钱输光了，铺子开不下去了，这才转给别人的。 而叶家的租给别人的铺面，通常是年底收租。”叶辞书随口说道。 十二爷和萧若麟都明白了。 合着是这么回事啊！ 那个铺子面积不小，又在前门大街主街上，租金肯定不便宜。 “那就是说，你要是和你祖父好好说说，租金是不是能便宜一点？”萧若麟立刻想到一个问题。 叶秀书也冲着萧若麟竖了下大拇指。 “不错，想法很好！ 我回去和祖父说，祖父说不定都不要我们租金了。 不过，那个铺面那么好，要是明年年底叶家的盘账比赛里能把这个铺面当彩头就好了。 只要四妹妹不参加，那个铺子肯定就是我的。”叶秀书说道。 “是你的是不是就不要租金了？”萧若麟忙问道。 叶秀书瞪他一眼。 “你想什么呢！要是我个人的产业了，租金一文钱都不能少！” 还抱有希望的萧若麟…… “那算了，还不如你妹妹拿呢！”萧若麟也有点郁闷了。 叶秀书哼了一声，又开始盘算着开一个当铺需要什么样的准备工作了。 叶辞书，十二爷继续看账本。 萧若麟一个人闷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三小姐，我想到一个问题。” “请说！”叶秀书很高兴萧若麟能有问题。 “你要是以后出嫁了，这铺子是留在叶家呢，还是跟着你走呢！”萧若麟问道。 叶秀书…… 她还以为是什么重大问题呢！ “这是我们的铺子，我们的私房银子在里面的，当然是跟着我走了。 不过你至少三年内不用担心这个问题。”叶秀书笑道。 萧若麟很吃惊。 三年内都不考虑这个问题？ 不是说大户人家议亲很早就开始了，越是身份显贵的人家越是注重这些。 哦，平宁公主除外。 当年老定国公为了对抗先太后给平宁公主赐婚，闹出一出假死事件出来，让平宁公主守了三年孝。 “你家到现在都不担心你的终身大事？”萧若麟提出自己的疑问。 “有什么好担心的，大渝现在很多女子不是都过了二十才想这事情吗？ 这还是从京里传过来的呢！”叶秀书说道。 萧若麟没话说。 的确是从京里传过来的，说什么女子晚点出嫁对娘家好。 这种话一听就是京城的春不晚往外传的。 “那好的婆家不是被挑光了，你以后只能捡别人挑剩下的。”萧若麟打趣。 叶秀书冷笑两声。 “找男人哪有做生意赚银子重要！婆家到处都是，想找就找了。 赚银子的机会可是稍纵即逝的。” 叶辞书继续看账。 十二爷和萧若麟却是神情复杂。 叶家的女孩子都是这么想的吗？ “四小姐，你也这么想？”萧若麟小声问道。 叶辞书点头。 是的，她的确是这么想的。 “三姐姐说的还是有一定道理的，找婆家哪有做生意赚银子重要啊！”叶辞书笑道。 “可是……” “你别问我妹妹，我妹妹还小，不想说这些事情。 你有什么问题来问我好了。”叶秀书打断萧若麟的话。 萧若麟也觉得自己的问题对于叶辞书来说有点过分。 这位叶四小姐可是今年刚退了解元的婚约呢！ “那好，三小姐，别人不都说女子挑个好婆家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吗？ 怎么在你这里……”萧若麟没说完。 叶秀书想了想，先是看了看认真看账的叶辞书，然后又看了萧若麟一眼。 “那你说女子嫁人后有什么好日子？”叶秀书反问。 “相夫教子！尊重公婆，爱护姑叔，尽心尽力相助丈夫，光大门楣……” “他是废物啊！这么多事情需要我去做，他自己不能做？他是死了还是残了？”叶秀书打断了萧若麟的话。 萧若麟…… “合着那些人娶媳妇就是干这些事情的。 那要是没娶媳妇的时候，他父母就不用孝顺了，家里的弟弟妹妹们都三天打一顿？ 还光大门楣，他想光大到什么程度？封王拜相还是一统天下？ 不能说一统天下，那是造反。”叶秀书嘀咕。 萧若麟突然无话反驳。 他接受的思想里，就是这些。 难道不对吗？ “好！算我说错了！那你想找一个什么样的婆家？”萧若麟立刻转移方向。 “我？好好想想啊！” 叶秀书蹙眉想了想，以前不曾想过的问题，他好像还真有点想法呢！ 第88章 想找个活不长的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让叶秀书怔了一会儿。 她想找个什么样的婆家？这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也是很现实很紧要的问题。 虽然之前没怎么想过，但是以后这个问题会不断的出现。 所以，她要认真想想这个问题。 叶辞书也放下手里的账本。 她有种感觉，叶秀书等会儿要说的话八成会惊掉所有人下巴。 果然，叶秀书只想了一会儿，脸上就露出了一丝笑容。 “我想找什么样的？ 其实，我的要求也不高，就想找个活不长的，过门就当寡妇最好。” 洗耳恭听的三人…… “你怎么想的？你居然想找一个活不长的？”萧若麟一下子就提高了声音。 十二爷也是觉得有点意外。 “三姐姐，你为什么这么想啊！”叶辞书也有点奇怪。 见大家都这么看着自己，叶秀书忙解释了一下。 “你们别误会啊，我没有要谋财害命的意思。 叶家儿女，遵守大渝的律法是第一要紧的事情。 我是意思呢，就是那人身体不好，肯定会早点下去。 只要他下去了，我就可以和衙门申请单独立女户。 只要女户一立，我想做什么生意都行，就不用像现在这样束手束脚的。 哦，还有一个条件，他最好无父无母无兄弟姐妹。 这样他走了后，不会有人跳出来和我抢夺家产。 虽然我也不是吃素的，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嘿嘿！” 叶辞书…… 原来三姐姐把立女户挂在嘴边不是说说玩的，而是真的就这么想。 “其实，你想做生意不一定非得要嫁个活不长的。 这样对你名声也不好，万一有些人给你套个克夫的名头就不好了。”萧若麟为叶秀书着想。 “我有银子就是了，管他克夫不克夫呢！ 还有，我只是这么一说。 要是以后我嫁的人真的身体不好，我会正常给他抓药看病的，但这前提是不能花我的银子。 我的嫁妆是我的。 最好留个一儿半女，孝顺呢，我就给他银子花。 不孝顺呢，就赶出家门去，爱干嘛干嘛。 总之，我只要安心做生意就行。”叶秀书继续说道。 三人都不说话了。 内容过于彪悍，他们一时间跟不上。 萧若麟更是摇头。 别人找婆家都是挑好的找，这个倒好，恨不得找个病痨鬼当寡妇，这也是大渝头一份。 萧若麟一边摇头一边又看向叶辞书。 “四小姐想找个什么样的？” “我？我的要求简单，不是白眼狼，不耽误我每天看账本的就行。 长的嘛，说得过去，家里不能太差，那种虚有其表，指望儿媳嫁妆补贴的算了。 虽然叶家豪富，将来给的嫁妆也不会差，但我不想扶贫。”叶辞书说道。 “扶贫？什么是扶贫？”十二爷和萧若麟同时问道。 叶辞书…… 嘴巴太快了，什么都往外说。 “哦，我自己自创的词，就是婆家穷，要靠娘家帮衬才能过得下去的日子。”叶辞书赶紧解释。 萧若麟和十二爷互相看了眼。 嗯，叶家四小姐的这个要求还算正常。 议亲不就讲究个门当户对嘛！ 至于不找白眼狼，叶家四小姐是被真的伤到了。 不过，这也不怪叶家四小姐，谁也没有前后眼，谁能想到堂堂的解元会那么龌龊啊！ “嗯，那我祝四小姐得偿所愿。 至于你……估计找不着了。 不过也没关系，你以后想做什么生意都行，有小爷我罩着你呢！”萧若麟冲着叶秀书说道。 叶秀书哼了一声。 谁需要你罩着啊！现在只不过是合作关系而已。 萧若麟见叶秀书不理他，和之前那个追着问他要不要入股的时候简直两样了，也觉得有点奇怪。 好歹他也是身份尊贵，貌比潘安宋玉了啊！ 越这么想，萧若麟就越觉得不得劲，就越想说点什么。 眼看着叶辞书重新拿去账本了，叶秀书开始算着开个当铺需要多少银子了，他赶紧没话找话。 “我发现你们叶家和别的人家有点不一样呢！”萧若麟说道。 “怎么不一样了？银子比别人家多？”叶秀书头都不抬。 萧若麟…… “不是银子的事情。 是你们叶家好像后宅没什么大事情，就是不会闹腾的那种。 不像别的大户人家，同样的后宅也是妻妾成群的，但就是能闹的鸡飞狗跳。 正房和姨娘斗。 嫡出和庶出斗，还有不同房头之间斗。 但你们叶家好像没这么多事情。 你看看，你和四小姐是不同的姨娘生的吧，你们关系看起来就挺好的，你们的姨娘不争不抢吗？”萧若麟好奇的问道。 叶辞书，叶秀书…… “斗，怎么不斗？但她们那不叫斗，那叫闹腾！ 前天我娘还因为收到的镯子水头不如四妹妹的娘亲镯子水头好，和父亲别扭了好一会儿呢！”叶秀书笑道。 叶辞书点点头。 是的，是闹腾了，后来父亲让人重新送了一只镯子兰姨娘才消停。 “这么闹你父亲，还有二夫人他们不生气？”十二爷也有点好奇了。 “有什么好生气的？ 争吃争喝争铺子，总比争其他东西要好吧！ 这些东西叶家富余，姨娘间争就争呗！ 也许在父亲祖父眼里，这样争争后宅才热闹呢！ 父亲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他能娶这么多姨娘还不是因为叶家有钱吗？ 要不然因为什么？ 说句不好听的，父亲娶的哪一个是因为两情相悦娶的？ 母亲是家族联姻，结两姓之好。 苏姨娘呢，因为是官宦之后，和叶家浑身铜臭味不一样，那时候她落了难，父亲一时新鲜就纳了她。 我娘亲和四妹妹娘亲呢，又是小行商，要依附叶家生存，这不就也把女儿送进叶家门了。 其实看着就是那么回事。 父亲其实也挺可怜的。”叶秀书说道。 叶辞书点头。 “叶家看着热闹，大家闹腾的不大，其实也是因为大家都知道什么事情能闹，什么事情不能闹。 ”叶辞书说道。 第89章 路线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叶辞书这么说是有原因的。 叶老太爷以前在外面也纳过不少外室，不管是北边还是南边，都有一个大宅子。 他一辈子走南闯北的，只要是他常去的地方，都有落脚的地方。 那里也都有姨娘在。 只是这些人他从来不会带回姑苏的叶家老宅。 对那些姨娘和姨娘生的孩子，叶老太爷给银子给铺子给宅子，就是不让他们插手商队的事情。 大家都能看得出来，叶家老太爷把叶家的命脉牢牢抓在手里，只能是正房的人才能参与。 叶老太太一生三儿一女。 女儿嫁在金陵，三个儿子一直住在叶家老宅。 三个儿子也和叶老太爷一样，娶了不少姨娘，也生了不少孩子。 平时送铺子，送宅子，送银子珠宝都不少，就是不让庶出的孩子参与商队经营。 叶家庶出的女孩子还好，手里都是田地铺子银子。 庶出的男孩子只要成年了，立刻就从叶家老宅搬出去，在外面另外居住。 对于叶家的规定，叶辞书不发表自己的意见。 “你们叶家人好像都挺识时务的啊！”萧若麟干笑。 叶辞书和叶秀书同时笑了一声。 可不都很识时务嘛！大家都知道，要是叶家垮了，就都没好日子了。 所以，即使闹的再凶，大家也都默契的不去触碰叶老太爷的底线。 至于话本上说的什么一见钟情，在叶家人看来，真的就是戏台上的事。 “对啊，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东西要到了，那不就没事了。 就像是我娘和卫姨娘，昨天因为镯子闹的不可开交，今天就笑眯眯的坐在一起打叶子牌。 好了，我和你说这些干嘛，你肯定是不懂 的。” 叶秀书一边说，一边继续在纸上写写画画。 叶辞书呢，也继续看账本。 她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至于将来怎么样…… 走一步看一步！至少目前来说，她还是能安稳看账本的。 十二爷和萧若麟互相看了一眼，都默契的闭嘴。 其实这两个丫头说的挺对的，这些大家族的后宅都是那么回事。 越是身份显赫的，要考虑的事情就越多。 萧若麟就不用说了。 他将来娶媳妇考虑的事情也很多，女子的家世不能越过世子妃的家世，还不能是什么实权家族。 十二爷呢，他的父母倒是两情相悦！ …… 这天，叶辞书在春不晚看账本，十二爷也从百织坊旷工跑过来了。 萧若麟也不知道出去忙什么事情了。 叶辞书将最后一本账本看完，终于确定了一件事。 “其他两个官驿的账都没问题，那些货物应该不是这两个官驿走的。 现在能确定了，那些失踪的军需，还有那些采买的货物，都是从南驿走的。” 十二爷点点头，随后就在房间挂着的舆图上看了起来。 “从南驿走的，那下一个大的官驿应该就是金陵。 金陵也有三个官驿，那就是要把金陵那边官驿三年前的账本也找出来了？”十二爷问道。 叶辞书也站在舆图前看了看。 “暂时也别动金陵那边官驿的账本。 那些人把东西运走，原本想的就是掩人耳目。 金陵那边有大的水道，要不先着重查一下码头那边吧！ 大批的货物从码头走，走水道的话会更隐蔽。 这样不仅会快，也不容易让人察觉。 还有，从水道走，只要花银子，就不会有人管你船上运的是什么。 十二爷，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叶辞书说道。 十二爷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分析的没错。 “你觉得那些人弄了那些东西是想干嘛的？”十二爷突然问道。 叶辞书真想白他一眼，但想到这人是皇后侄子，还是忍住了。 “肯定不干好事呗！ 要是正常采买走商队行商的路子会便宜很多。 皇家都知道大宗采买会省银子呢！ 那些人能不知道？所以，肯定是干见不得人的事情了。 另外，让你这样的人盯上了，那就更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这些和我没有关系啊！ 我就是单纯的帮你们看账本，其他的事情不管。”叶辞书说道。 十二爷笑笑，正想说，等事成之后，一定不会亏待你的，一定会请舅母或者姑姑好好的赏你…… 包间的门被轻轻叩了两下。 “十二爷，殿下从京里来信了，有一封是专门给您的。”冬娘在门外轻声说道。 十二爷一听，赶忙请冬娘进来了。 将信从头到尾看了两遍，十二爷终于将信放了下来。 “两件事情。 第一，舅母让我们按照原来计划的，正常看账本就行。 不管查出来什么不得了的事情，都不用管，只要告诉她就行。”十二爷说道。 叶辞书点头。 这件事又不是和她讲的，应该是和这位十二爷讲的。 反正她只负责查账，其他的事情又不会管。 “还有呢，第二件事呢？和我有关吗？”叶辞书问道。 十二爷笑着点点头，然后将信给叶辞书递了过去。 “舅母说了，内府将设监察司，专查六部的账。 现在将对外招收十二名精通筹算事务人员。 不从六部中选，只从民间选。 一旦入选就是七品官身。 舅母说了，这些人员里，至少需要两名女子。 至于筛选方式。 地方府城负责筛选人员，春不晚监管，明年开春后进京统一考试。”十二爷笑道。 叶辞书愣了。 “内府的？监察六部？” 叶辞书被吓了一跳，这是专门要查六部的账啊！ “你的意思是我能参加？”叶辞书小声问道。 十二爷点头。 “舅母就是这个意思。 估计回京后和姑姑商量的，陛下应该也同意。 四小姐，有兴趣吗？”十二爷问道。 第90章 议论纷纷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叶辞书是第一批知道这个消息的。 要说她没想法也不可能。 这好像和她以前的专业还有点对口。 只是叶家人会同意她去参加这个考试吗？ 一直到三天后，这个消息在姑苏都传遍了，叶老太爷也都知道这事情了。 他第一时间就是把叶辞书，叶秀书两人叫了过去。 “这个事情你们俩怎么看？”叶老太爷笑眯眯的问道。 叶秀书想都不想就摇头。 “没想法！” 在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她就追问了，有奖励吗？ 比如像叶家年底盘账一样，奖励个铺子或者金银什么。 结果没有！ 那她就没兴趣了。 七品官身又如何，一个月又拿不了多少银子，自己反倒要把大把的时间浪费在这上面，这不是耽误自己做生意挣钱嘛！ 叶老太爷见叶秀书不感兴趣，觉得有点可惜。 “秀姐儿，真的不考虑一下，你和辞姐儿一样，账算得好，可以试一下嘛！”叶老太爷笑眯眯的。 他是有点想法的。 但家里的男丁最多就是能把账看明白而已。 偏偏两个孙女精于此道。 最低七品官身，还属于内府，这对他们这些行商之家来说，简直就是一个大好的机会啊！ “不考虑，什么奖励都没有！不去。”叶秀书依旧摇头。 叶老太爷一听，又看了一眼沉默的叶辞书，以为叶辞书也是这么想的，赶忙表态。 “怎么能没奖励呢！ 官家那边是没有什么奖励，但是祖父这里有啊！ 你们俩听着啊，只要你们俩去报名，祖父就给一千两银子的辛苦费。 要是在府城的筛选里入选了，祖父再给两千两。 等进京后，要是你们考上了，祖父送你们一人一套京城的宅子，另外一人再加一套京城的铺子。 怎么样？”叶老太爷捋着胡须笑眯眯的问道。 叶秀书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真的？只要去了就有这些奖励？” 没好处是不会去的，这有好处了，那还是可以考虑一下。 叶老太爷笑眯眯的点头。 叶秀书一下子就兴奋了，忙抓着叶辞书的手劝道，“四妹妹，我们去吧！” 原本就有点想法的叶辞书想了想，点了点头。 “嗯，我们一起去看看。” 没想到啊，靠着三姐姐居然还有额外之喜。 叶老太爷一听，可高兴了，当即就给叶二爷说了，给这两个丫头报名。 十二爷那边呢，在知道叶辞书和叶秀书两人都报名了之后，就是笑了笑。 “我以为你不去呢！毕竟那天你什么都没说。” 叶辞书呵呵笑了笑。 “主要是祖父给的太多了，不管怎么说也要试一下嘛！”叶辞书说道。 叶秀书也猛点头。 “就是，大不了等宅子铺子拿到手了再辞工。” 十二爷…… “你怎么不去报名？你也是账房呢，姑苏的那些账房们可都蠢蠢欲动呢！”叶辞书故意说道。 十二爷瞟了叶辞书一眼。 这丫头肯定是故意的，明知道他什么身份还说这些话。 他要是真的想去，和舅母姑她们说一声就是了。 …… 知府衙门把京城内府要成立监察司，招收筹算人员的公告一贴，在姑苏引起的震动可不小。 那些精通筹算术的人就不说了，这就是一个机会。 内府呢！离皇城最近的一个部门。 听说这次设置的监察司专门监察查六部的账的。 那这权利可真的大了去了。 “可是，为什么会要求有两名女子呢？ 大渝虽然允许女子出来抛头露面，行商行医之类的，但是这官场可没对女子开放。 即使尊贵如平宁公主，那也是在暗地里替天家做事。 这一上来就是七品……”有人提出自己的疑问。 “这有什么？这又不是六部用人，这是内府。 内府是什么地方？就在皇城里，那里是娘娘们住的地方。 专门收女子，八成是去给娘娘们管账。 你们想啊，娘娘们平时那么忙，哪有时间自己算账啊！ 为什么招女的？我估计是送进宫给娘娘们当女官。 天家一直都没有扩充后宫的打算，这可是一个好机会啊！” “是啊，肯定是进宫当女官，还是那种管账的女官，这可是个好机会。 太子爷身边可一直都空着呢！” 这个论调一出，姑苏的那些大户人家都兴奋起来了。 这是一个进宫的好机会。 被太子看上了，那就是鸡犬升天，光耀门楣。 没看上，也能混上一个官身。 除了那些诰命夫人，大渝有几个女子能有官身？ 这对以后婚嫁也是有好处。 姐姐是有官身的…… 就这样，姑苏的豪门小姐们突然转变了日常生活。 花不赏了，帕子不绣了，规矩也不学了，平时的头花也不扯了。 被家里的长辈们逼着学筹算术。 不管怎么着，你得知道算盘长什么样，有多少个算盘珠子吧！ 一时间，姑苏的小姐们都在家里拨弄算盘。 各家有点水准的账房们都被请进府里教那些小姐们打算盘看账本。 叶辞书和叶秀书呢，却和没事人一样。 叶二爷帮她们俩报了名。 叶秀书依旧每天去盯着那家书画馆，看什么时候关门。 叶辞书呢，还是几个地方轮流跑，看着萧若麟送来的那些账本。 一直到天气彻底冷了下来，夹衣都换了大毛衣服了，叶辞书终于理清了那些东西去了什么地方。 “西南！那些东西进了西南地界！”叶辞书肯定道。 十二爷一句话都不说，沉着脸看着舆图上西南那块地。 第91章 有人去操心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事情查到这一步，已经很清楚了。 不管是江南军需案失踪的那些药材和粮草，还是乌青云藏着的账本上说的那些东西，都到了西南的地界。 而西南那边一般人可不敢碰。 叶辞书明白，下面的事情和自己无关了。 “十二爷，那你是不是要写信告诉平宁公主？下面还能继续查下去吗？”叶辞书问道。 十二爷没有说话。 像现在这样光明正大要账本去查，那是肯定查不下去了。 “先不动吧！看舅母那边怎么说。”十二爷叹道。 叶辞书点点头，然后收拾了自己的算盘和笔墨纸砚就准备回家。 十二爷看着叶辞书有条不紊的收拾着东西，突然就问了一句。 “是不是觉得我们挺憋屈的，都查到这个地步了，居然一点办法都没有。” 叶辞书笑笑，在笔洗里洗着毛笔。 “这不叫憋屈，应该叫隐忍，为大局着想。 西南的情况复杂，天家肯定有自己的想法。 要是继续查下去，说不定会坏了天家的计划呢！” 十二爷双臂抱胸靠在窗户边看着叶辞书收拾东西，突然就笑了下。 “你哪天参加府城的筹算考试？” “十一月十八！怎么了？你也要去？”叶辞书笑着问道。 十二爷轻轻摇了摇头。 “十一月十八啊，估计那天我已经回京城了。 没事，你好好考，明年三月你到京城参加内府的考试的时候，说不定我还在京城呢！” 叶辞书手上稍微顿了下。 原来他要走了啊！ 也是，姑苏这边也没什么大事情，不走干嘛？ 即使他想查什么事情，也是回到京城最合适！ “看来我要找新账房了呢！没事，十二爷，您临走的时候我给马掌柜吩咐，让他给您发两个月的月钱。”叶辞书打趣。 十二爷笑了下。 “好，四小姐要是在京城有铺子了，考虑一下还是请我当账房吧！” 叶辞书笑着应了下来。 至此之后，两人谁都没有再说话，一直到十二爷回京城了，叶辞书都没有再见到十二爷。 在十二爷离开的当天，萧若麟也大张旗鼓的离开了姑苏。 姑苏的豪门贵族们都觉得有点可惜。 宁王二公子在姑苏待了这么久，居然是一个人回去的，怎么就没带两个人回去呢！ 到底是二公子过于端方了，还是姑苏的女子太过内秀啊！ 转眼到了十一月十八，虽然天气寒冷，百姓们出门都是笼着袖子，缩着脖子。 但大家依旧都早早的围在了春不晚门口。 今天是府城替京城的内府筛选筹算师的日子。 因着天气寒冷，刘知府在和冬娘商量了之后，就把比赛的地方放到了春不晚的大堂内。 这里暖和，来参加的人不会被冻的一边哈手一边打算盘。 叶辞书和叶秀书也是早早的在候考区域等着。 她俩悄悄的扫了一下周围，也都笑了笑。 来的人不少啊！ “那个穿绿夹袄的是刘知府的远房侄女。 那个穿粉衣的是巡抚家的外甥女。 还有那个……” 善于交际的叶秀书在叶辞书耳边小声嘀咕。 叶辞书明白，谁家都不愿意在这件事情上落下风。 内府招人，这就是表忠心的时候。 不说合适不合适的话，至少在表面上要表示支持。 更何况……大家可说了，招的这批人以后是进内府监察司的。 监察谁？六部啊！这谁家不想往里面安插人呢？ 就这样，姑苏几乎有点名号的每家都派人来了。 这么一看，叶辞书和叶秀书两人反而不是那么显眼。 很快，春不晚的大堂里二十多张小茶桌都摆好了。 每张桌子上都是统一的算盘，还有两本账本和笔墨纸砚。 考试很简单，就是比打算盘。 要求只有两条，快！准！ 比赛的锣声一响，春不晚的大堂里都是打算盘噼里啪啦的声音和唰唰的翻账册的声音。 叶辞书和叶秀书心无旁骛，都是一手翻账册，一手打算盘。 按标准答题即可…… 一天的时间下来，姑苏这边的筛选总算是结束了。 叶辞书和叶秀书不出意外都入选了，另外还有刘知府的那个侄女也入选了。 男子也入选了九名。 清一色的都是三十岁以下的人，都是一直以来从事账房工作的人。 包括叶辞书在内的十二个人明年三月去京城参加内府的考试即可。 “四妹妹，算一下，祖父要给我们一人三千两银子。” 刚出了春不晚的大门，上了叶家的马车，叶秀书就兴奋的直搓手。 “嗯，意外之财！”叶辞书笑道。 叶秀书两眼放光，现在是三千两，等到京城的，只要入选，那就还有宅子和铺子！ 哎呀，太划算了…… 叶辞书莫名的也觉得有点兴奋。 这就像是当初自己考注会时候的感觉…… “嗯，一步一步来，该是我们的肯定就是我们的。” 叶秀书是笑的一点掩饰都没有。 打了一下午的算盘，回家就有三千两拿。 还有，那个书画馆已经放出风声要转让铺子了。 哎，好运来了是挡打破挡不住啊！ “四妹妹，你回家拿了祖父的银子记得给我啊！ 我得把我们的当铺给张罗起来。 二公子前天还来信问了呢，问当铺什么时候可以开业，打算从金陵那边给我们介绍一些客人。” “从金陵介绍？跑这么远就为了当两样东西？”叶辞书惊讶的问道。 “你不用管，肯定一些溜须拍马的人想捧二公子臭脚呗！ 他心里肯定也有数。”叶秀书说道。 不过，让叶辞书更惊讶的是，宁王二公子居然和叶秀书有信件来往。 这要让三姐姐的亲娘知道了，那尾巴不得翘上天啊！ 第92章 钱串子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叶秀书刚从叶辞书的秋墨阁回了自己的涵碧阁。 刚一进门，就看到她母亲兰姨娘端坐在厅堂内。 “娘，您怎么来了？这么晚了你不休息吗？ 哦，父亲去了苏姨娘那里，没去您院子？”叶秀书随口问道。 正准备发牢骚的兰姨娘…… 看着话被憋回去的兰姨娘，叶秀书也觉得自己说错话了，她赶忙嘿嘿笑了笑。 “娘，别气哈！父亲不去您那不是正好，您正好有时间数银子。 娘，我和你说啊，我和四妹妹准备在醉香楼对面开个铺子。 等铺子开了，生意肯定好，那时候我每个月都给你买好看的首饰戴好不……” “宁王二公子给你来信了？”兰姨娘打断了叶秀书的话。 叶秀书…… “是啊，您怎么知道的？我们想开的那个铺子有他的份子，他来信问问的。 娘，您又不是不知道，开当铺又不是开点心铺子。 不是说东西做的好吃生意就能好。 有他在，没人敢找我们铺子麻烦。”叶秀书忙说道。 兰姨娘不关心生意好不好。 她只关心一点，她的女儿和宁王的二公子保持着通信。 想到这，兰姨娘拍了下大腿。 “娘的好闺女……” “打住，你不要这么叫我，每次这么叫我都没有好事。 你还是叫我秀姐儿或者死丫头，就是不要叫我好闺女。 好不好我自己不知道吗？你这么叫我心里发毛。”叶秀书立刻打断兰姨娘的话。 兰姨娘白了自家闺女一眼。 “秀姐儿，娘是为你好，娘就你一个孩子，什么还不都是为你想的。 娘问你啊，宁王二公子只给你一个人来信了？没有给辞姐儿来信吧！”兰姨娘小声问道。 “当铺的事情是我负责的，四妹妹每天只忙着看账本，她只负责投钱，哪来的时间管当铺的事情。 二公子肯定是问我当铺的事情啊！”叶秀书觉得莫名其妙。 兰姨娘长舒了一口气。 “秀姐儿，宁王可不简单。 天家的亲哥哥，颇得盛宠。 虽然二公子不承爵，好歹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将来八成也会赏个爵位给他。 我听说了，二公子尚未婚配，但通房侍妾的肯定是有的。 他现在对你不一般，虽说正经的夫人有点难，但是……” “娘，你说什么呢！我和他只是生意上的伙伴。 怎么？你还想让我卷包袱送上门啊！你还是不是我亲娘啊！”叶秀书瞪大了眼睛。 兰姨娘也有点急。 “什么叫我不是你亲娘啊，我不是谁是啊！ 怎么，你也想像宁姐儿那样，伯府少爷的填房不想当，只想当穷书生的正头娘子。 我告诉你啊，宁姐儿以后有的是罪……” “娘！二姐姐心里有自己的打算。 她那么聪明肯定有自己的盘算。 再说了，穷书生怎么了？二姐姐嫁过去之后，只要守住了自己的嫁妆，一家老小不是都得听二姐姐的？ 娘，您没事的话，就找其他的姨娘们一起打叶子牌，或者掷骰子玩。 我的事情你不用操心。”叶秀书忙说道。 兰姨娘有点生气，她忍不住用手指点了下叶秀书的额头。 “你什么时候能开窍啊？ 大小姐明年开春就要嫁到京城了，咱那肯定是比不了的。 宁姐儿自己有想法，要当正头娘子，看上个穷书生。 眼看着也要成亲了，下面可就轮到你了！ 你说，你以后想做什么？” “想当寡妇。”叶秀书脱口说道。 兰姨娘…… “好了，娘，您想那么多干嘛呢？ 我明年开春去京城参加内府的考试呢，说不定运气好就考上了呢！ 只要考上了，我就是七品官身了。 娘，您可就是有一个有官身的女儿了呢！ 你这样一想，和别人打叶子牌的时候，别人是不是就不敢偷牌了？”叶秀书忽悠兰姨娘。 兰姨娘被叶秀书这么一忽悠，觉得好像也不错。 是啊，有个有官身的女儿也很长脸。 “那你好好努力？娘就不打扰你了。 这段时间就不要出去了，天冷了不说，也耽误你打算盘。 缺银子了和娘说，娘给你，娘有钱，不用替娘省。” 终于，叶秀书将喋喋不休的兰姨娘送出了涵碧阁。 长舒了一口气的她坐到自己的书桌前，从暗格里摸出了萧若麟的来信。 她又打开看了一眼。 只是看了个开头就哼了一声。 钱串子，见字如晤，展信舒颜…… 这个家伙居然敢叫自己钱串子。 叶秀书心里打定主意了，等将来分钱的时候，一定多扣一点这个家伙的钱。 信里的内容很简单。 无非就是告诉叶秀书他不在姑苏，有什么事情不好解决，就去找春不晚的掌柜，他已经和冬娘说好了。 还说当铺是他的第一个生意，务必要来个开门红，一炮响。 然后又说了，虽然他是一个别人眼里的纨绔，但是却是一个好纨绔。 在不违反大渝律法的情况下，他还是可以行一点方便的。 最后信的末尾就是萧氏若麟奉上。 叶秀书将信又看了一遍。 然后想了想接下来要遇到的事情。 其实很多事情是不需要告诉那个家伙的，但是人家是王爷的儿子，还是股东。 自己还是汇报一下进展吧，或者说再把可能需要他出面的事情说一下。 想到这，叶辞书也开始磨墨，提笔回信。 只是这个称呼怎么写？ 二公子？呵呵，这么叫有点生分了。 叶秀书看着信上的钱串子三个字更不想叫那个家伙二公子。 想了想，叶秀书终于想好写什么了。 她用毛笔蘸了蘸墨汁，郑重的在纸上落笔。 好纨绔，琅缄散悉，甚以为慰…… 第93章 教弟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叶辞书也迎来了卫姨娘和自己的亲弟弟。 卫姨娘一进屋子，就在榻上坐了下来。 叶叙回呢，小心看了叶辞书一眼，没有坐，只是老实的在卫姨娘身边站着。 “姐姐！”叶叙回小声叫了一声。 叶辞书示意秋露给叶叙回端了张凳子放在了卫姨娘。 “秀姐儿走了？”卫姨娘小声问道。 “娘，您怎么为这么明显的问题，姐姐这里就这么大的地方，你不会自己看吗？”坐在她身侧的叶叙回忍不住说道。 卫姨娘…… “我和你姐说话，你插嘴干什么。”卫姨娘瞪了叶叙回一眼。 叶叙回哼了一声，在凳子上坐好，然后就不搭理卫姨娘，只是看着叶辞书。 “三姐姐已经回去了，娘这么晚还来这里，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叶辞书笑着问道。 卫姨娘接过秋露递过来的茶碗。 “我听说宁王的二公子给秀姐儿送信过来了。 辞姐儿，你说会不会是二公子看上了秀姐，想抬了秀姐去？” “娘，不要胡说。 三姐姐和我打算一起开个铺子，二公子那天正好在，也说有兴趣，要参一股。 估计就是问铺子的事情的，您可不要乱猜啊！ 免得到时候不是的话，兰姨娘那里又生气，你们又吵架。”叶辞书忙说道。 卫姨娘这才松了一口气。 眼看着二房的婉姐儿，宁姐儿都有着落了，这要是秀姐儿也有着落了，那可就剩下自家的辞姐儿了。 原本辞姐儿有个不错的婚约的，谁知道…… “虽说公主殿下说了晚两年议亲，但是…… 我们是商户，和那些勋贵比不了的，还是务实一点比较好。 辞姐儿，你马上要去京城了，万一运气好，能进内府的话，先不说能不能进宫当上女官吧！ 至少有个七品官身也挺好的。 那时候，我和你弟弟可就都指望你了啊！”卫姨娘边说边满含深情的抓着叶辞书的手。 叶辞书…… “娘，叙哥儿是傻子吗？还是说叙哥儿生活不能自理了？”叶辞书反问。 卫姨娘…… 一旁的叶叙回一听，立刻就急了，赶忙站了起来。 “姐姐，我不是傻子，我读书读的可好了，夫子都说我明年肯定能考上童生的。 你看，我能一手举一个凳子呢！” 叶叙回急的立刻就要表现自己不是手无缚鸡之力。 叶辞书一把将叶叙回拉到一边。 卫姨娘原本一肚子的话立刻都咽了回去。 “我就是那么一说而已，你还当真了。 别人家不都这么说吗？”卫姨娘嘀咕。 叶辞书看她一眼，叹了口气。 “娘，叙哥儿不小了，您说什么他都会往心里去的。 就您刚刚那两句话，可不是就认准了叙哥儿以后没出息，只能靠着姐姐吗？” 叶叙回忙也点头。 “姐姐，我以后肯定有出息，到时候我给姐姐撑腰，姐姐指望我就行。”叶叙回仰头说道。 叶辞书笑笑，又看向卫姨娘。 “娘，以后说话注意点，要是这些话让父亲和祖父知道了。 他们又要说您不会教孩子了，肯定会说，叶家的这些爷们什么时候需要女子去撑腰了？ 要是真到了那么一天，叶家也离衰败不远了。” 卫姨娘彻底不说话了。 叶叙回不忘在一旁继续补刀。 “就是，祖父经常和我说，做什么事情都要靠自己，不能靠别人。” 看着叶叙回明亮清澈的眼睛，卫姨娘不知道该反驳什么。 叶辞书却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 她忙把叶叙回拉到自己身边。 已经十多岁的孩子了，身子却有点瘦弱。 当初叶叙回出生的时候是早产，生下来的时候就跟小猫一样，好多人都说活不了。 后来叶老太爷请遍了江南所有的名医，才把叶叙回养大。 “叙哥儿还是有点瘦了，一定要多吃点才好。”叶辞书说道。 叶叙回赶忙点头。 “姐姐，我记住了，从明天开始我每天多喝一碗羊奶。” 叶辞书摸摸叶叙回头顶锦帕包着的小发髻。 “那叙哥儿告诉姐姐，你为什么会好好读书呢？” “因为是祖父说的要好好读书，要给娘和父亲争气。”叶叙回仰头说道。 叶辞书…… 嗯，小孩子，不知道的事情很多。 “叙哥儿，祖父是不是和你说过，要做一个男子汉，要当顶门立户的好男儿？”叶辞书问道。 “嗯，祖父说过！”叶叙回立刻说道。 “那就对了，不是说只有读书才能当顶门立户的好男儿。 你看大哥哥，二哥哥他们 ，他们书读的一般，但是会做生意啊！ 他们跟着祖父父亲他们一起做生意，生意越做越好，是不是已经顶门立户了？”叶辞书问道。 叶叙回忙点头。 大哥哥二哥哥很厉害，走南闯北的，见识多，一年能赚好多银子呢！ “你再看三哥哥，年纪轻轻的已经中举了，明年就去参加京城的会试，这算不算也是顶门立户？”叶辞书继续问道。 叶叙回点头。 “三哥哥进学非常用功，夫子都让我们和三哥哥学习呢！” “那叙哥儿觉得自己适合哪个呢？不管做什么，都要找到自己喜欢的。 不是别人让你做什么才能做什么！ 要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才会开心，你不是为了别人去做什么的，明白了吗？”叶辞书看着叶叙回说道。 叶叙回似懂非懂。 “他哪知道自己喜欢什么啊！平时除了读书就是摆弄那些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淘回来的小玩意儿。 拆了装，装了拆的。 好多还是番邦进来的，那么精贵的东西也不知道……” “姐姐，我以后想当工匠！”叶叙回突然说道。 还想絮叨的卫姨娘感觉被当头敲了一棒，脑袋嗡嗡的。 叶辞书虽然有点惊讶，但还是点了点头。 “嗯，知道自己喜欢就已经很好了。 京城有最好的工坊，你要是想进那里，还是要好好读书知道吗？”叶辞书鼓励。 叶叙回眼睛里好像有光。 “真的？京城有这种地方？” “有！那里聚集了大渝最厉害的一批工匠呢，所以，你要好好读书才能进得去。” 卫姨娘感觉自己要窒息了。 她儿子想当工匠？ 然后她女儿还鼓励她儿子好好读书，然后继续去当工匠。 这日子没法过了，这比输给兰姨娘一下午叶子牌还要让人难受。 第94章 教导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看着卫姨娘一脸憋屈的样子，叶辞书有点想笑。 但是她不能笑，还是要耐着性子劝解。 谁知道以后卫姨娘会不会整天对着叶叙回唠叨呢！ “娘，您是不是看不上叙哥儿以后想当一个好工匠？”叶辞书问道。 卫姨娘深呼吸两口气，让自己脸上的表情平和一点。 “也不是那个意思，就是工匠总归不是那么好听，比读书入仕差了那么一点。 士农工商嘛！” “那您是看不上父亲？父亲不也是一个行商吗？ 按照您的说法，那可是连工匠都不如呢！”叶辞书不客气的说道。 卫姨娘…… 这个死丫头怎么现在说话这么戳人肺管子啊！ “这行商和行商是有区别的，叶家可是皇商！”卫姨娘赶紧说道。 “皇商也是商啊！ 说到底，娘还是觉得不管是工匠还是行商都丢面子是不是？”叶辞书看着卫姨娘。 叶叙回看着突然有点严肃的姐姐也不敢说话。 “娘，您的那些思想该改一改了。 我之前在春不晚喝茶的时候，听过京城沈家的一些事情。 就是大渝身份最显赫的那个定国公府。 现在大渝的丞相沈相是沈家的长子，官居一品，掌管朝堂，是天下读书人的表率。 沈家二爷从很小的时候就经商，来走于北地和京城之间。 大渝的那些行商能把生意做到各个番邦，这位沈二爷功不可没，祖父不也是靠着沈二爷的关系才能成为大渝第一皇商的吗？ 而沈二爷也被天家封为大渝的陶朱公。 沈家三爷呢，从小就酷爱读书，但也和叙哥儿一样，爱好奇巧的玩意儿。 后来那位沈三爷干了什么事情，您应该知道吧！ 或者说整个大渝的人都知道。 大渝平了北地，最大的功臣就是沈家三爷在工坊里做出来的那些毁天灭地的火器。 三年前西南大捷，也是沈家三爷的火药出了大力。 也是在西南大捷之后，沈三爷被封为镇边公。 娘，您不要总想着只有读书才能出人头地。 大渝读书人那么多呢，能出人头地的才有几个？ 有些人读了一辈子的书，最后不还是碌碌无为吗？ 叙哥儿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总归叶家家大业大的，不需要叙哥儿养家糊口。 也许叙哥儿将来也真的能成为和沈家三爷一样有名的工匠呢？”叶辞书劝道。 卫姨娘无法反驳。 京城那个第一勋贵家，的确走的不是寻常人的路。 “就是啊，娘，说不定以后我也能当个造出大火药的工匠呢！”叶叙回两眼亮晶晶的。 叶辞书摸着叶叙回的头，就这么看着卫姨娘。 能不能想通不要紧，只要你愿意去想就行！ 卫姨娘带着蹦蹦跳跳心情很好的叶叙回回去了。 一个月后，进入了腊月，叶家在外做生意的人都回来了。 所有人都在忙着一年里最重要的日子。 从腊月二十开始，各个铺子就把过年需要用到的东西都送了过来。 过年的新衣裳，首饰，各种把玩的器具。 天南海北的别人家难得一见的各种珍稀食材，也像流水一样送到了叶家的后宅。 李氏整天带着四个小姐操持着过年要用的一切物件。 “每年过年的时候，这些有来往的人家都要有来往。 送了什么，人家回了什么，要有专门的礼簿记着。 人情往来不是小事。”李氏一边看着回礼，一边和身边的四个小姐说道。 从叶婉书开始，一个个的都答应了下来。 李氏呢，一边核对着年礼单子，一边抓紧一切时间教导四人。 “过年，就是一堆的事情都拢在一起。 说难，也难，家族越大，这些事情就越多。 说不难呢 ，也不难，身为主母，也就是多动两句嘴的事情。 把人用好了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你们这些姑娘以后都要出门子，不管以后能不能当家做主，这该学的一定要学。 你可以不做，但不能不会。 李妈妈，吩咐人把这些东西都搬到西库房，登记造册。 还有这几样，先给老太太那边送过去过过眼，然后送到东库房，一样登记造册。 这些东西金贵，仔细着点。” 李氏一边说，一边吩咐别人干活。 姐妹四人听的都很认真。 叶婉书过完年就要准备进京备嫁，她虽然嫁的是平西侯的小儿子，但这些事情学了很多年了，说不定以后分家了就能派上用场呢！ 叶宁书也认真听着李氏的教导。 苏姨娘平常很少教她这些事情，要不是李氏时不时的把她叫过来学，她真的不知道要跟谁学这些。 叶秀书和叶辞书两人也是抱着多学一点是一点，说不定以后就能用得着。 李氏带着姐妹四人忙了好一会儿，看着外面送进来的年礼都入了库，才回了碧水居休息。 看着姐妹四人都喝完茶，吃完点心了，李氏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两天来的都是亲戚朋友往来的年礼。 另外，外面生意上的那些往来是你们父亲和叔伯们准备的。 叶家的主母不用管外宅的事情，因为我们不管生意上的事情。 但其他人家也许和叶家不一样，说不定需要主母去准备这些礼单。 这个时候，你们一定要问清楚了，什么样的礼最合适，有什么禁忌在里面。 通常这个时候，就要用到那些老人了。 这个不是一句两句就能说清楚的，你们以后成家了，要慢慢去摸索这些事情。” 姐妹四人都恭敬的听着。 李氏见姐妹四人这态度，心里也满意。 还好，叶家的这些孩子不管是嫡出还是庶出，好像并没有别的大户人家那么多的事情。 在大的方面，这些孩子们还是分得清的。 “外面的事情料理完，内里的事情一样重要。 年底的时候给下人们什么样的赏赐，什么样的节礼，也有一定讲究。 说到底，就是赏罚分明。 干得好，有赏，这样干的好的人才能更用心。 干得不好的，那就罚，或者撵出去，总之不能让老实本分的人伤了心。 让那些偷奸耍滑的人得了利。”李氏继续说道。 “是！女儿们记住了！”姐妹四人立刻起身应道。 第95章 除夕啦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叶家的年夜饭很热闹。 寿安堂里坐的满满的。 花厅里摆了两桌，院子里也摆了四桌，周围放满了炭盆，上好的银丝炭放在炭盆里，再放上几片香片，一点都不觉得寒冷。 叶老太爷带着叶老太太说了一些吉祥话，总结了一下今年叶家的大事。 另外，还展望了一下明年叶家的发展。 总之就是希望叶家能一年更比一年好。 按照往常的规矩，李氏是要在叶老太太身边伺候。 但叶老太太却让李氏坐到了叶辞书她们这一桌。 “去吧！明年的这个时候，几个姐儿还不知道有谁在呢！ 你多过去照看一下，明年大丫头就要在别人家过年了。”叶老太太叹道。 李氏莫名的就有点心酸，但脸上还是要强装出笑意出来。 “是！多谢母亲，儿媳这就去看着这群丫头们。 越大，越能闹腾，可不能让她们喝多了耍酒疯呢！” 李氏说着就退出了花厅，快步走到了院子里。 在叶婉书身边坐下后，李氏这才发现桌上的饭菜好像都没怎么动。 “怎么了？没怎么动筷子嘛！大晚上的饿着肚子可不好。”李氏笑道。 “母亲，大家在看烟火呢！”叶婉书笑道。 李氏随着叶婉书看的方向看了过去，是苏州河那边在放烟火。 冲天的礼花在空中炸开，一朵朵金色的花朵映衬的夜空都亮了起来。 李氏笑笑，一边示意仆妇们再多摆几个炭盆到各个小姐的身后，一边还要让厨房的人把酒再拿去烫了送上来。 忙活了一阵后，席上终于又热闹起来了。 李氏照顾着每一个人。 从叶婉书开始到大房的两个小丫头和三房的两个小丫头。 就在李氏打算亲自给几个小丫头剥虾的时候，一直最沉默的叶宁书突然端起了酒杯。 “母亲，女儿敬您！”叶宁书对着李氏说道。 李氏一愣，但很快就拿了帕子擦了手，也端起了酒杯。 “宁姐儿，马上又要长一岁了，要成大姑娘了，来年一定顺顺当当的。”李氏笑道。 叶宁书点点头，仰头将自己酒杯里的酒一口喝掉。 随后她又示意身后的丫鬟倒了一杯酒。 再次端起酒杯，叶宁书没有急着喝掉，而是说了一番话。 “母亲，女儿多谢您这些年的教导。 您并未因女儿是庶出就苛待女儿。 您对女儿和其他几个姐妹一样，都悉心教导。 女儿谢谢您这些年的教导。”说完，叶宁书又仰头将第二杯酒喝了下去。 李氏笑笑，随即也将自己手里的酒一口饮尽。 对于这个女儿，李氏心情有点复杂。 苏姨娘是叶二爷抬回家的第一个姨娘，还是在李氏怀着叶婉书的时候抬回家的。 李氏开始很抵触苏姨娘进门。 但她从和叶家议亲之后就明白。 叶二爷不可能就她一个妻子，叶二爷给了她三年的脸面，两人相敬如宾了三年。 李氏很快就想明白了，她将来是叶家的主母，要习以为常。 终归叶家豪富，有的是银子，再多来十个叶家也养得起。 反正叶二爷尊重自己，也不会宠妾灭妻。 就这样，后来叶二爷又抬进来兰姨娘，卫姨娘，还收了两个通房。 “说什么呢！你姓叶，是二爷的骨血，那就是我的孩子。 教导你们，是我的职责。 好了，宁姐儿，慢点喝！”李氏笑道。 叶宁书点点头，但她放下了酒杯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只是这杯酒她端起来看向了身侧的叶婉书。 “大姐姐，也许明年的这个时候我们就要在不同的地方过年。 身边的人也该不一样了。 大姐姐一向良善，对妹妹们都好。 我也祝大姐姐以后顺风顺水的过日子。” 说完，叶宁书又是一口将酒喝了个干净。 叶婉书先是一愣，很快就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也是一口就喝了下去。 “宁姐儿，我们是姐妹，不管到了哪里，我都会记得我们是姐妹。 也会记得我们在一起的这些年。 明年我就要远嫁了，但我会经常给妹妹们写信。 妹妹们也要经常给我写信。”叶婉书说道。 叶宁书点点头，然后又端起酒杯看向叶秀书和叶辞书。 “两位妹妹……” “二姐姐，你等会儿，我和四妹妹先倒酒。 你这喝的也有点太猛了一点，可别喝醉了啊！” 叶秀书一边给自己倒酒，一边还忙着给叶辞书也倒上一杯。 叶宁书笑笑，有点羡慕的看着叶辞书和叶秀书。 “两位妹妹，姐姐以前要是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两位妹妹一定要海涵。” 叶辞书和叶秀书都是一愣。 她们和叶宁书能有什么冲突？ 无非就是我看你不顺眼不和你一起玩了。 一旁的李氏看着叶宁书不断的和姐妹们敬着酒，脸色微微有点变。 “李妈妈，花胶炖鸡怎么还不上来？ 你随我去看看。” 李氏说着就起身带着李妈妈往厨房的方向走。 刚一离开院子，李氏就小声问道。 “苏姨娘那里是不是有事？” 李妈妈叹了口气。 “自打二小姐定了瓜州韩秀才家的亲事之后，苏姨娘就称病不出。 就连今天这个日子，苏姨娘也是让小厨房送了点菜去醉霞阁，说是身子不适，不想出来过了病气给别人。” 李氏皱紧了眉头。 “这亲事不是宁姐儿自己同意的吗？她不满意？” “就是因为是二小姐同意的，苏姨娘才不满意的。 大小姐定了京城平西侯家。 二小姐定了瓜州一个普通的秀才家。 三小姐和四小姐虽然还没定亲，但平宁公主来了一趟后，又说了这两位小姐不宜早议亲，等于是入了贵人眼了。 这么上下一比较。 苏姨娘心里肯定不舒坦。 苏家母子半个月前早早的进京，也没和苏姨娘说，她心里肯定有心结。”李妈妈解释。 李氏沉默了会儿才说道。 “大过年的请郎中不好。 等过了十五了，再找郎中好好给苏姨娘瞧瞧。” “是！老奴记住了。”李妈妈忙说道。 第96章 添妆谢礼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叶辞书是回了秋墨阁守夜的。 给院子里的丫鬟仆妇们发了过年的喜钱，又让小厨房准备了一些吃食，让她们自己闹去。 叶辞书这才进了自己的屋子。 “小姐，春不晚的冬娘掌柜托人送来的，说是给您的新年贺礼。 晚间刚送过来的，那时候您在老太太那里。”秋露小声说道。 叶辞书一顿。 她和冬娘掌柜好像并没有那么熟吧！ 将放在眼面前的木匣子打开一看，叶辞书顿时被里面的东西闪了下眼睛。 这是一个乌木盒子，一共四层。 每一层都是一把算盘。 第一把通体乌木，漆黑圆润还透着光泽的珠子轻轻一拨就滴溜溜直转。 第二把黄金框架，玉石当算珠。 一颗颗莹白色的玉石在拨弄间发出清脆的叮当声。 第三把是红白相间的，白色的玉石框架，红色的玛瑙算珠。 第四把…… 叶辞书小心的拿起来闻了一下，淡淡的香气，黑中还泛着红的色泽。 另外算珠也是通体黑色，不过不是木质，而是少见的黑曜石质地。 看完四把算盘，叶辞书叹了口气。 都是只能摆在那里当摆设的，论手感，还比不上自己常用的那把红酸枝木的。 在盒子的最下面，是一张纸，上面写着八个字。 一元复始，万象更新。 叶辞书终于知道是谁送的了。 那位给自己当了一个月的账房，结果拿了两个月工钱走的十二爷嘛！ 叶辞书没有觉得不好意思。 就当是自己辛苦了那么长时间帮他们看账本的辛苦费吧！ 叶辞书没想着回礼。 都是除夕了，哪有时间回礼啊！ 当初为了找到最后一本账本，自己可是担了风险，差点丢了命。 现在别说四把这样的算盘了，就是再金贵的，她也收得起！ 示意秋露将装了四把算盘的乌木盒子放到自己的小库房里，叶辞书也坐在靠窗的榻前，看着院子里小丫鬟们吃酒嬉闹。 过年了啊！ 原来那个世界的自己还好吗？ 过完年，出了正月，叶家上下都忙碌了起来。 三月二十八就是叶婉书出嫁的好日子。 叶婉书出嫁从京城的宅子走，叶家这边老太太和叶二夫人带着叶婉书和那些嫁妆先过去。 至于叶家老太爷和其他几位爷，等日子要到了再过去。 原本平宁公主说了，让叶婉书从定国公府走。 后来叶老太爷他们几个商量了一下，觉得那几天太忙，不能因为这事情让定国公府跟着忙。 叶家在京城也有个大宅子，从那里走也是不错的。 当然，叶家的老姑奶奶给京里去信后也说了。 “夫人说了，既然如此，那等婉姐儿出门子的那天，夫人一定会到叶家讨杯喜酒喝。” 至此，叶老太爷和叶老太太心里大定。 二月初十这天，帮着叶婉书整理了一天东西的叶辞书和叶秀书两人都坐在椅子上吃茶。 叶婉书呢，也是一边翻着自己的嫁妆单子，一边和两个妹妹说话。 三人没说上两句，丫鬟来报，说是叶宁书带着两个丫鬟，手里抱着匣子过来了。 叶婉书赶忙让人请叶宁书进来。 叶宁书带着两个丫鬟进来后，就让丫鬟把手上的两个匣子放到了叶婉书面前。 “大姐姐，你要出门子了，妹妹来给你送点添妆。” 说着，就把两个匣子都打开了。 第一个匣子里是一摞的书籍，看书页都有些发黄的书籍。 另一个匣子里是一对水头极好的玉镯和一对同样质地的耳坠子，另外还有一个碧玉的戒指。 “大姐姐，这套碧玉的首饰是我十五岁的时候，父亲送我的。 我一直都没戴过。 大姐姐留着当个念想吧！ 另外这套前朝十二游记……”叶宁书说到这的时候语气顿了一下。 “这一套游记是前朝的一个大家写的，写的是大渝的山水有多美。 大姐姐，你去了京城，离北面更近了，可以替我去看看什么是塞上江南。 这套游记是孤本，我一直都非常喜欢。 这套送给你，以后读给小外甥听，让小外甥们去看看大渝的江山有多美。” 叶宁书说着就把两个匣子往叶婉书面前推了推。 叶辞书探头看了一眼。 一向嗜书如命的叶宁书将一整套的孤本游记拿出来，应该非常不舍吧！ 叶婉书看了一眼两个匣子，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就示意瑞雪去拿自己厢房柜子里的一个匣子。 瑞雪拿来的匣子一共三层，是一个妆奁匣子。 叶婉书当着三个妹妹的面把匣子打开。 第一层是满当当的玉佩钗环，金的玉的宝石的都有。 这些应该是叶家的首饰铺子特意送过来的，件件都是珍品。 第二层是满满当当的两层金锞子，都是笔锭如意的花式。 第三层却是一沓银票。 “宁姐儿，这些东西我是想着等我走的时候再给你的。 现在一想，不如现在给了你！ 你不要嫌弃这些东西太俗，你嫁到瓜州之后，这些东西都能用得着。 韩家家境不如叶家，你少不得要填补些嫁妆进去。 你记得，嫁妆是你的，是叶家给你的傍身之物，万不可交到别人手中。 你夫君又一心只读圣贤书，不问家务，你可一定要把这些东西拿好了。 钗环首饰你留着戴，让你的大丫鬟都登记造册，记好了，即使送人了也要记得去处。 金锞子你留着赏人，叶家不缺这些东西，用完了差人回来说一声。 不管是祖母还是母亲，都会给你备上的。 还有这些银票，一共三千两，你一并算到嫁妆里。 记住我的话，你要想在韩家把日子过好了，当个硬气的正头娘子，就一定要把这些嫁妆抓牢了。”叶婉书正色说道。 叶宁书郑重的点了点头。 她知道，大姐姐说的这些话都是为她考虑。 “大姐姐，你以后一定要常来信！”叶宁书突然抓着叶婉书的手说道。 “好！我们都要经常通信。 秀姐儿，辞姐儿都一样，都会经常通信。” 叶宁书终于难得的笑了起来。 叶辞书和叶秀书也跟着笑了起来。 只是笑了一会儿之后，叶秀书就笑不出来了。 “你怎么了？有心事？”叶辞书问道。 “我在想，大姐姐给二姐姐送了这么厚的添妆，我是不是也要拿出来这么多啊！ 我有点舍不得送这么多怎么办？”叶秀书哭丧着脸说道。 正感动的叶婉书和叶宁书…… 这个三妹妹，惯会破坏气氛…… 第97章 嫁妆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原本叶辞书想的是等进京了再把给叶婉书的添妆送过去。 现在一看，还是早点拿出来吧！ 早点拿出来也好早点登记造册，要是等到了京城了，大家都忙着叶婉书备嫁的事情，谁知道会出什么乱子呢！ 就这样，叶辞书和叶秀书在第二天就把给叶婉书的添妆送了过来。 两人送的都是一套珍珠头面外加上一套宝石头面。 叶婉书高兴，说等到自己有闺女后，一定把这些头面都给闺女。 叶婉书作为叶家这一辈的大小姐，母亲还是当家的李氏，来添妆的人还真不少。 外面的亲朋好友送的多是首饰钗环。 相比起外人来，家里人送的可是真的就是五花八门了。 从叶老太太开始，老太太给了京郊的一个农庄做添妆，听说那个农庄是个五进的大宅院，连着农庄的是五十亩良田。 另外还给了金陵一个米粮行。 当然，这是明面上给的，私底下还给了不少的古董珍宝和其他的铺子。 叶家大夫人送的是两套头面并十匹上贡的锦缎，另外还有整整两匣子拇指大的南珠。 叶家三夫人除了和叶大夫人一样送了两套头面和锦缎外，另外还送了两株三百年的老参。 剩下的那些姑嫂们也都按着商量好的送了首饰头面，大毛料子，或者是自己亲手做的装了宝石珍珠的扇袋荷包。 总之，参观完大家给叶婉书的添妆，叶辞书和叶秀书都咂舌。 这光是添妆就比一般大户人家的嫁妆要多了。 “你们俩别眼馋，等你们出嫁的时候，嫁妆也都不少。 公中给的都是一样的。 私下里我也一样给你们添点东西。”李氏在一旁笑道。 叶辞书和叶秀书点头。 的确，公中给的嫁妆都一样，非常丰厚，实实在在的一百二十抬。 叶家女子出嫁都是这么一个标准。 唯一的差距就是亲娘私下给了多少，私下添置了多少。 就像是李氏，叶婉书是她唯一的女儿，那嫁妆是从叶婉书出生的时候就开始预备了。 叶婉书给妹妹们看过嫁妆单子。 李氏私下准备的嫁妆一点都不比公中出的嫁妆少。 再看看比叶婉书迟个三个月嫁人的叶宁书的嫁妆。 除了公中出的标准嫁妆之外，苏姨娘也就给了一个姑苏城外的农庄和瓜州的一个铺子。 哦，还有两套苏姨娘自己不戴的宝石头面。 对此，叶二爷也对苏姨娘颇有意见。 这些年有什么好东西就往苏家母子那边送，亲女儿要出嫁了，反而拿不出东西来了。 就这样，在有条不紊的忙碌中，叶家迎来了送叶婉书进京备嫁的日子。 二月十八这天，从丑时开始，叶家的下人们就开始将嫁妆装车。 已经有一大部分的嫁妆陆续送到京城，剩下的这些只是小部分。 说是小部分，但也装了足足二十辆大车。 加上叶家老太太，叶二夫人，还有叶婉书，叶辞书，叶秀书并那些丫鬟仆妇小厮家丁。 队伍非常长。 为了以防万一，叶家商队惯用的镖局护着队伍往京城出发。 这些人很多都是从军中出来的好手，二十多年来一直护着叶家的商队，从来没有出过差错。 他们护着送亲队伍进京，叶家人都很放心。 “婉姐儿的好日子是三月二十八，之后回门，还有其他的事情，估计我们要到四月中旬才能回姑苏。 按时间算的话，宁姐儿的事情正好也能赶上。” 马车里，叶老太太随着马车的晃动，不紧不慢的说道。 侧坐着的李氏忙点头。 “按时间是肯定能赶得上。 虽然我们都去京城了，但是大嫂和弟妹在姑苏操持着这些事情，不会出乱子的。 这也是没让宁姐儿跟着一起来的原因。 趁着这段时间，让大嫂和弟妹多教教宁姐儿。 好歹以后也是当家主母。”李氏笑道。 叶老太太点点头，暂时没有说话，只是看了看窗外。 李氏见叶老太太不说话，心里有点惴惴的，但有些话她还是要说。 “母亲，宁姐儿的嫁妆……” “怎么？她不满意吗？”叶老太太问道。 “不是不满意，宁姐儿您也知道的，对这些东西好像都不在意。 公中出的不少，叶家出的嫁妆就没有不体面的。 但和婉姐儿比起来，还是差了不少。 儿媳想着，要不公中再给添点儿吧！两个丫头出门子的时间隔的不远，就怕有心人比较。 差的太多的话……”李氏小声说道。 叶老太太哼了一声。 “公中出多少嫁妆都是有定规的。 叶家几代以来，所有的姑奶奶出嫁都是这个标准。 公中出一份，亲朋添妆，加上亲娘私下给一份。 谁让她那个娘…… 算了，公中该出多少就出多少。 另外，你再给她添个小农庄，有个三五十亩地就成。 等从京城回来，我再给宁姐儿添个大农庄。 我在淮阳不是有个大农庄吗？那里有个一百五十亩的地，每年的收成都不错。 那个庄子给宁姐儿。 你要记住，宁姐儿的嫁妆要稍微不同一点。 瓜州韩家空有架子，内里早已亏空。 宁姐儿带多少银子去都不够填补的，不如多陪嫁些农庄田地，每年都有产出，细水长流的，日子总归不会差。 至于铺子…… 宁姐儿不像辞姐儿和秀姐儿，那两丫头多陪送点铺子最好，宁姐儿还是多陪送点田庄比较好。 还有，得力的妈妈丫鬟们你要掌掌眼。 苏姨娘身边的那种妖妖娆娆的，就不要塞到陪嫁人里面。 最重要的一点，那些人的卖身契最好留在叶家。 算了，宁姐儿心思细，你回去后问问她，是留在叶家帮着她拿着，还是她带走吧！”叶老太太细细说道。 李氏一一都应了下来。 最后，叶老太太叹了口气。 “宁姐儿没有一个好亲娘啊，好在有你这个母亲帮着照料着也算是有点福气。 这两个姐儿出门子了，叶家的两个库房也空了不少。 回去后就通知各地的管事，继续采买吧！ 这一辈还有六个姐儿要出门子呢！” 李氏笑笑，立刻应了下来。 第98章 看热闹二人组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三月十五这天，京城的城门那里突然热闹了起来。 “什么情况啊！这么多的马车？是京里哪家勋贵往府里送东西吗？” “嗐，谁家不年不节的往回送什么东西啊! 这是皇商叶家送家里的大孙女进京备嫁呢！ 你看那马车上那些徽记？是不是叶家的？ 还有那些家丁护卫？一个个身上都有杀气，我告诉你，叶家用的护卫都是军中好手！” “哦，皇商叶家啊！ 真有钱，这些马车一辆辆的，上面都堆的满满的，盖的严严实实的，这得多少嫁妆啊！” “这才哪到哪啊！从去年开始，叶家就已经往京城送了好几次嫁妆了。 每次都比这次带来的多。 叶家是大渝第一皇商，嫁女儿还不得将排场摆的足足的啊！” “那不得十里红妆啊！” “十里红妆？太小看叶家了。” “就是，这次平西侯府算是抄着了，这是娶了个女财神进门啊！” “嘘！看热闹，要是让平西侯的人听到了，估计要抓你进衙门了。” “嘁！看热闹的人这么多，他家抓的过来吗？” 叶辞书和叶秀书两人都坐在马车里。 原本还想透过窗户第一时间看京城的繁华景象，在看到道路两边都是围观的百姓的时候，两人立刻老实了。 她们俩可不想被别人评头论足。 “四妹妹，还有五天就是内府选考的日子了，我怎么有点紧张呢！” “有什么好紧张的，该怎么考就怎么考呗。 考不过的话就当是来京城玩了一圈。 等送嫁完大姐姐就回姑苏给二姐姐送嫁。”叶辞书笑道。 叶秀书一听，也觉得这样最好。 怕什么，反正她已经拿了三千两银子了，已经不算亏了。 “对，考不过了回去送嫁二姐姐。 另外，我们那个当铺也可以操办起来了。 说到当铺，我才想起来，宁王二公子好像进京了。”叶秀书突然说道。 “二公子进京了？为什么啊！王爷回京述职带上他的？”叶辞书笑着问道。 “不是，他自己跑进京的。 说什么想找他的皇帝叔叔谋个事情做做，说是不想在金陵混吃等死。 还说什么他要自己养活自己。”叶秀书一边说一边幸灾乐祸。 叶辞书一听，就知道那个宁王二公子又和三姐姐通信了。 “他写信告诉你的？他连这些都说？”叶辞书问道。 “他没话找话呗，生怕我把他银子亏光了，然后就东拉西扯的。 其实不就是想告诉我，他攒点银子不容易，让我悠着点。 看，为了更逼真，都告诉我要自己讨生活了。”叶秀书说道。 叶辞书…… 她还是不做评价比较好。 总之，在她眼里，那个宁王二公子和那位十二爷都是不走寻常路的人。 十二爷为了一个月五两银子还给自己的铺子当账房呢。 姐妹俩在马车里小声嘀咕。 她们的马车正好从京城最繁华的大街上走过。 不远处正好就是京城的春不晚茶楼。 此刻，靠街的一个包间窗户被打开了，两个俊美的男子正探头往外看。 “我就说叶家人是今天进京，我的消息不会错的。 你输了，玉佩归我。”萧若麟笑嘻嘻的冲着对面的十二爷伸出了手。 十二爷笑笑，随手将腰间的那块从皇帝私库里翻出来的玉佩丢给了萧若麟。 萧若麟摸摸，很满意。 他已经想好了，等他的十二哥以后成家有孩子了，他就按着这块玉佩在他孩子面前显摆。 看，你爹输给我的。 “你和叶家三小姐一直通信啊！你们在信里都聊些什么啊！”十二爷看着叶家车队里中间的一辆马车问道。 “什么都聊！ 我们不是和她一起开当铺吗？ 我觉得当铺这种生意，虽然利润高，但是还是要有一点良心的。 就让她注意一点，不要只想着赚银子，世上还有很多比赚银子更快乐的事情。 谁知道那丫头……”萧若麟一边摇头，一边将玉佩揣怀里装好。 “她说什么了？我很好奇，肯定让你没话说了吧！”十二爷笑道。 “呵呵，她说了，她知道银子不一定能买到快乐。 但是银子多了，别人会想办法让她快乐的。 所以，她还是多多赚银子吧！ 哎，和这个钱串子说不通，那丫头眼里只有银子。”萧若麟继续摇头。 十二爷…… “你叫叶家三小姐叫什么？”十二爷立刻提高了声音。 “钱串子啊！不对吗？她眼里只有钱不是钱串子是什么？ 我不止在你面前这么说，我给她写信的时候都是这么叫的。”萧若麟得意的说道。 十二爷看着萧若麟，突然也是一笑。 “那她肯定也给你起外号了吧！她叫你什么了？” 萧若麟脸一下子就僵住了。 “哦，你给叶三小姐起外号叫钱串子，那肯定也没放过叶四小姐吧！ 你给叶四小姐起了什么外号啊！”十二爷继续追问。 “账本子啊！”萧若麟脱口说道。 十二爷…… “不对吗！叶四小姐不就是一个行走的账本子吗？”萧若麟忙补充了两句。 十二爷拍拍萧若麟的肩膀。 “你这么爱给人起外号，你给我起了个什么外号？” 萧若麟觉得莫名其妙的。 他十二哥的外号？ 不是很早的时候就起了吗？在他刚进宫第一次看到十二哥的时候就给他起了个大萝卜的外号。 就因为这个被他暴揍了三次。 其实吧，主要是那时候十二哥抽条长个儿，光长个子不长肉，就显的头有点大。 谁能知道十二哥当着皇后和贵妃的面就把自己胖揍了一顿呢！ “额……没有！十二哥，我那么敬重你，怎么可能给你起外号呢！”萧若麟干笑。 第99章 进京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十二爷当然知道萧若麟会怎么说。 但他不介意。 反正他现在又不是头大身子瘦…… “你啊！这么好皮相的一个人，没长一张好嘴。 叶三小姐和你相识一场……”十二也摇头。 “怎么了？相识一场就是缘分嘛！”萧若麟不服气的说道。 “狗屁，别人相识一场是一种缘分，叶家小姐和你相识了，那就是一场报应。 好了，不说这个了，你不是想谋差事的吗？ 皇帝姑父怎么说？把你安排到禁军吗？”十二爷问道。 萧若麟一听，立刻摇头。 “还没定，但我肯定不去禁军。” “为什么？禁军有什么不好啊！在皇城里，也能经常在皇帝姑父前露脸，将来提升的机会也比别人多。”十二爷觉得奇怪。 最重要的是，禁军的大统领是自己亲爹。 不管怎么说，肯定会照顾着点萧若麟的，那些露脸立功，升官有好处的事情肯定不会落下这小子的。 “我问过了，禁军是两班倒，今天不值夜，明天肯定要值夜的。 我作息规律，到了晚上一定要睡觉的，这个活不适合我。”萧若麟继续摇头。 十二爷…… 京里的那些勋贵之家为了能进禁军，都能抢破头。 这小子…… 算了，不进就不进吧！ 这家伙身手不行，进了禁军万一遇到点事情只能拖后腿。 “行，不去禁军就不去，反正六部的事情也不少，你自己慢慢看想干哪个？ 你难得想出息一次，皇帝姑父也挺高兴的，肯定愿意给你安排事情。”十二爷劝道。 萧若麟嘿嘿一笑。 “十二哥，之前我想的是，与其整天招猫逗狗浑浑噩噩的过日子，不如逼自己一把。 但现在我后悔了。 我觉得……与其逼自己一把，不如放自己一马！ 这样大家都省心……” 十二爷…… “你想的倒美，关键是陛下不那么想。 对了，内府的选考是二十日那天吧！”十二爷岔开话题。 “嗯，就是二十日那天，我打听过了，参考人员一共一百零八名。 八十八个男子，二十个女子。 统一在内府大堂内考试。”萧若麟说道。 “会试放榜后两天就是内府考试？”十二爷也反应了过来。 “嗯，时间是皇帝叔叔定的，估计是想借着会试放榜的影响来挡一下内府选考的 风头吧！ 毕竟朝堂上那些老东西对内府选考可是一直反对的。”萧若麟说道。 十二爷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他想的是，也不知道那个叶四小姐备考的怎么样了？ 自己要不要厚着脸皮去舅母那里走一圈，套点考题什么的。 还有，自己在过年的时候托人带到姑苏的东西这个丫头收到了没有？ 收到了的话怎么没有给自己回礼…… …… 叶家众人很快就进了在京城的宅子了，宅子在桐花巷。 这个宅子以前是一个侍郎的，后来那个侍郎犯了事，被抄家了，宅子被卖。 叶老太爷快人一步，花重金从内府手里买下了这个宅子。 随后又花了两年的时间将宅子重新修整了一遍。 原本叶老太爷是想把这个宅子送给叶家的老姑奶奶的。 叶家老姑奶奶却不收，说就当是叶家在京城的一个落脚地，省得每次叶家人进京都住客栈…… 叶老太太带着众人进了宅子后，大家都是一阵惊叹。 相比姑苏老宅的精巧别致外，京城的宅子更显得大气庄重。 “老奴叶明忠给老太太，二夫人，并各位小姐们请安。” 领头的管家带着宅子的仆妇下人跪了满满一个院子。 叶老太太点点头，叫起后就坐到了前厅大堂内。 这个大堂还叫寿喜堂，往后一进还是寿安堂。再往后就是各个小院子。 “三郎呢？”老太太一坐下来就问道。 李氏也紧张的看着叶管家。 “老姑奶奶前个儿来信，给三少爷介绍了一个隐世的大儒。 在京郊外的一个县里。 三少爷去拜访那位大儒了。 昨个儿已经通知了三少爷，说是老太太并二夫人和众位小姐要来了。 三少爷尽早就往回赶了，估摸着最多一个时辰就能进城了。”叶管家忙说道。 叶老太太松了口气。 李氏又问道。 “三少爷会试可还顺利？” “很顺利，老姑奶奶亲自来坐镇的。 从进考场准备的东西，到出考场后早早的请了大夫在府里候着，一切很顺利。 三少爷出了考场后，除了有点疲惫外，并无其他不适。 还有三天会试就要放榜了。”叶管家说道。 李氏也松了口气。 都说会试三天过的艰难，好歹三郎过了这一关了。 不管能不能上榜，总之熬过这一次了。 “好，大家伺候的好，理应有赏。 等大小姐的事情办完了，月底一并赏了大家。”李氏笑道。 叶管家立刻带着下人都跪了下来。 叶辞书看着老成的叶管家，在看看收拾的井井有条的这个宅子，也不得不佩服叶家会用人。 “叶管家，等会儿送份拜帖去定国公府。 我们进京了，理应先去定国公府。”叶老太太又说道。 叶管家立刻应了下来。 “昨个儿老姑奶奶还派人来问了，问老太太们什么时候到，定国公府的老夫人还惦念着呢！”叶管家说道。 叶老太太笑着点了点头。 “母亲，那您要是去定国公府的话，要带婉姐儿吗？”李氏问道。 “婉姐儿最近就不要出门了。 辞姐儿和秀姐儿都不带，京里人多嘴杂，免得那些人乱说什么。 进了京城了，这个时候要是带着婉姐儿她们到处走，恐会惹得平西侯府有话说。 放心吧！给婉姐儿长面子的事情定国公府肯定会做的。”叶老太太笑道。 第100章 放榜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定国公府很快就给叶家老太太下了帖子。 叶老太太只带了李氏去了定国公府，家里的三位小姐，一个都没带。 这让外面的人都觉得有点惊讶。 不趁着这个机会让家里的小姐们和在定国公老夫人面前露个脸吗?傻不傻啊！ 大概在定国公府待了一个下午，又在那边用了晚膳，婆媳两人才回来。 叶辞书小心看着叶老太太和李氏的脸色。 嗯，应该是相谈甚欢，聊的很不错，为大姐姐将来在京里的生活打下了比较不错的基础。 看，老太太和李氏脸上都带着笑呢！ “大姐姐，你见过定国公府的老夫人吗？”叶辞书笑着问叶婉书。 叶婉书轻轻摇了摇头。 “没见过，只听说是极好，极和善的人。 京里的嬷嬷说过，定国公府现在当家的定国公夫人是前礼部尚书的孙女。 老定国公夫人把手里的一切事务都放手了，和老定国公游山玩水。” 叶辞书哦了一声。 这样也挺好，趁着走得动的时候多走动走动，看看大渝的大好河山。 “大姐姐，你……紧张吗？”叶辞书小声问道。 叶婉书抿了下唇，又轻轻点了点头。 “有一点！毕竟要突然换个环境生活。 身边不再有母亲和姊妹们，一切都要小心翼翼的。” 叶辞书觉得叶婉书紧张是正常的。 这是远嫁，在别人眼里还是高嫁，肯定会有点紧张的。 “大姐姐，你别紧张，老姑奶也在京城呢！以后要是有事了，就去找老姑奶。”叶辞书劝道。 叶婉书嗯了一声。 想想这两日祖母和母亲四处奔波，叶婉书心下稍定。 祖母和母亲到处拜访那些交好的人家，也是在为自己打算。 以后要是真的遇到什么事情了，自己也好有个去处…… “咦？三妹妹呢！她怎么不在家里？又出去看铺子了？ 说实话，我是觉得京城的铺子和姑苏的没什么区别。 那些东西我们叶家都有。”叶婉书不着痕迹的转移话题。 叶辞书也顺着叶婉书的话继续说下去。 “嗯，我也觉得京里的东西好像和姑苏的没什么区别。 不过，这也和很多东西都是叶家商队天南海北的运到京里有关吧！ 很多东西，叶家都是第一个能拿到的。 大姐姐，今天是会试放榜的日子。 三姐姐跟着府里的人去看热闹了。 也不知道三哥哥这次能不能上榜。”叶辞书说道。 叶婉书也想起来了。 今天一大早母亲就去了佛堂烧香，好一会儿才出来。 “希望三哥哥可以榜上有名。”叶婉书也双手合十开始祷告。 “嗯，三哥哥用功的很，肯定能榜上有名……” “大喜！大喜！老太太，夫人，大喜了！ 三少爷中了！” 叶辞书的话还没说完，叶管家派出去看榜的小厮一边喊，一边跑了进来。 随着这个小厮一门心思的往后宅跑，路上的仆人纷纷跟了过来。 刚陪着老太太说了一会儿话，茶还没来的喝一口的李氏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中了？真的？”李氏立刻从老太太的屋里快步走了出来。 随后，叶老太太也在丫鬟的搀扶下从寿安堂走了出来。 报喜的小厮是一路飞奔着跑回来的，此刻的他大口喘着粗气。 “回老太太，二夫人的话。 咱们府里的三少爷高中会试第二十八名。 奴才看的仔细呢，排在很前面的位置呢！”小厮喘着粗气说道。 李氏高兴的差点没站稳。 叶老太太这种见过大世面的也是双手合起，嘴里念叨着菩萨显灵了…… “当真？三少爷呢？”李氏忙问道。 “三少爷和三小姐在后面呢，已经往府里赶了。 怕老太太和二夫人焦心，这才遣了奴才先行回来报信的。”小厮大声说道。 李氏已经高兴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从今往后，三郎就是贡士了，再过一个月殿试之后，那就是进士之身…… 叶家第一个靠科举入仕的男子…… 看着李氏已经高兴的红了眼睛，叶老太太虽然也高兴，但好歹还能控得住场面。 看着所有的仆妇都跪了下来，嘴里大声说着恭喜老太太，恭喜二夫人。 叶老太太心情大好。 “好！都好！管家呢？ 给大家发喜封，明天就发，每人多发一个月……不，两个月的月钱。” 叶老太太笑道。 紧接着就是下人们一连串的恭贺之话。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后，叶家三郎叶景回才带着叶秀书回来了。 叶老太太和李氏带着叶婉书叶秀书在门口一直等着，脖子都伸的酸了。 没办法，今天最大的事情就是会试放榜了。 那条主街就不用说了，人山人海的，不少小姐公子的鞋子都被挤掉了。 谁都想看看新出炉的会元到底是谁？ 将来能成为朝堂上新生力量的是哪些人？ 三郎在看到叶老太太和李氏的第一眼，就躬身行了一个大礼。 “祖母，母亲……” “好孩子！”李氏一把就把叶景回拉到了面前。 叶辞书，叶婉书也在李氏后面说着恭喜的话。 叶老太太和李氏带着家里人都回了宅子。 围观的百姓却越来越多。 谁都知道这里是第一皇商叶家的宅子。 叶家的孩子在会试里上榜了，叶家肯定会发喜钱的…… 果然，没一会儿，叶管家就带着六个家丁抬着三大筐的铜钱出来了。 “借大家吉言，老太太，夫人请大家喝杯水酒！” 紧接着一把又一把的铜钱都撒了出去。 听着铜钱落地的声音，围观的百姓们好听的话更像是不要钱一样往外说。 “三少爷魁星高照，殿试也将一飞冲天。” “三少爷才高八斗，定能一举夺魁。” “少爷乃文曲星下凡，以后定当官居一品。” …… 此刻，关注着会试的还有十二爷和萧若麟。 “当真？那个家伙会试第三？” “对！那个苏大头就是会试第三。 千金坊那里开了盘，出了会元的名单，很多人看好他。 结果只中了第三。 很多买他中会元的都在那骂娘呢！”萧若麟说道。 第101章 不关我们的事情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得了第三啊！这还真让人意外呢！”十二爷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好像有点失望。 萧若麟见十二爷这个态度，觉得有点奇怪。 “怎么了？你也觉得很奇怪是不是？ 以前江南那边的解元，几乎都没出过前三，前两次的解元可是都摘得会元呢！ 而苏大头呢，却拿了个第三。 你没看到江南学政的脸色都有点不好看了。 这个苏大头着实有点替江南丢面子了。”萧若麟说道。 十二爷拍拍萧若麟，示意他跟自己走。 “干嘛？去哪里？外面到处都是人，十二哥你要是跟着一起出去了，八成会被人当成新科的举子的。 加上你和我皮相好，万一被人榜下捉婿了怎么办？ 我脸皮薄，别人要是硬要我当女婿的话，我会不好意思拒绝……”萧若麟边起身边说道。 “哪那么多废话。 走，跟我去千金坊拿银子去，你十二哥我就是押了那小子第三。 三倍的赔率呢！快走，明天请你喝花酒。 给谁当女婿的，就你这么能花银子，给谁家当女婿谁家要啊！”十二爷说着就拽了萧若麟一把。 萧若麟惊的目瞪口呆。 还是他十二哥胆子大啊，这都敢押啊，要是让皇帝叔叔知道了，十二哥一顿板子又少不了了…… 同样的消息叶辞书那边也知道了。 “四妹妹，就那个苏孝生，会试中了第三，我在发榜的地方看到了。 他脸色好像还挺难看的。”叶秀书和叶辞书嘀咕。 “他只中了第三？”叶辞书还是有点吃惊的。 苏家母子在去年年底的时候早早的进京，可不就是为了苏孝生少受点影响，能在会试里有个好成绩。 “中了第三已经算是他烧高香了。 头名会元听说是梧桐书院老山长的后代。 人家十五岁中的解元，后来因为家里祖母去世，守孝三年，没有参加那一次的会试。 很多人都说他这次就是冲着状元去的。 苏孝生……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呢！ 苏孝生这次中了经魁已经是烧高香了。 殿试的时候，这家伙肯定想着三甲呢！ 说不定，原本他还想着三元及第呢！”叶秀书满脸的不屑。 话本上说的没错，负心多是读书人。 苏孝生刚中了解元就想着污蔑四妹妹，想污蔑叶家，这种人可不能让他中状元。 叶辞书倒是没什么感觉。 苏孝生见利忘义，心比天高，即使让他高中又如何？ 德行有亏，将来待的位置越高，惹出来的祸事就越大。 “好了，不说他了！ 苏家的事情和我们无关，今天三哥哥榜上有名，我们该送贺礼过去。 三姐姐，你想好送什么没有？”叶辞书岔开话题。 “我问过三哥哥了，他说等殿试完再让我们想送什么。 四妹妹，你说得对，我们不用管那个家伙了。 后天就是内府选考的日子，我们还是好好想想那天该穿什么吧！ 我听着说三哥哥会试那天都不敢穿夹衣，都是单衣。 我们那天该穿什么啊……” …… 晚间，苏孝生一身酒气的从外面回到了新赁的小院子。 原本还心里有点不自在的他，在一群人的吹捧之下，突然也觉得自己这个经魁还是很好的。 要不是会试前两天他身体不适，头晕脑胀的，这次的会元肯定是自己。 他……只是运气差了一点而已。 想到这，他突然就对一个月后的殿试充满了信心。 论学识，自己不输任何人。 只要在殿试的时候，好好发挥，定能一举夺魁…… “母亲，您还没休息吗？”苏孝生一眼就看到堂屋的油灯还亮着，他母亲端坐在椅子之上。 苏夫人点点头，示意小丫头翠妞将早就煮好的醒酒汤端了过来。 “会试已经结束了，下面就是殿试了。 生哥儿，你有什么想法吗？”苏夫人轻声问道。 苏孝生脑袋晕的很。 将醒酒汤喝了之后才揉了揉额侧两边。 苏夫人不说话了，就这么看着苏孝生。 一直到苏孝生清醒一点了，她才咳嗽了一声。 苏孝生这才想到刚刚母亲问的问题。 他忙起身冲着苏夫人躬了一礼。 “母亲，在会试的时候，孩儿身体不适才造成了现在只中了经魁。 接下来的一个月，孩儿定将苦读，在殿试中发挥孩儿该有的水准。” 苏夫人点点头。 不错，态度很端正。 苏夫人这才笑着示意苏孝生继续坐下来。 “生哥儿，一百步走了九十九步 ，就差这最后一哆嗦了。 殿试……可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苏孝生一愣，眉头一皱，母亲是话里有话啊！ “母亲，此为何意？” “不管是县试，乡试还是会试，考的都是你的学识。 这殿试考的可不仅仅是学识了。”苏夫人轻声说道。 “不考学识？”苏孝生看着苏夫人。 苏夫人点点头。 “孩子，殿试是最后一步，谁能拿状元，那看的是天家。 天家可是看遍了天下的锦绣文章的，你想在这方面取胜，机会很小。 论文采，论做出锦绣文章的人，谁能比得过大渝第一书院梧桐书院呢！” 苏孝生一下子就想到了这次会试的那个年轻的会元。 只有十八岁，好像看什么都云淡风轻。 “那……” “我的话还没说完呢！刚刚我就说了，殿试看的不是谁能做出锦绣文章。 殿试三甲看的是谁能摸准天家的心思。 殿试的考题是天家出，那天家肯定是想通过殿试来选出能符合自己治国策略的人才。 你只要顺着天家的心思来，定能事半功倍。”苏夫人小声说道。 苏孝生一凛。 “母亲，那是揣摩圣意，是……” “你懂什么？当臣子的就是要揣摩圣意。 很多事情，天子不需要说什么，只要一个眼色，臣子就要领会。 你要做的是弄清楚天家这几年想干什么？ 顺了天家的意思，你才能脱颖而出，拔得头筹。”苏夫人正色道。 “可是……天家的圣意怎么好揣摩啊！ 我是连天家的龙颜都不曾见过的。”苏孝生苦恼的说道。 “谁说只能是天家近臣才能摸清天家心思的？”苏夫人冷笑。 第102章 殿试考什么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母亲有办法？”苏孝生忙问道。 苏夫人点点头，她先把小丫鬟翠妞打发出去了，然后才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包袱出来。 打开包袱，包袱里是一个匣子。 将匣子推到了苏孝生面前，苏夫人示意苏孝生把盒子打开。 “这里面是天家这三年下的所有政令。 科举是为天家选人才，要的是治国之才。 天家选人，那要的更是能体会到圣意，能将政令推行下去的人才。 所以，看这些东西，你好好揣摩一下，应该能探出圣意来。 只要你摸准了天家的意思了，什么锦绣文章，旷世人才，都不足为惧。 你要的只是顺着天家的意思，说出天家想听到的话即可。 这些东西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弄到的，你可要收好了。 不可与他人一起交流，只能是你自己一个人看。”苏夫人正色说道。 苏孝生顿时明白了。 这不就是考前押题吗？谁能想到母亲居然有这样的想法，居然想出这样的办法来押殿试的题。 天家出题……其实真的就是为了朝堂选人才。 天家要的是听话的，能执行自己政令的人…… “母亲，这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不会！殿试原本就是天家出题，你即使押中了，那也是你的本事。 所以，这接下来的一个月，你还是不要去参加各种应酬了。 在家里好好读书，专心一点。 把这些政令好好摸清楚了才是正事。”苏夫人轻声说道。 苏孝生躬身应了下来。 眼看着苏孝生马上要回自己的屋子了，苏夫人又叫住了他。 “生哥儿，你……可不要擅自答应别人什么事情。 你的亲事……更不可擅自做主。 你现在离入仕只差一步了，亲事更要慎重。 娘悄悄告诉你一件事。 前天我见了福亲王府的一个夫人，那人说老福亲王爷最小的外孙女尚未婚配。 年十八，被天家封为昌平郡主。 她……对你有意！ 只要这次殿试取得了一甲，郡主愿意下嫁。” 苏孝生…… “郡主？”苏孝生有点吃惊。 “嗯，就是郡主娘娘，那日你和其他的举子们在春不晚参加的那场诗会，郡主跟着世子夫人也在茶楼里。 生哥儿，你可要抓住这个机会啊！ 京里什么不多，就是贵人多，你只要按照娘的话去做，肯定能飞黄腾达的。”苏夫人小声说道。 苏孝生重重的点了点头。 对，京里什么不多，但是贵人极其多。 姑苏的叶家算个屁啊，一个商人之女怎么能和郡主相比？ 苏孝生决定了，一定要好好琢磨那些天家下发下来的政令。 “是不是在想姑苏的事情？不用去想，你现在是会试的经魁，前途无量。 行商的庶出女算什么？ 昌平郡主是福亲王的外孙女。 她母亲是福亲王最疼爱的女儿，当年福亲王在六十的时候才得了这么一个女儿，自然是千娇百宠的。 福亲王是什么人？先帝的皇叔。 天家也要叫上一声叔爷。 要是昌平郡主下嫁，我儿可就是真的皇亲国戚了。”苏夫人笑道。 苏孝生脸色通红，眼睛发亮…… 皇亲国戚…… …… 同样的 ，在叶家的宅子里，叶老太太也在和三郎叶景回说话。 “三郎，一个月后的殿试，你尽力即可。 能走到这一步，已经很好了。 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叶景回点点头。 “是！祖母，吴大儒也是这么和孙儿说的。” 吴大儒就是叶家的老姑奶给叶景回找的那个大儒，想让他在殿试前调理一下叶景回。 一旁的李氏一听，忙问道。 “那位吴大儒是怎么说的？” “吴大儒说了，县试，乡试，会试考的都是学识，考的是学子们十年寒窗学习的成果。 但殿试不止要考学识，还会考品行，考眼界，考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 他让孙儿平常心即可。”叶景回笑道。 叶老太太不住的点头。 “这位吴大儒说的很有道理。 殿试是天家出题，考的肯定不止是书本上的东西。 而是天家心里想的东西。 祖母也知道，外面现在猜题押题的很多，你都不要去想，平常心就行。 天家……你祖父是有幸见到过两次龙颜的。 你祖父说，天家喜忠诚之人，你只要做到言行如一即可。 入仕是很重要，但是做人更重要。 天家用人，首选忠诚！不忠之人不会重用的。 外面的那些猜题什么的，你不要去想，没什么用。 咱们这位天家什么时候让别人猜到过他的想法？ 吴大儒说得对，平常心即可。 三郎最近该休息就休息，想看书就看书。 婉姐儿马上要出门子了，三郎也可以松快松快。”叶老太太笑道。 李氏也在一旁不断的点头。 “是啊！松快一点也是可以的，不要太紧张，我儿已经做的很好了。”李氏笑道。 叶景回笑着应了下来。 嗯，平常心即可。 自己还是该送嫁送嫁，该看书看书，反正都不耽误…… 会试放榜热闹了两天，在大家都在讨论殿试会考什么样的题目，千金坊又开出了什么样的盘口出来，内府的选考也开始了。 三月二十这天，内府大门口突然来了很多禁军维持秩序。 一个个从大渝各地选来的参加内府监察司筹算师考试的人都等在内府大门口。 有男有女，统一的装束。 男子穿着窄袖翠竹青衫。 女子也是同样色系的窄袖翠竹长袍。 这些衣衫都是在昨天内府的人送到各人住的地方的。 男子锦帕包发，戴着襆头。 女子的长发同样高高束起，不戴钗环，只以一根发簪插在发中。 不时的有一两个发须皆白的老叟从这里路过，然后一脸鄙视的说出“不伦不类，成何体统”的话语出来。 只是这些老叟们话没说上两句，就被禁军长枪一提，赶出了很远。 叶辞书和叶秀书站在一起，打量着眼前的那两扇大铜门。 这就是内府吗？ 天家的钱袋子…… 第103章 内府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大渝内府的规模很大，离皇城不远，重兵把守。 远远的望去，庄重无比，和不远处的皇城遥相呼应。 叶辞书进京后听人说过，内府属于天家私有，从开国太祖时期就在了。 不受六部管辖。 下设内务司，工坊司，火器司，行商司。 现在又要多设一个监察司。 内务司专管皇城内的事务，工坊司和火器司专为大渝边疆驻军提供兵器和攻城利器。 行商司是专为天家捞钱的耙子。 和北地的边贸，南边的边贸，都是行商司负责，皇家专管，有钱的很。 有人说过，行商司有钱到什么程度呢？ 有些事情，比如说要投入大手笔的财力物力去研发新式火器的时候，户部不掏钱，行商司就全部包了，不和你扯皮。 等研发成功，用在边疆了，行商司立刻拿着账本去找兵部要钱。 看，我投的银子是用在军务上的，军务是不是你们兵部的事情，那你们是不是要把银子给我们？ 兵部没办法只能找户部啊！ 户部不敢不给，毕竟行商司是属于内府的，欠了行商司的银子就是欠了陛下的银子。 陛下的银子是那么好欠的吗…… 当然，萧武帝还是非常心善的。 只要涉及民生的问题了，户部缺银子了，他二话不说就让行商司拨银子。 缺多少给多少，一点都不含糊。 等户部富裕了，他再找户部要…… “四妹妹，看来内府很重视这次选考嘛！”叶秀书轻轻扯了一下叶辞书。 叶辞书点头。 肯定重视，新设监察司，摆明了就是监察六部的财务去的。 当官的谁不想着捞点？ 六部的人没意见才怪呢！ 不过，不是说沈相是天家的表哥吗？难道沈相没有反对？ 叶辞书正在想着，是不是大渝要上演君臣之间面和心不合的戏码了，内府的大门被兵士们推开了。 透过大门看着里面的景象，所有人都是一阵惊叹。 这还真不是一般的官府衙门。 只要进了内府的大门，想私自出去……除非你会飞檐走壁。 同样的，你想不经过允许就进来，那也等着被射成刺猬吧！ 在数十名年轻的公公们的带领下，参加选考的人都一个接一个的进入了内府的大门。 考场设在第一重大殿的殿堂内。 一人一张小书桌，笔墨纸砚配齐了，书桌上都是一摞账本，和一把算盘。 等所有人都在书桌前坐好，一个四十多的白面无须的公公才迈着四方步进来了。 “胡公公！”大殿内所有的太监公公们立刻躬身行礼。 胡公公笑眯眯的示意大家平身，然后就面向参加选考的人。 “杂家姓胡，御前伺候。 陛下记挂这次监察司筹算师的选考，命杂家来看看。 各位公子小姐们，不用过于紧张，就当是给自家算账就行。 最后不管能否选中，陛下都有赏。”胡公公笑道。 叶辞书跟着大家叩谢天恩…… 胡公公很满意这样的情景。 不错，多听话的一群孩子啊，一个个眼神清亮，心无旁骛的。 陶朱公说得对，就要多用年轻人，不要在六部里挑选那些老油子…… “公子小姐们，选考的试题很简单。 就是各位桌上的那些账本。 各位小姐公子只要把账本看完，然后核算一下账本对不对即可。 当然了，要是发现有什么问题了，写下来即可。 想到什么写什么，发现什么写什么。 选考时间两个时辰为限，当然，只要觉得答完了，没有问题了，也可以提前离开。”胡公公继续说道。 大家都应了下来。 随后就是一声钟响，选考开始…… 摆在叶辞书面前的账本一共四本。 叶辞书只翻了第一本，就发现，这应该是哪个衙门的季度账本。 她是真没想到，内府居然拿真的账本给他们看。 看着账本依旧是大渝通用的四柱结算，叶辞书心下稍定。 她还是按照自己的思路，先将四本账本都看完…… 在其他人都噼里啪啦的打算盘的时候，只有叶辞书在认真的看账本。 叶秀书呢，依旧是一边翻账本，一边盲打。 不管怎么样，先把账算完再说。 大殿里除了算盘声音，没有其他的声音了。 而在偏殿的屏风后，几个人正在悠然自在的喝着茶。 萧若麟拉着十二爷在屏风后探头探脑的。 “十二哥，账本子怎么不算账啊，光看账本有什么用？她要先把账算出来啊！”萧若麟问道。 “你管那么多干嘛！ 也许她想的是先看看账本有没有问题再算账呢！”十二爷看着叶辞书的背影小声说道。 萧若麟撇了下嘴，随后又指着叶秀书问道。 “那……钱串子怎么算的那么快？” 十二爷又看了一眼将算盘打的噼啪响的叶秀书。 “要不你写张纸条去问问？我让胡公公找人给你送过去？”十二爷问道。 萧若麟立刻不说话了。 看着两人斗嘴的是一个约莫四十的中年男子。 虽然这人看着年龄不小，但挺秀的五官还是能让人看出，在年轻时肯定是个美男子。 这人正是大渝替萧武帝掌管钱财的陶朱公沈卿铭。 也是定国公府的二爷。 “你们俩没事干跑到这来，就是为了告诉我你们和那两个丫头认识吗？”男子问道。 十二爷和萧若麟尴尬的笑笑。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什么都瞒不过他。 “二舅舅……”十二爷腆着脸想套近乎。 “把嘴闭上！你二舅舅我只看能力，别的不看。 有能力的，哪怕在天牢里我都能把人提出来用。 没能力的，即使是你那个太子表弟亲自领着人来，都没用。 明白了吗？明白了就给你二舅我把茶续上。”陶朱公笑眯眯的说道。 十二爷和萧若麟一下子就泄了气。 的确，二舅舅可是连陛下的人都能撵回去的，他们两个才有多大的面子啊！ 十二爷想了想，决定还是敲敲边鼓。 他赶紧给陶朱公倒上茶。 “二舅，舅母说叶家的那个四小姐天赋异禀。”十二爷小声说道。 陶朱公一听十二爷提到平宁公主，立刻身子坐直了一点。 这可是他的长姐，小时候经常拿戒尺教育自己的…… “真的？怎么个天赋异禀罚法？”陶朱公立刻问道。 “她……只要是账本类的，她都过目不忘。”十二爷笑道。 陶朱公眼睛眯了下。 对账本过目不忘啊！的确有点天赋…… “对对对，二舅，叶家三小姐也有点天赋异禀。”萧若麟立刻也凑了过来。 第104章 谁的心里都有一本账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呦，叶家看来人才济济啊！ 来，你和我说说，叶三小姐怎么也天赋异禀了？”陶朱公乐呵的问道。 萧若麟想都不想就说道，“她和您一样，眼里只有银子，只想着怎么赚银子。” 正想听点不一样的陶朱公…… “就这？”陶朱公有点失望。 “对啊！这还不是天赋异禀啊！ 二舅，大渝谁不知道您这双手那就是搂钱的耙子啊！ 那个钱串子……啊不，叶三小姐，也一样，满心满眼都想赚钱。 你说，她这么一个年轻的姑娘居然能想到在花楼和赌坊旁边开当铺，这么缺德的点子她都想得出。 这不是天赋异禀是什么？”萧若麟得意的说道。 陶朱公一愣，在花楼和赌坊旁边开当铺？ 嗯，有点意思，也有点脑子！ 不过，也是有点缺德！ 当然了，做生意嘛，哪有不缺德的！ 特别是和番邦那些人做生意，肯定是越缺德越好啊！ 他有点喜欢…… “来，和我说说，她为什么想在那个地方开当铺的？”陶朱公笑着问道。 萧若麟见陶朱公主动问了，心里高兴。 看，只要让这个二舅注意到，感兴趣就行了。 他忙拉了把椅子往陶朱公身边挪了挪。 “二舅，我和您说啊，这钱串子和账本子两人简直就是天生做生意的。 在看到那个铺面的时候，她们姐妹俩第一个念头居然都是开当铺……” 陶朱公听的认真，一边听还一边捋着不长的胡须。 十二爷呢，一边听，还要一边分神看着大殿内的情况。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萧若麟就将他们几个一起合伙开当铺的事情抖落了出来。 陶朱公呢，越听，脸上的笑意越盛。 哈哈，老实本分的宁王的儿子出息了，居然都能和别人合伙开当铺啦！ 这可是个大消息，一定要让皇帝表弟知道…… 十二爷呢，看着大殿内的情况突然发现了一件事。 “二舅，你选考用的账本都是真的账本？”十二爷突然问道。 “是啊！怎么了？当然是用真账本才能看出他们的真水平嘛！”陶朱公笑道。 “但他们每个人拿到的账本都不一样。”十二爷继续问道。 陶朱公继续点头。 “没错啊！为了凑齐那些账本可真不容易。 我把六部的账本，大理寺，太常寺，翰林院，还有皇后贵妃宫里的账本都拿来了。 总之，哦，还有我们府里的账本。 放心啊，不是一年的账本，都是三个月的账本。” 这下可让十二爷和萧若麟 都吃惊了。 这监察司还没完全成立呢，他就要查人家账了啊！ “那些人都没异议？都把账本交出来了？”十二爷一脸惊讶。 “现在不交以后也得交。 谁有异议，等内府的监察司成立后，我第一个就建议查那家的账。”陶朱公颇为得意的说道。 十二爷和萧若麟都不说话了。 对，您厉害！可不是您想查哪家的账就查哪家的账嘛！ 想到这，十二爷突然问了一个问题。 “二舅，皇帝姑父怎么好好的突然要在内府成立一个监察司，专门查六部的账啊！ 是不是真的像外面说的那样。 皇帝姑父和大舅已经面和心不和了？” 陶朱公摇摇头。 “不要听外面的人瞎说，陛下和沈相之间好得很呢！ 沈相，也就是我大哥提了好多次想退出朝堂，陛下都不准。 小十二，还有麒麟儿，你们都是陛下的至亲。 你们要记住，陛下心里一直都有一本账。 那本账里装着大渝的百姓，装着大渝的国泰民安。 同样的，我心里也有一本账。 我的账就是让陛下的钱袋子越来越鼓，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你们呢，心里也都一本账。 你们别以为自己掩饰的好，陛下心里门清呢！ 所有人心里都有账，大帐小账，良心账，黑心账，还有永远还不上的账。 这些账该怎么算？谁都不知道。 小十二，其实算账才是最难的一件事。”陶朱公语重心长的说道。 十二爷有点明白陶朱公什么意思了。 萧若麟却觉得云里雾里。 有什么账是算不明白的？ 实在太难的账，找大殿里的那两个丫头就是了。 “还有，你要记得，陛下越针对六部，沈相的日子就越好过。 要是陛下不针对六部了，沈相的日子可就难喽！ 放心吧，这本账，陛下算的清楚着呢！”陶朱公笑道。 十二爷和萧若麟心里都是一松。 只要陛下对沈相没意见就行，就怕像是外面人说的那样，君臣不和…… “那……监察司以后会是谁负责？是您吗？”十二爷问道。 陶朱公摇头。 “我已经负责行商司了，监察司不会是我负责。 八成还是长姐吧！毕竟也是她建议的陛下成立监察司的。 还有，你们心里有个底。 监察司不止要选筹算师，还会从大渝各地选一些善于查案的个中高手来。 你们俩……” “二舅，我和十二哥都是纨绔，担不起重担的。”萧若麟立刻说道。 陶朱公白了他们俩一眼，不再说话，只是转头看向大殿里选考的人员。 终于，他看到了。 十二爷说的那个对账本过目不忘的丫头开始摆弄算盘了。 四本账本合起来放在了一边，她的面前只有算盘。 别人都是看一眼账本拨一下算盘。 她却是闷头拨算盘，看都不再看账本一眼。 陶朱公不由得点了点头。 这丫头果然天赋异禀…… 再看看另一个想开当铺的丫头…… 呵呵，她已经算完了，算盘已经丢到了一边。 她重新拿起了账本看了起来。 一边看还一边摇头…… 第105章 不算很难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叶辞书也看到三姐姐已经把账都算完了。 至于为什么三姐姐一边看账本一边摇头，叶辞书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她手上的账和自己的账肯定不一样。 叶辞书也算完自己手边的账了。 她不止将算出来的结果写了下来，还指出了这些账本中存在的一些错误。 重复计入，预算不规范，很多账目计入混乱…… 叶辞书将自己能看到的问题一一都写了下来。 至于上面的人怎么看，她也不知道。 只一个时辰的时间，叶辞书和叶秀书都完成了。 看着别人还在闷头算账，姐妹俩互相看了看，眼神交流了一下。 “要不要先出去？时辰还早，我们去朱雀街看看？”叶秀书冲着叶辞书挑了下眉。 叶辞书轻轻摇了摇头，然后冲周围的人看了一眼。 “低调一点吧！老实点等别人完成，当出头鸟不好。” 叶秀书轻轻点了点头，然后继续无聊的看桌上的账本。 只是一看这些账本，她还是摇头。 叶辞书呢，也是老实的端坐在那里，手上轻轻拨着算盘打发时间。 慢慢等吧，这时候可不能做出头鸟。 要是提前交卷了，后面负责出题的人会觉得受到冒犯的。 我出的题就这么简单吗？你们这么快就做完了？ “不错，两个丫头都挺有定力的，都完成了还能在那里坐的住。 是当筹算师的好苗子。”陶朱公突然说道。 十二爷和萧若麟互相看了一眼。 嗯，今日的目的达到了。 一个时辰后，这场内府的选考终于结束了。 一群公公们进来将各人面前的账本和算出来的结果收走了。 随后，又有人引着大家出了内府。 一直到身后内府的大门关上了，大家才都松了一口气。 在内府那样的环境里，谁都不敢多说一句话。 叶辞书和叶秀书坐上了回叶宅的马车。 十二爷和萧若麟也看着选考的人出了内府。 “十二哥，我以为你会想着在结束后，拉着她们俩去喝茶或者吃饭呢！”萧若麟嘟囔。 十二爷拍了下萧若麟的肩膀。 “想什么呢！这里是京城，认识我们俩的人那么多。 这时候拉着她们俩去喝茶吃饭？ 谁知道会起什么样的风波啊！ 走吧，去看看皇后娘娘去，她不是一直念叨我们不进宫看她吗？ 现在就去表孝心。” 萧若麟一听，忙也整理了一下衣袍，昂头跟着十二爷往皇城的方向去。 那边，叶辞书和叶秀书在马车上也在闲聊。 “选考的结果要四月初才出呢！这段时间我们可以好好逛逛京城。 难得来京城一趟，可不得好好看看啊！”叶秀书提议。 叶辞书笑笑。 “估计也没法好好逛了。 你忘啦，大姐姐二十八出嫁，这两天府里都忙成什么样子了。 还有，祖母可说了，后天定国公府的老夫人会带着府里人来给大姐姐添妆。 她可是交代了，我们这里选考一结束，立刻就回去的。 说是让我们帮着母亲再查一遍大姐姐的嫁妆。”叶辞书说道。 叶秀书哦了一声，只得先透过窗外看着京城的景色。 先过过眼瘾吧…… …… 三月二十二这天，叶家在京城的宅子正门大开。 不管是院墙还是大门上，都用红绸裹着。 不管谁从这边经过都知道，皇商叶家要办喜事了。 其实早在十八那天，叶家老太太就吩咐了管家，在叶家后门的地方布施。 给京城的那些乞丐们准备了大锅的肉菜和馒头。 据说，这样的布施会一直持续到叶家大小姐出门子那天。 京城的乞丐们也很懂规矩。 时间一到就去领馒头和肉菜，领完了就走。 干干净净的不给主家添麻烦。 但一到晚间，这些乞丐们就都在叶家周围猫着了。 有任何异常的人从这路过，他们都能看到…… 刚过了午时，叶老太太就带着李氏还有三个小姐等在了大门口。 没一会儿，四辆豪华的马车就慢悠悠驶了过来。 叶老太太一看领头的那辆乌木包金，内敛又奢华的马车的时候，高兴的脸上的皱纹都多了起来。 等马车停稳了，叶老太太立刻迎了上去。 从第一辆马车上下来的是一个慈眉善目，六十多岁，但依旧皮肤白皙的老太太。 这个老太太一身的富贵紫色对襟立领衫裙，头上一只五凤钗。 这人正是定国公府的老夫人。 大渝唯一的超品夫人，沈老夫人。 叶辞书赶紧跟着叶老太太迎了上去，并恭敬的问安。 昨天叶老太太可是好好给她们姐妹几人说了一下京城这些勋贵之家的贵妇人的。 这位沈老夫人是排在第一位。 她是天家的姨母，看着天家长大的。 很多人说，天家能越过其他皇子登上大位，就是这个姨母一手策划的。 还有，这位老夫人在先帝的时候就有了见天子不跪的待遇。 到了现在天家，更是舍不得让这位老夫人跪。 紧接着，后面的三辆马车上的人也都下来了。 第二辆马车是平宁公主的马车。 第三辆是沈相的夫人，现在的定国公夫人的马车。 最后一辆是叶家的老姑奶和另一位老夫人的马车。 叶辞书只得，和叶家老姑奶同坐一辆马车的是定国公府的另一位老姨娘。 据说，这位老姨娘和叶家的老姑奶关系极好…… “见过沈老夫人……”叶老太太刚准备带着家人行礼，却被沈老夫人一下子抓住了手。 “见外了不是！又不是第一见。 不用这么多礼的。 今天老身带着家人来，是给府上的大小姐添妆的。 怎么样？老姐姐，赏杯茶吃？”沈老夫人笑着打趣。 叶老太太高兴的眼睛都要看不到了。 “老夫人，您可是我们盼都盼不到的贵客呢！ 快里面请！茶点都准备好了，看能不能入老夫人的口……” 叶老太太亲自扶着沈老夫人进了叶家的大门。 跟着看热闹的人都小声议论了起来。 叶家的脸面不小啊，居然能让那位沈老夫人亲自来添妆…… 嗯，必须要回去告诉自己的主子…… 第106章 体面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沈老夫人在寿安堂受了叶婉书的大礼。 让身边的妈妈将叶婉书扶起来后，沈老夫人这才示意身边的丫鬟将两个匣子送了上来。 “以后我也跟着你祖父叫你婉姐儿吧！ 这是我送的添妆。 再过几日就是你的好日子了，老身希望婉姐儿以后都万事如意，一切顺顺利利的。 来，看看，喜欢不喜欢，讨个好兆头。”沈老夫人笑道。 大家探头一看，一柄金镶玉的如意躺在第一个匣子里。 另一个匣子里却是烧制的琉璃的四个小柿子。 橘黄色的身子，顶端四片绿色的小叶子，要多别致就多别致。 寿安堂里所有人都赞不绝口，称赞这两样东西工艺惊绝，乃世上少见之物 叶辞书知道，琉璃虽然在现代不值钱。 但在这个时代可是珍贵的很。 那价格可是和宝石玛瑙玉石同等的。 特别像这种成套的有好意头的摆件，多数都是番邦进贡来的。 在外面的首饰或者古董铺子里，那是看不到的。 “你可别嫌弃，这可是万事如意，柿柿如意的意思。 老身想着你以后就要过自己的日子了，可不要事事顺意嘛！好好收着！ 这四个小柿子啊，是去年老身过生辰的时候，宫里的皇后娘娘赏的，听说是从南边过来的。 镇海王进京的时候带了回来送进宫。 京里一共就两套，一套送到宫里了，还一套在镇海王府呢！估计是准备给和安郡主当嫁妆的。 后来，去年老身生辰，皇后娘娘又送了老身，你以后也摆在屋里，图个吉利。 还有这个如意，这可要收好了。 这还是天家还没登基的时候，那段日子我身体不适，经常咳嗽。 天家就把先帝私库里的如意都搜罗了过来。 说是要我事事都如意，早点康复。 你看，这如意的末端，还有内府的徽记呢！ 你也好好收着，跟着你的嫁妆一起送到婆家也体面。”沈老夫人拉着叶婉书的手笑着说道。 叶婉书红着脸应了下来，起身行了谢礼。 紧接着，平宁公主和沈夫人也都让丫鬟们把自己的添妆送了上来。 平宁公主送的是红宝石头面一套，另外还有一个匣子里装了两对珊瑚海棠花样式的挑簪。 沈夫人是一套攒珠累丝金凤钗头面，另外加赠一对白玉长簪。 叶家老姑奶和那位沈家的老姨娘一人送了一对象牙包金手镯，还各有玉石戒指六对。 看着这些添妆，叶老太太和李氏高兴的 合不拢嘴。 礼物贵重不说，还非常有面子。 她们已经想好了，等发送嫁妆那天，一定把沈老夫人这边送来的添妆摆在最前面…… 送完东西了，茶水喝了一轮，叶老太太和沈老夫人终于开始聊点家常了。 从姑苏的气候聊到京城的气候。 再从姑苏的膳食口味聊到京城的各种美食。 两个老太太像是早就相识了一样，说了很久。 叶辞书跟着叶婉书还有叶秀书安静的在一旁陪着。 她发现了，在姑苏的时候，一身压倒性气势的平宁公主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挨着沈老夫人坐。 原本精明睿智的那位公主殿下好像不见了。 只是一个跟着母亲出来应酬的出嫁女儿…… 还有叶家的老姑奶和沈府的老姨娘。 不管是沈老夫人和她们说话，还是平宁公主和沈夫人和她们俩说话，都透着一股亲昵。 叶辞书能感觉到，那种亲昵不是装出来的。 有时候，一句笑骂，一个眼神都能看出来…… 叶辞书明白了，这个定国公府，真的不是一般的人家。 “你家二小姐听说定的六月的好日子？”沈老夫人突然问道。 叶老太太立刻点头。 “嗯，说好了人家，找大师合的日子，就是那个日子合适。 这不，送嫁完大丫头，我们就要回去操持二丫头的事情了。 哎，丫头们年龄到了，事情都堆在一起了。 好在几个哥儿的事情还没聚到一起。 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能不能忙得过来了。”叶老太太笑道。 沈老夫人一听，立刻说道。 “你还真别急着回去。 像你们这样的人家，家里不管是嫁女儿还是娶媳妇，东西肯定都是早早的就预备好了的。 回去了也就是动动嘴的事情。 让你家这二儿媳回去就行了，你在京城多留一个月。”沈老夫人建议。 叶老太太一听，也知道沈老夫人肯定是话里有话了。 “这……有什么说法？” “嗐，是我说的不清楚。 下个月二十八，就是四月二十八那天，是镇海王家和安郡主出嫁的日子。 还是我家这大儿媳保的媒呢！ 嫁的是我这儿媳的娘家侄儿。 这样的事情可不多见，你可一定要留下来喝杯喜酒的。”沈老夫人说道。 叶老太太和李氏很快就明白沈老夫人是什么意思了。 这位镇海王是先帝时期的秦王，当初最有力的皇位争夺者，后来阴差阳错，被贬为庶人，去了南边的大海上。 这一去就是二十多年。 当时把有身孕的王妃和世子留在了京城…… 谁知道，这二十年来，居然让他在海上闯出名堂来了。 就在去年，天家封了他为镇海王…… 沈老夫人的意思很明白。 叶家的商队走南闯北的，还有着皇商的名头，这位镇海王的码头必须要拜一下。 以后多走几趟海外的线路，赚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因为这位镇海王身份尴尬，很多人都不敢接触。 现在有了沈老夫人的话…… 那肯定就是天家的意思了。 “这样的热闹我最喜欢了，老夫人，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凑热闹。 早听说这位和安郡主性情温婉，品貌俱佳，终于有机会见上一见了。”叶老太太立刻顺着沈老夫人的话说道。 大家立刻又都顺着这个话题说了下去。 沈老夫人带着平宁公主，沈夫人，还有两位老姨娘在叶家一直待到了用完晚膳。 等叶老太太带着人把人亲自送上了马车，看着马车出了巷子，看不到了，才转身回府。 一直观察着这里动静的各路人马也都飞奔回去报信。 “沈老夫人在叶家用完晚膳才走的。” “午时进的门，一直到戌时才离开。” “平宁公主也一直陪着的。” “还有沈夫人也一同陪着，看不出一丝对平宁公主的不满。” “听说送了不菲的添妆！” …… 京里的各府知道后，心情都不是很好！ 皇商叶家哪里值得定国公府这么厚待了。 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第107章 轮不着我们挑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原本都保持观望的勋贵之家都不淡定了。 叶家虽然是皇商，但是论起根基，还是商人。 在南边，皇商的名头也许挺唬人的，大家都敬着你。 但这里是京城，大渝勋贵最多的地方。 这里哪家没根基？皇亲国戚多的很，谁拿你当盘菜啊！ 但现在大渝第一勋贵去给叶家的大小姐添妆了，那可就不一样了。 也许……叶家比他们想的要更厉害一点。 或者说，定国公府有些利益是和叶家绑在一起的。 同样红绸挂墙的平西侯府内，后宅的赵老夫人正拿着一根银簪挑着手边蜡烛的灯花。 “沈老夫人这么给面子，那应该就是告诉大家。 她看重叶家的大小姐，让我们赵家不要慢待了这位将来的儿媳。” 随着烛花爆了两爆，赵老夫人放下手里的银簪慢慢说道。 一旁的平西侯夫人，也就是叶婉书未来的婆婆忙将一块帕子递了过去。 “母亲，该准备的我们府里都准备好了。 不好再有什么改动了。 还有，要是添的太多了，大郎和二郎那里会有意见的。”平西侯夫人小声说道。 赵老夫人笑了笑。 “添东西？我说了要添东西吗？ 你自己看看，库房里还有什么东西能拿得出手来吗？ 不过，不能添东西，但倒是可以去除掉一些东西。”赵老夫人一边擦手一边慢慢说道。 “去掉一些东西？母亲，您是什么意思啊！”平西侯有点不明白。 赵老夫人从榻上坐直了身体，想了一会儿才说道。 “明哥儿房里那两个丫头…… 打发了吧！或发卖，或送到庄子上，你看着处置就是。 就是不要在赵府出现了。 那两个丫头看着就不是个好的。 妖妖娆娆的，把我好好的明哥儿给勾坏了，新妇还未进门，倒有一个自己揣上了。 还好那个没成型的没留住，要不然现在赵家就是京城的笑话了。”赵老夫人慢慢淡淡说道。 平西侯夫人心头一凛，忙跪了下来。 “母亲恕罪，那两个丫头是儿媳安排过去的，原本看着挺好。 明哥儿当差辛苦，儿媳想着，身边有个知冷知热的人照顾着也挺好。 谁曾想…… 母亲，儿媳明天就把人打发到庄子上去。” 赵老夫人这才又侧躺在榻上。 “赵家一天不如一天了，只能指望那三个哥儿出息。 沈老夫人今天这一出，也是在敲打赵家。 你看着办吧！下面几天有的忙了，你亲自盯着，可不能出任何差错。” “是，儿媳一定亲自盯着！”平西侯夫人忙应了下来。 …… 与此同时，离定国公府不远的福亲王府的后宅也没闲着。 福亲王老王妃已经九十二岁了，福亲王也九十六岁了。 不过，虽然年龄大，但福亲王身体依旧硬朗，耳清目明的。 此刻的他端坐在上首的位置，下面围着府里的小辈们。 “沈老夫人既然去了叶家，那就是告诉京城这些勋贵，叶家是他们的人。 不要想的太多了，该送就送。 库房里那么多东西，随便拿两样出来，让儿媳送过去就是了。”福亲王笑道。 “王爷，送东西是小事，但这会不会让京城人觉得我们看沈家的眼色啊！”老王妃笑着问道。 福亲王哼了一声。 “什么叫看沈家的眼色。 那位沈老夫人很多时候代表的是天家的意思。 叶家的皇商是天家给的，我们慎重着点总没错。 还有，老大和老二可都跟着陶朱公混呢！ 走的近一点，总归是好事。”福亲王说道。 老王妃点点头，转头就吩咐身边的老妈妈。 “库房里有一尊白玉送子观音，你给找出来。 另外，大爷从膘国那里弄来了两匣子的宝石，你去挑六颗大的红宝石出来。 找个匣子装了，明天让大夫人送过去。” 老妈妈立刻就应了下来。 福亲王说完这件事，正要起身，老王妃却示意他还有话说。 “昌平的事情…… 王爷，您到底怎么看啊！ 真的就看中那个苏经魁吗？”老王妃问道。 福亲王一愣。 “怎么？你不满意？”福亲王问道。 老王妃没说话，只是看了眼下面坐着的几个儿媳。 几个儿媳一见老王妃看着他们，立刻都开始说着自己的想法。 “那个苏经魁家境太薄弱了，郡主嫁过去的话，那都不是下嫁，是跌到泥坑里了。” “是啊！虽然说是经魁，下个月的殿试也会取得不错的名次。 但天河他母亲现在还住在西市那边一个小院子里。 说句不好听的，昌平院子里的池塘都比他们的院子大。” “就是啊，父亲，昌平是郡主，按照身份来说，就是状元都配得上的。 大家都说这次殿试，八成是那位会元夺魁。 为什么不给昌平说……” 福亲王平静的看着儿媳们说着心里的不满。 原本还想继续唠叨的几个儿媳见福亲王不说话了，忙都赶紧闭上嘴。 “你们是不是都觉得那个苏经魁配不上昌平？”福亲王问道。 大家都不敢说话。 但脸上的表情却都是这个意思。 福亲王叹了口气。 “在别人眼里，福亲王府家大业大，身份尊贵，只要想要的就没有得不到的是不是？”福亲王继续问道。 大家还是不敢说话。 不过心里想的却是，难道不是吗？ 就是天家看到王爷不都要叫声皇叔爷吗？王爷可是皇室里年龄最大的长辈了。 “我知道你们怎么想的，你们也是为昌平好。 我也想昌平得到最好的。 但这次的事情是，轮的到我们去挑吗？”福亲王叹道。 大家都是一愣。 老王妃更是瞪大了眼睛。 “王爷，您什么意思？什么叫轮不到我们去挑？” 第108章 查查底细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陛下下了旨意了，让熙宁长公主从北地回来了。 应该一个月内就到京城。”福亲王说道。 老王妃和几个儿媳都是一愣。 “长公主要回来了？这……是有什么事情吗？宫里出什么事了？”老王妃赶紧问道。 实在是这位和太子一母同胞的长公主行事过于另类，从小就喜舞刀弄枪。 和温文尔雅的太子完全就是两个样子。 刚满八岁就被驻守北地的平安公主带到北地去了，这一去就是十多年。 每年只在团圆节回来，其他时候都在北地。 “嗯，你们不想想，熙宁长公主今年多大了？ 要是一直在北地待着，估计陛下和皇后都要愁白了头。 科举三年一次，难得今年会试的时候，那些成绩好的 都是年轻才俊。 陛下估计有着给熙宁长公主招个驸马的打算。 要不然，怎么会在这个不年不节，没有大事情的时候让熙宁长公主回来？”福亲王说道。 大家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长公主身份高贵，虽然不管嫁谁都是低嫁，但总要找个她看的顺眼的吧! 这么多年来，长公主对京里那些勋贵家的儿郎们一个都看不上，天家可不就要在科举的这些学子里面挑了？ 也许里面就有长公主看的顺眼的呢？ 一方面，这些年天家重武，忽略了文臣。 将最爱的长公主下嫁给状元或者榜眼探花什么的，这不就是笼络文臣最好的办法吗？ 还有，这届的举子们年轻，好调教，身后家族势力的掣肘少，将来必定是朝堂上的中坚力量。 “长公主下嫁，她看上谁，谁就是状元。”老王妃突然说道。 福亲王点头。 “所以，我说轮不到我们挑。 你们想想啊，除了熙宁长公主之外，沈相的千金也到年龄了。 原本我以为陛下会为镇海王家的和安郡主挑一个的。 谁知道沈府做媒，和安郡主嫁到了钱老尚书家里。 现在还有平宁公主家的福顺郡主呢，那可也是陛下和皇后心尖上的人。 这一个个的身份摆出来，哪一个不比昌平的身份高贵。”福亲王问道。 老王妃和几个儿媳都不说话了。 的确，这几个主儿，哪一个不比昌平身份高贵？ 说白了，昌平的生母是姨娘所生的，出生后被抱到老王妃身边养着的。 昌平生母身子不好，生下昌平后没过两年就离世了，老王爷心疼这个外孙女，这才把人接到王府，让老王妃和三个儿媳亲自照看。 因着怕别人说三道四的，福亲王还舍了老脸进宫求了萧武帝。 给原本不可能有封号的昌平求来个郡主的封号。 “那……长公主不会看上那个苏经魁吧！ 昌平可是偷偷看过那个苏经魁，好像还挺满意的。 这……”老王妃有点慌了。 福亲王却摆手。 “放心吧！那几位主是不会看上苏经魁的。 我听说苏经魁是跟着母亲生活的，她母亲和夫家和离了。 他的家世帮不了他任何，那几位主可不会看上这么号人。 不过……那个苏经魁是姑苏的是不是？ 叶家的祖宅也在姑苏…… 老七！”福亲王突然冲着外面叫了一声。 “属下在！”一个护卫立刻进来了。 “你即刻出发去姑苏，到了那里后，好好打听一下这个苏经魁。 按理说，他是从姑苏出来的，又是江南的解元，叶家是姑苏第一豪富之家，不可能没有交集。 你去把事情打听清楚了。 记住，要是没有头绪的话，就去姑苏的春不晚探探消息。 那里的消息是最全的。”福亲王正色说道。 护卫答应下来后转身就走。 “王爷……”老王妃有点担心的看着福亲王。 “多打听一些总归是好事，毕竟昌平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婚姻大事不可有任何疏忽。 这点是我疏忽了，光看着那个小子皮相不错了。”福亲王说道。 …… 接下来的三天，叶家每天都是贵客不断。 有熟悉的，也有不熟悉的，叶家秉承上门就是贵客的礼数，都是笑脸相待。 后来李氏悄悄统计了一下，京城是那些有名号的人家，来了四分之三都多。 剩下没来的多数都是一些所谓的老学究一派的人。 他们这些人觉得给一个商户送添妆，有失身份…… 李氏高兴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沈老夫人走的这一遭，这可是真的帮叶婉书把把身板立的正正的了。 在帮着叶婉书梳理清这些来添妆的人家后，李氏还把叶辞书和叶秀书拎到身边叮嘱了一番。 “都学着点，以后你们都会用得着的。” 叶辞书和叶婉书一反常态的拼命点头。 放心，她们肯定会注意的。 之前两人还都有点抵触那些人在她们面前嘀咕，将来要找什么样的人家。 现在她们俩是一点都不抵触了。 冲着把京城叶家的库房摆的满满当当的那些嫁妆她们也不应该抵触啊！ 特别是叶秀书。 每次跟着李氏一起查看叶婉书的嫁妆的时候，她总在想，这么多的嫁妆啊！ 换成银子得有多少啊！那不就是金山银山吗？ 要是自己拿了这么多的奖状嫁人了，然后嫁的那个人早早的就起西天了…… 那日子简直不要太爽啊…… …… 三月二十六这天，叶家老太爷带着剩余的叶家人到达了京城。 姑苏只留下了有了身孕，不适合长途奔波的叶三夫人管家。 叶宁书也没有来，家里两个老先生在教她怎么看账本…… 三月二十七这天，艳阳高照，整个京城都春意盎然。 叶家的宅子，都被新换的红绸装饰着。 正门大开，一抬抬的嫁妆已经都摆在了院子里。 一个个穿着新衣，精神抖擞的年轻伙计身上也绑着红绸，喜气洋洋的站在那里。 叶家周围也早就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 今天是叶家发送嫁妆的日子。 叶家的皇商，还是大渝第一豪富之家。 今天出嫁的还是这一辈里面第一个出嫁的长女，嫁妆肯定丰厚。 大家都抱着开开眼界的心态跑过来看热闹。 随着吉时一到，两个伙计抬着第一抬嫁妆迈出了叶家的大门。 第109章 十里红妆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所有人都能猜到叶婉书的嫁妆丰厚，但是当那一抬抬的嫁妆抬出来的时候，围观的人还是被吓了一跳。 第一抬是沈老夫人送的金镶玉的如意和一套四个的琉璃柿柿如意。 周围有叶家安排的人小声和大家显摆。 “听说那柄如意是天家在还是皇子的 时候送给沈老夫人的。 现在沈老夫人转赠给叶家了。” “哦，是吗？那这可是御赐之物啊！体面，真体面！” 第二抬的是福亲王府送来的白玉送子观音和一盒拇指大的红宝石。 “呦，福亲王府也送来添妆啊！ 怪不得我前两日看到福亲王府大夫人的马车停在叶家门口呢！ 嗯，送子观音好！” “体面，真体面，这哪是皇商之家嫁女儿啊！ 公侯家嫁女儿也就这个排场了吧！” “还是有区别的，公侯家嫁女儿的话，天家和皇后会有贺礼送来的。 你想想……哦，你年龄太小了，肯定不知道。 当初平宁公主出嫁的时候，天家和皇后送了多少陪嫁之物？ 添了满满二十四抬的嫁妆呢！” “嗐，大渝有几个平宁公主啊……” 很快，第三抬的嫁妆就抬了出来。 第三抬的嫁妆正是平宁公主送的一整套的红宝石头面和一对珊瑚海棠花挑簪。 第四抬是沈夫人送的攒珠累丝金凤钗头面和一对白玉长簪…… 一抬抬的嫁妆抬了出来，围观的人看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原本叶家只在金银上富裕，没想到京里这么多的勋贵也给面子啊！ 随着那些勋贵之家送的添妆之后，抬出来的就是叶家自己叶婉书准备的嫁妆了。 一抬抬装满瓦片和红纸包着的土块都抬了出来。 瓦片代表的是陪嫁的屋子和铺子，一块瓦片代表一间房。 土块呢，代表的是陪嫁的田产有多少。 叶家给叶婉书陪嫁了四个大庄院，京郊一处，北地一处，姑苏两处。 另外还陪嫁了二十四间铺子。 绸缎铺子，胭脂铺子，首饰铺子，米粮商行，还有酒楼茶楼…… 京城的铺子是六间，其他的铺子不是在姑苏就是在金陵。 都是繁华大街上好位置的 铺子。 至于陪嫁的田产…… 叶家给叶婉书陪嫁的是旱田五百亩，上好的水田五百亩，另外在北地还有一个大农庄和一个马场。 房产和田产抬出去之后就是陪送的家具了。 整套的紫檀家具，酸枝罗汉床，美人榻，各种几案，箱柜，箱子…… 最引人注目的叶家从海外弄来的一套梳妆台。 和普通的铜镜不一样，这个梳妆台上有一面玻璃镜子，能把脸照的比铜镜清晰百倍…… 这样的梳妆台除了皇宫以及和叶家交好的人家之外，其他的几套都在叶家。 “怎么不见千工拔步床？”有人问道。 “怎么没有？千工拔步床几个月前就送到平西侯府去了。 听说是江南的工匠打了整整三年才打出来的。 就跟一个屋子一样！ 那是可着平西侯府的屋子的尺寸打的，那么大，怎么抬？ 肯定是先送过去了啊！” 围观的人都明白了，原来已经送过去了啊! 等一抬抬的家具都过去了之后，就是房间里的摆设玩意儿了。 各种瓷器花瓶，油灯座钟，盘碟碗盅什么的，应有尽有。 大红的掸瓶，粉彩的茶叶罐，五彩的果盘，攒盘。 挂镜，各式屏风…… 再接下来就是叶家陪嫁的四季衣裳了。 单衣，夹衣，大毛的衣服。 还有各种锦缎丝绸。 大毛的料子更是堆的满满的，这些都是让叶婉书以后自己想添置的时候拿出来做就行了。 叶家本身就是靠这些起家的，所以在陪嫁的时候，一点都不吝啬。 只要是用得到的，鞋袜衣巾什么的，只要是女子要穿到用到的，都给配齐了。 叶辞书可是知道的，叶家的那些绸缎庄子，平时都不间断的给家里的小姐们做着这些东西…… 四季衣物过去了就是首饰钗环了。 围观的人看的已经有点麻木了。 别人家陪嫁都是一个个的匣子放好，看着整整齐齐的。 叶家倒好，一个盒子里恨不得都塞满。 原本只放一对簪子的盒子，里面至少装了十多支的簪子。 那些耳环镯子，各种玉佩宝石，各式的项圈戒指。 白玉的，翠玉的，玛瑙的，点翠的，嵌宝石的。 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叶家拿不出来的！ 另外，拇指大的东珠和南珠，各种艳丽的宝石，叶家都是成匣子往外拿…… 那一堆堆的，让大家都怀疑，这些东西在叶家是不是随处可见。 至于古玩字画，更是让大家应接不暇。 前朝的，大渝朝的那些大家们的字画真迹，叶家陪送了整整两大箱子。 哦，还有药材。 人参，何首乌，灵芝，鹿茸，沉香，冰片，雪莲，牛黄，当归…… 上好的丸药，稀少的药材，都在叶家的陪送范围内。 看着一抬抬的嫁妆抬出去了。 第一抬已经进了平西侯的大门了，最后一抬还没出叶家的大门。 整整一百二十抬的嫁妆都抬了出去。 除去这些已经送到平西侯府的嫁妆外。 叶家还给叶婉书陪嫁了四个贴身一等丫鬟，八个二等丫鬟，另外十二个洒扫丫鬟。 家丁十六个，马夫四个。 陪嫁嬷嬷两个…… 至于铺子和田庄里的那些管事的更是数都数不过来。 当然了，这些陪家人口的一应开销不用平西侯府负责。 都由叶婉书一人承担。 大家也都知道，叶家除了陪嫁了这些，肯定还给了叶婉书很多压箱底的银钱。 看完这些，所有人都开始感叹。 光是这些陪嫁，他们就是苦十辈子都苦不到吧！ “平西侯府算是抄着了，总算能松口气了。” “可不嘛！就叶家大小姐的这些陪嫁，足够养他们满府一辈子了。” “嗯，不过叶家大小姐不是个傻的，应该不会去填那个无底洞吧！” …… 跟着来看热闹的叶辞书也听出来了。 那个平西侯府，应该就剩个花架子了…… 第110章 狗屁问题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叶家到平西侯府正好要从最繁华的朱雀大街上走，几乎可以说是要横穿半个京城。 看着浩浩荡荡的嫁妆队伍，京里几乎所有人都出来看热闹了。 在路过京城春不晚的时候，靠窗的这边的窗户突然被打开了。 一个尖下巴，皮肤白皙，有着一双吊梢眼的年轻小姐探出了半个头。 “这就是那位皇商叶家大小姐的嫁妆？ 嚯！这是把叶家搬空了吧！还真舍得呢！”女子用团扇掩着半边脸小声说道。 跟着服侍的其中一个丫鬟立刻凑了上来。 “郡主，您有所不知，叶家是大渝第一豪富之家，这个出嫁的又是叶家这一辈的第一个女孩子。 嫁妆丰厚点也正常。 不过，奴婢倒是听说叶家剩下还有好几位小姐呢！ 应该不至于把叶家都搬空。” 这个尖下巴的小姐正是福亲王最疼爱的外孙女昌平郡主。 今日她是有事情出来的，没想到正好碰到叶家发送嫁妆。 昌平郡主又看了一眼从春不晚下面经过的一抬抬的嫁妆。 “那是外祖母让大舅母送去的白玉观音吧！怎么摆在第二抬了？”昌平郡主皱起了眉头。 在她眼里，她的外祖家是亲王，还是天家的亲叔爷，身份尊贵，在京里的可以横着走的。 在没有天家御赐之物的情况下，理应摆在第一抬的…… “郡主，第一抬的是老定国公夫人的添妆。 她是……超品夫人！”另一个丫鬟小声解释。 昌平郡主想起来了。 沈老夫人嘛！大渝第一个超品夫人。 的确，光是一个见天家不用跪的待遇就能压上外祖家一头。 昌平郡主看了一会儿下面的那些嫁妆就觉得没意思了。 这些东西，外祖家的库房多的是！俗气的很！ “也就那么回事！除了前面的还能看得过眼之外，其他的都俗气的很。”昌平郡主边说边坐回了包间里。 两个丫鬟立刻把窗户关上一半，看着茶娘子给昌平郡主倒了杯茶。 “就是，行商之家，除了拿出那些东西出来，还能拿出什么？” “等咱们郡主出嫁的时候，凭着王爷的宠爱，有多少稀罕物拿不出来？” “别说稀罕物了，天家和皇后肯定有御赐之物的。 随便拿哪样出来，就够得上那些行商的所有家产的。” 两个丫鬟的奉承让昌平郡主很受用。 就是，她是天家亲封的郡主，岂是那些行商之女可以比的。 等她出嫁的那天…… 昌平郡主想到自己那天偷瞧到的那个会试经魁，脸突然就红了一下。 一身的书卷气，清瘦，长的也是一表人才，说话得体，从不看旁的女子一眼…… “郡主，奴婢悄悄打听过了，那位苏经魁这两日都去西街的书画馆。 您要不要去书画馆看看啊！ 大夫人前个儿不是还说要给府里的小少爷们请夫子吗？ 这时候您买点文房四宝回去送小少爷们，大夫人也能高兴不是？”一个小丫鬟出主意。 昌平郡主有点心动了。 “郡主，时间不短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要是让王爷和王妃找的话，就不好了。”另一个丫鬟觉得这么做并不合适。 “行了，腊梅，你先去点心斋里帮外祖母买点好克化的点心，然后去书画馆门口等我。 我去看看就回来了，不耽误什么事情的。” 昌平郡主说着，就领着另一个小丫鬟走了。 腊梅还想劝但有点害怕。 郡主生气了，是会拿鞭子抽人的…… …… 另一边，叶家发送完嫁妆后，时辰已经到了中午宴席的时刻了。 叶家的宅子里，只要是有空地的地方，都摆上了宴席。 叶辞书和叶秀书两人晃了一圈，不知道该干什么。 原本她们这时候应该是要陪着叶婉书的。 但李氏抱着两本书去了叶婉书的房间，把她们俩打发了出来。 “母亲真是够了，这个时候还要教大姐姐管账吗？ 难道不应该和大姐姐抱头痛哭吗？”叶秀书有点不解。 叶辞书却隐约的猜到什么事情了。 不就是探讨一下小黄书上面的内容吗？ 有必要这么遮掩吗？ 想想自己的前世，各种小黄文不知道看了多少了。 论纸上谈兵，自己可是身经百战…… “也许是给大姐姐再塞点体己银子呢！ 正好，我们俩出去看看，看今天的席面都有什么。”叶辞书边说边拉走了叶秀书。 两人就这样在叶家的宅子里乱晃了起来。 看着席面上的菜好像不错，燕鲍翅肚什么的都是全的，叶辞书突然有点饿，想回自己的院子偷摸的吃点。 冷不丁的叶秀书拉了下自己。 “看，那不是那个纨绔吗？”叶秀书指着不远处说道。 叶秀书定睛一看，可不是宁王家二公子那个纨绔吗？ 另外，他身边站着的不正是已经好几个月不见的，拿了自己两个月工钱的那个黄……皇甫家的十二爷。 “咦，你的那个账房怎么也来了？ 还穿的像模像样的，怎么了？他真成了纨绔的跟班了？”叶秀书更奇怪了。 叶辞书只得解释了一下。 “那个黄公子，其实是皇甫家的十二公子。 别人都叫他十二爷，他也是皇后娘娘最小的侄子。” 叶秀书…… “那岂不是又是一个纨绔？”叶秀书脱口而出。 叶辞书觉得很有道理。 就这两人现在那副装扮，不就是妥妥的两个纨绔嘛！ 原本两人想当做没看到的赶紧走，谁知道萧若麟那小子眼睛尖，一下子就看到叶辞书姐妹俩。 有点傻缺的他当即就要抬手打招呼。 还好十二爷手更快，一把将萧若麟的手给按了下去。 然后十二爷冲着叶辞书姐妹俩指指旁边的那片花圃。 意思是去那边说话。 叶辞书本不想去，但又怕这两个纨绔真的再有什么惊天动地的举动。 京城是这两人的地盘，她可不敢得罪这两人。 硬着头皮拉着叶秀书去了那片没人的花圃。 那两人也悄么的过来了。 在看到一脸警惕的叶辞书的 时候，十二爷笑了笑，问出了一个有点欠揍的问题。 “怎么样？看到你大姐姐十里红妆了，你就没点想法？ 这么隆重盛大的婚事，是个女孩子都会有点冲动吧！” 还在看四下有没有人的叶辞书…… 这特么什么狗屁问题？ 第111章 心里更不平衡了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叶辞书非常不明白为什么十二爷要问这么愚蠢的问题。 叶秀书也瞪着十二爷。 都是纨绔，差距怎么就能那么大呢！ 看看人家宁王二公子这个纨绔当的，一直都知道分寸，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按照十二爷的意思是，我参加个婚礼了，就必须要想着赶紧把自己嫁出去？ 那万一我参加个葬礼了，那是不是要现场挖个坟把自己先埋进去啊！”叶辞书问道。 原本只想打趣的十二爷…… “哎，我可不是这个意思啊！ 我的意思是……” 十二爷还想解释，却被气呼呼的叶秀书给打断了。 “你别说了，没什么好羡慕的。 我一想到大姐姐带着那么多的嫁妆去养那么一大家子人，心里就跟被人拿刀捅了一刀又一刀一样，可难受了。” 叶辞书也点头。 她也觉得挺难受的。 十二爷和萧若麟都明白什么意思了。 看来平西侯赵家只剩个空架子的事情连叶家的内宅小姐都知道的了。 “你们俩放心哈，虽然赵家穷的剩个空架子了，但有一点他们还是很在乎的。 他们要脸！”十二爷笑道。 叶辞书和叶秀书很快就明白了。 那就是说平西侯家不会明目张胆的抢夺你的嫁妆。 只会玩心眼子，让你主动拿嫁妆来贴补平西侯府。 “那样更无耻！”叶秀书说道。 萧若麟却摆手。 “这还是有区别的，你家大姐姐只要装傻充愣，心里清楚，面上糊涂就行。 大渝律法有规定，嫁妆是私产，婆家不得用任何借口侵吞的。 好歹赵家是个侯府，为了祖宗的老脸想，也会顾忌这一点的。 只要你大姐姐聪明，死死攥着嫁妆不放手就行。” 叶辞书和叶秀书一想，也对，自己这也算是帮大姐姐探得了内宅消息了。 等晚上的时候，就去和大姐姐说，让她一定要看好自己的嫁妆。 姐妹俩赶忙堆上一脸的笑容，想快点将这两人打发了，她们好去自己的院子里吃点东西。 谁知道这两人却丝毫不提走的事情。 “你们俩还有事情？”叶辞书小声问道。 十二爷点点头。 “别意外，我们今天是跟着舅母一起来吃席的，顺便到处逛逛。 哪知道看到你们俩了，正好，有两件事和你们说一下。”十二爷说道。 “什么事情？”叶辞书一下子就来精神了。 能让这位爷放在心上的肯定不是小事情。 “那个苏孝生你还记得吧！人家攀上高枝了，听说福亲王的外孙女相中他了。 人家马上就要飞上枝头当凤凰…… 也不是凤凰，应该是飞上枝头当黄雀了。”十二爷笑道。 以为什么不得了大事情的叶辞书…… “就这？” “这还不是大事吗？苏孝生那个家伙以前不是和你有婚约吗？ 后来你们退婚了，但你和他也算是有点关系的人吧！”十二爷继续说道。 叶辞书很大方的白了他一眼。 “我告诉你啊，我和他退婚了，肯定是有很重要的原因的。 在我眼里，退婚就代表着这个人已经和我没有关系了。 再说的严重点，这个人在我眼里就跟个死人一样。 怎么？我看到个死人了，难道还要停下来给他烧把纸钱再走吗？”叶辞书反问。 十二爷无言以对。 萧若麟却冲着叶辞书竖了下大拇指。 “对，就当苏大头是个死人就行了，叶三小姐好魄力。 钱串子，你以后也要有这种觉悟。” 莫名被刮带上的叶秀书…… 刚刚她还觉得宁王二公子是个有眼色的好纨绔。 合着这两人能混到一起那就是臭味相投啊！ 叶秀书气的正想反驳回去，十二爷赶紧示意大家都不要说话。 几人赶紧噤声。 然后他们就看到四个丫鬟急匆匆的抱着几盆花往花厅的方向过去了。 一直到那四个丫鬟都看不见人影了，他们才都松了口气。 “偷偷摸摸的，像干什么一样。”叶秀书嘀咕。 “可不偷偷摸摸的嘛，墙头马上，花前月……” 萧若麟话没说完，就被十二爷一把捂了嘴巴。 因为叶辞书和叶秀书两人已经眯着眼睛看萧若麟了。 “刚刚只说了一件事，还有另外一件事也要和你们俩说一下。”十二爷忙岔开话题。 “还有什么事情？最好是重要的事情。”叶辞书说道。 “你们俩参加的选考……”十二爷顿了下。 “怎么啦？都没有过吗？”叶辞书稍微有点紧张。 十二爷摇头。 “不是没过，你过了。 三小姐嘛！”十二爷又卖了个关子。 叶秀书松了口气，赶紧摆手。 “我没过是吧！没事，四妹妹过了就行。 正好我下个月就回姑苏，然后把我们的当铺开起来。” 虽然叶秀书也有点可惜。 祖父可是说了，说是过选了，就送京城的一处院子和一个铺子的…… 算了，不想了，不是自己的就不是自己的，还是老实点回姑苏开铺子挣银子吧！ 十二爷摇摇头。 “四小姐过了监察司的选考，应该在三天后张榜公布。 三小姐虽然没过监察司的选考，但却被内府的行商司给看上了。 应该也是这几日就有消息传来了。 听说是行商司的陶朱公亲自要的人。 三小姐，四小姐，恭喜了！”十二爷说着还揖了一礼。 叶辞书和叶秀书都有点懵。 她们俩都过选了。 只不过一个去了监察司，一个去了行商司。 “那……我们俩有官身吗？谁大谁小啊！”叶秀书赶紧问道。 “哦，你们俩都一样的。 都是七品官身。 不过，不在朝堂上，是在内府任职。 就跟皇城里的那些太监和掌事姑姑们一样。 你们俩都不知道，评判你们的答卷，内府里差点吵翻了天。”十二爷笑眯眯的说道。 叶辞书一愣。 吵？这点事情也能吵？那后世的那些改卷子的那不得把房顶都给掀了啊！ 第112章 挺适合干坏事的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内府选考的那些试卷是被送到御前的。 当时在场的还有陶朱公，平宁公主。 从一百零八个人里面选出十二个人出来，还要有两名女子，难度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十名男子很快就选好了。 陶朱公将那些人的卷子都看了一遍。 不错，在远离朝堂的地方，还是有不少人的账算的都不错的。 民间人才还是很多的，不管在什么时候。 无一例外，这十个人都不是在朝的那些官宦亲属。 基本上都是默默无闻，靠着给铺子当账房养家糊口的平民百姓。 早在应考的人员进京的时候，平宁公主就把这些人的所有资料都调进了京城。 这十个人将会在内府新设立的监察司任职。 对于他们来说，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大事。 算盘打的好，账算的准，居然也能当官？ 这让那些十年寒窗苦的书生们怎么想？ 让陶朱公和平宁公主为难的事情就是女子里的人该怎么选。 “二十名女子后头皆有大家族。 不好选啊！”一身蓝色常服的萧武帝叹了口气。 平宁公主将名单拿过来看了一眼，然后又将几张试卷从一堆试卷里拿了出来。 “就这几个吧！我觉得都挺好的。 特别是叶家的这个四小姐。 简直就是个行走的账本子。 陛下，我从姑苏回来后和你说的那件事，账本子上的那些东西就是这个丫头推出来的。 这丫头是个可用的。”平宁公主说道。 萧武帝一听，立刻示意平宁公主把叶辞书的那张答卷递了过来。 他认真看着这张答卷。 答卷上的字迹清秀认真，不止是将账本上的数额都算清了。 还指出了那基本账本上的问题。 重复计入，多算漏算…… “四小姐拿到的那本是工部河道司的账本，那里的账……惨不忍睹！”一旁的陶朱公适时解释了一下。 萧武帝点头，又看了一遍后才说道，“既是个人才，那就留下。 叶家应该也希望这个丫头留下。” 平宁公主点头，随即又拿起另一张卷子。 “这张是叶家三小姐的卷子，也挺有意思……” 平宁公主的话还没说完，陶朱公却将试卷半路截胡了过去。 “长姐，这个丫头你就别和我抢了。 给我们行商司吧！正好我们行商司也缺人。”陶朱公笑道。 手上一空的平宁公主…… “你们行商司人不是早就齐全了吗？你和我抢什么人？别胡闹，这次选人是有大用处的。”平宁公主无奈的问道。 陶朱公嘿嘿一笑，亲手给平宁公主端了一杯茶后才笑道。 “长姐，谁还嫌人多啊！ 我就是觉得这个丫头挺适合我们行商司的，也挺适合干坏事的。 要不，我用行商司的人和你换？ 监察司不是还缺一些查案能手吗？我给你调两个过去。” 平宁公主接过陶朱公端来的茶吃了一口，然后才说道。 “不行，这个丫头也挺适合我这边的，不能让给你。” “三个怎么样？我用三个人给你换！”陶朱公立刻涨价。 平宁公主还是摇头。 “四个，不能再多了，我一共就八个适合查案的人，给你一半，已经够意思了。”陶朱公伸出四个手指。 平宁公主还是摇头。 “长姐……” “表姐，你就答应了吧！朕这里再给你拨二十个护卫，另外，你之前不是说大理寺的那个寺正刚正不阿，是一个查案的好手吗？ 朕把他给你调过去可好？”萧武帝也在一旁劝道。 平宁公主这次没有立刻摇头，而是看向萧武帝。 “陛下当真？” “君无戏言！”萧武帝笑道。 “好，那就把那个寺正下面的主簿一起调来吧！然后二弟那边的四个人也给我。 这个叶家三小姐……就给二弟了。”平宁公主这才松口。 萧武帝和陶朱公忙都点头。 “给！都给你！只要你要，都给。” 平宁公主这才继续喝茶。 不过，她还是问了个问题。 “陛下，您怎么也帮着二弟说话？还是说你们俩私下达成了什么？”平宁公主问道。 陶朱公也有点奇怪。 要知道，以前他要是和长姐有了争执，陛下都是毫不迟疑的，坚定的站在长姐那边的。 萧武帝看了下手里拿着的叶秀书的那张答卷，想了想才说道，“朕从这张答卷上好像看到了少年时的二表哥。” 说完，萧武帝把从陶朱公手上拿过来的答卷又递给了平宁公主。 平宁公主又认真看了一遍。 叶家三小姐的这张答卷账算的很清楚，没什么可置喙的。 但后面写的几句话却让平宁公主明白了。 叶秀书拿到的是翰林院的账本，她把账算清楚之后，还在答卷上写了几项建议。 萧武帝善待文人，至少明面上是这样的。 所以，翰林院的那群家伙待遇非常好。 住着比六部所有人都好的屋子，冬天不冷，夏天不热，整天上好的茶水和点心伺候着。 这样一来，翰林院关于这方面的开销就比其他六部要大了很多。 叶秀书建议，茶水是要供应的，点心也是要供应的。 但应当限量供应，香茶只有一壶，点心只有一盘，吃完喝完拉倒。 要是无限量供应，那些人整天就是喝茶吃点心，哪还有心思研究学问啊！ 吃的脑满肠肥的，想的就会有点多，就会生事！ 还有，翰林院的点心可不是内府供应的，而是从外面的铺子采买的。 还是那些老翰林指定去哪家铺子采买。 采买的方式更是每日采买，单次结账。 这样一来的话，容易有猫腻不说，还更容易造成损耗。 叶秀书的建议是统一采买，一个月或者三个月结账一次。 这样的话好和商家要折扣不说，还能避免很多不必要的事情。 看看那些老翰林点名的那些铺子，听都没听过。 叶秀书还写了，要是脸皮厚一点的话说不定都能不用付银子。 毕竟翰林院采买了，也是从某个方面说明了这家铺子点心好吃，这也是很大的噱头不是？ 总之，话里话外就是一个意思。 赏，是应该的！但是怎么赏？赏多少，那要看上位者的心情。 平宁看着上面的这些建议，越看越觉得像自己的二弟。 当初陛下的内府穷的一穷二白的时候，二弟好像也是这么干的。 “既然陛下这么说了，那三小姐就去行商司。 四小姐留在监察司。”平宁公主说道。 萧武帝点点头，随后又说道。 “两天后公布入选名单，其他没有入选的，男子每人给一百两银子的路费盘缠。 女子……让皇后办个宴会，褒奖一番，也有个好名声。 具体入职时间往后推。 先安排人给他们讲宫里的规矩。 入职……等到殿试之后。” 第113章 喜事连连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平宁公主明白，萧武帝这是为她着想。 殿试放榜，将成为京城最大的事情。 有这件事情挡在前面，内府监察司的影响就能小很多。 监察司成立后，她将成为监察司的实际掌控者。 原本她手里已经有一个春不晚了，春不晚还只是监察百官行径，只有一个监察上报的职责。 内府的监察司成立的主体可就是那群筹算师。 查六部的账，查百官的账！ 这可是切实的触碰到百官的利益了。 平宁公主能够想到，当那些筹算师进入内府，自己以女子之身统领监察司的时候，将会引起多大的波澜。 “估计翰林院那群老东西又要骂长姐了。”陶朱公叹道。 萧武帝也是一脸苦笑。 登基这么多年来，六部算是掌握在手里了。 就是那群整天嘴里之乎者也的老东西…… 打不得骂不得！ 最让他出气的一次就是那群人骂平宁公主，被小十二关起门来问候了一遍祖宗…… “哎，小十二最近在干嘛？”萧武帝突然问道。 “在和麒麟儿整天鬼混，茶楼花楼千金坊，就没有他们不去的地方。 这两天又忽悠我，让我带他们去看看叶家嫁女儿的场面，说是没见过。”平宁公主笑道。 萧武帝笑了笑。 “这两个小兔崽子，这么大了，还天天这么晃着。 表姐，你说这样行不行……” 萧武帝冲着平宁公主和陶朱公小声低语了几声。 平宁公主和陶朱公一边听一边点头…… …… 叶辞书和叶秀书两人老实的在叶家等着消息。 她们俩谁也没说，只是掰着手指头等日子。 她们俩可太知道事以密成，言以泄败的道理了。 就这样，她们在家里迎来了叶婉书出嫁后回门。 听着叶婉书说公婆和善，妯娌热心，还有和夫君还算是相敬如宾。 总之，一切看起来好像都不错。 不管平西侯府以后会怎么样，至少现在的面子活做的还可以。 也许是这几天听到了不少事情，叶婉书回门这天，叶老太太和李氏两人拉着叶婉书在厢房里说了很久的话。 叶辞书看的很清楚。 叶婉书在和那个新姐夫回去的时候，一脸的自信。 连脸上的笑容都真诚了很多。 看来叶老太太和李氏传授了不少秘籍啊…… 眼看着叶家终于恢复平静了。 只是还没等大家都歇口气，好消息终于来了。 四月初二这天，叶家后院的桃花开的正盛，叶辞书和叶秀书两人正被叶老太太看着做女红，叶管家大呼着大喜两个字往后院跑。 “老太太，二夫人，大喜啊！ 大喜啊！” 叶老太太一愣，什么大喜？ 婉姐儿有身孕了？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即使有，也不可能是这个时候。 三郎……还没殿试呢，想什么呢！ 难道是…… “什么喜事？快说！”叶老太太忙摘下脸上的玳瑁老花镜坐了起来。 叶管家气喘吁吁的，脸上的笑都能夹死苍蝇了。 “老太太大喜，三小姐，四小姐大喜。 刚刚小厮来报，内府刚刚张贴了入选名单。 咱家三小姐和四小姐都是榜上有名。 报喜通知的人估计已经过来了。”叶管家大声说道。 叶老太太一听，高兴的双手合十又来感谢菩萨感谢祖宗了。 “菩萨显灵了啊！咱们叶家的女孩儿也都出息了啊！” 叶辞书和叶秀书也都松了口气。 那两纨绔不是忽悠她们俩的，说的挺对的。 虽然时间迟了两日…… “我和三姐姐都进了？只招收两名女子，就是我和三姐姐吗？”叶辞书赶紧问道。 叶管家忙摇头。 “回四小姐的话，和之前的说法有点出入。 这次上榜人员一共十三名。 十名男子，三名女子。 四小姐和杭州的一个小姐都是进的新成立的内府监察司。 三小姐进的却是内府的行商司。 行商司只收了三小姐一个人。”叶管家说道。 叶老太太却不管行商司还是监察司。 总之都是内府的，都是天家的产业，以后这两丫头也算是天子的属下了。 “赏！叶管家，按照三郎前些日子的排场，一样赏。 二夫人呢？请二夫人过来。 请上两个戏班子，场上两天的戏，给大家乐呵乐呵。”叶老太太大声说道。 “二夫人在库房，已经有人去通知二夫人了。”立刻有小丫头答道。 叶老太太点头。 看着还一脸平静的叶辞书和叶秀书，叶老太太怎么看都欢喜。 看来京城非常旺叶家啊！ 到了京城后，叶家就喜事连连的。 三郎会试的成绩不错，婉姐儿嫁的也顺心。 现在连还没出门子的秀姐儿和辞姐儿都要进内府了。 叶老太太越想越高兴。 都说进了内府就是七品的官身，叶家一下子出了两个七品官身的女子。 这不比那些靠着夫家封了诰命的还要厉害？ 想到这，叶老太太更是忙不得的吩咐了下去。 “喜事连连，喜事连连啊！ 叶管家，快！写信。 老太爷们昨天刚离开的京城，应该还没出直沽，赶紧快马让人把信送过去。 让老太爷们也跟着高兴高兴。 还有，去请老姑奶来听戏。 哦，还有，也让人去平西侯府和婉姐儿说一声。 另外，多做些吃的去布施，还有啊，京郊的报恩寺香火不错，安排一下，明天我带着辞姐儿和秀姐儿去上香。 多多的准备香火钱……” 第114章 殿试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内府公布的名单京城的百姓是议论了一番。 但好像并没有引起多大的波澜。 甚至那热度都不没有刚公布内府要成立监察司那样热闹。 就好像有人故意压着这个热度一样。 叶辞书私下认为，在大渝要是有热搜这个榜单的话，内府监察司的事情肯定是被撤了热搜的…… 叶辞书和叶秀书两人很快也收到了内府送来的统一的衣衫。 清一色的苍葭色窄袖立领束腰锦袍。 还有头上戴的改良后，女官专用的襆头。 内府的人说了，进了内府，发上的饰品一定要少带，但是耳坠子，镯子，还有玉佩这些可以正常戴。 叶辞书看着妆奁匣子里都快堆起来的发簪珠花那些，有些心疼。 多好看，多贵，多闪的发饰啊！ 以后都戴不着了吗…… 另外，内府的人还说了，每日的巳时到申时都要往内府那边进学内府的规矩。 每日都去，不可耽误。 中午的午膳由内府提供。 这样一来，叶辞书和叶秀书两人只得每天早早的起来洗漱，用早膳，然后坐着叶家的马车去内府学规矩。 好在一切顺利，每天这样奔波只要学习十天即可。 十天后怎么样？那就要看内府的安排了。 就这样，连着去内府学习了七天，叶家又迎来一件大事。 今天是殿试的日子。 叶家三郎叶景回要去参加殿试了。 殿试没有会试那么辛苦，不会对你检查的那么严，也不会像看犯人一样看着你。 你只要正常应考就行。 虽然不管是谁，都觉得肯定反应正常，会试都参加了，还怕殿试吗？ 殿试比会试机会更多好不好。 毕竟，殿试嘛，天家还是有可能去逛一逛的。 哦，考试的地点不一样。 进行殿试的位置就在天家上朝的勤政殿的后面那个宫殿，太保殿！ 叶景回老实的站在那里，任由李氏整理着自己的衣着。 “还是以前的规矩，不可张扬，衣着不要过于奢华艳丽。 你会试怎么答卷的，殿试就怎么答。 你祖父来的那两天，不是和你说了很多吗？你都要记得。 天家不喜朝三暮四之人，更喜忠诚憨直之人，可记得了？”李氏问道。 叶景回点头。 “都记得了！祖父说了，让我如实答卷即可！” 李氏还是有点紧张。 “你可记好了！品性比学识更重要，品性好，走的路才会更宽广。 早上不可吃的过于油腻，茶也少饮些。 去了皇城，找不到出恭的地方就难看了……” 李氏一句一句的唠叨。 原本还有些紧张的叶景回在李氏的唠叨下，突然就不紧张了。 既然是考试，好好考就行了。 本来能参加殿试，已经是超出自己预料的事情了，不管再往前走几步，那都是意外之喜。 “母亲，您放心，孩儿都记着呢！您和祖母，还有妹妹们都从报恩寺给我求了签。 不都说会很顺当吗？ 您在家里陪着祖母，等孩儿回来就成。”叶景回笑道。 见叶景回自信满满，李氏点了点头。 又整理了一下叶景回的衣领，李氏这才看着小厮送了叶景回出去。 …… 当叶景回坐到太保殿的时候，看着威严肃穆又豪华的宫殿，他才开始手心冒汗。 太保殿里摆满的小案几，原本宽敞的太保殿突然就觉得有点拥挤。 叶景回的位置不错，靠着中间。 叶景回还没完全平静下来，周边的那些小太监们突然都躬身对着一个人行礼。 “参见沈相！” 叶景回忙跟着其他应考的学子们站起来要行礼。 “不要多礼，都坐！今日是你们的考场，我就是来看看的。 都坐都坐！” 说着，清瘦的沈相就在上方的一把椅子上坐了下来。 大家这才坐回各自的位置。 很快，在大家都准备好之后，内务大总管胡公公送来了天家的考题。 沈相让人当着大家的面将考题打开。 何为大渝国之本？ 几乎所有的考生都是一愣。 这个题目可大了，要是认真辩论下去，就是把大渝所有的大儒们都叫来，辩上三天三夜也不会出结果的。 坐在第一排的苏孝生在看到是这个考题的时候，却是悄悄松了口气。 大渝的国之本？ 天家的那些政令里还不清楚吗？ 大渝朝以战立国，以孝治国。 现在的天家更是将以战立国做到极致了。 平北地，震西南，还让镇海王远征海外，这不就是最好的表现吗？ 苏孝生很快就明白要写出什么样的策论出来了。 殿试的主考者是天家，那自己只要顺着天家的意思说就行了…… 苏孝生的思路一下子就开阔了。 看着苏孝生很快提笔，其他考生突然就有点急了。 他们连怎么破题都还没想好呢…… 唯一淡定的就是之前的会试第一名，梧桐书院山长之孙卫千临。 他端正的坐在案几前，垂眸看着眼前空白的纸张，面色平静，好似在沉思。 好像他就是在自己的书房一样，周边的一切都和他无关。 好一会儿，卫千临突然提笔，在面前的纸张上奋笔疾书。 这时候，几乎所有人都提笔了。 就连懵了好一会儿的叶景回都提笔落字了。 他的开头很简单，国以民为本，民以食为天，大渝以战立国，保民之安，开通边贸，保民之富…… 沈相看着殿内的考生们都埋头答卷，也轻轻点了点头。 他正想起身去看看，看这些大渝未来的栋梁们是怎么答卷的。 只是刚起身就看到一个明黄的身影从侧殿走了过来。 萧武帝带着太子过来了。 沈相赶紧就想行礼，却见萧武帝摆手，他赶忙站在一旁。 萧武帝带着太子慢慢踱到了太保殿里。 一身米金色朝服的太子走到沈相面前时，恭敬了行了一个弟子礼。 萧武帝一句话都不说，在太保殿里慢慢走着，没有在任何考生身边 多停留。 很多考生也发现了，但不敢抬头，只敢低头奋笔疾书。 天家带着太子亲临，看来非常重视…… …… 皇城的后宫里，十二爷刚和萧若麟一起给皇后和贵妃请了安，正往外面走。 “今天殿试，太子跟着陛下一起去了太保殿。”萧若麟说道。 “嗯，有个好玩的事情你要不要听。”十二爷突然说道。 “要！现在就说！”萧若麟立刻说道。 “福亲王派人去姑苏查苏孝生的底，查探的人上午刚回京城。”十二爷笑道。 “那……皇叔爷现在是不是暴跳如雷？”萧若麟立刻问道。 “不知道！但我知道那个苏孝生想嫁入豪门，不对，应该是赘入豪门的希望应该要落空了。”十二爷说道。 萧若麟摸了下光洁的下巴。 “不一定吧！” 第115章 头疼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怎么不一定？福亲王那么疼那位昌平郡主，肯定不想她嫁给一个品行不怎么好的一个人吧！”十二爷笑道。 萧若麟摇头。 “十二哥，感情的事情你不懂。 苏大头是品行不怎么好，但他有一副好皮囊，会装！ 学识呢……能考到经魁这个名次的，学识肯定不差。 这样的年轻男子最受女子喜欢的。 万一昌平郡主执意要嫁呢？”萧若麟说道。 十二爷眼睛眯了下。 “你小子是不是知道什么事情？” “嘿嘿，知道的也不多，但是该知道的还是知道的。 就这几日，那个苏大头就见过昌平郡主好几次了。 书画馆一次，报恩寺一次。 还有……春不晚一次。 十二哥，要是昌平郡主对那个苏大头没意思，怎么会接二连三的去见苏大头呢！”萧若麟问道。 十二爷语塞。 好一会儿，十二爷才说道。 “即使这样，福亲王把查到的事情和昌平一说，她应该也会生气吧！” 萧若麟依旧摇头。 “不不不！我母妃说过，女子喜欢一个人的时候，那就是个傻子一样。 别人说那个人不好，哪怕把证据都摆到面前了，她也会装作看不见，或者说是假的。 她还会自动给那个人辩驳。 什么被逼的啊，不容易啊，所有人都要害他啊！ 昌平什么样子你能不知道？ 嚣张跋扈不说，她会允许自己看上的人是坏人吗？ 看着吧，福亲王家这几天 肯定不安生。”萧若麟笃定的说道。 十二爷也学着萧若麟的样子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自己要不要也去凑凑热闹呢？这个热闹他真的很想看。 但就怕自己的举动让福亲王府的人误会什么，万一他们想把昌平郡主塞到自己这边来怎么办啊！ “你叫福亲王皇叔爷，要不你想想，他们府里今天有没有谁要过生辰的。 这样你可以光明正大的带着点礼物去看看。”十二爷拍了拍萧若麟。 萧若麟撇撇嘴，转过身背对着十二爷。 他就知道，十二哥好事绝对不会找自己。 “没有！” “你再好好想想！不一定非得是重要的主子。”十二爷转身一跳，又跳到了萧若麟面前。 萧若麟哼唧了两声，终于开口了。 “不是主子的话，倒是想到一个…… 之前父王送了老王爷一只海外的哈巴狗，算着日子，今日正好满两岁了。 要不我们去给哈巴狗……” 萧若麟话没说完，就被十二爷踹了一脚…… …… 福亲王府内，气氛非常不好。 伺候的下人们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老王爷脸色铁青的端坐在太师椅上，老王妃也是一脸愠色。 被叫来的王府其他的主子们都小心的看着老王爷和老王妃的脸色。 “父王，母妃，是出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吗？” 顶着压力，世子只得小声开口。 福亲王哼了一声，示意站在身边的护卫说话。 “老七，你来说，你在姑苏都查到了什么？” 护卫不敢隐瞒，将在姑苏查到的关于苏孝生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什么年幼的时候就依靠叶家生活，还和叶家的一个庶出小姐定了亲。 吃穿用度和叶家的正经公子无异。 然后就是中了解元之后的一些狗屁倒灶的事情。 包括叶家四小姐被污蔑行为不端，他的仆人偷盗叶家贵重物品…… 再到最后叶家主动要求退婚…… 总之是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出来。 福亲王府的人越听越觉得可怕。 这不就是一个妥妥的现世白眼狼吗？这样的人除了会读书还会什么啊！ “这个苏经魁不行！”老王妃首先表态。 福亲王不说话，又看向儿子儿媳们。 “是不行！人品差！学识好有什么用？难道我们王府还需要他的学识来光宗耀祖吗？ 人品不行，昌平性子单纯，要是进了这样的人家，还不知道要吃多少亏呢！ 绝对不行！”世子忙也说道。 福亲王脸色稍霁。 “父王，今日正是殿试的日子，那个苏经魁不知道殿试的成绩如何。 要不我们先按下这事情不提，等出成绩了再说。 还有，我们只是口头上说了一些事情。 又没下定什么的，就当没这回事就是了，您和母妃不要因为这个事情生气。 我们府的昌平是郡主，想找什么样的才俊找不到？”世子妃也小声劝道。 福亲王点了点头。 不错，府里人还都能看得清。 “既然大家都这么想，那之前的事情…… 咦，老三媳妇，你有什么事情吗？怎么像丢了魂一样？” 福亲王突然发现自己的小儿媳有点焦躁不安的，把手上的手绢都要扯成麻花了。 被福亲王点名了，头发已经有点花白的三夫人忙勉强笑了笑。 “父王，没什么事情的。 就是……这事情是不是和昌平说一下。 当初议亲的时候，这事情可没瞒着她。 她不是见过那个苏经魁了吗？最近…… 还悄悄见了两次呢！”三夫人小声说道。 福亲王…… 感觉被闷头砸了一棍的福亲王在被世子往嘴里塞了好几粒丸药，喝了两口茶才慢慢缓了过来。 “你说什么？昌平私下见了那个人？” “也不是私下！就是偶然遇到的。 这两日昌平总往外跑，我有点担心，就派人盯着了一点。 谁知道……” 三夫人的话还没说完，福亲王已经把手里的茶杯摔在了地上。 “这个死丫头，不气死我是不甘心吗！怎么和她娘一样！” 第116章 被勾了魂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昌平郡主带着丫鬟回来的时候，第一时间就发现王府的气氛不对了。 她一点都没往自己身上想，以为是哪个舅舅或者舅母为了争点东西，又闹起来了。 福亲王府家大业大，人口众多，勾心斗角的事情可不少。 一直到老王妃着人来请她的时候，她都是一脸的笑。 福亲王呢，在见到昌平郡主的第一眼，就努力将心里的怒气往先压了压。 要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这是自己的外孙女。 不能发火，否则这个丫头八成会闹起来。 想到这，福亲王冲着老王妃使了个眼色。 老王妃赶紧堆起一脸的笑容，将昌平郡主拉到了自己的身边。 先是问了今天去了哪里，玩了什么，吃了什么，有没有遇到什么事情。 然后又问了有没有和其他家的小姐有来往。 聊了几句后，昌平郡主就觉得不对劲了。 屋里只有外祖和外祖母，其他的舅舅和舅母们都不在。 “外祖，是出什么事情了吗？”昌平郡主小声问道。 福亲王赶紧笑笑。 “昌平啊！过些日子你和你舅母去朗州玩玩好不好？ 那里景色不错，正好趁现在去玩玩，你舅母陪着，我们也放心。”福亲王说道。 昌平郡主一愣。 不对啊，之前不是说等殿试结束了就要操持给自己议亲的事情吗？ 她好不容易等到殿试了，现在祖父让自己跟着舅母去朗州玩？ 这一来一去要多长时间啊！今年还能回来吗？ “外祖，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您能和我说说吗？”昌平立刻从老王妃身边起来，快步走到福亲王身边。 福亲王想了想，还是硬着头皮说道，“那个……你出去散散心。 等回来的时候，外祖说不定都帮你找好人家了。” 昌平郡主…… 找好人家了？之前不是说定了那个苏经魁的吗？ 自己挺满意那个苏经魁的啊！ 难道说……有人在外祖和外祖母面前说这个苏经魁不好？ “外祖，是不是有人说孝生哥哥不好。”昌平郡主立刻问道。 福亲王…… “不是别人说的，是你外祖派了人去姑苏查的，那个苏孝生在姑苏那边的名声并不好。 定过亲，后来退亲了，因为他的仆人偷人家东西。”老王妃在一旁忍不住说道。 昌平郡主一听，立刻就炸了。 “定过亲怎么了？不就是和那个皇商叶家吗？ 什么时候定亲的？那时候孝生哥哥还小，不是叶家逼着孝生哥哥定亲的吗？ 至于后来退亲…… 孝生哥哥是解元，也是他们叶家看上了更大的富贵，看不上孝生哥哥了。 至于偷盗…… 横竖就是别人一张嘴，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呗！ 姑苏是谁家的地盘，这还看不清吗？”昌平郡主立刻反驳。 这些事情苏孝生趁着这两次和昌平郡主见面的机会，都抢先告诉了昌平郡主。 他知道，和王府议亲，不是小事。 王府的人会把关于他的一切都查的清清楚楚的。 他在姑苏的那些事情，根本就瞒不住。 与其等着别人去调查，不如早点把事情告诉昌平郡主，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果然，昌平郡主先入为主，信了苏孝生的话。 福亲王，福亲王妃…… “你……你怎么就什么都不听呢！这些都是我派人调查出来了，怎么是胡说了？”福亲王气的胡子都要翘起来了。 “好，要是苏孝生真的德行有亏的话，怎么没被革除功名，反而顺利到京城参加会试了呢！”昌平郡主问道。 福亲王夫妻俩…… “你……好赖话听不明白吗？ 我们会害你吗？苏孝生不是良配，你可以找到更好的。 说！你是不是去见他了？ 他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了，让你被勾了魂了！”福亲王气道。 昌平郡主把脑袋一扬。 “为什么不是良配？他从小和母亲相依为命的长大。 十年寒窗苦，参加科举，一步一步的才走到今天的。 他为什么不配？ 他比那些靠着祖宗的功劳，躺在功劳簿上醉生梦死的人好上百倍。”昌平郡主冲着福亲王嚷。 福亲王被这一嚷气的往后退了两步。 他不明白，这个丫头怎么就成了现在这样了。 见昌平一副油盐不进，什么话都听不进去的样子，王妃也没有办法，只得给福亲王顺气。 昌平郡主见福亲王气的手都在抖，也有点害怕了。 她在福亲王府受宠，在京城可以横着走，可就是因为福亲王的宠爱啊！ 要是外祖有个三长两短的话，她也…… 昌平正想跪下来先认错，等把外祖哄好了，再慢慢说自己的苏孝生的事情。 福亲王却狠狠的瞪了一眼昌平。 在椅子上坐下来，喝了两口茶之后，福亲王慢慢的就冷静下来。 “昌平，我告诉你，你是在王府长大的，不是什么事情都能由着你的性子来的。 今天我就把话放在这里了。 那个苏孝生……你不能嫁。 以后也不准见他，以前的事情我不管，以后的事情你都给我记住了。 你敢见那个小子一次，我就收拾那小子一次。 你不要忘了，我是谁！ 收拾一个品行不端的人，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 你要想他平安，最好老实点待在府里，等过了这段时间，我自然会为你……” 福亲王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昌平郡主的一声尖叫给打断了。 “你敢！你要是敢找人害他，我就一根绳子吊死在你们面前。 我说得到做得到！”昌平像是发疯一样捂着自己的耳朵。 福亲王夫妻俩彻底惊呆了。 这个丫头在干什么？她居然敢这么威胁自己的外祖和外祖母。 “死丫头，赶紧跪下！给你 外祖赔罪，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跪下！” 老王妃先是上前扇了昌平郡主一巴掌，随后又拽着她，让她跪下。 昌平却是一甩手将老王妃甩开。 “你们凭什么管我！我不姓萧！我不是你们家人。 我总算是明白为什么当年母亲郁郁寡欢早早离世了。 有这样一个家在，怎么可能…… 啊……” 老王妃拽下手腕上的佛珠冲着昌平甩了过去，正好打在昌平的额头上。 也是这时候，福亲王眼前一黑，仰跌在太师椅上。 “王爷！快！快叫太医！”老王妃吓的魂飞魄散。 第117章 陛下没那么蠢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就这？还有呢？”十二爷拦着萧若麟不让他走。 对于王府里的事情，萧若麟知道的肯定比他多。 “还有？还想怎么样？ 皇叔爷被气的都厥过去了，请了三拨太医，皇后娘娘让半个太医院的人都过去了。 一直到半夜才醒过来的。 你也不想想，九十六岁的老人了，这一下子厥过去，很有可能就醒不过来的。”萧若麟说道。 “那个昌平呢？她呢？没被关祠堂吗？”十二爷问道。 萧若麟摇头。 “没关祠堂，不过也好不到哪去。 被关在自己的院子里里，身边一直跟着她出去的丫鬟都被世子妃杖毙了。 现在是世子妃安排的人看着她。 听说已经卸了钗环，脱簪请罪呢！ 不过，还有一种说法，那就是昌平那个丫头死不悔改，已经在闹绝食了。 现在福亲王府乱成一团。” 十二爷叹了口气。 谁家都有不成器的，就像是他们俩一样。 他们不也是别人眼里家族里最不成器的那一个吗？ 不过…… “这个苏大头我还是小看他了，以为他到了京城会老实一点呢！ 没想到啊，不管在姑苏还是京城，他都能闹出点事情来。 现在好了，昌平那个丫头为了这个苏大头，把事情闹成这样，皇叔爷想怎么他都不行了。”萧若麟直摇头。 十二爷又叹了口气。 “这个福亲王也真是的，为了这么个丫头把自己给气病了。 当初因为这个丫头，闹了多少事情？ 先是想把那丫头塞到我们府里。 老王妃后来见我姑母不搭话，又想着把她塞给你，啧啧啧……” “行了！不提她了，她自己选的路，自己受罪去吧！别像她母亲一样就行。 哎，十二哥，昨天是殿试，有什么消息传出来吗？ 要是有消息的话，我们去千金坊……”萧若麟捻了两下手指，嘿嘿笑了两声。 十二爷能不知道萧若麟什么意思吗？ 要是知道点什么消息了，透露一下，两人去千金坊看看能不能吃一把…… “姑父要是知道我们拿这个消息去千金坊，这板子估计就要上身了。 不过，目前我这里探到的消息是，梧桐书院的卫千临，杭州的杜有得，还有你嘴里的苏大头。 他们三个人的答卷被送到了御前。”十二爷拍了拍萧若麟的肩膀。 “咦？这不就是会试的前三名吗？ 怎么？一甲就是他们三个了？ 那个卫千临和杜有得还行，有点真才实学的，那个苏大头…… 我可是听说苏大头的母亲在殿试前找了不少陛下三年内发布的政令回去呢！ 这小子肯定临时偷机的。 他肯定是想透过皇帝叔叔的政令，摸清皇帝叔叔的喜好。 然后在殿试的卷子上大说特说那些政令的好处，拍皇帝叔叔马屁。 哼，我这就进宫，和皇后娘娘说。 让皇后娘娘吹吹枕边风，不给那个苏孝生进一甲。”萧若麟哼哼道。 十二爷嘿嘿一笑，拉着萧若麟就往外面走。 “你急什么啊！ 你都能想到的事情别人也能想到。 皇帝姑父更能想到。 咱们的陛下没那么蠢，你想想沈相那么聪明的一个人，遇到陛下不还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放心吧！我有种预感，那个苏孝生要栽个大的。” 萧若麟没说话，但还是嘴里嘟囔着跟着十二爷的脚步往前走。 他有点不信怎么办？ 毕竟能呈到御前的答卷肯定是沈相和礼部的大人门一同商量出来的。 陛下下面要干的事情那么多，怎么可能会在这个时候打沈相和六部的脸呢！ 哼，可恶的苏大头，这次要让他神气一把了…… 见萧若麟不情不愿的，十二爷忙就拉着他说了点其他的事情。 “要不我们说点其他的吧！ 叶家的两位小姐这段时间内府的规矩应该也学的不错了，我估摸着也快要正式进入内府就任了。 要不我们来赌一下吧！ 等她们进入内府后，也就是监察司正式成立的那天。 咱们的舅妈也是将完全接手监察司。 你说……会是哪个 老东西跳出来呢？” 萧若麟想了想。 “钱串子和账本子两人进内府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大家也都能想得到。 不过，那些老东西以为她们的身份就是像皇后宫里的女官一样，对前朝没什么影响。 但要是舅母完全接手监察司的话…… 完了，翰林院那群老东西肯定第一个跳出来。 不对啊，十二哥，最近不是有老家伙去内府门口静坐抗议吗？ 他们是不是知道什么事情了？” “肯定知道了，只不过皇帝姑父还没下旨，他们只能猜，不敢说的明白。 现在静坐，也是示威，那是告诉陛下，他们什么都知道。 只要陛下敢下旨，他们下面会有更激烈的举动。 说不定真有哪个老家伙被忽悠的来个以头抢地……”十二爷说道。 萧若麟挠了下脑袋。 “十二哥，咱们还是老规矩，你负责关门骂人，我负责撂他们老底。 在他们想逼陛下的时候，咱俩就分工合作。 一定把那些老家伙摁在翰林院里出不去。” “好！成交，就这么干！ 走，为了两日后有体力，我请你去花楼喝花酒。” “去春不晚吧！母妃刚来信说我出息了，要是再去喝花酒，我怕伤母妃的心。” “好！那就春不晚喝香茶去，茶娘子泡茶，琴娘子抚琴，再来个吹箫的。 妥了……” …… 勤政殿里，萧武帝将面前的三份答卷看了一遍又一遍。 一旁等候的太子，沈相，还有礼部尚书都不敢说话。 “胡周全，去把这几人乡试和会试时候的卷子都给我拿来。 另外，三甲后排名前十的那些考生的卷子也给我拿过来。”萧武帝缓缓说道。 大太监胡周全立刻躬身出去。 太子一见，忙问道。 “父皇，可有什么不妥？” “妥不妥的你等会儿看了就知道了。” 第118章 换了个人？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会试之前，萧武帝就让人把应考的考生县试和乡试的卷子从大渝各地调到了京城。 加上会试的卷子，每个考生这次科举的答卷就有三份。 这是平宁公主提出来的想法。 把每个要入仕的考生所有的东西都集中在一起，在京城的吏部存档。 太子不说话，只是站在萧武帝身边。 沈相和礼部尚书也不敢说话。 萧武帝呢，只是端着茶碗，自在的喝着香茶。 “太子年龄不小了！是大人了。”萧武帝突然冒了一句出来。 太子吓的浑身一激灵，好端端的说这个干嘛，把人吓出个好歹怎么办？ “父皇……姨祖母说找人给儿臣算了，不宜早婚。”太子赶紧说道。 萧武帝瞪了他一眼。 不宜早婚吗？那还是可以先议亲的嘛，或者说让皇后安排点可人的宫女去太子身边伺候嘛！ 但太子呢，身边一溜的公公和侍卫，连只母蚊子都进不了身…… 萧武帝对此非常很不满。 当初自己十五岁登基的时候，那些大臣们就催着自己赶紧挑个皇后成亲…… 现在呢，看着马上都要二十的太子，居然连个屁都没有。 他就知道，那群大臣们柿子都挑软兜的捏，就知道欺负年幼的自己…… 萧武帝正想着，是不是让皇后和贵妃安排一下，组织一下京里的那些小姐们出来赏赏花了。 胡周全躬着腰带着六个小太监轻巧的走过来了。 萧武帝要的这些人这次科举的所有答卷都送过来了。 萧武帝先是看了看会员卫千临县试和乡试还有会试的答卷。 看完后点了点头，将答卷都放到了一边。 随后又看了看亚元杜有得的答卷。 也没有什么问题。 最后，他才拿起了苏孝生的答卷。 在看到苏孝生乡试答卷的时候，萧武帝的眉头轻轻皱了起来。 再看看会试的，萧武帝轻轻的摇了摇头。 “你们都看看吧！看能看出什么问题出来吗？” 萧武帝说着，就把苏孝生的几份卷子给太子还有沈相丢了过去。 太子先是接过苏孝生乡试的卷子看了看。 看完后也是有点吃惊，紧接着又赶紧拿过会试的卷子看了看。 等这两份看完了，太子也皱起了眉头，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又把苏孝生殿试的卷子拿过来重新看了一遍。 等三份都看完，太子才把三份答卷都给沈相递了过去。 “父皇……这个苏经魁简直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他怎么能在短短的一个月内，去支持不同的立场的。”太子郁闷道。 在萧武帝指定太子跟着沈相一起批那些应考学子的答卷的时候，太子还是有很大的期待的。 科举，其实就是给朝堂选良才。 太子真的是熬了一天一夜，跟着沈相一起看答卷。 在看到苏孝生的答卷的时候，他真的是眼前一亮。 此人的策论简直太符合父皇的那些政令了。 太子几乎把苏孝生的答卷第一个挑出来的，他又问了一下才知道。 原来这人是江南的解元，会试的经魁，真正的学富五车，满腹经纶…… 谁知道…… “受打击了？觉得自己看人不准了？”萧武帝打趣。 太子不说话，因着年龄尚年轻，脸上的情绪并没有掩饰。 沈相也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太子递过来的答卷。 当初太子把这个苏孝生的答卷挑出来的时候，他心里是不同意的。 一个只知道读书的学子，能摸透陛下政令的意思，还大加吹捧…… 呵呵，有点空！也有点虚！ 但太子第一次涉政，还是和科举有关，他想着，太子肯定要在这次的事务中学到点什么才好…… 沈相这才默认了太子将苏孝生的答卷特意抽出来的。 反正一甲是要陛下钦点的，陛下肯定要看答卷的…… 很快沈相和礼部尚书都把苏孝生过往的答卷看完了。 看完之后，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是一个念头。 这人好大的胆子啊，也不知道是哪个蠢货给支的招，居然还揣摩圣意。 真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太子，你怎么看这人？”萧武帝笑着问太子。 太子抿了下唇，眼里都是怒气。 “父皇，此人言行不一，两面三刀，投机取巧，不堪大用。”太子恨恨的说道。 萧武帝一听太子这么说，顿时就乐了。 看来这个宝贝儿子这次真的气狠了啊！ 用了这么多不好的评价，估计是被气晕了头了吧！ “太子，你的夫子是怎么教你的？为君者，不可喜怒无常！”萧武帝提醒。 太子不情愿的闭上了嘴。 “父皇告诉过你，人是最复杂的，也是最不容易看懂的。 你就是犯了这样一个错误。 识人不明是为君者最大的忌讳。 忠臣?奸臣？也许就在为君者的一念之间。 好了，不要生气了，这种投机取巧者有很多，你不用就是了。”萧武帝笑道。 太子恭敬的行了一礼。 “是，儿臣知道了，以后一定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 但这个苏孝生的确可恶，在殿试里居然想着……” “皇儿！你这样想就不对了。 不是每个人都能像沈相那样一心为公，两袖清风的。 这个人虽然功利了一点，见风使舵，的确不适合放到下面去治理百姓。 但能在江南稳中解元，会试又拿了经魁。 看来也是满腹经纶之人。 这样的人……把他放到翰林院吧，和那群老家伙一起研究学问最好。” 说完，萧武帝把苏孝生的答卷放到了一边。 太子和沈相还有礼部尚书都知道了。 一甲不可能有苏孝生了。 这次的一甲是要送到六部或者下面的一些地方历练的，不可能送去翰林院那个地方。 “是！ 那一甲还少一人，陛下可要再看看？”沈相恭敬的将后面十名的答卷都递到了萧武帝面前。 萧武帝看了一眼自己的表哥，有点无奈。 你都把卷子递到朕的御案上了，朕还能推脱吗？ 萧武帝只得认命的拿起剩下的答卷看了起来。 当然，他也没放过太子，让太子跟着一起看。 第119章 实在的人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书房里的四人把剩下的十个考生的答卷都看了一遍。 萧武帝看完所有的答卷后，心情不错。 太子跟着沈相和礼部尚书还是学了不少东西。 选出来的这些人都各有各的优点，至于学识呢？也都对得起太子辛苦一夜给的排名。 “太子，看看这个人！”萧武帝将手边的一张答卷递给了太子。 太子接了过来，又认真看了一遍。 “父皇，此人见解独到，整篇文章的出发点都是以民为主。 以民安和民富为前提阐述政令对百姓生活的影响。 虽然不是锦绣文章，但是却从另外一个角度说明了军务和行商对大渝百姓的影响。 还有，这人还说了士农工商，说到底都是为了大渝的强盛，而不是单为某一个阶层谋利。 民安，即天下安。 民富，则大渝富。 这人……” 太子看了下名字……叶景回！ “这是皇商叶家的人？”太子惊讶的说道。 萧武帝这才注意到，原来这份答卷是叶家的后代啊！ “叶家此次几人应考？”萧武帝看向沈相。 “仅此一人，叶家三郎，二房的，叫叶景回，从小就爱读书。 这点倒和叶家其他爱行商的后代有点不同的。”沈相忙说道。 萧武帝点点头，又将叶景回的答卷看了又看。 不错，通篇没有废话，也没有吹捧朝堂和天子，只是从百姓的角度来阐述了大渝的国本…… 还有，太子居然也能在很短的时间里将这篇答卷的精髓提出来，看来最近真的是用功了。 萧武帝随手就把叶景回的答卷放到了之前卫千临和杜有得答卷一起。 沈相有点吃惊。 论文采学识，叶景回的文章能入个二甲中等已经很不错了。 自己把叶景回的答卷放在前面，就是看他的论点不错的…… 但陛下…… “陛下……”沈相欲言又止。 萧武帝明白沈相怎么想的。 叶景回乡试和殿试成绩都一般，要是贸然列入一甲，会被人非议。 “大渝选材，是为治国，需要大儒，也需要心思纯正，闷头为百姓干事之人。 卫千临，文采斐然，见解独到，以法家之学论述了律法对于大渝朝国本的重要。 这在文人中，很少有人会有如此完善的见解。 放榜后，卫千临就先放到刑部或者大理寺历练。 杜有得，在答卷里阐述了人治国的理论，认为为官者是上下沟通的关键。 官员选拔会在很大程度上影响到大渝一段时间内的国力。 这人逻辑缜密，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沈相，赐宴之后杜有得放到吏部去历练。 至于这个叶景回…… 外放吧！西南挺适合他的，至于什么官职……沈相看着办吧！” 说完，萧武帝在卫千临，杜有得和叶景回的答卷上分别写了一二三。 太子，沈相，礼部尚书都躬身应 下来。 一甲三名就这么定了下来。 沈相更是心里开始感叹了。 陛下现在是越来越老练了。 把叶景回放到西南…… 这是算准了叶家为了这么一个探花郎，肯定会拼尽全力的发展西南边贸了。 之前也还推托商务繁忙，管不了那么多，将西南边贸推了出去。 现在呢？你还会推吗？ 估计现在想的是怎么样把商队弄到西南吧！ 但是…… “陛下，西南可完全在西南军的掌控下。 去年西南军副帅刘虎之子在姑苏和叶家起了冲突。 要是叶景回去了西南……” “放心吧！西南那边很快就要变天了。 不过，为了稳妥一点，沈相，还是先把叶景回放到户部历练一下吧！ 等西南的事情解决了，再把这小子放出去。 要不然，要是这小子在西南的境地出了事情，叶威那个老家伙八成又要去姨母面前哭了。”萧武帝笑道。 沈相笑着应了下来。 这样也好，稳妥一点，叶家的这个小子没经过事情，不知道官场的阴险。 还是先放到户部历练一下吧！ “父皇，那这个苏孝生呢？是放二甲还是三甲？”太子指着让自己丢了脸的苏孝生的答卷问道。 “二甲吧！好歹是江南的解元，会试的经魁，名次太差了，会让人非议的。 那就……二甲七名，进士出身。”萧武帝随口说道。 礼部尚书松了口气，忙大礼谢恩。 还好，算起来也算是此次科举的第十名了。 要是太差了，会让人非议很多。 礼部尚书当然不怕别人非议苏孝生。 他怕的是那些人非议礼部，说好歹是江南的解元，会试的经魁呢，怎么在殿试里就这么差了呢！ 到底是礼部不作为呢，还是天家不会选人呢？ 太子心里还是有点不忿。 他最讨厌的就是两面三刀的人，要是在前朝的话，揣摩圣意那是掉脑袋的大事。 见太子情绪还是不高，萧武帝只得先让沈相和礼部尚书回去。 一直到书房就这父子两人了。 萧武帝才示意太子给自己磨墨。 “你年轻，最忌讳的就是心浮气躁。 你心里想什么，不要让人看出来。 你是太子，储君！将来的国君，你的喜好让臣子看出来了，那谁都知道该做什么了。”萧武帝笑道。 太子已经冷静下来了，忙说道，“父皇，儿臣知道错了。 但儿臣想问，您当初登基的时候，要是遇到这些事情了，您会怎么办？” 萧武帝顿了下，他当初登基的时候…… “朕那时候啊……要是遇到不顺心的事情了，朕就挑着朝臣们吵架。 还是在朝会上吵，吵着吵着，朕就把事情给办了。 还有，看着他们吵架，朕再差的心情都会变好了。 这是你姨祖母教我的，说是祸水东引，朕不舒坦了，谁都别想舒坦。”萧武帝笑道。 太子…… “儿臣受教了！”太子忙说道。 萧武帝看看年轻的太子，又想到了当初的自己，他突然笑了笑。 “知道错了就行！ 来，墨也磨好了，写一百个大字当做惩罚！” “什么字？”太子愕然。 “安静的静字！好好写，朕要检查的，就在这里写！” 太子…… 第120章 意料之外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殿试的成绩是第二天上午放榜的。 京里几乎所有人都在等着这份榜单。 赌坊的，花楼的，还有家里千金待嫁的…… 总之，这两天京城人关注最大的就是殿试榜单。 春不晚都连着开了三天关于殿试一甲三名的辩论了。 每天都不重样，各有各的道理，谁都说服不了谁。 所以，当所有人看着榜单上的那些排名的时候，都觉得不可思议。 一甲三人。 状元卫千临，榜眼杜有得，探花叶景回…… 唯一笑掉大牙的就是千金坊了。 哈哈，所有人都猜错了，庄家通吃…… 二甲五十人，原本大热夺魁人选的苏孝生，只排了二甲第七…… 所有人都有点惊愕，苏孝生不止不是状元，连一甲都没入。 或者说连二甲头名都没排上。 将将好只排了个第七…… 大家一边摇头，一边猜着为什么苏孝生殿试成绩会这么差。 “没发挥好！天家亲临，在那样的场景里，心里有起伏也是正常的。 毕竟年轻嘛！有几个人能有机会得见天颜啊！” “狗屁的没发挥好呢！ 还年轻，你怎么不看看一甲三名的那三个，哪个不年轻？拿什么年龄当借口呢？ 特别是那个状元卫千临，才十八岁！比那个苏经魁还小一岁呢！ 其他两个，也是和苏经魁同年吧！ 其实就是肚子里没货，到了天家面前就现了形了。” “哎，这下差距可大了。 一甲和二甲区别很大的。 状元从六品，榜眼和探花都是正七品，这三人是要马上就可以入仕的。 至于二甲…… 虽说是进士出身，但这起步可就要比一甲三名要差很多了。” “谁说不是呢！这个苏孝生真没用，最后一哆嗦没哆嗦好，萎了。 害的老子在千金坊下的注又打了水漂。” “哎，我觉得这事情肯定不简单。 昨个儿，福亲王爷突然病了，宫里的太医一拨又一拨的来了。 听说是被昌平郡主给气的。 昌平郡主看上了这个苏经魁，但福亲王和王妃不同意，昌平郡主就闹起来了。 然后老王爷就被气厥过去了。 你说，老王爷可是皇家最年长的一个了，把他气病了……” 大家恍然大悟。 还真有这个可能呢！老王爷因为这个苏经魁生病了，天家不得出口气啊！ 就这样，不管是状元还榜眼，或者是大家谁都不熟悉的那个探花叶景回。 大家都没心思议论了。 反倒是苏孝生的事情大家议论个不停。 从最大的一甲热门到二甲七名，还和一些桃色的纷争有关…… 这可是大渝人最爱的话题啊…… 很快，这些消息就随着放榜的消息传到了京城的每一个地方。 …… 福亲王府内，昌平郡主被关在自己的院子里。 她手上拿着手绢不断的在手指上绕着，一边在屋里焦急的来回走着，一边不时的看着外面。 今天是放榜的日子，也不知道孝生哥哥会拿个什么样的名次？ 状元？竞争有点大，听说梧桐书院的那个人三岁识字，身边围着的都是大儒。 这些条件孝生哥哥都没有…… 算了，状元不要想了，八成是榜眼，最次也是探花。 反正是一甲三名之一，很快就会外放的。 昌平郡主真想着该怎么样和外祖服软，撒个娇，哄哄外祖和外祖母…… “郡主！郡主！”新调来的丫鬟急匆匆的拎着食盒回来了。 “怎么样？有消息了吗？放榜了吗？”昌平郡主一把拉着小丫鬟的胳膊。 小丫鬟点点头，将食盒放在了桌子上。 “郡主，奴婢打听过了，殿试已经放榜了。 状元是卫千临，榜眼是一个姓杜的，探花是一个叫叶景回的，就是前些日子十里红妆，惊了整个京城的那个叶家。 他们家的三郎。 苏公子名次也不错，二甲第七，进士出身。”小丫鬟兴奋的说道。 昌平郡主…… 第七？二甲第七？怎么可能！ “你是不是听错了，孝生哥哥怎么可能是二甲呢！ 他肯定是一甲啊！ 你肯定听错了，再出去打听！快去！” 昌平郡主边说边把小丫鬟往外面推搡。 小丫鬟有点急了，只得噗通一下跪了下来。 “郡主啊，您就别折腾了吧！王爷和王妃为了您的事情都已经气病了。 宫里的天家和皇后娘娘也都知道了。 外面大家都在传，说是因为您的原因，把老王爷气病了，苏经魁才被从一甲里给抹了下来的。 您要是再闹的话…… 天家要是生气了，苏公子还有命吗？”小丫鬟哭诉。 昌平郡主…… 她愣了好一会儿后才弄清楚，难道说真的是自己把孝生哥哥给毁了的…… 外祖这是在惩罚自己吗？ “啊啊啊……”昌平捂着自己的耳朵开始尖叫。 她不信外祖会做绝到这个地步，她必须要做出反击…… 要是外祖真的让舅舅们进宫求了陛下了，孝生哥哥真的很可能一辈子碌碌无为了…… 想到这里，她突然就转身进了屋子，找了根绳子出来。 小丫鬟吓的赶紧抱住昌平的腿。 “郡主，您不可以……” “想活命吗？想活的话就按照本郡主的话做！”昌平恶狠狠的盯着小丫鬟说道。 小丫鬟只得看着昌平把绳子挂到了梁上…… …… 也是在这个时候，像是行尸走肉一样的苏孝生慢慢走到了在京城赁的宅子里。 苏夫人看着苏孝生这样，心底也是一沉。 不是状元？ “没事，榜眼和探花都是一样的。 都是一甲，以后……” “不是，什么都不是！二甲七名！不是一甲！”苏孝生麻木的说道。 苏夫人…… “你说什么？二甲七名？不是一甲？怎么可能？ 你不是说你答卷答的非常好吗？怎么可能……” “就是二甲七名，叶家的三郎是探花。 还有，母亲，你怎么想着和王府议亲啊！外面都在传，是因为福亲王被昌平郡主气病了，陛下盛怒，才把我丢到二甲的。 母亲，以后怎么办？ 我！江南的解元，现在只中了二甲的七名！”苏孝生终于爆发了。 第121章 菩萨真显灵了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发怒的苏孝生把屋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 就像是疯了一样，只要是他能砸的动的，他都给砸了。 好似这样发泄完之后，他就能回到一甲三名一样…… 从姑苏带出来的小丫鬟翠妞一脸的心疼，她想拦着自家的公子，但是却拦不住。 看着文弱的公子，现在的力气大的有点吓人。 翠妞看着一地狼藉，心都在滴血。 都是银子买的啊，怎么能都摔了呢？ 再买的话还是要花银子的啊！这在乡下的话，要够庄户人家活好几年啊！ “少爷，您别砸了，砸坏了还要花钱买啊！”翠妞跺着脚劝道。 不劝还好，翠妞这么一劝，苏孝生砸的更疯了。 苏夫人先也是一脸震惊的看着苏孝生发疯，但很快就平静下来。 她知道苏孝生需要发泄，要是不把心里的那些怨气，怒气都发泄出来，人是要出问题的。 她等着苏孝生自己平静下来。 砸吧，要是砸完了人能恢复就行。 因为科举迷了心的举子很多，她不能让自己的儿子成为这里面的一个。 但她还有一点没想明白。 怎么就能从一甲掉到二甲的。 自己找人搜罗的那些朝堂政令肯定不会有错的啊！ 难道问题真的出在昌平郡主身上？ 苏孝生一直到没有力气了，靠着门瘫坐下来。 他喘着粗气，身边都是碎瓷片子还有横七竖八的物件…… 他两眼空洞，想哭都哭不出来…… 想到去年乡试之后，他高中头名解元是多么的意气风发…… 现在呢…… 他成了京城所有人眼里的笑话…… 一个被女人牵连的笑话。 “母亲，你不要再和福亲王府有牵扯了，我也不见那个昌平郡主了，我们安分点吧！ 我们远离这些人好不好？ 我们就一步一步的，慢慢往上爬好不好啊！”苏孝生抱着头小声说道。 苏夫人心里的怒气却一下子就升了起来。 她一巴掌打在苏孝生的脸上。 “远离？你远离的了吗？ 现在你是二甲七名，按照以前的规矩，最多就是翰林院当个编修而已。 能混个从七品就不错了。 然后呢，三年升个一级半级的？遇到勋贵人家的后代，你再让个位，然后原地不动几年。 就是到我死了，你才能是什么级别的？ 生哥儿，你聪明好学，伶俐聪慧，只是少了点运气而已。 听娘的，郡主那里你一定要抓住了，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娶了郡主，你就是皇亲，就和福亲王府有斩不断的关系。 福亲王抬抬手就能抵得上你熬十年。 生哥儿，你一定要听娘的。 郡主那里现在是什么情况娘也不知道，但福亲王病了是真的。 你只要把郡主拿捏住了，你还是有好前程的。” 苏夫人两眼通红，狠狠的盯着苏孝生。 苏孝生心底刚升起来的一点情绪顿时就被压了下去。 他是想高升，是想入阁拜相，但是不想靠女子啊！ 现在呢，他好像除了靠昌平郡主，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苏孝生感觉身边的一切都没了光彩，他抱着双膝，突然就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他怀念还没中解元时候的日子，那时候他真的什么都不用想，只要好好读书就行。 …… 和苏家的愁云惨雾不一样，叶家从上到下，所有人脸上的笑容那是藏都藏不住。 主子们高兴，家里的三郎终于出息了。 叶家不止是有着皇商身份的行商了，还有一个正经科举出身的探花郎了。 下人们也高兴。 主家有喜事就是好，只要有喜事了，主家就大把的撒银子。 看，自从老太太带着夫人小姐们进京了，这一件件的喜事下来。 大小姐出嫁赏了两个月的月钱。 三少爷会试上榜了，也赏了两个月的月钱。 后来三小姐和四小姐过了内府的选考了，又赏了两个月的月钱。 现在三少爷高中探花，老太太又有赏了。 还是三个月的月钱！ 看，这都多拿了多少月钱了。 所以，叶家宅子的这些下人们伺候的更加用心了。 叶老太太把祠堂的菩萨和祖宗拜了不知道多少遍了。 她嘴里念叨的最多的就是，菩萨显灵了，祖宗保佑了，叶家的祖坟冒青烟了…… 李氏呢，更是笑的合不拢嘴了。 亲生女儿嫁到侯府，听说小日子过的不错。 看着长大的两个庶女也要进内府，成为大渝第一批有官身的女子了。 亲生儿子呢，更出息，居然是探花郎。 在这之前，这可是她连睡觉做梦都不敢梦的事情啊！ “该宴请的时候还是要宴请，但不要规模那么大，就是至亲和交好的人家请来聚聚。 另外，京郊报恩寺要去一趟，三郎在殿试前我们在报恩寺求了个好签。 现在三郎是探花郎，这可必须要去还愿。 母亲，我和您一起去。”李氏笑着说道。 叶老太太把手一挥。 “还愿是必须要去的，另外，给老太爷去信。 就说菩萨显灵了，这得给菩萨塑个金身。 还有叶家在姑苏的祠堂，也要好好大修一下。 祖宗保佑了，可不得也好好孝敬一下祖宗。 三郎，你说这样可好？”叶老太太笑着问道。 叶景回想了想，点了点头。 “祖母，您和母亲商量着办就行。 孙儿还有一个建议。 昨天和三妹妹四妹妹聊天的时候，听四妹妹说了，京郊还有个善堂。 里面养的 都是在战场上战死的将士们的遗孤。 祖母，给那里也捐一点吧！ 孙儿听说，那个善堂一直都是定国公府照管的。”叶景回忙说道。 叶老太太忙点头。 “好，三郎的提议很好。 明天我就去沈府，和沈老夫人说说这事情。 还有，不止是善堂，那些乞丐们也都多多赏点，都是积德的事情。 二夫人，你吩咐叶管家去办吧！ 不要怕花钱，一定要把事情做好。” 李氏忙应了下来。 “那是应当的，儿媳明天就安排下去。 老太爷他们应该回到姑苏了吧，要是接到这个消息了，估计在姑苏也要大摆宴席呢！ 对了，三郎，你们是不是还有个琼林宴啊！”李氏问道。 第122章 都是好事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后日觐见天家，然后和状元榜眼打马游街。 晚上就是琼林宴。”叶景回忙说道。 叶老太太和李氏听的心里美滋滋。 以前都是在戏文里听说什么打马游街，现在自己的孩子也能参加进去了。 这简直就和做梦一样。 “三郎，你这觐见的时候，天家是不是就会安排你们去哪里了？ 你是探花，这将来的官身应该也不低吧！”李氏小声问道。 叶景回脸红了红，不知道该怎么说。 “这一切还要看天家……” “母亲，您别担心，我和三姐姐在内府进学的时候，听里面的总管说过。 一甲三名都是会很快安排职务的。 二甲和三甲的还要在翰林或者其他地方学习一段时间。 但一甲三名是完全不一样的。 状元起始的品阶就是从六品。 榜眼和探花是正七品呢！”叶辞书笑着说道。 叶老太太和李氏听了，眼睛更是笑的睁不开。 一上来就正七品啊，简直太好了，下面的县太爷是几品来着的…… “三妹妹，四妹妹，你们俩的进学也该结束了吧！ 是不是也是这两天了？”叶景回好奇的问道。 叶辞书和叶秀书同时点头。 “嗯，就是你们琼林宴结束后的一天。 给我们讲规矩的总管已经给我们都量尺寸做统一的衣衫了。” 叶景回点点头。 家里的这两个妹妹都很好，和自己一样。 叶老太太想到两个孙女也出息，更是笑的老脸像朵菊花。 “辞姐儿和秀姐儿也出息，出来也是七品官身呢！老叶家算是……” “祖母！”叶秀书打断了叶老太太继续感谢菩萨和祖宗。 “怎么了？有什么事情？说！祖母都答应你们。”叶老太太忙说道。 叶秀书和叶辞书互相看了看，嘿嘿笑了笑。 “祖母，当初祖父说的，要是我和四妹妹能被内府选中，就给我们俩一人一套京城的宅子和铺子。 祖父什么时候兑现啊！”叶秀书笑问。 叶辞书也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叶老太太。 名下又要多套宅子和铺子总归是好事，她也比较关心。 “放心！他答应的肯定会给的。 他要是敢不给，祖母给你们补上。 铺子好说，当年和北胡人打仗的时候，京城不少商户都卷铺盖跑了。 你祖父趁着那个时候收了不少京城的铺子。 不过现在都租给别人了。 等你们祖父进京的，让你们自己选，选中哪个是哪个。 至于宅子…… 好的宅子不好寻，祖母明日就让人去牙行登记，只要有像样的宅子，就给你们买下来。”叶老太太笑道。 叶辞书和叶秀书都嘿嘿笑了笑。 只要给就行。 就这样，大家围在一起说着各种各样的话…… 两日后，叶景回跟着其他的进士们一起进宫觐见天子。 虽然在殿试那一日，萧武帝已经带着太子在太保殿晃了一圈。 但叶景回当时正低头奋笔疾书，除了看到那明黄色的衣袍，并没敢抬头。 萧武帝先是盛赞了这一批考生的优良水准。 然后又给他们画了一个又一个都要接不住的大饼。 总之就是一个意思，有了你们，大渝才有了未来。 你们是大渝的栋梁，最好能早点成长起来，然后把现在朝堂上的那批老邦菜都赶下去…… 新进的这群人脸上都是激动之色，一点都没注意到朝堂上那些老人们古怪的脸色。 这些话，天家隔几年就要说一次…… 很快，对这些人就安排下来了。 二甲三甲的人都进了翰林，学习一段时间后，成为庶吉士。 慢慢熬着，六部里有什么空缺了，看各人的特长安排过去。 唯独一甲的三人安排和其他人不一样。 在众人有点吃惊的目光中，看起来最年轻，也最瘦弱的状元卫千临去了刑部，跟着刑部员外郎成了从六品主事。 沉默寡言的榜眼杜有得呢！ 也被安排到吏部，成为吏部员外郎下面的一名主事，品阶是正七品。 唯一让大家觉得不意外的是那个探花叶景回。 去了户部，和其他两人一样，都是跟着员外郎的主事，品阶也是正七品。 除了沈相和礼部尚书外，其他官员都有点不解。 都安排在京里？ 但萧武帝做事从来不会征询下面官员的意见。 大家只得跟着这些新进的进士们一起谢恩。 接下来就是状元带着榜眼和探花打马游街。 叶辞书拉着叶秀书特意在春不晚包了一个靠窗的房间。 看着状元，榜眼，探花三人骑着高头大马，被围观的年轻女子们往身上丢着花朵和手绢。 “三哥哥脸都红了，那些女子也真是，扔准点啊，都把三哥哥帽子打歪了。”叶秀书边吃瓜子边说道。 “你看到没，状元的耳朵都红了呢！但还是目不斜视的看着前面。”叶辞书也笑道。 “那个榜眼怎么一脸严肃啊，这么大的喜事笑笑啊！” “嘿嘿，三哥哥看到我们了……” 叶辞书和叶秀书两人看了半天的热闹。 一直到晚间的时候，才恋恋不舍的从春不晚回去。 三年一次才能见到的打马游街终于见识到了。 有点可惜，晚上的琼林宴她们俩是看不到了。 听说琼林宴天家会带太子和那位刚从北地回来的长公主一起参加呢！ 也不知道是哪个能让那位长公主看上眼。 …… 晚上叶景回略带酒意的回来了。 同时你也带回来一个消息。 那位声名在外的长公主谁都没看上，喝倒了一帮人之后，不顾天家略显尴尬的脸色，带着侍女回去了。 还有就是，陛下是赐婚了。 但赐的是福亲王家外孙女昌平郡主和二甲第七苏孝生。 “听说是福亲王妃进宫求了皇后娘娘。 孝生兄好福气，刚中了进士就能娶得郡主进门。”叶景回笑道。 “是好福气，娶上郡主，和皇家也算是亲戚了。”叶辞书笑道。 叶秀书想着京里的传闻，也嘿嘿笑了笑。 是呢，十年寒窗苦，当初看不上四妹妹，想毁了四妹妹名节。 现在连四妹妹都不如！ 至少四妹妹很快就要有七品官身了呢！ 第123章 辱骂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萧武帝给昌平郡主和苏孝生赐婚很突然。 大家都有点意外。 之前有人说过，福亲王病了就是不满意那个苏孝生才被昌平郡主气病了。 那现在怎么又上赶着求陛下赐婚呢？ 有好事的人专门去打听了。 据说是昌平郡主在府里闹自杀，绝食，上吊，用剪刀割手腕。 只要是能用的招都用了。 几乎所有人都直摇头。 这个郡主是被福亲王给惯坏了。 本来你一个外姓人，靠着老亲王的宠爱才得了郡主的封号的。 不好好的享福，整天闹腾什么呢！ 在京城里，嚣张跋扈不说，为了一个男人这么逼疼爱自己的长辈…… 看着吧，你的封号是天家赐的，最后可别被天家给褫夺了去啊！ 果然，第二天朝会还没结束，皇后娘娘的一道懿旨就送到了福亲王府。 昌平郡主品行欠缺，折损皇室威严，降为县主…… 好嘛，别的女子成亲，在大婚前，皇宫里出来的都是嘉赏的旨意。 这位昌平郡主，不，应当是昌平县主，却在最重要的时刻从郡主降为县主。 但福亲王府却很淡定的接受了这份旨意。 “父王，昌平的嫁妆……”王府世子妃小心翼翼的看着大病初愈的老王爷。 福亲王哼了一声。 “她母亲去世前不是留下了不少东西吗？ 那些也都是当初王府给的陪嫁。 虽说这些年来昌平用了不少，但相对于一般的公侯家，也是有排场的。 就那些吧！”福亲王闭着眼睛说道。 身边站着的众人一听，这意思是现在王府是一点都不出了。 “那……万一昌平要是再闹呢？她已经流了那么的血了，再折腾的 话，估计命都要没了。”世子妃小声说道。 老王爷现在一听到昌平两个字，就感觉抑制不住内心的火气。 “陪嫁什么？还想公中给陪嫁什么？ 王府几辈子的老脸都丢尽了，还想王府赔点什么进去？ 也是，不能什么都不出。 那就陪嫁两个子孙桶吧！ 希望她早点子孙满堂，也尝尝为人父母的滋味。 我话放在这里了，谁敢拿公中的东西陪嫁，谁就给我滚出王府去。 想要陪嫁？可以啊！找她爹那边要啊！ 她不是说了吗？不和我们王府姓萧！” 众人都不敢说话，只得答应下来。 但私下里，大家还都是拿了点体己的东西出来。 京城都知道是老王爷的外孙女，一直在王府长大，陪嫁太少了，真的太难看了。 昌平县主却不以为意。 她现在想的就是，赶紧嫁给苏孝生。 苏孝生已经够委屈了，因着自己的关系和一甲无缘，他们母子在京城举步维艰，早点有个家最好。 可不要像自己这样，一直都寄人篱下。 四月十三这天，叶辞书和叶秀书两人早早的就起来穿戴整齐。 内府昨天已经把合着各人尺寸做好的衣衫送了来。 翠虬色窄袖直立领束腰锦缎长袍，腰间一块内府通用玉牌。 还有一顶黑色嵌玉襆头。 虽然和平时穿的锦缎华服不一样，但是却别有一番韵味。 叶辞书和叶秀书互相看了看，都笑了。 还挺好看。 紧接着就是到了内府门口，跟着大家一起去拜谒放着大渝历代天子牌位的太庙。 平宁公主早早的在太庙前等着了。 太子和熙宁长公主亲自候在太庙两侧。 平宁公主也一改往日的宫装。 她穿着和叶辞书她们一样的翠虬色窄袖长袍，唯一不同的就是没有戴襆头，而是一顶玉冠将头发束了起来。 虽无华美的首饰，但却显得平宁公主更加端庄秀美，贵气逼人。 平宁公主带着新入职的人恭敬的上香。 而另一边的朝堂上，大臣们也都被一道圣旨给整懵了。 萧武帝下旨，内府成立监察司，主负责检查六部账务。 监察司由平宁公主负责，任监察司卿，品阶正一品。 下属筹算部，稽查部。 两部官员从正三品到正七品不等…… 这个旨意一下，除了沈相外其他人都傻了。 之前他们都以为成立监察司就是内府多设了一个部门。 现在看来，这将是朝堂上除了六部之外的第七个部门。 而且，这个监察司还隐隐有跃居六部之上的趋势。 监察六部账务。 那就是说人家看你不顺眼了，就来查你的账。 更让很多人受不了的是，为什么平宁公主统领监察司。 她一介女流怎么能和六部尚书一样平起平坐，置身朝堂呢！ 以前平宁公主管着春不晚的时候，大家虽然觉得不对，但却不敢说什么。 春不晚毕竟只是茶楼，不属于朝堂。 即使春不晚每年给天家送的各地官员考评报告很大程度上会影响官员的升迁，但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就当是陛下自己养的情报组织吧！ 但监察司…… 难道说陛下想开启女子入朝的先例吗？ 想到监察司招收的人员里还有两名女子…… 几乎所有人都坐不住了。 就在有大臣想劝的时候，萧武帝提前预判了大家的行动。 “好了！散朝吧！” 萧武帝压根就不给那些人反应的机会。 为什么自己把这道圣旨放在朝会最后面宣布，不就是想打这些老东西一个措手不及，来个生米煮成熟饭吗？ 老子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不可能收回的。 看着萧武帝看都不看大家一眼就走了，翰林院的那几个老家伙气的差点骂娘。 不敢在勤政殿撒野的他们只得去找他们眼里的软柿子去。 …… 叶辞书和叶秀书跟着大家刚从太庙回来，准备进监察司的办公大堂待着。 平宁公主去宫里复旨去了，估计要等好一会儿才能回来。 只是叶辞书一群人刚走到内府门口，一阵辱骂声就传入耳中。 “妖妇！祸国殃民，败坏超纲，牝鸡司晨。 沈卿钥，你蛊惑天子，倒转阴阳……” 沈卿钥正是平宁公主的名讳。 看着一个老头跪在内府门口，官帽拿下来放在一边破口大骂，所有人的眉头都皱了起来。 当街辱骂大渝最有权势的公主，这是不想活了？ 第124章 倒逼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这个老头骂的很难听。 可以说，在京城，不对，应该是整个大渝，敢当着这么多人面骂平宁公主的这还是头一个。 但叶辞书也发现了，这个老头很聪明。 政令是萧武帝颁的，圣旨也是萧武帝下的，但这老头不敢在勤政殿门口撒野，却跑到内府这里搞事。 他知道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 做成了，即使他死了，在那些官员或者利益群体里也能搏个好名。 他是为了大家做这些事情的。 叶辞书也能明白，今天萧武帝下的圣旨触犯了多少人的利益。 女子入朝堂…… 这是开了先河，这让那些脑子里都是圣贤书的男子心里怎么想？ 占了他们的位置，享了他们的富贵。 他们心里固有的夫权的地位受到了冲击。 所以，那些人肯定会想方设法的让平宁公主主动辞掉这个差事。 当然，要是把这个位置换上他们男人的话，他们肯定没话讲。 说不定在下朝后，他们各部的人都已经带着礼物从后门去拜访这位新上任的监察司卿了。 大家谁都不敢说话。 按理说，老头辱骂他们的头头，他们应当上前把这人驱走。 但现在禁军都拿这个老头没办法。 只要禁军上前，老头就一副要撞死在柱子上的架势。 老头是翰林院的学士，历经两朝，平时没什么大的作为。 就是在翰林院管理文册，文翰，顺带着起草皇帝的诏书。 但这次萧武帝的圣旨没有找翰林院的人写，他们事先不知道情况。 哦，这个老头混了这么多年了，也就是个正五品而已！ 叶辞书算着时间，她猜测朝堂上的那些官员应该很快来了。 按照常理来说，那些官员来了后，应该会先劝上一番。 然后劝不动呢，不少人就会顺势也陪着这个老家伙一起跪下来。 看看，多顺理成章的事情啊！ 跪的人越多，萧武帝让人出来回应的几率就越大。 即使不回应，他们应该也不会有大的损失。 这么多人呢，您总不能把大家都办了！ 要是都办了，对天家的名声不好听不说，朝堂上没人干活，那朝廷不得乱成一锅粥啊！ 果然，很快就有一批人急匆匆的往这边跑。 叶辞书看了下官服的品阶。 嗯，基本上都是从五品以下的。 不是翰林院的侍读学士，侍讲学士，编撰，就是御史台那边的言官。 禁军看着那些人过来了，头更大了。 一个就已经难缠了，这来了这么多，不是更麻烦。 叶辞书和叶秀书此刻就站在那个禁军小统领身后。 只听那个小统领小声对一个禁军说道。 “速去后宫找十二爷和宁王二公子。 只有他们俩能收拾这个邱老头。” 禁军一听，二话不说就往皇城后宫跑。 叶辞书和叶秀书互相看了一眼，都是一个想法。 想不到那两个纨绔还有这个本事啊！ 眼看着那些人越跑越近了，禁军的小统领手一挥，禁军排成了一排，将那些人远远的和跪在地上的那个老头隔开了。 很显然，禁军也知道他们想干什么。 那些人隔着禁军的人墙，还要躲着禁军的长枪，开始和那个老头喊话。 “邱大人，您不要冲动，陛下是明君，会听劝的，您可千万不要干傻事啊！” “邱大人，我们都知道您是为了大渝好，但是这样的方式不妥啊！ 您这样做，只会让恶人痛快！” “邱大人，您快回来吧！您家里还有妻儿老小啊！” …… 一个个的，表面上看好像都是在劝！ 但实际上，却把这个老头架了上去，逼着老头才去采取一些更激烈的方式。 果然，这个邱老头眼睛发红，原本束的整齐的花白头发已经乱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同僚。 “今日我死，为尔等开辟先河，尔等记住，朝纲不可乱，阴阳不可乱。” 说完，老头先是郑重的对着皇城的方向磕了三个头，然后突然站起来，将官帽戴好。 他嘴里继续骂着平宁公主，然后死死的盯着一根柱子。 这老头想触柱…… 禁军们一看，立刻来了四个人将邱老头死死的围住。 邱老头一看，也不盯着柱子了，转而盯上禁军们手里的长枪。 他今天就要来一个死谏。 眼看着外围的那些人嚷嚷的声音更大了，邱老头嘴里辱骂平宁公主的言辞也愈发不堪。 即使这样，邱老头到现在都只敢辱骂平宁公主一人，不敢牵扯其他人。 特别是平宁公主的母亲，他更是提都不敢提。 他明白，要是辱骂了那位超品夫人，萧武帝会诛他九族。 就在这时候，又一群人急匆匆的跑过来了。 领头的沈相看着这场景头皮都有点发麻。 他派人去了翰林院那边防着了，没想到这些人连翰林院都没回，直奔内府…… “邱默林，你想干什么？你想造反吗？”沈相厉声责问。 邱老头还没说话，之前暗着起哄的那些人先开口了。 “沈相，邱大人年事已高，心思纯正，并无谋反之意啊！” “沈相，邱大人……” “你们都闭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心里想的什么，都给我回去。 否则的话……” 沈相的话还没说完，那个邱老头突然就冲着沈相跪了下来。 “沈相，您一心为民，一心为了大渝，我们都知道。 今日之事您也为难。 于公于私，您都无法置喙今日之事。 这样的事情……我们来做！” 说完，邱默林重新起身，扶好官帽，目不斜视的往前走。 沈相的眼里都是怒气，他知道，这个邱老头今日已经存了必死之心。 虽然可能改变不了什么，但却…… “邱老头，你这样一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两面三刀，朝三暮四，蝇营狗苟之人是怎么进的翰林院的啊！” 一个很突兀的女子声音响了起来。 所有人都是一愣，看向说话的那个女子。 邱老头更是不可置信的看着离自己不远，穿着一身翠虬色窄袖立领长袍的女子。 叶辞书轻轻拍拍抓着自己胳膊的叶秀书的手，往前走了一步。 这个老头还得泼妇来收拾…… 第125章 口齿伶俐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见邱老头两眼喷火的盯着自己，还一只手指着自己。 “你这个无耻下贱……” 邱老头的话还没说完，叶辞书就急继续开口，打断他的话，不让他开口。 “指什么指啊！圣人没告诉你要知礼数吗？ 你看看其他的翰林，哪个像你这样脸都不要的撒泼打滚的？ 还学士 呢？你学屎吧！” 叶辞书太清楚吵架的精髓了。 主打不让你开口，能把对方气死最好。 这个邱老头不就是盘算好了吗？ 今天在场的这些人，不管谁劝，谁上前，他都能来个血溅当场，成全自己所谓的大义…… 所以，那些人谁都不敢有过激的行为。 除了叶辞书这种邱老头最看不上的人。 被别人逼死了，那是他的大义，他是要在大渝官场上留下一笔的。 被叶辞书这种他看不上的女子逼死，那什么都留不下。 即使留下，那也是臭的。 邱老头哆嗦着，嘴巴在发抖，手也在发抖。 他是真的没想到，到了这个境地了，就差最后一步以头抢地了，被一个女子给挡住了。 “你，你……你这个泼妇！”邱老头脑子里正在想要怎么开口。 骂平宁公主的那些话肯定不能用在这个女子身上，太高抬她了。 叶辞书呢，虽然以前是个宅女，不爱出门，但是战斗力还是杠杠的。 只要打算开战了，那必定是火力全开。 又一次瞄了下周边的场景，叶辞书知道该怎么说话了。 把这个邱老头从那些人里孤立出来…… “我怎么了？看不惯你混吃混喝不行吗？ 你看看你这样，和市井的泼皮无赖有什么区别吗？ 别人觉得你能力不够，不给你东西了，你就在这撒泼耍赖的，还说我是泼妇呢，你才是泼皮无赖呢！ 内府是什么地方大家都知道，谁来了这里不是轻言轻语的。 就你一来了这里就开始撒泼？ 你和人家那些翰林比比！ 人家那些翰林才是真正的明大义，知廉耻，满腹学识，真心为国为民之人。 哪像你啊！ 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小人。 不知廉耻，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小人。 你不配进翰林院那么高贵的地方。”叶辞书大声说道。 邱老头怒目圆睁，他的心口快速起伏着，所有人都看出来了，他心里的怒气达到了顶峰。 被一个小女子当着这么多同僚的面辱骂，他要是不把场子找回来，以后就不用在朝堂上混了。 别人一提到他！ 哦，就是那个和女人吵架都没吵赢的家伙啊…… “圣人言，唯女子也……” “你还知道圣人言啊，我以为你就会撒泼耍赖呢！ 我骂你不忠不孝，不仁不义错了吗？”叶辞书讥笑道。 周围的人都不说话，只看着叶辞书。 沈相也是悄悄松了口气。 这个丫头出来打个岔也挺好的，至少缓和了气氛。 其他翰林院和御史台的人也都闭紧嘴巴。 反正骂的是那个邱翰林，又不是骂他们。 他们要是被女子给当街骂了，也挺丢人的。 邱老头长呼吸两口气，正准备反驳回去。 叶辞书却继续输出。 “内府是什么地方？皇家的地方，连太子公主从这里过，都是遵规守矩的。 你一个五品翰林在这里衣冠不整，大吵大闹，辱骂皇族，这不是不忠是什么？ 你一心求死，想成就所谓的大义，置家中妻儿老小不顾，这不是不孝是什么？ 同僚好言相劝，你不仅不知悔改，还多加蛊惑，想把同僚都拉入和你一样不忠不孝的境地。 你这不是不仁不义是什么？ 邱翰林，你满嘴的之乎者也，却把作为读书人最重要的忠孝仁义抛之脑后。 连市井无赖都知忠君报国，养家糊口，赡养老者。 你呢，为了所谓的虚无的大义，将这一切都置之脑后。 你想干什么？ 在内府这里捣乱，想倒逼天家。 你想践踏天家的圣明来成全自己的大义。 其实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 沽名钓誉，自私自利，大渝的朝堂上有你这种人才是最大的羞耻。”叶辞书一句不停的怼了上去。 邱翰林往后倒退了两步。 “你……胡说！老朽我兢兢业业，忠君……” “忠君个屁！你现在做的这一切是什么行为？ 想用来逼天家吗？ 我告诉你，君无戏言，天家已经决定的事情，谁都改变不了。 你以为你朝这里一跪，就能改变什么？ 流一地鲜血就能逼的天家改变什么吗？ 你做的一切事情都是无用的，都是傻逼的行为。 说句难听的，你就是死在这里了，外面的百姓说的也是，你脏了这块地。 还有，你怎么不去勤政殿那里跪啊，怎么不在那里请愿啊！ 那里离天家最近呢！ 你不敢，你怕被人当场杖杀。 你要的就是现在的场景，越多人来劝你，你就觉得自己越有成就，你会觉得自己作对了。 其实，你不就是贪生怕死吗？装什么高贵啊！ 无耻小人，连市井的三岁小儿都知道不可随地便溺，你这么老的人居然不知道。 老不羞！”叶辞书狠狠的骂道。 被戳中了心思的邱翰林已经快喘不上气了。 他嘴唇哆嗦，踉踉跄跄的想冲过来厮打叶辞书。 叶辞书才不搭理他呢，往禁卫后面一躲，还当着所有人的面啐了一口…… 已经彻底心安的沈相…… 藏在不远处的十二爷和萧若麟也松了口气。 “我就说吧，账本子嘴皮厉害的很，她只要开口了，肯定就能骂的邱老头抬不起头来。”萧若麟长舒了一口气。 十二爷也是长长舒了一口气。 他们俩接到消息了，就一路朝内府这边跑过来了。 十二爷打算继续发挥纨绔的作用把邱老头拖到一边骂的。 还没等他发挥呢，叶辞书就开口了。 “继续看着，一有不对，我们俩就把那个邱老头提溜走。”十二爷说道。 萧若麟点点头，继续挨着十二爷猫着。 看女人骂老头怎么就能这么过瘾呢！ 第126章 继续输出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眼看着邱老头已经要被气晕过去了，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只要人晕了，立刻把人抬走，然后强制他在家休息即可。 至于接下来的事情，反正有人善后，他们不会有什么损失。 邱老头呢，也知道眼下最好的退路就是晕过去。 被一个小丫头扒了皮，他现在不管做什么在别人眼里都是自私自利的行为。 还不如当场晕呢！ 只是…… 叶辞书不打算放过这个邱老头。 这个老东西刚刚骂了那么久的平宁公主，平宁公主碍于身份，还不好说什么。 这是自己以后的领导，别人连你的领导都能骂，以后骂你是不是也一样手拿把掐？ 叶辞书平时是不爱说话不假。 但好不容易来了这个大渝一趟，也运气超爆的找到一个适合自己的工作了。 你居然想把我工作搅和了？ 那肯定是不行的！ 叶辞书打算好了，今天一定要来个斩草除根…… 不对，应该是永绝后患！ 想到这，叶辞书一改之前泼妇的蛮横，换了一种态度。 “邱翰林，您这么闹腾，无非就是因为监察司卿是个女的而已。 你觉得女子不配为官，不配站在那里是不是？”叶辞书正色问道。 一说到这个，沈相暗暗心里说了句糟糕。 刚刚不是挺好的吗？你继续当泼妇骂这个邱老头就是了，你怎么还想着和他讲道理啊！ 翰林院是干什么的你不知道啊！ 讲道理你能讲的过这些老头子吗？你和他讲道理这不是往枪口上撞吗？ 沈相有点后悔了！ 刚刚怎么没有趁着邱老头发懵的时候，直接让人把邱老头给抬走呢！ 果然，原本已经只剩下一丝气的邱老头在听到叶辞书这么问的时候，立刻半血复活。 他挣扎了两下努力站稳身体。 “阴阳有道，乾坤两分，世间的一切都是有规矩的。 倒转乾坤，阴阳不分，只会……” “停停停！没人愿意听你的大道理，你不用和我说那么多。 我是小女子，听不明白，别浪费口水了。”叶辞书及时打断邱老头的话。 已经准备好的邱老头…… “说到底，你就是看不起女人，觉得女人不配做这些事情。 但是邱翰林，你可别忘了，你的妻子是女人，你的母亲也是女人。 没有你的母亲，你怎么到这世上来？ 怎么有这个机会在这人模狗样的做着你自认为正确的事情？ 还什么朝纲大乱，天下不宁？ 你怎么有脸说出这种话出来的？ 我不懂那么多的之乎者也，也不知道你说的什么阴阳有道。 我只知道一个道理。 女子知礼，上可教夫，下可育子，远可治国，近可持家！ 女子知礼，可保家族三代昌盛。 市井百姓家如此，豪门贵族也只是如此，皇城更如此。”叶辞书继续说道。 周围的人都不做声。 他们也不得不承认，叶辞书说的有道理。 好女旺三代…… “女子的职责就是……”邱老头还想反抗。 “老头，公主殿下在为北地大战熬夜搜集信息的时候你在干嘛？”叶辞书突然问道。 邱老头…… “他在家里搂着小妾睡觉。”旁边的叶秀书立刻说道。 她真没胡说，进内府进学的那几天 ，听大家说的最多的就是朝堂上那些大臣们家里的事情。 谁家纳了几房了，家里的正妻闹成什么样了！ 反正都是说的叶辞书和叶秀书爱听的事情。 特别是这个邱翰林，家中一共七房小妾，最小的刚十七…… 身旁的人都是一脸鄙夷的看着邱老头。 邱老头脸色也由白转红。 “别的地方不说，光是北地那里，这些年来，就是平安公主带着熙宁长公主驻守的。 没有她们在那里吃沙子，你能有那个闲心在家里抱着小妾吗？ 邱翰林，你一直高高在上的，看不到人家疾苦。 百姓看不到你说的什么倒转乾坤，阴阳不分。 我们看到的是为了大渝做事的公主们！ 你整天坐在翰林院里，都在做些什么呢！”叶辞书继续问道。 “天天喝茶吃点心呗！翰林院里就他吃的最多，一天三盘点心都不够他吃的。 别人吃一盘，他要吃三盘。”叶秀书在一旁继续补刀。 她说的还是实话。 选考的时候她拿的就是翰林院的账册，上面可记得明明白白的。 邱老头不知道怎么辩驳。 “怎么？没话说吗？那好，我再问你。 公主殿下可曾进谗言，杀忠臣？ 可曾搜罗天下财富，弄的民不聊生？ 都没有是不是？大渝这些年不是一直国强民富，蒸蒸日上吗？ 你说的百姓水深火热并没有出现啊！ 再或者说，难道你希望出现那种情况？”叶辞书继续反问。 邱老头脸色煞白。 叶辞书这些话不止是说给邱老头听，也是说给那些蠢蠢欲动的翰林院其他人和御史台的人听。 “说到底，邱翰林是不相信陛下而已。”叶辞书突然又补充了一句。 “你……你胡说！”邱老头赶紧反驳。 “难道不是吗？你就是不相信陛下，你觉得陛下犯错误了，不该这么干。 但是你忘了，陛下英明神武，是少见的明君。 陛下不安排你来当监察司卿，而把那个位置给平宁公主。 是因为你的能力不如公主，你不配坐那个位置。 咱们的这位陛下眼里没有男女之分，只有谁跟适合那个位置。 谁坐了那个位置对大渝好，对大渝的民生更好。 你不服吗？ 不服不行啊！谁叫你不行呢！谁叫你拍马都追不上平宁公主呢！ 殿下的能力就是比你强啊！ 天家是明君，臣子更应当严格执行陛下的政令，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撒泼耍赖，让人笑话。 想要那个位置是吗？ 什么时候你也能有平宁公主那样的能力再说。 不然的话，像现在这样逼逼个没完，连市井乞丐都不如。 乞丐尚知羞耻，你是连羞耻二字都不知如何写了吧！”叶辞书冷冷说道。 邱老头…… “你你你……”然后就往后倒了下去。 沈相一见，立刻示意禁军把人抬出来。 不管真晕假晕，只要晕了就行…… 不远处的十二爷和萧若麟同时说了一句话。 握草！牛逼！ 第127章 给脸不要脸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叶辞书把邱老头骂晕过去了，这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 至少叶辞书以后要是奉命查哪家的账了，没有人想着和她有口舌之战了。 坏处呢！也有！ 在那些老顽固，老古董眼里，叶辞书已经是平宁公主的跟班，将是大渝第二个牝鸡司晨的女子…… 叶辞书在意吗？ 一点都不在意。 “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 别人认为我是个泼妇也挺好的，至少不会在明面上来惹我了。”叶辞书笑着和十二爷萧若麟两人说道。 十二爷和萧若麟 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 他们俩不也给自己都弄了个纨绔的身份吗？ 看，仗着那个身份，他们俩不也一样在京城混的风生水起的，没人敢惹。 他们已经越来越适应这个身份了。 “你这是真的太厉害了，你都不知道，我和十二哥在那边看着，听的腿麻了都没发觉呢！”萧若麟笑道。 叶辞书嘿嘿一笑，将手边的点心往叶秀书那边挪了挪。 “三姐姐，这个桃花糕好吃，甜而不腻呢！” 春不晚新出的桃花糕，可要预定才有的。 沾了这两个纨绔的光，终于可以不用等了。 叶秀书用盘子边的竹签叉了一块桃花糕塞进嘴里，然后满足的眯了下眼睛。 “虽然点心好吃，但填饱肚子光吃点心可不够。 两位爷，就请我们吃点这个吗？”叶秀书问道。 本来她和四妹妹看着那个老头被抬走了，正准备回家呢！ 谁知道这两个家伙突然冒出来，非得拉着她们俩出来喝茶。 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的不好看，她们俩只得来了。 “怎么可能呢！放心吧，九肴楼的菜已经安排下去了，估计马上就送来了。”萧若麟笑道。 叶秀书这才满意的继续吃桃花糕。 叶辞书喝了一口茶，感觉口腔里都是茶香。 眯眼享受了一会儿，叶辞书才问道。 “要是我没开口骂那个邱老头，这件事会怎么收尾？ 就看着那个老头在那表演哭天抢地吗？” 十二爷摇摇头，赶紧给叶辞书面前的茶碗倒上一杯茶。 “我和表弟已经到了，你要是没开口的话，我和表弟两人就打算上去先把老头打晕，然后当着那些后来人的面套上袋子。 送到老头家里。 当然，会威胁邱老头的家人一通。 至少邱老头有十天半月的出不了门的。 你说，我和表弟两人是不是也挺适合处理这事情的。”十二爷笑问。 叶辞书想了想，的确是个好办法。 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哎，账本子，呵呵，不是，四小姐，你们这马上就要开始上工了。 打算拿谁先开刀啊！ 是不是邱老头的翰林院？”萧若麟在一旁问道。 叶辞书摇头，示意他问叶秀书。 “拿谁开刀暂时不知道，毕竟这是监察司卿的事情。 但肯定不会是翰林院的。 一来呢，不拿翰林院开刀肯定是为了表示自己大人有大量，不会和那群老家伙一般见识。 二来，翰林院那点破账还真不是立威的好苗子。 我估计，第一个开刀的肯定会是六部。”叶秀书说道。 十二爷和萧若麟听了，都点了点头。 的确，翰林院连开胃菜都算不上，他们那是连上桌的资格都没有。 “不过，公主殿下的性子是真好！ 那群老东西这么辱骂她，她居然都能不搭理。 这点我和三姐姐都需要向殿下学。 哪像我们俩啊，就像个炮仗一样，一点就着。”叶辞书叹道。 十二爷和萧若麟互相看了看，都没说话。 是啊，舅母是能忍，但其他人肯定忍不了啊！ 舅母能忍的原因是因为肯定会有人帮她出头的…… …… 皇宫里，太子小心翼翼的劝着身边一脸怒气的女子。 “长姐，你别生气，母后和姑母不让我们出去肯定是有原因的。 你放心啊，下次朝会的时候，我见到那帮家伙，一定臭骂他们一顿，给表姑出气。” 生气的女子正是从边关回来的熙宁长公主。 她在知道翰林院有人在内府门口辱骂平宁公主的时候，当即就拿着马鞭就往外走了。 还好被平宁公主迎头撞上，一把扯了回来。 “表姑，您不生气吗？那个老匹夫……” “嘘！我正洗茶呢！”平宁公主笑笑。 熙宁长公主见表姑有条不紊的继续洗茶，只得将心里的怒气压了下去。 “这不是正常的吗？ 太子，和你长姐说说这里面的缘由。”平宁公主说道。 太子稍微一想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长姐，父皇在下诏的时候，那群老家伙就知道这是不可能改变的了。 但是他们觉得需要一个台阶。 所以他们选择闹上一闹，这也是告诉父皇，他们不满，但是没办法。 要是不闹呢，显得他们更加无能。 谁能知道今天是邱翰林那个老货去闹。 还好监察司的人不按常理出牌，将邱翰林骂了个狗血淋头。”太子说道。 熙宁长公主好像明白了一点。 “放心吧，即使叶家四小姐当时没出头，小十二和麒麟儿两个应该也赶过去了。 事情不会没法收拾的。”平宁公主笑眯眯的说道。 熙宁长公主明白了。 “说到底，还是那些人太想要脸面了是不是？”熙宁长公主问道。 平宁公主点点头。 她先是在熙宁长公主面前端了杯茶，然后才说道。 “但他们算错了一件事。 陛下愿意给他们脸了，他们才算是有脸面。 要是陛下不愿意给他们脸面了，那他们就彻底没脸。 皇后娘娘，您也喝茶！” 说着，平宁公主又给皇后面前摆了一杯茶。 皇后娘娘笑眯眯的端起了茶杯。 “你们父皇今晚不过来用膳，应该歇在书房了。” 太子和熙宁长公主都明白了。 今天闹了这么大的事情出来，父皇肯定在想办法收拾那群家伙呢！ 还得收拾的像是和今天的事情无关…… 第128章 朝堂一样凶险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太子见平宁公主依旧一脸平静，心里就有点不忍。 “表姑，为了那个监察司您又要被骂了。 不行的话，我在监察司下面挂个少卿的名头，这样他们也能收敛点。 以后出头的事情由我来做，他们不敢说什么的。”太子说道。 平宁公主轻笑了两声。 “你现在可不要沾监察司的边。 要是那样的话，现在直接把监察司给你就是了，何必那么麻烦呢！ 太子，你要知道，现在刚成立的监察司，六部对这个部门只有厌恶，会非常反感监察司的。 这会影响你在百官里的印象。 你要是现在接手监察司，那就是和六部官员站到了对立面。 百官永远是利益共同体。 要是你现在接手监察司，他们会下意识的认为你想拿他们的把柄。 等监察司办了几件大事了，站稳脚跟了。 六部官员对监察司不止有厌恶，更多的是畏惧的时候，那时候才是你接手监察司的最好时候。 六部的官员对你只有臣服，明白了吗？ 有畏有惧，也有尊重，那才是最好的时机。”平宁公主轻声说道。 太子明白了。 他忙起身深深的冲着平宁公主行了一礼。 平宁公主没有避开，继续安心的烹茶。 为了这个太子，所有人都操碎了心，好不容易这些年骂自己的人少了点。 现在为了这个小子，又要被骂一段时间了。 哎，早知道当初就不该心软听了陛下的话，把春不晚的事情给接了下来。 现在好了，又要忙很久了，估计短期内是脱不了身，无法游山玩水去了…… “朝堂上的事情好麻烦，真不如边疆肆意快活。 一个个看着面善，朝堂上的那些家伙，一个个心都坏着呢！”一旁的熙宁长公主不满的说道。 皇后叹了口气。 “谷儿，你在北地驻守，过的是和京城不一样的日子。 别人都知道北地虽然清苦，不过胜在自在。 但母后和你父皇都知道，北地凶险，北胡那些残部不时的还会冒出来骚扰北地。 同样的，朝堂这里也很凶险。 背地里，不知道有多少人想着给别人挖坑设陷。 你们俩一定都要机灵着点。 不该跳的坑不要去跳。” 熙宁长公主看了眼还是有点瘦弱的弟弟，突然就有点感慨。 “弟弟啊，这些年辛苦你了啊！” 太子先是一愣，然后立刻笑着就凑了过去。 “长姐，要不咱俩换换吧！我去北地住几年，你在京城……” “你想都别想，我可不想困在京城这么大点的地方。 你再敢说这种话，我就让母后给你找个媳妇，让你媳妇管着你。”熙宁长公主立刻拒绝。 皇后一听，眼睛立刻就亮了。 “皇儿，我觉得你长姐和你表姑说的很对。 你现在年龄不小了，母后给您安排一下吧！京里不少人家的小姐还是不错的。 当然了，只是安排，先相看，不是要你立刻大婚…… 哎，你别走啊！一说到这个事情你就跑？ 难得你表姑和你长姐都在，你和我们说说，你到底相中哪家的姑娘了啊……” 随着太子一溜烟的没影了，皇后也只得不好意思的笑笑。 “这孩子，一说到这个问题就跑，有点害羞，一点都不像他父皇当年。 没事，他不在也好，我们不说他了，来，谷儿啊……” “母后，我约了子歆表姐一起喝茶的，时间要到了，我先走了。 您和表姑一起喝茶吧！来人，再上几份点心上来。” 熙宁长公主一口将茶碗里的茶喝完后，也一跃而起，快速离开了皇后宫里。 这里不是久留之地。 皇后娘娘…… 平宁公主憋着笑，忙也起身。 “我也回去了，再不回去的话，外面的那些话传到驸马的耳朵里，我真担心翰林院的邱老头要活不过今晚了。” 说着，匆匆行了一礼后也离开了。 刚刚还热闹的皇后宫里立刻又冷清了下来。 皇后娘娘叹了口气，只得问道。 “贵妃在干嘛？” “好像是在礼佛！”女官立刻说道。 “让她别理了，再找两个人过来，一起打打叶子牌吧！一天天的，看着事情多，其实没什么大事。 还好可以打牌，要不然非得无聊死。” 皇后一边说一边暗自腹诽。 当初自己真的是脑抽了，进宫当这个皇后，要不是进宫了，现在在北地策马扬鞭的就是自己了…… …… 其实都没等到第二天，当天晚上，宫里一道道的旨意就发了下去。 首先就是那个邱老头。 萧武帝一点都没客气，以他品行不端，藐视皇族的行为，一撸到底，现在就是白身一个。 圣旨刚一送到，邱家上下人都被吓懵了。 以前也不是没闹过，不都是雷声大雨点小就算了吗？ 怎么这次这么大的动静呢！ 只有了解萧武帝的人知道这位陛下真的生气了。 原本他想的是，你们稍微闹闹，朕给你们一个台阶下就得了。 大家面子上都过得去。 现在你们居然想闹这么大！还想死谏？ 真当朕是当初刚登基的毛头小子啊！任你们揉捏啊！ 好，那朕就成全你们吧！ 就这样，那些跟着过去的翰林院的，还有御史台的人。 只要话里话外拱火的，有一个算一个，都没跑得了。 连降三级成为庶吉士的。 罚俸三年的，还有停职在家闭门思过的。 总之，只要是去的人，一个个的都没好果子吃。 反正新的进士多数都进了翰林院，又不缺人，少了你一个，多的是人在后面拍手叫好。 这样一来，大家立刻都消停了。 关系到自身利益的时候，一个个表现的都像家养的猫一样，要多老实就有多老实。 “夫君，父亲那里遣人来问，陛下此举可会影响六部？” 沈相回家后，沈夫人一边帮着他换家常的衣衫一边问道。 沈相笑着摇摇头。 “即使影响，那也是好的影响。 现在六部抱团的太厉害，很多事情都瞒着我。 有这样一个部门时刻盯着，还是属于陛下直管的，他们会害怕的。 敲山震虎，让那些人不敢肆意妄为也挺好。 这样我能省不少事情呢！”沈相笑道。 沈夫人松了口气。 “这样就好，父亲和外祖那里还担心官员会消极怠工呢！ 这样一来就不怕了。” 沈相哼了一声。 “消极怠工？他们不敢的。 陛下今天几道圣旨一下，就是告诉那些人，陛下不缺人，想干就继续干。 不相干就走人吧！ 年轻的进士那么多，朝堂上的位置就那么点，他们敢放手吗？” 沈夫人抿嘴一笑。 “那我明天可要请公主殿下回来参加家宴了。” “嗯，你做主，这样外人也不会瞎想什么。”沈相点点头。 第129章 第一刀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平宁公主回府的时候，驸马连千里正气呼呼的坐在厅堂里。 他身边六个黑衣人都垂手而立，等着听吩咐。 女儿沈默默也是一脸戏谑的看着自己的父亲。 “怎么样？我就说了皇帝表舅肯定会给母亲出气的，您还不信。” 连千里瞪了宝贝女儿一眼，然后才挥手让身边的六个黑衣人出去。 平宁公主笑着走到连千里身边。 “怎么？还生气呢！ 朝堂上哪天不是这样吵吵闹闹的？ 陛下心里有数的。 怎么？陛下要是不出手，你打算怎么办？”平宁公主笑问。 “一人卸他们一条腿！”连千里哼道。 平宁公主只得轻轻拍拍连千里伸过来的手。 “放心吧！我又不是小孩子，怎么会让自己吃亏呢！” “真的？”连千里还是有点不放心。 平宁公主朝女儿沈默默指了一下。 “不信你问默默！” “嗯，母亲早就安排好了，明天肯定会热闹的。”沈默默保证道。 …… 第二天一大早，春不晚茶楼就被茶客们包围了。 没办法，京城的日子有点单调，大家的日子好过了之后，每天就指望看点新鲜好玩的打发时间了。 昨天的那个动静实在不小。 先是翰林院的那个老翰林被人从内府里抬出来了。 然后下午的时候，宫里就出来了好几批的禁军护送着首领太监出来宣旨。 听说，翰林院和御史台那里不少人被降职罚俸禄还有被免职的。 所以，昨天肯定发生了大家都不知道的事情。 想到殿试放榜，内府选考公布的那些名单，大家都有点兴奋。 京城的日子就是好啊！ 皇城里的消息想知道就知道了，哪像外面的啊…… “那个邱翰林，就是那个邱大学士，昨天被一个年轻的小娘骂晕过去了。” “怎么可能，邱大学士的那个学识怎么可能被一个小娘给骂晕过去呢？ 他可是学富五车，满腹经纶呢！ 论嘴皮子功夫，邱大学士可是和御史台打上几个来回的。” “怎么不可能呢！听说那位小娘是新进入监察司的。 邱大学士堵着内府的门辱骂平宁公主。 人家能惯着他吗？ 两个小娘立刻堵着邱大学士，骂他不忠不孝，不仁不义，虚伪自私。沽名钓誉。 听说啊，两个小娘有理有据的，把邱大学士骂的都不知道怎么回嘴了。 后来硬生生被气晕的。 要不是真的，天家昨日怎么下旨将邱大学士一撸到底，成了白身呢！” “是吗？辱骂公主？这可是死罪啊！他怎么敢的啊！ 这些老家伙一看就是平时养尊处优，吃饱了撑的。” “谁说不是啊！听说啊，是邱翰林害怕监察司去查翰林院的账才骂平宁公主的。 后来有看过翰林院账本的人说了，就这个邱翰林整天待在翰林院里，不是吃就是喝。 点心一天就要吃三盘。 都是翰林院的账务付钱。” “天啊，这么能吃！难怪怕监察司查账呢！ 你们说，翰林院那里每天这么吃，要吃掉多少银子？ 他们是不是光吃不干活啊！ 那朝堂不是养了一群蛀虫吗……” 话题由此展开。 再也没有人议论昨天的一切是由平宁公主担任监察司卿引起的。 大家讨论的重点都在吃了多少，喝了多少，浪费了多少。 邱翰林也从别人嘴里的邱大学士成了邱大肚子…… 因此，也引发了翰林院的一点点变化。 “从明天起，翰林院不再给大家提供茶点。 户部侍郎差人来说了，以后每位大人的月俸多三两银子，就当是茶点的补贴了。”户部的一个主簿过来说道。 “为什么？”翰林院立刻有人不满。 “什么为什么？什么原因你们自己心里没数吗？ 外面都说成什么样子了，说翰林院都成了吃货院了。 只要进了翰林院就是吃吃喝喝。 其他六部的官员都有意见了。 侍郎大人说了，以后统一多发三两银子，大家爱吃什么自己买去。 翰林院不再给大家准备点心。” 说完，户部的主簿就走了。 翰林院的人抱怨了好久。 都怪那个邱翰林，那么能吃，吃不完了还揣怀里带回去。 现在好了，闹的大家都没得吃了…… 他们想闹，但一想到六部的人都盯着呢，立刻都不敢折腾了。 算了，最近陛下心情不好，免了那么多人，还是小心一点吧！ 至于每天吃的点心…… 呵呵，不是每个月多给三两吗？也挺好的。 虽然吃不到肚子里了，但还能有银子入账不是更好。 至于忙的时候饿了……硬馒头啃两口吧！ …… 武帝二十四年四月底，一次朝会上，突然有个御史台的人参了平南军下面的一支驻防军队吃空饷。 武帝震怒，下令成立不到半个月的监察司查兵部的账。 朝堂上所有人都震惊了。 他们以为监察司刚成立，即使要立威，那应该先杀鸡儆猴啊！ 或者说，得罪监察司最厉害的是翰林院，应该先从翰林院入手啊！ 但陛下偏偏不走平常路，一上来就从兵部入手…… 第一刀就砍向了兵部啊！ 想到平南军是镇海王的封地。 那位镇海王可是去年刚封的王啊！ 难道陛下最终还是要对这位兄长下手。 所有人都不敢议论这个事情。 就这样，监察司新入职的十二人正式入驻兵部。 就在兵部的衙门里，开始了查账…… 第130章 无比的配合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朝堂上的所有人都以为兵部的华尚书会非常抵触。 毕竟大渝的三大驻军，北地的威远军，西南军，还有南边沿海的平南军，在名义上都是归兵部管理。 这些年，萧武帝给三大驻军拨款可不少。 不管是从户部拨，还是从自己的私库拨，那银子都是乌泱泱的往三大驻军跑。 当然，这些钱都要从兵部过一遍手。 在别人看来，兵部要是不从里面扒层皮那也太蠢了。 所以，在萧武帝宣布让监察司对兵部查账的时候，大家是又紧张又兴奋。 紧张的是，兵部都敢查，那他们那些小虾米肯定也逃不了啊！ 特别是管银子的户部，更是祈祷监察司最好永远都在兵部最好。 为什么兴奋呢？ 呵呵，兵部里都是大肥差，要是查出问题来了，按照陛下那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脾气，肯定是要一撸到底的。 空出来的那些职位…… 在所有人期待的眼光里，监察司十二人每天准时到兵部办公了。 让叶辞书意外的是，兵部负责账务的主簿格外热情。 “华尚书说了，各位算师需要就说，我们一定竭尽全力把各位想要的东西送来。 小的姓陆，算师们叫我陆主簿就行。” 陆主簿不仅带着人把兵部三年来的账本都搬了过来，还殷勤的送来了茶水点心。 “多谢！”大家只能这么说。 陆主簿也是松了口气。 尚书大人特意把自己叫过去说了，态度一定要好，一定要配合。 该给的账本要给，不该给的账本不要给。 自己这个态度……应该算好吧！ 不过他想不通的是，自家的华尚书一向牛哄哄的，有时候和沈相都能呛起来。 为什么在遇到监察司的时候，这脾气软的就像面条呢…… 在给下属开会的华尚书连打了三个喷嚏。 不会是监察司的那群小的在背后蛐蛐自己吧！ 想到上午朝会的时候同僚们看自己那一点都不掩饰的同情又加了点幸灾乐祸的表情，华尚书就忍不住想骂娘。 一个个老东西，都等着看笑话是不是！ 呵呵，你们注定看不到了。 为啥？ 因为沈相给自己交了底了…… “沈相，陛下为什么要拿兵部开刀？兵部的好日子好不容易过了两年了，怎么又有事情了啊！”开始的时候，华尚书也非常抵触。 但沈相就问了一句话。 “怎么？你们兵部真的账目有问题？” 华尚书…… “那倒是没有，但是……” “没有你怕什么，陛下这么做是为了你们兵部着想。 别人要什么你们就给什么，有错就认，有什么大不了的。 还有，别人查过之后你们是清白的，这不是更好吗？”沈相说道。 “沈相，您是知道的，我们兵部有一本私账啊，陛下都是知道的。 要是人家查到私账了怎么办？”华尚书急道。 沈相叹了口气。 华尚书是武将出身，不能用那些八百个心眼子的言官来看待。 “对，陛下知道兵部有私账，还是他允许的，但是陛下还是让人来查了。 你说，这是为什么？”沈相耐着性子问道。 华尚书想了好一会儿才说了两个字。 “做戏？” “不错，还能转的过这个弯来。 行了，你快回去吧，我这里还有一堆的公务要处理呢！”沈相挥衣袖赶人了。 吃了定心丸的华尚书咧着嘴回兵部了。 做戏好啊！做戏的话说明陛下肯定是想收拾谁了。 自己这个配戏的肯定不是被收拾的啊 叶辞书跟着大家在兵部老实的算了有十来天的账。 十多天下来，大家心里都是一个感觉。 兵部的账……有点乱，有点杂，但算到最后也错不了多少。 即使发现一些小问题，应该不是故意的。 大家的心情也放松了，看来不用顶着压力干一些事情。 一直到第十二天，平宁公主突然派身边的剪云给叶辞书送了两封信。 一封信用火漆封着口，上面写的华尚书亲启。 另一封信里只有一张纸。 上面是一个数字。 “殿下说了，让叶算师找华尚书，就说核对一下私账上的数字。”剪云轻声说道。 叶辞书明白重头戏在这。 叶辞书二话不说，揣上信件，就去找了华尚书。 华尚书呢，看了火漆封着的那封信后，忙起身从自己办公案几后面的一个暗格里取出了一本账本。 叶辞书刚想拿上账本离开，却被华尚书拦住了。 “那个……叶算师，你在这里算吧！ 陛下说过，不要让账本离开我的视线的。”华尚书认真说道。 叶辞书一想，也是，这个账本肯定非常重要，要不然也不会让平宁公主特意写了封信过来了。 “那可以让陆主簿帮我取一下算盘吗？”叶辞书笑道。 华尚书拍了下大腿。 “算盘我这里有，你等着啊！就在这里算。 我这就给你拿。” 说着，华尚书就在自己的书房里四处找了起来。 好一会儿才从一堆杂物里找出一把算盘来。 他小心又有点不好意思的用衣袍衣角擦着算盘珠上的灰尘。 “好久不用，有点脏，叶算师不要介意。” 叶辞书小心的接了过来。将算盘上的灰尘都擦干净。 这是一把很新的算盘，基本上没有用过几次。 华尚书又亲自给叶辞书准备好笔墨纸砚，还让随从送来了茶水和糕点。 叶辞书呢，也坐在一张案几前，快速的算着账本上的账…… 足足半个时辰，叶辞书都在闷头算账。 华尚书有点羡慕的看着叶辞书那在算盘上来回拨动的手指。 看看人家这算盘打的…… 哪像自己，每拨一下都要确认好几遍，看有没有拨错。 手指头太粗，有时候还会把一个算珠拨成两个…… 终于，叶辞书停了下来。 将算盘上算出来的数字写了出来，又将平宁公主送来的信里的那个数字拿了出来。 “华尚书，数字是对的！ 您看，这是陛下那里给公主殿下送去的数字。 和您这里的总账数字是一样的。”叶辞书笑着说道。 华尚书彻底松了一口气了。 “一样的就行，一样的就行，我还真怕我少记了一笔呢！” 第131章 贪得无厌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当晚，叶辞书就被平宁公主叫了过去。 内府给监察司新准备的大殿里。 已经是酉时了，平宁公主还在看着桌上的那些信件。 叶辞书不敢多看，她多少知道一点，那些都是各地的春不晚送上来的消息。 见叶辞书小心翼翼的尽可能离自己远远的，平宁公主笑了笑。 “怕什么！坐过来一点。”平宁公主冲着叶辞书招招手。 叶辞书这才往前挪了两步。 这时候，以前叶辞书的那个小丫头寒酥也端着茶过来了。 在叶辞书面前摆了一杯茶后，寒酥冲着叶辞书笑了一下，又冲着平宁公主行了一礼，这才退了出去。 叶辞书看到寒酥有点吃惊。 这丫头……平宁公主就这么大喇喇的将人带在身边了？ 喝了一口刚送上来的茶，茉莉花茶…… 她最爱的茶，也是江南很多人都爱喝的茶。 看来寒酥那个丫头还记着呢！ “在兵部待了那么多天，账看的怎么样了？”平宁公主突然问道。 “一切都正常，兵部的账并没有多大的问题。”叶辞书恭敬的说道。 平宁公主点点头，将看完的一封信放到一边。 又提笔在面前的纸上写了几笔。 “兵部的账有点乱，你们耐心一点。 华尚书是个武将，对这些事情不怎么上心。 但是在兵部贪墨这种事情，华尚书是干不出来的。 他在威远军和平南军都待过，喝兵血的事情，他做不出来。”平宁公主边写边说。 叶辞书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别说现在没查出来什么了，就是查出来什么了，也要当没什么了。 从某种程度来说，这应该就是天家的意思了。 “是！兵部的账是乱了点，但总数上还是没错的。”叶辞书忙说道。 平宁公主这时候才放下手里的笔。 “你这丫头，说话倒是滴水不漏。 那个小脑袋瓜子，里面装了多少东西啊！ 好了，不和你说那些废话了。 兵部的那些账里，你看出来什么没有？”平宁公主问道。 叶辞书这才起身恭敬的对着平宁公主行了个大礼。 “兵部的开除数额巨大，要是加上那本私账上的…… 可以用触目惊心来说。”叶辞书正色说道。 平宁公主皱了下眉头，示意叶辞书起来。 “继续说。” “此次看的是兵部三年来的账本。 兵部每年在三大驻军上的军费开支平均在一千五百万两以上。 其中，威远军平均一年在二百八十万两。 平南军在三百万两。 西南军却高达九百二十万两。 这还只是一年的数额。 而户部去年收到的银子只有三千万两。 也就是说三大驻军的开销占据了国库收入的一半。 这还没有算陛下用内府的银子贴补的兵部。 兵部的那本私账属下看了，平均一年也在一千万两以上。 而这里面的一半都是被西南军拿走了。”叶辞书老实说道。 平宁公主也是被这个数字惊了一下。 两本账一算，西南军一年从朝廷拿走的银子将近一千五百万两。 而西南那边的税朝廷也是给予了最大的减免。 从武帝二十年开始，西南就免除了农民的税。 今年才开始征收百分之二十的税。 就这，西南那边还不满足，还想插手内府边贸…… “你把在兵部看到的关于西南军的一切开支都记下来。 以后会用得着。”平宁公主突然说道。 “包括那本私账吗？”叶辞书问道。 平宁公主点头。 “包括私账。 记下来之后，你自己收好账本，应该很快就要用到了。”平宁公主说道。 叶辞书点了点头，打算晚上回去就把脑子里记住的那些账都写下来。 也许是觉得叶辞书表现的过于乖巧沉默了，平宁公主突然就笑了下。 “怎么和换了一个人一样？之前那个张牙舞爪的和邱翰林对骂的那个小丫头哪去了？” 正在想写好的账本该怎么藏的叶辞书…… “殿下取笑了，那日实在是因为……” “多谢了！”平宁公主看着叶辞书笑着说道。 叶辞书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愣在那里了。 平宁公主这才轻笑着继续开口。 “大渝生存的艰难，太祖建国时，什么都没有，都是靠着省才勉强将大渝撑了起来。 那时候大渝最大的敌人就是北面的北胡了。 好在大渝的天子都勤勉，几代下来好歹是国力强盛起来了。 陛下登基后，力排众议，大力发展边贸，终于手里有了银子。 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 军饷这一块，一直都是朝堂最大的开支。 将士的俸禄，军服，募兵的费用，还有驻军的口粮，粮草辎重的开销，都要银子。 大渝养着三大驻军，保着北地，南边，还有西南的平安。 对此，朝堂上很多人都不满，觉得陛下穷兵黩武，迟早要把大渝给拖垮。 他们还没看到陛下和兵部的私账呢，要是看到了，还不知道要吵成什么样呢！” 听平宁公主这么说，叶辞书突然也笑了笑。 “又没有从百姓身上盘剥，是朝堂自己挣来的银子，他们不忿什么呢？ 那些银子不花在军务上，难道等着番邦过来抢吗？” 平宁公主很惊讶叶辞书的想法。 平宁公主本身是武将家出身，从小就知道在北地的将士们有多苦。 但京里其他文人家的小姐可不会知道这么多。 “你真的这么想？不觉得是浪费？”平宁公主笑问。 “不觉得！ 我觉得这是很容易明白的道理。 五文钱，买两个馒头可以饱吃一顿。 五文钱，买把刀，可以顿顿吃饱。”叶辞书认真说道。 平宁公主更惊讶了。 小丫头可以啊！ 话糙理不糙，能想到这一层，叶家的老太爷肯定没少教吧！ “从兵部回来后，就在家里好好休息几天，多陪陪家里人吧！”平宁公主边说，边将手边盘子里的一个果子给叶辞书丢了过去。 叶辞书第一个反应就是，完了，要出差了！ 还是有危险的差事！ 第132章 好日子先过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又过了三日，监察司的人从兵部撤了回来。 在两日后的朝会上，萧武帝又让人读了平宁公主送上来的折子。 那意思就是，兵部是没有问题的。 虽然有些小毛病，但都无伤大雅，不存在重大失职渎职。 兵部的华尚书头昂的高高的，心情别提多好了。 看，老子是没问题的，但你们有没有问题那就不知道了。 虽然很多人都觉得这里面肯定有猫腻，你有没有问题不就是陛下一句话的事情吗？ 不过他们还是都顺着萧武帝的话说下去。 既然兵部没有问题，那御史台那边是不是要受责罚呢？ 谁知道御史台那个老家伙立刻就跳了出来，说用项上人头保证，他所参的事情都是事实。 这下，朝堂上又僵住了。 眼看着大家又要吵吵起来了，一向爱看人吵架的萧武帝难得出来劝架了。 “兵部没有问题这是事实。 御史台那边也说自己所参奏的是事实。 那就说明问题不是出在兵部，而是出在平南军那边。 那这样好了，朕再派监察司去查平南军的账就是了。 查清楚了不就行了。 军队里吃空饷的事情时有发生，但是发生在大渝，还是在朕当政的时候，这还是头一次。 这种事情必须要严查。 大渝有三大驻军，既然查了平南军了，那就一视同仁，大家都查一查吧！ 五日后，监察司分为三个小队，奔赴三大驻军的驻地。 把这三年来的账都好好查查。 有吃空饷的事情的话，严惩不贷。 没有的话，那就要还驻军一个清白。 将士们拿命替大渝守边疆，说什么也不能寒了人家的心。 至于哪些人带队……朝会后再议吧！” 萧武帝话一说完，朝堂上都鸦雀无声。 查三大驻军的账了…… 西南军就不说了，以当地的土著为主，将领是朝廷派过去的，查查就查查吧，除了那个忠王之外，也没有什么其他的背景了。 威远军……现在的主帅可是定国公府的那位平安公主，副帅是陛下的掌上明珠熙宁长公主。 而军中的那些将士们，多数都是定国公沈家的旧部以及皇后娘娘娘家的旧部。 妥妥的皇族亲军啊，这怎么查？ 至于涉事的平南军，属于镇海王防区内的，镇海王又是陛下的兄长，这也不好查。 现在朝堂上的人已经不是同情被查账的人。 同情的是监察司那些初入官场，还没有任何背景的算师们。 这种事情，一个不小心就会成为炮灰。 对于这些事情，叶辞书暂时还不知道。 在把查账的结果交到了平宁公主手上之后，他们这些人受了一些表扬，得到了月底双俸的口头上的大饼，还有可以休沐五天的奖励。 高兴的回到了家之后，叶辞书一眼就看到了无精打采的叶秀书。 “三姐姐，你身体不舒服？”叶辞书很惊讶。 不是她多想，而是叶秀书一直以来给叶辞书的感觉就是有着使不完的力气。 永远精气神十足，元气满满的。 现在的她……就像是被哪个男狐狸精吸了精气一样。 “别提了！你早出晚归的这段日子，我也没闲着。”叶秀书直摆手。 “你干嘛了？也查账去了？ 不对啊，你不是去了行商司吗？那里也要天天看账吗？”叶辞书更好奇的了。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叶秀书两眼冒火。 “要是查账就好了，左不过就是打打算盘的事情。 算盘打完了，还可以美美睡上一觉，吃上一顿。 现在呢，压根不是算账，而是给我一张图，让我去想在哪些地方开铺子合适。 记住哦！ 只有光秃秃的一张图，没有人口数量，没有地理位置，什么都没有。 别人是纸上谈兵，他让我纸上开铺子。 我随便写上几个，他就嘲笑我，说就我这样子不配做叶家人。 叶家人那么会做生意，怎么可能会有我这样的。 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生气。 要是纸上开铺子我都能赚钱的话，我还去当什么差啊！ 不如回家开铺子呢！ 管他几品官身呢，就是给个一品我也不要。”叶秀书气呼呼的说道。 叶辞书…… “谁啊！这么缺德？不会是哪个无良上司吧！”叶辞书忙问道。 “还有谁，那个陶朱公呗！”叶秀书一边咬牙切齿，一边又不得不压低声音。 叶辞书立刻不发表意见。 最大的领导啊，呵呵，那是不能说。 “不要想那么多了，三姐姐，我可以休息五天呢！我们有时间的话一起出去喝茶吃饭逛铺子好不好？” 叶辞书忙换了个话题。 叶秀书忙点头。 “嗯，我也这么想的，我只要逛逛街，精气神就回来了。 正好，我也可以休沐五天呢！” 叶辞书还没反应过来怎么这么巧，就被叶老太太身边的人叫了过去。 “后日就是镇海王府的和安郡主出阁的日子。 你们俩也休沐，正好和我一起去。” 叶辞书想了想，也是，正好闲着也是闲着，出去看看热闹也好。 李氏在三日前已经回姑苏去了。 她是叶家的当家主母，离开了太久不好。 加上还有一个叶宁书在备嫁，还有两个月的时间也要出门子，她不得不回去。 叶景回那个新科探花正好陪着李氏一起回去。 探亲祭祖之后又要马不停蹄的回京城到户部历练。 叶辞书，叶秀书肯定是回不去了。 不过，该有的添妆姐妹俩还是让李氏和叶景回带了回去。 叶老太太呢，也暂时不回去了，叶老夫人要等到叶宁书备嫁前几日才能到姑苏。 “那我们需要准备什么贺礼吗？”叶辞书问道。 “你们不用，公中给你们都出了。 不过，你们俩可以陪着和安郡主多说说话。 那日来的贵客多，你们俩可别乱跑啊！”叶老太太笑着交代。 叶辞书和叶秀书都应了下来。 不管以后多忙，至少现在不用那么忙了。 先送快几日吧，好日子先过…… 第133章 找事的来了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四月二十八，镇海王家的和安郡主出嫁的好日子。 叶辞书和叶秀书两人跟着叶老太太早早的就到了镇海王府。 沈老夫人，沈夫人，还有平宁公主也都早早的就到了。 别人都说，去年天家刚封了原来的秦王为镇海王，后来沈老夫人又给镇海王的女儿和安郡主保了媒，这都是为了拉拢镇海王。 可叶辞书细细看了下，好像也不全是拉拢。 虽然镇海王府人口不多。 世子跟着镇海王去了海上，府里正经的主子也只剩下镇海王妃跟和安郡主两人。 但其他人家却都来了不少人帮忙。 至少沈家对镇海王府还是有点真心在。 宫里的皇后这一个月来几乎每天都往镇海王府赏东西。 有人说，最多的一天，宫里送封赏的太监足足出来了十多批。 搞的好像镇海王府是天家是一个快吃不上饭的穷亲戚。 昨天送妆的时候，有人偷摸的算过。 送到钱府的那些嫁妆，满满的一百二十抬。 其中有一半是天家给出的，还有一半是镇海王从南边弄来的。 光是那些御赐之物，在京城那就是头一份。 也许是觉得还不够。 在叶辞书和叶秀书跟着叶老太太进了王府后，宫里又来了一道圣旨。 封了和安郡主为和安公主…… 这可让镇海王妃高兴坏了。 大渝的公主封号，除了正经的宫里出生的可以封为公主。 其他的公主封号都是要有大作为，或者父辈祖辈的功劳够高，荫及子孙后代才能有。 像平宁公主，平安公主…… 一般王爷的女儿，到了郡主也就顶天了。 没想到啊，自己的女儿也是公主了。 由此也可以看出，陛下现在是真的厚待他们王府。 真心实意的感谢了天恩之后，镇海王妃忙请了宫里来宣圣旨的公公去后面喝杯喜酒。 叶老太太跟着沈老夫人也被叫到了后宅。 叶辞书这些小辈呢，暂时还没资格跟着过去，只能去和安公主的闺房里看新娘子。 叶辞书跟着叶秀书的脚步，随着几位小姐围在了和安公主身边。 和安公主穿着喜服端正的坐在床沿边。 妆已经都化好了，只等着迎亲队伍到，把喜帕盖上就行了。 大家都笑嘻嘻的看着和安公主，说着各种吉祥话。 饶是和安公主再怎么沉稳心宽，此刻也羞红了脸。 叶辞书和叶秀书也都看着和安公主笑。 大家有说有笑的闹了一会儿，就在有人打趣等会儿要怎么为难新郎的时候，一个很突兀的声音冒了出来。 “我应该没来迟吧！” 大家都是一愣，然后都朝闺房门口看过去。 只见昌平郡主，不对，应该是昌平县主了，带着一个小丫鬟慢慢的晃了进来。 大家都轻微的皱了下眉头。 今天是和安公主的好日子，这个昌平县主居然穿了一整套的红色衫裙来了。 别的小姐虽然身上也都带点红，但都是点缀。 一方面是增加点喜气，二来也不会喧宾夺主…… 但昌平县主这一身…… 不过，大半个月不见，大家都发现昌平县主好像清瘦了很多。 原本的尖下巴看着更加尖，脸上也基本没有什么肉，那双吊梢眼更加有点突兀。 或者说，整个人看着都尖酸刻薄了很多。 和安公主一见是她来了，忙要起身。 “妹妹来了啊！快过来坐，我刚刚还念着你呢！ 说你今日必定要来的。”和安公主笑着说道。 昌平也不管其他人的脸色，索性就挨着和安公主坐在了床沿边。 大家眉头又是一皱。 即使屋子里人再多，大家再挤，也没人去挤和安公主身边。 公主穿的喜服十分金贵，要是花丝了就不好了。 “县主，您还是站着吧！新娘子的喜服被你这么一坐，弄皱了怎么办？” 华尚书的小女儿一点都不惯着昌平，当即就开口。 昌平的脸色一沉，当即就抚了下鬓间的一缕乌发。 抬手间，手腕上一道狰狞的伤疤出现在大家面前。 那是在家里闹自杀的时候，她自己拿碎瓷片子割的…… “我跟和安郡主好久没见了，我们两家又是亲戚，亲香一下又怎么了？ 你们真是少见多怪……” 昌平郡主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华小姐打断了。 “县主还是注意一点吧，现在和安可不是郡主了。 陛下刚刚派人宣了圣旨。 和安郡主晋升为和安公主，享一品待遇。 县主要是言辞上不注意一点的话，少不得要被人议论不尊皇家，有损皇家威严。”华小姐慢慢说道。 这话一说，屋里的好几个小姐都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就在不久前，这个昌平郡主被降为县主的时候，圣旨上写的可就是有损皇家威严呢！ 想想一个月前，这两人还都是郡主。 只这一个月的时间，一个从郡主降为了县主。 一个呢，大婚当日荣升成为公主。 在天家眼里，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昌平县主的脸突然就白了一下。 她也想到了这一层关系。 原本京里有三位郡主。 平宁公主家的福顺郡主，镇海王府的和安郡主，还有一个就是她了。 和福顺郡主她是没办法比的，人家亲娘是平宁公主。 但现在最不起眼的和安居然高了自己一头了，这就让昌平非常不爽了。 想着别人说的天家给和安添了很多东西当嫁妆，一个库房都摆不下。 再想想自己从被赐婚以来，只有宫里的贵妃赏了一对白玉环…… 昌平县主心里的火腾的一下就冒了起来。 她看着这满眼的红突然觉得刺眼。 感觉到周围的人好像都在嘲笑她…… 她忽然有一种想毁掉这一切的冲动。 但她不敢！ 她知道，她要是这么做的话，不止是她要惹上大麻烦，就是孝生哥哥也会惹上大麻烦的。 她努力平复心里的怒气，强行让自己的脸上堆上笑容。 眼看着她怎么都笑不出来的时候，她一眼就瞥见了努力降低存在感的叶辞书姐妹俩。 看着昌平县主那充满怒气的眼神的时候，叶辞书心里一下子就警惕了起来。 这丫头想找事。 自己要不要拉着三姐姐先尿遁…… 第134章 大渝子民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昌平县主紧紧盯住叶辞书姐妹俩。 “这两位小姐眼生的很，我以前好像不曾见过。”昌平县主突然开口。 对于叶辞书姐妹俩，她肯定知道。 在知道苏孝生曾经和叶家的一位小姐定过亲，她也派人悄悄打探过。 确定了是叶家四小姐之后，她还去春不晚跟在后面见过一次。 在看到叶辞书的第一眼，她就非常不满。 不就是脸长的好一点吗？不就是家里有钱了那么一点吗？ 再怎么好看又如何，不还是眼皮子浅？ 商人之女，永远上不得台面。 而自己可是郡主，在身份上就是碾压她的存在。 想到这，昌平看向叶辞书的眼神就更加充满了不屑和敌意。 要不是她，孝生哥哥不会有曾经定过亲的过往，不会被外祖嫌弃。 更不会因为这个痛失了一甲三名。 而自己也不会成为京城的笑柄，被夺了郡主的位份。 她一开口，叶辞书想悄悄的尿遁都不行。 再看看昌平那明显有点阴狠的眼神，叶辞书也知道，找事的来了。 只是不等叶辞书和叶秀书两人开口，和安公主抢先开口了。 “妹妹不认识也是正常。 叶府的三小姐和四小姐，刚进京不到两个月。 受了我母妃之邀来给我送嫁的，是极好的姐妹俩。” 和安公主开口，这也是在给叶辞书姐妹俩撑腰。 这是我母妃邀请来的，不要惹事。 但昌平现在哪里能听得进去啊！ 她脑子里想的都是今日自己的处境都是拜叶辞书所赐，她必须要做点或者说点什么。 昌平县主轻蔑的又瞥了叶辞书姐妹俩一眼，然后才拿出衣襟边的帕子挡在了鼻间。 “我说怎么这里好端端的有股铜臭味呢！ 原来是有商人之女！ 别人请你了，那是给你脸面，上赶着来凑热闹，这就是不要脸面了吧！ 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些小姐不是公侯家的千金，就是朝堂重臣的爱女。 自己那么低贱的身份怎么好意思站在这里的。” “昌平！”和安公主率先就沉下了脸色。 昌平县主不以为意，反而是哼了一声，将手里的帕子甩了两下，还顺带着白了叶辞书姐妹俩一眼。 屋里的各个小姐们都不说话了。 叶秀书顿时脾气就上来了。 她正想指着昌平县主的鼻子大骂一顿，却被叶辞书扯了下衣角。 叶辞书轻轻摇了摇头，然后又往前跨了一小步。 叶秀书立刻就松了一口气。 妥了！ 自从上次完整的见识到这个四妹妹光凭一张嘴就把那个老翰林给气晕过去之后，她就完全信服这个妹妹了。 这个场合不适合自己动手。 但是适合四妹妹动嘴…… 叶辞书呢，原本想低调一点，这是人家的喜事，说不定一辈子就这一次大喜事呢！ 要是闹的太难看了，这不是让和安公主心里不舒坦嘛！ 但现在这个昌平主动挑事，还进行了人身攻击，这可就不能忍了。 她今天要是忍了，明天所有人都敢踩到她头上。 还有就是，要在站得住大是大非的角度上，让这个昌平县主哑巴吃黄连一次。 想到这，叶辞书轻轻的福了一礼。 “郡主娘娘，啊，不对，应该是县主娘娘。” 叶辞书的话刚说完，屋里又是一阵轻笑声。 昌平县主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怒气满满的看着叶辞书。 屋里其他人也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态度。 这个昌平县主讨厌的很。 那个叶家丫头的大名她们可是在父母嘴里听说过的。 这么小的年龄就得了平宁公主的另眼相看，还把一个老翰林骂到昏厥，可也不是什么善茬。 今天有好戏看了！ 叶辞书见昌平更加生气了，心情愈发的就好了起来。 她不管昌平那已经快要吃人的眼神，继续开口。 “县主娘娘还请慎言。 什么叫做低贱的身份就不要来这里了？ 论身份，我和三姐姐都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大渝子民。 请问县主娘娘，大渝子民这个身份怎么就成了低贱的身份了呢？”叶辞书正色问道。 屋里的所有人…… 包括刚刚还洋洋得意的昌平县主。 和安公主和其他的小姐们一想，好像也没错啊！ 可不就是大渝子民吗？这屋里的大家都有一个身份，那就是大渝子民嘛！ 谁敢说大渝子民的身份低贱？谁敢说就被唾沫星子给淹死。 “你……好一个牙尖嘴利的丫头，你倒是会胡搅蛮缠！ 我说的是你一个商人之女的身份，别给我扯什么大旗。 士农工商，商人就是就下贱的身份，你一个商人之女，烧成灰也是下贱……” “啪！”的一声，和安公主一巴掌已经打在了昌平的脸上。 “放肆！”和安公主的脸上已经彻底没了笑容。 叶辞书却赶紧上前扶着和安公主坐了下来。 “公主殿下，您别生气，也别动手。 既然昌平县主这么说，那我少不得要和她辩上一辩了！” 说完，叶辞书又看向捂着半边脸的昌平县主。 “县主，你口口声声说商人低贱，士农工商已经分的很清楚了。 请问，大渝的律法有说行商就是最低贱的身份吗？ 士农工商分的是从事职业的不同，而不是阶层的不同。 还有，你说行商低贱，那我问你，大渝的那位陶朱公从小就行商。 更是因为行商做的成功，被陛下封为陶朱公。 请问，你的意思是陶朱公的身份也是低贱的喽！ 还有，你说商人无情义，那请问在和北胡大战中，大渝的行商捐钱捐物，甚至很多人参与到那场大战里。 那些人的行为也是无情义的行为吗？ 你敢说那些人都是低贱的吗？”叶辞书厉声质问。 昌平县主…… 她哪敢说那位陶朱公啊，大渝谁不知道陶朱公就是天家的钱袋子啊！ “就是啊！大渝六道皇商腰牌，三道给了叶家。 还有三道给了福亲王府。 按照县主的意思，也从事行商生意的福亲王府难道也是低贱的吗？”叶秀书在一旁补刀。 “你们……”昌平县主气急败坏。 她猛的举起手就要往叶辞书的脸上招呼过去。 早有准备的叶辞书一把就抓住了昌平的手腕。 第135章 有理有据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县主还请自重。 一来我刚刚说的话有理有据，哪一句不在理上？哪一句说的不是事实？ 但凡县主能驳斥回来，我洗耳恭听。 要是我说错了，定会给县主赔礼道歉。 人低贱不低贱，看的从来都不是各人所从事的职务是什么？ 也不是从人的相貌看这人低贱与否。 人低贱不低贱，看的是品行如何？ 一个人要是只知道见利忘义，忘恩负义，厚颜无耻，不忠不孝，那才是真正的禽兽不如的低贱之人。 二来我是内府监察司的七品筹算师，也是有官身的。 要是县主非得把我说成低贱之人，那是不是在藐视朝堂，藐视天家，藐视大渝的律法吗！”叶辞书继续说道。 昌平县主的手腕被叶辞书就这么抓着。 手腕上的那道疤痕看着愈发狰狞。 屋里人都不说话。 说的好有道理，难怪就凭着一张嘴就能把翰林院的老翰林给气晕过去呢！ “你……你好大的胆子，本县主要诛你的九族。”昌平县主已经开始口不择言。 叶辞书冷笑一声，正要在讥讽几句，却一眼瞥到门外已经有人过来了。 “我倒是不知道县主有这么大的权力，居然可以擅自诛人九族。 真当大渝律法是摆设吗？”叶辞书忙大声说道。 昌平县主气急败坏，伸出另一只手就要撕扯叶辞书。 只是还没等她碰到叶辞书呢，就被刚进门的两个侍女一边扯了一只手臂给扣到了一旁。 除了和安公主之外，所有人都赶紧蹲身行礼。 平宁公主笑着让大家起身，然后只瞟了一眼被扣在旁边的昌平县主。 “送回福亲王府，就说是本宫说的。 昌平最近癔症犯了，还是多在府里休养。 免得出门子的时候再闹了笑话。” 两个侍女立刻将昌平县主的嘴巴堵住，轻巧的将人裹挟着带了出去。 和安公主的闺阁里终于又恢复了热闹。 大家都默契的当昌平县主没有来过。 平宁公主更是笑着握着和安公主的说着笑话。 “从明天起就是新妇了，钱府的小公子是个好的，你的好日子在后头呢！” 和安公主红了脸。 “默默呢？怎么没见她来？”和安公主赶紧转换话题。 “她跟着她表哥还有表姐去了钱府了，说是替你打前站。 别管她了，风风火火的，不来这边也好，来了这里你们也不自在。”平宁公主笑道。 和安公主轻轻点了点头。 大家正要说笑两句，突然外面传来了鞭炮声，所有人都立刻围到了屋门口。 “是迎亲的队伍来了吗？” “要堵门吗？不是说了要让他们对诗的吗？” “谁出对子啊！不是说新郎官才学很高吗？出一般的对子好像不行吧！” …… 一阵热闹之后，大家都争先恐后的看那群小姐们怎么拦新郎官了。 平宁公主这才看了眼叶辞书和叶秀书两人。 “你们俩啊…… 哎，以后记得了，能动手就别吵吵。 和讲道理的人讲道理，和那种不讲道理的没必要费口舌。 好了，我去前院了，你们俩玩着吧！ 反正也玩不了两天了。”平宁公主说完，就带着人去了前院了。 叶辞书和叶秀书都是一愣。 什么意思？玩不了两天了？难道说两天后又要忙了吗…… “嗨，钱串子，账本子！” 叶辞书和叶秀书两人正发愣呢，冷不丁身后就传来一个声音。 两人一回头，果然看到了萧若麟那张脸，他身边还跟着十二爷。 “你们俩怎么来了？真的是哪有热闹哪就有你们俩人啊！。”叶秀书忍不住说道。 叶辞书看着穿着全新暗红色锦袍的两人也有点意外。 “你们俩还真是场场不拉啊！ 怎么？又想问我们俩有什么感想吗？”叶辞书打趣。 十二爷忙摆手。 “可不敢问了，要是你再说出什么样惊世骇俗的话出来，我估计这辈子都不想看别人娶亲了。 别意外，我们俩是迎亲队伍里的。 新郎官在前面被大家堵着闹呢，我们俩赶紧溜到后面来躲一会儿。” 叶辞书这才哦了一声，正准备打算拉着叶秀书也去前面看看。 都说和安公主的这位夫君才学惊人，她们俩也想看看有多惊才绝艳。 谁知道还没等她们俩走呢，萧若麟又开口了。 “刚刚听舅母的意思，你们俩没两天好日子过了？” 叶辞书，叶秀书…… “说话真别扭，你才没好日子过呢！ 别人大喜的日子，你说什么呢！”叶秀书狠狠的白了萧若麟一眼。 萧若麟也反应过来自己好像说的不对，他忙装着打了自己脸一下。 “对不住啊！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们俩又要忙了啊！哎，这才松快几天啊，你们怎么就又要忙了呢！ 报恩寺的花开的正盛，我还想着，和十二哥一起拉着你们俩去赏花骑马呢！ 可惜了！ 太可惜了！那么好的美景你们俩看不到了。 不过也没关系，我和十二哥多看看，回来了再说给你们俩听。”萧若麟边说还边欠揍的笑笑。 叶辞书和叶秀书都哼了一声。 “那我们还要多谢谢二位爷呢！ 不过，二位爷，你们俩要记住啊，很多事情啊，不要高兴的太早。 谁说只能是我们姐妹俩忙了？ 我有种很强烈的预感，你们俩会比我们姐妹俩更忙的。 真的！我说的话比珍珠还真！ 好了，二位爷，你们慢慢聊，我们走了。 走，三姐姐，我们去看新郎官去。” 叶辞书说完，就拉着叶秀书往前面去了。 十二爷和萧若麟…… “十二哥，账本子说我们俩会忙？还有，你看钱串子那白眼都要翻到天边去了。” “怎么可能？我们俩是两个纨绔呢！能忙什么？” “就是！我们两个纨绔能忙什么？ 左不过就是凑各家的热闹呗……” “呵呵，走，我们也去看新郎官去。” …… 两日后，十二爷看着御座上的萧武帝有点不敢相信。 “皇帝姑父，您真的让我去？ 我什么都不会啊！去了也是给您添乱啊！” 第136章 装也没用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萧武帝看着一脸不可置信的十二爷，又看了一眼在身边站着的胡周全。 只这一眼，胡公公就明白什么意思了。 陛下有悄悄话和十二爷说。 他忙快步走向书房门口，将门口候着的太监侍卫都打发走了，自己亲自在门口守着，并轻轻的将门给关上。 门刚一关上，萧武帝就从御座上走了下来，停在了跪在地上的十二爷面前。 十二爷仰头，一脸无所畏惧的看着萧武帝。 “说！为什么不去？”萧武帝问道。 “嫌官小，才五品！配不上我的身份。”十二爷嬉皮笑脸的说道。 萧武帝哼了一声，瞪了十二爷一眼。 “是吗？那把你爹的官给你好不好？我马上就下旨？” 十二爷一听，立刻老实了。 他爹的官职也不过才是正二品，只不过是领了最重要的差事而已。 禁军大统领，护着皇宫的安全。 不过，也由此可以看出萧武帝对皇甫家的看重。 整个皇宫的安全都交到了皇后一族手里，大渝谁家还有这种殊荣。 “能派别人去吗？陛下，臣真的不想去西南军那里。”十二爷小声说道。 萧武帝又哼了一声。 “怎么？怕别人说朕想对西南军动手？ 还是怕别人说，朕想借刀杀人？想用你这个威远军的嫡系去对付西南军？ 或者说，你觉得朕忌惮皇甫家，忌惮皇后一族势力过于强大，连根都不想给皇甫家留。 怕太子有个过于强大的外戚，想给你们皇甫家留个祸患？”萧武帝问道。 十二爷吓的一下子就跌坐在地上。 “陛下，臣可没有这么想过啊！冤枉啊！ 您要是不解气的话，就打臣一顿板子吧！ 这次臣肯定一声都不喊。”十二爷赶忙说道。 萧武帝没动，依旧站在十二爷面前。 “是没想过还是不敢想啊！ 别以为朕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 皇甫家这一辈十二个孩子里，就数你最聪明，天资也最好。 但也数你最不让人省心。 你远没有你祖父的胸襟大，也没你祖父那么远的眼光。 你想想你祖父为北地做过的一切。 你就想着自己的那点小心思。 你觉得朕是那种容不下人的昏君吗？”孝武帝问道。 十二爷不敢回答。 他知道皇甫家都做了什么。 为了宫里的皇后，为了太子，舍弃了很多。 当初祖父是北地的统帅，后来姑姑入宫为后，生下龙凤胎。 自那之后，祖父就慢慢的将北地的军务交了出来。 而最有能力接替祖父职务的父亲也没有回北地，而是成了禁军的大统领，护卫皇宫安全。 世人都说是陛下防范皇甫家。 但真正防范皇甫家人的是祖父…… “人心难测，欲壑难填，即使是我的后代我也不敢保证他们是不是有非分之想。 太子年弱，有一个强大的外家并不是太好的事情。 老夫能做的就是尽量避免这些事情发生。” 这是祖父曾经对十二爷说过的话。 十二爷明白，对于主动交出北地的军权，那些伯伯们心里多少都有点怨气的。 但皇甫家势力越大，太子也就越不安全。 现在皇甫这一辈的十二个人里，除 自己之外，只有四个哥哥在北地平安公主手下。 这还是平安公主要过去的。 其他的哥哥们，不是在禁军，就是在其他的衙门口。 至于自己，一直都这么浪着，花天酒地，招猫逗狗，恨不得将自己活成一个真正的纨绔。 “朕信皇甫家，信皇后，信太子，朕也相信自己。 当初朕登基的时候，谁都说皇甫家会挟天子以令诸侯。 但现在呢？ 朕不是将大渝治理的好好的？ 御哥儿，你信吗？朕信皇甫家，就像朕信沈家一样。 所以，你不要装着自己是个纨绔子弟一样，你心里想什么朕都清楚。”萧武帝意味深长的说道。 十二爷讷讷的，一句话都不敢说。 萧武帝也不急，等着十二爷自己想清楚。 好一会儿，十二爷才小声问道。 “那陛下只是单纯地 想查西南军的账吗？”十二爷小声问道。 萧武帝哼了一声，转身小心的踢了跪着的十二爷一脚，然后才回了御座。 十二爷这才摸着有点麻的膝盖，赶紧站了起来。 “本来西南军朕不想管的，但现在这个情况来看。 西南军那里有大问题。 即使朕在的时候不反，等太子登基了，他们也必反无疑。”萧武帝说道。 十二爷一听，立刻想到了那批丢失的粮草和药材。 “是顺着那批粮草查出来的问题吗？”十二爷忙问道。 萧武帝摇头。 “不止是这些，你要想问具体的情况，去问你舅母吧！ 她那里知道的全一些。 这一次派监察司去查西南军的账，就是想趁着这个机会，把该查的事情都查一查。 所以，朕才想着任命你为监察司稽查部的稽查使跟着一起去。 论身份地位，你去最合适。 西南的那些人不敢动你，那些筹算师才能安心查账。 不过，你要是觉得五品的稽查使不够体面的话，朕可以再给你加两个职务的。 从四品，四品，或者索性给你个三品官得了……” “陛下！”十二爷赶紧开口。 “够了！够了！五品官不小了，谁还指望五品官过日子啊！ 我不是还有一个皇后侄儿的名号嘛！肯定够用了！”十二爷干笑着说道。 萧武帝看了他一眼后才说道。 “放心吧！你去西南的时候，朕会给你把东西都备齐的。 你不止有皇后侄儿的名头，朕还会封你一个钦差的身份，再给你一个御赐的金牌。 至少从明面上来说，那些人动你不得。 至于不是明面上的事情，你应该能应付吧！” 十二爷一听，立刻笑呵呵的。 “够用了！够用了！有这些身份，在西南横着走都够了。” “好了，你出去吧！估计麒麟儿也要来了，朕还要说服他跟你一起走。”萧武帝边说边摇头。 他觉得自己这个皇帝当的不够好。 明明就是下道圣旨的事情，偏偏一个个的还要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萧若麟？ 陛下，他可一点功夫都不会啊，连骑马都能骑到半道上掉下来。 他跟着去西南，那不是拖后腿吗？不能让他去啊！”十二爷一听可急了。 萧若麟和西南的那个刘明诚几乎可以说到了见面就掐的地步了。 他到了西南境地，那不得被刘明诚给欺负死啊…… 第137章 难兄难弟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他不是去西南军，他去的西南军隔壁的那个乌拉寨。 和你只是顺路而已。”萧武帝解释。 十二爷一愣。 乌拉寨？ 那个弹丸之地，一直在大渝和膘国之间来回要好处的墙头草？ “去那干嘛？那个乌拉寨的统领不是一直想着要当大渝的附属国吗？ 只是陛下您一直不同意而已。 萧若麟和我一样，也是什么都不会，让他去那里干嘛啊！”十二爷有点不解。 萧武帝看了十二爷一眼。 “乌拉寨悄悄派人进京了，送来了两样矿石。 工部的人看了，正是大渝想要的。 借着那些矿石的用处，他们又提出了在乌拉寨开办榷场的事情。 这事情朕交给陶朱公来办。 麒麟儿最近不是一直往行商司跑吗？ 看来是对行商有点兴趣，就把他派过去看看吧，行商司也派人去。 要是这次差事办好了，朕也好给他安排点差事堵大家的嘴。”萧武帝笑道。 十二爷明白了，看来陛下对这个侄儿还是很上心嘛！ “那……万一萧若麟不想去呢？”十二爷问道。 萧武帝笑笑。 “放心吧！他会想去的，就像是你刚刚不也是打死都不愿意去吗？ 朕会让你们哭着喊着想去的。”萧武帝笑眯眯的。 十二爷…… 就在这时候，胡周全在门外回报。 “陛下，二公子来了！” …… 出来的十二爷和萧若麟是擦肩而过的。 萧若麟在看到十二爷的时候两眼放光。 怪不得自己早上去皇甫家找他的时候，家仆说不在呢，原来背着自己进宫了啊！ 萧若麟刚想开口，十二爷抢先拍了拍他的肩膀。 “兄弟，你有一个好叔叔，我有一个好姑父。” 萧若麟…… 什么意思？拍马屁不用拍这么明显吧！ 哦，对哦，胡周全在旁边呢，这可是整日跟着皇帝叔叔的人，说不定自己和十二哥的话胡周全就说给皇帝叔叔听呢！ 不对，他们俩人什么时候需要这种小动作来提升在皇帝叔叔面前的好印象了。 反正他们俩也没什么好印象可说…… “怎么？原本要打你板子的，结果皇帝叔叔没打？”萧若麟小声问道。 十二爷…… “快进去吧！我在外面等你，中午一起去春不晚用饭。” 十二爷说完就跑到不远处的连廊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了下来。 萧若麟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难道里面有诈…… …… 半个时辰后，萧若麟喜滋滋的出来了。 一瘸一拐的，看来也没少跪。 当然，这一点都不影响萧若麟一边兴高采烈，一边龇牙咧嘴的拍着膝盖往这边跑。 就这，还不忘把身上的荷包往胡周全的怀里一丢。 “十二哥，我有差事了！”萧若麟高兴的说道。 十二爷点点头。 “嗯，恭喜，我也有差事了。” “我是钦差，还有御赐金牌！”萧若麟得意的说道。 十二爷继续点头。 “嗯，恭喜，我也是钦差，也有御赐金牌。” 一脸高兴的萧若麟…… 什么时候钦差和御赐金牌不值钱了，都是批发了…… 萧若麟还想说点什么，十二爷一把就搂着他的肩膀往外面走。 “我就说吧，你有一个好叔叔，我有一个好姑父，没说错吧！ 走，去春不晚找舅母去。 我这次出去是和监察司的人一起出去，八成是和叶四小姐一起出去。 你要去的地方呢，和我们也顺路。 大家都熟悉了，一起走也挺好的，说话也不用顾忌什么。 哎，你是和行商司的人一起去吗？ 陶朱公给你派几个人啊！需要不需要我暗地里再给你派点人手啊！”萧若麟问道。 “应该不用，不过皇帝叔叔说了，行商司去的人是陶朱公指派的，他不能插手。 还有，那人我们俩都认识，大家一起走也挺好的。”萧若麟乐呵的说道。 “谁？”十二爷有点好奇。 “钱串子啊！还能有谁！听说是陶朱公指名让她去的。 那丫头去乌拉寨干嘛啊，那里又没有什么地方适合开铺子。”萧若麟说道。 十二爷想了想。 事情肯定没那么简单。 皇帝姑父和陶朱公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情，把这两人往那边派，可一点都不是想乌拉寨那个地方好啊! “行，陛下说的事情肯定有他的道理的，我们不要问那么多了。 走，吃饭去，边吃边说。” “好，正好找茶娘子泡茶，在找个琴娘子抚琴。 十二哥，先说好了啊，你付钱。 我现在身上一两银子都没有的。” “没银子不要紧，你不是还有玉佩吗？ 胡周全看着这两个祖宗越走越远，也终于松了口气。 太好了，这两祖宗都有差事了，宫里要消停好久了，皇后娘娘也不用动不动就发愁了。 …… 还不知道又要和两个纨绔同行的叶辞书和叶秀书两人。 此刻正在叶老太太的屋子里，听着回来的叶婉书说话呢！ 前天，叶婉书让平西侯府的小厮来叶家取一瓶当归补血丸。 第二天，叶家老太太就抱恙了，说是操劳过度，头晕目眩的。 然后今天叶婉书就回来探病了。 叶辞书和叶秀书这才知道，回来取药是当初叶老太太悄悄和叶婉书说的。 叶婉书是新妇，不好动不动就往娘家跑。 侯府的规矩大，只有老太太这边有事了，叶婉书才能光明正大的回来。 所以，当初叶老太太悄悄和叶婉书说了。 “想回来了，又觉得没什么借口了，就让平西侯的小厮来取一瓶当归补血丸。” 这不，当归丸刚拿走，叶老太太就生病了…… 然后叶婉书就回来了。 “祖母，您是不知道，我那婆婆现在催着我管赵家的账呢！”叶婉书叹道。 第138章 算盘打的好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怎么？你婆婆让你管家？”红光满面的叶老太太立刻抓住了叶婉书的手。 叶婉书点点头，脸上满是无奈。 “按理说，这管家的事情是和我没有一点关系。 长幼有序，我新入府，爵位也不是我们这一房的。 但现在大嫂有了身孕，不满三月，说是要养胎。 二嫂呢，整日娇娇弱弱的，不是这疼就是那不舒服。 我那个婆婆呢，更是三天两头的不是请太医，就是请郎中。 好像整个府里除了我之外就找不到一个全乎人了。”叶婉书越说越觉得生气。 刚入府的时候，一个个看着都红光满面的，现在一个个倒像是个病痨鬼一样。 要是传到外面了，还不知道外面人怎么说呢！ 八成要说自己这个新妇和平西侯府犯冲吧！ 见叶婉书这样，叶老太太只得轻轻拍了拍她的手。 “不要急，我们一起想办法。 你是新妇，脸皮儿薄，很多事情一个孝字就能把你压的死死的。 你告诉祖母，平西侯府现在的家底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叶老太太说道。 叶辞书也点头。 “大姐姐，不要急，我们一起慢慢想办法。” 叶秀书也忙不迭的点头。 “就是啊！大姐姐，你不要急，我们都在这呢，肯定能给你想到办法的。 要不，我给你出个主意吧！ 你也先装病，一直装到你有身孕了。 然后你就也有借口了。 不过，他们要是逼着你在生完孩子后继续管家的话，你就闹。 说白了，平西侯府不就是指望你拿嫁妆出来贴补的吗？ 大姐姐的嫁妆是能养得起整个平西侯府一辈子，但大渝的律法可是有规定的。 出嫁女的嫁妆都是归出嫁女自己所有。 他们要是逼你逼的厉害了，大不了就和离。 到时候闹上衙门，反正丢脸的不是我们叶家。 记得啊，到时候把小外甥或者小外甥女带出来，你单独立个女户，这不比给人家当牛做马的强吗！”叶秀书兴奋的说道。 叶老太太，叶婉书，叶辞书…… 不管到什么时候，叶秀书都不忘单独出去立女户！ “瞎说什么呢，你大姐姐刚成亲多久啊，你就乱说。”叶老太太瞪了叶秀书一眼。 叶秀书嘿嘿笑了笑，往叶辞书身边凑了凑。 “我就是这么一说嘛！这不是最坏的打算嘛！ 祖父不是说了，不管什么事情，都要先把最坏的打算做好吗？”叶秀书继续说道。 叶辞书拉了下叶秀书，示意她听叶老太太怎么说。 叶老太太只稍微想了想就问道。 “赵家已经入不敷出，吃不上饭了吗？” “那倒没有，温饱还是能解决的，日常的维持还是能做到的。 赵家田产有一点，庄子应该有两个。 另外铺子也有三个，不过都不在京里，都在南边。 另外的收入就是那些爷们的俸禄了，不过，那些俸禄…… 他们一般都不交到公账里。”叶婉书小声说道。 这话一说，叶老太太和叶辞书姐妹俩都明白了。 叶婉书应该也摸清楚赵家的家底怎么样了。 也是因为这样，才不肯接赵家的那个烂摊子的。 叶老太太点点头，这才躺回了榻上。 “赵家对自己家底什么样都是有数的。 当初和叶家结亲，也是有着叶家肯定会有大批陪嫁的原因。 但老太爷…… 算了，婉姐儿，你告诉祖母，你夫君对你如何？”叶老太太认真问道。 叶婉书想了想才说道，“还可以，该有的尊重都有，但若是说有多好，那倒也说不上。 我和明德其实并不熟悉。” “他屋里有通房或者侍妾吗？”叶老太太继续问道。 叶婉书摇头。 “现在没有，但是隐约的听说，在我嫁进赵家之前，明德是有两个通房的。 是婆婆安排身边的丫头过去伺候的。 但在我进叶家之前，那两个通房被打发了，据说是送到了郊外的庄子上。” 叶老太太点了点头。 看来叶家心里还是有数的，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 “那两个通房的事情，你夫君要是不说，你就别问。 说到底，那是赵家自己的事情，有什么事情让他们自己解决。” 叶婉书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她也是这么做的…… 叶辞书和叶秀书互相看看，觉得平西侯府的人都挺恶心的。 在儿子没成亲之前，婆婆先给儿子送了两个通房。 然后呢，在知道未来的儿媳身后有人撑腰的时候，又赶紧把那俩人给打发了。 真的又势力又小人。 叶婉书要是没点盘算和手段的话，就等着被他们府里把血都喝完吧！ 谁说当家主母好当的？呵呵，到处都是算计。 叶老太太却是一点都不着急。 叶婉书遇到的情况，她是早就想到 的。 这些都是小事…… “婉姐儿，祖母只是将你要遇到的情况和你说一下，你自己去想该怎么做。 毕竟，是你在赵家，遇到很多突发状况的时候，是需要你自己去想，自己去处理的。”叶老太太笑着说道。 虽然在成亲前，叶老太太和李氏教了不少了。 但这种事情，还是要在婚后才能说。 叶辞书和叶秀书一见，这是打算要长谈的节奏啊，忙就要先出去。 谁知道叶老太太却示意两人都坐下来。 “你们俩都别走，都在这好好听听。 我以后可没那么多时间一个一个的和你们说，都安稳的坐在那。” 想脚底抹油的两人只得都又坐了下来。 叶老太太先喝了口茶，然后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赵家，其实现在也是在试探，他们是勋贵，有爵位，还是侯府。 记住一点，这样的人家是想要脸面的。 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那是不可能撕破脸面。 他们现在就是拿准了你是新媳妇进门，脸皮儿薄。 遇到事情了，为了面子着想，会不做声，一切都悄悄的自己解决。 祖母和你举个例子，你看是不是这么回事……” 第139章 脸皮不要薄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你只要把管家的担子接下来了，不出三天，你那两个嫂子就要作妖。 这个要吃燕窝养胎，那个要吃人参养病。 家里缺这样少那样，各个管事的也都开始哭穷。 你那个婆婆呢，肯定是先拿好话哄着你，说什么你聪明能干，肯定能解决这些事情。 说你母亲和我肯定将你教的很好。 一定能解决这些事情。 她还会说娶了儿媳妇进来就是来管家理事的。 这样会把你架的高高的，你还挑不出理来。 总之，一般脸皮薄的小媳妇，肯定就闷声认了下来。 然后呢，再闷声用自己的嫁妆贴补进去。 他们赵家也知道，叶家给的嫁妆能养活整个平西侯府。 只要你有了第一次贴补嫁妆的行为，以后是想止都止不住。 他们呢，会一边花着你的嫁妆，一边捧着你，但背地里还要嘲笑你傻。 最后的结果就是你们这房不承爵的，为了府里花了最多的银钱。 但却还捞不着好。”叶老太太缓缓说道。 叶婉书不说话，只是抿紧了嘴唇。 叶辞书和叶秀书呢，也都点了点头。 嗯，平西侯府肯定就是这么打算的。 所以说，那些勋贵家里，表面看着风光，其实都是一肚子坏水的人。 “大姐姐，你听我的，你就托病，尽快怀个孩子。 然后闹和离出来立女户……” 叶秀书的话还没说完呢，就被叶辞书掐了一下。 大姐姐才成婚一个多月，你就嚷着让大姐姐出来立女户，这多少有点不太好听。 叶婉书冲着叶辞书和叶秀书笑笑，又看向一脸镇定的叶老太太。 “祖母，那您的意思是这担子肯定不能接是吧！” 叶老太太摇头，她侧了下身子，示意一旁的瑞安给自己捶捶腰。 瑞安立刻拿着美人锤小心的一下一下的捶着叶老太太的腰。 叶老太太舒服的点了下头，这才开始继续点拨叶婉书。 “接！为什么不接？ 我刚刚就说了，你进了平西侯府的门，那就要受一个孝字的管束。 但这个管家的事情，一定得是你婆婆让你接手的，你才能接手。 可不要说绕过你婆婆。 既然是管家，那就按照管家的规矩来。 交接的时候一应的账本都算明白了。 让大家都知道赵家的账上到底有多少银子？库房里有多少东西？ 还有，那些东西不要只看册子上写的什么，一定要让你身边专门的人去查看。 别发生什么李代桃僵的事情出来。 把这一切都理清了，当着大家的面，你再把这管家的担子接下来。 脸皮儿不要那么薄，脸皮薄干不了大事。 当面锣对面鼓的把账都算清楚了。 糊涂账可千万不能接啊！ 我们行商之家嘛，你是行商之女，把账务都算清楚了，这难道不是应该的事情？ 只要把账都算清楚了就行。 让大家都知道赵家现在是什么样子。 还有就是，你就是要告诉他们，你管家没有问题，但你肯定就是按照多少家底来管。 以前挂着水牌想吃什么就吃什么的日子就不要想了。 该喝粥就喝粥，该吃糠咽菜就吃糠咽菜。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嘛！ 反正就那么点银子，想吃山珍海味的就自己贴私房嘛！ 总之就是一句话，赵家不怕丢人，就这么办。 反正丢的不是你这个新进门媳妇的脸。” 叶婉书沉思了一会儿，明白祖母的意思了。 她脸皮薄？不存在的，当有事情的时候，她就是最纯正的叶家人，可以将不要脸发挥到极致。 更何况现在不要脸的又不是她。 “那……万一赵家人脸皮也厚呢，说要向大姐姐借银子呢！”叶秀书在一旁问道。 “借银子？为什么不借？ 只要平西侯府还在，这银子就能借。 但只要借银子了，这该有的借据就要写，一切都写的明白一点。 借多少，什么时候还？有抵押没有？都要上账。 时间一到，该要账就要账。 你看看到最后，到底是叶家没脸还是平西侯府没脸。”叶老太太笑道。 叶辞书和叶秀书互相看看。 嗯，还是老太太手段狠。 其实前面说的都是铺垫，那么做的话，到最后平西侯府只能是向这个儿媳借银子。 只要借大姐姐银子了，那以后整个平西侯府就在大姐姐面前矮了一截。 要是日子过不下去了，大姐姐就是撒泼都有话可以骂。 你们都是老娘养的…… “祖母说的是，孙女受教了。”叶婉书笑着亲自拿过美人锤给叶老太太捶腰。 叶老太太眯着眼睛享受了一会儿才问道。 “婉姐儿，祖母要提醒你。 侯府的日子不好过，当初你祖父给你订婚的时候，我问过你意见。 你说一切都听祖父和父亲的。 你祖父和父亲呢…… 不说他们俩，你在侯府要靠自己把日子过起来。 你那个婆婆不是个省油的灯，你那两个妯娌也不好相与。 仗着都是勋贵之家，肯定看不上你。 而你按照我说的那么做了，你婆婆肯定就会用自己的手段拿捏你。 比如说给你夫君塞个小妾啊，送两个通房之类的。 所以，祖母开始的时候就问过你，你和你夫君感情怎么样？ 要是好，你婆婆那么做的话，就是故意膈应你。 要是不好或者一般，她想塞多少就塞多少吧！ 你呢，把你自己的小日子过好就行。 拿好自己的嫁妆，想干嘛就干嘛。 真的到了那天过不下去了，就像秀姐儿说的那样，和离就是了。 你放心，祖母肯定会支持你的。 记住了啊，你夫君的态度最重要。 他要是看着你受委屈的话，你就该干嘛干嘛，不要去顾忌那么多。 我是想通了，大渝的那条律法对出嫁女是真的好。 夫家不得用任何借口强占女子嫁妆。 哎，也是，天天想着女人嫁妆的人也不会有大出息的。 婉姐儿，你知道怎么做了吗？”叶老太太笑问。 叶婉书笑着点了点头。 “知道了！祖母放心，孙女肯定不会辜负您的教诲的。” 叶辞书和叶秀书看着叶婉书。 看来大姐姐的那个夫君对大姐姐也就是一般。 哎，大姐姐又要劳心劳力一段时间了。 第140章 升官了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叶婉书在叶家的时候是喜笑颜开的，还和没出阁的时候一个样。 一出了叶家的门，立刻就摆出一副焦虑的样子。 就连她的婆婆平西侯夫人看到了，都不敢多问两句。 叶辞书和叶秀书两人是一点都不替叶婉书担心。 大姐姐是李氏和叶老太太一手调教出来的，看着是温婉和煦，其实骨子里还是和叶家人一样。 该算什么账心里都门清。 “看大姐姐成亲后这么多的烦心事，我更不想成亲了。 因为那些破事浪费时间，这多耽误开铺子挣银子啊！ 大渝怎么不可以让女子直接立女户呢！”叶秀书心有余悸。 叶辞书也点点头。 是挺浪费的时间的。 成亲后，在后宅里斗来斗去的，是挺没意思的。 “所以，我还是找个活不长的，早点当寡妇出来立女户。”叶秀书坚定的说道。 叶辞书叹了口气，一脸的赞同。 “好，我祝你早日心想事成。” 叶婉书只回来了两日，叶老太太身子就好了。 然后没等叶老太太等到大孙女到底接没接管家的事情呢，内府那边就有人来传诏了。 内府的十二个筹算师分成了三个小组。 三个小组的人和同样分成三个小组的稽查部的人分别要奔赴威远军，平南军以及西南军查账。 主要方向就是查吃空饷的问题。 大家一看，都不敢发表意见。 从表面上看，陛下已经很公平了。 没有说光查平南军，而是把威远军，平南军，还有西南军一起查了。 看看，就是丢脸，也有两个陪着你一起丢呢！ 到时候挨罚了，三家肯定一起罚！ 几乎所有人都认为陛下的主要目的就是平南军。 因为平南军派了太子领着队伍过去。 威远军那里呢，却是熙宁长公主回北地的时候，顺便带着稽查小队一起回去。 至于西南军那里…… 所有人都想不到，天家居然派了皇甫家的十二爷过去。 那可是京城有名的纨绔啊，这样的人去了西南能查什么事情？ 大家都心知肚明。 天家是看在皇后的面子上，给皇甫家最小的孩子找个事情做做呢! 找个地方镀镀金，攒点功劳。 平安回来了就能马上升官了。 看，连给的官都比别人家要高，起步就是五品官呢！ 还有，听说陛下还像模像样的给了那个十二爷钦差的名头，还给了御赐金牌…… 啧啧啧，这是真的宠皇后啊！ 哦，还顺便恩宠了一下自家的侄儿。 京城两大纨绔的另一位，宁王家的二公子，不也顺带着要往西南那边走吗？ 听说是和一个番邦小寨谈什么开商路的问题。 看看，别人都说举贤不避亲，天家的这不避讳的都要让大家把眼睛都缝起来了。 一个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从来没办过差的，没开过铺子的人要去替大渝去谈新商路了？ 哎！ 算也没用啊！ 谁让他们没有一个好爹，没投一个好胎，没有一个皇帝叔叔，皇后姑姑呢…… …… 叶辞书有点不敢相信的看着手上的诏书。 派她去西南她是能想到的。 她知道，上次帮着平宁公主查账的事情肯定没有结束。 现在终于找了个好借口，可以朝堂指派去西南了。 她作为少数几个知晓内情的人，肯定是要被派到西南的。 但是在出发之前，还给她升了半级的官，她是一点都没想到。 是的，内府在来传诏的时候，还顺便告诉她一件事。 从今天起，她叶辞书，不再是七品官身了。 而是从六品的官身了。 升官的原因是在对兵部账务的审核中，严谨认真，态度端正，勤奋刻苦…… 并且在升了半级之后，还担任了赴西南稽查小队的小头领…… 叶家人都很高兴。 从上到下都透露着喜庆两个字。 叶老太太又给府里的下人们多发了一个月的工钱。 毕竟这刚入职了一个月不到就升官的也没几个。 别人都是三年才能升一次官。 咱家四小姐一个月就升一次官了。 谁说小姐不如少爷的？ 现在还在姑苏祭祖的三少爷还是七品官身呢！ 按照四小姐这个升官的速度，等三少爷从姑苏回来了，说不定都能成三少爷的上司了呢！ 还是七品官身的叶秀书拉着叶辞书问，官升了半级了，是不是俸禄也能涨个半级…… 叶辞书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她现在心里烦着呢！ 还没出门呢，就先给自己升官，这是不是说明这次出去办差风险很大，有回不来的可能啊！ 这不就是电视上演的那些敢死队吗？ 冲锋之前给你好吃好喝的，还给你大把的大洋…… 越想，叶辞书就越烦躁。 天上不会掉馅饼，这次西南行还不知道有多少陷阱在等着自己呢！ …… 一直到出发那天，叶辞书看到十二爷和萧若麟了，这心里才稍微的舒坦了一点。 这两人，一人是皇帝的侄子，一人是皇后的侄子，安全应该不成问题的吧！ 不过，这个念头还没在叶辞书的脑子里安营扎寨呢，叶秀书凑了过来。 “四妹妹，我有个不好的念头。” “什么念头？你说！”叶辞书忙说道。 “你说，有这么两个纨绔在，会不会拖我们后腿啊！ 比如说明明是他们俩干的错事坏事。 但天家舍不得罚他们俩，结果呢，锅都扣到我们身上了。”叶秀书说道。 叶辞书…… 很有这个可能！ 说不定她们俩就是给这两纨绔背锅的。 想到这，叶辞书看向十二爷的眼神就有点不对了。 刚准备冲叶辞书打招呼的十二爷看着叶辞书先是白了他一眼，然后又哼了一声，最后连看都不看他们俩一眼的叶辞书钻进 马车里。 “账本子心情不好？钱串子心情好像也不好！”萧若麟在一旁说道。 “为什么不好？四小姐不是刚升官吗？”十二爷有点疑惑。 萧若麟认真想了想。 “肯定是生你的气，不是生我的气。 谁让你是五品官的，她升官了才从六品。 皇帝叔叔也真是的，干嘛还给你五品官啊，索性一步到位给你一个一品的威武大将军算了…… 喂，我说着玩的，你怎么当真了！ 我骑马技术不行啊！啊……” 十二爷鞭子拍了一下萧若麟骑的那匹马的臀部，骏马立刻跑了起来…… 第141章 你们PLAY的一环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萧武帝给奔赴三个地方的稽查队伍都配备了全套人马。 太子那边就不用说了。 虽然太子的武力值不如他的姐姐熙宁长公主。 但人家身边跟着的人多啊！ 禁军，自己的护卫，萧武帝还把自己的暗卫派了三十人出来，专门保护太子。 至于伺候的太监宫女什么的，那更是一个都不少。 这样一比较，内府的那个稽查小队反倒不那么明显了。 连筹算带稽查一共八个人，窝在两辆马车上，连大声说话都不敢，就怕被别人听了墙角。 熙宁长公主那边呢，她从北地回来的时候是骑马回来的。 因为要照顾那些内府的人，熙宁长公主都改坐马车了。 一样的护卫周全。 至于往西南那边去的叶辞书一行人，更是热闹。 不管是皇甫家还是宁王在京城的管家，在得知自家的爷要给皇家办差了，那是恨不得把府里都给搬空了。 吃喝就不用说了。 因为西南路途遥远，两府的人准备了各种吃的喝的。 还准备了米面和一些不容易坏的腌货装了三辆马车。 还带了两个府里手艺好的厨子。 生怕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把这两位主给饿着。 其他的四季衣裳，各种用的惯的东西，也装了三大车。 叶辞书和叶秀书两人倒是没带那么多的东西。 两人只带了四季的衣裳，日常用的妆奁匣子和日用品。 不过银票倒是带了不少。 另外，叶老太太还给两人准备了好几个装满了金锞子的小荷包。 虽然大家都知道，这次算是公差，不管什么花费都是内府出钱。 但穷家富路的，身上多带点，总归不会错。 说不定等回来的时候，还能给家里人带点西南的特产呢！ …… 一路上，十二爷和萧若麟两人一直都没找到和这姐妹俩说话的机会。 因为队伍里，除了厨子和一个侍女之外，就这姐妹俩是女的了。 她们俩一直坐在马车里不出来。 除了吃饭进了官驿外。 十二爷看叶辞书一直都不搭理自己，也就有点急了。 他们是去办差的，这样一直不说话可不好。 终于，在又进了一个官驿之后，十二爷忍不住了，趁着大家都在，故意咳嗽了一声…… 叶辞书还是看都不看他。 十二爷有点急了，忙正色说道。 “叶算师，监察司卿有东西送来，让我交给你。 还请你到旁边的厢房来一下。” 萧若麟…… 什么时候舅母送东西来了，他怎么不知道的？ 叶辞书也觉得奇怪。 一路上并没有看到有什么京里的人过来啊！ 难道说在自己在马车里的时候，有什么人快马加鞭的来过了？ 带着疑问，叶辞书只得跟着十二爷到了旁边的厢房。 当然，厢房的门是开着的，外面的人一眼就能看到里面的人在干嘛。 但却听不到屋里的人说什么。 十二爷呢，一进了厢房，就从怀里摸了本账本丢了过去。 叶辞书赶忙接了过来。 打开一看，不出所料，空白的…… 眼看着叶辞书那白眼又要翻出来了，十二爷赶紧坐了下来。 “四小姐，你能不和我们闹别扭吗？ 是，去西南办差太辛苦了，对你们女子来说太辛苦了。 但是我娘可说过，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的。 舅母安排一起来办这个差，肯定也是考虑了这一点的。 所以，我们一定要同心协力，把这次差事办好。”十二爷压低嗓门说道。 叶辞书本来不想搭理他。 但当她听到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的时候，莫名的愣了一下。 “你娘说的？”叶辞书问道。 “对啊！怎么了？我觉得挺有道理的。 你算账算的好，我混不吝，他们拿我没有办法，咱们互相配合，把该查的事情都查了。”十二爷认真说道。 好一会儿，叶辞书才认真的轻轻点了点头。 说得有理，自己要是这趟差事办不好，估计从西南也回不去了。 想到这，叶辞书突然也小声问道，“兵部尚书那里……” “陛下的人。”十二爷毫不掩饰的说道。 “御史台参平南军的那个言官……” “也是陛下的人。”十二爷还是没隐瞒。 “太子去南边是为了……” “巡查海线，顺便给镇海王送点京城的特产。”十二爷继续说道。 叶辞书…… 我信你个鬼哦！ 眼看着叶辞书的白眼又要翻了，十二爷忙示意她注意一下，外面很多人看着呢！ “真的，我骗你干嘛！ 这次说的是查三军的空饷情况，其实真实目的就是为了查西南军。 前天我见了舅母，舅母和我说了两件事，都是和西南军有关的。 所以，我们这次的任务特别重要。”十二爷忙又说道。 叶辞书看了十二爷一眼，哼了一声。 合着半天，所有人都成了你们PIAY的一环啊！ “任务这么重要，就我们这几个人能行吗？你可别又像在姑苏的时候那样，说是憋了个大的，其实……” 叶辞书没说完，只是看着十二爷。 十二爷挠了下头。 姑苏那次真的就是意外。 他的确没想到那些人还有后手。 说实话，那时候要不是这个四小姐有过目不忘的本领，还不知道结果会是什么样呢！ “你放心，那次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我保证。 这次带出来的人不止是你看到的这些。 还有一些在暗处呢！”十二爷认真说道。 叶辞书往外面看看。 见大家都是一边吃饭，一边还时不时的偷摸往这边看一眼。 嗯，禁军有二十个，家丁随从二十个。 看着是人不少，但在西南军面前…… “你得保证，不能让我和我三姐姐当背锅侠。”叶辞书突然说道。 “背锅侠？那是什么？ 不用你背锅，有专门的伙夫背呢！”十二爷也认真说道。 叶辞书…… 好吧，是她多想了…… 第142章 背叛的山寨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有了第一次交谈，在以后的行程中，十二爷终于和叶辞书正常的说上话了。 当然，在其他人眼里，十二爷和那位叶算师是在说公务。 为什么呢？ 因为那位年轻的叶算师，在看着十二爷那张能让京城的闺阁小姐们脸红心跳的帅脸的时候，总是一脸平静。 就像是看一个四五十的中年老大叔的样子。 很多时候，都是十二爷在喋喋不休的说着什么。 叶算师却只是点头，摇头，或者嗯一声。 “他们俩吵架了？”萧若麟问叶秀书。 “没有机会吵，再说了，我妹妹从来不和人吵架的。”叶秀书说道。 萧若麟干笑两声。 你就骗鬼去吧，这话说出来谁相信啊！ 你妹妹不和人吵架？ 那把邱翰林骂晕过去，把昌平县主骂的火冒三丈都要跳起来打她了是怎么回事。 “我以前从来没见过我十二哥这么追着女子说话。”萧若麟摸了摸下巴说道。 叶秀书看了眼萧若麟，又看了眼不远处坐在火堆边的四妹妹和那个十二爷。 “还有，以前都是我追着我十二哥叭叭个不停的。”萧若麟继续说道。 叶秀书又看了一眼嘴里不知道在说着什么的十二爷，还有手上拿着根树枝在地上划来划去还不断点头的四妹妹。 “其实……”叶秀书终于开口了。 “其实什么？”萧若麟立刻往这边凑了凑。 “心虚或者是做错事的人话最多。”叶秀书说道。 萧若麟…… 叶秀书说完，起身把身上的披风又拢了拢。 虽然是五月的天了，但是在山间，还是有点冷的。 看着叶秀书往自己的马车上走了，萧若麟忙又起身追了两步。 “你为什么这么说啊！我觉得你说的不对。 有人话多纯粹就是喜欢说话，或者说想对这个人说话而已。 真的，我觉得你误会我十二哥了。 我十二哥那个人不是对每一个人都话多的。 就像我，他对我话就不多。 但我对他就有很多话，但这也不能说明我对十二哥心虚……” 萧若麟话还没说完呢，叶秀书爬上马车了。 在把马车门关上的那一瞬间，叶秀书笑了下。 “你话真多！” 萧若麟…… 狠狠的踩了两下脚底的杂草，萧若麟只得又回到自己的火堆边。 和钱串子置气不值当。 陶朱公可说了，到了那边之后，虽然他是钦差，但是很多事情要听这个丫头的。 “她是陶朱公护着的人，不能生气！”萧若麟一遍又一遍的在心里安慰自己。 自我安慰了好一会儿，萧若麟又看了眼不远处的十二爷和叶辞书。 “什么时候能说完啊！你们怎么说起来就没完了。 还有，账本子你就不困吗？你姐姐都上马车休息了……” 萧若麟在那边嘀咕个没完，十二爷可正说在兴头上。 “去年京里春不晚斗茶大赛上夺魁的那个丫头就是从西南来的。 她说她原本是西南一个山寨里的姑娘。 就进山采药了一趟，回来后整个山寨就进不去了。 西南军那边送到京里的奏报是，那个山寨里窝藏了膘国的暗探。 仗着山势陡峭，已经成了一个土匪窝。”十二爷小声说道。 叶辞书有点吃惊。 “也就是说，昨天出门的时候，她还是一个普通的采药姑娘。 等回来的时候就成了叛军或者土匪一伙了？”叶辞书问道。 十二爷点头。 “她尝试了很多小路想回山寨都回不去。 西南那边的太阳城又在张贴告示到处抓他们山寨里的人。 后来没办法，她就跟着商队进京了。 再后来，阴差阳错下，她又进了春不晚，还好她有一手泡茶的好手艺，就在春不晚当了茶娘子。 那个丫头是个感恩的，是那个山寨大家一起养大的，一心想着弄清楚山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因着这个问题，苦练茶艺拿下了京城春不晚的茶魁。 而茶魁可以向掌柜的提一个不违法大渝律法的要求。” “她的要求就是弄清楚山寨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不是？”叶辞书问道。 十二爷点头。 “开始的时候，春不晚那边只是想让西南的春不晚帮着查一下怎么回事。 但西南春不晚那里传来的消息是，那山寨周围已经有西南军驻守，打探不到消息。 而西南军对那里的说法就是山寨里窝藏膘国暗探。 再多的事情春不晚也查不到。 再后来，这事情让舅母知道了，舅母感觉里面有蹊跷。 就让我顺便查一查这个事情。”十二爷说道。 叶辞书抿了下唇，看了一下一直安静的站在一辆马车旁的一个安静的女子。 “就是她吗？”叶辞书抬了下下巴。 “她叫花茹，在春不晚叫茹娘，你应该见过的。 这次把她带着，因为她对西南很熟悉。”十二爷说道。 叶辞书笑了笑。 当然见过了，这个茹娘是京城春不晚的茶魁，出来泡一次茶百金起步。 当初她和叶秀书两人跑去春不晚喝茶，原本也想找这个茶魁的，想尝尝茶魁泡出来的茶有多不一般。 后来就是被一次一百金给吓退了。 一次一百金？ 呵呵，就是仙女给自己泡茶也不行啊！ 她们俩肯定喝不出茶有多好，但肯定会心疼的胃疼的。 不过，这个茹娘平时很忙，京里多的是附庸风雅的…… “也就是说，殿下怀疑西南军在当地滥杀无辜是不是？”叶辞书总结了一下， 十二爷冲着叶辞书竖了下大拇指。 “就是这个意思，舅母让我悄悄的好好查查这个事情。 如果是真的，那这事情就够西南军喝一壶的。 以后皇帝姑父就能随时收拾西南军了。” 叶辞书有地鄙夷的冲天翻了个白眼。 果然，一切都是手段。 怎么？要是这事情是真的，那些被滥杀的百姓就不值得你大发雷霆一次吗？ “还有呢？你之前不是说，殿下告诉你的是两件事吗？”叶辞书追问。 第143章 很严重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还有一件事……”十二爷迟疑了一下。 “怎么？不方便说？还是说比较机密。 没事，不说也没事的，我不一定非要知道。 正好，我也困了。”叶辞书说着就要起身。 十二爷赶忙伸手拦了一下，但在手还没碰到叶辞书披风的时候就又缩了回去。 他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拦萧若麟习惯了，差点把这丫头当成萧若麟去拦了。 叶辞书呢，也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 不过，很快，她就又在火堆前坐了下来。 “刚刚脚有点麻，起来活动一下的，没事，你继续说吧！”叶辞书笑道。 十二爷笑了笑，又往火堆里丢了几根树枝。 看着火堆的火好像更大一点了，那火映着十二爷和叶辞书的脸色都有点红。 “去年，西南那边往京里送贡品，给皇帝姑父送了一瓶丸药。”十二爷突然说道。 “丸药？”叶辞书愣了。 贡品送丸药？ 上贡的丸药她只听过乌鸡白凤丸和东阿阿胶…… 额，这时候好像还没有什么阿胶吧！ “那丸药有问题？还是说那丸药里有虫子？西南那边有人想图谋不轨？”叶辞书突然就想到了什么。 西南哎！ 那里有个苗疆呢！ 哦，现在也不叫苗疆，应该是叫苗寨吧！ 苗寨的特产是什么？当然是各种各样的虫子啊！ 叶辞书可是看过不少关于苗疆的小说的。 什么情蛊啊，子母蛊啊，或者说让你生不如死蛊啊…… 总之，都是将那些虫子下在了吃的喝的里，然后养在你的身体里。 越想，叶辞书越觉得可怕。 她现在感觉身上好像真的有虫子在爬一样，看了看披风的衣角垂在了地上，叶辞书忙站起来还抖了两下披风。 见叶辞书这样，十二爷想笑。 “放心吧，在周围都放了驱虫的药草，不会有虫子过来的。” 叶辞书半信半疑的，又认真检查了好一会儿才又坐了下去。 只是在坐到小凳子上的时候，叶辞书是把披风的下摆抱在怀里的。 十二爷没敢笑，只是也学着之前叶辞书的样子，拿了一根树枝在地上来回划拉着。 “送到宫里的东西，大家都警醒着呢！ 那瓶丸药是以忠王府的名义送的，放在忠王府的礼单中。 说是那药丸对止疼有奇效，甚至比麻沸散要更好。 陛下用不着那东西，但觉得既然是神药，那要是能让民间的百姓用就更好了。 原本陛下想着，八成是忠王被那个江湖上的术士给骗了。 但太医院把药丸研究了一下，发现那药丸还真的是个好东西。 很多疼的满地打滚的人吃了药丸后，很快就不疼了。 虽然药效时间不长，但总算是给郎中争取了诊治的时间了。 陛下想着，军中的将士们经常受伤，要是有这种药的话，是不是能少受点罪。 但后来忠王来信说了，这是从膘国弄来的，不管是药方还是药材，都是膘国的。 没办法，陛下就让我这次去顺带着问问这个丸药的事情。 要是可能的话，能不能多弄点回去。 毕竟大渝的将士们……太辛苦了。”十二爷慢慢说道。 叶辞书已经完全惊呆了。 她怎么越听越像那种东西啊！ 那种让华夏近代遭受了无限痛楚的玩意儿。 也是那种在后世所有人提到那东西都咬牙切齿的玩意儿！ 膘国……好像还真的种那个玩意儿。 叶辞书很想说，那玩意儿不好，千万不要弄回大渝。 或者说不止不要弄回大渝了，还要防止大渝边疆的人吃那东西。 但叶辞书不敢说。 说多了会露馅，万一十二爷追问你怎么知道的怎么办？ 她只是一个不怎么出门的商人之女而已。 “那玩意儿真的就那么好？不会吧！我可不信这世上会有这么好的东西。 不管什么东西有好的一面，但肯定也有不好的一面吧！ 不都说是药三分毒吗？ 砒霜还能当药呢，那玩意儿对止疼有那么好的效果，肯定也有不为人知的一面吧！”叶辞书干笑着说道。 十二爷点点头，没有反驳，反倒是说了一些让叶辞书更加心惊肉跳的话。 “你说的挺对的，沈老夫人也是这么说的。 沈老夫人说的是，天上不会掉馅饼，这药要是真的这么好，那对大渝来说不是如虎添翼吗？ 膘国一直和大渝边境纷争不断，会让这种药流入大渝？ 再或者说膘国都有了这种神药了，将士们都不怕疼了，那不等于是天神附体吗？ 那怎么还被大渝揍的跟狗一样。”十二爷继续说道。 叶辞书…… 这个沈老夫人真的不简单啊！ 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出来？ “那后来呢？天家听了吗？”叶辞书小声问道。 “肯定听了啊！皇帝姑父谁的话都有可能不听，唯独对这个沈老夫人的话那是一句不拉的都听。 陛下说了，让我到西南这里好好查查这种丸药的事情。 忠王万事不管，但他身边肯定有人在里面掺和这种事情。 陛下说了，最好查清楚西南军和这事情有没有关系。”十二爷笑道。 叶辞书瞪了十二爷一眼。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居然还笑得出来。 别人都要对大渝使阴招了，你居然还不当回事。 想到这，叶辞书赶紧端正了一下态度。 “这不是小事，一定要弄清楚。 要吃到肚子里的东西，万一被别人钻了空子就不好了。 你想啊，大渝有今天这样的昌盛，那是几代人的努力。 要是……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叶辞书一眼就发现十二爷盯着自己看，还一边看一边笑。 “我觉得四小姐挺有意思的。 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四小姐关心国家大事呢！”十二爷笑道。 叶辞书 真的想冲十二爷翻白眼了。 这是小事吗？ 这可是关系到华夏生死存亡的大事啊！ “那是你眼瞎，我一向很爱国的！ 不和你说了，我困了，去马车上睡觉了。” 叶辞书说着，就起身往马车上走去。 这次，十二爷没有拦着她。 他看着叶辞书走到和叶秀书坐的那辆马车前，上马车前还用力的跺了几下脚，抖了几下披风。 十二爷轻笑着摇摇头，继续坐在火堆前拨弄着里火堆。 第144章 你有准备吗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十二爷没有上马车休息，而是叮嘱了守夜的那些家丁和禁军。 “三班倒，大家都要保证一定的休息时间。 还有，地上的火不要熄，一定保持有火苗在。 这里是山野间，那些猛兽挺多的，有了火，那些东西会害怕。 还有，驱虫的那些药不要舍不得，带的多呢！隔两个时辰就洒一点。” 禁军和家丁们都认真应了下来。 十二爷又打发了已经眼皮打架的萧若麟去马车上休息。 而他自己，却是四处巡查了一圈，然后才坐在火堆旁，开始闭目养神。 虽说是闭目养神，但稍微有点动静他立刻就睁开眼睛。 这一夜，叶辞书没有休息好。 虽然马车很宽大，叶老太太为了让两个孙女少受点罪，往马车上铺了不少上好的皮子。 还让人准备了舒服的软枕。 之前叶辞书睡的还挺好的。 但今晚听完十二爷讲的那些事情之后，她就没睡好过。 一会儿梦到漫天遍野的虫子冲自己爬过来。 所有人都被虫子爬满了全身。 一会儿又是看到身边的人突然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面黄肌瘦，眼睛无神，不是躺着就是瘫坐着，就像是活死人一样…… 整整一夜，叶辞书都是皱着眉头，翻来覆去的。 一直到天都蒙蒙亮了，叶辞书才睡了过去。 等她再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叶秀书一脸幽怨的看着她。 “三姐姐……” “四妹妹，你夜里做梦和人打架了？ 怎么一会儿拳打脚踢，一会儿挠这挠那的，谁啊，让你这么气？ 害我一夜都没睡好。” 叶辞书忙凑的近了一点，好像还真是呢！ 叶秀书的眼睛下好像真的有点乌青。 “三姐姐，对不起，主要是第一次宿在荒郊野外的，还不时的有狼嚎声。 我这不是睡眠浅吗？一听到外面的狼嚎声就休息不好。”叶辞书忙解释了一下。 叶秀书看着眼眶下比自己还要乌青的叶辞书，立刻从心里就原谅叶辞书了。 四妹妹比自己更没休息好呢！ “没事的，四妹妹，十二爷不是说了吗？再走个两天的时间就到府城了。 以后我们就不用睡在荒郊野外了。 再忍两天！”叶秀书立刻安慰叶辞书。 叶辞书嗯了一声，但心里还是有点害怕。 离目的地越近，她就越害怕啊！ 这一趟西南行，注定不会平静啊…… 一行人继续前进。 虽然走的是山间的路，但不管是大路还是小路，总归是有路的。 看着层峦叠嶂的山峰呈现在眼前，周边不时的有鸟飞过。 叶辞书心里就是两句诗。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十二爷！”叶辞书打开车窗，突然冲着骑马走在前面的十二爷叫了一声。 原本和身边的禁军小统领说话的十二爷一听，忙勒了下缰绳。 等叶辞书和叶秀书的马车走近了，他才骑着马凑了过去。 “怎么了？是坐累了吗？没事，前面有个岔道，那里好休息的，再忍一会儿就好了。”十二爷轻声说道。 叶辞书赶紧摆手。 她没想休息，也没想出恭！ “十二爷，我问你个事情啊！不对，我是提醒你一件事。”叶辞书继续小声说道。 十二爷笑了笑，忙点头。 “好，你说！” “我们要去的地方是西南对吧！那里毒瘴多，有毒的虫蚁更多，我们是不是要提前做好准备啊！ 你想啊，西南军都在那里吃了大亏呢！ 我们是不是…… 我知道你给大家准备了驱虫的药草了。 但那东西对付一般的虫子是有效的，对付那些虫王啊，或者是没见过的虫子不一定有效了。” 叶辞书拼命解释。 真的，她不是自己害怕，她是为大家着想的。 好歹也是领了圣命出来的，要是弄的狼狈不堪的，最终还是丢的皇家的脸，丢的是萧武帝的脸对不对？ 看着叶辞书那张有点紧张的巴掌脸，十二爷嘴角往上扬了一下。 “你放心，都有准备的。 有大手子在目的地那里等我们呢！”十二爷笑道。 “真的？”叶辞书有点不信。 “真的！不管什么虫子，遇到他都只有想逃的念头，你放心吧！”十二爷保证。 叶辞书放心了。 有准备就行，她可不想等到了目的地的时候，看到的都是虫子啊！ “那我们就赶紧赶路吧！”叶辞书说完，就又把车窗关上了。 十二爷笑笑，招手让大家继续赶路。 昨晚上同样没休息好的萧若麟 也凑了过来。 “十二哥！” “干什么？饿了还是渴了？ 褡裢里有肉干，水囊里还有水，你先垫几口。”十二爷忙说道。 萧若麟摇摇头。 “十二哥，你对着那个账本子那么笑干嘛？ 我敢打赌，你要是对着京里任何一个千金小姐这么笑的话，准保当天那些千金小姐的家人们就要拿着庚帖上门了。” 十二爷…… “你真俗气！想点别的吧！ 这次差事不好办，还不知道有多少坑在等着我们呢…… 好好办差，争取回去后让陛下也赏你一个五品官当当，别天天脑子里想那些有的没的。” 十二爷说完，就拍了下萧若麟的肩膀，然后踢了下马肚子，又往前面带路去了。 萧若麟不服气的哼了一声，正想说他才没有多想呢！ 忽然，身边的马车窗又被推开了。 “你话真多！来，吃个果子，堵住你的嘴吧！”叶秀书说着把一个果子丢到了萧若麟的怀里。 手忙脚乱的把果子接住的萧若麟看着重新又关上的车窗。 好吧，自己的话好像是有点多。 但自己这不是有点紧张嘛！ 第一次出门办差，还不知道能办的怎么样，不得多说点话来掩饰一下吗？ 还有，到了前面那个府城就要和十二哥分道扬镳了。 以后的路就要靠他自己来走了。他肯定紧张啊！ “十二哥，你等等我，我还有话要和你说呢……” 萧若麟又踢着马肚子往前面走了。 马车里的叶辞书姐妹俩都摇了摇头。 这个二公子啊，这不是出来游玩啊，就不能像个钦差的样子吗？ 第145章 分道扬镳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车队走了两天，终于到了西南这边的滇城。 滇城是在大渝开国的时候就被大渝划入了大渝的国土内。 上百年下来了，发展的也像模像样的。 车队一进城，就看到了各种穿着和中原人不同的本地人。 那些人基本上都是短打扮，男子头上戴着流苏盘帽，女子的长发都盘在头顶，头上都插着各种银饰。 他们的衣服多以靛蓝色的布为主，衣服上绣着各种花纹。 他们看向车队的眼神多数都是敬畏的眼神。 在他们眼里，从京城来的这些人，都是天家身边的人。 他们知道，现在的这个天家非常厉害。 少年的时候就能把北方那些驱着狼的胡人给打败。 叶辞书和叶秀书通过窗户的缝隙看着外面的场景。 这就是滇城啊…… 要是之前，叶辞书肯定就要拉着叶秀书下来逛逛了。 但这一路上，听了那个茹娘说了这边虫蚁很多之后，叶辞书打死都不愿意下车了。 万一遇到暗杀怎么办？ 人家都不需要动刀，只要放几条虫子出来就好了。 不过，滇城的风气比京城要开放的多。 男子和女子一起出来，一起逛街，一起吃饭的多的是。 男子看到心仪的女子会主动搭讪，帮着干点什么。 女子呢，看到心仪的男子也会大方的将手里的绢帕送出去。 这不，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骑着高头大马的十二爷就收到了不少女子送上来的绢帕。 一旁的萧若麟有点郁闷。 光看脸的话，他比十二哥长的更好啊，怎么就没人给他送绢帕呢！ “那个男人长的好，身子也好，要是成亲了，肯定能三年抱俩。” “他身边的那个也好，脸长的好，比我们这大户人家的小姐面皮儿都好呢！” “那个啊……长的好是好，就是太瘦了点，不知道能不能扛得住啊！” “瘦怎么了？多吃点长回来就好了，我觉得脸长的挺好看的，是我见过长的最好看的。 就是有点可惜！” “可惜什么？” “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以后家里的活肯定是我干啊！ 这么白嫩我哪舍得他下地干活啊！ 哎，长的太好了也不好，万一被被人抢走了怎么办？” …… 萧若麟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他还被人给嫌弃了？ 在京城里，多少名门千金求着自己多看一眼啊！ 十二爷倒是淡定的很，目不斜视带着车队往前走。 一直到车队停在了滇城的春不晚门口，围观的人才立刻都散了。 去春不晚的啊，那还是不要看热闹的好，免得里面的掌柜的生气了，不给大家告状了。 在春不晚掌柜的殷勤招待下，叶辞书他们总算是能好好的吃上一顿，好好的睡上一觉了。 不过，叶辞书并没有下楼，她也拉着叶秀书不让她下楼。 人生地不熟的，万一遇到点事情怎么办啊！ 听说这里有抢亲的风俗，万一不小心让她们俩给遇上了呢！ “我们是出来办差的，还是注意一点。 都说这边民风彪悍，可不能由着我们的性子来呢！”叶辞书劝道。 叶秀书一听，也觉得有道理，立刻就不出去了。 不过，叶秀书不出去还有一个原因。 那就是从滇城这里开始，她们姐妹俩就要分开了。 叶辞书要和十二爷一起继续往北边走。 而她呢，要带着什么都不会的，光有一张脸的草包公子往西边走。 “四妹妹，我舍不得你！”叶秀书突然就拉住了叶辞书的手。 叶辞书…… 她们只是分开办差而已，又不是各奔东西死不相见的那种。 “三姐姐，你别这么想，我们都是出来办差的，办完了就都回去了，估计最多也就一两个月就能回去了。” 叶辞书赶忙安慰叶秀书。 叶秀书却摇摇头。 “四妹妹，你想啊，这一路下来，都是十二爷在照顾大家的。 我不担心你，十二爷是个好的，不管什么事情都能想的周全，安排的妥当。 你再看看那位二公子。 天天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十二哥，早上吃什么，中午吃什么，晚上在哪歇…… 他是需要别人照顾的。 我都有点担心，这接下来的日子不会让我照顾他吧！”叶秀书发愁的说道。 叶辞书…… 好像说的很有道理。 这一路上走下来，好像都是十二爷在指挥着一切。 那位二公子就是一个小跟班。 “别想那么多，二公子能当钦差肯定也是有点本事的。 也许我们走了，他一下子就成大人了，也会把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呢！”叶辞书安慰。 叶秀书叹了口气。 其实她都已经做好准备了，大不了接下来就准备当妈……不对，当姐姐吧！ “我一直想不通，行商司那么多能人呢，陶朱公谁都不派。 派了个不是行商司的人出来。 这举贤不避亲也没这么个不避的吧！”叶秀书叹道。 “也许，陶朱公有自己的考量。 二公子再怎么纨绔……好像也没惹出过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吧！”叶辞书劝道。 叶秀书想了想。 也是，即使二公子是个纨绔，那也是个好纨绔啊！ 陶朱公派他出来，肯定是看中了他身上的某个用处…… “四妹妹，不管这些了，你往西南那边去，一定要小心啊，我听说西南军野蛮不讲道理。 遇到事情了你不要上前，你让十二爷上前。 他处理这些事情应该有经验的……” 就这样，姐妹俩互相鼓励，互相安慰，互相打气，还互相祈祷…… 只在滇城待了一天，补给了一些东西，车队就出城了。 唯一不同的是，车队一分为二，一支往西边走，一支往北边继续走。 现在是叶辞书和那个茶魁茹娘坐一辆马车。 透过车窗往外看，叶辞书一眼就看到十二爷那挺拔的身影。 昨晚上，十二爷和滇城春不晚的掌柜说了好久的话。 早起的时候，十二爷的脸色并不好看。 即使是刚刚和萧若麟分开的时候，十二爷也只是强笑着看着萧若麟走的。 看来后面的事情不好办啊！ 叶辞书叹了口气。 第146章 暂时不进城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叶辞书跟着十二爷继续往北边的太阳城走。 其他的算师们也都精神不好，只要一停下下来，就赶紧先喘口气。 嗯，三个男的算师，两个吐了，一个眼神呆滞。 按照叶辞书的经验，这三人应该都是长时间坐马车，晕车了。 叶辞书比其他人要好点，她一点都不晕车。 找了个休息的空档，叶辞书第一次主动冲着十二爷示意。 过来坐一会儿…… 十二爷赶紧拿上水囊，又把滇城春不晚准备的点心给拿了过来。 “鲜花饼，你尝尝，是甜的。”十二爷说道。 叶辞书拈了一块，尝了一口，点了点头，是挺甜的，还有股玫瑰花的味道。 “是不是情况不太好。”叶辞书小声问道。 十二爷准备拈点心的手一顿，然后就轻轻的点了下头。 “比想象里要棘手一点。 之前陛下免了西南军驻地那里三年的税赋。 但西南军却征收了三成的军粮。 今年呢，陛下对西南这边的政令是交两成的税赋。 西南军继续征收军粮，而且涨到了五成。 还有，西南军在去年突然募兵补充兵源。 虽然后来给陛下上了折子，但是他上报的数量却和上报的数量不符。”十二爷说道。 叶辞书…… “当地的春不晚没有上报吗？”叶辞书忙问道。 “上报了，但是具体的数额却不清楚。 只知道西南军募兵，还有征收军粮。 滇城这边从太阳城那里跑了不少人到滇城。 其中有一个老头曾经是西南军的一个账房，后来犯了事，半夜逃出来的。”十二爷说道。 叶辞书明白了，还是内部人自己捅出来的，要不然大家还是不知道。 “那人……” “在滇城的春不晚，很安全。”十二爷简单说道。 叶辞书不再追问。 十二爷沉默了会儿后，突然就又小声说道。 “这次去查西南军的账，他们肯定会刁难。 你记住，首先保证你自己的安全，缺什么账本了，他们要是不给，你也别强行要。 告诉我，我帮你弄。 你不要和他们起冲突知道吗？ 不管遇到什么事情了，你都记住了，来找我，不要相信除了我之外的任何人。” 叶辞书很认真的嗯了一声。 “还有，你对账本过目不忘的事情别人都知道吗？”十二爷突然又小声问道。 “没有！我没和任何人呢说过。 就三姐姐知道，但是三姐姐是不可能对别人说的，还有你们。”叶辞书忙说道。 十二爷点点头。 这就好，没有别人知道就行。 “走吧！继续赶路！” …… 叶辞书他们这一行人的目的地太阳城离滇城并不远。 太阳城以山为城，地势陡峭，也是大渝抵挡膘国的一道天然屏障。 他们慢慢走了两天，终于到了太阳城的城外。 看着太阳西斜，天空被映照的像是被火烤过了一样。 十二爷看了下时辰，又看了下疲惫的车队，突然就让车队停了下来。 “原地休整，好好休息一夜，明天早上进城。”十二爷说道。 大家都是一愣。 原地休整？这眼看着离太阳城就剩下十来里的路程了，就是爬也能爬过去了啊！ 怎么？让大家还在野外喂蚊子啊！ “爷，还是进城吧！虽然还有十来里，但是我们应该能在关城门的时候到太阳城的。 即使那时候关了城门了，您是钦差，我们是奉了皇命来的。 他们不敢不开门。”禁军的小统领也劝道。 十二爷摇头。 “不用！好好休整一晚，明天早上进城。 干嘛非得晚上进城。 大模大样的，摆足了气势进城不好吗？”十二爷反问。 禁军小统领好像明白了什么，立刻指挥大家就地休整。 大家好像都明白了。 是啊，他们都是奉了皇命来的，应该是光鲜齐整，气势十足的进城。 现在这样灰头土脸的确实不适合。 所有人都安心停了下来，该干嘛干嘛，养精蓄锐。 叶辞书呢，终于舍得从马车上下来了。 她小心的四处看了看，再看看远处建在山上的太阳城一眼。 嗯，看着近，但这一路过去的话，肯定一个个都疲惫不堪。 “拿着，揣身上，那些虫蚁什么的都不敢靠近你的。”十二爷突然往叶辞书手里塞了一个小荷包。 叶辞书吓了一跳，忙把荷包拿起来看了一下。 绣工一般，但味道却很特殊。 细闻，有着松木的香味，再细闻，却有着从来都没有闻过的一种香味。 “还有，晚上休息的时候把车窗都关好，尽量缩在角落，听到外面有动静了，不要出来。 茹娘和你一样在车厢里，应该安全一点。”十二爷小声说道。 叶辞书手抖了一下。 听他这个意思，应该是晚上会有人来偷袭。 既然这样，那他为什么不赶紧进城呢！ “不要想的太多，以防万一。 说不定那些人怂了，不敢来了呢！” 看着叶辞书小脸紧绷，手攥的紧紧的，十二爷突然就笑了一下。 “真的，别紧张，有我在呢，肯定不会让你受伤的。” “你把这东西给我了，你怎么办？”叶辞书摸着手里的小荷包。 “我？你相信世界上有百毒不侵的人吗？”十二爷笑着问道。 叶辞书点头。 “信！既然这样，那我就放心了。” 说完，叶辞书拿着小荷包转身就上了马车，一点留恋都没有。 还想显摆一下的十二爷…… 你怎么就不能多问两句呢？ 他是百毒不侵，但是百毒不侵的前提是有那个荷包在啊！ 荷包不在，他算个屁啊，照样会被蚊子叮呢！ 失算的十二爷只好找人拿了普通的驱虫包放在身上。 希望那些人不要让自己失望…… 第147章 蛇群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今晚的这一顿大家吃的很开心。 在滇城准备的那些食物，十二爷都给大家拿出来了。 烤了肉干，用锅煮了腊排骨，还有一些套来的兔子。 看着火上烤着的滋滋冒油的野味，连一向对口腹之欲不怎么看重的叶辞书都不由自主的咽了下唾沫。 是挺香的，野外，野味，还有一些野菜…… 野菜就算了，她不是王宝钏，不需要靠野菜过活。 吃饱喝足后，大家又畅聊了一会儿。 连一路上沉默的和叶辞书一样的其他三个算师都大着胆子和十二爷开了几句玩笑。 等月亮高悬的时候，十二爷这才命令大家。 “都上车休息吧！山野外动静多，听到什么动静不用惊讶，蒙着头继续睡。 一觉睡醒，明天我们就进城了。 还有啊，车窗什么的都关好，这个时节了，外面的蚊虫多。 这里是山里，蚊子比京城的可大多了，大家一定要注意。” 大家这才都钻到各自的马车里。 吃饱喝足的叶辞书也擦擦手，拉着吃饱的茹娘上了马车。 十二爷盯着叶辞书看，想看她把自己当的荷包放在什么地方了。 扫了一圈，没看到。 嗯，看来是揣到怀里了。 这么一想，十二爷的心情好像好了一点。 看着除了家丁和禁军外，所有人都上了马车，十二爷也安心一点了。 身手不行的还是不要在外面碍事比较好。 他又小声嘱咐了禁军的小统领两句。 小统领神情严肃，一再保证，一定会保护好大家的安全。 安排好这些人，十二爷这才抬头往两边树上看了一眼。 隐约间，两边的树上也都藏着人。 只是在夜色和树叶的掩饰下，大家都没发现而已。 十二爷这才慢慢走到之前烤肉的那堆火堆前坐了下来。 一切都准备好了，他倒是想看看，今夜是不是真的有不怕死的来？ 不管是人还是鬼，都来吧！ …… 叶辞书依旧睡在车厢的角落里，和衣侧躺着。 虽然眼睛闭着，但是她手里却是把十二爷给的那个荷包紧紧的攥在手里。 她是听话的好孩子，说了不让出去，那就坚决不出去。 要想她出去，除非天塌了…… 抱着这个想法，叶辞书慢慢的放松了下来，就在她要睡着的时候，一声尖叫声在马车外面响了起来。 “蛇！蛇！好多蛇！” 这是一个男子的声音。 叶辞书能听出来，这是三个男的算师里面的一个。 叶辞书一下子就坐了起来。 她不敢看窗外，只是死死的攥着手里的荷包。 随后，叶辞书就听到车厢顶上不断的有什么东西往下掉。 声音不是很大，但是却能让人感觉到。 “啊……蛇，到处都是蛇！救命啊！”那个男子的声音更加慌乱了。 随着那个男子的尖叫，外面也骚动起来。 其他车厢里的人都受了惊吓，不断的尖叫起来。 听着外面的动静，叶辞书更慌了。 她最怕蛇这种东西了。 因为害怕蛇，她连黄鳝和鳗鱼都不敢吃。 那种软体动物，湿冷的，光用脑子想，就觉得可怕。 一旁的茹娘先是一愣，很快就安慰叶辞书。 “叶算师，您别怕，您手里的荷包里有蛇最害怕的药草，那些蛇不敢攻击您的。” 叶辞书都要哭出来了。 不是蛇会不会攻击自己，而是她看到蛇就会害怕啊！ 哪怕是远远的看着…… “火！用火！赶紧的，这么多蛇，肯定是被什么东西吸引过来的。” 外面，十二爷在看到这些蛇的时候也吓了一跳。 他能想到人来偷袭，给大家一个下马威，但没想到迎接他们的会是蛇。 其他车厢里的人很快都尖叫起来。 那些马车已经被蛇占满了，被解下来拉到一边休息的马匹也都发出一阵阵的嘶鸣声。 “把马的眼睛都遮住。”十二爷忙说道。 这么多的马匹要是受惊的话，将更不可控制。 十二爷带着所有人一下又一下的砍下去。 看着一条又一条的蛇身首异处，其他的蛇又像是不要命一样的往前涌，十二爷也明白，这是有人在驱使。 但那人在哪里？ “他们好像不怕火？怎么回事？”禁军的小统领惊呼道。 一条条蛇压根就不怵他们手上拿着的火把，昂着脑袋，冲着人吐着蛇信。 “都回车厢去！”十二爷怒道。 “车厢里都是蛇啊！十二爷，怎么办啊！ 今日我们是要葬身蛇口吗？”有人哭着喊道。 十二爷长呼一口气，手里的剑挥的更快了。 禁军和那些家丁们一看，忙都开始奋力斩蛇。 那些蛇很奇怪，只是疯了一样的往前涌。 一条又一条的蛇压上来，一条叠着一条，那些蛇相互之间也在攻击。 眼看着那些蛇即使都团成一团了，还不忘往前压。 这样的场景别说普通人了，就是十二爷这种见惯了各种场面的都有点头皮发麻。 白的，黑的，绿的，黄的，还有灰的。 圆头的，尖头的，还有做出攻击状的眼镜蛇…… 不光是地上，两旁的马车上，周围的树上，映着火把的亮光，几乎都是吐着蛇信的家伙…… 眼看着大家都要急了，突然传来了两声“咻咻”声。 然后那些蛇突然就都不动了。 紧接着，就是两声“啾啾”声，那些蛇又开始躁动起来。 “咻……咻……”两声长长的口哨声又响了起来。 又开始躁动的蛇突然就原地定住不敢动了。 “你们都站在原地，不要动！”一个清冷的声音从远处传了过来。 所有人都不敢动，都看向十二爷。 十二爷心里狂喜。 终于来了啊！虽然迟了点，让他受了点惊吓，但是终归还是来了。 慢慢的，在远处，一个身影慢慢出现在大家面前。 一个男子，一身的短打扮，背上背着药箱，药箱上有一顶竹帽。 他的腰间挂着一个小巧的背篓，手上拿着一寸长的临时做的口哨。 这时候，之前的“啾啾”声又出现了。 但随着这个男子不断的“咻咻”出声，那些蛇都很安静的待在原地，一点都没受影响。 随着男子越走越近，大家这才看清他的面貌。 面如冠玉，身形颀长，一双眼睛就像是深潭里颜色最深的那汪水，疏离，清冷。 “小舅舅，你终于来了啊！ 你再不来，我就要被蛇给咬死啦！”十二爷欣喜若狂。 所有人都是一愣。 这人是十二爷的小舅舅？ 不像啊，看着和十二爷年龄差不多大啊！ 第148章 你不行，太差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来的 男子叫连百药，虽然只比十二爷大了两岁不到，但却是十二爷货真价实的舅舅。 亲的！ 所有人都站在原地不敢动，那些站在马车上的也都不敢动。 当然，那些蛇也都盘了下来，一动都不敢动。 连百药慢慢往十二爷这边走，小心翼翼的尽量不踩到那些蛇。 即使不小心踩到一条蛇的尾巴了，他还会轻轻的说一句，“见谅，不是故意的。” 蛇呢，都是一直缩着，不敢有任何的反应。 等走到十二爷面前时，他把十二爷上下打量了一下。 然后点了点头，随即从怀里摸出两瓶药丸出来。 “清心解毒的，一人一颗，含服。” 说完，就将手里的药瓶给十二爷塞了过去。 十二爷赶紧先倒出一颗含服，随后将两瓶药都给那个禁军小统领塞了过去。 “给大家发下去，一人一颗……” “十二爷，叶算师晕过去了。”十二爷的话还没说完呢，一直和叶辞书待在一起的茹娘突然就是一阵惊呼。 十二爷心头一凛，一个跳跃就跳到了叶辞书所在的马车上。 将马车上盘着的那些蛇都给踢到下面，十二爷赶紧就推开车厢的门。 只见叶辞书靠在茹娘的怀里，手无力的耷拉了下来，脸色惨白。 十二爷顿时就慌了，他赶紧钻入车厢，刚想伸手试叶辞书的鼻息，却想到了什么，忙又把手缩了回来。 “小舅舅，你快过来看看吧！人命关天啊！”十二爷忙对着连百药喊道。 连百药哼了一声，几步就走了过来。 只是在看到叶辞书那惨白的脸色，和已经有点发紫的嘴唇的时候，也是愣了一下。 “快把人抱出来。”连百药说道。 茹娘一听，忙就要把叶辞书往外面抱。 但她也是个姑娘，完全失去了意识的叶辞书还是有点重量的，她怎么可能轻易抱得动。 加上叶辞书现在是昏迷状态，她又不敢太过用力…… 见茹娘吭哧了半天还没把叶辞书给抱出来，十二爷顿时就急了。 他也不顾男女大防了，弯腰将叶辞书打横抱了出来。 这……怎么这么轻，软软的…… 十二爷真怕自己稍微用力一下，就将叶辞书给丢出去了。 他先是将叶辞书小心的放在车厢前面那一块地方。 连百药已经眼疾手快的抓住了叶辞书耷拉下来的手腕了。 十二爷刚想说话，就见连百药的脸色又变了一变。 “抱下来，放平了！” 十二爷忙又抱着叶辞书从马车上跳下来。 茹娘也慌忙从马车里拽出一条大毛的褥子铺在了就近的地上。 随着十二爷抱着叶辞书从马车上跳下来，原本盘在地上的那些蛇突然就都自动散开，让出了小块地方。 将叶辞书放下来之后，十二爷还小心的用手托着叶辞书的脑袋。 连百药又认真把了下脉，随后就从药箱里取出一个匣子，从里面抽出一根银针出来。 看着银针扎在叶辞书的指尖上，一滴有点发黑的血珠慢慢渗了出来。 “她……被蛇给咬了？中毒了？”十二爷有点不敢相信。 怎么可能呢，他可是把那个荷包都给她了啊！ 那荷包正是这个小舅舅给的，说是只要戴在身上，不管是蛇虫鼠蚁，还是其他的什么毒物，都不敢靠近的。 现在…… 血液发黑不就是中毒的症状吗？ 连百药却是看都不看十二爷一眼，只是低头在其他的手指上也都扎了几针。 随着渗出来的血珠颜色慢慢变红，连百药这才又在药箱里翻出一个精巧的玉瓶出来。 从里面倒出一颗黄豆大的药丸，捏着叶辞书的下巴就塞了进去。 “中什么毒？ 不是中毒。 她有心悸的毛病，惊吓过度，引发了心悸。 现在没事了，以后注意点，情绪不要大喜大悲，也不能受刺激和惊吓。”连百药淡淡说道。 十二爷一愣。 心悸的毛病，他没听说啊！ “那……能治好吗？”十二爷小声问道。 连百药看了十二爷一眼，又看了一眼还闭着眼睛，但脸色已经稍微有点血色的叶辞书一眼。 再然后他看到了叶辞书另一只手里攥着的那个荷包。 那个荷包是自己那亲姐姐亲手做的，里面的药草是自己亲自调配好放进去的。 没想到却在这个丫头手上了。 “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不好治。”连百药说道。 “你能治好对不对？”十二爷看着连百药。 见十二爷一脸认真，眼里还有一点焦急，连百药笑了笑。 “能！我能保她性命无忧，好了，先让她休息吧！ 抱上马车吧！我还有事情要处理。” 连百药说着，就起身看着地上还没散去的那些蛇。 随着两声悠长的“咻……咻……”的声音，那些蛇突然就往四面八方游去，不一会儿，就散的干干净净的。 地上只有那些被斩断的死蛇了。 十二爷已经把叶辞书放到马车里了，嘱咐茹娘好好照顾后，他就跳下了马车。 连百药看了看四周，把目光固定在不远处的山脚下。 “带上两个人，跟我来。” 十二爷二话不说，只招了下手。 连百药带着十二爷还有其他两个人快步往那边的山脚下走去。 等靠近的时候，十二爷才发现，这山脚下居然还有一个小茅草屋。 茅草屋里隐约的还闪着油灯。 连百药连看都不看周围一眼，抬脚就把茅草屋的门给踹了开来。 茅草屋里是一个老头和一个中年男子。 老头头发花白，满脸的皱纹，眼皮耷拉的都要把那浑浊的眼珠子给挡住了。 他那几乎没什么肉的脸上零散的几根胡须翘着。 旁边那个中年男子一脸的惊恐。 他有点不敢相信，这些人是怎么能找到这里来的。 “你毁了老夫的蛇阵。”老头阴冷的盯着连百药。 连百药面无表情，压根就不搭理这个老头。 他四下看了看，突然就轻笑了一声，然后将腰间挂着的那个小竹篓的盖子打开。 “去吧！”连百药轻轻拍了下竹篓。 很快，在所有人的目光里，一条大拇指粗的绿色小蛇从竹篓里爬了出来。 所有人都盯着这条通体碧绿，还有点透明，隐约都能看到蛇骨的这条小蛇慢悠悠的朝茅草屋的后面游去。 紧接着，随着一连声的“嘶嘶”声从茅草屋左侧的厢房里传了出来。 老头和中年男子都变了脸色。 连百药却又轻笑两声，然后竖着两根手指冲着老头摆了摆。 “老头，你不行，太差了！” 第149章 下马威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老头还来不及说什么，一条数丈长的，脑袋上隐隐的还长出了鸡冠一样的大蛇突然从茅草屋的厢房里钻了出来。 原本想夺门而出的大蛇在看到连百药的时候，下意识的畏惧的往后游了两步。 但那条绿色的小蛇已经追了出来，并张口在大蛇的尾巴处咬了一口。 大蛇登时就疼的满地打滚。 看着大蛇疼的那样，将茅草屋里原本就不多的几样破烂家当祸害了个彻底，小蛇似乎挺满意的。 它盘着身子，昂着脑袋，吐着猩红的蛇信，还不时的看连百药一眼。 随着大蛇摆动的幅度越来越小，坐着的那个老头突然哇的吐出了一口鲜血。 紧接着，老头的脸色更加灰败了，原本头上花白的头发瞬间就都变白了。 中年男子失声叫了一声，“师祖！” 连百药笑了笑。 “放心吧，他暂时死不了，还能活个十天半月的。 楼儿，这两人就是驱蛇的人。 那条蛇就是这山里的蛇王。 怪不得我跑了两个山头都没找到呢，原来是你们养的啊！” 十二爷点点头，冲着身后的两人示意了一下，那两人很快就被绑了起来。 此刻，那条小绿蛇也慢悠悠游到大蛇面前。 它左看看，右看看，然后爬到大蛇的脑袋上，对着那个鸡冠一口就咬了下去。 但也仅仅是咬了一口。 不管它怎么扭动身体，就是没办法撕下一丁点下来。 小蛇生气了，竖直了身体，又接连在大蛇身上咬了好几口。 大蛇已经死透了，纹丝不动。 连百药笑了笑，忙从脚上的绑带里摸出一把锋利的匕首上前将大蛇的那个鸡冠给割了下来。 将那个鸡冠分成数十个小块，将那些肉冠又放到腰间的竹篓里。 小蛇一见，立刻晃着脑袋主动游到了竹篓里。 “好了，够你吃两天的了，吃饱了就好好睡一觉。”连百药笑着摸了摸竹篓。 十二爷和其他两人看的目瞪口呆。 见几人都看着自己，连百药忙解释了一下。 “小青嘴巴比较刁，只吃有毒的东西，毒性越大越喜欢。 为了给它弄点吃的，我腿都跑细了。” 十二爷…… 你对我好像也没这么好吧！ “那它能干什么呢？”跟着一起来的一个禁军小声问道。 连百药想都不想就说道，“它啊，它的毒液是配制药性最好毒药的最重要的东西。 哦，不止是做毒药，做解药也是必不可少的。” 大家都没话了。 连百药看了眼躺在地上的蛇王，想了想，还是拿着匕首上前将蛇王的胆给割了出来。 “拿着吧！当礼物！” 连百药将腥气的蛇胆给十二爷递了过去。 十二爷有点嫌弃，并不想接。 “好东西，百年的大蛇，都长出冠来了，这样的蛇胆泡酒的话，可以清除体内的毒性不说。 还能把身上的治不好的疥疮都给治好的。 你进太阳城了，肯定要去拜见忠王吧！ 忠王不是说身上长了疥疮已经几年都没见好了吗？ 你就把这东西送他，比你送珠宝美人管用。”连百药难得解释了这么多。 十二爷先是一愣，很快就在屋里找了个瓦罐将蛇胆装了进去。 “小舅舅，你怎么知道忠王身上长疥疮的啊！ 我们没听说啊，春不晚也没有消息啊！” “你们当然不知道了，这事情除了忠王府几个重要的人之外，没人知道。 忠王妃派人去了药王谷求药，又想求我来看看的。 碰巧我出来给小青找吃的了，没遇上。 这次巧了，等我回去了，再给你两瓶药，你一起送过去。 就当是你的人情了。”连百药说道。 十二爷哦了一声，将这事情给记了下来。 忠王身上长疥疮了啊，这事情京里可不知道。 忠王也不曾向京里求药…… 连百药昂首走在前面，十二爷跟在他半步之后。 两个随从一人手里提着一个人紧随其后。 月光撒在这几人身上，面前的那条小路像是洒了一层银光一样。 “小舅舅，先天的心疾能完全治好吗？”十二爷突然小声问道。 连百药脚步不停。 “你说那个丫头啊！她心疾应该是犯了一次了，还是很严重的那种。 按理说，那次就应该缓不过来的。 但也许是那个丫头自己争气，缓了过来。 但心疾的毛病依旧在，这种病，只能养着，不能操太多的心。 好好养着，我再给她配上点药带着吃，也许能安稳的过完这一辈子吧！” 十二爷心里莫名的有点难受。 他突然想到第一次见叶辞书的时候，她遭遇的事情。 被人当面污蔑于外男私相授受…… 受到的刺激还能小吗？ 怪不得那次自己看她的脸色也很不好看。 “不过，这种丫头通常天赋异禀，在某些事情上异于常人。 好好养着吧，也许会有奇迹呢！”连百药突然就笑着看了看身旁的十二爷。 “什么奇迹？”十二爷下意识的问道。 连百药呵呵笑了笑。 “比如说你小舅舅我，配出了世间绝无仅有的灵丹妙药呢！ 虽然那是不可能的，世间哪有医治百病的药啊！ 有毒杀众生的毒还差不多。” 十二爷…… “你明天打算进太阳城，这两个人一起带过去？ 或者说你有什么想法？”连百药看着十二爷。 “明天……肯定要给那边一个下马威了。 不管这两个家伙是不是那些人派来的。 我可没那个时间去查，他们自己闹腾去吧！”十二爷冷冷说道。 连百药有点意外，他挑了下眉。 “你认为这些人不是西南军派来的？” “不一定！刘虎那些人再狂妄，也不敢截杀钦差。 说不准有些人就是想把事情闹的更大一点，让西南军骑虎难下。 或者说，借着这个事情，逼着朝堂对西南军下手呢！ 总之，明天该为难，发火的人不是我们！”十二爷淡淡说道。 连百药嗯了一声，不发表意见。 大外甥真的长大了，不是那个雀儿被啄了一口，就发誓要把天下所有鸟嘴的生物都要抓来炖汤的光屁股小孩了…… 第150章 谁是花满楼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叶辞书是在天蒙蒙亮的时候醒过来的。 真不是叶辞书矫情。 她开始的时候还是挺勇敢的。 在发现十二爷给的荷包有着让那些蛇不敢靠近的功效之后，她还很好心的将茹娘拉到自己身边了。 谁能知道自己接手的这个身体能那么差呢！ 就在她觉得自己只要握紧这个小荷包就可以的时候，心口突然像被什么抓住了一样，猛的揪了一下。 然后就是控制不住的疼痛，再然后她就晕过去了。 在叶辞书晕过去的时候，她脑子里还在想。 这在后世的话应该放支架还是做心脏搭桥？ 再或者说这是不是主动脉夹层…… 没等叶辞书想完呢，她就失去知觉了。 等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 很好，还是这辆马车，只是马车的门开着，茹娘坐在自己的身侧。 再侧头往外看了一眼。 数不尽的蛇已经不见了，车厢外坐着的是一个短打扮的，长的还挺好看的一个年轻男子。 叶辞书眯眼认真端量了一下。 不论其他的，光是那张脸和那气度，就和十二爷不相上下。 再看看人家淡定的摆弄着面前的…… 握草！叶辞书一下子就坐了起来。 她看到了什么？ 壁虎，蛤蟆，蝎子，蜈蚣，还有一些不认识的…… 反正不是带毛的就是很多条腿的，要不就是浑身恶心的疙瘩的。 关键还都是死的不能再死的，都干巴了的那种。 “你……是谁？”叶辞书颤抖着声音问道。 男子这才抬起头看向叶辞书。 叶辞书呢，吓的往车厢里又缩了缩，还四处摸索了一下，将十二爷给的那个小荷包又紧紧的抓在手里了。 “我？昨晚上救了你们的人啊！”连百药笑道。 叶辞书这才松了口气。 昨晚上救了大家的啊…… 她忙看向身侧的茹娘。 茹娘拼命点头。 叶辞书这才把心放了下来，看来这就是十二爷说的那个准备好的外援了。 “那……那些东西是干嘛的？”叶辞书指指摆在男子面前的那些东西。 “哦！这些啊！准备给你吃的啊！”连百药继续笑眯眯的。 叶辞书…… 叶辞书来不及瞪大眼睛，就感觉心口一紧，然后控制不住的哇的一下吐出一口黑血出来。 这一下可把茹娘给吓坏了。 她忙打开马车窗就要喊十二爷。 只是没等她喊呢，十二爷就一个箭步冲了过来。 “怎么回事？怎么吐了？还吐血……” “滚一边去，别碍事！”连百药没好气的一脚将想往马车上跳的十二爷给踹了下去。 然后他手一伸，将叶辞书的一只手给扯了过来。 看着连百药的手指搭在自己的脉上，叶辞书一句话都不敢说。 连百药搭上叶辞书的脉，好一会儿后，示意叶辞书将另一只手也伸过来。 很快，连百药诊脉结束。 “没什么大事了，这次算是安稳的过去了。 你别瞪我，她昨天心疾犯的时候，心口一直堵着一口淤血。 她又是个姑娘家，这里是荒郊野外的，我想给她施针都不行。 现在好了，那口淤血吐出来了，也就没什么大碍了。 丫头，现在是不是感觉舒服一点了？”连百药看着叶辞书。 叶辞书感觉了一下，好像还真是呢！ 刚刚醒来的时候，她其实还是感觉心口憋闷，呼吸有点不舒坦的。 那口血吐出去之后，突然就好多了。 现在神清气爽的，感觉和昨天没遇到蛇群之前一模一样。 “嗯，好多了呢！心口的憋闷已经没有了。”叶辞书认真说道。 连百药笑了笑。 开什么玩笑，自己昨晚可是给她喂了颗保命丹呢。 见叶辞书没什么事情了，连百药这才把摆在面前的那些药材都收回了药箱。 小丫头不经逗，才逗了一个回合就吐了。 要是搁大外甥身上，怎么说也要三个回合。 “你呀，就是操心的事情太多了，女孩子家家的，少操点心。 有什么事情了，让楼儿那小子去做就行。”连百药边说边收拾自己的药箱。 “楼儿是谁？”叶辞书有点惊讶。 “花满楼啊！你不知道吗？你们不是很熟吗？”连百药也很惊讶。 “花满楼？”叶辞书傻眼了。 什么时候冒出个花满楼来的，花满楼都来了，香帅在哪…… “我大外甥啊！就是他啊！”连百药一把又将十二爷给扯了过来。 叶辞书…… “他不是皇甫家的十二爷吗？叫皇甫少御吗？什么时候叫花满楼了？”叶辞书更加无语了。 一脸尴尬的十二爷…… 连百药突然就反应了过来了。 “嗐，看来你和他还是不怎么熟悉的。 他有两个名字，在京里呢，官方的叫法都是皇甫少御，也是你们嘴里说的十二爷。 但在民间呢，我说的是不在京城啊……” 连百药突然看了眼茹娘，又看了眼十二爷。 “茹娘自己人，什么都知道了。”十二爷有气无力的说道。 “哦，那就行。 不在京城的时候，他就叫花满楼。 你别意外啊，姓皇甫，那是跟着他爹姓的。 叫花满楼呢，那是跟他娘，也就是我亲姐姐姓的。 偏巧，我姐姐是跟着我娘姓花，我和大哥跟着父亲姓连。 至于他为什么叫花满楼，而不叫花满庭，花满阁之类的。 是因为他名下真的有一个花楼。”连百药依旧笑眯眯的。 叶辞书瞪大了眼睛，满眼的不可置信。 她听到了什么？堂堂的十二爷名下有一个花楼…… “花楼？他还有个花楼？”叶辞书喃喃自语。 “对啊！就是号称大渝第一花楼的江南万花楼啊！”连百药继续说道。 叶辞书…… 万花楼…… 这个十二爷居然还有一个身份，是万花楼的楼主！ 江南第一花楼，里面所有的女子都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不管你花多少银子了，里面的姑娘都是卖艺不卖身…… 更有人说，万花楼是江湖最大的情报楼…… 只要你肯花钱，万花楼连天家穿什么颜色的底裤都能给你探出来…… 可不是能探出来嘛！天家可是万花楼楼主的姑父呢！ 眼见叶辞书久久不能回神，十二爷又担心她心疾再犯，赶忙解释。 “一切都是巧合，真的都是巧合！” 第151章 城门口的刁难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叶辞书也不管十二爷有几个身份了。 事到如今，哪怕别人告诉她，十二爷其实是个女的，一直女扮男装游走在京城纨绔之间，她都会无理由相信。 十二爷都能是万花楼的楼主了，还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 连百药呢，给叶辞书留下一瓶药丸就离开了。 离开的时候，他还叮嘱叶辞书，每天吃一颗，等吃完了自然会有人送来的。 最主要的是切忌大喜大悲…… 还告诉十二爷，让他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需要他这个小舅舅出现的时候，他自然会出现的。 “他真的是你小舅舅？看着比你大不了多少啊！”脸色已经红润的叶辞书还是有点好奇。 “哦，我是在他两岁的时候出生的。 他是我外祖母生的老来子。”十二爷笑道。 叶辞书憋了半天，终于冒出来一句，“你外祖母挺厉害的。” 十二爷…… 这时候难道不应该说是他外祖父挺厉害吗？ 叶辞书看了下还被自己抓在手里的荷包。 有点皱，一角都被自己撕坏了。 算了，等差事办完了，自己想办法再赔他一个吧！ “昨天那些蛇……是我们要查的人安排的吗？”叶辞书又小声问道。 十二爷摇了摇头。 “应该不是！西南军没那么大的胆子。 他要是这么干，和谋反有什么区别？ 他们不傻！ 估计是另外有批人想栽赃陷害，或者说，想挑动两边的火。” “那我们……” “你安心查你的账，其他的事情你不要去多管。 还有，即使账本上查出来什么了，你也别声张，告诉我就行。 这一趟……你们主要是帮我们拖延时间。 记得啊，慢慢查，不着急。”十二爷说道。 叶辞书明白了，忙点点头说道，“你放心，你什么时候事情办完，我什么时候账查完。” 十二爷看着叶辞书认真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两声。 “你放心，你说的什么背锅侠绝对不存在的。 我堂堂男子汉一个，怎么可能让女子挡在前面。” 叶辞书很满意十二爷的说法。 至少在目前来说，这位十二爷的表现都是非常合格的。 比如说遇到蛇群时候的表现，还是很合格的。 将车窗关上，叶辞书闭上眼睛开始休息。 最多只一个时辰，车队就要进太阳城了…… 上午巳时，车队准时到了太阳城的城门口这里。 这个时候，正是太阳城最热闹的时候，不管是出城还是进城的人都很多。 太阳城地势险峻特殊，只有这一个城门可以进出，这样就显得城门这里更加热闹。 十二爷带着车队刚接近城门这里，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高头大马，豪华的车驾，还有皇族才也有的徽记…… 几乎所有人都离这支车队远远的。 十二爷呢，也是目不斜视的骑着马往城门走去。 只是靠的越紧，十二爷的眉头就皱的越紧。 凡是进城的那些百姓，无一例外的都被拦下来被搜了身。 几个兵士肆无忌惮的翻着那些百姓带进城的东西。 看到好吃的，随手就往怀里揣上两个。 两个带孩子的妇人更是被为难的满脸通红。 守城的将士一边笑着翻着妇人手里的提篮，一边还用猥琐的目光打量着妇人的胸前。 不时的还说上两句荤话，惹的周围其他的兵士哈哈大笑。 马车里的叶辞书看着这些情况，也是皱起了眉头。 看百姓那敢怒不敢言的样子，这应该是常态了。 看来等会儿不会消停了啊！ 刚到了城门口，守门的两个士兵突然就端着长枪拦住了车队。 “什么人？把官府的官文拿出来。 马车里坐的什么人，都下来接受检查。”一个士兵扯着嗓子喊道。 十二爷眯了下眼睛。 他身旁的禁军小统领立刻出声。 “瞎了你的狗眼吗？这是京里来的钦差，奉了圣命来西南军这里办差。 还不赶紧让开？ 钦差的仪仗也不认识吗？”小统领怒斥。 那个士兵把头一昂，继续蛮横。 “老子什么都不认识，除了西南军可以直接进入之外，其他所有人都得…… 啊……谁敢打老子。” 守城士兵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十二爷拿马鞭抽了几下。 “狗东西！和谁老子呢？狗眼看人低的家伙？ 你是得了谁的支使，居然敢拦钦差的车队？这是想被诛九族吗？ 还除了西南军之外，任何人都不可随意出入。 小爷我就告诉你，这里是大渝的地界，只要是大渝的地界，我们奉了圣命的都可以随意出入。 你还敢拦？ 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吗？还是说像外面说的，你们西南军已经有异心了，不把天家放在眼里了？ 不长眼的东西，小爷抽不死你。” 十二爷边说，那一鞭一鞭的都抽在了那个守城兵士身上。 十二爷的马鞭有倒刺，抽在人身上非常疼，那个兵士当即就疼的抱着头满地打滚。 其他的兵士互相看看，端着长枪想上前又不敢上前。 眼看着十二爷越抽越凶，围观的百姓心里也都舒畅了不少。 该，平时一个个的作威作福的，吃拿卡要，侮辱妇人，干了多少賍事啊！ 现在总算是有人来收拾他们了。 大家看的正乐呵，十二爷也有点抽累了的时候，一队兵马快速从城里奔过来了。 十二爷眯了下眼睛。 领头的穿着西南军的铠甲，还是一个副将。 “末将来迟，不知道钦差大人已经到了太阳城门口，望钦差大人恕罪。” 副将一下马，立刻就单膝跪地行了一个大礼。 跟着他的那些人也都纷纷下马跪了下来。 十二爷这才停了鞭子，冷冷的看着那些人。 “你叫什么？” “末将刘丁，跟着刘虎副帅的。”副将立刻说道。 十二爷点点头，并没有将鞭子收起来，也没有带着车队进城的打算，只问了几句话。 “刘副将，本官奉了皇命来太阳城办差，怎么？你们没收到官府的官文吗？” “收到了！只是……不知道钦差大人何时到，所以并未通知守城的将士。”刘副将小声说道。 “哦！原来这样啊！ 怪不得这个狗东西自称除了西南军之外，任何人都不能随意出入呢！ 也怪不得我们自报家门之后，这个狗东西还自称老子，说天王老子来了都不成呢！ 难不成这太阳城只认西南军，已经不是大渝的土地了？”十二爷笑眯眯的问道。 刘副将顿时感觉身上冷汗直冒。 第152章 送你们的大礼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刘副将什么都不敢回答。 围观的百姓多，一个不小心就会有不该传的话传出来。 原本昨晚上帅爷那里就知道钦差领着的监察司的人到了场外。 但一直等到晚上，也没见车队进城。 帅爷那里就有点生气。 下面的人就想替帅爷出口气，这才吩咐了守城这里，想给进城的钦差队伍一个下马威看看。 想着领头的是出来混资历的年轻纨绔，应该出不了大事。 没想到还是被抓了小辫子。 “大人恕罪！这几个守城门的兵士有眼无珠，冲撞了钦差车驾，有损天家威严。 末将一定严惩。”刘副将低头说道。 十二爷哦了一声，然后就问了一句。 “那……按照你们西南军的军法，应该怎么处置呢！” “当杖责军棍五十。”刘副将立刻说道。 “哦！那还等什么，打啊！”十二爷笑道。 刘副将…… 现在就打吗？难道不应该是自己表态之后，钦差就带着车驾进城。 而自己在让人把守门的这几个换了就行吗？ “现在就打吗？这里城门，要是因为这点事情耽误了大家进城是不是扰民啊！”刘副将忙说道。 “这算什么扰民啊！ 这几个家伙把进城的百姓的东西翻的七零八落的，我还没说他们扰民呢！ 怎么？难道说刘副将想包庇这几个家伙？ 刘副将，不值当！ 你想啊，你当着大家的面把这几个家伙给罚了，大家肯定说你大义灭亲，公正不阿。 还有，我肯定心里也舒坦啊！ 我舒坦了，这差事办起来也就顺当了不是？ 不耽误大家时间的，你现在就罚吧！ 这叫杀一儆百，当众立威。 就在那边打，让以后守城的那些将士看到那个地方就想到发生什么事情了。 他们守的是谁的城，是替谁守城？他们是保护百姓的，不是为难羞辱百姓的。” 说完，十二爷就把自己的鞭子收了起来，双手抱胸看着刘副将。 刘副将无言以对。 这个十二爷……皇甫家的小公子，这嘴皮子果然厉害啊！ 刘副将想了想， 不能因为小事误了帅爷的大事。 帅爷说了，这次带着监察司来的人是天家亲派的，这个时候派人来西南军，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的。 这些人……只能哄着，捧着，一直到送他们出城。 “钦差大人说得对，这几个人目无王法，鱼肉百姓，藐视皇族，罪加一等。 来人，上军棍！”刘副将大喊一声。 很快，四条凳子摆了出来，跟着刘副将出来的那些将士把守门的四个人都给绑了。 扒了那四个人的裤子，手腕粗的军棍一下下结实的打在了那四个守门兵士的臀部。 随着一声声的惨叫声，围观的百姓脸上终于都笑了。 痛快！ 十二爷呢，脸上也终于露出点笑容来了。 不错，这刘副将还挺识时务的嘛！ 禁军的小统领也一直看着，他能看得出来，每一下打的都很扎实。 五十军棍打完，四个人已经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 那些将士将四个人拖到了一处屋子里，又安排了郎中去看。 十二爷点点头。 他发现了，西南军做事情还真是雷厉风行呢！ 一声军令下去，下面的将士就坚决执行。 刘副将见十二爷神色终于不像开始那么严肃了，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他这才又抱拳行了个礼。 “恭请钦差大人进城。” 十二爷没动。 刘副将又抱拳行了一次礼，“恭请钦差大人进城。” 十二爷还是没动。 刘副将这才疑惑的直起身子，他正想问这位爷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刘将军，其实昨晚上我们就到了城外了。 迟迟没有进城是有原因的。 因为我们在城外十里地的地方被一群东西给拦住了。 有两个家伙呢，驱了上万条蛇来挡我们的路。 还好我们准备的周全，没让那些东西得逞。 要不然……啧啧啧！ 估计我们现在早就被万蛇吃光了吧！”十二爷正色说道。 刘副将脸色大变。 什么？钦差的车队昨晚上在郊外遇袭了，还是遭遇了蛇阵…… 那么多的蛇，的确是只有在西南这里才有。 他们以为昨晚钦差队伍迟迟不进城是因为想给驻守太阳城的西南军一个下马威。 没想到…… “此话当真？大人真的遇袭了？”刘副将急急问道。 十二爷冷笑两声。 禁军已经把昨晚上抓到的那个老头和那个中年男子都提了过来。 “就是这两人，刘将军，这份大礼本官送你了。 至于是谁派出来的，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要截杀钦差，这一切可都交给你们来审了。 毕竟本官来这里是办差的，不想管其他的事情。” 刘副将看着那两个人，脸黑的像墨一样。 这两个家伙看那装束，还有那肤色，就是地道的西南人。 “大人……”刘将军还想说两句。 十二爷却是摆摆手，然后轻轻踢了下马肚子，大摇大摆的带着车队进城了。 “明日巳时会带着监察司的人前往西南军大帐。 今天我们会住在春不晚。 刘将军还是回去告诉你们帅爷吧！” 看着车队鱼贯进入太阳城，再看看留在他面前的两个人，刘副将心里的火一下子就上来了。 他捏着老头的下巴看了看。 “老东西，谁给你的胆子敢截杀钦差的？ 来人，把这两个家伙押到帅爷那里，好好的审。” 说完，他迅速的下了老头的下巴。 同时，他身边的人也立刻卸了那个中年男子的下巴。 看着钦差的队伍离自己越来越远了，刘副将又看了一眼城外。 “去几个人，到城外十里远的地方好好探查一下。 看那里是不是真的留下了什么痕迹了。” 第153章 忠王府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一直到进了太阳城春不晚的大门，叶辞书才完全松了口气。 还好，没有闹出更大的动静出来，只是杀了杀那些人的威风。 一切都在西南军能接受的范围内，既立了威，也没让对方太丢面子。 朝着窗户外看去，叶辞书发现了，太阳城和滇城完全不同。 滇城热闹，到处都是人，各族的人，大家都可以随意说笑。 就连滇城的春不晚里面都是各族人聚在一起说着各种各样的话。 氛围轻松，百姓们脸上的笑容也很多。 但太阳城呢，除了不得已的情况，城外的百姓们压根就不想进城。 即使进城了，也都是小心翼翼的，不敢多说一句话，生怕说多错多，惹祸上身。 城里到处都是士兵巡逻。 一个不小心就会被拦住盘问。 很快，车队就到了太阳城的春不晚。 太阳城春不晚的掌柜是一个将近四十的妇人，叫雅娘，她一脸的慈爱，亲自给十二爷还有叶辞书泡了茶。 “十二爷，叶算师，请用茶！”雅娘恭敬的说道。 十二爷先把茶给叶辞书递了过去，然后自己才端了一杯。 “都安置好了？” “是，其他的算师和侍卫大人们都安排在后院了。 叶算师身子不适，我安排在我住的房间的隔壁，等会儿我亲自带着叶算师过去。”雅娘轻声说道。 十二爷点点头。 对于春不晚，他很放心。 每一个掌柜都是他的亲娘和平宁公主调教出来的，非常值得信任。 叶辞书一边小口喝着茶，一边听着这两人说话。 雅娘说了很多。 说最近西南军的巡查越来越严了，城里能逃的人都往滇城那边跑了。 “说是膘国那里边境陈兵，意图偷袭大渝。 但我调查过，应该没有那么简单。 我已经将情况都汇报给殿下了。” 十二爷嗯了一声。 这些事情，他知道，虽然他们一直在路上，但这一路上和京城的消息传递可没停过。 “太阳城春不晚的日子不好过，舅母那里都知道。 这些年辛苦雅娘了。”十二爷诚恳的说道。 雅娘轻笑着摇摇头。 “说什么辛苦 不辛苦的！这些不都是奴婢应该做的吗？ 好了，十二爷和叶算师先喝点茶，膳食马上就送上来了。 我先去看看点心好了没有。” 雅娘说着就起身离开了房间。 她能看得出来，十二爷对那个叶算师不一样。 在进门的时候，十二爷没有自己先进来，而是等着那位叶算师下车了，才一起进的门。 屋里，叶辞书继续小口喝着茶。 “刚刚进城门的时候没吓着你吧！”十二爷笑问。 叶辞书摇摇头。 和昨天晚上的那个场景相比，这些都是小场面。 “我知道的，你是想立威，是想告诉那些人，你就是来找事的。 让他们注意点，别没事找事，你不找他们的事情已经不错了。”叶辞书说道。 十二爷又冲着叶辞书竖了下大拇指。 没错，他就是这个意图。 直接告诉那些人，别想着搞小动作，小爷不吃那一套。 敢耍小心眼到小爷这里，小爷会当场跟你翻脸不给你一点面子的。 反正小爷京里有的是人罩着，不怕你们，有本事你们现在就反！ “那你说，现在那个什么副帅是不是气的在拍桌子啊！”叶辞书小声问道。 十二爷想了想。 “有这个可能！不过拍完桌子之后他应该就焦头烂额了。 毕竟，我送他们的那份大礼可是烫手的。 而且我这是摆明了要一个交代的。” “那他会给交代吗？还是说随便给个交代？”叶辞书继续问道。 “你猜呢！”十二爷反问。 叶辞书认真想了下，非常肯定的点点头。 “交代肯定是会给的，但他肯定会说这件事绝对不是太阳城人做的。 而最大的可能就是他会把那两个人归到膘国的暗探那里。 说是膘国的暗探意图截杀钦差，嫁祸给西南军头上。” 十二爷惊讶的看着叶辞书。 这丫头可以啊，想的居然和自己一样。 至于刘虎那个家伙能不能想到这个理由就不一定了。 哦，刘虎下面有幕僚，应该也会想到的…… 西南军大帐里，国字脸，一脸大胡子的刘虎阴沉着脸。 他面前桌上的那些茶杯什么的都已经被扫到了地上，都碎成了渣子。 “果真吗？真的有人截杀钦差？”刘虎厉声问道。 已经查探完的刘副将赶忙站了出来。 “末将派人去查探了，在郊十市里的地方，的确有蛇群的痕迹。 有一处地方地上死蛇很多，足有几百条，都是被刀剑砍伤的。 还有，末将还找了太阳城里有名的蛇夫去看了。 周围的那些痕迹的确是很多蛇群爬过留下的。 看那规模，真的是有上万条。 那位十二爷所说不假。”刘副将正色说道。 刘虎一听，猛的一拳打在了面前的桌上。 看着桌上凹了一块下去，刘副将赶紧跪了下来。 “副帅息怒，好在十二爷将人抓了过来，等会儿审审就知道了。” 刘虎猛的又捶了一下桌子。 “审！给老子好好审，把你们审细作的那些本事都给老子拿出来。 还有那几个守门的，也都给老子打发了。 正事不干，尽给老子惹事。 对了，诚哥儿呢，让他带着人去审。” “小将军今日和忠王府的二公子出去了，应该回来了，末将这就去传话。” 刘虎点了点头。 原本他还想着给这些没事找事的钦差们一个下马威呢！ 现在好了，下马威没给成，自己这边倒是落了话柄了。 就这一件事情，要是让皇甫家那个小子拿捏住了，肯定会回京在陛下面前参自己一本的。 吗的？真特么的晦气…… …… 太阳城豪华的忠王府内，有点胖，走几步就要喘的忠王爷乐滋滋的。 “去，立刻去人去春不晚把小十二给我请来。 那个小东西来太阳城了居然敢不来见我。 快去，就说我备了酒菜，今晚一定要和他好好喝几盅。” 美艳的忠王妃一见，忙轻声劝道。 “王爷，小十二来这里是奉了皇命来办差的，肯定不能轻易到王府来啊！” “办差也要吃饭吧！怕什么啊，那小子我是看着他在宫里闹腾的。 有一次还尿了我一身呢！ 快让人去请，都是自家亲戚，哪来那么多的讲究啊！”忠王爷依旧一脸笑意。 忠王妃没办法，只得冲着身边的侍女使了个眼色。 第154章 我真怕背锅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十二爷原本就打算当晚就去拜访忠王的。 西南的藩王，还是天家的亲哥哥，平时就是吃喝玩乐，不惹事，于公于私他这个钦差都要去拜访一下。 不过，在去之前，他还是要安排一下。 “没什么大事，就是过去看看，顺便把从京里带来的东西给忠王送去。 你用完晚膳了就早点休息。 这么多天都在路上，肯定没有休息好。 休息好了，明天我还要带着你们去西南军大帐呢！ 有什么需要和雅娘说就行，要是想出去逛，带上茹娘，她对太阳城熟悉。” 十二爷一边说一边还嘱咐雅娘晚膳准备的合口味一点。 叶辞书下午休息了一会儿已经缓过来了。 她听说十二爷要去忠王府，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 她可不相信西南闹成这样了，那位忠王爷会不知道。 这不会是场鸿门宴吧！ “要不您多带几个侍卫，不管是明的还是暗的，多带几个保险。”叶辞书建议。 十二爷笑了笑。 “怎么？你还怕我在忠王府遇到事情啊！ 要是王爷想对我下手的话，不管我带多少人估计走不出去。 这里可是人家的地盘呢！” 叶辞书组织了一下语言，她可不会当着他的面说什么忠王府的坏话。 要是传出去了，别人给她安一个挑拨皇家兄弟关系的罪名可就完蛋了。 “主要吧，我担心别人会利用这个机会。 你想啊，在城外，我们就遇袭了，那些人摆明了是要把我们都弄死的。 然后嫁祸给西南军。 现在保不齐就想借着忠王府再搞一次事情呢！ 所以，你还是注意一点。 进口的东西要注意，身边也要注意，可不能让别人给算计了。 还有，这个你先拿着用。 我在春不晚待着不出去，应该暂时用不到。” 说完，叶辞书就从怀里把之前十二爷给她的那个小荷包拿了出来。 十二爷看着破了一个角，但已经被有点粗糙的针脚缝好了的那个荷包，心里突然有点感动。 这丫头自从进了太阳城就一直绷着。 那荷包更是攥在手里死活都不松开。 没想到现在为了自己的安危，居然愿意拿出来了。 虽然这荷包原本就是自己的…… 想到这，十二爷忙从袖子里摸出一个瓷瓶。 “你放心，小舅舅临走的时候给我药了，这药丸放在身上一样能压制那些有毒的玩意儿。” 叶辞书看了一眼，点点头，然后迅速的又把小荷包收了起来。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十二爷突然就开口问道。 “你刚刚是担心我……” “没有，我担心自己。”叶辞书摇头。 “啊？”十二爷有点懵。 “你想啊，你要是在那边遇袭了，说明那些人是下死手的。 他们连你都不放过，怎么会放过我们这些小虾米呢！ 还有，你要是出事了，人家即使看不上我们这些小虾米，我们回京后怎么办？ 钦差出事了，我们好好的，天家那不得震怒啊！ 不管怎么说，只要你出事，我们就是背锅的，不管对哪一方来说都是这样。 所以，最好就是你保护好自己。 有句话不是说吗？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你是君子嘛，要不是你就别去了。”叶辞书认真说道。 刚刚还有点小感动的十二爷…… 虽然很有道理，但是他心里怎么就那么不自在呢！ 十二爷叹了口气，然后在原地走了两圈。 叶辞书心里惴惴的。 自己说的难道不对吗？不都是有理有据的？哪里说错了？ 还有，自己不就是希望他保护好自己吗？这说到天边去，自己也没错…… “你在屋里待着尽量别出门，有什么事情叫雅娘就行。”十二爷想了想，还是嘱咐了两句。 说完这两句，十二爷就出门了。 叶辞书…… 自己真的说错什么了？ 要是没说错的话，他甩什么脸子啊！ 十二爷在春不晚的院子里又走了两圈，一直到心里的那点不舒坦都没了，这才开始安排下去。 其实那个丫头说的没错。 那些人想动手的话，肯定不可能就动手一次。 万一那些人真的借着忠王府的宴请动手呢？ 就这样，明着的侍卫他带了六个，暗地里的…… 除了给春不晚这边留了一半，其他的暗卫他都带上了。 …… 傍晚酉时，十二爷骑着高头大马，带着两辆马车到了忠王府的门口。 忠王府的正门大开，忠王爷穿戴整齐，带着世子和另一个儿子站在门口等着。 十二爷一见到站在门口的忠王爷，忙从马背上跳了下来。 忠王爷哈哈大笑着迎了上去。 “带了圣旨没有？陛下的御赐金牌带在在身上没有？”忠王爷笑着问道。 “王爷，您都说了是家宴了，我能带吗？ 现在我不是钦差，只是您的一个晚辈。 从京里来看看您，顺便给您带点儿京里的特产。”十二爷笑着说道。 忠王爷捋了下胡须，拍了拍十二爷的肩膀，随后就拉着十二爷的胳膊，亲自带着他进了忠王府的大门。 一进忠王府，十二爷就感觉到这个王府和其他的王府大不同。 各种形态的石头和花草特别多。 还有，别的王府不管怎么样，总会弄点儿小桥流水，锦鲤或者珍稀的鸟儿。 忠王府却没有。 除了花草还是花草。 因着已经是五月的天气了，各种花都盛开，王府里是各种各样的香气混杂在一起。 更惹人注意的是，在进入花厅的一个角落里，养着几株十二爷没见过的花。 各种颜色的花开的正盛，大朵的花朵点缀在墙角，映着灰白的墙体，分外的妖娆。 “怎么样？本王的这个王府不一样吧! 都是王妃弄的，她喜欢养这些花花草草的，养什么活什么。”忠王爷得意的说道。 十二爷赶紧奉承了两句。 这个忠王妃是后来娶的，先前在京里娶的那个王妃到了西南后，因为水土不服，早早的就殁了…… 第155章 礼物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王府的家宴摆在花厅里。 没有像京里那样的一人一个小桌那样分食，而真的就是一张圆桌，所有人坐在一起。 “一起吃，吃个热闹，这样也省事，我不喜欢大家离的太远，那样都不是家宴。”忠王爷笑着说道。 要是叶辞书在的话，估计会心安下一半。 这样吃挺好的，吃着同一桌菜，要死大家一起死…… 西南民风比京里要开放很多，规矩也没有京城那么多。 没有男女分桌，忠王妃在忠王爷的坚持下也在桌旁坐了下来。 “来，御哥儿，见见你的新婶婶。 这个婶婶你没见过的，正好见一下。别以后见到了还不认识。”忠王爷笑着给十二爷介绍。 十二爷忙对着笑盈盈的忠王妃行了一个晚辈礼。 “见过婶婶。” 忠王妃赶忙起身避开了这个礼。 “可不敢当，能嫁给王爷是我的福气，可不敢受京里来的贵人这么大的礼。 十二爷快入座。” 十二爷笑笑，没有说话，只是重新在凳子上坐了下来。 忠王爷笑笑，招呼忠王妃也坐下来。 紧接着，忠王世子萧若平也挨着十二爷坐了下来。 见只有世子在，忠王爷皱了下眉。 “安哥儿呢？不是说了晚上有家宴吗？他怎么还没回来？又跑出去玩去了？” “安哥儿上午跟着几个朋友出去了，说是进山了，估计要有一阵呢！ 王爷别动怒，等他回来了，臣妾一定说他，现在您先陪着十二吃饭。”忠王妃忙说道。 忠王爷点点头，不再说这个事情。 十二爷知道忠王爷说的最小的那个儿子萧若安。 忠王爷第三子，是现在的这个王妃所出，从小就娇惯的不行，听说在太阳城也算是一霸…… 十二爷瞄了一眼身旁的忠王世子和次子。 两人都面色如常。 这两人是前王妃所出…… 看来忠王府也不是很平静嘛！ 忠王爷刚把酒杯端起来，忠王妃忙提醒了一下，“王爷，您……少喝一点，这两日您可还在……” 忠王爷脸色有点不好，但还是耐着性子和王妃说道，“没事的，御哥儿难得来一次。 我肯定要喝好啊！大不了接下来三天我不喝就是了。” 忠王妃还想再劝，十二爷却是笑着放下了酒杯。 “王妃可是担心王爷身上的伤？ 巧了，我这次从京里带来的东西，王爷还真就能用得上呢！” 说完，十二爷拍了下巴掌。 跟着他一起进府的六个侍卫将早早就准备好的三担礼物给抬了上来。 “王爷请看，这第一担都是您以前爱吃的宫里的一些腌货。 皇后娘娘让御厨准备了一些，当然都是耐放的，那些不耐放的我可没敢带。” 十二爷指着第一担盖的严严实实的箱子说道。 忠王爷笑的嘴都合不拢了。 “我在这里就想着京里那一口呢！来人，送到厨房，明个起就给我做。” 紧接着，第二担也抬了上来。 “王爷，这第二担是陛下准备的。 是北地那里送来的上好的胭脂米和碧梗米。 西南这里虽然也产稻米，但您说过没有京里的香。 这次来，陛下让送来一些，说是您小时候就爱吃稻米，以后每年都给您送。”十二爷继续说道。 忠王爷更高兴了。 “还是陛下心思细，虽然我在西南什么都好，但这吃的方面……还真不如京里呢！ 来人，也收到厨房去。 记得以后每日都用那米给我熬粥，明天早上就安排起来。” 忠王爷是看着那一担米被抬走的。 等第三担礼物被抬上来的时候，忠王爷已经伸长脖子主动问了。 “这一担是什么？也是我喜欢的？” “嗯，以前王爷在京里的时候，经常和陛下一起喝酒。 王爷爱美酒，世人皆知。 这八坛美酒是从北地那里弄来的。 入口醇厚又柔和，回味无穷，长公主从北地一共给陛下送了五十坛。 陛下给了宁王府八坛，定国公府八坛，我们府里八坛，上官大人府里八坛。 还有就是给您这里也送了八坛。”十二爷继续说道。 忠王爷哈哈大笑，当即就要让人取一坛来尝尝，却被王妃给拦住了。 “王爷，日后再尝，美酒越放越香，不急在这一刻。” 忠王爷脸色沉了下来。 十二爷赶紧安抚了一下。 “王妃莫急，王爷身体有恙，京里也是知道的。 这些酒送来也是有自己的用途的。” “怎么？不是给本王喝的？”忠王爷问道。 十二爷笑笑，示意一个随从拿出一个陶罐出来。 “王爷，这是一条百年蛇王的内胆，用这内胆加上上好的烈酒炮制。 另外再加上这种丸药内服，不出一月，王爷身上的病痛就会消除。” 说着，十二爷又把一个小巧的瓷瓶放在了忠王爷面前。 忠王爷和世子，二公子都是一愣。 忠王妃的脸色却是变了一变。 “百年蛇王？那可是稀罕物，本王让人找了好几座山都没找到呢！”忠王爷感叹的说道。 “可不是稀罕物嘛！我看到那条蛇王的时候，也吓了一跳。 数丈长，都长出肉冠来了。 还有，这瓶药是药王谷的连长老给的，说是每日一颗，临睡前含服，配上每晚一杯的药酒。 不出一月，您的病症定当药到病除。”十二爷说道。 忠王爷哈哈大笑。 伸手就把那瓶药拿了过来。 “别人能从药王谷拿到药本王是不信的。 你从药王谷拿药，本王绝对相信。 王妃，你看看这么大的蛇胆呢，很少见的……” “呕……”忠王妃赶忙侧过身子。 忠王爷讪讪的。 “我忘了，王妃胆小。 来人，现在就把这蛇胆和京里送来的美酒泡上，明日本王就要喝上。” 忠王妃赶紧离座。 十二爷只瞄了一眼就看到忠王妃捏紧帕子的手。 他一句话都没说，继续和忠王爷还有世子和二公子一起寒暄喝酒。 第156章 不平静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忠王爷喝了很多，喝到最后都要走不动道了。 最后还是忠王世子把十二爷送出来的。 “御哥儿，父王今日是太高兴了，喝的有点多。”世子小声说道。 十二爷点点头，然后就和忠王世子并肩在路上慢慢走。 “世子，王爷真性情，还和以前一样。”十二爷笑道。 世子点点头，继续和十二爷往前走。 “父王……还是那样，爱美酒也爱美人。”世子轻声说道。 十二爷看了世子一眼，又想到席间看到的美貌的忠王妃，突然就想到了以前的那个忠王妃。 温婉大方，书卷气很重，非常温和的一个女子。 “你放心，你的世子之位是陛下亲批的。 即使王爷想改立世子，那也要看陛下会不会批。 你性格稳重，处事周全，陛下很看重你。”十二爷轻声说道。 世子点点头，但又轻轻叹了口气。 “对了，我这次来是奉了皇命查西南军是否有吃空饷的问题的。 西南是忠王的封地，你对西南军了解的多吗？”十二爷岔开话题。 说到这个，忠王世子摇了摇头。 “西南军……虽然西南是父王的封地，但父王对西南军一向敬而远之。 西南军呢，作风彪悍独行，有时候还有点狂悖，但对忠王府他们还是尊敬的。 统帅宋斌这几年身子不好，军务都是交给副帅刘虎负责的。 刘虎做事简单粗暴，这几年没少干些惹得民怨的事情。 但陛下有旨，在西南驻地，西南军可以便宜行事，父王反倒不好说些什么。 总之，你们不管能查出来些什么，都不足为奇。 西南这里……有点乱。” 十二爷也不多问 ，只是点了点头。 两人并肩走了一条街，十二爷才和忠王世子告别。 回去的路上很安全，除了街边冒出来的野猫之外，并没有其他的不明东西冒出来。 十二爷脑子里回放着今晚在忠王府的一切事情。 其实，他想的和叶辞书一样。 西南闹成这个样子，忠王府不可能不知道。 但每次忠王给陛下上的折子，只字不提西南军的事情。 不过，今晚他倒是能看得出来，忠王好像真的不想管西南军的事情。 也许不是不想，而是不能，想避嫌。 藩王和驻军没有联系最好。 他要是管了西南军的事情才是大问题吧！ 至于忠王世子和二公子，还和以前一样。 世子还是担心忠王过于宠爱忠王妃，最后来个改立世子。 二公子呢，还是一如既往的跟着世子的脚步走。 至于忠王妃和那个没见着的三公子…… “忠王妃是什么来路？”十二爷突然问了一句。 十二爷身后立刻冒了一个人出来。 “二十年前，原来的忠王妃病逝，两年后，忠王爷娶了现在的忠王妃。 现在的忠王妃是甘南巡抚之女。 当年甘南和膘国有次冲突，造成了膘国不小的伤亡。 膘国痛恨甘南巡抚吴大人，派了暗探将吴大人一家灭门。 只剩下一个回外家探亲的十六岁女孩，也就是现在的忠王妃。”黑衣人小声汇报。 十二爷没有再说话，只是挥了下手。 黑衣人立刻又消失在夜幕里。 十二爷想着忠王妃那攥紧的拳头，难道真的是被那么大的蛇胆给吓着的？ 呵呵！ 经历过灭族之祸的人怎么可能会被一个蛇胆给吓着呢！ 十二爷仰头看了看天空。 快十五了，头顶的月亮又要圆了。 特别在西南这里，头顶的月亮好像更圆了一点，也好像伸手就能够到一样。 银白色的月光撒在街上，十二爷的身上，像是从天上降下的一层银辉。 很快，十二爷就晃到了太阳城春不晚的门口。 “十二爷！”雅娘已经站在门口等着了。 十二爷朝着雅娘身后看去。 叶辞书也披着披风站在雅娘身后。 看着他没有任何损伤的回来了，叶辞书明显松了口气。 “怎么还没休息？”十二爷笑着问道。 叶辞书嘿嘿笑了笑，“马上就休息了！你也早点休息。 明天早上不要叫我吃早饭。” 说完，叶辞书就欢快的跑上楼休息去了。 还想多说两句的十二爷…… …… 忠王府内，忠王妃亲自扶着忠王爷回了寝室，看着忠王爷呼呼大睡了，忠王妃这才将帐子放了下来。 “你们好好伺候着，王爷喝多了，夜里肯定要喝茶的。 你们早早的备上，别让王爷烫着。” 嘱咐完这些，忠王妃就离开了。 回到自己的屋子后，忠王妃在梳妆镜前呆坐了好一会儿。 侍女一声不吭的将她头上的钗环都卸了下来。 好一会儿，一个侍女才匆匆走了进来。 “怎么样？联系上了吗？”忠王妃小声问道。 侍女摇头。 “联系不上蛇老，还有，今天早上送到指定地点的密信蛇老也没有拿走。 奴婢打听过了。 钦差今天进城的时候，在城门那里闹了一场。 说是昨晚上在郊外遇到蛇群偷袭的。 后来抓了两个人交到西南军手里了，一个老者，一个中年男子。 听着描述和蛇老还有蛇奴很像。”侍女硬着头皮说道。 忠王妃…… 她不是让蛇老只给那些人一个教训就走的吗？ 怎么会成现在这样的…… 她正想多问两句，却听到院子里传来一阵脚步声。 “母妃！您找我是吗？”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传了过来。 侍女忙在忠王妃身后站好，忠王妃也忙整理一下头发，拿着一柄象牙梳慢慢梳着乌发。 “安哥儿，怎么现在才回来？去了哪里？你父王不是让你今日早点回来陪客的吗？”忠王妃忙笑着问道。 忠王三子萧若安一脸的不耐。 “不耐烦陪那些人，不就是京里的一个纨绔嘛！ 我跟着刘明诚去看审细作去了。” “细作？什么细作？”忠王妃一愣。 “还不是那个京里的纨绔带来的？说是 在郊外抓的两个。 一个老头，一个中年人。”萧若安说道。 忠王妃手里的象牙梳一下子就掉到了地上…… 第157章 谱摆的足足的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母妃？你怎么了？”萧若安有点惊讶忠王妃的反应。 忠王妃这才意识到自己有点失态了。 她身边的侍女忙将掉在地上的象牙梳子捡了起来。 “吓母妃一跳！这太阳城里怎么又有细作了？ 西南军是吃干饭的吗？怎么能让那些细作混进来呢？ 还好抓住了。 对了，那两个细作审出什么出来了吗？有同伙吗？”忠王妃赶紧问道。 萧若安摇摇头。 “那两人啊！呵呵，一点用都没有。 经不住西南军的刑罚。 刚用了不到三种刑罚，那个老头就咬舌自尽了。 那个中年人呢，在用到第五种刑罚的时候也没承受住，脑袋一歪就挂了。 也不知道京里那个纨绔从哪找出来的这两人，说不定就是演戏给我们看，想拿捏我们忠王府和西南军呢！ 母妃，我听刘明诚说了。 就来的这个什么狗屁钦差，其实就是皇后的侄子，屁本事没有，整天混日子。 我估摸着……” 忠王妃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蛇老死了？蛇奴也死了？ 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西南军手里了？这…… 忠王妃感觉心口一阵绞痛，她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了？那些人刚进城，就让身边亲近的两个人都死了。 忠王妃也不知道儿子什么时候离开自己院子的。 她就这样呆坐在梳妆镜前，一直到鸡叫了三遍。 两个侍女也是什么都不敢说，只能小心的陪在一旁。 好一会儿，院子里又传来了轻巧的脚步声。 “王妃，王爷醒了！”屋外的丫鬟小声说道。 忠王妃这才回神，然后也不梳妆了，披上一件披风就往忠王的屋里走。 “王爷夜里起夜了两次，喝两次茶，每次都是喝完茶后就又睡了。 刚刚王爷醒了，就问王妃在哪呢！” 丫鬟尽职的说道。 忠王妃摸了下脸上的一点泪痕，长呼吸一口气。 等她进了忠王屋子的时候，就又是之前的一张笑脸了。 忠王正坐了起来由一个丫鬟捏着肩膀，同样的，忠王还是穿着里衣。 “王爷昨晚睡的可好？”忠王妃笑着问道。 忠王爷笑笑，示意王妃在床边坐下来。 “挺好的，也不知道是不是高兴的，昨晚上身上的疥疮好像没怎么疼。 咦？王妃脸色怎么不好看？眼底下都是乌青，昨晚上没睡好吗？”忠王爷问道。 忠王妃叹了口气，示意屋里伺候的丫鬟们都出去。 等屋里只剩下他们俩人的时候，忠王妃才又靠着忠王的边坐了下来。 “王爷，臣妾昨晚心里不踏实。”忠王妃小声说道。 “怎么不踏实了？是府里出什么事情了吗？还是世子又用怪话挤兑你了？”忠王忙问道。 忠王妃摇摇头。 “世子很好！对我尊敬有加。 昨天那位十二爷来了之后，臣妾心里就不踏实了。” 忠王更奇怪了。 “小十二？怎么会呢！那小子虽然皮了一点，但是对长辈是非常尊敬的。 还有，你看着他好像是个混不吝的，其实这小子骨子里比谁都实诚，是个好的。 是……说了什么吗？” 忠王妃沉思了一会儿才说道。 “王爷，昨天那位十二爷送来的那些东西。 其他的不说，就那酒和那药……您就没点想法吗？ 您腰后面长了疥疮的事情府里可一直都是瞒着的。 就是世子也是前些日子才知道的。 还有，派人去药王谷求药的事情，也是臣妾派人悄悄去的，别人不会知晓的。 连西南军那里都不知道，京里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说……” 忠王妃没有把话说全，她要忠王爷自己去想，有些刺需要需要自己去种。 谁知道忠王爷只稍微想了下就摇了摇头。 “你的意思是说京里在我们府里安了眼线？” “不然呢？那我们府里的事情京里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王爷，您都离开京城多少年了？从来就没有那份心思。 他们怎么就…… ” “住口！” 忠王妃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忠王给打断了。 看着忠王一脸严肃的表情，忠王妃立刻就站了起来。 许是觉得自己刚刚的语气过于严肃了，忠王爷叹了口气，拉着忠王妃又坐了下来。 “你不要想的那么多，当初到西南来是我自己要求的。 王妃，和你说句实话啊，我这些年来只知道享乐，那也是因为知道京里对西南盯得紧。 西南的事情京里都知道，我才安心呢！ 要是这边的事情京里不知道，我才会头大。 你别想的太多，陛下不是那种不能容人的君主。 我们兄弟几个，除了废太子自掘坟墓，弑母杀兄，被圈禁至死，其他的兄弟你看看？ 基本上都有了好的后果。 我在西南，五哥在江南，就连三哥都去了最南边的海上。 陛下要是个小心眼的，我们哪个有好结果啊！ 所以，我是要当好一个闲王就好。 西南虽然不如江南，但是自在，吃喝不愁，有什么不好。 那些……混账话就不要再说了。”忠王爷慢慢说道。 忠王妃还能说什么，只能顺着忠王的话往后面说…… …… 春不晚里，十二爷穿戴整齐，示意随从将圣旨放好，又把那块御赐金牌放在了身上。 就这，他还不满意。 “你们都把官服穿上，腰背挺直了。 要记住，你们办的是皇差，那是奉了陛下的命令来查账的，底气足着呢！ 我告诉你们，要把谱摆的足足的，最好像大公鸡一样昂着头才好。” 正在努力适应束胸带来的不适感的叶辞书…… 拿什么比喻不好，非得拿大公鸡比喻。 又深呼吸一口气，叶辞书好不容易适应了小口吸气了，就看到十二爷将那块御赐金牌掏出来看了又看，然后又小心的放好。 “这下谁见了我都得行礼了，管他几品呢！” 第158章 你要慢慢查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叶辞书跟着十二爷去了西南军。 当然，没有进西南军的大营里面，而是在外面的一处公堂。 十二爷毕竟是钦差，来奉旨查账，不管你西南军平时多么狂妄，只要还顶着西南军的名头那就得乖乖的听话。 什么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呵呵，受不受的那得看皇帝怎么想。 十二爷严肃的宣了圣旨。 西南军的副帅刘虎呢，在主帅宋斌抱病的情况下只能硬着头皮来接旨。 圣旨宣读完，十二爷将圣旨放到了刘虎手里。 刘虎呢，也是一脸恭敬的接了下来。 还没等刘虎再开口，十二爷先开口了。 “刘叔，按照礼数，我该向您行晚辈礼的。 但今日是因为皇命来的，身上还有御赐金牌在身，这礼……” 刘虎哈哈笑着摆了摆手。 “这是肯定是，你现在代表的是陛下，只有我们向你行礼的份，哪能让你弯腰呢！” 说着，刘虎就把原先的主位让给了十二爷，自己坐到了稍微下面一点的位置。 叶辞书他们呢，也在各自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刘虎扫了一眼十二爷嘴里说的监察司来的四位算师，最后把目光放在了叶辞书身上。 “监察司居然有女子？” “为何 不能有？威远军主帅还是平安公主呢！”十二爷笑着怼了回去。 刘虎哼了一声，正想说自己的大营，不欢迎女子进入…… “这位叶算师算的一手好账，是这次筹算小组的头头。 陛下和平宁公主都称赞过的。 只要她说这里的账没问题，我们就可以回京了。”十二爷笑眯眯的继续说道。 刘虎…… 叶辞书目不斜视，看都不看刘虎一眼。 吃了个瘪的刘虎也不看叶辞书了。 “那这样好了，就在这个军署衙门的后院，我让人清出一个院子出来。 监察司的人就在那里办公吧！”刘虎只得这么说道。 十二爷点了下头，表示这个主意甚好。 军营里吵吵嚷嚷的，的确不适合查账。 叶辞书呢，才不管这些呢！ 不管在哪里，只要有一把算盘，她就能把账本都给查明白。 说完这个问题，刘虎又和十二爷寒暄了几句。 无非就是京里的皇甫老将军身体如何，还能带兵吗？ 或者就是最近西南军紧张的原因是膘国好像又有异动。 从膘国手里收回来的几座山上土匪众多，不是短时间内就能清除的。 最后，他还和十二爷说了一下昨天交到他们手里的那两个驱蛇的人。 “两人没抗住刑罚，都死了。 不过，两人的身份都查清楚了。 是从膘国那里翻了两座山过来的。 想着截杀钦差，然后栽赃到西南军头上，让朝廷对西南军起疑，从而造成西南这边的动荡。 不过还请放心，只要是在太阳城里，你们的安全肯定是能保障的。”刘虎保证。 十二爷心里嗤笑了一声。 看看这说辞，果然和昨天他们想的一样啊！ 心里这么想，但十二爷的脸上还要做出恍然大悟和非常赞同的神态。 “将军说的极是，定是那膘国派来的细作想挑动西南军和朝廷关系想出来的法子。 但那些细作小看了西南军，也小看了朝廷。 朝廷对西南军是非常信任的。”十二爷忙说道。 刘虎忙也做出一副深受皇恩，定当肝脑涂地的热忱出来。 其实他心里想的是，对我信任？那还派人来查空饷？ 十二爷也看出刘虎的心态了，忙小声说了两句。 “将军不用多想。 西南这边，陛下心里有数的。 这次查军饷，主要是平南军那边闹出来的，御史台又盯着这事情不放。 那些御史的嘴巴你也是知道的，天天就想着抓人错处。 要是查了平南军了，他们肯定会叫嚷着怎么不查西南军和威远军啊！ 陛下为了耳根子清净，索性就三大驻军都查一遍吧！ 说实话啊，要是西南军这里真有问题，陛下会派我来吗？ 去平南军的可是太子呢！” 刘虎一听，再认真一想，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要真是大事了，也不会派这么一个从来就没办过差的小子来啊…… “放心，西南军经得住查！”刘虎正色说道。 十二爷又恭维了两句。 一直挺直腰板坐着的叶辞书看着这两人互相吹捧。 商业互吹原来自古以来就有…… 只要脸皮厚，大家都是好朋友！ 约定好明天什么时候把账本送到什么地方，十二爷很快就带着叶辞书他们出来了。 只是在出来的时候，正好迎面碰上了巡营回来的刘明诚。 刘明诚看到十二爷的第一眼就放慢了脚步，然后盯着十二爷。 十二爷昂着头，挺直了腰板，又摆弄了一下腰间的那块御赐金牌。 刘明诚…… 不得不大礼参拜的刘明诚很不甘心的单膝跪了下来。 十二爷心情不错。 当官也是有好处的，特别是当大官更是有好处。 哎，当初自己要是拿着御赐金牌暴揍这个家伙的话，京城里的人肯定不会说自己是纨绔的…… 这么一想，十二爷 想把刘明诚再暴揍一顿的欲望也减轻了不少。 “刘小将军啊！这是去巡营了？还真是年少有为呢！ 好了，小将军不用多礼。 本官回去了，以后肯定要经常见面的。” 十二爷说完，就带着叶辞书他们趾高气昂的走了。 一句话都不想怼的刘明诚只得沉默的站了起来。 叶辞书亦步亦趋的跟着十二爷。 十二爷看着只到自己肩膀的叶辞书，心情很不错。 “十二爷，那金牌上有名字吗？”叶辞书问道。 “没有啊！怎么了？”十二爷问道。 “那……办完差后你要还回去吗？”叶辞书继续问道。 “原则上是要还回去的。”十二爷说道。 叶辞书一听就明白了。 哦，那就是也可以不用还的。 “那……除了你之外，别人能用吗？”叶辞书小声问道。 十二爷…… “你想用？”十二爷问道。 叶辞书没说话，只是讨好的笑了笑。 看着叶辞书那难得一见的讨好笑容，十二爷突然觉得有点刺眼。 这丫头肯定是被吓坏了。 都想着要御赐金牌保命了…… “目前来说是不能的，只能我用。 等回京的，只要差事办得好，我和皇帝姑父说说，就说都是你的功劳，才把差事办的这么利索的。 到时候也赏你一面金牌。”十二爷扭头轻声对叶辞书说道。 叶辞书眼睛一亮。 “真的？” “比你鞋子上的珍珠还要真！所以，下面你要听我的。 查账不着急，一定要慢慢的查……” 第159章 什么都好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第二天，叶辞书就带着其他的三个算师去了刘虎说的那个院子。 那里离春不晚倒是不远，坐个马车就到了。 一到了那里，一个年轻的小将军就迎了上来。 “算师们辛苦了！副帅已经把账本送来了。 因着之前钦差大人说了，要三年的账本，我们准备了很久。 今日先送来了一部分，算师们先看着，等这些算完了，我们再把其他的都送来。 算师们有什么吩咐，尽管告诉我就行。” 小将军的态度非常好。 他不仅将算账的屋子收拾的整整齐齐的，还让人送来了茶水点心。 叶辞书看了看满满当当两箱子的账本，皱了下眉头。 “所有的都在这里了吗？”叶辞书问道。 小将军忙摇头。 “算师先别恼，西南军的账务比较特殊。 因为西南军不是驻扎在一处，是分开驻扎的，这账务也是分开核算的。 最后拢到一起归个总账就行。 靠着膘国边境的前锋大营那边是一处账。 太阳城这边的主军大营又是一本账。 还有驻扎在各个土匪山下的大营那又是一笔账。 现在这里的是我们主军大营的账，这些账是现成的，也是副帅负责的。 前锋大营的账是杜将军负责的，昨晚上已经送信让把账本送来了。 估摸着现在已经在路上了，应该很快就送到了。 还有一部分账是主帅宋将军负责的。 宋将军因着身体抱恙，驻扎在乌龙山那里，副帅已经着人去取账本了，不日也将送到您这里。”小将军恭敬的说道。 “那总账呢？在哪里？”叶辞书问道。 小将军在箱子里翻了一下，找出一个匣子。 “这里面的三本账本是西南军三年来每一年的总账，算师请过目。”小将军说道。 叶辞书点点头，直接在一张案几前坐了下来。 “先算这些，等这些算完了，再把其他的账本送来。 要不然，这屋子里也堆不下。”叶辞书笑道。 其他的三个算师也都点头称是。 那个小将军见叶辞书已经带着人开始了，忙轻手轻脚的退出去将门关上。 很快，屋子里就传来了噼里啪啦打算盘的声音…… 叶辞书并没有急着拨弄算盘。 人家敢正大光明的送上来的账本肯定是有信心的。 数目上面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要是把有问题的账送来，那估计西南这边就要变天了。 她现在要看的就是那些银子都花在什么方面了。 她还是按照自己的思路，一本一本的翻看账本，过一遍账本。 只是这一本本的账本看下来，叶辞书可以说是大开眼界。 都说养军队烧钱，大炮一响，黄金万两那是有道理的。 以前只是听说，现在看到这些账本了，叶辞书才算是明白为什么会那么烧钱了。 将士们的俸禄，马匹的粮草，还有每日的口粮，兵器的消耗…… 还有药材…… 越看，叶辞书越觉得萧武帝还真挺不容易。 西南军号称有十五万精锐大军。 这十五万大军的吃喝拉撒基本上都是萧武帝来负责。 关键是大渝这样的大军还有三个…… 难怪萧武帝和自己在书本上见过的皇帝不一样，他一门心思的只想搞银子呢！ 想想也是，没银子怎么养这三路大军…… …… 叶辞书带着三个算师闷头算了一天。 虽然算盘打的噼啪响，但是账本还真没算完几本。 十二爷说了，要慢慢算。 他什么时候把事情查清楚了，叶辞书这里什么时候算完。 酉时，叶辞书带着三个算师出了屋子。 一直守在外面的小将军立刻让人把这屋子给锁好，并派了一队士兵看守。 叶辞书呢，也坐上马车回了春不晚了。 一回到春不晚，叶辞书还没来的休息一会儿，喝上两口茶，就被雅娘叫到了一个包间里。 推开门一看，十二爷已经端坐在案几前。 屋里两张案几，上面都是刚出炉的热乎乎的饭菜。 白天只吃了一个馒头，还有两块点心的叶辞书忍不住咽了下唾沫。 “他们的饭菜也都准备好了？”叶辞书问道。 雅娘笑着点了点头。 “都送到各人的房间了，放心吧！一样的菜式。” 叶辞书这才坐了下来。 她和十二爷的案几是面对面的，雅娘亲自给叶辞书盛了一碗汤递到她手上。 “雅娘，我自己来。”叶辞书忙说道。 雅娘看了十二爷一眼，见他点点头，这才笑着起身出去了。 十二爷看着叶辞书将一小碗的汤喝完，又吃了两口菜，然后就端着饭碗闷头吃饭。 一直到叶辞书吃了大概半饱了，十二爷才笑着出声。 “刘将军没给你们准备午膳？” “要给我们准备的，我们推辞了。 只用了他们准备的一点点心。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我们这些算账的，肯定不能吃人家的饭食。 我都想好了，明天开始，请雅娘给我们一人准备一个食盒，里面都放上点心或者包子馒头之类的。 还有水囊，我们也最好自己准备。” 叶辞书将嘴里的饭咽下去之后才说道。 十二爷轻笑了两声，见叶辞书喜欢吃当地的一种菜，立刻将自己面前的那份也端了过去。 “这蔬菜挺好吃的，好像没见过，上面还有花朵呢！口感滑嫩，还有点脆脆的。”叶辞书嘟囔了一声。 “哦，这是当地特有的，生长在水里，叫海菜花，又叫……”十二爷突然住口。 “又叫什么？”叶辞书好奇的问道。 “水性杨花！”十二爷笑道。 叶辞书…… 哦，这就是有名的水性杨花啊！ “嗯！真好吃！名字好听也好吃。”叶辞书说着就又夹了一筷子放进了碗里。 十二爷…… 名字好听在哪里？他怎么没发现？ “你今天查账有什么感觉？”十二爷赶紧转换一下话题。 “挺好的！西南军吃的好，睡的好，用得好，难怪拨给兵部一半的银子都给西南军用了呢！”叶辞书笑道。 “就这么简单？” “对，目前的账本上只能看出这么多出来。 其他的，要等我看完其他的账本。”叶辞书认真说道。 第160章 如实记录的账本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监察司的算师们查账都很用心。 每个人每天都是在那间小屋里看账本。 刘虎问了好几次，负责协助的那个小将军都说那四个算师都是关起门来算账，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管。 他们在外面除了能听到算盘声音之外，其他的声音都听不到。 “除了第一天末将送了茶水和点心进去外，后来就没有再往里面送过东西了。 每天末将做的就是早上给他们开门，晚上锁门。 然后把账本都看好，然后就没有其他事情了。”小将军老实说道。 刘虎的眼睛眯了起来。 呦呵，看来京里来的人还是和以前有点不一样的啊！ 之前的天家心腹来了，大家都要好吃好喝的招待着，生怕招待不好，让那些人回去说坏话。 因为这个，他没少费心。 现在好了，那几个家伙居然连吃喝都不沾西南军的。 看来那个平宁公主有两把刷子嘛！ 把人调教的不错啊！ “目前来说他们查出来什么没有？”刘虎突然问道。 “末将不知。”小将军说道。 他本来就不知道嘛，人家在屋里算账，算完了，把一天算下来的成果写下来带走，他肯定什么都看不到啊！ 那些账本看的人眼睛都发酸，真不知道那些算师们是怎么都不觉得累的。 刘虎眉头皱了一下，想了想，还是问道。 “那前锋大营和宋帅那边的账本什么时候送过来？” “已经送过来了，今天刚送到屋子里。 整整四大箱，都是贴了封条，用大铜锁锁着的。 已经交给那个叶算师清点过了。”小将军说道。 刘虎点了点头，账本送过来就好。 那些人早点查完早点把人送走，西南这边忙的很呢，哪有那么多的时间应付这些人。 “你记住了，那几个算师你们一定要招待好了。 里面有个算师是女子，那是平宁公主的心腹，你注意一点，千万不要得罪她。 你给我记好了，他们不管要什么，你都要给，不管提什么要求，只要不是窃取军中机密，那都可以给。”刘虎再次嘱咐。 小将军一一都答应了下来。 …… 在太阳城另一边的郊外，一座大山的山脚下。 一个已经年逾六十的老者半躺在西南军的主帅大营里。 这人正是西南军那个抱恙的主帅宋斌。 不过，此刻的他看起来脸色红润，双眼炯炯有神，一点都不像抱恙了三年多的人。 “俞老，账本都送过去了？”宋斌淡淡问道。 “回帅爷的话，已经都押送过去了。 贴了封条亲自交到刘虎将军的人手里的。”他身边的一个老头笑着说道。 “前锋大营的账本也送过去了？”宋斌继续问道。 “也送过去了，是和咱们的账本一起送过去的。 也是刘虎将军的人接手的。”俞老继续说道。 宋斌慢慢起身，从案几上拿过一把匕首把玩了一会儿。 “你说……京里突然派人来查账是怎么回事？真的就是因为受了平南军的牵连？”宋斌问道。 俞老想了想，也有点不确定。 “平南军那边吃空饷的事情确实闹的很大。 听说镇海王都写了自辩折子上去了。 老夫估计，平南军那边的事情肯定会加重处罚的。 而天家这次也有自己的一点私心。 把太子派到了平南军，一是为了历练，二来也是为了增加太子的威信和势力。 要是从这方面来说的话，西南军的确是受了牵连的。”俞老正色说道。 宋斌一下子就坐直了身体。 “哦？怎么说？这是天家为了太子搞出来的事情？” “帅爷，您想啊，大渝的皇帝，身后没有驻军的，哪个能上位？ 远的不说，咱们就说先废太子吧！ 先废太子身份尊贵不假，皇后嫡出，许相的外孙，朝堂上所有的文臣都站在他那边。 可最后呢？ 不还是被手里有兵权的先秦王逼的弑母吗？ 您说，先废太子手里要是有兵权的话，当年的三大驻军有一个支持他的话，会发生那场宫变吗？ 还有，现在的天家，当初要不是常胜公带着威远军支持他，他能登上大位吗？ 现在的太子地位稳固，但威远军在平安公主手里，日后八成会交到长公主手里。 西南军这边情况复杂，远离京城，天家的手伸不了那么远。 唯一能增加太子筹码的就是平南军了。 镇海王虽然带兵，但常年漂在海上，因着早年的事情，镇海王不敢触碰内地平南军的军务。 所以，这次太子肯定会借着机会把平南军抓在手里的。”俞老说道。 宋斌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所以，帅爷，您手上握着的西南军，可是一个很大的筹码。”俞老继续说道。 “但……威远军不也等于是在太子手上吗？”宋斌笑道。 俞老一听，立刻摇头。 “当初天家想的简单，通过定国公沈家把威远军从皇甫家手里夺了过来。 一方面是为了削弱皇后一族的力量，巩固皇权。 另一方面呢，也是为了将威远军抓在自己手里。 因为这个，他还给皇后成立了一支女子亲军。 那支女子亲军队伍可是能上战场杀敌的一支队伍。 这么做，现在看来是有好处的。 但时间一长，等太子登基呢？ 太子没有天家的魄力，他会对手握威远军的长公主是一个什么态度？ 权利是最勾人的毒药。 尝过他滋味的人，只会把他紧紧抓在手里。 长公主以后成家了，有了自己的家庭了，会甘心把威远军交给太子吗？ 还有平宁公主那里，她给天家当了大渝的耳目，也尝过权利的滋味，会把手上的权利上交吗？ 所以这一切都是像一个疥疮一样，慢慢的越长越大…… 在那种情况下，太子只能靠着平南军来争夺这些。 帅爷，您明白手上拿着一个多大的宝贝了吗？”俞老笑道。 宋斌笑了笑，突然将手上的匕首甩了出去。 削铁如泥的匕首立刻深深的扎入到案几上。 “是啊！我手上有个大宝贝啊！ 但是这宝贝还不够大，不够强，要慢慢养着！ 对了，那些账本……有问题吗？”宋斌问道。 “放心，老夫问过，最完美的账本就是如实记录的账本。 那些账本也是他们最想查的账本。”俞老说道。 “你个老货！有你在本帅就放心多了。”宋斌笑骂了一句。 第161章 破绽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做账的人……可靠吗？”宋斌问道。 “非常可靠，一直给西南军做账。 另外，他的妻儿老小都是我们在养着。 他做出来的账，就是那个陶朱公来，也查不出什么破绽来。”俞老正色说道。 宋斌这才放心。 查不出来什么最好。 即使查出来了……他也有的是说辞。 “好，那就让那些人查吧！ 不过，这次的钦差是皇甫家的小十二，那个家伙最近在干什么？”宋斌问道。 “在太阳城里到处游玩，不时的和忠王世子一起上山打猎。 在去完忠王府第二天就给您这里送了拜帖的。 我借着你身子不好的借口推了，等他们要走的时候再见上一面即可。”俞老说道。 宋斌点点头，挥手示意俞老出去，他要继续想事情…… …… 叶辞书在其他两个大营的账本送过来的时候，就放下了手里的账本，开始看那两个大营的账本。 她先拿的是前锋大营的账本。 在翻了两本前锋大营的账本之后，叶辞书能感觉到，这些账本的确是如实记录，找不出什么破绽的。 多少的将士吃饭，每日用的粮草有多少，辎重的损耗多少，还有药材和军服的消耗有多少。 账本上都记录的很清楚。 每一笔账，都能和总账上的支取数额对得上。 花了两天的时间把最近的一年翻看完了，叶辞书又开始翻看了一下前一年的。 又花了两天的时间把前一年的账本翻完之后，叶辞书还是没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 叶辞书想着，看来这西南军管理还真的严格嘛！ 然后就拿起了武帝二十年的账本。 一开始，叶辞书看到的这些账本和看的那两年的账本一样。 每一笔账都清清爽爽的，干净又简洁，看上去舒服极了。 但翻着翻着，叶辞书就觉得有点不对了。 她脑子里好像闪过了一点东西…… 叶辞书努力去想，刚刚闪过的到底是什么，但一下子却又想不起来。 没办法，她只得继续看账本。 刚刚是看账本的时候脑子里闪过一个想法的，那现在看账本还是应该能想到。 闷头看了好一会儿，叶辞书感觉到账本上的那些字都有点模糊了。 那些数字好像是一车车的粮草。 还好像是一车车的药材。 还有成批的军服，一箱箱的银子…… 药材，粮草…… 叶辞书突然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脑子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了。 自己第一次听说西南军的事情不就是因为江南军需案吗？ 当时失踪的粮草和药材好像就是在武帝二十年这一年…… 叶辞书一下子明白自己感觉到不对劲的点在哪里了。 她算了下时间。 江南军需案发生的时间好像是在五月份…… “把武帝二十年四月，五月，还有六月的账本都找出来给我。”叶辞书突然说道。 原本在打算盘的其他三个算师…… 以为叶辞书发现了什么的三个算师立刻上前开始翻找账本。 “是三个大营的账本都找吗?”有一个算师问道。 “对！三个大营的账本都要！ 记住，是武帝二十年的，四五六三个月的。” 叶辞书重复了一遍。 三个算师立刻埋头找账本。 叶算师这么说肯定是发现了什么。 太好了！他们这些人最怕的就是找不到账上有什么问题？ 找不到问题了，只能说明他们没用…… 几人翻找了一阵，终于把叶辞书要的账本都翻找了出来。 他们三个眼神期待的看着叶辞书…… 很可惜，叶辞书接过账本后就开始埋头翻看这三本账本， 压根就没搭理他们三个。 “那个……叶算师，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吗？”其中一个算师小声问道。 叶辞书一愣，忙笑了笑。 “没什么事情的，就是其中一个单项我没怎么看明白，等会儿看完了就行了。 你们忙你们的就好！”叶辞书忙说道。 三个算师有点失落。 哎，他们还以为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了呢！ 没办法，他们三个只得继续去算账。 叶辞书沉下心来，慢慢翻着这九本账本。 先是细细的将九本账本都翻了一遍，然后又正常速度的翻了一遍。 最后又走马观花一样的看了一遍。 看完后她就端坐在案几前。 在其他三个算师看来，好像是在发呆。 其实叶辞书脑子里在过着这九本账本里的所有内容。 一直到都正确无误了，叶辞书才长舒了一口气。 账本不可以带走，他们只能在这里看。 但现在对于账本里能不能发现那些不对劲，她还不敢保证。 还有，万一她现在嚷嚷出来了，等会儿回去的时候，被人给盯上了怎么办？ 叶辞书太懂得要怎么保命了。 将九本账本放回原处，叶辞书随手拿起一本账本看了起来。 只是她眼睛盯着账本，思绪却飞出去老远了…… 刚过了午时，叶辞书突然哎呦了一声。 不管是屋里的三个算师还是门口站岗的小将军都吓了一跳。 “不打紧的，心疾犯了而已，现在心口疼的厉害。 今日的账我是没法看下去了。 麻烦小将军安排辆马车送我回春不晚。 你们不用管我，我回去吃了药就可以了。”叶辞书捂着心口说道。 小将军忙不迭的答应下来。 他赶忙把叶辞书常坐的马车叫了过来，然后还派了两个粗使丫头把叶辞书扶上了马车。 赶紧走吧，可不要在西南军这边出问题啊！ …… 一炷香的功夫后，正在大街上体察民情的十二爷看到了飞奔过来的春不晚的一个茶童。 “大人快回去吧！ 叶算师心疾犯了，刚回了春不晚……” 茶童的话还没说完，十二爷已经撩起衣袍的下角，快速往春不晚跑去。 第162章 真的吃空饷了？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十二爷连跑带跳，呼哧带喘的回到春不晚的时候，一眼就看到雅娘端着一盘点心站在三楼的一间包间前。 他以为叶辞书躺在里面等着郎中救治呢，忙几步就蹿了上去。 “情况怎么样？严重吗？ 早上出门的时候不是吃药了吗？”十二爷边说边轻轻推开了包间的门。 来不及劝的雅娘…… 十二爷有点懵。 他以为自己将会看到几个郎中围在一起讨论该用什么药。 然后叶辞书一脸惨白的躺在榻上，茹娘呢，应该满眼是泪的跪坐在榻前。 但…… 屋里就叶辞书和茹娘两人，并没有郎中，也没有药的味道。 叶辞书呢，换了家常的衣服伏在案前正闷头奋笔疾书。 茹娘在一旁老实的给叶辞书磨墨。 “你……没事啊！”十二爷小心的踏进了房门。 雅娘将手里的点心放到了十二爷的手里，然后轻轻的将房门又关了起来。 随后她就吩咐茶童。 “今日三楼的包间不开放，也不接受预定。” 十二爷小心的往前走了两步。 茹娘匆匆的给十二爷行了一礼后，又继续磨墨。 叶辞书头都不抬，也不和十二爷说话，只是低头在空白的账本上写着什么。 十二爷不敢打扰，只得将手里的点心放到另一边的茶桌上，然后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就这样，屋里三人谁都没有说话，各干各的…… 足足过了快一个时辰，已经到申时了。 叶辞书写完一本又一本的账本，一直到面前摆了一摞的账本。 将最后一个字写完，叶辞书这才将毛笔放到了笔架上。 她左右晃了下脑袋，又捶了下腰。 茹娘一见，忙擦干净手，快步上来帮着叶辞书按着肩膀。 被这两人无视的十二爷…… 一直到叶辞书长舒了一口气后，她才看向十二爷……手边的点心。 “有点饿了！”叶辞书嘟囔了一声。 十二爷还没来得及有动作呢，茹娘已经几步就走了过来，将那盘点心端了过去摆在了叶辞书面前。 “有点凉，要让厨房重新换一份热的来吗？”茹娘小声问道。 叶辞书摇头，拈起一块桃花糕来小口吃了起来。 “不用了，吃一点垫垫肚子就好了，要不然晚膳就吃不下了。” 茹娘忙又给叶辞书倒茶。 看着茹娘将叶辞书伺候的舒舒服服的，十二爷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自己刚刚怎么会那么担心的…… “你……心口还疼吗？”十二爷小声问道。 叶辞书一边吃糕点一边摇头。 一直到将手里的那块桃花糕吃完了，又喝了一口热茶，叶辞书才慢慢开口。 “没事！我借着心口疼的借口回来的。” “为什么？”十二爷不解。 “为了它们！”叶辞书指指桌上的一摞账本。 十二爷这才慢慢走上前拿起账本看了看。 借着当了一个月账房的那点微弱优势，十二爷很快就看明白这是什么账本了。 “这几个月的账本有问题？”十二爷问道。 “目前还不知道，所以才把账本都记了下来。 然后把你找来问一下。”叶辞书认真说道。 见叶辞书眨巴着那双大眼睛一脸认真，十二爷赶紧就在叶辞书面前坐了下来。 茹娘一见，也想起来谁才是自己的真主子了。 她忙也给十二爷倒了杯茶。 “午膳没用？那你先吃点东西，等会儿我们慢慢说。”十二爷边喝茶边问道。 嗯……茶是凉的…… “十二爷见谅，奴婢拿错茶壶了。”茹娘也反应过来自己两次倒茶好像不是一个茶壶了。 十二爷摆手。 茹娘看了叶辞书一眼，忙就端着茶壶出去了。 屋里终于只剩下这两人了。 “不吃了！肚子里不空就行了，我们还说正事吧！”叶辞书长舒了一口气说道。 看着叶辞书单薄的身量，十二爷点了点头。 叶辞书看着窗户和门都关好了，这才坐直身体。 “十二爷，你还记得那年江南军需案发生的时间吗？”叶辞书认真问道。 “武帝二十年五月二十日。 那一日负责运送物资的军需使将状子告到了京里。 第二日陛下就派了刑部和大理寺的人去江南彻查此案。 怎么？你查出来当年军需案的线索了？”十二爷忙问道。 叶辞书摇头，但仍继续问道。 “那那批军需是因为什么西南才要的那么急的？” “四月底，和大渝接壤的膘国的一支细作的部队突然潜入了西南军里。 毒杀了我大渝五千将士。 同时，还对大渝的边陲小镇进行了烧杀抢夺。 这是大渝立国以来从来都没有过的事情。 陛下大怒，着西南军进行反击。 但膘国和大渝的边境都是山林，里面毒虫众多，迷雾也能毒杀人。 这才有了从最南边紧急运送药材的紧急军务。”十二爷一字一句说道。 这件事情他太清楚了。 从大渝立国以来，第一次被一个弹丸小国毒杀了五千将士，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当时十二爷已经成年，在听到这件事情的时候，第一时间就请命要去西南军绞杀膘国人。 只是被萧武帝驳了回来而已。 看着十二爷的拳头都攥紧了，叶辞书也只能叹口气。 她主动将自己茶壶里的茶给十二爷倒了一杯。 “那……十二爷还记得被毒杀的五千将士是属于哪个大营的吗？”叶辞书继续问道。 “那五千将士是宋斌主帅最精锐的部队。 属于前锋大营。 也是因为这件事，宋斌主帅急怒攻心，才身体抱恙的。”十二爷低声说道。 叶辞书看了眼情绪明显不对的十二爷。 知道同是武将世家出身的他最不想看到的就是这些事情。 原本应该在战场上英勇杀敌的将士们居然死在了别人的毒杀里。 太冤了！ 但是这该说的事情还是要说。 “那前锋大营一共多少人？” “原本一万五千人，后来只剩下一万人，一直到镇边公带着火器来了西南才将剩下的五千人补齐。” “好！既然减员了三分之一，那为什么账本上显示的开销还是一万五千人的开销呢！” 叶辞书说着就把一本账本摊在了十二爷面前。 十二爷…… “那帮混蛋！连那些将士的空饷都敢吃吗？”十二爷终于怒了。 第163章 抽丝剥茧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看着十二爷暴怒的样子，叶辞书只得安抚。 “十二爷，这里是茶楼，您要注意一点。”叶辞书提醒。 十二爷双眼通红，拳头握的很紧。 叶辞书感觉，要是让他发泄自己的情绪的话，这屋里的器皿八成都会不保。 “十二爷，喝茶！”叶辞书亲自把茶杯送到了十二爷面前。 看着叶辞书一潭黑水一样的眼睛，十二爷慢慢的平静下来了。 人死不能复生，他要做的是怎么替那些离开的将士们找回公道。 “这些账本上能看出来他们吃了多少空饷吗？”十二爷问道。 叶辞书先是将四月份的账本摊在了十二爷面前。 “按照账本上记的，西南军前锋大营军粮是五日运送一次。 从太阳城运送到前阵地。 从这本账本上看，也就是说，那五千将士被毒杀的时候，军粮是正常运送的。 还有那五千将士的军饷也是正常发放的。 这样的状况一直持续到六月份。 你说的，在五月底的时候，远在北地的镇边公带着最新的火器去了西南。 也是那时候，前锋大营的五千减员才补上的。 这也就是说，六月份的账本是正常的。 按照这些账本上记录的，那就是说那些人吃了整整一个月那五千将士的空饷。 而那些抽调的将士原本属于主军大营。 因为从主军大营六月份的账本里可是看出来，减少了这方面的开销。 并且，还有了特意的备注。 不过，在后来的三年里，西南军还是在当地募兵了，很快也把调走的兵士给补齐了。”叶辞书分析道。 十二爷不断的点头。 对，就是这么算的。 他记得很清楚，一直到镇边公去了西南，才从主军大营里抽调了五千将士填补了后来的空缺。 也是因为这样，陛下才下了旨，不是很大的事情，西南军在驻地可以便宜行事。 “所以那些人喝了整整一个月五千将士的兵血。”十二爷咬牙切齿的说道。 叶辞书点头。 “从账面上看这个意思。” “从账面上看？你什么意思？难道说还有其他的意思吗？ 他们不止贪了这么多？”十二爷眼睛眯了起来。 叶辞书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 “我没有证据！但是我觉得这里面还是有问题。” 十二爷不说话，就这么看着叶辞书。 叶辞书想了想，突然就拿起那本四月份 的账本又看了一遍。 “你知道我看到这些账本的第一感觉是什么吗？”叶辞书看着十二爷。 十二爷有点懵。 我不是你，我怎么知道你什么感觉…… “要是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算账的，看到这些账本，就一个感觉。 记录清晰，很清爽明朗的一本账本。 但是我是一个普通的算账的吗？”叶辞书问十二爷。 十二爷…… 他是知道叶辞书肯定不是一个普通的算账的。 她是一个天赋异禀的算师…… “或者说，你觉得那些人的心里，从京里派来的专门算账的，或者说专门找他们茬的人，会是一个普通的算账的吗？”叶辞书问道。 “那肯定不是！ 他们肯定认为京里来人了，那就是陛下在敲打他们。 既然是敲打，那就肯定是要找出点问题来的。 既然这样，那来的算师肯定不是一般的算师，而要是有一定能力，能查出账目问题的人来。”十二爷立刻说道。 叶辞书拍了下巴掌。 “对！大家都会这么想。 所以，这样的账本就不应该出现在我的面前。”叶辞书又指了下面前的账本。 十二爷先是一愣，但很快就明白叶辞书说的什么意思了。 按照那些人的想法，这样大喇喇吃空饷的账本肯定不会存在的。 他们会绞尽脑汁的把这一块给掩饰过去。 是，光看账本的话，别人是想不到这么多的，也不会想到那五千将士的事情。 但是从京里来的，唯一对西南军印象深刻的就是那边膘国进犯大渝。 还有因此引发的江南军需案…… “正常的情况来说，他们应该把这些账做的 很漂亮。 毕竟军中开销大，稍微调整一下其他的开支，就可以把这部分开支给遮挡过去。 但他们没有这么干，而是将这笔开支用一种最显眼的方式呈现我们面前。 这说明，他们就是想让我们看到这笔账对不对？”十二爷慢慢分析。 叶辞书猛点头。 不错，不愧是给自己当过一个月账房的。 能想到这么多已经很好了。 “所以呢！这些账是他们想让我们查到的，但是为什么想让我们查到这笔账呢！ 那是因为……” “他们想早点打发我们走。 或者说，用这些账来掩饰其他的事情。 再或者说，他们想掩盖的事情比吃空饷的事情要更大是不是？”十二爷跟着说道。 叶辞书冲着十二爷竖了下大拇指。 不错，都会抢答了！ “是！你分析的很对，他们就是想让我们查到这笔账有问题。 而且因为这笔账涉及到五千将士，所以你会更注意。 你会生气，会发火，越是这样，越能掩饰一些事情。”叶辞书认真说道。 十二爷倒吸一口凉气。 叶辞书分析的没错。 他是武将世家出身，对那五千将士的事情分外上心。 在得知有人居然会吃那五千人的空饷的时候，心里的愤怒可想而知。 “那他们是想掩饰什么呢？有什么事情比吃空饷还要更严重一些呢！”十二爷问道。 叶辞书没说话，但心里却也打起了鼓。 比吃空饷更严重？ 呵呵，那可多呢！比如说谋反…… 呸呸呸！西南军可不能谋反，自己还在这里呢，要是谋反的话，肯定先拿他们这些人祭旗…… “不知道！不过，既然人家想让我们发现这些账，那我们就顺着人家的思路走就行。 也只有这样，才能让人家放松警惕啊！ 至于其他的事情，我还要慢慢看账本。 十二爷，两日后，我会带着这三个月的账本对西南军进行问询。 您可要做好准备。”叶辞书提醒。 “好！我会护着你的安全的。”十二爷忙说道。 “嗯，我说的准备是他们肯定对这个问题有应对了。 你到时候收着点情绪，不要因为他们说了什么就生气。 反正是账嘛！是他们想给我们看的。 我们先顺着他们的步子走就是了。”叶辞书笑道。 第164章 应对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叶辞书的话十二爷听了进去。 在看着叶辞书抱着账本回了房间之后，十二爷一个人在房间里坐了很久。 他心疼那五千将士。 但是那些西南军的将士们应该更心疼吧！ 但为什么偏偏那些人选择了在那五千将士的身上做文章呢？ 十二爷能感觉到，这里面肯定有事情。 …… 一日后，叶辞书通知了一直守在他们算账屋子外面的小将军。 “有一处账务不明，麻烦请当初记录这些账务的那个账房来一下。” “请问是哪个大营的账房？”小将军立刻问道。 “前锋大营的。 不要太担心，只是一点小问题，把账房请过来一问就行了。”叶辞书笑着说道。 小将军一听，立刻就去报告给刘虎。 刚带着人巡营回来的刘虎在听到说前锋大营有些账务不明，也是愣了一下。 “没有说是什么账务不明吗？”刘虎问道。 小将军立刻摇头。 “那位叶算师没有说，只是说是小问题。” 刘虎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你回去后告诉她，后日就在我这里，我会把那个账房给叫来。 有什么问题当面问清楚。 以后我们也注意点。” 小将军应了下来。 看着那个小将军走了，刘虎这才看向身边站着的刘明诚。 “诚哥儿，明日你走一趟，把负责前锋大营账务的那个账房给带过来。” 刘明诚一脸的不满。 “父帅，您干嘛这么捧着那些人？ 那些人明摆着就是京里的人不信任西南军，送过来找茬的。 不给他们下绊子就不错了，还好生招待干嘛？” 刘虎知道这个儿子看不上来查账的监察司的人，更看不上那个领头的钦差。 说到底，还是当初在京里结下的梁子。 但那件事……自己这儿子也有错。 天子脚下，那么多的勋贵，哪能像在西南这边一样肆意妄为呢！ “听话！明日你去把人带来，让他们问。 他们问完了，账查完了，也能早点离开西南。 你可别惹事啊，他现在的身份是钦差，还有天家赐的御赐金牌。 就是宋帅都拿他没有办法的。”刘虎叮嘱。 刘明诚哼了一声，冲着刘虎行了一礼，转头就走了。 “我让你明天去，你现在又要往哪里跑？”刘虎追问。 “我今日先去看看宋帅，明日再去把那个账房带来。 放心吧，误不了事情。” 说完，刘明诚就打马飞奔了出去。 刘虎摇了摇头。 这个儿子……从到了西南之后就和宋帅更亲，好像自己是后爹一样。 …… 两日后，叶辞书跟着十二爷又到了第一次见刘虎的那个院子。 刘虎没有穿盔甲，一身家常的衣服，他的身后还站着一个清瘦的中年男子。 “这位就是你们要找的前锋大营的那个账房。 有什么问题，你们问吧！”刘虎直接说道。 十二爷也不客气，直接在上首的位置坐了下来，然后示意叶辞书赶紧问问题。 叶辞书忙拿出账本。 不是她自己私自誊写的那本，而是原本。 “请问武帝二十年四月到六月前锋大营的账本是你记录的吗？”叶辞书首先问道。 “是的！”男子忙拱手称是。 “好，那也就是说四月到六月的账都是 您如实记录的。 既然这样的话，那为什么这三个月的账务是一样的开支。 在四月底的时候，膘国细作毒杀西南军前锋大营五千人。 在前锋大营减员五千人的情况下，是怎么做到，四月，五月，六月的账本都是一样的？”叶辞书问道。 这个问题一问出来，刘虎率先变了脸色。 他立刻朝那个账房先生看了过去。 “到底是怎么回事？快说！”刘虎厉声问道。 十二爷和叶辞书看了一眼刘虎。 那眼里的愤怒和前两天十二爷知道那些人吃这五千将士的空饷的时候神情一样。 都是无比愤怒。 账房被刘虎这么一吓，立刻就跪了下来。 “副帅息怒，那些账是属下记的。 这件事情是有来由的，听属下慢慢解释。” “你最好能解释清楚。”刘虎咬牙说道。 账房先生身子发抖，但还是强行让自己平静下来。 “当初五千将士被毒杀，宋帅听说后急怒攻心，差点没缓过来。 后来在安葬那些将士之后，宋帅就找了我。 说是将士们虽然不是战死沙场，但确实为了大渝死的。 将士们的遗孤家眷那里需要照顾。 但是抚恤的银子不一定能及时出来。 宋帅就说从原本的那些粮草军饷里面先挪用一部分出来。 要是兵部批下了这笔银子，就赶紧还回去。 要是没批下来，这笔银子宋帅自己认。 当初挪用这笔银子的时候，是有宋帅盖的大印的。”账房颤抖着说道。 这么一说，刘虎的心里好受了一点。 原来是当抚恤银子发放出去的啊…… 那时候自己还没有升为副帅，对这事情不知情倒也正常。 怪不得后来那些将士的家属们没有哭闹呢…… “十二爷，叶算师，你们看……”刘虎正想跟着说两句好话。 叶辞书却打断了刘虎的话。 “是这样啊！那你再另外写份陈述附在账本后就行了。 有来处和出处就行，这样账才不会乱。”叶辞书正色说道。 刘虎有点意外。 虽然这事情从情理上来说可以原谅，但要是京里的这些人死抓住这事情不放的话，那也挺麻烦的…… 到最后自己少不得要和宋帅一起上个自辩折子…… “只需要做这些？不用上折子自辩吗？”刘虎问道。 叶辞书摇头。 “不用！ 既是用在将士们后续的抚恤问题上，那就不用多费那么多事情了。 来的时候，陛下和监察司卿都有交代。 大渝的将士为大渝流血牺牲，不管怎么厚待都不为过。”叶辞书正色说道。 十二爷…… 刘虎更是意外的看着叶辞书。 第165章 你带我出去转转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刘虎很意外叶辞书居然这么说。 说句实话，叶辞书说的这些话挺让刘虎感动的。 一个弱女子居然有这样的气魄和见识，真的挺不简单的。 在他眼里，叶辞书是平宁公主的心腹，自己的儿子在姑苏和平宁公主的人闹的不开心。 她应该想着法子抓西南军的错处才对。 还有，听说这个领头的算师还是皇商叶家的人。 在姑苏的时候，自己那个儿子可是想搜叶家的呢…… 现在有个现成的错处了，她居然就这么揭过去了，太让人意外了。 “叶算师深明大义，这倒是让本帅有点佩服了。”刘虎说道。 叶辞书笑了笑。随即行了一礼。 “刘将军过奖了。 其实那天在发现这一出纰漏的时候，我当时就把这处纰漏告诉十二爷了。 十二爷说，既然是纰漏，那肯定是有原因的。 军中的账不像是普通商铺的账，不是错就是对，不是真就是假。 涉及到已故将士的，肯定有一定的原因。 十二爷说了，不能让大渝的将士流血流汗又流泪，有什么问题先问一下，说不定就是不小心疏忽了。 或者说就是一个误会，问清楚了就没事了。 所以这才请了账房先生来问询一下的。”叶辞书正色说道。 刘虎深深的看了十二爷一眼。 见他只是端着茶碗，并不说话，也只得转移了目光。 “那既然能说清了，那请叶算师看着办，这处账本就烦劳叶算师多费费心。”刘虎看着叶辞书说道。 叶辞书点点头，将账本收了起来。 十二爷呢，也喝完茶，放下茶碗了。 “刘将军，告辞了，我先送叶算师回去。” 刘虎就这样看着十二爷带着叶辞书走了。 至于身后满头是汗的那个账房，刘虎看了一眼。 “以后这种事情提前和我说一下，不要让我太被动。 京里的钦差都为你说话，这军棍就免了吧！” 账房忙擦了下额头的汗，应了下来。 一直到屋里就剩下刘虎一个人了，他才轻声叹了口气。 “到底是武将家出身，皇甫老将军教育子孙还是有一套的。” …… 离开的叶辞书没有回算账的小屋，而是跟着十二爷回了春不晚的包间。 十二爷还是有点奇怪的。 按理说，找到了这么一出纰漏，是最好拿捏那些人的把柄。 虽说从情感上来说，这么做有情可原。 但是从大渝的律法上来说，却还是触犯了一些东西。 这次是这样，下次其他事情是不是也可以依葫芦画瓢呢？ “我以为你会警告一下那个账房呢！”十二爷看着叶辞书又把自己誊写的账本翻了出来，立刻笑着问道。 叶辞书嘿嘿一笑。 “我干嘛给他们往自己身上贴金的机会。 那个刘虎的儿子想搜我们叶家，这事情我可还没忘呢！”叶辞书说道。 十二爷乐了。 合着这丫头还记仇呢！ 当初刘明诚那小子在姑苏的时候想给叶家下马威，最后不还是碰了石头。 最后被舅母打了一顿军棍嘛！ “他们怎么给自己脸上贴金？”十二爷笑着问道。 叶辞书将手里的账本翻的哗哗作响。 “你想啊！这个空饷的事情我要是揪着不放，他们是拿我没办法。 这最后的结果也就是他们西南军的几个头头给陛下上个自辩折子。 好，陛下也知道这事情是他们做的不对。 但你也说了，西南军情况特殊，陛下能因为这事情就把那几个主帅副帅什么的都拿下来吗？ 不会吧！ 最多也就是斥责一顿，对于他们来说无伤大雅。 但是对于那些西南军来说，这可就是大事了。 他们的主帅副帅为什么要上自辩折子？天家为什么要斥责他们？ 那些将士们肯定要问个清楚吧！ 结果一问出来，呵呵，原来是因为那些被毒杀的将士们的后续抚恤事情挪用了军饷啊！ 将士们会生气吗？ 不会！他们不但不会生气，反而会对这两人更加拥护。 因为他们觉得自己遇到了好将军。 遇到了待他们像亲人的好将军。 这主帅呢为了他们宁愿受天家的斥责也要把他们的后事照顾好。 这叫什么？ 这叫士为知己者死，那些将士对主帅和副帅更会肝脑涂地。 相反，因为这事情对主帅更加忠心的时候，他们也会对朝廷有不满。 这么一点破事也斥责他们。 所以，我不给他们上自辩折子的机会，他们想用这事情收买一波军心，那还是不要想了。”叶辞书缓缓说道。 十二爷不断点头。 分析的非常好，也非常有道理。 军心不就是这么得来的吗？ 驻军的将士对主帅太过拥戴，仇视朝廷可不是什么好事。 “你想的真的挺全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了。”十二爷笑着说道。 叶辞书笑笑，突然想到了什么事情一样。 “要不你带我出去逛逛吧！我告假两日，让他们三个继续算账。 我就说水土不服，需要休养两日。 然后你带着我在太阳城好好转转。”叶辞书笑道。 十二爷打量了一下叶辞书。 “这……不太好吧！” “我找雅娘要身男装换上就是了。 对外就说我是你的书童或者是随从就好，就两日，行不行？”叶辞书眼巴巴的看着十二爷。 被叶辞书这么一直盯着看，十二爷下意识的就扯了下衣角。 “这……也不是不行，但还是要注意一点的。”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我明天早上早点起来，到时候和你一起出门。”叶辞书兴奋的说道。 十二爷点点头。 “你想去什么地方告诉我，我带你去，还有，明天早上我们出去用早饭，外面吃的挺多的。”十二爷忙说道。 叶辞书嘿嘿一笑。 “其实我就是看账本有点看累了。 想出去看看，然后顺便继续找找和账本上有关的线索。” 十二爷点点头，他已经想着明天早上带着叶辞书去吃什么太阳城好吃的点心了…… …… 西南军主帅大营里。 宋斌将手上已经写好的折子丢到了一边的火盆里。 “可惜了！浪费了这么好的文笔。” 一旁的俞老也没想到，故意露出来的破绽对方轻易的找到了不说，还轻巧的揭了过去。 “帅爷，别恼，虽然和我们想的不一样。 倒也能证明一件事，皇甫家的那个小子不想找事。 估计也是息事宁人，想早点把差事办完。”俞老说道。 “最好如此，别耽误了我的大事就行。” 宋斌看着火盆里被火舌吞没的奏折淡淡说道。 第166章 都挺难的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叶辞书真的以心口不舒服的理由告假了两日。 其余的三个算师没有任何意见，和以前一样去西南军那边算账。 刘虎那边也没有意见，他听说了，这个平宁公主的心腹身体不好，动不动心疾就会犯一下。 休息就休息吧，反正账算不完不是自己的事情。 叶辞书却跟着十二爷开始在太阳城里逛街。 太阳城没有京城，也没有姑苏那么热闹。 街上的铺子不多，不像京城那么繁华，开的那些铺子多数都是百姓日常生活经常要接触的铺子。 人呢，也不多。 更多的那些不时出来巡逻的西南军。 在太阳城，知府就相当于是个摆设…… 叶辞书跟在十二爷后面。 她一身修改后的男装，在出门前还特意把胸束了下。 和十二爷一样的装束。 都是米金色圆领右衽拼接广袖长袍，唯一不同的是花纹。 十二爷的是竹纹，叶辞书衣裳的花纹是兰花。 两人都戴着白玉发冠，腰间束着黑底玛瑙金纹带。 远远的看上去，就像是哪个豪门贵族家的兄弟俩出来游玩一样。 特别是叶辞书，面若敷粉，五官精致，看什么都是一副好奇的模样。 很多女子从她身边经过的时候，都会多看上两眼。 在吃完一块油炸的糯米糕之后，叶辞书终于打了个饱嗝。 “吃饱了！”叶辞书说道。 十二爷笑笑，将手里的一块碎银子给摊主递了过去。 在摊主不住的道谢里，十二爷示意叶辞书往前面的一家茶水铺子走去。 两人坐了下来，要了一壶花茶。 “有人跟着？”叶辞书借着喝茶的动作小声问道。 “肯定有！不过不敢太放肆，我自己的人也一直跟着呢！”十二爷笑道。 叶辞书哦了一声，继续小口喝茶。 十二爷看着叶辞书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忍不住问道。 “你……发现什么了吗？” “东西的价格都比京城和姑苏贵，百姓生活没有大渝其他地方那么好。 还有，就我们刚刚吃的糯米炸糕，用的米也不是本地的。 西南这边……应该也种植稻米吧！”叶辞书说道。 十二爷眯了下眼睛。 西南这里有军田，由西南军直管，种地的是当地的农民。 有收成后交给西南军五成。 西南虽然不如平原地带利于种植，但是在沈相的推动下，还是开发了不少山地来种东西的。 按照常理来说，农民的日子不该这么苦。 “下午的时候我们去太阳城外面看看吧！ 这里都是山地，说不定还能打两只野兔回来烤着吃呢！”叶辞书笑道。 十二爷应了下来。 两人喝了一会儿茶，叶辞书突然想到了在滇城分开的叶秀书。 “也不知道三姐姐那里怎么样了？ 对了，十二爷，你知道陶朱公把三姐姐派到那边去干嘛吗？ 真的就只是和那个连一个国都算不上的寨子谈榷场的事情？”叶辞书好奇的问道。 十二爷笑笑，反问叶辞书，“你家三姐姐没和你说？” “这种事情不好说的，都是公务。 三姐姐也没问我来西南军这里是不是真的查账啊！”叶辞书笑道。 十二爷给叶辞书已经空了一半的茶碗续上茶水，然后又往她身侧靠了靠。 最后才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他们俩的任务还挺难的。” “怎么？上刀山下火海？”叶辞书一下子就紧张起来。 十二爷摇头。 “那个乌拉寨的寨主不是想用自己的那些矿和大渝做生意吗？ 萧若麟的任务是用最少的要求达成合作。 你妹妹呢？ 陶朱公给的任务是看看在那边能做点什么赚钱的生意，给行商司增加点收入。” 叶辞书…… “这任务……挺难完成的。 那个乌拉寨都穷成什么样了啊！怎么赚钱啊！”叶辞书有点替叶秀书担心。 谁知道十二爷却对那两人信心满满。 “你放心吧！陶朱公说了，正常人去谈，肯定谈不了。 这种场合就是要派萧若麟那种混不吝，不讲理，别人拿他没办的人，还有你三姐姐那种脑子里都是缺德办法的人过去。” 叶辞书一听，可不高兴了。 “别这么说我三姐姐，我三姐姐心地可善良了，怜老惜贫的。”叶辞书立刻为叶秀书正名。 十二爷赶忙点头。 “嗯，特别善良，真的，我也这么认为的。 不就是七岁就偷摸着给下人放印子钱嘛…… 嘶……” 叶辞书狠狠的踩了十二爷一脚。 …… 滇城的城外，同样的也是茶水铺子里。 叶秀书和萧若麟两人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面对面坐着。 和叶辞书一样，叶秀书也是一身男装。 萧若麟不耐烦的摇着手里的折扇，把风扇的呜呜的往叶秀书这边吹。 叶秀书呢，一只手托腮，另一只手在转着桌上的空茶碗玩。 茶水铺的摊主手里拿着一锭银子，已经笑的看不到眼睛了。 他远远的站着，时刻关注着这两人。 只要叶秀书不小心把茶碗摔坏了，他立刻就把干净的茶碗再送上去。 “钱串子，你说，下面我们该怎么办？”萧若麟一脸烦躁。 他见到那个乌拉寨的寨主了，那家伙油盐不进。 开出来的条件能把人给气死。 萧若麟能感觉到，要是自己答应了。 都不用等到回京了，半路上就能收到自己被贬为庶民的圣旨。 “你是钦差，你问我啊！ 我就是行商司一个普通的出来洽谈商路的七品小吏而已。 你还问我呢！”叶秀书白了萧若麟一眼。 萧若麟张张嘴，突然不知道该反驳什么。 好一会儿，叶秀书突然手不转茶杯了。 萧若麟忙凑了过来。 “怎么？有主意了？” 叶秀书眼睛眨了眨，突然转身就茶水摊子的摊主说道，“麻烦您老人家去城里的点心铺子买点鲜花饼来。 我要吃玫瑰花馅的。” 说完就示意萧若麟给银子。 第167章 你甘心吗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将茶水摊的摊主打发走了，叶秀书又看了看站在不远处的那些乔装的禁军，心里踏实了不少。 萧若麟呢，见叶秀书这样心里就越来越高兴。 这肯定是有主意了啊！ “你是……” “你说为什么陛下和陶朱公会安排你这个没办过差事的来这里？”叶秀书抢着打断萧若麟的话。 萧若麟一愣。 “为什么派我？这你得问我皇帝叔叔和陶朱公啊！ 你问我干嘛！”萧若麟下意识的说道。 叶秀书瞪了他一眼。 “问你呢，你自己就不好好想想吗？” 萧若麟还真的认真想了一会儿。 这一想，还真让他想出点东西出来。 “因为我什么都不懂，什么差事都没办过，在别人眼里就是个菜鸡。 即使办不成回去了，也不会丢脸。 反而因为我出来探了个底了，说不定能得到一些可用的消息呢！”萧若麟说道。 看着萧若麟那张漂亮的像是女子一样的脸蛋，叶秀书有点恍惚。 这……挺聪明的啊！也想的挺明白的啊！ “说到底，还是因为我是一个纨绔，什么都干不成才是正常的。 毕竟，在别人眼里我一无是处嘛！”萧若麟有点自嘲的说道。 这一说，叶秀书就有点不满了。 怎么能这么说呢！ 他是纨绔，他一无是处，他什么都干不成，就是个吃干饭的。 那自己这个成天和他混在一起的是什么？ 那不也是个混吃混喝的废物了？ “怎么？别人都这么说吗？我怎么不知道？还有，你怎么一无是处了？”叶秀书问道。 “不是吗？那么多人说呢！ 我不就是命好，投了个好胎吗？运气比别人好了一点而已。 要是不是身在皇家……”萧若麟轻轻摇了摇头。 “这就是一无是处了？这明明是最大的用处好不好？ 二公子，说那些话的那些人都是嫉妒你，他们自己没有的，就羡慕嫉妒别人的。 你看，太子会对你说这些话吗？ 十二爷会对你说这些话吗？ 都不会，因为你有的他们也有。 你要这样去想。 不管是状元还是将军，不管是谁，只要努力了，用功了，还有那么一点机会是不是？ 但是这出生在皇家，天家是你亲叔叔，这可不是说努努力就能有的。 那些说这些话的人是一辈子都不可能达到的。 除非他们再次去投胎，好好贿赂下阎王爷还有这个可能。”叶秀书认真说道。 萧若麟…… 好像是有点道理，别的事情努努力还有那么一丢丢可能。 但天家是亲叔叔……还真的只能去再次投个好胎了。 “嘿嘿，这就是我运气好！”萧若麟干笑着说道。 叶秀书点了点头。 “嗯，你说的没错，你是运气好。 但四妹妹和我说过，其实，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你有运气了，说明你也是有实力的。”叶秀书认真说道。 萧若麟被叶秀书的话惊了一下。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那就冲自己投了个好胎，这在整个大渝人里面，应该也算是排前列了吧！ “那我……还挺有实力的？” “嗯！非常有实力！”叶秀书点头。 “你四妹妹真的说过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萧若麟继续问。 叶秀书点头。 当初自己也曾经感慨，外面的人不是经常说她们吗？不就是投了个好胎，投在皇商家里了吗？ 四妹妹当初就说了，运气就是实力的一部分，有能耐让她们也投啊！ 萧若麟原本的不耐烦已经彻底没有了。 就是，他还是有运气的！ 他是皇帝的侄儿，运气超好的，即使这次差事办不成又有什么关系呢！ 想到这，他突然就拍了叶秀书的肩膀一下。 “钱串子，你放心啊！差事办不成也没关系。 这破差事谁爱干谁干！ 大不了我们什么都不干了，把出来这一趟当做是出来游玩的。 回去后还是什么都耽误……” “你甘心吗？”叶秀书冷不丁的就冒了一句出来。 “甘心？为什么不甘心？就那个大黑脸提的那些要求，搁谁身上能同意啊！ 一共就三个山头，还想自立为王，还要大渝保护他的安全，承认他藩王的地位。 另外……” “我是说，你甘心回去后还当个别人眼里的纨绔？”叶秀书再次打断萧若麟的话。 萧若麟…… 纨绔怎么了？他天生就是一个好纨绔…… “不甘心又能怎么样……” “你想啊！你这次出来办差，动静搞的多大。 陛下圣旨下了，钦差的身份给你了，还给你一个大金牌子。 其实，京里很多人都在等着看你笑话呢，他们也想看陛下的笑话。 你要是什么都没办成回去了，他们会怎么说？ 看，这就是扶不起的阿斗，天家再怎么扶都扶不起来。 天家是不是就在文武百官面前丢面子了？ 你父王是不是也会丢面子了？ 还有，你出去吃花酒了，那些人是不是也会拿着这件事来调侃你了？ 以后天家即使想给你安排差事了，是不是也要掂量一下朝中的反对声音了？ 二公子，你甘心吗？”叶秀书一字一句的说道。 萧若麟…… “我……其实也不甘心的，但是……” “没什么但是的，其实陛下派我们出来，肯定是有自己的考量的。 他肯定也是想着，我们应该用自己的办法来谈成一些事情。 所以，我们是不是要好好想想该做什么。”叶秀书认真说道。 萧若麟看着叶秀书亮亮的眼睛，突然就冒出一句话出来。 “其实……你也不甘心吧！” “我当然不甘心了！花了这么长的时间来这里了，要是什么都没做的话，不是太亏了。 来回这么长时间，要是在姑苏的话，两个当铺我也开起来了。”叶秀书正色说道。 萧若麟点点头。 “嗯，其实我们都不甘心！” 第168章 他们想要什么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叶秀书和萧若麟一样都不甘心。 只不过她不甘心的是白跑一趟。 按照之前的计划，她这时候应该在姑苏开当铺了。 说不定现在每天数着银票笑眯了眼呢！ 说知道进京后有了官身不说，还被派到了这么一个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地方了。 要是什么都干不成，她可太不甘心了！ “既然我们都是一个目的，那就想想我们具体该怎么做。 二公子，我们来好好研究一下到底该怎么办吧！”叶秀书说着，就把桌上的茶壶弄到一边，把几个茶碗拿了过来。 萧若麟扇子也不扇了，身子也往前凑了凑。 “你说，为什么我们要来办这次差事？”叶秀书问道。 “乌拉寨在自己的山头下发现了一种矿石。 那种矿石工器坊那边用的着，陛下想和乌拉寨达成合作。 乌拉寨狮子大开口。”萧若麟说道。 叶秀书点点头。 “因为乌拉寨发现那种矿石的纯度很高，要是把那种矿石用在兵器上的话，工器坊会省很多事是不是？ 也就是因为这样，大渝对那些矿石势在必得。 同时，膘国也对那些矿石虎视眈眈。 其实，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是大渝和膘国之间的争夺对不对？”叶秀书继续分析。 萧若麟点头。 没错，还没从京里出发的时候，十二哥也是这么和自己分析的。 乌拉寨以前属于膘国，后来因为一些事情，加上被大渝边境的某些官员忽悠了。 趁着当时膘国内乱，就独立出来。 因为他的位置也是险峻，易守难攻。 加上穷的叮当响，膘国就没拿他当回事。 就想着等抽出空了再收拾乌拉寨。 之前呢，乌拉寨眼馋大渝的百姓生活富足，铆足劲想并入大渝的国土。 陛下觉得乌拉寨的人又懒又馋，怕他们把大渝人给带坏了，就一直拖着没同意。 哪知道天上掉个大馅饼到乌拉寨人头上了。 居然在山里发现了稀有的矿石了。 这可让乌拉寨的寨主抖起来了。 人家现在不满足并入到大渝境内了。 他想的是，要做西南这边的边塞城。 就像是北地那里的撒哈城一样。 夹在北胡和大渝之间，自由往来边贸，两边都不会对他下手，还能富的流油。 撒哈城是萧武帝的人一手扶起来的，当然不可能再让大渝的西南再出一个撒哈城的。 说实话，还是因为膘国对大渝的威胁没有北胡那么大而已。 对于乌拉寨…… 萧武帝给萧若麟的要求是，能谈就谈，不能谈的话就回来，大不了自己最后派陶朱公出马…… “其实，陛下是想和乌拉寨做生意的。 但是也仅仅是做生意而已，其他的要求不会答应。 现在乌拉寨是想借着做生意的由头来谈谈他的地位问题。 对于乌拉寨……” “陛下其实不想乌拉寨过的太好，但是要是谈生意了，乌拉寨的日子肯定会好起来。 所以，陶朱公才想着也在这里有点动作对不对？”叶秀书接着说道。 萧若麟点头。 钱串子很聪明，什么都想到了。 自己想到的，想不到的，她都想到了。 乌拉寨嘛！又不是大渝的，要那么富干什么？ 银子多了就生事，就想七想八的，想一些做梦都梦不到的东西…… “所以，知道陛下想什么了，我们就按照陛下想的去办就行了。”叶秀书总结了一下。 萧若麟都想给叶秀书鼓掌了。 看，钱串子多聪明啊，揣摩圣意都这么准，不愧是自己的合作伙伴…… “对，就是这么一点事情，看着是不大是不是？ 你想怎么办？”萧若麟问道。 叶秀书的脑子里其实已经有想法了。 不过…… “二公子，其实这事情很好解决。 和乌拉寨合作无非就是做生意，做生意无非就是赚多赚少的问题。 大不了我们让渡一点利润给那个大黑脸。”叶秀书笑道。 “给他多挣钱？怎么可能？他多挣钱了，靠着三个山头能干好多事情呢！ 陛下肯定不会同意的。”萧若麟立刻摇头。 “你看你，傻了吧！ 我说的是在矿石的生意上多让他挣点就挣点呗！ 他多挣了又能怎么样？ 我们在其他方面挣回来就是了。”叶秀书笑道。 萧若麟…… 见萧若麟不说话，叶秀书忙主动往前凑了凑。 “陛下和陶朱公的意思是在大渝和乌拉寨之间的这个小镇子上设立一个榷场。 榷场是干嘛的你应该知道的。 就是供两边做生意用的。 但现在我觉得没必要设立榷场，直接把这个小镇专门换成开铺子的地方。”叶秀书说道。 “开铺子？”萧若麟愣了下。 “对啊！就是开铺子啊！ 你想啊，大黑脸他们刚从大渝这里赚了银子了，是不是想着要花出去。 膘国那边……呵呵，我可听我祖父说过，膘国那边穷的很呢！ 不如大渝繁华，东西也不如大渝多。 要不然以前乌拉寨怎么会想着要并入大渝呢！ 所以，大渝的行商司只要在这个小镇上开铺子就行。 卖那些乌拉寨的人没见过的东西，把价格抬的高高的。 你看，这样一来一回，被乌拉寨人拿走的银子是不是又回来了？”叶秀书笑道。 萧若麟越听越觉得有道理。 “那再然后呢！” “再然后？再然后就是继续拿那些银子买乌拉寨人的矿石啊！ 他们拿到银子了，继续在这个镇子上花掉，然后再继续…… 这样对大渝压力大吗？不大吧！ 其实，我能猜到，最好的办法就是派一支军队来，把乌拉寨那三个山头都给占了就行。 但这样一来的话，肯定会和膘国碰上。 还有，陛下目前应该暂时不想让西南军再上战场。 所以，陛下才说让我们先拖着，能拖多久拖多久，一直拖到西南军的事情解决了。”叶秀书嘿嘿笑道。 萧若麟已经惊呆了。 这些……她怎么知道的？ “其实，我原本的想法比开铺子要更厉害。 我想着，大渝的行商司还是要脸的，那个法子还是不要说吧！免得被陶朱公骂！”叶秀书又自语道。 “说说看，我想听听你说的比开铺子更厉害的想法。”萧若麟立刻追问。 叶秀书看了下四周，确定真的没人了，这才小声开口。 “我想把这个小镇变成一个专门针对乌拉寨的一个销金窟。 吃喝嫖赌什么都有。 京里的什么醉香楼，千金坊，还有我们姑苏的松月楼通通在这里开个分号。 让那些人好好见识下什么叫大渝的繁华……” 叶秀书两眼放光。 萧若麟张大了嘴巴久久不能合上…… 第169章 你知道汉使吗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听了叶秀书的话，萧若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好有性格的办法，别人喜欢不喜欢他不知道，他应该挺喜欢的，还有，陶朱公也应该挺喜欢的…… 只是还没等他绞尽脑汁的想出话来捧场一下呢，叶秀书又冒了几句话出来。 “还有我们的燃眉当，也可以开在这里。 那些人吃喝嫖赌完了，身上没钱了，那就只能来当铺。 这下我可不会客气的，反正不是我们大渝人，没东西当就把人卖给我。 我把他们都送到山里给我挖矿去。” 萧若麟咽了下唾沫。 他仔细打量了一下叶秀书。 娇娇小小的，和那个账本子一样，都是标准的江南女子。 这么娇小的一个女子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想法的。 不是他说啊，一般的男的都想不了她这么多…… “那个钱串子，我知道你喜欢挣钱，但这样的钱……” “怎么？你嫌钱烫手吗？我又没挣大渝人的钱，你紧张什么啊！ 我知道，你会说有人会骂我的，会骂我们叶家的祖宗的。 不好意思，我们叶家被人骂的时候多呢！ 祖宗自己都不介意，我干嘛介意啊！ 再说了，我都说了，不是赚大渝人的钱，专门赚乌拉寨人的钱，大渝人凭什么骂我？ 至于乌拉寨人骂我？ 呵呵，他们说的话我听不懂，骂我我也听不懂！祖宗更听不懂。”叶秀书得意的说道。 萧若麟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其实……他觉得叶秀书说的还是挺有道理的。 虽然勾着别人吃喝嫖赌好像挺缺德的，但是又不是针对大渝人…… “还有，这不是也给行商司挣银子嘛！ 行商司的银子不就是天家的？ 天家拿那些银子给大渝的百姓修河道，给火器坊造火器保护大渝不好吗？ 大渝人不应该骂我，应该表扬我才是。”叶秀书昂着头说道。 萧若麟不由自主的点点头。 “是该表扬的……不对，钱串子，你的这个想法很好。 但是这也仅仅是想法而已。 你想啊，乌拉寨就这么大一点地方，即使有银子，被你赚走了。 然后呢，他们成了大渝的免费矿工了。 但他们身上的银子是有限的啊，就那么一丁点，造完了也就造完了。 说不定，你开了那些花楼酒楼赌坊啊，开业不到一年就要关门大吉了呢！”萧若麟小声提醒。 叶秀书挥了挥手。 “这点你不用担心。 我告诉你啊，我有个非常好的 想法，但现在只是想法啊，具体能不能干，还要回去和陶朱公说一下。” “来，你和我说说，要是合适的话，我马上写信给皇帝叔叔。”萧若麟赶忙说道。 叶秀书嘿嘿一笑。 “其实，我们可以眼光放的长远一点嘛，比如说拉着那个大黑脸入股。 这样大黑脸也赚到银子了，就会想赚更多的银子。 而他想赚更多的银子了，只能把目标放在膘国人身上。 他们本是一体，他的人呢，可以回膘国去宣传，在大渝的边境这里，有这么一个吃喝玩乐的逍遥地。 膘国的那些人不是一直眼馋中原的花花世界吗？ 可不就得来见识一下啊！ 只要来，千金坊，醉香楼，松月楼都安排上…… 膘国面积也不小，这样你还愁没人来吗？ 那个大黑脸只要看到有银子挣，肯定比我们都上心。 更重要的是，来往膘国的人多了，大渝是不是可以更方便得到膘国的消息了？ 对，春不晚！必须在这里开一个分号。 让他们也见识下什么是真正的喝茶。 一个两个的拿着不知道什么地方弄来的树枝泡着，还说是上好的茶。 我喝一口就要吐了。”叶秀书哼道。 萧若麟心里想着这个计划的可行性。 “可是……万一没把膘国人给招来，反倒是把大渝人给装进去了怎么办啊！”萧若麟问道。 “你笨啊！在大渝往这个小镇的入口处设关卡啊！ 不让大渝人进来就是了。 或者说限制次数进来。 其实你倒不用担心这一点，大渝人见惯了花楼赌坊了，对这些兴趣应该不大的。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设个关卡吧！ 二公子，怎么样？你要参一股吗？ 我是挺想参一股的，虽然说这些投入会很大，但是长久的生意，值得花银子。 要是把叶家给我准备的那些嫁妆都拿出来的 话，应该够用了。 可惜了，找不到有个活不成的成亲，当不了寡妇……”叶秀书叹了口气。 萧若麟…… 叶秀书说完这些就真的开始畅想了。 要是这里弄一个那样的小镇的话，那就真的可以把那个小镇搞成不夜城了，那时候这里得多热闹啊…… “可惜啊！四妹妹不在这里。 四妹妹要是在这里的话，肯定能把事情都给我想好了的。”叶秀书又冒了两句出来。 “十二哥要是在这里的话，也能想出好办法来。”萧若麟也冒了两句出来。 叶秀书看着好像有点心动的萧若麟。 “你说，这事情能搞吗？” “我觉得可以！挺有前途的。”萧若麟老实说道。 “对！我也觉得挺有前途的。”叶秀书更兴奋了。 “但……那个大黑脸现在一门心思的想让陛下下诏让人当藩王。 除了这个条件之外，其他任何条件他都不听。 你说，现在该怎么办？”萧若麟问道。 叶秀书…… 是啊，好像问题又回到了起点…… 那个大黑脸的态度很明确，就是想借着那些矿石来谈条件。 不过，现在叶秀书的心态有了很大的变化。 之前还是抱着为天家办事的心态，现在呢…… 她可是想着把燃眉当都开到这里了，所以，这就相当于是在给自己干活了。 这么一想，叶秀书的脑子转的就特别的快。 终于，她有了个主意。 “二公子，我这里有个主意你要不要听？”叶秀书神秘兮兮的说道。 “什么主意？说来听听！”萧若麟也来精神了。 “那个……汉使的事情你知道多少！”叶秀书问道。 萧若麟…… 汉使…… 第170章 找个理由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汉使？我知道啊！ 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大汉王朝为了礼仪邦交，派出使臣出使邦外，像是西域啊，吐蕃啊，波斯什么的。 这是大国邦交里必不可少的一个环节。 那些出使的使臣都有着强烈的信仰，能在邦外多年还心系中原……” “停！我不是来听你上课的。”叶秀书越听越觉得脑瓜子疼。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萧若麟问道。 他说的这些可是大渝的那些大儒们教的，不会错的。 “你说的和我和四妹妹说的不一样。 虽然你说的是事实，但是我觉得四妹妹和我说的更符合我们现在的境况。”叶秀书摆手。 “你和账本子都是怎么说的？难道不是这样吗？ 还是说你们看了什么野史？ 钱串子，我和你说啊，野史和那些话本你少看……” 萧若麟的话还没说完呢，叶秀书就气呼呼的把耳朵堵上了。 他赶紧闭嘴。 看着萧若麟不说话了，叶秀书这才满意的把手放了下来。 “其实……那些汉使出去就是一个目的，就是找事！ 最好死在人家的地界上才好呢！ 只有这样，大汉才能找着机会对那些地方下手啊！ 我好心好意的派人去和你交朋友，你却害了那些去送信的人，你这不是故意的想和我结仇吗？ 好，朋友当不成，那就只能是仇人了。 然后就有借口发兵了。 斩我使臣，这不是挑衅是什么？ 好，大军杀到！”叶秀书笑道。 萧若麟…… 不，这和那些夫子大儒们说的完全不一样，不是这么回事。 大家都是友好的，都是真心想出去交朋友的…… 好一会儿，萧若麟才反应过来叶秀书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他是钦差，但是在面对那些乌拉寨的人来说，可不就是相当于是使臣一样的人吗？ 别人是汉使，他是渝使…… “你的意思是，我也在乌拉寨的地界出点儿事？ 这样的话，就可以借着这个借口来逼着大黑脸降低条件？ 要是他不从的话，大渝的军队立刻杀到，索性把乌拉寨给占了给我报仇？”萧若麟问道。 叶秀书嘿嘿一笑。 差不多就是这么一个意思吧！ “我可没说让你送死的意思啊！ 你可以不小心中个毒啊，受个伤，或者遇个刺什么的。 乌拉寨这么小，没必要把命搭上。”叶秀书说道。 萧若麟挠了下脑袋，在考虑这事情的可行性。 也不是不行…… 自己就是受点罪而已，但是自己还挺怕疼的，要不…… “你看这样好不好，我来个死遁！找十二哥的一个长辈要个能假死的药。 然后死在乌拉寨的地面上。 这样的话，那个大黑脸想不谈都不行。 大渝皇帝的亲侄子死在他的地盘上，他还敢提什么条件？”萧若麟建议。 叶秀书原本只是提个建议的，没想到萧若麟真是想用自己下套了。 这可让她有点刮目相看了。 原本她以为，萧若麟娇生惯养的，吃不来苦。 八成会对自己说，你来吧，你装死或者装伤，我给你报仇…… 叶秀书想了好一会儿，还是建议。 “要不，你还是先飞鸽传书回去问问陛下和陶朱公的意思。 万一陛下觉得这么做是小题大做，或者说是有损大渝脸面呢！ 还有，要是真这么办的话，需要好多人配合的，这也需要商议呢！” 萧若麟却是越想越觉得这法子好。 “你放心吧，陛下肯定会同意的。 即使他不同意，陶朱公肯定也会说服他同意的。”萧若麟笑道。 “你就这么肯定？”叶秀书一点都不信那个把自己招进行商司的中年大叔。 能把自己这么一个不着调的派出来，也不会是个靠谱的。 “肯定！因为我父王说过。 在为行商司，为内府赚钱的事情上，陶朱公可以比任何人都缺德。”萧若麟得意的说道。 叶秀书…… 随后，两人立刻又就飞鸽传书的信该怎么写进行了热烈的讨论…… …… 太阳城外的叶辞书还不知道叶秀书已经有了新的商业规划。 她正和十二爷一起在太阳城外的山脚溜达。 “这座山就是黑龙山，山上之前有个寨子，叫黑龙寨。”十二爷介绍。 叶辞书哦了一声后问道，“就是茹娘说的那个山寨？” 十二爷点点头。 叶辞书在山脚站了站，看着面前绵延不绝的大山。 在这里生活，也是需要一定能力的。 难怪说，西南军的说辞是这个宅子易守难攻，山上毒虫众多，不小心就会中招呢！ 反正叶辞书是看不到能上山的路。 叶辞书不敢想，茹娘那么娇弱的一个女子每次是怎么从大山里跑出来的。 又看了一会儿，看着山脚下的那些杂草丛生。 叶辞书也知道，现在是想回去也回不去了…… 毕竟，在山脚下已经驻扎了西南军。 那些大帐密密麻麻的，一个挨着一个。 “听说西南军主帅在这里？”叶辞书突然问道。 十二爷点头。 “在这养病，说是在太阳城里来往的人太多了，影响养病。 索性搬到这边来了。 还有，这边大营里的人都是宋帅亲自带起来的，膘国人恨宋帅，他住这里挺安全的。”十二爷说道。 叶辞书点点头，远远的看着那些西南军的军帐。 只是，在又看了一眼远处的山脉的时候，叶辞书心头一动。 “前锋大营在哪个位置？” “黑龙山往前再翻两座山。”十二爷说道。 “都是山路？”叶辞书继续问道。 “对！都是山路，辎重行走不了，当初镇边公的那些火器送到前沿的时候，费了不少功夫呢！”十二爷说道。 叶辞书一下子就站在那里不动了。 第171章 妖艳的花朵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怎么了？有事情？”十二爷发现了叶辞书的不对劲。 “你确定往边境的都是山路？”叶辞书又问了一遍。 “很确定！从前锋大营到黑龙山这里，都是那种曲折蜿蜒的小路。 路窄不说，还特别难走，两边杂草丛生，就是人步行走都要小心翼翼的。 一般的马车根本就无法通过。 不管是粮草还是药材那些，都是靠着马匹驮着运过去的。 很多马匹骡子跑了一趟回来后，那蹄子就是血淋淋的，看的让人心疼。 在西南军这里，这块的损耗比较大，经常有马匹骡子跌落山谷的事情发生。”十二爷叹道。 叶辞书抿紧了嘴唇。 都是山路，那就是说往来的给养都是靠马匹骡子运送。 那……那一笔辎重马车的开销又是哪里来的？ 叶辞书记的清楚，在之前她看前锋大营的账本里，在武帝二十年四月底，有一笔不小的马车辎重费用？ 镇边公的火器运送？ 时间不对！ 十二爷说了，镇边公押着的那批火器到了西南的时候是五月份。 “那有没有能前锋大营需要运送什么大的家伙的时候是需要用到马车的呢？”叶辞书追问。 十二爷还是摇头。 对军队里的事情，他比别人会更上心。 当初镇边公从西南回北地的时候，十二爷还专门去拜访了一次。 就为了问西南军这里的情况。 他记得很清楚，镇边公说了，为了把那些火器运到前锋大营那里。 他带着那些工匠们把那些火器都拆了，最后用马匹和骡子运到前锋大营后又重新装起来的。 费事不说，为此，好几名火器坊的工匠都受伤了。 “那什么地方往前锋大营去需要用到马车呢？”叶辞书问道。 十二爷沉默了一会儿。 “只有一个地方，膘国！” 叶辞书…… “前锋大营到我们现在的这个地方都是山脉。 虽然难走，但却是大渝的一道天然屏障，只要守住了这道屏障，想从西南进攻大渝，那就是在做梦。” 十二爷看着远方连绵的山脉说道。 叶辞书心头一惊。 只有往膘国的方向才有马车走的路。 “四小姐，你是发现了什么对不对？”十二爷轻声问道。 叶辞书点了点头。 “武帝二十年四月前锋大营的账本，有一笔马车辎重费用。 但也就是那一笔，后面没有再出现过。” 十二爷一愣，随后就冲着前锋大营的位置看了过去。 连绵不绝的苍绿色山脉就像是一条蜿蜒的巨龙一样匍匐在天空之下…… “慢慢查吧！”十二爷说着，就带着叶辞书继续往前走。 两人尽量沿着黑龙山脚下走，不远处就是西南军的那些军帐。 两人都不想惹不必要的麻烦，打算绕开这里。 没走几步，一只灰突突的野兔突然冒了出来。 看着野兔那笨拙又带点慌忙的样子，叶辞书突然就想到一个成语。 守株待兔…… “兔子！”叶辞书兴奋的指着那只灰兔子喊道。 “嗯，抓了晚上烤给你吃。”十二爷说着就快步上前。 叶辞书…… 她没想吃！真的！她向菩萨发誓…… 十二爷快步朝兔子追了过去。 野兔呢，也感觉到性命要不保了，忙慌不择路的往山上跑。 十二爷在后面紧追不舍。 叶辞书呢，也提着衣袍很努力跟上去。 越追，就越往山上走，眼看着眼前要没路了，十二爷忙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冲着兔子丢了过去。 准头很好，野兔被石头一下子砸中脑袋，只晃了两下，后腿蹬了两下就不动弹了。 十二爷松了口气，提着衣袍紧走了两步去将兔子捡了起来。 只是，他捡起兔子后，就站在原地不动了，只是皱着眉头看着两块山石之间。 此刻叶辞书也跟了上来。 她看着被十二爷抓着两只耳朵拎在手里已经不动弹的兔子，正想问两句。 但却发现十二爷皱着眉头看着一块石头后面。 “十二爷，看什么呢！”叶辞书忙也顺着十二爷的目光看了过去。 这一看，可把叶辞书也吓了一跳。 数十株开的妖艳的花朵在两块山石间摇曳。 红的，粉的，黄的…… 得益于后世接受到的一些知识辅助， 叶辞书很快就认出来这是什么花。 罂粟花…… 让华夏人遭受了不可磨灭的苦难的一种花…… 想到之前十二爷说的，西南这边给京城进贡的药丸…… “这……这是……”叶辞书张了张嘴巴。 十二爷明显不认识这花是什么花。 “我那次去忠王府的时候，看到忠王府的院子角落里也有这种花。 开的鲜艳，和一般的牡丹月季不一样，好像更艳丽了一点。 没想到这黑龙山里居然也有这种花。 我原本还以为是什么外邦稀有的品种才种在忠王府的呢！ 没想到野外也有啊！”十二爷说道。 见十二爷这么说，叶辞书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这可不是一般的花啊！ 这些花看着艳丽，是治病的药，同时也是能要人命，能让一个民族脊梁都挺不起来的毒药啊！ “十二爷，你认识这花吗？”叶辞书都没发现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十二爷摇头。 “没见过，花朵没有牡丹大，但是颜色却比牡丹艳丽。 种在家里，观赏也不错。 怎么？你喜欢，那我让雅娘找人来这里挖几株种到春不晚，让你天天看？”十二爷笑道。 叶辞书忙摇头。 “那个……花朵还是远远的观赏一下就好。 不过，我也从来没见过这种花朵，要不我们摘一朵回去。 让茹娘和雅娘看看。 茹娘是在这座山里长大的，应该是见过这种花的吧！”叶辞书建议。 十二爷点点头，随手摘了两朵，然后就拎着一只肥肥的野兔子，带着叶辞书回去了。 …… 回到春不晚后，迎上来的茹娘在看到十二爷手里拿着的花朵的时候一愣。 “锦被花？十二爷从哪里弄来的？”茹娘惊讶的问道。 “你认识这花？”十二爷问道。 茹娘点了点头。 “锦被花，又叫花君子，以前见过一次。” 第172章 花君子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我也只是见过这种花一次，很偶然的一次机会。 那还是我小的时候，我记得那时候大渝和膘国还是可以来往的。 家里的一位老人带着我去见了一个膘国的一个老前辈。 那个老前辈家里就种着这种花君子，种了很多，也像这样开的艳丽的花朵。 当时我看这花朵长的好看，还嚷着要在我们黑龙山也种上这些，让黑龙山都开满花君子。 但膘国的那个老前辈说了，说这花君子不是花，而是一种药。 我当时一听，既然是药，那就更要种了。 既然是药，多种一些可以卖钱，改善寨子里大家的生活。 但老前辈说了，说这种花君子就像是山里的妖精一样。 看着好看，没什么伤害，有点用处，但是时间一长的话，就能把身边的精气都给吸走了。 说是只要是种过花君子的地，要是再想种其他的什么粮食，就都种不好。 好像大地的灵气都被它吸走了一样，只能种它。”茹娘轻声说道。 叶辞书不断的点头。 可不就是跟妖精一样吗？ 专吸人的精气神，那些上瘾的人有谁能离得开的？ 只要是上瘾了，都是容颜枯槁，像是被妖精吸走了精气一样…… “那你们山里会种这个吗？”叶辞书追问。 茹娘赶紧摇头。 “不会！我们靠山吃山，大山恩赐给我们什么，我们就吃什么。 不会特意去种这些东西的。 反正在我的记忆里，我们黑龙山没有特意种过这种东西。 后来听老人说，在紧靠着膘国那边的山里，要是有不小心长到我们这里的，都是立刻就铲除掉的。 就怕这东西不长眼，惹的山神生气。”茹娘忙说道。 叶辞书和十二爷都明白。 对于世代生活在大山里的人来说，大山才是他们最看重的。 要是有一样东西能毁掉他们的大山，他们肯定不会坐视不管的。 他们要为子孙后代想…… 十二爷好像松了口气。 在他看来，今天追兔子的时候看到的那几株，应该就是不小心长在那里的。 等明天的，他过去把那几株拔了就是。 他是放心了，但叶辞书可不会放心。 无缘无故的，让她看到了罂粟花，有那么巧吗？ 还是在西南有异样的时候。 可别小看这小小的罂粟花，背后带来的灾难可是灭顶的…… “茹娘，你刚刚说，在膘国那里，那些人是把这花君子当做是药材的。 花君子能治什么病？”叶辞书继续问道。 茹娘想了好一会儿才说道。 “具体的我不太清楚，但是好像听老人说过，这东西能止疼。 哦，还能止拉肚子。 我知道的就是这么多。 还有，老人说了，这东西药效是好，但是不要常吃，说是常吃的话，会有毒。” 叶辞书没说话，只是看了十二爷一眼。 十二爷果然脸色冷了下来。 他想到了忠王府进贡给萧武帝的那瓶丸药。 说是止疼的良药…… 但是是药三分毒，难道说忠王府只是真的就是好心献药…… 茹娘见叶辞书和十二爷都不说话了，也有点忐忑。 “叶算师，是黑龙山那里发现这东西了吗？”茹娘小声问道。 “山脚下发现了几株，没多少。”叶辞书笑道。 茹娘松了口气，但还是很认真的和十二爷说道，“十二爷，黑龙山的人不会种这些东西的。 他们敬重山神，肯定不会种这些东西的。” 十二爷点头，随即将将摘下来的花君子揉吧了一下…… 叶辞书回了自己房间。 这一天走下来，她的脑子里乱乱的，好像有好多事情都冒了出来。 烦躁的她梳洗之后，叶辞书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都是山路却出现了莫名的马车费用…… 时间点还那么凑巧…… 明天不能再歇着了，一定要去把那些账本都好好的看一遍。 也许，那些账本能告诉她一些事情…… …… 十二爷晚上也没睡着。 他手里拿着从宫里拿出来的 那瓶丸药。 这就是忠王府进献给宫里的，说是有止疼的奇效。 但茹娘却又说这东西有毒…… 十二爷想了想，突然就起身换了身夜行衣。 在换好衣服之后，他吹了一声口哨。 同样的黑衣男子立刻出现在十二爷的窗外。 “去找我小舅舅过来，就说我这里有急事，让他两日内一定要来春不晚见我。” 黑衣男领命，很快就消失在夜幕里。 十二爷在黑衣男走了之后，很快也从窗户里跳了出去。 他一点犹豫都没有，直奔白天去过的黑龙山…… 一直到凌晨，天边都有点发白了，十二爷才回来。 只是回来的时候，他的怀里抱着那几株白天发现的花君子。 随便找了两个瓷缸，十二爷又让雅娘找人弄来了泥土，将那几株花君子栽到了瓷缸里。 看着有点萎靡的花君子，十二爷的脸更臭了。 他正打算再出去一趟，却迎面碰到了刚出房门的叶辞书。 “十二爷，您这是……”出了房门准备用早膳的叶辞书吓了一跳。 眼前的十二爷一改之前潇洒帅气的干净模样。 这一身泥土的，像是从地里刚务农回来。 “栽花的！你来，看看我这花栽的怎么样？” 说着，十二爷就扯了下叶辞书的衣袖。 看着原本干净的衣袖上突然就有了一个泥爪印，叶辞书额头的青筋跳了两跳。 这是大爷，不能生气，大不了让他赔自己一套衣服就是…… 只是叶辞书更好奇的一点是，他好好的栽什么花！ 等再跟着十二爷进了屋子后，叶辞书看到栽在大瓷缸里明显萎靡了的花君子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 “你大半夜的跑去偷花的？”叶辞书问道。 “无主的东西怎么能叫偷呢！ 最多叫给它们换了个地方！ 还有，我夜里偷摸着上山了，你猜我发现什么了？”十二爷小声说道。 “发现什么？山上有野鸳鸯？”叶辞书好奇的问道。 十二爷…… “山里都是这种花君子，漫山遍野的都是！”十二爷低声说道。 叶辞书…… 事情真的大条了…… 第173章 他们想干什么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你没看错？不是在做梦？真的是漫山遍野的都是这种花？”叶辞书忙问道。 十二爷摇头。 他肯定自己没有看错的，虽然是晚上，但他看的很清楚。 黑龙山通往太阳城这边，用很多栅栏隔开了，还挖了很深的一道道的壕沟。 往山里的那边，漫山遍野的都是盛开的花君子。 而壕沟这一边，基本上看不到花君子的影子。 他们白天看到的那几株，应该是花君子的种子被风吹了过来，加上长在两块山石的夹缝间才没有被发现的。 “那些花君子一看就是有专人养的。”十二爷肯定的说道。 叶辞书听的手都在发抖。 她不敢想象，整座山都种着花君子，那等花朵都落了，这要收多少的果实啊！ 那些果实要是用在不该用的地方…… 看了下同样还在震惊里的十二爷，叶辞书知道，今天想去看账本又不可能了。 她出去和雅娘小声说了几句，然后才又回到十二爷面前端正的坐好。 “所以，你的意思是黑龙山上的那些人，特意在山上种了花君子。”叶辞书问道。 十二爷点点头。 叶辞书抿了下嘴唇，有点不敢相信。 “我相信茹娘的话。”叶辞书突然冒了一句出来。 十二爷一愣。 “你……” “世代生长在大山里的人，最敬重山神和长辈了。 那些人都知道种了花君子了，山神会生气，怎么可能会去种花君子？ 还有，你刚刚也说了，那些花君子是种的漫山遍野都是。 但是茹娘说了，黑龙山已经被封了三年了。 这三年来，黑龙山上的那些百姓吃什么？喝什么？ 种满了花君子的地是种不好其他东西的，更何况那还是很难长东西的山地？ 所以……”叶辞书没把话说完。 “那些种花君子的人不是黑龙山的原住民。”十二爷肯定的说道。 叶辞书点点头，她也是这么想的。 要不然没办法解释好好的原住民怎么会不给子孙后代留一点活路。 “你夜里去探了黑龙山，还发现什么了？”叶辞书问道。 十二爷深深的看了叶辞书一眼。 这丫头居然知道自己夜探黑龙山…… “情况非常不对，我都有点想把你赶紧送到滇城去了…… 不对，是把你们几个都打包送回京城了。”十二爷叹道。 “这么严重？西南军要反？”叶辞书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十二爷示意叶辞书赶紧先坐下来。 “事情还没到那么一步，但是这些事情绝对和西南军脱不了干系。” 说着，十二爷又将桌上的几个茶碗摆了一下。 叶辞书看着茶碗上沾上的泥土，又看了看十二爷有点脏的手…… 很快，十二爷就洗干净了手，也让雅娘换了一套干净的茶具上来。 “这里是黑龙山对不对，西南军的宋斌主帅目前就驻扎在这里。 黑龙山后面还有两座山，而这座山的前面就是前锋大营。 也就是说，除了正常的那条官道之外，还有一条道是通往前锋大营。 就是从这里走！”十二爷摆弄了一下桌上的茶碗。 叶辞书看明白了。 就是走山路。 从黑龙山山脚的主帅大营出发上山，穿过三座大山，就能到达前锋大营。 同样的，前锋大营的人也可以通过这条山路到达主帅大营，或者说到达太阳城的郊外…… 前锋大营很重要…… “不对！你的意思是黑龙山脚下的主帅大营的人可以随时上山。 而不是像之前说的那样，山上的原住民成了山匪，仗着黑龙山易守难攻，成了一个独立的小山寨？”叶辞书反应过来了。 十二爷点头。 “我悄悄的上山查看了。 虽然那些人住的还是原住民的房子，但是那些人绝对不是原住民。 目之所及，都是年轻力壮的男子。 还有，要是普通的原住民的话，在夜里都是熄灯休息，怎么可能还有人守夜巡逻呢！”十二爷说道。 叶辞书感觉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那里可是西南军的主帅大营啊！ “那我们是不是要赶紧离开这里？ 西南军在偷摸的做这些事情的时候，肯定都是瞒着上面的。 大规模种植花君子，还有冒充原住民住在黑龙山上。 这里面还不知道藏着多少阴谋呢！ 对了……那山上要是都是西南军主帅大营的人，那黑龙山的那些原住民……” “应该都没了！”十二爷脸色很不好看。 叶辞书…… 在到西南的这段路上，茹娘不止一次的和叶辞书说过黑龙山里的事情。 没了牙齿还天天笑呵呵的阿奶，光屁股跳到溪流里抓鱼反倒被鱼追着咬的幼童。 能将山里的野兔做出十八种滋味的嬢嬢们…… 那些手无寸铁的，只想靠着大山恩赐生活的人……都没了！ “那现在怎么办？”叶辞书下意识的就有点慌。 十二爷想了想，又看了眼窗外。 “晚上我就安排人送你和其他三个算师出太阳城。 你们先去滇城，带上萧若麟和你三姐姐，你们赶紧先回京。 不管是太阳城还是滇城，都是西南军的势力。 西南将有大变！”十二爷沉声说道。 “那你呢！”叶辞书看着十二爷。 十二爷笑了笑。 “我肯定要留在这里的，我要等着看西南军到底想干什么？ 这里的情况我会飞鸽传书回京城。 在京城没有决断之前，我不能离开这里。”十二爷笑道。 叶辞书的腿有点发软。 她是挺害怕的，但是现在走了真的合适吗？ “其实，我们可以好好分析一下，西南军不一定现在会反。 也许，他们也在等时机，要不然他们这么藏着掖着的是想干什么呢！ 所以，我们也许还有机会。 还有，我不信所有的西南军都是想谋反的。 西南军的主帅要是那么有魄力的话，只要振臂一呼即可。 西南地势险峻，他们自立为王也不是没那个可能。 所以，他们真正的计划是什么！”叶辞书慢慢冷静下来了。 十二爷也冷静下来了。 是啊，西南军暗地里种那么多的花君子是想干什么…… 第174章 一切都乱了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还有一点很重要。 你说过，这三年来，西南军主帅一直都是身体抱恙的。 军中的一切事务都是交给了副帅刘虎负责。 那刘虎对这事情知晓吗？还是说他也是主谋之一？ 这次交账本的事情我发现，刘虎副帅好像并不掌控全军的军务。 他能掌控的只是自己的主军大营。 主帅大营和前锋大营好像还在那个宋帅手里吧！”叶辞书继续说出自己的疑问。 十二爷点头。 “前锋大营一直都在宋斌手里，前锋大营的将军和刘虎一样，都是宋斌提拔起来的。 加上宋斌现在一直驻扎在黑龙山下，虽说抱恙，但也是常驻军中。 西南军的事务他了如指掌。” “难道不是出头的事情让刘虎去做，暗地里的事情他来做吗？”叶辞书反问一句。 十二爷…… 还真是这么一回事。 三年来，大家都知道西南军的刘虎副帅统揽军务，嚣张跋扈。 不管是京里还是在西南，大家都觉得现在西南军是刘虎在当家。 “还有，当年的五千将士……” “那不可能是假的，被毒杀的五千名将士里有两个是我的世叔。 他们的遗体是运回京城的。”十二爷立刻反驳。 叶辞书一听，不再纠结这个话题。 “现在就是发现的那些蛛丝马迹里，都说明了那个宋斌策划了很多事情。 他想干什么？ 手握大军，最想干的应该就是谋反！ 但现在要弄清楚的是他想自立山头，把西南从大渝割裂出去。 还是勾结膘国，想对大渝来一次重创。 最后就是，黑龙山上的那些花君子，他们到底想用来干什么？”叶辞书总结道。 十二爷嗯了一声，他起身在屋里转了一圈，还是问了两句。 “那你什么时候收拾东西？ 你们把那些账本还回去，就说查完账了，我赶紧送你们走。” 叶辞书摇头。 她又不傻，现在走了干嘛？ 她们要是现在走了，肯定会被那些人给盯上。 说不定啊，半路上就都被截杀了呢！ 所以，她才不走呢！现在哪里都不如十二爷身边安全。 “我不走！我跟着你一起要弄清楚这里究竟要干什么。”叶辞书昂着脑袋说道。 十二爷…… 盯着叶辞书看了好一会儿，十二爷才移开眼神。 “这里很危险！”十二爷喃喃说道。 “没事！我能应付。”叶辞书笑道。 危险？要是听你的往京城跑那才叫危险呢！ “他们要是真反的话，也许会拿我们祭旗！”十二爷继续说道。 “不怕，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他们必定会多行不义必自毙。”叶辞书继续说道。 祭旗？呵呵，要是这么简单的话，那些人早就这么干了。 “那你留下来和我一起查他们想干什么？”十二爷看着叶辞书问道。 “嗯，一起查！”叶辞书爽快的说道。 十二爷点点头，重新坐了下来。 目前来看，那些人肯定不会轻举妄动。 自己要抓紧一切时间查清楚他们想干什么。 等查清楚了，就先把叶辞书他们几个赶紧送走。 “现在……” “我回去继续看账本，我会盯着前锋大营和主帅大营的账本看。 不管他们送过来的账本是真是假，肯定是能找出点东西来的。”叶辞书说道。 十二爷觉得有道理。 叶辞书是看查账的老手，肯定是能查出点东西来的。 “那我让雅娘安排人送你去刘虎那边。”十二爷立刻就要安排。 叶辞书踌躇了一会儿，还是小心翼翼的开口。 “你这里要是人手足够的话，能不能安排两个暗地里跟着我们啊！ 我怕那个刘虎万一发现了什么，来个狗急跳墙…… 我不是害怕，我就是想着，我要是没了，家里人白发人送黑发人，肯定会不好受。” 看着叶辞书急忙解释的样子，十二爷忍不住笑出了声。 刚刚不是无所畏惧，天不怕地不怕吗？ 一炷香后，叶辞书老实的坐着马车去查账去了。 送她去查账的马车就停在了他们查账的那个院子的外面。 驾车的马夫就是十二爷安排的，他一直守在院子外面。 …… 十二爷在叶辞书走后，收拾了一下，也换了身衣服出去了。 他在街上四处逛着，不是去酒楼就是去医馆。 一直到傍晚的时候，他才抱着一堆的东西从外面回来。 一进门，就看到雅娘在门口等着他。 “你的小舅舅来了！”雅娘小声说道。 十二爷一听，忙四下打量了一下。 “在哪？” “你屋子里！他还带着一个十八九岁的男子，说是路上捡的。”雅娘忙说道。 十二爷一听，二话不说，将手里的东西往雅娘手里一塞。 他提着衣袍就往楼上跑。 等推开自己住的那间屋子的 房门，他一眼就看到自己那个小舅舅正看着屋里大瓷缸里的几株花君子叹气。 “长的真差劲！怎么能养在这里呢！ 楼儿真是越过越回去了，牡丹芍药不喜欢，怎么就喜欢养这种玩意儿呢！ 啧啧啧，还是快要开败了要结果的那种……” “就你能！你能看上谁啊！谁在你眼里是好的？ 不是太差劲，就是不行，显得你自己像个能豆子呢！”一个吊儿郎当的坐在椅子上的年轻男子在一旁唠叨。 十二爷一见，立刻咳嗽了一声。 屋里的两人这才都回头看了看他。 “回来了啊！着急忙慌的找我干什么？就因为这个？”连百药指了指瓷缸里的花君子。 “嗯！小舅舅，他是谁？”十二爷指了指还坐在椅子上的年轻男子。 “我在山里捡的，一直跟着我。” “我叫魏三千。 明明是他抢了我的东西我才跟着他的。”男子立刻说道。 十二爷点点头。 “好！不管你们是什么关系，先麻烦你把你的脚从我的椅子上拿下来。”十二爷指指魏三千踩在自己常坐的椅子上的脚。 魏三千一听，忙将脚放了下来，还用袖子掸了掸灰尘。 十二爷这才满意的看向连百药。 “小舅舅，你认识这玩意儿吗？” 连百药…… 你是在侮辱我吗？我堂堂首席制毒大长老会不认识这个？ 这不就相当于你抓着一个状元问，你会背三字经吗…… 第175章 上瘾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看着连百药不屑的表情，十二爷也觉得自己说错话了。 他的小舅舅，堂堂药王谷的首席制毒大长老，怎么会不认识药草呢？ 他正想道个歉，解释一下，却见一旁吊儿郎当的那个魏三千凑了过来。 “大外甥，你别你小舅舅一般见识，他眼里就看不到旁人。 自以为是，自负又自大，总以为老子天下第一。” “魏三千！”连百药虎着脸叫了一声。 “干嘛？我说错了吗？你本来就是……” “帮我把我那个深色的褡裢里面有个碧玉的瓶子拿过来。”连百药打断了魏三千的话。 魏三千哼了一声，虽然不乐意被指使，但还是跳了窗边，拿起连百药的那个深色褡裢。 他刚把褡裢打开，手刚伸进去，摸出一个绿色的玉瓶，正要给连百药丢过来，突然就神色呆滞。 然后在连百药和十二爷的注视下，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真是话多！好好睡一觉吧！ 把他丢到贵妃榻上去。”连百药哼了一声。 十二爷摸了下鼻子，有点庆幸。 他的小舅舅最不喜欢别人碰他的东西了。 所以，谁都不知道他褡裢里哪样东西上被他下了毒…… 将眼睛紧闭的魏三千丢到贵妃榻上后，十二爷心里舒坦了一些。 虽然这小子的皮相不错，但看这样子也就是十八九岁。 居然敢叫自己大外甥，就冲着这个，他睡上三天都不过分。 忙完这些，十二爷这才凑到了蹲在那些花朵面前的连百药身边。 “小舅舅……” “花君子，膘国人经常用来止疼用的，在膘国来说算是一种常用的药草。 几乎每家都会种一点。 这东西止疼是有效果，这东西结了果实后的壳，要是丢进锅里煮菜的话，会有一种别样的滋味。”连百药慢慢说道。 十二爷知道连百药肯定不是想说这些。 果然，连百药说完那些话之后，手就抚上了一朵粉色的花朵。 “这东西就是山里的妖精。 喜欢吸人的精气，把接触过的它的人都牢牢的抓在手里。 想戒都戒不掉。”连百药继续说道。 这些十二爷都知道，茹娘说过这些，他想知道的更多一点。 “这玩意儿我五年前就接触过，那时候药谷里二长老身边出了个内贼。 二长老不想见血，想让那个家伙主动说出来把偷出去的药丸给谁了。 那时候就是用了这玩意儿。 只七天的时间，那个家伙就什么都招了。 他干过的所有坏事，连小时候抢了隔壁孩童馒头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你是没看到那个家伙最后是什么样子。 双目无神，眼瞎都是乌青，肤色黑黄，就像是从阎罗殿里爬出来一样。 起初第一二天，二长老让人给他用了特制过的药丸，他还很抵触。 到后来的时候，不给他药，他就满地打滚，痛哭流涕的求饶。 问什么说什么，只要给他药就行。 那时候，我看到的就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被这药支配的木偶。 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连百药说着，手上轻轻一用力，那朵粉色的花君子就被他折了下来。 十二爷脑子里想着连百药说的那些话，感觉浑身直冒冷汗。 这东西这么厉害吗？ “不信？药王谷二长老那边还有点存货，我让人去取。 你呢，找几个死囚过来，我让你看看这药的真实效果怎么样？”连百药笑道。 十二爷轻轻点了点头，继续看向花君子。 这些东西要是大渝的人用了，上瘾了，会是什么状态？ 黑龙山上种了满山的花君子，肯定是有图谋。 他们想干什么？用这种药来控制军队？ 还是勾结了膘国，让西南这边的大军成为傀儡？ 他越想，越觉得心底发寒。 西南大军有没有用这些东西？ 京里的药丸是年初的时候送进京的，那西南军这边是不是也有人用过这东西了呢…… “不过，你倒是不用太担心。 就你移植过来的这些花君子，看这枝干，应该是去年十月种的。 很快就可以结果了。 果实成熟之后，只要在果实上划一刀，里面就会有白浆渗出来。 再过一夜，这些浆就成了黑色。 那时候再把这些黑色的东西刮下来，用特殊的方法熬制，就是药膏了。 要想药效更好一点，熬制的方法有要求。 不过，那时候的药膏就不是治病的药，而是要人命的毒药了。”连百药笑道。 见连百药笑，十二爷感觉到身上又是一阵冷汗。 “小舅舅，你对这东西很感兴趣？”十二爷小声问道。 连百药哼了一声。 “我对这东西才没兴趣呢！ 我只对那种可以瞬间杀人，或者我可以掌握生死时间的毒药感兴趣。 我要的是完全可以掌控的毒药，而不是要这种炮制提线木偶的毒药。 就像是魏三千那个小子，我让他睡半个时辰，就半个时辰，一点多的时间都不会有。” “我怎么好端端睡着了。”躺在贵妃榻上的魏三千揉着后脑勺坐了起来。 他明明是给那个讨厌的家伙拿药的，怎么好端端的就睡着了呢！ 还有，自己怎么在榻上的？ 那个家伙可不会那么好心把自己拖上榻的。 “喝多了呗，要不然怎么会突然醉过去呢！ 以后少喝点酒。 江湖游侠不一定非得和酒作伴。”连百药一本正经的说道。 魏三千还想争辩，却见连百药丢了一块玉牌给他。 “拿着这个去药王谷一趟，找二长老要两瓶逍遥膏来。” “不去！”魏三千立刻拒绝。 连百药似笑非笑的看了魏三千一眼，只说了一个字。 “药！” “我现在就去，一天后回来。”魏三千立刻拿着玉牌从窗户跳了出去。 “死囚的事情交给我，我来办！”十二爷忙也说道。 连百药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你那个被蛇吓晕的小丫头呢？怎么没看到？” “她去西南军那边查账去了，您找她有事情？”十二爷忙问道。 “没什么大事，就是想给她把个脉的。 顺便告诉她，治她心疾的药草我找的差不多了，让她好好活着。”连百药笑眯眯的。 十二爷一听，赶忙给连百药倒了杯茶。 “小舅舅，您喝茶！” 连百药哼了一声。 还真是孝顺呢…… 第176章 炸糕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叶辞书闷头在西南大营这边看账本。 现在的她什么都不想，就想从账本里找出蛛丝马迹出来。 西南军背地里干了这么多事情，不可能没有破绽。 只是闷头看了一个上午的账本后，她居然看不出那些账本有什么问题。 叶辞书不得不感叹，没想到在西南大营里居然还有这么厉害的做账高手。 真真假假的，小的问题不少，但都是无伤大雅的。 大的问题却没有。 叶辞书可不相信西南军能把每一文钱都花在将士身上。 一直到晌午了，雅娘派人送来了午膳过来。 看着精致爽口的餐食，叶辞书突然没有任何的胃口。 现在的天气已经很热了，西南因为地势的原因，比京城更显闷热。 加上这里是山地，草木多，各种蚊虫也比京城多了不知道多少。 前两天，其他的几个算师因为贪凉，打开窗户休息，被屋外的虫子咬了一身的包。 还是雅娘拿来了特制的药膏，才让大家的日子好过了一点。 叶辞书却不担心这点。 她的怀里一直揣着十二爷给的那个小荷包，没有任何虫子沾她的边。 叶辞书亲眼看见过，从屋外飞来的一只拇指大的虫子冲着她飞过来了。 只是在离叶辞书还要一米远的时候，突然来一个急刹掉头转方向，结果撞窗棱上了…… 长呼了一口气，叶辞书实在是一点东西都吃不下。 她突然想到了之前十二爷带她出去的时候，吃过的路边的一种冰粉一样的东西。 冰冰凉凉的，还酸酸甜甜的…… 叶辞书突然起身，然后拿起纱帽戴在了头上。 “我出去一趟，你们把桌上的那些算完了就回去。” 说完，叶辞书就出门了。 其他三个算师早就见怪不怪了，叶算师只要出去了，回来后肯定会发现账本有什么不对。 他们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 三人闷头吃饭，吃完饭后还可以稍微休息一会儿…… 叶辞书刚一出屋，一直在院子里守着的那个小将军立刻迎了过来。 他现在的态度比以前要更加恭敬。 “叶算师可有什么吩咐的？” 叶辞书长舒一口气。 “屋里太闷了，我出来透透气，我出去随便走走，今天心口有点闷，我在外面走走就回去了。”叶辞书笑着解释。 小将军朝屋里看了一下。 这个屋子是在山脚下的，当时只想着避风，但到了夏天的时候，屋里却也闷热异常。 “叶算师别恼，我们西南一向都是这样的天气。 等下过几场雨的，就会好很多了。 小的昨天就把这里的情况和帅爷说了，帅爷已经吩咐人从滇城那里运冰过来了。 等冰块到了，屋里放个大缸，放上两块就会凉爽很多了。”小将军赶忙说道。 叶辞书笑了笑，点了点头。 她正要离开，却一眼扫到一身盔甲的小将军也是一头的汗。 “将军，你不用一直这样守在门口的，太阳太毒了，晒起来会头晕，你可以在那边的树下歇歇，喝点凉茶。 还有，让军医给你们配点去热消暑的药方。”叶辞书忙说道。 小将军赶忙抱拳感谢。 就这样，叶辞书戴着纱帽，开始在太阳城的主城街道上逛了起来。 太阳城的人没有像叶辞书这样戴着纱帽的，常年的风吹日晒，让他们的肤色都呈现出一种黑黄色。 虽然外面是太阳高照，但却不像屋子里那样闷热。 叶辞书心情畅快了不少。 她没走一会儿就买到了之前十二爷带她吃过的凉糕了。 酸酸甜甜的，叶辞书吃了不少。 又往前走了两步，叶辞书看到一个卖炸糕的老大爷。 老大爷脸上，手上都是皱纹，但是做起炸糕来却很灵巧。 原本白嫩的糕条在油里煎炸了一会儿，立刻就变的金黄诱人。 叶辞书看了忍不住咽了下唾沫。 “大爷，这个炸糕怎么卖？”叶辞书笑着上前问道。 老大爷一看叶辞书这个装扮，就知道她不是太阳城本地人，肯定是大家说的，从京里来的贵人。 “小姐爱吃拿就是了，不用钱的。”老大爷忙说道。 叶辞书却是摇头，她指了一块炸糕，示意老大爷给自己拿那块。 另外又从身上的荷包里摸出最小的一块银子放到了老大爷的摊子上。 老大爷先是一愣，然后赶忙将叶辞书指的那块炸糕小心的切成块，放到洗干净晾干的宽大的叶子上，还在切好的糕上放了一根小竹签。 “真的不要那么多钱的，十五文钱一块。”老大爷忙说道。 叶辞书笑了笑，把银子拿了回来，又从荷包里摸出一小串的铜板放到摊子上。 十五文钱一块，还真不便宜呢! 叶辞书了解过，太阳城这里糙米的价格是十文钱一斤，一斤的糙米能做不少块这样的炸糕的。 哦，不对，还有煎炸糕的油呢，这一看就是那种小作坊榨出来的油。 不贵，十五文钱也不贵。 老大爷见叶辞书笑着不说话，赶忙解释了一下。 “小姐，这是从别的地方运过来的大米，价格比我那们当地长的米要贵一点。” 叶辞书嗯了一声。 别的地方运来的大米，那价格是要比当地的价格要贵…… 叶辞书心头一动。 “老大爷，那您还真舍得呢，这么好的米用来做炸糕，肯定挣不了什么钱。 有些人家做炸糕可都是用你们本地的糙米呢！那可能省不少钱呢！” 老大爷呵呵笑了两声。 叶辞书能从他的笑容里看出无奈。 “本地的糙米……不是都交上去了吗！只能用外地的大米了。 外地的大米是好，但是价格贵啊，一天也卖不了多少。 日子越来越不好过了。”老大爷继续唠叨 “都被军队买走了吗？那也不错，至少没有让大家吃亏……”叶辞书也笑着小声嘟囔。 “哎！算了，什么叫没吃亏啊！ 十文钱的糙米被五文钱买走了。 算了，那些地主家的米都只能卖这个价钱，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又能说什么呢……” 叶辞书…… 五文钱…… 她看的账本上明明是十文钱一斤…… 第177章 死囚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叶辞书突然明白了什么。 她笑着和老大爷又说了两句天气热，还是早点回家比较好，然后就继续逛街去了。 手上的炸糕叶辞书只吃了一块，很快她就买了其他的小吃点心一起带回了春不晚。 雅娘见叶辞书这个时候回来，手上还拿了不少吃的，也吓了一跳。 看着叶辞书拿着东西进了屋子，雅娘想都不想就亲自泡了壶茶送到了叶辞书的屋里。 “十二爷出去了，估计要等一会儿才回来。”雅娘笑道。 叶辞书喝了一杯茶之后才嗯了一声。 “不急！他只要今天回来就行！” 然后叶辞书就看着桌上的炸糕发呆。 雅娘不敢打扰叶辞书，只是又给叶辞书满上了茶水才退了出来。 十二爷一大早就出去了，还让自己把春不晚的那个地下密室给收拾好…… …… 十二爷这时候正在西南大营里和刘虎打太极。 “十二爷，真的不合适，那几个人我还是亲自审比较好。 你下手没轻没重的，要是一个没注意，人死了，我不是白折腾了吗？”刘虎笑着摇摇头。 皇甫家的这位爷还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呢！ 一大早来就要自己关着的那些膘国被抓的细作。 开什么玩笑啊，那些人嘴巴紧的很，他还想从那些人嘴里撬出点东西来呢！ “刘虎将军，我这也是没有办法啊！ 你说等账查完了，我回去了，皇帝姑父问我西南那边怎么样啊！ 我怎么说？我说天天就是吃喝玩乐的？ 你好歹给我几个膘国的细作玩玩。 我问问他们一些膘国的风土人情什么的，回去也好有个交代。 再说了，我不要你们眼里的那些身上藏着大秘密的细作。 你把那些不怎么重要的，但是又该死的，被你们搂草打兔子顺便抓到的人给我几个就行。 放心，我不会胡作非为，不会要他们性命的。 我会好吃好喝的对待他们，让他们乐不思蜀的。”十二爷笑嘻嘻的摇着折扇。 刘虎不知道十二爷什么意图。 但要是说不是要很重要的细作，那还是没问题的。 往来太阳城的膘国人不少，顺道的探听消息的也不少，随便给他几个就是了。 再说了，这些人都经过几轮拷打了，能招的都招了。 那些小喽啰嘴里也问不出什么来了。 给他就给他吧！ “行！既然十二爷是想了解膘国的事情，那我就提几个机灵点的给你。 但我要提醒一下。 十二爷，你想怎么玩都可以，却不可要了他们的性命。 有时候这些人，也是和膘国谈条件的筹码。”刘虎提醒。 十二爷立刻就答应了下来。 他又不傻，明知道那些人是细作，自己怎么会要那些人的性命呢！ 他又没指望从那些人嘴里问出来什么。 “行！我绝对不会要他们的性命。 等我把他们送回来的时候，我保证他们身上不会有伤。”十二爷保证。 刘虎这才吩咐手下人从军营的死牢里提了四个人给十二爷。 也许是考虑到什么了，刘虎特意让人选了是个年轻的，身体还算是精壮的细作…… …… 十二爷很快就带着这四个人回了春不晚。 已经很久没看到阳光的是个细作只见了那么一刹那的太阳，就又被投入到春不晚的地下密室里。 十二爷把人交给在地下室等着连百药之后就不管了。 他刚从地下室上来，就看到雅娘冲自己招手。 “叶算师晌午就回来了。 我让人送去的午膳也没有用，她自己出去买了一些太阳城的小吃点心。 现在还在屋里发呆呢！” 雅娘的话刚说完，十二爷就叹了口气。 这个丫头怎么能这么任性呢，想吃什么和身边人说，肯定有人帮她买的啊！ 为什么非得自己跑这么一趟呢！ 太阳大，天气热不说，万一遇到心怀不轨的，让人给抓走了怎么办啊！ 一定要说说她…… 只是在十二爷到了叶辞书的屋子门前，准备敲门的时候才发现，叶辞书没有关门。 站在门口他就能看到叶辞书双手托腮，看着桌上摆着的一份炸糕在发呆。 轻手轻脚的走进屋里，又轻轻的拖了张凳子坐了下来后，十二爷才开口。 “怎么？这炸糕有毒？” 叶辞书抬了下眼皮，又继续看那已经有点干巴，让人没有任何食欲的炸糕。 “这块炸糕十五文钱。”叶辞书说道。 “我就说吧！人家肯定是看你是个小姐，又不是太阳城的，故意要的这个价格。 没事，不就是十五文钱吗，买个小教训也好。”十二爷立刻说道。 他以为叶辞书是因为买贵了东西才心情不好的。 叶辞书没好气的看了一眼十二爷，继续说道。 “官府定价，本地的糙米十文钱一斤。 但这个卖炸糕的用的却是外地运来的大米，我查过，外地来的糙米二十文钱一斤。” 十二爷不说话了。 做生意的讲究的都是节约成本。 做这些小吃的更是把这个看的很重。 这个事情只能说明，卖炸糕的手上没有本地的糙米。 “西南军的粮食多数都是从本地或者就近的地方征集。”十二爷说道。 “嗯，我也想到了这点。 但是老大爷说的却是，他们种出来的糙米是五文钱一斤被买走了。 我记得很清楚，西南军的账上糙米的采购价格是一石米一千两百文，也就是一斤米十文钱。 官府的定价也是十文钱。 那么……谁在说谎！”叶辞书看着十二爷。 十二爷也想到了这里面的问题。 百姓说是五文钱一斤的价格买走了糙米。 官府的定价是十文钱一斤，西南军的账本上也是十文钱一斤。 这五文钱的差价…… “我让人去查，先把太阳城知府衙门的账本弄过来。”十二爷立刻就要起身。 叶辞书忙拦了下他。 “这样是查不出东西来的。 西南军的账本和知府衙门的账本肯定查不出东西来。 唯一能查出东西的只有卖家的账本！”叶辞书慢慢说道。 “你是说太阳城里的那些勋贵家的账本？” “对！只要拿到一家的账本就行！”叶辞书正色说道。 第178章 吃公的，放私的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找那些勋贵家账本的事情十二爷包了下来。 他很快就锁定了太阳城里的川宁伯家里。 川宁伯家里算是老牌勋贵，在太阳城时间不短，但势力却是一般。 在太阳城郊外有三个大农庄，雇了不少农民在种地。 太阳城郊外荒地不少，但大渝的律法有规定，那些荒地归西南军和当地的衙门一起管理。 给谁种完全是西南军说了算。 不过，不管给谁种，都要给西南军交三成的收成，而且这些荒地不用交赋税。 在西南这里，都是勋贵们统一从西南军手里租地，然后再转租给农民。 有了收成，三成给西南军，两成给勋贵，五成归农民…… 要说有猫腻，那最大的可能就是那些勋贵做了手脚，从中间截下了给农民的钱。 当晚，太阳城的川宁伯家突然走水。 处在院子后面的账房和旁边的小祠堂，两个杂物间都烧了个干干净净不说，还连带着前面的屋子都被烧掉了几块瓦。 幸好天气闷热，那几个房间都没有人，没有人员伤亡。 不过，这一把火却把川宁伯家最近五年的账本都给烧了。 一地狼藉，满地都是账本被烧后的灰烬…… 川宁伯府的人后来查了，原来是祠堂里烛火引发的走水。 …… 春不晚内，叶辞书面前的案几上堆的满满的账本。 这些都是十二爷的人从川宁伯家弄出来的，至于川宁伯家被烧的那些，都是替换的空白账本而已。 叶辞书拿到账本，第一时间就认真看了起来。 勋贵家的账本没那么复杂，叶辞书很快就弄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第二天一早，叶辞书依然借着心口不舒服的理由告了假。 等其他三位算师出门了，叶辞书才请了十二爷过去。 “种了川宁伯家地的农民拿到是的确是五文一斤的价格。”叶辞书将一本账本放在了十二爷面前。 十二爷看了下眼前的账本，没有动。 “从川宁伯家的收支账本来看，西南军的确是按照官府定价，十文一斤的价格采购糙米。”叶辞书继续说道。 十二爷哦了一声。 按照以往的经验来看，肯定没那么简单。 见十二爷这么平静，叶辞书反倒有点不习惯了。 “您这时候难道不应该破口大骂川宁伯为富不仁，苛待佃户吗？”叶辞书笑道。 十二爷呵呵笑了一声。 “按照以往的经验，肯定没这么简单！ 能让你这么兴奋的，肯定也不会只是你刚刚说的那点东西。” 叶辞书突然觉得没劲。 自己辛苦了一夜查出来的东西，这个家伙居然这么无动于衷。 好吧，还是给他找点事情，让他继续忙起来吧！ “十二爷果然聪明呢！连这个都能想到。 您说的没错，这些事情的确没有这么简单。 勋贵家的账本很简单，想查出一些东西出来，的确是比较容易一些。 官府定价糙米十文一斤没有错，西南军也是在官府的监督之下，把收购糙米的银钱给了勋贵家的。 这些都是正常的。 但是川宁伯家呢，却以各种借口扣了佃户的银钱，只给了佃户五文一斤的价格。 这些在账本上也有体现。 到这里，我们是不是都觉得川宁伯是一个不折不扣压榨佃户的恶霸？ 可惜，没这么简单。 在十日后，川宁伯府的总账上突然支出了一笔银钱。 数额正好是当年卖给西南军糙米银钱的一半。 我查过川宁伯府其他的账本，那几日，川宁伯府并没有其他大的开销，府里也没有大事发生。 紧接着，三日后，川宁伯府突然又拿下了西南军掌控下的一块荒地。 看清楚哦，账本上显示的是荒地，但却在当年就种上了稻谷。 十二爷，您想到什么了？”叶辞书看着十二爷。 “荒地当年即使开荒也不可能种上作物，沈相当年主张开发荒地的时候就有过指示。 荒地开荒第一年必须养地，这样才能保证第二年农民种地的收成。 但川宁伯府却在第一年就种上了在西南难养活的稻谷。 那就只能说明，那块地不是荒地，而是已经开垦完，已经养老的上好耕地。”十二爷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关键。 叶辞书拍了下手。 不错，就是这么回事。 “其实这招就是吃公的，放私的。 从账本上看，西南军总账是支出了这么多的银钱，没有任何问题。 我们查账查不出任何破绽。 即使农民告了，那也是那些勋贵们知法犯法，盘剥农民。 能让勋贵们担下这么大的罪名，肯定是利益的引诱。 采买稻米的一半银钱给了出去，但却拿到了上好的耕地来弥补那方面的损失。 确切的说，连损失都没多少，毕竟川宁伯府给佃户的就是五文钱一斤的价格。 川宁伯府没有损失，得到了上好的耕地。 西南军某些人呢，将上好的耕地以荒地的价格租给了勋贵，也从中得到的巨大的好处。 最后受损的是谁？ 种地的农民！ 西南军属地，军务高于一切，农民即使有不满，也不敢说。 这不就是标准的吃公的放私的吗？ 十二爷，谁说西南军不会算账？ 这些账，他们不是算的挺明白的吗？ 朝廷在三大驻军的开销，西南军占了一半，还是有点道理的。”叶辞书笑道。 十二爷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为了养这三大驻军，皇帝姑父，沈相，还有陶朱公想尽了办法。 他们生怕驻军条件差，委屈了这些为大渝守边，守护大渝百姓的将士们！ 但现在…… “我即刻派人去查西南这边的荒地。 川宁伯只是一个伯爵府，就能拿以荒地的价格拿下这么一块上好的耕地。 其他的勋贵家呢！”十二爷沉声说道。 叶辞书点点头。 好了，这下回京的折子好写了。 能查出西南军这些事情已经很不容易了。 关键是这样的事情不是西南军自己就能做得出来的。 这必须要和当地的勋贵勾结，才能做出这样的一本账出来。 “好！十二爷你继续忙你！ 我要休息去了，一夜没睡，现在困死了！ 不要让任何人来吵我！” 叶辞书边说边打着哈欠指了指门口。 第179章 意外发现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叶辞书昏天黑地的睡了一整天，再次醒来的时候就像是没事人一样。 坐上马车，和其他三个算师一样去西南军大营算账。 只是在中午用午膳的时候，叶辞书和一直守在门外的那个小将军聊了几句。 小将军说了，西南军军务繁忙，宋斌主帅身子不好，平时操练的事情都是由刘虎副帅来负责。 至于其他的和西南军日常相关的事务都是另一个将军负责。 “黄将军和我们副帅一样都是宋帅带出来的。 将那些事情交给黄将军，我们副帅也放心。”小将军乐呵呵的说道。 叶辞书明白了，那就是说采购粮草的事情，刘虎并不知情。 “还有，我们副帅和宋帅之间的感情很深的。 副帅的次子就喜欢去宋帅那边，也一直跟着宋斌主帅。 宋帅一直都把刘小将军当亲儿子看呢！”小将军又补充了两句。 叶辞书赶紧说了两句恭维西南军上下一心，其利断金的彪悍作风。 …… 找到了西南军勾结当地勋贵的证据，叶辞书对剩下的账本也没了兴趣。 现在她要做的就是把十二爷收集来的勋贵和西南军勾结的所有事情汇总一下，回京后呈报给萧武帝。 萧武帝应该对这些东西非常感兴趣。 这不止是抓住了西南军的把柄，还顺道把西南的那些勋贵都装进去了。 有了这些东西，以后萧武帝想收拾西南这边哪个勋贵都行。 至于之前十二爷说的那些花君子…… 叶辞书没能力管那件事。 显而易见，那些花是西南军种的，他们所谋甚大，不是她一个小算师能左右的。 只是才过了三天，叶辞书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了。 每天晚上春不晚歇业之后，叶辞书准备休息了，总是能隐约的听到有男人的哭嚎声。 好像就在耳边。 但很快就又什么都听不到。 叶辞书开始以为是太阳城这边的那些女的玩的太过火了。 “是不是闹鬼了啊！还是谁家玩的太过火了？ 这也注意一点啊，大老爷们鬼哭狼嚎的可不好。”叶辞书还善意的提醒了一下。 毕竟，离太阳城春不晚不远的地方就是当地有名的小倌馆。 十二爷只能强笑着让叶辞书晚上睡觉关好窗户。 他已经很注意了，谁能知道小舅舅居然只花了三天时间就把那四个人弄的人不人鬼不鬼了。 当晚，十二爷在叶辞书他们都休息后，换了身衣服进了春不晚的那个地下密室。 春不晚的地下密室原本是避难用的，现在却被临时改造成一个刑房。 连百药盘腿坐在铺了席子的地上，他手上摆弄手边的瓶瓶罐罐，不时的还看一眼不远处被绳子拴着的四个人。 十二爷从刘虎那边带来的四个膘国细作没有用铁链锁，也没有受到任何酷刑的折磨。 但这四人现在却都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 离连百药不远的那个魏三千也是一脸崇敬的看着低头鼓捣药的连百药。 厉害啊！ 这个家伙看着手上功夫不行的，只几颗药丸就把那四个人给牢牢的捏在手里了。 除了第一天第二天是强行喂了那四个人药丸之外。 到昨天的时候，这四个人已经卑微的求着连百药要那种药丸。 魏三千正想着，自己以后的态度是不是要恭谨一点，万一这个家伙也趁着自己不在意的时候，给自己也下了这种药怎么办？ 十二爷正好下来了。 看着蜷缩在一起的四人，十二爷皱了下眉毛。 “别急，还有一炷香的功夫他们就又要开始了。”连百药头都不抬。 他的话刚说完，魏三千立刻麻溜的在一旁的香炉里点上一根香。 三人谁都不说话。 连百药依旧低头捣鼓药，十二爷和魏三千两人却都盯着那根香。 眼看着那根香燃尽了，一直蜷缩在地上的四人也有了动静。 四人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了一样跪坐了起来。 他们双目发红，眼眶乌青还有点发黑，面容枯槁。 只三天的时间，他们就完全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十二爷总算是明白连百药说的像是从阎罗殿里爬出来的一样是什么意思了。 这四个人真的是不人不鬼了。 “求你……” “药！药！给我药！” “大人，求你了，给我们药吧！您说什么我们都听，您要我们做什么行！” 四个膘国的细作不是磕头，就是鼻涕眼泪横飞。 要说对他们用刑，他们还能撑一段时间。 但现在他们是真的撑不住了。 身体里像是有上万只蚂蚁在爬，那些蚂蚁咬在他们的骨髓里，钻到了他们的心里。 再或者说，他们感觉像是身体里有一把火要把身体给烧化了。 他们想死！ 但他们又舍不得吃完药之后那欲仙欲死的感觉。 十二爷冷冷的看着这四个人。 魏三千呢，也是惊讶的看着这四个人。 “他们好像比昨天还厉害呢！昨天不给药的话，他们还只是哭爹骂娘的，怎么今天就软成这样了？ 好神奇啊！” 连百药笑笑，随手拿出一瓶药丸。 “怎么？你也要试试？” 魏三千赶紧闭嘴。 他可不想试，不人不鬼的，他不想当傀儡。 “还没到时候呢！这才刚开始！”连百药说着终于舍得抬头看一眼那四个人了。 果然，那四人眼睛越来越红，也越来越忍不住。 特制的绳子被他们拽的都扭成了麻花。 “我什么都说，我就是来太阳城探消息的，我探了消息就交给朱三了，膘国往太阳城派了很多细作。” “我为了探听消息去茶楼，去花楼，还去小倌馆，那里都有我们的人。” “我杀了两个人，都丢在了郊外的乱葬岗，一男一女，我拿了他们的腰牌！” “我在太阳城藏了很多年了，我不是人，我亲眼看着膘国人把吴大人的千金给掳走了……” 最后一个人的话音一落，十二爷立刻就看向了他。 这个男人四十岁不多，原本一身的腱子肉，但现在…… “你说什么？你看着别人把吴大人的千金给掳走了？ 哪个吴大人？”十二爷一个箭步上前，一把就掐住了这个人的下巴。 “甘南巡抚吴之周大人，他的千金！ 药！给我药！我什么都说！”男人整个人都在发抖。 第180章 假千金，真王妃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十二爷心头一震。 甘南巡抚吴之周？ 那个被膘国灭门，只留下一个女儿的吴大人？ 十二爷了解过，那个吴大人为国捐躯，他一辈子只有一个女儿，当时说是去了外家…… 而那个女儿现在正是忠王府的王妃。 “怎么？信口雌黄了啊！还想不想要药丸了啊！”十二爷用劲捏住那个男人的下巴。 要是普通人被这么捏下巴早就受不住痛呼了。 但这个男人却感觉不到痛。 或者说，他身上其他的感觉已经掩盖了这种痛感。 “小的不敢说谎，二十年前，小的接到了任务，监视吴大人一家的动向。 后来吴大人一家遇害，在外家的吴小姐接到消息回来的时候……消息是我透露给膘国人的。 后来吴小姐就被膘国人给掳走…… 药！给我药！ 求你们了，我们能说的都说了啊！”男子发疯一样的磕着头。 一直到脑门上都是血了，他还在不停的磕着头。 十二爷一巴掌呼在了男子的头上。 男子一下子就跌坐在一旁，很快，他又爬了过来，对着十二爷开始哀嚎。 “我都说了啊！我什么都说了啊！要不你们给我一个痛快吧！ 对了！他！他也干过好多坏事。 他杀了好多装殓师。”男子突然指着另一个已经满地打滚的人。 “装殓师？”十二爷愣了下。 “对！就是他杀的！四年前他杀了好多装殓师！”男子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 满地打滚的男人被十二爷一把提了起来。 这个男子年轻一点，三十来岁，此刻的他已经脑袋不停的左右晃动，嘴巴歪斜。 “就是你杀了装殓师？为什么杀装殓师？”十二爷掐着他的脖颈问道。 “上面的命令让我杀的。 我都杀了，一共十二个人，都杀了！ 不对，逃了一个，被我砍断了左胳膊，脸上也划伤了，跑了。 我怕上面追究不，就说都杀了。 那些人都被我 丢到河里喂鱼了。 不是我！我只是完成任务而已。 药！求你们了，给我药！我什么都愿意做，你们让我杀谁我就杀谁！” 连百药沉默的看着这四个人。 十二爷眼里都是怒火，他很想一把就扭断这些人的脖子。 但不能！ 这些人还有用处。 “给他们药！不要让他们都死了。”十二爷狠狠的一脚把抱住自己大腿的男子踢开。 连百药点了点头，将手里的药瓶给魏三千抛了过去。 魏三千快速给四人一人嘴里塞了一颗。 药一入口，这四人立刻像是浑身没了力气一样瘫了下去。 好一会儿，他们才慢慢的爬了起来，默默的走到角落里蹲了下去。 十二爷看都不看他们一眼，抬步就出了密室。 魏三千小心翼翼的看着十二爷走了，然后又小心的凑到连百药身边。 “大外甥心情很不好啊！他想干嘛！” 连百药笑眯眯的看了眼无所畏惧的魏三千。 “和你一样！杀人！” 魏三千立刻老实了。 杀人啊！他现在没兴趣！ …… 十二爷出了密室，把自己关在屋里好一会儿。 这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周围都静悄悄的。 “雅娘！”十二爷突然轻轻叫了一声。 一直藏在黑暗里的雅娘立刻出现在十二爷屋子的门口。 “两件事！第一件事，帮我查忠王妃的一切事情，悄悄的，不要惊动任何人。 还有原甘南巡抚吴大人的千金的事情。 越详细越好。 第二件事，找一个以前是太阳城里的装殓师，男的。 估计这人不一定在太阳城，也肯定不是装殓师了。 他左臂被砍，脸上有伤，伤口应该是最近四年内留下的，看能不能找到这个人。” 雅娘一听，立刻应了下来。 吩咐完这些，十二爷这才躺在床上，看着头顶的纱帐发呆。 吴大人的千金被掳走了肯定已经不在了。 那现在的忠王妃的身份就肯定是假的，被膘国人掳走，那就是说忠王妃的身份和膘国那边有关系。 这些忠王爷知道吗？ 还是说忠王爷完全就是被美色迷了心智呢！ 十二爷一点都不担心忠王爷的安全。 这么多年了，忠王妃要是想下手肯定早就下手了，不会在乎这几天的。 吴大人的千金也许是假的，但是忠王妃的身份却是真的！ 现在是越来越乱了！ 所以，他现在就是悄悄的查这些事情，不要惊动忠王府。 另外，膘国人杀 装殓师干什么？ 太阳城这里的风俗是人死了后，要有专门的装殓师来把人装殓入棺。 能一下子集齐十二个装殓师的肯定是大事情。 四年前…… 十二爷一下子又坐了起来。 四年前太阳城最大的事情就是大渝的五千将士被毒杀。 据说当初为了装殓那些将士，西南军买尽了周围几个城池所有的棺木。 那些装殓师应该是给将士们装殓完之后被杀的…… 只是膘国人的报复？ 不可能！膘国人不可能仅仅因为痛恨装殓了大渝将士就特意安排人杀那些装殓师的。 这里面肯定有大问题…… 十二爷又想到了当初运回京城的两个世叔的棺木。 两个世叔确实是被毒杀的。 这里面到底有什么问题呢！ 先看能不能找到那个逃了的装殓师吧！ 也许，他能告诉自己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 十二爷就这么睁着眼睛到了天明。 天刚蒙蒙亮，他的窗户突然被轻轻敲了三下。 两长一短，是自己人。 “进来！” “爷！黑龙山那边有动静。”窗外人轻声说道。 第181章 都凑到一起了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有何动静？”十二爷立刻坐了起来。 “从昨日开始，黑龙山里的那些人就在那些花君子结出的果实上划了一刀又一刀，流了很多白浆。 然后早上的时候那些白浆都变成黑色的膏体了。 那些人忙着把黑色的膏体割下来。 夜间……那些人又支起了大锅，把那些黑色的膏体还有一些其他的草药放在一起熬制。 黑龙山周围都是一股奇怪的味道。”十二爷的一个属下小声说道。 十二爷心里咯噔一下。 已经在做那些药了吗？ 他们做的那些药想用在谁身上？ 百姓？还是西南军？或者是其他人…… “你继续盯着，有任何人出入黑龙山，你都来汇报。”十二爷轻声说道。 听着外面没有动静了，十二爷一个人在屋里慢慢走着。 太多的事情都搅在一起了。 叶辞书那边查出来的西南军勾结当地的勋贵，压榨百姓，把上好的良田几乎是白送给那些勋贵了。 另外，黑龙山里的花君子，那令人上瘾控制不了的毒药。 忠王妃，被杀的装殓师…… 这些都和西南军有关。 十二爷心里明白，西南军出了大问题。 要是不把这件事情解决，西南会出大问题。 西南要是丢了，大渝的半壁江山也就危了…… 十二爷一个人想着这些事情。 他不知道该和谁商量。 即使是叶辞书那里，他也不打算把刚查出来的事情再告诉她。 知道的越多，危险也就越大。 反正查账能查出来的东西已经查出来了，也算是任务完成，可以回去了。 十二爷想好了，等天亮了，就琢磨着和刘虎说差事办完了，然后打道回府，先把叶辞书还有在滇城的萧若麟和叶秀书他们都送回去。 让西南军放松警惕了，自己再带人杀个回马枪。 不过，这里的情况还是要通知京里。 至少要让京里先做好准备，万一西南军真反了，不管是平南军，还是威远军，都要提前安排上…… 十二爷很快就开始磨墨，给京里写信。 他把西南这边发生的事情都写在了信里。 “送到我舅母手里。 记住，不要从太阳城的春不晚走，滇城的也不行，我估计这两个地方都被西南军监控起来了。 走我们自己的路送。”十二爷交代。 很快，他身边的护卫就拿着信走了。 此刻，天已经大亮，十二爷也没休息的心思了，他想了想，还是洗漱了一下，出了屋子。 刚出了自己的屋子，就看到茹娘端着一个托盘往叶辞书的屋子去。 “叶算师今天不出去？”十二爷忙问道。 “嗯，叶算师说了，今天不舒坦，不去了。 不过奴婢看了，叶算师早早的就起来了，正在屋里写着什么。 奴婢怕叶算师饿了，这才想着送点早膳过去的。”茹娘忙说道。 十二爷嗯了一声，示意茹娘把早膳送过去。 “你和叶算师说一下，等会儿我过去找她说点事情。” 茹娘应了下来。 半个时辰后，十二爷坐在了叶辞书对面。 叶辞书在埋头写着什么。 她的手边还放了一把算盘，不时的还拨两下…… “按照你给的那些信息，我算过了。 太阳城成和滇城这边大小勋贵十三家，除了忠王府之外，几乎每家都和西南军有这样的交易。 我刚刚初步算了一下，三年来，光是在那些糙米和荒地上，至少有六百万两白银流入到个人的腰包里。 平均一年二百万两。 这里面也包括了那些良田被当做荒地送出去的利益。 这有份名单，是我前两天通过西南军的犒赏花名册推出来的。 他们应该都是和这些交易有关联的人。 你抽空让春不晚的人查一下他们的身家。 比如说有没有什么外宅啊，养没养小老婆之类的。”叶辞书边写边将手边的一张纸条给十二爷递了过去。 十二爷点点头，将纸条接了过来。 叶辞书继续埋头忙。 只是忙了一会儿后，发现了不对劲。 搁以前，十二爷肯定会问东问西的，然后说一堆话。 但今天却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沉默。 这里面肯定有事情……还是有大事情！ 也许就人命关天的大事情。 “你……” “西南军给出的账本要是查不出什么东西，这差事就算办完了。 你手上的东西等回京了，呈给陛下就行。 西南军这里无需告知。”十二爷突然说道。 叶辞书一愣，立刻明白十二爷什么意思了。 他们要打道回府了…… “大家一起？”叶辞书小声问道。 “对！大张旗鼓的走！按照原来的路线走，先从滇城那里接上萧若麟和你三姐，我们一起回去。”十二爷认真说道。 叶辞书看了看十二爷，又看了看桌上的账本，点了点头。 “好！我们一起回去。” 十二爷松了口气，他还以为要好好劝劝呢！ “你真的和我们一起回去？”叶辞书突然问道。 十二爷顿了下，随即就笑了笑。 “肯定啊！在这里我都待烦了，我也想回京城了。” “好！那我们一起回京城。 这两天我就告诉其他人，西南军的账可以收尾了，我们先回去再说。”叶辞书笑道。 …… 两天后，所有人都知道来太阳城的钦差再过两日就回去了。 刘虎亲自来问了，有没有查出西南军的账务有问题。 叶辞书回答的很肯定。 “西南军送来的账本是没有问题的，账目清晰，没有任何的纰漏。” 刘虎心情不错，还帮着给置办了不少西南特产让大家带回去。 不管是刘虎的主军大营，还是在黑龙山下的主帅大营都松了口气。 只要选个好日子，就可以把这些人都送走了。 也就是在敲定了回京日子的前两天，雅娘告诉十二爷。 “那个装殓师找到了，在滇城找到的。” “现在人在哪里？”十二爷忙问道。 “我已经派人悄悄的送到春不晚了，十二爷，那人非常配合，还带回来另一个人。”雅娘说道。 第182章 装殓师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十二爷在春不晚另一间密室里看到一个身形佝偻，缺了一只胳膊，脸上有着狰狞伤疤的中年男子。 他的身侧是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年轻人。 那个年轻人一见到十二爷，突然就跪了下来，一边流泪一边不断的磕头。 中年男子见状，赶忙拽了下那个年轻人，让他起来。 “见过钦差大人。”中年男子费力的单手行礼。 十二爷手一摆，让他不要多礼。 “你是装殓师？叫什么？”十二爷看着中年男子。 “小的叫李送，家里排行第三，别人都叫小的李三。 小的一直都是干的装殓师的活计，在没有离开太阳城之前，已经干了快二十年了。”李三躬身说道。 十二爷看了下左臂空荡荡的，又看了下他脸上的伤。 “胳膊怎么没的？脸上的伤哪里来的？为什么离开太阳城？”十二爷连问了三个问题。 李三直起身子，定定的看向十二爷。 “被人所害，想活命，才逃出的太阳城。” “别人为什么害你？”十二爷继续问道。 “杀人灭口，小的帮别人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在那些大人眼里，小的不该活在人世间。”李三平静的说道。 李三这么实诚，倒是让十二爷有点意外。 在知道自己是钦差的情况下，没有急着来喊冤。 “你做了什么？”十二爷问道。 李三扯了下嘴角，左边脸上的那两道狰狞的疤痕看起来就像是两条扭曲的武功一样。 “帮被所谓毒杀的西南军将士装殓入棺。”李三餐笑道。 十二爷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所谓的被毒杀的西南军将士？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十二爷死死盯着这个李三。 李三无所畏惧，只是定定的站在那里，看着十二爷。 “大人，我说的只是实话而已，您想听的不就是实话吗？” 十二爷重新坐了下来，示意李三和那个年轻人也坐下来。 李三拉着身旁的那个年轻人在一条长凳上坐了下来。 “说吧！你都做了什么？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十二爷继续看着李三。 李三平复了一下心情，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后才继续开口。 “四年前，我被西南军的一个将军找到，让我去给那些被毒杀的西南军将士装殓入棺。 我去了，和我一起去的还有其他十一个装殓师。 那些装殓师有的是太阳城的，有的不是太阳城的。 大家在接到这个任务的时候，心情都很悲痛。 守护大渝的将士们没能死在战场上，却被那些宵小们被那些卑劣的手段毒杀了。 我们都是抱着悲痛又崇敬的心情去做这件事的。 可是，我们到了事发的大营的时候，却发现了其中的蹊跷。 那些已经没了声息的躺在前锋大营里的将士们看起来很奇怪。 有年轻力壮的男子，也有头发花白的老人，还有一些不可能出现在军营的老妪和妇女们。 更奇怪的是，还有一些孩子也都在里面。 有十一二岁的，也有七八岁的，更小的看起来三岁不到。 大人，这些人能是上战场的将士吗？”李三冷冷的看着十二爷。 十二爷心头一紧，好像有什么东西堵在了心口上，揪着他的心。 老人，妇女，孩子，那么多…… 十二爷想到了茹娘说的黑龙山上的寨子里的人。 “还有呢！”十二爷狠狠的盯着李三。 李三呵呵一笑。 “还有？我们当时起疑了，想问个清楚，指挥我们干活的人却是说，这是西南军的绝密军务，不能透露。 那些人都是和膘国私下往来，收留膘国细作的匪民。 我们只要把该做的事情做完就可以拿着赏金远走高飞。 当时我们装殓师里有一个人说，也许是想找借口和膘国开战。 毕竟当时膘国内乱，老皇帝升天，下面三个儿子谁都不服谁。 大家都信了这个理由。 那个时候的确是和膘国开战的最好时候。 但我心里却明白，这个活干完，我们也要下地狱了。 果然，我们的活干完了，把装殓师该做的事情都做完了，大家拿着赏金打算远走高飞了。 结果却遇到了来截杀我们的膘国人。 其他的装殓师都被杀了，我留了个心眼，设了个圈套绊住了截杀我们的那个人。 但我也没了一只胳膊，脸上被划伤了。 就因为这个，我逃出了太阳城，到了滇城。” “你既然逃出去了，那为什么不往上告状？”十二爷追问。 李三哈哈大笑两声。 “告状？往哪里告？去找西南军告状？还是进京城告状？ 我不信那么大的事情不是西南军统帅安排的？ 朝堂上的那些大人们会不知道？ 五千人啊！不是五个人！ 果然，我刚逃到了滇城，就传来了消息，朝廷对膘国动手了。 在很短的时间里，粮草，还有拥有着大杀器的镇边公都到了。 这不是预谋已久的是什么？这不是瞒天过海，借刀杀人又是什么？ 大人，您觉得那时候我还能相信朝廷吗？ 在那些人眼里，那所谓的五千将士这是死得其所吧！”李三直视着十二爷。 十二爷的脑袋嗡嗡的。。 要是他是这个李三，当时心里也应该是这么想的吧！ “那你现在还是这么想的？”十二爷突然问道。 李三摇了摇头。 “之前我恨，觉得朝廷把我们西南人当做是傻子一样去看，我们只是他们的奴隶。 想把我们当枪使的时候，我们就是牛羊一样。 但后来我遇到了这个小子，我才明白，也许这一切朝廷都不知道。 这一切都是西南军搞的鬼。”李三看着身边的那个年轻人。 十二爷这才重新看向那个年轻人。 “这是？” “他是哑仆，叫冬生，从十五岁就进了西南军，是宋斌身边伺候的仆从之一。 宋斌不用西南军将士伺候，他身边伺候的人都是哑巴。 他也是在那次事件里从西南军逃出来的。”李三看着年轻人说道。 十二爷看向冬生。 冬生更激动了，一边张嘴啊啊的说着什么，一边手上还在比划着什么。 “大人，西南军当初是有人被毒杀。 但不是被膘国人毒杀，而是被宋斌毒杀的。 一共十八个人，都是从京里来的，两个参将，和他们各自贴身的八名随从。 他们的确是被毒杀的。”李三慢慢说道。 十二爷感觉脑子轰的一下，差点晕过去。 是的！当时西南军死人了，死的是从京里去的那两个世叔和他们的随从。 他们的棺椁是从西南运回京城的。 “也是那时候起，我才知道，西南这边发生的一切，和朝廷无关。 一切都是主帅宋斌所为。”李三继续说道。 十二爷狠狠的一拳打在了手边的案几上。 随后，他看向那个年轻人冬生。 “你都看到了什么？” 第183章 勾结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冬生看着十二爷，情绪激动，他想张嘴说，但嘴巴一张，压根就看不到舌头。 一急之下，冬生就冲着十二爷打着手势。 十二爷小时候在扬州万花楼待过很长一段时间，万花楼里有一个老婆婆烧的一手好菜。 那个老婆婆也是一个哑巴，平时和大家交流都是用手语，十二爷能看得懂。 冬生先是告诉十二爷，两位京里来的将军非常好。 对士兵好，对他们这些残了的人好，对百姓更好…… 见十二爷认真看着自己的手势，冬生也明白他看的明白了。 这时候他的情绪才稍微平稳了一点。 冬生继续打着手势。 十二爷看的很认真，越看就越心惊，越难受。 那两个世叔和自己的父亲是好友，一起上过北地的战场，北地平定后回京，不想在禁军里混日子。 后来皇帝姑父只得把两人调往西南当参将。 十二爷记得很清楚，当初出发的时候，这两个世叔有多高兴，父亲给那两位世叔送别的时候，有多羡慕。 “等你们俩再回来肯定是战功赫赫，到时候我再给你们摆酒庆功。” 谁能知道，等再见到那两个世叔的时候，却是十八口棺材。 冬生不再张嘴，此刻的他闭紧嘴巴，他一边看着十二爷，一边比划着当年的事情。 那两位将军到了西南军之后，宋斌对他们很热情。 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的招待那两位将军。 后来还把两位将军安排到了最重要的前锋大营。 所有人都说宋斌对这两人掏心掏肺的。 可就是那两位将军到了前锋大营一个月后的一天，宋斌主帅突然秘密的把两人叫到了主帅大营，说是有要紧的军务相商。 两位将军立刻带着自己的随从赶来了。 谁能知道那是一场鸿门宴。 宋斌在两位将军的酒里下了毒，两人当场毒发身亡。 随行的那些随从也都被当场毒杀。 紧接着，当天晚上，被毒杀的两位将军和那些随从就被送到了前锋大营里。 和那些被绞杀的黑龙山匪民们放在了一起。 并且把前锋大营伪装成被膘国细作潜入，在将士们的食物和水中投毒的假象。 十二爷心里就一个念头。 西南军已经烂到根子里了。 五千将士被毒杀是假的，只有京里来的那两个世叔和随从们被毒杀了。 为了一己私利，屠杀百姓，伪造成将士被毒杀，引发两国交战。 宋斌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大人，这事情不是宋斌一人所为，膘国的确参与其中了。”李三突然说道。 “你还知道些什么？”十二爷又看向李三。 “大人，我后来也想明白了，宋斌一个人做不成这些事情。” 十二爷也明白。 “那年，膘国内乱，大皇子手上有老皇帝的遗诏，二皇子手上有军队，三皇子母家是膘国最大的家族。 三皇子最后支持了大皇子，大皇子登上皇位。 就是在大皇子登上皇位的时候，五千将士的事情发生了。 自然而然，大渝对膘国动手了。 大皇子和三皇子举全国之力都没能抗住大渝的攻击，最后不得不割了两个城池。 经此一战，大皇子，三皇子两方势力落了下风。 而手握重兵的二皇子趁势而起，把大皇子，三皇子赶下台，他登上了皇位。 其实这一切，都是膘国的二皇子和宋斌勾结做的局。 二皇子要上位，借着大渝的力量把大皇子和三皇子的势力打散。 宋斌呢，想独霸西南军，势必要把京里派来的两位将军除掉。 西南远离京城，经此一战之后，朝廷必定会对西南军放权。 他们都有各自的算盘。”十二爷冷冷说道。 李三和冬生都看着十二爷。 十二爷又沉默了一会儿后才又看向两人。 “辛苦你们了！ 最近太阳城这里局势紧张，我会找人送你们出城。 但这两天你们还是在这里藏着比较好。 毕竟，整个太阳城，最安全的就是这里了。 或许，我会带着你们回京城，你们是最重要的证人。” 两人都点了点头。 …… 十二爷出了密室，在春不晚的院子里转了一圈，他有点恍惚。 太阳城还能维持多久这样的平静呢！ 他明白，现在他要做的事情是赶紧离开这里，将这里的一切都告知朝廷。 他是可以走，那这里的人呢！ 春不晚的人，太阳城的人…… 那些无辜的百姓。 现在宋斌已经和膘国勾结在一起，他做了那么多的事情，肯定不是只想盘踞西南。 一旦战事起，大渝都将遭受巨大的损失。 安定了将近二十年的大渝必将再经历一场战争。 一场规模不亚于平定北胡的战争。 和北地的那场战争不同的是，西南军只要谋反了，朝廷必将举全国之力平叛。 那时候，百姓流离失所，周边的那些小国也会蠢蠢欲动，对大渝虎视眈眈…… “十二爷！” 十二爷脑子里正乱哄哄的，却听到楼上有人在叫自己。 他抬头一看，正是叶辞书。 叶辞书冲着十二爷显摆了一下手里的东西。 “茹娘带我去买的，只有太阳城有，我买了好多回去送人。” 十二爷看着笑的开心的叶辞书，也笑了笑。 看着上楼的十二爷，叶辞书能感觉到他有重重的心事。 “怎么了？又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了？”叶辞书小声问道。 十二爷想笑着打岔，但却发现怎么都笑不出来。 “没事，你告诉我吧！我撑得住的！已经有那么多事情了，再多一两件也无妨。”叶辞书笑道。 看着笑的有点没心没肺的叶辞书，十二爷心里更难受了。 也不知道能不能把这个丫头送出去。 但现在是必须要把他们都送走。 能少死一个是一个！ “我怕告诉你了，你睡觉都睡不好！”十二爷突然说道。 叶辞书愣了下，然后也笑着说了几句话出来。 “比起睡不好的话，我更怕自己死的不明不白的。 不管怎么说，总要让我 死个明白吧！ 要不然做鬼了，都不知道找谁报仇。” 第184章 图谋甚大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十二爷听了叶辞书的话，心沉了一下。 “你放心，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了，我肯定也会把你们送出去的。” 叶辞书猛摇头。 “这不是我们怕死不怕死的事情，而是别人想不想让我们去死。 有的时候，我们连怎么死都不能按照自己的想法来，或者说，即使死，那也是别人谋算里的一环。”叶辞书认真说道。 听了叶辞书的话，十二爷心里突然有点悲凉。 那两个世叔和他们的随从们，还有那些被绞杀的百姓们…… 谁能想到会死在那个时候啊！ “所以，你得告诉我，我们现在到底是在什么样的境地里，我心里才有数。”叶辞书继续说道。 十二爷这次没有犹豫。 忠王妃不是吴大人的千金，装殓师说的那些事情，被毒杀的其实不是西南军，而是被无端绞杀的平民…… 十二爷每说一件事，叶辞书的眼睛都要瞪大一圈。 等他说完，叶辞书已经不止是眼睛瞪圆了，就是嘴巴都合不拢了。 这下是真的睡不着了…… 不止是睡不着，是真的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 叶辞书现在有点后悔了。 自己要知道那么多事情干什么啊！ 查出西南军和那些勋贵的猫腻又能怎么样？ 现在摆明了就是西南军要搞大动作，你知道这些事情又能如何…… 他们现在是真的在狼窝里了。 “那……下面你打算怎么办？”叶辞书看着十二爷。 十二爷沉默了一会儿后才笑了两声。 “还能怎么办？一直留在这里的话，保不齐也会和那两位世叔一样的下场。 不管怎么说，我也要先把你们给送回去啊！” 叶辞书盯着十二爷的眼睛看了看，再看看桌上买的那些西南这边的特产小玩意儿，突然都没了兴趣。 “那你呢？你肯定会偷偷溜回来对不对？”叶辞书突然问道。 十二爷吃惊的看着叶辞书。 “你怎么知道的？” 叶辞书看了他一眼，心情不是很好。 “你是皇甫家的人，老将军一生戎马，家族里的那些子弟个个都是人中龙凤。 你知道了西南军有异常，俩个世叔都折在了这里，肯定不会当做不知道的。 虽然说赶紧离开这里是上策，但是你不会离开的。 等着朝廷大军压到，肯定要一段时间，你等不了。 按照你的性格，肯定要做点什么。 明的不能做什么，你暗地里肯定会干些什么的。” 十二爷轻笑了两声。 他和叶辞书接触的时间不到一年，这位叶四小姐居然能看清楚自己是什么人。 “是，我原本想着，先带着你们回去，等过了滇城了，我再悄悄折返回来。 找个机会杀了宋斌，然后算到膘国头上。 他不是玩了一手暗度陈仓吗？ 好，我就也给他玩这么一手。 对抗整个西南大军我做不到，但是杀一个人，我还是能做到的。 那时候西南军必定会乱，矛头会指向膘国。 届时朝廷必定会派大军协助，那时候……才是算总账的时候。”十二爷慢慢说道。 叶辞书心头一颤。 万军之中取主帅首级…… 这得多大的风险啊！ 但目前来看，能解决西南这边异动的，只能是祸水东引。 “这样风险太大了，你要是失败了，那可是给别人一个谋反最好的借口了。”叶辞书摇头。 “目前没有其他的办法。 虽说等朝廷的援兵是最好的办法，但那些人弄了花君子做成的药会用在什么地方我们不知道。 那些药太可怕了，人只要用上了，就成了傀儡。 目前要做的只能是打乱他们的计划。 宋斌是始作俑者，只要把他杀了，就能打乱他们的计划。”十二爷平静的看着叶辞书。 叶辞书也明白这些。 但…… 叶辞书突然想到每天去西南军大营看账本的时候，一直守在门外的那个小将军。 她和那个小将军已经很熟了。 中午休息的时候，小将军也会和他们聊天。 说着家里几个孩子了，多大了，打算什么时候进学。 或者说家里的媳妇和老娘早上拌嘴，下午就和好一起骂隔壁的碎嘴婆子。 那些人会知道西南军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很多下面的将士什么都不知道，他们知道的只是听主帅的命令。 也许到最后，他们都不知道自己为谁而战。 “也许西南军并不是铁桶一个呢！”叶辞书突然说道。 十二爷侧首看了下叶辞书。 叶辞书一脸认真。 十二爷明白叶辞书的意思，并不是西南军所有人都知道这些事情。 要是这些事情都闹出来的话，西南军很多将士都会原地爆发。 “我不敢去赌！我知道西南军肯定不是铁桶，但是那个短板在哪里？ 即使知道谁是短板了，我又能做什么？ 这里是西南，不是京城，我们知道一些事情了，但却无能为力。” “但我们可以做到心里有数。 至少到了绝境的时候，我们还能知道那些地方会是我们的一线生机。 至少西南军十五万人里面，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宋斌的心腹。 宋斌的心腹是前锋大营，他能掌控的是主军大营。 另外，驻守在太阳城另一侧，可以兼顾滇城的后卫大营，不是宋斌的心腹吧！”叶辞书轻声说道。 十二爷…… “你怎么知道后卫大营不是宋斌的心腹的？ 我好像没和你说过这些！”十二爷很惊讶。 叶辞书叹了口气，指了指屋里桌上放着的基本账本。 “我和你说过，账本上可以看出很多事情来。 西南军送来的那些账本里，我能看出来，后卫大营在西南军里属于不被重视的。 每个月的军饷粮草什么的都是最后才发送过去。 很多时候还会被克扣一点。 他们的待遇和前锋大营，主军大营压根就不能比。 所以，我能推断出至少后卫大营的人和宋斌不是一条心。 宋斌做的那些事情，后卫大营的将领应该不知道。” 第185章 给你出口气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十二爷看着叶辞书，突然就朝叶辞书平常看账本的桌子走了过去。 叶辞书一见，忙也走了过去，顺便给他磨墨。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一张简易的西南地形图就出现在叶辞书眼前。 “这里是黑龙山，山体有一半是在太阳城里。 另外的一半连着其他两座山一直通到大渝和膘国的边境。 这里，就是前锋大营的位置。 前锋大营的位置十分重要，左边可以通过这三座大山到达太阳城。 右边这条路就是通往太阳城和滇城的官道。 而在这条官道五十里的地方，就是后卫大营。 后卫大营往前可以保证太阳城不会被断了后路，往后又可保证滇城的安全。 滇城和膘国之间有乌拉寨挡着，膘国想通过乌拉寨进攻大渝，要耗费的精力会很大。 所以，膘国要想进攻大渝，只能是先把前锋大营扫掉，从黑龙山这边侵入大渝，或者是从这条官道上侵入大渝。 但从官道上走，就会被后卫大营挡住去路。 从这些来看，膘国想入侵大渝，只有那一条路。”十二爷指着手上的一点给叶辞书看。 叶辞书想了半天，终于看明白了。 “其实这就是说，其实大渝一直都是防着膘国的。” 十二爷点头。 “当初那所谓的五千将士被毒杀的事情发生后，后卫大营的路将军第一时间就集结了兵马挡住了这条路。 路将军不是宋斌的人，他是老定国公带出来的。 当年老定国公假死潜入北胡的撒哈城之后，路将军被先帝调回京城。 十五年前路将军被派往西南接管后卫大营。” 叶辞书明白为什么宋斌不待见后卫大营了。 这是皇帝的人，肯定不待见啊！ “当初陛下有旨意给后卫大营。 西南军地势险峻，军情复杂，若遇关系到大渝安全的军务发生时，后卫大营可便宜行事。 也就是说，在某些特殊情况下，后卫大营的路将军可不听宋斌的调派。 这就是为什么说，我说只要把你们送到滇城外，你们就安全的原因。”十二爷继续说道。 叶辞书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还好，他们好像也没有到绝路。 “那你能调动后卫大营吗？”叶辞书小声问道。 十二爷摇了摇头。 “调动后卫大营需要陛下的密诏或者兵符，在非重要时刻，宋斌可以调动。 除此之外……”十二爷顿了下。 “什么？”叶辞书只得十二爷还有话说。 “只有一人可以调动后卫大营。”十二爷轻声说道。 “谁？”叶辞书更好奇了。 “老定国公！”十二爷说道。 叶辞书…… 好吧，她听说过那位老定国公，北地战神，大渝所有将士心里的目标。 即使是皇甫老将军，当初也只是老定国公的副帅。 这位路将军又是老定国公带出来的，肯定会听老定国的。 但那位老定国公从北地回来后，就带着沈老夫人到处游玩，一点都不掺和三大驻军的军务。 武帝求了很多次，老定国公就是不出山。 现在情况紧急，肯定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那就是说，只要后卫大营在这里待着，宋斌还是有顾忌的是不是？”叶辞书也指了指后卫大营的位置。 “对！只要后卫大营不动，宋斌就不敢有动作。”十二爷肯定的说道。 叶辞书又看了看十二爷画的西南地图。 突然就指了指滇城的位置。 “那要是这里出问题呢？这里离膘国也不远。” 十二爷笑了一声。 “不可能的！滇城的位置是重要，但这里有两座山，就是乌拉寨的地方。 乌拉寨易守难攻，上次膘国打乌拉寨打了半个月都没打下来。 所以，即使膘国想通过这里来打大渝，有点不现实。” 叶辞书哦了一声。 原来如此啊！有别人当炮灰啊！ 难怪大渝一直都不愿意把乌拉寨划到自己的地盘呢！这是想着让别人当挡箭牌呢！ “不过，没有绝对的事情。 万一出点意外呢！或者说，不是乌拉寨出问题呢！”叶辞书开玩笑。 十二爷叹了口气。 “不会的！想调动后卫大营没那么简单……” 他突然想到在滇城的萧若麟给自己写信说的事情。 为了促进和乌拉寨的谈判，是不是可以耍点手段…… 还好自己当初一口就回绝了他，让他安分的在那里等着自己带他们一起回京城。 萧若麟一向听自己的话，肯定不会找事的…… …… 萧若麟是听话，他写信给十二爷问可不可以自己装着遇刺了，然后一怒之下找西南军来帮自己出气。 但十二爷回绝了之后，他立刻就不提这个事情了。 西南军务是大事，肯定不能说就因为自己想拿捏一下乌拉寨的那个大黑脸就调防。 萧若麟依旧每天和乌拉寨的大黑脸扯皮。 只是，萧若麟不想惹事，有些人就偏偏要给萧若麟惹点事情。 …… 西南军的主帅大营里。 刘虎的儿子刘明诚刚和宋斌的儿子宋元吉赛了一场。 “诚哥儿，你现在骑术越来越好了，马上骑射的功夫都快要赶上你父亲了吧！”宋元吉笑着射出了最后一箭。 看着最后一箭正中靶心，刘明诚笑着叫了声好。 “还行吧！还不是宋哥你教的好。 义父也给我指派了好师父呢！我父亲天天忙着主军大营的军务，哪有时间管我啊！”刘明诚说着，也射出了手上最后一支箭。 宋元吉看着同样正中靶心的白羽箭，踢了下马肚子，晃到了刘明诚身边。 “京里的钦差要回去了，人家出来一趟，回去了就能升官呢！” 刘明诚嗯了一声。 “人家命好呗！姑姑是皇后，能不关照吗？”刘明诚冷笑。 宋元吉笑笑。 “皇甫家的人就算了，好歹家里人军功多，倒也没出过孬种。 但那个小白脸……” 刘明诚一下子就想到了在滇城外和乌拉寨谈判的萧若麟。 “说他干什么？人家是皇亲！”刘明诚恶狠狠的说道。 宋元吉哈哈笑了两声后轻轻拍了拍刘明诚的肩膀。 “哥哥帮你出口气！” “宋哥，那人现在身份可是钦差！” “钦差怎么了？在大渝算是钦差，在别国眼里，算个屁啊！ 放心吧！哥哥给你出口气，但账呢！算在膘国人身上，怎么样？哥哥对你好吧！”宋元吉笑着说道。 刘明诚先是一愣，然后就哈哈大笑了两声。 小白脸啊小白脸！这次不留下你两条腿来，你别想走出西南…… 第186章 萧若麟遇袭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萧若麟遇袭了。 遇袭地点是乌拉寨附近，一群操着膘国话的黑衣人袭击了萧若麟。 哦，还有跟着萧若麟一起的叶秀书。 场面很混乱，只听到刀剑击打的声音，萧若麟问候那些人八辈祖宗的声音，还有叶秀书的呼救声…… 阵仗很大，但最后的结果却不太好。 萧若麟的后背被不小心划了一刀，伤的不是很重，但也见血了。 萧武帝派的人，十二爷给萧若麟留下的人，还有萧若麟自己家带来的人起了很大的作用。 除了一开始的时候萧若麟被划了那一刀外，其实时候那些杀手都没沾到萧若麟的边。 至于那些偷袭的人，见任务失败了，都咬了嘴里藏着的毒药自戕了。 …… “伤口真的没问题吗？没有伤筋动骨吗？需要不需要进京找御医？”叶秀书拦着给萧若麟看伤的郎中不放。 “没什么大问题，并没有伤筋动骨，敷一些金疮药就可以了。”老郎中赶忙说道。 叶秀书松了口气，但还是问了两句。 “那为什么伤口还是在流血呢，那么小的伤口，却流了那么多的血，太吓人了。” 老郎中是专门看外伤的，这种情况也不是没遇到过。 “老夫估摸着因为钦差大人的皮肉过于娇嫩的原因吧！”老郎中硬着头皮说道。 叶秀书…… 好吧，长的太好看了也不是什么好事。 不小心受伤了，那伤口好的都比别人要慢。 看着春不晚的掌柜的送走了老郎中，叶秀书转身又进了萧若麟的屋里。 此刻的萧若麟的里衣的背部被剪开了，一道半尺长的伤口上敷了药，看着就让人害怕。 屋里呢，不管是皇宫里的禁卫，还是萧若麟自家的护卫，再或者是十二爷安排的暗卫，那些头头们都跪在了床榻前。 钦差遇袭，他们首先就要担责。 趴着的萧若麟看了他们一眼，挥了挥手，让他们都出去。 那些人还不想走，说到底，还是他们保护不力。 叶秀书想了想，也劝了两句。 “各位不要自责了，要不是你们护的好，我们估计现在都去见阎王了。 谁能想到路边摆摊的老头能忽然给他来一刀啊！ 要怪，也只能怪我们自己疏忽大意了，和你们没有关系。” “就是，你们已经把我保护的很好了。 要不是你们里的人反应快，上来帮我们挡了两下，我们早就一命呜呼了。 都出去，这事情你们没责任。”萧若麟说着又摆了几下手。 那些人嗯了一声，轻巧的退了出去。 不过，他们是退出了萧若麟的屋子，但人却不敢离开的太远。 春不晚的周围，还有房顶上，都藏了人。 他们生怕那些人再给这位娇弱的钦差大人再杀个回马枪。 屋里终于清静，萧若麟这才哎呦哎呦的呼痛。 叶秀书往前凑了凑，看了看伤口。 没之前流血流的那么厉害了，但还是有轻微的血迹渗出。 “原来皮糙肉厚的人也是有好处的，至少血流的比你慢。”叶秀书想转移萧若麟的注意力。 萧若麟哼了两声，又狠狠的捶了两下自己趴着的软枕。 只是这动作有点大，一用劲就扯到了背后的伤口。 萧若麟又扯到了身后的伤口。 看着疼的龇牙咧嘴的萧若麟，叶秀书只得拿着扇子对着他轻轻扇了起来。 “别乱动，好好养伤不知道吗？” 萧若麟看着叶秀书严肃的脸庞，只得安分的把双臂都放在身侧。 “还有你，我要好好说说你。 那些刺客手里都拿着刀呢！你往前上干嘛？那时候你不躲的远点，还跑过来挡在我面前，万一伤到你怎么办？ 我一个大老爷们伤到就伤到了。 你一个没出阁的千金小姐万一伤到哪了，这一辈子是不是毁了。 以后记得啊，遇到这种事情，能跑多远就跑多远，知道吗？”萧若麟虎着脸看着叶秀书。 叶秀书忍住想冲萧若麟翻白眼的冲动，从嗓子眼里嗯了一声。 当时自己是怎么了？怎么就能冲了上去呢！ 是啊，万一伤着自己了该怎么办啊！ 叶秀书认真想了想，终于想到了为什么当时自己会有那样的举动了。 这个纨绔是钦差啊，他要是没了，自己回到京城也是要被罚的。 皇帝的侄子和你一起出去办差的，结果呢，皇帝的侄子没了，你还活蹦乱跳的。 呵呵，别说以后开铺子挣钱了，就是想把小命留着都要成问题了。 嗯，自己当初的下意识反应果然是正确的。 想到这，叶秀书呵呵笑了两声，把手里的扇子扇的更有劲了。 “看你说的，我能看着你被那些刺客伤到吗？ 他们的目标是你，我冲上去一捣乱，他们乱了阵脚，不就给那些护卫们争取了时间了？” 萧若麟的脸稍微红了下。 关键的时候，他居然还要叶三小姐来保护，有点丢人。 哎，这还是第二个能冲上来保护自己的女人呢！ 第一个是自己的母妃，小时候调皮狠了，被父王责罚要打板子，母妃也是这样冲上来挡在自己身前的。 钱串子虽然眼里都是钱，但是对自己却很好。 以后他一定多多的帮钱串子多挣点钱，这样才能对得起钱串子这次的舍身相救啊！ 还有，回去的时候，不管差事办的怎么样了，一定要给皇帝叔叔上个折子。 好好表扬一下钱串子，让钱串子最好能官升三级。 感觉到后背伤口周围一阵阵微风扫过，萧若麟长舒了一口气。 终于没那么疼了。 他正想交代叶秀书最近不要出门，最好一直和自己待在一起，这样才能保障最大的安全。 门外春不晚的掌柜轻轻叩了两下门框。 “进来说吧！我不方便下床！”萧若麟有气无力的说道。 春不晚掌柜忙进来。 “二公子，今日遇袭的事情我已经写好了，一式两份，一份送到太阳城那边，让十二爷知晓。 另一份送往京城。 那些杀手已经在查了，初步判断不是大渝人，是大渝外面的人。 您可还有什么交代的？”春不晚掌柜小声问道。 萧若麟正想点头，脑子里却是灵光一闪。 “写我遇袭的事情即可。 在给十二哥那边的信里，加上两句。 不用派兵，我自己会处理。”萧若麟说道。 春不晚掌柜先是一愣，但很快就应了下来。 等屋里又只剩下两人的时候，叶秀书小声开口了。 “这不是和那个大黑脸谈判的好机会吗？你干嘛拒绝？” 萧若麟手指在床榻上划拉了两下。 “事出反常必有妖！” 第187章 反常必有妖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怎么？你怀疑这是别人的圈套？”叶秀书也反应过来了。 萧若麟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将脑袋垫在软枕上蹭了几下。 “之前我们是想着闹一出这样的戏本出来拿捏大黑脸的。 那是我们主动去设计才可以，因为我们有自己的目的。 但别人主动来袭击我们，那我们就是被动。 说明别人也是有自己的目的。 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单纯的截杀我们？好像有点不太可能。 他们还是那么明晃晃的让我们看出来是膘国人，这不跟就是说明他们后面的谋算很大吗？ 还有啊，你看，那些人的目标是我，按理说，截杀大渝的钦差是死罪。 他们应该一招毙命才对。 但那个摆摊的老头，明明有机会一刀就砍向我脖子的，但他非得把刀抽出来了。 还大喊一声，狗官，拿命来。 哪个受过专业训练的 杀手会这么干啊！我又不是没见过真正的杀手的。”萧若麟给叶秀书分析。 叶秀书很惊讶。 “你见过真正的杀手？” “当然见过了，十二哥手里多着…… 哎，你问这干嘛？你不应该说我分析的很对吗？”萧若麟赶紧把话题往回掰。 叶秀书哦了一声，随后示意萧若麟继续。 萧若麟又看了叶秀书一眼，示意叶秀书手上的扇子可以稍微扇的慢一点。 “所以喽，他们的目标不是杀人，而是制造出这样的一次事件出来，达成自己想要的结果。 按照惯常来说，钦差遇袭，这挑战的就是皇权。 更何况那些人看着还是膘国人。 所以，这就是膘国人对大渝的挑衅，而我又是在乌拉寨的地盘受伤的，这笔账肯定就是算在乌拉寨身上了。 正常来说，这时候应该是我把事情陈述给西南军主帅那边。 西南军主帅呢，第一时间就派就近的驻军来陈兵边境，给乌拉寨以威慑，你说对不对？” 叶秀书点头。 “对，然后我们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和乌拉寨提出要求。 之前他们不可能答应的事情，也会爽快的答应。 毕竟在赚钱和灭族之间，谁都知道会选哪个。” “别人都这么想，但我就偏不让他们如意。 十二哥曾告诉过我，西南这边军情复杂，任何军队调动都会牵一发动全身。 所以，我现在最应该坐的就是按兵不动。”萧若麟继续分析。 叶秀书不断的点头，但又补充了两句。 “其实这么做是对的，毕竟你和那个西南军副帅的儿子不合。 调动军队这么大的事情，他说了才算。 你要是贸然要求陈兵滇城的话，那家伙八成不会同意。 不如你先发制人，说不用他们来帮忙，这样的话，不管是里子还是面子都有了。 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萧若麟…… 很有道理，但自己还真的没有想那么多。 “你说的也有道理，也许人家就是想看我吃瘪呢！ 我要是请求调兵了，他们肯定会对外说我什么用都没有，遇到一点小事就咋咋呼呼的找爹找娘。 索性，我就不给他们这个机会。 不过，现在的情况是那些人很想我这里请求调兵。 这也就说明西南军那里有人想捣乱……” 萧若麟的话还没说完，叶秀书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四妹妹还在那边呢，会不会有危险？” 萧若麟赶忙拽了下叶秀书的衣袖。 “你急什么？要是他们有事了，我估计那些人也不会想出这么个损招出来。 放心吧！他们肯定不会有事的。 这叫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十二哥和你四妹妹要是在太阳城出了事…… 呵呵，西南军这才是自掘坟墓呢！” 叶秀书松了口气，很有道理，自己这是关心则乱！ 她看了萧若麟一眼，见他正笑盈盈的看着自己，忙又拿起扇子轻轻扇了起来。 其实这个纨绔还是有点担当的。 自己冲上去的时候，这个家伙明明已经受伤了，却还是一把将自己拽到身后了。 嗯，以后多帮这个赚点钱。 至少让这个家伙在没有爵位继承的时候能多一点银钱傍身。 不至于到最后连逛花楼的银子都要伸手往家里要啊！ “那个大黑脸呢？来了？”萧若麟突然问道。 “来了！在春不晚对面的花楼里住着呢！一个下午的时间，已经往这边跑了五趟都不止。 估计他也吓坏了！”叶秀书笑道。 萧若麟嘿嘿笑了两声。 “你知道该怎么谈了？” “放心吧！肯定知道怎么谈的。 我去叫个茶童进来，让他给你扇风。 你老实一点啊，郎中可说了，你最近安分一点，不要乱动，要不然伤口好的慢，还容易出血。 等会儿再让掌柜的送一缸冰进来，你现在最少少出点汗。” 叶秀书说着就起身放下了扇子转身出了萧若麟的屋子。 萧若麟张了张嘴，他想说，他不想要茶童来给自己扇风。 但他也知道，叶秀书有事情做，还是那种事关挣钱的大事。 他不能拦着叶秀书去忙。 …… 春不晚的另一间屋子里。 大黑脸纳罕正焦急的在屋里来回走着。 大渝京城来谈生意的钦差在自己的地盘上遇袭了。 那些袭击的杀手们还不是大渝的。 听说那个小白脸钦差受伤了，流了好多血呢！ 这让原本对谈判抱着极大信心的纳罕差点当场昏厥过去。 肯定是膘国人的手段，他们不想乌拉寨和大渝合作才想出来的阴险的招数。 纳罕迫切的想知道那个小白脸钦差到底怎么样了。 他也想表态，表示这事情和自己无关，和乌拉寨无关，肯定是膘国的那些暗探干的事情。 但他请见了几次，都没有得到允许。 终于在他第六次请见的时候，钦差身边的那个小丫头松口了，愿意见上一见了。 纳罕又等了一会儿，终于在他脚底快冒烟的时候，春不晚包间的门被推开了。 “叶小姐！不，叶大人，钦差大人遇袭的事情和我们乌拉寨真的没有关系啊！” 纳罕看到叶秀书立刻就拱手喊冤。 叶秀书的小脸冷冰冰的。 “但钦差大人是在你们乌拉寨的地面上出事的。 钦差大人的行程，也只有你们才知道。”叶秀书冷冷说道。 第188章 看不得你好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叶秀书的态度让纳罕心里咯噔一下。 不会是那个小白脸钦差出了什么事情吧！ 纳罕心里一片冰凉，感觉天都要塌了。 他知道，这个钦差不是一般的钦差，不是大渝朝堂上的那些官员。 而是大渝皇帝的亲侄子，正经的皇亲！ “叶大人，这真的不是我们乌拉寨的人干的啊！我们乌拉寨人勤勉踏实，一心就想把日子过好，可不会做出这样的丧尽天良的事情来啊！” 纳罕都要哭出来了。 叶秀书不说话，只是在纳罕对面坐了下来。 不够，你现在还没火烧眉毛，自己还不适合开口。 纳罕见叶秀书还是不说话，更急了。 “真的，这事情肯定不是我们乌拉寨的人干的，真的，我们没道理干这些事情啊！”纳罕继续辩解。 “和你们无关？那你的意思是这事情我们自己人干的喽！”叶秀书终于开口。 纳罕…… 虽然之前他也这么想过，但是在听说小白脸钦差流了那么多的血之后，纳罕立刻把这点可能也给否定了。 开什么玩笑，那可是大渝的皇族，还是皇帝的侄儿。 要是普通的官员闹了这么一出出来，还有可能是为了拿捏乌拉寨闹出来的。 但是皇帝的侄儿…… 那就不可能，那么尊贵的身份，怎么可能以身犯险呢！ 所以…… “膘国！肯定是膘国人干的。 膘国人想破坏我们之间的合作，看不得我们好，才派人截杀钦差的。 他们截杀钦差，正好可以把这件事栽赃到我们乌拉寨人身上。 这样的话，就可以让我们合作不成，肯定就是他们干的。”纳罕一下子就想通了。 叶秀书呵呵笑了两声。 “哦！那证据呢！证明那些人是膘国人的证据呢！ 虽然他们穿着膘国人的衣饰，说着膘国人的话，但你们乌拉寨不是和膘国人一样的衣着吗？ 膘国人还说是你们乌拉寨人干的呢！除非你拿出证据来。” 纳罕…… 证据？哪来的证据？ 就是那些自杀的杀手们的尸首也都被大渝人给弄走了啊，他上哪找证据去啊！ “叶大人，真的，我拿我们的祖宗山神发誓，这件事绝对不是我们乌拉寨人干的。 肯定是膘国人看不得我们好，才干出来的。 叶大人，您得要相信我们啊！”纳罕真的要哭了。 叶秀书看了纳罕一眼，心里畅快了不少。 之前那副傲气的样子呢？说什么 不会降低条件。 现在呢…… “钦差大人现在还昏迷不醒呢！你和我说这些没用。 最后这笔账算在谁身上，要看钦差大人自己怎么想。”叶秀书突然冒了两句出来。 纳罕一愣。 “还有，你刚刚说的什么膘国人看不得我们好？ 我要给你纠正一下，膘国人看不得是你们乌拉寨好，不是我们大渝。 我们大渝一直都很好啊！百姓安居乐业的，大家吃喝不愁，日子过的好的很。 不管和你们做不做生意，百姓都是过着那样的生活，没有任何影响。 但你们乌拉寨可就不一样了。 不和我们做生意，你们乌拉寨人要过什么样的日子呢？ 所以，纳罕大人，您还是回去好好想想，这事情到底是针对谁的吧！ 说到底，我们钦差大人这受的可是无妄之灾呢！ 这笔账算在你们身上好像也有道理吧！” 叶秀书说完，转身就走，不听纳罕说一句话。 纳罕在原地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肯定是膘国人栽赃陷害自己，想让乌拉寨和大渝合作不成。 那些人就是嫉妒自己。 纳罕已经想好了该怎么做了，他转身就出了春不晚的大门。 但在出大门的时候还是给门童丢了两锭银子下来。 他回去后第一件事就是加强乌拉寨和膘国之间的防务，坚决不让膘国人有机会进攻乌拉寨。 另外，膘国人不是不想乌拉寨和大渝合作吗？ 那自己还偏要和大渝合作。 和大渝绑在一起了，大渝才有可能帮自己。 …… 叶秀书看着纳罕急匆匆的走了，这次是连对面的花楼都没去就带着人马走了。 她心情不错，接下来的很多事情要好谈很多了。 萧若麟看叶秀书站在窗口笑，忍不住问道。 “走了？” “嗯，走了！不过，估计过两天就会再回来的。 那时候应该就是谈大渝和乌拉寨合作的事情了。”叶秀书笑道。 “嗯，这次条件我们来提，只要不是太过分，他都会答应的。”萧若麟也跟着笑了笑。 叶秀书这才掩了窗户，只留一道缝通风。 “你这估计要趴着好几天呢！” “没事，趴就趴着吧！ 多趴几天，正好让皇帝叔叔心疼，让十二哥心疼，还可以让父王和母妃心痛。 另外……哎呦，有点疼啊！”萧若麟看了眼叶秀书，突然就开始喊疼。 叶秀书吓了一跳，赶忙就去找春不晚的医娘，让熬一碗止疼的药过来。 …… 十二爷这边也在当天就收到了萧若麟遇袭的消息。 在知道萧若麟被伤到了后背，十二爷的脸当时就黑了下来。 “二公子受伤了？严重吗？ 我三姐姐那里……”叶辞书也吓了一跳。 “叶三小姐没事，萧若麟受伤了，另外还有两个护卫受了轻伤。 信里说没事情，萧若麟还特意交代，不用惊动西南军。 那里的事情他自己能处理。”十二爷说道。 叶辞书心还是提着。 有那么多护卫护着都能遇刺，滇城那里也不消停啊！ “真的是膘国人干的吗？不一定吧！”叶辞书慢慢冷静下来。 “不管是不是膘国人干的，这笔账都只能算在膘国人身上。 不过，背后策划的人，可不一定是膘国人。”十二爷将手里的信点着放到了笔洗里。 “那……就是那边的人干的。 他们想的是把后卫大营调走？”叶辞书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 十二爷点点头，提笔给萧若麟写信。 第189章 都有算计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十二爷很快就写好了给萧若麟的信，将信交给雅娘之后，十二爷就坐在书桌边发呆。 叶辞书看着沉默的十二爷，想着滇城那边也不平静，心里更加不安了。 “那些人想调走后卫大营，是想……” “截杀我们！在我们离开太阳城后，后卫大营被调到滇城后，路上有一段路是无防护的。 前锋大营在他们手里，他们想放进来一些膘国的杀手什么的太容易了。 在那里截杀我们，可以把事情按在膘国人头上，也可以把事情按给后卫大营。 至于最后是谁，那就要看那些人的计划了。”十二爷眉头紧锁。 叶辞书心里咯噔一下，这就是说想走都走不了了？ “现在唯一对我们有利的就是，他们这么做也是不敢光明正大的做。 而是借他人之手来干一些事情。 那更说明了后卫大营不能动。” 叶辞书手有点发抖，那些人这是真的等着他们离开太阳城后截杀他们了。 十二爷听叶辞书说完话后那紧绷的神情，赶紧安慰了一下。 “你别太紧张，至少现在在太阳城是安全的，你记住了，你最近不要出春不晚。 即使太阳城被围，我也有办法送你们出去。 你还和之前一样，在春不晚听琴喝茶就行。 只要后卫大营不动，他们就不敢动。 我们就有机会找到破局的方法。” 叶辞书嗯了一声。 十二爷看了叶辞书一眼，转身就出了叶辞书的屋子。 出去后，他才对身边的人吩咐了下去。 “叶算师身边安排十个人暗地里护着。 另外拨二十个人去滇城，护在萧若麟身边。” “公子，那您身边可就没多少人了！”护卫忙小声说道。 “按照我说的去做，我自己这边，有其他的安排。”十二爷说完，就要往春不晚外面走。 只是刚走到春不晚门口，雅娘就又急匆匆的迎了上来。 “十二爷，有人要见您……”雅娘在十二爷耳边轻轻说了一句。 十二爷脚步一顿，转身又跟着雅娘去了春不晚的后院。 …… 西南军主军大营里，刘虎正在校场上看着将士操练，刘明诚和宋元吉突然赶了过来。 “你们俩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不是说你们今天要去前锋大营吗？”刘虎觉得有点奇怪。 “副帅，滇城那里出事了。”宋元吉赶忙说道。 “滇城？滇城能出什么事情？那边又有什么山匪拦道了？”刘虎不以为意。 “父亲，在滇城郊外和乌拉寨谈判的那个钦差……遇刺了。”刘明诚赶忙说道。 刘虎一愣，他先是看了眼校场上的那些将士，又看了一眼宋元吉和刘明诚。 “回帐里说。” 等回到主军大帐后，刘虎这才看向两人。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那里的钦差会遇刺的？什么人干的查出来没有？ 钦差受伤没有？” 面对刘虎的一连串问题，宋元吉忙都一一做了回答。 “在那个钦差去往乌拉寨谈判的路上，快要到乌拉寨的那个地方。 听说刺客都是膘国人，钦差的护卫护的周全，那位钦差只受了轻伤。” 刘虎松了口气，还好，只受了轻伤…… 宋元吉和刘明诚互相看了一眼。 “父亲，膘国人胆子很大啊，居然敢行刺钦差，这不是在挑衅大渝的皇威吗？ 您看……要不要您让后卫大营压到滇城那里。 只要膘国敢再有动静，立刻就出兵灭了膘国，还有那个乌拉寨。”刘明诚小声建议。 刘虎没说话，他心里在想，难道膘国人又要有动静了？ 上次有动静是毒杀前锋大营的五千将士。 这次是截杀钦差…… 把后卫大营调过去，也不是不行，只是…… “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那个钦差了？ 那个人……不是一向和你不对付吗？”刘虎突然看向刘明诚。 刘明诚一愣，忙说道，“那是一码归一码。 我是讨厌那个家伙没错，但那个家伙现在是钦差，人家是天家的侄子，我能得罪吗？ 我想的是，他在滇城要是出事了，最后京城里降罪，不还是拿我们西南军开刀吗？ 与其等着人家回京城告状，不如现在把他们护好了，至少不能让他们在西南的地界出事吧！ 后卫大营调过去，膘国人和乌拉寨肯定都不敢动。 父亲，我也是为了西南军好。” 刘虎深深的看了刘明诚一眼，随后又看向宋元吉。 “宋帅那里知道这事情吗？” “父帅昨晚上贪凉多喝了两杯，今日身子不适。 我汇报给俞军师了，他说这事情来找您就行，看您这里是什么章程，让我们一切都要听您的。”宋元吉正色说道。 刘虎叹了口气。 宋帅的身体又不好了。 “这事情……后卫大营暂时不能动。 即使动后卫大营，也要等钦差那边写了东西过来，是他请求后卫大营保护才可以。 要是在没有战事，钦差也没有请求的情况下调动后卫大营，他们回京参上一本，我们肯定要吃瓜落。”刘虎轻轻摇了摇头。 刘明诚还想说什么，宋元吉却冲着刘明诚轻轻摇了摇头。 “副帅这么说，也是有一定的道理的，那就等着钦差那边的消息吧！” 刘明诚不甘心的咬了下后槽牙。 他还想给那个小白脸挖个大坑呢！ “元吉说得对！这事情慢慢看，主要看钦差那里怎么说。 诚哥儿，你和你元吉哥多学学，稳重一点。 等会儿你从库房那里拿点药材补品给宋帅送去，我过两日去看他。”刘虎笑着看着眼前的两人。 刘明诚正想说话，宋元吉抢先拱手行礼。 “父帅没那么严重，就是贪凉了，喝两副药就好了。 对了，父帅说了，后日要请您去主帅大营呢！说是有事情要和您说。” “后日啊！后日还行，来得及，我一定去。 还好不是明晚。”刘虎笑着起身拍了拍宋元吉。 宋元吉和刘明诚都觉得奇怪。 “明日？父亲明日要干嘛？” “皇甫家的十二差事办完了，要走了，日子就定在四日后。 请了我吃饭，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 他回去少说我们西南军两句坏话，多说两句好话，我们就可以省好多事情了。 放心吧！后日我一定去看宋帅！” …… 第190章 来客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刘明诚跟着宋元吉出了主军大营之后，一脸的怒气。 “没弄死那个小子，只让他受了伤。 现在好了，即使他差事没办成，靠着那点子伤回去了都能升官了。 那帮人怎么干活的？那么多人，还在暗处，居然杀不了一个小白脸。” 宋元吉看着刘明诚，呵呵笑了两声。 怎么能让钦差死呢！ 钦差要是在西南的地界出事死了，不正好给了京里收拾西南军的机会了？ 那些人是该死，但还不是时候。 “你急什么呢！我说给你出气肯定就会给你出气的。 只要他们在西南的地界上，那他们的命就迟早是你的。”宋元吉安慰刘明诚。 刘明诚哼了一声，还是有点不甘。 “元吉哥，本来还想借着后卫大营那边给那个小白脸挖个坑呢！ 现在压根就动不了后卫大营，那现在怎么办啊！” “没事！肯定有办法的。 他们别想顺利的离开西南。 对了，明天你父亲和皇甫家的那个家伙吃饭，你去吗？”宋元吉岔开话题。 “我去干嘛？我看到皇甫家那小子恨不得扒他的皮，我可不想看到他。”刘明诚冷笑了两声。 宋元吉哦了一声。 这样啊！那看来自己这边是要想想其他的办法了。 额……忠王府那边应该可以动了！ …… 十二爷跟着雅娘进了后院的一处厢房，看着雅娘推开厢房的一处暗门，紧接着进了厢房的地下密室。 一进密室，看到端坐在密室茶桌前的那个人的时候，十二爷立刻就瞪大了眼睛。 “舅母？您怎么来了？什么时候到的？” 十二爷很惊讶，心也快速沉了下来。 完了，本来想送几个人出去的，这太阳城里的人还没送出去呢，又来了一个。 来人正是应该稳坐京城的平宁公主。 “你们出发没多久，我就带着人悄悄出了京城。 一路游玩，总算是到了西南了。 坐！我刚泡的茶！京里带来的，你尝尝。”平宁公主笑着示意十二爷在对面坐下来。 十二爷可不敢相信平宁公主说的是出来游玩的。 平宁公主很少出京城，唯一出来的那次还是去年在姑苏，还是因为情况特殊。 就是陛下御驾亲征前往北地和北胡人大战的时候，平宁公主都没有离京，而是稳坐京城…… 游玩西南？怎么可能呢！ 西南军可并不待见平宁公主…… “舅母，您来这里是有急事对不对？您是从城门进来的吗？有人看到没有？”十二爷小心的在平宁公主对面坐了下来。 平宁公主给十二爷倒了一杯茶。 “没从城门走，从春不晚的密道走的。 没人看到我进城，我连滇城的春不晚都没有去。 说吧，这些日子你们都查到了什么？是不是情况很严重？”平宁公主看着十二爷。 十二爷端起平宁公主刚倒的那杯茶，像喝酒一样仰头喝了下去。 “情况很乱，也很严重，前几日我就已经写信回京城了。 我以为您还在京城呢！”十二爷苦笑一声。 平宁公主看着明显憔悴了一点的十二爷心里也感叹。 看来西南的问题真的不小啊！ “说说看吧！你当面和我说也是一样的” 十二爷点点头，将这段时间查到的那些事情都说了出来。 西南军跟当地勋贵勾结，把良田充作荒地转给勋贵，勋贵压榨佃户…… 黑龙山里种满了可以控制人，让人上瘾的毒药。 被毒杀的不是前锋大营的将士，而是黑龙山上无辜的山民。 忠王妃不是吴大人的千金。 还有就是萧若麟昨日在滇城和乌拉寨的交界处遇刺…… 每说一件事，平宁公主的手指都轻轻点在了茶桌上。 等十二爷都说完了，平宁公主也看着眼前的茶壶不动了。 西南的事情果然比大家想的都要严重。 起初，大家只是以为西南军跋扈，有异心，想通过手里的西南军来图谋更大的事情。 没想到啊！他们居然和膘国勾结在一起了。 特别是绞杀百姓冒充被毒杀的将士这一点，平宁公主没有想到。 平宁公主不说话，十二爷也不敢说话。 好一会儿，平宁公主才笑了笑。 “宋斌……是看上陛下那张椅子了？” “应该不是，他想的应该是把西南从大渝的疆土中给割走。”十二爷赶忙说道。 “哼！想的挺美的。 太祖当初打下西南用了整整五年的时间，他想这么拿走，做梦！”平宁公主轻轻敲了下茶桌。 “所以，他才想借着膘国人的手，让西南不能安宁。”十二爷跟着说了两句。 “那你的解决方法就是杀了宋斌，嫁祸膘国，让西南军彻底乱起来？”平宁公主突然问道。 十二爷一惊。 这件事他只告诉了叶四小姐，舅母那里是怎么知道的？ “舅母？谁告诉您的？”十二爷忙问道。 “没人告诉，我自己猜出来的。 原本我没想着这么早进城，后来得知你从你舅舅手里借了三十个人，已经在太阳城藏了下来。 我算了一下，你身边明着暗着带着的人不少，突然就借了人手，肯定是有突发事情。 你借的那些人都是顶尖的高手，最擅长一招毙命。 我想着，你这是想要谁的命呢！ 刘虎还是宋斌？ 再加上你刚刚说的那些，那你的目标肯定就是宋斌了。”平宁公主稍微解释了一下。 十二爷突然起身躬身对平宁公主行了一礼。 “舅母，宋斌必须死。 西南不能乱，我知道斩杀一军主帅带来的后果很严重。 但事情紧急，现在只能用这个办法破眼前的困局。” 平宁公主轻轻叹了口气。 “小十二，我不是说要保宋斌的命。 我只是不同意宋斌是这么个死法。 你带人斩杀了他，只会让他成为西南军将士心里的英雄。 我想的是，他坏事做尽，不应该这样死。 而应该……千刀万剐！”平宁公主平静的说道。 第191章 不是铁桶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十二爷看着平宁公主。 平宁公主呢，也慢慢起身在密室里慢慢踱步。 “如果一切顺利，你杀了宋斌，并且如愿嫁祸给膘国了，那西南军和膘国势必有场恶战。 即使在后来查清了一些事情了，也不能公之于众。 因为这是两国交战，不是儿戏。 当初开战的理由是膘国暗杀了西南军统帅，那就只能是这个理由。 宋斌做了再多的坏事，我们只能帮他掩盖下来。 我不想看到这样的后果，陛下也不想。 宋斌做了那么多的坏事，必须身败名裂，千刀万剐。 另外，暗杀一军统帅风险过大，你身手不错，调来的人也都很厉害。 但万一你们失败了呢？那会是什么后果。 我知道，现在你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为了防止西南大乱，只能采取这样的办法。 我想宋斌死，但也想你能安全。”平宁公主边走边说。 十二爷不说话，只是站在一旁。 “是不是觉得自己孤立无援，身陷险境，只能涉险？”平宁公主停住脚步，看向十二爷。 十二爷这次嗯了一声。 “西南乱，半个大渝都要跟着乱。 大渝的百姓好不容易才过了几年好日子，我不想再看到有战乱。”十二爷答道。 平宁公主这才轻笑了两声。 “小十二你……很好！你和麒麟儿都是好孩子。 今天舅母就告诉你，当你身处险境了，不要想着以身涉险，而是要想着怎么改变眼下的状况。 西南这边是险境没错，但还没有完全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西南军……也并不是铁桶一块。” “舅母，您说的是后卫大营吗？ 后卫大营是能掐断西南军往内地的路，但是除去后卫大营之外，宋斌手里至少有十万大军。 前锋大营，主军大营，还有宋斌的主帅大营。 三年来，宋斌在黑龙山后面的那两座山里养了多少的精兵我们都不知道。 后卫大营不足三万人马，不一定能挡住宋斌。 一旦后卫大营抵挡不住滇城必然失守。 滇城失守了，西南军就能带着大军向东推进，那……”十二爷不敢想象那样的场景。 “我说的不是后卫大营。”平宁公主直接说道。 “不是后卫大营？那是……”十二爷有点吃惊。 难道说舅母在西南军内部还留有后手？也有内线…… 要是真的话，这事情自己要给舅母保密。 把手都伸到了西南军里面了，朝堂上那些人知道了，不知道还要说舅母什么呢！ “刘虎！我说的是刘虎！”平宁公主重新坐了下来。 “刘虎？不可能！他是宋斌的心腹，要不然宋斌能把主军大营交给他？ 还有，他的作风……不敢苟同。”十二爷摇头。 能策反谁都不可能策反刘虎。 那个家伙还有他的儿子…… “小十二，你有的时候看人看事情就是太武断了。 你真应该和辞姐儿学学。 她能从账本上看到一些事情，而你呢，也应该从一些小事里看到一些事情。 有的时候，你看到的事情很多都是表象。 也许，刘虎自己认为他是宋斌的心腹。 但实际上，宋斌并未把他当做心腹。 宋斌做的很多事情，其实并没有告诉刘虎。”平宁公主认真说道。 十二爷有点不信。 “不信是吗？好，我给你好好推算一下。 刘虎看着是个大老粗，但是他极其孝顺。 刘家的老太太只是普通的农妇出身，她生了两个儿子，大儿子刘虎，小儿子刘豹。 刘豹的事情我们等会儿再说。 刘虎非常孝顺这个母亲，即使他在西南这里带兵，每年都会给住在京城的刘老夫人送各种东西。 每年三节，他都会按时送东西。 不是敷衍的那种随便送点东西，而是用了心思送东西，每样东西都是刘老夫人能用到的。 五年前，刘老夫人突然生病，消息传到西南。 刘虎违反军纪快马回京。 因着这个事情，他挨了军棍，被降了两级。 后来在膘国的那场大战中立了军功才被提拔成副帅。 要是刘虎知道了宋斌做的这些事情，知道了宋斌的盘算，他那么孝顺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把老母亲丢在京城？ 刘虎虽然常年在西南，但是除了他，还有小儿子外，其他的家眷可都在京城呢！ 西南军要是反了，京里会有什么动作？ 他的母亲和其他的家眷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后果？ 据我所知，宋斌的家眷可都不在京城了。 ”平宁公主和十二爷分析。 十二爷也想起来了。 刘虎带兵的作风彪悍跋扈，但在京城里，大家都知道，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孝子。 要是他知道了宋斌的盘算，肯定会悄悄的把刘老夫人安顿好的。 “都说富贵迷人眼，要是宋斌允诺出去的好处足够让刘虎心动呢！ 手握重兵，还能有从龙之功，不少人都会心动吧！”十二爷说出另一种可能。 平宁公主点点头。 “你说的没错，富贵迷人眼，谁都想拼一把，谁不想封王拜相？ 但刘虎是个非常传统的人。 他看不得女人干政，也看不得别人卖国求荣。 他私下里骂过我很多次，我也知道。 但我还知道一件事。 他当初还不是小将的时候，就亲手斩杀了一个和膘国私下有勾当的人。 其实，当初西南乱，西南军也不像现在这样军纪严明。 很多人都和膘国人有来往。 但他容不得这些。 他亲手砍下了那个和他求情，让他不要声张的人。 被他亲手砍杀的人，正是他最疼爱的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刘豹。”平宁公主继续说道。 十二爷有点傻了。 这个事情他还真不知道。 “不要惊讶，这事情没有多少人知道，大家都以为他弟弟是死在膘国人手里的。 但刘老夫人知道，这也是为什么刘老夫人一直对刘虎不冷不热的原因。 他对亲弟弟尚且如此，当他知道了自己的主帅干了那么多坏事的时候，心里会是什么想法。 这总归是个机会，我们也要试一试对不对？”平宁公主叹道。 第192章 各方宴请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平宁公主要从刘虎那边下功夫，并且要亲自说服。 十二爷开始坚决反对，但被平宁公主说了一会儿后，只得也同意这么做。 “明晚我请了刘虎来春不晚这里吃饭。 舅母，那时候您再出来。 刘虎要是油盐不进，我就把他拿下，留着当筹码吧！ 那时候我送你还有叶四小姐他们一起出城。” 平宁公主嗯了一声。 “好！要是谈不成了，你再把刘虎给拿下吧！ 还有，你要记住，来西南的不是我一个人，我们有后盾。”平宁公主安慰十二爷。 十二爷也嗯了一声。 看来大舅舅也来了。 要不然舅母不会这么平静，有种稳坐钓鱼台的气度的。 有大舅舅在，想保几个人安全应该不成问题的…… …… 十二爷刚出了密室，还没能回自己房间喝上杯茶压压惊呢，雅娘就过来了。 “忠王府送来请帖，邀请您后日晚上去赴宴。” 雅娘说着就把一份烫金的请帖放在了十二爷的书案前。 看着那份请帖，十二爷想到了那个忠王妃。 “好！我收下了！ 雅娘，你等会儿派人悄悄的去找一下忠王世子，就说我明日上午约了他一起去赛马。”十二爷笑道。 雅娘立刻应了下来。 第二日，春不晚没有营业，专心准备晚上宴请西南军副帅刘虎的事情。 宴席安排在春不晚最大的包厢里。 做菜的厨子还是十二爷从京城带来的。 京里有名的菜，还有太阳城当地有名的菜，满满当当的摆了一桌子。 但吃饭的人却只有十二爷和刘虎两人。 刘虎是申时就从主军大营出发的。 他临走的时候，只带了贴身的两个仆从。 刘明诚让刘虎多带两个，刘虎却表示在太阳城他要是还担心自己安全的话，那这些年就白在西南领兵了。 刘明诚只得看着刘虎离开。 …… 刘虎在春不晚门口下的马。 说实话，这是他第一次来春不晚。 太阳城的春不晚营业了有十五年了，刘虎也在西南待了至少十五年。 但这十五年时间，刘虎硬是一次都没有踏足过这里。 无论别人说春不晚的茶娘子泡的茶有多香，琴娘的琴声有多美，糕点有多可口，他都没有来过。 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平宁公主收集消息的场地。 刘虎一直认为女子就应该在家里相夫教子，不应当抛头露面。 对于几乎可以把控官员升迁的平宁公主，刘虎也只得咬着牙不去招惹。 这次十二爷特意把宴席设在春不晚，刘虎开始还有点抵触。 但后来一想，也许在春不晚，这位钦差才能觉得安全吧！ 就这样，刘虎带着两人来赴宴了。 雅娘在包厢的隔壁单独给这两个随从摆了一桌。 刘虎呢，和十二爷推杯换盏的一会儿后，慢慢的也放松起来。 两人聊了一会儿大渝的现状，聊了北地情况，南边沿海的情况，当然也聊了西南这里的一些情况。 十二爷出身皇甫家，如何领兵打胜仗对他们来说，那是从小立下的目标。 十二爷说了很多，刘虎一边听一边点头。 到底是皇甫家的人，虎父无犬子啊，可惜了十二爷的父亲了，那样一个领兵的奇才在京城护卫皇宫了。 两人越说越投机，刘虎甚至有点后悔，当初给这位钦差带回京城的礼物是不是少了点。 “西南军送来的账本肯定是没问题的。 即使有那么点小纰漏，不也及时改正了？ 再说了，刘进军您一直忙着练兵，这些钱财上面的事情有其他人负责，和您又有什么关系。”十二爷中肯的说道。 刘虎哈哈大笑了两声。 他大力的拍了拍十二爷的肩膀。 “就是！君子不拘小节嘛！ 只要没有妨碍到大渝的安宁了，有些事情睁只眼闭只眼就过去了。 来，十二，干了这杯……” 两人喝了不少，刘虎和十二爷到最后已经都半醉了。 看着满桌的美味佳肴，刘虎不住的摸着腹部。 “吃饱了！西南的菜好吃，京城的菜也好吃。 十二啊，以后你再来西南，我带你……” “刘将军，这才哪到哪啊！真正的大餐还在后面呢！ 我可是为你准备了一样大礼呢！”十二爷凑到刘虎耳边小声说了两句。 刘虎眼睛一亮。 皇甫家好东西多，难道说是上好的兵器或者是前人留下来的兵书？ “是……” “你肯定会非常惊讶的！ 在后院，要不要去看看？”十二爷笑眯眯的说道。 刘虎一听，立刻想到了那些上好的兵器。 皇甫家专门的兵器锻造大师，家里人的那些兵器都有那位大师锻造。 就这一点，就让刘虎眼馋了好久…… “当然要去看看了，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宝贝能让你藏这么久。 走，看看去！”刘虎说着就起身了。 他的两个随从一见，忙也要跟着。 刘虎不耐烦的摆摆手。 “不是什么事情你们都要跟着的，这里是春不晚，你们还怕我遇到什么危险不成？ 在这好好待着，等我回来就行。” 说完，刘虎就大踏步的往后院走。 两个随从一听，也只得在这里等刘虎回来。 能让将军这么猴急的肯定是上好的兵器什么的，绝对不会是美人…… …… 十二爷带着刘虎进了后院，然后进了一间屋子，随后又往地下室走。 刘虎一点都不担心，反倒是有点兴奋。 能藏的这么好的肯定是惊天大宝贝啊！ 只是在进入到最里面的密室，看到端坐在里面还有兴致泡茶的女子的时候，刘虎的眼睛一下子就眯了起来。 平宁公主？ 她怎么会在这里的？ 再仔细一看，地下室的角落里还蜷缩着四个人。 其中一个人突然抬头朝刘虎这边看了一眼。 刘虎一下子就认出这人是谁了？ 这不是被十二爷要走的那四个膘国的细作吗？ 第193章 接连的打击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刘将军喝了那么多的酒，喝点茶醒醒酒吧！”平宁公主含笑说道。 刘虎眼里都是震惊，但他还是下意识的躬身行了个礼。 “见过平宁公主，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平宁公主没有叫起，刘虎只能继续躬着身。 “你心里骂了我多少句了？除了牝鸡司晨之外，还有其他新鲜的词吗？”平宁公主突然问道。 刘虎…… 他的确在心里骂了平宁公主很多句，其中还真有牝鸡司晨…… “好了，起来吧！小十二给你准备了几份大礼，本宫就是过来凑个热闹的。”平宁公主这才让刘虎起来。 刘虎侧首深深看了十二爷一眼。 看不出来啊，年轻人居然能藏得住心思。 十二爷并不看刘虎，只是拍了下巴掌。 很快，两人从暗门里出来了，他们的手上都拿着一瓶药。 刘虎也看着这一切。 他看着墙角原本沉默的那四个已经不人不鬼的细作在看到药瓶的时候，一个个突然就和打了鸡血一样双目发红，拼命伸手想去抓那药。 拴着他们的绳子更是绷的紧紧的。 “说吧！说点我们想听的！或者说把你们之前说的那些都再说一遍。 只要说了，这些药就都是你们的。”十二爷的一个随从拿着药瓶在四人眼前晃了一晃。 听说整瓶药都会给他们，四人眼里立刻露出贪婪又疯狂的目光。 “说！我们都说！” “只要给我们药，我们都说！” “我杀人了！杀了好多人，我还说谎了，明明跑了一个，我却说都杀了，那些人是装殓师。” “我看到他们杀了吴小姐，吴小姐的脸都被划烂了……” 四人争先恐后的说着一切事情。 刘虎越听，眉头皱的越紧。 这四人在自己手里的时候，那骨头可硬得很，什么都不说。 怎么到了这边才几天啊，就成了这副鬼样子了。 药……那是什么药！ 刘虎盯紧了那两瓶药，肯定是这些药的原因。 四个细作说了很多，刘虎的脑子里也多了很多事情。 甘南巡抚吴之周的千金已经死了？那忠王妃是谁？ 装殓师？膘国人杀装殓师干嘛？还有，他们说的那些花君子什么的…… 刘虎的脑子越来越乱，但他依旧是冷着一张脸看着眼前的一切。 平宁公主和十二爷一点都不着急。 在那是个细作已经说不出什么来，难受的满地打滚的时候，才给了他们一人一颗药。 看着吃完药像是死猪一样躺在地上不动的四人，刘虎差点冒出一身冷汗。 这是什么药？怎么会这么厉害的！ 十二爷却是示意手下人将这四人都拖了下去，随后又带了两个人进来。 刘虎在看到又进来的两人时，这才变了脸色，失声叫了出来。 “你是……东街的李三？你怎么在这里的？ 还有冬生，你不是不小心坠入悬崖没了吗？你怎么在这里的？” 很明显，刘虎认识这两人。 李三是太阳城有名的装殓师，不管人是怎么死的，他都能把人整理的像是睡梦里去世的一样。 但在给被毒杀的将士装殓完之后，他们那群装殓师都被膘国人截杀了…… 至于冬生…… 宋斌身边的哑仆，刘虎经常见到。 但在三年前，宋斌说哑仆去山上取山泉水的时候，不小心掉到悬崖下了…… 刘虎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看着眼前的两人。 原本应该死的不能再死的两人，就这么出现在刘虎面前。 刘虎即使再傻，他也知道这里面肯定有不为人知道的事情。 很快，李三说着自己装殓的都是些什么人。 冬生也比划着当年自己看到的那些事情。 刘虎越听越感觉到一股气血一下子涌到了头顶，让他的脑袋晕乎乎的。 在最后李三说到，他当初以为这些都是西南军的计策，是朝廷的计策，只为有一个和膘国动手的借口…… “噗！”的一声，刘虎吐出了一口鲜血。 看着脸色有点惨白的刘虎，李三和冬生都看着他。 刘虎大口喘着粗气，他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这一切。 被毒杀的将士是假的，只有京里来的那两个参将和他们的仆从是被毒杀的。 还是被宋斌毒杀的。 还有，黑龙山上没有所谓的山匪，原有的那些山民们都被换了西南军的衣裳埋了起来。 现在的黑龙山种满了那种可以让再硬的骨头的人都要跪下的毒药。 原来自己一直都被谎言包围着…… “刘将军，你没事吧！”十二爷关切的问了一句。 平宁公主看着刘虎，轻轻的摇了摇头。 “急怒攻心，血不归经，应该没事的，缓一下就好了。” 刘虎喘了两口粗气之后，摆摆手，正要说话，却腿软了一下，直接坐在了地上。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这样的弥天大谎他居然信了这么久。 “我……我真的不知道这些事，我每日练兵，他真的没有告诉我这些事情。”刘虎喃喃道。 “因为他需要一个挡枪的。 需要一个可以把所有事情都承担下来的人。 刘将军，你不知道这事情才是对的。 他筹划了那么多年，你是他精心挑中的棋子，他怎么会告诉你自己的全部计划呢？ 还有一件事，是这次查账的算师查出来的。 西南军是没有吃空饷的事情，但是却有着比吃空饷更严重的事情。 你作为这三年来掌管军务的人，居然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你不觉得奇怪吗？”平宁公主淡淡说道。 刘虎眼神一凛。 西南军的账有问题？ “刘将军，我说你们西南军送来的账本没问题，那是事实。 但西南军和当地勋贵勾结，侵吞良田的事情也是事实。 他们连这些事情都瞒着你，你说这后面都是谁支使的？”十二爷看着刘虎。 已经接连收到打击的刘虎还是不敢相信，西南军怎么可能勾结当地的勋贵的。 “不信吗？小十二，把你们查到的事情都告诉他。”平宁公主看了十二爷一眼。 十二爷很快就把叶辞书查到的那些事情一一都说了出来。 西南十三家勋贵，除了忠王府外，其他人家都涉及了进来…… 西南军管着的良田被当做荒地转给了当地的勋贵。 明明西南军是用十文钱的价格去收购的糙米，到了种地人的手里却只有五文钱……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刘虎颤抖着声音问道。 第194章 真正背锅的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十二爷也看出来了，舅母说得对，刘虎的确是个不知情的。 既然不知情，那下面的事情就要轻松一点了。 “为什么？因为他想当西南的王。 他勾结敌国，残害大渝子民，不顾百姓安危，将西南百姓置于水火之中。 刘将军，你不觉得自己被他耍的团团转吗？”平宁公主反问。 刘虎看着平宁公主不说话。 十二爷平宁公主冲着自己点了点头，这才对刘虎解释了起来。 “刘将军，你觉得那些人倒卖良田和您没有关系吗？ 他们背着您倒卖了良田，原本应该进西南军库房的银钱进了私人的腰包。 西南军手里的军田少了，能收上来的粮食就少。 粮食少了，西南军就要从外面购买。 向谁购买？当然手握良田的那些勋贵了。 勋贵们拿了西南军买粮食的银钱，和那些倒卖军田的人分账，肥了那些人的腰包私库，掏空了西南军的库房。 您知道吗？西南军的军费开支是其他两大驻军的总和。 就这样，您是不是还觉得银钱不够用？ 陛下给了西南军在西南便宜行事的权利。 你觉得西南军的军费不够了，就想着从其他方面下手，明明陛下免了西南的税赋，你却下令征收了税赋。 这些税赋最终还是被摊到了百姓身上。 您有错吗？没有，您想西南军稳固，想将士不要受苦。 但西南军里养了大蛀虫，你想再多的办法都没用，不管你怎么往西南军搬银子，他们都会合理合法的把那些银子弄走。 刘将军，你想想，自从宋斌借口身体不好，抱恙驻扎在黑龙山下后，你就接手了西南军军务。 这几年，你在外的名声可不怎么好听。 嚣张跋扈，独断专行，木空一切。 百姓对你敢怒不敢言。 一切的坏名声都是你在担着。 而实际的好处呢，却是宋斌他们拿着。 时间一长，你说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十二爷的话让刘虎像是被一桶冷水浇到了头顶一样，浑身发冷。 十二爷说的没有错，他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 普通的将士们怀念宋斌在的时候的日子。 百姓们也怀念宋斌在的时候没有额外的苛捐杂税的日子。 他刘虎正的成了一个人人喊打的…… “宋斌想要军心，他也想要民心，而刘将军将是他拥有这两样最佳的垫脚石。”平宁公主在一旁补充了两句。 “公主殿下有话还请直说。”刘虎看向平宁公主。 平宁公主迎着刘虎的眼光慢慢站了起来。 她往前走了两步，把刘虎打量了一下。 莽夫！光有勇而无谋！ “刘将军，你不会以为黑龙山的山民们被绞杀，就是因为想把那五千西南军偷换出去吧！ 其实，那些被杀的山民们会是宋斌拿你祭旗的最后一击。 如果，在合适的时机，有人爆出来那些所谓被毒杀的五千将士其实是你和朝廷合谋，只为给膘国一击的计策呢！ 那时候，西南的百姓不止是对朝廷痛恨，对你一样痛恨。 痛恨朝廷拿他们不当人，只当是棋子。 你呢，自然成了他们眼里朝廷的走狗。 刘将军，你说我说的对还是不对？ 毕竟，在那所谓的五千将士被毒杀之后，你可是平步青云，成为了宋斌之后的西南军的第二人呢！ 这一切，在旁人的眼里，是不是就是你为朝廷办了大事，朝廷对你的奖励呢？”平宁公主反问。 刘虎再次跌坐在地上。 这一切…… 在别人眼里都非常合情合理。 他在那场和膘国的大战里，的确是升迁最快的一个。 不止是他，就连他的儿子，都升的比别人要快！ 眼看着刘虎要崩溃了，平宁公主也松了一口气。 事到如今，事情已经成了一半了！ “刘将军，你从十五岁就进入西南军，和自己的弟弟从最小的兵士做起来。 一步步的，靠着军功当上了参将。 在西南，你奋勇杀敌，保卫大渝的百姓。 在京里，你孝顺寡母，一心只想当个好儿子。 在亲情和大义之间，你义无反顾的选择了大义。 宋斌选了你当这个替死鬼，就是看中了你一根筋的性子。 你只会相信他，闷头做自己心里认为对西南军好的事情。 但你想过没有？宋斌一旦得逞，西南将会面临什么？ 宋斌一个人干不成这些事情，他要和膘国勾结才能把这一切都策划的这么完美。 西南的百姓痛恨膘国人，那时候西南的百姓会面临什么？ 还有，大渝国力强盛，即使一时不察在西南这里摔了一跤，肯定也会及时作出回应。 届时，威远军，平南军两军剑指西南，你觉得西南军有必胜的把握吗？ 最后遭殃的会是谁？ 是百姓，还是那些你天天看着的西南军？” 平宁公主的语气不紧不慢的，但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根钉子一样深深的嵌入到刘虎的心里。 他第一次看向这个平时他最看不上的女人。 原来……女子要是聪慧起来是可以超过很多男子的。 怪不得天家如此信任她…… “殿下知道西南是狼窝虎穴，为何还要以身涉险？”刘虎突然问道。 “因为我是大渝的平宁公主，我的父亲，我的家人都在为大渝的安定努力。 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我都不想大渝内乱。 刘将军，我想，你想的应该和我们都一样吧！”平宁公主正色说道。 刘虎低下头想了一会儿后，突然就跪了下来。 “还请殿下救西南军，请殿下救西南的百姓。” “好！我怎么说，你怎么做！记住了，你不是宋斌的人。 你是百姓的人……” 一个时辰后，刘虎终于从后院回到了前院。 等的已经有点不耐烦的两个随从立刻迎了上来。 “帅爷……” “走！回大营！喝多了，早点回去睡觉。”刘虎摆摆手。 …… 当天夜里，刘虎带着自己的四个心腹悄悄的来到当初埋着那五千将士的地方。 在挖了几个墓穴之后。 呈现在刘虎面前的是纤细的不像是男子的尸骨，还有两个只有成人一半高的孩童尸骨堆在棺材里…… 刘虎苦笑一声。 果然，他是最傻的那一个…… 第195章 紧张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刘虎再次回到主军大营之后，当晚几乎是一夜没睡。 他想了很多，想三年来自己做的一切的事情。 他再傻也想明白了，他真的被宋斌当枪使了。 三年来，宋斌称病不理军务，一切事情都是交给他来处理。 不管是军务还是那些杂务，好像都在他的掌控之下。 但实际上呢，其实他只是宋斌的一个牵线木偶。 宋斌让他做的，或者说他觉得要去做的，都是一些天怒人怨的事情。 他……还真的是傻呢！ 刘虎狠狠扇了自己好几个耳光。 第二天一大早，刘虎就着人从库房里翻找了不少好东西出来，让人送到了春不晚。 “给钦差送过去，让人家回京后多说我们两句好话。 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人家一句好话，能抵得上我们说很多句呢！”刘虎是这么交代下属的。 大家都知道了，看来昨晚上刘虎在春不晚喝酒应该喝的挺开心的。 十二爷这边收到这些礼物之后，表示了感谢之后，立刻就把这些东西都给平宁公主送了过去。 平宁公主翻看了所有的东西，最后才看向一个小木盒。 里面是两块质地并不怎么好的玉佩，玉质粗糙，但雕工还算不错。 一块是猛虎下山，一块是蓄势待发的山豹…… 盒子里还有一张纸条。 上面写着“请转交家母！” 平宁公主叹了口气，将东西都收好。 刘虎……应该是存了死志，打算背水一战了。 “东西都收好，这些东西留着刘虎亲自送到刘老夫人手里吧！” 十二爷嗯了一声，让人把东西都搬走。 “舅母……今晚既然都安排好了，我还是派人护送您出去吧！ 您带着叶算师他们先去滇城那里，有后卫大营挡在前面，你们应该是安全的。 你们都走了，我这里才会没有后顾之忧。”十二爷建议。 “怎么？我看起来很怕死吗？你这么急着送我们出去？”平宁公主笑道。 十二爷赶忙躬身行礼。 “君子不立危墙……” “我是君子吗？”平宁公主打断十二爷的话反问。 十二爷…… “舅母！情况紧急，太阳城现在肯定危险，您离开这里了，我才能放心。 要是让那些人知道您在太阳城了，那……”十二爷有点着急。 “你放心，到该走的时候，我自然会走。 而且会带上辞姐儿他们几个一起走。 至于现在，我还不能走。 还有，今晚忠王府那边你都安排好了？”平宁公主平静的问道。 十二爷只得耐着性子点点头。 “都安排好了！” “好！你晚上借着这个机会脱身，然后去……”平宁公主小声说了两句。 十二爷越听越震惊。 “不是大舅舅陪您来的吗？怎么会是？” “我说了是他陪着我来的吗？明明是你瞎猜的。 你就听我的，从密道走了之后，密道出口有个院子，里面有马匹。 你赶紧赶往后卫大营。 你说过，现在最要紧的拿下前锋大营。 毕竟，前锋大营才是最要紧的，所以，你要把前锋大营给拿下来。 今晚刘虎就会和宋斌摊牌。 一场恶战在所难免，宋斌在那三座山上养了多少人，我们也不知道。 所以，你今晚的任务会非常艰巨。”平宁公主看着十二爷。 十二爷…… 好吧！是他的错，他以为那个爱妻如命的舅舅肯定会陪着舅母一起来的。 这么危险的事情，大舅舅不陪着来，有点不合适…… 但现在来的却不是大舅舅。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啊！ 哦，你走之前，把辞姐儿给我叫过来陪我说话。”平宁公主催促。 十二爷嗯了一声，转身就离开了。 这时候午时刚过。 十二爷悄悄的从春不晚的密道出了太阳城。 然后骑着密道口的快马火速往后卫大营那边赶。 忠王府里，忠王妃也在操持着晚上宴请钦差的晚宴。 也是这个时候，刘虎也早早的就到了宋斌那边的主帅大营。 …… 叶辞书惊讶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美妇人，不敢相信的她还揉了揉眼睛。 惊讶之余，她赶紧屈膝行礼。 “见过殿下，殿下……” “行了！快起来吧！别意外了，本宫前天就到了这里了，快过来坐。”平宁公主冲着叶辞书招手。 叶辞书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现在的心情。 平宁公主突然这时候出现在春不晚，还是悄悄的，肯定是西南军这里的事情超出了大家的预料。 那就是……九死一生？ 好像也不用那么悲观，这位公主能力过人，她应该不会干没把握的事情。 只要跟着她，肯定能保安全的！ “殿下，请喝茶！”叶辞书忙狗腿的给平宁公主斟茶。 平宁公主笑了笑。 “不害怕？”平宁公主问道。 “不怕！您都在这里了，我们还怕什么？”叶辞书笑道。 平宁公主嗯了一声。 不错，看得开不说，胆子也不小。 “听说你不止查到了西南军的猫腻，还把那些勋贵都装进去了？ 正好，收拾了西南军之后，就可以收拾那十二家勋贵了。 一个个胆子大的很，居然敢和西南军做这种勾当。” 叶辞书愣了下。 看来西南将有大动作啊！ 不过…… “殿下！现在要紧的是收拾西南军，至于那些勋贵…… 我觉得温水煮青蛙比较好。 西南的勋贵都是老牌勋贵，各家的关系错综复杂。 要是把他们动的太厉害了，西南也会动荡。 说不定还会影响到朝堂上呢！”叶辞书立刻建议。 平宁公主挑了下眉。 “你有别的想法？我可不想那些勾结西南军的人有好日子过。” 叶辞书嘿嘿两声。 “我也看不得他们过好日子。 所以啊，才要他们把伸手拿的那些都吐出来啊！ 他们弄走的那些钱是百姓们的，那就用到百姓身上。 毕竟，把柄和小辫子被别人抓在手里的滋味可不好受。 殿下，您说是不是？” 平宁公主也有了兴趣，她示意叶辞书往自己身边坐坐。 “来！具体和本宫说说……” …… 黑龙山下是主帅大营里，宋斌看着坐在下首的刘虎一脸的笑意。 “来！刘将军，看看本帅给你们准备了什么宝贝？ 上好的 止疼药！ 以后将士们训练的再辛苦，也不会无药可医了！ 你找个机会给后卫大营那里送去。 免得他们总抱怨说我们不管他们。” 刘虎身上发冷，但脸上却带着笑。 “好！我回去了就给他们送过去。” 第196章 围起来了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刘虎要不是已经在春不晚见识到那些药的可怕之处了，他现在肯定像傻子一样乐呵的把这些药都搬回主军大营了。 他是真的没想到，宋斌是想把这些用在后卫大营。 是啊，后卫大营是唯一宋斌掌控不了的一支部队。 “宋帅放心，这些东西我肯定会都送到后卫大营的。 不过，这些东西宋帅又是从哪里得来的呢！”刘虎笑着问道。 “还能从哪里来？ 大营里的几个郎中鼓捣出来的。 我让人试用了，效果不错，就想着给咱们大军都安排上。 听说忠王府也一直在用这东西呢！ 好东西，当然要给我们西南军用了！”宋斌笑着说道。 刘虎点了点头，转头就问了其他事情。 什么宋帅的身体怎么样了，需要不需要再从其他地方找郎中来看看…… 宋斌都笑着说了。 两人又说了几句闲话，宋斌问了一下主军大营最近操练的情况，这才让人送了刘虎出去。 刘虎出门的时候，正好看到自己的儿子刘明诚和宋元吉一起往这边来。 “诚哥儿，和我回去，咱们爷俩很久……” “父亲，我今日在这边住，明日再回去和您说话。” 刘明诚说着就和宋元吉一起骑马走了。 刘虎脚下踉跄了一下，但很快就稳住脚步离开了。 看着刘虎离开的宋斌眯了下眼睛。 好一会儿，他才对身旁的那个俞老说道，“刘虎今天有点不对劲！” “帅爷，怎么不对劲了？”俞老觉得有点奇怪。 “要是以前，我说这里准备了什么东西，让他带回去给后卫大营的话，他是非常不愿意的。 但今天……他答应的过于爽快了。”宋斌淡淡说道。 俞老一听，立刻招手叫来了身边的人。 小声交代了几句之后，他才看向宋斌。 “帅爷，我让人回太阳城去查了。” 宋斌点了点头，重新在那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山里的情况怎么样了？” “该收割的都收割了，另外，那个作坊那里也有了重大突破。 配比已经弄出来了，最多半个月就能拿出像样的东西出来。”俞老立刻说道。 “那几个人……还听话吗？”宋斌问道。 “很听话！有那些药在，那些人想不听话都不行。 另外，平时我们好酒好菜，还有美人儿伺候着，那几个人自在着呢！”俞老笑道。 宋斌哈哈大笑了两声。 只是笑了两声之后，宋斌就觉得心里有点发慌。 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 “让人好好查查！最近太阳城是不是来了什么陌生人？ 还有，今晚忠王府不是设宴吗？现在进展的怎么样了？” 俞老立刻答应着出了大帐。 宋斌揉了下眼睛。 突然间，他的眼皮跳的很厉害…… …… 十二爷马不停蹄的赶往后卫大营。 马是好马，一路上畅通无阻，申时三刻，他已经到了后卫大营的的大营门口。 不等他掏出身上的御赐金牌，一直守在大门口的一个小将已经惊喜的叫出了声。 “您总算来了，将军已经等候多时了。” 十二爷一愣，赶紧下马，将手里的缰绳往小将手里一塞，他就跑向了最中间的大帐。 大帐里，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精神矍铄，他正摸着胡须和身旁站着的一个中年男子说着什么。 “老公爷！”十二爷欣喜的冲着老人行了一个大礼。 这位老人正是定国公府的那位老定国公。 当年假死潜入北胡撒哈城，在那里运筹帷幄十多年，为大渝一举荡平北胡立下了赫赫战功。 老定国公哈哈笑了两声，然后冲着身边站着的那个中年男子说道。 “你应该不记得了，这是皇甫老将军最小的孙子，我们都叫他小十二。 你可要好好照看一下！” 后卫大营的路将军忙迭声应了下来。 老定国公从袖子里摸出一道密诏放到了十二爷手里。 “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知道！火速拿下前锋大营！保大渝不被外族侵扰。”十二爷沉声说道。 老定国公点点头，又冲着路将军点了下头。 “小家伙出征，也需要你们这些老将搭把手的。 让他轻装简行，带着兵马先往前锋大营那里去吧！ 至于后面的辎重，我们慢慢送过去。” 路将军立刻应了下来，让自己的两个副将跟着十二爷一起走。 后卫大营点了五千精锐，迅速往前锋大营进军。 剩下的人，由路将军和老定国公带着继续往前锋大营的位置去。 “三年了，后卫大营也该挪挪位置了。”老定国公笑道。 路将军嗯了一声。 是啊，三年了，终于有机会可以把前锋大营给拿下来了…… …… 太阳城外，宋斌心里愈发不安。 他不止一次的看着大营外面，等着从城里打探消息的人回来。 终于，回来了一个人了。 那人一下马就朝营帐跑了过来。 “回帅爷的话，小的刚从忠王府那边打探过消息了。 那个钦差的马车在申时三刻进的忠王府。 忠王妃身边的人递话出来了，一切都准备好了！” 宋斌松了口气。 很好，忠王府已经准备好了，那明天将有一场好戏可以看了。 “其他人呢！去主军大营打探消息的人呢？”宋斌又问道。 回来的人一脸茫然。 “他们？属下不知道，小的进城的时间早，不是一个方向……” “帅爷！帅爷！不好了！ 副帅……副帅带着大军往我们这边来了！”大营门口放哨的士兵一边喊一边跑了过来。 宋斌…… “你说什么？刘虎带着大军往我这边来，把我们主刷大营给围起来了？” “是！还有一里地左右就到大营门口了。” 宋斌心底一凉！ 怎么会是这个时候，他差一点就要成功了啊！ 第197章 大义灭亲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刘虎带领的军队很快就和宋斌的人对上了。 两支部队之间只有二十丈宽的距离。 刘虎骑在马上，一身黑色的盔甲都在发亮。 他和带来的所有将士都在左手臂上系了一块白色的布条。 在来的路上，刘虎已经把宋斌绞杀山民冒充将士的事情都告知了大家。 他身后的那些将士们一个个都面露凶光，狠狠的盯着对面的宋斌。 “宋斌，你勾结敌国，残害大渝百姓，瞒天过海，只为满足自己的一己私欲。 我奉陛下圣谕，今日就要将你捉拿回京。”刘虎大声喊道。 宋斌看着刘虎，眼睛眯了眯。 此刻的他也穿上盔甲了，之前在其他人面前展示出来的那种病气荡然无存。 现在的宋斌也不装了。 他看着被自己玩弄在手掌中已经快四年的刘虎嗤笑了两声。 “就凭你？刘虎，你是忘了本帅是怎么把你提拔上来的吧！ 要不是我，你能是现在的西南军副帅？ 忘恩负义的东西！” 刘虎冷冷看着宋斌，良久才说道，“对于为何提拔我，你心知肚明。 你是对我有恩，但你对不起大渝，对不起西南的百姓。 也对不起黑龙山上那些冤死的山民们。” 宋斌哈哈笑了两声，看了看刘虎，又看了看他身后的大军。 “那又如何？ 大渝的太祖起兵造反的时候连我都不如呢！ 凭什么他的后代坐的了皇位，我们的人就做不了呢！ 我就要为自己，为大家拼一把又能怎么样呢!” 刘虎看着完全不像是一个人的宋斌，心里的怒气到了顶峰。 “你怎么能和太祖比？ 太祖在什么情况下起兵的？那时候中原饱受胡人侵扰，十户九不存，汉人差点被杀光了。 你呢？在大渝国力强盛，百姓安居乐业的时候想谋反。 还勾结敌国，你对得起大渝的百姓吗？”刘虎怒道。 宋斌呵呵笑了笑。 “改朝换代嘛！总要有牺牲的！ 就像那些山民一样，要是他们的死能让把西南从大渝分割出来，让我自立为王，本帅一样给他们立长生牌位！ 刘虎，你要不要和我共谋这天下，我赏识你，可以封你一个异姓王！” 刘虎冷冷的看着宋斌。 “你做梦！我不屑于和你这种逆贼为伍。” 宋斌听刘虎骂自己逆贼，脸上的表情稍微变了变，但很快就恢复正常。 他在拖延时间，事发突然，很多事事情他还没有安排好，他需要时间。 同样的，刘虎也在拖延时间。 他知道前锋大营很重要，那里已经被宋斌完全掌控，万一前锋大营没有拿下，放开了那条通道，膘国人就会从两条道杀入西南。 宋斌冲着身边的俞老使了个眼色，看着俞老离开了，才重新看向刘虎。 “逆贼？成王败寇而已！要是我成功了，我就不是逆贼。 不过，刘虎你真的不好好想想吗？ 毕竟……你儿子诚哥儿可也是和我一样的想法呢！ 诚哥儿，来，你去劝劝你父亲！” 宋斌的话刚说完，一直站在宋斌身后的刘明诚就被宋元吉给推了出来。 “好好劝劝你父亲！不要一根筋！”宋元吉小声说道。 刘明诚这次慢慢的朝着刘虎走了过去。 “父亲！您为什么老是这么固执呢！你手上有兵马，骁勇善战，为什么要给京城那群人卖命呢？ 他们是皇亲国戚，我们是平头百姓，我们就要一直受他们的压榨吗？ 谁也不比谁高贵！ 父亲！我们为什么不能为自己搏一把！”刘明诚大声说道。 宋斌满意的看着刘明诚。 刘虎的亲儿子都这样，刘虎能怎么办？ 刘虎看着越走越近的刘明诚，眼里冰冷无比。 “我问你，你真的要和宋斌一条道走到黑，当那个乱臣贼子？” 刘明诚已经站在了刘虎面前。 “父亲，我们有那个能力，为什么不能？人我们都杀了，事情也做了！ 现在已经没有回头的机会了。 什么是乱臣贼子？我们成功了就不是……” 刘明诚瞪大了眼睛，他不敢相信的摸着自己的 脖子。 汩汩的鲜血从他的指缝间不断往外流。 “父亲……”刘明诚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刘虎平静的收回砍向刘明诚的霸刀。 霸刀上还沾着他亲儿子的鲜血…… 宋斌吃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他不敢相信，刘虎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斩杀了自己的亲儿子…… “你……刘虎你就是个愚忠不可救药的人。”宋斌大怒。 他把刘明诚放到身边，就是为了牵制刘虎的。 没想到刘虎这毫不犹豫的一刀，居然连亲生儿子都下得了手…… “乱臣贼子，人人都可诛之！ 将士们，宋斌勾结膘国，残杀大渝国民，卖国求荣，今日必定要将这等奸诈小人斩杀于此。 将士们，为了我们的家人们，杀啊！” 刘虎率先提着霸刀冲了上来。 很快，两边人马交战在一起。 宋斌在刘虎提起霸刀的一瞬间就往后退了回去。 他身边的几名副将也都提着长枪冲着刘虎的大军杀了过去。 宋斌慢慢往后面退着，他看着两边的人马杀成了一团。 此刻在黑龙山上，突然放出了几颗烟花。 灿烂的烟花在刚擦黑的天空中分外艳丽。 宋斌笑了，这是他给膘国和前锋大营的信号。 此刻，前锋大营那里应该很热闹吧！ 刘虎也看到了那几颗烟花，面无表情的他砍杀的更凶了。 刘虎的人很英勇，打的主帅大营这里的将士节节败退。 宋斌一点都不慌，他带着队伍慢慢往黑龙山撤。 黑龙山易守难攻，这也是他为什么选择这里的原因。 刘虎领着大军慢慢压了过去。 随着一阵鼓声，宋斌一直养在黑龙山上的那些精锐们一个个手举弯刀冲了下来。 这些人里面不少都是当初所谓被毒杀的那五千将士。 他们是宋斌真正的心腹。 刘虎咬牙继续冲在前面，几乎是一刀一个的砍着这些自己曾经真心祭拜过的将士…… 第198章 谁的援兵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太阳城郊外的这场恶战持续了不短的时间。 刘虎身先士卒，从马上跳了下来之后，就把手里的霸刀甩的呼呼响。 他带来的将士们也都杀红了眼。 在他们眼里，膘国人可恶，但是背叛大渝，残杀同胞的叛贼更可恶。 双方都杀红了眼…… 刘虎带出城的大军有两万人，为了保护太阳城的安全，刘虎在太阳城留了不少人。 他想着，万一前锋大营没有拿下来，膘国人肯定会通过那条官道杀入太阳城。 不管怎么说，也留下的那些人，至少可以抵抗一段时间，让城里的百姓们有逃出城的时间…… 宋斌的主帅大营也有两万人，但他在黑龙山上藏的那些人有多少，刘虎并不知道。 刘虎只知道，见一个杀一个，叛贼不应当活着。 一直厮杀了将近一个半时辰，不管是刘虎这边，还是宋斌那边，都是伤亡惨重。 刘虎和宋斌神色都凝重起来。 身上还算干净的宋斌不时的看着身后的黑龙山。 他的兵马剩下不到一万了，肯定不能全部都折在这里。 要是他的兵马和刘虎拼光了，那和膘国人交易的筹码就少了一个了。 他心里有点急，膘国的大军怎么还没到的？ 不管是从黑龙山这边过来，还是从太阳城那边进，至少来点动静啊！ 难道说膘国人想坐收渔翁之利？ 宋斌很快就否定了这个可能。 没有他的配合，膘国不可能占住西南…… 刘虎浑身都是血，身上原本黑色的盔甲，也被鲜血染的和头盔上的帽缨一样成了红色。 他看着山下的太阳城里火光点点，又一次握紧了手里的霸刀。 希望来得及…… 眼看着双方就要拼最后的人马了，宋斌背后的黑龙山上突然传来了动静。 一阵阵脚步声，还有由远及近传来的喊杀的声音…… 宋斌仰头大笑。 “哈哈哈！终究是我赢了啊！刘虎，受死吧！” 刘虎抿紧了嘴唇，握紧了手里的霸刀。 刀刃上的鲜血顺着刀把流到了刘虎的掌心，手腕…… “将士们，为了大渝的安宁，为了山下的百姓，冲啊……” …… 太阳城里，城门紧锁，在城墙周围站满了西南军。 这些人都是刘虎留下来护卫太阳城的人。 刚刚，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突然蹿出来的一些匪徒突然对太阳城动手。 他们对官员们，商铺，还有那些家境殷实的百姓人家放火，想来个趁火打劫。 还好剩下的西南军得到指令，提早在那些地方守着。 要不然的话，太阳城现在应该是一片火海。 春不晚的后院里。 平宁公主带着叶辞书站在院子里看着黑龙山上的那些火光。 至于春不晚外面传来的厮杀声，她好像一点都没听见。 “殿下，您先进屋吧！”叶辞书小声劝道。 平宁公主摇了摇头。 “没事的！外面的人有人会解决。 黑龙山上的人也会有人解决。 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罢了。 辞姐儿，你害怕吗？”平宁公主笑着问道。 叶辞书摇了摇头。 您都不怕，我怕什么啊！您都这么有闲情逸致的在这里赏夜景了，那肯定是胜券在握啊！ “等明天早上清扫完战场了，太阳城估计要忙一段时间。 你们之前定好回京的时间要往后拖。 这么大的事情总要给太阳城百姓一个交代。 辞姐儿，你把账本都准备好，这次太阳城的事情还是从查账方面来切入比较好。”平宁公主轻声说道。 叶辞书明白平宁公主什么意思。 当你想把所有的事情让百姓更快的接受并且拥护的时候。 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这一切当成是经济问题。 所有的事情都是由经济问题引起来的就行。 这样百姓们的思维就会顺着这个思路去想，贪了多少钱，贪了的钱干嘛用了，都有谁贪了！ 还有，这些钱都是从百姓身上贪走的吗？ “是！账本我早就准备好了，名单也都准备好了。”叶辞书赶忙说道。 平宁公主在院子里转了一圈。 看着黑龙山上的火光越来越盛，也松了口气。 “雅娘，通知厨房那边，火灶别熄，山上的事情应该要结束了。 等小十二回来的时候，让他能吃上口热的。” 平宁公主说完就回了屋子。 叶辞书竖着耳朵听了下外面的动静，好像已经没有厮杀声，只有整齐的脚步声不时的从春不晚的后门处走过…… …… 宋斌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他期望的膘国大军没有到来，在他身后出现的那支军队是后卫大营的。 他不明白，最不可能出现的后卫大营是怎么出现在黑龙山上的。 还有，领头的那个一身黑色盔甲的小将不正是前段时间在太阳城风头无限的那个钦差吗？ 他现在不是应当是忠王府里，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 还带着后卫大营…… 刘虎喘着粗气将面前的最后一个叛变的将领砍杀了之后，也定定的看向十二爷。 十二爷神色凝重，手里一对双刀上早就血迹满满。 他也不记得自己杀了多少人。 宋斌在山里养的人足有两万之多。 这也是为什么西南军的军饷一直都不够用的原因。 宋斌看着眼前的一切，也知道自己大势已去，他拿起手里的刀就要自尽，却被离他最近的十二爷一刀砍在手臂上。 “押下去，暂时别让他死了。 他应该千刀万剐！”十二爷冷冷说道。 很快，宋斌和他那个想跑没跑成的军师俞老都被卸了下巴押了下去。 十二爷这才松了口气，然后从怀中摸出一个烟花，放了出去。 随后他走向已经力竭坐了下来的刘虎旁边。 刘虎坐在一块被血染红的石头上，右手还死死的握着手里的霸刀。 他沉默的看着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那些将士，不知道该说什么。 十二爷接过手下人递过来的水囊，递到了刘虎手里。 刘虎的手都在发抖，他仰头喝了两口之后才看向十二爷。 “为什么救我？你知道的，最好的结果是我和宋斌同归于尽。 你哪怕迟来半个时辰，你们要处理的事情都比现在要容易的多。”刘虎平静的问道。 十二爷笑笑，也在刘虎身边蹲了下来。 第199章 不谈功过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为什么？因为我祖父和父亲说了，大渝的将士只能战死沙场，而不应当死在同僚的算计之下。 我要是看着你们厮杀的同归于尽，那我和宋斌之流有什么区别吗？ 刘将军，毕竟你是在为大渝而战。 你站在这里，和宋斌厮杀的时候，就已经表明了你的立场了。 刘将军，我佩服你！”十二爷认真说道。 刘虎一愣，然后苦笑了两声。 他算什么啊！一个傻子而已，被人愚弄了这么长时间，差点让西南的百姓陷入到水深火热之中。 十二爷正想再安慰刘虎两句，刘虎却抢先开口了。 “钦差大人，末将有个不情之请，还望钦差大人能通融一下。” “你说！”十二爷忙看向刘虎。 “我那个不孝子……他是罪该万死，但毕竟是我的骨血。 我想把他的尸身带走，我自行安葬他，可以吗？”刘虎小声问道。 十二爷已经知道刘虎在阵前亲手斩杀了小儿子刘明诚。 “可以！”十二爷忙说道。 刘虎这才慢慢起身。 只是现在的他一点力气都没有，硬靠着手里霸刀的支撑才站稳了身子。 十二爷看着他往山脚下走去，走到一处被几个士兵围着的早就没了声息的刘明诚身边。 他费力的将身后染血的披风拽了下来包在了刘明诚身上。 刘明诚眼睛还睁着，刘虎费力的抚了几遍才让刘明诚的眼睛合上。 “于公，你是乱臣贼子，我定要诛杀你。 于私，你是我儿子， 我还是要把你带回去安葬。 诚哥儿，别怪为父，只是你走错了路，为父不得不这么做。” 刘虎说完，就抱着刘明诚的尸身往自己的战马上放。 努力了好几次，他都没放上去。 他身旁的将士们忙要过来帮忙，却都被他给挡了回去。 试了好几次，终于把刘明诚放到了战马上。 “钦差大人，后面的打扫战场的事情就劳烦您了，我去处理一些私事。” 刘虎说完，就牵着马走了。 十二爷看着刘虎那突然有点佝偻的背影和有点踉跄的脚步，心头突然就酸了一下。 他总算是明白舅母说的，刘虎愚忠愚孝，但是他心里却有自己坚持的东西。 他也许不是一个很好的人，但是在作为守边的将领，他完全合格。 “去几个人跟着刘将军，别让刘将军出事了。”十二爷小声吩咐了下去。 他身边的几个人立刻都跟了过去。 黑龙山上的事情总算结束了，十二爷的心也放下了一大半。 再看看太阳城的方向，十二爷也拉了一匹马过来。 “你们几个打扫战场，打扫完战场之后，立刻前往前锋大营。 后续所有事情都交由路将军处理。” “大人，那您这是……”身旁的小将立刻追问。 “我还有事情要处理！” 十二爷说着就打马离开了。 …… 太阳城忠王府里，忠王妃仰头看着黑龙山上的火光，长舒了一口气。 应该都结束了吧！ “花厅那边情况怎么样？”忠王妃问身边的丫鬟。 “刚刚听到一阵惊呼，后来传了管家进去，刚刚又派人出府了。 现在外面乱糟糟的，估计那人也暂时回不来吧！ 王妃，现在怎么办？”丫鬟忙说道。 忠王妃心里暗喜，但却隐约的还有一丝不安。 “东西你确定都放到酒里了？世子他们都在花厅？” “放了！就是钦差送来的酒里，只剩下一坛了，今天刚从酒窖搬出来，我亲自下在里面的。 那种药下肚后一炷香之后才会发作。 穿肠烂肚的，无药可医。 王妃，现在您该下命令了。”丫鬟催促。 忠王妃点了点头，她一边快步向前院的花厅走，一边大喊。 “来人啊！有人刺杀王爷，快来人啊！” “快来人啊！钦差把王爷给毒杀了了，快来人啊！”丫鬟也跟着大喊起来。 很快，忠王府乱了起来。 忠王妃一边喊还一边哭。 王府里几乎所有人都跟着忠王妃往前面的花厅跑。 王爷被毒杀了？谁干的？京里的钦差？ 王爷那么好，那么与世无争，为什么要毒杀王爷？ 所有人都是一肚子的问题。 只是他们跟着忠王妃来到了前院花厅，将院门推开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忠王爷带着世子和二公子端坐在花厅的门口。 他们的身边还有一个穿着华丽的公子，眼生的很。 哦，那衣服不眼生，是上次来的那个钦差穿的衣服，但人却肯定不是钦差。 忠王妃看着好端端的忠王爷，当即就愣的站在了原地。 怎会…… “王爷……臣妾太担心了，呜呜呜……以为您被……”忠王妃反应过来之后，当即就哭着往忠王爷面前冲。 可还没到忠王爷面前，就被人给拦了下来。 忠王爷先是笑了笑，然后就冲着身边的世子点了下头。 很快，一壶酒被端了出来，忠王妃身边的那个丫鬟也被护卫拖了过去。 忠王妃看着那一壶酒被灌到了丫鬟的嘴里…… 忠王爷不说话，只是看着忠王妃。 忠王妃不敢相信的看着忠王爷。 明明今天是给钦差饯行的日子，她收到的任务是毒杀忠王爷，嫁祸给钦差…… 为什么……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被灌了酒的丫鬟已经疼的满地打滚了。 没一会儿，丫鬟就蜷缩着身子气绝身亡。 忠王爷这才起身。 只是他再也没有看忠王妃一眼。 “管家！明日王府的丧事操办起来吧！ 王妃和三公子突发恶疾暴毙，简单操办就行。 最近太阳城不平静，不宜大肆铺张。”忠王爷慢慢说道。 忠王妃不可置信的看着忠王爷。 “你……你一直都知道是不是！”忠王妃大喊。 忠王爷呵呵笑了两声。 “你是不是吴大人的千金不重要，你就是个普通的卖花女，只要我娶了你，你就是忠王妃。 但忠王妃是大渝的王妃，不是膘国的。 你做了对不起大渝的事情，那就必须死！” 忠王爷说完，转身就走。 忠王妃当即瘫坐在地。 第200章 后续的事情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太阳城的百姓很安分。 特别是在太阳城好像不平静的时候，一个个都安分的不得了。 那晚太阳城里多处失火，百姓们没有出来看热闹，而是紧闭家门，一点声音都不让有。 作为边塞城居民的他们有脑子。 肯定是出大事了，这种时候猫着最好，不要让任何人注意到才是最好的生存方式。 太阳城的城门关了整整两天。 一直到黑龙山那边战场打扫完了，黑龙上的那些植被一把火烧光了，太阳城的城门才打开。 即使这样，百姓们也不敢随便议论什么。 路上相熟的人看到了，大家打招呼的方式也成了眼神交流。 即使忠王府的王妃和三公子突发恶疾没了，他们也最多在心里嘀咕一句。 死的真巧呢…… 终于，在城门打开后的第三天，太阳城的知府衙门门口的墙上贴了告示出来。 大家也终于明白了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原来事情是突然发生的。 来查账的钦差们发现了西南军的主帅伙同几个副将贪污军饷不说，还倒卖军田，剥削百姓。 然后呢，原来的宋斌主帅就想杀人灭口，将钦差一行人绞杀。 关键时刻，钦差和西南军副帅刘虎发现了这些，及时作出反应。 最终通过一夜搏杀，终于将宋斌一伙绳之以法…… 至于背后还有什么事情，还要等京里派人来进一步查探。 简简单单的一张告示，却让人想到城外那厮杀的一夜…… 大家都不敢议论。 就这么简单吗？ 肯定不是！就为了一点银子就能让双方杀红了眼？ 还有，西南军的主帅就这么缺银子吗？为了点银子能干出截杀钦差的事情出来？ 百姓们还是不敢相信。 但官府说了是这么回事，那就是这么回事。 百姓们看完告示后赶忙都捧场的鼓掌表示支持。 “刘虎将军大义啊！宋斌可是他的伯乐呢！这个时候站出来，刘虎将军肯定心里也难受。” “那个……会不会是因为分银子的时候……” “你闭嘴吧！官府都出来说话了，刘虎将军肯定是好的，宋斌是坏的。 还有，告示上不是说了吗？ 之前的那些收百姓的苛捐杂税其实都是宋斌让收的，刘虎将军不过是遵照了他的命令而已。” “我觉得有点猫腻，肯定不会这么简单！” “不简单你回家想去，别在这里想……” …… 又隔了一日，知府衙门外的那面墙上又密密麻麻的贴满了告示。 这次不是一张告示，而是一整墙的告示。 每张告示上写的都是西南军的某个将领干了什么事情，贪了多少银子。 置办了几处宅子，在什么地方，养了几个姨娘…… 为首的正是宋斌…… 百姓们一看这种告示，那立刻就兴奋了。 这种具体到某些事情的告示他们最喜欢了…… 于是，原本大家不敢议论的事情顿时成了人人都能说上两句的话题。 ‘’我就说吗！那个姓胡的车骑将军，只三年的时间就置办了大宅子不说，还把老家的人都接过来了。 原来都是贪污的军饷啊！” “可不是嘛！那个周参将，居然养了八个小妾，还每人都有了宅子。 你们说，他养了那么多的小妾，这每天都在小妾身上忙活了，哪还有体力上马战斗啊！ 这样的人居然能当参将呢！ 他军饷多少啊！他们家祖上都是泥腿子吧！哪来这么多银子娶小妾的？” “他一个小妾我认得呢！ 就是前街上卖古董的东家的小女儿。 我说那人怎么突然间就趾高气昂起来，原来是考上了西南军的参将啊！” “哎，不可说啊不可说！我可听说，这些人为了贪墨银子，还勾结了膘国人呢！ 好歹钦差来了，还把这些事情都查清楚了，总算是还西南一片晴空了！ 估计等京里来人了，这些事情就都能查清楚了。” …… 外面的百姓们讨论的热火朝天。 春不晚的后院里，叶辞书也忙的快要脚底冒烟了。 原本打算回京后再整理的账本，现在都堆在了他们面前。 那些涉案的原西南军将领们所有的账都要叶辞书来算。 平宁公主自在的靠在院子里的摇椅上看着坐在石桌前忙碌的叶辞书。 十二爷呢，也讨好的在平宁公主身边帮着打扇。 他一边给平宁公主扇扇子，一边还顶着忙的满头是汗的叶辞书。 平宁公主瞄了一眼，立刻吩咐雅娘去准备冰块放在叶辞书身边。 十二爷嘿嘿笑了一笑后，也对叶辞书说道。 “叶算师，你这两天先忙，忙完了我们肯定会好好犒劳你的。 等你忙完了，让雅娘亲自给你泡茶。 另外再找一个春不晚最好的琴公子给你抚琴。” 已经找到前世加班感觉的叶辞书面对这个大饼立刻冲着十二爷比了个OK的手势。 这挺好的。 就像是前世一个项目忙完了，领导领着大家出去庆祝，然后特意给作为最大功臣的自己点了个男模…… 没见过这个手势的十二爷愣了下后，忙凑了过去。 “你是说一个不够，再来三个？”十二爷问道。 茫然的叶辞书…… 平宁公主一下子就笑出了声。 十二爷也觉得不好意思了，忙又缩了回来，继续给平宁公主打扇。 “舅母！您是不是算到了膘国的大军动弹不了了，所以才放心让刘虎和宋斌对上的？”十二爷问出了这几天一直疑惑的问题。 他带着后卫大营的人突然接管了前锋大营，把那些原有的将抓了之后，他是打算了和膘国人来一场恶战的。 谁知道，膘国人没来！ 按理说，宋斌的信号放了，膘国人肯定要趁火打劫一趟的。 但膘国人就像是死了一样，一点动静都没有。 “想到了，但是把握没那么大。 原本只有五成把握的。 具体怎么回事，问你小舅舅去！”平宁公主轻笑着说道。 十二爷立刻想到了前天晚上突然回来，然后就闷头扎进密室，专心审宋斌那个军师的小舅舅。 小舅舅干了什么？ 等会儿必须去问问。 给膘国人下毒？ 不可能！药王谷有规矩，所有人不得涉及任何和朝堂，国家之间的任何事情…… 第201章 准备回京了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十二爷在叶辞书歇口气的功夫，带着她去了密室看怎么审人。 宋斌被单独关押起来，准备日后一起押往京城。 现在审的是宋斌身边的那个军师俞老。 自从上次帮着十二爷审过那四个膘国细作之后，连百药对审犯人有着空前的热情。 特别是这种肚子里肯定藏了很多事情的军师级别的人，连百药更想亲自动手审一下。 为此，连百药又把自己精炼过的花君子改良了一下。 之前要连吃三天才会上瘾的花君子，这次只吃了一颗，就让俞老生不如死了。 不管问什么，只要药瘾犯了，那都会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简直是审讯逼供，家家必备的一种良药啊！ 俞老本来还想挣扎一下，但花君子的瘾让他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 只一天的时间，俞老就什么都招了。 他和宋斌一起长大，算是过命的交情。 宋斌想要什么， 他都知道。 宋斌有了想法还真的是从膘国皇位更迭开始。 膘国的二皇子勾搭了宋斌，表示只要宋斌帮他坐稳了膘国的大位，他就帮着宋斌把西南拿下来。 于是这才有了后面那些事情。 江南军需案只是一个意外…… 一开始宋斌并不想从西南弄东西，他想着从其他地方弄东西的话目标会小一点。 谁知道江南运出来的军需却出了岔子。 至于到姑苏抓人的刘明诚也是得了宋斌的指示才去的江南。 从江南运走的那些粮草和药材都进了黑龙山。 后来养兵的开销太大，他才把主意打到了那些军田上。 黑龙山上的那些花君子也是膘国二皇子弄来的。 本来是准备给西南军受伤的时候当止疼药来用，后来膘国的二皇子派人说，这种药用多了会上瘾，才让宋斌他们有了其他的想法。 宋斌想用花君子控制后卫大营。 当然，黑龙山里不止有花君子，还有一个藏在山洞里的秘密作坊。 那里的那些人居然在研究火器。 就是镇边公带到西南，打的膘国人哭爹喊娘的那种火器。 西南军原本有火器的，只是那些火器全部都在后卫大营，其他大营摸不到。 宋斌和膘国人眼馋那些火器很久了。 终于，让宋斌逮到一个机会。 原来在北地跟着镇边公一起研究火器的一个工匠因病退出了火器工坊。 但却在回乡的路上被宋斌掳到了西南这边。 很快，在上了花君子的瘾之后，那人带着人开始给宋斌研究火器。 这也是为什么宋斌让人从江南秘密采购了硫磺那些东西的原因…… 至于那个忠王妃，那是宋斌的另一步棋。 在某些情况下，他需要打着皇族的幌子去办一些事情。 而忠王妃就是早年的时候，膘国安插在忠王府的一个棋子。 必要的时候，杀掉忠王，嫁祸给他人，从而达到起兵造反的目的。 只是……一切都结束了。 俞老把所有事情都交代了。 平宁公主这边在拿到俞老的口供之后，立刻就人送到了京城。 “我们的事情都完成了，剩下的事情就等着陛下派刑部和大理寺的人来了结吧！ 宋斌和那个俞老头不要让他们死了，直接押到京城。 其他涉案的将领及其家眷全部关押。”平宁公主看着手上刚写好的折子说道。 十二爷嗯了一声，然后就看向收拾瓶瓶罐罐的连百药。 “小舅舅，舅母说膘国没出兵是因为你的原因。 你能告诉我是为什么吗？”十二爷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连百药想了想，突然就冲着十二爷招招手。 等十二爷过来的时候，他才指了指随身携带的那个小背篓。 “我的小青前段日子不见了，被人偷走了。 后来我查到了，偷走我小青的家伙就在膘国的中军大营里。 你也知道，我除了用毒之外，不会什么功夫。 为了找到我的小青，我只能把膘国整个中军大营的人都迷晕了过去，然后去慢慢找。”连百药认真说道。 从来没想过是这么回事的十二爷…… “那……是谁偷走了小青呢！”十二爷下意识的问道。 连百药指指一旁笑的像傻子一样的魏三千。 “他！” “你！”十二爷更惊讶了。 魏三千笑的更欢了。 “大外甥，别意外！还不是因为我之前养的一只蜘蛛被那个小青给吃掉了嘛！ 我想，蜘蛛没了，偷个毒蛇也不错。 我就趁着你小舅舅熟睡的时候偷走了小青。 但你小舅舅多厉害啊，闻着味就能知道小青去了哪里。 没办法，我只能偷偷溜进别人都不敢去的膘国中军大营。 谁能知道，他居然能找到那啊！还把所有人都迷晕了！” 十二爷…… 怪不得呢！他们刚到前锋大营的时候，对面不远处的膘国中军大营像是空无一人一样，安静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我可没破药王谷的规矩。 一来我没杀人，二来我是找我的小青去的。 所以，这是私人恩怨，不牵扯国家纷争。”连百药得意的说道。 他太聪明了，也太幸运了。 他只说了一句还好没人偷他的小青，那个魏三千就趁着他假寐的时候把小青给偷走了…… 十二爷沉默的看着这两人。 对，就是私人恩怨，不牵扯国家纷争。 连百药颇为自得的拍了拍十二爷的肩膀。 “你得谢谢我！我必须要把小青找回来，要不然那个叶算师心疾的药怎么配啊！” 十二爷赶紧笑了两声，然后准备说两句奉承话。 催一下小舅舅，让他不要忙其他事情了，赶紧配药…… 一直笑着看着他们的平宁公主突然说话了。 “这次西南这边的事情，膘国掺和了不少。 没道理他们现在置身事外是不是？” 所有人都是一愣。 难道说平宁公主要写折子请天家出兵攻打膘国吗？ 现在……倒是一个好机会！ “舅母，您想让西南军出兵膘国？”十二爷看向平宁公主。 “嫂子，你真想打膘国！那地方穷山恶水的，占了也落不了好。”连百药劝道。 平宁公主却看向连百药身边的那个魏三千。 “膘国的二皇子想找事，那就换了这个二皇子。 除了二皇子之外，大皇子被二皇子射杀了，膘国不是还有个三皇子嘛！ 对不对啊！三皇子！”平宁公主笑眯眯的看着魏三千。 第202章 肠子都悔青了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你是说那个跟着你小舅舅的那个没皮没脸，到处蹦跶的那个家伙是膘国的三皇子？” 叶辞书在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差点将手里的算盘给丢出去。 十二爷很满意叶辞书的反应。 看看，不是自己这么惊讶的，叶四小姐不是一样惊讶。 “不要惊讶，很正常的！ 那个魏三千姓魏，魏姓本来就是膘国皇室的姓氏。 舅母到了太阳城第一天就让人查了魏三千的来历。 果然，他就是膘国被赶下台的大皇子的弟弟，那个三皇子。 他本名叫魏同归，后来被流放了之后，就改名叫魏三千了。 取的是大道三千，殊途而同归的意思。 他爱好养一些奇奇怪怪的生物，养了一只花蜘蛛被出来遛弯的小青给吃了。 他就追着小青跑，后来被小青咬了，又被我小舅舅给救了。”十二爷细细解释给叶辞书听。 叶辞书听了啧啧出声。 “好炸裂啊！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 那他现在呢？ 殿下肯定不会让那个家伙在太阳城待着的。” 十二爷点头。 “那是肯定的！舅母点穿了他的身份之后，第一时间就让小舅舅把他送回膘国了。 舅母说了，让那小子回膘国争夺王位去，不要祸害大渝了。” “回膘国争夺王位？”叶辞书又瞪大了眼睛。 “嗯，现在膘国不敢对大渝动手，路将军把后卫大营的那些火器都运了过去。 现在所有的发射架都对着膘国的中军大营。 目前来说，膘国肯定不敢对大渝下手。 不过膘国在西南搞了这么多事情，我们肯定咽不下这口气。 舅母说了，那就让魏三千回去争王位吧！ 二皇子好战，说不定哪天又想咬大渝一口。 与其这样，不如把那个家伙换了，让这个魏三千上位。 之前二皇子没上位的时候，膘国一直都安分，就是这个二皇子上位了，才搅和出这么多的事情。 舅母和路将军说了，必要的时候，可以给那个魏三千提供一些必要的帮助。 只要膘国乱了就行。”十二爷笑道。 叶辞书叹了口气。 这些人啊，一个个的都跟人精一样，那心眼子都跟筛子一样。 哪像她啊，就是会算个账而已！ “哎，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十二爷突然转换了话题。 “什么好消息？我们要回京城了？”叶辞书顺着十二爷的话问道。 十二爷朝旁边的屋子看了一眼，示意叶辞书去那边说。 “舅母写的折子我看到了，你是首功。 是因为你发现了西南军账务里的猫腻才引出来这么多事情的。 我估摸着，你回去后肯定要升官了。 你现在是从六品是不是，我估计回去后，你升个正六品是不成问题的。 从五品的话……要看陛下怎么处理江南这边的一摊子事情。 要是想把西南彻底翻过来，你这个从五品就跑不了。 要是陛下不想费那么大劲，应该不会有从五品了。 不过，我倒是觉得慢慢来比较好，这样那些勋贵不至于那么记恨你。” 叶辞书心里一喜。 不错，正六品已经很好了。 出来一趟就升了一级，也不算亏。 “那我三姐姐呢！她会升官吗？”叶辞书赶忙问道。 十二爷皱了下眉。 “这个我倒是不清楚，你们出来办的差事不一样。 他那边能不能升官要看差事办的怎么样了。 不过萧若麟身上挨了一刀，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回去肯定会受到嘉奖。 你三姐姐……应该也会跟着受点好处。 嗐，现在说这么多干什么啊！ 过两日我们回去的时候，肯定要从滇城走，说不定他们就能把差事办的不错呢！” 叶辞书哦了一声。 哎，她都好久没看到三姐姐了，真的有点想了。 没想到这次在太阳城待了这么久，已经一个多月了。 要是在滇城再耽误几天，等回京的时候那不得七月份了啊！ 算一下，这出来了也有两个多月呢…… …… 滇城边上的乌拉寨，寨主纳罕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前些日子他加紧了防务，时刻准备应对膘国的突袭。 结果呢，膘国的突袭他没等到，倒是让他知道了另一件事。 大渝的西南军内乱，副帅带着人把主帅给绑了。 这是多好的机会啊！ 西南军内乱，前锋大营那里肯定压力山大，要预防膘国大军偷袭。 而自己这里也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和大渝谈条件啊！ 我的条件你答应了，我就帮你守着这边，不让膘国人来。 我的条件你不答应…… 呵呵，晚上我睡的太死了，没发现膘国人来袭…… 但现在呢？ 纳罕发现了，西南军那边已经都整顿好了，后卫大营都要把火器怼到膘国中军大营脸上了。 膘国却少有的沉默下来了。 那现在说明，膘国不敢动大渝，要猫着，他能拿出来谈的筹码就又少了一个。 “赶紧派人去和钦差那边说，我明天就去谈榷场的事情。 他们提的条件我们都能谈。”纳罕急急就要派人去往滇城去。 他身边的一个随从忙说道，“大人，听说过两日太阳城那边的钦差要过来，然后他们要一起回京城呢！” 纳罕一听，更急了。 这次回去了，下次再来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呢！ 本来谈榷场的事情就是因为查西南军账才顺便过来的…… 不行！不能看着那些钦差们走，一定要谈点什么…… “你快去滇城！ 你告诉钦差身边的人，只要能把矿卖出去，什么条件我都答应！”纳罕终于亮出了自己的最后底线。 那些矿石要是不卖给大渝，那就真的只是石头。 还是占地方，没用的石头！ 只要能把那些破石头买走，他真的什么条件都能答应…… 第203章 你有目的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乌拉寨和大渝关于矿石的合作很快就达成了一致。 大渝购买乌拉寨开采出来的矿石，价格给的不高也不低，总之双方都满意。 除却矿石生意之外，纳罕也同意了要和大渝的行商司一起开边贸小镇的要求。 他想不同意都不行啊！ 萧若麟说了，是他把遇刺的事情强压下来才没让乌拉寨担责的，纳罕必须要还这个人情。 另外，萧若麟还问纳罕想不想挣大把的银子。 纳罕当然想啊！ “挣谁的银子？您总不会说挣我们乌拉寨人的银子吧！ 说实话啊！咱们兜里也没几个，好不容易卖苦力能挣点了，这要是都被你们给弄走了，是不是有点不好啊！”纳罕开始还不乐意。 谁知道萧若麟在床上趴了几天，听叶秀书唠叨了几天后，脑子比任何时候都好用。 “就你们兜里那点银子，我还真没看上。 费劲巴拉的把银子从你们兜里掏出来，我还不如找人假扮山匪抢劫货商呢！ 我告诉你啊，我盯上的是膘国人的口袋。 不是不少人从你们乌拉寨这边到膘国吗？ 我想挣的是那些人的银子。” 纳罕一听人家看不上他们兜里那点银子，立刻就松了口气。 加上萧若麟还说了，开了那些铺子后，赚的银子都能分给纳罕一点。 纳罕立刻就拍着大腿同意了。 至于说纳罕之前想的那些让大渝承认他的藩王地位，让大渝保护他的安全什么的…… 他是一个字都没提。 就这样，萧若麟和叶秀书也都出色的完成了各自的差事。 萧若麟看着纳罕按了手印的那张纸，心里有点感慨。 办差……好像也不难啊！ 自己这差事不是办的挺顺利的！ 叶秀书呢，也高兴是在盘算着，行商司牵头，把大渝那些铺子开到这边之后，该收多少的税！ 还有就是在这些商铺的基础上怎么实现去赚更多的钱…… “好！回去有交代了！这次皇帝叔叔不给我个爵位的话我就抱着他大腿哭。”萧若麟得意的拍了下身下的软塌。 趴了几天，他的腰都要趴断了。 给萧若麟扇风的小茶童赶忙放下扇子，上前给萧若麟捶腰。 萧若麟眯眼享受了一会儿后，突然反应过来了。 那个钱串子怎么没过来？ 她这两天来自己这里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叶大人在干嘛？还在屋里头写东西吗？”萧若麟问茶童。 茶童想了想，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叶大人早上是在屋里写东西的。 晌午的时候叶大人出来用了午膳，用完午膳之后，叶大人就去了凌护卫那边，给凌护卫送午膳去了。” 萧若麟一愣。 那个凌护卫是这次陪着一起来的禁军之一。 在萧若麟遇刺那天，这个凌护卫第一个反应过来，挡在了萧若麟和叶秀书面前，也帮两人挡下了一刀。 不过，那一刀却是砍在了凌护卫的胳膊上。 加上西南这边天气酷热，凌护卫伤势又有点重，伤好的就比较慢。 萧若麟有点不明白。 他已经吩咐人好生照料了，叶秀书这时候凑什么热闹啊！ 于心不忍还是…… 萧若麟好像一下子明白了什么一样。 “去！去把叶大人给我叫来！”萧若麟强硬着要起身，谁知道却扯到了伤口，又疼的龇牙咧嘴的。 茶童吓了一跳，赶紧去叫郎中。 一阵手忙脚乱之后，叶秀书终于赶过来了。 在看到趴在榻上的萧若麟之后，叶秀书也吓了一跳。 “你怎么了？干什么呢！伤口不是结痂的都差不多了，怎么又渗血了！” 萧若麟哼了一声。 他先是示意小茶童还有其他人都出去，然后才看向一脸懵的叶秀书。 “钱串子，你过来！”萧若麟看了叶秀书一眼。 “怎么了？大黑脸又反悔了？ 不应该啊，他现在应该是什么筹码都没有的，怎么可能反悔呢！”叶秀书立刻在萧若麟榻旁坐了下来。 萧若麟鼻子里哼了一声，盯着叶秀书看了一会儿。 “钱串子，你说，你是不是看上凌护卫了？”萧若麟突然问道。 叶秀书…… 这什么和什么啊！ 她为什么要看上人家凌护卫啊！ 难道说就因为给人家送了两趟饭…… 那还不是因为人家可是救了他们俩的命吗？ 见叶秀书不说话，萧若麟觉得自己猜对了。 “我就知道，你肯定是看上凌护卫了。 钱串子，我告诉你啊，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你不就是想着，那个凌护卫伤的那么重，你要是能和他成为一家人，你是不是能早点当上寡妇？ 这样离你单独立女户，拿着全部嫁妆做生意的目标要更近一点了。” 萧若麟边说边给叶秀书送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叶秀书…… 看着叶秀书瞪大眼睛，张着嘴巴半天合不上，萧若麟更觉得自己猜对了。 “是不是……” “我觉得你说的还挺有道理的，凌护卫好像还真不错呢！”叶秀书突然说道。 萧若麟…… “哎，真的呢！凌护卫好像真挺不错的，仗义，长的……也还行。 他好像还没成亲吧！我下次给他们送饭的时候，我好好问问。”叶秀书越想越觉得不错。 虽然当寡妇有点残忍了一些，但是…… “你死了那条心吧！凌护卫家里有两个侍妾。 还有，凌护卫还有一个非常霸道的老娘，一个闹的家里鸡飞狗跳的妹妹。 钱串子，你要是不怕麻烦你就去吧！”萧若麟哼道。 叶秀书…… 这样啊！那是不能嫁过去！以后麻烦事很多！太耽误自己做生意了。 “我就是想着人家是我们的救命恩人，伤的又那么重，肯定要照看一下啊！ 我还没想那么早当寡妇呢！ 你快趴好了，好好养伤，过两天四妹妹他们就来了，我们还要一起回京城呢！”叶秀书赶紧说道。 萧若麟又哼了一声，然后嘴里还不住的嘟囔。 “我告诉你，这一帮跟着出来的，哪个家里都有侍妾通房的。 你以为都像我，一直洁身自好，守身如玉的啊……” 叶秀书撇了下嘴。 呵呵，花楼都要成你第二个家了，还洁身自好…… 第204章 有人关心的日子真好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叶辞书他们一行人回到京城的时候已经是七月底了，正是最热的时候。 这次差事办的很好，加上回来的人员里又多了平宁公主，整个车队走的就不是很快。 回到京城后，他们连家都没来得及回，就去了宫里。 把该交的东西都交了，该回的话都回了，叶辞书和叶秀书两人才回了叶家。 至于平宁公主，十二爷，还有萧若麟，都被萧武帝留在宫里。 叶辞书和叶叶秀书两人都知道，西南的事情算是了结了。 后续那边怎么处理就是天家的事情了。 马车刚进了桐花巷，姐妹俩还在马车上呢，叶辞书就看到大姐姐叶婉书扶着叶老太太站在门口翘首以望。 两人忙推开马车的窗户冲着叶老太太和叶婉书招手。 “祖母！大姐姐！” 叶老太太和叶婉书看到两人高兴的又往前走了几步。 两人刚一下车，就被叶老太太一手拽一个给搂到了怀里。 “哎呦，总算是回来了，快，祖母让人给你们准备了冰碗。 现在暑气重，吃点冰碗降降温。” 说着，叶老太太就拽着两人进了大门。 叶婉书抿嘴笑着跟在了后面。 两人一进大门，两侧的仆妇家丁们立刻都行礼。 “三小姐四小姐辛苦了！” 叶老太太心情好，大手一挥。 “嗯，你们也辛苦了，三小姐和四小姐赏你们一个月的月钱。” 仆妇家丁们一听，奉承的话说的更多也更真心了。 叶辞书和叶秀书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叶老太太。 她们俩在外面办差，结果却是家里的仆妇家丁们辛苦了…… 特别是叶秀书，更不能理解。 她出去办差一趟，行商司给的补贴只有十两银子，这还不够家里五个仆妇的一个月的赏钱…… 难道说她这趟差事办的还亏钱了？ “银子我给你们出！大家图个乐呵嘛！走，跟祖母去寿安堂。”叶老太太看着叶秀书张大的嘴巴，立刻让这两人安心。 姐妹俩一听，心情立刻美丽起来。 哦，不要自己出银子啊，那赏就赏了吧！ “祖母，我们给大家都带了礼物呢！”叶秀书忙说道。 “就是，给大家都带了，好多呢，都在外面的马车上。 整整两辆马车呢，等会儿给大家都分了。”叶辞书也赶忙补充上两句。 “好！好！都是好孩子。”叶老太太高兴的合不拢嘴。 进了寿安堂之后，叶婉书这才有空拉着两个妹妹看。 “瘦了！也黑了点！我明天就让人给你们送上好的茉莉粉来，加了牛乳你们好好在脸上敷上两天。 还有，这几日在家里让厨房给你们多做点爱吃的，多补补。 这瘦的风一吹都能吹走了。”叶婉书边看边心疼。 两个白嫩的像剥壳鸡蛋的两个妹妹怎么出去了一趟像是被霜打过一样了。 叶辞书和叶秀书都是嘿嘿一笑。 “西南的太阳毒，晒人，回来了养几天就好了。”叶辞书解释。 “嗯，西南的食物乍一吃觉得不错，吃的多了就不香了。 现在最想吃的就是家里的菜，还有九肴楼的菜了。”叶秀书也晃着叶婉书的胳膊撒娇。 叶老太太一听，立刻就吩咐身边的人去让九肴楼送一桌菜过来。 叶婉书又认真看了看两个妹妹，这才拉着两人都坐了下来。 “祖母也是前日刚到的京城。 你们走的时候是五月份，现在七月底了。 祖母是在你们走了之后又过了五日回的姑苏。 在姑苏操办完二妹妹的婚事就又赶过来了。”叶婉书笑着和两人说道。 叶辞书和叶秀书两人都很吃惊。 她们俩走的时候叶老太太在，回来的时候叶老太太还在。 她们俩还以为叶老太太没离开京城呢！ 没想到叶老太太也是在姑苏和京城间跑了一圈 啊！ “二姐姐的婚事顺利吗？”叶辞书忙问道。 “挺顺利的！你们俩给她准备的添妆礼我都带过去了。 宁姐儿知道你们俩出去办差了，也替你们俩高兴呢。”叶老太太笑眯眯的。 “祖母，那您来回奔波也辛苦了！”叶秀书亲自给叶老太太奉了杯茶。 叶老太太笑着接了过来后，喝了一口后才把杯子放到了手边的案几上。 “有什么辛苦的，都是坐在马车上。 京城到姑苏的官道倒也宽敞，不累。 你们这几年肯定都是要在京城的，你们母亲要照看着姑苏那边一大家子，肯定来不了。 我这把老骨头在家里每天就是等吃等喝的，也没什么大事。 不如在京城待着。 你们有什么事情啊，我在这还能帮你们搭把手。”叶老太太笑道。 叶辞书和叶秀书都明白。 她们姐妹三人都在京城，还有三哥哥叶景回现在也在户部当差。 家里有个长辈的话，的确会方便很多。 而且叶老太太精明能干，在京城这边能帮上的忙可多了。 “卫姨娘和兰姨娘也想跟着来的。 我和她们俩说了，等你们一切都安定下来了，肯定会让她们过来小住的。 她们还给你们带了不少东西呢！ 我都让人放到你们的院子里了，等你们回自己的院子了，慢慢看。”叶老太太继续说道。 叶辞书和叶秀书互相看了看，眼里都是笑。 有人一直想着的日子真是好！ “祖母，那姑苏那边的家人都好吗？叙哥儿最近怎么样？ 他参加县试，考的怎么样了？”叶辞书小心的问道。 叶叙回今年说了要参加县试的，也知道那个小子考的怎么样了？有没有过…… 一说到这个，叶老太太高兴的更是眼睛都要看不到了。 “好！怎么能不好呢！大家都好。 特别是叙哥儿，简直超出大家的意外呢！ 这么高的一个人儿，看着就是个孩子，居然拿了个案首。 你们祖父高兴的在姑苏那边大摆宴席三天呢！ 这小子，夫子都说，叙哥儿将来不得了，不会比景哥儿差的。” 叶辞书和叶秀书立刻都惊讶了。 这小子不错啊！居然能拿下案首。 “我们等会儿就给叙哥儿准备贺礼。”叶辞书忙说道。 叶老太太摆手，表示这都是小事。 “这些事情祖母都能第一时间知道，这两个月，家里最担心的就是你们俩个。 西南那么远，万一出点事情我们想伸手都够不着。 好歹你们总算是平安回来了。”叶婉书在一旁插话。 “怎么？京里也在传西南的事情？”叶辞书有点惊讶。 第205章 京里也热闹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叶辞书他们去了西南，开始的时候大家都当是天家给自家侄儿和皇后的侄儿找个镀金的地方。 所有人都没当回事。 他们的眼光一直都盯着北地的威远军和南边的平南军。 谁知道，当各地的消息传来的时候，大家才发现自己关注的重点错了。 威远军屁事没有，所有账务清清爽爽的，更不存在吃空饷的问题。 太子去的平南军呢，也没什么大事。 至于之前言官参的吃空饷的事情，其实就是一个误会。 一队将士受了萧武帝的命令，出海去帮镇海王去了。 因为时间长了，这支部队呢就归了镇海王管。 但军饷一直都是平南军这边发的。 萧武帝早就忘了这个小队，后来还是在兵部尚书的提醒下才想起来的。 这样一来，平南军那边没有事情。 当然了，言官也没错。 毕竟，十多年前的事情了，陛下忘了也正常，但言官能注意到这一点，还是很值得鼓励的。 就这样，那个参了平南军的言官官升一级。 受了委屈的平南军呢，也得到了太子的亲切慰问，大家皆大欢喜。 就在大家以为这次大张旗鼓的派监察司的人去查账要雷声大雨点小了，一个消息从西南传回来了。 西南军那边好像查出点东西来了…… 这个消息传出来是在一个月前。 那时候叶辞书确实查出来西南军的账有问题了。 这个消息十二爷只是秘密传给了京里的春不晚。 春不晚立刻就把这个消息散了出来。 京城的百姓一听，一下子就紧张起来了。 西南天高皇帝远的，在那里查出账来了，那去查账的那些人还能顺利回来吗？ 叶婉书在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急的不行。 她的两个妹妹可都往西南去了啊，还都在这次钦差的队伍里。 叶老太太又回姑苏送嫁了。 他和回京已经去户部当差的叶景回两人立刻就用自己那点微弱的人脉打探消息。 一向有点内向的叶景回只要去了户部了，看到个认识的人就会问知道西南的消息不？ 不在当差时间，叶景回也主动请同僚们吃饭，然后借着酒劲打探消息。 叶婉书呢，也带着礼品去往定国公府跑了好几趟。 沈老夫人不在，跟着老定国公出去游玩了。 平宁公主呢，她又见不着。 最后没办法，她只能请自己的夫君，那个在大内当了禁军小头领的赵明德打探消息。 赵明德打探了一圈，最后只告诉叶婉书，西南一切事务都保密。 这可把叶婉书气的不轻。 就因为这个事情，已经接下了平西侯府理家事务的叶婉书没给任何人好脸色。 就连平西侯夫人都被叶婉书不软不硬的刺了好几回。 在叶婉书和叶景回每日的烧香拜佛里，西南的消息终于又传了回来。 西南军不止有很大的账务问题，主帅宋斌和膘国勾结，意图谋反。 在侵占了西南军大批的军饷之后，被钦差发现。 在副帅刘虎和后卫大营路将军的协助下，爆发了激烈的冲突。 最终，宋斌及其部从被绳之以法，押往京城…… 消息是从春不晚传出来的，真实性绝对有保证。 叶婉书听到这些消息的时候，腿都要吓软了。 她也听过很多事情，这些事情看着就是简单的几句话，但这后面的惊险可想而知。 其实这就是兵变啊…… 叶景回也被吓出了一身冷汗，主帅通敌…… 还好自家两个妹妹是跟着那两位主出去的，要不然…… 还好，也是这时候，春不晚的人特意往叶婉书这边跑了一趟。 告诉她叶辞书和叶秀书姐妹俩不止平安无事，还顺利的完成了任务。 叶婉书和叶景回两人这才把心放到了肚子里…… …… “你们俩是不知道，当时京里的那些消息传的有多玄乎？ 宋斌那是西南军主帅，整个西南都在他的控制之下，你们能平安回来，真的是菩萨保佑了。” 叶婉书现在想起来，还后怕的直摸胸口。 “那现在京里的风向是什么？”叶辞书忙问道。 “还能是什么？大家都要求把宋斌千刀万剐呗！ 他干的那些事情虽然说现在刑部还没完全下定论。 毕竟刑部和大理寺的人应该才到西南。 就光是一个屠杀百姓，把宋斌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宋斌和他的那个军师被押送回京的那天，我也去看了。 百姓们往他们身上丢烂菜叶子，丢泥巴，都很生气呢！ 想想啊，陛下把大渝一半的军饷都给了西南军，结果西南军那边成了这样？ 总之啊，陛下对西南是仁至义尽了。”叶婉书细细说道。 叶辞书心里突然对龙椅上的那位佩服不已。 看看这一手舆论玩的多溜啊！ 这个时候，天家怎么收拾西南军都不为过…… 西南算是被朝廷完全拿捏在手里了。 “你们大姐姐啊，这段日子也是操碎了心。 她一边要忙府里的事情，一边要操心你们的事情。 加上最近京城里嫁娶的人家多，她算是一个人当两个人用了。”叶老太太也在一旁说道。 “最近京里很热闹？天这么热，还有人家成亲啊！”叶秀书有点惊讶。 “只要是和八字相合的日子，都会有人成亲的。 福亲王家是那个外孙女上个月不就成亲了。 那时候我还在姑苏呢！ 你大姐姐刚在平西侯府当家，平西侯府倒是送了贺礼。 不过，我们府里没送。 毕竟那是县主，我们看高攀不上。”叶老太太淡淡笑道。 叶辞书和叶秀书互相看了一眼。 嘿嘿，这里肯定有事情…… 要不然，一向大撒银钱的叶家怎么可能不全这个礼数呢！ “祖母！您和我们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叶辞书立刻凑了过去。 “就是啊！祖母，您和我们好好说说。 我们在西南对这事情可一点都不知道。 您和我们好好说说吧！”叶秀书也狗腿的上前给叶老太太捶肩膀。 至于那个县主嫁的人就是之前叶辞书的未婚夫苏孝生…… 呵呵，这不正好看看人家的笑话嘛！ 第206章 大家都拎的清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昌平郡主……不对，应该是昌平县主是上个月出嫁的。 谁都不知道为什么选了这么个日子。 皇家人办婚事，多数选的是春天或者秋天的日子。 京里各家接到福亲王府的喜帖的时候也都吓了一跳。 福亲王府的人说了，这是钦天监合出来的好日子，他们也没办法。 大家心里都哈哈了两句。 那是福亲王哎，比天家还高了两辈，钦天监合出来什么日子那不得看福亲王的脸色啊！ 看来是福亲王一点都不想留这个外孙女了。 平西侯府接到了喜帖，同样的，叶家也接到了喜帖。 大渝的六道皇商腰牌，三道给了叶家，还有三道给了福亲王。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两边也算是同僚。 那时候叶老太太已经回姑苏了，府里就剩下叶景回。 叶景回是男丁，对这些送礼的事情不太熟练，就找了叶婉书帮忙。 让叶婉书看着该怎么送福亲王府的礼。 叶婉书呢，打算的是先把平西侯府的礼给送了，然后再好好斟酌一下给福亲王府送什么贺礼。 虽说昌平县主嫁的那个苏孝生叶婉书非常看不上。 但这里面有福亲王的面子，只要人家的喜帖送了，你不管愿意不愿意，该有的礼数必须要有。 叶婉书被李氏教导了那么久，这些事情一直都记在心里。 所以，即使再怎么不愿意，还是往福亲王府走了一遭。 代表平西侯府的东西送了过去的时候，昌平县主还特意去看了看。 当看到平西侯府送去的东西并不贵重的时候，昌平当即就挂了脸色。 “到底是商户出身，上不得台面。 要不是看在这是代表平西侯府的东西，真想全部都丢出去。 还好这是平西侯府的贺礼，要是那些商户家里的，不管什么我都肯定会丢出去的。” 昌平的话很快就在京城里传了开来。 大家都等着看叶婉书怎么回应。 县主成亲，全京城的人都看着呢，现在说出这种话出来，不就是在打叶家的脸吗？ 要是搁一般人家，人家也许当做没听到，照常把贺礼送到。 毕竟这里面有福亲王的脸面，他们来往的也是福亲王家。 但叶婉书偏偏不这么做。 好，你不是看不上叶家的礼吗？那叶家不送就是了。 至于嫌平西侯府的贺礼不贵重，叶婉书当即就干了一件让京城人都瞠目结舌的事情。 她让人拿着礼单去福亲王府把之前送的贺礼抬回来了…… 并且她还让管家和福亲王府的人说了。 送贺礼嘛，那肯定是要接受贺礼的人开心的。 既然县主对平西侯府的东西不满意，那他们就把这些贺礼抬回去。 现在平西侯府手紧，等什么时候手上不紧了，能送得起县主看得上的贺礼了，再给补上。 没见过这么操作的福亲王府也被这操作给晃住了。 等老王妃把昌平县主教训了一顿，再想请叶婉书上门小坐的时候，叶婉书称病了。 然后在称病的第二天就应了定国公夫人的邀请去春不晚喝茶了。 大家立刻明白了。 平西侯府这位刚当家的三少夫人可不是个受气包。 人家背后有后台呢！ 这一闹腾，反倒是即将出嫁的昌平县主没了好名声。 不过，也有人说，定国公夫人请叶婉书喝茶，八成也是看了平西侯府的面子。 虽然平西侯府没落了，但也是京城的老牌勋贵。 加上现在的平西侯夫人和定国公夫人还有着七绕八绕的亲戚关系。 这里面肯定有平西侯夫人的面子的。 可谁知道，在昌平县主大婚后的第三日回门那天。 原本应该在府里等着昌平县主带着新婚的夫婿回来的福亲王突然在九肴楼摆了一桌。 是的，福亲王没有在府里等着外孙女婿敬茶，而是在外面请客。 请的什么人呢？ 都是京里现在的新贵们。 比如说已经在刑部任职的新科状元卫千临卫大人，在吏部当差的榜眼杜大人。 还有在户部当差的探花叶景回叶大人。 谁都知道这个叶景回就是皇商叶家的叶三郎。 据说，在席间，福亲王对这个叶三郎照顾有加，不止一次的称呼叶三郎为景哥儿。 态度亲昵，就像是在看自家的儿孙一样…… 这时候大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福亲王是很明白的告诉大家，在外孙女和叶家之间，他选了叶家。 他特意选了外孙女回门这一日在外面请叶景回，就是告诉大家，外孙女出嫁后，和福亲王府没关系了。 这样一来，不止是昌平县主丢了大脸。 就是她的夫婿，那个在翰林院当差的苏孝生也丢了面子。 他结这门亲，看中的就是王府啊！ 现在福亲王告诉全京城的人，他和他们苏家没有关系…… “大姐姐，你厉害！”叶辞书忙冲着叶婉书竖了下大拇指。 叶秀书也一脸崇拜的看着叶婉书。 大姐姐这招厉害啊！ 能把送出去的贺礼再抬回来，整个京城，除了她和四妹妹两人外，也就大姐姐能做得出来了吧！ “什么厉害不厉害的！ 不就是脸面吗？把脸面丢到一边，什么事情都好解决。 反正我年轻，可以由着性子来，要是我也像祖母这么大年龄的话，肯定不能这么干的。”叶婉书笑着说道。 叶老太太听了，笑着摇了摇头。 “只要你有理！不管什么年龄都能这么做。 婉姐儿做的很好，这段日子没白管家理事。”叶老太太笑道。 叶辞书和叶秀书这才反应过来了。 对啊，大姐姐当家了。 她们俩刚离开京城的时候，大姐姐就说平西侯府催着她当家。 当时大家还认真分析了一番呢！ 没想到，这回来了，大姐姐真的当家了。 “大姐姐，你真把当家的事情接下来了？”叶辞书忙看向叶婉书。 “大姐姐，你没贴银子进去吧！”叶秀书也看向叶婉书。 “肯定接了啊！至于贴银子进去……怎么可能呢！ 我发现了，什么叫与人斗，其乐无穷了！”叶婉书颇为得意的看着两个妹妹。 那姐妹俩立刻又坐好。 还有好玩的事情呢…… 第207章 交账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叶婉书在俩个妹妹去了西南之后，就把平西侯府管家的担子给接下来了。 每天去给平西侯夫人请安的时候，被追着问，也挺烦的。 不就是管家吗？接就接吧！ 你敢让我管家，我就敢接，这有什么！反正自己只要不贴银子进去就是了。 平西侯夫人终于松了口气。 好歹把这烂摊子甩出去了，以后自己就能享清福了。 只是没等平西侯夫人的心完全放下来呢，就被叶婉书当头打了一棒。 叶婉书同意接下管家担子的第二天，就把前院后院所有的管家和管事的都召集过去了。 说是让大家交账。 “从今天开始，平西侯府内宅的大小事务都是我管了。 昨个儿母亲也说了，平西侯府不像是别的勋贵家那样家大业大的。 不管是外宅还是内宅，账都是放在一起管的。 这我也能理解。 不过，既然这管家的担子是我领了，那这所有的账都要清清楚楚的。 现在账上有多少银子，外面欠了多少银子，府里有哪些有出息的营生或者庄子田地什么的。 你们都要捋清了交到我手上。 还有，平西侯府的库房里有多少东西？和哪些人家有往来，也都要交待清楚。 好，现在开始交接吧！” 端坐在上首的叶婉书一副当家夫人的架势，她的身后更是站着十多个得力的丫鬟和管家妈妈。 首先来交账的是平西侯府的老管家。 这人是平西侯夫人的心腹，在府里管家的位置上已经干了二十年了。 叶婉书只瞧了一眼，就知道这人肯定弄了不少银子。 那大肚子，还有那身上衣衫的料子，可不是一个月例只有六两银子的管家能穿得起的。 管家正要把账本往叶婉书面前的案几上放，却被叶婉书一个手势制止了。 “吴管家的账最后交！ 先让那些管事们把手上的账交接清楚了再说。 那位……是赵三吧！你管着赵家的库房好像三年了。 先从库房交接开始吧！” 叶婉书说着就指了指站在后面的一个男子。 那个男子正是吴管家的外甥。 赵三的母亲正好是吴管家的亲姐姐。 被点了名的赵三一听，立刻捧着一摞账本上前了。 叶婉书随意翻看了两本账本心里就有数了…… 账本上登记的东西不少，但有不少却是名不副实的。 “现在库房里的东西都登记造册了？”叶婉书笑着问道。 赵三立刻答道，“回三少夫人，库房的所有东西都在册子上了，一样不少。” 叶婉书点了点头，轻轻一招手，身侧的大丫鬟瑞雪立刻扶着她站了起来。 “走吧！去库房交接！” 还捧着账本的赵三和吴管家都傻眼了…… 交接账本不就是把手里的账本交出去就行了，怎么还要去库房交接呢！ 赵三正想找个由头拖延一下，瑞雪身后的丫鬟晴雪已经上前将赵三手里的那一摞账本都接了过去。 “赵管事！请！”晴雪接完账本后就示意赵三跟上前面叶婉书的脚步。 没办法，赵三只得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其他的管事也都跟着来吧！”已经抬步往库房去的叶婉书还不忘丢下这么一句。 吴管家和那些管事们一听，头皮都有点发麻了。 看来今天要出大事啊！ 他们也只得跟着叶婉书往库房走了。 平西侯府的库房很大，看着库房里的那些木头架子，还有上面落的灰尘，叶婉书也知道，曾经平西侯府也辉煌过。 这个大库房以前也曾经堆满过。 只是一直以来坐吃山空的，再大的库房也要被吃空了。 不过现在看来，这库房也摆了一半的东西，看着还像那么一回事。 叶婉书在库房里转了一圈，心里有数了。 身后抬着椅子和案几的两个妈妈立刻把椅子摆在了库房的最中央。 叶婉书缓缓坐了下来，四个丫鬟和妈妈们迅速在她身侧站好。 手上捧着账本的晴雪忙把那摞账本都放到了叶婉书面前的案几上。 “开始吧！”叶婉书挥了下手。 晴雪立刻拿起账本最上面的那本。 “喜上眉梢缂丝嵌金乌木九扇屏风一架！”晴雪念道。 晴雪念完后叶就看向赵三。 “赵管事，那架九扇屏风在哪里？” 赵三…… 所有人都环顾了库房一圈，并没有看到所谓的九扇屏风。 库房里唯一的一架屏风还是角落里的一架已经落灰了，看起来半旧不新的一架六扇屏风…… 哦，那屏风的确是喜上眉梢的花样。 但肯定不是缂丝嵌金乌木屏风，而是普通的酸枝木屏风。 所有人都看向赵三。 大热的天，吴管家的头上却冒了很多冷汗出来。 赵三也有点慌了，他真的没想到叶婉书会带着人到库房来一样一样核对…… “这……这……应该是我记错了，应该是六扇屏风。 肯定是我当初登记入册的时候，记错了！”赵三慌忙找了个借口。 叶婉书不急也不恼，反而非常和善的问道。 “是有可能记错了！那赵管事能记得这屏风是哪家送来的吗？还是说这屏风是府里原本就有的呢？” 赵三下意识的就说了出来。 “应该是两年前二少爷大婚的时候，西宁伯府送来的贺礼。” 叶婉书点点头，随即又说了让赵三更加头疼的话出来。 “虽说记错了是有可能的！但各家送了贺礼进府的时候，都是有礼单的。 我要是记得没错的话，不管是哪个府里，别的府里送了贺礼和礼单进来后。 贺礼登记造册，礼单也要留存的。 既然是西宁伯府送来的贺礼，把当年的礼单找出来就是了。 这样也能让赵管事少受点冤屈。” 赵三…… 吴管家已经想脚底抹油去找平西侯夫人了。 但库房的门口站着的是叶婉书陪嫁过去的家丁，四个人都守在库房门口，任谁都跑不出去。 “这个……这个……好像是小的记错了。 那屏风应该是被二少夫人抬走宴客还没送回来。”赵三忙又换了个借口。 查当年的礼单？ 当年的礼单一查，估计要出更大的事情吧！ 叶婉书继续点头。 “府里经常宴客，二嫂那边借走宴客也可能。 晴雪，记下来了，等库房这边交接清楚了，就着人去二嫂那边抬回来。 公中的东西还是放在库房比较稳妥一点。” 赵三立刻吓的两腿发抖。 第208章 恶仆不能留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九扇屏风只是一个开始。 叶婉书示意晴雪继续念账册上的东西。 “菊瓣翡翠瓷一套共二十八件。”晴雪立刻念道。 大家又四处看了看，库房里好像也没有这么一套翡翠瓷啊！ “赵管事，这套瓷器在哪里呢？”叶婉书的态度依旧非常和蔼。 “小的……不清楚！应该是厨房借走了吧！”赵三胡乱说道。 叶婉书点点头，示意晴雪记下来。 “记得和厨房那边核对一下，一定要清点清楚了，二十八件，少了一件都要让厨房那边填补。” 赵三闭了下眼睛。 那套翡翠瓷还在当铺里，他想着用其他的瓷器偷换出去，却一直都没找到颜色相近的…… 叶婉书不管这些，让晴雪继续。 很快，晴雪一样一样的念了下去。 有的东西的确在库房里，但是不是少了一样就是货不对版。 比如说宫里赐的一匹天丝缎，却成了普通的桑蚕丝缎子。 叶家有染织工坊，别说叶婉书了，就是叶婉书身边的那些丫鬟们，对这些料子都能分非常清楚。 还有其他的一些名贵的青瓷冰纹套件也被换成了普通的官窑套件。 旧窑十样锦茶具成了莲纹青瓷茶具…… 至于其他的那些螺钿礼盒也都被调换成普通的漆器礼盒。 在将库房里所有的东西都核对了一遍之后，赵三已经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吴管家更是恨不得将头埋到裤裆里。 其他的管事们也都一身冷汗。 还好第一个交账的不是他们，他们还有机会回去把账重新做一下。 要是他们第一个交账的话，现在的赵三就是他们的下场。 库房的账看完了，叶婉书的脸上依旧看不到一点怒意。 她只是让人将所有的账本都拿上，让人把赵三带着，一起去了后院见了赵老夫人。 赵老夫人在看到两份不一样的库房登记册的时候，也吓了一跳。 她知道家里的管事们差事油水足。 但她不管家了，好多年前她就把管家的权力下放给平西侯夫人了。 现在赵家的管家和管事都是平西侯夫人的心腹。 赵老夫人倒是不好多说什么。 但把主子家的好东西给换走，肥了自己腰包的这等恶仆，她还真是第一次见呢！ “祖母！孙媳既然要管家了，肯定要接手这些账务的。 现在光是一个库房就账目不清，这个家还真不好管呢！ 也许是孙媳能力不行，不能担次重担吧！”叶婉书的语气有点委屈。 赵老夫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平西侯府现在就是一个烂摊子。 这个孙媳答应管账了，那肯定就不会让这个烂摊子继续下去。 自己这里要是不表态的话，这个孙媳就靠着这一手就能把所有事情都推个干净。 要是一直不管，都不用等自己闭眼，平西侯府就会成为京城人眼里的笑话。 这个孙媳……要的是自己的支持！ 赵老夫人眼里精光一闪。 好啊！这个孙媳好！直接把这事摊开来摆在桌面上了，这倒是一个好机会！ “来人！把各房的夫人们，还有老爷少爷们都给我叫来。 我们府上出了恶仆了！”赵老夫人猛的拍了下手边的案几。 屋里人都吓了一跳。 几个丫鬟赶忙去各个院子叫人。 叶婉书呢，只是轻轻低下了头。 不过那嘴角的一丝笑容却是压都压不下去…… 很快，平西侯夫人，叶婉书的两个嫂嫂，还有在府里的那些爷们都来了。 赵老夫人的屋子挤了满满当当的一屋子。 平西侯夫人在看到被两个人压着跪在院子里的赵三的时候，就知道大事不妙了。 今天交账，她特意回避了，没想到这个赵三还是惹祸了。 等大家再看完赵老夫人递给大家看到两份完全不同的库房账本的时候，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我们什么时候借过公中的屏风啊！这不是血口喷人吗？” “那套翡翠瓷我们倒是想要借过，赵三不是说送到老太太屋里了吗？” “什锦茶具不是说在老爷的书房用来待客的吗？” …… 大家七嘴八舌的。 平西侯夫人脸色涨的像猪肝一样。 平西侯脸色更是铁青。 原来府里的日子一天比一天难过是出了家贼啊！ “说吧！这事情怎么办！”赵老夫人语气不善。 “那种恶仆就该当场打死。”平西侯恶狠狠的说道。 “说到底还是家奴！几辈子人都在府里。 那个赵三的爷爷可是老太爷身边的贴身随从。 打狗看主人，我们是侯府，该有的体面还是要有的！ 还有你，明德媳妇，你查账就查账，搞的这么鸡飞狗跳的干嘛？ 老太太年龄大了，这不是叨扰的她休息不好吗？”平西侯夫人立刻阻挠。 没有办法，赵三还是管家的外甥。 吴管家又是自己的心腹，肯定不能送官的。 叶婉书轻笑两声，只回了两句。 “母亲，既然是交账，那肯定要账务清明才能交。 我还未嫁到侯府的时候，祖母和母亲都告诉过我，不管是大账还是小账。 糊涂账不能接。” 平西侯恶狠狠的看了一眼平西侯夫人，正要继续说话。 赵老夫人却是轻轻咳嗽了一声。 “你问明哥儿媳妇干什么？这事情她又没做错。 清查库房不是交账最重要的事情吗？ 你该好好想想，这等恶仆该怎么处置吧！” “这……打上一顿，赶出去吧！”平西侯夫人小心的看着赵老夫人。 赵老夫人冷笑一声。 “赶出去？那太便宜他了吧！ 一个在侯府待了这么多年的管事，贪了侯府那么多东西，只赶出去？ 你知道一个恶仆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吗？ 三十年前，定国公府和武定侯府交恶， 不也是因为武定侯府的管家擅自偷换了送给定国公府的贺礼。 被当场发现的吗？ 最后呢！当时是大渝第一侯，先太后的娘家亲戚，成了京城的笑话！ 你好好想想，这个恶仆该怎么处置！”赵老夫人神色严肃。 平西侯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不能轻饶！” 第209章 杀鸡儆猴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对于赵三的处理，赵老夫人最后做了决定。 “既然是家生奴才，那就好办多了。 先去官府报案，把事情说明了，至于他这些年贪了多少，自己拿了多少，都给我吐出来。 他不是有家吗？那就查到底。 手里多少银钱，外面几处宅子，多少田地，都收回来。” 平西侯觉得这样好，他正要发表一下自己的意见，赵老夫人却又说了一句。 “抄没的东西都归公中！” 平西侯一下子就哑火了。 平西侯夫人更是屁都不敢放一个。 其他几房的人也都互相使着眼色。 赵三的事情解决了，赵老夫人又在叶婉书的搀扶下来到了屋子门口。 看着院子里站着的那些管家管事们，赵老夫人决定恶人做到底。 “你们之前小打小闹的老身都不想管。 现在呢，你们闹的是越来越过分了，这是要把平西侯府给搬空啊！ 你们也你不要急着去交账。 等处置完赵三了，你们再想想这账该怎么交！ 今天这事情呢，你们也别怪任何人。 是老婆子我让三少夫人管家的，也是我让三少夫人去查库房的。 三少夫人脸皮儿嫩，你们没皮没脸的，我可不得要在后面撑一把了！ 好了，都先回去办差吧！” 当天下午，赵老夫人就让人把赵三的家给抄了。 这一抄可不得了，当场就从赵三家里抄出来不少当票。 几乎都是死当…… 另外，赵三家还抄出了不少的首饰，银票，地契，这些东西拢共价值至少三千两以上。 最重要的是，还从赵三家抄出了一张两百亩的田契。 江南的一处上好水田…… 平西侯府的其他管家和管事见了，真的是被吓到了。 赵三被杖杀的时候，他们所有人都去看了。 打的浑身是血的赵三连五十板子都没撑住就没气了。 三天后，叶婉书再次在自己的院子里让大家交账。 这次，没有人敢玩心眼了，都老老实实的把账本交了上去。 特别是那些负责在外面采买的，更是叫苦不迭。 采买的油水高，他们也没少贪。 本来他们想做个假账的，但是那位三少夫人提前将三年来的采买清单都给拿走了。 这样一来，他们想做假账都不行。 没办法，只能东拼西凑的将三年来贪的那些银子都悄悄的还了回去。 经过这么一折腾，平西侯府所有人都明白。 皇商家的女儿果然不是好相与的。 这真是把骨头渣子里的钱都算到了。 叶婉书呢，在大家交完账之后，心情也不错。 看看，借着赵老夫人的名头一闹腾，原本公中只有两千的银子一下子变成了八千。 还多了不少能变卖的首饰古董。 哦，还有两百亩水田。 将所有的账都整理好，叶婉书就又去找了赵老夫人。 “明哥儿媳妇，怎么样？你搭的台子，我帮你把该唱的戏唱了，下面可就是你自己要把这出戏给唱完了。” 赵老夫人的心情也不错。 府里的蛀虫少了很多，以后的日子应该不会那么难了。 叶婉书却是笑着将整理好的账本往赵老夫人面前一放。 “现在账上的银子，如果按照府里现在的开支来看，应该够撑个一年的。” 赵老夫人一愣。 只够撑一年的…… 就这一句话，赵老夫人就知道，这个最有钱的孙媳妇是绝对不可能拿嫁妆出来贴补府里了。 刚开始的时候，赵老夫人也有着想这个孙媳贴补府里的打算。 现在的赵老夫人已经完全放弃这种想法了。 这个皇商家的女儿只一招查库房就把平西侯府所有的遮羞布都扯下来了。 而自己这个平西侯府地位最高的长辈还不得不配合她！ 这个妮子很有想法！ 赵老夫人想着，要是真的动用了这个孙媳的嫁妆，平西侯府肯定会臭大街了。 既然这么一个能干的孙媳进门了，干嘛不想着让平西侯府重新昌盛起来呢！ 看着依然是一脸笑意的叶婉书，赵老夫人终于也笑了笑。 “婉姐儿！坐！挨着我坐！” 叶婉书笑着挨着赵老夫人坐了下来。 赵老夫人拉着叶婉书的手端详了好一会儿。 叶家会调理人！ “来，和祖母说说，这个家你能管好吗？”赵老夫人突然问道。 “那要看怎么一个管法了！ 遵循旧例也可以，就是寅吃卯粮，日子一天不如一天。 不遵循旧例呢！那大家这两年的日子就会苦一点。 但最多三年，日子肯定会好起来的。”叶婉书老实说道。 “是吗？那你打算怎么做？ 我说的是不遵循旧例！”赵老夫人立刻选了对平西侯府最有利的那条路。 “不遵循旧例！那就要开源节流了！ 祖母，孙媳下面的话不敢说！”叶婉书低着头。 “开源节流？说说看！屋里就我们祖孙俩，没什么不能说的。”赵老夫人立刻就笑了。 叶婉书这才抬头。 “祖母，我给您举个例子。 您一日三顿膳食都是大厨房那里准备的。 您在府里的地位最高，大厨房那边都是准备了水牌供着您吃的。 你想吃什么，只要点了，大厨房肯定就有。 我看过账本，水牌上的菜至少也有三十多道。 但您每顿最多只用四道菜。 厨房那里走的份例却是按照水牌上所有菜的份例走。 其他各房也都按着地位高低有着自己的份例。 其实真正各房又能吃多少呢！ 要是那四道菜之外的份例都省下来，一年至少也能置办上不少上好的田地了。”叶婉书认真说道。 赵老夫人一下子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府里人为了维持体面，这样的事情还真不少！ “你继续说下去！你是怎么想的，和我好好说说。 只要你说的有道理，我肯定会支持你。”赵老夫人抓紧了叶婉书的手。 第210章 合作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赵老夫人想了一夜，从她刚嫁到平西侯府时的无限风光到现在侯府的日落西山。 短短的五十年时间不到，平西侯府就快成了京城的一个笑话了。 一个个只知道享受，讲排场，要面子，却不顾府里已经空虚的库房。 大家都知道府里已经入不敷出，却依旧醉生梦死。 她何尝不是这样…… 侯府的老封君，即使府里再怎么艰难了，这该讲的排场是一样都没少。 迎来送往，银子花的像流水一样。 说到底，还是一个面子问题。 赵老夫人知道那个孙媳的想法。 您这里都不做改变的话，那其他的事情她也干不了。 让她管家可以啊！她遵循旧例就是了，等把侯府花干净拉倒。 可别指望她贴补嫁妆，她连当面查库房，不顾上一任管家人平西侯夫人脸面的事情都做的出来，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的。 别到时候嫁妆没能算计到，反倒惹出更大的事情来，到时候闹到衙门去，那就更难看了。 话说到那个份上，赵老夫人也不能再装聋作哑了。 她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等着进棺材那天眼不看心不烦也不可能了！ 平西侯府必须要变！还要是壮士断腕一样的大变。 赵老夫人非常相信叶婉书的能力。 皇商家出来的女子肯定能让平西侯府在钱财上不再紧张的。 所以，有些事情，赵老夫人必须要做。 …… 第二日正好是休沐日，叶家的爷们按照惯例，给赵老夫人请安之后就可以自行安排。 赵老夫人用完早膳，看着屋里坐的满满当当的一屋子的人，神色平静。 “今个儿你们来的倒是齐全，正好，也不用我一个一个找你们了 。”赵老夫人正坐在常坐的那张榻上。 本来打算点个卯就走的赵家人都一惊。 这是又有什么事情了，难得府里现在多了一些进项，难道就不能松快两日吗？ “母亲可是有什么事情要交待的？儿子听着呢！”平西侯立刻站了起来。 赵老夫人忙示意平西侯坐下。 “不是什么大事，都是一些内宅的小事，说一下就行了。 我昨天看了明哥儿媳妇送来的账本，突然就有了点想法。 就我早上用膳，大厨房那边各种粥，加上各种点心，足有三十多种。 我才吃多少？ 半碗粥，一个豆皮卷加点小菜。 拢共算下来有半两银子吗？ 但大厨房那边给我这顿早膳算的银子是三两银子。 为什么？因为要讲排场，怕我临时想吃什么他们来不及准备。 其实哪那么多讲究啊！我年龄大了，随便吃两口就算了。 从明天开始，大厨房那边不用按照水牌给我准备吃的。 我吃多少，大厨房就准备多少。” 赵老夫人的话音一落，赵家所有人脸上都是一惊。 这……京里的那些勋贵家的老封君都是这么吃呢！ “母亲，可是儿子有什么地方做错了？您说出来，儿子一定改。 但这供养，儿子还是负担得起的！”平西侯赶忙就跪了下来。 其他人一见，忙也都赶紧跪了下来。 这事情要是传出去了，京里其他勋贵家该怎么看平西侯府啊！ 连老母亲都供养不了，平西侯岂不是成了别人嘴里的笑话了。 赵老夫人呵呵笑了笑。 你供养个屁！ 你的俸禄交过吗？花的不一直都是公中的银子吗？还你能供养？ 你供养个锤锤…… 不过，她这个决定最后伤害的应该是大厨房那边的利益，还有他儿子的面子。 但面子算什么呢！ 赵老夫人想开之后，心里跟明镜一样。 “我就是想给儿孙们多省点银子出来。 省出来的银子攒的多一点了，多买点田地，铺子什么的，那也是长久的营生。 光想着花，府里就这么点进项，以后那些小辈们再成亲，哪还有银子啊！ 我总不能两眼一闭后看着你们喝西北风吧！ 你们都是孝顺的，这个我知道。 以前我身子不爽，年龄又大了，不想管这个家，也不想多这个事情。 现在明哥儿媳妇管家，她年轻，精力也足。 我只要把我的想法告诉她 ，让她按照我的想法去做就行。 你们啊！不要想太多，我只是动我这边的，没有动你们的。 还有，这个月我的份例大厨房应该关了去，这个月还在大厨房吃。 月底的时候，我吃了多少，还剩多少，算一下，把银子退到我的小厨房就行。 明哥儿媳妇记住了，从下个月起，去你那拿我份例的就是小厨房了，可别弄差了。 一家大小这么多人吃饭，大厨房也挺忙的。 我一个老婆子了，给大家省点事，我院子里本就有小厨房，拨两个厨娘过来伺候就行。 明哥儿媳妇，你给我办了这事情。”赵老夫人越说脸上的笑容越盛。 有点意外的叶婉书赶紧恭敬的应了下来。 看来老太太心里跟明镜儿一样，知道从哪下手最好。 不错，坏人都让老太太做了，自己只是一个老实的执行老太太命令的乖巧孙媳…… “是，孙媳等会儿就去安排。 祖母，府里人多，吃饭的人也多，好在大厨房人多，倒也能忙得过来。 孙媳倒是有个建议，不知道是不是可以试一试。”叶婉书小心翼翼的看着赵老夫人。 赵老夫人看着乖巧的孙媳，心里忍不住腹诽起来。 昨天来和我说事情的时候，你可没有这么乖啊！ “来，说说看！你年轻，有想法肯定是好的，只要是好主意，祖母肯定听的。”赵老夫人赶忙也摆出慈祥的笑容。 “大厨房每日做的膳食多，各房的主子奴才们口味又都不一样。 现在基本上各房都有自己的小厨房。 要是吃惯了大厨房的饭菜的可以继续在大厨房吃，份例每个月都拨给大厨房。 要是不想吃大厨房饭菜的，觉得自己院子里做的更合胃口，就把份例拨给各房的小厨房。 这样的话，至少大家都能吃上合口味的。 当然了，份例要是不够的话，想吃点其他的，各房自己添上点银子就是了。 不用像以前那样，因为饭菜的问题闹了那么多的事情出来。”叶婉书轻声说道。 叶婉书的话刚说完，还不等其他人反对，赵老夫人立刻赞成。 “对!就是应该这样。 份例都是一定的，花了一样的银子了，却吃不到自己想吃的。 这几年因为大厨房那点事情，可没少闹事情。 以后就这样，想在大厨房吃的，就让大厨房的管事把份例关了去，在大厨房吃。 想吃点份例以外的呢，就自己添银子。 不想在大厨房吃的，那就在各自院子里自己开伙。 这样很好，省得你们因为一点吃的吵架惹事。”赵老夫人立刻拍板。 有人高兴，有人气愤. 特别是叶婉书的那个大嫂，看向叶婉书的眼神都像是要吃了她一样。 她是平西侯夫人的娘家侄女，大厨房的管事也是她的人。 大厨房的油水多，这几年可没少给她捞银子。 第211章 以牙还牙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不管哪个府里，大厨房都是油水最大的地方。 一样的份例，有的房头能吃到鸡鸭鱼肉，各种好吃的。 有的房头呢，只能吃点别人拿剩下的菜。 很多人心里有怨气，但都是敢怒不敢言。 谁让他们不当家呢！ 所以，对于叶婉书提的，不想在大厨房吃饭的，可以回自己的院子单独开伙，他们非常乐意。 而像大少夫人那边，肯定就不乐意的。 “弟妹这话说的，都分开吃？那这和分家有什么区别啊！ 这话要是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我们府里闹着分家呢！ 弟妹，侯府和你们皇商家是不一样的，这规矩啊，多着呢！”大少夫人阮氏淡淡说道。 叶婉书却是一点都不恼。 “大嫂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 什么叫以为我们府里分家了？ 怎么？不在大厨房吃饭就是分家了？ 这平时大家在大厨房吃饭，那也都是各房的丫鬟们去大厨房取了饭菜到各自院子里吃啊！ 也不是大家伙都凑在大厨房吃饭啊！ 还有，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有的院子离大厨房远，天冷的时候取了饭菜回来了，半道上就凉了。 既然都有小厨房，大家想吃点自己爱吃的怎么就 不能单独吃呢！ 至于说这是京里的规矩……我倒是第一次听说。 二月份我随着家里的祖母刚到京城的时候，祖母带我拜访了定国公府。 午膳也是在定国公府用的。 不过是在沈老夫人院子里用的。 当时我祖母还夸了定国公府的厨子手艺好。 沈老夫人当时就说了，这是她的小厨房的厨娘做的。 沈老夫人还说了，府里是有大厨房，但各院子都有小厨房。 说什么谁想吃什么就自己院子里做，不用劳烦大厨房。 想在大厨房吃的，那就在大厨房吃。 大厨房真正忙的时候，就是家里宴客需要大摆宴席，还有节日团圆的时候。 我想着，定国公府的沈老夫人出身言官上官家，要论规矩，京城谁家的规矩能比得过定国公府啊！ 而定国公府现在的当家夫人沈夫人，身份也高。 沈相的夫人，前礼部尚书的孙女，这规矩肯定是错不了的。 他们府里都这样…… 我觉得我们府里这么做应该也没问题吧！ 谁敢耻笑啊！谁要耻笑那不就是连定国公府一起耻笑了吗？”叶婉书正色说道。 大少夫人阮氏…… “你……” “明哥儿媳妇说得对！论规矩，整个京城谁能比得上定国公府？ 天家去了定国公府，都守着定国公府的规矩呢！ 就这样，明哥儿媳妇说的，就是我想说的。 想单独开伙的从下个月开始，份例就都拨到各自的院子里。 以后这家……我来管。 明哥儿媳妇，你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就行。”赵老夫人做足了最后总结。 众人立刻起身应了下来。 哎，以后想吃什么就让大厨房做什么的机会是没有了。 谁想吃点好的，就得掏自己的私房银子了…… 阮氏狠狠的瞪了一眼叶婉书，然后在丫鬟的搀扶下，扶着自己已经显怀的肚子走了。 叶婉书恭敬的送了平西侯夫妇俩出去后，被赵老夫人给叫住了。 “婉姐儿，我可是把这梯子都给你搭好了。 以后这个家可就都交给你了！”赵老夫人笑道。 叶婉书忙又恭敬的对着赵老夫人行了一礼。 “是！孙媳一切都听祖母的。” …… “大姐姐就这样把平西侯府的管家担子挑起来了？ 大姐姐，那你那个婆婆就没想着拿捏你吗？”叶辞书好奇的问道。 叶秀书也在一旁不断的点头。 “大姐姐，你那个婆婆肯定不会让你这么舒坦的。 她是不是拿捏你了？” 叶婉书点点头。 “嗯，她肯定以为这是我给老太太出的主意，加上那个大嫂在她耳边煽风点火的，肯定会拿捏我。 但是……”叶婉书像是想到了什么事情一样，突然就笑了笑。 “大姐姐，你快说！”叶辞书和叶秀书两人都拉着叶婉书催促。 “别磨你大姐姐了，这事情我知道，我来说。”叶老太太在一旁笑着开口了。 “你大姐姐的婆婆不管什么时候，肯定都是要拿捏你大姐姐的。 特别是你大姐姐管家后，更会拿捏你大姐姐。 她也是个蠢的，没什么脑子，拿捏你大姐姐就会让过去立规矩。 让你大姐姐伺候着她吃饭用膳什么的。 只不过你大姐姐刚立了一天的规矩，还没来得及反击呢！ 赵家的老太太就出手了。 好，你给儿媳妇立规矩是正常的，谁家婆婆都可以给儿媳妇立规矩。 叶婉书是她儿媳妇没错，要受着。 但是赵老夫人也是平西侯夫人的婆婆啊！ 那赵老夫人给平西侯夫人立规矩，那不也正常吗？ 当天晚上，赵老夫人就让人传话说身子不爽，要平西侯夫人去伺候着。 一夜的时间，平西侯夫人连眼睛都没合上过。 接下来的三天，平西侯夫人除了回自己院子换衣服之外，都要在赵老夫人身边伺候着。 端茶送水，伺候赵老夫人用膳。 一直到平西侯夫人真的站不住了，赵老夫人才让她回去。 平西侯夫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个三儿媳的后台在府里就是赵老夫人。 从那以后，她再也不敢给你大姐姐立什么规矩了。 至于她那个侄女，原本还想给自己姑姑鸣不平呢！ 赵老夫人立刻让她代替平西侯夫人去给自己布了一次菜。 从那以后，她也再也不敢提了。 你大姐姐现在的日子过的挺舒服的！”叶老太太笑道。 叶辞书和叶秀书都佩服的看着叶婉书。 这叫擒贼先擒王！拿下了赵老夫人，以后的路就会好走很多。 “老太太说了，她帮着我在赵家把站稳。 以后能不能走的更远，就要看我自己的本事了。”叶婉书说道。 第212章 只剩食欲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那现在赵家应该不是入不敷出了吧！”叶辞书看着叶婉书。 叶婉书点点头。 “其实赵家的日子没那么难过。 已经比京里不少人家好过太多了，不过没有我们叶家有钱。 关键是赵家的恶仆太多，拿捏着侯府的人要面子，什么都要好的。 他们贪的多，自然会把赵家给掏空了。 我算过账了，赵家公中有两处铺子，都在京里，还有两个大农庄。 一个有三百亩上等田地，在京郊。 还有一个四百亩的在杭州那边。 赵家的祖宅那边也有不少田地，只是账目有点乱，我还要再整理一段时间。 这两处庄子和田地每年的收成可不少，加上皇家赏的，肯定够府里人生活的。 只要不是想着吃公的，放私的，天天的燕鲍翅肚的享受，日子肯定会过的不错。” 听了叶婉书说的，叶老太太不住的点头。 “婉姐儿说的很对。 有多大的脑袋做多大的帽子。 只顾眼前，不管以后肯定不行。 平西侯府的日子只要不闹腾，还是能过下去的。 不过，光靠节流可不行。 你得想法子开源才行。 公中的银子多了，你就和你们老太太商量，多置办点田地，特别是在老宅那边的祭田，多置办点总归是没错的。 至于其他的…… 要等机会！”叶老太太小声提醒。 叶婉书赶紧都应了下来。 叶辞书和叶秀书两人又拉着叶婉书说笑了一会儿。 一直到用完晚膳了，叶婉书才回去。 只是在临走的时候，她还不忘交代这两人。 “这两日日头毒，你们本来在西南就晒黑了一点，就不要出去的。 有什么想吃的，或者想看什么杂耍之类的，就让人都叫到府里来。 我明天就让瑞雪把我从姑苏带来的茉莉香粉送来。 你们俩好好在家里敷上几天。 记得啊，用牛乳拌了，全身都敷上。 总归你们要休沐五日，也不用去内府应卯。” 就这样，在叶老太太的看管下，叶辞书和叶秀书两人老老实实的在家里敷了五天的茉莉香粉。 等五天后，两人都白白嫩嫩的。 那皮肤比没去西南的时候还要嫩滑…… …… 皇宫里，一处有点偏僻的宫殿，萧若麟自在的坐在饭桌前。 桌上满满当当的都是好吃的。 他的对面坐着的还是他的好哥哥十二爷。 萧若麟一边喝着美酒，一边夹着桌上各种美食。 “这个菜是皇后娘娘宫里送来的，是小厨房做的，味道不错。 等会儿我得赏点给厨娘。” 萧若麟指了指桌上的八宝布袋鸭。 “姑姑亲自盯着的，你要赏谁？”十二爷笑道。 萧若麟…… “那我等会儿去给皇后婶婶磕头谢恩。” 萧若麟主打一个能屈能伸。 十二爷笑了，也拿起筷子吃了块八宝布袋鸭。 味道确实不错，不像以前那个煮个元宵都能煮坏的了姑姑的手艺。 “这道菜是贵妃娘娘让人送来的，味道也不错，十二哥，你也尝尝。” 萧若麟又指了指另一道四喜丸子。 十二爷尝了尝，味道也不错。 “等会儿去谢谢贵妃娘娘。” “嗯！记得呢！” 萧若麟边说边大快朵颐。 十二爷看着吃的开心的萧若麟，觉得奇怪。 去了一趟西南，没亏着和小子啊，怎么和八辈子没吃过好的一样。 怎么？想着补身体？ 也不对啊，为什么回来的路上耽误了那么长时间，不就是照顾这小子是个病号，一直不敢赶路吗？ “你……改方向了？不当纨绔了？要当一个老饕了？”十二爷小声问道。 萧若麟没好气的瞪了十二爷一眼。 “说什么呢！当什么老饕？我现在当纨绔挺好的。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就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干什么都提不起劲来。 我身子刚好，又不能去逛花楼，只能吃吃喝喝了。 十二哥，我告诉你啊！ 现在我是七情六欲，只剩食欲！” 十二爷…… 拿了酒杯过来，也倒了酒。 “你啊！就是闲的！陛下也是心疼你，你第一次办差就把差事办成了，但却受了伤。 皇帝姑父肯定心疼，要不然也不会把你留在宫里住了。 我可听说了，陛下打算先封你一个侯爵的。 以后啊，一个国公是跑不掉的。”十二爷宽慰萧若麟。 萧若麟哼了一声。 “是呢！我父王和母妃总算是要如意了。 这不，听说我母妃已经从金陵往京城来了。 她来了，我这好日子估计也到头了。 哎，十二哥，西南那边的事情有结果没有，皇帝叔叔到底怎么说的啊！”萧若麟小声问道。 “肯定是杀一批，抓一批，然后养一批。 陛下的心思我们都猜不透。 不过西南肯定会大变天。 该赏的赏，该罚的罚，至于那些官员…… 哎，那天我听说陛下过段时间会下旨，让那个探花叶景回去西南呢！ 以从六品的官职过去，至于具体干什么…… 沈相那里还没定。”十二爷压低了声音。 萧若麟张大了嘴巴！ 把钱串子和账本子的哥哥派去西南…… 皇帝叔叔看来这是图谋已久啊！ 西南贫困，叶家是皇商，手里有商队，以前一直不发展西南的边贸，不就是不想西南军失控吗？ 现在…… 十二爷和萧若麟都感觉到一件事。 也许从叶景回参加殿试被点了探花开始，陛下就已经想好了把叶景回放在哪里了…… 一切都在他的掌控里。 第213章 一盘大棋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钱串子和账本子这次应该都会升官吧！她们俩这次可真的立了大功了。 特别是钱串子，都遇到刺杀了。”萧若麟突然问道。 “必须升，四小姐保底升个六品。 三小姐应该也能升到从六品。 还有其他的一些人，多少都会动弹一下。 这次要不是叶三小姐发现西南军的账务有问题，后面很多事情都不好处理。”十二爷笑道。 萧若麟哼哼了两声，这还差不多！ 其实他想说，钱串子对能不能升官应该没什么兴趣。 但要是赏她个三五千银子的话，她应该会非常开心的。 也不知道皇帝叔叔能不能想他人所想…… 想到这，萧若麟突然想到了，他好像已经有五天没看到钱串子和账本子了。 “十二哥，要不我们找个机会出宫，找钱串子和账本子喝个茶，聊聊天。 总不能差事办完了，她们俩连个面都不露吧！”萧若麟有点不满。 他还想知道那个钱串子最近又盯上哪个活不长的呢！是不是又想着当寡妇了。 十二爷白了萧若麟一眼，一口将酒杯里的酒喝完。 “你以为我没想找她们俩喝茶？ 那俩人自从回了叶家，就没出过门。 京城里那些酒楼，点心铺子，整天往叶家送吃的。 她们姐妹俩连门都不出。” 十二爷也是一肚子牢骚。 好几次了，他还特意问了那个叶景回，他俩妹妹回去后都在忙什么呢！ 那个探花郎居然说他也不知道，只是第一天一起吃了饭，然后就没见过俩妹妹。 还说什么他住前院，两个妹妹跟着祖母住后院，他不好老往后院去。 萧若麟哦了一声。 突然，萧若麟想到了什么。 “十二哥，你说那俩丫头不会也和我一样，七情六欲，只剩食欲了吧！” 十二爷…… “不知道！我现在知道的是，刑部和大理寺派往西南的人应该快回来了。 折子已经加急送了回来。 估计这两天就有圣旨要下来。 另外，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你那位尊敬的母妃已经到了天津卫附近了，估计这两天就进京了。 你最好等着你母妃进京吧！ 我祖母那里已经得到消息了，你那位母妃已经打算邀请京城那些家里有合适年龄小姐的人家一起喝茶赏花了。 萧若麟，你准备好了吗？”十二爷笑着拍了拍萧若麟的肩膀。 萧若麟看着一桌的美味佳肴，突然一点胃口都没有了。 完了，原本他还是七情六欲，只剩食欲呢！ 现在是连食欲都没有了，完全就是个活死人…… “我不想在京城待着了，要不我和皇帝叔叔说一下，还把我发配到西南吧！”萧若麟突然就跳到一旁的贵妃榻上躺了下来。 “呵呵，你想都别想！你母妃来了，还不知道要怎么和我姑姑哭诉你不省心呢！” 十二爷说完，就往嘴里丢了颗花生米。 还是自己轻松啊，从来没有人会问过自己这个事情。 这就是有个开明的爹娘的好处…… …… 三天后，京城突然热闹了一下。 金陵的宁王妃进京了，住在了王府别院，听说宴请了各家夫人们！ 只是大家有点可惜，没能见到那位天家最近非常疼爱的宁王二公子。 叶辞书和叶婉书也开始正常到内府办差了。 只是两人刚回来，内府并没有安排很多事情给大家。 两人去了内府也就是看看账本，和大家一起说说话，喝喝茶，吃吃点心…… 当然了，点心都是大家自己买的，没人去占内府的便宜。 朝堂上平静了两天后，在一个朝臣们准备好好打一次嘴炮的早上，萧武帝突然让人宣读了好几份圣旨。 原西南军后卫大营将军路之远将军擢升为西南军统帅。 原西南军副帅刘虎职位不变，加封一等将军。 原西南军统帅宋斌勾结敌国，意图谋反，证据确凿，诛九族…… 其他的涉案官员，杀的杀，流放的流放，抄家的抄家。 总之，只三天的时间，萧武帝的私库又丰盈了不少。 户部跟着禁军四处抄家，基本上下一年三大驻军的军费都给抄出来了。 另外，监察司派往西南的小队功劳显著。 算师叶辞书升为正六品，赏金百两。 其他监察司人员每人赏银二百两，记功一次。 行商司叶秀书能力卓越，为达成和乌拉寨合作立下大功一件，擢升从六品，赏金百两。 宁王二公子不惧危险，以身作则，置身险境仍不惧任何困难，封为安阳侯，另赏金千两。 常胜公府十二公子皇甫少御英明果断，神勇无敌，封为安邦侯，赏金千两。 还有一道圣旨是给刘虎将军的母亲的。 封刘虎将军母亲戚氏为三品淑人，赏古董摆件十二件以示嘉奖。 最后一道圣旨却是给新科探花叶景回的。 擢升叶景回从六品，一个月后前往西南滇城和太阳城交界的麒麟府为知州。 在治理好麒麟府的时候，还要帮着行商司处理好大渝和乌拉寨的边贸问题。 所有的圣旨一经颁出，在京城立刻引起了一阵轰动。 除了那两个皇亲国戚之外，好像皇商叶家得到的好处最大的。 两个进 内府的女子升官不说啊，连才去了户部不到三个月的探花郎都升官了。 还被派往西南…… 所有人都知道，西南那边穷。 但正是因为穷，才更容易出政绩。 叶家难得出了个外放当官的儿郎，肯定会铆足劲帮着这个儿郎站住脚的。 陛下……还真是厚待叶家呢！ 估计这也是在还当初叶家不顾一切帮着天家发展北地的那份情吧！ …… 叶老太太不敢相信家里的孙子孙女都升官了。 一个六品，两个从六品…… 放在一年前，这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啊！ 叶老太太当即就赏了叶家所有的仆妇们两个月的工钱。 在给京郊的报恩寺又送了一大笔香火钱之后，叶老太太让人快马把消息送回姑苏。 “家里的事务都交给大老爷处理。 让老太爷带着二老爷和三老爷都往京城来。 三郎还有一个月就要往西南去了。 来不及回去祭祖了。 让他们都过来！” 第214章 不给脸面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在叶老太爷还没进京前，叶辞书和叶秀书跟着叶老太太去参加了一场寿宴。 不是别人的，正是被天家新封为三品淑人的戚老夫人的寿宴。 也就是那位西南军副帅刘虎将军的老娘。 刘虎比叶辞书他们要早到京城。 也是他押着宋斌回来的。 西南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按理说，刘虎难辞其咎。 但天家好像并不打算责备刘虎。 大家只知道刘虎进了勤政殿后，在里面待了足足一个时辰才出来。 至于在里面和天家说了什么，没有人知道。 刘虎也是要在一个月后回西南。 他在回去的时候，萧武帝要他顺道把叶景回也带回去。 在他回西南之前，正好是他的母亲，戚老夫人正好要过六十五岁的寿辰。 天家知道之后，随即就赏了一些古玩摆件下来。 既然天家都有赏了，那这寿辰就必须要办了。 加上戚老夫人刚被封了三品淑人，算是双喜临门，这场寿宴是必须要办了。 寿宴是刘虎将军的夫人操办的，戚老夫人只要安静的过寿就行。 叶老太太也收到了刘虎夫人送来的请帖。 她想了想，虽然说之前并没有什么来往，但是两个孙女去了西南回来，也算是有点交情了吧！ 京里大家不都爱凑个热闹吗？这该有的交际还是要有的。 于是，她就把两个孙女带上了。 他们的马车刚在刘府的大门前停下，就看到了平宁公主的车驾。 大家都知道，看来天家是要给刘府体面了，平宁公主都来了，面子上是给的足足的了。 “多日不见殿下，殿下好像清减了一点。”叶老太太赶忙上前。 平宁公主轻快的笑了两声。 “可不得清减一点，天天忙的像个陀螺一样，饭都来不及吃。 辞姐儿，秀姐儿，你们两人赶紧好好办差。 你们办差办好了，我就能松快一点了。 我可不想天天都这么劳累。” 面对平宁公主的打趣，叶辞书和叶秀书两人赶紧行礼问好。 就这样，叶家的人跟着平宁公主一起进了刘府的大门。 已经到了的那些夫人们一见平宁公主来了，也知道这是天家给刘府脸面。 京里地位高的几位老夫人，像是沈老夫人，皇甫老夫人都没有来。 不是看不上刘家。 而是刘府本身没有爵位，戚老夫人只是一个三品淑人。 那两位夫人要是来的话…… 呵呵，戚老夫人这个寿星也不要当了，她得站着和这两人说话。 所以，平宁公主用晚辈的身份来祝寿，倒也挑不出理来。 果然，戚老夫人见到平宁公主后，立刻大礼参拜。 叶辞书发现，即使是宫里的嬷嬷来，也挑不出戚老夫人的参拜礼有什么不妥。 不过，戚老夫人在看到叶老太太的时候，只是点了点头。 至于叶辞书和叶秀书两人…… 叶辞书能感觉到，戚老夫人看向两人的眼神充满了审视，甚至还有一丝不屑…… 想想也正常。 刘虎是戚老夫人养大的，他思想传统，连平宁公主都看不上，认为女人就该有女人的本分，这肯定就和眼前这位戚老夫人以前的教导有关系呗！ 更何况叶辞书和叶秀书这两个黄毛丫头。 也许戚老夫人自己也认为，女子无才便是德吧！ 叶辞书和叶秀书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一个意思。 只管吃喝，其他事情不管！ 很快，开席了。 戏班子的锣鼓声也敲了起来。 临时搭的戏台子上已经咿咿呀呀的开始唱了起来。 大家都认真听戏。 刘虎夫人恭敬的站在戚老夫人身后小心伺候着。 戚老夫人脸上淡淡的，只是看着戏台，不愿意和刘虎夫人多说一句话。 平宁公主倒是小声和叶老太太说了不少话。 大家看戏看的正开心呢，二门外的一个丫鬟突然过来了。 “老太太，老爷在院子外面给 您叩头贺寿。 祝您寿比南山，福如东海！”小丫鬟恭敬的说道。 原本看戏的大家都是一愣。 按理说，儿子贺寿不应该是一大早在请安的时候就磕头贺寿吗？ 刘虎将军怎么会选这个时候呢！ 看着大家窃窃私语，刘虎夫人脸上都有点挂不住了。 自从夫君回京，老太太就没有见过夫君一面。 即使进了老太太的屋子了，老太太也是扭过头不看夫君。 今早，夫君早早的就在老太太的院子前跪着准备给老太太贺寿的。 结果老太太连见都不见他一面。 现在…… 夫君应该也是想着今日宾客众多，老太太不管怎么说，也要给宾客们的面子，好歹和他说上两句话吧！ 戚老夫人就当是没听到丫鬟说的话一样。 刘虎在院子外面跪着，要是戚老夫人不说话，刘虎就不能起来。 “母亲！今日宾客多，夫君……” “我知道，他现在是大将军，忙着呢！ 我一个老婆子过寿，哪值得他这么兴师动众的。 你去叫他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好了。 他心里主意大，能记得还有我这么一个老婆子我就已经感激不尽了。”戚老夫人打断了刘虎夫人的话。 原本听戏的宾客们顿时都不说话了。 院子里只剩下戏台上咿咿呀呀的唱戏声。 这位老夫人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呢！ 这是明显看不上这个儿子啊！ “老夫人，这话……”平宁公主想着周旋一下。 “殿下不用劝！老身心里有数。 他是有功，但是这也改变不了他是一个冷酷无情的人。 我不奢求他能给我挣来什么荣誉。 我只想着，等将来到了地下见了刘家的列祖列宗的时候，能有点脸面。 杀弟杀子，我这里是容不下他的。 以后她还是不要在我面前出现最好。 殿下，我是一个传统的人，只想家里子孙多，平平安安的，其他的…… 我不想去想。”戚老夫人平静的说道。 气氛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所有人都大气都不敢喘的看着戚老夫人。 她怎么敢在公主面前说这些的…… 还有，她怎么敢说刘虎将军杀弟杀子的，难道说天家封了她三品淑人，是另有隐情吗？ 大家都看向平宁公主。 平宁公主轻笑了一声，然后随手将手里的茶杯往地上一扔。 哐当一声，斗彩花卉酒杯摔了个粉碎。 所有人立刻都起身跪了下来。 戚老夫人先是一愣，但也赶紧跪了下来。 第215章 训诫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院子里跪了一地，叶辞书和叶秀书也跟着叶老太太跪了下来。 平宁公主也不叫起，只是轻轻摇着手里的团扇。 看着戏台上的人也都远远的跪了下来之后，平宁公主这才慢慢开口。 “以前本宫一直认为戚老夫人德才兼备，所以才能以寡母的身份教导出刘将军这样一个忠君爱国的人出来。 现在一看，不过如此。” 平宁公主的话让戚老夫人一下子就把腰直了起来。 她刚想辩解，却在看到平宁公主那似笑非笑的眼神时，一下子就萎了下去。 其他人心里都是一惊。 平宁公主都以本宫自称了，这看来是真气着了。 这个戚老夫人也真是的，今天你即使是寿星，也不能胡乱说话啊！ 你想教子可以，但也要分分场合吧！ 看，把这位主子给惹到了，今天大家还要陪着你一起罚跪！ “殿下……”刘虎夫人祈求的看着平宁公主。 平宁公主看了一眼容颜憔悴的刘夫人，也知道自从刘虎回京后，这个刘夫人被婆婆磋磨了。 “戚老夫人说自己传统，还说刘将军冷酷无情，杀弟杀子，以后不用出现在你面前了。 既然如此，那本宫倒要和老夫人好好说道说道了。 戚老夫人说的传统在什么地方？ 是说刘将军不孝吗？ 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京城里这些勋贵家要论孝顺的话，刘虎将军不敢说拔得头筹。 至少也是能排到前三的吧！ 即使刘虎将军远在西南，心里也都记挂着京里。 这何来的不孝？”平宁公主缓缓问道。 戚老夫人不说话，只是看着平宁公主。 “好！既然老夫人不说这个，那我们就说说别的。 刘将军是守边的将军，陛下放心把他放在西南，正是因为他是一个忠孝两全的人。 守边将士，忠君报国才是最重要的。 他要忠于大渝，忠于陛下，忠于百姓。 当他遇到了不忠的人的时候，他首先想到的是大渝的百姓。 别人不知道，但老夫人你能不知道吗？ 你刚刚说了，刘虎将军杀弟杀子，冷酷无情，这是对你的不孝。 但本宫偏偏认为这是刘虎将军最大的孝。 你那个小儿子和你那个小孙子到底犯了什么事情你不会不知道吧！ 勾结敌国，残害百姓，他们犯的这些事情老夫人应该知道了吧！ 往大了说，刘虎将军斩杀两人，是保卫了大渝，保卫了大渝的百姓。 这才是最大的忠孝两全。 要是往小了说，刘虎将军这么做，是保住了你们刘家的脸面，保住了老夫人你。 你为什么不想想呢。 刘虎将军要是不斩杀那两人，会有什么后果？ 别说刘家出了两个这样的人了，就是一个，那也是塌天大祸。 勾结敌国，残害百姓，意图谋反，这哪一样罪名刘家能担得起？ 西南军的那个主帅宋斌不就是这个罪名吗？ 什么后果老夫人看到了吗？千刀万剐，诛九族！ 难道说老夫人也想刘家担上这样的罪名？ 还是说老夫人也想刘家被诛九族？ 老夫人口口声声说无颜见列祖列宗。 担了这个罪名了，就有脸去见列祖列宗了？ 老夫人，什么是真正的孝，你还是好好掂量掂量吧！ 不是说两句你爱听的话，送点你爱吃的东西，天天在你面前蹦跶，那就是孝顺的。 没有刘虎将军大义灭亲 ，你能在京里过着老封君的日子吗？ 你能摆得上寿宴，接受京里勋贵的祝贺吗？ 老夫人，好好想想吧！ 今日本宫来，是因为受了皇后娘娘所托。 陛下和皇后娘娘说了，说刘将军委屈了，让本宫来给刘家帮着撑撑场子。 本宫原本还想着，京里的那些夫人们么不会逢高踩低的吧！ 今日来了，可算是见识到了。 原来刘将军是委屈在这啊！ 好了，本宫今日也来过了，该说的话也说过了。 茶也喝了，戏也看了，就不叨扰了。 叶老夫人，走吧！我请你去春不晚喝茶听琴。” 平宁公主说完就起身了。 她还顺手把叶老太太扶了起来。 叶辞书和叶辞书两人也都顺势站了起来。 戚老夫人这才有点慌了，她忙喊道，“殿下息怒！老身只是……” “还有一件事，老夫人，你以为你的三品淑人是怎么来的？ 就是陛下看你教子有方封赏给你的吗？ 这是刘将军求来的！ 刘将军在这次西南军事件里功劳卓著，陛下问他想要什么。 刘将军说想要个诰命夫人的封号。 说你一辈子辛劳，把他们拉扯大太辛苦了，他想给你挣诰命。 为了你这个诰命，刘虎将军连西南军的统帅都不当了。 言尽于此，老夫人好自为之！” 平宁公主说完，转身就走。 叶辞书和叶秀书忙扶着叶老太太赶紧跟上。 殿下可说了，要请它们去春不晚喝茶呢！ 所有人忙都恭送平宁公主。 在她们出了院门的时候，刘虎将军还跪在地上。 在他看到平宁公主的时候，他赶忙磕了下来。 刚刚平宁公主在院子里说的话，刘虎都听到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刘虎的心里一片悲凉。 陛下见他第一句话是，刘卿，委屈你了！ 平宁公主也说自己委屈了。 但他一心孝顺的老母亲却能说出死生再不相见的话出来…… 平宁公主停下脚步，看着头还磕在青石板上的刘虎。 “刘将军，你大义灭亲，乃是大渝至忠之人。 孝顺不孝顺，老天看着呢，陛下看着呢，百姓看着呢！” 说完，平宁公主就带着叶家人走了。 一直到平宁公主出了院子门，刘虎才慢慢站了起来。 他看着院子里的戚老夫人，突然又缓缓跪了下来。 在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之后，刘虎转身就走。 第216章 你不疼我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戚老夫人的寿宴虎头蛇尾的结束了。 平宁公主带着叶家人一走，剩下的那些夫人们纷纷都找借口先行离开了。 原本热闹的院子一下子就安静下来。 戏班子也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唱下一出戏。 戚老夫人定定的站在院子里，看着满院子空荡荡的酒席，那感觉好像就是一声炮仗放了之后，剩下的那一地的纸屑。 刘夫人眼睛通红，她冲着戚老夫人福了一礼之后，也带着丫鬟出了院子。 最后，一个和戚老夫人一向交好的老夫人慢慢走到她面前。 “大姐，你真的错了。 你一直想着光宗耀祖，把孩子教导好。 别人都说忠孝难两全。 但虎子却能做到。 也许世人都可以骂虎子，唯独你骂不得，他是真的为了你好，为了刘家好。 你现在的一切，不都是他给你挣来的吗？ 难道你真的要孤寡到死吗？” 老夫人说完这些，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在丫鬟的搀扶下也离开了。 戚老夫人咬着牙，挺直了腰背，一句话都没说。 也是从这一日起，刘虎将军再也没有见过戚老夫人一面。 每日的请安也就是在院子外老远的磕上一个，然后掉头就走。 在出发去西南剩下的日子里，刘虎每日都是拜访京里的各个武将家。 …… 另一边，平宁公主带着叶家人离开了刘府之后，真的去了春不晚喝茶了。 平宁公主一到，春不晚立刻把她专用的那个包厢收拾的香喷喷的。 叶辞书和叶秀书一进包厢，鼻尖都是让人身上酥软的甜香。 平宁公主带着大家坐下之后，春不晚掌柜立刻安排了茶魁茹娘进来泡茶。 另外还有一个琴娘在角落里抚琴。 香炉里烧的是最好的香片，手里端的茶是今夏京城最好的香茶，叶辞书和叶秀书两人惬意的真想一直在这不走了。 “老夫人，尝尝看，看还合口味吗？ 要是不喜欢这种，我再让人换。”平宁公主笑着指指案几上的茶杯。 叶老太太笑着尝了一口。 “香而不腻，回味有甘，好茶，应该是上好的云雾茶了。” 平宁公主笑的更开心了。 “老夫人是见过世面的，这正是今年刚送来的云雾茶。 我爱喝这种，我母亲不爱喝这种茶。 她只爱大红袍，每年南边进贡来的极品大红袍，陛下都赏了我母亲了。 老夫人，以后你多往我们府里走走，我母亲在家里也无事。” “沈老夫人那可是大渝最有福的人了。”叶老太太赶忙说道。 平宁公主又看了看叶辞书和叶秀书。 “你们俩也缓过来了？这面皮儿看着比刚出京的时候还要再白嫩些。 果然是京城的水土更养人呢！” 叶辞书和叶秀书都是嘿嘿一笑。 能缓不过来吗？ 整整四大盒的茉莉香粉都用完了，面皮儿不白嫩才怪呢！ 平宁公主正想再嘱咐这姐妹俩两句，叶老太太却往前凑了凑。 “殿下，昨日是许府那位小公子的周岁宴，您怎么没去啊！ 老身昨日去的时候，还以为可以见到殿下呢！” 平宁公主一听，立刻就叹了口气。 “这几日，大的宴席我可不想参加。 就今日的宴席，还是陛下让我去的，要不然我还是不会出门的。” “也是，殿下很忙的，这些宴席有空就去，没空就不去。”叶老夫人忙说道。 平宁公主笑着摇摇头。 “不是忙！西南的事情差不多了结了，京里的事情有默默在帮着处理。 我这几日其实悠闲的很。 主要是宁王妃进京了。 论关系的话，她得叫我一声表姐。 哎，她……有点不想说，我这几日就是想躲着她的。” 看着平宁公主一脸的无可奈何，叶辞书和叶秀书都觉得奇怪。 整个大渝还有平宁公主都想躲着的人。 即使是天家，在遇到坚持己见的平宁公主的时候，都不得不好言相劝。 京里大家都知道一件事，十年前，一个勋贵家的儿子祸害了京郊一个普通农户家的闺女。 后来勋贵家给了农户家五十两银子，就想把这事情糊弄过去。 那个姑娘的父亲也默认了，接了银子欢天喜地的回家去了。 但那个姑娘性子烈，一根绳子吊死在勋贵家门口。 姑娘的母亲求告无门，找了个平宁公主在春不晚的时候，在春不晚门口跪了下来，把头都磕破了，就要给女儿寻个公道。 平宁公主知道这事情之后，让人帮农妇把状子送到了刑部。 谁知道，勋贵家拿了一份卖身契出来，还是签的死契，说那个姑娘按理说已经卖身到伯府了，生死也由伯府说了算。 明眼人都知道，这肯定是后来补的，而且还很有可能是那个姑娘的父亲按的手印。 从律法上来说，抓不到伯府的错。 姑娘的母亲一听，绝望之余一头碰死在刑部衙门门口的石狮子前。 平宁公主知道后，二话不说，直接进宫。 “两条人命，不能就这么囫囵了过去。 这事情陛下要是不管，那我可就用自己的办法去管了。”平宁公主当时的语气很平静。 但萧武帝心里却是咯噔一下。 几乎是平宁公主看着长大的他明白，表姐生气了，生了很大的气…… 弄不好以后见了他都没有好脸色。 随即，萧武帝就下令大理寺和内府将这个案子接了过来。 最后……伯府一家妨碍律法公正，贿赂官员，贬为庶民。 涉案人员秋后问斩，刑部收受贿赂的人革职查办，最后流放两千里…… “怎么？不相信？ 宁王妃这次进京来是给二公子相看人家的。 她眼光看，身份也高，给自己相看儿媳妇不就比别人要求多？ 她每相看一家，都要来找我，让我把姑娘家所有的事情都查清楚。 什么在家品性如何，对待父母如何，对待兄弟姊妹如何？ 有没有什么青梅竹马的人，或者说，会不会和人吵架？ 我头都要大了。 她相看儿媳，整个京城的夫人们都不得安宁。 这不，宫里的贵妃娘娘昨日说偶感风寒不召见命妇了。 皇后娘娘也去了太庙祈福了，最近不见外人。” 看着平宁公主一脸的无奈，叶辞书和叶秀书都在感慨。 果然，一物降一物…… …… 宁王府的别院里，萧若麟正一脸悲愤的控诉。 “母妃，你一点都不疼我！” 第217章 卖惨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宁王妃已经四十三岁了，但看起来依旧美艳无双。 人人都说宁王妃独得宁王宠爱，宁王的两个儿子都是她亲生的。 王爷儒雅俊美，对王妃一往情深。 两个儿子也是大渝少有的人中龙凤。 按理说，宁王妃不应该有烦心事。 以前宁王妃也这么觉得，但这两年，她突然发现了，自己也有烦心事。 这个烦心事就是小儿子萧若麟…… 此刻的她不敢相信的看着瘫在榻上的小儿子。 “麒麟儿，你怎么和母妃说话呢！母妃怎么就不疼你了！ 母妃还要把心掏出来给你看吗？”宁王妃说着，就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开始抹眼泪。 跟着伺候的丫鬟仆妇们一见，立刻熟练的都跪了下来。 “王妃息怒！” 这一幕又上演了，之前在金陵，王妃通常用这一招对付世子。 现在到京城了，又对付起二公子了。 只是二公子会像世子一样吃这招吗？ 大家一边跪着，一边都小心打量着依旧瘫在榻上的二公子。 果然，二公子只是眉眼抬了一下，身子却是动都没动。 “母妃！孩儿受伤了！ 半尺长的刀伤在后背上，要不是当时别人护我护的紧，孩儿就被别人劈成两半了。”萧若麟突然说道。 还在抹眼泪的宁王妃…… 才反应过来的宁王妃几步就蹿到了萧若麟身边。 “麒麟儿，你怎么伤的那么重的？不是说没事吗？ 半尺长的伤……快让母妃看看！” 说着，宁王妃什么都不管了，当即就要把萧若麟衣服扒了，看看那伤到底好了没有。 原本还有点抗拒的萧若麟眼睛一转，突然想到了什么…… 他忙配合的脱下外袍，只着里衣，然后将衣服掀起一角让宁王妃看后背上那道疤。 看着半尺长的粉色疤痕，宁王妃吓的腿都软了。 她娇养出来的小儿子居然受了这么重的伤。 小时候的他就是磕破点皮都要哭鼻子的啊…… 这次宁王妃真的哭了。 她差点就没了小儿子了…… 萧若麟将衣袍重新穿好，然后在宁王妃身边坐好。 “所以啊 ，母妃，孩儿都这么可怜了，您怎么能不疼孩儿呢！”萧若麟眨巴着眼睛看着宁王妃。 “母妃怎么会不疼你呢！ 你说，你想要什么，母妃都能给你弄来。 除了你哥哥的世子位置，其他的一切母妃都能给你。”宁王妃赶紧擦了擦眼泪。 萧若麟笑了笑。 他才不要大哥那个位置呢！ 每天被人盯着，要做的事情那么多，他可不想那么累。 “是啊！母妃，您自己说的，除了大哥那个位置，什么都可以给我。 但宁王府除了大哥那个位置，还有什么呢！ 有了大哥那个位置，不就什么都有了！”萧若麟故意说道。 宁王妃…… 手心手背都是肉啊，当时选世子人选的时候王爷也发愁啊！ 最后没办法只能是长幼有序。 “麒麟儿……” “母妃，您自己也说了，那个位置不可能给我。 既然都这样了，那您还想我在其他事情上受委屈吗？ 我和皇帝叔叔表态，一定好好办差，不给您和父王丢脸。 我和皇帝叔叔说了，我要靠着自己闯出一片天地来。 不管多辛苦我都愿意，受多大的伤我都能承受。 我都已经这样了，母妃您还要让我和一些不熟悉的，或者是不认识的姑娘结婚。 我难道不委屈吗？ 我每天办差回家，迎上来的是我不熟悉的人，我连她喜欢吃什么，喜欢去哪玩都不知道，我难道还要堆着笑脸应付吗？ 母妃，您不能这么偏心啊！ 好歹我也是您亲生的啊！”萧若麟开始控诉。 宁王妃…… 这算是什么委屈？谁家不是这样过来的。 她和宁王在大婚前，虽然认识，但也不熟悉啊…… “这……母妃也是为你好啊！你一个人在京城，母妃也想你身边有个人能知冷知热的啊！ 要不然母妃怎么会千里迢迢的从金陵跑到京城来呢！”宁王妃也觉得自己有点委屈了。 “可是您……逢人就问谁家有合适的姑娘，还到处打听。 在别人看来，我这个堂堂的宁王家的二公子，连媳妇都找不到，非得要母妃出手才行。 母妃，我要是有喜欢的人了，我会找皇后婶婶赐婚的。 您能不能不要在外面张罗这事情了。 我觉得……我现在就像是个猴子在供人观赏一样。 世子的位置不是我的，我认了。 为了不让大哥和大嫂心里有疙瘩，我远离金陵，跑到京城了。 现在倒好，您还非得给我塞个不认识的人当媳妇。 母妃，您自己说，我委屈不委屈！”萧若麟气鼓鼓的看着宁王妃。 宁王妃看着小儿子这张精致的脸，突然也觉得小儿子好像是挺委屈的。 她好像是挺对不起小儿子的…… “麒麟儿，是母妃对你不住啊！要是把你生成个女儿身就没这么多事情了啊！ 你要是个女儿身的话，现在你至少是个郡主啊！”宁王妃抱着萧若麟开始哽咽。 原本觉得自己已经成功的萧若麟…… “母妃！母妃！您答应我好不好！我的婚事我自己做主，我有喜欢的人了，就去找皇后婶婶。 您安心在金陵当您的王妃好不好！ 或者说在京里，您多喝喝茶，听听戏，不要管我就行。 皇帝叔叔肯定会管我的。 看，现在不是都已经给我封了侯爵了。 以后封个国公也不是不行的。”萧若麟 赶忙岔开话题。 宁王妃点点头。 她就知道，她的儿子都是有出息的。 慈爱的摸了摸萧若麟的头，宁王妃又开口了。 “麒麟儿，你想要点什么！母妃一定要好好补偿你。” 萧若麟想了想，突然急一脸认真的说道，“母妃，要不您还是给孩儿多留点银子吧！” 宁王妃一听，更心疼了。 小儿子作为皇亲，居然还在为银子发愁，简直太可怜了！ “麒麟儿，你放心，母妃这次一定给你多多留下银子……” “启禀王妃，宫里来人了，陛下召二公子进宫议事。”门外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第218章 又有活干了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宫里来人，宁王妃可不敢耽搁，她赶忙擦干眼泪，好好的把萧若麟捯饬了一下就推出去了。 “好好表现，别让你皇帝叔叔丢面子。 母妃肯定不再张罗你的事情了，你放心吧！” 萧若麟得意的往宫里去了。 对付自己的母妃嘛，那肯定是手拿把掐的，这可比和钱串子说话要轻松多了。 不对，自己好好的想到钱串子干嘛…… 肯定是因为钱串子之前说的那个当铺的事情，嗯，等下次见到钱串子了，一定要好好问问她，当铺什么时候开业？ …… 一进宫，萧若麟就看到十二爷在勤政殿外等着呢！ “十二哥，你也来了？陛下找我们俩干嘛？”萧若麟一看到十二爷，立刻就笑着凑了过去。 十二爷赶紧用折扇挡住跑过来的萧若麟。 “还是那句话，你有一个好叔叔……” “你有一个好姑父嘛！我懂了！ 十二哥，你在外面等我，刚刚来的时候母妃给我塞了不少银票。 等会儿我们就去九肴楼大吃一顿，然后再去……” 萧若麟的话还没说完，萧武帝身边的胡周全就笑眯眯的过来了。 “安阳侯，陛下已经在等着您了！”胡周全恭敬的冲着萧若麟弯了下腰。 萧若麟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哦，自己不就是新鲜出炉没几天的安阳侯吗！ 哎，差点忘了这事情！ “胡公公有礼了！” 说着，他忙把身上的荷包往胡周全手里一丢，还冲十二爷扬了扬下巴，然后才进了勤政殿。 十二爷不禁啧了一声。 完了，今天又得自己请客了，这小子又把荷包给胡周全了。 这个胡周全每天在这里光是收大家的荷包就能收不少银子吧！ 哎，皇帝姑父把这么重要的差事交给胡周全了，也不知道事后要不要交公啊…… 半个时辰后，萧若麟又满脸笑容的从勤政殿出来了。 “十二哥，我又有差事了。”萧若麟心情很好。 即使是皇亲国戚，那些差事也不是说有就有的。 但自己这刚回来才休息几天啊，皇帝叔叔就又给自己安排差事了。 果然和别人说的一样，自己圣眷正浓…… 十二爷笑着站了起来。 “好巧哦！我也一样，也有差事了！” “嘿嘿，陛下让我去行商司那里帮着陶朱公，讨论一下在西南那边开铺子的事务。 十二哥，你说是不是因为我上次的差事办得好，陛下才第一时间想到我的。” 萧若麟很得意。 他就知道，自己一直都是明珠蒙尘，只有皇帝叔叔才发现了自己身上的闪光点…… 十二爷也嘿嘿两声。 “难道不是因为你是京城纨绔之一，知道哪些吃喝玩乐的地方更吸引人才让你去的吗？” 萧若麟…… 额，好像很有道理。 不过很快萧若麟就开始自我安慰了。 这不是正说明了自己即使当纨绔也不是白当的吗？ 看，当了一个纨绔了，都能帮着陛下办差了，这以后自己要是走上正道了，那不就成了皇帝叔叔的左膀右臂了？ 到那时候，看父王还敢不敢吓唬自己要打自己板子。 母妃也不用发愁自己不务正业！ “嘿！至少现在有差事了，先把差事办了，办完后再继续当纨绔！ 十二哥，你的差事是什么！”萧若麟好奇的问道。 十二爷也很得意。 “和你的差事不一样，你的差事是带着人家赚钱的差事。 我的差事是专门去得罪人的差事。 陛下让我继续在监察司办差，说接下来要查除了兵部之外所有衙门口的账。 你说，陛下是不是知人善用啊！”十二爷笑眯眯的。 萧若麟想了想，嗯，还真是这样呢！ 大渝所有年轻一辈里的人，也就是十二哥不怕得罪人了！ 皇帝叔叔还真是知道把什么人用在什么地方呢！ “十二哥，没事，得罪就得罪了! 你就是得罪别人了，别人也得强装笑脸主动送上门，反正你又不会得罪我。 走，先去内府看看去。 看看钱串子和账本子在没在？ 在的话就拉着她们俩一起去吃饭。”萧若麟说着就拽着十二爷往宫外走。 十二爷捏了下自己的荷包。 “你请客？你刚刚的荷包不是给了胡公公吗？” “没事！我出门的时候母妃给我塞了两个荷包。 我突然发现了母妃在京城的好处了，这种小事情母妃总能帮我想到。 哎，我总算是了解母妃说的，说我身边缺个知冷知热的人了。 十二哥，你说我要不要找个媳妇啊，这样的事情不都是应该是媳妇去操心的……” 两人边走边说，等两人到了内府的时候才知道。 叶辞书和叶秀书两人刚刚已经回家了。 …… 叶辞书是见过平宁公主后才回家的。 休沐了五日，又摸鱼了几天，叶辞书原本想着，她这样一直摸鱼也挺好的。 至于自己什么时候再忙，那就要看萧武帝又想拿谁开刀了。 谁能知道这一天来的这么快啊！ 他们的这位天家是一点都看不得朝堂上安生。 就在朝会的时候，萧武帝宣布了一道旨意，命监察司对除了兵部之外的衙门的所有账务进行一次彻查。 很简单的一道旨意，却让朝堂上所有人都把心提了起来。 谁也不敢保证自己衙门的账务完全没有问题…… 不过谁也不敢有意见。 监察司连西南军的账都查了，还顺便让西南军大换血了，还有什么不敢查的。 说不定就是天家知道哪个衙门口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借着监察司的手来撬开一个口子呢！ “殿下想从哪家入手？”叶辞书看着在处理事情的平宁公主小声开口。 “哪家…… 你看哪家不顺眼就从哪家查！”平宁公主笑道。 叶辞书…… 也是，都要查，从哪家开始好像也没什么差别。 “那……先从翰林院开始？账少，查起来也快！查一家少一家嘛！”叶辞书立刻建议。 平宁公主嗯了一声。 挺好的，先从翰林院开始也行，最好能查出点东西来，让那些老东西闭上嘴…… “行！就从翰林院开始！ 好好查！给那些老家伙找点事情做！” 第219章 就是看翰林院不顺眼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十二爷在第二日才看到了叶辞书。 这还是他从西南回来后，第一次见到叶辞书。 看着一身翠竹暗纹窄袖立领长袍，一头秀发束起，带着襆头的叶辞书，十二爷差点没敢认。 才几日不见，怎么白了这么多。 怪不得回来后就没出家门呢，原来专门在家里躲太阳呢！ 叶辞书也看到十二爷了，她冲着十二爷挑了下眉，十二爷立刻凑了过来。 “叶算师多日不见，最近可好！” “挺好的！安邦侯最近可好？”叶辞书也笑着问道。 十二爷听到安邦侯这个称呼的时候也和萧若麟一样，怔了一会儿。 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是叫自己呢！ “挺好的！休整了几日，陛下重新安排了差事，这才过来的！”十二爷忙说道。 叶辞书指指监察司大堂，示意十二爷去那里说话。 “陛下应该是有目标了，你这次查账要小心一点，朝堂的这些衙门口的人，一个个都是八百个心眼子。 他们肯定不会那么配合的。” 一坐下来，十二爷就小声提醒了一下。 叶辞书点头。 这位天家那么聪明，怎么可能做无用功呢！ 第一个拿西南军动手，何尝不是让那些人看的。 陛下连西南军都能下手，更何况是你们…… 不过十二爷的话也很对。 能在朝堂上游走的哪个是没心眼子的？这些人最擅长给别人挖坑设陷了。 “这次事情看着简单，其实背后肯定有大事情。 要不然也不会让你担任稽查使协助我查账了。 现在我想的是，陛下到底是想对谁动手？”叶辞书心里也开始嘀咕。 不可能一下子对这么多衙门一起动手的。 这方式和之前一样，借着查三军账务的时候，把西南军给拿下。 这次彻查各个衙门，肯定也是想揪出其中某个部门。 “舅母是怎么说的！”十二爷小声问道。 “殿下说……如实查账即可！ 还有，殿下说了，这次查账也是让朝堂六部和以前的账务做个汇总。 以后监察司查账将成为常态。”叶辞书看着十二爷。 十二爷嗯了一声。 朝堂六部的账是要好好查查了！ 皇帝姑父和沈相他们殚精竭虑的做了那么多事，最后总感觉好像差点什么！ 即使弄了再多的银子，朝堂上永远都是缺银子…… “那舅母说从哪家开始了吗？这先查哪家，讲究可大呢！”十二爷笑着问道。 叶辞书笑笑，坦然说出了翰林院三个字。 “先查那里？你怎么想的？”十二爷还是有点吃惊。 “你说我公报私仇，杀鸡儆猴都可以。 现在查翰林院，是为了以后查账的时候少些麻烦。 只要查出翰林院的账有问题，那些老家伙们在朝堂上就得夹着尾巴做人。 至于说那种堵着门破口大骂的事情他们就干不了。 毕竟自己都不干净了，哪来的心情在外面找事啊！”叶辞书笑着解释了一下。 十二爷看着叶辞书闪闪发亮的眼睛，莫名就觉得心情很舒服。 “这样想的话，的确是先查翰林院比较合适。 那你想过一个问题没有。 万一翰林院经得住查怎么办？你查不出问题来呢？ 要是这样的话，是不是让翰林院的那群老家伙们腰板更硬，骂人的声音都更大了呢！”十二爷提醒。 叶辞书呵呵笑了两声。 “不会！不管是大问题还是小问题，翰林院的账肯定是能查出点东西来的！ 一群连糕点茶水都想着占便宜的人，会放过翰林院其他东西吗？ 比如说……笔墨纸砚！” 开什么玩笑，她至少也曾经是社畜一个，办公室里的那些消耗她可太清楚了。 谁没从办公室拿过东西回家？纸笔或者咖啡！ 虽然都可以算在正常消耗里，但这量大了也会被上面提醒的！ 翰林院那群人…… 十二爷立刻明白叶辞书怎么想的了。 没错，那些人大的便宜不敢占，这点小便宜肯定会占的。 而读书人最忌讳的就是别人说他们占小便宜…… …… 又过了一日，八月初二，宜嫁娶，开市。 翰林院的人刚把第一壶茶泡上，就迎来了监察司一行人。 在昨天下午的时候，他们就接到消息了，说监察司将在今日对翰林院三年来的账务进行一次清查。 翰林院里的所有人都叫苦不迭。 怎么第一个查翰林院了。 他们心里都在想，肯定是之前翰林院的人骂平宁公主骂的太狠了，平宁公主才拿翰林院开刀的。 不过，他们心里虽然气，但却不慌。 谁不知道翰林院是清水衙门，不像其他六部那样肥的流油。 你想查就查呗！ 等你们查完了，他们几个老翰林肯定会上折子参上一本的。 只是，当翰林院的人看到叶辞书一行人的阵仗，还是吓了一跳。 已经是正六品的叶辞书就是这次查账小组的头头。 这次差事，平宁公主把筹算部十二个算师都派了出来。 另外，十二爷还是担任了稽查部的稽查使，带着八个禁军一起来了。 叶辞书带着剩下的十一个算师走在中央。 十二人都是一样的衣着装束。 十二爷呢，带着八个禁军护在算师们身侧。 跟着叶辞书他们的是一水的十二个小太监。 他们的手里都各拿着一个提箱，里面是各位算师要用的笔墨纸砚和算盘。 一行一共三十三个人，就这样进了翰林院的门。 原本还眼高于顶的翰林院从六品管事赶紧迎了上来。 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叶辞书就开口了。 “杜大人，昨日监察司就通知了翰林院把账本准备好，还要准备一间干净的屋子。 可准备好了！” “算师请这边来！”杜大人赶忙指了指翰林院大堂外的一处屋子。 叶辞书点点头，没有再多说废话，带着人就去了那间屋子。 在叶辞书往那边去的时候，她看到了躲在人群后的一个还算熟悉的人。 呦，那不是已经攀上了高枝成了所谓皇亲的苏孝生吗？ 叶辞书差点忘了，这个家伙也在翰林院呢！ 第220章 开销这么大啊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苏孝生有点不敢相信的看着叶辞书带着人进了那边专门为查账准备的小屋。 他知道叶辞书进了内府的监察司。 因为这个，母亲没少在家里嘀咕。 “一个商户的庶女，还想着往上爬？ 这指不定的叶家人买通了谁，给那个丫头身上贴金呢！ 抛头露面，一个个家教都没有，将来谁会要？” 苏孝生却明白，能进监察司，基本就是天家的嫡系心腹了。 光是一个可查六部账务，就把很多人都甩在了后面。 苏孝生看了一下自己的周围，一起进了翰林院的人有人眼里是羡慕，有人眼里是嫉妒，还有人眼里却是不屑…… “女子抛头露面……” 一个同僚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那个带着禁军的安邦侯听到了。 他只冷冷的扫了一眼，同僚立刻弯下腰揖礼赔罪。 苏孝生看着那边，在看看自己身边，突然觉得心里有点可悲。 他们这些人十年寒窗苦才走到了今天这个位置。 但却抵不上一个女子会打算盘？ 呵呵…… 他们这次科举的人，除了一甲三名外，其他人都暂时还没品阶，只能在翰林院这里历练。 那个叶辞书却已经 正六品了…… 苏孝生暗暗攥了下衣袖。 他一定要走的比别人更快一点。 前几日县主还说了，说是要回家请福亲王进宫求下天家，把自己安排外放。 哪怕是个县令也行，只要出去了，怕的机会就会比现在的翰林院要多一点。 十二爷也看到苏孝生了。 他看着苏孝生脸上神色是变了又变，心情不错。 这小子……都娶了县主了还有什么不甘心的！把县主伺候好了，不就可以享清福了！ 看着叶辞书他们在屋里坐了下来，账本也都拿到手里。 十二爷带来的 禁卫们也都在屋子外面站了下来。 一身青雀头黛色锦袍的十二爷也在屋子外面的游廊中坐了下来。 一张案几，一壶茶。 所有人都不敢靠近。 听着屋里很快就想起了打算盘的声音，翰林院的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这么大的阵仗，连皇后的侄子和禁军都来了，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一个上午很快就过去了。 中午的时候，正好是翰林院的人休息的时候，他们刚拿出自己的带来的 餐食准备用午膳的时候，就看到一列的公公们进来了。 每人手里都是一个食盒。 他们看看自己手里已经凉的饭菜，突然就没了胃口…… 算盘声整整响了三天。 这三天来，翰林院的所有人走路都尽量不发出声音。 朝堂其他各部也都盯着翰林院这边。 他们也想看看，监察司的人查六部的账是怎么样一个程度？ 是大查呢！还是小打小闹呢！ 翰林院地位最高的何大学士在翰林院的正堂里也听到了依稀传来的算盘声。 他看了看眼前摆着的一篇策论，突然心头就是一阵火。 “成何体统……” 他的话还没说完，一个编撰进来了。 “何大人，监察司的人让管账务的人去回话。” 何大学士一愣，叫人去回话，这是查出问题来了？ “让杜大人跟我来！”何大学士立刻起身。 他受够了，一个个人五人六的在这里耀武扬威，这不是打扰翰林院的日常事务吗？ 他今天必须要一个说法。 要是不给说法，他就要参上一本了…… 只是何大学士带着杜大人刚进了叶辞书他们查账的屋子，就被叶辞书抢着说的几句话给怼了回去。 “奉旨查账，何大人还请见谅。 账务上的事情何大人不懂，还是在一旁听着就行。” 何大学士一愣，正要反唇相讥两句，谁知道叶辞书看都不看他一眼，而是看向一旁的杜大人。 “杜大人，翰林院每日正常应卯的人有多少？” “一共五十二人，大学士，侍读学士，侍讲学士，五经博士，典籍，侍书，待诏，修撰，编修之外。 其他的庶吉士都是排班应卯的。”杜大人立刻说道。 叶辞书哦了一声，随手就拿过旁边刚刚写好的一张纸来。 “年初一月开始，翰林院在笔墨纸砚上的支出有五千八百两。 其中毛笔的支出在七百两，狼毫五十文，羊毫八十文，上好的诸葛笔三两银子一支，这是怎么做到七个月的时间买了这么多毛笔的？ 还是说翰林院这里的毛笔用量特别大？”叶辞书问道。 杜大人…… 一旁原本还怒气冲冲的何大学士…… 他们家里的用的笔好像都是从翰林院带回去的。 “另外还有砚台和墨。 账本上显示，翰林院在砚台和墨上的开销是两千七百两银子。 市面上普通的砚台价格在二两银子，普通的墨价格是三两银子。 这两千七百两的银子是买了多少砚台和墨呢？ 还是说翰林院这里的砚台容易丢，大家头天用的砚台在第二天就找不到了？”叶辞书笑着问道。 杜大人只得硬着头皮解释了一下。 “翰林院用的笔墨纸砚都是要呈给陛下或者保存到藏书阁的。 这用的笔墨纸砚就要比别的地方要好……” “但是内府每年会拨给翰林院最上等的笔墨纸砚。 湖笔，端砚，宣纸，月团墨，内府每年都会单独拨给翰林院。 要是翰林院想用点好的笔墨纸砚都要在外面采买的话，那内府送来的那些东西用在什么地方了？”叶辞书反问。 杜大人无言以对。 翰林院的人谁不往家里拿点笔墨纸砚？ 偏偏人家查账就给你查出来了！ 原本怒气冲冲的何大学士脸上突然就尴尬起来。 就像是梁上君子被人突然拿住了手腕一样…… “侯爷，老夫今晚就写请罪折子，对这些事情都会做一个了结的。”何大学士忙说道。 “何大人见谅。 查账是我们的责任，至于后续怎么处理这事情，自有他人做决断。”叶辞书不卑不亢的说道。 何大学士点点头，然后看了杜大人一眼，踱着四方步出去了。 第二日，何大学士果然上了个请罪折子。 表示自己驭下不严，导致翰林院账务杂乱不明，杜大人中饱私囊，请天家严惩。 萧武帝也有意思，在听完折子后，只是笑了笑。 “笔墨纸砚，文人所好！拿就拿点吧！不是什么大事。 以后别犯就行了！” 何大学士感激涕零，当场谢恩！ 其他待查的那些部门的人心一下子就提了上来了。 翰林院的人往家里拿点笔都让查出来了，那他们…… 已经收拾了东西回了内府，准备去第二家查账的叶辞书听了萧武帝说的话，忍不住撇了下嘴。 这就是所谓的偷书不算偷吗！ 皇帝真不是一般人做的，把人心拿捏的死死的。 这样一来，翰林院那群人现在可是要老实就多老实呢！ 毕竟他们可是连只笔都要往家里拿的人呢…… 第221章 到底查谁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翰林院的账查完，叶辞书把查出来的结果呈报上去后，立刻就去查了督察院那里。 临去的时候，平宁公主特意把叶辞书叫了过去嘱咐了一下。 “督察院那里的人脑子都是一根筋，他们要是说了什么你别往心里去。 不过，他们都知道是陛下和我派你去的，应该不会为难你的。 他们是言官，查出来什么了，你写折子呈上来就行。” 叶辞书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肯定是天家的意思呗！ 御史台属于督察院管理。 以后天家想收拾谁了，还指望御史台那些言官们冲锋陷阵呢！ 不过，叶辞书也有点不明白，要是能把把柄拿在手里，恩威并施，不是会更好吗？ 最后还是十二爷给叶辞书解释了一下。 “陛下的外家是上官家，上官家是言官世家。 家里的男子们不是史官就是言官，上一任家主上官老大人更是会指着先帝的鼻子骂的硬茬。 最关键的是，现在督察院的那位是陛下的表哥，明白了吗？” 叶辞书立刻表示明白了。 亲戚啊！还是至亲，即使有点什么那也是人家自家的事情。 天家到时候把人叫过去开个小会，嘀咕几声，什么事都没有。 这可不像翰林院。 这几年因着平宁公主的事情，翰林院没少给天家添堵。 天家让他们丢脸，那也正常…… 就这样，得了指示的叶辞书又带着人马去了督察院，然后就是大理寺…… 不到五天的时间，两家的账就都查完了。 让叶辞书意外的是，这两家都非常配合，态度恭敬，一点阴阳怪气的话都没有。 十二爷悄悄告诉叶辞书。 萧武帝派人打了招呼了，说这事是平宁公主盯着的，要是不嫌丢人就和翰林院那群老家伙一样。 谁都怕丢人，这两家的头头凑在一起一琢磨。 觉得陛下说的很对，他们都怕丢人…… 连着查了很多家之后，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是礼部，吏部，刑部，工部还有户部身上。 他们在官场上浸淫多年，很快就弄明白萧武帝的意图是什么了。 当初办西南军，不就是把三大驻军都查了一遍。 谁知道天家这次又盯上谁了呢！ 反正查过的肯定没事了，那剩下的…… 第一个被查的翰林院的何大学士突然就庆幸了。 翰林院第一个被查，是不是说明陛下压根就没把翰林院放在眼里，顺带着敲打一下的。 看，陛下不是还给翰林院留了脸面了？ 他把自己的想法和家里的夫人说了之后，何夫人很不屑的嘲讽了几句。 “快拉倒吧！就你们翰林院能翻出什么大浪出来？ 人家抓大鱼顺带捞的小鱼小虾都轮不到你们来当。 一个个的真的拿自己当回事了，还是嫌脸丢的不够大。 毛笔和砚台偷少了。” 何大学士被气的睡了三天的书房。 …… 工部衙门里，工部李尚书脸色有点凝重。 在他的对面，坐着两个中年男子。 “这把火会烧在谁家，你们知道吗？”李尚书看向两人。 其中一个山羊胡，脸上瘦的几乎没肉的男子想了想才说道。 “刑部一向和大理寺一起办差，上个月刚办了西南军的案子，目前风头真盛，天家不会动刑部。” “礼部也不会动的，礼部尚书之子和太子走的很近，前几日天家还在朝会上赏了礼部尚书不少孤本。 加上礼部尚书和天家情分不一般，礼部肯定不会被动。”另一个国字脸的男子跟着说道。 “那就是吏部，户部，和工部三家中的一个了？”李尚书叹了口气。 “户部……应该也不可能。 户部的安尚书和陶朱公关系甚好。 应该不会从户部下手。”山羊胡男子忙说道。 李尚书的眉头紧皱，满脸的疲惫。 看来不是自己的工部就是许大人的吏部了。 “现在怎么办？查账的那个丫头我让人悄悄观察过。 账算的确实好。 谁家的账能不能过关，就看她了。 但她是皇商叶家的人，我们很少接触，平宁公主又看重她，实在不好下手。”李尚书无奈的看着那两人。 山羊胡和国字脸互相看看，一时间也想不到有什么好的办法。 谁都想不到陛下连喘口气的功夫都不给大家。 刚查完西南，就来查六部了。 工部的账很乱，只要查了，他们几个肯定会被革职…… “大人，我有一计！您要不要听听？”山羊胡眼睛一转，脑子中突然有了个想法。 “你快说说看！”李尚书立刻看向山羊胡男子。 “其实事情也没那么难……” …… 连着查了十多天的账，叶辞书也有点累了。 平宁公主看着小脸明显瘦了一圈的叶辞书也有点心疼了。 “你们都回去休息两天吧！养好精神再来。” 叶辞书嗯了一声，将手上的事情都处理好之后就准备回家睡大觉去了。 她刚进了叶府的门，正好看到叶秀书也顶着两个黑眼圈回来了。 “三姐姐，你怎么累成这样了！”看到叶秀书的第一眼，叶辞书就吓了一跳。 叶秀书像是被狐狸精吸了精气一样有气无力的。 “还能怎么样？和你一样，你忙着查账，我要忙着去做陶朱公安排的活。 加上还有那个纨绔在一旁捣乱，我想不熬夜都不行。 我这是什么命啊！一个月的俸禄才二十两银子，就要这么拼命。 这点银子还不够我往脸上抹茉莉香粉的呢！”叶秀书一进门就开始抱怨。 叶辞书点头，是的，是挺亏的。 她正想安慰一下叶秀书，说两句叶秀书最听不得的话，比如说钱不是最要紧的…… “三小姐和四小姐回来了啊！ 老太爷从姑苏过来了，正在老太太的寿安堂呢！”二门外的小丫鬟立刻迎了过来。 第222章 写给你们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谢谢大家的支持，不用催哈！每天三章，不会请假！ 很少写古言，有很多不足，肯定会虚心接受大家建议的。 看着大家的留言非常感动，但因为本人性子比较闷，很多时候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大家。 在这里，小迷途给大家鞠躬了，谢谢大家包容小迷途，抽出时间看迷途写的东西。 很小的时候喜欢随手写东西，但都是笔记，爱看书，看到有触动的地方也会流泪，泪湿禁体质很不好，但却很能共情。 迷途爱看书，但不爱看工具书，床头放着工具书是为了催眠，手机也会有颜色文…… 嘿嘿，迷途曾经也一时兴起熬夜干了一万字，然后第二天起来发现文不对题，驴唇不对马嘴，又尴尬的删掉。 写文很难，难到有时候坐电脑前一个小时只写了标题，也曾经一小时狂飙三千字只为今日不断更……………… 写文好像也不难，有时候卡文了，说不定和家人无意的一句话就能灵感爆发，饭都不吃的写上两小时。 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写文以来好像胖了，久坐的烦恼。 为什么今天要碎碎念一下，因为我发错文了，发布的章节不能删除，只能碎碎念掩饰一下…… 其实，要碎碎念一千字好难，毕竟社恐一个，说一些掏心窝子的话要废很多脑细胞。 不像写文，有思绪了发散一下思维就行，把脑子里想的写出来就行，只能委屈大家看一下我写的废话了。 还是希望大家不想看的就划走，毕竟这也是一个小树洞，大家有话都可以来这里吐槽。 想写这个题材很偶然，有天晚上做梦，梦到一个美人儿拿着算盘噼里啪啦算账，身边围了一群人。 我正想凑过去看看，被家里的猫叫醒了，好吧，喂罐罐的时间到…… 本人比较轴，一直在想我凑过去看了能看到什么，想看到什么，大家会想看到什么吗？ 于是，就想写点东西，兴奋的打开电脑，脑子里想了一会儿，就把之前写过的文里面的一些角色拖处出来了。 第一天写，脑子里只有一个笼统的四路，写了两天后才有了具体的大纲，然后是细纲。 第一天上架，没人看…… 上架第二天，五个人看，感动的哭… 上架第五天，二十个人看，心里满足…… 推荐第一天，收入两块八毛钱，心里很凉，老公给我点了杯奶茶安慰我… 上架一个月，依旧半死不活，每天心如死水，但脑子依然要热情如火，不然对不起那五十个追更的宝宝们…… 老公劝我切书，我坚决不同意，以前我也是个追文的人，太明白一篇文突然太监的感觉。 写文最基本的要求就是保持故事完整性，所以我咬牙坚持了下来。 坚持是有效果的，慢慢的就好了起来，看的人多了，心情也好了起来，现在每天点奶茶都是在奖励自己当初的坚持。 所以啊，我还是会继续坚持下去，坚持总归比放弃好，虽然有时候也会撞个头破血流… 总之，谢谢你们的支持！ 迷途的小心肝会继续加油的！ 第223章 规划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叶老太爷带着叶二爷和叶三爷进京了。 虽然叶老太太在信里已经把该说的都说了，但叶老太爷在看到叶景回，叶辞书，叶秀书的时候，还是高兴的哈哈大笑。 没想到啊，叶家在这一辈里面居然出了三个有官身的后辈了。 再想想还在姑苏埋头苦读，已经拿了案首的那个叶叙回，叶老太爷高兴的连胡子翘的都比往常要高。 寿安堂里，叶老太爷和叶老太太一左一右的坐在上首。 叶辞书，叶秀书，叶景回也恭敬的向叶老太爷，还有叶二爷，叶三爷行礼。 “三郎，秀姐儿，辞姐儿，离开姑苏这么长时间了，有没有想爹爹啊！”叶二爷看着这出息的三人，也笑的眼不见眼的。 叶景回刚想说话，却被叶秀书抢了先。 “不想，天天那么忙，哪有空想您啊！” 还想表现一下父女情深的叶二爷…… “哈哈哈！”叶老太爷仰头大笑了几声。 叶二爷嘿嘿笑了两声，但神色却不怎么尴尬。 “秀姐儿说得对，他们天天那么忙，特别是秀姐儿和辞姐儿，都往西南跑了一圈，做了那么多事情，哪有空想你啊！”叶老太爷继续说道。 叶二爷还是嘿嘿笑了两声。 看着眼前的三人，越看越满意。 他的孩子，果然都是好的！ 说了两句闲话之后，叶老太太就笑着和他们三人展示叶老太爷从姑苏带来的东西。 “这些都是你们的母亲给你们带来的。 有她带着下人给你们做的鞋袜小衣，还有绣的荷包扇袋。 另外，秋衣和冬衣，你们母亲也都帮你们都各做了十套。 都送到你们各自的院子里了。” 叶辞书和叶秀书都笑着接了过来。 李氏做事一向周到，准备的东西也都尽心。 像叶辞书不擅长女红刺绣什么的，她就多准备了荷包绢帕。 “还有呢，卫姨娘和兰姨娘也都给你们送了东西过来。 他们本来说要给你们准备吃食的。 你们父亲没让，这一路上奔波，万一坏了臭了不是浪费吗？ 她们俩也都给你们准备的衣物。 哦，还有，她们俩还给你们都写了信过来呢！ 都在匣子里装着，你们等会儿回去看。”叶老太太也是一脸的笑意。 兄妹三人都应了下来。 说完这些家常，叶老太太让人重新沏了茶上来，并让下人们都去了门口守着。 叶辞书知道，下面要进入正题了。 果然，叶老太爷端起新沏的茶喝了一口后，将茶杯放在手边之后就开始了。 “三郎还有不到半月就要出发去西南了吧！” 叶景回忙应道，“是！户部的差事已经交出去了。 户部侍郎说，在临行前还要面圣。” 叶老太爷点了点头。 “西南应该是陛下这几年最关注的了。 北地那些游牧民族已经不成气候，平安公主和熙宁公主驻守在北地，定能保北地安定。 最南边有镇海王在，也无须担心。 陛下最担心的就是西南。 接壤的番邦小国多不说，还都是奇山峻岭，一直都不怎么安宁。 现在陛下已经掌握了西南军，保边境稳定肯定是没问题的。 那陛下要操心的就是西南的百姓了。 西南不如江南富庶，百姓苦穷，民风还彪悍。 你去了那里……”叶老太爷话没说完，只是看着叶景回。 叶景回略一思索就明白叶老太爷什么意思了。 他作为从六品的知州，去了西南要干些什么…… “祖父，孙儿这些日子在户部办差，也了解了很多事情。 西南是苦穷，民风也彪悍，但那里的人也淳朴。 他们想的无非就是战乱少一点，日子能过的好一点。 只要能过上安稳日子了，那里就会很安定。 孙儿想着，到了麒麟府，把安民富民放在首位即可。”叶景回忙说道。 叶老太爷欣慰的直点头。 不错，现在西南面临的困境就是这些。 从陛下登基之后，对西南就没放弃过，减税赋，每年赈灾拨给西南的银子也很多。 因为西南军的掣肘，一直没等对西南有大动作。 现在好了，西南军握在手里，陛下下面想的肯定就是发展西南的边贸了。 要不然怎么会突然在这个节骨眼上派人去滇城那边和乌拉寨谈边贸呢！ 叶老太爷很清楚，天家点了叶景回去西南，就是看上了叶家。 叶家商队多，天南海北的跑，要是用心…… 叶老太爷心里叹了口气。 要不怎么说天家那么小登基了，后来能快速的把大权握在自己手里。 就这布局，谁能想得到啊！ 好吧，既然天家这么想了，那他们就要顺着天家想的去做。 “三郎，你想的很对，西南要想安定，肯定要民富才行。 要是饭都吃不上了，那天天脑子里想的就是怎么找事。 而吃上饭了，大家想的就是我要一直都吃上饱饭，让我的下一代也吃上饱饭。 到了那个时候，百姓比任何人都想过安宁的日子。 这样，你去了西南之后，先了解下当地的情况。 具体该怎么做，要根据当地的情况来看。 需要叶家出手的，你来信即可。”叶老太爷正色说道。 叶景回拱手应了下来。 见叶景回听的认真，叶老太爷稍微放松了一点。 他朝叶二爷看了一眼，叶二爷立刻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巧的盒子出来。 “三郎，在西南那边叶家有个钱庄在。 你要是缺银子了，靠着为父的这枚印信，加上你自己的私印，就可以从那钱庄提银子。 十万两以下不用知会我们。 超过十万两了，来信知会我们一声即可。” 看着叶二爷递过来的盒子，叶景回忙推脱。 “父亲，不用的！孩儿有银子的。 朝廷发俸禄，儿子还有不少的私房银子，这银子用不到的。”叶景回赶忙摆手。 “拿着！到了那边之后，你遇到事情了，能用银子解决就用银子解决。 一文银子难倒英雄汉。 记住，你是叶家人，最不缺的就是银子。” 叶二爷说着，就把那个盒子硬塞到叶景回手里。 叶景回看了看盒子，又看了看叶老太爷。 见叶老太爷冲着自己点点头，他这才将装着印信的盒子收了起来。 第224章 交接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叶景回接下叶二爷的印信之后，还试着打趣了一下叶二爷。 “父亲把印信给我了，那以后生意上往来还怎么调用钱庄的银子啊！” 这话一说，叶二爷却只是轻轻笑了笑。 “为父以后可不管事情了。 一切事情都交给你大伯和三叔管了。 以后我就是在家里听听曲，看看戏，或者说以后你成家了，有孩子了，我就含饴弄孙就行。” 叶二爷这话让叶辞书他们兄妹三人都是一愣。 这是……不管叶家的事情了？ 确切的说是不管叶家生意上的事情了？ 这怎么可能呢！叶老太爷这么大年龄了，还统管家里所有大事呢！ 叶二爷怎么会现在把手上的权力给出去的…… “这是我的主意！ 你们现在出息，算是走上仕途上的人，你们的父亲…… 最好手上不要再沾生意，这样对你们好！ 不过，每年该有的分红一分银子都不会少。 你们要是需要用银子了，只要说一声就行，待遇方面还是不会变的。” 叶辞书一下子就明白了。 其实这是对他们这一房的保护。 当爹的手上生意多，孩子又是当官的，万一牵扯上什么事情就不好了。 叶老太爷这是最大限度的让叶家的生意和他们几个做切割了。 叶辞书不得不佩服叶老太爷眼光长远了。 她要是猜的没错的话，叶二爷把手上的生意都交出来了，但李氏应该还是统管叶家的内宅事务。 叶二爷看着是远离家族核心生意，但却也隐约的成了这一辈里面的领军人物了。 “父亲，那跟着三郎去西南的人是不是也要好好斟酌一下?”叶二爷岔开话题。 叶老太爷嗯了一声。 “三郎体弱，该带的人还是要带的。 老太婆，你怎么看？”叶老太爷看着旁边一直带着笑的叶老太太。 叶老太太早就想过这个问题了。 “贴身伺候的，只带小厮，不带丫鬟。 三郎去西南是当父母官，不是去游玩的。 一直跟着三郎的叶修带上，那小子机灵，他跟着三郎我们也放心。 那天我去了定国公府见沈老夫人了，沈老夫人给我推荐了一个人。 那人在西南长大，算是个西南通。 沈老夫人说了，要是不介意的话，就让那人跟着三郎去当个师爷什么的。 我应了下来。 沈老夫人不会无缘无故推荐人的，那人八成是陛下或者平宁公主那边安排的。 三郎，过两日我就让人接了那人过来，到时候和你一起去西南。 记住，那人不是下人，你要尊重一些。”叶老太太郑重的对叶景回说道。 叶景回忙都应了下来。 “还有一点，老太爷，你也说了，西南民风彪悍，三郎单薄。 身边是不是安排两个身手好一点的人。”叶老太太又看向叶老太爷。 这点叶老太爷早有准备。 “叶家跟着商队的那些护卫里，我已经挑好了人。 四个人，身手都很好，他们已经在赶往京城的路上了。 到时候让他们跟着三郎一起去西南。” 叶老太太这才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说完了叶景回的事情，叶老太爷又把目光放在两个孙女身上。 没想到啊，叶家这一辈的孩子中，两个女孩子会这么出色。 “你们俩……”叶老太爷一时间没想到能为这两个孙女做点什么。 叶辞书笑笑。 反正她就是查账的，每次办差的时候，身边都是皇家的护卫跟着，安全肯定有保障的。 “祖父，我什么都不用！”叶辞书笑眯眯的。 叶老太爷嗯了一声。 的确，这个孙女替内府查账，自己这边是什么都帮不上。 最多……也就是送一些上好的算盘去内府。 随即叶老太爷又看向叶秀书，还不等他开口呢，叶秀书就主动提要求了。 “祖父，我缺银子，您能给点银子吗？” 叶老太爷一愣，正要问缺多少都给，却一下子反应过来了。 叶秀书缺银子？ 呵呵，这一辈所有的孙子孙女里，就这个丫头银子最多，手上的铺子也多。 这事情肯定不是只要银子这么简单。 “说吧！这银子想用在什么地方？”叶老太爷笑眯眯的问道。 叶秀书也不藏着掖着，把为什么需要用银子的事情认真说了一下。 “行商司要在麒麟府那边的玲珑镇建一个商贸小镇。 说是商贸小镇，其实就是吃喝玩乐一条龙的一条街。 陶朱公说了，就按照我的想法，把京城这边那些有名的铺子照搬一个过去就行。 不过，最重要的一点是，那些铺子不是商家自己出银子。 而是分成了五股！”叶秀书竖了一个手掌。 “五股？哪五家？”叶老太爷好好奇。 “那些铺子原本的东家算一股，行商司一股，滇城外的乌拉寨的寨主纳罕算一股。 西南军也要拿一股。 另外最后一股就是我们叶家。”叶秀书一样一样算给叶老太爷听。 叶老太爷听了好半天没说话。 一直到叶老太太咳嗽了一声，叶老太爷才回过神来。 “这也是陶朱公出的主意？” “不是！这是我出的主意！”叶秀书终于有点心虚的低下了头。 “你出的主意？陶朱公没意见？”叶老太爷很惊讶。 “没有！他说主意很好，让我就按照这个来办就行。 我最近……都在忙这个事情！”叶秀书越说越心虚。 她没想到陶朱公会同意，她当时是被逼急了。 毕竟陶朱公给她安排差事的时候说了，就一个要求。 那边的生意必须好…… 叶秀书想了想，就随口说了这么个占股的方法应付陶朱公的。 谁知道陶朱公大手一挥就同意了，还让叶秀书专门负责这个事情。 叶辞书也是惊讶的看着叶秀书。 三姐姐牛逼！ 把所有人装进来的方法只有她能想得出来了！ 按照她说的这个方法，那个商贸小镇压根就不会亏钱…… 第225章 家书抵万金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商铺去了那边，担心的事情多，毕竟不是京城，去了西南开铺子要面对的事情很多，商家心里会打鼓。 有了更多势力的加入，那里的生意才能更稳妥一点。 叶家入股，以后发展西南商队的时候，肯定会从那个玲珑镇走。 只要商队经过的地方，都会比其他地方要更加富庶一点。 商队带来的 是更多的机会和人群。 乌拉寨的纳罕那边呢，想着能挣更多的银子也会不遗余力的宣传这个商贸小镇的好。 膘国虽然实力不如大渝，但有实力的人也不少，很多人也想见识下大渝的繁华。 这样在纳罕的鼓吹之下，肯定会有不少人往玲珑镇过来的。 西南军就更不用说了。 自从西南军变天之后，朝廷拨给西南军的军饷肯定不会像以前那么多。 这时候送上玲珑镇的股份，西南军肯定会不遗余力的保证玲珑镇的安全。 至于行商司…… 那代表的可是天家！ “所以，西南军应该是拿干股，行商司呢，估计也拿干股吧！”叶老太爷笑着问道。 叶秀书赶忙摇头。 “不是！只有西南军拿干股，行商司也出银子的，不过这银子是从陛下私库里出。 我说了，只有真金白银的砸进去了，别人才会更放心。 西南军不拿银子出来可以，但是行商司必须拿银子。”叶秀书老实说道。 包括叶老太爷在内的人都长呼了一口气。 还好，叶秀书这个眼里只有银子的守住了底线，没让西南军出银子。 要是军队出银子做生意的话，那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行！这银子叶家出，正好叶家也想开辟一条新的商路出来。”叶老太爷应了下来。 叶秀书也长舒了一口气。 她本来还想着，要是祖父不出这笔银子的话，她就只能拿自己的私房，然后再问萧若麟借上一点来入股了。 “玲珑镇……是麒麟府最边上的那个小镇对吧！ 三妹妹，你看这样好不好？ 你们那个玲珑镇慢点搞，等我到了麒麟府上任之后，你们再搞。 麒麟府百姓挣钱的门道少，你们要搞玲珑镇，肯定需要很多人工对不对？ 你们不要从滇城找人，先给麒麟府留着好不好？”叶景回突然开口。 这下可把大家都惊到了。 叶景回这进入状态有点快啊！ 叶辞书更是对叶景回刮目相看。 这个三哥哥可以啊！这还没上任呢，就想到这么多了。 虽然玲珑镇是麒麟府下面的小镇，但是离滇城却更近一点。 这就像是后世那些父母官为了发展当地的经济，跑到别人的机场去截投资商一样…… 有前途！ 叶家三郎前途无量！ …… 叶家老太爷回来的这天，大家说了很多。 总之，就是一个中心思想。 叶景回兄妹三人只要安心办差就行，叶家不需要他们为家里谋取任何的利益。 但若是他们需要家族的支持了，那叶家肯定会鼎力相助！ 因着叶景回去西南至少三年，叶辞书和叶秀书离开寿安堂的时候，叶老太爷还把叶景回留下说了很多话。 所有人都知道，叶景回去了西南，短期内是回不来的。 叶辞书回了自己的院子后，看着丫鬟们整理着叶老太爷从姑苏带回来的礼物。 做好的衣物都已经放到了柜子里。 还有好多荷包，绢帕，小巧的绒花首饰什么的都摆在桌子上。 “这些是夫人那边准备的。 这边的是姨娘那里准备的。”秋露把整理好的东西都指给叶辞书看。 看着一桌子的东西，叶辞书摆弄了一会儿。 都很精致。 “这里还有三封信，夫人写了一封，姨娘写了一封，还有一封是小公子的。”秋露又从一个匣子里取了三封信出来。 叶辞书忙都接了过来。 她先打开了李氏写来的信。 李氏的信里照例是问了她最近的起居生活，又叮嘱了一下在这个时节需要注意的事情。 顺便的说了一些姑苏老家的事情。 比如大房的叶涵回定亲了，定的是金陵的一位小姐。 她的二姐姐叶宁书嫁到瓜州去了，目前看来瓜州韩家还没作妖。 不过以后作妖不作妖就不知道了。 反正她给叶宁书选了得力的妈妈和泼辣的丫头陪嫁过去了。 最后叶宁书日子能不能过好还是要看叶宁书自己。 信里还说让叶辞书安心在内府当差，不用惦记家里。 如果有什么事情不好和老太太说的，可以去找大姐叶婉书，她已经给叶婉书去了信，让她一定要照顾好两个妹妹。 信的最后面李氏让叶辞书放心，卫姨娘她会照顾好的。 李氏更是每天亲自盯着叶叙回进学，还把叶叙回院子里喜欢打闹的两个小丫头给换了…… 叶辞书看的认真，每一个字都没漏过。 李氏……一个非常合格的当家主母！ 将李氏的信小心的放到一边，叶辞书这才拿起卫姨娘的信。 卫姨娘不仅识字，字还写的非常娟秀漂亮。 卫姨娘的信就要更家常一些，说的事情也琐碎了很多。 她说了叶辞书和叶秀书两人已经成了姑苏女子心里的典范了。 府里宴客，夫人也会带着她和兰姨娘出来应酬了。 卫姨娘还说叶辞书现在是正六品官身，是叶家最大的官，带着她这个亲娘的身份都水涨船高。 “上月，你父亲又送了我和兰姨娘一人一个铺子。 没有给苏姨娘。 娘可高兴了！娘想好了，这个铺子娘给你，留着给你以后当嫁妆。 至于叙哥儿，他也说好东西都给姐姐。 他将来要当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娘现在和兰姨娘关系挺好的，你不用担心娘和兰姨娘吵架。 至于苏姨娘那里，我们都不理她。 没见过这么当娘的，宁姐儿出嫁，她给的嫁妆还不如夫人给的。 我和兰姨娘还一人送了一套头面给宁姐儿呢！ 以后等你出嫁了，娘看着，她要是不回礼，或者回的礼不如娘送宁姐儿的，娘肯定和她吵。 你放心，现在娘和她吵架，你爹肯定站我这边的……” 叶辞书越看脸上的笑越多。 她甚至能想到卫姨娘在写信的时候那表情有多得意…… 第226章 家长里短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卫姨娘写了整整三页纸。 她是恨不得把叶辞书把这几个月不在的时候，姑苏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告诉叶辞书。 信的开头，卫姨娘就说自从叶辞书跟着老太太进京之后，她就吃不香睡不好，连打叶子牌都没精神了。 还说知道了叶辞书顺利进了内府后，她当时就赏了院子里的下人们每人一个月月例当赏银。 在叶辞书在从七品升到从六品的时候，她又赏了一次。 老太爷进京前，她知道叶辞书升到正六品了，又赏了一次。 她在信里说，让叶辞书放心升官，没事的，她私房银子多，不怕给下人们发赏钱。 即使叶辞书天天升官她也有的是银子…… 她还在信里说了，现在她和兰姨娘两人去和别人打叶子牌，别人都不敢怎么赢她们俩了。 因为这个，她们俩赢了好多钱呢！ 后来还是夫人说，老出去和别人打牌赢别人的钱，对叶辞书和叶秀书的声誉不好，这两人才不出去打牌。 卫姨娘还说了，虽然叶叙回现在的功课是夫人盯着，但是她只要找到机会就会给叶叙回说，让他好好进学。 争取将来长大后能帮上在内府办差的姐姐。 当然了，要是在内府办差的姐姐能顺带着提拔一下弟弟，也不是不行。 信的最后，卫姨娘给叶辞书提了一个要求。 她问叶辞书能不能在闲下来的时间抽空去学学乐器什么的…… “秀姐儿眼睛里都是银子的姑娘还会弹一手好琵琶呢……” 对此，叶辞书有点无奈。 三姐姐会弹琵琶那是因为在很小的时候，兰姨娘告诉三姐姐，只要学会了，就给她五百两银子。 被掐到软肋的叶秀书立刻有了动力，跟着教琵琶的师父认真学了好一阵子。 然后就学了一手好琵琶。 不过，在拿到五百两银子的银票后，那把琵琶叶秀书再也没碰过。 再后来…… 哦，在一次姑苏一个同样是商户家小姐过生辰的日子里，叶秀书又把那把琵琶找人擦了一下，送给别人当贺礼了…… 主打一个废物利用，完全不浪费！ 而叶辞书呢，一是对那些乐器都不感兴趣，二是身体不好。 大家一看，就都对她没什么要求了。 这就导致了叶辞书除了算的一手好账之外，其他别人家眼里认为的千金小姐该会的东西，那是一点都不会。 要不然也不会教绣花的师傅说她把牡丹花绣成一坨了…… 放下手里卫姨娘的信，叶辞书双手托腮想了好一会儿。 她去学乐器…… 呵呵，要是没来这里的话，她还会弹个钢琴，还是八级呢！ 现在…… 她好像真的除了算账之外，什么都不会。 算了，现在她也没那个精力学什么，等这次差事结束了再说吧！ 这么一想之后，叶辞书又拿起了叶叙回的信。 只看了一眼，叶辞书就在心里给叶叙回竖了个大拇指。 字迹工整，虽然离遒劲有力还有点距离，但是还是能看出来，叶叙回那小子平时没少练字。 信的开头，叶叙回就给府里的老太太请安了。 然后才问候了叶辞书。 当然，还不忘让叶辞书给已经嫁到侯府的大姐姐带好，也要给三姐姐带好。 再然后就是叶叙回自己想说的话了。 比如说他中案首了，家里人都很高兴。 母亲送了不少东西，每天都盯着自己的功课。 祖父更是请了姑苏两个有名的大儒在家里。 他已经收到大姐姐从京城送来的 贺礼了，也收到了大姐姐替三姐姐和四姐姐送的贺礼。 当然，他还是希望能收到这两个姐姐亲手送的礼物。 叶叙回说，他知道两个都很忙，即使一时半会儿忘了，肯定也会想起来的…… 叶辞书这才想起来，叶叙回中案首是她们从西南回来后知道的，还真没来得及给这小子准备礼物。 好吧，明天就拉着三姐姐给这小子准备礼物去。 叶辞书继续看信。 叶叙回表示自己一直都记着四姐姐说的话呢！ 好好进学，将来进京城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也让四姐姐不用担心，他将来肯定会护着姐姐们的…… 不过，他也小小的提了一下意见。 “听闻三姐姐在陶朱公手下办差，陶朱公是镇边公的兄长。 日后弟弟要是能拜在镇边公名下就太好了。 所以，可否请三姐姐和陶朱公说一下，毕竟他们的亲兄弟呢……” 这个要求可把叶辞书笑坏了。 小屁孩这么小的年龄居然就想这么多事情了啊！ 叶辞书看着桌上的三封信，心里暖暖的。 好像也不是很累了呢…… …… 叶老太爷从到了京城的第二日开始，就开始给相熟的各家送去了拜帖。 借着去定国公府看堂妹的机会拜见了老定国公和沈老夫人。 在得到了某些暗示之后，叶老太爷感觉好像更有劲了。 不就是天家想借用一下叶家的商队吗？ 没事！尽管用，只要给自家的孩子机会就行。 就这样，叶老太爷整天的在京城里请客送礼。 叶三爷已经帮着叶二爷开始照看京里的那些铺子了。 叶二爷呢，跟着叶老太爷身后见了京里不少的勋贵。 不过在商量要不要去见刘虎的时候，叶二爷有点异议。 “父亲，三郎去西南必定要在西南军的驻地里理事。 刘虎将军是副帅，路之远将军是主帅。 两方不好都结交吧！” 叶老太爷却摇头。 “我们不是结交！明面上，我们不能结交任何驻军。 给刘虎将军那边送礼，是因为三郎去西南的这一路上要靠着刘虎将军照看。 这点子礼数还是要有的。 至于路之远将军那里…… 天家对路将军那里肯定有旨意，路将军也会对三郎多加照应。 至于来往，我们俩倒是不好出面。 那日沈老夫人说了，路之远将军的次子一个月后成亲。 让你母亲跟着沈老夫人一起去。 到时候贺礼准备的丰厚一点就行。” 叶二爷受教。 很多事情，内宅妇人出面会更好。 …… 叶辞书在家里只休息了一天就收到了十二爷送来的请帖。 请她和叶秀书去春不晚喝茶。 说是春不晚刚从江南弄了不少好茶过来，还请了扬州一个有名的点心师傅。 叶辞书立刻在第二日就拉着叶秀书出门喝茶去了。 她们俩到的时候，十二爷还没到。 不过茹娘早早的就准备好了，把茶给两人都泡上了。 “两位小姐请用，十二爷应该是有事情耽误了，估计很快就来了。”茹娘恭敬的给两人倒上刚泡好的茶。 叶辞书叶秀书一边喝茶，一边吃着点心，没一会儿，两人就都开始发呆了…… 第227章 送药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十二爷拽着萧若麟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姐妹两都是一手托腮，看着包厢里袅袅生香的香炉发呆。 “她们俩怎么了？这香有问题？”这是萧若麟第一反应。 十二爷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这什么鬼问题？春不晚的香能有什么问题？ 这个萧若麟自从在西南遇刺之后，看到什么都疑神疑鬼的。 路边的小摊贩在他眼里都是心怀叵测的刺客。 沿街走巷的那些货郎也成了流动的杀手…… “回神了？你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十二爷在叶辞书对面坐了下来。 还顺便在叶辞书眼前摆了摆手。 萧若麟一见，忙也在叶秀书对面坐了下来。 “你又在想什么呢！”萧若麟冲着叶秀书扬了扬下巴。 叶秀书一看到萧若麟，立刻把头扭到一边，还换了只手撑下巴。 这个家伙怎么这么阴魂不散，哪哪都有他呢！ 在行商司里，能看到这个家伙，难得跟着四妹妹出来喝茶也能看到这个家伙！ 她这是出门没看黄历啊！ “哎！我好歹是你开铺子的合作伙伴呢！”萧若麟又冲着叶秀书晃晃手。 叶秀书这才转过头看了萧若麟一眼。 “我刚刚……想明白一件事情。”叶秀书突然开口。 “什么事情？说说看！”萧若麟一下子就精神了。 在行商司里，陶朱公都说钱串子的脑子好使，一会儿一个主意的。 她想通的事情肯定是大事情。 叶秀书看了看萧若麟，端起手边已经快要凉掉 的茶喝了一小口。 “有些事情想不明白的，也不用想明白！” 还等着听什么长篇大论的萧若麟…… 这什么……绝世废话？ 看着叶秀书亮亮的眼睛，萧若麟想了想，立刻表示赞同。 “对！你说的很对！” 叶秀书…… 算了，人家是天家的侄子，现在还是安阳侯，自己还是不要挂脸色比较好。 十二爷笑着看了看两人，然后又看向还在发呆的叶辞书。 “你想什么呢！” “我？我在想我是不是要学点什么。 我发现了，不管是谁家的小姐都会点什么。 我呢，就不想着琴棋书画什么的都会，只要会一样就行。 你能给个建议吗？看有什么好学的吗？”叶辞书认真问道。 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的十二爷…… 现在学是不是有点晚了！ 你连学刺绣都是只能绣个一坨…… “那你自己有什么要求吗？”十二爷小声问道。 “不能太累，要好学的，还有气质不凡，不用费太多精力和时间的。 怎么样，十二爷，给个建议？”叶辞书很认真的问道。 十二爷…… 这么多要求？就这还想学那些琴棋书画？ 十二爷正想说自己托宫里的嬷嬷问问，却突然想到了一样。 “你别说，还真有一样适合你呢！” “什么？你说！我就知道你见多识广的，肯定有主意。”叶辞书赶紧坐好。 叶秀书也不管还想和她说话的萧若麟，想听听到底是什么东西适合四妹妹学。 要是不太浪费自己时间的话，她会陪着四妹妹一起学的。 “敲木鱼！”十二爷一本正经的说道。 已经眼睛发亮的叶辞书，叶秀书…… 两人都白了十二爷一眼。 萧若麟却在一旁哈哈大笑起来。 十二爷自己也忍住笑，然后将随身带来的一个锦盒给叶辞书递了过去。 “什么东西？无功不受禄！”叶辞书表示拒绝。 “我小舅舅给你配的，治你心疾的药！”十二爷笑道。 叶辞书一听，赶忙就伸手接了过来。 那位制毒大长老做的药，肯定是好药。 “多少银子？”叶辞书忙问道。 十二爷一把将锦盒收了回来。 “你是在骂我还是骂他？别提银子的事情啊！他给人配药，都看交情。”十二爷沉下了脸。 叶辞书赶忙笑笑，然后伸出手努力将锦盒从十二爷手里给拽过来。 “这多不好意啊！太不好意思了。 等下次见到你小舅舅了，我一定要好好谢谢他……” 叶辞书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谢谢那个看着很年轻的男子。 自己就擅长算账，难道说下次见到连百药的时候，来一句，我帮你算算账吧…… “一瓶二十八颗药，一日一颗，温水送服。 最好是就寝前服用。 还有，小舅舅说了，这药很苦，服用后最好吃颗蜜饯。 我从姑姑那里给你弄了盒蜜饯，你带着一起吃。”十二爷看着叶辞书打开锦盒了，又解释了两句。 叶辞书嗯了一声。 终于不怕突然受到惊吓的时候突然嗝屁了。 “谢谢你！”叶辞书非常真诚的对着十二爷说道。 叶辞书这么郑重的谢谢他，倒是让他有点不适应起来了。 “也没什么，就是顺手的事情，你上次发病不也是因为为内府办差嘛！ 你记得按时吃啊！我小舅舅写信来说了，一瓶吃完应该就能好了。 等他下次路过京城的时候，再给你把脉！”十二爷赶紧说道。 叶辞书抱着锦盒，不住的点头。 她很惜命，肯定会按时吃的。 随后，叶辞书又问了十二爷他的小舅舅最近在忙什么。 哦，原来把那个膘国三皇子魏三千送回膘国后，连百药就又进了深山采药去了啊！ 四人说了一会儿话，说的正热烈的时候，包厢的门突然被敲响了。 “十二爷，二公子，内府那边来人了！说是有要事。” 几人都是一愣。 十二爷忙让门外的人进来。 来的是内府的一个七品管事。 “十二爷，殿下让您和叶算师赶紧回内府。 昨晚上户部失火，烧了好多账本！ 陛下大发雷霆，安尚书到现在还跪在勤政殿外呢！” 叶辞书和十二爷都愣了！ 户部失火？还烧了很多账本！ 第228章 户部失火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户部失火，烧了很多账本的事情闹的挺大的。 户部的安尚书在勤政殿外跪了很久都没能见到萧武帝。 大家都知道，在监察司对朝堂各部查账的时候，户部突然一场大火烧没了那么多的账本，这不就是明摆着告诉大家，户部有问题嘛！ 所有人都在等着萧武帝大发雷霆，彻查户部。 还没被查账的其他几个部门都松了一口气。 矛头对准户部了，他们至少现在就安全了，就有时间去处理一些旧账了…… “好好的怎么会起火的？”十二爷皱紧了眉头。 坐在上首的平宁公主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这次的目标并不是户部。 但偏偏就是户部着火了。 “安尚书在户部干了二十年了，一直兢兢业业的，听说从户部走的每一笔账，安尚书都能清楚的说出来。 按理说，安尚书是老人了，不可能出这种问题的。”叶辞书在一旁小声说道。 她对安尚书的了解，完全都是叶景回回家说的。 叶景回说安尚书非常好，每一笔账都要求清清爽爽的。 安尚书还乐意教他们这些晚辈。 平宁公主嗯了一声。 安尚书是自家二弟的好友，一直在户部办差。 从最开始的主簿，到员外郎，再到郎中，户部侍郎，一直到最后当了户部尚书。 一步步的，安尚书走的都很稳。 外面的人传是户部做了假账，怕被查出来才烧了账本的…… 平宁公主很清楚，安尚书是最不能做假账的一个人。 要不然陛下也不可能把户部交到他手里了。 “昨晚上，安尚书还是和以前一样，临走的时候还安排了两个长史值夜。 这是户部的规矩，每天晚上都要有人值夜。 谁知道到了下半夜，快五更天的时候，放着户部开除账本的屋子突然起火了。 两个长史一个被当场烧死，另一个被烧的面目全非。 虽然火扑救的及时，但还有两个柜子的账本被烧了。”平宁公主淡淡说道。 “那……能查出来是人为纵火还是真的因为天干物燥走水的呢？”叶辞书问道。 “刑部的人过去勘察过了，被烧的屋子里有火油的痕迹，肯定是人为。”平宁公主说道。 叶辞书心里有数了。 看来是真的是冲着这次查账来的。 只不过，心慌的可不一定是户部。 “殿下，那烧了哪些账本您知道吗？”叶辞书又问道。 “户部每年拨给六部银子的开除账本。 简单说，就是户部给包括自己在内的六部花钱的账目。 关于三年新收的账本在另一间屋子，没有被波及。”平宁公主叹道。 叶辞书哦了一声。 “那就是说是拨出去的账有人不想让我们查，是不是？”叶辞书看着平宁公主。 平宁公主眼睛眯了下。 户部怎么样她和萧武帝心里都清楚。 那些人现在就是想把屎盆子往户部身上扣。 六部的钱都是户部拨的，那些人是从源头上就不想让大家去查。 “这不是他们想不想让查的问题。 陛下生气的地方是，户部明知道这次查账意味着什么，却还是让人钻了空子。 还有就是，那些人居然敢做出事情来，那就是没把监察司放在眼里。 甚至说，这是没把陛下放在眼里。 他们背后到底做了什么啊，这么害怕这次查账。”平宁公主冷笑两声。 叶辞书认真想了想。 其实这种事情她以前也遇到过…… “殿下，您说的是，户部只有给六部拨款的开除账本被烧了。 新收账本还是在的是不是？”叶辞书问道。 “对！新收账本在。 另外，我听我那个二弟提过，他当初接手户部的时候，给户部立过一个规矩。 总账的账本户部保留一份之外，另外誊抄一份送到内府保存。 安尚书接管户部之后，应该也保留了这个规矩。 只不过这个规矩外人并不知晓。”平宁公主细细回想了一下。 叶辞书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 她在平宁公主对面跪坐下来，盯着案几上的茶杯看了一会儿后才说道。 “殿下，其实陛下和您都知道户部没有问题对不对！” 平宁公主点头。 安尚书的为人肯定是值得信任的。 现在他们担心的是安尚书下面的人万一走错了路子怎么办？ “他们玩的这一招其实也是在试探。 把户部有问题推到大家面前，逼着天家查户部。 但户部账本已经缺失，现在户部是有嘴也说不清。 按照他们的推断，这次查六部的账应该不了了之。”平宁公主慢慢分析。 叶辞书嗯了一声。 那些人这么想也正常。 说到底，就是不想让大家把账查下去。 “殿下，既然如此，那就从户部开始查账就是。 之前您的建议是先把其他五部的账目都查清了，最后到户部做个总结。 看六部花出去的钱是不是和户部的那些账是一样的。 现在既然户部没有底根了，那就换个方式查。 您刚刚说的，户部有总账，也有新收账目。 既然有总账，那就知道实在的期末余额有多少，旧管的期初余额多少。 那倒推一下，也可以算出开除的支出有多少。 期初余额加上新收的数额，再减去现在的期末余额，就能推算出开除的支出数额有多少。 殿下，既然被烧毁的开除数额有多少能倒推出来，那下面的问题是不是就更好解决了。”叶辞书慢慢分析。 一旁的十二爷听明白了。 不爱算账的平宁公主依稀有点明白。 “但那算出来的六部所有的开除数目，并不知晓他们各自的开除数额是多少。 说到底，最后还是会在这里扯皮。” “殿下，就是容易扯皮才要细细查，才要查他们六部的账本是不是能对得上。 既然他们给我们挖了一个坑，那我们将计就计好了。 我倒是觉得问题没那么大。”叶辞书老实说道。 “你能做到？你知道陛下最后想查的是哪个部？”平宁公主突然就笑了。 “不就是想查工部嘛！”叶辞书跟着笑道。 平宁公主…… 第229章 将计就计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平宁公主很意外叶辞书居然能猜到天家真正想查的是工部。 “辞姐儿，你怎么猜到的？我可没告诉过你。”平宁公主脸上终于带了点笑了。 “大渝户部每年的收入不少，虽然陛下经常减少农民的税赋。 但因为大渝的商贸比前朝更繁盛，从商户身上收到的税赋弥补了这一块的损失。 同时，陛下以行商司的名义发展边贸，虽说赚的银子没有归到户部，但也贴补了朝堂上多处用银子的地方。 虽然户部不缺银子了，但却也没剩下多少银子。 六部之中，用银子大户应该就是兵部和工部了。 前段时间查了兵部，顺便把三大驻军查了。 那下面查的肯定就是用银子大户工部。 在我进内府之前的那次考试中，我看过工部的账本。 很乱，收支不符一眼就能看出来。 殿下，其实大家都知道，工部的账不管谁去查，都能查出问题来。 最关键的问题是陛下想不想查，有没有那个想法查。 朝堂上的事情我不懂，但我只懂一个。 当一个部门的账连掩饰都不想掩饰了，那肯定是从根子上烂掉了。 国力强盛了，百姓也富足了，有些人的私欲也就被撑大了。 殿下，我说得对吗？陛下其实想对工部动手。”叶辞书说的很认真。 平宁公主看了一眼叶辞书，又看了一眼一旁还在沉思的十二爷。 “辞姐儿，你说得对！ 陛下是想查工部，工部每年从户部支取的银子仅次于兵部。 修陵寝，修河修路，还有往各个工坊里砸银子。 都说兵部的银子花的像流水一样，工部何尝不是呢！ 辞姐儿，你既然能想到这么多，那你说下面我们该怎么办？”平宁公主盯着叶辞书。 “查啊！慢慢查，一步一步查！ 先让安尚书别急着请罪。 有罪的人才去请罪呢！ 安尚书是最不想户部的账本出问题的。 不要请罪，去喊冤！说户部被人陷害，他们才是受害者。 恳请陛下彻查户部纵火案，并且要求各部配合，尽量恢复被烧毁的账本。 这样一来，六部的账本不交也得交。 将计就计，顺理成章！”叶辞书笑道。 平宁公主挑了下眉。 让安尚书去喊冤啊！这个有点难度，那个家伙太实诚了，很多时候都是闷不作声的。 “十二，你去教教安尚书！”平宁公主突然说道。 还在想事情的十二爷…… “啊？我去教教安尚书？教什么？”十二爷有点懵。 “教安尚书怎么在朝会上痛哭流涕大声喊冤。 舅母相信你肯定能办到的。”平宁公主笑眯眯的。 十二爷…… 为什么是他去教啊！他可从来没有痛哭流涕大声喊冤过。 “舅母，要不还是您让陶朱公去吧！他和安尚书关系好，两人经常一起喝酒聊天。 或者您对安尚书说一下，您的话他肯定愿意听的。”十二爷明显很不愿意。 “我马上要进宫。 你先送辞姐儿回去，然后趁着别人不注意的时候去找安尚书。” 平宁公主说着就起身带着人离开了。 叶辞书看看桌上还飘着茶香的茶杯，想了想，还是端了起来一口饮完。 刚刚说了那么多话，有点累了。 “走！我送你回去吧！下面估计你又要很忙了。”十二爷也把自己茶杯里的茶一口喝完。 回去的路上，叶辞书突然就问了一句。 “工部的人……应该不是陛下的人吧！” 十二爷点了下头。 “知道你会问这个，我刚刚就是在想这些事情的。 工部尚书李尚书是许家一手提拔上来的，许家你该知道的。 宫里的许贵妃就是许家女，在先帝那时候，许家势力非常大，别人说的许半朝就是那个许家。 先帝的皇后是许家的，先废太子的太子妃是许家的，当年的齐国公也是许家的女婿。 当时许家是唯一能和先太后一族相抗衡的。 但后来，废太子失了民心，弑母弑兄，许家才慢慢衰败下来。 再后来，陛下登基，为了平衡朝堂里的关系，让许家女进宫当了贵妃。 许丞相退出朝堂，陛下重用上官家和沈家人，慢慢的才把大权都收了回来。 现在的吏部尚书许尚书就是贵妃的堂哥，也是许家的家主。 陛下……并不是很想动许家。 但工部那边的事情要是真的牵扯到许家了，那陛下……”十二爷没有把话说完。 叶辞书懂了，现在不止是会在朝堂上牵扯不清，恐怕也会影响到后宫。 那位许贵妃…… 无子，但是和皇后关系很好，一直都帮着皇后处理后宫事务，不管是太子还是公主，都很尊重她。 “等会儿，我好像听二公子说过，宁王世子妃好像也是许家人吧！”叶辞书突然反应了过来。 十二爷笑了笑，夸了两句。 “你记性倒是好，萧若麟只说过一次吧！ 萧若麟的那个大嫂的确是许家人，还是许家嫡系的。 她是许尚书的女儿，也是贵妃的侄女，在京里也是娇养长大的贵女。 许家的女子都非常聪明。 不过，她们应该没你聪明，毕竟她们的算盘肯定没你打的好。” 十二爷赶紧又补充了两句。 叶辞书哦了一声，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 工部的账不好查啊，不如西南军的账好查。 在西南，她只要注意安全就行，西南军虽然都是莽夫，但是该有的分寸还是有的。 要是去查工部呢！ 朝堂上的关系错综复杂，说不定就惹到了想不到的人。 能在朝堂上立足的哪个不是八百个心眼子？ 人家不经意的就能给你挖个坑，背后捅上一刀，那才叫防不胜防呢！ “我有点背后凉飕飕的感觉！”叶辞书突然说了一句。 十二爷一听，立刻就站到了叶辞书身后。 “没人啊！你是……害怕？ 别担心，陛下和舅母既然想查工部的账了，肯定会保证你安全。 卸磨杀驴的事情不可能发生。”十二爷忙替姑父和舅母说好话。 “你才是驴呢！”叶辞书立刻反驳。 十二爷…… …… 第二天的朝会上，朝堂上的百官完全被打乱了节奏。 他们都一脸惊愕的看着坐在朝会大堂中央的安尚书。 第230章 冤枉啊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安大人，这里是朝堂，你注意一点。”沈相一脸无奈的看着官帽放在一边，一副无赖样子的安尚书。 朝堂上所有的百官都是一副便秘的模样。 原本今天朝会，大家都知道，重点肯定是户部失火，烧掉了部分账本的事情。 要是平时走火烧就烧了，但在陛下下令查六部账本的时候失火，那就耐人寻味了！ 今天言官们本来是要参上一本的。 但还没等言官们把折子拿出来呢，安尚书就开始了。 按照大家的经验，遇到这种事情了，特别是安尚书这种特别老实的，闷不作声的。 这个时候就应该什么话都不说，赶紧先请罪！ 不管是不是你干的，态度一定要先摆出来。 但今天的安尚书…… 朝会刚开始，安尚书突然就从百官中站了出来，然后大声喊冤，要陛下彻查纵火案，还户部和他自己一个清白。 大家都愣了。 怎么？昨天在勤政殿外跪了半天的安尚书被雷给劈了？脑子给劈坏了？ 这个时候他应该安静如鸡的缩着脑袋听着大家对他的批判，然后至少要上三道折子请罪才行。 现在…… “陛下，臣冤枉啊！也不知道是哪个同僚看臣不顺眼了，一把火烧了臣辛苦保存的那些账本啊！ 那人妨碍监察司查账，又想把屎盆子扣到户部和臣的头上。 陛下一定要给臣做主啊！”安尚书一边说一边用力的磕在地上。 坐在最上面的萧武帝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看着。 百官们呢，先是看了看上方萧武帝的神色，然后心里琢磨了一下后立刻也都做出反应。 “陛下，户部保管账本不利此为事实，安大人即使没有直接的错误，那也有失察之责。 请陛下……” “说，是不是你找人来烧的户部的账本？”安尚书立刻气势汹汹的 看着说话的工部侍郎。 他不擅长和人辩论。 就是这个户部尚书的位置还是陶朱公和陛下推荐才坐稳的。 昨天他在家里真的写好了不下五份请罪折子。 但悄悄潜入自家的那位十二公子顺手就把那五份折子给烧了。 “是你干的吗你就请罪？ 你请罪了那不就成你干的了？” “那我该怎么办啊！陛下今天又不见我，明天的朝会上大家肯定一股脑的都会拿户部失火的事情来说事。 我真该死啊！怎么就没想到有人会来烧账本啊！”安尚书越想越后悔。 “停停停！你现在说这些有用吗？ 明摆着这是别人想陷害你，给你挖的坑。 你倒好，别人挖坑了，你倒是真的换了身干净衣服，主动跳下去不说，还把姿势都摆好了。 你难道想看着户部的账再一团糟吗？”十二爷赶紧制止住安尚书。 安尚书愣了下。 他和陶朱公两人花了很久才把户部给理顺的，可不能就这么毁了啊！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陛下也不见我，我想喊冤也喊不成啊！”安尚书越想越难过。 以前最多等半个时辰陛下就见自己了。 现在自己跪了半天，陛下都不见自己…… “陛下不见你是对的！你对着他喊冤没用，盯着你的是百官。 陛下信任你，但朝堂上的事情没那么简单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这冤啊！不能喊给陛下一个人听，你要喊给大家听。 而且，声音越大越好！”十二爷小声说道。 “可是……明天言官必定会参我的，看我不顺眼的人明日也会落井下石。 我……不擅长和别人辩论。”安尚书赶紧说出自己的弱势。 十二爷嘿嘿一笑。 “谁让你和人辩论了？ 论嘴皮子，谁能是御史台那群人的对手呢！ 你明天不辩论，只喊冤，顺带的耍耍无赖就行。 你听我说啊，你明天就该这样……” 原本想参安尚书一本的工部侍郎一听安尚书说的话，先是一愣，随即就恼羞成怒。 “你……血口喷人，颠倒黑白！” 安尚书不管，还是对着工部侍郎开炮。 “你说我血口喷人，颠倒黑白，你不是吗？ 你有证据说明那火是我放的吗？明明是你们害怕我把你们的账公布出去，这才派人烧了我的账本的。 陛下啊，老臣冤枉啊！老臣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被人这么冤枉陷害啊！”安尚书说着说着就痛哭流涕了。 看着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的安尚书，百官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沈相往后退了两步。 他多虑了，这老小子完全能自保，一点都不用自己替他操心。 御史台的一个言官实在看不下去了，拿着笏板走了出来。 “启奏陛下，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说明安尚书参与了纵火案，但是也没有证据证明这事情和户部无关。 毕竟，贼喊捉贼……” “说，是不是你找人烧了户部的账本的？”安尚书压根不给御史台人说话的机会。 “你……信口雌黄！”御史台的人顿时就恼了。 “不是你烧的那你跳出来干嘛？难道你现在的样子不是贼喊捉贼吗？”安尚书指着御史台人鼻子问道。 御史台人…… “陛下……”御史台人立刻看向上方的萧武帝。 “你找陛下也没用！是不是冤枉的只有陛下才能查的清。 陛下，臣冤枉啊！”安尚书继续哭诉。 萧武帝坐在御座上，手上还把玩着一个手串。 看来小十二的功力可以啊，就一晚上的时间就把原本老实本分的安尚书教成一个和街头无赖差不多的人呢！ 还是说安尚书本身骨子里就是这样的人…… 嗯，还是这样的安尚书有意思，没之前那么死气沉沉的！ “安卿，那你说，朕该怎么查，还你们户部一个清白啊！”萧武帝终于开口了。 “陛下，首先要刑部彻查，这事情臣没经验。 还有就是烧了的那些账本，臣要想法子恢复。 但光靠我们户部自己的能力肯定做不到。 这需要六部提供帮助，毕竟那些账记的是他们从户部拿走了多少银子。 他们肯定有账本的。 最后，臣请陛下派监察司筹算部和稽查部一起来帮臣恢复那些账本。 至于六部……谁不配合谁心里就有鬼。”安尚书大声说道。 百官…… 他们正想反驳，萧武帝却出声了。 “准了！沈相，你负责安排这事情，既然安卿说户部是冤枉的，那就还户部一个清白！ 退朝！” …… 突然反应过来的百官…… 安尚书那个家伙，蔫坏蔫坏的。 本来应该是他的批斗大会的，现在成了要替他洗刷冤屈的办差大会…… 老东西，太坏了！ 第231章 慢慢查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萧武帝开口，金口玉言，没人敢不听。 好不容易找到点事情的百官们，都恨的牙痒痒的。 但他们却拿安尚书一点办法都没有。 人家是户部尚书，他们的俸禄什么的可都要指望人家来发呢！ 还有就是，大家也明显能感觉到，陛下好像对这个安尚书挺维护的。 在户部的事情没有结果之前，安尚书不用上朝。 “沈相，陛下这可是袒护安大人啊！” “沈相，您是百官之首，户部此次纵火事件发生的太巧了，老夫觉得这就是户部贼喊捉贼。” “沈相啊，安尚书此举过于……不堪，有损皇家威严啊！” 一个个拿安尚书没办法，只能冲着沈相唠叨。 沈相心里轻松，但脸上却非常严肃。 “怎么？你们还想看到安尚书在朝会上大哭大闹吗？ 还有，你们都很闲吗？手上的公务都处理完了吗？ 户部的事情陛下自然会派人盯着，你们只要把从户部拿银子的账本送过去就行。”沈相故意不耐烦的说道。 大家一听，立刻消停。 看来沈相也被安尚书给搞懵了吧！ …… 很快，平宁公主那里遵照天家的旨意，把叶辞书他们都派了过来。 哦，还把十二爷也派了过来。 相对于查翰林院的时候只有八个禁卫军守着的情况，这次派到户部的禁卫军足有二十四人。 大家把查账的屋子围的严严实实的，日夜看守，生怕再出现宵小来放火。 在来之前，平宁公主已经指定了叶辞书作为这次清查小组的头头了。 叶辞书呢，在来之前也给大家把工作都安排好了。 “按照账本认真核查就行了。 有任何问题写下来。 切记，任何账本都不能带出这间屋子。” 大家对叶辞书已经很信服了，严格按照之前安排好的那样认真查账。 叶辞书把吏部，吏部，刑部的账本都给大家分了出去。 兵部的账本不用查，在去西南军之前就已经查过了。 户部的账本没得查，被烧了一半了，想查也查不出来东西。 工部的账本……叶辞书亲自查。 “不要急，慢慢查！不要追求速度有多快，一定要保证准确。”这是叶辞书的要求。 …… “大人，这账本……送吗？”工部的一间屋子里，一个人小心翼翼的看着李尚书。 李尚书看着桌上的一摞账本，随手翻了一下。 “都做好了？” “做好了！收支平衡！总数上肯定是没错的。 请了两个六十多岁的老账房做的。”手下人立刻说道。 “那就送过去！只要账平了就行。 户部已经没了底根，只要总数上过得去就行。 记得啊，和别家的账本一起送。”李尚书淡淡说道。 手下人立刻拿着账本出去了。 李尚书在屋里坐了一会儿。 只要这次的账平完了，肯定不能再捞了，太危险了…… 各部的账本很快就全部都送了过来。 大家各就各位，让户部专门拨出来的这间屋子整天算盘声响个不停。 安尚书呢，不用去朝会了，也没有天天在家休息，而是雷打不动的来户部。 他也拿着自己的算盘，笔墨纸砚在叶辞书他们的屋子外面摆了张桌子。 “安大人，您这是？”守在外面的十二爷觉得奇怪。 “我尽量想，能想起来多少就写下来多少。 说不定你们就能用得上呢！”安尚书一边写一边说。 十二爷看着安尚书一笔一划认真的写着自己想起来的账目。 安尚书手边的算盘上的珠子都油光锃亮了，一看平时就没少用。 还有笔墨纸砚…… 砚台已经缺了一角，有点破旧，还是最普通的那种砚台。 墨呢？也是用了很久的那种…… 至于手上的笔，应该都是普通的狼毫笔。 他又打量了一下安尚书本人。 清瘦，脸上没有什么肉，估计因为平时操心的事情比较多，眉头紧皱的原因，他总是下意识的皱着眉头。 还有身上穿的官袍，也是半旧不新的那种…… “户部和其他部不一样。 看着我们管着天下的钱，但我们一直都对外说没钱。 没办法啊，整个朝堂都问我们要钱，哪哪都缺钱。 即使户部收了再多的银子了，也不能谁要都给啊！ 我就和他们打太极，他们要银子我就还价。 要十万，最多也就给个两万。 除非陛下下旨说让户部给银子，平时哪怕是沈相让人来要银子，我都说没有。 没办法啊，万一遇上什么大事了，户部拿不出银子来怎么办？ 总不能总是指望陛下的私库贴补吧！ 所以，其他部的人恨我是正常的。 我估计他们就是因为这个才找人烧了户部的账的。” 安尚书手上不停，不是写下一组数字来，就是在算盘上拨上两下。 “这个……好像吏部支取的是五万两银子，对，就是五万，这还是陛下让我给的。 对了，还有年初的时候给礼部拨了十万两银子。 各种祭祀大典，还有理藩院还修了房子。 这银子当时是拨给礼部的，没给工部……”安尚书嘴里唠叨个不停。 十二爷笑着看着安尚书写字算账。 这么老实的一个安大人能在朝堂上站稳也挺不容易的。 就是陛下有时候都说安尚书有时候过于固执了一点。 他不止是和六部官员扯皮，就是和陛下也会扯皮的。 “安大人，没事的，这次陛下不是针对户部的。 陛下不见你才是好事呢！”十二爷在一旁宽慰。 安尚书直点头。 “我想通了，陛下不见我才是对的，不让我去上朝也是对的。 账不查清楚，我就会比别人矮上一截。 既然如此，那我就在这里帮着大家一起把账算清楚就是。 我不怕被查！”安尚书认真说道。 …… 两天后，叶辞书突然请了安尚书进屋，说是有问题要问一下。 第232章 猫腻来了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安尚书听说里面的算师请他进去，立刻就知道肯定是有事了。 他起身整理了一下官袍，还让禁卫检查了一下自己没有带火油火石之类的东西。 随后他才跟着十二爷进了叶辞书所在的屋子。 叶辞书的手边摆了很多账本，她只用了两天的时间就把工部送来的账本都核对了一遍。 按照这个账本来看的话，工部应该是账目清明的。 但叶辞书不傻，很明显是后来赶制出来的账本。 和自己在没进内府前应考的那次的账本不是一套的。 “安大人，您看看这两本账本，您能看出来什么东西吗？” 一见安尚书进来了，叶辞书赶忙起身请了安尚书坐，并把手边的两本账本给安尚书递了过去。 安尚书忙双手在官袍上擦了擦后才接过账本。 只是接过账本后他才看向叶辞书。 “这……不好吧！按理说，是给户部恢复账本，我是不能看其他地方送来的账本的。”安尚书有点为难。 “安大人，陛下有旨，您要协助我们的。”叶辞书笑道。 安尚书这才拿着账本在案几前坐了下来。 他小心翼翼的翻开账本，从第一页就慢慢看了起来。 叶辞书不说话，只是亲自给安尚书倒了杯茶。 十二爷也不说话，在离安尚书不远的地方也坐 下来。 安尚书越看手上的账本，眉头就皱的越紧。 他抬起头怔了一会儿，然后继续翻看账本。 手上的这本看完了，他很快就又拿起第二本看了起来。 等两本账册都看完，安尚书发呆了一会后，起身去了门外将自己写的那张纸拿了进来。 “大人是看出来有不对的地方对不对？”叶辞书笑着问道。 安尚书点了点头。 “工部的营缮司有笔账不对。”安尚书正色说道。 叶辞书一下子就坐直了身体。 看，她就知道，账本有猫腻！ 这不，猫腻送上门来了！ 安尚书重新拿了一张空白的纸出来，在上面一边写一边给叶辞书解释。 “工部分为营缮司，虞横司，都水司，还有屯田司。 营缮司负责修缮宫殿，陵寝，还有皇家的寺庙和其他祭祀的地方。 虞横司负责大渝将士常用的辎重，还有军服，普通的兵器等制造。 都水司管理了全国的河道，堤坝桥梁，还有各大官道的施工和维护。 屯田司呢，负责大渝的那些荒田开发事务，最近几年很忙。 所以，工部的人员是大渝除了兵部之外，最多的一个部门。 同时，也是除了兵部外花银子最多的一个部门。 叶算师，你看，这本账本是去年一年工部从户部要走的银子。 我记得很清楚的，去年一年，工部从户部要走了白银三百八十万两。 这本账务上的账目也没错，去年工部开销的账簿的确也是三百八十万两。 总数是对的，但是这分账却有点不对。 就拿这个营缮司来说，他们负责宫殿修缮，陵寝的建造，还有祭祀庙宇的修缮。 这个账就不对了。 你们看，去年因为雨水多，太庙屋顶上有几片瓦没处理好，有点漏水。 陛下听说了，立刻让工部把宫里出现这种状况的殿宇都修缮了一下。 拢共花了白银三万八千两。”安尚书指着账本上的一处账目说道。 叶辞书和十二爷都点了点头。 没错，这笔账看着好像没什么问题。 这笔账目的下面还备注了修了多少殿宇，用了多少人工，石块，木头…… 而这报价也和市面上的价格相差不大。 “这价格和外面的市价差不多。”叶辞书立刻说道。 安尚书点点头，但依旧指着这一处的账目。 “叶算师很有水平，这价格确实没错。 但是，这账记的却有问题。”安尚书正色说道。 “是有问题在何处呢？”叶辞书继续笑着问道。 安尚书深吸了一口气。 “老夫记的清楚，当初工部的一个主事拿着这个账目来找户部核算要钱的时候，正好那天老夫在。 原本这个银子工部是应该给的。 但陛下以前曾和老夫说过，只要是关于皇家那边用银子。 都不要从户部走，从陛下那里的私库走。 陛下说，户部用银子的地方多，不能什么银子都让户部掏。 开始的时候我没把这些话当真。 大渝都是陛下的，户部肯定也是陛下的。 哪有让陛下的私库掏银子的说法。 偏偏那天户部连着支出去好几笔银子，都是大数额的。 我当时心疼，再看到有人来支银子了，心里就有点不舒坦。 当时我就说了，这笔银子不应该从户部走，让工部主事去找陛下要。 后来工部主事就走了。 再后来的时候，我有一次进宫，碰上陛下在处理政务，就在门外多等了一会儿。 陛下身边的胡公公还过来打趣。 说我是胆子越来越大了，居然支使别人来找陛下要银子。 我那时候才知道，工部主事找了掌管陛下私库的胡公公，把那笔修缮银子要到手里了。”安尚书回忆着说道。 叶辞书笑笑，原来就是做假账。 十二爷听了觉得稀奇，这些人还真的胆大啊，居然敢在这笔账上做假账。 “别意外！他们只是觉得我们不会去找陛下核实这笔账。 但他们忘了，只要是发生的账务，都会留下蛛丝马迹。 安尚书，除了这一处，还有其他的地方您是有记忆的吗？”叶辞书认真问道。 安尚书忙点了点头，翻了两页，又指了一处账目给叶辞书看。 “还有这处。 是有这笔账没错，总的数额也是对的。 一万五千两。 这笔开销也是从户部走的没错。 但我记得清楚，这笔银子我是分两次给的。 去年给了八千两，今年给的七千两。 但这上面的备注却是一万五千两，我们户部去年给工部的三百八十万两银子里，并不包括今年的七千两。 要是把这七千两算进去，这账就平不了。”安尚书也认真说道。 叶辞书嗯了一声，但随即就说了两句话。 “但是现在户部记载这些账目的账本都被烧了，工部的人完全可以说安大人记错了。” 安尚书…… 这就是所谓的口说无凭吧！ 第233章 问询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安尚书一下就蔫了。 他看着工部的那两本账本，心里也是一肚子的气。 这次烧账本说不定就是工部那帮孙子干的事。 一群无赖，平时找户部要银子的时候满脸是笑呢，结果呢…… 想到那个工部侍郎第一个跳出去要参自己，安尚书心里就一肚子气。 以后工部的人再来户部要银子，自己一定百般刁难，让那些人有火也不敢发…… 额，前提是这个户部尚书自己还能继续当下去。 叶辞书能明显感觉出安尚书憋屈的想抓胡子。 但这就是事实！ 户部的账本被烧了，不能光靠你一张嘴说说就行的。 你说这笔银子是今年给的，我偏说是去年给的，反正你又没有账本。 “这笔账是没办法和他们较真了，您刚刚说的第一笔账还是可以较真一下的。 既然是从陛下的私库走的账，那陛下那里肯定有记录的。 我可听说了，陛下私库的账可没人敢做假账。 安尚书，他们敢这么做账，这样的账目肯定不止一笔。 您再好好看看，这里面还有哪些账目其实走的是陛下的私库的。”叶辞书把手边剩下的几本账本都给安尚书递了过去。 安尚书也反应过来了。 他们户部的账本被烧了不假，他们找不到凭证。 但那些人的手还伸不到陛下的私库吧！ 那些人敢这么做，无非就是想到了监察司的人也查不了陛下私库的账。 “肯定有！我继续找！”安尚书一下子又精神了。 叶辞书让人专门给安尚书准备了一个案几。 安尚书呢，也是一笔账，一笔账的核对起来。 只要存疑的他都记录了下来。 一直到晚上的时候，大家都要回去了，安尚书才恋恋不舍的起身。 他将账本小心的放在桌上，又用自己的算盘压上。 还把算盘珠子拨成了自己想的那个数字。 “那个……晚上应该有值夜的对吧！”安尚书问十二爷。 “有！禁军守卫，没有人能进来。”十二爷保证。 安尚书还是有点不放心。 “还是要注意一点的，不要有明火什么的，要不我今晚不回去了，我在这里守着吧！”安尚书还是不放心。 十二爷有点无奈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安尚书只得三步两回头的离开户部了。 十二爷看着严阵以待的禁军，还是多嘱咐了两句。 “都警醒着点，贼人说不定就能来第二次呢！ 要是再让账本被烧了，你们就不用回去了。” 禁军们一听，立刻都打起了精神。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安尚书第一个就到了户部。 他看着被包围的像是铁桶一样的屋子，心里踏实了不少。 安尚书没有急着进屋，而是在那些禁军的注视下，在之前自己坐的，屋子外面的案几旁坐了下来。 监察司的人还没来呢，他可不能先进去。 要和大家一起进去…… 一直到辰时一刻，天大亮了，叶辞书他们才过来。 看着已经等了好一会儿是安尚书，叶辞书很惊讶。 “安大人等很久了吗？” “没有没有！刚到刚到！”安尚书赶忙堆上笑容。 叶辞书这才示意安尚书一起进屋。 安尚书一进屋子，第一时间就了自己的那张案几上。 嗯，不错！算盘的摆放位置和自己昨天走的时候是一样的。 算盘上的数字也是自己摆出来的那个。 松了口气的安尚书继续昨天的工作，一笔账一笔账的核对…… 中午是在户部用的，叶辞书他们吃的是内府那边送来的膳食。 安尚书没有带午膳，他蹭了十二爷一个馒头，两口小菜后就继续看账。 终于，快接近傍晚的时候，安尚书把所有有疑问的账目都记录下来了。 有些账目他实在记不清了，他只能把自己有把握的账目写下来。 “一共是十五万八千两。 这些账目都是从陛下的私库走的银子，但工部的人却把这些账都算到了户部上。 十五万八千两银子啊！”安尚书的手都在发抖。 他很确定，这些人肯定把银子都贪了。 工部的事情多，同样的也就造成了油水比其他地方更多一点。 安尚书也知道这些，他也知道水至清则无鱼，很多时候他也会尽量无视一些。 但现在…… 十五万八千两的银子还是把他惊到了。 这还是最少的，很多不敢确定的账目他还没算进去。 一年贪了这么多，那两年，三年，十年呢！ 叶辞书接过安尚书递过来的纸，看了一遍后又递给了十二爷。 “陛下那边……” “先不用找陛下。 我不喜欢去找陛下告状。 告状的事情让专门的人去做。”十二爷接过叶辞书递过来的纸折了一下就揣进怀里了。 “你想找谁告状？殿下？”叶辞书有点好奇。 “不找舅母，舅母这些天挺忙的，这点小事情不用惊动她的大驾。”十二爷笑着摇了摇头。 “那你找谁？陛下私库的账可不是谁都能看的。”叶辞书立刻说道。 十二爷当然知道他皇帝姑父私库的账本不是一般人能看的。 “我去找陛下的贴身大太监，三品内侍监胡周全胡公公。”十二爷小声说道。 “找他？”叶辞书远远的见过这个天家身边最近的人。 不胖不瘦，面白无须，见谁都是一副笑脸。 据说他是在陛下很小的时候就跟着陛下了。 “找他……” 叶辞书突然明白十二爷怎么想的了。 和工部扯皮这事情有很多办法，最好的办法就是当面锣对面鼓的。 好，你说你们工部的账目没问题，那些账确实是从户部走的账。 那管着陛下私库的账本上肯定没有这些支出吧！ 一旦在陛下私库的账本上看到这些支出了，那是不是就成了那位三品内侍监胡公公的责任了？ 难道说胡公公做了假账贪了陛下的银子…… 叶辞书一下子就兴奋起来了。 不管是工部的哪一个，对上那位天家身边第一人的胡公公，都要头皮发麻吧！ “你快去！明天就让工部负责账务的人来问话。”叶辞书高兴的差点跳起来。 第234章 别紧张，我们就是问问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工部这边接到了监察司稽查部的话，让营缮司负责账务的员外郎带着相关的主事去户部那边回话。 李尚书心里有点不安。 “齐郎中，应该没什么大事吧！”李尚书小声问着身边的那个国字脸男子。 这人正是营缮司正五品郎中齐思维。 齐郎中想了想，摇了摇头。 “应该没问题的！户部的开除账目都被烧毁 ，即使记得点什么也没有证据。 我们的账只要做平了就没事了。” “那为什么监察司那边会有人来让员外郎和主事去回话呢？” “应该是例行的问询吧！ 之前在查翰林院，御史台，大理寺账务的时候，监察司也传了那边的人去问询的。 大人，您不用太担心。”齐郎中忙说道。 李尚书松了一口气，只得又嘱咐了两句，然后就看着员外郎和营缮司的主事去了户部。 …… 叶辞书看着眼前的两人，也知道了领头的微胖男子姓周，工部营缮司从五品员外郎。 另一个是工部营缮司的正六品主事。 这人专管营缮司的账务。 “两位请坐！请二位来是因为之前工部送来的账本上，有几处有点疑惑，这才请了两位来问询一下。”叶辞书笑着说道。 营缮司员外郎和主事都不敢托大，赶忙都笑了笑。 “应当的，李尚书特意交代我们了，让我们一定配合监察司的问询。 您请问。”周员外郎赶忙说道。 大家心里都知道，监察司有个女算师很厉害，算的一手好账。 在查西南军的时候都不手软。 听说这个女算师还是平宁公主的心腹，颇得平宁公主看重。 周员外郎即使官身比叶辞书大，也得奉上笑脸。 叶辞书笑着将工部送来的账本拿了出来。 “这是之前你们工部送来的账本。 这本是营缮司的，我们在核查的时候，对一笔账有点疑惑。 就这笔！ 去年修缮皇宫受损殿宇的账目，你们看看。”叶辞书将账本放到两人面前。 周员外郎和主事探头看了一下。 这个数额是对的啊！ 去年修缮殿宇的事情他们都记得呢，当时因为天家心情不好，他们可没敢报假账。 这笔修缮费用，那可是实打实的。 “这有什么问题吗？叶算师，这笔账经得住查的。 每一样材料都是真材实料的。”周员外郎立刻说道。 叶辞书忙轻轻摆了摆下手。 “两位大人误会了！我可没说修缮的材料弄虚作假啊！ 我也没说这数额不对。 我只是想问下两位大人。 按照规矩来说，记在这本账册上的账应该都是从户部支取的银子对不对？”叶辞书看着两人。 周员外郎忙说道，“是的！就是从户部支取的银子。 这么多银子，我们工部也拿不出来啊！ 毕竟，工部穷，大家都知道的。” 叶辞书哦了一声，然后又点了下那条账目。 “但是昨天安尚书来的时候看到这本账本提了点疑问。 说是他依稀记得这笔账好像不是从户部支取的银子。 是从陛下的私库走的银子。 要是从陛下私库走的银子的话，那就不应该出现在这本账本上。 毕竟，这些账本上罗列的是户部这三年来拨给工部的银子，不包括陛下的私库的。 所以，今天找了两位来，就是想问一下，这笔银子能确定是从户部支取的吗？” 周员外郎突然就出了一身冷汗，但他看了一眼那本账本。 这账本是李尚书交给他们的，必须不能有问题。 在想想户部被烧掉的那些账本，周员外郎好像明白了什么。 他忙说道，“应该是安尚书记错了。 这笔账我们记得很清楚，是从户部支取的银子，不会有错的。” 周员外郎身后的主事也低着头说就是从户部支取的银子，肯定不会错的。 叶辞书早就料到了他们会这么说了。 “我们就是问一下，两位大人不用紧张的。 毕竟户部的账本不在了，多问两句，稳妥一点比较好，两位大人别介意。”叶辞书笑着应付道。 周员外郎和主事忙都说没事，他们不怕问询。 叶辞书笑着看着两人离开了。 十二爷和安尚书这时候也从旁边的厢房走了出来。 “听到了吧！人家就说是从户部支的银子。”叶辞书摸着账本。 安尚书气的手都在抖。 “这群泼皮无赖！他们空口白牙的，我知道，我们户部的账本肯定就是他们烧的。” 十二爷忙拍拍安尚书肩膀。 “他们说他们的，我们办我们的事情，一点都不耽误。 好多事情啊，不是上下嘴皮子碰一下就行的。 事实就是事实。” 安尚书从喉咙里嗯了一声，然后挺直了腰板，甩了下袖子出去了。 叶辞书这才又看向十二爷。 “你打算怎么办？”叶辞书笑嘻嘻的。 “找那位内侍监胡公公喝茶聊天去，还得让他请客。 这些年来，我可没少给胡公公喝茶钱。 正好这次让胡公公欠我一个大人情。”十二爷笑道。 叶辞书知道十二爷肯定会加油添醋说上一番，她也很想看那样的场景。 “要不你带我一起去看看？我挺想看那样的场景的，那位胡公公会不会发很大的火。” 叶辞书盯着十二爷，眼里都是期待。 让叶辞书这么一盯，十二爷心里就有点发软。 “那个……还是算了，胡公公严谨，你在的话，有些话我不好说的。 要不这样好了，胡公公把事情闹大的时候，我一定在旁边看着。 到时候再告诉你行不行？” 叶辞书顿时就没了兴趣。 别人说的和自己亲眼看到的感觉肯定不一样的。 现场吃瓜才有意思呢！ …… 周员外郎带着主事回去后，立刻就把叶辞书的问题告诉了李尚书。 李尚书心里咯噔一下。 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大人，那个算师只是问了这几个问题，我们否认了之后她就没有再问了。 应该不会有问题的吧！”周员外郎硬着头皮说道。 李尚书怔了一会儿，心里还是有点不安。 “应该没问题的，户部的账都烧了，无凭无据的，他说没有就没有吗？ 你们都退下吧！办你们自己的差事去，这事情不用你们管了。”李尚书淡淡说道。 周员外郎和主事忙告退出去。 李尚书站了好一会儿，他心里越来越不安。 好像事情越来越不受掌控了。 第235章 胡公公大战李尚书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李尚书心里不安归不安，但他面上却是什么都看不出。 周员外郎从李尚书这里出去了之后，心里也是一阵发紧。 他知道，要出事了。 监察司那个算师说的那笔账他记得，当初是他派了主事去户部要银子的。 户部没给，说这笔银子应该是陛下的私库出。 后来他让主事试着去找了管着陛下私库的那位公公，还真要到了。 但现在的账本…… 周员外郎侧首看了下跟在自己身后小心走的那个主事，不禁叹了口气。 这个人估计保不住了！ 这天，朝会结束后，李尚书刚回到工部，就听到有人来传，陛下召见沈相还有几位尚书议事。 李尚书一听，忙整理了下官袍，急匆匆的往宫里的勤政殿走去。 刚到勤政殿门口，他就看到沈相，还有除了户部尚书之外的几位尚书都站在门口。 “沈相，里面有其他大人？”李尚书赶紧上前。 沈相点点头。 “太子在里面，陛下在和太子说事情呢！”沈相说道。 大家一听，立刻都老实的站直了。 太子在里面啊，那他们等多久都要等。 不过，让大家觉得奇怪的是，今天怎么没看到那位胡公公呢！ 要是搁以前，陛下召见，那我胡公公肯定早早的就在门口等着了，然后态度恭谨的和各位大人说话。 一点陛下身边第一红人的谱都没有。 再然后呢，他们这些人就要悄悄的往胡公公手里塞点银票啊，金锞子或者大珍珠什么的…… 不过，胡公公也不是谁的东西都收的。 像沈相，什么东西都不给，胡公公的态度反而更恭敬…… 大家正在想着，那位胡公公是不是今天身子不舒坦，换了其他人来伺候了。 突然，勤政殿一侧的角门突然打开了，胡公公领着两个小太监过来了。 大家一见，赶忙都堆着笑脸看了过去。 这一看可让大家心里有点打鼓了。 胡公公的脸上怎么都是怒气，难道是被陛下给责罚了？ 不可能啊，要是被责罚了，怎么还能带着小太监在勤政殿这里到处走呢！ “胡公公……”李尚书先迎了上去。 谁知道胡公公却是立刻站在了李尚书面前，然后脸上的怒气更盛了。 李尚书心里游动不安，自己没有得罪这位胡公公啊，以前哪次来都没忘记给胡公公塞银票啊！ “胡公公，您这是……” “我打你个狼心狗肺的，我怎么得罪你了，你要这么害我，还污蔑我！ 你这是要把我往死里害啊！”胡周全一巴掌就扇到了李尚书的脸上。 李尚书被这一巴掌给打懵了，他捂着脸好一会儿才等着胡周全。 “你凭什么打我？” “我凭什么打你？你说我凭什么打你啊！ 你污蔑我贪了陛下的银子，把屎盆子往我身上扣，你这是要我的命！ 还说我为什么打你？你都这么害我了，我为什么不打你！ 我打死你个狼心狗肺的。” 说完，胡周全又是一脚踢到了李尚书的肚子上。 紧接着，他带来的两个小太监也冲了上来，把想反抗的李尚书给压在了地上。 胡周全呢，也扑到李尚书身上，开始拳打脚踢的。 沈相和其他人先是被这场景给吓了一跳，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李尚书已经被胡周全摁在地上打了。 他们赶忙过去拉架，想把李尚书给解救出来。 “胡公公，这里面肯定有误会！有误会啊！” “哎呦，胡公公，陛下还在里面处理政务呢，小心陛下发火啊！” “胡公公可不能再打了，等会儿还要面圣呢！” 沈相看着乱糟糟的一切，再看看勤政殿门口故意把头扭到一边的那些禁卫军…… 他可不信里面那个人不知道外面的事情。 “胡公公，停手！有什么事情你说出来，要是真的是李大人的责任，本相也会给你说法的。”沈相只得开口。 其他几个尚书怎么拉都拉不开的胡周全，在听到沈相开口后，这才停手。 只是这停手后，胡周全就往地上一坐，开始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哭诉了。 “沈相啊！您是最清明的了，您可得给杂家做主啊！ 杂家一辈子的清誉差点就毁了啊！”胡周全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就开始嚎。 李尚书已经被人搀扶起来了，他现在脸也肿了，官袍也被胡周全扯破了。 他捂着脸恨恨的看着坐在地上嚎的胡周全。 他居然被这个阉人给打了！ 还是在这么多同僚面前被打的！ 这是最大的耻辱！ “胡公公，你是御前伺候的人，深得陛下信任。 李尚书是工部的人，这八竿子也打不到一起啊！ 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吏部的许尚书赶忙打圆场。 胡周全接过小太监递过来的帕子，擦了下鼻涕。 “许大人，这里面能有什么误会？ 杂家一开始也以为是误会，还特意去查证了一下，结果就是这个老货在污蔑我！”胡周全气愤的指着李尚书。 “到底怎么回事！”沈相也沉下了脸。 胡周全一见沈相也发火了，忙又擦了下脸。 “沈相，李尚书污蔑我偷了陛下的银子。”胡周全大声说道。 沈相…… “具体说说，他是怎么污蔑你偷陛下的银子的。”沈相脸色很不好看。 “前些日子户部失火的事情大家都知道，陛下让六部把账本都送到监察司人手里，帮着户部把账务搞清楚。 工部也把账本送过去了。 监察司的算师们发现工部的账本上有几笔账有点疑问，就让人细细查看一下。 就昨个晚上，监察司的人找到我，问了我几笔账的问题。 当时我就说了，这银子当时是从陛下私库支取的。 但监察司的人却拿出了工部的账本，指着那几笔账说，工部的人说了，这些账是从户部支取的银子，不是从私库支取的。 青天大老爷啊！我记得很清楚的，那些账就是从私库走的啊！ 我害怕自己记错了，特意去查了私库的账本，结果就是从私库支取的啊！ 但现在工部不认这些账，非说那些银子不是从私库支取的。 监察司的人可和我说了，要是我挪作其他用处了，就赶紧还回去，陛下信任我，我可不能辜负陛下对我的信任啊！ 沈相，您说，这是不是工部在污蔑我！ 这么大的事情，除了这位李大人之外，其他人有这个胆子吗？ 李大人，杂家到底是哪里得罪你 ，你要这么害杂家啊！”胡周全嚷道。 沈相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看了眼李尚书。 蠢货，惹祸尽挑大的惹！ 胡周全背后是谁他不知道吗？ “好了！这里面应该有误会……” “各位大人，公公，陛下让你们都进去！”勤政殿里伺候的小太监突然出来了。 胡周全哼了一声，狠狠的瞪了一眼李尚书，然后脸一抹，一脸悲愤的抢先进了勤政殿。 “陛下，奴才冤枉啊……” 第236章 太子领差事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一个个的都不把朕放在眼里啊，朕还在这呢，你们就敢这么闹腾！”萧武帝冷冷看着堂下站着的这些人。 他身侧的太子呢，也是轻轻叹了口气。 他正和父皇说话说的开心呢，外面就吵吵起来了，太破坏气氛了。 胡周全此刻也不耍横了，还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控诉。 “陛下，奴才是没根的残废没错，但奴才知道陛下才是奴才唯一的依靠啊！ 奴才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贪墨陛下的银子啊！ 陛下私库里的银子是多，但那都是要用在大渝最关键地方的。 奴才得陛下信任，管着陛下的私库，一点都不敢松懈。 但这么大的一个屎盆子扣下来，奴才实在是吃不消啊！ 要是李大人真的认定了就是奴才贪了那些银子的话，奴才也就只有以死明志了。 但奴才实在舍不得陛下啊！呜呜呜！” 胡周全说的情真意切的，就连沈相都感叹。 这个胡周全看着圆滑，但确实是跟着陛下时间最长的人了，他对陛下的忠心……毋庸置疑。 “陛下，臣没有这个意思！ 那账本是工部的账本没错，但做账的人不是臣！ 工部事务繁多，微臣不可能事事亲为，求陛下给微臣一点时间，微臣一定把这事情查清楚。”李尚书赶忙磕头请罪。 萧武帝看着官袍都被扯破，头发也被抓乱的李尚书，也只得叹了口气。 “李卿说的也有道理。 说不定就是下面的人错了想法，弄错了。 胡周全，你也别抓着李尚书不放了，朕没怪你，这八成是下面的人弄错了。 赶紧换身衣服去，浑身都是土，换完了再来伺候！”萧武帝淡淡说道。 胡周全嗯了一声，麻溜爬起来去换衣裳去了。 殿里其他人都听清楚了萧武帝的意思。 他的人肯定是没错的。 这错在谁你们自己想去。 李尚书心也在发抖，看来陛下已经认定了就是工部的事情了。 “对了！太子，你刚刚听胡周全说的，一共是多少银子来着的？”萧武帝突然问身侧的太子。 “回禀父皇，胡周全说监察司那边送过来的，有疑问的账是十五万八千两。 胡周全自己查的，说是去年一年私库给工部拨了三十二万两的银子。 应该是有些账监察司那边也不确定。 毕竟，户部的账本已经被烧了，很多账不好查了。”太子赶忙说道。 萧武帝嗯了一声，没有多说话。 一直跪着的李尚书匍匐在地，不敢抬头。 “陛下，事有蹊跷，此事一定要严查。 连陛下支出去的银子都敢下手，背后肯定有大事情。”沈相正色说道。 “是啊！陛下，兹事体大，一定要严查。” “工部事务多，虽说李大人不能事事都照顾到，但这一个失察的责任还是要担的。” “陛下，可要刑部和大理寺介入？” 几个尚书也都说着自己的想法。 萧武帝笑了笑。 “是得好好查查，朕相信李卿的为人，但也相信胡周全的为人。 太子，你最近正好也无事，这事情就交给你了。 朕的私库是有银子，但胡周全说得对，那银子是要用在重要的地方的。 好几十万两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支出去了，朕也心疼。 还有工部，这些年工部干了不少事情。 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朕也不想伤了工部上下那么多人的心。 有人辛苦干活了，有人却在背后挖朕的墙根。 太子替朕好好查查这事情。”萧武帝轻笑道。 几位尚书面面相觑。 太子查这事情了，那是肯定要查个底朝天了！ 太子却有点不愿意。 “父皇，查账是监察司的事情，这是姑姑负责的。”太子小声提醒。 萧武帝摆摆手。 “你姑姑最近忙，短时间内应该没法操太多的心了。 她昨天还来和朕说，要让你看着点。 没想到今天就出了这么一摊子事情。” 太子一听，只得把这个差事接了下来。 殿内的其他人都不敢吱声，李尚书更是身上的衣服都汗湿了。 “李卿最近也和安卿一样，不用来朝会了，在工部处理事务就行。 随时应对太子的传唤。 好了，你们都出去吧！朕还有事情要和太子说。” 萧武帝摆摆手，将所有人都赶了出去。 …… 吏部的许尚书和李尚书一起走的。 他边走边叹气。 “李大人，你没事招惹那个胡公公干嘛？他在宫里的地位你能不知道吗？ 就是贵妃娘娘对他都是笑脸对待的。 他可是从小就跟着陛下的，好几次陛下遇险，都是他挡在陛下身前的。” 李尚书一脸苦笑。 “许大人，我哪敢招惹他啊！您也看到了，今天他那么羞辱我 ，我都还手。 账本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 许尚书边摇头边叹气。 “陛下最近在培养太子，想让太子跟着理事，太子肯定不会轻视这事情的。 说句难听的，即使你们没有错，太子鸡蛋里挑骨头也要挑点错出来的。 父亲也不在了，现在想找人出来替你说好话也不可能了。 你……好自为之吧！” 许尚书说完，就拍了拍李尚书的肩膀先走了。 李尚书眼里都是冰冷的寒意，他想了想，整理了一下官袍，也阔步往宫外走去。 勤政殿里，太子小心的给萧武帝端了杯茶。 胡周全呢，也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净了面后躬着身子进来了。 “陛下……”胡周全正想开口。 “你等会儿去皇后那里问问，该准备点什么。 或者去私库里挑几件摆件给平宁公主送去，另外，让太医院的太医最近也注意一点，多往公主府跑跑。”萧武帝突然说道。 胡周全笑呵呵的应了下来。 太子却是手抖了一下。 “父皇，姑姑这是……” “你姑姑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安胎。 那个连千里也真是的，这个时候弄个孩子出来。 算了，最近监察司的事情你多上点心吧！”萧武帝叹道。 太子…… 什么？姑姑又有身孕了？ 第237章 好孕连连啊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平宁公主有孕，太子接管了监察司，这让所有人都惊掉了下巴。 他们不意外太子接管监察司。 在监察司设立的那天起，他们就知道，这个部门就是天家给太子准备的，迟早要交到太子手里。 他们意外的是，在四十三岁高龄，平宁公主居然还能有身孕…… 这驸马还真是宝刀未老呢！ 叶辞书和叶秀书也是一脸惊愕的看着叶老太太在准备各种礼品。 “百年的老参拿上，还有从外面弄来的上好的燕窝都拿上。 另外，珍珠，宝石，还有天丝缎都拿上。 二十年了，这位公主殿下终于又再次有身孕了。 明天就把东西都送到公主府去！”叶老太太一边唠叨一边亲自检查着礼单。 “祖母，殿下年龄大了，生孩子不会有影响吗？”叶辞书还是有点担心。 即使在现代，高龄产妇生孩子都跟过鬼门关一样。 更何况是在古代！ “有太医呢！公主殿下身边能人不少，肯定没问题的。”叶老太太笑道。 叶辞书和叶秀书都点了点头，然后就看着叶老太太继续看礼单。 “按理说，你们俩最好也准备点贺礼。 不要求准备很贵重的东西，最好是亲手做的。 但你们的手艺……算了，当我没说吧！ 等殿下生产之后，你们再考虑这个事情吧！ 现在殿下才有身孕两月有余，说这个有点早。 辞姐儿，殿下有孕了，你们监察司现在肯定不是殿下管了吧！”叶老太太突然问道。 叶辞书点了点头。 “今天內监有人来说了，手上的事务暂停，等太子殿下接手了，听太子殿下的安排再进行下一步。 我估计太子来了，我们查账会查的更严。” “太子办差，肯定不能虎头蛇尾。 严一点是对的。”叶老太太忙说。 叶辞书嗯了一声，但还是补充了两句。 “主要是昨天工部那边出了事情。 工部尚书在宫里被内侍监的胡公公打了一顿。 还没等工部尚书回来呢，工部负责营缮司账务的那个主事突然上吊自杀了。 还留下了一封认罪信，说是贪墨了多少银子。 现在刑部也介入了，这事情查的不严估计都不行。” 叶老太太吓了一跳。 有人死了？还是在衙门口死的，这不是妥妥的杀人灭口吗？ 看来这事情不小，要不然陛下也不会把太子派出来了。 想到这，叶老太太心里就有点紧张了。 现在刚开始查账就死人看，那要是继续查下去…… “辞姐儿，你以后不要吃外面的饭食，尽量回来吃。 还有，每天回来的时候和车夫说，一定要走大道，不要那些小巷子，知道吗？”叶老太太赶紧提醒叶辞书。 叶辞书点了点头。 “祖母放心，我一定会小心的。 十二爷派人在暗地里护着我们呢！” 叶老太太这才松了口气。 有那位十二公子的人护着，应该不会有事的。 工部的事情…… 叶老太太摇了摇头。 “工部事务繁多，有人起了坏心思也在意料中。 好在你就是查账，至于查出来什么东西了，那就看太子那边怎么说了。” “祖母，您也知道工部忙吗？”叶辞书笑着问道。 “怎么不知道？ 我们是江南人，江南雨水多，一到春夏之交的时候，雨水就更多。 特别是春汛的时候，各个堤坝都要加固。 年年修堤坝，但依旧年年发大水。 还有河道的清理维护，都是工部的事情。 我们叶家也有商船，最怕就是遇到发大水。 百姓的居所，良田，大水一来，都冲没了！ 哎！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叶老太太边说边摇头。 叶辞书和叶秀书互相看了看。 好像是，她们在姑苏住的时候，一到了春汛的时候，姑苏城里就会有很多别的地方逃难来的难民。 “算了，不说这些了，陛下和沈相他们肯定也为这事情上火呢！ 辞姐儿，你记住祖母说的，一定要注意安全。 秀姐儿……” “祖母，我不用，没人想着害我，现在那些商户都想着怎么和我套交情呢！”叶秀书赶忙说道。 叶老太太看了看叶秀书，很满意。 最爱钱的这个孙女最近也不提银子了！ “秀姐儿，祖母可告诉你啊，别人和你套交情，肯定会有所表示的。 他们不管送什么你都不准拿，知道没有！ 缺银子了，来和祖母说，要多少祖母给多少。” 叶秀书笑笑，忙表示自己肯定不会拿别人送来的银子的。 虽然她喜欢银子，但是烫手的银子可从来都不会拿的。 小命和银子相比，她还是更看重小命…… 叶老太太现在对这两个孙女是满意的不行。 别人都说他们虽然是皇商，身份上不了台面，但是家里的孩子可是个顶个的有出息呢！ 叶老太太想着，等送了三郎去西南，是不是要跟着叶老太爷回姑苏一趟。 把叶家的祖坟好好修一下…… “老太太！老太太！大喜！大喜了！”二门外的一个小丫鬟一脸笑意的跑了过来。 “什么事情？快说！”叶老太太赶紧站了起来。 “是咱们府里的大小姐！ 大小姐身边的瑞雪派人来说，咱家的大小姐有喜了。”小丫鬟喘吁吁的说道。 叶老太太当即就笑了起来。 “当真？来报喜的人呢！快叫进来，我要亲自问问。” 叶辞书和叶秀书也高兴。 大姐姐这么快就有身孕了。 “大姐姐肯定高兴！”叶辞书笑道。 “嗯！赵家人要是不上路子，就让大姐姐带着小外甥或者小外甥女和他们和离，然后出来立女户…… 额，你当我没说！”叶秀书忙说道。 叶辞书…… 好吧！怪她，不该起这个话头。 “看来祖母又要给府里的下人发赏钱了！”叶辞书忙也岔开话题。 第238章 放低期待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叶婉书有身孕，叶老太太又给府里下人发了一个月的月例当赏银。 第二日，叶老太太先是让管家把给公主府的贺礼送到了沈老夫人那里。 “老夫人要是问了，你就说是我担心殿下现在身子不爽利，不想见外人。 礼数不能少，等殿下身子稳当了，老身一定亲自上门。” 随后，叶老太太又准备了整整两马车的补品带着叶辞书，叶秀书两人去探望叶婉书了。 马车到了平西侯府后，已经得到消息的赵老夫人已经早早的在大门口等着了。 “老夫人，您怎么出来了，这也太见外了。”叶老太太一见赵老夫人，赶紧下了马车。 赵老夫人亲自带着叶老太太去了叶婉书的院子。 “把贺礼都送到三少夫人院子里，交给瑞雪入库。” 赵老夫人边走边指示下人把叶老太太带来的贺礼送到叶婉书的院子里。 “老夫人，您最近这精神可真大不一样了。”叶老太太很快就发现赵夫人有什么不同了。 赵老夫人一听，心里也高兴。 “是吧！我也这么觉得，感觉精神好了很多。 这都是婉姐儿的功劳。 她整日拉着我管家理事，我想闲都闲不下来。 这一忙感觉身子也没之前那么倦怠了。 老太太，我和你说啊，我现在三天两头的就请郎中来请平安脉。 我想好了，一定要多活几年，好好看着婉姐儿的孩子长大。” 赵老夫人拉着叶老太太的手边走边说。 叶辞书和叶秀书一句话都不说啊，只是跟在两个老人身后。 一直到进了叶婉书住的那个院子，赵老太太才想起来。 叶家其他两个孙女也是跟着一起来的。 “这是三小姐和四小姐吧！长的真好！”赵老夫人看着叶辞书和叶秀书笑着说道。 两人立刻就要上前行礼。 赵老夫人赶忙让两个丫鬟上前，要免两人的礼。 “可不敢啊！两位小姐都是有官身的人，这礼可不好受的。” “她们俩是晚辈，这行礼是必须的。”叶老太太坚持。 赵老夫人这才笑着受了姐妹俩的礼。 她越来叶辞书和叶秀书，就越佩服叶老太太。 别人都说商户的女儿眼皮子浅，现在看看…… 叶家的这几个女孩子哪个不好？ 嫁到她们侯府的叶婉书大气温婉，处事果决，妥妥的当家主母风范。 眼前这两个，能得到公主殿下看重，还能在男人堆里拿了官身，更是不得了。 就是远在江南的那个嫁到瓜州的小姐，听说也是才情过人。 叶家……养出来的孩子都是好的。 “来，头一次见你们俩，这是老太婆我送你们姐妹俩玩的，你们就当个小玩意。” 赵老夫人说着就从身边的老妈妈手里拿过两个锦盒递到了姐妹俩手里。 叶辞书和叶秀书忙都看向叶老太太。 “老夫人给的就拿着，以后多记着点老夫人的好。”叶老太太忙说道。 姐妹俩这才笑着接了过来。 赵老夫人笑的更开心了。 看看，这才叫家教，万金都养不出来的气度…… 很快，赵老夫人就告辞去了自己的院子，让叶老太太带着两个孙女去看了叶婉书。 叶婉书靠在床上，气色很好。 “祖母……” 见到叶老太太来了，叶婉书立刻就要下床。 叶老太太赶忙快走两步把叶婉书按住。 “躺好！有不舒服的吗？” 叶婉书这才又靠着软枕半躺了下去。 “还好，月份浅，感觉不是很明显。 就是早起的时候，有点恶心，老太太这才让我回来躺着的。”叶婉书说道。 叶老太太看了看叶婉书的脸色，还好，不是很差。 “有反应是正常的！等满了三个月后就会好很多了。 你这怀相和你母亲一样，你母亲怀你的时候也是这样。 其他都好，就是早起的时候恶心想吐。 等满三个月就好了。”叶老太太赶忙安慰。 叶婉书笑着嗯了一声。 叶辞书和叶秀书也凑了过来，两人都有点好奇的看着叶婉书被一条薄被盖着的小腹。 “这里是小外甥还是小外甥女呢！”叶秀书好奇的问道。 “不管是外甥还是外甥女，我们都给你准备多多的礼物。”叶辞书也看着叶婉书平坦的肚子说道。 叶婉书笑笑，轻轻摸了摸肚子。 “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都是我生的，我一定会照顾好的。” 叶辞书和叶秀书都笑了笑。 可不，从你肚子里出来的，那肯定就是你生的啊！ “你夫君那里也知道了？”叶老太太小声问道。 叶婉书点了点头。 “昨天从宫里回来后知道的，挺高兴的，过来和我说了好一会话。 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还嘱咐我多休息，不要太劳累，想吃外面什么东西了，托人告诉他，他回来的路上给我买。” 叶老太太能听出来，叶婉书好像并不太在意。 “怎么？你不高兴？”叶老太太问道。 “祖母！我不是不高兴，我只是放低了期待而已。 有时候，心里不要想的太多，对自己反倒好！ 他敬重我，我自然会敬重他！ 总之，我是他三媒六聘抬进来的，他得尊重我这个正妻。 至于其他的，我不奢望！”叶婉书笑道。 叶老太太叹了口气。 叶辞书和叶秀书都沉默了会儿。 大姐姐刚成亲的时候肯定也有期待的，至于为什么现在放低期待了，肯定是有些事情伤到了大姐姐。 “婉姐儿，放低期待也好。 现在你肚子里那个才是最重要的。”叶老太太小声说道。 叶婉书轻轻点了点头。 “大姐姐，你现在有身孕了，那是不是就不用管家了？”叶秀书转换话题。 “暂时不用管！老太太说这两个月她帮我管着。 让我身边的瑞雪每天辛劳一点，来回多跑两趟。 等我身子稳下来了，还是让我管家。 我那个婆婆倒是现在想把管家的事务再接回去呢！ 老太太没让。”说到这个，叶婉书脸上都是笑。 叶老太太和叶辞书叶秀书这才想起来。 怎么没看到那位平西侯夫人啊！ “你婆婆呢？” “被老太太安排去报恩寺祈福去了。 要五日后才能回来！ 今早刚走的。”叶婉书强忍着笑说道。 第239章 幺蛾子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叶家这几人都惊了。 昨天叶婉书诊出来有身孕了，今天早上平西侯夫人就去了京郊的报恩寺去祈福去了。 外人不知道的，还不知道平西侯夫人多看重叶婉书呢！ 了解平西侯府没那么简单的叶家人肯定不信的。 “她又干什么出格的事情了？ 要不怎么好好的去京郊祈福，还一去就是五天。 不要怪祖母说话难听，她亲娘走的那天她都没这么诚心过。”叶老太太脸上意有所指的说道。 叶辞书和叶秀书也不相信。 那个天天想着拿捏儿媳，打儿媳嫁妆主意的平西侯夫人怎么可能会这么诚心的去给儿媳祈福。 这里面肯定有事情。 叶辞书想了想，刚刚叶婉书说的，她婆婆看着公账有点富裕了，又想把管家的权利要回来。 等着把那点家底嚯嚯光再还回来，赵老夫人没有同意。 那就是说，这事情和管家的事情应该没关系。 平西侯夫人又是被赵老夫人赶去祈福的，这也就是说平西侯夫人做了一些事情让赵老夫人生气了。 “大姐姐，你婆婆肯定干坏事了！”叶辞书肯定的说道。 “还是搬石头砸自己脚的坏事。”叶秀书也在一旁帮腔。 叶婉书看着两个妹妹认真的样子，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你们俩啊……” “难道说是你婆婆想给你夫君安排通房了？”叶老太太突然冒了一句出来。 叶婉书惊讶的看着叶老太太。 祖母怎么这么会猜的！ 叶辞书和叶秀书也反应过来了。 看大姐姐这吃惊的样子，八九不离十，没跑了！ 她们俩都挺生气的。 大姐姐刚有身孕，那个平西侯夫人就想着给自己儿子安排通房，这是存心恶心叶婉书，不想让叶婉书好过啊！ “她还真是八字犯贱，五行缺德呢！”叶辞书恨恨的说道。 叶秀书先是愣了下，然后也跟着说道，“就是，缺德带冒烟的那种。” 叶老太太心情也不爽。 怪不得今天来的时候赵老夫人在门口迎呢，这是那个儿媳干了不好的事情啊！ “和祖母说说看！你婆婆又作什么妖了！”叶老太太正色问道。 叶婉书脸上一点不高兴的样子都没有，她忙晃了晃叶老太太的胳膊。 “祖母，您别生气，我婆婆没捞着好！” “和我好好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叶老太太依旧沉着脸。 叶婉书坐了起来，往叶老太太身边靠了靠，又示意两个妹妹也坐的近一点。 “祖母，我真的没吃亏呢……” 叶婉书说着，就把昨晚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告诉了叶老太太。 昨晚上用完晚膳之后，叶婉书原本想着给赵老夫人请个安就回自己院子休息的。 平西侯夫人偏巧也带着大儿媳去给赵老夫人请安。 碰到了，叶婉书就被平西侯夫人拉着说了好一会儿的话。 “婉书啊，你是个好的，贤惠能干，这刚进了侯府才多久啊，就传来好消息了。 这是菩萨保佑呢！ 我们府虽说不如那些顶级勋贵家一样，但也算是世家勋贵了。 这些年，我们府里显少进人，你这一来，就有身孕了是好事。 你呢，这段时间就好好养身子，安心的把我孙子生下来就行。 当然了，明哥儿那里你也要上心一点。”平西侯夫人拉着叶婉书的手缓缓说道。 叶婉书已经隐约的想到了什么，但她故意装着疑惑的样子说道，“母亲说的是，儿媳已经在夫君那边都安排好了。 不管是小厮还是随从，都嘱咐好了，一定会伺候好夫君的。” 平西侯夫人一听，立刻就笑了。 “我说的不是小厮随从。 我说的是，你现在身子不方便，又不能让你累着。 明哥儿是个男人，又是在宫里当差，可要照顾好了。 这样啊，外面买的丫头我不放心，你看是你在身边挑个丫头呢，还是我这里挑个丫头。 这样明哥儿身边有个知冷知热的，我们也都能放心不是？ 你放心，你是正妻，不管是谁都越不过你去的。”平西侯夫人笑着说道。 赵老夫人屋里的人顿时都呆了。 在这个时候说这种事情，她是脑子有问题吗？ “怎么？你有想法吗？我看你身边的晴雪就挺好的。 漂亮，聪慧，身量也好，那身子一看就是好生养的。 你放心啊，不管是谁，将来生的孩子都是要叫你一声母亲的，你要有当家主母的气度。 你母亲不也是把庶子庶女养的挺好的。”平西侯夫人说着还拍了拍叶婉书的手。 叶婉书怒火中烧。 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个婆婆就是成心来恶心自己的。 叶家庶子庶女多，但叶家养得起啊！ 平西侯府就剩个架子了，还想和叶家比？ 叶婉书知道这个婆婆是成心想让自己生气。 好…… “母亲说的是，儿媳现在有了身子，的确是不能好好照顾夫君了。 但晴雪……”叶婉书看了身侧的晴雪一眼。 晴雪已经有点恐惧了，她怎么都想不到平西侯夫人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 看来是自己驳回了平西侯夫人院子里几人不合理的要求后记恨上的。 “晴雪不行的，我已经给她想好了人家，她是要聘出去做正头娘子的。 我看……母亲身边的青莲姑娘挺好的，要不就青莲吧！”叶婉书立刻拒绝。 平西侯夫人一愣，转头就看了看身边的青莲。 也行，至少是自己的心腹。 有这个丫头过去，以后肯定要方便很多。 “那好啊！等会儿就跟着过去吧！青莲，你以后要好好伺候明哥儿知道吗？”平西侯夫人故意说道。 那个青莲立刻妖娆的冲着叶婉书福了一礼。 “见过夫人！” 叶婉书笑笑，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就向平西侯夫人伸了手。 “母亲！银子！” “银子？什么银子？”平西侯夫人愣了下。 “抬了青莲过去，不管是侍妾还是姨娘，总得摆两桌吧！ 或者说要再给青莲妹妹准备个院子什么的，都要重新布置的。 这不都得花银子吗？ 母亲，祖母早就定过规矩了，各房不管娶几个，随便娶，但就是不能花公中的银子。 再说了，公中的银子也不多，要是大家有样学样的，那公中银子不是又花光了啊！ 所以，这银子肯定是母亲自己私房掏了。”叶婉书依旧伸着手。 原本以为已经拿捏住叶婉书的平西侯夫人…… 很快，平西侯夫人反应过来了，她呵呵笑了两声。 “婉书啊！你这话就说错了。 伺候夫君，让你夫君生活的自在是你这个正妻的责任。 这些事情理应都是你操办的。 你总不能让大家说你善妒吧！ 抬个姨娘而已，花不了几个银子的，你好好操办，明哥儿应该也开心。” 叶婉书顿时就瞪大了眼睛。 “母亲，夫君是哪里对不住您吗？您怎么会如此对待他？ 他也是您的亲生孩子啊！” 第240章 扯大旗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叶婉书的话让屋里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平西侯夫人更是当场否定。 “婉书啊，你怎么能说这种话呢！明哥儿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我养他花了多大的精力啊！ 我怎么可能会看不得他好呢！ 我是他亲娘！”平西侯夫人说着，还拿着帕子擦了擦眼角。 叶婉书一听，立刻也演起来了。 她忙也从衣襟前拉下绢帕开始擦眼睛。 “既是如此，母亲何苦要毁夫君的前程呢！” “我毁他前程？我怎么毁他前程了？我巴不得他日日升官才好呢！”平西侯夫人立时就生气了。 “母亲，您 也知道夫君在宫里当差，还是在禁军里。 三年前升了个小统领之后，就再也升不上去了。 我们都知道，禁军的人要么是勋贵家出色的儿郎，要么就是从三大驻军里挑出来的顶级高手。 想往上面走一步都很艰难。 但这却也是眼下大家都想去的地方。 谁家都有关系，都盯着那几个位置，禁军大统领的位置我们是不想了。 现在的禁军大统领谁能比？ 但再往上走走，谋个禁军副统领还是可以想想的吧！ 年中的时候我就听说了，有位副统领年龄大了，要从禁军退下来。 好不容易空出来的这个名额，谁都想盯着。 夫君更是勤勤勉勉的表现，这个时候您干嘛要拖后腿呢！”叶婉书说着说着眼圈都红了。 平西侯夫人稀里糊涂的，屋里其他人也都稀里糊涂的。 这和你刚刚说的话有什么关系吗？ 平西侯夫人顺着叶婉书的思路一想，当即就问道，“我怎么拖后腿了？” “怎么不是拖后腿？这个时候，那些想往上走一步的小统领们谁不是提心吊胆的。 生怕被别人抓住了什么错处，错失这个机会。 夫君当差连鞋上都不敢有一点灰尘。 这么关键的时候，你让我出银子给夫君抬一房姨娘。 是，抬姨娘没有错，我是贤妻，理当如此。 但是让我用自己的嫁妆去操办这边，母亲，您想过没有，这件事情万一传到外面了，别人怎么说我夫君？ 说他贪图享乐，用正妻的嫁妆娶姨娘？ 这事情是你情我愿的没错，但是外面人怎么说我们也控制不了啊！ 本来平西侯府因着前段时间恶仆的事情，都快成了京城里的笑话了。 现在要是我用嫁妆给夫君娶姨娘，别人怎么说夫君？ 说他贪图美色，明知道府里情况不好，还大张旗鼓的娶姨娘满足自己的私欲。 说他扶不上墙，明明没钱了，还要动用妻子的嫁妆娶姨娘。 母亲，您想想，这哪一样是好听的。 禁军大统领，还有天家和皇后娘娘听到这些话了，会怎么想夫君？ 夫君还能有往上走一步的可能吗？ 母亲，夫君已经很累了！您不要再拖后腿了好不好？”叶婉书边说边擦着眼角的泪。 哎，没想到啊，孕妇是真的心思细啊，这么说了一通，居然把自己给说感动了…… 平西侯夫人张了张嘴巴。 她知道叶婉书是随口胡说，但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叶婉书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你想给儿子娶多少个我都不管。 前提是你别让我出银子！ 动用嫁妆？呵呵，那就更不可能了！ 平西侯夫人感觉自己一拳像是都在棉花上一样，她看着还用帕子擦着眼角的叶婉书，心里的火蹭蹭蹭的往上冒。 这个丫头，牙尖嘴利的，平时看不出来，这扯大旗的功夫不错啊！ 要是一般的婆婆，这时候肯定就顺坡下驴，把这事情揭过去了。 但平西侯夫人今天打定主意要拿捏叶婉书了。 她想了想，立刻脸上就露出赞同的表情。 “婉书说的不错，明哥儿现在关键时刻，是不宜大操办抬姨娘。 还有，用正妻嫁妆的名声也不好听。 我们侯府家大业大，人口众多。 万一哪个小厮或者丫鬟什么的说漏嘴了，那就不好了。 这样啊，银子不要你出，我来出。 额，其实也没必要一开始就抬成姨娘嘛！青莲先过去当个侍妾，贴身伺候着就行了。 最多也就是赏几件衣服首饰的事情。 这估摸着一百两银子应该就够了吧！ 青莲啊，你今晚就过去，先当个侍妾，等日后你有身孕了，给侯府开枝散叶了，再抬成姨娘那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平西侯夫人一边看着叶婉书一边笑着说道。 叶婉书笑笑，正想接招，一直没说话的赵老夫人开口了。 “这事情不妥！” 原本觉得顺利压了叶婉书的平西侯夫人一愣。 “母亲，有何不妥的！男人们身边多几个侍妾通房，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婉书年轻，很多事情不知道。 我们做母亲的总要为儿子想想啊！总不能苦了儿子吧！”平西侯夫人觉得自己非常有理。 赵老夫人呵呵一笑。 “是啊！这是很正常的事情，你为明哥儿着想是没错。 但我也要为侯府考虑啊！ 婉姐儿说的很对。 现在是明哥儿的关键时刻，副统领的位置好不容易空出来一个了，就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 你光想着不让明哥儿受委屈呢！ 那你想过没有，要是让明哥儿因为你做的这些事错失了这个机会了，他是不是更伤心呢！”赵老夫人看着平西侯夫人。 “母亲……” 赵老夫人一摆手。 “你听我把话说完。 明哥儿当差的地方是皇宫，离陛下皇后娘娘最近的地方。 陛下和皇后娘娘伉俪情深，比肩相亲。 大渝人皆知陛下独宠皇后娘娘。 还有那位禁军大统领，更是对妻子一往情深，眼中容不下他人。 你这时候让明哥儿纳妾？你这不是把明哥儿往火坑里推吗？ 那几位主哪个是能看上三妻四妾的？ 还有，除了那位禁军大统领外，一共有八位副统领，那八位副统领哪个家里是三妻四妾的？”赵老夫人冷冷问道。 平西侯夫人吓的立刻站了起来。 第241章 一视同仁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见平西侯夫人吓的脸色变了，叶婉书赶忙也做出一副沉重的样子出来。 “祖母说的极是，我还没嫁到侯府的时候，也听家中祖父说过天家的一点事情。 早年间，天家还未登基之时，祖父曾有幸得见龙颜两次。 祖父说，天家最看重品行好，忠义之人。 加上沈老夫人的影响，天家不喜朝三暮四之人。 夫君在皇宫里当差，对忠义的要求会更高。 母亲，现在夫君可一直都被大家盯着呢！”叶婉书正色说道。 平西侯夫人攥紧了手，她盯着叶婉书看了看，又看了看赵老夫人，突然就又开始擦眼泪了。 “我没想那么多啊！我就想明哥儿能好好的。 现在婉书有身孕了，他房里也就两个伺候茶水的丫头。 母亲，我也是担心明哥儿受委屈！” 赵老夫人呵呵笑了笑。 “你啊！疼儿子从来都疼不到点子上。 你觉得你在疼儿子，其实你是在害儿子。 你信不信，今天你给明哥儿抬了房姨娘了，明天整个京城就都知道了。 明哥儿是禁军，保卫皇宫安全的。 一个个天天想着抬姨娘进门的人，天家能放心把皇宫的安全交给他吗？ 真是个没脑子的！ 往明哥儿房里抬人的事情以后不要提了。 要是耽误了明哥儿的前程，看你怎么见赵家的列祖列宗！”赵老夫人狠狠的瞪了平西侯夫人一眼。 平西侯夫人这才小心的福了一礼，然后准备坐回去。 赵老夫人又瞄了叶婉书一眼，见她脸上的神色还是淡淡的。 她也知道，这个孙媳肯定生气了。 光是训斥儿媳，孙媳肯定不满意，看来还得下一剂猛药啊！ “好了，你也别觉得我管的宽，赵家是侯府，明哥儿又是这一辈里面唯一一个前程还算好的孩子。 我总要为赵家的将来想想吧！ 我知道你也是为了明哥儿着想，我也是当母亲的，我能不知道当母亲的心思吗？”赵老夫人突然变看语气。 平西侯夫人一下子就眼睛红了。 “还是母亲了解我，我怎么可能不为孩子想……” “所以啊！你不能厚此薄彼啊！ 你总想着明哥儿媳妇有身孕了，身边没人伺候了，那你怎么不想想元哥儿媳妇也有身孕了，身边也没人伺候呢！”赵老夫人笑道。 平西侯夫人…… 之前还笑嘻嘻的看热闹的平西侯大儿媳阮氏…… 赵老夫人说的元哥儿正是平西侯夫人的大儿子赵元德，目前暂时没有差事。 还有一点就是平西侯的大儿媳阮氏是平西侯夫人的娘家侄女。 自从嫁到侯府之后，平西侯夫人走哪都带着，非常照顾这个侄女。 现在…… 阮氏摸着肚子脸色煞白。 平西侯夫人脸色也不好看。 她赶忙又站了起来。 “母亲，元哥儿媳妇月份大了……” “就是因为月份大了，才不好伺候元哥儿啊！ 元哥儿性子温和，不爱说话，没了差事后心情也不好，正是最需要人照顾的时候。 你身边的那个青莲我看着很好，你能想到把她送到明哥儿房里，肯定也是因为她温柔可人的。 元哥儿有她照顾着，心情应该也会好点。”赵老太太慢慢说道。 真当她不知道那个大孙媳在背后做了什么吗？ 就自己儿媳那个脑子，在孙媳刚有身孕的时候，绝对想不出这种拿捏儿媳的办法来。 就是她那个娘家侄女在背后挑唆的。 行，那就让你也尝尝在有孕的时候，也被人往男人房里塞人的滋味吧！ 阮氏快要哭出来了，她急忙看向平西侯夫人。 “娘……” 平西侯夫人正费力想找个该怎么找个合理的理由推掉，赵老夫人却不给她这个机会开口。 “你也别那么偏心，不能因为明哥儿差事好，你就偏着明哥儿媳妇。 元哥儿你也多疼疼！ 你一个当母亲的，手心手背都是肉，一碗水总要端平吧！ 嗐，我差点忘了，我也是当母亲的。 我才想起来，我儿房里好像也多年都没进人了吧！ 他平时领的职务是闲职，事情也不多，一回来就去书房。 哎，这样啊，大夫人，我知道你平时忙，忙孩子，忙家里，肯定没时间想到你夫君房里有没有人照顾。 家里的这些丫头…… 算了，家里的这些丫头就算了，老大应该都见过了，要是有什么心思，肯定都知道了。 从外面买两个丫头进来吧！ 这银子我出，不能让老大用你的嫁妆银子。 还有，你那个青莲送到元哥儿房里的花费是你出，我们这些当母亲的，手里的私房不给孩子花，给谁花？ 来人，去我柜子里取一千两银子来。 明日就去找牙行，挑身家清白的，年轻貌美的，最好能识字的买两个来，最好能琴棋书画都懂一点。 老大现在爱在书房里画画看书，来个红袖添香也很不错嘛！”赵老太太笑眯眯的。 平西侯夫人…… “母亲……”平西侯夫人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你不止是当家主母，你也是老大的正妻！ 不管抬多少人进来了，谁都越不过你去，都得在你手下讨生活。 做妻子的不就是要贤惠识大体，把夫君伺候好吗？ 放心吧！老大会领你的情的。” 赵老夫人原封不动的把之前平西侯夫人说的话都还了回去。 平西侯夫人心里堵得慌。 她原本想拿捏儿媳的，现在是儿媳没拿捏成，还差点被扣了一顶不为儿子着想的大帽子。 最可怕的是，她还要捏着鼻子给大儿子还有老爷的房里再抬两个人。 这也太…… 叶婉书心情终于好了起来。 不错，老夫人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不过，她也明白祖母和自己说了，赵家老夫人是个人物。 别看她平时不爱管事情，但一旦想管事情的话，那随便使出来的手段都让人接不住。 看，婆婆这不是又吃亏了！ 叶婉书用手绢轻轻擦了下嘴角，挡住压抑不住的笑容。 “母亲，最近家里忙，过些日子再说吧！这一时半会的也不容易找到合适的人。”平西侯夫人打算拖。 谁知道赵老夫人是下定了决心要给平西侯夫人一个下马威了。 “家里能忙到哪去？ 婉姐儿月份小，只要多休息就行，不妨事的。 我最近精神头不错，也能帮着管管。 不过，现在倒是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去做。”赵老夫人突然坐了起来。 平西侯夫人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 她知道，这个婆母肯定没安好心。 第242章 大动作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赵老夫人没让任何人失望。 她示意自己的贴身妈妈拿了一个盒子过来。 “这盒子里有两千两银子，大夫人拿好了。” 平西侯夫人可不敢接。 她这个婆婆可从来没有主动送过银子给她花过，这肯定是个烫手山芋。 “母亲，我说了，暂时不用的。”平西侯夫人强笑道。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我能害你吗？还是我的银子咬手，拿了手就要断了？”赵夫人不满的说道。 赵老夫人这么一说，平西侯夫人只得赶紧把装了银票的盒子接了过来。 “里面两千两，一千两呢，是让你去牙行那里买两个可心的人给老大那边送过去的。 还有一千两呢……”赵老夫人顿了下，看了下屋子里。 除了叶婉书之外，几乎所有人都低着头，生怕赵老夫人突然想到也给自家男人的屋里买两个人。 “现在府里有两个有身子的人。 元哥儿媳妇和明哥儿媳妇，这才是侯府这一年来的大事情。 添丁进口才是最重要的嘛！ 说来，这也是菩萨保佑我们赵家，让我们赵家能再次繁盛起来。 大夫人，另外一千两银子是我给菩萨的香火钱。 我年龄大了，不好老是往外面跑，报恩寺的那个山路我也实在是上不去。 你帮我走一趟可好！”赵老夫人看着平西侯夫人。 “这有什么不行的！府里添丁进口的确是大事，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母亲，我过几日就去。”平西侯夫人松了口气。 赵老夫人却摇了摇头。 “明日就是吉日，适合进香，大夫人你明天就去。 府里两个孕妇，一定要慎重，我记得当初你怀了元哥儿的时候，我去了报恩寺住了五天。 每天诵经吃斋，诚心让菩萨看到了，你才能那么顺利的生下元哥儿的。 现在你的两个儿媳都有身孕了，你这个当婆母的也一定要心诚。 你也去报恩寺住五天吧！记得啊，一定要心诚。”赵老夫人正色说道。 平西侯夫人…… 她没办法不去，这个死老太婆把她架上去了，她要是不去的话还不知道有什么话等着呢！ “是！儿媳遵命！一定好好的诚心礼佛。”平西侯夫人低头应了下来。 第二天一大早，平西侯夫人就收拾了东西带着两个丫鬟去了京郊的护国寺了。 …… “你这个婆婆是个没脑子的，被别人一撺掇就能跳起来。 老夫人倒是心里有成算，是个厉害的。” 听叶婉书说完昨晚上的事情，叶老太太也是笑着摇了摇头。 “老夫人这么做也是为了侯府，她还想着让我一直管家呢！ 祖母，我知道轻重的，老夫人想要什么我知道，我想要什么老夫人也知道。 我不会让自己陷入困境的。”叶婉书笑着说道。 叶老太太笑着拍拍叶婉书的手。 “你是我和你母亲看着长大的，我们对你肯定放心。 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你现在主要是把肚子里那个平安的生下来。 祖母这一两年应该会在京城的，你有什么事情觉得不好处理的，来和祖母说也是一样的。”叶老太太小声安慰。 叶婉书笑着点了点头。 “有祖母在，我肯定安心。 哦，还有两个妹妹在呢！ 祖母，有你们在，我肯定安心的！ 您和母亲都说过，日子是人过出来的，不是想出来的，我肯定能把自己的日子过好。” 叶老太太这才放心下来，随后她又嘱咐了一些叶婉书在孕期需要注意的事情。 叶辞书和叶秀书在一旁看着，心里都是一个念头。 人老成精，这话一点都没错！ …… 从平西侯府回去后，叶老太太好像更忙了。 叶秀书也忙，行商司里的事情好像更多了。 叶秀书和叶辞书抱怨，说陶朱公这几日天天都是皇宫和内府两边跑。 每天都很晚才回去。 叶辞书反而闲了下来。 不过，叶辞书知道，闲不了几天了，平宁公主有孕把监察司的事情交了出去，接手的是太子。 太子刚接监察司的事情，肯定要干一票大的…… 现在应该还是在计划到底该怎么办了。 叶辞书又摸鱼了五日，眼看着日子就要到叶景回出发去西南的日子了。 叶秀书突然就垂头丧气的回来了。 “怎么了？被陶朱公训了？不应该啊，陶朱公不是一直都把你夸的像朵花一样吗？”叶辞书觉得有点奇怪。 叶秀书摆摆手。 “我可不想被他夸。 我算是看出来了，他一夸我准没好事。 上次夸我，把我发配到西南去了。 这次又夸我了，还是把我发配到西南去了！ 我才从西南回来一个月啊，又要往那边去了。”叶秀书越想越觉得委屈。 为什么别人都想办差啊，办差有什么好啊！银子挣的不多，还要把时间都搭进去。 “又要去西南？还是和乌拉寨谈事情吗？”叶辞书也有点惊讶。 “不是！是那个玲珑镇的事情。 陶朱公让我去那边看着京里谈好的这些商户在玲珑镇把商铺建起来。 说什么时候建好了，我什么时候回来。 还给我画了个大饼，说只要我把事情办好了，他就和天家商量，让我在京城开一个最大的铺子。 行商司参股。 诱惑太大了，我不得不接受。”叶秀书气道。 叶辞书…… 果然是陶朱公，一上来就捏准了三姐姐的命脉。 “就你一个人吗？”叶辞书小声问道。 “肯定不是啊！京里各家商铺都要派人去，银子也都要带上。 还有，那个纨绔也去。”叶秀书说道。 “宁王二公子？他也去？”叶辞书有点惊讶。 “他自己找天家要的差事，本来出行名单里没有他的，他自己去要的。 还说什么他去西南走了一遭，对那里也熟悉了。 这次去肯定要和乌拉寨的纳罕打交道，他擅长。 天家就准了，让他领了个行商司少卿的名头跟着一起去。”叶秀书继续说道。 “那……什么时候出发？”叶辞书忙问道。 “后日！和三哥他们一起出发。 陶朱公说了，有那个刘虎将军保护，我们肯定能顺利到达西南！” 叶辞书一愣，后天就走了啊！ 这时间还真挺紧的！ 看来天家对西南那边的动作不小啊，一点都不想浪费时间！ 第243章 再出发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叶秀书要再次去办差让叶家鸡飞狗跳了一阵。 还好之前给叶景回准备东西的时候，叶老太太让管家列了份清单。 现在只要按照清单再准备一份就行。 唯一的不同就是把男子用的东西换成女子用的。 想着这次去西南至少要半年才能回来，叶老太太带着两个孙女准备了好多东西。 秋冬天穿的夹衣，大毛的衣服都包了起来放到了马车上。 另外，叶秀书用惯了的一些器具也都打包带走。 跟着的人呢，除了两个机灵的小厮，还有两个伶俐的小丫头，一个厨娘，都是叶老太太亲自选的。 对这些跟着的人，叶老太太那是恩威并施。 这些人都是叶家的家生子，三代的身契都在叶家呢。 “你们好好跟着三小姐办差，回来后我自有重赏。 你们的父母呢，这段时间都可以拿双份月例。 另外，你们在外面，也同样的拿双份月例。” 小厮丫头们一听，立刻都拍着胸脯表示，一定会照顾好三小姐。 他们在，三小姐在！ 他们不在，三小姐肯定也在！ 叶老太太当然不担心叶秀书的安全。 现在西南那里西南军被陛下抓在手里，叶秀书办的事情对西南军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西南军肯定不会捣乱的。 还有，那位新出炉的安阳侯萧若麟可也跟着一起去呢！ 安全上肯定没问题…… 叶辞书在知道叶秀书后天就要走了，也忙着给叶秀书准备东西。 “这二十个荷包，你都带上，是我娘送过来的，我娘知道我绣工不好，给我准备了四十个荷包。 我给你二十个，虽然那边能买到，但荷包这种东西，用我们自家的比较安心。 还有绢帕也一样，我也给你准备了二十条。 哦，每个荷包里我都给你放了两个金锞子，还有两颗珠子，两个一两的碎银子，你拿起来就能用。” 叶辞书给叶秀书看自己给她准备的一个小箱子。 叶秀书高兴的抱了抱叶辞书。 “四妹妹，你想的太周到了！” 叶辞书嘿嘿笑了笑，这也不算周到。 大姐姐叶婉书想的才周到呢！ 叶婉书不仅准备了日常用的东西，还特意让人送了一大盒的茉莉香粉过来。 “西南的太阳毒辣，上次你只去了一个月就黑了。 这次要去半年之久，一定不能再黑了。 所以，茉莉香粉你带着，牛乳就不带了，带路上也放不住。 到了西南找当地的牛乳，不行的话，羊乳也可以……” 另外，叶婉书还准备了各种香味的脂膏，茉莉香味的，玫瑰香味的，兰花香味的…… 临走前一天，叶老太太还特意把叶秀书叫到了自己身边。 “这是一万两银票，有一千两的，有一百两的，还有五十两，十两的。 到了那边别舍不得花钱，咱们叶家最不缺的就是银子了。 还有啊，要是遇到紧急的情况要用到大银子了，就去找你三哥。 那边有咱们叶家的钱庄，你三哥手上有你父亲的印信，能提出银子来的。 记住啊！只要是能用银子解决的事情，就用银子解决。” 叶秀书点头，表示自己一定会把银子用到实处的。 叶老太太点了点头，随后又说道。 “你在那边好好的，我这边每两月就派人给西南那边送一次东西。” 叶秀书嗯了一声，然后就靠在叶老太太身边。 “祖母，您在京城也要好好的。 大姐姐在这里，四妹妹也在这里，你们都要好好的。 等我从西南回来了，一定给大家都带礼物。”叶秀书笑着说道。 叶老太太高兴的答应了下来。 …… 当天出发的时候，城门那里挤满了人。 刘虎将军骑在马上走在最前面，他的贴身护卫，还有天家派出去的禁卫军都跟在后面。 再后面就是一辆辆的马车。 有叶景回的马车，叶秀书的马车，萧若麟的马车。 还有京里各大商户家里的马车。 事关西南，天家和行商司有多重视，他们这段时间也了解了。 每家不止是派了管事出来，还派了各家能说得上话的人出来。 西南发展好了，大家都能分一杯羹…… 送行的人群里，刘虎将军的母亲戚老夫人戴着纱帽看着走在最前面的儿子。 自从生辰那天闹了那么一出之后，刘虎再也没有见过她。 每天都是在院子外磕个头，然后转身就走。 今天早上，刘虎还是磕了一个头就走。 只是这次比之前在地上多放了一个木盒子。 里面当初刘虎和刘豹出生的时候，戚老夫人送的那两块玉佩。 一块下山虎，一块是上山豹…… 戚老夫人知道，自己连最后一个儿子也失去了…… 她想像以前一样喊一声虎子，却发现怎么都张不开口。 “陛下看重西南，最多三年，西南定当大换样。” “对！就像是当初陛下发展北地一样。 北地当初不也是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穷苦地方吗？现在多富庶啊！ 西南不管怎么说，这底子肯定要比北地强吧！” “嗯，其实这时候去西南是对的，那边什么都没有，不管做什么生意都赚钱。” “那是必须的，你们看，京里那些有名的商铺，不都派人去了？ 我可听说了，行商司也出银子的，天家能让自己的生意亏钱吗？” “哈，有机会的我也想去西南走一遭，说不定就发了呢！” 所有人都议论纷纷的。 在他们眼里，只要天家想发展一个地方的边贸了，那就说明那里彻底安定下来了。 …… 叶秀书他们刚走了不到两天，叶辞书就收到了监察司的命令。 从明天开始，他们所有人从户部撤走，不在户部办公了。 新的办公地点换到工部。 不仅是他们要在工部查账办公务，就连那位刚接了监察司事务的太子也会常驻工部。 所有人都知道，工部这次真的要掉层皮了！ 第244章 动真格的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太子是坐着自己专有的马车进的工部。 从皇宫到工部有不小的距离，太子就这样坐着自己的车驾，在禁卫军的保护下到了工部。 监察司的人也坐在马车上跟在太子的车驾后进的工部。 皇族的徽记，监察司的标志，所有人都看到了。 这阵仗让任何人都知道事情肯定不小。 京城里的人立刻都知道工部摊上大事了。 能让太子入驻工部，那得是多大的事情啊，难道说工部把大渝的兵器卖给番邦了？ “听说是查账的时候，工部的账和陛下私库的账对不上，陛下才让太子来查的。” “那工部胆子挺大啊！连陛下的银子都敢贪吗？不要命了啊！” “谁知道呢！说不定就是一笔糊涂账，不管是管着工部的人，还是管着陛下私库的人，总有一个犯事的吧！ 不过，我倒是觉得是工部犯事的可能性更大一点。” “为什么啊！你有消息？听谁说的？” “那倒没有，不过，前些日子工部一个管账的主事突然死了。 在天家要查六部账的时候，先是户部失火，烧死了两个主事。 现在工部又死人。 这不是摆明了大家的账有问题吗？” “就是，陛下设立监察司不就是为了查六部账的？闹这么一出，这是生怕大家不知道他们的账有问题呢！ 现在好了，把太子殿下招来了，这下可有好果子吃了！” “太子殿下刚开始参与理政，肯定要做出点事情来。 这下工部可是踢到铁板了。” …… 大家议论纷纷，现在也不在背后蛐蛐户部了，反而有不少人出来替户部说话，说户部八成是受了别人栽赃诬陷的。 而这诬陷的人八成就是工部的。 工部那些人呢，也像之前户部的人一样，走路都顺着墙根走，不敢让大家看到。 太子带着人刚到了工部，禁卫军就把工部围了起来。 在工部大堂的椅子上坐下来之后，太子轻轻敲了下椅子的扶手。 他的贴身太监乔公公立刻站了出来。 “从工部尚书开始，到下面的令史，掌固都来太子跟前听训。” 很快，工部大堂里就站了乌泱泱的一群人。 李尚书带着左右侍郎站在前面。 他们的身后就是各司的郎中，员外郎。 再下面就是各司的主事，令史，掌固那些人…… 大家都不敢说话，身子往前倾，头都低着。 站在太子身后一段距离的叶辞书小心的瞅了一眼端坐在椅子上的太子。 这就是大渝的独苗苗，天家唯一的儿子太子爷啊！ 也是大家嘴里的大渝地位最稳固的太子爷。 果然气度不凡…… 一身米金色的锦袍，头束金冠，腰间是同色的腰带。 因为离得有点远，叶辞书并不能看清楚那腰带是什么质地 ，但皇家出品，必属精品，肯定不便宜就是。 太子面容俊美，眼神清亮。 身量不比十二爷矮，但看着比十二爷靠谱多了。 至少十二爷坐椅子上的话，不可能比太子更板正。 想到这，叶辞书又悄悄看了眼站在太子身侧的十二爷。 难得啊，他也有一本正经的时候啊！ 太子不说话，工部大堂里所有人那是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太子呢，手上把玩着一串不知道谁丢给他的手串。 好一会儿，他终于开口了。 “各位应该知道孤来工部是为了什么的，父皇让孤来办差查账，孤 就一定要把这差事办好。 谁要是让孤丢了脸面嘛！那孤可就不开心了。”太子笑了一下。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太子殿下给人的感觉一直都是和煦随和的，现在说出这样的话出来，那心里肯定是憋着一口气的。 他们可不敢得罪太子爷。 毕竟天家可没有第二个儿子让他们抱大腿，他们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储君嘛！今天是储君，将来可是君临天下的那一个。 “微臣不敢！”大家立刻都表态。 太子轻笑一声，手腕轻轻一转，手上的串珠就收到了掌心里。 “孤不是针对工部。 而是工部这次出的事情有点大，一个小小的主事就能造成近三十万两银子的亏空出来。 这事情不查清楚了，也不好对朝堂上其他部门的人交代是不是？”太子慢慢说道。 工部的人立刻都躬身答了声是。 紧接着，太子又点了一些人出来。 “工部事情多，这次查账也不是所有人都要来随时应对的。 除了点到名字的人随时应对之外，其他的人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去。 念！”太子又敲了下椅子的把手。 乔公公立刻从袖子里拿出一本名册出来。 “营缮司郎中齐大人，营缮司员外郎周大人。 虞横司郎中马大人，虞横司员外郎韩大人，虞横司主事张大人。 都水司郎中李大人，都水司员外郎林大人，都水司主事宋大人。 屯田司郎中陈大人，屯田司员外郎尚大人，屯田司主事王大人。 各位大人这些日子要在工部随时候着。 吃住全部都在工部，并且每位大人身边都会有两名禁军跟随以保护各位大人的安全。 至于各位大人的府上，太子爷也会派专人去传话并且保护起来的。” 乔公公说完，就又退回到太子身边。 工部的人面面相觑。 特别是被点到名的那些人，腿都在发抖。 他们这是被软禁起来了吗？ “不用太担心，等账查完了，各位大人还是各司其职。 好了，都散了吧！ 下面就是监察司的算师们的活了。” 太子说完就起身了。 紧接着，太子带来的禁军两个一组走到各位被点了名的大人面前做出有个请的手势来。 …… 太子去了专门收拾出来的 屋子了，他不是在那里休息，平常萧武帝交给他的那些政务他还是要处理的。 只不过处理的地方换成了工部而已。 叶辞书他们呢，也都在工部专门收拾出来的屋子里坐了下来。 为了他们的安全，他们同样在查账这段时间不能离开这里。 叶辞书长舒一口气，看了眼摆在眼前的那些账册。 好吧！新的阶段开始了，昨天十二爷让人传话过来了。 说是让她一定要拿出压箱底的功夫出来彻查工部的账。 叶辞书摆上算盘，准备好笔墨，正准备开始算账，却想到了一个小问题。 十二爷给他的那瓶药，还有三天她就吃完了。 叶辞书不知道今天开始她就要长驻工部了，所以，那药丸并没有带上…… 第245章 漏洞百出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叶辞书带着人忙着看账本，十二爷呢，也没闲着。 在太子回了临时收拾出来的屋子后，十二爷也跟着进去了。 太子手上已经拿着本折子在看了。 没办法啊，他自从跟着萧武帝听政之后，萧武帝让人往他这边送的折子是越来越多了。 这次他还以为接了监察司的差事，能松快几日呢！ 结果呢，他人还没进这间屋子，折子就送过来了。 “太子殿下……” “表哥你坐，我看完这本折子再和你说话。”太子眼睛都没离开折子。 十二爷在太子身边的椅子上坐下来后，就盯着太子看。 太子看都不看十二爷，只是盯着折子。 “表哥，这次工部的事情不小，八成会牵扯不小。 到时候要是出京了……” “知道！到时候我帮你跑一趟就是。 不过，现在我能不能出去一趟啊！”十二爷凑了过来。 “干嘛？你可是监察司的稽查使，这个时候溜号，可不好吧！”太子笑道。 十二爷嘿嘿笑了笑。 “那行，我不出去，那能不能请殿下身边的人帮着出去一趟呢！ 放心，活不重，就是去拿点药的。”十二爷笑着说道。 太子这才放下手里的折子看向十二爷。 “表哥，你身子不爽？怎么没叫太医？我立刻让人去太医院！”太子说着就要叫乔公公。 十二爷忙按下太子的手。 “我好得很！不是我要的药。 是筹算部的那位叶算师的药。 她有心疾，娘胎里带出来的，上次去西南的时候发作了一次，差点人就没了。 还好我小舅舅在那，才捡回了一条命。 后来小舅舅给她配了一瓶药，说是连吃上二十八天就能好了。 这眼看着就差三天了，要是断了就不好了。”十二爷认真解释了一下。 太子立刻想到了自己到监察司的时候看到的那个一直低头算账的叶辞书。 “就是那个在内府门口，把那个邱大学生骂晕过去的那个算师？”太子问道。 十二爷…… “也是在西南查出西南军账务有问题的那个算师！”十二爷赶紧又补充一句。 以后太子就是监察司的老大了，可不能让他觉得叶辞书只是一个擅长吵架的人啊！ 太子哦了一声，然后又看了十二爷一眼。 “那个姑娘啊！” 说完这句后，太子拿起手边的毛笔，打算在折子上写上批注。 “怎么？你看不起女人？”十二爷又凑了上来。 太子的手一抖，一滴墨差点滴到折子上。 他瞪了十二爷一眼。 “你说是这是什么话？你觉得我可能会看不起女人吗？我敢看不起女人吗？” 十二爷嘿嘿一笑。 好像是不敢啊！ 不管是皇后，公主，还是那些女的长辈……太子可是一个都不敢惹的。 “我随口胡说的，殿下，怎么样，让你的人帮我跑一趟呗！” 太子这才点点头，叫了乔公公进来。 十二爷呢，交代的很仔细。 …… 叶辞书用午膳的时候，十二爷悄悄走了过来，把只剩三颗药丸的药瓶和放了蜜饯的小盒子放到了她面前。 叶辞书很吃惊。 “这是……” “从你家里拿来的，我算着你这药还有三天才吃完，就奏请了殿下。 殿下让他身边的公公去你家里取的，晚上别忘记吃。”十二爷小声说道。 叶辞书看看药瓶，又看看那十二爷，轻声说了一声“谢谢！” “别谢了，等这次差事办完了，出去了在九肴楼摆一桌。 或者说请我去春不晚好好喝次茶。 不打扰你吃饭了，你快吃吧！ 你住的房间我已经找人打扫好了。”十二爷冲着叶辞书扬了扬下巴就走了。 叶辞书手里握着药瓶，看了看十二爷离开的背影，心情突然有点好。 心情好了，看着食盒里的饭菜食欲也好。 四个小菜，加上一碗汤，还有一小钵的饭，叶辞书吃了个干干净净。 等晚上去休息的时候，叶辞书更惊讶。 她临时住的这间屋子里，好久不见的跟了平宁公主的寒酥居然在这里。 “见过四小姐，是殿下让我来这里伺候您的。 殿下还说了，让我这段时间一直都跟着您，一直到工部这边的事情结束。” 一见到叶辞书，寒酥赶紧福了一礼。 叶辞书看着屋里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她洗漱的水寒酥都准备好了。 “多谢了！”叶辞书笑着说道。 寒酥笑笑，赶紧过来给叶辞书按按肩膀。 叶辞书眯着眼睛享受了一会儿，别说，还真松快了不少。 “奴婢听了十二爷的话，特意和宫里的老嬷嬷学的。 十二爷说，四小姐整天不是看账本就是打算盘，身上肯定不舒服，让奴婢在您闲下来的时候帮您多按按。”寒酥一边按一边小声说道。 叶辞书…… 看不出来啊，十二爷还挺心细的嘛！ …… 有太子坐镇，禁军看管工部，叶辞书感觉自己算账的效率都高了很多。 监察司的人闷头算了将近三日，才把工部的账算的差不多。 从准确性上来说，工部的账没什么问题。 都能对得上，也和安尚书那里传过来的数字没问题。 但要是认真看的话，有很多账目都经不起推敲。 至少在叶辞书眼里，有不少账肯定是有问题的。 不止是有问题，应该是漏洞百出。 叶辞书将自己看的有问题的账都 整理出来后，就交给了十二爷。 十二爷转身就呈给了太子。 太子皱眉看了一会儿后，手指轻轻哎案几上敲了几下。 “只有叶算师自己知道？” “现在又多了一个你和我！”十二爷老实说道。 太子一下子就笑出了声。 “好！明天巳时二刻在工部那个大堂对涉及到的工部官员进行问询。 表哥，看好了他们，可不要让他们出什么意外”！ 第246章 想好了再说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第二日，还是那个工部大堂里。 所有的官员都到场了，太子依旧高坐在上首。 唯一不同的是，在太子坐的位置下面那个位置，也摆了两张案几。 一身竹纹翠绿窄袖立领官袍的叶辞书端坐在左侧的案几前。 她面前摆放着一摞账本。 另一侧的案几前坐着太子身边的一个长史。 他的面前摆正已经研磨好的墨，和已经铺平了的纸。 工部的官员心都提了起来，看这个架势，这是查出来什么东西了啊！ 在工部大堂的门口，和那些官员身后，禁卫军们的手都放在刀把上，时刻保持着警惕。 看着工部大堂外的漏刻到了巳时二刻了，太子身边的乔公公躬着身子出来了。 “叶算师！可以开始了！”乔公公笑眯眯的说道。 叶辞书点点头，随即就拿起手边的一本账本。 “虞横司主事是哪一位？”叶辞书问道。 一个身形瘦小，还有点驼背的三十多岁男子立刻走了出来。 “在下张之为担任虞横司主事。” 叶辞书看了他一眼后，立刻就指着账本上的一处账目问了起来。 “二十三年七月，内府指定虞横司烧制一批竹报平安青瓷，这笔账是张大人记的吗？” 张大人一听，赶忙拱手行礼。 “是！正是在下记的。 青瓷烧制不易，陛下又要求是竹报平安的图案，更是难上加难。 加上内府要的急，当时的花费不少，所以账目上看着烧制的费用就比往常要高了一些。 当时的损耗不小，浪费了很多。”张大人忙说道。 叶辞书点点头。 没错，她请了十二爷打听过了，当初这批青瓷要的的确很急，工部连着熬了半个月才把这批青瓷烧制出来。 要烧出指定图案的青瓷难度更大。 从烧制的费用上来说，这笔费用完全对得上。 但是…… “我想问的不是这批瓷器的账目不对。 而是支付这批瓷器的银子是从哪边付的？户部吗？”叶辞书正色问道。 张大人愣了下，很快就答道，“是从户部走的银子。 一直以来瓷器的烧制，银子都是从户部走。 内府每年都会从工部定制瓷器，有宫里用的，有赏给大臣家里的。 陛下曾有言，这笔银子从户部走。” 工部的人都窃窃私语起来，瓷器一向都是从户部走银子啊！ 这有什么好质疑的！ 眼看着大家讨论的声音越来越大了，上面的太子轻轻叩了下案几。 大家立刻又都变成鹌鹑一样低着头了。 叶辞书也不恼，手指依然指在那条账目上。 “张大人，你真的记清楚了，这笔账是从户部走的账？”叶辞书再一次问道。 张大人刚想点头，就听到太子轻声说了一句。 “想好了再说！要是说错了，可没人帮你说话。” 张大人吓的立刻就跪伏在地上。 “回太子的话，微臣记得清楚，只要是瓷器的账都是从户部走的。 微臣不敢撒谎。” 太子没有说话，只是示意叶辞书继续说。 叶辞书将手上的账本放在一边，又从桌前的账本上拿起来一本。 “这是内府的一本账册，专门登记一些特殊开销的账本。 这上面有一笔开销，我念给张大人听听。 同样的二十三年七月，内府收到到镇海王送进京白银五十二万两。 其中十万四千两内府在两日后就拨给了工部，用来支付镇海王托内府向工部定制的那批竹报平安青瓷。 张大人，你也说了，青瓷烧制困难。 更何况还是定制的竹报平安青瓷。 难道说，在那一个月内工部烧出了两批竹报平安青瓷？ 不应该啊！烧制青瓷的窑应该是专为皇家使用的啊！ 而且我问过烧制青瓷的师傅们，青瓷烧制不易，烧制青瓷的窑在短期内不可连续使用。 请问张大人，既然如此，那是内府的账记错了呢，还是你们的账记错了呢？ 内府确定那批青瓷的钱内府已经支付过了。 你这边又说这批青瓷的钱是找户部支取的。 难道说……你们支取了两次银子吗？ 怎么一次两次的，不管是内府还是陛下的私库，只要遇到和工部有关的账目了，都会出现这种情况呢！”叶辞书不缓不慢的问道。 工部大堂里静悄悄的，谁都不敢说话。 李尚书额头的官帽已经被汗水打湿了。 左右两位侍郎也不敢说话，只是低着头。 “应该……应该是臣记错了！”张大人依旧跪伏在地上。 只是他的身子瑟瑟发抖。 太子轻轻哼了一声。 “记错了？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值十万四千两银子啊！ 京郊一户普通的庄户家，一年生活需要的银子也就在十五两左右。 十万四千两要够七千户庄户生活的。 你们这一句记错了，可还真贵呢！”太子淡淡说道。 工部所有的人都跪了下来。 李尚书更是连后背都湿透 了。 完了！这下真的完了！ “张大人既然这笔账记错了，那就当是记错了吧！那我们看下一笔账。 还是虞横司的账目，也还是去年的一笔账。 张大人可别发抖了，要认真听！”叶辞书说完就拿起之前的那本账本。 “二十三年五月，工部为威远军赶制一批棉靴，共计十万套，每套成本在四两银子。 工部一直为三大驻军裁制军服和棉靴，朝堂上的知道的。 这笔银子张大人记得吗？”叶辞书继续问道。 张大人一听，立刻直起腰来。 “记得！这笔账没有任何问题，三大驻军每年的军服和军靴都是我们工部赶制的。 银子是从户部直接拨给工部，不从兵部走。 这些陛下都是知道的。这笔账没有问题。” 叶辞书没说话，只是看着张大人。 张大人心里发抖，这笔账是没问题啊！ 大堂里的人也都互相看了看，是没问题啊！ 三大驻军的军服军靴，还有日常用的都是工部赶制的，每年那么多呢，怎么可能出错呢！ “叶算师，你继续说！”太子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很不好看。 第247章 一锅端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张大人说的这笔账，从表面上没问题。 但是，张大人，据我所知，从去年年初的时候开始，威远军将士的棉靴就不从工部走了。 五月份的时候，熙宁长公主来了密函请求陛下允许威远军设立自己的棉靴作坊。 公主殿下体恤北地的那些年老无体力的老弱妇孺，自掏腰包设立棉靴作坊。 一来是给那些老弱之人提供一个可以挣银子的地方。 二来也是因为北地苦寒，一到九月份就冰天雪地。 工部做的棉靴单薄，将士们穿了那种棉靴脚上都会长冻疮，影响了将士们的战力。 熙宁长公主借着北地物资的便利，将羊皮用在棉靴上，让人制作出保暖的羊皮棉靴。 因着北地情况特殊，这个事情并没有多加宣扬。 陛下也因为体恤北地将士，让内府拨了这部分银子给北地。 前两日，太子殿下将内府的账本拿了过来，我正好看到这一项的开除，就多嘴问了两句。 内府的那位管事特意解释了不说，还拿出了陛下的谕旨。 所以，张大人，去年北地的威远军并没有向工部定制棉靴。 这笔账……是假账！”叶辞书正色说道。 张大人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是浑身瑟瑟发抖。 突然，有人发现张大人身下出现一滩水渍，离着张大人近的官员立刻扇了扇，并捂上了嘴巴。 太子也看到了，他皱了下眉。 很快，两个禁军上前将张大人卸了下巴拖了出去。 随后，又有两个小太监抬着水桶上前，将之前张大人弄脏的地方快速清洗干净。 整个过程，工部的官员们都不敢说话。 太子呢，又将手上的手串拿下来把玩了。 “之前营缮司的账扯上了父皇的私库，现在虞横司的账扯上了内府不说，还把威远军也扯进来了。 工部还真是人才济济啊，一个个的胆子大的把手伸那么远了啊！ 孤就觉得有点奇怪。 一个小小的主事怎么就敢做这么大的事情呢！ 虞横司员外郎，这事情你不知道吗？”太子看向虞横司员外郎韩大人。 韩大人噗通一下就跪了下来。 “殿下，微臣真的不知啊！” “知不知的，你说了也不算！”太子轻轻抬了抬手。 跟着韩大人的那两个禁军立刻上前，将韩大人也拖了下去。 李尚书惊愕的看着上首的太子，一脸的不可置信。 当场押走朝廷官员，太子的胆子还真大呢！ “怎么？觉得孤越界了？还是觉得孤胆大妄为，即使身为储君也不可擅自对朝廷官员加以刑罚是不是？ 各位大人，忘了告诉你们一句了。 孤在接手监察司的时候，父皇就给了孤一到密旨。 四品以下官员，只要涉案，孤可先斩后奏！”太子的语气依旧和缓。 工部官员都傻眼了。 见大家都不说话，太子这才摆摆手。 “好了，虞横司的账先说到这吧！员外郎和主事都被带走了，想问话也问出来什么了。 虞横司剩下的账等那两位大人在牢里说吧！ 叶算师，下一个！”太子示意叶辞书继续。 叶辞书身子微微往前一倾，又拿起了屯田司的账本。 “屯田司主事是哪位？”叶辞书轻声问道。 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立刻颤巍巍的走了出来。 “下官王不宁担任屯田司主事一职。” 叶辞书看着这个王大人，心里叹了口气。 这么大年龄了，还是个主事，这也算是混的挺不好的了。 “王大人，在屯田司的账本上，有一笔账您记得吗？ 二十二年三月，在陕中地区有一笔开荒费用，开荒的田地在两万亩，开荒费用七万两白银。 这笔账是王大人您记的吗？”叶辞书问道。 “是！是下官记的，但是下官只是记账，不曾见过那些银两。”王大人忙说道。 “但是在二十二年三月，陕中地区的桃花汛来的比往年都大。 淹了不少土地，请问王大人，工部是怎么在桃花汛来的时候还能组织百姓服徭役去开荒的？”叶辞书反问。 王大人…… “下官不知啊！下官只是按照尚大人的意思记账的。 上官要求，我不能不听啊！”王大人一边磕头一边说道。 本来已经努力减少存在感的尚大人…… 叶辞书没想到王大人这时候就把自己的领导给卖了。 她扭头看了看太子。 “行了！带下去吧！”太子叹了口气。 果然，没一个好的！ 很快，屯田司的主事王大人和员外郎尚大人也都被禁军带走了。 李尚书已经什么话都不想说了。 看这个架势，太子是要把工部一锅端的节奏啊！ 还是说，太子想把工部拿下，都安插上自己人？ “下面……叶算师，都水司的账也有问题吗？”太子问道。 叶辞书忙起身躬身行礼。 “回太子殿下的话，都水司的账……现在看暂时没有问题。”叶辞书忙说道。 太子点了点头。 “既然暂时没有问题，那都水司暂时就不要管了。 各位大人先散了吧！孤要好好想想，为什么工部会出这么大的问题。 不过，在孤没有离开工部这段时间，各位大人还是和之前一样，随时听宣。” 剩下的官员看着太子起身，心里都松了一口气。 总算是暂时安全了…… “等会儿！营缮司员外郎周大人等一下。 之前营缮司的那笔和父皇私库对不上的那些账，虽然那个主事畏罪自戕了。 但那个主事是周大人的下属。 他干的事情，周大人应该也不是一无所知吧！ 周大人，委屈一下了！” 已经走了两步的太子突然停了下来，随后说出这么几句话出来。 已经准备退场的周大人吓的腿一软。 “李大人，救我！”周大人祈求的看着李尚书。 李尚书脚步一顿，但很快就面无表情的离开了。 看着周大人被禁军拖走，再看看太子也面无表情的离开了，叶辞书也松了口气，开始收拾东西。 这样的场面让她想到以前经历过的一件事情。 那时候她和领导一起去开会，在开会的时候，一群人进来，手上拿着一沓名单开始念。 念到一个，带走一个…… 然后会场空了一半！ “吓到了？别担心，太子今日心情不好！”悄悄凑过来的十二爷小声说道。 叶辞书吓了一跳。 太子心情不好？他好端端的心情干嘛不好？ 他又没有其他的兄弟和他争夺皇位！ 第248章 想自救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太子好好的干嘛心情不好？我看他……好像和昨天差不多啊！”叶辞书觉得奇怪。 十二爷却是轻轻摇了摇头。 他帮叶辞书把收拾好的账本都抱了起来，示意叶辞书往外面走。 “太子这个人看着和煦，其实心里爱憎分明。 陛下又一直教导太子不要让别人看到他的情绪，太子也一直努力这么做。 但我是知道的，太子只要生气了，想发火了，就会把手腕上的串珠拿下来把玩。”十二爷小声解释。 叶辞书哦了一声。 “那串珠是陛下赏的？还是哪个得道高僧赠的，有着让人心神平静功效？”叶辞书好奇的问道。 十二爷一顿。 “没有！就是普通的串珠，我们都有，是子歆表姐从郊外护国寺请来的。 你该知道的，子歆表姐就是沈相的长女。 当时请了六串，我，太子，熙宁公主，子歆表姐，默默，还有萧若麟那小子，一人一串。” “那你们的呢？也都带着了？”叶辞书上下打量了一下。 从来没看到这位爷手腕上戴着串珠啊！ “应该在家里哪个地方吧！我才不戴那东西呢！ 太子和子歆表姐关系一直都很好，但最近子歆表姐好像挺忙的，也很久都没有进宫了。 好了，不说这个了。 最近你也闲不下来，审那些人的时候，你应该要在场的。 涉及到账务的问题，你在比较合适。”十二爷说道。 叶辞书心头一凛。 这是不是让她看着审讯啊！ 那场面会不会很血腥呢！ …… 李尚书带着左右侍郎还有其他的官员出了工部大堂之后，心都沉到了谷底。 外面的风一吹，即使这风不冷，他们依旧感觉山上汗津津，冷飕飕的。 “李大人，现在该怎么办？ 要是再让太子查下去的话，我们都……”都水司郎中李大人依旧一头冷汗。 虽说现在说的是都水司没人进去，但是那个算账的小妮子说的是暂时没问题。 等审完了那些被押进去的那些人了，估计都水司上下所有人都要进去。 李尚书吹了一会儿冷风之后，慢慢的也清醒了。 “上折子！ 老夫就不信了，太子敢把工部上下所有人都关进去吗？ 你们都先回去，记得叮嘱一下身边的人，不该说的不要说，谁要是说了不该说的，那就别怪老夫不客气了。” 李尚书说完就拂袖离开了。 剩下的左右侍郎还有其他人都面面相觑。 希望太子只是抓了那么点人，不要再把事情闹大了。 李尚书身边没有跟着禁军，他还是能自由出入工部的。 他出了工部之后，第一时间就去找了御史台的人，想让他们在下一次的朝会上参一下这个事情。 太子关押了那么工部的官员，对工部的运转会有很大的影响。 谁知道他找的那个御史台的人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了看李尚书。 “李大人，您不知道我们御史台是谁说了算吗？” “上官大人……” 李尚书这才反应过来，上官大人是陛下的表哥，太子见到上官大人要叫一声表叔的！ 让表叔的人去参表侄子…… 李尚书只得又调转头去找吏部尚书许尚书。 许尚书在看到李尚书第一眼就叹了口气。 “李大人，你们工部玩的也太大了吧！ 现在内府，户部，还有兵部那边都和你们不对付了。 你这是把自己推到了一个绝境啊！”许尚书也是无能为力。 “许兄，有些事情……您这次可要帮我们啊！ 工部乱了，对朝堂不好。 太子殿下现在的阵仗可是要把整个工部都装进去啊！ 您是陛下倚重的老臣了，宫里还有贵妃娘娘在，您一定要帮我一次啊！ 好歹……我也是老丞相的关门弟子啊！”李尚书都要哭出来了。 许尚书背着手来回走了两圈，好一会儿才说道。 “陛下让太子领了差事，一是为了锻炼太子，二来应该也是想把工部交到太子手里。 太子关了工部的官员，那些人是肯定出不来的。 要是你上折子，这样打的就是太子的脸。 太子你能得罪吗？ 现在你唯一能做的就是上请罪折子。 不管什么结果，你先请罪，先给太子一个台阶。 不要想着喊冤，在儿子和臣子之间，陛下肯定会选择太子。 现在也就希望陛下能看在维持朝堂稳固的情况下能网开一面，放你们一马吧！”许尚书叹道。 李尚书有点不甘心。 “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 许尚书看他一眼，摇了摇头。 “或许有其他的办法！那就是你们真的是被冤枉的。 只要你们是被冤枉的，去找沈相就行。 不管是太子还是陛下关的人，只要你能证明你们是被冤枉的，找了沈相，你们肯定就没事。 但现在的问题的，你们真的是被冤枉的吗？”许尚书盯着李尚书。 李尚书…… 看来他唯一的办法就是先上请罪折子了。 离开许尚书家之后，李尚书回府就把自己关进了书房里。 府里所有人都焦急的看着书房的方向。 今天外面的风向可不对，大家都听说太子在工部抓了一大批人，光是员外郎就抓了三个，还有好几个主事…… 那他们尚书府会不会也被牵连进去啊！ 李尚书不管外面怎么传，他现在要做的是不能让事态再扩大。 他在书房想了半天，请罪折子写好了撕，撕完了再写…… 一直到掌灯时分，他才写出了一份言辞恳切，看了让人心软的请罪折子出来。 李尚书有信心，只要陛下看到这份请罪折子，心里肯定会有所触动的。 他现在不能上朝，这份请罪折子只能请许尚书代呈…… 只是他刚派人把折子送到许尚书那边却被退了回来。 “大人，许大人说了，他那边也刚刚接到內监传来的消息。 陛下明日带着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去报恩寺祈福，要三日后才回来。 明日的朝会取消。 有紧急事务由沈相和太子代为处理。” 李尚书…… 第249章 救不了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绝望的李尚书已经不知道在找谁了。 陛下这个时候去报恩寺祈福，明摆着是给太子时间啊！ 还把皇后和贵妃都带上了，这就是不让朝堂上的事情牵扯到后宫。 他现在是连请罪的机会都没有了吗？ 已经绝望的李尚书呆坐在书房里，看着眼前的请罪折子，觉得那么的刺眼。 一直到李夫人推开书房的门进来了，他才抬了下眼皮。 “老爷……” “夫人，你赶紧收拾东西让几个小的出去暂避风头吧！ 趁着现在我还没被太子传唤，你们还有走的机会。 要是不走的话，以后……估计连清白都保不住了。”李尚书苦涩的说道。 李夫人没说话，只是上前把李尚书的书桌都给整理好。 看着桌上的请罪折子，李夫人的手一颤。 “老爷，要不你去找找沈相呢？”李夫人说道。 “沈相？”李尚书有点疑惑。 “对！就找沈相，沈相应该是最不想看到朝堂上乱起来的。 工部事务繁多，要是工部停摆了，很多事情都会乱。 不管是哪个部门，只能是平稳过渡，而不应当突然停摆。 去找沈相试试吧！也许沈相会给你想到办法呢！”李夫人劝道。 李尚书踌躇了一会儿，他非常不愿意去找沈相的。 一来沈相的年龄还没有自己大，当初沈相上位的时候，自己在背后可没少发牢骚。 二来沈相一向严明，要是知道工部做了什么…… 但所有人都知道沈相是最看不得朝堂乱的。 当工部上下都有问题的时候，最急的应该是沈相吧! 李尚书决定赌上一把，去找沈相。 当已经快要就寝的沈相看到一脸焦急的李尚书的时候，顿时就明白这位工部尚书想干什么了。 “沈相救我！”李尚书一见到沈相就跪了下来。 沈相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漆黑的窗外。 看来真的是走投无路了，要不然也不会这么晚了还来找自己了。 “我救你？我怎么救？”沈相平静的问道。 李尚书…… 他知道，只要沈相开口，不管是太子还是陛下都会给面子的。 但李尚书也知道，沈相不可能开这个口。 “沈相，工部是有过失，也有错！ 但……” “你们真的贪了那么多？”沈相打断了李尚书的话。 李尚书不敢看沈相，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 沈相无奈的叹了口气。 看来贪的还不少呢！肯定是数额巨大，涉案人员很广。 要不然陛下也不会在五日前告诉自己，他要动工部，让自己这边做好准备，随时补充工部即将缺失的官员。 而能让陛下把太子给派出去了，肯定是查出来的事情已经让陛下震怒了。 “既然贪了，那就不是无罪的，李大人，你觉得我会为一个有罪之人求情吗？”沈相继续问道。 李尚书没想到沈相说话会这么直白。 “沈相，此次工部涉案人员之广，远超太子想象，查到最后，我也怕太子收不了场啊！”李尚书忙说道。 沈相冷笑一声。 “怕太子收不了场？李尚书，你是怎么会说出这种话出来的。 陛下让太子查，那就没想过收场这个问题。 你们要是小贪一点就算了，陛下也许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 但你们居然连内府，威远军，还有陛下私库的账都敢作假。 你们这是多大的胆子啊！ 李大人要是真想自救，最好的办法就是在太子找上你的时候，就把所有的事情都招了。 也许，陛下会留你一个全尸。 还有你的家人，富贵是没了，但是至少性命能保得住。” 李尚书颤抖着看着沈相。 “沈相，我们同朝为官近二十年，您是真的打算见死不救了？” “救不了！也不想救！ 还有，李大人，不要想着自戕，也不要想着杀人灭口了。 这两件事，只要你做了一样，所有的责任都会被推到你身上。 也许，大家都进去了，你身上的罪责还能小点。 陛下为什么突然离京？这就是让太子放开手脚，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沈相平静的看着李尚书。 李尚书怔了会后，突然就躬身行了一礼离开了。 沈相看着李尚书离开了，独自在书房里待了一会儿之后，就招来了小厮。 “去告诉许尚书，安尚书，明日来我府里议事。” …… 叶辞书当晚睡了一个好觉。 十二爷告诉她了，让她抓紧一切时间休息，最多就一天的时间，她估计就要跟着自己连轴转了。 所以叶辞书一用完晚膳就回屋休息了。 叶辞书睡的正香呢，寒酥就小心的把她摇醒了。 “四小姐，十二爷来了！在外面等着您呢！” 迷迷糊糊的叶辞书抬头看了一眼，外面天还没亮呢！ “他来干嘛?” “说是请四小姐赶紧收拾了，他要带着您一起去审案。”寒酥一边小声说一边还把叶辞书衣服拿了过来。 没办法，即使有起床气，叶辞书还是认命的起来洗漱，换上衣服。 一肚子气的她一句话都没说，跟着十二爷就走。 让叶辞书奇怪的是，他们不是在工部里面审案，而是上了马车。 等到了地方，叶辞书才发现，这里是大理寺。 “殿下说了，把人放在大理寺在安心，他也担心会有人杀人灭口。”十二爷解释了一下。 叶辞书没说话。 太子嘛，那不是想把人放哪就放在哪里。 毕竟，他只要动动嘴就行。 跟着十二爷进了大理寺关押犯人的大牢后，叶辞书才发现，大牢里居然灯火通明。 每隔三步就是一个神情严肃的禁军。 牢房璧山的油灯也都亮着。 再往深处走了几步，叶辞书就感觉到身上发冷。 越往里面走反而是越亮堂。 等走到最里面几间牢房的时候，叶辞书终于看到坐在几间牢房外面的太子了。 “见过太子殿下！”叶辞书赶紧躬身行礼。 太子摆摆手，示意叶辞书在另一侧的案几前坐下来。 “等会儿他们说的话里面，只要和账目有关的，你都记下来。” 第250章 越扯越大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太子颇有兴趣的一会儿看看十二爷，一会儿看看叶辞书。 这两人配合的真好。 威逼利诱，打感情牌，各干各的，那个张大人就像个牵线的木偶一样被这两人带着走。 “所以，你觉得你要是不招的话，就能保一家平安了？ 我也知道，这事情你肯定贪银子了。 你想着，用自己一个人换全家的衣食无忧对不对？ 但你怎么就不想想呢，我们会让你家人那么舒心的过日子吗？ 你的老母亲，你的妻儿，还有你那个娇美如花的小妾……”十二爷就这么冷冷的看着张大人。 张大人仰头看了看十二爷，他知道，这位爷说得到做得到。 他不开口，家人肯定不保。 但是他开口了，家人一定也不保…… “张大人，我们都知道你肯定是受了胁迫的。 光是我们查出来的那些，按照你的职位根本就不可能办得到。 说到底，你就是个记账的，银子到不了你的手里，你的上司让你怎么做你就要怎么做。 论罪过，你不是最大的，逼着你做这事情的人罪过更大。 殿下也是想到这一点了，才想着先审你的，给你一个机会。 张大人，太子心善，也知道你肯定不是里面的主谋，最多就算个小虾米。 他要是把这事情交给刑部了，你还有说话的机会吗？ 那几个大人要是招了，你还有机会开口吗？ 按照你犯的事情，你最后应该罪不至死，太子殿下亲自审你，你还不知道太子殿下想留你一命吗？”叶辞书赶紧跟上。 张大人愣了下，随即看向太子。 太子也是一愣。 他今天来这，除了心烦睡不着之外，还是想第一时间看到这些人的供词。 没想到叶家这个丫头上来就给自己上高度啊！ 十二爷也不禁佩服叶辞书的口才。 看，既捧了上面的，又刺激了下面的，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叶辞书脑子转的这么快呢！ “孤是给你机会了，能不能抓住可就看你自己了。 来人，把香点上，香烧了一半了，他要是还不开口就换人！”太子依旧把玩着手里的手串。 张大人看着一支香燃了起来。 他想了想刚刚这些人说的话，突然就开始对着太子疯狂磕头。 “殿下，罪臣真的是被逼的啊！罪臣只负责记账，其他的事情一律不知道啊！ 罪臣知道那些账有问题，但罪臣要是不做的话，他们也会要了罪臣的命啊！” “他们给了你多少银子？”十二爷突然问道。 “去年拿了三千两，年底的时候还给了五十两金子。 盛源号的银票。” 张大人颤抖着声音说道。 “谁给的你银子？拿了几次银子？”十二爷继续问道。 “员外郎韩大人！三次，每年年底都会给，三年前开始给的。”张大人低头继续说道。 “也就是说那笔青瓷的银子你们的确和户部支取了是不是？”叶辞书拿着笔问道。 “是！那笔银子是罪臣拿着马大人的条子去支取的。 另外，威远军棉靴那笔账是算在威远军军服里一起去支取的银子。 威远军的军服的确是工部做的，棉靴不是。 当时马大人和韩大人说，只要事关威远军，户部的银子给的都很痛快。 那次……我们支取了八十万两白银，除了虚假做了棉靴的账之外，还虚报了两万套威远军军服。”张大人主动说道。 太子和十二爷的眼神发冷。 叶辞书快速的在纸上把这些都记了下来。 “还有呢？不止这么一点吧！”叶辞书继续问道。 “还有……还有送到番邦的一批瓷器，我们也虚报了一千件，马大人亲自去户部多支取了三万两银子…… 还有一批采购的丝绸……” 张大人说了很多，他把这些说完之后就松了一口气。 事情已经这样了，他只能听天由命了。 叶辞书粗算了一下，光是去年虞横司涉及到的银两就高达六十五万两。 而户部去年被工部支走的银子有三百八十万两。 虞横司真正用到的是多少…… 没人能看出太子的心里怎么想的，大家只能看到太子将手里的手串拨的更快了。 张大人说完这些就被押了下去。 其他几个被关押的官员都不敢说话，特别是被张大人点了名的虞横司员外郎韩大人，更是动都不敢动。 “去把马大人单独关起来，可别让他死了。”太子突然说道。 身后的一名禁军立刻领命离开。 太子正要让人把韩大人提过来，屯田司的那个主事王大人突然大声喊了起来。 “殿下，老臣有事情要举报。 屯田司员外郎尚大人和郎中陈大人勾结，做假账，冒领银子五万余两。” 看着五十多的王大人双手抓着牢房的木栏拼命喊叫的样子，太子皱了下眉。 “提他过来吧！”太子敲了下椅子的把手。 很快，王大人就被带到了大家面前。 王大人非常配合，不止是把之前叶辞书问的那笔账说清楚了，还说了一些其他的。 “虚报农具数量，虚招服徭役人员，以次充好……” 最后，王大人把员外郎和郎中从工部拿茶叶，还有偷卖屯田司库房农具的事情给抖搂了出来。 太子越听脸色越难看。 叶辞书越听手上的笔越快。 终于，到最后的时候，这位王大人也没东西可说了。 叶辞书算了下，屯田司虚报的账目有十二万两银子之多。 “殿下，老臣知道的都说了，老臣也不想和他们为伍，但老臣人微言轻，做不了主啊！”王大人鼻涕一把泪一把 的。 在场的人都有点看不上这个王大人。 又贪又怂又坏…… “你拿了多少银子？”十二爷突然问道。 “两千两……但老臣不得不拿啊！不拿的话他们还会找别人啊！”王大人立刻说道。 “是啊！拿了银子转身就从牙行花了五百两买了个十六岁的丫头贴身伺候了。 行了！押下去吧！”十二爷嫌弃的挥挥手。 王大人还想说什么，却被禁军捂了嘴巴拖了下去。 终于，太子将目光看向了一直沉默的营缮司员外郎周大人。 “周大人，你怎么说呢！” “罪臣愿意说！”周大人重重的磕了个头。 …… 一天的时间，在工部大堂上带走的官员全部招供。 虞横司查出来去向不明的账是六十五万两。 屯田司十二万两。 最早查出来的营缮司的账也有五十五万两。 在没有查都水司的情况下，这三个地方出现的坏账已经高达一百三十二万两。 看到这个数额，别说太子了，就是叶辞书这个经常和这些事情打交道的老手都吓了一跳。 照此看来，工部是从上到下都坏了啊…… 还能继续查下去吗？ 第251章 流向了都水司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当天，工部少了一大半的官员。 除了李尚书之外，高阶的官员都被关押起来了。 消息传到沈相那里，沈相也有点头疼。 但沈相还要给太子撑场面。 “沈相，工部现在……太乱了，陛下不在宫里，您得拿主意啊！ 抓了一大半的人…… 殿下那里您劝劝啊！ 徐徐图之才是正道，朝堂上的关系错综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您得想个办法啊！”吏部许尚书第一时间就到了沈相这里。 沈相当然知道朝堂上关系错综复杂。 从今天早上，各家的拜帖就送了过来。 要见他的，见他夫人的，还有要求见老夫人的…… 还好沈老夫人反应快，第一时间装病，拒绝任何人探视，这才把那些人都挡在了门外。 沈相也是没想到太子只一天的时间就把工部的官员抓了那么多。 哎，到底还是有底气啊！陛下就这么一个儿子，可不就可劲折腾了。 折腾的再厉害，也有陛下和自己给他善后啊！ “抓了一大半……那不是还有一小半没被抓吗？ 许大人，你赶紧从其他各部调人去工部帮忙。 还有，今年新科不是好多庶吉士吗？都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安排一下。 不要都窝在翰林院。 那些人年轻，有干劲，只是许大人你可要给他们好好上上课。 当官不是为了升官发财。 他们想伸手的时候，先看看工部被抓的那些人。”沈相说道。 许尚书一听，也行，现在等着候补差事的 人多呢！ 还都是一腔热血的年轻人。 “是！我这就去安排。”许尚书说着就要离开。 沈相却想到了什么，又把许尚书叫住了。 “许大人……这事情你最好不要掺和。 李大人和你关系是不错，你们不止是同年的情分，还是同窗。 但是许家……宫里可还有贵妃在呢！”沈相提醒。 许尚书叹了口气，随即就冲着沈相深深躬了一礼。 “沈相，孰轻孰重，我是知道的。 李大人……算是咎由自取吧！他的事情我帮不了。” 沈相这才松了一口气。 许尚书得许相教导，在吏部一直勤勤恳恳的，他可不想这样一个人被别人牵连了。 “李大人可曾找过你？”沈相问道。 “找过！我让他写请罪折子了，只是陛下突然去了京郊，我估计李大人现在应该拿着请罪折子去见太子了吧！”许尚书叹道。 沈相什么都没有说，送了许尚书出了自己的院子。 京城的人也都听到了消息。 开始的时候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都知道工部有一半的官员都被抓了起来。 再后来，他们知道是太子抓的人后，都觉得不可思议。 “太子一向和煦，怎么会抓了这么多人呢！” “是啊，能把太子那么和煦的一个人气的抓了那么多的人，肯定是工部的人犯了大事呗！” “对！肯定是工部的人坏事了，才让太子生气的。” “我觉得应该是工部的人贪银子了，我二舅爷爷家隔壁的三爷的闺女嫁的人就是工部的一个员外郎。 听说家里的宅子修的都要赶上丞相府了呢！” …… 李尚书依旧跪在太子办公的大堂门外。 他双手举着一本奏折，就这么跪在这里。 只一天的时间，他的左右侍郎，手下所有的郎中，员外郎和记账的主事都被看押了起来。 剩下的都是底层干事的一些小吏。 李尚书知道自己完了，他只能呈上认罪折子。 李尚书跪了一个时辰。 就在他手臂已经完全撑不住，手上的 折子要掉下来的时候，太子终于让人叫他进去了。 李尚书低着头走进大堂里。 太子依旧坐在上首。 叶辞书还是和以前一样，手上拿着毛笔，面前摆着空白的宣纸，看着进来的李尚书。 将手上的折子呈了上去后，李尚书就跪伏在地上不敢抬头。 太子并没有打开折子，只是让人将折子放到了一边。 “拿了多少？”太子问道。 “三十万两！”李尚书小声说道。 “三年的？”太子继续问道。 “是！三年的！”李尚书不敢抬头。 “其他的银子去了哪里？”太子继续问道。 “都水司！三年一共二百一十万两，都进了都水司。”李尚书越说声音越小。 负责记录的叶辞书手上抖了一下。 和自己想的没错，看着没有问题的账本反而是问题最大的。 “你很缺银子？”太子皱着眉头看着李尚书。 李尚书…… 在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之后，李尚书这才抬起头。 “罪臣有个 逆子……” 太子明白了，李尚书有个独子，顽劣异常，嗜赌成性…… 看着李尚书被带了下去，叶辞书也将刚记录下来的宣纸呈了上去。 十二爷看着沉默的太子，心里也不是滋味。 看着这么多人贪墨，这位储君肯定心凉。 大渝看着国力昌盛，百姓生活安居乐业，但百官…… “殿下，陛下让您来办这个差事，肯定是有所考虑的。 您要不要先写份折子给陛下，把现在查到的事情说一下。 也许陛下有其他的想法呢！”十二爷在一旁劝道。 牵扯太大了，一个工部都被装了进去，谁知道有没有牵扯到其他衙门的人…… 太子却是摇了摇头。 “查！必须查！不管是谁，都要一查到底。” “殿下，银子进了都水司，肯定都拨给下面的各个河道衙门了。 进了那里的银子，可是不好查的。 毕竟每年各地的河道衙门都要修堤坝，维持河道运转。 如果要查，那真是要从上查到下了。”叶辞书小声提醒。 “你怎么知道的？”太子问道。 “因为……只有花出去的钱才好做账！”叶辞书说道。 太子深深呼吸了一口气。 “那就从花的最多的地方开始查。 安邦侯，都水司花银子最多的地方是哪里？” “江南河道衙门！”十二爷小声说道。 第252章 告发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李尚书被解职关押，在京城里引起的风波不小。 一个工部被太子给一锅端了，影响肯定很大。 百姓们乐呵，觉得少了这么多的贪官，大家的日子又要好过了。 百官们心惊胆战，谁知道太子抓人抓上瘾了，会不会抓到自己头上呢！ 唯独心里有点窃喜的就是今年殿试后在翰林院学习的那些庶吉士了。 工部一下子空出来这么多的官员，他们应该都有机会。 虽然很多人不喜工部，但品阶在那里，既然有坑了，肯定要先占着啊！ 以后再慢慢想办法…… 还有 很多人都认为，这事情差不多到这就该结束了。 毕竟工部尚书都 被抓了，还能再往上查吗？ 再往上查那可就是沈相了。 先不说沈相压根就不可能贪墨，太子即使再多一个胆子那也不敢去查沈相吧！ 所以，太子的这次差事办的很好。 果然，三天后，天家带着皇后贵妃回宫了。 即使想求情的人也没机会了，都被关起来了，哪来的机会再面圣啊！ 所有人都等着工部的这次贪墨案子最后会是什么结果。 要杀多少？抄多少人的家？教坊司又要多多少千金小姐…… …… 苏孝生慢吞吞的回到家里。 他现在住的是昌平县主在京里的宅子。 这是昌平县主的陪嫁，离最热闹的前门大街不远，清清静静的三进的院子。 看着大门上的兽面锡环，苏孝生一点都不想进去。 今天翰林院又被调走三个同僚。 都是和他一批参加的科举，那些人殿试的名次甚至还排在自己之后。 但他们现在都有差事了。 工部现在缺人，那几人都去了工部任职，正七品…… 苏孝生觉得挺悲哀的。 他们这一批人，好像就他流年不顺。 一甲三名的状元，榜眼，探花就不用说了。 状元去了刑部，榜眼去了吏部。 那个自己很熟悉的探花叶景外放去了西南。 别人都说西南苦，但苏孝生却知道，越是苦的地方升迁越容易。 和叶景回同行的除了西南军副帅外，还有宁王的二公子，行商司的人和京里那些有名商户派去的人。 天家要对西南有大动作…… 苏孝生嫉妒叶景回的好运。 他感觉，从自己拿下江南的解元之后，好像所有的运气都用完了…… 苏孝生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正要叩门进去，门房的小厮也看到苏孝生了。 “大人回来了啊！ 老夫人等好久了！”小厮笑着说道。 苏孝生一愣，自己母亲等很久了？这是有事情吗？ 他立刻提着锦袍的衣角快速进了院子，等他快步走到后院的时候，苏夫人正坐在厅堂里等着他。 昌平县主坐在上首喝着茶，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苏夫人说着话。 苏夫人呢，坐在昌平县主的下首恭敬的和昌平县主说话。 苏孝生心里有点不满。 论辈分，应该是自己母亲坐在上首的，但县主又是皇亲，那个位置也坐得…… “夫君回来了啊！今日可累了？”昌平一看到苏孝生回来了，立刻站了起来。 苏孝生笑了笑，然后就看向苏夫人。 他先是恭敬的对着苏夫人行了一礼，然后才关切的看向苏夫人。 “母亲可是有什么事情，我在门房听小厮说您等我好久了。” 苏孝生和昌平县主成亲后，原本昌平县主是要接苏夫人来这边一起住的。 苏夫人推脱了，依旧住在之前的那个小院子。 只有有事情的时候才会过来一趟。 昌平县主很满意，苏孝生心里却不舒坦。 “我给你做了件衣裳，给你拿过来，顺便和你说点事情，看你什么时候有空可以回姑苏一趟。”苏夫人忙说道。 苏孝生一听，忙示意苏夫人跟着自己往旁边的书房走。 昌平县主看了这母子俩一眼，借口自己有事情，带着丫鬟也离开了。 苏孝生带着苏夫人进了自己的书房，将小厮打发出去后 才亲自给苏夫人倒了一杯茶。 “母亲，有什么事情你让丫鬟来说一声就行，您干嘛跑这一趟。” 苏夫人接过苏孝生递来的茶杯，并没有喝，而是放到了一边的案几上。 “有急事才来的。 我住的那边那么小，还有两个丫头，说什么都不方便。 你这里敞亮，说话方便。”苏夫人笑道。 苏孝生脸色有点尴尬。 他住了大院子，奴仆成群的伺候着自己，但母亲却还租住在之前的那个小院子。 “母亲，等孩儿以后有银子了，一定给您买大宅子住。”苏孝生惭愧的看着苏夫人。 苏夫人摆摆手。 “我住在哪里都行，京城寸土寸金的，院子哪那么好买啊！ 生哥儿，母亲今天来是有其他事情的。” “母亲，您说！只要是我能办到的，我都帮您去办！”苏孝生立刻说道。 苏夫人示意苏孝生坐了下来后才小声问他。 “听说你们翰林院那里调了不少人去工部了？” 苏孝生点头。 “嗯，工部从李尚书开始，上下抓了有三十五个人，缺人缺的厉害。 吏部就从其他的衙门口调人过去了。” 苏夫人松了口气，外面说的果然没错。 “生哥儿，按理说，你是二甲七名，在翰林院待着肯定有好处。 但现在却是有机会，你就没点想法吗？”苏夫人小声问。 苏孝生苦笑一声。 “母亲，我也想有差事做啊！现在天天在翰林院不是抄这样就是抄那样的。 我现在除了字练的好一点外，其他的也没学到什么。 本来县主说找福亲王府给我谋个外放的职务，到现在也没个动静。 算了，现在先在翰林院待着吧！” 苏夫人也叹了一口气，不过脸上都是不甘。 “生哥儿，娘和你说件事，你敢不敢搏一把！ 这件事情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你敢不敢？”苏夫人突然问道。 苏孝生一愣。 对自己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这是什么事情…… “母亲……” “生哥儿，你听母亲和你说……”苏夫人小声在苏孝生耳边说了两句。 苏孝生听的一身冷汗。 告发…… 还是告发自己的亲大伯…… 第253章 这叫大义灭亲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苏孝生有点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苏夫人。 “母亲，这……这怎么可以？那可是我的亲大伯啊！” 苏夫人却是冷笑一声。 “你的亲大伯？他照顾你了吗？照顾我们了吗？照顾你父亲了吗？ 他是林家的嫡子，享受了全家族的供养。 你父亲呢？林家的庶子，读书还可以，但在重大事情上，不管是谁都能压他一头。 你那个亲大伯不是处处打压你父亲吗？” 苏孝生不敢说话，但心里依旧震撼。 母亲让他去告发自己的亲大伯……太不可思议了。 苏夫人见苏孝生一脸震惊，想了想还是打算把这么多年一直没告诉苏孝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先帝时期，有着大渝第一侯的武定侯被查出勾结北胡，陷害威远军，被抄家斩首。 我们苏家因为和武定侯府有着姻亲关系被贬为庶人。 我和你姨母也从千娇百宠的勋贵千金落难了。 后来，我嫁了林府的庶子，也就是你父亲林广。 你姨母做了叶家老二的姨娘。 林家虽说不是什么勋贵之家，但家大业大的，势力也不小。 机缘巧合之下，你那个大伯林平靠上了现在的河道总督米大人这条船。 林平很顺利的就在米大人的手下当差了。 并且拿下了别人都眼馋的金陵漕运使的职位。 他平步青云了，我们一家却被打压的连喘口气的功夫都没有。 后来因为他贪的太多了，被别人告到了京里，丢了官职。 但他不甘心，花重金贿赂了米大人，不到三年的时间，米大人给他找了个替罪的，让你大伯官复原职。 再后来…… 江南军需案中，你大伯又一次被革职，这次因为是大理寺亲自盯着的，没人给他翻案，他才一直赋闲在家的。 但他依旧没闲着，靠着米大人的关系，在河运上发了横财。 生哥儿，你知道为什么当时我闹着要和你父亲和离吗？”苏夫人突然问道。 苏孝生想了想才说道。。 “不是……父亲在外面有了外室吗？您一气之下，带着我和离的。 因为我们是庶出，林家并没有管我们，就让您把我带走了。 后来您去衙门立了女户，把我从原来的林孝生改成了苏孝生。” 苏夫人冷笑了两声。 “我能不知道立女户的艰难吗？我带着你出来，身上一共就一百两银子。 我要把你养大，简直就是不可能的。 后来我才带着你投奔了你姨母，在皇商叶家借住了那么多年。 别人都骂你父亲没有良心，在外安置了外室。 其实你父亲那时候已经病入膏肓，没多久可活了。 他告诉我，林家做的事情太脏了，只要让人抓住把柄了，那就是抄家灭族的罪。 他不能看着我们母子没享到林家的一点福，但却要受林家的牵连。 好在大渝律法对和离的女子有益。 只要和离了，就和原来的夫家没有关系。 就这样，在你大伯第一次被罢官之后，你父亲让我借着他在外面有外室的事情闹了一出。 我就这样带着你和离了。 在我带着你离开了林家不到半年的时间，你父亲就离世了。 林家匆匆把他埋了，一口薄棺，你父亲就消失在这世间了。” 苏孝生没想到当初母亲带着自己离开林家是这么回事。 他只知道是父亲背着母亲在外面有了外宅，还把自己的银子都拿给了外室…… 可事实却不是这么一回事…… “但是……母亲，我们既然都已经离开了林家。 在我殿试之后，林家也派人来寻您了，给您送了东西您都没收，还把人赶走了。 您肯定是不想和林家有牵扯的。 我们现在姓苏，我也成家了，我们都要有自己的生活了，就不要管林家那些事情了。 现在我们不是挺好的吗？”苏孝生还是有点担心。 原本坐着的苏夫人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她攥着手里的手帕来回走了三圈后才在苏孝生面前停了下来。 “不管林家？凭什么不管林家？ 要不是林家正房打压我们，我们会在外面寄人篱下那么多年吗？ 你父亲当初生病要吃独参汤，大夫人不给，说家里没有那么多的银子。 说什么生死有命。 她转头就给河道总督送上了大笔的银子。 我恨林家，你父亲也恨林家，所以，你必须要把林家踩在脚底。 我们要给这么多年受的苦要个说法，也要给你父亲要个说法。 你明白吗？”苏夫人的眼神有点癫狂。 苏孝生吓到了。 “可是……可是父亲让我们离开，不是想我们好好过自己的 日子，远离林家吗？” 苏夫人呵呵笑了笑。 “你父亲想看着你出人头地，想看着你将来入阁拜相！但是他还能看到吗？ 生哥儿，林家人都该死！ 他们罪有应得！ 最关键的是，现在对你来说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你明白吗？”苏夫人抓着苏孝生的肩膀强压着声音说道。 苏孝生更害怕了。 机会？什么机会？哪来的机会？现在这样按部就班不好吗？ “母亲！天家喜忠诚之人，而且天家孝顺，他肯定看不得有忤逆的事情发生。 我要是去告发了大伯了，那成了什么人？ 这叫落井下石吗？ 不对，我就是不忠不义之人。 说到底，我身上还流着林家的血啊！我的父亲还是林家人啊！ 母亲，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努力的，只要我踏踏实实的，肯定能有外放机会的。 只要外放了，我们就远离现在的一切。 母亲，我求您了，您的想法太疯狂了。 这事情牵扯到河道总督啊！那是二品大员啊！我们的罪不起啊！” 苏孝生苦苦哀求的看着苏夫人。 苏夫人却猛摇头。 “你错了！这不是落井下石，也不是不忠不孝！ 这是大义灭亲！对，就是大义灭亲！ 生哥儿，母亲这不是为了自己，这是为了你啊！ 难道你不想借着这个机会谋个好职位吗？ 一步一步来？难道你要到五十的时候还在翰林院里抄写书籍吗？”苏夫人抓着苏孝生肩膀的手更加用力。 苏孝生一下子就想到了翰林院里最近被调走的那些同僚。 第254章 癫狂的苏夫人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可是，告发了大伯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吗？”苏孝生还是不明白。 见苏孝生这么问，苏夫人抓着他的手松了一点。 “当然有好处了！ 你大伯是和河道总督是一伙的，现在工部官员从上到下，只要是手里有点权力的，基本上都被抓了。 你看到的是空了很多职位出来。 娘看到的可不止这么一点事情。 工部每年拨给河道的银子都是上百万起步。 河道总督拿着这么多银子去修河道，他往哪里花？ 你大伯被革职后和河道总督走的越来越近是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有油水可捞吗？ 你大伯都有油水可捞了，那河道总督呢！是不是贪的更多了一点呢！ 现在太子彻查工部贪腐案，已经把工部上下官员都清了一遍，下一步肯定就是查都水司。 而都水司的银子基本上都是拨给河道了，肯定要查河道总督。 河道总督在那个位置上待了十五年之久，身后势力庞大，怎么可能会轻易让人查出问题来。 你这个时候选择告发你大伯，那就是给太子这边一个机会去撕开口子。 太子将河道总督查办，安插上自己的人。 河道总督倒了，你大伯和林家必定会被抄家问罪。 你呢，因为告发有功，太子必定重用你。 储君重用你了，你的机会难道还会少吗？”苏夫人盯着苏孝生问道。 苏孝生顺着苏夫人的话想了一想，突然觉得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母亲！河道总督真的会被查办吗？”苏孝生有点不敢确定。 “肯定会！太子有大抱负，刚参政就把平南军抓在手里了。 现在又把工部搅了个沸反盈天。 工部最大的开销就是出在河道上，只查办了工部官员，不查河道，过不了几年，工部还是之前那个工部。 只有把河道总督那条线上的人都给查办了，工部才能清明。 所以，太子一定会查办河道总督。 生哥儿，你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苏夫人眼睛都在发亮。 只要河道总督完了，林家就完了！ 只要林家完了，她心里就畅快，这些年的罪就没白受。 还有就是，可以借着告发林家的机会让儿子成为太子的人。 天家只有一个儿子，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 苏孝生喘的厉害。 他脑子里都是母亲说的他告发有功，将得到太子重用。 太子可是未来的储君，要是能成为太子的心腹，那将来入阁拜相也不是没有机会…… “母亲，那……殿下不会觉得我不忠不孝无情无义吗？”苏孝生小声问道。 苏夫人轻笑了一声，这才松开抓着苏孝生的双手。 “怎么会呢！你这可不是不忠不孝无情无义！ 你这才是真正的大忠之人！ 有个现成的例子你不记得了？”苏夫人笑道。 苏孝生看着苏夫人，还是不解，哪来的例子？ “前些日子刚走的那位西南军副帅刘虎刘将军你还记得吗？”苏夫人轻声问道。 苏孝生一愣。 那位西南军副帅，在西南立下赫赫战功，平定了西南的一场动乱…… 前些日子京里还有些人在传，这位刘将军杀弟杀子…… “是不是想起来什么了？ 这位刘将军杀弟杀子了，还能得到天家的重用，说明了什么？ 说明在天家眼里，刘虎将军的行为是大义灭亲，不是无情无义。 你看，刘虎将军不还是当着他的西南军副帅？ 他的母亲不是还被天家封为三品淑人？ 生哥儿，你按照母亲说的去做，不会有错的。 你这也是大义灭亲。 林平贪赃枉法，河道总督米大人贪墨修河堤的银子，买卖官位，他们都是对大渝不忠之人。 你告发了他们，你才是大忠之人！ 你这么做，只会受人敬仰，让人佩服。” 苏夫人的话让苏孝生心里最后的那点怯懦也消失了。 这件事情看着好像风险挺大的，但自己能得到的肯定很多。 与其等着县主回福亲王府求人，不如自己这里想想办法。 只要自己靠上太子了，以后的路也会越来越宽的。 想到这，苏孝生终于下定了决心。 但他还有一些事情要问清楚。 “母亲，这事情虽然我们想的简单，但太子不是凡人，心里想的会更多一点。 如何让太子相信呢？ 总不能说孩儿跑过去说上两句，太子就信了孩儿的话吧！”苏孝生问道。 苏夫人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她将自己带来的装着衣服的包袱打开，从衣服里取出一沓信件。 “母亲都给你想好了！ 这是你父亲当初留下的，他怕等他死了之后林家会为难我们，提前给我的。 另外还有两封是我模仿了你父亲的笔迹写的。 你到时候这么说……” 苏夫人在苏孝生耳边小声说了好一会儿…… 苏孝生一边听一边点头。 …… “老夫人说的什么你们都没听到？”昌平县主坐在贵妃榻上，怀里抱着一只猫。 “回县主的话，大人把我们都打发的远远的。 开始的时候，大人的嗓门有点高，隐约的有着什么不可能的话！ 后来他们就压低了嗓门了，小的们就没听到。”书房伺候的小厮赶紧答道。 昌平县主嗯了一声，挥手让小厮出去了。 那个老太婆又来干什么？想撺掇夫君干什么呢！ 太烦人了！ 难道说想给夫君塞个小妾？ 不是说当婆婆的都看不得儿子和儿媳关系好吗？ 会想着法子的给儿媳添堵吗？ 装模作样的送件衣服过来，好像自己能少了夫君穿的一样。 明后天自己就回福亲王府，这次一定要和外祖好好说说，让夫君外放。 到时候自己跟着夫君一起外放，让老太婆在京里给自己看宅子…… …… 工部大堂里，太子坐在上面看折子。 叶辞书和十二爷两人面对面坐着，小声在讨论着什么。 一直到太子看了两本折子了，叶辞书终于也跟着点了点头，将算出来的账和一个人写在了纸上。 “殿下，应该就是这里了！”十二爷将那张纸条送到了太子手里。 “河道总督米亦宁！”太子念了出来。 第255章 太惊愕了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叶辞书见太子看着纸上的那个名字发呆，赶紧闭上嘴巴不说话。 但随着太子发呆的时间长了，叶辞书还是稍微坐直了一点。 她看着自己对面的十二爷，先是看了下太子手里的纸，然后挑了下眉。 那意思很明显，这人很厉害？ 十二爷眼睛眨了下：是的，很厉害！ 叶辞书又惊愕的眨了下眼睛，随后看了下太子。 难道比太子还厉害？ 十二爷忙轻轻摇了下头：那倒没有！ 叶辞书立刻哼了一声。 十二爷很快明白叶辞书的意思了。 那怕个毛线啊！ 他正想说现在不是怕不怕的问题。 但一时间没想到该怎么不出声的表达…… “行了！你们俩别眉目传情了！有话就说！”太子终于开口了。 叶辞书…… 神特么的眉目传情啊，这明明是无声的交流和默契性培养好不好！ 但是对方是太子，将来的天家，给叶辞书两个胆子她也不敢反驳。 十二爷倒是笑了笑。 “叶算师应该是不了解这个米亦宁的来历，好奇了一点。” 太子手点了下那张纸条。 “表哥，你和叶算师说说吧！我懒得提这个人。” 十二爷这才和叶辞书说这个米亦宁到底是什么来头。 “其实论来头也不大，在大渝来说，也不是什么顶级勋贵家族，和定国公府和我们家是差了点。 但他们家怎么说呢，人口多，能关联到的勋贵和皇亲家也多。 米家是开国勋贵之一，和太祖一起打的天下，也是开国八大勋贵之一。 米家有一样东西大家都眼馋…… 算了，以前的事情就不说了。 就拿现在来说，米亦宁是米家最出息的一个，也是米家的当家人。 他们家里不管是女子还是男子，嫁娶的人都是勋贵。 说个你知道的，他自己的亲姐姐就是现任吏部尚书许尚书正妻。 许尚书的嫡女就是现在宁王世子萧若麒的世子妃。 那位世子妃见到米亦宁也要叫上一声舅舅。 京城里，除了定国公府和我们皇甫家，几乎每家勋贵和这个米家都有姻亲关系。 这也是为什么米亦宁这个河道总督能坐得稳的原因。 还有一件事要提醒你一下。 你对这个米亦宁不熟悉，但是你家老太爷和你父亲应该很熟悉的。 你们家是皇商，商队天南海北的跑，只要是走水路的货物，几乎都要经过米亦宁管辖的区域。 我觉得你们家应该没少孝敬米亦宁。”十二爷笑眯眯 说道。 叶辞书…… 她是不是给叶家惹祸了啊…… 既然这样……那这个米亦宁必须要摁下来。 叶辞书正想着是不是要再说上两句，太子却先开口了。 “堤坝年年修，年年伸手问户部要银子，这都快成了他们的生意了。 米亦宁啊米亦宁，你也该挪挪位置了。” 叶辞书一听，正想附和两句，十二爷却抢先开口了。 “可不就是生意呢！ 四小姐可说了，要是用了好的材料把堤坝修的牢固了，以后还怎么伸手问上面要银子啊！ 用了差的材料，年年修，年年都能从里面捞油水，这不是生意是什么！ 天下还有比这更旱涝保收的生意吗？” 太子看了十二爷一眼，又看了叶辞书一眼。 看来这两人平时没少嘀咕这事情啊！ 他正想说，你们俩可以再说的清楚明白一点，或者说直接说他的父皇就是傻瓜…… “殿下！”太子的贴身太监乔公公进来了。 “何事？”太子轻轻皱了下眉头。 “翰林院一个庶吉士说是有紧要的事情要回禀给殿下，已经在外面跪了很久了。”乔公公小声说道。 太子嗯了一声，示意乔公公去把人叫进来。 乔公公刚走，十二爷和叶辞书也起身想要回避一下。 太子却指看了指自己左侧的一扇屏风。 “你们俩先去那里等着，我见完这个人再和你们俩说话。” 十二爷赶紧带着叶辞书站在了屏风后面。 除了太子能看到屏风后的影子外，来拜见的人压根就不知道屏风后面还有人。 很快，乔公公带着一个人进来了。 在看清楚那人是谁的时候，叶辞书和十二爷都瞪大了眼睛。 苏孝生！ 他不在翰林院待着做他的庶吉士，没事来找太子干什么！ 十二爷先是惊讶，随后就凑在叶辞书旁边说了一句话。 “那个你说的当死了的人诈尸了呢！” 叶辞书白了他一眼，然后就侧着身子竖着耳朵想听听这个家伙来说什么的。 直觉告诉她，这个家伙来这里肯定没有好事。 十二爷忙也凑过来侧着身子竖着耳朵听了起来。 正好一眼瞥见两人都快靠在一起身影的太子…… “学生苏孝生见过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苏孝生跪伏在地，不敢抬头。 太子一下子就想起来这人是谁了！ 不就是那个殿试的时候揣摩圣意，让自己差点在父皇面前丢脸的那个家伙吗？ 哦，这个家伙还是福亲王的外孙女婿…… 太子心情一下子就不好了。 “你有事情要告诉孤？”太子并没有叫苏孝生起来。 苏孝生依旧跪伏在地。 “是！学生有很重要的事情要禀报殿下。” 太子这才说了一句，“起来回话！” 苏孝生腿有点发抖，他紧张的站了起来后，依旧不敢抬头看上面的太子。 “说吧！是什么事情！孤听着呢！” “学生要说的是……原江南漕运使林平知法犯法，买卖官职，行贿受贿。 甘为河道总督敛财伤民。”苏孝生硬着头皮说道。 好了，话说出来了，以后没有退路了！ 太子…… “你和原江南漕运使有关系？”太子赶紧问道。 “家父和林平乃是亲兄弟。 林平也是学生的亲大伯！”苏孝生继续说道。 太子彻底惊了！ 偷听的叶辞书和十二爷也惊了。 特别是叶辞书，更是惊讶的嘴巴都张的大大的。 她原以为当初苏孝生设计污蔑自己私相授受已经很丧良心了。 没想到他还有更丧良心的事情啊！ 果然一山更比一山高，苏孝生在丧良心方面简直是没有任何底线可说…… 第256章 你想要什么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那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这些吗？”太子紧盯着苏孝生。 苏孝生的心放下了一半。 母亲说了，只要太子有问题了，那这事情就成功了一半。 他赶忙从怀里要掏东西出来。 就在他想掏东西出来的瞬间，他的身边突然冒出两个黑衣人，一人一把匕首抵在了他的颈间。 苏孝生顿时就吓的瘫坐在地上。 “殿下……”苏孝生脸色苍白的看着太子。 太子挥挥手，那两黑衣人立刻就退了出去。 苏孝生摸摸自己的颈间，刚刚那冰凉的和死亡的近距离感觉让苏孝生身体发冷。 “以后记得在见孤的时候不要突然从身上掏东西。”太子淡淡说道。 苏孝生这才赶紧磕头谢恩。 最后，苏孝生颤抖着从怀里摸出了一沓信件出来。 “这是家父没去世前给家母来的信，他在信里说了这些事情。 另外，殿下要是不信的话，可以让人去姑苏和扬州查两个铺子。 一间是专门贩卖木材的铺子，还有一间是粮行。 这两间铺子规模不小，别人看着是林家的买卖，但是在十五年前，这两间铺子的东家，在官府那边就换成了米家的一个人。 还有……” “呈上来！”太子打断了苏孝生的话。 乔公公立刻上前将那一沓信件都拿了过来。 太子没有看那些信件，他只是看着苏孝生。 说实话，他对苏孝生印象非常不好。 一个立场不坚定，左右摇摆的人他不可能重用。 “既是多年前的事情，为什么现在才拿出来？”太子突然问道。 苏孝生悄悄掐了一下自己，让自己冷静下来。 这个问题母亲也和自己说过。 “当初母亲和离的时候，对父亲恨之入骨，父亲的来信，母亲一直都没拆。 一直到父亲去世之后，母亲想了很多才想到这些信。 那时候再拆开，已经很多年过去了。 家母只是一个内宅妇人，对这些事情知晓的并不多。 也是在前些日子，京城的百姓都议论工部那些官员贪墨的事情之后，母亲才想起来这些信件上的事情。 她和微臣说了一嘴，微臣这才反应过来这里面有大事情。 微臣不敢隐瞒，这才来回禀给殿下。”苏孝生慢慢说道。 太子哦了一声。 他看了眼那些信件，又看了看紧张哆嗦的苏孝生。 “你……倒是忠君，起来说话吧！ 也就是说你知道这些事情，但是除了这信里说的两个铺子之外，没有其他的证据是吗？”太子继续问道。 苏孝生想了想，点了点头。 “是的！但陛下可以让人去查，林平这么多年来，被罢职后又起复，都和河道总督有关。 即使二次罢职之后，林平依旧和河道总督来往密切。 这里面肯定有不可告人的利益来往。 殿下，微臣不敢撒谎。” 太子嗯了一声，然后慢慢起身，随后就踱到了苏孝生的面前。 苏孝生不敢直视太子，赶紧低头。 “你这么忠于朝廷，忠于大渝，孤一定会赏你点什么的。 说吧！你想要什么？”太子看着苏孝生。 苏孝生一听太子说这些话，立刻就跪了下来。 “微臣不敢有任何要求，林平干的这些事情都是违反了大渝律法。 对大渝的江山有害，对社稷不稳。 微臣身为大渝的百姓，又是朝堂上的一员。 从启蒙进学那一天开始，微臣就知道要忠君爱国，要做一个忠孝两全之人。 微臣没有任何要求！” 说完这些，苏孝生就跪伏在地上一动不动。 母亲猜的没错，太子肯定会问到这个问题的。 自己想要什么？ 肯定想要加官进爵，平步青云啊！ 但是不能说，最好的说法就是什么都不要。 这才叫不争才是争，不要才是要！ 太子看着苏孝生的背部，嘴角扯出一丝笑容。 挺聪明的啊！要是自己不知道他什么品性的话，还真就被诓住了呢！ “行了，孤知道你的意思了，既然你什么都不要，那先回去吧！ 你刚刚说的那些事情，孤知道了，会派人去查的！ 至于你……先回去办差吧！” 太子说完就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着了。 苏孝生呢，也慢慢的躬身倒退着出去了。 一直到门再次关上，太子这才咳嗽了一声。 “人走了！出来吧！” 叶辞书和十二爷这才慢慢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这个苏孝生果然心狠手辣啊！我都自叹不如了。”十二爷开始感叹。 叶辞书看了十二爷一眼，没有说话。 可不心狠手辣吗？连自己的亲大伯都能卖，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虽说苏孝生的大伯的确干的不是人事，但苏孝生就没有一点私心吗？ 见叶辞书不说话，十二爷想到了什么，赶紧换了口风。 “殿下，他说什么都不要，您真的不想着赏点什么？”十二爷看着太子。 太子瞟了一眼十二爷，哼了一声。 “是他自己说不要的，不是我不给。 我问他想要什么了，他说不要，那我总不能上赶着吧！ 其实……我也不是那种不知道规矩的人。 人家都这么大义灭亲了，我这个储君肯定要好好表示一下的。 放心吧！等这件事情结束了，我会好好赏他的。 赏金赏银或者赏美人都行，就是……” “不赏官是不是！”十二爷打趣。 太子呵呵笑了笑，随手拿起桌上的折子。 “好了，你们俩先把这些天那些人招供出来的事情都整理一下，写成折子呈上来。 记住，是密折，我送给父皇。 下一步怎么做……我还要问下父皇的意思。 你们先出去吧，我再看会折子。” 叶辞书立刻跟着十二爷出来了。 叶辞书心里一直想，这个太子也是个圆滑的，苏孝生都做到这种地步了，这位主居然还是那句赏金赏银赏美人，就是不赏官。 这不就是和后世的那些渣男一样，我可以给你一切你想要的，就是不能给你名分一样吗？ 哎，大渝的官场其实就是一个巨大的婚恋场所…… 第257章 这是保护你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苏孝生忐忑不安的回到了苏夫人住的那个院子。 正在喝茶的苏夫人见苏孝生过来了，赶忙站了起来。 打发走伺候的两个丫鬟，苏夫人拉着苏孝生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成了？”苏夫人小声问道。 苏孝生想了想，点了点头。 “应该是成了！” “什么叫应该是成了？你和娘好好说说，你都是怎么说的，太子又都问了哪些问题。”苏夫人紧张的看着苏孝生。 苏孝生忙一五一十的把见了太子后的情况都说了一遍。 包括当时大堂里有几个人，太子问了几个问题，还有突然出现的拿着匕首差点把他割喉的黑衣人…… 苏夫人听的很认真，一边听还不住的点头。 儿子应答的非常好，太子问的问题基本上都预料到了。 至于出现的黑衣人…… 苏夫人清楚，那肯定是太子身边的暗卫，当时儿子突然从怀里摸东西，那些暗卫肯定以为是摸暗器吧…… “就这些？没了？” 苏孝生说完后，苏夫人还觉得意犹未尽。 苏孝生摇头。 “没了！只说了这些！太子应该挺忙的，我偷瞄了一眼，看那案几上都是奏折。 母亲，我听了您的话，太子在问我想要什么的时候，我说了什么都不要。 太子就……真的没给了。 会不会是我应答的不对啊！”苏孝生小声问道。 苏夫人稍微想了想就笑了起来。 她长舒了一口气站了起来，在厅堂里走了两圈后才说道。 “你想的太多了！太子这时候什么都不赏才是最好的。 现在京城的人都知道工部犯了事，陛下下面要动手的话，肯定是都水司那边。 都水司要是被查的话，河道总督肯定是第一个被查的。 要是太子突然查了河道总督，然后又赏了你。 别人会怎么想？ 你和太子原本是没有交集的，怎么就好好的赏了你呢！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只要有心人细细查探一下，肯定会查到你身上的。 那时候即使河道总督被查了，但是他的姻亲势力也不小。 万一给你穿小鞋或者使绊子呢！ 你在朝堂上没什么根基，要是别人下死手要整你，太子也有护不过来的时候。 太子现在不赏你，那是在保护你。 等这事情都结束了，你自然会得到你想要的！”苏夫人慢慢分析给苏孝生听。 苏孝生越听越觉得有道理。 是啊，要是现在赏自己的话，那不是把自己放在火上烤吗？ 河道总督身后势力大，和京城大多数勋贵家都有关系。 要是让那些人知道河道总督是因为他的告发才被查的，那他以后还怎么在大渝的朝堂上待？ 更何况太子不也说了，让自己回来先好好办差吗？ 自己只要安心在翰林院待着就是了。 等所有的事情了结，没那么令人注意的时候，太子肯定会重用自己的…… “母亲教训的是！孩儿只要耐心等待即可！”苏孝生也笑着说道。 苏夫人越想越高兴。 果然京城里到处都是机会，就看能不能狠得下心来了…… …… 离开苏夫人的小院子，苏孝生往自己住的昌平县主的院子里走。 他心情不错，从殿试的时候错失一甲的时候，心里的那些憋闷好像一下子就散了出去。 靠上了真正的贵人，也许自己的机会这才真的来了呢！ 在回家的路上，看着路边糕点铺子的点心，苏孝生想着昌平县主爱吃桂花糖糕，立刻买了一包。 他高兴的拎着桂花糕回家了，一进门就看到昌平县主也正在等着他回来呢！ “夫君回来了？”昌平县主高兴的迎了上来。 苏孝生立刻把手里的桂花糕递给昌平县主身边的丫鬟。 “你爱吃桂花糕，刚出炉的，你快尝尝。” 昌平县主一听，笑的眼睛都弯了。 “好！我等会儿就吃。 夫君，来，我有件喜事要和你说！”昌平说着就拉着苏孝生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她也挨着苏孝生坐了下来。 “什么喜事？”苏孝生下意识的就往昌平县主的腹部瞄了一眼。 昌平县主没注意到苏孝生这个眼神，她拉着苏孝生的手一脸的兴奋。 “夫君，我今日去了外祖那里，和外祖说了好一会儿的话呢！” “那……外祖说了什么了？你这么高兴？”苏孝生笑着问道。 昌平县主神秘兮兮的说出两个字，“你猜！” 苏孝生…… “好了，不和你开玩笑了！是天大的好事。 其实前两日你去翰林院当差的时候，我也回了外祖家的。 今日去了，外祖告诉了我一个好消息，是和你有关的。”昌平县主笑嘻嘻的说道。 “关于我的？什么事情？最近翰林院没有什么大的事情啊！”苏孝生觉得奇怪。 昌平县主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她就知道，她的这个夫君两耳不闻窗外事，对外面的那些纷扰一点都不管。 “你还真的一心只读圣贤书呢! 你天天在翰林院里，好多事情不就得我给你操心啊！ 我前天和外祖撒娇了好一会儿，才让外祖松口了说帮你找个能外放的地方。 今天外祖告诉我，常山那边有个县，县丞马上要被调走了，那个位置空了下来。 外祖说那个位置他去求的话，吏部肯定会给的。 他让我回来问一下你的意思，要是可以的话，他明天就亲自去说。 过上半个月我们就能一起去那边了。 哦，外祖说了，是正八品的官阶。 只要你把这一任安稳的坐下来了，任期一满就能再升一级，那时候再给你往别的地方动动。” 昌平县主越说眼睛越亮。 她跟着一起去上任，就可以离开京城了。 到时候就把这个院子交给自己那个婆婆，让她在京城享福，顺便帮自己看院子…… 苏孝生有点懵！ 怎么会这个时候可以外放？ 要是在他没有见过太子之前，他知道这个消息了，他肯定会高兴的睡不着的。 但现在…… 他要是去当了那个县丞了，那是不是就不能投到太子门下了。 还有，为什么只有正八品…… 叶辞书那个女子还有着正六品的官身呢…… 他不甘心…… “不去！我不去！”苏孝生立刻摇头。 还在欣喜中的昌平县主…… 第258章 又要出去？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苏孝生的态度让还沉浸在兴奋中的昌平县主一愣。 不去？为什么不去？ 之前不是一直在自己面前唠叨在翰林院里除了抄书还是抄书吗？ “夫君？为什么不去啊！你是嫌常山那边远吗？ 不会的，常山那里虽然看着远，其实官道修的非常好。 那里是来往北地的必经之路，商队多，人口也多。 安心干上一任的话，政绩不会差的。 至于说京里……你要是想婆母了，也可以让婆母去那边看我们啊！ 坐着马车估计两天就到了。”昌平小声劝着。 苏孝生还是摇头。 “我不去！我从进了翰林院之后，做的都是和书籍相关的事情，去当县丞……我 不擅长。”苏孝生拒绝。 昌平一听，赶忙又说道，“没有谁天生就会做官的。 当县丞又不是让你带兵上战场打仗，这有什么擅长不擅长的。 即使你有什么不懂的，我们肯定要请师爷的啊！ 夫君，你不用担心，我肯定会求了外祖把一切都安排好的。 等到时候……” “我说了，我不去！不想去常山那边当什么县丞。 我在翰林院待着挺好的，不想去当什么正八品的县丞。”苏孝生打断了昌平县主的话。 昌平县主愣了下。 很快她就想到了是不是苏孝生嫌弃八品的官职太小了…… “夫君，官阶只是暂时的，只要你能把这一任做下来，肯定会往上升。 不管是谁，不都是从低阶官职慢慢往上爬的吗？ 你这么年轻，前途大好，肯定会……” “我不去！劳烦县主费心了，我还是在翰林院待着就行。”苏孝生说完，起身就往书房走。 第一次被苏孝生甩了脸色的昌平县主…… 当晚，苏孝生借着看书的由头，睡在了书房。 昌平县主也没有让人去书房请苏孝生。 反正书房那边伺候的都是小厮，没有丫鬟，她又不担心哪个丫鬟找了机会爬床。 有些事情，还是要苏孝生个自己想清楚的…… …… 叶辞书一脸无奈的看着十二爷。 “又是我们？” “对！又是我们！陛下今天才和我说，太子那边也是这个意思。 过两日，对工部那些官员的处罚应该就下来了。 陛下和太子的意思是赶紧把工部这边的事情完结了，然后再顺理成章的查河道那边。 哦，这本账本是李尚书在牢里写出来的。 都是这三年来工部给河道衙门拨的银子，你拿回去看看吧！”十二爷说着就把一本账本放在了叶辞书面前。 叶辞书看了看账本，并没有拿起来。 “怎么？不想去？”十二爷见叶辞书一脸纠结，赶紧问道。 叶辞书嗯了一声。 “怕连累叶家？还是担心其他的？”十二爷笑问。 叶辞书想了想，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你也说了，河道总督身后的势力错综复杂的，我怕一不小心就掉进别人的圈套里了。 或者说，我顶着监察司的名头，他们不敢动我。 但万一叶家要是有谁做事不干净利索，掉到别人的坑里了。 人家拿我没办法，转头就对付叶家去了。 叶家虽然是皇商，但也没那个实力和河道总督这样的人斗吧！ 别到时候因为我去查账的原因，把叶家给害了。 那时候，我才是真的有种太监逛青楼的感觉呢！” 十二爷…… “太监逛青楼？” “对！就是那种无力感。 不对，也不是光 那种感觉，还有一种……怎么说呢！ 我给你举个例子吧！就像是一个八十岁的老人挑里十担的水去浇了菜地了。 最后呢，却发现那地是别人的。”叶辞书继续解决。 十二爷用心想了想，突然就笑了一下。 他在叶辞书对面坐下来，认真盯着叶辞书看了看。 “你放心吧！陛下今天和我说这事情的时候，我也说了。 我说要是再点你去查河道的那本烂账，叶家八成要被牵连进去。 陛下说了，一定会保叶家平安的。”十二爷笑道。 叶辞书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真的？陛下这么说的？” “真的！比你耳朵上的珍珠坠子还要真。 再说了，这次我和你一起去，肯定也会保你平安的。”十二爷继续笑道。 叶辞书心情逐渐好了起来，顺带着看着对面的十二爷好像也更顺眼一点了。 “没事！不就是查账吗？反正又死不了！ 即使遇到危险了，额……大不了就是一死。 要是真死了……死了正好，陛下肯定要追封我一点什么吧！ 带着这点功劳，我肯定能在阎王那里投个好胎…… 你打我干嘛！”叶辞书不满的看着十二爷敲了自己一下的折扇。 “瞎说什么！什么死不死的！说点吉利点的不行啊！ 别太担心了，你的任务还是和之前一样，把账都查清了就行。 查账之外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还有，明天让你家老太太去报恩寺好好烧个香，给你求个平安符。 算了，我亲自去吧！也就是一个上午的事情。”十二爷瞪了叶辞书一眼。 叶辞书好一会儿都没说话。 最后，她想着以后出去了还是要和他一起，关系太僵了不好。 “十二爷，我们上次出去还是和三姐姐还有二公子他们一起出去的。 现在他们出去了，我们也要再出去，却不是往一个地方去的。 你说，他们现在到哪里了啊！”叶辞书没话找话。 十二爷想了想，又算了下时间。 “我估摸着离滇城应当不远了。 你放心吧，有刘虎在，他们安全着呢！” …… 西南离滇城还有三十里的地方，叶秀书，萧若麟正围在一个火堆前，叶景回坐在火堆边上。 “也不知道四妹妹在京城怎么样？ 等我们回去的时候，四妹妹肯定又升官了，她拿的俸禄肯定比我多。”托着腮的叶秀书嘴里咕哝着。 叶景回正想说话，挨着叶秀书坐的萧若麟抢着开口了。 “没事！她官升的再快，肯定也没你银子挣的多。 到时候你拿银子砸晕她就行。” 叶秀书…… 第259章 一定要荣归故里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叶秀书有点无奈的看着萧若麟，随后又看了看笑盈盈的三哥叶景回。 “怎么了？不是你这一路上说的吗？ 我觉得你说的挺对的，西南这边的市场前景无限，在这里做生意肯定会挣很多银子的。 你放心，我绝对支持你。”萧若麟拍着胸膛保证。 叶秀书更想把白眼都翻上天了。 她这一路上是说了西南肯定挣钱的，但那不是为了诓住京城来的这些人嘛！ 不把人诓住了，人家怎么大把往西南撒银子？ 不撒银子，他们怎么能早点从西南回来？ 最关键的是，从京城出来后，越往西南走，路就越不好走。 路越不好走，这些商户家的人就会想，连路都这么难走了，西南的生意能好做吗？ 因为叶秀书一直把西南比作是还未开发的北地。 大家自然就会把看到的一切和北地比较了。 这一比较，大家都开始有点后悔了。 路不好走，路上也是人烟稀少，越往西南走就越荒凉。 这样的话，到了目的地了，能赚钱吗？ 大家都有点后悔了，后悔太冲动了。 在京城的时候大家一听行商司牵头，要在西南建一个边贸小镇，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会是第二个北地。 北地现在多富裕啊，只要是往北地跑的商队，哪家不是富的流油？ 所以，大家几乎是一窝蜂的往行商司跑，表示自己愿意帮助朝廷开发西南。 一个个被陶朱公的话迷的晕乎乎的，都乐呵的在契约上摁了手印。 现在…… 呵呵，越往西南这边来，大家就越冷静。 越冷静呢，这话就越少…… 叶秀书很快就发现了这个现象，为了不让大家半路撂挑子，叶秀书立刻睁着眼睛说瞎话。 什么西南的将来不会比北地差。 北胡那边的那些游牧民族可没有膘国人那么富。 膘国在没有内乱之前也是非常富裕的。 他们要建的那个边贸小镇就是为了和乌拉寨还有膘国做生意才建立的。 论前景，西南的前景可比北地的边贸小镇要大的多。 比如说，安全有西南军啊，朝堂基本上都不收西南农民的税啊，还有西南这边物产丰富啊…… 总之，这一路上，叶秀书每天都滔滔不绝的。 每天晚上嗓子都要哑了，要不是萧若麟每天晚上让人给叶秀书泡上一杯消火茶，叶秀书现在估计都说不出话来了。 不过，效果很明显，这几日，大家似乎对在西南挣银子又充满了信心…… 看着萧若麟一脸自信的样子，叶秀书心里叹了口气。 有没有把那些商户诓住不知道，眼前的这位宁王二公子，现在的安阳侯好像被诓住了。 她叹了口气，但很快又端起笑脸。 “嗯，你说得对！我们一定会赚很多银子的。 等赚了银子回去了，我一定用银子把四妹妹出门的路都给堵死，让她天天看着银子发愁。”叶秀书笑道。 萧若麟更高兴了。 要是这样的话那就太好了。 那说明自己的差事办得好，皇帝叔叔肯定又要奖励自己。 那时候…… 嘿嘿嘿！母妃就不敢管自己的事情了！ 等到那时候，自己就是荣归故里，回到京城的话，大家也许就不叫自己纨绔了。 纨绔有什么好当的，即使是好纨绔那也是纨绔。 纨绔让十二哥自己当去吧…… 想到这，萧若麟又看向眼睛发亮的叶景回。 “叶大人，到时我们一起荣归故里，衣锦还乡！” 叶景回重重的点了下头。 “好！” 叶秀书不禁扶额。 好吧，连自己的三哥都被诓进去了。 “三哥，你去麒麟府那边有事情的话一定要和我们说，不要总想着不给我们添麻烦自己一个人解决。”叶秀书赶忙转移话题。 叶景回又重重的点了下头。 “放心吧！我一定会经常和你们联系的。 对了，三妹妹，你们之前说的，重建那个玲珑小镇，肯定是要用到人的对不对？ 那块我们说好了，我从麒麟府那边安排人过去。 那你们建玲珑小镇，是不是还要用到什么木材啊，石头或者其他的一些东西啊！ 我觉得麒麟府那么大，这些东西应该也很多。 要不你也把这些交给我们麒麟府吧……” 叶景回进入状态很快。 叶秀书呢，赶紧也就着这个问题和叶景回好好商量了一下。 不是不行，只要保质保量就行，给谁做不是做啊！ 给自己三哥做，至少放心啊！三哥哥那么老实，又是一根筋，肯定会把事情做的很漂亮的…… …… 护送着叶秀书他们一行人的刘虎也在不远处。 这一路上他的话很少，只想着把这些人安全送到指定的地方。 只是这一路上，他听着行商司的那位叶少使说着西南的各样好处的时候，他突然觉得有点不一样的滋味。 西南……其实也挺好的！ 要是真的像叶少使说的那样，西南很快就富裕起来了，那西南百姓的日子应该会更好过吧！ 想到这，刘虎突然有点期待西南这边也能像北地一样富庶了。 要是叶秀书知道刘虎心里是这么想的，估计又要在心里嘀咕一声了。 完了，又诓进去一个…… “铁柱，去和安阳侯他们说一下。 今日他们要早点休息，明日早上要早点出发。 下面都是山路，走起来会慢很多。 要想明天日落前到达滇城，明天早上辰时就要出发。”刘虎将军突然说道。 他身边的一个随从立刻去和叶秀书萧若麟他们说去了。 看着刘虎只是拨弄着火堆里的柴禾，他身边的一个小将军忍不住开口了。 “副帅，您这次干嘛不把夫人带上啊！ 陛下不是允了你带着家眷一起到西南的吗？” 刘虎手上的棍子依旧拨弄着火堆。 火光映着刘虎的脸上一闪一闪的，在火光的映衬下，刘虎脸上的胡须都好像都变红了。 “陛下那么对我说，是对我的信任。 但我不能因为这份信任，让别人诟病。 夫人在京里，大家都安心，我也安心！”刘虎慢慢说道。 第260章 保一方平安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小将军很快就明白刘虎说的什么意思了。 天家给恩典，允许刘虎将军带着夫人来西南，但刘虎将军不能这么做。 夫人留在京城，天家和朝堂上的人会更放心。 看看在南边的镇海王就知道了。 当年镇海王在海上漂着当海盗的时候，天家派人悄悄的把镇海王的妻子和儿女都送了过去。 但镇海王留着他们住了一个月后，又把他们都送回京城了。 “你们不止是我的牵挂，也是能拴住我这个风筝的绳子！”镇海王是这么和妻子说的。 而刘虎将军这么想，也是不想有其他的事情发生吧！ “而且西南虽说现在稳定了，但万一再发生当年吴大人那样的事情呢！ 满门被灭…… 我杀了不少膘国人，膘国那些将士们对我恨之入骨。 我的家眷要是来了这边，万一一个不小心也被他们算计上了呢？ 所以，不管从哪方面来看，夫人他们都是留在京城好。”刘虎笑着说道。 小将军不说话，只是又往火堆里添了几根枯树枝。 “怎么？还是想不通啊！ 其实要是像那位叶少使说的，西南很快富裕起来了，也不是不能把他们接来。 到时候我把夫人他们接来西南住一段日子再回去。 至于我嘛！这辈子就是镇守西南的命了。”刘虎继续笑眯眯的说道。 小将军看着一直跟着的将军这一年来好像老了很多。 再想到黑龙山下那一仗之后，自己悄悄跟着将军去的那个山坳里。 两座坟，一新一旧，没有墓碑，只有一块板子竖在坟头。 将军每次去那里都要坐好久…… “副帅，陛下是要把西南军交给您的，您干嘛非要推荐路将军呢！”小将军还是不解。 刘虎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后才说道，“我对西南有愧疚！ 我对不住西南军，也对不住那些被绞杀的黑龙山的山民。”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要不是我，西南现在应该会很乱，但那些是我该做的，也是我们该做的。 不要觉得我对西南有功。 西南军出现那些事情，我也有很大的责任。 三年了，我没有发现宋斌的阴谋。 黑龙山山民的死，一直到最后才被大家发现。 还有，三年来，为了供养西南军，明明陛下都免了西南的税赋了，我依旧靠着陛下给的谕旨，还对百姓征收赋税。 结果呢？都进了宋斌那边了。 其实我就是一个莽夫。 让我上战场打仗可以，但是治理西南军这块……我真的不如路之远将军。 所以，我想好了，下半辈子就老死西南，保这一方平安吧！”刘虎笑着说道。 他说的不是假话。 他真的想开了，以前他还有一种心思，想和威远军争上一争，让大渝人都知道，大渝能打仗的不止是威远军。 他们西南军一样能打仗。 现在呢？ 刘虎只希望西南永远没有战事，大渝永远不要有战事！ “副帅，我们会一直都跟着您的。”小将军突然对刘虎说道。 刘虎哈哈大笑两声，他拍了拍小将军的肩膀。 “好！我们一起驻守西南，保西南平安！” …… 京城里，在十二爷和叶辞书说了陛下定了他们两个要去查河道衙门的账之后的两天。 对工部那群官员的处置也下来了。 李尚书赐毒酒，左右两位侍郎都被抄家，李尚书全家的男丁都流放北地。 员外郎和那些主事们有流放的，也有受了徒刑或者杖刑的。 唯一一个被判斩刑的是营缮司的郎中齐思维。 原因无他，户部的火是他找人放的，营缮司的主事吊死也是他安排的。 另外，所有涉事官员的所有家产都被抄没，女眷或发卖或充入教坊司。 在发卖工部涉案官员的家眷时，吏部的许尚书找了人，给了银子，让人悄悄的把李尚书的妻女给买了下来。 随后在京郊外找了处农庄，把人送过去。 一辈子没吃过苦的夫人小姐们，也要为一日三餐辛劳了…… 叶家这边也接到了叶辞书又要出去办差的消息。 叶老太太看着叶辞书敷了五天才白回来的脸蛋，想都不想立刻让身边的妈妈准备茉莉香粉。 “祖母，我是沿着运河南下，不是去西南。”叶辞书解释。 “那也得带着，万一路上在船上太阳太大呢！ 听话啊，你大姐姐特别准备的，你不带上她要难过的。”叶老太太说着就让人帮着叶辞书收拾东西。 叶辞书想了想，大姐姐现在有身孕，不能让她不高兴，只得看着别人收拾。 “沿着运河南下，那就是从燕赵之地出发，途经鲁地，然后进江南？”叶老太太问道。 叶辞书点头。 “因为这次是查河道衙门的账，走水路比较合适。 祖母……”叶辞书不知道该怎么说。 “有心事？”叶老太太笑着问道。 叶辞书点了点头。 “祖母，我担心这次办差会牵连到叶家。” 叶老太太一听，忍不住笑出了声。 她点了下叶辞书的脑袋。 “你啊！这小脑袋瓜子到底装了多少事情啊！ 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无非就是叶家是商户，在大渝经商，肯定要和官府有牵扯。 要想生意做得好呢！肯定要给别人分点好处是不是？ 我告诉你，你祖父心里明镜一样，什么叫树倒猢狲散，他比谁都清楚。 叶家生意做的大，那可不是靠着给那些官员送礼做大的。 叶家在往北地做生意的时候，靠的是定国公府和常胜公府。 而这两府虽然拿了我们叶家的份子，但是却是替天家拿的。 现在你该知道，为什么叶家能拿下大渝六道皇商腰牌其中的三块了吧！ 其实这些都是为了天家拿的。 有了天家当靠山，你说，叶家还需要给哪些官员送礼呢？”叶老太太小声给叶辞书交底。 叶辞书立刻明白了。 怪不得叶家生意做那么大，能天南海北的跑呢！ 合着都是为了天家搂银子啊！ 叶辞书也明白了，为什么别人都说天家的私库很肥很肥呢…… “可是……县官不如现管啊！叶家老宅在姑苏，平时肯定也没少孝敬那些官员吧！”叶辞书反问。 叶老太太拉着叶辞书坐了下来，又细细的和她说了一会儿。 第261章 最大的底气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你祖父当年在想做北地生意的时候就说过，他要改变一下做生意的方法。 以前，叶家做生意和别人家一样。 都是四处烧香，四处拜佛。 后来第一次往北地送东西的时候，威远军的常胜公给了个牌子。 靠着那块牌子，你祖父在北地简直是是畅通无阻。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你祖父决定组建往北地的商队。 那时候北地的生意，分给了定国公府一股，常胜公府一股，还有……先废太子府里一股。 虽说利润分出去不少，但架不住生意好，路上受到的盘剥少。 北地的生意一直都很好。 后来，京里出现大变，陛下登基。 常胜公府和定国公府都将手里我们家商队的暗股送给了陛下。 至于先废太子那一份…… 陛下没要，还给叶家了。 即使是那年北地境况紧张，北胡集结了二十万兵马要入侵大渝。 别人家的商队不敢跑，我们叶家的商队照样跑。 也是因为这个，你祖父说了，要拜佛他就要拜最大的佛。 至于下面那些小鬼们，打发一下就行。 至于打发的方式，我提醒了你祖父。 不要给银子，也不要给银票，就是送贺礼。 把贺礼准备的体面贵重就行，那些人想要银子，完全可以拿那些礼物换成礼物嘛！ 当然了，你祖父也留了个心眼，这些年来，不管是给谁家送礼，都会把礼单重新誊抄一份。 到年底的时候，把这些礼单送到定国公府去。 定国公府知道了，陛下那里也就知道了。 对于你祖父的行为，陛下就让人带了一句话。 别把那些人的胃口喂大了就行。 当然了，我们叶家可是本分的生意人，给那些人送礼，无非就是让他们不要故意设关卡拦叶家的商队就行。 违法的事情，叶家可是不做的。 叶家的生意做的越大，那些违反律法的事情就越不能碰。 所以，辞姐儿，现在可以安心了？”叶老太太笑眯眯的看着叶辞书。 叶辞书安心了。 只要叶家没有什么把柄抓在别人手里就行。 叶家是在给天家赚银子，然后顺带着给自己搂点银子，这就是最大的底气好不好？ 至于那些故意想找事的人……估计也找不了多久的事情了！ “祖母，我放心了！您安心在京城等着吧，我差事办完了，肯定就回来了。 到时候给您和大姐姐他们带江南好吃的点心。”叶辞书高兴的说道。 叶老太太却是摇了摇头。 “你出去办差，走的是水路一路查下去。 在你走了之后，我估计也要回姑苏一趟了。” “回姑苏？祖母，您干嘛这么急着回去啊？”叶辞书不解。 京城里大姐姐有身孕，祖母应该不放心才是。 “你祖父这次回去不是又修祖坟又修祠堂吗？我回去的时候差不多搞完了。 你那时候应该在江南，要是有空的话也回去一趟烧个香。 等烧完香，祭祀完了说不定还能和我一起回京城呢！ 修祖坟是大事，我必须得回去。 可惜三郎去了西南了，没法回去烧香。 到时候让叙哥儿替你三哥多烧一点。”叶老太太笑道。 叶辞书忙点头。 祭祖啊！那祖母肯定是要回去的。 “那大姐姐这里……” “我和沈老夫人说过了，请沈老夫人帮着照看点。 沈老夫人让我不要担心，她肯定能把你大姐姐照看的好好的。 你啊，在外面好好办差，不用担心家里的事情。 虽说大渝对女子比前朝更宽容了些，但女子想在男人扎堆的地方干出点事情来，还是不容易的。 辞姐儿，你要好好珍惜这个机会。”叶老太太轻轻拍了拍叶辞书的手。 叶辞书认真的点了点头。 …… 第二日，叶辞书正在收拾东西，平宁公主那边派人来了，说是让叶辞书过去陪着说会儿话。 等叶辞书到了春不晚的时候，平宁公主面前的案几上摆满了各地春不晚送来的消息。 平宁公主一身宽松的锦袍，乌发只用一根玉簪盘了起来。 至于屋里，也没有像以前那样在香炉里放上香片，而是在角落里放了一个大瓷缸，里面放了水，放了一些水果在里面。 整间屋子都是淡淡的水果香味…… “殿下，您找我有事情？”叶辞书赶紧行礼。 平宁公主笑着放下手里的笔，示意叶辞书在自己对面坐下来。 “还有两天就出发了，东西都准备好了吗？”平宁笑着问道。 “祖母在帮着收拾，差不多晚上就收拾好了。 一路南下的话，东西不用准备的太多，沿途的府城都很繁华。”叶辞书笑着说道。 平宁公主点点头，又继续问道。 “那伺候的人呢？” “伺候的人……”叶辞书一愣。 她还真没想带人伺候着。 之前出去办差，伺候的人都是十二爷安排的，她好像没带过随身伺候的人。 不管的男的还是女的…… “这样，寒酥被我身边的剪云教的挺好的，这次你出去就带着寒酥去吧！ 上次在工部，寒酥不是就把你照顾的挺好的？”平宁公主笑着说道。 叶辞书立刻应了下来。 开什么玩笑，她可不相信平宁公主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找自己喝茶聊天呢！ 让她出去的时候带上寒酥，肯定是有其他的原因的。 就这样，叶辞书回叶家的时候，身后就跟着一个抱着包袱的心情很美好的小寒酥…… …… 两日后，叶辞书跟着十二爷，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从沧州上了船。 用的四条大船都是镇海王从海外请了工匠造成的大船。 站在船头，叶辞书突然有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感觉…… 叶辞书赶紧扭头回船舱，这感觉不对，重来…… 只是还没等她重新收拾好心情呢，十二爷让人端着个棋盘过来了。 “你干嘛？”十二爷很好奇。 “额，赏风景！”叶辞书忙说道。 “风大，回船舱！”十二爷示意叶辞书跟自己回船舱。 叶辞书有点不愿意。 船舱里有点闷。 十二爷还想劝，一个随从急匆匆的拿着一封信过来了。 “主子，给您的！” 十二爷打开信一看，立刻瞪大了眼睛，他想都不想就进船舱了。 叶辞书一见，看看外面，又看看船舱，马上也跟着进船舱了。 算了，闷就闷点吧！ 自己想过了，这一路上一定要紧跟着这位爷，那才是最安全的。 还有，他刚刚收到的信上面写了什么啊…… 第262章 心眼都好多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怎么？不是说船舱里闷吗？”看着跟进来的叶辞书，十二爷忍不住打趣。 叶辞书笑笑，在靠船舱口的地方坐了下来。 “突然就不闷了，你说得对，船上的风挺大的，还是进船舱比较好。” 十二爷也不说话，让跟着的人将棋盘放了下来，又把刚刚拿到的那封信放到了棋盘上。 刚替叶辞书收拾好东西的寒酥立刻就端着茶水过来了。 恭敬的给两人都倒了杯热茶，寒酥立刻就出去了。 她在出去的时候还让跟着十二爷的人一起出去了，并且顺手把船舱的门给关上了。 “这丫头让舅母调理的真好，有眼力见！”十二爷笑着说了一句。 叶辞书不搭这个话，又不是自己的丫鬟。 平宁公主让自己带着出来肯定有自己的盘算。 “怎么？我们刚出发就有事情了？ 来，能和我说说是什么事情吗？当然了，能说的你说，不能说的话，我就陪你下盘棋。 但首先说明，我是个臭棋篓子，悔棋不说，下不过你八成还会发脾气。” 叶辞书往十二爷这边挪了挪。 十二爷看了看叶辞书，又看了看棋盘，想了想，突然说了很欠的两个字，“你猜！” 叶辞书…… 我猜你个板板哦！ “有人半路要截杀我们？还是说我们人还没到，已经有人找了你认识的人来说情了？ 再或者说公主殿下通知我们前方有什么大坑在等着我们？ 不对，好像都不是，那是不是……” “太子出京了！”十二爷实在不想叶辞书再猜下去了。 “太子出京了？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他不是……” “悄悄出京城的！”十二爷补了一句。 叶辞书…… 太子悄悄出京了？怎么可能呢？ 大渝谁不知道，天家可就太子这一个儿子，为了他的安全可没少费心思。 上次太子领了差事去南边查平南军，那个阵仗。 禁军跟随不说，天家还把大渝皇帝最后保命的那支暗卫调了一半去保护太子。 简单说，太子出行，那是连只蚊子都沾不得身。 但现在太子出京……还是悄悄出来的！ “也是跟着我们一起去查河道衙门的？”叶辞书下意识的说道。 十二爷看了叶辞书一眼，不说话。 叶辞书脑子里转了一圈，突然反应过来了。 “太子殿下肯定不是去江南查河道衙门的。 确切的说，太子根本就没有往江南这边走。”叶辞书肯定的说道。 十二爷惊讶的看着叶辞书，这丫头怎么想到这个的。 不管是是谁，在这个节骨眼上，知道太子离京了，第一个念头都是太子玩的肯定是暗访那一套吧！ 加上之前工部的案子就是太子负责的，顺带着把河道衙门查了，也在情理之中。 “你为什么这么想？现在这个时候，只要别人知道太子不在京城了，肯定都会想着是不是走了另一条道去江南了。”十二爷有点好奇。 “对啊！就是因为别人都这么想，所以我才觉得太子不可能去江南的。 不过，太子闹这么一出…… 对我们也好，至少我们更安全一点了。”叶辞书笑着说道。 “对我们好？好在哪里了？”十二爷更好奇了。 叶辞书呵呵笑了笑。 “更安全了啊！怎么？你不觉得吗？ 本来要只是我们俩人出来查账的话，虽然我们算是钦差，但钦差的身份最多也就唬唬一般的小官。 像那种身后势力大的人，人家能把面子活做好就不错了。 说不定啊，那些人表面上对我们恭恭敬敬的，背地里还不知道要想出多少损招来对付我们呢！ 我们那是小心加小心。 但现在别人知道太子突然不在京城了，加上现在查河道衙门的账又是大事，大家理所当然的就想到太子去江南了。 所以，即使我们是明面上的查账钦差，真正做账的人还是不会把我们放在心上。 但是那些阴招他们就不敢怎么使了。 因为太子在暗处，也许他们做的一切都被太子看在眼里了。 这样他们就更不敢轻举妄动了，所以，他们现在不敢动我们。 虽然我不知道太子出京这事情是真是假。 但这事情要是传出来的话，肯定是给我们加了一道安全锁。 原本我还想着这次差事是狂风暴雨呢，现在一看，也许就是绵绵细雨。 别人看着是太子悄悄出京了，既然是悄悄的，那怎么就能让人看到呢! 真正的悄悄出京是平宁公主去西南那次。 冷不丁的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殿下就进了太阳城了，那种才叫悄悄的。 太子殿下这种……应该就是做给别人看的。 说不定太子殿下现在就在某个别院里待着呢！”叶辞书笑呵呵的说道。 十二爷看着叶辞书看了好一会儿。 这位叶四小姐怎么就能这么聪明呢！ 她居然想对了一大半…… “你说的很对，太子出京的事情传出来对我们很有利。 所有人都会认为太子跟着我们走了不同的道往江南去了。 陛下他们也是这么想的，这样才能更好的保护我们俩。 但……太子是真的出京了！并没有住在什么别院。”十二爷轻声说道。 叶辞书…… “真的出京了？难道真往江南去了？不可能！完全多此一举！ 太子出京暗访，危险性太大。”叶辞书立刻摇头。 十二爷呵呵一笑。 “就是因为危险性大，陛下和太子才想了这么一招出来。 所有人都认为太子往江南去了。 太子真正要去的那个地方才会安全。 叶四小姐，你猜对了一大半！” 叶辞书…… 果然，能在皇家生存的人每个都是八百个心眼子。 就这一个举动，就能让下面的人猜破脑袋。 “不是去江那？那也应该不是西南，西南现在要搞边贸，不可能再有其他的大动作。 难道说太子殿下去了北地…… 算了，你当我什么都没说。 太子去北地肯定是有大事情要办的！ 我们最好不要多加猜测。 来，十二爷，我们来下棋，我棋艺差，你让着我一点……” 十二爷看着摆弄棋盘的叶辞书，心里忍不住开始腹诽。 办大事…… 呵呵，这个节骨眼上，那位大家眼里勤政爱民的太子殿下跑去北地办他的终身大事去了…… 最让他意想不到的是，天家还暗地里支持了一下…… 假公济私！这就是假公济私！ 第263章 猜测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钦差下江南查河道衙门的账大家都知道，河道衙门呢，也都做好了准备。 不就是查账吗？你们查呗！他们好生招待着就是。 金陵城内，河道总督府里，一个身形高大的中年男子看完手上的一封信后，平静的将信放到了手边的烛火上烧了。 此时已经是亥时了，外面黑咕隆咚的，只有一两只跳上房檐的野猫不时的叫上两声。 “大人，京里有消息传来？”书房里的另一个老人小声问道。 烧信的中年男子正是二品大员，河道总督米亦宁。 “嗯，查河道衙门账的钦差已经出发了。”米亦宁淡淡说道。 “是谁？还是平宁公主监察司的人？”老人立刻问道。 米亦宁轻轻摇了摇头。 “平宁公主有孕，现在监察司已经交到太子手里了。 出来办差的是皇后的侄子，皇甫家的十二公子，另外的就是监察司的一位算师。 文先生，你给我分析分析。 陛下指了这两人出来，是想严查呢，还是想大事化小呢！” 被叫做文先生的老人愣了下。 “那位十二爷？”文先生赶紧问道。 米亦宁点点头。 “就是那位无所事事，但去了一趟西南，就让西南换了个天的十二爷。 那么多的臣子，天家派谁不好，偏偏派这么一个人过来。 那小子混不吝！”米亦宁有点头疼。 派其他人的话，他多少都能找到点应对法子，偏偏是这个小子…… 文先生沉默了一会儿又问道，“那查账的人也是去过西南的算师？” 米亦宁嗯了一声。 “信里说了，来的那个算师就是跟着十二爷去了西南的那个。 她是平宁公主想心腹，信里说是姑苏叶家的四小姐。 文先生，你说……能不能从这个叶四小姐下手呢！ 毕竟她是查账的，她说了没问题应该就没问题吧！”米亦宁看着文先生。 文先生轻轻摇了摇头。 “天家做事严谨，在明知道那位叶算师是姑苏人的情况下还派了她来江南查账，那肯定是想了很多事情的。 加上那人还是平宁公主心腹，估计从她身上下手……不容易！ 大人，当务之急是您手上的那些账本，是不是都能扛得住查。”文先生轻声说道。 “经不经得住也就是那么回事了。 我倒是不担心他们查账。 查就查呗，查到最后大不了老子不干这个河道总督了。 他们想从账本上要我的命那是不可能的。 我现在怕他们查出点其他东西出来。”米亦宁叹道。 文先生叹了口气，还想劝上两句。 这时候书房的门被敲响了。 “京里来的消息，非常紧急！” 米亦宁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文先生从门外的人手里接过一张纸条，赶紧递到了米亦宁手上。 米亦宁借着烛火看了一眼纸条，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大人……” “太子悄悄出京了！”米亦宁沉着脸说道。 文先生一愣，太子悄悄出京了？这……肯定是冲着江南来的啊！ “大人，消息准确吗？”文先生赶紧问道。 “准确！我的人看着太子那边的人轻装简行骑着马带着十多个人出的城门。 本来他还想再跟着的，差点被发现，就没有再跟。 文先生，你说，太子悄悄出行，他打的什么主意？”米亦宁看向文先生。 文先生也是眉头紧皱。 按理说，太子跟着大部队才是最安全的，但现在…… “肯定是往江南来的。 大人，老夫认为他们是这样安排的。 一方面，那位十二爷带着监察司的算师光明正大出行，名头就是查账。 太子那边呢，肯定带了不少人暗地里想查点别的事情。 大人，这一次对您来说，可是一个关口啊！”文先生立刻想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能让一国储君暗地里查的事情肯定不会是小事。 难道是米大人干的那些事情被人捅到御前了？ 不可能！没有人有那个机会…… “大人，此事非同小可，太子的踪迹我们必须要掌握。 另外，太子在江南的安全必须要保证，不能出任何问题。 至于那位十二爷和监察司的算师，反倒没有那么重要！”文先生忙说道。 米亦宁攥紧了拳头。 太子暗访……肯定不是小事！ 但自己的人怎么能查到太子的踪迹呢！ 太子身边高手如云，他敢悄悄出京，陛下肯定也派了不少暗卫跟着。 “文先生，你说，钦差走的是水道，从沧州上的船，顺着运河一路南下。 那太子是不是会走官道呢！ 毕竟我们现在的注意力都在顺着水道走的钦差身上，不会太注意官道的。”米亦宁赶紧问道。 文先生想了想后轻轻摇了摇头。 “不！应该是灯下黑！ 钦差的船队走的是水道，八成太子也会总水道。 运河上官船，商船都很多。 要是太子上了乔装的商船呢！我们怎么知道？ 大人，你赶紧派人通知下去，运河水道的安全一定要保证。 那些想趁着过冬前捞一笔的人最近都不准下河。”文先生立刻说道。 米亦宁也想到了这些。 他最担心的就是太子上了乔装的商船走运河水道。 官船那些家伙们都知道不能动的。 但商船呢…… 那些人遇上了太子所在的船肯定捞不着什么好处，万一被抓了一两个…… 那些人嘴巴可不紧，太子的人有的是手段，定能让那些人开口的。 要是这样的话，自己这么多年来的苦心经营…… “来人！”米亦宁冲着窗户外面叫了一声。 一个人立刻出现在窗户前。 “通知水上，三个月不准打猎。 另外，秘密严查各个官驿，发现可疑的队伍立刻来报。 记住了，暗暗跟随，不可打草惊蛇，更不可擅自行动！”米亦宁小声吩咐。 文先生也开始紧张起来。 “大人，这段时间有些事情要不要停下来。” “停就停吧！先把眼前这一关过了再说！”米亦宁眯了下眼睛。 第264章 交个底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这一日，米亦宁刚从美妾的床上醒来就听到有人来报了。 “大人！宁王府的管家送了帖子来，请您中午去王府一叙。” 米亦宁应了下来。 处理完手边的公务，米亦宁又和文先生说了一些事情。 “林家那边把上个月的银子送来了，大人，还是老规矩？”文先生问道。 手上端着茶杯的米亦宁沉思了会儿才说道。 “这次的银子我不要，全部送给水上那些人，他们下面三个月都要没收成。 这些银子就让他们过日子用吧！” 文先生松了口气，他也是这么想的。 “文先生，你说，这次宁王爷请我过去，是不是和这次钦差来了有关系啊！ 我要不要说一下太子悄悄出京的事情？”米亦宁问道。 “不用！太子既是悄悄出行，不管我们知道还是不知道，我们都要当做不知道这件事情。 至于宁王请您，肯定是和钦差来河道衙门查账有关系。 他是藩王，江南是他的属地，钦差来了，他肯定要和您交代一下的。 老夫估摸着八成是提醒你一下。 不管最后事情怎么样，他是提醒过了，至于钦差能不能查出来什么，就不归宁王管了。 大不了就是最后上一道请罪折子的事情。 大人平常心应对就是。”文先生笑着说道。 要是以前米亦宁肯定是这么想的。 但现在他的外甥女嫁给了宁王世子，他要是出什么事情的话，肯定会影响外甥女在宁王府的地位。 “哎！一天天的都是事情。 文先生，我不在的时候，有人有事情来回的话，你着人去王府告诉我就行。” 文先生立刻应了下来。 …… 中午的时候，米亦宁一身的便服来到了宁王府。 在和自己的外甥女许卿语说了两句闲话之后，米亦宁见到了宁王。 行礼完宁王领着米亦宁去了花厅。 花厅已经摆上了一桌，酒菜都已经准备好。 只是这一桌酒菜只有宁王和米亦宁两人享用。 “本王和米大人也算是自家人了，那么多的礼数就不用讲究了。 今天咱们好好喝上几杯。 我们自斟自饮，至于那些伺候的人……让他们一边待着去。”宁王说着就主动拿起了酒壶。 米亦宁一听就明白宁王什么意思了。 这是有话要说，不方便有外人在场啊…… “王爷说的是，我们自斟自饮反倒痛快一点。 来，我给王爷斟酒！”米亦宁说着就从宁王手中拿过酒壶，给宁王倒了一杯酒。 给宁王倒完之后，他才给自己的酒杯里倒上。 宁王笑着举起酒杯和米亦宁喝了一杯。 两人边说边聊，聊金陵最近的气候，百姓的收成，今年的第一场雪会是什么时候下。 美酒佳肴，酒过三巡，气氛慢慢的也轻松起来。 在下人们又送上来一壶酒之后，宁王没让米亦宁继续倒酒。 “怀远啊！京里最近不平静，工部出了那么大的事情，牵连到河道衙门。 我知道你心里也不自在。 但钦差就在路上了，眼看着要到金陵，你和我交个底，河道衙门有大事没有？”宁王紧盯着米亦宁。 怀远是米亦宁的字，只有熟悉和亲近的人才会这么叫。 米亦宁心里咯噔一下，但面上依旧平静。 “王爷，河道衙门的事情您能不知道吗？ 又多又乱！大事肯定没有，但是小事……我估计钦差查的话，肯定还是有一点的。 这也没办法，事情多，我肯定有看顾不到的。 到时候我主动请罪，多上两道请罪折子。”米亦宁认真说道。 宁王盯着米亦宁的眼睛看了会儿。 “真的没有问题？ 怀远，我们也算是有姻亲关系的，世子妃是你外甥女，你平时多疼爱她我们也能看得到的。 你要是真有事情，或者说什么不得已的苦衷，你告诉我。 我帮你周旋一下，给皇兄上道请罪折子，不管怎么说，总比那小十二查出来要好啊！”宁王继续说道。 米亦宁赶紧起身行了一个躬身礼。 “王爷！真的没什么大事情。 要是真的有大事，我哪能还有这个闲情逸致陪您喝酒呢！ 不过王爷能记挂着，已经是怀远的福气了。 多谢王爷挂念！” 见米亦宁这么说，宁王也没什么办法，只得心里暗暗叹口气。 希望这个米亦宁真的没事吧！ “好了！不说这些事情了，等小十二他们到了金陵了，本王还要宴请他们呢！ 他和麒哥儿关系不错，估计也会像我们一样会来个不醉不归的。 来来，满上满上！今天我们也来一个不醉不归！” 宁王说着就从米亦宁手里拿过酒壶给两人的酒杯都倒上酒。 岔开那个话题，宁王和米亦宁又天南海北的聊了起来。 聊北地现在是不是已经鹅毛大雪了。 聊西南也不知道能折腾成什么样。 还聊了下镇海王又帮大渝拿下了几个岛屿…… 两人聊的正开心呢，王府的管家带着一个人急匆匆的过来了。 “王爷！河道衙门那边派人来见总督大人。” “什么事情？不急的话等会儿再说。 没看到我陪着王爷喝酒吗？”米亦宁有点不满的看着王府管家身后的人。 只是在看到那人是谁的时候，米亦宁赶紧放下了手里的酒杯。 “文三儿？你怎么来了？衙门有事情？” 文三儿立刻跪了下来。 “大人！您快回去吧！刚刚传来的消息，出大事了。” “什么事情？快说！”此刻宁王也站了起来。 “昨晚上，从京里来的钦差的官船到了兰陵的地界突然遭遇到水匪的偷袭。 四条官船损伤了一条。 文先生请您快回去。”文三儿快速说道。 米亦宁顿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钦差在兰陵遇袭了…… 他不是交代过那些家伙吗？最近不要下水不要下水？ 还袭击了钦差的官船？这是要置他于死地啊！ “钦差大人呢？可安全？”米亦宁紧张的问道。 “具体情况小的也不知道，大人还是赶紧先回衙门吧！” 米亦宁赶紧朝着宁王抱了下拳，然后就急匆匆离开了王府。 宁王叹了口气坐了下来。 刚刚还信誓旦旦的说没事呢！这一来就是大事！ 哎，小十二应没事吧！ 那小子鬼精鬼精的，肯定没事的…… 第265章 水耗子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十二爷和叶辞书一行人还没到金陵呢，这消息就传了回来。 钦差遇袭可是大事。 就在米亦宁接到消息的那天，这件事情就在春不晚传开了。 米亦宁想控制都控制不住。 没办法啊，那些人就是在金陵的春不晚议论，他又不能派人去春不晚抓人。 “这胆子是真的大啊！在兰陵的水道劫掠钦差的船队，他们是疯了吗？ 看不到那些官船上的龙旗吗？” “也许因为是晚上，没看到呢！ 只看到是大船，还以为和以前遇到的那些商船一样呢，以为上面有好东西。” “一群狗东西，连钦差的船都敢劫，看来真的是死期到了。 钦差他们应该没事吧！” “肯定没事的，不是说四艘官船，只毁了一艘，还有三艘呢！ 要是钦差出事了，你觉得现在金陵城还能像现在这样安静吗？ 八成已经戒严了。” “希望这次事情闹大一点，把那些水匪都给剿了。 要不然还不知道有多少商船要遭殃呢！” …… 米亦宁的脸色差到不行。 他不明白，他已经下令不准那些人下水了，怎么还能让钦差的船只受损的。 那些人还真的胃口养大了，什么人都敢动了！ “大人，最新的消息传回来了。 没有人员伤亡，只是领头的船只受损。 应该是那些人想试探，后来见船只不是自己想象里的商船，才悄悄撤走的。”文先生急匆匆的送来最新的消息。 米亦宁松了一口气。 还好，没有人员伤亡，要是有任何人员伤亡的话，他都要脱层皮。 那是钦差的队伍，哪怕是只耗子，也要好生供着…… “那就行！那就行！现在钦差那边怎么说？”米亦宁赶紧问道。 文先生脸上的神情有点严肃，但事情到这一步他又不得不说。 “大人，虽然钦差队伍没有伤亡，但是领头的船只受损，钦差大人非常生气。 听说兰陵那边的水卫营的人已经赶过去了。” 米亦宁心里咯噔一下。 水卫营是专管运河水道的一支部队，虽然不能和三大驻军相比，但也是小有实力。 水卫营的将领是他的人，但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消息传来…… “看来那位钦差是势必要一个说法了！”米亦宁很快就明白钦差这边的想法。 “这是必然的，钦差刚到了鲁地，就遇到这件事情。 不管从哪方面来说，钦差都会发火。 大人，现在就看您的取舍了。 是力保那些人呢，还是什么都不管，等着钦差办完差事之后回京城参上一本。 那时候可就不是损失一些人的事情了。 也许水卫营的将领都会换人。”文先生提醒。 米亦宁闭了下眼睛，心里做了决定。 “通知周将军，运河水道兰陵段水匪猖獗。 让他协助钦差大人，势必把兰陵水段的水匪连根拔起，斩草除根。 记得，不要留下任何痕迹。”米亦宁冷冷说道。 文先生立刻下去写信，打算飞鸽传书到兰陵水段的人。 文先生走后，米亦宁一个人在窗前站了好久。 真的要变天了吗？自己明明已经吩咐下去了，怎么就会在这时候出现这些情况的。 还是说那些人已经心大了，不听话，背地里干了很多次这样的事情了…… …… 昨天傍晚时分，十二爷和叶辞书他们坐的船正好到了兰陵水段。 听着船上的人说快到兰陵水段的码头了，叶辞书赶紧从船舱里出来。 “这就是兰陵大码头啊！挺热闹的啊！”叶辞书看着眼前的场景，有点惊讶。 码头上到处都是人。 有人帮着靠岸的商船往下卸货的，也有往空着的船上装货的。 还有不少是码头附近的商家过来揽客的…… 还有……衣着有点清凉的女子拿着帕子遮着脸，含情脉脉的逗着从船上下来的男子的…… 十二爷也从船舱里出来了。 他看了看外面，又看了看天气。 “今晚就停在这边吧！等明天辰时再出发。”十二爷建议。 叶辞书当然同意。 难得到个码头，不得下来看看，逛逛，再吃一点当地的美食…… 说不定她也能来个City Walk或者特种兵旅游呢…… 很快，叶辞书就换了衣服，戴了帷帽，带着一样兴奋的寒酥跟着十二爷下船了。 一行人在码头这边逛了会儿，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不过，大家看归看，却没有人敢上前。 这几人，一看这通身的气度就不一样，肯定是勋贵家出来的。 没看到他们身边还跟着一些面无表情的人吗…… 逛了一会儿，叶辞书就觉得没意思了。 除了人还是人，而且那些人还都会悄悄的看着他们，还是那种一边看一边捂嘴和身边人说话的样子。 不用想，叶辞书也知道这些人在背后蛐蛐他们呢…… 十二爷也看出来叶辞书不想逛了，赶忙找了家比较干净的馆子。 “这里的道口羊肉汤不错，配上炉子里刚出炉的烧饼，你吃吃看。 虽说不如你在京里吃的精致，但也别有一番滋味。” 十二爷一边点菜一边还给叶辞书介绍。 叶辞书不断点头。 道口羊肉汤……肯定好吃。 现在已经入秋了，他们又要一直在水上行走，喝点羊肉汤肯定好。 还有烧饼…… 嘿嘿！羊汤大饼…… 十二爷除了点了羊肉汤，烧饼之外，还点了当地有名的辣黑鱼和锅烧鸡。 看着叶辞书眼睛亮亮的盯着跑堂的往后厨去了，十二爷心里突然就有点心软。 一直在船上待着，是挺闷的…… “不用等太久的，我让人多给了银子了，店家肯定会很快做好的。 哦，你去安排一下，守着船的人也给安排上。 让店家等会儿一起送到船上去。”十二爷又对身边的人交代了一下。 叶辞书笑的眉眼弯弯的。 十二爷是个不错的主子，还记得守在船上的那些人，那些人没跟错人。 见叶辞书看着自己笑，十二爷莫名的就有点紧张。 她笑什么？难道自己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没有啊，自己这一路上表现的不是挺好的…… 还没等十二爷想明白叶辞书为什么笑呢，一个侍卫突然跑了过来。 “主子！抓了个水耗子！您要去看一下吗?” “出现在我们船边上的？”十二爷皱了下眉头。 “对，就是出现在我们船边上的。” 十二爷立刻起身。 叶辞书一见，赶忙也拉着寒酥站了起来。 “吃食做好之后，让店家送到船上！” 十二爷说完，就示意叶辞书跟着自己一起回船上。 第266章 我没想害你们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一上船，叶辞书就看到船头的甲板上有个小孩。 十一二岁大小，浑身湿漉漉的，手脚都被绑着，他的脚边还有一把看起来有点锋利的匕首。 小孩浑身发抖，在看到十二爷他们的时候，他明显的开始浑身发抖。 “怎么回事？”十二爷皱着眉头问道。 “从水里抓了个水耗子。 这小孩拿着匕首在船底凿，小的听着这动静不像是水冲在船底的声音，就下水看了一下。 这不，就把这小孩给逮上来了。”一直看着这个孩子的侍卫立刻说道。 这次京里派出来上船的基本上都是水性不错的。 下水逮几个水耗子，轻而易举。 十二爷又看了小孩一眼，没再多说话，只是示意叶辞书带着寒酥先进船舱。 很快，之前饭馆里点的羊汤还有其他的菜都送了过来。 叶辞书也看了一眼那个小孩。 挺小的，搞事的人找了这么一个小孩出来搞事，脑子怎么想的！ 十二爷看着身边的人在船舱里将饭菜都摆了上来。 热腾腾的羊汤，酥香的烧饼，还有看着红彤彤的很有食欲的辣黑鱼和红润的锅烧鸡。 船舱里都是香味。 十二爷将擦拭过的筷子递给叶辞书，寒酥呢，赶紧给叶辞书盛了一碗热腾腾的羊汤。 羊汤入口，叶辞书感觉身上立刻暖和起来。 其他人也都端起羊汤喝了一口。 所有人都在吃饭，就连那些船夫和守卫也都怀里抱着个碗，里面盛满了羊汤，手上拿着酥脆的烧饼。 大家吃的都很香。 所有人都忽略了绑在甲板上的那个小孩。 小孩看着大家都在大口喝汤，大口吃饼，再闻着鼻间传来的羊汤的香气，不禁也咽了下唾沫。 他眼巴巴的看着船舱里叶辞书面前的那些饭食，越发感觉身上抖的厉害。 叶辞书又看了他一眼。 这孩子……应该和自己的那个弟弟差不多大吧！ “会不会冻坏了？要是冻坏了，会不会影响你等会儿审问他啊！”叶辞书小声问道。 十二爷看了叶辞书一眼，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叶辞书的意思。 这个小孩怎么看也不像是能来干坏事的啊！ “带他去换套干的衣服。”十二爷说道。 小孩很快就被提溜走了，临走的时候他还盯着桌上的饭菜。 叶辞书冲着十二爷笑了笑。 “快吃吧！你中午吃的好像不多，晚上的饭菜合口味就多吃点。 寒酥也快吃，就你这小身板还能指望你保护她吗？ 风一吹都把你吹走了。” 十二爷赶紧把辣黑鱼和锅烧鸡往两人面前推了推。 叶辞书端起碗继续喝汤。 寒酥呢，忙拿起烧饼大口吃起来，她是要多吃点，要不然怎么保护小姐呢！ 不一会儿，换了衣服的小孩过来了。 船上没有孩子穿的衣服，是一个侍卫买了码头上一个小孩的衣服给换上的。 小孩被带着站到了十二爷和叶辞书面前。 他低着头，两只手紧张的捏着衣角。 “你叫什么？”十二爷突然开口。 小孩一下子就抬起头，然后看大家都看着他，忙又低下头。 “水来！我叫水来！”小孩紧张的说道。 十二爷哦了一声，不再说话。 叶辞书也吃饱放下碗筷了。 寒酥虽然也吃饱了，但手上还拿着半块烧饼小口吃着。 船舱里又恢复了平静，十二爷想着该怎么继续开口。 这小孩怎么看也不像是那种常年在水上打劫为生的水匪…… “我……我没想着害你们！”小孩子突然说道。 十二爷和叶辞书…… “不是想害我们？那把匕首是干什么的？都被抓了现行了，还不承认？”十二爷看着那把匕首。 “我……我真的没想要害你们的，真的！”小孩子都要哭出来了。 “那你拿着匕首钻到船底干什么？想把我们船凿个洞，然后发现凿不动？”叶辞书也跟着问道。 小孩低着头，紧张的看着自己的脚。 “我……我是为了报仇！”小孩突然说道。 这话一说，叶辞书立刻看向十二爷。 她和这个小孩不认识，自己又没有天南海北的跑，这个小孩即使报仇肯定也不会是找自己的。 那就有一个可能…… “来找你报仇的？你怎么……人家了？”叶辞书很好奇。 也被吓了一跳的十二爷立刻没好气的白了叶辞书一眼。 “报仇？你找谁报仇？这船上谁是你的仇人？”十二爷盯着小孩问道。 小孩见十二爷这么问，这才抬起头。 只是此刻他的手依旧攥的紧紧的。 “我不是找你们报仇，我 是想让你们帮我报仇的。 你们是大官，坐了这么大的船，还有这么多人保护，肯定是从京城来的很厉害的人。 我想让你们帮我报仇的。”小孩认真说道。 十二爷和叶辞书更不懂了。 你要是有冤屈什么的去告状啊，没事拿着匕首凿他们船干嘛！ “你请我们帮你报仇的方式就是拿匕首破坏我们的船？没有这个道理吧！”叶辞书笑道。 小孩却摇头。 “我没有别的办法！你们是我看到的应该是最厉害的人。 我是这样想的，你们这么多船，肯定有当官的。 我把你们的船凿个洞，漏水了，你们就走不了了。 走不了的话，你们就只能在这里待着，然后你们就会让人调查，这附近是不是有水匪。 调查出来这附近有水匪后，你们肯定会把这个事情算在那些水匪身上。 你们当官的都要面子，肯定要把场子找回来。 这样的话，你们就会找人把那些水匪给剿了。 只要把那些水匪给剿了，我的仇就报了。”小孩认真说道。 船舱里静悄悄的，十二爷和叶辞书都惊讶的没说话。 就连寒酥都忘了往嘴里面塞烧饼。 叶辞书惊讶的看着这个小孩！ 好复杂的报仇方式，拐了这么多道弯的报仇方式。 “这附近有水匪？”十二皱起了眉头。 “有！就在那边山上。”小孩朝黑暗处指了一下。 “你和那些水匪有仇？”叶辞书也问道。 “有！杀母大仇和杀父大仇！”小孩眼里都是怒火。 第267章 水来的大仇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水来说了很多。 兰陵这边的运河水道的确有水匪，而且那些水匪的大本营离码头还很近。 就在码头对面的那座山上。 山下有个破旧废弃的老码头，那里有地方也可以停船，但现在是水匪的地方。 那些水匪盘踞这里多年，码头的人都知道，但大家都当做看不到。 水匪有钱了，在码头这边花钱大方，码头的人反倒会经常给这些人打掩护。 水来的家住在离码头三里外的河道边。 水来的爹没出事前，每天都到码头这边找活干，帮人装货卸货，每天挣点辛苦钱。 水来的娘小时候就会打鱼，靠着水道，只要水道上船不是很多，水来娘每天撑着小船总能打点鱼上来。 把打来的鱼卖给码头这边的馆子，也是一笔收入。 原本一家三口日子也能过得下去。 水来娘都盘算着多打一点鱼，多卖点钱留着给水来上学堂用。 在水来七岁那年，水来进学堂了，终于开始认字了。 水来的爹娘都很高兴，觉得儿子终于不用像他们夫妻俩一样当个睁眼瞎。 只是水来的学刚上了一年，家里就出了大事。 水来娘为了打更多的鱼不小心往水匪那边的山上去了一点。 这一去就没能回来。 水来爹去寻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媳妇仰面躺在小船旁边的水沟里。 衣衫不整，怒目圆睁…… 水来爹立刻就明白妻子是被山上的水匪给祸害了，他立刻拿着一把家里杀鱼的刀要找那些水匪报仇。 最后的结果可想而知…… 水来是看着自己的爹被那些人剁了丢进了水里喂鱼的。 从此以后，水来成了孤儿。 也是从那时候起，水来不吃任何水里的东西。 …… 叶辞书看着大口喝着羊汤，嚼着烧饼的水来，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这么小的孩子，想报仇，然后想了这么个不可能成功的法子出来。 “那你为什么不报官？”十二爷问道。 “报给谁？”水来睁着大眼睛问道。 “府丞或者水卫营的人。”十二爷说道。 水来摇了摇头。 “他们是一伙的！我是说水卫营的人。”水来认真说道。 “他们是一伙的？水卫营？你确定？”十二爷很吃惊。 叶辞书却不觉得意外。 官匪一家嘛…… 水匪这么嚣张，肯定和当地的一些当官的有勾结呗！ “当然确定了，我亲眼看到水匪的头子和水卫营的那个将军一起喝酒吃饭的。 他们还从兰陵城里找了花楼的姐姐们上山的。 我都看到的。”水来认真说道。 十二爷还想再问，叶辞书却发现了一个问题。 “你说……你都看到的？你在哪看到的？”叶辞书追问。 “水匪他们在的山上，每次水匪收到银子了，都会请水卫营的将军一起大吃大喝的。 我们这些小水鬼就要忙前忙后的伺候。 我看的很清楚，和水匪头子坐在一起的那个人就是水卫营的将军。”水来立刻说道。 十二爷和叶辞书更加惊讶了。 照水来这么说，那水来也是住在水匪的那座山上了。 “你和他们的一伙的？”叶辞书问道。 “嗯！我是孤儿，我想给爹娘报仇，但我还是孩子，没那个能力。 我就把自己卖到了山上。 那些水匪买了很多像我一样大的孩子在山上养着，说是从小养大的长大了忠心。 我们平时就在山上干一些杂活。 他们下山上船去抢劫的时候，一般都不带我们。”水来认真说道。 叶辞书和十二爷都看着水来。 这孩子……心性真够坚强。 把自己卖到狼窝里，伺机报仇…… “你打算怎么报仇的呢？你这么小，他们都是大人，人还多，硬碰硬的话，你肯定打不过他们。”十二爷看着水来。 水来放下手里端着的羊汤碗，扭头看了眼船舱外面。 他好像是在看水匪在的那座山。 “开始的时候我想着，我先和他们混熟了，他们对我管的不严了，我给他们下毒。 下在水里，下在食物里。 但我没机会，我接触不到他们吃的东西。 要是下在水里的话，那所有人会被毒死了，包括那些和我一样被买进来的孩子。 还有，我没有钱，买不到砒霜，要毒死那么多人，要的砒霜太多了。 后来，我又想着是不是可以放火烧死他们。 但都说山火无情，也会烧到别人。 那些水匪们天天晚上又有巡逻的，我也不能保证把他们都烧死。 我就一直等机会，后来终于让我等到了。 前天晚上，他们几个头头在一起喝酒的时候说从京里来了很大的官，要从兰陵这里走。 他们就暂时不下山了，等大官走了后再下山。 我给他们送酒的时候听到了这些话。 我就想着，能让他们害怕的肯定是很大的官，要是能找上你们的话，说不定你们就能帮我把仇给报了。 但我是小孩，都不一定能站到你们面前。 所以我才想了那么一个办法，想把你们的船给凿漏水了，然后嫁祸给那些水匪……” 水来越说声音越小。 叶辞书和十二爷互相看了看，心里都不是滋味。 这么小的小孩要想那么多…… “那我问你，那些水匪经常抢劫，是随时随地抢劫吗？或者说抢的都是商船？”十二爷突然问道。 “对！他们只抢商船。 不过不是看到就抢，他们有专门的人踩点。 什时候有装了什么东西的商船经过，大概什么时间点，他们算的都很准的。 像有些商船他们就不敢抢。 比如说那个最有钱的皇商叶家的商船，他们就不敢碰。 叶家商船经过的时候，那一整天他们都待在山上不下水。”水来继续说道。 十二爷…… 叶辞书…… 吃瓜吃到自家头上了…… 第268章 开胃小菜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十二爷见叶辞书瞪大了眼睛，赶紧就想岔开话题。 “那你知道不知道这样做……” “为什么不动叶家的商船，是因为叶家给钱了吗？”叶辞书打断十二爷的话。 有些事情必须弄清楚，她还真担心是叶家下面有些人孝敬了这些水匪呢！ 虽然祖母和自己说了，叶家不会掺和这些事情，万一下面哪个图省事的，或者有自己小心思的背着祖父做了这些事呢？ 水来看看十二爷，又看看叶辞书，想都不想就回答了叶辞书的问题。 “叶家没给钱，但是叶家是皇商，他们船上的东西很多都是给京城的天家用的。 那些水匪知道，要是劫了叶家的商船，京城的人就会知道。 天家知道了，水卫营就要被责难，他们不会这么傻的。”水来认真说道。 叶辞书松了口气。 还好，不是叶家的人牵扯进去了。 她开始的时候还真有点担心是哪个管事的搞了一出最原始的商战呢！ 把你家的东西都给抢了，这样我家的东西就能更好卖了…… “我没问题了，你继续问吧！”叶辞书示意十二爷继续。 十二爷看了看叶辞书，又看了看一脸紧张的水来。 他拿过水来之前用来凿船的匕首看了看，刀锋锋利，刀头是弯的，带着弧度，一看就是难得的好东西。 “你想着用这种办法逼着我们给你报仇？ 那你想过没有，万一我们没有发现船底被凿了洞了，继续在运河上行驶，会有什么后果吗？”十二爷冷声问道。 水来赶忙摇头。 “不会的！我在船底游了一圈，我看过了，你们的底舱是四个独立的小舱。 我凿破了一个，船只会停下来，但并不会翻船。 真的，不信你们可以找老船夫问问看。”水来拼命解释。 “但你的行为的确很危险，在江面上行驶，最怕的就是一个万一。”十二爷看着水来。 “是！别人的命就都是命，我爹娘的命就不是命吗？ 我也想找官府告状啊！ 但我去告状有用吗？谁会听我的？ 我娘只是一个打渔的，我爹呢，一个码头的脚夫而已，我们算什么？ 还有那些被掳上山的孩子，谁的命不是命呢！ 但凡我有一点办法，我能进得了金陵城，能让状纸送到京城，我也不会干这种事。” 说到这，水来用袖子抹了下脸。 “我知道我犯法了，按照大渝的律法我劫掠钦差，理应当斩，或者是抄家灭族。 但我们家就我一个了，要斩也就只能斩我一个了。 反正状我已经告了，你们当不知道也好，等着回京城告诉天家也好，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 你们杀了我吧！” 说着，水来突然就跪了下来。 十二爷没说话，叶辞书也没有说话。 好一会儿，十二爷才轻轻敲了下身侧的船板。 “起来吧！你的事情……晚会儿再说。 我再问你一个问题，那座山上的像你一样大的孩子有多少个？ 他们真的没有犯事吗？”十二爷继续问道。 水来猛的抬起头来。 “没有！他们真的没有犯事，他们和我一样，都是吃不饱的，那些水匪说了，要像驯狗一样把我们驯服。 对我们不是打就是骂，我们唯一能吃饱的时候就是他们抢了商船拿到银子的时候。 山上的孩子一共……除了我之外，还有二十八个。”水来赶紧说道。 十二爷点点头，随手就示意外面的侍卫把水来带了出去。 船舱里又安静了下来。 一直不说话的寒酥小心的起身，然后给叶辞书和十二爷都换上一杯热茶后就又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陛下不知道这些事情。”十二爷突然开口。 叶辞书赶忙点头。 “嗯，肯定不知道，他又不能知道天下所有的事情。 再说了，那些人干这些事情肯定都是背地里干的，谁能猜到啊！”叶辞书忙附和了来不规矩。 看看，到底是皇亲啊，立刻就给龙椅上那位开脱了。 十二爷叹了口气，官匪勾结，不管是谁都不想看到这种事情。 叶辞书见十二爷心情不佳，又想了想刚刚那个水来说的那些话，突然就想到看之前听到的一个故事。 “十二爷，我听到过一个笑话，你要不要听听看！”叶辞书问道。 “你说说看！说完了我再考虑要不要笑。”十二爷看着叶辞书。 叶辞书端起寒酥新倒的茶喝了一口，想了想才说道，“以前一个庄子上有户人家。 也算是大户人家吧，三妻四妾的娶了不少，孩子也生了不少。 其中有一个孩子因为长的不好看总是被别人欺负。 他娘呢，被人欺负死了，他的日子更不好过了，天天吃不饱穿不暖的。 哦，那个孩子只有八岁。 小孩心里想着给他娘报仇，但一时间找不到报仇的法子，终于有一天他想了一个自己认为非常好的法子。 他天天去问庄子上的先生，怎么样才能去京城见到皇帝。 先生以为他要去告状，就告诉他了，不一定只有见到皇帝才能告状的，去府衙一样可以告状的。 小孩摇头，说他不是去告状，是要去刺杀皇帝的。 当时教书先生就被吓瘫在地上了，问他怎么会有这样大逆不道的想法的。 小孩说了，他就是要刺杀皇帝，但也知道肯定刺杀不成功。 不过只要有了这个行为了，他们家就是诛九族的大罪，这样的话，那些害了他娘的人，还有那些天天欺负他的人都要被砍头了。 虽然他也被砍头了，但是仇却报了，这就是最简单的报仇方式。” 十二爷…… 他笑不出来！ “是不是觉得挺离谱的？ 但那个孩子只有八岁，他心里想的只有报仇，所以，事情的后果是什么，他不会去想。 我想，这应该也是孩子需要有人教导的原因吧！”叶辞书继续说道。 十二爷没有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叶辞书看着十二爷看着桌上摆着的那把匕首发呆，在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看向外面。 “既然如此，那就为这次的差事先上道开胃小菜吧！ 来人！”十二爷冲着外面叫了一声。 一个人很快进来了。 十二爷小声嘱咐了几句之后，进来的那个人就拿走了桌上的那把匕首。 “你要剿匪？”叶辞书小声问道。 “钦差遇袭了，不得生气吗？ 另外，我脾气不好，别人都欺负到眼面前来了，肯定要报复回去啊！ 既然水匪是和水卫营勾结在一起的，那就让水卫营的人把那些水匪都给剿杀了吧！ 今晚你去后面那条船上休息，不用管外面的动静。” 叶辞书哦了一声，立刻招呼寒酥赶紧收拾东西换船。 第269章 少一个参你一本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水卫营的周将军带着手下恭敬的站在码头上。 他此刻的心是七上八下的。 就在夜里，从京里来的钦差的船突然遇袭了，领头的那条大船被人在船底凿了一个洞。 好在船体牢固，是用了最新的造船法造出来的大船，船头稍微下沉，并未有人员伤亡。 但这是钦差的船，代表的皇权…… 周将军已经在码头站了两个时辰了。 在接到消息后，他第一时间就带着手下人赶了过来。 但钦差就是不见他们。 “大人，金陵的飞鸽传书。”一个手下急匆匆的送了一张纸条过来。 周将军打开一看，上面只有六个字：水匪全部绞杀。 他心里咯噔一下。 全部绞杀吗？前些日子自己还和领头的那个山鹰一起喝花酒呢！ 但这是金陵那边的命令，自己不得不听。 将纸条塞进了嘴里，嚼了两下咽下去之后，周将军看着钦差的那几条大船，心里有了想法。 金陵那边有这样的命令，肯定是有些人做事情暴露了。 要想保平安，那就只能灭掉一些人了。 可惜了，这些年大家合作的还是挺愉快的。 算了，一个不听话，那就再换一个就是了…… 周将军正在想自己对那座山也很熟悉了，该从哪方面上山呢，船上突然下来个人。 “周将军，钦差大人有请。” 周将军一愣，赶忙整理了一下，抬步就往船上走。 他在想，自己该怎么回话，是先请罪还是先请命剿匪呢？ 钦差从京里来的，肯定不知道这里的情况，或许也能认为是大船遇到了江里的石头，不小心碰到了也不一定呢…… 只是在进入船舱，见到钦差后，刚行了个礼后，钦差就发话了。 “周将军！准备一下晚上剿匪吧！” 周将军…… “钦差大人……”周将军还想说话。 “你听命就是，五里外那座山上藏着水匪你不知道吗？ 我的人会跟着你一起上山剿匪的。 周将军对这里很熟悉，应该会顺利完成任务的吧！”十二爷手上把玩着出京的时候萧武帝给的御赐金牌。 周将军看到金牌的瞬间赶紧又跪了下去。 “末将遵命！” “疾风，你带着人跟着周将军！记得一定要把匪首枭首示众！”十二爷一字一句的说道。 十二爷身边的一个侍卫赶忙躬身领命。 周将军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 枭首示众！那就是说不留活口了？ 按理来说，剿匪了，肯定要抓几个匪首交由衙门审判，然后报批刑部，来个午时问斩。 这样才能震慑那些宵小…… 但现在这个钦差上来就要把那些人给砍了，这是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 原本周将军还担心钦差要功劳，想抓两个活的…… “钦差大人，不要活口吗？”周将军忍不住问道。 十二爷笑了笑，摆摆手。 “一些小喽喽，要什么活口，都是手上沾着人命的亡命之徒，绞杀干净最重要。 免得跑了一两个又出去祸害百姓。 他们……不值得本官去审。 本官即使要审，也不会审他们。” 周将军能感觉到这位爷话里有话，但他什么都不敢再问。 此刻他能做的就是带兵上山把那些人绞杀干净，以除后患。 “是！末将遵命！”周将军这才起身。 “怎么剿匪你和疾风一起商量着办，连官船都敢劫，这些人的胆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呢！”十二爷神色依旧淡淡的。 周将军立刻低头开始请罪。 “都是末将无能，在这运河水道上居然让这些水匪猖獗起来。 末将定当将功赎过，将那些水匪绞杀干净。” 十二爷点了点头。 周将军和十二爷身边的疾风正要转身离去，十二爷突然出声。 “慢着！” 周将军赶紧转身看向十二爷。 “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十二爷慢慢起身，背手踱到了周将军面前。 他打量了一下周将军那微微有点发福的身材，然后才轻声开口。 “那山上，水匪抓了不少的孩子上山。 你们剿匪的时候都给我注意着点。 二十八个孩子都给我活着带下来，少一个本官就参你一本！” 周将军顿时感觉一股凉气从脚底冒了出来。 只一天的功夫，钦差怎么就知道那边的山上养了那么多的孩子的。 即使是他，也只是知道山上买了不少孩子上山，具体有多少他都不知道。 但钦差却知道了…… 这说明山上有内鬼？还是说钦差已经抓了山上的人…… “大人……”周将军还想说话。 十二爷却转身又回到座位上了。 “去吧！本官等着你们凯旋！”说完，十二爷端起茶杯送客。 …… 只一天的时间，藏着水匪的那座山就被包围了起来。 不管是谁，都没想过让那些水匪活命。 他们想逃也逃不出去了。 山上的水匪头子觉得莫名其妙的。 好端端的把山围起来干什么？以前也有过装模作样的剿匪的，自己不是挺配合的吗？ 这次不就是来了钦差吗？自己已经很注意看着手下不让下水了。 “装模作样的搞这么大的阵仗，也不知道往山上递个消息。”匪首山鹰正大口喝着酒。 “老大，马上入冬了，真的不再干两票吗？ 我知道山上不缺粮草，但一直在山上兄弟们也会憋坏的。 要不……嘿嘿！”坐在山鹰下首的一个刀疤脸冲着山鹰嘿嘿笑了笑。 山鹰正要说最近消停点，等开春了再做打算。 “老大，老大！不好了！水卫营的人突然冲了上来。 见人就杀，已经折了数十个兄弟了！”突然一个水匪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 “什么？”山鹰手里的酒坛一下子就掉在了地上。 “水卫营的，还有一些不认识的人，冲上来了。 见人就杀，兄弟们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啊！” 山鹰先是一愣，然后立刻就将身后的一把大刀取了下来。 “走！跟我去看看！” 第270章 他藏着的肯定是有用的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叶辞书和十二爷站在船头，看着不远处的那座山。 隐约的，一些喊杀的声音都传到了船上。 慢慢的，喊杀的声音小了，藏着水匪的山上突然就冒起了浓烟。 “干嘛还要烧山？”叶辞书吓了一跳。 “水匪在山上经营多年，已经成了气候，要是不把那里给毁了，不是留了个现成的地方给别人吗？ 索性毁了省事。”十二爷叹道。 叶辞书不说话了，是了，那里水匪盘踞了这么多年，肯定成气候了。 万一哪天有几个亡命之徒发现这个地方了，一看，呦，这地方挺好的，什么东西都是全的，这不又占山为王了！ 看着山上一团团的黑烟冒了起来，码头上也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大家都知道那里是什么地方，他们只敢小声议论。 “真的被剿了？” “嗯，水卫营的人去剿的。” “不可能，水卫营的人怎么可能这么积极的去剿匪呢！ 要是说花楼里到了新的姑娘了，他们跑那么积极有可能，剿水匪……绝对不可能！” “嗐！这不是钦差来了吗？做做样子也要去剿啊！” “哦！也是啊！钦差来了嘛，不得做做样子啊！ 哎，损失这么大，不知道等钦差走后，又有多少商船要遭殃了！” …… 山鹰捂着自己的脖子，有点不敢相信的看着手里拿着刀的周将军。 他伸手指了指周将军，想说什么但却说不出来。 周将军这一刀砍的非常用力，几乎是要把他的脑袋砍下来的，他连话都说不出来。 看着山鹰倒下了，周将军也松了口气。 他死了，自己应该就能活了吧…… 整个水匪的寨子的人死的都差不多了。 周将军握着还滴血的大刀往山寨后面走去。 希望自己的人提前下手了，那些小崽子们应该都没命了，到时候就说刀剑无眼，是水匪们杀人灭口杀了那些小崽子就是了…… 只是事实让他失望了。 他刚到了山寨后面，就看到一队人围着一群孩子。 那些孩们个个都是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的。 周将军的心沉到了谷底，那位钦差的人明明是跟着自己一起上山的，怎么会突然在这里冒出来的。 “周将军，我们奉命从小路上山的，就怕水匪们对孩子动手。 还好来的及时，我们到的时候，这两个家伙正要对这些孩子动手呢！”十二爷身边的另一个护卫笑着说道。 周将军…… 小路？他怎么不知道上山还有小路的？ 看来这山上的真的出了内鬼了啊！ 看着地上躺着的两个穿着水匪衣服的人，周将军心里有点不好受。 这是自己的人装扮的…… “大人有先见之明，周某佩服！ 那这里就交给您了，我去前面再看看有没有漏网之鱼。” 周将军说着就抱了下拳，带着人往前面去了。 这些小崽子们应该没有谁见过自己吧！ 自己每次上山都是穿着常服挡着脸的，应该没谁见过。 …… “那个水来呢？怎么没看到他？你把他关起来了？ 这样的场景应该让他看看啊！”叶辞书看了半天，终于发现好像少了一个人。 “他说水匪的老巢在后山有个密道，我另外派了一队人带着他过去了。 估算了下时间，他们应该回来了。”十二爷笑道。 叶辞书哦了一声，她就说嘛，亲眼看着水匪覆灭的场景怎么能不让水来看呢！ 人家水来肯定是近距离看着那些人怎么死的，然后再仰头长啸三声，大喊着大仇得报…… “那是那个水来吗？怎么一身的血啊！”寒酥的声音将叶辞书的思绪拉了回来。 她顺着寒色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果然，数十名护卫带着一群孩子往岸边走。 水卫营的人还在山上清理战场，现在下来的人都是十二爷的人。 水来的怀里紧紧的抱着一个木匣子，身上的衣服都被血给染红了。 “水来是去把自己藏的私房钱给取回来的吗？”寒酥小声问道。 叶辞书摇头。 “肯定不是！他连命都不要了，怎么可能会冒着风险去拿一点银子呢！”叶辞书立刻反驳。 寒酥想了想，忙往叶辞书身边凑了凑。 “小姐，我觉得肯定是银子。 您想啊，您和十二爷心善，帮他报仇了，你们八成不会追究他凿船的过错。 他下面没有其他的事情了，肯定就是想着怎么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啊！ 所以，他肯定是去拿银子的。”寒酥肯定的说道。 叶辞书看了看寒酥，突然就冒了一句话出来。 “你应该跟着我三姐姐，你们俩现在肯定能说到一起去。” 寒酥一听，赶忙摇头。 “不要，三小姐会给下人放印子钱，我不敢去。” 叶辞书…… 眼看着水来他们走近了，其他的那些孩子被十二爷的手下带走了，水来却被带到了十二爷面前。 “你受伤了？”十二爷看着水来身上的血。 水来忙摇头。 “不是我的血，我砍杀了一个水匪，他的血！”水来忙说道。 “主子，这小子下手够狠，只一刀就把一个水匪给砍了。”护卫在十二爷耳边小声说道。 十二爷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水来。 水来有点拘谨，但很快就把怀里抱着的木匣子往十二爷面前递了递。 “这个给您！” “里面是什么东西？”十二爷问道。 “应该是账本之类的东西，那个匪首藏着的，每次山下来人了，他都会把这里面东西拿出来，然后在上面写上两笔。 这东西别人都不知道，我是在一次给他打扫房间的时候看到的。 我觉得他藏着的东西肯定很重要，就给拿来了。”水来正色说道。 不等十二爷开口，叶辞书直接伸手拿了过来。 账本！ 水匪的山寨里居然还有账本啊！ “没让那边的人看到。”水来又补充了一句。 十二爷和叶辞书都明白，水来的意思是没让那个周将军看到。 这也就是说，这个东西是周将军都不知道的。 十二爷看着叶辞书转身就往船舱走，忙也跟了过去。 快进船舱的时候还不忘嘱咐护卫。 “带他换身干净的衣服后再送过来。 还有，其他人不得靠近船舱。” 第271章 这是分赃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叶辞书看账本的时候，大家谁都不敢出声。 寒酥只是在一旁把笔墨凑伺候好，准备着叶辞书随时都能用到。 十二爷呢，摆上了烹茶的器皿，在船舱里煮了叶辞书爱喝的茉莉香茶。 水匪的事情十二爷已经吩咐下去了，让周将军写一份陈述上来，这事情就算到此结束。 至于那些解救出来的孩子，十二爷连见都没见，就让人都送到了最近的善堂里。 那里会有人专门教养这些孩子。 周将军在得知十二爷已经将孩子都送到了善堂之后，也松了口气。 很明显，水匪的事情到底结束了。 在回京后，这位年轻的钦差大人能靠着剿灭水匪的功劳得天家几声赞誉。 自己呢，也能凭着这一功劳再往上面爬上一级。 这样的结果不就是最好的吗？ 周将军立刻将这件事情结束的消息传到了金陵。 至于钦差一行人，已经让人修好了领头船，继续往金陵那边去了。 …… 将账本合上，叶辞书怔怔的看着船舱外面。 一直到一只骨节分明的修长的大手往她面前递了一杯茶，叶辞书才回过神来。 “看完了？先喝口茶醒醒神。”十二爷笑着说道。 叶辞书这才发现自己手边的茶杯里茶香袅袅。 喝了一口后，叶辞书惊讶的看了一眼十二爷。 以前尽喝平宁公主泡的茶了，没想到十二爷泡茶的手艺也不错啊！ 这要是放在春不晚的话，就这手艺，这脸蛋，这气质，妥妥的让人追捧的茶公子…… 额，想的有点远，人家可是皇后的侄子呢！ 将茶杯里的茶喝完，叶辞书又把空茶杯往十二爷面前递了递。 “再来一杯！”叶辞书笑着说道。 十二爷笑了笑，又赶紧从煮茶的茶壶里给叶辞书倒了一杯。 看来真的是看账本看的太入神了。 “要给你来点茶点吗？船上准备了茶糕，虽说不如春不晚的，但是比起一般的糕点铺子，味道还是不错的。”十二爷轻声问道。 叶辞书忙摇头。 她喝点茶就行，在船上待着，虽然这船稳当，但是遇到水流急的地方还是有点不舒服。 肚子稍微空一点比较好，这样不会吐。 十二爷就这样看着叶辞书小口的喝茶。 叶辞书也不说话，一边说话一边脑子里想着账本上的事情。 一旁在想着是不是继续磨墨的寒酥突然感觉，在这船舱里，自己好像是多余的一个…… 不行，为了小姐的清誉着想，自己还是要待在船舱里。 万一外面有什么流言蜚语的，自己也是见证人之一。 比如说，要是谁敢说自己的小姐和这个十二爷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时候，自己可以大胆的站出来，然后义正言辞的指着那人大骂。 “你放屁，那天我也在屋里，不就是十二爷给小姐煮茶喝吗？” 想到这，寒酥突然用力的开始磨墨。 她的四小姐是干大事情的人，她也要帮干大事的四小姐做点事情。 比如磨墨…… 听着寒酥用力磨墨的声音，十二爷终于想起来自己还是个钦差了。 “那本账本你看出来什么了？”十二爷小声问道。 叶辞书刚要说话，磨墨的寒酥突然起身了。 “小姐，我去给你们看看今天厨娘做什么吃的吧！” 好了，谈正事了，自己可以离开了，不该听的还是不要听！ “没事，你坐着吧！厨娘做什么我们吃什么。 你继续磨墨！”叶辞书示意寒酥继续坐下来。 要是连贴身的丫鬟也要瞒着，那这一路上也太辛苦了一点。 再说了，那账本上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得到了命令的寒酥又坐了下来，然后继续开心的磨墨。 看来她是自己人，不用回避…… 十二爷看了一眼有点得意的小寒酥，突然就觉得有点碍眼，舅母也真是的，非得把这个丫头塞过来干什么。 这么瘦，连挡风都做不到…… “这是一本分赃的账本。”叶辞书肯定的说道。 十二爷…… “你这么肯定这是分赃的账本？”十二爷有点不解。 “不然呢？你要是水匪头子的话，你会这么认真的记账吗？ 难道你要把山寨里每天吃了多少稻米，多少鸡鸭鱼肉，喝了多少酒记下来吗？ 哪个当土匪的不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有钱先花先享受啊！”叶辞书不客气的说道。 十二爷心里呵呵了两声。 这可说不定，他那个外祖有个手下不就是账记得贼清楚吗？ 一个杀手，那账记得比账房都清楚。 一天吃了什么，花了多少银子都记得清清楚楚的。 每个月的月底的时候还要再算个总账…… 当然，那个人是例外，现在那人已经不当杀手了，是他外祖的首席大账房了。 “嗯，你说的没错，干了坏事的谁会记账啊，要是不小心让人查到了，那不就是罪证了吗？”十二爷忙出声附和。 磨墨的寒酥也不断的点头。 就是，干了见不得人的事情肯定是想着怎么扫清痕迹，谁会给人留下罪证啊！ “所以，这就是那些水匪们分赃的罪证，这些是那些水匪分到手里的钱财。 从这些罪证里，我们可以看出来好多东西。 首先，他们应该不止是和水卫营勾搭在一起的，应该还有其他的同伙。 水匪抢东西，水卫营呢，装聋作哑的护着他们。 这一本账册上的银两就有五万两。 你想啊，有人抢东西了，那抢来的东西是不是要销赃？ 你觉得就这个一本账本要写错一半字的家伙会是能自己去销赃的人吗？ 还有，他们抢的是商船，商船上货物众多，要想人不知鬼不觉的把那些货物运走，肯定还是走的水道。 水道是水卫营的地盘，出了兰陵这个地界了，他们依然畅通无阻。 这说明什么?”叶辞书看着十二爷。 “他们勾结的不止是水卫营，甚至说水卫营也只是听命行事的一个方面而已。 他们有更大的人做靠山！”十二爷立刻说道。 “对了！这就是为什么几年来，这些水匪没人清剿的原因。 其实这些水匪也只是小喽喽而已。 你想啊，一个小喽喽都能分到五万两银子了，那上面的人要分多少？ 要有多少商船被抢？ 多少商户求告无门？”叶辞书一字一句的说道。 十二爷也想到了这一点。 光是水匪就分到了五万两银子，那被抢的货物要有多少？ 商船这边被抢，还没等商户们找告状呢，那边就被换了艘船运走销赃了。 这得要谁才能在这河道上畅行无阻啊！ “那这销赃的地方会是哪里呢！”十二爷自语。 “金陵！”叶辞书毫不犹豫的说道。 第272章 越挖越深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金陵？你连销赃地都从账本里看出来了？”十二爷更惊讶了。 磨墨的寒酥也是一脸钦佩的看着叶辞书。 小姐果然厉害，十二爷还没来得及去查的事情，她居然都知道了。 果然，会看账本是个大本事。 “这很难吗？你看，这里面不是还夹着一张银票吗？ 这不正是昌保号金陵分号的银票吗？”叶辞书说着就从账本里摸出一张银票放在了十二爷面前。 十二爷看了一眼，果然是昌保号钱庄在金陵的分号。 应该是刚收到的，水匪还没来得及花出去的…… 十二爷看着那张银票，心里想的事情更多了。 从兰陵到金陵，沿途多少府城，偏偏就是在金陵…… 呵呵，这事情要说和那个米亦宁没有关系才怪呢！ 米亦宁啊米亦宁，你还真让人惊喜呢！ 原本以为你只是和工部都水司的河道贪腐案有关系，没想到连河道上的商船的主意你都敢打啊！ “十二爷，下面我们应该是一路不下船，直接到金陵吧！”叶辞书看着发呆的十二爷。 十二爷这才回神。 “嗯，沿着运河水道一路到金陵，不下船了。 你……这是害怕了？”十二爷笑着问叶辞书。 叶辞书长呼一口气，往茶桌前的垫子上一坐。 “能不怕吗？这几天没有哪天是睡好的，总担心半夜的时候有人摸上船把我们的脖子都给抹了。 那些人连水匪都能勾结，还能有什么事情不敢做的？ 到了金陵……应该会好点吧！” 十二爷见叶辞书这样，也觉得挺难为她的了。 这么年轻的一个姑娘，跟着自己去西南跑了一圈，也算是刀口上走了一圈了。 现在呢，又要往江南这边跑，等着她的还不知道是什么坑！ “你放心，我会保护好你的。”十二爷保证。 叶辞书看看她，没有说话，而是把还在磨墨的寒酥拉了起来。 “那我先谢谢你了。 对了，你留着那个周将军不动，是等着放长线钓大鱼吗？”叶辞书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十二爷想了想，摇了摇头。 “他……连个鱼饵都算不上。 只要他牵扯进这件事，那就肯定和米亦宁脱不了关系。 现在动了他，米亦宁那里肯定会有动作。 不如不动他，等办了米亦宁之后，他顺带着就能收拾了。 现在是要查这个米亦宁。 除了江南的河道衙门的账，运河水道上勾结水匪，抢劫商船之外，这个米亦宁还干了哪些事情。”十二爷平静的说道。 叶辞书想了想，身上的汗毛突然就竖了起来。 一个河道总督手里实权很大，能惹出来的事情也很大。 他连勾结水匪的事情都能做出来，还有什么事情是不敢做的呢！ “他和那个周将军也是姻亲？”叶辞书突然问道。 十二爷嗯了一声。 “算是姻亲吧！那个姓周的是他一个庶弟妻子的娘家哥哥，也算是姻亲。 所以说，他们是穿一条裤子的。” 叶辞书挑了下眉，果然啊，好的穿一条裤子去干坏事。 算了，这个问题自己还是不要继续下去了。 再继续下去，晚上又要睁着眼睛睡了。 “那……那些孩子，周将军应该不敢动了吧！”叶辞书换了个问题。 见叶辞书问到从山上救下来的那些孩子，十二爷忙摇头。 “他们暂时不敢的，在我们没有回京城之前，他们什么都不敢做。 不管做什么都是错的。 至于那个水来…… 那个小家伙性子有点野，不能就这么丢在那不管，我会给他安排个去处的。” 叶辞书松了口气。 那天看到那些从山上带下来的孩子的时候，她真的吓了一跳。 一个个懵懵懂懂的，眼睛里都是恐惧和 不安，水来说，只有在水匪抢了商船之后，他们才能吃上一顿饱饭。 时间一长，这些孩子们就会认为只有抢了商船了他们才能吃饱。 慢慢的，抢就成了这些孩子印在心里最深的一个字…… 那些水匪够狠。 “那就好！善堂……到时候你问问是哪个善堂，我回家后和祖父说一声，每年往那个善堂捐一点。 好了，我回去休息了。” 叶辞书说完，就把那本账本揣在衣袖里，拉着寒酥往船舱外面走。 只是走了没两步，她又停了下来。 想了一会儿后，她突然又朝十二爷挪了过去。 “你会保护好我的对不对？ 我想，我还是有值得你保护的地方的。 毕竟，整个大渝没有谁能算账算的比我好了，我应该算是个人才了。”叶辞书很认真的看着十二爷。 十二爷刚要点头，叶辞书又说了一句，“还有寒酥。” 迎着叶辞书那亮亮的眼睛，十二爷怎么可能说出拒绝的话出来。 更何况，他也没想拒绝。 “你放心！你的安全我肯定会保证的。 我在，你肯定就在……” “好了，只说这一句就够了，下面的话你别说了。 我和寒酥先回我们自己的船舱了。”叶辞书赶紧制止了十二爷下面那句话。 比如说，他不在了，她们肯定也在。 那可不行，皇后的侄子不在了，她和寒酥估计也活不了！ 十二爷看着叶辞书拉着寒酥往另一侧的船舱走。 就这几步路，寒酥还不忘表一下忠心。 “小姐，我会保护你的，从明天……不，从今晚开始，我就多吃一碗饭，争取让自己长快一点，能挡在您面前。 免得十二爷总是说我连挡风都不够格。” “十二爷说过这话？”叶辞书很惊讶。 “嗯，用那嫌弃的眼神说的。”寒酥很确定的说道。 “那你以后别看他眼睛了……” 不小心听到的十二爷…… …… 金陵河道衙门，米亦宁终于收到了周将军送回来的消息。 “兰陵水道的水匪全部绞杀了，匪首山鹰是被周将军亲自砍了脑袋。 钦差已经重新上船往金陵这边来了。”米亦宁松了口气。 “没有追究周将军的失察之责吗？”一旁的文先生赶忙问道。 “没有！剿灭了水匪之后，钦差就上船走了。 不过，山上买来的那些小崽子们却被钦差送到了兰陵那边的善堂。 文先生，你说……” “不可！大人千万不可！”文先生赶忙阻拦。 第273章 都有动作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为何不可？”米亦宁看着文先生。 文先生赶紧冲着米亦宁躬身行了一礼。 “大人，属下明白大人的意思，那些孩子终归是在那山上待过的，虽然没有下过水，但万一要是知道了一点其他的事情，将是大患。 斩草要除根这个道理没错。 但现在不是时候。 那些人是钦差从山上救下来的，对于钦差来说，那就是功绩，是他剿匪的功劳。 回京后，这些都是要写在折子里呈给天家的。 现如今他把那些孩子安置在兰陵的善堂里，也是为了将来回京后的那份折子。 既然如此，钦差让周将军去剿匪，那就是维护皇权，维护钦差的脸面。 现在脸面维护好了，其他的事情就都是小事。 在钦差那里，水匪袭击钦差官船的事情已经结束了。 但是您要是这时候对那些孩子下手，那就是告诉钦差，水匪的事情还没完。 后面还有事情。 如此一来，钦差必定重查水匪袭击官船的事情，要是再查的仔细一点，难免会牵扯出一些事情来。 虽然大人做的隐蔽，但是雁过留痕，只要是做过的事情，要是让有心人细细查探的话，总会查出来点什么的。 钦差此次目的主要是查河道衙门的账，大人最好不要让他注意到其他事情。 至于那些孩子…… 等钦差回京后，了结了河道衙门的账，我们再做打算。”文件生细细说道。 米亦宁听了文先生的话，琢磨了一下。 也是，要是出事的话，肯定早就出事了。 现在钦差已经往金陵来了，还是专心应付河道衙门的账吧！ “也罢！算那些小崽子们命大。 等我过了眼前这一关再说吧！ 还有一件事，你即刻通知周将军那里，运河水道这两月一定要加强巡查。 记住了，不是查那些商船，而是让那些商船在水道上都能平平安安的。 特别是由北向南下来的那些商船。 我担心太子会在这些商船上。 虽然任务重了一些，但总归小心一点比较好。 文先生说得是，眼前这一关最重要。 我担心钦差就是幌子，真正出来办事的就是太子。”米亦宁眼里都是冷漠。 文先生轻轻点了点头。 是啊，眼前这一关最重要，要是眼前这一关都过不去了，那还有什么以后。 不过，一切应该都是天衣无缝的，京里来的钦差再怎么查，也查不出什么了。 米家……不会出事的。 米亦宁背着手在院子里又走了两圈，看着院子外的两处屋子里的人都在忙着。 “那些账……” “已经请了江南这边最好的账房算了不下五次了。 那些账房们都说没有问题。 不止是河道衙门的账，就是那些跟河道衙门有来往的商户的账，都能对得上。 河道衙门的账，不会有任何问题。 大人唯一要面对的就是和钦差解释工部为什么给江南河道衙门拨这么多银子的事情就行。 不管钦差信不信，您只要说出理由即可。 按照那些账，银子可都花在了治理河道上了。 即使无功，您也是无过的。 想要您的命，没那么容易。”文先生笑着说道。 米亦宁哈哈大笑了两声。 谁让他有一个好祖宗呢！ 也许京城龙椅上的那位金口玉言能要任何人的命，唯独米家人的命，那位不好要…… “钦差还有两日就进金陵了。 第一站应该就是河道衙门。 文先生，那日你和我一起去迎钦差，我们好好招待一下钦差大人。 有远客来，必定要好酒好菜的招待嘛！ 文先生，这几日就辛苦你了。” 米亦宁说完，就神清气爽的走了。 文先生躬身送了米亦宁出去。 等米亦宁出了这个院子，文先生赶紧就往算账的那几个房间走去。 账……有什么好查的？ 有来有往的账你爱怎么查就怎么查？他可不怕能查出点东西来…… …… 京城，勤政殿里，萧武帝还是和往常一样看着折子。 胡周全恭敬的伺候在一旁。 除了萧武帝把看完的折子批了后放在一边那点轻微的声音，勤政殿里没有其他任何声音。 “太子到哪里了？”萧武帝突然问道。 “回陛下，太子殿下昨日就到了撒哈城。”胡周全忙说道。 “见到人了？”萧武帝继续问道。 “这个……奴才不知，今日的密函还没到。”胡周全赶紧解释了一下。 萧武帝哼了一声。 这次等那个小子回来，一定要把政务都丢给那小子，让他还有那个心思往外面跑。 他倒是没想到呢，自己还生出个情种的儿子出来…… “姨母那里……胡周全，让人从朕的私库里挑点上好的补品和姨母送过去。 这几日朕是没脸见姨母了。”萧武帝叹了口气。 胡周全赶紧答应了下来。 沈老夫人年龄大了，是该好好补补了，不能总是那么大的火气。 哎，陛下为了太子殿下还真是操碎了心呢！ “小十二应该要到金陵了吧！”萧武帝突然问道。 胡周全赶忙又躬身。 “回陛下的话，十二爷原本今日就可以到金陵的，在兰陵水段耽误了两日。 估摸着后日才能进金陵。 奴才估摸着，进了金陵后应该有新的密折送来。” 萧武帝放下手里的折子，起身站了起来。 胡周全忙小心的跟在萧武帝身后。 “小十二……这次差事不好办啊！ 对了，你师父最近在忙什么？”萧武帝转身看向胡周全。 “师父……他最近在花房那边帮皇后娘娘看着花呢！ 陛下和皇后娘娘体恤师父，知道他腿不好，特意吩咐了好生照顾着的。 陛下从北地弄来的药酒师父一直用着，变天了腿也不疼了。 师父前两日还和奴才说，花房刚培育出极品牡丹翠美人，正要给皇后娘娘那边送去呢！”胡周全赶忙说道。 萧武帝轻笑了两声。 “行了！让他别折腾花花草草了，让他替朕去江南办点事情吧！” 第274章 入金陵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船只一直在运河上走，即使需要补给了，叶辞书也不下船，就在船边上带着寒酥看风景。 她打定了一个主意，只要不下船，她就是安全的。 那些人想打她主意，那就要先把命交代出来。 很快，钦差的队伍要进入金陵了。 叶辞书看着岸边的那些青砖黛瓦的民居，明显松了口气。 水上漂的日子终于要结束了！ “运河水道再往前走就是扬州了，现在季节不对，要是琼花开的时候，我们就到扬州先看了琼花再到金陵。 反正换了马车也没多远。 现在这个时候……我们还是先去金陵吧！”十二爷指着舆图让叶辞书看。 叶辞书看着扬州那个地方，有点眼馋。 现在的扬州的名气真的很大很大，不是用繁华可以来形容的。 听说那个天下第一花楼万花楼就在扬州。 更何况眼前这人还是万花楼的现任楼主……真想亲眼去看看聚集了天下最美女子的第一楼的风采啊！ “你不回去看看啊！”叶辞书小声问道。 十二爷看了一眼一脸兴奋的叶辞书，想了想才说道，“我回去不回去呢？这要取决于案子查的怎么样了，要不然，回去了也没心情是不是？ 好了，等案子办完了，我带你去扬州转转。 耽误不了两天。” 叶辞书非常兴奋，她也能见识一下大渝第一花楼了。 哎呀吗，有点期待怎么回事啊！万花楼里应该不止是只有姑娘，说不定还能有公子呢…… 心里想着这个事情，加上马上要到金陵了，叶辞书心终于安定了下来。 …… 这一日，金陵的那个码头和以往不同，脚夫们都只能远远的看着码头，不能靠近，码头边上都是官兵。 河道总督带着金陵其他的官员早早的就等在了码头这里。 马车，大轿，更是准备了一长溜。 至于那些商船，都被指挥着去了别的地方，在钦差的船队没有靠岸之前，任何商船都不得靠近码头。 大家都知道，京城来的钦差到金陵了。 想着钦差人还没到，已经在兰陵水段剿灭了水匪之后，金陵百官都提着一颗心。 大家都知道钦差是来查河道衙门的。 要是河道衙门查出来事情了，金陵的其他官员也都脱不了干系。 这两日，这些官员们几乎都往宁王府跑了一趟。 忠心要表，诉苦也要诉，万一谁摊上点事情了，也许宁王靠着和天家的那点子血脉情，说不定还能捞谁一把呢！ 就像是当年宁王要捞乌青云一样…… 虽然后来乌青云自缢身亡。 米亦宁站在官员的最前面，他腰背挺直，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隐隐出现的那几艘大船。 “来了！钦差的船队到了！”有人小声说了一声。 大家立刻都往船只来的方向看了过去。 四艘比一般商船要大很多的大船慢慢出现在大家的视野里。 船上被风吹的猎猎作响的龙旗也是迎风展开。 所有人都惊讶的看着这样的大船，这就是大渝在南边沿海海战用的大船吗？ 真大啊！有这样的大船在，大渝的军队在海外应该也是战无不胜的吧…… 随着船只靠岸，船上的侍卫们快速的跳下船来，所有人都跪了下来。 “恭迎钦差！” 十二爷站在最前面那艘大船的船头，看着码头的一切。 码头上的人也都悄悄的打量着这位年轻的钦差。 好年轻啊，看着才二十来岁吧，居然能领了钦差的差事出来，肯定是圣眷正浓。 远远的看热闹的小姐们也都偷摸的看着船头的这位俊俏公子。 长的真好啊，和宁王家的两位公子不相上下呢！ 可惜啊，是皇后的侄子，她们高攀不上…… 还有一些老人在看到十二爷的时候，心里却是叹了口气。 这么年轻的公子当钦差，玩心眼子能玩的过那些官场老油子吗？ 叶辞书也在船舱里看着船头的十二爷。 是挺帅的！ 米金色圆领右衽窄袖长袍，头戴玉环云纹金冠，腰间是皮质金嵌玉双流苏玉牌腰挂。 一块莲花团纹玉璧坠在腰间。 脚上是与衣服颜色相配的米金色靴子。 别说岸上的那些小姐们了，就是经常和十二爷在一起的叶辞书都是一阵恍惚。 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啊！ 平时看的就那么回事的十二爷这么一捯饬，居然也能这么好看。 “十二公子的衣服真好看！”一旁抱着个大包袱的寒酥突然冒了一句出来。 叶辞书立刻点头。 “对！衣服挺好看的。” …… 江南的官员参拜了奉了皇命的钦差，十二爷坐上了河道衙门准备的大轿。 叶辞书带着寒酥上了一辆朱盖乌木镂空莲花纹马车。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金陵城走去。 “钦差大人，河道衙门已经准备好居所了，您还有其他的什么吩咐吗？”米亦宁亲自过来了。 十二爷笑笑。 “不用了！住在河道衙门不合适。 我已经通知了春不晚那里，这两日暂时先住春不晚。 你们不用准备了。” 米亦宁应了下来。 和文先生说的一样，不会住在衙门里的任何地方，肯定会去住春不晚的。 “今日我先带着人去休息，舟车劳顿，这两日忙于赶路，有点倦了。 等一切收拾妥当了，一定会去河道衙门的。 米大人正常办公即可。”十二爷又笑着补充了几句。 米亦宁赶紧应了下来。 就这样，米亦宁亲自带着人送了钦差一行人去了春不晚。 “大人，这样合适吗？钦差一来就去了春不晚。 春不晚可是茶楼啊！”米亦宁身边的另一个官员小声说道。 米亦宁淡淡一笑。 “在金陵，还有比春不晚更安全的地方吗？ 在这位十二公子看来，春不晚可是自家的产业，又是平宁公主的耳目，还有比住在这里更方便，更自在的吗？ 我们不用操心了，人家相当于是回家了。 听钦差大人的话，这些日子正常办公即可。”米亦宁说完，就带着人回河道衙门了。 就这样，叶辞书到金陵的第一晚就住在了春不晚。 到处都透着香气的屋子，还有那软软的锦被，叶辞书终于睡了一个好觉。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寒酥悄悄的过来问。 “十二爷要去宁王府做客，问您起了没？起了的话就带您一起去去。” 原本想起来的叶辞书立刻往床上一躺。 “没起呢！”说完叶辞书就用被子把头一蒙。 寒酥赶忙将被角掖了掖。 “嗯，小姐睡的真香，怎么叫都叫不醒！”寒酥赶紧说道。 第275章 你们见过的啊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来请十二爷的是宁王世子萧若麒。 萧若麒一看十二爷从春不晚的楼上走下来的时候就问了一句。 “御赐金牌带在身上没有？” “没有啊！去你家吃饭我带御赐金牌干什么？ 在屋子里，有人看着呢！”十二爷笑道。 萧若麒这才笑着拍了一下十二爷的肩膀。 “没带就行，要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话呢！ 走吧，马车我都准备好了，王府那边也都安排好了，父王和母妃正等着你呢！ 为了今天请你吃饭，母妃昨晚上就亲自下厨小火慢炖了老鸭汤。 说是你小时候最爱这一口。” 十二爷心情不错，但还是挑了下刺。 “咦！你这娶了世子妃之后身子都虚成这样了啊！以前不都是骑马的吗？现在改坐马车了啊！ 世子爷，看来你不行啊！” 萧若麒…… “那马车是给你准备的，我平时都是骑马。 谁让你是钦差呢！ 你愿意别人说，看，钦差大人骑着高头大马去宁王府吃饭去了。” 十二爷想了一下那样的场景，自己是钦差，好像是不适合在街上骑马了。 皇帝姑父说了，有了钦差的身份一定要庄重，要严肃…… “好吧！那我就坐马车吧！走，你和我一起坐。”十二爷说着就要和萧若麒勾肩搭背的。 萧若麒拍了下他的手。 “钦差大人，言行不可无状。” 十二爷一听，正要调侃上两句，金陵春不晚的掌柜绾娘笑盈盈的从另一侧的楼梯口下来了。 “见过世子！ 十二爷，叶算师还没醒呢，想是这几日太累了。”绾娘恭敬的说道。 十二爷点了点头。 “嗯，肯定是累着了，她这些日子都没睡好，难得今天能休息一下。 绾娘，伺候好了，中午的膳食记得准备清爽精致一点的，还有，叶算师爱吃糕点。 你让厨娘好好准备一下。 另外，她爱喝的茶是茉莉香茶，你也让茶娘子准备好。 她有任何需要了，你都要满足，知道了吗？”十二爷细细交待。 绾娘立刻恭敬的应了下来。 萧若麒觉得新奇，什么时候这位主能这么细心了。 连人家爱吃什么，爱喝什么都记得这么清楚，这里面八成有事情啊！ “这就是那位深得平宁公主信任的那位算师？ 也是跟着你们去了西南的那位？”萧若麒小声问道。 十二爷看了萧若麒一眼，又看了一眼叶辞书休息的那个房间，转身就拉着萧若麒出了春不晚的大门，并上了马车。 “对啊！就是那位！ 不对啊，你也见过的啊！ 就是那去年我跑去姑苏看春不晚茶魁比赛的那次啊！ 你忘了啊，当时有个举子诬陷说和叶四小姐私相授受的那次。”十二爷认真说道。 萧若麒一下子就想起来了。 叶家四小姐当时脸色惨白，后来硬着靠着一己之力证明了自己的清白。 “哦！是那个丫头啊！我还记得呢，当时百织坊的师傅说那个举子拿出来的帕子不是叶四小姐绣的。 因为叶四小姐绣出来的牡丹会是一坨。 你当时笑的把茶都喷我衣服上了。 想不到啊，这才多久啊，这位叶四小姐居然就成了平宁公主面前的红人了。 这个小女子居然有这么大的能耐，不简单啊！”萧若麒若有所思的说道。 十二爷…… “你怎么就记得这个呢！人家不会刺绣怎么了？ 耽误人家现在账算那么好了吗？ 耽误人家现在正六品官身了吗？ 你啊，不要看人总看到别人的短处，要看到别人的长处。 你怎么不说那些花绣的好的，能有谁去西南了把那些账都查出来的？ 还有，你刚刚那是什么表情？什么一个小女子居然能有这么大的能耐。 你是看不起女人吗？”十二爷立刻怼了回去。 萧若麒…… 他没说什么啊！不就是顺着他的话随口说了几句吗？这怎么还上纲上线的呢！ “没有啊！我哪有看不起女人啊！我明明是在夸她好不好！”萧若麒赶忙解释。 十二爷盯着萧若麒的眼睛看了看。 “你夸的不诚心，你的眼睛说明了一切。” 萧若麒…… “行了！你就别挑刺了，我真的是在夸那位叶算师。 一个小女子去了西南，跟着你一起让西南换了天，现在又跟着你来了金陵查河道衙门。 说明那位叶算师的能力是得到了陛下和平宁公主的认可的。 这点，没有人不服。 ”萧若麒认真说道。 萧若麒说的是真话，他现在想想去年第一次看到那位叶算师的场景。 好像是不一样了。 其实不止是那位叶四小姐不一样了，身边的 人好像也不一样了。 自己的那个亲弟弟还有这位十二爷。 当初并称京城双霸，大家公认的纨绔。 现在呢？ 十二爷已经领了两次钦差的事情了，弟弟也两次去了西南。 大家好像都认真起来了…… 十二爷看着萧若麒认真的样子这才哼了一声往后面一仰，斜靠在车厢里，恢复了之前吊儿郎当的样子。 “说吧！王爷让你来接我，是不是有什么话要交待的。 毕竟，谁都知道我这次来是查河道衙门的。 河道总督米亦宁来头不小，和你们王府还是姻亲。 即使是你，也是要跟着你的世子妃叫米亦宁一声舅舅的。 丑话我可说在前头，怎么收拾米亦宁我可做不了主。 皇帝姑父看着呢！”十二爷笑嘻嘻的说道。 萧若麒也往车厢上一靠。 “你别拿话刺挠我。 父王是有话要我和你私下说的。” 十二爷哦了一声，这才又看向萧若麒。 “王爷怎么说的？肯定不是求情对不对？” 第276章 宁王府的家宴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父王说了，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清的。 既然陛下派了你来查河道衙门，那肯定是河道衙门有事情。 既然有事情了，那就要查个清楚。 父王说了，在金陵这边查案，你首先要注意安全，米亦宁身后势力复杂，他当了十五年的河道总督，肯定有很多见不得人的事情。 你该怎么查就怎么查，不用顾虑他和我们王府的姻亲关系。 要是需要我们这边提供帮助的，你只要开口就行。”萧若麒认真说道。 十二爷看着萧若麒认真的脸，忍不住往前凑了凑。 “你也是这么想的？”十二爷问道。 萧若麒将十二爷往旁边推了一推。 “注意点，你是钦差！ 没错，这也是我想说的。 米亦宁什么来历你和我都清楚，要是河道衙门没有事情，他不可能把持着这个位置这么多年。 江南百官几乎都以他马首是瞻，没有猫腻才怪呢！ 我只希望他犯的事情不是很大，能保住一条命就行。 其实……我这想的好像有点多。 再怎么说，米亦宁肯定是能保住一条命的。”萧若麒笑道。 十二爷没说话。 陛下也是这么想的，把米亦宁撸下来就行，至于米亦宁的命，陛下还真没想要。 不过…… 那是在陛下不知道米亦宁和水匪勾结的情况下的想法。 现在米亦宁都和水匪勾结了，皇帝姑父还会这么想吗？ “要是这样的话，你的世子妃那里估计会不好受吧！ 毕竟这可是她的亲舅舅呢！京里许尚书家估计日子也难过。”十二爷笑着调侃。 萧若麒看了眼窗外金陵繁华的景象。 “她要是连这点眼界都没有的话，那也不配当世子妃了。 她是许家女，有些话不用我们说，她的父母也会把话说明白的。 放心吧！她不会有什么其他想法的。 真到了出事那一天，她也知道，京城的人会比她更着急的。”萧若麒淡淡说道。 十二爷继续靠着车厢。 是啊，京里很多人也会急的，这趟差事是不好办啊！ 马车晃着晃着就进了宁王府。 宁王爷带着王妃早早的就在花厅里等着了。 十二爷看到身形依旧挺拔，已经开始蓄须的宁王爷赶忙上前行礼。 “见过王爷，王妃……” 宁王爷不等十二爷腰弯下去，一把就攥着十二爷的手往花厅里去了。 “你小子昨天进的城，昨晚上不说来我们府里住，跑春不晚去了。 害得王妃带着人白收拾了两天院子。 今天你可要多喝两杯，给王妃赔罪。”宁王爷笑着说道。 十二爷打量了一下宁王爷。 依旧风度翩翩，一看就是非常享受在金陵的日子。 想想也是，江南是大渝最富庶的地方了，皇帝姑父把这块地方给了宁王…… 由此可见，陛下是多看重这位兄长啊！ “是我的不是！等会儿一定向王妃赔罪。 不过，院子倒也不是白收拾。 等我在春不晚歇两天了，肯定还是要住到王爷这边的。 只是要麻烦王爷和王妃收拾个单独的院落出来了。”十二爷忙说道。 宁王爷一听，心里更高兴了。 看来在来的路上，世子和小十二谈的挺好的，要不然小十二也不会说不避嫌要在王府这边住了。 “好！王妃，等会儿你再带人把王府东边的那个山水苑收拾一下吧！ 那个院子不小，在王府的东侧，开了一个专门的侧门。 和王府连着是这边的那个垂花门可以先封起来。 这样的话，你在那里处理事情也便宜。 那里原本是我和王妃闹别扭后，我过去清净清净的地方，现在给你住，不委屈你吧！”宁王爷笑道。 十二爷立刻笑着应了下来。 宁王妃也是一脸笑意的跟着打趣了几句。 很快，宁王爷就拉着十二爷在饭桌前坐了下来。 王爷坐在上首，左边的十二爷，右边是萧若麒，王妃在指挥下人们往桌上端菜。 “昨晚上就在炉子上炖的老鸭汤，都脱骨了，我放了两味药材在里面。 你在水上待了那么久，体内难免有寒气，等会儿多喝两碗。”王妃指着中间的老鸭汤说道。 十二爷忙表示等会儿一定喝上三大碗。 “都是些金陵的菜色，你在扬州待过不少时间，应该吃的习惯的。 还有这道十样菜，这可是我亲手炒的，等会儿你一定要尝尝看。”王妃继续介绍。 十二爷一听，忙起身冲着宁王妃行了一礼。 这个季节吃上十样菜不容易。 就像是去年的时候，舅母到了姑苏要吃水八鲜一样…… 原料难得啊！ 王妃照料了一会儿后就离开了。 “王妃不在这里……”十二爷赶紧站了起来。 “我有事情要忙的，你们爷仨好好说说话。 你们俩看着点啊，不要让王爷喝多了。”宁王妃说着就带着丫鬟离开了。 宁王妃一出了花厅，就把王府的管家叫了过来。 “找工匠来，把东边山水苑和王府大院连着的垂花门封起来。 另外，迅速找人把山水苑里面好哈修整一下，速度要快。 不管要花多少银子。 另外把小库房给我开了。 这次钦差队伍里有个女算师，我亲自布置那位算师的屋子。”宁王妃边走边说。 管家一一都答应了下来。 “王妃，那位算师是从京城来的，世子妃也是在京城长大的。 要不让世子妃来看看，那位算师的屋子该怎么布置？”管家提议。 宁王妃的脚步顿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 “不用麻烦世子妃了。 那位算师是在姑苏长大的，也是江南人，我来布置就好。 另外，世子妃这两日身子不爽，好好休息就是。 山水苑的事情就不要让世子妃操心了。 还有，到时候在山水苑伺候的人……我亲自挑。” …… 金陵春不晚里，叶辞书已经起来了，洗漱完的她，正和寒酥一起吃着点心，看着窗外的街景。 “寒酥，你对金陵很熟悉？” “嗯，父亲在的时候，在金陵待过，那时候我虽然小，但已经记事了。 父亲和母亲经常带着我出来逛街。”寒酥小声说道。 第277章 金陵往事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说起金陵，寒酥明显的话比往常还要多。 “小姐，您以前不爱出门，我听说了，您一直都在姑苏的宅子里待着。 姑苏是好，但是金陵也好。 别人都说金陵是虎踞龙盘之地，又是江南读书人必来之地。 有人不是还写了诗吗？夜泊秦淮近酒家吗？ 我记得小的时候，到元宵节的时候，夫子庙那里可热闹了，都是花灯。 父亲会换上常服，带着母亲，把我放到肩膀上带着我们一起去看花灯。 我记得可清楚了，沿着秦淮河，就在贡院前面那里，一排的手艺人卖着花灯。 有宫灯，八角亭子灯，兔子灯，还有荷花灯。 最好看的就是荷花灯了，有这么大的，还有这么大的，各种大小，都挂在那些摊子上。 远远的看过去，就像是天上飘着荷花一样呢！ 还有卖糖葫芦的。 父亲就会买一串糖葫芦让我拿着，但母亲不让我多吃，说我小，吃多了牙齿会坏了的。” 寒酥越说眼睛越亮。 她好像又回到了那个父母恩爱，家里没有变故的时候。 叶辞书看着寒酥，眼里也有点心疼。 要是没有那些事情，寒酥现在也是一个千娇百宠的千金小姐，应该也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吧！ “小姐，我没别的意思，我不是说现在的日子不好。 其实我挺知足的，我没有想的太多。” 寒酥见叶辞书盯着自己看，忙解释了几句。 她真的很珍惜现在的日子，当初在教坊司的那三年，后来被十二爷救出来后，一路颠簸着到了姑苏，后来进了叶家…… 真的，她很喜欢现在的生活。 公主殿下说了，人都是眼睛看着前方走路才能走的快，走得远。 要是一直盯着身后看，永远走不远的。 她记下来了！ 所以她也要看着前方，一直往前走。 “我没说什么啊！我就是听你说的那些事情听入了迷。 我喜欢听你说那些事情，你也说了，以前的我都是待在家里的，身子不好，能看到的热闹也不多。 来，和我多说说。”叶辞书说着还给寒酥倒了杯茶。 寒酥这才笑弯了眼。 四小姐是好人，肯定没有想的太多。 于是，寒酥继续说着自己记忆里的事情。 “父亲和母亲的感情好，很少红过脸。 唯一一次不说话还是因为父亲把家里的银钱都拿去修河了，母亲没有银钱送姨母的生辰礼才生气的。 我记得可清楚了，父亲对着母亲伏小做低了好久，母亲才和父亲说话的。” “你父亲把家里的银钱都拿去修河了？修的哪里的河啊！花了多少银子啊！”叶辞书很惊讶。 她知道乌青云清廉，但没想到他会把自家的银钱拿出去修河啊！ “就是金陵城外的那条河。 一到春汛的时候，随着江水上涨，那条河也涨水。 那年在春汛前下了好大一场雨，父亲找人看了，那些工匠们都说要是河堤不加高加固的话，肯定要出大事。 父亲忙活了好多天，然后回家后把家里的银子都拿出去修河堤了。 后来春汛来了，比以前任何时候都大。 金陵外面却没被淹，就是父亲修的河堤的功劳。 后来好多老百姓见到父亲都跪下给父亲磕头，感谢父亲呢！”说到这里寒酥非常骄傲。 “那花了多少啊！”叶辞书好奇的问道。 “好像是五千两银子，是我们家所有的钱了，母亲那几天天天嘀咕，我就记得了。”寒酥说道。 “五千两银子就把那条河的河堤都修了？”叶辞书非常惊讶。 金陵城外的那条河她还是知道的，很长，也很宽…… 五千两银子就把河堤给加固加高了？有点不可能！ “嘿嘿，父亲说他只修了北岸的河堤，南岸的没修。”寒酥小声说道。 “为什么？”叶辞书也下意识的压低声音。 “好像是南岸住的是官员勋贵，北岸是普通百姓。 父亲说，勋贵家都有钱，不缺那点银子，自然会有人帮着解决的。 百姓们不一样，百姓们只能指望官府。”寒酥认真说道。 叶辞书从这些话里听出了一些内容。 首先，当年乌青云想修河堤的时候，肯定是找了河道衙门的。 但河道衙门没给银子，或者说拖着银子不给。 没办法，乌青云才拿了自己的银子去修河堤了。 一来银子少，不够修全部的河堤，二来，乌青云也知道，真的要发大水了，那些勋贵家肯定不会让自己被淹的。 所以，他只修了靠着百姓这边的河堤。 “当时母亲生气，说日子没法过了，家里这么多人，好不容易积攒下的银钱都被父亲拿走了。 还说，春汛年年有，那是不是要年年都拿银子出去？ 好，父亲爱民，但至少也给家里留点过日子的钱啊！ 后来，父亲说了，修了那一次的河堤至少能管十年以上，他是找的江南有名的修桥大师的大徒弟修的河堤。 母亲才没有说话的。”寒酥又说道。 “江南有名的修桥大师的徒弟，那人很厉害吗？”叶辞书忙问道。 “嗯！可厉害呢！他修过好多桥，又好看又耐用的。 父亲说他有鲁班之才，他叫李子木，现在的话应该三十多岁吧！ 后来父亲把他推荐到河道衙门做事的，再后来父亲出事了，那个人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寒酥说话声音越来越小。 叶辞书哦了一声。 能被修桥大师收做徒弟的一定是个人才。 但那样的人才河道衙门应该不会重用的。 重用了那种人，河道衙门还会每年问朝廷要修河道的银子？ “今年江南雨水多，估计明年的日子又不好过了。”叶辞书叹了口气。 寒酥赶忙点头。 “嗯，明年日子不好过，所以一定要早早的把河堤修好。 父亲说了，农民的日子最难过，就指着老天爷吃饭呢！” 主仆俩一边说话一边吃点心。 就在两人喝茶吃点心吃了个八成饱的时候，绾娘轻轻敲了下门。 “叶算师，十二爷让人给您送了点心来了。” “点心？谁家的点心？”叶辞书有点好奇。 难道是金陵城哪家有名又限量的点心。 “不是！是宁王府的。 宁王府有个厨娘做的梅花糕是金陵一绝。 十二爷尝了觉得不错，让人给您送了一份过来，是十二爷身边的护卫亲自送回来的。”绾娘笑道。 第278章 不安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叶辞书一听，立刻就直起了身子。 “什么好吃的梅花糕啊，这么巴巴的送来，肯定是天下一绝吧！” 叶辞书一边说，一边从绾娘手里接过了食盒。 另外还朝外面看了一眼。 果然，门外站着那个护卫就是十二爷身边的贴身护卫。 “十二爷还要什么话吩咐吗？”叶辞书忙看向门外的护卫。 护卫赶紧弯腰双手揖了一礼。 “十二爷让小的问下叶算师可曾用饭了？要是还没用的话，让叶算师赶紧用饭。 还说让叶算师不要急着查账，晚上在状元楼宁王世子摆了一桌，请叶算师务必赏脸。 再有就是十二爷交待了，叶算师要是想出去逛逛的，一定让绾娘安排好人跟着。”护卫一五一十的说道。 叶辞书…… 她好像不是三岁吧！ 寒酥不断的点头。 嗯，十二爷是好人，自己出去吃大席了，还不忘照顾下四小姐，不是那种只顾自己快活的人。 绾娘心里却是想笑。 十二爷对这位叶算师还真是另眼相看呢，出去吃席也不放心啊！ 巴巴的送了点心不说，还嘱咐了这么多，这位叶四小姐肯定不是普通的算师那么简单吧！ 绾娘想好了，这件事情也一定要写下来送到京城平宁公主的案前。 公主殿下最爱听这些年轻一辈的事情了。 看着护卫离开了，绾娘也从门外将门带上了，叶辞书这才冲着寒酥招手。 “来，我们尝尝这是什么样好吃的点心。” 打开食盒，六个小巧的婴儿手掌大小的梅花样子的糕点铺在青瓷碟里。 粉嫩的糕点好像是透明的。 另外，梅花的花蕊，花瓣上细细的纹路好像都和真的一样。 叶辞书用银叉叉了一块，送到嘴边咬了一口，果然满嘴留香，让人回味无穷。 “好吃呢！寒酥，你也尝尝看。”叶辞书示意寒酥也吃。 寒酥忙也叉了一块送到了嘴边。 “嗯，好吃呢！都是梅花香味，入口即化，一点都不腻。 怪不得十二爷急着送过来呢！” 叶辞书也是边吃边点头。 这两人就着热乎的茶水，吃着清甜的梅花糕，还顺便看着窗外的风景。 寒酥呢，吃完梅花糕后，给叶辞书又重新泡了一壶茶。然后又继续给叶辞书说着金陵的特产小吃。 清爽的鸡汁回卤干，口味独特的状元豆，有着独特香气的乌漆墨黑的黑米饭，还有糯叽叽的青团…… 每说一样，叶辞书就想着晚上的宴席有没有。 然后到了晚上，满怀期待的叶辞书看着满桌的美味佳肴一下子就没兴趣了。 “怎么？菜不合口味？”十二爷立刻凑了过来。 “没有回卤干和状元豆。”叶辞书小声说道。 “也没有乌米饭和青团。”跟着来伺候的寒酥也小声提醒。 十二爷立刻看向端着一脸笑的萧若麒。 看着十二爷探询的眼神，萧若麒脸上的笑差点都要端不住了。 这特么是晚上，也是晚宴！ 刚刚这位叶算师说的那些不是小吃就是早点，现在哪有啊！ “明日一早我立刻让人送到春不晚。 还有大家爱吃的蒸儿糕，也一起送过去。”萧若麒赶忙保证。 十二爷这才点了点头，然后还贴心的把一盘糕点往叶辞书面前推了推。 “明早再吃也一样的，世子没招待过女子，招待不周了。 你明天别忘了啊！”十二爷还不忘嘱咐了萧若麒一声。 萧若麒…… 皇甫少御啊皇甫少御，你这辈子算是栽了！ 呵呵，他就知道，这个家伙迟迟的不议亲，早晚就栽个大跟头。 怎么样？来了吧！ …… 用完饭之后，十二爷带着叶辞书还有寒酥回了春不晚。 萧若麒呢，也带着人回了王府。 等他回到自己的院子的时候，已经是戌时三刻了。 他一进院子就看到世子妃许卿语在等着他。 “怎么还没睡？我不是说了今晚要请十二，会晚点回来吗？”萧若麒笑着世子妃说道。 许卿语上前帮萧若麒换了家常的衣服，又让丫鬟端来了已经煮好的醒酒茶。 “你和十二爷一起吃饭，肯定会喝酒的。 中午你们就喝了不少，晚上又喝，我担心你不舒服，就煮了醒酒茶。 快喝上两口。”许卿语笑着说道。 萧若麒笑着接了过来，将一碗醒酒茶喝了个干净。 许卿语这才长舒一口气，将空碗接了过来。 这时候，丫鬟和小厮都退了出去。 “怎么了？有心事？”萧若麒问道。 许卿语想了想，点了点头。 “今日母妃给十二爷收拾山水苑的时候，没有叫我！ 我知道母妃是为我好，钦差来查河道衙门，第一个查的肯定是舅舅。 但我这心里，还是有点不自在。”许卿语小声说道。 萧若麒叹了口气，拉着许卿语在身边坐了下来。 “母妃这么做，自有她的道理。 十二现在是钦差，奉命来查河道衙门的账，住在我们王府，那是对王府的信任。 在十二眼里，王府是王府，和河道衙门没有关系。 你是许家女，但又是米大人的外甥女。 我们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 母妃防的不是你，而是防着有些人借着你的名头去做一些事情。 你不要多想，这几日估计来拜访你的人会多。 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吗？”萧若麒问道。 许卿语低头想了一会儿，然后轻轻点了点头。 “我知道轻重的，明日我就说身子不适，在府里养身体就是。 世子，我舅舅他……应该不会犯什么大错吧！”许卿语小声问道。 萧若麒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钦差还没开始查呢！ 能查出来什么谁都不知道。 但你要记住，你不止是你舅舅的外甥女，也是许尚书之女，贵妃的侄女，我们宁王府的世子妃。 明白了吗？”萧若麒看着许卿语轻声说道。 许卿语郑重的点了点头。 第279章 查账不着急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十二爷带着人在春不晚住了两日就热热闹闹的搬到了宁王府的山水苑里。 金陵城的所有人都看到了。 “好端端的去宁王府住着干嘛啊！我们还想在春不晚看看这位钦差大人呢！” “算了吧！钦差在春不晚住了两日了，也没见你去春不晚啊！ 钦差大人这是怕大家不敢去春不晚的，这才搬走的。” “也是，钦差在春不晚，我连路过春不晚的时候都轻手轻脚的，生怕因为迈错了脚被钦差的侍卫打呢！” “你以为那位钦差大人是河道衙门那个啊！这位钦差大人脾气好着呢！” “没发现，要是真的脾气好，怎么会一怒之下把运河上的水匪都给剿干净了呢！ 你们想，水卫营没多少年没做到的事情钦差两天就做到了。 这能是好脾气的人？” “也是，我们还是注意一点，那是天家的人，我们还是不要议论的好。 来，我们来猜猜这次查河道衙门了，能把谁送进去吧！” …… 米亦宁那里也是等了三日，都没能等到钦差带着人上门。 直到今日，外面的人告诉他，钦差带着人住到了宁王府的那个山水苑里了。 “住到宁王府了？这个我还真的没想到呢！ 金陵谁不知道宁王府和我是姻亲关系啊，他们居然住到了宁王府去？ 有意思！有意思！”米亦宁笑了两声。 米亦宁身边的文先生却是皱了皱眉头。 “大人，也许是钦差和宁王府暗地里谈成了什么也说不定。 要不然，钦差不可能突然住到宁王府去的。 那一日，中午是在宁王府吃的，世子妃身边的一个丫鬟说了，王爷亲自作陪，王妃洗手作羹汤。 晚上的时候，又是世子在外面摆的宴席。 这是不是说明了，宁王爷已经表态了，这次事情他不会管呢？”文先生问道。 “我本来也没指望他能帮我什么。 他是个闲散王爷，只知道享受，涉及到官场上的事情他肯定不愿意沾手的。 你忘了？当年江南军需案发生的时候，他可是第一时间上了请罪折子呢！”米亦宁冷冷说道。 文先生摇了摇头。 “但后来他可是上了折子保了乌青云的。 只不过乌青云后来自己自戕了而已。”文先生提醒。 “谁知道他啊！偏偏看重那个死犟种乌青云。 行了，人家是皇亲，我们还是不要太上赶着比较好。 对了，这几日钦差去了什么地方可都清楚了？”米亦宁问道。 “知道！不是去游玩了秦淮河，就是去了江边看江水。 还去了鸡鸣寺烧了个香。 钦差都是带着那个叶算师一起去的。”文先生说道。 米亦宁眯了下眼睛。 这是游山玩水来了？ “太子的踪迹可有消息？”米亦宁继续问道。 “不是很明确，但是昨日在运河水道上倒是有一艘船比较奇怪。 水卫营的人要上船查看，被船上的人一脚踢了下来。 后来一个护卫出来了，手上拿着的是宫里禁军的令牌。”文先生继续说道。 “禁军的令牌？那不就是太子的吗？ 那艘船现在往哪里去了？”米亦宁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大人莫慌！要是太子的人，是不屑于拿禁军的腰牌。 而且太子是秘密出行，在明知道对方是水卫营的人还会亮出自己的身份吗？ 属下估摸着，那八成是另一批从京里出来的人。 但绝不可能是太子。 或许也是在给太子作掩护。”文先生躬身答道。 米亦宁心里愈发不安了。 龙椅上那位到底想把河道衙门查到什么地步？需要派三拨人马来江南？ “那艘船的动向？”米亦宁追问。 “到了扬州后就上岸了，扬州那边我们不好安排人，他们上了岸就追查不到踪迹了。 也有人说到了扬州后就换了马车走了。 大人，属下倒是觉得不足为惧。 钦差出来是为查账，只要账没问题，其他的事情不用管。 即使是太子亲临，也还是这个道理。 现在的问题是，钦差来了已经三日了，河道衙门没来不说，除了在码头上见了一面之外，其他时候没有官员见到过这位钦差的。 大人，我们现在是要弄清楚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文先生看向米亦宁。 米亦宁也是头疼这个事情。 来查账的钦差丝毫不提查账的事情。 他这几日已经让人准备好那些账本了，但左等右等的，就是不见钦差的人上门。 “我也不知道！难道说他手里已经有账本了？”米亦宁非常疑惑。 文先生不说话，他在想，实在要是不行的话，要不他们主动上门？ 带着账本主动上门，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毕竟谁都知道你们是来查账的，他们主动点把账本送过去了，也能表明一个态度。 我们不怕查…… “大人……” “启禀大人，知府大人那边派人来，说是有要事求见。”文先生的话还没说完，门外就有人急匆匆的汇报。 米亦宁和文先生互相看了一眼。 文先生很快闪到屏风的后面。 知府的人很快也被领了进来。 “什么事情这么慌张？要是公务的话去衙门里面谈就是了。”米亦宁神色淡淡的。 知府的人赶忙躬身行礼。 “回米大人的话，我们大人让小的来和您汇报一下。 就在下午的时候，钦差大人那边来人拿走了知府衙门行商署三年的账本。” 米亦宁…… 屏风后的文先生…… “你说什么？钦差让人拿走了行商署的账本？还是三年的账本？”米亦宁有点不敢相信。 难道说钦差这次来不是冲着河道衙门来的，而是冲着金陵官场来的？ “是！就是行商署三年的账本。 知府大人不敢不给，已经将账本都送到了宁王府的山水苑。 知府大人不知道后面有什么事情，特地让小的来和大人禀报一声。” 米亦宁挥手让知府的人回去了。 文先生也立刻从屏风后出来了。 “文先生，您怎么看这事情？” 第280章 那个算师不简单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文先生一脸凝重，心情也不是很好。 “大人，那个算师看来很不简单！”文先生想了半天只能这么说道。 “什么？那个算师不简单？这是什么话？能去内府的监察司当算师的肯定不简单啊！”米亦宁觉得莫名其妙的。 这种话还用说吗？要是个傻子也不会跟着钦差一起出来啊！ 文先生摇了摇头。 “大人，您想啊，我们都知道钦差一行人是为查账。 钦差只是一个主导的作用，真正查账的人是那个跟着来的算师。 现在我们是看不到钦差他们。 但钦差那边今天却拿走了知府衙门行商署的账本。 这和我们之前的预料完全不一样。 我们准备了快半个月的账本居然派不上用场。 这个叶算师，只这一招，就让我们不知所措了。”文先生摇头轻叹。 米亦宁心情也浮躁起来。 准备了那么长时间的账本，经过了那么多账房核算了很多遍的账本居然派不上用场？ 米亦宁可不相信钦差来江南是冲着知府衙门去的。 京里来人说了，说是工部李尚书喝毒酒前曾经给太子写了一本账本出来。 账本上有什么……没人知道。 难道说钦差此行另有猫腻？ “那……先生可能猜出那个算师想从行商署的账本上查出来什么吗？”米亦宁问道。 文先生摇摇头。 “我不是算师！最多能看得懂账本而已，那个算师要了行商署的账本，我想不透她想要干什么。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人家是一点都不按着我们的路子走啊！ 现在……走一步看一步吧！ 行商署的账本我们没接触过，但是我们能确保我们的账本是没问题的。 大人，目前来说，我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米亦宁脸色阴沉，他没想到，准备了那么多居然让一个丫头片子给打乱了计划。 “叶家的人…… 叶家还真是男人和女人都不简单呢！”米亦宁哼了两声。 “大人，叶家背靠定国公府，不可轻举妄动。”文先生赶紧提醒。 米亦宁冷笑一声。 “背靠定国公府又如何？一个商户而已。 早年间走了狗屎运才傍上了定国公府，靠上了天家。 商户擅钻营，不就是靠着这个关系才弄到了皇商的身份？ 放心吧！我暂时不会动叶家的。 文先生，你去和那些账房们讨论一下，看行商署的账本和我们的账本有什么关联没有？ 要是有的话，在钦差那边没有问我们要账本的时候，赶紧再重新做一份账本出来。”米亦宁吩咐。 文先生立刻应了下来。 看着文先生走了之后，米亦宁在屋里来回走了两圈后，突然就招来了自己的心腹。 “把最近五年来叶家送到我们府上的礼单都找出来。” …… 宁王府的山水苑里。 叶辞书在山水苑里最好的屋子里。 屋里的茶炉里烧着香片，桌上摆着糕点水果。 窗户开着，屋外一排的菊花开的正盛，鲜艳夺目的花朵映着窗棱，叶辞书正坐在窗前看着账本。 书桌上除了账本外，就是一套笔墨纸砚，一壶刚烧好的茶水。 书桌边上是两口深红色的大木箱，里面都是账本。 寒酥呢，还是干着她最熟练的活，磨墨！ 叶辞书一本接一本的看着账本。 寒酥呢，越看越佩服，手上磨墨的动作也越来越慢。 小姐就是厉害，看了这么多账本居然一个字都没写…… 算了，她也看不懂账本，能做的就是陪在小姐身边。 叶辞书又换了一本账本，寒酥正要给叶辞书换杯茶水，门被敲了两下。 两人同时抬头看了一眼门外，哦，是十二爷又拿着从外面买来的小吃回来了。 “你心心念念的鸡汁回卤干，尝尝看吧！”十二爷将手上的碗放到了叶辞书面前。 叶辞书抬头看了看十二爷，又看了看面前的碗。 “你就这么端着回来的？” “肯定不是啊！食盒拎回来的，一路上端着回来那得多脏啊，那么的尘土。 来，尝尝看，还热着呢！”十二爷又把碗往叶辞书面前推了推。 叶辞书冲着十二爷笑了笑，然后冲着寒酥使了个眼色。 寒酥立刻小跑着拿了一副碗筷回来。 叶辞书将碗里的回卤干拨了一半出来给寒酥。 主仆俩就这样一人抱着一个碗吃了起来。 “挺好吃的，鸡汁的香味，豆干也好吃。” “嗯，和小时候一个味道，香呢！ 小姐，我没说错吧，这回卤干好吃吧！” “嗯，你推荐的果然没错。” 十二爷看着两人吃的这么开心，也忍不住咽了下唾沫。 “好吃吗？”十二爷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叶辞书这才抬头。 “你没吃过？” 十二爷摇头。 “没呢！光顾着端一碗回来给你了，我自己倒是忘了尝尝了。”十二爷笑道。 叶辞书这才为难的看了看自己碗里的回卤干。 只剩半块了，还是自己咬过的，哦，汤还剩了不少。 寒酥呢，见叶辞书看了看自己的碗，又看了看自己的，她忙一筷子将自己碗里剩下的一块回卤干塞到了嘴里。 “我吃完了！”寒酥一边往下咽一边说道。 叶辞书有点不好意思的看了看自己的碗。 “这个，我已经吃过了，不能再给你了，就光剩下汤了。” 十二爷看了这对主仆一眼，示意叶辞书将碗里的吃完，然后又把两个碗都放到了食盒里。 寒酥赶紧将食盒接了过来，然后轻手轻脚的提着食盒出去了，还贴心的将门给关上了。 “账本看完了？”十二爷问道。 “没有！早呢！至少还要五天时间！”叶辞书竖了一个巴掌。 “有用吗？”十二爷问道。 “目前不知道！ 我只知道我要看一份真实的账本，然后通过这些账本上的东西，看出来那些人改了什么。 也许，蛛丝马迹就藏在这里面呢！ 虽然我们都知道河道衙门准备的账本肯定有问题。 但是我们需要相佐的证据。”叶辞书认真说道。 十二爷点点头。 看账本这一块，谁都比不上叶辞书。 “好！你继续看账本，你有什么需要的和我说，想吃什么我给你买去。”十二爷立刻说道。 第281章 让送账本了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哎，听说了吗？钦差大人又出去了。” “这次出去干什么的？是去寻花灯呢，还是找什么好吃的呢？” “左手一盏荷花花灯，一看就是夫子庙那里老师傅的手艺。 右手提着一个食盒，我闻着好像是状元楼的菜。 不是我们府里的厨子做的。” “哎，你们说这位钦差大人到底是办的什么差事啊！ 吃吃喝喝玩玩闹闹的？我怎么就看不明白呢！” “这还是那个在兰陵水段大发神威剿灭水匪的钦差大人吗？” “不知道！或许钦差大人当初也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呢！ 说不定就是因为船被凿了，晃着了某位小姐才惹恼了钦差大人的。” “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 …… 宁王府拨过来伺候的下人们都觉得很意外，怎么现在这个钦差大人和他们之前见的那个十二爷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以前的十二爷来金陵了，那基本上就是和两位公子一起花楼酒楼茶楼来回跑。 花楼的姑娘们在知道十二爷来了后，更是一个个的倚门翘首以盼。 十二爷出手大方啊，只要陪着喝喝酒那大把的银票就到手了。 十二爷还不像其他的客人一样对他们动手动脚的，最多就是她们喂了酒到十二爷嘴边…… 更重要的是，十二爷长的好啊，还年轻啊！ 和那些大腹便便满身油腻的糟老头子比起来，谁不喜欢伺候十二爷这种啊！ 说不定还能占点十二爷的便宜呢…… 钦差来了几天，花楼的姑娘们就翘首期盼了几天…… 结果，十二爷不止是花楼没去，连春不晚去的都少了，就是每天在金陵城乱逛。 花楼的姑娘们心都碎了一地。 冤家啊，你什么时候来看看我们啊…… …… 这天，十二爷又提着个食盒回来了。 “里面是我从春不晚带回来的糕点，厨娘刚做的。 和你家小姐分着吃吧！”十二爷将食盒递给守在门外的寒酥。 看着十二爷要往屋子里走，寒酥赶紧拎着食盒上前将十二爷挡住。 “不能进去！”寒酥尽量压低了声音。 十二爷一愣。 在休息？不应该啊，这个时间点休息的话晚上还怎么睡啊！ “她……” “嘘！不要说话，小姐在想事情，任何人都不要打扰她。”寒酥几乎是在用最小的声音在说话了。 十二爷有点无语，他正想问，难道那个任何人也包括自己吗？ 在看到寒酥认真的眼神的时候，十二爷确定了。 好吧！他就是那个任何人！ 看着叶辞书坐在书桌前发呆，再伸头往里面看一眼，十二爷看到了知府衙门送来的两口大箱子里面已经空了。 那些账本堆在书桌的另一侧。 十二爷明白了，叶辞书这是看完了行商署这几年来所有的账本了。 他看着动都不动的叶辞书一眼，想了想，转头就在门口不远处坐了下来。 又等了一会儿，叶辞书还是没有动弹的迹象。 十二爷想了想，冲着寒酥招招手。 “去外面拿一套泡茶的器皿过来。”十二爷也压低了声音。 “您要喝茶去外面喝去，干嘛非得在这里泡。”寒酥有点不解。 “给她喝的！她看了这么久的账本，又发呆了这么长时间，肯定渴了啊！ 你不想她等会儿第一口就喝到热茶吗？”十二爷反问。 寒酥一听，立刻起身去准备了。 她不止轻手轻脚的拖了张茶桌过来，还拿了整套的茶具过来。 另外，还拎了一桶水过来。 十二爷看的直点头，不错，这才半个月不到，这个小丫头已经能干不少活了。 不再 是那个连挡风都挡不住的丫头片子了。 “这个水是王府里用来招待贵客才用的水。 我找王府管家要的。”寒酥又抱了一坛水过来。 十二爷立刻赞赏的冲着寒酥点了点头。 不错，丫头越来越能干，眼里有活。 就这样，十二爷在屋子外面开始烹茶，还是烹的叶辞书最爱的茉莉香茶。 很快，一壶茶就煮好了，十二爷看着一动不动的叶辞书，再看看已经煮好的茶。 这么好的茶，这么好的水…… “过来，喝了！”十二爷冲着寒酥说道。 寒酥瞪大了眼。 “替你家小姐尝尝！”十二爷笑道。 寒酥立刻拿起一杯喝了起来。 很好，味道很香，也没有毒！ …… 叶辞书已经发呆了很久了，中午的时候她把行商署的最后一本账本看完了。 在看完最后一本账本之后，叶辞书就开始想这些天看的这些账本。 账本里的那些内容在叶辞书的脑子里转来转去的。 想着账本里的内容，叶辞书的眼前好像出现了金陵这几年来所有的场景。 各个铺子来来往往的，有的生意好，有的生意不好。 码头上也是船来船往，一船船的货物都往金陵城送。 货物卖出去，辛苦的人手上都拿到了银钱。 同样的，一批批的货物卖出去，行商署也收到了一笔笔的税银。 货物，银子，做生意的人，所有的信息都在叶辞书的脑子里形成了这样的一幅画面。 商贸发达，百姓安居乐业…… 一切都是那么的和谐。 慢慢的，那些场景消失了，留在叶辞书脑子里的就是那些看起来有点冰冷的数字。 又将那些数字都串了一遍之后，叶辞书这才慢慢回神。 这些账本……没什么大的问题。 但是小问题还是有的，比如说有几家商铺交的税银的数目好像不对。 算了，这些都是小事，让十二爷告诉行商署的人去敲打一下就行。 “让河道衙门送账本过来吧！”叶辞书突然小声说道。 这句话说完后，叶辞书才发现屋里就她一个人。 她赶忙向窗户外面看了过去。 这一看不打紧，十二爷正小心的烹茶，寒酥的小脸皱巴巴的。 “真的喝不下了！这茶水没有毒，我都试过了。”寒酥为难的说道。 十二爷正想责备寒酥，却一眼看到已经站起来的叶辞书。 “行了，下面你想喝也喝不到了，你家小姐叫我了。”十二爷赶忙站了起来。 寒酥捂着肚子也站了起来，然后快步超过十二爷进了屋子。 小姐明明叫的是我好不好！ 第282章 为难一下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米亦宁这边接到钦差要账本的消息的时候正在和文先生商讨事情。 “是要三年来全部的账本？”米亦宁不确定的又问了一遍。 “是！钦差大人是这么说的，说是把三年来河道衙门的所有账本都送过去。 另外，记账的先生们最好也都时刻待命。 监察司的算师要是有什么问题的话，肯定会召人去问询。 钦差大人还说了。 钦差大人交待了，各位账房们最近一定要注意休息，多多保重身体。 最近天冷了，最好不要有生病或者其他的事情。”十二爷身边的护卫恭敬的说道。 米亦宁非常不满。 已经快十天过去了，那个钦差还是没有在河道衙门露面过。 街上关于他的传闻倒是不少。 别人都说钦差这段时间来可是吃遍了金陵的美食呢！ 现在呢？连要账本都不是本人前来，而是遣了护卫来。 米亦宁看了一旁的文先生一眼，文先生轻轻点了点头。 “好吧！账本有点多，整整一大箱子，你好拿吗？不好拿的话，我遣人送过去？”米亦宁笑着看着十二爷的那个护卫。 护卫摆摆手。 “衙门外有马车，不用劳烦大人了。” 说着，护卫一个人扛着大箱子就走了。 至于说万一米亦宁这边给的账本不全怎么办？ 叶辞书说了，在这个时候米亦宁是恨不得赶紧把账本都拿出来，你们赶紧查完账走人。 少交账本这么低级的错误，米亦宁怎么可能犯呢！ 就这样，米亦宁看着十二爷的护卫押着一箱子账本走了却没有任何办法。 “先生，你看，那边到底是什么意思？”米亦宁气恼的问着文先生。 文先生也觉的不对劲。 “现在是看完行商署的账本了？ 看完行商署的账本了，那知府那边有什么说法没有？ 行商署的账本可没像我们这样精心核对过好几遍的。 他们的账要是认真查，那肯定是能查出来东西的。”文先生皱眉说道。 米亦宁一听，立刻招来了手下。 “去知府衙门那边问问，看这几日行商署的账本有没有什么说法。” 很快，去知府衙门问话的人回来了。 “知府大人说了，行商署被拿走的账本暂时还没有送回来。 不过，钦差大人那边遣人过去说了两句话，说是金陵这边商户交税银的情况最好注意点。 虽然少交的税银不多，但是放在战场上也能制不少军服了。” 米亦宁好久都没有说话。 文先生将下人打发走之后，脸色也是不好看。 两人都沉默了一会儿后，文先生才突然开口。 “这个算师看了行商署的账本看出来不少东西。 不过大人倒是不用担心，我们的账都是真实发生的，每一笔账都很清楚。 账本是无误的，要是看账本的人当这些账本是普通的 账本看，那就最好不过了。 大人，山水苑那边……能有人进去吗？” 米亦宁摇了摇头。 “进不去！ 山水苑看着伺候的人少，但暗地里护着的人可不少。 我着人去问过了，伺候的人都是一直跟着宁王爷的，我们插不上手。 至于卿语那边……她最近身子不爽，不见外人。 那个算师更是已经七天都没出过门了。”米亦宁叹道。 文先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看来是接近不了那边了。 虽然现在看着没什么事情，但是事情不结束的话总归是个大事情。 “其实最关键的还是那个算师，账有没有问题都是她说了算。 这几日我是看出来了，钦差反倒不是最重要的。 现在的问题是那个算师能挑出我们什么刺出来。 还有就是太子去了哪里？为什么到现在都没个动静。 大人，这些事情可都不能轻视啊！”文先生说道。 米亦宁头更大了。 一想到前有狼后有虎的，前面有钦差盯着，后面还有一个不知道在哪里的太子猫着，他就一个头两个大。 来回踱了两圈后，米亦宁突然冒了一个想法出来。 “外人接触不到那个算师，他们叶家人总会接触到吧！ 与其我们在这里等着人家，不如让他们主动上门来。”米亦宁冷冷说道。 文先生心头一跳，立刻看向米亦宁。 “大人，您什么意思？” “叶家是虽然是皇商，但是平时自己的商队也天南海北的跑。 他们的货物又多，走水路是最合适的。 眼看着天气冷了，他们往北地运的货物这两日应该启程了吧！ 商户嘛，应当要接受衙门正常的盘查吧！ 这些年，我给了叶家那么多的脸面，他们是不是已经要忘了，河道上做主的是我了？”米亦宁淡淡说道。 “您是要查叶家的商船？”文先生明白了。 “对！就是查叶家的商船，万一叶家在船上装了什么不能装的东西呢！ 多查查总归是好的。 我一个河道总督查查商船应该是有理有据吧！”米亦宁冷笑了两声。 文先生想了想，也不是不行。 谁家的商船不被查？ 查了叶家的商船，叶家人那么聪明肯定能想到一些事情的。 家里人施压，钦差和那个算师还能不露面吗？ 都说叶家从来不会薄待任何一个子女，那位叶算师会怎么做呢！ …… 叶辞书和十二爷都没想到那个米亦宁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把主意打到叶家商队上。 他们俩此刻正都看着两本账本呢！ “这本是行商署的账本，这一页你看看，是一家木材行的。 这本呢，是河道衙门关于木材开销的。 你看看，价格和数量都对得上。 这家木材行应该就是那个苏孝生说的林家偷偷转给米家的那个木材行。”叶辞书指了指账本上的两页给十二爷看。 “账目上有问题？”十二爷问道。 “单独看没问题，往大了看就有大问题！”叶辞书笑道。 第283章 左手出，右手进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十二爷看着眼前两本账本，想了一下，很快就明白叶辞书的意思了。 米亦宁管着河道衙门，河道衙门呢，只要是花钱要买木材的地方都从这个林记木材行走。 明面上看，木材行是林家的，其实早就换了主子，这是米亦宁自家的产业。 再或者说，林家也从中分了一杯羹。 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还能掩人耳目。 “他这是左手出，右手进，自己拉自己吃啊！”十二爷冷笑一声。 叶辞书用手掩了下鼻子。 虽然话糙理不糙，但倒也不用说的这么有味道吧。 “那就是说，这是米亦宁敛财的一个罪证了？”十二爷拍了下那两本账本。 叶辞书嗯了一声，但又轻轻摆了摆手。 “要是光拿着这两本账本去治米亦宁的罪，还真没用。 他完全可以说这事情他不知情，将这事情撇的一干二净。 他会说是下面的人背着他干的，他也是苦主啊，被有异心之人利用自己的名头坏了名声。 不信你可以去查查，那家木材行肯定是挂在米家某个不怎么让人在意的人名下的。 别到时狐狸没打着，还惹了一身骚，那可就不划算了。” 十二爷想了下，也觉得有这个可能。 “也是，一家木材行一年才有多少营收啊，米亦宁怎么可能因为这家木材行冒这么大风险呢！” 叶辞书看了十二爷一眼，呵呵笑了一声。 “你看不起这家木材行的营收？ 十二爷，您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一家木材行能干的事情可是很多的。 只要有路子，能挣钱，商户之间的操作手段会完全超出你的想像。 来，我们来算算啊，就算……去年的吧！ 金陵这边计量木材通常有官府专门的大车来计量。 一车的木材多少银子官府那里都是有数的。 去年河道衙门从林记木材行采买了三百二十辆大车的木材，并且注明这些木材都用在了河道上。 至于为什么都从林记采买，那是因为金陵大的木材行只有林记一家。 我想其他的木材行应该都被米亦宁明里暗里打压的开不下去了吧！ 你看，这里记着这笔账呢，对不对？ 而在林记的账本上，同样的也记下了这笔账，三百二十辆大车的木材。 从这两方面看，不管是进还是出，这笔账都完全对得上。 也是在这一年，林记木材行光是木材就卖出去六百二十辆大车。 河道衙门的这笔采买占了林记超过一半的营收。 但是…… 你听好喽，去年一年进入金陵城的木材却只有三百二十大车的。 你说，这说明了什么？”叶辞书看着十二爷。 十二爷一惊。 “去年进入金陵的木材只有三百二十大车？但是林记的账上卖了六百二十大车的？ 你是怎么推算出林记木材行真实的进货数量的？” “不要疑惑。 为什么我推算出这个数字，那是因为金陵码头那里也有一本账。 木材因为体积大，不好运输，最好的运输方式就是走水道。 金陵本地的山脉很少，为了金陵城的安全，衙门曾经出过告示，严禁私人砍伐木材做商用。 就是说普通的农民可以上山去捡点树枝什么的回家烤火取暖。 但是想砍树那是绝对不行的。 所以，金陵用的木材都是从别的地方运来的。 不管多少木材进了金陵，都要从码头走，码头那里有专门的账本记录这些。 另外，脚夫的费用，装卸的费用，都能算出来去年一年只有三百二十大车的木材进了金陵。 林记又是金陵唯一的木材行，这些木材肯定进了林记了。 所以喽，剩下的那三百大车的木材的缺口是哪来的呢？”叶辞书问道。 十二爷一直盯着那两本账本。 “也就是说林记跟河道衙门之间做了虚假的交易。 实际上河道衙门压根就没有买那些木材，银子过去了，木材却没运回来是不是？ 这还真是一本万利呢！ 交点税银就能从河道衙门拿走那么多的银子。 这些人还真不怕撑坏了肚子啊！”十二爷冷笑道。 “呵呵，借用我三姐姐的一句话，谁会嫌银子多呢！ 十二爷，人家可是连税银都不用交的。 您忘了吗，五年前，陛下曾经下过诏，凡是涉及河道，军务一切的开销，承办的商户一律免税。 一来是为了减轻朝廷的开支，二来也是让商户吃个定心丸，放心和朝廷合作。 现在呢，这个诏令人家用的多好啊！ 那三百二十大车的木材银子是一分不少的进了人家自己的口袋。 另外，在金陵城，林记实现了木材专卖。 您刚刚说的一本万利还真没说错呢！ 林记的木材的价格比其他的府城都要贵上三成。 百姓们又不能自己出去采买木材，林记要什么价格那不就是什么价格？ 这个林记也够贪的啊！什么银子都想挣。 不过大头应该还是跟河道衙门的交易。 十二爷，我有种感觉，林家和米亦宁的来往肯定不止一个林记木材行这么简单。 米亦宁在金陵一手遮天，又掌控着河道。 林家不管做什么生意，那都是一本万利的。 之前在兰陵水道那里被劫的商船，商船上的货物去了哪里？ 为什么在水匪的那本账本里有着金陵昌保号的银票？”叶辞书一步一步的分析。 十二爷明白了，这一切还真就是一个完美的闭环呢！ 林家其实就是帮米亦宁把那些银子洗干净的人。 “十二爷，即使我们推算出这么多了，也动不了米亦宁是不是？”叶辞书突然问道。 十二爷点了点头，他转身看了一下账本。 “木材已经出问题了，河道上牵扯到的东西何止是木材。 砂石，粮食，还有服徭役那些人的开支。 都可以用这样的方式来操作。 米亦宁很聪明，自己不出手，有的是人替他做这些事情。 现在我们是动不了米亦宁，但是动这个林家，还是可以的。”十二爷点了下林家的账本。 “什么罪名呢？ 既然现在动不了米亦宁，那最好就不要打草惊蛇。”叶辞书建议。 “漏缴税银或者私运木材。 三百大车的木材缺口足够林家喝一壶的。 要么他承认是从别的地方运了木材进金陵偷逃税银。 要么他承认河道衙门的账是假的。 两样选一样吧！ 一样一样来，我倒是要看看，米亦宁能推出多少人出来给他顶缸。”十二爷冷冷说道。 叶辞书哦了一声。 当着米亦宁的面治林家的罪，米亦宁肯定受不了吧！ 第284章 查林家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既然决定了要查林家，十二爷是一刻都不耽搁就去见了宁王爷。 来金陵之前，皇帝姑父召见他的时候说了，在金陵遇到任何事情了，都可以去找宁王爷。 宁王爷看着不管事，但是心里自有一本账。 “王爷，金陵城里，有谁不是米亦宁的人吗？”十二爷直接问道。 宁王爷一愣。 看来是查出点东西来了。 “金陵城里……不是米亦宁的人，我想想啊！ 知府肯定是，他在江南经营多年，关系网复杂，几乎所有的官员都…… 还真有一个人不是米亦宁的人。”宁王一下子就想到一个人。 “谁？”十二爷忙追问。 “原行商署参政边国昌边大人。 当初他刚到金陵的时候，不小心被米亦宁抓住了错处，让人在朝堂上参了一本。 后来被降职了，去了杂造局。 明明是四品的官阶，却干着七品官员的活。 那人性子刚烈，要是换了其他人，肯定就上折子辞官不干了。 他不，他就在那干，他说总有一天能看到有些人从高处落下来。 你要是要用人，还要用完全不是米亦宁的人，边国昌是最合适的。 只是你得先把边国昌从杂造局那里调出来。 这样，你写折子，我这里派人八百里加急给你送进京。”宁王爷说着就要让人给十二爷准备笔墨。 十二爷摆手。 “不用！我临来的时候，陛下让人给我准备了三份空白的任命诏书。 盖了陛下的私印，我只要在上面填写上人名和职务就行。” 宁王爷…… 空白的任命诏书啊，这可真是天大的信任了。 陛下对皇后的娘家人还真是信任呢！ …… 十二爷回了山水苑，在书房里独自折腾了一会儿。 叶辞书呢，也在自己的书房里继续看账本。 光是木材交易就能找出这么多的问题来，那其他的支出交易呢…… 猫腻肯定也很多。 所以，她只要安心看账本就行，看出来的问题告诉十二爷，由他去解决。 “小姐，账本上真的能看出来好多东西吗？” 仍然在磨墨的寒酥小声问道。 虽然她知道，也许她磨了一天，四小姐也有可能一个字都不写。 “对啊！账本这个东西很神奇的。 老实记账的人只要把账记下来就行，不用操太多的心。 记假账的人呢，可就要操很多心了。 要防着人家查账，要把账做的全面。 但是呢，假账就是假账，总会有破绽的，总有让人查出来的时候。”叶辞书笑着解释。 寒酥想了想，突然就想明白了。 “小姐，您看我说的对不对啊！我就打个比方，厨房那边明明是买了一只鸡，但是却记了两只鸡的账。 然后呢，他就要担心主人要是问这笔账了，该怎么办？ 毕竟两只鸡和一只鸡用的调料数量不对，烧的柴火数量也不对。 甚至说，主子们吃的时候会问，不是两只鸡吗？ 怎么就两只腿，不应该是四只腿吗？ 这就是……说了一个谎，就要用无数个谎去圆。 同样的，记了一笔假账，那就要记更多的假账对不对！”寒酥认真问道。 叶辞书立刻点了点头。 “对！就是你说的这个意思。 只要是假账，想查的话，那就肯定能查出来，除非你不想查。” 寒酥哦了一声。 “那这次查江南的河道衙门，也是天家想查了才查的是不是？” 叶辞书…… 小丫头说的很对，河道衙门的账陛下肯定早就知道有问题了，但一直没动。 一直等到西南稳了才动河道衙门的账。 哎，在国家这笔大账面前，谁都算不过龙椅上的那位啊！ …… 叶辞书已经连着几天都没看到十二爷了。 她知道，想在金陵的地界上动林家的人，很有难度。 米亦宁在江南经营了十五年，谁知道那些人背后是人还是鬼啊！ 宁王爷不是说了吗？即使是他，也没有米亦宁能指使的动那些官员。 十二爷那边呢，这几日基本上都是去的春不晚。 在那里他见到了宁王爷说的那个边国昌。 两人在春不晚的包间谈了将近两天的事情。 年近四十的边国昌脸上的神情终于从阴郁不甘变的舒展开了。 终于，在所有人惊诧的眼光里，整天吃吃喝喝的钦差大人终于有动作了。 在所有人都没想到的地方，钦差大人宣读了陛下的诏书。 原本在杂造局混日子的边国昌官复原职，重新执掌江南行商署参政一职。 边国昌在官复原职的第一天就带队抄了林记木材行。 …… 河道衙门里，米亦宁正想着来年春天的河道该怎么修整。 突然，一个声音从院子外面传了过来。 “大人，大人，不好了！出大事了！”一个官员几乎是跌跌撞撞的跑进了河道衙门里。 “成何体统！慌什么！”米亦宁一看来人头发都跑散了，立刻就呵斥了两句。 来人随意整理了一下头发，又把官帽扶正，突然就跪了下来。 “大人，真的出大事了。 林家……林记木材行被查抄了！”官员恐慌的说道。 米亦宁…… “你说什么？林记木材行被查抄了？ 谁干的！我这里怎么没有消息？谁下的命令？”原本还平静的米亦宁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边国昌！是边国昌带着人查抄的林记木材行。”报信的官员赶忙说道。 米亦宁愣了。 “边国昌？边国昌不是在杂造局吗？ 他哪来的权力和人手去查抄商户？”米亦宁怒道。 “是钦差大人，钦差大人带了天家的诏书去的，边国昌官复原职，重新执掌行商署。 陛下还在诏书里有言，不受任何官员限制，重查行商署登记商户。” 米亦宁一下子就跌坐在椅子上。 得到消息刚进门的文先生示意报信的官员先出去。 “大人！此事可大可小！”文先生平静的说道。 第285章 求上门来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怎么说？”米亦宁盯着文先生。 “林记木材行出事和您有什么关系？他们自己做生意会得罪的人多了，不一定就是跟河道衙门有关。”文先生淡淡说道。 “那万一林家人把我咬出来呢？”米亦宁立刻说道。 “他们敢吗？ 林家做生意出事了，顶多生意被查抄，少了进项银子。 但要是把您给咬出来，那可就是官商勾结的大事情。 他们该进去的还是会进去，但全家人的命却不一定能保得住。 孰轻孰重，林平不可能不知道。”文先生正色说道。 米亦宁心下稍定。 他刚刚是有点乱了阵脚。 林记木材行被查抄，的确是他没想到的事情。 “林平那家伙油滑，只要我还在这，他就只能抱着我的大腿，他不敢攀咬 我。 不过，以防万一，不需要灭口吗？”米亦宁看向文先生。 文先生轻轻摇了摇头。 “暂时不用灭口，他现在八成是因为生意上的事情进去的。 不是死罪，就是要在大牢里待上一段时间。 这时候要是把他灭口了，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事吗？” 米亦宁还是有点担心。 “林家人擅钻营，万一看到上面是针对我来这么一出的，他们肯定会想着改换门庭。 林平那个家伙……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他知道的事情多，干的事情也多，把您攀咬出来了，那就跟没人保他们了。 现在我们要弄清楚，林记木材行是因为什么被查抄的。 另外还有一件事情我很担心。”文先生缓缓走到了米亦宁身后。 “什么事情？”米亦宁立刻侧首看向文先生。 “那个边国昌怎么就能突然的官复原职的？ 而且还是陛下亲自下的诏书。 这是不是说明，在钦差还没出京的时候，陛下就已经想着给边国昌挪位置了。”文先生说道。 米亦宁的眼睛一下子就眯了起来。 边国昌…… 又一个死犟种，和乌青云一样的死犟种。 把他调到杂造局那个地方羞辱他，他居然在那里一干就是五年。 还真是小瞧了他呢！ “文先生，立刻派人去查，查抄林记木材行的罪名是什么？ 查清楚了我们再做下一步的打算。”米亦宁立刻说道。 …… “那个边国昌……可用？”叶辞书好奇的问消失了几天的十二爷。 十二爷继续给叶辞书煮茉莉香茶。 “嗯，宁王推荐的。 我又让绾娘查了一下这个边国昌，这人可用。 虽然说在杂造局干了五年，把边国昌的棱角磨平了一点，但这个家伙一听说是查河道衙门，立刻就像个浑身都是刺的刺猬了。 他以前也是在户部干过一段时间的，算是户部安尚书的门生了。 原本他想在行商署大展拳脚的。 谁知道被米亦宁算计的去了杂造局。 现在好了，行商署又到了边国昌手里，林家这次……逃不掉了。”十二爷说着就给叶辞书倒了杯茶。 叶辞书手上端着茶杯，看了看用心烹茶的十二爷。 想了想后，她还是小心的凑了过去。 “你……不算是伪造诏书吧！” 十二爷的手一抖，茶壶里的水洒了一点出来。 “肯定不是啊！来的时候陛下给我的。 算了，拿给你看看吧！免得你心里又惦记着。” 十二爷说着就起身从随身的一个箱子里取出了一个乌木匣子。 叶辞书探头一看，里面是两份已经盖了皇帝私印的诏书。 她很吃惊。 这算不算是某个全球首富，给你一张支票，上面的数额随便你填…… “陛下真的非常信任你了。 他就不怕你在这上面把自己的名字写上去吗？”叶辞书问道。 十二爷笑笑，他还真不屑于这么干呢！ 他想要当官，二品以下，只要和皇帝姑父说一声就行。 “要不我把你名字写上去，把你从正六品升到正四品？”十二爷坏笑着问道。 叶辞书…… “这不好吧！你看，我这还什么功劳都没立呢，你这一下子给我升到了四品也不服众啊！ 哎，算了，来个正五品就行了。”叶辞书不好意思的说道。 这下轮到十二爷说不出话来了。 他怎么就没看出来，这小妮子还是个官迷啊！ 等这次差事办完的，回京后一定要求着皇帝姑父给她好好升个官。 “想升官啊！”十二爷笑眯眯的看着叶辞书。 叶辞书依旧眼巴巴的看着那两份空白的任命诏书。 “谁不想升官呢！ 不都说人生三大喜，升官发财死老婆吗……” 叶辞书赶忙闭上嘴巴。 嘴巴太快，又是什么话都往外秃噜…… 十二爷看着叶辞书心虚的样子，心情有点复杂。 他觉得萧若麟给叶辞书起的外号不对，不应该叫账本子，应该叫小官迷。 还升官发财死老婆，她哪来的老婆可以死…… …… 河道衙门里，米亦宁和文先生还没等到出去打探消息的人，先等到了林家的当家人林平。 “大人，您可一定要救救犬子啊！他们这是冲着我们林家来的啊！”林平一见到米亦宁立刻就跪了下来。 米亦宁赶紧让文先生把林平给扶了起来。 “不是什么大事情，这么慌干嘛？ 要是针对你们林家，那第一个应该把你给关进去，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吗？”米亦宁有点不耐烦。 这拽了起来的林平想了想，好像也有道理。 但是…… “大人，林某这一房人丁比其他房头单薄，犬子一向老实，虽然娶妻，但只有三个女儿。 尚无男丁顶门立户。 大人可一定要关照一下啊！ 林某虽无大功劳，但是这些年对大人是忠心耿耿。 从此以后，林某更当尽心竭力，鞍前马后唯大人马首是瞻。”林平又跪了下去。 看着已经四十五岁的林平跪的这么顺溜，米亦宁心情很不好。 这个家伙是威胁自己啊！ 第286章 不曾想到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打发走林平，米亦宁好久都没说话。 狗养不熟就该宰了…… “大人不用放在心上，林平有出息的儿子也就这么一个。 其他的都是玩物丧志的主，这个儿子进去了，他难免着急。”文先生在一旁劝道。 米亦宁看着林平出去的方向，他已经起了杀心。 即使现在杀不得，等事情过去后，林平这种人也不能用了。 “商人重利，果然如此啊！”米亦宁说了这么一句出来。 文先生没接话。 不止是商人重利，官场上的人也重利啊！ 要不然，您怎么会和林平之流的人合作呢！ 米亦宁见文先生不说话，正想问问他下面该怎么办，去打听消息的人回来了。 “大人，打听清楚了，林记木材行是因为漏缴税银和偷运木材才被查抄的。” “漏缴税银和偷运木材？怎么查到的？”米亦宁有点奇怪。 论做账，林家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了，还有行商署的人盯着，应该不会出问题的啊！ 怎么会突然出这种事情的。 更何况，他当初可交代过林家，大钱都挣了，税银之类的小钱就不要在意了。 难道说林家是背着自己…… “大人，小的听说了，行商署那边查到林家漏缴税银和偷运木材是因为林家的账和码头的账对不上。 说是林家一年木材的营收是码头登记的两倍。 因为这个才被查的。”打探消息的人赶忙说道。 米亦宁，文先生…… 真特么的离谱！这个居然会被查到。 文先生也突然反应过来了。 “你先退下去吧！继续盯着行商署那边，有任何消息都来回报。” 文先生赶紧打发走打探消息的人。 在屋里只剩下两人的时候，文先生这才看向米亦宁。 “我知道叶家那个女子是怎么想的了。” “先生快说！”米亦宁立刻紧张起来。 “我们原本想的是，查账肯定查的是账本，我们只要把账本做的完美无缺了，那就抓不到我们的把柄。 但叶家那个女子想的却是，账是人做出来的，她从我们这里拿到的账本肯定是假账。 所以，她要从外面想办法。 我们只想着把进出的账本都做平了，这样就不会有事。 叶家的那个女子却看不上我们的账，她要看的是整个金陵的账本。 碰巧，她看到了金陵码头的账本，看到了林家一年来从外面采买木材的真实数量。 木材体积大，不好储存，林家都是按照需求去进货。 也正是如此才让她发现了其中的漏洞。 是我们大意了，光想着进出的账本能平上，却没想到人家另辟蹊径，从其他地方查到了林家的真实账本。” 文先生越说越懊恼。 他想着，要是当初连着码头的账本一起做了手脚了，是不是就没有这回事了？ 不对，就是把码头的账本也做平了，那还是有隐患的。 码头做了假账的话，那按照做的账，那些脚夫，大车的费用，还有码头的装卸费用都要重新做账。 甚至连脚夫们吃饭的数量都要跟着一起作假。 跟着这些延伸出去的其他开销…… 文先生突然发现这简直就是一项繁琐无比的工程…… “叶家那个算师这么厉害，短短的七天时间就把行商署的所有账本都看完了？”米亦宁还是不信。 账本看完他能相信，但是看完后还能记得那些内容他却不信。 金陵的商户那么多，每家在行商署都有单独的账本，她怎么就能一眼盯住林记木材行的！ “大人，天下这么大，能人异士多的很。 也许我们觉得不可能完成的事情，但在别人看来，就是小菜一碟。”文先生叹道。 米亦宁眉头紧皱。 要是这样的话，看来他是低估了那个算师了。 “那接下来……” “接下来很好办！钦差那边肯定也是注意到河道衙门会从林记木材行采买木材了。 既然钦差想从林记入手查河道衙门，那我们就让这事情终止在林记这边。 他们说林记私运木材，漏缴税银？ 好，那就让林家认了这个罪名。 这个罪名大不了就是将林记木材查抄关门了。 和灭门比，林家知道该怎么选吧！”文先生笑道。 米亦宁立刻明白文先生的意思了。 林家承担了这个罪责又如何，罚点银子，关两个人而已，利益的大头还在呢！ “我这就让人通知林平。”米亦宁终于松了口气。 …… 叶辞书看着寒酥小心的将一个苹果削皮切块。 原本成年男子拳头大的苹果，被寒酥削皮后只剩下女子拳头大了。 以后不能让寒酥削皮了，太浪费了。 寒酥用银叉叉了一块递到了叶辞书面前。 叶辞书叹了口气，比起这样秀气的吃，她更喜欢拿着个大苹果抱着咬…… “十二爷从春不晚拿回来的，说是从鲁地刚运过来，可甜呢！” 寒酥边说边准备削第二个。 叶辞书赶忙拦住她。 “够了！咱们俩吃一个，刚吃完饭，吃不了多久。” 寒酥哦了一声，正准备拿切剩下的中间带核的那块吃，却被叶辞书打了一下。 “吃这个！”叶辞书指指切好的一块块果肉。 寒酥高兴的眼睛都要笑弯了。 看，小姐让自己吃果肉呢！ 嘿嘿，要是十二爷来了，别说果肉了，连果核都没得吃…… 主仆俩吃的正开心呢，十二爷大步流星的进来了。 “哟！吃着呢！寒酥，给我也削一个去。” 十二爷看着没剩几块果肉的瓷盘，立刻指挥寒酥去削苹果。 寒酥刚准备起身，叶辞书赶紧拉住寒酥。 “别什么都支使寒酥，我给你削。” 说着叶辞书挑了一个大苹果，拿起寒酥刚刚削苹果的小刀，认真削了起来。 十二爷一看，这样也好，四小姐削的苹果肯定很甜。 “寒酥，去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其他的点心，端两盘过来。 我吃两口垫垫肚子！” 寒酥只得起身去厨房寻点心。 叶辞书忙看向十二爷。 “没吃饭呢？” “嗯，和边国昌谈事情谈的比较晚，他抱了块大饼去了行商署了。 我就回来了。”十二爷笑着说道。 “那……你们商谈出什么出来了？ 能说的说，不能说的不要说！”叶辞书立刻说道。 第287章 送年货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没什么不能说的，要是对你都不说，那这差事还能办下去吗？ 我和边国昌商量过了。 林家的人已经抓了，目前暂时不去追查林记木材行背后到底是谁。 查出来也没用，只要不是米亦宁本人，谁都会被推出来当替死鬼。 不如死咬着林家不放。 林家这边不是有两条路吗？ 一个认了跟河道衙门的交易是假的，只是帮着米亦宁往口袋里装银子而已。 当然，这个时候林家应该不会认，毕竟他们还想着米亦宁把他们捞出来呢！ 第二呢，就是林家认了漏缴税银和私运木材的罪。 这个是林家人最有可能做的。 这样能保住林家大部分的财产。 除了这两条路，他们没有其他的路可以走。 他们要是做了第一条呢，我们就省事了，让林家和米亦宁狗咬狗去。 要是他们做了第二条，我们更高兴。 借着这个由头把林家所有的账都查一遍。 你之前不是怀疑林家帮水匪销赃吗？正好可以好好查一查。 ”十二爷笑着说道。 叶辞书边听边点头。 没错，林家不管怎么做，都是锅里蹦跶的鱼。 “嗯，这叫农村包围城市，把外面的事情都查了个底掉，最后再动米亦宁。”叶辞书一边削苹果一边认真的说道。 十二爷摸了摸下巴。 “农村包围府城？很有道理，把帮着米亦宁办事的那些帮手都给收拾了，米亦宁也就只得束手就擒。” 叶辞书呵呵笑了笑，正想说你说的很对。 寒酥用托盘端着四盘点心进来了。 “拿这么多？”十二爷笑了笑。 寒酥将两盘点心摆在十二爷面前，又将两盘点心摆在叶辞书面前。 “小姐看了好久的账本，也要吃啊！” 十二爷不说话，用手拈起一块桂花糕丢进了嘴里。 王府做甜点的厨娘手艺非常好，不止是梅花糕做的好，桂花糕一样香甜可口。 “小姐……”寒酥突然有点纠结的看着叶辞书手里的苹果。 叶辞书愣了下，然后特打量了一下手里的苹果。 原来很大的苹果现在连拳头大都没有了…… 她削下来的皮好像比寒酥还要厚…… “小姐真的挺为十二爷着想的，怕十二爷吃多了积食，特意把苹果削的小小的。”寒酥立刻为叶辞书找补。 叶辞书…… 话还能这么说啊！ 十二爷也凑过来看了看。 “嗯，挺好的，正好一个太大了，我也吃不完。” 说着，就把叶辞书手里的苹果接了过去往嘴边一送。 嘎嘣咬了一口，脆甜脆甜的，真好吃。 叶辞书呵呵笑了笑，接过寒酥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手。 对，她就是担心十二爷吃多看撑着的…… “十二公子，王爷和王妃那边请您过去一下呢！ 二公子从西南送了不少东西回来，让您过去看看，看有什么适用的，可以拿到山水苑来。”门外传来王府管家的声音。 十二爷和叶辞书立刻都站了起来。 哟，萧若麟从西南那边送东西回来了啊！ 这可太难得了，毕竟那小子出去浪了，一定不会想着家里人的，都是家里人想着他的多。 “走！去看看！”十二爷立刻招呼叶辞书一起去看看。 叶辞书走了两步突然又停了下来。 “我去不合适吧！毕竟人家请的是你呢！”叶辞书看着十二爷。 十二爷笑笑，轻轻拽了下叶辞书的衣袖。 “走吧！知道你想钱串子……你三姐姐了，一起去看看。 萧若麟那小子肯定想不到送礼物回来，那些东西八成还是你三姐姐准备的呢！ 再说了，你是跟着我出来办差的，只要这金陵城里，哪里都能去。” 说着，示意叶辞书先走。 叶辞书想了想，嗯，自己查账挺辛苦的，三姐姐去了西南也挺辛苦的。 在西南那边，三姐姐还不知道给萧若麟 收拾了多少烂摊子呢！ 所以咯，自己去看看三姐姐帮着二公子准备的东西也没什么不对。 “寒酥，跟上！”叶辞书冲着落后几步的寒酥招招手。 寒酥立刻笑眯眯的扶着叶辞书往王府那边走了。 …… 等十二爷带着叶辞书和寒酥跟着王府管家去了王爷经常在的那个花厅。 院子里堆了好多口大箱子。 王妃眼睛红红的，但脸上却全都是笑。 宁王爷呢，站在花厅门口，虽然还是表情严肃，但那眼里的笑意是藏都藏不住。 “十二来了，快来看看，这都是麒麟儿从西南送回来的年礼呢！ 千里迢迢的，这么多东西，真的难为他了。 哎，我就说我是麒麟儿是好的，出去了就出息了。 王爷你看看，以前谁能想到麒麟儿去了那么远的地方了，还能想着家里呢！ 这么多东西，都是他用心一样一样挑的呢！” 宁王妃边说边用手绢擦眼角。 十二爷赶紧奉承了两句，叶辞书呢，也赶紧拉着寒酥给宁王和王妃行了个礼。 “二公子孝心可感天地！”见王妃期待的看着自己，叶辞书赶紧奉承了一句。 王妃眼睛一亮，立刻就拉着叶辞书的手一样一样的看了起来。 “是吧！看，叶算师都这么说了，那肯定就是了。 来，叶算师，你看看，这都是西南的好东西呢！ 我在京里和金陵都没见过。 也就我家麒麟儿心疼我，把我没见过的东西都送回来给我看看。 把我没吃过的东西都送来给我吃。 我的麒麟儿啊！在外面肯定受了很多苦吧……” 王妃边说边带着叶辞书一样一样认真看。 一旁的管家呢，手里也拿着一个册子一样一样的给王妃介绍。 “生熟普洱各三十饼。 上好的火腿四只。 干玫瑰，干枸杞，干金丝黄菊，藏红花各十盒。 各种干菇各十二筐。 银饰十二套，西南扎染十匹……” 叶辞书看着那些东西，越看越觉得奇怪。 好好的搬了这么多特产回来干嘛啊！ 每样拿一点就差不多了！ 说实话，王府富贵，想要什么东西要不到，那位二公子怎么就巴巴的往王府送呢！ 十二爷也有点不解。 萧若麟这小子真的孝心大发了？ 不可能！那小子就是个没心没肺的，他可没那个心思收拾这些东西送回来…… 第288章 孝心感动天地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没等十二爷和叶辞书都想明白呢，管家又拿出了一封信出来。 “王妃，二公子还有一封信，说是在您看到这些礼物的第一时间就要看。 不管身边有多少人！” 宁王妃一听，更高兴了。 小儿子肯定有很多话迫不及待的要和自己说呢，而且还要诉说对母亲的思念之情。 想到这，宁王妃非常得意的看了宁王一眼。 让你平时对儿子那么严肃，动不动就打板子。 呵呵，小儿子没给你写信吧！没让你看信吧！ 老家伙，你就后悔吧！ “念！”王妃大声说道。 “王妃，真的就在这里念？”管家还有点不敢相信。 “有什么不能念的，就在这里念，十二和叶算师又不算外人。”王妃颇为得意的说道。 管家这才拆开信念了起来。 “母妃膝下， 叩禀金安，不孝子若麟年中辞家，恍惚间已两月有余。 倍添母妃挂怀，甚觉羞愧。 每思至亲，寤牵梦绕……” 十二爷和叶辞书听的很认真，他们俩能听出来，萧若麟在写这封信的时候，肯定绞尽脑汁了。 要不然怎么会写的这么情感丰沛，让人想痛哭流涕呢！ 很快，表达完思念之情之后，终于步入正题了。 萧若麟在信里说了，在西南看到了很多好吃的，好玩的，自己先享受了。 但享受完之后又觉得没让家人享受到，简直不应该。 于是，他就挑了一些自己觉得好的，着人送了回来。 好东西一定要大家一起分享。 萧若麟特意交代了，一定要大家一起吃，吃的 人越多越好。 他还怕金陵的厨子不会做那些东西，特意还写了一份怎么食用的清单过来。 信的最后，萧若麟还不忘写上两句。 “母妃，能让您亲口吃到这些儿子亲手挑的东西，儿子在西南也能安心办差了。” 管家把信读完，王妃又红了眼眶了。 “我就说嘛！我的麒麟儿是好的，在外面吃到一点好吃的，都想着我们。 王爷，您以后可不能再打麒麟儿了。” 王妃边说边从管家手里拿过信来认真看了看。 嗯，就是她的宝贝小儿子的字迹，没错，没有找人代笔。 十二爷和叶辞书互相看了一眼，他们都觉得萧若麟突然送了这么多东西回来，肯定不是说让大家吃一嘴这么简单的。 也许…… 叶辞书想到叶秀书也跟着一起去的西南，突然明白了什么。 “王妃，二公子至纯至孝，身在外，却心念金陵。 他从西南弄了这么多东西回来，肯定是想让王妃长脸。 外人皆传二公子冷漠，但这都是谣言。 看看这些东西，不都是二公子辛苦弄来的？ 真该让那些人看看，宁王府的二公子是多么的孝顺父母。”叶辞书正色说道。 这话一下子就说到了宁王妃的心里。 她一把就抓住了叶辞书的手。 “叶算师，还是我们女人心思细腻，能想的更多一点。 哪像他们那些爷们，一点都体会不到我家麒麟儿的孝心。 对，真该让那些人看看我的麒麟儿有多好。 这样…… 管家，你带着人准备一下，十日……不，五日后，宁王府大宴宾客。 宴请金陵有来往的各家。 你让厨房的厨子好好琢磨下二公子送来的这些东西，该怎么用在宴席上。 各种茶，还有那些干菇，火腿什么的，都用上。 我麒麟儿的孝心必须让大家都知道。”宁王妃大声说道。 宁王爷一下子就睁大了眼，不知道该说什么。 十二爷也愣了会儿，但看到叶辞书嘴角噙着笑的时候，立刻也附和起来。 “王妃说得对！安阳侯在西南任然挂念王妃，此心可感天地。 王府宴请一下，也是应当的。” “还不快去？还有啊，一定让厨房好好研究。 怎么样把东西做的好吃，万不可浪费了那些食材。 另外那些银饰和扎染什么的……” “王妃，佩戴银饰会吸收身体的一些不好的东西，西南潮湿，但是当地人身体都很好。 我估计也是常年佩戴银饰的关系。”叶辞书赶紧又补充了一下。 王妃更高兴了。 看，她的儿子远在西南还挂念自己的安全呢！ 嗯，那镯子挺好看的，明天自己就戴两只在手上。 还有那些扎染，看着都那么独特，也可以做两件衫裙穿穿…… “那王妃……该用什么样的名头宴客呢！”王府管家适时又问了一句。 宁王妃心里琢磨了一下。 王爷的生辰过了，自己的生辰还有一个月…… “就说是鸡鸣寺的大师算的，今年我的生辰要早点过，这样对身子好。 另外，你准备一份丰厚的香火钱送到鸡鸣寺。 再给寺里的大师们一人送一套烫金袈裟，就当是给麒麟儿祈福的。”宁王妃立刻想好了由头。 管家忙看了宁王爷一眼。 宁王爷叹了口气，但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管家立刻躬着身子准备去了。 宁王妃呢，依旧兴致满满的拉着叶辞书看着萧若麟准备的那些年礼。 叶辞书越看越觉得这些东西肯定不是萧若麟准备的。 这倒很像是三姐姐叶秀书准备的啊…… …… 一直到天都擦黑了，叶辞书才跟着十二爷回到了山水苑。 这时候，王府的管家也送来了用干菇炖的鸡汤过来。 “厨子尝了，鲜美异常，堪比山珍之首。 王妃让送来给十二公子和叶算师尝尝！” 叶辞书和十二爷尝了一碗，果然满嘴鲜香。 “你说，萧若麟他们是怎么想的？ 送这些回来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啊！”十二爷笑着问道。 “能怎么想？想把东西卖出去呗！ 看来西南那边的东西不好卖啊！ 不过，他们应该是在替三哥哥想的这个办法。”叶辞书叹了口气。 “叶景回？他遇到事情了？”十二爷愣了下。 第289章 卧龙凤雏二人组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怎么？你三哥在西南干的不顺？你怎么知道的？ 什么时候你这消息比我还灵通了？”十二爷有点奇怪。 叶景回才去了西南多久啊，撑死了才到西南吧，叶辞书这边就知道他在那边干的不好了？ 平时没看到有西南的信件往这边送啊！ “西南什么样你能不知道？我们好歹也是在西南待过一段时间的。 那边不止是简单的穷了，很多百姓那都是看不到希望的穷。 三哥到了那里，看到这些肯定大受打击，他是去当一个好官的。 祖父又教导过三哥，他去了那里就是帮着百姓把日子过起来的。 至于什么其他的为官之道，在西南通通不管用。 让那里的人吃饱穿暖了，才是正事。 我三哥那么听话的一个人，肯定会听祖父的话让百姓把日子过好啊！ 虽然叶家有钱，但是他也不会傻到给每家发银子的地步。”叶辞书笑着说道。 十二爷觉得很有道理。 叶家三郎他是接触过的，虽然是探花，但那就是脑子一根筋的人。 陛下让他去西南，他肯定就去西南了。 叶老太爷让他在西南好好干，他肯定就按照叶老太爷的吩咐好好干了。 “然后呢？他能想到什么办法？ 朝廷在西南当官的可不少，西南的民生问题可不好解决。”十二好奇的问道。 叶辞书叹了口气。 十二爷还是不了解跑去西南的那几人的情况啊！ “十二爷，你可别忘了，跟着一起去西南的还有二公子和三姐姐呢！ 他们俩…… 有这俩卧龙凤雏在，我三哥肯定不会发愁的。 你信不信，我三哥到那边两眼一抹黑的时候，三姐姐给他出的主意肯定是，你赶紧看看大家都有什么好卖的，先拿出来，我帮你卖出去。 趁着过年前卖上一波，让大家有点过年的银子。 随后再徐徐图之。” 听了叶辞书的话，十二爷想了下西南这几人凑在一起的场景…… 叶景回愁容满面，叶秀书摩拳擦掌。 萧若麟那小子呢，肯定是两眼冒光的盯着钱串子看…… “所以萧若麟那小子往宁王府这边送了这么多的年礼？ 其实是想把西南的东西卖过来是不是？”十二爷也反应过来了。 叶辞书嗯了一声，然后想起在王府的院子里看到的那些东西…… “这主意估计是三姐姐和二公子一起想出来的。 他们肯定是这么想的。 把东西送到宁王府了，宁王妃心疼二公子，肯定会看重这些东西。 二公子再好好的说一下思乡之情，哄的王妃大宴宾客。 你想啊，最富庶的宁王府宴客，桌上摆的用的哪样不是最好的？ 在那些来的宾客里，大家都会认为能上得了宁王府酒席的东西肯定是好东西。 然后大家回去一宣传，在宁王府吃到了什么。 别人会怎么想？ 连宁王府都当好东西的肯定是稀有之物吧！ 这样一来，这些东西的名声是不是就一下子打出去了？”叶辞书解释。 十二爷…… 还真是这么回事。 勋贵之间爱攀比，谁家有了好东西都压显摆的。 而能判定这些东西好不好的，就看哪些勋贵家用这些东西了。 “怪不得你刚刚还哄着王妃呢，合着你也想帮着你三哥哥卖点东西啊！”十二爷笑着打趣。 “这怎么了？都是为了民生着想嘛！ 西南那边的很多东西的确不错，帮着吆喝一下怎么了？ 你刚刚喝的那个干菇炖的汤不好喝吗？”叶辞书反问。 十二爷回味了一下。 味道的确鲜美，好像滋味更醇厚一点。 “嗯，那是该好好吆喝一下，也许王府大宴宾客之后，金陵这里的那些大户人家都迷上西南的那些东西了呢！ 那时候倒是可以让你们叶家专门开一条从江南到西南的路线。” 十二爷越想越觉得可行性很大。 至于西南那边的那些银饰和扎染之类的东西。 完全可以让扬州万花楼的姑娘们先往身上戴吗？ 万花楼的那些姑娘们就是裹块破布都婀娜多姿的，更别提那些独具风格的银饰和扎染了…… 各地的花楼的姑娘又都一直盯着万花楼的姑娘怎么穿着打扮。 那时候……不得风靡整个大渝啊！ 叶辞书看着十二爷，不明白他好好笑什么。 “叶家本来就是要开发一条西南的商线好不好。 不过，我倒是觉得西南的那些东西不止是在金陵畅销起来。”叶辞书突然笑道。 “不在金陵？那还有哪里啊！”十二爷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叶辞书嘿嘿一笑，往十二爷身边凑了凑。 “你觉得那两卧龙凤雏凑一起了，只会想到往宁王府送东西的主意吗？” 十二爷…… “你是说他们不止往宁王府送了，还往别的地方送了？ 难道说……萧若麟肯定往皇宫送了。 那小子一向这样，只要谁出了个主意，他肯定就往大了整。 你三姐姐给他出个主意，他立刻就能给发扬光大了。 皇帝姑父那里肯定也有萧若麟送过去的东西。”十二爷肯定的说道。 叶辞书立刻点头。 对，肯定往皇宫送了。 即使萧若麟一时间没想起来，有三姐姐在，也会帮着他想起来的。 或许萧若麟也给皇帝写了一封声情并茂感人至深的信呢！ 想到这，叶辞书看了十二爷一眼。 十二爷正好也看向叶辞书。 两人眼里都是一个意思，那两家伙做出来的事情肯定比他们俩想的要多的多吧…… …… 皇宫里，皇后娘娘拉着萧武帝看摆了整整一个大殿的礼物。 “安阳侯送来的，说是现在他有爵位了，该孝顺孝顺您了。 哦，还说了，虽然有爵位，但是银钱没有多少，只能从西南那里弄点当地最好的东西孝敬您。 还说东西看着不好，但却是好东西。 希望陛下不要让明珠蒙尘。”皇后娘娘小声说道。 萧武帝愣了好一会儿。 “萧若麟那小子送来的？” “回陛下，就是安阳侯送来的。”胡周全赶忙说道。 第290章 百姓的心意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萧武帝额头青筋直跳，他第一反应就是那个纨绔侄儿肯定有所求。 “安阳侯还说什么了？”萧武帝一边看地上摆着的那些礼物一边问。 “安阳侯的人说了，说西南百姓感恩陛下免了西南农民的税赋。 特意送上这点子东西感谢天恩。 安阳侯说，陛下挂念西南，心疼百姓，西南百姓都是知道的。 但西南百姓淳朴单纯，也拿不出更好的东西来送给陛下。 眼下这些是他们能拿出来的最好的东西了。 也许在别人眼里这些东西不是什么好的，上不得台面。 但这却是西南百姓一片忠君之心。”胡周全赶忙将送年礼进京的人的话一字不漏的复述了出来。 萧武帝绕着那些年礼转了一圈。 茶叶，各种干花，干菇，能砸死人的火腿。 还有一盒盒的银饰，虽然看着别致，但还是银子的，京里的那些人应该都不会戴吧…… 至于那些扎染，萧武帝实在想不出要用在皇宫什么地方。 他明白萧若麟的意思。 西南百姓的日子不好过，他这个当皇帝的应该也上点心吧，要是他这里能稍微上心一点，西南的这些东西是不是就好卖一点了？ 想到这，萧武帝心里有了主意。 “让太医院和御膳房的人来，看看这些东西对身子有无益处。”萧武帝突然说道。 胡周全一听，立刻打发了小太监去叫人了。 皇后一见，也打量了一下那些东西。 入口的东西一定要注意，麒麟儿心思单纯，可别被人哄了。 毕竟西南那边的花君子事情可刚发生不久呢！ “陛下，要是那些东西对身子有好处，今年在宴请百官的时候就用上吧！”皇后提议。 萧武帝嗯了一声，然后又扫了一眼那些东西。 为西南百姓操心是应该的，但是这事情也不应当光是自己这边操心。 百官那里…… “让陶朱公去勤政殿那里候着！”萧武帝立刻想到了最佳人选。 …… 半个时辰后，陶朱公已经在勤政殿门口候着了。 他有点疑惑，早上的朝会已经结束了，陛下好像也没什么事情。 虽然快年底了，但是忙的是自家的大哥，陛下好像并不怎么忙。 这个时候把自己叫到宫里来干什么？ 正当他把萧武帝可能找他的事情都想了一个遍的时候，萧武帝坐着龙辇带着一队人过来了。 再仔细一瞅，好家伙，跟着龙辇走的那些人手里都捧着东西呢！ 陶朱公心里美滋滋的。 捧着东西来的啊，难道说是因为自己最近办差办的好，陛下要赏自己的？ 哎，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都在一张床上睡过的，这么客气干嘛…… 但雷霆雨露都是君恩，陛下要是想赏的话自己还真不好拒绝呢！ 陶朱公已经想好了，等会儿陛下把那些东西赏自己的时候，自己一定要好好推辞一下。 还要连推三次才行…… 只是当萧武帝从龙辇上下来了，陶朱公躬身迎接圣驾后看着那些抱着东西的小太监们从身边路过的时候，陶朱公有点傻眼了。 这些东西啊，陛下不赏最好…… 因为他的府里也有很多…… 小太监们将手里的东西都摆在了勤政殿的地上后就都退了出去。 陶朱公上前看了看，嗯，和自己府里的一模一样，一样都没少！ 萧武帝呢，看着陶朱公的神情好像明白了什么。 “你府里……也收到了这些东西？”萧武帝笑着问道。 陶朱公点了点头。 “回陛下的话，臣的府里的确也收到了这些东西。” “哦！看来是安阳侯不止给朕这里送了，也给你那里送了啊！ 那朕心里就好受多了！”萧武帝笑着在龙椅上坐了下来。 陶朱公尴尬的笑了笑。 “陛下说错了，安阳侯并没有给臣这里送。 给臣送这些东西的是行商司的那个少使叶秀书。”陶朱公忙说道。 萧武帝…… 居然不是萧若麟送的？ “你是说他只给朕这里送了？”萧武帝忙问道。 陶朱公还是摇头。 “陛下又猜错了，安阳侯不止给陛下这里送了，给金陵的宁王府，南边的镇海王府都送了。 我想着，安阳侯肯定觉得这都是自家人，当做是年礼送的吧！”陶朱公小声说道。 萧武帝哦了一声。 “这样也对，当做是年礼送，别人也挑不出理来。 想不到啊，西南那边还有人惦念着我们啊，真的不容易。”萧武帝继续感慨。 陶朱公抬头看了一眼萧武帝，突然就躬身行了一礼。 “陛下还是猜错了。 安阳侯给陛下送的这些东西，那是晚辈孝敬长辈的。 臣收到的那些东西……是要给银子的。 这点，臣不如陛下！” 原本还乐呵呵的萧武帝…… “给银子？你是说叶家的那个丫头给你府里送了那些东西，你还要给银子?”萧武帝吃惊的都一下子站了起来。 陶朱公面不改色。 “是！随着那些东西送过来的时候，里面还有一封叶少使的信。 说是感念臣给她机会去了西南，她知道年底的时候臣会非常忙，在置办年礼上肯定会有所懈怠。 她就帮着臣在西南置办了一点。 至于多少银钱，让臣看着给就行，说都是百姓们家常的东西，也不知道该怎么定价。” 陶朱公慢慢解释。 萧武帝…… 他突然有点同情陶朱公了，干了半辈子强买强卖事情的陶朱公居然被一个丫头片子强买强卖一次了。 “表哥……” “陛下，臣不难过，叶少使这么做才对臣的胃口，臣很开心叶少使能这么做。 这样算的分明的人才可以在行商司待着。”陶朱公突然说道。 萧武帝…… 他感觉陶朱公在点自己怎么回事？ 他年年都收很多东西，还从来没有过要给谁银子的习惯。 那些人不都是以能把东西送进宫为荣吗？ 但这些东西又不是贡品…… “表哥，西南百姓的日子不好过，这些东西是他们能拿出来最好的东西了。 这样，你给朕想想，这些东西该怎么处理？ 西南商路不开，百姓们永远日子不会好过。 我们替西南的百姓们想想吧！”萧武帝笑着看向陶朱公。 陶朱公笑笑，立刻躬身应了下来。 “臣领旨！” 第291章 不能一个人操心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陶朱公很快就替萧武帝想到了办法。 年底了，官员们考评的结果也要出来了。 往年考评为优的官员们，萧武帝都会亲自写一个字赐给这些人，当然了，内府也会专为准备一份礼物给那些官员的。 笔墨纸砚或者金银珠宝什么的。 但在那些人看来，还是萧武帝亲自写的字最有面子，这些人拿到那些字了都是立刻拿回家供奉起来。 这才是顶天大的殊荣啊！ 每年大渝才能有几个人能拿到天家亲自写的字啊！ 折子上的批注除外…… 今年呢，就不光是给那些考评为优的官员们写字。 另外内府准备的给大渝优秀员工的新春大礼包也换了内容。 除了之前的笔墨纸砚金银珠宝。 还有一份内府包装过的西南特产大礼包。 里面有包装精美的各种西南特产不说，每一样装西南特产的盒子里，还有一份备注。 说这些东西该怎么吃，怎么用…… 特别是干菇，干花，还有那些茶叶，火腿，写了怎么食用不说，还备注了那些东西有什么功效，对身体有什么好处。 这意思还不够明显吗？ 那就是让这些大渝的优秀官员们一定要保养好身体，为大渝继续呕心沥血，鞠躬尽瘁…… 最让别人在意的是，这些东西是陛下赏的，不是所有的官员都有的，而是大渝最优秀的官员才有资格得到这份赏赐。 加上皇后娘娘又在宫里召见了很多命妇。 给大家上的茶也不是以前常吃的茶，而是从西南送来的那些干花煮的茶。 “太医说了，这种茶养神助眠不说，还能让女子颜色更加俏丽一些。 本宫和贵妃没发现颜色变的多好，但是我们最近休息的却极好。 你们都尝尝！”皇后娘娘特意让宫女给大家上了西南的茶叶。 命妇们一看，皇后娘娘和贵妃的气色好像真的比以前还好呢！ 大家立刻对西南送来的这些东西上心了。 能进了皇后的口的东西，肯定都是极好的…… 就这样，京城的那些勋贵家都有人打听了，西南的这些东西从哪里能买到…… 京城的人都在小声议论，他们总算是明白明明西南穷苦的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陛下还要费那么大劲把西南稳住了。 那里肯定宝贝很多，有陛下看重的东西在啊！ 看，随便弄点东西过来，大家都稀罕的要命。 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叶家往西南那边组建的商队终于有动静了。 “陛下，叶家给臣这边来了信。 商队组建的差不多了，但这一路关卡众多，内府是不是发放一块专门走西南的腰牌。”陶朱公问萧武帝。 萧武帝立刻就应了下来。 “让内府赶制西南的腰牌。 另外，你可以和叶家人说，商队第一次走，不止是以皇商的身份往那边走。 那些小商队也可以跟在他们后面往那边走。 去那边的人越多，西南的机会也就越大。 还有，你让行商司代表内府从西南采购一批货物回来。 记住，一定要大张旗鼓的！” 陶朱公忙应了下来。 西南的机会终于来了。 有陛下挂念着，西南的东西终于能走出来了。 …… 西南滇城外的玲珑镇。 原本荒凉的玲珑镇现在到处都是人。 一身短打扮的百姓们都忙的热火朝天。 虽然京城的人都已经准备穿冬装了，但西南这里天气却依旧温暖如春。 所有人都忙着各自的事情。 荒凉的玲珑镇已经规划好了。 叶秀书和萧若麟两人都在茶棚里坐着。 两人面前摆着一杯茶，一碟点心。 “陛下让人给我送来了一沓银票，说是那些送到京城的西南特产的银子。”萧若麟没话找话。 叶秀书嗯了一声，也从荷包里摸出一张银票。 “陶朱公也让人给我送来了一张银票。 总算是没让三哥哥亏的太多，东西都卖出去了。”叶秀书松了口气。 萧若麟嘿嘿笑了两声。 “我以为把那些东西送进宫就行了。 没想到陛下和陶朱公居然把银子送来了，太意外了。” “有什么好意外的，整个大渝都是陛下的，西南的百姓也是陛下的子民吧！ 陛下为自己的子民做点事情难道不应该吗？ 还有，行商的事情本来就归陶朱公管，他凭什么不上心啊！ 又不是我们的事情。”叶辞书气呼呼的说道。 在这里待的时间长了，她才发现，西南是真穷啊！ 特别是三哥，在到了麒麟府之后，看到那些百姓的生活之后，差点哭出来。 大家太苦了…… 要想把这里建成想象里的那个奢靡小镇……简直太难了。 没办法，叶秀书只能拿出看家本事，先把东西都给卖出去再说吧！ “嗯，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 卖那些东西是你三哥的事情，和我们关系不大。 我们还是把玲珑镇搞好再说。”萧若麟忙也说道。 这话一说，叶秀书立刻不乐意了。 “什么叫和我们关系不大？ 关系大着呢！ 那些东西在京城流行起来了，是不是大家都想着买了？ 然后商队就都过来了。 商队过来了，银子不就来了吗？吃喝拉撒什么的，不都要花钱吗？ 这时候，我们的玲珑镇才能好是不是？ 你放心啊！对我们没有利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叶秀书肯定的说道。 萧若麟不断点头。 这一段时间，他对叶秀书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了。 让京城的皇帝叔叔帮着把西南特产卖出去，这种点子也就这个钱串子才能想得出来吧！ “嗯，你说的都对，我一定都站在你这边。 哎，你说，那些隔着山看热闹的乌拉寨的人我们要不要赶走啊！” “为什么要赶走？让他们看看大渝的实力！ 让他们看看玲珑镇是怎么从无到有变成一个大家都爱来的繁华之地的。 不和你说了，我去写封信给四妹妹，她去了金陵，也不知道遇到难处没有！”叶秀书说着一口气把茶喝完，然后就走了。 萧若麟也在想，他的十二哥也跟着去了金陵，有没有看到自己送回去的年礼呢！ 第292章 来信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金陵城里热闹了两天，这热闹都是宁王府带给大家的。 宁王妃寿宴，整个金陵的官员勋贵还有那些有来往的大户人家都来了。 大家发现，从进了宁王府开始，喝上第一杯茶开始，就和以前不一样了。 原来西南也有好茶啊！ 还有酒席上的那道干菇火腿鸡汤，更是鲜美的能把人舌头吞掉。 有关系好的人问王府是从什么地方弄到这么好的东西的。 王妃立刻骄傲的告诉大家，是她的小儿子，那位新的安阳侯从西南送来的。 大家赶紧都奉上好话。 紧接着，金陵的春不晚也把西南的茶叶都放到了茶单里。 大家议论了两天，很快就把这件事给揭过去了。 天气越来越冷，叶辞书已经把河道衙门的账看的差不多了。 至于被关起来的林平的那个儿子，一直都在大牢里关着，没人去提审他。 好像钦差和行商署的人把他忘了一样。 至于说米亦宁打了招呼，让林家那位公子在牢里吃好喝好，十二爷和边国昌都当没看到。 一切还没到时候！ 这天，叶辞书看完河道衙门最后一本账本后，发了一会儿的呆，才从桌上的盒子里拿出两封信出来。 早上刚送过来的，叶辞书没来得及看，就先放桌上。 现在没事了，正好可以看看。 一封信是叶婉书从京城送来的。 除了信之外，叶婉书还给叶辞书送了不少家常用的东西和吃的过来。 在信里，叶婉书说了一些京城的事情，重点是说了叶家的商队下个月要往西南去了。 负责商队的大伯悄悄告诉叶婉书，她可以拿银子投进去赚点零花钱。 叶婉书特意来信问叶辞书，她有没有兴趣也投一点银子。 要是有兴趣的话，她先帮叶辞书把银子垫上，等叶辞书办完差事回京城了，再把银子还她也是一样的。 叶婉书还说，她也写信给叶宁书了，也问了叶宁书这个问题。 至于三妹妹那里，叶婉书说自己没说，那丫头比谁都能挣银子，肯定不会放过这次机会的。 叶辞书笑着看完了整封信。 她立刻提笔给叶婉书回了信。 先是感谢了叶婉书在这件事上还想着自己，自己还真想赚点零花钱呢，让叶婉书帮着自己投点银子回去。 后面又问了叶婉书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样了，有没有闹她？ 等她办完差事了，从金陵回去了，一定会给叶婉书和肚子里的宝宝带礼物的。 将给叶婉书的回信写好，交给了寒酥，叶辞书才拿起另外一封信。 第二封信是叶老太太写来的。 前几日宁王妃过生辰的时候，叶辞书以为叶老太太会带着李氏一起来的。 结果，叶家的贺礼送到了，但是人却没有来。 贺礼比往年厚了三成，来送礼的人也说了，叶家最近几日事情繁多，等下次王妃生辰了，一定来讨杯酒喝。 叶辞书当时就想到了，叶家肯定有事情了。 果然，两天后，春不晚那边悄悄的送来了一封信，就是叶辞书现在手上拿着的这封信。 正是叶家老太太亲自写的。 只有一张信纸。 叶老太太先是说了一些家常，让叶辞书安心办差，不要挂念。 另外，叶老太太还说了一件事。 叶家的一艘商船在运河水道上被水卫营给查了。 目前暂时被扣在扬州码头。 这事情应该很快就会传到金陵了。 她让叶辞书不要管这件事情，不管别人说什么，都不用搭理。 “往北地之货物你祖父另有打算。 必要之物会改走官道，至于需要水上运输之物，叶家自有主张。 切勿因叶家之事左右了你的差事，切记切记！” 叶老太太写这封信的态度应该是很严肃的。 叶辞书看着这封信好一会儿。 看来，那个米亦宁是在警告叶家，也是在警告她。 多少年来，叶家的商船走运河水道都没有被查扣过，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被查了。 叶老太太怕自己多想，特意写了信来安慰她。 叶辞书长舒一口气，然后看着窗外发呆。 原本走水道的货物改走了官道，费用成本肯定加了不少。 但还有不少东西还是要走水道的。 祖父说，叶家有办法应对，叶辞书还真不知道是不是在安慰自己。 但米亦宁这么明晃晃的针对叶家，叶辞书可忍不了。 想着上午刚刚看完的河道衙门的那些账本，叶辞书笑了笑。 想用叶家来拿捏自己啊！ 呵呵，你们等着瞧吧！ “寒酥！去请十二爷来！”叶辞书冲着在院子里浇花的寒酥喊了一声。 寒酥答应了一声之后立刻就去隔壁的王府去找十二爷去了。 叶辞书坐回到椅子上，想着该怎么给米亦宁一个下马威。 查出来的破绽太多，一时间叶辞书不知道从哪下手了。 慢慢来，先找个不怎么重要的杀杀米亦宁的威风…… …… 很快，十二爷跟着寒酥从王府那边过来了。 “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十二爷一脸的关切。 叶辞书笑笑，一点都不见外的把叶老太太的信给十二爷递了过去。 “你之前说的，陛下会保叶家平安的。 现在米亦宁扣了叶家的商船，下面是不是打算扣叶家的人，查抄叶家的商队了啊！” 十二爷赶紧接过信来看了看。 等看完后，十二爷才松了一口气。 “陛下料到米亦宁会这么做了。 已经……”十二爷在叶辞书耳边小声说了一句。 叶辞书这才松了口气。 这样啊，那叶家应该没事了。 “但是米亦宁扣了叶家商船是想给我下马威。 或者说是在警告我，想让我收着点。 再或者说是对你抓了林家人的报复。 钦差大人，我心里很不舒服，想出口气。”叶辞书认真说道。 “说吧！你想怎么出气？再把林家的人抓两个进去怎么样？”十二爷笑道。 叶辞书摇摇头。 “不！光抓林家人没什么用处。 我就是要正面告诉米亦宁，河道衙门的账有问题。 明天，我们去河道衙门，当着米亦宁的面，问清楚一笔账。”叶辞书冷冷说道。 十二爷立刻应了下来。 是该给四小姐出出气了，都气成这样了，别气坏了身子…… 第293章 第一次正面交锋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十二爷当即就让人去通知了河道衙门那里。 “钦差大人说了，前些日子河道衙门送去的账本看了一部分了，发现了有点不明白的地方。 明日上午巳时二刻会带着算师来河道衙门。 请衙门里记账的知事都在衙门里等候。” 文先生笑着应了下来。 在送走了传话的人之后，文先生的脸色有点凝重了。 “大人，叶家的那个丫头油盐不进啊！ 你刚让水卫营扬州段的人查扣了叶家的商船，她那边就要来问账了。 这是要和你当面呛起来啊！” 米亦宁呵呵笑了两声。 “查商船，是水卫营的职责所在，商船上不能有违禁品这也是大渝律法规定的。 叶家商船上有硫磺，水卫营的人查扣下来也正常啊！ 虽然叶家人说那些硫磺是要用在作坊里的，但没有姑苏当地衙门的文书，水卫营怎么知道那些硫磺到底要用在何处？ 等他们拿到姑苏衙门口的文书再放行也不迟。 那小丫头不忿什么？本官是按律法办事情。 她有再大的火气也给本官憋着。”米亦宁淡淡笑道。 文先生也赞同的点了点头。 不动叶家，那是看在京城定国公府的面子上。 真到了针锋相对的时候，叶家算个屁啊！ “大人说的是，这个时候给叶家一点颜色看看，也能敲山震虎。 大渝的官场上，没有谁家是能独善其身的。 这次叶家的那个丫头要是借着这个事情发火，那正中我们的下怀。 不行的话，还可以让人在京里参她一本。”文先生也笑道。 米亦宁也觉得这个主意好。 只要这次叶家那个丫头稍微露出点破绽出来，那自己就像当初收拾边国昌一样收拾这个丫头。 边国昌还有人保呢，一个算账的丫头会有什么人保？ “文先生，记账的那几个知事那里，可都安排好了？”米亦宁问道。 “回大人的话，都已经安排好了。 那些账本……他们已经可以倒背如流了。 除去和林家相关的账本之外，所有的账本都没有问题。”文先生忙说道。 米亦宁这才放心的摸了摸胡须。 “好，今日先生早点回去休息吧！ 明日我们好好看看钦差大人和叶家 那个丫头要问什么账。” 米亦宁当晚睡的并不怎么踏实。 …… 第二天一大早，米亦宁和文先生早早的就到了衙门口等着了。 巳时二刻，钦差的车驾来了。 看着一身华服的十二爷，米亦宁立刻迎了上去。 “可算是再看到钦差大人了，钦差大人近日可好啊！”米亦宁笑问。 十二爷哈哈笑了两声。 这个家伙是想说自己这些天都不来河道衙门的意思吧！ “忙！太忙了！忙的都没时间来找米大人谈事情了。 米大人，实在对不住，公务缠身，真的分身乏术。”十二爷笑呵呵的说道。 米亦宁也跟着哈哈笑了两声。 你特么忙个屁啊！不就是整天在金陵城晃悠到处找吃的吗？ 难怪别人都说你是京城的纨绔呢！ 果然如此！ 米亦宁和十二爷又说了两句闲话，问候了一下皇甫家的老太爷，表示了一下对老太爷的敬仰之情。 最后才看向跟在十二爷身后一直不说话的叶辞书。 “这位就是那位叶算师吧！ 那日只在码头远远的见了一面，没想到今日叶算师也来了。”米亦宁笑着看向叶辞书。 叶辞书不卑不亢的行了一个礼。 “公务缠身，没来拜见大人，还望大人海涵。” 米亦宁又是哈哈大笑两声。 “那是，叶算师肯定是公务缠身啊！ 早就听说叶算师是内府监察司的第一算师，想来算账的本事非常了得。 对了，听闻叶算师是姑苏人氏？那姑苏的第一皇商叶家……”米亦宁看向叶辞书。 “正是小女子的本家。”叶辞书笑盈盈的说道。 米亦宁做出恍然大悟又有点懊恼的样子出来。 “哎呀！还真是叶家的人啊！ 这……哎，还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呢，都是自己人啊！ 叶算师，在这里我先和你陪个不是。 前些日子水卫营扬州段的将军有公函来报，说是在例行查运河水道商船的时候，查到了叶家商船上有朝廷的违禁物硫磺。 后来把叶家的商船给扣了。 你看看，这事情闹的，叶家生意多，有用到硫磺的地方也多，船上有硫磺不是正常吗？ 你放心啊，等事情弄清楚了，我立刻发函让水卫营放行。”米亦宁边说边看着叶辞书。 他想看叶辞书生气的样子。 越生气越好！ 谁知道叶辞书对着米亦宁又大方的行了一礼。 “米大人此话差矣，既是例行查船，那就按照大渝的律法来。 叶家商船被查扣，肯定是有做的不到的地方。 小女子相信叶家不会做出违反律法的事情来。 但也相信米大人定会公正廉明，刚正不阿的处理这事情。 米大人，万不可因为小女子是此次查账的算师，就网开一面。 让不知道的人知道了，还以为米大人故意打压我，或者说以为米大人和我之间达成了什么交易呢！ 米大人，您说是不是？”叶辞书笑眯眯的。 米亦宁的脸上虽然带着笑，但眼神却是冷冷的。 叶辞书丝毫不惧，和米亦宁对视了好一会儿。 好一会儿，米亦宁才又笑了两声。 “叶算师果然是当算师的人，说话滴水不漏啊！ 来来来，钦差大人，里面请！” 米亦宁说完，就示意十二爷往里面走。 十二爷笑了笑，侧身让叶辞书先进去。 “今日的主角不是我，是叶算师！ 毕竟账本是她看的，今日的问询也是她问询的。” 说完，十二爷跟着叶辞书一起进了河道衙门的大堂。 这时候，米亦宁才发现，十二爷是带着禁军一起来的河道衙门。 两排禁军分列两侧，让河道衙门的这个大堂充满了肃杀之气…… 第294章 你撒谎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十二爷不止带了禁军来，还有四个贴身的护卫。 每人手里都是一个提盒。 里面分别放着账本和笔墨纸砚。 没有带寒酥来，原本寒酥还有点不乐意。 但叶辞书和她说了，他们都不在山水苑了，需要一个靠得住的人看家。 寒酥立刻表示自己肯定是最靠得住的…… 就这样，寒酥留在了山水苑看家。 很快，十二爷坐了上首，他是钦差，那是必须要坐在上首的。 米亦宁作为在场除了十二爷之外身份最高的官员，坐在了十二爷左下的位置，只比十二爷矮了那么一个台阶。 叶辞书也按照规矩坐在了十二爷的右下位置，那位置又比米亦宁要矮上一级。 除了他们三个之外，其他所有人都是站着的。 包括那个文先生，也是站在米亦宁身后。 很快，护卫们把带来的账本都摆在了叶辞书面前。 文先生眯眼看了看，一大部分是河道衙门的账本，还有两本，好像并不是河道衙门的账本。 文先生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 这个小妮子又看出来什么了？ 自从林记木材行出事被查抄之后，文先生立刻把码头的人叫过来核对了一下账本。 除了木材之外，应该没有什么账对不上的了。 现在…… “记录河道衙门的知事都在吗？” 坐定之后，叶辞书摆弄好面前的账本立刻就看向米亦宁发问。 “都在衙门里呢！需要现在就叫他们来吗？”米亦宁笑着问道。 叶辞书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很快，河道衙门管记账的四个知事都被叫了过来。 叶辞书扫了一眼，心里呵呵了两声。 无一例外，这四人都是肥头大耳，脑满肥肠之人。 还有那没有什么精气神的眼睛，满脸的横肉，一看就是账记得不怎么样的人！ “这四位分别是……”米亦宁还想介绍一下。 “米大人不用介绍了，每本账本之后都留着记账知事的名字呢！ 我叫到谁，谁上前就是。”叶辞书依旧笑眯眯的。 她才没那个时间去记不相关人的名字呢！ 点到谁的名字，谁上前就是了。 这四个人一样胖，她可记不住谁和谁。 反正应答几句之后就会被带走了…… 吃了个软钉子的米亦宁不再说话，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叶辞书。 十二爷依旧老神在在的像是什么都不想管的样子。 大堂里安静了一会儿之后，所有人都看向了叶辞书。 那四个知事更是手心里都是汗。 叶辞书不紧不慢的翻着手边的账本，一点都不着急。 大堂里只剩下叶辞书翻账本的时候发出的账页翻动的声音。 十二爷呢，端坐在椅子上，手指轻轻点着椅子的扶手。 终于，叶辞书翻到一处不动了。 “杜明起知事是哪位？”叶辞书看向那四个知事。 “正是下官！”最边上的那个知事立刻上前。 叶辞书看了一眼，三角眼，一脸的横肉，满脸的油腻，那肥的已经要看不到脖子的地方还有一点脂粉在上面…… “二十二年，南河那里堤坝重修的账是你记得吗？”叶辞书问道。 杜明起想都不想就赶紧答道，“是，那笔账都是下官记的。” “从头到尾都是你记的？”叶辞书确认了一下。 “是，二十二年南河堤坝的那笔账从头到尾都是下官记的。 河道衙门有规矩，每段堤坝修建的时候都是专人负责账务。 最开始接手的人一直要负责到最后，这样才能从根本上杜绝账务混乱的事情发生。”杜明起恭敬的说道。 米亦宁和文先生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这个回答可以说是非常完美了。 叶辞书也点了点头。 不错，个账独立核算是对的。 “很好，那我再问你，你还记得南河堤坝修建的时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什么时候结束的？”叶辞书继续问道。 “记得！从二十二年九月二十日到十月十五日。”杜明起的态度依旧非常恭敬。 “杜知事记性这么好？能记得这么清楚？”叶辞书笑着问道。 杜明起很明显有点看不起叶辞书。 他觉得叶辞书一个女子出现在这里就是最大的错误。 “下官经手过的事情下官是不会忘记的。 二十二年修南河堤坝的时候，下官是从头跟到尾。 从清淤开始的一切花销，都是下官在记。 当然了，修堤坝修了多久，下官就在南河待了多久。 所以，对于南河堤坝修建的事情，下官比任何人都清楚。”杜明起有点得意的说道。 米亦宁和文先生都冲着杜明起轻轻点了点头。 叶辞书呢，也再次笑着看向了杜明起。 “既然如此，那杜知事说一下南河堤坝用了多少木材，多少沙土，多少砂石，多少桶糯米砂浆？ 什么时候夯土，什么时候填砂石？ 又是什么时候完工的？”叶辞书继续问道。 见叶辞书问到这个，杜明起的腰背好像挺的更直了。 “南河重要，每年春汛发的时候带来的危害也大。 因为水势凶，几乎每年都要修补。 二十二年的账是下官记的，下官到现在都记得用了木材五十二大车，沙土两千七百担。 砂石一千五百包，糯米砂浆七百一十二桶。 共计花费三万八千五百六十二两三钱五分银子。 南河是从九月二十日开始清淤，九月二十五日夯土。 后续不断的填补砂石。 最后在十月十三日那天浇灌了糯米砂浆。 因为糯米砂浆粘性好，南河重要，即使糯米砂浆价格昂贵，为了百姓安全着想，河道衙门依旧用了糯米砂浆。 十月十五日南河堤坝完工。”杜明起一字一句的说道。 他很得意，背了三天的账本，终于派上用场了。 米亦宁和文先生都笑着点了点头。 叶辞书呢，依旧看着杜明起笑了笑。 “你确定？没有任何差错？” “下官确定，不会有错！下官可以拿头上的乌纱帽来起誓，不会出错。”杜明起也是笑嘻嘻的。 叶辞书点点头，然后轻轻翻开手边的另一本像是账册的东西出来。 “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没记错？” “没有！”杜明起依旧昂着头。 叶辞书这才冷冷笑了一声。 “你撒谎！” 第295章 撕开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叶辞书的话一出口，大堂里所有人都是一愣。 撒谎？杜明起撒了什么谎了？ 就刚刚杜明起说的那些，不管是那个账房过来都要称赞一下吧！ 条理清晰，各项数字都没错。 这个叶算师怎么能脱口而出说杜明起撒谎呢？ 米亦宁脸上不再挂着笑，只是平静的看着叶辞书。 文先生也是轻轻的攥了下拳头，他也想知道，这个丫头为什么会说出杜明起撒谎的话出来的。 杜明起拿到的账本，那是五个账房一起研究了很久做出来的账，经得住推敲的。 原本还得意洋洋的杜明起在听到叶辞书说他撒谎的时候一下就气的脸红了，他正要争辩。 最上面的十二爷却轻笑了一声。 “杜知事，不要急，你说你记得清楚，那我们肯定相信。 你是专门记账的，要是连自己经手的账都能记错了，那也太说不过去了。 米大人重用你，肯定有重用你的道理。 本官相信，河道衙门不养废物的。 但叶算师说你撒谎，那肯定也是有一定依据的。 叶算师连西南军的账都能查出错处来，什么样的账没见过？她说你撒谎，肯定也事发现了什么事情。 或许啊，这中间有什么误会呢！”十二爷笑着打趣。 杜明起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钦差大人……” 杜明起话还没说完，十二爷就摆手了。 “既然是这样，那本钦差就再问你一句，你刚刚说的那些可都句句属实？ 你可要想清楚了，本官代表的是谁？ 你要是真的有所隐瞒的话，那可就是欺君的大罪了！想好了再回答。”十二爷收起了脸上的笑容。 看着一脸严肃的十二爷，杜明起突然心里莫名的升起一阵恐惧。 他下意识的就看了一眼米亦宁和文先生。 米亦宁和文先生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现在，米亦宁不适合说话，能说话的就是文先生了。 “叶算师！有话就明说，杜知事在河道衙门兢兢业业这么多年了，他的为人我们都……” “您是看着他记账的吗？还是说您也和他一样，在南河边待了快一个月呢！”叶辞书不客气的问道。 文先生…… 文先生不说话了，只是深深的看了杜明起一眼。 杜明起明白了文先生的意思。 他只能死扛到底了！ 想到自己背的账本是文先生找了最好的账房先生做的，杜明起突然就有了底气。 那个小女子肯定是在虚张声势的吓唬人。 她刚来金陵，能知道个屁！河道衙门的账，经得住推敲的。 “回钦差大人的话，下官保证刚刚说的都是实话。”杜明起再一次说道。 十二爷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叶辞书，示意叶辞书继续。 叶辞书笑了笑，将手放在刚翻开的那本册子上。 “杜知事既然说自己没有记错？ 那你的意思是南河堤坝用糯米砂浆浇灌是在十月十号之前了是不是？”叶辞书问道。 这个时候还没有水泥。 大型建筑，城墙和那些宫殿建造的时候，匠人们会用糯米碾压成浆，和石灰，还有一些植物的汁水搅和在一起当做粘合剂。 据说这种糯米砂浆的粘合程度比水泥还要好。 叶辞书也是到了这里之后，才知道有糯米砂浆这种东西的。 古人的智慧果然是无穷的…… 当然了，糯米砂浆的价格也有点贵，一般小户人家盖房子都不会用到…… 杜明起又一次很用力的点了点头。 “没错，是在十月十日之前就进行了糯米砂浆的浇灌了。 因为工程大，一直浇灌了三日才浇灌完。 十四十五两日进行最后的修整，十五日晚上南河堤坝工程结束。”杜明起再一次说道。 叶辞书呵呵笑了两声，突然就拿起手边的那本册子。 “杜知事说了这么多应该是精通堤坝修建流程的。 既然如此，那不应该犯一个低级错误啊！ 既然杜知事说了，糯米砂浆浇灌是十月十日之前就开始的。 那杜知事怎么就忘了，在二十二年十月七日开始，金陵和周边州县突遭大雨。 十月六日，突然降下的冰雹砸坏了农户们的屋子，地里的庄稼。 十月七日，突降大雨，这场大雨断断续续的下了整整十天。 一直到十月十七日那天，才雨过天晴。 这十天里，南河周边的农户几乎每家都有损失了，这可是在金陵衙门的日志里都记着了。 我就想问问杜知事了。 在那样的天气里，你是怎么看着修堤坝的人去浇灌糯米砂浆的？ 只要是匠人都知道吧，为了更好的粘合，增加建筑的牢固性，糯米砂浆浇灌的时候是不能有雨水的。 并且在浇灌后要晾晒两日才能完全的牢固。 这也是为什么不管什么工程，在浇灌糯米砂浆的时候，都会请来老练的会看天气的人选个好日子。 杜知事，你倒是给我们说说看。 在大雨磅礴的时候，你是怎么看着匠人们把一桶桶的糯米砂浆浇灌在南河堤坝上的！”叶辞书不紧不慢的说道。 杜知事身上的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来。 米亦宁和文先生的脸色也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他们怎么就没考虑到这一点。 怎么就能忘了那年那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呢！ “我……我兴许是记错了！肯定是记错了！”杜明起立刻慌乱了起来。 “记错了？这真能记错呢？ 杜知事刚刚不是说了吗？那账都是你一笔一笔记下来的啊！ 难道说你当初记的就是错账吗？”叶辞书反问。 杜明起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赶紧看向米亦宁和文先生。 却见两人都冲着他微不可察的轻轻摇了摇头。 杜明起知道，自己完了！ 噗通一下，杜明起跪了下来，然后冲着十二爷磕头。 十二爷轻轻摇了摇头。 “你看看你，刚刚本官还给了你机会呢！让你想好了再说。 您现在就是欺君！知道吗？ 好了，你现在也糊涂了，难免有很多账不记得了。 这样，本官给你换个地方说话吧！” 说完，十二爷轻轻一招手，两个禁军立刻上前，先是卸了杜明起的下巴，然后把杜明起给拖走了。 “大人！”米亦宁立刻看向十二爷。 十二爷掏出怀里的御赐金牌晃了一下。 “差事！没办法！放心吧！不会要他的命的，把他和林家的那个关在一处了。 叶算师，下面还有账要问吗？”十二爷看向叶辞书。 “暂时没有了！等有了问题了再来问其他的三位知事。”叶辞书笑眯眯的。 十二爷这才起身，带着叶辞书背着手出了河道衙门。 看着钦差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了，米亦宁和文先生脸色都是铁青。 “叶家这个丫头，我千算万算，没算到她居然从两年前的金陵衙门的日志上下手。 可恶！”文先生的脸都要气歪了。 第296章 防不胜防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米亦宁的脸色已经难看的不能再难看了。 这特么是第一次见算账的能把当地的日志都算进去的，让人防不胜防的。 谁能想到叶家那个丫头能来这么一手啊！ 账做的再完美有个屁用啊！ 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算不到金陵日子这一点吧！ “叶家的这个丫头就是个祸害！ 她今天就是来出我们扣了叶家商船的那口气的。”米亦宁气的当场就摔了一个茶杯。 文先生想着叶辞书今天说的那些话。 这个丫头太聪明了。 先诱哄着杜明起把话说死，然后再把那个漏洞给抛出来。 这是一点余地都不留啊！ 现在文先生不敢确定，叶家的这个丫头手里到底还握着多少的漏洞。 文先生就一个感觉，他们好像被人拿着诱饵哄着往前面走一样。 人家想什么时候收拾你，就丢个东西出来。 林记木材行是这样，现在杜明起被带走又是这样。 下一步呢？下一步这个丫头会丢出什么样的东西出来？ “先生，现在怎么办？”米亦宁现在是真的有杀叶辞书的心了。 要是把这个丫头解决了，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些事情了？ “没办法！走一步看一步！ 这个丫头现在……不能动！要是现在动了这个丫头，我们都活不成。 慢慢想办法吧！ 现在我们要做的是让那个丫头少查出点事情出来。”文先生不甘的说道。 米亦宁心里憋着一肚子的火。 他看了一眼还站在大堂里瑟瑟发抖的其他三个知事，眸色暗了下去。 “你们先下去吧！最近注意一点。 除了衙门之外，就回家，不准在外面逗留了。”米亦宁沉声吩咐。 那三个知事赶忙都应了下来。 太可怕了，还好今天被带走的不是自己啊！ 要是被带走的是自己……他们还能活吗？ 一直到三人都出去了，米亦宁这才又看向文先生。 “文先生，杜明起已经不中用了。” “是不中用了！但是不能是我们动手。 大人，您信不信，您这边派人动手，那边钦差的人已经在那边备好了网了。 杜明起是不能留，但是不应该是我们动手。”文先生冷冷说道。 米亦宁看着衙门外面，看着不断的有车马从外面经过。 “那就让他自己动手吧！ 他一个人死，换来全家活着，这笔买卖划算！” 文先生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 叶辞书跟着十二爷出了河道衙门之后，她两步就踏上自己坐的那辆马车。 十二爷原本想坐前面的轿子的，但他心里有点疑问。 想了想，他也爬上马车了。 马车很宽大，这是按照宁王妃出行的标准造的马车。 叶辞书住到山水苑之后，这马车就给叶辞书用了。 叶辞书看到十二爷也钻到马车里来了，一下子就瞪大了眼睛。 “你疯了啊！坐你的轿子去！”叶辞书说着就把十二爷往外面推。 十二爷摆摆手，示意叶辞书往里面一点。 “你朝里面坐坐！” 叶辞书不让，坚持守在门口。 “外面都是自己人，他们不会乱说什么的。 再说了，我们都住一个院子了，不是也没什么事情吗？ 还有，从运河水道上来的时候，我们不也经常在一个船舱吗？ 那船舱比这个马车大多少……”十二爷看着叶辞书。 叶辞书…… “行！你进来吧！”叶辞书只得往车厢最里面坐了坐。 十二爷这才一头钻进了马车厢。 外面负责抬轿子的轿夫们面无表情的抬起轿子往前走去。 载着两人的马车也跟着轿子往前走。 禁军依旧护在两侧。 大家好像什么话都没有，也见怪不怪了！ …… 车厢里，十二爷看着将身上的披风裹的紧紧的叶辞书，心里莫名的就有点感慨。 小丫头可以啊！ 刚刚在河道衙门那里完全就是她在掌握主动。 所有人都被她牵着鼻子走。 “你怎么想到查金陵日志的？”十二爷很好奇这一点。 叶辞书冲她翻了个白眼。 “这是很简单的事情啊，我之前不是看了行商署的那些商户的账本吗？ 我记得在二十二年十月份的时候，很多商家都增加了修补房顶的开支。 后来我细细查了一下才发现，那十天金陵气候异常，下了冰雹不说，还连下了十天的大雨。 再后来，河道衙门的账送来之后，我居然看到了那年十月的账。 为了证实一下，我才偷偷的让人找了那年的金陵日志。”叶辞书说道。 十二爷这才明白。 怪不得前几日她突然要看金陵最近几年的日志呢！ 他还以为叶辞书突然对金陵的风土人情感兴趣了呢！ “你厉害！”十二爷赞叹的说了一句。 叶辞书骄傲的把脑袋一昂。 才发现啊，论看账本这块，她一直都很自信的。 而且叶辞书特别喜欢在那些繁琐的账本里发现别人隐藏的很好的东西。 那种感觉……就像是睡了一个极品的八块腹肌的大帅哥一样…… 在把那个漏洞找出来之后，浑身毛孔都舒展开了…… 看着叶辞书昂的高高的脑袋，十二爷突然想摸摸这个聪明的脑袋瓜子…… 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的十二爷赶紧悄悄掐了自己一下，然后又转过头避开叶辞书的目光。 他怎么能有这种想法呢！ 太不是个爷们了！ 十二爷努力让自己不要去看叶辞书。 偏偏叶辞书这时候又开口了。 “十二爷，你说那个杜明起能在大牢里活几天？” 十二爷这才重新看向叶辞书。 “活几天？活不了几天的！估计他现在已经在想要怎么在牢里自戕了！” 第297章 访客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叶辞书先是瞪大了眼睛，然后突然就转身看向马车后面的那辆破车。 她要是没看错的话，那个杜明起就被绑在那辆破车里呢！ “你知道？都这样了你也不防着点？你不怕他还没到大牢里呢，人就没了？ 到时候米亦宁那个家伙再把责任推到你身上，别到时候反咬我们一口。”叶辞书赶忙说道。 十二爷摇摇头。 “米亦宁没那么傻！这个杜明起也没那么傻。 米亦宁即使想让杜明起死，也不会自己动手。 他们这些人，干的这些事情，都知道是什么后果。 这个杜明起在参与到这些事情里的时候就知道，哪天他要是被抓了，他只有一死才能保全家人。 所以，杜明起肯定会自己了结自己的，不用米亦宁动手。” “那他是进了大牢就死？怎么死？拿要腰带吊死？还是撞墙死？”叶辞书追问。 十二爷嘿嘿笑了笑。 “我哪知道，我又不是他！ 他不会一进大牢就死，他要等一个保证。 或者说他还会想，说不定米亦宁能耐大，能从我手里把他给弄出去呢！ 比如说某天一个狱卒给他送饭了，然后在他耳边悄悄说一句，你的家人会有人照顾好的。 好吧！当天就是杜明起的死期了。”十二爷笑道。 叶辞书想了一下这个场景。 嗯，以前在那个吃个饭都要追剧的时代电视上的确就是这么演的！ “既然这样了，你还把人往牢里送啊！这不是多此一举吗？”叶辞书开始嘀咕。 “怎么能是多此一举呢！ 边国昌那边还关着林家的人呢！ 那个家伙到现在也不开口，边国昌和我也没去审他。 正好，送个米亦宁的人去刺激刺激他。”十二爷也有点得意的说道。 看着十二爷和自己刚刚一样得意的样子，叶辞书明白什么意思了。 林家的那个人到现在都是吃好喝好睡好，就等着出去的那天。 但突然米亦宁的人被送进去了，他的心态肯定就要小崩一下了。 他会想很多事情。 比如说，是不是米亦宁不行了，事发了，被钦差给收拾了。 要不然怎么会说连河道衙门记账的知事都保不住呢！ 要是那人在死在大牢里，林家的那个人估计心态就要大崩一下了。 他会想，是不是米亦宁杀人灭口了。 他连自己的属下都杀，那会对林家人做什么呢！ 所以，这个杜明起在十二爷眼里能起的作用只有这个…… “你厉害！”叶辞书突然就冲着十二爷竖了一下大拇指。 十二爷得意的靠在一侧的车厢上笑了笑。 别说，坐马车好像是比坐轿子要舒服一点呢！ 以后自己也可以多坐坐马车了。 慢慢的，两人又说了一点其他的事情，叶辞书好像也不排斥十二爷跟自己坐一辆马车了。 也是，只要马车够大，多坐两人就多坐两人吧！ …… 很快，队伍就到了叶辞书他们住的山水苑了。 在看到一脸杀气的禁军的时候，没人敢凑过来看热闹。 十二爷率先跳下马车，然后又看着叶辞书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奇怪！寒酥怎么没出来迎迎我们啊！”叶辞书嘀咕了一句。 搁以前，叶辞书要是出去了，寒酥还不知道要出来看多少遍呢！ 但现在…… 山水苑大门紧闭，好像没人一样。 十二爷一把推开院门，然后就看到寒酥坐在长凳上，那长凳正好摆在叶辞书经常看账本的门口。 而在寒酥对面呢，也坐着两个人。 一男一女。 女的叶辞书和十二爷都认识，是金陵春不晚的掌柜绾娘。 男的…… 看起来有点沧桑，三十来岁，很沉默，一句话都没有。 叶辞书和十二爷都不认识这个人。 他一直听着寒酥和绾娘说话。 说话的几人听到动静立刻都站了起来。 寒酥笑着迎了上来扶着叶辞书。 绾娘呢，也恭敬的对着叶辞书和十二爷行了一礼。 那个男子不说话，只是对着十二爷和叶辞书深深的行了一个揖手礼。 “小姐，我听了您的话，在给您看家呢！”寒酥笑着说道。 叶辞书和十二爷都看了看挡在书房前的长凳。 嗯，把家看的挺好的，连绾娘带着人来了，都没让人家进门。 更别说给人家倒茶了…… “嗯，看的很好！”叶辞书只能这么表扬。 寒酥更高兴了，立刻拉着叶辞书看向绾娘和那个男子。 “小姐，这个大叔就是我之前和你说过的那个李子木。” 叶辞书一愣，想了一会儿才想到寒酥说的李子木是谁？ 那个寒酥嘴里的江南一带最好的修桥大师的弟子，有着鲁班之才的李子木？ 也是帮着乌青云修了金陵城外那条河北岸堤坝的那个李子木。 寒酥不是说不知道他去哪里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 叶辞书看着那个李子木不说话。 十二爷呢，也是第一次听说李子木这个人名。 “李子木？这人是谁？绾娘？”十二爷立刻看向绾娘。 绾娘这才凑到十二爷身边小声说了几句。 “这人的确是修桥建坝的一个好手，只是后来犯了错被河道衙门那里革职了。 一直都在做着泥瓦工的活。 今日突然找到我，说是要见您。 开始我是不肯的，但是他说事关金陵城外百姓的安危，一定要见您一面才可以。 十二爷，我让人检查过了，安全。” 十二爷看了一眼局促的李子木，轻轻咳嗽了一声。 “既然是找我的，那就进来说话吧！ 寒酥，泡茶去！” 寒酥立刻应了下来，她走了两步后又折了回来。 “子木叔，你有什么话和十二公子好好说说。 要是十二公子不听的话，你就和我们小姐好好说说。 小姐听了，十二爷公子应该就会听了。” 李子木赶紧嗯了一声。 突然间地位比十二爷还高的叶辞书…… 她说话有这么管用吗？ 第298章 危急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李子木跟着十二爷进了待客的屋子后，愈发局促起来。 他那满是老茧的手不断的抓着自己的衣角，眼睛更是只敢看地面，不敢看屋里任何一个地方。 十二爷让寒酥泡了茶来，给李子木和绾娘都倒上了之后，他才看向李子木。 “你先坐吧！”十二爷指了指一张椅子。 李子木躬身行礼之后才小心的过去坐了下来。 只是，他只是小心的坐了椅子三分之一的位置都不到，这个架势，是准备随时起来回话的。 他的局促不安让十二爷和叶辞书都叹了口气。 叶辞书在李子木跟着进来后就认真打量过他了。 背有点弯，手上都是老茧，一看就是常年干重活的。 还有左腿好像有点跛，但却不妨碍走路。 脸上更是呈现一种劳苦人才有的黑红色，一看就是常年风吹日晒。 “你刚刚说你说的事情事关金陵城外百姓的安危，此话何意？”十二爷平静的看着李子木。 李子木一听十二爷问话，立刻就站了起来。 “回钦差大人的话，金陵城外那条岔河要是不好好休整一下，明年开春的春汛必定会决堤惹出大祸啊！” 李子木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神情激动，眼里都是焦虑。 “惹出大祸？ 你说的那条河我们知道的，几乎是年年都会修补一下，要说春汛水大，会淹一些农田没错。 但要是说会惹出大祸来…… 李子木，你说说会是什么样的大祸？”十二爷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李子木攥紧了双手，好一会儿才说道，“金陵城被淹，周边十三县将无一幸免，百姓和勋贵都会无一幸免。” 十二爷，叶辞书…… 金陵城被淹？这怎么可能呢！ 金陵是在江边没错，但世人皆知，金陵是一处风水极佳之地，多少年来，可还没有过金陵城被淹的事情。 “你说这话可是担责任的，一个不慎那可是掉脑袋的事情。 李子木，你说这些话的根据是什么？”叶辞书看着李子木问道。 李子木看了叶辞书一眼，想到了刚刚寒酥说的，钦差要是不信，和这位小姐说也是一样的。 他立刻就跪了下来，冲着叶辞书磕了一个头。 这一下把叶辞书吓的直接就站了起来。 “你……好好说话，不要动不动就跪，我年龄轻，受不起，你别折我的寿。”闪到一边的叶辞书赶忙说道。 绾娘赶紧上前让李子木起来。 “你好好说话就行，不要动不动就跪，钦差和叶算师都不是那种傲慢的人。”绾娘劝道。 李子木这才站了起来。 “大人，金陵城外的那条岔河用处大您是知道的吧！”李子木看向十二爷。 十二爷点头。 肯定知道的，金陵城外的那条河一来解决了城外农田用水的问题。 二来对金陵城也是一个保护，是除了大江之外的另一个保障。 十二爷知道，即使米亦宁再贪，他也不敢在那条河堤坝的修建上偷工减料。 因为那条河的南岸住的江南有名的勋贵之家…… “那条河的堤坝我去看过，修的还算牢固，决堤……应该是不可能的！”十二爷摇头。 即使是二十二年十月金陵连下了十天的大雨，那里的堤坝也没有问题，十二爷很确定。 李子木摇了摇头，四下看了看。 “大人，有纸和笔吗？我画给您看。” 十二爷指指厢房的书案。 很快，一行人立刻往书房那边去了。 李子木随手拿了只毛笔，蘸了磨，就在书案上铺着的宣纸上画了起来。 “大人，您看，这里是岔河，这个口子是通到大江的。 以前别人说金陵是福地，不会有涝灾，都是因为这条河。 再多的水都会从这里流到江里。 但现在的问题是，这条河已经不是以前的河了。 大人，我这样说您能理解吗？ 这是一个杯子，本来可以装这么多水的，但是要是有人在杯底放了很多的砂石包呢？ 是不是把河床抬高了？ 河床抬高之后，还能像以前那样装的下那么多的水吗？ 另外，我们再看这个口子，这是岔河的水往江里排的最重要的口子。 要是这个口子下面也被东西堵住了，把那个口子下面的河床抬高了，那排到江里的水还能那么快排进去吗？ 要是不能及时排出去是不是会造成岔河水位上涨？ 再或者说，万一江水明年突然暴涨，把这个排水口周边的堤坝给冲塌了，造成江水倒灌。 那挨着岔河的金陵城会有什么后果呢！”李子木把书案上所有能用的东西都用上了。 十二爷和叶辞书越听脸色越凝重。 按照李子木的说法，那金陵城的确有被淹的那天…… “江水倒灌？你确定？”十二爷还是不信。 李子木深吸一口气。 “大人，金陵在大江的下游，因为江水的冲刷才形成了江南这片鱼米之地。 下游的水有多少，取决于上游的水有多少。 金陵段江水的多少也是取决于上游往下游的水有多少。 据小的所知，上游已经连着两年江水干枯，连带着金陵水段的水位也不高。 但老人都说，大旱之后必有大水。 上游的不少老人都预测到明年开春后，借着春汛的机会，上游将会有大水。 上游水位高了，势必会把下游的水位一起拉高。 当水位高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原本江边的那些堤坝能承受住吗？ 一旦堤坝决口，江水将倒灌进岔河。 而岔河因为河床抬高，已经吃不下那么多的江水。 那时候……金陵城还保得住吗？”李子木认真说道。 十二爷不说话了，一直看着李子木在宣纸上画的图。 叶辞书也不说话。 长江水倒灌，金陵城的确会不保，金陵城不保，那后果可就严重了。 “这些事情……你为什么没有跟河道衙门那里汇报？”十二爷突然问道。 李子木苦笑一声。 “大人，我是被赶出河道衙门的，哪还有脸回去啊！ 即使回去了，我说的话有谁能听啊！” 十二爷和叶辞书都从李子木的话中听出了无奈。 河道衙门容不下他！ “那你怎么会现在才来找本官呢！ 本官到了金陵已经半月有余，在春不晚也住过，金陵城的人都知道本官住在宁王府的山水苑。 你为何拖到今日才来呢！”十二爷问道。 “小的……不敢！ 一直到林记木材行的那位东家被抓了，小的心里才有了一丝希望。 也许，钦差大人会是第二个乌大人！”李子木缓缓说道。 第299章 第二份诏书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李子木在说到乌大人的时候，再次端着茶水进屋的寒酥的手抖了一下。 她愣了一会儿，然后才默默的给屋里的各人都端上了一杯茶。 十二爷愣了一下，后来叶辞书小声解释了一下，他才明白，原来这个李子木和乌青云还有这么一段过往，他是乌青云推荐去的河道衙门。 是啊，十二爷差点忘了，乌青云曾在金陵任职过…… 十二爷和叶辞书明白李子木的意思。 他不知道这次来的钦差是什么样的人，万一来的人和米亦宁一样，都是贪腐之人或者是一丘之貉怎么办？ 所以，李子木一直在等。 一直到林记木材行的东家被抓，李子木才看到了希望。 十二爷心里有点纠结，现在正是查河道衙门的时候，金陵城外的岔河又急需重新修整。 工程巨大，只有河道衙门能干这事情。 那是不是会让米亦宁有了喘息的机会呢！ “你觉得什么时候动工合适？”十二爷看向李子木。 “半个月内动工最合适，最近水枯，适合河道的清淤。 另外，江水那边水位低，也适合清理附近的河床，修整那里的堤坝。”李子木立刻说道。 “按照你的估算，这两项工程需要多少银子？”十二爷继续问道。 “十万两足够！ 大人，十万两真的不多，此次之后，至少可保十年。 因为只要隔几年清淤一次，加固一下堤坝即可。 这收益的可是两岸的百姓啊！”李子木以为十二爷觉得花费大，赶忙解释了一下。 十二爷摆了摆手。 他不是觉得花费大，相反，他觉得花费有点低。 工部每年明面上拨给江南河道的银子有百万两之多，这还不包括工部从别的地方挪用过来的。 十万两可保金陵十年免除水患，一点都不贵。 “你住在哪里？”十二爷问道。 “金陵城外李家村。”李子木忙说道。 “你先回去等信吧！三日后我会给你具体的答复。”十二爷说道。 李子木立刻应了下来。 就在李子木要退出去的时候，叶辞书突然叫住了他。 “等一下！” “小姐请说！”李子木立刻停了下来。 叶辞书看着李子木，想了想才说道，“你是修河建桥的能人，应该认识不少这方面的匠人吧！ 你能推荐一两个这方面的老把式吧！” 李子木想都不想就说道。 “能！李家村人在农闲时都靠修河建桥为生。 村里年龄最大的那几个老人个个都是老把式。” “那他们敢说真话吗？”叶辞书继续问道。 “敢！”李子木大声说道。 “好！明日你带那几位老人过来，我们这里有用！”叶辞书正色说道。 李子木立刻跪下冲着叶辞书又磕了一个头，然后看了寒酥一眼，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十二爷看着李子木走了，冲着窗外说一句。 “去两个人看着他，别让一些人害了他的性命！” 立刻就有两个身影尾随着李子木去了。 送走了绾娘之后，叶辞书这才看向十二爷。 “十二爷，您是怎么想的？” 十二爷这时候已经把放着空白诏书的盒子拿了出来。 “第二份诏书……有主了！” 叶辞书明白了。 李子木应该要回河道衙门了，并且是谁都拦不住的回去。 “那我们两日后就把河道衙门剩下的三个知事抓了吧！”叶辞书立刻说道。 “把那三人都抓了？你确定？”十二爷有点吃惊。 叶辞书非常肯定的点了点头。 “我确定！一天之内可以把三个人都抓了。 把他们三个都送进去和林家的那个人作伴。” 十二爷…… “行！就按照你说的，把那三个一起送进去和那些人作伴！” …… 回到自己的书房，叶辞书看着沉默的寒酥，突然有点心疼。 在别人眼里，现在的寒酥，曾经的乌云朵是犯官乌青云之后。 但在李子木眼里，乌青云却是难得的好官。 “你父亲……对百姓来说是个好官！”叶辞书只能这么安慰她。 寒酥勉强笑了笑，然后低下头擦了擦眼角。 “小姐，我父亲是好官没错，但是他也的确做错了事情。 我不怪别人，但只是怪姨母那边，要不是她来和母亲哭诉，母亲也不会和父亲说那些话。 父亲也不会犯那些错的。 他们家遭难了，我心里可开心了！”寒酥笑道。 叶辞书…… 叶辞书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乌青云犯事还真和林家有关系。 从根本上来说，寒酥和关在牢里的那个林家人是堂亲的关系。 不过，现在的寒酥叫叶寒酥，不叫乌云朵！ “林家人跑不了的！你放心！”叶辞书宽慰寒酥。 寒酥猛点头。 “嗯，他们干的坏事太多了，肯定跑不了的。 小姐，等林家人被砍头的时候，我一定要去看看。 看完之后去告诉爹娘！” 叶辞书点点头，伸手摸了摸寒酥的脑袋。 “好！到时候我和你一起去看！” 寒酥高兴的笑弯了眼睛，忙起身给叶辞书捶肩敲背。 …… 一日后，绾娘带来了三个年过六十，但精神头非常好的老人。 这三人是李子木从李家村找来的。 听绾娘说，江南这一道几乎所有的水道修护都有这三个老人的参与。 这是地道的修河建桥的老把式。 叶辞书和十二爷一起见了这三个老人。 十二爷和叶辞书都问了很多问题。 最后这三个老人被留在了山水苑里。 又一日过去后，十二爷那边通知了河道衙门，让那三个知事准备好，京里的算师要对他们进行问询。 三个记账知事顿时就绝望了。 他们知道，就在杜明起被关进去的第二日就在牢里自尽了…… 听说是吊死的，舌头伸的老长，眼珠子都瞪出来了，可吓人呢…… 第300章 开团啦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这一日，是要去河道衙门那里查账的日子。 叶辞书早早的就起来了。 和以往的装束不同，叶辞书让寒酥帮自己把头发束了起来。 叶辞书手笨，来了这里这么久了，依旧不会束发。 她唯一会的就是把头发拢起来，或者编成一个麻花辫。 哪像寒酥啊，会梳各种发式。 寒酥看着自己的杰作，非常满意。 小姐的头发浓密乌黑还发亮，不管怎么梳都好看，连假发都用不着。 “要是在这里戴一个十二爷那样的金冠，会更好看的。” 寒酥边说边把一顶小巧的玉冠卡在了叶辞书刚束好的头发上。 叶辞书照着镜子看了看，也非常满意。 这样装束好像英气更盛一点，和以前完全是两个人了。 “小姐……这个要用吗？”寒酥又拿过来一条白绸。 叶辞书看看白绸，又看看自己略微有点丰满的胸，好吧，是要束一下。 “来吧！”叶辞书站了起来摊开双手…… 一炷香之后，叶辞书长长呼吸了一口气，穿上监察司的竹纹立领窄袖锦袍。 看着身上的衣服，叶辞书暗暗发誓。 等回京的，一定要和平宁公主建议一下，内府再给监察司做衣服的时候，能不能考虑一下还有她这么一个姑娘呢！ 不能让自己每次穿这衣服的时候都要费半天的功夫去束胸吧！ 收拾妥当后，叶辞书照例嘱咐寒酥看家，她去找十二爷了。 “你看好家，我开团去了！”叶辞书说完就走了。 寒酥…… 什么是开团？难道是筹算行当里的什么行话吗？开工叫开团吗？ 叶辞书心情不错，昨晚上她又把河道衙门的账拿出来看了看。 今日就是开团。 要抓人家三个人，把河道衙门的那点烂账摊在大众面前，这不是开团是什么！ 团战必须赢，米亦宁必须死！ 这就是叶辞书的目标！ …… 十二爷看到换了装扮的叶辞书愣了一下。 英气逼人，和之前娇娇弱弱的样子简直就是两个人。 就是衣服好像有点紧了…… 十二爷赶紧别过脸，示意叶辞书赶紧上马车。 叶辞书呢，提着锦袍就上了马车，随后迅速把马车的门关好。 十二爷…… 紧张什么，自己今天没打算坐马车，那么快关车门干什么。 心情不是很好的十二爷也大步走向大轿，一头钻了进去。 很快，一行人又向河道衙门出发了。 和上次去河道衙门比，队伍里多了两辆普通的马车。 一辆马车空着，还有一辆马车里坐着李子木带来的那三个李家村的老者。 等队伍到了河道衙门的时候，米亦宁和文先生已经带着人在门口等着了。 只是……他们眼里的钦差连轿子都没下，只是让人掀开了轿帘。 “米大人，今日查账之地换个地方。 您带着人和我们一起去吧！”十二爷笑着说道。 米亦宁和文先生都是一愣。 不在河道衙门查账了？ “不知道钦差大人打算在何处办差？”米亦宁赶忙问道。 十二爷笑了笑，并没有直接回答。 “到了那里米大人就知道了，米大人，您看您是坐轿呢，还是骑马或者坐车？”十二爷问道。 米亦宁看了眼十二爷，又看了看钦差队伍。 虽然他平时爱骑马，但是现在这个时候还是坐轿子吧！ 免得自己骑马走在前面，像是这个家伙的护卫一样…… 米亦宁果断的让人抬来了自己的大轿。 文先生也坐上一顶小轿，那三个脸色很差的知事原本要坐河道衙门自己的马车的，十二爷身边的护卫拦了下来。 “三位大人随我来！钦差大人已经给三位大人准备好了马车！” 说着，几名护卫带着那三个知事坐上了那辆空着的马车。 三个知事脸上的神情更绝望了。 在接到钦差要继续问询他们三个的时候，他们求了米大人很久，终于让米大人答应会保他们不被带走了。 现在…… 他们几乎都想到了是不是马上要被带走了！ 杜明起死了，听说直接就被拖出去丢到乱葬岗了，还是杜明起家人自己去收殓的。 他们呢？会不会也是三个人被一根绳子给吊死，一起丢出来呢！ 那是不是今天之后他们家人也要给他们收尸啊！ 不过想到杜明起死了，并没有祸及他的家人。 想到这，他们心里似乎好像也没那么绝望了，至少保住家人了啊！ “王大人，我们可要记住米大人和文先生的嘱咐啊！”其中一个知事突然小声说道。 被他点名的那个王知事看了他一眼。 “吴大人，不用你嘱咐，老夫记着呢！ 能保家人一生富贵平安也算是行了。” 吴知事一听，立刻又看向一旁默不作声的另一个人。 “周大人？” “不用你交待，老夫心里有数，大人会照顾好我们的家人的。 在我们做那些事情之前，不是已经知道了会有这么一天了？”周知事闭着眼睛说道。 其他两人都不说话了，都沉默了下来。 随着马车一晃一晃的，队伍很快就又再次出发了。 这么长的队伍，还有着钦差的仪仗，很快就吸引了金陵百姓的目光。 大家看着队伍穿过了金陵最繁华的街道，然后出了城门往郊外走去。 不少百姓都跟了上去，想跟着去看看究竟。 在郊外又走了一段路，队伍这才慢慢停了下来。 十二爷，米亦宁，文先生，还有那些坐轿子的人都先下了车。 米亦宁在看清楚这是什么地方的时候，心里一下子就突突了起来。 居然是金陵郊外岔河的一处堤坝…… 他看了看十二爷，又看了看文先生。 来这里做什么…… 叶辞书呢，也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在她的身后，还有一个手里拿着个锦盒的护卫。 所有人都看向这个一身清爽打扮的女子。 这就是内府监察司派出来查账的那个女算师吗？ 叶辞书呢，一边往十二爷身边走，一边轻轻的把衣袖往上挽了一下。 猎杀时刻终于拉开大幕了…… 第301章 第一杀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岔河的堤坝旁，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么热闹过。 即使在修堤坝的时候，也没像今天这样人多。 叶辞书站在堤坝前看了看，最后把眼神放在了不远处的那处堤坝。 她手一伸，身后的那个护卫立刻从盒子里取出一本账本递到了叶辞书手里。 大家都不说话，看着这个身量娇小的女子翻着手中的账册。 好一会儿之后，叶辞书才看向已经一身冷汗的河道衙门的三个知事。 “王书年知事是哪一位？”叶辞书问道。 三个知事里的一个立刻走了出来。 “下官正是王书年！” “二十一年岔河两岸的堤坝的账是你负责的？”叶辞书大声问道。 王书年赶紧躬身说是。 “是南岸北岸一起修的？”叶辞书继续问道。 “是！两岸一起修的，岔河重要，既然要修堤坝，那肯定是两岸一起修。”王书年小声说道。 “大点声！没吃饭吗？”不等叶辞书开口，十二爷就出声训斥了。 王书年被一吓，赶紧就又重复了一遍。 “是！二十一年河道衙门重修了岔河两岸的堤坝，是南岸北岸一起修的。”王书年大声说道。 这话一说，跟着来看热闹的百姓们里突然就有人小声议论 起来。 “二十一年修了这么多堤坝吗？” “好像是修过，我也记的不太清了，不过真的修了那么多吗？” “修南岸的堤坝倒是正常，北岸的……他们会那么好心吗？” “嘘！别说了，总督大人的脸色都不对了。” 百姓们小声议论了起来。 王书年脸色更是有点惨白。 叶辞书也不管百姓们议论的声音，只是指着岔河北岸的堤坝问道。 “你确定？岔河两岸的堤坝都是在二十一年重修的？”叶辞书再次问道。 王书年赶紧点头。 事到如今，即使所有人都知道自己说谎，账本上记的那些他也要认。 “是！二十一年重修，二十二年小修，去年又修补了一些。 但后面的两次小修的账不是下官记的。”王书年大声说道。 “好！既然如此，那我问你，二十一年修岔河堤坝花了多少银子？ 用了多少车的木材，多少袋的砂石，还有多少桶糯米砂浆？”叶辞书继续问道。 “二十一年修岔河堤坝花了四十五万两银子。 用了两百三十车的木材，两千七百袋的砂石，一千八百六十桶的糯米砂浆。”王书年忙说道。 “记得这么清楚啊！那请问王知事，修两岸堤坝工程不小。 用了多少匠人，多少人服了徭役？ 在匠人身上又花了多少银子？其中可有人劳累过度生病或受伤？”叶辞书紧追不舍。 王书年…… 这些他都不知道啊！ “大人，这些都是算在总账里面的，时隔几年，下官也有些账目是不记得的啊！”王书年辩解。 叶辞书冷笑一声。 “不记得了！刚刚王知事说的那些木材，砂石，糯米砂浆的数量不是信手拈来吗？ 其他的账就不记得了？” 王书年只是低着头，不敢多说一句话。 叶辞书见王书年不说话，又抛出了一个问题。 “小账王知事不记得了，那也有情可原，那下面的 大帐王知事可不要再说不记得了。 王大人，你说你是看着二十一年岔河两岸堤坝修建起来的。 那我问你，当年 北岸修了多少尺长的堤坝，南岸又修了多少尺？ 这个账，王知事应该记得吧！”叶辞书盯着王书年问道。 王书年擦了下额头的冷汗，忙不迭的点头。 “记得！记得！这个还是记得的！ 南岸的堤坝修了有三千两百尺长，从沈庄到吴家屯。 北岸的堤坝也修了三千两百尺长，从李家村到赵家沟。” 叶辞书呵呵笑了两声。 “你确定这个数字没有错？南岸和北岸都修了三千两百尺？” “确定！我记得很清楚，账本上都写着呢！”王书年忙说道。 叶辞书看向不远处的那处堤坝。 “你说北岸是从李家村到赵家沟的？ 但是从李家村到何家庄的那一千三百尺长的堤坝不是六年前乌青云乌大人在的时候修的吗？ 怎么就成了二十一年修的堤坝了？ 王知事，你又撒谎了吧！”叶辞书平静的说道。 王书年…… 一直竖着耳朵听的百姓们…… “不！算师记错了，那段堤坝是二十一年修的！”王书年依旧咬牙坚持。 叶辞书也不和王书年争辩，而是请了李子木找来的那三个老人。 “这三位老人大家应该都认识吧！ 李家村专门从事修河建桥的老把式了。 一座堤坝用了多少年？是否有危险，这些老匠人应该都是知道的。 大家说对不对？” 围观的百姓们一见，忙都伸头看了一下。 果然，有百姓认了出来。 “这不是李家村的那几个村老吗？李家村的人几代都修河建桥，手艺那都是顶顶好的。” “对，我认识这三个老人家，老把式了，修河建桥的时候他们在的话，肯定不会出问题。” “听老人家的肯定没有错！” 见大家都认可这三位老人，十二爷这才冲着身边的侍卫点了下头。 很快，三个老人上了一艘小船。 小船也很快就往一处堤坝摇了过去。 三个老人在靠近水面的堤坝上摸索了一阵，从被河水冲刷的石头缝隙里弄了点石头下来。 “钦差大人请看，我们刚刚去的地方是何家庄和赵家沟连接的地方。 这两处地方堤坝的修建时间是不一样的。 何家庄左边这里的石块经过长达六年时间河水的冲刷，棱角已经磨平，更加光滑。 赵家沟这边的石头还有棱角，这明显不是同一年修建的堤坝。 另外，两处堤坝使用的糯米砂浆粘合的程度也不一样。 何家庄这边堤坝的糯米砂浆长久浸泡在水里，已经和石块呈现出同一种青绿色。 而赵家沟这边的糯米砂浆浸泡时间不长，颜色还呈现出灰白色。 所以，两处的堤坝不是同一时间修建的。 至少相隔了三年以上。”李家村老者说着就把采上来的石块和掉落的糯米砂浆放到了地上让大家看。 百姓们一下子就议论起来了。 米亦宁神色不变，但却暗暗攥紧了拳头。 叶辞书看了看已经瘫坐在地上的王书年。 呵呵，第一杀完成！ 第302章 双杀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一滩烂泥一样的王书年被两个禁军卸了下巴带走了。 十二爷没有看米亦宁一眼，只是看向叶辞书。 叶辞书呢，看了一圈周围的百姓，心情不错。 不出一天的时间，河道衙门这点破事就会传遍金陵了。 撕开了一道口子，下面能做的事情就会更多了。 应该有不少人会去想河道衙门这些年做的事情吧！ 想到这，叶辞书又挺直了腰板，将手里看完的那份账本往身边的人手里一放，又换了一本账本。 “吴金忧知事是哪一位？”叶辞书再次出声。 已经快要站不稳的吴知事慌忙站了出来。 “下官就是吴金忧！” “这本账册上记的是二十二年岔河两岸堤坝小修的账。 这些都是你负责的？”叶辞书拿着账本问道。 “是！就是下官负责的。”吴知事不敢抬头。 “那你还记得那年是怎么小修的？”叶辞书问道。 “岔河水流湍急，以前以砂石袋至于河床之上，以此来稳固堤坝的基石。 但常年河水的冲刷也会冲掉一部分砂石袋。 小修除了以糯米砂浆浇灌两岸不靠水部分的堤坝增加牢固性之外，就是往河床上堤坝的基石旁不断的填补砂石袋。”吴知事立刻解释。 住在北岸看热闹的百姓们立刻点头。 没错，岔河水流湍急，常年的河水冲刷，的确会冲走好多东西。 “好，那二十二年用了多少袋砂石，多少桶糯米砂浆？”叶辞书继续问道。 “用 两千三百袋砂石，五百二十桶糯米砂浆。”吴知事赶忙说道。 叶辞书看了下账本，点了点头。 数字没错！ 见叶辞书点头，吴知事悄悄的就松了一口气。 也许……事情还没那么糟糕。 只是还没等他这口气松完呢，叶辞书已经看向一旁已经准备好的男子。 “下去吧！记得注意安全！” 大家都是一惊，忙看向那个已经换了一身短打扮的男子。 那个男子在腰间绑了一根粗粗的麻绳，将绳子的另一头放到了岸上的两个护卫手里。 在大家的注视之下，男子一跃就跳到了河里。 百姓们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米亦宁，文先生还有这个吴知事却想到了什么，心都沉到了谷底。 男子在岔河里不断的翻腾，终于再一个猛子之后潜到了堤坝旁。 又过了一会儿，岸上拽着麻绳的两名护卫感觉到麻绳被猛拽了一下。 他们俩立刻拽着麻绳往上拉。 很快，跳入河里的男子被拉了上来。 男子手里抱着两个蒲包一样的东西。 男子刚把手里的东西放了下来，就有人快速给他拿了一床被子裹住他，并往他嘴里灌了一碗热姜汤。 下水的男子被带了下去，大家这才都看向地上的那两个蒲包。 “吴知事，这就是你说的装满砂石用来稳固堤坝基石的砂石袋？”叶辞书指着地上的蒲包问道。 吴金忧一句话都不敢说。 “大家都知道，既然砂石袋是为了稳固堤坝的基石，那里面肯定是装满了石块。 并且那些石块要用特制的麻绳捆绑着才不容易散掉。 吴知事，我请问，这里面的砂石呢？ 捆绑的麻绳呢？ 难道说你们是用别的东西代替了砂石和麻绳了？” 叶辞书说完让人把还捆着口的蒲包给打开了。 泡了一年的蒲包用脚一踢就被踢开了。 蒲包里面没有砂石，也没有麻绳，只有一些还没来的及被河水冲完的稻草和泥块。 “丧良心啊！用这种东西填补堤坝的地基，只会让河床越来越高的。”李家村的一个老人拍着大腿怒道。 “泥土和稻草会沉入河底，时间一长就会成为淤泥的一部分。 这部分淤泥河水冲不走，最后就会抬高河床。 再假以时日，岔河的水位只会越来越高。”另一个李家村老人赶忙给大家解释了一下。 百姓们立刻明白了。 他们的做法和往岔河里面倾倒泥土有什么区别吗？ “为了银子置百姓的安危于不顾。 万一岔河决堤了金陵怎么办？” “呵呵，他们之前还说修了岔河两岸的堤坝呢！ 骗鬼去吧！修南岸的堤坝还可能，修北岸的堤坝…… 他们不是从来不会考虑修北岸的堤坝吗？ 不是说北岸的堤坝不用修，等发大水了正好把北岸的堤坝冲垮了，然后大水都往北岸去了。 这样南岸就安全了吗？” “还有这种说法？怪不得大家都说南岸那边的田地好卖，北岸的不好卖呢！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 十二爷已经不管米亦宁他们是什么脸色了。 吴金忧连话都来不及说就被卸了下巴拖了下去和之前的王书年丢在了一起。 所有人看向十二爷的眼神都充满了敬畏。 之前他们还以为这位钦差来了这里后就是吃吃玩玩呢！ 没想到人家这是闷声干大事啊！ 到现在为止已经抓了河道衙门三个记账的知事了。 哦，还有那个前漕运使的林家也有人被抓了。 大家再看向最后剩下的那个周知事的时候，眼神里都充满了鄙夷和不屑。 那几个不干净，剩下的这个也干净不到哪里去！ 在大家的小声议论里，周知事突然往前走了两步，然后冲着十二爷行了一个大礼。 “大人，下面该轮到下官了吧！” 十二爷笑了笑，摆摆手。 “你的事情不在这里说，到该去的地方说吧！ 来人，把三位知事都送到行商署那边的大牢里，交给边国昌大人看管。” 周知事还想开口，禁卫却是一点机会都不给，上来就卸了他的下巴。 将三人都塞到之前他们坐的马车之后，立刻就有人把他们都马车押走了。 叶辞书看着远去的马车，心里说了一句，双杀完成，还弄了一个半死不活的…… 米亦宁脸色铁青。 “米大人这个失察之责是免不了了。 在事情没有查清楚前，米大人还是在家休息几日吧！ 至于河道衙门的事务，暂时交由金陵知府陈江水负责。 等事情查清之时，必定会还米大人一个清白的。”十二爷缓缓说道。 第303章 扛不住了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米亦宁被十二爷当众解了职务。 所有人都知道，钦差这是和河道总督撕破脸了。 但米亦宁家是开国勋贵之一，势力不小，这位钦差面临的压力也不会小吧！ 从岔河边回去之后，金陵的风向立刻分成了两个方面。 一方是说钦差独断专行，违背办案流程，擅自羁押官员的。 还有一方是说米亦宁纵容属下贪赃枉法，贪墨修河道的银子，罪过不小，理应重罚，钦差大人奉旨查案，没有做错的地方。 双方展开了激烈的争论。 但随着加入讨论的百姓越来越多，目前来说，站钦差这边的人要更多一点。 十二爷和叶辞书不管这些。 从那边回来之后，他们俩就又立刻忙了起来。 被送入行商署的那三个知事在同一时间都自戕了。 十二爷没有追究任何人的责任，只是让边国昌写了一份陈述，认定了这三人和之前的那个杜明起一样，都是畏罪自戕。 在这三人都被拖出去的时候，边国昌那里得了命令，带着禁军抄了这四个知事的家。 抄家那天，四家知事的门口围了很多人。 大家看到的是小小的从七品官员家里抄出了好多奇珍异宝，还有成箱的银子…… 同一天，在金陵知府陈江水接管河道衙门之后，又一份诏书宣读了。 原河道衙门河泊所经历李子木官复原职，任河泊所知州，官至正七品，专管金陵水道修缮维护。 陈江水知道，自己就是个挂牌的，不会超过半年，河道衙门就要交出去了。 至于是交给米亦宁还是朝廷重新派人，那就不知道了。 为此，陈江水跑了米亦宁家里，又跑了宁王府。 他倒是想去见钦差呢！ 但钦差就是不见他啊！ 最后还是宁王爷给他指了一条路。 “虽说破船还有二斤烂钉，但是那破船都要沉了，你还待在上面干什么？ 现在有人撑着小船来了，你不想这往小船上爬，是要等着破船一起沉下去吗？” 陈江水一听，立刻明白什么意思了。 破船不就是米亦宁那条船吗？ 虽然米家姻亲多，还多是有权势之人，但人家也只会保米亦宁，不会保他这个金陵知府啊！ 小船……肯定不是钦差大人，是那个突然被任命的河泊所的李子木。 陈知府立刻知道该怎么做了。 他去问了李子木接手河泊所后有什么打算。 李子木立刻说要清河道，修堤坝。 陈知府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随后就按照李子木的要求给他从河道衙门的账上拨了十万两银子。 陈知府当时还腹诽了一下。 这应该是河道衙门用的最清楚的一笔账了吧…… …… 十二爷这天刚从宁王爷那边过来，就看到了边国昌身边 的一个人等在了山水苑门口。 “见过钦差大人，我们大人请您去行商署的大牢里去一趟。”那人一见到十二爷，立刻就凑了上来。 “怎么？边国昌现在有兴致请我参观行商署大牢了？”十二爷笑道。 那人嘿嘿笑了笑。 “我们大人说了，林家的那个大公子扛不住了，今天已经要了纸笔。” 十二爷挑了一下眉。 终于扛不住了啊！ 看着他隔壁的牢房连着死了四个人了，还都是河道衙门的人，他能扛得住才怪。 “哦？这么快啊！我还以为他还要再挺两天呢！ 走，看看去！看这位林家的大公子会选哪条路。” 十二爷说着就让人备马，准备往行商署那边走。 只是刚跨上马，他又想起来一件事。 “记得和叶算师说，晚膳不用等我回来吃，她带着人先吃。 只是那干菇煲的鸡汤记得给我留一碗。” 十二爷吩咐完下人，这才打马往行商署那边走去。 …… 得到消息的叶辞书一听，忙看了寒酥一眼。 “和厨房那边说一声，给十二爷留两碗。” 寒酥哦了一声，但还是提醒了一下。 “十二爷说留一碗就行的。” 叶辞书…… “行！那就留一碗！” 寒酥立刻就高兴了起来，正好，小姐喜欢喝那鸡汤，剩下的都让小姐喝。 “记得啊！是一大海碗！”叶辞书故意说道。 寒酥…… 早知道自己就不提醒了，一大海碗，都留给十二爷了，小姐喝什么啊！ 寒酥很快就想到了办法。 嗯，给小姐盛完鸡汤之后，让厨娘再加点水进去煮一下就是了…… “好！我马上就去厨房！”寒酥立刻应了下来。 叶辞书看着寒酥那亮亮的眼睛，心里就一个感觉。 答应的这么快，这个丫头肯定憋着坏呢！ …… 十二爷很快就赶到了行商署的那个临时大牢里，边国昌已经等他很久了。 在昏暗的大牢里，林家的那位公子林子钰正呆呆的看着眼前的纸笔。 他真的扛不住了。 就在上午的时候，父亲托的人带了话进来了。 私运木材和漏缴税银的罪名林家认了！ 这就意味着他在牢里不可能出去了。 虽然在大牢里他没有受什么罪，吃饱穿暖的，但这里终究是大牢。 这让一生都衣食无忧的林子钰怎么能忍受得了。 但是父亲说了，现在事态紧急，必须要保住林家和米大人。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为了林家，他只能认下来…… 林子钰想了好一会儿，终于提笔了。 远处的十二爷看着林子钰那颤抖的手，突然就看向身边的边国昌。 “你猜，他会选哪条路？” “应该是把事情都推到米亦宁那边吧！毕竟在别人看来，米亦宁是树倒猢狲散，他现在揭发米亦宁，还能有点活路。”边国昌说道。 十二爷摇摇头。 “我想的和你恰恰相反。 林家应该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林家的这位公子应该是把罪名都认了下来，虽然他很不情愿。” 边国昌不信。 十二爷拍了下边国昌的肩膀。 “状元楼一顿饭，谁输了谁请！” 半个时辰之后，林子钰终于写完了。 十二爷看了一遍之后，笑着又拍了下边国昌的肩膀。 “我赢了！后天晚上你请客吧！” 第304章 坏消息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林子钰认罪了，他认了私运木材和漏缴税银的罪名。 在他将手里的认罪状交到边国昌手里的时候，他一下子就瘫坐在地上，就像是浑身的力气被一下子抽走了一样。 就是精气神也都一下子没有了。 “林公子，不要怕，会有人进来陪你的，这个牢里很快就会热闹起来的。”边国昌笑眯眯的说道。 林子钰心里一阵恐慌。 什么意思？什么是牢里很快就热闹起来？他父亲不是说了吗？只要他认罪了，这事情就能结束了。 林家其他人和其他生意就能安全。 至于他被判流放还是什么的，后面的事情自有父亲安排，一定不会让他受委屈的。 “边大人……您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牢房就要热闹起来。 难道您还不想放过我们林家吗？ 我们林家好像并没有得罪过边大人吧！为什么边大人要这么针对我们林家？”林子钰死死抓住边国昌的官袍。 边国昌笑了笑，一把扯过自己的官袍衣角，然后才慢慢蹲了下来。 “林公子，你说得对，我和你们家又没有什么过节，我怎么可能针对你们林家呢？ 我是行商署的人，管着行商署呢！ 只要是商户，干了坏事了，我都能管，我就要管。 要说我针对谁，那也是针对那些干了坏事还想逃的商户而已。 你们林家要是真是行的端，坐的正，压根就不用怕我！你明白吗？” 说完这些，边国昌这才起身往外面走去，他还边走边说。 “从今日起，不许林家给他送吃送喝的。 违法大渝律法的人，不配在大牢里享受。” 在大牢外的十二爷听了这话直摇头。 “你这么严肃干什么啊！ 你还怕他以后没罪受吗？现在让人家里送点东西就送点东西呗！ 怎么？你还怕他们家里人给他下毒啊！ 不会的，好歹也是林平最看重的儿子，他不会就这么放弃的。”十二爷还小声劝了两句。 边国昌可不信十二爷会这么好心，这肯定憋着什么坏呢！ “哎，不要这么看着我，你想啊，你们行商署的大牢一年也没几个人进来。 那些狱卒们也没什么油水可捞。 好不容易来了个肥羊，你不得让狱卒们的手稍微宽敞一点啊！”十二爷冲着那些狱卒们看了两眼。 边国昌也看了两眼有点不好意思的狱卒。 他们好像是挺穷的…… 江南这边最穷的狱卒就是行商署的狱卒了。 “行了！他家人给他送保暖的衣物还是可以的。” 边国昌说完这些就跟着十二爷走了。 狱卒们都笑着答应了。 十二爷看着边国昌气势汹汹的样子，还是提醒了一下。 “师出有名，查抄林家不是小事，得讲究一个出其不意。” 边国昌点了点头。 “大人，我知晓的！林家是帮着米亦宁敛财的最大的商户。 三年来，林家靠着米亦宁的照拂在金陵几乎可以说是横行霸道了，哪家商户敢和他家作对？ 他家肯定有很多见不得人的生意。 好了， 不说了，择日不如撞日，刚刚不是输了您一顿状元楼的饭吗？ 就今天吧！”边国昌说着就要拉着十二爷往状元楼的方向走。 十二爷赶紧一个侧身躲开了边国昌。 “你自己去吃吧！我要回去喝鸡汤。 听说这鸡汤煲了一下午呢！用的是西南上好的干菇煲的。 我得赶紧回去，要不然鸡汤八成要被叶算师和寒酥两人给喝光了……” 边国昌…… 好歹你也是钦差，能不要表现的像个老饕吗？ 只是很可惜，十二爷回去后并没有喝到和上次一样的鲜香醇厚的鸡汤。 虽然也是那个味道，但总感觉淡了好多…… “是熬的时间不够吗？不对啊！上次宁王府熬的也是这个味道啊！”十二爷还小声嘀咕了两声。 一旁盛汤的寒酥没敢发表意见，只是从大海碗里又盛了一碗给十二爷。 “十二爷，快喝 ！小姐特意交待给您留的。” 十二爷赶紧接过碗喝了起来。 嗯，刚刚是自己的舌头出问题了，这不是味道挺浓郁的嘛…… …… 金陵城中的一处大宅里，米亦宁正在廊下看着鹦鹉学舌。 文先生站在他的身后。 “林家那边的事情搞定了？”米亦宁给鸟架上的鹦鹉喂了只虫子后才问身后的文先生。 “传来的消息是林子钰亲自写的认罪状。 私运木材和漏缴税银之事都认了。”文先生忙说道。 米亦宁呵呵笑了两声。 “之前林家迟迟不认罪，不就是想着我能把林子钰捞出来吗？ 现在看我被解职了，知道没指望了，这才想着牺牲一个林子钰来保全林家啊！ 蠢货一个！” 文先生也跟着笑了笑。 “大人，其实这样也挺好的。 林家认了罪，那四个知事也都自戕了。 没有绝对的证据，钦差拿您没办法。 大不了就是解职而已，您是米家人，钦差拿您没办法。” 米亦宁哈哈笑了两声。 一个河道总督而已，不当就不当了呗！ 反正这些年捞的也够多了！ 不过…… “叶家那边还是没有商船走运河水道吗？ 我可不信他们叶家所有的货物都走官道了。”米亦宁突然问道。 文先生摇了摇头。 自从上次叶家的那艘商船在扬州码头被扣了之后，叶家的货物基本上都走了官道。 走了官道……米亦宁这里还真没办法。 “您放心，我已经通知了水卫营那里了。 只要叶家的商船上了运河水道，这次肯定走不了。 不管怎么说，肯定是能从船上查出点东西出来的。 而且为了保险起见，我还特意交代了，不要在靠着金陵这边的水道动手。”文先生忙说道。 米亦宁心里这才舒服一点。 他落到了这个田地了，不都是叶家的那个算师弄出来的吗？ 这口气一定要出…… “大人……有急报！”米家的管家拿着一封信急匆匆过来了。 “什么事情？”米亦宁不紧不慢的。 “周将军……周将军突然被解职了，已经被押往金陵了！”管家慌忙说道。 米亦宁…… 文先生也愣住了…… 第305章 搜船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两日前，兰陵水段水卫营的那位周将军接到了一个消息。 叶家有两艘大船已经上了运河水道了。 听说用的是叶家两艘最大的商船，押船的人还是叶家的三爷。 周将军一听，立刻来精神了。 “当真？这消息没有错？” “将军，不会错的，扬州水段的人传来的消息。 大人不是说了吗？不在离着金陵近的水段查叶家的商船吗？ 离着金陵太近，万一宁王府的人出来说话那就不好办了。 大人的意思是过了金陵水段，离金陵远远的，咱们再查叶家的商船。 这样的话，叶家想找人说情都没办法。 等金陵那边知道的时候，我们该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一个属下笑着说道。 周将军摸了摸下巴，也琢磨开了。 金陵传来的消息，因为河道衙门账本的事情，米大人被钦差解职，目前赋闲在家，而查账的正是叶家进了监察司的那个女子。 好啊，既然那个算师这么光明磊落，那么希望叶家也能光明磊落一点！ “将军，叶家是皇商，现在还有一月有余就进了年关了。 船上的货物万一是京城那边急需的……”另一个属下有点担心。 “即使是贡品，上了运河水道也要查。 叶家是商户，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借着运送贡品的机会偷偷运其他违禁物呢！ 商船那么大，能装的东西多了。 要过年了，特别是运送货物进京城的商船，查严一点也是应该的。”周将军淡淡说道。 提醒的那个属下不说话了。 周将军站在岸边看了看水道上经过的那些大小船只，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了。 “叶家商船什么时候进兰陵水道？”周将军问道。 “按照现在的船速应该是明晚戌时左右。 这次叶家商船几乎沿途没有停靠任何码头。 只在金陵水段补给了一些船上的用水，还是下人仆从们下船的。 叶三爷和其他人并没有下船。”属下立刻说道。 周将军心里有数了。 看来这批货是急着运到北边啊！ 要不然怎么不继续走官道呢？ 以前叶家的商船可没这么赶呢！ “行了！我们等着吧！只要进了兰陵水道立刻就上去查船。 至于查什么？你们是知道的？ 不管是人还是物……”周将军看向那个一直跟着的属下。 那人立刻明白什么意思了。 能查出来东西最好，查不出东西了，那就给你塞点东西。 正好是大晚上的，适合干一些活。 以前不也这么干过吗？ 塞点东西，或者找个人藏在船上，说是逃窜的水匪什么的…… 哪个商户不是捏着鼻子认了这些事情，然后暗地里给周将军塞银票？ “这次不要东西，也不要银子！就是要扣叶家的商船，明白了吗？”周将军叮嘱。 “属下明白！” …… 第二日，已经是十一月天了，天气寒冷了不说，天黑的也比以前更早了。 不到戌时，已经是夜色笼罩，整个运河水道上都是黑黢黢的。 偶尔有鱼儿跳出水面的声音。 月亮的光辉撒在江面上，随着水面的晃动，月光好像在跳舞一样。 在离兰陵码头还有不到一里的地方，两艘大商船没有减速，依旧在江面上航行。 船头两面黄色的官旗猎猎作响。 船身上挂了不少的灯笼，映的经过的江面上都有点发红。 “三爷，前面就是兰陵码头，要停靠吗？”一个随从凑到站在船头的叶三爷身边问道。 叶三爷笑笑，看着不远处已经驶过来的三艘兵船。 “不停靠也要停靠了！” 说完，叶三爷就示意船夫将船的速度降了下来。 很快，那三艘兵船就把叶家商船给拦住了。 “水卫营例行查船，船只停靠兰陵码头。 所有人员全部走出船舱。”一个兵士对着船头的叶三爷喊道。 叶三爷点了点头，示意船夫将船往兰陵码头停靠。 至于说船舱里的人…… 除了叶三爷之外，没有任何人出来。 在船上的周将军眯着眼睛看了下两艘船。 果然是叶家最大的那两艘商船。 再看看船体的吃水程度……嗯，船上肯定装了不少的货物。 等两艘船都停靠在兰陵码头之后，叶三爷还是没有下船，只是站在船头和周将军说话。 “周将军，船上货物都是京里所用之物，并无违禁之物，耽误不得。 还烦请周将军查船的时候，仔细着点。 京里贵人用的东西，要是损坏了就不好了。”叶三爷笑着说道。 周将军一听，立刻就来火了。 贵人用的东西就那么金贵？还仔细着点？ “有没有违禁物不是你说了就算的，最近运河水道船只多，货物也多。 被查出来的违禁物可不少。 在查之前，哪家都说自己家船上没有违禁物啊！ 还有，运河水道最近剿匪，一些水匪仗着水性好，不都是藏在各家的商船上逃出去的？ 叶三爷还是让开吧！” 周将军说完，就一把推开挡着的叶三爷，带着人上了船。 …… 搜查了货舱之后，周将军发现船上除了一些锦缎瓷器，还有一些玉器摆件，珍珠饰品之外，好像没什么其他的东西了。 只是那些东西数量不少，堆满了两个货舱。 周将军立刻冲着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 很快，在货舱的另一头的兵士立刻高声喊了起来。 “将军，这里有东西。” 周将军立刻带着人往船尾走去。 果然，一个被打开的箱子里有着数十个纸包。 周将军当着叶三爷的面将纸包打开。 有硫磺，硝石，还有一些黑色的木炭…… “叶三爷，这怎么说？ 大渝律法有规定，这些可都是禁止商户私下买卖的东西。 你这大喇喇的放在船上了，是想干什么？”周将军狞笑着问道。 叶三爷冷笑两声。 栽赃陷害干的多熟练啊！一看就是干了很多次了！ “这不是我们船上的东西！”叶三爷平静的说道。 第306章 放肆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叶三爷，这可不是你说不是就不是的问题了。 每个被查到东西的人都会喊冤。 至于冤不冤的，我们心里有数的。”周将军说着还轻轻拍了拍叶三爷的肩膀。 叶三爷没再辩解。 现在他怎么辩解都没用。 “周将军，这些东西都是送进宫的，特别是那些锦缎，更是皇后娘娘在年节的时候赏给朝堂上各位大臣家眷的。 叶某也和您交个底吧！ 这些东西不是叶家的，是叶家帮人送进京城的。 要不，您高抬贵手一下吧！日后叶家定有重报。”叶三爷笑着说道。 周将军呵呵笑了两声。 “我高抬贵手？那也没见你们叶家人高抬贵手啊！ 叶三爷，本将军是按照大渝律法办事，可没有故意为难你的意思是啊！ 你看看，就这些硫磺硝石和木炭，不都是做火药的东西吗？ 你们这些东西是运进京城的，那是不是把这些东西也带进京城了？ 天家在京城呢！这些东西怎么能进京城呢？ 所以啊，叶三爷，在这些东西没查清楚之前，叶家的船还是停靠在这里吧！ 三爷？怎么样？到水卫营说话吧！”周将军笑嘻嘻的。 看着周将军那副嘴脸，叶三爷哼了一声，并没有动。 周将军一见叶三爷这样，心里的火更大了，他正要让人押着叶三爷走，却见自己的一个属下急匆匆跑过来了。 “将军，在另一艘船上抓到一个藏着的人。 应该就是我们一直抓又没抓到的水匪刘三。”那个属下大声嚷道。 周将军立刻做出一副吃惊的表情。 “刘三？那个抢了好几条商船的水匪？” “对！就是刘三！” 周将军立刻看向叶三爷。 “叶三爷，这下您是想走都走不了了。 窝藏水匪，这可是大罪啊！这个罪名叶家可担不起啊！” 叶三爷脸色平静。 “不是我们的人，也许是水匪自己摸黑爬上船的呢！周将军，不能什么屎盆子都往我们身上扣吧！” “是与不是的肯定会查清的。 现在叶家涉及的事情不止是运送违禁物品，还多了窝藏水匪这一条。 走吧！把船上的人都带到水卫营去。”周将军一挥手就带着手下的兵往客舱走。 同时，叶三爷也被推搡着往领头大船的客舱走去。 “周将军，您要抓人的话，抓我就行，客舱里的人是我们叶家的贵客，您最好不要去打扰。” 叶三爷突然说了几句话出来。 他这话一说，周将军立刻就看向客舱了。 “今天不管是谁，哪怕是天王老子来了，都要给我爬出来。 贵客？你叶家的贵客关我屁事！”周将军说着就让人去客舱拿人。 客舱里面虽然看着灯火通明的，但门却紧紧关着，似乎没听到外面的动静一样。 周将军哼了一声，立刻让人去踹客舱的门。 叶家的船很结实，一般人还真踹不开。 又连踹了几下之后，看着客舱的门还是纹丝不动，但里面却有人影晃动。 “吗的，给老子砸，老子就不信今天砸不开这门了。 给我砸！”周将军说着就拔出了身上的佩刀。 眼看着几把刀一起砍向了船舱门，一声尖细的声音突然冒了出来。 “大胆，放肆！” 随着这两个词蹦出来，客舱的门一下子被拉开了。 里面迅速的蹿出几个人，一人一个下了水卫营人手里的刀。 周将军往后退的及时，并没有被夺刀。 他吃惊的看着打开的客舱门。 一个满头白发，但面白无须的老人端坐在客舱里。 他是身边围着一群的护卫。 领头的护卫腰间挂着一块龙纹禁军令牌。 周将军脑子一下子就清醒过来了。 上个月另一个水段的水卫营的人也是路上查商船，结果被人从商船上踢了下来。 听说，那些人身上也是有这么一块禁军腰牌…… 难道说今天也碰上了？ 里面的那个老人一身的常服，有点清瘦，但精神尚好。 “胡公公，让您受惊了，是叶家没有安排妥当！ 周将军，这位是宫里的三品内侍监胡公公！”叶三爷赶忙上前行礼。 一个年轻人赶忙过去扶着胡公公站了起来。 周将军脑袋嗡的一下差点就没站稳。 三品内侍监…… 大渝的皇宫里现在仅有三个三品内侍监，两个是先帝时期伺候先帝的。 一个是现在伺候天家，跟着天家一起长大的那位胡公公。 只是伺候天家的那位年龄没眼前这人这么大…… 那就是说眼前这位是先帝时期的那位老胡公公…… 周将军浑身发冷。 这位老胡公公虽说是伺候先帝的，别人都说一朝皇帝一朝臣。 但老胡公公在天家还在幼时的时候在宫里颇为照顾陛下。 后来陛下能顺利登基，这位老胡公公也暗地里帮了不少。 更何况，这位老胡公公还是陛下身边那位胡公公的师父…… 在宫里，即使是皇后娘娘对这位老胡公公都颇为照顾…… 今天…… “末将见过胡公公！”周将军赶忙单腿跪了下来行礼。 周围的人一见，也忙都跪了下来。 胡公公慢慢走出客舱，走到了周将军面前。 “刚刚就是你说，即使是天王老子来了，都要给你爬出来是不是？”胡公公缓缓问道。 周将军不敢说话，只是把头低的不能再低了。 “杂家伺候过两位天家了，这还是头一次有人敢这么和杂家说话呢！”胡公公继续说道。 “公公恕罪！”周将军只敢说这么一句。 “水卫营的人啊！果然是胆子大的很啊！ 今天杂家就把话放在这里了。 这船上所有的货物都是杂家替陛下在江南采买的。 杂家是奉了皇命出来办差的。 出宫的时候，陛下让杂家低调一点，不要过于张扬，咱家才想到借用一下叶家的商船。 这船上，除了叶三爷和他的随从船夫之外，都是杂家从宫里带来的人。 周将军，你说说，咱家坐的船没靠岸的时候什么都是好好的。 怎么一靠岸了，你们上船了，这硫磺那些东西，还有水匪就都上了船呢！”胡公公轻笑着说道。 周将军此刻感觉到胡公公的话就像是从地狱里传出来一样。 第307章 告状去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周将军不知道该怎么说，他现在想全身而退都不行了。 他再蠢也明白，这次是上了叶家人的当了。 原本叶家的商船上，怎么会好端端的出现一个三品大太监呢？ 这不是叶家搞的鬼才怪呢！ 好一个叶家啊！就因为水卫营的人扣了一次他们家的船，就给水卫营挖这么大一个坑…… 周将军心里将叶家上下所有人都骂了一遍。 此刻的他再说什么都是无用的，唯一能做的就是死扛到底。 现在只能咬死了那些东西和人就是船上的。 “胡公公，东西是在船上搜出来的，人也是在船上抓到的，不可抵赖。 下官当然知道这事情和胡公公无关，但这就是事实。”周将军咬死了说道。 胡公公突然哈哈笑了两声。 那笑声在周将军听来，却是无比的刺耳。 “在船上搜到的？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吗？不是就你们长嘴了，大家都长嘴了。 那杂家还说那些东西是你们带上船的呢！ 你们带着那些东西上船，还塞了个人上船，意图趁人不备的时候放火烧贡品。 只是天算不如人算啊，被杂家的人发现了后又倒打一耙了。”胡公公缓缓说道。 周将军…… 胡公公在宫里待了那么多年了，只一眼就能看清楚到底是什么事情。 眼下的场景无非就是这个姓周的想栽赃而已。 “公公还请慎言……” “慎言个屁，你个杂碎都把屎盆子往杂家身上扣了，你还让杂家慎言？你当杂家是好惹的吗？ 幸好杂家出宫的时候，陛下给了旨意。 沿途官员，有任何人打贡品主意的一律革职。 周将军，你这个水卫营的四品将军暂时还是不要当了。 跟着杂家去江南河道衙门把这官司给理清楚吧！” 胡公公刚说完，他身边的那些护卫立刻上前把周将军还有他的那些兵都绑了起来。 忙完这些，胡公公又从袖子里掏出一道诏书给身边的那位禁军小统领。 “水卫营副将军暂领水卫营将军职务，至于最后谁来接替水卫营四品将军之位，还要等陛下的旨意。” 禁军小统领立刻拿着诏书下船了。 周将军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他一个四品将军居然被一个最看不上的阉人给解职了…… “你……” “不要说杂家没这个权力，杂家刚刚都说了，出宫的时候，陛下给了旨意了。 杂家这是宣旨而已。 周将军，不要急，咱们俩的管事到金陵河道衙门去打。 船上多出来的这些东西和人，总要有个主吧！ 带下去吧！好生看守，杂家可不希望去告状的时候没了被告。”说完，胡公公连看都不看周将军一眼。 等周将军和他的那些人都被押下去之后，胡公公这才看向叶三爷。 “叶三爷，这遭让您受委屈了！” “不敢！公公应该也能看出来，他们这是冲着叶家来的。 说实话，公公还是被叶家给连累了呢！”叶三爷赶忙躬身行礼。 胡公公哈哈笑了两声。 陛下算的没错啊，监察司叶家的那个女娃娃跟着十二爷来了金陵查案，肯定要得罪米亦宁。 米亦宁不敢冲十二爷出气，肯定会把气撒在叶家身上。 果然没错啊！ “叶三爷，这两船的货还烦请您往京城送了，您放心，该有的腰牌陛下都让杂家备好了。 您安心在船上待着就行。 下面不会有人再敢拦叶家的船了。”胡公公笑道。 “那公公您……”叶三爷看向胡公公。 “刚刚杂家不是说了吗？要去金陵找人打官司呢。 虽然杂家是身有残缺之人，但还真没干过违反大渝律法的事情。 今个儿莫名其妙的遭了几个小崽子的诬陷，杂家不得给自己讨个公道啊！ 你放心吧！杂家去金陵打完官司了，很快就回京城了。 陛下和娘娘那里还等着杂家去伺候那些花花草草呢！”胡公公笑着说道。 叶三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胡公公去金陵肯定有事情啊！ …… “还有几日到金陵？周将军真的是被绑来的？”米亦宁还是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周将军居然撞上了那个已经赋闲的老胡公公了。 那个老东西不是已经在宫里养花了吗？怎么还会领了差事出来的。 还有，他怎么会在叶家的商船上的…… 真的是巧合吗？ “明日应该就到了！大人，要去和陈知府说一下吗？ 现在河道衙门……” “没用的！陈知府那个人是个墙头草，他就是在本官解职那一天来了一趟之外，后来还来过吗？ 那个家伙现在肯定不会想站这边了。”米亦宁摇头。 文先生也有点发愁了。 惹谁不好惹那么一个阉人。 “周将军应该知道怎么说的，只是可惜了他！ 水卫营四品将军，当年本官可费了不少心思呢！”米亦宁叹息。 “叶家还真有点能耐呢！连这个胡公公都能请的出来。”文先生突然说道。 米亦宁没说话。 叶家是真的太不听话了。 好吧，既然想打官司，那就好好的打一把吧…… ……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金陵城门这里突然迎来了一群人。 大家都有点吃惊，这是怎么个阵仗啊！ 看那几辆大车上捆着的人穿的好像是大渝将士的军服啊！ 怎么好端端的被人困在马车上了？ 还有，押送着那几辆马车的人穿着盔甲……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最前面的那顶大轿里是一个头发都白了的老人，虽然瘦，但是气势却一点都不小。 大家目送着这群人进了金陵城。 又跟着这群人走到了河道衙门的门口。 到了河道衙门的门口的时候，坐在轿子里的老人终于下轿了。 大家都看着他慢慢的从轿子里走了下来，理了理衣服，还整理了一下头发。 然后缓缓的走到了河道衙门口的那面大鼓旁拿起了鼓槌。 “冤枉啊！青天大老爷要给杂家做主啊！” 然后就是一下又一下的敲在了鼓面之上…… 围观的群众…… 这是什么情况？ 告状？还是杂家？ 在金陵城待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见宫里的公公出来告状的呢！ 这个热闹一下子就传遍了整个金陵城。 连宁王府的管家都奉命出来看热闹了…… 第308章 杂家冤枉啊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河道衙门的大门口被金陵城的百姓们围了个水泄不通。 宫里的大太监来告状啊！ 告的还是水卫营的那个四品将军呢！ 这种事情，别说是在金陵了，就是在整个大渝也是前无古人吧，至于会不会后无来者，大家也不敢保证。 大户人家的管家们也都一个个的伸着头往河道衙门里面看。 宁王府的管家因为听宁王爷的嘱咐来的有点迟了，没占到好位置。 他花了二两银子才和站在前面的一位大娘换了个最前面的位置。 外面乱糟糟的，河道衙门审案的那个大堂里倒是静悄悄的。 大家看到的那个三品内侍监正坐在陈知府下首的一张椅子上。 他手上还拿着一方青色的绢帕，小心的擦着眼角。 已经在上方坐着的陈知府已经是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了。 他只是暂时管理一下河道衙门啊，这才几天啊，怎么就来了这么一个大案子呢！ 早知道这样，这两日他还不如跟着那个李子木去岔河那边挖河道呢！ “小的已经去通知了钦差大人了，钦差大人说马上就到。”一个衙役凑到陈知府耳边小声说道。 陈知府有点焦急的看了一眼后堂。 马上就到马上就到，这已经是第三个马上就到了！ 这个时候钦差大人不来，自己怎么能控住这个场面呢！ “赶紧去后门那里迎着，只要钦差大人一来，立刻就请大人过来。”陈知府赶紧小声吩咐。 衙役一听，赶忙往后院跑去了。 陈知府又看了看坐在那的老胡公公。 正好胡公公也看向他了。 “公公，可是口渴了？”陈知府忙问道。 老胡公公忙摇头。 “那可是饿了？来人，给公公上点心！”陈知府赶忙冲着后面又喊了一嗓子。 老胡公公给赶忙又是摇头。 “陈大人，人都到齐了，为什么还不开始审案？”老胡公公问道。 陈知府看了眼老胡公公，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周将军和他的那几个部下。 “公公，您的宫里是三品内侍监，这位又是水卫营的将军。 这案子审起来，有点麻烦。 正好钦差大人来了金陵，这案子最好还是当着钦差大人的面审比较好。 公公，您说是不是？”陈知府赔着笑说道。 老胡公公嗯了一声。 也行，要是十二爷在的话，应该会更顺畅一点的。 又过了一会儿，后堂终于传来了动静了，陈知府在听到脚步声的时候立刻就站了起来。 一身锦衣的十二爷终于出现了。 衙门口的大姑娘小媳妇们立刻都伸长了脖子了。 花了二两银子换了个好位置的宁王府管家又被那个大娘给拉回去了。 “银子还你，我要站前面看钦差大人。” 管家看着手里的二两银子，有点无语。 “再加一两，给你三两！”管家小声说道。 大娘看都不看他一眼，和别的人一样努力伸长脖子往前看。 真俊呐！自家的闺女有没有希望去钦差大人家里当个丫鬟啊！ “四两！”管家又加了一两。 没办法 啊，站在前面才能看的清楚啊！这是王爷交待的啊！ 大娘白了管家一眼，那意思好像在说，你看不起谁呢，四两银子虽然有点多，但是…… “五两！你不换我找别人了！”管家咬牙说道。 大娘一听，立刻从管家手里抢过那五两银子，然后把管家往前推了推。 五两啊！那还是可以的，等会就去给闺女买盒胭脂，再买两朵头花…… “威……武……”衙役们终于进入状态了。 大家立刻都不说话，都盯着已经在陈知府身边坐了下来的钦差。 十二爷看了看老胡公公，从他眼里看到了笑意。 又看了看跪在地上，还被绑着手的周将军。 这才一个月不到吧！之前的周将军怎么就成了这样呢！ “堂下何人，状告何事！”十二爷拿过陈知府递过来的惊堂木，啪的打了一下。 老胡公公立刻站了起来，然后大喊一声，“杂家冤枉啊！钦差大人一定要给杂家一个清白啊！” 老胡公公有点尖细的声音立刻让大家都打起精神了。 老胡公公口才不错，从自己是怎么受了天家的信任，领了多么重要的差事出京的。 又是怎么按照天家的吩咐，怎么低调，怎么采买物品的。 然后呢，又是怎么找叶家借了大船才走的运河水道的。 最后呢，又是怎么被周将军栽赃陷害说他窝藏水匪的。 说完了，最后老胡公公还要再喊上两声冤枉，要钦差大人还他一个清白。 每一句都说的声情并茂，让人眼前出现一个颤巍巍的白发老头整天为了给天家置办年货操心…… 老胡公公说完了，坐下来了。 十二爷点点头。 “既然原告说完了，那被告也要说下情况啊！ 来，周将军，你来说说吧，胡公公说的可都是事实？”十二爷看向地上的周将军。 周将军抬起头来，看着一个月前看到的这位钦差。 “那些东西和水匪的确就是在叶家的商船上搜到了。”周将军只说了这么一句。 老胡公公一听，立刻又跳了起来。 “你什么意思？你就是认准了那些东西和人就是杂家安排的喽？ 杂家还真奇怪呢！你没带着人上船呢，船上一点事情都没有。 你刚带着人上船就出现了那些东西。 那不是你栽赃陷害是什么？ 杂家还不懂你们那点猫腻吗？ 往商船上塞点违禁品，或者塞个人，然后就可以敲诈勒索商船了。 这些年来，这些事情你们没少干吧！”老胡公公冷笑着问道。 “你……血口喷人！” “你栽赃陷害！” 眼看着两人又要吵起来了，陈知府听的头大了，十二爷也要皱眉了。 衙门外突然又传来一阵喊冤的声音。 “草民要告水卫营周将军敲诈勒索，栽赃陷害！” “草民要告水卫营周将军巧取豪夺，强占民女！” “草民要告水卫营周将军欺凌弱小，买东西不给钱……” …… 大家都惊呆了。 老胡公公终于坐了下来。 还好，叶家安排的人及时赶到金陵了…… 第309章 我要告叶家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突然冒出来的这拨告状的人把大家都吓了一跳。 看看这些人身上的穿戴，好像都不错，应该不是骗子。 围在门口的人赶紧都让开，让这几人都进入审案的大堂里。 周将军子啊看到这几人的时候，也是瞳孔巨震了一下。 很明显，他认识这几人…… 几人一进入大堂，也不废话，就是跪下来喊冤。 第一个说自家的商船在进入兰陵水道的时候，也是被水卫营强行搜船。 结果和叶家的商船一样，也是莫名的被搜出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大人，我们家的商船上都是客商要的货物，都要的急啊！ 就这样他硬生生扣了我们商船三天，后来给了他五千两银子才放行的啊！” “大人，我们家也差不多啊，当时小女正好跟着商船要去京城走亲戚。 被这个畜生看到了，他非得说小女是犯官之女，来历不明。 要不是当时叶家的商船离我们不远，过来帮我们说话。 小女就要被这个畜生给祸害了啊！”第二个告状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钦差大人哎，您要给我们做主啊！ 商户本身做生意就不容易，我们倾家荡产的弄了货物去北地贩卖。 结果被这个家伙给盯上了，一船的货物他们扣了有一半下来啊！ 我们差点就过不下去了啊！”第三个商户也是嚎啕大哭。 十二爷不说话，陈知府也不敢说话。 周将军也无话可说。 这些都是事实，这些事情都是他干的，没错！ “大人啊，当年兰陵水段水匪猖獗，也和此人有关。 他和那些水匪沆瀣一气，专门打劫过路的商船。”第一个告状的人突然指着周将军大喊。 这两句话一下子就让堂里堂外的人都哗然了。 身为水卫营的四品将军，居然勾结水匪…… 怪不得那几年运河水道上的水匪猖獗，怎么都剿不干净呢！ 原来是官匪勾结啊！ 大家看向周将军的眼神立刻都充满了敌视。 水匪是好人吗？烧杀抢掠的，什么坏事都干！ “周将军，你有什么话说吗？”十二爷再次看向周将军。 周将军这才抬起头来。 “不认！他们都是一派胡言。谁知道是不是别人找来诬陷本将的。”周将军立刻否认。 “还敢不认？你敢做不敢当啊！你和水匪头子一起去的兰陵的花楼，找的花楼里的花魁的。 你当没人看到吗？ 要不要把当地的花魁找来对峙啊！你身上哪里长着胎记人家花魁都知道呢！” “就是，还不认？ 你收的我们家的银票是昌保号姑苏分号的，你敢说你没去兑过吗？ 还有你家小妾身上戴的拇指大的珠子，不都是我们家首饰铺子出的？ 上面还有我们家的徽记呢！” “坏事干多了，要遭天打雷劈的！” …… 告状的几人七嘴八舌的说着。 “嗯哼！”老胡公公突然咳嗽了一下。 大家立刻消音。 老胡公公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袍子，然后看着已经狼狈不堪的周将军。 “周将军，事情做没做，你自己心里应该有数。 没有谁会闲的无聊的来这里陷害你。 别人的事情杂家不管。 但你诬陷杂家偷运违禁物，窝藏水匪这事情，杂家的不可能善罢甘休的。 你不认！没关系，你身边的这几个属下也会和你一样吗？ 还有，你藏在我们船上的那个所谓的水匪呢！ 他会帮你扛着吗？”胡公公正色问道。 周将军…… 十二爷笑笑，立刻让衙役把那个所谓的水匪给提了上来。 那个叫刘三的水匪一路上都被捂着嘴巴。 衙役把他嘴里的破布给扯了之后，他立刻惊恐的看着身边的场景。 不是演个戏蹲两天大牢就可以拿着五十两银子回家了吗…… “你叫什么？”十二爷问道。 “刘三！”刘三赶紧答道。 “哦！周将军说你是逃脱的水匪，是被胡公公窝藏在叶家的商船上的。 但胡公公说不认识你，是周将军把你藏到叶家的商船上的。 现在摆在你面前有两条路。 说真话，你最多就是打一顿板子，关在大牢里关上两年。 你要是说假话呢…… 衙门这里的手段可不少。 打板子，上夹棍，拔指甲…… 陈大人，还有什么？”十二爷看向身边的陈知府。 他是真的不知道现在衙门里的大刑伺候都有哪些刑罚。 “够了！够了！就这些，够用了！”陈知府赶忙说道。 十二爷满意了。 “听到没有，你要是不从实招来的话，这些刑罚你就一样一样的试……” “钦差大人，我招！我什么都招！”刘三一听，头皮都发麻了。 他没想到自己就是想赚点过年 的银子，怎么就能被抓起来，还要被大刑伺候了。 “说！本官要听真话！”十二爷立刻拍了下惊堂木。 “是……是周将军说让我扮成水匪，趁着他们登船的时候偷偷跑上去。 他们会装样子把我带走，然后过几日再放我回去。 事成之后，我会拿到五十两银子。”刘三赶忙说道。 围观的百姓们立刻都哦了一声，这就是栽赃陷害啊！ 周将军死死盯着刘三。 刘三呢，看都不看他。 现在他都自身难保了，自己还怕什么？ “周将军，这个水匪的话你可听到了？ 你要是再不认的话，本官可就要问你身边的那几个人了。”十二爷看向周将军后面的那几个兵士。 那几个兵士立刻瑟瑟发抖。 周将军突然一下子直起腰来。 “是我干的！但我这是不忿。 还有，我要告叶家，告他们家常年贿赂官员。”周将军大声说道。 堂下的人一下子都呆住了。 怎么又把皇商叶家扯进来了？ 今天还有多少热闹能看啊！ 被十二爷带来，躲在大堂后面听热闹的叶辞书手上的瓜子也掉了下来。 怎么吃瓜又吃到自己家身上了…… 第310章 这礼单不对啊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叶辞书在听说宫里的老胡公公要告水卫营的周将军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想带着寒酥来看热闹的。 后来十二爷说人多，肯定挤，万一要是踩着叶辞书和寒酥的脚都不好了。 就这样，叶辞书带着寒酥跟着十二爷直接到了河道衙门的后堂。 除了看不到之外，该听到的那是一句都没少听。 甚至还比在外面看热闹的人条件要更好。 外面的那些人肯定会是没有茶水喝着，瓜子吃着的…… “小姐，那人肯定是诬陷！他都诬陷那么多人了，现在又想诬陷叶家！”一起来吃瓜子的寒酥赶忙宽慰叶辞书。 叶辞书摆摆手，示意寒酥一起往前听听。 她倒是要听听，这人怎么告叶家？ 还有，在前面的十二爷会怎么审这个案子。 …… “你说叶家贿赂官员，贿赂谁了？叶家的事情和你现在犯的案子有关系吗？”十二爷问道。 “叶家常年贿赂河道总督米大人。 米大人烦不胜烦，不止一次的在本将面前说过，说是叶家人动不动就往他们家里送礼。 还都是趁着米大人不在的时候送。 那些东西米大人都记着呢！ 米大人说了，等哪天他不在任上了，就把那些东西给叶家还回去。 叶家仗着皇商的身份在运河水道上从来都不接受水卫营的检查。 不就是仗着贿赂了河道总督吗？”周将军大声说道。 昨晚上，在驿站的时候，有人给他送东西吃的时候，那人在他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就是要把叶家扯进去。 反正米大人现在已经被解职了，也不怕有人参，多一个收受贿赂的罪名也要不了米大人的命。 最多就是以后当不了官而已。 但叶家…… 这个罪名一旦认定，叶家的名声应该就毁了吧！ 百姓们最讨厌的不就是官商勾结吗？ 只要坐实了叶家的这个罪名，以后叶家出门可就要躲着人走了。 这可是做多少善事都挽回不来的名声…… 周将军说完那些话，就一直盯着十二爷看。 别以为他看不出来这个钦差对叶家那个小女子有点不一样。 今天他就要看看这位钦差会不会包庇…… 让所有人吃惊的是，钦差的脸上好像并没有吃惊的表情。 相反，他还有点兴奋…… “来人，去请前河道总督米大人来，当然了，不强求，能来就不来。 不能来呢！就让府里的管家过来一下说明一下情况也行。 去的时候呢，把周将军说的这些事情和米大人稍微提一下。 要是米大人能把当初叶家送给米大人礼物的清单准备一份的话那就更好了。 还有，再来一个人，去山水苑本官的书房里，把檀木箱子里缩着的一个匣子给拿过来。” 十二爷身边的两个侍卫立刻朝米亦宁的家里和山水苑分别赶去。 这时候大堂上只剩下老胡公公，周将军，十二爷，陈知府，一众衙役和堂外那些看热闹的金陵百姓们了。 米亦宁还没来，这案子好像暂时不能继续审下去了。 十二爷开始和陈知府开始喝茶。 他们还体贴的给老胡公公也端了一杯过去。 至于周将军…… 不管是十二爷还是陈知府都无视了他。 一个勾结水匪，总想着栽赃陷害商户的人不配喝茶！ 至于那些百姓们也没闲着。 大家就目前事件的发展展开了新一轮的讨论。 “商户给官员送礼我觉得正常，要是不送的话，那才是不正常的。” “话是这么说，但要是行的端坐的正的需要送礼吗？ 既然送礼了，那肯定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呗！” “那可不一定，也许人家就是为了省事呢！ 说不定是想着花钱买平安呢！ 你们看看，叶家没给这个姓周的送礼吧！人家不就算计上了吗？” “嗐！这送礼啊！说对也不对，主要看堂上的钦差大人怎么判了。 我告诉你们啊，这送礼啊，里面的门道可多呢！” “门道多你也别在这说，谁知道你又要说多久呢！” “哎！今天能审完吗？我还要回家给孩子做饭呢！” “别说话了，好像是米大人的轿子过来了……” …… 大家都没想到，米亦宁居然亲自来了。 原本大家以为这多少也是丢人的事情，米亦宁应该不屑于来，最多让管家来一下。 毕竟收礼，肯定是管家帮着收的啊！ 但米亦宁偏偏就是来了，不止是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像是账册一样的东西。 另外，十二爷派去山水苑的护卫也回来了。 手上也拿着一个锦盒。 围观的百姓们给米亦宁让了一条路出来。 虽然他们对这个前任河道总督没有任何好感，但是他们依然下意识的不敢看米亦宁。 “钦差大人，陈知府，胡公公！”米亦宁冲着三人抱了下拳。 胡公公嗯了一声，继续坐着喝茶。 陈知府下意识的就站了起来，但见身边的十二爷稳坐在椅子上，他又赶忙坐了下去。 “米大人最近身体可好？”十二爷笑着问道。 “挺好！无官一身轻，吃得好睡的香。”米亦宁笑道。 十二爷笑着点了下头。 希望你以后能继续笑的出来。 “米大人，请您过来呢！是有些事情要和您核实一下。 这位周将军您认识吧！也是你们河道上的人，这么多年来你们两家也是多有来往的。 他刚刚说您收受贿赂，哦，收的是叶家的贿赂，可有此事？”十二爷问道。 米亦宁想都不想就点了点头。 “没错！这些年叶家是送了不少东西给我们府里的。 都是在我不在的时候送来的，退都退不回去。 我想着，商户送礼肯定是图一个心安吗？叶家是皇商，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不过我把那些礼物都单独列了个清单，收在一个单独的库房里了。 至于叶家所求之事，我是没有答应的。 当时想着等我不做官了，就把这些礼物还回去。 钦差大人，送的那些东西都在这呢！ 哪年送的，送了什么，都在这呢！”说着，米亦宁将手里的锦盒递了出来。 外面的百姓一下子又炸了。 叶家真的给米亦宁送礼办事情啊！ 这……那肯定是见不得人的事情呗！ 十二爷笑了一下，示意手下人将那个锦盒拿了上来。 在把那份清单都看了一遍后，十二爷突然冒了一句出来。 “米大人，你这清单不对啊！少了不少东西啊！” 第311章 落空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礼单不对？”所有人都很惊讶十二爷说的这句话。 为什么礼单不对？你怎么知道礼单不对的？难道叶家送礼的时候你站在旁边看着的？ 所有人都一肚子的疑问。 但看到十二爷那一本正经的样子的时候，又觉得好像应该不简单。 这么多人，还是在公堂之上，钦差大人应该不会信口胡说吧！ “不对？钦差大人何出此言？难道是说米某在说谎吗？”米亦宁单手背后，冷冷的盯着十二爷。 老胡公公却是端起茶碗喝了一口。 十二爷说不对那肯定就是不对的。 认识十二爷这么多年来，他还真没见过十二爷 撒过谎呢！ 十二爷一点都不在意别人想什么，至于米亦宁的话他更没放在心上。 他只是又认真的看了一遍米亦宁送来的礼单，然后非常肯定的点了点头。 “没错！这礼单是有问题！” 十二爷的话让米亦宁更加不满了。 “钦差大人，您把话说清楚。 什么叫礼单有问题？难道您的意思是我伪造了这份礼单吗？”米亦宁质问。 十二爷笑笑，赶紧摆手。 “不不不！米大人不要动怒。 我的意思是您这份礼单不全，没有把叶家送到您府上的东西都列出来。 所以，我才说这礼单有问题的。”十二爷认真说道。 米亦宁…… 看热闹的百姓…… 什么叫东西不全？你怎么知道东西不全的？ “怎么？不信吗？来，我这里有叶家给您府上送礼的全部礼单。 咱们先从哪年的开始看呢！ 就二十二年的吧！ 米大人，您看啊，您的那份礼单上写的孔雀罗四匹，金纱罗四匹，妆花罗四匹，妆花缎四匹，软烟罗四匹对不对？ 我这里的这份礼单上呢，也有您写的那些绸缎。 但还多了一样天丝缎四匹。 大渝能生产天丝缎的只有叶家的百织坊。 能用天丝缎的除了皇宫里的贵人之外，还有叶家，以及米大人府上。 所以，叶家在二十二年中秋的时候给府上送礼特意送了四匹的天丝缎。 怎么？米大人没看到吗？那您得回去好好问问您府上的管家，是不是被他给私吞了。 那可以贡品，他要是私下截留的话那可是杀头的大罪。” 十二爷说完，还特意从堂上走了下来，将手里的叶家的贺礼清单在米亦宁眼前晃了一下。 米亦宁一下子就愣住了。 他当然知道那年叶家送来的中秋礼上有天丝缎四匹。 天丝缎难得，多为皇宫贵人所用，即使米家深受皇恩，得太祖允许可用皇家之物，也很少能得到天丝缎。 当年天丝缎送来的时候，府里的老太太还有各位夫人们立刻就把那四匹天丝缎分了…… 也是因为这样，他才没把那天丝缎写到礼单里的。 天丝缎太惹眼了，放在礼单上，万一临时收拾出来的那个库房里找不到怎么办…… “兴许……是管家记错了呢！”米亦宁强撑着说道。 “对！肯定是管家记错了。 收礼入库的事情基本上都是管家在负责嘛！肯定是管家记错了或者私藏了。 米大人回去一定要好好问问。 来，米大人这里还有一处呢！ 二十三年的端午节，叶家又给您送了贺礼了。 这次的贺礼还是非常贵重，除了之前说的绫罗绸缎，还有一些首饰之外。 最贵重的就是一些摆件呢！ 我这里的礼单上写着呢，神兽貔貅白玉扁壶一对，深山问道浮雕白玉圆屏一件，花开富贵双面浮雕白玉圆屏一件。 喜上眉梢双面透雕白玉佩一对，延年益寿双面透雕白玉佩一对。 这些您的那份礼单上都有。 还有一件最贵重的摆件您那份礼单上没有。 一尊七彩琉璃镂空水晶八宝塔没在礼单上。 那尊琉璃塔一共只有两件，是镇海王从海外弄过来的。 那琉璃塔奢华异常，镶珠嵌宝，光是顶上的那颗紫珠就有核桃大。 一件送到了宫里，被陛下赐给了定国公府的沈老夫人贺寿用了。 还有一件嘛，就被叶老太爷花重金给买走送到了您的府上。 您要是不信的话，等下次镇海王再回来了，可以问一下镇海王嘛！ 但您现在的礼单上还是没有那尊琉璃塔。 米大人，您府上这管家也太贪了吧！ 沈老夫人看到那尊琉璃塔都当宝贝一样锁到库房里了呢！ 您府上的管家……”十二爷说着还轻轻摇了摇头。 米亦宁再次无语。 那尊琉璃塔他当然记得了。 即使在深夜，放在屋里都会散发出七彩，府里的老夫人见到第一面就喜欢的不行。 当天就拿到了佛堂供在了观音像前。 也是因为这样，他才没有把那尊琉璃塔写到礼单里的。 没想到啊…… “我倒是不知道十二爷是从哪里得到的这些礼单？ 说不定是叶家伪造的呢！”米亦宁冷声说道。 十二爷啧啧了两声。 “米大人，看您说的，叶家没事伪造礼单干嘛？ 怎么？等您不当官了再按照礼单上的东西找您把东西要回来吗？ 叶家家大业大的，这点子贺礼还真没放在心上呢！ 其实啊，这份礼单和您府上的那份一起，只不过当时多抄录了一份。 一份随着那些贺礼进了您的府上了。 另一份呢，叶家老太爷进京的时候送到了定国公府。 沈老夫人呢，又把礼单递到了陛下面前。 您看，这每份礼单的最后面可都有陛下盖着的私印呢！ 原本陛下不想把这礼单拿出来的，但有人在朝会上参了米大人一本，说是米大人收受了叶家的贿赂，为叶家大行方便之门。 陛下为了还米大人和叶家一个清白，这才让人给我送了这些礼单过来。 您看看，这礼单的纸张也不像是一年的啊！ 陈大人，您对笔墨纸砚研究颇多，您看看！ ”十二爷说着，又把礼单往陈知府面前送了送。 已经完全愣住的陈知府啊了一声后凑过来看了看。 “嗯，是！纸张和墨都不像是今年的新的，应该都是往年的东西。” 十二爷立刻冲着米大人做出一副你看，我没说谎吧的表情。 米大人在看到天家的那枚私印的时候，已经感觉到脑子嗡的一下了。 陈知府心里也是惴惴不安。 叶家会不会把送给自己府上的礼物也抄送了一份礼单送到陛下面前了啊…… 第312章 紧张起来了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案子审到这，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了。 周将军犯的事情基本上认定了，人已经被押下去了。 至于他说的叶家贿赂官员的事情，现在看来也不成立。 天家知道的送礼行为怎么能成为贿赂呢！ 反倒是米亦宁这边…… 又怂又贪！ 十二爷宣布结案，米亦宁在所有人鄙视的眼光里准备上轿回府，但那个老胡公公却是叫住了米亦宁。 “米大人，稍微等等杂家，杂家到府上讨杯茶喝可还行？”老胡公公笑着问道。 大家都知道，老胡公公是有话要对这个米亦宁说了。 说不定就是天家有话要带给米亦宁呢！ 十二爷不管这些，带着叶辞书就回了山水苑。 一回到山水苑，叶辞书就跟着十二爷去了书房。 “你怎么知道米亦宁要拿叶家往年送礼的事情说事的？”叶辞书直接问道。 “我怎么知道的？米亦宁暗地里按照叶家的礼单重新置办那些礼物是瞒不住人的。 金陵一家古董铺的掌柜去春不晚喝茶，不小心说漏了嘴。 说米亦宁找人在一些古董摆件上打上叶家的徽记。 绾娘那里知道后，第一时间就给京里的舅母去了信。 舅母知道后，想了想就能猜到米亦宁打的什么主意。 于是舅母就进宫找了陛下把叶家送礼的那些礼单送过来了。 谁能想到米亦宁那个家伙有点贪，把礼单上特别贵重的给划去了啊！ 不过，这也说明你们叶家的确豪富，别人想找和你家一样的东西都不好找。”十二爷感慨。 叶辞书哦了一声。 看来之前十二爷说的天家会护着叶家的话不是诓自己的。 “那下面……你打算怎么办？那个周将军也是关到行商署吗？”叶辞书问道。 十二爷嗯了一声，神色有点凝重起来。 “那个姓周的犯的事情应该比我们想的要多。 我已经通知了边国昌的行商署，把姓周的犯的罪行张贴出来，继续让在运河水道上吃过亏的商户来告发。 不管是被姓周的敲诈勒索的，还是在运河水道上被截的。 都可以来告状了。 至于姓周的关在哪里？ 先在行商署那位林家大公子旁边的牢房关上两天，然后就送到另外一个地方去。 那里会有专人去审他。”十二爷正色说道。 叶辞书一下子就感觉到紧张了。 目前看来，米亦宁是一直被压着打的，他会不会狗急跳墙啊！ “我……需要做什么吗？”叶辞书小心问道。 “待在山水苑别出去，好好看账本就行。”十二爷立刻说道。 “河道衙门的账本我都看完了，还要看什么账本吗？”叶辞书疑惑了。 “你放心，最多也就两天，新的账本就会送来了，这两天好好休息一下吧！”十二爷轻笑了一声。 叶辞书…… 突然有种后世当牛马的那种感觉！ …… 这两天，金陵包括春不晚在内的茶楼酒楼花楼都在说着那天钦差在河道衙门审案的事情。 “其实一点都不复杂。 水卫营的周将军的确犯事了，他想在临进去前呢，咬叶家一口。 谁知道叶家给河道总督送礼的事情天家知道。 你们看，天家知道的送礼能算是贿赂吗？ 这不就等于是谁家有什么事情了，光明正大是送礼吗？” “没错，就是这个道理，我当时在现场呢，钦差大人手里拿的礼单 都看到了。 叶家送礼不是端午就是中秋或者过年，平时不送的。 按理说，这不就是正常的人情往来吗？ 或者说叫拜码头，人家是想花钱买平安。” “说的没错，就是正常的往来，不过谁能想到叶家太豪富了，随便拿点东西出来就让人眼馋了。 哎，太有钱了也不好啊！手指缝里漏点出来人家都认为是不得了的银子。” “哎，我就有点好奇啊，叶家怎么会好好的把这些礼单给天家那边也送去一份的？ 既然是送礼，难道不该是藏着掖着吗？” “这你就不懂了，叶家是皇商是不是？很多时候都是帮天家采买东西是不是？ 咱们这位天家花银子的地方多，花钱肯定也要算着花是不是？ 比如说有一天叶家送了货物进宫了，天家一拿到账单之后觉得比之前花的多，肯定要问啊！ 老叶啊，这怎么花的比以前多啊！ 叶家老太爷是生意人没错，但是也不能贴钱做生意啊！ 于是叶家老太爷就说了，陛下啊，这一路上的花销大啊，其他的费用就不说了，打点人际关系什么的也要花银子啊， 这些都是要算到成本里的啊！ 陛下一听，很有道理，但又不想做冤大头，怕叶家多报了银子。 于是就让叶家把送礼的礼单送上去了，最后一核对，没错，都算在那些东西的成本里了。 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 大家一听，觉得有道理，但也好像有别扭的地方。 至于是什么具体的地方，又说不出来…… 不过，对于米亦宁登记出来的礼单上的那些东西，叶老太爷专门派了叶家大爷来了一趟金陵。 “老太爷说了，没想到一些祝贺之礼给米大人造成了这么大的困扰。 特意派了小的来把那些东西运回去。” 米亦宁…… 就这样，叶家大爷把米亦宁清单上的那些东西都给运走了。 听说装了整整五大车。 叶家大爷把这些东西都低价卖给了一家铺子，拿回了五万两银子，转头就送到了知府衙门那里。 “老太爷说了，这些银子专门给善堂的孩子们用。” 就这一手操作，把叶家良善的好名声又往上推了一个高度。 …… 两天后，大家对这件事情的讨论终于要慢慢冷下来了。 大家想着，看热闹归看热闹，年也要过的。 是不是要准备忙年的事情了…… 但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另一件事又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金陵前漕运使林家的所有铺子都被查抄了。 不是光是之前的那个木材行，而是所有的铺子。 所有人都看到那些铺子的掌柜，管事被行商署的人带走了。 一箱又一箱的账本送到了宁王府的山水苑…… 林家所有人彻底慌了神。 米亦宁也慌了神…… 第313章 勾结的证据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林家查抄的所有铺子的账本都送到了叶辞书面前。 同样一起送来的还有这两日行商署收到的三年内在运河水道上吃过亏的商户名单。 十二爷跟叶辞书两人看完后，都摇 摇头。 果然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啊！ 水卫营的人真的是把靠着运河水道能吃到的红利发挥到了极致啊！ 最简单的被水卫营敲一笔放行。 要是运气不好呢，就是被水匪给抢了船。 那些被水匪抢了的商户，要是有点实力的就找水卫营沟通一下，能花货物一半的价格将东西赎回来。 没实力的，就是普通的商户的话，那是求告无门，只能眼睁睁看着货物被水匪给抢走。 他们都知道，水匪不杀商户，只要货物。 甚至说，这次是你家的货物被抢了，那下次你家货物肯定不会被抢。 他们也知道竭泽而渔的道理呢，还给了那些商户回血的时间…… 叶辞书将行商署收到的那些商户登记的信息都重新整理了一遍。 什么时候被抢的？被抢的货物有哪些？是从什么地方进的货？ 这些信息都分门别类的列在了纸上。 整理好这些，叶辞书才专门看林家的账本。 林家的铺子很多，几乎囊括了整个金陵所有的行当。 绸缎，古董，首饰，茶叶，瓷器，还有一间杂货铺子…… 不出叶辞书的预料，林家的那个杂货铺子是金陵最大的杂货铺子，甚至规模比一般的铺子都要大很多。 叶辞书一家账一家账的看。 两天后，在叶辞书翻完看那些账本之后，终于找到了突破口。 “这家卖瓷器的铺子。”叶辞书指了指最不显眼的一本账本。 陪着叶辞书在一旁翻账本半躺着的十二爷一下子就坐了起来。 “找到了？”十二爷将手里的账本丢在一旁。 叶辞书点了点头，然后拿过之前写的那些商户被水匪劫走的货物清单。 “你看，时间，相差了三天。 二十二年九月十二顾家的商船被截，船上五十六套德化白瓷被劫走。 九月十六日，林家的瓷器行里突然到了五十五套的德化白瓷。 还有这个，二十一年七月十八，宜兴宋家的商船在运河水道被劫。 船上除了从姑苏进的五十匹的霞影纱之外，还有宜兴当地产的红泥茶具三十二套。 同样的，二十一年七月二十二那天，林家的瓷器行里突然到了宜兴的红泥茶具三十套。 另外，林家的绸缎庄子里也到了霞影纱四十五匹。”叶辞书正色说道。 十二爷算了下时间。 商船在兰陵水道被劫之后，那些货物几乎没有停留，直接就转换了小船一路南下运到了金陵码头。 金陵码头又是米亦宁的人，很容易就把那些货物送到了林家的铺子里。 从兰陵到金陵，差不多三天时间正好可以到。 至于那些货物的数字对不上，肯定是被水匪或者水卫营的人拿走了一些呗…… “还有，挂在林家杂货铺子里有三艘船。 常年在运河水道上漂着，但是却没有任何账目表示那三艘船有什么其他的开支。 也没有账目表示那三艘船帮着林家干了什么？ 这就是说那三艘船的开支应该是另外有账本。”叶辞书继续说道。 十二爷嗯了一声，手指拍了拍林家瓷器行的账本。 “有这两笔生意就足够了。 瓷器行是在林平的堂兄名下的。 正好可以抓人了！” “除了瓷器行，绸缎铺子之外，林家的首饰铺子也有问题。 沿海的吴家专门定制了一批的珍珠首饰，准备送往京城和北地售卖。 二十三年六月十二，吴家的商船被劫。 船上的吴家二爷被水匪伤了胳膊，船上的四十二套珍珠头面被抢。 另外还有一架珍珠挂帘也被抢了。 这些珍珠饰品是吴家耗费了一半的家财才置办起来的。 也是因为这个，吴家在京城的生意一蹶不振，最后连铺子的租金都付不起了。 六月十七那天，林家的首饰铺子卖出去三套珍珠头面。 六月二十五那天，是宁王府世子妃生辰。 林家送到宁王府的贺礼里就有一架珍珠挂帘。 十二爷，这一切是不是都太巧合了一点。”叶辞书问道。 十二爷皱了下眉头。 珍珠挂帘…… 送给了世子妃？这应该是林家借花献佛吧！ “林家的首饰铺子是在林平名下的。 林平也可以抓了！”十二爷说着就起身了。 “抓完之后呢？你是打算私下审还是公开审？”叶辞书起身问道。 “公开审！让林家永远翻不了身！ 抓完之后，立刻就审！”十二爷冷冷说道。 叶辞书嗯了一声，继续坐下来翻看账本。 既然是公开审的，那需要准备的东西就要更足一点…… 叶辞书又忙了一夜，把林家的那些铺子里有疑问的账本都标了出来。 一直到子时三刻，叶辞书才按了按已经发酸的脖子，准备收工。 一直伺候的寒酥立刻过来给叶辞书按着肩膀和脖颈。 叶辞书舒服的长舒了一口气，正想夸夸寒酥的技艺又进步了，外面却传来了一阵响动。 叶辞书一愣，寒酥立刻就要去看动静，却被叶辞书拉住了。 “不要去！院子外面有人的。” 寒酥立刻又站回到叶辞书身边。 并且随手将多宝架上的一个瓷瓶拿在了手里。 只要有贼人敢进来，兜头就给他一下…… 很快，外面的动静就没有了。 “叶算师好好休息吧！外面有人守着呢！”窗外有人说了这两句后就走了。 叶辞书伸了个懒腰，很快就休息去了。 第二天一早，叶辞书起来之后，才从十二爷那里知道。 昨晚上山水苑是有贼人想遣进来。 那三个人不止身上带着凶器，身上还有藏了火油…… …… 当天上午，金陵城的百姓们刚起来没多久就听到了一个消息。 金陵有名的林家的那些爷们都被抓了。 家主林平和一众男丁，只要是手上有生意的，都被抓了起来。 行商署边大人亲自带人抓的人。 另外，那些衙役们也说了，等下午的时候，在行商署衙门的公堂会让大家都知道为什么抓林家的人…… 第314章 林家铺子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午时一过，金陵几乎所有的百姓都往行商署的那个公堂那里跑。 早点去能占个好位置呢！ 听说上次钦差大人审案的时候，有人花五两银子买最前面的位置呢！ 他们早点去，肯定不会吃亏的。 就这样，十二爷还在山水苑悠闲的用着午膳呢，行商署这边已经被百姓们围的水泄不通了。 大家挤来挤去的，好几个人鞋都挤掉了。 林家是金陵有名的富户，家主林平做过两次漕运使，要钱有钱，要权有权的。 他们家的男人们都被抓了，那这里面肯定有大事啊！ 未时二刻一过，行商署的衙役们终于出来维持秩序了。 让所有人都站好，不要踏进行商署里面。 一切准备好之后，大家终于看到了前两天刚见过的那个钦差大人了。 还是那样的贵气逼人，让人看一眼就忘不掉。 不过，这次比上次多了一个人。 叶辞书也出现在大堂上了。 很多人一眼就认出这是那个在金陵郊外揭破了河道衙门三个知事做假账的那个算师。 “这位算师是叶家人！” “哪个叶家？” “你说的是废话，江南一带有名的，能自豪说出是叶家人的肯定是皇商叶家啊！ 这位是叶家的四小姐，去年监察司不是招算师吗？ 叶家四小姐考上了，听说现在是正六品官身呢！” “正六品官身？那不是比那些县太爷都大？” “那肯定啊！要是不大的话，怎么能跟着钦差出来办差呢！ 我告诉你们啊，这次钦差来江南办差，所有的账本都是这位叶四小姐看的呢！” “厉害！这会算账都能算出六品官出来啊！” “嘿嘿，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吗？” …… 叶辞书不管百姓们怎么议论，只是平静的整理着案几前的账本。 她还是坐在十二爷下首的这个位置。 另一边则是行商署记录口供的知事。 很快，各就各位了，十二爷和边国昌也在公堂上方坐了下来。 这次十二爷没动，主要是边国昌主导。 只见边国昌拿起惊堂木啪的拍了一下，堂里堂外立刻都安静下来了。 “今日审案，既是一桩旧案，也是一桩新案。 三日前行商署查抄了林家所有的铺子。 原本是为审理一下其他铺子是否存在和林记木材行一样的私运货物，漏缴税银的行为。 谁知道，在算师清查账本的时候倒是发现了一桩惊天大案。 林家靠着经营铺子的掩饰，勾结运河水道兰陵段的水匪，替水匪销赃，以此获利。 此案关系甚大，为了给百姓一个交代，给受损的商户一个交代，故公开审理此案。”边国昌正色说道。 话一说完，堂外的百姓都变了脸色。 勾结水匪，给水匪销赃？ 他们原以为林家就是做生意不规矩，犯了事，没想到竟然犯这么大的事情…… “林家和水匪有关系？这……” “林家那个林平干过漕运使，你们忘了？这不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吗？” “天啊！林家怎么敢的啊！勾结水匪不说，还帮水匪销赃？这背后肯定有人支持吧！” “肯定有人支持啊！ 你们想啊，林平被罢官了之后就开始做生意了，他们家好像突然一下子就起来了一样。 这说明什么？说明林家背后有人支持呗！ 还有那个木材行。 以前金陵也有其他木材行的，不就是林家开了木材行之后，那些木材行突然就干不下去了。 不是被行商署查账，就是有人闹到铺子里……” “不可说不可说，我们安心看审案即可。 我倒是想看看林家人是怎么被钦差发现勾结水匪的。” …… 待堂外都安静下来之后，首先被衙役带进来的是林平的堂兄林盛。 此刻的他身上的锦袍被扯的乱了，扣子都是胡乱扣着的。 衙役押着他往公堂走的时候，正好从百姓们那边经过了。 靠的近的百姓立刻闻到了一股脂粉香气。 看来这是从花楼里哪个姑娘的床上给拽下来的吧…… 林盛也是一脸懵的看着周围。 昨晚上他睡在了花楼的相好那里。 早上还没醒呢，就被几个人从相好的床上拖了下来。 然后什么话都没让他说，堵了嘴巴就送到了行商署的大牢。 现在…… “钦差大人，边大人，为何抓我？”林盛立刻看向了上面的十二爷和边国昌。 十二爷没搭理他，只是沉着一张脸。 边国昌呢，也是冷冷的盯着林盛。 “林盛，你靠着林家的瓷器行和绸缎庄子为运河水道兰陵水段的水匪销赃的事情还不如实招来！”边国昌又拍了一下惊堂木。 林盛一愣，勾结水匪，这罪名可太大了。 他下意识的就赶紧喊冤。 “大人，冤枉啊！林家都是本分的生意人，怎么可能和水匪勾结在一起呢！ 肯定的有误会的啊！大人明鉴啊！”林盛说着就开始磕头。 边国昌冷笑一声。 “冤枉不冤枉的审了就知道了。 你们做没做过那些事情心里难道没数吗？ 叶算师，可以开始了吗？”边国昌看向已经坐直了身体的叶辞书。 叶辞书点头，她随手就拿起手边的那本账本。 “二十一年七月十八，宜兴宋家的商船在兰陵水段被劫。 船上的五十匹霞影纱，三十二套红泥茶具被劫。 几日后，也就是七月二十二那天，林家的绸缎庄子突然到了四十五匹的霞影纱， 另外，林家的瓷器行也到了三十套的红泥茶具。 林盛，这一切是巧合吗？”叶辞书举着账本问道。 林盛…… “冤枉啊，那些霞影纱和红泥茶具都是我们林家自己进的货物啊！不是什么水匪劫来的啊！”林盛继续喊冤。 “自己进的货？ 在宜兴哪家商行进的货？进货单据在哪里？ 霞影纱又是从哪家织坊进的呢？花了多少银子呢？”叶辞书追问。 “这……这……时间久了，不记得也是有的。”林盛忙说道。 叶辞书冷笑一声，继续拿起另一本账本。 第315章 都是证据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所有人都伸长脑袋看向叶辞书手里的另一本账本。 林盛也伸着头看了一眼。 “二十二年九月十二扬州顾家的商船也是在兰陵水段被水匪给抢了的。 当时船上有五十六套的德化白瓷被抢。 没过几天，也就是九月十六那天，你们的瓷器行就进了五十五套的德化白瓷。 林盛，这点你怎么说？ 还是你们自己进货的吗？ 那还是同样的问题，进货单在哪里？从哪家瓷器窑进的货？ 林盛，你也许诓骗一下别人还可以，这里是行商署，专门管商户的地方。 大渝律法有规定，任何商户进货出货都要注明进货地和出货方向。 你不会拿不出来吧！”叶辞书看着林盛。 林盛…… 他眼珠子转了转，正要说话。 “不要说账本丢了，或者是账房没记这种理由。 那我就索性让你再明白一点吧！ 宜兴宋家进的那批霞影纱一共的五十匹。 在前朝的时候霞影纱是作为贡品进贡给皇宫里贵人用的。 后来大渝太祖立国之后，觉得霞影纱织造过于繁琐奢靡，就没让霞影纱进皇宫。 但霞影纱依旧是大渝勋贵们追捧的上好绸缎之一。 整个大渝有三家织坊可以织出霞影纱来。 姑苏两家，宜兴一家。 姑苏两家织坊分别是百织坊和凤羽坊。 凤羽坊在二十二年一共织出了六十匹霞影纱，但那六十匹霞影纱都销往了南部沿海。 百织坊呢……”叶辞书顿了一下。 “百织坊虽然也是御用织坊，但主要以天丝缎为主。 那一年，百织坊一共织出了二十二匹霞影纱。 那二十二匹的霞影纱并没有往外面卖，而是被叶家用来当做礼物送给 交好的世家。 而宜兴能织出霞影纱的是天丝阁，边大人让人查过天丝阁二十二年的出货账本。 天丝阁那一年一共织出了六十匹的霞影纱，被宜兴宋家定走了五十匹。 剩下的十匹天丝阁也是用来做贺礼用了。 所以说，整个大渝的霞影纱都在这里了，请问你们铺子里的四十五匹霞影纱又是从何而来呢！”叶辞书追问。 林盛无话可说，只是不断的磕头喊冤。 堂外的百姓们已经都听傻了。 叶家这位算师的脑子是人能长出来的吗？ 这一笔笔账算的，他们只有听的份。 大家看向叶辞书的眼神都充满了钦佩。 不简单啊！他们现在总算是相信账算得好真的能当官了。 前提是账要算是和这位叶算师一样好才行…… 十二爷看着叶辞书的眼睛更是充满了笑意。 果然，只要一到算账的时候，这位四小姐整个人都像在发光一样。 十二爷的嘴角忍不住都要往上翘了。 还是旁边的边国昌发现了，轻轻拽了一下十二爷的衣袖，十二爷才反应了过来。 赶紧恢复成棺材脸的十二爷咳嗽了一声。 “叶算师，除了霞影纱和德化白瓷之外，还有什么货物的有疑问的吗？”十二爷赶紧问道。 “有！还是宜兴宋家被劫的货。 和霞影纱一起被劫走的还有一批红泥茶壶。 那批红泥茶壶是用宜兴当地特有的红泥烧制而成。 红泥量少，烧制不易，宜兴宋家本身就有烧窑在，专门烧制红泥茶壶。 为了烧制那一批红泥茶壶，宋家买完了那一年宜兴市面上所有的红泥。 也就是说，除了宋家的那一批红泥茶壶之外，就不可能有其他大批量的红泥茶壶出现。 所以，林盛，你们林家的铺子里是哪来的这三十套的红泥茶壶呢？”叶辞书继续问道。 林盛已经完全没有话可说。 他想不明白，不是说神不知鬼不觉吗？ 悄悄的卖出去，分了银子就行啊！ 在场的所有百姓都认定了，林家真的参与了帮水匪销赃了。 看着已经完全 没有了精气神的林盛，叶辞书将手里的账本放了回去，继续看向十二爷。 “钦差大人，针对林盛的问询已经结束了。” 十二爷摆摆手，示意衙役把林盛押了下去。 随着林盛被押下去之后，另一个人很快就被带了上来了。 林平脸色平静，进了公堂之后也没有跪下去，只是看着上面的十二爷和边国昌。 “大人何故抓我？”林平面色平静。 “和你堂兄林盛的罪名一样，也是勾结水匪，帮水匪销赃。 怎么？不服？”边国昌问道。 林平点点头。 “嗯，是不服！边大人，请问证据在哪？”林平问道。 边国昌笑笑。 “你急什么啊！肯定是有证据才抓你的。 你想要证据，那我们给你看证据就是了。 叶算师，还是要辛苦您一下了。”边国昌冲着叶辞书笑了笑。 叶辞书点点头，这次没有拿账本，还是冲着公堂后面喊了一声。 “抬出来吧！” 百姓们正在惊讶要抬出来什么，就看到一阵珠帘响动，一架光彩夺目的珍珠挂帘被两个衙役抬了出来。 所有人都被这架珍珠挂帘吸引了目光。 刚过了正午，太阳还在天上，那阳光照进了行商署，正好照在这架挂帘之上。 珠帘在阳光照射下颜色晃动，分外好看。 珠帘上的珠子很小，只有绿豆大小，但珠子的颜色却不是常见的白色，而是少有的粉色珠子。 密集的珠串挂在红木架子上，轻轻一拨弄就是珠帘撞击在一起的声音。 百姓们看的瞠目结舌。 普通人家能用珠子做个耳坠子或者珠帘挂身上就很富贵了。 现在居然有粉色珠子做的挂帘，这得要什么样的富贵人家才能用得起这样的挂帘啊！ “林平，认识这架挂帘吗？”叶辞书问道。 林平不说话，只是看着珍珠挂帘。 “不记得了？那我帮你回忆一下吧！ 去年六月二十五那天，宁王府世子妃生辰，你们林府送到宁王府的贺礼里，就有这架挂帘。 巧合的是，六月十二，南边的吴家商船被劫，船上就有四十二套珍珠头面，并一架粉色珍珠挂帘。 林平，你说巧不巧啊！”叶辞书笑着问道。 第316章 不承认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那又如何？也许在我们这里，珍珠玩意儿是好东西，但在那些沿海人家眼里，珍珠就是一般的东西呢！ 谁也不能说，这世间只能有一架珍珠挂帘吧！”林平冷笑着反驳。 堂外的百姓一片嘘声。 林平丝毫不管，就是这么看着叶辞书。 叶辞书笑着点了点头。 “对，你说的没错，是有的沿海人家不把珍珠看在眼里。 这世间呢，也不可能就一架珍珠挂帘。 但是，林平，你看清楚了，这不是普通的白珠挂帘，这是粉珠挂帘。 这架粉珠挂帘目前来说，还真就是只有这一架。 这么一架粉珠挂帘要用到多少的粉色珍珠？ 粉色珍珠本身就比白色珍珠难得，更难得的这架挂帘上的粉珠个个都是一般大小，色泽几乎都是一样的。 这么多的粉珠要采珠人采了多少珍珠才能凑齐这么多的珠子啊！ 吴家常年在南边收珍珠，这一架挂帘上的珍珠是积攒了三十年才凑齐的。 更何况这些粉珠小，要穿成挂帘的话还要钻孔，这又是细致活。 这么一架珍珠挂帘需要十个以上的工人忙活将近半年才能制成。 吴家当初制作这架珍珠挂帘本就不是为了售卖，而是为了进京当做贺礼送给福亲王妃的。 谁曾想在兰陵水道遭劫了。 怎么样？林平，你不说点什么吗？”叶辞书笑问。 “说什么？我说了你们就信吗？我要说这东西是一个人送上门来的行不行啊！ 你们有什么证据能直接说明这东西就是我从水匪那里直接拿过来的呢！”林平依旧冷笑。 边国昌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他正要拿去惊堂木拍一下。 十二爷却拉了下他。 “不要急嘛！看叶算师怎么说！” 堂外的百姓也都小声议论起来。 “虽然说那位算师推断的有道理，但是好像是没有直接的证据。” “要什么直接的证据，钦差大人在那呢，他说林平有罪，那林平肯定就有罪。” “瞎说什么啊！钦差大人让大家来这里听听，不就是想证明林平有罪吗？ 肯定有证据的，不要着急。” “对，不要着急！听那位算师怎么说。 其实我还挺喜欢听那位算师说话的，一步步分析，好像都很有道理呢！ 我要是有她那口才，肯定能把我家爷们训的话都说不出来。” “算了，你就别指望了，你首先要会算账……” …… 叶辞书一点都不意外林平会这么说。 一个当过漕运使的人，肯定不会像他那个堂哥一样好收拾的。 “你说的很有道理，这些东西也许证明不了是你直接从水匪手里拿来的。 那这个东西能证明吗？” 叶辞书从水来弄来的水匪的账本里抽出了那张银票。 “这是一张两千两的银票。 林平，你猜这银票是哪来的？”叶辞书笑着晃了下银票。 林平眼神明显不对了。 “这是钦差大人的船队路过兰陵水段的时候剿了那些水匪，在水匪的老巢里找到的。 这是昌保号金陵分号的银票。 昨天十二爷拿着银票去了昌保号问了。 昌保号的人说了，这是在今年九月初的时候开出去的银票里面的一张。 而根据昌保号的记录，这些银票正是开给了林家。 林平，你说巧不巧啊！偏巧这银票几日之后就出现在水匪的手里呢！ 当然，你一样也可以不认。 你可以说银票花出去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流到了水匪手里。 但现在你要先说出来，这些银票你都用在什么地方了吧！ 这样钦差和边大人也好顺藤摸瓜的继续查下去啊！”叶辞书笑道。 林平…… 他知道，在狡赖下去也不是办法了。 他每说出一句话，这个算师就有十句等着他。 说的越多，这事情就越没有办法往回圆。 此刻他唯一能做的就是…… “是！事情是我干的，但开始的时候我的确不知道这些货物就是水匪抢的。 当时只是觉得这货物好，价格还便宜，然后我就都收了下来。 至于银票……我也只是给了和我交易的人，我并不知道那个人就是水匪。”林平缓缓说道。 “没有其他人参与？”边国昌眯了下眼睛。 林平摇头。 “没有！就是我一个人所为，我家里的堂兄弟也都不知晓这些事情。 一切都是我一个人干的，”林平再次说道。 十二爷一听，立刻笑了。 “林平，你说你刚刚说的这些话，那些百姓会信吗？”十二爷问道。 “不信！坚决不信！” “就是，谁信谁是傻子！” “骗小孩呢！还是真的当我们是小孩在骗啊！” 堂外的百姓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十二爷笑了两声。 “你看，百姓们都不相信呢！我呢，就更不相信呢！ 事情不是你说怎么样那就能怎么样的。 你不说，没关系，多的是人呢！ 掌柜的，管事的，那些人里面说不定就有谁说了。 好了，带下去吧！”十二爷摆摆手，立刻有人上来把林平卸了下巴带出去了。 和刚刚的林盛不一样，林平不是行商署的衙役带走的，而是十二爷身边的护卫带走的。 至于带去哪里，谁都不知道。 “好了！今日堂审就到这里了，至于林家各个铺子的掌柜还有账房管事之类的。 边大人会慢慢审的。 退堂！”十二爷说着就起身看了叶辞书一眼，率先进了后堂。 叶辞书呢，也慢慢收拾了账本，跟着进了后堂。 堂外的百姓们却有点舍不得走。 前任漕运使勾结水匪，抢劫商户…… 这样的事情居然发生在金陵这里，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你们说这后面还有人指使吗？” “肯定有啊！那位呗！ 水卫营被抓的那位是他的连襟。 林平是他曾经的下属。 不过人家手里有底牌，什么都不怕。 现在就看钦差敢不敢捅这马蜂窝了……” 第317章 各方反应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行商署的这场堂审掀起的反应不小。 各个能说话的地方大家基本上都在说这个事情。 原本大家还顾忌一点，说的都比较隐晦。 后来见春不晚的人一点都不管在说什么，立刻明白了。 他们分析过来分析过去的，从林平是怎么和水匪勾搭上的，到后来是怎么分银子的，都有哪些人参与分银子，一个个都说的头头是道的。 那架势好像他们就是审案的青天一样。 宁王府里，世子妃许卿语脸色憔悴，卸了妆的她坐在梳妆镜前发呆。 早起的时候，世子带着人来要走了她私库里的那架珍珠挂帘。 她还以为是要给京里谁家送贺礼，还想着是不是要再添点东西进去。 谁知道那架珍珠挂帘却是做了呈堂证物…… 许卿语心里难受，像是心脏被揪起来一样。 林平是舅舅曾经的下属，两家来往过密。 顺带着林平每年给自己送的那些年礼都很丰厚。 谁能想到林平居然勾结水匪，抢劫商船啊！ 许卿语不敢往深处去想，这事情舅舅参与了多少…… 一阵脚步声传来，许卿语这才回神。 等看到来人是萧若麒的时候，许卿语赶忙起身。 “世子，我……” “不用说！我知道，这事情和你无关，你也没想到过林家会送那件东西过来。 这事情和你无关，十二在早上的时候来取珍珠挂帘的时候就说了，这事情与你无关。”萧若麒轻声安慰。 许卿语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好了，别难过了！早上没和你多说是因为不方便说。 以后注意一点就是了。 要是明日有人来府里找你说情， 你知道怎么做的！”萧若麒继续说道。 许卿语知道萧若麒什么意思。 林家的男丁们被抓了个遍，林夫人肯定要求上门的。 此时的她只能抱恙了。 “我知道怎么做的，我会吩咐管家的。 父王和母妃那里……有没有怪罪我？”许卿语小声问道。 萧若麒摇摇头。 “父王和母妃都是讲道理的人，怎么会怪罪你呢？ 好了，你别多想了，刚刚来的时候母妃还和我说了，明日想吃你亲手做的枣泥山药糕了呢！”萧若麒笑着说道。 许卿语一听，赶忙点头。 “我明日早起就给母妃做！” 萧若麒点了点头，拉了许卿语在身边坐了下来。 “外面传的很多事情你不要放在心上，你只要记住，你是宁王府的世子妃。” 许卿语嗯了一声，然后就小心翼翼的拉着萧若麒的衣袖问道，“世子，你能给我透个底吗？ 我舅舅他……” 萧若麒轻轻捂住了许卿语的嘴。 “不要问，记住我说的，你是许尚书之女，宁王府的世子妃，还是宫里贵妃的侄女。 除了这些身份之外，其他的身份对你来说没有任何用处。 不该问的不要多问，明白了吗？” 许卿语心底一沉，她知道了，舅舅肯定和这些事情牵连不清了…… …… 米亦宁躺在院子的摇椅上。 金陵已经很冷了，他依然躺在院子的摇椅上，身上盖着一件白狐狸皮的大氅。 他手上抱着一个精致的乌木匣子。 细看之下，那乌木匣子上隐约的还刻有龙纹，一看就知道是皇族之物…… “林平和林盛当场并没有说什么。”文先生在一旁小声说道。 米亦宁摸摸手里的匣子。 “说与不说的也没什么区别了，事情已经这样了。 即使说了又如何？ 难不成皇甫家的小子还敢来抓我不成？”米亦宁笑道。 文先生看了一眼米亦宁手里的匣子笑了笑。 就目前来说，那肯定是不成的。 “对了！林平和老周关在哪里知道吗？”米亦宁突然问道。 “查不到！也有可能秘密关在了哪里吧！ 下面几日，钦差那边应该就是审那些管事和掌柜了。 林家肯定是保不住了。”文先生轻声说道。 米亦宁哼了一声。 “蠢货！蠢的不能再蠢的家伙，居然给卿语送那么贵重的东西。 要不是他办事情不够利索，也不至于会这么被动了！” “大人，以后您可是真的就要成为一个富贵闲人了。”文先生笑着说道。 米亦宁点了点头。 “嗯，富贵闲人也不错，金陵待够了，我在想着要不要举家搬迁到南边。 听说南边气候温暖，不像金陵这么湿冷，也许对我们养身体有好处呢！” “听大人的，小的这条命是大人给的，大人去哪里，小的跟着去哪里就是。”文先生赶忙笑道。 米亦宁哈哈笑了两声。 “嗯，就一直往南走，一边游山玩水一边看着哪里适合定居。 就是可惜了，没法子经常看到京里的那些人了……” …… 京城的一处别院，一个中年妇人正焦急的等着消息。 这人正是林平的正妻秋氏。 她已经进京好些日了，在林子钰被抓的第二天她就进京了。 因为她知道，为了林家，丈夫很有可能放弃林子钰。 为了救林子钰，她只能进京托人打点。 只是到了京城后，她才发现，以前交好的那些人家几乎都不怎么接这个话茬。 甚至有两家那是连见都不会见的。 “夫人，钱夫人去了郊外的报恩寺祈福，最近都不会回来。”跟着一起来的妈妈急匆匆过来说道。 林夫人叹了口气。 一个个的都不见自己。 她脑子里想的那些人家现在几乎都派不上用场了。 唯独有一个…… “许夫人那里也见不到是不是？”林夫人继续问道。 “宫里的贵妃身子不爽，许夫人这两日都在宫里。”妈妈小声说道。 “那个人那里呢？”林夫人突然问道。 “她……苏夫人那里倒是回话了，让夫人有空的话过去喝茶。”妈妈看着林夫人的脸色。 林夫人点点头，刚想说，好，那就见见吧！ 外院的管事突然跑了过来。 “夫人，金陵急件！刚快马加鞭送来的。 老爷们都被抓了起来。” 林夫人一下子就跌坐在椅子上…… 第318章 针锋相对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林夫人没想到自己进京一趟金陵的老家居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到底是怎么回事！快说！”林夫人狠狠的掐了一下手臂，感觉着钻心的疼后才让自己冷静下来。 “钦差和行商署的人查出来林家的铺子和水匪勾结，给水匪销赃。 目前只要是成年的男丁都被抓起来了。 林家的几处宅子也都被围起来了，小姐少爷们都被困在宅子里出不来了。”管事的急忙说道。 林夫人又是感觉一阵头晕目眩。 勾结水匪？给水匪销赃？ 这样的罪名是要把林家往死里面带啊！ 林夫人对进去的林平那些人充满了恨意。 原本平淡的日子过过不好吗？非得要贪那么多的银子，干那么多的坏事。 现在好了，把整个林家都扯进去了。 想到他们罪名定下来的那天，林家将受到的惩罚，林夫人心底一阵发冷。 她还有三个还是稚童大的孙女，林家还有不少尚未出嫁的女孩子。 要是林家因为这些罪名塌了，那些出嫁的女儿们的日子还能过吗？ 林夫人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她不能看着那天到来，她必须要做点什么…… “明天去见那位苏夫人！ 帮我把礼物准备好，不要求多贵重，过得去就行。”林夫人平静的和身边的妈妈说道。 …… 第二日，一夜都没睡的林夫人在脸上扑了好多粉才遮住了眼底的乌青。 她只带了自己的陪嫁妈妈出门了。 马车行驶了一会儿终于到了苏夫人的住处。 看着眼前这只有一进的院子，林夫人心里已经有数了。 很快，苏夫人身边的丫鬟引了林夫人进了厅堂。 苏夫人正坐在上首的位置上看着手上新染的凤仙花指甲。 林夫人进来了，她连站都没站起来，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来了啊！坐吧！” 林夫人看着厅堂里的座椅，笑了笑，坐在了苏夫人下首的那个位置。 “我应该叫你林夫人吧！毕竟我带着孝生已经和林家恩断义绝了。 所以，我这么叫应该没错吧！”苏夫人笑着问道。 林夫人脸上笑容没变，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苏夫人叫着顺口的话，叫什么都无所谓。 今日来的匆忙，略备了几样薄礼，还望苏夫人笑纳。” 说完，林夫人身边的妈妈就让人将一担礼物抬了进来。 苏夫人瞟了一眼地上的礼物，轻笑了一声。 “看来林家是真的落魄了呢！连这种礼物都拿出来了。 林夫人，你说，当初要是我们没有离开林家的话，是不是现在也和你一样，为了儿子到处奔波啊！”苏夫人笑着问道。 林夫人依旧面不改色。 “各人有各人的路，选择不同，这路就不同而已。” “呵呵，林夫人说话依旧这么趾高气昂啊！ 大嫂，我问你啊，你们后悔过没有啊！ 在我家生哥儿出息的时候，你们后悔吗？ 当初但凡你们正房的人对我们这一房的稍微好一点，不是虐待我们这一房，今日你也 不至于求到我这里来吧！”苏夫人紧盯着林夫人。 林夫人笑笑。 “后悔？这也没什么后悔的！ 生哥儿离开了林家也算是另选了一条路，这样也挺好。 至于你说的当初虐待你们这一房…… 这话从何讲起？我们何曾虐待过你们？” “没有？大嫂……啊不，应该是林夫人。 当初要不是你们打压我们这一房，对我们不闻不问的，我们至于这样吗？ 我夫君的亲娘不是就是死在了你夫君的亲娘手上吗？ 还有我夫君，为什么久病成疾，不都是拜你们所赐吗？ 林夫人，你怎么能忘记这些事情呢！”苏夫人眼里尽挑衅。 林夫人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她盯着苏夫人看了一会儿。 “你是说那个鞠姨娘吗？她怎么死的你是真的不知道啊！ 她是婆母的贴身丫鬟，在婆母有身孕的时候，使手段爬上了老太爷的床，后来才有的你夫君吧！ 一个爬床的丫鬟爬床就爬床了，有了庶子生下来也行。 林家家大业大的，也不是养不起。 她为什么要想的那么多，想着害了婆母了自己就能扶正呢！ 给婆母下药，让婆母怀了三个月的身子没了。 被抓了现行了才被乱棍打死的，怎么？她不该死吗？ 至于你夫君久病成疾，那是他想的太多，肖想了太多不是自己的东西了。 说到底，你夫君死的时候你不是早就和离立了女户了吗？ 苏夫人，你这么有良心，怎么没陪在你夫君身边呢！”林夫人问道。 苏夫人…… 看着林夫人那样，苏夫人突然就想笑。 “说吧！要见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生哥儿娶了福亲王的外孙女，想请县主引荐一下，我想见福亲王或者福亲王妃。”林夫人正色说道。 苏夫人冷笑一声。 “这个倒是不难！ 但我为什么要帮你呢？就凭你送的这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苏夫人看了眼地上担子里的礼物。 “当然不是，只要县主引荐了，我另外送你一万两银子。”林夫人定定的看着林夫人。 苏夫人这才盯着林夫人看了好一会儿。 “你这粉擦的够厚的啊！昨晚上一直都没睡吧！ 看来林家摊上的事情不小呢！你都病急乱投医找到我这里来了，看来是真的没什么门路了吧！ 可是，我为什么要帮一个我的仇人呢！ 你们林家都死绝了才好呢！”苏夫人慢慢说道。 林夫人看了苏夫人一眼，慢慢站起了身。 “既然没门路那就算了，看来我还是高看你了。 以为生哥儿二甲七名，又娶了县主娘娘，应该出息了，看来也不过如此啊！ 告辞了！”林夫人说完转身就走。 “呵呵，你们林家活该如此，早就该遭报应了。 幸好我当初带着生哥儿离了林家，要不然我也要像你一样担心是不是要去蹲大狱了！”苏夫人也站了起来。 已经走了两步的林夫人突然回头。 “你觉得你的日子过的好？ 你儿子二甲七名又如何，入赘了福亲王府又如何？你怎么还住在这一进的破院子里呢？ 你儿子怎么还在翰林院待着整日抄书呢！ 风水轮流转，不一定谁家就摊上了呢！ 林家是败了，但是你的日子就好过了吗？ 到头来别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林夫人说完又径直朝门口走去。 临走的时候还不忘把带来的礼物都带走。 被说的哑口无言的苏夫人…… “夫人，我们下面去哪？”妈妈小心问着林夫人。 林夫人按了下已经疼的不行的脑袋，想了想才说道。 “回金陵！真正的大佛在那里！ 现在就收拾，立刻就出发！” 第319章 意外的来客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来，再来一盘，你学的挺快的。”叶辞书将棋盘上的黑白子都分开捡了开来，准备带着寒酥再来一盘五子棋。 十二爷送了叶辞书一本棋谱，让她闲的无聊的时候打发时间看看。 叶辞书看了两页就不想看了。 不过在看到棋盘的时候，叶辞书还是想到了新的玩法。 太复杂的不想玩，但是简单的还是打发一下时间的。 比如……五子棋！ 叶辞书和寒酥讲了一下规则之后，寒酥就知道该怎么下棋了。 两人兴致满满的下了好几局，各有输赢。 寒酥呢，帮着叶辞书收拾了一下棋盘后，突然就冒了几句话出来。 “小姐，你不用管我的，我心里挺平静的。 等他们家的男人都被砍头的那天，我一定到爹娘的坟前烧纸。” 叶辞书的手一顿。 她刚刚一直拉着寒酥下棋，就是因为看到寒酥这两天动不动就发呆。 叶辞书能想到寒酥因为什么发呆的。 无非就是林家人被抓了，乌青云的仇可以报了…… 她不想看到那个心思很重的寒酥，她喜欢看到那个脸上挂着笑，活泼可爱的小寒酥！ “嗯，别想太多，恶有恶报！”叶辞书摸了摸寒酥的脑袋。 寒酥仰头笑笑，然后继续和叶辞书下着五子棋。 两人下的正开心，十二爷推门进来了。 看着两人还在下着五子棋，十二爷笑了笑。 “这样玩玩也挺好的，对弈嘛！不管是什么方式，只要能让两个人的脑子动起来就行。 寒酥可以啊，这才下了半天的功夫，就能和你家小姐半斤八两了啊！ 果然，人不可貌相！”十二爷打趣。 寒酥抬头看了十二爷一眼，又看了看叶辞书一眼，终于还是决定告状。 “小姐，我不喜欢十二爷说的那句人不可貌相！” “为什么？十二爷不是夸你聪明吗？”叶辞书觉得有点奇怪。 寒酥一听，忙摇头。 “十二爷对我说人不可貌相，那是不是说是因为我长的丑才忽略了我的聪明啊！” 叶辞书，十二爷…… 还能这么想吗？ 叶辞书认真一想，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呢！ “以后别说了，这种话夸人会让人误会的。”叶辞书立刻站在了寒酥这边。 十二爷…… 他随口说的一句话都能上纲上线了？那他以后在这里还能随便说话吗？ “好了，我知道了，以后一定不用这话夸人了。 一个小丫头片子，心思怎么那么多呢！”十二爷直摇头。 寒酥很得意的看了十二爷一眼。 看，小姐都护着自己这边呢…… “怎么今天没去行商署大牢里审那些人？”叶辞书赶紧给十二爷倒了一杯茶。 十二爷接过茶杯，一口就喝完了。 “骨头软的都审过了，剩下的两个死咬着不开口，边国昌那边估计准备用刑了。”十二爷说道。 “都这时候了，还不开口？那些人怎么想的呢！”叶辞书觉得有点惊讶。 “这也没什么意外的，林家那么多人，难免会有那么两个忠仆。 现在的问题是他们说了也是死，不说也是死，也许就有那么两个不愿意说的呢！ 看吧，看边国昌那里能不能让那两个人开口吧！”十二爷叹道。 愚忠，这就是愚忠！ 叶辞书不发表意见。 看账是她的强项，审犯人那可不是她的强项。 寒酥呢，收拾了一会儿棋盘之后，突然就看向十二爷。 “不给他们饭吃！饿着他们，说不定他们就说了！”寒酥出主意。 “没用！他们进了大牢后就已经开始不吃饭了，狱卒给他们送他们都不吃。”十二爷摇头。 “那就让人大声说话，不让他们睡觉。”寒酥继续出主意。 “他们进去一直闭着眼睛，一句话都不说，别人吵不到他们。”十二爷继续摇头。 寒酥也开始叹气了。 “哎，那这怎么办好呢！要不……把他们的孩子带过来，当着他们的面打他们的孩子一顿吧！”寒酥还是不死心。 叶辞书，十二爷…… 两人还没来得及发表意见呢，守着山水苑的一个护卫突然敲了下窗户。 “十二爷，外面有个妇人求见！” “妇人？要见我？知道是什么人吗？”十二爷皱了皱眉头。 被妇人找上门可不是什么好事。 “是林家的当家夫人，林平的那个正妻。”护卫小声说道。 十二爷…… 他知道这个林夫人，是第一个被抓进大牢的那个林子钰的亲娘，也是林平的正妻。 在林子钰进去后，林夫人就四处奔波，想把林子钰救出来。 因为林平拒绝把林子钰捞出来，林夫人只得进京城去找人…… 现在林家被围住了，这个林夫人倒是因为阴差阳错的躲过了一劫。 十二爷有点不解，是自己这里抓的人，她来找自己干什么！ “不见！她是犯人家眷，我见她干什么？ 你让她有话去和边国昌说去，我这里不见她。”十二爷立刻拒绝。 叶辞书看了一眼神情明显变了的寒酥。 “寒酥，走，我要写点东西，你帮我磨墨。”叶辞书冲着寒酥招招手。 寒酥立刻跟着叶辞书去了书房。 等叶辞书带着寒酥走了后，十二爷站起身走了两圈。 林家的人这时候找上门，到底想干什么？ 应该不是只想单纯的救林家人吧…… 半个时辰过去了，护卫又来报。 “林夫人不肯走，说她手里有您想要的东西。” 十二爷…… 他想要的东西？他怎么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东西？ 十二爷正想挥手让护卫把林夫人打发走，却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林夫人是林平的枕边人，又是林家的当家夫人。 或许她真的知道一点他们查不到的事情。 所以，林夫人这是想和自己做交易了？ “她还说什么了？” “她说十二爷要是不听的话，也许将来会后悔的。”护卫说道。 十二爷神色一冷。 这是威胁上了？ “带她进来！”十二爷冷冷说道。 第320章 条件是什么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林夫人很快就被带到了十二爷面前。 身上裹着一件大氅，兜帽将脸遮的几乎快看不见了。 她进了屋子之后，立刻将兜帽放了下来，然后对着十二爷跪了下来，行了一个大礼。 十二爷冷冷的看着林夫人，并没有叫起。 林夫人呢，心里却是松了一口气。 只要钦差愿意见自己，那说明事情就是有转机的。 从京城到金陵，她日夜赶路，几乎就没停过，总算用七日的时间赶了回来。 “你要见本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十二爷淡淡问道。 “民妇求见钦差大人，是有重要的事情。”林夫人依旧跪伏在地上，头都不敢抬。 “抬起头来吧！”十二爷说道。 林夫人这才直起身来，但还是没敢站起来，依旧跪着。 “你说有重要的事情告诉我，没那么简单吗？ 说吧，你有什么条件？”十二爷淡淡问道。 “求情！民妇只想求情。 但民妇也知道，钦差大人此次出来办案，肯定是不近人情的。 要想让钦差大人法外开恩，除非能拿出让钦差大人看得上的东西。”林夫人正色说道。 十二爷笑了笑。 不错啊，看的挺透彻的嘛！ “那你凭什么觉得我会觉得你说的事情对我来说很重要呢？ 或者说，你凭什么觉得，我拿到了想要的东西之后，还会答应你的条件呢！”十二爷笑道。 林夫人丝毫不怵。 “民妇在赌！赌赢了也就赢了。 赌输了民妇大不了回到林家，和大家一样等着对林家的判决。 但民妇要是不赌的话，那是一点机会都没有。”林夫人说道。 十二爷看着林夫人那几乎可以说是憔悴不堪的脸，想了想，还是说道。 “你先说说你的条件吧！ 本官要先知道你有什么条件，这条件本官能不能答应。 要是你的条件是让本官放了林家那些违反了律法的人，那本官肯定不能答应的。 林夫人，你说说看吧！” 林夫人依旧腰背挺直。 “钦差大人多虑了，林平和其兄弟勾结水匪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他们……死有余辜。 但我儿只是负责林家木材行，并未参与到勾结水匪，给水匪销赃的事情中去。 希望大人能饶我儿一命，不管是流放还是其他的刑罚，只要留他一命即可。 另外，林家男丁犯下重罪，罪孽深重，受再大的处罚也是应该的。 但家中女眷…… 大人，林家的女眷是享受了男人们带来的荣华富贵，命妇本不该求情。 但民妇那三个孙女，最大的才三岁，小的也才一岁。 她们命不好，投生到了林家，林家的富贵她们享不到，但却要承受林家人带来的苦难。 大人，民妇只想求您开恩，将那三个孙女送走，放她们一条活路吧！”林夫人说着就又磕了下去。 十二爷有点惊讶。 在一侧书房听着的叶辞书也有点惊讶。 林夫人不是给林家的那些男人们求情，也没有给自己求情。 而是给那三个还是稚童的孙女求情。 这还真出乎大家的预料呢！ 十二爷面无表情。 那个林子钰……他是管着木材行，但就目前众人的口供来看，他好像只是管着木材行。 其他铺子的事情他并没有参与。 也不是说林子钰就是无辜的，也许是林平他们觉得还没到机会把那些生意交给林子钰呢！ 就林子钰犯的事情，应该是林家被抓的那些人里面最轻的一个了。 林子钰……好像还真是罪不至死。 至于那三个幼童…… 一旦林家被定罪了，肯定要被抄家，不管是林平还是林盛，都要掉脑袋。 那些府里的女眷不是发卖就是送到教坊司。 那三个小女娃…… 最大的只有三岁，以后该怎么办啊！ “可以，但只能是那三个女孩子，不过，那三个女孩子怎么安置，你自己安排，我不会过问。”十二爷松口。 林夫人立刻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钦差大人放心，我会安排人带她们走的，以后她们长大了，就是一个普通的农妇。 靠耕织生活。” 十二爷摆手，不想再说这件事情，他现在就想知道，这个林夫人能说出什么自己想听的事情来。 “钦差大人，和水匪勾结的不止是林家和周家，还有河道总督米亦宁。”林夫人直接说道。 “我知道！要是没有米亦宁的支持，就凭你们林家，还真干不出来这些事情。 但是可惜啊，你的那个夫君就是不认这事情和别人有关。 目前来说，没人指认的话，我们还不好对米亦宁做什么。”十二爷坦然说道。 林夫人一愣。 钦差大人知道？但却暂时没动米亦宁？ 很快，林夫人就想到什么原因了。 “钦差大人，要是民妇说，米亦宁不止是贪婪，还为了一己私欲陷害朝廷命官呢？”林夫人看着十二爷。 十二爷一愣，他很快就想到了一个人，乌青云。 “你说的是乌青云乌大人吧！ 本官差点忘了，你和乌大人的妻子是堂姐妹的关系呢！ 当初乌大人签下了那些转运文书，也有你的的功劳吧！ 说起来，这还是一桩旧案呢！ 和西南军需有关，我也很想明白为什么你们家要坑害乌青云乌大人。 不管怎么说，你们也算是亲戚吧！ 或者说，这里面有米亦宁什么事情？他和江南军需案也有关吗？”十二爷追问。 西南宋斌已经伏法，现在又把西南军需案牵扯了出来，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林夫人深呼吸了两口气，重重的点了点头。 “乌青云被坑害，这其实就是米亦宁一手策划的。”林夫人说道。 “米亦宁亲手策划的？为什么？”十二爷有点不解。 “因为乌青云过于正直，过于清廉。 不屑于和米亦宁，林平他们同流合污。 所以他们容不下他！”林夫人正色说道。 十二爷…… 书房里一直听着外面动静的叶辞书和寒酥。 叶辞书脑子里冒出一句话。 在乌鸦的世界，天鹅的存在就是一种罪过…… 第321章 原罪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乌青云过去正直，这才是被坑害的理由？这还是米亦宁亲手设计的？”十二爷眯起了眼睛。 林夫人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袍一角，她想到了那年的事情。 当初，她也不愿。 那年，自己的夫君是漕运使，堂妹嫁的人是金陵知府乌青云。 别人都很羡慕他们姐妹俩，家里的祖母去世的时候也拉着他们俩的手交代。 她们俩一定要相互扶持，这样才能走的更好。 自己的夫君靠上的是河道总督米亦宁。 而那个妹夫呢，科举出身，才华横溢，清正廉明，不止是百姓拥护他，就是宁王爷对他都是另眼相看。 自己的夫君面上不说，但心里多有不满。 谁都知道，科举出身的乌青云将来走的路会比林平更长。 “米亦宁当初也想拉拢乌青云的，但是乌青云拒绝了米亦宁，只想做一个好官。 后来米亦宁进京了一次，得到了一些消息。 天家看重乌青云，沈相也看重乌青云。 只等乌青云在江南多历练几年就会被调到京城。 将来六部尚书必定有乌青云一个。 米亦宁回来想了想，户部是沈家的人，谁都动不了。 兵部是陛下的人，谁都不能打主意。 刑部和御史台是上官家的人，也应该算是陛下的人。 吏部是许家的人，许家宫里有贵妃，应该也是稳的。 礼部自成一派，谁的人都不是，但陛下既然想重用乌青云，那就肯定不会让乌青云去礼部的。 乌青云唯一能去的地方就是工部。 工部每年给河道衙门拨的银子至少都是上百万两起步。 要是乌青云进了工部，势必会影响江南河道衙门。 米亦宁不愿意工部有人给自己找麻烦。 他多次拉拢乌青云不成，就开始针对乌青云下手。 西南军的宋斌派人从江南采购物资，押送物资的一个人正好和林家乌家都有点关系。 于是，米亦宁就让林平把乌青云设计了进去。 当初我去找堂妹求情的时候，并不知晓后面有这么多的事情。 只知道物资迟早都是要到西南的，早一步，晚一步也不会碍事。 谁曾想因为这个，反倒是害了堂妹一家。”林夫人缓缓说道。 十二爷…… 他是真的没想到当年乌青云的案子背后居然有米亦宁的手笔。 怪不得乌青云入狱后，总有一股力量阻碍着陛下往下查。 之前他们还以为就是宋斌派人干的，他们还感叹远在西南的宋斌的手居然能伸这么长。 没想到这居然不是宋斌干的，而是米亦宁干的！ “后来呢？你说你起初不知道，那你后来又是怎么知道的？”十二爷追问。 “乌青云被下狱那天，林平也被解职了。 但林平不止没有焦虑，反倒是心情不错。 他还多喝了几杯，我去给他送解酒茶的时候，想问问乌青云到底怎么样了，还有没有转圜的余地。 他反倒是拉着我的手说我事情干的不错，要不是我去求堂妹，乌青云也不会倒台。 米亦宁更不会把他当做心腹。 也是从那时候起，我知道这后面的一切都是米亦宁所为。 不是他的人，他就要铲除。 只因为乌青云不屑于和他为伍，就要把乌青云铲除。 乌青云下狱之后，我曾经想着去看看堂妹和她的女儿，但是…… 堂妹自缢，乌云朵下落不明。 再后来，米亦宁扶持了李林章去了工部，不到两年的时间，李林章就成了工部尚书。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被解职的林平开始行商。 只一年的时间，林家就成了金陵有名的商户。”林夫人缓缓说道。 十二爷皱了下眉头，他总算是明白为什么工部的那个李尚书会把银子都往河道衙门弄了。 从表面上看，李尚书是许丞相的关门弟子，和吏部许尚书既是同年也是同窗。 李尚书能进工部，许家应该出了了很大的力。 米亦宁和许家来往过密，能认识李尚书，结交李尚书也是情理中的事情。 但一个结交之情或者说推荐之情，也不至于让李尚书把自己都给交代进去吧！ 当初李尚书和太子交代的是，他是因为儿子嗜赌成性才误入歧途的…… “李尚书的儿子是被米亦宁找人做局才嗜赌成性的吧！”十二爷突然说道。 林夫人轻轻点了点头。 “米亦宁让林平做局让李林章的儿子欠了赌场十万两银子。 也是因为这个，李林章才彻底入了米亦宁的道。”林夫人轻声说道。 十二爷真的没想到米亦宁居然在背后做了这么多的事情。 为了方便自己敛财，陷害朝廷命官，干涉朝廷官员选拔…… “那米亦宁和西南那边有什么交情吗？ 我可不信米亦宁平白无故的帮宋斌一把。 从姑苏丢的那批军需走的是水道，米亦宁管着河道，不可能不知道。 他和宋斌肯定有交易吧！ 难道说只是让宋斌把西南军需案闹大，把乌青云搞下去吗？ 没这么简单吧！”十二爷追问。 林夫人长吸了一口气。 “钦差大人考虑事情周全，肯定也想到了这里面的关键是不是？ 米亦宁贪婪成性，怎么可能会白帮别人干活呢！ 他让那些人的东西在运河水道上畅行无阻，肯定是因为西南的宋斌给了他一个大好处。”林夫人说道。 “什么好处？”十二爷追问。 林夫人没有急着回答，而是看向十二爷。 “钦差大人，下面我要说的话您真的要听吗？” “为何听不得？”十二爷眯起了眼睛。 “因为下面民妇要说的事情，钦差大人您管不得！ 到现在为止，您抓了那么多的人，都没有动米亦宁，您肯定是有顾虑的。 就目前来说，没人指认米亦宁，他最多就是解职丢官而已。 即使我刚刚说了那么多，那也只是我说的，没有证据。 朝堂上的人也不会轻易动米亦宁。 但我下面要说的那些，您要是细细查下去，就能确定就是米亦宁做的。 那些事情……要是落到一般人身上，即使是官高如沈相，那也是一个死罪。 不过，落到米亦宁身上…… 钦差大人，您能确定能治得了米亦宁的罪吗？”林夫人笑问。 十二爷…… “说！”十二爷冷冷的看着林夫人。 林夫人笑笑，心里突然轻松了很多。 自己说了之后，为难的就该是朝堂上的人了吧！ “好！民妇说，这还要从宋斌给米亦宁送了西南一百个健壮的男子说起……” 第322章 采石场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一百个健壮的男子？”已经在书房门口竖着耳朵的叶辞书吓了一跳。 宋斌好端端的给米亦宁送一百个男人干嘛？ 还是健壮的？ 难道说米亦宁有什么特殊的嗜好，就好肌肉男？ 肯定没这么简单！ 好奇心驱使叶辞书继续侧着竖着耳朵听。 “宋斌送那么多人给米亦宁干嘛？”和叶辞书同样好奇的十二爷冷声问道。 “是民妇的话说的不明白了，钦差大人见谅。 米亦宁有一个采石场，钦差大人应该还不知道吧！”林夫人笑道。 十二爷…… 这个还真的不知道，林家的那些铺子里面没有采石场，十二爷也没往这方面去想。 现在米亦宁也只是被解职在家，他们又没有去抄米亦宁的家，当然不知道米亦宁手下还有一个采石场的事情了。 不过，林夫人这么一提，十二爷立刻就想通了。 怪不得林家的产业里没有采石场呢！ 按理说，林家是帮米亦宁敛财的，肯定是河道衙门需要什么，就会去做哪一行当的生意。 修河建桥之类的需要木材砂石最多，但林家却只参与了木材的生意。 采石场的生意……林家居然没碰。 米亦宁会放过这块肥肉吗？ 肯定不会！ 所以砂石的生意是米亦宁自己家在做！ “采石场怎么了？只要手续齐全，大渝是允许商户开设采石场的。”十二爷正色说道。 “钦差大人，我没说大渝不允许商户开设采石场。 米亦宁的这个采石场呢，在杭州那边。 场子不小，每年产出的那些砂石可以供江南所有人用。 场子大，要用的人也就多，在采石场砸石头原本就是体力活。 人越多，体力越好，能产出的砂石就越多。 但是这些活重，一般人不愿意去干，即使有人愿意去当采石工人呢，拿的工钱肯定也要比一般的工人要高。 在采石场里，最大的开销就是采石工人的工钱。 也是因为这个，宋斌才送了一百个身体健壮的山民给米亦宁。 那些西南的山民力气大，干活多，几乎是没日没夜的干活。 米亦宁把那些人送到了采石场之后，派了专人看着他们。 不干活就打，拿鞭子抽，闹的狠了就杀几个杀鸡儆猴给那些人看。 那些西南的山民呢，只能吃个半饱，但却要干最重的活。 钦差大人，有了那些人在，米亦宁的那个采石场几乎就是纯赚钱的。 他们怎么可能会把采石场放出来呢！ 只是可惜了那些西南的山民们，本来以为是跟着宋斌来了江南干活挣钱养家。 其实却是掉入了魔窟！ 去年，宋斌又送一批人到米亦宁的采石场，这次送来的人有一百五十人。 这是米亦宁自己要的，因为之前送来的那批人已经累死了一大半了。 剩下的几十人也差不多成了残废，活不了多久。 所以宋斌给米亦宁又送了一批人来。 这就是米亦宁和宋斌的交易。”林夫人一边说一边轻笑，眼里都是讽刺。 十二爷听的心底发凉。 米亦宁的胆子太大了，和驻军勾结，贩卖人口，满足自己的贪欲…… 米亦宁真的是该死…… 十二爷不说话，只是看着林夫人。 他知道，林夫人肯定还有话说。 “钦差大人，您猜我是怎么知道的？林家有个粮行在扬州。 那原本是我的嫁妆，后来我嫁到林家之后，那粮行我就交给了府里的管家去管。 毕竟离的远，林家的产业居多，一个粮行还不至于占据我太多的心思。 在前年的时候，我偶尔看粮行的账本，才发现了其中的猫腻。 林家的粮行规模不大，但一年的流水却大的惊人。 我把管家叫来问话，他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让我去问林平。 我开始以为林家私下倒卖粮食的，想提醒一下林平，粮食的价格官府一直看着，最好做的不要太过分。 他却劝我少操那份心，粮行卖的粮食价格从来都没有超过官府的定价。 他们只是卖很便宜的粮食而已。 那时候我才知道，粮行收发霉的粮食，然后卖给采石场那边，给那些干活的失去了自由的人果腹。 也是那时候，我知道了采石场的秘密。 钦差大人，您要是不信的话，可以带人去查抄扬州的那家粮行。 粮行在文昌路上，丰登粮行。”林夫人平静的说道。 十二爷暗暗攥紧了双手。 这些都将是证据…… “我会去的！那我就多谢林夫人提供的这些消息了。”十二爷也平静的说道。 林夫人轻笑了一声。 “钦差大人，您是不是还在等我说一些事情啊！ 您别急，我都说了这么多了，肯定会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们的。 现在……能给我一杯水喝吗？ 我从进了金陵之后就没有喝过一口水了。”林夫人说着还舔了下已经要起皮的嘴唇。 十二爷摆了下手，一个护卫很快上前倒了杯水递到了林夫人面前。 林夫人一仰头就喝了个干净。 护卫又给林夫人倒了一杯…… 林夫人连着喝了三杯茶才完全放松下来。 她将杯子递给了护卫后，又看向十二爷。 “钦差大人，民妇刚刚说的只是采石场的一部分事情。 采石场那个魔窟，进去的人是出不来的。 要想出来，那只能是抬出去。 不对，是抬都抬不出去，那里有个专门的大坑，人死了，往里面一扔，倒点石灰就行。 那些人算不算是死在米亦宁手里呢！ 累累白骨换来了米亦宁家里那满库的银子。 尝到了甜头的米亦宁怎么会放弃这么好的来银子的路子呢！ 只是可惜啊！今年西南大变，宋斌伏法，米亦宁没了西南的那些山民。 他就把主意打到了其他的地方。 牢里的犯人，河道上服徭役的人，或者是快成年了，但是没有家人的那些孩子……”林夫人紧紧盯着十二爷的眼睛。 十二爷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你是说米亦宁用了各种渠道绑了人送到了采石场！” “在米亦宁的眼里，无本生意才有的赚！那些人在米亦宁眼里不就是赚钱的工具吗？”林夫人冷笑一声。 第323章 大恶之人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一直在书房听着的叶辞书和寒酥两人都惊讶的互相看了看。 这个米亦宁胆子也太大了吧！ 身为二品大员河道总督，居然干出这么多丧尽天良的事情来。 囚禁百姓，把那些百姓当奴隶来看，草菅人命，唯利是图，这简直就是大奸大恶之人。 叶辞书也有点后悔，自己是不是听了不该听的，会不会被人狗急跳墙的灭口了…… 一旁的寒酥也想到了这点，她看了看叶辞书，想了一下。 要是十二爷坚持继续查下去的话，账本肯定要小姐去看的，小姐听听无所谓。 但自己这么一个小丫鬟…… 好像真的听了不该听的事情了。 寒酥这么一想，突然就轻轻的往后退了两步，然后在叶辞书的注视下蹲到了书房的墙角，最后还用手将两只耳朵堵上了。 叶辞书…… “你听一句和听十句没什么差别！”叶辞书凑过去和寒酥小声说道。 寒酥一听，很有道理。 已经听了前半程了，后半程要是不听的话别人也不信啊！ 最关键的是，自己只听了前半程了，不知道后半程的话，今晚八成会睡不着的…… 想到这，寒酥赶忙又站了起来。 “嗯，已经听了那么多了，不在乎再多听几句了！ 小姐，我陪您一起听，这样十二爷要是怪罪的话我就说我拉着您要一起听的。” 寒酥说着就又拉着叶辞书轻手轻脚的凑到了门边上…… 厅堂里的谈话还在继续。 十二爷心情已经平静下来了，他要听林夫人把知道的所有事情都说出来。 “采石场里天天都死人，米亦宁急于补充新的采石工人进去。 他先是把主意打到了那些犯人身上。 只要是河道上犯事的人，或者说原本没有犯事，但是被米亦宁的人诬陷了犯事的人，都被米亦宁送到了采石场里。 后来犯人不够用了，他又把主意打到了服徭役的那些人身上。 那些人服完徭役了，通常会不明不白的消失。 家里的人来找，河道衙门反倒会拿出账本来给别人瞧。 走了呀，拿了结算的钱走了的，上面还有他摁的手印呢！会不会是半道上遇到什么事情了？ 这几年来，只要是修河道了，总有一些青壮年失踪。 也有人去知府衙门那里报过案，但这事情怎么查？上哪去查？ 这两年来，连犯人加上陆续失踪的服徭役的人总共有上百人之多。 米亦宁满足了吗？ 没有，他的胃口越来越大，在他的眼里，人已经不是人了。 那都是银子。 他很快就把目光放在了金陵城外的善堂里。 善堂里都是孤寡之人，没了亲眷，只能靠朝廷补贴才能生存下去的人。 那些老弱病残他是看不上的，他看上的是那些快要成年的孩子。 林家铺子多，米亦宁又是河道总督，他就让人诓骗了那些孩子。 说是把那些快要成年的孩子送去学手艺，或者是送去参军，总归是肯定要给那些孩子们找个活路。 孩子们很单纯，加上他河道总督的名头，孩子只要快成年了，立刻就被带走。 这两年来，米亦宁让人从善堂里带走四十八个孩子。 那些孩子也都被送到了采石场。 钦差大人，您猜我为什么知道这些？ 这些都是林平告诉我的，他说，只要林家人帮着米亦宁干的脏事越多，林家就越安全。 钦差大人，我知道，林平干的这些事情千刀万剐也难以平民愤。 但他还只是个帮凶。 作为主谋的那个米亦宁，钦差大人是怎么想啊？ 难道说米亦宁真的不用死吗？”林夫人盯着十二爷。 十二爷看着林夫人那几乎可以说是平静无波的眼睛，终于吐了两个字出来。 “该死！” 林夫人点点头，随后又重重的给十二爷磕了三个头。 “多谢大人！民妇会在下面看着那个米亦宁下地狱的。 民妇告退，希望大人能记得我们谈的条件，让我那三个孙女捡一条性命。” 林夫人很快就离开了。 十二爷在林夫人离开后，在椅子上坐了好一会儿都喘不过气来。 他知道米亦宁狂妄，但没想到米亦宁会狂妄到这种地步。 什么叫目无王法，他算是见识到了。 …… 林夫人离开了山水苑之后，带着身边的妈妈慢慢的往林家的宅子走去。 就在她快要看到林家宅子的时候，一个黑衣人出现在她面前。 “大人说了，子时三刻，林家后门那里，把孩子带出来。 至于交给谁，你自己定！”黑衣男子说道。 林夫人看向身旁的妈妈。 “赖妈妈，你是我的乳母，那三个孩子就交给你了。 一路上我都和你交待过了，粗茶淡饭的总能把孩子养大的。 至于子钰那里，那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子时三刻，您就在后门那里等吧！” 赖妈妈一听，眼泪立刻就要掉下来了。 “夫人……” “她们是子钰的孩子，也和我血脉相连，我能救的只有她们了。 其他人……我救不了。 孩子以后也跟着你姓，不要再姓林了，以后她们就是你们家的孩子。 你的身契我早就放出去了，希望你能把那三个孩子养大！ 至于林家……你就别回去了！” 林夫人说完，转头就往林家宅子走去。 赖妈妈张嘴想叫住林夫人，但却一句话都不敢说。 看着守着林家的兵士打开了林家的大门让林夫人走了进去，赖妈妈差点哭出来。 她知道，她的小姐进去了就再也出不来了。 要和林家这棵烂树一起埋葬…… …… 林夫人回家把府里的人都给惊动了。 她们想不明白，她明明在外面了，怎么还要回来？ “弟妹，是有消息了吗？是有转圜了是不是？老爷们什么时候能回来？” “二嫂，你去了京城了，是不是走通门路了，老爷应该要回来了吧！门外的那些官兵什么时候撤掉啊！ 我都已经快十天没出门了。” “母亲，夫君什么时候能回来啊！” “婶母，是不是找米大人了，米大人肯定能救我们的对不对？” …… “我累了，明日早上再说，先休息！”林夫人冲着众人摆手，然后就进了自己的屋子。 所有人都忙将嘴里的话咽了回去。 她敢回来，肯定是事情要解决了！ 要不然她不想着逃命，回来送死啊…… 第324章 为什么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当晚，所有人都睡着后，林夫人带着自己的儿媳将三个孙女都送到了林家的后门。 赖妈妈站在门外，林夫人在里面。 三个女娃娃被林妈妈抱上了马车。 “妈妈，带着她们走的越远越好，不要回金陵了，以后她们就是你们家的人了。”林夫人强忍着泪水说道。 林妈妈点点头，一边擦眼泪一边爬上了马车。 林夫人的儿媳怔怔的看着马车离开。 一直到后门重新关上，林夫人的儿媳才看向林夫人。 “母亲，林家是没救了是不是？” “谁都救不了了！我能救的只有那三个孩子，她们的身上还算干净，没怎么用林家的银钱。 回去吧！能活一日是一日。 想活命，也容易，把自尊和脸皮都丢在地上就能活下去。” 林夫人说完，带头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等到第二日上午的时候，林夫人端坐在花厅的上首。 林家的所有女眷，包括那些已经会说话，但尚未成年的孩子。 他们都等着林夫人说着外面的情况。 自从林家的男人们被抓了，她们这些女眷们就被困在这里了。 而之前她们还幸灾乐祸的林夫人却因为要找门路，阴差阳错的躲过了这一劫。 现在林夫人回来了，应该是事情要结束了吧！ “弟妹……”林盛的妻子率先开口。 林夫人摆摆手。 “什么都不用问了，林家完了！ 大伯子和林平他们俩勾结水匪，沆瀣一气，倒卖赃物，还有一些待查的其他罪名。 不管是哪一项，都是灭门之祸！”林夫人平静的说道。 厅堂里的人一下子就都站了起来。 “怎么可能？这肯定是冤枉的啊！” “是啊！他们肯定是冤枉的啊！” “这……这可怎么办啊！以后我们可怎么办啊！” …… 所有的人都慌了神，那些男人们都出不来了，那她们怎么办？ “弟妹，那你为什么回来？”林盛的妻子盯着林夫人。 林夫人笑笑，示意儿媳把自己准备了一夜的东西拿了出来。 一盘已经都裁剪好的白绫…… “林家的男人要么被砍头，要么被流放，总之是回不来了。 鉴于林家的男人们犯的罪太大了，林家的女眷们的结果也不会好在哪里。 要么是发卖，要么就是送到教坊司去，毕竟林平曾经是漕运使，他的家眷还是有资格送到教坊司去供人取乐的。 我作为林家的当家主母，当然要回来告诉你们一声这个消息。 要想不受辱，体面一点呢，就拿一根白绫走。 要是想活命呢，就回房去对着铜镜多练练怎么对人卖笑，也许还能活的不错。 至于怎么选，你们自己看吧！” 林夫人说完，就拿了一条白绫在手里。 她的儿媳也走过去拿了一根白绫在手里。 其他人一见，立刻都慌了。 “凭什么！他们男人犯的事，凭什么要我们女人去送死？”林盛的妻子尖叫道。 林夫人笑笑，将手里的白绫挽了几下收进了衣袖里。 “就凭你们身上穿的，戴的，平时吃的都是那些犯事的男人们挣回来的！ 那些钱不干净，沾满了鲜血，我们这些用那些钱的人也不会干净到哪里去。 我们享用了那些银钱，就要付出代价。 男人们死了，受惩罚了，我们女人也一样要受惩罚。 要么体面的死，要么没有尊严，卑微的活！ 你们自己选！” 林夫人说完这些，看都不看她们，转身就进了内室。 厅堂里慌乱成一团，大家哭嚎一片。 原本心里仅存的那点希望就这么荡然无存了。 回到内室的林夫人对着镜子好好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又换了一身最喜欢的衫裙。 整理好一切之后，林夫人将手里的白绫抛上了房梁…… …… 当晚，林家的当家夫人和少夫人双双自缢的消息传了出来。 十二爷没说话，只是让又悄悄遣回来的赖妈妈把两人的尸身带走安葬。 至于其他的女眷，边国昌带着人把林家抄家了，那些女眷们也都被分别关押了起来…… 叶辞书看着十二爷已经发呆了一整天了。 想了想，她还是端了一碟点心过去。 “你中午用得少，吃点点心垫垫肚子吧！”叶辞书把点心往十二爷这边推了推。 十二爷勉强笑了笑，然后拿起点心吃了一口。 “不错！香甜可口，味道不错。”十二爷赞道。 叶辞书看了他一眼。 “这是咸口的葱油酥，不是甜的。”叶辞书小声说道。 十二爷…… 看着十二爷将手里的点心放了下来，叶辞书也知道十二爷心里有事。 “昨天那位林夫人来说的那些事情……你打算怎么查？”叶辞书问道。 “我这一天都在想这个问题，这事情该怎么查？ 查这个就必须要把米亦宁给抓了！”十二爷叹道。 叶辞书更觉得奇怪了。 其实从到江南查案开始，他就发现了，好像这个米亦宁是抓不得的一样。 “昨天林夫人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你不敢动米亦宁，所以，她才那么说的吧！ 她认为林家人是有罪。 但是米亦宁更有罪，要是只治其他人的罪，却不治米亦宁的罪，那她会不服的。 所以，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叶辞书问道。 十二爷叹了口气。 他怎么会没听出林夫人话里的讥讽之意呢！ “不是我不敢动米亦宁。 要是我还是那个纨绔，不是钦差的话，我有一百种办法杀了米亦宁。 但我是钦差，我就暂时动不了他！”十二爷叹道。 叶辞书不服气的哼了一声。 “怎么？他爹很厉害吗？还是他祖宗厉害？论厉害的话，大渝也没谁比你们家更厉害吧！” 十二爷看了叶辞书一眼，居然很郑重的点了点头。 “他爹不怎么厉害，但是他家的祖宗里有个人却非常厉害。” “那人是谁？不就是开国勋贵吗？开国勋贵就动不了了？”叶辞书还是不信。 “他家那个人是……太祖的结发之妻，大渝的开国皇后！”十二爷正色说道。 叶辞书…… 好像是挺厉害的…… 第325章 护身符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十二爷嘴里的那个大渝开国皇后，太祖的结发之妻，叶辞书还真知道一点。 据说当年中原因为胡人侵扰，民不聊生，中原人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后来农民出身的太祖起兵抗胡。 整整十二年，才把胡人打出中原。 这也就是有了大渝朝以战立国的说法。 众人臣服太祖，同样的也钦佩太祖的那个结发之妻。 “当年太祖被胡人围困，眼看就要被生生困死，是那位皇后娘娘带着一队女子亲军，夜袭胡人大营。 一把霸刀将太祖从胡人堆里救了出来。 那是……一个传奇女子。 一个让朝堂上下都钦佩的女子。 只是可惜，开国皇后并没有留下任何子女，在大渝立国之后的第二年就突然香消玉殒。 太祖伤心之余，再也没有立过皇后。”十二爷叹道。 叶辞书愣了一会儿，这样的话，那这个皇后还真的是个传奇女子。 能上战场就能让很多男子都汗颜吧！ “那位开国皇后是生病了？”叶辞书问道。 十二爷摇头。 “不是，就是很突然，听说是都不愿见太祖的面了，那时候太祖以半国许之，都没能见到皇后一眼。 皇后临终的时候见了报恩寺的一个小沙弥。 那人就是后来报恩寺最有慧根的行云大师。” 叶辞书非常惊讶。 报恩寺的行云大师啊，那可是个人物，听说一直闭关不见外人，他能掐会算。 当初天家还是七皇子，最不可能继承大统的时候，行云大师特意出关见了七皇子一面，留下一句贵不可言之后就又去闭关了。 其他的皇子可没这个待遇。 只是可惜啊，行云大师前些年圆寂了，要不然的话，叶辞书不管花多少钱都想请这个行云大师给算算，她还能回去吗？ 要是能的话，该怎么回去…… 算了，扯远了，现在的问题是那个让太祖念念不忘的皇后和米亦宁什么关系。 “皇后姓米？”叶辞书问道。 十二爷点了点头。 “太祖皇后尊讳米秋熠，是米家的长女。 她有四个弟弟，三个弟弟在陪着太祖征战沙场的时候阵亡了。 只剩下最后一个弟弟，因为当时过于年幼，没上战场活了下来。 而米亦宁就是米皇后最小的弟弟的后代。”十二爷解释。 “哦！皇亲国戚啊！那然后呢！大渝的皇亲国戚也不少啊，也没见别人这么嚣张啊！”叶辞书问道。 “我的话还没说完。 当初皇后仙逝之后，太祖皇帝一蹶不振，多次到金陵米家旧宅怀念皇后。 当看到米皇后家里只剩下一人的时候，在米家旧宅哭了三天。 后来临走的时候，给了米皇后最小的那个弟弟一块丹书铁券。 现在那块丹书铁券就在米亦宁手里。”十二爷正色说道。 叶辞书…… 丹书铁券？那不就是和免死金牌一个性质的？ 甚至说现在龙椅上那位给十二爷一块免死金牌都比不上米亦宁手上的那块。 因为米亦宁手上的那块是太祖赐给米家的，整个大渝就那么一块。 萧武帝……那都不止是孙子辈的人了，这是玄孙都不止了…… 怪不得十二爷一直说，他要是钦差的话，还真拿米亦宁没办法。 人家手上拿着的那可是钻石级别的免死金牌呢！ 叶辞书突然有点泄气。 “那就是说米家还是很厉害的，论身份的话，即使是太子在这里，也拿米亦宁没办法喽！” “按理是这样的，但陛下不可能让太子来受这个委屈的。 你知道为什么米亦宁现在天天在米家旧宅不出来吗？”十二爷看着叶辞书。 叶辞书猛摇头。 “我哪知道啊？难道说米家旧宅是风水宝地？”叶辞书问道。 十二爷摇摇头。 “米家旧宅的大门已经很多年没有开过了。 米家大门只在一种情况下开，那就是天子驾临的时候开大门。 其他时候，不管你官多大，即使是王爷，皇子，那也要走侧门进米家。 还有，即使是陛下来了，也不能坐车或者坐轿从米家大门进。 因为当初太祖迎娶皇后的时候，是走进米家大门把米皇后抱上花轿的。 你说太祖的后代敢比肩太祖吗？”十二爷问道。 叶辞书眨巴了一下眼睛。 这个……可不好说！ 要是遇到了那种比较混的子孙后代，说不定还有坟头蹦迪的呢…… 哎，礼制太多也不好，想干点什么都干不成。 “也就是说你现在拿米亦宁没有办法了是不是？”叶辞书情绪有点低落。 十二爷踌躇了一会儿突然拉了下叶辞书的衣袖。 “你把门先关上。” “干嘛？你还怕有人偷听啊！”叶辞书问道。 十二爷很大方的点点头。 叶辞书只好过去把门关好，还顺便把窗户也关好了。 “来，你说吧！我听着呢！”叶辞书还特意放轻了脚步。 十二爷往叶辞书身边凑了凑。 叶辞书也往十二爷身边靠了靠。 “我这个钦差的身份是拿米亦宁没办法。 但我要不是钦差呢！我要只是一个普通的江湖混混呢！你说我是不是就有办法了！”十二爷轻声说道。 叶辞书…… “你……不会是想把米亦宁的那块丹书铁券给偷走吧！”叶辞书下意识的问道。 “我就喜欢和叶四小姐说话，能说到一处去。 其实，我想的不止是偷走，应该直接毁掉。 那样多省事啊！ 这就像是一个小偷一样，不识货偷了个东西出来。 结果发现非金非银的，一点都不值钱，一气之下给砸了也正常是不是？”十二爷笑道。 叶辞书嗯了一声。 这倒是一个好办法，虽然是野路子，但是终归是个办法。 “但这终归还是有点掩耳盗铃了。 大渝那些勋贵世家都知道米家有这么个东西在。 即使那东西不在了，大家也都心有顾忌。 不能名正言顺的处置米亦宁，我总觉得心有不甘。 十二爷，和你说句实话啊！听你说了这些之后，我现在连看账本的心情都没有了。 忙活了半天只把没后台的给抓进去了。 有后台的动都不能动，让人有点泄气。”叶辞书小声嘟囔。 看着叶辞书心有不甘的咬了咬嘴唇，十二爷突然觉得有点莫名的心疼。 第326章 心有不甘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你也别这么想，也许我还有其他的办法呢！”十二爷小声宽慰。 叶辞书轻轻摇了摇头。 “皇权至上，人家手里拿的还是皇室祖宗给的东西。 以前吧，我总以为配享太庙是在电……话本上才有的事情。 没想到现在让我碰上了。 哦，还是一碰就碰了个大的，人家这都不是配享太庙了。 人家的祖宗就一直在太庙里待着，还是放在最上面的那个。 这下真的是太监逛青楼，有心无力了。”叶辞书叹了口气。 十二爷突然不知道怎么安慰。 看着叶辞书耷拉着脑袋回了自己的屋子，然后头一次那么早的熄了烛火休息，十二爷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从到江南办案开始，四小姐几乎就没怎么休息好。 成箱的账本都要靠她一个人去看，账本上的蛛丝马迹都要她一个人去分析。 十二爷能看出来，自从到了江南，叶四小姐明显瘦了一圈。 这也是他整天在金陵找好吃的东西的原因。 成夜的翻账本，多少次眼睛都熬红了。 现在她突然知道自己做的一切努力好像是没用的，并不能把最大的那个坏蛋绳之以法，心里得多失落啊！ 十二爷一个人在书房里枯坐了好久，一直到鸡叫了三遍了，他才反应过来，又是一夜过去了。 他有点疲惫的走出自己的屋子，一眼看到寒酥正打了水往屋里送。 “你家小姐醒了？” “嗯，小姐说昨晚上睡得早，今天就起得早，说要早睡早起。”寒酥认真说道。 “那她心情……”十二爷想问问叶辞书今天状态怎么样。 寒酥却是警惕的看了十二爷一眼。 “我家小姐好的很，没有起床气，十二爷，您自己先忙去吧，我要给小姐送洗脸水了，再不进去的话，水都要凉了。” 说完，寒酥绕过十二爷，端着水盆往叶辞书屋子走去。 十二爷…… 他也是好心好不好啊！怎么这个丫头像是防贼一样呢！ 没办法，十二爷只好自己也去洗漱。 等他洗漱完了，准备用早膳的时候发现屋子只有他自己。 “叶算师呢？”十二爷忙问摆饭的人。 “刚刚寒酥来说了，说是叶算师不在这边用饭，已经端到房里去了。 奴才刚刚看了，寒酥端走了一份五粮粥，一份千层油糕，一份香菇鲜肉包，还有一碟小菜。”摆饭的人忙说道。 十二爷…… 十二爷很快就把早饭吃完了。 等他再晃到叶辞书屋子这边的时候，正好隔着窗户看到叶辞书已经在书房这一侧看账本了。 他有点吃惊。 走进屋里，随便找了个借口把寒酥打发走之后，十二爷盯着叶辞书瞧了好一会儿。 “怎么？我脸上有花吗？看这么久？”叶辞书头都不抬。 “啊？没有！”十二爷忙说道。 但好像比有花还好看，这句话十二爷可没敢说出来。 “那你盯着我看干嘛？怎么了,很好奇吗？”叶辞书还是翻着手上的账本。 十二爷看着叶辞书翻了一页又一页的账本，还在一旁的空白的账册上写着什么。 “我以为你受打击了，今天不会看账本呢！”十二爷突然就笑了笑。 正在翻账本的叶辞书突然就停了下来。 她这才抬起头看着十二爷。 “是挺受打击的，但是我想了想，那不是我的错， 我为什么要难受呢！ 我现在是算师，算师的职责就是把 账都算明白了。 把那些该算的账都算明白了，让这些账不是一笔糊涂账，让大家心里都有一本账。 即使结果和我想的不一样，至少我努力过了。 我问心无愧。”叶辞书正色说道。 问心无愧！ 这四个字像是一把锤子一样一下子锤在了十二爷的心上。 这世间有多少人能做到问心无愧呢！ 但没有去做，又怎么能知道做不到呢！ “嗯，好，我们都要做到问心无愧就行！”十二爷突然笑了笑。 叶辞书看十二爷突然笑了，也是愣了一下。 她不会是说了什么话刺激到这位心高气傲的主了吧！ “十二爷，其实我就是随口说说的。 你不知道我的习惯，我不管做任何事都是要有始有终的，中途放弃不是我的风格……” “有始有终很好！这是个好习惯。 你先忙吧！我出去一下，中午不回来吃了，你让厨房给你做点好吃的。” 十二爷说完就出了叶辞书的屋子。 叶辞书愣愣的看着十二爷的背影。 她是不是真的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了…… …… 十二爷没有去行商署，而是直接去了春不晚。 他带着绾娘在屋里嘀嘀咕咕了好一会儿，亲自写了一封信让春不晚的人赶紧送进京城。 那些事情必须让平宁公主和陛下知道。 这件事情牵扯太多，十二爷不知道后面还要牵扯到京里哪些人家。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先让该知道的人知道。 他相信，陛下肯定容不下米亦宁的…… 做完这些，十二爷从春不晚出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午时了。 他也没心思吃东西，只是在街上慢慢晃着。 入冬，金陵的天气很冷，有老人说，再过几日肯定有大雪要下来了。 十二爷裹着身上的裘皮大氅，看着街上那些路过的人。 “钦差大人今日没有办差吗？要进来吃碗热面吗？” “大人，新出锅的糕点，可香了，来尝尝吧！” “大人，天冷了，您穿的有点少，早点回去吧！” …… 在金陵待的时间长了，很多人已经认识十二爷了，大家都热情的和十二爷打着招呼。 十二爷一一都笑着回应了一下。 他刚打算上马车回山水苑，却看到街角处走过一个五十来岁的清瘦男子。 一身看着已经很旧的棉衣，一只手上拎着一大捆的纸张，另一只手拎着一个包袱，里面也是鼓鼓的。 他路过一家面摊的时候，脚步明显顿了一下。 然后低头想了会儿后，又继续目不斜视的往前走。 就在他走了没两步的时候，拐角处又出来一个人。 十二爷一眼就认出那人是谁了。 那不正是之前忙着修河道的那个李子木吗？ 李子木没看到十二爷，但却一眼看到那个五十来岁的男子了。 “周先生，你怎么在这呢？哦，给善堂里的孩子们买学习用的纸啊！ 吃过没有？肯定没吃吧！我还不了解你吗？ 走吧！我请你吃面……”李子木二话不说拉着那个周先生走进了面摊。 十二爷想了想，也慢慢走了过去。 第327章 为民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李子木给那位周先生和自己都要了一碗骨汤面。 滚烫的大骨汤倒进已经煮好的面条里，撒上一点小葱，那香味一下子就被激发出来了。 周先生闻到那香味直咽唾沫。 “那个大骨头也来两块。”李子木和煮面的老头说了一声。 “这已经很好了！不用加了！”周先生赶忙拒绝。 “我也要吃的，我总不能自己吃，让你看着吧！没事，我上个月拿的俸禄还没用完呢！”李子木笑着说道。 周先生尴尬的搓了搓手。 很快，骨汤面都上来了，面上还都放了一块煮的烂烂的大骨头。 两人拿起筷子正要开动，桌子边突然又多了一个人。 李子木抬头一看，见是那位钦差大人，吓的赶紧就要站起来。 十二爷一把将李子木按在了长凳上。 “正好我也没吃饭呢，看到你在这，我也顺便来吃碗面。”十二爷笑道。 一旁的周先生不经常进城，不认识十二爷。 但他见李子木一脸恭敬的样子也知道，眼前这位年轻的公子肯定是有大来头的。 他下意识的也想起身行礼，却也被十二爷按了下来。 “吃面吧！再不吃面要坨了。 掌柜的，给我也下一碗这样的骨汤面，也加一块大骨头。”十二爷也冲着煮面的老头喊了一声。 李子木有点局促，他知道这位钦差来头不小，这么年轻能得天家信任来江南办差，肯定是皇亲国戚。 让他跟着一起吃这边面摊…… “快吃吧！这是钦差大人！”李子木小声对同样局促不安的周先生说道。 周先生吃惊的看着这个年轻人。 这就是那个最近风头很盛的钦差大人吗？ “大人……” “快吃面，真的要坨了！”十二爷笑着指了指两人面前的面碗。 两人立刻拿起筷子大口吃了起来。 很快，十二爷的面也上来了，他拿起筷子挑了几下，香味立刻钻进了鼻腔里。 十二爷也大口吃了起来。 几口热汤下肚，十二爷感觉自己好像是饿了。 “你买的这些纸多，按理说店家是会送上门的吧！”十二爷瞄了一眼周先生身边的那一大捆纸。 周先生笑笑。 “没有！我买的都是便宜的纸，因为年底了，一刀纸的价格比之前便宜了三成呢！ 还有那个包袱里的笔墨，也都比之前便宜了不少。 店家都便宜卖给我了，我哪能还要求人家送上门呢！ 再说了，我住在城外，店家嫌远也不会送的。”周先生笑呵呵的说道。 十二爷哦了一声，随口又问了一句。 “这位先生是夫子？” 周先生赶忙摇头。 “可不敢称为夫子，就是读过书，认得几个字。 学识不好，科举没考上，回来了就在城外教孩子们认几个字，让他们不至于当个睁眼瞎。”周先生笑道。 十二爷很意外的看了周先生一眼。 看来是个好的教书先生。 “大……公子。”李子木被十二爷瞪了一眼后立刻改了称呼。 “周先生读书其实也挺好的，只是运气不好，参加科举耗费太多了，周先生耗费不起。 现在周先生在城外的善堂里教那些孩子们读书认字呢！ 哦，那周围的到了年龄的孩子也都跑到周先生那里启蒙认字。 周先生收的束脩少，所以日子过的清苦了一点。 不对啊，周先生，之前叶家不是给善堂捐了一大笔银子吗？按理说你们日子不应该这么清苦啊！”李子木疑惑的看着周先生。 十二爷也盯着周先生。 叶家把从米亦宁那边拖出来的贺礼都卖了，卖了的银子都捐给知府衙门那里，留着给善堂用的。 难道说那笔银子知府衙门那里给昧下来了？ 要是这样的话，这胆子也太大了吧！自己这个钦差还在这里呢！ 周先生一看十二爷那眼神，就知道他肯定误会了。 他赶忙摆手。 “大……公子，您误会了。 叶家捐的那笔衙门一直帮我们收着呢！ 以前都是这个规矩，银子放在知府衙门那里，我们善堂要用银子了就去取，记账。 我上次去善堂取这个月的花销的时候，知事大人还说呢，说是让我多取一点。 天冷了，给孩子多做两件过冬的衣裳。 我也取了。 叶家捐的银子是多，但那是人家的善意，我们要珍惜。 要是把银子都取走了，一下子全部都花了，那以后怎么办？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善堂的日子能过下去就行，吃穿不愁，孩子们也可以认字读书，这已经很好了。 总要往长远了去看，不能说今朝有酒今朝醉啊！”周先生忙说道。 十二爷看着周先生那已经冻的有点开裂的手突然就有点难过。 “那你今天出来了怎么连碗面都吃不起了？ 肯定是把带出来的钱都花光了吧！ 要不是我看到你了，你是不是又要饿着肚子走回去了？”李子木在一旁嘀咕。 周先生尴尬的笑了笑。 “这不是没算好嘛！今天书画馆那里便宜的东西多，我就多买了一点。 我想着这次买的多一点，下次就能少买一点了。 没事，回去也没多远，出城了再走个三里地就到了，饿不着的！”周先生忙说道。 李子木看他一眼，哼了一声。 “赶紧吃吧！” 十二爷看着周先生，又看了看他放在身边的一捆纸和那个大包袱。 “都是给善堂的孩子买的？” “嗯，现在善堂里每个孩子都认字，有几个学的还不错呢！ 我想着明年是不是能让那俩孩子去参加一下考试，万一考上了呢？ 公子，天家对百姓好，也关注这些善堂里的孩子。 善堂里的孩子将来出路可多了。 能去做工，也能去读书，还能干其他的事情，总之都能活的下去。 去年，我们善堂就走出去了快二十个孩子，还有的去参军了呢！ 几年，也许还能走出去几个。 不管怎么说，都是大人了，他们受了天家的恩，心里肯定也会想着感念天恩的。”周先生说着，就又开始大口吃面。 十二爷看着眼前的面碗，突然吃不下去了。 善堂走出去的孩子…… “公子，岔河水道挖的差不多了，最近运气好，水位降的厉害，清出来好多淤泥呢! 再有半个月的话，在年前肯定就能完工了。 不过，这两日天气越来越冷了，冻的厉害，不过不妨碍，肯定能在年前完成的。 就这一次，就能保岔河两岸十年的平安。”李子木笑着说道。 “那修河的银子够用吗？”十二爷问道。 第328章 决心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肯定够啊！都用不完的。 公子，原本我想着十万两应该是将将好够用的，即使剩下，也最多就是剩个几百两银子。 毕竟要靠人工去挖河道，清淤泥，这些都是要给人家银子的，即使是服徭役也是有点钱拿的。 但两岸的不少人家一看，都主动出工来帮我们挖河道呢！ 大家都说了，修河道是为了保护他们，他们不能光在那里看着，肯定要出份力。 什么工钱都不要，只要管饭就行。 还有啊，不止是北岸的百姓们帮忙，就是南岸的那些大户人家，也都让家里的下人家丁们出来帮忙。 大人，我悄悄告诉您，十万两银子，我们至少能省下一万多两呢！ 我想好了，省下的银子留着明年的时候把南河那边的水道也清理一下。”李子木笑呵呵的说道。 十二爷看着李子木还有周先生脸上的笑容突然觉得有点刺眼。 他们都在努力做好自己的事情。 和叶四小姐一样，不知道结果是什么，但是他们努力了。 他们问心无愧…… 但那个喝着百姓的血，吃着百姓肉的那个米亦宁呢！ 明明是大恶之人，他身为钦差却拿他没有办法。 真的就没有办法，只能等京城那边的消息吗？ 十二爷再次看了看李子木和周先生…… 米亦宁的罪是在江南这边犯的，他就必须在江南这边受审。 他必须伏法…… 想到这，十二爷面也不吃了，立刻站了起来。 “公子？您是有什么事情吗？”李子木和周先生也都立刻站了起来。 十二爷摆摆手。 “我想起来还有点事情没有处理，你们先吃吧！我回去了。” 说着，他起身就要离开。 走了两步后，他又折返了回来，在煮面的老头面前放了一块碎银子。 “三个人的账，我都结了。” 李子木和周先生看着十二爷离去的身影，互相看了看。 他们俩人刚刚应该说错话吧…… 算了，应该没说错话，也许钦差大人真的有事情呢！ “快吃面吧！吃完赶紧回去，回去还有好多事情呢！” “嗯，我回去了还要给孩子们分纸笔呢！他们今天已经耽误了一天的课程了。” …… 十二爷先是去了行商署，把还在牢里审犯人的边国昌给拽了出来。 “你亲自带人去扬州查抄一家粮行。 那家粮行在文昌路上，叫丰登粮行，是林家那个林夫人的陪嫁铺子。 你带着人去查抄，合情合理。 记住了，把掌柜的，还有那些伙计管事全部都给我带回来。 另外，粮行五年内的账本也都带回来。 所有的账本带回来之后，立刻送到山水苑的叶算师那里，明白了吗？”十二爷的神情很严肃。 边国昌一见十二爷这样，就知道他肯定是在计划着什么大事。 “大人，您这是要……” “你想把米亦宁连根给拔了，让他伏法吗？”十二爷问道。 “想！做梦都在想，但是……”边国昌立刻说道。 “你想就行！记住，一切都听我的，明日你就带着人往扬州去。 这里的人……不着急审。”十二爷认真说道。 边国昌明白了，这位钦差大人要干件大事。 …… 十二爷很快就回了山水苑，他吩咐了手下的人简单收拾了一下，备快马。 得到消息的叶辞书急忙赶了过来。 “你要干嘛去？”叶辞书看十二爷已经换了一身不扎眼的装束，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 十二爷冲着叶辞书笑笑。 “去办差啊！你说的对，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 我是钦差，肯定要把钦差的事情做完啊！不去做， 怎么能知道没有好的结果呢！ 干了坏事的人就要受到惩罚。 米亦宁干了那么多的坏事，千刀万剐也不足以泄民愤。 不管是谁，都不能凌驾于律法之上。 你最近哪里都不要去，就在山水苑待着，我留了人下来保护你们了。 你有任何需要都去隔壁找宁王府的人，他们都会帮你的。 记住了，不要出山水苑，在这里就是安全的。 边国昌送来的账本你记得看，看出来任何东西只要记下来就行，不要和别人说。 好好的在这里等我回来知道吗？”十二爷认真的看重叶辞书。 叶辞书心里一下子就慌了，她下意识的就拉了拉十二爷的衣袖。 “你到底要去哪里啊！你给我交个底好不好？”叶辞书慌忙问道。 “杭州！就是米亦宁的那个采石场，我要把那个采石场给端了。 米亦宁必须死！那是他最大的罪证。”十二爷态度坚决。 叶辞书心里更紧张了。 米亦宁搞了那么一个采石场，还是经营多年的，肯定不会那么容易让人给端了的。 “会不会很危险？那你要注意安全啊！”叶辞书眼里都是担心。 十二爷笑了笑。 “我属猫，有九命！放心吧！我肯定会把米亦宁所有的罪证都带回来的。 你好好的在这里，照顾好自己。” 说完这些，十二爷抬步就往山水苑外面走去。 看着十二爷带着身边的人骑马走了，叶辞书很久都没回过神来。 山水苑里只有自己和寒酥了。 她知道十二爷肯定是心里有触动了。 不止是自己不甘心，十二爷应该也不甘心。 明明是万恶之人，却能逍遥法外，不管是谁都会觉得不公的…… “小姐！您怎么站在风口啊！快进来，我听王府的管家说了，过两日要下雪了。” 刚从厨房出来的寒酥赶忙抱着一件大氅过来了。 叶辞书看了看天空，是有点阴沉。 “咦！十二爷呢？又出去了吗？”寒酥看了眼十二爷常住的屋子。 “嗯！出去了！”叶辞书强笑着说道。 “这么冷出去干嘛啊！他不会是又出去给您买好吃的了吧！ 金陵那么多好吃的，我们都吃过了，十二爷不用去买了。 小姐，我们进去吧！我让厨房炖了汤了，还是用西南那边的干菇，我们给十二爷留一碗。” 寒酥絮絮叨叨的。 叶辞书看着已经关上的山水苑大门。 希望他在外面能平安，能顺利，能早点回来…… 第329章 寒风凛冽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十二爷已经离开两天了，叶辞书已经把之前从林家抄出来的账本都整理好了。 所有有问题的账目，不清楚的账目都标注出来了。 加上林家被关起来的那些人的口供，叶辞书都分门别类的放好了。 叶辞书刚把这些账整理好，边国昌那边又从扬州押回来一批人和一箱账本。 当然趁着夜色就悄悄的送到了山水苑这里。 叶辞书只得继续开始看账本。 她要在十二爷回来之前，把这些账本都看完，把里面的猫腻都找出来。 寒酥明显的发现，自从十二爷走后，自家小姐的话好像少了很多。 每天除了必要的说话之外，她几乎不说话，只是坐在书房里看账本。 寒酥有点心疼。 十二爷也真是的，出去办事了也不知道送个信回来，小姐最近吃饭明显都没以前多了。 …… 米家旧宅里，米亦宁手上抱着个暖炉，屋子里还烧着两个炭盆。 外面能把人骨头都给冻坏掉，屋里却温暖如春。 文先生小心的拨弄着炭盆里的炭。 “大人……” “不要叫大人了，现在是白身，担不得大人那两个字。”米亦宁懒洋洋的说道。 文先生呵呵笑了两声。 “今年冬天应该比去年还要冷，现在外面已经飘着雪珠子了，估计一夜之后，地上都该白了。”文先生笑道。 米亦宁嗯了一声。 “金陵这个地方的确是个好地方。 但就是冬天太冷了，湿冷湿冷的，让人的骨头缝里都透着寒气。 对了，那位钦差大人最近还没回来吗？”米亦宁突然问道。 “没有！边国昌不是去了一趟扬州吗？我估计那位钦差应该也去了扬州了。”文先生说道。 米亦宁哦了一声。 “去了扬州啊！怪不得边国昌突然把林家的那个粮行给抄了呢！ 怎么样？林家那些人都没说什么吧！” “没说！林盛和林平把罪名都认了下来，没有人攀扯您！听说边国昌天天提审他们，也审不出什么东西了。”文先生笑道。 米亦宁哈哈笑了两声。 他将手炉递给文先生，文先生一摸，手炉好像不怎么热了。 他赶忙给手炉换了一块炭，重新送到了米亦宁手里。 米亦宁重新将炭炉抱在手里，躺在躺椅上自在的晃着。 “审出来什么我也不怕。 已经白身了，还怕什么？ 原本我想着趁着冬天的时候往南边去去，现在想想，在金陵待着也挺好的。 只要我不出这个宅子，即使龙椅上那位来了，拿我也没办法。 就是有点可惜啊！经营了这么多年，让一个毛头小子给毁了。”米亦宁淡淡说道。 文先生嗯了一声，不过他还是小心提醒了一下。 “那杭州那边的那个采石场……是不是可以关了？” “过完年就关！记得炸山的时候把该填好的地方填上就行。 至于里面的那些人…… 一起埋了就是。”米亦宁平静的说道。 文先生心头一颤。 现在采石场那里至少还有上百人呢，都埋了，是不是有违天和啊！ 但那些人要是不处理的话，的确是个隐患。 “是，过完年后我亲自走一趟处理这些事情。” 米亦宁嗯了一声，然后就看向窗外。 零星的雪花已经飘飘洒洒的在空中飞舞了。 “那个钦差不在金陵了，那之前住的山水苑那里应该就只剩下叶家的那个丫头了吧！”米亦宁突然问道。 “是！就剩下那个丫头了，还带着身边的小丫鬟。 不过，钦差走的时候应也留了人下来保护的。”文先生忙说道。 “那才能留几个人？钦差出去了，肯定把大多数的人都带走了。 留在山水苑的……应该没几个。 叶家那个丫头让我吃了不少的亏，你让人去给那个丫头给收拾了。 记得多派几个人，难得的好机会，不取了那个丫头的命，都对不起我最近受的委屈。” 米亦宁边说边重重敲了下摇椅的扶手。 文先生立刻应了下来。 …… 京城里，萧武帝脸色铁青，他看着平宁公主递上来的那些信，手都在发抖。 米亦宁…… 还真是该死啊！ “陛下！江南的事情远比我们想的要严重，对于这个米亦宁，可不能让他就真逍遥下去啊！”一旁的平宁公主轻声说道。 她刚接到金陵春不晚送来的这些消息后，也是吓了一跳。 她太清楚萧武帝对米亦宁的的处理方式了。 借着河道衙门的事情把米亦宁革职，让他成为一个白身。 最好这辈子都不要再踏入官场。 那人手上有依仗，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让那人离的远远的…… 但现在…… 米亦宁这已经不是贪腐那么简单的事情了，草菅人命，不把百姓当人看，这已经是要下十八层地狱了。 萧武帝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 这下可把平宁公主吓了一跳。 这个皇帝表弟还是头一次发这么大火…… “陛下息怒！”平宁公主赶忙劝道。 萧武帝愣了下，这才发现自己好像动怒了。 他赶忙让胡周全搬来椅子。 “表姐，你先坐，朕刚刚不是冲你的，你先坐下来。” 他差点忘了，表姐已经快六个月的身孕了，可受不得惊吓啊！ 平宁公主这才挨着椅子慢慢坐了下去。 “米亦宁不能留了！”萧武帝看着那些信件淡淡说道。 平宁公主松了口气。 行，只要陛下有这个态度就行。 “那是不是把十二叫回来？ 现在这种情况已经不是十二能解决的了。 要不还是派刑部和大理寺去江南？”平宁公主建议。 “估计来不及了！ 十二嫉恶如仇，眼里容不得沙子，米亦宁犯了这么大的罪，他不可能看着不管的。 他会查下去，甚至会抓了米亦宁。 这样，朕即刻派人给十二那边送去密旨。 抓了米亦宁后，立刻送到京城。 有些事情不是十二能干的，把米亦宁送到京城，朕来解决。”萧武帝叹道。 烫手的山芋还是交给自己来解决吧！ 平宁公主松了口气。 押送到京城也好，杀米亦宁的事情不能让十二一个人来做…… 第330章 杀机四起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这一天，子时刚过，叶辞书睡的已经很沉了。 从十二爷走后，叶辞书一直都在看账本，连日来的劳累，加上精神一直紧绷着，她难得今日睡的早了点。 在她的身边，寒酥也香甜的睡着。 外面的雪已经很大了，地上都已经白了，雪花像是扯碎的棉絮一样漫天飘洒着。 到明天早上的时候，这雪肯定会很厚…… 叶辞书呼吸均匀，双眸紧闭。 突然，房顶传来一声瓦片被踩落的声音。 叶辞书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寒酥也立刻坐了起来。 听着屋里的脚步响动，叶辞书和寒酥赶紧起身穿好衣服。 外面的打斗声越来越大，叶辞书能听出来外面不止是三两个人，来人肯定不少。 她在屋里细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寒酥也紧张的站在叶辞书身边。 她们没有点灯，只是在黑暗里听着外面的动静。 慢慢的，外面的动静好像小了不少，最后终于一点动静都没有了。 叶辞书还是不说话，直到窗棂被轻轻敲了两下。 “叶算师，没事了！您继续休息吧！”十二爷留下的暗卫在窗外小声说道。 叶辞书松了口气，这才让寒酥点灯。 打开窗户，一阵寒风吹了过来，叶辞书一眼就看到了院子的地上躺着十来个已经没了声息的黑衣男子。 原本洁白一片的地面也洒了不少鲜血。 “你们打算怎么处理？”叶辞书指指地上的那些死透了的黑衣人。 “丢到乱葬岗就行。”护卫小声说道。 叶辞书摇了摇头。 太便宜他们了了。 她一猜就能猜到肯定是米亦宁派来的人，肯定是知道十二爷不在金陵了，应该把人都给带走了，就能来好好收拾自己了？ “乱葬岗有点远，现在城门关闭你们怎么出去？ 丢在院子里不管又晦气。 这样吧！他们从哪来的，你们就丢到哪里去吧！”叶辞书淡淡说道。 护卫…… “那……他们是从哪来的呢？”护卫干赶忙问道。 “南阴阳营十二号，送过去吧！不管怎么说，也让他们叶落归根吧！”叶辞书笑道。 护卫立刻明白了，叶算师的意思把这些死人都给那家丢过去。 “是！我们马上就去！” 难怪自家主子能和叶算师说话说到一起呢，就这性子，简直和主子一模一样。 “还有？你们有受伤的吗？”叶辞书追问。 护卫忙摇头。 “没事，都是皮外伤，不打紧的！我们自己有药，不碍事的。” 叶辞书点点头，关上窗户，准备继续睡觉。 只是在睡着前，叶辞书心里想的都是还没有消息的十二爷。 自己这边都遇到杀手了，那他那边是不是更危险呢？ 米亦宁经营了多年的采石场肯定不是能轻易拿下的。 他带出去的人那么少，万一寡不敌众呢…… 宁王府那边，宁王披着衣服坐在床前，宁王妃也陪在一旁。 山水苑这么大的动静，一墙之隔的宁王府不可能没有动静。 很快，就有人在外面汇报了。 “回王爷的话，都处理完了，小的们站在远处看着十二爷的人占了上风才退回来的。”门外人恭敬的说道。 宁王爷松了口气。 “现在他们在干什么？”宁王爷问道。 “在把那些杀手往米家那边送。”门外人立刻说道。 宁王爷…… 好吧，十二家里养出来的人的确不同凡响。 “你们帮着护着点，省得那些人再杀个回马枪，势必保护好山水苑的人。”宁王爷嘱咐。 门外人应了下来。 一直都没有动静了，宁王爷才继续躺了下来。 宁王妃看着身旁的宁王爷，突然说道，“那个米亦宁这是自己在作死啊！ 虽然叶算师不是钦差，但也是奉了皇命来办差的。 他居然敢袭杀叶算师。” “有恃无恐，嚣张了多少年了，这次是踢到铁板了。”宁王爷平静的说道。 “那儿媳那边……”宁王妃有点紧张。 “她是许家女，又不是米家女，至于京城的许家有没有牵扯进去？我也不知道。 但据我这么多年对许家的了解，他们对米亦宁做的这些事情应该是不知道的。 哎，不要想太多了。 陛下自有自己的裁断，快睡吧，马上都丑时了。”宁王轻轻拍了拍宁王妃的手。 宁王妃很快就把这事情放到一边了。 第二天一早，王妃陪着王爷正在用早膳，管家突然来说。 “世子妃出门了，好像去的是米家。” 宁王爷平静的喝着粥，宁王妃却是手上一顿。 “确定吗？” “确定，世子妃身边的大丫鬟说的。”管家赶忙说道。 “去就去吧！那是她舅舅那里，过年前去看看也正常。 不要大惊小怪的。”宁王爷淡淡说道。 宁王妃点了点头。 “不用管！你等会儿去山水苑看看，看叶算师那里有什么需要没有。 冬天能吃的叶子菜少，你把二公子送回来的干菇火腿拿点过去。”宁王妃转头和管家说着其他事情。 管家立刻应了下来。 …… 许卿语神色憔悴，她一夜没睡好，昨晚上隔壁山水苑的动静她是听到的。 钦差刚出了金陵，就有人对山水苑的那个叶算师下手了，她不得不多想。 林家人被抓了个干净，能在金陵干出来这些事情的只有可能是自己那个舅舅。 想到这，许卿语感觉身心俱疲。 这个舅舅……她真的有点看不明白。 他到底干了多少事情啊，为什么要派杀手去杀钦差队伍里的人呢！ 他是想把米家推入火坑吗？ 马车一摇一晃的很快就到了米家的旧宅这里。 许卿语很快就从侧门进了米家旧宅。 接到消息的米亦宁很快就从内室出来了。 “卿语，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舅舅好给你准备一下好东西啊！”米亦宁笑眯眯的拎着许卿语进了花厅。 一进花厅，丫鬟上完茶之后，许卿语立刻看向米亦宁。 “舅舅，昨晚上山水苑的人是你派去的吧！”许卿语问道。 米亦宁脸上的笑一下子就淡了下来。 第331章 罪恶滔天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许卿语的话让米亦宁心里很不爽。 昨晚上，文先生派了十个人去收拾那个丫头，居然都没得手。 十个人站着出去的，结果呢，半夜的时候，十个人被扔了进来。 一个个的都死的不能再死了。 米亦宁气的一夜都没睡着。 胆子还真大呢，把自己派出去的人杀了还给送回来！ “没有的事情！你觉得你舅舅我有那个闲心思去干那些事情吗？”米亦宁立刻否认。 许卿语紧紧盯着米亦宁的眼睛。 她知道，舅舅肯定对自己撒谎了。 “舅舅，钦差到江南查案，冲着您来的吧！”许卿语直接问道。 “那我怎么知道？人家钦差大人到了江南，那还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米亦宁淡淡笑道。 许卿语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叹了口气后才劝道。 “舅舅，林家人都进去了，周家的人也进去了不少。 这两家人都和您关系密切，您说，这事情可能和您没有关系吗？ 您可不能犯错啊！” 米亦宁哼了一声，转身回到椅子上坐了下来。 “他们干的事情与我何干？ 怎么？怕舅舅连累你？”米亦宁问道。 许卿语有点无语，她走了两步也在米亦宁身边坐了下来。 “舅舅，您知道我这是关心您！ 自从我嫁到金陵之后，您对我有多好我能不知道吗？ 母亲一直都和我说，您是她最亲的人，也是我最亲的人。 我们都是关心您啊！ 钦差来了之后，您被解职了，母亲给我来信说，让我好好宽慰一下您，让您保重好身体。 母亲担心您啊！”许卿语苦口婆心的说道。 想到那个嫁到京里的妹妹，米亦宁的神色终于变了变。 他看了看许卿语，脸上重新挂上笑容。 “卿语，放心吧！舅舅心里有数。 米家是什么人家，一般人谁能动得了我？ 钦差又如何？照样拿我没有办法。 他办他的案子，我以后当个富家翁也不是不行，不就是一个钦差吗？ 就是龙椅上那个来，也要走着进米家的门。”米亦宁轻笑着说道。 “舅舅！”许卿语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您怎么说话呢？皇权至上！米家是有依仗， 但那依仗也是皇家给的，您不要有那些大逆不道的思想好不好？ 如果您真的犯错了，您自己给陛下上道请罪折子。 有太祖给的那个东西，您态度诚恳一点，陛下不会追究您太深的。 您可不能把米家推入一个万劫不复之地啊！”许卿语气道。 米亦宁脸色再次冷了下来。 他也起身站了起来。 “我差点忘了，世子妃现在也算是皇室中人，当然替皇家说话了。 世子妃请回吧！米家地方小，装不下世子妃的尊驾。” 说完，也不管许卿语的脸色，转身就往内室走去。 许卿语…… …… 离杭州还有三十里的郊外。 此刻的十二爷脸色铁青，他几乎是两眼冒火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一座山已经被开采了有一半了，到处都是碎石。 在离山体不远处的地方，是一排排破旧的窝棚，窝棚都是摇摇欲坠的轻轻一推就能推倒的那种。 在离采石场还有十里的地方，就有专人放哨了。 几乎可以说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了。 在经过两天秘密踩点之后，十二爷制定了详细的计划，用萧武帝给的第三份空白诏书秘密抽调了平南军的一个四品将军过来。 靠着平南军的帮助，才拿下了采石场。 打手，监工，还有一些地头蛇，抓了不下五十人。 等十二爷进入采石场之后，才发现里面的情况远比自己想的还要可怕。 采石场里已经不能用辛苦来说了，这里简直就是炼狱。 杭州已经下雪，山里也到处都是雪，那些脚上被戴了镣铐的工人们还在瑟瑟发抖的敲着石块。 他们衣着单薄，几乎没有人身上有完整的衣服。 至于脚上，不是破的不能再破的布鞋就是草鞋。 脚腕处带着镣铐的地方更是新伤叠着旧伤，血迹斑斑，惨不忍睹。 采石场的这些人，很多都是年轻人，还有不少年龄大的人，更有一些看着还没有成年的孩子。 工人们眼神麻木，不敢看任何人，即使十二爷让人把他们的镣铐打开了，他们依旧缩在角落里，双臂抱胸，不敢看外面。 十二爷看到这一幕，怒火中烧。 米亦宁就该下地狱。 这些人已经被打怕了，已经被折磨的没有任何反抗的念头了。 在他们的脑子里，每天只有砸石头，搬石头…… “把那些监工押过来！”十二爷突然说道。 平南军的将军立刻让人把那些手里拿着鞭子的监工都押了过来。 把那些监工们押过来，让他们跪成了一排。 十二个凶残的，耀武扬威的监工此刻脸上都是绝望，他们惯常拿着的鞭子都被他们绕在了他们的脖子上。 “这些都是欺压折磨你们的人，你们现在可以报仇了！”十二爷平静的说道。 那些工人们还是缩在一起，瑟瑟发抖，连头都不敢抬。 他们真的被打怕了。 在他们来到这里第一天，他们也反抗过。 但是反抗的越凶，他们脚上戴的脚镣就越重，身后拖着的石头就越沉。 饥饿，残酷的毒打，还有每天干不完的活，他们看不到希望。 在这里，死亡都是一种解脱。 十二爷见没有任何人有动静，想了想，忽然一把抽出平南军将军的配刀，一刀砍向了一个的监工的胳膊。 随着那个监工一声惨叫，喷出的血液将山里的雪地都给浸红了，终于有人抬头了。 被砍的监工没有死，拼命在地上挣扎着。 十二爷又是一刀砍在了他的脖子上。 随着如柱状的血液喷射出来，那个监工眼睛睁的大大的，终于倒在地上不动了。 “想报仇，很简单！ 想活着忙也简单！ 你们自己动手，拿起你们手边能用的东西当武器。”十二爷冷冷说道。 终于，在最外面的一个还没成年的孩子突然拿起手边的一块石头冲着挨的最近的监工砸了过去。 被砸的监工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凶残，只敢抱头缩在地上惨叫。 随着这个孩子一下一下的砸了下去，更多的工人站了起来，拿着石头冲着那些监工砸了过去…… 第332章 想回家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采石场的那些工人们此刻手里都端着热粥。 十二爷在来的时候已经安排了人准备了吃的和穿的。 看着那些人穿着不怎么合身的棉衣，手上端着热粥迫不及待的往嘴里倒的样子，不管是十二爷还是被调派来的平南军，心里都难受。 将士们给那些人手里都发了大饼之后，大家忙都又抱着大饼啃了起来。 十二爷坐到第一个拿起石头的那个孩子身边，又往他手里塞了块大饼。 男孩忙跪下磕头。 十二爷一把将他拉了起来。 “不用这么多礼，快吃吧！”十二爷拉着那个男孩又坐了下来。 男孩一边狼吞虎咽的吃着饼，一边喝着粥。 自从到了这里后，他已经很久没有吃饱过了。 平时监工们给他们吃的都是有着怪味的，稀的能照到人影的粥，吃的窝头里面还都掺了沙子。 就那都吃不饱。 十二爷盯着这个男孩看了好一会儿才问道，“你叫什么？” “江生！陈江生！”男孩小声说道。 “江生？在长江边上出生的？你是金陵人士？”十二爷立刻问道。 江生用力的点了点头。 “嗯，我就是金陵人，不过是在金陵城外的一个村子里，等于是在长江边上出生的。 很小的时候，长江有一次发大水，把家淹了，父母和祖母也都没了。 那时候我还不到两岁，村老看我家里也没什么人了，就把我送到金陵外的善堂了。 我一直在善堂长大的。”江生慢慢说道。 十二爷一愣，善堂的…… “你是周先生看着长大的？”十二爷问道。 江生愣了下，大兵也不吃了，忙看向十二爷。 “大人也认识周先生吗？先生他现在还好吗？” 十二爷点点头。 “挺好的，还在教善堂的孩子继续念书认字，前段时间又买了好多的纸笔回去了。” 江生愣了好一会儿之后突然就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我想先生了！想善堂里的人了。 我对不起先生，我和先生说的是出来当学徒工，能挣银子了就给善堂里的弟弟妹妹们买东西。 我没想到会被那些人带到这里来。 他们说的是把我们带到各地的铺子当学徒工的……” 江生边说边哭。 十二爷拍拍江生的肩膀看向其他工人。 很多人都是一边吃东西一边抹眼泪，大家的境遇和江生差不多…… 突然，一个三十来岁，瘦的不能再瘦的男子冲到十二爷的面前，咚咚咚的磕了三个响头。 “大人，我是滇城人，是四年前被宋斌的手下从西南骗过来的。 他们说江南这里做工拿的银子多。 小的家境不好，婆娘生了孩子后身子也不好，小的就想出来多挣点银子好养家。 没想到被骗来了这里，整整四年啊，和小的一起来的那批人都死光了，只剩下小的一个人。 大人，您一定要为我们做主，那个宋斌是个坏人啊！”男子哭着喊道。 十二爷点了点头。 “你放心，宋斌已经在年中的时候伏法了，千刀万剐！”十二爷郑重说道。 已经很久得不到外面信息的工人们立刻都抱头痛哭起来。 “大人，小的是瓜州人，小的从小力气就大，靠着一股子力气干活养家。 前年瓜州修河道，给的银钱多，小的就去了，想多挣点银子养家。 活干完了，银子也拿到了，但是在离家还有十里地的时候，小的被人给抓到这里了。” “大人，小的是淮阴人，是在服徭役后被抓到这里来的。” “大人，小的是楚州人，听说水卫营招兵才来的，没想到进了魔窟啊！” …… 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和十二爷说着自己的冤屈。 十二爷赶紧安抚了大家。 “大家都不要急，现在你们不会再受那些罪了。 大家先吃饭，等吃饱了，一个一个来，把自己是因为什么到这里来的都告诉文书，我一定会把这些都送到天家面前的。” 大家这才安心。 他们真怕这位大人突然走了，把大家又丢在这里。 “大人，我想带着我哥一起回家行吗？”一个声音突然冒了出来。 十二爷顺着声音看过去，见是一个不到二十的男子。 “你哥哥？” “嗯，我哥哥，我和我哥哥一起被骗到这里来的，他……在那边的大坑里。”男子轻声说道。 十二爷…… 十二爷二话不说就带着平南军到了男子嘴里说的大坑。 其实这是两座山之间的一个山坳，但被圈了起来，从另一座山那边没法进入。 因为这边的山崖陡峭，从上往下看，就是一个大大的坑。 虽然山坳里铺满了很多石灰，但是腐臭味却依旧掩盖不住。 稍微靠的近一点，那腐臭味就能把人熏晕过去。 隐约的还能看到山坳里露出的一些白骨…… 平南军运来了很多的石灰，将各自都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才下了山坳清理了被丢在山坳里的那些尸骨。 很多尸骨在被丢到山坳之后，被一些动物撕咬的七零八落的。 一直清理了两天，平南军才把那些尸骨都清理出来。 一共三百一十八具尸首。 十二爷在听到这个数字的时候已经看不出任何情绪了。 他看着那些腐烂程度不一的尸首，心口堵的厉害。 这些都是米亦宁造的孽！ 他的罪行罄竹难书！ “和那些工人们说，这些尸首不能运出去，就地烧了吧！ 他们把骨灰带走，没有人认领的那些也一起烧了，都埋在这里。 另外，你们准备一下，一切事情处理完之后，你们带着这些人跟着我一起去金陵。”十二爷对平南军将军说道。 将军一愣。 让他们跟着一起去金陵没问题。 有陛下的诏书在，他们现在一切都要听命于这位钦差大人。 但这么多人去金陵…… “大人？这里的人有一百一十二个，另外监工都打死了十个，您说留两个要拿口供的。 还有那些打手和管事，都要一起送到金陵吗？”将军再次问道。 “没错，就是一起送到金陵！ 本官要在金陵，当着金陵百姓的面审那个米亦宁！ 给那些死了的，没死的人一个交代！”十二爷平静的说道。 第333章 将天捅破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叶辞书把能看到 账本都看完后，还没等松快一天，整整三大箱的账本又被送到了山水苑。 “大人让把这些账本送到叶算师这里，让您看一遍。 大人要五日后才能到金陵。”送账本的护卫老实说道。 叶辞书只看了那些账本一眼，心里就有了疑问。 十二爷走的时候是骑马走的，这个人赶着马车回来的，按理说，他的脚程不可能有十二爷快。 但十二爷却要在五天后才到金陵…… 难道说十二爷…… 叶辞书心头莫名的一紧。 她忙问道，“那十二爷还有其他什么事情交待吗？十二爷没什么事情吧！” 护卫忙摇头。 “大人一切都好，因为大人要跟着大家一起往金陵走，所以就慢了点。 大人还说，让叶算师好生算账就行。 等他到了金陵，会给大家一个交代。”护卫小声说道。 叶辞书突然感觉心突突的跳的厉害。 他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难道说他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抓米亦宁？ 要是这样的话，算不算把天捅破呢！ 金陵众位官员谁不知道米亦宁的倚仗是什么，十二爷要是那么做的话，那就真的让自己陷入到一个困境里了。 不过…… “好！我们在这里等着十二爷回来！”叶辞书笑道。 同一天，在行商署整理口供的边国昌也接到了十二爷的命令。 “来人，叫上金陵城治外伤厉害的那些郎中，去牢里把林家人和那个姓周的身上的伤都治一治。 别让他们还没过堂就死了。”边国昌立刻下令。 …… 五日后的金陵虽然没有大雪封城，但是天气异常寒冷。 守城的官兵们都不敢站在那里不动，他们要不断走动才能让自己暖和起来。 因为天气寒冷，进城出城的百姓也少了很多。 就在快要到午时的时候，城外突然有了很大的动静。 守城的官兵们看着那长长的队伍都吓了一跳，他们赶忙准备先把城门拦起来。 只是还没等他们把城门拦起来，就看到了坐在马车上的十二爷。 “钦差办案，立刻放行！”护在十二爷身边的平南军将军立刻喊道。 守城的官兵们赶紧将城门都打开，看着那一大队进了金陵城。 有钦差的人，有平南军的人，还有三辆囚车里也都塞满了人。 另外，最让人意外的是，在队伍的后面是数百名身形单薄瘦弱，一看就受了很多苦的人。 这些人都很沉默，但是那眼睛里都是仇恨，是怒火…… 大部队进城了，陈知府接到消息后才匆匆赶了过来。 “大人，这……”看着那么多的人陈知府吓了一跳。 “这些都是原告！要告前河道总督米亦宁的。 陈知府先把大家都好生安置了吧！ 另外，平南军郑将军是奉诏办差的，陈知府也一并都安排下来吧！” 十二爷说完这些就把那些人都交给陈知府安置了。 陈知府一脸懵，听到动静赶来的百姓们也都一脸懵。 什么情况？一百多个人到金陵告状，告的还是前河道总督米亦宁？ 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呢！ 十二爷身边的护卫已经金陵城各个能张贴告示的地方张贴告示了。 为了防止有些人不认字，还特意派人在每张告示旁边给大家解释。 “就是有一百多个人要告米大人！明天巳时钦差大人亲自审案。” “为什么告？” “不知道！不过这么多人来告状那肯定是大事了，要不然钦差大人也不会把人带到金陵 啊！” “告米大人……这应该不容易吧！ 毕竟大渝的开国皇后可是米家人。” “谁说不是呢！不过钦差大人受了皇命，应该也有所依仗吧！ 哎呀，不管了，明天早点去占个好位置，看看是怎么告的。” “对，明天多穿点，早点去！” …… 米亦宁也是在十二爷进城后半个时辰得到消息的。 在听说十二爷带着一百多人进城告状后，他当时手上的茶杯就掉在地上了。 “他去了采石场？ 他怎么知道采石场的事情的？”米亦宁眼里都是不相信。 文先生也不明白，为什么那个钦差会知道采石场的事情的。 采石场那里看管的严密，从来没有采石工人逃出来的事情。 整整四年，根本就不会有人知道采石场的情况。 至于林家金陵的那些铺子，也不可能有采石场的事情。 “难道说是……扬州那个粮行！ 采石场的粮食都是从林家的那个粮行采买的，但是…… 林家粮行被抄是在钦差离开之后，即使把账本什么的都清理出来，钦差去杭州那边了，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摸清楚采石场的情况啊！”文先生也有点慌。 他们谁都没想到这是林夫人为了给三个孙女换取一个生存的机会主动说出来的。 之前不管是修河道的贪腐，还是勾结水匪，抢劫商船。 他们都觉得事情不大，没什么人命，最多就是贪腐而已。 米亦宁最多也就是永远不能启用。 但现在…… 米亦宁和文先生谁都知道，采石场有几百条人命，这件事被捅出来，米亦宁的命…… “我不信，龙椅上那个真敢要我的命！”米亦宁恨恨的说道。 “那位是要顾虑一点 ，但是这个钦差……他不按常理出牌啊！ 大人，要不您躲躲吧！”文先生建议。 “躲？往哪躲？皇甫家那小子明摆着要和我杠上了。 好！我哪里都不去，就在这里待着，我倒要看看，他敢来抓我吗？”米亦宁怒道。 文先生还想劝，米家的管家突然来报。 “大人，先生，米家被平南军给围起来了。” 米亦宁，文先生…… 好吧，现在想走也走不了了！ …… 山水苑里，十二爷刚进院子就看到叶辞书站在厅堂门口看着他。 “回来了？”叶辞书笑盈盈的问道。 “嗯！回来了！”十二爷也跟着笑道。 “饿了吧！厨房已经把饭菜都准备好了，快来用午膳吧！”叶辞书笑道。 十二爷净了手，换了衣服，坐在了饭堂前。 喝了一碗干菇火腿鸡汤之后，十二爷感觉整个身子都暖了起来。 “你真打算把天捅破啊！”叶辞书小声问道。 “嗯，拨开迷雾见月明！”十二爷笑道。 “好！你想好了就行。”叶辞书将盛了碧梗米饭的碗送到了十二爷的面前。 第334章 后果是什么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叶辞书看着十二爷把午膳用完。 十二爷胃口不错，他一路上想了很多事情，等那些事情都想明白之后，他感觉好像什么都看开了。 犯法了那就得伏法，不管是谁！ 看着十二爷用了两碗米饭，喝了三碗鸡汤，还将桌上的菜都吃了个差不多，叶辞书也松了口气。 能吃就行，能吃说明没心事了。 在旁边伺候的寒酥看着快吃干净的饭菜，也在心里感叹了一下。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十二爷这一路上饿狠了，但是厨房那里还是要赏点的。 万一是厨房的厨子做的菜合了十二爷的胃口呢！ 嗯，等会和小姐说一声后就拿个荷包送给厨子，让他晚上再做一桌可口的饭菜出来。 寒酥很快就送上了一杯刚泡好的茶上来。 十二爷喝了一口，感觉身心舒畅。 “账本都看完了？”十二爷笑着问道。 “嗯，都整理出来了！有问题的地方我都标注出来了。”叶辞书笑着说道。 “辛苦你了！听说我走后没几天就有人想找麻烦？”十二爷看着叶辞书。 “没事！护卫们护的紧，我们一点事情都没有。 那些人没伤到我们分毫不说，还丢了性命。 哦，我让那些护卫们把来找麻烦的人都丢到了米家旧宅里了。”叶辞书得意的说道。 十二爷听叶辞书居然把人丢到米亦宁家里了，一下子就笑出了声。 这个小妮子，是一点亏都 不肯吃，一点气都不能受啊！ “怎么？我做的不对吗？ 他们是迷路睡着了，我让人把他们送回家了而已！”叶辞书笑着看着十二爷。 十二爷立刻点头，表示赞同。 “做的很好！就该这样！从哪来的到哪去嘛！” 叶辞书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两人不说话，就是这么小口喝着茶。 “你要公开在金陵审米亦宁，后果是什么你想过没有？” 一杯茶喝完了，叶辞书才问了这个问题。 十二爷没有直接回答叶辞书的问题，只是补充了一下。 “我不止是要在金陵审米亦宁，我还要在金陵当着所有人的面把米亦宁给宰了！” 叶辞书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 “你要在金陵杀了米亦宁？不是押送进京城吗？”叶辞书非常吃惊。 她原本以为十二爷能在金陵审了米亦宁，把米亦宁的罪状呈送到御前就行。 这样的话，这个有着护身符的米亦宁会不会被砍头就由京城那些人来定。 这样十二爷的压力就会小很多。 在金陵公审米亦宁已经是十二爷能做到的极限了。 叶辞书是万万没想到十二爷要当着金陵人的面杀米亦宁。 十二爷轻轻笑了笑。 “四小姐，你是没看到采石场的场景。 什么是人间炼狱我算是见识到了。 原来在大渝这么强盛的地方居然还有采石场那样的炼狱。 你知道吗？那些人工们衣不蔽体，吃不饱，脚上戴着脚镣在采石场里干活。 监工，打手一边吃香的喝辣的，一边挥舞着手里的鞭子抽向那些人。 那些人有罪吗？ 没有，他们都是想好好过日子的人，想着多挣一点养家糊口的人。 但偏偏就是这些最老实，最良善的人被送到了采石场里。 吃不饱，穿不暖，在采石场里要一直干到死。 即使死了之后连床席子都没有，直接就被丢到山后的山坳里。 你知道那山坳里堆了多少具尸首吗？ 三百一十八具尸首。 那些都是大渝的百姓。 现在还活着的那些因为长年累月的劳累，几乎每个都是伤病缠身。 这是多少个家庭？多少人被毁了？ 米亦宁……千刀万剐也难以泄民愤。”十二爷慢慢说道。 叶辞书的脑子里出现了十二爷说的那些场景。 其实，她在看送来的采石场的账本的时候，也能看出来一点事情。 发霉的粮食，那些工人没有工钱，只能没日没夜的干活。 “米亦宁的确该千刀万剐！”叶辞书也说了一句。 十二爷点点头，喝了口茶后又继续说了下去。 “我知道，把米亦宁送到京城，由天家发落最好。 但是米亦宁的关系都在京城，一旦押送进京，说情上折子的人将会非常多。 我相信皇帝姑父，但也知道，皇帝姑父要承受的压力也非常大。 与其这样，不如我在江南这里就把米亦宁解决了。 这样京城的人也没办法，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这样的话，皇帝姑父也能轻松些，不用为米亦宁这种畜生烦神。”十二爷笑着说道。 叶辞书看着十二爷。 她能想到十二这么做的目的。 萧武帝想杀米亦宁，但偏偏米亦宁手里有他祖宗给的保命符。 京城那些老古董们肯定会跳出来不让杀米亦宁。 贬为庶民，终身囚禁……总之，米亦宁还有活下来的机会。 十二爷在金陵将米亦宁杀了，给萧武帝省了很多事情。 “那你会有事情吗？我可听说了，陛下送了密旨到春不晚，让你把米亦宁押送进京的。 你要是抗旨了，你会有什么后果？”叶辞书轻声问道。 “放心吧！不会要我的命的。 反正密旨到的时候我不在金陵，我就说不知道。 至于后果…… 最大的惩罚也就是我触犯皇权，贬为庶民。 为了皇后姑母，皇甫家不会再有十二公子了。 不过，我就又可以做回花满楼了。 哎，到时候京城我待不住了，我就回扬州经营万花楼。 然后呢，再开一个你们女子都喜欢的万草楼，到时候你来捧场吗？”十二爷打趣。 叶辞书看十二爷突然不正经的样子，一下子就笑出了声。 “好！你不管开万花楼还是万草楼，我都去捧场。 说不定啊，我到时候也在你的万花楼边上开个胭脂铺或者绸缎铺子。 到时候你让你们楼里的姑娘和公子都来照顾照顾生意。”叶辞书也跟着打趣。 十二爷一听，也一下子笑出了声。 “好！一定！我们互相扶持！” 叶辞书好像心里也放下了什么，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就是杀个米亦宁吗？ “四小姐！你说得对！问心无愧最重要！”十二爷突然说了一句。 “嗯，问心无愧最重要，我们都要问心无愧！”叶辞书也很认真的看着十二爷。 十二爷看着眼睛亮亮的叶辞书，有点失神。 “你放心，我会护着你的！”十二爷再次保证。 第335章 堂审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十二爷，您最想干的事情是什么？别告诉我您就想当个纨绔。”叶辞书小声问道。 “我想干的事情……驰骋沙场，纵马扬鞭，护大渝安宁。 我一直都想上战场，但皇甫家能干的人太多了，大家都想上战场。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轮到我啊！ 算了，不想了，反正以后都是庶民，也许哪天我偷摸的改了姓，换个身份跑去平南军或者威远军当个马前卒呢！”十二爷笑着说道。 叶辞书点点头，然后歪着头看向十二爷。 “十二爷，你猜我最想干的事情是什么？” “升官发财死老婆？”十二爷打趣。 叶辞书…… “我的愿望是，将来有一天，只要别人看到我了，就不敢做假账，大家送上来的账本就都是真实的账本。”叶辞书很认真的说道。 十二爷看着叶辞书的眼睛，也很认真的回答了叶辞书。 “你肯定会成为大渝最好的算师的！” …… 第二日的金陵，依旧冷的人牙齿打架。 但再冷，也没有阻止得了大家出门的热情。 巳时不到，知府衙门的门口已经被挤的水泄不通了。 鉴于之前几次的经验，那些大户人家的管家几乎是天刚亮就让府里的小厮过来排队了。 宁王府的管家终于不花银子站在了最前面。 昨晚上，宁王爷特意交代了，让管家早点过来，占个好位置，还安排了一个小厮随时跟着管家。 争取让宁王爷第一时间能得到第一手消息。 没办法，昨晚上十二爷进了山水苑之后，就院门紧闭，没有出来过。 宁王爷，宁王世子想见十二爷都没见到。 大家都在衙门口站着。 所有的人几乎都是缩着脑袋 ，拢着衣袖。 这么多人挤在一起，好像也不是太冷了，除了那些呼出来的白雾和不时的有人跺两下脚之外，没有其他的动静。 大家心里都有数，今天的事情肯定不简单。 虽然被告是米亦宁，但是谁都知道，今天这个案子不好审，即使是钦差大人审。 随着太阳升到空中，眼看着巳时要到了，被告米亦宁还没有到场。 大家终于开始窃窃私语了。 “不会人都不来吧！” “有这个可能，毕竟祖宗是太祖皇后，朝那宅子里一躲，谁都没办法。” “那要是钦差大人亲自抓人呢？” “嗯，那就有的看了，哎，你怎么不早点提醒呢！ 我感觉在抓米亦宁的时候肯定也热闹呢！” “是呢！我也后悔了，早知道先去南阴阳营那里看热闹了。” …… 大家小声议论了一会儿后，很快就被远处的动静吸引了注意力。 一辆马车缓缓朝着衙门口驶来，看那马车上的徽记，正是米家的徽记。 马车的两侧和后面，赫然是全副武装的平南军。 为首的郑将军神情严肃。 大家立刻都住口了，看着那辆马车在知府衙门口停了下来。 米亦宁在所有人的注视中下了马车。 郑将军分开看热闹的人群，带着米亦宁进了知府衙门的公堂。 大家都看到了，米亦宁的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乌木匣子…… 那里面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大渝唯一的一块丹书铁券了。 米亦宁进入大堂之后，没看任何人一眼。 很快，十二爷也神色严肃的坐在了公堂之上。 陈知府在十二爷左下侧的位置，叶辞书和两个记口供的文书坐在右下侧。 十二爷看了米亦宁一眼。 米亦宁呵呵一笑，将手里的乌木匣子举了一下。 “钦差大人见谅，米某手中拿着太祖所赐丹书铁券，不方便给您行礼了。” 十二爷冷笑一声，看都不看那个乌木匣子。 随着惊堂木啪的一下拍了下来，堂里堂外都安静下来。 “带原告！”十二爷直接说道。 今天的事情多，要速战速决。 很快，第一个原告陈江生被带上来了。 百姓们看着陈江生一口流利的金陵话也都吓了一跳。 在听完陈江生说完自己是在哪里长大的，是怎么被骗到杭州那边的采石场，经历了什么，怎么生不如死的，大家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在江南居然还有这样的地方？ 而且诓骗的还是在善堂长大的孩子。 这是要天打五雷轰的…… 陈江生说完，记证词的文书立刻把写好的证词送到陈江生面前，让他摁了个手印。 陈江生很快就下去了。 接着就是其他的证人被带了上来。 百姓们看着一个又一个的证人上来说着自己的经历。 各种地方口音的人都有。 有瓜州的，楚州的，徐州的，湖州的…… 更可怕的是还有千里之外的滇城的…… 大家被弄到采石场的方式不一样，有被人打着到江南挣银子的旗号骗来的。 有的是原来西南军的那个宋斌送过来的。 有的是被林家铺子里的管事诓骗的。 还有的是在服徭役后半路上被绑走的。 更有甚者，还有几个是犯了律法被流放的，结果呢，半道上换了个地方，流放到杭州那边的采石场去了。 大家听的目瞪口呆，所有人看向米亦宁的眼神都不对了。 一直到午时过后，证人的所有证词才都写完。 紧接着，就是采石场还没被打死的那两个监工和剩下的十多个打手被带了上来。 监工和打手们早就被吓破了胆子。 不等钦差和陈知府问话，他们就把知道的事情说了个遍。 大家这才知道，采石场是米家的产业，已经经营多年了。 那个采石场利润高的原因就是因为圈养了这些可怜的工人给他们干活…… 最让百姓们震惊的是，短短的四年里，因为劳苦身亡死在采石场里的人居然有三百一十八人之多。 那些人没有安葬，就这么被扔在了山坳里，等着山里的野兽分食…… “畜生！”一个老人冲着米亦宁吐了口唾沫。 “就该千刀万剐！”一个老大娘也狠狠的冲着米亦宁啐了一口。 “祖宗的名声都被这个家伙给败坏了！”卖肉的屠夫也插了一句嘴。 米亦宁依旧面色如常，看都不看外面的人一眼。 十二爷也不搭理米亦宁，就让他站在那里。 “把林平，林盛都给押上来。” 第336章 你敢吗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已经被审了不知道多少次的林平，林盛，还有林家的管家，铺子的掌柜们立刻都被拖了上来。 “林平，本官问你，林家的铺子帮着水匪销赃后，那些银钱都去了何处？”十二爷看着早就没有精气神的林平问道。 “钦差大人，草民已经招了。 销赃所得银钱，两成给了水匪，两成给了水卫营周将军。 林家留了两成下来，剩下的四成给了……原河道总督米亦宁米大人。”林平喘着粗气说道。 这些天，他不招是不行了。 打板子，上夹棍，行商署的刑罚他几乎都尝了一遍。 他实在是扛不住了，加上林家被抄，所有人都被抓了起来。 林夫人和儿媳在抄家前就自缢了。 林平突然就绝望了，他做那么多图什么…… 百姓们听着林平的供词又是一阵哗然。 原来勾结水匪，抢劫商户还真是米亦宁干的啊！ 哎，想想采石场那里的惨状，大家好像觉得米亦宁干出这种事情来也是正常的。 一个连心都没有的人干出什么样天怒人怨的事情都不为过。 紧接着，林盛也不打自招。 将自己怎么给米家送银子，通过谁送的，送了几次，一共送了多少都说了个干净。 至此，运河水道上勾结水匪的事情完全清楚了。 紧接着，十二爷看了眼叶辞书。 叶辞书轻轻点了点头，随后就拿出自己手边的账本。 “米亦宁，你在二十一年，二十二年，二十三年一共从工部支走了多少银子？”叶辞书问道。 米亦宁呵呵一笑。 “忘了！” 所有人都皱着眉头看向米亦宁，咒骂声更是不时的响起。 十二爷也轻轻皱了下眉头。 “忘了不要紧，我可以帮你回忆一下。 三年来，除了都水司每年按照惯例给河道衙门拨了三百七十万两白银之外。 工部尚书李尚书又把其他三司的银子通过做假账的方式给你拨了过去。 三年来，工部往河道衙门一共拨银七百一十二万两。 这里有工部李尚书喝毒酒前写下的账本为证。”叶辞书平静的举起了手里的账本。 米亦宁又还是呵呵两声。 “你说是就是吧！” 叶辞书可一点都不管他什么态度，你什么态度关我屁事，我只说自己查到的。 “三年来，你通过假账，错账，虚假交易拢共造成四百万二十二万两白银去向不明。 其中，河道衙门四个知事家中一共抄出十二万两白银。 林家的铺子通过木材交易从中获利三十万两白银。 另外，河道衙门的账本也显示了，三年在来采购砂石这方面，一共开销八十二万两白银。 但采石场是你的，你还是用和木材交易一样的方式，和采石场做看了虚假交易。 以沙土代替砂石，从中获利七十万两白银。 这些你认不认都没关系。 账本在这里呢！你抵赖不了。”叶辞书继续说道。 米亦宁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好，河道衙门贪腐案也可以结案了。 下面的重头戏就是采石场案了。 叶辞书将手边的账本翻了一下，找出一本出来。 “米亦宁，杭州外的那个采石场是你的，这点毋庸置疑。 在官府那边有登记，你用了化名米仲山经营了采石场。 四年来，采石场几乎承包了江南所有的砂石用度，总计收入七十二万两白银。 当然，这里面没有包含你通过采石场从河道衙门弄走的那八十二万两白银。 采石场里有监工十二人，打手二十七个，各类管事五个。 这些人支付的酬劳，四年来一共是八万九千两。 另外，四年来采石场里的工人们餐食的用度一共才一万八千两。 也就是说，按照采石场里保持的一百五十名采石工人来算，每个工人一日三餐的费用只有八文钱。 这里面还包括那些监工，打手，管事们吃喝的用度。 要是把那些用度都算上的话，一个采石工人每日三餐所用不到六文钱。 干着最重的活，每天做吃不饱穿不暖。 最重要的是，在从采石场里搜出来的账本上，看不到任何给采石工人支付的酬劳。 所以说，按照刚刚那些工人们的证词。 采石场对那些工人采取了打骂，扣押，诓骗，强迫工人无偿从事采石事务完全是成立的。 米亦宁，你承认吗？”叶辞书紧紧盯着米亦宁。 米亦宁看了叶辞书一眼，又看了一眼堂外的百姓。 “一些贱民而已，我给他们一口饭吃已经是厚待他们了。”米亦宁缓缓说道。 这话一出，堂上堂下的人都炸了。 “贱民？你还是贱民养着的呢！” “贱民也比你这种畜生好！” “死不悔改啊！” “他才是贱民呢，仗着祖宗的庇佑活的人模狗样的，其实连狗都不如。” …… 百姓们都义愤填膺，恶狠狠的盯着米亦宁。 在后堂的那些佐证的采石场的工人们一个个更是眼睛猩红，恨不得冲出把米亦宁撕成碎片。 叶辞书看了十二爷一眼，表示自己的话问完了，下面该轮到他了。 “米亦宁，本官问你，采石场那三百一十八具尸首都是不堪重负死亡的采石工人吧！”十二爷问着米亦宁。 米亦宁笑笑。 “才死三百一十八个啊！我以为至少要死四五百个呢！ 对！都是采石工人，那些人干不了活了，不死干什么？ 皇甫小儿，你说什么我都认。 所有的罪名我都认。 供状呢！拿来吧！我画押。”米亦宁笑道。 所有人都一个感觉，米亦宁疯了，太狂妄了，居然敢对着钦差说出这些话来。 十二爷却觉得无所谓，他不疯也干不出这样的事情来了。 很快，衙门的文书拿着写的满满的供状放到了米亦宁面前。 几乎所有人都认为米亦宁会狂妄的把供状给撕掉。 谁知道米亦宁居然真的在供状上摁了个手印。 摁完手印后他轻轻的擦了下手指，又对着十二爷轻笑了一声。 “即使我都认了你又能拿我如何？ 杀了我？ 你敢吗？”米亦宁轻蔑的问道。 十二爷不管，拿过米亦宁摁过手印的供状松了口气。 供状到手，下面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第337章 有何不敢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有何不敢的？米亦宁，你不会真的以为你可以凌驾于律法之上吧！”十二爷笑道。 米亦宁呵呵两声，将手中的匣子举了举。 “太祖曾赐米家丹书铁券，米家人凭此保永世安宁。 钦差大人，您认得这个吗？”米亦宁笑道。 十二爷呵呵一笑。 “不认得呢！但本官认得大渝律法。 来人，将米亦宁暂押大牢。”十二爷说完就拍了下惊堂木。 米亦宁一愣，当即出声。 “你敢！” “本钦差有何不敢？本钦差奉的是皇命，是给天子办差，代表的是皇权，有什么事情是我不敢的？ 米亦宁，你不会想靠着那块牌子逃脱律法的裁决吧！ 只要你是大渝的臣民，你就要受大渝律法的约束。 除非你不是大渝的臣民…… 不过，你要不是大渝的臣民了，就凭你犯下的那些罪，本钦差现在就能斩了你。”十二爷冷笑道。 米亦宁…… “哼！好啊！我米亦宁倒是看看大渝的牢房是什么样的。” “正好！带下去吧！记住了，给米大人安排一间朝向好的，透气的天字号牢房。 别让他手里的那块牌子发霉了。”十二爷立刻吩咐。 米亦宁一甩衣袖，拿着乌木匣子转身就跟着衙役走了。 百姓们面面相觑，这就完了？ 这个米亦宁到底杀不杀啊！ “肯定不会杀了，应该是押送京城，让天家来裁决。” “对！按照流程来说应该是将所有的证词供状发往京城的刑部，由刑部来裁决。 但米亦宁情况特殊，人家手里有保命符，刑部估计也不敢裁决。 我觉得最后的结果肯定是交给天家来定。” “天家会杀米亦宁吗？ 人家手里可有太祖给的丹书铁券呢！” “哎！人家是开国皇后的娘家后人，正经的皇族呢！ 八成到最后就是判个终身监禁，能留的一条性命。” “他的命是命，百姓的命就不是命吗？他就靠着一块铁牌牌就能草菅人命吗？ 不算他勾结水匪，贪腐修河银子的事情，采石场那三百多条人命呢！” “先看看吧！也许会和我们想的不一样呢！ 马上过年了，年前应该不会有结果了，估计要到哪开春。” …… 百姓们七嘴八舌的散了，各府的管家们也都赶紧回府去和各自的主子们说着刚刚看到的一切。 宁王爷在听完管家将今天审米亦宁的过程说了一遍之后，也松了口气。 “看来是要押送京城了。”宁王爷说道。 宁王妃脸色不好看。 “这个米亦宁背地里居然干了这么多坏事，他真是千刀万剐都死不足惜。 押送京城，还真便宜他了！”宁王妃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几句话出来的。 押送京城，京城还不知道要吵成什么样子呢！ 肯定会有很多人拿那块丹书铁券说事的！ 到时候天家为难，被孝义压着，八成会免了米亦宁的死罪…… “好了！小十二能把案子查到这一步已经很不容易了。 下面的压力就不要再放到小十二身上。 押送进京也好，压力给到天家和沈相身上，他们自己裁决吧！”宁王爷叹道。 宁王妃想了想，好像也是这样。 不能把什么压力都给到十二身上啊！ “王爷，王妃，世子妃在听到米亦宁被关押的消息后，突然晕了过去。”一个侍女匆匆来报。 “晕过去，找郎中啊！”宁王妃忙说道。 “郎中找了，郎中说……世子妃是有孕了！”侍女忙说道。 宁王爷，宁王妃…… 虽然他们也盼了很久了，但是这个时候世子妃有孕…… 万一世子妃要是借着有孕求着宁王夫妻俩给米亦宁求情呢…… “王爷，我去看看吧！”宁王妃站了起来。 “话不要说的太重，意思点到了就行了。”宁王爷立刻说道。 宁王妃应了下来。 原本以为世子妃许卿语会借着机会球宁王妃帮着求情，结果却让宁王妃非常意外。 “让母妃挂念了是儿媳的不是。 儿媳是许家女，也是宁王府的世子妃。 舅舅罪过太大，儿媳无脸求情，从今日起，儿媳定将闭门不出，安心养胎。”许卿语正色说道。 宁王妃惊讶的拉着许卿语的手。 “心思不可过重，此事自有天家裁决。” “母妃！我晓得轻重的！舅舅……是自作孽！谁都救不了！”许卿语苦笑一声。 宁王妃轻轻拍了拍许卿语的手面。 摊上这么个舅舅，也是这孩子倒霉啊！ …… 知府衙门的牢房里，果然给米亦宁安排了一间朝向好，干净还透气的牢房。 米亦宁看了一眼，不错，牢房里铺的稻草都比别的牢房里要多呢！ 米亦宁端坐在稻草之上。 他的手边还是放着那个装着丹书铁券的匣子。 没人为难他，他的面前的碗里甚至还装着干净的水。 米亦宁知道，自己八成要被押送京城了。 也不知道家里人会怎么样？自己这进来了，家里的其他人应该都吓到了吧…… 米亦宁知道自己要是进了京城，估计也回不来了。 贬为庶民，然后圈禁在一个不知道的地方。 他看着那个乌木匣子，心里的一股怒气慢慢升起来了。 太祖的皇后是米家的…… 当初太祖以半国许之，家里的那个老祖宗居然都不为所动。 不止是不为所动，连一个爵位都不让太祖给家里…… 一直到她走了之后，太祖给米家拿来了这个东西，保米家永世的安宁富贵…… 米亦宁成年后也走上了仕途，但他非常不服。 开国八大勋贵，谁家的身份能有米家尊贵？ 大渝一半的天下都是米家人打下来的…… 慢慢的，米亦宁的贪欲越来越大，他不想挪窝，就想在河道衙门，天家也默许了…… …… 第二天，在金陵的各个能张贴告示的地方，突然都张贴了米亦宁犯下的种种罪行。 百姓们以为这事情已经结束了，但这突然张贴出来的告示却让大家心里犯了嘀咕。 钦差这是在干什么？ 第338章 我说了要在金陵杀他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叶辞书从寒酥手里接过茶杯，给十二爷递了过去。 寒酥一见，赶忙又把另一杯茶放到了叶辞书面前。 “小姐，您和十二爷慢慢说话，我去厨房盯着。”寒酥非常有眼色的出了屋子。 十二爷喝了一口茶，看向叶辞书。 “寒酥现在挺有眼力见的，你教的？” 叶辞书呵呵笑了笑，把点心往十二爷面前推了推。 “我们寒酥挺好的，你不在的这段时间，就是寒酥一直陪着我，她一步都不敢离开我。 那次夜里遇到刺客之后，寒酥每天跟着我睡的时候，都在枕头边藏把剪刀。 小丫头可好呢！”叶辞书给寒酥说着好话。 十二爷嗯了一声。 不错，寒酥这丫头真的非常不错，舅母教的好。 “哎，十二爷，你现在让人满城贴着米亦宁的罪行，是想让所有人都无法忽视米亦宁的罪行是吗？”叶辞书继续问道。 十二爷笑了笑，看了眼窗外。 天又阴沉了下来，看来这两天又要有场大雪了。 “我说了要在金陵杀他，那就是要在金陵杀他。 不让更多的人知道他的恶行，我怎么好动手杀他呢? 我告诉你吧！我不止在金陵张贴了告示。 江南所有大的府城我都让人贴了告示。 米亦宁……必须死在江南。 虽然我知道陛下肯定也巴不得米亦宁去死，但京城那里关系复杂，万一有个意外呢？ 我会对不起死在采石场的那些百姓。 所以，我会先斩后奏，把米亦宁解决了。 木已成舟，京城里也就没办法了。”十二爷看着窗外说道。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要先告知京里吗？实在不行先和公主殿下说一下吧！ 要不然消息传到京城了，殿下他们会被动。”叶辞书认真说道。 十二爷摇了摇头。 “不能告诉舅母。 舅母为了我们着想也不会同意我们在金陵杀米亦宁的。” 叶辞书想了想，平宁公主的确不会同意在金陵就杀米亦宁。 “那你……缓两天再杀米亦宁。”叶辞书出主意。 “为什么要缓两天？”十二爷觉得有点奇怪。 叶辞书朝十二爷身边凑了凑。 “这样的话，在别人看来你是在等京里的消息，你拖了好几天了，然后突然说要在金陵杀米亦宁。 别人只会认为你是得到了京里的指示才杀人的。 到时候即使京里有人参你，这里面也有可以回旋的余地啊！ 很多人会误认你是接到了陛下的密旨，即使参你，那也要注意点分寸。 万一搞的太过火了，也容易被陛下记下来，说不定就会被穿小鞋呢！”叶辞书压低声音说道。 十二爷…… 原本心里一直提着的十二爷突然放松了好多。 在这个时候，不管是谁，都会劝自己不要在金陵对米亦宁下手。 唯独叶辞书…… 她不止赞同自己在金陵对米亦宁下手，还给自己出主意，怎么将自己承担的后果降到最低。 叶四小姐……真的很好，非常好！ “你胆子挺大的话，这是把陛下都算计了进去啊！”十二爷冒了一句。 叶辞书嘿嘿笑了两声。 “你就说吧！我说的有没有道理！这样的话，是不是会少很多麻烦？ 至少宁王爷也拿不定是不是陛下要你杀米亦宁的吧！” 十二爷嗯了一声。 “你说的很有道理，这样一来的话，好像我的压力是小一点。 更重要的是，让百姓们以为是陛下要杀米亦宁的话，会对陛下的声望更好。 大家也会更认同陛下是把百姓放在心里的。 这叫民心所向。”十二爷也拍了下大腿。 叶辞书嗯了一声，这样的话，即使没有明旨发下来，那些人也会认为十二爷是受了密旨。 到时候……说不定十二爷最多被夺爵，不用被贬为庶民呢！ 十二爷拿着茶杯冲着叶辞书举了一下。 叶辞书呢，忙也把自己的茶杯端了起来，并且还和十二爷的茶杯碰了一下。 “嗯，祝我们心想事成，问心无愧！” 十二爷…… 叶辞书却没多想，碰一下，不是社交礼仪吗？ 以茶代酒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十二爷却悄悄的红了耳朵尖，怎么能让四小姐主动和自己碰杯呢！ 刚刚应该自己主动一点的，真的太不爷们了！ 这么一想，十二爷一仰头将茶杯里的水都喝了。 然后喝的太快了，呛着了…… “你慢点喝，怎么了？茶水很烫吗？我觉得还好啊！”叶辞书赶紧尝了下自己的茶。 是不怎么烫！ “啊？没有！不烫！”十二爷赶忙说道。 “那你耳朵怎么红了？”叶辞书问道。 “哦！屋里的炭盆烧的太热了。”十二爷辩解。 叶辞书哦了一声，女子果然体寒，为什么她感觉不到热呢…… …… 又过了两天，十二爷这边突然得到一个消息，平宁公主的人已经到了徐州那边。 最多三日就到金陵了。 十二爷立刻让人贴出了告示。 “被告米亦宁，在任职河道总督期间利用手中权力谋取私利。 勾结水匪，抢劫商户，贪污治河银款，私设采石场残害百姓达三百一十八人之多。 其行为罪孽深重，罄竹难书。 依大渝律法，判处米亦宁绞刑！明日午时执行！” 这个判决告示一出，震惊了整个金陵城。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居然真的要杀米亦宁了，还是在金陵杀米亦宁。 所有人都不相信，唯独那些从采石场里出来的那些人都冲着京城的方向跪了下来。 他们终于还是等到了公道。 那位钦差大人没有骗他们，陛下是想着他们的，是护着他们的…… 春不晚的绾娘有点吃惊。 不对啊，她这里得到的消息是她要帮着十二爷将米亦宁押送回京，不出差错。 怎么突然就变了呢？ 难道说殿下另外派人悄悄给十二爷密信了？ 第339章 因为你犯律法了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宁王爷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画画，在世子把外面告示的内容说了之后，宁王爷手上的笔都没拿住。 一团墨就这样滴在了还没完成的画上。 宁王爷叹了口气，将笔放了下来。 “你确定十二贴出的告示上是明日午时绞死米亦宁？”宁王爷问道。 “是！告示上写的清清楚楚的。 父王，不是说米亦宁会押送到京城吗？怎么……”世子非常不解。 虽然米亦宁押到京城八成也是个死，但至少不用死在世子妃面前，去京城死在那些人面前比较好。 宁王爷想了想，突然问道，“京里的人是不是要到金陵了？” “是！已经到徐州了，日夜兼程的话，估计两日就到金陵。 父王，你的意思是……这是京里的意思？”世子非常吃惊。 宁王爷也不敢保证是不是京里的意思。 按理说，把人押送京城对十二是最有利的。 这次办差查出了米亦宁犯下的这么多的罪，差事办的是非常好了。 剩下的只要把米亦宁押送到京城就行。 说不定十二在回京的时候会再收到封赏…… “你说……会不会是京里的意思，是陛下要十二在金陵杀了米亦宁？”宁王爷突然问道。 世子一愣。 “父王，您的意思是陛下也担心京城压力太大，杀不了米亦宁，所以让十二在金陵杀米亦宁？” “京城的水深的很，米亦宁又不是普通的勋贵人家。 他手里拿着的那个东西陛下见了也要礼让三分。 陛下杀他，朝臣们反对的肯定多，特别是翰林那群人。 那块丹书铁券简直就算是太祖诏书了。 我隐约在皇宫的书房里听说过，拿着那块丹书铁券的人，除了谋反的大罪之外，其他的罪责都可被赦免。 大渝以孝治国，让陛下违背太祖的意思……翰林那群人还不知道怎么说呢！ 但要是让陛下不杀他…… 陛下肯定也不甘心，犯了那么大的罪，就是把米亦宁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在这种情况下，十二要是在金陵就把人给杀了，那就是解了陛下一个难题。 小十二忠诚，陛下对十二又信任，把这件事交给十二去办，也合情合理。”宁王爷分析道。 宁王世子明白了。 陛下这是借着十二的手先杀了米亦宁…… “怪不得陛下派了十二来查河道衙门的案子呢! 换了朝堂上的其他人，谁敢杀米亦宁？肯定是把难题丢到京城。 只是可惜十二又要被骂一阵子了，说不定皇后娘娘也要被骂上几句呢！”宁王世子叹道。 宁王爷摆摆手。 “这点倒是不怕，毕竟是陛下暗示默许的，陛下会护着十二的。 只要陛下护着，十二最多就是让别人说的嚣张跋扈一点而已。” 宁王世子嗯了一声。 是啊，有陛下护着，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荣华富贵一点不少，无非就是晚几年而已。 “那……我能去代替卿语看看米亦宁吗？ 最后的这段送行酒还是要送的吧！”世子问道。 宁王爷想了想，点了点头。 “你替世子妃送送吧！虽然是迟早的事情，但是死在眼前还是不一样的。” 宁王府的人这么想，金陵的百姓想的也不少。 自从要杀米亦宁的告示贴出来之后，各大茶楼酒楼里又热闹了起来。 “这肯定是陛下的意思，你们看，要是钦差想杀米亦宁，那肯定在审完的第二天就杀了。 现在呢，都审完这么多天了，突然说要在金陵杀米亦宁，那肯定是京城的意思啊！ 你们算下时间，看对不对啊！ 钦差审完米亦宁了，把米亦宁的那些罪状快马加鞭送到京城了，然后陛下给了批复，再八百里加急送过来。 一来一回的，时间是不是正好对上？” “对！就是这样，这肯定是陛下的意思。 米亦宁是在金陵犯的罪，苦主都是金陵一带的人。 陛下疼惜子民，肯定要给大家一个交代啊！这才让钦差大人在金陵杀米亦宁的。” “那你们说，米亦宁的那块铁牌牌还有用吗？” “不知道！反正我就是一个感觉，不管什么东西，陛下认的才是有用的。 陛下要是不认……那真的就是一个铁牌牌了。 不过，我倒是觉得陛下已经给了那块铁牌牌面子了。” “哦？怎么说？” “你们想啊，就米亦宁犯的那些罪，三百一十八条人命。 按照大渝的律法，那不得是千刀万剐啊！ 但现在钦差大人却处了米亦宁绞刑…… 你们说，这是不是铁牌牌起作用了，让米亦宁少受罪了。” “嗯！很有道理！” …… 米亦宁在大牢里看着外面的天是黑了白，白了黑，眼看着已经要到年底了。 狱卒每天就是给他送一碗水，两个馒头，其他的时候一句话都没有。 米亦宁在想，文先生有没有逃出去，有没有赶到京城，有没有拜访了各家…… 米亦宁想的正远，却听到一阵脚步声，然后就是一个声音。 “舅舅！” 他猛的向声音传来的地方看过去。 宁王世子正和十二爷站在一起看着他。 两个狱卒快速走过来，一个打开了牢门，一个端来了一张案几，在案几上摆满了菜。 一切都准备好，狱卒才离开。 米亦宁看着案几上的菜和酒，笑了笑。 “怎么？给我的送行酒？明天押送我去京城？” 宁王世子坐了下来，给米亦宁倒上一杯酒。 “是送行酒！我替卿语来送送您！卿语有了身孕，不宜前来。” 十二爷站在一旁就这么冷冷的看着米亦宁。 米亦宁觉得有点不对了。 世子说的送行酒和自己说的不是一个意思吗？ “世子什么意思？难道说这是……断头酒？”米亦宁吃惊的问道。 宁王世子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把酒杯往米亦宁面前推了推。 “你……你们怎么敢的？我有太祖所赐丹书铁券，你们不能杀我！”米亦宁说着就把手边的乌木匣子拿了起来。 但两人谁都没看那个匣子一眼。 “明日午时，集市口，绞刑！”十二爷慢慢说道。 米亦宁不敢相信，他真的有点慌了。 “为什么？我有丹书铁券！为什么要杀我？你们怎么敢杀我的？” “不为什么！因为你触犯了大渝律法。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更何况，你又不是王子。 我说过，没有人可以凌驾于大渝律法之上！”十二爷依旧冷冷的。 第340章 绞刑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为什么？这是太祖所赐，谁敢不认？”米亦宁还是不信。 看着已经快癫狂的米亦宁，宁王世子也皱起了眉头。 “舅舅！你自己干了些什么事情你还不知悔改吗？” “悔改？我为何要悔改？ 大渝的江山是我们米家帮着打下来的。 当年米家死了多少人？最后就剩下一个不满十七的儿郎在。 现在是你们姓萧的坐了天下，一切唯你们是尊。 我只不过是弄了点钱财而已，弄死一些贱民而已，你们就要杀我？ 果然无情最是帝王家啊！现在你们是连太祖的御赐之物都不认了？ 欺师灭祖就是……”米亦宁越说越气愤，最后就是指着十二爷的鼻子在骂了。 十二爷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淡淡说了两句话。 “你那丹书铁券，陛下认呢，就是保命符，陛下要是不认，真的就是一块铁牌子。 陛下留你全尸，已经是最好的恩赐了。” 米亦宁…… 宁王世子端起酒杯仰头喝了下去。 “舅舅，我替卿语送过你了，你一路走好！” 说完，宁王世子也起身站了起来。 很快，宁王世子和十二爷离开了米亦宁的视线。 米亦宁看着案几上的酒菜，颤抖着双手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清冽的酒水入喉后，一阵辛辣的感觉弥漫了米亦宁全身。 他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一脚将摆满酒菜的案几踢翻后，他突然拿起自己一直当做命根子的丹书铁券。 “保命符？铁牌子？ 哈哈哈哈！这玩意儿居然是保命符？ 哈哈哈哈……” 随着米亦宁狂笑两声，丹书铁券被米亦宁丢在了地上，随后他抄起被踢翻的案几，猛的朝着那块丹书铁券砸了过去。 丹书铁券被砸了几下之后，很快碎成了四分五裂的碎块了。 米亦宁跌坐在稻草上，看着已经碎掉的丹书铁券。 “呵呵！没了！一切都没了！一切都是假的！就是铁牌子……” 远处的十二爷和宁王世子静静的看着这一切。 “他还是没那个决心。 其实这个时候他自戕的话，也许能保住最后的体面。” “体面？有什么体面可说？他做了那么多的坏事还想体面？ 好在那块牌子是他自己毁掉的，倒是省了我们的事情了。”十二爷叹道。 宁王世子不再说话，又看着米亦宁倒在稻草之上发呆，这才跟着十二爷离开了牢房。 …… 第二日早上，天依旧阴沉，金陵的集市口那里早早的围满了人。 大家看着早就竖起来的吊架开始小声议论。 “上一次我们围在这里还是看砍头的吧！” “嗯！刽子手一刀下去，血噗的一下就喷出来了，这么大的疤呢！” “哎，以为能看到凌迟呢，结果是绞刑。” “知足吧！要是押往京城了，你连绞刑都看不到。 好歹这也是开国皇后的娘家后人，给个全尸的面子还是要有的。” “哎，那边 那些人是不是就是从采石场救出来的那些？” “对！那天审米亦宁的时候，我看到的，就是他们。 他们现在被知府大人暂时安置在善堂那里，听说是要过年后再另做安排。” “他们的眼神好凶，我估计等会看到米亦宁的时候，他们能上去生啃了他。” …… 午时二刻一到，米亦宁就被四个衙役带了出来。 此刻的米亦宁已经完全让人认不出来了。 之前的狂傲，嚣张，目中无人的样子一下子都没有了。 他佝偻着身子，头发一夜间就花白了。 双手被绑在身后，脚上戴着镣铐，麻木的被衙役推着往前走。 大家一下子就都安静下来。 原本高高在上的二品大员前河道总督，一下子成了阶下囚。 看着米亦宁被衙役推着走上了吊架，看着绳索套在了他的脖子上，所有人都这么看着他。 米亦宁看着下面那些人头，感觉头昏脑涨。 这一切感觉像是在做梦一样。 他也有被人处以绞刑的时候…… 十二爷站在吊架后面。 他看着米亦宁脚下的板子突然被抽掉之后，米亦宁努力挣扎了几下。 但双手被绑在身后，脚上还有着镣铐，米亦宁只挣扎了几下就歪着脑袋停了下来。 看着已经一动不动的米亦宁，所有百姓都长舒了一口气。 “你该下地狱！”一个烂菜帮子丢在了米亦宁的尸身上。 “你下辈子连猪狗都做不成！”又一块石头砸在了米亦宁的尸身上。 “畜生啊！害了那么多的人啊！”又是一块石头砸在了米亦宁身上。 …… 十二爷等着百姓们发泄了一会儿之后，才让衙役把米亦宁放了下来。 “送回到米家吧！ 虽然米家被抄了，但是除了米亦宁之外，并没有动其他人。 让他们自行安葬吧！ 以后米家……就是庶民了！” …… 回到山水苑的十二爷精神好像不错，除了调侃了几句也跑去看热闹的寒酥之外，还饶有兴致的给叶辞书泡了一壶茶。 “下面你准备怎么办？”叶辞书轻声问道。 “等！等京城的人来了，然后带着我回京城。 四小姐，我会留着人护着你回京的。 回京后要是有人问你什么，你一定要记得，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只是算师，只是查账的。 我做的一切事情都和你无关，知道吗？”十二爷正色说道。 叶辞书心头一紧。 “你回京后……只是会被夺爵吗？” “不知道！说不定也不用被夺爵，这就要看朝堂上那些人吵架吵的怎么样了？ 我估计最后就是御史台的人和翰林院的人吵架。 御史台的人吵赢了，我就还是那个京城纨绔。 翰林院的人吵赢了，我就是庶民花满楼，永世不得入朝堂。 目前来看，两边应该是平分秋色，毕竟，我做的很多事情是经不住推敲的。 暗地里可以，摆到明面上就有点理亏了。”十二爷笑道。 叶辞书想了想，突然说了一句，“其实，我也擅长吵架的！” 十二爷一愣，然后突然就伸手摸了下叶辞书的头发。 “不用管我，保护好自己！” …… 春不晚里，绾娘和来人大眼瞪小眼。 “人呢？被杀了？”来人一脸焦急的问道。 “不是陛下让杀的？”绾娘也是一脸惊愕。 看着来人一脸震惊，绾娘感觉天旋地转。 完了，那位主子的胆子怎么就能那么大呢！没经过陛下的允许就把人给杀了呢！现在怎么办啊！ 第341章 你胆子怎么就能那么大呢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绾娘有点不敢相信，十二爷居然玩的这么大。 他难道说已经知道了京里对米亦宁的裁决才抢着先杀了米亦宁的？ “大人，事已至此，您说该怎么办啊！”绾娘看着来人。 来人是御史台的人，也是太子的人。 他也是一脸懵。 “十二爷怎么能如此莽撞呢！京里谁都知道陛下派了我来金陵押送米亦宁进京的。 现在米亦宁被杀了！回京后十二爷怎么交代啊！” “陛下发的明旨？”绾娘忙问道。 “肯定是明旨啊！陛下担心十二爷在这边压力太大，京里已经有不少人参十二爷了。 所以陛下才让我来押人进京。 现在……”御史台的人急的直抓头发。 他要是早两日到就好了，说不定还能赶上。 现在…… “您先不要急！我这里让人去请十二爷来了，十二爷这么做肯定是有自己的打算的！”绾娘忙说道。 御史台的人急的都要跳脚了。 好不容易把太子给迎回京城了，十二爷又闹了这么一回事。 眼看着就是年关了，这些祖宗们怎么这么会找事呢！ “绾娘，你赶紧去找十二爷，我们赶紧想个对策吧！ 在金陵杀了米亦宁的消息瞒不住的，我都担心过两日是不是已经有折子送到陛下的案前了。 十二爷不在京城，也没法辩驳，总不能看着十二爷被那群老东西指着鼻子骂吧！” “好！你先别急，我这就派人去找十二爷来！”绾娘赶忙答应下来。 很可惜，绾娘派去的人没能看到十二爷。 十二爷去了隔壁宁王府，正被宁王爷训着…… …… “你说说你，你胆子怎么就能那么大呢！ 你都知道陛下派来押送米亦宁进京的人已经到徐州了，你还要在金陵杀米亦宁。 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陛下派人来是明旨发的，京里所有人都知道陛下的意思，你呢，还装傻，把人在金陵结果了。 你知道不知道这是陛下在保护你啊！”宁王爷几乎是要指着十二爷的鼻子在骂了。 十二爷难得乖巧的站在一边听训。 “你……擅自揣摩圣意，那是要掉脑袋的知道吗？ 算了，我说了你也不听，你从小主意就大。”宁王爷越说越生气。 想让十二爷掉脑袋那是不可能的！ 陛下对这个小子的信任和恩宠仅次于太子了，要不然也不会让这小子带着三份盖了天子私印的空白诏书来查案了。 “我知道陛下是为了保护我才要把米亦宁押送进京的。 米亦宁押送进京了，那压力就在陛下身上了。 陛下那么信任我，我不想陛下为难。 还有就是，我也不想对不起江南的百姓。 米亦宁是在江南犯的案子，就应该在江南受刑。 哪怕一点不杀的可能我都不允许存在。”十二爷轻声说道。 宁王爷…… “你……你让我说什么啊！现在陛下派的人已经到了， 你说怎么办？ 把米亦宁的棺材送到京城吗？”宁王爷问道。 “那就算了吧！好歹也是有身份的人，再鞭尸的话，还是不要了。”十二爷笑道。 宁王爷指了指十二爷…… “王爷，春不晚的绾娘掌柜请十二爷赶紧去春不晚，说是有要事相商。”门外王府管家的声音适时响起。 “知道了！”宁王爷随口说道。 等管家走了之后，宁王爷才又说道。 “你看看，找上门了吧！你赶紧去安抚一下人家。 陛下这个时候往金陵派的人肯定是心腹。 你好好说，说不定回去后还能少挨两顿骂。 还不快去！你还等着我请你吃饭啊！”宁王爷气道。 第一次被宁王爷赶出去的十二爷只好马不停蹄的赶往春不晚。 迟早都会来的，急什么啊！ 十二爷走后，宁王爷这才看向一旁一直没说话的世子。 “怎么不说话？” “不知道说什么！十二做事一向出乎人意料。”世子赔着笑说道。 宁王爷哼了一声。 “还好你弟弟不在金陵，他要是也在金陵的话，这事情八成和他也脱不了干系。 这一对活宝…… 好了，你也没事做，过来帮我磨墨吧！”宁王爷没好气的说道。 “父王，这个时候了您还有兴致练字画画啊！”世子忙问道。 宁王爷瞪了世子一眼。 “你觉得我会有兴致练字画画？ 我要写折子！金陵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了，我不得写折子给十二分辨一下啊！” “那折子是明折还是暗折？”世子问道。 “肯定是明折啊！这折子不是写给陛下看的，而是给朝堂上那些人看的。 让他们知道米亦宁在江南这里干的这些事情。 不管怎么说，能多一个人给小十二说话都行。 快点磨墨！”宁王爷催促。 世子只得过来给宁王爷磨墨。 宁王爷很快就开始下笔。 民怨滔天，罪孽深重，百姓敢怒不敢言…… 所有不好的形容贪官的词语宁王爷都写了上去…… …… 当晚，十二爷很晚才从春不晚回到山水苑。 “明天我跟着御史台的人回京，你把江南这边的那些账都整理好。 另外，大牢里关着的那些人要等刑部裁决，估计要到年后了。 你整理好这一切后，先回姑苏过年，过完年再进京。 记住我和你说的，你只做了算师的事情。 还有，这个给你，你拿着这块玉佩，各地春不晚的人你都可以调用。” 十二爷一边叮嘱叶辞书一边把一块玉佩塞到叶辞书手里。 “年前最后一次朝会什么时候？”叶辞书突然问道。 “应该还有十五日吧！现在腊月十三日，腊月二十八是今年最后一次朝会。 你问这个干嘛？”十二爷笑问。 叶辞书笑笑。 “随便问问，那我把一切都收拾好了再去京城交差！” “嗯！好，明年见！”十二爷看着叶辞书笑道。 “那你一路上照顾好自己！”叶辞书认真说道。 第342章 我们都要问心无愧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十二爷第二天一大早就跟着御史台的人走了。 临走的时候他还看了叶辞书的屋子一眼。 这个小妮子……昨晚上说不让她送，她就真的不送了？ 哪怕出门看一眼啊！ 十二爷心里有点失落，自己回京城了，她自己能处理好后面的事情吗？ 虽然自己给她留了人了，万一要是再出点意外呢！ “十二爷，该走了！早点回京城，早点把事情解决了。”御史台的人催促。 “急什么！我不得给人告个别啊！”十二爷说着又看了一眼叶辞书的屋子。 叶四小姐啊，希望明年开春后能早点见到你…… …… 叶辞书在屋子里一直都没出去。 她也看到了十二爷在门口踌躇的样子了，但她还是没有出去。 今天她有事情要办！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办！ 一直到十二爷上了马车了，山水苑的门重新关了起来，叶辞书才从屋子里走出来。 寒酥抱着一件大毛的披风给叶辞书穿上。 “小姐！我们现在就去吗？”寒酥小声问道。 叶辞书点了点头。 “嗯，现在就去，早点去早点把事情办完。” 主仆俩很快就爬上了马车。 两人的目的地是春不晚，到了那里的时候春不晚还没有开门。 叶辞书带着寒酥敲的春不晚的后门。 绾娘看到叶辞书的时候很是吃惊。 “叶算师……” “绾娘掌柜，十二爷临走的时候把这个东西给了我，说是我拿着这个可以随时找春不晚的人帮忙是不是？”叶辞书拿出了十二爷给的那块玉佩。 绾娘叹了口气。 “叶算师，你就是不拿这块玉佩出来，你有什么事情找到我这里来，我都会帮忙的。 快屋里坐吧！” 叶辞书跟着绾娘进了屋，却没有坐下。 “我想请您帮我办个事情，我想了两天了，这事情只有你能帮我办成。”叶辞书认真说道。 “叶算师请说！”绾娘忙说道。 叶辞书附在绾娘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绾娘先是瞪大了眼睛，但很快就明白叶辞书的想法了。 她有点吃惊叶辞书居然有这样的想法。 “叶算师，这件事情对我来说不难，我应该可以帮你办到。 但我还是要和您说一下。 十二爷不会有事的，也回京城最多就是被关起来出不了门。 朝堂上责骂抨击他的声音多一点。 最大的惩罚应该就是夺爵，但是陛下看重十二爷，肯定会想着法子弥补的。 最多也就一两年，十二爷就能和之前一样了。 您完全不用担心的！”绾娘说道。 叶辞书摇了摇头。 “我不是担心他，我就是觉得他做到对江南百姓的问心无愧了，我也要做到问心无愧。 凭良心讲，十二爷没有做错任何事情，他对天家，对百姓，都做到了问心无愧。 十二爷……是好人！ 凭什么十二爷因为做了好事就要受那些人的责骂，要被那些人逼着认错？ 从始至终，十二爷都在尽心做着正确的事情。 所以，请绾娘帮我！”叶辞书冲着绾娘深深福了一礼。 绾娘赶紧把叶辞书扶了起来。 “叶算师，你放心，你说的很对，我们都要问心无愧。 你让我办的事情我一定会帮你办好。 你什么时候要？”绾娘问道。 “今日已经十四了，我估计最迟十七就要出发，冬天了，越往北面，路越难走。 我必须在二十七之前赶到京城。 我不擅骑马，只能坐马车，我要把路上的时间留足了。”叶辞书说道。 绾娘算了下时间，来得及！ “好！我后日晚上会把东西给你送到山水苑。” 叶辞书又冲着绾娘行了一礼，然后就带着寒酥离开了。 除了这件事之外，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比如说把米亦宁涉及到的那些账都整理出来…… …… 当天，大家原本还沉浸在绞杀米亦宁的讨论里，却突然被一个消息给惊住了。 “钦差大人被京里来的人带回京城了，听说京城那边的意思是米亦宁原本要押送到京城的，但却被钦差大人在金陵给杀了。 估计上面要对钦差大人追责呢！” “为什么啊！你是说钦差大人假传圣旨吗？”有人立刻问道。 “不是钦差大人假传圣旨，而是钦差大人提前得到消息。 京里一些人联名上奏，要保米亦宁的命。 钦差大人怕米亦宁进京了，就杀不了了，这才提前杀米亦宁的。” “这……难道米亦宁不该杀吗？” “当然该杀了啊！现在是有些人就想找事啊！朝堂上你们也知道的，不可能一条心的。 钦差大人这么年轻出来办差，肯定让人眼红啊！ 这不，那些人肯定会想尽办法要逼着天家治钦差大人的罪的。” “那怎么办啊！钦差大人是好人啊！他不止把米亦宁这个大贪官给解决了，还把金陵旁边的河道问题都给解决了呢！” “谁说不是呢！现在就看朝堂上给钦差大人说话的人多不多了！ 要是多的话，钦差大人应该就没事！” “哎！我们要是说话有用的话那就好了！ 我们江南的人肯定都愿意给钦差大人说话的。” “说到这个，我倒是想到一个主意了。” “什么主意？你是白身，又不能上折子，想什么主意也白搭。” “我不能上折子，但是我们可以一起弄一份万民书之类的东西啊！ 天家一直把百姓放在心上，一定会看我们的万民书的。 只要我们……” “哎，你的主意正不错呢！不过，我觉得我们不要在万民书里给钦差大人求情……” “来！具体说说……” …… 当晚，宁王爷刚用完晚膳，管家就进来把春不晚那里搞出来的事情说了一遍。 宁王爷好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这八成是平宁公主想出来的应对之策。 有这么多百姓支持在金陵杀米亦宁，这就是民心所向！ “行！我知道了！ 你明天带着府里的下人们也去那边留个名字摁个手印。 另外，郊外庄子上的那些佃户和农户们，你也安排他们进城来摁手印。 一定要来，告诉他们，每个人头一百文钱！”宁王爷立刻说道。 管家一听，立刻笑着应了下来。 不错，帮了十二爷不说，还让庄户上的人多了点银钱，真是一举两得啊…… 第343章 有点头疼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金陵的百姓们只要看到了，几乎都是一句话，“你摁手印了吗？” 看着名册上的人越来越多，大家也挺高兴的。 希望天家能看到这份名册，这样也能看到各自的名字…… 十六日晚上，绾娘果然拿着准备好的名册给叶辞书送了过去。 “一共一万零一十二人，能找的人都找了。 连宁王爷那边都让庄子里的人来摁手印了。 叶算师，您是明天就出发吗？”绾娘问道。 “嗯，明天一大早就出发，三辆马车，一辆上面专门放的账本。”叶辞书笑道。 绾娘轻轻点了点头。 “叶算师，辛苦你了！” “不辛苦！应该的！” 十七日一大早，叶辞书带着寒酥，还有十二爷留下的护卫上了马车。 护卫们在得知叶辞书是往京城走的时候，都非常震惊。 “十二爷让你们保护我的，所以，我去哪里，你们就要跟着去哪里对吧！ 只有一辆马车是空的，你们看你们谁坐！” 护卫们想了想，还是决定轮流坐，不坐车的人就骑马。 就这样，在金陵待了两个多月的叶辞书回京城了。 和来的时候不一样，这次她是自己回去的。 “小姐，我们偷摸的跟着十二爷后面回去，等回到京城了，肯定吓十二爷一跳。”寒酥边说边给叶辞书垫了个软枕在腰部。 “嗯，好，我们吓他一跳。”叶辞书笑着应了下来。 …… 很快，两天就过去了。 叶辞书已经被马车晃的头晕了。 两天了，除了停下来休息一下，吃点东西，补给一点路上的干粮，他们几乎都在赶路。 不分黑夜白天，一直赶路。 从金陵出来后，越往北面，路就越不好走。 下过雪的路上冻结冰了，走起来要特别小心。 “小姐，我们回京城了，京城肯定会很热闹的。 去年的这个时候京城到处都是卖东西的，有卖桃符，花灯，炮竹，还有各种吃的。 大家肯定有很多事情要忙的。”寒酥有点兴奋。 叶辞书闭着眼睛嗯了一声。 她还是身子弱不如寒酥啊！ 人家坐车上是越坐越兴奋。 叶辞书呢，是越坐越迷糊，马车晃几下就要睡着了。 “放心吧！京城大家最近都挺忙的。” “哦！年底了，忙也是应该的！”寒酥见叶辞书要睡着了，赶忙压低了声音。 …… 京城的人的确都很忙，特别是朝堂上，大家最近更是忙的不能再忙了。 当十二爷在金陵绞杀了米亦宁的消息传到京城之后，几乎所有人都惊呆了。 为此，很多官员都聚在一起开了小会。 首先，他们确定了，在金陵杀米亦宁肯定不是陛下的主意。 陛下都已经让人去把米亦宁往京城押了，那就是要在京城处置米亦宁。 即使是陛下想杀的，也不可能是明旨。 只能暗戳戳的暗示。 只要不是明旨，那就好办了。 咬死了那位十二爷抗旨就行了。 还有私自调用军队，革职官员，干涉地方公务，不管哪一项都能拿出来说道说道。 “大渝以孝治国，陛下不可能违背太祖的意愿去干一些事情的。 所以，那只能是那个十二爷私下做的决定。 我们只要抓住这一点，就能好好的参上那个十二爷一本。” “没错！一个前二品大员不经过刑部勾决，也没有上奏陛下就擅自杀了，这不管怎么说都是大罪。 即使他是皇后的侄子，也要被夺爵。” “是啊！只要抓住这一点，肯定有文章可以做的。 更何况，米亦宁有丹书铁券在，他居然都敢杀米亦宁，这不是不将皇权放在眼里吗？ 触犯皇权，怎么也要被贬为庶民。” “我听说了，还有几日他就进京了，我们现在就开始参他。 等他进京后，陛下想保他估计也保不住。 要是陛下不惩治他的话，我就以头抢地，一定要捍卫皇族威严。” 这些官员们讨论的挺欢的。 太子的一个内线悄咪咪的看了一眼。 嗯，不是翰林院的就是礼部的，都是一群老家伙。 要说把十二爷参倒了对这些人有什么益处吗？ 好像也没有！ 这些人纯纯的就是闲的，不找点事情出来显示一下存在就不舒坦的那种人。 这种人俗称搅屎棍…… 内线看着这些商量的起劲的家伙，心里叹了口气。 这些人怎么就看不明白呢？ 十二爷在金陵杀米亦宁才是最正确的啊！ 他这是在为陛下着想啊，你们怎么就非得在陛下面前蹦跶呢！ 真的是活腻歪了…… “你们有没有想过，万一陛下给了十二爷密旨了呢？”内线忍不住提醒。 “不可能！陛下怎么可能给旨意呢！这是要对抗太祖啊！ 陛下要是这么做的话，那就是欺师灭祖了！ 要是陛下真给了这种旨意了，我就是拼死也要请陛下下罪己诏。” “对！陛下不可能给的，那是太祖之物，怎么可能违背呢！” 内线不说话了。 好吧，和这群蠢货没话可以说了，一个个的非得在粪坑上蹦跶。 还要逼着陛下下罪己诏？ 呵呵，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等会儿回去后见了太子，一定把这些人说了什么都告诉太子，让太子记在小本本上，将来找到错处就收拾他们。 一群整天之乎者也的家伙们，脑子里装的都是大粪…… …… 皇宫勤政殿里，萧武帝看着厚厚一摞的奏折，脸色有点不好看，平宁公主坐在一旁，也看了一眼那些奏折。 “今天多少本？” “二十二本，比昨天多了六本！”胡周全忙说道。 “都是参安邦侯的？”萧武帝问道。 “是！都是参安邦侯的！据说……明天会更多一点。”胡周全小心说道。 萧武帝叹了口气，将御笔放了下来，用力按了下额间。 胡周全赶忙上前帮着萧武帝按了几下。 “哎！这小子，怎么就那么不听话呢！把人弄到京城来不就没事了。 现在好了，连年都过不好了。 真让人头疼。”萧武帝叹道 “陛下，十二也是为您排忧解难。”平宁公主忙说道。 “我知道他是为朕减轻压力。 现在所有人都冲着他来了。”萧武帝一想到那些人像狼一样盯着十二爷，心里就不舒坦。 那群老家伙，真的给他们脸了…… 第344章 乱拳打死老师傅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十二还有几日到京城？”萧武帝问道。 “回陛下的话，应该还有三日。”胡周全忙说道。 萧武帝嗯了一声，脑子开始转了起来。 小十二进京了，肯定所有人都会盯着他，虽然说面对那些家伙，小十二肯定有自己的方式对付那些人。 但好歹是从小看着长大的，也不想他受委屈。 而且，萧武帝也明白，小十二在金陵杀了米亦宁那也是怕自己要承受的压力太大。 毕竟京里那些顽固的老家伙们太多…… “胡周全，你派人去城外守着，让小十二晚点回来，不要这么急着进京。 等京里的事情朕处理完了，他再进京。”萧武帝说道。 胡周全忙应了下来。 平宁公主一听，忙问道，“陛下，您想怎么处理这事情？ 处理不好的话，那些家伙可又要说您宠信外戚呢！” 萧武帝想了想，也觉得是个问题。 弄不好，那些人背地里还会骂皇后呢！ “朕好好想想啊！那些老家伙还是太闲了…… 表姐，你说这样好不好啊！ 你那里不是藏了不少那些家伙们不检点的东西吗？ 这样，朕和表哥那边说一下，从明天开始，御史台每天参几个人，就把他们的那些事情给抖落出来。 他们不是想看十二的笑话吗？ 那就先让大家看看他们的笑话。”萧武帝突然说道。 平宁公主想了想，好像也不是不行。 “也可以，把他们都参了，他们还有什么脸面在朝会上参别人呢！ 不过，那些东西是我想留着关键的时候用的，这时候用在他们身上，有点浪费。”平宁公主说道。 萧武帝叹了口气。 “朕倒是希望麒麟儿在呢！ 小十二在外面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要是麒麟儿在的话，肯定早就找好了人准备套那些家伙们麻袋了。” 平宁公主笑了笑。 是啊，要是麒麟儿在，现在那些老家伙们不知道有多少要被他堵着门打了。 “十二和麒麟儿那是从小长到大的情分，旁人肯定比不了……” 平宁公主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一个小太监冲着胡周全躬了一下身子。 胡周全很快就出去了。 等胡周全再回来的时候，平宁公主居然看到了自己的贴身侍女剪云。 剪云恭敬的给萧武帝行了大礼之后就走到了平宁公主身边。 “殿下，金陵来的加急的消息，绾娘送过来的。”剪云小声说道。 平宁公主一听，立刻将剪云递来的信拆了开来。 等看完后，平宁公主愣了好一会儿。 “表姐？怎么了？”萧武帝看着发愣的平宁公主，赶紧开口。 平宁公主又看了一眼金陵春不晚的信，突然就笑出了声。 “好了，你先在外面等我！” 剪云立刻躬身退了出去。 萧武帝还看着平宁公主。 “陛下！我们刚刚还说要是麒麟儿在的话，肯定不会让小十二受委屈的。 现在看呢，也有一个人看不得小十二受委屈呢！”平宁公主笑着说道。 “谁？”萧武帝很好奇。 难道是小十二那万事不管的爹娘？有点不可能吧！ “跟着十二一起去江南的那个叶算师。”平宁公主忙说道。 “叶家账算的特别好的那个丫头？她也回京城了？ 十二那边不是来信说先让 那个丫头回姑苏，等这个风头过了再让那个丫头回京城复命的吗？”萧武帝有点吃惊。 平宁公主将手里的信晃了晃。 “那丫头心里有主意，去找了绾娘办了一些事情。 绾娘说辞姐儿坚持要回京城。 说十二爷做到了对天家，对百姓的问心无愧，她也要问心无愧。 绾娘说了，说是辞姐儿说了，她有准备的。” 萧武帝想了想，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就是在监察司刚成立的时候，把那个堵着监察司门的邱翰林骂晕过去的那个丫头？” “对！就是她。 叶家四小姐叶辞书，我都叫她辞姐儿。 这丫头聪明，口齿伶俐，不按常理出牌。 不止是账算得好，心肠也好，品性也端正。”平宁公主赶忙夸了叶辞书好几句。 难得让萧武帝记得，这不得要好好留个好印象啊！ 萧武帝一听，不得了，能让自己表姐夸成这样的，肯定是个人才啊！ 之前自己只认为叶家的这个丫头算账是一把好手，没想到还这么多才啊！ “那丫头什么时候进京？”萧武帝立刻问道。 “应该比十二晚两到三天。 她是坐着马车日夜兼程往京城赶的。 还把关于米亦宁的所有账本都带来了，加上路不好走，应该是在二十五日之前到京城。”平宁公主算了下时间才说道。 萧武帝点了点头。 嗯，那还来得及。 “表姐，要不那些人的那些烂账先别算了，等几天的。 反正小十二还没进京城，那些家伙们送上来的折子再多也没用。 朕只要说等小十二进京再议这事就行。 等到叶家丫头进京了，那才是好戏开始呢！”萧武帝颇有兴致的说道。 “陛下是想……”平宁公主看着萧武帝。 “朕挺烦那些老家伙的，也挺想看那些老家伙被人骂的头都抬不起来的样子。 朕想看着叶家那个丫头把他们都臭骂一顿。 有句老话怎么说来着？ 乱拳打死老师傅嘛！叶家丫头这双乱拳，肯定能把那群老家伙给打懵的。”萧武帝笑道。 平宁公主明白了。 行，其实她也挺想看叶辞书骂那些老家伙一顿的，上次辞姐儿骂邱翰林。她在皇后宫里，没听到，有点可惜。 “好！我这就下去安排！” 平宁公主很高兴的挺着个孕肚下去了。 萧武帝赶紧让胡周全安排轿辇。 这个时候他可不敢让表姐受累，万一累着了，出了什么事情，这个责任他担不起…… …… 转眼间，到了十二月二十三日。 还不知道叶辞书已经跟在他后面进京的十二爷有点无奈的在院子里踢着雪堆。 他已经在这里两天了。 陛下悄悄让人来说了，让他在这里住上几天再回去。 看着别致的太子别院，十二爷叹了口气。 肯定是因为自己的事情，皇帝姑父和那些人在打嘴皮子仗呢！ 哎，费那个事干嘛！把自己贬为庶人就行了。 然后自己就能乐呵的跑扬州去当万花楼的楼主了！ 第345章 美人救英雄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十二爷在太子别院里无聊的就要抓狂的时候，终于看到太子了。 太子一进别院就看到十二爷看着院子里的那株腊梅在发呆。 “别人都说美人赏花是美景，你这个样子赏花……有点糟蹋我这株腊梅了。”太子忍不住说道。 正在对手上那支腊梅辣手摧花的十二爷被吓了一跳。 等看到是太子的时候，他立刻哼了一声。 “对啊！别人别院藏的都是美人儿，是金屋藏娇。 你呢，在别院藏个爷们。 殿下，你什么时候才让我回京城啊！ 这别院安静是安静，但是安静过了头了，就是诡异了。”十二爷哼道。 太子却不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打量了一下十二爷。 “不错，两个月没见，还是那么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都出去办了两趟差事了，还这么贫嘴。 走吧，进屋里说。 外面雪景虽然美，但是寒风也够呛，进去说话。” 太子说完，抬步就往屋子走。 十二爷只得跟上。 哎，之前还能在院子里赏花玩，太子一来，那是花都没得赏了…… 十二爷跟着太子进了屋，看着太子脱了黑狐皮大毛披风在上首坐了下来，伺候的小厮立刻送上茶水。 屋里的地龙烧的热，加上还有两个炭盆，一点都不冷。 十二爷看着太子脸色不错，心里立刻有点酸溜溜的。 “太子往北地去了一趟，已经快要抱得美人归了吧！” 原本心情就很不错的太子听十二爷这么说，心情更好了。 “这你都知道了啊！孤还想着过些日子再告诉你呢！ 没想到你消息这么灵通，表哥，孤比你小，但是姻缘这个事情嘛，不好说的。 不是谁年龄大说就能排在前面的。 没事，内府和礼部已经在准备孤明年大婚的事情了。 到时候你记得和孤一起去迎亲。”太子笑眯眯的。 十二爷…… 他就看着太子心情不错才顺嘴说这么两句的，没想到太子还真的顺杆往上爬啊！ “哦！那就恭喜太子爷了，没想到太子爷追着美人跑，还真让你抱得美人归呢！”十二爷口气依然酸溜溜的。 太子往北地跑一趟，回来了就要成亲了。 自己往江南跑一趟，回来后马上要成庶民了。 果然，人比人，气死个人啊！ 太子见十二爷这样，立刻挑了下眉，这小子怨念颇多啊！ “好了，你比孤强，孤是追着美人跑。 你呢，可是美人追着你跑啊！”太子笑道。 十二爷呵呵两声。 还美人追着自己跑呢！现在的自己应该是美人看到自己就要躲的远远的吧！ “行了，别打趣我了！还美人追着我跑呢！ 我这一路上紧赶慢赶的，就想早点进京的，结果呢，到郊外了，把我拦下来了。 这个别院里，连厨房里烧饭的厨子都是公的，还美人呢！ 你快和我说说，陛下现在是不是天天都在为我的事情烦着呢！”十二爷追问。 太子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 “参你的折子……已经装满了那样的箱子快一箱子了！”太子指了指厢房的一个大箱子说道。 十二爷脑子里立刻出现了一到朝会的时间，所有的官员都在逼着陛下严惩自己。 陛下一脸的无奈…… “哎！我给陛下出了难题了。”十二爷叹道。 太子摇头。 “父皇知道，你是为了他着想的。 米亦宁在京里关系众多，他一旦被押进京，为了他求情的人肯定多。 一旦他进京了，肯定会拉京城更多的人牵涉其中。 他死在金陵那是最好的结局。 米亦宁该死！只判他绞刑了，没有千刀万剐已经算便宜他了。”太子脸上的神色严肃起来。 十二爷没说话。 要不是米亦宁有那块丹书铁券的话，也就没这么多事情了。 “太子，以后你登上皇位了，可不要给什么人送什么丹书铁券。 以后麻烦的事情多着呢！”十二爷还不忘提醒太子。 太子瞪了他一眼。 这家伙说的简直就是废话，他是那种没事给自己找事的人吗？ 额，是不是把太祖说进去了啊！ 其实太祖送了块丹书铁券出去，还不是因为太祖觉得有愧于皇后吗？ 自己又不会像太祖那样对不起谁…… “好了！不说那些了，太子，你和我说说，现在需要我做什么？ 不行的话我负荆请罪？还是装疯卖傻？再或者来个病遁？”十二爷赶紧岔开话题。 可不能把自己的路堵死了，以前自己和萧若麟那小子最想的事情就是找陛下多要几块免死金牌呢！ “父皇说了，你什么都不用做！ 只要安心的在这里等着就行。”太子笑道。 “等着？等什么？等死还是等夺爵？”十二爷也笑道。 “等着美人救英雄啊！”太子的语气有点欠欠的。 十二爷愣了好一会儿。 美人救英雄？这次和自己有关系吗？ “英雄？谁？不会是我吧！”十二爷指了指自己。 太子非常认真的点了点头。 十二爷…… 见太子神情不像是在开玩笑，十二爷立刻开始划拉自己身边算得上美人的，年龄合适的，还能有着救自己出来能力的人…… 一个太远了，现在八成回姑苏了。 一个是舅母的女儿沈默默，但她好像不适合掺和进这件事情里。 最后一个就是远在北地的熙宁长公主了，也是自己的表妹…… “你姐姐跟着你一起回来了？不会啊！每年过年她不都是要和北地的将士们一起过的吗？”十二爷很吃惊。 太子没好气的哼了一声。 “不是孤的姐姐，而是那个跟着你去了江南的叶家四小姐！ 也是最熟悉江南河道衙门案的那位叶算师。” 十二爷…… “不可能！我让他回姑苏，等京城这边……” 十二爷有点不敢确定了。 因为他突然想起来叶辞书很认真的和他说过，“我也擅长吵架的！” “她真回京城了？”十二爷一下子就提高了声音。 “嗯，回来了！带着和米亦宁有关的账本一起回来的。 估计再有两日吧！她应该就到京城了！”太子说道。 十二爷一下子就跳了起来，拿起披风就往外冲。 太子吓的立刻就站了起来。 “把他给孤拦住！不准他出别院一步！” 第346章 可怜的十二爷啊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十二爷最终还是没能走出太子别院。 虽然他带的人多，但太子带的人也多啊！又在人家的地盘上，可不是左脚刚跨出远门就被人给扯回去了嘛！ 他想挣扎都没用！ “父皇说了，你最好老实点在这里待着。哪里都不准去。 等要你进城的时候自然就让你进去了，你急什么？ 你要是敢不经过允许擅自出去，他有的是办法收拾你。” 太子看着被抓回来的十二爷，心情颇好。 “他想怎么收拾我啊？”十二爷有点不信。 太子看着十二爷一脸不服气的样子，想了想才说道，“父皇会认定你此次办差失败了。 然后呢，孤会建议父皇削你的爵位，不让你出京城。” 十二爷表示无所谓。 不就是不让出京城，以前又不是没被关过。 “还有，叶四小姐因为和你一起出去办差的，也会受你的牵连收到责罚。 虽然说叶四小姐没有爵位可以削，但是她现在是正六品吧！ 那倒是可以把叶四小姐的正六品降到正七品，再或者降到从八品！”太子依旧笑眯眯的。 十二爷一下子就蔫了…… “行！陛下要我什么时候进京我就什么时候进京。 我什么都听陛下安排好不好？ 人家叶四小姐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不容易，一个女孩子走到今天这样多难啊！ 你们别老针对人家。 还有，米亦宁是我杀的，和人家有什么关系？ 你不说给人家升官，还想着要降人家的官，太子，你这人太小心眼了。”十二爷只敢小声嘟囔。 太子…… 他倒成了小心眼的人了！ 要不是自己最近心情不错，真的想在六部里多找点活安排给这小子，让他年都过不安生。 …… 叶辞书是在二十六那日接近傍晚的时候进的京城。 按照原定的日程，应该是二十五日就进京的，谁知道刚进了豫地就碰上了一场大雪。 道路都被大雪盖住了，硬生生耽误了一天时间。 一进城，叶辞书就直奔春不晚。 平宁公主早就春不晚等着她了。 叶辞书不意外，在她出发的那一天，金陵的绾娘肯定就把消息传到京城了。 看着已经两月多未见的平宁公主，叶辞书眼眶突然就红了。 “殿下……” “好了！这两个月辛苦你了！一路奔波肯定累坏了吧！秋娘已经都安排好了。 你和寒酥赶紧都去洗个热水澡，好好休息一下，我们等会儿再好好说话。”平宁公主笑着说道。 叶辞书看了眼平宁公主的腹部。 “殿下最近可好？” “好着呢！天天太医都来请平安脉，一切都好！ 你快去吧！你脸都尖了。”平宁公主心疼的看着叶辞书。 她可听说了，这一路上可是都没停的，叶辞书这么单薄的身体颠簸了这么长时间，加上天气寒冷，肯定受了不少罪。 叶辞书却没有急着出去，而是迟疑了一会儿。 “殿下，十二爷……可还好？”叶辞书小声问道。 一说到十二爷，平宁公主明显的就叹了口气。 那小子太不让人省心了。 叶辞书今日进京的，他是前日被陛下接进宫的。 虽说他严格按照陛下的要求一句屁话都不说，老实的不像是十二爷了。 但还是让人朝平宁公主这边跑了至少五趟。 每次都是问叶辞书有没有到京城的。 在听说叶辞书因为大雪耽误了一天之后，他立刻就急了，怪太子没有安排好，怪下面州县的官员们没有及时清扫道路…… 叶辞书一看平宁公主都叹气了，心一下子就揪起来了。 看来情况不乐观啊！ 连平宁公主这样一个谁都不怕的人都叹气了，肯定事情严重。 说不定就是朝堂上大家吵的厉害，或者说有一些勋贵抱团了，一起倒逼天家。 “参十二爷的人很多？”叶辞书小声问道。 平宁公主点点头。 “嗯，那种大箱子，一箱子都装不下了。” 叶辞书…… 看来很多人都看不得十二爷好，加上十二爷平时得罪了不少人，终于抓到个机会，那些人还不可劲闹了！ “那十二爷现在人呢？”叶辞书又问道。 “在宫里呢！现在陛下没让他出来，免得刺激了那些人。”平宁公主继续说道。 叶辞书的脑子里立刻出现了一幅场景。 垂头丧气的十二爷被关在宫里哪个宫殿里，一点精气神都没有…… 朝堂上那些人呢，也是对十二爷极尽辱骂，恨不得喝其血，啖其肉…… 一向心高气傲，潇洒不羁的十二爷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啊！ 想到这，叶辞书心里的怒气就更盛了。 “殿下，都是哪些人闹得凶啊！”叶辞书问道。 “还能是哪些人？还不是翰林院的那群老家伙？ 还有礼部几个养老的老家伙。 就属他们蹦跶的凶了！其他六部的人还好，即使有意见，上了折子了，在沈相的压制下，倒是不敢有什么出格的举动。 就那群老家伙…… 简直就是狗皮膏药，甩都甩不掉。”平宁公主一说到这个就叹气。 叶辞书听了心里更生气。 那群家伙，看来查账还是查的轻了，等下次查账的，一定要把他们的老底都给掀了…… 叶辞书和平宁公主都不说话了。 一旁的寒酥左看看右看看的，想了想也冒了一句出来。 “十二爷真可怜啊！” 叶辞书，平宁公主…… “以后见到他可不能这么说，知道吗?”两人几乎同时出声。 寒酥赶紧哦了一声。 大概了解了情况的叶辞书终于在秋娘的安排下去洗漱了。 平宁公主坐在屋子里喝了一会儿茶。 她刚刚没隐瞒什么吧！只要是叶辞书问的她都回答了啊！ 虽然她也想宽慰一下叶辞书，小十二那个家伙屁事没有，吃得好睡的香，闲来无事的时候还会在御花园里耍一套枪法…… 但陛下说了，先不要说那么多，他想看看叶家的女孩子心怀怒气在朝堂上大骂那些老学究…… 还说，叶辞书心里有火，有怒气了，应该会发挥的更好。 说不定还能骂晕过几个呢…… 第347章 给他们下点药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一个热水澡泡下来，叶辞书浑身的疲惫立刻散了一半。 虽然身上还是疲倦，但叶辞书还是整理好自己再次去见了平宁公主。 她把江南的事情都和平宁公主说了。 虽然十二爷在回来的时候已经说了一遍了，但叶辞书说的明显比十二爷还要更详细。 她不止说了米亦宁贪了多少，还说了百姓们对米亦宁的不满。 另外，乌青云当年也是被米亦宁设计的才做出了那般错事。 平宁公主听的认真，边听边点头。 这么看来，米亦宁比大家想的还要罪孽深重！ 随即，平宁公主又问了叶辞书都准备了什么，打算怎么办？ “殿下！我能在朝会上亲自和陛下复命吗？”叶辞书问道。 平宁公主立刻拉着叶辞书的手保证。 “你放心，这个要求我肯定会帮你达到的。 虽说大渝没有女子上朝的先例。 但你这次办的是皇差，又是江南那么大的案子，十二爷现在不好出面，你是当事者，你亲自复命也是可以的。 放心吧！你是正六品官身，可以上朝会的。” 叶辞书点点头，随即又问道。 “殿下，那我要是在大殿上骂人的话，陛下会怪罪我吗？” “不会！沈相和御史台的人经常在大殿上骂人。 你放心骂，想怎么骂就怎么骂！”平宁公主再次保证。 “那要是把人骂晕了呢？”叶辞书小心问道。 “晕就晕了，宫里多的是太医。 再说了，我还不了解那群老东西吗？他们晕，都是想晕就晕，不碍事的。 你要是能把他们骂晕了，那才是大渝之幸呢！”平宁公主笑道。 叶辞书松了口气。 “行！有您这些话我就放心了！ 殿下，我先去休息一下，养精蓄锐，准备后日去朝会上复命。”叶辞书笑道。 平宁公主刚要答应，却听到包厢的门被敲了两下。 “进来！”平宁公主皱了下眉头。 剪云急匆匆进来了。 “殿下，有消息说翰林院周大学士，韩大学士，礼部的仪制司郎中，祀祭司郎中准备明日联合参奏安邦侯。 他们知道十二爷进京了，现在已经写好了折子。”剪云说道。 叶辞书愣了下，正想说不行的话她就不休息了，明日就上朝复命。 平宁公主却摆摆手。 “你明日正常休息，好好睡一觉，让秋娘给你做点好吃的。 后日上朝复命。 至于那几个老家伙……”平宁公主顿了下。 “也让他们明日在家休沐一日吧！” 叶辞书…… 平宁公主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能让那些老家伙们说休沐就休沐了。 “你先去休息，记得吃点东西再休息。 需要什么就和秋娘说！就当春不晚是自己家！”平宁公主看着叶辞书。 叶辞书应了下来。 看着叶辞书带着寒酥去了另一间屋子休息了，平宁公主这才在剪云的搀扶下慢慢起身回了公主府。 刚回到公主府，驸马连千里就迎了上来。 “今日怎么回来的这么迟？有些事情默默不是能帮上忙了吗？ 交给孩子去做就行，你现在是有身子的人。” 连千里扶着平宁公主往内室走。 平宁公主自在的享受着连千里的服侍。 二十多年了，驸马还是这么体贴…… “夫君，有事情要请你帮忙。”平宁公主突然说道。 正在帮平宁公主卸钗环的连千里一听，赶忙看向平宁公主。 “我们俩之间还说这种话？” “好！那夫君你帮我做件事情。”平宁公主立刻说道。 “说！什么事情都可以。”连千里笑着揽着平宁公主的双肩。 “朝堂上有几个人，我想让他们明日上不了朝。”平宁公主笑道。 连千里松了口气，他还以为是什么样的大事呢！ “只是明日上不了朝，还是想让他们永远上不了朝？”连千里笑问。 “只明日，后日还是想在朝会上看到他们的，你下手可别太重。”平宁公主忙说道。 连千里摸了摸下巴，觉得有点可惜。 这样的话，让人套麻袋打一顿是不行的了。 那就只能下药了！ “行！都是些老头吧！我让他们今夜多起几次夜就是了。 那些老家伙吃多了，清清肠胃也挺好！”连千里立刻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记住了啊！只休息一天，后日还是要上朝的。”平宁公主提醒。 “放心，我亲自下手，朝会一结束，他们肯定就好了。”连千里保证。 一听连千里要亲自下手，平宁公主赶忙摆手。 “你让手下人下手就行，你可别亲自下手了。 我有点担心，你万一像第一次出任务那样，听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入迷了，忘了给人下药去的。 结果把自己给迷晕了。” 连千里…… 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公主殿下怎么还能记得呢！ “好好好！我让手下人去动手，我不下手，我就在府里陪着你。” …… 当晚，那几位已经商量好的大人的家中突然都悄悄出现了一个黑衣人…… 在那个黑衣人走后不久，那几位大人就开始闹肚子了。 一直到凌晨要到朝会的时间了，他们还都坐在恭桶之上。 “定是昨晚喝了凉茶的缘故。 误我大事啊！”翰林院周大学士捶胸顿足。 掩着鼻子站的老远的丫鬟们眼里都是嫌弃。 昨晚上和那几个大人一起又吃又喝的，肯定是吃的太油腻了呗！ 就这样，二十七日这天的朝会，那几位老大人的下属都帮着他们告了假。 领头的不在了，剩下的那些小喽喽们互相看看。 算了，他们还是缩着吧！不当那个出头鸟。 二十七的朝会就这么平静的过去了。 而叶辞书呢，在春不晚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睁眼。 养精蓄锐了一天，叶辞书终于是满格电，准备上朝复命了…… 第348章 复命交差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叶辞书在前一天晚上就准备好了。 去朝会的时候要穿什么衣服，行什么样的大礼，走哪里进入朝堂，哪里是只有陛下可以走的…… 平宁公主特意请了宫里的一个公公来教叶辞书。 叶辞书学的很认真，将要注意的地方都记了下来。 平宁公主也早早起来进宫了。 至于一直在宫里没让出来的十二爷也拉着太子在试衣服。 “这件衣服怎么样？姑母给我做的让大年初一给陛下拜年的时候穿的。”十二爷拿着手里一件红色锦袍。 太子看了一眼就摇了摇头。 “像是去娶亲一样，不好！” 十二爷看了看，嗯，颜色过于艳丽，也过于华贵，的确不适合自己。 他立刻将红色锦袍丢到了一边。 “这件呢！舅母让人给我做的，本来留着中秋的时候穿的，但我那日有事，没来得及！” 十二爷又拿起一件米金色的锦袍。 太子还是摇头，他指了指自己身上的。 “和孤的撞色了！” 十二爷…… 是啊，和太子的撞色了，这样是不太好。 虽然两人是表兄弟，但是太子是储君，他是臣子，怎么能抢太子的风头呢！ 十二爷又把米金色的锦袍丢到了一边。 他正想拿手边的第三件，却被太子一把拿过去丢到一边了。 “又不是你要上朝，你今天压根就不适合露面。 最多父皇大发善心了，让你躲在一边悄悄听。 怎么？你还想打扮的像是花孔雀啊！”太子不客气的说道。 十二爷…… “那我总不能不穿吧！不穿多冷……” 十二爷的话还没说完，太子已经让身边的太监拿过来一套太监服了。 “穿这个！也是新做的，你今天最适合穿这个。”太子指着那套太监服饰说道。 十二爷…… 不情不愿的穿上太监服饰的十二爷跟着太子去朝会了。 一路上，十二爷不断的打量自己这辈子第一次穿的太监服饰。 不就是太监服饰吗？他脸长的好，穿什么都好看…… 卯时一到，朝会就开始了。 不管是朝臣还是萧武帝，都准时到了朝堂之上。 就是昨天闹了半天肚子的那几位大人也都是一脸苍白的硬撑着来上朝了。 这是二十四年最后一个朝会了，今天结束了，就封印了，大家都要回家过年了。 他们几个原本想着闹了肚子，年龄又大了，不行的话就告假休息到过年后了。 谁知道昨晚上他们得到消息了。 说是陛下在今天的朝会将会对米亦宁的案子做出最终的裁定。 他们一听，那可不能错过这个机会了，他们要是不在的话，朝堂上还有谁敢参那个无法无天的安邦侯呢！ 就这样，四位闹了半天肚子的大人硬撑着来上朝了。 朝会一开始，还没等那几个人准备好说话，太子先走了出来。 “父皇，九月查的江南河道衙门的账本，监察司这里已经将账本都整理清楚。 南下的算师也已回京复命。 父皇可要召见来复命的算师。” 那几个准备找茬的官员一听，突然反应过来了。 监察司去江南查案的那个算师不是女的吗？ “陛下，万万不可……” “宣！”萧武帝看都不看已经迈了半条腿出来的翰林院的周大学士。 “陛下，女子上朝，有违祖宗先例……” “周大人，违了哪条祖制了？太祖皇后也曾上过朝堂啊，这怎么就是有违祖制呢？”太子不客气的问道。 “太祖皇后是太祖皇后。 但是女子上朝的确是没有过的啊！”周大学生赶忙说道。 “没有过？那是因为以前没有女子为官。 现在女子有官身了，还是来复命交差的，怎么就不能上朝会了？ 或者说周大人帮孤找找看，哪条祖制，哪条律法上写了女子不能上朝会的？你能找到吗？”太子冷着脸问道。 周大学生…… “老臣找不到！” “既然找不到，那就是没有这个要求，既然没有，那就是女子只要有正经差事了，那就可以上朝会。 周大人该不会是书看多了，脑子也开始糊涂了吧！”太子不客气的说道。 大家都不敢说话了，周大人赶忙退了回去。 今日的主题不是这个话题，还是先退为好。 萧武帝很满意太子的话。 不错，上朝的时间长了，已经知道该怎么拿话怼人了，很好很好，以后就该多上朝会。 准备今日大展拳脚的官员们互相偷偷看了一眼，都是一个感觉。 今日任务艰巨，朝会刚开始，周大人就被太子不软不硬的刺了一通，这也太伤士气了。 等会儿他们一定要一鼓作气，不能让那个安邦侯有喘息的余地。 现在……先保存实力！ 这时候萧武帝身边的大太监胡周全走了出来。 “宣监察司筹算部算师叶辞书进殿！” 紧接着，双手呈揖礼的叶辞书缓缓进入的朝堂。 没有人意识到，这是大渝第一个女子以官身进入了大渝的朝堂。 也没有人意识到，今日叶辞书第一次进入大渝的朝堂，但却不是最后一次…… 叶辞书身着监察司的衣服快步走到大殿中央，然后缓缓下拜，规范的行了三叩九拜的大礼。 “监察司六品算师叶辞书领命办差，现来向陛下复命交差！” 很快，四个小太监抬着两抬满满的账本也进入了朝堂。 翰林院的韩大学士正要走出来，却又被太子给抢了先。 “父皇，那两抬的账本就是监察司此次查河道衙门的账本后，清查出来的有问题的账目。 具体的内容还要问叶算师。”太子出声道。 萧武帝直起身子看向下方的叶辞书。 “叶算师免礼！这些账本都是你查出来的？” “回陛下，都是微臣在钦差安邦侯的协助下查出来的。”叶辞书躬身说道。 “哦？那么多账本朕也懒得看了。 你给朕还有百官说说都查出来什么了吧！”萧武帝淡淡说道。 “是！此次江南河道衙门贪腐严重。 光是这三年里在河道清理，修建的过程，原河道总督米亦宁个人贪腐就达二百一十二万两白银。 其他一众官员贪腐金额为六十八万两白银。”叶辞书正色说道。 这个数字一出，官员们都愣了好久。 米亦宁一个人就贪了二百一十二万两白银？ 之前工部尚书贪了三十万两被赐毒酒…… 第349章 那只是数字吗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叶辞书在说出那些数字的时候，很多官员只是惊讶了一会儿，然后就把心思转到了其他方向。 沈相已经在前些日子从萧武帝那里看到了这些数字。 他正要上前一步开口，却听到叶辞书又开口了。 “陛下！原河道总督米亦宁不止在河道衙门方面有贪腐行为。 在河道的管理上也有重大违反大渝律法的行为。 从米亦宁担任江南河道衙门总督一职后，他勾结水匪，抢劫商户。 利用原金陵漕运使林平的铺子销赃以谋取暴利。 光是最近三年来，米亦宁靠着和水匪勾结，用水卫营做掩护，从中谋取暴利七十九万两白银。”叶辞书继续说道。 朝堂上那些人又不说话了。 勾结水匪，抢劫商户，的确是大罪。 没想到啊，米亦宁这胆子还真大呢！居然敢勾结水匪。 怪不得陛下要杀他呢……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想该由谁来打这个前阵。 翰林院另一位大大学士韩大学士想了想，还是自己来开这个头吧！ 只要他开头了，下面的人跟上就行。 只是他的左脚还没迈出来呢，叶辞书继续开口，一点都不给他机会。 “陛下，还有一事也要奏请陛下知晓。 原河道总督米亦宁私下开设采石场，采用各种名目诓骗采石工人，将大渝各地的人送往采石场做牛做马。 四年来共获利七十余万两白银。 但这背后却造成了三百一十八名采石工人的死亡。 此事安邦侯已经把罪证整理完毕。” 叶辞书这次话讲完，朝堂上以周大学士为首的那些人脸上就有点不好看了。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他们好像是不太好做文章，不太好给米亦宁喊冤啊…… 但是…… “陛下，原河道总督米亦宁犯下如此多的罪行，理应当诛。 但钦差在办案过程中也要遵循大渝律法的约束。 查案后理应将证据交由刑部会审，刑部会审后大理寺裁决，最后交由陛下勾决。 安邦侯却擅自下令在金陵绞死米亦宁。 此行为影响恶劣，这是不把大渝的律法放在眼里。 不将陛下放在眼里……”周大学士立刻出声斥责。 萧武帝皱了下眉头，正要说两句，却见原本站在那两抬账本前的叶辞书突然上前了两步。 “这位大人心胸好开阔啊！我记得您，您是翰林院周大学士嘛！ 怎么？周大学士还是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吗？”叶辞书盯着周大学士。 萧武帝一看叶辞书这架势，立刻知道这是要开始了，他赶忙闭嘴不说话，等着看戏。 太子也不由得往前站了两步，看着叶辞书那边。 在一侧装作太监的十二爷也努力伸长脑袋看着这边，不打算错过一个字。 “妇孺之见，老夫不和你一般计较！”周大学士甩了下衣袖，不打算搭理叶辞书。 之前监察司在翰林院查账，他可是知道这个丫头嘴皮子厉害的。 他今天可不是想和这个丫头斗嘴的。 “对！周大学士是大儒，眼里心里有的是学问，心中有大丘壑。 但周大学士是不是在庙堂里待久了，已经不食人间烟火了。 ”叶辞书冷笑。 周大学士…… “你放肆！这里没你说话的地。”周大学士怒道。 “我放肆不放肆的也轮不到你来说，陛下还在这里呢，有没有我说话的地方也轮不到周大学士来判定。 周大学士倒是不放肆呢，倒是清廉呢！ 那我就请问周大学士了，米亦宁贪了那么多的银子，干了那么多的坏事。 周大学士只一句理应当诛就可以了吗？ 你知道那些数字后面代表着什么吗？”叶辞书紧紧逼问。 周大学士往后退了两步，一脸厌恶的看着叶辞书。 “老夫眼里只有对错……” “错！你眼里哪有对错啊！你眼里只有利益。 三年来，光是河道衙门里，米亦宁就贪了二百一十二万两白银。 你知道那二百一十二两白银户部要收多少税赋吗？行商司要做多少买卖才能挣回来吗？ 二百一十二万两白银够多少普通百姓人家生活吗？ 那些银子够十一万户普通的庄户生活一年的。 你知道米亦宁贪了的那二百一十二万两白银原本是要用在什么地方的吗？ 河道修葺，修桥建路。 米亦宁将那些银子贪了，让河道不能及时得到维护，路桥不能得到修补。 时间一长，大水来袭，将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那时候河道两边被洪水冲击，农田被毁，百姓流离失所，民不聊生，那时候会死多杀人？会给朝堂带来多大的压力？这些后果您会看到吗？ 不！你看不到。 你在听说这个数字的时候，就是惊讶一下，他贪了这么多啊！ 然后就没有其他想法了。 其他人听到这个数字想的都是米亦宁贪了这么多，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你听到，只是感叹一下，自有刑部大理寺裁决。 周大人，你这样一个眼里连百姓都没有的人是怎么站在在朝堂之上的？ 只是因为你的之乎者也说的比别人多吗？ 所以，你才能说出类似于何不食肉糜的荒唐话语出来？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还请周大学士不要站在朝堂之上了。 朝堂上议的是国家大事，不是你鸡蛋里挑骨头的地方。 与其在朝堂上丢人现眼不如回你的翰林院去算计那点笔墨纸砚。”叶辞书冷冷的看着周大学士。 “你……你…… 亏你还是六品官身啊，连朝堂这种地方都敢放肆啊！”周大学士被叶辞书气的手指都在发抖。 “哟！这是词穷了，又准备倚老卖老了？ 什么叫亏我还是六品官身？ 亏你还是个人呢，怎么连说话都不会呢？”叶辞书继续毫不客气的怼回去。 翰林院另外一个大学士一看周大学士被气的手哆嗦，脸通红了，赶忙也迈了出来。 “叶算师慎言！ 周大学士忠君爱国，岂是你嘴里的那种无耻小人……” “这可是你说的，不是我说的。 是你说他无耻的。 这位是……”叶辞书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没怎么见过的人。 “那是翰林院的韩大学士。”太子赶忙帮叶辞书介绍。 “哦！原来和周大学士一样，都是翰林院的啊！”叶辞书用睥睨的眼光看了一眼韩大学士。 “叶算师，术业有专攻，朝堂上各部各司其职，翰林院醉心学问……” “既然醉心学问，那为何抢了御史台的职责也学会参人了呢？”叶辞书敢问。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停！这话没错，但是你不是匹夫！ 韩大学士，其实在你眼里，也和周大学士一样，米亦宁弄的那些银子都是数字。 既然你们这么关心米亦宁犯的事情，那你们知道他勾结水匪后造成的什么危害吗？”叶辞书发问。 第350章 无畏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河道衙门，水卫营勾结水匪，抢劫商户。 你们看到的只是商户被水匪抢了，这是每个朝代都会有的事情。 你看不到后面的影响有多大。 官匪勾结，让商户和百姓对官府的信服力降到最低。 让商户对官府的信心丧失。 有多少商户因为被抢而倾家荡产，商户关门，造成了多少原本有活干的人没活干，要为了生计而奔波？ 朝堂又因为商户变少要少收多少税赋？ 税赋少了？户部能拿到的银子就少了。 户部手里的银子少了，那分给六部的银子是不是也少了？ 那大渝还从哪里弄银子维持大渝的大军用度？怎么守护好边疆？ 怎么？韩大学士，你也认为干出这些事情的米亦宁不该杀吗？”叶辞书追问。 “老夫从来都没有说过米亦宁不该杀。 老夫的意思是，一切都有律法，既然犯法了，那就按照律法来，不可私自下令绞杀朝廷命官 安邦侯行事欠妥，损害了皇权威严，理应受罚。 陛下，臣认为安邦侯绞杀米亦宁，行为不妥，理应夺爵以示惩罚。”韩大学士大声说道。 他比周大学士聪明，不想和叶辞书纠缠，只想直奔主题。 不等萧武帝说话呢，叶辞书也往韩大学士身边站了站。 “韩大学士，你是不是忘了一点。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的道理。”叶辞书大声质问。 “老夫知道这个道理，但是那个道理和我们说的事情无关……” “怎么无关了？ 韩大学士，的确，你想的没错，办差查案嘛！怎么能和行军打仗相比呢？ 但你知道那个采石场造成的伤害有多大吗？ 三百一十八条人命！ 你看过采石场里面是什么样子吗？ 被米亦宁弄到采石场的人有从西南被骗去了的，有的是在服徭役后回家的路上被绑走的。 有的呢，是触犯了律法要流放的犯人。 还有的是尚未成年从善堂里出来想自己养活自己的孩子们…… 他们被人戴上脚镣，没日没夜的在采石场里干活。 吃不饱，穿不暖，累死了连张席子都没有，直接就扔到山坳里喂狼。 韩大学士，你看过三百一十八具被撕碎的尸首摆在一起的场面吗？ 安邦侯见过！那些采石场的工人们见过！ 你知道采石场案发后江南的民愤有多大吗？ 米亦宁当着所有人的面叫嚣，说钦差不敢杀他，不能杀他！ 米亦宁说他只是弄死了一些贱民而已，他手上有保命符，别人动他不得！ 韩大学士，你来说，米亦宁的这些行径是不是狂妄至极，触犯皇权？ 在那样的情况下，安邦侯绞杀米亦宁，难道有错吗？”叶辞书紧盯着韩大学士。 韩大学士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他正想着对策呢，一旁一个颤巍巍的老头走了出来。 “此言差矣！米亦宁是开国皇后娘家之后，身份显贵，更有太祖所赐圣物，太祖曾有言，要保米家安宁富贵……” “太祖曾有言？不知道这位大人是礼部的哪位大人？”叶辞书立刻又看向这个老头。 这次没等太子介绍，上面的萧武帝抢着给叶辞书介绍了。 “这是礼部仪制司郎中古大人。” 叶辞书冲着萧武帝的方向行了一礼后，立刻就又看向古大人。 “古大人，您刚刚说太祖曾有言，那您为什么只记得了这一句呢？”叶辞书冷冷的看向这位古大人。 这么大年龄了还是个五品官，看来非常不得上面那位的眼缘了。 “叶算师慎言，老夫看过太祖所有的批奏。”古大人昂起了头。 “是吗？那请问古大人，太祖曾说过君为轻，民为重的话你怎么不说呢？ 太祖曾说过一生要为民解忧的话你记得吗？ 太祖还说过，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话你怎么就不记得呢？ 要是古大人还不记得的话，那我请问你，太祖登基十四年，当时风头正盛的三皇子因为纵仆行凶，被太祖赶出宫，贬为庶民的事情您还记得吗？”叶辞书一字一句的问道。 这些事情都是叶辞书问了平宁公主，平宁公主给她提供的。 古大人…… 朝堂上的人脸色各异。 这话说的是没错，但也不能全当真吧！ 还有，太祖那位三皇子被贬不是因为对太祖皇后不敬，才被太祖找了那个由头贬为庶民的吗？ 但偏偏现在叶辞书玩的就是阳谋。 你们不是说太祖的话不能反对吗？ 好！这些话怎么说？ 他们又不能拉着叶辞书的手苦口婆心的说，姑娘啊，那些话你听听就好，那就是糊弄别人的…… 眼看着古大人也被怼的没话说了，另一个瘦瘦的老头轻轻咳嗽一声，也站了出来。 “叶算师说的很对，米亦宁是该杀。 但他有皇族之物，身份特殊，理应押送京城，由陛下发落才好。 安邦侯在金陵擅自绞杀米亦宁，的确是对皇权的蔑视。”瘦老头缓慢的说道。 叶辞书还是不认识突然冒出来的这个。 还没等他求助现场人呢，沈相就先开口了。 “这是礼部祀祭司郎中白大人。” 叶辞书明白了，又是一个不受待见的。 “对皇权的蔑视？白大人，你当时在现场吗？你知道大家在知道要在金陵杀米亦宁的时候，百姓们有多高兴吗？ 采石场事情发生后，一百多名采石工人进金陵告状的场景的你没看到吧！ 你没看到大家对米亦宁靠着那块护身符有可能逃脱惩罚有多失望吧！ 如果当初把米亦宁押送进京，那才是对皇权的真正蔑视。 当初刚审完米亦宁的时候，有人说只要押送京城了，就是在保米亦宁。 说是京城有的是人给米亦宁说话，只要去了京城米亦宁就能活。 当时采石场那里的人几乎都在哭。 白大人，你知道他们说什么吗？ 他的命是命，我们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难道说庶民偷块糕点都要被打板子，一个米亦宁害了三百一十八条人命却能分毫不伤吗？ 白大人，你说，当初要是把米亦宁押送回京了，江南百姓是不是会对钦差失望？ 钦差代表的是谁你难道不知道吗？ 还是说白大人认为江南百姓的民心不重要，没有一个仗着祖宗的功劳祸害百姓的畜生重要呢！”叶辞书冷冷说道。 “一派胡言！强词夺理！”白大人怒道。 叶辞书看都不看他。 “陛下！安邦侯在金陵绞杀米亦宁，乃是做了最正确的一件事。 微臣这里还有一份江南百姓托臣转交给陛下的一份万民书！” 说着，叶辞书从身后的那两抬账本里取出一个厚厚的名册，双手高举过顶，跪了下来。 朝堂一阵喧哗。 白大人更是嗤笑一声。 “万民书？叶算师有心了，为了给安邦侯脱罪，弄了这样一个东西出来糊弄陛下？ 其罪当诛！” 叶辞书呵呵一笑。 第351章 心中那本账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白大人，您什么意思？”叶辞书平静的看着白大人。 “老夫的意思你小小年纪，心思却如此深。 还万民书？这是找了一些不相干的人写了一些昧着良心的吹嘘之词吧！ 在老夫面前玩这种小把戏，叶算师，你还是太年轻了。”白大人冷哼道。 “昧着良心的吹嘘之词？白大人，说话是要负责任的。 你的意思是这本册子上的话都是假话了？”叶辞书继续追问。 “胡言乱语，阿谀奉承，溜须拍马之词，也敢拿出来显摆。”白大人看都不看叶辞书。 朝堂百官听着叶辞书所说万民书，心里想的都是，这个丫头嘴皮子可以，但过于急功近利了。 找人给安邦侯说情，也要悠着点啊！ 冷不丁的找了那么多人给安邦侯说话，这不是太假了一点吗？ 虽说以前也有当官的收到什么万民伞啊，万民书什么的，但那东西在拿出来的时候，也是要有人配合的。 看看，现在好好的形势一下子就被动了。 叶辞书一点都不慌，还是将那份万民书名册高举过顶。 “请陛下御览！” 萧武帝点点头，太子正要亲自去拿，却被沈相抢了先。 “陛下，要臣先念一遍吗？”沈相问道。 萧武帝点了点头。 沈相这才打开那本万民书。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江南众民叩请圣安。 得圣上垂怜，皇恩浩荡，江南民众大仇得报，百姓喜极而涕，于江南之地遥祝我皇龙体安康，福寿双全。 原河道总督米亦宁鱼肉百姓，残害良民，手段之残忍令人发指。 幸吾皇明察秋毫，降下天使为民解忧。 江南民众无以回报，当日日祈祷吾皇万寿无疆，千秋永固。 祈祷我大渝国力昌盛，万邦来朝。 江南万民叩谢圣恩！ 陛下，下面就是江南民众各自的名字，还有户籍所在，每人都摁了手印。 看这手印，有成年男子，也有女子，还有一些老人和孩子。”沈相平静的说道。 “陛下，万民书上所有人员皆可查证。 欺君之罪微臣不敢的。”叶辞书又磕了下去。 “你快起来吧！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跪了又跪的。 胡周全，把那万民书给朕拿过来。”萧武帝心情不错。 胡周全立刻下去把沈相手里的万民书拿了上来。 萧武帝打开一看，立刻就摸着胡须笑了。 当了皇帝这么多年来，他还是第一次收到这样的万民书呢！ 嗯，小十二那个家伙眼光果然不错…… 萧武帝看着万民书正高兴，已经站起来的叶辞书却向那个白大人开炮了。 “白大人，你刚刚说的什么？ 我呈给陛下的是什么？ 昧着良心的吹嘘之词，阿谀奉承溜须拍马之词？ 你就是这么看江南百姓的忠君之情吗？ 果然啊，心脏了，看什么都是脏的。 自己平时溜须拍马，阿谀奉承，看谁都是这样的 人。 白大人，你这种人真虚伪，不配在翰林院那样高贵的地方，更不配成为大渝学子的榜样。 在你的眼里，忠君爱国成了昧着良心，溜须拍马了？白大人，你难为师表！”叶辞书大声说道。 白大人在听到沈相念的第一句的时候就已经慌了。 他没想到这本万民书居然是写给陛下的，不是给安邦侯说情的…… “陛下！老臣糊涂，冒犯了……” “你是老糊涂了！叶算师有句话说得对啊！心脏了，看什么都脏。 你平时也写了不少歌功颂德的锦绣文章。 看来啊，你那些文章也都是些吹嘘之词了！”萧武帝淡淡说道。 “陛下……”白大人立刻磕了下去。 “好了，你年龄也不小了，该回去颐养天年了。”萧武帝摆摆手。 两个禁军立刻进来把白大人拖了出去…… “陛下，白大人有错，但是按照规矩……”古大人一见同僚被带了下去，立刻上前。 叶辞书好不容易弄下去一个，怎么可能放弃呢！ “古大人？什么是规矩？大渝自立国以来所有的天家就一个规矩，那就是让大渝的百姓脱离苦海，让大渝强盛起来。 还有，古大人说的规矩什么的我不懂，也不明白。 但我觉得每个人心里都一本账吧！ 我心里的账是每个人做到问心无愧。 安邦侯心里的账是忠君爱国，为陛下排忧解难。 安邦侯不知道在金陵杀米亦宁是什么后果吗？ 他知道，他知道杀了那么一个有背景之人会给自己带来什么。 但是他还是那么做了，他知道那么做才是对陛下好，对大渝好，对大渝的百姓好。 这是安邦侯心里的账。 陛下心里也有一本账，陛下心里的账是怎么让大渝更加强盛起来，让百姓能安居乐业，永远不受外族侵扰，这是一本大帐，我们都望尘莫及的大帐。 而古大人你心里的账是什么呢！ 你在知道安邦侯在金陵杀了米亦宁之后，你没有为江南的百姓想，没有为大渝的基业想，也没有为忧国忧民的陛下想。 你想的是终于给你一个露脸的机会了，你要通过这次事情来显示你对礼法祖制的精通，显示你重礼法。 你想通过这次机会来展示自己，古大人，这是你心里的账，一本自私自利的小账。 你总是站在礼法的高度去指责别人，却永远看不到自己其实就是一个不折不扣擅长钻营的小人。”叶辞书正色说道。 古大人…… “噗！”的一声，古大人吐出一口鲜血出来。 随着一阵惊呼，两个侍卫进来把古大人抬了出去。 萧武帝，太子，还有躲在暗处一直看的十二爷…… 厉害啊！这嘴皮子活生生气晕一个啊！ 大家都惊讶的看着叶辞书，这个丫头…… “叶算师还真是牙尖嘴利不遑多让啊！”之前的韩大学士突然冷笑着站出来。 形势越来越好，叶辞书怎么会把韩大学士放在眼里。 “怎么？韩大学士，我说的不对吗？ 你们所质疑的不就是米亦宁该不该杀？该不该在金陵杀吗？ 那好，韩大学士，你来说说看，米亦宁不该杀吗？不该在金陵杀吗？”叶辞书问道。 不等韩大学士想好怎么回答，一个意料外的身影突然走了出来。 “陛下，叶算师说的很对，米亦宁该杀！也必须在金陵杀！安邦侯做的很对。 安邦侯的行为不止是维护了律法的尊严，更是维护了民心，维护了陛下。” 所有人都吃惊的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男子。 大渝立国后最年轻的状元卫千临！ 所有人都没想到卫千临会站出来…… 第352章 想不到的援助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卫千临一站出来，朝堂上所有的人都吓了一跳。 这个小子怎么站出来了？ 论出身，卫千临是大渝第一书院山长的嫡孙，受的是最正统也是最全面的礼制教导。 论职位，卫千临在刑部任职，目前是刑部的正六品主事，颇得刑部尚书的看重。 加上此次事情涉及到刑部，大理寺，在别人眼里，是安邦侯抢了刑部和大理寺的活。 刑部人最好是什么都不说。 要不怎么说今天朝堂上，不管是刑部的，还是大理寺或者是御史台的，一个个的都安静如鸡…… 此次卫千临上朝，还是被刑部尚书拉来的。 大家都吃惊的看看着这个一向沉默，话还少的状元郎，都想不通他怎么跳出来给安邦侯说话了。 太子朝上面看了一眼萧武帝，这不会是父皇安排的吧！ 论身份，这小子出来说话那可是打了那些老翰林们的脸呢！ 翰林院那几个老家伙，哪个不是从卫家的那个书院出来的？ 萧武帝也是笑眯眯的看着卫千临。 看来是太子安排的！ 不错，太子现在也知道在朝堂上找个托了，不再像以前那样就知道非黑即白，一定要和别人辩个分明了。 嗯，这个人选找的好！ 被打乱了节奏的叶辞书也是愣了好一会儿。 目前来看还不知道此人是敌是友，先看看吧，等他说上两句的，风向不对的时候自己再赶紧开口。 叶辞书立刻闭嘴，跟着大家一起看向卫千临。 只见卫千临先是行了一个一丝不苟完全标准的叩拜之礼，然后在萧武帝叫起后才慢慢起身。 “陛下！刚刚监察司的叶算师说的很多。 今日朝堂之争无非就是原河道总督米亦宁该不该杀，应该在哪杀的问题。 微臣认为这个问题简直过于荒谬。 触犯了律法，就应该受到处罚。 而米亦宁所犯罪行更是应当千刀万剐，所以，米亦宁该杀，这点没有任何疑问。 至于说在哪里杀，刚刚叶算师说的也对。 谁的心里都有一本账，安邦侯远赴江南查案，亲眼目睹了米亦宁犯下的累累罪行，也亲眼感受到百姓对于米亦宁的敢怒不敢言。 安邦侯是钦差，代表的是陛下。 他要一切都为陛下着想，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法，当民怨超出预料之后，安邦侯做出了最合适的选择。 在这件事上，流程上也许有问题，但却不是各位大人所说的要严惩安邦侯的理由。 其实，微臣不明白，河道衙门一案，各位大人们不应该对米亦宁犯下的罪行进行声讨吗？ 怎么会对查案立下大功的安邦侯穷追不舍呢！”卫千临正色说道。 叶辞书松了口气。 这人是友方，自己不是孤军作战了。 萧武帝和太子也对卫千临满意的不行。 不错，以后刑部就是这小子的了！ “卫大人，这不是一回事，杀米亦宁那是律法上的事情，我们现在讨论的是礼法上的事情。”韩大学士赶忙说道。 “那韩大学士的意思是礼法可以凌驾于律法之上了？”卫千临反问。 韩大学士…… “卫大人……” 卫千临却是看都不看韩大学士一眼，又对着萧武帝行了一礼。 “陛下，微臣觉得河道衙门一事意义重大。 律法，礼法，权贵，百姓，都结合在一起了。 微臣也曾翻阅过前朝很多大的案例，微臣发现一件事情。 国力强盛的时代都是律法严明的时候，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不止是简单的一句话。 而有些朝代由盛而衰，到最后灭亡，无一都和律法不明有关。 百姓受了委屈，求告无门，权贵享受到权力的滋味，更加放肆猖狂，最后导致阶层对立更加严重，最后的结果是百姓们被逼的没有活路。 所以，微臣认为礼法不应凌驾于律法之上。 安邦侯此次行径合规合法，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法，安邦侯不应受到处罚。 监察司的叶算师说的很对，每人心里都有一本账。 希望各位大人不要因为心里的那本小账而坏了大渝这本大帐！” 卫千临说完，又躬身行了一礼。 叶辞书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看，这人真会说，都把这事情上升到国家存亡的高度了。 关键是人家是状元…… 那些老家伙们要想引经据典的和人家辩上一辩的话，人家还真不怵…… “卫大人还请慎言！”周大学士冷冷的盯着卫千临。 卫千临看都不看他，话说完了就退了回去。 “周大学士还是慎言吧！公道自在人心。 说到底，此事不管如何自有陛下圣裁，翰林院每次在遇到这样的事情的时候，总是跳的这么高，是心里有什么私账吗？ 不都说各司其职，各就其位吗？ 还是说在翰林院众人眼里，陛下已经需要听取你们的意见来裁断事务了？”叶辞书再次站了出来。 周大学士和韩大学士两人吓的立刻跪了下来。 “老臣不敢！” “好了，敢不敢的你们也做了不少事情了。 朕觉得叶算师说的没错。 翰林院的人好好研究学问就行，朝堂上的这些杂事就不要费心了。 要不然让祖宗们知道了，还说朕不体恤老臣呢！ 周大学士和韩大学士两人……以后无诏不得入朝。”萧武帝突然开口。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他们俩以后不能来上朝了，那翰林院剩下的那几个小虾米能管什么用啊！ 看来陛下是真的忍翰林院的人好久了…… 萧武帝又看了一眼微微低头双手还揖在胸前的叶辞书。 这小丫头可以，难怪表姐那么喜欢这丫头呢！ 为了小十二，孤身闯朝堂，和一群老家伙对峙。 他又看了一眼沉默的卫千临。 嗯，在这种时刻能站出来的人心性都是非常坚强的人。 “此次江南河道衙门一案，牵扯众多，其他涉案人员均已押赴进京，刑部，大理寺协同办案。 年后尽快将结陈送到朕的面前，任何人不得干预。 另外，之前朝臣们有人参安邦侯滥用职权，私调军队，这些纯属无稽之谈。 安邦侯撤换官员，调用平南军，那都是得了朕的密旨的。 各位爱卿心里可有数了？”萧武帝沉声说道。 “是！”刑部和大理寺的人立刻都躬身应下。 最后，萧武帝又扫了一眼朝堂上的重臣。 “安邦侯和监察司此次办案，朕非常满意……” 第353章 又升官了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所有人都知道，萧武帝对此事已经有了决定，那些蹦跶的再也没有希望了。 接下来应该就是封赏了吧！ 果然…… “安邦侯心思缜密，行事果决，不顾自身利益想大渝之稳定安危。 加封一等侯，赏黄金千两，玉石两匣。 监察司叶辞书忠君为国，心怀大义，升任监察司五品少卿，特封大算师。 另赏金五百两，宝石两匣。 其他一众人员皆赏银百两。 刑部卫千临……仗义执言，一心为公，升任刑部从五品员外郎，赏银千两。”萧武帝慢慢说道。 “陛下圣明！”百官们赶紧高喊口号。 大渝武帝二十四年最后一次朝会结束了。 大家都可以各找各妈，回家过年了。 刚散朝，大家正想找沈相，却见陛下身边的大太监亲自来请了沈相，一个个心里顿时就酸的不行。 沈相还真是盛宠不衰呢！ 不过，他们很快也反应过来了。 他们闹腾个屁啊！ 前几天大家都写了折子送上去，陛下那边也收了，这让他们有了一种错觉。 陛下愿意听大家的话，肯定会好好在朝会上议一下这个事情的。 但实际上……陛下只是想找个人来好好骂一下闹腾的很凶的那几人吧！ 他们兴奋了几天，结果呢，就像是戏台上的戏子一样…… 百官们现在真的明白了一个道理。 那个米亦宁…… 呵呵，手上拿着保命符又怎么样啊！陛下认，那就是镶金嵌玉的丹书铁券。 陛下不认，那就真是连块废铁都不如。 说到底，这还是皇家自己的事情，子孙后代不认祖宗的东西，即使太祖托梦责骂，那骂的也是陛下，不是别人…… 不过他们还是有点嫉妒那个突然跳出来的卫千临。 让那小子捡了一个大便宜。 他就是出来说了那么几句话，就在今年最后一天官升一级，还得了赏银…… 不过，那好像也是人家应得的。 在那个时候，谁敢站出来啊，也是卫千临底子厚，即使说错了什么，天家也会看在他身后的祖宗份上给两分薄面的…… 看着不远处一个人往外走的卫千临，很多官员都在想。 他今天突然跳出来，等回去的时候 八成又要被家里的长辈们训了吧！ …… 卫千临昂首阔步往宫门外走着，看这天气，八成等会儿要下雪，自己还是快点回去吧！ 都怪尚书大人临时要拖着自己一起来。 要不然的话，自己现在应该在书房里，屋里烧着地龙，还摆着炭盆，自己也是一手拿书，一手端茶了！ 冷！真冷啊！ 卫千临边想边拢了下衣袖，加快了脚步。 “卫大人留步！”一个女子的声音在卫千临身后响了起来。 他回头一看，正是今日在朝会上舌战群儒的叶辞书。 他赶忙退后两步，然后行了一个揖礼。 “叶大算师！” 叶辞书也停住脚步，也冲着卫千临揖了一礼。 “今日朝会上多谢卫大人仗义执言，叶某感激不尽！” 卫千临赶忙又回礼。 “叶大算师多礼了，卫某不为别的，只为大渝江山社稷着想。” 叶辞书笑笑，她明白了，这个状元不是一个心思很多的人。 “是！那是叶某狭隘了。 卫大人慢走！” 叶辞书说完，又揖了一礼，准备从另一侧的宫门出去。 卫千临看着叶辞书那单薄的身形，想了想，突然又叫住了叶辞书。 “叶大算师，卫某有两句话要讲。” “卫大人请说！”叶辞书赶忙停住脚步。 卫千临心里琢磨了一下还是开口了。 “叶大算师，女子在朝堂上立足不易，古往今来，鲜少有女子立于朝堂之上。 朝堂上人心叵测，两面三刀之人颇多，叶大算师以后一定要小心加小心。 只有让自己更加强大起来才能更加安稳的站在朝堂上。” 说完，卫千临行了一礼后就走了。 叶辞书愣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 卫千临应该是好意吧！应该是提醒自己以后小心谨慎一点 。 不过，这个提醒叶辞书好像用不上。 毕竟，她再小心，朝堂上很多人也会看她不顺眼的，平宁公主那么显贵不是还有那么多朝臣暗地里骂她吗？ 算了，自己以后还是多多加强自身实力，让那些人都害怕自己吧！ 比如说，看到自己第一个想法就是，这个人是不是来查账了？ 我们的账是不是被她查到错处了…… 叶辞书想了下那样的场景，心情突然就美妙起来了。 现在自己已经是正五品的大算师了，短短的一年不到的时间，自己这算是官升几级啊！ 整个大渝…… “嗨！叶四小姐！”叶辞书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叶辞书听了这个熟悉的声音吓了一跳，立刻转头。 第一眼映入眼帘的就是一身的太监服饰。 她下意识的以为是宫里哪个贵人要召见自己呢，只是还没等她开口呢，她就看到了那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帅脸了。 “十二爷？你被放出来了啊！”叶辞书眼里都是惊喜。 这么快啊，封赏刚下来十二爷就被放了出来…… 不对…… 叶辞书紧盯着十二爷身上的那身太监服饰看。 不会吧！好端端的穿上这套衣服干什么？ 难道说…… 叶辞书下意识的就朝十二爷的下身看去。 挡的很严，什么都没看到…… “你不会真成公公了吧！”叶辞书有点不敢相信。 正想贫嘴几句的十二爷…… “想什么呢！我这是偷换的，就是套衣服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话本上不还有娘娘们换上这衣服讨皇帝欢心的桥段吗？”十二爷赶忙解释了一下。 叶辞书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只是套衣服而已。 “你好端端的穿这套干嘛？我可没兴趣和你玩什么……换装游戏！”叶辞书笑道。 “还不是为了看你大展威风，舌战群儒嘛！”十二爷笑道。 叶辞书…… “你一直在偷看？” 第354章 回家过年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十二爷还没意识到叶辞书情绪不对，他还有点得意。 刚刚散朝的时候，他本来想第一时间就过来找叶辞书的，没想到被下朝的太子给拉住了。 “也不是偷看，应该是正大光明的看，但就是换了身衣服，没人注意我而已。”十二爷笑道。 叶辞书卡看着十二爷那红润的脸色，还有像是最闪的那颗星星一样的眼睛，又看了看他一点都没见瘦的身形，心里突然就有点不舒服。 “你最近吃得好睡得好吗？”叶辞书问道。 十二爷更高兴了。 看，这才几天没见啊，叶四小姐居然还关心自己有没有休息好，有没有吃好。 “嗯，吃的挺好的，睡的也挺好的。”十二爷忙说道。 叶辞书…… 运了一口气后，叶辞书扬起一张笑脸。 “我在路上走了十天，吃睡都在车上，都没敢怎么合眼。 困了靠在车厢边上打个盹，饿了吃点馒头。” 十二爷突然想到了什么，突然就有点后悔刚刚那么没心没肺了。 “四小姐，我……” “没事！同人不同命嘛！我怎么差点忘了，再怎么说，您也是皇后娘娘的侄儿，肯定不会受罪的。 是我多虑了！”叶辞书笑道。 十二爷…… “四小姐，我不知道你跟着我后面进京的，要是知道的话，我说什么也要在半路等你一起走。 真的，我没想到！ 我一直到进了京城了才知道你也跟在我后面进京了。 我要是知道的话……”十二爷赶紧解释。 叶辞书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好！我知道了，那十二爷请回吧！ 我也该回去了。”说完，叶辞书就往宫门口走。 “你去哪？”十二爷赶忙伸手拦。 “回家啊！都已经回京了，不得回家过年啊！十二爷，新年快乐！”叶辞书脸上笑嘻嘻的。 十二爷却知道叶辞书这笑绝对是面子活。 “叶老太太不在，你回家了……” 叶辞书摆摆手，已经朝着宫门口走去了。 十二爷想追上去，但又怕再惹的叶辞书烦。 他就站在原地看着叶辞书小小的身影往宫门口走去…… 十二爷想着这十多天来叶辞书都是在马车上，吃不好睡不好的，肯定焦虑万分。 但自己却说出吃得好睡得好这种话来。 自己也太不是个人了！ 现在怎么办啊！ 叶四小姐好像是真的生气了，自己到底该怎么办…… “十二爷，您怎么在这里啊！奴才找了您好久了！”一个小公公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什么事情？”十二爷有点不耐烦。 “皇后娘娘找您过去，太子也在！听说是老夫人送进宫不少东西，顺便问您什么时候回皇甫家过年的。”小公公赶忙说道。 十二爷哦了一声，又看了一眼叶辞书离开的方向。 叶辞书已经出了宫门，上了马车了。 十二爷跟着小公公去了皇后的寝宫。 陪着皇后姑母说了一会儿话，又领了赏赐，这才跟着太子出来了。 “怎么了？无精打采的，刚刚不是还兴奋的像是什么一样吗？ 大渝最年轻的一等侯，前途无量啊！”太子笑着打趣。 十二爷呵呵一声，他要是想，早就是一等侯了。 “太子，你说，这救命之恩该怎么报答啊！”十二爷突然问道。 手上正剥着桔子的太子…… “救命之恩怎么报答？你让孤好好想想啊！ 应该…… 孤想起来了，长的好看的呢，那就以身相许，长的不好看，或者说长的一般又年龄不合适的，那就当牛做马！”太子笑道。 还想听听什么样高见的十二爷…… “太子爷，您都是从哪听来的这些啊！”十二爷哭笑不得。 “你舅舅的话本啊！那些才子佳人，将军小姐的不都是这个路数吗？ 好看的就以身相许，不好看的就是来世做牛做马的报答啊！”太子继续笑道。 十二爷…… 他差点忘了，太子特别爱看舅舅写的那些话本。 还说那些都是众生百相，特别有意思。 “我把叶四小姐给得罪了！”十二爷突然说道。 太子…… “你有没有良心啊，人家叶大算师刚刚在朝会上为你据理力争，让你免除了被贬为庶民。 你呢，刚冒出来就把人家给得罪了。 说吧，怎么得罪的？”太子一脸的不赞同。 十二爷赶紧把散朝之后的事情和太子说了一遍。 太子一边听一边点头。 “应该生气！这要是换了子歆表姐……那就是一个大耳刮子上来了。 人家为了你担惊受怕，长途奔波的来给你仗义执言，你转头来两句，我这些日子吃的可好，睡的可好了！ 你这就是纯纯的找抽。”太子非常鄙视的看了一眼十二爷。 十二爷没说话，这事情的确是他做的不对。 其实，他就是高兴的过了头而已，看到叶四小姐太高兴了。 “我是怕她担心才那么说的，太子，你是知道的，我知道她也来京城之后，那两天我也是吃不好睡不好的啊！ 好了，你现在也算是有经验的人了，你和我说说，我该怎么办？”十二爷认真问道。 十二爷的这话说到了太子心坎上。 就是，他现在可是有经验的人呢！ “你这话算是问对人了！我告诉你，现在没有任何办法，就是上门道歉。 道完歉了，再好好哄哄！ 我告诉你，最最关键的就是一定要快，不要去想着等她冷静一点，过两天再说这个事情。 或者说等下次见面了，再好好说说，一定要把误会给解除了。 不要等，一定要快！ 你稍微拖延一点，那后果就是你完全想象不到的了。 真的，女子的心思是非常敏感的，在你没有道歉这段时间里，她肯定脑子里想的都是这件事请。 本来是芝麻点的小事的，说不定一拖延，那就成了贻误战机的军国大事了。 真的，你最好早点去找叶四小姐道歉。”太子说的非常真诚。 十二爷想了想，觉得太子说的非常有道理。 “太子，你这一趟北地之行收获颇丰，心得也很多啊！”十二爷突然说道。 太子一点都不觉得尴尬。 “那是！这次给我最大的感受就是，机会是抓在自己手的，不去争取，永远不会成功！” 十二爷…… “我走了，回家过年去！”十二爷立刻起身。 第355章 万家灯火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叶辞书回了叶家在京城的宅子。 下人们一看叶辞书回来了，先是一惊然后就高兴起来。 他们还以为他们要过一个主子们都不在京城的年了。 谁都没想到，四小姐居然回来了。 而且一回来就又官升两级，成了正五品的官身了。 哎，有点可惜啊，老太太不在京城，要是老太太在京城的话，肯定又要赏大家银子了…… 不过没事，等老太太回来了，肯定会给大家赏银的。 “四小姐，我们一切都准备好了，桃符，花灯，各种炮竹，都准备好了。”管家一边笑一边拿来了他已经安排好的过年一应事务。 “厨房那里一应物品都是全的，老太太临回姑苏前特意交待的，说是即使京里没有主子在，也要有个过年的样子。” 管家说完就把一份清单递到了叶辞书面前。 叶辞书拿起来一看，柴米油盐，鸡鸭鱼肉，还有各种南北干货咸货都有。 “四小姐，这是给西南的三少爷和三小姐送东西的清单，您也看看。”管家又给叶辞书递了一份清单。 叶辞书接过来看了看，吃穿用的什么都有，非常齐全。 在看到里面的两盒茉莉香粉的时候，叶辞书笑了。 “大姐姐帮着整理的东西？”叶辞书问道。 “是！是大小姐过来帮着整理的东西，大小姐说三小姐在外面辛苦，让我们一个月送一次东西。 四小姐您在金陵，离姑苏要近一点，老宅那边都能照顾得到，就只送了一次东西。”管家笑道。 叶辞书跟着笑了笑。 三姐姐在西南那边肯定辛苦。 刚把这份礼单看完，管家立刻把一沓贺礼清单放到了叶辞书面前。 “这是老太太离京的时候交待的给各家送的年礼清单。 大小姐也都一一查验过，已经给各家都送去了。” 叶辞书随手翻了下贺礼清单。 给定国公府的，常胜公府的，陶朱公府的，平宁公主府，平西侯府的…… 基本上有来往的都送了年礼。 叶辞书翻看完这些后又看向管家。 “大家新年的衣裳可都做了？” “做了！在二十二那日就都发下去了，一套棉的，两套夹的，一人两双鞋。 就等着大年初一的时候穿呢！ 另外，丫鬟们每人两朵时新的绒花，一对坠子。 家丁小厮们一人一个荷包，里面是一颗金锞子，一颗银锞子。 老太太临回去的时候还吩咐了，十二月发双份月银给大家过年。”管家笑着说道。 叶辞书笑着把手边的礼单和清单都放到了一边。 “再给大家发一个月的月银，从我的账上走。 不少人是从姑苏老宅跟着一起来的，过年的时候连家人都看不到，太辛苦大家了。” 管家一听，也知道这是四小姐变着法子补贴大家呢！ “那老奴替大家先谢谢四小姐了。” 处理完这些事情，叶辞书才慢慢的晃到自己的院子。 虽然她好长时间不在京城了，但是院子依然收拾的干干净净的。 大丫鬟秋露和寒酥正在试地龙烧的够不够热。 今天去春不晚收拾东西的时候，叶辞书还问寒酥是要回平宁公主那边过年呢，还是跟着自己回叶家过年。 寒酥二话不说就选了跟着叶辞书走。 “殿下说了，小姐在哪里，就让我在哪里。” 寒酥看着秋露熟练的在叶辞书屋里的香炉里放上香片，又把床铺熏的香香的。 “秋露姐姐，你真厉害！” “这有什么厉害不厉害啊！都是做惯了的活的！对了，你跟着小姐去金陵的，金陵好玩吗？” “好玩啊！和姑苏不一样的景色呢！ 秋露姐，下次小姐要是再往江南去的话，我们一起去吧！你肯定喜欢那里的。 到时候我带你出去，我去过的地方可多了……” 两人一边收拾一边说话，叶辞书远远的看着，突然感觉到安心。 这时候她开始想白天的时候自己怎么会好端端的生气的。 在看到十二爷平安并且还过的很好的时候，自己难道不应该高兴吗？ 当时自己那么生气，搞的就像是…… 不对，自己不是因为问心无愧才突然回京城的吗？ 那自己怎么还会有脾气的，现在弄的好像自己是关心则乱的那一个了…… 叶辞书越想就越想冲十二爷发脾气。 要不是他，自己也不会无端的想这么多事情，也不会生气…… 哎，男人都是麻烦的生物…… 叶辞书就这样看着屋里发呆，一直到寒酥惊呼一声，她才回过神来。 “十……你怎么在这里的？”寒酥尽量压低声音。 秋露也是一脸惊讶的看着正往院子里跳的十二爷。 十二爷呵呵笑了笑，又看了看院子，想了想，还是跳了下来。 “你怎么来了？”叶辞书也有点惊讶。 十二爷笑笑，然后又看看一脸惊愕的秋露和寒酥两人。 “你们俩先进去！放心吧！你家小姐是五品官身，我不敢放肆的。” 寒酥还想说什么，秋露却轻轻扯了寒酥一下。 小姐都没说什么，那肯定就没什么事情。 看着秋露带着寒酥进屋了，十二爷这才看向叶辞书。 “有事情？”叶辞书笑着问道。 十二爷点点头，然后从怀中摸出一个烟花一样的东西，火折子一点，那东西立刻嗖的一声蹿上了天空。 看着那个东西在空中炸开了，叶辞书还没明白十二爷到底想做什么。 “看那里！”十二爷指了指叶家宅子前面的方向。 叶辞书正疑惑着，却看到突然一片片的烟花在天空里炸了开来。 大大小小的烟花亮过了天上的星星。 只那一瞬间，烟花把夜空照的像是白昼一样。 等烟花落尽，天空恢复平静的时候，叶辞书在看向外面，居然能看出一点点万家灯火的感觉。 “好看吧！我从皇帝姑父那边顺来的。 本来他说是打算在十五那天放的，说是要与民同乐。 我说我先拿走几个先试放一下！”十二爷得意的说道。 叶辞书嗯了一声，还是看向天空。 “对不起！四小姐，今天我说话有点让人伤心了。 其实在知道你也跟着我进京的时候，我一直都没休息好！ 真的，是皇帝姑父说的，说是不能让外面那些人知道我还能到处跑，才一直让太子看着我的。 其实……我真的非常谢谢你，你在这时候还想着为我说话，我心里……很高兴。”十二爷看着叶辞书认真说道。 叶辞书也看着十二爷。 不知道怎么回事，在这个时候看着十二爷的那张俊脸，叶辞书意外的觉得特别顺眼。 男人这种生物长的好看的话，麻烦就麻烦一点吧！ “所以！四小姐能不生我的气吗？要不你说，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找来当礼物。”十二爷笑着说道。 叶辞书想了想，觉得自己不生气也不是不行。 “我真的要什么你给我弄什么？”叶辞书问道。 “嗯！只要是我能弄到的，肯定给你弄来！”十二爷忙说道。 “那就……帮我弄两只能看家护院的狗过来吧！免得家里来了梁上君子什么的也不知道！”叶辞书笑道。 十二爷…… 第356章 炮竹声声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看家护院的狗好说，我祖父那边就有，过完年了我给你弄几只过来。 狗要从小养，那样才会更忠诚。 要不我再给你弄只猫过来吧！”十二爷小心的看着叶辞书。 叶辞书一愣，自己就是随口一说的，他还当真了。 不过，自己是挺喜欢猫的。 “真的？你真的帮我再弄只猫过来？”叶辞书赶忙问道。 十二爷认真点了点头。 “嗯，我给你弄一只过来，宫里皇后姑母养了一对鸳鸯眼的猫，是番邦进贡来的。 再过一个月估计要生小猫了。 到时候我给你要一只来。 不过，既然要聘猫还是要讲究一点的，你准备好给猫的嫁妆。” 叶辞书…… 养猫还要嫁妆？ 还没等她问呢，屋子的窗户一下子被推开了，寒酥和秋露两人探出头来了。 “十二爷，那猫是什么颜色的？”寒酥兴冲冲的问道。 “一只是橘色，一只是玄色，至于肚子里的猫是什么颜色，我还不知道。”十二爷忙说道。 “橘色好！橘色大气，又是皇宫里出来的，更加能镇得住宅子。”秋露立刻说道。 “玄色也好！玄色的猫更加贵重，更能驱邪避祟。”寒酥也说道。 “哎呀，不管了，不管是玄色还是橘色都是好猫。 我们得挑个好日子。”秋露忙说道。 “对！挑个好日子，还要选好聘礼，这样才是对猫的看重。 嗯，接猫的盆我去选，还有筷子我也去找人定做，等回来后，十二爷送的狗应该也养熟了，我们再带它拜灶王爷和狗子。”寒酥接着说道。 “好，我看院子的海棠树下就不错，到时候那筷子插在海棠树下就行。 以后那里就是猫出恭的地方。”秋露又指了指院子里的海棠树。 “好！就那里！小姐，我们一定帮您照顾好猫。”寒酥这才看向叶辞书。 叶辞书已经傻眼了。 古代养猫这么多程序的？ 又经过寒酥和秋露一番科普，叶辞书才明白原来在古代养猫真的是件不小的事情。 选猫，择日，下聘，接猫，拜堂…… 怪不得在古代没什么人说养着养着就把猫扔了呢！ 十二爷看着完全已经没事了的叶辞书，心里松了一口气。 太子真会骗人。 还说什么女孩子哄一次是哄不好的，要是脾气大的话，要哄很多次呢！ 还让自己做好吃闭门羹的准备。 说实话，他都已经做好了再从皇帝姑父那里顺几次烟花的打算了。 但叶四小姐……现在一点都没生气啊！ 不过，十二爷很快就想明白了。 那肯定是叶四小姐人美心善，心地善良才没有生那么大气的。 哎，叶四小姐人这么好，为救自己鼎力相助，和那群老头周璇，多不容易啊！ 这么好的叶四小姐自己肯定不能再得罪了…… “你突然回京城过年，家里缺什么吗？缺什么告诉我，我让人给你送来。”十二爷关切的说道。 “我家里什么都不缺，管家都准备好了，谢谢十二爷关心。”叶辞书笑的眉眼弯弯。 这次十二爷能感觉到，叶辞书笑的很开心，不是那种敷衍的笑了。 不错，能过个好年了！ …… 二十九这天，叶辞书还没起呢，叶婉书那边已经派了晴雪过来。 “昨个儿傍晚的时候，少夫人知道四小姐回来的，少夫人高兴的不行，原本想着晚上就来请四小姐的。 但府里什么都没收拾，又怕四小姐长途疲乏，要休息，就没过来。 少夫人和府里的老太太都让四小姐去平西侯府过年。 少夫人早起就开始给四小姐收拾房间了呢！” 看着一脸高兴的晴雪，叶辞书赶忙摆手。 “多谢大姐姐和老夫人挂念了。 我还是在叶家过年就行。 叶家在京城又不是没有宅子，宅子里仆妇成群的，什么都是齐全的，我在这里过年就行。 对了，大姐姐近日身子可好，肚子里的孩子可好？”叶辞书忙问道。 “都好！少夫人一切都好呢！ 郎中每两日就来请一次平安脉。 老夫人更是亲自看着少夫人的饮食。”晴雪笑着说道。 见晴雪这么说，叶辞书也放心了。 随后，叶辞书又和晴雪说了一些其他话。 虽然晴雪再三说叶婉书邀请叶辞书去平西侯府过年，但叶辞书坚持拒绝了。 大姐姐第一年在平西侯府过年，自己可不要过去给大姐姐添麻烦。 不过，叶辞书也说了，知道大姐姐初一会忙。 初二的时候自己会在家里等大姐姐回来的…… …… 大年三十这天，虽然叶家只有叶辞书一个主子在，但这个年过的一点都不敷衍。 从早上开始，大家就都各忙各的。 等到了傍晚的时候，叶辞书还像模像样的祭拜了祖宗。 年夜饭也和姑苏一样丰盛，厨房里的厨子想着叶辞书一人在京里过年，肯定会想着姑苏的吃食的。 厨子还专门做了苏式酱鸭和爆鱼…… 叶辞书吃的很开心。 给下人们发了过年红钱，看着大家放着炮竹。 天色暗下来之后，外面的炮竹声一阵阵的传来，好像一直都不会停。 叶家也放了很多炮竹。 不止是炮竹，还有很多烟花。 这些烟花还是十二爷昨天让人送来的，说是宫里的火器坊专门给皇家做的。 萧武帝赐了不少给身边人…… 等到了子时的时候，外面的炮竹声更盛了。 叶辞书在叶家院子里绕了一圈后回到自己的屋子，寒酥和秋露正看着桌上的两个匣子。 “十二爷让人悄悄送来的！”寒酥小声说道。 叶辞书愣了下，忙走过去打开看了一下。 第一个盒子是里面一把金框玉珠的算盘。 第二个盒子里却是一套的兰花配饰。 一根兰花的玉簪，一顶兰花玉冠，一对整玉雕的兰花镯子，还有一块兰花玉佩。 叶辞书认真打量了一下，这应该是一块玉石上出来的配饰。 “他有什么话交待吗？”叶辞书问道。 “说是请小姐明天去春不晚喝茶！”寒酥小声说道。 叶辞书…… 大年初一不出去拜年，去喝什么茶啊…… 第357章 怕你在家无聊啊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叶辞书嘴上说着十二爷不靠谱，大年初一找人出去喝茶，但第二天早上，听完府里人的吉利话之后，叶辞书还是带着寒酥出门了。 “让大家今日松快一点，但不可以赌钱，谁敢赌钱就赶出去。”叶辞书临出门的时候还不忘交代管家。 管家笑着应了下来。 叶家的下人谁敢赌钱啊！大家打破脑袋都想进叶家呢！ 不少次管家出门办事的时候都有人拉着叶管家问，叶家什么时候再买人…… 叶辞书坐着马车很快就到了春不晚。 虽然是大年初一，但京城的街道上却热闹非常。 各家铺子都开门了，酒楼茶楼花楼都开了，那生意比平时还要热闹。 叶辞书刚走进春不晚，秋娘就笑着迎了上来。 “十二爷早就来了，已经把茶都泡好了！” 叶辞书冲着秋娘说了一声恭贺新禧，大吉大利后就上楼了。 春不晚最好的包厢里，十二爷正靠窗坐着，看着窗外的街景。 见到叶辞书进来后，十二爷这才赶忙将窗户关上。 “地龙刚烧上，摆了两个炭盆，我这才开窗户透个气的。”十二爷还解释了一下。 叶辞书看看他，不知道他干嘛要和自己解释这个。 “大年初一的找我出来就是喝茶吗？”叶辞书带着寒酥走了进来。 十二爷笑笑，正要说不是怕你一个人在家里无聊吗？寒酥赶紧给十二爷福了一礼。 “祝十二爷岁岁年年如愿，步步高升官运亨通！” 十二爷哈哈笑了两声，正要说大家一样的时候，才发现寒酥还一脸认真又期待的盯着他。 这时候他才想起来，寒酥还是个小丫头，自己是要给红钱的…… 他看了看，只得将随身的荷包丢给寒酥。 “拿着吧！” 寒酥可高兴了，立刻把荷包接了过来。 这么沉，十二爷给的红钱真多啊！ 拿了荷包的寒酥看了眼窗外，欲言又止的看了眼叶辞书。 “小姐……” “去逛去吧！”叶辞书笑着说道。 寒酥立刻高兴的拿着荷包逛街去了。 出门的时候，秋娘还让两个店里的茶童跟着，一方面是给寒酥拿东西，另一方面也是担心街上有人牙子，万一把寒酥给拐跑了怎么办！ 等寒酥出去后，叶辞书看了一眼十二爷，这才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你今天怎么不忙的？宫里你不用去请安吗？”叶辞书问道。 “不用！昨晚上宫里的宴席热闹了那么久，该说的话都说完了。 陛下，皇后娘娘，还有太子都有事情忙呢，我正好落个清闲。”十二爷笑道。 “河道衙门的事情就这样结束了？宫里没影响吧！”叶辞书小声问道。 “大的影响没有，不过许尚书给陛下上了请罪折子。 你没发现吗？那天你大杀四方的时候，许尚书没在朝会上？ 许尚书的妻子是米亦宁的妹妹，听说已经一病不起了。”十二爷说道。 叶辞书哦了一声，然后又继续问道。 “那我是不是把许尚书给得罪了啊！ 许尚书会不会记恨我们叶家啊，我三哥……” 看着叶辞书有点担心，十二爷赶紧摆手。 “不会的！米亦宁的事情我是第一时间把消息送回京城的。 除了陛下那里知道之外，宫里宫外的人都知道了。 当天贵妃娘娘就脱簪请罪。 陛下原本以为贵妃娘娘会给米亦宁求情，谁知道贵妃娘娘却说，米亦宁咎由自取，死不足惜，但因为其和许家有姻亲，请陛下留个全尸。 许尚书更是第一时间就让人整理了这些年来和米亦宁的人情往来清单。 表示自己并不知道米亦宁犯的那些事情，请陛下明察。” “那会连累到许夫人吗？许家会不会因为米亦宁，让许夫人……”叶辞书有点好奇。 “让许夫人自裁？不可能的。 许夫人是外嫁女，陛下不会追责的。 不过要说连累嘛！那肯定还是有一点的。 米亦宁的事情传进京城了，许夫人就抱恙称病了。 以后许夫人应该不会出现在京城的交际场合了。 今天早上命妇进宫给皇后和贵妃请安，许家就是让少夫人进宫的。”十二爷小声说道。 叶辞书点了点头。 这还是连累了一点，不过，米亦宁犯了那么大的事情，许夫人作为他的胞妹，肯定也没脸在大家面前出现的。 叶辞书正想说富贵就是过眼云烟一样，却见十二爷盯着窗户外面看。 一边看还一边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坏笑。 “你看什么呢！”叶辞书赶忙也凑了过去。 这一看，叶辞书也瞪大了眼睛。 她应该没看错吧！ 一个年轻的俊朗男子正和一个戴着兜帽的女子在逛街。 那个女子的脸被兜帽遮着，看不到是谁，但那身上的衣着一看就不是凡品。 而那个男子正是叶辞书见过的太子。 “太子爷……他这时候不应该是宫里祭祖吗？”叶辞书很吃惊。 十二爷呵呵笑了笑。 “肯定是祭祖结束了啊！哎，没想到太子居然也有这么一天。 陪着心爱的女子逛大街啊！ 啧啧啧！太子果然是个情种啊！”十二爷说着还想打开窗户招呼一声。 叶辞书赶紧拦住他。 “缺德的事情别干！大年初一的别招太子骂你！ 不过，太子就这么出来，也不怕遇到什么危险……” 好吧！不可能有危险的。 太子的四周，只要是关键位置都有一个人警惕的看着周围。 “那是未来的太子妃？”叶辞书压低了声音。 十二爷嗯了一声。 “真的啊？谁啊？没听说啊！”叶辞书一下子就精神了。 太子可是京城第一号钻石级别的单身汉啊，哪家小姐要是嫁给太子成为太子妃了，那绝对是值得开祠堂庆贺了。 不仅能排上大渝最尊贵的女人前五，未来更有可能提携娘家成为勋贵世家的领头羊。 不过让叶辞书好奇的是，宫里的消息也太保密了吧，按理说太子妃应该是精挑细选的。 要平衡各方势力，考虑很多因素才能定下来的人选。 但京里愣是没人知道谁家的小姐会是太子妃。 见叶辞书这么感兴趣，十二爷嘿嘿一笑往前凑凑。 “你见过！” 第358章 京城第一八卦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我见过？谁？我见过的人里面……”叶辞书想了好一会儿，努力想自己见过的那些京城贵女里面哪个将来有皇后之相…… 想了半天，叶辞书也没想起来谁。 自从进了京城后，叶辞书很少跟着出去交际，多数的时间都是在办差。 所以，对京城的人还真不是很熟悉。 “猜不出来！”叶辞书表示放弃。 十二爷呵呵笑了笑。 “沈相的千金，子歆表姐！你肯定见过的吧！” 叶辞书…… “不可能！不可能是沈相家的大小姐的。”叶辞书立刻摇头。 “怎么不可能了？话本里不都有这类的桥段吗？ 将军和公主，太子和相府千金，这很正常啊！ 不对啊，你为什么不信啊！”十二爷觉得很奇怪。 叶辞书笑笑，先是端了茶杯喝了一口，然后才解释了一下。 “不是说陛下一直看重沈相吗？沈相请辞了好几次，陛下都准。 既然如此，那陛下就不可能让太子娶沈相的千金。” 十二爷挑了下眉。 “你还知道这些？” “怎么可能不知道呢！沈相千金要是嫁给太子，那沈相就得请辞退出朝堂。 就像是你们家一样，你姑母进宫成了皇后，你祖父不是很快交出兵权一样吗？ 现在陛下这么看重沈相，不可能让沈相离开朝堂的。”叶辞书继续摇头。 “还有呢！我不信你就凭着这一点才说不要可能的！”十二爷示意叶辞书继续说。 “还有就是…… 沈老夫人好像并不愿意沈家大小姐进宫。 你别意外我是怎么知道的。 刚进京的时候祖母带着我们去了沈府，在闲聊的时候祖母问了沈家大小姐的婚事。 祖母的意思是沈家大小姐将来应该是富贵至极的命格。 沈老夫人当即就说不会让沈家大小姐进宫的。”叶辞书继续说道。 十二爷嗯了一声。 的确，当初太子说想娶子歆表姐为太子妃的时候，是有两方面的压力。 “你说的很有道理。 当初太子说喜欢子歆表姐的时候，反对的就是陛下和沈老夫人。 陛下反对的理由和你说的一样，不想沈相退出朝堂。 沈老夫人反对嘛！应该是不想沈家贵上加贵了。 毕竟沈家已经是一门三公，两位公主，还有一位公主在北地带兵。 这时候要是再出个未来皇后的话，那真的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了。 后来太子就一直拖着不册立太子妃。 陛下和姑母也是急得不行，后来陛下有一次生气了，说是不管太子愿意不愿意，他直接赐婚。 太子一听，立刻表示，不管陛下赐几个，他一个都不碰。 还说凭什么陛下当初想娶姑母就娶 姑母了，他想娶喜欢的人就不行了呢！ 当时把陛下气的差点踢太子呢！ 再后来陛下见太子真的对别家的小姐是一点兴趣都没有，也就只能点头了。”十二爷笑道。 叶辞书已经开始抓着瓜子开始嗑了。 “陛下答应了？看来陛下是真的要打算重新找个丞相了。”叶辞书立刻说道。 十二爷摇头。 “这事情不急！陛下是这么对太子说了，说是陛下争取多活几年，这样的话，子歆表姐只要不是皇后，沈相就不用请辞了。 至于说太子登上大位之后，用谁做丞相，那就不是陛下能管得了的。” 叶辞书想了想，好像很有道理。 陛下现在春秋正盛，就那身子骨再活个二十年也不成问题。 那就是说沈相还能再干二十年。 “陛下答应了啊！那陛下还真疼太子呢！怪不得之前我们没去江南的时候，你总说太子心情不好呢！ 然后等我们回来了，太子从北地办差回来了，心情也好了。 终身大事也解决了。”叶辞书继续吃瓜子。 十二爷呵呵笑了笑。 “你不会以为这事情陛下答应了就行了吧！” “怎么不行啊！那是陛下，大渝的天子，最上面的 那个人。 陛下松口了，沈相也得答应啊！ 沈相即使不答应，陛下强硬点来个赐婚，沈相也没办法啊！”叶辞书觉得奇怪。 十二爷摇摇头。 “叶大算师，你账算的特别好，但是这事情你还真算不到呢！ 陛下是松口答应，但是你刚刚也说到了，沈老夫人也不想子歆表姐嫁进宫里呢！” 叶辞书愣了下。 的确，沈老夫人也不乐意沈相千金嫁进宫里。 “但是陛下答应了啊！沈老夫人碍于面子应该会答应的吧！” “不会！沈老夫人在别的事情方面也许会顺着陛下。 但是在子歆表姐的婚事上那是坚决不松口。 陛下还有姑母都和沈老夫人说好话，沈老夫人就是不答应。 后来陛下也没办法了，只得和太子说，他同意没用，这事情要沈老夫人同意才行。 陛下让太子自己去说服沈老夫人。”十二爷给叶辞书倒了一杯茶。 叶辞书接过茶杯喝了一口后，眼里还是疑惑。 “那后来呢！太子是怎么说服沈老夫人的？ 一哭二闹三上吊还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呢！”叶辞书又将瓜子碟往面前拉了拉。 十二爷又是笑了两声。 “你怎么想起来的，太子可能一哭二闹三上吊吗？” “我那不是顺口一说，打个比方嘛！ 你快别卖关子了，来和我好好说说，太子是怎么说服沈老夫人的。”叶辞书笑道。 “太子聪明啊！他想了想，觉得沈老夫人肯定不会说想的是怎么保沈家的富贵担心沈相请辞的。 也不会说是担心沈家风头太盛，成为别人的眼中钉。 太子觉得沈老夫人应该就是单纯的心疼子歆表姐，怕子歆表姐进宫受委屈。 因为这个太子特意准备了好久，准备找个适当的时机和沈老夫人表态，表示自己以后只会有子歆表姐一个，不会再往后宫纳妃嫔。 即使是贵妃也不要！”十二爷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一边笑一边说。 叶辞书啧啧出声。 太子这是内涵了陛下啊！ “后来呢？”叶辞书睁大了眼睛。 “后来？没等太子去和沈老夫人表忠心呢！沈老夫人就让人护着子歆表姐去了北地游玩。 太子一听，立刻急了！ 北地什么多？少年将军多啊！ 于是，太子一急之下就带着贴身的随从和护卫也往北地去了！ 哦，那时候正好是我们往江南去的时候，你还记得吗？ 我们刚上船的时候，我不是收到一封密信吗？说是太子出京了。 你还分析出来太子是去北地的吗？”十二爷提醒。 叶辞书…… 我滴个天啊！他以为太子是去北地办什么不得了的秘密公务呢！ 结果是去……追未来太子妃的！ 皇家居然会出情种？ 第359章 皇家居然出情种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叶辞书有点不敢相信，两个月前太子突然出了京城，消息传出，让朝堂上所有人都心惊胆战了一下。 谁知道不怎么出京城的太子突然带着人秘密出京是干什么的啊！ 万一是要办什么秘密大案呢？ 就连米亦宁不都是觉得太子肯定是秘密前往江南去查他吗？ 结果…… 太子是去北地追未来的太子妃去了。 这要是放到现代的话，那就叫顶流热搜体质。 一有点风吹草动的，那就能让各大门户网站瘫痪。 “太子回来没被罚？”叶辞书有点不信。 天家对太子的安全有多看重，京城谁人不知？ 唯一一次正大光明去南边平南军查案，那身边的护卫，禁军，还有不知道多少的暗卫。 连只母蚊子都近不了身。 太子偷摸着跑去北地，天家肯定生气。 “罚？呵呵，皇帝姑父还暗中支持呢！当然，这事情是瞒着沈老夫人的。”十二爷呵呵笑道。 叶辞书啧啧出声，有点不敢相信。 不都说皇家无情吗？ 为什么她看到的皇家好像还挺重感情的啊！ 叶辞书认真想了想，好像还真是基因问题呢！ 听说先帝时期，先帝就非常宠爱七皇子，也就是现在天家的生母贤妃。 后来天家登基，力排众议，迎娶了常胜公最小的女儿，也就是现在的皇后。 二十年下来，后宫就一个皇后，一个贵妃。 贵妃还是因为是老丞相的孙女才进宫的。 再到现在的太子…… “看不懂！不过我奇怪的是，沈大小姐是自己同意的吗？ 按照沈老夫人对沈大小姐的疼爱，要是沈大小姐不同意的话，太子也没招吧！”叶辞书问道。 十二爷点头。 “那肯定啊！子歆表姐要是不同意，太子就是常驻北地都没用。 我觉得沈老夫人现在松口还是因为子歆表姐同意了，没办法了，才同意的。” “那沈大小姐又是怎么同意的呢？就因为太子追着去了北地？ 对了，北地苦寒，沈大小姐好端端的去北地干嘛？ 真是被沈老夫人打包送去的？”叶辞书更好奇了。 说到这个，十二爷嘿嘿笑了笑。 “说道这个，别人还真不知道。 子歆表姐聪明活泼，长的也好，虽说外祖家是前礼部尚书之家，规矩很严，子歆表姐呢，出去了是人人称赞的大家闺秀。 但是私下里，子歆表姐却非常跳脱。 你知道子歆表姐最大的爱好是什么吗？” 叶辞书摇摇头。 她怎么知道？她才进京多久啊！ “看美人儿！看各种美人啊！京城的各个花楼茶楼的美人子歆表姐都看遍了。 而且，子歆表姐的这个爱好是从小就有的。 我记得小时候，那年我才十二岁，我，子歆表姐，舅母家的默默，还有太子和熙宁公主。 我们偷摸的坐了船，带了一些人专门去扬州万花楼看美人的。 你不知道，子歆表姐到了扬州后，感觉眼睛都不够看了。 哦，她不止是看美人，还看美男子，只要长的好看的，都喜欢看。 还爱看美人跳舞。 当时就是她给我提的意见，让我长大后开一间万草楼，不能只能男人们有潇洒的地方。 也要让女人们有潇洒的地方。 只是可惜啊，能入眼的男子太少了，开不起来。”十二爷叹道。 叶辞书愣了愣，随即就突然冒了一句。 “那你真的不打算开间万草楼啊！” 十二爷…… “好了！我就是随口一说，我的意思是你要是开的话，生意肯定好。 但就是……朝堂上参你的人会不少。 不说这个了，你刚刚说那么多，跟太子和沈大小姐有什么关系吗？”叶辞书赶紧岔开话题。 “当然有关系了! 就因为子歆表姐爱看美人儿，沈老夫人告诉子歆表姐，说北地那里现在有好多美人儿。 还都是番邦来的，金发碧眼，个个都是高鼻梁，肤白貌美的。 那些人不止是长得美，还会跳舞。 就是那种露着肚皮的舞。 子歆表姐这才乐呵的去了北地的。 要不然，北地每年冬天来得早，子歆表姐怎么可能那时候往北地跑呢！ 再后来，太子知道了，也就跟着往北地去了。 你要知道，太子平时出行都是坐的马车，鲜少骑马的。 但从京城到北地，太子居然硬生生骑马过去的。 我前两天见了子歆表姐，我悄悄问了，怎么会突然就答应嫁给太子了。 子歆表姐告诉我说，说她一开始没答应的 原因是和太子太熟了。 子歆表姐是我们几个里面最大的一个，我们小时候都是跟在她后面跑。 子歆表姐说，永远都记得太子小时候迈着小短腿跟着自己到处逛的画面。 从情感上讲，她好像是拿太子当弟弟。 谁能想到太子不想当弟弟啊！ 子歆表姐说，她那天正和熙宁长公主一起看着番邦美人跳舞呢，冷不丁的看到太子突然出现在酒馆门口。 她说当时看到太子的感觉就是觉得太子又好看又好笑，又可爱又可怜。 说他眼里都是委屈，好像子歆表姐背着他干了什么不得了的坏事一样。 再后来就是太子把子歆表姐拉到一边说了好久的话，至于说了什么，子歆表姐没告诉我。 最后呢，子歆表姐就带着太子从北地回来了。 回来后就去找了沈老夫人，说自己愿意当那个太子妃。 沈老夫人后来也没办法了，只得随他们了。 子歆表姐悄悄告诉我，其实她答应的原因还有一个。 那就是……她说仔细看看，太子长的还是很好看的，是越看越好看的那种。”十二爷一口气说了很多。 叶辞书听的津津有味的。 原来沈大小姐居然是个颜控啊…… “那他们什么时候大婚？太子大婚，那不得与天同庆啊！”叶辞书忙说道。 “还早呢！至少半年后，到时候我带你去近距离观礼。”十二爷笑呵呵的说道。 “嗯！到时候我沾你的光。”叶辞书忙点头。 十二爷刚想说点别的，寒酥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来了。 第360章 好东西不少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寒酥买了很多东西。 春不晚的两个茶童两只手都要提不下了。 今天是初一，街面上好多铺子都开门了，另外还有一些摆摊的小商贩也都出摊了。 吃的喝的玩的，应有尽有。 寒酥买了两个荷花灯，买了刚出炉的点心，还逛了首饰铺子，买了好多小东西。 只见寒酥让茶娘子送了一个碟子过来，然后把自己买的那些点心，每样夹了一块出来摆在碟子里。 摆好后把碟子往十二爷面前一推。 “小姐请你吃的！” 然后就又把剩下的点心都包好放在了一边。 十二爷看看面前的小碟子，又看看寒酥放在叶辞书手边的那一包包的点心。 这差距有点大啊！ 他要是没猜错的话，寒酥买这些东西的钱应该就是自己刚刚给的那个荷包里的…… “小姐，这个给你，你看，好看吗？金琉璃呢！只要五两银子。”寒酥打开一个小木盒，然后冲着叶辞书竖了一个巴掌。 叶辞书看着寒酥递过来的琉璃手串看了看。 是挺好看的，金色琉璃在阳光照射下流光溢彩的。 虽然琉璃就是玻璃…… 但在古代绝对是好东西。 “真的只要五两银子？”叶辞书有点惊讶。 寒酥非常认真的点了点头。 “就是五两银子，掌柜的说这是从南边过来的，南边一些商户又是从海外弄过来的。 说是在海外，这些东西便宜的很。”寒酥说道。 叶辞书明白了，这就是所谓的进口货啊！ “不错，挺好看的！”叶辞书说着就把金琉璃手串套到了手上。 见叶辞书喜欢，寒酥高兴的眼睛都笑弯了。 接下来，寒酥又继续给叶辞书显摆了。 其他的手串她也买了好几串，准备回去给叶家其他的几个姐姐分分。 像是秋露啊！ 还有一些其他的小玩意儿。 书桌上摆的镇纸，掌柜嘴上说的上好的青瓷笔洗，外面进来的一些小玩意儿。 叶辞书居然看到了一个长着肉翅，手里拿着弓箭的光屁股小孩。 “这个也是在外面买来的？”叶辞书惊讶的问道。 寒酥立刻献宝一样的把那个光屁股小孩拿了出来。 “这个是我特意买的。 那家专门卖番邦货的掌柜的说了，说这是大海那边的很多国家的一个小神仙。 就像是我们大渝人嘴里说的月老。 别看这是个小孩，但是他手里的弓箭就像是月老手里的红线一样。 小姐，我到时候把他摆在府里的那个佛堂里。 天天也用瓜果供着，每天三炷香烧着，一定让这个小男孩……不对，小神仙给小姐找个最好的夫君。”寒酥得意的说道。 叶辞书…… 一旁原本看热闹的十二爷…… 叶辞书看着那个光屁股小孩，脑子里立刻出现一幅画面。 叶家的佛堂里，烟雾缭绕，寒酥恭敬的拿着三支香闭眼祷告。 这个最小的光屁股小孩欲哭无泪。 我不喜欢香火，我要牛羊祭品…… “还有什么？”叶辞书忙把那个光屁股小孩放了下来。 寒酥又给叶辞书看了自己买点 一些绣线和一些小玩意儿。 有古朴的银戒指，玛瑙手串，木头雕的花样…… “哦，差点忘了，十二爷，荷包还给您，银子没花完。”寒酥将袖子里十二爷的荷包还看回去。 十二爷接过来看了一下。 嗯，是没花完，银票还留了两张，金锞子基本上没动。 银子倒是花的差不多了。 “呦！不错啊！还给我留了点啊！”十二爷笑道。 寒酥嘿嘿笑了笑。 “主要是拿不下了，我和两个茶童手上都拿满了，拿不下了才没买的。”寒酥老实说道。 十二爷…… 叶辞书憋着笑。 “看，你这就没经验了吧！你可以把东西买了，然后让店家把东西给你送到家里嘛！”十二爷提醒。 寒酥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 是啊，自己可以先买，然后让店家送嘛! 刚刚要是想到的话，那个大花瓶就能买了…… 寒酥懊恼的看着十二爷手上的荷包，后悔极了。 十二爷慢条斯理的将荷包掂了掂，然后又放回了怀里。 寒酥更后悔了…… 叶辞书午膳是在春不晚用的，九肴楼的菜送到了包厢里，另外秋娘还亲自下厨炒了两个菜。 十二爷，叶辞书还有寒酥都吃的很舒服。 用完午膳后，十二爷又和叶辞书说了几句闲话。 还表示等过了初十了，就给叶家送上四只暂时还不能看家护院的狗子。 并让叶辞书有任何事情都可以找他。 并且表示了，只要不是谋反和图财害命，在京城里他任何事情都能摆平。 看着又恢复了纨绔做派的十二爷，叶辞书赶忙也表示了感谢。 顺带着，叶辞书也提了一下，自己是一个安分守己的好人…… 一直到申时，叶辞书才带着寒酥，还有大包小包的东西回了叶家。 …… 一回到叶家，寒酥就赶忙把在外面买的东西都给大家分了。 丫鬟们都得了小巧别致的绒花，秋露比别人多了一个银戒指和一串手串。 其他人基本上都是一些小玩意儿和吃的。 大家都很喜欢。 分完东西之后，管家特意和叶辞书汇报了一下明天迎接叶婉书回来的事情。 “厨房那里都准备好了，炮竹也准备好了。 府里给大小姐的回礼清单也在这了，四小姐您看一下。” 得益于平时李氏和叶老太太教的不少，叶辞书看着那回礼清单，又添了几样补品。 “大姐姐有身孕了，你派人在巷子口看着。 远远的只要看到大姐姐的马车了，立刻就放炮竹。 尽量在大姐姐到家门口前，炮竹已经放完了，不要惊着大姐姐。”叶辞书提醒。 管家立刻都应了下来。 …… 大年初二，叶辞书在叶家门口亲自等着叶婉书回娘家。 巳时一到，叶婉书的马车就出现在巷子口了。 第361章 姐妹叙话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叶婉书气色很好，第一次回娘家，带了大包小包的东西。 除了日常回娘家要带的礼物之外，她还给叶辞书带了好多东西。 “我只要一看到好的，适合你们的，我就都会买上四份，我们一人一份。 看，这镯子，碧玉的，一块玉石上的料子。 这只镯子是你的，还有二妹妹和三妹妹的。 三妹妹的我一直收着呢！二妹妹的在过年前我让人给她送年礼的时候一起带过去了。” 叶婉书一边说，一边把那只水头极好的玉镯往叶辞书手腕上套。 叶辞书的手腕纤细白嫩，那翠绿色的镯子一衬，更显得肤若凝脂。 叶婉书看的满意。 她的眼光不会错，这样的镯子就适合自己的妹妹。 “也不知道三妹妹在西南怎么样了？我给她送过去的茉莉香粉有没有用？ 这个丫头心大的很，就来了两封信说自己的事情做的怎么样了。 还说西南已经好起来了，最多再过几个月她就能从西南回来了。”叶婉书开始唠叨。 叶辞书看看叶婉书已经显怀的肚子，下意识的就伸手摸了摸。 “大姐姐！她闹腾吗？”叶辞书小声问道。 “还好！除了刚开始的时候有点孕吐之外，其他的时候都挺好的。 老太太说了，这个孩子心疼我，不闹我呢！”叶婉书摸着肚子满脸笑意。 “不闹就好！要是闹人的话，等出来的时候姨母要打屁屁的。”叶辞书故意凶巴巴的对着叶婉书的肚子说道。 叶婉书爽朗的笑了几声。 “哦！你姐夫昨晚上还问我呢！要不要他告个假陪我一起回来。 我说不用了，他正常当值就行。 要是祖母或者祖父在他跟着回来还行。 现在家里的男丁都不在京里，就你一个姑娘家，我就没让他回来。”叶婉书拉着叶辞书的手还贴心的解释了一下。 叶辞书点头。 两人在花厅里坐了会儿之后，叶辞书就拉着叶婉书去了自己的 屋子。 屋子里已经烧的热热的，茶水点心也都备好了。 叶辞书扶着叶婉书在贵妃榻上半躺了下来。 “大姐姐，你靠着，这样舒服点。” 寒酥也忙拿了一个软枕过来靠在叶婉书的腰后面。 “大小姐垫着一点，这样腰不累。” 叶婉书笑着看了寒酥一会儿。 “寒酥啊，好像比之前长高了一些呢！ 跟着四小姐去江南跑了一趟也辛苦了。 我这里也给您准备了一些小玩意儿呢！ 瑞雪，拿过来！” 叶婉书的大丫鬟瑞雪立刻捧了四个匣子过来。 “这两个匣子里面的首饰都是一套的，簪子，坠子，镯子，戒指都有，你们俩一人一套。 另外两个匣子里是给内院其他的丫鬟们的。 一人一对坠子，一个戒指。 还有，晴雪那边还准备了不少的荷包，里面是两个银锞子，给家里的家丁小厮们讨个吉利。 等会儿让管家来给大家分了。”叶婉书边说边把晴雪手上的上面的 两个匣子给寒酥和秋露一人拿了一个。 寒酥和秋露赶紧都福了一礼。 将东西让人都拿下去之后，叶辞书也在贵妃榻边上坐了下来。 “大姐姐，我不在京城的这些日子，你过的舒心吗？”叶辞书眨巴着大眼睛笑着问道。 叶婉书拉着叶辞书的手不放。 “刚开始有点不习惯，老想着你们。 特别是祖母也回了姑苏祭祖之后，那几日心里有点不得劲。 老太太带着我出去喝茶逛了两天。 沈老夫人呢，也下了帖子接我去定国公府玩了一天。 后来就慢慢习惯了。 一边要管着侯府的事情，一边呢，记挂着在外面的你们，这日子啊，过着过着就把你们都盼回来了。”叶婉书笑着说道。 叶辞书嗯了一声。 在江南的时候，她也担心过叶婉书，担心京城叶家没有什么人在了，叶婉书心情会不好。 现在一看，大姐姐完全能照顾好自己。 “姐夫对你好吗？”叶辞书压低了声音。 “还不错！当值回来后几乎都是陪着我。 也不知道他是从谁那听说的，说是对着肚子说话，孩子会听到。 他每天晚上都要对着我的肚子说好久。 一会儿说等闺女出来了一定给她打最好看的首饰，做最美的衣服。 一会儿又说等儿子出来了一定带他骑马射箭，让他驰骋沙场。 疯疯癫癫的，一点当爹的样子都没有。”叶婉书脸上都是笑容。 叶辞书明白了。 现在夫妻俩感情挺好的，比之前要好了不少。 “那侯府……”叶辞书没继续说下去。 平西侯府那个大摊子可不是一时半会儿的能支棱起来的。 “你不说侯府我差点都忘了。 瑞雪！”叶婉书又看了瑞雪一眼。 瑞雪赶忙又从带来的那些礼物里拿出一个小匣子来。 “之前我不是去信和你说了吗？叶家往西南派了商队了。 我说带着你参了一股了。 当时我自己参股了五千两银子，又替你参股了五千两银子。 另外，二妹妹那里也托人送了两千两银子过来。 腊月二十那天，商队回来的。 正好赶上要过年，加上宫里又把西南的那些东西给官员们赏了下来。 西南带回来的那些东西卖了个好价钱。 后来算过账之后，利润正好是一倍。 喏，这是你的那份。 本钱我扣下来了，这是你的那份利润。 我没让钱庄换成大面额的银票。 有一千两的，也有五百两，二百两和一百两的，还有一些五十两的。 这样你用起来也方便。 你数数看，离手账清了。”叶婉书笑着说道。 叶辞书咂了一下嘴。 大姐姐也太好了吧！ 本钱她垫付的，自己回来就拿钱，这不是空手套白狼嘛！ “大姐姐，你刚刚说，二姐姐也参了银子进去？ 你和二姐姐联系的多吗？”叶辞书好奇的问道。 第362章 转变的叶宁书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我和二妹妹经常通信的，几乎是一个月一封信。 虽说以前还没出门子的时候关系也就那样。 我们觉得二妹妹清高，矫情，二妹妹觉得我们都太俗气了，天天不是算账就是学着管家理事的。 但这出门子之后，反倒是觉得以前还是太小了。 祖母不是说了吗？身上都是留着叶家的血，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多来往是对的。 开始的时候，我也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和二妹妹那里来往的。 去年中秋之前，我让人送了节礼去瓜州给了二妹妹。 二妹妹不仅回礼了，还写了一封信过来。 开始我还以为是什么诗词歌赋呢，结果也是一些家长里短的小事。 再后来，我们就是一个月一封信。 我有身孕之后，她还特意做了不少孩子带的虎头帽，穿的虎头鞋送过来呢！ 二妹妹她成家之后好像一下子就长大了一样。 这次叶家的商队去西南，我是提前弄了银子送到商队去的。 二妹妹在瓜州离的远，一来一回的也浪费时间。 我就提前垫了银子进去。 没想到她收到我的信之后，立刻就让人送了两千两银子过来。 咱们这位宁姐儿是真的在认真过日子了。”叶婉书笑着说道。 叶辞书也很惊讶，以前那个清高的不食人间烟火的二姐姐居然这么接地气了…… 不对，不应该是接地气了。 而是经历过事情了，成长了，觉得婚后的日子不是自己想的那么简单了…… “二姐姐是遇到事情了吗？”叶辞书小声问道。 叶婉书轻轻点了点头。 “祖母回了姑苏之后给我来过一封信。 说是母亲训斥了苏姨娘。”叶婉书小声说道。 叶辞书一愣。 李氏训斥了苏姨娘？ 以前她们还在姑苏的时候，李氏身为当家主母，虽然严肃了一点，但很少训斥别人。 下人做错事情了，李氏看事情严重程度。 不太严重，让管家或者妈妈们教导一下。 严重了，那就直接撵出去或者发卖了。 姨娘们之间争吃争喝争首饰和铺子，李氏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至于让姨娘们立规矩，那更是没有的事情。 李氏自己都是一堆的事情忙不过来呢，哪有时间想着拿捏姨娘们啊！ 所以，叶家的那些姨娘们日子都过的挺滋润的。 当然，她们也都挺尊重李氏。 李氏突然训斥苏姨娘，还是在叶宁书出嫁之后…… 那肯定是苏姨娘做了什么事情让李氏生气了。 “母亲怎会好好的训斥苏姨娘呢？是不是苏姨娘做了什么事情让母亲生气了？”叶辞书问道。 “肯定是啊！母亲虽然严厉，但平时还是很讲道理的。 祖母在信里说了，二妹妹之前回过一次娘家。 她不好在母亲面前说的一些私事，就和苏姨娘说了。 好像是那个妹夫喜欢去花楼喝酒听曲，二妹妹问苏姨娘怎么办？ 你知道苏姨娘说什么吗？ 苏姨娘让二妹妹买两个瘦马放家里，陪着妹夫饮酒作乐的。 还说什么自己买的，总比外面的要干净。 而且买的人卖身契是攥在自己手里的，以后就是抬成姨娘了，也要受二妹妹的拿捏。 还让二妹妹大度一点，早点打算，别等着婆母往他们房里塞人。 四妹妹，你听听，二妹妹成婚才不到三个月。 苏姨娘这个亲娘就让二妹妹给自己夫君纳妾。 这是当娘的人能想到的主意吗？ 二妹妹不肯，神情上不对让母亲看出来了。 母亲就追问了两句，二妹妹才被怎么回事告诉了母亲。 母亲当时没发火，只是告诉二妹妹，日子是人过出来的，不要什么都委曲求全。 二妹妹嫁到韩家，那是韩家高攀。 母亲让二妹妹把腰板直起来过日子。 至于苏姨娘说的那些，不用管。 为此，母亲还派了身边一个得力的妈妈去瓜州帮衬二妹妹，助她把家管起来。 等二妹妹走了之后，母亲就把苏姨娘叫过来训斥了一顿。 好像是说，宁姐儿是你亲生的，你不想着她的日子过好，她才成婚三个月，你就想着往她房里塞人。 你是亲娘吗？ 这些话还是当着卫姨娘和兰姨娘的面说的呢！”叶婉书说道。 叶辞书立刻明白了。 李氏这么做，一来是下苏姨娘的脸面，让她在其他两个姨娘面前丢脸，以后不敢瞎掺和叶宁书的家事。 另一方面呢，也是警告一下卫姨娘和兰姨娘。 你们俩也给我老实点，别的事情我不管你们，要是谁以后敢往女儿的房里塞人，就等着没脸吧…… “那父亲怎么说呢？”叶辞书很好奇。 “父亲？呵呵，内宅的事情都是母亲做主，父亲可不敢插手。 即使苏姨娘在父亲面前哭诉那也没用。 最多就是父亲在苏姨娘的院子里多住两日，多送她两件首饰而已。 父亲要是敢做的过火的话，祖父和祖母八成就会动家法了。”叶婉书笑道。 叶辞书嗯了一声。 嗯，内宅是李氏的地盘，父亲肯定是不敢管这些事情的。 “祖母说了，母亲训斥苏姨娘，也是为了你和三妹妹想。 你们俩是有官身的人。 要是二妹妹真的像苏姨娘说的那样买了瘦马放到房里了，那会损害你们的名声。 母亲说，还未出嫁的女子名声是顶要紧的，你们俩又一直在外面办差，更不能出任何纰漏。”叶婉书继续说道。 叶辞书真的非常佩服李氏了。 这才是真正厉害的当家主母，从不在那些内宅小事上浪费时间。 但一旦真的涉及到子女前程了，她立刻就能把控住方向。 “真的太辛苦母亲了，管那么一大家子。”叶辞书叹道。 “有你这句话，母亲再累也高兴呢！ 等我下次给母亲写信的，一定把你刚刚说的这句话写在信里，让她高兴高兴。”叶婉书轻轻捏了下叶辞书的脸颊。 叶辞书嘿嘿笑了笑。 李氏这个嫡母当的非常称职。 经常给自己送东西不说，每次还都让卫姨娘和叶叙回给自己带东西带信。 “我明日也给母亲写封信。 对了，大姐姐，这次你在叶家商队里面参股，平西侯府没参与一下吗？”叶辞书好奇的问道。 第363章 想的美呢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说到平西侯府参没参股，叶婉书脸上的神情就值得玩味了。 “他们知道这事情，我也没瞒着他们。 祖父那边的大管事过来和我说这事情的时候，我没避着人。 后来我还把这事情告诉老太太了。 我当时和老太太是这么说的，这是一个机会，要是想赚点私房银子呢，就投点银子。 要是看不上呢，就当我没说。 老太太当晚就把各房的人都叫了过来。 把叶家要往西南去商队的事情说了。”叶婉书缓缓说道。 “大姐姐，我可不信你真的想带他们。”叶辞书笑着说道。 叶婉书很大方的点了点头。 “我是一点都不想带他们啊！ 但是我想着，要是说藏着掖着的，以后那些人知道了南面会有酸话。 虽然我可以当做没听到，但让人在背后嚼咕，那也挺不舒服的。 索性就让他们都知道吧！ 即使知道了又如何，相处了已经半年多了，我还能不了解他们？ 在老太太说了这事情之后，他们是想也参股来着的。 我当时就说了，往西南去路不好走，不一定能敢在过年前回来。 而且这是叶家的商队第一次跑西南的路线，应该也不是很熟悉。 所以，并不能保证这次参股就一定能赚钱。 他们一听，立刻就追着我问，有什么风险。 我当然把该说的都说了啊，什么山路不好走还是其次，重要的是往西南去的这一路，山多，很多都是深山老林。 万一遇到个山匪拦路什么的，那不是什么都没有呢！ 赵家那群人一听，立刻都吓住了。 我可太了解他们了，把自己那点私房银子看的比什么都重要。 一听说有可能血本无归，立刻一个个的都变了脸色。 还有两个还拉着我问，我有没有参股，叶家应该会保证我投进去银子的安全吧！ 那架势，恨不得是要拉着我保证，他们只能赚钱不能亏钱一样了。 最后啊，他们一个都没参股。 后来还是老太太悄悄的从自己的私房里拿了五千两银子给了我。 老太太说，要是赔了，那就赔了，反正别人也不知道。 要是挣了呢，挣来的银子就当是老太太交到公账贴补家用的。”叶婉书笑着说道。 叶辞书不禁对叶婉书竖了个大拇指。 大姐姐厉害，一切都摊到桌面上说，有没有那个发财的命就看各人的眼光了。 很明显，那些人好像都没那个命。 “那叶家的商队回来之后，大姐姐这里收到银子了，他们是不是气的肠子都悔青了啊！”叶辞书打趣。 叶婉书很得意。 “那肯定啊！我特意交代了，让祖父的那个管事来送银子的时候挑个侯府人最多的时候。 加上叶家商队京城的时候动静那么大，从西南弄回来那么多的货。 过年前西南的那些货物都卖了个高价，这些他们都能看到的。 老太太也挺生气的，觉得他们是烂泥扶不上墙，有着挣私房的机会一个个都能放过。 我把老太太的银子连本带利的递给老太太的时候，老太太把五千的本钱收下来了。 另外五千挣的让账房归到公账里了。 四妹妹，你都不知道，那天家里人的那个脸色啊！ 啧啧啧，一个个的都成了红眼兔子了。 他们肯定想，要是当初自己也投了银子进去了，现在是不是也能翻个一倍了。 那天之后，他们一个个的都问我，叶家商队下一次再去西南是什么时候，他们一定参股。 可惜啊！我告诉他们了，叶家商队现在归行商司管了，已经不收外面人家的参股了。 当然了，这话是诓他们的，他们只知道叶家又拿了一块西南商线的皇商腰牌。 真的就以为叶家的西南商队归行商司管了呢！ 现在一个个的都在找那些小商队，想参股小商队呢！ 看着吧，那些小商队要是不跟着大商队一起走，就等着被抢吧！”叶婉书有点幸灾乐祸。 她的婆婆和那个大嫂已经给一个小商队投银子了。 听说两人已经投了四千两银子进去。 自己的婆婆还说什么，她看上的那个小商队的东家实诚，说是连年都不在家过，也要往西南跑一趟。 一定在开春之后回来。 那时候京城西南的货物少，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做梦做的挺美的！ 到时候别血本无归就行。 叶辞书听了直摇头。 平西侯府的人是真的又贪又怂…… “那他们现在对你肯定是又气又怕，但面上还要顺着你。”叶辞书嘿嘿笑道。 叶婉书跟着笑了两声。 “其实平西侯府也挺有意思的，一个个的胆子又小，还又怂。 想着过体面的生活呢，又不想努力。 天天就想着天上掉馅饼。 每天就是想着别人家过着怎么样的好生活，平西侯府呢，什么时候也能过上那样的生活。 嗐！不说了，整个府里就老太太脑子是清醒的，其他人都是浑浑噩噩的过日子。”叶婉书笑着说道。 叶辞书嗯了一声。 平西侯府的事情的确不好说。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嘛！ 叶婉书拉着叶辞书说了好一会儿的话。 叶辞书说了江南行的一些事情，沿途看到的风景，还有在金陵的一些事情。 叶婉书听的津津有味的，不时的还插上两句。 午膳两人是一起吃的。 叶家的厨子为了叶婉书回来好好准备了一番。 饭桌上摆的不止是姐妹两人都爱吃的菜，因为想着叶婉书是孕妇，专门找了老郎中把所有的菜都看一遍。 生怕吃食上有什么地方冲撞了。 姐妹两人边吃边聊，很快午膳就用完了。 用完午膳后，叶婉书刚把茶杯端起来，晴雪就急匆匆进来。 “少夫人，那边府里老太太派人来说话，说是请您今晚还是回府里住吧！ 府里有点事情。”晴雪小声说道。 原本还打算在叶家住一个晚上的叶婉书一愣。 她出来的时候老太太还特意交代了，不用想着家里的事情，在娘家这边多松快两日也是可以的。 要不是有重要的事情，老太太不可能来叶家寻人。 “出什么事情了？”叶婉书问道。 “大姑奶奶今日回门是哭着回来的。”晴雪小声说道。 叶婉书叹了口气，将茶碗放在了桌上。 第364章 婉书理事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叶辞书也知道赵家的老夫人这个时候来寻人肯定也是没办法了。 她陪着叶婉书喝了一杯茶之后，就送了叶婉书上了马车。 看着下人们把给叶婉书准备的回礼都装上了马车之后，叶辞书还不忘叮嘱叶婉书。 “大姐姐，你是有身子的人，想管的事情你就管，不想管的事情就不用管。 总归赵家还有一个老夫人在呢！ 一切以保重你自己的身体为重。” 叶婉书握着叶辞书的手笑了笑。 “我知道的，你回京了，大姐姐心里又踏实又高兴。 放心吧！有事情的话我会让人告诉你的。 还有，你在京里有事情也要告诉我啊！” 叶辞书点头应了下来，看着叶婉书的马车驶出了叶家宅子的巷子。 赵家的老夫人这个时候来寻大姐姐，肯定也是要看看大姐姐当家理事的能力吧！ …… 叶婉书的马车很快就到了平西侯府。 平西侯府新上来的管家老早就在门口等着了。 在看到叶婉书的马车回来的时候，立刻就迎了上去。 “三少夫人回来了啊！老夫人和夫人们都等着您呢！”管家边说边亲自拿下了下马车要踩的凳子。 叶婉书在瑞雪和晴雪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都在哪呢？”叶婉书问道。 “都在老夫人房里呢！”管家立刻说道。 叶婉书看了一眼装的满满的马车，立刻就吩咐了下去。 “瑞雪跟我去后院，晴雪把这些东西都归置了。” 说完，叶婉书就扶着瑞雪的手往后院赵老夫人的院子走去。 一路上，丫鬟仆妇们见到叶婉书，立刻都恭敬的弯腰行礼。 等到了赵老夫人的院子的时候，外面伺候的丫鬟立刻争着打起帘子。 “三少夫人到了！” 等叶婉书进了赵老夫人屋子的时候，屋里已经坐的满满当当的了。 一个做妇人装扮的二十五六的女子正靠在平西侯夫人怀里小声抽泣。 平西侯夫人呢，一脸的焦虑。 这个女子正是平西侯的长女，也是赵明德的长姐赵佳沅。 赵老夫人脸色也不好看。 叶婉书恭敬的对着赵老夫人和平西侯夫人福了一礼。 “给祖母，母亲请安！” 平西侯夫人刚想说话，却被赵老夫人抢了先。 “婉姐儿过来，坐我这边。”赵老夫人指指自己身边的那个位置。 这是特意给叶婉书留着的。 叶婉书立刻在瑞雪的搀扶下走了过去坐了下来。 叶婉书刚坐下来，靠在平西侯夫人怀里的赵佳沅好像更大声了。 叶婉书也不问，就这么看着她。 赵佳沅哭了一会儿后发现没动静，大家都看着她，慢慢的，哭的声音越来越小了。 大家原本都等着叶婉书主动问是怎么回事呢！ 现在一看，叶婉书就这么看着赵佳沅，也不说话，一个个的立刻都闭上嘴了。 “明哥儿媳妇……”平西侯夫人刚开口。 “婉姐儿，今日家里是有事情，才急着把你叫回来的。 辞姐儿那边还好吧！”赵老夫人慈爱的问道。 “挺好的！四妹妹办差回来看着又长了一点，待人接物也更老成了。”叶婉书笑着说道。 赵老夫人拍拍叶婉书的手。 “辞姐儿是个好的，等这两日忙完的，一定要接过来玩几天，你们姐妹感情好，多亲香亲香！” “好！多谢祖母记挂着了。”叶婉书笑着应了下来。 在说完这两句话之后，叶婉书才看向赵佳沅。 “大姐姐这是怎么了？可是今日府里的丫鬟小厮们冲撞了不成？”叶婉书探究的问道。 人嘛，讲究个你来我往的。 赵老夫人可没平西侯夫人那么傻，上来就要说事情。 人家回娘家的儿媳刚用完午膳，你们就急吼吼的把人叫回来，这肯定要安抚几句给个脸面的。 赵老夫人给了脸面了，叶婉书才会顺着台阶下。 一见叶婉书问，一向看着泼辣的平西侯夫人突然就红了眼睛。 “沅姐儿这日子没法过了啊！ 他那个男人打她啊！ 为了个小娘们当着那么多人不给沅姐儿脸面，当着那个小娘们的面打沅姐儿啊！ 那个没良心的家伙，当初老爷白提拔他了啊！”平西侯夫人一边说一边哭。 平西侯夫人这么一说，赵佳沅哭的就更伤心了！ “母亲，祖母，这日子是没法过了啊！ 我哪还有脸回那个家啊！ 你们要给我做主啊！ 母亲，当初是您让我嫁的，说那人是父亲的下属，对父亲忠诚，肯定也会对我好的。 现在这样了，你们不给我做主的话，我可就不活了啊！ 母亲，父亲要是不收拾他的话，我就……我就去跳河！ 反正也没脸面了！呜呜呜！”赵佳沅哭的越来越大声。 叶婉书脸色如常，只是不经意的看了一眼赵老夫人。 “够了！大过年的，又是哭，又是寻死的！你想干什么啊！ 要是你真的受了委屈了，就好好说。 要真是吴家的过错，我们肯定会给你一个公道的。 现在府里当家的是婉姐儿，你好好和你弟媳说。 婉姐儿，你先听沅姐儿说，她说完后，你再说说你的想法。”赵老夫人沉声说道。 叶婉书点了点头，然后就看向赵佳沅。 赵佳沅见叶婉书也不安慰她，突然就又放声大哭起来。 只是还没等哭两声呢，就被叶婉书给打断了。 “哭什么哭？哭能解决问题吗？” 赵佳沅一愣，突然觉得更委屈了。 “你有哭的那个体力，干嘛不拿着趁手的东西打回去啊！”叶婉书继续说道。 赵佳沅…… 平西侯府其他人…… “她打你，你就知道哭！还是跑回来哭？怎么不和他对着打呢！ 反正丢人的又不是你，他比你更丢人。”叶婉书丝毫不管别人诧异的眼神。 “我……他是我夫君……我怎么能和他对打啊！”赵佳沅小声嘟囔。 “他打你的时候想过你是他的正妻了吗？”叶婉书问道。 然后赵佳沅哭的更伤心了…… 第365章 让她自己说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对于平西侯府的这位大姑奶奶，叶婉书感觉一般。 当时叶婉书刚嫁进来的时候，这个大姑子可以说是羡慕嫉妒恨啊！ 羡慕嫉妒什么？叶婉书的嫁妆呗！ 不过她也就是羡慕嫉妒多一点，恨嘛，一点点，不敢太多！ 叶婉书看着还在哭的赵佳沅，一句话都不说。 她顺手端起赵老太太身边的大丫鬟送过来的茶喝了一口。 赵老夫人也平静的看着赵佳沅，不说话。 这两人不说话，其他人也不说话。 平西侯夫人呢，继续心疼的摸着赵佳沅的背。 慢慢的，赵佳沅哭的声音小了，从伤心的大哭变成小声的啜泣了。 再慢慢的就是用手绢擦着红红的眼角。 见赵佳沅不哭了，叶婉书也放下手里的茶碗了。 “哭完了吗？”叶婉书问道。 赵佳沅小声嗯了一声。 “哭完了就说是怎么回事？说吧！”叶婉书正色说道。 赵佳沅还没开口，平西侯夫人抢先就要开口了。 “明哥儿媳妇，你刚刚是不在，你是不……” “母亲，让大姐自己说！”叶婉书打断了平西侯的话。 今天已经好几次没能开口顺利把话说完的平西侯夫人…… 见平西侯夫人一脸不满，屋里又是这么多人，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所以，叶婉书还耐心解释了一下。 “母亲，让大姐姐自己说，连状都不会告的话，那也太不像平西侯家的女儿了吧！” 平西侯夫人突然觉得没法反驳。 其他人也觉得有道理，连状都不会告，也太笨了吧！ 赵老夫人点点头，也看向赵佳沅。 “沅姐儿，你好好和婉姐儿说说，你是受了什么样的委屈。” 赵佳沅一听，立刻拿去手帕开始擦着眼角。 “我可受了天大的委屈了，吴仲群那个混蛋居然因为一个姨娘动手打我。 还是当着那个姨娘的面打的我。” “突然打你的，还是其他的原因。”叶婉书问道。 “昨个儿初一，府里的孩子们聚在一起给老太太和老太爷拜年。 我的林哥儿不知道什么原因和那个姨娘的儿子打了起来。 我当时在场，就呵斥了那个庶子两声。 晚上吴仲群吃酒回来了，那个姨娘告状，非说是我把那个庶子给吓唬病了。 吴仲群借着酒劲就过来问我了。 我当时生气，就多说了两句话。 然后他就……他就当着那个姨娘的面打了我一巴掌。 府里的下人们都看到了，这以后我还有什么脸面在吴家待下去啊！ 呜呜呜！我没法活了。” 叶婉书卡看着赵佳沅，暗自总结了一下，挺会告状的，说的都是对自己有利的。 按照她的说法，那个吴仲群就是宠妾灭妻了。 但是…… “姐夫在问你的时候，你多说的那两句话里肯定有咒那个庶子的吧！ 应该是那个庶子病了活该，关你什么事情，挺不过去了是他命不好之类的话吧！”叶婉书突然问道。 正在擦眼泪的赵佳沅…… 平西侯府其他人一下子都看向赵佳沅。 “你……你怎么知道的？我那时候是话赶话啊！ 我就是说了不是请郎中了吗？郎中看不好关我什么事情，那是他命薄。 就因为这个他就要打我吗？”赵佳沅争辩。 屋里其他人不说话了，平西侯夫人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赵老夫人更是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在姐夫眼里，不管是庶子还是嫡子，都是他的孩子。 你这么咒他的孩子，他肯定会生气。 从这点讲，别人都会站在姐夫那边。”叶婉书平静的分析。 赵佳沅…… “不过……这事情肯定没那么简单。 一个五岁的孩子，被训斥了两句就生病了，还病的不轻？ 大姐，那个姨娘什么来路？”叶婉书又问道。 说到那个姨娘，赵佳沅恨的咬牙切齿的。 “还能是什么来路，我的陪嫁丫鬟。 那年我怀着林哥儿的时候，怕吴仲群被老太太屋里的丫鬟勾了魂，就安排了她去伺候吴仲群。 结果呢，那个贱人伺候着就伺候到床上去了。 好，这是迟早的事情，我命人给她送了避子汤，她运气倒是好，喝了避子汤居然还能有身孕。 在老太太生辰的时候她当着宾客的面吐了出来。 郎中过来一查，已经有身孕三个多月了。 老太太一高兴，就抬了她当了姨娘了。” 叶婉书心里呵呵了两句。 让陪嫁丫鬟笼络男人的心，最不入流的手段。 这手段一看就是自己那个婆婆教的。 叶婉书看了一眼自己的婆婆。 果然，心虚的不敢看大家，只敢低头摆弄手里的手绢。 不过，通过赵佳沅说的那些，叶婉书也能得出一个结论。 “也就是说那个姨娘心思深沉，善于算计，要不然也不会顺利当上姨娘并且生下除了林哥儿之外的第一个孩子了。” “对！那个贱人就是心眼子多。 以前给我当丫鬟的时候就抓尖卖乖的，别的丫鬟都不是她对手。 也是因为这个，母亲才让我把她带上嫁到了吴家。 谁能知道……居然养了一个白眼狼出来啊！”赵佳沅说着说着又委屈的哭了。 平西侯夫人更不敢说话了。 “既然这样的话，那个孩子生病应该不是说被你训斥两句就病了。 姨娘借着孩子争宠也不是没有。 她那么聪明，肯定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应该是她看到你训斥那个孩子了，把孩子训斥哭了，她回去后呢，就使了点手段，让那孩子真的生病了。 这样的话，她就多了一个告状的机会。 按照她对你的了解，你肯定不会承认，反而会因为姐夫去找你而大发雷霆。 在你暴怒的情况下说出不该说的话那简直可以预想到的。 所以，你果然生气，果然口不择言，姐夫果然打了你。 你说，是不是这种情况！”叶婉书问道。 赵佳沅…… 屋里其他人…… 怎么感觉叶婉书就是站在旁边看着这些事情一样啊！ 第366章 现在是平西侯府的事情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大家都惊讶的看着叶婉书。 一直以来，她们都认为叶婉书只是一个家里有钱，看着话不多，但是运气好很好的赵家儿媳。 没想到人家对后宅的那些道道是门清。 原来她不是不会和别人斗，而是懒得和别人斗。 好像看着那些人互相扯头花的时候都在说，玩的都是我玩剩下的一样…… “那这……就是那个贱人陷害我家沅姐儿，我不会放过那个贱人的。”平西侯夫人一下子就站了起来了。 赵佳沅还没从震惊里面回过神来。 这次弟媳说的好像挺对的。 吴仲群带着那个贱人来找自己的时候，那个贱人故意说什么不是夫人的错，是他们母子俩命薄，享了不该享的福。 自己听到这些话能不生气吗？一时脑热就…… “你别说话，听婉姐儿怎么说！”赵老夫人白了平西侯夫人一眼。 平西侯夫人只得坐了回去，然后用殷切的目光看着叶婉书。 叶婉书只是看着赵佳沅。 “大姐要想查清楚这事情呢，也简单，笼络两个姨娘身边的人，或者说找给姨娘孩子看病的郎中问清楚情况。 但现在是大姐姐想要以后过什么样的日子。” 赵佳沅一愣，忙问道，“我肯定是忍不下这口气的。 吴仲群给那个贱人撑腰，以后岂不是爬到我头上了？” 叶婉书点点头。 “那大姐就是要个面子喽？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大姐姐有两条路可以走。” “哪两条路？”平西侯夫人和赵佳沅同时问道。 “第一条路，平西侯府出面，肯定会要吴仲群给个说法的，让他给你道歉，保证以后不会动你一下，并且你还是吴家的当家主母……”叶婉书开口。 “还要把那个贱人给卖了，最差也要扔到庄子上自生自灭。”赵佳沅忙说道。 叶婉书看她一眼。 “不可能！在她没有被你抓住错处的时候，你不可能把她卖了或者扔到庄子上。 不要这么看我，我说的是实话。 大姐，因为那个姨娘是你给姐夫安排的，是经过了你的允许才进了姐夫的房的。 吴家的老太太做主抬的姨娘，她还有个孩子。 从大渝的律法上讲，大姐现在已经没有权利去卖人家了。”叶婉书正色说道。 赵佳沅…… “那第二条路呢？”平西侯夫人忙问道。 “第二条路那就简单多了。 既然吴仲群打了大姐，大姐伤心之余对吴仲群心如死灰了。 平西侯府还在，又不是已经管不了大姐了。 日子过不下去了，那就和离。 大渝的律法又不是不准出嫁女和离。 京城里不是也有出嫁女和离出来单过日子的吗？ 到时候到衙门把和离的诉状一递，把大姐的嫁妆都拖回来，两家一拍两散。 至于大姐的林哥儿……那就看两家慢慢打官司了。 要是大姐坚持要把林哥儿带在身边，那让府里再想想办法。”叶婉书平静的说道。 和离？ 屋里人都愣住了。 屋里众人各有心思。 赵老夫人轻微皱眉，和离也不是不行，就是和离了之后，沅姐儿一个人能把日子过起来吗？ 平西侯夫人呢，心里想的是，和离了是不是对女儿名声不好啊！ 其他人想的就更多一点了。 大少夫人和二少夫人想的都是出嫁的姑子回来了，这日子还能好过吗？ 加上这个姑子平时又懒又馋，婆婆又偏心她，那以后家里不得成天鸡飞狗跳的啊！ 不行，最好不要和离。 即使和离了，也不能住在平西侯府。 “不！我不和离！我只要和离了，吴仲群那个家伙肯定就会把那个贱人给扶正的。 吴仲群是在父亲的提拔下才能当个五品将军的。 凭什么我们赵家提拔出来的人要便宜那个贱人啊！”赵佳沅立刻拒绝。 她才不要和离呢！她要看着那个贱人哭…… “哦，既然这样，那大姐选的就是第一条路了。”叶婉书笑道。 赵佳沅还是有点不忿。 她还是想把那个贱人给处理了。 “行！那就先把吴仲群给压服了。 母亲，您和父亲讲，让他安排人跟着我回吴家。 这次不把吴仲群给打服了我们平西侯府以后也不要出门了。”赵佳沅说着就站了起来。 大家都有点无语的看着赵佳沅。 安排人去把吴仲群给打一顿，还要打服？ 这是想好好过日子的样子吗？ “大姐，我说的平西侯出面解决这事情，不是你说的这种。”叶婉书轻声说道。 “不是把吴仲群打一顿？ 那你刚刚还说吴仲群打我的时候，我怎么不打回去？”赵佳沅不解。 “夫妻俩打架很正常，你们对打的话谁都不能插嘴。 但你带着娘家的人专门去打吴仲群，这性质就变了。 我说的平西侯府出面解决，是指今天你想回去的，但是平西侯府知道你被打了之后，就把你扣了下来，不让你回去了。 明白了吗？”叶婉书耐心解释。 “那下面该怎么办呢！吴仲群那个家伙连今天都不和我一起回娘家，肯定是没把我们平西侯府放在眼里啊！”赵佳沅又说道。 叶婉书长叹一口气。 这个大姑子脑子一根筋，转不过弯来。 “大姐，我再和您说一句，从您哭着进门开始，这就已经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了。 这是整个平西侯府的事。 赵家不是就您一个出嫁女。 下面还有好几个小姐要出嫁。 你的这件事要是处理不好，让别人觉得赵家不管这个事情了，那对下面要出嫁的小姐就不会好。 在别人眼里，赵家的女孩儿是可以抬手就打，张口就骂的。 所以，这次的事情不管你做的对不对，赵家都要把态度摆出来，吴仲群打你就是不对的，平西侯府不会善罢甘休。” 叶婉书的解释让屋里好几个人都恍然大悟。 是啊，赵家还有好几个待嫁女呢！ 赵老夫人更是欣慰的看着叶婉书不由自主的点头。 不错，自己没看错人，这个孙媳是最适合做当家主母的。 “那……我今天住下来之后呢？”赵佳沅小声问道。 “今天你先住下来，跟着你来的车夫先打发回去，吴家肯定会知道平西侯府把你留下来了。 吴家的老太太又不是个傻的，肯定知道是怎么回事。 如果今晚吴仲群不来接人，明天就送一份当初你的嫁妆单子去吴家，表明平西侯府要和离的态度。”叶婉书继续说道。 “那……要是吴家还是不管呢？”平西侯夫人问道。 “不会！因为大姐的嫁妆不是已经在吴家花了快一半了吗？吴家拿的出嫁妆还给赵家吗？”叶婉书问道。 屋里众人…… 第367章 不要打儿媳嫁妆的主意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叶婉书的话让赵家人的脸上都是神色各异。 谁都知道，赵佳沅当初出嫁的时候，平西侯夫人几乎把府里的库房搬空了一半。 一抬抬满满的嫁妆抬进了吴家。 当时平西侯府的人都认为有了这么多的嫁妆傍身，赵佳沅肯定能把日子过起来的。 有了那么多的嫁妆，赵佳沅腰杆硬，说话底气足，夫君是自己父亲曾经的下属。 最关键的是，吴家也是京城人，只不过一个住在京城的东面，一个住在京城的西面而已。 但这已经比那些远嫁的女子要强多了，有平西侯府照拂着，谁敢给赵佳沅脸色看啊！ 大家原本都想着，赵佳沅肯定能把日子过的风生水起的。 结果呢…… 呵呵，不到两年的时间她就把日子过的一地鸡毛了。 吴仲群那个娘呢，和平西侯夫人有的一拼。 平西侯夫人都是暗戳戳的想让叶婉书贴补嫁妆。 吴仲群那个娘呢，是明里暗里都要赵佳沅贴补嫁妆。 她一边捧着赵佳沅，说赵佳沅是她一眼就相中的，肯定是管家的一把好手。 另一边呢，又故作为难的说吴家到底不如平西侯府，委屈了赵佳沅。 赵佳沅呢，脑子又单纯，被吴仲群他娘忽悠了几句，就把管家的担子给担下来了。 等接手后，赵佳沅才知道，原来吴家真的是连平西侯府都不如啊…… 赵佳沅每天在那个婆婆的吹捧下，不断的往吴家贴补嫁妆银子。 不到两年的时间，嫁妆居然贴进去一半了…… “她……他们一直说我管家管的好。 以后不管有什么事情了，她都会站在我这边的。”赵佳沅小声说道。 看着赵佳沅低着头委屈的样子，屋里的众人几乎都是气不打一处来。 平西侯夫人是又羞又气。 这个女儿是她教出来的，把日子过成这样，自己肯定有责任。 赵老夫人也是一肚子气。 对于赵佳沅，她也是真心疼爱的。 当初赵佳沅出嫁的时候，赵老夫人可是用自己的私房贴补了不少的。 当初自己可是一再嘱咐她的，让她抓好自己的嫁妆。 没想到…… 叶婉书听了也是直摇头。 见过蠢的，没见过这么蠢的！ 自家的那些姊妹们哪怕是刚会走路的侄女也知道要守好自己的东西啊！ “大姐，不是我们说你 啊！ 你这…… 别人给你画饼了，你至少让别人在饼上面撒点芝麻你再往下吃啊！ 现在是别人什么都没放，就一个还掺了石子儿的黑面大饼，你还吃的津津有味的。”叶婉书忍不住说道。 赵佳沅一听，想了想，也突然想到了，自己好像是挺蠢的。 在自己被吴仲群打了一巴掌之后，那个婆婆居然说自己不够大度…… “呜呜呜……”赵佳沅又开始哭了。 “别哭了！哭也解决不了问题。”叶婉书没好气的说道。 好端端的回娘家和四妹妹说话的日子就这么被搅和了，叶婉书的心情怎么可能好。 “婉姐儿，你觉得今晚那个吴仲群会来接沅姐儿吗？”赵老夫人看着叶婉书。 叶婉书摇头。 “不会来的！ 他今天没有陪着大姐姐回娘家，就已经说明了态度了。 他觉得是大姐姐做的不对，他没有错。 按照他们的想法，应该是赵家要好好说一下大姐姐，让大姐姐知道错。 而且，那位吴夫人肯定也是心存了想拿捏一下平西侯府的意思。 即使姐夫后悔了，想来了，她也会拦着的。 她笃定了平西侯府丢不起这个脸。”叶婉书说道。 屋里人都默默的点了点头。 叶婉书分析的非常有道理，那位吴夫人可不是个善茬。 要是个善茬的话，也不会几年的时间哄的赵佳沅贴补了那么多的嫁妆。 “那个泼妇，我饶不了她。”平西侯夫人咬牙切齿的说道。 叶婉书差点想翻白眼了。 就您那点段位，还是别去和人家碰了。 赵老夫人瞪了平西侯夫人一眼，见她闭嘴了，这才看向叶婉书。 “婉姐儿，按照你的意思是，吴家那边认定了我们府里会送沅姐儿回去。 然后她那边再不轻不重的说上沅姐儿的夫君两句。 这事情就算是囫囵过去了。 再以后沅姐儿在吴家可就真的一点地位都没有了。”赵老夫人说道。 叶婉书点了点头。 “祖母说的是，在吴家人眼里，是大姐做错事了。 毕竟大姐诅咒庶子在先，让很多人都看到了。 要是母亲打上门去，占不了多少的便宜。 与其这样，不如我们不顺着他们的想法走。 我们就认定一点，姐夫为了姨娘打了大姐姐，这日子没法过了，必须和离。 吴家人是万万想不到平西侯府会提到和离的。 而起还是在大过年的时候。 只要平西侯府站住了，就是要和离，然后拿着嫁妆单子去拖嫁妆，吴家就不得不服软。 谁让吴家人用了儿媳的嫁妆呢！ 儿媳的嫁妆有那么好用的吗？”叶婉书笑道。 这话一出，平西侯夫人感觉脸上火辣辣的。 叶婉书刚嫁进来的时候，她也打过叶婉书嫁妆的主意…… “那吴家要是不给拖嫁妆呢？或者说吴家不搭理呢？”赵佳沅小声问道。 “那就去衙门告状啊！ 嫁妆是出嫁女的私产，不管是婆家还是娘家都不可以占为己有的。 吴家有人在朝堂里办差的，要是因为占用了儿媳嫁妆的事情被告了。 大姐，你说，丢人的会是谁啊! 他家那个老太太把那些儿孙的前程看的比命都重要，会让儿孙去丢这个脸吗？”叶婉书笑问。 赵佳沅想了想，觉得非常有道理。 “弟妹！还是你想的周到。”赵佳沅立刻拉住叶婉书的手。 “知道婉姐儿为你想就行了，你赶紧去净面，一回来就哭，看那胭脂…… 用完晚膳后就去休息。 将车夫打发了回去，今晚好好休息一晚上。 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 当晚，和叶婉书预料的一样，赵佳沅的夫君吴仲群并没有来接赵佳沅。 第368章 意思不同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吴仲群没来接赵佳沅，叶婉书觉得是预料之中的事情。 赵佳沅却是又一次在平西侯夫人身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 赵老夫人听到后，立刻让身边的妈妈过来传话了。 “老太太说了，大小姐要是再这么哭的话，她就让人备了车马把您送回去。 以后您的事情平西侯府就不管了。” 还希望赵老夫人来安慰一下自己的赵佳沅…… “我在自己娘家还不能畅快的哭吗？”赵佳沅赶紧用手绢擦了擦眼角后小声嘟囔了一句。 赵老夫人身边的妈妈笑笑，没说话，只是轻轻弯了下腰就离开了。 赵佳沅不满的两手拧着自己的手绢。 平西侯夫人点了一下她的脑袋。 “我倒是觉得老太太说得对，你要是再哭啊，我就把你送回去。” “母亲……”赵佳沅更觉得委屈了。 “这事情老太太那里知道了，还把大家都召集在一起了，肯定就是要管到底的意思。 你听老太太的。 老太太出马，肯定不会让吴家的日子好过的。”平西侯夫人握着赵佳沅的手小声说道。 赵佳沅哦了一声后突然说道，“明明是明哥儿媳妇出马的。” 平西侯夫人…… “行行行！明哥儿媳妇出马也是一样的，反正都是赵家人。 沅姐儿，我可告诉你啊，现在这府里，明哥儿媳妇能当一半的家。 老太太很多时候都是听明哥儿媳妇的。 你最近在家里住，可别招她生气啊！ 明哥儿媳妇看着不声不响的，一旦开口或者动手了，那就是往死里整人知道吗？”平西侯夫人小声提醒赵佳沅。 一下午的功夫，赵佳沅已经看出来了。 这个刚进门不到一年的弟媳，在家里的地位可不低。 “母亲，我倒是觉得明哥儿媳妇当家挺好的，比您当家好。”赵佳沅突然说道。 平西侯夫人…… “我说的是真的，你看她说话做事都有分寸，也有道理。 连祖母都听她的，肯定是有道理的。 不过，人家腰板硬也是有底气的，谁让人家的嫁妆足呢！”赵佳沅继续说道。 说到这个，平西侯夫人忍不住掐了一下赵佳沅。 “你的嫁妆不多吗？当初给你陪嫁了多少好东西？ 老太太私底下贴补了你多少首饰银两？ 你看看人家明哥儿媳妇，带过来的嫁妆牢牢的攥在手里，谁都拿不走。 你再看看你！ 才嫁过去几年啊，这嫁妆就霍霍了一半了。 你还真不如明哥儿媳妇呢！” 赵佳沅一听，立刻就急了。 “那还不是因为您笨吗？您哄不到明哥儿媳妇的嫁妆。 我那个婆婆蔫坏蔫坏的，她心眼子比您多，才哄了我的嫁妆的。”赵佳沅忍不住辩驳。 平西侯夫人头更疼了！ 这个闺女是怎么说话扎心窝子怎么说啊！ “你再埋汰你亲娘，我可不管你了。” “本来就不是您在管啊！不是祖母和明哥儿媳妇管我吗？”赵佳沅又嘟囔了两句。 平西侯夫人…… 这个闺女被小妾欺负成这样也是活该，一点心眼子都没有！ …… 初三早上，各房用完早膳后都到了赵老夫人的房里。 叶婉书早早的就到了，依旧坐在离赵老夫人最近的位置，和赵老夫人说着府里的一些事情。 赵佳沅是在叶婉书之后到的赵老夫人房里。 屋里的人闲聊了一会儿。 没有人提昨晚上吴仲群没来接人的事情。 大家聊了一会儿之后，赵佳沅几次想张口，但都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昨天祖母说了，让自己什么都不用管的，只要等着就行。 现在…… 很快，屋外有了动静，府里的管家过来了。 “老太太，奴才马上去吴家了。 大小姐的嫁妆单子夫人早上也派人递了过来。 您还有什么话要提点的吗？”管家躬着腰问道。 除了叶婉书外，其他人这才明白，去送嫁妆单子的居然是管家。 原本她们以为会是老太太身边的管事妈妈或者是平西侯夫人身边的妈妈去送嫁妆单子呢…… “我今天精神头不行。 婉姐儿，你帮我嘱咐两句吧！”赵老太太淡淡说道。 叶婉书点了点头。 “赵管家，你这次去吴家送嫁妆单子，大大方方的去，不用有什么遮掩的。 嫁妆单子呢，最好送到吴家大老爷面前。 他要是问起来，你就说是得了老太太和老爷的吩咐，赵吴两家好聚好散。 既然吴家二爷宠妾灭妻，为了个姨娘大年初一动手打正妻，那这缘分到此为止就是了。 看着姨娘陷害正妻，却不分青红皂白的掌擂正妻，实在不是君子所为。 让吴家大老爷核对下嫁妆单子，过了初五，赵家就上门拉嫁妆去了。 明白吗？不管吴家人说什么，你只要告诉他们一件事。 赵家只知道吴仲群为了姨娘掌擂赵家的姑奶奶，其他的事情一概不问。 这路上要是有什么人问起来呢，你也按照刚刚我说的去说。”叶婉书慢慢说道。 赵管家认真听了下来，还对着屋里人都复述了一遍。 看着赵管家双手揖礼退了出去，赵老太太慢慢点了点头。 不错，说的非常好！ “明哥儿媳妇，干嘛让赵管家去送啊！ 我以为……会是祖母身边的妈妈去送的。 还有……这样说的话，会不会是一点余地都没有啊！ 这会不会让吴家人下不来台阶啊！”赵佳沅忍不住问道。 赵老太太气的赶紧喝了一口参茶。 平西侯夫人也有点生气的拧了下赵佳沅的胳膊。 这个闺女明显就是被自己惯坏了，一点脑子都没有！ 叶婉书叹了口气，本来想不搭理赵佳沅的。 但看到赵佳沅那清澈又有点愚蠢的眼神，还是决定解释一下。 “赵管家去，和祖母身边的管事妈妈去代表了两种不同的意思。 祖母身边的管事妈妈去，那就是内宅妇人之间的小事情，你那个婆婆三言两语的就能打发回来。 赵管家去，那就是两府之间以后会不会断了来往的大事，明白了吗？”叶婉书耐心问道。 赵佳沅好像明白了。 哦，就是赵管家去，看着更像真的要和离呗！ 第369章 给个台阶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那……为什么要管家说那些让人下不来台的话呢？”赵佳沅又问道。 这个问题一出，赵老夫人先是叹了口气。 她有点不明白，赵佳沅明明比叶婉书要大上几岁，为什么这脑子连叶婉书的衣角都摸不到呢！ 自己也亲自教导过几年啊，怎么就一点都没学到呢！ 此时，平西侯夫人突然也问道。 “是啊！明哥儿媳妇，为什么还要管家说那些话呢！ 这时候不应该是什么话都不说，让赵管家丢下嫁妆单子就走吗？” 赵老夫人突然就释然了。 不是自己的错！ 有这么蠢的娘，生出来的闺女笨一点也是正常的。 叶婉书看着平西侯夫人也是一脸疑惑，再看看赵老夫人一脸的无奈，只得继续解释了一下。 “什么叫下不来台的话？ 那些话明明是给他们吴家搭了个梯子。 至于他们会不会顺着梯子下来，那就要看他们自己能不能想通了。”叶婉书平静的说道。 赵佳沅还是一脸懵。 平西侯夫人好像有点懂了，但又好像懂的不是很多。 叶婉书只得继续解释。 “吴家不来接大姐姐，无非就是认定了大姐姐言辞不当，苛待庶子。 在他们眼里，大姐姐是过错方。 即使大姐姐回来告状了，平西侯府为了满府女眷的名声，也应该是教导大姐姐。 要是赵管家去了，什么都不说的话，吴家说不定就会来个先发制人。 把大姐姐说的那些话都宣扬出去。 这样的话，大姐姐名声受损，平西侯府也会因为教女不当让别人嘲笑。 与其等着吴家往大姐姐身上泼脏水，不如我们先发制人了。 他们嘴里认为的大姐姐言辞不当，我们不认。 我们只认吴家宠妾灭妻，掌擂正妻。 任由妾室污蔑主母。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平西侯府才要和吴家断道。” “但……沅姐儿毕竟说那些话啊！”平西侯夫人小声说道。 赵老夫人…… “大姐姐说了吗？谁听到了？ 那些仆妇下人吗？ 谁不知道吴家捏着那些人的身契，吴家人让他们怎么说不就怎么说吗？ 大姐姐，你说了那些混账话了？”叶婉书看向赵佳沅。 赵佳沅先是一愣，很快就想明白了。 “没有！我可没说！都是那些人编排我的。”赵佳沅立刻说道。 叶婉书满意的点点头。 不错，还没蠢到家！ 平西侯夫人也反应过来了。 是啊，谁听到沅姐儿说那些话了？听到的那些人不都是吴家的人吗？ 吴家的仆妇给吴家说话那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吗？ 平西侯夫人长舒了一口气。 这样好，只要平西侯府咬死了这一条，就是吴家不分黑白，宠妾灭妻，任由妾室污蔑主母就行。 “母亲，您想啊，我们咬死了这一条，而且摆明了态度要和离。 吴家在礼法上就占不到好处了。 又不想和离，只能顺着我们给的梯子下来。 因为赵管家把话说出去了，是什么原因要和离的。 吴家不管从哪方面去想，都只能做一件事。 那就是他们家查清楚那个姨娘是怎么陷害大姐姐的，是怎么污蔑大姐姐这个当家主母的。 查清楚之后呢，大姐姐的夫君会上门负荆请罪，吴家呢，也会对外宣扬，是那个姨娘心思恶毒。 再然后，平西侯府再拿乔几次，也就顺着这个梯子下来了。 等大姐姐再回吴家，那腰板是不是又硬气起来了！”叶婉书继续说道。 屋里人都不断的点头。 是啊，既然猜出来是那个姨娘使了手段了，但这里面的事情最好不是赵家去查。 赵家查出来的结果会不怎么让人信服。 最好是由吴家自己查出来那个姨娘是怎么陷害沅姐儿的，这样才是最能说服人的。 如此一来，泼在赵佳沅身上的脏水自然就没了。 平西侯府那些没出门的小姐们的腰板也会更硬了。 平西侯府还不用费那个功夫去查那些事情。 哎呀，这都不知道是一石多少鸟了！ 大家看向叶婉书的眼神都充满了钦佩。 这位三少夫人果然是玲珑心啊，心思细的让人望尘莫及。 以后她们还是不要在她面前玩心眼子。 说不定在人家的眼里，就像是看戏台上的丑角一样看着你表演呢！ “明哥儿媳妇，多谢你为沅姐儿筹谋了。”平西侯夫人赶忙说道。 叶婉书轻笑了一声。 “母亲，儿媳昨日就说过，从大姐姐哭着回了平西侯府后，这就不是大姐姐一个人的事情了。 这是整个平西侯府的事情。” “对对对！这是整个平西侯府的事情！”平西侯夫人赶忙说道。 赵老夫人哼了一声。 “好了，知道是婉姐儿筹划的好就行。 大家都先松快一下吧！ 等晌午之后，你就在我这里侍疾吧！ 沅姐儿也去婉姐儿那边待着，没事别出来。”赵老夫人突然说道。 屋里人都是一愣。 这大过年的好好侍什么疾啊！ 老太太这红光满面的样子也不像是有病的样子啊！ “母亲……”平西侯夫人刚想张口。 赵老夫人叹口气，示意她别开口。 当初自己让儿子娶了这个儿媳，还让她做了平西侯夫人，肯定就是看她够蠢，好拿捏的！ “婉姐儿，你和你母亲说！”赵老夫人看向叶婉书。 “祖母疼爱大姐姐，在得知大姐姐在婆家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后，一气之下厥过去了。 好不容易才缓了过来。 母亲仁孝，衣不解带的在祖母榻前已经照顾了一宿了。 现下是没有精力会客了！”叶婉书忙说道。 “听到了没有，傍晚的时候吴家来人，就这么说，知道了吗？”赵老夫人哼道。 平西侯夫人哦了一声。 老太太怎么就知道吴家傍晚会来人呢？ 而且来人还一定要见老太太和自己呢？ 看着平西侯夫人还是一脸疑惑。 叶婉书叹了口气。 难怪母亲和祖母都和自己说，这个婆婆就是个纸老虎，遇到大事了一点用处都没有。 让自己不要放在心上。 赵家最厉害的还是这个老太太…… 第370章 有瓜一起吃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叶婉书带着赵佳沅回了自己的院子。 两人刚进院子，一个丫鬟就赶紧来回话了。 “少夫人，三爷刚刚出门的时候说了，说是今日轮值，估计回来的会晚些。 要是到了酉时他还没有回来的话，让少夫人自己先用膳，不要饿着了。 还有，早起的时候您用的少了点，午膳一定要多用点。” 叶婉书点点头，随即就带着赵佳沅去了自己的屋子。 赵佳沅满眼都是羡慕。 自己这个弟妹还真的好运呢，找了自己弟弟这么好的夫君。 自己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个弟弟这么体贴的呢！ 连出门办差都要和她说，还叮嘱她不要饿着自己…… 自己怎么就没那么好的命呢！ 叶婉书带着赵佳沅坐了下来，伺候的丫鬟们立刻送上茶水和点心。 茶没喝上两口，来回话的仆妇们不少。 叶婉书一一都处理了。 赵佳沅认真看着这一切，她发现了，叶婉书院子里的这些丫鬟仆妇比别处的都要守规矩。 该在哪就在哪，虽然人多，但是却一点都不乱。 不像自己在吴家的那个院子…… 人一多就吵吵个没完，跟养了一屋子的鸡鸭一样…… 叶婉书正要示意赵佳沅喝茶吃点心，却突然想到了什么…… “今日小厨房做了其他的点心了吗？”叶婉书突然问道。 晴雪赶紧过来回话。 “回少夫人的话，小厨房今日做了梅花红豆糕和枣泥山药糕。 昨日少夫人说有点想吃山药糕了，小厨房半夜就开始忙活了。” 叶婉书嗯了一声，随即又说道，“四妹妹爱吃梅花糕，也爱吃枣泥山药糕。 晴雪，等会儿糕点做好了，你给四妹妹那里送点过去。 四妹妹一向不爱麻烦别人，现在那边府里就她一个主子，她肯定不会特意让厨房给她做的。 你记得趁热送点过去。 然后帮我看看四妹妹那里有什么缺的没有，多和四妹妹说两句话。” 晴雪立刻明白叶婉书什么意思。 赵佳沅却只看到叶婉书对自己的妹妹极好，姐妹情深…… “弟妹，你对自己的姐妹真好！”赵佳沅羡慕的说道。 叶婉书…… 她只是担心叶辞书一个人在家里无聊。 加上昨天她被老太太急匆匆的叫回来，叶辞书在家里肯定会挂念着这个事情。 晴雪嘴皮子厉害，也聪明，让她去送东西，正好可以把平西侯府的事情给四妹妹说说。 虽说是内宅的事情，四妹妹现在有官身，但万一将来用得着呢？ 所以，叶婉书让晴雪去把这边的事情说给叶辞书听。 叶婉书知道这个妹妹是个喜欢看热闹的。 主动派人去告诉她了，免得她在家里左思右想，最后弄的抓耳挠腮的…… “辞姐儿刚从外面回来，一个人在那边的宅子过年。 我这个做姐姐的肯定要看护着一点的。”叶婉书忙笑道。 赵佳沅点了点头。 她看了叶婉书一眼，又看了一眼叶婉书的肚子，想了想，还是往前凑了凑。 “弟妹，你怎么那么聪明的？ 我感觉天塌下来的大事情，到你这里怎么就成了芝麻点的小事情呢！ 你……能不能教教我啊！”赵佳沅小声问道。 叶婉书…… 这些事情怎么教啊！自己也是受了祖母和母亲多年的教导才能处理的如鱼得水的。 看着赵佳沅殷切的眼神，叶婉书又不能说，这是天生的，你好像学不来…… 赵家的老太太那么精明的一个人都没能把赵佳沅给教好。 自己短期内就能把赵佳沅教成一个合格的当家主母了? 呵呵，难度太大了…… “大姐，其实很多事情吧！没有那么难！ 怎么说呢？就是事在人为……”叶婉书缓缓说道。 …… 叶辞书津津有味的听着晴雪说着平西侯府的事情。 她可不觉得这是在看别人家笑话。 到了傍晚，这件事情八成整个京城都会知道了。 “大小姐说了，让四小姐这两日松快一点，等到了初六的时候，大小姐带着您一起去定国公府赴宴。 沈老夫人的帖子已经送到了大小姐手上。 因着四小姐还未出阁，现下府里又没有长辈在。 沈老夫人特意交代了，让大小姐一定要带着四小姐去定国公府。”晴雪又说了一件事。 叶辞书算了下时间，初六了，京里的各个勋贵家都会宴客。 沈老夫人特意让大姐姐带着自己，肯定也是有着祖母和那位老姑奶奶的缘由。 “好的！我知道了！辛苦你跑这么一趟了。 秋露！”叶辞书叫了一下身边的大丫鬟。 秋露立刻拿着一个沉甸甸的荷包送到了晴雪的手里。 晴雪没推辞，很大方的收了下来。 叶辞书又问了两句叶婉书身体怎么样的话，又在府里的库房里搜罗了一些补品给晴雪带了回去。 等晴雪又带着大包小包回去之后，叶辞书才轻轻摇了摇头。 “大姐姐每天真辛苦！”叶辞书叹道。 “大小姐真厉害，处理这些事情真的是手拿把掐的。”寒酥也托着腮感叹。 “还是那位赵家的姑奶奶一开始的时候没立起来，这才让人拿捏住了。”秋露也在一旁总结。 反正这么蠢的错误自家的小姐肯定不会犯的。 叶辞书点点头。 “嗯，还是她自己太笨了！ 嫁妆花了那么多，还被人给拿捏住了，这得笨成什么样啊！” “就是，没有咱家大小姐聪明，把嫁妆握的牢牢的。 四小姐也聪明，将来肯定也能把嫁妆握的牢牢的。”寒酥忙又说道。 叶辞书笑着拍了下寒酥的肩膀，让她不要夸别人的时候总想着要夸自己。 就在这时候，二门外的一个妈妈过来回话了。 “四小姐，春不晚的秋娘掌柜让人带话来。 春不晚新到了上好的茶叶，请您过了晌午去品鉴一下。” 叶辞书先是一愣，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肯定是十二爷那个家伙借着秋娘的名义来请自己呗！ 前天不是刚喝过茶吗？怎么又要喝…… 算了，自己在家里也没事情，就去喝茶吧！ 顺便把赵家的这点子事情给十二爷说说，他也最喜欢看热闹了…… 第371章 你穿什么都好看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叶辞书带着寒酥用完午膳就往春不晚去了两人坐在宽敞的马车里，穿着暖暖的，手上还抱着暖炉，一点都不觉得冷。 春不晚的秋娘掌柜早早的就在门口这里候着了。 看着春不晚里坐的满满的，叶辞书还诚意满满的说上一句恭喜发财，逗的秋娘笑的合不拢嘴。 秋娘带着叶辞书和寒酥一边往楼上的包间走，一边还不忘介绍。 “扬州新送来了茶叶，有人说叶四小姐肯定喜欢，我想着，可不能糟蹋了那么好的茶叶。 这不，特意请了叶四小姐来品鉴一下。” 叶辞书脸上笑容得体，心里却是呵呵哒。 十二爷还真会鼓吹呢！ 自己什么时候爱茶了？自己爱的明明是钱好不好？ 还扬州送来的上好的茶叶……在自己渴极了的时候，说不定还不如一瓶肥宅快乐水来的过瘾呢！ 心里这么想，但叶辞书嘴上可不敢这么说。 “多谢秋娘掌柜想着了！” 秋娘掩口轻笑，带着叶辞书去了三楼最好的包间。 守在门口的茶童把门一打开，叶辞书就感觉到一股清香扑鼻而来。 再往里面看去，一个头戴金冠的年轻俊朗的公子正坐在窗前烹茶。 这位俊俏公子不是十二爷还能是谁？ 他冲着叶辞书笑了一下。 秋娘微微福了一礼后就把门轻轻带上了。 “来，我刚煮的茶，你尝尝！ 寒酥也过来尝尝！”十二爷笑着说道。 叶辞书笑着走了过去，看了一下茶桌上的茶。 茶汤清亮，香气扑鼻，但却不是那么腻。 正是自己最爱的茉莉花茶。 叶辞书在十二爷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十二爷立刻将刚煮好的茶倒了一杯往叶辞书面前推了推。 叶辞书端起来喝了一口。 “好茶！茶好，十二爷的手艺也好！”叶辞书笑着赞叹。 十二爷听叶辞书这么夸，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是吗？那还得是你会品茶！好了，寒酥，你别喝了，你家小姐爱喝！”十二爷忙说道。 正准备伸手端茶杯的寒酥…… 看着寒酥的小脸气呼呼的，十二爷又看了一眼叶辞书那有点责备的眼神。 他赶忙从怀里掏出荷包。 “来，上次不是没花过瘾吗？这次多花点！” 说着，十二爷就把荷包摆在了寒酥面前。 寒酥没有第一时间拿，而是看向叶辞书。 “十二爷给的红钱，拿着吧！去逛逛去，上次不是说看到一个花瓶没买吗？这次可以买回来了。”叶辞书笑着说道。 寒酥立刻就高兴了。 她忙拿过摆在面前的荷包，然后冲着叶辞书笑的眉眼弯弯。 “谢谢小姐！” 十二爷…… 他给的荷包哎，到头来还是谢谢她家小姐…… 算了，都是自己人，谢谁都是一样的。 看着寒酥又高兴的拿着荷包出去了，叶辞书正要嘱咐两声。 十二爷却摆摆手。 “放心吧！秋娘肯定会安排人跟着的，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叶辞书哦了一声，重新又坐了回去。 她正要问今天十二爷把自己叫出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却发现了十二爷和以往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今天的十二爷穿着一身红色的锦袍，华贵异常不说，还显的人更加剑眉星目，俊美绝伦…… 叶辞书突然发现，十二爷原来穿红色的锦袍会这么好看啊！ 还是越看越越好看的 那种…… 这要是倚栏冲着那些姑娘们一笑，那不得把所有人迷疯了啊！ 要是在现代，那些富婆富姐们不得DUangDUang的刷大火箭啊…… 见叶辞书一直盯着自己，十二爷的心噗通噗通的跳的更厉害了。 难道是自己换了种风格了，四小姐觉得不喜欢了？ “四小姐？你怎么了？我这……不合适吗？ 哦，是这样的，这两日因为是过年，我在府里住的时候，祖母说，要喜庆一点。 我这才穿了这身的。 平时我不……”十二爷赶忙就要解释。 叶辞书突然点了点头。 “挺好看的！以前总见十二爷穿米金色或者月白色，再或者就是银色的锦袍。 没想到十二爷穿着红色的锦袍也非常好看！”叶辞书坦然说道。 帅哥嘛！谁不喜欢看啊！ 更何况还是十二爷这种看起来就很极品的帅哥。 不管怎么说，过过眼瘾也是不错的…… “是吗？我穿红色还挺好看的是不是？ 这是我姑母给我做的，就是留着过年的时候让我穿的。 听说内府的人花了不少心思呢！”十二爷高兴的赶紧挺直了腰板。 好看吧！让你多看看…… 还有，以后可以让内府那里多做一些红色的衣服给自己穿了…… 叶辞书又认真打量了一下，再次点了点头。 “很好看！红色衬的十二爷气色更好了，而且这衣服绣工繁杂，还掺了金线进去吧！ 看得人也更加贵气了，非常适合十二爷。 嗯，十二爷除了穿红色好看之外，穿黑色应该也很好看。”叶辞书再次说道。 十二爷被夸的心里美的直冒泡。 他要是有尾巴的话，现在能当场扭出山路十八弯出来。 看，叶四小姐好眼光，这都能看出来。 好，以后黑色也可以多做一些了。 衣服嘛！多做几套又没什么，重要的是穿的好看。 “嗯，我刚刚说错了！十二爷长的好，身长玉立的，穿什么颜色的衣服都好看。”叶辞书又认真说道。 十二爷的头一下子就晕了！ 原来真的有人会被人给夸晕了啊…… 十二爷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他强装镇定的喝了一口茶之后才看向叶辞书。 “这两日你在家都忙什么呢！”十二爷小声问道。 说到这个，叶辞书一下子就来劲了。 “和我大姐姐说话，另外还听了一些平西侯府和姻亲吴家的一些事情。 我大姐姐昨天没在家陪我，就是回去处理这个事情的呢！”叶辞书压低了声音。 “平西侯府和姻亲吴家？那不是你大姐姐的那个大姑子嫁的人家吗？ 怎么？吴家闹幺蛾子了？”十二爷下意识的也压低了声音。 “嗯！宠妾灭妻！纵容妾室污蔑主母！”叶辞书肯定的说道。 十二爷看着叶辞书那张精致无瑕的脸蛋，一下子就失了神。 对，四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 肯定是吴家的错…… 第372章 送点东风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你的大姐姐可以啊，一手四两拨千斤玩的熟练呢！” 听完叶辞书说完自家大姐姐的计划之后，十二爷不禁感叹了两句。 叶辞书呵呵笑了两声。 那是，大姐姐是祖母和李氏悉心教导出来的。 不管是管家还是处理这些所谓的家务，那都是信手拈来。 “那肯定啊！我大姐姐可聪明了呢！ 我和你说啊，我这个大姐姐那是最好的姐姐了。 不管什么时候都想着我们姐妹，有好的东西都给我们姐妹留着。 我这个大姐姐是不稀罕和别人扯头花。 后宅里的那点子事情，在我大姐姐眼里那都是小儿科！ 大姐姐要是想很别人斗，哼！能把别人杀的鸡犬不留。”叶辞书颇为得意。 十二爷听的也是一直点头。 叶家的那位大小姐的确是个人物，赵家那个烂泥潭她都能在里面如履平地，那肯定是有点手段在手里的。 而且能让叶四小姐这么聪明的人这么夸，那肯定是个非常不错的人。 不过，十二爷觉得自己还是更欣赏叶辞书。 她刚刚说什么来着？ 不稀罕和别人扯头花？ 后宅的事情不就是一群姑娘媳妇们斗来斗去的，大家要是打起来了，不好往脸上招呼，肯定都是往头发上招呼啊！ 头发上什么多？珠花绒花什么的啊！ 这不就是扯头花吗？ 四小姐果然聪明，形容后宅那些事情居然能想到扯头花这么贴切的词出来…… 太聪明了！ 十二爷越看叶辞书越觉得眼前的叶四小姐简直是最好的…… “你想什么呢！”叶辞书伸出手在十二爷眼前晃了晃。 十二爷这才回神。 他赶忙小声咳嗽了两声。 刚刚叶四小姐是说什么来着的？ 哦，好像是说她的大姐姐在处理府里的大姑子被婆家欺负的事情。 “按照你家大姐姐的计划，吴家现在要做的事情只能是赶紧把那个姨娘污蔑主母的事情给查清楚了。 要不然还真没其他的办法。 你大姐姐这一手厉害啊！ 平西侯府什么事情不用做，所有的事情都让吴家去做。 最后呢，平西侯府还是大家眼里受委屈的那一方。 啧啧啧，一向圆滑的吴家现在碰到对手喽！”十二爷啧啧出声。 叶辞书嘿嘿笑了笑。 这是自己大姐姐出手果断，要不然现在外面还不知道要传什么消息呢！ 什么平西侯府的大小姐是哭着一个人在初二回娘家的。 再然后呢，吴家肯定要放出话风出来，说是平西侯府的那位大小姐苛待庶子之类的话。 现在…… 那些话他们肯定不敢轻易往外放了。 “现在就看吴家有没有那个本事把那个姨娘怎么陷害主母的事情查出来了。 不过，不管能不能查出来，那个姨娘这次都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吴家为了安抚平西侯府，只能拿她开刀了。”十二爷继续笑道。 叶辞书哼了一声。 “谁让吴家贪心呢！用了人家的嫁妆，对人家还不好一点，天天想着作妖。 别人的嫁妆有那么好花的吗？ 我以后要是嫁人了，一定也和大姐姐一样，把自己的嫁妆攥的牢牢的。 我也不奢求三姐姐那样，总想着嫁过去当寡妇。 我就是把嫁妆攥的牢牢的，除了我自己外，谁都别想动我的嫁妆。”叶辞书正色说道。 十二爷赶忙点头。 “对！把嫁妆攥的牢牢的，谁找你要都不要给。 还有，不止是要把你自己的嫁妆攥的牢牢的，连你未来夫君的那些俸禄啊，赏赐什么的，也都要交给你。 你账算的这么好，那些东西交给你肯定不会出错的。”十二爷忙也认真说道。 叶辞书…… “我就这么一说！我们私下说说就行了，你可别往外面说啊！ 万一让别人认为我是个小财迷就不好了。 再说了，那么好的夫君可不好找的！”叶辞书干笑着说道。 “你放心，你一定能找到的。”十二爷更加认真的说道。 叶辞书呵呵笑了两声，正要说，找不到不赔一个给我啊，窗外传来了一阵马车声。 他们俩人同时往窗口看去。 一个男子骑着一匹高头大马急匆匆往城东去。 在那个男子后面，还有一辆马车也跟着。 “那个人……就是你大姐姐的那个大姑子的男人吴仲群。”十二爷小声说道。 “是吗？我看看！去的那个方向还真是平西侯府的方向呢！ 那辆马车……”叶辞书伸头看了好一会儿。 “也是吴家的马车。 那马车的车身上有吴家的徽记，看那颜色，两面坐着的应该是吴夫人或者是吴家的老太太了。”十二爷继续说道。 叶辞书哦了一声。 看来平西侯府的嫁妆单子已经送到了，吴家人有点急了。 “你认识？”叶辞书这才反应过来。 “嗯，吴仲群是去年进的禁军。 不过是最普通的禁军，就这，也是家里费了不少心思才弄进去的。”十二爷小声解释。 叶辞书明白了。 怪不得十二爷对这个人熟悉了，十二爷的父亲是禁军大统领，他肯定对禁军里的人熟悉啊！ “这种人也能进禁军啊！那禁军的门槛还真低呢！ 一个男人连从一而终都做不到，还指望他能舍身保卫皇宫？”叶辞书腹诽了两句。 十二爷…… 好像说的很有道理。 一个男人连从一而终都做不到，怎么能保护皇宫的安全呢…… 怪不得不管是自己父亲，还是下面的八大统领，好像家中都只有一个正妻呢！ 大家把心思都放在保卫皇宫安全上了，哪还有心思到处寻花问柳的啊！ 叶四小姐说话就是厉害，一下子就说到点子上了…… “四小姐，要不要帮你大姐姐加把火？ 或者说，你大姐姐已经把这把火点起来了，我们再给扇点东风？”十二爷突然想到了一个法子。 “送东风？怎么送？”叶辞书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十二爷冲着叶辞书招招手，叶辞书立刻凑了过去。 十二爷闻着叶辞书身上的阵阵幽香，赶紧稳了稳心神。 “当然是……众口铄金喽！” 说完，十二爷赶紧坐了回去，然后冲着门外喊了一声。 “请秋娘掌柜来一下！” 第373章 那天见吧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叶辞书在春不晚一直坐到了快到酉时。 她是看着十二爷把秋娘叫了过来，在她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然后不到一炷香的功夫，春不晚的大堂里，那些喝茶的茶客们突然都围着一个话题展开了讨论。 讨论什么呢？ 讨论的中心内容就是平西侯府那个嫁到城西吴家的大小姐为什么会在大年初二的时候哭哭啼啼的回了娘家的。 哦，还是一个人，没有夫君陪同下回的娘家…… “还能因为什么？那位吴二爷宠妾灭妻呗！ 我可听说了，那位吴二爷受了宠妾的挑拨，当着吴家所有下人的面掌擂平西侯府的那位大小姐呢！” “嚯！胆子这么大啊！好歹那也是八抬大轿娶进门的侯府千金呢！ 哪能这么糟践呢！” “吴家一个破落户而已，能娶到侯府千金应该捧在手心啊！ 谁知道一家子不知足，花着人家的嫁妆，还要糟践人家。 我和你们说的，我一个邻居的表哥经常往吴家送菜。 他说的，那个受宠的姨娘原本是平西侯府大小姐的陪嫁丫鬟。 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爬上了吴二爷的床。 吴二爷把她给宠的哦……简直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那这不就是一窝白眼狼吗？ 不管是吴家，还是那个小妾，都是丧良心的人。 吴二爷是平西侯提拔起来的，要不然他怎么可能进了禁军呢！ 那个小妾更是，一家老小靠着平西侯府吃饭，居然还敢背着主子爬爷们的床，这才是真的丧良心呢！” “可不是嘛！平西侯府虽然没落了，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再怎么没落了那也是侯府勋贵！ 我可听说了，赵家老夫人在知道怎么回事后，一下子就气厥过去了，喂了好几颗护心丹才缓过来的。 平西侯也是气的砸了茶碗呢！ 今天一大早，平西侯府就让管家去吴家送了之前的嫁妆单子。 听说平西侯府的意思是要和离。” “和离？大过年的闹和离啊！看来吴家真是把平西侯府给得罪狠了。 要不然怎么也要等出了正月再说这事情啊！ 哎，你说，吴家愿意和离吗？” “肯定不愿意是！那些嫁妆……听说吴家花了不少呢！ 大渝律法有规定的，和离的女子是可以把当初的嫁妆都带走的。 你们说吴家这几年来吃香的喝辣的，靠着家里的几个爷们的俸禄够那些女眷们穿金戴银吗？ 花的都是平西侯府大小姐的嫁妆！ 要和离，首先就要办嫁妆给补齐了给人家，你们说可能吗？” 大家都哦了一声，然后继续开始讨论。 只不过下面讨论的内容有点歪…… 叶辞书靠着走廊的窗户听的津津有味的。 十二爷也把茶桌端到了另一侧的窗户前给叶辞书泡茶。 一人泡茶，一人倚窗满脸笑意的端着茶碗，此情此景，让十二爷有点恍惚。 要是能一直这样待下去也挺好的…… 只是好景不长啊，拿了十二爷荷包出去逛街的寒酥回来了。 听着外面寒酥和秋娘打招呼的声音。 十二爷心里突然就有一个想法。 要不要找舅母说一下，把寒酥这丫头还弄回到舅母身边。 免得每次都这么碍事…… 这次寒酥没有像上次那样大包小包的回来，而是两手空空的回来。 也不算是完全的两手空空的回来，她还带着一个空荷包回来的。 “十二爷，还您！”寒酥将手里的空荷包又摆在了十二爷面前。 十二爷捏了一下…… 很好，里面应该是什么都没有！ 不管是银票还是碎银子和金锞子，都没有！ 寒酥应该花的很痛快。 “买的东西呢？”十二爷侧身往外面看了一眼。 “让店家都送到府里了啊！ 上次不是十二爷您说的吗？说是买的多了，可以让掌柜的派人送上门的。”寒酥高兴的说道。 十二爷…… 好吧，银子花的他的，上次还能见到几块糕点，这次是连根毛都看不到了啊！ “小姐，我给你买了一对平安瓶放在屋子里。 那两个瓶子可好看了，太阳一照，就能看到七彩光呢！ 还有，我还给您买了好多大福，各种大小的。 我问过掌柜的，就是从无锡那里弄来的，特别好看。 另外，我还给府里的姐姐们买了不少的小玩意儿，都是用小姐的名义买的……” 寒酥越说越兴奋，说着说着还给叶辞书比划着那花瓶有多高。 最大的大福有多大，最小的有多小…… 十二爷听的心里舒坦了不少。 不错，这丫头有眼力见，把钱都花在小姐身上了，是个好丫头。 这样一心为着叶四小姐的丫头还是留在叶四小姐身边比较好。 叶辞书看着天色不早了，只得起身准备回府。 虽然她也觉得待在这里挺自在的。 有八卦听，有香茶喝，还有美男给自己泡茶，让自己有点乐不思蜀…… 但还是要回家的啊！ “十二爷，谢谢您的茶！味道很好，但我要回去了！”叶辞书笑着说道。 十二爷觉得时间过的挺快的，这才喝了几杯茶啊，说了几句话啊，天色就暗了下来。 “那你明日要干嘛？”十二爷问道。 “不知道，这两日有点乏了，应该会好好休息一下。”叶辞书笑道。 十二爷算了下时间。 明日叶四小姐要在府里休息，后日是初五，自己要进宫给陛下还有姑母他们请安。 那一日估计都是在宫里待着的。 再过一日…… “初六……”十二爷看着也此时。 “那日我要跟着大姐姐去定国公府给沈老夫人请安，这是早就说好了的！”叶辞书忙说道。 十二爷心情不错。 “好巧哦！那一日我也要去给沈老夫人请安呢！” 叶辞书嗯了一声。 可不是好巧嘛！定国公府宴客，京里哪家勋贵不去啊！皇后的娘家更会去人啊！ “那就那日再见吧！”叶辞书说着，冲着十二爷甜甜一笑，就带着寒酥出去了。 十二爷…… 身子有点酥怎么回事？自己也太没出息了…… 第374章 什么叫拿捏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叶辞书刚回到叶家，叶婉书已经派人送了一对簪子过来。 还是晴雪送过来的。 看来是叶婉书担心四妹妹听不到赵家事情的后续睡不着，特意来且听下回分解的！ “大姑爷是和吴夫人一起进的府里。 老爷没见大姑爷，大姑奶奶也没见大姑爷。 老太太和夫人也没见吴夫人。 大小姐陪着吴夫人吃了两口茶后就送了吴夫人出门的。”晴雪笑着说着进展。 叶辞书听出来了，这是平西侯府把劲拿的足足的，将吴家彻底拿捏在手里了。 “多谢大姐姐想着我了，秋露……”叶辞书正要让秋露再拿个荷包出来。 晴雪赶忙推辞。 “四小姐，上午给的那个荷包已经很贵重了，可不能再收了。 再收的话，等回去的时候，小姐该要说我了。 对了，四小姐，大小姐让奴婢问一下您，明天您想吃什么点心，只要得空了，她就让小厨房做了给您送来。”晴雪岔开话题。 明天吃什么？ 叶辞书还真认真想了想。 “想吃大姐姐做的花生核桃酥，大姐姐要是有空了再给我做。” 晴雪笑着领命回去了。 这一天，京城的第一大八卦就是平西侯府和姻亲吴家的事情。 好像是突然之间，这事情就成了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没人注意，最先开始议论这事情的还是京城第一八卦天堂春不晚！ …… 京城西边吴家的宅子里。 吴家老太太手上拿着一串佛珠在把玩。 刚从平西侯府回来的吴夫人小心的站在吴家老太太面前。 “群哥儿媳妇呢？吴家老太太淡淡问道。 “没见着！”吴夫人小声说道。 “那群哥儿见到谁了？”吴家老太太继续问道。 “群哥儿……谁都没见到。 平西侯不见群哥儿，说是当初是自己瞎了眼。”吴夫人继续说道。 “赵老夫人和平西侯夫人你也没见到吗？”吴家老太太继续问道。 “说是赵老夫人身体欠佳，平西侯府人在侍疾，也没见到。 儿媳只见到了平西侯府那位刚过门不到一年的三少夫人。”吴夫人轻声说道。 吴家老太太叹了口气。 没想到啊，原本想拿捏一下那个孙媳的，反过头来让平西侯府给拿捏住了。 赵家的老夫人厉害啊，一出手就让自己这边要招架不住了！ “想好现在该怎么办了吗？”吴家老太太神色依旧是淡淡的。 吴夫人不说话。 还能怎么办？认怂呗！想着把那个儿媳给哄回来呗！ 真不知道那个死丫头哪来的那么大胆子的…… 不对，这些事情好像和自己想的不一样，平西侯府原本的反应不应该是这样的。 那个平西侯夫人……没那么多的心眼子！ 难道说真的是那个赵老夫人出手了？ 吴夫人有点不信！ 今天去平西侯府接待自己的 那个三少夫人…… 看着是个良善的，但是说话那是滴水不漏，进退有度，比自己那个蠢儿媳要强上百倍…… “老太太，您是见过世面的人，现在的情况按照您的意思，该怎么办？”吴夫人恭敬的问道。 吴家老太太冷笑一声。 这个儿媳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只是在装傻罢了，不想干那些得罪人的事情，这是要把坏事都推到自己头上？ 呵呵，她还是道行不够啊！ “去把群哥儿，还有那个雯姨娘一起都叫来吧！”吴家老太太突然说道。 吴夫人点点头，示意身边的丫鬟去叫人。 不一会儿，一脸怒气的吴仲群和看着温柔体贴的雯姨娘都到了吴家老太太的院子了。 吴家老太太看着低眉顺眼的雯姨娘，心里冷哼了一声。 果然是个狐媚子，上不得台面啊！ 大过年的就是因为她把家里闹了个鸡飞狗跳的…… “都在那站好，听老婆子我说几句话。”吴家老太太语气平缓。 “祖母请说！”吴仲群赶紧躬身。 “悉听老太太教诲！”雯姨娘忙也福了一礼。 吴家老太太呵呵一笑。 “教诲？老婆子可不敢，如今这府里还有听老婆子话的人吗？ 如今老婆子只是说两句公道话而已。” 这几句话一说，把院子里的人都吓的跪了下来。 “老太太息怒！” 吴家老太太不耐烦的挥挥手。 “都起来吧！现在跪有什么用呢！祸你们都闯出来了，再怎么跪也迟了。 今日外面的一些闲话你们都听到了吗？”吴家老太太突然问道。 院子里的人都是一脸茫然。 他们忙活了一整天，并没有往外面去，外面人说什么，他们还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吧！你们都是大忙人，肯定不知道外面是怎么说我们吴家的。 外面人都说吴家尊卑不分，嫡庶不清，一个小小的姨娘居然敢陷害当家主母。 更可笑的是，群哥儿居然还信以为真，听信小妾谗言，掌擂正妻。 你们说说，有了这些个名头在外面，以后吴家还怎么出去应酬？ 那些爷们还怎么在朝堂上立足？”吴家老太太怒道。 “祖母，这一切都是谣言，不用理会的。”吴仲群忙说道。 “是啊！老太太，外面都是听风就是雨的，当不得真的。 那些人说两天，就没事了。”吴夫人赶忙也说道。 吴家老太太冷笑两声。 “谣言？当不得真？我怎么觉得这些就是真的呢！ 也是，你们都是良善的人，不会把人想的那么坏。 偏生老婆子我是经历过事情的。 罢了，今日老婆子我就多管闲事一回，还吴家一个清白吧！ 秦妈妈，准备好了吗？”吴家老太太喊了一声。 很快，吴家老太太的贴身妈妈带着一群粗使婆子，手上拿着绳子，还有棍子之类的东西进来。 “雯姨娘是金贵的人，生了个儿子出来，现在算是半个主子，我给你留点薄面。 但雯姨娘身边伺候的那些丫鬟们…… 都绑了，弄些碎瓷片子过来，按着她们跪在雪地里。 手上的竹签准备好，把香燃起来！每半炷香拔一片指甲。 一直拔到她们说实话就行！”吴家老太太慢慢说道。 第375章 招了吗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吴家老太太的话刚一说完，院子里的人都是冷汗直冒。 吴家老太太娘家有人是刑部刑狱司的，干的就是刑讯逼供的活计。 对于怎么审犯人，那在京城也是排的上号的。 吴家老太太耳濡目染之下，对于怎么收拾下人，那也是有着自己的办法。 雯姨娘吓的差点跌坐在地上，还好吴仲群一把拉住她。 “祖母，这天气寒冷……这么弄的话…… 今日才初三，不宜在府里有见血的事情。”吴仲群赶忙说道。 “是啊！母亲，今日才初三，不好对下人过于严苛……”吴夫人也想劝。 “不宜？什么不宜？这事情要是查不清楚的话，吴家就完了，就成了京城里别人嘴里的笑话了。 行啊！你们说的都对，不宜见血。 那你们把平西侯府送来的那些嫁妆都拿出来吧！ 把嫁妆还了，等开印的日子到了，去衙门里把文书立下了，两家一拍两散。”吴家老太太冷冷的看着吴夫人。 吴夫人立刻不说话了。 吴家老太太哼了一声，继续看向雯姨娘身后的那四个丫头。 “没听到我的话吗？绑了！”吴家老太太怒道。 一个陪嫁丫鬟出身的姨娘居然有四个大丫鬟伺候，这还真是恃宠而骄呢！ 秦妈妈一听，立刻指挥了那些粗使婆子们动手。 雯姨娘身边的丫鬟平时连粗活都很少干的，怎么可能是那些粗使婆子们的对手呢！ 四个丫鬟立刻被绑了双手押在了吴家老太太所在的台阶下。 吴家老太太坐在太师椅上，身上罩着一件大氅，手上拿着暖炉，脚边还放着炭盆。 四个丫头只穿着夹袄，被押着跪在了已经铺好的碎瓷片上。 还是正月期间，也正是最冷的时候。 这个时候在地上跪着的时间一长，这腿几乎说可以要废掉了。 在四个丫鬟跪下来的时候，一个香案也摆了起来。 香炉里插着一支香。 看着那支香被点燃了，吴家老太太的眼睛也眯了起来。 “你们只有半炷香的功夫，看你们说不说实话！”吴家老太太缓缓说道。 “老太太饶命啊！奴婢们什么都不知道啊！ 奴婢们不敢撒谎，也不知道老太太要听什么实话啊！”为首的大丫鬟哭嚎着说道。 “你们哥儿是怎么生病的？好好想，想好了再说！ 毕竟，知道这件事的可不止是你们。 你们不说，老婆子我有的是办法，或者我可以去找那个给你们哥儿看病的郎中呢！ 那时候……你们可就一点活路都没有了！ 好好想，先跪半炷香的功夫吧！”吴家老太太说着，放下了手里的暖炉，接过了丫鬟递过来的热茶。 正月的天很冷，穿着夹袄的丫鬟们只跪了一小会儿的功夫就瑟瑟发抖。 她们感觉冷风灌进夹袄里，然后钻进了骨头里。 没一会儿，四个丫鬟里就有两个被冻的跪不住了。 秦妈妈走过去，狠狠掐了两下，让那两个丫头重新跪好。 眼看着半炷香的时间到了，吴家老太太这才慢慢睁开眼睛。 “想起来了吗？你们哥儿是怎么生病的？”吴家老太太缓缓问道。 四个丫头浑身瑟瑟发抖，没一个敢说话的，只是一味的摇头。 不远处的雯姨娘更是吓的浑身发抖。 “不说吗？你是叫绣菊吧！”吴家老太太盯着年龄最大的那个丫头。 为首的那个丫头正是雯姨娘的贴身大丫头。 她一脸恐惧的抬头看着吴家老太太。 “老太太，奴婢真的不知道啊！”绣菊赶紧喊冤。 吴家老太太笑了笑，继续将暖炉抱在手里。 “秦妈妈！”吴家老太太不再看绣菊。 秦妈妈立刻拿着竹签上前。 “绣菊姑娘的手好看的很，听说还有一手好绣工。 只是有点可惜了！” 说完，秦妈妈冲着两个粗使婆子使了个眼色，两人立刻上前将绣菊的肩膀压住。 秦妈妈没有废话，快速的将竹签插进了绣菊左手中指的指甲里…… 随着绣菊一声惨叫，院子里所有人浑身都颤了颤。 绣菊当即就痛的昏死过去。 其他的三个丫鬟看着昏死过去的绣菊，再看看她那还在流着血的手指，立刻都尖叫起来。 “昏过去了？那就等香再燃半炷的，等会儿再拔她第二个指甲。 现在……先拔其他三人的吧！”吴家老太太依旧不紧不慢的说道。 剩下的三个丫头不断的磕头，脑门都磕出血来了。 “老太太饶命啊！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啊！” “老太太，您是个菩萨，一向不会为难我们这些做奴婢的人啊！” “老太太您大人有大量啊！” 三个丫鬟不断的磕头求饶。 不远处的雯姨娘腿已经软了，她只能死死的抓着身旁吴仲群的胳膊。 吴仲群看着身旁紧张的都在发抖的雯姨娘，突然就觉得有点奇怪。 她怎么这么紧张…… 吴家老太太呵呵笑了两声。 “什么都不知道啊！你们在屋里伺候的奴婢连哥儿是怎么生病的都不知道，这当的什么奴才啊！ 吴家不养闲人，都不知道哥儿是怎么病的，那还养在家里干什么？ 让你们当小姐啊！ 秦妈妈，让她们知道知道什么是当奴婢的本分。” 吴家老太太脸上带着笑，但是嘴里说出来的话却是冷酷无情。 三个丫鬟被那些粗使婆子们按着跪在地上。 她们的腿已经被冻的没有知觉了。 看着越来越近的秦妈妈，三个丫鬟吓的连声尖叫，想挣扎着往后退。 秦妈妈却不管这些，伸手抓住靠的最近的一个丫鬟，抬手就要将手里还沾着绣菊血的竹签往那个丫鬟的指甲里插。 “我说！我说！ 老太太，我说！我看到了一些事情！”被秦妈妈抓着的丫鬟突然大声嚷了起来。 一直提心吊胆的雯姨娘一下子紧紧抓住了身旁吴仲群的胳膊。 被掐的有点疼的吴仲群深深看了一眼雯姨娘。 “愿意说了？还是突然想起来了？ 说说看，你都知道些什么！”吴家老太太挥了下手，秦妈妈立刻往后退了两步。 被抓着的那个丫头想努力往前爬两步，却还是被两个粗使婆子按住动弹不了。 “奴婢……奴婢那天看到绣菊姐姐私下塞给了那个来给荣哥儿看病的郎中一个荷包。 那个荷包看着沉甸甸的。 再后来，绣菊姐姐还小声嘱咐了那个郎中两句。 奴婢隐约听到是什么记住了，就是因为这个生病的，不要说岔了！”丫鬟瑟瑟发抖的说道。 靠着吴仲群的雯姨娘身形晃了一下，差点晕了过去…… 第376章 还藏心眼子啊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有一个说了，剩下的两个赶忙也都忙不迭的说着自己看到的。 “奴婢看到绣菊姐姐打了一盆冷水进了姨娘的屋子。” “奴婢看着绣菊姐姐抱着只穿了里衣的哥儿在窗子口晃了一圈。” “还有，绣菊姐姐做完这些之后就去了姨娘那里，说什么不会有问题的。” “对，绣菊姐姐还让我们去打听二爷什么时候应酬完回来。” 三个丫鬟你一言我一语的，想到什么说什么。 只要不是傻子都能想到这里面发生了什么。 吴仲群脸色铁青，看着身旁脸色惨白，已经快要站不住的雯姨娘，猛的踢了一脚出去。 “贱人，居然还愚弄我！” 雯姨娘被吴仲群这一脚踢的没站住，一下子就坐在了地上。 但她还是赶紧往回爬，一把抓住吴仲群，仰头急切的解释。 “二爷，你听我说，不是这样的，是她们在陷害我！ 荣哥儿是我生的，我疼他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害他呢！ 荣哥儿是我的命啊！”雯姨娘死死抓住吴仲群的锦袍一角。 不等吴仲群说话，吴家老太太又开口了。 “既然都是绣菊做的，那就把绣菊弄醒吧！ 老婆子我有的是办法让她开口。” 吴家老太太话刚说完，秦妈妈就让人端来了一盆冷水，兜头浇在了昏过去的绣菊头上。 这么冷的天，再被冷水这么一浇，绣菊立刻就睁开了眼。 她的牙齿都在上下打架。 她一脸惊恐的看着已经抱成一团的其他三个丫鬟，又看到了跪在地上拉着吴仲群衣袍苦苦哀求的雯姨娘。 她知道，事情不好了…… “绣菊，你是家生子，你的父亲还是一个庄子上的管事。 你说，老婆子我要是把你父母还有弟弟都给押过来。 叫了人牙子来，将他们打一顿，然后给卖到很远的地方会怎么样呢？ 在或者说……你的皮相也算是白嫩，或者把你卖到黑窑子里，你说怎么样？”吴家老太太笑着问道。 绣菊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 府里的老太太什么作风她们这些下人怎么可能不知道？ 去年的时候，老太太房里的一个有脸面的大丫鬟不就是因为勾引了大爷，被老太太当众扒了衣服打了板子。 然后丢到了城外一个破庙的乞丐窝里吗…… “老太太饶命，奴婢说！奴婢什么都说！”绣菊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突然就冲着吴家老太太猛的磕头。 “说吧！说的明白点，说不定还能保一条命！” 很快，绣菊就把雯姨娘安排自己干的那些事情都抖落了出来。 怎么起的坏心思？ 又是怎么想到用荣哥儿来污蔑主母…… “姨娘说，二爷吃酒回来，肯定会喝多了，那时候脑子不会很清醒。 要是她再说上几句模棱两可的话，二爷肯定会生气。 二少夫人性子烈，断不可能受辱，两人必定会起冲突。 届时，二少夫人必定会口不择言。 二爷必定会生气……” 吴家老太太面色如常，和自己想的是一样的。 吴夫人呢，只是叹了口气。 这个姨娘有点小聪明，但也不太机灵，上不得台面。 吴仲群却是脸色铁青，手都在发抖。 他居然被一个贱人玩弄在掌心里了…… “你个贱人，居然陷害污蔑主母，是我平时对你太好了吗？”吴仲群狠狠的又是一脚把雯姨娘给踢开。 这一脚是用了大力气的。 雯姨娘当即就脸色苍白的捂着肚子站不起来了。 “既是如此，那群哥儿媳妇就是被冤枉的。 群哥儿，你得去平西侯府给你媳妇道歉。”吴家老太太看着吴仲群。 “但是……她的确是说了一些刻薄的话。 荣哥儿才两岁，哪能经得住……” “有人都往自己身上泼脏水了，还不兴人家反抗吗？ 你媳妇还是心善了，要是换做是我年轻的时候…… 呵呵，老太爷要是敢这么和我说话，我当场就坐实这个名头，把那个庶子给摔死算了。 要不然也不会有今天这么多屁事了！”吴家老太太神色依旧淡淡的。 吴仲群…… 吴家老太太说的那个庶子……不正是吴仲群的父亲吗？ 当初老姨娘突然暴毙，无子的吴家老太太把姨娘生的孩子抱到了身边抚养…… “祖母……”吴仲群立刻跪了下来。 吴夫人见状，也只得慢慢跪了下来。 “母亲，现在事情已经查清楚了，既然是雯姨娘的错处，群哥儿媳妇是被污蔑的。 那这事情就好办多了。 让群哥儿去平西侯府接群哥儿媳妇，告诉她，一切都查清楚了。 至于雯姨娘…… 她既然是群哥儿媳妇的陪嫁丫鬟，那就由群哥儿媳妇来处置好了。 是打杀还是发卖？都由她来做决定。 也正好让群哥儿媳妇出口气。 这口气出了，事情也就解决了！”吴夫人正色说道。 吴仲群觉得非常有道理。 又不是他的错，明明是这个贱人的错，是她蒙蔽了自己。 既然如此，让赵佳沅处置这个贱人就是了。 以前赵佳沅不就一直念叨着要把这个贱人给赶到庄子上吗…… 吴家老太太抬了下眼皮，看了眼吴夫人。 “都这时候了，你还和老婆子藏心眼子啊！ 平西侯府的意思你真的看不明白吗？ 人家是不想脏了自己的手，这才让管家来说那些话的。 你盘算的挺好的啊！ 让群哥儿媳妇回来处置？ 雯姨娘是有孩子的，你的意思是等孩子长大了，一直都记得自己的亲娘是被主母给处置了的吗？ 还是说，你想让外面的人传群哥儿媳妇容不下别人，处置了姨娘呢？ 你心眼子什么时候玩不行，非得在这个时候玩呢？”吴家老太太冷冷问道。 “儿媳不敢！”吴夫人慌忙低下头。 吴家老太太没有再看吴夫人，只是冷冷的看着像筛糠一样发抖的雯姨娘。 “吴家的态度要摆出来，群哥儿媳妇的脸面也要给。 既然如此…… 先打雯姨娘三十板子！就在这院子里打！ 打完了先关到后面的庵堂，等群哥儿媳妇回来怎么说？ 现在就打！就在这院子里打！” 第377章 别中了他们的套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第二天，京城人还没讨论好平西侯府和吴家到底能不能和离成，就被另一个消息给吸引住了。 就在昨晚，吴家老太太亲自审了吴仲群姨娘身边的丫鬟。 然后审出来的确是那个姨娘谋划了污蔑主母，蛊惑吴仲群的事情来。 吴仲群也是受了那个姨娘的蛊惑，加上多喝了酒才打了平西侯府的大姑奶奶的…… 也是在昨晚上，吴家的老太太处置了那些人。 那个姨娘被打了三十板子关了起来。 身边的四个丫鬟也被打了一顿，准备过了初十就卖给人牙子了。 “就在刚刚，我看到吴家那个二爷吴仲群又往平西侯府去了。” “哦？这样啊！那这次能把媳妇接回家吗？” “我觉得够呛，按照以前的做法应该是吴家二爷上门至少接三次，才能看到平西侯府的大姑奶奶。 而且，这次事情闹的这么大。 刚正月初三呢，朝堂还没开印呢，平西侯府被气的就要和离了，肯定不会就这么轻飘飘的把事情揭过去的。 我估摸着这次得吴家老太太出马了。” “对！肯定得吴家老太太出马。 这个事情把平西侯府的赵老夫人都气病了，可不得吴家老太太亲自登门赔罪。” “哎，那个吴仲群也是个眼瞎的，被个女人牵着鼻子走。 现在好了，里子面子都没了！” …… 初四这天，一个个消息不断的传过来。 上午的时候，是吴仲群去接赵佳沅。 据知情人士打探，没能见到平西侯，也没能见到平西侯府的大姑奶奶。 但见到了休沐在家的平西侯府大姑奶奶的三个弟弟。 听说被好生教训了一顿…… 吴仲群灰溜溜的回去之后，不到中午的时候，吴夫人又往平西侯府去了。 然后又据知情人士打探，吴夫人还是没能见到平西侯夫人和赵老夫人。 因为赵老夫人身子不佳，平西侯夫人要侍疾。 吴夫人也只得铩羽而归…… 申时的时候，吴家的马车又出现在主街上了，还是往平西侯府的方向。 所有人都知道，这次马车里坐着的八成就是吴家的那个老太太了。 所有人都等着看吴家老太太出马的情况如何…… 春不晚里，几乎所有人都等着听消息。 不过，也有人小声问了个问题。 “吴家是不是有点急了？一次接人接不到，那就缓两天再接嘛！ 干嘛非得在人家气头上去接人呢？ 这不是上赶着去让人收拾吗？” 这问题一问，立刻就有人给出了解释。 “吴家还真不是上赶着，他们家还真必须在今天把这事情给解决了。 要是搁以前，晚几天就晚几天，大家来回拉扯打太极嘛！ 但现在这个时候，可由不得吴家打太极了。 你们想，明天是什么日子？”有人问道。 “明个儿是初五啊！也是财神爷的生辰吗？大家明天都要迎财神的。”立刻有人说道。 “你就记得是财神的生辰了。 明个儿还是宫里的皇后娘娘宴请在京勋贵和百官夫人的日子。 你们想想，皇后娘娘请客，京城所有的夫人都聚在一起了。 大家聊聊这个，聊聊那个的，肯定要说到平西侯府和吴家的事情啊！ 皇后娘娘独得盛宠，肯定是站在平西侯府这边啊！ 要是平西侯夫人哭诉几声，皇后再说上几声，你们说，吴家能落的好处吗？ 虽然吴家也是有军功在身的，但是京里那么多人家身上有军功呢，也不是很稀罕是不是？” 大家一听，非常有道理。 初五是皇后娘娘宴客，初六是定国公府的沈老夫人宴客。 初七是皇后娘娘的娘家常胜公府宴客…… 要是不在今日把事情解决了，吴家将成为京城贵妇们嘴里最大的笑话…… 这也是为什么吴家今日连跑了三趟的原因…… “看着吧！今日肯定要有结果的。 虽说平西侯府委屈，但是一直被人说过来说过去的，也不是什么好事。 今天……只要赵老夫人见了吴家老太太了，那这事情差不多就结束了！” “哎！怎么还没消息传来呢！ 其实，我还挺想看平西侯府和吴家因为和离上公堂的。 一个是没落的勋贵，一家是新起的没什么底蕴的新贵！ 这官司打起来肯定特别有意思！” “不管了，先喝茶！今天肯定会有消息的。” …… 外面纷纷扰扰的，平西侯府却还和之前一样。 赵佳沅还是在叶婉书这边。 今天她的状态已经和昨天完全不同了。 确切的说，从昨天开始，她就又抖起来了…… 果然和弟媳说的一样，吴仲群那个混蛋昨天就来接自己的，但是被打发走了。 还有那个婆婆…… “弟妹，今日他们来了三趟了，吴家连老太太都来了。 今天……”赵佳沅看着忙着核对礼单的叶婉书。 “今天肯定有结果的。 祖母屋里不是有人来说了吗？祖母已经见了吴家老太太了吗？”叶婉书一边看着礼单上的东西，一边和眼前摆着的东西一样一样的核对。 “吴家那个老太太……很厉害的。”赵佳沅小声说道。 “祖母更厉害！”叶婉书不紧不慢的说道。 赵佳沅…… 她想说，其实你也很厉害的，吴家今天会来什么人，会来几次，你昨晚上就说了。 而且都说对了…… “弟妹，你教教我呗，我不想再被他们当傻子了！”赵佳沅突然拉着叶婉书的手说道。 正核对礼单的叶婉书…… “没人把你当傻子啊！你好端端的说这些话干什么？”叶婉书吓了一跳。 赵佳沅苦笑一声。 “我太蠢了！被人哄着哄着就会跟着别人走。 他们现在是来向我认错了，其实肯定还挖了坑等我呢！” “你也知道啊！那你和我说说，祖母和吴家老太太那边说好了，你肯定是要跟着回去的。 你回去后打算怎么办？”叶婉书看着赵佳沅。 赵佳沅有点茫然。 “我……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不要紧，你只要记住了，不要他们下了什么套，你都不要往里跳就行。 我就问你，你回去后，怎么处置那个姨娘？”叶婉书问道。 赵佳沅…… 第378章 万事不管就行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赵佳沅愣了好一会儿。 “那个姨娘不是已经被打了板子了吗？等我回去后赶到庄子上让她自生自灭就是了，这应该没什么难的吧！”赵佳沅小声说道。 叶婉书叹了口气，将手里的礼单放到了身后的瑞雪手里。 “大姐，我不得不说，吴家的那个老太太的确是个有手段的。 你那个婆婆虽然也有心眼，但是和吴家老太太比，还是差了一点。 对于那个姨娘，吴家的做法是先打了板子，然后等着你回去再处置是不是？ 表面上看这是吴家尊重你，想给你面子。 其实，这是吴家老太太给你，给平西侯府挖了一个坑。 你自己也说了，回去后就把那个姨娘赶到庄子上自生自灭，现在看是没问题的。 但时间一长呢？ 那个姨娘在庄子上会说什么，会有什么事情谁都说不清。 也许是会有一些不好的话从庄子上传出来呢！ 最重要的是，那个姨娘还生了个哥儿，那个孩子可不会跟着去庄子上。 那个孩子八成会被你婆婆，或者吴家老太太带在身边养。 时间一长，那个孩子要是听了别人说什么，或者说觉得自己的亲娘是受了什么冤枉的，那不是记恨你吗？ 其实，吴家老太太完全可以把那个姨娘打完板子之后，直接把人送到庄子上去。 但她偏偏没有，反而是把人留下来了。 因为她笃定了，你恨那个姨娘，肯定会把人打发到庄子上。或者说，她还会把你想的更坏一点。 认为你会对那个姨娘下手。 你说，这是不是吴家老太太给你挖了一个坑？”叶婉书看着赵佳沅。 赵佳沅听的手都在发抖。 是啊，自己是恨那个姨娘，回去后肯定会把那个姨娘打发走的。 “那……那怎么办呢？婉姐儿，你教教我！”赵佳沅忙看向叶婉书。 叶婉书拉着赵佳沅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这个大姑子，笨是笨了点，但论心肠多坏……还真不是什么太坏的人！ 这两天跟着自己住，经常会偷偷的告诉叶婉书，要注意点什么，她有身孕的时候吃了哪些亏，让叶婉书注意一点…… “大姐，也许是我把吴家老太太想的太坏了。 我认为是吴家老太太给你挖的坑。 但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是吴家老太太对你的一个考验。 也许吴家老太太想看看你的心是不是足够狠！ 我告诉你啊，你回去后，要面对的第一件事就是那个姨娘的处置问题。 你听我的，不要把那个姨娘打发到庄子上去。 人离了你的眼前，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好的和你没关系，但是坏的肯定会推到你头上的。 吴家的那个院子不小，你就找个偏远的院子，把那个姨娘丢过去，安排一个小丫头照顾着就行了。 这样人在你眼皮子下面，想作妖你也能第一时间发现。 别人要是问呢……你有的是理由。 比如所，虽然你讨厌她，但是总归是从小就伺候你的，是你的陪嫁丫鬟，你到底是于心不忍。 加上她还给吴仲群生了个儿子，你总要给吴仲群和那个孩子一点面子吧！ 算了，送到庄子上不知道能不能活呢！ 总之，吴家又不介意多双筷子多个碗！ 这么做，至少别人都会认为你心善，不是那种赶尽杀绝的人。 最重要的是，那个姨娘养在吴家了，就等于是一个活生生的证据立在那。 所有人只要想到那个姨娘，都会想到吴家犯下的错。 都会想到吴仲群曾经被一个女人蒙蔽，宠妾灭妻，苛责主母。 吴家永远都在这件事上矮你一头。 这么做，你才能又把这件事踢回到吴家去。 你回了吴家，万事不管就行！”叶婉书小声和赵佳沅分析。 赵佳沅越听越觉得有道理。 是啊，把那个姨娘看在府里不是更好吗？ 这不就是吴仲群那个混蛋宠妾灭妻的证据吗？ “弟妹，你说得对！ 但我估计母亲肯定要说我了，说我做事不够果决，不够利落了，那样的一个人，居然还留在府里。 要是按照她的法子，肯定的打发走，然后再……”赵佳沅小声嘀咕了两句。 叶婉书叹了口气。 那个婆婆……不会教人就不要教好不好！ “大姐，想听我说实话吗？”叶婉书看着赵佳沅。 “婉姐儿，你说，你说的都有道理，我肯定会听的。”赵佳沅立刻说道。 叶婉书轻轻拍了拍赵佳沅的手。 “大姐，你真的不是管家的那块料！” 赵佳沅…… “我让你那么处置那个姨娘，也是让你在吴家老太太面前表现是你心善有余，狠辣不足。 这样的人是不擅长管家的。 所以，你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回去后把管家的事情交回去。 那个家有什么好管的？ 你婆婆还有那个老太太哪个不是人精，她们谁管家都比你管得好。 你回去后就把管家权交出去。 只要管家权交出去了，以后吴家的吃喝拉撒一切事情都和你无关。 你只要管好自己和林哥儿就行。 你剩下的嫁妆足够你和林哥儿衣食无忧了吧！ 不管她们说什么，你都是一个意思就行，你被吴仲群伤透了心，无心管家。 只要不管家，你就能保住你的嫁妆，明白了吗？”叶婉书交待。 赵佳沅想了想，认真的点了点头。 “嗯，婉姐儿，你说得对，只要不管家了，我肯定能保住嫁妆的。” 叶婉书长舒了一口气。 还行，这个大姑子还没轴到不可救药的地步。 不过，叶婉书还是又多嘱咐了两句。 “大姐，你记住了，你以后在吴家只要摆出一副姿态就行。 你在吴家受了很大的委屈，吴家欠你的，你是为了吴家的脸面才回去的。 要不是为了两家的脸面和林哥儿，你肯定要和吴仲群和离的。 记住了吗？至于其他的事情……你都不要放在心上。 你自己过的畅快最重要。” “那……要是吴仲群又要往回抬姨娘呢？我该怎么办？”赵佳沅突然问道。 “你想往家里抬姨娘吗？”叶婉书反问。 “肯定不想的啊！”赵佳沅立刻说道。 “对啊！你不想就对了！大渝的律法不是有规定吗？ 男人可以往家里抬姨娘，但是那得要正妻同意了才行。 只要正妻不同意，除非是宫里赐下来的人，其他的一律都是外室。 哪怕是有了子女的，那都是外室子女，本家是不能认的。 吴仲群想养多少外室随他的便，但是那些外室子不能上吴家的族谱。 否则的话，平西侯府一直诉状告上去，吴家就得吃不了兜着走。 大姐，大渝的律法在很多时候对出嫁女的有利的，这些你应该知道的啊！”叶婉书笑道。 赵佳沅…… 她是知道，但是身边没人告诉自己可以这么做…… 第379章 活的自在点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怎么？想不明白？”叶婉书笑问。 赵佳沅点了点头，她在出嫁的时候，母亲和祖母都说了，要管好自己的嫁妆。 但没人告诉他，不要给夫君纳妾…… “其实这也简单，当你成了当家主母之后，被别人盯着，要注意的事情也多。 什么贤良的名声，贤内助，主母风范什么的，都往你身上压。 在这些压力下，女子不得不咬着牙去干一些违背本心的事情。 比如说帮夫君纳妾啊，觉得家族里应该子嗣越多越好啊！ 其实……哪个不是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 就为了你夫君夸你一句，说你贤良淑德吗？ 不愿意就是不愿意，有本事你就养在外面，他在外面养多少关你什么事情呢！ 没你的允许，外面的就不能闹到你面前来。 要说这有后果吗？有，别人会骂你是个醋坛子，是酸汁里泡出来的。 但那有什么关系呢！你自己心里畅快就是了。 大姐，你回去后怎么做，就看你怎么想了。 总之，我的意思就是他想养多少外室都和你没关系，只要不花你的嫁妆就行。 至于他敢甩脸色给你看？ 呵呵，你只要记住了，吴家已经发生过姨娘陷害主母的事情了，你不愿意，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明白了吗？”叶婉书看着赵佳沅。 赵佳沅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嗯，明白了！反正以后我不做那冤大头就是了。 家我也不管了，我只管着自己院子里的事情林哥儿的事情。 至于说想让我同意往屋里抬人，他做梦去吧！ 只要他自己掏银子，想养多少外室我都不会管的。”赵佳沅立刻说道。 叶婉书松了口气。 行！还是个听劝的，不是笨到天边的那种。 叶婉书从瑞雪手里拿过礼单，继续核对。 赵佳沅看着叶婉书认真的样子，又看了看礼单上的东西。 “这些是……送到定国公府的礼物？”赵佳沅有点吃惊的问道。 叶婉书点点头。 “是不是觉得寒酸了一点？”叶婉书问道。 赵佳沅点了点头。 是有点寒酸，这点贺礼一点都不像是侯府拿出去的，倒是和吴家那种破落户拿出来的大差不差。 “没办法！侯府现在的能力只能拿出来这么多。 寅吃卯粮的事情不可能再在侯府发生了。 外面的人都知道平西侯府没落了，不如以前了，这都是大家知道的事情。 既然别人都认为你穷了，那干嘛还得打肿脸充胖子的！ 老老实实的不行吗？ 虽说这些贺礼看着不是那么贵重，但也是花了心思的，不丢人！”叶婉书笑道。 赵佳沅看着叶婉书，不禁从心底里佩服起这个弟媳了。 要是按照她这个笨样，一看这么寒酸，肯定就从自己的嫁妆里找东西出来撑场面了…… 想到现在叶婉书管着平西侯府，赵佳沅突然想到。 别人都说平西侯府没落了，一代不如一代了。 她怎么觉得，要是这个弟媳一直管家的话，平西侯府能好起来呢…… 当晚，吴家老太太是在平西侯府用了晚膳才回去的。 吴仲群也是在晚膳前又到了平西侯府。 这次，吴仲群终于见到了平西侯。 被平西侯教训了一顿后，吴仲群终于把赵佳沅接回了吴家。 所有人都知道了，平西侯府的那位姑奶奶是吴家老太太和吴仲群亲自接回来的。 大家也都明白，平西侯府和吴家的姻亲还得继续…… 随后的几天，大家多多少少的也听到了一些消息。 比如说，平西侯府的那位大姑奶奶心善，并没有把那个恶毒的姨娘打发到庄子上。 而只是裁减了姨娘的用度，依旧养在吴家的院子里。 同时，平西侯府的大姑奶奶因为这个事情心灰意冷，但又碍于两家的情面才回的吴家。 只是她回去之后，立刻就把管家权交了回去，不再管吴家的那些事情，只是一门心思的教养儿子……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 初五一过，平西侯夫人参加完皇后娘娘的宫宴之后，立刻就准备初六那日定国公府的宴请了。 “我就不过去了，这两日装病也要有个样子。 婉姐儿，你代替我们侯府过去。 你和沈老夫人也熟悉，她待你又好，你帮着我们说两句就行。”赵老夫人笑道。 叶婉书赶忙应了下来。 平西侯夫人松了口气。 还好不要她过去。 以前她可喜欢这样的场合了，能结交各家的夫人。 但现在……就冲着那些贺礼平西侯夫人也不想去。 “母亲，我在家伺候您！”平西侯夫人忙说道。 赵老夫人看了平西侯夫人一眼，嗯了一声后又继续嘱咐叶婉书。 “你妹妹那里你也让身边得力的人去看一下。 看看是你顺道接她，还是先把人接到我们府里来，你看着办！” “祖母放心，我已经派人和四妹妹说过了，明日去叶家接上她一起走。 这两日我们府里也忙，四妹妹说暂时不过来叨扰了。”叶婉书赶忙说道。 赵老夫人点点头，转头把平西侯夫人打发了出去，把叶婉书单独留了下来。 “婉姐儿，正月里要走的礼不少，公中花的应该也挺多的吧！”赵老夫人小声问道。 叶婉书心里算了一下。 “祖母，花费并没有很多。 年前的时候各家有来有往的，宫里也有赏赐。 无非就是安排的细致一点，收进来的，换个方式再送出去而已。 其实公中出的还真不多。 祖母，去年庄子上收来的，还有那些铺子里收的，刨去去年花的，还剩了九百八十两银子呢！”叶婉书笑道。 赵老夫人眼睛一下子亮了。 去年居然还剩银子了？ 平西侯府已经快二十年在年底的时候都是亏账的。 “那你……”赵老夫人看着叶婉书。 “祖母，我想着，这九百八十两银子虽然在别人家看着不多，但是对于一般人家来说，也是一笔大钱了。 现在好的水田是十二两一亩，我们先在祭田周围看看，要是有谁家的地要卖，就先买了。 先买个五十亩左右的，不多，但也是长久的营生。 剩下的钱归在公中以作他用。 要是每年都能有结余，不管是田产还是商铺，慢慢的置办起来，日子总会好起来的。”叶婉书笑道。 赵老夫人点点头，拉着叶婉书的手颇为欣慰。 “辛苦你了！为这个快要倒了的家费了不少心思了。 来，这个给你！”赵老夫人说着就把一个盒子塞到了叶婉书手里。 第380章 对镜贴花黄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叶婉书吓了一跳。 “祖母……这是？”叶婉书赶紧问道。 赵老夫人当着叶婉书的面把盒子打开。 盒子上面是一对水头极好的玉镯，玉镯下面压着一沓银票。 “这镯子是给你的，这是我娘家给我的陪嫁，我一直没怎么戴，现在更喜欢戴金器，不戴玉镯子了。 你年龄轻，戴着这个也好看，你拿去戴。 下面是一万两银票。 我也不瞒你，这些年来我是积攒了不少东西和银子。 但之前府里花销也大，每年都往里面贴补，像无底洞一样，我也贴烦了。 第一次，过年的时候府里的账不用我去贴补了。 我真的很高兴的。 以前我想着，等我闭眼的时候，把这些东西都给各房分了，各房该干嘛干嘛去。 现在一想，也许平西侯府还有救。 这一万的银子给你，其中五千你拿去买铺子也好，或者是入股做生意也罢，都行。 另外的五千你归到公中，看是买点田地庄子呢，还是说办点其他的事情。 总之，肯定比烂在我手里要好。 你是个会持家的，比那些人好。 我要是把这一万的银子给你婆婆啊！ 你信不信，不出三月肯定就花完了。 不对，花完了不说，各房头还会因为哪房花少了闹腾呢！ 我不想再烦那个神了。”赵老夫人笑道。 叶婉书看了那个盒子一眼，想了想，把盒子接了过来。 “祖母，那我给您写个字据？这样好入账？”叶婉书笑着问道。 赵老夫人赶紧摆手。 “怎么？我还信不过你啊！以前我还不懂，宫里的天家为什么会看重叶家。 也有点不明白，沈老夫人为什么会对你们叶家的人另眼相看。 现在一看，天家和沈老夫人才是慧眼如炬呢！ 还有，你是叶家的长女，这么点银子你还真看不上呢！”赵老夫人说道。 叶婉书笑着将盒子交给身后的瑞雪收了下来。 “祖母，您给了我这么多的银子，那您以后要是想给晚辈们添点什么的……” “你放心，我还有东西呢！ 银子我还留了一万，首饰古董也还有不少。 另外，铺子和田产也还有点。 下面还有几个姐儿要出嫁，你们的孩子出生了，我也得准备点。 放心吧！肯定够用的！”赵老夫人宽慰。 叶婉书笑着应了下来。 她知道，老太太是把家完全交给她来当了…… …… 初六这日，叶辞书早早的就起来梳妆了。 没办法，昨晚上叶婉书派了晴雪过来，不止是带来了今日要穿戴的衣裙首饰，还让晴雪晚上住在这边。 叶辞书看着晴雪和秋露两人往自己的头上比划着首饰。 叶辞书面前的梳妆台上，好几个妆奁匣子都打开了，里面都是成套的首饰。 珍珠的，白玉的，黄金的，还有镶了各种宝石的…… 让人目不暇接。 “那套牡丹的过于华丽了，今日国公府贵客多，公主殿下也会去，还是不要戴牡丹的首饰。”秋露说道。 晴雪点点头，又比划了一套红宝石的，也摇了摇头。 “这套也过于华贵了一点，不适合在今日戴。 我们看看珍珠的吧！” 一旁打下手的寒酥赶忙把装着宝石头面的妆奁匣子拿开，将放了珍珠头面的妆奁匣子摆到了中间的位置。 晴雪挑了一会儿后，终于挑好了一支珍珠凤钗。 “单戴这个就好了，要是把全套的都带上，反倒是有点累赘……”秋露说道。 晴雪也这么认为。 这套金珠的凤钗虽然看着不大，但是胜在金珠个个都是一样的大小，是难得的珍品。 要是戴了全套的……还是有点华贵！ 晴雪看了桌上所有的妆奁匣子，叹了口气。 “怎么都这么华贵呢！怎么就没有那种看着一般，但是实际很贵的首饰呢！” 叶辞书眼角直抽。 不带这么凡尔赛的，别人家小姐都是怕出门赴宴的时候不够华贵。 到了叶辞书这里，就成了找不到低调的首饰了…… 其实……叶辞书很喜欢这种困扰！ “我记得小姐有一套兰花玉饰，看着一般，仔细一看绝对是上品。”寒酥突然想到了什么。 叶辞书…… “是吗？快拿来看看！”晴雪立刻说道。 然后寒酥就把前几日十二爷送的那套兰花玉饰给拿过来了。 晴雪也是见过不少好东西的，在见到那套兰花玉饰的时候还是惊叹了一下。 一看就是一块玉石上做的首饰。 不管是质地还是雕工都是上乘的。 “这套好，配上金珠凤钗，再戴上这套首饰，既不会喧宾夺主，也显得四小姐人更加俏丽。”晴雪比划了一下，越看越满意。 这样一套戴起来…… 在今日的场合，非常适合！ 这些首饰不管单拿哪一件出来，都是精品。 戴了全套，也不会太过扎眼。 叶辞书看着晴雪把一件件首饰戴在了头上，耳朵上，手腕上，还有一块玉佩当了压裙佩…… 打量了一下镜中的自己，叶辞书都有点不敢相信了。 镜中的是自己吗？这么好看的…… 要是手边有手机的话，叶辞书真想狂拍一百八十张，然后编辑成九宫格，狂发一下午朋友圈…… “四小姐可还满意？”晴雪也非常满意。 “嗯，甚好！”叶辞书满意的点点头。 晴雪松了口气，又看了下沙漏的时间…… 很好，时间将将好，大小姐应该也快到了！ 一炷香之后，被晴雪打扮好的叶辞书上了叶婉书的马车。 叶婉书认真打量了一下。 不错，晴雪是个机灵的，这次的装扮甚好。 “今日跟着我就好，沈老夫人是喜欢你的，小心着点就是。 定国公府不是一般人家，没人敢有小心思的。”叶婉书笑道。 叶辞书当然知道了，虽然说勋贵家的宴席总是会发生一些插曲。 但在定国公府，不管是谁家都不敢造次…… “大姐姐，我晓得的！我一定跟牢了您！”叶辞书忙说道。 “好！你先靠着软枕休息一会儿，等会儿可要打起精神！”叶婉书拍了拍叶辞书的手背。 第381章 你给估个价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这日的定国公府门口是车水马龙，热闹异常。 京里的勋贵之家几乎都来了，各府的女眷都围在沈老夫人的院子里，陪着沈老夫人说话。 叶辞书和叶婉书来的时间刚刚好。 叶婉书来过定国公府几次了，对沈老夫人的院子也熟悉。 叶辞书跟着叶婉书进了沈老夫人的院子，乖巧的对着端坐在上首的沈老夫人行了大礼。 沈老夫人笑了两声，有点责怪的看着叶婉书。 “你这丫头，年前送了年礼来就没个人影了，要是我不给你下帖子，这个正月是不是都看不到你了？ 今日可好了，你带着辞姐儿来，一定要在这多待会儿。”沈老夫人笑着和叶婉书打趣。 简单的几句话，屋里的各位夫人们都明白什么意思。 这里面的意思是沈老夫人和叶家的这姐妹俩都很熟，简直是当自家孩子一样看的。 大家有点不解，为什么沈老夫人这样一个身份这么尊贵的人，会对皇商的家的女孩子这么照顾…… 各位夫人都笑着附和了两句，大家心照不宣的互相看了一眼。 今天在这里坐着的都是身上有诰命的人。 虽说叶家的那个大丫头深得沈老夫人看重，但是这位置怎么坐……这可是有讲究的。 按照规矩，叶婉书是要坐到最后面，靠着门的位置的。 满屋子里，就叶婉书没有诰命的品级…… 大家正想看笑话呢，坐在沈老夫人下首的平宁公主笑着开口了。 “婉姐儿，过来和本宫一起坐。 咱们俩都是有身子的人，吃喝的东西和其他夫人是不一样的。 你挨着本宫坐，丫鬟们也好伺候。 来人，给婉姐儿上和本宫喝的一样的茶。 剪云，带着辞姐儿去子歆那边，她们这些女孩子肯定能有说不完的话。 剪云就在那伺候着就行，不用急着回来。” 简单几句，让人挑不出理来。 叶婉书因为有身子跟着平宁公主坐，叶辞书去后院和那些没出阁的小姐们一起玩耍…… 剪云立刻上前引着叶辞书往后院走。 叶辞书忙又对着沈老夫人和平宁公主行了个礼。 至于其他夫人…… 公主殿下又没介绍，她又不认识谁和谁？ 说不定有的夫人家的老爷还被叶辞书查过账，或者说被叶辞书骂过呢…… 叶辞书可不去找这个不自在。 叶婉书冲着叶辞书眨了下眼睛，让她安心。 叶辞书当然安心了。 一群小姑娘而已，能起什么大风浪？ 谁要是敢针对自己，等开印后她就琢磨着去查她家老子的账…… 叶辞书开心的跟着剪云往后院的花园走去。 定国公府很大，花园修的也比其他府里精致。 今年定国公府第一次宴客，也是下了心思的，沈相夫人在前院招待着那些女眷们。 后院的花园里，沈相的长女沈子歆则招待着各家的小姐们！ 虽说还没公开，但是京城了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沈相的千金就是未来的太子妃…… 叶辞书一进花园，就看到花园里摆着一张长长的书案。 书案前一个美貌又颇有贵气的年轻女子手上拿着毛笔在写着什么。 在她的身侧围了很多花枝招展的千金小姐们！ 叶辞书能认出来，这个女子就是沈相的千金，未来的太子妃沈子歆。 “大小姐，殿下让我送了叶四小姐过来。”剪云笑着上前行了个礼。 在场的这些千金小姐们多数都是在和安公主出嫁那一日见过的。 她们可还记得，当初叶家的那姐妹俩还和昌平县主发生了一点冲突呢…… 可惜了，今日昌平县主没来。 不知道是沈老夫人没给她下帖子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 沈子歆看着叶辞书眼前一亮，立刻就冲着叶辞书招了招手。 “叶少卿，可算是把你等到了。 我都问了祖母和姑母几次了，今天你来不来？ 快来看看我的这幅红梅图画的怎么样？” 叶辞书赶紧上前了两步。 果然，一幅红梅图在书案上摆着呢！ 看那墨迹，还没干呢！ 叶辞书认真打量了一下，不由得点了点头。 她虽然不懂那些大家们说的什么意境之类的，但还是能看出来这画画的不错。 至少很像，能看出来像是梅花…… “很好，将红梅的傲骨都画了出来。”叶辞书笑道。 沈子歆挑了下眉毛。 “真的？要是拿到外面的书画馆去卖，你觉得能卖多少银子？”沈子歆突然问道。 花园里的千金小姐们…… 叶辞书还真认真看了看，然后老实说道，“十两八两的肯定能卖的。” 沈子歆先是一愣，然后突然爽朗的笑了两声。 随即，她盯着叶辞书头上的那些玉饰看了会儿后，笑的更开心了。 “不错，能卖个十两八两的已经很好了，够普通农户人家半年的生活呢！ 我就说嘛，我以前偷摸的让丫鬟把我私下画的画拿出去卖，丫鬟只卖了五两银子呢！ 来，你们都试试！ 看看你们画的画在外面能值多少银子？ 等画好了之后，让丫鬟一起拿到外面的书画馆卖了。 卖了的银子都送到京郊的善堂去。 先说好啊！不准留私印！”沈子歆笑着放下了手里的画笔，招呼其他的千金小姐们上前。 各位千金小姐们都有点拉不下脸面。 自己平时作的画都是赏完了就毁了，哪能拿出去卖呢！ 但未来的太子妃又说了卖了的银子要捐给善堂…… 这……一下子就把她们都架起来了。 沈子歆拉着叶辞书的手正想说上两句悄悄话，园子外伺候的丫鬟突然急匆匆来报。 “大小姐，太子……带着几位公子往这边的园子来了。” 沈子歆一愣，转而就笑了笑。 “来就来呗！再摆上一张长案，让太子也留下点墨宝，看看太子的墨宝在外面能卖个什么价！” 叶辞书也反应过来了。 大渝好像并不怎么反对男女在公开的场合碰面。 公开的场合只要你守规矩，没有婚约的男女都能说话。 但是私下的私相授受好像不行…… 额，公务除外…… 叶辞书想着那天见完十二爷后他说的，他今日也会到沈府。 不知道今天十二爷穿什么样的衣服呢？是不是一样好看呢！ 其他的千金小姐们心也都咚咚跳的厉害。 难得的机会能见到太子，说不定能赢得太子好感呢！ 太子妃的位置她们是不想了，但是万一太子相中了，不是还有侧妃的位置嘛！ 几乎所有人都期待的看着花园的那个拱门…… 第382章 丹青笔墨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说话间，太子带着一群人已经出现在大家的视野里了。 一路上，所有的丫鬟仆妇都熟练的跪伏下来。 沈子歆在看到太子的时候，也笑着带着众位千金小姐们给太子行了个标准的蹲礼。 在沈子歆蹲下去的那一刻，太子就加快了脚步往这边走了。 只是太子在看到沈子歆轻轻的摇了摇头后才恢复之前的速度。 叶辞书也跟着沈子歆低头蹲 下去。 在太子走到沈子歆面前的时候，叶辞书除了看到太子那明黄色的锦袍一角外，还看到了紧跟在太子身后的黑色嵌金线团纹衣袍的一角…… 太子亲自将沈子歆扶了起来后才免了各家千金的礼。 叶辞书乖乖的退在大家的身后，尽量降低存在感。 在场的千金小姐们心里怎么想的，叶辞书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一个个花枝招展的，眼里那些藏都藏不住的爱意恨不得把太子给抬走了。 叶辞书心里暗叹了一声，只是可惜啊！ 这些媚眼抛给太子看，那就是泥牛入海啊…… 叶辞书下意识的就悄悄看了太子一眼，想看看太子是不是对在场的其他千金小姐们真的视若无睹…… 然后就看到了穿着一身黑衣的十二爷正盯着自己看。 十二爷的心情好像特别好。 特别是在看到叶辞书冲他这边看过来的时候，更是冲着叶辞书挑了下眉。 然后还特意盯着叶辞书头上的首饰看了好一会儿。 叶辞书认真看了一身黑色织金锦袍的十二爷…… 嗯，都说男人在不知道穿什么的时候穿黑色最不会出错。 她想过十二爷穿黑色的锦袍会好看，但没想到会这么好看…… 这都不是简单的人靠衣装了…… 叶辞书冲着十二爷也轻轻一笑，然后就继续看向未来太子妃。 “殿下今日怎么过来了？”沈子歆已经带着太子往之前的书案前走了。 “父皇命孤给沈相送点东西，让孤出来顺便逛逛，说是过几日开印了，忙起来又没个天日的。”太子笑着说道。 沈子歆哦了一声，忙又问道，“可是送了要紧的东西给父亲？” “嗯，一方上好的砚台，父皇说只有沈相才配用那么好的砚台。”太子正色说道。 沈子歆又哦了一声。 在太子身后的十二爷差点将白眼都翻上天了。 还上好的砚台…… 呵呵，那砚台还是自己从姑母的私库里翻出来的，太子为了见子歆表姐一面可真是煞费苦心呢！ 还是自己好啊，想见四小姐怎么着都能见到，不像太子…… 受那么多礼法的束缚，连见心上人都不能随心所欲…… 心上人…… 十二爷明显被自己的想法给吓了一跳，但很快，他就把这个念头给抛到脑后了。 太子已经在看沈子歆之前画的红梅图了，他一眼就认出来这是沈子歆画的。 “不错，这红梅图谁画的？红梅傲立风雪中，铮铮傲骨，不惧风寒！ 意境好，画的也好！ 来人，把这幅图送到书画馆让他们裱起来后送到孤那里。”太子说着就让人把书案上的红梅图卷了起来。 沈子歆和众位小姐…… 沈子歆有点无语。 “好了，殿下喜欢我日后再画就是了，这幅画已经有了去处。 能卖十两银子呢！”沈子歆无奈的说道。 太子…… 在沈子歆的解释下，太子一行人终于知道沈子歆把大家都集中在花园干什么的了。 特别是太子，特别欣慰。 看看，这就是未来太子妃的风范气度。 在府里宴客的时候都不忘郊外善堂的孩子们…… 这样的人不当太子妃的话，还有谁能当太子妃。 “好！这样甚好！你们先作画！不止是作画，也可以写一些警示良言，孤也写一点。 也算是为子歆的善举添砖加瓦。”太子立刻说道。 沈子歆…… 好啊！这个家伙，现在直接叫子歆了，连表姐都不叫了啊…… 众位千金小姐们立刻都来了兴致。 太子擅丹青水墨，今日自己好好表现肯定能让太子记在心里…… 原本还对沈子歆的做法有点意见的众位小姐们立刻踊跃上前，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想让太子眼前一亮…… 小姐们挨个展示自己的一手丹青绝活…… 太子和沈子歆也都一张张认真看了。 只是让那些小姐们有点失望的是，多数都是沈子歆在点评，太子在一旁只负责点头…… “嗯，子歆说的对！” “不错，孤也是这个意思！” “是啊，还是子歆看出来笔力不足的，不过心思倒巧。” “嗯，子歆说的很是……” 千金小姐们都认真听了两人的点评。 十二爷站在太子身后，一点心思都没在那些丹青水墨上，他不时的瞄一眼努力降低存在感的叶辞书。 四小姐戴着那套兰花玉饰果然好看。 嗯，过两日一定要赏点给内府人，让他们争取多弄点好看的首饰出来…… “太子殿下和沈小姐的点评我们都记下来了。 叶四小姐还没展示一下自己的丹青吧！ 早听闻叶四小姐才高八斗，以女子之身傲立朝堂，想必这一手丹青肯定是绝活了！ 叶四小姐，不知道今日我们可否借着太子殿下的光，欣赏一下叶四小姐的墨宝呢！” 很突兀的，一个女子的声音响了起来。 叶辞书看向手上拿着手绢掩口轻笑的女子…… 不认识……不知道是谁家的！ 十二爷却是眯了下眼睛。 礼部侍郎家的千金啊，上次也是小姐在朝堂上硬怼的那个礼部古大人家的姻亲…… 就这一瞬间，十二爷脑子里已经想好了不下于十种方法在朝堂开印之后收拾礼部侍郎的方法了。 “小女的笔墨和各位小姐们肯定是没法比的。”叶辞书笑着解释了一下。 “字总会写吧！还是说叶四小姐觉得我们这些人不配欣赏叶四小姐的字？”礼部侍郎的千金继续说道。 其他人都看向叶辞书。 她们多少都对叶辞书有点看法。 有的羡慕，有的是嫉妒，还有的就是莫名的有敌意。 一个皇商家的庶女怎么就能得了平宁公主的看重的…… “这……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小女笔墨粗鄙，入不了大家的眼，就当是随意消遣一下了。”叶辞书笑着说道。 礼部侍郎的千金立刻让出自己的位置来。 叶辞书心里呵呵了两句。 她真想当着大家的面画个大王八送给这个侍郎千金…… 第383章 来，我给你磨墨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虽然叶辞书很想给那个侍郎千金画个大王八，但今天是沈家的主场，不能扫沈家的脸面。 即使心里再有不满，也不能在沈家发作。 大不了以后多查查礼部的账吧！ 叶辞书已经想好了，等朝堂开印之后，一定第一时间申请查礼部的账务，特别是礼部侍郎的账…… 站到书案前，叶辞书深呼吸一口气。 作画就算了吧，她眼里的好画就是画的越像越好，至于别人说的意境什么的……她还真不懂！ 既然作画不行，那就写字吧！ 对于自己的 字……叶辞书还是有点自信的。 常年算账，要记账本，叶辞书原身将字写的还是很不错的。 看着眼前书案上的宣纸，叶辞书想了想，突然想好要写什么了…… 她在大家的注视下挑了支顺手的毛笔正要蘸墨水…… 砚台里的墨好像没有多少了…… 叶辞书赶忙放下毛笔，打算磨点墨…… 在场的主子太多了，丫鬟们只能远远的伺候着，磨墨这点事情只能是自己来了。 就在叶辞书准备伸手磨墨的时候，十二爷一下子挤了过来。 “来，我帮你磨墨！”十二爷笑着说道。 叶辞书…… 在场的千金小姐们…… 还有被十二爷挤走的沈子歆和太子…… 大家看着十二爷的眼神都很吃惊，看着叶辞书的眼神也更复杂起来了。 十二爷亲自给叶四小姐磨墨…… 有机灵点的突然想到了，去年一年，这位十二爷办的两趟差事好像都是和这位叶四小姐一起办的…… 大家的心里突然就有点酸溜溜的。 太子……她们肯定是靠不上了。 要是能靠上的话，太子也不至于这么久都没立太子妃了。 但十二爷……皇后娘娘的侄子，也是皇甫家这一辈唯一没有成亲的公子。 他的婚事可也是帮太子巩固皇权的啊…… 十二爷的婚约迟迟未定，肯定是要给太子当最大的筹码的…… 但现在…… 看着十二爷站在叶辞书身边已经开始磨墨了，在场的千金小姐们心里很不是滋味。 特别是礼部侍郎千金，手里的手绢都要被拧巴成团了…… 她心悦十二爷已久，但自己的母亲悄悄告诉她，除非她的父亲是礼部尚书，否则在身份上不可能配得上十二爷的。 即使家里再怎么努力……最后也就是个姨娘而已。 十二爷正妻的位置，那必须得是能帮助太子稳固皇权有大作用的人家…… 叶家四小姐…… 皇商之女！还是庶出的！她何德何能！ 礼部侍郎千金自诩丹青水墨在京城的这些小姐里是能拔得头筹的。 她想好了，等会不管叶辞书写出什么来，她必定能挑出刺来…… 你不是想出风头吗？ 好！让你丢个大脸！ 礼部侍郎千金心里这么一想，立刻就盯着叶辞书，看她什么时候动笔…… 被十二爷挤到一边的沈子歆和太子都很无语的看着十二爷。 沈子歆再一次看了一眼叶辞书头上的玉饰，然后又看了一眼心情看起来不错的十二爷…… 她往太子身边凑了凑。 太子也往沈子歆身边凑 了凑。 随后，沈子歆用手绢挡着口鼻，头微微往太子这边侧了下。 “十二今天……”沈子歆用只有太子能听到的声音开口。 “有点不对劲！”太子忙小声补充。 “嗯，好像有点……”沈子歆继续开口。 “骚气哄哄的！”太子继续小声补充。 沈子歆…… 太子形容的很贴切，今天的十二看起来就像是开屏的孔雀一样，还真有点骚气哄哄的…… “叶四小姐头上的玉饰……”沈子歆再次开口。 “从母后那里弄去的玉石雕的！”太子也再次开口解释。 沈子歆轻笑着点点头。 果然呢，那么好的玉质，看着有点眼熟呢！ “那现在两人……” “十二自己单方面开屏！”太子补充！ 沈子歆心里乐开了花，不错，能看到这小子单方面开屏也挺有意思的。 沈子歆和太子在这边嘀嘀咕咕的，那边叶辞书看着十二爷磨了会儿墨。 她的心里突然就有点乱。 十二爷到底想干嘛啊！不知道这样是让自己成为靶子吗？ 看看那几个小姐看着自己的眼神，简直都要吃人了！ 算了，赶紧写，写完了找个借口回大姐姐那边啊！ 和这群小姐们扯头花太浪费时间…… 叶辞书稳住心神，拿起之前的毛笔蘸了下墨。 她正要提笔，还没落笔呢，旁边的十二爷就叫了一声“好！” 叶辞书的手一抖，一滴墨就滴在了雪白的宣纸上。 叶辞书无奈的看了十二爷一眼，那眼神似乎在问十二爷。 大哥，你站哪边的？我还没写呢，你喝什么倒彩啊！ 沈子歆和太子也都很无语的看着十二爷，这小子干嘛呢！这时候吓唬叶四小姐干什么！ 看！玩脱了吧！ 十二爷也知道自己好像急了一点。 看着宣纸上的墨点，他赶忙将这张沾了墨点的宣纸卷了起来，然后亲自重新铺了一张宣纸上去。 “刚刚这张有点皱！”十二爷解释了一下。 正在看戏的沈子歆…… 你这是在说我们沈家连上好的宣纸都没准备吗？ 这个十二，也有被美色冲昏头脑的一天啊，看自己怎么收拾他…… 叶辞书深深呼吸了一口气，迎着所有人的目光，重新稳住心神。 重现蘸墨水，提笔，落笔…… 一气呵成…… 看着宣纸上也算得上是龙飞凤舞的四个字，叶辞书在心里给自己打了一个及格分。 还行，应该能糊弄过去！ 大家也都凑上前看叶辞书写了什么。 沉默是金！ 四个大字出现在大家面前。 礼部侍郎千金冷笑一声，正要上前点评。 她都已经想好了，从叶辞书握笔的姿态开始，她就能说出一堆的不足出来…… 只是，还没等她开口呢，十二爷抢先开口了。 “好！甚好！非常好！” 所有人…… 你能不能不要护的这么明显啊！ 第384章 急报来了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十二爷一迭声的说好，沈子歆都觉得要没眼看了。 她和太子往前走了两步，其他围过来的人立刻都往后退了两步，将位置让给沈子歆和太子。 十二爷还在认真看着叶辞书写的沉默是金那四个字。 太子和沈子歆也看了一眼。 这四个字……写的中规中矩的，算不上差，但也不能说让人一眼看上去就惊艳的感觉。 哦，除了十二这个睁眼瞎…… “沉默是金？”太子脸色突然郑重起来。 十二爷赶忙看向太子。 “太子殿下，这四个字好吧！”十二爷盯着太子问道。 太子没看十二爷那热切的眼神，只是依然盯着那四个字。 “好！挺好的，十二，你说说，你觉得这四个字好在哪里？”太子问道。 十二爷…… 你那么多废话干什么啊！你说前面两句挺好的就行了，还非得加上后面那一句啊！ “当然是……字好，意境也好！ 字的形态代表了书写者的心态。”十二爷忙说道。 沈子歆看了看，也点了点头。 “十二爷说得对，字的形态代表了书写者的心态。” 沈子歆觉得叶辞书肯定藏拙了，小小年纪能想到沉默是金…… 太子看了那四个字看了好一会儿也点了点头。 “对！意境非常好！ 沉默是金…… 叶四小姐果然是通透的人啊！ 事以密成，言以泄败，成于心思，谋于深思…… 叶少卿这四个字的意境果然好啊！”太子一边说还一边点头。 在场的千金小姐们都看了那四个字…… 有这么好吗？不就是普通的四个字吗？有那么好吗？就那字的形态，最多就是中规中矩吧！ 但太子和未来的太子妃都说好！ 那就只能是好！ 大家立刻都七嘴八舌的称赞起来。 一个个言辞真切的差点让叶辞书飘起来。 难道自己真的写的很好？字迹看着普通，但内里暗藏乾坤？ 以前的武侠小说上不都写了吗？ 看着好像是普通的字体，其实里面都是绝世武功秘籍…… 十二爷听了太子的话，又认真看了看那四个字。 沉默是金…… 果然是警世良言啊，这么普通的四个字，里面所包含的意思简直就能贯穿整个人生…… 写字的目的是什么？ 是为了从那些字里面悟出什么东西出来啊！ 叶四小姐果然是七窍玲珑心，不止是账算得好，连心思都是这么通透…… 这么一想，十二爷立刻把已经干了的宣纸卷了起来。 “送到内府的书画馆，让匠人裱起来，记得，好生装裱！”十二爷将叶辞书写的四个字递给了身后跟着伺候的小公公。 沈子歆…… “既然十二想买叶四小姐的画，那就先把银子给付了吧！”沈子歆突然笑道。 十二爷想起来了，刚刚子歆表姐说了，今天所有的丹青都要拿去卖的。 然后卖的银子要捐给善堂…… “表姐说得对！是该给银子！表姐，多少银子？”十二爷爽快的就去摸怀里的荷包。 “刚刚太子殿下都说了，叶四小姐的字意境非常好。 那就……千两白银吧！ 怎么样？十二，你说，叶四小姐的字值不值这个价？”沈子歆脸上笑眯眯的。 十二爷…… 已经懵了的叶辞书…… “值！肯定值啊！表姐，今日我身上带的银票不够，先给您五百两，等明日的，我让人再送五百两过来。” 十二爷说着就将荷包里的银票放到了书案上。 沈子歆笑眯眯的示意身边的丫鬟收了下来。 太子也笑眯眯的！ 看，这就是乱开屏的后果！看你小子以后还乱开屏吗？ 叶辞书觉得有点肉疼。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装什么啊！ 把那四个字还给沈小姐就是了，要是想要，自己回去给你写个几十张都行啊！ 千两白银……自己现在升官了，月俸将将好才是三十两银子…… 你这……怎么一回到京城就真的有点纨绔的特质了呢！ 站在叶辞书身后的礼部侍郎千金的掌心已经快被自己的指甲给掐破了…… 十二爷护着这个皇商庶女就算了，就连太子和沈小姐都护着她…… 这个死丫头除了会算账还会什么啊！ 可恶，刚刚自己已经想好了那么多的贬低的话都没法说了…… 十二爷可不管叶辞书那有点心疼又无奈的表情。 “太子殿下！各位小姐们都展示了自己的才艺。 您刚刚可说了，您也要留下墨宝支持一下子歆表姐的。”十二爷笑呵呵的看向太子。 太子笑了笑，挽了下衣袖也走到了书案前。 沈子歆看了一眼墨…… 嗯，刚刚十二这个家伙磨了好多，不用自己再帮着磨墨了。 太子挑了沈子歆刚刚用过的毛笔，脑子里正在想着该写点什么……或者画点什么才能应景呢！ 总不能说…… 还没等太子想好写什么呢！一个公公急匆匆的往花园这边过来了。 “太子殿下……”公公急急走到太子身侧，小声耳语了两声。 在公公走过的瞬间，所有的小姐们都往后退了三步。 原本脸上还笑意满满的太子脸色突然凝重起来。 他放下手里的毛笔，抱歉的看了一眼沈子歆。 “宫里有事，孤先回去一下。” 说完，就又看了十二爷一眼。 “和孤一起进宫！” 十二爷一看来的公公是萧武帝身边大太监胡周全的大徒弟，也知道肯定是出了大事了。 他忙也收起脸上的笑容。 在看了一眼叶辞书之后，他立刻就跟着太子出了花园。 沈子歆也知道，宫里肯定有事情了。 “好了，大家都随意逛逛吧！等会儿戏班子那边就要开锣了！”沈子歆忙岔了话题。 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呢！ 平宁公主身边的侍女也急匆匆跑来对着剪云小声耳语了两声。 剪云忙也走了过来。 “叶四小姐，殿下那里请您过去一下。” 叶辞书的脸色也郑重起来了。 看来是真的出了大事了…… 第385章 南边事态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太子和十二爷急匆匆回到了宫里。 萧武帝已经秘密的请了沈相还有几位尚书大人进宫了。 勤政殿里，萧武帝脸色很不好看。 太子和十二爷见沈相和那些尚书大人都垂手站在那里，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 今天才初六，还没到朝堂开印的日子。 按理说，不是什么大事的话，都不可能让父皇知晓。 但现在，不止是父皇脸色不好看了，还把沈相和尚书大人们都叫到了宫里。 说明……有很大的事情发生了。 “参见父皇！”太子赶忙躬身行礼。 “参见陛下！”十二爷赶忙也跟上。 萧武帝的脸色虽然还是不好看，但总算是没有刚刚那么臭了。 他点了点头，将手里的一份密函给太子递了过去。 太子疑惑的接了过来。 这是哪里出了大事吗…… 等看清楚密函上的内容的时候，太子的眼睛也一下子眯了起来。 他转手就把密函给身旁的十二爷递了过去。 十二爷低头一看…… 镇海王父子海上遇袭，世子身受重伤，昏迷不醒，镇海王在沿海遍请名医都无法让世子醒过来…… 迫不得已，只得求助京城…… 镇海王遇袭了？还是在海上？ 这怎么可能呢！ 当初陛下把镇海王悄悄送出京城后，这位先帝的三皇子可就一直在海上漂着。 能让他在海上吃亏，简直不可能！ 而且这次还是和世子一起遇袭的…… “父皇，能知道是谁干的吗？ 镇海王在海上一向谨慎，不可能单独外出巡海。 他每次出去必定至少有三艘战船跟着。 能重伤镇海王父子的肯定是筹谋已久的。”太子立刻说道。 十二爷忙也补充。 “陛下，海外虽然情况复杂，但是镇海王在海外经营已久，那些岛屿的住民多已臣服。 在这个时候，镇海王父子突然遇袭，这后面肯定有人谋划。 而且那人选择在大渝警惕性最低的时候突袭，肯定也是对大渝，对镇海王父子的行踪了如指掌。” “陛下，兹事体大，还请陛下速派人秘密前往南海，查清此事！”沈相也立刻说道。 “陛下，兵部可以调集部分平南军援助镇海王。” “陛下，户部粮草充足，此事可行。” “陛下……” 沈相和六部尚书也是气愤不已。 大过年的，镇海王父子突然遇袭，这不是不让大家把这个年过好吗？ 还没出正月就要找事，真当大渝这么多年已经打不动仗了吗？ 萧武帝的手里其实还有一封密信。 那是镇海王私下送到萧武帝这里的。 镇海王说，在海那边似乎有着和大渝一样强大的国家。 他们的战船英勇，不仅在海上跑得快，船上的战炮射程远，杀伤力也强…… 此次突然被袭，也是镇海王自己有意为之，只想探得敌方的真实战力…… 只是没想到，跟着一起去的世子受伤了…… 镇海王迫不得已，这才向宫里求医问药…… “此事……镇海王有自己的盘算，暂时不用我们插手。 现在要紧的是先派太医去南边为世子治病。”萧武帝说道。 大家一听，忙又就这个事情讨论了起来。 太子和十二爷悄悄的看了萧武帝一眼，都能感觉到他心情非常不好。 好像自从陛下登基之后，就没有出现过能让他这么意外的事情了吧！ 大渝已经强盛了这么多年，突然冒出这么个对手来，肯定会让陛下心里不舒坦的。 今年开春就有这么大的事情，看来今年大渝的风雨要比往年要大一点了。 …… 定国公府里，平宁公主带着叶辞书在自己还没出嫁前住的院子里。 案几上摆着一张舆图，平宁公主一手扶着腰，一手指了指舆图上的一处地方。 刚刚，叶辞书已经从平宁公主口中知道了镇海王父子遇袭的事情了。 她有点惊讶。 都说大渝国力强盛，南边的镇海王更是在萧武帝的默许下组建了一支海上军队。 这二十年来，镇海王在海外占了很多岛屿，将大渝的版图往海边扩大了很多。 可以说在南边的海上，镇海王可以说是海上霸王。 但现在却有人能偷袭镇海王父子…… 这简直就是把萧武帝的脸面摁在地上摩擦啊！ “镇海王遇袭的地点是在这里。 那就是说袭击镇海王的那些船只是从这边过来的。 能把镇海王乘坐的战船打了个措手不及的肯定不会是小船。 那就是说，他们能隐藏的岛屿只能是这里。”平宁公主指着舆图上下方的一处岛屿说道。 “苏禄岛？”叶辞书立刻说道。 平宁公主点了点头。 叶辞书有点不明白。 镇海王父子遇袭，这应该是萧武帝和兵部的事情吧！ 但公主殿下为什么把自己这么一个算账的给叫来了呢？ 自己算盘打的好，账也算得好，但是对于排兵布阵，行军打仗什么的，那还真是一窍不通！ “殿下……这个苏禄岛有古怪？”叶辞书小声问道。 平宁公主点点头。 是她先接到镇海王父子遇袭的消息的。 在接到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平宁公主就让人把镇海王海外占下来的那些岛屿的信息都找了出来。 短短的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平宁公主就根据镇海王提供的消息，锁定了那个苏禄岛。 “有很大的古怪！ 镇海王的船队是在苏禄岛外十二里处遇袭。 镇海王的船队至少有六艘战船，能让镇海王受伤，那对方的船队肯定也不少。 那么大的海船就在那里等着偷袭镇海王，苏禄岛那边能一点察觉都没有？ 镇海王的密信里已经说了，对方准备充分，他们一时不察，才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这个苏禄岛…… 看来是好日子过到头了！”平宁公主咬牙切齿的说道。 叶辞书看了下舆图。 虽然说这份舆图不如后世那么精准，但是大概的位置还是能看明白的。 这个苏禄岛…… 不就是后世那个整天卖香蕉的，手指被切了两根都不敢还手的猴子国家吗？ 第386章 还真和算账有关系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一想到后世的那个戏很多的，就喜欢被华夏的大水炮浇灌的猴子，叶辞书的心里就冒出很多词语出来。 人菜瘾大，卑躬屈膝，左右逢源，到处认爹，墙头草，巴掌刚竖起来就鬼哭狼嚎到处找干爹…… 想完这些，叶辞书心里更加觉得欣慰。 哦，这时候这个苏禄岛已经在大渝的管控里了啊！ 看来大渝在海上的能力远比自己想的要大嘛！ 见叶辞书盯着舆图上的苏禄岛发呆，平宁公主还认真解释了一下。 “这个苏禄岛……以前大渝是看不上的。 后来镇海王上海之后，觉得这里是个不错的停靠点，就想着把这处地方框起来，当做是大渝战船的一个补给处。 原本的苏禄岛上的人靠着打点海产和种点果子为生。 靠天吃饭，为了填饱肚子可以说是风餐露宿的，和野人没什么区别。 镇海王的船队到了那里之后，才把大渝的很多东西带了过去。 也是因为这样，苏禄岛的日子才好过起来的。”平宁公主说道。 叶辞书不说话，只是认真听着平宁公主继续说着苏禄岛的事情。 “苏禄岛虽然地方不大，但是能种的东西却多，大哥曾经让农植司的人去看过，在那里种点什么比较好。 农植司的人在苏禄岛待了两年，帮着苏禄岛上的人种了龙脑香，肉豆蔻，还有棕榈和稻子。 一方面靠着大渝的人收这些作物，另一方面，苏禄岛位置重要。 更远的地方的那些国家的人多数也是停在苏禄岛上和大渝人进行交易。 苏禄岛靠收双方交的一些交易费用为生。 从根本上说，苏禄岛完全就是靠着大渝生存的。 他到底是哪来的底气敢在背后阴镇海王船队的？ 难道说是有人给的银子比在大渝能赚到的更多吗？”平宁公主冷笑道。 叶辞书心里默默点了点头。 肯定啊！ 那些猴子都是见利忘义的，骨子里基因带着的特性怎么可能忘记呢！ 能让他们背叛大渝的，肯定是他们自己觉得有更大的利益。 “殿下，镇海王对苏禄岛一直都是安抚的做法吗？”叶辞书小声问道。 平宁公主摇了摇头。 “早期的时候，大渝海上的船并不厉害，南边沿海一直都受一些海盗的骚扰。 那些海盗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大渝刚立国的时候，太祖把重心放在防范北边的北胡人身上。 对南边……有点鞭长莫及。 那些年南边的，特别是沿海的那些百姓真的受了不少苦。 一直到先帝时，当初的郑国公成立了平南军，在沿海一带荡平了海寇。 让南边的百姓松了一口气。 再后来……镇海王带着一批人去了海上。 那时候镇海王真的是靠着血性硬杀出来，将靠着大渝，有可能海盗藏身的那些岛屿都占了下来。 在镇海王第一次到了苏禄岛的时候，他也是想先立威的。 谁能知道镇海王的船队刚到了苏禄岛，岛上的人在看到镇海王的战船的时候，立刻夹道欢迎。 不用别人吆喝，一个个的就都跪了下来。 称镇海王为救命的菩萨。 镇海王见那些人没有任何反抗的意思，又上岛看了看苏禄岛的地形和周边的位置。 后来镇海王发现，苏禄岛作为一个面积不小的岛屿，先天优势非常大。 这才给陛下偷偷来了信，想好好发展一下苏禄岛。 这样以后靠着苏禄岛的地理位置，战船能走的更远不说，对于海上那些岛屿，也会有更大的威慑作用。 所以，苏禄岛上的岛民并没有受过镇海王的打压。 相反，在所有的被镇海王占下来的岛屿里，苏禄岛得到的好处应该是最大的。”平宁公主冷笑道。 叶辞书明白了。 这个苏禄岛是没被打过，皮痒了！ 既然这样，那就…… “比起苏禄岛的异常，本宫最担心 的还是另外一件事。”平宁公主突然皱起了眉头。 “殿下还担心什么？”叶辞书忙问道。 “镇海王心细，每次去苏禄岛都不是固定的路线和时间，也从来都不在苏禄岛过夜。 谁都不清楚镇海王带领战船去苏禄岛的消息。 而能将镇海王出行路线和时间弄清楚的只能是自己人。 本宫担心的是大渝沿海有人和苏禄岛那边私下联系，将镇海王船队的消息卖给了苏禄岛上的一些人。”平宁公主皱眉道。 叶辞书突然反应过来了。 能去海外的，还能在苏禄岛和大渝沿海来去自由的，除了镇海王的战船之外…… 只有商船！ 要是镇海王出行信息被泄露的话，那些有商船的商队有着最大的嫌疑！ 怪不得公主殿下这么着急的把自己找了过来呢！ “殿下，您是要我去查南边那些做海外生意商行的账？”叶辞书立刻问道。 平宁公主点点头。 “本宫也不敢确定什么，但是这事情蹊跷，里面八成会有一些商队的事情。 不管他们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本宫一定要弄明白。 而能让那些商行铤而走险，出卖镇海王的，只能是为了利益。 他们的账本…… 我只相信你查出来的！”平宁公主看着叶辞书。 叶辞书脸上的神情也严肃起来。 如果这事情真的和沿海做海外生意的商行有关系…… 那对大渝商家将是一次非常大的打击。 也许，萧武帝盛怒之下，也会采取和前朝一样的做法，打击商贸，重农抑商…… “殿下，我一定会把沿海的账查个一清二楚的。”叶辞书立刻揖了一礼。 平宁公主点点头，这才从舆图前离开。 看着平宁公主准备往院子里走，叶辞书赶忙上前扶着平宁公主。 平宁公主扶着叶辞书的手臂，在院子里慢慢走了一圈。 平宁公主轻轻摸了下腹部，叹了口气。 “大渝能走到这一步实属不易，四海升平，百姓安宁。 虽说苏禄岛离大渝的沿海还有一段距离，但镇海王说过，即使有外族从海上入侵，他也会拼尽全力将那些人拦在海上。 不再让大渝本土的百姓遭受劫难。 陛下信镇海王的，本宫也相信镇海王。 这次事情非同小可，有可能是有人想借着别人的手离间陛下和镇海王。 也有可能是外族眼馋大渝的土地了。 更有可能是有人里外勾结，想达到自己的目的。 辞姐儿，这次事情也许比我们想的严重。 镇海王目前有了警惕性，那些人暂时不会再次动手。 你现在要悄悄的查那些账。 如果有眉目了，再来和我说。 最近我精神不是很好，春不晚的那些消息多数都是默默在处理。 你和默默先商量着，看需要哪些账本，默默肯定都能给你弄来。 记住，一切先保密为主！”平宁公主轻声说道。 叶辞书立刻应了下来。 第387章 等我回来再说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叶辞书从沈家回来后，在马车上一言不发。 叶婉书能感觉到妹妹心情不是很好，但她也知道，平宁公主拉着妹妹在一个院子里说了很久的话，肯定是大事。 或许是公事呢！ 这些事情，叶婉书不能问的太多。 “辞姐儿，有事情的话你就认真对待，不要想太多。 只要是叶家或者说大姐姐这里能帮上忙的，我们肯定都会帮忙的。”叶婉书小声和叶辞书说道。 叶辞书笑了笑，往叶婉书身侧靠了靠。 “大姐姐，我没事的，就是这段时间估计有几本账本要看。 原本想着多陪陪大姐姐的，现在估计不行了。”叶辞书靠着叶婉书的肩膀笑道。 叶婉书握着叶辞书的手，脸上都是笑。 “反正在京城里，离的又不远，你忙你的。 我只要得空了，就回去看你。 还有，你要是有什么想吃的了，或者说有什么事情了，自己忙不过来，就让秋露或者寒酥来告诉我。 有大姐姐在，肯定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叶辞书嗯了一声，然后就这样靠着叶婉书的肩膀。 两人说了很多话，从京城的事情说到姑苏的事情，从现在的一些事情说到小时候。 说着说着，两人说到了叶辞书第一次叫大姐姐，叶婉书第一次带着妹妹们偷跑去池塘边看河里的蝌蚪…… …… 初六晚上，平宁公主身边的剪云就借着给叶辞书送礼物的机会，给叶辞书搬来了一箱子的账本。 “这是最近三年来南边八大商行提供给户部的税赋账本。 殿下说了，四小姐有其他的需要，只要去春不晚寻福顺郡主就行。 这些日子，郡主在那边帮着殿下处理事务。”剪云轻声说道。 叶辞书知道，这位福顺郡主就是平宁公主的女儿沈默默。 听说也是一个极聪明极灵动的女孩儿。 好像还和叶辞书同岁…… “多谢公主殿下了！”叶辞书赶忙说道。 就这样，初六晚上开始，叶辞书就开始窝在屋里看账本了。 府里所有人都知道四小姐最近有点忙，不出去见客了。 寒酥和秋露两人更是将叶辞书放着账本的屋子看的紧紧的。 即使是送茶水的小丫鬟们也都只能将东西放在门外，不得进入叶辞书看账本的屋子。 叶辞书闷头看了两天的账本，还没等看出什么眉目来呢！ 有人就上门了。 额，也不是上门来了，是有人来找叶辞书了！ 十二爷怀里抱着两只呜呜叫的狗崽子又一次从院墙上跳了下来。 听到动静手里都拿着棍子的寒酥和秋露…… “去给这两个小家伙弄点吃的。 肉汤最好，里面放点饼子或者米饭，烂糊一点。”十二爷将臂弯里的两只小奶狗给寒酥和秋露一人塞了一只。 寒酥和秋露互相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叶辞书。 叶辞书点了点头，她们俩才高兴的抱着两只狗崽子出来这个院子。 十二爷看着只用一根玉簪挽着头发的叶辞书，第一次觉得不知道说什么。 “你……在忙？”十二爷小声问道。 叶辞书点点头。 “嗯，在看账本！”叶辞书很坦然的说道。 平宁公主肯定会把自己最近在干什么告诉十二爷的。 十二爷也觉得自己问的好像有点多余。 舅母不是说了吗？四小姐最近忙，让自己最近没事最好不要来骚扰叶四小姐…… “额……那你多注意身体，京城天气冷，虽然这两日看着暖和了一点，但早晚还是很冷的。”十二爷没话找话。 叶辞书又点了点头。 “好！我知道了，我一定会注意的。”叶辞书非常认真的说道。 看着叶辞书那双像是黑葡萄一样的眼睛，十二爷觉得心里有点紧张。 他下意识的将双手背在了身后，然后用左手狠狠掐了一下右手的手掌。 “你……特意来给我送那两只狗崽子的？”叶辞书笑问。 十二爷啊了一声后，先是摇头，然后又点头。 “嗯，是的！之前就说了，要送你两只的。 正好今天满月了，我就送了过来。 还有之前答应给你送的猫，那个估计要多等一段时间了。 毕竟还在母猫的肚子里呢。 不过你放心，我和姑母说好了，生下来的猫崽子一满月就给你送过来。 让她身边的大宫女亲自给你送过来。”十二爷赶忙说道。 叶辞书刚要说谢谢十二爷还记着这事情呢，却突然反应了过来。 为什么是要别人送？ 按照十二爷的性格，肯定是亲手送过来，然后说这猫崽子是自己亲手挑的，有多可爱，多好看…… “你要出去？”叶辞书小声问道。 十二爷一愣，然后轻轻点了点头。 “镇海王父子遇袭，陛下一方面派了太医快马加鞭去了南边。 另一方面让我悄悄的去南边一趟。 我不知道这次过去要多长时间，这才来和你说一声的。”十二爷看着叶辞书说道。 叶辞书…… “那你什么时候走？”叶辞书问道。 “后日走！”十二爷忙说道。 叶辞书抿唇想了想，心里莫名的就有点失落。 去南边啊，这一来一回的得多久啊！ 说不定要三五个月呢！ 想到这，叶辞书突然就嘱咐了两句。 “十二爷，你到了那边一定要注意身体，南边湿热，毒虫也多，一定要注意，不要生病了。 还有，吃东西也要注意，生冷的东西少吃。” 十二爷听了心里高兴，忙答应下来。 “好！我一定注意的！对了，你想要南边什么东西吗？ 只要你说，我就给你带回来。” 叶辞书刚想说她什么都不缺，她想要什么，叶家的商队都能弄过来。 但话到嘴边了，又咽了回去，然后一脸期待的看着十二爷。 “我还没去过海边呢！听说海边有这么大的海螺！放在耳边能听到海浪的声音。 你给我带两个回来呗！” 见叶辞书喜欢这个，十二爷赶忙保证。 “你放心，我给你带一箱回来，什么样的都给你带。” 叶辞书笑着点点头，然后就这么看着十二爷。 被叶辞书看的心里有点发毛的十二爷又咳嗽了一声，然后挺直了腰板。 “好了！我先回去了，你有什么事情的话就给我写信，然后送到春不晚，我很快就能收到的。 你在京城一定要好好的！”说完，十二爷又跳上了墙头，准备原路返回。 叶辞书什么话都没说，就这么看着他。 只是在他刚跳上墙头后，他顿了一下，然后又跳了回来。 “四小姐，我听说你家里准备给你议亲了！ 你……能不能先不要答应。 等我从南边回来后再说！”十二爷突然说道。 叶辞书一下子就瞪大了眼睛…… 第388章 我心悦你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叶辞书很吃惊，她什么时候议亲了，她怎么不知道？ 十二爷居然知道了！ 现在叶家除了自己之外，还有谁能给自己议亲啊！ 叶辞书真的有点懵了！ 见叶辞书一脸懵，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十二爷赶忙解释了一下。 “前两日我去见舅母了，舅母说那日你大姐姐在陪着沈老夫人的时候，有人问起了你的亲事。 你大姐姐说你家老太太有自己的主意，她插不得手。 沈老夫人也说你家老太太早就心里有数了。 加上沈老夫人说了，你家老太太最多还有一月就从姑苏来京城了。 我想着，她回来后应该会想着给你议亲吧！”十二爷小声嘀咕。 叶辞书…… 就这？ 十二爷平时挺聪明的啊，怎么连什么是客套话，敷衍之词都听不明白呢！ 不管是大姐姐说的，还是沈老夫人说的，那意思不都是这是叶家自己的事情，别人就别瞎操心了。 怎么到了十二爷这里就成了她要和人家议亲了？ 更让叶辞书惊讶的是，他居然还一本正经的说，先不要和别人议亲，等他回来再说…… 不是叶辞书自吹自擂，她的亲事别人还真不一定能做得了主。 即使是叶家的老太太，她想给叶辞书议亲，那肯定也要先征求一下叶辞书的意见。 她是和十二爷关系好一点，但十二爷想掺和他的亲事…… 也不行！ 十二爷又不是她哥哥…… 即使是哥哥也不行，叶家那些哥哥们，估计现在没一个敢对叶辞书的亲事指手画脚的…… 叶辞书正想怼十二爷一句，你少来操心我，你还是操心操心你自己吧！ 看你这年龄，人家太子比你还小呢，人家都要把终身大事搞定了，你呢…… 但迎上十二爷的那双深潭一样的眼睛的时候，叶辞书突然说不出话来了…… 叶辞书好像明白了什么…… 特别是那日在沈府的时候，十二爷那几乎不带掩饰的袒护。 叶辞书突然感觉自己心跳加速。 她仰头看向十二爷，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天上的弯月也升了起来。 院子里其他的声音一点都没有，隐约的只有不远处传来寒酥和秋露开心的笑声…… 两人就这么看着对方。 十二爷想了想，自己是爷们，不能这么怂，心里怎么想的，就该说！ 太子表弟不是说了吗？不要让姑娘去想什么？ 也不要觉得事情只要自己做了，姑娘就能明白！ 太子自己不也说了吗？当初他对子歆表姐那么好，什么都想着子歆表姐。 后来换来的是什么？ 子歆表姐当着皇后姑母和贵妃的面说太子是最好的弟弟…… 当时差点把太子给气吐血了！ 后来太子要是不往北地去那么一遭，估计现在还是子歆表姐最好的弟弟…… 十二爷想了想，虽然说自己比叶四小姐年长一点，不可能被叶四小姐当做的弟弟的！ 但是…… 却很有可能被叶四小姐当做是哥哥啊！ 太子不止一次的和自己说，很多事情就坏在一个自以为是上。 前程如此！终身大事也是如此！ 所以，自己也该和太子学，大胆一点！有些话说出来就好了！ 老话怎么说的来着？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说不定这一刀砍下来是最好的结果呢！ 自己最近没干什么坏事。 花楼肯定是没有再去了的！ 就是去春不晚，也都不叫茶娘子来泡茶了，都是他亲力亲为。 最多也就是叫个琴公子来抚琴，那还是叶四小姐提议的…… 想到这，十二爷深呼吸一口气，认真看向对面的叶辞书，然后又小心的往前走了一步。 很好，叶四小姐没有往后退，这说明叶四小姐并不是很排斥自己接近。 想到这，十二爷终于准备开口了！ 叶辞书可不知道短短的这么一点时间，十二爷的心里已经有了这么多的想法。 更不知道十二爷这么短的时间，脑子里想的都已经够写一篇策论了！ 策论的题目就是《如何不当叶四小姐的哥哥》 她心里只一个想法。 最近怎么发现十二爷越来越好看呢！ 笑的时候好看，不说话的时候好看，冲着自己挑眉的时候也好看…… 穿米金色衣服好看，穿月白色的锦袍好看，穿红色和黑色的还是好看…… 这个男人……这张脸怎么就能越看越好看呢！ 越盯着十二爷看，叶辞书就感觉的到自己的心跳越快。 怎么能这么好看呢，这不是让人想入非非嘛…… 突然，十二爷又往前走了一步。 “四小姐！”十二爷突然开口。 还在愣愣看着十二爷那张脸的叶辞书吓了一跳，她这才发现十二爷的脸好像更近了一点。 这一下把她吓的下意识的就往后退了一步。 十二爷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了。 “你……有话你就说吧！我听着呢！”叶辞书小声说道。 十二爷又长舒一口气，然后心里暗暗骂了自己一句真怂，连话都不敢说，还指望以后能干成什么大事？ 想到这，十二爷心一横，然后狠狠的闭了一下眼睛。 终于，他将想了好几天才想明白的事情，还有这几天一直在想要不要说的那句话说了出来。 “四小姐！我心悦你！” 呼！终于说出来了，感觉心里轻松多了，心底的那块石头好像一下子就没有了…… 十二爷说完这句话后就紧张的看着叶辞书。 怎么没反应？给点反应啊？不管什么反应都行啊！ 叶四小姐怎么能不说话呢？在这么关键的时候！这也太让人着急了！ 但此刻的十二爷什么都不敢问，生怕吓着了叶四小姐，万一叶四小姐吓得夺路而逃怎么办？ 虽然有点不可能…… 叶辞书愣愣的，感觉脑子里好像有一个超级大烟花炸了开来。 脑子里到处都是噼里啪啦，还有啾，咚，啪的声音。 刚刚十二爷说什么？ 我心悦你？翻译成大白话那不就是我喜欢你吗？ 再直白一点就是，我看你挺好的，咱俩处对象呗！ 她居然被一个古代的钻石级别的超级单身汉给喜欢了！ 怪不得脑子里都开始放烟花了呢！ 叶辞书强行让自己心神稳定下来，然后又悄悄掐了下手心。 有点疼…… 她仰头看向一脸紧张又期待的十二爷，然后问出了三个字。 “为什么？” 十二爷…… 第389章 为什么啊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叶辞书说的三个字让十二爷愣了好一会儿。 什么为什么？ 问自己为什么心悦她吗？ 这还有什么为什么吗？ 喜欢就是喜欢啊！哪来那么多的原因，这怎么说清楚道明白呢？ 但今天的十二爷态度心思特别细腻。 临来的时候，他悄悄去找过太子，太子说了，男子和女子不一样，想的不一样，说的也不一样。 既然叶四小姐问了，那肯定是有问的理由的。 十二爷很快就想到了，叶四小姐是个理智聪明的人，她问为什么，肯定是要思考一下事情。 比如说你心悦她，对于她来说这笔账划算不划算…… 十二爷想了想，想了无数个夸叶辞书的理由。 聪明果决，心思缜密，心怀天下，良善聪慧，还有着倾城容颜…… 最后能不能说啊，要是说了，叶四小姐会不会认为自己是个登徒子，只能看到女子的容颜啊…… 必须说！ 太子那样的尊贵的人能搞定终身大事不也是靠着一张脸吗？ 这说明看脸也是非常重要的。 再说了，哪个女子不喜欢被人夸倾国倾城呢？ 即使是尊贵如姑母，皇帝姑父夸一句姑母今日颜色甚好，比之前更娇美了，姑母都能高兴好久呢！ 所以，必须大大方方的夸！ “因为四小姐聪明，良善，心有天下，四小姐还…… 算了，其实我也说不清楚，但就是在那日听到舅母说你要议亲的时候，心里突然就很难受。 我想了一夜才发现，原来我喜欢和四小姐一起说话。 也喜欢看着你笑，看着你看账本的样子，也喜欢看你为了大义和那些老糊涂们对峙的样子。 总之，和四小姐在一起的时候，总觉得时间过的很快。 但在要见到四小姐的时候，又觉得时间过的很慢。 四小姐，我是认真的，我心悦你！ 虽然我不知道你的态度是什么，但是我觉得我应该还是不错的。 虽然别人都说我是纨绔，但是……我以后会改，也和四小姐一样认真办差。”十二爷认真说道。 坦诚最重要，四小姐这样一个眼里都看不得假账的人，肯定也不想听别人说一些假大空的话。 虽然他觉得自己说的是实话，但四小姐怎么想，他可不敢保证。 叶辞书看着认真还有点小紧张的十二爷，突然就笑了一下。 能被这样好看的 一个男子喜欢……很开心。 在叶辞书眼里，十二爷还真不是纨绔。 甚至说，十二爷是她见过的心地最好的世家子弟。 “十二爷！”叶辞书终于又开口了。 十二爷赶忙咽了下唾沫。 “你说！我听着呢！”十二爷忙说道。 “您很好！心地好，看着好像没什么抱负，是别人眼里的纨绔，但是我知道，您不是。 你才是真的心怀天下。 也许是您的家族教养，你既有武将家人应该有的血性，同样的，你还有着文人一样的细腻心思。 你不仅将大渝的安危放在了第一位，也将百姓放在了心头。 不管是在西南还是在江南，你的心里都有百姓。 甚至为了百姓，您可以承受自己被贬为庶民的后果。 十二爷，您真的是一个非常好的人，您不是别人嘴里的纨绔。 至少在我的心里，十二爷您不是纨绔，您是一个非常好的人。”叶辞书认真说道。 看着叶辞书那亮的像是天上星星一样的眼睛，十二爷心里的那块石头终于彻底落地。 “所以……” “我心亦悦你！”叶辞书笑着说道。 十二爷…… 这下轮到十二爷脑子里开始放烟花了。 他感觉脑子里几乎快炸成一片了，各种烟花好像一下子在脑子里炸了开来。 好像把内府专门给萧武帝准备的元宵节放的烟花都偷出来放了一样。 “四小姐，你……也心悦我？”十二爷真的要晕了。 叶辞书非常坦然的点点头。 “我不敢说以后会怎么样？但是至少现在，十二爷在我眼里是最好的。 十二爷人这么好，我为什么不能多看两眼，不能另眼相看呢？”叶辞书笑道。 十二爷长舒了一口气，整个人都松弛下来了。 他果然是幸运的！ 至少他比太子要幸运多，太子要往北地辛苦跑一趟才能赢得子歆表姐的芳心。 自己只翻了个墙头就能让姑娘点头了。 嘿嘿，太子要是知道了，肯定会羡慕自己吧！ 想到这，十二爷脑子里想的事情突然就多了起来。 既然他已经确定了叶四小姐的心思了，那接下来的很多事情也要准备起来了。 京里那些勋贵们的心思他能不知道吗？ 多少人家狼一样的盯着自己，都想往自己身边塞人。 有些事情他一定要早点做准备，不能让四小姐烦心。 “四小姐，只要你心悦我，剩下的事情都交给我就行。 你不用操心的。”十二爷突然说道。 叶辞书…… 有什么烦心的？她不就是喜欢一个美男子吗？有什么可烦心…… 叶辞书突然反应过来了。 十二爷可是皇后的侄子，常胜公最小的孙子，还是太子的表哥，身份尊贵…… “好！我信你！我不烦心！”叶辞书笑着点了点头。 十二爷嗯了一声，然后就在院子里来回踱步。 其实事情没那么难，只要他想娶，天王老子反对都不行。 更何况，自己这边也不是没有助力，至少目前来看，太子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另外，舅母那里对四小姐也很好，也能帮自己说话。 至于宫里的姑母那里……自己只要撒个娇，脸皮厚一点也不会有事的。 剩下的…… 父亲……他没那个底气说自己。 母亲……呵呵，母亲可是说过的，说自己要是什么时候真心的喜欢一个姑娘了，她就要烧高香了，那就让母亲去烧高香吧！ 剩下的祖母祖父那些……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突然间，十二爷觉得自己迎娶叶四小姐，好像是喜大普奔，没有任何困难的事情…… “四小姐，我向你保证……”十二爷刚想继续表忠心。 “小姐，我们把两个小家伙都喂饱了！” “是啊！小姐，您看，它们的肚子吃的圆鼓鼓的。”寒酥和秋露抱着两个小狗崽子高兴的回来了。 话都到了嘴边的十二爷…… “再去带它们吃点！”十二爷立刻说道。 寒酥，秋露…… 叶辞书憋着笑，赶忙也说道，“小家伙吃多了，可别积了食，你们带这两个小家伙在院子外面遛遛，消消食！” 寒酥和秋露忙答应了下来，一人抱着一个狗崽子走了…… 第390章 孔雀开屏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将寒酥和秋露打发走了，十二爷终于又可以说话了。 “四小姐，你在家想干嘛就干嘛，多注意身体。 有事情了去春不晚找舅母和默默帮忙。 要是有人欺负你了，你不想和别人告状了，你就等我回来，我给你出气。”十二爷认真说道。 叶辞书笑着点点头。 “好！等你回来！” 十二爷心情更好了，他就知道，叶四小姐从来都不是忸怩拧巴的人。 两人就这样互相看着对方。 好一会儿，十二爷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了。 刚刚还说自己不是纨绔呢，现在盯着人家看，这不是纨绔的行为是什么？ “那个……我走了啊！你一定要注意身体啊！”十二爷小声说道。 叶辞书笑着点点头。 十二爷这才后退着走了几步，他原本想从大门走，但想了想，算了，还是原路返回吧！ 再一次跳上墙头，十二爷正要冲着叶辞书挥手，却又想到了什么，然后又跳了回来。 叶辞书看着十二爷又回到了自己面前。 这是……还有话要嘱咐？ “你……是不是要给我做个荷包啊！”十二爷突然说道。 叶辞书…… “荷包？我做？不行！那是私相授受！”叶辞书立刻拒绝。 一来她真的不是做女红的料，二来，当初是因为什么到这里来的？ 叶辞书可是记得一清二楚的呢！ 十二爷也想到了第一次见到叶辞书的场景，他赶忙解释了一下。 “不是你送我的！是你要赔我一个荷包！ 你忘记了？去西南的时候，我把自己装了驱虫药草的荷包给了你。 然后你说回京城了还我一个的。 这都半年过去了，你也没还我！ 那个荷包可是我母亲亲手做的呢！ 你不知道我母亲吧！指望她做个荷包扇套什么的，那都得要好几年。 所以，你也得亲手给我做一个。”十二爷一本正经的说道。 叶辞书…… 在西南的时候，那个荷包是十二爷的母亲亲手做的？ 原来十二爷的母亲和自己一样，也不擅女红啊！ “那我做的不好看的。”叶辞书小声说道。 “只要不漏就行！还有，不用往上面绣花，我一个爷们，不需要那么精致的。 你找个好料子，缝一下就行。 好了，明晚我让人给你送东西，顺便让人把荷包拿回去。 这次我真的走了。” 说完，十二爷也不等叶辞书说话，又跳上墙头，然后冲着叶辞书笑了笑，走了…… 叶辞书愣在原地好一会儿。 明天自己要做荷包了？还是一天时间要做完？这不是要了自己的命吗？ 院子外，寒酥和秋露一人抱着一只狗崽子在院墙外晃悠。 两个小狗崽子吃饱了，已经在两人的怀里睡着了。 “小姐和十二爷在说公事！以前在外面办差的时候，他们俩也经常一起说公事。”寒酥肯定的说道。 秋露点点头。 肯定啊，自家小姐那么懂规矩，又能在朝堂上立足，肯定说的是公事。 “对，能让十二爷这么晚来的，肯定是不得了的大事！” “嗯，大事就是要避着点人的，要不然就不是大事了。 我们再遛一会儿吧！” “好！再遛一会儿……” …… 第二日，十二爷身边的人已经收拾好东西了，就等着十二爷一声令下，然后大家就跟着十二爷悄悄的往南边走。 让他们奇怪的是，一大早，十二爷就进宫去了。 看来是宫里有话要交待…… 十二爷在皇后的宫里待了好一会儿。 陪着皇后喝了茶，说了好久的话，然后他又厚着脸皮问皇后要了一对玉佩。 “你不是不喜欢这样的玉佩吗？说是雕工过于繁杂了，反倒是看不出玉原本的玉质。”皇后娘娘觉得奇怪。 “我送人的！”十二爷笑眯眯的说道。 “送谁啊！叶家的四姑娘？”皇后娘娘眼睛一亮。 十二爷还有什么不知道的，肯定是太子在皇后姑母面前说的呗！ “嗯，姑母，您说我应该送吗？”十二爷故意问道。 “必须得送啊！就你在江南杀米亦宁的事情，人家叶四小姐给你说了多少好话啊！ 就朝堂上那一遭，就把翰林院和礼部给得罪遍了。 你啊，就是再送十块都不够！”皇后笑道。 十二爷嘿嘿笑了笑。 “姑母，我要出去一段时间了，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您护着点叶四小姐。 她是个心思细腻的人，不爱和别人打交道，那些人情往来更是不喜欢。 叶家现在就她一个主子在，叶家老太太回姑苏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京里虽然有个长姐在，但年龄也轻。 京里那些勋贵人家谁不是八百个心眼子，说不定谁就想欺负叶四小姐呢！ 她不爱麻烦别人，我出去了，心里也担心。 姑母……”十二一脸期待的看着皇后。 皇后娘娘…… 怎么十二嘴里的叶四小姐和自己听到的那个叶四小姐不像是一个人啊！ 陛下和太子嘴里的叶四小姐那可是巾帼不让须眉，一人就能把翰林院和礼部的人骂吐血呢！ 叶四小姐没有那么柔弱吧…… 但看着十二爷那殷切的眼神，皇后还是赶紧宽慰了一下十二爷。 “你放心，有本宫在，京里没人能欺负得了她。 等你走后，过几日，本宫就让你舅母带着她进宫。 那时候我多赏点东西给她，多夸夸她，让人把话传出去。 外面的人谁想动歪主意，先掂量掂量吧！” 十二爷高兴的立刻行了大礼。 看着十二爷一脸高兴的出去了，皇后愣了好久。 “太子当初求娶子歆的时候也是这么高兴吧！”皇后突然问道。 “嗯！陛下那时候还说呢，说太子高兴的像开屏的孔雀！”身旁的掌事姑姑忙说道。 皇后点了点头。 嗯，是有点像。 现在的十二也像是开屏的孔雀。 只是这孔雀不止在自己面前开屏，肯定还往陛下那里开去了…… …… 果然，十二爷从皇后这里出来后，算了下时间，又往萧武帝办公的勤政殿去了…… 第391章 操心的老妈子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萧武帝刚往勤政殿这边走，就看到十二爷站在勤政殿门口老实的等着他。 看着低着头，踢着脚边不知道哪里冒出来小石子的十二爷，萧武帝放缓了脚步。 他觉得很稀奇！ 以前这个家伙来找自己的时候，只要知道勤政殿里有人，或者自己不在，他绝对不会老实在这里等着的。 肯定是扭头就走，然后等下次再来。 现在能在这里老实等着……肯定是有所求啊！ 萧武帝心里好像知道点什么了，当做没看见十二爷一样，昂首阔步的进了勤政殿。 十二爷恭敬的行了一礼后，也立刻跟了上去。 萧武帝不说话，只是点了下头，然后就坐到御座上开始看折子。 十二爷一个人在旁边站了一会儿。 “缺什么自己去朕的私库里拿！”萧武帝终于开口了。 十二爷立刻笑了，然后躬身行了一礼后，就开心的往萧武帝的私库那边跑。 看着十二爷那有点跳脱的背影，萧武帝笑着摇了摇头。 还是这么跳脱…… 萧武帝的折子没看两本，十二爷已经拿着一个匣子从私库那边又回来了。 萧武帝瞄了一眼十二爷手里的那个匣子。 好像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吧…… “拿了什么？”萧武帝继续看折子。 “一把金算盘！”十二爷笑道。 萧武帝…… 金算盘？哦，想起来了，内府那边就喜欢弄这些东西，然后做的精巧一点的都会往自己的私库送一份。 不过，十二要算盘干什么？他还想重操旧业，去叶四小姐家的绸缎庄子卖花布啊…… 哦，这是给叶四小姐拿的吧！ 萧武帝觉得自己真相了！ 他可是知道的，这小子前后已经至少送了五把算盘给叶四小姐了。 叶家的那个丫头即使有八只手也用不过来啊！ 算了，他喜欢送就送吧！ “就这个？不再拿点了？”萧武帝笑问。 十二爷嘿嘿笑了笑，将装着金算盘的匣子放到了萧武帝的御案前。 “什么意思？”萧武帝看着十二爷。 “陛下，您来赏比较好！这样更有面子。”十二爷嘿嘿笑道。 萧武帝不可置信的看着御案上的匣子，又看了看十二爷。 “朕来赏？为什么？你给个理由！”萧武帝看着十二爷问道。 “这不是显得皇恩浩荡，陛下惜才爱才嘛！”十二爷厚着脸皮说道。 送金算盘重要吗？一点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个金算盘是谁送的！ 陛下赏了金算盘，四小姐只要把那算盘往手上一拿，管你是谁呢，都得给我退回去。 谁敢不长眼的上前，拿着金算盘就砸。 砸了也是白砸，谁都不敢反抗，此乃护身利器…… 十二爷知道叶辞书查账肯定会得罪人。 有这样一个金算盘在手上，管他谁呢，想得罪就得罪，不用考虑后果！ “你让朕赏叶少卿金算盘？朕为什么要赏？”萧武帝问道。 “陛下，叶四小姐不管是在西南还是在江南，立下的功劳也是很大的。 您总得彰显一下……” “朕升了她的官！现在她是五品官身。 去年整个朝堂上，所有人，就属她升的最快！”萧武帝笑道。 十二爷滞了一下，但很快就又找了个理由。 “她得了赏赐，肯定会更加全心全意的为大渝……” “再换个理由！”萧武帝依旧笑眯眯的。 十二爷…… “那……陛下，我要出去一段时间，我怕别人欺负她，想让她手里多点依仗，多点傍身的东西这下可以了吗？”十二爷只得这么说道。 “这个理由尚可！准了！ 等过两日对江南河道衙门案里涉案的其他人的处置下来后，朕正好有理由赏他。”萧武帝这才点点头。 十二爷一下子就笑了。 这样可就太好了！ 他正想说两句奉承话呢，萧武帝又教训了他两句。 “以后别在朕面前耍心眼子，你一撅腚，朕就知道你想拉什么屎！ 还有，你怎么不为自己求点什么？”萧武帝问道。 “臣不用求什么，臣想要的东西，不用臣说，陛下就先想到了。”十二爷拍着马屁。 萧武帝笑着摇摇头。 “你啊！好了，明日就出去了，记得在那边注意安全，藏好自己的身份。 那些人连镇海王父子都敢偷袭，你…… 一定要注意安全，知道吗？” “是！微臣领命！”十二爷恭敬的行了一个大礼后就退了出去。 出去后的十二爷心情不错，随手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塞到了胡周全手里。 “胡公公，请你喝茶！” “呦！安邦侯，老奴这里多谢了！” …… 十二爷在皇宫里绕了一圈，觉得给萧武帝和皇后说过就行了。 他不在京城这段时间，应该不会有人不长眼的去找叶四小姐麻烦了。 太子那里应该也会帮着自己照顾一下的。 不过…… 舅母那里还是要去一下的。 陛下和姑母多数时间都在宫里，宫外的事情知道的估计不会很及时。 舅母经常在宫外，她肯定能第一时间护着叶四小姐的…… 十二爷决定立刻出宫，去探望一下平宁公主。 叶辞书还不知道，在十二爷的眼里，她已经成了一个时刻生活在危险里，不管是谁都能欺负她的柔弱女子…… 十二爷快步往宫门口走去。 眼看着要到宫门口的时候，一队禁军走了过来。 搁以前，他肯定是看都不看的就走过去了。 但今天…… 十二爷一眼就看到领头的那个小统领有点眼熟。 这不是那个叶家的那个大小姐的夫君，平西侯府的二公子赵明德吗？ 十二爷脑子里快速转了一下。 叶家大小姐的夫君，那就是四小姐的姐夫。 要是再过段时间，自己从南边回来了，顺利迎娶了四小姐了。 那这个家伙…… 从关系上讲，这不就是大家嘴里的说的连襟吗？ 十二爷一下子看清楚关系了。 原来大家未来还是亲戚啊…… “赵副统领！”十二爷立刻冲着一脸严肃的赵明德打招呼了。 领头的赵明德一看是十二爷，立刻让队伍继续去办差，自己赶紧走了过来。 “安邦侯！可有事情交待？” “啊？没事！今日你当差？”十二爷笑着问道。 十二爷这么一笑，赵明德心里就有点毛毛的…… 第392章 牵挂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赵明德对这位十二爷突然的热情有点糊涂。 论身份，眼前这位身份尊贵，在京里是横着走的人。 除了宫里的几位，谁对这位爷不是笑脸相迎啊！ 关键是人家的爹还是他们禁军最大的那个…… “安邦侯……”赵明德心里有点毛，不会是有什么事情吧！ “啊？没事，就是看到你了，顺便和你说两句话。 你家里挺好的？吃过了吗？”十二爷笑着寒暄。 赵明德…… “哦，小的家里一向安宁，刚刚也和其他的兄弟们用完膳了。”赵明德赶紧回答。 十二爷心里满意，不错，看着不像是不好交流的人。 随后，十二爷又多问了几句。 说什么听说你要当爹了啊，这是好事，男子汉成家立业终归是大事，等家里孩子出生了，满月了，一定记得给他送张帖子…… 十二爷越是显得亲热，赵明德心里就越打鼓。 这位爷到底想干什么啊！难道说想调自己去其他地方…… 其实也不是行，就是能不能自己的妻子生产完再调走啊！ 毕竟他现在已经习惯了不当值的时候守着妻子，陪妻子还有肚子里的孩子说说话了…… 很快，十二爷说完了，就拍了拍赵明德的肩膀，然后施施然走了。 留下赵明德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 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 他怎么就想不通呢？等会儿换班后回家了和婉儿说一下吧，她聪明，应该能帮自己分析出来…… 对，等会儿回去的时候，陶记最后一笼的糕点应该也出炉了，给婉儿带一点…… …… 叶辞书忙了一天，终于做好了两个勉强能看得过去的荷包。 素色的，没有绣花，也没有暗戳戳的在荷包里绣上什么好看的字或者是什么花朵之类的。 她完全遵循了十二爷的要求，只要不漏就好！ 教叶辞书做荷包的秋露也松了一口气。 原来做两个可以装东西的荷包这么难啊！ 她几乎是手把手教四小姐做的。 虽然秋露不知道四小姐突然要做荷包干嘛，但她也知道，这荷包肯定不是四小姐自己用。 四小姐装荷包的箱子里满满的，都是夫人，姨娘，还有大小姐那边送来的。 用不完…… 至于四小姐亲手做的荷包…… 应该很安全，掉地上别人都会怀疑里面是空的。 晚间的时候，平宁公主那边突然派人送了一块玉佩过来，然后顺便拿走了叶辞书白天赶制的荷包。 …… 第二日一大早，城门开的第一时间，十二爷就带着几个人出城了。 他在叶家周围安排了几个人，专门保护叶辞书。 虽说没什么人敢在京城造次，万一有不长眼的呢…… 十二爷没有骑马，而是坐在马车上。 他的手上把玩着和平宁公主送给叶辞书的一样的玉佩。 感觉着车厢一晃一晃的，十二爷也知道，他离京城越来越远了。 头一次，他不断的回头看着逐渐模糊的城门，心里有点不舍。 原来心里装着一个人是这样的啊！ 是刚离开就有点忍不住想念的感觉啊！ 将手里的玉佩装进荷包里，十二爷坐直了身体。 早点把这次差事办完，早点回来…… 现在京城挺好的，自己也不用在外面乱跑了。 想到接下来要办的差事，十二爷神色一下子就严肃了起来。 他轻轻敲了窗棱一下，外面立刻有人回话了。 “爷！有什么吩咐？” “信送出去了？怎么说的？”十二爷问道。 “您舅舅那边的人回话了，已经让人进山去寻您舅舅了。 肯定会第一时间就往那边去的。”车窗外的人立刻说道。 十二爷嗯了一声，开始闭目养神。 南边……这次事情估计不小！ …… 在十二爷走的当天，叶辞书起的很早，也没梳洗就站在院子里望着天空。 这个时辰，他应该出城了吧！ 哎，十二爷也真是的，干嘛非得挑破了呢！ 现在挑破了，让自己心里倒是有点患得患失的，好像心思也分了一半随着他一起南下了。 他这次办差，是秘密出去的，差事应该不是很好办！ 会不会受伤啊！那些偷袭镇海王父子的人是不是番邦的毛子啊！ 他们手上肯定也有火器和火雷吧！ 可千万不要受伤啊！ 想到这，叶辞书赶忙进屋了。 她梳洗完之后，一个人去了府里的那个佛堂。 这里叶辞书很少来，叶老太太在的时候都是叶老太太每天来上香祷告。 叶老太太不在京城了，就是管家命人每日上香。 现在…… 叶辞书点了一支香，非常虔诚的举过头顶默默祷告了一下，然后又把香插到了香炉里。 “愿大渝永无战事，愿在外的人能早日归来！ 愿天下无假账，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侣……” 叶辞书刚祷告完，就听到佛堂外有一阵狗崽子的呜呜呜的哼唧的声音。 她赶忙走出去看了看。 寒酥将两只狗崽子抱在了怀里，正一脸笑意的看着她。 “小姐，它们俩带我来的，它们能知道您在哪呢！”寒酥笑道。 叶辞书摸摸两只狗崽子的脑袋。 “还挺聪明的，昨天只抱了它们一会儿，它们就记住我的味道了。” “嗯，十二爷送来的肯定是好的。 笨的肯定也不会送过来啊！ 对了，小姐，这两个小家伙叫什么啊！总不能一直叫它们小家伙吧！ 我想了好几个名字，追风，闪电，破云，惊雷……” “就叫大胖和小胖吧！”叶辞书说道。 寒酥…… 很快，寒酥就反应过来了。 贱名好养活！ “对，就叫大胖和小胖！小姐，您今天要出去吗？要先备车吗？”寒酥忙问道。 “不用，今天就在家看账本！ 昨天耽误一天了，今天还要先把昨天没看的账本给补起来呢！”叶辞书说道。 早点把账本看完早点完事。 也许自己把账本看完了，能看出来南边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呢！ 也说不定能帮上十二爷一点呢…… 第393章 有点不对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叶辞书将自己关在屋里猛看了几天的账本。 看的眼睛都有点酸了都没放下账本。 果然，在叶辞书看来，只要开始看账本了，就能忘掉一切事情。 比如……之前她还担心十二爷这一路上会不会是风餐露宿，吃不好睡不好的。 等账本一看起来，叶辞书什么都忘了，心里，脑子里都是账本上的那些数字。 平宁公主送来的账本是从行商司拿来的。 这些账本和叶辞书之前看的那些账本不一样。 这些基本上都是岭南一带商行的税赋账本。 有大渝内地不同地界交易的税赋账本，也有和海外番邦的商户交易的账本。 这些账本看着比之前的所有账本都繁杂了一点。 加上第一岭南那边很多情况不是很熟悉，叶辞书看起账本来就慢了一点。 一直到五天后，叶辞书才将平宁公主送来的账本都看完了。 只是这些账本看完后，叶辞书一个人在书房坐了好久。 那些税赋账本里能看到的信息很多。 在叶辞书的认知里，古时候的岭南是苦热贫穷的地方，和中原还有江南有很大的距离。 但这些账本里能看到的…… 现在的岭南好像商贸非常发达，不仅是内地的客商过去，就是海外番邦的商人也会在那里聚集。 商户一多，岭南那边就更加热闹起来了。 现在的岭南不再是流放之地，那位苏东坡，估计也不会因为流放岭南，写出不妨长作岭南人的诗出来吧！ 商队，商船，天南海北的，整个大渝的商人都会在岭南出现。 但为什么有些账看着就不对呢！ 叶辞书不敢乱想。 行商司的账，很多时候陶朱公都会亲自看，能送到自己面前的，肯定不会是有大问题的…… 叶辞书突然想到了一些问题。 看了看天色，已经过了晌午了。 “寒酥，让管家备车，去春不晚！”叶辞书立刻吩咐。 …… 很快，叶辞书就到了春不晚了。 和她一起到的还有之前平宁公主送来的那箱账本。 账本她看完了，可以还给平宁公主了。 春不晚三楼的包间里，叶辞书看到了平宁公主的 女儿沈默默，那位福顺郡主。 “郡主！”叶辞书赶忙行礼。 沈默默笑了笑，赶忙搀了叶辞书起来。 “以后别这么多礼数了，又没有外人，你来……是账本看完了？”沈默默问道。 叶辞书点了点头，指了指搬进来的箱子。 “都在这里了，可以还回去了。” 沈默默点点头，看了跟着进来的秋娘一眼。 秋娘立刻招呼了四个茶童进来，将那箱账本搬了出去。 沈默默拉着叶辞书的手在软榻上坐了下来。 “特意过来，是看出来什么问题了？” “嗯！有些账，觉得有点不对，但又不敢肯定！”叶辞书忙说道。 沈默默点点头，然后才问道，“那你是想找谁来解答你的问题呢？” “熟悉南边那些商行贸易的人。”叶辞书说道。 沈默默点点头，招来了身边的一个侍女，小声交代了两声。 看着侍女出去后，沈默默招呼叶辞书喝茶吃点心。 两人聊着和账本无关的事情。 什么京城最近的天气如何，报恩寺后山的迎春花已经开了，再过半月的话，报恩寺的后山肯定会触目都是金黄色的迎春花…… 一直到刚刚出去的那个侍女回来了，两人才看向她。 “回郡主的话，宫里的皇后娘娘召您明日进宫。 说是得了几样玩意儿，看您有没有喜欢的。 另外，叶少卿也一起跟着去看看。”侍女恭敬的说道。 叶辞书和沈默默都知道，最熟悉南边商行贸易问题的人只能在宫里见。 叶辞书也想到了，十二爷秘密前往岭南。 她想见熟悉岭南商贸的人还要借着被皇后召见的机会去宫里。 这说明陛下暂时不想让南边的事情摆在台面上。 不管是镇海王父子遇袭，还是自己感觉的岭南的商贸账本有问题。 现在都不应当成为大家讨论的焦点。 …… 叶辞书跟着沈默默进了宫。 她乖巧的拜见了皇后娘娘，见过了贵妃娘娘，又被皇后拉着说了好一会儿的话。 叶辞书悄悄打量了一下皇后娘娘。 果然是明艳大方，端庄高贵。 即使是已到不惑之年了，依旧艳光四射，让人挪不开眼。 叶辞书总算是明白了，皇甫家的人都是好相貌。 怪不得十二爷的那张脸也有点让人移不开呢！ 皇后看着叶辞书也很满意。 进退自如，落落大方，还算得一手的好账，不错！ “好了，默默，你带着叶四小姐去其他地方玩一会儿吧！ 本宫这里还要和贵妃说会儿话呢！ 晚上在这里陪本宫一起用膳。”皇后笑着说道。 叶辞书立刻乖巧的跟着沈默默出了皇后的寝宫。 远远的，叶辞书依稀听到皇后的声音。 “是个好的姑娘，沉稳大方，长的也好，能让十二收收性子……” “皇后娘娘说的是，这样一来，您烦心的事情可就少了一件了。 剩下的……慢慢来吧！”这是贵妃的声音…… …… 叶辞书跟着沈默默进了一个偏殿。 在偏殿门口守着的是两个小太监，两人一看是沈默默和叶辞书，忙都跪了下来。 沈默默丢了个荷包出去后就带着叶辞书进了偏殿。 偏殿里虽然没人住，但是却很干净。 大殿里摆了一张案几，案几前，一个年过四十的男子正看着手上的书。 另一侧，摆着两个圆凳。 “二舅舅！”沈默默笑着打了招呼。 叶辞书赶忙行礼。 “见过陶朱公！” “好了！都别那么多礼数了，皇后娘娘那里肯定让你们喝过茶了吧！ 我这里就不给你们备茶了。 叶少卿，你说行商司关于岭南商贸的账本有问题？ 你说说看，都有哪些问题。”陶朱公看着叶辞书。 叶辞书被沈默默拉着在陶朱公对面的圆凳上坐了下来。 “公爷，岭南的商贸是您一手促成的吧！”叶辞书问道。 陶朱公点点头。 “嗯，二十年前我往岭南去了一趟……” 第394章 五两五十两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陶朱公把岭南那边怎么发展的这么大的说的很清楚。 在萧武帝登基没几年后，北胡这个心腹大患终于解决了。 接下来的时间，萧武帝想的就是怎么多弄银子，让百姓们能过的富裕一点。 在年少时就说要帮萧武帝捞银子的陶朱公立刻就被萧武帝给派出去了。 陶朱公去岭南还是和叶家的商队一起去的。 原本叶家在岭南有两家商行，规模还不小。 那时候，也有番邦小国弄点东西到岭南，但规模都不是很大。 也是因为规模不大，那时候番邦来的东西都挺金贵的。 叶家也是靠着跑了几次海外，才赚了不少银子的。 叶家不止是把海外的东西弄回到大渝，同样的也把大渝的丝绸，瓷器，茶叶往外面弄。 短短的五年不到的时间，叶家就隐约成了大渝最富裕的商户。 后来叶家成了皇商，商贸的重心放在了北地。 岭南的两家商行转让了一家出去，只留了一家商行。 而留下来的这家商行，也多数都是帮着叶家还有京里的一些勋贵，采买一些稀罕物件。 加上现在叶家又要往西南去，对岭南那边更是不怎么在意了。 陶朱公到了岭南后，正好是镇海王到海上当海盗的时候。 那时候镇海王疯了一样的把海上的那些岛屿都给占了。 大渝在海上能活动的地方越来越大。 周围的那些弹丸小国和大渝这边来往的也越来越密切。 来往多了，做生意的人也就多了。 做生意的人越多，陶朱公就越高兴。 税赋，加上各种管理费，还有可以把大渝的东西卖出去，行商司再参上一股做生意。 银子像水一样哗哗的流到了内府。 当然，陶朱公额很聪明，他既看到了商贸带来的机会，也看到了商贸可能带来的后果。 所以，他对那些进来的东西管的非常严。 一年出去多少东西他不管，你能卖的越多越好。 但进来的东西，他是一定会管的。 什么东西可以进来，什么东西不能进来。 还有一年可以进多少东西？陶朱公都有一定的规定。 大渝幅员辽阔，国力强，人口多，不管什么东西进来了，总能卖的很好。 岭南商贸发展的那些年，只要是在岭南做生意的，没有不发家的。 慢慢的，当地逐渐形成了八大商行。 几乎大渝所有的番邦商品都是这八大商行负责。 而陶朱公为了管这八大商行，特意奏请了萧武帝在岭南成立了一个海贸署。 海贸署不受当地官府管辖，直接对内府负责。 十年前，陶朱公离开户部后，也慢慢将手里的一些事务交了出去。 现在陶朱公也就是管着行商司而已。 岭南的事情，陶朱公已经很久都没管过了。 …… 听陶朱公说完岭南的这些事情，叶辞书钦佩的看了陶朱公一眼。 岭南能有今天，陶朱公功不可没。 哦，还有镇海王的功劳。 要不是镇海王护着海上的安全，剿灭了那些海寇，岭南应该也没那么安稳了。 “一般来说，岭南的商行有海贸署和镇海王盯着，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叶少卿，你说说吧！你发现了什么问题。”陶朱公问道。 叶辞书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又问了另一个问题。 “公爷，您说在岭南开商行的那些商户，他们面临最大的风险会是什么？ 会不会说突然冒出一批海盗劫商船。 或者说遇上大风浪了，船翻了？” “不会！现在大风浪不敢说，毕竟那是老天爷的事情。 但海盗打劫？几乎不可能！ 八大商行交易的地方都是在苏禄岛。 商行是去的时候把船装的满满的去，到了苏禄岛之后把货物卖了，然后再从在苏禄岛上等着的番邦的商户手里买番邦的货物带回来。 苏禄岛因为好停船，那里的位置好，现在几乎所有的交易都在那里。 总之，这些年来，没有听说过谁家商行的船被海盗打劫过。 因为大风浪…… 去年倒是有一个。 八大商行里的顺记商行最大的一艘商船在从苏禄岛离开后，突遭海上旋涡，整条船都沉了。 其他的，没有听说过。”陶朱公立刻说道。 叶辞书点了点头，转而又问了一个问题。 “公爷，那这三年来岭南的商贸一直都很稳定是吧！ 毕竟我看了那些账本，三年来交的赋税基本都保持在一个标准。 上下浮动不超过一万两银子。” 陶朱公点点头。 “嗯，岭南那边的税赋一直都很稳。 卖出去的东西是有数的，除了大渝自己消耗的，其他的运到海外卖了，数量每年差不多。 除了岭南那边个别的地方稻米一年三熟了，运到外面多了一点，其他的都很稳定。 海外进来的货物，更是每件货物都要登记的。 所以，岭南的税赋一直很稳。”陶朱公笑道。 虽然他不知道叶辞书问这个的意思是什么，但肯定是个问题。 果然，叶辞书也不藏着掖着了。 她从自己的手腕上摘下一串金琉璃珠串放在了陶朱公面前。 这是初一那天，她去春不晚和十二爷喝茶，寒酥跑出去逛街特意给的她买的。 五两银子！ 叶辞书当时还很惊讶。 “公爷，这串琉璃手串是我的丫头在京城的博古斋里用五两银子买的。 这样的手串在三年前值多少银子呢？”叶辞书问道。 陶朱公的眼睛立刻眯了起来。 他拿起叶辞书放下的金琉璃手串看了看，脸色立刻严肃起来了。 “五两银子买的？你确定不是五十两？”陶朱公追问。 叶辞书摇头。 “就是五两银子，金琉璃手串五两银子。 白琉璃手串三两银子。 京城博古斋的账本上应该可以看到这些账的。”叶辞书肯定的说道。 陶朱公的眼神一下子就凌厉起来。 第395章 基本规律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陶朱公很快就意识到不对了。 三年来，岭南八大商行的税银都是固定的，但是市面上很多商品的价格却比之前降了这么多。 这也就是说从番邦进来的货物比之前要多了很多。 物以稀为贵，当以前稀罕的东西不值钱了，那说明大家已经见怪不怪了。 或者说当地已经出现了替代品…… 琉璃的烧制技术…… 陶朱公很清楚，目前大渝暂时没把这项技术研究透，还烧不出这么好的琉璃出来。 在某个海外的国家，他们的琉璃烧制技术成熟，做出来的琉璃制品美轮美奂。 大渝人非常喜欢那些看起来很精美的东西，大户人家都以能有一两件的琉璃制品为荣。 陶朱公看着桌上叶辞书拿下来的手串。 “这也就是说在岭南那边，八大商行里有人私自从番邦运货物进来。”陶朱公慢慢说道。 叶辞书很好奇，为什么陶朱公会这么说。 “会不会是……其他的一些小商行干的呢？ 毕竟这东西利润高，从番邦弄来不值什么钱，但是往内地一送，价格至少翻番。”叶辞书忙说道。 陶朱公摇了摇头。 “琉璃一向是从番邦进口的大宗物件。 八大商行对这个管控的非常严格。 谷贱伤农虽说用在农民身上合适，但用在那些商户身上，一样是这个道理。 叶少卿，你没去过岭南，不知道那边八大商行对商贸的把控有多厉害。 要是世面上出现了低价的琉璃制品，或者说有小商行偷摸的运了一批琉璃物品进来，八大商行的人肯定会第一时间知道的。 像现在这种以五两的价格出现在京城的事情…… 不可能发生。”陶朱公摇头。 叶辞书明白陶朱公的意思了。 八大商行是共同体，要是放到现代的话，这八大商行就相当于是一个联盟或者商会。 他们互相扶持，互相监督，有时候也有竞争。 但面对大的利益的时候，他们肯定会站在一起的。 对于番邦来的商品，他们有着自己的定价体系。 他们怎么可能允许市场上出现这么低价的琉璃…… 时间一长，要是让大渝人谁都买得起琉璃制品了，他们以后也不用从番邦弄这些东西来卖了。 所以，市场上出现低价的琉璃制品，还出现在京城了，肯定是八大商行里的人搞出来的事情。 “叶少卿，我先回去查查八大商行到底出现了什么事情？ 你放心，最多三天时间，就会给一个说法的。”陶朱公认真说道。 叶辞书赶忙躬身揖礼…… …… 看着陶朱公背手离开了，叶辞书这才长舒一口气。 怪不得大家都说陶朱公是陛下搂钱的耙子呢！ 自己只说了三年税银过于稳定，琉璃价格大降，陶朱公就想到其中的问题了。 果然是做生意的好手。 怪不得不管是北地还是岭南，都有陶朱公的影子在呢！ 现在西南…… 好吧，陶朱公不在那里，但陶朱公看好的三姐姐在那里…… 依三姐姐那连做梦都想着做生意的性子，肯定也不会差的！ “四小姐，琉璃的价格降了不是好事吗？”陪着叶辞书的沈默默小声问道。 以前觉得金贵的东西突然价格便宜了，难道不是好事吗？ 就像自己有一对琉璃小猪，自己可喜欢了。 但有一次拿出来把玩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只，当时就摔的稀碎了。 可把自己心疼坏了。 要是琉璃价格便宜了，自己好像也不会这么心疼了。 叶辞书只得和沈默默小声解释。 “郡主，这事情只是一个例子。 您看着这只是一个琉璃的价格。 但这背后的事情呢！这次是琉璃，那下次呢？ 八大商行能控制琉璃的价格，那就能控制其他商品的价格。 我给您举个例子吧！比如说在某个地方，大家平时都是靠种地生存。 每家每年种出来的粮食能卖个十两银子。 但有一天，突然从外面来了一批粮食，价格只有原来粮食的一半。 你说，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叶辞书问道。 “大家肯定去买便宜的粮食去啊！”沈默默立刻说道。 “对！大家都去买便宜的粮食了，原本靠着种地为生的人却遭殃了。 他们种地种的越多，亏的越多，甚至可能说都卖不出去了。 那到最后，还有人种地吗？ 更可怕的是，在这个节骨眼上，镇海王父子……” 叶辞书话没说完，只是看着沈默默。 沈默默细想了一下，也发现了这事情好像真的挺严重的。 刚刚自己在旁边听了好一会儿，原本还奇怪呢，为什么要严格控制很多东西进入大渝呢！ 合着是这个原因啊！ 还有，镇海王父子遇袭，虽然消息被压了下来。 但该知道的人还是都知道了。 母亲这两日不是一直往镇海王王府跑吗？就是宽慰镇海王王妃去的…… “你先别急，二舅既然说让你等三天，你就等三天。 他对这些商贸上的事情非常精通，一定能找出里面的原因的。 到时候是谁家搞出来的事情也能查出来。”沈默默认真说道。 叶辞书嗯了一声。 陶朱公肯定明白里面的利害关系…… 两人又回到了皇后宫里。 今日萧武帝在勤政殿见大臣，已经让人来说了，不过来用膳了。 皇后带着沈默默和叶辞书用的晚膳。 一直到戌时，皇后才派人将叶辞书和沈默默都送出宫了。 叶辞书回来的时候，是带着很多赏赐回来的。 除了绫罗绸缎之外，还有一些钗环首饰。 一看就非常精美，是内府的匠人精心制作的。 寒酥扶着叶辞书进了屋后，赶忙把叶辞书好好打量了一下。 还好，小姐走路不是一瘸一拐的，那就是跪的时间不长。 还是带着赏赐回来的，肯定颇得皇后娘娘喜爱。 寒酥松了口气，赶忙拿了美人捶过来，帮叶辞书小心的敲着小腿。 “小姐，明天还出去吗？”寒酥小声问。 “不了！明天在家好好睡一觉，不醒不准叫我。”叶辞书捏了下寒酥的脸颊。 寒酥笑着应了下来。 明天早上起来后就把大胖小胖送到前院去，别吵着小姐休息了…… 这一夜，叶辞书睡的很踏实。 …… 京城的另一个宅院里却有人睡不着。 陶朱公脸上一点笑容都没有，他看着手里的账本。 “顺记……好大的胆子啊！” 第396章 有事相求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陶朱公的速度很快。 从宫里出来后，就让人把京城博古斋的账本弄过来了。 看了一夜之后，陶朱公确定了，那批琉璃还真是从正规渠道来的。 从岭南顺记商行进的货，从南往北走的水路。 中间停靠了一次扬州，然后就是继续北上到的京城。 那一批货不止是有琉璃，还有一些珍珠饰品，番邦精巧的玩意儿…… 不过，其他东西的价格都很平稳，唯独琉璃的价格……让人不可思议。 陶朱公看着账本上琉璃的进货价，陷入了思考。 就之前叶辞书手里的拿的那串金琉璃……进货价只有二两半。 卖了五两，已经是翻倍的毛利了。 琉璃的价格怎么会被打成这样的…… “公爷，小的查过了，这批货是博古斋年前从岭南进的最后一批货。 也是在顺记商行的那条大海船出事之前进的货。”下属小声汇报。 陶朱公点点头，手指在账本上敲了敲。 “顺记在京城可有管事的在？”陶朱公问道。 “之前有！在顺记海船出事之后那个管事的就回岭南了。 听说是顺记的家主召回去的。 顺记在京城的那个落脚点也转让给储记了。”下属立刻说道。 陶朱公没有再说话，只是把博古斋的账本又翻了一遍。 现在看来，琉璃的价格的确和顺记有关。 “公爷，还有一件事要和您回禀一下。”属下突然开口。 “说！”陶朱公抬眼看了下属下。 “小的听博古斋的东家说了，岭南八大商行对于番邦物品的采购方式和以前有了一定的改变。 以前您在的时候，是在年底的时候，海贸署给出下一年的采购额度。 然后以抽签的方式分给八大商行。 但最近几年来，海贸署采用了一种新的方式。 虽然还是采用抽签的方式，但是却不像是以前那种所有物品打包在一起分配额度。 而是单一物品抽签。 就是，商行一年专一采购一种商品。 海贸署那边给出的说法是，这样采购的话，量大，也方便，商行的人不用为了其他的货物再耽误时间。 但往外面卖的货物却可以随意，不受限制。 从根本上来说，节省了商行的成本。 但是因为采购的物品总量没变，海贸署收取的税赋并没有减少，但商行付出的成本却少了不少。”下属认真说道。 “这事情……八大商行的人也同意？”陶朱公问道。 下属立刻点头。 “他们都同意的，要不然海贸署也不敢变动方式。 哦，这还是储记商行的家主提出来的。” 陶朱公没有说话。 当初他提出用抽签的方式来分配额度，那也是为了平衡八大商行之间的利益。 多种商品一起采购，总有一些商品的利润不够高。 这样有高利润物品来平衡一下，大家基本上都不会亏。 不过，既然是他们都同意的，那自己也不好多说什么…… 难道说……顺记是因为在琉璃上没赚到想象里的利润，才私自多采购了琉璃，想多卖一点的？ 不对！顺记的家主也是做了多年生意的老江湖了，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这里面的利害关系呢！ 这么蠢的错误，他不会犯！ “让顺记的家主来京城见我！以最快的速度来！ 另外，让他把顺记这三年来所有的关于海贸的账本都给我送来。 半个月内，我要是看不到人和账本的话，他就不用在岭南做生意了。”陶朱公突然说道。 下属立刻应了下来。 只是两天后，还不知道陶朱公这边的命令有没有传到岭南呢，另一条消息传到了京城。 岭南八大商行里的顺记商行突发大火，将整个家族所有人都烧死了。 这消息传过来后，京城所有人都惊呆了。 一场大火将所有人都给烧死了？ 怎么？顺记商行的人睡觉睡的这么死的吗？ 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果然，一天后，更加详细的消息也传了过来。 顺记家族里的人被一场大火烧死，是有原因的。 年前的时候，顺记的一艘海船在海上遇到了漩涡沉了，无人生还。 而当时船上就有顺记家主的小儿子。 那个小儿子是庶出，一直帮着老爷忙着海外商贸的事情。 刚成亲的他还没当上父亲呢，就葬身大海了。 他的亲娘在得知儿子永远回不来后，当时就晕了过去。 后来，她一直认为是家里的其他人害了自己的儿子，儿子原本是不用死的…… 被仇恨冲昏了头脑的她，在除夕夜顺记所有人都齐聚在一起的时候，给大家的吃食里下了毒。 然后一把火将顺记烧了个干净。 在看着家族的宅院葬身火海之后，那位姨娘一边叫着大仇得报，一边也跟着冲进了火海…… …… “那天是除夕夜是不是？”陶朱公问道。 “是！正是除夕夜，也正是因为的除夕夜，人才聚的那么齐的。 岭南那边除夕要祭祖，非常隆重，全族的人不管在哪里，都要回来祭祖。”下属解释。 “好巧啊！第二日镇海王父子在海上就遇袭了。”陶朱公淡淡说道。 下属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是过于巧合了一点。 岭南最近的事情多了起来，这一切肯定有关联…… “去春不晚和福顺郡主说一下这个事情，让她和叶少卿说，稍安勿躁！ 目前只能证明顺记和这个事情有关，其他的……待查！”陶朱公吩咐了下去。 下属立刻应了下来。 …… 此刻，叶辞书正在春不晚的包间里坐着。 和她一起坐在包间里的有两个人。 一个是福顺郡主沈默默。 还有一个…… 叶辞书没想到还能在春不晚看到这个人。 就是年前在朝堂上助了叶辞书一臂之力的那个状元卫千临！ 叶辞书这次来春不晚，就是沈默默让人通知她，有人要见她！ 谁能想到，居然是这位主要见自己啊！ “卫大人……” “叶少卿，卫某有事相求。”卫千临说着，就起身冲着叶辞书行了一个大礼。 这下可把叶辞书和沈默默都吓的站了起来。 行这么大礼，还悄悄的来见她们…… 肯定是不得了的大事！ 第397章 请您帮着看看账本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叶辞书和沈默默都不是傻子。 卫千临可不止是新科状元那么简单的身份，人家还是大渝第一书院山长的嫡孙，家族底蕴是厚的不能再厚了。 大渝朝堂上，至少有一半的官员都是出自那个书院的。 即使不是那个书院的，也多少和那个书院有点关系。 天下读书人谁不敬仰那个老山长啊！ 不畏权贵，只为教书育人，一生都淡泊名利…… 卫千临在朝堂上，那些人几乎都是他的师兄级别的人。 说实话，卫千临要是有什么事情，不管是找谁，谁都会给这个面子。 即使是沈相，在对卫千临说话的时候，都是带着笑，像是看自家晚辈一样…… 现在他突然求到叶辞书这边来…… 呵呵，肯定是不得了的大事情。 叶辞书拉着沈默默站到了一边，但卫千临依旧是弯腰低头行着揖手礼。 “卫大人，您有什么事情，您先说，先不要行这么大的礼。 能帮的，我一定会帮！”叶辞书赶忙说道。 能帮的帮，毕竟欠你一个人情呢！ 不能帮的……她肯定是爱莫能助的！ 虽说现在她的靠山也不少，但还是要小心为上，万一搅和到什么事情里了怎么办？ 她还想安稳的等着去了南边的那位十二爷早点回来呢！ 再说了，卫千临都觉得无能为力的事情，肯定是大事啊，万一要是涉及到什么党争或者前朝旧案什么的，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嘛！ 叶辞书心里门清！ 卫千临这时候才起身。 “叶少卿，卫某要求的和公务无关，只是私下的一点请求。”卫千临忙说道。 “私事？”叶辞书松了口气。 “对！目前来说是私事！”卫千临认真说道。 叶辞书挑了下眉。 目前来说是私事，但以后是不是私事就不知道了…… “你先说说看！”叶辞书这才松口。 卫千临松了口气，他依旧躬身行礼，示意叶辞书和沈默默先坐。 沈默默立刻拉着叶辞书坐了下来。 卫千临呢，也大方的在两人对面坐了下来。 “叶少卿，卫某想请您帮卫某看几本账本。”卫千临正色说道。 叶辞书，沈默默…… 看账本？这还真是叶辞书的强项呢！ 不过…… 卫家虽然是书香世家，但是家里能看账本的肯定也大有人在啊！ 难道说…… “你家出了恶仆？或者说管事的阳奉阴违，贪墨了府里的银钱？”沈默默突然小声问道。 卫千临…… “还是说你家某个管家的夫人和外面管铺子和庄子的人勾结，吃公的放私的，让你给发现了。 你碍于家族脸面不好张扬，只能暗地里查办。 准备取得绝对的证据之后，再和他们对簿公堂，来个绝杀！”叶辞书也压低了声音。 卫千临…… 见卫千临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沈默默赶忙摆手。 “你放心！我们知道的，家丑不可外扬嘛！ 我们晓得的！一定会帮你保守秘密的，不会宣扬的。”沈默默大方的说道。 卫千临看了看沈默默。 叶辞书突然发现这位平时不苟言笑的状元郎的脸上居然出现了一点无奈的神情。 “郡主！叶少卿！ 刚刚卫某说的是私事，但却不是家事。 卫家分工明确，入朝之人不参与内宅事务。 卫家内宅一向清明，没有什么见得不得人的账务的。”卫千临解释。 叶辞书和沈默默互相看了看。 不是卫家自己的事情啊…… “那卫大人能说说到底是什么样的私事能让您这么放在心上吗？”叶辞书笑着问道。 沈默默也看向卫千临。 是啊，这个卫千临一向无欲无求的，好像不把任何事情放在心上。 现在居然为了私事先是找到自己，然后请自己找叶家四小姐出来。 这要是说给别人听，谁能相信这是大家眼里的那位状元郎做出来的事情啊！ 所以，沈默默比任何人都有兴趣，到底是什么样的私事…… 卫千临长舒了一口气。 他刚准备开口，但又看了看门卫。 “放心吧！两边的房间都是空的，门口有我的人守着。 即使是房顶，也有人盯着，这屋里说出来的话，除了我们三人之外，不会有任何人知晓。”沈默默笑道。 卫千临放心了。 都说春不晚是大渝的第一消息渠道，这里肯定是非常安全的。 卫千临平静的喝了口茶后才看向对面的叶辞书和沈默默。 “前日，卫某在书院里曾经的一位师兄突然来找卫某。 他原本是来进京告状的。 但是到了京城之后，他发现事情和他想的不一样了，这才找到了我。”卫千临说道。 “告状？这是在当地申冤无门，家人已经身陷囹圄了？”沈默默皱眉问道。 大过年的，居然有冤假错案了？ 看来当地的春不晚的业务做的还不够好，居然没人汇报上来？ 卫千临摇头，他正要开口解释一下，叶辞书也开口了。 “卫大人，这人和您的关系很好？” 卫千临忙点头。 “不是说很好的意思！他是我曾经的师兄。 其实……这也不是他自己家的事情，而是资助他求学的那户人家的事情。 我这个师兄家境艰难，能到书院上学，完全就是当地的一个商户资助出来的。 但在去年的时候，那个商户突然出事了。 我那个师兄正好趁着过年的时候回去探望。 谁能知道，这一去……居然看着那家商户出了大事。 我那个师兄是个读书人，很多事情都不懂。 他原本想在当地帮着处理那些事情的。 但那家商户……几乎全族人都没了，他连想帮忙都不知道怎么帮！ 后来他察觉事情好像不是那么简单，就连夜逃离了祖籍，一路向北往京城来了。”卫千临小声说道。 沈默默和叶辞书脸上的神情都严肃了起来。 怎么越说越能对得上号呢！ “资助你师兄的那个商户是？”叶辞书忙问道。 “你师兄的祖籍是？”沈默默也赶忙开口。 “岭南左海！资助我师兄的那个商户是岭南八大商行之一的顺记商行！”卫千临说道。 叶辞书，沈默默…… 第398章 不可能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叶辞书和沈默默万万没想到，卫千临说的私事居然和岭南的事情有关。 岭南顺记商行的事情，她们俩知道的比别人多一点。 陶朱公那边已经派人往岭南去了，并且陛下也派了安邦侯秘密前往岭南。 现在的岭南肯定是风雨欲来。 在这个时候，居然有人想进京告状。 “你那个师兄……想告谁？告什么？”沈默默突然问道。 卫千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摇了摇头。 “师兄他……也不知道要告谁！他也不知道怎么办！ 他只告诉我，他觉得那个陈家肯定不是简单的因为内宅纠纷才导致灭族的。 这里面肯定有其他事情。”卫千临忙说道。 陈家就是顺记商行的本家。 因为家主叫陈家顺，早年在岭南开办商行的时候，取了最后一个字，叫了顺记商行。 “那个陈家的那场大火是怎么造成的，当地的衙门肯定会查的。 在那之前，陈家的那个小儿子不是葬身大海吗？ 这应该也是诱因之一吧！ 不是说陈家的那个姨娘是在大喊着大仇得报之后才冲入火海的吗？”沈默默说道。 卫千临摇摇头。 “这些……我们都是听说的而已，至于具体的情况如何，我们没有亲眼看到。 话是别人说的，谁知道传这些话的人是什么心思呢？”卫千临说道。 沈默默和叶辞书对视了一眼。 说的很有道理，现在传出来的话都不知道经过了多少人的加工，可信度……能有一半吗？ “那您那个师兄是怎么知道陈家的那场大火不是简单的内宅纠纷的？”叶辞书突然问道。 卫千临叹了口气，想了想才说道。 “我那个师兄在回了岭南后，第一时间就去拜访了陈家。 他见到了陈家的那个老太爷。 陈家老太爷还和他说了很多话，还让他好好进学，不用担心家里的事情。 师兄说，他还祭奠了一下陈家葬身大海的那个儿子。 那人和师兄也算是一起求学过的，只是后来在学术上没有什么建树才进了商行的。 师兄遥祭的时候见到了那位陈家姨娘。 师兄说，那个姨娘看着憔悴，但是却还是和他说了感谢。 谢谢师兄不远千里的回来祭奠他。 师兄说，那个姨娘很伤心，但却没有心存死志的想法。” “那会不会是那时候陈家姨娘还不知道自己儿子的死有猫腻呢！ 再或者说，是后来她知道了儿子的死不是意外呢？ 为母则刚，为了儿子干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 好像也有这种可能！”沈默默说道。 卫千临点头。 “是！为母则刚！一个母亲能为孩子做出什么事情来谁都不知道。 这样的母亲让人钦佩，也让人害怕。 但我师兄说了，他在看到那位陈家姨娘的时候，陈家姨娘说了几句话。 陈家姨娘说了，虽然儿子不在了，但好歹儿媳有了身孕。 她也没有其他的指望了，不管儿媳生下的是男孩还是女孩，她都将亲自抚养他长大。 要是男孩子，也让他好好进学，不在岭南这个地方。 要是女孩子，一样多多的准备嫁妆，嫁的远远的，不在岭南。 师兄说，陈家姨娘在知道儿子有后之后，怎么可能还会做出报复全族的举动呢！ 被烧死的那些人里面可还有她那已经有了身孕的儿媳啊！”卫千临说道。 叶辞书和沈默默心里都是一惊。 对，儿子葬身大海，儿媳有了身孕。 即使再有多大的深仇大恨，那位陈家姨娘也会把儿媳给安顿好吧！ 但现在的消息是，陈家所有人都葬身火海…… “还有！师兄说了，陈家姨娘船娘出身，没有什么家世。 只是因为在偶然的机会救过陈家老爷一次，才进了陈家当姨娘的。 她一个没有根基的姨娘是怎么做到把陈家所有人都给毒杀，还放了火的？ 从主子到下人，一个不留！ 甚至连看家护院的狗都被毒杀了。 这个陈姨娘要是有这么大的能耐，还至于只是一个住在偏远院落的姨娘吗？”卫千临继续说道。 叶辞书和沈默默都不再说话。 照这么说的话，顺记商行可不止是内宅纠纷造成的恶果了。 这里面…… “我细细想过，岭南那边多数人都做生意。 如果说陈家的事情不止内宅纠纷，那就是其他的原因。 师兄说陈家在岭南当地口碑非常好，每年陈家老太爷都会拿出大笔的银子来资助贫苦百姓。 陈家商行招收的人也多数都是当地贫苦农家的人。 仇杀……几乎不可能！ 岭南当地的也有小股的山匪，但是那些山匪也都敬重陈家老太爷的义举，从来不会打劫陈家。 除去这些可能外。 陈家遭此大难很有可能是知道了不得了的事情，或者说因为触碰了别人的利益才遭此大祸的。”卫千临细细分析。 叶辞书点了点头。 很有道理。 能让别人把整个陈家灭族，那肯定是知道了不得了的大事情。 而且对方肯定也是很有根基的人。 “你刚刚说请我帮你看几本账本？ 那些账本是……”叶辞书想到了卫千临请自己过来的目的。 卫千临点头。 “我那个师兄在见完陈家老爷之后，陈家老爷送了他一箱子的书籍。 说是那位陈家少爷曾经看过的。 陈家老爷怕自己睹物思人，索性把这些书都送给了师兄。 师兄把那箱子书拿回来之后整理了一下，发现了在里面掺着三本账本。 包着论语的封面，但里面却是账本。 师兄不知道是不是陈家老爷故意为之。 他又看不明白那些账本，只能带着那三本账本来找我。 我……让我做些其他的事情还行，账本这一块……我还真没看出来有什么不对的。 但能让人藏着的账本肯定是重要的账本。 我觉得现在京城里能把账本看透的人，除了叶少卿之外，应该也没别人了。 所以这才想请叶少卿帮看看那三本账本的。”卫千临平静的说道。 此时的叶辞书脑子里已经转了不知道多少圈了。 账本啊！还是包了书皮的账本…… 那是必须要好好看看的…… 第399章 普通的账本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卫千临是将账本随身带着的。 叶辞书来的晚，看着卫千临从一侧的柜子上拿过一个匣子才知道那个匣子是卫千临带过来的。 “里面是三本账本，我翻了一遍，没发现什么异常的。 我也让人看过了，账本上没有毒，也没有暗页。 叶少卿，您看看！”卫千临将那个匣子往叶辞书面前推了推。 叶辞书低头一看，匣子里果然是三本书，书的封面论语。 “好，但我要带回去看，既然卫大人都看不出这里面有什么异常。 那至少说从账本上来说，这几本账本都是合格的。”叶辞书笑道。 卫千临点点头，然后起身又恭敬的给叶辞书行了一个大礼。 “有劳叶少卿了！” 叶辞书坦然的受了这个大礼。 不就是看个账本吗？小事一桩，不仅能还之前欠了卫千临的人情，说不定还能从中看出来什么东西呢！ 毕竟，现在的事情都和岭南有关，大家嘴上不说，但多少双眼睛盯着岭南呢…… …… 叶辞书拿了匣子就回家了。 她已经休息了好几日了，原本以为陶朱公那里会有新的消息传来，谁知道等来的却是顺记商行的陈家满门被灭的消息…… 她手里的账本居然是那个陈家的，那可真是瞌睡就有人送了枕头过来呢！ 看着叶辞书迫不及待的走了，卫千临看着对面的沈默默，突然有点局促。 “郡主……” “卫千临，你在郊外带回去的那些小狸猫养的怎么样了？”沈默默突然问道。 卫千临…… 怎么福顺郡主还记着这个事情呢？ 年前的时候，卫千临陪着祖母去京郊的报恩寺上香。 卫家的老太太在大殿里诚心祷告，卫千临在报恩寺的后山优哉游哉的看风景。 然后就看到了一窝刚出生没多久的一窝狸猫…… 卫千临四处看了看，没看到母猫的影子。 窝里的三只小猫看着脏兮兮的，好像饿了很久的样子…… 卫千临知道，母猫八成回不来了。 报恩寺的后山上，一到晚上各种生物出没，这三个小狸猫…… 卫千临赶紧将三只小狸猫抱了起来，准备带回家。 谁知道三只小狸猫虽然还是小奶猫，但是爪子却是尖利。 一边喵喵叫一边在卫千临身上挣扎。 很快，卫千临身上的锦袍就被抓了都跳丝了。 就这，卫千临都没把三只小狸猫放手，而是快步往山下走去。 碰巧，沈默默陪着沈老夫人也来进香。 沈默默带着丫鬟，手上拿着一个已经空了的食盒从山脚路过。 看着一向一丝不苟，面无表情的卫千临手忙脚乱的抱着怀里的三只小狸猫，可把沈默默给惊到了。 她看了好一会儿后才叫住了卫千临。 “卫大人，需要帮忙吗？”沈默默赶紧问道。 手忙脚乱的卫千临…… 卫千临几乎想都没想就接受了沈默默的帮忙。 把三只小奶猫放进空的食盒里…… “你随身携带这些食盒？”卫千临有点惊讶的问道。 “你抓猫居然不带东西？”沈默默也很吃惊。 随后，卫千临退后两步，冲着沈默默恭敬的揖了一礼后就提着食盒走了。 沈默默呢，也看着卫千临一手整理衣袍，一手拎着喵喵叫的食盒…… 这个状元郎，其实一点都不装！ “多谢郡主挂念，那三个小家伙……现在都很好！已经胖了一圈了。”卫千临赶忙说道。 沈默默哦了一声。 肯定会胖一圈啊，她可是听说了，虽然卫千临将三只小狸猫带回家的时候被父亲说了两句。 但三个小狸猫却被很好的养了下来。 毕竟能在大过年的时候发动府里的下人到处找羊奶喂猫只有卫家的主子能做出来…… “好！那三个小家伙是有福的。 卫大人可还有事情？”沈默默笑问。 卫千临原本想说无事，但想了想还是又冲着沈默默揖了一礼。 沈默默差点翻白眼。 知道你家规矩好，教养好，但也没必要说任何事情之前都冲着别人行礼吧…… “郡主，卫某还真有事情想请郡主帮忙！”卫千临开口。 “说！什么事情！”沈默默立刻坐直了身体。 卫千临想了想才继续说道。 “岭南陈家的事情肯定有内幕，卫某想求郡主帮着收集一些岭南八大商行的消息……” “不可！”沈默默笑着拒绝。 卫千临一愣，“不可？” “对！私事不可！公事方可！”沈默默笑道。 卫千临立刻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多谢郡主！” …… 叶辞书带着匣子回到了叶家，她不在的时候叶婉书还派人送来了一套新做的衫裙，还有配套的首饰。 “这是大小姐给您做的花朝节的衣裙，让您试试，不合适的话再去改。” 寒酥忙说道。 叶辞书哦了一声。 都要出正月了啊！ “好，我明天再试！寒酥，去泡杯浓茶来！”叶辞书摸着装着账本的匣子说道。 寒酥一听，知道叶辞书晚上打算熬夜了。 她赶忙去泡了浓浓的茶水过来，还准备了两碟点心。 秋露也赶忙准备了炭盆放在屋里。 早晚还是会冷，注意一下会比较好！ 就这样，叶辞书看了整整一夜的账本。 只是这三本账本看完，叶辞书愣了很久。 这三本账本并没有任何问题，就是简单的采买账本。 确切的说是顺记从番邦采买货物的账本。 三本账本，三年的采买明细。 中规中矩的，没什么差错。 但叶辞书却发现了里面的一个问题。 顺记每年采买的账是能和行商司那边的税赋账本对上的。 也就是说，顺记的这些账都是报备过的。 特别是去年有一批琉璃的采买明细，更是能和之前行商司的账对上。 但是价格…… 陈家采买琉璃的价格却是和之前的采买价格相同。 品质差不多的金琉璃手串，陈家采买的价格是二十五两…… 那为什么博古斋那边采买的价格是三两银子不到呢？ 第400章 总有说谎的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三本账本并不多，叶辞书不到一个时辰便能看完。 但这账本后面的事情，却让叶辞书想了很久。 按照那三本账本上的明细，陈家这三年来在海贸上并没有挣多少银子。 琉璃的生意是亏损的。 琉璃的价格是从去年开始就下跌的，但是陈家在今年依旧按照海贸署的份额从番邦进了琉璃进来。 要不是顺记在出海的时候也会将船装的满满当当的大渝的货物去售卖，并且大渝的货物非常好卖，估计顺记年底清账的时候，那账会非常难看。 但顺记为什么非要做赔本的买卖呢？叶辞书想不通。 有着将近十倍的价差，顺记依然进了高价的琉璃。 有商户会这么傻，专门出海把银子丢到海里玩吗？ 还有，陶朱公那里让人传话过来了，博古斋的琉璃的确是从顺记进的货。 那这个价钱的琉璃又是从哪里来的？ 真的是顺记的？还是说顺记表面进了一批，实际上又偷摸的进了一批更便宜的？ 有点不可能！两边的账好像平不了！ 叶辞书脑子有点乱。 就目前的账本来看，顺记在琉璃上肯定是赔钱的啊！ 还有，这三本账本很明显就是陈家老爷借着卫千临师兄的手送出来的。 他送这样的账本出来是什么意思？ 只为了让别人看到顺记这三年来同番邦做了哪些海贸交易吗？ 叶辞书有点头疼！ 加上陈家的人突然被一场大火都烧死了，这里面更是藏了很多别人想不到的事情吧！ 叶辞书一夜没睡好。 等寒酥轻轻推开书房门的时候，叶辞书依旧一手托腮看着桌上的账本。 “小姐，您一夜没睡？”寒酥很吃惊。 叶辞书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就这样坐了一夜。 “天都亮了啊！我都没注意。”叶辞书摇了摇头。 好在她现在年龄小，能扛得住，再过个二十年看看，这么坐一宿，腰不疼才怪呢！ “小姐，您休息会儿吧！”寒酥说着就要帮叶辞书换下身上的衣服。 叶辞书摇头，然后打了个哈欠。 “不睡了，先梳洗吧！ 然后用早膳，用完早膳了我去春不晚喝茶。 你今天把这屋里打扫一下，我昨晚翻了会儿东西，博古架上有点灰尘。”也此时笑着说道。 寒酥明白了。 自家小姐的意思是她今天很忙，没时间睡觉了。 用完早膳就要去找人商量事情了。 另外，今天这个场合不适合带你出去，你在家里把家看好就行…… “好！我伺候小姐梳洗！”寒酥立刻应了下来。 叶辞书梳洗后感觉精神好了不少，加上一杯浓茶，叶辞书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 用完早膳，叶辞书立刻就出门去了。 …… 叶辞书到春不晚的时候，沈默默也刚到。 两人默契的点了下头，然后就各忙各的了。 沈默默处理着各地春不晚送来的消息，从里面挑出一些重要的写下来，等着下午的时候送进宫里。 叶辞书呢，也将匣子里的账本拿出来再看一遍。 忙了好一会儿，包间外终于有动静了。 卫千临来了！ 看着已经换了家常衣服的卫千临，叶辞书和沈默默都点了点头。 难怪这么久才过来呢，肯定是下朝后回家换的衣服。 看着卫千临又恭敬又标准的行了揖手礼，两人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叶辞书突然想到十二爷了。 要是十二爷…… 呵呵，估计就是呦，来了啊，快坐吧，我给你泡茶呢，就当自己家吧，我腾不出手来…… 叶辞书愣了会儿。 她好好的又想到十二爷干嘛啊！人家现在正在岭南那边秘密办大事呢！ 沈默默更是无语。 这个卫千临……什么时候能不这么规矩吗？ 两人一直看着卫千临把礼标准的行完。 卫千临直起腰后，看着两人都看着他，有点奇怪。 “怎么了？是有什么大事？”卫千临忙问道。 叶辞书不说话，看着沈默默，觉得沈默默说话比较好。 “没事，就是觉得你的礼数真的挺周全的，佩服佩服！”沈默默笑道。 卫千临松了口气。 他还以为是自己哪里失了礼数呢！看来不是！ 看着卫千临拿了凳子端正的坐了下去，叶辞书也不废话，将昨天卫千临给他的账本都拿了出来。 “我熬了一夜终于看完了！”叶辞书说道。 卫千临立刻坐直身体看向叶辞书。 “光从这三本账本上看，这就是三本简单的海贸明细账本，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叶辞书说道。 卫千临听了觉得有点失望。 “但是……要是普通的账本为什么要伪装呢？ 要是不伪装成书籍的话还可以这么认为，但是都伪装成书籍了，那就说明这账本有问题啊！”卫千临立刻说道。 叶辞书摆手。 “不是这账本有问题。 这账本没问题，和行商司的账本能对得上。 现在有问题的不是账本，而是这账本背后的事情。 ”叶辞书说道。 卫千临不说话，看着叶辞书。 “叶少卿的意思是，账本没问题。 但是陈家人辛苦的藏着这个账本，还把这个账本交给别人了。 那就是想表达一个意思，陈家的账没有问题，经得住查。 有问题的是那些背后的人。”沈默默补充了两句。 卫千临突然明白了。 她们俩的意思是这事情没那么简单，背后还有很多事情…… “和镇海王父子遇袭事件有关？”卫千临突然问道。 叶辞书和沈默默同时点了点头。 “八成有关系，一切发生的都太巧了。 同一天，陈家被一把火烧了。 不到六个时辰后，镇海王父子在海上遇袭，世子重伤。 看着好像没关系的两件事，但这背后肯定有关联。 现在陛下的态度你不明白吗？ 岭南那边的事情，不好摆在明面上去查，亲王新年遇袭，百姓们会怎么想？”沈默默说道。 “那现在只能秘密探查吗？ 但除了这三本账本之外，师兄那里拿不出任何其他的证据啊！”卫千临皱眉道。 “办法肯定有！但就看你愿意不愿意做了！”沈默默突然冒了两句话出来。 第401章 你参上一本就行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沈默默的话让卫千临吓了一跳。 什么叫自己敢不敢？ 不违反大渝律法的事情自己肯定是敢的，但要是违反大渝律法的……自己断不可为。 他还在刑部任职呢，要是闭眼干坏事，这不是监守自盗吗？ “郡主请讲！”卫千临稳住心神。 沈默默笑了笑，先是看了眼叶辞书，然后才看向卫千临。 “岭南的事情现在不好摆在台面上讲，毕竟今年刚开始，让百姓们知道镇海王在岭南遇刺了，大家想的会有点多。 现在即使陛下想查那边的事情，也都是悄悄的派人去查。 这样做呢，有利有弊。 其实在我们看来，悄悄去办一些事情威慑力总是不如光明正大的查一些事情。 所以，陛下那里需要一个借口派人大张旗鼓的往岭南去。 只有这样，你能调用的资源才足够多，才能办成很多事情。 现在这个借口…… 卫大人，要不您参岭南那柄一本吧！ 参岭南左海的巡抚也好，或者说当地的知府也罢，再或者说你参当地最大的那个海贸署，就是我二舅建立起来的那个。 总之，你出面参人了，别人肯定会看在眼里的，而且还会很重视。 这样的话，陛下是不是可以正大光明的派人去岭南了？”沈默默笑道。 叶辞书没说话，但心里却也赞同。 萧武帝不愿意京中百姓过于关注此事，还不是因为镇海王父子遇刺吗？ 这是什么？对皇权的挑衅？ 大家议论多了，难免会有人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只有等事情查清楚处置的时候，才会大张旗鼓的让大家讨论此事。 当初西南军的事情不就是这样吗？ 叶辞书他们刚到西南的时候，大家都以为是去查账的。 其实呢……谁能想到最后能把西南军统帅宋斌给扯出来啊！ 现在岭南…… 卫千临听了沈默默的话，也知道要想把师兄拜托的事情办成了，只能把这事情当做是公事来处理。 但现在手里没有证据啊！ 靠着师兄的那三本账本吗？ 刚刚叶少卿都说了，那三本账本没问题，和行商司的账本能对得上。 “没有证据怎么参人？”卫千临立刻摇头。 沈默默…… “谁说没有证据了？那三本账本不就是证据？”沈默默忙说道。 “叶少卿说了，那三本账本没有问题，和行商司的账能对得上，这怎么参人？ 人家行商司的人两句话就给堵回来了。”卫千临立刻说道。 沈默默无语的想翻白眼。 “那你怎么不说，刚刚她还说，账本是没有问题的。 但是账本背后的事情有很大的问题呢！”沈默默反驳了回去。 “但这都是推测出来的，没有实际的证据啊！ 风闻言事在大渝不适合，不管是御史台还是大理寺，再或者是刑部。 抓人参人都要有具体的证据的。 没有证据的话，这人我没法参。 参人的折子也不知道怎么写！”卫千临正色说道。 “没有证据……弄一个证据不就是了？ 现在的问题不是有没有证据？而是你要找出借口来让陛下有借口往岭南派人。 这个证据是真是假重要吗？哪怕你呈一本空白的折子上去，陛下也会顺着这个台阶下来的。”沈默默气呼呼的说道。 卫千临…… 叶辞书也不说话，但心里想的是。 现在要是有人提出去岭南的话，不管拿出什么证据来，萧武帝都会接受的。 但这个参人的官员还不能是大家熟悉的，得是出其不意的。 卫千临……就很适合！ 年轻，有冲劲，身份还合适…… 卫千临吃惊的看着沈默默，又看了一眼叶辞书。 “你的意思是让我拿三本假的账本当做是证据去参人？ 参谁？岭南巡抚还是左海知府？”卫千临吃惊的问道。 “也可以是海贸署嘛！当然，参海贸署是最好的。 毕竟顺记和海贸署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参海贸署是最好的办法。”沈默默说道。 卫千临咽了下唾沫，盯着沈默默看了会儿。 “那我上哪里去找三本假账本啊！ 万一被多事的人看出来怎么办？”卫千临突然说道。 沈默默，叶辞书…… 听卫千临这意思，卫千临是愿意去干这事情了？ 沈默默立刻看向叶辞书。 “别看我！我是算师，职责就是看账本的。 我发过誓的，坚决不做假账，不包庇假账的！ 做假账本的事情我肯定不能做的。”叶辞书立刻摇头拒绝。 这是职业原则问题，自己坚决不能做。 她可以对着账本装聋作哑，但坚决不能做假账本！ 沈默默有点可惜，要是让叶辞书去做，那肯定能做出完美的假账本出来…… 可惜啊…… 她又看向卫千临。 “我也不行！我不会的，我看不懂账本。 你拿几本假账本给我，我可以当做不知道参上去，但是我不会做假账本。”卫千临也赶忙摆手。 沈默默有点泄气。 “好吧！我也不会做假账本！但是…… 算了，我找人去做吧！”沈默默叹道。 “你打算找谁做？你可别说是找你们府里随便一个账房做啊！”叶辞书立刻凑了过去。 沈默默哼了一声。 “我有那么傻吗？放心吧！我找的那个人做账水平很高的。”沈默默说道。 她这么一说，叶辞书更感兴趣了。 是吗？京城什么时候有这样的做账高手了？自己一定要提防一下，免得以后和这人碰上了…… “谁啊？我认识吗？”叶辞书小声问道。 “你当然认识了！我二舅啊！他做账水平不好吗？ 不是我吹啊，现在京城里能把账做的漂亮的，除了我二舅外还有谁？ 叶少卿，你看账本厉害，但论做账…… 你也不一定是我二舅的对手吧！”沈默默问道。 叶辞书，卫千临…… 陶朱公！ 沈默默居然去找海贸署原有的老大去做针对海贸署的假账…… 然后让卫千临去参海贸署！ 不止是卫千临目瞪口呆，就是叶辞书都觉得这世界好魔幻的感觉！ 第402章 真正的底线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对于沈默默如何说服的陶朱公，叶辞书和卫千临都不知道。 他们知道的是，只一天的时间，沈默默就拿了三本做好的账本过来了。 叶辞书随手翻了一下就看出来了。 陶朱公的账本做的妙啊！ 真真假假的，不会让人觉得一眼假，但别人认真看了后多少都会有点疑惑。 当然了，这个别人指的是像叶辞书这样的比较专业的人士。 “你怎么劝说你二舅的？”叶辞书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没怎么劝，就是把情况说了一下，二舅就同意了。”沈默默说道 。 叶辞书哦了一声，不再说话，继续看账本。 卫千临见叶辞书专注看账本，他也想看账本，但也知道自己肯定看不明白。 想了想，卫千临还是决定说点什么。 “陶朱公有什么要交代的吗？”卫千临小声问道。 “有啊！二舅说了，要你参人的时候注意点。 你是替你那个师兄喊冤的，说你师兄是替陈家全族人喊冤。 至于怎么说，你是刑部的，你应该知道怎么告状吧！”沈默默说道。 卫千临想了想，喊冤…… 他是知道怎么说，如果陶朱公是这个意思的话，那就说明陶朱公也认为陈家不是简单的内宅纠纷造成的。 而是和商贸有关…… “陶朱公的意思是由刑事大案牵扯到岭南的海贸事务是吗？”卫千临问道。 沈默默点头。 “他就是这个意思，更何况，我们不都是觉得陈家人的死就是和海贸有关系吗？ 要不然……陈家老爷干嘛送出来三本账本呢！” “那为什么必须查海贸署呢？”卫千临继续问道。 “因为只有查海贸署了，才能顺理成章的查八大商行啊！ 哦，陈家没了，顺记商行也没了。 现在就剩下七大商行了。 岭南发生的事，多多少少都和这些商行有关系。 所以说，查海贸署比查其他地方要来的更有用处。 怎么？你不敢查海贸署？”沈默默意外的看着卫千临。 这个家伙不像是那种怕事的人啊！ 卫千临很老实的摇摇头。 “我不是怕查海贸署。 我就是觉得查海贸署了，肯定就是查那些账本什么的。 我……不会看账本，会怕遗漏掉什么。”卫千临老实说道。 沈默默嘿嘿笑了笑。 “原来你也有不会的事情啊！我原本以为你这个状元郎肯定是什么都会，什么都学的。 放心吧，二舅说了，你只要把参海贸署的折子递上去就行。 其他的事情……不用你管。 还有，二舅可说了，你在参人的时候只负责把这三本账本送上去。 至于账本里面写了什么，你是看不懂的知道吗？ 这事情不能急，要让人看出账本有问题，但那个人不能是你，明白吗？”沈默默提醒。 卫千临当然知道不能是自己看出账本有问题的。 不过，卫千临还是稍微替自己解释了一下。 “术业有专攻，而且，三人行，必有我师！ 我在刑部任职，我只要做好刑部的事情就好！” 此刻的叶辞书已经将这三本假的账本都翻了一遍了。 她估摸着，这账本要是一开始就给自己去查的话，估计会让朝堂上不少人心里不满。 毕竟在年前最后一次的朝会上，自己可是得罪了很多人的。 现在的自己，还是稍微低调一点比较好。 而且，陶朱公做的这三本假账，难度不是很大，户部的一些老人应该也能看出来里面的猫腻。 “那就让户部的人先查吧！”叶辞书将账本放到了卫千临面前。 卫千临赶忙把账本收好。 “对！让户部的人先看账本，等户部的人看不出来了，再找你。”沈默默笑道。 叶辞书笑了笑。 沈默默亲自给两人倒了茶，叶辞书喝了一口之后突然看向了卫千临。 “卫大人，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您请说！”刚端起茶杯的卫千临赶忙又放下了茶杯。 叶辞书想了想，该怎么样把自己的问题问出来还不伤这位状元郎的面子…… “卫大人，您是有原则的人我们都知道。 其实我很想知道，身在刑部的你是肯定不会允许有假证据这样的东西存在的。 开始我们和你说弄假账本的时候，你是反对的。 但后来……你为什么又默认了呢？ 难道是兵不厌诈？”叶辞书好奇的问道。 卫千临想了想，轻轻摇了摇头。 “不取假证一直都是我的原则。 但我还有个底线。 那就是真相远比所有的原则更重要。 陈家上下上百口人突然葬身大火，这肯定不是普通的内宅恩怨造成的。 我想查清楚真相，必要的手段也是要有的。 就像是刑讯一样。 有人会说是会屈打成招的，大丈夫当以理服人。 但刑讯就是这样，不动刑，有些人是不会说的。 进了刑部我就一个底线。 不让任何一个坏人逍遥法外，不让任何一个冤案不见天日。 至于那些小节……公道自在人心！”卫千临爽快的说道。 叶辞书有点佩服的看着卫千临。 不错，她一直以为状元郎那样的出身会是一个迂腐之人，没想到…… “对了，景回兄在西南如何了？”卫千临赶忙又岔开话题。 说到叶景回，叶辞书脸上的笑多了一点。 “前几日刚来的信，在那边干的应该挺好的，三哥哥说西南那边已经变了很多。 哦，他在信里说了，正要给那边修路呢！说是路修好了，更多的商队都会过去呢！” 卫千临有点羡慕的点点头。 “景回兄是有抱负的人，他一定能把管辖的地方治理好的。” 叶辞书跟着说了两句后，看看天色就告辞了。 回去补觉去…… 卫千临在叶辞书走后，就有点局促了。 “卫大人还未用午膳吧！”沈默默突然问道。 卫千临赶忙起身。 “多谢郡主赐茶，卫某告退……” “正好，我也没吃，一起用午膳吧！”沈默默打断了卫千临的话。 卫千临…… “郡主……” “吃不吃？” “多谢郡主！”卫千临只得应了下来。 …… 第二日的朝会，卫千临揣着三本账本，还有一本参海贸署的折子上朝了…… 第403章 也挺圆滑的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今日的早朝萧武帝到的很准时，踩着点来上朝的。 满朝文武偷摸的瞅了眼今日萧武帝的脸色。 还是和以前一样，看不出来心情怎么样。 哎，想揣摩个圣意怎么就那么难呢！ 现在的朝会是越来越不好糊弄了。 听说岭南那边出了不少的事情，陛下的心情肯定会不会很好，今日的朝会…… 大家最好都机灵点儿，说点儿能让陛下开心的事情。 比如说大渝哪个犄角旮旯的地方又有祥瑞啦，哪里的百姓又给陛下歌功颂德了。 或者说再夸夸太子…… 不行，太子不能常夸，也不能夸的太过了。 万一夸的过了点，让陛下觉得大家是不是已经盼着太子上位了那就不好了。 谁不想长久一点的坐那个位置啊！这个时候可千万不能给太子殿下找麻烦…… 虽说后宫妃位多悬……但万一陛下觉得心情不好了，想再鼓捣个小皇子出来呢！ 现在朝堂的氛围挺好的，大家也没站队的烦恼。 更何况太子也是个好的，没事还会帮大家求情什么的……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朝臣们每个人几乎都是发自肺腑的喊出了这么一句。 萧武帝瞄了一眼众臣…… 哎，一个个的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呢……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胡周全尖细的嗓音响彻大殿。 朝臣们互相瞅一眼，就他们所知，今日应该没什么大事…… “陛下，臣有本奏！”一个声音冒了出来。 众臣们顺着声音看过去…… 卫千临！ 他能有什么事情启奏的？他的上司，刑部侍郎和刑部尚书也都吃惊的看着他。 这小子有什么启奏的？刑部有什么事情他们怎么不知道的？ 卫千临慢慢走了出来，还是一如既往的先是大礼参拜，然后起身将手里的折子高举过头顶。 萧武帝昨天已经从陶朱公那里得到消息了。 说是他给卫千临做了几本假账，好让卫千临这边能在朝会上参岭南海贸署。 他还提醒萧武帝，要装作吃惊的样子，既要让大家觉得他护着海贸署，还要让别人觉得他公正的…… 萧武帝昨天想了好一会儿，才想好今天该怎么做。 “状元郎今日居然要参人了？稀奇啊！ 这是卫卿第一次参人吧！来，大家都打起精神来，看看卫卿今日要参的是谁？”萧武帝笑着说道。 除了沈相那几个知道怎么回事的，其他人几乎都是干笑两声。 呵呵，朝堂上参人不都是事先安排好的吗？ 本来他们还有点吃惊呢！但现在陛下都主动说话了，那今天安排的人肯定就是陛下了啊！ 他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等会儿那位状元郎不管说什么，他们都要是是是的附和下去，不要傻乎乎的给自己找不痛快！ 大家都等着卫千临说话。 谁知道卫千临开口的话却让大家都愣了下，包括上面的萧武帝…… “陛下，微臣今日不是参谁来的！ 只是有人和微臣说了一件事，为了大渝的社稷着想，微臣不得不暗地里查探了此事。”卫千临正色说道。 “何事？”萧武帝出声。 “岭南顺记商行陈家满门被烧一事。 前几日，突然有消息传到京城，说是岭南八大商行里的顺记商行的陈家在除夕夜，因为内宅纠纷导致满门一百零二口人全部葬身火海。 微臣查探后觉得此事有蹊跷。”卫千临继续说道。 萧武帝没有说话，朝堂上的百官却是小声议论了起来。 这事情他们知道，但大家不怎么想在朝会上提起来。 满门被灭的事情在正月里说总归是不怎么吉利的事情…… “卫大人，陈家遇火之事岭南那边有消息说了，那是因为内宅的一个姨娘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做出来的事情。 这事情……”礼部的一个官员想稍微劝一下。 卫千临摇摇头。 “秦大人，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前两日有人找到了下官，那人是从岭南过来的。 他告诉微臣，在陈家被烧之前，他去过陈家，见过陈家老太爷，也见过那位发疯的姨娘。 外面传闻，那位姨娘发疯是因为儿子葬身大海，她以为是陈家其他人害了儿子才报仇的。 但是那位见过陈家姨娘的人说，那位姨娘看着不像是能发疯的人。 而且那时候陈家葬身大海的那个少爷的妻子已经有了身孕。 要是那位姨娘为儿子报仇，怎么也要把儿媳安顿好吧！ 还有，一个身子不怎么好的姨娘怎么可能有那个能力把陈家所有人都毒杀后然后放火却不被人察觉的。 更重要的是，那个见过陈家老太爷的人从陈家回来的时候，陈家老太爷送了他一箱子书籍。 在那些书籍里，混着三本账本！”卫千临一五一十的说道。 朝堂上嗡的一下子就炸开了。 有账本？那肯定就是有事。 不管任何事情，只要有账本出现了，这背后肯定就有见不得的事情。 “万一……那账本是不小心放进去的呢！ 陈家是商户，家里账本多，不小心放错了也是可能的！”有人说着这个可能。 “但那三本账本是换了论语的书封的！”卫千临淡淡说道。 众人…… 好吧！事情更大了，这下子估计不止是见不得人的事情了，有可能还会牵扯到一些人…… “卫卿看完账本了，那是想参谁呢？”太子主动问道。 卫千临赶紧冲着太子深深行了一礼。 “微臣也不知道该参谁。 微臣只是觉得这事情有蹊跷，有内情，但是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微臣不能去参任何人。 至于账本…… 微臣愚钝，看不出有什么异常的地方，但既然是费尽心思送出来的，那肯定有秘密。 账本臣已经都放置妥当了，还请陛下派一些懂账本的人好好查一下那个账。 陈家在岭南从事海贸，那账本应该是和海贸署有关系的。 海贸署有没有问题微臣不知。 账本有没有问题微臣也不知。 但微臣知道的是，不管什么事情，有问题了查查就清楚了。”卫千临正色说道。 朝臣们想了想。 说的挺对的，状元郎不一定能看得懂账本！ 萧武帝呢，有点无奈但又有点欣慰。 这个状元郎可以啊！ 不是想象里像个犟种一样，有点子圆滑！ 卫千临的意思很明确。 账本是真是假他不知道，海贸署有没有问题也不知道！ 他只知道事有蹊跷，查一查总归是好的。 即使事后查出来的不尽如人意，对他来说也没什么关系…… 这样一来，真真假假的，倒是让人觉得卫千临不是萧武帝安排的。 毕竟，萧武帝安排人参人的话，那可是上来就是，臣要参谁谁谁…… 目标明确，恨不得当场就把人给办了…… 第403章 赏罚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总之，对于卫千临的表现，萧武帝很满意。 表现的不是很过，每一句话都经得起推敲，把这小子放到刑部算是放对了。 萧武帝突然觉得有点可惜。 要是把这小子安排的和十二一起去岭南的话，是不是效果会更好一点呢…… 哎…… “卫卿所言有理，一个姨娘哪来的本事将全族人灭族的？ 还有，那些账本后面都有什么事情？ 至于账本…… 胡周全，监察司叶少卿可当值？”萧武帝看向身边的胡周全。 “陛下，年前的时候您体恤叶少卿江南之行辛苦，特意让在年后多休沐了几日。 原本今日应该是叶少卿当值的。 但昨个儿监察司那边秉了内府，叶少卿偶感风寒，这两日正在家中将养。 陛下，要不奴才这就让人去宣？”胡周全赶忙说道。 萧武帝赶忙摆手。 “既然病了那就好好将养着，退朝后你让太医去看看，赏点药材补品过去。 账本嘛…… 能看的人应该也有。 安尚书，你安排一下户部的人看一下账本吧！”萧武帝看向老神在在的安尚书。 突然被点名的安尚书…… “啊？是！微臣领命！”安尚书赶紧领命。 朝臣们一听，也知道这事情要查下去了！ 至于会查到什么程度……呵呵，等几天吧！ 说不定到时候就给大家玩个大的…… 卫千临将手里的折子呈了上去后，又退了回去，然后还和以前一样看着其他人。 下面的事情……暂时和自己没关系了！ 也不能说没有关系，岭南当地的一些情况还是要了解一下的。 等会儿下朝后还是要去福顺郡主那边一趟。 现在这事情是公事了，郡主应该可以帮自己收集点岭南八大商行的消息了吧…… 求人办事不能空着手。 那等会儿去找福顺郡主的时候是不是要带点东西呢？ 带什么呢……有点让人发愁！ …… 卫千临脑子早就飞到朝堂外了，冷不丁的站在前面的刑部尚书出列了。 “是！结案的折子臣明日就能呈上去。” 哦，刚刚萧武帝问了江南河道衙门一案其他犯人处置刑部那里有没有结果。 江南河道衙门一案，除了罪魁祸首米亦宁被钦差在江南绞杀之外，其他犯人都被押送到京城了。 不管是林家的，还是水卫营的那个周将军，再或者是河道衙门里涉案的人员，都被押在刑部大牢了。 卫千临算了下时间，明天正好出正月了，是可以结案了。 河道衙门一案估计也会死不少人了。 …… 果然，两日后，刑部和大理寺联合将对河道衙门一案的所有处置结果呈了上去。 除了米亦宁之外，其他人都受到了应得的惩罚。 林家涉案人员里，除了那位管着木材行的林子钰外，其他人都被判了绞刑。 林家家产抄没，所有女眷发卖的发卖，充入教坊司的充入教坊司。 水卫营涉案人员共六人，为首的周将军被判斩刑，其他五人流放北地。 涉案人员家产抄没，女眷发卖或者充入教坊司。 还有那个一直陪着米亦宁的文先生，在被押入京城的第一天就上吊自尽了。 剩下的就是河道衙门里的涉案官员全部抄家，四个知事所犯罪行颇大，被判了斩刑。 然后家里的女眷一样被发卖或者充入教坊司。 至于在采石场的那些监工打手账房什么的，要么被打的半身不遂了，要么就是被流放，还有的在大牢里就上吊了的…… 让大家注意到的是，米亦宁的家被抄了，但萧武帝也给了最后的脸面。 米家除了米亦宁之外的那些人，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都被贬为庶民了。 虽然是庶民，但总比发卖或者充入教坊司要好一点。 萧武帝最终还是给了米家人一点体面，太祖皇后的恩泽还是有点用处的…… 按照以往的规矩，那些该死的人通常会等到秋后问斩。 但萧武帝不想让那些人活的太久 。 更何况，再过半年，太子大婚的时候，万一自己高兴之余来个大赦天下呢？ 呵呵，所以喽，该杀的人还是早点杀了比较好！ 刑部的人明白了萧武帝的意思，立刻把行刑的日子定在了二月初六。 行刑那一日，菜市口那里人山人海的。 大渝还是第一次刚出了正月就处决囚犯的。 当知道这些囚犯是江南河道衙门一案里的罪犯时，大家都觉得应该。 贪了那么多的银子，不处决你们处决谁？ 河道出问题了，那得多少人遭殃啊！ 所以，大家一边看一边骂着被处决的那些人。 “这一下子杀了将近二十个人呢！” “杀了二十个，流放了将近七十个，河道衙门那里又空出来不少位置呢！” “何止是河道衙门啊！还有水卫营呢！ 水卫营也是肥差！” “现在别说肥差不肥差的，我就问你，就是现在让你去当河道总督，你敢贪吗？” “现在……肯定不敢啊！ 这正是风口浪尖上呢！谁敢贪啊！” “那不就是了，谁说肥差不肥差的！ 有个官做就可以了！不要想太多，有官做那可是光宗耀祖的事情呢！” “哎，最近吏部尚书家里的门槛应该都要被人踩坏了吧！” “可不是！京官名声好听，但是油水……还是下面的官员油水大。 更何况还是河道衙门呢！ 不过，吏部尚书没受影响我倒是没想到。 米亦宁可是他的大舅子呢！” “大舅子怎么了？听说那位许夫人现在日日在庵堂诵经念佛的，已经不出来了。” “哎！说到底，陛下还是良善。 就米亦宁犯的那个罪过，诛九族都不为过……” …… 处罚完了，接下来的就是赏赐和填补空缺官员的事情。 叶辞书没想到，已经官升两级，还被加封了大算师的她居然还有赏赐…… 萧武帝在朝会上当着所有人的面莫名其妙的赏了她一把金算盘…… 第405章 赏赐何时到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叶辞书呆呆的看着眼前的赏赐。 一把金算盘，一盒金瓜子，还有一套上好的笔墨纸砚和一块内宫行走的腰牌。 “怎么？不满意啊！”跟着太监一起来送赏赐的沈默默笑道。 已经装病了五天的叶辞书摇摇头。 “年前的时候陛下已经赏过了啊！升了官还赏了东西，这一出…… 难道是陛下觉得年前赏的有点少了，现在给我补上了？”叶辞书问道。 沈默默嘿嘿一笑，拿起寒酥刚送来的红豆糕吃了一口。 “陛下赏的不是更体面一点？ 有人说了，以后你再查账的时候，要是有人敢对你叽叽歪歪的，你拿起金算盘照着他脑袋来一下就行。 不用废话，这样的话，不管是谁被打了，都得老实的受着。” 叶辞书…… 她明白了。 肯定是十二爷安排的这事情！ 毕竟他在走之前可是说了，说是要给自己弄点傍身的东西的…… “十二爷他……已经过了江南吧！”叶辞书小声问道。 “肯定是！他不是给你来信了吗？ 你放心吧！他这次是扮作富商一路游玩过去的，不会受什么罪的。 人家一路游山玩水的，可自在呢！”沈默默笑道。 叶辞书当然知道十二爷怎么往岭南去的，这一路上吃的玩的，遇到有意思的事情了，他都给写在信里了。 两天前收到的那封信…… 足足十页纸，都要把信封撑破了…… 叶辞书感觉到耳朵有点烫，她赶忙岔开话题。 “河道衙门的事情处理完了，不少官员都放下去了！现在是谁担任的江南的河道总督啊！” “河道总督一职是陛下派的人，算是心腹了。 那人原本是在工部的，后来调到内府火器坊干了三年。 这次河道总督一职空缺，陛下就把他派了去。 那人……我了解的不多，但那人肯定是太子表哥的人。 河道衙门这次空出来的职位有三十二个。 除了吏部考核后推荐的十八人，剩下的十四人都是从上届科举的人里面挑的。 母亲说了，年轻人要多历练一下，不能什么事情都指望老人。 哦，对了，这次水卫营也大换血了。 除了那六个被办的将领之外，还有五名将领被调换到京卫大营了。 然后从京卫大营调了十一个人去了水卫营。 你猜现在水卫营将军是谁？”沈默默神秘兮兮的。 叶辞书摇头。 这她怎么猜得到啊！ 她对算账熟悉，对其他事情可是一点都不明白的。 更何况还是军队里的人！ 她很安分的好不好啊！ “不知道！但肯定也是陛下或者太子的心腹吧！”叶辞书笑道。 沈默默点点头。 “就是那个西南军副帅刘虎大将军的大儿子刘明贤！ 刘虎将军不是一直都在西南吗？ 他这个大儿子之前是在巡防营的，人很踏实，也忠诚。 以前京里人都说刘虎将军偏爱庶子，不管大儿子。 其实刘虎将军挺关注这个大儿子的。 他去年回西南的时候和陛下提了一下这个大儿子，陛下考察了一下后就把他调到了京卫大营当了个五品小将军。 这次水卫营事情，陛下直接把刘明贤调到了水卫营当了四品将军。 听说已经上任去了。 在上任之前回了京城一趟，进宫谢恩之后陪着刘夫人吃了顿饭就走了。”沈默默说道。 “没有见那个说不认儿子的戚老夫人？”叶辞书好奇的问道。 “据说是没见！但是和刘虎将军一样，在院子外磕了个头。”沈默默说道。 叶辞书一阵唏嘘。 看看，那个戚老夫人妥妥的就是自己把好日子给做没了。 现在儿子出息，孙子也出息，但都远离了她…… “京里没有人说刘虎父子不对。 大家都说，母慈子才孝，戚老夫人这样，完全就是她自己造成的。 要不是陛下顾及刘虎将军的面子，真想把那个诰命夫人的头衔给收回来。”沈默默继续说道。 叶辞书觉得有道理。 母慈子才孝嘛！不管什么样的关系，要想维系下去，那肯定是要双方都付出的！ “那水卫营以后那些腌臜事情应该会少很多了。”叶辞书笑道。 沈默默也点头。 “那个刘明贤和他爹一样，都是老实人。 舅母说，不管什么职位，忠心是第一，只要忠心，将来都不会差。” 叶辞书想到了那个几乎在西南待了一辈子的刘虎…… “好了，不说这些了，我问你啊！你这将养的也差不多了吧！ 再过两日你就该去监察司应卯了啊！”沈默默提醒。 叶辞书明白，这是户部那边看完账本了，已经准备把账本往上交了。 不出意外，下一步自己就要接那三本账本了！ 再然后…… 叶辞书突然有点兴奋了。 要是陛下借着这个机会光明正大的查岭南陈家一事和海贸署…… 那自己是不是有机会被派到岭南呢！ 那样的话，可太好了…… 十二爷可也在岭南呢，说不定还能在岭南会合呢！ 叶辞书这么一想，心里就有点激动，已经有二十五天没见着这位十二爷了。 自从进京后，好像还是第一次这么长时间没见到人呢！ 叶辞书当即对沈默默表示。 “你放心，明天我这病就好了！明天就去监察司办差。” 沈默默嘿嘿笑笑，又说了另一件事。 “告诉你件事，之前老和你作对的那个昌平县主？你还记得吗？” “昌平县主？知道啊！怎么了？怀上了？”叶辞书笑问。 沈默默…… “你怎么会这么想？” “京里不都知道吗？昌平县主到处找郎中，宫里的太医也看了，民间的郎中也找了，就是问别人她怎么到现在都没身孕的。 我这么想也没什么问题吧！” “这次可不是这事！这次事情闹大了，听说和她那个婆婆闹起来了。 把她婆婆住的那个院子都给砸了！”沈默默小声说道。 叶辞书眼睛一下就瞪大了。 她就装病了几天，京里出了这么大事情啊…… 第406章 闹腾的厉害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叶辞书非常惊讶，昌平县主再怎么跋扈，好像也不可能去把苏孝生他妈的院子给砸了啊！ 当初要死要活的非要嫁给苏孝生。 为了这么一个人连郡主都变成县主了，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怎么可能会去把苏孝生他妈住的院子给砸了呢？ 不是说打狗也得看主人吗？看在苏孝生的面子上也不能对苏孝生他妈发难啊！ 不在一起住的两人怎么就能闹到这个地步的呢！这是撕破脸了啊！ 叶辞书脑子稍微一转，突然就想到了什么。 “我知道了，是不是苏孝生她妈想着给苏孝生纳妾。 但又不敢让昌平县主知道，所以三不五时的就把苏孝生叫到自己那边院子去。 然后呢，在自己的院子里安排了美人是不是？ 后来昌平县主发现了，一气之下就带人砸了苏孝生他妈住的院子。”叶辞书兴奋的说道。 沈默默……好厉害！ 这……难道说这事情发生的时候叶辞书就在旁边吃着瓜子看着呢？ “你猜的还挺对的！基本上都猜对了。 昌平一直想要个孩子，结果就是要不上，为此她 没少折腾。 太医和郎中呢，都看了不少，也没人能说出个四五六出来，只说好生养着就行。 说什么时候到了自然就有了。 她婆婆知道后也有点急，就买了个丫头放在院子里。 苏孝生呢，经常去，也就慢慢熟悉了起来，两人就勾搭在一起了。 现在那个丫头有了身孕，苏孝生她妈要苏孝生把人收了当姨娘。 昌平那丫头跋扈惯了，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吃了这么大的一个亏，怎么能善罢甘休啊！ 她不止不同意苏孝生纳妾，还带着家丁把她婆婆的院子给砸了。 还有那个怀有身孕的丫头，也被拖了出来，说是怀了不知道哪里的野种被打了板子。 当时就把那个丫头打的血流不止的。 现在啊，大家都当个笑话一样看呢！”沈默默笑道。 叶辞书听了直摇头。 苏孝生自己当好赘婿就是了，还做什么妖呢！ 苏孝生他妈也是个拎不清的！ 这个时候想着给苏孝生纳妾，她脑子是怎么想的！ 昌平县主不是个好脾气的，身份比她儿子高了不知道多少，这样的儿媳不是她精挑细选出来的吗？ “后来呢？苏孝生他妈闹了没？”叶辞书问道。 “肯定闹啊！听说先是要去衙门告状。 后来又说要去敲登闻鼓！ 昌平也不惯着她，说随便去告，告到哪里她都奉陪。 还说了，坚决不会和离的，她就是不能生也要拖死苏孝生。 不让任何妾室进门，让苏孝生以后连个摔盆的都没有。”沈默默边说边吃点心。 叶辞书啧啧出声。 要不是沈默默提到这个人，她都想不起来这人了。 不过，当初苏孝生和太子告密，搞了个大义灭亲，不就是想投靠太子吗？ 现在…… “这次补位的那些官员里没有苏孝生吧！”叶辞书小声问道。 “肯定没有啊！ 连三甲里的几个人都被外放了，好像大家都忘了苏孝生这个人了。 年前的时候，我倒是听说昌平回福亲王府求了老亲王，想给苏孝生弄个外放的职位的。 当时福亲王都和许尚书那里说好了，过完年了下调令。 但后来突然不了了之了。 我估计是嫌官小吧！”沈默默笑道。 “那太子那边……”叶辞书看着沈默默。 “肯定会赏他点什么的。 据我所知，太子应该会赏他点金银，以前应该会想着赏美人的，现在昌平这么一闹。 太子也要给福亲王一点面子。 现在估计是只有金银，没有美人了。”沈默默说道。 叶辞书嗯了一声。 太子那么聪明的一个人，肯定不会给自己找麻烦的…… “咦，你什么时候爱吃红豆糕了？ 以前你不是爱吃桂花糕的吗？”叶辞书突然发现沈默默今天来了只吃红豆糕。 以前不是爱吃桂花糕吗？自己还特意让寒酥去外面的陶记买的沈默默最爱吃的桂花糕。 说到这个，沈默默脸上一僵。 “还不是那个卫千临害的！” 叶辞书…… “状元郎？他害的您不爱吃桂花糕了？” “那个家伙最近不是总往春不晚跑吗？ 岭南陈家的事情现在成了公事，他理所当然的请我帮着收集岭南八大商行的消息。 也不知道是谁和他说的，求人办事情不能空手来。 这个家伙每次来都带着点心来。 开始的时候，我还挺开心的，不错嘛，状元郎不像是那么迂腐不会变通的人嘛！ 他也聪明，第一次在看我爱吃桂花糕后，以后每次都只买桂花糕。 你也知道的，再好吃的东西也不能天天吃啊！ 你在家装病这段时间，我天天吃桂花糕都要吃吐了。”沈默默抱怨道。 叶辞书…… “你可以不吃或者少吃两块的！”叶辞书老实说道。 “你知道那个家伙吗？我只要吃的慢点了，就会一脸真诚的问道，是不喜欢吃吗？ 还是味道不好？他下次买的时候一定会告诉店家一声，让他们注意口味的。 我现在都躲着他。 生怕他再给我买桂花糕。”沈默默直摇头。 叶辞书…… 这是郡主哎！平宁公主的宝贝女儿，未来春不晚的掌控者，居然被一个状元郎给闹的不爱吃桂花糕了…… 呵呵，有意思！ “好，那我以后再也不给你准备桂花糕了，反正有人给你准备。 红豆糕爱吃吗？要不要我让厨房给你装点回去？ 我家的厨娘做的红豆糕是一绝，你带点回去？”叶辞书笑问。 沈默默忙摆手。 “你饶了我吧！我可不想以后看到红豆糕也不想吃了。 好了，赏赐我送到了，话也带到了，你明日赶紧去监察司应卯吧！” 沈默默说完，拍了拍掌心，笑着起身离开了。 把沈默默送走了，叶辞书看着桌上的金算盘…… 嗯，这东西很实用，以后一定带上，必要时刻还可以拿起来哐哐砸人…… …… 两日后，京城西边的一处院子里。 苏孝生一脸无奈的看着还是乱糟糟的院子。 苏夫人眼里像是淬了毒一样的看着苏孝生。 “你说什么？太子只赏了金银？” 第407章 都是别人的错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一个时辰前，原本在这边陪着苏夫人的苏孝生被府里的家丁喊了回去，说是太子身边的人送赏赐来了。 早就等着的苏孝生赶紧回去接赏赐。 他已经等了很多天了。 在江南河道衙门案子给出结果的那天，他就一直等着。 看着别人都被封赏了，却没自己的份，苏孝生每天心里就跟猫抓的一样。 苏夫人不止一次的安慰苏孝生，他是密告，肯定不能公示出来的。 即使赏，那也是太子悄悄的赏！ 终于，今天太子的赏赐到了，也不知道会把自己安排到哪里…… 苏夫人的心终于落地了，该来的还是来了，赏赐到了，以后儿子就是太子的人了，再也不用仰仗别人了…… 有了太子的看重，县主又怎么样？ 谁能知道，等苏孝生再回来的时候，就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太子殿下赏了一百金，五百银。 另外还有两个古董花瓶和一套文房四宝。”苏孝生一脸绝望的说道。 苏夫人有点不敢相信，明明在河道衙门一案里，苏孝生立的不敢说是头功吧，至少也是大功一件。 为什么在封赏的时候没有苏孝生的份。 好，之前的封赏是天家的行为，要名正言顺，要光明正大。 苏孝生投诚的是太子，天家说不定都不知道自己儿子做的事情呢！ 苏孝生做的事情是经不住别人的琢磨，但是…… 太子殿下那边不应该是只赏金银啊！ 天知道在前几日菜市口处犯人的时候，她看着林家的那些男丁们被绞杀心里有多畅快。 林家终于完了，彻底完了！ 男的处死了，女的被送到教坊司了，太让人畅快了。 苏夫人当时都没忍住，当场就大笑了起来…… 现在，好像自家也成了笑话了。 “太子的人有没有什么话带给你？”苏夫人追问。 苏孝生摇头。 “没有！放下赏赐就走了！连我给的荷包都没要。” 苏夫人…… 她不知道哪里出错了。 “不应该啊！太子是听了你的话之后才彻查江南河道衙门的。 不可能说事情办成了，就把你给忘了啊！ 肯定是哪里出问题了，肯定是！ 之前太子见到你的时候不是还很和煦吗？怎么可能会忘记你呢！ 太子要是过河拆桥的话，就不可能得到那么多朝臣的拥戴了。 绝对是哪里出问题了！绝对啊！” 苏夫人脑子里一直想，到底是在哪里出问题了…… “母亲，您不要想那么多了好不好？ 事情已经是这样了……”苏孝生无奈的想劝劝。 “是她！肯定是她！就是那个贱人！”苏夫人突然拍了下桌子。 原本已经不稳的桌子晃了晃，差点倒了…… “母亲，您说的是谁？”苏孝生无奈的看着状若癫狂的苏夫人。 “还有哪个贱人？就是你那个县主夫人啊！ 就是她！肯定是因为她前几日到我这里闹了一场了，让所有人看了笑话。 你是走仕途的人，她这么一闹让人看到了你后宅不稳。 正妻善妒，她心狠手辣，不敬长辈，目无王法。 就是她拖累了你！”苏夫人恨恨的说道。 苏孝生…… 太子不赏他官和县主有什么关系？ “母亲……” “儿子，你那个夫人就是个丧门星，是个扫把星。 你想啊，她想和你议亲的时候，你本来很稳妥的状元没了。 不止是状元没了，就连一甲三名你都没进去，只拿了二甲第七。 后来和她成亲后，你在翰林院里止步不前。 更是因为她在外面和其他贵女交恶，让你成为了别人眼里的笑话。 福亲王府为了拿捏掌控你，让你看着其他的同年们高升外放。 你呢，只能在翰林院里抄书！ 现在你好不容易有个投入太子门庭的机会，也被她一手给搅和没了。 你想想啊！有她那样一个妻子在，谁敢重用你？ 她连婆婆都敢欺辱，还有什么事情不敢干的啊！ 儿啊！是她害了你啊！那就是一个丧门星啊！ 她那面相骗不了人，那就是一个刻薄克夫挡你运气的扫把星啊！ 她把自己的父母克死了，现在又来克你了。 她要让你断子绝孙不算，还要让你前途黯淡。 儿啊，这个女人不能要啊！ 她还不如之前的那个皇商庶女……”苏夫人突然不说话了。 京城里谁人不知道，江南河道衙门一案，最大的功臣除了那位皇后侄子外，就是那个监察司的女算师了！ 五品官身，天家特封大算师，还以女子之身上了朝堂…… 偏偏这人还是她以前看不上的未来儿媳…… “母亲？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苏孝生没发现苏夫人的不对劲，只是痛苦的蹲在地上。 一切都不对！ 每次都是自己看着好像找到机会了，但是那机会就像是过来看看一样。 看着是要抓住了，其实转瞬即逝…… “怎么办？怎么办？你把她休了！把她休了就行！”苏夫人立刻反应过来了。 苏孝生咽了下唾沫。 休妻？以什么借口休妻？ 没有子嗣还是不孝公婆？哪样都站不住理啊！ 还有，人家的外公是亲王，这是说休就能休的吗？ 能和离他就要烧高香了！ “母亲……” “那个女人不能要，她是克你的，坚决不能要。 儿子，母亲去敲登闻鼓，去告她，就说她欺辱我，这样你就能把她给休了……”苏夫人说着就要起身往外走。 苏孝生赶紧拉着苏夫人的衣袍不让她走。 “母亲，您别去了好不好？ 我来想办法！我让她和我和离行不行？ 您别去了！”苏孝生拉着苏夫人是衣袖苦苦哀求。 “不行！不能和离！只能休妻！是她的错！她不能生育，欺辱婆母，这就是要被休。 不能和离！和离了你名声不好。 你会找不到好人家姑娘的，不行，坚决不行！”苏夫人坚决摇头。 “母亲，我不找了！我孤苦一人就守着您，给您养老送终行不行啊！ 我不再娶妻了，再也不敢娶妻了，好不好？ 您不要再闹了行不行？ 您给儿子留一条活路吧！我们惹不起人家啊！”苏孝生呜呜大哭。 苏夫人绝望的站在原地。 她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第408章 你想知道是谁害了你吗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苏孝生一直到晚上掌灯的时候才回家。 昌平县主一边喝茶吃点心一边等他回来。 在县主的脚边，一个丫鬟拿着美人捶给昌平县主捶着腿，另一个丫鬟将点心托盘高举过顶供昌平县主享用。 苏孝生看了一眼后什么话都没说，转身就要往书房走去。 “站住！”昌平县主淡淡说了两个字。 府里的小厮立刻拦住了苏孝生。 “大人，县主请您去说话。” 苏孝生看着态度恭谨，实际眼里都是不屑的小厮，只能转头往厅堂走去。 走到昌平县主另一侧的位置坐下来，苏孝生目视前方。 “县主有什么话要说吗？”苏孝生问道。 “有啊！你去哪了？是去逛花楼了，还是去逛你母亲那边的野窑子了？”昌平县主讥笑道。 苏孝生…… “县主，还请慎言！”苏孝生气的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昌平县主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茶，然后继续缓缓开口。 “怎么？难道不是吗？ 你母亲在院子里养了个贱人，让你每次去和那个贱人鬼混，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你在屋里和那个贱人翻云覆雨的，你母亲在门外给你守着。 她不是老鸨子是什么？ 哦，她连老鸨子都不如呢！老鸨子这么干还有银子挣，你母亲有银子挣吗？”昌平县主继续讥讽的看着苏孝生。 苏孝生感觉心里的火腾的一下就上来了。 他看着昌平县主那张脸，突然无比的厌恶。 “县主！我们和离吧！我明日就搬离这里。 与其这样整日的疯言恶语的，不如大家一拍两散，各奔前程。”苏孝生突然说道。 昌平手上一顿，将手里拿着的点心捏成了碎渣…… “和离？你想让我提和离？ 苏孝生，你脑子是坏了吗？ 我说过了，我不可能和你和离的。 我就是拖死你，你想找别的女人生孩子？怎么可能呢！ 我见一个打死一个，你想害谁就直说吧！”昌平县主笑道。 苏孝生看着昌平县主那张脸，心里的怒气更盛了。 “三年无所出，我必定休你！”苏孝生缓缓说道。 昌平县主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样仰头大笑了两声。 “休我？苏孝生，你哪来的胆子说这些话的！ 我是谁？我是福亲王的外孙女，昌平县主！是皇亲国戚！ 你算什么玩意儿？一个妄想靠着女人往上爬的懦夫而已。 怎么？当我是叶家那个庶女啊！ 都定亲了，你中了解元之后想把人家一脚蹬了，人家就顺了你的意了？ 你一个吃喝求学都靠人家的一个送上门的玩意儿的脸还真大呢！ 你信不信？你这边休书刚写好，那边我就能让你手脚皆断，废了你的命根子。 还想休了我？你配吗？ 因为你，我得罪了外祖家，外祖父到现在都不待见我。 因为你，我触怒皇权，从郡主被降成了县主。 也是因为你，我伤痕累累，成为了京城的笑话。 现在你说休了我？苏孝生，谁给你的胆子啊！”昌平县主站了起来，慢慢走到了苏孝生面前。 苏孝生脸色铁青。 “你……我才是被你毁了的人。 要不是因为你，我不可能殿试的时候只中了二甲七名。 你外祖父原本就没有看中我。 他看不上我们这些寒门子弟，要不然也不会回门的时候连面都 不露了。 他为了拿捏我，断了我的前程。 昌平，你们福亲王府都已经把我害成这个样子了，你们还想怎么样？ 是要我这条命吗？拿去啊！”苏孝生扯着脖子和昌平县主吼道。 昌平县主先是一愣，随即在听到苏孝生说了什么的时候，突然就大笑了起来。 她笑着笑着眼泪就出来了。 原来是这样啊！ 原来苏孝生认为他现在的一切都是自己和外祖父那里造成的啊！ 还真是可笑呢！ “苏孝生，你还真是什么都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的呢！ 当初和我们王府议亲的时候你和你母亲高兴成什么样了？ 你隔三差五的就和我制造偶遇，生怕错过我们王府这段姻缘了。 那时候我也是眼瞎，居然把你当个宝了。 还有，我外祖父看不上你可不是因为你是寒门子弟。 相反，我外祖父非常看重寒门子弟，他每年往书院捐了很多银子资助那些家境困难的书生。 你知道为什么我外祖父看不上你吗？ 就是因为你在姑苏和你母亲干出来的那些丑事！ 为退亲污蔑别人，花着人家的银子做着伤害别人的事情。 哦，你还纵仆偷盗！偷的还是你们看不上的商户家的字画。 苏孝生，你可笑不可笑啊！ 所有人都是坏的，就你和你母亲是好的是不是？ 你们这是不是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啊！你们贱不贱啊！ 怎么？当初把我当成高枝一样，现在又觉得我不好了，想着另攀高枝了？ 来，告诉我，这又看上哪家闺女了？ 京城里身份比我高的就那么几个，你是看上平宁公主家的郡主呢，还是沈相家的千金呢！ 哦，沈相的千金马上就是太子妃了，人家也看不上你。 再或者说，你们母子俩的心更大一点，看上了太子的胞姐，那位镇守边关的熙宁公主吗？ 你觉得你们配吗？ ”昌平的每一句话都像刀子一样扎在苏孝生的心里。 “你……泼妇……” “啪！”苏孝生刚开口骂昌平县主，就被昌平县主打了一巴掌在脸上。 “泼妇怎么了？泼妇也是你和你母亲逼出来的。 还有，你不是说是我害了你的前程吗？ 我告诉你，你怪错人了！ 真正害了你前程的是另有他人。 那人的确把你从一甲的三个人里面给拽了下来。 想知道是谁吗？”昌平县主轻笑道。 苏孝生死死盯着昌平县主。 “是谁？”苏孝生咬牙问道。 “是谁？还能有谁啊！ 当然是你那位自认为无所不能，能掌握一切的老鸨子母亲啊！”昌平县主笑眯眯的说道。 苏孝生…… 第409章 你的好母亲啊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见苏孝生一脸的怒气，压根不相信自己说的话，昌平县主也不生气。 “怎么？不信吗？”昌平县主笑问。 “你真是疯了！疯婆子！”苏孝生说着就要推开昌平县主去书房。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昌平怎么可能就此打住呢！ 她哼了一声，守在门外的小厮们立刻进来把苏孝生按在了椅子上，不让苏孝生出去。 苏孝生一边挣扎一边瞪着昌平县主。 “你到底想干嘛！不要以为你是县主，你就能……” “让你把该听的话听完啊！苏孝生，你最好听我把话说完，要不然啊，你就是死了也是天下第一号蠢货！你就不想知道自己有多蠢吗？”昌平县主笑道。 “你到底要说什么？”苏孝生愤怒的挣脱了小厮的压制，但却没敢站起来。 昌平县主知道苏孝生不敢反抗了，这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慢慢坐了下来。 “你刚刚不是问了是谁把你害成现在这样的吗？ 我说了是你那个母亲你还不信是吗？ 那我就告诉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你错失一甲三名的时候，我那时候因为这个事情和外祖父闹过。 我当时也觉得是外祖父不愿意我嫁给你暗中使的手段，进宫找了陛下，把你从一甲三名里弄了下来。 后来我才知道，在你错失一甲三名后，外祖父特意进宫了一次，就是为了弄清楚为什么你的殿试成绩和会试怎么会差那么多的？ 外祖父不敢去找陛下，找了太子问了当日的情况。 那日太子也在场。 太子告诉外祖父，那日，你的考卷是和卫千临和杜有得一起放在陛下面前的。 而且还是太子亲自选出来的。 按照以往的规矩，这三份答卷必定是一甲三名！”昌平县主缓缓说道。 苏孝生没有说话，他对自己的水平非常自信。 殿试的那份答卷，他觉得即使不是状元，那也肯定是榜眼，就连探花都是委屈了自己。 所以，昌平说的还是有点像真的。 昌平见苏孝生不挣扎了，安心听自己讲话了，又轻笑了两声。 “可惜啊！都到了这一步了，你居然都能出意外。 怎么说呢！就是你没那个命！ 咱们这位陛下可是少年天子，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有件事你不知道吧！ 每次殿试的时候，只要是参加殿试的举子，他们从参加县试开始的答卷就会被封存送到京城。 你以为殿试陛下看的只是殿试的答卷吗？ 错！陛下是为大渝选材，他看的是你全部的答卷。 从你是个童生的时候开始，到秀才，举人，再到京城参加会试和殿试，所有的答卷都会被呈送到陛下面前。 苏孝生，在殿试之前，你和你母亲做了什么，你不会忘了吧！ 你说，咱们这位陛下看到你那三份完全不同立场的答卷会是什么样的心思呢？ 还有，开始看重你，将你列入一甲三名的太子会怎么想呢？ 你让太子在陛下面前丢了脸面，你说太子会认为你是什么样的人？ 你好好想想吧！ 你那个母亲还真会投机取巧呢，去收集陛下三年内发布的政令来揣摩圣意？ 她以为京城就她能想到这招吗？ 能想到的人很多，但大家都知道陛下的用人准则。 那就是必须要表里如一，要忠诚！不能是墙头草。 你看看朝堂上那些人，平时吵的再凶呢，到了关键的时候没有一个敢拖后腿，敢和陛下对着干的。 苏孝生，你该庆幸，当初我坚持要嫁给你。 否则的话，就看你那三份表里不一的答卷，你的后果就会是名落孙山。 陛下给了太子和外祖父的面子，让你坐了二甲七名的位置。 怎么？你还不满意啊！”昌平县主冷冷笑道。 苏孝生的脑子嗡的一下就炸开了。 原来如此…… 他一点都不怀疑昌平县主说的话。 毕竟他殿试时候的答卷写了什么内容他是很清楚的。 揣摩圣意，靠着陛下三年来的政令写出了迎合陛下心思的文章…… 除了看过答卷的人之外，其他人不会知道！ 所以，昌平县主说的是真的！ 见苏孝生脸色惨白，昌平县主非常满意。 怎么样？已经唾手可得的一甲三名飞了的滋味很不好受吧！ 还有，这还是自己最尊敬的那个母亲一手造成的，这滋味更应该是像吞了恶心的东西一样难受吧！ 看着苏孝生越来越白的脸色，昌平县主笑着喝了杯茶。 “来人，给他也上一杯茶！ 我话还没说完呢！要是气死了可就不好了。 我还有话要说呢！ 等我把话说完了你再想着要不要找你那个好母亲算账也不迟！”昌平县主慢悠悠的说道。 苏孝生死死盯着昌平县主。 他想知道，还有什么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 他看着昌平县主悠哉的喝完了一杯茶。 还吃了一块点心，用手绢擦了手。 “不要急！反正事情你们都做了，现在就当个乐子听也是一样的。”昌平县主笑眯眯的。 苏孝生感觉心口堵着一团东西，憋的自己难受。 昌平县主看着苏孝生现在这样，心里别提多畅快了。 当初自己四处求医问药，就想早日能有身孕。 结果呢…… 他让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贱蹄子有了身孕。 还想把人领进门…… 只半年的时间，她就成了京城的笑话了！ 好啊！不想让她好过，那大家谁都别想好过…… “苏孝生，你想傍上太子的大腿是不是？”昌平县主突然问道。 “你什么意思？太子是储君，大渝的官员都应当站在太子那边，这有什么错？”苏孝生怒道。 昌平噗呲一下笑出了声。 “有什么错？你是不是傻啊！ 参与殿试选拔人才是太子第一次正式参政。 你让他在陛下面前丢了脸了，你居然还想着去投靠太子门庭？ 原本你去了翰林院之后，什么都不用管，在翰林待着，至少会一生无忧吧！ 可你偏偏生了不该有的心思。 你看着一甲三名都有了自己的去处，觉得很不甘是不是？ 特别是看到昔日不如你的叶家三郎成了探花。 还被外放到陛下现在最看重的西南，是不是更是睡不着啊！ 但你也不应该因为这些把自己最后的后路给断了啊！ 你居然敢跑去太子那里表演什么大义灭亲！还是你那个母亲撺掇你的吧！”昌平县主一字一句的说道。 苏孝生脑子轰的一下…… 第410章 你已经没有退路了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见苏孝生眼底都有血丝了，昌平县主满意的不行。 她现在就喜欢看苏孝生绝望的样子。 当他搂着别的女人亲热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有今天吧！ “你说说，你老实点在翰林院待着多好。 抄书描字的，隔几年上面看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也会给你升上一级。 说不定二三十年后你也能有个四品官当当呢！ 但现在呢…… 你这脑子是怎么想的啊，居然想到去太子那边大义灭亲？ 大渝以孝治国你不知道吗？ 还自诩是大义灭亲，你知道太子在知道你这么说的时候像在看什么吗？ 戏台上的丑角！ 明明是为了一己私利，想升官发财才去检举自己的大伯。 你说，你连自己的亲大伯都能告发，谁敢用你？ 在官场上最忌讳的可就是背主。 你觉得，你这样的人太子会把你放在身边吗？ 怎么？很疑惑我是怎么知道这事情的吗？”昌平县主笑着问道。 苏孝生没有说话，但那神情却足以说明一切。 他真的很好奇，当时他去见太子的时候没其他人看到，这事情昌平是怎么知道的？ 昌平县主笑着靠在椅子上。 “其实我知道的也不早，就在你今天从你母亲那里回来之前。 太子突然有赏赐了，还是赏了金银，这可太奇怪了。 太子是会赏人，但多数时候都是赏官，或者赏字画古董，再或者就是替陛下赏赐御赐之物。 赏金银……这可是头一回。 我作为你的夫人，肯定要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吧！ 于是，我就回了一趟外祖家，问了一下。 这一问可不得了，原来是因为你干出了大义灭钱的事情，之前被判绞刑的那个林家是被你告发的啊！ 按理说，你告发有功，太子当赏你个官当当。 但太子也怕啊，你现在能出卖亲人，以后是不是也会出卖他呢？ 再或者，你以后会不会出卖福亲王府呢！ 为了安全，太子不能用你。 但你都做出大义灭亲的事情了，太子又不能说当看不到吧！ 既然如此，那太子就只能让你当个富家翁了。 你看，给你赏了那么多的金银，不就是让你好好过日子不要再折腾的意思吗？ 苏孝生，原本你在翰林还有可能养老。 现在…… 你可别指望往上升一点了，你将永远是个庶吉士。 大渝立朝以来唯一的没有升迁希望的庶吉士。 怎么样？高兴吧！ 我想过了，就你这个脑子肯定是想不到大义灭亲的。 这肯定是你那个觉得无所不能的母亲给你出的点子吧！ 她觉得好像看透了一切，掌握了一切，找到了良机是不是？ 其实……她和你一样，都是戏台上的小丑。 苏孝生，原本你有很好的前程的，江南的解元，前途无量。 但偏偏毁在你母亲手里。 你往泥潭走的每一步都是你母亲在后面推着你往前走的。 你有了今天这个后果，就是你母亲造成的。 她等不得你脚踏实地的，一心想走捷径才造成了这样的后果。 苏孝生，你最该恨的人就是 你母亲，那个掌控了半生的失败的女人，是她毁了你的一切。”昌平县主越说声音 越大。 苏孝生不想去想这些事情，只得抱着自己的脑袋。 “你别说了！别说了！什么都别说了！” “为什么不说呢？你不是觉得自己是被我给毁了的吗？ 我只是告诉你事实而已。 你还记得年前的时候我回外祖家给你跑官，好不容易才给你跑了一个外放的八品官。 结果你不愿意去，我估计那时候你就在等着太子给你赏官吧！ 其实……那是你最后一个机会。 现在好了，你一切都没了！苏解元，现在这一切可还满意啊！ 你母亲对这一切可还满意？”昌平县主越说越畅快。 苏孝生却觉得心口一阵血气上涌，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出来。 昌平县主冷冷的看着这一切，转身就走。 “这是气着了啊！随便请个郎中给他看看吧！” 昌平县主脸上带笑，但眼角却有眼泪流出。 她说了，就是拖也要把苏孝生给拖死。 居然还想休妻？ 呵呵，在她昌平的心里，没有休妻，也没有和离！ 只有丧夫！ …… 苏孝生接下来告病了几日，不过无人在意。 京城似乎又恢复了平静。 也是这时候，叶辞书领命看了卫千临呈上去的账本。 虽然早就知道账本里写的是什么了，但叶辞书依旧要把戏演好。 拿着账本回家待了两天…… 宫里，萧武帝处理完政务之后，难得休息了一会儿，就把陶朱公叫进宫下棋了。 “表哥，海贸署的人你想动吗？”萧武帝问道。 陶朱公笑笑，将手里的棋子往棋盘上一放。 “不管想不想动，只要陛下往岭南派人查案了，他就必须得动。 先往京城这边调，户部有闲职的话，就先在户部待着。 缓冲一下，安尚书这两年身子一直不好，估计过两年就要告老还乡了。 先让那人候着吧！ 哦，可以让那人和太子多接触接触，以后跟着太子就行。 至于海贸署那边…… 虽然我心里有人选了，但是她年龄有点小，再历练几年放过去比较合适。 现在……先海贸署原来的几个副使里面提一个上来管两年。”陶朱公笑道。 萧武帝先是一愣。 年龄有点小…… “是谁？” “还能是谁？叶老头的那个三孙女呗！ 就是那个难得给我送次年礼，还要伸手问我要银子的丫头。 现在在西南吭哧吭哧偷摸数银子的叶秀书叶少使呗！”陶朱公没好气的说道。 萧武帝…… 表哥虽然看着恼火，但这语气里可都是非常看重那个丫头的意思啊！ 第411章 叶家儿女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那个叶……秀书是吧！就这么让你放心放到海贸署？”萧武帝有点吃惊。 商户他见得多了，哪个能把生意做好的不是经验累积出来的老狐狸？ 叶秀书二十岁不到，就能让自己表哥说可以放到海贸署了？ 这简直就是个行商的又一个天才好不好？ 上一个天才还是自己的表哥，也就是眼前的陶朱公。 陶朱公点点头，继续看着棋盘。 “那个丫头看着年轻，但是真的是一肚子的生意经！ 叶老头……年轻的时候肯定不如她。 至于叶家那些现在已经在外面管事的各位爷们，也都比不上这个丫头。”陶朱公又下了一子。 萧武帝更吃惊了。 评价这么高吗？ 那自己是得好好关注一下了，能发掘出第二个陶朱公，年龄还这么小，简直太让人惊喜了。 “叶家的那几位爷……虽说比不上叶老头的魄力，但能力是有的。 在大渝，论做生意……还真没几个能做过叶家的。 那个叶秀书……真的比叶老头还老练？”萧武帝还是有点不信。 陶朱公只得放下手里的棋子，耐心和萧武帝解释了起来。 “我为什么说叶秀书年轻，还要再历练几年呢！ 就是因为这个丫头的不定性太强了。 给她多大的台子，她就能唱多大的戏。 台子越大，戏也就越精彩。 这么说吧！要是给她一间长街上的铺子，她能那那个铺子做成长街上生意最好的铺子。 同样的，给他一条街，她也能把那条街搞的红红火火的，让整条街都热闹起来。 我心里一直在想，要是把海贸署给她，她是不是也能靠着海贸，把周边的那些番邦都给干趴下了。 那丫头……天生就是做生意的料。 目前，我还没探到她的底在哪里。 海贸署……将来交给那个丫头，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陶朱公笑道。 萧武帝…… 怪不得当初表哥坚持要派那个叶秀书去西南呢！ 现在西南传过来的消息，西南的那个玲珑镇发展的非常好，不止是大渝的商队必定经过那里。 就是膘国和乌拉寨的那些有钱人也都几乎把那里当做了必去的逍遥地…… 只半年不到的时间，玲珑镇就从之前的不毛之地成了现在的不夜城！ 不管是那些商铺的收益还是商队带来的连锁效益，都让萧武帝笑眯了眼。 更重要的是，当地的百姓的生活也好起来了。 不再是以前愁吃愁穿的状态。 就连西南军统帅路之远都来了折子，说是西南真的兴旺起来了，有望成为第二个北地…… “叶家的灵气都给了女孩儿！ 看看进京的这几位，那位大小姐嫁到了平西侯府。 听说这才刚嫁过去一年不到，就把平西侯府里外料理的像模像样的。 叶秀书跟着麒麟儿去了西南，现在西南一片欣欣向荣。 四小姐叶辞书更是天南海北的到处去。 不管是西南还是江南，四小姐那是把账都算的明明白白的。 朕还是第一次见一个姑娘能把账算得这么好的！ 叶家的女孩子……不简单啊！”萧武帝边说边笑。 陶朱公呵呵笑了笑。 “其实，叶家不止是女孩子有灵气，男子也不错的。 那个被你放到西南的叶家三郎，做的不是也挺好的？ 之前我们一直以为叶家三郎太老实了，去了西南要是没人帮衬的话估计会寸步难行。 但叶家三郎却真的走出了一条自己的路。 陛下，我是真没想到叶家三郎在西南这么短的时间能干出这么多的事情来。 开始，我以为叶家三郎过去了，叶老头为了宝贝孙子，一定会把商队带过去的。 没想到啊！”陶朱公边说边摇头。 萧武帝想到刚收到的路之远的折子，说了叶景回在西南做的事情，也忍不住笑了笑。 “叶景回……应该是大智若愚。”萧武帝说道。 陶朱公摇头。 “其实……叶家三郎不是大智若愚那么简单。 陛下，母亲曾经说过，世上有聪明人，有老实人，还有奸滑之人，更有心思单纯之人。 她说其他三种人都很常见，但唯独心思单纯之人难得。 叶家三郎心思单纯，陛下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当初刚去西南的时候，陛下您单独召见了叶家三郎，您是让他好好治理西南的那个小城的。 他就记得这个了。 在他心里，他的任务就是把自己管辖的地方治理好，让百姓们有吃有穿。 至于别人心里的那点小心思…… 叶家三郎没想过。 也是因为这样，叶家三郎就会想很多法子去做到这些。 到底是叶老头的孙子，还是科举出身，只要愿意去想了，他肯定能想出不一样的法子来的。 您看，年前那一波，他让百姓们过了个好年了。 滇城的巡抚上了折子，说第一次麒麟府居然在过年的时候没有伸手往滇城要银子？ 百姓们更是在过年的时候放了炮仗了。 这是不是说明叶家三郎在麒麟府做出了不少的事情来？”陶朱公笑道。 萧武帝哈哈笑了两声。 可不是做了不少事情。 麒麟府山脉多，山里住的人也多，几乎每家都是吃了上顿没下顿。 萧武帝为了稳住西南，每年没少给西南拨银子。 以前西南的那些山民过年都靠府城拨银子。 但今年……麒麟府没要府城拨银子。 这里面固然有商队从那里走的原因。 更多的原因还是因为百姓们自己也愿意动起来了。 听说山里百姓们再也不像以前那样只愿意在山里待着了…… “表哥，朕和你说件事！ 路之远上了折子了，说是叶景回想修路。 是修麒麟府到玲珑镇的路。 现在的问题是没钱，你猜叶景回干了什么？”萧武帝突然说道。 “从叶家钱庄支银子？ 不对，不会这么笨！ 虽然他临出发的时候，叶老头把取银子的印信给了他，但叶景回应该不会这么傻！”陶朱公立刻说道。 “当然没那么傻了！ 朕那次召见他，不是给了他一份名单吗？ 他打了那些人的主意！”萧武帝笑道。 “就是当初侵占军田的西南十三家勋贵？”陶朱公立刻想到了。 第412章 做好事要让大家知道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叶景回在西南越干越顺手。 不出半年时间，不管是当地的住民还是驻军，都觉得叶景回这小子肯定是扮猪吃老虎。 面上看着好像年轻，好说话，其实做出来的 事情还真让人觉得滴水不漏。 他牢记萧武帝和祖父的话，一定要好好干，能不能干出点东西来不要紧，要紧的是一定要好好干活，态度很重要，旗帜很重要。 至于自己是不是当官那块料，那也要先当了再说，这是叶家老太爷和叶景回说的…… 刚到西南，叶景回先是帮着百姓们把家里弄的那些山珍都卖了出去。 百姓们高兴的不行。 原来他们在山上挖着用来果腹的那些东西真的能卖个好价钱啊！ 一斤的干菇能换二两银子呢…… 二两银子够买多少填饱肚子的白面和稻米的啊！ 大家都想着，以后一定在山上多挖，也要多种那些东西，要做成长久的生意。 京里的贵人们都爱吃呢！不能委屈了京里的贵人们是不是？ 最关键的是，也不能委屈了贵人们的银子啊！ 再然后叶景回就发现了，西南的百姓们日子不好过，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路不好走。 从山里出来，府城到府城之间，到下面的各个县和镇子都要有条好路才行。 目前来说，只有府城之间有官道。 其他的路……都是百姓们自己用脚走出来的。 要是遇上个阴雨连绵的天气……呵呵，那是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这也是为什么山里的百姓们不愿意出门的原因。 走了那么远的山路，想卖点东西却卖不上价格来，大家都不乐意。 现在山里的百姓们有事情干了。 不止是在山里种东西，挖东西，还可以去玲珑镇那里干活。 大家能挣银子的地方多了，肯定日子就好过啊！ 但是…… 现在的前提得是要有条好点的路啊！ 总不能出去一趟就坏一双鞋子吧！ 再说了，出去一趟能不能挣到一双鞋子钱还不知道呢！ 所以，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修路！ 既然要修路，那就要有大把的银子。 至于人力……麒麟府的百姓多着呢，只要有银子肯定能把路修好的。 开始的时候，叶景回想的也是要不要动用手里祖父给的印信，从叶家的钱庄里弄点银子出来。 但后来一想，叶景回觉得不好。 第一次还行，那以后自己遇到事情了，总不能一直用自家钱庄的银子吧！ 虽然叶家很有钱，祖父和祖母为了自己能在这边顺利当差也说了，只要能用银子解决，那就不用发愁。 但自己不能总是这样啊，这不是给下面的弟弟妹妹们做了一个不好的表率吗？ 不行，自己一定要想想其他的办法，从其他地方弄点银子来…… 很快，叶景回就把主意打到了萧武帝给的那份名单上。 叶景回很认真的研究了一下那个名单。 当初陛下把这份名单给他的时候说了，这是西南十三家勋贵的名单。 为什么会给这份名单呢？ 因为这十三家勋贵占了朝廷的便宜，萧武帝让叶景回看着用…… 叶景回立刻决定把这十三家勋贵用起来。 他给这十三家勋贵摆了个鸿门宴…… 十三家勋贵有火也不敢发，毕竟叶景回拿出来的东西就是他们当初侵占军田的证据。 他们知道，这是京里的那位准备让他们拔毛了。 就在他们准备着要被宰一刀的时候，叶景回说的话让大家吓了一跳。 “请各位老爷们也为麒麟府做点贡献。 三五千的银子不嫌多，三五百的也不嫌少。 陛下说了，这是大家自愿的事情，毕竟在西南这里，还是大家待的时间长。” 这些勋贵们一听，心思立刻就活络了。 哦，自愿啊！ 那自己能捐的多，也能捐的少点。 虽然大家都是勋贵，但是也不是每家都那么富裕的嘛！ 有些人家看着场面挺大的，但内里也没多少银子，或者说银子都有用处了，暂时挪不开…… 就这样，大家现场立刻认捐。 最多的谈家认捐了五千两银子。 没办法啊，自从西南事发之后，谈家的老太爷是吃不好睡不香的，就担心京里那位把自家给抄了。 现在有地方表忠心了，那不得好好表示一下啊！ 于是，谈家大爷立刻认捐五千两银子资助叶景回给大家修路。 其他家呢，有捐一千的，也有捐捐两千的，八百的！ 最少的一家捐了八十两银子。 那家捐八十的冷家，听说家里曾经有个姑奶奶是太祖的一个妃子…… 叶景回也不生气，大家捐多少就拿多少。 他在收到银子的时候，还像模像样的给大家写了收据，盖了自己的官印。 这一次，叶景回弄到了一万八千零八十两银子。 他一边让衙门的人张贴告示，招募山民百姓们来做工。 表示只要修路了，有银钱拿不说，还管一天两顿饭。 大家一听，只要是没活的立刻都跑去修路了。 不到半个月的时间，麒麟府到玲珑镇的路就修了一大半了。 大家看着宽敞又平坦的路，别提多高兴了。 以后终于不费鞋了。 眼看着路要修好了，大家都高兴着呢！ 那认捐的十三家勋贵也都松了口气。 该配合的都配合了，以后应该没什么大事能找到自己了吧！ 偏偏这时候叶景回又搞了个骚操作出来。 他让衙门里的知事把一万八千两银子怎么花的，都花在哪了贴了告示出来。 然后还让衙门里识字的人在告示边上读给大家听。 人工花了多少银子，修路的材料花了多少银子，大家吃饭花了多少银子。 那账简直就是清清爽爽，明明白白的。 围观的山民百姓们看了都直点头。 第一次，他们对修路花了多少钱心里有数了！ 原来衙门真的在百姓们身上花钱啊…… 这还不算。 叶景回不止让大家知道了那些钱是怎么花出去的，还让百姓们都知道修路的银子是哪来的。 就在那张花银子清单旁边，叶景回还让大家张贴了一张募银子的清单。 十三家勋贵捐了多少银子出来，那也是清清楚楚的。 排在第一的就是谈家的五千两银子！ 同样，排在最后的是冷家的八十两银子…… 第413章 感觉不一样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麒麟府修路募捐的银子明细一公布，当时就震惊了麒麟府的所有百姓们。 即使是在山里的那些山民们，在听到别人说衙门张贴了当地勋贵捐银子的明细后，也都是一溜烟的跑下山去看热闹！ 太不容易了啊！ 以前这些勋贵们都是把银子往自家扒拉，现在居然往外面捐银子。 这不是太阳从西边出来是什么？ 原来新来的这位叶知州居然真的用那些银子为大家干了这样一件好事呢！ 也许大家有生之年只能看到这么一次呢！ 秉着有热闹不看的是傻蛋的原则。 麒麟府几乎是城里所有的百姓都去看热闹了。 大家对着张贴出来的告示明细讨论了很久。 旁边负责解读的衙门的人也是一遍又一遍的不厌其烦的给大家说着告示上的内容。 至于真实性，他们毫不犹豫的选择非常相信，没看上面还盖着衙门的官印吗？ 银子都花了，修的路大家也看到了，叶知州有必要骗大家吗？ 骗大家有糖吃啊！ “谈老爷真是大气啊，以前我们总叫他谈不拔，就是一毛不拔的意思。 没想到，谈家为了给麒麟府修路，居然一下子捐出了五千两银子啊！这可太让人意外了。” “是啊！以前谈老爷可抠门了，一文钱掉地上捡起来都要沾点泥巴。 要不然他感觉就是亏的。 现在看看，人家这把钱花在刀刃上啊！大气！是我们心眼太小了。” “谁说不是呢！以前我挺讨厌谈家的，现在一想……人家好像也不错。 就冲着人家为了修路捐了五千两银子出来，我以后指定不骂人家谈老爷。” “对！以后我也不骂人家。 人家都捐银子帮大家修路了，要是再骂人的话这不是忘恩负义吗？” “我不止不骂人家，我以后还经常去谈家的铺子里买东西。 谈家在麒麟府不是有铺子吗？以后我就去谈家买了。” “是哦！谈家在麒麟府有铺子呢！” “哎，你们看哦，其他那些大户人家也都捐了不少。 有两千的，一千的，也有八百的。 但这个冷家…… 他们家为什么只捐了八十两银子啊！ 冷家这么穷的吗？”有人问道。 大家定睛一看，呦，捐银子最后一名不正是那个冷家吗？ 虽然说在明细告示的最上面写着，捐多捐少都是心意。 大家也知道他们没资格对任何一个大户指手画脚的。 毕竟除了这十三家勋贵捐银子了，他们这些平民百姓可没捐银子。 但是…… 冷家可是麒麟府和太阳城两边最大的富户啊！ 听说祖上出过皇妃，也曾显赫过一段时间的。 他家只捐八十两…… “呵呵，他家老太爷前些日子买了两个美貌的丫鬟还花了八百两银子呢！ 现在给大家修路只花八十两？ 他家铺子多，到处进货的商队也有，路修好了他家不走吗？” “不都说穷生奸计，富长良心吗？ 怎么这个冷家也没见长什么良心啊！” “人家占便宜占习惯了，能随便拿银子出来给大家修路吗？ 他们宁愿花一千的银子放个烟火给自家人看看，也不会拿银子出来给大家修路的。” “和谈家一比……呵呵，还真是高下立见呢！” “呵呵，以后我不买冷家的东西了，冷家铺子再也不去了。” “对，不去了，他家铺子卖的东西别人家也有！” “嗯，人家不想让我们占便宜，我们还是远着点好吧！” …… 就这样，看热闹的百姓们立刻在心里做出了简单的判断。 他们去谈家的铺子里买东西，见到谈家的人出来都是非常热情的打招呼。 就连谈家养的看家护院的狗，在大家眼里那都是天上有，地上无的好狗啊！ 在知道谈家的老太爷最近身子不舒坦后，大家立刻就给谈家的管家说着自己知道的偏方。 还有人说，他们已经去了庙里祷告过了，都在希望菩萨保佑谈家老爷身体好起来了…… 谈家老爷知道后，当时就感觉身体好多了。 他拉着自己儿子的手不止一次的嘱咐。 “儿啊！做好事是有好报的！ 你看，你爹我身子不就好多了。 你以后多看着点，衙门叶大人那里缺什么了，我们就主动送过去。 被大家记着，念着，总比被人家戳脊梁骨骂好吧！ 那点银子算什么……总有赚回来的时候，好名声可不好得啊！” 谈家的那位大爷一听，也觉得非常有道理。 最近他出门巡查铺子的时候，不管是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对自己态度可好了。 那热情的……感觉自己就和他们亲爹一样…… 至于冷家…… 呵呵，百姓们当面不敢说，背后可真没少蛐蛐…… 什么怪不得冷家老太爷身体一直不好啊，因为做了坏事啊！ 为什么冷家的大爷连着生了五个小子愣是没一个闺女啊！ 那是做 坏事了，上天派了五个淘小子下来累死冷家大爷的。 最关键的是，冷家的铺子……生意是直线下降，和隔壁的谈家差了不是一星半点的…… 更可气的是，好多人从谈家的铺子买了东西之后，还特意从冷家门口晃一圈。 我就不来你家买东西，气死你…… 冷老太爷后悔啊！ 当初自己怎么就一根筋呢！ 别说八百了，就是八千两银子，自己也是轻松的就拿出来了啊！ “去……去给叶知州送五千……不，一万两银子过去。” “爹，我昨个儿就想送了啊！ 人家叶知州那边不收，说是第一期的募捐已经结束了。 要想捐，那要等到第二期啊！”冷家大爷苦笑着说道。 冷家老太爷…… 第一次见给衙门送银子送不出去的…… 就这样，靠着简单的两张告示，叶景回在西南百姓里的声誉简直不要太好哦！ 就连忠王爷都来折子说，叶景回天生就该下去治理地方…… …… “叶家三郎……其实他没什么心眼子！”陶朱公笑道。 “朕当然知道他没心眼子了。 他只是做了最简单的事情，银子从哪来的，花到什么地方去了！ 这两本账清楚了，那就什么都清楚了。 但有多少当官的做不到这一点啊！”萧武帝笑道。 陶朱公点点头，转头又把盒子里的棋子捡了起来。 “那陛下这次打算派谁去岭南呢！”陶朱公问道。 第414章 第二次上朝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萧武帝对于岭南那边派谁去，也想了很久。 “大哥的意思是刑部去人，监察司去人。 借着陈家被灭门一案彻查岭南商贸。 从商贸入手去查到底是谁泄露了镇海王出行的消息的。 因为目前来看，能和海外勾搭上的，除了镇海王的战船之外，就只有商船了，所以，商贸一定要查。”萧武帝说道。 陶朱公点点头。 没错！能和海外番邦互通消息的只有商船…… “那陛下想好派谁去了吗？”陶朱公问道。 “这事情看着不大，其实背后的事情却很多。 派去的人身份不能低，也不能太高。 小十二已经悄悄过去了，身份上肯定能压的住。 剩下的人……刑部那边朕想让卫千临这小子过去。 虽然他家老太爷不止一次上折子给朕，想让卫千临去翰林院静心修整一段时间。 但朕问过卫千临了，他还是想待在刑部，不想去翰林院。 这次让卫千临去，他最好能把陈家灭门的案子给查清楚了。 这样回来后朕也好重用他。 监察司那里最合适的肯定是叶家的叶辞书了。 那丫头就没有看不明白的账，派她过去……理清楚岭南的商贸肯定没问题。 加上那丫头西南和江南都去了，跟着一起办案子的经验也有。 等回来后，监察司的事情她至少能担起一半起来。 就是……让这个丫头这么来回跑，她会不会有意见啊！”萧武帝笑道。 “怎么可能？陛下，您是不清楚，有些人在做自己喜欢的事情的时候，只会越来越高兴。 叶家小四是个喜欢看账本的，她只会高兴，不会有意见的。 那就是卫千临和叶家小四一起去了？”陶朱公笑问。 “还有一人！”萧武帝笑道。 “谁？”陶朱公有点疑惑。 “默默！她也要跟着一起去岭南。 不过，她是打着去游玩的旗号去的。 前两日默默进宫来了，说是在岭南的事情里，当地春不晚的反应让她有点疑惑。 按以前的规矩，除夕的时候陈家满门被灭，这是大事情。 初三的时候京里就会收到消息了。 但偏偏京里的消息还是走正常官道来的。 默默要去看看岭南当地的春不晚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另外，镇海王府的世子妃也要同行。 虽说有信传来，说是镇海王世子的情况略有好转，但世子妃总归是担心的。 镇海王妃几次进宫见皇后，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担忧。 其实想想也正常，镇海王父子常年在海上飘着，镇海王妃怎么可能不担心呢！ 这次正好去，让世子妃在那边多陪陪世子。 镇海王府也可以多准备点东西带去。”萧武帝说道。 陶朱公心里暗暗算了一下。 四个人去，那这排场肯定小不了了。 “陛下，这次岭南的事情……您是亲自管，还是交给太子管？”陶朱公突然问道。 萧武帝沉思了一会儿。 “给太子管！ 大渝境内能做的事情朕都做完了。 对外的事情，不管是开疆拓土，还是对外交往，应该都是以后的大事情。 太子该管管外面的事情了。 正好，朕也想看看太子对外的魄力和手段！ 表哥，这盘棋，朕赢了！”萧武帝说着将手上的一颗棋子放了下去。 陶朱公看了看棋盘。 不经意间，萧武帝已经堵住了自己的唯一一条路。 “陛下棋艺又进步了！” “那是你没把心思放在棋盘上。 哎，表哥，要不你这次带着那些小的一起去吧！ 要不然朕还真有点不放心。” “不去！是骡子是马拉出遛遛就知道了！” …… 花朝节刚过，京城的天气回暖了。 二月十六这天一大早，天还没亮，叶辞书就起床梳洗了。 没有像以前那样盘发戴钗环，而是由着寒酥将头发束了起来，以一顶玉冠束住头发。 身上穿的也是监察司新做的五品官服。 这次的官服做的不错，比以往合身了一点。 不像以前，叶辞书每次穿的时候都要先把胸束一下…… 穿戴停当，叶辞书在寒酥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小姐，我可以在马车里等着您的！ 我准备好吃的喝的，您一从朝会上下来，就能吃上了。”寒酥还有点不死心。 小姐是空腹上朝的啊！ 万一饿了怎么办啊！ “在家等着，你和秋露一起给我熬五粮粥喝，说不定我说完事情就回来了呢！ 很快的！” 叶辞书说着就把车门关上了！ 寒酥眼巴巴的看着叶辞书的马车离开，心里有点难受。 小姐以后要是天天上朝的话，是不是天天都要起这么早啊！ 不能吃不能喝…… …… 今天是叶辞书第二次上朝会。 第一次上朝会给大家都 震撼太大了，让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这第二次上朝会呢…… 叶辞书决定低调一点。 她是来汇报事情的，不是和人吵架的…… “呦！叶算师？你怎么来了啊！”刚到宫门口，遇到了一个认识叶辞书，但叶辞书不认识的家伙。 “这位大人，请叫我叶大算师！”叶辞书迎着那人不屑的眼神回看了一句。 还想继续讥讽两句的人…… 再走了两步，又碰到一个人。 “呦！叶少卿今日怎么还来朝会啊！这里是商讨大事的地方，你那点账本上的事情私下说说就行了。” 叶辞书眯眼看了看，这好像是礼部侍郎…… “怎么？吴大人怕我来朝会啊！ 吴大人到底是怕我来朝会呢，还是怕我来查礼部的账啊！”叶辞书问道。 “你……”礼部侍郎不知道该怎么说。 然后大家就看着叶辞书昂首进了庙堂…… 叶辞书心里暗暗叹气。 这是想低调都低调不了啊！ 第415章 第三个差事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叶辞书目不斜视挺直了腰背非常大方的走进了大殿。 除了沈相和安尚书卫千临几人对着叶辞书笑了笑，其他人都是一脸惊愕。 什么情况？他们眼花了吗？ 上次这个算师上了朝会是来复命江南河道衙门一案的，大家不得不看着他上朝。 那她这次来朝会是干什么的？ 难道说上次刑部卫千临说的那几本账本有了眉目了…… 大家都看着叶辞书，但又怕叶辞书看向他们…… 这个女娃娃有点邪门，万一气恼了说要查他们的账该怎么办？ 不是都说女子是最小心眼的吗？万一让她记恨上了该怎么办？ 这里是朝堂，这个女娃娃要是像年前那次那样撒泼呢？ 想着已经不能上朝会的那四位大人，大家突然感觉身上打了个冷战。 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不就是上个朝会吗？上就上呗！ 上次太子殿下不就说了吗？大渝也没有哪条律法说不让女子上朝会啊！ 再说了，这个女娃娃上朝会也不是天天来，应该是偶尔才来一次是不是？ 所以…… 大家今天最好什么都不要说！ 没看沈相都不说话吗？沈相多聪明啊，沈相肯定知道说了也没用才不说的。 所以，他们可不能再傻乎乎的一根筋往前冲了。 即使冲，也应该是礼部和翰林院的人冲，关他们什么事情…… 不过现在翰林院应该没人敢冲了，翰林院在年前让这个女娃娃骂了一通，现在能上朝的都没几个了。 至于礼部…… 听说在过年的时候，礼部的官员去给老尚书拜年，被老尚书给骂了一顿，说他们吃饱了撑的，不干正事。 百官们现在心里就一个念头。 等会朝会的时候，这个女娃娃不管说什么，他们都不要吭声。 太子说什么就是什么。 陛下说什么就是什么。 然后让这个女娃娃早点说完事情早点回去…… 叶辞书刚进了大殿，一个一直守在门边的小太监就迎了过来。 “叶少卿，请这边来！”小太监恭敬的说道。 昨晚上太子就知道了叶辞书今天要上朝了，怕她不知道站哪儿，也知道百官不会那么好心指点叶辞书站在哪里的。 于是，太子就遣了人来带着叶辞书站在指定的位置。 小太监带着叶辞书一直往前走，一直走到了御阶下。 “叶少卿，您站在这里就行。”小太监小声说道。 叶辞书回想了下年前那次上朝会的时候朝堂里大概的站位。 嗯，自己站的位置是太子下面的位置…… 从部门来说，自己是监察司的，太子现在主管监察司，自己站在太子身后好像也没有问题。 要是让自己站其他地方…… 额，肯定也不合适。 不管自己站在哪里，身边肯定没人，然后等萧武帝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自己身边丢棍子都打不到人…… 这里挺好的！以后自己就都站这里的。 反正除了自己之外，也没人敢和太子挨着站了…… 叶辞书高兴的站在那里不动了。 不止不动了，连看都不看百官一眼，就这么站着。 百官们看着叶辞书这样，心里更不好受了。 一个女娃娃…… 还没等他们开始嘀咕呢，太子已经昂首阔步进来了，大家赶紧都闭嘴。 叶辞书恭敬的冲着太子行了一礼。 太子笑笑，抬手免了叶辞书的礼。 “都准备好了？” “嗯，都在折子里了！”叶辞书忙掏出昨晚上写的折子。 太子点点头，又叮嘱了叶辞书两句。 时辰已到，萧武帝也进了大殿了…… …… 朝会一开始，叶辞书就将自己看的账本上的问题说了一下。 等她说完后，她就等着那些百官们来反驳她了。 毕竟沈默默和她说过，朝堂上那些人都是一个通病。 不管别人说的有没有道理，是不是对的，总会有人跳出来反驳一下。 只有这样才能彰显那些人存在的意义…… 叶辞书等了一会儿，还是没人出来反驳。 她有点惊讶，今天这些人挺老实的啊！ 居然都没人反驳自己…… 果然，刚来的时候自己凶一点是对的，都是欺软怕硬的人…… 其实，那些官员们想的是，你赶紧说，说完走人才好呢，我们不想看到你…… 又等了一会儿，还是没人反驳，萧武帝终于开口了。 “叶少卿的意思是，虽然卫大人拿来的账本指向了海贸署，但是并不能确定海贸署是否真的就在账目上作假了是不是？” 听完叶辞书的陈述，萧武帝自己总结了一下。 “是！陛下，因为只有简单的三本账本，首先不能确定账本的真实性。 二来，这些账本应该只是部分账本，并不是全部的账本。 海贸署那边到底有没有猫腻还要具体去查一下。”叶辞书正色说道。 萧武帝点了点头。 随后，萧武帝又问了一下沈相的意思。 沈相的意思很明确，虽然不能说明账本是真的，但也不能说账本是假的。 所以，海贸署的账还是要查一下的。 另外，陈家满门被灭疑点颇多，沈相建议朝堂派刑部相关人员去岭南调查此案。 沈相的话一出，不等其他人说话，萧武帝立刻拍板了。 “着监察司少卿叶辞书前往岭南左海清查海贸署账务。 刑部卫千临前往岭南左海彻查顺记商行陈家灭门一事。 五日后出发！” 叶辞书，卫千临立刻出列。 “微臣领命！” 就这样，叶辞书拿到了第三个远行的差事。 她的心里有点兴奋，也有点期待…… 十二爷也在岭南呢，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呢！还在秘密查访吗？ 今天穿的什么衣服啊！是不是一样的很好看啊！ “叶少卿，脸上的笑收一收。”太子往叶辞书这边站了站，然后小声提醒了一下。 叶辞书…… 哦，现在是礼部尚书在痛斥某些官员休沐时吃花酒，影响了大渝官员的形象…… 自己这时候不应该笑的！ 叶辞书赶紧做出面无表情的神色出来。 真好！五天后就出发了呢！ 最多半个月就到了岭南，就能看到十二爷了呢！ 额，不对，应该是到了岭南就能顺利查账，然后顺便看到十二爷了呢！ 顺序不能乱，主次也不能乱…… 第416章 叶家老太太回来了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退朝后，叶辞书恭敬的冲着太子行了一礼，又对着沈相遥遥一拜，然后就高兴的回去了。 她是真的佩服那些准时准点上朝会的人。 每天起的早不说，还都不能吃东西，时间一长，身子哪能受得了呢！ 还好她不用每日都去上朝。 好了，饿了一早上了，早点回去用早膳，今天可是让寒酥煮了五粮粥了。 现在这个点回去，正好能吃上热乎的粥。 叶辞书没有和其他人打招呼，连卫千临都没搭理就快速的出去了。 反正五天后要一起出发的，有什么话那时候再说吧！ 但叶辞书的这种行为在百官眼里可就是另外一种意思了。 她不屑于和其他人交流沟通。 也不屑于维系和其他官员的关系。 她的上司只有太子殿下…… “沈相，你看看，有规矩没？朝堂上哪个不是她的前辈啊！ 没大没小的！不成体统！”礼部侍郎第一个冲到了沈相面前开始抱怨。 “就是啊！沈相，这女子上朝堂本身就是……不好说的事情。 你再看她那个态度，就像是什么……哦，就像是来自家庄子一样。 话说完了，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走了，这眼里就是没有规矩啊！ 说轻了是没规矩，说大了就是藐视朝堂。” “小门小户出生，上不得大的台面。 看看那张脸板的，就像是大家欠她什么一样。” “沈相……” 沈相听的头有点疼，但是这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 “你们要记住，叶少卿和你们不一样。 她是监察司的少卿，她的职务是什么？那就是查大家的账。 简单说，朝堂上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成为她参的对象。 人家是要做孤臣的，她有必要和大家保持好友好的态度吗？ 叶少卿的职位决定了她只能和大家保持距离，明白了吗？”沈相苦口婆心的劝道。 大家一听。 好像也是啊！ 监察司成立的初衷不就是查六部的账吗？ 要是这样说的话，那的确不能和大家过于接近。 总不能说今天对你笑眯眯的，嘘寒问暖的，第二天就虎着脸查你的账…… 这样落差太大的话，他们也受不了啊！ “沈相……那个叶少卿以后也会和大家一样上朝吗？”有人小声问道。 “她会上朝，但不是天天来！ 但是她哪天来了，你们就要注意一点了。 她只要上朝了，那肯定就是发现你们谁手里的账有问题了。 你们就等着被她查账吧！”沈相没好气的说道。 百官…… 好吧！他们期望以后在朝会上永远不要看到那位叶少卿…… …… 叶辞书回家后，心情非常不错，在寒酥和秋露的伺候下用了早膳。 叶辞书没过来之前的时候，早上都是出去跑个步回来吃早饭，这样会吃的很香。 没想到上朝回来后吃早餐一样会用的很香。 叶辞书喝了一碗的五粮粥，又吃了一个乳香花卷，再来一个葱包烩。 然后就回屋补觉去了。 这一觉叶辞书一直睡到过了午时才起来。 在她起来后，寒酥第一时间就跑了过来。 “小姐，老太太快到京城了。 刚刚有打前阵的小厮快马来报，大概明日老太太就进城了。”寒酥高兴的说道。 “祖母要回来了？ 报信的小厮呢？”叶辞书也高兴起来。 去年她离开京城去江南的时候，老太太还在京城。 原本她以为自己是去金陵办差的，离姑苏也不是很远，应该可以见到叶老太太的。 没想到因为要避嫌，也不想给自己添麻烦，叶老太太连宁王妃的生辰都没去。 过年的时候，原本她可以回姑苏过年 的。 但后来为了给十二爷出气，叶辞书又转头奔着京城来了。 好长时间没见叶老太太，她还真的挺想的。 “小姐，小厮来我们这边报完信之后，就去了大小姐那边呢！ 您在休息，大小姐那边把人留了下来。 刚刚大小姐派了晴雪姐姐来带话了。 说是明日一大早，大小姐就过来和您一起等着老太太进城呢！”寒酥赶忙说道。 叶辞书嗯了一声，赶紧起身在各个院子都看了一遍。 祖母爱干净，可不能让她觉得她不在的时候，家里乱糟糟的。 管家呢，已经在接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安排了仆妇们打扫起来了。 另外，叶老太太一路舟车劳顿的，明天要用的膳食也要精心准备起来。 叶辞书认真看了管家递过来的菜单。 选了几个叶老太太爱吃的菜，又把点心定了一下，另外还特意交代管家。 “虽说已经是二月天，但祖母年龄大了，寒凉的菜尽量少让祖母吃。 还有，医馆的大夫也提前约好。 等老太太进家门后，忙完了就给老太太请个平安脉。” 管家立刻都应了下来。 叶辞书闲不住，又各个院子都看了一遍。 特别是老太太住的寿安堂，也此时更是看了一遍又一遍。 床上的被褥都是新的晒好的，屋里的茶具都是烫洗了好几次的。 唯一让叶辞书有点遗憾的是，她五日后就要再出发了。 能在老太太身边陪着的时间也就只有四天。 哎！ 等这次差事办完的，自己回京城后一定多陪陪老太太。 叶辞书到这边这段时间，还是挺喜欢这个老太太的。 聪明，睿智，真正能给叶家掌舵的重量级人物。 甚至说叶老太太比很多现代的老太太都要睿智很多…… …… 第二日一大早，叶辞书早早就就起床了，跟着管家将叶家到处都看了一遍，叶辞书就跟着叶婉书在叶家的大门口等着了。 管家也早早的派了四拨小厮去城门口那里等着。 午时刚过，一个小厮就气喘吁吁的跑回来了。 “老太太的车队已经进城了。 很快就到巷子口了。” 叶婉书立刻拉着叶辞书往巷子口走去。 果然，没一会儿，有着叶家徽记的一队马车往巷子口过来了。 远远的，叶辞书就看到叶老太太打开马车的窗户往这边看了过来。 “大姐，是祖母！你看，祖母和我们招手呢！”叶辞书高兴的一直冲着叶老太太挥手。 第417章 琐事多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叶老太太带着装的满满的车队进了门。 光是车上卸下来的东西就让管家带着府里的小厮下人们忙活了半天。 叶老太太看着两个孙女更是笑的合不拢嘴。 抱抱这个，摸摸那个的，恨不得把两个孙女就这样抱在怀里不撒手。 “婉姐儿好像丰润了一点，辞姐儿还是瘦巴巴的和个猫儿一样。 要多吃点！”叶老太太说着还捏了下叶辞书的脸颊。 叶辞书笑的眼睛都弯了。 “祖母，我吃的不少，就是光吃不长肉。 大姐姐说了，说我是光长心眼子不长肉。”也此时笑道。 叶老太太笑着拉着两个孙女进了自己的寿安堂。 叶辞书和叶婉书问着叶老太太姑苏叶家的情况。 又问了叶老太太路上的情况。 两人叽叽喳喳的，越说叶老太太脸上的笑容越盛。 在得知叶辞书四天后又要去岭南后，叶老太太心里还是有点不舍。 “紧赶慢赶的，也就能和辞姐儿待上四天。 这几日我都不出门了，就在家里好好陪着辞姐儿。”叶老太太笑道。 “嗯，我这几日也不出门，也在家里陪着祖母！”叶辞书忙也说道。 叶老太太高兴的直摸叶辞书的头。 “祖母，您去年回姑苏的时候说会在正月里就回来的，怎么推迟了快一个月才过来啊！”叶婉书在一旁笑着问道。 叶家老太太摆摆手。 “家里的事情要多了，修祠堂，然后祭祖，还有你大伯和三叔家那边的哥哥议亲。 好多事情聚到一起。 你们母亲一个人忙不过来，我只能在家里多待几日帮她一下。 要不是家里忙，我肯定在上个月就到京城了。 看，我去年刚走的时候，婉姐儿的肚子还没显怀呢！ 现在都这么大了，估计还有两月就生了吧！”叶老太太看着叶婉书的肚子说道。 叶婉书点点头。 “大夫说了，应该是四月底五月初这样的。 祖母来了，我心里也更放心了。”叶婉书笑眯眯的说道。 叶老太太看着叶婉书的气色，满意的不行。 脸色红润，虽说微微有点丰润了，但和以前没多大改变。 看来赵家老夫人把她照看的很好。 “等过几日的，我亲自上门见见你家老太太。 以前还觉着你们都小，还都是孩子。 即使婉姐儿嫁人了，我还觉得像是小孩子一样。 但现在看着婉姐儿马上也要当母亲了，突然间就觉得你们都长大了，一个个的都要为人母了！”叶老太太继续感慨。 叶婉书和叶辞书都跟着笑了笑。 在老太太眼里，她们可不就是和小孩子一样…… 不对…… 叶辞书和叶婉书都发现叶老太太说话里有个信息。 你们都长大了，一个个的都要为人母了…… 你就是说不止叶婉书一个人有身孕了…… “祖母，是二妹妹也有身孕了吗？”叶婉书惊讶的问道。 叶辞书也看向叶家老太太。 叶家老太太点点头。 “可不是嘛！宁姐儿也有身孕了。 就在我出来前三天往姑苏递的消息。 因为她身子弱，胎像不稳，你们母亲已经请了一个郎中，还有两个有经验的妈妈去了瓜州了。 肯定是要看着宁姐儿胎象稳了再回来的。”叶老太太笑道。 叶婉书轻轻拍了下心口。 “这是好事，怪不得二妹妹这个月没给我来信呢！ 原来是有了身孕啊！ 明日我就准备点贺礼让人送到瓜州去。”叶婉书真心替叶宁书高兴。 “大姐姐，算我一份，我要出去了，来不及准备了。 大姐姐在给二姐姐准备贺礼的时候，带我一份，我折现给你。”叶辞书忙也说道。 “行！不止是给你准备一份，连三妹妹那份我也一起准备上。”叶婉书赶忙说道。 在叶宁书每次给叶婉书的信里，叶婉书能感觉到叶宁书心情并不好。 这半年来，叶宁书给叶婉书肚子里的孩子做了好多小衣服，小鞋子，还有小帽子。 就连长命锁都准备了好几套送过来了。 叶婉书能感觉到，叶宁书很喜欢孩子…… 现在她有自己的孩子了，应该会很高兴吧！ 见叶婉书，叶辞书都真心为叶宁书高兴，叶老太太叹了口气。 “难为你们姊妹现在感情这么好。 宁姐儿有你们这些姐妹还算是有福气的。 不像她那个亲娘……”叶老太太一想到这个就叹气。 见叶老太太这样，叶婉书和叶辞书都愣了。 叶宁书有身孕了，这不是值得高兴的事情吗？ 不管是哪个当母亲的，在知道自己女儿有身孕了，都是会高兴的吧！ 当初叶婉书有身孕，消息传回姑苏后，李氏当时就给姑苏老宅的所有下人们都发了双俸。 另外，往姑苏城外的寒山寺捐了一大笔银子不说，还连着布施了三天。 就为了给叶婉书肚子里的孩子积福。 就这几个月来，李氏几乎每个月都往京城这边送东西。 除了给叶辞书和叶秀书准备的，其他的东西都是给叶婉书准备的。 吃的用的，还有小孩子将来用得着的，生产后能吃到的补品，都流水一样送到了叶婉书的院子里。 叶婉书院子里的那两个库房，早就塞的满满当当的了。 叶宁书有身孕…… 苏姨娘难道不高兴吗？ “祖母，是不是苏姨娘又作妖了？”叶辞书小声问道。 叶婉书也看着叶老太太。 这个时候苏姨娘要是作妖的话，那就太不应该了。 这还有个当娘的样子吗？ “怎么不作妖？宁姐儿那边一有点事情她就作妖。 生怕显不出她能耐一样。 这次我出来的时候把她关到佛堂了。 让她在佛堂整日诵经念佛，什么时候宁姐儿生产完了，她什么时候出来。”叶老太太气道。 叶辞书和叶婉书互相看了一眼。 看来苏姨娘这次惹的祸不小，让老太太都出手了，这可不是小事情啊！ 看来姑苏老宅这个年果然不消停啊！ 第418章 叶宁书日子不好过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叶老太太亲自罚了苏姨娘，那只能说明苏姨娘做的事情在叶老太太眼里是不可原谅的。 以前，叶家的姨娘要是有什么事情做的不对了，都是当家主母去罚或者训诫。 就像上次一样，还是叶宁书的事情。 苏姨娘让叶宁书买两个瘦马放家里，用这样的招数来笼络夫君。 当时出面的不就是李氏吗？ 李氏当着其他姨娘的面训斥了苏姨娘，下了她的脸面，不准她掺和叶宁书那边的事情。 这次…… 居然让叶老太太动怒，并且把人都关到佛堂去了。 呵呵，这在叶家几代人里面，这应该是第一次吧！ 苏姨娘要是被李氏关起来了，那叶二爷还能去求求情。 李氏呢，碍于叶二爷的面子多少会顾忌一点。 但人是被老太太给关起来的…… 呵呵，别说求情了，叶二爷要是敢在叶老太太面前放个屁，叶老太太能先对叶二爷动家法，然后再把叶二爷也关到佛堂去…… 叶家谁都知道，内宅的事情，叶老太太出面了，谁来了都不行。 即使是叶老太爷，也要捏着鼻子老实的看着叶老太太处置。 所以，这次苏姨娘肯定是触碰到叶老太太的逆鳞了…… “祖母，苏姨娘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让您这么生气啊！”叶辞书还是很好奇。 苏姨娘看着不声不响的，一向自视清高。 她居然能把叶老太太给惹怒了…… 啧啧啧，至少叶辞书自己的亲娘卫姨娘和叶秀书的亲娘兰姨娘是没这个本事的…… 叶老太太哼了一声，往贵妃榻上靠了靠。 叶辞书赶忙示意丫鬟拿了软枕过来让叶老太太靠的舒服点。 “苏姨娘看着通文墨，知书达理的，做出来的事情简直是匪夷所思。 有一件事我一直没和你们俩说过。 宁姐儿的那个夫君在去年年底的时候在外面养了个外室。 是韩家的那个老太太张罗的，听说还是韩家老太太的一个远房亲戚呢！ 原本他们是想去年年底的把人抬进府里的。 宁姐儿不是回了姑苏一趟吗？她悄悄和我和你们母亲说了这事情。 我和你们母亲就告诉她了。 只要她不愿意，那人就不能进门，就只能是外室。 不管她做什么，叶家都会支持她。 后来宁姐儿回瓜州后，也就是咬死口不同意。 为此，那个韩荣发没少甩脸色给宁姐儿看。 宁姐儿那个婆婆呢，也是说话夹枪带棒的，动不动就给宁姐儿摆谱。 但宁姐儿就是没松口。 没办法，韩家只能把人先养在外面了。 宁姐儿有身孕后，原本是好事的，谁知道韩家不做人，居然想借着这个机会把那个外室给接进门。 还好宁姐儿身边有你们母亲派去得力的妈妈和丫鬟，当场就把人给赶出去了。 韩家不地道，这没办法，宁姐儿当初自己选的人。 但苏姨娘作为宁姐儿的亲娘，也不应当在这时候落井下石吧！ 你们知道苏姨娘做了什么吗？ 她在知道那个韩荣发养了外室后，居然写信个宁姐儿说，最好把那个外室接回府里。 说什么人看在眼面前最好。 她是不是脑子有病啊，只要人进了府了，那性质就不一样了。 这个还不算，她一边给宁姐儿写信，说她现在已经有身孕了，谁也撼动不了她的位置。 即使给夫君纳上两房姨娘又如何。 还说什么，韩荣发是秀才，将来要走科举之路，宁姐儿作为当家主母，应当心宽大度，多给夫君纳妾。 这样才能让韩家的子嗣更加繁盛。 哦，写这些混账话还不算，还把自己身边一个得力的貌美的丫鬟一起送了过去。 说既然外室想进门，那她这边也给准备一个就是了。 既然叶宁书现在有身孕，那就让这个丫鬟帮着伺候韩荣发。 说那个丫鬟的身契还有她父母的身契都捏着手里呢，这个丫鬟肯定听话。 说什么男人图新鲜，都爱新颜色，这个丫鬟去了，肯定能和那个外室斗的平分秋色的。 这样的话，宁姐儿就可以坐山观虎斗了。 你们听听，女儿怀孕了，亲娘居然想着给女婿纳妾，往女婿房里塞人。 还不是塞一个！ 你们见过这样的亲娘吗？”叶老太太问道。 叶辞书和叶婉书互相看了看。 额…… 眼面前好像有一个…… 平西侯府的那个大姑奶奶赵佳沅嘛，平西侯夫人不也是出了这么一个馊主意…… 不过，叶辞书知道，她那个亲娘肯定是不敢的。 “那后来呢！送去的那个丫鬟呢？”叶辞书赶紧问道。 “你们母亲派人去押了回来。 苏姨娘是个蠢的，那个丫头本身就不安分，以前在苏姨娘身边的时候，几次三番的想勾引你们那个爹，只不过没得逞罢了。 那个丫头一被押回来，就被你们母亲叫了人牙子来给卖了。 连带着她的父母都被一起发卖了出去。 宁姐儿那边，你们母亲当时就派 身边的人去了瓜州看着她养胎。 至于苏姨娘…… 我罚她在我的院子里跪了三个时辰后就把她关到了佛堂里。 目前看来，还算是安分，每天老实的诵经念佛。 你们那个爹最近也老实，一句话都不敢说。 在我没回去之前，那个苏姨娘别想从佛堂出来。”叶老太太冷冷说道。 叶辞书赶紧给叶老太太端了杯茶。 “祖母消消气，苏姨娘一向不都是那样吗？觉得自己做的才是对的，您没必要这么生气。” “呵！以前我觉得她读书多，认识字多，肯定是知书达理的。 结果……那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 这么糟践亲闺女的也就这么一个了。 还好卫姨娘和兰姨娘不是这样的。 卫姨娘和兰姨娘知道宁姐儿有身孕了，也都是准备了一些贺礼送过去。 哪像苏姨娘那个亲娘啊，给女儿准备了一个姨娘。”叶老太太越说越生气。 叶辞书和叶婉书赶紧安慰了一会儿。 两人陪着说了好一会儿的话，这才让叶老太太没有再生气。 “韩家的那个韩荣发…… 不行！”叶老太太最后摇头说道。 “祖母……那二姐姐是想和离吗？”叶辞书小声问道。 叶老太太叹口气。 “宁姐儿现在这个样子想和离……没那么容易的！ 而且，宁姐儿的顾虑也多。 宁姐儿说了，即使不和离，她以后带着孩子关起门来过日子就是了。 哎，宁姐儿也挺可怜的。”叶老太太叹道。 “二姐姐顾虑什么呢？怕以后被人说闲话？”叶辞书问道。 第419章 怕影响你们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叶老太太想到叶宁书这个孙女，心里的滋味也挺不好受的。 在别人眼里，叶家人都只看重大小姐叶婉书。 对其他的庶出小姐们的教养都一般。 但…… 在叶宁书很小的时候，跟着叶婉书一起去给叶老太太请安的时候，苏姨娘都会跟着一起去。 开始的时候，叶老太太也想一视同仁的看待这些孙女。 但每次请完安之后，苏姨娘总是找了各种借口把叶宁书带走。 时间一长，叶老太太心里也有疙瘩。 难道是苏姨娘怕叶宁书跟着叶老太太和李氏时间长了，身上也沾满铜臭味了？ 就这样，叶宁书是苏姨娘亲自养大的。 叶辞书和叶秀书两人的娘呢，见李氏愿意教自家的闺女，立刻每天让丫鬟们带着两个小姐到李氏的院子里。 然后她们俩好自己去打叶子牌，继续扯头花争吃争穿争铺子…… 时间一长…… 叶宁书明显和其他的三个姐妹有点生疏。 一直到叶宁书嫁人前，她才知道自己要学的东西很多。 但那时候也有点晚了，李氏和叶家的其他两个夫人只能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把她带在身边，临时抱佛脚的教她…… 叶宁书也是在嫁人后才知道。 原来不管是勋贵之家还是小门小户人家，都是一堆鸡毛蒜皮的事情。 还有…… 男人不管有没有钱，有没有权，那心思都是花的…… 出嫁后的日子不是风花雪月，也不是你侬我侬，而是理不尽的算计，操不完的心…… 叶宁书突然就感觉累，想念没出嫁前的日子…… 即使和姐妹们不亲近，至少她们不会算计自己…… “宁姐儿想和离，但是宁姐儿说了，她现在不能和离。 因为下面还有好多妹妹们。 要是她和离了，这些妹妹们就会多一个和离的姐姐，这样对议亲不好，也对妹妹们的名声不好。 特别是秀姐儿和辞姐儿，她们俩有官身，有个和离的姐姐也不会好听。 宁姐儿说了，她没给叶家做什么贡献，但也不想给叶家人添什么麻烦。 要是她现在闹和离，韩家肯定不会同意的。 到时候闹成什么样子谁都不知道。 所以，宁姐儿说她先忍着就是了。 等过几年的，妹妹们都出嫁了，她再想办法提和离。”叶老太太边说边叹气。 叶辞书和叶婉书心里也都不好受。 特别是叶婉书，每次和叶宁书通信的时候，叶宁书都会在信里问两个妹妹的情况。 听说两个妹妹差事办得好，她也替两个妹妹高兴。 叶婉书有一次在信里说，叶宁书可以直接给两个妹妹写信的。 叶宁书回信里说，两个妹妹办的是公差，没必要因为一些家长里短的事情浪费时间…… “那二姐姐就真的要这么忍下去？”叶辞书忍不住问道。 “怎么可能呢？ 她自己能忍，我和你们祖父可忍不了！ 放心吧！你们祖父已经让人安排下去了，到时候韩家想不和离都难！”叶老太太冷笑道。 叶辞书和叶婉书都松了口气。 行！ 祖父出手了就行了！大不了二姐姐就和离呗！ 话说叶宁书和离，总比叶秀书整天想着嫁过去就当寡妇要好吧！ …… 祖孙三人一直说话说到掌灯时分。 叶婉书也是在叶家用完了晚膳才回去的。 叶老太太舟车劳顿，在马车上颠簸了那么多天，也有点乏了。 在把李氏，卫姨娘还有叶叙回准备的信和东西都交给叶辞书之后，叶老太太就休息了。 叶辞书呢，看着下人们把从姑苏带来的东西都搬到屋里收拾了。 李氏依旧给她和叶秀书都准备了春季和秋季穿的衣裳。 每季的衣裳都是八套，姐妹俩都是一样的，还是和以前一样，除了花纹不同，其他的都一样。 另外，鞋袜，荷包，手绢什么的也都是准备了满满的一个箱子。 这些都是李氏带着卫姨娘，兰姨娘一起准备的。 花了不少的心思。 还有一些姑苏时兴的绒花，首饰，李氏也都准备了不少。 最让叶辞书想笑的是，李氏还给她和叶秀书准备了整整两匣子的茉莉香粉。 估计是叶婉书提的，说两个妹妹总是出去办差，面皮儿都晒黑了。 要是有上好的茉莉香粉敷面的话，会好一点儿。 然后李氏就找了那家专门做茉莉香粉的铺子，定了一批上好的香粉送来了。 不止是茉莉香粉，李氏还找姑苏一个颇有盛誉的老郎中给这姐妹俩配了养颜茶。 一小包一小包的包好了，还把配方写在了旁边。 嘱咐叶辞书一定要按时喝。 至于叶秀书那边…… 李氏已经让商队的人一起都带过去了。 叶辞书看着一样又一样的东西，心里暖暖的。 被人惦记着，总归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看完东西，叶辞书终于开始看信了。 看的第一封信依旧是李氏的。 李氏在信里，还是一如既往的嘱咐叶辞书要注意身体，京城早晚凉，不可贪凉。 然后李氏就说了姑苏家里的一些事情。 各房的大事都说了，叶宁书的事情她是一笔带过，只说了叶宁书有身孕的事情。 另外还说了，叶宁书那边她已经安排人去照顾了，肯定不会让叶宁书再受委屈了。 再后面说的就是叶叙回的事情了。 李氏说，虽然叶叙回现在进学依旧认真，也辛苦，但还是因为贪玩了两次被李氏打了手心了。 还有就是李氏把叶叙回房里伺候的丫头都换成小厮了。 并且让叶叙回搬到自己隔壁的院子住，这样她好随时照顾着。 “叙哥儿聪慧，但先生不建议叙哥儿急着参加今年的考试。 不如厚积薄发，多进学一年，这样成绩会更亮眼一点。” 李氏在信里写的很详细。 叶辞书一边看一边点头。 将李氏的信放在一边，叶辞书已经想好了明天要把回信写好。 再拿起卫姨娘的信的时候，刚看了个开头，叶辞书就差点笑出声。 卫姨娘居然文绉绉的写了个开头：吾爱辞书览此。 吾爱身体可好？差事如何？娘亲甚念…… 叶辞书几乎是憋着笑看完卫姨娘的信的…… 第420章 姨娘也要慢慢变好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卫姨娘只是开头的时候郑重了一点，写着写着就成了流水账了。 她告诉叶辞书，是夫人说的。 说她和兰姨娘的女儿现在都有了官身了，论身份那可是比姑苏一般的夫人们还有脸面呢！ 所以她们不能像以前那样了。 现在的卫姨娘和兰姨娘已经不怎么打叶子牌了。 只要打叶子牌，都是她们俩赢也挺不好意思的。 最重要的就是夫人说了，以后出去交际的时候，夫人会带上她们俩个。 要是别的夫人们问她们俩擅长什么啊！ 她们总不会告诉别人说，我们俩擅长打叶子牌。 只要往牌桌上一坐，那就见谁灭谁，无往不利…… 所以，她们现在也在学着多看点书，多学点文绉绉的话。 为此，夫人还特意给她们俩请了个女先生来教她们…… 虽然开始的时候，她们都认为不用花这个冤枉银子，让苏姨娘来教也是一样的…… 但夫人没同意…… 不知道是因为怕苏姨娘觉得她们俩是故意上门炫耀的，还是怕苏姨娘把她们俩都教成和苏姨娘一样的人。 总之夫人就是没同意苏姨娘教她们。 卫姨娘说了自己和兰姨娘跟着女先生学东西有多辛苦。 但是在看到自己比兰姨娘厉害了那么一丢丢的时候，还是挺高兴的…… 她和兰姨娘现在已经 不是争吃争穿争铺子，也不争首饰了。 而是争着比谁跟着女先生学的更好。 至于铺子那些东西…… 过年的时候，二爷给她们两人一人一个铺子。 老太太又给她们俩一个一个庄子。 她们俩现在手上的铺子和庄子已经比叶家的其他人都多很多了。 她们俩想好了，这些东西都留着给闺女出嫁的时候当嫁妆。 至于叶叙回……卫姨娘说她不用操心。 叶家这么有钱，总不会让叶叙回将来娶不上媳妇的。 说到叶叙回，卫姨娘还特意说了他被李氏打的事情。 “该打！欠打！按照我的想法，就该吊起来打！ 十月的天，跟着学堂里的孩子一起跑出去玩，还跑去河边玩。 居然还敢脱了鞋袜下河去摸鱼…… 夫人带着人出去寻的时候，只看到了岸边的鞋袜，没看到人！ 夫人当时都差点被吓晕过去了。 后来才知道这叙哥儿怕回家挨骂，在一旁的树林里点了火想把衣服烤干的…… 夫人带着叙哥儿回家的时候，腿都是发抖的。 你这个亲姐姐说说看，叙哥儿该不该打？ 就这，夫人都没舍得下重手。 把跟着的小厮打了十板子，叙哥儿被打了二十下手心。 那手肿的可高了…… 不过，夫人打的左手，没耽误他右手写字……” 叶辞书一边看一边点头。 这是要打！要不然还不知道下次要干出什么事情来呢！ 最后卫姨娘还说了叶宁书有身孕的事情和苏姨娘的骚操作。 说从没见过苏姨娘这么脑子有坑的亲娘。 还说当初要是不让苏姨娘亲自带叶宁书，估计现在叶宁书也不会受那么多的委屈了。 “宁姐儿也可怜，摊上这么个亲娘！ 我和兰姨娘给她准备了好多东西，吃的用的都有，希望她能好好过日子吧！” 叶辞书将卫姨娘的信看完后就托腮沉思了一会儿。 姨娘也在慢慢努力的想让自己变的更好…… 其实，这才是天下多数母亲的心思吧！ 谁不希望儿女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的…… 将卫姨娘的信放到了一边，叶辞书准备明天和李氏的信一起回。 最后一封信就是叶叙回的。 这个小子上来就是承认错误并且保证以后再也不淘气，不让母亲和娘亲提心吊胆了。 他说母亲和娘亲肯定会在信里说自己被打手心的事情。 虽然说家丑不可外扬，但这事情是他不对，他当时很积极的承认错误了。 但他觉得还是有必要和叶辞书说一下自己为什么淘气。 叶叙回说，那天他突发奇想，要是把鞭炮的防水做好，是不是也可以在水下嘣的一下呢…… 于是他实验了一下…… 结果实验没成功，他还把身上的衣服都弄湿了。 叶叙回说自己肯定不是故意的，以后一定会注意。 同时还希望四姐姐把这个原因告诉大姐姐和三姐姐。 因为他知道，母亲肯定会把自己挨打的事情告诉所有姐姐的…… 看完所有的信，时间已经不早了。 叶辞书就烛台晃动的光影看着屋里的一切。 她到这里已经一年半了，对这里的一切都熟悉了起来。 其实……这里也没那么糟，这里的人都很好！ …… 第二日，叶辞书刚在寒酥和秋露的伺候下梳洗好，叶老太太那边就来人请她过去用早膳了。 叶老太太昨晚上休息的不错，气色比昨天刚下车的时候好了不少。 她一边喝粥一边示意叶辞书多吃点。 “这几样小菜是从姑苏带来的。 自家的厨娘腌 ，虽说京城的厨娘也不错，但气候到底不如姑苏湿润。 腌出来的小菜也没有姑苏当地腌出来的爽脆。 你尝尝看！”叶老太太说着，就把两碟小菜往叶辞书面前推了推。 叶辞书吃的香甜。 “辞姐儿是三日后出发是吧！那今日东西祖母就帮你开始收拾。 这次是去……”叶老太太看向叶辞书。 “岭南左海！”叶辞书忙说道。 “左海啊！地方不错，你祖父早年的时候只要去南边，必定去左海的。 现在岭南那边还有我们叶家的商行呢！”叶老太太笑着说道。 叶辞书心头一动。 是啊，叶家早点就是靠做番邦的买卖起家的，对岭南的事情肯定要知道的多一点。 “祖母，那您了解岭南的八大商行吗？”叶辞书忙问道。 “当然知道了！叶家也是八大商行之一。 除了叶家外的其他七家商行，我们叶家都是来往过的。 早年的时候，我还陪着你祖父在左海待过一段时间呢！”叶老太太继续说道。 “祖母，那您和我说说八大商行的事情呗！”叶辞书一下子就精神了。 第421章 八大商行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叶老太太对岭南的情况知道的还真不少。 原来八大商行现在听着体面排场，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其实在岭南还没完全发展起来的时候，他们是被人家称作跑单帮的。 那时候也没有所谓的八大商行，在岭南做生意的人很多，他们只是生意做的稍微有点大而已。 刚开始的时候，只是大家把内地或者北地的一些货物弄到这边来卖。 然后顺便把这边的一些东西运到内地卖个好价钱。 在没有海盗骚扰的时候，做这些生意肯定是有的赚的。 但要是遇上海盗了，那不止是血本无归的事情，更有可能连小命都没有了。 所以，在最初的时候，大家的生意做的都很艰难。 后来偶然的机会，番邦的一些小船会过来卖他们的一些东西。 在左海这里做生意的那些跑单帮的见了番邦的东西，也都觉得精致稀奇。 再后来，和大家想的一样，番邦过来的那些东西卖的都非常好。 特别是那些琉璃的玩意儿，简直是大渝勋贵们最爱的礼物之一了。 叶家也是看到了这个商机。 叶老太爷当时年龄还不大，有股子冲劲，当时押了全部的身家先是在大渝采购了两船的物资。 然后亲自押着那些物资去了番邦的地盘。 很幸运，番邦岛国也知道大渝现在国力强盛，不是前朝了。 当地的商人很热情的和叶老太爷做了生意。 就这样，从大渝这边运过去的货物，叶老太爷卖了很高的价钱，比那些番邦商人收的价格高出了两三倍。 在把大渝的货物卖了之后，叶老太爷又在当地采购了一番。 同样的，采购的那些货物价格还是比番邦商人弄到岭南那边的价格便宜。 加上那些货物运到大渝后，叶老太爷直接运着那批货物北上，都在大的府城售卖。 只这一个来回，叶老太爷把身家翻了十倍都不止。 也是因为这一次买卖，叶老太爷成了在岭南左海跑单帮的那群人里面实力最强的。 紧接着，叶老太爷又抓紧机会跑了一趟。 依旧运气很好，赚了个盆满钵满。 叶家一下子就成了那边有名的商户了。 也是在第二次挣钱了之后，叶老太爷在江南置办田产，铺子这些给叶老太太和儿子们当后盾。 把叶老太太送回姑苏后，叶老太爷就一门心思在岭南这边折腾了。 岭南这边其他跑单帮的见叶老太爷两趟就来了个大翻身，成了南边最厉害的商户了，谁能不眼馋。 大家都不是傻的，稍微琢磨一下就知道叶老太爷是怎么做的了。 几乎每家都租了船，从内地买了货物，和叶老太爷之前一样往番邦小岛上去了…… 叶老太爷这次没去。 他知道，海盗们已经盯上大家了。 在左海这个地方，海盗在这里安插了自己的内线。 商户们有什么举动，海盗们很快就快知晓。 这也是为什么前两次的时候，叶老太爷都悄悄的出海，不敢声张…… 现在左海这里除了叶家之外，几乎所有的商户都带着满载货物的船只出海了，肯定会被海盗盯上。 果不其然！ 想出去捞一把的商户们刚一出海就遇到海盗了。 即使大家拼命反抗，货物依然被海盗们抢劫一空…… 幸运的是，海盗们不知道是想养鱼还是什么心思，居然没有伤那些商户的性命。 把货抢了之后就放商户们离开了。 那些商户回来后，一个个的都觉得憋屈。 为什么叶家人能做的生意，他们就做不了呢！ 叶老太爷当时就给大家说了。 “就你们这动静，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们是去做生意的。 这么多羊聚在一起，不抢你们抢谁？ 说不定他们从你们这抢的货物，人家那边把衣服一换，立刻就成了商人，去把那些货物给卖了。” 左海这边的商户们都明白了。 原来那些番邦商人其实是和海盗是一伙的啊…… “老叶，你说怎么办？总不能让他们占那么大一个便宜吧！”其他的商户都急了。 叶老太爷好一会儿才说道，“办法是有，但要看大家的心齐不齐了！” 几乎所有的商户都表示，这次丢了这么大的面子，他们必须找回来。 所以，这次心必须要齐。 “要想从番邦人手里挣到钱，大家的心必须要齐。 而且不能单打独斗，不能再是别人眼里跑单帮的！”叶老太爷说道。 因为叶老太爷连着两次从番邦那里挣了大钱了，几乎所有人都信他说的话。 就这样，叶老太爷把大家组织了起来，一样一样的安排下去了。 “记住！既然想做长久的买卖，那就必须要按照我说的来。 第一件事，那就是谁都不准卖货物给番邦商人。 至少一个月的时间，大家可以把货屯着，但就是不能卖给番邦商人！ 同样的，番邦商人的货也不准任何一家商户去买。 只要一个月！”叶老太爷安排下第一件事。 虽然大家不明白叶家这么做的目的，但都按照他说的去做了。 那一个月，几乎每家商户都没有卖大渝的货物给番邦商人。 番邦商人一点货物都收不到。 即使有一些小商户想卖货物给番邦，也都被那些大商户们发现，立刻被制止了。 一个月后，大渝的货物在番邦的价格飞涨。 而在左海，番邦带来的货物却卖不出去，堆在了码头。 番邦商人急得嘴角都起了火泡。 但没用，上次那么多商户在海上被抢了，大家心里的火更大。 一个月时间一到，叶老太爷立刻招呼大家准备好。 “这次我们第一次集体出去，大渝的货物大家集中采买。 到了那边之后，番邦的货物也是集中采买。 这样会省很多事情。 另外，这次我们请平南军出面，大家出一定的保护银子，就当是雇了海上镖师了。 还有，江湖上我们也联系一些高手坐镇。 只要我们拧成一股绳，肯定能把生意做起来的。 最后赚到的银子大家按入股的比例分银子。” 叶老太爷的想法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认可。 其中有六家商户表示一定要捆在一起做生意。 其他的商户…… 被上次吓怕了，还想再观望观望…… 第422章 有人想独霸生意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叶老太爷的做法很有效。 那时候还是先帝在位的时候，平南军天高皇帝远的，出去给人当个保镖还能拿点银子也没什么不好。 要是遇到海盗了，还能顺便演练一下海战嘛！ 就这样，一大群船只又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只不过这次有了平南军和那些江湖人士的协助，大渝的商户们分毫未伤。 那些货物也都是非常安全。 反倒是那些突然冒出来的海盗们被平南军杀了个措手不及。 就这样，叶老太爷带着大家平安的带着货物到了番邦小岛。 因为连着一个月没有大渝的货物上岛，现在大渝的货物价格已经被炒到了一个天价。 叶老太爷他们的货物卖了一个很好的价钱。 同样的，因为一个月没把本地的货物卖出去，番邦自己的产品也都是处于一个最低的价格。 随即，叶老太爷他们又把这批货以极低的价格给收了…… 最后回去算账的时候，只要参与的，几乎每家都挣了三倍的利润。 这些还是刨除了请平南军和那些江湖人士的费用…… 大家第一次感受了不用跑单帮，聚在一起做生意的好处！ 慢慢的，这次一起做生意的几家就这么抱团了。 这也成了岭南八大商行最初的那批人。 也是从这时候开始，岭南的生意越做越大，但多数生意都集中在叶老太爷他们手里。 那些还想着跑单帮的，在被海盗们抢了几次之后，慢慢的就退出了岭南市场。 或者说，他们不再想着做海贸了，而是只做大渝内地的生意。 反正大渝这么大，总能有做生意的地方…… “这就是八大商行的由来。 其实，开始的时候不是八大商行，只有七家。 叶家，陈家，朱家，李家，宋家，唐家，还有霍家。 叶家独握两大商行。 后来陛下登基，你祖父又想着把北地那条商路给跑出来。 最重要的一点是，我和你祖父说了，天下的银子哪能让我们叶家一家赚了。 还是不要贪心的好。 要是北地的生意好了，可以适当放一下岭南的生意。 陛下登基没几年，北地收复，叶家在北地的生意彻底稳住了。 岭南的商行……你祖父就转让了一家商行出去。 那家商行就是现在的储记商行。 这下八大商行才全面了起来。”叶老太太笑着和叶辞书慢慢解释。 叶辞书已经吃完早饭了，她忙搀着叶老太太起身慢慢走一会儿。 同样的，她心里也有疑惑。 “祖母，能把叶家商行吃下来的，肯定也是有来头的吧！ 岭南商户那么多，八大商行几乎垄断了海贸。 一个新商户想插进来，那可不是容易的事情。”叶辞书笑着问道。 叶老太太拍拍叶辞书的手。 “果然是叶家的孩子，总能看到关键的问题。 那个储记商行的东家背后是平南军的一个副统领。 他有个得宠的姨娘。 副统领的夫人早年伤了身子不能生育，这个姨娘却给副统领生了三个孩子。 也是因为这个，那个姨娘在府里的地位就是如夫人。 这位如夫人呢，也是吃过苦的，自小和弟弟相依为命，对那个弟弟简直就是爱若珍宝。 但她又不想这个弟弟吃苦，就让他在岭南做点小生意。 早年在岭南做生意的，谁能绕得过平南军去？ 也是后来镇海王偷偷去了海上，把海盗杀了个差不多，小商户的船才敢在海上行驶。 你祖父受过那个副统领的恩，加上在岭南很多时候要靠着平南军。 还有，后来叶家的重心往北地转移了，不再把所有身家性命押在岭南，这才顺水推舟转让了一家商行给那位副统领如夫人的弟弟。 那位如夫人的弟弟，就是现在储记的东家。”叶老太太耐心解释。 叶辞书哦了一声。 这倒是挺符合祖父的做法的。 祖父做事一向圆滑老练，当初这么做肯定也是再三思量过的。 “祖母，那您知道那个陈家的事情了吗？”叶辞书继续问道。 叶老太太叹了口气，然后点了点头。 “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岭南那边的情况传来之后，你祖父还感叹了很久。 陈家的那个老太爷和你祖父私交不错，是个很好的人。 陈家有钱，在早年的海贸里挣了不少银子。 但陈家老太爷心善，不止是帮着族里贫苦人家，连外面的一些贫苦人家他都帮。 还有，在陈家老太爷祖籍那里，只要是想继续求学，但是家境贫寒上不起的书生，陈老太爷都会资助。 谁能想到……”叶老太太越说越摇头。 “祖母，您说……陈家的事情是人为还真的就是意外？”叶辞书继续小声问道。 “意外？哪有那么多的意外！ 所有的意外都是人为的巧合造成的。 陈家…… 辞姐儿，你这次去岭南查账，看着只是查海贸署的。 我觉得背后的风浪应该会更大，你一定要小心。 我琢磨着，岭南那边应该是有人想把自己的生意做大，想独霸海贸这个生意。”叶老太太平静的说道。 “独霸海贸？这……谁家都做不到吧！”叶辞书冷笑。 “辞姐儿，别想的太简单了。 做生意的人，在看到利润的时候是控制不住自己欲望的。 你想啊，你祖父还算是非常冷静的人，他在看到左海商贸的利润后，都能做出把全部身家押上的举动。 其他人呢？ 随着大渝越来越富裕，能接触到外面的人也越来越多。 海贸的利润只会越来越大。 在这样利润的引诱之下，有多少人会迷失了本性呢？”叶老太太问道。 叶辞书不说话。 她心里想的是，资本是逐利的…… “你放心去岭南，我明天就去信给姑苏。 让你祖父派人去岭南等着你。 有相熟的人在那里，你不管是想查八大商行，还是想查海贸署，他总能为你做点事情。”叶老太太笑着说道。 叶辞书嗯了一声。 要是家里有人能在那边帮自己当个向导的话，的确会好很多。 “多谢祖母！”叶辞书笑着说道。 “谢什么！你是我孙女，你出去办差，我能不想着你吗？ 还有……” “老太太，宫里来人了！说是要送一只猫给四小姐！”管家突然急匆匆跑过来说道。 叶老太太…… 叶辞书…… 差点忘了，十二爷临走的时候说了，等皇后娘娘宫里的猫满月了，就让人送一只过来…… 第423章 宫里来人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宫里突然来人要送只猫过来，这可把叶老太太吓一跳。 她扭头一见叶辞书好像不怎么惊讶的样子，也明白了。 肯定和这个孙女有关！ “快走！去前院看看！”叶老太太说着就带着叶辞书往前面去了。 在知道宫里来的这位掌事姑姑是皇后宫里的，叶老太太更不敢怠慢了。 掌事姑姑叶辞书见过，人非常和善。 “四姑娘和老太太不用多礼。 之前十二爷出门的时候和皇后娘娘说了四姑娘想养猫的事情。 正巧娘娘宫里番邦进贡来的两只猫要生猫崽子了，皇后娘娘就想着给四姑娘留一只了。 昨个儿猫崽子满月了，已经可以吃点肉汤之类的。 皇后娘娘特意遣我来问问，四姑娘这里打算什么时候把猫崽子迎回来？”掌事姑姑笑着问道。 叶辞书算了下时间，自己三天后就要走…… “祖母……”她赶紧看向叶老太太。 “多谢姑姑跑这一趟，更感念皇后娘娘还挂念着这事情。 老身一定准备好聘礼去迎皇后娘娘的御猫。”叶老太太立刻笑着说道。 掌事姑姑笑着点了点头。 “好，七日后就是好日子，届时会提前告知老太太在何地迎接的。” …… 掌事姑姑走后，叶老太太回头看了叶辞书一眼。 叶辞书赶紧解释了一下。 “那日我出门前看到一只老鼠进了叶家，正巧那日见了十二爷。 然后无意间和十二爷说了一下，十二爷就说帮我找只猫的。 谁能想到……他居然找了皇后娘娘的猫啊！”叶辞书干笑着。 叶老太太…… 抓老鼠？ 让皇后娘娘宫里特意养的御猫的小猫崽子来给叶家抓老鼠…… 这猫迎来了那是要供着的。 都说宰相门前七品官，皇后娘娘亲自养的御猫生的小猫该是什么地位？ 那不得天天抱着啊…… “你三日后就出发了，那猫看来只能是我帮你先养着了。”叶老太太叹道。 叶辞书赶忙抱着叶老太太的胳膊撒娇。 “谢谢祖母了！” “行了！反正你已经养了两只狗了，再养只猫也不是什么大事。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喜欢养这些东西呢……” 叶辞书有点心虚。 以前也没有十二爷经常翻墙头进来啊…… 叶老太太正想再嘱咐叶辞书两句，刚把皇后娘娘宫里的掌事姑姑送走的管家又急匆匆过来了。 “四小姐！宫里又来人了！ 这次是陛下宣您进宫！公公已经在外面候着了！” 叶辞书…… 怎么一拨又一拨的，刚刚皇后娘娘的人来干嘛不一起说了呢？ 叶老太太反应最快，赶紧拉着叶辞书就往叶辞书的院子走。 “赶紧的，别让外面的公公等的太久了。 你们监察司的官服呢？快换那身衣服……” 好一通折腾后，叶辞书终于跟着宫里的人走了。 叶老太太还有点不适应的站在叶家大门口。 有点不真实的感觉！ 现在叶家已经发展到宫里可以随时来人宣叶家人进宫的程度了吗？ 关键还是个女娃娃…… 叶家老太太仰头看天。 叶家真的出息了，不止是生意做的大，银子越来越多，这一辈里面出息的孩子也越来越多了…… 想到叶辞书几人，叶老太太决定，等叶辞书出门办差了，她一定要去京郊的报恩寺烧香。 给菩萨捐一大笔香火钱。 有必要的话，还要给庙里的菩萨佛祖们重塑金身…… …… 叶辞书跟着宫里的公公很快就到了勤政殿门口。 此刻已经下朝了，萧武帝下朝后第一时间就是来勤政殿处理公务。 朝臣们要是私底下有事情汇报什么的，也都是在这里等着。 此刻的勤政殿门口已经站了好几位大臣了。 有礼部尚书，工部侍郎，大理寺卿，还有兵部尚书。 他们几人都看着姗姗来迟的叶辞书。 这个女娃娃今日没上朝啊，也没听说要参谁家啊，也没听说陛下要查谁的账啊！ 在这里见到这个女娃娃，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叶辞书沉默着冲着几位大人行了一礼，然后就站在一旁等着了。 那几位大人看着一声不吭的叶辞书，想到沈相说的那句，这位女娃娃以后可是要做孤臣的。 他们……最好远着点！ 然后他们几个也都只是点了点头，然后继续看向勤政殿的门口…… 反正等会儿他们就进去了，说完事情就走，让这个女娃娃在门口等着吧！ 哎，这么早来干嘛？不知道上午来回事的人多啊！ 等会儿他们说的事情估计时间又长，女娃娃估计要在门口站好久呢…… “太子和沈相在里面，估计还要一会儿呢！ 等太子和沈相出来了，我们就能进去了！” “嗯，马上春耕，沈相要安排的事情也多。” “哎，忙啊！只要开春了就忙啊！一忙起来时间就过的快！” “可不是嘛！一晃眼一年就忙过去了！” 几位大人在门口小声嘀咕。 过了好一会儿，笔直站着的叶辞书感觉腰都有点疼了，勤政殿的门终于开了。 大太监胡周全轻手轻脚的走了出来。 那几位等着的大人立刻迎了上去。 “胡公公……” “几位大人稍候！陛下和太子，沈相正在议事呢！” 胡公公笑眯眯的说完，就冲着叶辞书这边过来了。 “叶少卿！请吧！陛下宣您进去呢！”胡周全笑眯眯的说道。 叶辞书恭敬的对着胡周全行了一礼，然后很大方的将袖中一个轻飘飘的荷包递给了胡周全。 “有劳公公了！” 胡周全捏着荷包，脸上的笑容更盛了。 “不麻烦！叶少卿，请吧！” 叶辞书跟着胡周全进去了。 门口继续等着的四位大人…… 第424章 私账看一下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叶辞书低着头跟着胡周全进了勤政殿。 勤政殿里，萧武帝坐在御座上听着沈相在说着什么，基本上是萧武帝说得多，沈相一直在听着。 偶尔的时候，沈相才发表一下意见。 太子也是一边听一边点头。 三人看到胡周全带着叶辞书进来后，都看向了叶辞书。 “监察司少卿叶辞书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叶辞书赶紧大礼参拜。 “起来吧！太子，把这个给叶少卿拿过去。”萧武帝一边让叶辞书起来，一边将手边的一本账本给太子递了过去。 叶辞书赶忙站了起来，并从太子手中接过了账本。 “陛下，这是……”叶辞书还不知道这是什么账本。 “这是海贸署的布政使这三年来给朕送来的账本。 上面是岭南当地的商户，包括八大商行给他送的贺礼和银钱。 他都记账了，你带着去吧！ 只要是这账本上的账，你都不用管。”萧武帝笑着说道。 叶辞书明白了，萧武帝这是告诉自己，海贸署的布政使在那边贪点银子他是知晓的。 只要没超过账本上的数字，那就没事…… “陛下，微臣能问个问题吗？”叶辞书小声开口。 “想问你们叶家是不是也送礼了？ 放心，肯定送了！ 叶家家大业大的，别人都送礼了，你家要是能不送，那反倒是有点奇怪了。 你家送了！还送的不少呢！”萧武帝笑道。 叶辞书…… 好吧！不管送了多少，陛下都是知晓的，那就没事…… “还有三日你就要出发了，这次跟着去的人不少，除了你和卫千临之外，还有其他人。 朝堂会安排好的，你们放心大胆的去就行。 至于在那边查出来什么东西，有些事情不好发明折的，你就发暗折送给太子。 太子知道怎么处理！”萧武帝继续说道。 叶辞书忙躬身应了下来。 说完这些，萧武帝就示意叶辞书可以回去了。 “太子送叶少卿出去吧！” …… 叶辞书进去待了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跟着太子出来了。 门口还候着的四人忙向太子行了礼。 看着叶辞书跟在太子身后越走越远，四人互相看了看，都没有再说话。 他们心里就一个念头。 这个女娃娃果然是太子的孤臣，以后还是远着点比较好。 最好永远不要在朝堂上看到她…… …… 叶辞书落后了太子半个身位，小心的跟在太子后面。 “你去了岭南不用担心安全的问题。 除了明面上宫里会派出去的禁军外，跟着你们的还有一批暗卫。 这次默默，还有镇海王府的世子妃都会跟着你们一起去。 十二爷已经到了岭南了，和镇海王也见到了，孤昨日就派人把你们要去岭南的事情让人传信给他了。”太子不紧不慢的说道。 叶辞书不敢多说什么，只是说了一句“是！” 太子侧首看了一下身后的叶辞书。 还真谨慎呢！ 这丫头可以啊，能让十二那个无法无天的琢磨了那么久心思。 “叶少卿，在岭南见到十二的时候，记得给孤给他带个好。”太子笑道。 叶辞书还是简单的一个“是！”字。 太子顿时觉得没意思了。 叶少卿不如十二好玩。 要是十二在这里，肯定已经拉着自己说了不知道多少话了…… 十二离开京城已经一个多月了，还真的有点想他呢！ …… 接下来的三天，叶辞书就是在家里收拾东西，准备出行。 叶老太太还有叶婉书也都帮着叶辞书收拾。 现在是春天，但是岭南天气热，这一路南下，要带的衣服还真不少。 叶老太太和叶婉书这两天都是闷头帮着叶辞书准备南下要用的东西。 “衣服要带足了，里衣，小衣我都给你单独收拾出来了，鞋袜荷包什么的也要带足了。 首饰那些……带些简单的，我都放到匣子里了。 都交给寒酥收着。 到了岭南要是需要用到整套的头面的话，你就让寒酥去找叶记商行就行，他们会给你准备的。”叶老太太查看着叶辞书的行李。 叶辞书赶忙点头。 不错，首饰少带点就行，衣服要多带点。 “还有，这一路上长途颠簸，难免身子会有不舒服的时候。 常用的药我也给你包好了，路上不好煎药，我让医馆那里准备的药丸。 你身子要是不舒坦了，按照症状吃一丸。 等到了大的府城了，立刻去找当地最大的医馆。 这个……我用红色盒子装了，你那几日都会腹痛，吃了这个会好点。 寒酥，你要记得我把药放在什么地方。”叶婉书将手里的一个盒子放到了一匣子里。 一旁的寒酥赶忙点头。 小姐出去办差，还是带的她。 她一定要把小姐伺候的好好的。 给叶辞书收拾的东西整整有三个大箱子。 就这还是精简了很多的。 要不是叶辞书说，这是去办差，不是去哪里游玩，叶老太太和叶婉书两人收拾的东西那是装五辆马车都不够的。 叶辞书看着忙碌的叶老太太和叶婉书，心里热热的。 老太太已经满头银发了，还在一样一样清点应该要带的东西。 叶婉书呢，挺着个大肚子，还帮着叶辞书清点路上需要用的东西。 “大姐姐，等我回来了，你也当母亲了。”叶辞书拉着叶婉书的手笑着说道。 叶婉书摸摸肚子，笑着嗯了一声。 “等你回来，你就要当姨母了！” “好，那时候三姐姐应该也从西南回来了。 到时候我们一起当姨母！”叶辞书也是满脸笑。 叶老太太笑着看着姐妹俩说话。 真好！叶家的女孩儿都是好的…… …… 二月二十一这天，京城的百姓们又看着禁军护着一队的车队出城了。 大家都知道，这是朝廷要查岭南海贸署和岭南顺记商行的陈家被灭门一案…… “你们猜猜这次岭南要杀多少人？” “不好猜！反正监察司那位女算师去哪里查账，哪里都会死人。 端看要死多少人而已！” “也不是那么说，要看那位女算师查账查到什么程度！” 第425章 这是不是双向奔赴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十二爷是在叶辞书出发三天后收到的消息。 其实消息是两天前就到的，但十二爷跟着几个人偷着上了一个岛，在那里待了两天。 然后就错过了这个消息。 等从岛上回来后，十二爷看到信的时候差点跳起来。 他把信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最后终于确定了。 叶四小姐要来岭南了！ 现在已经出发了！ 陛下让叶四小姐来岭南查海贸署的账…… 十二爷心里是又高兴又担心。 岭南和江南可不一样。 除了左海这里，其他地方可还有很多地方日子过的不好，而且这里山脉也多，还有不少山匪呢！ 叶四小姐来了，会不会不安全啊！ 还有，岭南这里蛇虫鼠蚁多，不管什么虫子那个头都大。 叶四小姐是怕这些东西的，会不会被吓的不敢下车啊！ 十二爷一想，心里更烦躁了。 自己出门的时候不知道她也要来岭南，要是知道的话，肯定会给她安排好的。 现在…… 十二爷突然有点想怪那个皇帝姑父了。 既然想派叶四小姐出来，怎么也不事先告诉自己呢，看，现在自己想为叶四小姐做点什么都有点鞭长莫及。 但转念一想，十二爷又觉得自己怪萧武帝好像有点不地道。 自己出来都一个多月了，京里会发生什么事情谁能知道呢！ 再说了，太子不是也来信和自己说了吗？ 说是皇帝姑父不止当着百官的面赏了叶四小姐金算盘，还赏了其他的好东西呢！ 还有，到岭南查账，其实也可以派其他人的。 但最终还是叶四小姐来了。 太子在信里写的明明白白的，说叶四小姐在接到差事的时候很高兴！ 很高兴呢! 为什么高兴！肯定是因为自己在岭南啊，她来了之后能看到自己啊！ 说不定是，本来陛下是想派其他人来的岭南。 但叶四小姐为了见自己，特意请命的也说不定呢！ 这么一想，十二爷心里突然也高兴起来。 他小心的将太子的来信给收好，放到一个专门的匣子里，然后就坐在椅子上开始傻笑…… 叶四小姐专门来看自己了呢！ 额，不能这么说，应该是叶四小姐出来办差了，然后顺便来看看自己的！ 十二爷越想心情越美。 居然不由自主的哼起了小曲了…… 至于太子信里说的同行的其他人…… 不管是沈默默，镇海王府世子妃，还是刑部的卫千临，十二爷都当没看到。 他脑子里只有一个消息，那就是叶四小姐来岭南找他了！ 想到一个在北边，一个在南边…… 十二爷突然想到外祖母常说的。 距离不是问题，只要对方心里有自己，总会有双向奔赴的一天！ 自己和叶四小姐这怎么能不算是双向奔赴呢…… “公子？花公子？” 十二爷想的正高兴呢，一个声音及时打断了他那几乎快要飞出天际的思绪…… “啊？水来啊！什么事情？”十二爷这才回神。 进屋的是水来，就是那个在办江南河道衙门一案，经过兰陵水道时候偷摸的撬十二爷官船的那个水来。 当初把兰陵水道的水匪给剿灭了之后，十二爷就让人把水来送到了镇海王这里。 水来通水性，果断狠辣，脑子还活，年龄小，十二爷觉得是个可用之才，就送到了镇海王这边。 在到了岭南后，第一次见镇海王的时候，镇海王就让水来跟着十二爷了。 “小家伙是个机灵的，别看来左海这里时间不长，却把左海的事情熟悉的差不多了。 关键是这小家伙对于别人来说，眼生！ 你就当是自己身边的小厮。” 十二爷笑着应了下来。 就这样，水来就跟着十二爷了。 不，应该是跟着花公子了！ 毕竟十二爷现在的名头是江南的一个富商家的公子，出来游历的。 知道岭南左海的海贸做的好，特意过来看看，看有没有什么赚钱的机会…… “怎么？有事情！”十二爷赶紧收起脸上的笑容。 水来揉了揉眼睛，有点不敢相信刚刚自己看到的。 从到了左海后就一直沉着脸的公子刚刚居然笑的那么开心。 就像是下海捞到了一个有着大珍珠的珍珠蚌一样。 水来忙躬身行了一礼。 “公子，连大夫派人来说了，世子爷的病好的差不多了。 再有个十天半月的，只要每日按时扎针，就能看见了！”水来说道。 十二爷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 他是在上个月到的左海，和他一起来的还有半道上遇到的小舅舅。 十二爷在知道镇海王世子昏迷不醒的时候，第一时间就飞鸽传书给自己的小舅舅连百药。 给人看病这一块，他相信自己的小舅舅。 果然，收到信后从西南赶过来的连百药在看到昏迷不醒的世子后就给世子灌了两碗猛药。 当天晚上，世子的手指就能动了。 又过了一天，在被连百药每隔两个时辰灌一次药后，世子终于醒过来了。 世子开口的那一瞬间，把镇海王高兴的都要哭了。 但世子醒了归醒了，眼睛却看不见了。 还好连百药霸气，直接就说道，“我连你的命都能从阎王手里抢过来。 一双眼睛算什么！ 放心吧！最多一个月，我天天给你扎几针，肯定能让你看到。” 镇海王父子终于放心了。 十二爷呢，把连百药丢在镇海王府那里后，就悄悄的回了左海的客栈住着了。 白天，十二爷四处逛，打听海贸的事情。 也顺带着打听八大商行……现在是七大商行的事情。 晚上呢，水来总会带回来一些十二爷感兴趣的消息。 “公子，今日储家大爷和一个番邦商人在春不晚吃饭。”水来说道。 “那个番邦商人有古怪？”十二爷笑着问道。 “别的番邦商人来左海都是各家商行跑，想着买货。 这个番邦商人来了，却只是在码头转了一圈，然后什么货物都没买。 只和储记的东家见面了。”水来小声说道。 十二爷的眼睛眯了起来。 是有古怪啊！ 不过，更古怪的是他们居然选在春不晚吃饭！ 春不晚是茶楼，不是酒楼！ 能在春不晚吃饭的只能是自己人…… 第426章 古怪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十二爷很清楚，春不晚原本就是为了给萧武帝搜集大渝各地的消息才开遍了大渝各地的。 萧武帝能第一时间掌握大渝各地的情况，春不晚功不可没。 也是因为这样，平宁公主才是大渝的官员们最惧怕的人。 但左海这边的春不晚…… 春不晚是茶楼，面对大众的时候只会让大家来喝茶。 最多就是供应一些茶点之类的。 想在春不晚吃饭？ 呵呵，那肯定是不行的！ 目前来说，能在春不晚的包厢里吃饭的除了那几个主子之外，其他人都不可能！ 春不晚就没这项业务！ 但现在左海的春不晚居然可以让储记的东家在春不晚宴客…… 宴请的还是番邦商人…… 那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左海春不晚的掌柜的和这个储记的东家关系匪浅…… 一个专门为皇家收集消息的茶楼居然和当地的商户来往密切。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十二爷终于明白为什么沈默默要来左海了。 她肯定也是察觉到左海春不晚肯定有问题了才来的。 “他们只在春不晚吃饭吗？”回过神的十二爷笑着问水来。 “嗯，目前打探到的消息是这样。 哦，他们还从花楼叫了几个姑娘过去，再具体的消息我就不知道了。”水来老实说道。 十二爷很欣慰。 能探听到这么多消息已经很不错了。 “行！你晚上再去打探一下，他们找的是花楼的哪几位姑娘。”十二爷嘱咐水来。 水来哦了一声，这个简单，只要打扮成乞丐守在春不晚门口就行了。 到时候花楼的车来了，自己冲上去要吃的，肯定能知道是花楼的哪几个姑娘出来的。 水来得了嘱咐转头就要往外面走。 十二爷却突然想到了什么。 “水来！等会儿！我有事问你！”十二爷突然叫住水来。 水来赶忙又停下脚步。 “公子，您说！” 十二爷往水来身边凑了凑。 “左海这边……有什么东西好吃？我说的不是那种爷们爱吃的，而是姑娘爱吃的！”十二爷小声问道。 水来一惊。 有什么东西好吃？在水来看来，好吃的东西多呢！ “有啊！有肉燕，蛎饼，鱼丸，还有荔枝肉，哦，还有佛跳墙。 就是把各种好吃的放一起煨，里面有干鲍，海参，蹄筋，花胶什么的，一掀开盖子，连佛爷都忍不住想过来吃呢！” 水来一边说，一边咽唾沫。 十二爷看着直咽口水的水来，轻轻敲了下他的脑袋。 “好！明天公子就带你去吃佛跳墙！” 水来嘿嘿笑了笑。 公子真好，要带自己去吃死贵的佛跳墙了呢！ “公子是要请人吃饭吗？”水来突然问道。 “是！不过那要是半个月后的事情了。 好了，你去看看他们找的是花楼的哪几个姑娘吧！ 我等会儿出去一趟。”十二爷笑道。 水来嗯了一声，然后就高兴的出去了。 等水来出去了之后，十二爷才在屋里踱了两圈，然后也换了衣服悄悄出门了…… …… 半个时辰后，十二爷已经出现在镇海王府的书房外了。 正在书房里看着舆图的镇海王在听到窗棱被敲了三长两短的声音之后，赶忙打开了窗户。 “我这书房完全可以放心，你走门就行了！”镇海王笑着说道。 十二爷嘿嘿笑了笑。 “保险一点嘛！还是走窗户比较好！”说完，十二爷从房顶上一个翻身跳了下来，然后翻进了书房。 镇海王将窗户关好，又给十二爷倒了杯茶。 “世子那里连先生说很快就能看到了，这件事我得多谢谢你！ 要不是你，世子现在……” “我在京里的时候，陛下那边知道世子受伤，就让我赶紧联系我舅舅了。 我出发的时候，舅舅那里应该就收到消息了。 陛下也担心世子的。”十二爷笑道。 镇海王叹了口气。 “说到底，还是怪本王啊！非得在初一一大早出海，没想到中了人家的埋伏了！” 十二爷见镇海王今天的心情已经很好了，不像自己刚来的那天，黑着一张脸，能吓死个人。 他这才有心思问镇海王一些问题。 “偷袭您船队的人确定是番邦人？” “就是番邦人，但不是这附近的番邦人。 他们金发白肤，脸上胡子很多，身量也比这沿海人要高壮。 最重要的是他们的船……很好！比我们的船都要好。 说实话，当初要不是镇边公来这边遛了一圈，提出在我们的战船上装火器。 这一次……我们肯定是凶多吉少。 不过，我和他们交手后也发现了。 他们的船速度快，船上也有火炮。 但是他们船上的火炮机动性不好，不如我们，同时，他们火炮的威力最多和我们旗鼓相当。 所以，即使我们和他们对上，那也不会吃很大的亏。 前些日子我派了一些人去周围的岛上打探了一下。 那些人应该不是周围岛上的人。 有年老的人说，那些人和船应该是从很远的地方过来的。 简单说，就是海那边国家的人。”镇海王正色说道。 十二爷心头一凛。 这和陛下他们分析的差不多，肯定是更远的地方的国家。 没想到啊，在那么远的地方，居然还能有这么强大的国家。 能把战船造的这么好，并且还能航行这么远过来的，国家实力肯定不容小觑。 还有，他们袭击镇海王的目的是什么！ “他们想要苏禄岛？”十二爷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 镇海王点点头。 “他们的目标应该就是苏禄岛。 而且他们应该和苏禄岛上的一些人达成了某些协议！” “其实，不止吧！ 光和苏禄岛达成协议没什么鸟用。 他们应该是和左海这里一些人里外勾结才能知道你们出行路线的。 王爷，您要不要先彻查一下身边人？”十二爷定定看着镇海王。 镇海王也是心头一凛…… 他的身边人…… 第427章 身边人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镇海王对身边人是绝对信任的。 能跟在他身边的人，基本上都是跟着他一起吃过苦的，那都是过命的交情，是在一起经历过生死的。 先帝还在的时候，镇海王，那时候应该叫秦王，因为和母家那边的人闹翻了，和先帝请旨来了南边的平南军历练。 他跟着将士们一起操练，上山入海，同甘共苦。 原本他想着就这样镇守一方也挺好的，不用操心京里那么多烦心事。 后来，秦王的母妃郑贵妃被太后软禁，受尽折磨，秦王带着一批人进京想救贵妃。 偏偏就遇上了那场宫变…… 先帝被郑家的另一个妃子毒杀，郑太后和当时的安国公抱着最小的八皇子控制了内宫，想护着那个还不足一岁的八皇子登上大位…… 秦王带着人暗暗潜入了皇宫。 只一夜的时间，先皇后被先废太子弑杀，秦王后脚跟上捡了个便宜。 后来，八皇子被郑太后摔死，郑太后被八皇子的母妃生生撞死，安国公被乱刀砍死，而秦王的母妃，郑贵妃为了不让秦王有牵挂，也自戕了…… 整个皇宫乱成一团，血流成河！ 看着好像是秦王掌控了皇宫，辖制了百官，离登上大位只差了一步…… 但所有人都意外的看到了常胜公率兵勤王…… 再后来，秦王放弃抵抗，束手就擒，和先废太子一样，被圈禁了。 所有人都不看好的七皇子，也就是现在的天家登上皇位。 秦王成了庶人，被圈禁在秦王府，也就是现在的镇海王府里。 又过了几年，萧武帝悄悄的把成了庶人的秦王放了出来。 当年他带进京的那些人也被萧武帝放了。 那些人跟着成了庶人的秦王到了岭南左海。 这里有萧武帝让人准备的船只，补给…… 秦王在海上当了二十年的海盗…… 他把周围所有的其他海盗都杀光了，在海外占了很多的岛屿，手里的人也越来越多。 前年他回京了一次。 再回来的时候他就成了镇海王…… 镇海王心里想了很多。 他身边的人都是跟了二十年的人，他们是不会出卖自己的，要是他们都不安全的话，他这些年早就死在海上了。 “王爷，我知道您是怎么想的！ 也许，您的身边人是不会出卖您的！ 但是他们不经意的一句话，或者说不经意的一个举动，就能让别人想到点什么。 还是查一下吧！”一旁的十二爷小声劝道。 镇海王叹了口气。 他是不想查身边的人，但是要是不查的话，这样一根刺隐藏在身边，肯定是个大隐患！ 现在他已经知道对方的国家很强大了。 那就更要防着一点了。 大渝有今天不容易，不能让那些人破坏了大渝的安宁！ “你放心，我会认真查下去的，不管是谁，只要让我查出来了，那就是个死。”镇海王咬牙切齿的说道。 十二爷点点头。 他也相信镇海王身边的这些人。 都是跟着镇海王刀山火海里走过的人，不可能出卖镇海王的。 但这些人里面都是莽夫居多，万一被哪个有心之人套了话呢…… “王爷，现在是确定那些人是想在沿海搞事情是不是？”十二爷问道。 “确定！还有苏禄岛！我觉得那些人的目的就是苏禄岛。 进可攻，退可守，苏禄岛是一个不错的地方。 我们看上了，他们肯定也看上了。”镇海王点头说道。 “我立刻把这个消息告诉陛下和太子。 不管结果怎么样，得先让宫里有个准备！ 还有，王爷，春不晚……您最近和手下的人最好还不是不要去的好！”十二爷提醒。 镇海王点点头。 春不晚…… “三年前新换的这个燕娘掌柜……我和她不熟，也很少来往。 不过倒是听说燕娘掌柜长袖善舞，和左海的那些商行的掌柜们私交甚笃。”镇海王笑道。 “放心吧！默默快来了！”十二笑道。 镇海王很吃惊。 “默默来了？” “对！不止是默默来了，你们府里的世子妃也来了。 顺记的陈家不是满门被烧死了吗？在陈家出事之前，悄悄送出去了几本账本。 陛下觉得事有蹊跷，派了刑部的人来查陈家的案子。 同时，也派了监察司的人来来海贸署的账。 顺便的，默默说要跟过来玩玩，就把世子妃也一起带来了。”十二爷解释。 镇海王愣了好一会儿。 刑部来查陈家的案子？还要查海贸署的账？ 默默来应该是要查左海春不晚的账吧！ 至于世子妃……应该真的就是顺带的过来看看世子的…… “那我明天告诉世子？” “行！你告诉世子，让世子高兴一下，说不定一高兴，情绪一激动，眼睛立刻就好了呢！ 我小舅舅不是说了吗？世子现在就欠人刺激一下……” …… 左海的春不晚一样的很华丽，春不晚不仅占着左海最好的位置，还分了前后两栋楼。 今天后面这栋楼没有对外营业。 据说是被储记的东家给包下来了。 大家听说了之后，都默契的什么都没有说。 储记这两年发展的很快，生意越做越好不说，还隐约有成为八大商行之首的架势。 自从叶家将重心放在了北地和西南之后，储记接手了不少叶家之前的一些生意。 前些日子，更是接手了陈家的顺记商行。 所有人都知道，储记的生意会越做越大…… 三楼最大的那个包间里，储记的东家储时光端坐在酒桌前。 已经四十二岁的他看着比实际年龄要老一些，头发已经花白。 不过，他精神却很好。 在他对面的是一个红发蓝眼的番邦男子。 让人意外的是，这个男子说着一口流利的岭南语。 “何塞，你要的信息我给你了，你没有告诉我，你要对镇海王的船队下手。”储时光沉着脸说道。 红发男子就是何塞。 只见他笑了笑。 “试探一下嘛！ 我们得看看你们大渝才战船是不是真的那么厉害！ 只有试探过了，我们才能决定和你们大渝做生意的方式嘛！”何塞笑道。 储时光眯了下眼睛。 “哦？那你试探的怎么样了？” “大渝很强大，你们的战船也很厉害！ 我们可以成为朋友，一起做生意！”何塞笑眯眯的说道。 第428章 那么大的市场你不眼馋吗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你想试探不是不行，为什么非得动手？还闹出了这么大的阵仗，差点收不了场。 你可知道，你们面对的是王爷，大渝天家的兄长，你们伤了他的儿子，他不会让你们好过的。”储时光认真说道。 何塞却觉得无所谓。 不就是一个王爷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在他们那片大陆上，王爷的地位不就是和公爵差不多吗？哦，也有可能是亲王！ 但那又如何？ 他们开着战船经过了那么多的国家，还没碰到过对手呢！坚船利炮谁不害怕？ 何塞很喜欢现在的大渝。 这里人多，地多，银子多！是可以赚大钱的地方。 不过他们想用很少的钱去赚更多的钱！ 但很可惜，大渝的那个王爷还是很强大的，居然能把他们的一艘战船打沉了！ 既然这样的话，那他们只能换个方式挣钱了。 先从最普通的商人做起吧！ “储！你害怕了？”何塞看向储时光。 储时光哼了一声。 怎么可能不害怕呢？ 当镇海王父子在海上遇袭的事情传出来的时候，他吓的差点尿裤子了。 后来又听说镇海王没事，但世子因为两船交战，被船上掉下的重物砸到昏迷不醒。 储时光还帮着一起找最好的郎中呢！ 还好上个月从其他地方来了个郎中，听说已经把镇海王世子救活了。 储时光这才松了一口气。 要是镇海王世子没了，储时光知道，镇海王肯定会暴怒，会彻查…… 虽然说他觉得自己没做什么，但要是有任何线索指向他的话，他估计全族都会被灭…… 他只想好好的做生意，赚钱…… “好了，储！你放心，你是我们的朋友！ 是我们在这片土地上最好的朋友。 我告诉你，我们的那片土地上喜欢你们大渝的瓷器，丝绸，还有那些奇奇怪怪味道的香料。 当然了，我们的那片土地上也有珍贵的宝石，黄金，还各种精美的器具。 对了，我们的钟表做的非常的好。 就是那种你们用来看时间的东西。 储，你放心吧！我们只把你当朋友。 同样的，我们也只和你做生意，以后那片大陆上的生意，我们只和你做！”何塞笑眯眯的说道。 储时光心头动了动。 要是那片土地上的生意都只让自己做的话，那他不仅能成为岭南第一富商。 甚至还有可能成为大渝第一富商了。 那所谓的叶家……根本就不值一提。 但是……事情肯定没有那么简单。 “你想要什么？”储时光笑问。 “苏禄岛！我们想要苏禄岛！我们的商船和战船需要休养，需要停靠，苏禄岛最合适。 同时，苏禄岛离你们大渝比较远，我们在那里做生意的话，会比较安全。”何塞依旧笑眯眯的。 储时光立刻摇头。 “不可能！镇海王不可能放弃苏禄岛的。 不止是你们看到了苏禄岛的作用，镇海王一样看到了。 现在苏禄岛还是我们大渝的商行和你们番邦商人交易的地方。 那就更不可能放弃了。”储时光表示拒绝。 何塞一点都不着急。 “储！我又没说现在就想要苏禄岛，以后的事情慢慢说嘛！ 我们不着急的，先做做生意试试吧！ 你不是对钟表的生意感兴趣吗？我可以帮你一把！ 还有，你们那个八大商行现在只剩下七家了，你下一步想拿下哪家啊！ 我们都可以帮你的! 还是按照以前的方式！这次是那个叶家吗？ 听说他家的皇商呢！但是没关系，有我们在，肯定会让你如意的。”何塞冲着储时光举了下手里的酒杯。 储时光笑笑，没有接这个话。 这时候，门没轻轻敲了两下，紧接着就是一阵姑娘们的欢声笑语。 “好了！今晚说点开心的事情吧！”储时光说着轻轻拍了两下手掌。 随即包间的门被打开了，四个花枝招展的姑娘笑盈盈的进来了。 两个姑娘挨着一个人坐。 挨着何塞坐的一个姑娘立刻端起桌上的酒杯喂到了何塞的嘴边。 “这位大人是做什么生意的啊！看着好生面善啊！” 何塞已经被姑娘迷花了眼。 “我做钟表生意的，姑娘可缺钟表啊，让我看看……” 屋内随即就是一阵咯咯咯的笑声…… 春不晚不远处一身破烂衣服的水来一溜烟的从小路往回跑。 他刚刚看到，那四个姑娘都是春玉楼的姑娘，领头的长的最好看的叫春水…… …… 跑回客栈的水来看到已经回来的十二爷正在自斟自饮。 他刚想先跑过去，但看看身上的衣服忙又掉头回了自己的房间。 重新换回了小厮衣服的水来还特意洗了把脸，把脸上的锅底灰给洗干净了。 “公子，我回来了！”水来这才跑到了十二爷的面前。 “还没吃饭吧！先吃点东西！”十二爷指指自己对面的位置。 水来嗯了一声后就坐在十二爷对面埋头吃饭了。 开始的时候他还不敢和十二爷坐在一起吃饭。 后来次数多了，水来发现了，这位公子是真的想让他一起吃饭，这才会偶尔坐下来陪着十二爷吃一顿。 “公子，我看清楚了。 储记的东家找的是春玉楼的春水姑娘她们。 春水姑娘是春玉楼的头牌，别人不出大价钱的话她是不会出来的。”水来边吃边说。 十二爷哦了一声。 春玉楼啊！据说是左海第一花楼呢！ 可惜啊，自己来这里都一个月了，都没去逛过一次呢！ 要说以前，和萧若麟那小子在一起的时候，还喜欢逛逛花楼，喝喝花酒。 然后说说哪家的姑娘嗓子最好，唱歌最好听，哪个姑娘腰肢最软，眼睛更勾人…… 现在…… 十二爷一点逛花楼的心思都没有。 当什么不好，为什么要当一个喜欢逛花楼的纨绔呢！ “公子，您哪天去春玉楼啊！我可听说现在要想见春水姑娘，那可是要先交定金的。 就那，春水姑娘都不一定会见呢！”水来突然说道。 十二爷…… “我去春玉楼？” “对啊！您不去春玉楼怎么和春水姑娘套话呢！ 不过公子这样的……春水姑娘应该很愿意见的……”水来嘿嘿笑道。 十二爷突然发现个问题。 是啊，不去花楼，怎么和花楼的姑娘套话呢…… 但去了花楼，他心里就会觉得对不起那位已经往岭南来的叶四小姐！ 第429章 苏禄岛上的事情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十二爷想了半天，也没想到除了自己出马外，还有什么其他的办法能从那个春水姑娘嘴里套到话。 他看了看水来。 水来也睁着一双眼睛啪嗒啪嗒的看着他。 不行，水来太小了，也不适合干这事情…… 想了一会儿，十二爷轻轻咳嗽了一声。 很快，两个黑衣人就出现在他的窗外了。 水来赶紧过去把窗户打开，让那两人进来。 “你们……找个人去春玉楼找一个叫春水的姑娘，从她嘴里套出今天她们陪的那两个客人说了什么。”十二爷慢慢说道。 还等着有什么秘密任务的两个暗卫…… 两人互相看了看，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了疑惑。 然后两人又同时看向十二爷，眼里的震惊都是不带掩饰的。 “主子……” “让你们去做就去做，你们的信条是什么忘了吗？一切听从我的指派！ 我让你们做什么，你们就去做什么！ 来，这是两千两银票！ 你们拿着吧！ 那个春水是春玉楼的头牌，估计刀子会很快，你们要是不够了再来找我拿！” 十二爷说着，就从随身的荷包里掏出两张银票放到了桌上。 两个暗卫看着十二爷将那个已经有点皱巴巴的荷包又小心的揣到了怀里。 还不放心的用手轻轻压了压…… “主子，这事情……不是您的强项吗？您出马……”暗卫甲小声说道。 “就是啊！主子，这明明是您的强项啊！”暗卫乙也小声嘟囔。 十二爷一听就急了。 “胡说什么呢！什么叫这是我的强项？你们哪只眼睛看到的？ 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的。 我是以前爱逛花楼，但只是逛，最多叫桌花酒而已。 我可没干过什么出格的事情啊！ 你们……以后说话都给我注意点！”十二爷立刻为自己正名。 一个个的都胡说什么呢！ 他以前那是伪装，是故意的！ 这些家伙要是在叶四小姐来的时候乱说，那不是塌天大祸吗？ 见十二爷这么正经的警告自己，两个暗卫都不敢说话，只敢低着头。 但这两暗卫想了会儿，突然觉得这任务好像挺难的。 要是说让他们去噶个人，或者说偷点见不得人的东西，再或者说保护一下谁，他们都可以。 而且还能做的很好。 但和花楼的姑娘套近乎…… 他们做不到。 两个暗卫互相眼神交流了一会儿，终于暗卫甲咬着牙开口了。 “主子，这是您的强项啊！您去了，只要朝那一坐，然后冲姑娘招招手，姑娘肯定就过来了。” “就是！您再开口，然后问出您想问的问题，保准她们都争先恐后的说。 何必浪费这个银子呢！”暗卫乙忙也说道。 他们俩不明白，自己的主子可是大渝第一花楼万花楼的少楼主。 和姑娘打交道……这不是手拿把掐的吗？ 十二爷…… 这俩榆木疙瘩…… “这是命令！你们是要不听我的命令喽？”十二爷立刻板起了脸。 “属下不敢！”俩暗卫赶紧低头。 “那还不快去！”十二爷继续虎着脸。 俩暗卫赶紧起身，准备再从窗户出去。 “回来！银票！”十二爷又叫了一声。 俩暗卫赶紧又把银票给拿上，然后从窗户跳了出去，还顺手把窗户从外面给关上了。 一直看戏的水来…… “公子，那个春水姑娘喜欢长的好看的男子。”水来突然说道。 “你怎么知道的？”十二爷问道。 “一打听就能打听到的，去年，春水姑娘见了一个长相俊俏的书生，给了那个书生好多银子。 虽然后来那个书生跑了，但春水却一点都不生气。 现在也一样，春水对长的好的男子都不收银子的！”水来继续说道。 “你说这个是什么意思？”十二爷没好气的问道。 “我……我就是想说，两千两银子也挺多的，要不公子您牺牲一下吧！ 您只要去了，不管您问什么春水肯定都会说的……”水来越说声音越低。 十二爷狠狠的瞪着水来。 “去外面蹲一个时辰的马步！” …… 第二日中午，十二爷带着两腿都有点发抖的水来正准备去吃水来说的左海最好吃的佛跳墙。 他还让人给镇海王传话了，说请他一起前来吃好吃的佛跳墙。 刚收拾好准备出客栈，就有人过来寻了。 十二爷仔细一看，居然是镇海王身边的随从。 “什么事情？”十二爷小声问道。 “王爷来不了了！公子您自己去吃吧！”镇海王随从小声说道。 “出了什么事了？”十二爷赶紧问道。 一般情况下，镇海王不可能爽自己的约。 难道说…… “世子的情况不好？”十二爷忙追问。 “世子情况很好！大夫照顾的可用心了，世子今早还用了一碗鸡汤，两个肉包子呢！”随从忙说道。 “那是什么事情？王爷又出海了？”十二爷觉得奇怪。 随从轻轻点了点头。 “苏禄岛那边临时出了点事情，王爷觉得不管的话事态估计会有点严重。 所以……王爷就打算先去苏禄岛上看看。 王爷说了，等他回来的时候一定给您赔罪！”随从忙说道。 十二爷的眉头皱了起来。 苏禄岛上出了点事情…… 那还真的好巧呢！ 昨天那个储家人和番邦商人吃饭了，今天苏禄岛上就有事情了？ “水来，自己去吃点东西去，我出去一下！”十二爷说着就给水来丢了一锭银子。 “公子，您去哪？”水来一边接下银子一边问道。 “去苏禄岛！ 走吧！前边带路，我和你家王爷一起去苏禄岛看看。”十二爷说着，就背手带头往前面走。 镇海王随从…… 好吧，一起去就一起去吧！王爷好像对这位爷挺看重的…… 第430章 缘由是什么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十二爷跟着镇海王去了苏禄岛。 原本以为自己不会晕船的十二爷在上了战船后适应了好一会儿。 在海上和在其他水域果然不一样啊！ 再大的船到了海里好像都很渺小，就像是一片树叶子在浪里漂一样。 还有，浪大就不说了，船晃的也厉害。 十二爷走过两次运河水道了，那是抬眼间就能看到两岸的山或者是人家。 在海上呢？ 呵呵，一眼望去都是大海，真的是大海啊，全特么的是水啊。 看着大海的时间长了，十二爷心里就会想，在这海水下面都藏着什么东西呢！ 会不会突然有什么东西从水里跳出来冲着你过来呢？ 或者说，会不会在海面上突然出现一张血盆大口，把整条船都给吞了呢…… 胡思乱想的适应了好一会儿，十二爷才勉强在船头站稳了。 看着身旁像是在平地上一样的镇海王，十二爷真心佩服。 曾经尊贵的先帝皇子，就这样在海上漂了那么多年，也不知道镇海王第一次出海的时候，是不是也像自己一样晕船想吐呢…… “王爷，苏禄岛那边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啊！”十二爷小声问道。 镇海王开始没有回答，只是冲着身边的一个随从深了下手。 随从立刻将腰间的一个水囊给镇海王送了过来。 镇海王接过水囊后就递给了十二爷。 “喝点！找人专门配的，这样你在海上漂着会舒服一点，防晕船的。 第一次上海船的人都喝这个！不丢人！” 十二爷接过来喝了一口，立刻感觉口腔都是苦味。 他嘶哈了几声后再回味了一下…… 哎，居然还有点回甘的感觉呢！ 更奇怪的是，脑袋也不是那么晕乎乎的，好像更清醒了点，眼睛好像也清明了很多。 果然有奇效呢！ 又喝了两口后，十二爷将水囊还了回去。 镇海王看十二适应的挺好的，这才笑了笑。 是个能吃苦的！ 他就知道，常胜公家里不会出孬种，要不然陛下也不会重用这个小子。 “前天苏禄岛上有消息传来，一家商户专门跑腿的一个小厮出去送货的时候被当地的两个土著给打死了。 商户的掌柜告到了那边的一个知事那里。 知事去找了管着当地土著的一个像是里正之类的人，要求严惩。 但对方不搭理。 今天一大早苏禄岛上的人回来说，在苏禄岛上的所有商户都联合起来了。 把那两个土著所在的村子给堵住了，就是要严惩凶手，不给说法的话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放在那边的人怕最后闹的大，我们的人吃亏，就回来告诉我了。”镇海王说着苏禄岛上的事情。 十二爷一想，这肯定是大事。 论人数，在苏禄岛上做生意的大渝人肯定没有当地的土著多啊！ 这次群情激愤了，要是再有人煽动一下，两方在镇海王还没带着人赶到的时候，肯定要出大事的。 最关键的是，这次事情发生的时间点有点蹊跷。 “王爷，这背后有人搞事吧！”十二爷问道。 “肯定有人搞事！以前苏禄岛上的那些人可是听话的跟孙子一样。 见到大渝的人都是羡慕的眼神，老远的就和大渝人打招呼。 这次这么个态度，肯定是有人在里面鼓动的呗！”镇海王冷笑。 “那您打算怎么处理？”十二爷笑问。 “怎么处理？见机行事！放心，我不会让大家吃亏的。 好歹也是和这些人打了这么多年交道了，这点能耐还是有的。”镇海王笑道。 十二爷哦了一声。 镇海王在海上这么多年，占了那么多的小岛，处理这种事情应该很有经验的。 十二爷再回头看看身后的战船…… 六艘战船…… 除了他们这艘船之外，其他的船上密密麻麻站的都是兵士。 看这架势，这是要去和人干一仗的架势啊！ …… 船在海上航行了快两个时辰才到了苏禄岛。 得益于镇海王给的那个水囊，十二爷感觉非常好，一点晕船的感觉都没有了。 船一靠岸，在岸边一直等着的人就迎了上来。 “王爷，您可算是来了。 吴掌柜带着商户那些人往土村去了，看那架势，今天肯定要干起来了。” 镇海王点点头，从船上下来后就往前走了。 “前面带路！” 那人忙在前面引着大家往前走。 一身盔甲的镇海王稳步往前走，跟着他下来的那些兵士们集合好之后，很快就一路小跑着往前走。 并且在很短的时间跑到了镇海王前面。 就这样，镇海王和十二爷被兵士们围在中间往前走。 苏禄岛不大，加上惹事的那个土村离岸边也不远。 走了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到地方了。 远远的，十二爷就看到了大渝装束的人一个个手里都拿着家伙堵在一个村子门口。 而土村的那些土著们一个个手里也都拿着镰刀扁担之类的。 大渝这边的知事，还有对面的那个里正站在各自队伍的前面，吵的好像越来越凶了。 眼看着大渝这边知事的脸越来越黑，都要撸起袖子往那个里正脸上扇了。 有人大喊了一声，“镇海王来了！” 所有人在听到镇海王三个字的时候，立刻都扭头看了过来。 大渝的商户们脸上都是惊喜。 镇海王来了，他们今天肯定能要到一个公道了。 土村的人脸色却不好看。 都说这位大渝的王爷脾气不好，今天可别闹出什么事情来啊！ 不是说上个月镇海王父子在海上遇袭，世子受伤，镇海王已经不敢上海了吗？ 今天…… 大家主动给镇海王让出一条路出来。 镇海王带着装扮成随从的十二爷他们慢慢走了过来。 刚一站好，就有人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弄了个凳子过来给镇海王坐。 镇海王大马金刀的坐在了凳子上，随后就扫了一眼眼前的状况。 “什么情况？说！”镇海王冷冷出声。 “王爷，三日前，李记的跑腿小厮家生给铺子里送货。 从土村这边过的时候，遇到了土村的两个无赖。 那两个无赖要抢家生手里的货，家生不给，他们俩就把家生活生生的给打死了啊！ 家生才十三岁，家里还有一个弟弟，只靠着一个寡母生活。 现在家生没了，这让他们家怎么办啊！ 但土村这边的两个无赖居然说是喝多了无意的。 还说什么赔点银子就算了！”大渝这边的知事赶忙说道。 镇海王点点头，看向了义愤填膺的商户们。 第431章 二十两银子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不管是镇海王还是十二爷都知道，这次事情处理不好，以后大渝的商户们在苏禄岛上做生意将会更难。 所以…… 今天其实也是有人在试探！想看看镇海王会不会忍下来。 “赔银子？打算赔多少啊！”镇海王冷声问道。 见镇海王这么问，不管是大渝这边的还是土村那边的人，脸色都是变了变。 大渝这边的商户有点急。 这不是赔多少银子的事情啊！ 论银子……他们这些人不缺银子，不管谁家拿点银子出来，就能把被打死的那个孩子家里安顿好。 现在是个态度问题，关系到以后大家在这边的生存，性质不同的！ 土村人脸上却是满脸喜色。 看，这事情没什么大不了的嘛！ 打死了一个孩子，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赔点银子就是了。 苏禄岛这么重要，这位镇海王肯定不愿意把事情闹大的。 至于等会儿……大不了多赔点银子就是了。 “王爷，我们村里这两人愿意赔二十两银子。 我们真的是穷，拿不出太多的银子来。 就这二十两银子，还是砸锅卖铁筹来的。 真的，他们俩都是家里的顶梁柱，那天是喝多了，要不然也不敢对那个孩子动手啊！ 再说了，那个孩子拿着东西从我们村里过，他们还以为是谁擅自往我们村闯呢！ 以后小的一定对他们多加管教。 不再让他们干出这种糊涂事来了！”土村的里正赶忙说道。 十二爷心里冷笑了一声。 二十两银子，这是在羞辱谁呢！ 不过十二爷心里即使有想法，也没有出声。 他现在的身份只是镇海王身边的随从，一切都要看镇海王怎么处置。 眼看着大家议论的声音更大了，商户们的不满几乎都写在脸上了，镇海王示意大家不要说话。 现场很快就鸦雀无声。 镇海王并没有接那个里正的话继续谈赔多少银子的事情，他反倒是说了另外的话。 “你说的也挺对的，都是家里的顶梁柱，都挺不容易的！ 不过，本王还是想看看是哪两个喝多了惹出来这样事情的。” 镇海王的语气很平静，一点都看不出生气的样子。 不过，站在他身后的十二爷却感觉到镇海王心里有怒火。 他和皇家的人都打过交道。 从萧武帝开始，看着都是和善，好像挺好说话的。 不管什么事情，哪怕事情闹的再大，只要他们冲你发火了，那就说明没事，在吓唬你呢！ 要是他们看不出生气了，那就是真的摊上事了…… 果然…… 土村的里正还没意识到镇海王生气，还笑了笑。 “还是王爷顾全大局，就是两个混账，我这两天已经教训过了。 来，你们俩快过来，和王爷道个歉。 看，因为你们俩的事情，把王爷都惊动了，还让王爷跑这么一趟，太不应该了。 来，过来，给王爷磕个头。” 里正一边说一边招呼站在土村人身后的两个男子过来。 那两个男子赶忙嘿嘿笑着过来了。 两人一过来就赶忙跪了下来，然后开始指天发誓说那天真的是喝多了。 看着那个孩子手里抱着东西，以为是外面的小毛贼到土村偷东西呢…… 镇海王不说话，只是看着这两人。 那两人说着说着声音就越来越小，到最后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讷讷的闭上嘴。 “那天……真的喝多了？”镇海王轻声问道。 “对！就是喝多了！碰上村里有人家有喜事，多喝了两杯！”里正忙在一旁描补。 镇海王点点头，然后冲着身侧的一个兵士伸了下手。 兵士很快将一个酒囊递了过来。 镇海王将酒囊打开，仰头喝了一口后将酒囊扔了回去，然后才慢慢起身。 “喝多少算多呢？照你这么说，那本王今日也喝多了……” 镇海王的话刚说完，就随手抽过身侧随从腰间的挎刀横着挥了出去…… 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只这一刀，刚刚还嚷着自己喝多了的那两个土村土著只来得及惨叫一声，就倒在地上了。 两人的脖颈间鲜血瞬间就喷了出来。 不少站的近的人的身上都被喷溅到了…… 紧接着，土村人就是一阵尖叫，还没等他们拿着手里的武器上前呢，镇海王带来的兵士们一个个的都将腰间的刀拔了出来，把土村人围在了一起。 土村人怎么可能是正规军队的对手，一个个吓的赶紧将手里的家伙都扔在了地上。 看着都跪了下来的土村人。 还有一旁瑟瑟发抖的土村里正。 镇海王笑了笑。 只见他先是将手里的刀给随从递了过去，然后又看了眼自己的副将。 副将立刻从怀里掏出两张银票递了过来。 “本王今日喝多了，见这两人以为是上次偷袭本王的余孽呢！ 一怒之下斩了这两人。 哎，斩错了！ 这是四十两银子，按照你们的标准，无意间杀了一个人只需赔付二十两银子即可。 这正好是两人的银子。 你给他们的家人收好了啊！ 都是家里的顶梁柱，不容易！” 镇海王说着就把两张银票塞到了土村里正的怀里。 土村里正眼里都是怒火，但是他却不敢发。 他知道这个镇海王的脾气，把他惹怒了，肯定不会有好结果的…… “那小的就多谢王爷赏赐了！”土村里正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句话的。 镇海王突然就大笑了两声。 “不是你自己说的吗？一个人赔二十两银子，本王可没仗着王爷的身份没赔银子啊！ 还有，刚刚大家都看到了啊！ 本王喝多了，认错了人！ 怎么？你还要和本王计较不成？”镇海王笑道。 “小的不敢，您是大渝的王爷，呼风唤雨的，小的可不敢……” 土村里正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镇海王一把掐住脖子给拎了起来。 镇海王身形高大，加上多年在海上操练，手上有的是力气。 苏禄岛上的土著身形多数都是又黑又瘦。 他被镇海王掐住了脖子立刻就感觉喘不上气了。 第432章 霸气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土村的里正努力双手掰着镇海王的手，想从镇海王的手里挣脱。 但镇海王的手就像是钳子一样，掰都掰不开。 土村里正的脸越来越红，已经开始大口喘气了。 只要镇海王稍微再用点劲，就能捏断土村里正的脖子。 所有人都不说话，都吃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他们丝毫不怀疑，镇海王真能当场捏断土村里正的脖子。 眼看着土村里正呼吸越来越急促，喉咙已经开始发出吼吼的声音后，镇海王这才松开手。 土村里正一下子就跌坐在地上了。 他摸着脖子大口喘着气，眼里尽是恐惧。 镇海王这才往前走了一步，站着俯视了一下土村里正。 “这次这个事情本王就当是个意外。 你给本王记住了！ 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本王就灭了你们村！ 别以为本王是好性子，本王的好性子只留给大渝人，你们……还不配！ 好好想想，本王在第一次踏上苏禄岛的时候，你们是怎么跪迎本王的。 一奴二主的人是不会有好下场的。”镇海王冷冷看着土村里正。 土村里正一句话都不敢说，只是赶紧伏在地上不断的磕头。 至于其他的土村人，也都是惊恐的看着身边那些拿刀的大渝兵士。 他们有种感觉。 今天差点就要都死在这里了！ 大渝的商户们却是长舒了一口气。 还好，镇海王一如既往的护着他们…… …… 镇海王处理完这件事情转头就上船回左海了。 只是在临走的时候，留下了五百兵士！ “之前你们修的营房还在，就住在那里吧！ 本王会和平南军那边商量的，每个月让平南军来和你们换防一次。 一些生活所用都有船给你们送。 你们在这里的职责就是护着大渝人是，谁敢欺负大渝人，都给本王打回去！” 镇海王说完这些，就带着十二爷和剩下的人回左海了。 十二爷非常钦佩镇海王的做法。 霸气还不失礼数。 看看，你们不是说是喝多了才错手杀了人吗？ 行！我也陪一个！我也喝多了，但是喝多了杀了两个人！ “王爷，看来真的是背后有人想找事啊！他们的目标应该就是苏禄岛！”十二爷在一旁说道。 镇海王点点头。 连着两次了，对方先是试探大渝战船的威力，然后又在苏禄岛上搞事情。 “他们想在苏禄岛上搞事情。 但是苏禄岛上也有番邦商人在上面做生意。 我当初并没有禁止其他番邦商户上岛。 但他们突然三番五次的针对苏禄岛…… 这里面肯定是有事情的！”镇海王皱眉说道。 十二爷认同这个观点。 十来年了，苏禄岛一直都很平静，上面做生意的两拨人是井水不犯河水，做完生意就走。 而今年…… 从大年初一开始，先是镇海王船队遇袭，然后就是苏禄岛上出了乱七八糟的事情。 “王爷，说不定那些人就是不想苏禄岛好。 但又不好直接和大渝这边撕破脸，他们只能暗戳戳的搞事情。 他们现在做的好像是想让苏禄岛自己乱起来。 苏禄岛土著多，他们要是闹事的话，苏禄岛上的生意就做不起来了。 那时候，您除了武力镇压没有其他的办法。 但一旦武力镇压了，苏禄岛再往南边去的岛屿……您可就不好再过去了。 我倒是觉得他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十二爷想到了一点。 镇海王眼睛眯了起来。 苏禄岛再往南边的岛…… 他还真没怎么过去。 一直以来，他都是稳扎稳打的，看到一个岛，占下来，并且要保证这个岛以后不添乱才会去占下一个岛。 加上这些年大渝的商户和番邦商人做生意的越来越多。 镇海王在往外征战的时候也注意了一点。 不再像以前那样很暴力的去解决问题…… 苏禄岛往南边一点…… 他还真没往那边去…… “看来要跑一趟了！”镇海王笑道。 十二爷赶忙摇头。 “王爷，您暂时不用去，即使去也是以后的事情。 他们在苏禄岛上暗戳戳的搞事情，证明他们也没多少的实力，不敢和您正面来。 加上您在初一那天遇袭，那背后出卖您消息的人可还没抓到呢！ 还有，再过半个月，京里派来的刑部和监察司的人可就要来了。 那时候您要是不在左海的话是不是不好？ 一切都要慢慢来！”十二爷建议。 镇海王想了想，也是，不着急！ 先把身边的内鬼找出来再说！ “好！我们先等京里的人到了再说吧！ 不过，左海和苏禄岛上的事情还是要先告知一下京里，也许陛下有其他的打算。” 十二爷赞同，虽然左海和苏禄岛离京城那么远，但还是要先让京里知道。 十二爷突然想到一件事，他给太子写的信应该最多两日就送到京城了吧！ 也不知道太子对海外出现的那个和大渝一样强大的国家是个什么态度…… 不管了，先回左海等着叶四小姐来。 自己已经捡了不少贝壳了，叶四小姐肯定很喜欢…… …… 十二日后，离左海不远的蕉城。 从京里出来的叶辞书一行人都吃惊的看着对面车队上下来的人。 特别是叶辞书，简直不敢相信。 对面这人…… “三姐姐？你怎么在这的？你不是在西南吗？”叶辞书惊讶的看着对面的女子。 一身轻装打扮，脸上都是疲惫。 但叶辞书不会认错，这人正是自己那个在西南想办法搂银子的三姐姐叶秀书。 “四妹妹，总算是赶上你们了！ 走，我们先吃点东西去！”叶秀书一脸疲惫的拉着叶秀书就往身后的酒楼走。 这一路上，真的是风餐露宿了，就为了追上四妹妹的车队！ 第433章 他总是能拿捏到软肋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叶秀书的出现，可把大家都吓了一跳，她是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太不真实了！ 西南和岭南看着只差一个字，但这实际的距离…… 不敢说十万八千里的，但三四千里的肯定是有的。 就是每日快马加鞭的不分黑夜白天的跑，也至少要十多天…… 叶辞书现在也来不及问出自己的疑惑，只是看着叶秀书狼吞虎咽的吃着眼前的餐食。 三姐姐这样子……就像是饿了三天一样！ 一点都没有注意形象。 “最近这三天我就吃了两顿，还都是馒头！ 干吧的辣嗓子那种！要是再吃下去，我就不是人来找你了，应该是魂来找你了。”叶秀书将嘴里的牛肉咽下去之后才竖了两根手指。 叶辞书也顾不及多问 什么了，赶紧给叶秀书盛了碗汤。 “三姐姐，快喝点汤顺顺，别噎着了！ 我晾凉了！你放心喝。” 叶秀书接过来大口喝了两口，然后才长舒了一口气，满足极了。 紧接着，她又埋头大吃了好一会儿。 一直到桌上的餐食吃了差不多了，她已经开始打嗝了，叶秀书才满意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护送我的那些人……” “都安排了，就在隔壁吃呢！和你一样，都是狼吞虎咽的，吃的不比你少。”看的目瞪口呆的沈默默赶忙说道。 叶秀书这才赶忙起身要向沈默默行礼。 沈默默忙拉着她继续坐下来。 “没那么多礼数，我和你四妹妹现在关系可好呢！”沈默默笑道。 叶秀书这才嘿嘿笑了笑，然后看向一旁一直沉默的卫千临。 “这位有点眼熟，这是……” “卫千临卫大人，和三哥哥一起科举的时候，人家可是状元呢！你不是见过吗？”叶辞书赶忙介绍。 叶秀书想起来了。 对哦，大渝最年轻的状元郎嘛，书香世家，天之骄子…… 怪不得自己看的眼熟呢，在打马游街的时候的确见过。 “卫大人好！”叶秀书赶忙打招呼。 卫千临颔首，然后他看了看三人，想了想，立刻起身。 “我出去看看，蕉城靠海，和左海相隔不远，我去看看当地的民风如何！ 你们先聊！” 卫千临能看出来她们三个有很多话要说。 就像是家里的女性长辈们一样，只要聚到一起了，就有说不完的话。 他还是出去比较好，让她们好好说话…… 看着卫千临出去了，叶辞书，沈默默立刻就拉着叶秀书往一边的茶桌边走去。 寒酥也及时的端来了茶水。 “三姐姐，你快告诉我，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的？ 你不是在西南管着那个玲珑镇的事情吗？ 怎么？西南出事了？”叶辞书忙问答。 “对啊！到底怎么回事啊？ 西南不应当出事啊！我这里收到的关于西南的消息基本上都是好消息，没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啊！难道说西南的春不晚也出事了？”沈默默也在一旁插话。 叶秀书摆摆手。 “西南很好，特别是玲珑镇，现在简直可以说用日进斗金来说了。 玲珑镇周边的那些县城，靠着玲珑镇，日子过的也挺好的。”叶秀书说道。 “那你……”叶辞书和沈默默都看向叶秀书。 “还能是怎么回事？ 半个月前，那个老狐狸突然让人飞鸽传书给我，让我把手上的事情交接一下，火速往岭南赶。 还说尽量在你们进入左海之前汇合。 没办法，我只能拼命往这边赶啊！ 滇城离左海将近四千里的路程。 我这一路上不管白天还是晚上都是在赶路，连歇都不敢歇的。 我都不敢想，我是怎么一路颠簸的到了这里的。 还好没迟，总算在蕉城这里和你们汇合了，这一路，可把我累是够呛了！”叶秀书一边说一边摸着自己的腰。 人都要散架了…… 叶辞书和沈默默互相看了一眼，眼里都是疑惑。 半个月前？ 那就是说在她们出发之前就有人让叶秀书往这边赶了…… “老狐狸是谁？”叶辞书突然问道。 “还能是谁？陶朱公呗！”叶秀书没好气的说道。 陶朱公的外甥女沈默默…… 她二舅什么时候成老狐狸了？京里可没人敢这么叫自己二舅啊！ 叶秀书说完话之后也反应过来了，眼前这位福顺郡主好像是陶朱公的外甥女…… “他是他，你是你，你和她不一样！他是狐狸，你不是。”叶秀书赶忙说道。 沈默默嘿嘿笑了笑。 他那个二舅……说他老狐狸好像也不为过…… “没事，他相对于我们来说，是挺老的！ 还有，他以前在北地做生意的时候，的确有人叫他狐狸。 不过，那时候是叫他小狐狸。 现在年龄大了，胡子都有了，叫老狐狸也没错。”沈默默立刻表态。 叶辞书和叶秀书都嘿嘿笑了笑。 只是笑了一会儿叶辞书就反应过来了。 自己这个三姐姐是什么性子的人？ 无利不起早，眼里只有钱！ 眼看着现在西南已经是个聚宝盆了，整天都是往家里搂银子。 加上那边好多生意还有她一股，她怎么可能舍得离开西南呢！ 除非……又是陶朱公许诺了她什么！ “这次陶朱公又说给你哪里的铺子了？”叶辞书问道。 叶秀书摇头。 “没给铺子？那你还听他的话，这有点不可能吧！毕竟你……”叶辞书表示不信。 之前叶秀书去西南，陶朱公可是许诺出去京城长街上最大的一间铺子呢！ 这才让叶秀书心甘情愿的跑西南那么一趟，还把西南弄的红红火火的。 现在让叶秀书心甘情愿颠簸了四千里的路，那得是多大的好处啊！ 见叶辞书不信，叶秀书也是叹了口气。 她先端着茶碗喝了一口茶，然后才看向叶辞书和沈默默。 “这个老……陶朱公，他真的是把我的软肋掐的准准的。 每次提出来的条件都让我没办法拒绝。”叶秀书气哼哼的说道。 叶辞书和沈默默更好奇了。 没办法拒绝？许诺了银钱还是什么奇珍异宝？ 现在的叶秀书是见过好东西的，一般的东西肯定不会入叶秀书的眼。 而能让叶秀书心甘情愿跑这么远的…… 绝对不是一般的东西…… “到底许诺你什么了啊！”叶辞书和沈默默更好奇了！ 第434章 果然是老狐狸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沈默默也是从不同的消息渠道知道叶家这位三小姐的性子。 叶家三小姐爱钱是第一原则，听说从小的时候就给家里的下人放印子钱挣钱。 只是后来让长辈们发现了，利钱没拿到不说，连本钱都差点给没收了。 后来长大了，更是挖空坏心思想挣钱。 没进京城的时候，还和那个萧若麒在姑苏弄了家当铺呢…… 这半年来在西南为了赚钱搞出来的事情能把隔壁膘国新换的那个皇帝气的跳脚。 但沈默默也知道，西南那边这位叶三小姐还真是帮大渝挣了不少银子了。 自家那个二舅每次在提到西南的时候都会对这位叶三小姐赞不绝口。 说是孺子可教，颇有他当年认钱不认人的风采…… 就连外祖母都说了，二舅舅这样是恨不得叶三小姐是他生的一样…… “快说说嘛！我也想知道我二舅又给人画了什么大饼了！”沈默默兴奋的说道。 刚刚还在生气的叶秀书…… “他经常给人画大饼？”叶秀书惊讶的问道。 “额，也不是说经常给人画大饼，而是他画的饼一般人不容易吃到。 你快说说，他给你画什么大饼了。”沈默默催促。 她二舅又给人画饼了呢！ 上一个被二舅画饼的还是现在这个岭南海贸署的布政使…… 沈默默的话让叶秀书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 什么叫一般人吃不到，她不会被那个老狐狸给晃点了吧…… “他不会晃点我吧！”叶秀书一下子就紧张了。 “不会！他和你一样，只要不谈银子，什么事情都好说。 他和你说银子的事情的时候，你要小心。 但他要是和你说的是和银子无关的事情，那你就放心！”沈默默宽慰叶秀书。 叶秀书这才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他给自己画的饼好像和银子无关。 叶秀书长舒一口气，然后朝着叶辞书和沈默默的身边靠了靠！ 叶辞书和沈默默也赶紧都把耳朵竖了起来。 “他给我写信了，说只要我愿意往岭南这边跑一趟，他会满足我一个愿望。”叶秀书压低了嗓音。 “什么愿望？”叶辞书和沈默默同时开口。 叶秀书看了叶辞书一眼。 哎，和四妹妹分开的时间长了，四妹妹居然都不清楚有什么愿望了。 “当寡妇的愿望啊！”叶秀书只得继续说道。 叶辞书，沈默默…… 见沈默默瞪大了眼睛，看那样子不知道脑子里已经脑补了多少圈的样子，叶辞书赶忙拽了下沈默默。 是啊，她怎么就能忘了呢！ 三姐姐最大的愿望就是当寡妇，立女户啊！ “郡主，你别想的太多，三姐姐她当寡妇是次要的，当寡妇的目的还是出去立女户！”叶辞书赶忙解释。 沈默默轻轻拍了下心口。 刚刚可真把她吓了一跳呢！ 她刚刚的脑子里已经在想了，是不是这个叶三小姐只要成亲了，二舅舅立刻就派人把她夫君给暗杀了。 还是在洞房花烛夜的时候…… 然后叶三小姐就成了刚过门就守寡的寡妇了…… 好可怕…… “那你……为什么这么想立女户呢！”沈默默有点不解。 说到这个，叶辞书没说话，示意叶秀书自己给沈默默解释。 “还能因为什么？还不是现在女子的日子不好过啊！ 我就想着，要是立了女户了，我就能光明正大的出来做生意了，赚的银子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也不用担心婆家那么多狗屁倒灶的事情妨碍了自己做生意。 那时候赚的银子都是自己的，谁也抢不走！ 真的，我一直都在想，我又不能不成亲。 毕竟家里还有那么多的妹妹呢，要是我不成亲的话，那妹妹们会被人说闲话的。 与其这样，不如找个活不长的，最好我过门就守寡的那种嫁过去。”叶秀书乐滋滋的说道。 沈默默哦了一声。 怪不得叶三小姐一直都不说亲呢！ 就这要求，一般人家肯定达不到啊，就是冲喜……那也不是说冲就能冲的啊！ 不过要是这样的话，那就能说得通了，二舅舅人脉广，说不定真的能给叶三小姐找到这么一个人呢！ “但要是这样的话，你不担心别人说你命硬吗？”沈默默问道。 叶秀书不在意的摇摇头。 “说我命硬那只是说我一个人的事情。 和家里的妹妹们无关。 谁家还没个八字不好命硬的人啊！ 这就像是谁家还没个短命鬼一样！不妨碍啊！” 叶辞书和沈默默互相看了看。 嗯，在当寡妇，立女户这件事上，叶秀书有着无比狂热的坚持…… “好！既然陶朱公愿意，那这事情肯定能成的。 三姐姐，那陶朱公有没有和你说让你到了岭南之后做什么呢？”叶辞书问道。 叶秀书摇头。 “不能说？这是秘密！那好，我们不问了……” “不是！是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能在岭南左海干什么。”叶秀书说道。 “你不知道？陶朱公信里没交代吗？”叶辞书和沈默默都很吃惊。 “是没交代啊！ 他只说了让我来这里和你们汇合，至于具体的事情…… 他只说了见机行事，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叶秀书笑道。 叶辞书，沈默默…… 好吧！也许陶朱公也不知道左海这里发生了什么，需要干什么…… 但这样就把叶秀书放过来合适吗？ 算了，不想那么多了！ 大家都说陶朱公能掐会算的，他既然这么急的把三姐姐弄过来，那肯定是能想到左海会有事。 而且还是和生意有关的事情！ “你们俩……还有那个状元郎过来肯定是有事情吧！”还不知道岭南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叶秀书笑着问道。 叶辞书点点头。 “嗯，陛下派我过来查账，查海贸署的账！”叶辞书说道。 叶秀书瞪大了眼睛。 查海贸署啊，这可是个大工程呢！ “状元郎来这里查顺记商行全族上百口人被灭门一案。”叶辞书继续说道。 叶秀书的眼睛瞪的更大了。 上百口人被灭口？还是商行的！ 这是一个大案啊!难怪把状元郎给派过来了呢！ “那郡主呢？”叶秀书忙看向沈默默 。 四妹妹和状元郎查的案子一个比一个大，那郡主要办的事情肯定也不小。 岭南要热闹了…… “我？我来左海的春不晚喝喝茶！”沈默默笑眯眯的说道。 叶秀书…… 敷衍人不带这么敷衍的！ 千里迢迢的就为了喝口茶？那这口茶可真的够贵的…… 第435章 悄悄进城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因着叶秀书突然来了，原本想着在蕉城休息一个时辰就出发的叶辞书他们打算在蕉城住一个晚上再出发。 当晚，大家在一起说了好多事情。 卫千临也参与了大家的茶话会。 虽然他基本上没开口，但还是很给面子的听了大家说了很多话，不时的点头或者摇头发表一下意见。 最后卫千临不得不承认一件事。 三个女人一台戏的话真不是说说的。 就眼前这三个女子，要是不管她们，她们真的能说上三天三夜都不带停的…… 大家说的开心，眼看着天色已晚，大家准备回各自的房间休息了。 偏偏这时候京里的信到了。 “郡主，太子的信。 您这里一封，左海的十二爷一封！”暗卫将信送进来后就退出去了。 沈默默赶紧打开信看了起来。 看完之后她就有点沉默了。 “出事了？”一旁的叶辞书忙问道。 沈默默嗯了一声。 “左海的春不晚应该出问题了！”沈默默轻声说道。 叶辞书和叶秀书姐妹俩都不说话了。 大渝人都知道，春不晚全权归平宁公主管，负责把大渝各地的消息往京城里送。 春不晚就是萧武帝在各地的耳目。 现在左海的春不晚出问题了，那就说明之前很多送往京城的关于左海的消息都是有问题的。 “除了这个还有吗？”叶辞书问道。 “还有一件事，表哥和镇海王说了，在大海的那一边也有一个和大渝一样强大的国家。 他们的战船不比大渝的差。 甚至在某些功能上，比大渝的还要强一点。 表哥说了，镇海王父子遇袭，应该就是那边国家的人干的。”沈默默继续说道。 叶辞书的心往下一沉。 大海那边的，很强大的国家，战船还不比大渝的差…… 那不就是那群欧洲的海上强盗吗？ 他们靠着坚船利炮撬开了多少国家的大门。 就连自己没过来之前的华夏，不也是因为那些国家遭受了将近百年的欺辱吗？ 没想到……他们现在就来了啊！ “那京里的意思是？”叶辞书看向沈默默。 “陛下把这事情完全交给太子来处理。 太子在信里的原话是，虽然大渝友善对待番邦，但是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想当大渝的邻居？ 半死不活的邻居才是好邻居！”沈默默正色说道。 叶辞书…… 靠，不愧是萧武帝的种，说话都这么霸气！ “所以，太子殿下的意思是让我们在左海搞事情？”叶辞书问道。 “应该是这个意思了。 左海具体的情况我们还都不知道，等到左海再看看情况吧！”沈默默说着就将信小心的收好。 一旁的叶秀书迟疑了一会儿也问道。 “那……那个海那边所谓强大的国家是不是很有钱？” “肯定有钱！ 都能造那么好的战船了，肯定有钱啊！ 还有，京里不是流行好多番邦的玩意儿吗？ 应该都是从那个地方过来的！ 还有，听说那个国家也有各种宝石还有黄金呢！ 我听说他们那个国家的王帽子上的宝石都有拳头大呢！”叶辞书故意说道。 叶秀书张大了嘴巴！ 拳头大的宝石啊，那肯定很值钱啦！ 真想抢……不是，真想挣回来啊！ “行！我知道了那个老狐狸把我弄到这边来是什么目的了。”叶秀书松了口气。 “什么目的？”叶辞书和沈默默同时问道。 “肯定想让我把那个国家人的钱给赚来啊！既然他们有钱，那肯定也想做生意的。 要是不想挣钱，他们开着船到处跑干什么？ 打又打不过我们，在我们身边晃悠无非就是想挣钱呗！ 做生意的话，那就好办多了！”叶秀书很自信。 叶辞书看着叶秀书。 她说的挺对的。 那些人不就是这样吗？打得过的话那就打，把人家的地盘占下来，成为他们的殖民地，掠夺当地的财富。 打不过的话立刻就换一副嘴脸了。 肯定会端着一张笑脸来求你做生意的！ 目前大渝肯定是属于他们打不过那一拨的…… “话是这么说，但一切还是要等我们进了左海再说。 我想……要不我们三个先悄悄的走，偷偷的进左海。 卫大人这里带着世子妃慢慢走。 我想看看左海的春不晚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沈默默小声说道。 叶辞书和叶秀书都明白沈默默的意思。 她想抓左海春不晚一个现行，这样会方便很多。 毕竟，他们要是大张旗鼓进城了，左海的春不晚肯定会收敛。 即使以后能找出她的错处来，还是会浪费很多时间。 现在左海的情况特殊，沈默默不想浪费时间。 “那我明日带着镇海王府的世子妃慢慢往左海走，不和你们一起。”卫千临忙说道。 沈默默点点头。 “好，那就这样决定了！ 我们半夜就出发吧！这样的话不会引起别人注意。 我先去和世子妃说一下。”沈默默说着就起身往镇海王府世子妃的房间走去。 世子妃担忧世子的身体，一路上吃不香睡不好的。 只要有空闲的时间了，都是一个人在祷告，希望菩萨保佑世子。 叶辞书和沈默默除了开始的几天会拉着世子妃出来说话，其他时候就随她了。 心里挂念着一个人都是这样的。 叶辞书心想，自己不也是偷空就祷告，希望十二爷也平平安安的吗？ …… 第二日破晓时分，卯时刚到，叶辞书，叶秀书，沈默默就轻装简行坐着一辆普通马车出发了。 只一天的时间，她们就进了左海城。 第436章 我也想悄悄查案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只是让叶辞书三人意外的是，他们三人刚进左海城，就看到了风尘仆仆进城的卫千临…… 关键是他们还是在左海最大的那家客栈门口遇到的。 “你……”沈默默惊讶的看着一副行商打扮的卫千临，还有跟着他的两个人。 这三人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他们不是应该跟着那个大部队一起的吗？ 叶辞书和叶秀书也都惊讶的看着卫千临。 卫千临也有点不好意思。 “我……我是来查案的。 其实查案的话，暗暗查探会有更好的效果。 也许能查探到一些隐秘的消息。 郡主，我们这两天就当不认识，各忙各的就是了。”卫千临赶忙解释了一下。 沈默默稍微想了一下，也觉得卫千临说的好像也挺有道理的。 查案嘛，肯定是悄悄查会比较好一点的…… “那世子妃那里……”沈默默压低了声音。 “大家还像之前那样大部队慢慢走，我和世子妃身边的丫鬟说过了。 世子妃按照之前的速度往左海这边赶，我也是一大早就出发的。 您留下来保护我们的侍卫和暗卫我也一个都没带。 我就带了自己的两个随从。 世子妃的安全无须担心。”卫千临也压低了声音说道。 沈默默哦了一声，然后就看了看卫千临的随从牵着的三匹马。 这个状元郎可以啊！可以骑马跑这么长时间…… “行，我们也住在这个客栈，你要是有什么事情的话就来找我们。”沈默默爽快的说道。 卫千临点点头，他往后退了一步，想行一个躬身揖礼，但腰弯到一半想起来了。 他现在是个行商啊，干嘛要行这么大的礼呢！ 于是，卫千临赶忙行了一个抱拳礼，然后就带着两随从进了客栈。 看着卫千临走路有点别扭的姿势，沈默默叹了口气。 “默默，你笑什么？”叶辞书好奇的问道。 在进左海之前，她们三人就商量好了。 沈默默是大姐，叶秀书是大妹，叶辞书是二妹！寒酥是小妹。 “状元郎骑马时间长了，大腿肯定磨破了。”叶秀书在一旁补充道。 叶辞书有点震惊，她忙看向叶秀书。 “你怎么知道的？” 叶秀书呵呵笑了笑。 “因为有人和他一样，骑了一天的马回来大腿磨破了，非得赖我身上，说是因为给我办事情才磨破的。 非得让我负责。 因为这个事情，我足足付了五百两的医药费。”叶秀书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这几句话出来。 沈默默，叶辞书…… “谁啊！这么厉害，能从你这敲走五百两银子？”叶辞书很惊讶。 “就是啊！按照我的经验，磨破点皮上点药膏就好了，花费不会超过五两银子的。 你是做生意的，不可能连这个价格不知道啊！”沈默默更好奇。 叶秀书看两人都这么盯着自己，脸上也有点挂不住。 “还能有谁？萧若麟那个家伙呗！ 论胡搅蛮缠的，谁能是他对手啊！ 算了，不就五百两银子嘛，给就给了，不过他的确是替我办事情才骑了一天的马的。 走了，我们也进去啦！ 累死了，赶紧休息！”叶秀书说完这些，就率先进了客栈了。 叶辞书和沈默默互相看了看，都没说话，然后跟着叶秀书就进了客栈。 …… 三人开了三个房间，都是最好的房间。 沈默默一个人住一间，叶辞书和叶秀书住一间，寒酥和跟着沈默默的丫鬟住一间。 至于那些跟着的暗卫…… 他们住在哪里那就不是她们要操心的事情了。 卫千临和两个随从只开了两间普通的客房，离叶辞书她们并不远。 几人都是回了房间后就休息，即使吃饭也都是客栈的伙计将点好的饭菜送到房间的。 一夜好眠，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外面嘈杂的声音隐约传了进来，她们才醒了过来。 叶辞书，叶秀书带着寒酥到了沈默默房间一起用早膳的时候，沈默默身边的丫鬟进来小声说道。 “卫大人一大早就带着人出门了。 应该是往陈家老宅那边去了。” 沈默默点点头，不说话，只是继续用早膳。 很快，四人就吃完了。 沈默默这才推开自己房间的窗户。 清晨的阳光一下子就照了进来，还有掺杂着大海味道的海风也吹了进来。 叶辞书感受着海风吹在脸上的感觉，闻着空气里还有点咸咸的味道。 这些天来忙着赶路的疲惫感一下子就消失了。 从窗户往外看去，街上忙碌的百姓，不远处左海特有的土楼，还有再远一点的地方隐约可见的一艘艘的海船…… 左海其实真的很美！ “我让人去通知了表哥那里，他应该很快会派人来和我们汇合的。”沈默默一边看着窗外，一边小声和叶辞书说道。 叶辞书的心一下子就跳了快了起来。 原来已经通知十二爷那边了啊，十二爷看来是知道她们几个悄悄进城了。 “那我们今天……”叶辞书感觉耳朵有点热，赶紧就想岔开话题。 “先在外面逛逛，看看左海到底是怎么样一个情况。 今天先摸摸情况，能了解一点是一点，明天就去春不晚喝茶！ 说不定到晚上的时候有人请客呢！”沈默默笑道。 叶辞书嗯了一声，继续看向窗外。 只是她的脑子里想的是，已经这么长时间没看到十二爷了，他会不会有什么变化呢？ 都说海风会把人给吹的黑了，十二爷到这里这么长时间了，有没有变黑啊！ 现在可没防晒霜…… 还有，十二爷来的时候会穿什么样的衣服呢…… 是不是还是帅的掉渣呢…… “哎……二妹，你想什么呢？ 还一边想一边笑，怪渗人的！”一旁的沈默默拉了拉叶辞书。 叶辞书刚想解释，却突然闭嘴了。 她拉了下沈默默，示意她看看一旁的叶秀书。 沈默默侧首一看…… 叶秀书也正盯着远处笑的一脸荡漾…… “你……笑什么呢？”沈默默赶紧又拉了拉叶秀书。 正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叶秀书…… “哦！金子和银子！我好像看到了一船又一船的黄金白银都往大渝这边运呢！ 数都数不过来。 白花花的，金灿灿的，都是钱啊！”叶秀书忙说道。 叶辞书，沈默默…… 好吧！ 叶辞书松了口气。 三姐姐真好，总是在关键时候帮自己解围，不愧是亲姐妹啊！ 站在三人身后的寒酥却是有点揪心了。 刚刚是四小姐傻笑，现在是三小姐傻笑。 左海这里是不是有点门道啊，怎么两位小姐一到了左海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呢…… 这里哪里有寺庙？她要去烧香…… 第437章 左海风貌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左海这个城并不是很大，据说以前很荒凉，这里的人就靠着出海捕鱼生活。 吃饱饭是一种奢望，常年都是食不果腹，衣不蔽体。 后来有了海盗，对着住在这里的人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再后来，为了剿灭海盗，这里有了平南军。 有了平南军之后，这里的行商贸易突然就发达起来了。 海盗不敢那么明目张胆了，换来的是一些番邦商人。 行商发达之后，左海城就不是以前那个到处都是咸鱼味道的渔村了。 靠海而建，码头，集贸的市场，还有各种商行商铺都像雨后春笋一样冒了出来。 在镇海王上海之后，左海的商贸达到了一个喷发的状态。 几乎大渝所有的行商都往左海走了一圈…… 叶辞书，沈默默，叶秀书还有寒酥在左海的街上走着。 三人都是做了男装打扮，都把头发束了起来，一身的锦袍。 左海当地的人看到她们三个，心里都是一个想法。 这又是北边哪家的俊俏公子们出来游历呢？ 看着就是人傻钱多的样子…… 不过，那些人心里是这么想，但却不敢过来招呼。 他们这些大人都知道，看起来这么富贵的公子，身边肯定不会就这么几个人的。 在不知道的地方，还不知道有多少人暗暗保护呢！ 他们还是不要主动凑这个热闹最好…… 沈默默看着这里的百姓安居乐业的，脸上都是笑，心里舒坦了不少。 不错，从大家的言行举止是能看出来这里的百姓有没有受过压榨的…… 目前看来，这里的官府衙门做的应该还算是不错。 叶秀书呢，从出了客栈之后，就盯着那些做生意的商户看。 她发现了，这里的商贸甚至比金陵那些大的府城要更加繁荣。 在这里行商的那些商户几乎个个都是八面玲珑。 他们不止会说左海当地的话，官话说的也不错。 甚至不少人家好像还会说一些简单的番邦语言…… 哦，还有一些明显和大渝人不一样肤色毛发的人。 嘴里说着别扭又生硬的左海话，一边说还一边比划着做生意。 至于他们卖的那些东西，更是天南海北的什么都有。 不止是有番邦的货物，还有大渝的货物。 江南的，岭南的，北地的，甚至还有西南的…… 叶秀书越看越惊讶。 左海的商贸比大渝所有的地方都要繁盛…… 叶秀书一下子就喜欢上北海了。 至于之前被陶朱公安排到这里的烦闷，认为耽误自己搂银子的那些委屈一下子就没了！ 好地方啊，这绝对是个好地方啊！ 要是能在这里待个三年五载的，那不得赚的盆满钵满的啊！ 怪不得都说叶家是从左海这里发达的呢！ 这么好的环境，不发达才怪呢…… 叶秀书决定了，在左海这里一定要好好的大干一场。 叶辞书也盯着那些商户的商品看。 不过，叶辞书更关注的是这些商品的价格如何。 在看了一圈之后，叶辞书发现了，这些货物的价格和之前自己看到的账本上的价格差的不多。 看了一家又一家，叶辞书终于在一家商行门口站了下来。 “掌柜的，这套琉璃首饰什么价？”叶辞书指着多宝阁上展示的一套金琉璃饰品笑着问道。 掌柜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精明男子。 他只扫了一眼就看出来叶辞书几人是女扮男装的。 但他一点都不意外。 大渝很多女子也出来行商的，特别是在左海这里。 早年间，壮年的男子不是被海盗杀了就是去被平南军征召走了。 剩下的多数都是老弱妇孺。 谁家不是靠着女子撑起来的？ “这位公子，这套金琉璃饰品一套的话是二百八十两银子。 您要是诚心想要的话，给二百六十两就行。”掌柜的笑着说道。 叶辞书笑了笑，打量了一下这套金琉璃首饰。 两根手串，一条珠串，一对耳坠子，一个戒指，还有一对金琉璃的发簪。 在阳光下一照，有点金光闪闪的感觉…… 但论成色的话，基本上和寒酥在京城给自己买的那串琉璃手串的质地差不多。 “单买这一对手串呢？”叶辞书继续问道。 “八十两！”掌柜比划了一下。 叶辞书笑笑没说话。 沈默默也想到了什么，只是深深看了一眼掌柜的也没说话。 寒酥抿着嘴看着那套琉璃饰品。 只有还不知道年前的时候琉璃价格来了一场断崖式跳水的叶秀书在打量着那套琉璃饰品。 一套二百八十两银子…… 好像不是很贵。 这样一套首饰要是西南的话，卖给膘国那些贵族们，不卖个千八百两银子的那就是亏本…… 不过，作为一个老练的商人，叶秀书还是摇了摇头。 “贵了！”叶秀书轻声说道。 叶辞书点点头，也附和了一下。 “是贵了！年前的时候，琉璃可不是这个价格。 掌柜的，您该不会是看我们是外地来的行商，想宰上一笔吧！”叶辞书笑道。 掌柜的一听，赶忙摆手。 “我们可不敢的。 我们都是小商铺，可不敢乱开价的。 不瞒几位，在年前的时候，琉璃的价格的确跌了很多。 但市场上商品的价格是一天一个价。 这些琉璃都是番邦来的，价格也不是我们决定的。 我们拿什么价，那可是由那八大商行决定的。”掌柜的解释。 “那卖琉璃最多的是哪家商行呢？”叶辞书故意问道。 “之前肯定是陈家的顺记商行。 现在……”掌柜说到一半不说了。 “怎么？不方便说吗？”叶辞书笑问。 “也没什么不方便的，我们这些行商就是有点感慨而已。 以前是顺记，现在是储记。 顺记出事之后，那些商铺就被储记给接手了。 储记在接手那些商铺商行之后，也把顺记的生意一起接手了。 说来也怪，年前琉璃的价格跌的像狗屎一样，过完 年之后立刻就抬头了。 你们看，现在琉璃的价格又和之前一样了。”掌柜无奈的说道。 叶辞书立刻明白怎么回事了。 第438章 小向导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叶辞书问了价格，然后又砍了会儿价格，最后花了八十两银子买了那一对的金琉璃手串和一个金琉璃戒指。 将两串手串往沈默默和叶秀书手上一套，又把那个琉璃戒指往寒酥手里一塞。 叶辞书立刻就领着几人出了铺子。 沈默默看看手上的琉璃手串，和叶秀书对视了一眼。 然后都默契的将手串套到了手腕上。 寒酥呢，拿着那枚金琉璃戒指看了看，先是往中指上戴了下。 不行，有点大，老是往下滑。 然后换了大拇指。 还是有点大…… 最后寒酥决定了，回去后编个绳子，把戒指挂上去，然后当坠子戴。 寒酥立刻宝贝的将琉璃戒指放到自己的小荷包里，还不时的压上一压。 这是小姐送自己的戒指，一定要好好戴着。 “四妹妹，琉璃价格出问题了？”叶秀书也反应过来。 “价格出问题不怕。 怕的是借着价格的事情来搞事情。”叶辞书叹道。 叶秀书抿了嘴唇。 行商最怕恶意竞争。 在西南的时候，大家卖给膘国的那些货物的价格都是有明确规定的，不管是谁家都不能用低于行商司规定的价格卖货。 刚刚那个掌柜说的话里面的内容不少。 只是简单的跟一个商铺的掌柜说了几句话，叶秀书已经能感觉到左海的水很深了。 她看了一眼边走边和路边的商贩打探价格的叶辞书。 怪不得京里没让四妹妹怎么休息就把人派到这边来了。 看来左海这里有大事啊！ 想到这，叶秀书心里也有了自己的想法了。 赚钱的事情先往后面放放，先帮着四妹妹把差事给办了再说…… “四妹妹……”叶秀书刚准备拉着叶辞书说着自己的想法，一个小孩突然跑到了四人面前。 “各位小姐姐们，你们需要向导吗？”小孩很认真的看着她们四人。 还以为自己打扮的非常完美的四人…… 眼前的小孩大概只有八岁不到的样子。 有点瘦，也有点矮，眼睛很亮。 肤色也有点黑，应该是经常吹海风的缘故。 身上的衣服，虽然在膝盖和胳膊肘的地方都打了补丁，但也算是整洁了。 “给我们当向导？你几岁啊！”沈默默笑着问道。 小孩一见沈默默开口了，立刻精神起来了。 他拍着自己的小胸脯保证。 “我已经快八岁半了。 你们别看我年龄小，我可是个左海通呢！ 我四岁开始就到处跑，左海哪里开了什么店，有什么东西卖，谁家的东西好吃，我都知道的。 真的，我前些日子还给几个内地来的行商当向导了呢！ 他们也是在我的介绍下才买到合适的货物的。 你们别看我小，我们做生意可诚信呢！”小孩骄傲的说道。 在这四个漂亮的姐姐一出现在这里的时候，他们那些小孩就都注意到了。 只不过其他的小孩不敢过来。 他胆子大，就过来了。 见小孩一脸的自信，沈默默更感兴趣了。 叶辞书看着沈默默弯下腰看着这个小孩好一会儿。 “你叫什么？”沈默默问道。 “李正茂，大家都叫我阿茂。”小孩立刻说道。 沈默默哦了一声，转而又问道，“怎么不去学堂上学？” “嘿嘿，上了两年，认识两个字，也会写自己的名字了。 但其他的东西学不进去，娘说我不是那块料。 后来我就和大家一样在外面自己找活干。 不过我哥哥学东西快，他在学堂里上学呢！”小孩赶紧说道。 沈默默点了点头，随后又问道，“你是怎么看出来我们几个是姐姐的？” “因为……你们都很白啊！ 娘说过，只有女子才会这么白的，大老爷们糙点好！”阿茂正色说道。 叶辞书四人…… 好吧，下次再女扮男装的时候，一定记得把脸画的黑点。 “像你这样的小孩子很多吗？”沈默默继续问道。 阿茂点了点头。 “在左海这里很多的，我们平时帮家里干完活后，都会出来自己找点事情干。 不管是在码头帮着打杂，还是帮商行送货物。 像我这样年龄小一点的，就帮着给大家跑跑腿，或者是带着行商在做左海逛逛。 毕竟我们是从小就生活在左海的，对左海很熟悉的。”阿茂认真说道。 沈默默这才直起身子。 “那你当一天向导要多少钱呢？”叶辞书笑着问道。 阿茂看了看叶辞书四人，脑子里算了一下，然后竖了下自己的食指。 “一两银子！这是三天的价格！ 你们要是在左海待的时间长了，这价格还可以再谈谈。”阿茂鼓足勇气说道。 叶辞书正想找个当地的人好好聊聊呢！ 这个小孩…… “可以啊！那你先带我们去喝个凉茶吧！这里湿热，我们想喝点祛湿的凉茶。”叶辞书笑眯眯的说道。 阿茂一听，立刻忙不迭的点头。 “好啊！我这就带你们去。 有家阿婆煮的凉茶可好了，我们从小喝到大的。 就在前面街口那里的茶摊，看着不起眼，但我们经常去喝……” 阿茂一边说一边带着大家就往那边走。 叶秀书看了看阿茂指的那个地方。 嗯，不错，在主街上，虽然摊子有点小，但是一看就是老铺子了…… “阿茂，你就不怕我们让你当完向导之后不给你钱吗？ 这个时候你不应该先收一点定金吗？”叶秀书笑着打趣。 阿茂嘿嘿一笑。 “不会的！几位姐姐一看就是好人。 还长的这么好看，肯定不会骗人的。” 叶辞书几人互相看了看。 这小孩，还是没受过挫折啊！ 谁说长的好看的就不会骗人了…… 有的时候，长的越好看的就越会骗人呢…… 第439章 知道的很多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阿茂带着几人很快就到了他说的那个卖凉茶很好的茶摊了。 煮茶的是一个快七十岁的老阿婆了，非常干净利落。 人很和善，一笑就能看出来门牙已经掉了两颗。 头发用头巾包着，一块用木板撑着的油布下的几张老旧的小桌子擦的干干净净的。 她的身后是一排的炉灶，每个炉灶上都有一口锅。 铺子里到铺子外都是一股浓浓的药的味道。 老阿婆不会说官话，阿茂便笑着和她说了几句左海话。 “姐姐，阿婆每天都把那些碗在锅里用开水煮的，很干净的。”阿茂还不忘和叶辞书几人解释一下。 叶辞书笑着点点头，然后又看了沈默默一眼，生怕这位郡主不习惯。 沈默默也笑着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一点都不介意。 很快，阿婆就端了四碗凉茶出来。 “五碗！”沈默默冲着阿婆比划了一下，又指了一下阿茂。 阿婆很快就明白了，这是要给阿茂也上一碗。 她赶忙又拿了一个碗給阿茂装了一碗凉茶。 阿茂有点吃惊。 以前他给别人当向导的时候，都是别人吃饭喝茶，他在远处看着。 等着别人吃完喝完了，他才过来的，这是他们的规矩，免得冲撞了那些有钱的老爷们。 看着端到面前的凉茶，阿茂又看了看沈默默，立刻端起碗来仰头喝了起来。 咕嘟咕嘟只几口，一碗凉茶就被阿茂喝了下去。 用衣袖擦了擦嘴巴的阿茂见大家都看着自己，就有点不好意思。 “小时候喝惯了，都是这么喝的！我们这里人喝凉茶都是几口喝完，没法子细细品味的。 姐姐们尝一尝，凉茶虽然有点苦，但是却能防很多病的。”阿茂忙指指桌上的凉茶。 叶辞书，沈默默，叶秀书，还有寒酥忙都端起碗来。 凉茶的颜色是灰褐色，仔细一闻，还有一股中药味。 叶辞书想到了后世的吃火锅必备的王老吉…… 然后端起碗来喝了一小口…… 只这一口，叶辞书就皱了下眉头。 苦！真苦！真的就跟喝中药一样…… 一点都没有后世王老吉的味道，真的难为这个阿茂像是喝白开水一样几口喝完了。 沈默默，叶秀书，也都是喝了一小口后皱了下眉头。 苦啊！这不就是中药吗？ 寒酥更是一张小脸都皱到一起了。 太苦了，这和喝中药有什么区别吗？ 见几人都是一脸苦相，阿茂赶忙朝阿婆要了几黑黢黢的糖过来。 “这是我们当地的甘蔗糖，喝完凉茶之后吃一块，嘴里很快就不苦了。” 沈默默忙摆摆手。 其实苦也就是那么一小会的事情，过一会儿就不觉得苦了。 “这都是我们左海人自己喝的茶，和你们平常喝的茶肯定不一样的。 你们要是想喝你们的茶，去春不晚就好了，不过春不晚的茶好归好，就是有点贵。”阿茂赶紧说道。 听阿茂提到春不晚，沈默默的心头一动。 “你经常去春不晚？”沈默默问道。 阿茂赶紧摆手。 “怎么可能呢！那里是有钱人才能去的地方。 我听说了，春不晚最普通的茶也要五两银子一壶呢！还是只能坐在大堂里。 听说楼上的包间价格更贵，去一次没有个上百两银子下不来。 那么多钱都够我们家过半年了。”阿茂笑着说道。 “你真的没去过？”沈默默继续问道。 阿茂低头想了想。 “三年前去过一次！ 那时候我才五岁，春不晚当时的掌柜还不是现在这个。 我记得清楚，那天是中秋节，春不晚在重大的节日都会在后门给一些吃饭困难的人发东西。 以前发过馒头，馅饼，还有一些肉菜。 那次发的是月饼，这么大，里面的红豆的，甜甜的，可好吃了。 我也去领了，领了两块呢！ 娘和大哥吃了一块，我和妹妹吃了一块！”阿茂一边说一边比划。 沈默默认真听着阿茂说的每一句话。 三年前，那就是左海的春不晚还没有换掌柜，不是现在这个燕娘…… “后来呢？后来就没有发过吗？”叶辞书追问。 阿茂立刻摇头。 “没有再发了，现在春不晚招待的都是有钱的行商，我们这些人肯定 不能经常往那边去的。 要不然不是耽误人家做生意吗？” 沈默默不说话了。 春不晚的目的可不是挣钱，不管是哪个地方的春不晚，一年三节都会布施。 这大家心里默认的规矩。 但左海这里…… 见沈默默不说话，叶辞书赶忙岔开话题。 “你说你一直做小向导，那你和我们说说，你除了告诉我们左海哪里有好吃的，好玩的，还能知道什么？”叶辞书问道。 “对啊！你还知道些什么呢？ 我们来左海这里可不是为了吃喝玩乐的，我们来这里有其他的事情。”叶秀书也在一旁帮腔。 阿茂见叶辞书这么问，立刻就坐直了身体。 “那我能告诉你们的可多了，我算是个左海通呢！ 几位姐姐，那你们告诉我，你们到左海来，是想买货呢还是卖货呢！ 如果是买货的话，想买什么货？我可以告诉你们去哪家商行买到合适的货。 如果你们是想卖货的话，而且是长久做生意的话，那我也可以告诉你们去找合适的商行。 毕竟现在能出海的商行就那么几家。”阿茂一本正经的说道。 叶辞书她们听的津津有味的。 这小孩还真有点意思呢！ “那我要是既想买又想卖呢？那应该找谁家呢？”叶辞书故意说道。 阿茂立刻摆手。 “不管是你想买货还是想卖货。 到了左海之后，你们应该先去最大的储记商行递个拜帖。 这用你们内地人的话，应该叫拜码头。”阿茂正色说道。 “拜码头？”叶辞书几人都有点吃惊。 到了左海这里做生意需要拜码头？ 好吧！外地人来了，想在这里有所发展拜码头好像也正常。 但为什么不去拜官府的码头或者是海贸署的码头。 而要去拜一个商行的码头呢？ “这个储记……很厉害？”叶秀书皱着眉头问道。 阿茂非常严肃的点了点头。 “很厉害的！他们家现在算是八大商行之首了。” 第440章 商行一霸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提到这个储记，阿茂明显脸色严肃了很多。 同时，他也把自己的声音压的很低。 “几位姐姐，在内地行商是什么规矩我是不知道的。 但要是在左海这里，初来乍到的外地人想在左海占有一席之地，那肯定绕不过储记的。 特别是想做生意，想把生意做大的，那就更不能忽视储记。 我给你们举个例子吧！ 去年的时候，内地也来了一个行商，从内地弄了一批货物过来。 有丝绸，茶叶，还有一些瓷器。 他想通过左海这里把货物卖到番邦去。 大渝的货物好卖，特别是在番邦那里，不管什么东西都很好卖。 那个行商应该是想好还赚一笔的。 他在海贸署那里办齐了手续，然后就等着把货物卖出去了。 他没有去拜储记的码头，没有任何表示。 整整十天，他的货物在码头没有船接，没人肯把船给他用。 不是别人不想，而是储记的人发话了，谁要是把船给这个行商用，那就是和储记作对。 就这样，那人的货物在码头那里堆了十天，就是找不到船。 原路运回去也不可能了，那样代价更大。 后来没办法，那个行商只能把手上已经办好手续的货物低价卖给了另一家商行。 在他拿着卖了货物的银子想在左海这路买点番邦的货物回去卖，弥补点损失的时候，储家有人出来说话了。 没有人卖货给他。 除非他用高于市场五成的价格买货。 到最后，还是叶家商行出面，卖了一批平价的番邦货物给那个行商。 听说，那个行商走的时候说了，再也不会踏入左海一步了。 所以，你们想在左海行商的话，为了免除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最好还是去拜一下储家的码头比较好。”阿茂正色说道。 叶辞书几人越听越眉头皱的越紧。 特别是叶辞书。 她想到了叶老太太说的话，左海这里是有人想独霸海贸生意啊！ 现在看来这个储家还真想独霸海贸生意呢！ “这个储家是有什么靠山吗？”沈默默问道。 阿茂点点头。 “肯定有靠山的。 储家的现在家主有个姐姐，是平南军一个副统领的夫人。 在海上的事情，就是平南军说了算。 虽说镇海王在岭南，但是镇海王一向喜欢在海上漂着，平南军里的事情，那个副统领是能说上话的。 你们说，人家自己的小舅子的事情能不放在心上吗？ 加上储家家主的姐姐肚子争气，给那个副统领生了三个孩子，那腰板更硬了啊！”阿茂继续说道。 沈默默心里记了下来。 “那叶家商行呢？虽说我们是第一次来左海，但是左海的一些事情我们还是知道的。 以前八大商行是以叶家为首的。 叶家又是大渝第一皇商。 要是按照你这么说的话，岂不是连叶家都要看这个储家的脸色了？”叶秀书在一旁问道。 阿茂连忙摆手。 “姐姐，我可没说过叶家要看储家的脸色啊！ 叶家是老牌商行，在左海的地位那是不一般的。 老人们都说，没有叶家在，就没有现在的八大商行。 左海也不会像现在这么热闹。 叶家的面子，储家肯定是要给的。 但是这些年来，叶家的生意重心明显不在左海了。 人家叶家在北地，还有西南都有生意。 还是拿着皇商腰牌的天家生意，这不比左海这一块要重要吗？ 即使不靠着左海的生意，叶家也是银子哗哗的往家里流。 所以，叶家现在虽然在左海还有商行，但更多的时候是把大渝的货物往外面卖。 另外再帮着京里的贵人们从番邦采购一些货物过来。 所以，现在在左海，生意越做越大的是储家。 但遇到重要的事情了，大家还是要听听叶家人意见的。 对了，前几日，叶家的三爷从姑苏到左海了。 听说是来处理一些生意上的事情，同时要去番邦采购一批货物送到京城的。”阿茂继续解释。 叶辞书心里清楚。 这是叶老太太提前写信给叶老太爷了，叶老太爷派了叶辞书的三叔来了左海。 “那这个储家……我们看来还真的要拜访一下呢！”沈默默突然笑着说了一句。 阿茂拼命点头。 “姐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储家身后有人，其他商行的人都不愿意得罪他。 大家都是给他身后人的面子而已。 还有，你们想拜储家的码头的话，找别人应该没什么用，你们去找一个人应该有用。”阿茂继续说道。 “哦？找谁？”沈默默立刻问道。 “春不晚的掌柜燕娘啊！ 人家都说春不晚的燕娘掌柜和储记的东家关系不一般。 储家的那个家主宴客什么的，都是在春不晚。 你们要是能搭上燕娘这条线的话，应该能见到储家的家主。 不过……”阿茂偷偷瞄了一眼沈默默几人。 已经吃瓜吃到自家产业的沈默默脸色已经有点不好看了。 “不过什么？”叶辞书帮着沈默默问道。 “你们要是拜码头的话，最好是让家里的男子出面比较好。 储家的那几个当家的男子都喜欢美人儿，他们是春玉楼的常客。 几位姐姐长的好……还是不要见储家人比较好！”阿茂老实说道。 叶辞书几人…… 这个储家还真是商行一霸呢！ “他家这样的作风，衙门不管吗？”叶辞书忍不住问道。 阿茂无奈的摊了下双手。 “怎么管？很多时候大家都是自愿的。 谁都想靠着一个靠山啊！ 储家要的无非是钱，那些商行和商户们想着少赚一点就是了，就当交个平安费了。” 叶辞书不说话了。 说的有点道理，很多人都会想着破财消灾。 甚至还有人会主动参与进去。 “那……之前那个顺记怎么就好端端的没了呢？ 真的是一场大火把全族给烧没了？”沈默默问道。 “也不是都烧死了！主家的人都没了，但是在外地的一些旁支还在的。 陈家老太爷辛苦了一辈子，多好的一个人啊，最后却是这么一个遭遇。 哦，以前陈家老太爷在的时候，和储家的那个家主呛起来好几次。 陈家老太爷没了，最高兴的就是储家了。”阿茂继续说道。 沈默默和叶辞书叶秀书对视一眼。 好了，有线索了！ 这个储家要好好查查…… 第441章 套话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左海城内的一处宅院里，储时光刚用完晚膳。 他眯着眼睛躺在一张躺椅上，一个丫鬟站在身后给他捏着肩膀。 还有一个丫鬟蹲在那给储时光捶着腿。 另外还有一个丫鬟手上拿着个烟袋站在一旁，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不远处有两个随从垂手而立。 好一会儿之后，储时光突然睁开眼起身了。 他身旁的随从想跟着，却被他挥手拒绝了。 “我自己走走！一个时辰后去姑奶奶那边接我就行了。” 储时光说完就踱着四方步走了出去。 他一个人走出了宅院，慢慢在已经没什么人的街上走着。 走着走着他就走到了春不晚的后门这里。 轻轻敲了三下，随即又重重敲了一下。 很快，春不晚的后门就打开了。 一个小茶童将储时光迎了进去…… 只半炷香的功夫，春不晚的掌柜燕娘就来到了储时光在的屋子。 “今天怎么走后门了？干嘛不走前门？前面正热闹呢！”燕娘边说边给储时光倒了杯茶。 储时光笑笑，从燕娘手里接过茶杯喝了一口。 看着燕娘在身边坐了下来，储时光这才把手里的茶杯放在了一边。 “不是你说的？说是这几日京里会来人，让我注意点吗？”储时光说道。 燕娘莞尔一笑。 “还有两日才进左海呢！ 这两日你还是可以来吃饭喝茶的！ 江南刚送了不少好茶叶来，你明日来尝尝？”燕娘笑着问道。 储时光点点头，又拿起茶杯来喝了一口。 两人就这么坐着，什么话都没说。 好一会儿后，储时光才开口。 “京里这次来人……” “内府监察司来查海贸署的账。 另外顺记陈家被烧 事情，京里人说里面有内情，派了刑部的人来查案。”燕娘轻声说道。 储时光哦了一声。 “来查海贸署的账啊！海贸署的账有什么可查的？ 无非就是一进一出那么些账。 刑部……知道来查案的是什么人吗？”储时光问道。 “卫家的状元郎，天家非常看重他，虽然年轻，但是据说能力很强。”燕娘继续说道。 储时光一听是卫家的人，顿时有点失望。 第一书院山长的嫡孙啊，那是有点不好办…… “想查就查吧！人都死了还能查出什么来？”储时光笑着说了两句。 燕娘没有说话，只是又给储时光端了一盘点心过来。 储时光没有吃，但还是耐心的解释了一下。 “用过晚膳来的，吃不下了。” 燕娘点点头，还是不说话，但在储时光身旁的椅子旁坐了下来。 两人就这么沉默了一会儿后，储时光终于又开口了。 “叶家的老三过来了，听说是替京里采买一批货物的。 我给他下了帖子，三日后在天海楼宴请他。” “叶家北地和西南的生意做的都好。 北地生意稳固，那边的生意几乎都由叶家和福亲王府接手。 另外，西南那边的生意虽说是内府行商司牵头，但叶家也占了大股份。 天家……非常信任叶家。”燕娘如实说道。 储时光哼了一声。 “叶家的老太爷我是佩服的，当时从左海起家，杀出一条路出来。 叶家其他人……也就那么回事吧！ 这个叶三爷……守成可以，指望在左海这里再有什么建树，那是不可能的。” 燕娘轻轻摇了摇头。 “叶家小辈里男丁虽然平凡，但女孩子却有几个不凡。 一个入了平宁公主的眼进了监察司。 另一个入了陶朱公的眼进了行商司。 叶家还出了个探花郎。 叶家还有的兴盛呢！”燕娘轻声说道。 储时光不说话了。 两人又沉默了一会儿，储时光再次开口。 “京里来人，对你不会有影响吧！” “不会！来的人里不会有人能管得到春不晚。 左海天高皇帝远，谁闲的没事来这里啊！ 等今年一过，我应该就离开左海了，去别的春不晚当掌柜的了。 你……要自己小心！”燕娘笑道。 储时光什么都没说，站了起来走到门口。 他走了两步后才又回头。 “等京里的人把事情办完了，我再来看你，这些日子你要是有什么事情了，让人去我那边说一声就好。”储时光说道。 燕娘点点头，看着储时光又从后门走了。 储时光走后，燕娘在屋里又坐了一会儿。 京里要来人了…… 储时光从春不晚出来后，转身就往另一边的一座宅子走去。 这宅子是平南军副统领吴家栋的宅子，储时光的姐姐就是吴家栋的那位如夫人。 门房的守卫一见是他，赶忙就恭敬的将他迎了进去。 “储爷来了？夫人刚刚从老太太礼佛回来。” 储时光从袖子里摸出一张银票塞到了那人手里。 “我姐夫呢？” “老爷昨天就出门了。”守卫笑着说道。 储时光脚步先是一顿，然后就继续往前走。 储时光经常来，对这个院子已经很熟悉了，他如常一样穿过前院，直接到了自己姐姐的院子里。 院子里，储氏正手上拿着账本在看。 见丫鬟通报说储时光来了，储氏立刻就笑着站了起来。 “这么晚了还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储氏笑问。 储时光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巧的锦盒出来。 “后日是姐姐的生辰了，从番邦那边得了一盒子宝石，姐姐，看看喜欢吗？”储时光将手里的锦盒递到了储氏面前。 储氏接了过来就放到一边了。 “你好好做生意就行，不用想着我这边的！” “姐，你过生辰那天，我已经把天海楼包下来了。 那天我好好和姐夫喝一杯！”储时光笑道。 储氏脸上都是笑。 “不用那么浪费的，家里人一起吃个饭就行。 再说了，你姐夫不一定有空呢！”储氏笑道。 储时光心头一动。 第442章 通风报信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储时光在听到自家的姐姐说夫君不在的时候，心头猛的就突了一下。 姐夫不在家？那肯定是平南军有事情啊！ 现在平南军的事情不就是出海巡逻吗？ “姐，姐夫又轮值啦？那还真是有点不巧呢！ 没事，后日才是您生辰呢，他轮值最多也就一天时间就回来了，赶得上给你过生辰。 姐夫那么疼你，肯定不会忘了你的生辰的，会回来和你还有外甥们一起给你过生辰的。 到时候你要是不想去天海楼过生辰，那我们就在家里吃。 我把天海楼的厨子请到家里来，好好给我们坐一桌。 到时候我再弄点佳酿过来，和姐夫来个不醉不归！大家都高兴高兴。”储时光立刻说道。 储氏笑着摇摇头。 “知道你心疼阿姐。 别搞那么大的排场了，就在家里简单吃点就行了。 你姐夫那天不在，到时候你带着你媳妇和孩子过来一起吃个便饭就行。 又不是什么整的生辰，不用兴师动众的。”储氏笑道。 储时光立刻不继续追问这个问题了。 他转头就说了其他的话题。 比如说三个外甥怎么样了？最近都在忙些什么？ 自己又从番邦那里弄了些什么东西过来…… …… 从吴家的宅子里出来后，储时光上了来接自己的马车。 随着马车的晃动，储时光的脑子也飞快的转了起来。 他的姐夫不在家里，那就只能去军营去了。 门房的守卫说了，是昨天走的，姐姐那里虽然说的不是很清楚，但是也能推算出来，在后天之前肯定是回不来的。 那就是说姐夫这次出去至少要三天的时间…… 这就不是普通的海上轮值。 去苏禄岛轮值？不可能！ 姐夫上次刚从那边回来，短期内不可能再去。 那就是另外一种可能，有其他的部队去了苏禄岛，姐夫不能离开海边太长的时间，要延长轮值的时间。 既然姐夫不是去苏禄岛轮值，但又暂时回不来，那就说明是有其他人带着人去了苏禄岛！ 储时光心里一惊，苏禄岛最近不安宁他是知道的。 当地的土著闹事，和大渝那些商户之间的关系剑拔弩张。 平南军过去震慑一下也是对的，但是自己家这两天还有一批货要往这边来。 那批货没有海贸署的一些手续，走的不是正常的路线。 要是普通的平南军，在看到是储家的商船的时候还是可以应付一下的。 万一不是普通的平南军呢…… 储时光突然就想到了最近镇海王经常往海上跑。 不会这次出去的还是镇海王的战船吧！ 要是镇海王战船遇到自家的商船的话，那必定是要上船检查的，那时候…… “快点回去！”储时光立刻对着赶车的车夫喊了一声。 原本怕晃着储时光的车夫一听主子的话，立刻扬起了手里的马鞭抽了两下。 马车很快就往储家的方向跑了过去…… 在储时光回去之后没多久，就有个小厮急匆匆的出了储家的门，往码头那边去了…… …… 客栈里，叶辞书百无聊赖的看着眼前的蜡烛爆着烛花。 沈默默和叶秀书也一样手托腮的看着中间的蜡烛。 原本她们盘算的很好，等十二爷悄悄的来了之后，好好的敲他一顿。 不是说左海这边天海楼的佛跳墙做的最好吃吗？ 她们就打算好好的宰十二爷一顿。 因为这个，几人中午的午膳都用的很少。 谁知道，空着肚子等了一下午之后，等来的却是一个消息。 “表哥出海去了！ 估计两天后才回来，他不知道我们悄悄的进了左海了。 还以为我们还是按照原定的行程过来呢！”沈默默还在为十二爷辩解一下。 叶辞书点点头，还是不说话。 她今天特意换了个好看的束发冠呢，结果……白换了！ “我表哥这个人吧……就是闲不住！ 陛下既然派他来这里了，那肯定就是有事情的。 其实他挺想给陛下做点事情的，出来一趟，不干点事情出来怎么行呢！ 所以……我表哥也是想早点办完差事的。”沈默默继续说道。 叶辞书这时候才抬眼看了下沈默默。 这位郡主解释这么多，不会是知道些什么吧！ 想着皇后娘娘派人送了御猫出来，萧武帝还特意给自己赐了一把金算盘。 还有，太子见到自己的时候还动不动就提到十二爷…… 叶辞书突然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这些人不会都知道自己和十二爷互通心意的事情了吧！ 再看看沈默默那一脸认真的看着自己，叶辞书觉得自己肯定真相了。 肯定是十二爷那个家伙在临出京城的时候说的。 要不然沈默默怎么可能这么认真的和自己解释呢！ “默默……我……”叶辞书想为自己解释一下。 她不是因为没见到十二爷心情不好的，完全就是饿的…… 沈默默却没给叶辞书说话的机会，反而是体贴的轻轻拍了拍叶辞书的肩膀。 “没事，我懂的！ 太子表哥有一段时间也是这样的。 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 好了，我已经让客栈的伙计去准备吃的了，等会儿会送到我们房间的。 吃完了早点休息，明天还要去春不晚喝茶呢！” 说完，沈默默就起身带着丫鬟回了自己的屋子。 叶辞书…… 你懂？你懂什么啊？你自己不还是单着吗？ “四妹妹，到底怎么回事啊！郡主说那么多干什么? 十二爷有事没来就没来呗！干嘛解释那么多呢！ 不就一顿饭吗？等他回来后加倍敲他一顿就是……” 叶秀书说着说着突然就反应过来了。 她好像明白什么了。 早上起来的时候，虽然大家说好还是束发戴冠扮男装。 但四妹妹却是挑了好一会儿发冠，特意挑了一定白玉雕兰花的发冠…… 难道说…… 叶秀书觉得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四妹妹身边肯定发生了好多事情…… “寒酥，来，跟我过来一下。”叶秀书立刻从叶辞书身边的寒酥入手。 四妹妹身边发生了什么，寒酥肯定会知道的…… 第443章 抛不开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寒酥表现的非常好。 不管叶秀书怎么问，她都是闭嘴不说话。 问的急了，她终于开始反驳了。 “没有的事情，四小姐和十二爷清清白白的就像是小葱拌豆腐一样。 每次他们谈重要的事情我都在屋里的。 他们真的就是谈事情，没有任何逾矩的行为。” “还有，不管是家里的猫还是十二爷送来的大胖小胖，都是我和秋露姐姐一起要的。 和四小姐无关！” 寒酥说的义正言辞。 叶秀书听的有点糊涂。 什么和什么啊！ 什么大胖小胖，还有家里的猫…… 自己从京城离开还不到一年吧，怎么家里就多了这么多东西了。 叶辞书见寒酥说完这些就又绷着小脸了，又看了看一脸惊愕的叶秀书，只得冲着叶秀书点点头。 “三姐姐，你有什么话来问我吧！ 不要问寒酥了，她还小！”叶辞书叹了口气。 本来她也没想瞒着叶秀书。 即使叶秀书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她肯定会帮自己瞒着的。 还有，多个人说说这事情也不是不行…… 叶秀书这才慢慢走到叶辞书面前坐了下来，然后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的四妹妹。 小小的，美美的，一笑起来就能让人心情舒畅。 怎么就和那个纨绔十二爷牵扯到一起了呢…… “寒酥，你回房间休息吧！等会儿饭菜会送到各人房间的。”叶辞书笑着冲着寒酥说道。 寒酥松了口气，忙走过来还给两人都倒了一杯茶后才退出去，将门关好。 “你和十二爷……”叶秀书看着叶辞书。 “对！就是你想的那样！不过是他先和我说的心悦我。 我想了一下，好像我也心悦他。”叶辞书很爽快的说道。 叶秀书…… 四妹妹一向谨慎内敛，居然能这么爽快的说出来，看来真的是非常心悦那位十二爷了。 不过让叶秀书稍感安慰的是，还好，是十二爷先对四妹妹表露心迹的。 这么说的话，即使有什么不妥那也是十二爷的事情。 和四妹妹无关，都是十二爷的错…… 四妹妹这么乖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做错事情呢，错的肯定是别人…… “四妹妹……”叶秀书想说点什么，但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四妹妹是退过亲的人，难得说心悦一个人，那就肯定是心里想了很久的。 加上四妹妹善良，还小，能说出这样的话出来，肯定是是鼓足了勇气的。 所以，自己这里只能支持！ 必须要支持！竭尽全力支持。 “三姐姐，你想和我说什么？”叶辞书小心的看着叶秀书。 叶秀书想了想，脑子里过了一圈。 自己是姐姐，四妹妹的事情自己一定要上心一点，不能再让四妹妹受到伤害…… 还有，自己还是多挣点银子，到时候给四妹妹添妆的时候，一定要多给一点。 十二爷家里不是有权有势吗？ 那叶家有银子不行啊！ 砸也砸得你们弯腰…… “大姐姐知道了吗？”叶秀书小声问道。 叶辞书轻轻摇了摇头。 叶秀书长舒一口气。 看来四妹妹还是觉得和自己更亲一点，要不然怎么会不告诉大姐姐反倒是告诉自己呢！ “那祖母那里呢？”叶秀书继续问道。 叶辞书还是摇头。 她都来不及说的好不好，刚明白了自己的心思就又出来办差了，哪有时间说啊！ 叶秀书又松了口气。 还好祖母不知道，能瞒一会儿是一会儿吧！ 祖母虽然疼她们，但万一有点别的想法呢，所以，祖母不知道也挺好的。 叶秀书想了一会儿，还是想不通自己只离开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四妹妹怎么就和十二爷对上眼了呢！ 肯定是……因为十二爷长了一张好脸。 哼，她就知道，十二爷和那个萧若麟一样，仗着长了一张漂亮的脸蛋为非作歹…… 想到这，叶秀书突然就想到了远在西南的萧若麟了…… 哼，都是仗着脸好看的人…… “四妹妹，我问你个问题啊，你好好想想再回答我。”叶秀书突然在叶辞书面前坐了下来。 见叶秀书神色突然凝重，叶辞书还以为叶秀书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呢！ “三姐姐，你说！我听着呢！”叶辞书忙看向叶秀书。 叶秀书整理了一下语言，尽量让自己的话语更加婉转一点。 “首先，我支持你！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等你将来出嫁的时候，我肯定会给你添好多嫁妆。 不管是房子，还是铺子，再或者是金子银子什么的，我都给你多多准备。 一定不让你受一点委屈。”叶秀书首先表明自己态度。 叶辞书非常感动，忙一把抓住叶秀书的手。 “三姐姐，你真的太好了！以后你成亲了，我也一样给你准备这么多。”叶辞书也一脸认真的说道。 叶秀书摆摆手。 “我？不急的！我要是有那么一天啊，你们都先别添妆。 等我什么时候成寡妇了，立了女户了，你再补给我也是一样的。”叶秀书大气的说道。 叶辞书…… 叶秀书也觉得自己好像扯的有点远了。 “好了，先不说我的事情。 四妹妹，我问你一件事情啊，你一定要好好想想。 想好了再回答我！”叶秀书再次说到这个问题。 叶辞书忙也端正的坐好，想听听叶秀书能问出什么样的问题出来。 叶秀书长舒一口气，然后才开口。 “四妹妹，你老实说，抛开十二爷那张脸……” “抛不开！”叶辞书立刻摇头。 叶秀书…… “什么抛不开？”叶秀书直接就愣了。 “看到他，没法抛开那张脸！”叶辞书老实说道。 叶秀书傻眼了。 她就知道，和萧若麟长着一样好看脸蛋的十二爷就是占了脸的便宜。 看看，就靠着那张脸，把自己的四妹妹都迷成什么样了…… “果然，你还是先看脸的！”叶秀书嘀咕。 “现在不看脸看什么？看他内在啊！他也不让我看啊！”叶辞书也小声嘀咕。 叶秀书…… 完了，四妹妹彻底被那个脸好看的十二爷给迷住了…… 第444章 去春不晚喝茶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看着叶秀书一脸无语的坐在自己对面发呆，叶辞书忍不住了。 “三姐姐，十二爷不好吗？”叶辞书认真问道。 叶秀书一愣，赶忙摆手。 “你看上的肯定好！没事，我就是问问。 你是我妹妹嘛，我多问两句也是应该的。 就是这皇甫家……哎，你以后想出来立女户那是不可能了。 没关系，到时候叶家给你多陪嫁点，我们再多给你送点，肯定让你腰板硬硬的。 放心，我肯定支持你的。”叶秀书认真说道。 叶辞书这才放心了。 看，现在三姐姐是站在自己这边的，以后肯定也会有更多人站在自己这边的。 叶秀书看着叶辞书笑的眉眼弯弯的，心里也放心了。 四妹妹不就是看上个人吗？这又不是什么大事。 即使以后有人说什么酸话，说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那也是那个十二爷的错。 对，就是那个十二爷的错，和四妹妹没有关系。 要怪就怪那个十二爷好端端的干嘛长一张和那个萧若麟一样好看的脸呢！ 都说女子美色误人！ 呵呵，男子长的好看同样也是美色误人…… 一夜好多梦，叶秀书睡的不是很安稳，她总感觉自家最好的妹妹要被人给抢走的感觉。 相反，叶辞书睡的挺香的。 等两人都起来后，沈默默那里也让人来请她们俩了。 …… “我走访了一天，陈家被灭门一案，里面有颇多的疑点。”卫千临首先说道。 “哪些疑点？说说看！”沈默默她们立刻都看向卫千临。 “第一，我暗暗走访了一些人家，原来陈家和储家不和已经好几年了。 在过年前，陈家老太爷更是见都不见储家的家主。 第二，外面说的看到陈家的 姨娘放火，并且大喊着大仇得报，那都是传出来的。 当天发现陈家有大火的时候，周围有人是看到一个女子手里拿着火把。 但并没有正面看到那个女子的脸，那个女子只是穿着陈家姨娘的衣服。 第三，有附近的人说，在陈家的大火发生的时候，有人试图想去救火的。 但陈家所有的门都是被反锁的。 要真是那个姨娘干的，她怎么有能耐在很短的时间里，把陈家所有的门都给堵住呢？”卫千临正色说道。 沈默默，叶辞书，叶秀书都点了点头。 没错，越查疑点越多。 “如果只是单纯上生意上的事情，储家即使对陈家动手，那也没必要把陈家灭族。 除非……”叶辞书看着沈默默。 “除非陈家人手上拿着能置储家人死地的东西。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不会单单是生意上的事情。”沈默默接着说道。 沈默默说完这些，大家都沉默了一下。 和生意无关，但又和储家生死相关，能让储家不惜下死手把陈家灭族的事情…… 眼面前不就有一件吗？ 镇海王父子在海上遭遇番邦袭击的事情…… “现在就查出来这么多了，要是继续查下去，肯定能查出来更多的事情。 既然已经来了，那就好好查一下吧！ 不过，现在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沈默默站了起来。 “什么事情？”卫千临看着沈默默。 “去春不晚喝茶啊！ 我倒是想看看，左海的春不晚和那些地方以及京里的春不晚有什么不同。”沈默默淡淡说道。 叶辞书和叶秀书都知道，沈默默要收拾左海的春不晚了。 想想沈默默生气也正常。 左海的春不晚作为京里看着左海的耳目居然失灵了。 现在这副耳目为谁忙还不知道。 作为春不晚的掌控者肯定会非常生气。 “正好！我们一起去春不晚喝个茶吧！ 凉茶……肯定是不想喝了！”叶辞书拉着叶秀书也站了起来。 卫千临本想今天继续出去探探，看是不是能问到些其他的消息。 但一看沈默默这架势，摆明看是要去春不晚找事的，他立刻取消了原本的安排。 “那我和你们一起去！ 茶楼里是消息最多的地方，也许有什么其他的收获呢！”卫千临赶忙也站了起来。 沈默默点点头，当即就带着大家往左海的春不晚去了。 …… 上午巳时二刻，沈默默带着大家进了左海的春不晚。 这时候来喝茶的人并不多，茶楼里零零散散的几个人。 更多的是茶楼的伙计和茶童在忙活。 见沈默默几人进来，一个小茶童立刻迎了上来。 “几位客官里面请！” 沈默默不废话，带着大家就往楼上走。 “包间应该有吧！要个最好的包间！”沈默默边走边说。 小茶童一听，赶忙解释了一下。 “今天三楼有人包了，能用的包间只有二楼。 望海潮景观美，能看到海，给几位客官安排在望海潮如何？”小茶童恭敬的说道。 沈默默脚步一顿。 二楼…… “三楼有人在这里包场？”沈默默问了一遍。 “是！储家的大爷在三楼宴客，把整个三楼都包了下来。”小茶童态度依然恭敬。 沈默默的眼睛眯了起来。 “在三楼宴客？ 这不是茶楼吗？大家都是来喝茶的，怎么还可以在这里用膳？”叶辞书忙问道。 “是，春不晚是茶楼没错。 但储家是左海最大的商户，偶尔也会借着春不晚的地方宴客。”小茶童忙说道。 沈默默眼神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在春不晚宴客…… 在各地的春不晚茶楼，能在春不晚宴客的只能是自家人。 其他人只能在这里喝茶。 “大姐，不是说要请我们尝尝最好的茶楼吗？走吧，二楼也是一样的。” 眼看着沈默默眼里有怒气了，叶辞书赶忙轻轻拉了一下她。 “就是，在哪喝茶都一样，只要茶好就行。”叶秀书也在一旁劝道。 “是啊！喝个茶，歇个脚，说说话就行了，在哪喝都是一样的。”卫千临也小声劝道。 沈默默这才哼了一声，抬步上了二楼。 “武夷岩茶，安溪铁观音各来一壶。 另外，茶娘子和茶公子各一个，再来个琴娘子抚琴！” 沈默默刚说完，跟着沈默默的丫鬟就摸出一张银票出来。 “快点去安排吧！” 第445章 闯入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左海的春不晚和其他地方的春不晚一样，从装修到服务都是最好的。 茶楼里用的所有东西都是最好的。 不管是茶娘子还是茶公子泡茶的技艺都是行云流水一样让人赏心悦目。 望海潮包间里，茶香袅袅，琴音婉转，倒是让叶辞书几人心情舒缓了下来。 沈默默斜靠在软座上，手里端着茶公子递上来的茶杯。 叶辞书几人呢，也都是手上端着一杯茶。 就连寒酥都歪着脑袋在听琴娘子抚琴。 包间里的气氛异常的悠闲自在。 茶喝了一杯，精致的茶点也都端了上来。 就在茶娘子和茶公子准备泡第二壶茶的时候，沈默默摆了摆手。 “你们都出去吧！我们自在点说说话！”沈默默淡淡说道。 泡茶的茶公子，茶娘子，还有抚琴的琴娘子立刻都起身。 然后恭敬的冲着大家行了一礼后就退着出了包间的门。 出门后，还体贴的将包间门关好了。 望海潮的房间的确不错，既有外窗，也有内窗。 打开外窗，能看到外面的街景和远处的海景。 打开内窗，又能看到春不晚大堂的情况。 还是一个不错的包间的。 “看出来有什么区别没有？”沈默默将手里的茶杯放了下来。 卫千临没说话，他不知道有什么差别。 他只去过京里的春不晚，每次去还是去找沈默默谈公事的。 哦，唯一的不同就是他在京里的春不晚可以随意说话。 在这里……不敢随意说话。 叶秀书也将手里的茶杯放了下来。 “掌柜的不行！在其他地方的春不晚，只要是有客人进包间了，掌柜的肯定都是要来应酬一下的。 不是说春不晚的掌柜都是长袖善舞，八面玲珑吗？”叶秀书说道。 “这里的春不晚给人一种感觉，只要有钱了，在这里想干什么都行。 或者说，在别人眼里，这里才是真正的茶楼吧！”叶辞书也说道。 寒酥四下看了看，也憋出了一句话来。 “这里的茶娘子茶公子没有京里的好看！” 沈默默…… 心情突然转好的沈默默轻笑着摇摇头。 “最大的区别在哪里你们知道吗？ 是在那里！”沈默默指了指春不晚的大堂。 叶辞书几人忙都看了过去。 大堂里，已经开始上客了。 但也只是三三两两的几个人在那里喝茶。 叶辞书猛的想起来了。 其他地方的春不晚，最热闹的都是大堂这里。 每天早上从春不晚营业开始，大堂就是最热闹的地方。 即使有空的包间，很多人也喜欢在大堂坐着。 因为在春不晚的大堂里，大家可以说着身边的各种事情。 张家长李家短，谁家的媳妇没刷碗。 或者说谁谁谁又和谁谁谁家闹起来了，闹到什么样了，后续会怎么发展了。 总之，在新到一个地方后，你要想了解当地最热门的消息，去春不晚准没错。 在那里，你会知道你想知道的消息。 这也为什么说，大渝的春不晚是收集消息最好的地方。 也是萧武帝稳坐京城，却能知道各地犄角旮旯地方消息的原因。 但左海的春不晚…… 好像已经没有人愿意在这里说着自己知道的消息，也没人会跟着大家讨论这个消息。 就顺记陈家全家被烧死的事情，要是搁在其他地方的春不晚…… 呵呵，远的不敢说，至少能让茶楼里讨论上两个月都不止。 大家会从陈家的家庭关系讨论到陈家遇害的各种可能。 从大的方面到小的方面，都给大家分析个明明白白的。 甚至很多时候，刑部的人查案都要从春不晚走一圈，看能不能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但左海的春不晚呢？ 好像陈家的人死了就是死了，没人关心这事情…… “默默……”叶辞书看向沈默默。 沈默默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 “眼睛瞎了换双眼睛就是了，耳朵聋了也换一双就行。 没什么大不了的。 今天先喝茶，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他们。”沈默默笑道。 叶辞书点点头。 左海春不晚……好日子应该到头了。 沈默默正想着将杯子里的茶喝完了就离开，去其他地方走走。 门外却传来一阵喧哗声。 透过包间的内窗往外看去，一个锦衣公子正带着一群人往三楼走。 这群人几乎都是男的，什么阶段年龄的都有。 他们一边走一边大声说笑，身旁的几个茶童还 不住的弯腰赔着笑脸。 沈默默哼了一声，正要让寒酥把内窗关起来。 突然，春不晚的大门那里又是一阵喧哗。 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子冲了进来。 她冲进春不晚之后，就往三楼的那群人喊。 “储公子，您告诉我哥哥去了哪里好不好？ 我娘为了我哥都已经哭瞎了眼睛啊！ 储公子，您行行好吧！告诉我们我哥去了哪里好不好啊！” 女子一边喊一边就要往三楼那边冲。 很快，茶楼里的茶童和伙计就把女子给拦住了。 三楼的为首的那个储家大爷看了一眼那个女子，冷笑了一声。 “你哥哥去哪了，关我什么事情？ 拖出去，别碍了我的眼。” 储家大爷的话刚落地，春不晚大门外又冲过来几个家丁，拖着女子就往外走。 女子死死的拽着春不晚楼梯的栏杆不松手。 “储公子，您要什么我们家都给了。 您就告诉我我哥去了哪里了好不好啊！ 他是跟着你们家的船出去的啊！”女子边哭边喊。 储家大爷哼了一声， 不打算再理这个女子，他带着身边人就要进包间。 眼看着大堂这边喧哗起来，燕娘终于出来了。 “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燕娘寒着一张脸。 家丁们立刻松开拉扯女子的手。 “燕娘掌柜，这是我们府里的家仆，我们带回去就行了。” “不！我不是！我只是来求储公子的放我哥回去的，我不是储家人。”女子立刻惊恐的摇头。 第446章 你不配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燕娘瞪了那几个家丁一眼，随后就看向一脸惊恐的女子。 “姑娘，我们这里是茶楼，是大家喝茶消遣的地方。 你看，你这么一闹，我们还怎么做生意呢？ 还有，你要是有什么委屈或者其他事情，去找该找的人去。 喊冤肯定是去衙门啊！来我们这里，我们这又不是给大家断案的地方。”燕娘淡淡说道。 女子拼命摇头，手还紧紧的抓着楼梯的扶手不放。 “掌柜的，您在左海地位不凡，我求您帮我们问问吧！ 只要储公子告诉我，我哥到底去了哪里了，我立刻就走。 快四个月了，生死不知，我 娘在家里都哭瞎了眼睛啊！ 我求求您了！”女子一脸祈求的看着燕娘。 燕娘叹了口气，正想开口。 站在三楼楼梯口的储家大爷却开口了。 “都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人给拉走？ 耽误人家茶楼的生意了，你们能负责吗？” 储家大爷话音一落，原本已经松手的那几个家丁立刻就又过来拉扯那个女子。 女子一边尖叫，一边死死抱着楼梯的扶手不放。 “储伯一，你们坏事做尽，不得好死！”女子大声喊道。 “是死人吗？拉走！快点拉走！拉回府里交给管家处置。”储家大爷冷冷说道。 家丁们下手更狠了。 撕扯间，女子的衣袖都被扯了下来。 燕娘皱了下眉头，但却没有开口。 女子看着自己的手指被一根根从扶手上掰开，顿时就绝望了。 她看了看，想努力挣脱往旁边的墙上撞去…… “慢着！掌柜的冷眼旁观，未免过于心冷了一点吧！”一个声音从二楼传了过来。 燕娘猛的向二楼看去。 原本已经心存死志的女子也朝着二楼看了过去。 只见一行六人出现在二楼的楼梯口。 为首的那人身形纤细，头束金冠，面如冠玉，一身米白色暗纹锦袍。 燕娘细细一打量就能看出来，眼前这人虽然是做了男子的装束，但确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女娇娘。 再打量了一下她的身边几人…… 除了一个面容俊美，眼神却很冷的公子之外，其他几人也都是女扮男装的女儿身。 燕娘心头闪了一下，看了一下几人出来的那个包间。 望海潮…… 之前茶童来说的，说是望海潮来了贵客，一来就要最好的包间。 碍于三楼已经被储家大爷包了下来，茶童只能把这些人安排到二楼的望海潮。 茶童说这几人一看就是不缺钱的主。 茶点了两种，还点了茶公子，茶娘子，琴娘子…… 燕娘本来想过来应酬一下的，但储家大爷在三楼宴客，今天要准备的事情不少，就耽误了下来。 现在…… “这位公子……不，应该说是小姐了。 您是在教我做事情吗？”燕娘浅笑着看着沈默默。 沈默默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带着叶辞书他们径直从楼梯上走了下来，走到了满脸是泪的那个女子身旁。 “教你做事？你不配！”沈默默淡淡说道。 燕娘…… 她心里的怒气腾的一下就升了起来。 从来到左海，当了春不晚的掌柜之后，还没有人敢这么对着自己说话。 眼下的几人…… “几位客官，春不晚是给大家喝茶的地方，今日出现这种情况，我春不晚招待不周了。 烦请几位告知一下下榻之处，燕娘晚间定当登门赔礼道歉。” 话虽这么说，但所有人都能看到，燕娘脸上没有一丝笑容。 沈默默却没回答燕娘的问题，只是打量了一下那个坐在地上，还死死抱着扶手的女子。 “我也去过不少地方的春不晚了。 春不晚的规矩多少我也知道一点。 有人受了冤屈求上门来，必要的时候，春不晚需施以援手。 这事情茶童和伙计不知道，你这个当掌柜的不知道吗？”沈默默冷声问道。 燕娘心头一凛，正要说话。 在三楼的储家大爷气的腾腾腾的下楼了。 “哪里来的刁民居然敢在左海撒野…… 呦，还是几个俊俏的小娘子啊！ 怎么？来喝茶？来，储家大爷不止请你们喝茶，还请你们吃饭……”储家大爷在看到叶辞书几人的时候，立刻就上手去拉扯。 沈默默压根就没动，她身后的丫鬟却是快速往前移了一步。 然后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只轻轻伸手一扭…… 储家大爷伸出来的那只手就被卸了下来…… 随着储家大爷杀猪一样的嚎叫声，春不晚彻底乱了。 “把他们都给我拿下。 都拿下送到储家！啊啊啊啊……”储家大爷一边嚎，一边还不忘指使家丁。 不管是跟着储家的人，还是后来来的那些储家的家丁，都傻眼了。 在左海，谁不知道储家大爷的姑夫是平安军的副统领啊！ 现在居然有人敢卸了储家大爷的胳膊…… 那些人立刻一拥而上，准备将叶辞书几人都拿下。 叶辞书他们也有点傻眼。 不是说好了只是来喝茶的，以后慢慢收拾春不晚的吗？ 现在这架势…… 叶辞书瞄了一眼 沈默默，见沈默默眼里都是平静。 再看看沈默默身边的那个丫鬟…… 没想到啊，沈默默身边的那个丫鬟居然还是个手上有功夫的。 就刚刚那一手，叶辞书肯定是一辈子都学不会的。 不过，沈默默现在的意思应该就是要把事情闹大吧！ 想到这，叶辞书忙四下看，手边是不是有什么趁手的能当做武器的东西。 也是在储家的那些家丁们要冲上来的时候，叶秀书一把将叶辞书拉到了自己身后。 叶秀书手上已经拿了一个就近茶桌上的茶盘在手上了。 她心里想着，四妹妹素来有心疾，身子弱，可不能被吓到了。 寒酥呢，想了一下，赶忙就往前冲，要挡在最前面。 只是她太小了，也太瘦了，挡在前面就像个豆芽菜一样。 寒酥心里后悔死了。 怪不得十二爷说呢，说到了关键的时候，自己连挡个风都做不到。 以后一定要多吃点，争取能挡风…… 唯一的男子卫千临一见，立刻就站在最前面。 “君子动口不动手……” 沈默默…… 都这个时候了，还君子动口…… 沈默默二话不说，一把将卫千临给拽到了后面。 叶辞书这才发现，沈默默的眼里现在都是兴奋。 那意思好像在说，打架啊，我最喜欢了…… 第447章 有人赔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叶辞书猛的想起来了。 这位大家眼里的千娇万宠养大的福顺郡主可不是温室里的花朵。 她不止有个尊贵的公主娘亲，还有一个别人眼里杀人不眨眼的杀手头子父亲…… 果然，沈默默看着冲上来的那些人，嘴角立刻扯出一丝微笑了。 来啊，来的越多越好…… 叶辞书见沈默默这么兴奋，心里也有底了。 这位主肯定不会打没准备的架的，既然是打架，不管怎么说，自己都要帮帮场子…… 叶辞书赶忙四下看找能当做武器的东西…… 桌上的茶杯……不行，有点贵，好歹这也是沈默默家的产业，打碎了还是有点心疼的。 叶辞书左看看右看看，硬是没看到合适趁手的东西。 就在叶辞书已经撸起袖子，准备上指甲，实在不行上脚也行的时候。 沈默默随手将桌上的一摞茶碗往叶辞书手里一塞。 “这……斗彩竹纹白瓷啊！挺贵的！”叶辞书有点肉疼。 “怕什么，有人赔！”沈默默说完抬手就抓了下冲过来的一个男子。 看着那个男子被沈默默伸手一拉，然后往后一推，然后一只胳膊就像是面条一样晃晃悠悠的不能动之后，叶辞书彻底放心了。 沈默默手上也是有功夫的！ 于是，叶辞书也放开了，拿起手里的斗彩竹纹白瓷杯朝着另一个男子砸了过去。 很好！正好砸到了那人的眉头上…… 叶辞书立刻有信心了，拿着剩下的斗彩竹纹杯不断进行远攻。 叶秀书呢，手里拿着茶盘也不断的往被沈默默的丫鬟打的抱头鼠窜的那些人身上招呼。 被沈默默拉到后面的卫千临本来想上去帮沈默默的忙。 但看了两眼之后发现，自己上去了只会给沈默默帮倒忙，立刻就放弃了。 他立刻改变策略，从一旁拿起一根储家的家丁带来的棍子站在沈默默旁边。 只要被沈默默卸了胳膊的人，他都会及时的补上一棍子。 当然，不打头，只打身上。 从刑部出来的卫千临太清楚这种时候最好不要打头…… 最好笑的是寒酥。 最小的她，在一开始打的时候就被大家挤到了后面，没有任何用武之地。 但她觉得自己必须要护在小姐们身前。 有志气的寒酥立刻也开始找趁手的武器。 她想搬椅子，发现红木的椅子有点重，她压根就搬不动。 桌子就跟别想了…… 话本上说的抬起桌子啊啊啊的冲上前去不适合她这个小身板。 找了半天，寒酥终于找到了趁手的武器了。 茶楼里烧水的茶壶…… 一个个都是铜制的，长长的壶嘴，还有把手可以拿。 那点重量，即使是寒酥也能双手拿在手里。 寒酥立刻双手拿着茶壶护在叶辞书叶秀书身边。 不管谁上前，就用茶壶嘴招呼一下，丝毫不怵。 叶辞书手里的茶杯很快就丢完了，她四下看了看，好像附近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用了。 这时候正好一个家丁手里拿着棍子冲了过来。 叶辞书想都没想，抬脚就踹。 这一踹正好踹在那个家丁的下身…… 原本还张牙舞爪的家丁立刻丢下手里的棍子，弯腰蜷缩在地上哎呦哎呦的叫了起来。 看着突然满地游的家丁，不管是谁都吓了一跳。 特别是目睹了叶辞书踹的那一脚的沈默默。 对啊，姑姑说过，男人最脆弱的地方就是那里了，只要朝那里下手就行。 沈默默立刻改变打法，不再执着于把人家的胳膊卸下来，而是执着去让那些人满地游…… 沈默默几乎是一脚一个。 一旁的卫千临虽然看得头皮发麻，但还是坚强的给每一个被沈默默踹倒在地的人补上一棍子。 很快，储家大爷带来的人和那些家丁们几乎都蜷缩着在地上哎呦了。 春不晚的门口更是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们。 燕娘的脸上彻底挂不住了。 “放肆，居然敢在春不晚撒野！来人，把他们都给捆起来。” 随着燕娘的话音落地，从春不晚的后院里立刻冲出来一批手上拿着家伙的伙计们。 同时，春不晚三楼各个包间的外窗突然被撞开，数十个暗卫直接从三楼跳了下来，将沈默默一群人护在了中间。 看着那些人手上都拿着软剑，不管是春不晚里面的，还是春不晚外面的人，都吓了一跳。 这是有备而来啊！ 燕娘也被这一幕给惊到了，她一脸惊恐的看着沈默默。 “你是谁？居然敢在春不晚撒野，你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聒噪！”沈默默的丫鬟抬手就是一巴掌打了过去。 燕娘当即就被打的发髻松散，嘴角流血。 沈默默没有说话，轻轻拍了下身上沾着的尘土，转头就拉着叶辞书他们在大堂的一张茶桌前坐了下来。 “你个贱人……啊啊啊啊！”储家大爷还想开口。 离他最近的护卫伸手就卸了他的下巴。 春不晚的大堂里，除了那个已经一脸惊讶的女子外，剩下的人几乎都在哎呦。 外面的百姓们想走又不敢走。 “自从春不晚开了之后，谁敢在春不晚闹事啊！” “可不是嘛！春不晚的掌柜的，那是知府大人都要笑着打招呼的人。” “还有呢！这次闹起来的可是储家大公子。 你们看看，储家大公子被打成什么样了啊！ 这下事情可大条了啊！” “哎，那些人也真是的，打完人了，赶紧跑啊！ 还留在这里干什么？等着人家来抓啊！ 储家大公子的姑父可是平南军副统领呢！要是把平南军给惊动了，不管多少人都得束手就擒吧！” “要不你提醒一下？” “不敢，我怕储家大公子记仇……” …… 春不晚里面都是哎呦声，春不晚外面都是看热闹的百姓。 这个热闹可不容易看到啊，今天一定要看个够。 沈默默一句话都不说坐在那里，叶辞书，叶秀书，还有卫千临也都挨着她坐了下来。 沈默默的丫鬟不动声色的站在几人身后，时刻关注着周围的动静。 寒酥呢…… 她已经找到了新的茶壶，并顺手拿了上好的茶叶给几人都泡上茶端了上来。 很快，外面的百姓有人喊了起来。 “知府衙门的人到了！” “平南军到了！” 原本还在满地游的储家大爷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抬头看向春不晚的大门。 第448章 我家的产业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知府衙门那边一听说有人在春不晚闹事打架，开始没当回事。 春不晚有自己的人手，收拾一些小家伙不成问题。 后来听说来闹事的人把春不晚给砸了，他这才觉得事情不对。 敢在春不晚闹事的肯定不是左海人。 是左海人的话怎么可能会去春不晚闹事呢！ 春不晚什么地位，来往的都是什么人，大家谁不知道？ 肯定也不是什么有来路的人。 有点来路的人，怎么可能会去春不晚闹事呢，谁不知道春不晚背后站的是谁吗？ 于是，左海知府衙门的邓知府立刻带着衙门的人过来了。 他倒要看看，是哪个马王爷长了六只眼敢在春不晚闹事。 正好过完年后还没有什么大的事情处理，现在正好上手一件。 处理好了，在今年年底的考评里，说不定自己还能得个优呢！ 就这样，邓知府亲自带队，带着衙门里的衙役和捕快们往春不晚这边来了。 正好，来的路上碰上了储家的家丁去搬的救兵平南军。 于是，两队人马一起都往春不晚来了。 百姓们见知府衙门的人和平南军都来了，赶忙都让出来一条路。 大家心里都是一个念头。 这下完犊子了，知府衙门的人和平南军来了。 这些人要是再闹的话，那可就是大事了。 弄不好，还会被冠以乱民的名头呢！ 哎，刚刚就应该提醒一下的，让他们赶紧跑…… 现在想跑都没机会跑了。 邓知府和平南军的一个小将军皱着眉进了春不晚。 在看到春不晚里的情形的时候，他们的脸都黑了。 这是把春不晚都给砸了啊！ 再看到沈默默几人还自在的在喝着茶，邓知府一下子就清醒起来了。 眼前这几人看着都是富贵之家出来的，不像是不知道春不晚来历的人。 他们居然还敢在这里闹事…… 邓知府立刻端正了一下态度。 “因何在春不晚闹事？” 沈默默抬了下头，扫了一眼邓知府。 这老头挺圆滑的嘛！ 这个问题问的…… 呵呵，因何在春不晚闹事？闹事的可以是他们这一拨人，也可以是储家那群人…… 平南军的那个小将军在看到垂着一只胳膊，嘴巴合不拢的储家大爷的时候，也吓了一跳。 “来人，快把储家大爷送到医馆去！”小将军立刻吩咐。 还没等他身后的兵上前呢，护着沈默默的两个护卫立刻上前拦了下来。 平南军小将军看着两人利落的身手后，立刻将腰间的佩刀拔了出来。 “放肆！”小将军一声怒吼。 随着小将军一声怒吼，他带来的平南军立刻都将腰间的佩刀抽了出来。 眼看又剑拔弩张起来，沈默默笑了一声。 “放肆？到底谁在放肆啊！ 我在自家的产业上处理事情，轮得到你们插手吗？”沈默默冷冷说道。 沈默默话音刚落，她身后的丫鬟手上拿着一块金牌又一次站了出来。 “放肆的是你们！福顺郡主在此，为何不跪！”丫鬟正色说道。 丫鬟的话一说完，春不晚的大堂里先是一片安静，然后轰的一下就炸了。 “福顺郡主？京里的郡主娘娘？” “福顺郡主是谁啊！” “还能是谁啊！平宁公主的独生女，听说是宫里的天家和皇后带大的。 进出皇宫就跟回自己家一样。 平宁公主是谁你知道吧！天家的亲表姐，春不晚的真正东家。” “啊？这样啊！那刚刚她说是在自家的产业处理事情是对的喽！” “肯定对啊！春不晚是平宁公主的，福顺郡主是平宁公主的独女，那春不晚就是福顺郡主的。 这没毛病！” “既然是郡主娘娘，那我们……要不要跪啊！” “肯定要跪啊！郡主的品级好像是二品呢！ 这可比在场的所有人品级都高呢！ 赶紧跪，可不要失了礼数。” “哦！对，是得跪啊！怪不得人家不怕，也不跑呢！ 哎，我们该单腿跪还是双腿跪啊！” “肯定双腿啊！你怎么跪祖宗的就怎么跪郡主……” …… 平南军的小将军先是看了一下丫鬟手里的金牌，随即立刻单腿跪了下去。 “末将参见福顺郡主！” 龙纹御赐金牌，不会有错！没人敢冒充。 邓知府在看到丫鬟拿出那块御赐金牌的时候赶忙就也要下跪。 沈默默却是一抬手。 邓知府赶紧恭敬的弯腰站在了沈默默面前。 此刻卫千临手上拿着一份上谕也站了出来。 “刑部卫千临，承蒙圣恩，领旨前往左海暗查陈家满门灭族一案。 路遇春不晚茶楼，突见有人仗势欺人，当街强抢民女。 光天化日之下，置大渝律法于何处？ 福顺郡主仗义相助，解救被抢民女，才与那些人起了冲突。 这些人眼中无律法，言行无状，冲撞郡主，论罪当罚。 这是上谕，这位小将军可要查验一下？”卫千临看着那个平南军小将军。 小将军立刻摇头。 “末将不敢！即使是郡主的家事，那些人违反的又是大渝的律法，那就是知府衙门的事情。 末将告退。” 小将军说完，这才起身然后恭敬的冲着沈默默行了一个揖手礼后就带着平南军走了。 来的是京里的人，还是皇亲国戚，不是当地驻军能插手的事情…… 他还是赶紧回营，将事情禀告统领才是。 沈默默满意的看了一眼卫千临。 这个时候状元郎还是很有用处的。 简单几句话就把事情都推到了那些人身上，免得自己费口舌了。 看着来了连地皮没踩热的平南军走了，大家都吓了一跳。 邓知府一身冷汗。 早知道他就不来凑这个热闹了。 现在真的是里外不是人了。 “郡主……”邓知府赶紧拱手揖礼。 “邓为方，十五年殿试三甲二十二名，在翰林院当过庶吉士，后来呢调到吏部担任八品主事。 一年后升从七品，外放岭南助县主簿。 任上关爱百姓，为民请命，官声极好。 九年来无大的错处，从知县到知州，再到去年升任左海知府。 邓知府，我说的可对？”沈默默笑着说道。 邓知府已经完全相信眼前女扮男装的女子就是平宁公主的独女，将来春不晚的接掌者了。 除了那位主，还有谁能对大渝百官的履历这么清楚呢！ “殿下圣明！”邓知府的腰弯的更低了。 沈默默这才笑了笑。 “这些人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先收押吧！ 等卫大人查清楚了，慢慢审！” “是！下官遵命！” 第449章 都让他们赔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邓知府很快就把已经傻眼的那些人都带走了，一个都没放过。 叶辞书可不怕邓知府私下把那些人给放了。 他任满后要去什么地方，那可是沈默默一句话就能决定的事情。 给邓知府三个胆子，他也不敢在沈默默眼皮下面搞一些小动作。 随着邓知府那些人走了，春不晚的大堂里安静了许多。 燕娘带着春不晚的人低着头站在一旁不敢说一句话。 沈默默还是没搭理燕娘，只是看了一眼她身后的人。 “春不晚的账房是谁？”沈默默问道。 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立刻站了出来。 “小的就是左海春不晚的账房，请郡主殿下吩咐。”男子恭敬的说道。 沈默默指了指已经一片狼藉的春不晚大堂。 “你记一下，损坏了多少东西，打烂了多少东西。 还有楼上包间里损坏的窗户，都 记下来。 算个总账后，就去找那几家在春不晚闹事的人家里，让他们赔钱。 少一个子儿本宫都不会饶了你。 叶少使，你是经常做生意的，麻烦你跟着看一下。 那些东西大概值多少银子。”沈默默笑着对叶秀书说道。 叶秀书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怪不得沈默默刚刚砸东西砸的那么开心呢！ 反正有人赔！ 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把那些旧的东西都换成新的，这不是一举两得嘛…… “是！我一定会好好估价的！” 叶秀书说完，就带着春不晚的账房开始查看损失了。 “斗彩竹纹白瓷杯一套，市面价格应该是在三百两银子一套。 七彩琉璃荷叶盘，市面价格一百八十两。 双耳兽首鎏金铜壶一对，价格应该在七百五十两。 红木嵌金丝圆凳六只…… 还有这里的扶手，被那些人用棍子打了个坑，这都要换了的。 这一套扶手，没有五千的银子拿不下来。 还有那个……寒酥，把你手边的那个铜壶拿来，就是你刚刚用的那个。 这个我要是记得没错的话，是铜制龙首壶，这东西是一对。 坏了一个，另外一个也就废了。 这一对……一千八百两银子吧……” 沈默默放心的将定损的事情交给叶秀书了。 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去做嘛！ 至于下面的事情…… “你有什么冤屈和我们说就行，放心大胆的说。”沈默默看着那个蜷缩在角落的女子。 女子点点头，赶紧坐了起来，然后冲着沈默默咚咚咚的磕了三个响头。 “请郡主殿下救救我们！” …… 沈默默一行人带着那个女子往外面去了。 临走的时候，沈默默只和燕娘说了一句。 “春不晚歇业三天。” 燕娘…… 看着沈默默留下的看着她的两个人，燕娘知道，自己完了！ 从今天开始，春不晚再也不会有燕娘这个人…… …… 这一天，左海的百姓们议论最多的事情就是春不晚发生的事情。 “储家大爷强抢民女，让微服私访的郡主殿下抓了个正着。” “不是！是储家大爷对一个民女干了什么事情，然后提裤子不认了，被人家追到茶楼了，正好让微服私访的郡主给撞到了。 储家大爷眼瞎，居然冲撞了郡主，这才被揍了一顿关了起来的。” “不是说京里来人要两天后才到吗？怎么郡主悄么的就进城了呢？” “这谁知道啊！不过悄悄进城也有好处。 你看，郡主要是跟着大部队一起进城的话，这些事情肯定看不到吧！ 现在呢？想捂都捂不住了。” “听说春不晚暂停营业三天是不是真的啊，那那个燕娘掌柜怎么办啊！” “谁知道呢！事情发生在春不晚，那个燕娘掌柜肯定有责任。 不过，我倒是听说被关起来的那些人里面，不止有储家大爷。 还有其他几家商行的少爷呢！” “哈哈哈，那这几家商行的东家岂不是现在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了？” “可不就是热锅上的蚂蚁嘛！ 我就说了，储家大爷是惹祸的主，平时惹是生非的没少惹事。 这下踢到铁板了。 人是郡主关的，除非把镇海王请出来，要不然谁有那个本事敢让知府那边放人。” “镇海王可不会管这些狗屁事情，让他们受着吧……” …… 街上对这件事情议论纷纷，那些惹事的人家里接到消息后也都吓了一跳。 就出去吃个饭，怎么就能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了。 在听说家里的孩子都被关到知府衙门那里了，一个个更是慌的不行。 “这……好端端的怎么就冲撞了郡主呢！ 快，快备上厚礼，去拜访一下邓知府。” “老爷，拜访邓知府行不行啊！ 人可是郡主关的啊！是不是要拜访一下郡主呢！ 或者往镇海王府上去一遭啊！镇海王好歹是亲王，又是郡主的长辈。 镇海王说话的话，郡主肯定要给面子的。” “我能不知道这个道理吗？ 但我们能见到镇海王吗？我们连镇海王府的门都进不了。 现在先去打点一下邓知府那里，至少不能让孩子在牢里受罪啊！” …… 就这样，沈默默带着大家在春不晚这么一闹，突然就让左海热闹起来了。 第一次，大家在见面的时候不再说你吃了没？ 而是会小声说两句，走，喝两杯去，我知道点事情…… …… 储家宅子里，储夫人正在储时光面前哭诉。 储时光也是一脸惊愕。 没听说福顺郡主来左海啊！ 还有，自家老大怎么就能那么巧的和福顺郡主给碰上呢！ “老爷，快想想办法啊！伯一没吃过苦，哪能在牢里待着啊！ 你和邓知府关系不是一直很好吗？赶紧让他放人啊！ 他好端端的去春不晚宴客干什么啊！这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够了！哭什么哭？ 哭能把孩子哭回来吗？ 这个时候找邓知府肯定是没用的，我去找找我阿姐那边。 你赶紧给准备点吃的穿的，我估计……伯一这两天应该出不来。”储时光怒道。 储夫人一听，哭的更伤心了…… 第450章 没有办法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储时光一边往姐姐家里赶，一边问身边的管家到底是怎么回事。 “伯一今天不是宴客吗？怎么会和京里来的郡主起冲突的？”储时光皱眉问道。 管家已经悄悄派人去春不晚找了个茶童把情况问清楚了。 “大爷今天是在宴客。 原本定的是天海楼，但后来天海楼今日有其他人也在那里宴客。 霍家洋行的大爷请叶家商行的三爷吃饭，包了一层楼。 咱家大爷觉得排场不够，就让人去把春不晚的三楼包下来了。 谁曾想之前一直跟着储家跑船的那个宋阿昌的妹妹宋阿玉在知道消息后，也跑了过去。 老爷，宋阿昌的事情您是知道的，没法给说法。 宋阿玉追着大爷要宋阿昌的去处，大爷没法给，就让家丁赶她走。 偏偏悄悄进城的郡主看到了…… 您也知道春不晚是什么用处的，加上大爷不认识郡主，言语上冲撞了两句，就被郡主身边的人给收拾了。 老爷，这一切都是巧合。 您现在还是赶紧想办法把大爷给捞出来吧！ 我可听说了，大爷当场就被郡主的人卸了胳膊和下巴。 这要是时间长了没人管，那可是要出问题的。”管家在一旁劝道。 储时光眉头紧锁。 他想了会儿后才说道，“人是郡主让关的，邓知府那边肯定也是有心无力。 等会儿晚上的时候，你备上一份厚礼，再从医馆找个擅长跌打的郎中。 你和邓知府说，就说我们不是想接伯一出来的。 只是让人给他把胳膊个下巴给接上。 不会让他为难的。” 管家立刻就应了下来。 “那……老爷您不打算管大爷了吗？” “怎么管？他冲撞的是郡主，那是平宁公主的爱女，一出生就被天家封了郡主的金枝玉叶。 伯一冲撞了她，只能……自认倒霉吧！ 我只能去求求人，希望郡主能早点消气，那时候才能放伯一一马。”储时光叹道。 管家不敢说话了。 他心里也觉得是自家大爷走 背字。 要是去了天海楼宴客是不是就没这么一回事了？ 左海有一个镇海王就够了，又好端端的来了一个郡主？ 左海这么大的地方能装得下这么多的人嘛…… “对了，和郡主在一起的人还有谁？”储时光突然问道。 “刑部的一个大人，是上次的新科状元，叫卫千临。 另外还有两名女子，看着年龄大约十八九岁左右，和郡主差不多大。 但看言行举止，不像是郡主的丫鬟，反倒是像好友。”管家立刻说道。 储时光心沉了一下。 果然，来人是刑部的那个状元郎，是来查陈家灭门一案的。 另外两个女子应该就是监察司的人了。 这一次……不可掉以轻心啊！ “好了，我知道了，我先去找阿姐。 你赶紧回去准备礼物，找好郎中，按照我说的去做。”储时光刚说完，马车就在吴家的门口停了下来。 门口的守卫一见储家的马车，赶忙就迎了过来。 “夫人正等着您呢！”守卫小声说道。 储时光心头一紧。 “我阿姐知道这事情了？” “肯定知道啊！就刚刚那一会儿的功夫，至少来了三拨人了。 都是想让夫人找将军帮着求情把自家孩子给弄出来的。 大少爷的事情……夫人肯定知道啊！”守卫忙说道。 储时光没敢耽搁，还是和以前一样直接进了吴家大宅的后院。 储氏的院子里，储氏也正一脸焦急的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的。 刚刚来了三家的夫人，都是找自己让帮着和将军求情的。 谁能想到，去春不晚宴客居然能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啊！ “阿姐！”储时光一见储氏急的来回踱步，赶忙就加快了脚步。 “阿光！伯一怎么样了？你去见过他了吗？ 我已经派人给你姐夫那里送信了。 他说现在正和镇海王商量事情，暂时回不来，要等晚上才回来。 你放心，只要你姐夫一回来，我立刻就求他。 他要是说话没用的话，就让他去求镇海王。 镇海王是郡主的长辈，说话肯定有用的，你别急。”储氏赶紧对储时光说道。 储时光点点头，但心里却又有了疑惑。 镇海王出海？还是和姐夫一起商量事情的？ 那出海的那个是谁？ 他派人盯着的，码头那里的确是有三艘战船去了海上的…… “阿姐，我不急！ 伯一做事鲁莽，这次吃个苦头也算是给他一个教训吧！ 省得他以后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惹出更大的麻烦出来。 你也别急，你一向疼爱伯一我是知道的，肯定不会有事情的。”储时光还反过来安慰储氏。 储氏点点头，然后示意储时光在凳子上坐。 “阿光，刚刚有人来给我建议了。 说郡主年轻，脸皮儿薄，要是我去拜见的话，说上几句好话…… 说不定就能抬抬手放了大家呢！ 你说……我要不要去见见啊！”储氏小声问道。 储时光…… “阿姐，这是谁给你出的主意？”储时光沉声问道。 “唐夫人说的。 他儿子今日也和伯一一起，现在都被关到了知府衙门的大牢里。 她说，虽说是郡主，但这里是左海，是平南军的地盘。 夫君在平南军里说话有分量，即使是镇海王也会给三分薄面的。 要是我出面的话，郡主看着你姐夫的面子，也会给个台阶……” 储氏没敢把话说完。 储时光却是深吸了一口气。 “阿姐，她的话你不要信。 郡主知道伯一他们身份的，但还是把他们都收拾了一顿关了起来。 这说明她压根就不在乎谁的面子。 您想想，那是平宁公主的爱女，自小在皇宫长大的，除了给天家和皇后面子外，还会给谁面子。 今日伯一他们冲撞了她，必定要受责罚。 你可别想着去拜见郡主。 人家还在气头上呢！”储时光赶忙劝道。 储氏一听，也觉得有道理。 是呢，郡主肯定在气头上，这时候不去拜见比较好1 第451章 失踪的哥哥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储时光有点无奈的看着这个还一脸焦急的姐姐。 这个姐姐太善良了，也太心善了。 别人说什么，她就信什么！ 唐家的那个夫人说的有道理呢！ 当地驻军统领的夫人是有资格去拜见郡主，但那都是有规矩的。 提前送拜帖，要得到郡主的同意之后才能去拜见。 还有，能去拜见郡主的只能是官员的正牌夫人。 自己的姐姐虽然在吴家地位和东院的那个夫人一样，别人也都知道姐姐是如夫人。 但是在别人眼里，那始终还是个妾啊！ 郡主出身高贵，心高气傲的，怎么可能会降贵纡尊的接见一个副统领的小妾呢…… 别到时候成为左海人嘴里的笑话。 “阿姐，你别担心了，伯一的事情姐夫那里知道了，能帮忙的话就帮忙。 不能帮忙的话也没事。 现在这事情姐夫说了都不算的。 好在郡主只是把他们都关了起来，没有再做其他的处置。 我已经派人去给他诊治了，不会有事的。 这两日你称病谁都不见，免得那些人来打扰你。”储时光劝道。 储氏点点头。 对，夫君没有回来前，自己最好谁都不见比较好。 储时光安慰了一下储氏之后就离开了吴家。 他没有坐马车，慢慢走着回去的。 一路上，他想了很多事情。 怎么会好好的郡主突然到了左海的？会不会对春不晚的燕娘有什么不好的？ 伯一冲撞了郡主真的就是意外吗？会不会是别家人在里面搞的鬼？ 还有，镇海王没有出海，那开着三艘大船走的人会是谁？ 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那个被郡主带走的宋阿玉知道些什么？ 会不会在郡主那些人面前乱说…… 不会的，船都沉了，没有任何的证据…… …… 客栈里，沈默默和叶辞书，叶秀书，卫千临都看着站在面前的这个女子。 她们还是回了之前住的客栈。 客栈东家在知道是郡主入住之后，高兴的忙前忙后的。 沈默默呢，为了办事方便，索性就把这客栈给包了下来。 现在客栈里，除了不时刷下存在感的东家之外，所有人都换成了镇海王派来的人。 “殿下，镇海王那边不止送来了伺候的人，还让人带话来了。 说是现在有事情忙，等明日的一定设宴招待。”沈默默的丫鬟小声说道。 沈默默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屋里终于安静了。 大家都看向那个有点局促的女子。 “你叫什么？”沈默默轻声问道。 “宋阿玉！哦，回郡主殿下的话，民女宋阿玉给殿下磕头！”宋阿玉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没给沈默默行礼。 看着宋阿玉跪下来就要磕头，沈默默赶紧示意身边的丫鬟把她搀了起来。 “那有凳子，你坐下来说吧！”沈默默笑着说道。 宋阿玉小心的坐了下来。 她只坐了凳子的三分之一，低着头双手捏着自己的衣角。 之前那个为了找到哥哥不顾一切冲春不晚的人好像是另外一个人。 “你哥哥不见了？为什么要追着储家的那个大爷呢？ 他知道你哥哥去了哪里？”叶辞书开口问道。 宋阿玉猛的抬起头，然后很用力的点点头。 “储家人肯定知道的。 大哥一直都为储家人干活。 大哥水性好，是整个左海水性最好的舟工了。 以前大哥在海上也遇到过一次大风暴，船都被海浪打散了。 大哥抱着一块板子在海上漂了三天三夜还是回来了。 所以，储家人说大哥在船上收帆的时候不小心掉下海再也没有上来，这是不可能的！ 那么一点事情不可能要了大哥的命。”宋阿玉坚定的说道。 “宋家人说你大哥是在海上没了的？”叶辞书问道。 宋阿玉点了点头，但后来又摇了摇头。 “不是在海上，是在码头。 是在苏禄岛的码头。 他们说大哥是在码头收帆的时候掉到海里没上来的。 后来我找人去查了，大哥到了苏禄岛之后，的确没有大哥所在的那艘船进出码头的登记信息。 但我大哥水性那么好，怎么可能在码头掉到海里后就上不来了呢？”宋阿玉反问。 叶辞书和沈默默都没有说话。 这个……不好说！ “事情没有绝对的，万一你大哥在掉到海里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什么东西伤到脑袋昏过去呢？ 或者说掉到海里的时候出现了其他的意外呢？”卫千临在一旁补充。 宋阿玉咬着嘴唇摇了摇头。 “不会的！大哥一直在储家的船上干活，不可能犯那种错误的。 大哥肯定是给储家干了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才被储家人藏起来的。”宋阿玉坚持说道。 “见不得人的活？ 什么样见不得人的活？”叶辞书，沈默默，叶秀书，卫千临同时都看向宋阿玉。 宋阿玉低着头，几乎要把嘴唇都咬出血来了。 “储家经常会在没拿到海贸署手续的时候，从苏禄岛那边偷偷运货物到左海。 因为少交钱给海贸署，储家人会赚的很多。 但左海到苏禄岛这条线有镇海王的人和平南军常年巡逻。 海贸署对从番邦进多少货物是有规定的。 所以，储家人想偷运货物到左海，只能避开镇海王的人和平南军。 这样的话，那些船多数会选择在晚上出海。 我大哥一直都是帮着储家人跑这样的船。 在我大哥出事前十天，他突然从苏禄岛回家了一趟。 交给了娘和我一包银子，足足有二百两，让我们收好。 然后……大哥就没有回来了！”宋阿玉小声说道。 叶辞书立刻明白了。 这不就是后世的走私吗？ 做海外贸易的，想赚大钱不都干过这事情？ 不过…… “你大哥出事是什么时候？”一旁的卫千临突然问道。 “去年十一月十八！那天海上有大风浪，我记得很清楚。”宋阿玉忙说道。 叶辞书，沈默默，卫千临互相看了看。 好巧啊！ 那一天也正是顺记商行的船在海上沉船的时间…… 第452章 不会吧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宋阿玉哥哥掉入海里的那天正好是陈家的船在海上遭遇大风浪的时候。 又是一个巧合？ 不管是叶辞书，还是沈默默或者卫千临可都不会相信的。 卫千临直接就问道，“也就是说是陈家的商船在海上出事的那天？” 宋阿玉稍微迟疑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是！和哥哥一起在储家船上干活的人告诉我就是那天。” “姑娘，那我问你一个其他的事情，希望姑娘能给我们解惑。”卫千明临继续问道。 宋阿玉点点头。 “陈家的船在海上出事，那天也是晚上出的码头吗？”卫千临问道。 宋阿玉摇头。 “不是，顺记的船不会晚上上海的。 陈家不敢偷摸运货，在海上平南军查的很严，陈家没有平南军当后台，做生意本分的很。 陈家的船肯定是白天出海的。”宋阿玉非常肯定的说道。 “那你说陈家出海那天的风浪真的就那么大吗？ 陈家也是经常跑苏禄岛到左海这条线的了。 他们能不知道遇到大风浪要躲着点吗？”卫千临看着宋阿玉。 宋阿玉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想了想。 好一会儿，宋阿玉才摇了摇头。 “陈家的船在海上出事，这事情传到左海之后，几乎所有商行的人都很意外。 陈家不管是老太爷还是下面的其他老爷，大爷，都是谨慎的人。 那天虽说有老把式看了天象说海上将会有大风浪。 但那大风浪应该也没大到没法让船出海的程度。 至于说碰上暗礁…… 那更不可能了！ 陈家船上的人都是左海的老把式，从苏禄岛到左海那条线跑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在那条线上遇到暗礁……应该不可能。”宋阿玉正色说道。 卫千临和沈默默，还有叶辞书，叶秀书互相看了看。 和他们之前分析的是一样的。 陈家的船在海上出事，八成是人为的！ 那么这样看来的话，陈家被灭门也是人为的…… 至于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让对方下了这样的死手，他们还要继续查。 “还有一件事……”宋阿玉突然又开口。 沈默默立刻又看向她。 “都说陈家的船是在海上出事的，因为遇上大风浪，船才沉了。 但却没有一个活口，这个太不可以思议了。 能上商行船的人水性都会很好。 即使船沉了，随便拿块板子都能在海上漂个一天两天的。 还有，陈家船上是有小船的，大船坏了，小船放下去，总有活命的机会。 那条线又是商船必经之路。 那天海上的大风浪只持续了不到一天就没了，其他的商船很快就出海了。 但发现陈家商船出事的人却说，在那周围没有发现一个活的人。 只有零星的几块板子飘在海上。 陈家商船上的人，水性不可能这么差！”宋阿玉继续说道。 卫千临几人更加确定了，陈家商船肯定被人算计了。 要不然也不会一个活口都没留…… “好，你说的我们都知道了，你哥哥……我们会帮着找。 储家老大那边我们会帮着问。 但如果他坚持说不知道，我们也没办法。 不过，我们也可以从其他渠道查一查你哥哥的下落，你先别急。”卫千临小声安慰。 宋阿玉点点头，然后又起身郑重的给沈默默几人磕了三个头。 “你估计暂时是回不去了。 因为你的原因左海的那些商行少爷们关进去一半了。 你要是回去了……八成会被人家找上门。 这几日你现在客栈后面帮帮忙吧！ 厨房打杂或者其他的，能干的就干一些，我让人给你发工钱。 你家里……”沈默默看着宋阿玉。 “郡主，我还是回去吧！家里的娘眼睛不好，已经瞎了。 我要是不回去的话，她就没人照顾了。 我不怕的，来找储家大爷的时候我就想到过这些了。 其实……我暂时应该没事的。 郡主殿下刚见了我，我要是这时候出事的话，谁都能想到是那些人干的。 那些人不会那么傻的这时候来找我麻烦的。”宋阿玉苦笑着说道。 沈默默挑了下眉。 这个姑娘可以啊，头脑冷静，居然想到了这一层。 怪不得选在储家老大宴客人最多的时候闹事呢，这就是打算着拼死一搏啊…… “好！既然你这么有把握就回去吧！ 回去了，要是想到什么事情了，或者说那些人找你家麻烦了，你还来这个客栈就行。 在我们回京之前，我们都会住在这里。”沈默默笑道。 宋阿玉应了下来。 沈默默让自己的丫鬟亲自送了宋阿玉回去。 等宋阿玉走后，沈默默，叶辞书，叶秀书几人这才看向卫千临。 “卫大人，你怎么看这事情？”沈默默问道。 卫千临抿了下唇，想了想才说道。 “陈家商船被毁不是因为生意上的事情。 我打探过陈家人的性格。 从老太爷到下面的少爷，几乎每人的性格都非常稳重。 平时有船出海的时候，他们都会非常慎重。 按照这种性格，他们在知道海上有大风浪的时候，肯定会多等上一两天的。 但陈家的那个小少爷却在明知道海上有大风浪的时候还坚持要回左海。 那说明他有必须要回左海的理由。 但那个原因肯定不是生意上的。 而对方选择了毁船并且让船上的人没有任何活口，这说明船上有那些人不想送回左海的东西。 ”卫千临正色说道。 叶辞书，沈默默，叶秀书都点了点头。 是这样的没错，但现在的问题是，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让陈家人能赔上全族的命呢！ “好了，今日是想不出来了。 明日慢慢查吧！”沈默默叹了口气。 卫千临点点头，他看着其他三人没有起身的打算，他忙站了起来，然后非常郑重的行了一礼后出了这间屋子。 等卫千临出去了，叶秀书突然就长舒了一口气。 她看了眼已经关上的门，这才小声问道。 “状元郎一直都这么礼数周全？” “现在已经好多了！以前是每说两句话都会恭敬的行上一礼。 每次见面，我都不会主动说话，生怕我说的好好的，他突然来个大礼参拜！”沈默默翻着白眼说道。 叶秀书一听，赶忙摇了摇头。 太有礼数了不好，有点累! 还是四妹妹找的十二爷比较好，人家没那么多礼数，都拿自己当是自家人了！ 第453章 突发事件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卫千临不在，三个年龄差不多的姑娘一下子就自在起来了。 三人都一改之前端正的仪态，换成是怎么舒服怎么来。 沈默默用手指转着桌上的一个空茶杯。 叶辞书双手托腮看着刚刚点起来的蜡烛。 叶秀书呢，打量着屋里的装饰，看看值钱不值钱…… “默默，你会功夫？”叶辞书突然问道。 听叶辞书这么问，叶秀书赶忙也凑了过来。 今天可让她们俩见了世面了。 没想到大家眼里娇滴滴的郡主居然会功夫。 还是很厉害的那种！ 看着中午的时候，沈默默一脚一个，或者说打谁一下谁就躺地上哎呦哎呦的，她们姐妹俩别提多羡慕了。 她们俩要是有这一手…… 沈默默嘿嘿笑了笑。 “这有什么稀奇的！小时候……我话有点多，又有点皮。 母亲说我太闹腾了，跟着我的那些侍女还有嬷嬷们每天都累的像是散架了一样。 为了让我不那么闹腾，母亲就把我丢给父亲了。 父亲呢，就把我丢给身边的那些护卫，让他们带我。 那些人哪会带孩子啊，为了让我有事情干，就教我一些拳脚功夫。 我告诉你们，我会的可多了！ 有个叔叔告诉我，人的后背上有个地方，只要重创了那里，那个人就废了。 你们也记一下，以后万一遇到什么事情了，你们就照着这个地方来一下就行。” 沈默默说着就摸了摸叶辞书的后背，停在了一个地方。 叶辞书感觉了一下。 哦，这里就是后世大家说的什么中枢神经吧，这里要是遭受重击了，肯定人就瘫了。 “还有，你们看，我头上的簪子都是淬过毒的，手腕上的镯子是有机关的。 就连的我的鞋子里都是藏着毒针的。”沈默默得意的说道。 叶辞书，叶秀书…… “这是秘密，你怎么都告诉我们了啊！”叶辞书小声说道。 “你们又不是外人，我看人很准的，谁是好人谁是坏人，我只要和她说上两句话就知道了。”沈默默非常自信。 叶辞书和叶秀书笑笑。 她们俩肯定不会说的。 沈默默看着年龄小，但听说从八岁开始就跟着平宁公主处理春不晚的事务了。 心思缜密，看人出事都很老练了。 “哎，大妹，你给左海春不晚的定损的账店铺算好了？”沈默默笑着看叶秀书。 说到这个，叶秀书赶忙将自己花了半个时辰整理好的账单往沈默默面前一放。 “你看，都整理好了，一共六万八千四百二十八两六钱五分。 还有详细的名目！你看合适不合适！”叶秀书得意的说道。 沈默默接过来只扫了一眼，就立刻冲着叶秀书竖了下大拇指。 怪不得二舅舅一直夸叶秀书是天生做生意的呢！ 就这定损清单…… 她不止把春不晚被砸坏的东西价格都给列出来了，还列出了其他的名目。 比如说，春不晚停业几天的损失。 那些伙计茶童，茶娘子，茶公子，琴娘子，琴公子还有账房掌柜的损失。 甚至连因为他们打架对春不晚造成的不好名声都给估价了。 “不是说有四家商行的人被关了进去吗？ 正好让他们平摊，少一文钱不行，多一文我们也不要！ 我们不占别人便宜。 等过两日这边的事情忙的差不多的，我就去你们说的苏禄岛看看。 我倒要看看和那些番邦人做生意的地方是什么样子。 说不定以后我们也在苏禄岛上做生意呢！ 来，默默，你看看，我列的账单合适不合适？ 我觉得我们还是太善良了，都没有狮子大开口！”叶秀书得意的说道。 沈默默不住的点头。 没错，她们心地善良，从来都不会占别人的便宜。 但同样的，别人也别想占她们的便宜…… “哎！明天的这个时候世子妃的车队该进左海了吧！”沈默默突然问道。 叶辞书算了下时间。 “肯定进了！按照我们之前定的行程，应该在晌午的时候就进左海了。”叶辞书立刻说道。 “那就是说……明天下午的时候，表哥也该从外面回来了。 明晚我们好好敲表哥一顿！” 沈默默说完还瞟了一眼叶辞书。 叶辞书抿唇笑了笑。 是啊，明晚上应该就能看到十二爷了吧…… 沈默默还想再调侃两句，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了一阵喧哗的声音。 三人都是一愣。 听着外面嘈杂的喧哗声越来越大，不时还有整齐的脚步声从客栈外面经过，三人谁都没有去开窗户。 与此同时，客栈的房顶上也有了轻微的脚步声。 叶辞书和叶秀书明白，这是沈默默身边的暗卫守在了这里。 “小姐，郡主！”一直在客栈的厨房看着厨子给她们准备晚膳的寒酥突然跑了进来。 “出什么事情了！”沈默默忙问道。 “平南军……不止是平南军，还有镇海王的人。 他们正在左海里搜一些番邦商人。 所有的番邦商人都要被带走。”寒酥一边喘一边说道。 “搜番邦商人？好端端的搜番邦商人干什么？”三人都非常吃惊。 寒酥想想自己打探到的消息。 “听说是有番邦人在海上袭击了大渝的战船。 镇海王得到消息后震怒，这才下令把左海的番邦人都给抓了的！ 听说是在下午的时候，大渝在海外的战船沉了一艘，就是和番邦的战船打起来造成的。”寒酥继续说道。 沈默默，叶辞书，叶秀书…… 特别是叶辞书，脑子嗡的一下就乱了起来，一下子就跌坐在凳子上。 在海外的大渝战船…… 十二爷这两日不就在海外的战船上？ 还有，能让镇海王震怒，全城搜人的肯定是战船上有着非常重要的人。 在左海，身份显贵的就那么几个。 镇海王坐镇左海，没有出海，沈默默在客栈里好好待着呢！ 只剩下一个身份显贵的…… 除了十二爷还能是谁啊！ 叶辞书感觉到喘不上气来了…… 第454章 他属猫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沈默默和叶秀书也想到在海上的十二爷。 不会吧！在海上出事的不会是他吧！ 老天爷啊，你可 不能这么不长眼啊，大海上出事，又不像是平地上有地方跑。 这海上出事了，那可是凶多吉少啊！ 她们俩赶紧扶着差点摔倒的叶辞书。 “不会的！十二爷看着就不像是好人，他肯定不会有事的。 不都说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吗？ 你看，他从西南祸害到江南，到哪哪都要拔出一串来，多少人恨他恨的牙痒痒的啊！ 这么坏的人上哪找去？ 这在别人眼里，他就是坏人，所以他肯定会长命的。”叶秀书赶忙安慰叶辞书。 沈默默先是一愣，但很快也反应过来了。 “是啊，我表哥什么品性我能不知道吗？ 他从小就皮，没少吓唬我们，坏事做的可不少。 我和萧若麟都被他吓哭过。 就连太子表哥都被他吓哭过好几次呢！ 还有，他小的时候就是猫嫌狗厌的，连猫儿狗儿都不喜欢他，能是什么好人？ 你放心，他有的活呢！他比……乌龟王八都长命。”沈默默忙也说道。 一旁报信的寒酥见叶辞书这样，好像也明白了什么。 她挠了下脑袋，一时间也想不到什么好话来安慰叶辞书。 自己该说什么呢？不能什么都不说啊！ 憋了半天，她终于憋出一句话来了。 “十二爷属猫，不都说猫有九命吗？” 被叶秀书喂了两口水已经慢慢缓下来的叶辞书长舒了一口气。 虽然她还是身子发软，手在发抖，但是脑子已经慢慢清醒下来了。 “对，他属猫，有九命！ 这点小事情不会伤到他的。”叶辞书也重重说了两句。 见叶辞书开口了，沈默默，叶秀书还有寒酥都悄悄松了口气。 “对！我表哥就是属猫的，他小时候就喜欢猫，皇后娘娘宫里的猫和他也亲，肯定没事的。”沈默默又补充了两句。 叶辞书重重点了点头。 十二爷肯定不会有事的！ 她能感觉到，十二爷只是暂时遇到了一些小困难而已，不会有事的。 但……可不要给自己来什么失忆的桥段啊！ 然后再来个什么其他的女子救了他，来个以身相许…… 我呸！要是真那样的话，叶辞书非得呕死不可！ 难得看上一个长的好看的，可不能让别人给撬了啊！ 算了，先别想那么多了，眼下的问题是要先确认十二爷的问题。 “默默，昨天你得到的消息是出海的战船有三艘对不对？”叶辞书看向沈默默。 沈默默点头。 “对！出海的战船是三艘，如果是镇海王出去的话，肯定是六艘战船。 表哥不想太招摇，就带了三艘战船出去的。”沈默默立刻说道。 “现在的消息是只沉了一艘战船，那就是还有两艘战船是完好的对不对？”叶辞书继续问道。 沈默默和叶秀书忙都点头。 肯定啊！三减一不就是二嘛！ “既然是这样，一起出海的人肯定是知道是十二爷身份的。 即使他在那艘沉了的战船上面，其他两艘船上的人也会想办法把他救上来的。 你们说是不是？”叶辞书继续分析。 沈默默，叶秀书再次点头。 肯定啊，要是不救的话，那些人也不用回来了…… “所以，现在的结果就是，平南军被人家打沉了一艘船。 仅此而已！ 至于他……肯定还在其他两艘船上是不是？”叶辞书说道。 “对！肯定是这样的！十二爷那么精明一个人，肯定在安全的船上呢！ 还有，十二爷不是也会功夫吗？ 船和船之间相隔又不远，他跳几下肯定就跳到好的船上了啊！”叶秀书立刻说道。 “对！表哥肯定在好的船上。 不过，现在外面动静这么大，还是镇海王闹出来的。 这就是说镇海王那里肯定知道更多的消息。 来人，备车！去镇海王府！”沈默默突然冲着外面喊了一声。 …… 不到半个时辰，沈默默，叶辞书，叶秀书就到了镇海王府。 已经是亥时三刻了，镇海王府还是灯火通明。 一个个将士不断的进进出出，和镇海王汇报最新的情况。 沈默默带着叶辞书叶秀书进了王府大院。 叶辞书很明显的就发现了，镇海王府好像更像是一个处理军务的地方，不像是王府。 “镇海王只有镇海王妃一人。 王妃在京里。 这里就镇海王带着世子住。 你仔细打量一下就知道了，王府里没有一个女人。 不管是厨子还是身边伺候的人，都是镇海王带出来的兵。”沈默默小声说道。 叶辞书点点头。 没错，是这样，她从进了王府后看到的都是将士。 所有人脸上都没有笑容，都是脚步坚定，行色匆匆。 三人在一个小将军的带领下很快就在前院看到了镇海王。 镇海王正借着烛台的烛火看着桌上的舆图。 在他的身边，都是穿着战甲的将士。 另外，还有一人，正端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喝茶。 “小叔！”沈默默惊讶的喊了一声。 叶辞书和叶秀书也看了过去，也认出来坐着喝茶的那人是谁了。 不就是十二爷的小舅舅，沈默默的小叔叔。 在西南的时候救过叶辞书，还把叶辞书的心疾给治好了的连百药吗？ “连大夫！”叶辞书和叶秀书忙也向着连百药行礼。 连百药摆摆手，示意两人不要那么多礼。 沈默默忙又带着叶辞书叶秀书给镇海王行了晚辈礼。 “好了，都是自己人，不用那么多礼数，你们先坐，我这里快要忙完了。 来，你们几个看好了，主要是这里。 那三艘战船的路线是从这边走的。 沿着这条线一路给我搜过去。 码头那里我已经都准备好了。 清一色的大船，平南军那里本王也已经把命令送了过去。 一个时辰后，立刻出发。 另外，你们也要打起精神来，警惕别人对左海下手。 好了，你们先出去，我这里有贵客！” 镇海王一边安排一边将身边的几个将领都打发了出去。 “这么晚了，你们怎么还来？”镇海王这才看向沈默默，叶辞书，叶秀书几人。 第455章 制约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镇海王有点意外这个时辰了叶辞书她们居然来了。 一个兵士给叶辞书还有沈默默叶秀书上了茶水。 屋里就只有他们几人在了。 镇海王打量了一下几人。 沈默默他是熟悉的，平宁公主的爱女，平宁公主像她这么大的时候可没这么跳脱。 另外两个…… 镇海王心里清楚是谁。 一个是陶朱公新收的爱徒，到处做生意的叶少使。 另一个就是靠着一把算盘在西南和江南都闹出了很大动静的监察司少卿。 都是年轻的女娃娃…… 镇海王脑子里想的有点多，有点失神。 大渝的女子……一点都不输儿郎！ “王爷，外面到底是怎么个情况？”沈默默赶紧问道。 镇海王这才回神。 他忙摆摆手。 “我也不想瞒着你们，十二带着三艘战船出海了。 原本打算明日就回来，但是刚刚接到的消息是，他们在海上遇到了番邦的战船。 两边碰面后就打了起来。 大渝的战船沉了一艘，十二带着另外两艘战船不知道去了哪里。 不过，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巡逻的船去沉船那里查探过了，没有人员损伤，应该只是弃船了。”镇海王说道。 叶辞书，沈默默，叶秀书都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没有发现人员伤亡！ 这应该是个好消息了！ 不过…… “那王爷为何在左海搜寻番邦商人呢？还是说这事情还是和那些番邦商人有关系？”叶辞书立刻问道。 镇海王嗯了一声。 “据打探来的消息，和十二碰面的战船数量是四艘。 面对面硬刚的话，十二占不了便宜。 虽然现在说十二是安全的，没有生命危险。 但我要考虑一个问题。 万一那些番邦人的战船追着十二跑怎么办？ 时间一长，十二被他们给抓了怎么办？ 他们不傻，能带着三艘战船出海的人肯定不会是小人物。 万一他们用十二来威胁我们怎么办？ 一方面，我要确保即使十二落入到他们的手里了，他们也不敢对十二动粗。 另一方面，我也要防着他们在抓了十二后，对大渝提出什么过分的条件来。 所以，我手上也要有一些筹码！”镇海王正色说道。 “王爷，您是说您把那些番邦商人都给抓了，也拿在手上当筹码？”沈默默第一个反应了过来。 镇海王点点头。 “没错！我要做好这个准备！ 万一十二落入到他们手里，这些番邦商人就是我交换十二的筹码。 你可别小看这些番邦商人。 漂洋过海跑到大渝来做生意的番邦商人，在他们原来的国家，那可都是贵族。 他们的背后可都是有人的。 用他们当筹码，这笔买卖划算得很！”镇海王冷笑着说道。 沈默默，叶辞书，叶秀书都松了一口气。 不愧是镇海王，遇到任何事情了，都能冷静的面对。 “那现在……”叶辞书心下稍定。 “你们不用担心的，十二那个家伙是个心里有成算的。 这次遇上番邦战船应该不会吃亏，他的船上带的都是精兵，常年在海上漂，不会有问题。 我这边已经安排好战船出海了。 一边搜寻十二，一边找那些番邦战船。 我估摸着十二应该是往苏禄岛更南边的海域去了。”镇海王指了指桌上舆图的一个方向。 叶辞书看着舆图想了好一会儿。 苏禄岛更南边的岛屿……那里有什么岛来着的？ 爪哇还是那个群岛？ 叶辞书第一次有点后悔，上学的时候选什么物化生啊，选物化地多好啊！ 要是那时候把地理学好了，现在肯定也能稍微提点建议了…… “那王爷您现在搞这么大阵仗出来应该也是给别人看的吧！”沈默默在一旁问道。 镇海王又点了点头。 “从去年的除夕开始，番邦人就没老实过。 我的战船遇袭，现在又是十二的战船遇袭，这里面肯定有人捣鬼。 左海……肯定有那些人的耳目。 我先抓一批，先看看能不能问出点东西来。 要是情况发展的不是很好的话，那我就上苏禄岛，把这些番邦人的那些产业都给查抄了。 本王就不信了，还抓不出那些兴风作浪的家伙。 那个苏禄岛…… 本王不介意把他变成一个废岛。”镇海王眼睛紧紧盯着舆图上的苏禄岛。 叶辞书几人都知道这次镇海王是真的气狠了。 他自己带着世子出海遇袭都没这次十二遇袭那么生气。 “苏禄岛……王爷，这事情您要是先上折子的话……朝堂上反对的声音肯定很大。”沈默默看着镇海王正色说道。 镇海王也知道朝堂上反对的人肯定多。 而且反对的肯定是文臣居多。 他们心里想的都是大渝是天朝大国，华夏曾经有万邦来朝的盛世。 现在周边的番邦对大渝多数都是臣服的。 要是自己对苏禄岛武力打压的话，朝堂上参自己的人肯定很多。 另外……其他一些小岛上的人也会心惊…… 这也是他迟迟没有对苏禄岛下手的原因之一。 “先斩后奏！我会先给陛下上个密折。 等事成之后再上明折。 那些人……想骂就骂吧！反正之前我不是也被他们骂了二十多年的海寇吗？”镇海王笑了笑。 沈默默，叶辞书都不说话了。 先斩后奏也不是不行，反正镇海王天高皇帝远…… “其实……收拾那个苏禄岛的话也不一定非得动武。 只要掐住他们的命门就可以了。”一直沉默的叶秀书突然开口。 几人立刻都看向叶秀书。 “你有办法？”镇海王立刻问道。 叶秀书点了点头。 “办法是有，就是有点……缺德！” 第456章 缺德好啊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缺德？只要不是用在大渝人身上的，都算不得缺德。”镇海王立刻说道。 叶辞书和沈默默都惊讶的看着叶秀书。 特别是叶辞书，她在想，这个三姐姐去西南待了这么久，坑人的功夫又有长进了吗？ 一直喝茶的连百药却只是看了一眼叶秀书，然后继续喝茶。 叶秀书想了想，先是问了一个问题。 “王爷，您只是想要一个听话安全的苏禄岛是不是？”叶秀书问道。 镇海王立刻点头。 苏禄岛的位置很重要，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也不想那么干。 但现在苏禄岛上的土著不知道是不是和大渝人接触多了。 从原来的什么都听大渝人的，慢慢的越变越有心眼子了。 一个个的居然都想着和大渝还有番邦人讨价还价的了。 他们也意识到苏禄岛的重要，不少人居然想着在大渝和番邦人手里要好处。 为了大渝长远的利益来看，苏禄岛……不能丢。 “叶少使可有什么好的建议？”镇海王正色问道。 “其实很简单，苏禄岛之前就是蛮荒之地，好不容易吃饱饭了，就开始想七想八了。 这时候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让他们认清楚谁是他们的爹！”叶秀书笑道。 屋里人都点头。 是，现在镇海王的意思也是让他们认清楚，谁才是他们的爹。 所以，当爹的拿着棍子教训一下不孝子也是应当的。 “孩子不听话，打是一个办法。 其实我倒是觉得，打是最笨的办法。 打一顿，只能让他记一会儿，现在要做的是让他们永远记得，掐住他的命门。”叶秀书正色说道。 “不打？那不是更不听话了？”沈默默笑道。 “对啊！就是因为他们不听话，所以打不打也无所谓了。 他们这些人，以前是过的食不果腹的日子，后来遇上大渝人了，才吃上饭的。 现在让他们再回到吃不上饭的时候，应该比打他们一顿更难受吧！ 这时候打他们了，他们反倒以为自己有多重要，值得大渝人去打。 与其这样，不如让他们回到以前吃不饱饭的日子就是了。 以后他们能不能吃上饭……那就看王爷的心情了。”叶秀书笑呵呵的说道。 沈默默不说话，认真想了想。 的确，当爹的收拾儿子不一定动棍棒。 叶辞书顺着叶秀书的话想了想，似乎明白叶秀书想做什么了。 “吃不上饭…… 叶少使，你是不知道。 以前的苏禄岛的确是吃不上饭，但我带着人拿下苏禄岛之后，沈相派了人去苏禄岛走了一圈。 发现那里其实挺适合种东西的。 这不，现在那岛上的水稻都是一年三熟，加上一些果树，还可以出海打渔。 苏禄岛上的人吃不上饭的日子…… 应该不会有了！”镇海王苦笑。 哎，沈相这个人也真是的，什么都好，为国为民的，就有一点不好。 那就是喜欢种地。 喜欢到处种地，压根就看不得大渝哪块地是空着的，不把地种满他就浑身难受…… 现在好了，把苏禄岛弄的种什么东西都疯长。 现在苏禄岛的那些土著压根就不缺吃的。 叶秀书听镇海王这么一说，脑子立刻转了一下。 “王爷，我下面要说的话，如果从道义上讲，会很缺德。 但是要是站在您的角度上说的话，我觉得应该说得过去。 我把我的法子说出来，您可不要笑话我。”叶秀书笑道。 “怎么会呢？叶少使请说。”镇海王立刻端正的坐好。 沈默默，叶辞书也都赶紧坐好。 叶秀书也坐到了桌子前。 “王爷，现在苏禄岛不缺吃的，甚至还有不少的余粮对不对？ 现在是四月了，按理说，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这一年第一批的稻子就该收了对不对？ 要是这时候，那些长在地里的稻子都被提前收割了，他们这一批的稻子是不是就没有收成了？”叶秀书问道。 “理论上是这样！ 但眼看着要收割了，苏禄岛的土著怎么可能会把水稻提前收割呢？”镇海王反问。 “会啊！为什么不会呢？ 他们不以前收割，那是因为他们觉得那些水稻能给他们带来收益。 要是这时候，他们面临更大的收益诱惑的时候，他们会不会做出其他的选择呢？”叶秀书反问。 镇海王…… 叶辞书已经明白叶秀书的想法了。 她有点惊愕的看着叶秀书。 怪不得陶朱公把三姐姐当做是宝呢，就这个脑子…… 从生意方面收拾人的话，一般人还真不是三姐姐的对手。 “做出其他的选择？愿闻其详！”镇海王也有兴趣了。 叶秀书见镇海王愿意听，也不藏着掖着了。 “王爷，您说的，现在苏禄岛上不缺吃的，那些土著眼里只有利益。 好，要是这时候，有大渝的行商在苏禄岛那边放出话来，要收还没有成熟的那些稻穗。 或者说，放出话来，说某种内地急需的良药是从没有成熟的稻穗的浆汁里提取出来的。 这时候有行商花大价钱收那些没有成熟稻穗的浆汁呢？ 价格高到成熟稻谷的三倍甚至是五倍。 王爷，您说，那些苏禄岛的土著们会不会心动？ 他们会不会主动把那些尚未成熟的稻穗给收割了呢？”叶秀书问道。 镇海王…… 沈默默…… 特别是沈默默，想了一下要是真的按照叶秀书说的那样去做…… 估计现在苏禄岛上的那些土著们都会连夜收割没成熟的稻穗来提取浆汁吧！ “但是……”镇海王还是有点疑惑。 “当然，这只是第一步！ 有些脑子冷静的土著人会想着，也不能全部收割了，还是要留一点等成熟的时候收，不能让大家没吃的。 这时候，再来一个行商，往苏禄岛上运一些价格低廉的稻谷。 那价格甚至比之前他们卖稻谷的价格还要便宜一半。 您说，他们还会给自己留余地吗？ 苏禄岛土著眼光短浅，想的都是短期的利益。 他们会想，反正稻谷的价格这么便宜呢，已经不值得等成熟的时候收割了。 那还不如等稻谷没成熟的时候收割提取浆汁呢！ 通过卖不成熟稻穗的钱可以买更多的稻谷。 这对他们来说，这不是一举两得吗？”叶秀书慢慢说道。 镇海王…… 这法子……是有点缺德！但是缺德的挺好的！ “万一……有土著人问，没成熟的稻穗那么值钱，为什么大渝人自己不收割呢！”沈默默立刻问道。 叶秀书笑笑。 “这个就更好回答了！” 第457章 这都不是缺德了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大渝的律法不允许？”沈默默先是愣了会儿，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刚刚叶秀书直接就说，不管谁问，就一个说法。 那就是大渝的律法不允许任何人损害未成熟的谷物。 这个……非常有道理。 大渝新加的律法里的一条就是针对农田里作物的，还是自己的那个大舅舅，大渝的沈相亲自制定的。 那就是青苗保护法。 自己的那个大舅舅非常热衷于种地。 大渝什么地方长什么作物，那些作物能不能吃，够吃多久，大舅舅比谁都清楚。 甚至说大舅舅在看一个地方官尽职不尽职的时候，都会从他有没有善待农田和农民的地方入手。 大舅舅曾经说过，只要地种的够多，百姓就不会饿着，大渝就不会乱。 也是因为这样，大舅舅给陛下上了折子，专门出了青苗保护法。 不管是谁，都不能无故损害尚未成熟的农作物。 不管是百姓还是勋贵，只要损害了未成熟的农作物，轻则罚银子，重则打板子…… 像小舅舅那边就因为这个事情被大舅舅罚过一次。 因为什么…… 小舅舅带着火器工坊的人在一处山里试验新的火雷，没控制好力度，也没把握好新火雷的威力，火雷打的有点远。 把远处一家农户的农田给烧了…… 农户开始不知道是小舅舅他们干的，直接就告到了衙门里。 因为那些作物还有半个月就成熟了，这一烧不是把人家一年的口粮给烧了嘛！ 衙门接到报案后也不敢懈怠，就查了下去。 谁知道一查就查到了小舅舅身上…… 最后小舅舅的那个火器工坊不仅赔了农户五十两银子，小舅舅自己还被大舅舅罚了三年的俸禄…… 当时这事情没瞒着大家，为此，小舅舅还被大舅舅狠狠训了一顿。 连陛下说情都没用。 不过，也是因为这样，大渝不管是百姓还是勋贵，都不敢损害未成熟的作物。 以前那些喜欢在郊外赛马的勋贵们更是老实的不行。 即使想赛马了，也是去专门的马场去跑，不敢去农田里随意跑了。 哪怕是自家的农庄都不行…… “对啊，大渝对农作物的保护是有律法规定的。 从这个角度来说的话，就可以解释为什么行商要去苏禄岛上收那些未成熟稻穗的浆汁了。 苏禄岛不受大渝律法的管控啊！”沈默默笑道。 “这样的情况下，苏禄岛土著只会觉得自己运气好。 一方面可以买到便宜的稻米，另一方面还可以用未成熟的稻穗来卖更高的价钱。 他们会觉得自己非常会算账。 当一年过去了，苏禄岛自己已经没有粮食产出了，只能靠着外面来的粮食度日。 王爷，这时候是谁掐着苏禄岛土著的命门呢？ 苏禄岛光秃秃的就是一个小岛，一直以来就靠着大渝才过上好日子的。 大渝稍微动一下，他们还有好日子过吗？”叶秀书笑问。 镇海王也明白了。 原来还可以这么搞啊！ 要是大渝这边的人掐住了那些土著的命门，他们还会不听话有异心吗？ 还敢有异心吗？ “但万一他们有人反应过来了呢？ 我们并不能保证所有的农户都能这么做。 万一有一天他们反应过来了，还是自己种粮食最划算。 他们的土地……太适合种东西了。 沈相派去的几个专门管着种东西的老把式都说了。 苏禄岛上的人，那基本上就是属于老天喂饭吃的。 你刚刚的法子短期内有效，时间一长，肯定有人能反应过来的。”镇海王说道。 叶秀书呵呵笑了笑。 “这不是更简单吗？ 那就……让他们的那块地上不再像以前那样长出作物来就好了。”叶秀书笑道。 镇海王，沈默默…… “你……怎么做到？难不成要用火炮轰吗？”沈默默问道。 叶秀书摇摇头，反倒是转头看向一直默默喝茶的连百药。 “不用火药轰那么费事！ 只要哄着那些土著们种一些我们想让他们种的植物就行了。 比如说……连大夫肯定知道一些只要往地里一种，其他的作物就没法生长的植物。 一旦那块地种了那种植物，那块地以后就只能种那一种植物。 根本就没办法种其他的东西。 时间一长…… 王爷，苏禄岛还是那个苏禄岛。 苏禄岛上的人也还是那些人。 但这地可就和以前苏禄岛的地大不相同了。 苏禄岛人还能自给自足吗？他们除了死心塌地的抱紧大渝的大腿，还有其他的办法吗？”叶秀书问道。 屋里人都不说话了，都惊讶的看着叶秀书。 镇海王心里想的是，还有这种植物吗？要是那种植物真的能让苏禄岛上的稻谷没办法生长的话，那可真是太好了。 沈默默也是惊讶的看着叶秀书。 天啊，她之前还以为二舅舅说这个叶秀书是最像他的是玩笑话。 但这……做事的方式简直比二舅舅还要强上三分啊！ 不对，是缺德的程度比二舅舅还要强上三分。 这都不是能用缺德来说了！ 她这完全是要断了苏禄岛的根基。 这是让苏禄岛从根本上只能依附于大渝啊！只能乖乖的做一个停靠的地方。 太厉害了！ 叶辞书同样的对叶秀书佩服不已。 之前她只以为三姐姐只是会做生意，没想到去了西南一趟，居然能想到用商战的办法来解决问题了。 这在后世不就是那些粮商们通过粮食来实现垄断的模式吗？ 三姐姐居然是最早期的垄断资本家的祖宗，天佑大渝啊……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你们有其他的想法还是可以提的。 只要有问题，我们解决问题就是了。 总之，大体的思路就是这么一个思路。 至于，引诱那些土著种什么样的植物，这得要问连大夫了！”叶秀书赶紧将下一个问题抛给了连百药。 镇海王立刻又看向连百药。 他特别想知道，世上是不是真有那么一种植物，只要种上去了，就能让土地种不了其他作物…… “连大夫……”镇海王殷切的看着连百药。 连百药叹了口气，终于舍得将手上的茶杯放了下来。 他看了眼有点心虚的叶秀书。 “你这个丫头啊…… 我就知道，当初你让萧若麟跑过来问我为什么在那个地方种紫兰是什么意思，肯定没安什么好心。 没想到啊，你居然想用在这了！”连百药叹道。 “紫兰？紫色的兰花？”非常喜欢兰花的叶辞书立刻问道。 “对啊！紫兰是什么东西？”沈默默也很好奇。 “紫兰是一种植物……也叫……”连百药慢慢给屋里人解释了一下。 第458章 贪就是软肋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紫兰不是什么兰花。 而是一种菊科草本灌木植物。 花朵很小，开花的时候是淡淡的紫色，一团一团的，有的时候花瓣是白色的。 看起来还挺好看的，远远的看去，景观不错。 紫兰的果实很小，黑褐色。 这东西全年都生长的很茂盛，几乎全年都能采到果实。 我试过了，紫兰的果实有很大的调经活血，疏风解表的作用。 算是一味药材吧！ 这东西虽然算是药材，但生长的时候却极其霸道。 它不止是生命期长，而且只要是它生长的地方，其他任何植物都生长不了。 这东西还有个别名，我们都叫它破坏草。 听这个名字就知道它对其他作物的影响有多大了。 即使是把它给拔了，割了都没用。 它的种子小到人的肉眼是看不到的。 也是因为这东西十分霸道，只要是在山里发现一株了，那基本上那座山以后漫山遍野都是这东西。 因为药王谷有时候会用到这个东西，我单独在西南一处偏僻的山谷种了一点。 为了防止这东西蔓延的太厉害，我专门做了一个隔离带出来。 那次萧若麟带着叶家这个丫头去山里找我，正好我在采紫兰的果实。 我怕他们俩过来把种子带出去，就让他们俩远远的站着的。 谁知道这个丫头居然惦记上了。”连百药一边说一边摇头。 叶秀书嘿嘿笑了笑。 “连大夫，其实这是好事啊！ 既然是药，那种了也没什么不好是不是？ 他们是不能种粮食了，但是能种药材啊！ 种了的药材一样可以卖给大渝人嘛！ 至于价钱……那不就是大渝人说了算了？”叶秀书笑嘻嘻的。 连百药…… 不管是镇海王，还是叶辞书或者沈默默，都不再说话。 这话说的没错，药材是能挣钱，但是挣多少那就是大渝人说了算了。 要是按照叶秀书的盘算，苏禄岛以后是粮食什么都不用种了。 整个岛上都只能种紫兰。 但紫兰呢，又只有大渝人才会收。 那些番邦商人才不会收紫兰呢，他们可不会抱着个罐子去熬药…… 只这一招，就让苏禄岛人只能依附于大渝生存。 这还不包括赖以生存的粮食也被大渝人控制…… “他们……会愿意种紫兰吗？毕竟要是按照你刚刚说的，没成熟的稻穗一样可以让他们获利。 他们……”镇海王看着叶秀书。 “这个很简单的，都不用刻意去引导他们怎么做。 到时候啊，王爷您只要悄悄的安排几个人在苏禄岛上建个房子，然后呢，租块地。 就在那块地上种紫兰。 等收获的时候有人大张旗鼓的去收紫兰的果实就行。 但是记得啊，第一次收果实的价格抬的高高的，一定要比没成熟的稻穗浆汁要高。 那些土著人一看，种这东西还能挣钱，肯定都会注意到的。 加上紫兰那东西生命力强，种子一撒不用管就疯长，多省事啊！ 他们又不知道这东西是破坏草。 他们只知道这东西能赚钱，大渝有行商收就行了。 他们贪婪，整日看着大渝和番邦人做生意挣钱，他们的心里也只会剩下挣钱的心思。 只要挣钱，他们就去种！ 至于什么后果，他们是不会管的。 只要有一个土著人去种，不出一年的时间，紫兰就能把整个苏禄岛都给占了。 想想那个场景…… 整座岛上都是紫兰，一定非常漂亮吧！”叶秀书笑眯眯的说道。 镇海王已经彻底服了。 他不断的点头，认同叶秀书的观点。 这样一来是能把苏禄岛死死的抓在手里。 还是那样的一群人，但他们却只能依靠大渝生存了。 而且这种方法不是武力威慑，对其他岛上的人也不会影响很大。 就是……要花点时间和财力物力！ 不过，要是能彻底拿下苏禄岛，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此法甚好！可以一试！”镇海王正色说道。 沈默默，叶辞书也点头。 对，这个办法是好，属于标准的温柔刀，刀刀插你软肋。 即使苏禄岛上的人最后发现了不对，那也没有办法！ 所有的路都是他们自己选的！ 是因为他们过于贪婪了，才把自己的软肋双手送到了大渝人手上。 “三小姐，你厉害！”沈默默佩服的冲着叶秀书竖了下大拇指。 叶辞书也非常认同。 “三姐姐，你真厉害！这么好的点子都能想到。” 叶秀书见沈默默和叶辞书都夸自己，也非常高兴。 “我还以为你们会说我这个办法有伤大渝的体面呢！ 还好，在你们眼里，我不是太缺德的人。”叶秀书笑道。 叶辞书立刻发表自己的看法。 “怎么能说你伤了大渝的体面呢！ 也许在后世的时候，苏禄岛上的人会说你是一个祸国殃民的女子。 但是在大渝的史书上，肯定会给你记上一笔的。 此举站在大渝的角度来讲，可不是祸国殃民，而是利国利民！ 你这点子一出，大渝的将士要少多少麻烦？ 潜移默化里就把苏禄岛死死掐在手里了。 所以，三姐姐，你非常厉害！”叶辞书真心说道。 真的，叶辞书能发现，叶秀书是她来这里后发现的最有想法的一个女子。 即使放在后世，那肯定也是属于奇才那一挂的！ 叶秀书又被夸了，心情更加美好。 但她没忘记自己的本职工作。 “王爷，我说的这个办法虽然好，但是要花费不少的物力财力。 这笔银子……肯定不能从户部出，也最好不要从内府出。 说到底，这也是为了给您顺利拿下苏禄岛做准备是不是？ 所以，这笔银子应该算军费开支吧！ 您还是从军费开支里出吧！ 至于从哪一项开支走，账怎么做？你还是问我四妹妹吧！ 这是她的强项！”叶秀书笑着说道。 镇海王…… “叶少卿？这……算军费开支吗？”镇海王立刻又看向叶辞书。 叶辞书…… “应该……算吧！” 第459章 发财了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就这笔开支从哪里走，叶辞书和叶秀书，还有镇海王进行了深层的讨论。 讨论了很久之后，大家终于达成了一致。 这笔钱既不从内府走，也不从兵部走。 从萧武帝的私库走比较好！ 毕竟，这也是为了萧武帝打天下，收下来的岛不都是萧武帝的？ 所以，这笔银子萧武帝来掏，一点都不冤！ “行，这两日有时间了我就给陛下上折子。 和他把具体的情况说说，他肯定愿意掏这笔银子的。”镇海王长舒了一口气。 说实话，刚刚听叶秀书说那些计划的时候，他还没觉得要花多少钱。 但叶秀书刚刚把账算了一下后，镇海王立刻觉得，这笔开支不小。 虽然说这笔开支他私底下也能拿的出来。 但这也不是一笔小钱，突然动用这么大一笔银子，肯定会引起别人注意的。 为了保险起见，潜移默化悄悄的把苏禄岛的根基给断了。 让那个岛除了当大渝的一个停靠点外，没有其他任何的出路。 这笔银子还是萧武帝来出最好！ 银子的出处有了，剩下的就都是小问题了。 镇海王也问了一些其他细枝末节的问题。 比如说叶秀书能不能担当此次计划的幕后军师。 还有，怎么样让人觉得这一切其实就是生意，并没有其他的问题。 叶秀书都一一做了解答。 一直到子时三刻，沈默默，叶辞书，叶秀书才离开了镇海王府。 镇海王还有点意犹未尽的感觉。 “现在的孩子……比我们那时候要强多了。 我们那时候只知道蛮干，靠手里的家伙说话。 现在的孩子……我们还是老了！”镇海王看着叶辞书他们的马车离开后，终于开始感叹。 一直在屋里待着的连百药只是笑了笑。 “王爷，她们能有这么多的想法，那是因为你们拿着刀在前面拼了那么多年。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王爷您打出来的功绩没有人会忘记。”连百药笑道。 镇海王…… “多谢连大夫了！” “不谢，明日世子妃就进城了，世子的眼睛没几天也会好了。 等世子的眼睛一好，我就回西南了。”连百药说道。 “您……这么急着走吗？”镇海王有点吃惊。 “不回去不行啊！ 我要是不回去的话，那些紫兰的种子谁给你们准备啊！ 这一来一回的至少一月有余吧！”连百药叹道。 镇海王立刻冲着连百药恭敬的行了一礼。 “多谢连大夫！” …… 沈默默，叶辞书，叶秀书坐在马车上。 叶秀书还一脸兴奋。 她还拉着叶辞书说着要怎么把苏禄岛整治的成为自己心里最纯粹的商贸小岛。 只是说了一会儿之后，叶秀书突然拍了下自己的脑门。 “我怎么这么笨呢？” 沈默默和叶辞书都是一愣。 “你怎么笨了？我没发现啊！”叶辞书有点奇怪。 “对啊！你一点都不笨好不好？ 你看镇海王被你说的都两眼放光了，这么好的点子，镇海王可想不出来。”沈默默也立刻说道。 叶秀书叹了一口气。 “就是因为这点子好啊，我怎么就一口气都给说出来了呢！ 这么好的点子难道我不应该慢慢说，一步一步说。 然后每说一步就让镇海王或者陛下付一步的银子吗？ 你们说，这点子不值钱吗？ 我这是亏大了好不好！”叶秀书越想越后悔。 要是让萧若麟还有那个老狐狸知道了，还不知道要怎么笑话自己呢！ 叶辞书，沈默默…… 叶辞书叹了口气，还是那个三姐姐，亲的！没变！ 沈默默呢，先是叹了口气，然后突然问了一个问题。 “我们是不是忘了一件事了？我们今天来王府是干什么的？”沈默默问道。 叶辞书，叶秀书…… 她们今天来王府不是为了打探十二爷的消息的吗？ 只是…… 在知道十二爷应该没事的消息后，她们几个好像都放心了。 加上叶秀书又给镇海王出了这么一个点子，大家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转移走了。 至于十二爷…… 大家好像一点都不关心了。 叶辞书突然有点心虚…… “其实，我能感觉到，他……应该挺安全的，应该挺好的，不用我们担心！”叶辞书忙说道。 叶秀书一听，忙也点头。 “对对对！那个十二爷和萧若麟一样，精的就跟个猴子一样。 哦，就比猴子少跟尾巴！不可能有事的。” “三姐姐，你别乱比喻，哪有像十二爷那么好看的猴。”叶辞书立刻反驳。 “有啊！西南那边深山里有种身上长着金色毛发的猴子，可好看了。 性格又温顺，还特别有礼貌呢……”叶秀书也开始反驳。 叶辞书…… 难道三姐姐看到的是滇金丝猴，不是那种峨眉山老表…… 沈默默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其实她也觉得，自己那个表哥肯定不会出事的。 那个表哥什么命？可是专门有高人批过的，说表哥是大富大贵的命格。 遇到再大的危险都能转危为安，坏事变好事…… 姑姑不是说过吗？最不用担心的就是表哥了。 谁要为表哥担心那纯粹就是吃饱了撑的…… 所以…… “你们说得对！表哥肯定 不会有事的！”沈默默也认同了这个说法。 …… 苏禄岛还往南边的大海上的一个小岛上。 衣冠不整的十二爷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有点目瞪口呆。 他有点不相信的揉了揉眼睛。 跟着他一起下船上岛的那些将士们也都惊的合不上嘴了。 十二爷长舒一口气。 “我滴个亲娘哎！发财了啊！”十二爷喃喃说道。 第460章 这就是我们的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看到没有？那是什么？”十二爷指着岛上最中间的一处地方问身后的将士。 “好像是金矿！”领头的小将军咽了下唾沫眼睛都没离开那处地方。 “金矿里有什么？”十二爷继续问道。 小将军差点就要不顾尊卑的冲着十二爷翻白眼了。 这不是废话吗？金矿里有什么？肯定是金子啊！ 但小将军的脑子里还残存一丝理智。 眼前这位是镇海王都要以礼相待的安邦侯，也是皇后娘娘最疼爱的侄子…… “金子！”小将军只得再次说道。 十二爷点点头，没错，金矿里有金子！ “那大家想不想要呢？”十二爷再次问道。 跟着一起上岛的将士们先是一愣，然后一下子就喧哗起来了。 什么叫想不想要？ 金子谁不想要啊！ 但现在的问题是…… “侯爷，您的意思是……这个金矿是我们大渝的了？”小将军小声问道。 十二爷摇摇头。 “错！现在还暂时不是我们的。 但很快就是我们的了。 你们刚刚也看到了，那些负责采矿的是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土著人，被那些红毛人拿着鞭子抽着在这里采矿的。 你们说，那些红毛人是怎么拿下这个岛的？”十二爷看着小将军。 “抢！”小将军立刻说道。 “对！他们就是抢的！ 其实你们看看，那些采矿的土著人是不是和我们大渝人长的挺像的？ 这里属于什么地方？南海吧! 我们供奉的观音菩萨是不是就住在南海？ 这说什么？说明这里的土著就是我们大渝人，这个岛就是我们大渝的。 只是因为时间长了，我们大渝没时间过来管理，被那些红毛番邦人得了空子给抢了去。 既然是我们的东西，那我们是不是要拿回来？”十二爷笑着看着大家。 众位将士…… “必须的！是我们的东西必须拿回来。” “对！这是菩萨住的地方，肯定是接受的我们大渝的香火，凭什么让红毛猴子给抢了去啊！” “对对对！就是我们大渝的地方，是被他们抢走的！” 各位将士几乎都两眼放光的看着岛上那些一脸茫然，有点无助的土著。 在他们的不远处的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手上还拿着鞭子的红毛番邦人。 还有岛上那个看着有点简陋的矿坑…… “哎，只是有点可惜啊！ 这个矿让那些红毛人弄走了不少的金子。 我们上来的有点迟了，让那些家伙运走了不少金子。 现在的矿上什么都没有了！”十二爷叹了口气。 还在双眼放光的将士们…… 他们刚刚在砍杀那些番邦人的时候，不是有不少已经初次提炼过的金块吗…… 那些…… 领头的小将军立刻明白十二爷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这位十二爷的意思就是那些提炼出来的还有点杂质的金块是他们的了…… 等大渝的平南军搜到这里的时候，这个矿就是大渝的了。 那时候挖到的金子那就都是朝堂的了。 现在的这些……是他们的！ “对！侯爷说的没错，那些番邦人太可恶了，居然把开采出来的金子都运走了。 但好在矿他们是搬不走的，现在矿还是我们的。 我们一定要把这个矿给看好了！”小将军立刻附和。 大家也都明白了。 原来侯爷的意思是那边堆着的那些让大家伙悄悄的给分了啊…… 哎呀吗，这个侯爷可真是太好了。 大家没白跟着他在海上漂了一夜，太值了！ “侯爷说得对！我们一定会把这个矿看好的。” “对！必须要把矿给看好了！这是我们大渝的矿，也是我们大渝的岛，不是那些番邦人的！” “誓死保卫这个岛！保卫大渝的地盘！” “一定要把红毛番邦人拦在这座岛之外……” 大家七嘴八舌的表着自己的忠心。 甚至已经不需要十二爷去做什么，说什么，他们自发的就在岛上布置了起来。 谁负责岗哨，观察海面番邦人的情况。 谁负责安抚那些挖矿的土著人，多了解一些这个岛的情况。 谁赶紧去把船上剩下的能吃的，能用的东西给搬下来。 目前这个情况，他们还不知道要在这边待多久呢，做好准备比较好！ 还有几个常年在船上跑的老把式也拉着十二爷开始分析。 “我们是昨天下午往这边跑的，跑的方向是苏禄岛的南边。 苏禄岛在这，那我们现在的位置应该是在这。 来的时候是顺风，我们漂了一夜到这里的。 我们是在苏禄岛的外海和番邦人打起来的。 当时侯爷您坚持把那艘坏了的战船给炸了，这样好在海上留下点漂浮物。 按照苏禄岛到左海的行程，昨天晚上的时候，左海那边就应该收到我们遇袭的消息了。 王爷肯定会第一时间组织船队来搜救。 按照行程来看，要是不遇到番邦船队，王爷的战船应该是在一日后到这附近。 沿途我们是留下了不少标记，但是海上情况复杂，很容易被忽视。 所以，我们最好在王爷的船队要到的时候主动告知。”一个年岁很大的老人说道。 “那按照你的意思我们该怎么怎么主动告知？”十二爷忙问道。 老人立刻指了指岛上的一座小山。 “在山上燃起火堆！这样会有浓烟升起。 以前我们跟着王爷出海的时候，都是用这一招来告知。 但我们好不容易才摆脱了番邦的红毛鬼子，他们的活动地点离这里肯定也不远。 在通知王爷的战船的时候，也容易被那些番邦人看到。 所以，我们还要做好和那些红毛人死战的打算。 好在我们现在在岛上，这个岛易守难攻，我们也是靠着夜色突袭才把岛拿下来的。 侯爷，做好准备吧！”老人正色说道。 十二爷点点头。 没错，做好死磕的准备。 他相信，现在镇海王那边肯定已经派战船出来了，只要撑到镇海王的战船到了就行了。 十二爷的心情其实还是不错的。 虽然昨天在海上恶战了一场，但三艘船上的将士除了两个受了轻伤，基本没有其他的大事。 谁能想到，自己带着剩下的两艘船往苏禄岛更南边走，居然发现了这个小岛…… 这是大喜事啊！ 不过，今天叶四小姐应该进左海了吧！ 哎，自己不能出城接她了，太可惜了！ 第461章 什么样才是好邻居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想到差不多要到左海的叶四小姐，十二爷心里暖暖的。 哎，这一路上风餐露宿的肯定受苦了，一定很辛苦。 自己要是在左海的话，一定第一时间就在天海楼摆上一桌，好好犒劳一下叶四小姐。 不过…… 想到自己带着战船在海上遇袭的事情肯定已经传回左海了，十二爷心里突然就紧张起来了。 叶四小姐不会一进左海就听到自己失踪的消息吧！ 她本来有心疾，虽然治好了，但万一受了惊吓再被吓的复发了怎么办？ 虽然小舅舅在左海，万一身边没有带合适的药怎么办呢？ 越想，十二爷就越急！ 但现在自己被困在这个岛上，想回去也来不及了，自己也没长翅膀啊！ 哎，只希望左海的那些人能机灵一点，不要说自己在海上遇袭的事情。 最好把自己说成是出海搜寻遇袭船只那一拨人…… 希望他们够聪明…… …… 十二爷满腹心事的在岛上转了一圈，把岛上的情况摸了个七七八八的。 这个岛上的人和苏禄岛一样，都是靠天吃饭。 平时采点岛上的果子，野菜，下海抓鱼过日子。 谁能想到一年前突然来了一群开着战船的人。 那些人上岛搜寻了一番，却意外发现了这个岛上居然有金矿…… 也正是因为有了这个金矿，让这个岛上的土著人遭遇到了灭顶之灾。 原本生活自在的他们都被套上了锁链成日挖矿，稍有不从，就是鞭子伺候…… 岛上的土著还说了，在更南边一点，还有一串的岛屿。 那里原本也是有人住的，现在已经都被红毛番邦人占下来了。 虽然说管事的还是当地人，但谁都知道，那些管事的都听那些红毛番邦人的。 十二爷想明白了。 为什么那些番邦人那么想要苏禄岛了。 他们只要把苏禄岛拿下来之后，大渝的战船基本上就不会再往苏禄岛南边去了。 那现在这个有金矿的小岛和更南边的那些岛屿就都在番邦人的掌握之中。 真的是好算计啊！ 十二爷一边走一边想着问题。 在临出海的时候，他接到了太子的密信。 之前在给太子的密信里，十二爷说了在海那边还有一个像大渝一样强大的国家在。 太子的回复很简单。 半死不活的邻居才是好邻居。 那意思就是大渝可不希望周围有什么强大的国家，这样对大渝来说不安全。 十二爷在看到这个金矿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一定要把这个金矿给拿下来。 即使拿不下来，也要把这个金矿给炸了。 大渝拿不到，番邦人也别想拿到！ 十二爷能感觉到，只要把这个岛给拿下来了，稳住了，就能把番邦人完全的拦在海外。 想到这，十二爷长长的吸了一口气。 有金矿在这里杵着，番邦人肯定不会放弃。 这两日会非常难熬，番邦人肯定会拼了命的把这个岛抢回去的。 这会是一场硬仗！ 想到这，十二爷也没心思想其他事情了，赶紧召集了上岛的将士们，赶紧修筑临时工事，做好万全的准备。 岛上原本的那些被奴役的土著们一听说十二爷他们是大渝的军队，都高兴的不行。 大渝啊！ 他们知道的，在岸边，有着广袤的土地。 那里的百姓们生活富足安宁，不像他们整天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 “军爷，你们刚刚说，我们这个岛原本就是属于大渝的是吧！”岛上一个最老的老人小心翼翼的问着十二爷。 “怎么？你们觉得不是吗？你们不是大渝人吗？ 哦，你们这个岛原来叫什么？”十二爷立刻反问。 老人一听，眼泪立刻就流下来了。 “我们这个岛原来叫珊瑚岛，这是老人的叫法。 对！我们就是大渝人！早在多年前，我们就是大渝人了。 军爷，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吗？ 我们会做饭，会打鱼，还是有点子力气的。”老人立刻说道。 他们是大渝人，不是那些番邦人嘴里的猪猡…… “帮着干点力气活，多砍点树就行。 你们放心，既然你们是大渝人，那我们肯定会护着你们的。 不会让那些番邦人欺负你们的。”十二爷立刻保证。 这可不是他说的，是这些人主动说自己的大渝人的。 那下面再和那些番邦人干起来的话，那可就是师出有名了。 你们强占了我们大渝的地盘，我们不该打回来吗？ 别说这个珊瑚岛了，就是更南边的那个什么群岛，都得看大渝人的心情…… 十二爷已经想好了该写什么样的檄文去讨伐那些不要脸的番邦人了。 珊瑚岛上的土著们呢，见新来的大渝的将士好像没有番邦人那么残暴，心里总算是放松一点了。 “老祖，他们肯定也是看上金矿才来的。”一个年轻一点的土著小声对之前的老人说道。 那个老人瞪了他一眼。 “不然呢！没有那个金矿我们现在就不是大渝人，知道吗？” “可是……” “可是什么？ 你觉得那个金矿很值钱是吗？ 即使把那个金矿给我们，能给我们带来什么？ 除了无尽的灾难还有什么？ 大渝有句老话，叫什么怀璧其罪……你知道什么意思吗？ 原本大家的日子过的不是挺自在的吗？不就是因为被红毛人发现了金矿我们才被当成猪猡的吗？ 眼光放长远一点，一个金矿换来大渝子民的身份。 对于我们现在来说，不亏！”老人叹道。 年轻的土著立刻低下了头。 是啊，金矿给他们了，他们能有什么用呢！ 他们力量弱，什么都守不住！ 把金矿给大渝人，至少……大渝人看着比那些红毛人要友善的多了。 “我去帮着砍树。 另外我再安排大家去摘点果子给大渝的将士送过去。”年轻的土著转身就往山上走。 老人嗯了一声。 好歹……大家有活路了！ …… 十二爷在珊瑚岛这边随时准备再和红毛番邦人干一架。 左海城里也没个消停。 大渝的战船又一次被番邦人给袭击了！ 这不是挑衅是什么？ 因为这个，大家对左海城里那些被关起来的番邦商人一点都不同情。 活该！ 不抓你们抓谁？都是你们的人干的！ 什么？你说什么？两军交战不斩来使？ 啊呸！你们配当来使吗？ 左海的街头巷尾到处都是议论番邦商人被抓的事情…… 第462章 大局为重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左海城里的番邦商人都被抓了差不多，最急的是谁？ 海贸署啊！ 海贸署管的就是大渝和番邦的商贸，现在左海的那些番邦商人被镇海王抓了那么多。 海贸署的布政使童大人急的已经一夜没睡了。 那些番邦商人的家属，还有一些有合作的商户们都来打听消息。 大家心里都很急。 把番邦商人给抓了，那以后和番邦的生意还能做吗？ 要是不能和番邦做生意了，左海以后该怎么办？ 难道说还像以前一样出海打渔靠天吃饭吗？ 童大人开始的时候还耐着性子解释了一下。 后来看着来拜访的人越来越多了，索性闭门谢客了。 抓人的是镇海王，那是天家的亲哥哥，做什么事情需要给他一个交代吗？ 能在抓人之前来知会他一声已经是给了天大的面子了。 不过，童大人在闭门谢客前，还是悄悄去见了一次镇海王。 在从镇海王那里知道带着战船出海的是那位从京里悄悄来的十二爷的时候，童大人当时就出了一身冷汗。 那可是皇后的侄子，常胜公最小的孙子啊！ 在海上被番邦人打沉了一艘船，这可不是什么小事！ “安邦侯……应该没事吧！”童大人几乎是颤抖着声音问出这句话的。 这位爷要是在左海这里出事，他肯定是要负责的啊！ “目前来说没事！ 应该是漂到哪个岛上了。 现在本王已经把左海这边一半的战船都派出去了。 估摸着这两日就会有消息了。 左海的这些番邦商人本王先扣着他们。 要是安邦侯有任何麻烦，本王就用他们来祭旗！”镇海王冷冷说道。 童大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那位安邦侯出海的消息肯定是从左海这里走漏的，而且肯定和那些番邦人脱不了关系。 “下官明白了，王爷放心，下官一定从自己的渠道帮着王爷打探一下到底是从哪里走漏的消息。”童大人立刻明白自己该做什么了。 镇海王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送了童大人出去。 就这样，童大人一边放出闭门谢客的话，一边悄悄的派人在左海各家商行打探了起来。 在安邦侯出海的那天，有哪些商行是有异动的…… …… 左海最大的酒楼天海楼里，叶家三爷坐在包厢里。 桌上几碟天海楼的招牌小菜，一壶从姑苏带来的美酒。 他的对面坐着的正是八大商行之一霍家的大爷。 两人已经在包厢里坐了好久了。 “三爷，左海都快翻天了，你居然还能有兴致饮酒啊！ 我现在可急的不行了。 我们霍家和你们叶家可不一样。 你们现在北地，西南的生意都红火，左海这里就是个添头。 我们家可就完全指望着和番邦做生意养家糊口呢！ 镇海王一夜之间把左海的番邦商人都抓了，这以后……”霍家大爷嘴角都要起火泡了。 昨晚上他一宿都没睡，脑子里都是在苏禄岛上的霍家生意。 还有和番邦商人下的那些订单，预交的定金…… 要是真的不能和番邦商人做生意了，以后霍家的日子该怎么过啊！ 还有霍家养着的那些人该怎么办啊！ 一个个的可都是上有老下有小呢！ 要是长时间没活干，那一家老小等着饿死啊！ 叶三爷却是一点都不急。 本来他到左海来就是受了老太爷的指派，让他过来坐镇叶家商行。 要是辞姐儿在这边有什么需求的话，能帮就帮上一把。 谁知道……到现在辞姐儿也没找上门。 自己到了左海后，可是特意在天海楼摆了好几桌呢，左海该知道的应该都知道自己来了吧！ 可到现在，自己还没见到那个侄女…… 算了，老爷子说了，到了左海这边，不要主动去找辞姐儿，要等着辞姐儿找上门。 “好了，你也别急了！ 镇海王突然从昨晚上开始搜番邦商人，肯定是有原因的。 也许那些番邦商人里面就有些人打着做生意的名头，干着损害大渝的事情呢！ 左海能有今天，镇海王功不可没。 他是看着左海一步步繁盛起来的，无缘无故的，怎么可能会把左海推到以前那样呢！ 放心吧！肯定是有我们都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 王爷为了大局考虑，不得不这么做。 等事情解决了，左海还是那个左海！ 大家还是开心做生意就行！”叶三爷笑着宽慰。 霍家大爷见叶三爷不像是强笑出来的，莫名也觉得心里舒坦一点了。 叶家人都精明，叶三爷都这么说了，那肯定就是没事…… “三爷，我是看出来了，你们叶家的生意做得好，还真是应该的。 就你这气度，真有三分你家老爷子当年的风采了。”霍家大爷笑着夸赞。 叶三爷哈哈笑了两声，赶紧说自己怎么能和老爷子当年相比呢！ 叶三爷心里清楚。 他这么说，完全是因为叶家有底气，叶家现在占大头的生意可是在北地和西南。 左海这里…… 用老爷子的话说，叶家在当地就是个吉祥物。 只要叶家的商行还在那，大家都会觉得海贸还是大有可图…… “哎，我这也是太着急了！ 你看，四月天了，每年这个时候都是走商贸的好时候。 再过三个月，海上风大浪大的，船不好走啊！ 三爷可别笑话我啊！我就是有点心急了。”霍家大爷还不忘给自己描补一下。 叶三爷笑笑，给霍家大爷倒了一杯酒。 “有什么可急的！ 在左海，比你更着急的人多得是！ 和别人比起来，我们应该不急啊！”叶三爷笑道。 霍家大爷一愣。 “比我们还着急？谁啊？” “还能有谁啊！储家呗！ 他家的摊子铺的更大，镇海王这一举动对他的伤害应该最大。 我估计那位储老爷现在嘴角的泡肯定要比你更多！ 来，尝尝这上好的桂花香……在姑苏的老字号定的呢！” 霍家大爷立刻笑了。 是啊，现在储家老爷应该更头疼了吧！ 第463章 焦头烂额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储时光和所有的商户一样，也是一夜没睡。 只不过储时光焦虑的事情要比别人更多一点。 就这两天，先是他的大儿子在春不晚冲撞了郡主被关了起来，虽说他已经派人去衙门的大牢里看了儿子了。 但那也不是长久之计啊，郡主就是不放人有什么办法。 现在又是突然镇海王在左海到处搜番邦商人。 储家今年已经把摊子铺出去了，要是到时候海贸出点问题，那可就是大事了。 万一影响个三五个月的，储家还要往里面吗填多少银子啊！ 怎么会好多事情都堆到一起了呢？ 不管是哪样，储时光都有一种无力感。 以前还没做生意的时候的那种无力感又出现了在储时光的身上。 在左海已经做了很多年生意，自以为已经是八大商行领头羊的储时光再次心里感觉到了惶恐。 还有那种不确定，对将来失去掌控的恐惧感…… 他……不是已经做的很好了吗？ 为什么还会觉得现在无能为力呢！ “老爷，春不晚那边的账房送了账单过来。 咱家的大爷和其他商行的几位爷在春不晚损害的那些东西的账单出来了。 咱们……”管家小心的看着储时光。 “都给！既然是老大惹出来的事情，我们都认。 不管多少银子，都认！不用其他几家出银子。”储时光立刻说道。 不就是赔银子吗？不管多少自己都会赔的，只要那位郡主消气就行。 “春不晚的账房说了，这是四家惹出来的事情，肯定是四家平摊。 他说是郡主的意思，少一分银子不行，多一分银子也不会要。”管家忙说道。 储时光…… “行！那你就按照人家账房的意思给吧！ 记得，态度一定要恭谨，要诚恳！不要得罪了人家。”储时光只能这么吩咐。 管家应了下来。 他刚想赶紧去府里的账房支取银子给春不晚送过去，储时光又叫住了他。 “春不晚那边……燕娘有消息吗？”储时光小声问道。 管家摇了摇头。 “没有！现在的消息是春不晚暂时停业三天。 但我估摸着应该不止会停三天。 春不晚账房的意思是损坏的那些东西都要重新弄，应该会再多耽误两天吧！ 我悄悄问了账房燕娘掌柜的事情了，春不晚的账房什么都不说。”管家叹道。 储时光没有再说话，只是挥了下手，让管家离开了。 独自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储时光猛的听到自己书房有人咳嗽了一声，他只得赶紧走了过去。 储时光的书房别人不能进。 但现在书房里却有一个大家都想不到的人在。 那个一直和储时光来往过密的番邦商人何塞。 储时光的书房有间密室，从昨晚开始的时候，镇海王在左海搜那些番邦商人。 何塞就悄悄跑到了储时光这边，藏在了那里。 何塞真自在的喝着茶。 看着储时光进来了，他还给储时光倒了一杯。 “储！你家的茶叶很香，和卖给我们的茶叶不一样，我很喜欢。”何塞笑眯眯的看着储时光。 储时光却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直接就在何塞对面坐了下来。 “何塞，平南军的战船在海上遇袭是不是你们干的？ 我给你们传消息，说镇海王有可能去海上，让你们的船避着点。 你却借着这个机会偷袭了平南军战船是不是？”储时光质问。 何塞只是笑笑，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现在你满意了吗？ 镇海王没有在船上，他在左海。 现在正满城的搜你们这些番邦商人呢！ 这么一闹腾，左海的海贸生意肯定会受影响的，那时候有损失的不止是我们左海的商行。 你们这些番邦商行一样也会受损失。 至于苏禄岛……你们就更不要想了！ 现在的这个情况是你想看到的吗？”储时光狠狠盯着何塞。 何塞还是一点都不着急，他还是细细品着茶。 储时光感觉自己好像是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 他现在又不能把何塞交出去，要是把何塞交出去的话，事情会更大的…… “你……到底想干嘛？这两年和大渝的商贸已经让你赚的够多了吧！ 大渝的货物你运回你们的国家去卖，让你赚的利润足以让你成为你们国家的首富。 你还想干什么！”储时光无奈的问道。 何塞盯着储时光看了一会儿后才开口。 “储！你说的没错！那几艘船出海的消息是我透露给我们的人的。 我在一接到消息的时候，第一反应也是按住那几艘船不出海，等风头过了再出海。 但后来我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镇海王出海都是至少六艘战船跟着。 你们大渝普通的将军出去巡海，那都是一艘大的战船加上五艘稍微小点的战船出海。 这一次却突然出去了三艘大的战船。 这说明在战船上的人身份比你们的镇海王要低，但是却比平南军普通的将领要高。 我很好奇这上面的人是谁！ 那时候虽然我心里大概知道是谁了，但是我还是想确认一下。 所以，我才让我们的人去偷袭了一下。 很好，现在各方的反应让我很开心。 我猜对了！”何塞笑着说道。 “你猜对了？你猜什么了？”储时光皱眉看向何塞。 “我猜那艘船上肯定有一个身份尊贵的人。 在你们大渝，应该是皇亲国戚。 在我们那里，就是王爵之类的人。 你想啊，要是普通人，这偷袭了，你们的镇海王会发这么大的火吗？ 他自己遇袭了，都没有敢说全城搜番邦商人。 但为了那个人，却把左海的番邦商人都抓了起来。 你说……那个人的身份贵重不贵重？”何塞笑着问道。 储时光…… 他一直以为何塞只是一个商人，不管做什么都是从商人的角度来看问题。 但现在…… “皇亲国戚？呵呵！你以为大渝的皇亲国戚是大白菜，到处都是啊！ 从京里倒是来了一个皇亲国戚呢！ 不过人家身边高手众多，正在左海城里呢！ 你以为的在海上的那个人……”储时光冷冷看着何塞。 何塞哈哈笑了两声，自顾自的还给茶壶里续上了水。 “储！不要紧张，我们是一根绳上的。 你好好想想，你们的皇帝要是派人来查案子，真的只会派一个从五品的官员来？ 你们大渝的一些话本里不是经常有一些微服私访的桥段吗？ 我觉得，现在的左海，除了那位把你儿子抓起来的郡主之外，肯定还有一个身份尊贵的人。 镇海王大肆抓番邦商人，正好验证了我的想法！”何塞认真说道。 储时光…… 第464章 我想更乱一点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你为什么要惹这么多的事情？ 上次你们偷袭镇海王，已经让我这边难做了，现在你又…… 那你查到了那艘船上的人是谁了吗？”储时光气恼的看着何塞。 何塞哈哈笑了两声然后又给了一个抱歉的眼神给储时光。 “心情太好了，没忍住！储，你见谅！ 何塞，我在大渝不止只认识您一个商人。 我也认识不少商人的。 这些年，我用物美价廉的商品结交了大渝不少的商户。 在左海专门做海贸的有，也有专门做大渝内地生意的。 很巧的是，我还真认识一个在你们大渝京城做生意的商人。 我卖给了他很多价格低廉的货物，也问了他一些你们大渝的事情。 现在我也算是半个大渝通了。 我分析了一下那个人和我说的那些事情，终于算是分析出来悄悄来左海的是谁了。 你们大渝的皇帝这两年干了不少事情。 收拢了西南的兵权，撬掉了江南的勋贵根基。 在这两件事情里，都有新成立的那个监察司的影子在。 所以，既然大渝的皇帝派人来查海贸署的账了，那肯定也是派了监察司的人来。 但我了解过，前面两次，除了监察司的人来了，还有一位皇亲国戚。 就是你们皇后的侄子在。 大渝皇帝能把两次重要的事情交给皇后的侄子去做。 说明他非常信任这个人。 同样的，岭南这里离京城远，用你们大渝的话来说，这里是山高皇帝远。 偏偏这里还有一个很勇猛的王爷在。 现在这里出了这样的事情了，这不是正好给了你们的皇帝一个借口了吗？ 所以他不可能只派那么两个人来查账查案。 肯定有人已经悄悄潜入左海了。 这人就是那个皇后的侄子，大渝下一任皇帝的表哥。 也就是你们嘴里的安邦侯！”何塞得意的说道。 储时光眯着眼睛看着何塞。 何塞这么一通分析，他也是反应过来了。 其实何塞分析的非常有道理。 左海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会就派那么两个人过来呢！ 好歹算是皇差，怎么会就派两个五品小官出来呢！ 只是后来突然冒出来的福顺郡主打消了储时光的疑惑。 郡主身份高贵，到了左海的确有压制一些人身份的作用。 但现在何塞说到那个安邦侯…… “即使是这样，那又和你们有什么关系呢？ 何塞，你别忘了，你是一个商人！商人的目的就是为了赚钱。 你即使知道这些又如何呢？难道说你不想挣钱吗？ 你可知道，就因为你的人偷袭了那个人，给大家造成了多大的伤害吗？ 你是和银子有仇吗？”储时光反问。 何塞耸了下肩膀。 “我当然是个商人，我喜欢银子，喜欢金子。 但我也告诉过你，我喜欢用很少的钱去赚更多的钱。 喜欢不费力气的去赚钱。 储，我也不瞒你，我喜欢你们大渝。 你们大渝物产丰富，什么样的好东西都有。 你们的货物在我们那里都是只有贵族才能用得起的，每次我把货物运回去，总能被人一抢而空。 所以，我喜欢你们大渝。 但我不喜欢太过强大的大渝。 你们的战船我不喜欢，你们海贸署定的那些规矩我不喜欢，你们总是高人一等的样子我不喜欢。 你们总是说我们是番邦的时候我也不喜欢。 我们一直在想，要是你们大渝不是这么强大该多好啊！ 那是不是我们想卖什么给你们都行了，不用看你们的脸色了？ 你们的人是不是就不会看不起我们了。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用最少的银子买到你们大渝的那些货物了。 甚至说……有时候可以不花钱就能把那些货物弄到我们的国家了。 这样……我们是不是就能挣更多的钱了呢？”何塞慢慢说道。 储时光一言不发，只是这么看着何塞。 “储！你不用这么看着我，我明白的，其实我们是同一类人，我们都爱银子，爱金子。 难道你不想用很少的银子去挣更多的银子吗？ 储，我和你说过，你是我们的朋友，只要我们合作，我们肯定能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你不是一直想成为左海最大的海贸商人吗？ 我可以帮你做到。 只要我们只认你一个人，那就只有你能从我们这里买到货物。 同样的，我们也只从你这里买货物，你一样可以获得丰厚的利润。 储！和我们合作，你获得的将会超出你所想象的。”何塞认真说道。 储时光定定的看着何塞，好久都没有说话。 一直到两人面前的茶都凉了，桌边的烛花都爆了好几次了，储时光才慢慢开口。 “你的想法我不反对！ 谁都想独霸一门生意，但你为了做生意想那么多……有点多余！ 你不想大渝好，但大渝却很强大。 我们的陛下英明神武，乃是明君，只会把大渝带的更加强大。 你喜欢的那个任由你们做主的大渝不会出现的。 至少现在不会出现的。 所以，你之前做的这两次试探有什么用呢？ 镇海王还是好好的！这次你们的偷袭还是没有占到好处吧！要不然你也不会和我说这么多了。 何塞，你们做了很多，是不是做了无用功啊！ 暴露了你们的野心和实力不说，还耽误了做生意。 就这一次，左海至少要缓上一年才能缓过来。 你说你这是何苦呢！ 你现在都被困在左海哪都去不了，你空有那些想法，你还想干什么呢！”储时光嘲讽道。 何塞一点都颓丧，相反，他还有点兴奋。 “我想干什么？当然是干想干的事情啊！ 我现在最想干的事情就是希望左海能更乱一点！ 我想……这个目标我应该很快就能达到了！”何塞笑道。 “左海更乱？你做了什么？”储时光一下子就皱紧了眉头。 第465章 你特么的还真用功啊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左海还能比现在还乱吗？ 你看看现在的街上？乱糟糟的，哪还有以前那个海贸第一城的样子？”储时光嗤笑两声。 何塞心情很不错，一点都不介意储时光看自己那鄙夷的眼神。 “储！你是不是一直想不通，我为什么要让我们的人对你们的皇后侄子下手？ 其实，这是我想了一夜才决定的。 我是二十岁跟着大船漂洋过海的来到大渝的。 在这里，我待了快二十年。 我不止学了你们大渝的官话，我也喜欢听你们这里的故事。 不管是前朝的，还是现在的，我都很喜欢听。 你们的书上有两句话，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我要想在你们这里赚到大钱，就一定要多了解你们。 我不止听你们大渝的事情，我还会专门买一些书来看，专门研究你们大渝人。 不，应该是你们华夏人。 我发现了，你们不管什么时候的皇帝，都喜欢把所有的权力都牢牢的抓在自己的手里。 只有这样，他们才会安心。 现在的镇海王……曾经也是和你们的那个皇帝争夺皇位的皇子吧！ 储，你都说了，你们的皇帝非常英明，是个明君。 那他会愿意在南边靠海这里，自己曾经的兄弟手握重兵吗？ 他不会害怕万一有一天，他的这个兄弟拥兵自重，威胁到他的地位吗？” 何塞紧紧盯着储时光。 储时光的脑子里已经开始翻腾了。 这个何塞……果然不是一般的商人。 “但镇海王就是我们的陛下送到左海来的，是陛下给了他兵马战船，让他再次成为大渝的王爷。 何塞，你太小看了我们的皇帝了。”储时光慢慢说道。 何塞又仰头笑了两声。 “所以我说你们的皇帝很聪明啊！ 镇海王争夺皇位失败，成为了阶下囚，已经没有了任何反抗的能力。 你们的皇帝呢，为了进一步的收拢人心，展示自己的仁爱，就把他放了出来。 这样，他收获了好的名声，又将镇海王的自尊踩在了脚下。 现在二十年过去了，镇海王在左海这里打出了自己的一片天地。 因为骁勇善战，更是被岭南这边的百姓推崇。 那些手上有船的，得过镇海王恩惠的，谁不把镇海王当成是神一样看待。 他们有的把镇海王叫海王，还有的把镇海王叫海神。 在他们的心里，镇海王的地位甚至会比你们的皇帝要高。 你说，这些是你们的皇帝想看到的吗？ 你们的皇帝心很大，能装得下整个大渝。 但同样的，你们的皇帝的心眼很小。 心眼小到那个皇位只能由他来坐，连自己的亲儿子都不能觊觎。 享受到大权在握的感觉了，怎么会容忍有人有机会去破坏这些呢！ 储， 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呢？”何塞依旧笑眯眯的。 储时光第一次觉得眼前何塞的这张脸非常让人厌恶。 但何塞一点都不害怕。 他知道，储时光 不能和他撕破脸，一旦撕破脸了，储家就会和那个顺记的陈家一样灭族…… “何塞，你特么的还真用功呢！ 把我们大渝的这些事情了解的够透彻的啊！”储时光笑着看着何塞。 “那是当然了！你们华夏的这些皇帝不都是这样吗？ 和兄弟斗，防着儿子，防着妻子，防着一切需要防的人。 镇海王本来可以在左海这里安心养老的。 可他偏偏不认命，想着自己出去打拼。 好了，现在是打拼出来了，但是有什么用呢！ 用你们大渝的话来说，他们现在难道不是功高盖主吗？ 你们的皇帝肯定已经对他心存戒备了。 镇海王是个莽夫！ 也许你们的皇帝已经想着要抓他的错处了，要不然怎么会派皇后的侄子来呢！ 他现在只是缺少一个机会！ 而我，正好可以给他提供这样一个机会！”何塞眼里都是兴奋。 “你给我们的陛下提供机会？何塞，你认清自己有几两重了吗？ 我们的陛下认识你谁啊！能别往脸上贴金行不行啊！ 操心操心你们自己国家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吧！ 你们的国王不是国王，皇宫里乱成一团，小妾比王后还有脸面。 王子吃的还不如侍女。”储时光忍不住出口讥讽。 何塞嘿嘿笑了笑。 “哎呀，我们国家的事情那都是小事，不是什么大事的。 你们大渝这边的事情一旦发生，那可就都是大事了。 只要你们的皇帝对镇海王动手了，那就是不知道要死多少人的大事。”何塞说道。 “你放心，你看不到那么一天。 我们的陛下英明的很，不会做出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来的。 你没有那个机会看到的。 等左海平静了，你就赶紧回去吧！ 安生本分的做个商人，这才是你们这些番邦人该做的事情。”储时光说着就站了起来。 何塞却一点都不恼。 或者说他直接无视了储时光的不耐烦。 “储，你信不信，你们的皇帝很快就会对镇海王下手了。 我们的人打不过你们的镇海王。 但是你们的皇帝却能收拾镇海王，你很快就能看到那一天了！”何塞继续说道。 储时光瞅了何塞一眼，轻轻摇了摇头。 “怎么可能？陛下是不会对镇海王下手的。” “为什么不会？你以为是他不想吗？ 或者说，即使他不想，那他身边的那些人会不想吗？ 比如说你们的皇后也不想吗？”何塞继续问道。 “你什么意思？”储时光愣了下。 “你说，要是那个到了左海的皇亲国戚，那个皇后的侄子落到了我们的手上，事情会怎么样？”何塞小声问道。 储时光…… “落到你们的手上？” “对！我们的人已经在四处在海上找他了。 应该很快就能找到他了。 那时候他在我们的手上了…… 你说镇海王会怎么办？”何塞越来越兴奋…… 第466章 所图甚大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你们抓了那个人又能如何？除了激怒大渝，激怒镇海王之外，你们还能得到其他的吗？ 你不会以为大渝和你们之前经过的那些国家一样，任由你们欺凌吧！ 你想用那些手段来对付大渝…… 简直是……痴人做梦！”储时光忍不住斥道。 何塞脸上的笑容更盛了，他可不赞同储时光的说法。 “怎么能得不到东西呢？ 储，你的眼光要放长远一点，要往更大的方向去想。 我们能得到的那可太多了。 你们大渝人不是一直说吗？看任何事情一定要长远。 同样的，做任何事情也一定要长远，要有毅力。 只要把那个在海上的人抓了，我们能做的文章那可就多了。 抓到了活的了，我们可以用来威胁你们大渝，要想我们放了他，大渝的衙门就要答应我们提出的条件。 比如说把苏禄岛给我们用啊，在左海单独建一个供我们国家的人停靠的码头啊！ 再或者说，我们的货物倒你们左海了，不能收那么多的费用！ 这些都可以谈的，毕竟是皇亲国戚嘛，你们又要面子，那个人肯定很值钱的。 当然，我们也知道你们大渝不少人有节操，有气节。 特别是皇室里的人，更看重体面。 那个家伙要是被抓，来个以死殉国的话……那就更好了。 皇后的侄子死在了左海，这是不是一件震惊朝野的事情？是不是会闹的很大？ 作为左海这边地位最高，还掌握着大批战船的镇海王有没有责任？对这件事要不要负责？ 或者说，要是别人认为那个人的死就是镇海王造成的呢？你说有没有这种可能？ 你们朝堂里不缺告状的人吧！那时候要是有人告上一状…… 你们的皇帝肯定乐意抓住这个机会。 那时候……你们的镇海王估计就要被惩罚了。 你想啊，他在海上当了那么久的霸王，肯定不会甘心就这么被下了兵权的。 那时候我们鼓动一下，给他送点我们最好的武器或者是战船，让镇海王闹起来。 那左海是不是就更热闹了。 镇海王常年征战，勇猛异常，平南军对他也是效忠。 他要是反抗你们的皇帝了，你们皇帝肯定要打仗吧！ 只要打仗，左海肯定会乱的， 那时候就是我们的时机。 越乱……对我们这些人越好，趁着乱的时候我们可以卖更多的东西。 储，说不定那时候左海真的成了我们的地方呢！ 储，我告诉你，最好发财的时候就是在有战争的时候。”何塞得意的说道。 储时光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何塞。 虽然何塞说的事情好像很有道理，但储时光觉得，那些事情好像不会发生。 “你们所图甚大啊！”储时光叹了口气。 “不大不大，我们只想好好做生意而已！想多赚点银子嘛！ 储，你说我说的有没有道理啊！”何塞笑问。 储时光走到何塞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觉得做梦会比较简单！” 正准备接受夸奖的何塞…… 看着储时光要走出去了，何塞终于起身了。 “储！你没有退路，你只能和我们合作。 你已经做了那么多了，不在乎再多做一些事情了。 你不是爱挣钱吗？只要我说的能实现了，你挣钱的机会多着呢！ 你不是一直想当大渝首富吗？ 只要我们联手，我们肯定能把你推上首富的位置。”何塞一本正经的说道。 储时光再次叹了口气。 他非常无语的看着何塞。 “何塞，你是半个大渝通是没错。 你也对我们以前的事情很了解。 我不得不承认，你是我见过的番邦商人里对大渝了解的最多的一个人。 你说的那些都没错，你说的也很有道理。 但是你觉得，一个能把大渝治理的越来越强大的那个人的心思，是一般人能揣摩的通的吗？ 其实你还是不了解大渝。 不了解大渝的朝堂。 我们的那位陛下每天要和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他下面的文武百官，哪个不是心眼子跟筛子一样。 他十五岁登基，只花了三年的时间就把大权收到了手里，会是一个简单的人吗？ 他想的要是连你都能揣摩到了，我们的天家还能坐稳那个位置吗？ 所以，你别瞎琢磨了，没那么复杂的。 不管是咱们的陛下，还是镇守大海的镇海王，他们都一个心思，那就是让大渝的百姓过上好日子。”储时光真心劝道。 何塞不以为然。 “不，我觉得我说的是对的，要不然我们就拭目以待吧！ 你总会看到那么一天的。”何塞坚持自己的看法。 储时光也没办法了。 他已经和这个人绑在一起了，没法脱身了。 “何塞，你一直说了解大渝，了解我们，但你知道不知道我们还有一句老话啊！”储时光看着何塞。 “什么话？”何塞也看向储时光。 “偷鸡不成蚀把米，多行不义必自毙！ 我们还是好好做生意吧！这样会更实在一点！”储时光说完这两句话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何塞看着储时光离开的背影冷笑了一声。 还是心存幻想啊！ 他们经过那么多的地方了，一直都是用这一招把当地给搅和乱了。 也只有这样才能谋取更大的利益。 储时光居然现在装着清高了！ 呵呵，这也太迟了一点吧！ 何塞坚信自己的人肯定会把那个在大海上逃窜的人给抓住。 也相信左海这边迟早会乱…… …… 叶辞书睡了一个好觉。 她还做了一个好梦。 梦到十二爷站在一艘大船的船头，一身玄衣的他意气风发的在大海上航行。 大船的后面还有海豚在追逐。 然后看到前面有一艘番邦的货船，他立刻下令。 “看到没有！都给我抢了！”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叶辞书被惊醒了。 她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有点不对劲。 虽然十二爷看着像是纨绔，但怎么可能跑到海上去当海盗呢？ 一定是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了。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叶辞书觉得自己现在心境平和，头脑清醒，一点不自在都没有。 这让叶辞书更加确定了十二爷肯定没事，肯定在外面浪的开心呢！ 想到这，叶辞书彻底松了一口气。 既然他没事，那自己这边可要开始忙了。 她来左海可是奉旨要查海贸署的账呢…… 第467章 七大商行的账本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当天，乱糟糟的左海迎来了从京里来的大部队。 大家只围着看了下热闹就散了。 镇海王府的世子妃也是第一时间就去了镇海王府照顾世子去了。 其他人……也都各归各位了。 卫千临忙的脚不沾地的，叶辞书几人已经整整一天没看到他人影了。 沈默默呢，除了在客栈里看着京里传来的消息外，就是去春不晚刷一下存在感。 虽然大家也不知道春不晚什么时候会重新营业。 但左海人都知道，只要春不晚再营业，那肯定就是大变样了。 这天早上，叶辞书拉着叶秀书去了海贸署。 海贸署的童大人在听到是叶辞书来的时候，立刻就迎了出来。 叶辞书来干什么他怎么可能不清楚呢！ 查账！查海贸署的账！ “叶算师……不，应该是叶大算师，这些都是这三年来海贸署所有进出的账本。 如果您还有其他的需要，直接和我说，我再给你找。” 童大人第一时间就带着叶辞书和叶秀书进了海贸署最大的一间屋子。 看着屋子里十多个大的立柜，里面满满的都是账本，叶辞书嗯了一声。 叶辞书没有急着去查那些账本，而是问了一下童大人左海这里海贸的基本情况。 “说是海贸，听着像是那么一回事。 其实就是一买一卖！ 不过这是大渝这个国家和其他番邦做生意，看着更大一点。”童大人笑道。 “那这往外卖东西和往大渝买东西，这里面有什么要注意的吗？”叶辞书笑问。 “肯定是有区别的，而且这区别还挺大。 这往外卖东西，只要是在海贸署允许往外卖的清单里，我们是不会管往外卖多少的。 原则上是卖的越多越好。 但在往外卖东西的时候，海贸署会规定一个最低的价格。 各大商行能卖多少钱我们不会管，但是不能低于我们规定的那个价格。 这也是为了防止那些商户为了多卖货物，相互压价，最后损害的还是我们自己人。”童大人笑道。 叶辞书和叶秀书都点了点头。 对，这样做的对的，往外卖东西，最忌讳的就是互相压价窝里横。 海贸署这么做……非常好。 “那往大渝买东西呢？”叶辞书继续问道。 “那这规矩可就更多了。 能买什么东西，能买多少，什么时候能买都有规定。 特别是数量和价格，更是有着严格规定。 这些都是当年陶朱公在左海的时候定下来的规矩。”童大人再次说道。 叶辞书不断的点头。 不错，陶朱公不愧是大渝管着商贸的人。 一个个规矩定的，明里暗里都在保护着大渝的商贸系统。 童大人见叶辞书和叶秀书都爱听，说的也就更多了。 说当年陶朱公在左海的时候，和那些番邦商人打交道都干了哪些事情。 还说那些番邦商人最怕的人就是陶朱公了。 那些人在陶朱公身上从来就没占到过便宜…… “那……番邦人卖过来的东西要收钱吧！”叶秀书笑着问道。 说到这个，童大人更高兴了。 “收！那必须得收。 还是往高了收，特别是大渝也有的那些东西，陶朱公说了，一定要收个高高的价，让有钱人去买。 不瞒两位，海贸署往京里送的那些银子多数都是从这方面来的。”童大人笑道。 叶辞书笑了笑。 肯定都送到陛下的私库里了呗！ “童大人，那就是说只要是在左海这里。 不管是往番邦的东西，还是番邦往左海的，您这里都记录是吧！”叶辞书问道。 “对！原则上是这样的。 但…… 海贸利润高，特别是那些番邦的稀奇物件利润更高。 这些年大渝四海升平，百姓们日子也好过了，喜欢买那些东西的人也多了。 陶朱公特别来了密函，把该收的那部分钱涨了五成都不止。 但依旧不够卖的。 在这个利润的驱使下，有的商行就会偷摸的从番邦那边不经过海贸署允许运货物进来。 不过，平南军和镇海王那边查的紧，最多也就是有漏网之鱼吧！”童大人说道。 叶辞书嗯了一声，然后又问了另一个问题。 “那……苏禄岛那边呢？ 也对进出的商船有登记吗？” “有！苏禄岛那边是镇海王在管着码头。 那边出入的船只信息镇海王都让人登记了。 镇海王是怕番邦人利用商船的掩护在左海干见不得人的勾当。”童大人忙说道。 叶辞书心里已经有数这账该怎么查了。 当天，叶辞书就拉着叶秀书在海贸署看了一天的账本。 等晚上离开的时候，叶辞书就告诉童大人。 “海贸署的账本没有问题。 一切都和陛下的那些私账对得上。 所以，烦请童大人明日将八大商行这三年关于海贸的账本都拿来。 童大人，怎么找八大商行……现在应该是七大商行了。 找他们拿账本，那可就要麻烦您了。”叶辞书笑着和童大人说道。 童大人稍微一想就知道叶辞书这次的目标是八大商行里的某一家了。 “你是想查储家的账？”童大人立刻猜了出来。 “都查查吧！查完了才心安！ 至于用什么借口，还是要请童大人来想了。”叶辞书立刻说道。 童大人已经接到陶朱公的密信，要他全力配合叶辞书了。 “叶大算师放心，明日午时前，七大商行的账本都会出现你面前的。”童大人保证。 叶辞书恭敬的对着童大人行了一礼。 “多谢童大人！” …… 当晚，已经焦头烂额的七大商行的东家们都接到了一个消息。 “监察司的人在查海贸署账的时候发现缺失了一部分的账本，部分账务不明。 童大人为证清白，让七大商行把这三年来关于海贸的开支账本都送到海贸署去。” 这个消息一出，七大商行的人都一个念头，不会真查出海贸署有什么问题吧！ 这个账本必须要送！否则的话，等监察司的人走了，童大人肯定要给大家穿小鞋！ 第468章 开什么铺子好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童大人的效率很高，只一个晚上就通知了各大商行。 去通知的人态度都不是很好，只是一个劲的催促各大商行赶紧把账本都准备好。 “大人都已经急的火烧眉毛了，你们最好快着点！ 耽误了大人的事情，以后有你们受 的。” 各大商行的人一听，都明白了，看来童大人真的遇到事情了。 这时候不赶紧表忠心，还等什么时候。 等童大人过了眼前这一关，那不就等于是欠了大家一个人情吗？ 要是过不了这一关…… 人家自然有其他的去处，谁让人家是陶朱公一手提拔出来的呢！ 随后七大商行，包括叶家都赶忙把海贸署需要的账本都给送了过去，一点都不敢耽误。 等叶辞书和叶秀书再次来到海贸署的时候，屋里又多了好多账本。 “七大商行的海贸相关开支的账本都在这里了。 每家归每家的，我都让人分好了。 叶大算师，要是你还有什么需要的，再和我说。”童大人笑着指着那一摞摞的账本说道。 叶辞书恭敬的对着童大人行了一礼，然后就和叶秀书两人开始看账本了。 叶家的账本叶辞书直接就丢给叶秀书看了。 剩下的六大商行的海贸开支账本，叶辞书一本本的翻看。 当然，重点还是储家的账本。 昨晚上回去后，叶辞书，叶秀书还有沈默默三人叽咕了好久。 基本上都认定了这个储家有问题。 那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出储家的问题来，不管是什么问题都行。 目前来看，最快的渠道应该就是查储家的账了。 “先找出储家私自从苏禄岛往左海运货的证据。” …… 叶辞书看账本看的很认真，叶秀书呢，看叶家的账本也看的津津有味的。 看了叶家在左海关于海贸的账本，叶秀书才明白叶家的生意做的有多大。 自己之前想的还是有点狭隘了…… 以前不管是叶辞书还是叶秀书都没怎么认为叶家的生意做的有多大。 无非就是手里的铺子多，商队多一点，这样天南海北的到处跑。 把南边的货物卖给北边，再把北边的货物卖给南边，没有什么难的。 看完了左海叶家商行的账本后，叶秀书突然就明白了。 她喜欢做生意还真的就是受了叶老太爷的影响了。 叶老太爷在生意上真的已经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了。 叶家往外面运的货物真的都是一船一船的运了。 船上装的几乎都是大渝各地的货物。 哪怕是刚起来的西南，那里的一些货物都出现在叶家往番邦的货船上了…… “怪不得外面的人一直说，只要叶家的商队到了，就能把当地的货物给卖出去呢！ 果然啊，这才半年不到，叶家的商队从西南弄出去的货物，除了一小半进了京城。 其他的几乎都卖到番邦了。”叶秀书一边看一边感叹。 叶辞书此时正好看完一本账本。 她活动了一下颈部，正准备拿下一本。 “祖父心里有成算，在开一条商路的时候，肯定会把各方面都给算到的。 对了，三姐姐，你在西南那边的事情我还没问你呢！ 你到岭南这边来了，那边一大摊子事情是谁在管？”叶辞书笑问。 叶秀书也将手里看完的一本账本放了下来。 “还能是谁？萧若麟呗！ 虽然我们看萧若麟好像是个纨绔一样，其实他一旦认真做事的话，还真像那么回事呢！ 在西南那边，和西南军打交道，和各个官员打交道。 还有和那些膘国人，乌拉寨人打交道，都是他出面。 他和那些人打交道真的是……如鱼得水啊！ 我临时到这边来，西南那边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他了。 本来他也想来这边的，说是想念十二爷了，一定要跟着我一起来看看。 我说了半天的好话才把他给摁住！”叶秀书说道。 叶辞书嗯了一声，正准备看下一本账本。 突然，她想到了一件事。 “三姐姐，我记得当时陶朱公让你去西南，说只要你把西南给弄好了，就赏你一间前门大街最大的铺子是不是？ 现在西南起来了，那铺子……” 叶辞书看着叶秀书，三姐姐可不要忘了这件事啊！ 说到这个，叶秀书嘿嘿笑了笑。 “给了！我来岭南之前，老狐狸就写信告诉我的了，铺子的手续已经办好了。 那铺子就在离京城春不晚不远的地方。 有后院，前面是两层。 以前是开首饰铺子的，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收到了内府里。 老狐狸找了陛下把这个铺子给要出来了。 我记得那个地方，地方不小，位置也好，铺子不管用来做什么，生意肯定都好。”叶秀书得意的笑道。 叶辞书嗯了一声。 行，铺子给了就行，这样三姐姐也不算是白忙活。 不过…… “三姐姐，那铺子你打算用来干什么？ 还是和姑苏那边的一样，开个当铺？ 还是说当成你们的那个燃眉当的分号？”叶辞书打趣。 叶秀书忙摇头。 “不开当铺了！小生意，不值得用那么好的地方。 那地方那么好，我一定要开一个比当铺更让大家都忘不掉的铺子。”叶秀书说的颇有信心。 叶辞书…… 比当铺更让大家忘不掉…… 额，吃喝嫖赌……三姐姐不会想开花楼赌坊吧…… 叶辞书先是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但细细一想，这种事情要是三姐姐来做的话，还真不意外。 毕竟这可是从小就会放印子钱的主…… 印子钱…… “三姐姐，你不会是想开钱庄吧！”叶辞书突然想到了这个。 叶秀书一下子就瞪大了眼睛。 我勒个去！她心里是有这个想法，但可从来没对人说过啊！ 四妹妹…… 果然是自己最好的四妹妹啊！连自己想什么都知道。 “四妹妹，我悄悄告诉你，我还真的就想开个钱庄。 你觉得能行吗？”叶秀书小声问道。 叶辞书……真让自己猜对了啊！ “其实也不是不行！就是有点……麻烦而已！”叶辞书说道。 第469章 题外话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谁都知道，开钱庄很难，不是说你想开就能开的。 大渝现在有四家钱庄，也是大家嘴里的四大钱庄。 昌保号，盛保号，荣保号，还有叶家的进保号。 前面的三家钱庄那是从太祖立国的时候就开设的。 叶家的钱庄开的迟了一点，是在二十年前才有了自己的钱庄的。 就这还是因为当时注重发展北地商贸，萧武帝那边为了给叶家行一点方便，让内府牵头，才让叶家的钱庄发展了起来。 现在叶秀书想开钱庄…… 除了资金上的问题之外，应该也很难。 “三姐姐，你怎么想到要开钱庄的？你不会还是念念不忘小时候给下人放印子钱的事情吧！”叶辞书好奇的看着叶秀书。 叶秀书哼了一声，伸了个懒腰后又转了下脖子。 “我那时候小，不是也被坑了嘛！ 我就记得那时候府里的一个小厮说家里的娘病了，要好多钱去买药。 其他人就给他出主意让他去借印子钱。 我当时好心啊，我说我有钱，你要不要借我的？ 谁知道…… 后来你也知道了，祖父和祖母不止训了我一顿，还把我放的印子钱都给没收了。 我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呢！”叶秀书越想越觉得自己挺委屈的。 那时候自己是好心好不好啊！ 那个小厮自己非要给利息，自己又不能不要是不是…… “那你现在想开钱庄是因为什么呢！大渝现在有四大钱庄，我们叶家也有钱庄。 你要想开的话……官府那边的批文先不说了。 你能争的过四大钱庄吗？”叶辞书说出关键问题。 叶秀书当然知道开钱庄有多难。 叶家是首富，还是借着把北地发展起来的契机才把钱庄办起来的。 四大钱庄都有自己的人脉，自己的势力范围。 现在突然出现一个想和自己抢地盘的，肯定会不高兴。 “四妹妹，你猜我为什么想开钱庄？ 大渝的钱庄基本上就是汇兑业务，从中收取费用。 还有异地结算，以及钱庄还有一部分当铺的功能。 还有一样最重要的，钱庄也放印子钱，收取的利息也很高。 叶家的进保号已经是四大钱庄里收的利息最低的，但这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住的。 我在西南的时候看了太多借了钱庄的银子，因为利息太高又还不上的。 谁家没事去借银子啊！肯定是遇到难处了才去借钱啊！ 那些小门小户的，一旦开始借银子了，基本上就陷入另一个泥潭了。 我们叶家的进保号每年因为收的利息低于其他三家钱庄，都被排挤成什么样了。 背地里对叶家耍了多少小手段。 我想开一个能让借钱的人没那么大压力的钱庄。 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民保号！”叶秀书正色说道。 叶辞书怎么能不知道四大钱庄里的事情。 印子钱是钱庄主要收入之一，叶家这么有钱都不敢把利息钱降的更低。 为什么？ 因为这触碰到其他三家的根本利益了，人家肯定要整治你。 三姐姐想开那样一个钱庄…… 有点难啊！ “三姐姐，其实你肯定想了应对之法了是不是？”叶辞书看着叶秀书。 叶秀书非常自信的点点头。 “嗯，我想好了，老狐狸在想发展西南的时候，不是想着拉叶家入伙吗？ 正好，我想开钱庄了，是不是也可以拉着内府或者行商司入伙啊！ 我开钱庄又不是为了挣钱…… 好像这么说有点不对，开钱庄还是要挣点钱的。 但我不会挣那么多啊，我想着为那些需要用钱的人着想啊！ 让大家能不用为那么高的利息担忧。 借钱了，能还的上了。 只要内府或者行商司牵头了，急需用钱的百姓是不是有了指望？ 这样的事情是利国利民的好事，陛下和老狐狸应该要支持一下吧！”叶秀书笑道。 叶辞书嗯了一声。 和她想的一样，想开这样的钱庄，最好的方式就是拉着内府一起干最好。 扯大旗嘛！ 那些想使绊子的先掂量掂量是不是能扛得住再说！ “不过，明着别人不好怎么你，但背地里用点手段还是可以的。 比如说，你们的利息低，他们完全可以借你们这些利息低的银子。 然后把从你们这里借来的银子再高利息放出去。 他们在里面赚差价！”叶辞书举例。 “嗯，这是一个问题！ 不过，应该会很好解决的。 四妹妹，你不用为我担心的，我肯定能把这事情处理好的。 我就想着，我要是真的开了钱庄了，祖父他们不要怪我抢了叶家的生意就行。”叶秀书笑眯眯的。 “放心吧！祖父可没那么小心眼的。 明面上不敢说支持你，但祖父在暗地里肯定会支持你的。”叶辞书笑道。 叶秀书嘿嘿笑了笑，转而又说道。 “钱庄不止是要在京城开，在西南，北地都要开。 还有，越是商贸发达的地方越要开。 在左海这里也要开，我要把我的民保号开满大渝！”叶秀书很自信。 “嗯，遍地开花！ 好了，我要继续看账本了！ 三姐姐，你也继续看账本！”叶辞书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姐妹俩很快就又都埋头看账本了。 现在看账本才是她们俩的主要任务。 至于其他的事情，等有空了再想吧…… …… 叶辞书和叶秀书在海贸署这里看账本，童大人原本还想过来问问什么时候可以给两位摆上午膳。 还没等他安排下去呢，之前他派出去的一个手下急匆匆的回来了。 “大人，您让我去查的事情有眉目了。” 童大人神色一顿。 “跟我到里屋说……” 一炷香之后，童大人急匆匆的从里屋出来了。 他一边吩咐人在午时的时候把午膳给查账的叶辞书叶秀书送过去，一边吩咐人备车。 “去镇海王府！” 第470章 有了眉目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镇海王听说童大人这个时候来访，当即就反应过来肯定是有急事了。 将自己屋里的将士们都打发了出去后，镇海王就在屋里见了童大人。 童大人一见镇海王，连大礼都来不及行。 “王爷，下官查到了一些事情！”童大人神色凝重。 “哪方面的？”镇海王忙问道。 “您不是在查安邦侯出海的消息是怎么走漏的吗？ 下官这里好像查到了一些线索。 但不敢保证完全有用。 至于怎么继续查下去，还需要王爷出面。”童大人正色说道。 镇海王立刻示意童大人坐下来。 “童大人坐下来慢慢说，只要是本王能查的，一定会查到底的。” 童大人这才在镇海王下首的位置坐了下来，随即将自己人查到的消息一一都说了出来。 “王爷，那日下官从您这里回去后，就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不管是您，还是安邦侯的战船出海，都是保密的。 为什么番邦人总能及时知道信息了。 您的人，我们都相信，那都是跟着您一路杀出来的，他们要是不值得信任的话，那您也不会成为今天的镇海王。 下官当时就想着，走漏消息，即使有人知道这个消息了，能把这个消息送出去的，只能是商船。 而有商船的人，那就只能是商行了。 您和世子遇袭那次，时间有点长，下官不好查。 但安邦侯这次……还真让下官查到了一点东西。 安邦侯是这个月十七那天出海的。 出海那日并没有其他商船出海，而且安邦侯的船出海的时候，是趁着夜色出海的。 这样的话，能知道这个消息的人就更少了。 但下官的人在码头那里查访的时候，发现了一条线索。 在安邦侯的战船出海后的当晚，储记商行的一个小厮突然出现在码头那里。 第二天一大早，储家的一条小的商船就出海了。 码头的人说了，船上没有任何货物，空船出发。 一天后，储家的这条船回来了，带回来的通行手续上有苏禄岛盖的印。”童大人缓缓说道。 镇海王听的很认真，他一边听，脑子里也飞快的转了起来。 空船出海，还空船回来！ 从商行的 利益来说，这简直就是不可能！ 还走的那么急，一大早就走，第二天就回来？ 出去的商船通常都是越大越好，这样才能装更多的货。 但储记却用了小船…… 还有这个时间点可太巧了一点啊！ 镇海王越想，眉头皱的越紧。 储家……他记得很清楚，这个储家的东家叫储时光，一个看着很老练的一个人。 在世子遇袭昏迷不醒的时候，这个储时光可是忙前忙后的到处帮着找大夫呢！ 不管是左海城里的，还是那些山里的，储时光送了好几个郎中过来。 最关键的是……这个储时光的姐姐是自己一个属下的如夫人。 镇海王的眼睛一下子就眯了起来。 储时光，吴家栋？ 吴家栋是自己当初带进京里想营救母妃的那些人里的一个。 对自己绝对忠诚。 也是因为跟着自己，在京城被关了三年。 一直到陛下悄悄放了自己到岭南，他们那些人都被一起放了回来。 吴家栋也是到了左海之后才成亲的…… 正妻因为伤了身子不能生育，后来娶了一个姨娘，也就是储时光的姐姐。 那个姨娘的肚子争气，一口气给吴家栋生了三个儿子…… 也是因为这样，储时光的姐姐成为了吴家栋心尖上的人。 那个小舅子储时光也因此在左海开始做生意，慢慢的有了地位…… 后来吴家栋因为年龄大了，镇海王体恤他，保荐他当了平南军海战队的副统领…… 更重要的是，不管是去年除夕的时候镇海王父子悄悄出海，还是这次十二带着战船出海…… 吴家栋都是轮值的将领。 这一切可过于巧合了啊！ 镇海王越想脸色越差。 对于吴家栋，他是信任的，要不然也不会保举他做了平南军的副统领。 但吴家栋心思单纯，心眼子不多，万一被人给利用了怎么办？ “童大人，多谢了！ 这事情你暂时不要对外面说，当做无事发生即可。 这个事情……我会继续查下去。 另外，这两次遇袭事件，不是一个商行能做到的，这后面有番邦人。 储家……还没那个能耐！ 童大人，还要再麻烦你一下。 你这边帮我查一下，储家人和哪些番邦商人来往过密，和哪些番邦人经常做生意。 我这里不方便插手海贸的事情，这些要麻烦你了。”镇海王正色说道。 童大人立刻就答应了下来。 在童大人要离开的时候，童大人想起来在海贸署查账的叶辞书今早说的话。 “王爷，监察司的那位叶大算师已经在海贸署查账了。 早上的时候，她和下官说了，要是能把苏禄岛平南军守着的那个码头的一些账给拿来的话会更好一点。 因为涉及您的人和平南军，下官没敢直接应下来。 您这里……”童大人看着镇海王。 “既然是账本，那肯定是可以给的。 那位叶少卿不管要什么，本王这里都可以给。 你先回去问问她，是要哪一年的账本，问清楚了再派人来告诉我。 每天都有巡逻船往返于左海和苏禄岛，最多明天，就能给她送过去。”镇海王笑着说道。 童大人立刻冲着镇海王行了一个抱拳礼。 镇海王看着童大人离开了，慢慢的，脸上的神色也越来越差了。 好一会儿，镇海王才重重拍了一下桌子。 “王爷，有何吩咐？”立刻有个兵士走了进来。 “去让吴家栋来见我！越快越好！”镇海王沉声说道。 兵士立刻就出去了。 一直到半个时辰后，一身盔甲，还满头大汗的吴家栋急匆匆的跑过来了。 “王爷，有何吩咐？”一脸络腮胡子的吴家栋赶忙问道。 镇海王扫了他一眼，心里突然就叹了口气。 这是刚带着将士们在演练海战吧…… “你先坐，歇会儿！来人，给吴将军上茶！”镇海王缓了缓神色。 吴家栋心里惴惴的。 他刚刚明明看到王爷的脸色很差，像是要吃人一样…… “王爷，将士们现在训练的比之前更用功了，等遇到那些番邦毛子了，肯定不会再吃亏了！”吴家栋立刻说道。 镇海王摆摆手。 “操练将士的事情我放心，你们都是老手。 今天叫你来，是和你说另外一件事……” 第471章 线索一条接一条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吴家栋心事重重的骑着马回到了家里。 刚到宅子门口，守卫立刻就迎了上来。 他一边接过吴家栋递过来的缰绳，一边恭敬的冲着吴家栋行了个礼。 “将军，您今日回来的挺早的，夫人也从庙里还愿回来了。 现在估摸着已经看完三位少爷的功课了。”守卫恭敬的说道。 吴家栋点了点头，正要往宅子里面走，却突然停了下来。 “最近……阿光过来过没有？”吴家栋突然问道。 “最近的话，储爷来过两次。 上次是储家大爷冲撞了郡主被关起来，储爷来找夫人说情的。 上上次……是夫人生辰前两天，储爷也来看了夫人。”守卫赶忙说道。 吴家栋心头一跳。 那天……自己正好出去轮值，就这么巧吗？ “哦？阿光来的时候，都问你什么了？”吴家栋故意装作随意的问道。 “说什么…… 哦，储爷崇拜将军，每次来的时候都会问将军在不在？ 上次为了储家大爷的事情，他来得急没有问，直接去找的夫人。 上上次的时候，是一下车就问将军在不在，要先去见您的。 小的说将军这两日都不在！”守卫忙说道。 吴家栋立刻从头凉到脚，就像是三九寒天一盆冰水从头上浇了下来。 果然…… 自己没想到是，真正的家贼居然出在了家里。 还是很亲近的人的身上…… 想到今天王爷说的那些话，吴家栋突然就感觉到如坠冰窖。 “以后管住嘴巴！不该说的别乱说。 我在不在府里的事情能乱说吗？ 去领三十板子，以后不要在门房这里了。” 吴家栋说完，看都不看那个守卫一眼，抬脚就进了大门。 还没等走到他经常去的那个院子，吴家栋的心就沉到了谷底。 他经常不在家，府里的一切事情都是交给了储氏去管。 这个家让她管的……越来越越没规矩了。 吴家栋沉着脸来到储氏的院子里，储氏正看着小儿子练字。 见吴家栋回来了，储氏立刻就迎了上来。 “夫君回来了啊？今日正好可以一起用膳了。”储氏一边说一边帮吴家栋换衣服。 吴家栋由着储氏将自己的外衣给换了。 看着一脸高兴的储氏，在看看还在院子里练字的小儿子，吴家栋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前两日你生辰，我忙没和你一起吃饭，今日正好一起。”吴家栋突然说道。 储氏笑了笑。 “生辰年年都过，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过，那日阿光本来说要过来一起吃饭的，谁知道伯一那里…… 阿光也没了心思，我就带着孩子们一起吃的，大家都吃了面。”储氏说道。 “哦？阿光前两日来的？你怎么没和我说？”吴家栋淡淡问道。 储氏还没发现吴家栋的脸色变了又变。 她还帮着系着袍子的扣子。 “夫君忙，这都是小事，哪里就值得说了。 阿光倒是关心呢，原本还想和夫君好好喝几杯的。 我说你忙，我生辰那天你肯定不在，这酒就留到下次再喝。 阿光还说可惜了，等下次你在的时候一定要好好喝上两杯……”储氏絮絮叨叨的说道。 吴家栋已经完全明白了。 储时光就是这样来探听自己的消息的，通过自己的消息就能推断出王爷那边的动静。 他好大的胆子啊…… 吴家栋不由自主的攥紧了拳头。 此刻储时光要是在他面前的话，他肯定一刀就把他给砍了。 但王爷说了，储时光一个商户做不了那么多。 储时光背后肯定有人，而且极大程度上是番邦人。 所以，为了把储时光背后的人给扯出来，现在他还不能动储时光。 “阿光有心了！ 我不在的时候，还是他想着你们母子啊！ 哦，除夕的时候，我也不在府里，阿光那边也送了不少东西过来吧！”吴家栋继续问道。 储氏继续点头。 “嗯，除夕的时候您不是要去海上轮值吗？阿光给我们府里送年礼的时候知道了，送了很多东西过来。 原本说好了初一过来拜年的，谁想到……王爷那边出事了。”储氏继续说道。 吴家栋努力压着自己心头的怒气。 这个储时光……自己对他不薄。 也是因着自己的关系，他在左海的生意才能做的这么大。 他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阿光……很好很好！”吴家栋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几个字的。 储氏这时候也发现吴家栋的神色有点不对的。 “夫君……您……” “我没事，今日操练的有点狠，有点乏了。”吴家栋说完就想往里屋走。 储氏想了想，还是跟了过去。 “夫君，虽然阿光不说，但是我能看出来他很着急。 伯一已经被关了几天了，他从小就没吃过什么苦，大狱里哪是人待的啊！ 要不……您找王爷那求个情。 王爷是郡主的长辈，王爷要是愿意开口的话，郡主肯定……”储氏没敢继续说下去。 她发现了，吴家栋的脸色已经黑的不能再黑了。 “这事情我无能为力，他冲撞的是郡主，即使是我冲撞了郡主，都是要被打板子的。 王爷镇守岭南，不该为这种事情分心。 还有，母亲那里近日身子不适，你带着孩子们回去看看。 多住几日，帮我多尽尽孝心吧！ 下午就出发。”吴家栋突然说道。 储氏…… “夫君，什么都没准备……” “不用准备，母亲那里什么都有，我的人会护送着你们去的。 大渝以孝治国，多年来我未曾在母亲膝下尽孝。 要辛苦你了！” 吴家栋说完就进了里屋。 储氏有点手足无措。 她是不是说错什么话，或者做错什么事情了！ 当晚在左海城门关闭之前，吴家栋就安排了两辆马车送了储氏和三个孩子出城了。 没有惊动任何人，包括储时光…… …… 客栈里，沈默默，叶辞书，叶秀书正准备用晚膳，门一下子被推开了。 已经两天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卫千临一脸的兴奋。 “有线索了！陈家的案子又有线索了！” 第472章 戒严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你查到什么了？”沈默默，叶辞书，叶秀书几乎的同时出声。 卫千临一脸的兴奋，此刻的他现在已经顾不上什么礼仪了。 他拉过一张凳子就坐了下来，然后将桌上的饭菜往一边推了推。 “我发现了一个关键人，就是陈家被灭门案子里的有个比较重要的人物。”卫千临兴奋的说道。 “有多关键？”叶辞书好奇的问道。 “应该算是幸存者！”卫千临立刻说道。 沈默默，叶辞书，叶秀书…… 幸存者，不是说陈家的人都死绝了吗？哪来的幸存者啊！ “从血缘上来说，这人算是陈家的旁支，算不上嫡系，是不应当出现在陈家的除夕的家宴上的。 但是这些年，陈家的海贸生意，这人却是参与 不少。 甚至说，可以算得上是陈家老太爷的心腹之一。 我查访过，除了去年的除夕，这人没有出现在陈家家宴的名单上。 之前的五年，他除夕都要去陈家老宅参加家宴的。 更巧合的是，除夕那天，在陈家的人都被烧死之后，赶过来处理陈家产业的那几个旁支人里面就有这个人。 陈家的产业，商船，商行都被他们卖给储家了。 成了储家产业的一部分。 但陈家还有几间铺子，不止是在左海这里，蕉城，还有其他地方都有。 那几间铺子和卖掉产业的钱都被这几人分了。 我这两天忙的脚不沾地就是在查这几个人。 其中三人突然发财了，那都是买房置地，娶姨娘，买仆人，吃喝嫖赌的恨不得天天花钱。 但另外一个人，就是那个之前参加了陈家的家宴，但去年没参加的那人。 他居然带着大批的钱财窝到了乡下的老宅。 也没买房置地，也没干其他的，就是在老宅里住着，连门都不出。 你们说，这人是不是有问题？”卫千临问道。 一直认真听着的几人赶忙都点头。 有问题，肯定有问题啊！ 这里面的问题都不止一个两个的！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把那人弄来审一下？”沈默默看着卫千临。 卫千临忙摇头。 “暂时还不能动那人，我觉得那个人现在这个状态肯定是有点害怕。 他怕什么呢？肯定是怕策划了这件事的人。 那个人现在没有动他，不代表一直都不会动他。 或者说那人手里捏着他的一些把柄，总之，那人现在就是过的胆战心惊的。 而根据我们之前分析的，储家和这件事情脱不了关系。 所以，我想问下叶少卿，你打算什么时候查储家的账？ 你查了储家的账了，最好能把储家 那个储时光给扣住几天。 这样我才能继续查下去。”卫千临看着叶辞书说道。 叶辞书哦了一声。 “你放心，我已经在看储家的账本了，现在交上来的账本里面已经找到了一处可以对储家发难的错处。 要想找更多的错处的话，那账本我还得要在看看。”叶辞书爽快的说道。 卫千临长舒了一口气。 这几天为了查陈家的案子，他都没好好的吃上一顿饭。 身后的随从都是随身带着馒头和水囊，饿了就啃馒头，渴了就喝点水。 别说卫千临这两日瘦了一圈。 就是跟着他的那俩随从都瘦了一大圈。 这时候卫千临才注意到桌上色香味俱全的饭菜。 他悄悄的咽了下唾沫，然后才慢慢起身，又像以前那样一丝不苟的对着沈默默三人行了个礼。 “郡主，叶少卿，叶少使，卫某先回房间……” “一起用膳吧！后厨那里应该挺忙的了。”沈默默打断了卫千临的话。 卫千临刚想拒绝，但沈默默却挑了下眉。 “吃还是不吃？”沈默默还是那句话。 卫千临…… “多谢郡主，卫某恭敬不如从命！ 卫某先和身边两人……” “不用你安排，我身边的人会安排的，你好生在这里坐着就是了。 来人，加副碗筷！”沈默默笑着吩咐了一声。 就这样，卫千临和三人同桌吃饭了。 他没有任何的不适，反倒是沈默默，叶辞书，叶秀书三人有点不适应。 没有卫千临在桌上的时候，她们三人吃饭很随意，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都丢到脑后了。 三人都是边吃边说话，说着一天发生的事情，交流一下各自的所得。 但卫千临朝这里一坐…… 呵呵，那标准的仪态就像是身后站了两个古板的嬷嬷一样。 卫千临的仪态非常好，一手端碗，一手拿箸，腰身笔直，和餐桌之间永远保持固定的距离。 即使夹菜，卫千临也是夹着离自己最近的菜。 吃饭的时候，他更是一点声音都不会发出…… 在他这样的对比下，沈默默，叶辞书，叶秀书心里都有点叫苦不迭。 好端端的拉着他一起吃饭干嘛，这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沈默默刚想开口，说可以自在一点……卫千临看了一眼沈默默，眼里都是疑惑。 沈默默…… 好吧，以后她再也不拉着卫千临一起吃饭了。 坚决不！ 四个人一点动静都没有的吃完了一顿饭。 卫千临吃的很好，也很多，也很舒畅！ 他吃了两碗米饭，还吃了那么多的菜。 吃完之后，他刚想起身再行一个礼，沈默默赶忙摆手。 “卫千临你要是再行礼的话，我今晚八成会积食。” 卫千临…… 他正想说礼不可废……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阵急促的锣鼓声。 随之远处靠近码头的地方传来了一阵阵的号角声。 再然后外面就都是喧哗声，还有不时传来的有接走的脚步声…… “出什么事情了？”屋里的几人忙都站了起来。 卫千临更是赶紧站在了门口将门给堵住，防止有什么不法之徒破门而入。 随着外面的动静越来越大，终于有个小将军来求见沈默默了。 “回郡主的话，王爷亲自带领贴身战船和平南军战船出海。 此次出海，恐有大战！ 王爷让小的来禀报郡主，让郡主这三日注意安全。 左海将戒严三天，所有人不得出海，出城！” 屋里人都是一惊。 沈默默和叶辞书群立刻反应过来了。 “安邦侯有消息了？”沈默默和叶辞书同时问道。 第473章 大渝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来报信的小将军知道的不是很多，但最关键的信息他还是知道的。 “王爷派出去搜寻的船队传了消息回来。 安邦侯无恙，此刻正在守护着苏禄岛南边的小岛上，保卫着大渝的领土。 番邦人狼子野心，占我大渝岛屿，王爷必定会让他们付出血的代价。”小将军大声说道。 卫千临眼神坚毅，不住的点头。 “没错，大渝领土不可侵犯，外族狼子野心一定要严惩。 小将军，卫某虽然手无缚鸡之力，但卫某也有保卫大渝的火热之心。 烦请小将军带上卫某，卫某也想为大渝出一份力。”卫千临正色说道。 刚想说话的沈默默，叶辞书，叶秀书…… 来报信的小将军…… 大家都看了看卫千临那瘦削的身形…… 就这，还去保家卫国？这恐怕上了船就要吐的昏天黑地了吧！ 看大家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卫千临还想再为自己争取一下。 “即使不能像将士们一样征战在前方，卫某也可为将士们烧火做饭，以尽绵薄之力。”卫千临言辞依旧恳切。 屋里几人都瞪大了眼睛。 看不出来啊，状元郎居然还有一颗去从军，征战沙场之心！ 特别是沈默默，愣了好一会儿。 她能想到，要是卫家的那些老爷老太爷们知道最有前途的卫家儿郎现在嗷嗷的要出海杀敌，将会是一副什么样的神情啊！ 报信的小将军也知道卫千临的身份，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求助的看向沈默默。 沈默默忙宽慰了报信小将军几句，又嘱咐了几句后就让小将军离开了。 卫千临还有点不甘心的看着已经快要出客栈的小将军。 “我是大渝子民，理应……”卫千临还想再争取一下。 “卫大人，你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沈默默赶忙打断了卫千临的话。 “什么事情？”卫千临忙看向沈默默。 沈默默长长的吸了一口气，然后也一本正经的看向卫千临。 “大战在即，士气非常重要。 番邦人狼子野心，背后肯定做了更多的坏事。 为了提振大渝的士气，让百姓们了解事情的真相。 还请状元郎写出一篇能让所有人看了都热血沸腾的檄文出来。 另外，事发突然，镇海王迫于局势没有奏请就调动平南军出海，从流程上违反了大渝的军规。 还请状元郎以旁观的身份写上一份明折。 以免京里再因为这点小事争吵不休。 卫大人，有劳了！” 沈默默说完，还郑重的向卫千临行了一个揖礼。 这下可把卫千临吓的往后退了两步，还差点被门槛给绊倒了。 他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 是啊，这时候一篇激情澎湃的檄文才是最重要的。 提振士气不比烧火做饭要更有用吗？ 还有，与番邦在海上进行一场恶战，镇海王肯定也是临时做出的决策。 没有先奏请京里，虽说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但是镇边的王爷调动平南军，难免会被一些有心之人诟病…… “郡主放心，卫某一定拿出毕生所学，交出一篇征讨檄文出来。 另外，给京里的折子，卫某也一定会阐述真相，为镇海王正名。 卫某先回房了！” 卫千临说完，转身就昂首挺胸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沈默默，叶辞书，叶秀书都松了口气。 对嘛！正确的人做正确的事情！ 一个满腹经纶的状元郎要去当个伙头兵？这不是大材小用吗？ 状元郎还是用笔当武器比较好…… 看着卫千临回了自己的屋子，还把房门给关上了，沈默默这才示意叶辞书，叶秀书到一边的茶桌前坐下来。 “苏禄岛在这，更南边在这边！ 那就是说表哥是在这里的一个岛上。”沈默默拿了两个空杯子摆了一下。 “这个岛上有好东西！”叶辞书立刻说道。 “还应该很值钱，让十二爷这样一个纨绔都舍不得放弃。”叶秀书也说道。 沈默默很满意。 她就喜欢和叶家姐妹说话，说上两句就能知道大家心里是怎么想的了。 要是那个卫千临在这里，这时候肯定不是郡主为何这么说？何出此言，就是不可妄论…… “镇海王亲自带着战船征战，肯定是要干一场大的。 就是不知道这个岛上有什么，能让表哥和镇海王闹这么大动静。”沈默默自语。 叶辞书和叶秀书也不知道那个岛上有什么？ 总之，叶辞书对十二爷的了解就是，那岛上要是没有东西，他才不会在岛上待那么长时间呢！ 现在是他不止在那个岛上，还让镇海王带着战船出去了…… “难道说岛上有金子？”叶辞书笑着开玩笑。 沈默默，叶秀书…… “有这个可能！”沈默默点了下头。 “不是金子，那也肯定和金子差不多好的东西，银子？还是宝石？”叶秀书也点了点头。 叶辞书…… 姐妹们，她就是随口一说的，你们不要当真啊！ 金子那么贵重，哪能到处都是呢！ …… 左海城戒严三天，所有人都不允许出海出城，这可让左海才百姓们都吓了一跳。 当年海盗猖獗的时候左海也没这么严过啊！ 难道说是当初袭击镇海王的那批人又冒出来了？ 大家越想越觉得不安！ 一直到知府衙门在左海的主要街道张贴出一份讨伐檄文出来，大家才知道怎么回事。 “番邦异族，狼子野心，杀我百姓，烧我家园，践踏大渝国土…… 观番邦异族暴行昭彰，暴虐堪比桀纣，大渝将士以血立誓，定当为受难百姓争取公道…… 龙旗挥舞，战鼓轰鸣，大渝领土不容侵犯……” 卫千临熬了一夜写出的檄文让百姓们明白了一些事情。 原来是很远的海上的大渝子民们被欺负了，然后镇海王带着战船去为大家出气去了。 “应该的，到底是大渝子民，镇海王出征是对的。” “就是，不给那些番邦人看看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胆子太大了，居然敢残杀大渝百姓，天理何在啊！” “哎，我泱泱大国，何时受过如此屈辱，希望镇海王一定要荡平那群海寇，为大渝百姓伸冤！” …… 当全城的百姓们都知道为什么戒严之后，之前还在为番邦商人被抓鸣不平的那些人立刻消停了。 童大人也没有再被那些堵着门了。 同时，储时光那些人的心也沉到了谷底。 第474章 撞上去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镇海王带着左海所有的战船和平南军的海战队出海去了。 战船被带走，在别人眼里，左海似乎失去了某种防护一样。 就在有人担忧会不会被人钻了空子，来趁机打劫左海的时候，沿海一带已经修建了快二十年的炮台派上了用场。 黝黑冰冷的炮口，还有守在炮台上的那些剩下的平南军，都让左海人都松了一口气。 左海还是有人守着的，以前担惊受怕的日子不会再回来了。 左海知府邓知府更是及时贴出告示，让大家该干嘛就干嘛，不用担心。 当然，还是不能出海和出城。 除了这些之外，邓知府还让衙门的人贴出了一张缉拿告示。 捉拿佛郎机商人何塞。 至于为什么捉拿何塞，缉拿告示上没有写。 储时光在知道那个告示的时候，心里是咯噔一下。 何塞一直藏在他书房的密室里，已经好几天了。 昨天在知道镇海王带着战船连夜出海的时候，何塞还和储时光嘚瑟了一下。 “肯定是你们那个皇后的侄儿被我们的人抓到了。 你们不会以为我们就只有六艘战船吧！ 储，我告诉你，我们在那片大海上有二十艘战船，有很多的勇士。 你们皇后的侄儿，还有你们的王爷，都不会是我们的对手。 左海很快就要乱了。” 储时光懒得搭理他。 甚至……储时光想杀了他！ 但储时光知道，要是杀了何塞，他更没有退路了。 “什么时候左海城解封，我什么时候就送你出去。 你最好回到你们自己的地盘，不要在大渝出现了。”储时光厌恶的看着何塞。 何塞却一点都没有不高兴的意思。 离开，为什么要离开？ 他还要看着大渝的左海乱成一锅粥呢！ 还想着趁乱发一笔财呢！ 但现在突然出现了缉拿何塞的官文，这让储时光感觉到大事不妙。 他在想着，官府为什么好端端的要缉拿何塞呢，是发现了什么事情吗？ 还有，姐姐和三个外甥突然都去了吴家的老宅去看吴家老太太去了。 并且临走的时候没有和他留下只言片语。 就在储时光想不通为什么的时候，管家又告诉了他一件事情。 “和大爷一起被关起来的其他几家商行的少爷都被放了回来。 但我们家的大爷还没放。 我去知府衙门问了，邓知府说什么有人告大爷草菅人命，在事情没查清楚之前暂时不能放大爷出来。” 储时光的头都大了。 草菅人命？ “宋家那个丫头告的状？”储时光皱眉问道。 “目前还不清楚，邓知府那边口风紧的很。 现在福顺郡主坐镇左海，谁都不敢擅自有逾规的行为。”管家忙说道。 储时光挥挥手，示意管家可以出去了。 等屋里就他一个人了，他才起身慢慢踱步。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好像一切都不顺起来。 他不是已经问过菩萨了吗？今年储家将迎来翻天覆地的变化…… …… 珊瑚岛的外围，十二爷站在山上最高的地方遥望着远处。 岛上的将士们身上都是灰扑扑的，看着有点狼狈，但是精神却都很好。 他们已经在岛上坚守了五天了。 仗着地势的优势，打退了番邦人五次的进攻。 十二爷带着的人，还有岛上原来的那些土著，都拧成一股绳一样将那些人给打退。 光是往海里丢的番邦人的尸首就不下上百具了。 他们越打，精气神越足！ 终于让他们等来了支援。 十二爷远远的看着，就能看到为首的是镇海王的那艘大船…… 其他的将士们和岛上的土著们都看向远处的大海。 阵营分明的两队战船已经开战了。 十二爷才发现，原来番邦人的战船这么多，足有二十来艘。 好在镇海王带了所有的战船出来，目前看来还没怎么吃亏。 但番邦人的战船好像比大渝的要稍微灵活一点…… 十二爷恨自己不是鹰眼，也没有翅膀，无法近距离看到战况如何。 他只能看到一个大概…… 十二爷努力伸长脖子看着远处的一切。 你一炮我一炮，打的有来有往的！ 十二爷对那些红毛番邦人的了解又多了一层。 据说他们自己的国家好像更远，他们的船都是漂洋过海过来的…… 嗯，他们的战船很厉害！ 十二爷脑子里正在想那些红毛番邦人的国家什么样？ 自己是不是也能有机会去看看呢！ 看看是什么样的土地上长出来这么热衷于出来当海盗的一群人…… “撞上去了！你们看！撞上去了！ 天啊，把对方的船队给打散了！ 这是自杀式打法啊！这一撞，可让我们这边胜算更大了！” “真的撞了！不过那船好像是被炮轰的倾斜了。 哎，要是不撞的话上面的人还是能活下来的。 可惜了！” “也不知道是哪个将军打破这个僵局的。” 十二爷也是愣愣的看着远处的场景。 一辆大渝的战船脱离了大渝的船队，疯了一样的往对面的船队里开去。 对面的战船明显没想到有战船敢这样冲过来，纷纷想躲避开来。 但那艘战船却不管不顾的，瞅准了中间最大的那艘战船撞了上去。 两艘船上的炮里都有火药，这么猛烈的撞击两艘船轰的一声巨响，随之就是火光一片。 原本还能和大渝的战船打个五五开的番邦战船一下子就落了下风…… 海上越打越凶。 大渝人越打越精神，番邦人的船却越打越少。 十二爷他们一直都盯着，番邦人的船至少被打沉了八艘。 还有两艘已经被打废了，只能漂在海上了。 剩下的十来艘船多少也都受到了损害，顺着海风，他们仓皇逃走了。 而大渝这边，虽然也有不少战船受损，但都在能修理的范围里。 唯一沉掉的那艘就是撞入对面战船队伍里的那艘了…… 十二爷叹了口气。 一艘船上，肯定不少人吧！ 这背后又是多少户人家啊…… 第475章 存了死志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其实撞向番邦船队的那艘船上最后就一个人。 负责掌舵的那人正是平南军的副统领吴家栋。 本来他们的船被打中了有点倾斜，所有人都有逃生的机会。 旁边大渝的船那么多，肯定能救他们的。 但吴家栋却把其他所有的将士都赶下了船，自己开着船疯了一样的朝着对面冲了过去。 所有人都惊呆了，不明白吴家栋为什么这么做。 即使他不这么做，大渝的战船也不一定会输啊！ 更何况他还是平南军海战队的副统领啊！ 所有人都眼睁睁的看着他开着船往番邦的船队里撞了过去。 没有人拦得住…… 一直指挥的镇海王却是沉默不语的看着些一切…… 一直到战场打扫完了，抓了一些落入海里的番邦人当俘虏了，镇海王才带着船队靠近了珊瑚岛。 珊瑚岛吃水不深，镇海王还是上了小船才上得了珊瑚岛的。 也正是因为吃水不深，才让十二爷他们在这个岛上能扛下这几天…… “吴家栋是存了死志的！”这是镇海王看到十二爷说的第一句话。 十二爷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这个吴家栋是谁。 当时自己出海的时候，就是他轮值送他们三艘船出海的。 十二爷能记得这个吴家栋是什么样子。 虽然是一脸的络腮胡子，看着很凶，但却是一个非常爽朗的汉子。 在操练的时候，虽然他对手底下的将士们够狠，但在看到有将士有伤或者其他问题的时候，都会悄悄的派人去送药。 总的来说是一个好将军。 “为什么？”十二爷惊讶的问道。 吴家栋这么个死法那可是要发明折到京里的。 镇海王脸色也不好看。 他在岸边又遥望了一下刚刚和番邦人火拼的那个地方，好一会儿后才看向十二爷。 “我和世子出行的消息，还有你出行的消息，都是从他那边泄露出去的。”镇海王平静的说道。 十二爷…… “这……他不是这种人吧！”十二爷还是有点不信。 “不是他故意泄露出去的，而是他身边亲近的人故意打探出来的。”镇海王叹道。 随即，镇海王就把到底是怎么回事和十二爷简单说了一下。 听完到底是怎么回事后，十二爷心里也不是滋味。 这就是纯纯的被家里人给坑了的…… “那现在这样……”十二爷看着镇海王。 “在这次和番邦的对战中，吴家栋立下大功，我会写折子给他请功的。 其他的事情……不用再说了。”镇海王叹道。 “那京里要是追问您和世子遇袭的事情呢？ 王爷，毕竟当初我来左海可就是为了查这个事情的。”十二爷提醒。 镇海王沉思了会儿，突然就看向十二爷。 “十二，算是本王欠你个人情吧！ 我和世子遇袭那是番邦人弄出来的，和吴家栋无关。 一切都算到番邦人头上。 吴家栋……他也挺不容易的，他存了死志，也是想给孩子谋条生路。” 十二爷看着镇海王眼里都是恳切，想了想，还是说道。 “王爷，您仁义。 同样的，我觉得陛下也会很仁义的。 我不能欺君。 这样，您上两道折子，一道明折，一道暗折。 暗折里把吴家栋的事情和陛下说一下，陛下为了左海平南军，应当会采取您的建议的。 毕竟那个储家是有问题的，等监察司把储家给查出来后。 因为姻亲的关系，很容易就会扯到吴家栋身上。 要是到时候有心之人抓住这个再做文章，不管是您这边，还是陛下那里都会被动。 您不如把这个问题交给陛下处理。 陛下和太子不管是从哪方面考虑，都会保下吴家栋的，您觉得这样可好？”十二爷真诚建议。 镇海王想了想，觉得十二爷说的很有道理。 他叹了口气才说道。 “带兵时间长了，对这些事情的考虑反倒没之前那么周全了。 十二，谢谢你提醒了！ 走，我们去看看你死赖着不肯走的这个岛上到底有什么吧！” 镇海王说着就大踏步的往珊瑚岛上走。 十二爷笑了笑，然后几步就跟了上去。 “王爷，这岛上可有不少好东西呢！”十二爷笑道。 “好东西？难不成这岛上还有什么金银财宝不成？”镇海王笑道。 十二爷嘿嘿一笑。 “王爷果然厉害，不止是打仗厉害，连猜东西都厉害，这岛上可不是就有金子嘛！” 镇海王脚步一顿，转头看向身侧的十二爷，眼里都是惊讶。 “你没骗我？这是有海盗们藏着的财宝？”镇海王忙问道。 十二爷指了指山上。 “不是海盗藏着财宝也差不多了。 这个岛上有个金矿，货真价实的金矿！”十二爷认真说道。 镇海王…… “真的？金矿？你亲眼看到的？”镇海王还是有点不信。 十二爷认真点了点头，再一次保证。 “货真价实的金矿，而且那规模还不小，那座山好像都是。” 镇海王定定的看着岛上的那座山，恍惚中突然发现，原来这座山还散发着金光啊…… “王爷，还不止呢！ 岛上的这些人可都一直自称是大渝子民呢！ 您快去看看吧！毕竟您才是把他们从水火中解救出来的大渝的镇海王呢！”十二爷边说边示意镇海王继续往前面走。 镇海王更傻眼了。 没错，当初他带着战船出海的确是打着解救大渝子民的名头出来的。 但那不是为了师出有名，然后大家更理直气壮一点嘛！ 毕竟十二传来的信里面说的，这个岛必须要拿下，之前已经被番邦人占了。 但现在上面住着的真的是大渝子民？ 镇海王忙加快了脚步往岛上走去。 刚上了海滩，镇海王就看到一群衣着褴褛的人突然都冲着他他跪了下来。 为首的那个发须皆白，瘦的都要成人干的老人颤巍巍的对着他拜了又拜。 “王爷，我们终于把您给盼来了啊！ 我们是真正的大渝子民啊！”老人边说边老泪纵横。 镇海王赶紧上前把老人给扶了起来。 “老人家，您受苦了！您的祖籍是……”镇海王看向老人。 第476章 找个懂的人收拾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镇海王认真的听着珊瑚岛上的人说着自己的过往。 原来他们还真不是这个岛上的土著。 在前朝末年的时候，华夏遭受胡人侵扰，朝廷懦弱无能，百姓民不聊生。 岭南本身就贫苦，再那么一闹腾，日子就跟过不下去了。 于是，那时候好多人就驾着小船往海上走。 有的呢，随波逐流当了海盗。 有的只要看到个岛，上面没人，就在那里住下来，时间一长，就成了别人眼里的土著了…… 珊瑚岛上的这些人就是这样来的。 “王爷，我能虽然远离故土，但是一直都心念家乡。 大渝立国后，我们很久后才得到消息。 原本大家想早日回到故土，但物是人非，一切都和以前不同了。 加上这岛上有好东西，我们说什么也要帮大渝看住这些东西啊！ 谁知道番邦人狼子野心，贪婪无度，觊觎我大渝之物，奴役压榨我们，我等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啊！ 好在老天有眼，让大渝的将士们找到了我们。 我等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啊！ 王爷，您看，我们虽然远在孤岛，但是一直都供着大渝的牌位呢！ 阿大，快，把我们供的牌位拿来！”老人一边抹眼泪一边示意身后的一个男子去拿东西。 很快，一个木制的刻着大渝国盛永昌几个字的木牌牌被捧了过来。 镇海王端详了一下这个好像是新制没多久，看着还有点毛刺边的牌牌…… 随后他又看向一边若无其事的十二爷…… 这个家伙，还真有点小心思呢！ 这是怕自己也和番邦人一样，奴役这些人当采矿的奴隶吗？ 哎，自己曾经好歹也是受宠的，接受过完整礼仪教导的皇子啊…… “老人家有心了！ 你们放心，既然都是大渝子民，那理应受到大渝的保护。 你们在这里这么多年，受苦了！”镇海王真诚的说道。 珊瑚岛上的这些人一听，一直提着的心顿时都放了下去。 他们还真有点担心这个镇海王不认他们呢…… 看来那位之前来的小将军说得对，镇海王仁慈，大渝的陛下也仁慈…… 随后，镇海王又问了一下那个老人其他的一些问题。 老人知道的事情不少，他说在往南边有个群岛，那里已经被番邦人占了去。 不过，当地管事的还是岛上原有的土著，只是那些土著人已经完全听那些番邦人的了。 老人还说，那个群岛挺热闹的，好像番邦人都在上面交易…… 镇海王和老人说过话之后，就和十二爷在岛上逛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金矿的缘故，岛上除了一些树木之外，很少有其他的植物生长。 果树倒是有一点，但和苏禄岛是没法比的。 “他们平时都靠打渔和采点野果子生活？”镇海王问道。 “不然呢？其实这个岛周边海产丰富，他们以前也会偶尔的带着晒干的鱼干去那边群岛换点东西。 番邦人发现这里之后，他们就没法出岛了。 其实……他们也挺可怜的！”十二爷说道。 镇海王慢慢在岛上走着，看着有点荒凉的小岛，心里也开始感慨。 但凡有点其他的路子，谁想在这里生活啊！ 不过这样也好，倒是也误打误撞的发现了这里的金矿。 “矿还是要开的，至于怎么个开采法，要先给京里去折子，看陛下怎么说。 这里必须要驻军。 这个岛必须是大渝的。 番邦人不是逃走了一部分吗？那部分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必定会卷土重来。 这个珊瑚岛……我会奏请陛下派两千将士驻扎在这里。 至于更南边的 那个群岛…… 我还是想收拾了他们！”镇海王咬牙说道。 十二爷看着镇海王，想了想，还是劝了下。 “王爷，如果那个边的群岛真的只是一个交易的地方的话，我们还是从长计议吧！ 如果把番邦人真的赶尽杀绝了，左海肯定也会受影响的。” 镇海王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他清楚，左海能有今天，就是和番邦的海贸发展起来的。 要是真的把那些番邦商人都给弄走了，左海必定会受影响。 那时候……左海又会乱了吧！ 但要是不管那些番邦商人的话，镇海王心里也有气。 那些人居然敢袭击大渝的战船，这坚决不能忍！ “王爷，这些天我了解过，那边的群岛是都被番邦人占了没错。 但那些番邦人也是分了派别的。 那个岛上的番邦人来自不同的国家。 好像是叫什么贝提卡，还有一个叫艾洛利亚，袭击大渝船队的是佛郎机人。 他们三个国家的人在那个岛上都有生意，他们相互之间也有交易。 其实，要想收拾他们，应该有其他的办法。”十二爷小声说道。 “你有办法？”镇海王看着十二爷。 “暂时没有！ 不过那些人既然是在那里做生意的，那就找一个会做生意的人问问。 左海那些商行里不是很多人擅长做生意吗？ 也许他们有办法呢！”十二爷建议。 镇海王一听，立刻摆手。 “那些商行的人就算了，现在左海那边正有人要收拾那些商行的人呢！ 不过，你说的擅长做生意的，点子还多的，我最近倒是知道了一个。 也许她还真有办法呢！ 她已经告诉我要怎么兵不血刃的收拾苏禄岛上的那些土著了。 收拾群岛上的那些番邦人……她应该也有办法！”镇海王笑道。 十二爷还不知道叶叶秀书也跑来了。 “谁啊？这么厉害？” “就是那位监察司叶少卿的姐姐，在行商司办差的那个叶三小姐！ 十二，你应该见过的吧！”镇海王笑道。 十二爷哦了一声。 怎么可能不认识呢！ 碍眼的又多一个了。 “对了，王爷，对于我在海上失踪的事情，默默和那位叶少卿……” “他们都吓了一跳，当晚就跑到我府里来问到底怎么回事了。 三个姑娘脸色都吓的煞白。 好在我给他们分析了一下，说你肯定没事，她们才缓过来。 你啊，就是让人操心的命！”镇海王叹了口气。 十二爷一听，立刻心疼的不行。 还是让叶四小姐知道了 啊，她身子弱，这得担心成什么样啊！ 在自己没有安全回去之前，肯定是茶饭不思…… “你赶紧收拾一下跟船回去！明天就出发！和我一起回去！”镇海王丢下了这句话后就往山上走。 金矿呢！他还是第一次看到金矿呢！ 一定要好好看看！ 十二爷的心也飞到了左海了。 终于要回去了啊……叶四小姐一定担心坏了！ 第477章 瘦了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镇海王在海外和番邦人大战的消息终于传了回来。 “大捷！共击沉对方战船八艘，打坏两艘，其他的战船都落荒而逃。” 左海的百姓们一听到这个消息，当即就沸腾了。 他们就知道，镇海王出马了，对方肯定会败。 “王爷解救了岛上的大渝子民，现在正在做善后的事情。 你们看，我们回来了八艘战船。 听说已经联系城里的商行们，在往那个什么珊瑚岛上运东西呢！” “从苏禄岛上运不是更快吗？” “苏鲁岛上番邦人多，王爷不想用他们的东西，这才要从左海运的。” “对哦，和王爷干架的就是番邦人，王爷肯定不想和那些番邦人呢啰嗦。 万一他们在那些东西上做手脚呢！” “打赢了就行，要是打不赢的话，最后受罪的还是百姓。” “你这说的什么话，王爷什么时候输过！” …… 左海的百姓们都忙的热火朝天的，城里的商行把库房里存着的那些生活必需品都往船上运。 吃的稻米，白面，做饭的调料，还有一些耐磨的布料，以及砂石木材糯米砂浆都往船上运。 这些都是镇海王点名要的。 至于银钱怎么结？ 镇海王说已经上了折子了，肯定不会亏待商户们的！ 叶辞书听着寒酥说着码头那边的热闹，不住的点头。 “那……十二爷回来了吗？”叶辞书终于忍不住问道了。 沈默默笑眯眯的看了一眼叶辞书，然后又冲着叶秀书扬了扬下巴。 看，我赢了，我就知道你妹妹会忍不住主动问的。 记得今天晚上的天海楼是你请客哦！ 叶秀书叹了口气！ 女大不中留啊！ “回来了！不过应该有事情吧！听说一回来就直奔镇海王的王府。 估计是有什么事情要和王爷商量。”沈默默笑道。 叶辞书哦了一声。 也是，这么大的事情，都在海上打起来了，虽然现在打赢了，但也要做好长久的准备啊！ 看这样子一时半会的应该不会过来了。 叶辞书虽然心里有点失落，但还是安慰了一下自己。 好男儿志在四方，怎么能因为一点儿女情长就耽误事情呢！ 所以，十二爷做的是对的！ 那自己更不应当比他差，现在自己最好也抓紧时间看账本去吧！ 于是，叶辞书就回到海贸署看账本去了…… …… 镇海王府里，刚刚沐浴完的十二爷穿着里衣，任由小厮擦着自己的头发。 其实他刚刚是想下船后直接去找叶辞书的。 但提前接到消息在码头等着的水来，在看到十二爷的第一时间就抱着十二爷哇哇大哭。 “公子，您总算是回来了啊！我们都担心死了啊！ 您没事吧！最近是不是吃不好睡不好的？ 看，您身上都馊了……” 本来还想安慰一下水来就往城里走的十二爷一下子就僵住了。 水来刚刚说什么？ 说他都馊了…… 水来这么一个平时装扮乞丐都不嫌弃的人居然都说他身上馊了，那他身上的味儿得有多大啊！ 十二爷当即就闻了闻自己身上…… 呕…… 在岛上的时候没发现，现在认真一闻，好像味道是挺难闻的，就像是馊了一样…… 十二爷赶紧转头拉着水来就往镇海王府走。 他现在这样可不能去见叶四小姐啊！万一把叶四小姐给熏晕了怎么办？ 回到镇海王府的十二爷当即就让人烧水沐浴。 换了三桶水，头发洗了至少三遍，十二爷才松了口气，觉得身上没味道了。 “公子，穿哪套？”水来带着几个手上都捧着衣服的王府小厮。 十二爷一眼就看到了最前面的那套玄色暗纹锦袍。 “先试试那套！”十二爷手指了一下。 很快，水来就帮着十二爷把衣服换好了。 屋里有一面大大的铜镜，换好衣服的十二爷在铜镜前转了一下，突然觉得有点不妥。 一回来就穿黑色的，是不是兆头不好啊…… “换那套红色的！”十二爷立刻就着手脱身上的衣服。 水来赶紧又把红色的锦袍给十二爷换上。 再次站到铜镜前的十二爷还是不满意。 这套倒是喜庆呢，就是太扎眼了，显得有点刻意…… 要是光是四小姐在无所谓，这不是还有默默那个小话痨嘛！ 她看到了，还不知道要和京里那些人说什么呢！ “换！试试那套月白色的！”十二爷立刻又要换。 换了月白色锦袍之后，十二爷还是不满意。 这个也太普通了一点，穿出去是不是容易和别人撞色啊！ “再换！那套米金色的！” 等换成米金色锦袍之后，十二爷很满意，但很快他就发现一个问题了。 米金色锦袍很好看，但是他好像没带配套的玉带和头冠…… 看了看铜镜里的自己，十二爷叹了口气。 “还是穿那套玄色的吧！” 伺候了十二爷换了好几套衣服的水来…… 他就知道肯定是这个结果…… …… 海贸署里，叶辞书努力让自己集中精神看着眼前的账本。 但不管怎么努力，心思总是往外面飞。 十二爷回来了，在海上受了几天的罪了，肯定吃了不少苦了吧！ 有没有瘦啊，有没有受伤，有没有黑啊！ 越想，叶辞书就越没精神去看账本。 突然，门轻轻被推开了。 叶辞书转头一看，正好看到一身玄衣的十二爷站在门口。 叶辞书以为自己眼花了，还轻轻揉了下眼睛。 十二爷已经走进来了，叶辞书也站了起来。 看着眼前鲜活还和以前一样帅气的十二爷，叶辞书悄悄掐了下掌心。 有点疼，不是假的，是真的！ 十二爷也笑盈盈的看着叶辞书。 终于，两人同时开口。 “好像瘦了！” 随后，两人相视一笑。 叶辞书摸摸自己的脸颊，瘦了吗？没有啊！ 十二爷轻轻咳嗽一声。 他好像是瘦了一点，沐浴的时候才发现的。 没想到叶四小姐一眼就看出来了，看来叶四小姐真的是时刻把自己挂在心上啊！ 他正想多说两句，却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你们都站着干嘛？凳子是租来的吗？” 叶秀书一脸无奈的看着他们俩…… 第478章 岁月静好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叶秀书拉着叶辞书坐了下来。 她让叶辞书继续看账本。 “还有这么几本就看完了，早看完早了事。” 叶辞书嗯了一声，在案几前坐了下来。 叶秀书也随手拿了一本账本在叶辞书对面坐了下来。 十二爷四下看了看，不错，屋里还有张凳子，可以坐。 他直接把凳子拉到了门边坐了下来，也顺手拿了本账本。 叶辞书终于安心了。 在看到十二爷的那一个瞬间，她心突然就定了下来，面前的账本也能看得进去了。 十二爷呢，看着低头看账本的叶辞书，也觉得心里平和的不得了。 之前那种抓耳挠腮的急切好像一下子就没了。 只要你在，你在我面前，一切都好…… 两人谁都没说话，都在安静的看着手上的账本。 这样一来，反倒是是让叶秀书有点不自在了。 虽然大家都没说话，但是好像屋里自己就是多余的那一个…… 这下轮到叶秀书什么都看不下去了。 “你们俩……要不说说话？”叶秀书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叶辞书，十二爷…… 他们还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好像想说的话有很多，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或者说想说的事情也有很多，但只要互相看一眼，就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先看账本，没几本了，看完就就好！”叶辞书小声说道。 “嗯，你们先忙，我这里也没什么急事！”十二爷也笑着说道。 叶秀书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她看了看真的在认真看账本的四妹妹，又看了一眼好像也在认真打量海贸署屋子的十二爷…… 好吧！她确实是多余的那一个…… “我还有有事情，先去找郡主了。 四妹妹，你看完账本了记得去春不晚那边找我们。 郡主说了，今天她都在那边！”叶秀书说完就起身走了。 一直等到叶秀书出了这个院子了，十二爷才长舒一口气。 “她怎么来了？西南那边不管了吗？”十二爷问道。 “三姐姐刚刚在的时候你怎么不问？”叶辞书笑问。 十二爷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现在突然有点怵这个叶秀书了，好像生怕叶秀书在四小姐面前说自己不好！ “你要喝茶吗？我给你倒！”叶辞书说着就要起身。 “不用！你快看账本吧！我自己来就行，别耽误你的事情了！”十二爷赶忙说道。 叶辞书嗯了一声，又坐了下来继续看账本。 十二爷一边打量着屋里，一边看着叶辞书看账本。 慢慢地，他也不看其他地方了，就看着叶辞书。 四小姐认真的样子真好看…… 一直到叶辞书将最后一本账本放在了一边，然后坐在案几前细细回想了一遍。 十二爷什么话都没说，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他知道，这是叶四小姐的习惯，不能被打扰。 叶辞书就这样坐了快一炷香的功夫，将脑子里看到的那些信息都过了一遍。 终于，她慢慢起身了。 “看完了？有眉目了？”十二爷赶紧也站了起来。 叶辞书点点头。 “储时光跑不掉了。” “王爷的意思是左海这里海贸将会停至少半个月。 他说，左海的事情有点复杂，和海贸有关，希望你有动作的时候，能先知会他一下。”十二爷提醒。 叶辞书嗯了一声。 “放心吧！扣住储时光，我会有非常好的理由。 扣他的时候，不会牵扯太大。” 十二爷这才点点头，然后跟着叶辞书往外面走。 原本两人是一前一后的往外面走。 但走了几步后，十二突然放慢了脚步，等着叶辞书和自己并排走。 叶辞书稍微迟疑了一下，但还是跟了上来。 两人终于并肩走了。 十二爷心情明显很不错。 叶辞书正想问一些他在海上的事情，却突然感觉到一只温热的手先是碰了一下自己身侧的手。 她还没来的反应呢，那只手突然就反手握住了自己的手。 手掌温热，掌心还有点薄薄的茧子…… 十二爷心跳的厉害。 他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想握一下身边人的手。 虽然他知道很不妥，但是他还是握住了…… 在握到身边人手的时候，十二爷的心跳的更厉害了。 柔若无骨，手如柔荑，感觉稍微用力一点就会让这只手化掉了一样。 十二爷就这样拉着叶辞书的手目不斜视的往前面走去。 要是脚步没有踉跄了那么一下就更好了。 叶辞书没有说话，想把手往回抽…… 没抽动！ 好吧，握一下就握一下吧！现在反正也没人看到…… “四妹妹，十二爷，你们快点，马车在外面等着了。 郡主让我们快点过去，说是春不晚来人了！”不远处的叶秀书冲着这边大声喊道。 被叶秀书这么一喊，十二爷吓的赶紧松开手了。 看着他的耳朵尖一下子就红了，叶辞书有点无语。 这么纯的吗？害羞的应该是自己吧，他倒是先害羞了！ 这样子一点都不像天下第一花楼的少楼主…… 很快，叶辞书就跟着叶秀书上了马车。 有叶秀书在，十二爷可不敢再往马车上爬了。 他老老实实的骑着马一起往左海那边去…… …… 一进春不晚的大门，大家都发现了，春不晚好像和以前是不一样了。 好多东西都换了新的不说，就连人都换了不少。 “表哥，你终于出现了！ 你看看，谁来了？”沈默默兴奋的冲着刚进门的叶辞书他们招手。 叶辞书细细一看。 挨着沈默默坐的是一个二十五六的貌美女子。 天姿国色，美目流转间让人的心都要化了。 十二爷却是一愣。 “纤娘，你怎么来了？你不是跟着一个公子去过日子去了吗？ 我可是听说了，你自己说的，要和他过长长久久的日子。”十二爷有点吃惊。 纤娘莞尔一笑。 “对啊！但后来我发现了，他既不长，也不久啊！” 十二爷…… 有点茫然还没听懂的沈默默，叶秀书…… 努力装作听不懂，但又秒懂的叶辞书…… 第489章 给各家下帖子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纤娘原来是江南万花楼的琴娘，一手古琴能把人给弹哭了。 后来和一个到万花楼听曲的一个公子看对了眼，出了万花楼。 再后来，不到半年的功夫，她又回了万花楼当琴娘了。 至于那半年时间，纤娘一点也没藏着掖着。 不爱了就回来了呗！ 反正楼主说了，万花楼就是她们这些人的娘家…… “那你现在来这里是……”十二爷看着纤娘。 “当掌柜啊！怎么？少楼主是看不起纤娘？”纤娘笑盈盈的看着十二爷。 十二爷赶忙摇头。 “你来这里肯定是母亲和姑母商量过的。 你要是在左海这里当春不晚的掌柜……还真不错。” 十二爷也不得不承认了。 纤娘笑了笑，这才起身恭敬的给叶辞书和叶秀书福了一礼。 “见过叶少卿，叶少使！” 叶辞书和叶秀书赶紧闪到一边。 十二爷示意叶辞书不用多礼，赶紧先坐下来。 “那你的意思是春不晚可以重新开业了？”十二爷问道。 “当然，人我都见过了，也都重新调理了一遍，肯定会和以前不一样的。 就是这再次营业后，我想把排场搞的大一点。 少楼主，要麻烦您一下喽！”纤娘冲着十二爷笑笑。 “麻烦我？麻烦我什么？”十二爷有点不明白。 纤娘从一旁的托盘里拿出一张精美的请帖放到了十二爷面前。 “烦请少楼主亲自把这帖子给王爷送去，那日重新营业的时候，还请王爷赏脸来喝杯茶。 包厢，纤娘肯定留好了！” 十二爷看着那张请帖，富贵大气，左下角处是一枝开的绚烂的梅花。 “你这是要往大了搞啊！”十二爷叹道。 “那是，纤娘知道左海和其他地方不同，那更是要万分小心。 除了王爷那里，左海的知府衙门，还有海贸署以及其他的衙门口。 七大商行，当地的豪绅显贵，我都下了帖子了。 哦，储记商行我还没下帖子。”纤娘笑嘻嘻的。 屋里的各人…… “给他下了也没用啊！到时候还不一定能来呢！”纤娘笑着说道。 “你不会是知道储记要出事了吧！”叶辞书有点不敢相信的看着纤娘。 她这边可是刚想好明天就让那个储时光到海贸署来呢！ 而且是来了就走不了…… “纤娘当然不知道了！ 不过纤娘知道储家的那位大少爷还在知府衙门里关着呢！ 这时候我要是给储家下帖子，那不是不把郡主放在眼里嘛！”纤娘笑着解释。 大家都哦了一声。 …… 当天晚上，左海只要是有点身份的人都收到了春不晚下的帖子。 大家也都知道，春不晚要再次营业了。 既然给大家下帖子了，那就必须要去。 谁不知道现在郡主还在左海呢，不去的话是不是要被记上一笔？ 看，储家的那个大爷不就是冲撞了郡主，现在还在知府衙门的大牢里关着呢！ 所以，去！必须要去！ 听说春不晚换了个新掌柜，说不定和以前的燕娘是不同的风姿呢…… …… 春不晚后院的一处密室里，已经多日没有见过阳光的燕娘安静的坐在那里。 她的对面是纤娘！ 纤娘虽然脸上带笑，但眼里却是一点笑容都没有。 “燕娘，你说，你因为一个男人……值得吗？ 他要是真的对你情根深种，怎么会现在儿孙满堂，妻妾成群呢！”纤娘轻笑着问道。 燕娘的眼睛平静无波。 “当初……我们都无能为力！ 他当初也是为了我才被人关进了大牢的。 那是我欠他的。”燕娘轻声说道。 纤娘冷笑了一声。 “你欠的你自己还！你就是把这条命送给他，别人也管不着。 但你千不该万不该用春不晚为他做事。 当初你逃了，是谁救的你？是谁让你成了别人羡慕的女掌柜？ 这份恩情，你怎么就不想着报呢？”纤娘反问。 燕娘无话可说，只是低下了头。 “春不晚的规矩你是知道的，一次不忠，终身不用！ 你自己看着办吧！” 纤娘说完，在燕娘面前放了个药瓶后转身就离开了。 密室里，燕娘看着那个黑色的瓷瓶，颤抖着拿了起来。 里面只有一颗丸药…… 仰头将那颗丸药吃了下去，很快，燕娘就浑身颤抖，慢慢的没了气息…… …… 也是这个时候，储家的宅子里，储时光烦躁的在院子里走来走去。 他这两天一直都心惊胆战的。 镇海王在外面打了胜仗，将番邦人的战船打的落荒而逃。 同时，藏在他书房密室里的那个何塞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 然后，今天傍晚的时候，外面传来消息。 春不晚在三日后会重新营业，已经给各家下了帖子。 听说，连镇海王那边都收到帖子了。 但作为左海商行之首的储家却没有收到帖子…… 这让储时光心底更加不安。 大儿子得罪了郡主，现在还被押在衙门大牢里。 燕娘不知所踪…… “老爷，小的探听到消息了！”管家急匆匆的跑来了。 “怎么样？其他家……” “都收到了！即使是和大爷一起在春不晚闹事的那几家商行都收到帖子了。”管家喘吁吁的说道。 储时光心一下子就沉到了谷底。 他还想说话，却听到管家又说了一件事。 “还有一件事，就在刚刚，海贸署那边有人来传话。 之前送到海贸署的账本里，有不少地方是有疑问的。 明日巳时，请各家商行的东家，带着各自的账房去海贸署应对！不得耽误。”管家小声说道。 储时光吓了一跳。 账本有问题？不可能的！ 第480章 看不懂呢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第二日上午巳时还没到，七大商行的人就在海贸署的那个会客堂里坐着了。 储时光打量了一下其他几家商行的人。 除了他之外，其他六家商行的人都来了。 以前在这种场合里，储时光一向是众星捧月一样的待遇。 但这次…… 不知道是不是外面有什么不好的传言了，还是说春不晚给各家都发了请帖，唯独没有给储家发帖子的原因。 大家看到储时光神色都是淡淡的。 都是只是笑着点了下头，然后就转头和其他人小声说话了。 储时光还是在原来经常坐的位置坐了下来。 会客堂的上首以前是海贸署童大人的位置，稍微朝下面一点临时摆了两张案几。 眼看着巳时要到了，两个海贸署的衙役突然搬着一摞账本出来。 将账本整齐的摆在临时摆放的左侧案几上，又将那两张案几又擦了一遍，衙役才离开。 七大商行的人看了一眼，都没说话。 很快，一队海贸署的衙役也进来了，在各个商行东家的身后站好。 大家心里都是一惊，今天是有事啊！ 随着巳时一到，一阵脚步声从会客堂的后面传来。 海贸署的童大人笑着领着两人进了会客堂。 大家立刻都站了起来。 跟着童大人进来的正是叶辞书和十二爷。 本来今日不用十二爷来的，但是他从珊瑚岛回来后，觉得浑身有使不完的劲。 听说叶辞书今日要治储时光，立刻要求前来观战。 就这样，他就跟着叶辞书过来了。 童大人谦让了一会儿，想让十二爷坐自己的位置，十二爷却是笑笑，转头在叶辞书对面的那张案几上坐了下来。 这里看的清楚…… 童大人只得在原来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这位是监察司叶少卿！这位是……安邦侯！”童大人赶紧介绍了一下。 七大商行的人除了叶三爷外，都是第一次见这两人，赶忙都恭敬的行礼。 就连昨晚上提前知道消息的叶三爷也赶忙躬身行了一礼。 这两天的消息都传遍了。 那个带着三艘战船出海的是京里来的安邦侯。 在出海的时候遇到了番邦的战船，然后打了起来，误打误撞的发现了被番邦人奴役的那个岛…… 不认识十二爷的那些商行东家都在感叹。 这位侯爷这么年轻啊…… 叶辞书径直在书案前坐了下来。 看着大家都入座了，叶辞书也开始了…… …… “朱记商行的东家是哪位？”叶辞书首先问道。 坐在叶三爷身边的那个老者立刻起身。 “老夫正是！叶少卿请问。”朱老爷恭敬的说道。 叶辞书示意朱老爷先坐下来。 “普通的问询，您不用这么多礼，坐着回答即可！” 说完，叶辞书就拿出一本账本出来。 “去年六月到十二月，朱记往苏禄岛只跑了两次船。 但海贸署给朱记关于香料和宝石的份额还是和以前一样？ 为什么往苏禄岛往来的船只只有两趟呢？前年一样的份额朱记可是足足跑了十二趟。 一下子少了这么多……”叶辞书看向朱老爷。 朱老爷赶紧解释了一下。 “回叶少卿的话，去年六月到十二月，朱家在内地有两批货耽误了行程。 就因为那两批货，造成了左海这边银钱不凑手。 但海贸署给的份额难得，也不好浪费。 朱家就把这部分的份额转给宋家做了。 这个事情在商行之间是常有的。”朱老爷忙说道。 叶辞书一听，忙看了眼童大人。 “朱长山说的没错，海贸署每年分配下去的份额是一定的，各家抽签领了去。 至于他们私下里有什么难处，自己商量着解决，事后在海贸署这里备个案就行。”童大人也解释了一下。 叶辞书笑了笑。 “这就说的通了！我说怎么宋家去年拿到的海贸份额怎么跑了将近二十趟呢！ 好了，这一笔说通了，连带着宋家的那笔账也清楚了。”叶辞书笑着说道。 叶辞书这一笑，会客堂里的气氛一下子就轻松了。 所有人都一个感觉，这个叶少卿也不是传说的那么不好说话嘛！ 放下手里的账本，叶辞书拿起手边第二本账本。 “唐家的东家是哪位？”叶辞书问道。 一个中年清瘦男子立刻冲着叶辞书抱拳了一下。 “叶少卿，是在下！” “唐家去年拿的海贸货物是宝石和葡萄酒。 按照以往，这两样货物的份额唐家只需要跑三趟苏禄岛即可。 但唐家呈上来的账本上显示的出海开支却是四趟。 那一趟……”叶辞书看向唐家人。 “回叶少卿的话，去年唐家拿到的份额原本三趟就可以跑完的。 但在八月中旬的时候，在海上遇到了一次风，船只颠簸，造成了葡萄酒受损颇多。 因为那批酒有不少是京里的勋贵家定的，唐某不敢懈怠，特意找了童大人说了这个事情。 童大人在让衙役勘验完船上的损失后，才破例又允许唐家再跑了一趟。”唐家人忙解释了一下。 童大人忙也小声和叶辞书说了一声。 “那批酒的确是京里福亲王府和其他两家勋贵定的，福亲王府还特意来了信说了一下。 我也是让人查验过，的确损坏了那么多才同意唐家多跑了一趟的。” 叶辞书点了下头，随手把这本账本也放在了一边。 在拿起第三本账本的时候，叶辞书看向了叶三爷。 “叶家在去年拿到的份额是宝石。 但为什么在七月份的时候用的船却是专门运送香料的船呢！”叶辞书笑着问道。 叶三爷长舒了一口气，辞姐儿挺厉害的，居然这个都能看得出来啊！ “回叶少卿的话，叶家去年的确没有香料的海贸份额。 但内府那边向叶家商行下了一笔订单，里面就是龙涎香，檀香和沉香！ 不得不说，这几种香一直都是番邦的比较好，叶家找了左海的其他几家商行，偏偏去年都没有进龙涎香和沉香。 宫里要的急，叶家只好请了童大人单独开了一个香料份额出来。 虽说这是宫里要的，但叶家还是按照海贸署的规矩足额缴纳了管理费的。”叶三爷赶紧说道。 叶辞书看向童大人。 童大人立刻点了点头。 对面的十二爷一直看着叶辞书。 看，叶四小姐大公无私，连她自己家都没放过！ 他就喜欢叶四小姐这大公无私，翻脸不认人的样子…… 叶辞书却是看都没看十二爷一眼，顺手又拿起一本账本来。 “储记的东家……” “正是在下！”储时光立刻坐直了身体。 “储家的账……我还真有点没看明白！”叶辞书轻笑了一声。 叶辞书这么一笑，储时光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 他有预感，这次就是冲着他来的…… 第481章 空船啊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叶辞书的话音刚落，会客堂里各家商行的东家都悄悄的坐直了身体。 储家一向做事霸道，虽然大家都说是八大商行，但这个储时光一向认为自己比其他人要更体面。 其实说到底，在别人眼里还不都是跑单帮的出身？ 现在见监察司的人向储时光发难，他们肯定乐意看热闹。 “储记的生意做的都比我们大，账务嘛……肯定也比我们都繁琐。”宋家的东家笑眯眯的说道。 “是啊！储记现在手握两大商行，算错点账好像也正常啊！”霍家的东家也附和了一下。 “没事，有什么不清楚的好好说说，总能说明白的，不就是账嘛！ 储爷日理万机的，偶尔有疏漏也正常嘛！”就连以前和储时光关系不错的唐家老爷说话都阴阳怪气的。 除了说话的这几家外，其他三家都只是互相看看，不着痕迹的笑一下。 特别是叶三爷，还有心思端起身边的茶杯小口品茶了。 储时光并不理会他人，他只是看向叶辞书。 “不知道叶少卿说的哪些账目看不懂。 有任何不明白的储某都可以解释的，储家的账不敢说每一笔都是我亲自记的，但是基本上大账小账我心里都会有数。” 对于账务这一块，储时光颇为自信。 从小摸爬滚打那么多年，他唯一的强项就是任何账都会了如指掌。 叶辞书哦了一声，然后就问道。 “那这些账你应该每一笔都知道喽？” “对！每一笔账储某都是储某亲自过问的。”储时光再次点头。 叶辞书这才翻开账本。 “去年十一十六那天，储记有船去苏禄岛是吗？ 那天是和顺记商行一起出海的。 码头那里登记的商船出入信息上是这么登记的。”叶辞书笑着说道。 在听到顺利商行的时候，会客堂里的其他商行东家都愣了下。 然后大家都没有说话，只是看向储时光。 储时光心头一紧，下意识的手就抓紧了自己坐的椅子的扶手。 他心里虽然紧张，但依旧面色如常。 “是！储某记得很清楚，那天的确有商船去苏禄岛。 而且那天还真的是和顺记的船一起出海的。”储时光忙说道。 “哦，那还记得船上运送的是什么货物吗？”叶辞书追问。 “记得，是从江西那边送来的一批瓷器。 有釉下彩，釉上彩，还有一批斗彩！ 一共是二百八十件瓷器，装了满满一船。”储时光慢慢说道。 大家都没说话。 记得这么清楚，应该是没问题了。 但叶辞书却不这么想。 记得这么清楚，那就肯定是这笔账有问题了。 “确定吗？”叶辞书再一次问道。 储时光硬着头皮点头，“确定！” 叶辞书放下手里的账本，转头从另一摞账本里抽出一本出来。 “去年进了左海海贸署的江西景德镇的瓷器只有釉上彩和釉下彩，并没有你说的斗彩！ 请问，那些斗彩是从哪里来的？ 出左海的货物，海贸署可以不管你数量，但是一定会把出去的品类记得清清楚楚。 所以，没有在海贸署出海账本上的货物，是怎么上的储家商船的？”叶辞书正色问道。 储时光愣了下。 海贸署出海货物品类登记账本里没有斗彩瓷器吗？ “不明白吗？从二十二年开始，江西那边的各大窑厂因为斗彩烧制出来的少。 即使有上品，也都是送往京城了。 为此，内府特意给海贸署这里指示了，斗彩瓷器不允许在往番邦卖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海贸署去年的出海货物品类里没有斗彩的原因。 储家……是哪来的斗彩送到苏禄岛的？”叶辞书继续问道。 储时光额头开始冒汗了…… “这……”储时光只稍微乱了一下就想明白该怎么说了。 “这是储家的错，当时一个番邦商人出了高价想买大渝的这些瓷器。 储某一时被利益蒙了心思，这才铤而走险，悄悄运送了一批斗彩的瓷器出去。 储记……认罚！是储某过于贪心了！”储时光立刻就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储时光立刻认错让其他商行的人有点意外。 这个家伙这么爽快的认错肯定是这笔账有问题吧！ 而且能让他甘于认罚的肯定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要知道，让海贸署抓到错处了，那可不止是罚银子那么简单的事情。 严重的话，那是要被削减第二年海贸份额的…… 今天这个架势，还是监察司的人问出这个问题的，那么储时光在明年的海贸份额被削减那是肯定的了…… 大家都看向储时光。 童大人也皱眉看向储时光。 他居然敢私运货物出左海…… “你还先别急着认这个错，我的问题还没问完呢！ 去年十一月十六日晚上储家商船才到的苏禄岛的。 按照常规的话，当晚的货物是要即时就卸下来的。 但那天晚上苏禄岛大码头没有对商船开放，开放的是小码头。 正巧你们的船是和顺记的船前后脚到的码头。 当时码头装卸工人只有十二人。 因为顺记的船上运送的是丝绸和药材。 这十二名装卸工人全部在帮顺记卸货。 根据苏禄岛那边送来的账本可以看出来，那十二名装卸工人只干了一次活。 那就是只给了顺记干活！ 等到天亮的时候，顺记和 你们储记的船都转移到大码头去了。 大码头那边登记的时候显示，你们两家的船都是空船！ 那么请问储家老爷，你们从左海运走的那批瓷器呢？去了哪里？ 卸在了哪里？用了多少工人？ 为什么到了大码头的时候，这些货物都不见了呢？”叶辞书紧追不舍。 储时光额头冷汗直冒。 “怎么了？储家老爷是记不清楚了吗？ 刚刚您不是还说，储家大小的账你都了如指掌吗？”叶辞书笑道。 储时光…… “还是想不起来吗？那么我再问一个问题吧！ 你说的那些江西的瓷器是谁卖给您的？江西哪家窑厂送来的？ 进入左海的凭证呢？那么多的瓷器是存放在哪里的？ 这些……储家老爷总能记得一两样吧！”叶辞书紧紧盯着储时光。 储时光张张嘴，正想说话。 叶辞书突然就轻笑了一声。 “储家老爷，我劝你想清楚再说，我看过近三年来进入左海的所有瓷器的账本，也清楚它们的去向。 说一个谎那可是要无数个谎去圆的！ 再或者说吧！其实当初你家的那条船上是空的，什么都没有是不是？”叶辞书看向储时光。 储时光感觉好像一下子被人掐住了脖子…… 第482章 羁押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叶辞书的话让储时光感觉到一阵绝望。 他看着这个脸上依然带着笑，但却能掌控全局的年轻女子，心底一阵发寒。 会客堂里的其他人也都重新打量起上面的这个监察司算师。 这个女算师好厉害啊！ 在对储时光发问前，先把储时光的路都堵死了。 他们几个都知道，不管储时光当初的目的是什么，其实最好的应答就是承认是空船出发，空船回！ 空船的理由可以找的。 比如说，有批货要的比较急，只有苏禄岛才有，这样的话，可以不顾成本的开着空船去出海。 等回来的时候再说，苏禄岛上的货已经被被人买走了，储家一无所获，这才空船回来的。 虽然理由牵强，但是也是有可能发生的。 但储时光当时估计也是为了掩盖一些事情，做了一笔假的交易。 这下 被查出来了，那就真的是什么退路都没有了。 现在所有人都会认为储家做这笔假交易的背后图谋更大…… 一直在喝茶的叶三爷心情更加舒畅。 看看，来的时候老太爷还担心辞姐儿年龄轻，不是这些老狐狸的对手。 万一被这些人坑了就不好了。 这才着急忙慌的把自己派了过来。 现在一看，完全是多余嘛！ 就辞姐儿刚刚的那些应对，就是把这几家商行的人拧巴在一起，也不是辞姐儿的对手。 叶三爷越想就越高兴。 高兴之余还羡慕了一下自己的二哥，都是一个爹娘生的，怎么二哥的命就能这么好呢！ 四个闺女，除了宁姐儿现在日子不是那么如意。 但宁姐儿有三个好姐妹帮着，将来的日子肯定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哎，二哥的命比自己好啊，两个儿子有出息，四个闺女也好…… 叶三爷越想越觉得肯定是那个二嫂会教孩子。 大家闺秀，当初老太爷为了给二哥求娶二嫂，可是费了不少心思呢！ 现在一想，把那个二嫂迎进门真的是二哥烧了高香了。 叶三爷已经想好了，等会儿回去后就给姑苏那边捎信。 让自己媳妇把自家的两个闺女都送去给二嫂管着。 二嫂肯定能把那两个皮丫头给管好的…… 叶三爷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想法好，越想越开心，都差点笑出声来了！ …… 叶辞书见储时光什么话都说不出，也知道自己今天的目的达到了。 “储老爷，这笔账，你还是好好想想该怎么给个交代吧！ 虽说海贸上是对番邦进俩的货物管的更严一点。 但从左海出去的货物也一样要管控。 否则的话，谁知道一些商户为了那点利益，会把大渝什么东西往外运呢！ 童大人，您说是不是？”叶辞书看向一直看下的童大人。 童大人立刻点头。 “叶少卿说的是，非我族类，必有异心。 番邦人三番两次的偷袭我大渝战船，肯定是看上我大渝广袤的土地了。 储时光，这笔账，你一定给我们交代清楚。”童大人看着储时光严肃说道。 储时光只得起身行礼。 “是！储某一定会给一个交代的。 回去后，储某一定……” “不用回去了，童大人的海贸署也是有不少安静的屋子的。 就麻烦童大人找一间安静的屋子给储家老爷住吧！ 那里安静，没有人打扰，那也可以更加集中精力想想怎么圆这笔账。 还有，万一叶少卿再发现储家的账本有什么问题呢？ 童大人，你说是不是？”一直默不作声的十二爷突然开口。 会客堂里的人都是一惊。 储时光更是惊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这是要把自己给关起来了？ “侯爷说的极是！储时光，你还是在海贸署这里安静的好好想想那笔账吧！ 来人，带储时光去该去的地方！” 童大人话音刚落，两个衙役就走到了储时光身边，推搡着把储时光带走了。 其他商行的人一句话都不敢说，都赶紧站了起来。 商行东家被抓，这在左海还是第一次。 以前都是回家好好想想这笔账怎么圆，想好了再来回复一声就是了，现在…… “诸位不用紧张，目前看到的账本只是储记的账本有异常。 其实，我还是想提醒大家一下。 不要想着去做假账，世上没有任何一笔假账是完美无缺的。 假的就是假的，没有发生过的永远成不了真。 所以，也请大家引以为戒吧！ 左海的发展离不开在座的各位，也请各位能互相监督，不要让一些坏心思的人毁了左海。”叶辞书平静的看着堂下的各家商行的东家。 所有人都应了下来。 …… 储时光被海贸署扣下来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 一起去会客堂的那些人后来也都明白过来了。 他们的那些账其实都是小账，入不了别人的眼。 人家真正的目标其实是储家…… 商行里的人虽然平时看着一团和气，但是各家可都是竞争对手。 储家要是倒下了，那些生意可就是其他几家的了。 于是，各家商行几乎都是一个想法。 既然储时光进去了，那踩上一脚也不是不行…… 虽然也有人有点担心，储时光的姐夫可是平南军的副统领呢！ 那人还是镇海王身边的红人…… “管那么多干什么？要是人家把他姐夫看在眼里，会有今天这么一出鸿门宴吗？ 人家摆明了就没把他姐夫看在眼里。 还有就是，储时光要真的在海贸上让人发现了大问题了。 别说他姐夫了，就是王爷都保不了他！ 也不想想海贸署是谁创立的，他敢动海贸署的根基，那天家不得灭他九族啊！” “这话有点大了，咱们这位天家不喜欢灭人九族的……” “哎，话说王爷和番邦人打完都这么久了，你们没发现有点不对劲吗？” “什么不对劲？” “储时光的姐夫，那位吴副统领怎么一直都没出现啊！ 即使是当值，现在也该轮值回来了吧！ 怎么好像他消失了一样啊……” “是啊！那位吴副统领怎么好几天都没出现啊！” 第483章 既要也要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储时光被关在了海贸署里，虽然左海的百姓们都在议论纷纷，都想问储家到底是犯了什么事情了。 但储时光也只是被关了起来。 没有人去提审他，也没人问他想清楚那笔账该怎么圆的事情。 每日三餐，衙役定时定点的送到他面前。 还是简单的一荤一素，一碗白饭！ 只是越是这样，储时光就越绝望。 他眼前的路好像是绝境一样，看着前途光明，其实毫无退路…… …… 其实也不是叶辞书他们不想提审储时光，不想从他嘴巴里撬出点东西出来。 光是一个卫千临就不止一次的说要会会这个储时光了。 但镇海王却把大家都给拦下来了。 镇海王的意思很明确，现在京里对番邦的态度还不知道。 到底是往死里打他们，还是把他们打疼了就行，然后该干嘛就干嘛，生意还是照做？ 毕竟关系到左海的商贸，大家不得不小心一点。 叶辞书他们都能理解镇海王的心思。 他是藩王，还是曾经和萧武帝争夺过皇位的藩王！ 很多事情还是谨慎一点比较好！ …… 这天，镇海王设宴请京里来的这群人。 一来是庆祝世子眼睛终于能看见，只要安心休养个三两月的就又能出海了。 二来也是想问问他们关于左海以后到底该怎么办! 宴席的菜都是天海楼的厨子们过来做的。 席上喝的酒是适合女子喝的果酒和番邦来的葡萄酒。 世子妃带着沈默默，叶辞书，叶秀书坐了一桌。 镇海王十二爷，卫千临，还有病怏怏的世子坐了一桌。 两桌之间用一架屏风隔着。 酒过三巡，镇海王终于说到京里到底会怎么处理左海这边的事情。 “肯定是两派啊，主战主和两派。 兵部尚书领头，建议一定要把番邦给弄死。 而且陛下心里肯定是这个意思。 陛下看着仁和，那可是刚满十八就主张要打北胡的明君，他可不会惯着那些番邦人。 按照陛下以前的脾气，那肯定是照死打。 但其他各部应当都是主和的，其实也不算是主和，应该就是打疼了就行，以后别来骚扰大渝就行了。 毕竟，只要开打了，那银子就哗哗的往外流。 虽然陛下有私库和内府可以贴补兵部。 但是大头的银子还是要户部来出的。 所以，户部应该不愿意打仗，另外礼部那群老家伙肯定还会说什么天朝上国，以理服人的一些狗屁话。 工部……应该站在兵部那边，毕竟武器这些都是工部负责的。 刑部和吏部呢？老规矩，保持中立。 另外，还有沈相和陶朱公也会表态的。 只要打仗了，左海百姓的日子肯定会受影响。 另外，现在北地和西南都有东西往外面卖。 只要打仗，左海肯定会封海，那对其他地方也会有影响。 沈相一定会考虑这个问题。”十二爷认真说道。 镇海王点点头。 是这个道理没错，只要打仗了，肯定会有影响，至少会影响左海百姓的生活的。 “王爷？您肯定是想打的对吧！”十二爷笑着问道。 镇海王大方的点点头。 “我当然想打了，这么多年了，第一次看到有人想对我们动手的。 我不得拉着将是梦吧上去练练啊……” 镇海王话还没说完，府里的管家急匆匆跑了过来。 “王爷，郡主，春不晚的纤娘求见。” …… 纤娘来只是送了京里的信函过来。 太子的亲笔信函，快马加鞭送来的。 沈默默当着大家的面把信打开了，看完后，沈默默有点沉默。 “怎么？京里什么意思？打还是不打？ 陛下这次没吵过那帮重臣？”十二爷忙问道。 沈默默摇摇头。 “那就是打了？看来陛下这次应该是力排众议……”十二爷松了口气。 其实，他也想打！ “不是！太子的意思是，原文啊，我给你们读！ 番邦意欲侵扰大渝，此举万不可容忍。 一定要将那群番邦人赶尽杀绝。 另外，左海商贸重要，关系民生，万不可受此次行动影响。 此外，左海人才济济，各位定当能想出良策来。 孤事务缠身，尔等可自行处理一些小事……”沈默默照着信读完就看向大家。 所有人都看着沈默默…… “这……什么意思？”卫千临首先发问。 “这还不明白吗？咱们这位太子殿下的意思就是，吗的，都打到我头上来了，这口气能忍吗？ 坚决不能忍，给我往死里打。 但他也知道，只要打仗了，肯定会影响大家生活的，他这里也有一个原则。 打归打，但可不能耽误大渝赚钱啊！ 还有，不要说什么其他的借口，你们那里那么多人，这点事情解决不了吗？ 送了那么多人过去，不是让他们在旁边摇旗呐喊的。 最后就是……我现在很忙，一身的事情，你们不要拿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来烦我了。 能自己办的就自己办！”十二爷很认真的给大家解释了一下。 大家都恍然大悟。 意思很明确，不愧是和太子一起长大的啊！ 理解力一流！ “那太子的意思就是……”镇海王看着大家。 “他是既要也要！面子里子都重要！ 至于怎么做到让他面子里子都要，那就要看我们的了。”沈默默补充了一下。 大家都默不作声了。 太子果然是太子，直接提出自己的要求，然后要求你们一定要完成。 至于怎么完成，那是你们的事情…… 叶辞书更是想到以前听过的一个朋友说的话。 “甲方要求，他要五彩斑斓的黑……” 第484章 让他们内讧就是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太子的意思大家都明白了。 轻飘飘的一页纸，却给大家出了个大难题啊！ 所有人都觉得桌上的饭菜不香了，酒也没滋味了。 怎么做？让大家怎么做？ 十二爷见大家都不说话了，也觉得这个太子表弟的要求有点过分了。 没这么使唤人的啊，既要还要的，这不是难为人吗？ 这肯定又是在子歆表姐那里没落到好处冲着别人发火呢！ 等自己回京的，一定要给大家要个说法…… 但在外面，还是要维系一下储君的威严…… 毕竟是未来的国君，还是自己的表弟。 “太子的意思我倒是觉得可行！”十二爷首先说道。 镇海王没敢说话，沈默默却白了他一眼。 太子不管不顾的给大家出难题，肯定就是这个表哥惯出来的…… “其实……太子说的我倒是觉得非常好！”叶辞书突然也开口了。 叶辞书一开口，最开心的就是十二爷了。 看看，四小姐多好，自己说什么都赞同，这不是标准的夫唱妇随嘛！ “就是嘛！你们看看四小姐都这么说了，那肯定是一定说法的。 来人，把这碍事的屏风给撤了。 大家都这么熟悉了，还摆这屏风干嘛？”十二爷边说边让王府的下人把屏风撤了，好让他好好看看四小姐。 很快，屏风就撤下去了。 十二爷一点都没避嫌的亲自给叶辞书倒了杯茶。 叶辞书呢，心思都在太子的命令上，顺手也就接过来喝了一口。 十二爷更高兴了，拖着凳子就要往这边凑。 但他一眼瞥见叶秀书那警告意味颇浓的眼神之后，立刻清醒过来了。 这里是王府，有外人在，还是要注意一下的…… 十二爷老实的在镇海王这一桌坐了下来。 镇海王却是看向叶辞书。 “叶少卿，你刚刚说太子的命令好，这我们都知道。 谁都想国泰民安，四海升平的，但现在这……两者有点矛盾啊！”镇海王有点为难的说道。 叶辞书点点头，将手里的茶杯放了下来。 “太子的意思其实就是陛下和百官的意思。 既然如此，那我们好好想想这个问题该怎么解决就是。 首先啊，我们来看，太子说要往死里揍番邦人，不把他们揍的爹娘都不认识就是我们太手软了。 那我们来看，太子要往死里揍他们是为了什么？ 肯定不是单纯的揍人是不是？ 那肯定是有更深一层意思的对不对？ 太子要我们揍番邦人，那肯定是扬我大渝国威，震慑番邦，让他们不敢生出其他的心思出来。 所以，这其实就是杀鸡儆猴。 番邦国家那么多，怎么可能都把人家都揍一顿呢？ 所以，我们只要把那个偷袭大渝的番邦国家给揍趴下就行。 至于其他的番邦国家，在看到那么强大的国家都被我们给揍趴下了，谁还敢有其他的心思？ 你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叶辞书慢慢分析道。 大家一听，是啊！不就是这个道理吗？ 不是为了打仗而打仗，每一次打仗都是有目的的。 “对，我在珊瑚岛上的时候，听那些岛上的人说了，其实那个群岛虽说是番邦的聚集地。 但那里的番邦也是分国家和派别的。 有贝提卡人，艾洛利亚人，还有就是佛郎机人。 两次偷袭我们战船的就是佛郎机人。 我们只要把佛郎机人往死里打就是了。”十二爷立刻附和。 镇海王想了想，也点了点头。 也是，把这个佛郎机人给揍趴下了，其他的番邦人是能看到的。 谁都怕打，坚船利炮的谁不害怕？ 这样的话，把佛郎机人打退了，其他的番邦人那里还是可以做生意的。 这样一来，对双方来说，都有一个退路。 “话是这么说，但这里面也会有一个问题。 番邦人一向喜欢抱团，我看过那些番邦人的报价清单。 他们有一个什么商会，他们往大渝这边卖东西也会规定最低价格。 你们说他们会不会因为佛郎机人被打了，就被吓怕了，抱团一起不在左海做生意呢！ 毕竟，在我们眼里，他们是一伙的。 同样的，在他们眼里，他们绑在一起做生意了，才能获得更大的利益。 而且，那些人里肯定也会有人想，左海要是没有海贸生意了，那肯定会有大的影响的。 他们也会赌，赌我们舍不得放弃这块利益。 到时候他们抱团……”卫千临皱眉说道。 这下不等叶辞书开口，叶秀书就先开口了。 “这个我倒是觉得他们不会。 他们是有商会不假，但是说到底还是一盘散沙。 他们抱团是为了挣钱，但当一件事影响到挣钱的时候，他们放弃的会比谁都快。 天下的商人都一样。 当自身利益受到损害的时候，他们都会第一时间脱身。 远的不说，就最近左海城里。 那个储家的东家被羁押了，其他几家商行怎么做的？ 不都是想着怎么和储家撇清关系，或者想着接收储家的生意吗？ 所以，那些番邦人即使想抱团，也不会长久，他们的小算盘太多了。” 叶辞书点头附和了一下。 “三姐姐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番邦人抱团一点都不用让人担心。 相反，他们越是这样，我们倒是越好做了。” 镇海王摸了下胡须，也觉得叶家姐妹俩说的有道理。 “那既然这样，我们下面该怎么做呢？我这里倒是可以下令继续追击那些佛郎机人。 但海贸上的事情……” “简单，王爷这里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认准佛郎机人的船往死里打。 同时，第一步也开始停止海贸。 但这只是暂时的。 我们要做的是其他的番邦人认为，他们现在做不成生意了，都是佛郎机人造成的。 他们漂洋过海的，还不都是为了赚钱？ 没了海贸生意了，那他们怎么挣钱？ 那时候都不用我们做什么，他们自己就能把目标对准佛郎机人。 这样一来，他们只会往我们这边靠拢，想着和我们做生意，排挤佛郎机人。 他们必然会内讧！ 至于生意上的事情怎么操作，三姐姐应该擅长。”叶辞书笑道。 叶秀书得意的点点头。 真的，她现在至少有不下于五个点子赚那些番邦人的钱…… 镇海王不断的点头，觉得这事情好像很好解决。 十二爷呢，高兴的一直冲着叶辞书笑。 看，厉害吧！未来是我家的！ 沈默默一边冲着叶辞书点头，一边冲着十二爷翻了个白眼。 表哥真丢人，真不想有这么一个表哥！ 第485章 变动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第二日左海突然一下子就热闹起来了。 第一件事就是之前被关起来的那些番邦商人被放出来不少。 海贸署的童大人亲自去放的人。 只要是贝提卡和艾洛利亚人都被放了。 但佛郎机人却被戴上镣铐，押到了平南军那边的大牢里。 被释放的那些番邦商人都很不服。 他们围着童大人要说法，认为大渝羁押他们却没有任何说法，这是对他们的蔑视。 童大人不紧不慢的等那些人都说完后才冷笑了一声。 “说法？要什么说法？尔等能留下一条命来，任由你们离去已经是我们的皇帝陛下开恩了。 按照镇海王的意思，你们应该和佛郎机人一样，都被绞死。 王爷可不信，佛郎机人两次偷袭大渝的战船你们会不知晓？ 你们常年在一起，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佛郎机人的狼子野心？ 本官 倒是劝你们速速离去吧！ 现在镇海王还没有反悔，愿意放你们这些人离去。 要是王爷心情不佳了，把你们和佛郎机人关在一起，你们就是想死都得看王爷的心情了。” 通大渝官话的番邦商人一下子就从童大人的话里面提炼出关键信息了。 大渝的商船被偷袭，是佛郎机人干的。 他们被羁押，也是被佛郎机人连累的。 以后这海贸生意不一定能做成，这也是佛郎机人造成的。 但是……佛郎机人干的事情他们却是真的不知晓啊！ 他们还想争辩一下，说事情是佛郎机人干的，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呢？ 又不是爹娘养的，佛郎机人干什么也不会通知他们啊…… 但童大人可不管这些，他收到的命令就是先把这些番邦人都给赶走。 至于后面该怎么做…… 他也要等下一步指令。 就这样，那些贝提卡和艾洛利亚人都被往码头赶，让他们赶紧离开左海。 哦，童大人还好心提醒了一下他们。 让他们在苏禄岛有产业的，最好赶紧把苏禄岛的产业都给处理掉。 现在是左海容不下这些番邦人，很快就会是苏禄岛也容不下这些番邦人了…… 那些番邦人没办法，只能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将左海的一些金银细软收拾了，准备从码头离开左海。 只是在他们到了左海码头的时候，碰巧遇到了一艘战船回来了。 这艘战船和其他的战船有点不一样。 战船上挂白，守在战船上的士兵身上都带着白…… 这是……送吴家栋副统领的棺木回来的船。 镇海王亲自带着平南军的人去码头迎接吴家栋的棺木回来。 也是这时候，左海的百姓们才知道，原来那场海战里，大渝居然有一位副统领战死…… “听说吴将军在看着战船受损无法逃脱后，架着战船冲向了番邦人的战船。” “那这……岂不是尸骨无存吗？” “就是尸骨无存！ 我家有个表兄弟就是平南军里的。 他昨天告诉我的，说是王爷让人在吴将军战死的那片海域打捞了好几天。 你们也知道，大海那么大，哪那么好打捞啊！ 现在没办法了，马上都是头七了，这才把吴将军惯常穿的盔甲放进了棺材里。 现在我们看到是这个棺材里只放着盔甲。” “哎，吴副统领虽然面相看着凶，但是却是好人。 从来没听说过他干过什么鱼肉百姓的事情。” “就是，吴副统领是好人，就是没摊到一个好的小舅子啊……” “哎，这个不说了！ 吴副统领是吴副统领，储家人是储家人！ 不能混为一谈的！” “对，储家人是储家人，吴副统领是吴副统领，那肯定不能比的。 就冲着吴副统领是和番邦人一起战死的，我等就应当为他上一炷香！” “对！出殡那日我们一定要上一炷香……” …… 在码头等着离开的那些番邦人也都傻眼了。 大渝的一个将军在和佛郎机人的战斗中死了？ 怪不得他们的王爷要和佛郎机人不死不休呢！ 坏了，这仗是不是要一直打下去啊！ 他们的那个群岛还能不能保住啊？大渝不会真的关闭海贸吧！ 带着这么多的疑问，不甘和担心，那些番邦人终于都走了。 左海的百姓们一点都没把心思放在那些番邦人身上。 很多人都在想，突然间，吴副统领死了，储时光被抓了。 这里面不会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吧！ …… 一时间，左海这里就吴家和储家的事情都悄咪咪的讨论了不知道多少轮。 恰巧春不晚重新开业，大家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春不晚。 春不晚不止是经常布施之外，新来的掌柜更是天姿国色，长袖善舞，将春不晚打理的井井有条。 不少人凑在一起在春不晚的大堂点上一壶茶，掌柜的也会让人送来一些瓜子花生什么的…… 春不晚终于和别的地方的春不晚一样了。 大家八卦和讨论的心情也持续高涨。 “肯定有问题！ 你们想，吴将军出海前一晚，把那位储家的如夫人和孩子给送走了。 府里就剩下原来的正妻林夫人主持中馈。” “对！听说是送到了乡下的老母亲那里。 以前那位如夫人不管去哪里，那都是至少五辆马车，还有兵士随行的。 这次连大带小的就三辆车送走了。 吴将军肯定知道些什么！” “没错，吴将军出海了，打完仗了，然后那个储时光就被关起来了。 还有，你们想啊，在之前，储家的那位大爷就因为冲撞郡主被关了起来。 会不会是储家大爷在被关起来的时候，被问出来了什么事情了？” “哎，我倒是没往这方面想呢！ 你们想啊，和储家大爷一起被关起来的其他几个商行的公子可是没两天就被放了的。 但储家大爷……” “哎呦！这里面肯定有大事情啊！” …… 就在大家议论纷纷的时候，被吴家栋送到老家的储氏带着三个孩子回来奔丧了…… 第486章 你该以死谢罪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储氏在接到吴家栋战死的消息后当场就晕了过去。 等她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她就不管老宅人的阻拦回左海了。 自从她被送到了老宅之后，好像就和左海那边断了联系。 左海的一切事情她都不知道。 即使她想派人去左海打听一下消息，往储家去一趟都没用。 不管她派谁出去，派了多少人出去，都是泥牛入海一样，毫无消息。 即使她再傻，也知道左海肯定出事了…… 还没等她想出更好的办法来呢，吴家栋战死的消息传了过来。 醒过来后的她第一件事就是带着三个孩子往左海赶。 在储氏进城之后，还没进吴家宅子呢，就碰到了一路哭着来的储夫人。 储夫人看到储氏的时候，拉着储氏的手都不撒。 “大姐，您得帮帮我们啊！ 伯一冲撞郡主被关了起来，一直都没有放出来。 好，我的儿子有错，不该冲撞郡主，我们认。 但老爷有什么错啊，怎么也被关起来了啊！ 大姐，那可是你们储家唯一的根啊，你从小就疼的弟弟啊！你不能不管他啊！” 储夫人一边干嚎，一边还要拉着储氏往镇海王府的方向走。 “大姐，你去求王爷！ 你是吴将军的遗孀，你夫君深得王爷看重，又是为大渝战死的，这个面子王爷一定会给的。 大姐啊，你也不想看着储家绝后吧！” 储氏脑子有点懵！ 什么？她弟弟也被抓起来了吗？ 谁抓的她弟弟？不知道这是平南军副统领的小舅子吗？ “什么时候的事情？”储氏硬着头皮问道。 “就在前些日子啊！大渝在海上和番邦人打完了之后的事情啊！ 大姐啊，我四处托人，想把老爷给弄出来都不行啊！ 光是你们府上，你不在，我硬着头皮求上门去，却都被赶了出来。 大姐，现在我们可就指望你了啊！” 储夫人一边说还一边呜呜哭。 储氏强逼着自己冷静下来。 将军不在，府里的下人们逢高踩低也是有的…… 但是…… “你先别急，我这就回府，我就不信了，没有王法了吗？我们孤儿寡母的就这样任人欺辱吗？” 储氏说着，就带着三个孩子往吴家宅子的方向走。 储夫人一边抹眼泪一边点头。 “大姐，你先回去也行，这两日我倒是想着上门吊唁一下吴将军。 但那位林夫人……不让进门啊！ 我们家的人刚一到门口就被打出来了啊！” 储氏一听，心里更生气了。 自己不在府里了，东院的那个倒是抖起来了？ 呵呵，平时看着是吃斋念佛呢，一到关键时候就现原形了啊！ “你放心，我这就回去！” 储氏气呼呼的带着三个孩子回吴家了。 只是在刚看到已经满院子挂白的吴家宅子的时候，储氏还是忍不住哭出了声。 那个一心对自己好的将军不在了…… 她的孩子们没有爹了…… 储氏一边哭，一边带着三个孩子往吴家的门口去。 这一路上，引了不少人围观…… 只是在刚到吴家大门口的时候，大家就看到吴家那个一直像是隐形人一样的吴家栋的正妻林夫人一身孝衣的站在门口。 储氏心头一突，赶紧拉着三个孩子就往这边走。 林夫人带着下人们站在门口。 储氏看到神色麻木的林夫人，只得开口。 “夫人……” “带少爷们去换衣服！换完之后，让他们吃点东西，然后就去守灵。”林夫人突然开口。 身后的小厮们立刻过来带着三个孩子去换孝衣了。 储氏有点不知所措的看着三个孩子被带走了。 林夫人却是看都不看她，转身就往灵堂走。 储氏只得快步跟上去。 等林夫人带着储氏到了灵堂，储氏看着灵堂里的棺木的时候，立刻就跪了下来。 “将军，您怎么就走了啊！您说了，等您回来的时候就接我们回来的啊！ 孩子们天天盼着您回来呢！ 老天爷不公啊，为什么要把您给带走呢！ 夫君啊，您睁眼看看吧！看看您的三个孩子吧！ 您把我们都带走吧！孤儿寡母的日子没法过啊……” 储氏一边嚎还一边把头往棺木上撞。 林夫人只是看着这一切，什么话都没说。 储氏嚎了一会儿之后就累了。 她坐在地上往火盆里给吴家栋烧着纸钱，一边烧还一边抽噎。 “将军，您这刚走，尸骨未寒，就有人欺负我们孤儿寡母了。 您说我们该……” “啪”的一声，林夫人狠狠甩了储氏一巴掌。 储氏一下子被这一巴掌给打懵了。 “夫人……你为什么打我？将军刚走，你就……” 储氏的话还没说完，林夫人抬手又是一巴掌。 看着林夫人眼里都是怨恨和怒火，储氏吓了一跳。 “夫人，你凭什么打我！” “凭什么打你？你怎么敢好意思问出这句话出来的。 吴家对你们储家不薄，银钱，地位，还有如夫人的身份，吴家都给了。 你们储家为什么还要害吴家？ 当初我就不该买了你来给将军当通房！ 你就应该一直在码头和那些臭鱼烂虾打交道！ 你还问我为什么打你？ 将军要不是因为你，因为你家里人，也不会到现在都尸骨无存！”一向平和的林夫人几乎是吼出了这些话。 储氏捂着已经肿起来的脸颊，不可思议的看着林夫人。 “储家害了将军？你把话给我说清楚！”储氏死死盯着林夫人。 林夫人上前一把拽住储氏，把她拽到了棺木前。 “好好跪着！给你们储家赎罪！ 要不是你弟弟，要不是因为你，将军根本就不会死！ 好，当着将军的面我们好好说道说道，看你还有没有脸在这里哭嚎……”林夫人也是恶狠狠的盯着储氏。 无边的恐惧一下子在储氏的心底蔓延了开来…… 第487章 你不该死吗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储氏听着林夫人一字一句的说着她的愚蠢。 看着林夫人脸上的神情从愤怒到后来的不屑和唾弃，储氏越听感觉身上越冷。 她脸上的神情从开始的不相信到后来的震惊，再到后来的懊悔，最后脸上只剩下绝望的麻木。 真的是她害死了将军。 是他们储家害死了将军。 是她的弟弟每次从她这里打探到了将军的行踪，从而闯出了弥天大祸。 “我……我不知道啊！我以为就是家常的说话，我真的没想那么多！ 我怎么可能会害将军呢？将军就是我和孩子的全部啊，我怎么可能会害将军呢？ 阿光他……他也不可能会害将军的。 真的！夫人，阿光他不可能会害将军的。 储家的一切都是将军给的，没有将军储家就还是那个海边靠着出海打渔的人家。 天天担心吃不饱穿不暖。 阿光是生意人，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这些呢！ 夫人，您要相信我，我们不可能做这些的啊！”储氏突然冲到林夫人面前，抱着林夫人的裙摆苦苦哀求。 林夫人冷笑一声，伸手将裙摆从储氏手里拽了出来。 她往前走了两步，走到了灵堂正中间的位置。 看着摆在上方的牌位，林夫人的眼睛更红了。 “将军一心为你，一心为了这个家。 你不想想你是怎么进的吴家。 要不是将军和我，你还是一个在海边卖鱼，浑身腥臭味的鱼娘。 我身子不好，不能生育，为了将军的子嗣着想，我花了一百两银子买了你进府。 好在你的肚子争气，给吴家生了三个孩子。 将军待你好，什么都给你。 你弟弟想行商，将军不顾脸面去求了叶家卖了一个商行给你弟弟。 别人说你身份低，恐怕带不好三个孩子，将军和我商量了之后给了你如夫人的身份。 绫罗绸缎，奴婢成群的伺候着你。 你们储家的人是怎么报答将军的呢？ 开始的时候，你弟弟为了私自从番邦运送货物回左海，打探将军的行踪。 再后来的时候，为了一己私利，甚至打探起王爷的行踪了。 为了把控左海商贸，他和番邦人勾结，致使王爷和钦差的出行路线暴露，遭受袭击。 储罔市，你知道吗？将军的一心求死的。 我要是不说，你是不是已经忘了自己原本的名字叫储罔市了，而不是现在的如夫人。 将军他原本不用死的，他能活！ 但他还是死在了这场海战里，他选择了和番邦战船同归于尽的死法。 你知道为什么吗？ 不是王爷逼他去死的！ 而是将军想用自己的死来给我们吴家所有人，还有你和你的孩子们换取生的机会。 他死在了海战里，立了大功！ 这份功绩会抵消你闯下的塌天大祸。 将军不死，就冲着是你弟弟从你这里探听到的王爷和钦差的行踪，吴家就该被灭族。 将军死了，死的壮烈，他用这份壮烈换取了我们生的机会！ 储罔市，你自己说，是不是你们储家害了将军，害了吴家？ 你和你弟弟害的吴家失去了顶梁柱，害的你的孩子没有了爹。 你说，我刚刚说的有错吗？ 你……就应该以死谢罪！”林夫人一边看着吴家栋的牌位一边冷冷说道。 储氏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瘫坐在地上。 自己那个弟弟生意越做越大，她一直以为是弟弟天生就是做生意的料。 没想到他为了多挣钱，会做出那么多的事情来…… “夫人，我……”储氏突然感觉浑身所有的力气都被抽没了。 她看着眼前触目的白色感觉到像是一条条的白练要把自己给缠绕起来勒死…… “你好好在这里赎罪吧！ 将军用了自己的命换了你和你的孩子的生路，你好自为之！” 林夫人说完，转身就离开了灵堂…… …… 一炷香之后，被管家带走换了衣服还用了素斋的三个孩子都带了过来。 他们三个看着灵堂里的一切，再看看瘫坐在灵堂前的储氏，赶忙都围了过来。 “娘！父亲……” “娘，父亲真的不在了吗？我们没有爹了吗？” “娘，父亲还说要带我看大渝勇猛的战船的，他怎么就走了呢？ 是谁？是谁害的父亲没了的，我长大了一定要给父亲报仇！” 三个孩子都围在储氏的身边，一边哭嚎，一边给灵堂前的火盆里烧纸。 储氏发呆了好一会儿后，突然就看向三个孩子。 “你们的父亲是为大渝战死的，是和番邦人同归于尽的，他是英雄，是大渝的英雄。 他也是为了保护你们才死的，你们一定要记住了！ 盛哥儿，你是哥哥，是他们的长兄。 以后没有父亲的庇佑了，你要护着弟弟们。 阿娘能教你们的很少，以后你们……要跟着夫人多学点东西。 要不然……你们的父亲就真的白死了。 你们是吴家的希望，吴家以后只能靠你们了！”储氏看向最大的孩子。 吴家栋的大儿子吴兴盛满脸是泪，不断的点头。 “嗯，孩儿都记着呢！以后一定也像父亲一样参军入伍。 娘，您节哀，父亲走了，您还有我们，还有舅舅……” “没有！你们没有舅舅了！记住了，你们没有舅舅了！听到没有！不要再说你们有舅舅了。”储氏的声音突然尖锐起来。 她狠狠的抓着大儿子的肩膀，眼睛里似乎都有血。 “记住了，你们没有舅舅，你们姓吴，你是吴家栋的儿子。 除了这个身份，你们没有其他的身份，知道了吗？你们和储家没有关系！”储氏再一次嘱咐。 三个孩子被吓到了，只敢不断的点头。 “知道了！我们知道了！” 储氏这才放开大儿子，缓缓站了起来。 “你们三个在这里好好守灵!陪陪你们父亲。 我有点累了，要回去休息一下。” 说完，她又看了一眼吴家栋的灵位，转身就离开了灵堂…… 半个时辰后，吴家的管家急匆匆去了后院找了林夫人。 “如夫人她……自缢了！”管家小声说道。 原本安心念佛的林夫人慢慢睁开眼睛。 “三位少爷知道了？” “知道了！正在哭！” “明日给将军发丧，至于她，停灵五日！ 天气炎热，记得多弄些冰块，别坏了尸身！ 这些……你带着大少爷一起操办！ 快十八岁的人了，也该学着办事情了！”林夫人慢慢说道。 第488章 柳暗花明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储氏的死没有引起任何波澜。 大家说的都是她是跟随着吴副统领一起走的。 至于更深层的事情，没人愿意去想，也不想去想。 左海城里每天都死人，不是谁死了都能引起别人的讨论的。 再说了，吴副统领生前对那位如夫人的娘家人多好啊，如夫人追随亡夫而去，好像也在情理之中。 现在大家的心思都放在了左海的其他事情上。 因着那次海战，造成了大渝一位副统领战死，镇海王誓要报此仇。 现在已经开始集结平南军，在海上加紧巡逻。 势必要把剩下的那些番邦战船都斩草除根。 因此，左海和海外的商贸一下子就紧张起来了。 任何出入左海和苏禄岛的船只都必须要有左海海贸署发放的文书。 除了海贸署发放的文书之外，另外还要有平南军特制的令牌和旗帜。 这几样东西缺少任何一样，扣船扣人，谁来了都没用。 除了加紧了盘查之外，对于那些商行出海的船只数量也控制了起来。 现在每天能出海的船只数量只有以前的三分之一不到。 为了那点出海的份额，除了储家之外的六大商行差点打起来。 同时，镇海王也发布了告示。 在海外，只要发现佛郎机战船的人，皆有重赏。 谁能发现佛郎机人的老巢，镇海王定将为那人请功授爵…… 一时间，大家都有点蠢蠢欲动的。 就连那些出海打渔的渔民们，都在想，在海上一定要把招子放亮一点。 万一让他们在什么岛上发现了什么佛郎机人的老巢呢！ 那时候……可就是真的光宗耀祖了！ …… 左海的情势紧张起来，叶辞书那边反而没事做了。 储家的账本她都看完了，即使没有那些账本，储时光也是一个死罪难逃。 现在的问题是，怎么让储时光开口把身后的那些番邦人给交代出来。 “威逼利诱？还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我觉得大刑伺候比较符合我现在的心情。”十二爷小心的给叶辞书磨墨。 叶辞书虽然手上拿着毛笔，但却迟迟没有动笔。 她看了一眼十二爷那张帅脸，突然就拿着蘸了墨的毛笔在十二爷的鼻尖上点了一下。 十二爷…… 被自己下意识的举动也吓了一跳的叶辞书…… 她赶紧放下笔，然后从袖子里掏出帕子就帮十二爷擦。 “我……我不是故意的，你凑的太近了！ 没事，我帮你擦一下！” 叶辞书一边说一边帮十二爷擦着鼻尖。 这一擦…… 呵呵，不止是脏了叶辞书的帕子，十二爷鼻尖原本就一个墨点的，被叶辞书这么一擦，十二爷整个鼻子都脏了…… 叶辞书越擦，就越想笑。 十二爷呢，只是无奈又有点宠溺的看着叶辞书。 怎么能这么会玩呢！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闺房情趣…… 哎呀，肯定是叶四小姐见自己这两天和王爷商议事情太累了，想着法子让自己轻松一点的。 “要不你再画两笔？”十二爷指指自己两边的脸颊。 手上还拿着脏帕子的叶辞书…… 还没等叶辞书开口呢，房门突然被推开了，沈默默和叶秀书迈了进来。 两人一看屋里这场景，一时间也没弄明白是什么情况。 好一会儿，叶秀书才冒出来一句话。 “安邦侯，你刚刚是在用鼻子磨墨吗？” …… 把脸洗干净的十二爷重新回来了。 叶辞书有点心虚又有点不好意思的端坐在书案前。 沈默默和叶秀书也都坐在叶辞书对面。 “王爷那边的阵仗已经摆出来了，现在就看番邦人什么时候进套！ 至于那个储时光那里…… 辞姐儿，你这里账都算清楚了？”沈默默看向叶辞书。 叶辞书点点头，将记着储家账本里发现的疑点的账册放在了沈默默面前。 “储家三年来从苏禄岛私自贩运货物回左海的数目不小。 特别是和佛郎机商人何塞的交易，远远高于在海贸署登记的数额。 同时，在顺记陈家拿下琉璃海贸份额之后，储家还从何塞手里贩卖了超过陈家琉璃份额三倍数目的货物进了左海。 也是因为这样，琉璃价格一泻千里。 陈家在琉璃一项上面亏损了近二十万两白银。 这些都是在储家船只日常的消耗 ，码头装卸工装卸储家货物的频次，还有储家商行日常的开销里推算出来的。 不过，除了账务上的事情，暂时还找不到储家对陈家下手的其他证据。 就目前的证据来看，把储时光下狱，抄了储家还是可以做到的。”叶辞书正色说道。 沈默默点了点头，接过了那本账册。 “那下面要做的就是再审储时光了！ 王爷那边的意思是，一定要让储时光交代出佛郎机商人何塞的去处。 三天内，储时光要还是不说的话，王爷那边就把储时光提走，用军中的刑罚来收拾他了。”沈默默淡淡说道。 大家都不说话了。 要是让镇海王那边问出来了，那不是显得他们有点无能吗？ “哎！要不下午我去会会那个储时光吧！ 不行的话，我给他喂两颗从小舅舅那里拿来的花君子就是了。 保准让那老小子有什么都是竹筒倒豆子一样抖落出来。”十二爷小声嘀咕。 沈默默白了他一眼。 “这是下下策！你可别忘了，那个状元郎还在左海呢！ 你当着他的面，给储时光喂现在大渝律法严禁的花君子？ 你这个安邦侯是当的太舒坦了，等着他回京后参你一本呢！”沈默默没好气的说道。 十二爷不说话了。 是啊，那个严格遵守大渝律法的状元郎还在这呢！ 有些事情只能悄悄干，不能让这个状元郎知道。 想到这，十二爷突然反应过来。 “卫千临这两日去哪了？怎么不见人影？” 沈默默，叶辞书，叶秀书也是一愣。 对啊，那位状元郎呢？怎么早晚都不见人影了…… 前两日还琢磨着他要尽早提审储时光呢！ 几人正要让人出去找找呢，卫千临却满头大汗的出现在大家面前了。 “快走！跟我走！有重大发现！ 陈家被灭的原因八成要被找到了！” 第489章 宋阿昌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卫千临这几日一直都忙，他已经几日都没有回春不晚了。 之前他和沈默默，叶辞书她们说的，找到了一个陈家灭门案的关键证人了。 他怕这人出什么意外，就带着手下的随从在那人藏着的老宅子旁边守着。 这一守……就是两天！ 到第三天早上的时候，卫千临发现不对劲了。 “今天早上有人出门没有？”卫千临问道。 随从立刻回答。 “没有！前后门都堵住了，没有人出门，也没有任何动静。” 卫千临细细一想，又把那个院子打量了一番，等看到一根烟囱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什么。 糟了！八成要出事，那个烟囱这两日都没有冒烟，那就是说里面的人两日没有开伙…… “快进去！把所有门都给堵住！”卫千临赶紧带着人冲了进去。 和他想的一样。 那个拿了陈家的大笔钱财但却不敢花的陈家远亲已经气绝身亡。 他躺在堂屋的地上，两眼还睁着，一手还捂着脖子的地方。 他的身上，地上都是血，那些血已经发黑了。 在这个人不远处的地方，一个年轻的男子正盘腿坐在角落里。 他是手边是一个三尺见方的匣子，里面装着什么，谁都不知道。 卫千临身边的随从立刻都挡在卫千临的面前。 那个男子眼神很平静。 在打量了一下卫千临几人之后，他终于说了一句有点蹩脚的大渝官话。 “您是从京城来的钦差吗？” 卫千临点点头，紧紧的看着眼前这个男子。 这个男子明显松了口气。 他立刻从原来的盘腿坐着换成了双膝跪下的姿势。 “见过钦差大人！”男子将头重重的磕在了屋里的地砖上。 卫千临没有动，他身边的随从也都从腰间抽出了刀，防备的将卫千临围在了中间。 男子依旧保持着头磕在地上的姿势，好久都没有动。 随从们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并没有发现其他人，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卫千临看着还跪伏在地上的男子。 二十三四的样子，皮肤黑红色，一看就是左海这边常年在海上讨生活的人。 看着瘦弱，但是身上都是明显的肌肉线条，明显就是经常干力气活。 还有就是他的身侧除了那个匣子之外，就是一个水囊，还有一个包袱。 里面好像是馒头和几块发黑的咸菜一样的东西。 这人……是能吃苦的！ 卫千临脑子只转了一圈就想明白一些事情了。 原先盯着的那个人应该是死在两天前。 确切的说是在自己第一次发现那人的踪迹后，离开了这里去找了郡主汇报的时候。 这里没有人看守的那么一点，这个年轻人才潜了进来。 陈家的这个远亲是被出其不意的一刀毙命的。 屋里没有打斗的痕迹。 但这个年轻人为什么杀了这人之后没有逃走，反而是在这里等着他们上门…… 这说明，这个年轻人应该和指使陈家的这个远亲干了坏事的人不是一伙的。 想到这，卫千临感觉脑子里好像有什么答案要呼之欲出了。 “为什么杀他？”卫千临看着年轻人。 一直跪伏着的男子这才抬头。 他看向卫千临，卫千临这才发现眼前的男子五官有点熟悉的感觉。 不过，这个男子的眼睛更亮一点。 “因为他该死！”男子平静的说道。 “那你为什么不逃！”卫千临继续问道。 “不能逃！少爷交代的事情还没完成！”男子继续说道。 “少爷？哪家的少爷？”卫千临更疑惑了。 “陈家小少爷陈安之！”男子轻声说道。 卫千临…… 陈安之？ 这不正是顺记商行的那个少爷吗？ 也是去年十一月十八带着顺记商行的船只在海上出事的那个陈家庶出少爷！ 这人居然和那个陈家小少爷认识！ 卫千临感觉到好像很多事情都要水落石出了。 “你在这里是等着我们来？你早就知道我们会来找这个人是不是？”卫千临问道。 男子点头。 “我知道，我不该杀他！他是大人您的一个重要证人。 也是您查办陈家被灭门一案的重要人证。 但我忍不住要杀了他。 他干的事情我都知道，而且我知道的事情比他还要更多一点。 所以，我在这里等着大人。”男子神色依旧平静。 卫千临眯起了眼睛，他看着眼前的男子，又看了看他身旁的匣子。 “你是谁？”卫千临紧盯着男子。 “舟工宋阿昌！”男子轻声说道。 卫千临神色一凛。 这个男子居然就是那个宋阿昌，就是在春不晚闹事，追着储家少爷要人的那个女子宋阿玉的哥哥？ 怪不得自己看他的五官有点熟悉的感觉呢！ 他居然一直都在左海藏了起来。 “你一直都在左海？”卫千临看着宋阿昌问道。 “是！在顺记的船只沉没了之后，十一月二十八那天我回到了左海。”宋阿昌轻声说道。 卫千临有点不敢相信。 他居然在左海藏了快五个月没让人发现。 “你知道你妹妹在到处找你吗？她为了找你差点被储家人带走。”卫千临忍不住说道。 “知道！但越是这样她和阿娘就越安全。 我不出现对他们才是最好的！”宋阿昌神色没有一点变化。 卫千临无话可说。 要是这个人身上真的藏着大秘密的话，那还真是不出现才是对家人最好的 保护。 “那是什么？”卫千临问道。 “少爷和陈家拼死要保护的东西。 也是让陈家被灭门的东西！”宋阿昌的神色终于有所松动，眼睛开始红了起来。 卫千临身边的随从一听，忙就要上前。 宋阿昌却一把将那个匣子按住。 “我要见比您更大的那个钦差！那个被番邦人偷袭了战船的安邦侯！”宋阿昌正色说道。 第490章 当时的善举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宋阿昌要见十二爷，卫千临能明白宋阿昌的意思。 他的官还是不够大，不够保险。 或者说，宋阿昌觉得自己要说的事情太过重要，最好还是有能做主的人在才好。 卫千临一点都不生气，也没觉得被冒犯到。 相反，宋阿昌越是这样，卫千临就越觉得他手边的那个匣子不简单。 里面肯定有着天大的秘密。 “你的意思是要亲手把那些东西交给安邦侯？”卫千临又问了一遍。 宋阿昌点点头。 他必须亲手把这些东西交给京里的来的人。 这是陈家老太爷和少爷交待的事情，他必须要完成…… 卫千临很谨慎，亲自将那个匣子认真检查了一遍。 确认了里面没有火药和所谓的有毒的东西才同意了带宋阿昌去见十二爷…… …… “宋阿昌？你是说那个宋阿玉一直找的那个哥哥其实一直都躲在左海？ 而且还正好出现在你一直盯着的那个重大嫌疑人的身边。 并且还一刀宰了你那个嫌疑人？” 沈默默在听到卫千临说是谁的时候，也是有点吃惊。 她打量了一下卫千临。 这个状元郎还真是胆子大呢，也不怕那人是对方派来的，万一想来个杀人灭口怎么办？ 要是这个卫千临在左海出事了，京里的卫家老太爷那得伤心成什么样啊！ “是！我都查过了，他就是宋阿昌。 另外，他身上，还有那个匣子我也都检查过了，没有危险。 事关重大，我觉得还是让大家都知道这事情比较好！ 所以，才把大家都找了过来。”卫千临非常认真的看着沈默默。 沈默默想了想，又看了看没说话的十二爷。 “表哥，你什么意思？见还是不见？” “见见吧！那个宋阿昌隐忍了这么长时间，心里肯定藏着很多事情。 之前你们不也说了，这个宋阿昌是给储家干活的吗？ 现在却在为陈家抱屈，这里面还不知道有什么不得了的大事情呢！”十二爷淡淡说道。 就这样，宋阿昌被卫千临带到了春不晚里面。 宋阿昌在进屋之前，又被十二爷身边的两人认真的搜了一番。 就连他带着的那个匣子都没放过。 一直到确认真的没有危险了，他才被纤娘带进了一间密室里。 宋阿昌知道，他这次要见的不止是那位钦差安邦侯。 还有那位郡主。 别人谨慎一点也是对的。 一进密室，宋阿昌连头都没敢抬，就跪了下来，然后就咚咚咚的磕了三个响头。 “见过各位贵人！”宋阿昌依旧是跪伏在地上。 十二爷嗯了一声后才叫了宋阿昌起来。 宋阿昌慢慢抬起头，这才看清楚自己的对面坐着五个人。 除了已经见过的那位卫大人之外，还有一位俊朗贵气的年轻公子。 他知道这就是左海城里大家传的那个皇后的侄子，大渝最年轻的一等安邦侯…… 另外还有三个年轻美貌的女子…… 宋阿昌没敢细看，只是扫了一眼就赶紧低头。 十二爷打量了一下宋阿昌后才开口。 “你是宋阿昌？” “是！小的就是宋阿昌！”宋阿昌赶紧回答。 “我记得要是没错的话，你妹妹宋阿玉说过，你是在储家的船上当舟工是不是？”十二爷不紧不慢的问道。 “是！小的一直以来都是在储家的船上当舟工。”宋阿昌不敢撒谎。 “按理说，你拿的是储家的银子，靠着储家生活，怎么会为陈家鸣不平呢？ 陈家给过你们家好处？”十二爷继续问道。 宋阿昌忙又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回侯爷的话，小的是在储家的船上当舟工没错。 但也的确受过陈家的恩。 我娘在六年前生了一场大病，要吃独参汤，那时候我还没有在船上当舟工。 拿不出银子来，是陈家少爷看到了，让人送了一笔银子和一株参过来。 我娘这才捡回了一条命。 我们家欠着陈家少爷一条命呢！ 后来，我想着，多挣点钱，早点把欠陈家少爷的银子给还上。 在储家的船上当舟工，拿的银子多。 小的这才去了储家的船上干活的。”宋阿昌赶忙解释。 十二爷听了后，看了一眼在门旁边一直站着的纤娘。 纤娘轻轻的点了点头。 在这个宋阿昌没进来之前，纤娘就已经派人把宋阿昌家能查到的事情都查了一遍。 宋阿昌的娘的确在六年前生了一场大病。 当年很多人都以为宋阿昌的娘活不过来了。 谁知道还是捡了一条命回来…… 十二爷这才点点，示意宋阿昌起来，并让人给宋阿昌拿了个凳子过来。 宋阿昌千恩万谢之后，才抱着那个匣子在凳子上小心的坐了下来。 十二爷正想开口，叶辞书却抢在十二爷之前开口了。 “储家的船上给的银钱比别家高？ 那是不是说你在的那艘船其实经常在夜间出海。 那艘船其实做的是私自贩运货物到左海的事情？”叶辞书轻声问道。 宋阿昌迟疑了一会儿后才重重的点了点头。 “是！小的在的那艘船经常都是夜间出海，趁着夜色偷摸的到达左海附近。 船上的货物也都是在夜间悄悄装卸。” 叶辞书了然。 为什么储家的船给的银钱多？因为是走私呗！ “好，那些事情暂时先不说吧！你先说说你为什么失踪？ 另外，你知道为什么陈家的船只会沉？ 这里面有储家什么事情吗？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这里很安全！不会有任何人对你造成伤害。”十二爷认真说道。 宋阿昌想了想，突然起身，然后将手边的匣子放在了面前。 随后，他又重重的磕了三个头。 “侯爷，各位贵人！小的要告储家杀人灭口。 陈家上百口人都是死于储家人之手。 另外，陈家少爷的商船沉入大海，也是储家人所为。 请侯爷和贵人们为陈家上百口人报仇，将储家人绳之以法！”宋阿昌正色说道。 屋里的人心头都是一凛。 果然，陈家被灭门是储家人所为。 “你都知道些什么，一一说来！ 纤娘，准备笔墨！”十二爷的脸色凝重起来。 第491章 偷账本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宋阿昌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他说的很详细，也很认真。 就像那事情就是在昨天发生的一样。 去年的十一月十二那天，他突然被储家大爷储伯一叫了过去。 “阿昌，你在我们储家的船上也干了不少年了。 我们储家对你可还行？”储伯一看着宋阿昌。 宋阿昌立刻跪了下来表忠心。 “储家的银钱给的比别家都多，阿昌这些年能养家糊口，多亏储家的帮扶。 阿昌不会忘了储家的大恩大德。 回去了一定给老爷和大爷立个长生牌位。” 在船上干了快六年的宋阿昌知道这位少爷不会无缘无故的找自己，当即就表了一下忠心。 只是这忠心的真诚度有多少，那就不知道了！ 反正奉承话说起来不要钱，多说两句又不会掉块肉，说不定还能得点赏钱呢！ 宋阿昌很清楚自己在储家的船上干是因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是黑船才拿的多吗？ 整个左海，谁家的黑船敢像储家这么猖狂？ 要是一般的商船，储家给的银钱可是和其他商行差不多的。 宋阿昌的态度让储伯一很满意。 他就知道，这个小子敢上黑船就是个眼里只有钱的家伙。 这样的人用起来很顺手，找他办事情会省心一点…… “阿昌啊，现在有个能让你挣大钱的机会，你想要吗？”储伯一看着宋阿昌。 宋阿昌以为还是跑黑船的事情，想都不想就应了下来。 “船上的事情大爷交给我就是了。 阿昌别的本事没有，但在海里折腾的手段还是有的。” 储伯一随后就笑了两声。 “知道你在海上的手段不错，但这次可不是让你在海上折腾。 阿昌，你帮我去拿一样东西。 那东西呢，是在船上，应该有人守着，不过应该不好找。 你要是把那东西拿来了呢！ 我给你二百两银子怎么样？ 或者说，现在我就可以把银子给你，只要你把那样东西给我拿回来就行。”储伯一说道。 宋阿昌没想那么多，当时就应了下来。 二百两银子呢！够自己至少不吃不喝的干五年的。 有了这二百两银子，先放到娘那边去，再攒个一两年的钱，就够把欠陈家少爷的银子给还了。 虽然陈家少爷一直都没提过让自己还钱的事情。 但这总归是一件事…… 当晚，储伯一就给了宋阿昌一包银子。 在回左海后，宋阿昌立刻就把这包银子送回家了。 十一月十六日那天，宋阿昌就上了储家的一艘黑船出海往苏禄岛来了。 上船之后宋阿昌才知道，顺记的商船今晚居然也出海了…… 等到了苏禄岛之后，宋阿昌才知道自己要拿的东西是什么。 “一本账本！番邦人的账本！ 就在那艘船上，你好好上去找找。 只要是你看不懂的字，不是大渝人的字就是了。 阿昌，你水性好，只有你才能摸黑从水里上船。”储伯一的人给宋阿昌交代。 虽然那天是十六，天上的月亮应该很圆很亮的。 但因着那几日都是阴天，天上都是乌云。 大片的乌云将月亮遮的严严实实的，码头那里虽然有几盏灯笼摇晃，但依旧到处都黑黢黢的。 靠着码头的这边守卫森严，不是原来船上的人压根就上不去。 要想悄无声息的上船，只能从水里潜过去…… 因为那几日天气不好，大码头的船只多，宋阿昌开始的时候并没有认出来这是谁家的船。 他只知道那账本应该是在客舱里。 当他绕过所有人，悄无声息的潜入到船上唯一的客舱的时候，一下子愣住了。 船舱里居然有人。 而且还是对他有着救母之恩的陈家小少爷陈安之。 “安之少爷？”宋阿昌当时就傻眼了。 他没想到，储家让偷的账本居然是陈家的账本。 更没想到的是，这次陈家跟船的居然是那个小少爷陈安之，这让他怎么可能下得去手呢！ 宋阿昌有点手足无措。 不是说安之少爷刚成亲才半年，最近这段时间都不会出海吗？ “少爷……我？”宋阿昌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手里拿着一把匕首自保的陈安之。 陈安之在看到来人是宋阿昌的时候却松了口气。 “阿昌？怎么是你？”陈安之将匕首收了起来。 宋阿昌觉得羞愧，不知道该怎么说。 要知道是陈家小少爷在船上，打死他都不会答应储家大爷的。 宋阿昌转头就想离开。 但走了两步之后，他想到了什么又回头。 先是对着陈安之咚咚咚的磕了三个头之后，宋阿昌还小声提醒了一下。 “安之少爷，您小心一点。 储家的储伯一让我上您的船偷一本番邦的账本。 我当时不知道是您在船上，也不知道是陈家的船。 现在我走了，储家肯定还会找其他人来偷账本的。 您一定要小心一点。 能让储家人这么上心的账本肯定非常重要！” 说完这些，宋阿昌就要走。 但陈安之却及时叫住了他。 “你来……只是为了偷账本吗？”陈安之认真问道。 宋阿昌点点头。 “是的！储伯一给了我二百两银子，让我来偷一本账本，说是番邦的账本。 只要上面不是大渝的字的账本就行。 少爷，对不起，我错了。” 陈安之却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是储伯一让你来的？”陈安之再一次问道。 宋阿昌又点了点头。 “就是他让我来的！安之少爷，我这就走，您当没看到过我好不好！”宋阿昌紧张的看着陈安之。 陈安之没有说话，只是在客舱里走了两圈。 好一会儿后，陈安之才看向宋阿昌。 “阿昌，我给你一千两银子，你帮我送一样东西出去好不好？” 原本还惴惴不安的宋阿昌…… “少爷，您尽管吩咐就是了，我怎么能要您的银子呢！ 您说，什么事情，我就是提着脑袋我也帮您把事情给办了。”宋阿昌立刻说道。 “储伯一要的账本，我给你。 同样的，你再帮我把一样东西带出去。 就算是我求你帮我这个忙的！”陈安之很认真的看着宋阿昌。 宋阿昌越听越糊涂…… 第492章 比账本更重要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宋阿昌不知道陈安之要他带什么东西走。 但他知道，眼前的这个陈家少爷是个好人，陈家也是好人家。 左海的那些贫苦人家多少都受到过陈家的恩惠的。 陈家少爷肯定不会让自己去办坏事的。 像是偷账本的事情，安之少爷肯定不会让自己去办的。 “少爷，您说，我答应就是了！”宋阿昌立刻说道。 陈安之这才起身从客舱里自己平时看的书册里拿出一本账本交到了宋阿昌手里。 “这本是储伯一让你拿的账本，你拿好了！”陈安之笑着说道。 宋阿昌像是捧着一块烫手的火炭一样，赶紧将账本放了回去。 他再傻也知道左海商行之间也是有竞争的。 特别是陈家在这一年拿下了利润最大的琉璃海贸份额…… 能让储家和陈家都看重的账本，肯定非常重要。 “安之少爷，您别这样！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敢再干这事情了。”宋阿昌苦笑着说道。 陈安之却还是固执的将账本放到了宋阿昌手上。 “阿昌，我相信你！ 你不是一个坏人，你心底绝对是一个好人。 我就帮了你一点，每年年节的时候，你都悄悄的到我们府上的后门那里送上点海货。 还会再磕几个头。 现在是我在求你，你帮我这一次好不好！”陈安之认真说道。 宋阿昌这才小心的接过账本。 “少爷，您放心，我一定把这账本保护好。 我知道的，我回去和储伯一说账本没偷到的话，他肯定会派别人来偷的。 我先替您把账本藏起来。 等回左海了，我再悄悄的给您送过去。 您放心，账册里的内容，我一个字都不会看的。”宋阿昌立刻保证。 陈安之摇摇头，示意宋阿昌在客舱的一侧坐下来。 “阿昌，我让你把这本账册拿过去，是让你把这本账册交给储伯一的。 他拿到账本了，自然会消停！ 这样的话，我交给你的另一样东西也会很安全。 其实，这个才是我真正想让你带回左海的东西。” 陈安之说着就从客舱的一个暗格里抱出了一个用油纸包着的木匣子。 宋阿昌看着那个木匣子，又看了看手边的账本。 陈安之将木匣子放到了宋阿昌的身边，重新坐了下来。 “知道为什么储伯一让你偷这本账本吗？”陈安之看向宋阿昌。 宋阿昌摇头。 这个他倒是不知道。 不过，他知道的是，能让储伯一让自己来偷的肯定是见不得人的账本。 “储家这两年和番邦商人勾结在一起，破坏了左海原有的商贸规则。 他们私自贩运货物，扰乱左海的物价。 光是这一年来，我们顺记在琉璃上的损失就快有二十万两白银了。 知道这船上装的什么吗？”陈安之看着宋阿昌。 宋阿昌羞愧的低下头不敢说话。 储家的黑船私自贩运货物，他不是也在黑船上干活吗？ 说到底，他也是帮凶之一。 “这船上装的是琉璃，是我们陈家按照之前定下来的价格从番邦商人手里高价买下的琉璃。 我们顺记为什么明知道亏钱还要来跑一趟买这些必定要亏损的货呢！ 因为我们醉翁之意不在酒。 我们这次到苏禄岛，其实不是为了这些琉璃来的。”陈安之正色说道。 宋阿昌立刻明白了。 “是为了……这本账本？” 陈安之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储家勾结番邦，看着是挣了不少钱，但最终损害的还是大渝的商贸。 长此以往，左海的商贸必定还会像以前那样被番邦商人把控，由他们来定价。 左海发展成这样不容易，不能因为一家的贪欲毁了左海。 我父亲和我一直都在悄悄的找储家私运货物的证据。 储家的账本做的漂亮，海贸署的人是查不出来的。 但他的账本做的再漂亮，却不能管到番邦人的账本。 这本账本是我们家花了高价找人从那个和储家来往最密的商人何塞那边弄来的。 只要把这个账本交给海贸署。 储家的事情必定会败露。 这也是为什么储伯一要你来把账本偷走的原因。”陈安之轻声和宋阿昌说道。 宋阿昌听的似懂非懂的，虽说不是全懂，但大概的意思却是能明白的。 陈家拿着这本账本，等于是捏着储家的命门了。 这也是为什么储家那么紧张这本账本。 “既然这么重要，那您为什么还要把这本账本让我拿走呢？ 少爷，要不这样好了。 现在还有时间，您再抄一本。 我把抄的那本拿走也是一样的。”宋阿昌建议。 陈安之摇头。 “不用了！储家不是要这本账本吗？给他就是了。 他家干了那么多的坏事，以为销毁一本账本就能搞定一切吗？ 他们太自以为是了！ 人贱自有天收，储家想把陈家搞垮了，他们好一家独大吗？ 他们做梦！即使陈家垮了，他们储家也不会有好下场的。 阿昌，你帮我这一次，把这个木匣子带回左海。 记住了，不要交给其他人。 除非我或者是我父亲亲自找你要这个东西，你才能给。 其他人一律不要给！你记住了吗？ 这个东西非常重要。”陈安之郑重的看向宋阿昌。 “这……这东西就这么重要吗？”宋阿昌的手有点发抖。 陈安之毫不犹豫的点头。 “非常重要！这东西不仅关系着陈家，也关系着左海。 甚至还有可能关系着大渝。 和这个东西比起来，那本储家私运货物的账本简直就不值一提。 所以，现在我把这两样东西交给你。 你拿着账本交差，这样可以暗地里把这个东西给带回左海。 一明一暗，这样才保险一点。”陈安之说完，还郑重的对着宋阿昌行了一礼。 宋阿昌有点不敢相信的看着那个木匣子。 就这么一个匣子，居然能关系到左海，甚至会关系到大渝…… “少爷，这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啊！”宋阿昌下意识的问道。 陈安之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 “很厉害的东西！不管是在大渝还是在番邦，都是很厉害的东西！” 第493章 陈家老太爷大义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宋阿昌将带来的匣子打开了。 十二爷，叶辞书，叶秀书，沈默默，卫千临都围了过去。 在看到里面是什么东西的时候，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叶辞书更是瞳孔巨震。 她看到了什么…… 像是火铳一样的东西，但好像又比火铳要更先进！ 或者说应该叫火枪才是！ 匣子是特制的，里面有三支火枪，大小不一。 大的有三尺来长，长长的钢管，还可以折叠的枪把，乌黑发亮的枪口。 中号的有大人的小手手臂那么长，看着要稍微小一点，但看着依旧乌黑锃亮。 最小的那个就要小巧了很多，只有成年男子巴掌那么长，佩戴在身上也不会不方便。 “这是……”十二爷还是第一次见这东西。 “安之少爷说了，这是番邦那边的皇帝的工匠坊最新研制出来的火枪。 说是和大渝的那种火器有着共同的原理。 但是大渝的火炮不方便携带，略显笨重。 这种火枪个人可以携带，操作方便，远距离杀伤力很强。 现在番邦那边刚研究出来，还没大规模投入使用。 陈家老太爷在一次见了一个番邦商人的时候，那个番邦商人说漏嘴了，说是他们听说佛郎机那边有着比大渝的火器更厉害的东西。 陈家老太爷上了心，就说想出高价买过来看看。 番邦的那个商人出了高价从佛郎机的皇家工匠手里弄了这三只火枪过来。 另外，这里面的羊皮纸是简单的图纸。 哦，安之少爷说了，卖给他们这些东西的是贝提卡人，不是佛郎机人。”宋阿昌赶紧解释。 屋里所有人都不说话，心里都是震惊。 就这个木匣子里的三支火枪，好像一下子把陈家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说清楚了。 陈家老太爷意外得知番邦有比大渝更先进的火器，然后花高价悄悄买了回来。 但后来走漏了风声，这才导致的灭族之祸。 但储家是因为这个才把陈家灭族的吗？好像说不通…… “我当时问安之少爷了，既然这东西这么厉害，为什么不直接交给在苏禄岛驻守的平南军。 安之少爷说，开始的时候，陈家老太爷和他也想过这么做，这样会省事一点。 但后来陈家老太爷怕有意外发生。 即使是万分之一的可能也不行。 陈家老太爷想的是，先悄悄的把东西弄到左海。 然后再悄悄的转移到左海旁边的蕉城春不晚。 把情况说明一下，蕉城春不晚的掌柜肯定会立刻护送这些东西进京城的。 左海的春不晚掌柜的…… 陈家老太爷和安之少爷都信不过。 京城有镇边公的火器工坊在，加上有这些实物和图纸在，镇边公一定能造成不输这些火枪的东西出来。 这样即使番邦拿着这些新式的火器找上大渝，大渝也不会害怕的。 安之少爷说了，说是老太爷说过，左海也是这些年日子才好过的。 以前是海盗猖獗。 现在又有了番邦商人。 番邦商人现在和大渝做生意，看着对大渝友好。 其实他们远比看起来的要心思歹毒。 他们也看到了大渝的富庶了。 万一有一天大渝没有他们强大了，他们就会露出自己的獠牙，将大渝看成一块肥肉。 会把大渝当做是绵羊一样宰割…… 就像是那些被他们强占去的岛屿一样。 陈家是靠着大渝的强盛才过上好日子的。 大家都想看着大渝永远的强盛下去。 能为大渝做点事情，陈家荣幸之极！”宋阿昌继续说道。 大家的心里都不好受。 所有人心里都是一个念头。 陈家老太爷深明大义，陈家少爷一身正气…… 密室里的人都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那个匣子出神。 “后来呢？你就带着这个匣子和那本账本回来了？”十二爷出声问道。 宋阿昌点点头。 “原本按照安之少爷的计划，我带着这些东西潜回去。 不管是账本还是这个匣子，都用油纸裹的严严实实的。 我离开了安之少爷的船之后，先是悄悄的把这个匣子藏了起来。 想着等储伯一不注意的时候，我再悄悄带着东西回左海。 只要把东西交给陈家老太爷或者安之少爷就行了。 后来我把账本给了储伯一。 储伯一很高兴。 我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 谁知道到了十一月十八那天，海上的情况不是很好，风有点大。 为了保险起见，很多商船都没有出海。 但陈家的商船，就是安之少爷的那艘船，却突然顶着风出海要回左海。 当时我还在想，是不是左海有什么事情了，安之少爷才要回去的。 那我是不是也要早点回去，好将那东西给安之少爷送过去。 就是在陈家的船出海不久，我在苏禄岛上的码头上收帆。 突然两个人走过来和我问路。 我当时没怀疑什么，还热情的给他们指路了。 谁知道其中一个人趁人不注意，突然摸出匕首对着我的胸前捅了一刀…… 那时候我立刻就反应过来了，这两人是来杀人灭口的…… 我当时就从船上跌下了海里。 为了活下去，我一直在海里憋着气忍痛往远处游。 一直游了很远……”宋阿昌越说声音越小。 十二爷看着宋阿昌。 宋阿昌突然起身，冲着几人行了一礼，然后一把扯开自己胸前的衣裳。 一道巴掌长的刀疤出现在宋阿昌心口处的位置。 “这……你受了这么重的伤，还在海水里泡了那么长的时间居然活了下来？”十二爷有点吃惊。 “小的……天生心长的有点歪，才躲过了这一劫。”宋阿昌小声说道。 卫千临慢慢走上前检查了一下，随后冲着十二爷点点头。 “好像心是长的有点歪，这个伤口很深，要是伤及心脉的话，人肯定活不了的。” 十二爷叹了一口气。 身受重伤，还要东躲西藏的，这个宋阿昌也真的挺不容易的。 “那你怎么确定陈家的商船就是储家人做的手脚呢？”叶辞书突然问道。 “不是他家还能是谁呢？ 在左海，除了储家，陈家还能和谁家交恶？”宋阿昌的情绪一下子就激动起来。 第494章 一直在等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储家拿到了账本，他们就要杀我灭口。 同样的，在他们的眼里，只要是接触过账本的，都应该被灭口。 所以，安之少爷就成了他们的眼中钉。 安之少爷的船在海上沉了之后，那时候我也在逃命，加上我身受重伤，我养了好几天才勉强能自由行动。 再后来，我躲在其他家的一艘商船上回到了左海。 那时候我才知道，安之少爷彻底没了。 一向和善的陈家老太爷和储家的那位老爷在公开场合呛起来好几次。 陈家老太爷更是放话说，自作孽，不可活，坏事做尽的人不会有好下场的。 我知道，陈家老太爷肯定是知道了一些什么事情。 在我身上的伤养的差不多的时候，我悄悄潜入陈家见了老太爷。 当时的我就是一个想法，把安之少爷要我带回来的东西交给老太爷。 但陈家老太爷却没收。 他告诉我，陈家被人给盯上了，这东西放在陈家并不安全。 现在由我拿着是最安全的。 安之少爷信任我，同样的，他也信任我。 还有，之前安之少爷说的，将东西送到蕉城的春不晚。 陈家老太爷却说，暂时不要送过去。 现在的他，不相信岭南这边所有的人。 他让我收好东西，等过完年之后，他会借着巡查铺子的借口亲自去趟京城。 到时候会把东西亲手交到陶朱公手里。 陶朱公是镇边公的亲哥哥，只要交到他手里了，这东西就真的安全了。 再后来……除夕之夜，陈家满门被灭！ 和老太爷说的一样，陈家被人给盯上了。”宋阿昌缓缓说道。 “你就是因为这些才说是储家人下的手？”沈默默开口问道。 宋阿昌点点头。 “我见陈家老太爷的时候，问过老太爷，是不是储家害的安之少爷。 老太爷当时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道。 这里面肯定有储家人的手笔，但肯定不止只有储家。 老太爷说了，在安之少爷的船遇险后，陈家找了很多船只出海搜寻安之少爷。 但事发的海域除了零星的几块板子外，没有其他任何人。 我后来想到了，那日风浪大，商船不管是遇到大风浪了还是遇到了暗礁旋涡。 都不可能只留下几块板子这么简单。 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整艘船被人凿了船底，整体沉没。 二是连船带人被拖走了。 想想安之少爷出海的那日，风浪大，一般的商船根本不敢出海。 陈家的商船是花重金打造的，比一般商船要更抗风浪一些。 但即使这样，也比不上军队的战船。 所以，陈家商船出事，只能是遇到战船了。 左海这边，只有平南军才能在有大风浪的日子里有战船出海。 偏巧储时光的那个姐夫就是平南军的副统领。 这一切是不是有点巧了？”宋阿昌看着屋里的几人问道。 大家终于明白为什么说陈家老太爷和宋阿昌都说不相信左海的任何人了。 一切的事情遇到一起，的确让人家相信不起来。 “能和平南军战船不分上下的还有番邦的战船。 佛郎机人的战船能和大渝的战船打的不分上下。 连镇海王都曾经吃过他们的亏！ 宋阿昌，也许你眼中的那个在海上对陈家商船下手的战船是番邦人的呢！”沈默默轻声说道。 一旁的卫千临也点头。 “对！按照你的分析，能在海上对陈家商船动手的可能是平南军战船。 但也可能是佛郎机人的战船。 毕竟，你手里拿着的这个东西可是从番邦偷弄过来的。 这样一看的话，番邦人下手的可能性反而更高一些。”卫千临接着分析。 宋阿昌沉默了会儿后，点了点头。 “你们说的也许有道理，也有可能是番邦人动手的。 但陈家被灭门却实实在在的是储家人动手的。 那个陈庆年，就是被我杀了的那个人。 他从储时光手里拿了毒药，在除夕夜陈家祭祖的家宴上，下毒害死了陈家那么多人。 连陈家看门护院的狗都没放过。 这还不算，他还一把火烧了陈家。 将陈家烧了个干干净净，什么东西都没留下。 我查过，除夕前两日，陈庆年和储时光接头过，从储时光那里拿了药。 陈庆年原本不配出现在陈家祭祖的家宴上的。 偏偏那日就出现了。 还专门在厨房那里帮忙。 陈家被烧后，也是这个陈庆年第一个出现在现场的。 再后来，顺记商行被卖，这个陈庆年拿了储家那么多的银子却不敢用。 上个月，他还和储时光见面了，我一直跟着的。 他差点和储时光吵了起来，还说什么大不了鱼死网破，你我害死了陈家那么多人，将来都是要下油锅的。 还说什么，你们想找的东西就在我手里。 我要是死了，那东西就交出去了。 也是因为这样，储时光才没敢对陈庆年动手的。 其实我知道，陈庆年是虚张声势。 储家也在找我手里的这个东西。 储家为什么找这个东西？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但越是储家人找的东西，我越不能让这东西落到储家人呢手里。 所以，我一直在等。”宋阿昌看向十二爷。 “在等什么？等我们？”十二爷问道。 宋阿昌坦然的点点头。 “是！我就是在等你们！我在等朝廷的说法。 陈家这么大的事情朝廷会不会管？朝廷会不会把陈家这种平民放在心上？ 如果朝廷不管，那我手里的这个东西永远都不会拿出来。 因为我会替陈家不值，替安之少爷不值。 为了这个东西陈家搭上了全族的命。 如果朝廷管，派了人来查陈家被灭门的案子了，那这东西我一定要替陈家交上去。 因为这是陈家那么多人拿命换来的。 我们也想朝廷用好这些东西，让所有的番邦都不敢对我们动手。 好在你们来了，陈家老太爷和安之少爷他们都没有白死。 我也没有白等！” 宋阿昌说完，又看了一眼那个匣子后，突然就从凳子上起身，然后又跪了下去。 “请钦差为陈家做主。”宋阿昌重重的磕了下去。 第495章 没那么简单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不管是十二爷，还是沈默默，叶辞书，还是叶秀书，或者说一直在等候吩咐的纤娘。 心里都非常难受。 为陈家难受，那么好的家族就这么被灭了…… 也为宋阿昌难受。 为了陈家少爷和老太爷的嘱咐，藏了这么久，忍了这么久，还差点丢了性命。 “我们在进左海后，你也一直在观察，一直在等是不是？”叶辞书轻声问道。 宋阿昌慢慢抬头。 “是！从你们进了左海城之后，我就一直看着你们了。 我开始的时候有点不相信你们。 你们太年轻了，不像是储时光那种老家伙的对手。 我就一直暗地里观察着。 后来你们……闹了春不晚，抓了储伯一，关了燕娘。 再后来你们的矛头都对上了储家。 一直到储时光被你们抓了，吴家栋也战死了，我才确定，你们来左海真的是为了办案的。 后来我就一直悄悄跟着这位卫大人。 这才有了后来的事情！”宋阿昌缓缓说道。 叶辞书几人越听，越觉得这个宋阿昌不简单。 那日大闹春不晚，可是因为宋阿昌的妹妹宋阿玉啊！ 他居然能眼睁睁看着宋阿玉受苦…… 不对，应该说宋阿昌也在赌，赌她们肯定会救宋阿玉…… 宋家的这兄妹俩…… 胆子都大，都是心思缜密的人…… “你先起来。”沈默默看向了宋阿昌。 在宋阿昌站起来后，沈默默也站了起来。 她看着宋阿昌，然后突然郑重的向宋阿昌行了一个揖手礼。 这一下把宋阿昌吓的差点跌坐在地上。 他知道沈默默的身份，福顺郡主，平宁公主的独女，深得天家和皇后的疼爱，身份尊贵。 她居然向自己行礼，这不是折自己的寿吗？ 叶辞书，叶秀书，还有十二爷和卫千临也都想到了什么。 他们也都站了起来，也都郑重的向宋阿昌揖了一礼。 宋阿昌被吓的动都不敢动了。 “这一礼是你该受的！ 朝廷该谢谢你，大渝该谢谢你，我们都应该谢谢你。”沈默默郑重说道。 宋阿昌愣了好一会儿，等他反应过来大家是真的在感谢他的时候，他的眼眶突然一下就红了。 他蹲了下来，抱着头开始呜呜大哭。 他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 哭自己差点丢了性命也要把安之少爷托付的东西藏好？ 还是哭陈家那一百多口葬身火海的人？ 再或者是哭自己做的这么多没有白费，终究看到了想看到的…… 屋里人都默默的等着宋阿昌发泄完情绪。 快五个月的时间，一个人，身受重伤，还要东躲西藏的…… 真的很不容易的！ 好一会儿，宋阿昌哭完了，他用衣袖抹了下脸，重新看向十二爷他们。 “大人，什么时候处决储时光，我想亲眼看着他受千刀万剐之刑。”宋阿昌问道。 十二爷想了一会儿才说道。 “储时光已经被抓了，但现在暂时还不能处决他。” “为什么？”宋阿昌有点不敢相信。 “因为储时光一个人掀不起来这么大的浪。 他干了这么多的事情，总要有自己的目的吧！ 还有，他背后肯定有人推动着这些吧！ 你觉得，就因为想搞垮陈家，储时光就敢下手把陈家全部灭族吗？ 这背后肯定还有其他人。 你不想把所有害陈家的人都抓出来吗？”十二爷看着宋阿昌问道。 宋阿昌…… 他想到了陈家老太爷说的话，储时光只是对安之少爷动手的其中一个…… 还有其他人…… “好！我继续等！阿昌在这里谢谢各位贵人了！” 宋阿昌说着，又跪了下来重重的磕了几个头。 十二爷赶紧闪过一边，不受宋阿昌的大礼。 宋阿昌带来的匣子，十二爷又亲自检查了一遍，重新用油纸包好，然后将身边身手最好的那批暗卫安排了出去。 “快马加鞭，日夜不休赶紧回京城，将这东西还有这封信交到太子手里。 路上若有人敢阻拦…… 不管是谁，格杀勿论！出事了我和郡主顶着。 你们就一个任务，那就是把这东西和信完整的交到太子手中。”十二爷郑重吩咐了下去。 那些暗卫们立刻就带着东西消失在左海了。 处理完这件事，十二爷和沈默默又看向宋阿昌。 “你先暂时在春不晚住着，有什么事情和纤娘说就行。 好好养你的伤，你的伤看着是好了，其实伤了内里，若是不能及时医治，恐损寿数。 你妹妹那里……我会安排人悄悄告诉她的。 你只要在这里安心养伤即可。 现在的春不晚很安全！”沈默默轻声说道。 宋阿昌点头应了下来。 他知道，既然这些贵人们说储时光背后还有人，那自己就暂时不能露面，否则的话，会打草惊蛇的。 “小的都听侯爷的安排。”宋阿昌立刻保证。 沈默默冲着纤娘看了一眼，纤娘立刻去准备了。 “跟我来吧！这边请！”纤娘看着宋阿昌。 宋阿昌赶紧冲着密室里的人都行了一礼，然后就要跟着纤娘出去。 临出去的时候，十二爷突然叫住了宋阿昌。 “阿昌，左海……也不是所有人都不可信的。 王爷还是值得相信的！”十二爷突然说道。 宋阿昌先是愣了下，然后就点了点头，跟着纤娘出去了。 等密室里剩下他们几人的时候，大家都互相看了看。 “储家的事情……其实已经和账本没有多大的关系了！”叶辞书说道。 “但储时光还是因为太贪了，才做出这些事情来的。”沈默默气道。 “那下面就去审储时光吧！ 连夜审！”十二爷轻轻叩了下桌子。 “我也去，我是刑部的，我要参审！”卫千临立刻表态。 叶秀书四下看了看，正想说她就不去了吧…… “三姐姐，你也去，储时光知道不少番邦的事情，你多了解一些，对我们有好处。”叶辞书忙说道。 叶秀书一听，也对，以后肯定要和番邦商人打交道的，多了解一些准没错…… 就这样，一行人马不停蹄的赶往了海贸署提审了储时光…… 第496章 满意了吗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再见到储时光的时候，大家还真有点意外。 在海贸署里被关了几天，他依旧头发梳的整整齐齐，身上也是干干净净的。 除了稍微瘦了一点，眼眶稍微凹下去一点，其他没有什么大的改变。 在看到这么多人进了屋子后，储时光心里是有点吃惊的。 他在这里被关了几天了，外面的事情一点都不知道。 更让他觉得可惜的是，他的家里人居然一点消息都送不进来。 也不知道自己姐姐那里知道消息了吗？会不会求姐夫帮忙，把自己给救出去…… “见过各位贵人！”储时光恭敬的行了一礼。 十二爷几人却是看都不看储时光一眼。 几个跟着来的海贸署的衙役恭敬的将带来的椅子一排摆好，然后又恭敬的退了出去。 沈默默坐了正中间的位置。 叶辞书，叶秀书挨着他的左边坐了下来。 十二爷和卫千临挨着沈默默的右面坐了下来。 五人都坐了下来后，他们才看向一直站着的储时光。 “储时光，之前问你的那笔买卖可想清楚了？”叶辞书笑着问道。 储时光摇了摇头。 “想不起来了，估计是时间太长了吧！”储时光淡淡说道。 看着储时光有点耍无赖的样子，叶辞书突然就笑出了声。 “储时光，我就是随便问一下。 那笔买卖啊，你记起来或者记不起来已经不重要了。 反正你干的见不得人的买卖又不是这一笔！ 你们储家的账本我看过了，查出来的东西可不少呢！ 不管是哪一笔拿出来，都够把你关在海贸署的大牢里关个三五年的。”叶辞书笑着说道。 储时光一愣，脱口而出，“你查了储家的账本？” “要不然呢！你这边迟迟说不出那笔买卖的来路，我不得自己去查啊! 放心啊！手续齐全着呢！ 海贸署出的搜查官文，也是海贸署从府上和商行里拿的账本，如假包换，我可没有做手脚。 怎么？不信吗？ 那我就随便说两笔给你听听吧！ 去年六月，也是海贸署抽签决定了下半年各大商行的海贸货物品类的时候。 顺记拿到的是琉璃，储记拿到的是香料。 原本按照储记拿到的香料份额，储家的船只需要跑苏禄岛三次即可解决全年的香料采买。 你们家明面上的账本的确是和那三艘船的开销对得上。 但是你们储家自有的账本上却出现了大笔的海贸开销。 储家商船共有五艘，但私账上显示的商船开销却高达十二艘。 那些商船是干什么了？怎么会产生这么大的开销？ 更让人意外的是，每次在顺记的商船出海回来的前一天，左海这边的市场上总会出现一批和顺记采购相同的货物。 比如说……琉璃！ 光是去年一年，你们储家从苏禄岛私自贩运来的琉璃制品的数额就超过了顺记的三倍之多。 也是因为你家那些琉璃的冲击，导致了左海市场上琉璃的价格一泻千里。 同样的事情你干过的还不少。 比如说，霍家的珍珠生意，你也用同样的方法搞过一次。 那一次导致了岭南这边大量的采珠者差点吃不上饭。 储时光，你为了抢人家的生意，想把人家打垮，用这种方法是不是太下作了一点。 海贸署可以严禁这些行为的。”叶辞书看着储时光。 储时光的手稍微攥紧了一点，但是他依旧不说话。 好像不说话就可以解决一切问题一样。 叶辞书也不说话了。 反正该说的已经说了，她说这么多只是告诉储时光，你不可能出去了。 把你关起来是有足够的证据的。 一时间，屋里突然安静了下来。 储时光抬眼看了一眼叶辞书，又看了一眼十二爷。 他在想，自己要不要说点什么，然后再从那些人的话里是不是能推断出一些事情来…… “燕娘死了！”沈默默突然开口。 储时光一愣，随即手一下子就握紧了。 “燕娘死了？她怎么会……”储时光有点不信。 “为什么不会？她用春不晚给你搜集消息，几乎让春不晚成为你们储家的一个产业了。 这样吃里扒外的东西，我为什么要留着她？”沈默默冷笑。 储时光…… 他看向沈默默的眼神一下子就凶狠起来。 沈默默可不怕他，直接就和储时光对视。 “说到底，燕娘可是为你死的呢！这笔账是不是应该算在你身上啊！”沈默默淡淡说道。 储时光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咽了下唾沫，原本攥紧的手慢慢的松开了。 其他人都能看出来他的手在发抖…… “吴副统领在海上战死了！ 就是上次镇海王带着平南军和番邦战船在海上对战的那一次。 吴副统领和番邦战船同归于尽了。 尸骨无存！”十二爷突然也说道。 储时光的身子晃了晃，有点不敢相信。 “不可能……他精通海战，经验丰富，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呢？他把船上所有的将士都赶下船了，自己开着船撞了上去的。 王爷还专门发了明折给他请功呢！ 哦，他的那位如夫人对吴副统领一往情深。 在听到吴副统领战死的消息后，也一条白绫吊死在吴家了。 只留下三个孩子…… 可怜啊！”十二爷继续说道。 储时光一下子就瘫坐在地上了。 他嘴里喃喃自语道，“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怎么会不可能呢！吴副统领觉得自己不死不行啊！ 毕竟，镇海王和本侯的行踪都是从他那边泄露的啊！ 他要是不死的话，等我们把事情都查出来后，死的就是整个吴家了。 还有你姐姐，不死也不行啊！ 谁让她把王爷和本侯的行踪泄露给你的呢？她要是不死，那三个孩子还是保不住啊！ 储时光，你说，吴副统领和你姐姐是不是也算是死在你手上啊！ 你看看，你心爱的女人，最疼爱你的姐姐，还有把你当亲人的姐夫！ 都因为你死了！你现在满意了吗？”十二爷一字一句的问道。 储时光感觉脑子像是被什么东西重击过一样。 眼前一黑，一下子就晕了过去…… 第497章 我不喜欢威胁人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储时光是被冷水泼醒的。 他不敢醒来，不敢相信刚刚听到的事情是真的。 他的姐姐，姐夫，还有燕娘都没了…… 都是因为他…… 储时光愣愣的看着眼前五个年轻人，不知道该说什么。 “怎么？想一了百了？ 哪有那么简单呢？储时光，陈家老太爷说的话还是挺对的。 人贱自有天收！坏事做尽了，自然会有人来收你的。 还有件事要和你说一下。 你的那个儿子储伯一，上午呢，被知府衙门给放了。 之前有个叫宋阿玉的指控他杀了自己的哥哥。 不过卫大人这边查清楚了，宋阿玉的指控不实，所以就把你儿子给放了。”十二爷笑着说道。 储时光心里稍微松了口气，好像还有一点好事情。 只是还没等他这口气松的彻底呢，十二爷又说了两句话。 “但是你儿子刚被放出了知府衙门，还没能回到家呢，就又被抓回来了。 知道这次是因为什么吗？ 因为一个人控告储伯一杀人灭口，虽然未遂，但是也将人伤成了重伤。 你猜那人是谁？”十二爷依旧笑眯眯的。 “谁？”储时光下意识的问道。 “宋阿玉的哥哥宋阿昌！”十二爷笑道。 储时光又感觉到一道雷炸在自己的头上。 怎么可能呢？不是说那个宋阿昌已经死了吗？ 伯一派去的人捅了他的心口后那人就掉到海里了，怎么可能还活着呢！ “怎么？不相信？你说说吧，你们家这事情干的是真不地道。 你们让人家帮你们偷账本。 人家帮你们偷了，也帮你们偷出来了，还交给你们了。 结果呢，你们转头就杀人灭口了！ 这不是做贼心虚是什么？ 还有啊，陈家怎么你们了？人家无非就是看不惯你们储家私运货物，破坏左海的海贸知府而已。 你们有必要把人家全族都给灭了吗？ 储时光，你哪来的这么大的胆子？你是真的不怕遭报应啊!”十二爷冷冷看着储时光。 十二爷每说一句话，储时光就绝望一分。 他们……好像都知道了！ “我要是说，那些事情不是我干的，你们相信吗？”储时光突然说道。 所有人都呵呵笑了两声。 “不信！ 储时光，我一向不喜欢威胁人，但对于你这样的人，我还真想威胁一下。 你可以什么都不认，什么都不说。 那我们就只能冲着你儿子，你家人下手了。 我想，就冲着陈家那么多人死在你的手里，我们对你家人做什么都不会过分吧！ 还有你姐姐的三个孩子。 虽然说他们是吴副统领的孩子，但你是他们的舅舅。 有人要是在这方面做文章的话，好像你也没办法吧！ 我可是听说过的，你姐姐当初自愿卖到吴家，那可是为了凑银子把你从大牢里救出来。 怎么？真想当个彻头彻尾的白眼狼？”十二爷很干脆的问道。 储时光沉默了会儿才说道。 “我知道你们能做到这些。 您稍微动动手指我们这些人就得打回原形，有些事情是我做的。 但有些事情不是我做的。 我……有时候也是被逼的！” 不管是谁，都冷哼一声。 现在说这些话是不是有点迟了！ “行啊，你说说看，到底哪些事情是你做的，哪些事情不是你做的！ 你说出来，我们也好好听听！”十二爷冷笑道。 储时光也知道这次自己彻底瞒不下去了。 “几位贵人都是出身显贵之家的，哪知道我们这些贫苦人家出身的人走到这一步有多艰难啊！”储时光也笑了一下。 十二爷轻轻一招手，一直守在门口的衙役立刻给几人上茶。 “给他也上一杯！我倒是想听听，能杀人家上百口人的家伙会怎么样不容易。” 十二爷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后才说道。 衙役很快就给储时光也上了一杯茶。 储时光也不客气，端起茶碗就把一碗茶喝了个干净。 十二爷只看了一眼，衙役立刻又给储时光把茶给续上了。 储时光连喝了两碗茶才将茶碗放了下来。 他用衣袖轻轻擦了擦嘴，然后才看向是一直看着他们的五人。 “我以前就是个普通的渔民家的孩子。 那时候左海还没有现在这么富庶，也没这么多的海贸生意。 靠海的人家几乎每家都是靠着打渔为生。 我还记得那时候还会有海寇出没呢，只要海寇一来，我们这些在海边住着的人家就会遭殃了。 我还记得，我那个爹就是被海寇给杀了的。 为了一袋子的杂粮，我爹被海盗给杀了。 后来我娘呢，过不惯带着我们的苦日子，就丢下我们跑了，至于跑到哪里了，我们也不知道。 现在肯定是死了吧！ 我那时候才五岁，什么都不会，只会添乱。 我姐只比我大一岁，却要想着照顾我。 那时候我们在里正的安排下，东家吃完吃西家，十顿里面能有一顿吃饱的就算不错了。 就这样，我和我姐相依为命的长大。 我姐很疼我，每次吃东西的时候都会悄悄的把她的饭拨给我一半。 后来，我们俩长大了。 我姐长的不错，又会干活，只要有渔船回来了她都去帮忙，顺便拿点工钱。 我呢，靠着在海边钓点东西换点钱。 日子虽然苦，但是姐弟俩倒是平安长大了。 再后来，我认识了一个比我小了好几岁的一个女孩，她是从别的地方过来的。 母亲死了，跟着父亲生活，她父亲是个舟工。 当了舟工挣了点钱后就娶了新的媳妇。 那个女人对那个女孩一点都不好，非打即骂。 我和姐姐心疼那个女孩，经常偷偷的接济她，让她吃饱饭。 我们就慢慢的好了起来。 直到有一天，有一户富户人家突然带着家丁要把那个女孩带走。 原来是那个女孩的爹和那个后娘把她给卖了…… 当时我真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就和他们争执了起来。 混乱之中，我把领头的那个人打伤了，弄断了人家的腿。 再后来……我就被关进了大牢里。” 第498章 地道的白眼狼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储时光慢慢说着以前的事情，只是刚说到这里，就被沈默默给打断了。 “你说的和我们知道的好像有点出入吧！ 你说的那个女孩应该就是燕娘。 她是被她的亲爹卖了的，卖了的原因是想买条船。 买了她的那个人，人家也只是一般的富户而已。 至于你说的什么家丁……那都是人家的族人。 人家买了人，等了好久都不见燕娘去上工，只能来寻，偏巧让你给看到了。 你二话不说，拿着渔船上的船桨就朝人家招呼过去了。 人家手里有着燕娘父亲摁了手印的卖身契，还被你给莫名其妙的打成重伤了。 人家这才报了官的。 于情于理，把所有的事情怪到人家的头上也不对吧！ 至于后来的事情，我替你说了吧！ 你被关进大牢，燕娘逃了，逃到了隔壁的蕉城，当时蕉城的春不晚正好在招人，就把燕娘招了进去。 而你呢！因为掏不起赔偿人家的药汤费，一直被关在大牢里。 正好那时候吴副统领的夫人想给吴副统领买个通房丫头。 你姐姐呢，长的不错，身量也好，就被吴副统领的夫人看上了。 我可是听说了，当时你姐姐可是很高兴能被林夫人买去的。 她把卖了自己的一百两银子给人家送了去，你才能从大牢里出来。 储时光，你在不忿什么啊！ 这些事情难道不是你年少冲动闹出来的事情吗？ 你要是拿这些当是自己受过的苦，那可就是真的太自以为是了。”沈默默缓缓说道。 这些事情都是纤娘接手了春不晚之后打探出来的。 大家都哦了一声。 他们还以为能听到什么苦大仇深的事情呢！结果就是这…… 你爹娘没了，那是当时的环境造成的，而且在这姐弟俩都成了孤儿后，也不是没人管他们。 里正不还是安排了他们去其他人家吃饭吗？ 那时候谁家都穷，多两个人吃饭那花销可也不小啊！ 但储时光不记得大家怎么省出点口粮给他们的，他记得的就是在这些人家里没吃饱。 叶辞书看着储时光那张脸，莫名的就感觉到一阵厌恶。 这种人就是太自以为是。 一旦有点事情就觉得全世界都对不起他，都是别人的错，他是迫不得已…… “我们不想听这些废话，你还是说说，你们是怎么坑害陈家的吧！”十二爷也直接说道。 储时光脸上有点尴尬。 他原本还想争取一点同情的，但现在……好像这几位都不吃这一套！ 看着面前几人清冷又带点审视的神情，储时光只得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说了出来。 “我从叶家手里接手了一家商行，改成了储记商行。 在接手商行之前，我已经小打小闹的在左海做了几年的生意了。 这得谢谢我姐姐和姐夫的帮扶。 大家给我面子，给我行方便，我自认为生意做的不错。 慢慢的，我的手里有了钱，买了宅子。 不再是别人眼里那个没爹娘的野种了。 大家对我的称呼也成了储爷。 我也体会到挣钱带给我的乐趣了。 有钱真的挺好的，什么都不用担心，不用担心吃了上顿没下顿。 也不用担心别人鄙视你的目光。 终于，我越来越喜欢做生意。 姐姐看我喜欢，见我不像以前那么莽撞冲动了，也高兴，就求了姐夫帮我买下了叶家的一个商行。 接手了那家商行后，我才发现，原来做生意也能有出息啊！ 开始的时候，大家合力在一起做生意也挺好的。 但慢慢的，随着银子越挣越多，我好像一点都不满足。 更多的时候，我有点厌烦海贸署的那么多规矩。 其实，我挺敬重陈家老太爷的。 开始的时候，商行的规矩，海贸署的规矩，很多我都不懂。 叶家主事的常年不在左海，只有一个管事的在，但大家还是一切以叶家马首是瞻。 我不懂的事情，其他的东家都不愿意教我，也就陈老太爷愿意和我说这些事情。 储记和顺记有一段时间关系很好的。 甚至我们还合在一起出过海。 陈家老太爷真的教了我很多东西。 他告诉我，在左海做生意，不能只看到自己的生意，要看到整个左海的生意才行。 不能说只顾着自己家里挣钱不管商行的规矩。 虽说海贸署定了那么多的规矩，但说到底还是为了保护他们这些商户。 开始的时候，我不明白。 现在……我算是明白陈老太爷的意思了！ 陈家老太爷说的很对！” 储时光越这么说，大家看他的眼神越鄙夷越不屑。 果然是彻头彻尾的白眼狼…… “那后来为什么储记和顺记分道扬镳呢？”叶辞书追问。 储时光看了眼叶辞书。 “在一次两家一起去苏禄岛进货。 进的是番邦的香料。 当时海贸署的份额是两家可以从苏禄岛进一百五十箱的香料。 我当时玩了个心眼，装香料的箱子我找人特意定制了一批。 比以前稍微大了一点，要是不仔细看的话，是看不出来的。 进码头的时候，海贸署的人只会检查箱子的数量。 即使有人问箱子怎么和以前不一样了，只要说里面放了一些防止香料受潮的物品就行了。 没人会查的那么仔细。 还是一百五十个箱子，但实际上装的香料却有二百箱。 我原本以为陈家老太爷会高兴。 但陈家老太爷却第一次冲我黑了脸。 他说海贸署定了这个份额肯定是有道理的，要是从番邦进来的香料太多了，会影响大渝本地的一些香料的生意。 时间一长，更会影响大渝本土从事香料生产的那些人的生活。 陈老太爷当即就让人把多出来的那五十箱的香料给销毁了。 我当时有点不服，但碍于面子，就没多说什么。 再后来一次，两家去苏禄岛进葡萄酒和琉璃。 我嫌葡萄酒不易运输储存，不愿意进的太多，就在那些葡萄酒的桶里多放置了一些珊瑚。 原本都是小事，但陈家老太爷却大发雷霆。 这一次……他告到了海贸署。 也是因为这样，储记被取消了下一年的海贸份额。”储时光缓缓说道。 “你就是因为这个才记恨上陈家老太爷的？”叶辞书追问。 “你怎么知道的？”储时光反问。 叶辞书冷笑一声。 “因为你后来认识了番邦商人何塞！” 第499章 利字当头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你家是五年前和陈家彻底闹翻的。 因为陈家老太爷在海贸署告了你家一状，因此储家丢了一年的海贸份额。 按照常理来说，你们储家的生意七成都是依靠海贸生意。 停了你家一年的海贸生意，你们家肯定会受影响。 但那一年，你们储家的钱并没有少挣。 那个佛郎机商人何塞通过别人结识了你。 他私下卖给了你不少物美价廉的番邦货物，你呢，也通过把那些番邦货物贩卖到内地，赚的盆满钵满。 也是那时候，你才意识到，做生意只要跟对了合作伙伴，不管到哪都一样挣钱是不是？ 你认为和何塞做生意，比和陈家老太爷一起合伙做生意能赚的更多是不是？”叶辞书反问。 储时光看着叶辞书，有点不明白。 她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当初第一年和何塞接触的时候，是何塞主动找上门的，其他人并不知道。 那一年，储时光即使和何塞谈事情，也都是背着其他人。 大家都以为储记卖给内地行商的那些番邦货物是储记以前的存货…… “我和他接触的确让我开了眼界。 我不用顾虑什么，只要有货物就行。 何塞给我提供货物，我呢，把货物卖出去，我们两人反而能赚的更多。 甚至说，很多其他商行都进不到的货物，何塞那边都能帮我弄到。 他的渠道很多，关系也很多，很多番邦商人都会给他面子。 虽然银子挣的越多，但我好像越没有办法满足，我想挣更多的银子。 何塞告诉我，左海的商行太多了，限制了我们的生意。 还说，像大渝这么大的国家怎么会有海贸署这种衙门存在。 这完全就是阻碍了海贸的发展，要是放开的话，大渝这么大的市场，肯定能做更多的生意。 开始的时候我只是附和是说了两句，直到有一次，何塞告诉我，有一艘船被平南军给扣了。 当时船上的货物值不少银子，没办法，我只能去找姐夫，希望他能通融一下。 姐夫问了一下情况后告诉我，那批货没有海贸署的官文，不能进左海。 想把船要回去是可以的，但要给海贸署交罚款，而且只能是原路返回。 为了减少损失，我只能答应下来。 那批货是运回去了，但是何塞告诉我，那批货是现在左海最缺的一批货。 要是现在弄到左海卖的话，利润至少是以前的三倍。 我一听，立刻就心动了。 这就是说，我跑一趟的话，抵得上以前跑三趟。 但即使我再心动，也没有海贸署的官文啊！ 后来我突然发现了，要是能绕过平南军的话，那批货就能到就近的小岛。 在那个岛上随便掩盖一下就能进码头了。 也是那次，我开始打探起姐夫的行踪了。 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平南军日常巡查的路线我都摸清楚了。 我购买了三条船，专门在夜间出海，从苏禄岛把番邦的货物悄悄的运到左海来。 时间一长，正经的海贸份额我反倒是不怎么在意了。 那些海贸份额赚的银子压根就不能和那几条黑船赚的银子比。 慢慢的，我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 同样的，我和那个何塞也越绑越深。 和陈家老太爷的嫌隙也越来越大。 他不止一次的在外面指责我破坏左海的商贸秩序。 我也越来越厌烦他。 何塞也知道了我的想法。 他告诉我，他有办法让陈家破败，让陈家从此在左海没有立足之地。”储时光继续说道。 叶辞书他们都冷冷的看着储时光。 无可救药！ “所以，在顺记拿下那一年的琉璃份额之后，你和何塞就开始往左海疯狂的运送琉璃制品。 番邦琉璃工艺已经成熟。 对于他们来说，琉璃的东西不值什么钱。 所以，您用极低的价格进了大批的琉璃制品到了左海。 同时，何塞还联合了番邦商人，在苏禄岛上抬高了琉璃的价格。 迫使陈家高价进了琉璃制品。 在陈家的商船回来的前两天，你们在市场上大举抛售琉璃制品，将琉璃价格打到最低。 等陈家回来的时候，他们高价买回来的琉璃制品就成了一批不值钱的玩意儿了，是不是？”叶辞书追问。 储时光沉默了会儿后才点了点头。 当初他跟何塞的确是这么计划的。 靠着琉璃击垮陈家。 等着陈家扛不住了，再把陈家的商行收购过来。 谁能想到，还没等他陈家击垮了，陈家就先出事了。 “在你看来，琉璃的价格是番邦人决定的。 但你却忽略了一点，市场才能决定价格。 番邦人琉璃的工艺再怎么发达，也要有市场接纳。 如果大渝的市场对番邦关闭，他们的琉璃那就真的是废物了。 储时光，你的眼界太短了，远不如陈家老太爷。 你连给陈家老太爷提鞋都不配！”叶辞书摇头说道。 储时光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他不会忘记陈家老太爷一次次的见到他之后那愈发冷漠的眼神。 “我不想和他作对的。 大家各做各的生意不好吗？ 他有他的原则，我也有我的选择，为什么他非要和我过不去呢？”储时光气道。 所有人都摇了摇头。 冥顽不灵！ “所以，你让宋阿昌去偷陈家好不容易弄到的账本？”十二爷冷声问道。 储时光闭了下眼睛。 “是！是我让人去偷账本的。 陈家的老太爷不知道走了什么门路，居然让人从何塞那边弄到了何塞的账本。 何塞的那本账本上记着和我们储记所有的生意来往。 储家的账本我很自信。 海贸署查不出什么东西出来。 但何塞的账本…… 要是那本账本送到了海贸署，我打拼了这么多年的家业就完了。 即使是我姐夫也保不了我。 没有办法，我只能让人去把那本账本偷出来。 我把这事情交给了伯一去做，他找了专门给储家跑黑船的宋阿昌。”储时光老实交代。 “就因为这个，你弄沉了陈家少爷的船。 也因为这个，你灭了陈家全族？储时光，你的胆子怎么就那么大的呢！”卫千临也忍不住了。 “没有！陈家的船不是我弄沉的。 还有，陈家被灭族也不是我干的！ 这些事情不是我干的，我也不想这样的，我也没想到事情会成了现在这样子！”储时光赶忙辩解。 “不是你！ 那是谁？”十二爷紧盯着储时光。 “何塞！这一切都是何塞干的！”储时光大声嚷道。 第500章 罪魁祸首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何塞？你是说，是那个番邦商人何塞害死的陈家人？”十二爷冷冷问道。 不要说十二爷不相信了，屋里其他人都不相信。 不过，叶辞书好像想到了什么…… 储时光不断点头。 “就是何塞干的。 他的账本被偷走了，找到我这边来，让我把账本偷回来。 他说了，账本被海贸署拿走了，对他没有影响，大不了他们那边换个人来接洽大渝的海贸就是了。 但是对我就不一样了。 那本账本上面一大半的货物都是走的我们家的黑船到的左海。 要是查下去的话，不止是我会被抓起来。 就是我姐姐，姐夫也一样会被牵连的。 没有办法，我只能让宋阿昌去偷账本。 宋阿昌偷了账本之后，把账本交给了伯一，后来我怕事情败露，就让伯一去解决了宋阿昌。 那本账本……我们看不懂。 后来我让伯一把账本送到了何塞那边，问是不是这本账本。 何塞却说，不是这本账本，真的账本应该还在陈家的船上。 正巧那时候陈家的商船突然要冒着风浪回左海。 我以为陈家少爷急着回左海把账本交给陈家老太爷，这才又派人偷偷上了陈家的商船。 为了保险起见，何塞身边的人也一起偷摸上了陈家的商船。 原本我想着拿到账本，或者毁掉账本就行。 谁知道……何塞的人直接弄沉了那艘船。 侯爷，郡主，真的，我原本没想要害陈家少爷的命的。 这些真的是何塞的人干的啊！”储时光还在拼命解释。 可是，所有人都冷冷看着他。 “那陈家全族人在除夕祭祖的家宴上被灭族的事情，是你干的吧！ 那个陈庆年可是从你的手上拿的药。 你敢说陈家被灭的事情和你没有关系吗？”卫千临质问。 储时光已经完全没有隐瞒的意思了，他赶忙摇头。 “药是我给的，但是何塞告诉我的是，那药能让人昏迷过去。 何塞说，不确定陈家老太爷到底看没看到账本，为了以防万一，最好去陈家老太爷的屋子里好好搜一下。 那药无色无味，能让人昏迷至少一个时辰。 我把药给了陈庆年，让他下在了陈家人都会喝的酒水里。 谁知道…… 陈家人昏迷了之后，何塞居然找人在陈家放了一把火，把陈家人都烧死了啊！ 我真的没想到何塞会这么做，要是知道的话，我肯定会拦着的。”储时光还在拼命解释。 但没人愿意听他的解释了。 “然后你就很坦然的低价收购了陈家的商行是不是？ 陈家人都死了，其实你心里是松了口气的。 从今往后，在左海不会有人再和你呛着干了。 储时光，你是我见过的最没有底限，最无耻，也最没心没肺的畜生。 说你是畜生都侮辱了畜生这两个字。 你身边对你好的人，都因为你死了。 燕娘，你姐姐，还有吴副统领。 陈家老太爷当初对你多好啊！那是真的拿你当自家人看，还教你行商的规矩。 可是你呢…… 恩将仇报，狼心狗肺，眼里只有利益，害了所有人。 你这种东西，不配活在世上。”沈默默狠狠的瞪着储时光。 储时光一句话都不敢说。 即使沈默默的话像是刀子一样扎在他身上，他也只敢抱着头。 “好了，没什么可问的了！ 卫大人，折子怎么写，你看着办吧！ 记得写一份供词过来，让他画押！ 我们走吧！”沈默默说完，就先起身离开了这间屋子。 其他人也都接连起身离开了屋子。 卫千临在走到门口的时候又看了一眼屋子里，他想了想，还是嘱咐了一下守着的衙役。 “看好了他，别让他自戕了！还没画押呢！” 衙役立刻答应了下来。 沈默默哼了一声。 “他这种人会自戕？他要是有自戕那个勇气的话，刚刚也不会拼命为自己辩驳了。 这种人，他只会苟延残喘的活着！” 对于沈默默的话，叶辞书几人深有同感。 储时光这种只会想办法为自己开脱的人是最怕死的人 。 “刚刚储时光说的……有几分可信的？”十二爷看向叶辞书。 叶辞书想了想才说道，“一半一半吧！ 首先，我能确定的是，储时光其实也是被何塞给利用了。 陈家商船沉了，还有陈家被一把火烧了，都是何塞借着储时光的手在做一些事情。 何塞为什么艺灭掉陈家，肯定就是因为陈安之交给宋阿昌带出来的那个匣子。 你们想啊，要是那匣子没有交给宋阿昌，现在我们还能看到吗？ 更重要的是，宋阿昌说的，说那个匣子是贝提卡人从佛郎机人那边偷出来卖给陈家的。 而何塞正是佛郎机商人。 十二爷，你想想，要是这东西是大渝才研制出来的，但后来却被人给偷走卖给番邦商人了。 要是你知道这事情了，你会怎么做？” 十二爷心头一凛。 “我会荡平所有番邦人在的那个岛！”十二爷冷声说道。 “这就对了！番邦商人只会更看重利益。 他们漂洋过海的来到大渝这边，肯定是为了挣银子。 这种把别人灭族的事情是他们能干的吗？ 所以……十二爷，你想到什么了？”叶辞书看着十二爷。 “这个何塞压根就不是番邦商人。 他是一个披着商人外皮，却有着其他目的的别有用心之人。”十二爷立刻说道。 叶辞书赞赏的冲着十二爷点了下头。 不错，说的很对！ 何塞在左海这边的目的根本就不是挣银子。 叶辞书看过储家的那些账本。 虽说是走私来的到，但从海那边用船运过来，那也是要花不少银子的。 而何塞给储时光的价格却只是将将好保本。 难道他对储时光是真爱？不止是做赔本买卖，还要帮着储记成为做好的第一商行？ 别逗了，越是这样，后面的阴谋就越大…… “也不知道这个何塞躲到哪里去了？发了那么多的通缉告示都没抓到他！”沈默默气呼呼的说道。 “也许……”叶秀书刚想开口。 一个衙役急匆匆过来了。 “回禀郡主，侯爷，各位大人，王爷那边请各位赶紧过去一下。 说是有急事相商！” 第501章 带着诚意来的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镇海王这个时候来请他们，肯定是有大事情。 几人立刻又马不停蹄往镇海王府赶。 在去王府的马车上，沈默默的脸色非常不好看。 “一样的行商的，陈家老太爷是什么样的风范。 再看看储家？这就是云泥之别吧！”沈默默叹道。 叶辞书想了想，还是劝了劝沈默默。 “别气了！龙生九子，还各有不同呢！更何况是人呢！ 有的人身上的担子重了，想的是要承担起这份责任。 有的人担子重了，想的是怎么把担子甩给别人。 各人的心思不同，做出来的事情也不同。 陈家的老太爷和那位少爷……我也很钦佩！”叶辞书正色说道。 沈默默点点头，她想好了，等回去后就把陈家的事情写信告诉母亲。 母亲一定会请陛下给陈家正名，还陈家一个公道的。 几人不再说话，马车的车厢里终于安静下来了。 在外面骑着马的十二爷看了一眼旁边的卫千临，有点惊讶。 这个状元郎的骑马技术还不错！ “卫大人，等结案后你的折子会怎么写？”十二爷小声问道。 卫千临想都不想就说道，“如实呈报！” “那个宋阿昌……你也如实呈报？”十二爷笑着问道。 卫千临想了想，宋阿昌……肯定如实呈报啊！ “瑕不掩瑜！信守承诺，忠义两全，大义之人！理当嘉奖！”卫千临正色说道。 十二爷放心了。 宋阿昌虽然干的是给储家跑黑船的活，还为了钱去偷账本了！还杀了卫千临一直盯着的那个证人。 但他后来的一些举动却足以让人动容。 “有卫大人的呈报，想必朝堂上反对的声音会小很多！ 卫大人，怎么应付朝堂上那些人，可就靠你了！”十二爷笑道。 卫千临嗯了一声。 等回去的时候肯定会为左海的事情吵翻天，那时候要是朝会上有人对左海的事情指指点点的。 那自己哪怕是拿出毕生所学，也要和那些人吵到底。 真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想的。 读了那么多的圣贤书不想着为大渝的富强添砖加瓦，反而想着天天在朝会上和人吵架。 幸好自己当初没听家里老爷子的去翰林院。 要不然啊，肯定每天都是忍着恶心去应卯…… …… 很快，他们一行人就到了镇海王府了。 此刻已经是晚上戌时三刻了，他们几人忙了一整天还没用晚膳。 镇海王一听他们还没用晚膳，赶忙就要让厨房准备。 沈默默赶忙摆手。 “王爷，端两盘点心上来就行了，不要费事了，您这不是还有事情吗？” 镇海王一听，只得让人赶紧送了点心上来。 十二爷看着大家都小口的又快速的吃着点子，还小心的看了叶辞书一眼。 她身子弱，不好好吃饭能行吗？ 默默也真是的，摆饭又不耽误多少时间，干嘛非得吃点心垫吧呢！ 即使是说事情也可以一边吃一边说嘛！ 想到这，十二爷三两口将手里的点子塞到嘴里，然后又快速给叶辞书倒了杯茶递了过去。 “快喝点，别噎着了！” 叶辞书看大家都看着她和十二爷，脸立时就有点红。 十二爷也反应过来了，他怎么能只给四小姐一个人倒水呢！ 于是，他立刻又给沈默默和叶秀书都倒了一杯。 “快喝！喝完了还要说事情呢！ 卫大人，您自便，我就不给您倒了！” 沈默默白了十二爷一眼。 欲盖弥彰！ 叶秀书也不看十二爷。 哼，不知分寸！ 卫千临有点疑惑的看了眼十二爷，又看了看自己手边的茶碗，想了想，他悄悄的把放着桂花糕的盘子往沈默默那边轻轻推了推！ 郡主不是爱吃桂花糕吗？怎么今天不吃了？是不是离的太远了…… …… 很快，几人都用糕点填饱肚子了。 镇海王呢，也将几人都带进了戒备森严的后院。 “王爷，到底有什么事情？”十二爷开门见山的问道。 镇海王看着心情好像不错的样子。 “当然是有重要的事情了! 之前你们不是一直说让我不要急，等着那些番邦商人先坐不住吗？ 现在那些人终于上套了。”镇海王笑道。 “哦？他们有动静了？”大家立刻就兴奋起来。 镇海王点点头。 “嗯，佛郎机人那边就不用说了，现在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贝提卡人和那个叫什么艾洛利亚人都派了一个代表来了。 说是想和我们谈谈，说他们并无恶意，佛郎机人干的事情他们都不知道。 并且还说了，他们是带着诚意来的！”镇海王笑道。 十二爷，叶辞书，还有沈默默都是一愣。 “带着诚意来的？什么样的诚意？可别说是想用金银珠宝来贿赂您啊！”沈默默开玩笑。 镇海王哈哈大笑了两声。 “我暂时也不知道他们是带着什么诚意来的。 他们走的是海贸署童大人的路子，说是想见我。 现在这个关卡，我可不敢随便见他们。 我就让人把你们都给找来了。 反正太子是让你们和我一起解决左海这边的事情的，你们一起来听听他们的诚意也挺好的。 等会儿人就来了，正好大家一起听听。”镇海王笑道。 镇海王刚说完，一个兵士就进来汇报了，说是童大人已经带着两个番邦代表进了王府了。 “带他们到后院来！”镇海王大手一挥。 十二爷，叶辞书，沈默默，叶秀书，卫千临立刻都坐好了。 他们也想听听，这两个番邦人是带着什么样的诚意来的…… 第502章 我们是善意的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童大人带着两个番邦商人进了屋子，一高一矮，高个子很瘦，矮个子很胖。 两个番邦商人都穿着他们国家最正规的衣服。 叶辞书看着这两人穿的挺正式的，老式的燕尾服，类似于灯笼裤一样的裤子，还有头上高高的黑色礼帽。 两人一看到坐在上首的镇海王，立刻都拿下头上的礼帽，然后一只手放在胸前，恭敬的冲着镇海王弯下了腰。 镇海王在左海这边待的时间长，也知道，番邦人不爱跪着。 他们的礼仪就是弯腰行礼。 要说他们跪着的时候只有两种时候。 一种是单膝给女人下跪，另一种就是犯了大罪要被处死的时候是跪着的…… 所以，对于他们不跪……镇海王也无所谓。 叶辞书却有点好奇。 这些番邦人在左海这里不跪，那要是去了京城见萧武帝的时候，跪不跪呢？ 这事情……还真不好说。 等会儿问问那位状元郎，看状元郎怎么说！ 两个番邦商人低头弯腰了好一会儿后，镇海王才慢慢的开口免礼。 两个番邦商人这才直起身来看向坐着的其他人。 在来之前，他们已经打听过了，大渝的皇帝派了心腹来到了左海。 有郡主，有侯爷，都是大渝的贵族，他们一定要抓住这次机会。 镇海王见两人小心翼翼的样子，直接就问道，“你们怎么还不回你们自己的地方？ 不知道最近左海戒严，严禁番邦人过来吗？ 本王的战船可还在海上到处搜寻你们的战船呢！” 镇海王的话让这两个番邦商人吓了一跳。 高个子番邦人立刻又冲着镇海王行了一礼。 “尊贵的王爷，我们不是佛郎机人，我们是贝提卡人和艾洛利亚人。 我们只想安分的和尊贵的大渝人做生意，对大渝没有任何恶意的。” 另一个矮个子番邦人也跟着一起行了礼。 “是的，尊贵的王爷，我们只是生意人。 我们跑了那么远来到这里，只想和大渝做生意。 我们不是佛郎机人，我们没有坚船利炮的。 请相信我们，我们和佛郎机人不一样。” 镇海王听着两人有点生硬，但还算是流利的大渝官话，心情有点不怎么好。 他们番邦人都在学说大渝话了？ 那为什么大渝这边会说番邦话的人却很少呢…… 以后是不是要多安排一些人学学这些番邦话呢？ 这样的话是不是就能更多的了解这些番邦人了…… 镇海王心里有事，就一直没有开口。 但这样的态度在那两个番邦人眼里意思可就不同了。 这个王爷很高傲…… 十二爷呢，也没想到镇海王心里在想什么，他以为镇海王是真的厌恶番邦商人。 想到太子下的命令，十二爷决定在中间斡旋一下。 “你们叫什么？”十二爷开口。 高个子番邦人一听，忙看向十二爷。 这个年轻人坐的位置在镇海王下面一点，地位应该不低，应该就是左海人说的皇后的侄子…… “我叫西斯，是贝提卡人！”高个子立刻说道。 “我叫安德瑞，是艾洛利亚人！”矮个子也跟着说道。 十二爷笑了笑。 “你们都是番邦商人，别的我不敢说，不过你们和佛郎机人一起成立的商会我们还是知道的。 佛郎机人三番两次的偷袭大渝的战船。 佛郎机商人何塞还残杀我大渝的百姓。 这些事情你们不知道吗？ 也许你们就是一丘之貉呢！”十二爷慢慢说道。 西斯和安德瑞一听，魂都要吓飞了。 “王爷，这位大人，我们真的不知道佛郎机人干了这些事情。 战船他们有，我们是知道的，但是他们的说辞是为了保护商船。 他们偷袭大渝的战船，还有何塞干的那些事情，我们真的不知道。 我们漂洋过海的来到这里，只想和大渝做生意。 以前我们合作的很好的，是佛郎机人破坏了这一切。”西斯立刻说道。 “就是啊！我们以前合作的很好的。 我们和左海很多商行都保持着友好的合作关系。 我们和叶家商行很早就合作过的。”安德瑞赶忙说道。 “对，我们也和之前的顺记商行合作过。 就在去年的时候，顺记商行还从我们这里高价买走了不少东西呢！ 我们是很本分的商人。”西斯也补充了一下。 听到西斯提到了去年和顺记的交易，在场的人，除了镇海王之外，都想到了顺记最后的那笔买卖…… “是嘛！你们和叶家陈家都有来往啊！ 这个我们还真不知道呢！ 不过，你们之前通过童大人这边传话说，说你们是带着很大的诚意来的。 来，和我们说说看，你们都带着什么样的诚意来的。”十二爷赶紧问道。 西斯和安德瑞互相看了看，都点了点头。 “王爷，大人，你们不是一直想找佛郎机人的战船吗？ 我知道他们的老巢在哪里！”安德瑞正色说道。 “是的！他知道佛郎机人的战船在哪里。 你们不是一直在抓那个佛郎机商人何塞吗？ 我可以把何塞交给你们。”西斯也立刻说道。 “你把何塞交给我们？”镇海王和十二爷都惊了一下。 “是的！前些日子，何塞从左海逃回苏禄岛，随后又从苏禄岛逃到了爪哇。 他之前和我有过来往，他来找我，想让我把他在苏禄岛上的产业给收了。 我就是那个时候把他扣下来的。 他肯定是在大渝犯了重罪才想逃的。 我就想着，一定要把他交给大渝的王爷，让大渝的律法来惩治他。 王爷，我们真的是善意的，我们不是佛郎机人。”西斯赶紧说道。 听着西斯半真半假的话，镇海王和十二爷都有点吃惊。 怪不得在左海抓不到何塞呢，原来这个家伙早就逃了啊！ 然后被其他番邦人当做投名状给抓了。 还有，他们居然知道佛郎机人的战船在哪里…… 镇海王眯了下眼睛。 他们果然有诚意。 既然带着这么大的诚意来了，那肯定是有所求吧！ “你们想要什么！”镇海王直接问道。 第503章 爪哇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西斯和安德瑞小心的看着上面坐着的镇海王，又看了看一直盯着他们的那个大渝皇后的侄子，随后又看了看那三个年轻的女子。 他们心里有点害怕。 他们费尽心思要见左海的王爷的确是有所求。 “我们……只想和大渝一直正常的做生意，就这一个要求。 王爷，您看可以吗？”西斯小声问道。 他们现在不敢拿乔。 在左海开始驱逐番邦商人的时候，他们就觉得不对劲了。 虽然说他们的大本营在爪哇那边，但大部分的贸易还是要靠着大渝的。 大渝要是不和他们做生意了，那他们受到的将是灭顶之灾。 那他们估计连回自己国家的能力都没有了。 所以，他们必须要自救！ 开始的时候，岛上的那些商人们都觉得，左海不敢切断和他们的海贸。 左海就是靠海贸发展起来的，要是没有海贸的话，左海就是一个破渔村。 所以，那些人起初的想法就是抱团在一起，等着左海这边服软，主动求着他们做生意。 但西斯和安德瑞两个和大渝人打了很多年交道的人却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他们都知道，大渝人很固执。 他们的心里有自己坚持的东西。 而且大渝的皇帝非常擅长治国，光是看看镇守左海的这个王爷就知道了。 明明出身显贵，但却为了大渝的平安四处征战…… 所以，西斯和安德瑞都知道，大渝这次不是说着玩玩的。 虽然是佛郎机人干的事情，但是迁怒到其他番邦人身上，那也是肯定的。 这对他们来说是一个难关。 同样的，这对他们来说，也是一个机会。 他们在的爪哇岛番邦人多，其中佛郎机人最多。 要是借着这个机会，能把佛郎机人赶出爪哇的话，那也是一件好事情。 所以，西斯和安德瑞两个老家伙商量了一下后，立刻决定把何塞和佛郎机人都给卖了。 曾经是朋友又如何？ 有沉甸甸的银子重要吗…… “你们……只是想和大渝正常做海贸生意？”镇海王冷冷问道。 西斯和安德瑞赶忙点头。 “是的！我们只想做海贸生意！其他的事情，和我们无关！” 镇海王看看两人，突然就站了起来。 “行了！你们的意思本王明白了。 你们的诚意呢，本王也看到了。 你们先跟着童大人回海贸署住下吧！ 番邦人袭击大渝战船的事情我们的皇帝陛下已经知晓了。 陛下非常生气，势必要给那些人一些苦头吃的。 至于你们的诉求……本王会呈报上去的。 现在……本王什么都不能答应你们。 你们要是有什么其他事情，就和这几位谈谈吧！” 镇海王说完，看了十二爷一眼，就转身离开了。 他只懂打仗的事情，海贸的事情他不懂。 既然太子说海贸不能断了，那就看这些小的怎么谈吧！ 看着镇海王走了，西斯和安德瑞心里稍微轻松了一点。 这位王爷并没有把话说死，那就说明他们下面还是有机会的。 他们俩立刻看向手上已经端起茶杯的十二爷。 “这位大人……”西斯满眼期待的看着十二爷。 原本想端茶送客的十二爷这才反应过来。 对面这两人是番邦人，应该看不懂大渝人才知道的端茶送客吧！ “行了！天也不早了，你们先跟着童大人回海贸署休息吧！ 至于其他的事情，我们明天再说！ 王爷刚刚说的很明白了，很多事情我们做不了主。 但既然大家都一起做了这么久的生意了，那就是朋友了！ 既然如此，该争取的还是要争取一下的。 你们先回去等消息吧！”十二爷直接说道。 西斯和安德瑞愣了下，刚想说话，却被童大人拽了一下。 “走吧！我带着你们先回海贸署休息，有事情，明天再说。” 西斯和安德瑞这才有点不甘心的跟着童大人往回走。 他们今天来这里达成什么了？ 好像除了告诉那个王爷他们知道佛郎机人战船在哪里和抓了何塞之外，他们什么事情都没办成。 “童大人……”西斯忙看向童大人。 童大人摆摆手。 “都说了，有事情明天再说！你们急什么呢？ 这一切不是还有老夫吗？老夫肯定会给你们说好话的！”童大人小声说道。 西斯和安德瑞立刻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一左一右的跟在童大人身后。 “童大人，我那里刚得了一件象牙的摆件，那样的东西只有您才懂得鉴赏，明天给您送过去。” “童大人，我那里有一盒上好的黑珍珠，个个都有拇指大，您夫人爱这些东西，明天我就着人送到府上。” 童大人笑呵呵的。 不错，送到内府给陛下充盈私库的东西又要多了…… …… 看着番邦人跟着童大人走了，留在屋里的几人互相看了一下，立刻讨论起来。 “先晾着他们，这样才能更好的和他们谈条件。”卫千临首先说道。 沈默默点点头。 “对！即使现在能答应，也不能答应下来，要先摸透他们的底。” “那怎么摸呢？”十二爷问道。 叶辞书和叶秀书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懂对方的意思了。 “回去找三叔！”两人异口同声说道。 “找你们家叶三爷？他知道？”十二爷有点吃惊。 “祖母和我说过，到了左海这边，任何海贸上的事情问三叔都可以的。 这些年，叶家商行的海贸生意一直都是三叔在处理。 问三叔的话，他肯定能告诉我们一些不知道的事情的。 既然想和番邦人把生意做下去，那就要知道他们的一切。”叶辞书解释。 叶秀书抿了下唇。 “我想去他们一直占着的那个岛上看看，就是那个叫爪哇的地方。”叶秀书说道。 叶辞书也点点。 “我也想去看看！” “加上我！”沈默默忙忙说道。 十二爷…… “那我也去吧！卫大人你应该也想去吧！”十二爷看向卫千临。 原本还有点摇摆不定的卫千临…… “那就……一起去吧！” “去之前，我们也问问我三叔，爪哇那里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第504章 叶三爷说爪哇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叶三爷到了左海这么久后，终于看到了好长时间不见的两个侄女。 虽然说自从他知道两个侄女都到了左海之后，私下里派人送了不少吃的穿的给两个侄女。 但两个侄女没说要来见他的时候，他是一个字都不提要见两侄女。 哦，上次在海贸署见叶辞书除外，那完全是公事。 所以，对于两个侄女突然来找自己，叶三爷很高兴。 同时，他也知道，肯定是两个侄女要来问自己一些事情的。 给叶辞书叶秀书端来了满满一桌的点心水果之后，叶三爷满脸是笑的看着两个侄女。 “说吧！什么事情？ 只要三叔能给您解决的，三叔这里肯定没二话。”叶三爷笑着说道。 叶辞书叶秀书都嘿嘿笑了笑。 两人先是自在的吃了点水果，又吃了两块点心。 还喝了两口丫鬟端上来的香茶。 两人自己把自己照顾的舒舒服服的后，才都看向叶三爷。 叶三爷呢，也是一脸笑意的看着俩侄女。 “三叔，番邦商人聚集的那个爪哇您知道多少？”叶辞书笑着问道。 说到那个爪哇，叶三爷还真有话说。 “那个地方啊！我还真知道一点。 怎么说呢？那性质和地位就相当于是大渝的左海。 但又和左海不同。 左海是属于大渝的，一直都是大渝的。 但那个爪哇……以前是有土著人在的，后来那些番邦人到了那边之后，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把那些岛都给占了。 那边可不止是爪哇一个岛。 那是一群岛，都被番邦人给占了。 番邦人在那边经营了很久，后来把那个爪哇岛弄成了一个完全靠海贸的一个小岛。 上面还有土著，但已经不多了。 那些土著人干的都是力气活，给番邦商人干活养家糊口。 那个岛上的日子过的好的，反而是那些后来的番邦人。”叶三爷说道。 叶辞书明白叶三爷说道 意思。 说到底，就是那个岛现在其实就是殖民地。 被那些番邦商人占去的殖民地。 “那里很繁盛？比大渝还繁盛？”叶秀书问道。 叶三爷点点头。 “繁盛是肯定的！不过，即使繁盛那也是这些年靠着和大渝的海贸繁盛起来的。 另外，那个岛上的行商，不止是和大渝做生意，他们也和其他的一些小国做生意。 我听父亲说过，能在那个岛上做生意的番邦人，在他们原本的国家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 和大渝的海贸占据了他们所有生意的一半以上。” 叶秀书哦了一声，不再说话。 “三叔，您去过那个岛吗？”叶辞书好奇的问道。 叶三爷点点头。 “去过！不止是我去过那边，你们祖父也去过那里。 我听老爷子说过当年的事情，当年叶家押了全部身家去海外进货，去的就是这个爪哇岛。 也是从那边运了大批的番邦货物回左海才发家的。 当初八大商行抱团的时候，也是去的这个岛。”叶三爷继续说道。 “那后来……怎么大家都去了苏禄岛呢？”叶秀书马上发问。 “那个爪哇岛离大渝太远了。 那距离是两个从左海到苏禄岛的距离。 当时除了我们八大商行之外，其他的小商船压根就不敢跑。 在海上，还不是我们大渝的地盘，这一不小心就遇到海盗了。 后来八大商行的东家商议了一下，就和那边的番邦商人说了。 他们以后想卖货，就去苏禄岛。 我们在苏禄岛上交易就是了。 开始的时候他们还不同意。 后来老太爷带着八大商行的人硬抗了一波，就是不去他们那边收货。 他们想卖货，只能来苏禄岛。 那些番邦商人最后只能到苏禄岛上和大渝商人交易。 你们要是看舆图的话，应该能看出来，苏禄岛就是在爪哇和左海中间那个位置。 选择在苏禄岛，对大家都合适。 现在爪哇那边发展成什么样子了，我倒是没看过。 不过肯定不会差，毕竟几乎所有和大渝有着海贸生意的番邦商人可都在那边建了一个家呢！ 那些家伙这些年 在大渝可是挣了不少银子呢！”叶三爷说着还给姐妹俩又倒了杯茶。 叶辞书哦了一声，然后就问道。 “三叔，那您认识的番邦商人里有叫西斯和安德瑞的吗？” 原本正要给自己倒茶的叶三爷一听，立刻就乐了。 “你怎么知道那俩家伙的？ 我差点忘了，这俩家伙可是他们番邦商会里的正副会长呢！ 叶家和安德瑞做生意比较多一点。 那个家伙是不是矮矮的，胖胖的，那个鼻子像大蒜头那么大。 还一直都是红红的？ 至于那个叫西斯的？他们家和以前的陈老太爷做生意比较多。 这两人……怎么说呢！ 地地道道的商人，他们的眼里只有赚钱，这点和秀姐儿有点像。”叶三爷说道。 莫名被CUE到的叶秀书…… 说番邦商人就说番邦商人呗，干嘛还刮带上自己啊！ 她现在已经不是眼里只有钱了好不好！ “他们……的品性怎么样？”叶辞书继续问道。 “品性？不好说！但我知道他们一点。 只要能挣钱，他们是什么都敢卖的人。 我记得很清楚，有一次我从安德瑞手里进货后，就拉着他去小酌了两杯。 当时那个西斯也在。 他们都喝大了。 他们拉着我说，只要是我想要的东西，他们番邦有的，都能给我弄来。 只要我出得起价钱。 哪怕是要他们皇帝的头发，他们都能找人给弄来。 所以，他们是合格的生意人。 其实，也不是他们是这样，那些番邦商人多数都是这样。 我们大渝这边管的还挺严的，大家心里都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他们可管不了那些。 只要能挣钱，他们什么都敢卖！也什么事情都敢做！”叶三爷边说边摇头。 “三叔，那你说我们现在能去那个岛上看看吗？”叶秀书笑着问道。 “你们想去爪哇上看看？也不是不行！ 那个安德瑞和西斯肯定是欢迎的。 不过，郡主和侯爷就不要去了。 他们俩的身份不合适去那里。”叶三爷干脆的说道。 第505章 商人都不是傻子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对于叶三爷的话，叶辞书和叶秀书也认为有道理。 那俩人，一个是郡主，一个是侯爷，都是皇亲国戚。 他们俩跑那么远去番邦聚集的岛上，万一出点事情怎么办？ 或者说万一被番邦人给扣下来当人质，向大渝索要赎金怎么办？ 这姐妹俩可太清楚了，那些番邦人，在看到你们强大 的时候，那就是商人。 要是看你们好欺负，换身衣服就是海盗了。 得到了想要的消息的姐妹俩不再问这些问题了。 不过，叶辞书倒是有点好奇。 “三叔，您怎么不问问现在左海的路该怎么走啊！不怕镇海王一气之下，把左海和番邦的海贸都给断了啊！”叶辞书问叶三爷。 叶三爷却是摇摇头。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 一来叶家又不是只靠海贸这点生意。 二来……左海不可能真的断了海贸这条路的。 番邦人偷袭了大渝的战船，按照镇海王的那个脾气，那是必定会直接派了平南军把那个岛给推平了的。 但现在镇海王只是到搜寻那些番邦战船，而没有采取更加过激的行为。 说明什么？说明王爷也有顾虑。 而这个顾虑不是害怕那些番邦人。 王爷担心的应该是会影响到左海百姓的生活才这么收敛的。 所以，我一点都不担心左海的海贸。 现在看着是管的严了一点，但以后肯定还会兴盛起来的。 要不然，海贸署的童大人怎么会这么安心的去春不晚喝茶听琴呢！”叶三爷笑道。 叶辞书和叶秀书互相看了看。 这个三叔……有点东西啊！ 难怪老太爷放心把他派到左海来呢！ 姐妹俩人又和叶三爷说了一些家常。 叶三爷告诉姐妹俩，虽然现在很多货物不允许进左海了，但是不少商行人已经重新开始试着跑爪哇了。 他们从爪哇那边把货买到苏禄岛放着。 等禁止海贸的命令已撤销，他们就能立刻把苏禄岛上的货物都运到左海来。 这样可以吃第一波红利。 叶辞书和叶秀书都点了点头。 嗯，看来大家对左海的前景依旧看好。 这是好事啊，说明大家对大渝的国力很自信，也相信镇海王能护得左海的周全…… 另外叶三爷还嘱咐姐妹俩，在左海这边不要贪凉。 早晚的海风还是很潮湿的，还让她们俩多喝喝当地的凉茶…… 从叶三爷那边离开后，姐妹俩回了春不晚后才知道，其他人都去了海贸署了。 “郡主让两位小姐一回来就去海贸署找他们。 他们也刚去了没一会儿。”纤娘替沈默默他们传话。 叶辞书和叶秀书两人只得转头又往海贸署跑。 …… 海贸署里，十二爷和沈默默正和那番邦商人西斯和安德瑞说话。 西斯和安德瑞心里有点激动。 昨晚上刚把象牙摆件和黑珍珠给童大人送了过去，今天这两位贵人就来找他们了。 嗯，童大人肯定说了不少好话啊…… “两位贵人是有什么要问的吗？”西斯小心翼翼的看着十二爷和沈默默。 “我就一个问题。 去年十一月的时候，顺记商行的陈家少爷到苏禄岛上和你做了一笔生意。 那笔生意不是清单上的琉璃那么简单吧！”十二爷直接问道。 西斯和安德瑞…… 他们没想到这位侯爷会问这个问题。 “肯定是琉璃啊！贵人，我们是非常遵守大渝海贸署的规矩的。”西斯赶紧表态。 “对！就是琉璃，陈家少爷找我们买的就是琉璃。”安德瑞跟着补充。 “你们骗鬼呢！ 去年十一月的时候，琉璃价格跌成什么样了？ 陈家的清单上为了琉璃支出的银子高达二十二万两。 你们给陈家准备的琉璃价格连两万两都不到。 你们当我们是傻子吗？”十二爷反问。 西斯和安德瑞立刻不吱声了。 “好好说说吧！他这么问你们肯定是知道了一些什么，你们现在撒谎的话，那可会让他对你们的印象非常不好的。”一旁的沈默默笑着说道。 西斯和安德瑞立刻就老实了。 “陈家的少爷从我这里买走了何塞的账本。 那本账本是我买通了何塞身边的一个随从偷出来的，我花了一千个银币。 卖给陈家少爷卖了五万两银子。”安德瑞小声说道。 “我花了一万的银币买通了佛郎机的一个皇家工匠，他从工匠坊里弄来了三支佛郎机刚研制好的火枪。 后来我又多给了五千的银币，那个家伙就把图纸都给一起偷出来了。 那些东西我卖给了陈家少爷，一共卖了十五万两白银。”西斯也小声说道。 十二爷，沈默默…… 原来卖给陈家东西的是这俩人啊！ “贵人，陈家为什么买这东西我们不知道。 只是陈家少爷说了，说是陈家老太爷喜欢精巧稀有的玩意儿。 他买那些东西都是为了孝顺陈家老太爷。”西斯还给自己解释了一下。 十二爷和沈默默有点无语。 终于，十二爷轻笑了一声。 “你们……还真的什么东西都敢卖啊！ 你们当初干这些事情的时候，肯定也有自己的私心吧！”十二爷问道。 西斯也跟着笑了两声。 “贵人很聪明，那些东西我们是故意卖给陈家的。 让陈家拿到账本，这样会限制储家。 储家做事太霸道，只和何塞做生意，影响了我们其他人的生意。 要是那本账本能把储家给拉下去，那就很好了。 而把那三支火枪和图纸卖给陈家，也是我们不想佛郎机太厉害。 他们现在靠着战船已经压了我们其他人一头。 要是让他们再有了那么厉害的火器的话，他们更加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 把那些东西卖给陈家，等于是卖给了大渝。 这样大渝就还是能压制住佛郎机人。 这样的话，我们的生意就还能继续做下去。 我们是商人，必须要考虑这些事情。 目前看来，大渝没有损失，我们还可以一起把佛郎机人赶走是不是。”西斯笑着说道。 十二爷和沈默默对视一眼。 果然啊，和叶四小姐说的一样。 没有哪个行商是傻子！ 特别是那些能把生意做的很大的行商，就更不可能是傻子了！ 第506章 去你们岛上看看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叶辞书和叶秀书很快就到了海贸署了。 她们俩到的时候，十二爷正在忽悠西斯和安德瑞。 “你们在商言商，只要是生意都能做。 什么东西能卖钱，在你们眼里那就是货物。 怎么样？你们要是能把佛郎机人的战船图纸给搞来的话，我一样出大价钱买。” 西斯和安德瑞有点心动。 战船图纸啊！好像也可以卖啊！ “那您能出多少价钱呢？”安德瑞小声问道。 十二爷笑笑，竖了一个巴掌。 “五十万两白银？”安德瑞和西斯都吓了一跳。 要真是五十万两白银的话，他们拼了老命也要把佛郎机战船的图纸给弄到手啊！ 佛郎机的皇家工匠可不是铁板一块，很好用银币收买的…… 十二爷却是摆摆手。 “怎么可能是五十万两白银呢！我可掏不出！ 五千两白银！”十二爷赶忙说道。 西斯和安德瑞立刻没兴趣了。 才五千两，还不够他们往佛郎机跑一趟的呢！ “但是，我能说服我们的陛下给你们弄一个皇家定点专采的名头。 意思是，只要是皇家需要从番邦采买的，都由你们来负责。 这点 事情，我们会专门和叶家说的。 以后大渝皇族需要的东西，只从你们手上采买。 怎么样？这笔买卖划算吧！”十二爷笑道。 沈默默皱眉看了眼十二爷。 这个表哥怎么回事？怎么能擅自做这种决定呢！ 虽然陛下会答应，但是这不是让叶家被动了嘛！ 西斯和安德瑞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大渝皇家专供啊！ 这可是细水长流的好买卖啊！ 每年叶家代表大渝皇家采买的时候，他们这些番邦商人都要抢破头。 拼命压价不说，相互之间可没少使绊子。 最后呢，便宜的还不是叶家吗？ 要是能拿到大渝皇家的专供，那可是大好事。 十二爷看着神色变了又变的两个番邦商人。 又看了一眼带着叶秀书刚进门的叶辞书一眼。 叶辞书冲他扬了下眉毛。 好啊，现在就算计上叶家了啊，等会儿看怎么收拾你。 十二爷赶紧冲着叶辞书眨了下眼睛，又看了下西斯和安德瑞。 忽悠他们呢！买不买不是叶家说了算嘛！到时候委托其他商行代买不是一样吗？ 叶辞书居然明白十二爷的意思了。 她有点吃惊，看着好像贵气不食人间烟火气的十二爷居然也像行商一样算计了起来…… 可喜可贺，和叶家人靠的又近了一点…… “行，我们回去想想办法，一定能满足贵人的要求的。 不过…… 我想问一下，贵国的战船已经很厉害了。 佛郎机人的战船厉害我们都知道，他们是战船是我们那片大陆最厉害的战船了。 你们的战船都可以打败佛郎机战船，说明你们的战船也很好，那为什么……”西斯想到了一个问题。 十二爷笑笑。 “我们的战船当然好了！不过，佛郎机的战船好像看起来在海上跑的要比我们的战船快一点。 所以我才想看看的。”十二爷笑道。 西斯和安德瑞明白了。 这样啊，大渝的战船好像是跑的不如佛郎机的战船快。 不过…… “贵人，你们要是想要跑得快的船只的话，那不如考虑一下尼德兰的战船吧！ 他们的战船跑的比佛郎机的战船要更快。 要不，我们也帮您把尼德兰的战船图纸弄来吧！”安德瑞突然说道。 十二爷更高兴了。 “行！你们能弄来的就都弄来。 你们放心，我们肯定不会让你们吃亏的就是了。 还有一件事，那就是这两日我们跟着你们一起去你们的岛上看看。”十二爷随即说出第二件事。 “去我们那里看看？ 这……这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西斯和安德瑞都吓了一跳。 不是他们俩不想他们去。 而是很明显的，这些人身份尊贵，万一在他们的岛上出什么问题了…… 那他们那个岛就真的完了！ 加上现在岛上佛郎机人还有不少，大渝到处搜寻佛郎机战船。 万一让别人钻了空子了…… “放心！我们跟着你们一起去，安全不用你们担心的。 不上岛看看，怎么能知道你们是不是值得大渝合作的呢！ 我不眼见为实，怎么给我们的皇帝陛下汇报呢！ 我这也是为了两边的海贸着想嘛！”十二爷笑道。 西斯和安德瑞一听，认真想了想，好像还真是益处要多一点。 让他们看到那个岛的繁盛也好，省得他们多费口舌了。 “好！贵人这边要是安排好了，就通知我们一声。 我们一定会给贵人们安排好一切的。”西斯立刻答应了下来。 …… 对于十二爷要带着沈默默，叶辞书，叶秀书他们上岛，镇海王坚决反对。 “你们去那里太危险了，我不能让你们去。 那些番邦人心眼子都多，一个个连火器那么重要的东西都敢拿出来卖钱。 他们眼里还有什么？不能让你们去！” “王爷，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我们想上岛看看，那里除了平时他们卖给我们的货物之外，还有什么。 万一有大渝需要的东西呢！ 还有，我们多看看外面也好，不管在什么时候，也要做到心里有数啊！”十二爷小声劝道。 镇海王心里再不愿，也知道拗不过眼前这几人。 “行了！你们想去那就去吧！ 不过，本王会亲自带着战船护送你们过去的。 要不然，本王不放心！ 还有，本王顺便查看一下佛郎机人战船的老巢所在的位置……” 第507章 超出想象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镇海王派出了十艘战船出海保护叶辞书他们一行人。 跟着船一起回去的西斯和安德瑞看到那么多的战船的时候，差点连路都不会走了。 他们能想到，要是这五个人在他们的地方擦破一块皮的话，镇海王估计正好有借口推了他们的岛…… 但叶辞书他们倒还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 扬我大渝国威嘛！有什么不好的。 这次他们带上船的人也不少。 十二爷和沈默默身边的暗卫全部带上了，镇海王还临时派了自己身边的一批护卫上了西斯和安德瑞的商船。 最让人意外的是连在春不晚养伤的宋阿昌都跟着来了。 他说和番邦人打交道他也有经验，说不定到了爪哇之后，他随便逛逛能发现一点不一样的事情。 十二爷一听，立刻也把宋阿昌带上了。 一行人就这么热热闹闹的上了爪哇岛。 爪哇岛比苏禄岛大了不少，也比苏禄岛热闹。 一下船，刚踏上爪哇岛的地面，一群肤色有点黑的人就围了上来。 一个个嘴里说着生硬的大渝官话。 “琉璃，上好的琉璃，物美价廉。” “龙涎香，檀香，低价出售。” “各种宝石，珍珠，珊瑚，量大从优” …… 西斯和安德瑞一边将那些人往旁边赶，还一边和叶辞书他们解释。 “都是各家商号出来揽客的小工。 不要介意！” 那些揽客的小工一看是西斯和安德瑞带着叶辞书他们下船的，立刻就一哄而散。 西斯和安德瑞安排了他们先去了客栈休息了一会儿，然后就带着他们在爪哇岛上逛了起来。 爪哇岛靠着码头的这边有整整三条街的商铺，卖各种东西的都有。 有番邦各地运来的货物，也有他们从大渝运过来的货物。 琳琅满目，什么东西都有。 甚至，叶辞书和叶秀书还发现了西南那边特有的干菇。 只不过干菇被番邦商人重新用锦盒包装了一下，标注了大渝皇家才能享用的山珍美食。 那价格更是比在左海的时候翻了五番都不止。 三条街的后面就是这些人的生活区了。 有三层的石头房子，还有精美的木制房子。 西斯和安德瑞介绍，这些都是他们这些人住的地方。 至于原来岛上的那些土著们…… “都住在最后面靠海一带，那边都是平房，臭鱼烂虾的味道比较重。 你们还是别过去看了。”西斯给大家介绍。 叶辞书哦了一声，不打算往那边去。 不过，十二爷倒是看了一眼身边的宋阿昌和水来。 两人立刻明白什么意思了。 “大人，我们随便去逛逛，晚上的时候再去客栈那里等你们可好！”水来立刻说道。 “去吧！难得出来一次，去逛逛吧！ 喏，这些带上，看上什么就买点什么。” 十二爷说完还给水来丢了一个钱袋子过去。 水来立刻带着宋阿昌脱离大部队了。 跟着叶辞书出来的寒酥虽然有点眼热，但还是坚持在叶辞书身边站好。 她可不能离开小姐半步，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小姐万一找不到自己怎么办…… 就这样，西斯带着叶辞书，十二爷他们继续逛了起来。 看完了商区，也去逛了生活区，西斯和安德瑞还带着他们逛了爪哇岛的一些衙门口。 这里也有专门管理商铺的衙门，还有一些统一着装，身上还带着配刀的人四处巡逻。 “他们是保护商户们安全的。”西斯给叶辞书他们介绍。 那些人看着有点凶巴巴的，看到岛上干苦力的土著们的时候，嘴里都是骂骂咧咧的，不是打就晒骂。 但看到西斯他们的时候，立刻就点头哈腰的满脸是笑。 “岛上最大的官是什么官？”叶辞书笑着问道。 “是我们的总督大人！ 按照级别的话，相当于镇守左海的那位王爷。 总督大人是我们贝提卡人，但岛上的佛郎机人好像并不会听总督大人的。”西斯赶忙说道。 叶辞书哦了一声，这样啊！ 看来先把这个岛占下来的不是佛郎机人…… 几人继续往前走，突然，大家都在一栋二层小楼这里停了下来。 “这是干什么的？”叶秀书好奇的问道。 “哦！这是岛上的板课！就是相当于是大渝那边的……钱庄一样的地方。 可以往里面存银子，换银币。 也可以把自己的货物还有屋子抵押给他们换银子。 这是……佛郎机人在岛上开的。 我们平时海贸结算的银子都存在这里的。”西斯立刻说道。 叶辞书和叶秀书立刻多看了这间板课两眼。 特别是叶辞书。 这就是最早期西方的银行啊，连名字都那么像…… 叶秀书呢，还问了西斯好多关于这间板课的事情，比如说什么业务办的多啊…… 叶辞书能感觉到，叶秀书对这间板课非常感兴趣…… 大家逛了大半天终于有点累了。 西斯不敢怠慢，忙和安德瑞忙前忙后的安排这些人在岛上的住宿问题。 今晚，他们要在岛上住一个晚上。 也许是西斯和安德瑞带着他们上岛过于扎眼了。 晚间的时候，岛上很多大上商号的人在得知这些人是大渝有实权的贵族之后，立刻都带着礼物上门拜访了。 十二爷他们一个都没见。 那些人立刻都留下了礼物，并表示贵人们什么时候想见他们都可以，只要让人通知一声就行…… 打发走西斯和安德瑞，看着自己带来的那些护卫们都在各自的位置上就位了。 他们几人这才在屋里开始总结一天看到的。 “真想在这里开一家春不晚啊！”沈默默感叹。 “这里适合驻军！这样的话，又可以把大渝的海域再往前推的更远一点。”十二爷正色说道。 “这里……治安不好！那些衙役简直就是土匪。”卫千临皱眉说道。 “他们的生意做的很大，不止是在和大渝做生意，也在和更远的地方人做生意。 这里是他们最大的中转站。”叶辞书肯定的说道。 大家一听，立刻都看向叶秀书。 说到做生意，不应该是叶秀书最拿手的事情吗？ 怎么她现在好像没什么动静了。 “三姐姐，你在想什么呢！”叶辞书拉了下叶秀书。 终于回神的叶秀书赶紧笑了笑。 “我在想，那间什么板课要是我们大渝的就好了。 真想在这里开一家大渝的钱庄啊！”叶秀书说道。 其他人…… 好嘛，现在做生意都看不上了，直接就想开钱庄了…… 叶辞书突然也想到了什么，她正想说点什么，却听到楼梯咚咚咚的响了起来。 水来满头大汗的跑了回来。 “阿昌说他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他在那里守着，让我回来告诉您一件事……” 第508章 陈家商船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他在什么地方守着？到底出什么事情了？”叶辞书他们都吓了一跳。 水来胡乱擦了一把头上的汗。 “就在后面那处土著人住的地方，靠着海的地方，阿昌看到了一条船。 他凑过去看了后告诉我，那是陈家的船。 就是那艘说在海上沉了的船，是陈家安之少爷在的那条船。 现在那条船就在这个到后面那里，一般人不去那里的话压根就发现不了。”水来急切的说道。 屋里所有人一下子就都站了起来。 陈家的船？ 大家的脑子里都想到了陈安之坐的那条船。 那天大风浪，陈安之突然冒着风浪回左海，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然后船在海上出事了…… 后来陈家派人搜寻的时候，只在事发地看到了几块零星的板子，其他什么都没有…… 他们不是分析了吗？ 陈家的船不是被凿沉了就是被人给拖走了。 没想到还真让他们猜对了，在爪哇岛发现了陈家的船只。 那就说明，那艘船上有可能还有人还活着。 要是佛郎机人干的话，他们很可能是抓了陈安之…… “确定吗？确定那艘船就是陈家的船？阿昌能确定？”十二爷再次问道。 水来点点头。 “阿昌说他很确定那就是陈家的商船。 他说陈家的商船是花重金打造的，不管是用的木头还是船体上涂的油，都和别人家的不一样。 陈家的商船是左海最结实的船。 还有，陈家的船在船尾的部分会有陈家特有的徽记。 他潜入海里爬上船查了一下，这的确就是陈家的船。 只是那艘船上现在什么都没有。”水来急忙说道。 十二爷一听，立刻就要召集手下的人往阿昌所在的那个地方去。 叶辞书和沈默默一见，赶紧立刻就拉住了十二爷。 “这事情急不得！我们要好好计划一下，这里不是左海。”沈默默赶忙说道。 十二爷脸色铁青，眼睛通红。 叶辞书还是第一次见十二爷气成这样。 她赶忙也拉着十二爷的衣袖劝道。 “如果那艘船是佛郎机人弄回来的，那就是说陈家小少爷很可能落在他们手上了。 他们想逼问出那三支火枪的去处。 现在我们要是大张旗鼓的闹了起来，很容易让佛郎机人杀人灭口。 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先把陈家少爷给救出来。 其他的账，可以慢慢和他们算！” 十二爷狠狠的盯着外面。 叶辞书又轻轻拽了下他的衣袖，他这才慢慢平息了心里的怒气。 这几日，他心里一直都很不舒服。 陈家的事情一直都盘在他的心里。 甚至好几次，他都想不管太子的嘱咐，拉着镇海王带着战船和平南军把海上所有的番邦商人都给杀尽了。 但太子说了，要从大局考虑，要为大渝的百姓想想…… 现在突然有了陈家少爷的消息了，虽然不知道陈家少爷是死是活，但他一定要把他带回去。 还活着的话最好。 如果人没了，那也要带着他回大渝，回他自己的家乡，让他落叶归根。 陈家人已经很惨了！ 十二爷冲着叶辞书和沈默默轻轻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没事了。 然后他又长长呼吸了两口气。 “那现在我们商量一下下面该怎么办？”十二爷看着其他人。 其他人还没开口呢，叶辞书已经有了想法了。 “找西斯和安德瑞，让他们来办这件事。”叶辞书说道。 “他们能行吗？”十二爷有点不相信。 “他们连皇家工匠坊的东西都能弄出来，这让他们在这里找一个人有什么难的？ 在到了一定地步的时候，商人的脑子比任何人都会转的更快。 在这里，没有比他们俩更合适解决这件事的人了。”叶辞书坦言。 其他几人一想，也是，在这里，还有比西斯和安德瑞更熟悉这里的人吗？ 事情让他们去解决，肯定是最合适的。 “水来！你去把阿昌叫回来，就说我说了，这事情我肯定会处理好的。 不管阿昌说什么，一定要让他回来。 这里不是左海，他可不能再出什么事情了。”十二爷先把水来打发了出去。 随后，十二爷又叫来了一直在楼下守着的西斯安排的一个随从。 “叫西斯和安德瑞过来，越快越好！” 很快，这个随从立刻一路奔跑着去找西斯和安德瑞了。 十二爷，叶辞书，沈默默，叶秀书，还有卫千临都一句话都没有说。 他们都看向了窗外。 此刻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整个爪哇岛就像是一个张开了大口的巨兽一样，等着将不知情的人一口吞噬下去。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水来和阿昌先回来了。 “侯爷，我确定……”阿昌一进屋就要跪下来，却被卫千临一把给拉了起来。 “侯爷自有主张，你不要急，我们都在想办法！ 你现在最好什么都不要说！只要等着就行！”卫千临赶紧说道。 宋阿昌看着十二爷冲着自己点头，这才小心的站在了一旁。 他知道，这里不是左海，即使安之少爷活着，他们也不能说直接冲上门去要人。 即使是大渝的贵族，在这里也要遵守一些规矩…… 又过了一会儿，西斯和安德瑞也急匆匆的过来了。 他们以为是自己的安排让这些贵人不满了，要冲着他们发火了。 只是等他们上了楼，进了屋之后，才发现大家都坐在那等着他们俩来。 “各位贵人……”西斯刚想行礼。 十二爷却摆摆手。 “不用那么客套了！ 这么晚了叫你们过来，只是告诉你们一件事情。 在这个岛后面，就是你们说的岛上的土著们住的地方，我们的人发现了左海顺记陈家的那艘船了。 之前，所有人都以为那艘船沉海了，但却出现在这么远的爪哇。 你们俩怎么说呢？” 十二爷的语气好像很轻松，但那脸上是冷漠却让西斯和安德瑞的心颤了一下。 顺记陈家的船……那艘沉了的船…… 他们俩立刻就想通这里面有什么事情了。 “贵人，这事情和我们无关啊！肯定是佛郎机人干的啊！”西斯赶忙说道。 “就是啊！贵人，我们恨佛郎机人恨的也是牙痒痒的，他们给我们找了很多事情。 您说的事情肯定不是我们干的啊！”安德瑞也赶紧辩解。 十二爷呵呵笑了两声。 “这事情和你们有没有关系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想找的人在你们的岛上。” 第509章 你们只有一夜的时间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十二爷的话让西斯和安德瑞都愣住了。 这是……什么意思？是要把事情都算到他们的头上吗？ “贵人，您到底是什么意思？”西斯颤抖着声音问道。 十二爷没有回答他们的问题，而是从腰间摸出了一个像是烟花一样的东西来。 “这个是什么你们知道吗？”十二爷问道。 西斯和安德瑞认真看了看，点了点头。 这不是现在左海所有出海的商船和渔船都会带着的信号弹吗？ 其实就是烟花的一种，只不过只要发出去了，就会飞的特别高，也会特别亮。 这东西挺贵的，只有那些商户出海的时候才会带着。 万一在海上遇到了海盗或者说船只遇到危险了，可以发出去。 这样的话，就近巡逻的平南军战船会立刻前往救助…… “现在离爪哇很近的地方，停着我们大渝的十艘战船还数千名将士。 我要是把这玩意儿往天上一发，你说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十二爷看着西斯和安德瑞。 西斯和安德瑞…… 要是眼前这几位主在这个时候把这东西发出去，那这个岛……将会被镇海王推平！ 没有任何理由！他们也不需要理由！ “贵人，您想让我们做什么？”西斯立刻反应过来了。 十二笑笑，将手里的信号弹收了起来。 “聪明，我就喜欢和聪明人说话！ 我就直白的告诉你们吧！ 陈家的商船在你们的岛上，那就肯定是你们的人干的。 至于是你们哪批人干的，我们不想去问。 现在我们只想要一个结果。 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样的方法，去找谁，只要把陈家的安之少爷给我送回来就行。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你们可别以为就这么简单。 我来告诉你们这中间的差别。 把陈家少爷活着给我送回来呢？我们还能当这事情和你们贝提卡人和艾洛利亚人无关。 大家还能和以前一样坐在一起谈事情，说说海贸的事情。 这笔账，我们肯定会算在佛郎机人身上。 要是陈家少爷死了呢，但你们把陈家少爷的尸骨找了回来。 那也行，不过你们就要打包离开这个岛了，我们会把这个岛给推平了。 要是你们什么都没找到呢…… 呵呵，那就谁都别想离开这个岛，这个岛上的所有番邦人都得跟着陪葬！ 听明白了吗！”十二爷一字一句的说道。 西斯和安德瑞浑身发冷。 此刻他们俩看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感觉就像是看到魔鬼一样。 怎么能这么不讲道理的呢…… “贵人，你们这可是强人所难了……” “不和你们废话了，你们只有一夜的时间去办这件事情。 等明天早上镇海王的战船来接我们的时候…… 你们的路可是你们自己选的！”十二爷直接打断了西斯和安德瑞的话。 西斯，安德瑞…… …… 识时务的西斯和安德瑞立刻就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他们一点都不怀疑，这几位主的确能拉着镇海王干出屠岛的事情来。 只接触了两次，他们就能感觉到，在他们眼里左海地位最高的那位王爷，见到这几位主的时候，也都是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 时间紧，他们必须要赶紧解决这事情。 至于说想着扣押这些人当人质，然后为他们的逃跑争取时间？ 别逗了，他们可太清楚这些人身边的那些护卫的。 说他们以一敌十那都是小看了人家。 能跟着出来的人，肯定是身经百战，能千里之外取敌人首级的…… “西斯，现在怎么办？”安德瑞有点 慌。 “能怎么办？只能按照他们的要求去办了！ 那个何塞不是被我扣了下来吗？我先去想办法让他开口。 然后再根据他说的考虑下面该怎办。 最好，人还是活着的！ 安德瑞，你去见总督大人。 我觉得能把陈家商船藏在这个岛上的事情肯定是佛郎机战船上的人干出来的事情。 如果那个陈家少爷还活着的话，应该是被那些人关起来的。 你去找总督，让他做好随时召见佛郎机人，尽量把他们拖住就行。 至于其他的事情…… 算了，先分头行动吧！” 西斯说完，就和安德瑞分头行动，然后急匆匆的往自己的一处宅子跑了过去。 希望那个陈家少爷还活着吧！ 否则的话，他们这些人就彻底完了！ 西斯越想越觉得他们挺不容易的。 不就是想多挣点银子吗？怎么就能这么难呢！怎么就能遇到这么多的事情呢！ 该死的佛郎机人，好好的做生意不行吗？非得惹大渝干嘛？ 大渝又不是他们之前遇到的那些国家一样，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 …… 十二爷，叶辞书，沈默默，叶秀书，还有卫千临，谁都没有去休息。 他们都在等消息。 宋阿昌更是紧张的感觉到都要站不住了。 约摸着一个时辰过去后，西斯那边派了心腹来说了。 “人还活着！是被佛郎机上的人抓来了。 我们先生请几位贵人不要急，他已经在想办法去救人了。 一定会把人给你们送回来的。” 十二爷他们的心终于放了一半下来。 当然，十二爷还没忘给西斯画个大饼，至于能不能吃到，那就要看西斯他们自己的。 “回去告诉你们先生。 事情办成了，他就是大渝的朋友，是我们的朋友！ 他想要的，我们都能帮他达成！” 西斯的心腹立刻就回去和西斯报告这一事情。 一边准备银币收买佛郎机看守一边还心疼的西斯顿时感觉好像一点都不心疼了。 没事，花出去的银子还是能在大渝挣回来的。 他要努力做这几个大渝贵族的好朋友…… 第510章 会算总账的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天刚放亮，外面的街道上人还不多的时候，西斯和安德瑞就带着几口大箱子来了。 在别人看来，这是他们这些商人在给那几位大渝的贵人送礼。 “箱子里装着的肯定是贵重物品！要不然也不会是西斯先生亲自送来了。” “现在左海和番邦几乎断了海贸了，还送这么贵重的礼物干嘛？” “这你就不懂了，肯定是有好处才送的啊！ 就西斯先生和安德瑞先生那么精明的人，会白白送人贵重礼物吗？ 他们肯定会在其他地方赚回来的。” “也是，听说来的这几个大渝的贵人是大渝皇帝的至亲。 他们要是帮着我们说上几句话，那个王爷肯定不会禁止海贸的。” “哎，说实话，这也怪那些佛郎机人，没事偷袭人家的战船干什么，好好的做生意不行吗？” ……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这几口大箱子被抬进了十二爷他们住的客栈里。 “贵人，您要的人我们帮您找到了，在这口箱子里。 还有这口箱子里，也是你们要的人，我们也一并给您送来了。 再过两刻钟，船就在码头等着了，这些箱子只要运上船就行了！ 您先看一下，我们先去外面候着。 时间一到，我们就送你们上船。”西斯和安德瑞恭敬的说道。 说完这些，西斯和安德瑞又恭敬的冲着十二爷他们弯腰行了一礼。 随后他们俩就退了出去，把剩下的时间留给了十二爷他们。 等他们俩出去后，阿昌和水来赶紧就打开西斯他们送来的箱子。 打开第一口箱子，阿昌差点就哭出来了。 一个已经瘦的只剩下的骨头的年轻男子卧在里面。 他身上的衣服是新换上的，努力撑起身子的时候，还能看到他身上那些新旧交错的伤痕。 依稀还能看出这人面容清秀。 此人正是外面传的已经葬身大海的陈家小少爷陈安之。 “安之少爷！”宋阿昌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陈安之努力看着眼前的这些人，唯一认识的好像就是这个守着箱子的…… “阿昌？你没事！真好！ 东西送出去了吗？”陈安之赶紧问道。 屋里所有人都红了眼睛。 陈安之见到大家说的第一件事居然还是惦记着交给宋阿昌的那个匣子…… “好！我们都好！东西已经送到京城了。 这几位是就是京城来的人，这是安邦侯，这是福顺郡主，这两位都是内府的人。 还有这位是刑部的人！”宋阿昌赶紧给陈安之介绍。 陈安之看着屋里的这些和自己同龄的人，嘴角扯出一丝微笑。 他努力想从箱子里爬出来，但他的腿受伤了，已经不能动弹了…… “见过各位大人……”陈安之只能在箱子里这么说道。 十二爷看了宋阿昌一眼。 宋阿昌立刻将陈安之从箱子里抱了出来。 明明是个成年男子，但所有人都感觉到他好像随时都能被风吹走一样。 他的双腿无力的垂着，明显是受了重击的。 身上露出来的皮肤更是疤痕丛生。 新旧伤痕，让人不忍直视…… “没事，都是过去的事情了！”陈安之笑着安慰大家。 他原本已经在慢慢等死了。 没想到昨晚上的时候，居然有人将他悄悄运了出来，送到了这里。 一出了那个大牢，陈安之就知道，自己要回家了…… 不管怎么说，只要能回到家乡就好了…… 虽然他知道，家已经没了，家里也没人等着他了，但是他还是想回到自己的家乡…… 十二爷看着陈安之反倒安慰起大家了，心里也愈发难受。 “你放心！这些仇我们会帮你报的。 陈家的仇我们一定会报。 公道也一定会给你们要回来的。”十二爷保证。 陈安之笑着点点头，然后又指指另外一个箱子。 “就是那人！何塞！一切的事情都是他搞出来的。” 水来和阿昌立刻又把另一口箱子打开。 果然，里面一个红发男子被堵了嘴巴，手脚都被结结实实绑了起来。 他一边挣扎一边呜呜叫着。 阿昌眼睛通红，走上前去对着他就是几脚。 “打几下先出出气，留着他一条命。 杀他要到左海才能杀！ 来人，让他安静点！”十二爷冷哼一声。 很快有人抬着这口箱子下去了。 陈安之的神色平和了很多，在他看到眼前这几人之后，好像就心安了。 他和大家说着当初到底是怎么回事。 去年出海的那天，原本他也是想等风浪小一点再走的。 但突然的，他只出去了一炷香的功夫，船舱就被人翻了个底朝天。 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他立刻下令回左海。 他要给那些人造成一种假象，他回左海是有很重要的事情…… 这样的话，拿着东西的阿昌才会是安全的。 谁知道，佛郎机的战船在海上等着他呢！ 佛郎机人将船上除了他之外的所有人都杀了，绑了石头沉入了海底。 而他…… 连同陈家的商船一起，被佛郎机人带回了爪哇岛。 这五个月的时间，他几乎每天都要被鞭打，那些人追问那三支枪到底去了哪里？ 佛郎机人到处都找不到那三支火枪，他们又不敢对陈安之下毒手，只能每日折磨他…… 他们告诉他陈家被灭族了，他的妻子被烧死了。 他的母亲也被烧死了，这一切都是因为他造成的…… 不管他们说什么，陈安之都是一句话都不说。 即使被打的狠了，也最多就是咬牙哼两声，佛郎机人从他嘴里没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这也是陈安之身上的新伤旧伤都不断的原因。 “谢谢你们！”陈安之笑着看着大家。 大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陈家被灭族的事情陈安之已经知道了。 他当时该是怎么样的心境呢！ “何塞他们所图不小，左海，苏禄岛都有何塞的人！”陈安之告诉大家。 十二爷点点头。 “你放心！好好养伤！ 新账旧账，我们都会和他们算的！ 很快就会和他们算总账的！”十二爷正色说道。 陈安之点点，即使是坐在椅子上没办法站起来，他还是双手冲着十二爷揖了一礼。 他知道，大渝人会给他们报仇的…… 第511章 不能便宜了他们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西斯和安德瑞亲自送了十二爷他们上的船。 两人态度恭敬，神色轻松。 看着几口箱子都上了船了，再看看远远的还能看到的镇海王的战船。 他们心情很好，大渝人重承诺。 他们俩帮着这几人办了那么重要的事情，以后想说一些话，想说一些事情就会更方便一点了。 看着箱子安稳的上了船，十二爷立刻就上了船。 接着沈默默，卫千临也都上了船，叶辞书和叶秀书姐妹俩倒是落在了后面。 西斯和安德瑞恭敬的送了每一个人上船，每个人从他们身边经过，他们都会恭敬的弯腰行礼。 叶辞书在要上船的时候，突然转过头看了一眼西斯。 “西斯先生，两日后到左海商量点事情吧！”叶辞书笑着说道。 西斯和安德瑞先是一愣，然后就是狂喜。 他们知道，这两人都是大渝皇族的心腹，她说出这样的话出来，那肯定是有好事情了。 也许就是商谈海贸的事情呢！ 说不定还能不允许其他番邦商人去左海做生意，但只允许他们俩人去做生意呢！ “多谢这位小姐，两日后我们定当登门拜访。”西斯立刻应了下来。 随后，叶辞书，叶秀书也都上了船。 很快，他们的船和镇海王的战船会合了。 镇海王看到他们，也松了一口气。 数十艘的战船护送着他们的船只回 左海…… 一路上，叶辞书和叶秀书看着越来越远的爪哇岛，一句话都没说。 十二爷和沈默默在安置好陈安之之后，让卫千临那边照看着，他们俩就看到站在船头发呆的姐妹俩。 “你们俩刚刚和那个西斯说那两句话是有什么用意吗？”沈默默问道。 叶辞书看着远处已经快看不到的爪哇岛。 “在想怎么样收拾一下那个岛上的那些人。”叶辞书说道。 叶秀书也是看着远处。 “心里有点不忿，觉得不能便宜了岛上的那些人！”叶秀书也说道。 心情难受了快两天的十二爷和沈默默一听，也来了精神。 这姐妹俩说要收拾人，那肯定不是打你一顿。 她们俩想收拾人的话，那是能让人疼很久，连骨子里都会觉得生疼的后果。 或者说是每次想起来都肉疼的那种疼。 “来，和我说说看，你们想怎么收拾爪哇岛上的人。”十二爷立刻在叶辞书身边站了下来。 沈默默也凑到了叶秀书身边。 “你和你妹妹到底想怎么收拾他们呢？ 说出来我们听听！也许我们还能帮点忙呢！” 叶辞书和叶秀书对视一眼，同时摇头。 “目前还没想周全，还要再想想！ 不过，我想了，那个爪哇岛应该挺重要的，我觉得大渝的商户应该可以到那上面去行商。”叶辞书说道。 十二爷嗯了一声。 “那个岛的确重要！ 不过我们昨天也看到了，番邦人占据那里时间已久。 要想把那个岛占下来的话，其实也不难！ 只不过要是把那些人都赶走的话，估计会影响商贸。 那上面商铺林立，各地的东西都有，虽然我不想承认，但也不得不说。 要是把番邦商人都赶走的话，的确会影响到大渝一些地方百姓的生计。”十二爷如实说道。 “谁说要把那些番邦商人都赶走了？ 昨天我一直都在看那些商家。 整个岛上，有一半的商号都是佛郎机人的。 其余的才是贝提卡人和艾洛利亚人。 那我们就要佛郎机人的那些商号就是了。”叶辞书哼道。 十二爷想了一下昨天看到的，好像的确是。 整个岛上的确是佛郎机人呢占了快一半的商户。 “你的意思是把佛郎机商人全部赶出那个岛？”沈默默也跟着问道。 “我不止是要把他们全部赶出那个岛，我还想让他们把在这边赚的钱都给吐出来。”叶辞书狠狠的说道。 十二爷和沈默默都瞪大了眼睛。 从来没见过叶四小姐发火哎！ 这次叶四小姐居然发火了…… 一旁的叶秀书也是眼睛一亮。 “四妹妹，你怎么想的和我一样呢！我也是这么想的。 怎么样？你有具体的想法没有！ 我这里已经有想法了。 走，我们到客舱里面去说，外面风大。” 叶秀书说完，拉着叶辞书就往客舱里面走。 一边走，她还一边嘀咕。 “我一上那个岛就想这件事了，那个岛适合做海贸，要是我们大渝的商户也能在那上面有商号就行了。 还有那个什么板课…… 也一定要搞下来，我还想在那上面开个钱庄呢…… 四妹妹，我是这么想的……” …… 十二爷和沈默默看着这姐妹俩回客舱了，原本想跟着去听听这姐妹俩怎么商议的十二爷被沈默默给叫住了。 “就这么一时半会的人丢不了。 我有事情要和你说呢！” 十二爷只得耐着性子听沈默默说话。 “陈安之说了，那个何塞所图甚大，表哥，你要好好审审他。 记住了，非常之时行非常之法。 你在左海审何塞的时候，我会把卫千临给支走。”沈默默小声说道。 十二爷明白沈默默的意思。 你可以想怎么收拾那个何塞都行，你想给他喂几颗花君子都行。 只要不让那个状元郎看到就行。 “行！我会很快让他开口的。 不过，按照你的性子，你这么在意卫千临的看法干嘛。 你做事可从来不顾其他人看法的。”十二爷笑着问道。 沈默默冲着十二爷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多一事 不如少一事知道吗？ 还有，陈安之说了，那个何塞在左海和苏禄岛应该还有不少的同伙之类的。 这点我觉得有点奇怪。 何塞一个番邦商人，怎么有能力在左海做了那么多事情的。 即使有储家的帮忙也不可能这么顺当的。 更何况，有些事情他还是背着储时光做的。 他哪来的人手？ 所以，何塞留在左海和苏禄岛的人，一定要都查出来！”沈默默继续说道。 十二爷点点头，这的确是大事。 暗地里藏着的那些人都要找出来…… “哎，默默，你说，四小姐和她姐姐能商量出什么办法出来收拾那些佛郎机商人呢？”十二爷突然问道。 “我不知道！不过，能被她们姐妹俩盯上了，肯定不会有好果子的！ 我还是提前和她们俩说说吧！ 到时候在岛上给我留个好点的位置。 我还是想在上面开个春不晚！”沈默默说道。 第512章 忠义公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船只到了左海之后，大家立刻都忙了起来。 十二爷一边请了左海有名的医馆的郎中给陈安之看病，另一方面也让人通知回了西南的连百药回来。 陈安之是为了大渝才成了这样的，他身上的伤必须要好好医治。 要是让连百药来医治的话，治愈的可能性要比一般的郎中更大一点。 宋阿昌也时刻跟在陈安之身边伺候着。 镇海王那边知道后，立刻就拨了两个伶俐的小厮过去帮着一起照顾。 并且还让人收拾了一处宅子出来让陈安之暂时先住着。 对于陈安之的遭遇，镇海王也有点唏嘘。 “陈家的想法是对的！ 那时候即使他们把东西交到我这边来，肯定也会走漏风声。 他们为了保险，这么做的对的。 只是可惜了陈家全族，还是遭了别人的毒手！” “您不怪陈家父子不信任您？”十二爷问道。 镇海王摇头。 “我还挺庆幸陈家没把东西送到我这的。 要是他们把那些东西送到我这里来了，要是在我这边出了意外，那你说我能说得清吗？ 一个手握重兵的藩王，手里有着杀伤力极大的火枪。 偏巧这些东西还丢了或者出了问题了。 你说，这是不是在挑拨我和陛下的关系？ 陛下肯定是信任我的，但总有一些吃饱了撑的人想找事吧！就朝堂上那些人还不天天拿着这事情来说事啊！ 陛下把平南军交给我，已经让很多人不满了，本王可不想再因为这些事情让陛下被人为难！” 十二爷笑笑，不再说这个问题。 陛下信任镇海王，但这并不代表朝堂上其他人也信任镇海王。 在很多眼里，镇海王可曾经是和陛下争夺过大位的皇子…… “那两位叶家小姐呢？她们俩让你带话给我，说先别急着收拾佛郎机人，她们那边有更好的计划，让我稍微等两天。 到底是什么计划啊！ 十二，你知道吗？”镇海王笑着问道。 十二爷耸了下肩膀，表示自己也是一无所知。 他也整整两天没见到四小姐了好不好？ 就连吃饭，都是纤娘亲自送到屋里给她们俩人吃的，他想见一面都难。 加上那个钱串子天天防贼一样的防着自己，自己能和叶四小姐说上话的机会简直少之又少。 “那默默呢？也在忙事情？”镇海王继续问道。 “是在忙！我审那个何塞的时候，审出来一些东西。 后面的事情就要交给默默了。 这两天默默和那个卫千临应该挺忙的。”十二爷忙说道。 镇海王嗯了一声，正要说，别人都这么忙，要不他们也商量一下，到时候抄佛郎机人老巢的时候该怎么抄吧！ 王府的管家急匆匆跑进来了。 “圣旨到了！ 京里来的圣旨到了！” …… 这份圣旨是专门给陈家的。 陈姓家顺，忠肝义胆，心系大渝，抵御外敌，义薄云天，着追封为忠义公。 其子安之，赤子之心，德厚流光，明德惟馨，着封为忠义侯，享终身俸禄。 另赏金千两，宅院一座。 陈家后人世代免赋。 陈家旧址兴建忠义祠，陈家枉死之人牌位入内，享左海百姓香火。 另建忠义牌坊祭奠陈家众人。 左海所有三品以下官员，文官下轿，武官下马。 牌坊落成之日，太子亲往祭拜。 忠义祠和忠义牌坊的修建事宜，由左海知府和海贸署共同监造。 银钱支出统一从海贸署走。 这份圣旨一宣读，整个左海都沸腾了。 一来，原来陈家人还没都死，那个说是死在海上的小少爷居然还活着。 虽然圣旨里没有明说陈家到底做了什么。 但大家也能猜到，陈家以商户之身受封了忠义公，这在整个大渝都是没有的事情。 说明陈家的干的事情绝对是惊天动地的大事。 要不然也不会因此填了全族的命了…… 更何况，圣旨里可说了，忠义祠建好了，大家都要去烧香的。 牌坊建好了，不管是文官还是武官那可都是要去参拜一下的。 还有，京里的太子还要亲自来祭拜陈家老太爷…… 这可是大渝立国之后从来都没有过的事情呢！ …… 除了那份圣旨之外，太子还让人送来了信。 “珊瑚岛金矿，殿下说了，陛下的意思是京里不往珊瑚岛派人。 由王爷您自行安排就是。 珊瑚岛产出的金子，王爷这边留四成，另外六成交给海贸署即可。 左海一切和海防有关的事情，全由王爷做主。 有什么突发事情，王爷大可放开手脚去做。 时候补发一份折子就行。 能说的就发明折。 不能说的就发暗折。 吴家栋受封三品忠烈将军，一应奖赏从海贸署出。 海贸的事情，由海贸署童大人和监察司少卿，行商司少使商议决定。 殿下还是那个意思。 佛郎机人必须要斩草除根。 但爪哇岛要留着，尽可能减少对海贸的影响。 至于苏禄岛…… 殿下的意思是有用处就留着，没有用处的话，大海上的荒岛多的是，不在乎再多一个！ 太子一个月后会到达左海祭拜陈家人。”十二爷说着太子信里的意思。 镇海王明白。 “太子的意思是一个月内要解决完左海这边的所有事情？” “对！就是这个意思。 太子专门来祭拜陈家人，应该也是代表了陛下来的。 那时候来，左海应该一切恢复正常，又是一片繁忙的景象。 所以，王爷，我们有一个月的时间去将左海恢复原样。”十二爷笑道。 镇海王点点头，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不到两年的时间，太子就往岭南跑了两趟，足以看出陛下对岭南的关注。 十二他们说得对，山外有山，天外有天。 这次佛郎机人给大渝提了个醒，海的另外一边还有人在虎视眈眈的看着大渝…… “王爷，郡主和叶家两位小姐来了。”管家突然来报。 镇海王看了一眼十二爷。 “看来已经想好怎么做了！正好，我们好好听听。 看他们想怎么让佛郎机人一点便宜都占不到。” 第513章 用商贸的手段解决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叶辞书拉着叶秀书，沈默默一起过来的。 姐妹俩都是一脸兴奋，沈默默的脸色倒是有点复杂。 “怎么？想好怎么做了？ 我可告诉你们俩，现在太子那边给的时间只有一个月。 一个月之内，左海所有的事情都要解决。”镇海王看着叶辞书姐妹俩。 叶辞书赶紧冲着镇海王行了一礼。 “王爷，不要一个月，最多半个月就能解决问题了。”叶辞书说道。 镇海王哦了一声，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十二爷也示意叶辞书他们先坐下来，慢慢说！ “原本我想着简单一点的，但三姐姐说了，那些人从大渝挣了那么多的银子走。 让他们那么走了的话，有点太简单了。 所以，我们就多商量了两天。”叶辞书边说边从十二爷手里接过茶杯。 镇海王想了想，还是说道。 “其实倒也不用费那么多的事情。 那个岛说是上面有个什么总督的守着，其实那个总督手上没有多少兵。 要是省事的话，我派兵上去晃一圈，把那些佛郎机商人赶走不是更省事吗？” 叶辞书和叶秀书赶忙摇头。 “不用那样的，这样会吓着其他的番邦商人的。 既然我们是想从那些佛郎机商人身上弄银子下来，最好是用商贸的手段去解决问题。 要不然，那些番邦商人要说我们大渝人都是强盗了。”叶秀书忙说道。 镇海王嘴上没说话，但心里却有不同的想法。 真当他不知道啊，那些番邦商人在大渝这边是正经的商人。 去了别的国家那可都是强盗…… “那你想好怎么做了吗？你最好把怎么想的给王爷好好说说！ 要不然王爷这边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排下面的事情。 还有就是，时间不要拖的太长了。”十二爷笑着和叶辞书说道。 叶辞书嗯了一声。 “首先，我们先收割第一波佛郎机商人的银子。 现在爪哇岛那边好多的佛郎机商人不是已经开始想着变卖产业了吗？ 正好，这两日就麻烦王爷的战船多去那边走走。 只要是看到佛郎机商人的商船就扣下来。 只要来这么三次，这些消息传到爪哇岛上了，那些佛郎机商人必定知道以后生意难做。 他们会想着抛售手上的产业的。 比如说爪哇岛上的房产啊，还有那些商行，或者说他们手上的货物。 这时候，我们的人就低价把他们手上要抛售的东西都收下来。 等收的差不多了，就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这时候王爷的战船就可以暂时不为难那些人了。 撤回来，还和以前一样。 同时，这时候最好有左海这边的商行大张旗鼓的去爪哇岛上置业。 比如说买商号，在那里开铺子。 这样会很显眼的，也是在这时候，最好有消息传出来，说苏禄岛以后将不会允许商贸存在了。 以后苏禄岛只会当做是平南军的一个停靠小岛了。 原来苏禄岛上的商户要全部迁走。 你们说，作为番邦商人最多的，番邦货物最多的爪哇岛会是什么情况？”叶辞书问道。 十二爷很快反应过来了。 “一铺难求，价格暴涨！那些佛郎机商人也会心存侥幸，认为自己还有机会！”十二爷立刻说道。 “对！就是这样，那时候只要叶家商行，或者其他几家商行的人往那个岛上走两圈，看两家铺子。 不会超过三天时间，岛上所有铺子的价格都会翻个好几番。 而原本转让了手上商铺的那些人只会追涨杀跌。 他们会想尽办法从别人手上再把铺子买回来的。 只是这价格……那可就不是他们当初买的价格了。 两倍，三倍？甚至更高！ 我们之前收的铺子是不是就能正好卖给他们了？ 这就是我们收割他们的第一波。 我开始的时候就像这么收割一波的，但三姐姐说，只让他们亏这么一点银子，有点便宜他们。 她想再收割两拨！ 至于到时候怎么做，你们问我三姐姐就是。 哦，对了，番邦商人西斯和安德瑞那里，我们也谈过了。 他愿意帮我们把佛郎机商人赶出爪哇岛。”叶辞书笑道。 “那俩家伙真的愿意这么干？”镇海王有点不信。 “只要他们还想和左海这边做生意，还想挣银子，他们就肯定愿意这么干。 再说了，他们也很想把佛郎机人赶出去。 总之，对大家都有利就是了。 至于下面该怎么做？还需要王爷稍微的配合一下我们。 但我们保证，肯定在半个月内解决所有的事情。”叶秀书插话道。 沈默默还想问问，叶秀书打算怎么收割第二波。 但想了想，商贸上的事情，说了自己好像也不一定会懂的，还是算了。 到时候看结果就行。 镇海王算了下时间，半个月就能解决，那看来自己这边也要尽快准备起来。 “行！需要我们出海，或者需要王府这边出面做什么事情，你们说一声就行。 商贸的事情我不懂。 但打仗的事情我还是懂的。 什么时候需要动手，你们说一声就行。 你们还有什么事情吗？ 要是没事的话，您就在府里说说话，逛逛园子。 要是再闷的话，就把左海的那个杂耍班子给叫来让你们解解闷。 这些天，你们都累坏了。 晚上在这里用晚膳，我已经让管家吩咐下去了。”镇海王笑道。 大家正要说没事了，沈默默却先开口了。 “还真有点事情！有件事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 你们说这事情该怎么办！” “什么事情？”大家立刻都看向沈默默。 沈默默从身边的丫鬟手上拿过一本册子一样的东西出来。 “那个何塞……并不能算是完全的佛郎机人。 确切的说，他的父亲是佛郎机人，他的母亲却是地道的大渝人。 喏，他父亲还学着大渝人的传统搞了一个族谱出来呢！” 在场的所有人…… 还特么有族谱！ 第514章 寄生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何塞的父亲很早就到了大渝，只是那时候大渝还没这么繁盛。 岭南这边靠海，偶尔的有番邦人来也正常。 何塞的父亲在这里待了两个月后，突然就在当地娶了一个女子当妻子。 那时候的岭南虽然穷，但是大家心里还有傲气。 觉得番邦人总归是番邦人，不能和大渝人比。 嫁给何塞父亲的那个女子也是家中贫困，看在银子的份上嫁给何塞父亲的。 后来，何塞出生了。 虽然他的母亲是大渝人，但是何塞却一点大渝人的样子都没有，简直和他的父亲一模一样。 再后来，何塞的父亲靠着大把的银钱又娶进门六个女人。 这些女人一共给他生了十六个孩子。 除了何塞之外的孩子样子上多少都沾了点大渝人的样子。 甚至有几个除了眼睛和鼻子之外，其他的都和大渝人一样。 再后来，何塞的父亲突然把何塞送回了佛郎机，他自己则在大渝生活了下来。 就这样，何塞的兄弟姐妹越来越多。 这些兄弟姐妹们生的孩子也越来越多。 到了这一代，何塞的父亲在大渝这边的子嗣已经有上百人之多…… 何塞的父亲是在何塞又一次回到大渝的那一年离世的。 临死的时候，他把整个家族都交到了何塞的手上。 家里那些兄弟姊妹们也都把何塞当成了家族的家族长。 “何塞有钱，有着番邦商人的身份。 加上又和储时光交好，他家里的那些兄弟姐妹们都听他的。 很多事情，何塞都是让那些兄弟去做的。 比如说潜入陈家放火，再有暗地里监视陈家，这些都是何塞让自己的那些兄弟做的。”沈默默正色说道。 “他的那些兄弟们都听他的？”叶秀书忍不住问道。 沈默默点头。 “肯定都听他的。 何塞的家族在周围算是比较另类的。 一来因为他们的长相，二来，何塞的父亲管他们也比较严。 他们从出生开始，就不是在学堂里上学。 而是请了先生去他们家里教他们。 另外，他们除了学习大渝的学识之外，他们还要在家里学佛郎机语言。 他们不拜岭南这边百姓们拜的神。 他们拜的是一个十字架上的人。 而且，他们对周围的其他大渝人都比较冷漠，认为他们和那些人都不是一路人。”沈默默继续说道。 大家都愣了好一会儿。 叶辞书尤为震惊。 她突然想到了后世的某个民族…… 就像是一个寄生种族一样，到处跑，到了一个地方之后就是拼命生孩子。 用他们的文化去教导那些人。 平时没事的时候，他们就和周围的百姓一样生活。 一旦有事情了，他们就会暴露出自己的本性，蚕食自己生存的那片土地，让那片土地成为他们的…… “何塞招供了，他就是受了佛郎机某位皇族的指使到大渝这边来做事的。 很多年前，佛郎机人就发现了大渝的富饶。 当时的他们扮作海盗侵扰岭南，后来朝廷专门组建平南军清缴海盗。 再后来，镇海王来到了岭南，只花了十五年的时间，就将岭南周边所有的海盗清缴干净。 佛郎机人更加眼馋大渝的富饶。 他们想让大渝乱，就想从左海下手，将左海和大渝割裂开。 这样的话，他们就有了一步步蚕食大渝的可能。 为了彻底的搞乱左海，他们准备了四十年！ 而何塞的父亲，就是第一个到大渝扎根的佛郎机人。 只四十年的时间，他们就在大渝有了这么多的子嗣。 他们干什么活的都有，铁匠，药铺，开酒楼，还有一样做行商的。 何塞兄弟们的下一代身上已经快要看不出佛郎机人的样子了。 要是再有下一代…… 谁还能分辨出他们是佛郎机人的后代呢！ 随着这些人越来越多，他们要是受了支使，继续在这里搞事呢！”沈默默一字一句的问道。 大家都是一阵心惊。 “还有苏禄岛上，也有何塞家兄弟的人。 王爷，之前苏禄岛上发生的一些土著针对大渝商户的举动，也都是受了那些人的撺掇。 我想，在左海这边，何塞的这个家族已经算是一个大家族了吧！ 王爷，您怎么看这事情！”沈默默看着镇海王。 镇海王想都不想，一把将沈默默拿在手里的那本名册拿了过来。 “既然如此，那就照着这本族谱杀！”镇海王冷冷说道。 沈默默没说话，十二爷也没说话。 叶辞书和叶秀书也知道，现在不是自己说话的时候。 唯一有意见的就是刚刚进门的卫千临了。 “王爷不可！”卫千临刚一踏进门就听到了镇海王的话。 “为何不可！卫大人是要为这些蛮人说情吗？”镇海王怒了。 卫千临知道镇海王肯定会震怒，所以在看到何塞的口供之后，赶紧就往这边赶了。 “在下并非是要为这些人说情。 这些人该杀！千刀万剐也不足以解恨。 但下令杀他不应当由王爷来下令。 王爷，您统领平南军，有些事不可过激，更不可落人把柄。”卫千临赶忙说道。 镇海王盯着卫千临看了好一会儿。 “好！那就先不杀，等朝廷的命令。 来人，先按照这个族谱给我把人都给抓了。 大战在即，本王容不得任何闪失！” 镇海王说完这些，就离开了厅堂。 大家互相看了看，都没有说话。 就在刚刚，他们真的从镇海王的眼神里看到了浓浓的杀意。 他们有种预感，要是朝廷那里不同意杀何塞全族的话，镇海王也会悄悄派自己人把剩下的人一个不留的全部都杀了…… “状元郎，折子怎么写，可就要看你的了！”沈默默看着卫千临。 卫千临揉了揉眉心。 “这折子真的不好写！算了，卫某尽力就是。 另外，还望郡主自己也上份折子和公主殿下说说这事情……” …… 叶辞书和叶秀书没有发表意见，她们俩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 要从佛郎机人的口袋里把钱都给掏出来…… 第515章 第一次开始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叶辞书和叶秀书两人见了西斯和安德瑞。 起初的时候，西斯和安德瑞只是以为眼前的两个年轻姑娘只是大渝皇族的心腹。 态度恭敬是肯定的，但是也有那么一点点的敷衍。 不过，叶辞书和叶秀书呢，一点都不介意，很快两摆明了自己的身份。 “两位先生，我是负责查账的，左海的海贸什么时候能正常，我说了算。”叶辞书笑眯眯的。 “我呢，是负责行商事务的，左海能卖什么，你们能卖到左海什么，我说了算！”叶秀书也是笑眯眯的。 西斯和安德瑞一听，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们俩是遇到两个真神了啊！ 他们俩立刻都站了起来，然后又是拿下头上的礼帽非常恭敬的对着叶辞书叶秀书行了一个绅士礼。 “两位大人，把我们俩叫来肯定是有大事情了。”西斯恭敬的问道。 安德瑞也是一脸恭谨的看着眼前这两个年轻的大渝女子。 他的心里还是很震撼的。 在他们艾洛利亚，女子是不能出来当官的。 即使当官，那也最多只能当宫廷里伺候皇后太后的女官。 像那些大事，女人是不能插手的。 当然，你要是能当上女王的话不算…… “我想让你们帮我们办件事。”叶辞书直接说道。 “什么事情，大人请说！”西斯立刻坐直身体。 有事情让他们办才好啊！这样他们和大渝官方的关系才能更近啊！ “我们想借你们的手把佛郎机人手里的那些商铺和商号都买下来。 当然了，价格越低越好！ 这个事情，你们应该能办到吧！”叶辞书笑道。 西斯一听，这事情好办啊，最近那些胆子小的佛郎机商人已经找他和安德瑞，想出售手上的产业了。 “商铺和商号好买。 但是这价格不一定会压到最低。 没关系，我会和他们好好谈一谈的，尽量给两位大人要有个好价格。”西斯立刻表态。 叶辞书摆摆手。 “你不用说的太多，他们想卖， 你们就买下来。 你们买下了他们的商铺和商号之后，立刻就转给我们指派过去的一个人。 至于其他的事情，你们不用管。 最多两天，佛郎机人会疯狂出售手上的产业的。 那时候，从商人的角度来说，你们正常压价就行！”叶辞书笑道。 西斯和安德瑞对视一眼，都点了点头。 “大人，您为什么……” “你们不想把佛郎机商人赶出去？”叶辞书打断了西斯的问题。 西斯一愣，当然想了。 “那不就是了！佛郎机商人和你们是竞争对手，是抢你们生意的人。 我们呢？那是你们的合作对象，是和你们做生意的人。 你们想和谁合作？”叶辞书问道。 西斯和安德瑞也不想多问什么了。 就是，大渝人又不会抢他们的生意，大渝人只会和他们做生意。 大家一起把佛郎机人赶出去不是很好吗？ “好！我们回去立刻就准备起来！”西斯立刻答应下来。 “等等，还有一点要提醒你们一下。 为了让那些佛郎机人没有念想，对外不要说是我们收购的那些商铺。”叶辞书提醒了一下。 西斯想都不想就应了下来。 “但是……佛郎机人手上的商铺多，几乎占了爪哇岛的一半。 这些您都要吗？”安德瑞小声问道。 “当然，有多少要多少！ 即使不是佛郎机人的商铺，是你们那边人的商铺想出售，也行！ 我们照收不误！有多少要多少！”叶秀书也笑着说道。 西斯和安德瑞像是明白了什么。 他们很快就回去了…… …… 一天后，平南军战船突然加大了在海上的巡逻范围。 以前都是在左海和苏禄岛之间进行巡逻。 这两天已经把范围扩大到爪哇岛和苏禄岛之间的海域了。 而且他们的目标就是商船。 并且只针对佛郎机人商船。 艾洛利亚和贝提卡人的商船，他们稍微盘问一下就放过去了。 佛郎机人的商船他们全部都扣了下来。 只两天的时间，平南军就扣下了五艘佛郎机商人的商船。 只说了船上有违禁物品，不能进入左海，没有其他的任何理由，就把商船给扣了。 这些消息传到爪哇岛上，所有的番邦商人都议论起来了。 艾洛利亚人和贝提卡人心里都松了一口气。 这是针对佛郎机人的，和他们的会长打探来的 消息是一样的，不是针对他们这些普通商人的。 佛郎机人却感觉天要塌了。 和左海的贸易已经断了，他们现在只是把其他地方的东西运到爪哇来，然后卖给上岛上其他的商人都不行吗？ 看来这生意是真的没法做了！ 趁着这个机会，西斯和安德瑞又放出了消息，说什么他们打听到了一些消息。 左海的那个王爷已经开始让海贸署整理番邦商人的名单。 特别是佛郎机商人的名单了。 因为大家都知道佛郎机战船偷袭了大渝王爷的战船，大家现在都在等着大渝会怎么收拾佛郎机人。 一时间，爪哇岛上的佛郎机人开始甩卖自己名下的产业。 商铺，商号里的物资，还有岛上的房子…… 只是越是甩卖，价格就越低。 等所有佛郎机人都开始甩卖的时候，那些商铺和商号的价格已经是白菜价了。 西斯和安德瑞这才假惺惺的把大家甩卖的商铺商号都接手了。 当然，有些心思重的艾洛利亚和贝提卡人，也在想着是不是要出售手上的产业。 这次是针对佛郎机人的。 那下次会不会针对他们呢！ 或者说，左海的那位王爷会不会迁怒于他们呢…… 有几个胆小的特意找了西斯和安德瑞，想摸摸底。 西斯和安德瑞怎么可能告诉他们实话呢，随口几句就打发了人。 这些人都走了才好呢！这样和大渝的海贸就都归他们俩了！ 只三天的时间，爪哇岛上的佛郎机人几乎都卖了手上的商铺…… 很快，那些商铺又到了叶辞书安排的一个人手上…… 第516章 你卖多少我不管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叶辞书那边一得到爪哇岛上的商铺已经到手了，立刻就安排了下一步的计划。 叶三爷带着六大商行的人悄悄的上了爪哇岛。 爪哇岛上的那些番邦商人都是认识左海八大商行的主事者的，哦，现在只剩下六大商行了。 他们一看这些人突然上了爪哇岛都吓了一跳。 开始的时候，他们以为这些商行主事都是来采买番邦货物的。 毕竟镇海王禁了海贸了，别的小商人的船是到不了这边的，但是那些大商行的人还是可以过来的。 人家在左海做了那么多年了，平时肯定也没少孝敬那位王爷。 他们还是可以悄悄进行海贸的…… 但让那些番邦商人意外的是，六大商行的人对岛上的那些货物并不感兴趣。 他们只是带着自己人在岛上转了一圈。 并且还问了一些空置商铺的事情…… 商人都很机敏，脑子也很活。 他们立刻发现了这里面的不对劲了。 虽然他们的人接近不了六大商行的人，只能远远的看着。 但是他们能收买六大商行身边的人啊！ 很快，在一包包银子的攻势下，一条条的消息传了出来。 “六大商行的人来爪哇岛是为了在这里开商铺！” “不可能！苏禄岛上有六大商行的商铺，他们怎么可能来这么远的爪哇岛呢？” “苏禄岛以后不可能有商铺了。 因着镇海王曾经在苏禄岛附近遇袭，大渝的朝廷决定将苏禄岛建造成平南军的停靠地。 至于岛上的那些商户们，全部都要迁走。” “不可能！苏禄岛上不止是有六大商行的商铺，还有我们的商铺呢！ 我们怎么不知道这个消息的！” “呵呵，人家为什么要提前告诉你们啊！ 六大商行消息比我们灵通好不好？ 他们有自己的消息来源，在消息没有公布之前，他们就要赶紧做好准备，这样才能花更少的钱办更多的事情。 要是让所有人都知道了，那不是哄抬物价吗？ 平南军肯定是等六大商行的人都准备好了，再通知我们。 到时候我们……” “我觉得有点道理，你们看，六大商行的人都悄悄的来查看了，肯定是想买最好的商铺啊！ 最关键的是，叶家的人也来了啊！” 番邦商人私下一讨论，立刻就觉得那些消息很有可能是真的。 叶家人的重心都不在海贸上了，但依旧悄悄的过来看商铺，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苏禄岛真的要被当成一个停靠岛，不可以从事商贸了…… 还有人不信邪，想得到确切的信息，悄悄的坐船去了苏禄岛周围看了一圈。 果然，苏禄岛上的平南军多了很多。 另外，还有好多的修建码头的物资也都运送了过去。 什么砂石袋，木材，还有一桶一桶的东西。 苏禄岛上的那个大码头已经不让商船停靠了，商船过去，只能停靠在小码头。 至于岛上的那些商铺…… 番邦商人很快就发现了，六大商行的人已经开始从苏禄岛上慢慢撤离了…… 这一切都说明，他们打探来的消息都是对的！ 苏禄岛彻底废了！ 六大商行的人看上了爪哇岛…… 这个消息一确认，爪哇岛上的 番邦商人一下子都兴奋起来了。 爪哇岛将迎来六大商行的人入驻。 这代表着他们不用跑到苏禄岛上就能卖更多的货物了。 手上有着铺子的人欢天喜地。 刚把铺子卖了的佛郎机人却是懊悔不已。 因为除了那些消息之外，还有一些消息传出来了。 说是大渝的朝堂给镇海王下了命令，虽然佛郎机战船偷袭了大渝的战船，但是这事情和佛郎机商人无关。 只要把佛郎机战船打退即可。 切不可因为此事影响到左海这边和佛郎机商人的海贸…… 佛郎机人一个个肠子都悔青了。 怪不得这两日海上没了平南军战船的影子呢! 偷摸从外面运送货物的佛郎机商船也都回来了呢！ 他们现在急切的想把之前卖掉的那些商铺和商号都给买回来。 大渝这么大的市场，他们不能放弃啊！ 卖掉了商铺的那些佛郎机商人立刻都找到了西斯和安德瑞，要把之前卖掉的商铺商号买回来。 西斯和安德瑞也是被苏禄岛上的事情吓了一跳。 怪不得那两位小姐要买爪哇岛上的商铺呢！ 原来是这个原因啊！ 早知道这样的话，他们也私下多收几个商铺了…… 西斯和安德瑞开始的时候不愿意搭理那些佛郎机商人。 但佛郎机商人会威胁人啊！ 你们不卖是不是？ 行，那可就别怪他们不客气了，不止是大渝有战船，他们佛郎机也有战船。 你们害怕大渝的战船不让你们把货物送到左海，难道就不怕他们佛郎机的战船让他们的货物连爪哇都到不了吗？ 西斯和安德瑞一听，这可不行啊! 他们只是为大渝的那两个小姐办事情。 于是，两人立刻又偷摸的跑了一趟左海。 叶辞书此刻正和十二爷对弈，虽然她棋艺有点臭。 但在不经意的悔棋和十二爷的视而不见下，倒也没怎么落了下风。 “他们让你们卖，那就卖呗！ 有钱赚，为什么不卖！”叶辞书说着，就又趁着十二爷分神的时又悔棋了。 “可是……” “现在那边商铺的价格怎么样了？”一旁观棋的叶秀书问道。 “已经比他们卖的时候的价格涨了两倍了。”西斯赶忙说道。 “三倍的价格就卖！记得啊！我只要之前买的价格的三倍。 至于你能多卖出去多少，我不管！ 手上拿着商铺的那人不是一直在爪哇岛上吗？你们找他就行了！”叶辞书笑道。 西斯，安德瑞…… 卖？难道这些铺子不是给六大商行的人收的吗？ “西斯先生，你只有三天的时间去卖铺子！一定要抓紧时间啊！”叶秀书也跟着笑道。 西斯和安德瑞很快就明白叶辞书和叶秀书什么意思了！ 这两个女孩……有点可怕！ “好！我这就回去把铺子卖给他们！”西斯立刻又带着安德瑞回爪哇去了。 叶辞书看着隐隐有点占上风的棋盘比较满意。 十二爷是个好的下棋搭子，以后还找他下棋。 十二爷心里也松了口气。 想不动声色的让四小姐赢真不容易…… “三姐姐，下面的事情就是你的事情了，我可不管了啊！”叶辞书笑看着叶秀书。 “放心！我已经准备好了！来，四妹妹，我们俩来下一盘。 十二爷是个臭棋篓子，你和他下没意思！” 叶秀书说着就把十二爷撵到一边了。 十二爷…… 第517章 再来一次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西斯和安德瑞回去后很快就按照叶辞书交代的准备把之前的商铺卖给佛郎机人。 但价格呢，却是翻天覆地的。 “就是之前的五倍！你们爱买不买！ 我是商人，就是从商人的角度来看问题。 嫌贵是吗？你们自己出去看看，现在外面的价格都是多少了？ 只要手里有铺子的，那价格就是蹭蹭蹭的往上涨。 大渝的那些商行都开到什么价格了？人家现在都不管价格了，只要你敢出价，他们就买。 你们别拿你们的战船来吓唬我们。 说得好像我们的国家没有战船一样。 我们好歹也是我们国家的贵族，也是有身份的，你们要是敢对我们下手，我们不介意写信回国，让我们的外交大臣提出抗议。”西斯一点都不惯着佛郎机人。 佛郎机人想了想，五倍的价格…… 虽然有点高了，但也不是 不能接受。 只要有铺子了，生意做起来了，最多也就是两年就把钱给赚回来了。 现在别的地方可没这么好做生意的地方啊！ 于是，很多佛郎机人又用卖掉铺子五倍的价格买回了原来的铺子。 叶辞书他们只要了原来价格的三倍，剩下的都给了西斯和安德瑞。 西斯和安德瑞很高兴，就这几天的工夫，他们就挣了这么多。 果然啊，和大渝的官员合作，那银子就哗哗的往家里流啊！ 爪哇岛再次热闹起来，大家都等着左海六大商行的入驻，这样大家才能再把禁了一段时间的海贸生意再捡起来啊！ 就是西斯和安德瑞也这么想。 他们的手上还留了几间上好的商铺呢！ 那是他们买的自己人的，现在悄悄藏着，就等着六大商行的人上岛了，他好当做见面礼送过去。 西斯和安德瑞都打听过了，那个说话算数的两个小姐，正是叶家商行的人。 叶家的那位叶三爷在，那两位小姐还要叫叶三爷一声叔叔呢！ 所以，和那位叶三爷处好关系了，那就能更好的和那两位小姐处好关系。 看看，人家只透露了这么一个消息，就让他们坐在家里挣钱了…… 只过了两天的时间，看着爪哇岛上的商铺又热闹起来，不管的佛郎机人，还是贝提卡人或者是艾洛利亚人。 大家都翘首以盼的等着六大商行的人上岛呢！ 六大商行的人突然不来了。 不止是六大商行的人不来了，就连之前他们留在岛上的办事的人也都被突然召了回去。 取而代之的是爪哇岛的周围突然有了大渝战船出没。 而且不再是之前三两艘的巡逻，而是几乎平南军的二十艘战船都出现在爪哇岛附近了。 这时候，别说是佛郎机的商船了，就连其他两国的商船都不能自由出入了。 大家都吓了一跳。 西斯和安德瑞也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们俩……不会被那俩个大渝的女官给耍了吧！ 不可能，那两位小姐一看就是诚信的人，怎么可能会耍他们呢！ 他们看着这么老实，一看就是老实的商人，也不值得人家耍啊！ 就在西斯和安德瑞心神不宁的时候，叶辞书派人给他们俩递了张纸条过来。 “以不变应万变！” “那两位小姐什么意思？”安德瑞有点不解。 西斯想了想，好像明白什么了。 “应该是让我们不管外面什么动静，按兵不动的意思吧！ 那就是说不管外面什么情形，我们只要保持现在的状态就可以了！” 安德瑞认真想了想，好像只能这么理解了。 哎，大渝的这些话真难懂，直接说你们什么都别管不就行了…… 就这样，西斯和安德瑞稳坐钓鱼台。 紧接着，一条条消息传到了爪哇岛。 左海和苏禄岛再次形势紧张起来。 原来八大商行之一的陈家全族是被佛郎机商人何塞害死的。 被抓到的何塞承认了这事情，并且招供了他在左海还有苏禄岛上有着众多同伙的事情。 大渝的朝堂震怒，他们的皇帝下令彻查此事。 只要和这案子有关的人员，全部严查。 现在已经不止是佛郎机人要承担责任，就连其他两国的商人都要被牵连了。 “现在左海那边只要看到是番邦商人就抓，一点都不留情面的。” “管你是干什么的，只要在左海出现了，肤色发色眼睛的颜色，只要不一样了，立刻就被投入到左海的大牢里了。” “那我们的总督不管吗？” “怎么管？打得过别人吗？ 我告诉你，现在总督别说管了，估计他现在都想着怎么逃离爪哇岛呢！” “嗯，你们没看到大渝的战船已经把爪哇岛都围起来了吗？ 人家就是怕我们跑，现在把我们都堵在岛里。 以后再把我们都一锅端了！” …… 消息越传越多，也越来越超过大家的想象。 原本已经飞涨起来的商铺价格再一次落到了谷底。 岛上几乎所有的商人都惶惶不可终日。 西斯和安德瑞想了想那位叶家小姐传过来的话，还是站了出来。 “大家放心，做坏事的是佛郎机人， 不是我们，大渝人即使报仇也是找佛郎机人报仇。 只要是安分做生意的，都不用担心！ 我和安德瑞先生保证，一定和大家共进退。” 西斯和安德瑞的话让岛上的贝提卡人和艾洛利亚人稍微轻松了一点。 是啊，他们又没干坏事，他们怕什么呢！ 还有，西斯和安德瑞和左海的官府衙门的关系不错，他们俩都没走，他们就更不用走了。 只是，佛郎机人更绝望了。 在他们眼里，西斯和安德瑞是已经得到消息了。 他们不会有事情，但是佛郎机人却会有事。 在这个消息的冲击下，佛郎机商人赶紧开始抛售手里刚花 五倍的价钱买回来的商铺。 岛上的其他商人可不敢收佛郎机人手上的产业。 他们担心啊，现在他们还都是泥菩萨过江 呢！ 要是贪便宜收了佛郎机人的产业，被大渝人给记恨上了怎么办？ 所以，再便宜也不能收…… 就在这时候，一个以前从来没见过的大渝人上了爪哇岛，将佛郎机商人手上的产业都收了下来。 他说的很直白。 “白菜一样的价格，为什么不收？ 万一赌对了，到时候把商铺卖给六大商行，那不是赚嗨了啊！ 即使赌错了，那损失的也没多少嘛！” 就这样，这是苟姓大渝商人，收走了爪哇岛上所有佛郎机商人的产业…… 就连西斯和安德瑞都傻了眼！ 第518章 又是虚惊一场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苟姓商人把商铺一收，就在岛上住了下来。 他不时的跟贝提卡人和艾洛利亚人聊聊天，或者说打探一下大家都在做什么生意。 两天的时间，他就和岛上除了佛郎机人之外的商人都成了朋友。 包括西斯在内的人都喜欢和他聊天。 为什么呢？ 和他聊天的话能让人心情舒坦一点啊！ 苟姓商人说的最多的就是左海是怎么发展起来的，当初把左海搞起来的那位陶朱公有多厉害。 还说那位陶朱公是大渝皇帝的表哥，深得皇帝的信任。 “放心吧！海贸不会一直禁下去的。 左海是那位陶朱公一手扶持起来的，怎么会让左海再回到以前呢？” “哎呀，你们担心什么啊！ 反正你们现在又没有损失，大不了就是在岛上待着。 你们又不是佛郎机人，干了那么多的坏事了，他们怕鬼敲门，你们又不怕。 最多也就是在岛上多看两天日出，多钓几天鱼而已！” “你们真的是胆子太小了。 大渝的那些贵族们可喜欢你们的货物了，怎么可能说禁了你们的海贸呢！ 暂时的，一切都是暂时的！” …… 苟姓商人说的话都是西斯他们爱听的话。 至少听了这人的话之后，他们能吃得下饭，也能睡得着了…… 果然，又过了两天了，好消息传来了，爪哇岛外的大渝战船全部撤走了不说。 六大商行的人也突然全部上岛了。 他们上岛干什么？ 采买番邦货物。 他们带来了大批的大渝货物，还买走了很多他们存放在库房里的货物。 顺带的，他们还带来了一些好消息。 “左海那边只是抓了和佛郎机商人何塞有关的人，其他没关系的人都放了。” “左海的知府衙门已经下令了，除了佛郎机商人之外，其他的番邦商人可以正常商贸。” “苏禄岛上的那些商铺的确全部都要撤离了。 现在苏禄岛已经全部由平南军接管了！” 一条条的消息让被困在爪哇岛上的商人都松了口气。 该死的佛郎机人，又害得大家虚惊一场。 看着一船又一船的货物运走了，岛上的商人们高兴的合不拢嘴。 之前的苟姓商人更是得意的告诉大家，他说的没错。 “我都说了，你们不用担心的！左海和岭南都是靠海贸发展起来的。 大渝怎么可能会一直禁海贸呢！ 大家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苟姓商人非常得意。 岛上的商人们几乎都相信了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大渝商人。 当然，也有人问他了，他之前收了那么多的商铺是不是准备卖给六大商行的。 苟姓商人神秘一笑。 “当然是给他们准备的了！ 不过，我不打算现在卖给他们，我要在手里再捂一段时间。 我要等到他们出到我买的价格的十倍才愿意出手。” “十倍？你怎么敢想的啊！他们肯定不会买的。” “这就是你们不懂了！ 大渝的这些商行可有钱了，十倍的价钱对于他们来说算什么啊！ 我告诉你们，这些商行的人花钱多离谱吧！ 他们去喝一杯茶，那都能花上千两银子的。 一间铺子十多万……对他们来说，也就是一个月吃酒喝茶的钱，还不够包一个月花魁的呢！ 你们相信我，你们在岛上坚持下去，他们肯定会花高价买你们手上的商铺和商号的。 至于你们自己怎么想，想不想卖，那我可就管不着了！” 苟姓商人说的话让这些番邦商人心里都有了想法。 六大商行的人舍得花钱，愿意花钱，这些他们都是知道的。 他们买东西只要好看就行。 就琉璃那些东西，在他们的国家都是不值钱的玩意儿。 但到了大渝这边，只要你做的精巧，那就能卖个高价。 而且卖便宜了还不行，价格卖的越高他们越高兴…… “那您……下面就一直在岛上住着？这手里攥了那么多的商铺不怕人惦记啊！”有人笑着问道。 “我怕什么？我是大渝的商人！ 我不管在哪里做生意，都是受到大渝的保护的。 还有，我现在不是在琢磨一件大事吗？ 琢磨成了，在今年想下半年，还能大赚一笔呢！”苟姓商人神秘兮兮的说道。 大家立刻开始追问，到底在琢磨什么事情呢！ 苟姓商人开始的时候不愿意说，但架不住番邦商人请客喝酒啊！ 在多喝了几杯葡萄酒后，苟姓商人适时的醉了…… 人只要一醉，这话就很容易让别人给套出来的。 “我……告诉你们啊！做生意，耳朵一定要灵敏，就要跟老鼠的耳朵一样。 一定要擅长打探各种消息。 下半年的时候，大渝的市场上，番邦货物将会非常稀缺。 会供不应求，只要是番邦来的货物都会卖上一个很高的价钱。”苟姓商人大着舌头说道。 “为什么啊！大渝对番邦货物的需求一直都很稳定啊！ 怎么会突然供不应求呢！”有人不信。 “这就是你们不懂了吧！你们不是大渝人，不知道这中间的道道！ 今年的下半年，大渝成亲的那些勋贵会非常多的！ 勋贵家有人成亲，不管是置办嫁妆，还是准备聘礼，那都是往好了准备啊！ 只要成亲的人多了，大家都想要能长面子的东西，这是不是就供不应求了？ 现在大渝人对番邦那些精巧 货物青睐有加，那价格不得飞起来啊！”苟姓商人说道。 “是这样啊！但为什么会扎堆在下半年成亲呢？ 难道说下半年是成亲的好日子？”立刻有人追问。 “说你们不懂，你们就是不懂！ 下半年，咱们大渝的那位太子爷，就是陛下的独子，要大婚了。 你们知道未来的太子妃是谁吗？ 咱们大渝的沈相的长女！ 这动静多大啊！多少人得想着法子送礼啊！ 还有，多少人家想着太子大婚的时候家里办点喜事啊！这样叫沾喜气！ 所以，这成亲的人就会特别多！ 你们说，那时候，你们的货物是不是就能卖个高价了？”苟姓商人问道。 大家恍然大悟！ 第519章 嘿嘿，大坑！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爪哇岛上的番邦商人细细想了下苟姓商人的话，觉得非常有道理。 大渝富庶！ 那些勋贵皇族经过那么多年的积累，家里财富无数。 今年又逢太子大婚，这简直就是花钱的好时候啊！ 大渝未来的君王大婚，下面的那些勋贵皇族，还有王公大臣们，那不得想尽办法的送上贺礼啊！ 贺礼送什么，这可是一件大事情。 寻常的物件怎么能入得了太子和未来太子妃的眼睛呢！ 所以，那些皇族勋贵肯定会铆足劲的寻找稀有物…… 而番邦货物……就是他们的贺礼来源之一。 “我想起来了，昨天叶家商行派了一个管事的来爪哇岛进货了。 他们买走了西斯会长的仓库里所有的货物。 另外，我好像还看到叶家的那个人还给了西斯会长一张清单。 今天早起的时候，我就看到西斯会长去了板课那里提了一批的银子出来。 下午的时候，西斯会长家的一艘船就出海了。 那方向……可不是左海和苏禄岛啊！”立刻有人补充了两句。 大家立刻都反应过来了。 是啊，大渝的商人突然上岛采买货物，几乎都不看价格的。 而且，还有不少家还下了订单…… 这说明眼前这个大渝商人说的都是对的啊！ “其实，太子大婚，这个我们心里都有数。 能送的礼呢，也都是有定数的，但今年还有件事，外人还真不一定知道。 不过，叶家人倒是知道一点。 今年下半年的九月份，是京城老定国公的六十五岁生辰。 那位老定国公你们知道是谁吧！ 沈相，陶朱公，还有那边不露面的镇边公的父亲，也是平宁公主和镇守北地的平安公主的父亲。 原本六十五的生辰是可过可不过的。 但那位老定国公在平地大渝北地的时候，立下赫赫战功。 人称北地战神！即使是当今皇后的父亲，常胜公都曾经是他的属下。 老定国公的身子因为常年征战身上留了旧伤，今年发作了一次。 咱们的陛下就下旨了，说今年的生辰一定要好好办一下，给老定国公冲一下。 好让老人家能长命百岁。 你们说，老定国公那是什么身份，他的夫人还是我们陛下的亲姨母。 这满天下当官的不都得想着给定国公府送礼啊！ 所以，我说，等下半年的时候，整个大渝的市场上，番邦货物将会一物难求！ 要不你们以为怎么突然六大商行的人，都跑来囤货了。 人家都是能提早得到的消息的那一批人。 那时候人家手上屯的满满的货，那不得赚的盆满钵满啊！” 苟姓商人的话让所有的番邦商人都起了心思。 除了佛郎机商人。 现在的佛郎机商人手上商铺没有，商号没有，只有卖掉商铺商号的一点银子…… 他们可不敢想继续在这岛上待着了，想走呢，又走不了，船压根就开不出去。 别的番邦商人都能出入，就是佛郎机人不能！ 左海的那个何塞一天不被处置，他们就感觉头上永远悬着一把刀。 那些番邦商人回去后都琢磨开了。 现在岛上的货物几乎都被大渝的商行买完了。 他们手上什么都没有，即使遇到好机会了，那也只能干看着。 既然现在商贸都已经恢复了，那干嘛不好好挣上一笔呢！ 于是，苟姓商人酒后和大家说了那些话的第二天，岛上的很多商人就回去进货去了…… 爪哇岛好像一下子就少了不少商人了。 明眼人都知道，大家都去进货去了。 而苟姓商人在睡了一觉后，发现大家都跑出去进货了，立刻就气坏了。 他一边骂着那些番邦商人不讲道义，诓自己的话。 一边懊悔自己管不住嘴，泄露了重要的事情。 “我打算自己去进货，然后闷声发大财的啊！ 那些家伙害我不浅啊！” “那你现在也赶紧去啊！反正离下半年还有段时间呢！你还有机会啊！”有人好心劝道。 “可我没钱啊！我的银子都买了岛上的商铺了啊！ 这些商铺我现在可不能卖的！ 我还指望这些商铺大赚一笔呢！ 气死我了，我原本想着，下个月那个何塞被处置了之后，海贸完全恢复正常了，再以十倍的价格把铺子卖给六大商行。 现在好了，那些人抢了我的商机啊！”苟姓商人捶胸顿足。 大家都叹了口气。 看，管不住嘴巴的后果。 不过，也有人劝他，现在爪哇岛的商铺价格已经恢复正常了，按照他买的价格，已经翻了五倍了，很赚了！ 苟姓商人坚决不放手！ 但不放手就没钱啊！现在大家想的都是屯越多的货越好啊！ 终于，苟姓商人想到了一个办法。 他拿上所有的商铺契约去了岛上佛郎机人开的那个板课。 “我要抵押我手上的商铺！二十万两一间商铺，我这里有三十二间。” 板课的管理者一听，立刻瞪大了眼睛。 他可太清楚眼前这人抵押的银钱干什么的。 “二十万两太高了，现在市场的价格是十二万两一间商铺。 你抵押的话，还要再少一点，最多只能八万两！” “利息随你们收！但我要十万两一间，我要雇三艘大船，要花很多银子的。 另外，回来后，卖了货物，以后我的流水银子全部存到你们这边来！”苟姓商人讨价还价。 板课的管理者想了想，不敢答应，去找了大东家。 板课的大东家是佛郎机人，下面还有两个东家，一个是贝提卡人，还有一个艾洛利亚人。 大东家一听，没有和另外两个东家商量了，就决定给这个苟姓商人放这笔银子。 就这样，苟姓商人两天的时间里就拿到了三百二十万两白银。 就因为这笔银子，差点将爪哇岛上这间板课的银子给搬空了…… 一天后，三艘从左海来的最大的商船带着苟姓商人和那些银子出海了…… 爪哇岛似乎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了。 而在左海这边，叶秀书正和自己可爱的四妹妹一起算着账呢！ “都办成了？”叶秀书问道。 “都办成了！”一个男子小声说道。 “行！你回京城吧！最近几年不要到左海了！”叶秀书吩咐。 男子立刻躬身离开了。 叶辞书看了看离去的男子，又看了看叶秀书。 “三姐姐，事情办完了？” “办完了！银子到手了！ 给他们挖了个大坑！ 好了，王爷那边可以动手了！”叶秀书扒拉着手边的算盘。 第520章 全杀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爪哇岛上的番邦商人正在翘首以待的等着出去的商船回来，然后把爪哇岛的仓库填满。 这样等到下半年的时候，大家就可以狠狠的赚上一笔了。 谁知道，就在那个苟姓商人离开了爪哇岛后的第三天，左海那边传来了消息。 佛郎机商人何塞和原来大渝储记商行的储时光被枭首示众。 储时光的大儿子被判绞刑，其他儿子全部流放北地。 储家所有女子，全部发卖。 被抄没的储记家产全部交还顺记商行唯一幸存者陈安之。 幸运的是，京里来的判决只处置了储时光一家，其他姻亲并未受到牵连。 但佛郎机商人何塞就不同了。 也是这时候，大家才知道何塞在岭南这边居然就这么多的亲族。 何塞家族所有人，包括尚不会走路的孩童，都被处死。 罪名是意图分裂大渝，谋夺大渝疆土，残害陈家全族，勾结佛郎机战船偷袭大渝的战船。 罪恶滔天，当诛九族…… 消息一传出来，不止是爪哇岛上的番邦商人震惊，就是左海的百姓们也都是一脸。 从大渝立国开始，第一次出现了诛九族的事情。 以前不管是谁犯下什么样的罪行，最多就是牵连到三族而已。 而诛九族这种事情，前朝是有，大家呢，也都是在话本或者戏台子上听听而已。 但现在却突然出了一件诛九族的大案子…… 还是针对番邦人的…… 所有人在震惊之后，脑子里都是一个想法。 能把他们善良的天家气的要诛九族的事情肯定是不得了的大事情。 那个佛郎机商人何塞干出来的事情肯定不止是只杀了陈家全族这么简单…… 背后有大事情！ 一时间，百姓们在左海的街口看完砍头之后，立刻就跑到春不晚去了。 现在的春不晚，大家已经可以在这里畅所欲言了…… “西南的那位统帅勾结膘国意欲进犯大渝，陛下派人平定了那次事件。 最后也只是处置了那位前统帅的三族而已。” “就是，江南那位河道总督，犯了那么大的事情，他们家里也不过的就杀了他一个人。 其他人虽说贬为庶民，但最后不还是留了一条命吗？” “这个何塞到底干了什么啊！让咱们这位陛下发这么大的火，居然要诛九族！” “说是九族，其实没有！ 听说是按照他们的族谱来抓人杀人的。 就是可怜啊！还有一岁多的孩子，也被押上了刑场！” “斩草不除根，祸患无穷的！ 你们看看何塞的那些亲族，有些人哪像是番邦人啊！ 但偏偏就是这些人，竟然一把火害死了陈家所有人。” “陈家老太爷一生行善，没想到会遭此毒手啊！” “现在应当叫忠义公了！” …… 此时的叶辞书也正在春不晚楼上的包厢里听着下面百姓的议论。 对于萧武帝下令杀了何塞全族的事情，叶辞书不知道该怎么说。 一个能把大渝治理的这么好的帝王肯定有自己的原则底线。 不管是西南的宋斌，还是江南的米亦宁。 萧武帝都没有赶尽杀绝。 唯独在对待番邦人何塞的事情上，萧武帝真的做到了赶尽杀绝。 一岁的孩童…… 叶辞书不知道该怎么说。 “别想那么多了，陛下做事情……我们谁都想不通！”十二爷小声和叶辞书说道。 叶辞书让自己努力不去想这些事情。 有些事情……不是自己能左右的。 “陛下下的这道圣旨，朝堂上肯定有人反对吧！ 礼部的，翰林院的，理藩院的，肯定跳的特别高吧！”叶辞书问道。 十二爷却摇了摇头。 叶辞书有点惊讶，这次礼部和翰林院居然没跳出来吗？ “他们还真没敢怎么跳！”十二爷叹道。 …… 卫千临的折子，十二爷的折子，还有镇海王的折子，是一起送到太子案前的。 那时候已经快亥时了，太子还在看着桌案前萧武帝让人送过来的折子。 在看到这三份折子的时候，太子也不管时间多晚，当即就进宫找萧武帝去了。 从皇后宫里出来的萧武帝看到折子后，也没有睡着。 第二天，这父子俩就都顶着两黑眼圈上朝去了。 朝会一开始，太子就拿出了那三份奏折。 把奏折上的内容一说，又把自己的意见一说，太子就等着朝臣们表态了。 他已经想好了，不管是谁，只要谁敢给番邦商人说话的，他都会臭骂他一顿。 即使是沈相……他在朝会上肯定是不会骂的。 但是下朝后去沈府找沈相交流了一下还是可以的…… 太子已经准备火力全开了。 他知道，今天这么的的事情，不管是礼部的，还是翰林院的，肯定会有人跳出来的。 他就在这等着…… 只是，让他意外的是，大家在听完他的话之后，一个个的都义愤填膺。 恨不得立刻就把番邦商人何塞五马分尸。 很难得的，在怎么处置何塞的问题上，朝堂上第一次出现了意见完全统一的情况。 更让太子意外的是，一向只关注种地，关注百姓有没有饭吃的沈相居然是第一个站出来的。 “番邦外族，亡我大渝之心不死。 陈家忠义，却惨遭外族毒手，此举万不可纵容。 臣请陛下下旨，严惩佛郎机商人何塞。 何塞所犯之罪，当诛九族！” 沈相的话让所有人都愣了好一会儿。 最良善，只看重种地的沈相居然说出当诛九族这样的话来…… 太子也愣了一会儿。 他未来的岳丈老泰山果然不一样啊…… “臣附议！”礼部尚书立刻站了出来。 “臣也附议！不止当诛九族，更要把番邦商人的罪行公示到大渝各地，以儆效尤！ 我泱泱大国，天朝上邦，岂容这等蝼蚁放肆。 非我族类，必有异心！请陛下下旨，将番邦商人全部赶出大渝！”代表翰林院来上朝的一个大学士也颤巍巍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臣附议……”几乎所有的朝臣都表示了要严惩番邦商人。 太子终于明白了。 为什么有些人那么讨厌，但父皇却还留着那些人在朝堂上。 其实，在真正的大事前，这些人还是有点靠谱的…… 第521章 驱离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最终，萧武帝反倒成了朝堂上比较温和的一派了。 按照朝堂上那些大臣们的建议，就应该把所有的番邦商人都给赶走，然后把他们的财产给没收充公。 最后，让平南军的战船休整一下，杀向所有番邦人的老巢。 让他们感受下大渝的怒火…… 萧武帝劝了半天，安抚了半天，终于把大家的情绪安抚下来了。 最终，大家都表示陛下是圣明的，是最良善的，也是最仁慈的。 他们觉得只赶走佛郎机人，把佛郎机人赶尽杀绝也不是不行…… 太子看着自己的父皇一副老好人的样子，又看看下面那些朝臣们心有不甘。 但又是一副这是陛下发话了，要不然老夫一定和那些番邦人不死不休的样子。 太子突然觉得，姜还是老的辣这话一点都没错。 明明昨晚上父皇比自己还要生气，恨不得立刻就把那些人给千刀万剐了。 现在…… 果然啊，父皇这么多年的皇帝不是白当的。 就这一招，就够自己学的了…… 朝堂上的大臣们呢，在气愤之余，心情也不错。 顺着陛下的意思来还是很好的，看，陛下不还是很愿意听大家的意见吗？ 陛下一直都很好，一直都从善如流，会倾听大家的意见的。 “众位爱卿，刚刚朕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那个何塞的家族在大渝只生活了四十年不到，这九族……似乎不全啊！”萧武帝突然说道。 “陛下，这有何难！ 没有九族，那就照着他们的族谱杀！ 陛下，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请陛下一定要将佛郎机人留在大渝的那些人都斩杀干净。 不要因为这里面有一些尚未成年的男子就网开一面。 他们对陈家下毒手的时候可曾想过，那些被杀的人里面还有未成年的孩童。 可曾想到还有腹中还有胎儿的孕妇。 可曾想到还有已经走不动道路的老者。 他们连看家护院的狗都没有放过，那些人哪有良心可言。 请陛下下旨！”翰林院大学士立刻说道。 萧武帝立刻采纳了翰林院的意见。 “那就……照着族谱杀！” …… 左海的街口血流成河。 何塞是最后一个被砍了脑袋的。 他看着自己的族人，自己的兄弟姐妹，还有那些子侄都倒在了自己的面前。 最后，他已经彻底疯了…… 等何塞的脑袋被砍了之后，镇海王也带着大军杀向了爪哇岛。 西斯和安德瑞已经把佛郎机人老巢的位置提供给镇海王了。 他们告诉镇海王，佛郎机的这些战船其实是佛郎机的一个公爵带着出海的。 这些年，他们去了很多地方。 靠着这些战船，他们征服了很多土地，在那里烧杀抢夺，掠夺了大批的财物。 大渝是他们遇到的第一个强大的对手。 他们的战船驻扎在爪哇岛后面的一个小岛那里。 那里暗礁旋涡多，小船一般过不去。 而大渝的战船很少往这边来，也不会发现，这就让那里成了佛郎机战船的一个躲藏的好地方…… 镇海王自己带着大部分的战船去围剿剩下的佛郎机战船。 而剩下的那些将士们则杀上了爪哇岛。 大渝的将士们冲上爪哇岛的时候，把所有人都给吓坏了。 岛上的总督更是吓的差点什么都不要坐上小船逃跑了。 他们小看了大渝的将士。 他们原本以为大渝的将士们会趁机劫掠一番的。 谁知道那些将士们只是把所有佛郎机商人的家给围住了。 其余的贝提卡人和艾洛利亚人…… “奉大渝皇帝令，驱离佛郎机商人，限一日内速速离开。 否则杀无赦！ 其他行商可自由出入。 若发现有其他番邦商人藏匿佛郎机商人者，杀无赦！” 西斯和安德瑞一听，立刻也松了口气。 还好，和那两位小姐说的一样，只要以不变应万变就行。 西斯很快就表示，一定用自己商会会长的身份好好安抚下大家的。 佛郎机商人没有任何出路，只能赶紧收拾了细软往自家的商船上跑。 也是因为如此，爪哇岛上的房子空了一半。 一天不到的工夫，佛郎机商人都上船准备离开爪哇岛了。 他们心里有怒气！ 他们的战船呢？去了哪里？ 当初到大渝这边做生意的时候，那个公爵是怎么说的？ 一定会保护好大家的，只要大家给他提供一定的消息就行。 现在呢，他们最需要保护的时候，那个公爵去哪里了？ 他们平时可没在行商的时候打探消息，也没少孝敬那位公爵啊！ 算了，不在大渝做生意就不在大渝做生意吧！ 至少这些年也算算了积攒下一些钱财了。 留着这些钱财去其他的地方一样可以发财。 说不定到了其他地方了，到了他们佛郎机人说话算数的地方了，他们能赚的更多呢…… 只是让他们绝望的是，刚离开了爪哇岛，船只行驶了半天不到的功夫，他们就遇到了一群海盗了…… 一群蒙着头，手上拿着刀，看着就很年轻的海盗。 那些海盗二话不说，上来就是抢！ 抢了他们所有的财物…… 但这些海盗好像也有点不一样。 他们没有抢女人，也没有杀人，甚至还给他们留了一些淡水和可以吃的食物…… 他们只抢财物…… …… 看着一艘艘的商船摇摇晃晃的离开了，一直在船舱里的十二爷才慢慢走了出来。 “侯爷！都在这了！东西可不少，没想到这些家伙们还挺会藏的。”一个人一把扯掉头上的头巾，凑了过来。 十二爷看了看，点了点头。 “还真不少呢！ 行了，你们留三分之一，剩下的运回去。 然后用……陈家的名义全部捐给左海的善堂！ 做完这些之后，你们再把衣服给换回来。 一个个的嘴巴都给我严实一点，回了左海要是漏一个字了，等着打板子吧！” 将士们嘿嘿一笑，立刻高兴的回去了。 跟着这位爷出来尽是好事。 上次是金子，这次是银子和珠宝…… 哎，赶紧换衣服，换了衣服好去和王爷的战船汇合。 他们还想领教一下佛郎机人的战船呢！ 说不定还能活捉那个什么公爵呢…… 第522章 全海域抓捕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镇海王那边打的很顺利。 上一次和佛郎机人面对面干了一场之后，佛郎机人带着剩下的十二艘战船逃了。 这一次，镇海王可是准备充分了。 当初镇边公往平南军这边送的那几个专门维护战船的人也把所有战船重新修整了一下。 可以说，镇海王这次完全是碾压的局势。 那个岛有点小，周边海水的吃水深度也不是很够。 这些都影响了佛郎机战船发挥。 佛郎机人没想到，他们休养的地方居然会被平南军给找到。 被平南军一阵炮轰之后，佛郎机人所有的战船都报废了。 那些战船上的士兵们一个个的都抱头鼠窜。 平南军在没什么伤亡的情况下将这里的佛郎机战船都给打沉了。 镇海王心里一直憋着的那口气终于出了。 “王爷！抓的这些人怎么办？”身边的副将过来问道。 “杀了！喂鱼！”镇海王冷冷说道。 副将立刻应了下来。 在这个副将还没转头离开的时候，另一个小将军急匆匆的跑过来了。 “王爷！有情况！”小将军神色急切。 “说！”镇海王的眼睛一下子就眯了起来。 “之前我们查探过的，这里剩下的战船是十二艘。 但现在这里的只有十一艘，那艘最大的战船好像不在。”小将军小声说道。 “还有呢？”镇海王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还有就是，之前 贝提卡商人说的那个什么公爵，好像不在这里！”小将军继续说道。 镇海王立刻就往抓到的那些俘虏那边走。 “我们船上那几个会佛郎机话的人呢？ 跟我过来！” …… 很快，那些被俘虏的佛郎机士兵们说出了那艘大船的去向。 “公爵大人昨晚上回爪哇岛见自己的情人了。” “对，公爵大人每隔两天就会去爪哇岛上偷偷的找自己的 情人。 什么时候回来，我们也不知道！” 镇海王算了下时间。 他带着大部队出来，是兵分两路的。 也就是说，在平南军上岛后，那个什么公爵已经离开爪哇岛了。 但现在他肯定是已经知道了自己带着战船围攻了这个小岛。 现在最大的可能是那个公爵已经准备逃了…… “立刻往南边的群岛这边搜寻。 一定要把那个家伙给本王搜出来。” 镇海王立刻下令。 平南军的速度很快，在把这些战俘都杀了丢海里喂鱼之后，立刻就跟着镇海王在海上搜寻起佛郎机人最后的那条大船了。 与此同时，十二爷那边带着船也往镇海王这边汇合。 “也不知道王爷那边是不是打完了！ 希望他速度别那么快，至少给我们留块肉啊！ 我到左海这么长时间了，还没真刀真枪的和那些人干上一场呢！ 哎，上次尽被人家追着跑了，一点都没体会到。”十二爷站在甲板上，一边感叹，一边遥望着大海。 他身边的将士们已经重新换好了衣服。 之前的衣服和包头的头巾也都被藏好了。 还有，他们现在一个个的身上都是鼓鼓囊囊的。 十二爷开始的时候没想到要半路打劫这些佛郎机商人。 但昨晚上在听叶四小姐和她姐姐说话的时候听到了几句话。 “大渝真的太讲规矩了，还让那些人离开呢！ 要是换了那些番邦人，还不得把大家的钱财都给抢光了啊！”叶秀书脸上都是不忿。 “谁说不是呢！ 换身衣服就是商人了？谁不知道以前大渝周边的海盗都是这些人假扮的呢！ 现在衣服一换，就是好人了！ 这时候真应该出现一批海盗，把他们都给抢了！让他们也尝尝被海盗抢的滋味。”叶辞书也是一脸的不甘心。 要不是怕影响其他的番邦商人，真想把那些人都给突突了。 于是，一直都想该怎么样和叶辞书好好聊会天的十二爷就带着人出门假扮海盗了。 别说，这感觉还真挺爽的…… 十二爷一边说还一边看着周围的情况，看看是不是还有什么漏网之鱼。 “难说，王爷一向喜欢速战速决。 说不定等我们到的时候，王爷连战场都打扫完了呢！ 侯爷，别怪我们说话不好听啊！您要是不让我们换衣服，省下来的时间肯定已经到了王爷那边了。 现在别说吃肉了，就是连汤，都没得喝了。 侯爷，您别生气，我们这就往那边去，王爷肯定还给您留着一口汤…… 侯爷，您看那边……”一个士兵突然指着远处让十二爷看。 十二爷睁大眼睛一看，远处一个信号弹在天空炸了开来。 再看看位置…… 正好和他们要去的那个地方是相反的方向。 “快往那边去！”十二爷毫不犹豫的急下令船只掉头。 这种信号弹只有左海的商户才会用。 这是内府受了行商司的委托特制的，专门为左海这边出海的商户们准备的。 当他们在海上遇到风浪船只受损了，或者说遇到海寇的时候，都可以发这个信号弹求救。 只要看到信号弹了，就近的船只和平南军都会前往救援。 按理说，这两日左海禁海，很多船只不会出海的，除非那几家大商行。 而今日气候不错，海上风浪也不大，不可能是遇到大风浪船只受损。 那就只有一种情况。 那就是商船遇到了海盗之类的人了…… 十二爷的命令一下，他身边的将士们立刻都应了下来。 “左满舵！打满！快快快！” “帆！全部升起！快快快！救人要紧！” 一个个的都飞快的跑到各自的位置上。 至于之前说的去和镇海王会和，争取立点小功，大家都抛到脑后了。 在海上遇到事情，肯定都是大事。 大浪滔天的，可不能忽视，这可都是人命啊！ 十二爷的船快速的往着信号弹炸开的方向驶去…… 很快，就到了事发的海域了。 十二爷吃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一艘佛郎机战船被一艘商船撞的已经动不了了…… 虽然商船着火了，也被撞的不能用了，但好像上面的人都没事。 两条小船在还冒着黑烟的商船边上晃荡。 一向衣冠楚楚的叶家三爷正站在小船上掐腰指着那艘佛郎机战船破口大骂。 “艹你大爷的！跑啊！你再跑啊！你叶家三爷爷在此，你插翅也难飞……” 第523章 冒烟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镇海王带着大部队出海之后，左海的不少商户也都悄么的出海了。 一来是想看看镇海王和佛郎机战船对战的英姿，为将来喝茶的时候和大家聊天能有说到一起的话题。 另一方面呢，在左海城里看砍头看累了，不得出去看看别的风景啊！ 去爪哇岛附近看看，说不定能看到佛郎机商人逃跑的狼狈样子呢！ 再或者说，要是爪哇岛管的不严的话，也许有可能上岛和当地留下来的番邦商人谈谈生意呢！ 谁说打仗了就不能谈生意的。 越是打仗，越好谈生意好不好！ 叶家怎么成为大渝的首富的？ 不就是当时北地要打仗的时候，叶家不顾危险穿梭在北地和内地之间跑商贸发家的吗？ 所以，叶三爷在看到镇海王在海上和佛郎机人打起来后，也悄么的跑出来了。 说不定就能让他捡一个大的呢…… 叶三爷在自家的商船上绕着爪哇岛晃了一圈，想了想，还是没上岛。 为什么？ 并不是叶三爷没有门路上岛。 叶家商行在左海也算是有地位的，不管和衙门口，还是和平南军，关系维持的相当好。 要是叶三爷想上岛看看，看守的平南军肯定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即使遇到了，也会和叶三爷提醒一下，小心一点，别让人家认出来就行。 但叶三爷坚持没有上岛。 因为叶家老太爷说了，现在家里有几个当官的不容易。 不管做什么事情之前，都要想想，是不是给家里那几个小的摸黑了。 现在两个侄女都在左海呢，可不能因为自己的原因让两个侄女在别人面前丢脸。 就这样，叶三爷只是绕着岛逛了一圈，然后就准备回左海了。 谁知道，就在叶三爷准备让船回左海的时候，冷不丁的从不远处的一处小岛冒出来一艘战船。 “三爷，佛郎机人的战船！”船上的舟工立刻认了出来。 叶三爷一下子就紧张起来了。 不是说镇海王今天去围剿佛郎机战船了吗？这里的这艘是怎么回事？ 是逃出来的还是还没来得及回去的？ 等那艘战船再靠的稍微近一点点了，叶三爷立刻就发现了。 这艘船好像比一般的佛郎机战船都要大…… 难道说…… “三爷，我们避开一点吧！他们的船上可是有炮的。”叶三爷身边的舟工赶紧建议。 叶家商船是牢固，但再怎么牢固也不可能和战船相比啊！ 更何况船上这位可是叶家的三爷，左海叶家商行的掌管者啊！ 甚至有小道消息说，叶三爷是最有可能接叶家老太爷位置的那个…… 所以，现在第一要务就是要保证叶三爷的安全。 叶三爷却不这么想。 他看着离他们的船越来越近的佛郎机战船，脑子里想了很多。 照目前的情况来看，这艘船肯定是偷跑出来的。 镇海王现在肯定已经杀到了佛郎机人的老巢了，这艘船现在想的肯定是逃命！ 他们不敢贸然开炮的。 这里离爪哇不远，要是开炮的话，动静太大了，会被发现的。 所以，目前来说，他们的商船肯定是安全的。 他们要是离开，肯定不会有问题。 但这艘佛郎机战船…… “迎上去！”叶三爷立刻下令。 船上所有人…… “三爷，您是想迎上去让他们改道吗？不可能呢！他们撞上我们的话，他们不会吃亏，但我们肯定要吃亏的。”身边的随从立刻就急了。 “你们怕什么啊！我告诉你们。 今天我们出海遇到这个大家伙，这就是祖坟冒青烟了！ 他们这架势明显是要跑！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不让他们跑知道吗？ 你们知道把这家伙拦下来，我们会得到什么吗？”叶三爷立刻站上船头。 大家互相看了看，都不敢说话。 他们会得到什么？ 呵呵，估计什么都得不到，反倒会丢了小命！ 商船拦战船，这是疯了吧！ 见大家不说话，叶三爷立刻又开始鼓动大家。 “我们只要拦住他们，不让他们继续前进就行。 很快的，镇海王的人就会赶过来的。 我这里有信号弹，只要一发，镇海王的人肯定能看到。 到那时候，大家可就都是帮助镇海王捉拿佛郎机人的英雄了！ 难道你们不想光宗耀祖吗？”叶三爷大声问道。 光宗耀祖四个字像是一道金光一样出现在大家的眼前。 是啊，要是能帮镇海王拦住这艘佛郎机战船，那可真就是光宗耀祖的事情了。 那时候，大家肯定会被当做英雄一样迎回左海，迎接大家羡慕的眼神，但是…… “另外，只要今日在船上的，能助我拦下这艘船的，回去后，每人赏银五千两！”叶三爷大声说道。 大家一听，立刻都兴奋起来了。 眼看着那艘船越来越近，船上最老的舟工二话不说，就让其他人赶紧先把船上的两条小船放了下去。 “把三爷送到船上去！ 剩下的事情我们来！”老周公一声怒吼。 挣扎的叶三爷很快就被两个舟工给弄到已经放下去的小船上了。 老舟工将嘴上的烟袋往腰里一别，伸手感受了一下风向，又眯着眼睛看了看已经越来越近的佛郎机战船。 “我们是顺风！把帆都给我撑起来！ 绳子呢？麻绳呢？右满舵，把这绳子绑在舵上，那一头绑在船沿上。 三爷放在客舱的那些酒呢！ 都给我搬出来，快！还有那些灯油，全部点着了！ 看好了没有！他们不减速，非常好！就这个角度！ 我数到一的时候，那这个火把丢到那个酒桶里…… 数到三的时候，大家立刻都跳海，不要犹豫，知道吗？”老舟工大声喊道。 船上很快就有条不紊的忙了起来。 已经被送到船上的叶三爷还想往船上爬。 “三爷，别捣乱！船撞上去的时候，您赶紧发射信号弹就行！”老舟工在船上大喊。 叶三爷赶紧将腰里的信号弹拿出来了…… “一！”老舟工大吼一声。 叶家商船上立刻蹿起了火焰。 “二！”老舟工又是大吼一声。 船上的人立刻都跑向船的两侧。 “三！” 随着老舟工的最后一声，包括老舟工在内的船上所有人都从商船上跳了下来。 燃着熊熊火焰的商船顺风直接朝着那艘佛郎机战船撞了过去。 没把叶家商船放在眼里的佛郎机战船……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两船撞到了一起。 叶家商船散架了…… 佛郎机战船也被撞的只能原地打转了…… 叶三爷快速将手里的信号弹发了出去…… 看着眼前的滚滚浓烟，叶三爷忍不住自言自语。 “冒烟了！这下真的冒烟了……” 第524章 真的光宗耀祖了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十二爷亲自把叶三爷从小船拉上自己的大船。 又让将士们把商船上的其他人也都拉上了大船。 叶三爷刚一站稳，打量了一下四周。 嗯，船上的人都在，没受伤，也没少人。 最多就是身上都湿了，还有就是叶家的这艘商船彻底报废了。 没关系，叶家有钱，一艘商船而已，叶家撞的起…… 叶三爷立刻就指着已经被大渝的将士围起来的佛郎机战船开始邀功。 “侯爷！我们发现这艘船想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船给拦下的。 这……应该算是一功吧！”叶三爷紧张的问道。 十二爷打量了一下叶三爷，点点头。 “大功！你们的立的是大功，朝廷一定会嘉赏大家的。”十二爷大声说道。 叶三爷和船上的那些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听到没有，这是大功！朝廷会嘉赏大家的。 另外，之前我答应大家的一人五千两银子也作数。 回左海了，就给大家发银子。”叶三爷高兴的说道。 商船上的人更高兴了。 特别是那个老舟工，更是笑的合不拢嘴了。 真好，跟着叶三爷出来这一趟没有白出来。 有大功呢！还是朝廷嘉赏的，这在自己村里，那肯定是头一份吧！ 以后自己可就是光宗耀祖的人了，三爷还说要给那么多的银子…… 等拿到了一定先把家里的祠堂修一下，然后剩下的钱买条小船，再给孙子说房媳妇…… 自己以后就可以不用出来跑船了。 说不定啊，靠着这个大功劳，以后自己也能当上村里的里正呢…… 叶三爷也高兴。 看，这是在他的带领下，大家才能立了这么大的功劳的。 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是有勇有谋的人，是有着远大前途的人，是可以顶门立户的人！ 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做出这么正确的判断，这说明自己是干大事的人！ 叶三爷心里有点得意。 二哥啊二哥，你家孩子比我家孩子强，你家夫人比我家夫人强！ 但是……我比你强啊！ 嘿嘿，自己以后再也不用羡慕二哥会娶媳妇会生孩子了！ 叶三爷一脸得意的神情让十二爷看着有点心惊。 他是真怕叶三爷以后再来这么一出。 用商船撞战船，整个左海也就叶家人能干出来这事情…… 想到叶三爷也是叶家人，叶四小姐也是叶家人，十二爷突然觉得不意外了。 叶四小姐都那么有主见，有能力了，同样的，叶家其他人干出点惊天动地的事情来好像也不稀奇了…… 眼前的这位可是叶四小姐的三叔啊…… “三叔，你们快去客舱里休息休息！换身衣服。 虽然天气热了，但是在海里泡了这么久，还是会伤身子的。 来人，带着三爷和大家去换衣服。 还有，姜汤也准备上，特别是那位老人家，药茶赶紧送过去。” 十二爷可不想叶三爷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出事。 万一出点事情的话，叶四小姐要是在自己面前哭鼻子怎么办啊！ 叶三爷呢，也没注意到十二爷对他称呼变了，他现在才有点腿软。 刚刚自己那么大的胆子的，居然敢用商船撞战船的…… 看着叶三爷带着大家进了客舱了。 一个个的嘴里还在唠叨着 ，光宗耀祖了，祖坟冒青烟了…… …… 把那艘佛郎机船上的人都押了下来后，十二爷也不禁咽了下唾沫。 这还真是祖坟冒青烟了呢！真的让他们抓了条大鱼啊！ 这艘战船居然就是佛郎机战船那个头头的战船。 上面这个长的像是皇后姑母宫里那个嘴贱的杂毛鹦鹉一样的家伙居然就是佛郎机战船的统领。 红头发，绿眼睛，大大的帽子上还有几根毛…… 还有那胡须，身上那穿戴……一看就不像是好人。 “这就是那个最大的……什么公爵？要是在我们大渝的话，是什么身份啊！”十二爷问着身边人。 “说是他们国家的公爵！那地位相当于……您一样！”十二爷身边的一个小将领给十二爷解释。 “他也是他们国家皇后的侄子？”十二爷立刻惊讶的问道。 小将领…… “那倒不是！他的爹是他们国家的皇帝，但皇后不是他娘！”小将领继续解释。 “原来是皇子啊！是庶出的！”十二爷明白了。 “不是！他娘没进宫！”小将领也不知道怎么说道。 “哦！那就是外室啊！”十二爷恍然大悟。 小将领…… 也可以这么说吧！ “侯爷，您看怎么着？这人可是佛郎机人里面最大的一个呢！ 咱们是杀了灭口呢！还是说先押回去啊！王爷那边肯定也在抓这个人呢！”小将领小声问道。 “这人地位这么高啊！那暂时先别杀吧！ 你说，要是他们的人像我们这样抓这个家伙一样抓了我了，会怎么样？”十二爷摸着下巴问道。 小将领一听，立刻怒了。 “那是我们无能！我们理当以死谢罪！”小将领怒道。 十二爷…… “说正经的！我是说要是他们抓了我，他们会怎么对付我？”十二爷问道。 小将领想了想。 “他们……会要赎金！他们会用您来找我们大渝要赎金的！”小将领立刻说道。 “这就对了嘛！这个家伙在大渝这边惹出了这么多的事情，怎么能让他这么便宜的就死了呢！ 带回去，让叶家的两位小姐给估个价！”十二爷立刻拍板定了下来。 丝毫没感觉到自己已经完全向叶家人靠拢的十二爷心里也美滋滋的。 自己的运气还真好呢！ 镇海王那么大动静的跑去围剿佛郎机人的老巢。 结果呢，最大的这个让自己给捞到了！ 哎呀，运气来了真的是挡都挡不住啊！ 回去了一定要好好的拜拜菩萨，到了左海之后，自己的这个运气简直太好了。 金矿，还有这条大鱼，都抢着往自己面前蹦跶…… 另一边，镇海王也看到了这边的信号弹还有滚滚的浓烟。 他立刻也带着船队往这边来了…… 第525章 跑了，不回来了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对于这个公爵杀不杀的问题，镇海王和十二爷产生了一点分歧。 “杀了他！永绝后患！”镇海王还是想杀了这个家伙。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十二总是坚持要关着这个家伙，就想着那点赎金吗？ 不是刚找到个金矿吗？ 陛下说了四成给自己，那大不了自己拿出一点来分给十二就是了…… “王爷！有时候要银子是小事！ 杀人不一定诛心! 但诛心一定会让他生不如死！ 还有，王爷，太子可最多只有十天就到左海了！ 留着这么一个人给太子处置一下，不是比直接杀了他要更好吗？ 或者说，要是这个家伙没人管了，也没人交赎金来赎他了。 那时候我们再杀他也一样啊！ 再万一说有哪一天，这个家伙的老家来人了，想打我们大渝了，那我们就把这家伙给拖出来。 到时候是杀了他祭旗，还是说把他挂船头羞辱那些人，还不是您说了算。 ”十二爷在一旁劝道。 镇海王一听，觉得好像也有道理。 叶辞书，叶秀书，还有卫千临却听的目瞪口呆。 要论会玩，还是十二爷会玩啊！这要是让十二爷出来带兵的话，那一定能把那支部队带成想法最多的一支部队…… “还有那个家伙的船上运的那些财物，也都被扣了下来。 我看了，珍珠，这么大个的，那都是成箱的。 黄金，宝石也都是一箱一箱的。 这些年，这个家伙没少捞钱啊！”十二爷不动声色的岔开了话题，生怕镇海王再想着杀那个公爵。 镇海王果然不再想讨论这个话题了。 “行！你们要关着那就关着吧！等太子到了之后再处置也是一样的。 至于搜到的那些东西……也等着太子到了之后再处置。 现在……都贴上封条看管起来。”镇海王做出安排。 至此，佛郎机人在左海领海内惹事的事情告一段落，大家也都松了一口气。 “叶少卿，叶少使，之前你们俩非得让平南军上岛。 现在佛郎机人，不管是商人还是其他的人，都全部被赶走了。 爪哇岛已经被平南军管控了，现在你们要……怎么办？”镇海王看着看热闹的叶家姐妹。 叶辞书和叶秀书互相看了看。 当初请平南军上岛是她们俩的主意，她们就是要把佛郎机商人彻底的赶出爪哇岛。 现在爪哇岛上是没有佛郎机商人了。 但同时，岛上的氛围也有点低迷。 其他的番邦商人几乎都提着一颗心，他们是万万没想到的，已经被他们占了快四十年的岛，只一夜之间就被别人拿下了。 岛上的平南军是有规矩，不动他们，但谁都害怕啊！ 爪哇岛上的总督更是天天吃不好睡不好的。 他这个总督当了还有什么意思啊！还不如当初偷摸的上一条小船回老家呢！ 现在的爪哇岛，别说做生意了，所有人想的都是能保一条命就不错了。 “王爷，人暂时先不要撤回来，您只要吩咐下去，让他们干好自己的事情，不要侵扰到当地的那些人就是了。 还有一件事就是…… 让六大商行的人上岛买商铺吧！ 不，应该是七大商行。 储家的商行陛下有旨已经全部交给陈家来做，储家商行改为陈记商行。 陈安之现在一直在养身体，不愿意接手商行事务，目前陈家的商行事务都由海贸署暂时代办。 只有七大商行的人在那个岛上置产了，那些番邦人才会心安。 最多只过一个月，那个岛会重新热闹起来。”叶辞书正色说道。 “是啊！王爷，借着这个机会，平南军上了爪哇岛。 这要是这么快就下来了，那以后可没那么好的机会再上去了。 等太子到了左海了，关于爪哇岛上的事情可要好好商量一下呢！”叶秀书也在一旁说道。 镇海王想了想，他能做的事情已经都做完了。 剩下的就是海贸方面的事情了。 海贸上的事情他不懂，最好还是听叶家姐妹俩的。 “但现在……爪哇岛上不是已经没有商铺卖了吗？ 之前折腾了几次，现在岛上的那些商人肯定是捂着手里的商铺不会出手的。 七大商行的人上岛，那就只能花高价从番邦商人手里买商铺了。”沈默默说道。 叶秀书摆摆手。 “谁说爪哇岛上没有商铺的？ 空着的商铺多着呢！ 只不过不在那些番邦商人的手上，而是在那间板课手里。”叶秀书笑道。 除了叶辞书之外的人都看着叶秀书。 他们都想起来了，当初有人说过，有个大渝的商人跑到爪哇岛上把佛郎机商人手上的商铺都收了下来。 而那个大渝商人在前些日子将手里的商铺抵押给岛上唯一的板课，拿了大笔的银子去番邦进货去了…… 商铺在板课手里又如何？人家要是不卖的话，那也是白搭啊！ “你的意思是从那个大渝商人手上买？”沈默默问道。 叶秀书摇头。 “不是！那个大渝商人现在已经在大渝的京城老实的当着掌柜呢！ 他哪有空来爪哇岛卖铺子啊！”叶秀书说道。 沈默默…… “那个人是你派去的？”沈默默这才反应了过来。 “对啊！要不然呢？我现在有点后悔，不该用老狐狸的人。 要是用我们叶家自己人的话，那三百多万两白银就算我和四妹妹的了。”叶秀书这时候有点懊悔了。 所有人都想明白了。 当初那个人花了两万两一间铺子的价格收了三十二间商铺，转头就趁着岛上铺子价格上涨的时候把铺子抵押给板课了…… 十万两一间！ 然后这人就借着要出海去番邦进货，拖着银子跑了，而且还永远不会回来了。 硬生生的从爪哇岛上的板课手里掏走了那么多的银子…… 而这一切居然是眼前的叶家姐妹做的！ 岛上这半个月来商铺价格像是风筝一样，一会高上天，一会一头栽到地上，都是这两人搞出来的。 当然了，镇海王也从中配合了不少…… “你们从头到尾一共挣了多少银子？”沈默默忍不住问道。 叶辞书和叶秀书稍微算了一下。 “不多！前后加起来六百万两银子而已！” 大家更无语了！ 这能抵得上岭南这边好几年的税赋了吧！ 这还不算，叶辞书突然有了新想法。 “三姐姐，我觉得要不先不要让七大商行上去了。 我们先过去一趟，把那个板课手里的商铺低价拿下来，然后再卖给七大商行。 这样是不是又能赚上一笔呢！”叶辞书笑道。 叶秀书立刻拍了下大腿。 “好主意！还可以再从他们身上赚一点，这样的话，我们这一趟也算没白干。”叶秀书立刻表示同意。 其他人…… 你们俩够了啊！银子赚了那么多了，就放过那七大商行吧！ 第526章 不止是民间海贸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叶秀书越想越觉得对，自己辛苦了这么长时间。 放弃了在西南大把搂银子的机会跑到左海了，怎么也不能让自己白干活吧！ 现在多好的机会啊！ 把那个板课手里的商铺都低价接下来，然后加点银子卖给七大商行，这样也不算亏。 再说了，她们辛苦这么长时间，不也是为了给七大商行创造更好的海贸环境吗？ 所以，他们多出点银子也是应该的…… 叶秀书瞄了一眼身边的人，立刻觉得自己要做一个公平的商人。 “王爷，您放心，等我把那些商铺都卖给七大商行后，赚的银子分您两成。”叶秀书立刻说道。 王爷这边必须要分点。 之前倒腾爪哇岛上的商铺价格，从佛郎机商人的钱袋子里往外掏银子的时候，王爷可没少配合。 光是把平南军的战船开上海都开了两次了。 这个辛苦费一定要给。 镇海王愣了下。 这里面还有自己的事情？自己还能拿好处？ 叶秀书又看向沈默默。 “郡主，您不是一直想在爪哇岛上开个春不晚吗？没事，我送你一个商铺。 或者说送你一块地皮，你想推倒重建都行。 不要银子！”叶秀书又说道。 郡主的春不晚消息渠道强的可怕，这对以后行商有大益处，一定也不能让郡主吃亏。 沈默默…… 还有自己的好处？但是这么明晃晃的好吗？ 叶秀书还觉得不够，她又看了一眼十二爷和卫千临。 至于叶辞书，她完全就忽略了。 自家的姐妹，不用那么外道的，到时候等四妹妹出嫁的时候，自己多送点嫁妆就是了。 还有十二爷…… 应该也不用送的，说不定以后都成了一家人呢！ 那就只要在给那个状元郎送点好处了…… 叶秀书正在想着该怎么给这个状元郎一点好处，卫千临却抢先开口了。 “叶少使，我觉得这样不妥！ 海贸关系重大，不管是番邦商人，还是商行的人，在利益的驱使下，都容易犯错误。 与其这样，不如由内府出面，行商司来执行。 将那些商铺收在手里。 商行的人要想在那个岛上行商，就从行商司手里租下铺子。 如果商行有了其他心思，行商司也可以不将铺子租给商行，这对商行来说，也只一种隐形的制约。 这样的话，会减少很多事情的发生，还可以加强行商司对商行的管理。”卫千临正色说道。 镇海王一听，这个法子好啊！可以制约商行，那以后储家的事情应该发生的几率就小一点了。 十二爷和沈默默也觉得有道理。 行商司出手，一定不会只做这么一点事情的。 左海这边发生的事情，虽然陶朱公没有来，但肯定知晓了，也会做出一定的应对的。 卫千临的这个想法，还真是是从朝廷的角度来想问题呢！ “卫大人的建议很好！”镇海王立刻表示同意。 “行商司出面，很多事情就好办了！”沈默默也赞同。 十二爷也想出声附和，但一看叶秀书脸上没笑容了，再看看叶辞书好像也在想着什么…… 他立刻闭嘴不说话了。 这个时候保持沉默最好。 叶秀书心里那叫一个郁闷啊！ 这个状元郎还真是一心为公呢，自己想额外赚点银子都不行呢！ “四妹妹，你说呢！”叶秀书立刻看向叶辞书。 其实，叶辞书也是觉得卫千临的办法好。 这样的话，不止是给那些商行一些保护，让番邦商人看看，七大商行不止是简单的民间海贸这么简单。 他们的身后站着的可是大渝的行商司。 而且还可以随时监控岛上的海贸事宜。 在岭南这边，一个海贸署是不够的…… “三姐姐，你这次狠狠宰了那些佛郎机商人一把，陶朱公那里肯定不会亏待你的。 他肯定会从其他方面来补偿你的！”叶辞书小声劝道。 这话一说，叶秀书也明白了，四妹妹也是站在那边的…… 叶秀书只得叹了口气点点头。 “好吧！我给老狐狸写信，由行商司出面拿下那些商铺。 好可惜啊！那么多的铺子，转手一卖那是可以挣好多银子的。”叶秀书小声嘀咕。 自己一定要向老狐狸说一下自己的损失有多大。 他惯会装聋作哑，自己要是不说，他看到了也不会说。 自己的利益一定要自己争取…… …… 两日后，叶秀书和叶辞书登上爪哇岛，她们俩代表着行商司和岛上那间已经成了空壳子的板课谈那些商铺的问题。 原来板课里的第一大股东，那个佛郎机商人已经卷了银子跑路了。 当然，跑出去的时候又被十二爷的人假扮的海盗给抢了。 板课里剩下的两个股东，贝提卡人和艾洛利亚人已经感觉到天要塌了。 爪哇岛到现在还有平南军把守，大多数的商人已经停了海贸生意。 几乎岛上所有商人的钱都存在了板课里面。 但那个大渝的商人把手上的三十二间商铺抵押了之后，几乎把板课里能用的银子都给搬走了。 更可恶的是，那个大渝商人来抵押的事情，他们俩居然是最后才知道的。 加上那个佛郎机商人卷走的一些，板课几乎没有银子了。 现在岛上的商人从板课里已经要提不出银子来了。 他们算了一下，要想填补这些亏空，他们至少还要再填补进去一百万两白银。 没有办法，他们只能东拆西借的往板课里面贴补银子。 不能让岛上的商人提不出银子啊！ 只要一个人提不出银子了，那他们迎接的就是挤兑…… 在这个小岛上，他们是想逃都逃不掉。 这时候，他们俩再傻也知道，大家是上了那个大渝商人的当了。 那个苟姓商人就是个纯纯的骗子…… 这里面有没有大渝的衙门的手笔，贝提卡人和艾洛利亚人不敢往深处想。 要真的是人家设的一个套，他们好像也没办法！ 也正是这时候，叶辞书和叶秀书上岛了。 还是西斯和安德瑞陪着一起来的…… 说明了来意之后，板课的那两个小股东心里松了口气。 板课现在除了铺子还能有什么呢！ 有人愿意接手这些铺子，那不是最好的事情…… “两位愿意接手那些商铺？不知道两位出什么价格接手那些铺子呢！”那两人立刻问道。 “三万两银子一间！ 三十二间，我们全要了！”叶辞书笑眯眯的说道。 “三万？这些商铺的抵押价格是十万两！”艾洛利亚人立刻跳了起来。 第527章 这是好事啊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叶辞书和叶秀书可不管这两番邦商人一蹦三尺高。 “是啊！那时候岛上的商铺是值十万两银子一间啊！ 但现在不是只值三万两吗？ 我们的出价没错啊！”叶辞书脸上依旧带着笑。 贝提卡商人和艾洛利亚商人…… 这时候他们俩几乎已经可以确定了，那个跑了不回来的大渝商人绝对是这两人的同伙。 或者说，那个大渝商人就是这两人派来的…… 但他们没有证据。 “两位大人，这样真的不合适的，三万两银子太少了，虽然说我们现在急需银子，但是……” “除了我们之外，还有其他人会来接手你们手里的商铺吗？”叶秀书直接问道。 贝提卡商人和艾洛利亚商人无言以对。 还真没人接手。 他们俩在得知那个佛郎机商人卷了银子跑路了，第一时间就是想着出手板课里的商铺来周转点银子。 但经过几次商铺价格的大涨大跌之后，岛上的商人几乎是碰都不会碰那些商铺了。 加上那些平南军一直在岛上没有退走，他们更不敢接手了。 商铺嘛，一两间就够用了，要那么多干嘛！ 万一砸手上了怎么办！ “怎么？不愿意？ 买卖嘛！肯定是你情我愿的事情，你们要是不愿意卖的话，那就算了。 我们也不是非要买不可！ 西斯先生，安德瑞先生，我们俩先去岛上逛逛去了，你们商量吧！” 叶辞书和叶秀书也不打算和他们多说什么。 反正着急的又不是她们…… 果然，在叶辞书和叶秀书两人离开之后，西斯和安德瑞立刻开始劝那两人了。 “有人接手你们为什么不卖呢！”西斯小声问道。 “西斯先生，这和抢劫有什么不同吗？十万两的商铺啊，她们只出三万两。 这不是抢劫是什么！”板课的贝提卡人气道。 西斯哼了一声。 “你得庆幸你们还有人家值得抢的东西！ 还有，人家两位大人说得对，以前商铺值十万两一间，现在连三万都不值了。 人家按照市场价格买东西，有什么问题吗？”西斯问道。 “西斯先生，我就不信了，您没看出来这里面的猫腻吗？ 半个月内，岛上商铺的价格忽高忽低的，这不是那些大渝人搞的鬼吗？”另一个艾洛利亚人忍不住问道。 西斯摆摆手。 “什么猫腻？这是市场的选择！ 还有，你们即使知道这是人家搞的鬼，你们能拿人家怎么办呢！”西斯问道。 “就是啊！现在除了大渝人来买商铺，你还指望其他人来买商铺吗？ 有人来买，那你们就卖吧！ 现在人家是拿着银子来买的，要是哪天一不高兴了，带着那些手里拿刀的士兵们来买。 到时候别说是三万两一间了，就是三十两一间，你们不也得卖？”安德瑞也在一旁劝道。 板课的两个小股东觉得窝囊极了。 他们俩感觉，西斯和安德瑞肯定也是收了别人的好处了，要不然怎么会替那些大渝人说话呢！ “西斯先生，安德瑞先生，我们才是一起的。 那些大渝人……” “好了！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你们不就是以为我们收了那些大渝人的好处吗？ 你们想的没错，要是没好处，我们干嘛这么跟着她们跑前跑后的？ 但你们好好想想，要是没好处的话，我们死守着这个岛干嘛！”西斯问道。 板课的两个小股东互相看了一眼，确定了一件事。 “那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们就更不可能以这个价格卖出去了。 我们等着岛上的大渝士兵离开，等着海贸重新开启，那时候商铺价格自然就上来了。 我们手上握着铺子怕什么呢！”之前还不高兴的贝提卡人立刻说道。 西斯呵呵笑了两声。 安德瑞也冲着他们俩摇了摇头。 “你们怎么就想的那么简单呢！ 海贸生意怎么样，岛上商铺的价格怎么样，现在完全就是人家说了算的。 我们没有任何决定的权利。 只要我们还想和大渝人做生意，那就得要按照人家的意思来。 而且就目前看来，和大渝人做生意的利润远超我们和其他国家做生意的利润。 所以，你们俩想好了吗？卖还是不卖？ 卖了，对大家都好，大渝的商行肯定很快就会上岛的，那时候海贸重启，大把的捞钱机会。 你不卖！人家也不着急。 就那些士兵，在岛上待个一两年的也不是不行。 要是真的那样的话，这个岛还有存在的必要吗？”西斯问道。 两人都不说话了。 安德瑞也在一旁补充了两句。 “你们把板课里的商铺一卖，正好能抵掉大家在你们这里存的银子。 然后你们把板课给关了，还是跟着我们一起做海贸不好吗？ 当初你们要和那个家伙一起开这个板课，我们就不同意，他拉着你们俩入伙，完全就是想让我们两边的银子都存在这边的。 现在好了，他闯下的祸，留下的烂账，结果却要你们俩来承担。 他还卷走了剩下的银子吧！ 这就是一个坑，现在你们有机会从坑里出来了，为什么不跳出来。 非得要等大家都找上门来，你们拿不出银子来给大家才好吗？ 我可告诉你啊，以后你们俩别想从我这里拿到银子，我是不会再借银子给你们的。 这就是一个无底洞嘛！ 人家现在是先礼后兵，愿意和我们谈，那就是想继续和我能做海贸生意。 这是好事，也是岛上所有人想看到的。 只有七大商行的人上来了，这个岛才能恢复成以前那样。”安德瑞正色说道。 这两人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他们也知道，西斯和安德瑞说的都很对，很有道理。 他们要是不及时出手的话，只会在这个泥潭里越陷越深…… “好吧！我们同意卖出手上的这些商铺，你们俩帮我们和大渝人谈吧！ 铺子卖了之后，我们也会把这个板课给关掉。”贝提卡人几乎是咬牙说出的这些话。 西斯和安德瑞点点头，立刻去找叶辞书和叶秀书了。 终于，爪哇岛上的三十二间商铺被行商司以九十六万两白银收入囊中。 而买商铺的银子，还是从之前的那个苟姓商人从岛上运走的那些银子里面出的…… 随即，叶秀书以行商司的名义发布公告。 爪哇岛上的商铺对外只租不售！ 欢迎七大商行人踊跃报名，先报名的人优先挑选铺子…… 当然了，叶秀书抢先挑了六间位置最好的商铺留了下来。 三间给沈默默开春不晚用。 还有三间，她是要留着在岛上开钱庄的…… 第528章 太子来了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七大商行见爪哇岛上原来佛郎机人的商铺都被行商司拿下来后，心里也高兴。 虽然在只租不售，但是这也是一个信号啊！ 行商司或者说是内府那边是支持在爪哇岛上做生意的。 要不然行商司干嘛花那么多的银子买下那些商铺呢！ 这是告诉大家，放心，你们的背后是行商司，放心大胆的做生意，有任何事情，有行商司给大家撑腰。 行商司后面是谁？那可是内府！ 内府是谁的？那不是天家的吗？ 所以，对于行商司拿下那些商铺，七大商行的人那是热情高涨。 不就是租铺子吗？做生意的谁家没租过别人的铺子？ 叶家仗着和叶辞书叶秀书的血缘关系，第一时间就去挑了四间铺子。 并且对行商司给出的租金没有任何意见。 叶三爷甚至还提议叶秀书。 “租金价格可以往上面再涨涨嘛！大家都是家大业大的，不缺这点租金的。 租金的价格高了，大家才会觉得更有奔头，更有利可图是不是！” 叶秀书从善如流，立刻又把之前定的租金价格往上涨了两成。 只一天的时间，所有的商铺都被认租了。 七大商行的人在认租完之后，立刻就安排人上岛开始收拾那些商铺。 爪哇岛上的番邦商人看着那些已经关了的铺子重新开门了，里面还都是大渝人，心里都松了口气。 只是让他们意外的是，岛上的大渝士兵并没有撤走。 原来岛上的总督想悄悄溜走的，结果不知道西斯和他说了什么，他居然没走。 现在天天都跑到海边去钓鱼。 番邦商人心里都在想，大渝人还想干什么？ 难道说还想在爪哇岛上驻军吗？ …… 又过了十天，左海这边大家突然都有点紧张起来了。 左海的衙门，不管是知府衙门，还是海贸署这些地方，所有的衙役全部出动。 他们让大家把各家的门口都打扫干净，让左海一定要干净整洁。 另外，平南军的巡逻小队也开始日夜巡逻，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闹事的人。 没有其他原因，只因为太子要驾临左海了。 陈家的那个忠义祠和忠义牌坊在经过一个月的修建之后，终于要落成了。 太子这次来，就是奉了萧武帝的旨意，来祭拜陈家老太爷的。 太子驾临，所有人都会紧张的。 叶辞书看着各个衙门的人安排人将道路清扫了一遍又一遍。 还特意用水冲了很多遍。 知府衙门的人更是去了左海的那些看起来贫苦的人家里。 给那些人送去了吃的，喝的，穿的。 就一个要求，要是太子突然想体察民情了，这些人嘴里能说出点好的出来。 就连镇海王都给平安军的将士们每人多做了两身军服。 好让他们在太子到的时候穿上新的军服让太子眼前一亮。 这样的话，不管是镇海王还是太子，脸上都有光啊！ 看着大家都这么忙碌，叶辞书的眼角直抽抽。 她总算是知道为什么萧武帝轻易不出宫了。 这出来一趟，太扰民了！ 即使他想省事一点，但那些官员们可不会这么想。 他们想的是尽量不出错，一定要万事小心…… “你不做一身新衣服穿穿？”叶辞书看着跟在自己身边的十二爷。 十二爷嘿嘿一笑。 “不用！我就穿着旧的衣服去见太子。 不对，我不止是穿着旧衣服去见太子，我还要把自己弄的乱糟糟的去见他。 好让他知道，为了给他办差，我受了多少的委屈，吃了多少的苦。 还有，在海上被佛郎机的战船追着打的事情也要告诉太子。 让他以后悠着点使唤人。 这样我以后找他办事情，他也不好意思拒绝是不是？”十二爷笑道。 叶辞书想了想，好像还真挺有道理的。 “要不你做两身新衣服吧！ 我看着岛上有两家绸缎庄子好像还不错，做的衣服和京城的样式有点不一样。 要不你试试…… 我没有其他的意思啊！我只是觉得你不管穿什么衣服都挺好看的。”十二爷赶忙说道。 叶辞书呵呵笑了笑。 左海这边的绸缎庄子…… 这里做的衣服有的风格有一点点吸收了番邦那边的风味…… “十二爷！”叶辞书心里突然有了个念头。 见叶辞书突然放缓了声音，语气轻柔的就像是在哄孩子一样，十二爷的心头立刻颤了一下。 “什么事情？你说！”十二爷几乎没发现自己的声音有点发抖。 叶辞书朝着十二爷身边凑了凑。 “其实番邦的那些商人的穿着也挺……别有风味的。 要不十二爷也试试他们的衣服？ 十二爷身量好，人长的也好。 穿上那些衣服肯定也会很好看的。”叶辞书越说眼里的笑意越盛。 要是十二爷穿上那种燕尾服，打扮的像是番邦绅士一样…… 肯定也很养眼吧！ 但十二爷脑子里想到的却是那个被他们关了起来的佛郎机公爵。 穿的花里八杂的，头上的帽子还有几根毛，还不如姑姑宫里的杂毛鹦鹉呢！ 叶四小姐居然想让自己穿那种衣服…… “不穿！”十二爷立刻拒绝。 叶辞书…… 好吧！人家是贵公子，肯定看不上那些衣服的。 皇亲国戚嘛！可不就得有点脾气。 “好嘛，不穿就不穿嘛！不要生气哈！”叶辞书赶紧又安慰几声。 这么好看的一张脸穿什么都好看的，干嘛非得穿那种衣服啊！ 现在的这些锦袍也都挺好看的。 十二爷心里松了口气，他还真担心叶辞书坚持要自己穿呢！ “要穿也可以！以后穿给你看！但只能给你一个人看！”十二爷又描补了一下。 叶辞书一下子就笑弯了眼睛。 好，以后专门穿给自己看也挺好的…… …… 一日后，太子的仪仗进了左海。 第529章 监察署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太子到了左海，第二日就带着随行的官员，还有岭南这边的所有官员，驻军的将军，一起祭拜了陈家的忠义祠。 在敕造的忠义牌坊前，太子没有坐轿，一步一步的走到忠义牌坊下面，给陈家遇害的众人上了香，拜了三拜。 拜祭完陈家的忠义祠和忠义牌坊之后，太子还特意见了幸存的陈安之。 陈安之虽然还是瘦，但精神状态已经比刚被救出来的时候好了很多。 只是，他的双腿依旧不能走。 太子还从京里带了擅长跌打的太医过来，专门为陈安之看病。 陈安之恭敬的叩谢了圣恩…… “现在的陈家商行所有事务由海贸署暂时管理。 等陈家有人能支撑起陈家的家业了，海贸署会将陈家产业悉数归还。 现在的你养好身体是大事。 大渝会一直记着陈家的功劳的。”太子亲口对陈安之说道。 即使双腿不便，陈安之还坚持从椅子上下来跪着叩谢圣恩。 太子看着陈安之这样心里也难受。 这个年龄，应该正是风华正茂，意气风发的年龄吧！ 想了想陈家做出的那些事情，遭受到的那些劫难，太子突然屏退了身边的人。 等屋子里就太子和陈安之的时候，太子才小声对陈安之说道。 “你们弄回来的那些火枪，很有用！ 镇边公已经把那些火枪都拆了研究过了。 最多不会超过一年的时间，不管是左海这里，还是北地那里，再或者是西南，都会用上那种火枪。 父皇让孤给你说。 谢谢陈家，谢谢你们！有你们，是大渝之幸，百姓之幸！” 一直都很淡然的陈安之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陈家做的一切没有白费！ 老太爷和自己的罪没有白受，他们做的事情都做对了！ “能为大渝做点事情，草民死而无憾！”陈安之红着眼睛说道。 太子立刻摆手。 “你现在是忠义公，是大渝的功臣！也是左海这里的功臣！ 大家都会记得的。 孤听说，派给你伺候的那些丫鬟个小厮，你都退了回来？”太子问道。 “殿下，真的用不着的！草民现在就一个阿昌伺候着就很好了。 有那么多人在，我反倒 觉得不自在！”陈安之忙说道。 “那个宋阿昌？孤记得赏赐了他黄金千两，宅院一座，另外，还免了他家人的徭役。 他现在伺候你？”太子有点奇怪。 陈安之点点头。 “嗯，赶都赶不走！后来我一想，他的身上也受了伤，我们俩也算是同病相怜了。 他来照顾我，倒也可以一起养病！” 太子没有再纠结这个问题，只是和陈安之说了，不管遇到任何事情，都可以找衙门。 有任何事情，都有宫里给他做主。 …… 拜祭完陈家的忠义祠和忠义牌坊，太子还坐了平南军的战船出海了一趟。 已经成了平南军停靠岛的苏禄岛，开采金矿开采的热火朝天的珊瑚岛。 还有很远的那个爪哇岛…… 当然只是在海上绕着岛看了一会儿，并没有上岛…… 叶辞书他们也跟着一起上了战船。 叶辞书能看出来，太子在看到爪哇岛的时候，神情明显不对了。 随后，太子还看向了大海更深处的地方…… 此刻的叶辞书突然有种想法。 她正想送一张世界地图给这位太子爷，让他带回京城。 然后指着地图上的一些地方和朝堂上的那些人说，这里地缘辽阔，适合种各种东西。 沈相肯定会动心。 还有那里有个十分强大的帝国，实力强悍程度不输大渝…… 萧武帝和兵部那些人肯定感兴趣。 再告诉一些人，在很远的地方，还有一些未开化的民族。 朝堂上那些整天之乎者也的老家伙们肯定也会有想法吧…… 叶辞书真的在想，要不要找个机会自己手绘一张，然后假借番邦人的手…… “海的那边看来有很强大的国家啊！”太子突然说道。 镇海王，十二爷，包括叶辞书都点了点头。 海那边本来就有很强大的国家啊！ 要不然那些番邦商人怎么来的！他们的战船怎么来的？ 太子面无表情的看着大海深处…… …… 回到左海后，太子换了常服后就把十二爷，沈默默，叶辞书，叶秀书招到了自己的屋里。 叶辞书，叶秀书正要行礼，却见太子摆了摆手。 “免了吧！都这么熟悉了，不用这么多礼。” 叶辞书，叶秀书立刻都直起身来。 太子让人送了茶上来，示意大家都坐了下来。 不管是谁，都端起了茶杯。 太子请你来喝茶，那肯定就不是喝茶那么简单了。 不过，这该走的程序还要走一下，茶杯还是要端一下的。 叶辞书和叶秀书老实的喝了一口。 十二爷和沈默默却是只端了下茶杯在唇边碰了一下就放了下来。 “怎么？茶不好喝？”太子笑着问道。 “殿下，您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您刚刚也说了，大家都这么熟悉了，没必要绕弯子。”沈默默笑着说道。 太子看了沈默默一眼，轻笑着摇了摇头。 十二爷呢，也看了太子一眼。 为了下半年的大婚，太子这段时间应该挺累的吧！ “殿下，有什么话就说吧！ 把这里的事情早点办完，也好早点回京！ 我们来了这里都快三个月了。”十二爷也笑道。 太子这才放下手里的茶杯，看向叶辞书和叶秀书。 “爪哇岛上的平南军是你们俩不让镇海王撤回来的。 这里面是有其他的意思是不是？”太子直接问道。 叶辞书点点头。 “殿下，爪哇岛上，虽然大渝的商行已经入驻，但这远远不够。 臣想的是，海贸生意必须严控。 要想严控海贸生意，就 不能像之前那样管理。 微臣的意思是在爪哇岛上设立监察署。”叶辞书正色说道。 “监察署？在爪哇岛上建立监察署？”太子的神色凝重起来。 “你这……不止是想监察大渝的商行吧！”太子又问了一句。 第530章 监管是常态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叶辞书的意思很明确，海贸重要，要想不再出现储家那样的事情，同样的，也为了更好的管控海贸双方，设立监察署绝对有必要。 “监察司当初成立的初衷是为了监察百官，监察各个部门。 但现在的很多事情表明，不止是百官需要监察。 行商一样需要监察。 大渝的商贸越来越繁盛，不管是北地，西南，还是岭南，都有行商的影子。 行商者，不止有陈家老太爷那样的忠义之士。 也有像储时光那样的恶毒之辈。 要是朝堂能及时监控到这些人暗地里的勾当，也许就不会有一些事情发生了。 所以，微臣认为，有必要在爪哇岛设立监察署。”叶辞书说道。 叶辞书的意思很直白。 那就是，以后在爪哇岛上做生意，那就要查大家的账。 不止是大渝商行的，还有那些番邦商人的账，也要查。 只有查了那些人的账了，才知道大家暗地里的一些勾当。 太子没有说话，只是在想叶辞书说的话。 叶辞书见太子没有表态，以为太子不同意，她立刻就想再争取争取。 “殿下……” 太子抬了下手，叶辞书立刻噤声。 “叶少卿，你的本事孤是知道的！既然你说了，在爪哇岛上设立监察署有必要，那就在那上面设计监察署。 至于监察署的人员…… 你从监察司那边选。 再或者说，你可以把事情想的更长远一点。 监察署不止要在爪哇岛上建立。 孤倒是觉得应该在大渝的各个府城里都设立监察署。 每次都是有事情之后，监察司才出手。 要是能提前防备的话，也会少很多事情。 在各地设立监察署，不止是让提醒百官，也是将行商有可能做出的事情做出防备。 叶少卿，回京后你就准备这件事情。 各地的府城必须建立监察署，各个府城的行商，每半年向监察署交一次账。 监察署只对监察司负责，受监察司管辖，其他任何官员，包括驻军都无权干涉监察署的差事。 至于人员…… 叶少卿，你负责！ ”太子看向叶辞书。 已经有点懵的叶辞书…… 太子这是要干嘛？他这是要在各地设立独立的监察部门。 而且他要查的不止是百官的账，还有行商的账。 这在后世不就相当于在各个省设立一个审计机构吗？ “殿下，您是何时有这种想法的？”十二爷忙问道。 太子叹了口气，起身背手在屋里走了起来。 十二爷，沈默默，叶辞书，叶秀书也都赶紧站了起来。 “何时有这种想法的？在那三支火枪和那些图纸送到孤案前的时候想起来的。 孤看到那三支火枪的时候，先是狂喜，然后心里就是担忧。 你们说，番邦的商人为了银子，连这种东西都拿出来卖了，那大渝的那些商人呢！ 当然了，孤相信大渝的商人里很多人都是忠义公那样的人。 但也有储家那样的人吧！ 现在的大渝是强盛，让周边的那些番邦小国臣服。 但万一要是有一些行商被银子迷了眼睛，也把大渝的一些东西偷了卖出去呢？ 那时候可就是防不胜防了！ 现在能做的，那就是从账目上防止这些事情的发生。 叶少卿，孤说的可有道理？”太子问道。 叶辞书已经惊呆了。 到底是储君，在看到那三支火枪的时候，居然一下子就能想那么多…… “殿下，我还以为有了这些事情，加上佛郎机人做出来的事情，你会将那些番邦商人都赶出去呢！ 毕竟，以前没有那么多番邦商人的时候，可没出过这些事情。”沈默默笑道。 太子笑了笑。 “开始的时候我也这么想过，要是没那么多的番邦商人的话，是不是就少了很多事情了。 但后来一想，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番邦商人来了，不止是他们看到了大渝，同时，也让我们知道了外面还有一些国家。 我们也可以看到外面。 总不能说把自己封闭在一个框架里，永远都不出去吧！ 我们强了，别人能看得到，自然会奉我们为天朝上国。 别人比我们强了，我们也要想想，别人是哪里比我们强，要尽量追上别人。 坐井观天，闭目塞听……是为君者的大忌！”太子笑道。 叶辞书此时已经彻底服了。 果然是从小就当做储君还培养的太子，这个眼界和心胸，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有傲气，有底气，有心气！ “微臣一定竭尽所能，为监察司带出一批可以胜任监察署差事的人出来。”叶辞书立刻保证。 太子笑着点点头，然后就看向叶秀书。 “叶少使！最近辛苦了！为了收拾那些佛郎机商人，没少费心！” 一直都在走神的叶秀书赶忙恭敬的行了一礼。 “为朝廷做事，没有什么辛苦的！这是臣应应该做的。” 太子说的不就是自己坑了佛郎机商人的那些银子吗？ 前后加起来，除去又把那些商铺买下来花费的，自己可是帮着行商司赚了五百万两银子呢！ 叶秀书感觉到心在滴血，那些银子都不是她的…… “孤来的时候，陶朱公让孤给叶少使说件事情，叶少使要不要听听？”太子笑着看向叶秀书。 叶秀书愣了下，老狐狸有事情要说。 “殿下请说！”叶辞书立刻竖起了耳朵。 “陶朱公说了，你在信里所说之事，他允了！ 京城的钱庄不着急，等着你回去后再搞，总之铺子都是现成的。 你所说的那个民保号行商司不会入股，但是内府会入股。 内府占六成，你占四成。 另外，在爪哇岛上也要建一个民保号的分号，这事情你来安排。 分成还是按照之前的，内府占六成，你占四成。 至于成立钱庄的银子……就用之前你从佛郎机商人手里弄来的那些银子。 五百万两，全部由你来调度。 陛下和陶朱公的意思是，希望你真的能将民保号做成一个专门为百姓服务的钱庄。 需要朝廷出的公文，陛下会安排人去做的。 具体的运作章程由你来定。”太子笑道。 突然被天降大肉饼差点砸晕过去的叶秀书…… 她的钱庄突然就能开了！还能在爪哇岛上开一个！ 更重要的是，开这个钱庄还不用自己出钱…… 哎呀妈，还有这么好的事情啊！ 四妹妹说得对，老狐狸果然是会补偿自己的…… 叶秀书晕乎乎的！ 第531章 殿下有心事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很快，太子就让人送了沈默默，叶辞书，叶秀书姐妹回去了。 十二爷想走，被太子给扣了下来，没走成！ “殿下，您不要好好休息吗？”十二爷有点无奈的看着太子。 太子瞪了他一眼。 “你能不能出息一点啊！就刚刚你那样子，恨不得眼珠子都长人家身上了。 幸好人家叶四小姐没怪你，要不然啊，非得把你当成登徒子来看！”太子没好气的说道。 十二爷耸了耸肩膀。 “不会的！我和叶四小姐心意相通，我们的眼里都只有对方！ 殿下，您不会是嫉妒吧！”十二爷坏笑着问道。 太子哼了一声，指了指隔壁的厢房。 “走吧！陪孤喝两杯！咱们兄弟俩好久没在一起好好说话了。” 十二爷点点头，正要往厢房走，突然想到了什么。 “殿下，您有心事？” “你怎么知道的？”太子侧首问道。 “呵呵，您都多久不喝酒了？即使是宫宴或者是陛下和姑姑的寿宴，您也只是浅尝辄止。 自从您以前第一次喝酒，喝多了，醉后把子歆表姐最喜欢的一只杂毛鸟给放飞了之后，你就再也不好酒了。 现在突然拉着我喝酒？ 怎么？不在京城了，想放飞自我了，还是说有心事了？”十二爷笑着问道。 太子笑了笑，拉着十二爷到了厢房的桌案前。 酒菜都已经摆好，两人面对面坐了下来。 太子亲自给十二爷倒了杯酒，然后就开始诉苦。 “你和萧若麟两人不在京城了，孤的日子最难过，想找点人干点坏事都不成。” 十二爷…… 合着自己和萧若麟两人就是专门给你干坏事的啊…… “到底什么事情啊！上次看了您的密函，我看着里面的内容就觉得您心情不好？ 怎么？哪个老家伙又对您指指点点了？ 还是哪个衙门又犯错了，让您大发雷霆了？ 殿下，不是我说啊，您真应该和陛下学学。 您看看陛下，十五岁登基，不到六年的时间，把满朝文武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您再看看您，有陛下给您撑腰了，您还有什么放不开手脚的？ 说吧！是谁得罪您了！ 我回去后，找个机会给您出出气！”十二爷笑道。 太子仰头将一盅酒喝了下去，然后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了三个字。 “理藩院！” 十二爷愣了。 理藩院得罪眼前这位主了？怎么可能呢！ 要说是六部或者说是大理寺啊，或者说御史台那些人得罪太子还有这个可能。 理藩院…… 一个专管番邦朝拜事务的小衙门居然敢得罪太子爷了！ 这听着怎么像是个笑话呢！ “理藩院……没这个能耐吧！”十二爷还是有点不信。 太子狠狠的白了十二爷一眼。 “孤能骗你吗？”太子问道。 十二爷想都不用想就摇头。 太子骗他？怎么可能呢！在太子和理藩院之间，他还是相信太子的。 太子说理藩院得罪他了，那就肯定是理藩院得罪他了。 “殿下，那您和我说说看，看这个理藩院是怎么得罪您的！ 不知道缘由，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给您出气啊！”十二爷立刻问道。 他一定要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离开京城几个月了，好多事情都不知道了，现在太子来了，一定要好好问问。 然后等明天看到叶四小姐的时候，好说给叶四小姐听。 理藩院得罪太子的事情，几十年都难得一见，叶四小姐肯定愿意听这事情…… 看着十二爷关切的眼神，太子的心里好受多了。 还好，还是有人愿意听自己说话的。 不像其他人，压根就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随后，太子就把到底怎么回事大概齐给十二爷说了一下…… 太子定在十月大婚，这事情京城的人应该全都知道了。 当然了，大家也都知道未来的太子妃就是沈相的长女沈子歆。 这本是一件大喜事，朝廷各个部门也都抓紧做着自己的事情，尽量不在太子大婚的时候给太子和陛下添堵。 刑部呢，忙着将死牢里的囚犯们赶紧处决。 陛下偷摸的和刑部尚书说了，按照规矩，太子大婚那天要大赦天下的。 但萧武帝又不想便宜了那群该死的人。 领会了萧武帝意思的刑部尚书立刻让人处决死牢里的囚犯，这样等萧武帝宣布大赦天下的时候，只赦免一些没犯什么大罪的人。 至于死囚……到时候刑部尚书会大声说大渝国泰民安，太子大婚这一年，死牢里居然是空的，此乃大吉之兆…… 户部和工部呢，也都开始在各地安排下去，该修路的修路，修河道的修河道，该赈灾的赈灾。 尽量不在太子大婚那个月出现什么民不聊生的事情。 都要图个吉兆是不是？ 就连礼部都在悄悄的计划着，是不是在什么地方埋一块石头，写上什么天作之合的字庆贺太子大婚了。 偏偏这个时候，理藩院那边有了点事情。 离北地更远的那边的极寒之地有个国家。 那里虽然地广，但的确是人稀！ 在和北地的威远军打了几次交道之后，那个国家的人立刻就发现自己肯定打不过人家了。 然后火速准备了礼物来朝贺大渝的储君即将大婚的事情。 他们送了珠宝，药材，皮草，还有十个金发碧眼，花容月貌的美貌女子给太子…… 理藩院的侍郎也是个虎的。 要是机灵一点的肯定就只往上报珠宝，药材还有皮草啊！ 至于那是个金发碧眼的女子肯定也是悄悄的呈报上去啊！ 他一股脑在朝会上都说了，还说了那十名女子是那个国家的人特意送给太子的…… 太子当时就差点把鼻子气歪了！ 他要大婚了，然后别人还往他府上送女人？这不是找死吗？ 但人是已经臣服的国家送来的，你又不能随意打杀。 太子就想着，找个由头把这十个女子送到自己看不顺眼的那些朝臣们家里。 谁知道，还没等他有动作呢，已经得到消息的未来太子妃沈子歆已经带着人去理藩院看了那十个女子了。 在看到那十个番邦女子之后，未来太子妃立刻把人都带到自己的院子里了。 然后夜夜笙歌…… 听完太子的话，十二爷有点同情的看着太子爷。 “那十个番邦女子长的一定好看吧！”十二爷小声问道。 太子…… “你别笑话我，等你回京城了，也有的你烦的呢! 我可听说了，叶家老太太已经有了给叶三小姐和叶四小姐议亲的念头了！”太子立刻说道。 本来还想看太子笑话的十二爷立刻笑不出来了…… 第532章 我信她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十二爷只是愣了一下，然后就笑了。 “没事，我和四小姐心意相通，她知晓我的心意，我也信她。 在我没有回京城之前，她家里人不会给叶四小姐做主的。 叶家老太太……是个明白人，不会擅自给叶四小姐定下婚事的。 叶四小姐的婚事，她自己应该能做主。”十二爷得意的说道。 太子哼了一声。 他现在是有点羡慕这个表哥了。 他好像从来没有什么特别烦心的事情。 除了小时候闹着要去北地守边疆被舅舅揍了一顿外，好像没有其他什么事情值得烦神了。 当初舅母是怎么和舅舅说的来着？ 太子认真想了想，还真想了出来。 “除了他闹着要吃屎之外，其他的任何事情我都不会管他。”这是舅母说的。 然后舅舅说了，“儿子不会傻到要干那种事情的，要是真的那么干了，那这个儿子可以扔了。 我们重新再生一个，说不定还能生个闺女呢……” 想到这，太子突然就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我说的难道不对吗？”十二爷看着太子有点惊讶。 太子赶紧将脑子里想的以前的事情都给丢到一边，然后才认真的看向十二爷。 “表哥，孤真的羡慕你，你能这么信任叶四小姐。 孤就没你这么好运了，子歆表姐是孤费劲巴拉的才求来的，孤总觉得…… 她好像不在乎孤！ 不像以前那样把孤放在心上。”太子叹道。 十二爷愣了下，只是很快，他就想明白怎么回事了。 太子吃醋了！ 吃那些番邦送来的金发碧眼美人儿的醋…… 子歆表姐爱看美人，爱看美人跳舞，熟悉的人都知道，太子这是觉得面子上挂不住了…… 太子也是要面子的人啊！ 想到这，十二爷突然就给太子倒了一杯酒。 “殿下，您不信任子歆表姐！”十二爷说道。 太子一愣，立刻反驳。 “怎么可能！孤怎么可能不信任子歆呢？你可不能乱说！” 十二爷呵呵笑了笑，又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酒。 他拿着酒杯冲着太子举了一下，然后就一口喝下，随后还吃了一口小菜，然后才慢慢开口。 “殿下，其实不管子歆表姐做什么，您都只要相信子歆表姐就行。 您应该绝对相信子歆表姐。 就像是陛下绝对相信姑母一样。 子歆表姐比我们都大，我们几乎都是跟在子歆表姐身后长大的。 小时候，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了，子歆表姐总能把我们护在身后。 她是最好的姐姐，你不得不承认吧！”十二爷问道。 太子立刻点头。 肯定啊，从小时候开始，子歆表姐就表现出了长姐风范，一直都照顾着他们这群小的…… “所以，现在长大了，子歆表姐一样还是会护着我们的。 殿下，你要想到，子歆表姐已经长大了，她的身份也有了转变。 以前，她是姐姐，是你我的表姐。 现在，她将是你的太子妃，未来的皇后，一国之母！ 她现在做任何事情，都会有人看着的。 在你眼里，子歆表姐是那么会无理取闹的人吗？ 别人看着子歆表姐的举动让人捉摸不透，但很有可能这是子歆表姐在保护您。 您是储君，将来是要君临天下的人，她要尽可能的保护您不被一些琐事干扰到。 您想啊，番邦人送了美人给您，还是在您大婚之前送的。 整个京城的人是不是都等着看您的态度。 甚至说有人还在等着看子歆表姐的笑话。 殿下您不管怎么做，都会有人跳出来说点什么。 但子歆表姐偏偏剑走偏锋，直接领走了那些美人儿。 这下那些人是连笑话都没得看了。 我倒是觉得，子歆表姐这是在保护您！ 或者说，子歆表姐在做一些她能做的事情。 殿下，等您登基了，以后这些事情少不了的。 那些番邦不就是爱送美人吗？还打着朝贡的名义送，不收都不行。 索性啊，那些人都让子歆表姐解决吧！ 不就是把那些美人领回去看看歌舞吗？违反大渝的律法了吗？没有吧！ 殿下，您得相信子歆表姐，她肯定是为您着想的！”十二爷肯定的说道。 十二爷的一通大道理让太子愣了好一会儿。 照着表哥这么说……子歆好像真的是在替自己处理这些事情…… 哎，自己怎么能这样呢，居然还生闷气，简直太对不起子歆了…… 太子越想越后悔。 临出来的时候，自己还心情不好，只给子歆送了一盒子的礼物，没有亲自去看看她。 她会不会生气啊…… 十二爷呢，看着太子的神色变化，心里也想笑。 其实太子是顺风顺水的日子过的太多了，从出生就是带着祥瑞来的，太子和公主一出生，就给旱了三个月的大渝带来了一场瓢泼大雨。 到后来出生了就被立为太子。 陛下就这么一个儿子，想找个人出来和他争皇位都不能！ 太子聪慧，陛下又亲自带在身边教导。 唯一的挫折就是在和子歆表姐的婚事上遇到点麻烦。 所以，太子对子歆表姐就有点患得患失的…… “回去后孤就给子歆道歉！”太子想明白了。 以后再也不想那么多了，只要是子歆做的，那肯定就是对的，肯定是有道理的！ 想那么多干嘛，这不是影响自己和子歆的感情吗？ 十二爷有点不信，他可不信太子会这么快就想通了。 “那……万一子歆表姐要是还是夜夜笙歌呢？”十二爷故意问道。 “那孤就陪着她一起看歌舞！子歆这么做，肯定是有道理的。”太子立刻说道。 十二爷…… 太子说着还给十二爷倒了一杯酒。 “没想到你跑出来办差了，还真看的比孤更多一点呢! 以前这么有道理的话你可讲不出来。 按照你以前的性格啊，在听说这事情之后，肯定会说，是吗，歌舞好看吗？子歆表姐怎么不拉着我一起看的？ 太不够意思了！” 十二爷嘿嘿一笑。 “那是肯定是，好歹我也是万花楼的少楼主，看待这些事情最有经验了！ 就像我和您说的，我绝对相信叶四小姐一样！” 太子点点头，举着手里的酒杯和十二爷碰了一下。 “嗯，表哥，咱俩喝一个，我们都应该相信别人。 孤相信子歆，你相信叶四小姐！” 十二爷笑着点点头，和太子碰了一下。 但他心里一直在嘀咕。 叶老太太真的要给叶四小姐议亲了？ 不行，明天自己一定要和叶四小姐好好说说这事情，让叶四小姐给叶老太太写封信回去，自己用春不晚的路子送回京城。 还有，自己今晚就写信给舅母，让舅母看着一点，多拉着叶老太太喝喝茶，不要没事给孙女议亲…… 第533章 那是为了保护你们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十二爷当晚喝的有点多，确切的说是他和太子两人喝的都有点多。 最后他是被太子的侍卫给扛回自己屋子的。 喝多了的他好像还做了个梦。 梦里叶四小姐一身白衣，虽然穿着白衣，但好像叶四小姐的脸上都是笑…… 别说，这身从来都没见过的白衣还挺好看的，比之前叶四小姐穿过的所有衣服都好看。 只见叶四小姐慢慢朝着前面走去。 隐约的，十二爷好像看到叶四小姐的对面是一个穿着黑衣的男子…… 只是那一身黑衣……有点像是那些番邦人穿的那种衣服…… 十二爷还想认真看看那个男的是谁，却被外面的一阵敲门声给惊醒了。 “侯爷，叶少卿那边派人来传话了！ 说是请您起身后就去海贸署走一趟。” 十二爷只得赶紧起身。 等他到了海贸署的时候才知道，爪哇岛上的西斯和安德瑞来了。 他进门的时候正好看到叶辞书和叶秀书两人在教训着这两人。 “你看看你们俩，真的是饭喂到嘴边了都不知道张嘴。 你们现在的行为像什么你们知道吗？ 天上掉馅饼了，你们俩不知道拿手去接，反而是用屁股去接。”叶辞书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谁说不是呢！你们俩不止是用屁股去接那个大馅饼，还朝着那个馅饼放了个屁！ 你说说你们！是不是注定就发不了财！”叶秀书也在一旁帮腔。 西斯和安德瑞都是一脸的茫然。 虽然他们俩算是半个大渝通了，但是眼前这两位小姐的话他们还是听的一知半解的。 但大概的意思他们还是知道一点的。 肯定就是他们刚刚说的话有点不知好歹的意思…… “两位大人……”西斯还想解释一下。 十二爷却是背着手大步走了过来。 他直接就走到了叶辞书身边的位置坐了下来，然后才看向西斯和安德瑞。 “怎么这时候过来了？是有什么事情吗？”十二爷直接就问道。 西斯和安德瑞赶紧起身拿下帽子弯腰冲着十二爷行礼，然后又小心翼翼的坐了回去。 “他们俩来抗议的！”叶秀书抢着说道。 “抗议我们不该想着在爪哇岛上建立监察署。 更不该说要查番邦商人的账本。 他们说，这是不尊重他们的意思。 当然了，西斯先生说了，他们俩这是在转达岛上大多数番邦商人的意见。 所以，他们俩想来和我们商量一下，是不是可以取消这些规定。”叶辞书笑着和十二爷解释了一下。 西斯和安德瑞的脸上立刻也露出有点尴尬的神情。 十二爷接过海贸署衙役送过来的茶喝了一口。 “你们俩怎么想的？”十二爷并没有看西斯和安德瑞，而是看向叶辞书和叶秀书。 “没得商量！”姐妹俩异口同声说道。 十二这才点点头，然后看向西斯和安德瑞。 “听到没有！没得商量！ 至于为什么没得商量，你们俩听听叶少卿是怎么和你们说的！” 说完，他又端起茶杯，看着叶辞书。 叶辞书笑了笑，脑子里稍微转了下后就开始对着西斯和安德瑞苦口婆心了。 “其实，大渝在岛上设立监察署，那是为了保护在岛上行商的正经商人。 监察署保护的不止是大渝的商人，还有你们这些番邦人。 你们为什么会抵触呢？”叶辞书问道。 西斯叹了口气。 原本爪哇岛一直都是他们的地盘，现在大渝人上岛了。 要是说只是上岛做生意，他们肯定欢迎。 但随之而来的还有大渝的将士。 现在呢，连大渝的衙门都要上岛了，这让大家好像都没法接受了…… 叶辞书当然明白西斯是怎么想的了，要是换个角度，她肯定也不乐意。 你凭什么看我们的账本啊！ 但现在…… “西斯先生，之前你们做生意最担心的是什么？ 是不是大渝动不动就突然禁海，禁止海贸了？”叶辞书问道。 西斯点点头。 没错，之前和大渝这边做生意，什么都好，他们最怕的就是大渝突然说要禁海。 这样一来，让他们囤积的物品一下子就滞销了。 “以前呢，是因为海贸多数都是民间行为，大渝的朝廷并没有表现的多么支持。 最多也就是设立有个海贸署，规定了一下能买什么，不能买什么。 但现在呢，要是岛上建立监察署，这就是朝廷的一个态度。 这说明朝廷从官方的层面来支持海贸了。 只是这支持海贸的同时，朝廷想的就更多一点了。 朝廷要保护正常商行的海贸行为，要严查像之前佛郎机商人干的那些事情。 你们说，大渝的朝廷都支持正常的海贸了。 那以后还会动不动就禁海，禁止海贸吗？”叶辞书问道。 西斯，安德瑞…… 说的好像还挺有道理的。 监察署上岛，这不就是代表了大渝的朝廷支持大家海贸吗？ 只是在支持的同时，还会顺便看着大家，不让大家背地里干坏事！ “就是啊，监察署上岛，监察的是那些有着坏心思，想在岛上做点对大渝不好事情的坏人的。 大家都是正经商人，怕什么呢！ 难道说你们心里也有不好的心思？ 是想借着海贸的名头干着伤害大渝的事情？”叶秀书也笑着问道。 西斯和安德瑞赶紧都摆手。 “没有的事情！怎么可能呢！” “就是，我们都是做正经生意的商人！” 叶辞书这才笑笑。 “那就是了啊！我们大渝还是非常尊重你们的。 还有你们的总督，我们太子殿下的意思是，他还是岛上的总督，这点不会变的。 另外，太子那边还送了个人情给你们总督呢！ 那个被我们大渝俘获的佛郎机公爵，看在你们总督的面子上，可以让佛郎机人花银子赎回去。 你看，你们总督的面子多大啊！”叶辞书笑眯眯的说道。 第534章 外面那么大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西斯和安德瑞脸上的笑容都要挂不住了。 说的好听呢，说什么这是给他们总督的面子，其实这算什么？ 这就是让他们的总督给佛郎机人那面带个话。 人是我们抓的，你们能怎么样？ 要想把人带回去，那就拿钱来赎吧！ 要是没人管的话，他们可就要砍这个公爵的脑袋了。 西斯和安德瑞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们也知道，眼前这几人，肯定是把那个公爵的身份搞的一清二楚的了，所以这才要狠狠的敲一笔的。 西斯更是清楚，那个佛郎机公爵虽然身份有点尴尬，是佛郎机国王的私生子。 但是佛郎机国王对这个公爵颇为照顾。 力排众议封了公爵不说，还把佛郎机最厉害的战船都交给他了。 这些年，这个公爵带着战船跑了不少地方，也帮着佛郎机国王抢夺了大批的宝物。 佛郎机国王肯定不愿意自己的子嗣被大渝人给砍了脑袋的…… “不知道要多少赎金？这样的话，我们的总督才好去说这个话！”西斯立刻转过弯来了。 这是大渝和佛郎机人的事情，他们就是个传话的。 所以，不用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赎金嘛！我们要的也不多！五十万两白银或者等价的珠宝也可以。 琉璃除外啊！不要拿琉璃来糊弄我们！”十二爷接上话。 西斯和安德瑞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等回去后就和总督说，总督肯定愿意传这个话的。 “那我们总督……”西斯再次看向十二爷。 “他还是爪哇岛的总督，以前他怎么收你们钱的，该怎么收还怎么收。 我们大渝的商行呢，肯定也会缴纳一部分的。 但不可能交的像你们那么多的。 毕竟，我们的平南军还要负责保护岛上的安全嘛！ 西斯先生，安德瑞先生，我们说的对不对？”十二爷笑眯眯的。 西斯和安德瑞擦了擦额头的汗，只能不断的点头。 其实他们这次来，也是受了总督的嘱咐才来的。 有些话，不能是总督来找大渝人说，只能是他们这些商人来探大渝的口风。 好了，现在口风也探到了。 总督不用因为丢失爪哇岛回国了，还可以继续在岛上捞钱。 大渝的监察署还是要上岛的，不管你们愿意不愿意，大家的账本还是要交上去的。 不交不行啊，大渝的平南军正虎视眈眈的看着大家呢！ 在行商赚银子和虚无的面子之间，他们肯定会选择赚银子啊！ 当然了，大渝的监察署虽然上岛了，大渝的商行也会象征性的交点管理费给总督，多少要给点面子的。 西斯和安德瑞想了想，好像也没多大损失。 他们就是做生意的，现在不还是做生意吗？ 更重要的是，现在的局面是大渝的官方好像也正式承认了海贸的重要性了。 这对他们来说，绝对是好事情啊！ 所以…… “几位大人放心！我们一定会把您说的话带到的。 另外，我们也希望和大渝一直保持着这样良好的海贸关系。 绝对不会让佛郎机人的事情再次发生！”西斯做出保证。 叶辞书和叶秀书笑了笑，表示在未来，一定也会尽最大的努力保障爪哇岛上的正常海贸。 十二爷在一旁一直都是喝茶，不说话。 一直到叶辞书和他们俩说的差不多了，他才开口。 “西斯先生，我想问一下，从你们的国家到我们大渝这边来，这么远路你们是怎么来的？ 你们是有专门的舆图吗？” 西斯，安德瑞…… 舆图是什么东西？ “就是你们的地图！从你们的国家到我们大渝来，路途遥远，你们又走的是是海上。 你们是有专门的地图吗？”愣了一下的叶辞书赶紧解释。 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十二爷突然问到这个问题，但这是好事。 要是能让西斯拿出来地图的话，那就省了自己好多事情了…… “地图…… 有是有！我们是靠着罗盘来的大渝的。 一直以来，都有人说，在东方有一个富庶美丽的国家，只要在海上一直往东边走，就能看到这个国家。 所以，我们才来的。 几位大人这么问，难道是说也想去别的国家做贸易吗？”西斯小心翼翼的问道。 十二爷哈哈笑了两声。 “外面那么大，出去看看嘛！怎么？西斯先生不想去别的国家看看吗？ 我们可以一起去看看的，那时候大渝和西斯先生，安德瑞先生一起，大家组个船队，一起出去看看。 你们说是不是？”十二爷笑眯眯的看着西斯和安德瑞。 两人心头一动。 跟着大渝的船队出去啊！ 这可是太好了！ 以前他们只敢往东方这边来，因为大渝人友好善良，这里不是佛郎机人的地盘。 其他地方……他们可不敢轻易过去。 那些地方都被佛郎机人占住了，他们去了，一样会受到盘剥的。 要是大渝人也去了那些地方的话，那些佛郎机人还能像现在这么嚣张吗？ 大渝的战船还是很厉害的！ 他们是不是就可以把生意做的更大，也能赚更多的银子了？ “既然几位大人这么有兴趣，那这事情我们日后好好商量下。 据我所知，在很远的地方，也有像大渝这么美丽富饶的地方……” …… 西斯和安德瑞又在海贸署这里待了好一会儿才走。 两人离开海贸署的时候，脚步都是轻飘飘的，好像喝醉 一样。 “也不知道我们画的饼他们能吃到几块！”叶辞书感叹。 “能不能吃到无所谓，只要饼在天上飞，让他们看到就行。 外面的那些地方……我还真的想出去看看呢！”叶秀书叹道。 十二爷呵呵笑了笑。 “叶少使，默默那里好像要和你商量一下爪哇岛上春不晚的事情，你还是快过去看看吧！”十二爷突然说道。 叶秀书哦了一声，转头就走。 只是走了两步想到了什么。 “四妹妹，你不和我一起去！” “太子让我和叶少卿说点事情，等事情说完了，我们立刻就过去。”十二爷抢着说道。 叶秀书白了他一眼，哼了一声，转头就走。 当自己是傻子呢！不就是想和四妹妹说会话吗？ 这个十二爷一屁三谎！哼！以后一定让四妹妹注意一点！ 第535章 八卦二人组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十二爷原本想和叶辞书逛逛的，这样可以边走边说，说不定还能偷偷的牵牵小手…… 但四下看了看才想起来，这里是海贸署。 因为要忙着爪哇岛上的事情，海贸署这几日非常忙。 各大商行的人，还有各个衙门口的人都往这边跑。 在这里要是不小心让那些人看到了，虽然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但是对叶四小姐的名声也不太好。 他是不怕的，但也不能让叶四小姐平白受了委屈啊！ 于是，十二爷就只能委屈下自己了。 算了，还是在这里和叶四小姐一边喝茶，一边说事情吧！ 至少这样看起来，自己像是和叶四小姐在谈公事。 就这样，十二爷重新让衙役上了一壶茶上来，还亲手给叶辞书倒茶，俨然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昨晚上我和太子秉烛夜谈了！”十二爷小声说道。 叶辞书挑了下眉。 “难道不是把酒言欢，小酌几杯吗？”叶辞书反问。 真当她不知道啊！ 昨晚上这位爷被太子的侍卫给扛回来的样子她可是透过窗户看的一清二楚的。 十二爷…… “小酌几杯也是有的！但多的还是秉烛夜谈！ 这些都是小节，不用在意的！ 昨个儿晚上太子和我说了一些京城里的事情。”十二爷咳嗽了一声立刻转移话题。 “什么事情？陛下又抄了谁的家吗？还是说又有哪位不开眼的在朝堂上大放厥词了？”叶辞书一下子就来精神了。 十二爷…… 叶四小姐这心里怎么都是家国大事啊！ 虽然自己很欣赏这一点，但这和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风马牛不相及啊！ “那些都是大事，陛下和太子肯定能解决的。 我下面要说的事情那是陛下和太子都不好解决的。”十二爷又咳嗽了一声。 叶辞书有点愣了。 大渝的事情还有萧武帝和太子不好解决的？ 呵呵，怎么可能呢！ 这不就是一道圣旨的事情。 要是一道圣旨不够，那就两道，实在不行的话，连发十二道圣旨也是行的。 就是不知道哪家头这么铁敢逼着萧武帝发这么多圣旨…… “你快说啊！到底是什么事情啊！”叶辞书更好奇了。 十二爷朝着叶辞书这边凑了凑。 “太子说……你家老太太要给你和钱串子议亲了！” 已经打起精神，竖起耳朵，准备听着惊天大事的叶辞书…… 就这？就这？ 叶辞书有点无语，太子……怎么也这么八卦呢！ 还有，这么无聊，这么不靠谱的消息，十二爷居然还相信？ “我祖母要给我和三姐姐议亲？我和我三姐姐居然不知道？ 十二爷，您说这合适吗？”叶辞书问道。 十二爷立刻摇头。 “太不合适了！所以，我第一时间就反驳太子了。 我说我相信叶老太太，也相信你，你们家给你议亲，这事情肯定要让你知道的。 你看，我说得对吧！”十二爷有点得意。 自己看上的人果然不会错的。 叶辞书呵呵笑了两声。 那你还眼巴巴的来和我说？ 上次是听平宁公主说的，说是家里的祖母要给替自己议亲了。 现在又是听太子说了，又是祖母要给自己议亲了。 自己祖母什么时候存在感这么高了，整天出现在贵人的耳边都是要给家里的孙女议亲的事情？ 见叶辞书对这个话题没兴趣，十二爷也有点惴惴的。 这个时候……叶四小姐难道不应该是忧心忡忡的，然后和自己表露心迹，说只会心悦他吗？ 叶四小姐这个反应…… “四小姐！我们下个月就回京了。 等回京后，我就请姑母给我们赐婚好不好？”十二爷突然说道。 叶辞书…… “赐婚？”叶辞书有点措手不及。 这就像是在一个会所认识了一个不错的帅哥，自己还正和帅哥第一次见面，还在精神层面交流的时候…… 这个帅哥突然就说，走，拿上你的户口本领证去…… “我……我才十九！”叶辞书有点磕巴。 “我也……都二十三了！我觉得这个时候请姑母赐婚挺好的。 当然了，成亲还是要按照规矩来的。”十二爷赶忙说道。 他就一种想法，赶紧先在叶四小姐身上打上一个自己将来媳妇的标签。 这样的话，不管京城了谁家议亲，都和自己还有叶四小姐都没关系了。 也不会动不动的有人要说叶老太太又给孙女议亲了…… 叶辞书没说话，她现在脑子有点乱。 现在的这个情况好像就是十二爷在向自己求婚一样，但是只是嘴上说说…… “你放心，姑母赐婚归赐婚，什么时候成亲还是要你同意的。 京里的钦天监，还有报恩寺的住持方丈，都能给我们挑个好日子的。 不管什么事情，我都会来和你商量的。 只要定亲了，至少我会心安……”十二爷说着说着声音就越来越小。 叶辞书认真打量了下旁边的十二爷。 什么叫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她也算是见识到了。 要是真的能和十二爷定亲的话，自己肯定不会吃亏的…… 长的这么好看的一个人，不仅说了心悦自己，还想着要和自己定亲…… 好梦幻的事情啊！在那个现代的社会自己肯定碰不到这样好的人…… “既然你说……那就这样吧！ 等回京了，我会和祖母细说这事情的！”叶辞书也红着脸小声说道。 十二爷心里彻底松了口气。 答应了就行，至于回京请姑母赐婚，那就是说一声的事情，反正自己的父母也不会管自己…… “你……没有什么青梅竹马，白月光什么的吧！”叶辞书不放心的问了一句。 十二爷…… “白月光？那是什么？谁的名字吗？ 青梅竹马？我身边一起长大的就那么几个，来，我都和你说说看啊！”十二爷说着就开始掰着手指给叶辞书说了。 “首先，我们那几个都是跟着子歆表姐一起长大的。 子歆表姐，马上就是太子妃了，这你是知道的。 然后就是太子一母同胞的熙宁，也算是我表妹吧！ 熙宁一直在北地，听说最近和一个小将军牵扯不清。 算了，这事情和我们无关，这是陛下和姑母要操心的事情。 最后就剩下一个默默了。 默默的亲事……别人说了都不算，只有她自己说了才算的。 目前看来，默默和那个状元郎好像有点暧昧哦……” 叶辞书一下子就来精神了。 “你看出来了？”叶辞书两眼放光。 “怎么？你也看出来了？”十二爷同样两眼放光。 第536章 京里的消息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说到沈默默和卫千临两人，叶辞书和十二爷一下子就找到话题了。 “卫千临总是偷摸的看默默。”十二爷说道。 “嗯，郡主每次在用膳的时候也会小声问道，厨房那边有没有给卫大人送饭。”叶辞书忙也说道。 “上次和卫千临出去，看到糕点摊子，他看了好一会儿。 后来我问他，他说不知道默默喜欢不喜欢吃红豆糕。 说默默以前喜欢吃桂花糕，但现在好像不喜欢吃桂花糕了。”十二爷忙又说道。 “对对对！郡主也会让厨房做些口味清爽的菜给卫大人送去。 还会让春不晚的厨房给大家熬凉茶。 每次都嘱咐不要忘了给卫大人那里送。”叶辞书忙也说道。 十二爷嘿嘿笑了笑。 “卫千临自己好像没有感觉到吧！” “郡主好像也没感觉到！”叶辞书也嘿嘿笑了笑。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眼里都是吃瓜的兴奋。 嚯嚯嚯，原来在他们身边也有瓜可以吃啊！ 两人也不管回京后定亲的事情了，反倒开始嘀咕起卫千临和沈默默了。 两人越说越兴奋。 一壶茶喝了个精光，要不是场合不合适，叶辞书真想让海贸署的衙役送盘瓜子过来了。 两人嘀咕看好一会儿后，一个衙役急匆匆的跑过来了。 “侯爷，叶少卿，郡主那边请二位过去，说是京里来消息了。 太子也在春不晚候着呢！”衙役恭敬的说道。 两人一听，立刻就往春不晚赶。 一个坐在马车上，一个骑在马上，都急匆匆的往春不晚赶。 大家都在，肯定是京里有大事情了…… …… 只是等两人到了春不晚的后院之后，院子里的气氛不像是有什么重大的事情的样子，反倒是喜气洋洋的。 太子含笑坐在正中央的位置小口品着茶。 沈默默和叶秀书靠在一起，对着一封信在嘀嘀咕咕的，两人脸上都是笑容。 叶辞书第一反应就是，看来是好事，不是坏事！ 果然，叶秀书在看到叶辞书进门后，立刻就跑了过来。 “四妹妹，我们当姨母了！”叶秀书高兴的说道。 叶辞书一下子就瞪大眼睛了。 她们俩当姨母了？那就是说大姐姐生了！ “大姐姐生了？真的吗？是小外甥女还是小外甥啊！ 大姐姐身子怎么样？没有什么问题吧！”叶辞书立刻抓着叶秀书的手问道。 叶秀书忙不迭的点头。 “大姐姐好着呢！母女平安，是外甥女！听说长的可像大姐姐了。 四妹妹，我们当姨母了！ 我要多挣钱，将来买好多东西给小外甥女，让她一辈子都不缺钱花！”叶秀书高兴的差点蹦起来。 叶辞书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母女平安就行！ 都说女人生孩子就是从鬼门关走一遍，大姐姐这么好的人总算是过了这一关了！ 她正想再多问两句呢，沈默默也高兴的跑了过来。 “辞姐儿，我当姐姐了！ 嘻嘻！我有弟弟了！我以后就是长姐了！”沈默默也颇为兴奋。 叶辞书又是一愣！ 沈默默有弟弟了？那就是说平宁公主也生了？生了个男孩！ “恭喜恭喜！”叶辞书赶紧冲着沈默默福了一礼。 沈默默将手里的信放到一边的桌上，然后一手拉一个叶家姑娘，高兴的直蹦。 “我当姐姐了！我有弟弟了！ 母亲和父亲再也不用只盯着我了。 哈哈哈，这个小的最好是个特别调皮的，这样的话我就可以耍耍当长姐的威风啦！” 沈默默真的高兴的快疯了！ 终于……大家不用盯着她了！她也可以像姑姑那样，想去哪就去哪了…… 叶辞书几人都惊讶的看着沈默默。 反应过于激烈，她们一时间还有点接受不了。 沈默默独自乐了一会儿后，这才拉着叶辞书过去坐下来。 “辞姐儿，你知道吗？母亲是和你们家大姐姐一天生产的呢！”沈默默高兴的继续说道。 叶辞书有点惊讶，这个她还真不知道！ “真的，不信你看看吧！”沈默默立刻把之前看的那封信放到了叶辞书手里。 叶辞书接过来认真看了看，还真是…… 就在太子从京城出发往左海这边来的时候，平宁公主和叶婉书几乎是同时发动了…… 那天正好是平西侯府给家里新添的孙女办百日的好日子。 叶婉书的那个妯娌，也是平西侯夫人的那个侄女三个多月前生了个闺女。 正好那日过百日。 虽说平西侯夫人一直想要个孙子，但第一个是孙女也挺好的，她还是高兴的办了百日宴了。 平西侯府虽说不如以前，但这该有的人情往来还是有的。 京里的勋贵们几乎都去了。 挺着大肚子的平宁公主也陪着沈老夫人去赴宴了。 平宁公主喜欢叶家的女孩子，就拉着一样是大肚子的叶婉书说话。 两人说了会儿话，讨论了下最近吃了什么，睡觉怎么不方便…… 还没等这些话说完呢，平宁公主就感觉肚子往下一坠…… 一阵人仰马翻之后，平宁公主被送回公主府后很快就生下了一个男婴。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的时候，叶婉书也突然发动了。 叶婉书提前发动让平西侯府和叶老太太都吓了一跳。 这离郎中说的日子还差了快半个月呢！ 怎么这么快就生了呢！ 没办法，孩子自己想出来啊，谁都拦不住啊！ 叶婉书没受什么罪，从发动到生产，不到两个时辰的时间，就顺利生产了。 生了个七斤六两的闺女。 所有人，除了平西侯夫人有点失望之外，所有人都高兴。 “祖母说，暖姐儿长的像大姐姐小的时候，又乖又可爱！ 就是嗓门有点大，一哭起来隔着几个院子都能听得到。”叶秀书还在一旁给叶辞书解释。 “真好！大姐姐有贴心的小棉袄了。 叫暖姐儿？大名叫什么？”叶辞书赶紧问道。 “赵千暖！听说是大姐夫起的名字！ 四妹妹，我们明天好好去逛逛左海的商行吧！ 给小外甥女和默默的弟弟买点礼物！”叶秀书建议。 叶辞书立刻答应下来了，很快要回京城了，现在要开始给大家准备礼物了。 叶辞书正想说，不行的话，再跑一趟爪哇岛，看那上面是不是到了新货了。 却看到叶秀书又拿起一封信看了起来。 “三姐姐，这是祖母的信吗啊？”叶辞书忙问道。 “不是！是萧若麟那个家伙的！”叶秀书的语气有点无奈。 叶辞书…… 第537章 走出去，保大渝平安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安阳侯的信？怎么？西南有事情？”叶辞书和十二爷同时都看向叶秀书。 叶秀书摆手。 “肯定不是！要是真的有大事情的话，他肯定找西南军啊！ 或者说有大事情，肯定是给京里上折子。 他费劲巴拉的把信送到这边来，肯定是让我给他办什么事情呢！ 你们看，他都没给你们来信，就给我写了。 肯定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麻烦你们，这才来找我的。 不就是让这个家伙看着西南那边，帮着自己收银子吗？ 果然，人情不是好欠 的！”叶秀书一边嘀咕一边将手里的信拆了开来。 大家都看着她不说话。 就连一向淡定的太子都是一脸吃瓜的表情。 叶秀书很快就看完信了。 只见她将双手一摊，将信放在了桌上。 “看，我没说错吧！隔了这么远，萧若麟还不忘给我安排事情。 他说让我在左海这边带点当地的特色回去给他。 还说什么他在西南辛苦，每天数银子数的手都要抽筋了。 但为了不辜负我的嘱咐，不得不每天打起精神数银子。 看看，说的什么话，天天数银子不好吗？我倒是巴不得整天数银子呢！”叶秀书继续嘀咕。 大家都明智的不说话。 叶辞书沉默了好一会儿后，才拉着沈默默走到叶秀书旁边。 “安阳侯辛苦！在这里给他买点东西也是应当的。 正好我们明日一起去逛商行，一起买了就是了！”叶辞书忙说道。 叶秀书点点头，又把信看了一遍。 不错，没有提到西南那个小镇的事情，应该是没有大事情。 看在萧若麟那么辛苦的份上，这次从左海这边买东西，就不要这个家伙的银子了…… 叶秀书拿着信回房间了。 她还是要给萧若麟回信的，嘱咐他一定要盯好西南了。 那个乌拉寨的寨主是个笨的，不要薅人家太狠，细水长流就行。 至于膘国的那个新皇帝。 放心大胆的薅，反正有西南军在那里坐镇，膘国不敢有大的动作。 即使膘国皇帝再怎么说和大渝的一些人关系好也不行。 在挣钱的问题上，不徇私情…… …… 沈默默见叶秀书回房间回信去了，忙也拿着京里送来的那封信回房间回信去了。 “你们先聊，我给母亲写封信，再想想该怎么当一个好姐姐！” 叶辞书，十二爷，太子…… 叶辞书刚想走，十二爷却示意她先别走。 “你三姐姐……”十二爷看着叶辞书，看是不是能看出点什么其他的事情出来。 “我三姐姐现在眼里只有银子！还有怎么挣银子！ 再或者能让她上心的事情就是怎么当寡妇！ 你想问的事情我一点都不知道！”叶辞书立刻表示自己不知道。 十二爷哦了一声，然后又看向太子。 太子想了想，突然说了件事。 “孤在京里还没出来的时候，萧若麟那小子就给我来信了。 说是让孤找报恩寺的住持给他多准备几个护身符。 说什么出门在外的，小心一点比较好！ 还让孤让住持在报恩寺里供上长明灯，不要怕花银子，他现在有的是银子！” 十二爷，叶辞书…… 叶辞书立刻摇头，表示这事情肯定和三姐姐没关系。 十二爷正想说话，他身边的一个护卫悄悄的送进来一封信。 “安阳侯托人送来的。” 他赶紧打开看了看…… “萧若麟说，左海这边的神应该和京城的不一样。 让我帮他拜拜左海这边的神，多供点香火钱。 祈祷他能长命百岁！”十二爷笑着说道。 太子也笑了。 叶辞书依旧当做什么都没听明白。 关她什么事情？关叶家什么事情？关三姐姐什么事情？ …… 第二日，叶辞书，叶秀书，沈默默，带着寒酥还有沈默默的侍女，另外还拉着十二爷，卫千临一起出门了。 左海的大小商行，几乎都让他们逛了个遍。 叶辞书，叶秀书，沈默默几乎把身上带的银子都花光了。 就连寒酥都把自己攒着的月钱花了个干净。 她们几个看到什么东西都想买，什么新奇买什么。 贵重的东西，像是宝石，珍珠，或者是黄金做的饰品，珊瑚的摆件，象牙的雕刻…… 她们都买了。 还有一些小玩意儿，左海当地的一些手工艺品。 贝壳做的小玩意儿，还有一些当地的小挂件…… 只要是好看的，让人看上去眼前一亮的，她们都买了。 碰巧在商行里巡查的叶三爷看到他们这群人了。 叶三爷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你们喜欢什么知会我一声就是了，我让各家商行把东西给你们送到春不晚去，慢慢选就是了。 你们还往外面跑干嘛！”叶三爷赶紧说道。 还好，太子没有一起出来…… “逛街就是一间一间铺子的逛，这样才有意思！ 好了，三叔，你们忙你们的，我们慢慢逛。”叶辞书说着就把叶三爷推到了账房里面去。 叶三爷只得交代一声，“银子不够了记得挂三叔账上！” 叶辞书和叶秀书随口就答应了下来。 等晚上逛完结束后，一个个累的脚都酸了…… 两日后，所有人都打包好所有的东西，准备跟着太子的队伍一起回京城。 在临走前的晚上，太子请了镇海王，海贸署的童大人一起用了晚膳。 席间，安排好爪哇岛上的一切事情。 包括监察署的建立，商行事务该怎么处理，和番邦商人之间的来往该如何保持一个度。 太子着重交代了两件事。 “一是筹划着大渝商人往更远的番邦国家走，不应当只在这边等着别人来。 更多的时候，大渝的商人要走出去！ 这件事，行商司牵头，让七大商行准备起来，一定要走出去多看看。 二来就是平南军的战船还是不够，镇边公那里已经开始研究可以用在战船上的更好的火器了。 商船要往外面走。 大渝的战船也要往外面走！ 三伯，平南军该多多往海外走了。 金矿那边的金子要是不够用的话，父皇说了，海贸署那边的，您也可以调用。 父皇的意思是，当初您来岭南的时候，在京里他和您说的话，不变！ 海外您打下来的，都是您的！只要不伤害到大渝，一切都是您的。 父皇信您！孤也信您！ ”太子正色说道。 镇海王沉默了会儿，然后突然跪了下来，冲着京城的方向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请陛下放心，臣一定守得海上安全，保我大渝安全！” …… 二十日后，叶辞书，叶秀书一行人跟着太子回到了京城。 京里还有好多事情等着大家呢…… 第538章 这是咱家嫡长猫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叶辞书和叶秀书带着四辆马车欢快的回家去了。 虽然进城的动静很大，所有人都给他们的车队让路，但那也是沾了太子的光。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太子身上，这就让叶辞书和叶秀书有了先偷溜回家的机会了。 骑着马走在太子的马车旁边的十二爷往后面看了一眼。 还没进城的时候，这两人就嘀咕要先回家了，说要急着回去看小外甥女…… “反正该写的折子都写上去了，陛下现在应该还没有心思接见我们吧！ 先回家吧！”叶辞书还想着找借口。 “对，我这一路上想着的就是我那小外甥女。”叶秀书更直接一点。 十二爷心里有点不自在。 虽然他和叶四小姐在左海待了这么多天，但他和叶四小姐单独相处的时间少之又少。 不管什么时候，叶四小姐身边不是有默默就是有钱串子。 即使这两人都不在，还有一个小寒酥挡在前面…… 十二爷心里极度不满，他还是喜欢在江南办案的时候。 那时候可就是自己和叶四小姐啊，就一个小寒酥也是随便两句话就能打发走的…… 要是什么时候还能和叶四小姐一起下江南就好了…… 再想到现在叶家还有一个叶老太太坐镇，十二爷更头疼了。 以后再想去叶家见叶四小姐，只能走按照流程走了。 递拜帖，走正门，先去前院候着，再也不能动不动的翻墙进去了…… 更让十二爷有点郁闷的是，叶四小姐居然连话都没和自己多说两句就乐呵的回家了。 哪怕是叶四小姐往这边看一眼啊，表露出一丝不舍的神情也可以啊…… 十二爷越想越生气。 连冲着两边跪拜的百姓挥手的太子都感觉到表哥心情不佳了。 “表哥，是不是叶四小姐没和你说就跑回去了？ 哎呀，你担心什么啊！她这么做肯定是有原因的。 怎么？你不信任叶四小姐？”太子故意问道。 十二爷…… 太子也学坏了，肯定是和朝堂上那些老家伙对峙练出来的…… 还没等十二爷想好怎么反驳呢，他的一个护卫急匆匆的过来了。 这人是他派去叶家姐妹俩的。 “公子，这是四小姐让交给您的。”护卫一边尽量压低声音一边将一个荷包递到了十二爷的手边。 原本心情还有点郁闷的十二爷心情一下子就放亮了。 他就知道，叶四小姐肯定不会说什么反应都没有，就直接回家的。 看，这是人多，她不好意思说什么的。 要是没有这些百姓，叶四小姐肯定会主动跑过来和自己说，她先回去了，等有空了再来找他。 再或者说可以直接约好下次见面的时间嘛！ 再捏捏小荷包，十二爷一眼就看出来这是叶四小姐带在身边的荷包。 骑在马上，当着太子的面把荷包打开，从里面摸出一串珊瑚和黑珍珠编成的扇坠。 十二爷的心情美到了极点。 将扇坠在太子面前晃了一圈，他立刻就把扇坠小心的放到了怀里。 “太子，前面就是宫门了！”十二爷脸上都是笑。 “你不回家看看外祖和外祖母吗？”太子有点疑惑。 “先送您进宫！然后再去见见姑母。 顺便和姑母提一下赐婚的事情！择日不如撞日！我看今日就挺好！”十二爷笑的眼睛都要看不到了。 太子哼了一声。 “就是现在母后给你赐婚，你想成婚，也得等到明年之后。 还有，赐婚的事情没那么简单的！” 十二爷可不管这些。 只要赐婚了就行，赐婚了两人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来往了…… …… 叶辞书和叶秀书两人一到了叶家的巷子门口，就看到叶老太太带着众人在门口翘首以盼了。 看着叶家老太太，还有已经出了月子的叶婉书。 以及和她站在一起的已经快两年没看到的卫姨娘和兰姨娘，叶辞书和叶秀书高兴的都要疯了。 两人还没等马车完全的停稳呢，就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祖母！孙女给您请安！” 丫鬟刚把垫子放好，叶辞书和叶秀书就立刻跪了下去。 这把叶老太太高兴的赶紧一手拉一个的将两人都拉了起来。 “瘦了！但精神了！ 回来就好！家里人都盼着呢！ 来，见过你们的娘！”叶老太太示意两人赶紧给卫姨娘和兰姨娘行礼。 两人立刻都端正的福了一礼。 卫姨娘和兰姨娘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不再是满头珠翠，恨不得十二个时辰都比谁的首饰更值钱了。 现在的两人头上只戴着简单的珠花和簪子。 一点都不浮夸。 两人虽然眼里都是欣喜和激动，但还是强忍着把女儿拥到怀里的激动，看着两人都行完了礼。 给两位姨娘行完礼后，叶辞书又都跑到了叶婉书的身边。 出了月子的叶婉书气色非常好，依旧温婉秀丽。 比之前好像更多了一丝韵味。 “大姐姐，恭喜大姐姐了，当母亲了！”叶辞书笑着说道。 “大姐姐，我那大外甥女呢！带来了没有？”叶秀书也笑着问道。 叶婉书将两个妹妹看了又看，不住的点头。 “不错！虽然瘦了一点，但是精神很好。 但这肤色……”叶婉书轻轻捏了两个妹妹的脸颊。 “茉莉粉没有经常用吧！回来了好好把皮肤给养起来。”叶婉书笑着说道。 叶辞书和叶秀书都是嘿嘿一笑。 她们还真没敢忘记敷茉莉香粉。 主要是左海那边的天气…… 海风里都是咸咸的味道，所有人到了那边都是风吹日晒的跟腌咸肉一样…… 大家都拥着姐妹俩往里面走。 下人们更是高兴的说着各种吉利话。 两位小姐回来了，老太太一高兴，又要赏大家月银了。 上次大小姐顺利生产，老太太可是高兴的赏了大家两个月的月钱呢！ 这次三小姐和四小姐回来了…… 在叶家干活就是好，比其他人家都好…… 姐妹俩刚进了叶老太太的院子，就听到喵呜一声。 他们俩赶紧看了过去。 只见老太太的一个丫鬟怀里抱着一只玄猫冲着她们俩行礼呢！ “那是……”叶辞书和叶秀书都惊讶的看着那只肥嘟嘟的玄猫。 “那是咱们叶家的嫡长猫，老太太起名叫云团呢！ 我们都叫它山君老爷！”叶婉书笑着在一旁解释。 叶辞书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 这就是十二爷从皇后宫里给自己抱来的那只猫…… 估计是对叶辞书姐妹俩的反应比较满意，那只黑猫又冲着两人喵呜了一声算是打招呼了…… 第539章 小棉袄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这玄猫就是十二爷从皇后宫里要来的。 叶辞书刚离开京城的时候，还没到这个小家伙进府的时间。 后来是叶老太太选了好日子，送了聘礼，隆重的将这个小家伙给迎了回来。 虽然后来十二爷也从京里的来信知道了皇后宫里的猫已经送到了叶家了，但他们几个谁都没见过。 “姑母的信里说了，是一只玄猫。 鸳鸯眼。 这样正好，一只眼睛招财，一只眼睛辟邪，好好守着你们家。”十二爷是这么告诉叶辞书的。 叶辞书开始的时候还想，等回去的时候一定要把这只猫养在自己的院子里…… 现在…… 大家都在老太太的屋子里坐了下来。 叶老太太端坐在上首，她刚坐下来，她的大丫鬟瑞安就在老太太的腿上放了块小毯子。 然后云团就从丫鬟的怀里跳了下来，几步跑到叶老太太的面前，然后纵身一跃，跳到了叶老太太的腿上。 在小毯子上轻轻踩了几下，云团立刻将两只小爪子团了起来，自在的坐了下来。 叶辞书，叶秀书…… 她们俩总算是明白为什么大姐姐说云团是家里的嫡长猫了。 就这待遇……现在家里还真没几个人能享受到呢！ 叶老太太一边轻轻摸着云团，一边还给叶辞书和叶秀书解释了一下。 “到底是皇后娘娘宫里的猫，就是机灵。 我多照顾了几天后就一直守着我，连晚上睡觉的时候都要挨着我睡。 别说，咱们云团还真厉害呢！ 它只要挨着我睡啊，我都睡的特别好。 以前浅眠，但每天听着云团睡觉的时候呼噜呼噜的声音，我反倒睡的特别沉。 连郎中来给我把脉都说我的身子比以前更好了呢！” 大家赶忙都忙不迭的夸云团。 云团呢，见大家都夸自己，立刻骄傲的将脑袋昂的高高的。 叶老太太忙又摸了摸云团的下巴。 叶婉书笑着给叶辞书叶秀书两人继续解释。 “云团就喜欢在祖母身边待着。 平时不爱走路，走几步了就要丫鬟抱着。 现在老太太安排了两个丫鬟专门照顾云团呢！ 只要下地走几步了，那是必定要把脚给擦干净的。 用完膳了，还要给它擦嘴巴！ 你们说说，这是不是我们家的嫡长猫！” 叶辞书和叶秀书认真看了下已经眯着眼睛开始呼噜的云团…… 嗯，毛发油亮，还胖嘟嘟的，一看就是被照顾的非常好。 “还有你那大胖小胖，你屋里的秋露也照顾的很好。 现在都长这么大了！ 警惕性也高，长的也好，就是偶尔的会被云团挠两爪子。”叶老太太笑着说道。 叶辞书赶紧笑了笑。 一晃眼，自己离开京城又是四个月了啊！ 那俩小家伙肯定长了不少了。 想到那两小家伙，还有眼前趴在祖母腿上的云团，叶辞书突然就想到了十二爷。 都是他送来的，他对自己真的是极好了…… 想到十二爷那张帅脸，叶辞书的脸突然就有点红了。 这事情是不是要给祖母透一下啊！ 要是祖母在出去应酬的时候，有人家不小心真的说到了自己的亲事该怎么办呢！ 叶辞书正想着该什么时候和叶家老太太说说悄悄话呢！ 叶婉书身边的大丫鬟晴雪带着一个怀里抱着个小包被的乳母进来了。 “小姐醒了！”晴雪笑着让乳母将怀里的孩子放到了叶婉书的怀里。 大家的目光立刻都看向了叶婉书怀里的孩子。 这就是叶婉书的女儿暖姐儿。 已经快两个月的孩子已经长开了。 粉嫩粉嫩的孩子睁着像是黑葡萄一样的眼睛咿呀咿呀的看着叶辞书和叶秀书。 这两个姨姨好像没见过呢…… “暖姐儿，这是三姨母，这是四姨母！要记得啊！ 现在我们暖姐儿还小，不知道怎么行礼，等大一点了再给姨母们行礼好不好！”叶婉书一边晃着暖姐儿一边笑着说道。 叶辞书和叶秀书两人立刻净了手凑了过去。 “好小啊！她好软啊！” “还香香的！奶香奶香啊！她的手好嫩啊！” 叶辞书和叶秀书打量着暖姐儿，越看越喜欢。 好可爱的孩子啊！ “长的像你们大姐姐，简直和你们大姐姐刚出生的时候一模一样。 不止是我们这边喜欢，赵家老太太那边也喜欢的不行。 今天要不是你们俩回来啊，你们大姐姐还抱不出来呢！ 就是我，想见暖姐儿都要去平西侯府！”叶老太太笑着说道。 叶婉书笑着给叶辞书姐妹俩解释。 赵家老太太非常喜欢两个重孙女，不管是大孙子那边的，还是小孙子这边的，每天都是送到赵老太太那边看着。 等到晚上的时候才被接回各自母亲的身边。 据说，赵老太太翻了好几次库房了，已经给两个重孙女准备了不少好东西了。 “暖姐儿这么可爱，姐夫也肯定喜欢吧！”叶辞书笑着问道。 叶婉书点头。 “可喜欢了！每天回来都要抱抱暖姐儿，和暖姐儿说说话。 哦，每次回来的时候都要换衣服，净手，将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的才敢抱暖姐儿。 即使再忙，要是宫里当值回不来了，也要遣人回来问问暖姐儿怎么样了，吃的好不好，睡的香不香。 他说暖姐儿现在就是他心尖尖上的小棉袄！贴心着呢！”叶婉书满脸都是笑意。 叶辞书笑着点了下暖姐儿的小脸蛋，惹的暖姐儿咯咯笑了两声。 叶秀书更是将自己的手指塞到暖姐儿的小手里。 “三姨母以后挣多多的钱给暖姐儿买好多东西，想要什么买什么，别人没有的咱们暖姐儿都有……” 逗了一会儿暖姐儿之后，叶老太太就带着大家入席了。 厨房那边做的都是叶辞书和叶秀书爱吃的。 等热热闹闹的用完了晚膳之后，各人才回了各自的屋子。 叶秀书拉着兰姨娘回了自己的院子。 叶辞书呢，拉着卫姨娘也回了自己的院子。 一回到自己的院子，进了屋子了，卫姨娘就一把将叶辞书抱在了怀里。 “辞姐儿，这两年可把娘给想坏了！” 叶辞书感觉到轻轻拍在背上的那双手，也轻轻回抱了一下卫姨娘。 “娘！我也想您！”叶辞书轻声说道。 第540章 夫人大心胸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卫姨娘拉着叶辞书在榻上坐了下来，就一直打量着这个女儿，手都不愿意松开。 已经两年的时间没见到这个女儿了。 虽然说每个月姑苏和京城这边都有人来往，也一直通信，但看不到女儿，心里还是会挂念。 加上之前叶辞书一直都在姑苏老家没出去过。 卫姨娘想看女儿了，只要走上几步就能到叶辞书住的那个院子。 这一下子分开这么久，卫姨娘肯定不习惯。 卫姨娘只是拉着叶辞书的手将叶辞书打量了一遍又一遍。 从前天知道女儿是跟着太子的仪仗一起回京，并且在今天就会到京城后，卫姨娘就没休息好。 她有着一肚子的话想说。 想和女儿说着这两年来所有的事情，还有自己的思念之情…… 但看到女儿之后，那些话她好像都说不出来了。 以前那个只喜欢把自己关在屋里打算盘的女儿好像越来越好了！ 长得好不说，也越来越出息了。 就连姑苏的那些夫人们都说，叶家的女孩子都比她们府里的爷们有脸面呢！ “真好！比在姑苏的时候还好！”憋了半天，卫姨娘只说出了这么两句话出来。 叶辞书脑袋一侧就靠在了卫姨娘的肩头。 “娘！您和之前也不一样了！”叶辞书笑着说道。 “哪里不一样了？娘保养的可好了！头上也没有白发啊！ 娘的日子过的舒坦，没发现哪里不一样啊！”卫姨娘立刻说道。 难道是自己好日子过多了，没有烦心事了，丰腴了一点？ 不会啊！最近的衣裳都挺合身的，还是按照之前才尺寸做的啊！ 卫姨娘有点疑惑。 叶辞书赶忙笑着补充了两句。 “不是！是觉得娘的装扮……和以前不一样了！ 以前要是有这种大场合，娘都是盛装打扮的。 不会像今天这样，只戴了一支凤钗，一对簪子。 就连耳朵上戴的珠子也不是以前那种珠子越大越好了！” 卫姨娘这才松了口气，原来不是说自己丰腴了啊！ 这就好！像自己这个年龄，要是丰腴了起来，想清减下去可就难了！ “你以为还是以前啊！只要是出去见客之类的，娘恨不得把匣子里贵重的首饰都给戴上。 现在你这么出息，娘可不能给你丢脸。 夫人说得对，一定要内敛一点。 想得到别人的尊重，不是靠着自己戴了多贵重的首饰来得到的。 有人即使什么首饰都不戴，一样会得到大家的尊重。 就像是娘以前那样，把头上戴满了，别人还是不愿意给个眼神。 现在呢？ 娘就是戴一根簪子出去，别人也会对我笑脸相迎的。 我和兰姨娘都想通了，以后就这么打扮，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显摆自己得了多少的贵重首饰了，得了多少好的布料了！ 你们俩才是我们最大的体面！”卫姨娘拉着叶辞书的手说道。 叶辞书又打量了一下卫姨娘。 不错，不止是衣着打扮上和以前不一样了，连举止言谈都和以往不同了。 “娘现在还在跟着女先生读书？”叶辞书笑问。 说到这个，卫姨娘的腰板一下子就挺直了。 “肯定啊！没来京城的时候，我和兰姨娘一直都跟着女先生读书呢！ 那个女先生厉害呢！ 叙哥儿偷着跑来偷听了一两次告诉我，夫人给我们找的这个女先生比一般的学堂里的先生都好呢! 听说以前祖上也是出过两个进士的。 后来守寡后养儿子，就出来做了女先生。 我们叶家的银钱给的多，她就在我们叶家当了我们俩的先生。 我们这次来京城，给那位女先生放了假了，等我们回去了继续来教我们念书。 哦，这段时间的银钱是照给的。 其实啊，除了跟着女先生读书，我们还要跟着夫人管家理事呢！ 夫人说，不能像以前那样什么事情都不管，只管着自己小院的事情。 现在我们也帮着夫人看账本，还要处理一些叶家的人情往来的事情呢！ 夫人只要理事的时候，就把我们俩叫过去。 还有大房和三房的那几个丫头，都叫过去学。 夫人说了，多学一点，万一将来用得着呢！ 我和兰姨娘学的可认真了。 这一学起来吧，就感觉日子过的可快了。 以前在自己的院子里，除了给你和叙哥儿做做衣服什么的，其他的时间都是等。 眼巴巴的等着京城里你来信。 后来忙起来了，就是偶尔才会想想了。 更重要的是…… ”卫姨娘压低了声音。 叶辞书往卫姨娘身边靠了靠。 “以前都是争着想让你父亲到我们院子里。 要是你父亲去了别人院子里，我们还会酸，还觉得不自在。 但现在忙起来之后，我们是一点都不想你父亲去我们院子里了。 觉得他碍事！ 他现在想去哪就去哪吧！反正我们也不在乎，我们有你们就够了！”卫姨娘得意的说道。 叶辞书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父亲肯定也没想到这么一天吧！ 他居然会被两个姨娘给嫌弃了…… “而且，我比兰姨娘还多了一个叙哥儿呢！ 不过，兰姨娘对叙哥儿也好，平时没事就帮着我给叙哥儿做衣裳，做鞋子的！ 虽然府里有专门的绣娘做这些，你名下的那个绸缎庄子更是一年四季早早的就把衣裳给送过来。 但自己做的肯定是不一样的。 怎么样？娘给你做的那些衣衫，还有鞋袜，荷包之类的都好吧！ 都是夫人带着我们一起做的！”卫姨娘得意的说道。 叶辞书点点头。 卫姨娘的针线她还是能看出来的，虽然不如绣娘。 但肯定比她这个能把牡丹花绣成一坨的人要强太多了！ “娘，是母亲让您和兰姨娘进京的？”叶辞书突然问道。 卫姨娘点点头。 “嗯，大小姐不是生了吗？夫人让我们俩进京来看看。 说是打听了，你和秀姐儿也很快要回京城了。 我们俩这才进京的！” “那……母亲为什么没有跟着一起进京呢？ 大姐姐生产这么大的事情……母亲肯定也挂念着啊！”叶辞书疑惑的问道。 说到这个，卫姨娘叹了口气，然后说了两句话。 “夫人是我见过最好的夫人了！夫人真的……大心胸！” 第541章 叶宁书被打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卫姨娘一直都很尊重李氏。 她觉得李氏很公正，每次在她们几个姨娘闹起来的时候，总能公平的解决问题。 所以，卫姨娘一直都尊重李氏，甚至是有点敬畏李氏。 李氏作为当家主母，叶家的几个姨娘那都是服气的。 反正，她们自己认为，即使是把当家主母的位置给她们几个当，她们也不可能当的像李氏这么好的。 但像今天这样，卫姨娘这么评价李氏的话，那之前也是没有过的。 叶辞书能感觉到，刚刚卫姨娘的话里是真的是钦佩李氏。 让卫姨娘这么一说，叶辞书更好奇李氏为什么没有来京城了。 嫡母疼爱大姐姐，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叶婉书从有孕到生产李氏都没有来过，这太不常理了。 即使姑苏的老宅是李氏当家管事，碰上叶婉书生产的事情，李氏肯定要来京城看看的。 老宅那边，大夫人和三夫人都在呢，她们也都能管家。 李氏即使离开一段时间，也不会有什么。 但偏偏就在这个关键的时候，李氏没有来京城。 那就说明在姑苏那边，有着更重要的事情让李氏脱不开身了。 “因为叙哥儿吗？还是有叶家有其他的兄弟姊妹有事情了？”叶辞书赶忙问道。 卫姨娘摆摆手。 “叙哥儿好得很！现在身边两个先生盯着。 夫人又把身边得力的大丫鬟调到叙哥儿那边管着院子。 不会出任何事情的。 至于大房和三房的事情，自有大夫人和三夫人管着，也不会有什么大事。 即使有人情往来什么的，那按照以前的规矩都是有定数的，错不了的。 夫人让我和兰姨娘来京城，一是看看你们俩。 二来也是代替她看看大小姐。 夫人那边现在要忙宁姐儿的事情。”卫姨娘小声说道。 叶辞书一愣。 二姐姐的事情？ “娘？二姐姐不是有身孕了吗？祖母说的啊！这是出什么事情了？ 二姐姐不会有什么事情吧！”叶辞书吓了一跳。 她刚离开京城的时候才知道叶宁书有身孕了。 现在突然说李氏是因为叶宁书才没有进京看大姐姐的，这是不是说明叶宁书那边出了不得了的大事情啊！ 加上之前叶老太太说的，二姐姐想和离…… “二姐姐的孩子……还好吗？不会有事吧！”叶辞书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卫姨娘赶紧轻轻拍了拍叶辞书的手。 “还在！还在呢！夫人在那照看着，肯定不会有事情的！”卫姨娘赶紧安慰。 叶辞书松了口气，要是二姐姐的孩子没了，那肯定是出了大事…… “虽说孩子还在，但是也有小产的迹象了。 就是因为这个，夫人才带着人去了瓜州，亲自在那照顾着宁姐儿的。 宁姐儿和孩子，差点连命都没了！”卫姨娘小声说道。 叶辞书的心一下子又提了起来。 “二姐姐……那个韩家人对二姐姐下毒手了？”叶辞书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卫姨娘赶忙又把叶辞书拉着坐了回去。 “你们几个小的时候经常闹别扭，长大了感情倒是好了。 你放心，韩家人没对宁姐儿下毒手。 他们也不敢。 只是韩荣发那个畜生，在我们临来京城的时候，有一天喝酒喝多了，也喝醉了，就去找宁姐儿的。 宁姐儿嫌他身上酒味重，就不愿意搭理他。 那个韩荣发呢，觉得宁姐儿扫了他的兴，就开始拉扯宁姐儿。 宁姐儿大着肚子呢！那时候已经快五个月了。 被他那么一拉扯，宁姐儿当时就撞了柜子上。 听说当时就见红了！ 要不是夫人早早的就安排了擅长妇科的郎中一直在韩家守着，宁姐儿这次要吃大苦头的。 郎中带着丫鬟仆妇们忙了一整夜，才保住了宁姐儿的孩子。 那个韩荣发当时也被吓坏了，立刻就躲出去了。 夫人安排在宁姐儿身边的人连夜回姑苏报的信。 夫人接到信后，稍微想了下就把我们都给召集起来了。 按照原本的安排，夫人是要带着我们一起进京的，她在京城住个十来天就回来。 好歹看看大小姐和刚出生的孩子啊！ 现在宁姐儿的事情一出…… 夫人和你父亲商量了，这事情不是小事，她要亲自过去处理。 京城这边她暂时就不过来了。 老太太在京城，一切肯定都妥帖，大小姐又是见过世面的，应该不碍事。 但宁姐儿那边就不一样了。 夫人说她作为嫡母，她也要对得起宁姐儿叫了她那么多年的母亲。 第二日一早，夫人就收拾了东西，带了人去瓜州了。 临走的时候，夫人给你父亲安排事情了。 说我不管你和老太爷是怎么盘算的，也不管你们是怎么计划的！ 威逼利诱也好，使手段也罢，在她到了瓜州十天的时间里，必须要把宁姐儿和离的事情给处置好了。 听说夫人一到了瓜州，就把宁姐儿的院子围了起来，不让韩家任何人接近宁姐儿。 还让带去的家丁把韩家除了宁姐儿住的那个院子之外的所有院子都给砸了一遍。 韩家那个老太太还哭嚎着要去告官。 夫人一点都没惯着，拉着韩家老太太就往衙门走。 说要告韩家母子谋财害命，为了谋夺儿媳的嫁妆，意图谋害儿媳。 那个韩荣发不是要参加科举吗？哪能真的进衙门啊！ 韩家老太太吓的当时差点就尿裤子了！ 总之，我们到了京城之后，姑苏那边的来信就说了，宁姐儿的身子好多了。 胎象也稳固了，人也有精神了一点。 夫人在信里给老太太说了，等宁姐儿的身子再好一点，她就把宁姐儿接回家了。 到时候把嫁妆什么的都拉回来，和韩家那边一刀两断。 叶家这么有钱，还怕养不起一个女儿吗？”卫姨娘慢慢说着到底是怎么回事。 叶辞书松了口气，好在有惊无险。 “那……二姐姐到底和离成了没有啊！”叶辞书比较关心这个问题。 “和离了！原本宁姐儿有身孕不应当和离的。 老太爷找了瓜州那边的知府，又使了点手段。 韩家那边的族老做主让两边和离了。 哎，这才多久啊，宁姐儿就受了这么大的罪。 所以啊，这结了不好的亲事，那就是真是要丢半条命的！”卫姨娘捏了下叶辞书的脸颊。 第542章 越来越好的卫姨娘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叶辞书立刻看了眼卫姨娘。 “娘，您想说什么？”叶辞书问道。 卫姨娘一看到女儿那似笑非笑的眼睛，原本已经到了嘴边的话立刻就无影无踪了。 这个女儿出息的很，比一般的哥儿都出息，自己那点子心思还是不要拿出来丢人现眼了。 “娘没想说什么！ 之前娘还有点担心你的亲事，但现在一看，你的亲事怎么也轮不到我操心。 上面还有老太爷，老太太他们呢！ 再说了，你现在是有官身的人，可不是一般的千金小姐。 没事，在家里多待两年也好。 娘也趁着这两年再多给你攒点嫁妆。”卫姨娘立刻转移话题。 叶辞书嗯了一声，不错，亲娘还是拎的清啊，没有瞎操心。 不过，她还是有事情要问。 “二姐姐和离了，那个韩荣发……不会以后再生事吧！ 他们家靠着二姐姐，可是过了一年多的好日子呢，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二姐姐呢！”叶辞书追问。 说到这个，卫姨娘也哼了一声。 “那个韩荣发……他还敢闹吗？ 之前和他家结亲，完全就因为韩荣发是个秀才，有中举的可能。 现在……韩荣发连秀才都不是了，他们韩家算个屁啊！” “韩荣发不是秀才了？”叶辞书忙问道。 “被撸了！不是了！ 他两个月前买了个丫头收到屋里了。 结果呢……那丫头是犯官之后！ 知府大人那边知道后，你说会有什么想法？ 韩荣发立刻就被撸了功名，以后科举这条路……韩荣发是不要想了。 在宁姐儿和韩荣发和离后，他居然还敢大放厥词，说什么叶家一介商户，不就是仗着家里有点臭钱吗？ 他还看不上叶家呢！ 现在好了，他的科举之路也废了。 我听说了，现在那个韩荣发没了心思科举了，现在正在琢磨着也行商呢！ 听说已经把家里的一些祖产什么的都卖了呢！”卫姨娘讥笑道。 叶辞书…… 韩荣发去行商！ 还是在得罪了叶家的情况下去行商！ 他脑子是怎么想的啊！ 这不是进了叶家的那张大网自寻死路吗？ 叶辞书能断定，这个韩荣发以后估计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好了！不说那个韩家的事情了！ 娘，二姐姐要是回了叶家了，您和兰姨娘多照看着一点，苏姨娘那个德行肯定嘴里说不出什么好话出来。”叶辞书嘱咐。 卫姨娘点头。 “我们都知晓轻重的。 虽然我和兰姨娘都看不上苏姨娘，都觉得她的脑子是被驴踢过的。 但我们也都是做母亲的人，我们也有女儿啊！ 就像夫人说的，要什么……以己度人！好好想想这个就明白了。 宁姐儿受了这么大的苦，我们也心疼的！ 放心吧！就是为了你和叙哥儿的好名声，娘也做不出落井下石的事情来。 至于苏姨娘…… 老太太关了她进了佛堂了，没有老太太的话，她就别想出来。 我们才不搭理她呢！”卫姨娘正色说道。 叶辞书笑着抱着卫姨娘的胳膊开始夸卫姨娘。 “娘，您现在怎么这么好的啊！” “娘一直都很好的！现在娘读书了，也知道很多道理了。 夫人都夸娘现在和以前不一样呢！ 娘和你说件事吧！你那个舅舅……哎，也算不上舅舅，夫人那边的兄弟才算是你们的舅舅呢！ 就我那个娘家哥哥，以前一直来叶家打秋风那个。 听说你出息了，又听说三少爷景哥儿在西南那边当官干的好。 他就说想弄个商队也往西南跑，还想让我找你说说，或者说找你父亲和三少爷说说。 我当时就给驳了回去。 我告诉他了，卫家有多大的能耐那就端多大的碗。 不要去想超出自己福气能承受的事情。 天天想着走捷径，不如脚踏实地的一步一步来呢！ 叶家的孩子不容易，现在不管是三少爷那边，还是你和秀姐儿那边，都是你们自己走出来的路。 这里面的辛苦我们是不知道的。 我们这些做长辈的不想着为你们分担点，还想着靠着你们占便宜，那怎么能行呢！ 总之，我训了他一顿。 以前他来，我还会给他塞点银票什么的，上次啊……我一文钱都没给。 我想好了，我现在攒的那些东西，都是给你的，不给别人了。”卫姨娘越说越觉得自己有道理。 叶辞书不断点头。 亲娘的那个娘家哥哥，也是自己血缘上的舅舅的确有点眼高手低的。 不过好在听劝，胆子也小，虽然家道不如以前了，但日子过的也还算是舒坦。 “好了，舅舅那边肯定能理解您的良苦用心的。 娘现在真的比以前要好很多了！ 不过，我相信，娘以后会更好的。”叶辞书赶忙说道。 得了女儿夸奖的卫姨娘心里也高兴。 就是，夫人说了，自己和兰姨娘变成现在这样，不管是辞姐儿还是秀姐儿都会高兴的。 她们俩也是女儿的面子嘛！ “你放心！娘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不过，辞姐儿，娘还是想问问你的，你想和什么样的人议亲啊！ 虽然老太太一直说你和秀姐儿的亲事不着急，但这也是迟早的事情啊！ 以后要是老太太万一问了娘的意思，娘总要说出点东西来啊！ 你和娘说说看，你想和什么样的人议亲？ 没事，不用不好意思的，想什么就和娘说什么就行！”卫姨娘一脸的殷切。 “我想找什么样的啊……”叶辞书的脑子里立刻出现了十二爷的那张帅脸…… “长的要好！就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那种感觉。 家世好不好无所谓，但性格一定要好，不能说身边有很多女子，像爹那样的肯定不行！ 另外就是……他的眼里一定要有我！要把我放在心上。 要求就这么多，不算离谱吧！”叶辞书笑道。 卫姨娘…… 没想到啊，当初自己眼巴巴想嫁的男人居然被女儿这么嫌弃。 还有就是，这些要求绝对是女儿拿出来搪塞自己的。 长的那么好，还眼里只有自己…… 这种人只有话本上才有吧！ 第543章 尊重懂不懂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就在叶辞书和卫姨娘说着悄悄话的时候，十二爷也正赔着笑脸和皇后说着好话。 进宫之后，太子带着十二爷和沈默默就去见了萧武帝。 至于卫千临…… 也被太子派人护送回卫家了，萧武帝大大方方的赏了办差事的人回来可以休沐两日再上朝。 沈默默也是和萧武帝汇报了一下左海那边和春不晚有关的事情后高兴的跑回公主府看弟弟去了。 萧武帝倒是拉着太子和十二爷问了很多话。 比如说岭南的情况怎么样？那些番邦商人现在还老实吗？ 还有就是平南军的事情…… 总之，说了很久，一直到掌灯时分，皇后都派人来催了好几次了，萧武帝才带着太子和十二爷去了皇后宫里用膳。 御厨做的都是太子和十二爷爱吃的菜。 皇后看着办差回来的两人也高兴。 等到用完晚膳了，宫女把茶都端上来了，殿里的气氛也轻松起来了。 十二爷说着在左海那边遇到的事情。 和皇后说着岛上的金矿，还说着无边无际的大海，以及海里和船一样大的鱼…… 皇后饶有兴趣的听着十二爷说的这些。 “没有边际的大海？那不是和北地的草原一样了？ 都是一眼看不到边的？”还没去过海边的皇后笑着说道。 十二爷忙点头。 “姑母，就是一眼看不到边！ 天气好的时候，看着风平浪静的。 天气不好的时候，那风浪能吓死人。 我们大渝的战船够大，够厉害了吧！ 即使是我们大渝的战船遇上那种大风浪的天气了，在海上飘着就像是一片树叶一样。 可危险呢！大海……谁要是掉进去了真的是九死一生。”十二爷给皇后描述。 皇后一边听一点点头。 “嗯，那这样看来，在海上守着的大渝将士们也是够辛苦的。 陛下，您将那边发现的那个金矿分了一点给镇海王，还真是有先见之明呢！”皇后看向萧武帝。 萧武帝笑了笑。 “放心吧！不管的南边还是北边，朕都不会亏待将士们的。 这次十二的差事办得好。 不止是查出来佛郎机人的阴谋了，还找到了金矿。 现在还把大渝的海域又往前推了很多，又没影响到大渝的海贸。 太子把控方向把控的好，十二呢，执行的也非常好。 都该赏！”萧武帝心情不错。 太子笑笑，正要说这是他应该尽的责任。 十二爷却抢先开口了。 “陛下，这次岭南的事情能这么顺利的查清楚，可不止是太子和微臣的功劳呢！ 还有其他人的功劳呢！”十二爷提醒。 “朕知道！默默那里，还有卫千临那边都是有功劳的。”萧武帝笑眯眯的。 “还有叶家四小姐……和三小姐！”十二爷赶忙补充。 萧武帝轻笑着摇了摇头。 都说女不不中留，这男子大了一样不中留。 从太子到现在的十二…… 好像都是一年之内忽然开了窍的…… “朕知道！肯定会赏的！差事办好了要是还不赏，以后谁还用心办差啊！”萧武帝笑道。 太子瞅了十二爷一眼，哼了一声。 怎么样？被敲打了吧！有些话不要那么直白的说出来，说出来意思可就不对了！ 十二爷却不管太子的眼神，他的心里还装着事情呢！ 见萧武帝说要赏，他心里立刻就有了想法。 “陛下要是赏微臣的话，要不就赏点微臣想要的？”十二爷先是一脸恳切的看着萧武帝。 萧武帝一听，立刻警惕起来了。 那位岳丈可说了，不能让十二爷去北地。 让这家伙去北地了，肯定会闹出好多事情来的。 现在十二突然要自己赏点什么……不会是想去北地吧！ “你先说说看，能赏的朕肯定赏！ 不能赏的，朕这里也为难是不是？ 来，和朕说说看，你想让朕赏你点什么？”萧武帝笑看着十二爷。 十二爷瞅了瞅萧武帝，又看了看一脸笑意的皇后，再看看一脸八卦的太子…… “其实……这赏赐的话还是由姑母来说才合适。 陛下，微臣想让姑母给微臣赐婚！”十二爷认真说道。 还以为他要提出什么不得了要求的萧武帝…… 赐婚？ “赐婚？给谁？给你啊?你的意思是给你和叶四小姐赐婚？”皇后立刻问道。 十二爷先是点头，然后突然起身跪在了皇后和萧武帝面前。 “姑母，侄儿就是想着……您赐婚的话会更体面一点。 叶四小姐挺不容易的，要是您赐婚的话，这样说闲话的人会少一点的。 姑母，侄儿的这个要求不高吧！”十二爷小心翼翼的问道。 皇后摇了摇头。 “这个要求是不高……” “那姑母，我给您磨墨！”十二爷立刻就站了起来。 皇后立刻摇头。 “你先跪那儿！我的话还没说完呢！等我说完了，你再起来也不迟！”皇后指了指十二爷之前跪的那个位置。 十二爷愣了，太子也有点傻眼了。 这是什么个情况！好端端的怎么要跪着了。 “母后……”太子立刻就要求情。 “正好！太子也一起跪那！”皇后立刻说道。 无端被连累的太子…… 皇后发话了，太子即使再得宠，萧武帝也只能看着太子跪下来。 萧武帝一句话都没说，只是手上端着宫女新送上来的茶小口品着。 皇后突然发难，这肯定是有缘由的，他最好还是不要说话，免得被皇后一同怪上，到时候又赶自己去勤政殿批折子…… 太子，十二爷都老实的跪在了皇后面前。 皇后从大宫女手里接过新泡的茶轻轻喝了一口。 然后才看向跪在面前的太子和十二爷。 一个是自己的亲儿子，一个是自己的亲侄子。 都是至亲之人，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两人。 “是陛下和本宫把你们俩惯坏了！才让你们长成现在这样。 你们俩懂不懂尊重？ 懂不懂什么是尊重？”皇后缓缓开口。 太子，十二爷…… 他们做错什么了啊！ 萧武帝心里更是觉得不妙，坏了，等会儿肯定要把自己也刮带上了，自己要不要先去勤政殿批折子…… 第544章 都有点飘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皇后开口了，萧武帝现在是想走都走不了了。 他隐约的猜到了皇后想说什么了。 果然，皇后喝了一盏茶之后，又把面前跪着的两人都打量了好几遍之后才开口。 “你们俩是不是都认为自己是天下第一等的情种啊！ 为了心爱的女子不管不顾，一往情深，还被传成一段佳话啊！” 皇后的话让十二爷和太子都愣了下。 难道不是吗？ 在别人家都是妻妾成群，满屋子都是女人的时候，他们俩难道不是一股清流吗？ 他们俩心里这么想，但嘴上可不敢这么说。 皇后看着是和善的，但在没进宫的时候那可是上马耍刀弄枪的…… 在和北地那场大战里，皇后更是亲率女子亲军杀的北胡人落荒而逃。 所以，皇后说什么，别人都只要认真听着就行。 否则的话，萧武帝会出手收拾的…… 太子赶紧低头，“母后教训的是！” 十二爷也一样低头，“姑母教训的是！” 两人这样，反而让皇后更气不到一处来了。 “你们俩……还真是一点都不知道错在哪呢！ 太子，先说说你吧！ 你从会走路开始，陛下和本宫哪样没依着你过，你比京城里谁都过的顺风顺水吧！ 唯一一次陛下和本宫没护着你，是因为你把熙宁的长枪给藏起来了。 让你长姐狠狠的揍了一顿。 后来，熙宁去了北地，你说说，我们哪件事没依着你？ 你也争气，样样出挑，是一个非常合格的储君。 唯独在你的亲事上，你让本宫太失望了。 你在没有和子歆说明的情况下，就请陛下下旨给你和子歆赐婚。 你知道你这一个举动让子歆，让沈家，让皇甫家陷入到一个什么样的境地吗？ 你是储君，你做出的任何举动都会引起朝臣们百般议论的。 就因为你没有告诉我们你的想法就请你父皇下旨了。 让其他朝臣以为你父皇和沈相有了嫌隙，你父皇在逼着沈相退出朝堂。 子歆呢，也差点成了别人眼里的笑话。 要不是沈老夫人一口回绝了，还不知道别人要说什么话呢！ 最关键的是，你在请旨的时候，子歆压根就不知道你会有求娶她的想法。 太子，你以为天下的女子都想嫁你，都想成为太子妃。 你……太自以为是了！ 你没有问过子歆的想法，你和你父皇一样，固执的认为自己做的就是最正确的，你们太想当然了。 太子，当初你哪怕是给子歆好好说说，也不会有后来那么多的事情。”皇后正色说道。 太子一句话都不敢反驳。 在求娶子歆的时候，他的确干了不少出格的事情。 但不那么干不行啊！ 要是不那么干的话，自己就真成了子歆表姐最好的弟弟了…… 只有自己的贴身太监才知道，当听到子歆说自己是最好的弟弟的时候，他当时有多生气…… 一旁的萧武帝脸色有点尴尬。 “当初朕和太子可不一样，当时的情况是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朕都必须要娶你。 还有，朕当初是和你说过自己心意的。”萧武帝立刻为自己辩驳。 皇后哼了一声。 “是！你是和臣妾说过的，但那是在下完圣旨之后说的。 这和太子先斩后奏有什么区别吗？ 还有，陛下，您也太顺着太子了。 就他偷摸的去北地那事情，要是漏了出去朝堂上得有多大的热闹啊！ 您不拦着，不把人给截回来不说，还派了暗卫一路护着他去了北地。 要没有您这么多年来什么都由着他，他敢做出这些事情来吗？ 当初这事情出了沈老夫人气成什么样了？ 您去见了两次都没见着，还是臣妾偷偷跑了两趟沈府，和沈老夫人说了好久的话才让她老人家松口的。 您现在看到沈老夫人不还一直都心虚吗？”皇后气道。 萧武帝无奈的笑了笑。 “这不是……就这么一个在眼面前吗？熙宁也好，但她死活在北地都不愿意回来。 朕不护着他怎么办啊！ 要不……咱俩再生一个。 只要有小的了，太子我绝对不护着了，该打就打，该骂就骂！”萧武帝立刻说道。 皇后…… 努力降低存在感，还要努力憋笑的太子和十二爷…… 皇后也知道，不管怎么说，太子的事情已经这样了。 好在结果是好的，目前看来，子歆也是非常合格的太子妃。 但是这个十二…… 皇后将目光放在了十二爷身上。 “十二……”皇后正要开口。 “姑母，我和叶四小姐心意相通，我们是两情相悦！这点和太子是不一样的。”十二爷赶紧为自己辩驳。 一直不说话的太子一下子就瞪大了眼睛。 你说你自己就是了，干嘛还要踩我一脚呢…… 皇后冷笑一声。 “嗯，你和太子是不一样，你比太子还混账呢！ 你比太子还自以为是！ 你父母不管你，你几乎就是在宫里长大的，你祖父祖母管不到你，你更是想一出是一出。 你看看你做的那些事，哪点是为叶四小姐考虑的？ 是让人诓着叶四小姐出门呢，还是你大晚上的翻人家院墙呢！ 人家都说要你送两只看家护院的狗了，你还不明白吗？ 叶四小姐是个好的，但你也要注意一下人家的名节吧！ 要是外面人传你经常翻墙去私会叶四小姐，你让她还怎么活？ 她是有官身的，在朝堂上立足已经很不容易了，你还给人家提供往她身上泼脏水的机会？ 你来找本宫给你赐婚，那是应当的。 但这个前提是该走的流程一样都不能少。 你父母知道叶四小姐了吗？ 你祖父祖母那边知道这事情了吗？ 叶家老太太那边知道这事情了吗？ 本宫现在就可以下旨赐婚，但这道赐婚的旨意下了，会惹出多少事情来，你想过吗？ 十二，本宫疼你，陛下也疼你！ 但本宫也心疼叶四小姐。 一个姑娘能立在朝堂上已属不易，你要是真的心悦叶四小姐，你就想想怎么样做才是对她最好。”皇后冷冷说道。 十二爷也反应过来了。 “姑母，您……说该怎么办？” “议亲结的是两姓之好！不止是你和叶四小姐两人心意相通这么简单。 回去好好想想，一步一步来！ 即使赐婚，那也要双方的长辈都知晓。 皇甫家人多嘴杂，本宫偏疼你，已经让很多人不满了。 你不会想着那些人背地里说叶四小姐不好吧！”皇后问道。 十二爷立刻明白该怎么做了。 是该让家人知晓一些事情了…… 第545章 姑母说得对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皇后的话让十二爷心头一凛。 他不得不承认，姑母说的很对。 叶四小姐以女子之身立于朝堂，本就不易。 现在要是再因为亲事被那些人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那就更不容易了。 让姑母赐婚很容易，难的是怎么让这事情看起来顺理成章…… 毕竟叶四小姐几次办差事都是和自己在一起的。 姑母要是突然赐婚的话，难免有些人会造谣生事。 明明是日久生情，那些人八成会说成是暗通款曲…… 加上叶四小姐以前曾经退过亲，那些人还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呢！ 他是不怕的，但叶四小姐是个女儿家，哪能让那些人这么说呢！ 所以，姑母的意思是一定要让这事情看起来是水到渠成的…… “姑母，十二知道错了！一定回去把事情办妥帖了再来请您赐婚。”十二爷立刻表态。 皇后这才松了口气。 “你知道错就行了，回去后好好和你祖父祖母那边说说！ 只要他们俩同意了，这事情就可以了。 而且赐婚的事情，不用你来说，只要你把你祖父祖母说通了，还有叶家老太太那边也松口了，自然有人请本宫赐婚。 你不用操心这事情了。 不过，叶家老太太那边…… 应该不会那么快松口的。 叶家难得出了几个出息了，还是能站在朝堂上的，肯定想多留两年了。 本宫提醒你，即使叶家同意了，也不可能那么快完婚的。 少则一年，多则三五年。”皇后笑道。 十二爷…… 还要这么久吗？ 但站在叶家的角度想了想，十二爷还是咬牙点了点头。 “没事！只要同意就行！叶四小姐在朝堂上多翻腾几年也更能站得住。 不管多久我都等得起！” 皇后和萧武帝都点了点头。 不错！这点比太子要强一点。 太子在接到赐婚的圣旨之后，那可是第一时间就跑去钦天监让找个离的最近的好日子的。 开始的时候钦天监定的日子是明年的十月，太子非得拉着钦天监的人在今年翻找日子。 这还不算，他还去找了报恩寺的住持方丈，让方丈也选了个好日子。 两下一核对，这才找了今年十月的日子…… 就为了这个日子，六部和内府都忙的脚不沾地了…… “行了！就是这么回事，你们俩都退下吧！天色也晚了，拿了令牌出宫去吧！”皇后开始赶人。 太子和十二爷赶紧行礼离开。 只是长时间没有跪过，突然跪了这么长时间，两人起来的时候都踉跄了一下…… 皇后看着两人都走了，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她拍着心口开始唠叨。 “真的不如小时候，小时候一个个的多乖啊！ 长大了这真是一个比一个让人烦神。 陛下，您真的不能再惯着他们了。” 萧武帝若有所思的想了想，也点了点头。 “对！他们俩是平时太闲了，才天天想一出是一出的。 朕是这么想的，等太子大婚后，朕就把所有的事情交给他办，他现在理政的能力已经很好了。 加上沈相他们的帮扶，肯定能很快就上手的。 那时候，朕带着你去游览大渝的山山水水，也看看我们治理的大渝怎么样。 你说，这样好不好？”萧武帝问道。 皇后眼睛一亮。 要是这样那就太好了，她自从进宫后，除了跟着萧武帝御驾亲征去了一趟北地，其他的时候可都是在宫里待着的。 这四方的天她早就看腻了…… “陛下，那我们再去北地看看好不好？臣妾可想那里的草原了。 还有西南那边，都说西南的山美，臣妾从来都没见过。 还有十二说的无边无际的大海，那比船还大的鱼…… 这样一看，太子大婚还是有好处的！”皇后突然就笑了起来。 萧武帝轻轻揽着皇后的肩膀。 “很多事情你不要太操劳了。 水到渠成就行。 事情没有那么难的！ 当初朕登基有几个是看好的？朕不还是把大渝治理的愈发强盛了。 他们有他们的路，我们跟在后面看着就行了。 等太子接手政务了，朕就带着你游山玩水去，让太子也尝尝一国之君有多累！” …… 十二爷和太子默不作声的出了宫门。 到了太子府门口的时候，太子还是拉着十二爷说了一些话。 “其实今日你是受了我的拖累。 当初为了求娶子歆，闹出了那么多的事情来，我知道母后心里一直都埋怨孤的。 没想到今日让你受了牵连。” 十二爷摆摆手。 “姑母说的挺对的！我们……都太顺了，也都太自以为是了。 不管是子歆表姐，还是叶四小姐，其实都挺不容易的。 你还没大婚呢，就有人打着番邦人送礼的名头想看子歆表姐的笑话。 叶四小姐这里呢！要是姑母真的贸然下旨的话，不管是朝堂上，还是京城里那些勋贵家，肯定会在背后嘀咕。 我们就是太自以为是了！”十二爷叹道。 太子也是叹了口气。 别人看着他们风光无限的，其实他们的任何举动都会让人盯着。 “你怎么想的？回去给外祖外祖母说？”太子问道。 十二爷点点头。 “肯定啊！皇甫家人多嘴杂的，有几个是省心的啊！ 但祖父和祖母心里跟明镜一样。 这事情……只要和祖父祖母说通了就行了！ 殿下，这两日我不来找您了，我先回家住两日。 另外，这两日您也别召见叶四小姐，也请陛下缓两日再召见她。 她出去这么久了，回来后让她好好休息两日吧！” 说完，十二爷就跳上马往家里的方向赶去。 太子看了看十二爷远去的背影，想了想，自己好像是不如十二。 自己好像从来没这么替子歆想过…… 等明日下朝的，一定去见见子歆，顺便陪她看看歌舞…… 第546章 正常议亲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十二爷回到皇甫家后已经很晚了，他看了看天色，决定第二天再去找祖父祖母。 美美的睡了一觉，十二爷还做了个美梦。 梦里叶四小姐接到赐婚的旨意后还给他做了一个荷包，一个扇袋，还有一个络子。 虽然看着都很简单，但却是叶四小姐的心意啊！ 他都能看到叶四小姐为了做这几样东西，手上被绣花针扎了多少下…… 太让人心疼了…… 都把他给心疼的醒了。 醒来后的十二爷躺在床上盯着床头的纱帐看了一会儿。 不能让叶四小姐为了这件事烦神，这是他要去解决的事情。 所以…… 他一下子就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 简单收拾洗漱了一下，十二爷就去了府里的荣安堂了。 常胜公和夫人都住在这里，此刻的他们正要用早膳。 “小兔崽子，昨晚上什么时候回来的？”常胜公看着大步走来的十二爷立刻就笑了。 十二爷笑嘻嘻的冲着常胜公和常胜公夫人行了个礼后就挨着常胜公坐了下来。 “孙儿昨晚上戌时之后才回来。 陛下和姑母留了孙儿在宫里用膳的。 回来的时候又把太子护送着回了太子府，这才回来的晚了。 孙儿本来想给祖父和祖母请安的，但是天色已晚，那时候祖父祖母肯定已经歇下了。 孙儿不想扰了祖父祖母的觉，这才没有过来的。 还望祖父祖母不要责怪……”十二爷笑嘻嘻的说道。 常胜公和常胜公夫人怎么可能责怪十二爷呢！ 已经一头白发的常胜公赶紧招手然后丫鬟又送了一副碗筷上来。 常胜公夫人呢，也赶紧往十二爷的碗里夹了包子和各种点心。 “在南边没吃好吧！多吃点！这两日就在家里住着，别老往外面跑了。 你这一年到头的在家里的时间也少，我们想见你一面都难呢！ 来，尝尝这个三丁包子，是你娘从扬州带来的师傅做的，可地道了！” 常胜公和常胜公夫人一边看着十二爷用着早膳，一边又互相看了一眼。 这小子…… 肯定有事情呢！ 要不然怎么会这么殷勤的跑来陪他们俩用早膳呢！ 两人都不打算开口问，只是一味的让十二爷多吃点…… 不管什么事情，一定要让这小子主动开口…… “祖父，祖母，孙儿看上个姑娘！”十二爷突然开口。 正努力给十二爷碗里夹包子的常胜公夫妇…… 他们俩听到了什么？ 最小的孙子说自己看上个姑娘…… “哪家的千金啊？”两人几乎同时急切的问道。 十二的那个爹年轻的时候婚事就让人操碎了心。 现在到了十二这里了，也是迟迟不见动静。 十二心里主意大，家里人又不敢随意给他议亲，万一要是议的人不合他心意了，还不知道要惹出什么样的事情来呢！ 所以，现在十二爷主动说出自己有心仪的姑娘的，常胜公夫妇能不惊讶吗？ “是皇商叶家的四小姐！就是那个在监察司当少卿的叶辞书。 哦，陛下还亲封她为大算师呢！ 祖父，您应该记得的啊！当初从江南回来的时候，朝堂上那么多人都要参孙儿。 就是这个叶四小姐仗义执言，为孙儿辩驳的。”十二爷赶忙说道。 十二爷一说出是皇商叶家的四小姐的时候，常胜公夫妇心里就知道说的是谁了。 “叶老头的孙女啊！”常胜公立刻说道。 “叶家老太太是个人物，她教养出来的孙女肯定不会差！”常胜公夫人立刻也跟着说道。 十二爷松了口气，但他也知道，自己的亲事很多人都盯着呢！ “只是有点可惜！”十二爷眼珠子一转，突然叹了口气。 “可惜什么？你是说怕人说她是皇商之女吗？ 这个不要紧的，叶家那个丫头不是在朝堂里办差了吗？也是有官身的。 只要你喜欢，这都不是什么大事。”常胜公立刻说道。 “还是说你怕别人说叶四小姐是庶出，从身份上配不上皇甫家？ 不会的！人的品性如何，从来不是从嫡庶上来区分的。 这不是问题！”常胜公夫人也立刻说道。 十二爷心情不错。 祖父和祖母还是非常开明的，他们都说了这么多了，自己基本上就不用烦神了…… “孙儿可惜的是叶四小姐好像对孙儿……感觉一般。 并不是多在意孙儿。 所以，孙儿心里有点难受。”十二爷小声说道。 常胜公夫妇…… 他们听到了什么？ 居然有姑娘对他们最看重的孙儿没有感觉？ “你长的……还行啊！放在京城……也是排的上号的啊！”常胜公有点不明白。 “就是啊！那个什么世家公子榜，你不是排第一吗？ 不都说京城很多女子都对你芳心暗许吗？”常胜公夫人也不明白。 他们的这个孙儿那是要样子有样子，要品性有品性。 虽然曾经被人称为京城纨绔，但他们夫妻俩是知道的，这都是表象。 “我知道了，你是太像你父亲了！ 当初你父亲也是你这样。 长的一表人才的，人称玉面小将军，结果呢，光是想把你娘娶进门，就费了整整三年的时间。 你和你爹一样，中看不中用！”常胜公立刻说道。 十二爷…… “对！就和你爹一样，嘴巴笨，不知道讨女子的欢心。 你看看人家太子，都能把子歆给娶进门了，你啊，真得和太子好好学学了。”常胜公夫人也补了一刀。 十二爷不说话了，早饭也不吃了，就这么看着常胜公夫妇。 常胜公夫妇互相看了看，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行了！这事情交给我们了，你就别再外面嚷嚷了！ 哎，操心一辈子，现在还要操心给孙子娶媳妇！”常胜公立刻说道。 “就是！你啊，差事办的可以，就是这怎么讨女子欢心上，还得多学学。 祖母这里给你想办法！”常胜公夫人立刻保证。 “你们……不会以势压人吧！”十二爷立刻说道。 “怎么会呢！结亲结的是两姓之好，不是结仇！ 我们肯定会让叶四小姐心甘情愿，高高兴兴的嫁到我们皇甫家的。 夫人，你这里……”常胜公看着常胜公夫人。 “叶家老太太在京里，这两日我想着法子先见见叶家老太太。”常胜公夫人立刻说道。 十二爷…… 嗯，这下真的省心了！ 第547章 下帖子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十二爷这边什么动静，叶辞书没管。 她知道，出去了这么长时间，回来之后家里人肯定稀罕，肯定要多在家里住两日的。 叶辞书晚上是拉着卫姨娘一起休息的。 她靠着卫姨娘的肩膀，听着她说着姑苏的事情，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等第二日早上起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卫姨娘也不见了踪影。 听到动静的寒酥放轻了脚步走过来看了看。 见叶辞书已经醒了这才赶紧凑了过来。 “姨娘见小姐睡得沉，就没让我们叫小姐起床。 姨娘已经去了老太太那边了，老太太那边也用过膳了，我们院子的小厨房的灶上给小姐热着饭呢！ 刚刚老太太院子里的瑞安姐姐来说了，等会儿带着您和三小姐去大小姐那边。 平西侯府的赵老夫人昨晚上派人来接大小姐的时候，特意交代请您和三小姐过去玩一日的。” 说着，寒酥就伺候着叶辞书起床更衣。 叶辞书点点头，她感觉越睡越累，身上一点劲都没有。 她张开双臂，任由寒酥和秋露两人给自己更衣。 洗漱完毕，她正要梳妆，前院的一个婆子领着一个丫鬟过来了。 “郡主那边给四小姐送来一套头面，说是之前在京里和四小姐一起定做的。 现在刚好首饰铺子那边送到了郡主那里，郡主就给四小姐送来了。”婆子笑着说道。 叶辞书…… 她什么时候和郡主在外面定做首饰了？ 她的首饰戴都戴不完好不好啊！ 扫了一眼那个匣子，看到匣子上的木兰花图案，叶辞书立刻就反应过来了。 这是十二爷借着沈默默的手送过来的。 把匣子接过来看了看，又低头轻轻闻了下。 果然是十二爷惯常用的木兰香…… “多谢了！郡主还特意送了一趟，等改日一定登门道谢。 秋露……”叶辞书看了身旁的秋露一眼。 秋露立刻拿了一个小荷包送到了沈默默身边丫鬟的手里。 等着人走了之后，叶辞书才打开了匣子。 里面是一套金镶玉的头面。 依旧是兰花的样式。 只不过和之前送的那套有点不一样。 之前送的那套是含苞待放的花骨朵的花样多。 这次这套的兰花都是盛开的花朵…… “和之前那套兰花样式的好像一点都不一样。”寒酥歪着脑袋说道。 叶辞书将匣子合了起来，交给了寒酥。 “收好了！” “小姐，今日不戴吗？”寒酥小声问道。 叶辞书摇头。 “今日去平西侯府做客，戴这么贵重的首饰干嘛！ 一般的装扮就行了，不是什么宴席，就是平西侯府和叶家的女眷一起说说话而已。 不用那么隆重的！”叶辞书笑道。 寒酥一听，立刻和秋露两人给叶辞书梳了个垂鬟分肖髻。 两朵简单的兰花样的珠花，两只做工精巧，几乎以假乱真的金蝴蝶点缀在发髻上。 叶辞书整个人看的是灵动又活泼。 在寿安堂等着的叶老太太看着叶辞书和叶秀书的装扮也是满意的不行。 叶秀书也是简单的垂鬟分肖髻。 只不过她的发上戴着的不是珠花。 凑近了一看，居然是一个个看着像是元宝一样的流苏串。 “嘿嘿，我在西南专门找人定做的。 四妹妹，好看不？你要是觉得好看的话，我给你也做一套。”叶秀书得意的看着叶辞书。 叶辞书认真打量了一下…… 还真挺好看的！ “嗯，到时候给我也做一套，看着还是挺别致的。” 叶秀书立刻答应下来了。 这有什么难的！她现在就是银子多。 今早收到了萧若麟送回京的信。 那个家伙可说了，她现在名下的银子已经有三十万两之多了。 还不包括在左海的那个钱庄自己还有份子。 现在的自己可真的是腰缠万贯呢…… 叶老太太看着这姐妹俩，心里也高兴。 女大十八变啊！三年前谁能想到叶家的两个女孩子居然能这么出息呢…… 叶老太太又随口问了几句话，又给卫姨娘和兰姨娘交代了，今天要把这边宅子的库房都清点一遍。 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叶老太太才准备带着俩个孙女出门。 只是马车刚在门口停好，叶老太太，叶辞书，叶秀书还没从后院来到前院了。 叶家的管家急匆匆的拿着一份帖子过来了。 “老太太，刚刚上官府送了帖子过来。 说是五日后是上官家老太太的八十五岁的生辰，特意给您下了帖子。 请您带着三小姐和四小姐前去赴宴。”叶管家急急说道。 叶老太太一下子就愣住了。 叶辞书和叶秀书也愣了一下。 上官家…… 这不是陛下的外祖家吗？ 上官家是言官世家，祖上还出过史官，是京城有名的书香世家。 这位上官老太太……可是真了不得。 她是萧武帝的嫡亲外祖母。 萧武帝的母妃是她亲生的小女儿。 而她亲生的大女儿那可是京城鼎鼎有名的超品夫人沈老夫人…… 上官家一向低调，很少与人来往。 朝堂的御史台就是在上官家人手里，上官大人在朝堂上也很低调，但一旦被他盯上的人，不死也得脱层皮。 他家的老太太过生辰居然给叶家下帖子…… 这可太让叶老太太意外了。 好在叶老太太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了，只稍微愣了下就把帖子接了回来。 “五日后啊！还来得及！ 卫姨娘，兰姨娘，正好你们俩今日盘点库房，在库房里好好找找给上官老夫人的贺礼！ 等我带着辞姐儿和秀姐儿回来后好好看看！ 好了，走吧！五日后的事情五日后再说。 今日可是要去平西侯府呢！ 都快上马车吧！” 说完，叶老太太就带着叶辞书姐妹俩上了马车往平西侯府去了…… 第548章 都怕亏银子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平西侯府，赵老夫人的院子里。 叶老太太带着叶辞书，叶秀书都在屋里坐着。 除了叶老太太带着俩孙女外，叶婉书，平西侯夫人带着大儿媳阮氏，还有二儿媳秋氏都在。 大家都看着赵老太太身边的两个小摇床。 一个里面是叶婉书生的暖姐儿。 另一个是平西侯夫人大儿媳阮氏生的茹姐儿。 大家围着两个孩子说个不停。 平西侯夫人呢，和之前叶辞书见到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 她对叶婉书也不是敢怒不敢言了，而是好像真的什么都为了叶婉书在想。 “暖姐儿抱一会儿就行了，你才出月子没多久，不要一直抱着，这样会腰疼的。” “晚上让乳母带着睡，你要休息好。 女人生孩子那就是走了一遍鬼门关，有的养呢！” “那茶凉了，不好再喝了！ 让丫鬟给你上热热的茶！” …… 平西侯夫人不时的嘘寒问暖。 那个大儿媳阮氏呢，也是笑着让叶婉书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去，孩子这边她会帮着赵老夫人一起照料着的。 叶辞书和叶秀书互相看了一眼。 这里面有事情啊！ 之前的赵家这对婆媳那可就跟个刺猬一样，没多大本事，但又像刺猬一样，动不动的还想刺挠你一下…… 现在呢？ 这两人好像都温良纯善的像是小白兔一样…… 看来在她们不在京里的这段时间里，大姐姐又把这婆媳俩个收拾了啊…… 叶辞书冲着叶秀书眨了下眼睛。 叶秀书也明白了，等会儿就找大姐姐问问，看看大姐姐用了什么招…… 在赵老夫人的屋里坐了会儿，赵老夫人立刻就把小一辈的人都打发出去了。 “婉姐儿，你带着秀姐儿和辞姐儿去你院子那边逛逛。 你们都该干嘛就干嘛去。 我和你祖母好好说说话。 我们老年人讲的话你们不一定爱听。 孩子放在我这，你们都放心！” 叶婉书一听，立刻恭敬的行了一礼，然后就带着叶辞书和叶秀书回了自己的院子。 现在的赵家和以前好像不一样了，几乎每个人都有事情忙。 叶婉书刚回到自己院子没一会儿，就来了好几拨人回事情。 叶婉书都是有条不紊的安排了下去。 “大姐姐越来越像母亲了！”叶秀书突然说道。 叶辞书也有这感觉。 叶婉书是李氏和叶老太太教出来的，在行事上的确有点李氏和叶老太太利落又泼辣的风格。 叶婉书笑了笑，示意身边的丫鬟去拿茶点过来。 然后才带着两个妹妹去了内室坐了下来。 “什么叫像不像的？管这些事情不都是这么做的吗？ 你们俩之前跟着母亲一起学管家理事的时候都忘了？”叶婉书笑眯眯的问道。 叶辞书和叶秀书嘿嘿笑了笑。 之前的确跟着母亲学了怎么管家理事，但现在……好像忘的差不多了！ “大姐姐，姐夫对你好吗？”叶秀书凑过去小声问道。 “怎么？还想拉着我和你一起去立女户啊！”叶婉书点了下叶秀书的鼻尖。 叶秀书嘿嘿一笑，不再说话。 其实不用问也知道，现在大姐姐的日子过的很好。 就这脸上的气色，那可一点都不像是受气受委屈的人能有的！ “大姐姐，你婆婆现在……对你好像挺好的啊！ 她应该没出什么幺蛾子吧！”叶秀书小声问道。 说到自己那个婆婆，叶婉书差点笑出了声。 “我婆母啊！她现在对我可好了！在别人看来啊，那是真的就拿我当亲闺女一样看了。 还有我那个妯娌，你们今天也看到了吧！ 一点以前张牙舞爪的样子都没有了吧！”叶婉书说道。 “对啊！大姐姐，您做了什么啊！”叶辞书和叶秀书都挺好奇的。 “我啊，什么都没做！就是帮她们追回了被人骗了的银子。”叶婉书笑道。 叶辞书和叶秀书立刻拉着叶婉书，让她讲讲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叶婉书呢，也把到底怎么回事给两个妹妹说了一下。 在去年年底的时候，叶婉书不是参了叶家往西南的商队一股吗？ 在过年前几天，商队回来了，带回来的货卖了个好价钱，叶婉书也挣了不少。 当初是问了平西侯夫人要不要参一股的。 结果那婆媳俩害怕亏钱，没参股。 后来只能看着叶婉书和赵老太太赚的一大笔。 平西侯夫人眼馋啊！ 后来就拉着自己的大儿媳，也就是自己的侄女入了京城的一个小商队。 原本她们俩盼着那个小商队能从西南弄回货物来，也好好赚上一笔的。 谁知道…… 没等到那个商队带着货物回来，反而是等到了另一个消息。 这个小商队只回来了几个人。 至于货物…… 说是在西南采买了大批的货物，但是在运回来的时候，路过一座山的时候被山里的土匪给抢了。 现在别说货物了，就是他们的东家也都下落不明了。 之前投在商队里的银子也都打了水漂了…… 这消息一回来，当即就是在平西侯夫人婆媳俩头上敲了一棒啊！ 叶婉书参投了商队，人家就能赚的盆满钵满的。 他们婆媳俩参投商队，那就血本无归！ 关键一共四千两银子啊！她们要攒多久才能攒四千两银子啊！ 在知道消息的当晚，平西侯夫人就晕倒了。 那个阮氏呢，更是被这个消息给惊的动了胎气，提早发动了。 当时的平西侯府乱成了一团。 一样大着肚子的叶婉书原本不想管这事情的，但看到府里乱糟糟的，再看看已经没力气生产的阮氏，只得安慰几句。 “这不是什么大事！ 银子又不是追不回来！ 你要是因为这点银子丢了性命了，那才是不值当呢！ 别到时候银子追回来了，你都用不上了！” 已经痛的没力气生的阮氏一听银子能追回来，立刻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 “真的？” “真的！你好好攒力气生孩子，生完孩子后我告诉你怎么追银子！”叶婉书立刻表态。 然后得了消息的平西侯夫人也从床上跑过来看着大儿媳生孩子了…… 第549章 真正的书香世家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也不知道是为了那赔掉的银子，还是为母则刚。 稳婆都要问保大保小了，阮氏硬是攒了把力气把孩子生了下来。 还好，刚出生的孩子只是脸稍微憋的有点红，被稳婆拍了两下屁股后就哭出了声。 看着已经虚脱了，但依旧眼巴巴看着自己的阮氏，叶婉书也只得在床前坐了下来。 “这事情有古怪！大渝境内已经多久没出现过山匪了。 说句不好听的，要是哪里有山匪在，各地的驻军那不得高兴疯了啊！ 这可都是军功，将士们暂时上不了战场，可不就靠着剿灭山匪来立功吗？ 你们参投的那个商队走的是西南的路线。 西南那里属于西南军的管辖，这两年来，西南军到处剿匪，已经把山里的所谓山匪剿了差不多了。 即使有，那也成不了什么气候。 他们的商队是从京里出发的，山匪即使要劫，也不可能给自己找麻烦啊！ 还有，他们说商队被劫了那就是被劫了吗？ 在哪座山被劫的？山匪有多少人？死伤了几个？ 报官了没有？在哪个衙门报官的？ 这些问题他们说清楚了吗？ 还有，商队从西南运了什么货物回来？从哪家商行买的货？一共花费了多少？ 他们说了吗？ 什么都没说，就这么随口一说，商队被山匪给劫了，你们就信了？”叶婉书一字一句的问道。 头上还绑着抹额的平西侯夫人？ 生产完已经一点力气都没有的阮氏…… 她们不就是一听到商队被劫就慌了吗？ 这些问题……她们还没来得及想呢！ “那我们……下面该怎么办呢？”平西侯夫人也反应过来了。 这里面好像是有很多问题啊！ “肯定是报官啊！现在这个商队明显是有问题的。 你们报官，找到这个商队后面真正的东家，把所有的问题都问一遍。 看他们怎么说！ 要是真的被劫了，那就是大事，当地是驻军听说有山匪了，那不得高兴疯了。 这上山一剿匪，多少还能给你们追回来一点呢！ 要是假的被劫了……那这里面的事情就大了。 这事情一般衙门还处理不了，这是要汇报到行商司去的。 行商司肯定要严厉处置这个骗子商队的。 所以，你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去报官！”叶婉书认真说道。 平西侯夫人婆媳俩一听报官，脸上立刻纠结了。 “这……会不会很丢人啊！”平西侯夫人小声问道。 被人骗了银子这不是小事情啊，现在就是自己这边知道，要是报官了，那可是整个京城都知道了啊！ 那时候自己不就成了别人家宴客期间的笑料了…… “面子重要还是银子重要？”叶婉书直接问道。 平西侯夫人张了张嘴…… “银子重要！母亲，面子值几个钱啊！不要打肿脸充胖子了好不好啊！ 那两千银子可有我的嫁妆压箱底的银子啊！”一直躺着的阮氏立刻说道。 叶婉书表示赞同。 “母亲，大嫂说得对！银子更重要一点！ 还有，谁说去报官就是丢人的事情了？ 京城里出了骗子，还专门骗勋贵家，这不是大事吗？ 您去报官了，这是要将骗子绳之以法，这是给大家提个醒。 这是好事啊！怎么就是丢面子的事情呢！ 怎么？帮着衙门抓骗子不是好事吗？”叶婉书反问。 叶婉书这么一说，平西侯夫人立刻觉得好像也不是那么丢人了…… 是啊，她可不是为了那么一点银子才报官的，她是为了将那些骗子都抓起来的…… 叶婉书和两个妹妹说了好一会儿。 叶辞书和叶秀书也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 “看她们俩今天这态度，那是银子追回来了啊！”叶辞书笑着说道。 叶婉书点点头。 “追回来了!不止是本银追回来了，每人还小赚了二百两呢！ 其实那个商队压根就没被劫！ 他们就是知道京城里的一些勋贵家死要面子才做了这么一个局。 我让叶家的管事写信去西南那边查了一下，这个商队的东家在西南那边还有两间铺子呢！ 在钱庄里也存了不少银子。 我那个婆婆就去行商司告状去了。 那个商队的产业被没收了，骗了人家的银子也都按照原有的份额都退了回来。 我那个婆婆啊，现在老实的很呢！”叶婉书笑道。 叶辞书和叶秀书都认同的点了点头。 也是，能让平西侯夫人挽回损失了，在她眼里不就和亲闺女差不多吗？ 额，当然不是赵佳沅那种女儿…… 说完这件事，叶婉书又问了一些昨天没来得及问的事情。 比如说左海那边的一些事情。 叶婉书听着左海那边的事情听是入迷，她有点可惜自己去不了那么远的地方看看。 不过，两个妹妹去替自己看了，那也不错…… “你们俩啊，天南海北的跑，比我幸运多了。 等以后我们家暖姐儿长大了，就让她跟着你们，也出去多看看外面。 还有，二妹妹那里的事情解决的差不多了。 我写信给母亲说了，让二妹妹稍微养养身体就来京城散散心……”叶婉书正说的高兴，却突然看到外面两个丫鬟抬着一架福禄寿喜的屏风过来了。 “三少夫人，您要的可是这个？”管事的仆妇赶紧问道。 “就是这个，放到单独的屋子里摆好了，可千万别磕着碰着！”叶婉书不断的点头。 那架屏风看着好像简单，但上面的福禄寿喜四仙却像是真的一样。 一看这就是下了真功夫的…… “大姐姐这是要送人的？”叶辞书小声问道。 “今个儿上午，你们还没来的时候，上官府就送来的请帖。 请老太太还有我婆母去赴宴，上官老夫人八十五的生辰，天家让好好操办的。 因为就在五日后了，很多寿礼不好从外面采买，只能从库房里找些拿得出手的了。”叶婉书也小声说道。 “上官府？早上我们临出门的时候叶家也接到帖子了。 说是让祖母带着我和四妹妹一起去赴宴。”叶秀书忙说道。 叶婉书愣了下。 这次上官家这动静还真不小呢！ “大姐姐，你对这个上官家了解的多吗？”叶辞书好奇的问道。 叶婉书摇摇头。 “上官家很少对外宴请，京城人都知道上官家是真正的书香世家。 大家见上官家的几位夫人，也多数是在宫宴的时候看见。 其他时候……很少看到的！ 不过，各家的老爷们应该不愿意见到上官家的人。 毕竟，被上官家的人盯上了，离抄家撤职也差不多了！”叶婉书笑道。 叶辞书和叶秀书也跟着笑了笑。 是啊！谁愿意被御史台的人盯上啊！ 叶辞书更好奇了，那这次上官家好端端的宴客干嘛？真的只是为了给家里的老夫人贺寿？ 第550章 上官家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说到这个问题，叶婉书想了想才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 “按理说，上官家老夫人八十五的生辰要是操办的话，肯定是一个月前就准备起来了。 但现在却是今天早上才传来了消息。 京里也没听说上官家出来采买什么。 哦，倒是有消息说，天家下旨了，让内府那边亲自操持了老夫人生辰的事情。 我估计是宫里的意思让上官家大操大办的。 要不然，按照上官大人那个性子，肯定不会说给京城的勋贵都下帖子的。 送到平西侯府的帖子我也看到了，一看就是内府的手笔。”叶婉书分析道。 叶辞书和叶婉书都哦了一声。 天家的外祖家，内府帮着操持好像也没错。 只是上官家低调了那么多年了，天家应该也习惯了啊，怎么好好的，突然就要让上官家站出来了呢？ “大姐姐，那你说陛下为什么这时候非得让上官家热闹起来呢？ 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叶辞书好奇的问道。 叶婉书点了点头。 “肯定有事情的，要么就是上官家自己的事情，要么就是天家想借着上官家的事情来办自己的一些事情。 总之，你们俩那天跟着祖母去的时候，小心一点就是。 不过，上官家是清流世家，那些不入流的什么小孩子家的手段谁都不敢在上官家用的。 你们俩跟着去，只要跟着祖母就不会出错的。 到那边该贺寿贺寿，即使听到别人家的谁说什么也不用管。 等会儿……上官家给祖母那边的帖子上写明了让祖母带着你们俩一起去的？”叶婉书突然想到了什么。 叶辞书和叶秀书都赶忙点头。 她们俩也觉得奇怪。 以前叶家也收到过这种帖子的。 但那些帖子上都是写着请祖母去赴宴，至于祖母带谁……那人家就不管了。 反正谁都知道，这种场合去，肯定都是带家里最得意的孩子出去…… 现在上官家的帖子居然指名了要带她们俩去…… “我想起来了！ 上官家和你们差不多大的公子有两个。 如果这是宫里的意思的话，那应该是陛下和皇后那里有什么打算。 我们都知道，陛下的母族和皇后的母族的孩子的亲事那不是随便可以定的。 他们的亲事都是要宫里点头才行。 这次……很有可能是给上官家那两个公子相看人家。 我估摸着应该是京城所有在这个年龄的人都被请去了。 借着上官老夫人的生辰，大家熟悉一下。”叶婉书立刻想到了什么事情。 听叶婉书这么一说，叶辞书和叶秀书立刻不想去了。 “不去了！有那个时间让人家评头论足的不如在家睡觉呢！ 到了那天我就装病！”叶秀书立刻把头摇的像拨浪鼓。 叶辞书也想摇头。 “好了，你们俩又不用担心。 平宁公主肯定会去的。 你们俩现在正在内府那边干的好呢，殿下怎么可能让你们俩这时候议亲呢！ 你们俩最多就是去凑个数的。”叶婉书宽慰。 叶秀书和叶辞书一听，好像很有道理，心态立刻就变了。 “就是！我们俩现在这么忙，哪有时间相看人家啊！ 我们那天就去看着别人怎么相看吧！”叶辞书立刻变了口风。 叶秀书也点了点头。 “对！一定要去！ 那天几乎全京城的有名有姓的都去了，我正好打探一下谁家有久病不起的人。 说不定…… ” “你当寡妇的事情陶朱公不是说他来想办法吗？”叶辞书打断了叶秀书的话。 叶秀书撇了撇嘴。 “他到现在都不提这事情，我怎么好意思提啊！ 加上他又给我争取了民保号四成的股份，我更不好意思提了。 我先自己打探着，有的话最好，没有的话……就一直在家里待着。 反正祖母又不会赶我走。 哎，什么时候能当寡妇啊，什么时候能出去立女户啊！”叶秀书叹道。 叶婉书，叶辞书…… “好了，你们俩那天就当是去散心的。 那天沈老夫人去，祖母也去，公主殿下也会去。 你们俩是吃不了什么亏的，看看热闹就行…… 我又想起来一件事，说不定你们真的能看到大热闹呢！”叶婉书突然笑了下。 “大姐姐，什么事情！你快和我们说说！”叶辞书立刻凑到了叶婉书身边。 叶秀书赶忙也凑了过去。 “就是啊，大姐姐，你快和我们说说看。 我们虽说来了京城了，但是多数时间都在外面跑。 京里的事情知道的还真不多呢！ 大姐姐，你知道的多，和我们说说，这样我们要是和别的千金小姐说话了，也能有话题是不是！” 看着两个妹妹两眼放光，叶婉书也笑了。 “你们俩啊！到底还是姑娘家家的。 看着办差了，在外面是稳重了，其实骨子里还是爱玩。 好，我告诉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记得老太太和我说过，上官家这一辈有个女孩子，叫上官荔！ 荔枝的荔字。 那位小姐颇通文墨，琴棋书画，无一不通！ 长的也是秀外慧中，难得的一个美人儿。 就连皇后都赞过，上官荔可担得上京城第一才女的称号。 天家好像也说过，说是上官家的大小姐要是参加科举的话，妥妥的一甲三名。”叶婉书说道。 叶辞书和叶秀书听的一愣一愣的。 看来她们在京城待的时间还真的少呢！ 居然都不知道有这么号人物在。 “之前上官大人的正妻离世，这位上官小姐守孝守了三年，从不出来。 现在算着日子，孝期已满。 我估计这次宴会，八成也是给这位上官小姐议亲吧！ 毕竟，这可是天家的母族呢！”叶婉书说道。 “难道……她还想当太子侧妃？”叶辞书突然想到了什么。 “那倒是不可能！太子妃是沈相长女，按关系来说，也是上官小姐的表姐。 不管怎么说，上官家也不可能让自家的女孩子和沈家的女孩子争啊！ 我估计啊，八成是和皇甫家议亲！ 毕竟，从身份，还有联姻的重要性上来说，只有皇甫家最合适。 京里一直都有小道消息，说是那位十二爷一直不曾议亲，就是因为宫里的想法是让上官家和皇甫家结亲…… 你们俩怎么了？”叶婉书看着突然不说话的姐妹俩。 叶辞书和叶婉书赶紧尴尬的笑了笑。 这吃瓜吃到了自己头上还真不是什么好滋味…… 第551章 换一套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回去的路上，叶辞书和叶秀书没有和叶老太太坐一辆马车。 刚一出平西侯府的门，叶秀书就和叶老太太说有公事要和四妹妹讨论，然后就拉着叶辞书让了另一辆马车。 叶辞书没把这事情放在心上。 她相信十二爷，每次十二爷看她的眼神不会错。 她也相信，十二爷的眼里肯定都是他。 但要是说从家族考虑的话…… 额，他虽说是心里有家族的人，但好像也不会为了家族委屈自己。 “四妹妹，没事，他要是和上官家结亲的话，你就不要他就是了。 十二爷无非就是长的好了点，脸好看一点。 其他的……”叶秀书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了。 说实话，她也觉得那个十二爷和四妹妹挺配的。 但要是真的是皇甫家从家族考虑要和上官家结亲的话…… “没事，大不了咱俩以后一起过。 我让陶朱公给我找个活不长的人的时候，顺便也给你找一个。 咱们俩要银子有银子，要铺子有铺子的，怕什么啊！”叶秀书昂着脑袋宽慰叶辞书。 叶辞书笑着点点头。 “嗯！到时候我和你一起当寡妇去！” 就此，两人谁都不说这个话题…… …… 京城东边的上官府里。 上官大人的长女正跟着上官家的老太太看着拟好的名单。 “荔姐儿，还有三日就是宴客的日子了，这次来的 诰命夫人还有小姐们多。 京城里只要是未出嫁的女子都会来。 另外，常胜公夫人，你的姑奶，还有你的表姨平宁公主都会来。 长辈们曾祖母这边会照看着。 那些小姐们……可就是靠着你来招呼了。 你在家里待了三年没有出去应酬过，可有把握？”上官家的老太太慈祥的问道。 上官荔点点头。 “曾祖母放心！我一定会把大家都照顾好的！”上官荔赶紧说道。 上官老太太点点头。 这个生辰自己原不想过的，但是宫里的意思…… 罢了，过就过过吧！上官家低调了这么多年，偶尔出来一次也无伤大雅。 “这些都是要来的小姐的名单，这是内府那边拟定的。 还有这些人家的一些关系。 哪些家关系不和，你也都看看！ 到时候大差不差就行了，只要不在我们府里闹起来，出了上官家的门就不用管了。 还有，宫里还派了个女官出来。 你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就问宫里的女官，她会告诉你各家的关系怎么样的。”上官老太太笑道。 上官荔立刻就把上官老太太手里的名单接了过去。 带着丫鬟回了自己的院子后，上官荔就开始看内府送过来的这些名单了。 这都是三日后要来上官家的人…… 上官荔越看，这就越叹气。 来的人真多啊！ 看来这几日都要熟悉这些各家之间的关系了。 比如谁家和谁家的关系好，可以安排在一起。 谁家和谁家的关系不好，千万不能安排在一起，要不然见面了肯定会掐起来。 还有谁不爱说话，一定要安排在喜欢说话的 人身边。 再或者说谁太喜欢打听别人家的事情，一定要多多的给她上茶水，让她多喝点…… 上官荔越想越怀念自己守孝的日子。 不用和人来往，只要看书练字就行…… 上官荔看了没一会儿就觉得有点累了。 她活动了一下脖颈，又站起来走了两步…… “表姐，你看我那日穿这身衣服可好？”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带着一个丫鬟突然跑了进来。 上官荔皱了下眉头，但还是耐着性子看向了这个女孩。 这个女孩是自己舅舅家的小女儿，大名叫崔兰溪。 在得知上官家宴客后，舅舅就把崔兰溪送了过来。 上官荔知道舅舅家的意思，趁着这个机会看能不能给崔兰溪找个不错的婆家…… 甚至……舅舅家的意思是，太子已经定了太子妃，但侧妃的位置还是有的。 要是上官家和天家开口的话，崔兰溪也不是不能占个侧妃的位置。 但这个话崔兰溪的爹就是嘀咕了两句。 后来见上官大人冷了脸才没敢说什么。 加上太子现在的表现就是别人都看不上，只要沈子歆…… 崔兰溪的爹只好想着不管是谁，崔兰溪能扒上一个是一个…… 上官荔只扫了一眼崔兰溪身后丫鬟手上端着的衣服颜色就摇了摇头。 “不可！换个颜色！” “为什么不可以？这颜色多嫩啊！衬的我肤色多好啊！ 表姐，我喜欢这颜色！”崔兰溪不满的说道。 上官荔看了一眼崔兰溪身后的丫鬟。 “谁给表小姐送来的衣服？”上官荔问道。 “是……绣房的人送来的。 绣房的人送了五套过来，表小姐一眼就看中这套了。”丫鬟赶紧说道。 “让绣房的人重新送一套过来，这个颜色不可以。 另外，绣房选衣服的那个人……罚三个月的月银！”上官荔正色说道。 捧着衣服的丫鬟立刻又捧着衣服出去了。 崔兰溪却不满了。 “表姐，为什么？这衣服颜色多好啊！”崔兰溪拉着上官荔的衣袖问道。 上官荔叹了口气，心里默念了好几次，这是母亲的娘家人，自己的态度要好一点…… “你可知那日子歆表姐要来？”上官荔问道。 崔兰溪手一顿，小心的点了点头。 “知道！” “那你可知子歆表姐是未来的太子妃，将来的一国之后？”上官荔继续问道。 崔兰溪看着严肃的上官荔，不敢说话了。 “从昨日起，京里各府的小姐们只要想打听的，应该都会知道子歆表姐那一日会穿鹅黄色衫裙。 你……居然选了和子歆表姐一样颜色的衫裙，你想干什么？”上官荔直接问道。 崔兰溪心虚的不敢抬头。 “听话，重新选一套！明黄，鹅黄，还有米金色都不可选。 另外，头上 的首饰，小凤钗可以戴，五凤钗以上的都不可以戴。 好了，我这里还要忙，你缺什么就去找管家！”上官荔耐着性子说道。 崔兰溪哦了一声，然后就看向上官荔手边的名单。 “表姐，我可以看看吗？ 我也怕那日冲撞了贵人！”崔兰溪小声说道。 上官荔想了想，点了点头。 “你了解一些也行！过来看看吧！” 第552章 操心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崔兰溪看着上官荔给自己介绍着名单上的那些人，手都攥紧了。 不是公爷就是侯爷家的夫人。 还有公主，郡主，县主…… 几乎是大渝最尊贵的人都在这个名单上了。 想着崔家那边…… 崔兰溪心里有点酸。 在她的老家那边，撑死了最大的官就是知府了。 平时那边有什么大事了，知府的小姐就是最大的了。 但是在表姐家这边……呵呵，知府家的小姐都收不到帖子…… 崔兰溪越想就觉得自己的父亲说得对。 “你姑姑家那边就是随便给你说个亲事，那都比你在这边强。 虽然你姑姑不在了，但是那边还念着你姑姑呢，你那个姑父到现在不都还没娶人进门吗？ 你和你表姐好好相处。 你表姐那是在天家和皇后面前都有点脸面的人。 好好在那边待着，说不定啊，到时候你靠着亲事就能一飞中天呢！” 崔兰溪过来的时候，她爹就是这么嘱咐她的。 开始的时候，崔兰溪也有点疑惑，要是上官家真的这么厉害的话，她爹怎么到现在连个从五品的官职都混不上呢…… 但从那天宫里来人，流水一样的贺礼送到了上官家开始，崔兰溪就赞同父亲说的话。 上官家真的颇得圣恩…… “表姐，这个叶家……是什么人？我怎么没听过朝堂上有什么大官姓叶呢！” 突然，崔兰溪指着叶家几人的名字问上官荔了。 上官荔一听，赶忙给崔兰溪解释了一下。 “这是皇商叶家！当初陛下还没登基的时候，就和叶家有来往了。 现在叶家在京城的人是叶家的老太太还有三个孙女。 大孙女嫁的是平西侯府的三子，现在平西侯府当家的就是叶家的大小姐。 另外两个孙女……” “原来是商户之女啊！”崔兰溪撇了下嘴，眼里都是不屑。 上官荔一愣，自己这个表妹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见上官荔看着自己，崔兰溪好像打开了话匣子一样。 “商户之女为什么能受到邀请？ 在我们那里，商户之女都是上不了台面的。 那日来往的都是王公贵族，一个商户……即使是皇商也不应当出现在这样的场合。 表姐，是不是拟名单的人弄错了什么。”崔兰溪问道。 上官荔不说话，只是看着崔兰溪。 “表姐，我说的不对吗？ 商户眼里只有利益，他们懂什么啊！ 那些人肯定是收买了拟定名单的人，要不然怎么会出现在上官家的宴请名单上呢？ 到时候她们不知道礼数，可别丢了上官家的面子。”崔兰溪气呼呼的说道。 上官荔像是看傻子一样的看着这个表妹。 这个表妹真的是母亲的娘家侄女吗？ 怎么会这么蠢的？不是说读了不少书吗？怎么还会说出这么不知所谓的话出来的…… “这名单是内府送过来的！”上官荔提醒了一下。 “那又怎么样？皇商不就是和内府来往过密吗？ 内府的官员夹带点私货，把叶家人塞进去也不是不可能啊！ 为了能塞进这个名单，这个叶家还不知道花了多少银子呢！”崔兰溪越说越觉得自己说得对。 皇商…… 不就是有钱吗？ “那你知道内府拟定了这份名单之后，是要呈送到皇后娘娘那里，让皇后娘娘过目的吗？”上官荔继续问道。 崔兰溪…… “也许是内府送给皇后娘娘过目之后，回来后又偷偷加上去的呢？ 叶家人也就会使这点上不了台面的小手段了。”崔兰溪还没发觉上官荔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傻子了。 “那是欺君！内府的人有三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还有，你不要把叶家人想的像是舅舅内宅里的人一样。 那些内宅里的手段，叶家人看不上。 还有，我告诉你，叶家虽然老一辈的人没有在朝堂里办差的，但是这一辈，却是有的。 这一辈的叶家三郎，可是探花郎。 已经被陛下安排去了现在最看重的西南。 就连我父亲都对叶家三郎赞不绝口。 还有，叶家的这两个还未出嫁的小姐，那也是以女子之身立于朝堂之上的。 三小姐进了内府的行商司，颇得表舅，也就是陶朱公的看重，现在已经是正六品少使了。 和舅舅同阶。 叶家四小姐更是入了表姨的眼，进了监察司。 叶家四小姐天南海北的办差，每次都把差事办的极好，天家已经封了那位叶四小姐正五品少卿！ 还另外封了大算师的称号。 你怎么会觉得人家两位小姐上不了台面的？ 人家上不了，你就上得了吗？”上官荔不客气的问道。 还想着上官荔能和自己同仇敌忾的崔兰溪…… “表姐……”崔兰溪赶紧撒娇。 上官荔却觉得这个表妹受的刺激还不够大，立刻又补了几句。 “你是看过舅舅那边的那些姨娘使内宅手段的。 但你见过真正有手段的人吗？ 你不会以为女子主要会些内宅的一些手段就行了吧! 叶家这两位小姐都是见过大场面的人。 你见过的那些女子都是使着手段争这样争那样的，最后为了什么？ 为了那些男人多看自己几眼，多赏自己一点东西？ 但叶家这两位小姐，那可是直接能从男人手里抢东西的！ 多少你父亲都要仰望的大官是折在叶家这两位小姐手里的？ 西南军原来的统帅，还有有着太祖亲赐丹书铁券的米家，哪个不是权势滔天啊！ 还不是折在了叶家四小姐的手里？ 叶家小姐要是想玩手段，那都是奔着要人命，把人家抄家灭族，让人家倾家荡产去的。 你还说人家没手段？ 人家那是看不上内宅的那点事情。 她们要是真想玩手段，一般人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你真的是…… ”上官荔看着崔兰溪直摇头。 被上官荔莫名骂了一顿的崔兰溪…… “表姐，你给她们说话！”崔兰溪跺了跺脚。 上官荔已经没有耐性了。 “行了！你也别在这里碍事了，我这里忙着呢！你赶紧去选衣服去！ 有不合适的，让绣房的人改！” 崔兰溪只得愤愤不平的离开了。 看着崔兰溪走了，上官荔想了想崔兰溪这不讨喜的样子，又想了想三日后的宴会是宫里的意思要办的…… “来人！”上官荔突然叫了人进来。 “大小姐，有何吩咐！”一直守在屋外的大丫鬟立刻进来了。 “让表小姐病上几天，病的起不来就行！上官家的宴会结束了，再让她好起来。”上官荔吩咐了下去。 第553章 男人算什么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上官荔又一个人在屋里坐了一会儿。 看着内府送来的那份名单，上官荔突然就觉得没意思了。 以前母亲还在的时候，她不止一次的在自己耳边嘀咕，说什么她是上官家的嫡女，身上背负的担子是很重的。 将来不是要进宫就是要嫁入公侯之家。 上官荔也严格按照母亲的规矩要求自己。 虽然她也觉得很累！但没有办法，她只能坚持。 等自己稍微长大了一点，也知道很多事情了。 偏偏这时候母亲患病离开了，她只能在家里守孝三年。 在这三年里，京里好像出了不少事情，即使她在家里，也多少能知道一些。 表姨那里设立的监察司，从大渝各地招募算师…… 上官荔当时也很想去的。 她知道，她的学问不错，算盘打的不是很好，但是她可以学啊…… 可惜她有孝在身上，连上官家的门都出不去。 她听说，最会做生意的皇商叶家的姐妹俩进京了…… 两人一个进了监察司，一个进了行商司…… 再后来呢，叶家的这姐妹俩就开始出去办差了。 上官荔从来都没有去过的地方，叶家姐妹俩都去了。 西南，江南，岭南…… 每当有关于叶家姐妹俩的事情传出来，上官荔都听的很自信，也很认真。 她真的很羡慕叶家姐妹俩，能去这么多地方，能办这么多的事情…… 而不像她…… 身边所有人围绕着她说的都是，像她这种出身的人应该嫁到谁家去？ 嫁人之后，应该怎么样去管家，怎么样去相夫教子…… 甚至有段日子，上官荔想的是，她从小熟读诗书，学了那么多的东西，就是为了将来嫁给别人家撑门面…… 或者说为了维系两个家族关系的吗？ 对于自己的亲事…… 上官荔知道，不管是京里其他人家，还是说宫里人，想的都是她肯定会嫁到皇甫家。 为什么？ 因为上官家是天家的母家，而皇甫家是太子的母家…… 将来太子登基之后，如何维系两个家族之间的平衡，这将是一个影响朝局的大事情。 而平衡这种微妙关系最好的办法就是两家结亲…… 现在皇甫家只有那个十二公子还未议亲。 上官荔也曾经偷偷打听过这个十二公子的事情。 得到的消息是十二公子长的很好，是京里那些千金小姐们最想嫁的人。 但这位十二公子却是一个纨绔…… 当然，上官荔也知道，皇甫家最受宠的，也是皇后娘娘最疼爱的侄子，怎么可能是个真的纨绔呢？ 当时自己想的是，算了，嫁谁不是嫁啊！ 既然天下的男子都一样，那就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吧…… 可谁能想到，前天宫里来人之后，曾祖母就突然提到了要给自己议亲的事情了。 还特意问了自己有没有想法什么的…… 上官荔松了口气。 她知道，皇甫家她不用嫁过去了！ 皇甫家心里应该有别的人选了！ 至于以后自己嫁谁……那就可以放飞一下自我了！ 想到这，上官荔心里还替那个十二公子可惜了一下。 哎！皇甫家的公子也会沦落到联姻的地步啊，那还不如自己呢…… 上官荔一边想，一边继续翻看着手上的宴客名单。 明天看看，顺便打听一下哪家家底不错，但是家里的少爷听话的，到时候自己好嫁过去。 最好进门就当家，没人让自己不舒坦…… …… 那边，叶辞书和叶秀书跟着叶老太太回家后，叶老太太第一时间叫来了卫姨娘和兰姨娘。 “让你们俩收拾库房的，收拾的怎么样了？ 给上官家老夫人的贺礼可有了？”叶老太太笑着问道。 卫姨娘和兰姨娘赶忙给叶老太太展示了一下自己收拾了一天的成果。 “老太太，您过过眼，这是我和兰姐姐一起选出来的，最适合给老人过寿用了。 要是不合适的话，您再提点我们几句。”卫姨娘赶紧招呼丫鬟们把整理出来的寿礼抬了出来。 叶老太太看着一样一样抬出来的贺礼，不断的点头。 乌木的屏风，天丝缎的双面绣，沉香木的寿星，精巧的玉质的寿桃…… 不错，是挺适合老人过寿用的。 “不错，你们俩现在比以前大有长进了！”叶老太太笑着说道。 叶辞书和叶秀书也都有点意外的看着各自的亲娘。 可以啊，这是真的大有长进啊！ 她们俩可记得以前老太太有一年过生辰，卫姨娘和兰姨娘也都为叶老太太准备了贺礼。 当时她们俩献宝一样把各自准备的贺礼展示给李氏看。 一个准备的是一尺高的金佛，一个准备的是一尺高的金观音。 当时李氏看的就摇头了，说不太合适，老太太不一定喜欢。 两人一听，二话不说立刻拿着自己的贺礼回去了，说换一下。 然后两人真的换了…… 只是一个换成了三尺高的金佛，一个换成了三尺高的太上老君…… 她们俩还和李氏解释。 “之前的太小了，不够重！那就是心意不够重 ！ 现在这个心意足够重了，我们俩可是把各自的家底都给拿出来了呢！” 当时的李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现在这两份贺礼还在姑苏老宅叶老太太的库房里摆着呢！ 死沉死沉的，要好几个人才能搬动…… 现在选的这些…… “我们打听过了，上官家是书香世家，对于金银之物看的肯定不会重。 所以我们才选了这些…… 老太太，我们没选错吧！”卫姨娘和兰姨娘行礼都是惴惴的！ “很好！选的很好！就这几样了！然后再加点上好的绸缎。”叶老太太笑着点头。 “娘，选的很好！”叶辞书忙说道。 “娘，真的，你们选的很好！”叶秀书也笑着看向兰姨娘。 两个姨娘都松了口气。 这段时间跟着夫人学的东西终于派上用场了…… “老太太，京里的琳琅阁也送了不少首饰过来。 您带着辞姐儿和秀姐儿都挑一下吧！”卫姨娘赶忙又提醒。 叶老太太立刻带着两个孙女挑首饰去了…… 第554章 家有好女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叶辞书和叶秀书是跟着叶老太太和沈老夫人一起进的上官家。 沈老夫人那边在前一天晚上就让人捎话过来了，说是来和叶老太太一起走。 叶老太太推脱不得，只能跟着沈老夫人一起来 上官家。 沈老夫人到上官家，那可是回娘家。 车驾刚到上官家门口，候着的人立刻就迎了过来。 也是沾了沈老夫人的光，叶老太太带着叶辞书，叶秀书两人没有和院子里其他的夫人小姐们打招呼，就直接去了上官老太太的后院。 一进上官老太太的屋子，叶辞书就感觉到一道目光在她和三姐姐之间来回看。 叶辞书没管，只是恭敬的跟着叶老太太和沈老夫人给上官家的这个老太太行礼。 坐在最上面的上官家老太太头发全白，脸上也尽是皱纹。 在她的下首两面坐的都是身上有着诰命的老夫人。 别人都说沈老夫人是大渝第一的超品夫人。 但那又怎么样？还不是和上官家老太太坐在一起，还要对着上官家老太太嘘寒问暖的。 叶辞书和叶秀书都乖的不行。 很本分的给各家老夫人们行礼。 是的，这个屋里都是老夫人，年龄不够都不够资格进来坐。 即使是出了月子没多久的平宁公主，也都是在外面和其他的命妇们应酬着。 “这就是叶家的两位小姐了？”上官家老太太睁大眼睛想让自己看的再清楚一点。 “母亲，您也知道叶家两位小姐？”沈老夫人笑着打趣。 “知道的！叶家的女孩儿不简单，京里谁人不知？ 就是这两丫头一样的身量，一样的年龄，倒是让我不好分大小了。”上官家老太太笑着说道。 叶辞书和叶秀书一听，赶忙就给上官家老太太又福了一礼。 “老夫人，这是我家的三孙女叶秀书。 这个是四孙女叶辞书！”叶老太太忙给上官家老太太介绍了一下。 上官家老太太一边听一边点头。 “不错！都是好姑娘！ 我可听说了，叶家的这两姑娘都在内府当差呢！ 这是好事！那些男人能做的事情，咱们这些女子也能做！ 很好！来人，送叶家两位小姐去大小姐的那边。 让大小姐好生招待！”上官家老太太笑着说道。 叶辞书和叶秀书赶紧冲着屋里的各位夫人们都福了一礼，然后就跟着上官家的丫鬟出去了。 她感觉到，一道目光一直都看着她…… 等叶辞书和叶秀书出去后，坐在上官家老太太下首的一位老夫人立刻冲着叶老太太笑了笑。 “叶家老姐姐，过来挨着我坐吧！ 我一看你就觉得亲，好像咱们上辈子就是一家人一样！” 叶老太太愣了下，这位老夫人…… “那是常胜公夫人！”沈老夫人立刻介绍了一下。 叶老太太赶紧笑着行了一礼。 常胜公夫人，那不就是皇后的母亲吗…… …… 那边，叶辞书和叶秀书两人到了上官荔那边。 两人刚一进来，早早来了这里的沈默默就冲着她们俩招手了。 “辞姐儿，秀姐儿，这边！” 两人赶紧就走了过去。 还好，有熟人！ 俩人走过去之后，才看到还有一个熟人…… 沈子歆！ “怎么？出去一趟就把我给忘了啊！我还想着把我最近画的那些画让你给估个价呢！ 善堂那边还等着我卖画的钱呢！ 来，坐这边！这是荔姐儿，是我的表妹！ 我们刚刚在商量善堂的事情呢！ 谁知道默默这个丫头过来了，一下子就把我们给带歪了。 她说在南边有比船还大的鱼，是真的吗？你们都看到了吗？”沈子歆笑着问道。 叶辞书和叶秀书这才坐了下来。 有了沈子歆和沈默默在，没人敢生什么幺蛾子。 上官荔了，招呼叶家姐妹坐下来后，立刻就让人上了茶水。 她也松了口气。 有未来的太子妃在这镇着，应该没人敢有什么不好的念头了。 就这样，大家几乎都是听着叶辞书，叶秀书，还有沈默默在说着外面的事情。 岭南那边连冬天都是暖和的，稻子可以一年三熟。 海里都是鱼，随便鱼钩一甩就能钓上鱼来。 海里真的有比船还大的鱼，只不过那些鱼不吃人，只吃海里的鱼虾。 还有，番邦人的眼睛不止有绿色的，还有蓝色的，他们的头发也不止是金色的，还有红色和褐色的…… 说着说着，大家说的就不止是岭南了，连西南的事情也说了不少。 叶秀书告诉她们在西南那里，蛇虫鼠蚁巨多，但当地的人一点都不怕。 “不管是能动的还是不能动的！只要能吃，大家就都不怕。 你们见过这么大的虫子吗？ 你们吃过吃了就能看到兔子跳舞的蘑菇吗？ 还有炸的那些虫子吗……” 叶秀书每说一样，这些小姐们就惊呼一声。 虽然害怕，但是她们依旧听的认真。 原来外面有这么多好玩的事情啊！这可比在院子里扑蝴蝶赏花要有意思的多了…… “你们不害怕吗？”上官荔好奇的问道。 叶秀书想了想才说道。 “开始的时候会害怕！后来见多了就不怕了。 还有，当地的小孩子都不怕呢！我们都是大人了，总不能连小孩子都不如吧！ 对了，滇城可美了！ 一年四季都有花，漫山遍野都是花，那里到了冬天也不冷，你们去了肯定会喜欢的。”叶秀书笑道。 很多小姐都叹了口气。 外面那么美，她们却很少有机会能出去。 不是谁家的女孩子都想能像叶家的姐妹一样的。 “我真羡慕你们俩！”上官荔满眼的羡慕。 其他的那些小姐们也都不断的附和。 “就是，真羡慕你们俩，可以去那么多的地方，我要是去了一个了就知足了。” “是啊！我连出门都要和母亲祖母说，出去还不能超过两个时辰。” “哎！要是能出去看看的话，让我嫁给什么人我都愿意！” …… 叶辞书和叶秀书也都悄悄打量着上官荔。 这个别人嘴里的最适合皇甫家的小姐，好像和大家说的不一样。 她在听到她们俩说着外面事情的时候，那眼里是真的有光的…… 这场宴会非常成功。 没有勾心斗角，也没有一些见不得人的内宅手段，大家好像挺坦荡荡的。 叶辞书和叶秀书也和上官荔说了好多话。 “荔姐儿，你可要把这两人给笼络好了。 她们俩一个在监察司，一个在行商司，我们善堂缺钱，最好化缘的地方就是行商司了。 你们以后可要多来往！”沈子歆在一旁打趣。 上官荔立刻调皮的冲着叶辞书和叶秀书福了一礼。 “财神爷！小女子这厢有礼了！” 叶辞书，叶秀书…… 果然是鸿门宴啊！ 第555章 太热情了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只一个宴会的时间，叶辞书就发现了，她的三姐姐对这个上官家的小姐青睐有加。 她们俩在某个话题上居然有了共鸣。 “男人……根本就靠不住的！ 我就想过了，以后就找一个活不长的嫁了，然后等成了寡妇了就出来立女户！ 靠男人……我不如靠自己呢！”这是叶秀书的观点。 上官荔也深有同感。 “对！我也是这么觉得的，我连我爹都指望不上，我还指望别的男人吗？ 真不如靠我自己！ 三小姐，你以后要是嫁人成寡妇了，也帮我看看。 我总听说，一家只要出了病痨子了，肯定就是一出就出俩。 到时候你给我安排一个，我也出去立女户！”上官荔也表示自己支持叶秀书的观点。 叶秀书一听，那叫一个激动啊！ 这简直是比亲妹妹还亲啊！ 亲妹妹都没想过要陪着自己一起去当寡妇啊！ “好说！我也帮你留意着！你放心，你们的那个善堂要是缺银子了，你来找我。 我带你去找陶朱公，我们逼着他拿银子。” “这个……不用了！陶朱公是我表舅，老是放他的血，好像有点不地道……” …… 上官家的宴席结束了，内府的人帮着把所有的宾客都给送走了。 上官家老太太坐在自己惯常坐的那张贵妃榻上，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好一会儿，听着外面的动静小了，上官家老太太才看向屋外。 上官大人进来了。 “祖母！”上官大人恭敬的揖了一礼。 上官家老太太点点头，示意屋里其他伺候的人都出去。 等屋里就剩下这祖孙两人后，上官家老太太才开口。 “客人们都送走了？” “都送走了！太子一走，其他的客人们也就陆续的都走了。”上官大人立刻说道。 上官家老太太嗯了一声。 “钧哥儿那边可曾透露了什么？” 上官老太太嘴里的钧哥儿就是大渝的沈相，今天也来给老太太拜寿了。 “表弟他倒是说了一两句话。 那意思就是陛下有可能还有新动作，涉及到的人会不少，让我这里有个心理准备。 另外，表弟说了，陛下可能还要再公开招录监察司的人。 还是男女皆可！ 孙儿估摸着……朝堂上反对的声音不会小。”上官大人小声说道。 “那你怎么看？”上官老太太看着上官大人。 “上官家只忠君，陛下说什么，上官家就做什么。”上官大人立刻表态。 上官老太太摆摆手。 “上官家是忠君！但这中间的 度还是要把握好的。 你负责的是御史台，那是参人的地方，是要保持绝对中立的。 陛下想干什么事情了，朝堂上吵起来了，你们御史台最好就是什么都不说，哪边都不站。 你们要是站队了，那就不是中立了。 上官家是要忠君。 但给人的感觉更多的是忠于大渝！”上官家老太太说道。 上官大人心头一凛，立刻躬身应了声是。 “那……陛下接下来要干的事情肯定是要在朝堂上让大家吵起来的。 那时候我不说话就是了。”上官大人忙说道。 “什么都不说也不好！ 你要是什么都不说反倒让那些人觉得奇怪。 这样，你问问钧哥儿，什么时候朝堂上要议这些事情了，你提早告个假就是了。 你不在了，别人想说都找不到理由说你。 这在朝堂上当官啊，你得想清楚，陛下到底想干什么。 有的时候，陛下想干的事情不一定会说出来。 同样的，说出来的事情也不一定是陛下想干的。 你……只要干好御史台的差事就行！ 陛下看重的就是上官家是朝堂上的一股清流这个身份。 这个身份在关键的时候能帮上陛下大忙。”上官家老太太正色说道。 上官大人忙点头。 祖母说的肯定是是对的！ “祖母，那荔姐儿的亲事……”上官大人看向上官老太太。 “急什么？荔姐儿的亲事……我让你姑母留意着了。 荔姐儿刚除了孝，这事情不急。 京里和荔姐儿一般大的，还没议亲的多着呢！ 长公主，还有默默那丫头，不都还没议亲吗？ 你不用太着急了！ ”上官老太太笑道。 上官大人赶紧称是，只是还没等他转移下话题呢，上官老太太又开口了。 “兰溪那个丫头……病好了就送回去吧！ 就是贪凉吃坏了肚子，养两天好了，我们这里照顾的不周到，不如回她自己家吧！ 原本也想着今日让兰溪出来见见客人的。 谁知道……”上官老太太轻轻摇了摇头。 上官荔没瞒着上官老太太，和老太太说了是自己让人在崔兰溪用的茶里下了点东西。 “她嘴上没个把门的，那日子歆和默默都来，叶家的小姐也来。 曾孙女害怕她说出点不好听的话来。 曾祖母放心，那药只会让兰溪多出恭几次。” 上官老太太什么都没说，只是点点头默认了曾孙女的做法…… 上官大人…… “是！孙儿过几日就让人送兰溪回去。” …… 叶辞书和叶秀书看着一直不说话的叶家老太太，心里有点不安。 在上官家的时候，祖母明明满脸都是笑的，怎么一出来这就不说话了呢！ “祖母？可是有什么事情？”叶辞书小心问道。 叶秀书也小心的看着叶老太太，生怕叶老太太是受了别人家老太太的什么气了。 她们这俩个做孙女的该怎么把场子找回来。 “啊？没什么！就是有件事挺奇怪的！”叶老太太赶紧回神。 “什么事情啊！今天……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吗？”叶辞书也觉得奇怪。 “不是什么大事，就是…… 常胜公夫人太热情了！ 一直拉着我说话！”叶老太太嘀咕道。 叶辞书，叶秀书…… 第556章 以不变应万变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太热情？怎么个太热情法啊！”叶辞书小心的问道。 她总觉得，常胜公夫人对祖母热情这事情八成和自己有关，没别的原因，就是直觉！ 叶老太太还没发现此刻的叶辞书有点心虚。 她靠在车厢的窗户边，看了眼窗外繁华的京城，想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 “常胜公夫人约我一起去报恩寺上香。” 叶辞书，叶秀书…… “这个也算不得太热情，祖母您这两年只要到了京城就会去报恩寺上香。 您捐的香火钱也多，京城谁不知道啊！ 常胜公夫人约您一起上香应该就是一时兴起吧！ 应该不算是什么事情吧，祖母，你说对不对？”叶秀书立刻找理由。 叶老太太点点头，然后又说道，“秀姐儿说的有点道理，但常胜公夫人还约我一起去春不晚喝茶。 连日子都定好了！就在三日后。” “这个……春不晚每个月都会到新茶，也许常胜公夫人就是想去尝尝新茶呢！ 祖母是江南人，叶家又有茶叶生意，祖母您见多识广的，她肯定想听听您对春不晚新茶的意见。”叶辞书也赶紧解释了一下。 叶老太太刚想嗯一声，突然回发现不对劲了。 要是搁以前，和这两个孙女说这些的话，这两孙女会说什么？ 肯定和从头分析到尾，为什么常胜公会这么热情？ 是不是和某些事情有关？再或者说是想借叶家的商队去做什么事情？ 总之，经过这两个丫头深入全面的分析之后，一点小事情就会成了关系叶家存亡的大事…… 然后两人还会很严肃的保证，她们是叶家女，一定会为叶家做贡献的。 现在…… 叶家老太太好像明白了一点什么。 不过，她现在不确定的是三丫头还是四丫头…… 额，应该是四丫头！ “辞姐儿，你真的以为常胜公夫人是一时兴起才约祖母去上香和喝茶的？”叶老太太笑着问道。 叶辞书尴尬的想笑一下。 但努力了一下后，发现实在扯不开嘴角去笑。 “祖母…… 我错了！”叶辞书索性先认错。 “错在哪了？和祖母说说看！”叶老太太笑着说道。 叶辞书只好把到底是怎么回事给叶老太太一五一十的都说明白。 叶老太太听的认真又仔细！ 一旁原本帮着打掩护的叶秀书呢，听的比叶老太太更认真！ 她是知道自己的四妹妹和那个十二爷互相都有意思的，但里面到底怎么回事她还真不知道。 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多了解了解。 听了半天，叶老太太和叶秀书都明白了。 原来这就是日久生情啊！ 相处的时间长了，然后了解的多了一点，然后就…… 叶老太太认真想了想，自己这个孙女一向不怎么出门，能接触到的外人少之又少。 加上那位十二爷不管是样貌还是品性，更是样样出挑。 和这样的男子相处久了，很难不动心吧！ 外面不是说那位十二爷可是京城第一公子吗？ “你确定了？就是他？”叶老太太小声问道。 叶辞书知道这时候一定要保持害羞，她赶忙低头小声嗯了一声。 “他……对我极好！” 叶老太太哦了一声。 是啊，家里的猫啊狗啊的都是那位爷送来的，能不好吗？ 还有，出去办了几次差，都是和十二爷在一起的，肯定了解的够多了。 自己的孙女这么聪明，眼光肯定不会差的！ “那现在常胜公夫人就是来试探我们家的意思了？”叶老太太心里松了口气。 只要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就行了！ 不像开始的时候，她什么都不知道，心里想的也就会有点多。 “应该是吧！在左海的时候，他说……要请皇后娘娘赐婚的。 赐婚是大事，常胜公府肯定要有动作的。 但是他说……让我不用操心，一切有他！”叶辞书小声说道。 叶老太太嗯了一声。 怪不得今天常胜公夫人对自己的态度那么亲热呢！ 常胜公也知道，要是在常胜公府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赐婚，京城还不知道要有什么谣言呢！ 太子的母族，一举一动都是备受关注的。 所以，现在要表现的两家是慢慢熟悉起来的。 多走动走动，给人的感觉就是两家已经开始议亲了…… 等到了赐婚的时候，大家也会觉得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至于为什么会给这两人赐婚，那就让大家自己想去吧！ 反正百姓肯定能想出非常合理的理由的…… “既如此，那在没有赐婚前，你们暂时就不要见面了！”叶老太太突然说道。 叶辞书赶紧答应了下来。 一旁的叶秀书也松了口气，还好祖母没生气。 “祖母，那您下面就是正常和常胜公夫人上香喝茶吗？”叶秀书忙问道。 叶老太太点点头。 “那是肯定的！但也只是上香和喝茶！ 其他的事情……暂时不提！ 以不变应万变即可！” 叶辞书，叶秀书都不说话了。 在这种事情上，祖母的经验丰富，听她的准没错！ 叶辞书只是有点可惜，最近是不能和十二爷见面了。 这个家伙自从回京之后，连面都不露了，只是悄悄的借着默默的名头隔三差五的送点东西过来。 有时候是精巧的首饰，有时候又是市井的一些小玩意儿。 还有一次居然送了宫里御膳房刚出炉的点心。 说是他吃了觉得好吃，赶紧又让御膳房的人现做了一锅送过来的。 叶辞书呢，也是愈发怀念十二爷那张帅脸…… …… 叶家老太太带着两个孙女回家之后，当晚就给在姑苏的叶家老太爷写了一封信。 信写好之后，就让管家安排人连夜往姑苏送了。 至于信里的内容，只有一件事。 那就是尽快安排将叶二爷这一房分出来…… 看着信送出去之后，叶老太太又把管家叫了过来。 “让大渝所有的叶家商号铺子里的拿得出手的货物都送到京城来！ 记住，那些东西要喜庆，贵重，寓意要好！ 另外，叶家的那几间首饰铺子，也把压箱底的东西都送到京城来！” “老太太，是全部吗？” “对！就是全部！” 第557章 拿谁开刀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接下来的日子，好像过的都挺顺当的。 在观音诞那日，叶老太太和常胜公夫人一起去报恩寺上了香。 那一日去报恩寺上香的人很多，京里的大多数勋贵都看到常胜公夫人和叶老太太一起去上香，一起去求签…… 没过两日，大家又看到了常胜公夫人和叶家老太太一起去了春不晚喝茶。 当然了，一起喝茶的还有沈老夫人…… 很多人有点不明白。 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两家人怎么就能凑到一起呢！ “也不能说是八竿子打不着，当初常胜公还在北地当威远军统帅的时候，叶家可是专门跑的北地的商贸。 北地十三城能有现在这样，叶家功不可没！ 人家两家肯定老早就认识了。” “这么一说倒是有点道理，其实常胜公府应该早就和叶家认识了。” “怪不得呢！要不然怎么解释后族和一个皇商家来往这么密切呢！” …… 勤政殿外，叶辞书乖乖的站在外面等着萧武帝的召见。 休息了不短的时间，她也和之前一样每日到监察司当差了。 现在的监察司平宁公主已经完全不管，将监察司给太子管了。 太子这几日也有事情要忙，监察司这几日基本上没什么事情要忙。 不用查六部和百官的账，监察司好像就没有什么事情要做了。 大家一个个的都是坐在自己的桌案前看着算盘和笔墨纸砚发呆…… 在发呆了快十天后，萧武帝那边终于要召见叶辞书了。 叶辞书知道，在憋了这么多天，萧武帝肯定憋了一个大的。 左海的商贸虽然正常了，但这里面凸显的问题却非常严重。 商户不能有效监管，势必会酿出大祸…… 但民生稳定，却又和商户有着一定的关联，萧武帝作为一个胆子很大的皇帝，肯定不会因噎废食。 他要民生稳定，百姓富足，也要防患于未然。 佛郎机人干的那些事情，的确是给萧武帝敲了一个警钟…… 叶辞书在殿外等了才一炷香的功夫，就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急匆匆的过来了。 定睛一看，这不是已经好多日不见的十二爷吗？ 一身玄衣的他看着好像更精神了一点…… 那张脸……好像也更好看了一点。 叶辞书只扫了一眼就赶紧目不斜视，轻微低头看着勤政殿的大门。 这是宫里，是勤政殿门口。 萧武帝就在里面呢，这周围还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呢！ 她可不傻，不能在这里给人家话柄！ 十二爷没一会儿就走到了叶辞书身边。 勤政殿外的小太监立刻躬身冲着十二爷行了一礼。 十二爷看着目不斜视的叶辞书，心里就开始有点打鼓。 当初在左海的时候，可是自己说的，一回来就请姑母赐婚的。 现在已经大半个月过去了，赐婚的事情还没个动静。 要是他是叶四小姐的话，心里肯定也有疙瘩。 但姑母那里说的也对，赐婚不是小事，不能说自己这边想干嘛就干嘛，这里面要考虑的事情会很多的…… “最近有点忙！”十二爷站在叶辞书旁边小声说了一句。 叶辞书依旧目不斜视的嗯了一声。 十二爷心里有点不自在。 “那日给你的送的那个羊脂白玉叮当镯喜欢吗？”十二爷又问道。 “不错！”叶辞书说了两个字。 十二爷心里更有点打鼓了，那对镯子是自己让内府的工匠赶工做出来的，用的料子还是从姑母那边讨来的…… “那日让人送去的芙蓉桂花糕味道怎么样？”十二爷再次问道。 “还不错！”叶辞书这次说了三个字。 十二爷心里确定了，叶四小姐肯定生气了…… 这几日他也是想见见叶四小姐的啊！ 但祖母说了，为了叶四小姐的名声着想，他最好不要出现在叶四小姐身边…… 其实他这几日不管干什么都能想到叶四小姐…… 他正想好好解释一下，勤政殿的门开了。 胡周全迈着四方步，手里拿着拂尘，躬着腰出来了。 “叶少卿！请！”胡周全笑眯眯的冲着叶辞书揖了一礼。 叶辞书赶忙揖手还礼。 “多谢胡公公！” 说完，叶辞书还从袖子里摸出一张银票塞到了胡周全手里。 胡周全立刻笑了笑，然后就请了叶辞书进了勤政殿。 十二爷跟着也要跟着进去，却被胡周全给拦了下来。 “安邦侯！陛下还没召见您！”胡周全笑眯眯的。 十二爷…… “我和叶少卿是一起的。”十二爷还想争取一下。 “陛下没有召见您！”胡周全还是坚持不让进。 十二爷没招了，他又不能像话本里的那些娘娘们一样，不管不顾的在勤政殿门口大哭大闹，不见到陛下就不走…… “行！我在这等着！”十二爷只得站在之前叶辞书站着的那个位置。 胡周全这才松了口气。 他还真担心这位主硬闯呢…… 不过…… “安邦侯，陛下今日好像并没有召见您！”胡周全提醒。 “我今日有事情要给陛下禀报不行吗？”十二爷问道。 胡周全…… “那安邦侯就在这等着吧！” 十二爷哼了一声，这个胡周全，现在也太没眼力见了。 不知道这时候该景区禀报一声吗？说不定皇帝姑父立刻就让自己进去了呢！ 看着头顶上的大太阳，十二爷慢慢往一旁的廊下挪了挪。 宫里就是这点不好，没有大树，没有可以遮阴的地方…… …… 勤政殿里，叶辞书有点懵。 刚刚上面的那位陛下说了什么？ “朕在想拿谁开刀比较好？” “陛下……”叶辞书不知道该说什么，但这时候应该要说谨遵圣意就行。 但萧武帝却打断了叶辞书的话。 “叶少卿，朕说的有道理吗？ 来，你和太子都说说看，朕说的有没有道理！”萧武帝问道。 叶辞书不说话，赶紧看了太子一眼。 她刚刚只是提了个建议而已。 后面的话可是太子说的…… 第558章 朕不喜欢杀鸡儆猴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萧武帝召见叶辞书，是有两件事情。 一是各地府城监察署的设立，监察司人手不够，太子又不愿从六部调集人手，只能重新在大渝各地招录。 二来是，监察署的设立，是为了监管各地商户，让商户向监察署交账本。 这两件事，不管是哪件事，都不小。 行商是会向衙门交账本，但那多数都是在账务不明，赋税混乱的时候才交的。 现在让人家主动交账本，还要成为常态，这谁家都受不了啊！ 说实话，只要是行商的，谁家的账经得住查啊！ 谁家没点猫腻…… 另外就是为监察署招募人手的事情。 虽然当初监察司成立的时候也是阻碍重重，特别是在要招收女子算师的时候，朝堂上都要吵翻天了。 后来有人说招女子算师是给宫里准备的，那些人才消停了下来。 但最后……叶辞书还是站到了大家的面前。 她不仅成为大渝第一个有了正经官身的监察司少卿，更能和其他的朝臣们一样，站在朝会之上…… 这让当初的那些人懊悔不已。 他们一直想着，要是当初他们反对的声音再大一点，再激烈一点，是不是就能阻止这些事情的发生。 是不是就不用在朝堂上看到女子了…… 当年平宁公主没能做到的事情，却被她一手提拔的商户之女做到了。 不管在哪一点，好像都在打朝堂上那些老顽固的脸…… 叶辞书知道，这两件事其实就是一件事。 还是和监察司关系很大的事情。 所以，萧武帝把自己叫来了。 谁让自己是监察司里除了太子之外，唯一的少卿呢！ “叶少卿，说说看吧！这两件事，你是怎么看的！ 有什么说什么！朕喜欢听真话！”萧武帝笑着说道。 叶辞书赶忙恭敬的躬身行了一礼，然后脑子就快速的转了起来。 萧武帝把她叫来，肯定不是想听她诉苦的，也不是让她当木头的。 这时候让她开口，即使是错的，她也要说出点东西出来。 迅速想了一下，叶辞书决定从第二个问题入手。 那就是监察署人员的招募问题。 至于第一个要商户交账本的事情……她是叶家人！ 叶家是皇商，还是大渝第一行商，她不好做的太多，这样会把叶家推到其他行商的对立面的…… “陛下，其实监察署招募的问题很好解决的！ 那些朝臣们要是反对的话，反对的原因肯定只有一个。 那就是监察署在招募的时候，会不限制性别，男女皆可！ 他们反对的无非就是不愿意朝堂上再出现女子官员。”叶辞书缓缓开口。 萧武帝和太子都点了点头。 就是这个意思！ 要是监察署招募的都是男子的话，他们肯定一句话都没有。 说到底，那些家伙还是从心底看不起女子，觉得女子就应该在家相夫教子，不应当抛头露面…… “你再细细说说，你是怎么想的！” 萧武帝知道，叶辞书能这么说，肯定是心里已经有了想法了。 “其实……这个问题很简单，也很好解决！ 朝堂上大多数的人反对无非就是因为这个能站在朝堂上的，能有官身的，不是他们家的人。 如果，站在朝堂之上的人，是某些官员家里的人呢？ 他们还会这么反对吗？”叶辞书问道。 萧武帝，太子…… 对啊！ 很多人反对的凶，无非就是他们不是这场利益的得利者。 要是他们是得利者了，他们还会反对吗？ 估计不止不会反对，相反，他们会大力支持吧！ 那时候…… 萧武帝几乎不用做什么，只要把问题抛出来，看着朝堂上两派人吵架就行了！ 这不是自己当初刚登基的时候经常干的事情吗？ 哎，这些年把这些人收拾的够呛，都忘了当初自己是怎么撺掇这些人吵架的了…… 萧武帝心里豁然开朗，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 再看看殿内站着的叶辞书，萧武帝不由得心里暗自赞叹一声。 表姐推荐叶家的这个女孩子算是推荐对了。 谁说女子不如男，现在很多女子比那些儿郎都靠得住！ 看看，这样一个年轻的女子，能办差，还能和那些老家伙呛着来，还能给自己出主意…… 怪不得十二那个家伙死盯着人家不放呢！ 萧武帝不断的点头。 一旁的太子也不断的点头。 没错，很多人反对无非就是因为他们在这件事里没有好处。 要是有好处了，还能反对吗？ 朝堂不是一潭清水，水至清则无鱼…… “叶少卿，你说的很对，监察署人员的招募问题可以解决，那对于让商户交账本的事情呢？ 你怎么看？”太子笑着问道。 叶辞书心里呵呵了两声。 我怎么看？ 我还能怎么看？肯定是躲的远远的看啊！ 这事情弄不好就要把叶家给牵扯进来，并且很容易把叶家推到所有商户的对立面去…… 但太子问了，还是要好好回答的。 叶辞书想了想，还是出了个主意。 “回陛下和太子殿下的话，微臣是这么想的。 朝堂上任何决策的出台都是事出有因的！ 那这次设立监察署的事情，是不是也可以找一个由头呢！ 左海的事情是个由头，但那里离大家太远了，很多人感觉不到。 这时候要是抓两个典型的话，从里面找出一些错处来。 只要是商户的错处就行，这样商户就没有理由反对。 事出有因，亡羊补牢，为时不晚，也许，这样会是一个不错的办法。”叶辞书轻声说道。 萧武帝和太子都明白了什么意思了。 是你们犯错了才要收拾你们的…… “那你说，朕拿谁家开刀比较好呢？”萧武帝笑问。 “杀鸡儆猴！”叶辞书赶紧说道。 她的意思也很明确，找两个小商户的错处，稍微罚一下就行了…… 但萧武帝却摇摇头。 “朕不喜欢杀鸡儆猴！那样震慑力不够！ 叶少卿，你说，朕要是拿福亲王府和叶家开刀，会怎么样？”萧武帝依旧笑眯眯的。 一旁的太子吓了一跳。 叶辞书一下子就瞪大了眼睛。 “啊？” 叶家这是想躲都躲不过去啊…… 第559章 磨刀霍霍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叶辞书有点傻眼了，她这是真把叶家给牵扯进来了。 一时间，叶辞书脑子里都是忘恩负义，数典忘祖，白眼狼，喂不熟，白养你了…… “不是……陛下……”叶辞书还想再给叶家争取一下。 叶家最近老实的很啊，没有犯什么错啊！ 基本上就是天家指哪，叶家就往哪跑，怎么现在把叶家给抬上桌，准备磨刀了啊…… 卸磨杀驴也不是这么个卸法啊，这磨不是还没卸吗，现在杀驴是不是早了点啊！ 叶辞书这么一想，赶紧就想跪下来先替叶家求求情…… 不管成不成，先跪了再说。 谁知她刚准备撩袍跪下来，萧武帝又开口了。 “叶少卿怎么好好的又要跪啊！ 起来说话！ 朕是在问你呢！朕刚刚说的，就拿福亲王府和叶家开刀怎么样？你怎么不说话呢？”萧武帝脸上依旧笑眯眯的。 萧武帝这么一问，叶辞书反倒冷静下来了。 她好像明白什么了。 福亲王是勋贵的领头羊。 大渝的皇商腰牌除了给了叶家三块之外，其他的三块皇商腰牌都在福亲王手里。 他代表的是勋贵。 叶家呢，代表的是普通的民间行商。 把这两家收拾了，其他的商户只会被吓到浑身哆嗦…… 连这两家都被收拾了，那他们那些小虾米算什么啊，更是会被收拾的。 至于为什么萧武帝不想杀鸡儆猴…… 呵呵，他是大渝的皇帝，需要杀鸡儆猴吗？他要的是绝对的震慑！ 他想杀鸡儆猴了，那是给大家都留着面子呢！哄着大家看戏而已。 他要是不想了，不管是谁，都是饭桌上的那只鸡，他只要拿着刀就行…… “陛下所说……甚有道理！”叶辞书立刻说道。 太子也反应过来了。 “父皇，那这事情是否要先知会下福亲王和叶家老太爷？”太子立刻问道。 萧武帝想了想，点点头。 “这两日福亲王身子好像不爽利，你明日带点药材去看看。 探探病，顺便给福亲王说说这事情。 至于叶家那边…… 叶老头远在姑苏，这一来一回的怕是要一月有余了。 这样，朕会让人和叶家老太太那边说一下的。 叶少卿，这事情你不要管了，这些日子你就安心在监察司待着就行。 设立监察署的事情…… 先从查福亲王府和叶家的账开始吧！其他的事情不急。”萧武帝说道。 叶辞书赶忙躬身应下。 此时，她已经完全明白萧武帝是怎么想的了。 他要是真的想收拾叶家，哪会和自己说呢！ 这是让福亲王府和叶家配合他演一场戏而已…… …… 萧武帝没留叶辞书很久，说完监察署的事情之后，又问了一些左海那边的事情后就让叶辞书退下了。 叶辞书恭敬的退了出来。 在外面等的无聊已经开始踢地上的鹅卵石的十二爷看到叶辞书出来后，立刻就迎了上来。 “怎么说了这么久！膝盖跪的不疼吧！ 走，我送你出宫……” 十二爷的话还没说完呢，胡周全已经又躬着腰走了过来。 “安邦侯，您请吧！”胡周全恭敬的说道。 十二爷…… “请什么？”他觉得莫名其妙的。 胡周全也是一愣。 “陛下请您进去啊！刚刚不是您说的要求见陛下的吗？现在陛下正在里面等着您呢！”胡周全赶紧说道。 十二爷…… 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刚刚自己随口一说的话…… 看着叶辞书冲着自己笑了一下，十二爷也只得小声说了一句。 “你走慢点，等等我，我进去请个安就出来！” 十二爷可不敢现在说已经没事了，他下次再来汇报差事。 他要是敢这么做，就等着被收拾吧！ 看着叶辞书果然放慢了脚步了，十二爷这才急匆匆往勤政殿里走。 他一进勤政殿，就噗通一下跪了下来，然后冲着萧武帝磕了三个头。 正在和太子小声说话的 萧武帝被吓了一跳。 这是惹了多大的事情啊！难道说是被自己那岳父大人追着打出家门了？ 还是说又看谁不顺眼了，想给谁上眼药了…… “你先起来！有话慢慢说，不着急啊！”萧武帝赶紧让十二爷起来。 太子也是吓了一跳。 没听说有什么大事情发生啊，这小子突然跑来给父皇又是跪又是拜的，这是突然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安邦侯快起来啊，父皇让你起来说话！ 有什么委屈尽可以和父皇说的。”太子赶忙冲着十二爷使眼色。 现在父皇心情不错，你说什么父皇八成都会答应的…… 十二爷呢，又跪又磕的一整套动作做完之后，突然发现了一件事。 他……好像没有什么事情要给陛下汇报的。 脑子里再认真想想……还是没有！ 看着萧武帝那认真的眼神，原本想着随便说点事情就糊弄过去的十二爷突然不知道说什么了。 好一会儿，眼看着萧武帝和太子都有点不耐烦了，十二爷终于想到了。 “臣几日未见陛下，有点挂念陛下，特意来瞧瞧，给陛下请安的！” 原以为会听到天大委屈的萧武帝…… 太子更是张着嘴巴合不拢了…… 还是这小子会玩啊，嘴巴真会说，难怪父皇都要把他当亲儿子看了呢！ 就刚刚这两句话，再给自己两张嘴都说不出来。 想不到啊，这个表哥还有这个本事啊，一定是和叶四小姐在一起时间长了，甜言蜜语说多了练出来的…… 十二爷见两人都不说话，忙还替自己辩驳了一下。 “中午臣小憩的时候，突然梦到陛下一直忙着批折子，连用膳喝茶的时间都没有了。 臣有点担心，就过来看看的。 陛下，折子是看不完的，太子现在已经议政了，可以把折子让太子看。 您多休息休息！”十二爷认真说道。 萧武帝看着十二爷那清澈的眼神，心里那叫一个熨帖啊! 看看，在身边养大的就是不一样啊！ 还专门跑过来关心自己的身体…… “十二说得对！行了，朕知道了，一定好好休息。 看上朕私库里什么东西了？自己去拿吧！ 还有，太子，你看看十二都这么说，你的确是要给朕多分担一点了。 这点啊，你还真不如十二。 好了， 明日起，户部和礼部的折子都让送到你那里去！”萧武帝欣慰的说道。 太子已经傻眼了。 服！ 他是真服了！ 父皇的儿子真该是这个家伙当啊！ 看看这马屁拍的，他就是拍马都追不上啊…… 第560章 分出来了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十二爷从勤政殿出来后，也没有急着去萧武帝的私库搜罗点东西，他急急的就去追叶辞书。 还好，叶辞书特意放慢了脚步，顶着大太阳慢慢往宫门口走的。 在要到宫门口的时候，十二爷好歹追了上来。 “我许诺你的事情一定会办到的。 你只要等着就行！ 其他的事情不用你烦。 还有，这个是我亲手做的，你留着玩！” 说完，十二爷就往叶辞书手里塞了一个小玩意儿。 叶辞书低头一看，是一个玉质的蝴蝶。 玉质很好，但雕工…… 叶辞书赶紧抓起十二爷的手看了看…… 右手的指头上都是一些细小的伤口…… 这蝴蝶应该是十二爷亲手雕的。 “疼不疼？”叶辞书一下子就皱起了眉头。 被叶辞书的举动吓了一跳的十二爷…… “不疼的……也不是，还是有点疼的，要不你给我吹吹……”十二爷试探着问道。 叶辞书…… 果断放下十二爷的手，叶辞书白了他一眼，然后转头就出了宫门，上了自家的马车。 十二爷恨不得扇自己两个嘴巴子。 多好的氛围啊，怎么就让自己这张破嘴给毁了！ 说的好好的干嘛非得加上最后那么一句啊！ 自己给自己找事！ 现在好了，彻底完球了…… 十二爷想该怎么和叶辞书道歉，要不晚上再送点小玩意儿过去？还是自己亲自登门道歉？ 再翻墙头肯定是不行了。 听说叶家老太太找了不少的江湖好手看家护院，这墙头……肯定是翻不了了。 那就只能明天去监察司堵叶四小姐，给叶四小姐道歉了…… 不过，十二爷脑子还是稍微冷静了一下。 陛下这时候召见叶四小姐肯定是有大事情。 而叶四小姐刚刚只字不提，八成是和叶家有关…… 刚刚叶四小姐不会心情不好吧！ 想了想，十二爷突然又转头朝勤政殿的方向走。 太子殿下也在殿里，肯定知道什么事情，不如问问太子是有什么事情…… 没走两步，十二爷就看到了太子从勤政殿出来，正昂首阔步的往皇后宫里走，他赶忙就凑了上去。 “殿下！” “何事？你不跟着叶少卿出宫，还在这里干嘛？母后今日没召见你！难道你也想母后了！”太子立刻说道。 十二爷张了张嘴…… 他还是一时想不起要怎么和太子开口。 太子不是萧若麟，不能说，走，九肴楼摆一桌，不醉不归…… “太子，几日没见，我突然对太子有点挂念……” 太子赶紧拽着十二爷的衣袖往人少的地方走了走。 “你能不能说人话！在父皇面前那一招少在孤面前玩！”太子气道。 十二爷这才嘿嘿笑了笑。 “叶四小姐刚刚脸色不好看！是有什么事情吗？” “有啊！父皇要拿叶家开刀了，她脸色能好看吗？”太子说的很干脆。 十二爷…… …… 叶辞书回到家里后，没有瞒着叶老太太，直接就把萧武帝的盘算告诉叶老太太了。 叶老太太一点都不生气，相反，脸上还都是笑。 “祖母，您不生气？”叶辞书笑着问道。 “你都不生气，祖母能生气吗？ 还有，这么好的机会给叶家了，祖母高兴还来不及呢！”叶老太太笑道。 “祖母，那您这两日……就暂时不出去了？”叶辞书问道。 叶老太太这些日子，几乎是隔三差五的就和常胜公夫人碰个头，说说话什么的。 一旦陛下要下旨查叶家了，叶老太太肯定就不能出去了！ “不出去了！你祖父远在姑苏，来回不便，陛下应该派人来找我说这个事情！ 这两日……祖母在家里等着就行！”叶老太太笑眯眯的说道。 “祖母，您真的不担心？不怕是陛下卸磨杀驴，真的想收拾叶家？ 叶家这些年挣的可是不少的！要是被盯上了，陛下私库肯定多不少银子。”叶辞书小心提醒。 叶老太太摇头。 “我怕什么啊！叶家这么多年是挣的不少，但很多时候是替陛下挣银子。 还有，咱们这位陛下可不是小肚鸡肠的人。 他的心里装着天下呢，可看不上叶家这么三瓜两枣的。 还有，陛下拿叶家开刀，还让你知道了，这是信任叶家。 放心吧！事后，陛下不会亏待叶家的。”叶家老太太非常自信。 叶辞书有点好奇。 “事后补偿？难道说再给叶家发两块皇商腰牌吗？” 叶老太太笑着摇摇头。 “皇商腰牌？叶家不缺了！那三块足够用了！ 陛下知道叶家想要的是什么！ 我估摸着，陛下补偿应该会补偿在你们身上。 不管是你还是你秀姐儿，还有远在西南的景哥儿，陛下都会补偿到你们身上的。 先等着吧！这两日应该就有人来和我说这事情了！”叶老太太说道。 叶辞书认真一想，还真有这个可能！ 叶家已经不缺钱了，不管是叶老太爷还是叶老太太，想的都是子孙里有人能在仕途上走的顺利…… 果然，到了傍晚的时候，沈老夫人那边派人来送信了。 明日请叶老太太去府里做客，说说话…… …… 沈老夫人和叶老太太说了什么叶辞书不知道。 但叶辞书知道，两人肯定谈的不错就是了。 “沈老夫人说你三哥在西南干的不错！”叶老太太只说了这么一句。 叶辞书明白了，三哥哥叶景回估计要往上走一步了。 这才两年不到，三哥哥就要走到从五品的位置了？ 又过了两日，姑苏那边来信了。 叶老太太看着信里的内容松了口气。 不错，一步步都走在了点子上。 “你们祖父请了族里的族老们，开了祠堂，把你们这一房已经分出来了！ 再过些日子，把一切都分清楚了，你们母亲应该会带着宁姐儿来京城。 叙哥儿……留在姑苏继续念书。 老宅的人会照顾好的！”叶老太太笑道。 叶辞书一愣。 “把我们这一房都分出来了？” “嗯！我和你祖父在去年的时候就说过这件事。 现在分出来！很好！”叶老太太像是完成了一件大事一样松了口气。 第561章 被参了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叶老太太和叶老太爷主张把叶二爷这一房分出来，还真的是从长远考虑的。 从叶家姐妹进入内府之后，叶老太爷就不让叶二爷管生意上的任何事情了。 现在叶家的生意都是大房和三房在管。 “叶家人多！你祖父年轻的时候又是个处处留情的人。 在外面的宅子不少。 那么多人，难免会有几个不成器的。 你们二房这边越出息，我们要担心的事情就越多。 叶家也有蠢笨的人，万一有人被有坏心的人做了局了，影响到你们这一房怎么办？ 景哥儿不容易，你和秀姐儿也不容易！ 你母亲也说了，叙哥儿功课好，将来走科举的路子那是必定有成就的。 虽然说把你们分出来我们也舍不得。 但为了你们这一房考虑，这是必须要做的事情。 但是你们放心，一笔写不出两个叶字，你们终归是叶家人，不管什么事情，我们都会想着你们的。 叶家的家产，分给你们二房的可不少。 不过，主要是田产和房产，铺子没有分多少。 你们这一房以后走的路子和叶家其他人不一样，不用分太多的铺子。 另外啊，祖母这里还有不少的私房。 除了留一点出来给其他的孙子孙女们成亲的时候拿出来，其他的都给你们。 等你们成亲了，祖母就把那些东西都悄悄给你们。” 叶老太太害怕叶辞书多想，赶紧多宽慰了几句。 “祖母……”叶辞书想说自己没多想什么。 但叶老太太却打断了她的话。 “叶家虽然是皇商，但终究还是商户。 因着这个身份，让你们姊妹受了不少人的白眼。 你们这一房能走出来你们几个，已经是叶家的祖坟烧高香了。 在朝堂上我们帮不了你们什么，只能从其他方面尽量帮帮你们了！再怎么说也不能拖后腿吧！”叶老太太说道。 叶辞书点点头，分出来了，以后的确是能少很多事情。 其实，把叶家二房分出来，叶老太爷和叶老太太应该也非常舍不得吧！ 叶辞书靠着叶老太太的肩膀，感觉心里平静了不少。 叶家有叶老太太这样的人在，一定能一直兴盛下去的。 “祖母，我们家一定都会好好的。”叶辞书轻声说道。 叶老太太摸着叶辞书的头发，轻轻点了点头。 “对！叶家一定会好的，因为有你们在啊！ 辞姐儿，你运气好，遇到了一个好的机会。 女子也能做出一些让大家刮目相看的事情来。 祖母……其实很羡慕你和秀姐儿的。 看着你们，祖母心里也高兴，祖母当年没能做到的事情，你们做到了！ 叶家的女儿一样有出息！比那些儿郎更出息！”叶老太太小声说道。 叶辞书又往叶老太太身边靠了靠。 “祖母，您真好！我们才是最幸运的。 有您一直支持我们，我们才能走的这么顺利的。 祖母，谢谢您！”叶辞书依偎在叶老太太身旁轻声说道。 叶老太太心里也是一片柔软，她的孙子孙女都是顶好的…… “最近秀姐儿怎么回来的那么迟的？”叶老太太突然问道。 “哦！三姐姐最近在忙钱庄的事情。 内府不是要成立一个钱庄吗？三姐姐要忙的事情很多，这才忙的很晚才回来的。”叶辞书赶忙说道。 叶老太太笑了笑。 哎，还好把二房给分出去了啊！ 要不然就钱庄这一个事情……估计叶家就要得罪不少人了…… …… 京城这两日挺热闹的。 不少人都发现了一件事。 常胜公夫人，也就是皇后的母亲突然和叶家老太太走的越来越近了。 之前大家都以为是原来的老关系，但后来慢慢发现，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 常胜公夫人不是闲的无聊的人，整天想请她喝茶赴宴的人多得很呢！ 她不会无缘无故的和叶老太太整天喝茶聊天的。 难道说这里面有什么大家想不到的事情？ 还是说……常胜公府又想在北地有什么大动作了？ 叶家有钱，常胜公府有人有关系…… 大家想了很多，就是想不通这里面到底有什么重大的事情。 只是，还没等大家想明白呢，一条消息在京里流传了开来。 “就在今早的朝会上，御史台那边参人了！” “参人了？这有什么稀奇的。 御史台要是不参人的话，那不是白拿天家的俸禄了吗？” “就是！谁不知道御史台地位最高的那位是陛下的表哥啊！ 也就是陛下的母家！ 他参谁，那不都是陛下授意的？ 要不然，他吃饱了撑的啊！” “对对对！御史台参人，那都是按照陛下的意思走的。 肯定是陛下想收拾谁，然后御史台就参谁。 来，说说吧！这次陛下又想收拾谁了？ 不对，应该是御史台又参谁了！ 六部的哪一部啊！哪个倒霉蛋不会说话又得罪陛下了啊！ 说说看！” “哎呦喂！这次可真的是大事呢！ 今早的朝会上，御史台的人参了福亲王府和皇商叶家！ 听说陛下在朝会上大发雷霆，把太子都给训了一顿呢！”最早得到消息的人赶忙说道。 在喝茶聊天的所有人…… 他们听到了什么？ 御史台的人把福亲王府和叶家给参了？ 这是怎么回事啊！ 这两家怎么就能一起被御史台的人给盯上了呢？ 再或者说，这两家因为什么事情被陛下给盯上了呢！ 御史台参人，那可是陛下的意思啊！ 还有，太子也在朝会上被训了？这怎么可能呢！ 陛下可就这么一个独子啊，这么不给太子颜面，难道说是宫里哪位娘娘又有了身孕了…… 京城的人比其他人政治敏感度都高。 大家一下子就想了很多…… 夺嫡，废储，私下勾结，宫变…… 第562章 脑洞都很大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御史台的人在朝会上参了福亲王府和叶家，这当时可是让朝会上其他人都傻眼了。 牛啊！ 到底是御史台，只要搞活那就是往大了搞。 搁以前，光是参叶家一个皇商，那就是要出动整个御史台的人。 有人打前阵，有人敲边鼓，有人痛斥，有人看着和稀泥，其实恨不得把屎盆子直接扣人家身上。 总之，朝堂上一定是很热闹的。 毕竟，叶家虽然是皇商，但这来往的可都是勋贵啊！ 谁家没收过叶家贵重的礼物呢！ 朝堂上肯定有人会替叶家说话的。 但现在…… 大家搞不明白，为什么御史台会连福亲王府一起参了的。 福亲王可是天家爷爷辈的人，即使是先皇在，见到福亲王都要叫一声王叔的。 大渝以孝治国，哪怕是当个吉祥物，肯定也要把福亲王好生供着的…… 现在呢？ 所有人都不敢说话，都是直愣愣的看着御史台的那个人。 老御史了，刚正不阿，眼里容不得沙子，是陛下的一把好刀…… 再看看沈相，好像也是一脸懵的样子，大家心头都是警铃大作。 虽然御史参福亲王府和叶家在内府采购上以次充好，虚报价格，勾结内监，中饱私囊。 看着都是商贸上的事情…… 但很多大事不是都从商贸上查出来，然后发展成大事的吗？ 所有的朝臣在御史说完之后都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他们都看着御座上的萧武帝。 他们要看萧武帝的反应。 如果这不是陛下的意思，是那个老御史自己发现了什么，陛下肯定会给福亲王府和叶家遮掩一下。 比如说什么这些事情他都知道，应该是误会，不用太在意。 如果这要是陛下的意思了…… 呵呵，这里面的事情可就真的很大了！ 说不定朝堂会来个大清洗也说不定呢…… “是吗？福亲王府和叶家犯了这么大的错？可有证据？”萧武帝慢慢开口。 “有！微臣这里有知道内情的人送来的账本。 微臣找了几个账房看了一下，这账本里的猫腻极大！ 还请陛下彻查！”老御史说着又从袖子里摸出两本账本出来。 萧武帝点了点头，随口就说道，“既如此，那就好好查查吧！ 和内府勾结？这不是小事！刑部，大理寺一同查查吧！” 这时候太子立刻就站出来了。 “父皇，这里面必有误会，福亲王府和叶家都是忠心耿耿，不会犯下这等……” “放肆，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你才多大？办了几年的差事？就敢给别人作保了？”萧武帝立刻出声斥责。 太子被训斥了！ 朝臣们心里更是惊涛骇浪一样。 难道真正的目的其实不是福亲王府和叶家，而是太子？ 不可能啊！本朝最不可能出现的事情就是夺嫡啊！ 陛下目前来说就太子一个儿子，皇后又独得盛宠，以前陛下可是对太子宠爱有加，一句重话都没说过的…… 难道说…… 不少朝臣们好像想明白什么事情了。 太子已经成年，马上大婚，这就代表着可以独立处理很多事情了。 但陛下现在也正值盛年…… 一个朝堂怎么能容忍两条龙的存在…… 更何况太子最近差事办的也好，特别是左海那次，颇得民心…… 陛下看着越来越能干的太子，难道心里不会失落吗？不会想到自己已经老了吗？ 陛下看着是要处置福亲王府和叶家，但实际上敲打的是太子…… 听说最近常胜公夫人和叶家在京里的那个老太太来往颇密，不会是掩人耳目在说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吧！ 还有，福亲王府最近往北地跑的也很勤快，前两日太子还借着探病的机会往福亲王府走了一遭。 朝臣们平时想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在朝堂上立足，成为站的最久的那一个…… 他们不得不多想，这肯定是陛下在借机敲打太子。 陛下要告诉太子，想坐上他的那个位置，还早着呢，不要有小动作。 要不然怎么会连沈相都不知道这事情呢！ 沈相的闺女可马上就是太子妃了，沈相将会是太子的岳丈…… 家里出一个太子妃保险还是出一个皇后保险呢…… 所有人几乎都在想一个问题。 那就是要是站队的话，自己是站太子呢还是站陛下呢！ 虽然说现在看陛下只有太子一个儿子，但陛下正值盛年。 要是这时候再鼓捣出一个孩子出来的话，那太子的位置肯定不保…… 更有心细的人还发现了一件事。 御史台的人参的事情按照规矩来说，那应当是交给监察司去查的。 毕竟监察司查账是最厉害的。 但陛下偏偏绕过了监察司，把事情交给了刑部和大理寺。 监察司现在可是在太子的掌控下啊，刑部却是宫里许大人同门的，许大人也是宫里许贵妃的哥哥，这是陛下的人，不是太子的人…… 一切的一切都表明，太子好像失宠了！ 朝臣们很聪明，都明智的没有对御史台参的事情做出任何表态。 怎么说都是错，给谁说话都是错，不如不说！ 甚至……不少朝臣已经想好了，下一次朝会的时候最好告病…… 萧武帝和太子也没想到，简单的一个计划让朝臣们想了这么多。 在接到春不晚的消息汇总之后，萧武帝老半天都没说话。 “他们是不是太闲了一点，屁大的一点事情，能想出这么多？”萧武帝简直无话可说。 太子倒是挺高兴的。 “父皇，他们愿意怎么想那就是怎么想吧！ 不过他们这么想的话也挺好的，至少阻碍少一点。 他们愿意想就想吧！ 那儿臣这几日就少进宫了，您也不要把户部和礼部的折子往儿臣那里送了。 一切都事情完了再说！” 说完，太子也不管萧武帝郁闷的神情，躬身行了一礼就走了。 终于可以歇歇了，这些日子快累死了…… 等会儿干什么呢？去找子歆出来喝茶吧！ …… 叶家的院子里，被临时通知，需要避嫌，已经赋闲在家的叶辞书怀里抱着不愿意走路的云团，正和叶老太太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呢！ 第563章 一切都是演戏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云团在叶辞书怀里舒服的被挠着下巴，它的小脑袋昂的高高的，胡须都在发颤。 叶辞书一只手给云团挠着下巴，一只手还摸着云团身上黑的发亮，像是缎子一样的毛发。 叶老太太靠在贵妃榻上，瑞安手里拿着美人捶轻轻的给叶老太太敲着肩部。 “祖母，那账本您亲自交到沈老夫人手里的？”叶辞书笑着问道。 叶老太太半眯着眼点了点头。 “嗯，我亲自送去的，放心吧，妥帖的很，那账本我是看过的。 完全合陛下的心思。”叶老太太也笑着说道。 叶辞书可不担心，祖母管家多年，祖父那些年往北地跑的时候，一年都难得回一次家。 叶家里里外外的事情都是祖母在把控大局。 看账本……对祖母来说那真的就是小菜一碟。 “那……负责那些账的那个管事和账房？”叶辞书看着叶老太太。 叶老太太还是舒服的享受着美人捶敲在肩膀上的力道。 “我都安排好了！到时候罚是肯定要被罚的。 但叶家会给一大笔银子，换个地方让他们过舒服的日子。 这事情……最终的目的不是罚谁，而是陛下要立威。”叶老太太笑道。 叶辞书嘿嘿笑了笑，将赖在自己怀里不肯走的云团放到了叶老太太的怀里。 “咱们这位陛下……真的是把那帮朝臣拿捏的死死的。”叶辞书说道。 叶老太太这才睁眼看了叶辞书一眼。 “不可乱说话！那是陛下！”叶老太太提醒。 叶辞书赶紧嗯了一声。 “只是委屈了你了，从左海回来后歇了那么多天，现在还被解职在家。 外面的人还不知道要怎么说呢！”叶老太太有点心疼的看着这个孙女。 叶辞书却觉得无所谓。 解职在家才好呢！ 不用在内府被那些人指指点点的。 虽然她会说身正不怕影子斜，但是内府那边多的是逢高踩低的人。 叶家被御史台给参了，她是叶家的女儿，肯定会被人说的。 与其听那些人说闲话，不如在家里喝喝茶，逗逗猫呢！ 太子第一时间让自己回家果然是对的。 “祖母，正好在家多陪陪您，这是好事！”叶辞书忙说道。 叶老太太笑了笑，正要说你也就这几日清闲了，等福亲王府和叶家的事情一了，有的你忙的呢！ 卫姨娘和兰姨娘结伴过来了。 “老太太，中午我们让厨房做了醪糟鱼，还用六月黄做了蟹黄汤包。 这次送来的六月黄不错，我们俩让厨房做了秃黄油。 以后拌面，拌饭，或者做蟹黄包都便宜。”兰姨娘卫姨娘笑着说道。 “好，有上好的醪糟是吧！ 辞姐儿这两日气色有点不好，你让厨房做个醪糟蛋，里面加点红糖和桂圆。 让辞姐儿喝上两天！”叶老太太笑道。 “老太太，我等会儿就去做。 我做的醪糟蛋不错。”兰姨娘赶紧应下来。 卫姨娘看着脸色好像有点苍白的叶辞书，也是心疼不已。 她心疼女儿。 叶家其他的管事犯的错，怎么就能怪在女儿身上呢！ 辞姐儿天南海北的跑，给朝廷办差，回来后，还瘦了不少！ 结果呢？回来后还被解了职了…… 卫姨娘想了想，在叶辞书身边坐了下来。 “辞姐儿，不用担心，你是个能干的，不给朝廷办差也没多大的事情。 娘手里还有不少铺子呢，到时候都给你。 咱手里有银子，有铺子，什么都不缺。 也不缺内府每个月发的那三十两银子的月银。 到时候你再招个听话的上门女婿，这日子肯定过的舒服……”卫姨娘用自己的 法子宽慰叶辞书。 叶辞书心里想笑，但脸上还要做出羞涩，还有点心有不甘的神情出来。 “娘，这些事情以后再说吧！” 卫姨娘赶紧点头。 一旁的兰姨娘也赶紧凑了过来。 “辞姐儿，没事的！叶家家大业大的，养得起你们的。 秀姐儿不是还正常当差吗？ 她现在搂银子比听以前还厉害，到时候你银子要是不够花了，秀姐儿肯定贴补你的。 你们姐妹俩感情好，不会有事的。”兰姨娘也宽慰叶辞书。 叶辞书点点头，表示自己一点事情都没有！ ……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了，关于福亲王府和叶家被参的事情好像越来越严重了。 开始的时候，刑部和大理寺只是让福亲王府和叶家把和内府商贸的账本交了上去。 再后来就是让两家把府里所有铺子的账本都交上去。 这一下可把大家都吓了一跳。 很多见不得人的开销那可是都在账本里面的。 不会是刑部和大理寺发现了什么吧…… 再后来…… 原本和这事情无关的叶家三女儿叶秀书突然也被解职，已经在筹备中的民保号也暂时搁置。 福亲王府和叶家的六道皇商腰牌全部被收回。 福亲王递了请见的帖子也石沉大海。 萧武帝已经快七天没有进皇后的宫里了，都是在勤政殿看折子。 听说太子已经没有折子可看了…… 此次的事情愈演愈烈，京城里的人已经不敢多说什么了。 在他们看来，和太子走得近的那些人家好像都在清算的范围内…… 说不定哪一天，朝堂上就会有废储的消息传来了。 一个个消息传的有鼻子有眼的。 十二爷还特意让人送了信给叶辞书，让她什么都不用担心，一切都在掌握中…… 叶辞书当然不担心了。 福亲王府和叶家的账本都交上去了才好呢！ 这两家都交账本了，以后其他的商户敢不交吗？ …… 终于，在御史台参了福亲王府和叶家之后的半个月，又有消息传来了！ “沈老夫人进宫了！” “进宫干嘛？缓解一下现在僵持的局势吗？” “不知道！反正沈老夫人进宫后不到两个时辰，陛下就去见了皇后。 后来又见了太子！ 听说，陛下已经让福亲王明日进宫了！” “这是……事情处理好了？” “不知道，但肯定应该不会有大事了！ 陛下都愿意见太子了，肯定是不会有事的！” 第564章 顺理成章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外面说的可玄乎了，说陛下和皇后，太子抱头痛哭。 还说皇后娘娘要脱簪请罪，自请出宫。 这把陛下心疼的啊，当时就抱着皇后说着刚大婚时候的事情。”平宁公主抱着儿子在皇后宫里说着外面的传闻。 萧武帝和皇后都是一脸无语。 还抱头痛哭？ 他们父子俩都多久没掉过眼泪了？ 哪来的抱头痛哭这一环节？ “表姐，您没让春不晚的人稍微引导一下？”萧武帝忍不住问道。 平宁公主哼了一声。 “引导？需要引导什么？这不是挺好的？ 越是这样大家越喜欢啊！ 大家一想，原来皇家也和普通百姓家差不多啊，父子之间也会偶尔的有嫌隙啊！ 但是说开了，也就没什么大事情了。 你们看，父子抱头痛哭，嫌隙尽消，这多符合百姓们心里皇家的形象啊！”平宁公主说道。 萧武帝和皇后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虽然这样挺好的，但是看着别人抱头痛哭挺有意思的，到了自己身上…… 他们俩甚至怀疑，这些话八成是平宁公主的人说出去的。 要不然，谁敢说的这么仔细啊！ “陛下，谁说天家无父子的？你们这一出不是正好让百姓们能感同身受吗？ 您信不信，这件事情一出，百姓们对您和太子的崇敬之情肯定越来越高的。 难得能听点皇家的一些事情，还不是掉脑袋，血流成河的事情，这是多好的机会啊！ 大家跟着紧绷神经这么久了，也该让大家松快松快了。 下面该怎么办，您肯定早就安排好了吧！”平宁公主问道。 萧武帝点点头。 是安排好了！ 但这外面的风向突然变成这样是他没想到的！ “姨母那里……”萧武帝小声问道。 他还真怕外面再有什么人说自己姨母干政，再把姨母那边牵扯进去呢！ “母亲那里？那肯定是没事的，他们都说母亲对陛下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这才维护好陛下和太子的父子之情。 放心吧，他们只会称赞母亲大义。 骂我的那些话是骂不到母亲身上的。”平宁公主对这个还是很自信的。 要是有人在春不晚骂母亲，那才是她的无能呢! 萧武帝松了口气。 为了演一场戏，把姨母都给安排起来了，还是他们这些小辈的无能啊！ “表姐，那监察司那边……您真的不能接回来啊！ 太子现在要顾着户部，礼部，马上我还要把吏部也交给他。 再让他管着监察司是不是就太累了啊！”萧武帝还是想把监察司交给平宁公主。 平宁公主立刻摇头。 “监察司太子管的很好！ 要是太子顾不上监察司了，那就找个人帮他管也是一样的。 辞姐儿就挺好的，等福亲王和叶家的事情结束了，您正好可以把辞姐儿提上来。 现在我要帮着默默把大渝所有的春不晚都过一遍。 左海春不晚的事情……不能再发生了！” 她可不想接监察司了，不管是得罪人还是收拢人心的事情，都让太子去做就行。 …… 萧武帝和太子父子抱头痛哭之后，朝臣们心里松了口气。 总算是不用牵扯到一些事情里了。 看看，现在陛下和太子关系又恢复如常了。 陛下不止把户部和礼部的事情都推到了太子那边，又把吏部的事情也都推给了太子。 所有人看着太子红着眼睛谢恩了。 当然了，他们不知道太子那是被气红了眼睛…… 虽然萧武帝和太子嫌隙尽消，但福亲王府和叶家以次充好，中饱私囊的事情还是要继续查的。 在福亲王府和叶家把家里所有的账本都交了上去之后。 刑部和大理寺那边也有了说法。 以次充好和中饱私囊的事情是有，但不是两家家主的责任。 而是在运输中，因为运输不当，造成了一些损失。 原本这些只要正常报损就行，但负责 的主事怕上面怪罪，要担责任，就私运了一批次品冒充了。 内府那边的几个太监呢，也收了点银子，这才把那批货收下来了。 再后来，尝到了甜头的管事和内监，就又依葫芦画瓢干了两次这样的买卖。 在查了福亲王府和叶家近三年来的账务，不管是刑部还是大理寺，都只发现了这三次。 其他的账目都是清楚的。 当然了，要是能早点查账的话，也许能早点发现这些事情…… 不过，虽然这是下面人暗地里干的事情，但福亲王府和叶家也有失察之责。 皇商腰牌虽然归还了，但还是要罚点银子的。 两家都被罚了十万两银子。 御史台参了这两家的老御史也得了赏赐。 不过，老御史在谢恩领赏之后还是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行商需要监管，虽然各地的衙门有专门的行商署看着商户，但那些商户和当地的官员，勋贵都有着密切的关系。 为了更好的监管行商，务必要成立独立于各地衙门，不受各地衙门管辖的部门来监管行商。 并且为了防患于未然，商户应该定时上交账本。 此举防小人不防君子！ 既是合规行商，又何惧监管呢！ 既不是假账，那又何惧查账呢！ ”老御史的话说的有理有据。 朝臣们没有一个人反对的！ 查账好！ 查账总比他们天天在朝堂上心惊胆战的想着怎么站队要好！ …… 朝堂上的消息传来后，民间的商户也都松了口气。 他们也担心朝堂上的事情牵扯到行商啊！ 大家只想安稳的赚点钱，不想脑袋落地，血流成河啊！ 看看，福亲王府和叶家的账本都交了上去，他们的账本为什么不交呢！ 交吧！ 反正他们都是正经的行商，又不是那些披着行商外衣做着其他事情的坏人。 他们肯定是不怕啊！ 就这样，萧武帝那边很快就让太子的监察司出面，在大渝各地府城设立监察署。 职责就是监管各地的行商。 监察署只对内府的监察司负责，受监察司管辖，其他任何地方衙门无权干涉监察司的任何差事。 也是在这个时候，一道圣旨送到了叶家…… 第565章 阳谋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萧武帝的圣旨下的毫无征兆。 朝堂上的人也被吓了一跳，好端端的给叶家下圣旨干嘛？ 因为这次事情安抚一下叶家？ 不可能，毕竟是天家，哪需要那么谨小慎微的啊，能还叶家清白已经算是不错了。 叶辞书也以为自己官复原职，继续回到监察司办差就已经是对叶家的恩典了。 谁知道，萧武帝的圣旨里，不仅仅是让叶家姐妹俩回到内府继续办差。 还都给两人又升了官。 叶秀书从原先的正六品跳了两级成为正五品，由行商司少使晋升为行商司少卿。 行商司卿依旧是陶朱公。 而叶辞书呢，从原来的正五品官升一级成为从四品。 职务也从监察司少卿暂代监察司卿。 太子虽然还领着监察司卿的差事，但现在的意思就是监察司大小事情都不管。 即使有事情，叶辞书只要向太子汇报即可。 另外，还有一道圣旨去了姑苏的叶家。 鉴于叶家三爷在左海不顾生死，撞向佛郎机战船，辅助安邦侯抓获佛郎机公爵一事。 特封叶三爷为平海伯。 叶家老太太都被这么大个馅饼给吓了一跳。 一个正五品，一个从四品，还有那个有点不正经的三儿子被封了伯爷的爵位了！ 叶家祖坟的这青烟冒的有点盛啊！ 叶辞书抱着圣旨愣了一会儿，就想通了其中的关节了。 行商那边的账本是交定了。 各地设立监察署也在日程上了。 监察署需要人，这些人员的招募完全就是监察司的事情。 这时候让自己暂代监察司卿的职务，明显就是把自己推在前面了。 加上朝堂上那些朝臣们对叶辞书本身就没多大的好感，到时候因为招募人员的事情，还不知道要有多少人骂自己呢！ 叶辞书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句萧武帝是个老狐狸。 得罪人的事情都让自己做啊…… 现在先给叶家点好处，自己到时候想推脱都不能。 叶辞书知道事情很难，自己一个人去做招募这个事情的话，会更难！ 所以，她要想办法。 因为之前已经和萧武帝还有太子说了解决这事情的方法，叶辞书立刻就去请见了太子。 “殿下，监察署人员的招募，您这里得出手。”叶辞书神色凝重。 “为什么？”太子笑着问。 “因为我一个人干不来，我不想被人指着脊梁骨骂。 虽然和那些人对着骂我也不在怕的，但是现在身份不同了，不能肆无忌惮的骂人了。 还有就是，叶家刚从一个案子里脱身，我不想人家再把叶家给牵扯进去。 所以，殿下您得出手。”叶辞书的神情严肃。 太子见叶辞书表情严肃，不得不放下手里的折子。 “你说说看吧！孤要怎么做？直接下旨肯定不行。”太子问道。 “殿下只要做个好人，笼络下人心即可！ 另外，我这里准备了几个萝卜坑，陛下只要往萝卜坑里塞人就行。”叶辞书立刻说道。 太子…… “萝卜坑？什么是萝卜坑？”太子有点好奇。 “对，一个萝卜一个坑！谁家的就是谁家的，别家来的 都不行！”叶辞书爽快的说道。 太子想了想，这个说法挺神奇的，萝卜坑？也不知道这个新上任的监察司卿是怎么想出来这些词的。 …… 第二日，太子在处理礼部的折子的时候，就见了礼部尚书。 礼部尚书姓梁，算是以前的礼部老尚书钱尚书的门生。 学富五车，人有点圆滑，看着老实，其实一肚子心眼。 平时礼部得罪人的事情，他都撺掇了左右两个侍郎去做了…… 礼部尚书一脸恭敬的站在一边看着案前的太子看折子。 太子呢，看了一会儿折子后，抬眼看了看礼部尚书。 “给梁尚书搬个凳子来！”太子突然说了一句。 很快，小太监就搬了张凳子放到了梁尚书的身后。 梁尚书有点受宠若惊，赶紧谢恩，然后小心翼翼的坐了下来。 他知道，太子赐座了，肯定是有事情要说了。 而且还是大事…… “殿下？可是有事情要吩咐老臣去……” “前些日子，辛苦梁尚书了！”太子冒了这两句话出来。 梁尚书一愣，立刻就反应过来太子说的什么事情。 前些日子外面都在说陛下和太子生了嫌隙之后，但他还像和以前一样事无巨细的向太子汇报。 当初自己赌对了！ 陛下不可能动太子的，最多就是敲打而已…… 看看，现在太子的地位不一样还是稳若磐石吗？ 在朝堂上立足，还是要讲点运气的，他的运气就很好。 “那是老臣的本分！”梁尚书赶忙说道。 太子没有再说这个话题，而是说了另外一句话。 “梁尚书次女……孤略有耳闻。” 梁尚书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 那个女儿…… 算是自己的老来得女了，因着是家里最小的，平时娇惯了一些…… 太子怎么好好的想到自家的小女儿了？ 难道是太子看上自己的小女儿，或者说替别人看上自己的小女儿了？ 有点不可能！ 梁尚书自己都知道，哪家不开眼的会想把自己的小女儿娶进门啊…… 自己都想好了要多多的贴补嫁妆才能把小女儿嫁出去了。 难道说小女儿在外面说了什么不好的话让太子知道了？ 不可能啊！小女儿虽然顽劣了一点，但该有的礼数还是知道的。 小女儿是最不可能在人背后嚼舌根的…… “殿下，可是小女做错了什么？”梁尚书赶紧问道。 太子将手边看完的折子放到了一边，这才看向梁尚书。 “孤是听说令爱从小时候就是管家理事的一把好手。 不止将自己的院子管的好好的，算账也不错，管理下人颇有一套。”太子笑道。 梁尚书神色有点尴尬。 小女儿风风火火的，的确是管家一把好手。 不止是把自己的院子管的井井有条，还把她两个哥哥院子里不安分的人都赶了出去。 至于算账…… 马马虎虎的，能把账算清楚！ “这……还凑合吧！和殿下的监察司那些算师们肯定是没办法比的。”梁尚书赶紧说道。 太子嗯了一声，然后就又说了一句话。 “监察司要招录新人，不从翰林院里选。 还是从民间选。 这次有四个少使的位置，以后会从这四个少使里选出两个少卿出来。 少使正六品，少卿正五品！ 男女不限，但现在暂代监察司卿位置的叶大算师希望是女子。”太子看着梁尚书。 梁尚书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 第566章 天大的好事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梁尚书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监察司要招录人员这事情他是想到的，但是没想到太子特意在自己面前提到这个事情。 而且在说这事情之前还特意提了自家的小女儿。 那个皮到没边，到现在都没有媒人上门的丫头…… 这是…… 太子殿下要抬举梁家了啊！不知道这是不是陛下的意思。 “殿下……”梁尚书也不敢坐了，赶紧站了起来。 太子却是摆摆手。 “孤只是和你说一下，昨个儿叶大算师来和孤说了这事情。 说是监察司重要，属于内府，用人的标准肯定要比设立在下面的监察署要严格的多！ 孤想着，这么重要的位置肯定要交给信任的人手里！ 梁尚书，你回去想想。 想好了，等过两日的，你夫人进宫给孤母后请安的时候，说上两句就成了。 令爱和一般的女子不同，也许能入了那位叶大算师的眼呢！”太子笑道。 梁尚书…… 原来顽劣的女儿也是有人欣赏的吗？ 梁尚书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一回到府里后，他就坐在书房开始发呆。 一直到晚膳的时辰了，梁夫人久久不见他去用膳，来书房寻他了，他才把太子说的话给夫人说了。 梁夫人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她的手都在发抖！哎呀呀，梁家祖坟冒青烟了啊！ 监察司的少使，正六品官职呢！ 即使是中了状元了也才有正六品官职吧！ 现在这好事居然要落到自己家小女儿身上了，这不是天上掉馅饼是什么？ “老爷，您还犹豫什么？这事情是好事情啊！”梁夫人的声音一样在发抖。 梁尚书叹口气，只得耐心说道。 “我当然知道这是好事了！但是这事情肯定也没有那么简单。 本来监察署设立招募人员就是大家都注意的事情。 监察司设立的时候，当初招募人员也是男女不限的，当时朝堂上吵成什么样了。 这次监察署……肯定还是男女不限！ 这次肯定还会吵，而且吵的还会比以前更凶！ 我这里要是……我这到时候不好表态的，立身不正啊！” 梁夫人一听，立刻就怒了。 “吵吵吵！天天就知道吵！朝廷给你们这些人发那么多俸禄是为了让你们吵架的吗？ 你和人家吵架能给女儿吵来一个监察司少使的官职吗？ 老爷，您想想啊，正六品啊！ 这是状元郎才能拿到的品阶！ 您想想当初您像女儿这么大的时候，你在干什么？ 现在有这么个机会在这里，你为什么不抓住？ 我就说我生的女儿怎么可能是个没出息的。 她不爱琴棋书画，原来是因为有这么大的机会在这等着呢！ 我可告诉你，后日我就进宫和皇后娘娘说说这事情。 这是太子殿下给我们府里送的一个大好处，你以为谁都能得到啊！ 殿下这是当你是心腹！”梁夫人越说越激动。 祖坟冒青烟了，家里的女儿都能当官了，明天就去报恩寺还愿去，还要捐多多的银子…… 梁尚书让梁夫人嘀咕的脑袋都有点疼。 “夫人，这里面有很多事情你不知道！ 我要是应了下来，那就要在这事情上站在监察司那个女算师一边了。 我是礼部的，按道理说……” “别和我扯那些有的没的！ 我只知道，京里不管是谁家，只要能拿到这个好处的都会高兴是去给祖宗上香的。 朝堂上那些人为这事情吵得凶？ 呵呵，那是因为太子没有选他们家的人，所以他们才吵的凶的！ 太子要是选了他们家的人了，你看他们还吵吗？ 肯定端着笑脸去给监察司那位大算师说好话去了吧！ 真以为一个个的多清高，多为朝廷着想呢！ 其实只是一群争吃争穿的臭无赖罢了！”梁夫人非常不客气的说道。 梁尚书…… “夫人慎言，那都是朝廷的股肱之臣……” “我呸！还股肱之臣呢！要是股肱之臣的话还能和陛下和太子对着干吗？ 这事情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陛下和太子允许的。 就这，他们还要吵？这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他们要显示自己多能耐吗？ 陛下和太子都允许的事情……老爷您不会想不通吧！ 好，朝廷的大事我们不管，也管不了。 我是一介女流，我只想我的儿女好好的。 老爷，您想想看，您就不想家里出一个叶大算师那样的女子？ 我知道，现在看叶大算师不顺眼的都是你们这群老爷们。 为什么看人家不顺眼？还不是不如人家吗？ 我们这些女人可都是羡慕的紧呢！ 我告诉你啊，我家女儿要是能进监察司，我肯定去报恩寺烧香。 谁要是敢阻拦我家闺女进监察司，我带着一家老小坐在他家门口骂。 你们当官是为了什么？ 要是说你们都像沈相那样，为民做主，为民考虑的，那我没话讲。 你们朝堂上大多数人不都是为了光宗耀祖，扒拉家里多出几个当官的吗？ 老爷，你想清楚啊！ 老尚书当年是怎么和您讲的。 不管是哪个部，都要忠于陛下的意思，不要想着逼着陛下去改变什么。 您能做到尚书这个位置，不就是因为从来不和陛下太子做对吗？ 您再想想，要是我们府里也出个像那位叶大算师一样的人呢！ 这得是多光荣的事情啊！”梁夫人苦口婆心的劝道。 梁尚书心头一凛。 要是他们府里也出了一个像是叶大算师一样的人…… “夫人，那您是后日进宫？”梁尚书突然看向梁夫人。 “对！后日进宫！老爷，这事情您可别往外面漏了。 我怕别人家也想着这好事。 京里比我们府里有后台的人家多的是！ 现在不管是陛下还是太子都不会轻易抬人进宫的，女孩子要想飞上枝头变凤凰是不能呢！ 现在好不容易给女子提供一条出人头地的路，我可要给女儿抓住了。 好了，你想想到时候怎么替叶大算师说话吧！ 我去看看我那马上有六品官职的女儿去……” 第567章 有人替吵架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叶辞书给太子提供了四个萝卜坑。 十二爷知道后，第一时间就问，“有没有皇甫家的？” “没有！礼部的，刑部的，户部的，另外还有一个是理藩院的。 没有皇甫家的！ 总之，都是善于和人吵架，也不怕和人吵架的。 你家的叶四小姐厉害啊，找的都是硬茬子。 有正六品官职的位置在那吊着，这几家想不下狠劲都不行。 我都能想到那一日朝堂上有多热闹了。”太子叹道。 十二爷觉得有点可惜。 要是有皇甫家的就好了，到时候就又有人要领叶四小姐的情了。 自己也可以非常骄傲的和祖父祖母说，看，我找的人不错吧！一有好事都想着皇甫家。 现在…… 自己一样可以和祖父祖母炫耀。 叶四小姐这是拿皇甫家当自己人，是非常看重皇甫家。 觉得皇甫家不用靠这些特殊手段去办差，皇甫家的人个个都行得端，坐得正…… 不过没有也好，正好说明叶四小姐一心只为公，没有徇私…… “她也是为了大渝着想。 监察署一设立，那得省多少事情啊！ 还有，叶四小姐自己能得到什么好处吗？ 好处没得到，还要背一身的骂名。 陛下也真是的，有点抠搜的！ 叶家为朝堂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又是出钱又是出力，还要背后被人家骂做是奸商。 最后只给叶四小姐升了个一级，才从四品！ 多升一级正四品多好听啊!”十二爷还在为叶辞书抱不平。 太子非常无语! “从四品还嫌低啊！你想想，朝堂上多少人是卡在了正五品这一步。 五品官往四品官升有多难你知道吗？ 还有，以前大渝官职升的最快的是沈相吧！ 但沈相的从六品到从四品，那也花了三年的时间。 叶四小姐从六品到从四品有三年时间吗？还没有三年吧！才两年多一点。”太子气道。 十二爷不说话了。 好一会儿，他才问道。 “哪日会宣布监察署招录的要求？” “下次大朝会！叶四小姐会上朝，到时候她会呈上折子，怎么？那天你不打算去吗？ 还是说还打算扮成小太监躲在一旁偷看。”太子笑问。 十二爷忙摇头。 “去！那必须得去！都知道那天朝堂上肯定会吵架，那必须要去看看啊！ 说不定，到时候我还能帮上两句呢！” 太子拍了拍十二爷的肩膀。 “那一日，你看戏就行。 吵架肯定是轮不到你的，即使那些老家伙吵不赢。 还有叶四小姐自己呢！ 她那嘴皮子……你还担心什么？你和她吵，她能说得你至少十天闭门不出！ 少担心了！担心担心该操心的事情。 比如母后什么时候给你们赐婚，这才是你最该担心的事情。”太子笑道。 十二爷想了想，也是，论吵架，叶四小姐不输任何人。 更何况这次还有这么多的帮手呢！ 想到这，十二爷更加佩服叶四小姐了！ 就一个萝卜坑事情，就能解决这么多事情，这是什么脑子才能想出这样的办法出来啊！ 嘿嘿，这么聪明的人将来是我家的。 不过太子说得对，赐婚的事情该抓紧了，祖母和叶老太太都接触那么多次了，也该熟悉的差不多了！ 也该走到下一步议亲了吧…… …… 春不晚内，平宁公主正在陪着沈默默看着大渝各地春不晚送来的消息。 驸马连千里抱着孩子在一旁。 沈默默说着叶辞书已经找好了吵架帮手的事情。 平宁公主笑了好一会儿。 “辞姐儿总是能想出好办法来。 当有人成为和你有一样的利益的时候，那他将会成为你最好的帮手。 这些利益共同者越来越多的时候，朝堂上反对的人也就会越来越少了。 慢慢的，这股力量也将会成为朝堂上越来越大的一股力量。 以后……女子在朝堂上立足将不会只有辞姐儿一个了。”平宁公主笑着说道。 沈默默嗯了一声。 “辞姐儿不容易！但辞姐儿非常聪明！ 便宜表哥了！”沈默默说道。 平宁公主也点了点头。 “对！十二那个家伙捡了个宝！” 一旁的驸马一边拍着怀里的儿子一边打趣沈默默。 “默默，你什么时候也捡个宝回来！” 沈默默哼了一声。 “父亲，你哄你的孩子去吧！我什么时候捡到宝贝了，肯定第一时间通知您！” 晃着手里孩子的连千里…… …… 七月初一这天，是大渝朝堂的大朝会。 天还没亮，叶辞书就早早起床了，寒酥和秋露就伺候着叶辞书洗漱。 穿上新做的从四品监察司朝服，将一头秀发束了起来，叶辞书看着铜镜中的自己。 女孩儿的娇媚减少了很多，身上多了一丝英气。 今天将会又是一个战场，但这次自己有了同盟，虽然是利益上的，但至少在目前要做的事情上，关系是坚不可摧的。 “四妹妹，要不今日我也跟着老狐狸上朝吧！ 有老狐狸挡着，别人不会说什么的。 要是有人和你吵起来，我还可以帮上你。”叶秀书还是有点不放心。 叶辞书笑着摇摇头。 “放心吧！今天吵架还轮不到我上场。 有人会铆足劲替我吵架的！” “真的？”叶秀书还是不信。 朝堂上那些人看不惯四妹妹不是一天两天了，今天抓住机会，还不得往死里骂四妹妹啊！ 叶辞书拉着叶秀书的手说了两句话。 “要是有人这时候要是有人把我们姐妹俩的差事给抢了，你说祖母会怎么做？” “搬着板凳带着一家老小堵着那家的门口骂上个三天三夜！”叶秀书脱口而出。 叶辞书嘿嘿笑了笑。 “今天的朝堂上会有很多像祖母的朝臣！” …… 第568章 你张嘴就大不祥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大渝的官员们又一次看到了那位他们不想看到的监察司的那个大算师。 叶辞书依旧目不斜视的走到上次自己站的那个位置站好。 环视了一下四周，叶辞书一眼就看到被百官围着的沈相。 她赶紧冲着沈相远远的揖了一礼。 沈相也笑着摸摸胡子冲着叶辞书点了点头。 随后叶辞书又看到了站在刑部尚书后面的卫千临。 两人都默契的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没有太大的动作。 叶辞书想的是，今日自己来肯定要和人吵架的，不适合跟卫千临打招呼。 卫千临想的是，叶大算师只要上朝了，那就肯定会和人吵架，那自己现在最好远着一点。 这样等会儿吵起来的时候，自己才能让人感觉不偏不倚的帮着说上两句话。 百官们呢，除了那几个已经知道是什么事情的几人，一个个心头都是突突的跳。 她来干什么？ 左海的事情不是已经了结了吗？该杀的已经杀了，该赏的也都赏了。 她刚升了从四品，难道不应该好好在监察司待着吗？ 这时候来…… 这又是想查谁的账啊！ 那四个已经得了太子消息的大人都装作不经意的看了叶辞书一眼。 这时候来，应该就是太子说的那件事情了吧！ 他们的心里是又激动又忐忑。 这两天他们想的挺多的，虽然说他们也不支持女子入朝为官。 但要是那入朝的女官是自家的，那还是可以的。 想想，要是自己家里也出了一个像是叶算师这样的从四品女官，还是专门查百官账的，他们的列祖列宗也会高兴的吧！ 其实都不用是从四品，就是正六品那都是烧高香。 状元郎刚入朝也才是正六品而已…… 想到这，这几位大人立刻都挺直了腰板，准备等会的时候一定据理力争。 他们可不是为了自家的孩子谋官的，他们是为了大渝选拔适合进监察司的人才…… 很快，太子也到了。 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叶辞书，再看了看还是被萧武帝安排穿了太监服站在一处隐蔽位置的十二爷。 太子也站直了身体。 今天的朝会应该会很热闹，很有看头的。 时辰已到，萧武帝迈着步子进了朝堂，坐到了御座上…… 紧接着，众臣参拜，大呼万岁…… 叶辞书没有急着开口，而是等沈相，还有其他各部的大人们把该汇报的事情都汇报了。 一直到朝堂上没有人再站出来汇报工作了，大家都看着她了，她才不紧不慢的走了出来。 “叶卿今日上朝是有要事要禀告了？”萧武帝笑着问道。 叶辞书赶紧从袖子里把写了几天的折子拿了出来高举过头顶。 “臣有本奏！” ”所奏何事？“萧武帝故意问道。 叶辞书这才略微将腰直起了一点，但依旧将手里的折子高举过头顶。 “臣得陛下信任，着手组建大渝各个府城监察署事宜。 现将所需人员统计如下，共需招录人员一百二十八人。 招录的条件和要求微臣已经全部都写在折子里了，敬请陛下御览。”叶辞书恭敬的说道。 萧武帝一挥手，胡周全立刻迈着小碎步来把叶辞书的折子接了过去。 打开折子看了一眼，第一条就是招录人员一百二十八人，京城监察司八名。 下面第一批的十二个府城，每个府城十名人员。 最重要的是，叶辞书写的很清楚，京城监察司八名官员，不从翰林院调用，采用考试的方式从京城公开招录。 而且，不管是京城的八个人，还是下面的一百二十人，都是男女名额各占一半。 就这一条，就把朝堂上的百官都吓了一跳。 一百二十八人，里面有一半是女子…… 之前平宁公主主持的那次招录，也只不过只有十个女子，最后还只录用了三人而已。 这个叶算师一上来就搞这么大，一下子就要招录六十四名女子…… 朝堂不知道内里弯弯绕的官员们心里都是一股怒火。 他们不反对在各地建立监察署，也不反对招录人员。 但这个前提是招录的人员要是男子…… 今天这个叶家女子提出的这些事情，他们坚决不能答应！ 要是答应的话，他们这些人也就不用在朝廷上待着了…… 再看看已经开始小声议论的众位官员，那些人心里立刻有信心了。 众志成城，他们只要拧成一股绳，一定会让陛下否了这个提议的…… “陛下……”吏部的一个老大人颤巍巍的刚想站出来。 萧武帝却是一抬手，示意那个老大人不要说话。 “叶卿，内府的监察司招录八人，这八人都是什么职务呢？需要这么多人吗？”萧武帝问道。 叶辞书赶紧又是躬身行礼。 “回禀陛下，因十二府城设立监察署事务繁多，监察司这边必定要有人对监察署实时监管。 按照监察司当初设立的架构，理应有四位少使，四位主事，两位少卿。 现下监察司少使，主事之位都有俱都空缺。 少使招收女子，是要处理监察司内务，要和皇宫内府时常来往，所有女子的身份更加便宜。 主事招收男子，是因为主事要负责监察司对外事务，包括和商行以及其他部门的来往事宜，所以男子的身份要便宜一点。”叶辞书不紧不慢的说道。 萧武帝点点头，这才看向刚刚迈出来准备反驳的那位老大人。 “李卿，你刚刚要说什么的，现在可以说了。” 那位老大人赶紧冲着萧武帝行了一礼。 “陛下，万万不可啊！女子入朝堂乃是大不祥啊……” 这个老大人的话还没说完，刑部尚书立刻就站了出来。 “李大人，你怎么张嘴就大不祥呢！ 什么叫做女子入朝堂大不祥啊？ 你是天天不想着大渝好，天天巴望着大渝三灾八难的是不是？ 动不动就把大不祥挂在嘴上。 来，你说说看，现在大渝的朝堂上也有女子了，大渝哪里不祥了？ 是天降警示了，还是哪个菩萨给你托梦了！”刑部尚书咄咄逼人。 已经准备站出来的卫千临愣愣的看着自己的上司。 自己大人平时不是最不爱在朝堂上和人辩论的吗？ 不管什么事情他都是依照大渝律法…… 现在…… 叶辞书也有点吃惊，这是一上来就出个炸啊！ 人家刚出了李大人这一对三，刑部尚书这边嘣的一下把自己当炸弹甩出来了…… 很快，朝堂上就热闹起来了。 萧武帝也笑眯眯的斜靠在御座上。 朝堂上好久没这么吵过了。 上次这么吵的时候，还是十多年前吧！真怀念这个场景啊！ 第569章 菜市场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叶辞书有点傻眼。 她看着眼前的场景，有点不敢相信。 这就是大渝的朝堂？这就是大渝那些所谓饱读诗书，学富五车，引经据典都可以追溯到三皇五帝的大渝百官？ 这吵架……不对，应该是辩论的架势和菜市场里吵架的大爷大妈们没什么差别嘛！ 菜市场吵架？超市大减价有人没排队？或者说你家晒谷子过了线占了我家的晒谷场了？ 反正就是乱糟糟的，谁都要插一嘴，谁都要指责对方两句…… 要是让外面的百姓们看到了，肯定会惊掉下巴的…… 萧武帝也没想到，这怎么战场一下子就扩大到整个朝堂了。 现在明显是所有官员都参与了啊！ 不行，自己得往下坐一点，这样能看的清楚一点。 更关键的是，万一大家吵着吵着上头了，要是动手了，自己也能看清楚是谁先动的手啊！ 到时候也好拉架啊！ 萧武帝只朝身边的胡周全看了一眼，胡周全立刻明白什么意思了！ 他赶忙示意小太监抬了张椅子过来，朝御座下面的位置一放，然后请了萧武帝过去坐着。 太子呢，也是第一次见全员参与的辩论。 他也是愣了一下，然后就往前面挪了两步，挪到了萧武帝身边的位置站着了。 这里看的更清楚一点…… 不是，这个位置能更好的保护他的父皇。 万一官员们吵架吵上头了，打起来了，扔官帽和靴子的时候不小心砸到父皇怎么办？ 自己要在这里护着父皇！ 叶辞书还是站在原地，她的周围已经没有人了，所有人都聚在一起嚷嚷了起来。 她看的正入迷了，冷不丁她的衣袖被人拽了一下。 叶辞书回头一看，却是穿着太监服的十二爷。 只见十二爷冲着叶辞书眨了下眼睛，然后往她手里塞了个荷包…… “有的吵呢！你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十二爷小声说道。 叶辞书摸着小荷包，趁人不注意瞄了一眼。 里面软糯的绿豆桂花糕…… 快速拈出一块塞到了嘴里，叶辞书继续看着朝臣们吵架。 十二爷嘿嘿一笑，又冲着太子那边扬了扬下巴，转身就要走。 “你不在这看？”叶辞书小声问道。 “不了！我不擅长吵架，我怕等会有人把我扯进去，我忍不住会揍他！ 我在后面看也是一样的！ 你再等两日，很快有消息了！”十二爷说了这两句没头没脑的话之后转身就跑到原来的地方了。 一直看着这边的太子气的牙痒痒的。 表哥见色忘弟，他也没用早膳，现在肚子也有点饿…… 又往嘴里塞了一块绿豆桂花糕，叶辞书感觉精神百倍。 她往后面站了站，继续津津有味的看着朝堂上的这些朝臣们吵架…… 太有意思了，以后可别说什么泼妇骂街了，这些朝臣对骂一点都不输泼妇骂街，甚至隐隐还有超过的架势…… …… 朝堂上的局势越来越热烈了。 即使是参与战局的那些官员们也没想到战场会这么大。 从一开始的刑部尚书和吏部的李大人对上了之后，这形势就控制不住了。 李大人没想到第一个跑出来怼自己的是刑部尚书。 他一时有点语塞，不知道该怎么说！ 论级别，他只是正五品，刑部尚书可是二品大员啊！ “怎么？说不出来了！不要总是把那些没根据的话挂在嘴边。 叶大人那是为大渝选拔人才。 不管是男子还是女子，只要能为大渝办事就行了啊！”刑部尚书继续怼李大人。 李大人不敢对上刑部尚书，但有的是人敢对上啊！ 翰林院的那个大学士立刻就站了出来。 “齐大人，话可不能这么说。 阴阳有别，各司其职，阴阳混乱，本就是大道所不容之事。 女子本就不应站在朝堂之上，纵观前朝，牝鸡司晨之事不可在大渝发生。” 刑部尚书呵呵一声，立刻就又怼了上去。 “呦呦呦！还纵观前朝？ 你是前朝的官吗！你看看你，你拿着大渝的俸禄，说着前朝的事情，我怎么感觉你的行为比牝鸡司晨更可恶呢？ 还有，不要和我说什么前朝如何如何？ 前朝没用女子，不是一样灭国了？ 我只认一件事，那就是大渝律法上没有这条规定，那就是可以的。 其他的……免谈！” 刑部尚书的战力非常强，他知道，只要他表现好了，自己的小闺女就能进监察司当个六品的少使。 多好的机会啊，他可不能让这群老家伙给毁了！ 翰林院大学士…… “话不可这么说，太祖立国……”工部的一个人突然站了出来。 只是还没等他话说完呢，礼部尚书又站了出来。 “太祖立国又怎么了？太祖以战立国，以孝治国！哪点错了？ 太祖说了不让女子入朝为官了吗？ 不要动不动把太祖给抬出来，陛下还在这呢，你老是说太祖，这是把陛下放在何地? 你要抬啊，抬你自家祖宗去！”礼部尚书不客气的说道。 礼部尚书加入战局，这让所有人都没想到。 按理说礼部尚书从礼法的角度来讲，是最有发言权的。 但他应该站在翰林院和吏部那一边啊！ 怎么现在一看，却成了刑部尚书和监察司把一边的了？ 礼部已经准备摩拳擦掌的两个侍郎有点不确定了。 他们到底应该站在哪一边啊…… 很快，户部的安尚书和理藩院的吴院使也加入了战局。 同样的，他们也都站在了刑部尚书和叶辞书这一边…… 场面越来越乱了。 卫千临看了看，还是决定也加入战局。 没办法，他的上司刑部尚书都加入战局了，他能在一旁干看着吗？ 肯定不行啊！以后还想不想进步了啊！ 卫千临立刻站到了刑部尚书后面，开始引经据典的帮着被围攻的刑部尚书解围…… 叶辞书偷瞄了一眼萧武帝。 呵呵，他手上已经端了一杯茶了，好像看的更开心了…… 第570章 乾坤独断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其实，开始的时候，不管是刑部尚书还是礼部尚书他们，都没想吵的这么厉害。 他们开始只是想做做样子，表明一下态度就行。 朝堂上，大家的政见不合太正常了。 偶尔吵上几句，也不伤和气，下朝了后还是可以勾肩搭背的去喝茶的…… 但这只要一开始吵了，那情况就不是他们能控制的了。 翰林院的人一看一向不怎么参与这些事情的礼部尚书居然站在了对面，一下子就急了。 这言语间说的话就不怎么好听。 那意思就是你身为礼部尚书居然为一介商户之女说话，简直是有辱斯文…… 礼部尚书是什么人？ 肚子里都是学问，平时不怎么开口那是他不屑于开口。 觉得有些话让下面的人去说更好。 但现在…… 礼部尚书已经不觉得这是自己女儿的事情了。 他非常生气！ 怎么？就你们会吵架啊，老子就不会吗？老子要是真的吵起来了，你们谁都不是对手。 你们这是在挑战我在礼法上的地位。 于是，礼部尚书立刻引经据典的把翰林院的人骂了一通。 其用词这刻薄差点把翰林院的那群老家伙们给气的当场升天。 行尸走肉，碌碌无为，混吃等死，尸位素餐…… 礼部尚书甚至还拿军队里巡逻的犬只来映衬翰林院的不作为。 这一下，可让翰林院所有人都把怒火对准了礼部尚书。 礼部来上朝的那些官员一见，自家的上司被围攻了，这还了得？ 不管是左侍郎还是右侍郎，再或者是员外郎，立刻也都加入战局，声援自家上司。 他们不是傻子，这个时候自家上司突然反水了，那肯定是知道了一些消息啊！ 比如说这是陛下的意思…… 陛下的意思能违抗吗？ 肯定不能！ 所以，帮上司那就是在遵循陛下的意思。 遵循了陛下的意思，那就是在为自己的前途添砖加瓦…… 就这样，刑部，礼部，户部，工部，吏部，大理寺，督察院纷纷加入战局。 一向中立的御史台呢，见大家吵的比自己参人的时候还厉害，赶忙去拉架。 一会儿拉拉这边，一会儿拉拉那边的。 看着绝对是不偏不倚的！ 甚至在吵了一会儿之后，刑部尚书都上升到人身攻击了。 “哎呦，李大人，你怎么好意思的啊！ 你家日子好过了，那就是你的功劳。 你家日子不好过了，那就是你那个妻子不好造成的。 你脸怎么就那么大呢！ 你怎么不从你自身找原因呢！ 你家日子不好过，和家里的女人无关，完全就是你挣得少的原因。 不要什么事情都往女人身上推！ 男人最无能的事情就是把女人推出来挡枪。 你这么反对是因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你家的男人都不行，没出息，念书都念不过家里的女孩子。 你觉得面子上过不去，这才贬低女子的吧！ 说到底，不还是你和你家的男子都不行吗？ 李大人，你到底行不行啊！”刑部尚书挣脱拦着他不让他上手的卫千临凑了过去。 “你……你满口胡言！”李大人的手都在哆嗦。 “我满口胡言什么了？怎么了？说不过我就说我满口胡言了。 你家男人要是行的话，你会担心女子入朝吗？ 无非就是你家的男子都不行，怕女子抢了原本就不属于他们的位置。 与其在这里大放厥词，不如回家让家里的男儿好好读书，不当那混吃等死之人。 你看看我们的卫大人，他会担心女子和自己抢官职吗？ 不会！ 因为我们的卫大人很强，样样拿得出手，所以人家不担心。 千临，我说的对不对？”刑部尚书立刻把身后的卫千临拽了出来。 卫千临…… 他肯定不怕啊！ 女子里也有很多人很优秀的，不止是朝堂上的叶大算师，还有郡主，也是不逊儿郎的…… 大家要能同朝共事，那大渝才是往前走了一大步呢！ “大人说的极是！”卫千临赶紧拉着刑部尚书往后面挪了两步。 那个老头看着要昏过去了，可不能让大人沾到边，别到时候把责任推到自家大人身上了…… 眼看着局势愈发不可收拾。 有人已经准备脱靴子丢官帽了，萧武帝这时候才将手里的茶杯放到胡周全手里。 胡周全立刻明白什么意思了。 好了，热闹看完了，该办正事了！ “放肆！吵吵嚷嚷成何体统！”胡周全尖细的嗓音立刻在大殿里响了起来。 原本吵嚷的朝堂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大家扭头一看，看到了已经坐到了御座下的萧武帝和他身旁的太子。 叶辞书惊讶的看着大家突然噤声，然后迅速找到原本的位置上。 那动作快的就像是刚刚的吵闹是在做梦一样。 萧武帝起身走回到御座上坐了下来。 他看了看大家，先是没有说话。 刚刚吵架的人心里都是惴惴的! 刑部尚书和礼部尚书担心刚刚是不是没发挥好，让陛下和太子不满意了。 其他人呢，也在回想，刚刚吵上头了，有没有说什么大不敬的话。 比如说牵扯到那位沈老夫人，皇后，还有那些公主们…… “陛下恕罪！”所有人都躬身请罪。 “爱卿们都没有错！言之有物，都是为大渝着想的。 但朕觉得梁尚书他们说的更有道理。 招录女子为官本就是为了大渝选拔人才。 既是人才，又为何要分男女呢！ 叶卿！这是你们监察司的事情，你一定要好好计划该怎么选拔出好的人才出来。 这事情就这么定了！ 众爱卿就不要再吵了！ 交流一下心得就行了，不要吵的这么凶嘛！以后要注意啊，政见不合可以，但可不能动手啊！ 退朝！”萧武帝说完就起身背手离开了朝堂。 众臣先是一愣，然后赶紧恭送萧武帝。 叶辞书还是不相信，她一句话都没来的说，这事情就成了！ 朝臣们也是愣了会儿。 这架到底是吵的值还是不值呢…… 是不是白吵了呢！ 第571章 后知后觉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朝堂上的事情原本吵完了就是吵完了。 但这次的事情因为吵的有点大，很多人心里都不服气。 即使过去了十天时间了，参与了那场吵架的人心里还都忿忿不平。 他们总觉得自己没有发挥好。 没有以碾压的态势将对方按在地上摩擦。 要是给个机会的话，他们一定会好好发挥，说的对方没有还嘴之力的。 要是萧武帝再开一个赛场的话，他们一定好好发挥，做好充足准备，力求一招就让对面告饶投降！ 但现在萧武帝不提这个事情，他们也没办法再提这个事情。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联合大家一起上折子…… 就在翰林院那边联合了一些朝臣准备联合上个折子，让萧武帝撤回准许招录女子的决定的时候，一个消息公布了出来。 监察司在京城招录人员的公告已经贴出来了，听说好多人都去报名了。 “大人，小的打听过了，礼部尚书的家小姐，刑部尚书家的小姐，还有户部尚书家的孙女，理藩院院使的侄女。 她们都报名了！ 已经在初步入选的名单里了。”打听消息的庶吉士立刻和翰林院这边汇报。 原本在想着折子该怎么写的翰林院的大学士哼了一声。 “这不是正常吗？ 那日在朝会上吵的那么凶，都快要和我们打起来了。 现在公示出了，他们家里的人要是不去报名的话，这不是在打自己的脸吗？ 看着吧！陛下肯定不会录用朝臣官员家的子女的。”翰林院大学士非常自信。 “大人，这有点不对劲！我总觉得那些人这次有点反常。”打听消息的人还是觉得这里面有猫腻。 “有何反常的！不就是他们按照陛下的意思来做事情了吗？ 前些日子因为福亲王府和皇商叶家的事情，有些人站错队了呗！ 他们现在是要拼命博得陛下和太子的好感。 一个个都是软骨头，没有骨气！”翰林院大学士依旧是一脸的不屑。 其他人什么都没说，继续和大学士讨论折子该怎么写…… 又过了两日，经过考试之后，监察司招录的人员名单公布。 监察司新招录的四个主事都是京城人氏。 有普通商户家的，有个还是秀才，另外两个是已经考了三年，但看着也考不过会试的举子…… 他们想着，另辟蹊径好像也是不错的路子。 看，靠着这些年给人家当夫子还有算账的能力，居然进了内府的监察司了…… 更让人意外的是监察司新招录的四个少使。 清一色的女子不说，身份还都尊贵。 礼部尚书和刑部尚书家的小姐，户部尚书家的孙女，理藩院院使的侄女，哪个不是千金小姐啊！ 大家都议论了一会儿。 当然，只是议论！ 即使心里再有疑惑，他们也都会自己想明白的。 这么大张旗鼓的招录，肯定是陛下允许的。 再看看这些小姐的身份，哪家不是勋贵啊！那就是说朝堂上的大人们也都是同意的。 所以，他们老百姓能有什么意见？ 再说了，当初招录报名的时候，京城的百姓们都看到告示了。 即使知道要招收四名女子，大家也都没放在心上。 一来，大家都抱着观望的态度。 二来也是觉得自家的女孩子八成过不了考试，这才没让家里的女孩子报名。 现在一看，有点后悔了！ 那几个被录取的好像也不比自家闺女强什么啊！ …… 翰林院大学士已经把润色好的折子给撕了。 他呆坐在椅子上，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大人，要不要参他们几个？我说为什么他们闹的那么凶呢！ 原来都是为自家考虑啊！ 他们这是以权谋私，不为大渝的社稷考虑，这是误国……” “你闭嘴！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你有证据吗？”大学士怒问。 手下人一愣。 “这……这招录的结果不就是证据吗？” “呵呵！人家要是说这是他们的孩子自己考出来的呢！ 或者说陛下和太子觉得他们识时务，能顺着他们的意思，赏他们的呢！ 这话……可就是由着人家说啊！ 这时候不管我们说什么，最后都可能被斥责，你知道吗？”翰林院大学士怒斥。 这个庶吉士不说话了。 翰林院大学士看着眼前被撕了的奏折，整个人的精气神一下子就没有了。 他折腾什么啊！ 原来翰林院有四个大学士的，有三个因为在朝堂上说错话，不被允许上朝了。 只剩下他还能站在朝堂上。 现在看来……不去上朝也是对的，他们这些搞学识的在朝堂上怎么能玩的过六部的人呢！ 一直以来，他一直以为在这件事上，礼部肯定是和翰林院站在一起的。 没想到…… “罢了罢了！以后我们还是在翰林院不要掺和这些事情了。 朝堂上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翰林院做主了？ 我们还是安分的在翰林院里研究学问，安心养老吧！”翰林院仅存的一个能上朝的大学士也失了斗志。 当晚，这个大学士回家后，刚一进门就被妻子用鞋子砸了一下。 “你还有脸回来，为了你那几个不争气的庶子，生生断了我亲闺女的前程。 我们的女儿要学识有学识，要能力有能力。 哪点比那些入选的小姐们差啊！ 就是因为你得罪了那些官员，得罪了陛下和太子，这才耽误了女儿的前程的……” …… 至此，监察署在各地招录人员的事情终于落实了下去。 没有人再质疑什么，都默默的看着各地府城准备着招录监察署人员的事情。 叶辞书呢，也彻底的松了一口气。 最难的开头过去了，下面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 半个月后，各地的府城都传来了消息，招录事情进行的很顺利，所有人员招录完毕。 萧武帝当即又下令，让各地监察署招录的人员都进京。 进入京城后，还是和叶辞书他们那一批一样，进入内府学习一个月。 至于学习哪些内容，由暂代监察司卿的叶辞书决定。 所有人都看向这个还不到二十的年轻女子。 她出身皇商之家，能担得起这个重任吗？ 下面的那些人会服气她吗？ 就在大家准备看戏的时候，皇宫里两道旨意送到了叶家。 一道是萧武帝的，另一道是皇后的谕旨…… 第572章 赐婚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萧武帝的圣旨还是升职的圣旨。 圣旨是内容很简单，就是两句话。 鉴于叶辞书在组建府城监察署差事中的辛劳付出，擢升叶辞书为正四品监察司卿。 刚代理了监察司卿一职只有一个月的叶辞书愣了好半天。 这么快就转正了啊！ 按照规矩，难道不应该是在所有的监察署都建立好了，并且还做出了一定成绩的时候才把自己转正吗？ 祖母说过，大渝朝堂上的官员品阶越高，朝上升的难度就越大。 那怎么自己这里这么快就到正四品了？ 直到第二道旨意宣读的时候，叶辞书才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第二道旨意是皇后的赐婚谕旨。 叶氏之女辞书姿容秀丽，德性贞淑，才情出众，今特赐婚于安邦侯皇甫少御，以结秦晋之好。 望尔等婚后以家国为重，相敬如宾，共筑家国和谐之基石。 择良辰吉日，行大婚之礼，以诏天下…… 两道旨意一起送到了叶家，一下子就把叶家推到了京城最热的话题上。 “别人都说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才是人生得意之事。 叶家的这位四小姐……是真不简单啊！ 大渝第一位能上朝堂的正四品女官。 手握监察六部和大渝所有商户账务的监察司，这可是大渝的头一份啊！” “嗯，虽说是皇商之女，但现在的身份倒也是能配得上皇甫家的十二公子了。 和安邦侯还真的是天作之合呢！” “哎，但是出身皇商之家，终究还是会有所连累的。” “连累什么？ 你们还不知道啊！早在赐婚之前，这位叶四小姐所在的二房已经从叶家分出来了。 我估计啊，这事情肯定是在叶家的那位三少爷中了探花之后就开始准备了。” 大家一听，好像也在情理之中。 商户家有了走上仕途的有出息的孩子，还是分出来比较好…… “原本该担心监察司藏龙卧虎，新进的那四位少使都有身份有背景。 这位叶大算师八成要受那些小姐们的刁难呢！ 现在一看，这压根就不可能发生啊！” “哎呀，你太小看那位叶四小姐了。 人家那是天南海北都走过的，办的都是抄家砍人脑袋的大事情，能把那几个小姐放在眼里？” “嗯，大渝现在变天了，以前哪敢想女子能站在朝堂上啊！” …… 接到两道圣旨的叶家一片欢声笑语。 叶老太太还是大手一挥，赏了下人们三个月的月银。 卫姨娘和兰姨娘两人都被这消息吓傻了。 特别是卫姨娘，更是不敢相信，拉着兰姨娘非得让兰姨娘掐掐她。 “兰姐姐，你使劲掐下我，我看疼不疼！我总觉得是在做梦！” 兰姨娘可不敢掐卫姨娘。 “你自己掐一下觉得疼就好了啊！”兰姨娘立刻拒绝。 卫姨娘都要哭出来了。 “我掐了啊！是有点疼！ 但是就是疼了我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我家辞姐儿是侯爷夫人了？ 还算是皇后娘娘的……侄媳妇了？”卫姨娘还是不敢相信这一切。 兰姨娘赶紧将又哭又笑的卫姨娘拉到一边。 “卫妹妹，你一切都是真的，但你现在赶紧将眼泪擦擦。 你忘了夫人和我们说的了？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要冷静，切忌大悲大喜的。 现在辞姐儿身份贵重，你更不能出错了。”兰姨娘劝着卫姨娘。 卫姨娘忙点头，然后将脸上的眼泪擦干净。 对，女儿现在不止是侯府的夫人，还是大渝第一个正四品能上朝堂的女官！ 她不能给女儿丢脸！ “嗯，兰姐姐，走，我们去收拾库房去。 来的时候我带了不少东西过来，我去整理一下，到时候都给辞姐儿当嫁妆。” “好，我也去找找看，也找出一些合适的东西准备给辞姐儿当添妆。 辞姐儿嫁妆丰厚一点，以后腰板也硬。” …… 皇后宣了叶辞书进宫。 叶辞书进宫之后才发现皇后宫里，还有十二爷在。 “早就该给你们俩赐婚的！ 但本宫想着，赐婚不是小事，要慢慢来，这才耽误了这么长的时间。 原本想等太子大婚之后再给你们俩赐婚的。 结果十二倒是等不了了，非说今年的日子比明年好，一定要在今年就把婚事定下来。 来，这是本宫送你们俩的，先拿着吧！ 等日子定下来了，本宫再给你们添妆！” 皇后刚说完，她身边的大宫女就端出来一个锦盒。 锦盒里是一对玉佩。 即使身在叶家的叶辞书见惯了好东西了，在看到这一对玉佩的时候也是移不开眼。 好玉！难得的好玉！ “这东西看着平常，但却是本宫陪陛下去北地御驾亲征的时候得到的。 那是一块好大的原石。 本宫带回来之后，让内府取了料子雕了五对玉佩。 一对龙佩，一对凤佩，一对貔貅玉佩，一对金蟾玉佩，还有一对麒麟玉佩。 那对龙佩在给太子赐婚的时候，给了太子和子歆了。 凤佩呢，被熙宁要过去了。 这对貔貅玉佩给你们俩，希望你们俩守住大渝的财。 还有两对……麒麟玉佩给麒麟儿，金蟾玉佩给默默。 能把这些玉佩都送出去啊！本宫的心事就少了一大半了！”皇后笑着说道。 叶辞书赶紧躬身谢恩。 十二爷却上前把一对玉佩拿了过来，自己留下了一块，另一块塞到了叶辞书手里。 “姑母，那成婚的日子……”十二爷笑着看向皇后。 皇后瞪了她一眼。 “你急什么啊！钦天监那边说过了，会在明年上半年的时候择个好日子的。 你们俩是本宫赐婚，他们肯定重视。 另外，该走什么流程，按照什么规矩，都有内府的人去忙活。 你们两家只要按照内府的要求去准备就行！ 在这期间，你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陛下说了。 即使是成亲之后，辞姐儿也是照常去监察司当差。 府里的事情让十二去忙活就行。”皇后说道。 十二爷…… 姑母的意思是以后府里是女主外，男主内吗？ 其实只要是叶四小姐，好像也不是不行…… 第573章 你后悔也没用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从皇后的宫里出来后，十二爷和叶辞书并肩走在一起。 十二爷心情很好，恨不得和每一个路过的侍卫，宫女和太监打招呼。 脚步也放的很慢，恨不得是一步三挪了。 “祖父和祖母那里已经开始准备聘礼了。 祖母说了，以前祖父在北地攒了不少好东西，我父亲成亲的时候没要，现在都给我。 我自己也攒了不少，肯定会送出一份风光的聘礼的。”十二爷没话找话。 叶辞书看了他一眼，只嗯了一声。 祖母也说了，已经通知姑苏那边的老宅了，只要是好东西都往京里送。 另外，叶家在各地的商行也都开始采买了。 她的嫁妆肯定也不会少的好不好啊！ 十二爷也意识到自己好像班门弄斧了。 在皇商叶家面前显摆聘礼，好像有点太自以为是了…… “我就是这么一说，我现在总算是将心放下来一半了。 赐婚了，只要等着成婚就行！ 叶四小姐，你放心……”十二爷还想说点什么。 叶辞书却是郑重的点点头。 “我很放心！”叶辞书说道。 十二爷愣了下。 “你很放心？” 叶辞书再次点点头。 “对！我很放心！十二爷，你做的一切我都能看得到，我知道你这些日子一直都为这件事情忙着。 我也知道，你一直都想给我最好的。 所以，我很放心！ 即使，你什么都没有准备，只有你一个人，我也愿意。 你说过，你心悦我！我亦心悦你！这是我们说好的。 所以，我们以后只要一步步坚定的走下去就好了！”叶辞书认真说道。 十二爷听着叶辞书的话愣了好一会儿。 他感觉到脑子晕乎乎的，像是被烟花炸晕了一样。 从和叶四小姐表白之后，他就出了京城。 后来即使在左海碰头了，两人都没有再说那个话题，都把这个话题藏在了心里。 十二爷甚至有时候能感觉到，是不是叶四小姐认为自己是随口说说的…… 所以他才想着一回京就请皇后赐婚。 他想让叶四小姐心里能安定一点，也希望她明白，他真的不是随口说说，他是真的把她放在了心上…… 但刚刚叶四小姐却说，她很放心，她对自己很放心。 即使他什么都没有，她依旧愿意！ 十二爷一下子就想到了当初自己在江南杀了米亦宁，面临的会是被贬为庶人的危机。 但叶四小姐依旧不管不顾的从金陵奔赴京城，只为了替自己求情…… 其实，她那时候心里应该就有自己了吧！ “四小姐……”十二爷刚想再表白一下自己的心迹。 “你们俩磨磨蹭蹭的干嘛呢！ 刚刚就看到你们了，这步子慢的都要赶上蜗牛了！”刚从勤政殿出来的太子昂首阔步的往这边走过来了。 太子看着叶辞书依旧恭敬的冲着自己行了大礼，赶紧往边上避了一下。 “论关系，你可以是孤以后的表嫂。 这些礼……在朝堂上和公开的场合可以行，私下就免了吧！ 免得有人以后在我面前嘀咕。”太子笑着说道。 十二爷呵呵一声，正要怼回去。 太子却转身往皇后宫里走。 “孤还有事呢，明日再和你们说话。 福亲王那边托孤请母后派两个太医去给昌平看看病。” 十二爷和叶辞书都是一愣。 派太医给昌平看病？那位县主怎么了？ “怎么？你们不知道吗？ 昨个儿晚上昌平县主在宅子里和她夫君闹了起来。 她那个婆婆和昌平撕扯开了，伤了昌平的脸。 后来又一把火烧了昌平的宅子。 她自己回到自己的宅子后也一根绳子吊死了。”太子小声说道。 十二爷，叶辞书…… 苏孝生他妈死了？ …… 昨天皇后给叶辞书和十二爷赐婚的消息整个京城的人都议论了起来。 还在翰林院当着庶吉士的苏孝生也知道了这个消息。 他当初和叶辞书退婚的事情京城不少人都知道了。 大家在知道这个消息后肯定要在背后蛐蛐苏孝生。 当时看不上人家呢，现在人家却是他高攀不上的四品监察司卿了。 而苏孝生呢？还在原地踏步的当着他的庶吉士。 在翰林院如坐针毡的苏孝生实在忍受同僚们那意味深长的眼神了，就告了假回家去了。 谁知道，一回到家里，就看到了昌平县主在等着他回来呢！ “呦！夫君今日回来的倒是挺早啊！ 怎么？收到消息了？”昌平县主笑着问苏孝生。 苏孝生原不想搭理昌平县主，但昌平县主怎么会放苏孝生离开呢！ “怎么？心里难受？在听到叶家四小姐被赐婚给安邦侯了，心里不自在了？ 哎，说来叶四小姐也是命好啊！ 撇了你这个扫把星了，转头就能找到更好的了！ 人家这是不是有先见之明啊！”昌平县主让人拦住了苏孝生。 苏孝生的脸涨的通红，他狠狠的瞪了昌平县主一眼，转头就要挣脱小厮的阻拦往外面走。 昌平县主哼了一声，一抬手，就让人把苏孝生押了过来。 “怎么？现在有脾气了？说不得了？ 还是说……你现在后悔了？ 觉得你要是不和叶四小姐退婚，现在也许被赐婚的是你呢！ 你在叶家的帮扶之下，也能爬到四品大员的位置呢！ 可惜啊，你后悔也没用！”昌平县主拍着苏孝生的脸说道。 苏孝生努力挣扎。 “你放开我，我今日要去母亲那边，母亲今日身子不适。” “放心吧！我这个儿媳会替你尽到孝道的。 来人，把大人送到我房里绑起来。 另外，派个郎中去我那个婆母那里，给她老人家请个平安脉！”昌平县主冷笑着说道。 很快，苏孝生就被几个健壮的仆妇押到了昌平县主的房里，并被扒了外衣绑了起来。 随后，昌平县主就拿着一根鞭子慢慢走了进来…… 第574章 疯狂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昌平县主现在已经有点魔怔了。 她看着被绑了起来的只穿着里衣的苏孝生，将手里的鞭子扬了起来。 一鞭又一鞭的抽在了苏孝生的身上。 其实昌平县主的力道并不大，鞭子打在苏孝生身上虽然疼，但也没到不能容忍的程度。 但对苏孝生来说，这里面更多的是屈辱。 他觉得，他被昌平县主这样鞭打，是把他的尊严狠狠的踩在了脚上。 昌平县主看不起他，他费尽心机攀上的高枝看不起他…… 在这个宅子里，他的地位连看门的小厮都不如。 苏孝生几乎是绝望的看着手里挥着鞭子的昌平。 在昌平的身边还有一个面容俊俏，举止轻浮的男子在。 这个人是昌平从小倌馆里买来的一个小倌，现在是昌平的面首。 这些日子都是他陪着昌平。 昌平也一点都不避着苏孝生，甚至有时候还当着苏孝生的面和这个男子打情骂俏的。 苏孝生是敢怒不敢言。 “县主！别动气了！小心累着！反正您不管怎么打，他也不知道错，何必费这个力气呢！”那个男子小声劝着。 男子看着是在劝昌平，实际上还是在挑拨。 他简单两句话，让昌平心里的怒气更盛。 “不认错？那就打到他认错！ 苏孝生，你和林倌儿有什么区别吗？ 没有区别！都是靠着卖笑取悦来讨生活的。 林倌儿还比你要更好一点，至少他是明码标价，卖的坦然。 你呢？一边干着和林倌儿一样的活，一边还要装清高。 装什么啊！你最适合的地方就是小倌馆。 想扒着女人上位，却又看不上女人，你和你那个娘都是一路货色。 她是个老鸨子，你是个小倌儿，都是最下贱的货色。 就你们这样的人，也配在京城立足吗？ 我今天就非得打的你求饶不可！ 说，你当初为什么要死缠着我不放？是不是因为我当初是郡主？ 你这个畜生，你毁了我！” 昌平一边用尽力气打，一边嘴里还在咒骂。 骂苏孝生，骂苏孝生的娘，还把苏孝生的祖宗也都骂了一遍。 越骂，昌平心里的怒气就越大。 当初她要是没有嫁给苏孝生就好了。 那她肯定还是郡主，而不是因为要嫁给苏孝生，冲撞了外祖，被陛下降成了县主。 她要是没遇到苏孝生，那她肯定嫁的也是京城里的勋贵人家。 一个商户之女都能嫁给皇甫家的十二公子，自己为什么不能？ 她可以依旧是郡主，身份显贵。 出门都受人尊敬，是京里各户人家的座上宾…… 而不是像现在，京里谁家有了大事了，连张帖子都不会下给她…… 越想，昌平就越生气，这手里的鞭子挥的就越狠…… 她几乎是使尽了全身的力气在鞭打苏孝生。 至于鞭打苏孝生会有什么后果，她不想去想。 即使苏孝生是有官身的她也不管了！ 她现在心里只有恨，恨苏孝生毁了这一切…… 随着一鞭又一鞭的打在身上，苏孝生终于吃痛忍不住哀嚎了起来。 但他越是哀嚎，昌平县主就越越兴奋，手里的鞭子就挥的越快。 即使精疲力尽，她也支使身边的小倌儿继续鞭打苏孝生…… …… “后来，苏孝生她娘赶到了昌平的府里，看到被打的只剩下一口气的苏孝生，当场就气疯了。 她就和昌平撕扯了起来。 哦，她还随身带了匕首。 就是用那把匕首划伤了昌平的脸。 后来又打翻了油灯，烧了床幔…… 虽然后来扑救及时，但苏孝生在的那间屋子却烧了个干净。 不管是苏孝生，还是他娘，反正都死了，一点救都没有了！ 昌平身边的那些小厮们说，火就是苏孝生他娘放的，他娘一边放火还一边嚷。 说什么他儿子是状元郎，是封疆大吏，独得恩宠。 她儿子给她请了诰命夫人…… 疯疯癫癫的，说了一些谁都不相信的话！”十二爷给叶辞书倒了杯茶，然后说着自己打探来的消息。 叶辞书只哦了一声。 苏孝生…… 呵呵，她都想不起来这个人了。 现在……算是自食恶果还是咎由自取呢？ 总想着走捷径，但最后却离原来的目标越来越远…… “那现在这事情是怎么处理的？ 说到底，这事情和福亲王府有关系，加上前些日子福亲王府刚被参过，要是再出点事情的话，老福亲王脸上肯定挂不住。”叶辞书小声问道。 “可不是嘛！老王爷气的手都哆嗦了。 昨个儿的朝会一下朝，老王爷就去求见陛下了。 老王妃也递了牌子求见姑母了。 苏孝生再怎么没出息，那也是参加了科举的，二甲七名，正经的有官身。 还是在翰林院办差。 这事情说的大了，昌平就是在羞辱读书人，羞辱了天下的读书人。 所以啊，老福亲王也知道这里面的厉害关系。 老王爷主动请陛下褫夺了昌平县主的封号。 并且说了，会把昌平赶出京城，让她回自己的父族那边，以后昌平和福亲王府没有任何关系。”十二爷继续解释。 叶辞书叹了口气。 “昌平县主也是自己把日子给过窄了。 她原来是郡主啊！想要什么样的男人要不到？ 即使后来发现不对了，及时止损不会吗？ 又没人拦着她养小倌儿，也没人说她养面首。 她想找什么样的男人不行？ 非得和这个苏孝生犟上，生生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现在脸也毁了，县主的封号也没了，还被王府划清关系了！ 图什么啊！养养面首，看着各种男人为自己争风吃醋不好吗？ 管他真心不真心呢！她自己爽了就是了！ 真的是好好的一副牌打的稀烂！”叶辞书越说越摇头。 十二爷已经听傻了！ “你居然赞成养面首？赞成去小倌馆？” “啊？有什么不对吗？”叶辞书反问。 十二爷…… “你以后也会养面首?”十二爷盯着叶辞书。 叶辞书…… “要听实话？” “必须实话！” “好！不准生气！ 没有你的话，只要有条件，我还是会有这个心思的。 有你的话，肯定不会的！” 十二爷…… 这话说的，他都不知道该不该生气了…… 第575章 挺高兴的事情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十二爷心情有点不自在。 但他也知道，自己好像不能对叶四小姐生气。 他只能独自生闷气。 把叶辞书送回去之后，十二爷独自生了会儿闷气。 他想了想，不能自己生闷气，一定要找个人排解一下。 于是，他就去找了太子。 正在看折子的太子看着十二爷一脸郁闷的在自己对面坐了下来。 “怎么了？不是陪你的未婚妻去喝茶了吗？按照你的性格，这茶不得喝上一天啊！”太子笑着打趣。 十二爷往太子面前一坐，看了一眼桌上堆着的折子。 “忙吗？”十二爷问道。 “还行！你要是有什么有趣的事情的话，那就不忙！ 你要是说一些无聊的事情的话，那就很忙！”太子笑道。 十二爷哼了一声，他现在也找不到其他人说这事情。 要是萧若麟在的话，他还能和萧若麟嘀咕几句，萧若麟虽然不靠谱，但是有时候说话还挺对人胃口的。 目前能和自己说说心里话的也就太子了。 “殿下，我问你啊！子歆表姐想养面首吗？”十二爷直接问道。 手里已经端上茶的太子…… 这问了什么破问题？这是当他死了还是残了啊！ 还子歆想不想养面首？这肯定是不想的啊…… 不对，这小子突然问这个问题，肯定是有什么事情了，难道说…… “怎么？你家叶四小姐想养面首？”聪明的太子立刻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十二爷…… 见十二爷没否认，太子的眼睛立刻放光了。 原来这位叶四小姐也不是看着那么温婉和善啊，这都想着养面首了，那基本上和子歆也差不多嘛！ “来，和孤说说，孤给你开解开解！ 来人，给安邦侯上茶！再送两碟点心过来。”太子立刻将手里的折子放了下来。 十二爷郁闷的看了看太子，等太监把茶和点心都送上来之后，殿里没人了，他才重新看了看太子。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太子满眼兴奋的看着十二爷。 十二爷只得把到底是怎么回事给太子说了说。 太子一听，眼神越发兴奋。 哦呦！原来那位叶四小姐和子歆是一路人啊！ 看来将来发愁的不止是自己啊！ 果然是自己的好表哥，这是生怕自己在这条路上太孤单，上赶着来陪自己啊！ 哎呀，这可太好了！ 太子听的可认真了，喝了一杯茶，还吃了两块点心。 等听完后，他还有点意犹未尽。 不过，在心理平衡之后，太子还是宽慰了一下十二爷。 “这有什么难的？你就因为这个事情才生气的啊！ 我觉得不值得！或者说你想的不够深！ 这明明是叶四小姐在告诉你一件事。”太子开始发表言论。 “告诉我一件事？ 什么事情？我要是哪天没了，她就养面首了？”十二爷心里还是生气。 “错！你只盯着养面首那三个字了！ 你忽略了叶四小姐前面说的那句话，要是没有你的话！ 她的意思是，除了你之外，她不会对任何人动心！ 面首是什么？不就是供人取乐的玩意儿吗？ 谁会把面首放在心上？ 叶四小姐的意思就是，如果不是你，她不会对任何人有兴趣，不会喜欢上别人。 在她那里，你是无可替代的。 另外，如果不是你，她不会将就。 她宁愿养一些面首，也不会轻易的去喜欢上别人。 怎么样？现在明白了吧！这就是为什么叶四小姐说要是没有你的话，她会怎么怎么样！”太子一字一句的给十二爷分析。 十二爷愣了好一会儿。 还能这么解释的？ 但这么解释的话，好像也对啊！ 要是没有自己，叶四小姐只能养面首取乐了，那不是更说明自己的重要性吗？ “那她……这是告诉我，她心里只有我？”十二爷不确定的问道。 “那还用说，肯定是啊！ 怎么？你不会把自己和那些面首相提并论吧！ 你可别自掉身价啊！除了孤之外，你和萧若麟两人可是并列的京城第一公子呢！ 说到底，你还是不信任叶四小姐！”太子立刻说道。 十二爷…… “胡说，我可相信她了！我这就是一时间没转过弯来而已！ 好了，我不打扰你看折子了！ 我去家里的库房搜罗一下，看有什么东西适合现在送的。 她肯定感觉到我情绪不对了，回去后可千万别胡思乱想啊……” 十二爷说完，连茶和点心都不吃了，转头就离开了。 太子一见，赶忙还在十二爷身后招呼。 “有什么事情过来说一下，别自己瞎想，什么是当局者迷你是知道的。 孤最近不忙！你随时来都行！ 记得啊，千万别吵架，吵架伤感情……” 十二爷头也不回的走了。 太子还觉得有点可惜。 早知道刚刚自己不说这么直接就好了，慢慢的磨着表哥，看着他着急，生气，然后再慢慢开解…… 可惜了，多好的一次机会啊，就这么浪费了！ 等下次的，自己一定好好磨磨表哥的性子…… …… 十二爷在常胜公的库房里搜罗了好一会儿，终于找了一盒宝石出来。 “这些是准备给你当聘礼的！”常胜公有点无奈。 “我先拿走，祖父您再着人去采买就是了。” 十二爷说完，就带着一盒子的宝石往叶家赶了。 恭敬的递了拜帖，见了叶老太太后，他才知道，叶辞书去了监察司还没回来。 他转头就又往监察司跑。 等到了监察司之后她才发现，叶辞书正带着新上任的四个少使和四个主事在商量事情。 “各地监察署的人员都已进京，学习的事情需要立刻安排上。 接下来一个月的时间，就要辛苦大家了！” “课程上还有变动吗？”礼部尚书的小女儿梁思洁立刻问道。 “有！原有的课程不变，另外再加一些课程！”叶辞书立刻说道。 第576章 举家搬迁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各个府城送进京的那些招录人员，叶辞书每一个都见了。 地方监察署人员的招录，各地的知府没敢玩什么猫腻。 有当地的春不晚看着，他们也不敢。 这一批被招录的人员的家里几乎各行各业的都有。 有家里本来就是开铺子的，一直帮着家里管账管家的少爷。 还有虽然身处后宅，但是和叶辞书一样，平时就爱看个账本的内宅小姐。 还有几个虽然跟着读书读的不是很多，但算的一手好账的姑娘。 普通的少爷，农户的女儿，官员的庶出小姐，不被家里重视，想自己谋个出路的…… 总之，什么人都有！ 虽然大家身份不同，但是都一个心思。 既然是机会，那就要抓住！ 一个能为自己谋一个前程的机会摆在眼前了，他们肯定会拼尽全力的。 一百二十个人全部住进了监察司准备的院落里。 大家都是一样的待遇，用的所有东西都是监察司统一发放的。 衣物，日常的用品，还有以后办差要用到的那些东西。 算盘，笔墨纸砚…… …… 给这些即将入职监察署的人员准备课程的时候，叶辞书还是动了点心思的。 除了在她当初到内府学习的时候那些课程外，叶辞书还专门加了一些课程。 “户部请安尚书来给大家上几堂课！ 监察署日后少不得和户部来往。 既然大家日后进的都是监察署，那肯定要让他们了解一下户部。 了解了户部的干什么的？衙门收的那些赋税都干什么了，他们才能更加用心。 到时候他们追回来的每一分银子都是在位大渝做贡献。 他们查账，不是在为别人查账，也是为了他们自己查！”叶辞书正色说道。 梁思洁几人一听，立刻都点头。 对，户部的课程一定要加进去。 “那其他几部也要设立课程吗？”梁思洁继续问。 “这个……还要禀报一下太子。 当初，吏部和工部可是跳着脚反对监察署招收女子的。 他们……等殿下那边怎么说吧！”叶辞书笑道。 …… 对于叶辞书的提议，太子那边很快就给了回复。 一切都按照叶辞书的提议来办，让六部安排专门的人员去给这些即将上任的监察署人员上课。 萧武帝对此也赞同，并且下旨让六部的人配合，且给监察署人员上课的官员级别不能低于正四品…… 即使心里再不愿，六部还是安排了官员来给这些人上课。 就这样，兵部的官员和那些人说了大渝兵部是干什么的，大渝有哪些驻军，每年要吃喝 多少？ 将士们在外都有哪些开销？ 还有，这些都不白花的，将士们花着银子，但也保卫了大渝的安全。 礼部的人呢说着礼部的银子都要花在什么地方，礼部需要做的事情有多少，并且他们礼部是六部里最省银子的了…… 吏部主要说了官员的开销，要给官员们发哪些银子，官员们也很清苦的，比不得地方官员…… 工部也说了他们的银子也没白花，镇边的那些火器，还有平时修桥建路的银子，那样都没白花啊！ 户部是安尚书亲自来给大家上的课。 安尚书说着虽然每年户部能收到不少银子，看着很多，但却一直都不够花的。 “兵部保家卫国的银子不能不给吧！ 工部研发火器，修桥建路的银子不能不给吧！ 吏部的官员俸禄也不能拖欠是不是？ 礼部呢，干的都是礼法上的事情，那银子也不能不给。 还有刑部，平时抓坏人什么的，不都是靠刑部吗？这银子也不能少是不是？ 所以，户部看着有钱，但这每一文钱，我都恨不得掰成两半花。 你们知道其他部门的人给我起个什么外号？ 安老抠！”安尚书对自己这个外号还颇为自豪。 至于刑部来给大家上课的居然是卫千临。 卫千临从左海回来后，虽然升职了，但也是从四品。 但萧武帝特别指派，刑部的课必须由卫千临去上。 卫千临呢，没有和之前其他五部的人说着刑部的花销在什么地方。 相反，他重点讲了大渝的一些律法。 特别是在针对监察署成员的一些律法。 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 大家不止是简单的看账本那么简单，更多的是要严于律己，身正心定…… 卫千临讲的很多，下面的人听的也认真。 原来他们算账要是存了私心的话也是要被抓起来的…… …… 六部的课上完之后，叶辞书才给大家上了监察司的第一课。 十二爷远远的看着院子里手上拿着算盘的叶辞书。 “这是什么？”叶辞书笑着问道。 “算盘！”大家立刻都说道。 “干什么用的？”叶辞书继续问道。 “算账用的！”大家继续回答。 叶辞书笑了笑，拿着算盘在院子里慢慢走着。 “这是算盘没错！但是算的却不是普通的账本。 在这把算盘里，大家能看到大渝的强盛，看到大渝的将士有多勇猛。 看到百姓的生活是否富足。 也能看到百官们是否清廉。 坐在这里的人，手上拿起算盘了，心里就要装着大渝所有的账本。 这一把算盘，能让你们了解很多以前都了解不到的事情。 所以，这还是一般的算盘吗？”叶辞书笑问。 “不是！”大家立刻说道。 “那这算盘里装着什么？”叶辞书继续问道。 “大渝！” “天下！” “百姓民生！” “良心！” …… 大家各抒己见。 叶辞书听的心里高兴，很好，都是心里有大义的人，六部的课没白给这些人上。 十二爷呢，看着给大家上课的叶辞书，好像看到她浑身发光！ 这样的女子……能入了她的心上，那得是多幸运的事情…… …… 监察署人员在京城待了整整一个月，学了很多知识。 等回去的时候一个个的脸上都是眼神坚毅。 他们要做的事情不止是打打算盘那么简单，他们是为大渝，为朝堂，为百姓在打算盘…… …… 送走各地监察署的人员，叶辞书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又忙了起来。 叶二爷带着夫人李氏，以及叶家二房所有的私产私房，还有服侍的人进京了。 从姑苏叶家分出来之后，叶家二房正式全家搬迁到京城来了。 就连刚生产完，才出了月子的叶宁书也跟着一起来了…… 第577章 叶老太太训子（一）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叶家人都进京了，除了最小的叶叙回要在姑苏继续求学之外，其他人都进京了。 “父亲在刚进城门的时候就被宫里来人给叫走了。 他让我们先回来。”叶二爷带着家人给叶老太太请安之后赶紧说了一下叶老太爷的去向。 叶老太太这才点点头。 她就说嘛，京城这边这么多的事情，那个老头子怎么可能不来呢！ 原来是被陛下叫到宫里去了啊！看来是有事情要问那个老头子了。 不管叶家老太爷进宫干嘛，叶老太太立刻招呼大家赶紧进屋说话。 叶老太太的寿安堂坐的满满当当的。 和在姑苏的时候一样，李氏还是坐在叶老太太的右侧下首，叶二爷坐在了左边。 不过卫姨娘和兰姨娘都坐在了李氏的身后。 叶辞书和叶秀书忙也都挨着李氏坐 下来。 叶宁书呢，也被李氏招呼着围着李氏坐了下来。 叶婉书怕叶二爷面子上不好看，只得陪着在叶二爷那一侧坐了下来。 叶老太太看着大家伙都坐了下来，这才笑着点了点头。 “好了，秀姐儿和辞姐儿给你们父亲母亲请安吧！” 刚刚在外面还没来得及请安的叶秀书和叶辞书赶紧起身给叶二爷和李氏请安行礼。 叶二爷笑着应了下来。 李氏却赶紧起身亲手把两人都扶了起来。 细细打量了叶辞书和叶秀书之后，李氏脸上的笑更盛了一点。 “还是老太太会调理人，两年不见，秀姐儿和辞姐儿出落的更好了。”李氏笑着说道。 叶老太太爽快的笑了笑。 “是她们自己出息，婉姐儿照顾的好，还有你还动不动给她们俩送东西。 京城的水土也养人，这才出落的越来越好的。” 李氏拉着叶辞书和叶秀书在自己身边坐了下来。 看着这几个女儿，想着在西南的叶景回，还有在姑苏老宅闷头读书的叶叙回，李氏心里非常满足。 她无愧于任何人！ 对得起任何人！ 不怕任何人说道。 叶老太太扫了李氏一眼，又看了一眼神色有点尴尬的叶二爷，就知道了，这俩人肯定闹了点别扭。 不过，有些事情不应当在小辈们面前说…… 想到这，叶老太太又随口问一些姑苏的事情。 大房怎么样了，家里的孩子们可还都好？ 刚封了平海伯的那个三儿子怎么样了，老太爷有没有敲打他，让他不要太飘…… 李氏和叶二爷都一一说了。 “原本想带着叙哥儿一起回来的，但眼看着今年要考试，叙哥儿说路上会耽误时间，他想多看看书。 大嫂和弟妹那里已经说了，一定会好好照顾叙哥儿的。 另外我也留了得力的人下来，叙哥儿那里不会有事的。”李氏和叶老太太说着叶叙回的事情。 叶老太太点点头。 这些事情李氏安排了，肯定都是妥帖的。 对于李氏，她放一百二十个心。 “你安排的，我放心！你来了京城啊，我就省心多了。 正好，这府里的大小事务都还交给你，你在京城也一定要慢慢的把家管起来。”叶老太太笑着对李氏说道。 李氏赶紧起身应了下来。 因着叶二爷他们到的时间是过了晌午，他们在路上都吃了东西，叶老太太并没有让人赶紧摆饭。 现在摆饭，算哪顿？ 要是饿了，先吃两块点心垫垫肚子吧！ 正式的宴席到晚上再说。 叶老太太把其他人都打发了出去，只留了叶二爷和李氏说话。 卫姨娘和兰姨娘赶紧拉着叶家姐妹四个去了叶辞书的院子里。 没办法，叶辞书的院子最大…… …… 叶老太太看着李氏的脸色恢复如常了，又看了看叶二爷。 “说吧！怎么回事？是不是因为苏姨娘？”叶老太太淡淡问道。 李氏和叶二爷都是一愣。 老太太这是能掐会算啊，这都能知道。 “母亲……”叶二爷赔着笑刚想说话，叶老太太手一抬。 “你闭嘴，让你媳妇说！二夫人，你来说！”叶老太太看着李氏说道。 李氏这才赶紧起身冲着叶老太太行了一礼。 “母亲，媳妇儿和二爷是在来的时候吵吵了两句，但不是什么大事，让母亲跟着操心，是我们的不是。 原因就是……二爷要带着苏姨娘一起进京，我没同意。 因为这个二爷才和我说了几句重话。 不是什么大事。”李氏轻声说道。 叶老太太哦了一声，示意李氏坐下来。 “老二，你就是因为这个才和你媳妇儿吵吵的？”叶老太太问道。 叶二爷讪讪的小声嘀咕了两句。 “就是说话声音大了一点，但也都避着人的，不是什么大事，母亲不要生气。” 叶老太太呵呵笑了两声。 “让苏姨娘进佛堂礼佛是我的意思，我离开姑苏的时候说了，没有我的话，她就不能从佛堂出来。 老二，你这是在质疑我的话了？”叶老太太问道。 叶二爷吓的赶紧站了起来。 “母亲，儿子不敢！” 叶老太太哼了一声，身子往身后的贵妃榻上稍微靠了靠，她身边的大丫鬟瑞安立刻就拿了软枕放在了叶老太太身后。 叶老太太一挥手，瑞安立刻带着屋里伺候的丫鬟们都退了出去。 “今个儿屋里也没别人了，就你和你媳妇。 老婆子我倒是要和你好好说道说道了。”叶老太太淡淡说道。 李氏和叶二爷吓的又站了起来。 这次，叶老太太只让李氏坐了下来。 她看着叶二爷，脸色变的逐渐严肃起来。 “老二，你对不住你媳妇，你是个没心没肺的东西。 但凡你有点心，你都不应当和你媳妇吵吵。 你跪下！”叶老太太冷冷的看着叶二爷。 叶二爷噗通一下赶紧就跪了下来。 李氏没想到叶老太太突然对叶二爷发难，下意识的就要站起来求情。 叶老太太却冲着李氏摆摆手。 “你坐下听着就行，什么都不用说！现在听我来说！” 第578章 叶老太太训子（二）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咱们先说眼面前的事情，你媳妇儿不同意你把苏姨娘带到京城，那是正确的。 你那个后宅，唯一不安定的就是那个苏姨娘了。 你想想看，这几年因着这个苏姨娘出了多少幺蛾子。 每次她弄出来的事情，不都是你媳妇儿在善后吗？她倒是像个没事人一样呢！ 因着宁姐儿的事情，你媳妇去了瓜州当了回泼妇，她那个亲娘呢？ 在宁姐儿被接回家之后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你真当我不知道吗？ 她居然敢说和离之人不应当再进家门，还要让宁姐儿和她一起去礼佛。 宁姐儿是她亲闺女，那时候还大着肚子呢！ 在婆家受了那么大的委屈了，你媳妇这个嫡母还没说什么呢，她一个姨娘倒是先跳出来了。 叶家有她说话的份吗？”叶老太太拍了下手边的扶手。 这下李氏也坐不住了，赶紧也跟着跪了下去。 “母亲息怒！” 叶二爷一句话都不敢说。 “就这样的玩意儿你还敢把她往京城带？ 京城是什么地方，哪家的夫人小姐们那心眼子不是和筛子一样？ 她来了，还指不定被别人当做什么来使呢！ 我知道，你和你父亲一样，都是处处留情的主儿，看一个爱一个，但要说那爱有多少，我估计也没多少吧！ 你要是离不开那个苏姨娘呢，就给我滚回姑苏去，别在京城这里丢人现眼。 你想想，自从你成婚以后，你媳妇哪一样做的不好？ 你要抬姨娘，她什么话都没有，立刻就接了姨娘敬的茶。 她上要孝敬公婆，下要照顾那些孩子们，还要管家理事。 我不敢说整个大渝，就是姑苏吧，有谁做的能比你媳妇好？ 我也知道，你在外面的大事上不会犯糊涂，唯独在内宅的事情上，你有点是非不分。 我不止一次的和你说过，你媳妇出身大家，管理内宅有自己的方式，你不要插手。 你偏不听！ 那个苏姨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不是你宠出来的吗？ 老二，你扪心自问一下，你媳妇哪点做的不好吗？ 你的那些孩子，不管是不是她生的，她哪个不是视如己出？把他们教养的很好？ 宁姐儿，辞姐儿，秀姐儿，还有叙哥儿，哪个她没照顾好？ 你敢说你媳妇们教养那些孩子们没用心吗？ 宁姐儿因为你的坚持，那时候一直是苏姨娘自己养的，你看看，差点把宁姐儿给养坏了。 你这房的孩子这么出息，你媳妇是首功。 就冲着这些，你配和你媳妇吵吵吗？ 你媳妇就是拿大耳刮子抽你，你都得伸出脸去主动让你媳妇打！”叶老太太怒道。 叶二爷一句话都不敢说，只是低着头。 李氏却是眼眶里都是眼泪。 多少年没哭过了，即使在来京城之前，叶二爷因为要带苏姨娘一起进京的事情和自己吵吵起来，自己当时也就是生气而已。 但老太太说的这些话，却让李氏忍不住想掉眼泪。 原来一直都有人看到自己做的这些的…… “二夫人，你做的很好，我承你的情，叶家承你的情，那些孩子们也承你的情。 你放心，他以后要是再敢和你吵吵，我就把他赶出去。 你快起来，该跪的人不是你！是这个混蛋！”叶老太太示意李氏赶紧站起来。 叶二爷低头沉默了一会儿后才抬起头看向李氏。 “夫人，我错了！我那日不应当和你吵吵的，您大人大量，原谅我那一回吧！” 李氏别过脸去，不看叶二爷。 叶老太太也不再多说什么。 有些话，让他们俩私下说会更好一点。 很快，叶老太太就换了话题，问了李氏一些姑苏的内宅事务。 叶二爷一直老实的跪在那里，一直到叶老太太和李氏说完话。 …… 那边，卫姨娘和兰姨娘带着那四姐妹出了寿安堂之后，看着她们都进了叶辞书的院子，这才转头向厨房那边走去。 老太太吩咐了，让她们俩看着厨房那边准备好晚膳。 她们一定要好好盯着…… 叶家的姐妹四人在叶辞书的屋子里坐了下来后，一个乳母很快就抱着一个孩子过来了。 叶宁书忙接了过来。 叶婉书，叶秀书还有叶辞书也都立刻凑了过来。 “她养的很好！看着应该两个月不到！”叶婉书看着襁褓里的孩子笑着说道。 “大姐姐说的是，还有十天才两个月。”叶宁书笑着说道。 叶辞书和叶秀书也都好奇的看着这个睁着眼睛好奇的看着大家的小娃娃。 “好像是比暖姐儿小一点。”叶秀书说道。 “嗯，暖姐儿像大姐姐，这个像二姐姐。 二姐姐，她叫什么啊！”叶辞书也跟着说道。 “叶蓁蓁，跟我姓！”叶宁书非常大方的说道。 叶秀书一听，眼睛顿时就亮了。 “二姐姐，你出来立女户了？” 叶宁书非常认真的嗯了一声。 “嗯，我出来立女户了，祖父开始的时候是反对的，说叶家家大业大的，肯定能护得住我，养得起我们母女。 但我当时就想到了三妹妹曾经说的话了。 女子出来立女户一样可以生活。 我觉得我应当也可以，就坚持立了女户。 户籍那些祖父也请人帮我办好了，所以，蓁蓁就是跟我姓的。” 叶秀书别提多羡慕了。 明明她才是家里最先吵着要出去立女户的人啊，现在倒是二姐姐抢了先了！ 要是搁三年前，谁能相信叶家第一个出来立女户的会是二姐姐啊！ “二姐姐，你真厉害！”叶秀书佩服的说道。 叶辞书也不断的点头。 从小被苏姨娘教养的二姐姐居然有这个勇气出来立女户，真的是太不容易了。 “二姐姐，你真的很厉害的。” 被叶辞书和叶秀书这么一夸，叶宁书反倒有点不好意思了。 “是母亲和我说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管什么样的后果，叶家都承担得起。 其实……我也只是想先走出来，这样才能想到以后做什么。” 叶婉书笑着拍拍叶宁书的手。 “没事的，我们都在呢！ 以后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来和我说。 当然了，和三妹妹和四妹妹说也是一样的。 我们都支持你！ 不过现在你最要紧的是好好养身体，你这身子骨还是有点弱了。” 叶宁书看着姐妹们的笑脸，心里暖暖的。 “嗯！我一定好好养身体。” 第579章 未来的婆婆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好在叶家京城的宅子也算大，院子也多，来了这么多人还是够住的。 原本叶宁书的意思是随便找个屋子住下来就行，她已经立了女户了，等过段时间就可以出去找房子另住了。 叶老太太立刻否了叶宁书的这个想法。 “就在叶家住着！立了女户归立了女户，没有哪条律法规定了，立了女户就不能回娘家住着了。 还有，现在蓁姐儿那么小，出去也不合适，就在这里住着。” 卫姨娘和兰姨娘一听，也立刻说不合适。 “我们俩商量了一下，我和兰姨娘搬到一起住，空出来的那个院子也够大。 那个院子离夫人的院子也近，正好给宁姐儿住。” 叶老太太一听，也觉得这样好，同时，大家也都觉得这样挺好的。 唯一觉得不好的就是叶二爷了。 卫姨娘和兰姨娘住一起？ 那他是被这两个姨娘给抛弃了？ 叶二爷头一次觉得有点失落，原来不是所有姨娘都把自己当成大树一样来依靠的啊…… 叶家的宅子终于热闹起来了。 以前看的有点空的叶家又住的满满当当的了。 叶家老太太已经琢磨着是不是把隔壁的院子买下来了，这样打通了，叶家的宅子就更大了。 好像隔壁的宅子一直都没人居住，应该能买下来…… 叶家老太爷一直到晚膳的时候才从宫里回来。 一回来就拉着叶家老太太说了很久的话。 至于说了什么，没有其他人知道。 大家只知道叶老太爷心情不错…… …… 叶辞书在家里热闹了几天，虽然很喜欢家里热闹的气氛，但还是要去办差啊！ 现在监察司是她接手了，很多事情都要她去处理。 她处理不了的，还得去找太子处理。 回到监察司闷头处理了一些事情，又调解了一下那四个新上任的监察司少使之间的摩擦，叶辞书终于有空喝口茶了。 就这喝茶的功夫，有人又来了。 十二爷非常嘚瑟的光明正大的来找叶辞书了。 “怕什么啊！咱俩现在是名正言顺，光明正大的。 皇后赐婚！到哪都说得过去。”十二爷说着就在叶辞书对面坐了下来。 叶辞书端着茶杯看了看十二爷那张帅脸…… 是有点想念…… 以后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看这张帅脸了…… 不止是可以看，还可以摸，还可以亲…… 想到这是叶辞书脸突然就有点红了，哎呀，害羞什么啊，迟早的事情嘛！ 十二爷见叶辞书脸红，以为叶辞书不好意思，赶忙还解释了一下。 “没什么的，太子和子歆表姐被赐婚之后，不还是照常往来吗？ 太子跑的还比以前更勤快了呢！” 叶辞书哦了一声，然后才继续喝茶。 十二爷往前面凑了凑，认真看了看叶辞书。 不错，气色非常好！ “你们这房的人都来京城了？我听舅母说了，说是你们这一房分出来了？”十二爷问道。 叶辞书点了点头。 “嗯！分出来了！以后我们这一房就长住京城了。” 十二爷嗯了一声，表示对叶家老太爷和老太太的做法表示钦佩。 要是别的家族里哪房出了有出息的人，当家的大族长肯定不会同意把人分出去的。 家族里谁不想沾光啊！ 叶家倒好，麻溜的就把叶二爷这一房给分出来了。 “你家老太爷和老太太是这个！”十二爷竖了下大拇指。 叶辞书哼了一声。 家里老太太和老太爷的眼光长远着呢！ “祖父和祖母说了，叶家出了当官的，不是想着去欺负别人的。 而是想着不被人欺负的。” 十二爷点点头，继续夸着叶家人有眼光，教养好，要不然也不会养出叶辞书他们姐妹这么好的人出来。 叶辞书听的心里熨帖。 好话谁都爱听嘛！ 看着叶辞书脸上的笑越来越多了，还主动给自己倒茶了，十二爷这才说出来找叶辞书的目的。 “明天休沐，我们一起去春不晚喝茶呗！” “春不晚到好茶了吗？那我叫上大姐姐，二姐姐，三姐姐，还有母亲，姨娘她们一起去。”叶辞书立刻说道。 十二爷…… “就你一个来不行吗？”十二爷小心翼翼的看着叶辞书。 叶辞书愣了下。 就她一个…… “你想干嘛？我可告诉你啊，我们俩现在还只是赐婚，该注意的还是要注意的。 当然了，公事除外！”叶辞书一本正经的说道。 十二爷忙摇头。 “我没有其他的意思，就是……有人想见见你！”十二爷小声说道。 “有人要见我？谁啊！我认识吗？ 公主殿下吗？不应该啊，昨日我去找默默的时候，还见了公主殿下呢！”叶辞书有点疑惑。 十二爷叹了口气。 “不是别人，是我娘！她从扬州来京城了。 专门来看看你的，然后顺便参加一下太子的大婚……” 叶辞书已经听不清十二爷接下来说了什么了。 她脑子里有点乱。 十二爷的娘要见她？那不就是自己未来的婆婆吗？ 对于十二爷的那个娘，叶辞书听到的可是不少。 不常驻京城，但依旧勾的十二爷的那个爹，现在的禁军大统领魂不守舍的…… 叶辞书还听说，十二爷的娘就是现在扬州万花楼的楼主，也是江湖上曾经有名的美人儿…… 还有人说，十二爷的娘心狠手辣，死在她手里的登徒子都够凑一副叶子牌了。 总之，十二爷的娘不在京城，但是京城里到处都是她的传说。 “你娘好端端的要见我干嘛？ 不会是挑我这个未来儿媳的刺，想给我个下马威吧！”叶辞书小声问道。 “肯定不是啊！ 她说……她要看看你，帮我说说好话，免得你以后不要我了再跑了。”十二爷笑着说道。 叶辞书…… “听说你娘长的很美？”叶辞书也凑了过去。 “嗯，和你长的一样美！”十二爷立刻说道。 “听说你娘心狠手辣？” “她只对男人心狠手辣！” 叶辞书突然就对这个未来的婆婆充满了好奇。 江湖奇女子…… 第580章 不退货哦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为了让叶辞书对自己的母亲多了解一些，十二爷将自己知道的母亲和父亲之间的事情都告诉了叶辞书。 叶辞书越听眼睛睁的越大。 原来自己那未来婆婆和未来公公之间是那么刺激的。 “万花楼原本是传女不传男的，我外祖母一胎生了一对龙凤胎，男的是大舅舅。 女孩就是我娘了。 按理说我娘是接手万花楼最合适的人选，我外祖母也是在我娘很小的时候就培养我娘当个合格的万花楼楼主。 谁知道…… 我娘对万花楼不感兴趣，只对江湖上的打打杀杀的事情感兴趣。 我外祖母一看就急了啊，她就和我娘说了。 你不想继承万花楼不要紧，你可以找人生个孩子出来继承万花楼啊！ 就像是当年外祖母找了外祖父生了大舅舅和我娘一样。 我娘一听，这主意好，生了孩子了她就可以去浪迹江湖了，于是就开始想着找谁生了。 找了一圈……最后发现了从北地回来述职的我爹。 中间具体有什么事情了，我也知道的不是很清楚。 总之就是，我娘在没给我爹名分的情况下生了我。 我祖父和祖母呢，也怪我爹没用，连找我娘要个名分都办不到。 虽然外人都说我爹娘感情和睦，但我娘就是不承认是皇甫家的儿媳。 我娘说了，她要是承认了，我就不能回去继承万花楼了。”十二爷一边说一边叹气。 虽然说大家都知道江南的万花楼是自己的，但他好像还真的没回去过几次呢！ 小的时候还会经常过去玩，长大后…… 好像也没回去过几次了。 叶辞书听的意犹未尽的。 “那你娘和你爹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啊？”叶辞书好奇的问道。 “按照我娘的说法就是……生了个孩子的关系。 哦，那个孩子就是我！”十二爷立刻说道。 叶辞书咂吧了一下嘴巴。 她有点羡慕怎么回事啊！ 十二爷的娘和十二爷的爹就是生了个孩子的关系呢！ 叶辞书可是见过十二爷的那个禁军大统领的爹的。 气宇轩昂，虽然已经四十多了，但依旧能看出来年轻的时候肯定是帅的惨绝人寰的那种。 京城不是有人说过吗？ 十二爷长这么帅那是正常的，当年他爹就是北地有名的玉面小将军。 要不然也不能被万花楼的楼主看上借种啊…… 哎，看看自己那未来的婆婆，真的厉害哦！ 想睡就睡，睡完就走，裙子一穿连招呼不打就可以走人了。 “你……祖父和祖母没意见吗？你们家可是皇后的娘家呢！”叶辞书笑着问道。 十二爷又是嘿嘿一笑。 “我祖父和祖母能有什么意见？他们即使有意见也是对我爹有意见。 觉得我爹没用呗！ 哦，还有哦，要是我爹和我娘吵架了，我祖父和祖母无条件的站在我娘这边。” “真的啊！为什么啊！即使错的不是你爹？”叶辞书更好奇了。 十二爷很大方的嗯了一声。 “因为我娘救过我祖父，在北地的时候，阴差阳错救的。 还有，我爹打不过我娘！”十二爷非常得意。 叶辞书…… “你爹打不过你娘？” “对啊！我爹就是打不过我娘，不是说我爹让着我娘什么的，是真的我爹打不过我娘。 我娘不止是长的和你一样美，她手上也是有功夫的。 她身上功夫的厉害程度和你打算盘看账本一样厉害。 其实不止是我爹打不过我娘，就是我大舅也打不过我娘。”说到这个，十二爷颇为自豪。 自己的娘功夫厉害，自己未来的媳妇算账厉害！ 嘿嘿，厉害的都是他家的人！ 叶辞书有点不敢相信。 十二爷的大舅就是平宁公主的夫君，那位驸马爷手里可是有个杀手组织的…… 但他和十二爷的那位禁军大统领的爹却都打不过自己的未来婆婆…… 哎呦，这位未来婆婆厉害啊！自己突然很想见见了呢！ “那我是明天要见你娘吗？我需要准备点什么吗？”叶辞书小声问道。 见叶辞书好像不怎么抵触了，十二爷也松了口气。 看看，多体贴啊，一点都不抵触，大大方方的，说见就见！ “就明天！什么都不用准备，我娘什么都不缺。 还有啊，你不用担心的，我娘肯定会喜欢你的。 我娘喜欢一切有着一技之长的人，你算盘打的那么好，算账又那么厉害，我娘肯定会喜欢你。”十二爷非常笃定。 叶辞书对这个未来婆婆更加好奇了。 …… 第二日，叶辞书收拾妥当之后就去了春不晚了。 十二爷早早的就在春不晚门口等着了，见到叶辞书过来了，立刻就笑着迎了过来。 打量了一下叶辞书，十二爷的眼里都是笑意。 不管怎么什么样的装扮，都是这么好看…… 哎，自己真的是太有眼光了…… 不对，应该是自己的运气太好了，怎么能遇到这么好的一个人呢！ 叶辞书打量了一下十二爷。 精神抖擞，意气风发，一身米金色锦袍看着又贵气又骚气…… “你母亲已经到了？”叶辞书小声问道。 十二爷点头。 “嗯，在和舅母一起说话呢！就等着你了！ 茶都泡好了，你最爱的茉莉花茶。” 叶辞书松了口气，点点头，又深呼吸一口气，然后就跟着十二爷往春不晚的楼上走。 这时候叶辞书才感觉到有点紧张。 只是在十二爷推开包间门的瞬间，叶辞书脑子里好像什么都不想了。 她只看到一个女子斜倚在榻上和平宁公主在小声密语。 那眉眼，那姿容，那一颦一笑…… 即使叶辞书是个女的，也一时间看呆了…… 倾国倾城也不过如此吧！ 这人就是十二爷的母亲，江南第一楼的现任楼主花万梨？ “见过殿下，见过楼主！”叶辞书赶紧恭敬的福了一礼。 花万梨一听叶辞书叫她楼主，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她忙起身将叶辞书拉了过来细细打量了一番。 随后说了一句让平宁公主和十二爷都哭笑不得的话。 “收了我们家十二，那可是不能退货的！” 叶辞书…… 第581章 真的是绝世好婆婆啊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花万梨非常满意叶辞书。 看看，和自己一样身量娇小，但却让人害怕。 自己是一身的功夫让人害怕，这个姑娘是一手算账的功夫让人害怕。 在叶辞书还没过来的时候，平宁公主已经把叶辞书这两年来做的事情都告诉了花万梨。 花万梨越听越喜欢。 她就喜欢有能耐的女子，不管是哪方面有能耐都行。 最关键的是，一向一副纨绔姿态展现在别人面前的儿子在这个姑娘面前居然上进了。 谢天谢地，她终于不用在别人说到自己儿子是纨绔的时候强装笑脸了…… “你是叶家的二爷的闺女？”花万梨笑着问道。 叶辞书点点头。 “楼主认识家父？” “不认识！但我娘认识你祖父！”花万梨笑着说道。 叶辞书…… 那就是十二爷的外祖母认识自己的祖父了。 她怎么不知道这些的！ 还有……叶辞书看着花万梨，眼里的惊叹是一点都不遮掩的。 有话本上说，扬州万花楼的前楼主曾经是江湖第一美人，那个第一美人就是十二爷的外祖母。 但现在十二爷的娘已经美成这样了，十二爷的外祖母得美成什么样啊！ “我这个儿子啊，当初我怀了他的时候，是以为怀了个姑娘的。 结果呢？呵呵，出来个皮小子！ 好在有人现在能收了他了，我也就不操这个心了。”花万梨拉着叶辞书的手小声说道。 一旁站着的十二爷有点不满了，立刻控诉。 “娘，您就没管过我好不好，小时候我不是在定国公府就是在宫里，您可没操什么心。” “谁说我没操心的？我即使没在你身边也操心了好不好？ 我还给你做了荷包呢！”花万梨立刻瞪了十二爷一眼。 十二爷还想争辩，却见叶辞书看了他一眼，立刻就不说话了。 “儿行千里母担忧，楼主肯定是挂念你的。”叶辞书轻声说道。 十二爷…… 花万梨得意的看了十二爷一眼，又冲着一旁看戏的平宁公主扬了下眉毛。 看，未来的儿媳还是向着自己的。 “还是你知道礼数，不像那个臭小子，一点都没把我放在心上。 你叫……辞姐儿是吧！ 你放心，你和十二成婚后，就在京里住着，我在京里也有宅子，你要是有空呢，就去帮我看看那些花花草草的。 没空就算了，我是不经常进京的，我喜欢在扬州待着。 这次要不是十二和你被赐婚了，还有太子要大婚了，我是不会进京的。 以后啊，日子就是你和十二两人过，你把他看好了就行了。 他要是得罪你了，让你伤心了，你也别哭。 给我写信，我让他爹收拾他。 还有啊，你要是不想看到他了，就往扬州去，扬州可是个好地方呢！ 我那个万花楼更是个快活的好地方，你就到万花楼住着，保准你一点都不会想十二这个家伙。”花万梨拉着叶辞书的手说了一通。 叶辞书也开始有点神往了。 都说万花楼是江南第一楼，里面的女子卖艺不卖身，个个都是姿容绝色…… 要是能在美人堆里住着，那不是美人也变美人了吧…… 十二爷却有点急了，他赶忙在叶辞书身边坐了下来。 “你别听我娘的，扬州的冬天可冷了，和金陵一样，阴冷阴冷的。 你身子弱，不要朝那边跑。 还有啊……” “还有什么？我就觉得扬州挺好的！京城才不好呢，一到冬天就冷到人的骨头里。 辞姐儿，以后你们打算生几个孩子啊？ 不生也是可以的，生孩子很疼我是知道的。 当初我生十二的时候，差点半条命都没了，所以，我才只生了十二这一个就不肯再生了，虽然我很想生个女儿的…… 我觉得还是生个姑娘比较好，你看你长的这么好，生出来的女儿肯定好看，也可爱。 将来啊，我就可以放心的把万花楼交给十二……不，交给我孙女了。 还有，你账算得好，什么时候有时间也帮我们万花楼把账算算吧！ 虽说万花楼的账没问题，但还是自家人管账的话会让人更放心。 哦，我这些年怕十二娶不到媳妇，可没少准备一些宝贝。 到时候下聘礼的时候，一并都给你家送过去。 知道你们叶家豪富，什么样的宝贝都见过，但这也是我的一定心意嘛！ 我还是那句话啊，收了十二了，到时候再收了我们家的聘礼了，那就真的不能退货了。 十二再怎么顽劣，你都不能退货的……” 叶辞书很满意这个婆婆。 钱多事少还不一起住，还不逼着你生孩子，生男生女也不管。 没事的时候还会拉着你一起逛花楼…… 她的命好像真的挺不错的…… …… 这场未来婆媳的会面顺利结束了，叶辞书和十二爷的娘相谈甚欢。 临走的时候都是依依不舍的。 唯一有点不高兴的就是十二爷了。 “你别听我娘说什么扬州除了万花楼之外，小倌馆也不错那些话。 小倌馆里的那些人还不如京城的呢！ 去扬州还不如在京城待着呢！”十二爷跟在叶辞书身后小声嘀咕。 “真的？你会带我去逛逛吗？”叶辞书打趣。 十二爷…… …… 平宁公主看着还一直看着窗外的花万梨。 “没骗你吧！现在满意了？”平宁公主笑着问花万梨。 花万梨又慵懒的靠在榻上了。 “不错！应该是很好了！没见过十二对谁这么上心，现在对辞姐儿上心了，我也算是松了口气了。 我还以为十二要和萧若麟那个小子一起浪着呢！ 好了，现在十二有着落了，萧若麟那小子以后可就形单影只了。”花万梨笑着说道。 平宁公主笑笑，给花万梨斟了杯茶。 “那可不一定，我这里得到的消息是麒麟儿也从西南往京城赶了。 说不定麒麟儿也有好消息呢！” “好吧！那就等着吧！ 攒了那么多的宝贝，终于要都送出去了。 对了，你家默默还没有看上眼的？ 要是京城实在没有的话，我在江湖上给默默物色两个？ 哎呀，男人嘛，第一次看对眼就行了，按照你家默默这身份，来个去父留子的也不是不行。 这样正好你的春不晚也有人继承了不是？ 默默是郡主，想养多少面首养不得？”花万梨笑道。 平宁公主…… “喝茶！今天我们不说这个！默默的事情我也管不了了。” 花万梨突然凑到了平宁公主身边。 “昨日我进城的时候看到默默坐在马车里，马车旁有个俊俏的公子在和默默说话。 你说……” “她要是看上谁了会来和我说的！”平宁公主笑道。 第582章 萧若麟回来了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叶辞书见完十二爷的母亲之后，回家就把这事情告诉了叶老太太。 顺便还旁敲侧击的打听了一下祖母知道不知道祖父和十二爷外祖母认识的事情。 叶老太太一听花万梨到京城了，立刻就笑。 然后又听到叶辞书提到了十二爷的外祖母，更是笑的眼睛都睁不开了。 “你说的是万花楼的前楼主花月娘吧！ 认识！怎么不认识呢！不止你祖父认识她，我也认识的。 那位花月娘……啧啧啧！什么叫人间尤物啊，我算是见识到了。 十二爷的那位外祖母不仅长的好，人品也好，万花楼就是在她的操持下才成了一些女子的避风的场所的。 还有，我们叶家的那位在定国公府当姨娘的老姑奶奶？ 年幼的时候失踪，后来就是请了花月娘出面才找到的。 要不然叶家也不会搭上定国公府那艘大船。 辞姐儿，你放心，你那个未来婆婆不是难缠的。 她极好相处！”叶老太太拍着叶辞书的手让叶辞书安心。 叶辞书更放心了。 叶老太太眼光一向毒辣，她说好的人肯定没问题。 “祖母，那我需要做什么吗？”叶辞书小声问道。 叶老太太摆摆手。 “你什么都不用做！该干嘛就干嘛，你不是说监察司现在很忙吗？你忙差事就行。 至于家里的事情，有我和你母亲呢！ 我和你母亲带着卫姨娘，兰姨娘忙活就行了。 姑苏那边的东西，还有各地商号的东西已经都往京城这边送了。 需要叶家做什么事情，内府那边会通知我们的，不需要你烦神，你办你的差事就行。” 叶辞书点了点头。 不需要她操心最好，她只要安心办差就行，至于这些事情……有叶老太太和十二爷他们操心，不需要她来操心。 就这样，叶辞书继续安心的在监察司办差。 监察司新进的那八个人，最近已经不吵架了，已经都能认真的做事了。 不错不错，等自己成婚的时候，应该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忙了。 …… 不止是叶辞书这边忙，十二爷那边也忙。 虽然他现在身上暂时没有差事，但是忙的事情也很多。 虽然亲娘从扬州过来了，但是很多事情亲娘压根就不管。 亲娘只是把从扬州带来的那些宝贝朝皇甫家的库房一放，然后就不管了。 哪些是给太子大婚的添妆，哪些是给十二爷准备的聘礼，花万梨压根就不管。 她只是和皇甫老夫人说了一下。 “我也不知道该送些什么，您看着分，到时候礼单上备注一下就行。 哦，要是不够了和我说，我再让人从扬州往这边送。” 然后她就天天找平宁公主喝茶去了。 没办法，准备贺礼和聘礼的事情就都落到了常胜公府和十二爷的手上。 十二爷对准备聘礼的事情特别上心。 整天盯着礼单看不说，不时的还和常胜公要这要那的，活脱脱一个即将出嫁的女子在拼命搜刮娘家的财产一样…… “祖父，我记得您有一盒鹌鹑蛋大小的蓝宝石的呢？ 说是撒哈城的那个王爷送您的，您放哪了？我在礼单里没看到啊！” 十二爷一边说一边在常胜公的库房里到处翻找。 他记得叶四小姐说过，蓝色的宝石做成的花冠会很漂亮的，在太阳下一照，能闪瞎人的眼睛。 常胜公非常无奈。 最小的孙子自从被赐婚了，每天就像是个打劫老百姓的土匪一样。 他和老太太的库房是被搜刮了一遍又一遍。 但凡稀有一点的，能拿得出手的，都让这小子给弄走了。 “在最下面那个箱子后面的暗格里，你也别都拿走了！ 一分为二，你自己留一半，另外一半过几日给太子那边准备贺礼的时候放上去。”常胜公有气无力的说道。 十二爷哦了一声，然后就把暗格里的一个匣子拿了出来。 打开一看，一盒子鹌鹑蛋大小的蓝宝石，果然好看…… 拿着这盒宝石，十二爷脚步轻松的往自己住的院子里走。 聘礼上又可以加上一样了，今天忙完这些应该可以稍微轻松一点了。 不对，也轻松不了，皇帝姑父给自己的那个侯府已经开始大修了，自己还要过去盯着点呢…… 哎，原本想去监察司那边给叶四小姐送点宫里的点心的，看来是不能亲自去了。 十二爷正想着除了点心之外再送点什么过去呢，自己的一个随从喜滋滋的跑来了。 “回侯爷的话，刚刚得到的消息，安阳侯已经从西南回来了。 估计明日就能到京城了！”随从笑着汇报。 十二爷先是一愣，然后就笑出了声。 “萧若麟那小子终于回来了啊！ 行了，我知道了！明天我肯定给他接风洗尘。” 嘿嘿嘿，萧若麟回来了啊！ 那小子应该要羡慕死自己吧！才多久不见啊，自己就要有家有口了，现在已经有婚约了。 萧若麟呢……还在东奔西走的到处弄护身符，平安符…… …… 第二日的京城的城门口，城门的守卫们看到远处疾驰来一队人。 个个都策马扬鞭，一看就是好手。 还有，马也都是好马！ 这些人到了城门的时候，也没有为难这些守卫，都放慢了速度。 守卫看了一眼为首的人从怀里掏出的令牌后，立刻就放行了。 “头儿，那人拿着的是宫里的腰牌吧！宫里哪位贵人啊！”一个小兵凑过来小声问道。 守门将领摸了摸下巴。 “有点熟悉，但一时间想不起来…… 天啊，那不是宁王的二公子，那位安阳侯吗？”守门将领一下子就想起来了。 守城的兵士都有点不敢相信。 刚刚那位是宁王家的二公子？怎么可能呢？ 那位二公子他们也是见过不少次的好不好啊！ 长的是好，但被宫里的贵人娇养的就跟小姐一样。 他是会骑马，但论骑马的技术那就是勉强在马上不会掉下来。 刚刚策马扬鞭的那个……怎么可能呢！ “头，你没看错？” “肯定没看错啊！那腰牌就是宫里给宁王府的。 还有二公子那张脸，我怎么可能不认识呢！ 虽然没有以前那么白嫩了，但那五官是不会变的，就是宁王府的二公子，陛下封的安阳侯。”守门将领笃定的说道。 那些兵士互相看看，都不敢相信。 那可是有名的纨绔呢…… …… 进了城的萧若麟心情也不是很好。 他真的很不爽，他在外面辛苦办差呢，结果呢，就他在老老实实的办差，其他人都忙活炕头那点事情了…… 这让他怎么不郁闷呢！ 第583章 生气的安阳侯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进了城后，萧若麟骑在马上慢慢溜达着。 京城繁华，可不是他策马扬鞭的时候，他现在不是纨绔了，不能再是以前的那种做派了。 “侯爷，是先进宫吗？”身边的护卫小声问道。 萧若麟立刻摇头。 “一路上风尘仆仆的，没有沐浴不好进宫，明日再进宫。”萧若麟立刻摇头。 “那先去王府别院吗？ 昨日消息已经送到京城了，太子殿下和安邦侯肯定知道您回来的消息了。 估计已经等着了。 就是我们好像比之前早了半日进城了？ 还是说先去太子殿下那里？”护卫继续问道。 萧若麟想了想。 “先回王府别院吧！” 护卫们一听，立刻都跟着萧若麟调转马头往王府别院的方向走。 谁知道走了没几步，萧若麟突然又调转了马头。 “你们先回王府别院那里等着，我去趟行商司！” 护卫们来不及说什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萧若麟骑马往内府行商司的方向走去。 也不知道侯爷急什么，和陶朱公交差也不差这么点时间吧！ 至少带着大家伙先吃点东西再去啊！ 一路上风餐露宿的，大家可受了老罪了…… …… 萧若麟气呼呼的往行商司走。 其实从进城后到行商司的距离并不远，但就这么一点距离，萧若麟想了很多。 没有再次去西南之前，太子哥哥还是刚开始议政的单身太子一个，太子妃在哪还不知道。 十二哥哥呢，也一样，除了头上多了一个皇帝叔叔赏的安邦侯之外，还和他一样的京城纨绔。 这才多久啊！ 他就接到消息了，太子堂哥要大婚了，太子妃是子歆表姐。 这个消息还好，他不怎么意外。 太子是储君嘛，婚事早点定下来，不管是对百姓还是对朝堂来说，都是好事。 只是还没等他想好送太子堂哥什么大婚贺礼呢，又一个消息传来了。 和他并称京城纨绔的十二哥哥也被赐婚了。 而赐婚的对象居然是钱串子的妹妹账本子…… 萧若麟当时惊讶的差点没合上下巴。 不是都说兔子不吃窝边草的吗？怎么十二哥哥居然还吃窝边草呢！ 想着自己到处求神拜佛的…… 萧若麟立刻坐不住了。 留在西南，他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别人你侬我侬，花前月下的，而他只能天天祈祷老天爷让自己长命百岁。 还好西南那边已经稳固，行商司留在那边的人已经能主持大局了。 加上西南军的震慑，自己在那边除了替钱串子收收钱之外，好像也没其他的事情了。 于是，萧若麟立刻带着人回京城了。 当然了，太子大婚，十二哥哥明年肯定也要成婚，他亲自回来送贺礼也是对的。 押送着贺礼的那些马车还在路上呢，萧若麟先骑马带着几个护卫回来了…… 很快，萧若麟就到了行商司了，他跳下马，将手里的缰绳扔给了门口的守卫，然后又往守卫手里丢了张银票。 守卫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刚刚那位是安阳侯…… 怎么变的有点不认识了啊，好像没之前那么白了啊！ 萧若麟一言不发的往之前钱串子办差的地方走。 刚拐了个弯走到了那个院子里，就看到了窗前钱串子的手上正拿着算盘和一旁的账本子说着什么。 再往里一看，他的十二哥哥正坐在另一边，手上还端着杯茶呢…… “钱串子！”萧若麟气呼呼的喊了一句。 正和叶辞书对账的叶秀书愣了一下，等看清楚是萧若麟的时候，立刻就笑着站了起来。 “萧若麟，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啊！ 不是说你要到傍晚的时候才到吗？” 十二爷也赶紧放下茶杯站了起来。 “好小子，这是迫不及待的想回来看我们啊！ 快进来坐吧！我们都以为你要到傍晚才到呢，没想到你现在就到了。 我们都准备好给你接风洗尘了。” 叶辞书也笑盈盈的看向萧若麟。 “安阳侯一路辛苦了！” 见大家都这么关心自己，萧若麟的心里这才好受了一点。 他在之前十二爷坐的位置坐了下来，随后十二爷赶紧亲自倒了杯茶送到了他的手边。 “好啦！一路辛苦了，九肴楼那边已经说好了，晚上就给你接风洗尘。”十二爷笑着说道。 叶辞书看了一眼萧若麟，突然就笑了下。 “安阳侯……好像和在京城的时候不一样了，肤色好像深了一点。”叶辞书笑道。 叶秀书一听，立刻又仔细打量了一下萧若麟。 “有吗？我觉得还好啊！现在这个肤色不是挺好的吗？”叶秀书说道。 听叶秀书这么一说，萧若麟心情似乎好了不少。 但他心里好像还有点怨气。 “钱串子，你说话不算数！” “我怎么说话不算数了啊！我一向言必行，行必果的啊！”叶秀书有点意外。 “你去岭南的时候是怎么说的？说办完了岭南的事情了就回西南的？ 结果呢，你跟着十二哥哥回京城了。 就留着我一个人在西南那边帮你……数银子！”萧若麟一脸的郁闷。 叶秀书…… 当初她好像是这么说来着的。 但谁能知道太子去了岭南，然后把大家都给带回京城了。 回了京城后，那个老狐狸又让自己负责民保号钱庄的事情，另派了人去了西南…… “这个……君命难违……你也知道的对不对？”叶秀书想解释一下。 萧若麟却是哼了一声。 他气的是钱串子回京城后从来没有主动写信给他，都是他主动写信问她的…… “好了，是我的错，我应该和你说一下的。 知道你在西南辛苦，又要看着那边的生意，还要帮我看着生意。 辛苦了啊！”叶秀书忙说道。 萧若麟越听越觉得自己好像是老黄牛，然后就气呼呼的起身往外走。 “我请你去九肴楼吃饭，随便吃！”叶秀书忙说道。 原本已经想走的萧若麟这才回头。 “三顿！”萧若麟看着叶秀书说道。 “嗯！三顿！你想吃多少顿都行！”叶秀书立刻说道。 “吃完还要去春不晚喝茶！”萧若麟继续说道。 “行！去春不晚喝茶，再给你叫最好的茶娘子和琴公子！”叶秀书保证。 这个家伙在西南帮自己干了那么多的事情，还帮着自己搂银子，请多少顿都是应该的。 萧若麟这才转头回来又坐了下来。 十二爷和叶辞书已经有点傻眼了…… 第584章 银子花的像流水一样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十二爷很吃惊。 萧若麟很娇气，有时候比一些千金小姐还要娇气。 宁王夫妻宠爱，送进宫后萧武帝和皇后也都宠着他，把他养的是怕磕着碰着的。 他要是生气了，谁哄都没用。 和萧若麟早就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十二爷再清楚不过了。 以前萧若麟要是生气，当时哄肯定是哄不好的，要过一段时间再哄。 最好的间隔时间就是一个晚上，等他自己想明白了，或者是不想了，这事情就过去了。 现在呢…… 刚刚十二爷明显能感觉到萧若麟是有点生气的。 他还想着是不是在怪他没有出城去迎接呢！ 但现在……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啊！ 叶辞书也有点惊讶。 但她惊讶的原因是叶秀书的态度。 她的这个三姐姐爱银子是谁都知道的。 能让她心甘情愿掏银子的只有家里人才行，至于其他人…… 呵呵！她从西南给陶朱公置办年礼都不忘伸手要银子呢！ 外人想让她请客吃饭？ 她头一句问的就是，为什么？凭什么？ 现在……居然主动说要请萧若麟吃饭，还吃不止一顿，哦，还加上去春不晚喝茶，喝那种死贵的茶！ 三姐姐都不像三姐姐了…… …… 顺毛驴萧若麟很快就恢复成以前一样了。 嘻嘻哈哈的没个正形了。 萧若麟自己也能感觉到，一进入京城，自己好像就做回到那个纨绔的状态了。 “我来行商司的时候，路过内府那边。 啧啧啧，那里那叫一个忙啊，每个人走路都恨不得是一路带小跑的。 怎么会这么忙的啊！”萧若麟手里端着十二爷递给他的茶。 十二爷笑笑，又给叶辞书也倒了一杯。 “怎么可能不忙呢！ 还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太子就要大婚了。 这是普天同庆的事情，到时候京城要多热闹啊！ 不管是刚重修过的太子府里，还是子歆表姐那里，天天都忙。 上次我陪着祖母去定国公府看到子歆表姐那里也是一样忙。 整个府里都在为大婚的事情忙活。” 萧若麟嗯了一声。 “太子这一场大婚得花不少银子吧！陛下的私库肯定要掏不少东西出来。”萧若麟笑道。 已经开始埋头算账的叶秀书忙也点头。 “肯定花了不少银子啊！我那天听老狐狸说了，说陛下私库的银子花的像流水一样。 还好陛下就这么一儿一女，要是多来几个啊！ 三个私库也不够花的。” 萧若麟一听，立刻往叶秀书身边凑了凑。 “钱串子，是陶朱公说的，说陛下的私库花了很多吗？”萧若麟看着叶秀书问道。 “当然了，不用问都知道。 你这些天是没在京城的，没看到内府那里都忙成什么样了。 内府的那些当差的，每天就是忙着往太子府和定国公府那边送东西。 古玩摆件，还有一些奇珍异宝，番邦进贡来的贡品，每天都哗啦啦的往外面拿。 陛下的私库再大，肯定也要掏空不少。 我觉得等太子大婚后，陶朱公肯定还要到处淘东西往陛下的私库里送。”叶秀书小声嘀咕。 萧若麟想了想，眼珠子突然就转了下。 他突然就往十二爷身边凑了凑。 “十二哥哥，我明天进宫，见了皇帝叔叔之后，我往他的私库里走一圈，多弄几样东西出来怎么样？”萧若麟小声说道。 “干嘛啊！这个时候就不要打陛下的秋风了，最近太子的事情重要。 哎，你给太子的贺礼准备了吗？”十二爷表示最近萧武帝出血有点狠，还是不要去比较好。 “贺礼的事情你就别管了，我从西南弄了不少过来。 十二爷哥哥，我想去陛下的私库晃荡一圈又不是只为了我自己。 我是为了咱俩！”萧若麟坏笑。 “为了咱俩？你好好说说看！”十二爷立刻来精神了。 “我想着，我去了西南一趟也算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了。 皇帝叔叔不管怎么说肯定要赏我点什么对吧！ 我现在对升官没兴趣了，我就对陛下的私库感兴趣。 我去陛下的私库晃晃，找点好东西出来。 趁着陛下还没把所有的好东西都给太子哥哥那边送去，我先寻摸几件好的。 你成婚的时候我送几样，是不是体面一点？ 然后呢，等将来我成婚的时候，我再送我媳妇一些，是不是更体面一点了？ 我想好了，去了皇帝叔叔的私库，我专挑贵的拿! 什么书画孤本之类的看都不看，专门看那些珠宝玉器什么的，什么贵拿什么！越贵越好。 将来送我媳妇的时候，她肯定高兴……”萧若麟高兴的说道。 十二爷在听到萧若麟要给自己送贺礼的时候，还高兴了一下。 现在一听萧若麟又提到要送他自己的媳妇…… “你媳妇在哪呢？八字有一撇吗？”十二爷忍不住问道。 萧若麟立刻白了他一眼。 “现在没有，以后肯定会有的！ 说不定突然就冒出来了呢！ 就像是你和太子哥哥一样，我当初去西南的时候，你们俩不是都没有吗？ 这不是突然一下子就有了？ 这事情讲的是缘分，是机缘，是水到渠成！”萧若麟边说还边瞟了叶秀书一眼。 叶秀书听到这些正好抬头了。 看着萧若麟这得意的样子，叶秀书立刻也点头。 “也是！早点准备也挺好的！” “是吧！你看钱串子也这么说呢！”萧若麟更得意了。 “没事！你准备你的，等哪天陛下和皇后也给你赐婚了，我也给你准备一份贺礼。 你放心啊，我给你准备贺礼肯定也是往贵了准备，越贵越好的那种。 这两年我挣了不少，其中你也帮了我不少忙。 我肯定 不会小气的。”叶秀书立刻说道。 萧若麟…… 叶辞书觉得哪里不对，但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十二爷呢，也觉得这时候自己该说点什么…… 但是…… “十二哥哥，明天陪我去报恩寺上香，顺便让方丈住持再给我准备几个平安符。”萧若麟几乎的咬着牙说出这话来的。 叶秀书有点惊讶。 大男人也喜欢上香啊！ 就萧若麟这地位，去了报恩寺上香，那香火钱不得给老多了啊！ 哎，富人家的孩子就是不会过日子啊！ 第585章 我想给你最好的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太子大婚是大渝今年的大事情。 大婚的日子是钦天监反复推算过的，绝对是最好的日子。 因着太子大婚，那些番邦属国都派了人送了贺礼来朝贺。 各个王爷，还有那些封疆大吏，文武百官也都有贺礼送上。 忠王爷因为身子不好，派了世子送了贺礼进京。 宁王爷那边呢，在得到太子要大婚的具体日期后后先把贺礼送到京城了。 另外，一到了九月份，宁王爷就带着宁王妃和世子进京了。 镇海王那边路途更远，加上现在一些番邦岛屿的事情多，镇海王并没有亲自前往京城祝贺，而是派了世子送了大批的贺礼进京。 各种奇珍异宝，还有从番邦弄来的一些宝贝。 最重要的是镇海王世子亲手交到太子手里的一个锦盒。 “里面是从番邦弄来的最先进的战船图纸。 速度快不说，战力也比我们大渝的战船好了不少。 父王花了二十万两白银从番邦商人手里弄来的。 父王说了，这是他现在最能拿得出手的贺礼了。 ” 太子一见，立刻就高兴起来。 番邦最厉害的战船图纸…… 这的确是最好的贺礼了。 …… 叶家也为了太子大婚的贺礼忙活了好久。 太子大婚是大事情，叶家这边没有往太子府送贺礼，但却给定国公府沈家那边送了贺礼。 叶辞书看过礼单的。 礼单很长，礼单上的贺礼更是贵重无比。 叶家从姑苏送来了很多宝贝，同样的，叶家各地的商号也都把压箱底的那些宝贝都送到京城了。 叶老太太从那些东西里挑了不少出来放到了礼单上。 沈子歆是太子妃，将来就是皇后，这贺礼肯定不能轻了。 就连标榜着有多大能力办多大事情的叶婉书都从嫁妆里拿了几样拿得出手的放到了平西侯府的贺礼里。 太子大婚，这是多少年才有一次的，可不能太小气了…… 叶家除了一份公中的贺礼之外，叶辞书和叶秀书还特意给沈子歆那边以自己的名义送了点贺礼。 都是别致又精巧的玩意儿。 这表示的就是一个心意了…… …… 十月初八这天，艳阳高照。 京城到处都是红色，不管是什么铺子上面，都挂着红绸子。 桥梁树木上面也都缠着红绸。 不管是谁家，都把自己最体面的衣服穿了出来。 大家都盼着今日的热闹呢！ 街道上都是干干净净的，所有人说话间都透着喜气。 为着太子大婚，萧武帝免了大渝半年的税赋，大赦天下…… 虽然大牢里已经没有死囚可以赦免了，但一些不是大奸大恶之人，还是赦免了不少。 所有人都喜气洋洋的，和别人说话都和善了很多，没人敢在这个时候吵架。 太子这个储君很好，为国为民，将来肯定会将大渝治理的很好的。 太子妃沈子歆更是在沈相的影响下，从懂事开始就为民着想。 京郊外的善堂，一直都是沈子歆在管理。 皇后甚至已经盘算将整个大渝的善堂都让沈子歆负责了。 沈子歆，非常合格的太子妃…… …… 叶辞书和叶秀书也是早早的就到了沈家这边陪着沈子歆了。 京城里的小姐们都来了。 大家都是满眼的羡慕，但没人敢惹事。 这个时候谁要是惹事的话，那就真的是自寻死路了…… 皇室的大婚流程比寻常百姓人家的要繁琐了很多。 太子大婚更是如此…… 叶辞书看着沈子歆从早上开始就被喜娘们从床上拽了起来。 什么时辰干什么事情那都是规定好的，一丝一毫都不能有差池…… 已经看过叶婉书成婚时场景的叶辞书看了直咂舌。 这么繁琐的吗？ 就冲着这么繁琐，也没人想结第二次婚吧！ 一直到晚上，吉时一到，太子带着人来迎娶沈子歆了…… …… 两日后，京城好不容易安静下来了。 不管是哪个衙门口的人，都累的跟被打了一顿的样子…… 叶辞书呢，和叶秀书两人在感叹了一下一次大婚要花多少银子，可以收到多少贺礼之后，也都老实的去办差了。 十二爷呢，这几日也像是没了动静一样。 叶辞书觉得奇怪。 太子大婚那日她是看到十二爷了，但十二爷只是冲着她笑了笑，然后什么话都没说。 叶辞书心里有点不踏实，这个家伙在干什么呢！ 不会是这个时候有点恐婚了吧！ 恐婚也不是不行，把日子往后推推就行了，但可不能说退婚啊！ 叶辞书越想，这脑子里就越乱。 看着案几上的账本，叶辞书二话不说卷了账本就往行商司走。 这时候还是和三姐姐多说说话吧！ 只是到了行商司的时候，萧若麟也在那里。 他正一边喝茶吃点心，一边和叶秀书说话呢！ “哎，钱串子，你说说十二哥哥是不是吹毛求疵啊！ 就一个挑盖头的秤杆子，他就往内府跑了三趟了。 不是说难看，就是说重量不对，要么就是不够华贵！ 内府的那几个老头都要被十二哥哥给烦死了。” 叶秀书埋头看着下面人送上来的明细，还要兼顾着和萧若麟说话。 “她干嘛那么在意秤杆子啊！” “谁知道……咦，账本子，你怎么来了！”萧若麟这才发现叶辞书过来了。 叶辞书看了她一眼，哼了一声然后就在叶秀书面前坐了下来。 萧若麟还想说话，却发现又进来一个人。 正是这两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十二爷。 “十二哥哥，你来了啊！我刚刚正好说到你呢！” “说我什么了？”十二爷直接在叶辞书身边坐了下来。 “他说你在跟秤杆子较劲！”叶秀书抢着说道。 十二爷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他狠狠的瞪了萧若麟一眼，然后就看向叶辞书。 “你喜欢花开富贵，还是喜上眉梢的图案图案？”十二爷小声问道。 叶辞书…… “鸳鸯戏水的不行吗？”叶辞书故意小声说道。 十二爷…… “我……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想给你最好的！ 那个……是你要睡的，可不是就得选你喜欢的嘛！”十二爷只得小声解释。 第586章 我也憧憬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一旁的萧若麟啧啧啧出声，他正要说，看看你们俩这样，都要没眼看了。 不就是睡觉的地方吗？摆什么不都一样吗？最关键的不是睡觉吗？ 然后就看到叶秀书好像也若有所思起来了。 “钱串子，你想什么呢？”萧若麟立刻凑过去问。 “我给四妹妹定了一套头面，但我没问四妹妹喜欢什么样花式的。 送礼嘛，不就得送人家喜欢的？ 四妹妹，你喜欢什么样花式的？我现在去告诉他们，现在改应该还来得及。”叶秀书立刻看向叶辞书。 “兰花样式的。”叶辞书和十二爷几乎同时出声。 叶秀书立刻起身，然后拽着一脸惊讶，觉得话还没说够的萧若麟走了。 “你去就好了啊，干嘛拉我啊！” “因为你碍眼！” …… 屋里就剩叶辞书和十二爷了。 叶辞书看着十二爷，十二爷呢，脸上还有点不好意思。 “那个……我就是……反正我现在没差事，亲力亲为也挺好的。”十二爷小声解释一下。 叶辞书却是起身亲自给十二爷倒了杯茶，然后就在十二爷对面坐了下来，就这么托腮看着十二爷。 这两天，十二爷是挺忙的。 忙的自己都不容易见到。 上次见到十二爷是什么时候…… 哦，去给太子回禀事情的时候，路过内府看到的十二爷。 当时他正拉着内府的一个小总管说着送聘礼当天需要用多少人，另外那些人必须是什么属相，不能是什么属相。 还有，最好是把生辰八字都好好的合一下，别到时候冲撞了。 叶辞书明显能感觉到那个内府的小总管敢怒不敢言，还要满脸赔笑。 太子大婚的时候，虽然也会往内府这边跑，但也没像这位主一样什么事情都要问啊！ 以前的十二爷可不像是现在这样啊！ 这些日子，这位主几乎是把这里当做是自家后院了…… “安邦侯，这些事情您放心，我们肯定会……”内府小总管努力想解释。 十二爷却还是继续唠叨。 “这是很重要的事情，你不要……” “十二爷，我找你有事！”叶辞书立刻走过去，然后还轻轻拉了下十二爷的衣袖一角。 然后十二爷二话不说就跟着叶辞书走了…… …… 见叶辞书一直这么看着自己，十二爷心里有点突突。 会不会是四小姐觉得自己的行为有点丢人啊！ “我想着，这是一辈子最重要的事情，对你，对我来说都很重要。 所以，我想着一切都要最好的，不能出差错。 额，以后我肯定不会这样了。”十二爷赶紧解释。 叶辞书却只是看着十二爷那张脸笑。 她心里可高兴了，长的这么好的一个人为了这些琐碎的事情整天忙的不见影子，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憧憬以后的日子啊，所以才想什么都做到最好啊！ 他想的是以后和自己在一起的日子…… 让十二爷这么一说，叶辞书突然就也有点憧憬以后的生活了。 书房里，她打着算盘，看着账本，身旁还有美男相伴…… 哎呀……这日子好像是挺自在的呢！ “日子定下来了吗？”叶辞书突然就问了这么一句。 十二爷愣了下，然后就心里狂喜。 看，不止是自己天天算着日子呢，叶四小姐也巴望着呢！ 要不然怎么会问日子定下来没有？ 要是叶四小姐不巴望的话，怎么会问这个问题呢！ 嘿嘿，这点自己可是比太子要强很多呢！ 当初太子和子歆表姐大婚的日子定下来之后，自己去看望子歆表姐，正好看到子歆表姐在发牢骚啊。 “怎么这么快啊！自己还想消停两年呢……” 想到这，十二爷嘴角是压都压不下来。 “你放心，钦天监那边已经选了几个好日子了，今日就会送到姑母那边让姑母看看。 我看过了，最近的日子是过完年的三月。 那时候天气不冷不热的，是最合适的日子。”十二爷笑道。 叶辞书点点头，然后又笑着看了看十二爷。 “你也要注意身体，不要太累了。 小事就让别人去做，不用事事亲为的。”叶辞书笑着嘱咐。 十二爷点点头，他知道，这是叶四小姐在关心自己。 …… 很快，两人成婚的日子就定了下来。 叶辞书和十二爷成婚的日子定在了过完年的三月十二那日。 那一日，宜嫁娶，开市，入宅，是一个非常合适的日子。 具体的时间定下来了，不管是皇甫家还是叶家都忙碌起来了。 皇甫家忙着准备聘礼。 叶家呢，也把从各地运来的东西都规整了一下，准备给叶辞书准备嫁妆。 叶老太太，李氏，卫姨娘，兰姨娘，还有叶婉书，为着叶辞书的嫁妆忙的都要冒烟了。 按照规矩，叶辞书出嫁，叶家的公中是要出一份嫁妆的。 这份嫁妆是所有的叶家女孩子都有的，规格都是一样的。 唯一不同的就是各人的添妆不同。 像是叶婉书出嫁的时候，李氏私下贴补的就很多。 李氏的娘家也是大户，也贴补了很多，叶老太太私下也送了不少。 不过，即使如此，叶家公中出的嫁妆也足以让百姓们羡慕了。 那是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银钱啊…… …… 叶辞书在京城过了个安稳的年。 她知道，明年的这个时候她就要在别家过年了。 除夕的这顿饭吃的，叶辞书心里的万般滋味。 她很喜欢叶家，喜欢叶家的所有人。 “好了，不要想的太多了，你嫁的不远，叶家离你要去的地方不远。 你可以时常回来看看的。”叶老太太笑着安抚叶辞书。 叶辞书嗯了一声，就这么看着外面的天空。 万家灯火，其实她也是俗人一个！ 她爱算账，爱办差事，也爱美男相伴，更爱这万家灯火…… …… 过完年后的日子过的特别快，很快就进入到二月份了。 二月初八那天开始，叶辞书就休沐在家了。 萧武帝和太子很仁慈，让叶辞书休沐四十日。 监察司要是有紧急公务的话，送到她家里即可。 平宁公主也说了，一辈子的大事情，让叶辞书安心备嫁…… 第587章 大聘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二月十二这天，皇甫家的聘礼送到了。 京城几乎所有人都出来看热闹了。 皇后的侄子和叶家的那位女算师喜结连理的事情大家都不知道说了多少回了。 在茶馆里说，在饭馆里说，买菜逛铺子的时候说…… 总之，在太子大婚之后，大家翘首以盼的就是皇甫家和叶家的婚事了。 皇甫老将军一辈子征战沙场，平定北地，保了大渝北边免受胡人侵扰。 叶家呢，虽然是皇商之家，但叶家老太爷乐善好施，动不动就捐银子出来，做了不少好事，名声也颇好。 而那位即将嫁入皇甫家的叶四小姐，更是天南海北的去了一遭。 不管是抓了西南的原统帅宋斌，还是在将江南的米亦宁定罪，叶家四小姐都立下了不小的功劳。 加之现在这位叶四小姐已经官居四品，正经的监察司卿，监管六部和百官账务不说，连大渝商户的账都归她管。 手中权力极大。 所以，在皇甫家送聘礼这一日，京城所有人都出来看热闹了。 太子大婚送聘礼的时候，有御林军护着，大家只能远远的看着。 但这位安邦侯送聘礼…… 大家可以离的更加近一点看了…… 看着一担又一担的聘礼从皇甫家抬了出来，大家都开始议论起来了。 抬聘礼的人都是一身的新衣，腰间扎着红绸子。 他们都是内府精心挑选出来的全乎人，因为十二爷要求高，属相要合，八字要合，就连长相和身高都有要求。 不能太高，也不能太矮，更要相貌堂堂，身上有力气。 为了找这些人，内府差点把京城有名有姓人家的那些家丁小厮都扒拉一遍了。 宫里的太监倒是不少呢！ 但抬聘礼的肯定要全乎人啊！ 一抬抬的聘礼上也都用红绸绑着。 叶家的大门更是从昨天开始就装扮整齐，大门上，屋檐上，还有宅子里的那些花花草草上，几乎都缠了红。 从第一抬聘礼送进叶家大门开始，围观的百姓们就一下子热闹起来。 大聘第一样就是聘金。 聘金有金银，珠宝，或者其他值钱的玩意儿。 至于用什么来代表聘金，那就要看下聘人家的实力和诚意了。 有人家聘金就是简单的金银各多少。 有人家呢，就是用更值钱的玩意儿来表达诚意。 很明显，皇甫家属于第二种人家。 皇甫家的这些聘礼都是十二爷亲眼一样一样的看过的，不管是哪样，都让人眼前一亮。 聘金里的金银，皇甫家准备了两千两黄金，两千两白银。 看着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黄金四抬，白银四抬。 但后面的那些东西，就让大家都闪瞎眼睛。 紧跟着四抬白银的是四抬珍珠，一抬上面是四个匣子的珍珠，装着珍珠的匣子都打开了，让大家都能看到有多少。 那一颗颗的珍珠最小的都是成年男子的拇指大小，都是匀溜溜圆乎乎的。 珍珠不止有白色的，还有粉色的，金色的，甚至还有两匣子黑色的…… 有识货的人只看了一眼就明白了，这些珠子，别说这么多了，就是随便拿上十来颗，就比之前的金银都值钱。 更何况还是这么多呢！匣子里堆都要堆不下了。 看着四抬光彩照人的珍珠抬进了叶家，大家立刻又看向接下来的聘礼。 接着抬进来的还是被当做聘金的宝石。 同样的，一抬上面是四个匣子。 匣子里面装着红宝石，黄宝石，绿宝石，蓝宝石，还有粉色的宝石。 不管是圆的，还是椭圆形的，或者说还没切割成型的，太阳一照，都让人觉得刺眼。 当年常胜公常驻北地，胡人那边这些东西多，常胜公手里有这些东西也正常。 但这么多…… 不管是谁看了都眼馋，即使是最大的首饰铺子，也没这么多的宝石吧！ 宝石有两抬，每一抬上面都是四个匣子的宝石。 大家眼巴巴的看着两抬宝石进了叶家的大门，又转头看向剩下的聘礼。 接下来就是两抬的玉制饰品。 玉佩，玉环，玉坠，还有玉簪，把玩的玉制十八子之类的东西…… 都是上好的水头极好的玉…… 就为了淘好点的玉料，萧武帝和皇后可是从自己的库房里拿了不少东西出来。 玉制饰品之后就是内府打造出来的头面首饰之类的。 整套的头面，簪钗，珠花，各种镯子，装了满满当当的四抬。 大家一边看一边赞叹。 大家看聘礼，主要看聘金。 聘金给的多，下聘的人家就更有诚意。 皇甫家的这些聘金，诚意可以说是到顶了。 再下面的就是礼制里规定好的东西了。 聘饼两抬，一抬五十斤。 海味八式，发菜，鲍鱼，蚝豉，元贝，海参，鱼翅，鱼肚，鱿鱼，每样两包。 三牲里的两对大雁是十二爷亲自带人去抓的。 酒是内府的酒坊早就酿好了的。 生果，还活蹦乱跳的大鱼，椰子两对…… 四京果，四色糖，油麻茶礼，帖盒…… 斗二米…… 最后送上来的是无骨透脚青香，大鞭炮和大火炮，龙凤成对喜镯…… 皇甫家的聘礼非常完美，看过的人无一不点头称赞。 十二爷也松了口气。 虽然他对这些聘礼总是觉得不满，但也能准备成这样了。 他为了聘礼忙活的劲让太子都觉得不可思议。 “你给萧若麟留条活路行不行？ 你搞这么大阵仗了，萧若麟以后成家的时候怎么准备聘礼？”太子只能这么劝十二爷。 十二爷一听，也觉得有点道理。 总得给别人留点活路啊！ 要不然萧若麟那小子捣乱怎么办呢！ …… 皇甫家的大聘送到了，这让看热闹的人的兴致一下子都提高到极点了。 皇甫家的聘礼都这么丰厚了，叶家给这位四小姐准备的嫁妆那肯定也会有看头吧！ 大家迫切的等着叶家发送嫁妆那一日。 第588章 好多添妆啊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叶家看到皇甫家送来的聘礼也是把心放到了肚子里。 皇甫家是皇亲国戚，能准备这样的聘礼送来，说明也是很看重辞姐儿的。 皇甫家的聘礼这么丰厚，那叶家给辞姐儿的嫁妆就更要丰厚一点了。 除了公中出的那一份嫁妆之外，其他人也都开始给叶辞书添妆了。 李氏在把自己的私房都翻了一遍后，立刻就把叶辞书叫了过。 “辞姐儿，虽说公中出的嫁妆不少了，但按照叶家的规矩，各房头都是要给你添一点的。 大房和三房那边给你添多少我暂时不知道。 不过，肯定不会少的。 另外，母亲这里还给你准备了一点，你来看看。” 李氏一边说，一边带着叶辞书看自己准备的东西。 “你现在是官身，又要管着天下商户的账，铺子……我就不给你了。 你祖母和祖父不建议我给铺子。 但是田产和房产我多给你一点。 你看看这个，这是姑苏郊外的庄子，那个庄子里还有三百亩的水田，连着那些下人的身契，我一并都给你。 这个是扬州那边的一处宅子，在运河边上，三月的时候看琼花最好了。 那里闹中取静，适合小住几日，现在有四个仆人看着，这个也给你。 还有这个，金陵城外的地契，一共二百亩，出息不少，给你。 哦，还有这个，是我前两日刚置办下的，就在京郊外，一百五十亩，还带着一处大庄院。 我当时去衙门办手续的时候，就直接办的你的名字。 这些都是田产和房产。 另外这是五万两银票，这是一万两的金票。 首饰那些我也给你打了不少，各种头面八套，另外钗环簪珮什么的装了四个匣子。 我让你屋里的秋露都登记造册了，你一看就知道有什么了。”李氏一边说一边给叶辞书展示。 叶辞书有点惊讶，李氏怎么给了这么多。 “母亲，您不会把您的库房都给掏空了吧！”叶辞书吃惊的问道。 李氏笑了笑，又拉着叶辞书去自己的库房转了一圈。 “我的东西都在这里了，当初婉姐儿和宁姐儿出嫁，我添了不少。 除了给你的，我还留了不少呢！ 秀姐儿不管她自己是怎么想的，嫁妆我肯定也要给预备上的。 还有景哥儿，叙哥儿，将来成亲的时候我也要往外掏点，这些我都留了下来。 哦，我还单独给宁姐儿又准备了一些。 她出来立女户了，身边多点傍身的会更好一点。 其余剩下的……好像也没多少了。 哦，我差点忘了，这是你父亲给的，我看了一下，也是田契和地契，另外还有十万的银票。 老太爷和老太太那边给多少，我没问，估计应该也不少的。 辞姐儿……以后的日子要自己过了！”李氏拉着叶辞书的手笑道。 叶辞书的眼睛胀胀的。 “母亲！谢谢您一直照顾着我们！”叶辞书突然就抱了一下李氏。 李氏先是一僵，然后就轻轻拍了拍叶辞书的后背。 “你叫了我这么多年的母亲，我理应对你好的。 辞姐儿，以后出嫁了万一受委屈了也不要往肚子里咽，叶家养得起女儿的，知道吗？”李氏轻声说道。 叶辞书小声嗯了一声。 …… 叶辞书带着李氏给的添妆回了自己的院子。 早就等着的卫姨娘和兰姨娘立刻就凑了上来。 兰姨娘赶紧把自己准备的添妆送了上来。 “头面两套，另外还有两千两的银票，还有啊，一百亩上好的地，一间金陵城里的铺子。 我知道送你铺子不合适。 但是那铺子是空的，你租给别人收租金也是一样的。 好了，你和你娘说话吧！我先回去看看秀姐儿。 你都要出门子了，她还天天在银子堆里打滚。 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爱银子的丫头出来呢……” 兰姨娘把添妆一放，转头就走了。 她是有点郁闷，按排序的话，也该轮到自己的秀姐儿了，怎么会…… 哎，自己还是多多的拜拜菩萨吧！ …… 卫姨娘嘿嘿笑了笑，然后就挨着叶辞书坐了下来。 在看到李氏为叶辞书准备了这么多的嫁妆之后，她突然就不知道说什么了。 “夫人……准备的也太多了吧！ 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卫姨娘喃喃说道。 “母亲还说专门给叙哥儿也留了一份呢！”叶辞书故意说道。 卫姨娘更不自在了。 “夫人……对我们真的很好！ 算了，以后我一定什么都听夫人的，帮着夫人一点。 辞姐儿，你看，这是娘给你准备的。 地契，房契，银票，还有头面首饰，还有一些上好的皮毛料子……” 卫姨娘拿出了自己能拿出来的所有好东西。 叶辞书原本不要这么多，要给叶叙回留下一点。 卫姨娘却是坚持都给叶辞书。 “叙哥儿还小，我这几年还能再攒，现在先顾着你这边，你嫁去的皇后的娘家，嫁妆不能少！” …… 连着几天，叶辞书都在不断的收着添妆。 叶老太太和叶老太爷给了不少，不过多数都是田产，房产，还有银票。 叶老太太私下又悄悄的给叶辞书一个匣子。 “你拿回去慢慢看，都是我这些年在各地置办的，现在都有人在看着，现在是你的了。 这里面还有二十万的银票，五万的金票。 各种面值都有，你现在管着商户的账，就不要自己做生意了。 记住啊，叶家人从来都不会缺银子。 另外，我让人给你新制了二十个匣子的金锞子，你用完了只要让人带话回来就行，祖母这里给你准备。” 叶辞书都不敢伸手接。 “祖母，给的太多了吧！” “不多！不能给你铺子，只能在这些上面多多贴补你了。 好了，安心备嫁去吧！ 宁姐儿给你准备了东西了吧！你看了吗？”叶老太太岔开话题。 “看了！两套头面，还有五十亩的地，一匣子的钗环簪珮，还有五百两的银票呢！”叶辞书立刻说道。 叶老太太拍拍叶辞书的手。 “这是宁姐儿的心意，你收好就是了！ 她那边要是短缺了什么，我和你母亲那里会给补上的。” …… 三月十一这天，叶家终于开始发送嫁妆了。 一大早，叶家的宅子外面就围满了人。 大家都想看看，叶家这次准备的嫁妆有多少…… 第589章 流水一样的嫁妆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京城的人都知道叶家豪富，大渝第一皇商不是吹出来的。 更何况现在叶家还有内府的三块皇商腰牌，游走在北地和西南之间。 各地都有商队，到处都有铺子，大的府城还有叶家的钱庄。 每年的银子那是哗哗的往家里流。 谁都不知道叶家有多少银子。 这样的人家准备的嫁妆肯定能闪瞎大家的双眼。 在叶婉书在京城发送嫁妆的时候，就让大家饱了眼福一次，这次为家里的四小姐准备嫁妆，肯定也不会差的。 甚至说，会比叶家大小姐那时候的嫁妆更加丰厚。 为什么？ 毕竟叶家四小姐嫁入的人家可是皇后的娘家呢！ 这嫁妆准备的再怎么丰厚也不为过。 虽然说去年的时候，大家已经看了一次太子妃出嫁时候的嫁妆了，但一点都不妨碍大家想再看一次十里红妆的念头。 太子妃的嫁妆，那是贵气为主，要的是场面，那样的 场面那是大渝独一份的。 叶家准备的嫁妆，那肯定就是豪气为主了，那是让大家看看第一皇商的底气有多大…… 三月十一这天，春风拂面，艳阳高照，空气里都泛着一股和平常不一样的味道。 事后，有人说了，这就是银子的味道…… 今天就是叶家发送嫁妆的好日子。 吉时一到，一阵鞭炮声之后，大门大开的叶家在众人的瞩目下抬出了第一抬的嫁妆。 和大家想的一样，第一抬的嫁妆往往是身份最高的人送来的。 而叶辞书嫁妆的这第一抬直接就把京城人的下巴都给惊掉了。 第一抬的担子是特制的，不是普通的抬嫁妆的那种担子。 而是做成了四层多宝架一样的担子。 每一层上面都放着三把金镶玉的算盘，所有的算盘加起来一共是十二把。 这十二把金镶玉算盘是萧武帝所赐，那意思就是让叶辞书用这些算盘算尽天下的账…… “御赐金镶玉算盘十二把！”随着管家的第一声唱礼，围观的百姓们立刻就炸了。 居然是御赐的金镶玉算盘…… 以前这些勋贵人家成婚，圣眷浓的也就是赐把如意，或者是皇后赐一套头面之类的。 大家都会摆在嫁妆的第一抬，图个体面。 叶家的这个女儿出嫁，天家居然赐了金镶玉的算盘。 还一赐就是十二把！这是内府的金算盘做多了吗？ 不过，更多人想的却深了一点，皇甫家和叶家结亲，不少人家还是有点酸的。 认为叶家配不上皇甫家，但现在…… 天家的意思还不明显吗？那就是这门亲事是他看重的，有意见的都往肚子里咽…… 第一抬的嫁妆一出，然后所有有意见的人立刻都不敢吱声了。 紧接着第二抬的嫁妆也抬出来了。 “御赐金貔貅一对，万事如意四件！”管家念出了第二抬的嫁妆。 这是皇后赐的一对一尺高的金貔貅，另外还有金玉如意各两把。 大家又不敢吱声了。 以前皇后赐这些东西，都是只赐了一件就好了。 现在好了，连如意都赐了四把，这是内府的如意造的太多了，送不出去了吗？ 第三抬的嫁妆是沈老夫人送来的红蓝宝石头面各一套。 再下面就是平宁公主送的添妆…… 后面还有镇海王府的，福亲王府的，宁王府的，连远在西南的忠王府都送了添妆过来。 一时间，围观的人都在想。 这些贵人们是真的和叶家关系好吗？ 叶家不就是一个皇商吗？怎么和这么多的勋贵家保持这么好关系的…… “你是不是傻了？这位出嫁的叶四小姐可是有官身的。 虽然说在京城，四品官不够看的。 但是她手握权力最大的监察司，谁家不怕查账，不怕被监察司盯上？ 那些贵人们这时候示个好，以后不是……那什么啊！” “我觉得不会，叶家的那个老爷子就是个圆滑的。 他能走的这么远，肯定不会眼皮子这么浅的。 这位叶四小姐能在朝堂上站着，肯定不会眼皮子浅的。 这里面肯定还有其他的说道。” “对！说不定就是表态给天家看的。 天家凑赐了十二把金算盘了，他们这些藩王能不表示一下吗？ 那些贵人也是在告诉陛下，他们会支持叶四小姐的差事的。 请天家安心！” “这么一说好像也挺有道理的啊！你们说……” “别扯那么远了，看，叶家陪送的田产和房产有多少……” 很快，大家又被源源不断的从叶家大门里抬出来的嫁妆晃瞎了眼睛。 一块块红纸包着的瓦片垒在担子上。 有多少块瓦片，大家谁都数不过来。 一块瓦片代表一间房子，这叶家陪送了多少间房子啊，谁都数不清。 房产之后又是田产。 一块块的土坯也用红纸包着，在担子上垒的高高的。 一块土坯就是一顷良田，大家还是数不清叶家给这位叶四小姐陪送了多少的田产。 大家看的眼花缭乱，入目都是一片红。 都是小厮们抬的沉沉的嫁妆…… 各种家具摆设，大件的已经早早的就送到了安邦侯府了，剩下的这些还算是少的。 箱子书柜，案几立柜，梳妆台，太师椅，金钱柜，圈椅，炕桌，多宝架，酸枝红木美人榻…… 所有的木质家具用的都是最好的木料。 随着家具被抬了出来，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也在大家的鼻尖萦绕…… 在下面就是各种瓷器瓷瓶。 叶家这几个月为了这些瓷器几乎搜罗遍所有大渝的商户了。 只要是市面上有的，叶家都给找来了。 市面上没有的，叶家也能够找到。 围观的百姓们是大开眼界。 再接下来就是一些日用品和四季衣物。 各种大毛的料子，白狐皮，红狐皮，银鼠皮，灰鼠皮，还有一张完整的老虎皮…… 至于各种绫罗绸缎更是让大家目不暇接。 内造的，叶家自家的百织坊的，还有从大渝各家有名的绸缎庄子弄来的。 天丝缎，香云纱，织锦缎，蜀锦…… 四季鞋袜，棉麻绸纱，应有尽有…… 古玩字画一抬又一抬的过去了。 药材香料也一抬又一抬的过去了。 书籍，文房四宝，也都是一抬又一抬的从大家面前经过。 当看到叶家陪嫁的首饰的时候，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这……光是首饰就有足足十五抬。 首饰钗环那些都是堆在匣子里的，没有单独摆放，每一个匣子都是堆得一层又一层的要溢出来的样子。 光是成套的头面首饰就有二十八套。 每一套都是一个镶金嵌宝的螺钿匣子装着。 围观的人都是一阵阵的感叹。 “这么多的首饰，戴的过来吗？” “京城所有的首饰铺子里的首饰也没有叶家陪嫁的多吧！” “你们看，叶家放嫁妆的这些担子都不是普通的，都是特意定制的。 这哪是担子啊，这分明是一个个小型的立柜啊！” …… 第590章 心定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看了那么多的嫁妆过去了，大家意犹未尽的看着最后一抬嫁妆。 这抬嫁妆上只有两个酸枝木的匣子，匣子非常精美。 大家看不到这担子上的匣子里装的是什么。 一直到已经哑了嗓子的管家念出“陪嫁黄金若干两，白银若干两。”之后，大家才明白。 哦，那两个匣子里装的就是金票和银票啊。 至于为什么没有念出来…… 呵呵，那肯定是怕伤了看热闹众人的自尊心呗！ 看看前面的那些陪嫁，叶家就是陪嫁上百万两银子，大家也不会觉得稀奇的。 这样不念出来也挺好的，若干两就若干两吧！ 反正知道多少压箱底的银子也不会分给大家的。 “叶家果然豪富啊，这陪嫁的叶家四小姐就是什么都不干，躺在家里穿金戴银的，三辈子也吃穿不完吧！” “可不是！我听说这位叶四小姐拿的俸禄是一个月五十两银子。 这够干什么的？ 不够她绣鞋上的一颗珠子呢！” “哎！不要这么想嘛！ 其实叶家这么高调的陪送了这么多的嫁妆，说不定就是告诉大家呢！ 我们叶家女儿有钱的很，看不上你们那三瓜俩枣的。 你们啊，也别想着贿赂我家闺女，她看不上。” “你这么一说好像挺有道理的啊！ 照你这么说的话，那就是叶四小姐以后只要安心办差就是了，谁都不担心她会收银子办事情啊！” “嗯，叶家的老一辈果然会算账啊！” “嘁！说了半天不就是想用嫁妆壮底气吗？ 有官身又如何呢！ 最后的结果不还是要带着大笔的嫁妆嫁人吗？ 最后不还是要相夫教子吗？ 和其他人家的小姐们有什么区别吗？”有不合适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大家先是一阵沉默之后，然后就对着说话的这人开始嘲讽了。 “行啦，你家卖醋的啊，酸的皇城都是味道。” “还真的有点不一样，你家想用嫁妆壮底气也没这个可能了，毕竟这样的嫁妆，你家肯定拿不出来的。” “说这些干嘛啊！ 反正你家也嫁不到皇后侄子啊！” “其实吧，最大的不同你是看不到的。 虽然嫁娶是结两姓之好，大家看着这些嫁娶好像是一样的，其实这里面还是有很大的不同的。” “哪里不一样？”立刻有人反问。 “最大的不同就是，别人家的小姐出嫁了。 以后再出来的时候，大家对她的称呼是谁家的夫人，什么侯夫人，国公夫人，伯爷夫人的。 但叶家这位四小姐出来了…… 额，大家肯定也不能称她为四小姐了。 当然，也不会称她为安邦侯夫人。 大家还是会叫她叶大人！叶大算师！ 明白了吗？这就是最大的不同！” 周围的人都点了点头。 是啊，不管以后怎么样，这位叶家的女子出来后，大家都要叫她叶大人，叶大算师！ 而且，她还能长久的站在朝堂之上！ 这就是最大的不同。 …… 一直到最后的一抬嫁妆抬出了叶家，大家才意犹未尽的看着远去的嫁妆队伍。 据前方传来的消息是，当第一抬嫁妆进了安邦侯的新建的那个宅子后，叶家这边的嫁妆还在源源不断的往外抬。 “这哪是一百二十抬嫁妆啊！ 搁别人家，这是四个一百二十抬都不止。 你们看看那些东西堆的，就像是街边那些小商贩卖的萝卜一样。” “可不是嘛，这些东西在叶家看来就是萝卜…… 呀，不说了！叶家开始撒喜钱了！” 随着叶家的仆妇们抬着一筐筐的铜钱出来，叶家的大门口外又热闹了起来…… …… 叶家的嫁妆送到了安邦侯府的时候，十二爷正带着人在看呢！ 常胜公也带着皇甫家的人看着叶家送来的嫁妆。 皇甫家不少人也是眼睛都瞪大了。 之前他们还有人为常胜公拿出丰厚的聘礼出来有点酸呢！ 现在一看叶家的嫁妆…… 还好皇甫家拿出丰厚的聘礼出来了，要不然和叶家的嫁妆一对比，那不得寒酸死啊！ “十二哥哥，账本子这些嫁妆可是直接就把你这个侯府给填满了啊！ 之前我还觉得你兴师动众的在府里修个地下的库房有点过呢！ 现在一看，你这是有先见之明啊！”萧若麟一边看嫁妆一边赞叹。 十二爷呵呵一笑。 “我开始的时候没想着修的。 是你那位十二嫂嫂提醒我的，让我修一个大大的库房。 还说什么她的东西多，万一摆不下就不好了。 现在一看，当初幸好修了个地下的库房！”十二爷也跟着叹道。 萧若麟不住的点头。 叶家果然豪富，就冲着这些嫁妆…… 有人不想嫁人好像也挺有道理的。 “好了，别在这里看着了，回去好好休息去。 明日迎亲，你是要和我一起去的。 我今日也要早点歇着了。”十二爷拍拍萧若麟的肩膀，示意他看完热闹就回去吧！ 萧若麟却是嘿嘿一笑。 “明日就要去迎亲了，今晚上你睡得着吗？”萧若麟问道。 十二爷挑了下眉。 “睡不着也要睡，因为明晚上肯定睡不着的。 好了，你快回去吧！ 明日去迎亲的时候，叶家肯定好多小姐在。 你好好看看，说不定里面就有你未来的安阳侯夫人呢！” 十二爷说完就推了萧若麟出去了。 …… 只是这一晚上，十二爷还真的没有睡着。 他翻来覆去的怎么都睡不着，一想到明天就是迎亲的日子，他就跟睡不着了。 就这样，他是睁着眼睛到了天明的。 等天明了，他心突然就定了下来。 今天会是一个新的开始…… 第591章 礼成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三月十二这日，依旧和昨天一样的艳阳高照。 从早上开始，京城里就不时的响起鞭炮声。 只要没事做的人几乎都跑到了常胜公府和叶家这边看热闹。 昨日的嫁妆是送到了新建好的安邦侯府，但今日迎亲，还是要把人先迎到常胜公府里的。 等日后回门之后，再慢慢的搬到安邦侯府去住。 从上午巳时开始，两边都是宾客不断。 宴席更是摆了一桌又一桌。 叶辞书呢，一大早还没睡醒就被李氏和卫姨娘给拽起来了。 沐浴，开脸，然后就是往她身上抹各种东西。 昨晚上叶婉书来陪着叶辞书睡的。 不止是因为姐妹情深，更多的还是因为叶婉书算是过来人，在某个方面是有经验的。 但是叶婉书呢，虽然说有点经验。 但是有些事情，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 叶婉书说了半天的闲话，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辞姐儿，明天开始你就有个另外的身份了。 有些事情你是要知晓一些的。”叶婉书终于开口了。 已经困了半天的叶辞书一听，以为叶婉书要说什么让她以后如何做一个当家主母呢！ 结果，叶婉书偷摸的拿出了两本都有点发黄的画册出来。 “辞姐儿，来，你看看这个……” 叶辞书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合着这是拉着自己看小黄书啊…… 叶辞书一下子就不困了，她看过无数的账本，也看过不少的书籍，唯独没看过古代的小黄书。 她赶忙装作好奇的样子凑了过去。 只是…… 古代的小黄书……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画的也不是很清楚。 不是叶辞书自吹，她这个嘴上只会花花的人懂的肯定都比叶婉书要多。 叶婉书呢，红着脸和叶辞书说着一些自认为的悄悄话。 叶辞书呢，看着叶婉书的脸红了，耳朵也红了，突然就想笑。 “大姐姐，这些……你都用过？”叶辞书小声问道。 叶婉书…… “这都是书上写的，其实也不准的。 总之……你要记得啊！到时候你别抗拒就行。 这种事情……你顺着他就行。 其实这也是……夫妻的相处之道，不能说因为疼就抗拒。”叶婉书小声说道。 “啊？还会疼啊！”叶辞书故意睁大眼睛问道。 叶婉书忙轻轻拍了拍叶辞书。 “不是的，就是一开始会疼，后来就不疼了！ 说不定的……你还会觉得舒服呢！”叶婉书忙说道。 叶辞书哦了一声，又翻了翻那两本已经发黄的小黄册子。 抗拒？ 呵呵，不可能呢！就凭着那张帅脸，她就不会抗拒的。 傻子才抗拒呢！ 也是因为和叶婉书说这些事情，叶辞书才睡的迟了，起的晚了…… …… 净面，上妆，然后就坐在寝室里等着。 下午的时候，来送嫁的那些小姐们都来了。 沈默默更是早早的就跟着平宁公主到了叶家了。 叶老太太在外面招呼着那些夫人们。 叶辞书呢，被一群小姐们围着打趣。 叶秀书，沈默默，另外还有监察司新招的那四个少使，也都来了。 “这嫁衣真漂亮，你绣的？”沈默默摸着叶辞书身上的嫁衣笑着问道。 “嗯！绣娘抓着我的手绣了两针，所以，也算是我绣的。”叶辞书笑道。 沈默默啧啧两声，觉得自己以后也这样，随便绣上两针就当是自己动手了。 “这样挺好，不用浪费时间。 我在家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我又不会女红，母亲非得逼着我做。 以后我也随便绣两针。”礼部尚书家的那个小女儿梁思洁笑着说道。 其他几个小姐也都直点头。 就是啊，明明她们对这些都不感兴趣，家里还要逼着学，不是浪费光阴是什么。 “你紧张吗？”沈默默笑着问道。 叶辞书嘿嘿一笑。 “这有什么好紧张的啊！不就是换个地方睡觉吗？”叶辞书笑道。 沈默默，众位小姐…… “就这？没了？你真的不紧张？”沈默默有点不信。 叶辞书想了想，突然想到了。 “还是有点不一样的！今天之前是一个人睡。 今天之后呢，不止是换个地方睡觉，还从原来的一个人睡变成两个人睡。 就是不知道他睡觉会不会磨牙，会不会打鼾，会不会说梦话？”叶辞书小声嘀咕。 屋里人…… 果然，能在朝堂上立足的人想的事情都和他们不一样呢！ 沈默默和叶秀书互相看了看，正想说，即使是打鼾说梦话你也没办法啊…… 外面突然响起了一阵密集的鞭炮声。 紧接着就有小厮进来通传。 “安邦侯来迎亲了！” 不管是前院还是后院，一下子就都忙了起来。 叶辞书这边屋里的小姐们也都站了起来叽叽喳喳的了…… 眼看着越来越热闹了，李氏带着卫姨娘走了进来。 按照规矩，是要李氏给叶辞书盖上红盖头的。 只见李氏拉着卫姨娘的手，示意她和自己一起拿起红盖头。 “夫人……”卫姨娘有点吃惊。 李氏却是笑了笑。 “来，我们一起送辞姐儿出嫁！” 卫姨娘一下子就红了眼睛，然后颤抖着和李氏一起拿起了红盖头盖到了叶辞书的头上。 叶辞书只能看到一片红色和自己的嫁衣下摆了…… …… “新郎官进来了！”随着这一声惊呼，叶辞书突然就有点紧张了。 很快，随着一阵嘻嘻哈哈的声音之后，她就看到了一个穿着红色新郎吉服的人站在了她的面前。 虽然她只能看到那人的吉服下摆和鞋子，但却能闻到他身上的隐隐的木兰香。 叶辞书突然感觉好像也不是那么紧张了。 “夫人，我来迎娶你了！”十二爷恭敬的冲着叶辞书深深揖了一礼…… 听着十二爷的声音，叶辞书彻底心安！ 第592 章 洞房花烛夜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叶辞书端坐在喜床上，头上还盖着红盖头。 她低着头能看到的地方都是红的。 红烛，红被，红枕头，还有红色的攒盒…… 一炷香前，她已经被十二爷接到了常胜公府了。 刚刚，她刚和十二爷进行了三拜。 一拜天地，感谢天作之合，喜结连理。 二拜高堂，感恩父母养育，祝愿父母长寿。 夫妻对拜，憧憬永结同心，早生贵子。 周围吵吵嚷嚷的，大家都在起哄，叶辞书只能跟着十二爷的脚步慢慢走。 好在十二爷也靠谱，并没有出什么差错，非常完美的走完了所有的流程。 最后就是送入洞房。 整个过程叶辞书都是晕乎乎的，几乎都是被十二爷牵着走的。 等她进入洞房之后，才感觉到有点累。 哪都累，腿疼，腰疼，背疼，脖子也疼。 屋里没有外面那么热闹了，只有丫鬟们压低声音的笑声。 叶辞书长呼吸一口气，正要说话，却看到十二爷过来了，他拿着一个秤杆子过来了…… 这个秤杆子和以前叶辞书见过的秤杆子有点不一样。 这个秤杆子的一头居然雕了个如意的花样出来。 原来这就是十二爷专门找内府定做的秤杆子。 既要称心，也要如意…… 十二爷用这个如意秤杆子轻轻一挑，就把叶辞书头上的红盖头挑了下来。 紧接着一直等着的喜婆就喊了一声，“称心如意，长长久久！” 叶辞书终于能看到十二爷整个人了。 她看着一身红色吉服的十二爷，嘴角上翘了一下。 果然，人长的好，穿什么都好看。 以前叶辞书总觉得男人在成婚的时候穿的吉服不好看，一不小心就会穿成傻子的感觉。 但十二爷穿着这套吉服…… 好像更加俊美了。 十二爷也打量着叶辞书。 以前的叶辞书很少在脸上上妆，最多就是上点口脂，看着人精神一点。 但今天的叶辞书，描眉画眼，看的五官更加精致无暇了。 十二爷有点局促，他想了想，还是在叶辞书身侧坐了下来。 喜婆一见，忙招呼丫鬟端了两杯酒过来。 “新郎官和新娘子……” “你们都先退下吧！我们自己来！”十二爷示意他们都出去。 喜婆有点懵，流程还没完成呢…… 跟着叶辞书陪嫁来的秋露赶忙走过来往喜婆手里塞了个荷包。 喜婆这才眉开眼笑的拿着荷包退出去了。 秋露看了叶辞书一眼，见叶辞书点了点头，这才带着剩下的丫鬟们都出去了。 十二爷松了口气，正想着先说点什么，却见叶辞书摸了摸脖子，还扭了一下。 “脖子很累吧！要不我帮你把头上的钗环都卸了？”十二爷小声问道。 叶辞书立刻点头。 “好！”说完，她就在梳妆台前坐了下来。 十二爷走过来，将叶辞书头上的钗环一一取了下来。 他取的很小心，生怕扯着叶辞书的头发。 将所有的钗环都取了下来后，叶辞书又将盘着的头发放了下来。 头上终于轻松了，不再感觉压的脖子都痛了…… 十二爷却是看着叶辞书有点发呆。 好像在做梦一样…… “那个……夫君，我们是不是要喝交杯酒了？”叶辞书小声问道。 被叶辞书的一声夫君说的一下子就红了耳朵的十二爷赶紧点头。 “对对对！该喝交杯酒了！” 说完，他就牵着叶辞书的手坐在了桌前。 小巧的托盘里两个金杯，里面倒上了酒。 叶辞书和十二爷一人拿了一杯，然后绕过对方的手…… 叶辞书倒是挺镇定的，不过她却能感觉到十二爷的手好像在发抖。 两人仰头将酒杯里的酒喝了，叶辞书刚要把酒杯放下，十二爷凑过来看了一下。 “都喝完！喝完了才能长长久久的。”十二爷说道。 叶辞书一听，忙把酒杯里剩下的几滴也喝了下去。 看两人的酒杯都空了，十二爷这才松了口气。 “你饿不饿？我让厨房那边给你送点喜欢的，这桌上的都有点凉了。”十二爷笑着说道。 叶辞书忙摇头。 “寒酥偷摸的给我拿了吃的了，我吃了三块点心，现在一点都不饿呢！” 十二爷这才笑笑，他想再说点什么，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像以前在叶辞书面前的从容突然就没了。 “那个……” “侯爷，太子殿下到了！”房外的小厮突然说道。 十二爷…… “这个时候过来干嘛？不是说不来凑这个热闹吗？ 还有那些人也真是的，外面那么多人呢，非得找我喝酒吗？” 十二爷心里非常不满。 这些人难道不值得春宵一刻值千金吗？这都是故意的吧！ 别人是不是故意的他不知道，但太子肯定是故意的。 太子大婚的时候，自己和萧若麟就在那起哄来着的…… “侯爷，赶紧去吧！好歹人家都送了贺礼了，看在那些贺礼的份上也该和大家喝一杯。”叶辞书劝道。 十二爷想了想，也觉得有点道理。 冲着那些都要摆不下的贺礼，他也得出去招呼一下啊！ “那你先靠着休息一下，别睡着了啊！ 不用一直在这里坐着，坐着累！ 缺什么让丫鬟给你拿，我让厨房那里给你重新送一桌热乎的来。 等我啊，别睡着了啊！” 十二爷一边嘱咐一边往外面走。 “你也少喝一点！”叶辞书赶紧嘱咐了一句。 十二爷笑着应了下来。 只是在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又退了回来。 “以后别叫我侯爷，我还是喜欢听你叫我夫君。”十二爷认真说道。 叶辞书点点头，但还是笑着说了一下。 “在外面叫你侯爷，回家了，我还是叫你夫君。” 十二爷笑着点点头，然后就出去了。 叶辞书松了口气。 还好古代不用新娘一起出去敬酒，要不然她还得累。 叶辞书往榻上一靠，然后就感觉到靠着的被子好像有点硬…… 她随手就从床里面铺着的百子千孙被里面摸出一本画册…… …… 等喝的半醉的十二爷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叶辞书趴在床上看着什么。 “你看什么呢？洞房花烛夜还看账本吗？”十二爷赶紧问道。 叶辞书嘿嘿一笑。 “春宫图，被子下面藏着的，是你的吗？” 十二爷…… 第593 章 这是我的私房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别人的洞房花烛夜都是浓情蜜意，如胶似漆…… 叶辞书和十二爷的洞房花烛夜有点…… 两人一起看了春宫图，丝毫没有觉得任何的不好意思。 开始的时候，十二爷还怕叶辞书不好意思。 但翻看了两页之后，十二爷发现了，叶辞书比他想的要淡定很多。 十二爷立刻就想明白了，人家一个姑娘都没有不好意思，自己矫情个什么啊！ 于是，十二爷放开了。 两人就这么趴在床上研究了好一会儿的春宫图。 只是研究着研究着，气氛就有点不对了…… 十二爷越来越朝着叶辞书身边靠，叶辞书也发现自己好像也越来越热了…… “我想起来一件事！”叶辞书神情突然严肃起来。 “什么事情？”心猿意马的十二爷赶紧回神。 “以前……有人说过我肯定会嫁给一个愿意把私房银子都交给我管的。”叶辞书看着十二爷笑着说道。 十二爷…… 是有人说过，那个人还是他自己。 十二爷想都不想，立刻翻身下床，然后在一个打开一个立柜，将里面的一个酸枝红木匣子抱了出来。 再次上床，叶辞书也立刻凑了过来。 “里面……是什么？”叶辞书故意问道。 “你放心，肯定不是欠条那些东西。”十二爷说着就打开了那个匣子。 叶辞书低头一看。 不是地契就是房契，还有厚厚的一沓银票和金票…… 十二爷一样一样的给叶辞书看着。 这些都是家里的长辈给的，还有陛下和皇后赏的，另外，这一年来他又到处搜刮，从常胜公夫妇俩那里，还有他爹娘那边搜了不少过来。 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两把钥匙。 “这是侯府那边的小库房的钥匙。 里面放了一些大的摆件和古玩，另外还有什么金银珠宝，古画孤本什么的，也都放在那里了。 还有，我娘从扬州弄过来的一些东西，除了送到祖父这边来的，其他的都在这个库房里了。 等我们搬过去的时候，你再慢慢规整。 喏，现在这些东西都是你的了。”十二爷将整个匣子往叶辞书面前一推。 叶辞书满意了。 不错，新婚之夜就把家里的私房交出来了，态度非常好。 “你看看你，我当时就是那么一说，你还当真了。 行，我先替你保管着，你放心啊，肯定不会让你的这些家当都无缘无故的没了的！” 叶辞书笑眯眯的将匣子抱了起来，然后又下床放到了柜子里。 虽然她手里的嫁妆那些已经够多了，但没人会嫌银子多的…… 她刚把匣子放好，转头想回去继续和十二爷叨叨，却感觉身子一下子轻了起来。 十二爷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现在可以洞房了吗？”十二爷轻声问道。 看着那张帅脸，叶辞书不由自主的咽了下唾沫。 “可以……” …… 叶辞书是被累睡着的。 在睡着之前，她脑子里还稍微总结了一下。 首先，她可以肯定的是，鼎鼎有名的江南第一楼万花楼的少楼主居然还是个雏儿…… 之前所谓的喜欢逛花楼，喝花酒，那就真的是只是逛和喝啊！ 刚刚研究那些黄册子……比自己还认真呢！ 第二，原来被逼急了的男人在某些事情上也是会无师自通的。 第三，男人和女人之间的体力悬殊还是很大的，有些男人就是食髓知味…… 第四…… 她还没来得及总结出来，就累的睡着了。 隐约的，她好像听到十二爷叫了外面的丫鬟送了水进来。 十二爷还细心的伺候了一下她。 叶辞书睡的很沉，一直到第二天外面大亮了她才睁开眼睛。 十二爷倒是早就醒了。 见叶辞书还坐在床上发呆，他忙凑了过来。 “醒了？要是累的话再睡会吧！我已经让人告诉祖父他们了，晚会儿再过去。” 叶辞书这才回神。 她赶忙就要下床梳洗。 今天是认亲，要给皇甫家的长辈们敬茶的日子，可不好让大家等的太久的。 十二爷却是一把将叶辞书给拉了回来。 将叶辞书揽在怀里，十二爷握着叶辞书的手小声说道。 “不用担心，我一直到这个年龄才成亲，他们只有高兴的份，哪还能管什么礼数不礼数呢！ 过了晌午去宫里给陛下和姑母谢恩就是了。” 叶辞书却不这么想。 说闲话的人那么多，要是自己去的太晚了，还不知道外面怎么传呢！ 只是十二爷 却坚持不让叶辞书起来。 他喜欢抱着叶辞书的感觉。 又软又香的，一点都舍不得松开。 “怎么样？对夫君还满意吗？”十二爷笑着问道。 叶辞书…… 满意，当然满意了！这要是还能不满意的话，那就有点太过分了。 叶辞书转了下身子，仰头看了看十二爷的那张帅脸。 “当然满意了啊！不打鼾，不说梦话，不磨牙，体力还好，这样的夫君上哪找啊！”叶辞书笑着说道。 简单的几句话，让十二爷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看着十二爷涨红的脸的，叶辞书心里呵呵了几句。 嘴上花花，谁还不会啊！ 十二爷刚想回上两句，却被叶辞书掐了一下。 “起床了！再不起的话就要成了整个京城的笑话了。” 十二爷…… 这有什么好笑话的！ 不就是新婚之夜起不来吗？多正常的事情啊…… …… 皇甫家的那些亲认的很顺利，一个个对叶辞书的态度都恭敬的不得了。 估计也是被常胜公敲打过的，一个个的见面礼给的都特别丰厚。 “今天看到的都是有些身份的长辈，你给他们奉茶是礼数上应该的。 还有好多身份上不如你的。 那些人……你等着他们上门就好。”十二爷和叶辞书说道。 叶辞书点点头。 “那我以后需要晨昏定省吗？” “不用！你该办差就办差，其他的事情不用管！” “那我要被立规矩吗？” “不用！你只要做好监察司的差事就行。” “那我……” “你还是你！以前的你什么样以后还是什么样！ 唯一多的一个身份就是我的夫人！”十二爷认真说道。 叶辞书看着十二爷认真的脸，心里暖暖的。 她就是她，叶辞书！ 她没有嫁错人！ 第594章 大结局（一）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京城又多了一对神仙眷侣。 大家都说，安邦侯和那位监察司卿成婚之后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京里不管是哪家勋贵家成亲了，都是以夫为纲。 但这位安邦侯和那位叶大人…… “今天中午安邦侯又带着食盒去监察司找叶大算师用午膳了。” “这不是正常吗？ 俩人成婚后，只要叶大算师中午不回府用膳，安邦侯不都是亲自来送饭啊！” “哎，以前见的都是家里的主母给夫君送饭。 现在好了，居然是侯爷给主母送饭？ 这……世道好像真的变了呢！” “谁给谁送不都一样吗？ 现在世道安宁，没有什么大事情，安邦侯擅长的是上战场，他暂时没事不是好事吗？ 叶大算师整天忙着，他给夫人送点饭怎么了？ 人之常情嘛！ 说明人家夫妻俩感情好啊！” “也是，人家夫妻俩的日子过的多舒坦啊！ 安邦侯已经开府了，那么大一个侯府就他们夫妻俩住着。 叶大算师的嫁妆又那么多，吃喝不愁的，没有烦心事，可不就是感情好啊！” “所以说，这嫁娶也是看命的。 谁家姑娘不想嫁安邦侯这样的人啊！ 谁家公子不想娶叶大算师这样的女子啊！ 带着大笔的嫁妆，还能给夫家长脸，大渝现在官身最高的女子，求都求不来呢！” …… 十二爷有点心疼的看着叶辞书。 就在刚刚，叶辞书又吐了。 吐的原因……肯定是有孕了啊！ 成婚后，两人的感情真的的如胶似漆，蜜里调油一样。 这样的后果就是叶辞书很快就有身孕了。 原本十二爷的意思是，借着有孕的机会告假休养。 但叶辞书却不同意。 开什么玩笑啊，她好不容易爬到正四品的位置了，可不能把这个差事丢了。 在后世，怀孕怎么了？怀孕了不是正常上下班吗？ 即使休息那也是要生的时候才休息…… “不行，现在手上的事情好不容易上正道了，我得盯着点。 还有，两湖那边的监察署送来了一些账本，现在正是关键时刻！我不能不看着。”叶辞书非常坚定的拒绝。 十二爷没办法，只得小心伺候着。 每次给叶辞书送完午膳，他都要去萧武帝那边晃一圈。 萧武帝也觉得挺不好意思的。 看看，都有身孕了还不忘办差事，要是朝堂上的百官都像皇后的侄媳妇一样多好啊！ 于是，萧武帝和皇后也隔三差五的就赏东西给叶辞书。 金银珠宝，各种摆件，还有书画什么的，流水一样的送到了安邦侯府。 京城的人每天都能看到内府的内监们端着托盘往安邦侯府跑。 别人乍一看，还以为安邦侯府是皇帝的哪个穷亲戚呢…… 叶辞书呢，一看萧武帝和皇后赏了这么多东西了，更不会告假了。 大老板都这么上路子了，自己好歹也要好好表现一下啊！ 就这样，叶辞书更加勤奋的办查看账本了。 在其他百官眼里，叶辞书的这些举动让他们深受触动。 人家一个女子，家资丰富，身份显贵，但依旧挺着大肚子给朝廷办差。 这说明什么？ 说明人家不是为自己办差的，是在为朝廷办差的。 人家心里装的是大渝的民生，是天下的百姓…… 这样一想，他们几乎都是一个想法。 以后这个监察司卿再上朝的时候，不管是要查谁的账，他们都不会置喙的。 要查就查去吧！ 要不是假账何须畏惧呢！ 至于叶辞书以女子之身立于朝堂之上，大家也慢慢习惯了。 这几年下来，大渝不是照样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吗？ 听说镇海王在海外又打下来好几个岛呢，这不是一切都往更好的方面发展吗？ 所以，女子入朝堂……不碍事！ 只要你有才，能为大渝办事，能为百姓着想，这朝堂你就立得住！ …… “你去吧！我这里没事的，太子巡查西南是大事，带的肯定是信得过的人。 他要带你去，这是好事啊！你不是很喜欢去驻军那边吗？”叶辞书一边喝着汤一边和十二爷说话。 十二爷有点纠结。 成婚后他是自在了一段时间，不用办差，整天围着叶辞书转。 陛下开始的时候想让他接父亲的位置，先去禁军 那里办差的。 十二爷给拒了。 “父亲正值盛年，理应再为大渝多做贡献。” 当时把他爹气的差点就要揍他了。 十二爷的爹也想早点把大统领的位置交出去啊，也想去江南寻自己的 妻子花万梨啊！ 后来萧武帝又想把京城的巡防营交给十二爷。 十二爷还是拒绝了。 整天在京城不是拉架，就是忙着抓小毛贼的，他不喜欢！ 萧武帝也没办法了。 他知道十二爷想干什么？ 他想去驻军，想出去带军…… 但自己的老丈人不允许啊！ 好在太子给十二爷找了个活。 “先跟着我去巡视西南军，回来后就去京卫大营领差事。 京卫大营的吴将军年龄大了，是时候回京颐养天年了。” 十二爷有点心动，但叶辞书现在有身孕…… “放心吧！在京城有什么不放心 的。 皇甫家，叶家都在呢！ 你这出去应该是三个月左右，正好回来的时候我应该要生产了。 你回来就当爹！多好啊！”叶辞书笑着说道。 她是喜欢十二爷整天在身边，但她也知道十二爷心里的抱负…… “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你要记住了，有才华，有能力的人就应当去干自己喜欢的事情。 夫君，家是你的归处，是你累了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的地方。 是港湾！ 家不是困着你的枷锁和牢笼，你心里有抱负，有机会了就要抓住。 我会在京城，会在家里和孩子一起等你的。”叶辞书看着十二爷认真说道。 十二爷将叶辞书揽入怀里。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叶辞书也抱着十二爷的腰。 这么好的男人是她的，她这一辈子也值了！ 第595章 大结局（二）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天还没亮，礼部梁尚书就收拾妥当，穿上官袍，拿着自己的笏板准备上朝了。 年底了，最多半个月就要朝堂就要封印了，好多事情等着解决呢！ 梁尚书已经想好了今日的应答了。 年底了，宫里的各种祭祀，还有祭拜都会很多，这是礼部最忙的一个月了。 还好自己这边准备充分，应该能应答自如了。 梁尚书一边想着一边就往院子外面走。 这时候送自己上朝的马车应该在门口等着了。 梁尚书将身上的大氅裹好，迎着凛冽的寒风往门口走。 只是他有点奇怪。 搁以前的话，每次自己上朝的时候，夫人都要来送自己上马车的。 还会叮嘱一下自己下了朝会就回来，别和那些同僚们出去吃酒。 吃酒吃多了伤身不说，还容易被别人下套。 要是再因为吃酒误事抬回来一个侍妾的话，她肯定会打出去的…… 但今天…… 夫人居然没来？ 虽然昨晚上因为写折子很晚了，他是在书房休息的，但这也是常有的事情啊！ “夫人今日身子不适吗？”梁尚书小声问的随从。 随从立刻摇头。 “没有啊！刚刚夫人还嘱咐小厨房那里把粥熬上，等大人您下朝后就可以喝了呢！”随从立刻说道。 梁尚书哦了一声，不再多想什么。 年底了，府里的事情也多，夫人肯定去忙其他事情了。 想到这，梁尚书叹了口气。 家里一向都是由夫人来操持的，这些年倒是真的辛苦她了，天天为家里那点破事情忙活个不停…… 等今日下朝的，自己就去长街上的琳琅阁去看看，给夫人买根簪子…… 梁尚书就这么走到了门口。 送他上朝的马车已经停在门口了，梁尚书刚要踩着马凳上马车，却被身后的声音给吸引住了。 只见梁夫人拉着裹的严严实实的小女儿梁思洁匆匆出来了。 梁尚书有点吃惊。 这时候……小女儿不应该在睡觉吗？监察司不是巳时才开始办差吗？ 现在…… “快点，可不能误了时辰的！今天是你第一次上朝会的日子，非常重要的。 哪怕是站在叶大人身后什么话都不说，你也要早早的到那里。 还有啊，你到了之后不要站在大殿里面等。 你在大殿门口等着叶大人知道吗？到时候和叶大人一起进去。 记住啊，要站在叶大人身后，叶大人站在哪里，你站她身后就行。 叶大人是经常上朝的人，她有经验，你多听着她的准没错的。 哦，叶大人要是有什么账本折子之类的东西，你也要帮着拿着。 第一次上朝，不用你说什么，你只要能站在那里就成功了。 思洁啊，你比你爹和你哥都出息。 你爹和你哥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啊，连朝堂的门都摸不到呢！ 还是我闺女厉害，这么年轻就是六品少使了，还能上朝会了……” 梁夫人一边叨叨一边拉着梁思洁的手就当是没看到梁尚书一样，将梁思洁扶上了梁尚书要坐的马车。 梁尚书…… “思洁，你干嘛去？”梁尚书赶紧问道。 “上朝啊！要不然我起这么早干嘛啊！ 哦，我差点忘了，爹今日也要上朝呢！”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梁思洁笑呵呵的说道。 “你去上朝？你才六品！”梁尚书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六品怎么了？谁规定六品不能上朝了？ 今日我是陪着叶大人上朝的，她身子重了，我要跟着照看着一点。 哦，今日我们监察司上朝可是要查别人账的呢！ 爹，我走了啊！你放心，今日轮不到我开口，我就是去站着的。 不过，即使去站着也是要有人带着的。”梁思洁颇为自信的说道。 梁尚书还要说话，却被梁夫人挤到了一边。 只见梁夫人往梁思洁手里递了一个装了点心的荷包。 “饿了就吃一块，你爹常干这事，不用不好意思。 这点心孕妇也能吃的，叶大人要是饿了，你也给叶大人吃点。 好了，快去吧！记得啊，一切都听叶大人的。” 说完，梁夫人示意车夫赶紧出发。 梁尚书直接就呆站在一旁。 看着马车驶远了，梁尚书这才想起来。 “她用了马车了，那我呢？我怎么上朝？”梁尚书气道。 “你？坐轿子呗！你以前上朝不都是坐轿子吗？”梁夫人立刻示意管家让人把轿子抬过来。 梁尚书无语。 天这么冷，坐轿子去上朝，那冷风透过帘子呼呼往里面刮，等到了朝会的地方，那腿都是麻的…… “那丫头今日上朝你怎么不告诉我？”梁尚书有点无奈。 “告诉你干嘛？人家监察司是查你们百官账的，告诉你人家要上朝了，你们好有准备吗？ 好了，老爷，你快上轿吧！ 思洁第一次上朝，你看着点，别让人欺负了她。 算了，她上朝又不说话，别人也欺负不到她，我还是想着等下朝后给她吃点什么吧！” 梁夫人边说边往院子里面走。 感觉自己被忽视的梁尚书…… 梁思洁早早的就到了朝会的大殿前等着了。 大殿里已经有不少人到了，梁思洁听着母亲的话 ，老实的在这里等着叶大人来。 只是眼看着朝会的时间要到了，叶大人还没到。 她正嘀咕着呢，却看到监察司的另一个少使吴少使急匆匆过来。 “思洁，快！拿着！ 叶大人来不了，今日朝会就靠你了。 那些账是你和大人一起盯着的，你最了解了。 大人说了，按照你们昨日商量好的说就行，让你不要怕，该说什么就说什么，据理力争。” 吴少使边说边把一本折子放到了梁思洁手里。 梁思洁傻眼了。 她不是只来当吉祥物站着就好的吗？ “我…… 我尽力吧！ 大人怎么了？是马车坏在半路上了吗？还是其他的事情？”梁思洁赶紧问道。 “都不是！大人要生了，早上刚准备出门，然后就见红了。 现在安邦侯府那里乱糟糟的，我家离大人家里近，大人的丫鬟这才把折子送到我这里来的。”吴少使忙说道。 梁思洁…… 大人要生孩子了？ 看来今天只能靠自己了！ 想着昨天和大人商议的事情，梁思洁也只得硬着头皮上了…… 不管了，大人说了，朝会没什么大不了的。 其实就是一群人在一起找由头吵架而已…… 第596章 大结局（三）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梁思洁想不到的是，她原本就只是想把自己上司的折子递上去的。 谁知道，最后能和朝堂上其他人吵起来。 原本还觉得兴奋的梁思洁立刻意识到朝堂上的凶险了。 怪不得叶大人每次上朝的时候都是一脸严肃呢，原来这么多人想抓大人的错处啊！ 梁思洁很聪明，她爹是礼部尚书，家里藏书多，她虽不喜爱，但也读了不少。 肚子里还是有点东西的。 加上她嘴皮子也溜，在家里又帮着梁夫人一起管家，泼辣的很。 这突然被人怼到脸上骂她不知道办差的辛苦了，她肯定不惯着啊！ 加上他们监察司这次查的又是两湖那边一些官员吃空饷的事情，这更不能容忍啊！ 于是，在萧武帝没有叫停的情况下，梁思洁立刻就和那些人争辩起来了。 梁尚书看着和别人吵的眉毛都要竖起来的女儿，眼角也直抽。 他现在是帮也不行，不帮也不行！ 就在梁尚书看着女儿眼看着要往别人挖的坑里跳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了。 只是在他还没踏出来声援梁思洁，他身后的一个员外郎就站了出来了。 当然，是声援梁思洁的。 尚书大人的女儿，他们肯定要帮一帮的啊！ 不管怎么说，总不能让大人看着女儿吃亏啊！ 于是，在礼部除了梁尚书之外的官员的一致声援下，梁思洁终于说的对方哑口无言了。 然后就是萧武帝下令两湖的巡抚上请罪折子，并对相关的官员做出了一定的处罚。 萧武帝不禁开始感叹，十二的媳妇会挑人啊！ 又挑了一个能在朝堂上和人吵架的女子出来。 不错，监察司的能力越来越大了，前途一片光明…… 梁思洁的第一场朝会圆满完成。 下朝后，梁思洁顾不上和之前声援的那些长辈们寒暄，急匆匆的就往外面跑。 她的大人生孩子了，不知道情况怎么样？孩子生下来没有啊！ 与此同时，宫里宫外相关的人都知道叶辞书今日没来上朝的原因是回家生孩子去了。 …… 叶辞书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提前一个月发动。 原本应该是在年后的，现在居然在今年年末的时候生孩子了。 两辈子第一次生孩子的叶辞书疼的是死去活来的。 十二爷来信了，说是这两日就回来了，自己还想让她看着自己大着肚子辛苦的样子呢！ 现在……一切计划都打乱了。 叶辞书一边喊着疼，一边心里开始骂十二爷。 果然，关键的时候男人都是看不到的。 只顾自己爽，不顾媳妇生产疼的家伙…… 叶家老太太，李氏，卫姨娘，叶婉书她们都赶了过来。 常胜公夫人也带着人到了安邦侯府，宫里的皇后也派了不止一拨人过来问情况了。 叶辞书是从早上疼到了晚上，终于在晚上亥时三刻生下了一对龙凤胎。 女孩儿是姐姐，男孩儿是弟弟。 满府的人都高兴的不行。 第二天晚上，连夜赶路的十二爷回来了，看到了已经在床上坐月子的叶辞书和乳母怀里的两个襁褓，差点没站住。 叶辞书生完孩子两个月后就又开始继续办差了。 为了表扬叶辞书这种为大渝奉献的精神，萧武帝擢升叶辞书为从三品，并且兼任户部左侍郎一职…… 同时，十二爷也去了京卫大营当了将军。 一年后，叶辞书和十二爷的孩子在抓周那天抓了不同的东西。 女儿叶南欢抓了一个小金算盘不放手。 儿子皇甫洵一只手抓了一把折扇，一只手抓了一只小弓箭不撒手…… 两个孩子再大一点后，大家都发现了这俩孩子不同了。 皇甫洵从小爱笑，嘴巴甜，身边的男女老少都被他哄的心花怒放的。 叶南欢呢，从小就安静，爱看账本，也喜欢打算盘。 更让人意外的是，叶南欢居然从小就过目不忘。 当然，和叶辞书一样，只对账本过目不忘。 萧武帝和皇后高兴的经常接这对双胞胎进宫养着。 五年后，叶辞书官至二品，接了安尚书的位置成了户部的尚书。 也是大渝第一位女尚书。 十二爷虽然一直在京卫大营待着，但是在这期间也带兵去了一次北地。 北面的一个番邦国叛乱，大渝为保边境平安，出动北地的威远军平叛。 十二爷带着京卫大营驰援…… 又过了五年，大渝越发强盛起来。 朝堂上不止是监察司和户部有女子为官了。 刑部，工部，还有御史台也都有了女子的身影…… 那些老古董们说的女子不可为官的悖论彻底被打破。 …… 叶辞书老了，她在院子里坐在椅子上看着天上的月亮。 十二爷也成了一个小老头陪在她身边。 “要是能到月亮上就好了！”叶辞书小声说道。 十二爷笑笑，握了下叶辞书的手。 “那是神仙才去的地方！” 叶辞书笑笑。 “谁说的！人也能去月亮上的。 怎么？你不信吗？人真的能去月亮上。” 十二爷赶紧拍拍叶辞书的手。 “信！为什么不信呢！你说的我都相信。” 看着叶辞书得意的神情，十二爷心里叹了口气。 最近夫人越来越糊涂了，自从卸任了户部尚书的职位之后，她好像就会自言自语了。 什么从姑苏到京城只要两个时辰就能到了。 工部的火炮还是不够厉害，应该是在京城就能发射到番邦。 还有生孩子也不会那么疼了，朝肚子上拉一刀就行…… “我生活的地方就是神仙住的，真的！”叶辞书看着十二爷笑道。 “好！我们生活的地方就是神仙住的。”十二爷忙说道。 “那你要不要陪我去那个神仙住的地方？”叶辞书继续问。 “你去哪我就去哪行不行啊！” …… 正文完！ 后续会有大量番外送上。 宝宝们要是有特别想看的番外也可以留言哈！ 尽量满足！ 谢谢宝宝们这些日子的支持，爱你们！新书已经在准备了！谢谢大家的喜欢！ 第597章 番外 卧龙凤雏二人组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萧若麟最近心情很不好。 他从西南回京城已经快半年了，原本还有点高兴的心情是一天比一天差。 刚回到京城的时候，他是有点生气的。 但看到钱串子的时候，他又不生气了。 好端端的生气干嘛啊！现在的日子多好啊，纨绔的帽子也摘了，自己在皇帝叔叔面前也有点脸面了，有什么不好的？ 萧若麟着实高兴了几天。 每天喝喝茶，吃吃饭，找钱串子聊聊天，这日子过的好不自在。 萧若麟是欢天喜地的参加了太子的大婚，看着太子堂哥把子歆表姐娶回去当了太子妃。 然后又兴高采烈的参加了十二哥哥的婚礼。 再然后…… 他的心情就不好了。 为什么不好呢？且见萧若麟细细道来…… 那天十二爷迎亲接走了叶辞书之后，叶家着实热闹了一阵。 萧若麟呢，看着骑着高头大马的十二爷哥哥，也替十二哥哥高兴。 想不到啊，十二哥哥居然真的娶了账本子了。 账本子算账，盘算着大家口袋里的银子。 十二哥哥呢，动不动就替皇帝叔叔干一些要人脑袋的活。 这夫妻俩到一起了，那就是雌雄双煞，谋财害命的最佳组合啊…… “萧若麟，你在这干嘛呢？不跟着一起回去吗？” 萧若麟想的正开心呢，冷不丁的身后有人说话了。 他回头一看，正是叶秀书。 他心情一下子就好了。 “没事，陪着十二哥哥的人挺多的，不差我这一个。 你这眼角……怎么？你妹妹成亲了，你舍不得，哭了啊！”萧若麟非常关切的看着叶秀书。 叶秀书摸了下眼睛。 眼角红了吗？怎么会呢？今天鞭炮的硫磺味道这么重的吗？都把自己眼角给熏红了？ “没事！被熏的！”叶秀书实话实说。 萧若麟立刻呵呵笑了两声。 哭就哭呗，舍不得妹妹出嫁不是很正常吗？这有什么不承认的啊！ “你不要想的太多了，你妹妹又不是嫁的很远的。 都在京城，只不过隔了两条街而已，又不是千山万水的。 你们家做了账本子喜欢吃的东西了，让管家爬到房顶上吼一声。 账本子，今天做了你最爱吃的酒酿红豆糕，快回来吃啊！她立刻就能拉着十二哥哥回来蹭饭。”萧若麟劝道。 叶秀书…… 话虽这么说，也很有道理，但是叶秀书心里还是空落落的。 不过，今天是个大喜的日子，还是不要乱说话的好。 “好吧！你说的挺有道理的。 不过，我还是要纠正一下，喜欢吃酒酿红豆糕的是我，不是四妹妹。 四妹妹喜欢吃桂花绿豆糕。”叶秀书稍微纠正了一下。 “我当然 知道你爱吃酒酿红豆糕了。 我刚刚就是打个比方而已吗？ 哎，钱串子，你们姐妹四人里面可就剩下你一个了。 你……就没有什么想法吗？”萧若麟笑着问道。 “什么想法？”叶秀书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别人成婚啊！这么热闹的场面你就不会想点什么吗？”萧若麟小声问道。 “哦！这个 啊！我为什么要有想法啊，套用一下四妹妹的话。 我要是看了别人成亲有想法了，那我看到别人……” “停！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萧若麟立刻打断叶秀书的话。 叶秀书挑了下眉，看着萧若麟。 “你知道我想说什么？”叶秀书笑问。 “你肯定想说，那要是参加别人家的白事了，你是不是也要挖个坑把自己埋了感同身受一下啊！ 今天大喜的日子，你可别说这些话啊！”萧若麟立刻说道。 叶秀书不说话，就这么看着他！ 萧若麟…… 好吧，话是他说的！这是他的不对！ “行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想问问，你看看，你们家不管是你大姐姐，还是你二姐姐，四妹妹，都成亲了。 可就剩你一个了。”萧若麟重新开启话题。 “那又怎么看？我祖母都没说什么呢，别人谁敢有意见？”叶秀书立刻将脑袋昂的高高的。 “我没说别人有意见，我是说你真的就没点真切的想法吗？ 你看，这场面，多热闹啊！ 你就不想接受别人的恭喜吗？”萧若麟问道。 叶秀书摇摇头。 她是真的不想！ 热闹是热闹呢！但是这热闹是银子堆出来的！这些日子家里的银子花了不少她是知道的。 “你不想跟着心爱的人去过自己想过的日子？”萧若麟继续问道。 叶秀书还是摇头。 “现在的日子就是我想过的，每天赚银子，数银子，抱着银子睡觉，这不好吗？”叶秀书老实说道。 萧若麟…… “那你看到你家姐妹的那些嫁妆的时候，你就不眼馋吗？ 想想你大姐姐的，再想想你四妹妹的。 你二姐姐成婚时候嫁妆我没看到，所以我就不说了。 特别是你四妹妹的那些嫁妆，你就……真的没点想法吗？”萧若麟还是有点不死心。 说到四妹妹的嫁妆，叶秀书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四妹妹的嫁妆啊……真的好多啊！ 比大姐姐的都多！ 不过，祖母和母亲和我说了，等我成亲的时候，也给我准备了不少。 加上我自己现在手上有的…… 呵呵，我将来的嫁妆会比大姐姐和四妹妹都多呢！”叶秀书还认真掰着手指头算了一下。 萧若麟松了口气，总算是有她感兴趣的地方了。 “所以呢！即使是为了那些嫁妆，你也应当……”萧若麟看着叶秀书。 “更想当寡妇了！”叶秀书两眼发亮。 萧若麟…… 就这样，萧若麟被气走了。 “哎，你别走啊！刚刚你不是说的挺带劲的吗？怎么不继续说了啊！ 我还想问问你呢，你身边有没有活不长……” 萧若麟加快了脚步离开了。 并且在第二天，他又跑了一趟京郊的报恩寺，找住持方丈又求了两个平安符放在了身上。 他在家郁闷了两天的萧若麟想了想，还是决定找人开解一下自己。 或者说，有人能帮自己出出主意呢！ 第598章 番外 卧龙凤雏二人组（二）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萧若麟很快就到太子府了。 正巧，叶辞书和十二爷也在今日到太子府做客，太子和太子妃正在陪着两人一起说话。 也不知道在说什么，四人都笑的挺开心的。 见萧若麟气呼呼的来了，把这四人吓了一跳。 这是怎么了？好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呢？ 京城没有谁敢不开眼给萧若麟委屈受吧！ 更何况，现在宁王和宁王妃还在京城呢…… 萧若麟一点也不见外，直接就把自己的问题说了一下。 “那个钱串子怎么就油盐不进，不解风情呢！ 太子哥哥，你最聪明了，你说，我该怎么办啊！”萧若麟直接和太子求助。 太子一听，赶忙摇头。 “难度太大了，而且好像特别不可能！也有点让人不敢相信你们俩能走到一起。” “让人不敢相信？怎么就不让人相信呢？”萧若麟气道。 太子瞟了他一眼，然后慢慢开口。 “这个不可思议的程度呢，就像是……外头乞丐的荷包被一个傻子给偷了。” “然后偏巧被一个瞎子给看到了。”太子妃沈子歆笑眯眯的补充。 “对！不止是瞎子看到了，一旁的哑巴呢，也是大喊一声抓小偷啊！”叶辞书继续补充。 “还没完呢！一个瘸子看到了，飞起一脚把那个傻子给踹倒了。”十二爷也继续补刀。 萧若麟…… 这都什么和什么啊！乱糟糟的，不就是说着事情的不可能吗？ 这一个个的，就像是在说书看笑话一样。 “可是……”萧若麟还想解释。 “我们说的是难度很大的意思，不是不可能的意思。”太子立刻解释。 “难度大？难度能有多大？不是说事在人为吗？不试试怎么知道呢？”萧若麟立刻反驳。 太子今天心情不错，面对这个曾经一直跟着自己的小跟班，还是觉得多给一点耐心比较好。 “好了，你也先别急，我们这不是在和你分析吗？ 你看，叶三小姐的妹妹不也在吗？ 她肯定是对叶三小姐非常了解的，她要是帮忙的话，你的事情肯定会难度降低的。”太子笑着说道。 贱太子这么有兴趣，太子妃沈子歆轻笑了一声。 这两日太子也忙坏了，让他轻松一点也行。 十二爷却时不时的给叶辞书倒茶拿点心。 叶辞书呢，也很好奇，萧若麟这是对三姐姐情根深种啊！ 萧若麟见他们都看着自己，想了想，还是坐了下来。 “那你们说说看，这都有什么难度？”萧若麟问道。 十二爷呵呵一笑，往叶辞书的茶碗里续了点茶水。 “叶三小姐眼里只有银子。” 叶辞书点点头，端起茶碗喝了一小口。 “三姐姐只想当寡妇！” 太子呵呵一笑，也从沈子歆手里接过茶碗。 “你看他们俩都说了，是不是挺难的？” 萧若麟不死心，又看向沈子歆。 “子歆表姐……” 沈子歆叹了口气。 “萧若麟，其实还有一个难处他们俩没说。 你想娶叶三小姐，第一个要面对的就是你母妃。 你先把你母妃那里搞定再说吧！ 我可是知道的，你母妃已经和母后说了，这些日子要在京城常驻的。 而且她还和母后讲了，要多组织一些京城小姐们的聚会，到时候会拉着你一起参加的。 你说，你母妃是什么意思？ ”沈子歆问道。 萧若麟顿时就泄气不说话了。 他之前还没意识到事情多艰难，现在一看，他的事情那是险阻重重啊！ 怪不得钱串子一直都说呢，没有人这辈子能一直顺风顺水的。 前半辈子太顺了，在后半辈子肯定有更大的困难等着他呢！ 老天爷都是公平的。 之前让你太顺了，那是想给你攒一个大的，给你一个大大的惊喜。 好了，现在的大惊喜……额，不是，应该是大困难来了。 见萧若麟不说话，大家也都叹了口气。 沈子歆还是发扬了一下作为大家姐姐的风范。 她给萧若麟倒了一杯茶，递到了他面前。 其实，萧若麟也挺可怜的，看上谁不好，看上了叶家的三小姐…… “其实……也不是很难对不对？”萧若麟突然出声。 屋里的其他人…… 这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意思吗？ “萧若麟，你是说这都不是困难是不是？”十二爷笑问。 萧若麟点头。 “其实困难都是人想出来阻碍自己的一个想法而已，只要不把他放在眼里，那就不是困难是不是？ 我认真想了想，好像也不是很难啊！”萧若麟强笑道。 “停！ 萧若麟，我提醒你一下，你想把钱串子娶进门的难度可比你办差的难度要大的多了。 毕竟，钱串子……额，叶三小姐的第一个要求就是要找个活不长的。 你想娶她，那就准备先自挂东南枝吧！”被叶辞书瞪了一眼的十二爷赶忙说道。 “是啊，叶三小姐眼里不是只有钱嘛！”太子也在一旁帮腔。 “是，她眼里只有银子，看不到其他东西。 那这不是正说明，她也看不到其他男人吗？”萧若麟立刻说道。 太子，十二爷，叶辞书…… 还能这么理解的吗？ “可是同样的，她也看不到你啊！”沈子歆非常不忍心的补了一刀。 萧若麟顿了顿，但还是为自己争辩了一下。 “那还是不一样的，她还是能稍微多看我两眼的。 你们看，我从西南回来后，她不是已经请我吃了九顿九肴楼，去了三次春不晚了。 她请过其他人吗？ 没有吧！ 这说明我在她眼里还是有点不同的！还是有点竞争力的是不是？ 她那么爱银子的一个人，连给陶朱公准备年礼都要伸手问陶朱公要银子的人，居然给我花了这么多银子？ 这不是正说明了她对我是和对其他人不一样的吗？” 萧若麟越说越觉得自己有道理。 钱串子对自己就是不一样嘛！ 屋里人已经都惊呆了。 太子在思考，萧若麟这么会想，这么会自我开解，将来应该把他放在哪个部门合适。 十二爷呢，也是一脸惊愕。 可以啊，这小子还说自己围着女人转呢，他不也一样围着女人转吗？ 叶辞书想的却是。 活生生的恋爱脑她是真的看到了。 而这个恋爱脑看上的还是自己那个一点恋爱脑都没有的三姐姐…… 这可是太精彩了啊！ 唯独对萧若麟有点同情的就是沈子歆呢！ “萧若麟，说的渴了吧！喝茶！”沈子歆将茶杯又往萧若麟面前推了推。 第599章 番外 卧龙凤雏二人组（三）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萧若麟却觉得自己说的很有道理。 难道不是吗？ “不是谁一开始就能对谁掏心掏肺的！ 十二哥哥，你别笑，我说的就是你。 你看看你，你是一开始的时候就对十二嫂嫂掏心掏肺的，什么都想着她的，恨不得喝水都要亲自喂的那种。 你的目的太明显了，这是你的方式。”萧若麟继续分析。 还想笑话萧若麟两句的十二爷…… 他是一开始就对自己的夫人掏心掏肺的吗？ 没有吧！只是关心多了一点好不好？还有，自己是大老爷们，当时叶四小姐和自己一起办差，多照顾一点怎么了？ 更何况，自己并没有亲自给叶四小姐喂水好不好？ 虽然自己也曾经那么想过…… 萧若麟却不管十二爷了，又看向太子和沈子歆。 “所以啊，钱串子她是一个干大事的人，是非常谨慎的人，也是非常聪明的人。 这点你们必须要承认对不对？ 她要是不这么好的话，我也不会看上她的。 她要是不这么好的话，也不能在西南那边干的那么好了，能把西南的玲珑镇变成一个钱袋子了。 你们说是不是？钱串子是不是很聪明，很理智，很谨慎？”萧若麟问道。 太子和沈子歆赶忙点头。 “对对对，你说的非常对！她非常聪明，理智，谨慎。”萧若麟殷切的眼神让太子不得不点头。 太子知道，自己要是否定一点点的话，萧若麟这小子就能拉着自己讲上三天三夜。 主题肯定就是他看上的人有多优秀！ 沈子歆也跟着嗯了一声。 原来情人眼里出西施是这样的。 叶家三小姐是很优秀，但好像和萧若麟说的差的有点远。 就萧若麟说的那样，要是别人听了，还以为说的是自己的老爹呢！ 萧若麟很满意太子和太子妃的态度。 看，这就是储君和未来一国之后的修养和气度。 哪像十二哥哥啊，要是自己是和他说这些，十二哥哥肯定是眉毛一挑，嘴巴一撇，然后说出一些非常欠揍的话出来。 “你眼睛没事吧！要不要找太医给你看看……” 所以，合适的话要对合适的人去说。 这一点，萧若麟非常自信，在这件事上，萧若麟从来都没有出过错。 “所以呢？你想表达什么呢？”十二爷出声问道。 “我想表达什么？我想说的是，钱串子这么聪明，理智了，肯定不会对人掏心掏肺的啊！ 她只要对别人稍微有那么一点点的好，那就说明这人在她心里已经有了位置了。 而我……现在就是在她心里有位置的。 十二嫂嫂，你说对不对？”萧若麟非常自信的看着叶辞书。 叶辞书想了想，也很坚定的点点头。 “二公子说的……很有道理！ 也许真的像二公子说的，他在三姐姐心里还是有一定位置的。 要不然三姐姐也不会说，等二公子将来成亲的时候，一定送上丰厚的贺礼了。 能让我三姐姐主动说出这种话来的……应该算是她看重的人了。”叶辞书缓缓说道。 萧若麟…… 他有点又想气又想笑的感觉。 但他又不能像冲着十二哥哥发脾气那样冲着十二嫂嫂发脾气。 他心里清楚的很，在能不能娶到叶三小姐这件事上，这位十二爷嫂嫂有着非常重要的作用。 他做一千件好事，估计都抵不上十二爷嫂嫂一句话。 “那人心眼不好，三姐姐不要搭理他。” 萧若麟也非常了解叶秀书是什么性格。 看着好像比十二嫂嫂大不了多少，但却是一个宠妹狂魔。 在西南的时候，钱串子担心的最多的就是这个十二嫂嫂了。 “辞姐儿身子弱，不能受累，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所以，萧若麟知道自己是绝对不能对这个十二嫂嫂有不好的态度。 “十二嫂嫂，你说得对！至少钱串子是把我也当家人来看了是不是？”萧若麟立刻从另一个角度来分析问题。 叶辞书…… 果然，恋爱脑是没救的！ “好，我们说的第一个问题，叶三小姐眼里只有银子这事情算是过去了。 既然你不觉得这个是困难，那就不是吧！ 但现在的问题是，叶三小姐心心念念的都是当寡妇啊！ 不止是她自己这么说，而且很多人还知道了。 萧若麟，你知道吗？就连陶朱公都跑来问我了。 问我身边有没有活不长的，家里没那么多事情的，靠得住的人了。 她想当寡妇这个问题你怎么解决？”太子直接问道。 萧若麟愣了下。 “这里面有陶朱公什么事情啊！他怎么瞎掺和吧！”萧若麟立刻就急了。 他还不了解陶朱公吗？他想办到的事情肯定是能办到的。 他出面想让钱串子找个活不长的，以后当寡妇那肯定就是八九不离十的事情。 “二叔就是这么一问，这肯定也是关心叶三小姐啊！”太子赶紧替陶朱公解释。 陶朱公可是子歆的叔叔啊，可不能得罪了！ “再关心也不能让人家去当寡妇啊！”萧若麟还是不满。 “好了，萧若麟，你好好想想吧！ 叶三小姐一心想当寡妇，这是她从小到大都心心念念的事情。 你想改变这个……难不成你真想自挂东南枝啊！”十二爷在一旁插话。 萧若麟不说话了。 这个的确是一个大问题 。 而且现在的问题是很多人都知道钱串子的想法。 这也是为什么在叶家的势头非常猛的时候，硬是没人敢向叶家三小姐提亲。 这个亲提不得啊！ 提了基本上就是要给家里的那个准备棺材的事情。 当然，也有眼红叶家财富的，想弄个病秧子来充数，然后到时候再打嫁妆主意的…… 但这样的人，叶家也看不上啊！ 大家都不说话，都看着萧若麟。 叶辞书也是睁大眼睛看着萧若麟。 有这么一个人在这里为三姐姐抓心挠肝的，她觉得挺高兴的。 也许……说不定真能成呢！ 萧若麟郁闷了好一会儿，终于咬牙切齿的说道。 “这个其实我已经想过了。 不就是以毒攻毒吗？ 她想当寡妇，我偏让他当不成！ 我已经求了很多的平安符和护身符了，肯定能保自己平安的。” 等着萧若麟说出什么惊世骇俗话的众人…… 第600章 番外 卧龙凤雏二人组（四）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以毒攻毒？”大家都是一愣。 合着这小子到处求平安符，护身符的是为了这个啊！ 开始的时候，至少太子是以为萧若麟就是胆小才到处求神拜佛的。 毕竟第一次去西南办差的时候，萧若麟这个钦差可是遇刺了呢！ 从那以后，萧若麟就会疑神疑鬼的。 只要人多的地方，他就会以为有埋伏，看到摆摊的大爷大婶，他就认为是刺客装扮的。 还有那些娇美的花楼女子都是身负深仇大恨的犯官之后…… “你觉得这样有用吗？”十二爷反问。 “不管有用没用，先试试看呗！ 不过，我觉得倒是挺有用的！以前我每年都会不舒服一段时间。 自从请了那么平安符和护身符了，我今年居然没有任何不舒服的时候。 你们看，我现在的身体多好啊！”萧若麟很得意。 叶辞书不说话。 太子，十二爷，还有沈子歆也不说话。 他这明明就是在西南待的时间长了，天天跑来跑去的给叶秀书搂银子，锻炼出来的好不好啊！ 但他们看破不说破。 萧若麟也是要面子的好不好啊！ 什么话都说了，萧若麟要是急了怎么办？ 光棍的逆鳞最好不要去触碰！ “对对对，你说的对，那些护身符和平安符还是有用的。 你多求一点哈！ 要是不够的话，孤让大渝各地那些古刹的方丈主持们都给你准备平安符和护身符。 多准备点总归是好的！”太子立刻说道。 萧若麟心里舒坦了。 看看，这个时候还是太子哥哥管用啊，还想着帮自己多弄点儿护身符和平安符。 哪像十二哥哥啊！ 自己美人在怀了，就不管兄弟死活了。 果然十二哥哥才是见色忘弟的人！哼！ “那就多谢太子哥哥了，太子哥哥，以后你要是有什么不好办的差事一定告诉我。 我在办差事这方面的运气还是非常不错的。”萧若麟非常自信。 太子点点头。 嗯，以后有难办的差事了一定都交给萧若麟这小子去办…… 比如说看哪个朝臣不顺眼了，套人麻袋的事情…… 十二爷看着萧若麟这样，也有点替这个好兄弟着急。 是啊，自己把想娶的人娶回家了，但好兄弟还形单影只的，是有点不像话。 不过…… “萧若麟，你想过一件事没有？”十二突然开口。 “什么事情？我想的事情多呢！我几乎把能想的事情都想了一遍了。”萧若麟立刻说道。 “你……就没有问过叶三小姐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 你在这忙前忙后的，忙了那么多的事情，别到头来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啊！ 万一……到时候，叶三小姐来一句，你很好，非常好！ 你是最好的，但我只把你当成是最好的弟弟……额，不对，是哥哥！ 那你怎么办？”十二爷小声问道。 萧若麟还没反应过来，太子先踢了十二爷一脚。 这小子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十二爷也感觉到自己好像戳了太子的心肝肺了，立刻嘿嘿笑了两声。 萧若麟有点傻眼了。 “我……做了那么多，她为什么会不领情呢！” “也许人家真的当你是哥哥或者弟弟呢！ 有些事情啊，不要自以为是。 一定要好好和人家说说，你看看我，再看看太子…… 这都是经验啊！”十二爷劝道。 萧若麟回京后，也缠着太子和十二爷说过这段时间京城的一些事情。 特别是两人怎么突然都要成婚了的事情，那更是着重问了一遍又一遍。 然后两人还给萧若麟总结出来一条经验。 那就是在感情这种事情上，虽然做的好会比说的好更有说服力。 但你要是光做不说的话，那就是傻子！ 所以，你必须要有嘴！你的嘴必须要会说！ “你们是说我要去找钱串子说清楚？ 可是我怕死的有点难看。 万一钱串子说，萧若麟，你简直就是我亲哥啊，我怎么办？ 这话她在西南的时候就说过！”萧若麟立刻说道。 “那……让你十二嫂嫂帮你问问？”太子建议。 叶辞书刚想说她可以回家试试…… “不用了吧！不是说这事情要自己问才最好吗？ 万一钱串子不好意思的说些违心的话呢！ 这事情我自己问，就不麻烦十二嫂嫂了。”萧若麟赶忙干笑着说道。 大家都哦了一声。 萧若麟想着，最近钱串子什么时候不忙啊，这样自己好去找她吃饭。 然后就可以顺便问一些事情了。 说不定一问就成了呢！ 那自己这些日子发愁的事情不就解决了吗…… 萧若麟心里想着，要不就趁着下午的时候去行商司找钱串子吧！ 一旁一直听着大家说话的沈子歆却是轻轻叹了口气。 “子歆表姐，你怎么叹气啊！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要交待我的啊！”萧若麟忙问道。 沈子歆点点头。 “萧若麟，其实我觉得你还是忽略了一个问题。”沈子歆看着萧若麟。 “什么问题？不应该啊！我觉得我想的挺全面的了。”萧若麟忙说道。 “我刚刚就说了。 你母妃打算常驻京城。 现在正在扒拉京城里那些还未出嫁的小姐呢！ 你母妃什么样的性子你能不知道吗？ 她万一心里有其他人选怎么办？ 你现在要解决的是你母妃不要给你乱点鸳鸯谱！”沈子歆认真说道。 萧若麟…… 他的母妃…… 认真想了想，萧若麟非常认真的对沈子歆说道。 “表姐放心吧！怎么对付母妃……我有自己的办法！” 第601章 番外 卧龙凤雏二人组（五）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萧若麟知道自己的母妃非常难缠。 母妃出身大家，又有父王的宠爱，整个王府除了在父王还没有成婚时候的两个侍妾之外，并没有其他人。 不管是没去金陵在京里的时候，还是去了金陵之后，母妃的日子都过得非常舒坦。 加上和宫里的皇后娘娘和贵妃关系又好，基本上没有什么烦心的事情。 唯一觉得遗憾的就是没能把萧若麟生成个女儿。 她对萧若麟又十分疼爱，当初在选王府世子的时候，她就已经觉得对不住萧若麟了。 现在要给萧若麟挑选媳妇了，肯定会非常用心。 萧若麟也知道自己母妃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她喜欢那种长的好的，乖巧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世家女子。 钱串子那种恨不得满世界跑去赚银子的姑娘，母妃肯定不会喜欢的。 为什么？ 怕萧若麟拿不住啊，怕萧若麟婚后吃亏啊！ 所以，这两日，宁王妃在京城是把京城的那些大家闺秀们都扒拉了一遍。 哦，还不止是京城的，那些大家闺秀，千金小姐。 就连那些大的府城的千金小姐们，也都被她扒拉了一圈。 机会难得嘛！ 太子大婚，皇后的侄子成婚，只要是稍微有点身份的，不都往京城跑吗？ 这么好的机会，肯定能好好扒拉一遍啊！ 就这样，宁王妃这几日在京城是到处参加宴席，到处和人聊天。 她的身份高，大家也都多少的能猜到一些她的心思，不就是想给二公子找个合适的媳妇吗？ 这个可太让大家喜欢了。 于是，京里的和不是京里的这些贵妇们，一个个的都非常热络的和宁王妃打招呼，然后顺便说说自家或者是亲戚家有谁是不错的…… 宁王妃对谁都是笑脸相迎的。 她可是想好了，万一就有自己的小儿子看上的呢，现在可是谁都不能得罪的…… …… 萧若麟从太子府回来后就心事重重的回了王府别院。 宁王爷进宫陪萧武帝下棋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也许还有可能宿在宫里。 宁王妃刚刚赴宴回来，正在自己的屋子里和身边的妈妈们说着什么。 “看来看去还是上官家的那个大小姐样样出挑。 就是有点可惜啊！沈老夫人说了，上官家大小姐的婚事要陛下首肯才行。 我估摸着陛下肯定对上官家大小姐有其他的安排。 既然沈老夫人这么说了，那就肯定不会是我的麒麟儿的。 要是麒麟儿的话，陛下肯定就知会王爷一声了。 可惜了！我家麒麟儿没那个福气…… 上官家大小姐那是京城第一才女，品貌俱佳，连皇后都多有称赞。 不过，礼部侍郎家的那个小姐看着也还可以。 虽说比上官家大小姐差了点，但是也算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了。 就是这身份……稍微低了点。 不过可以先迎进来当个侧室。 麒麟儿要是喜欢的话，以后扶正了也是一样的。” “那要是这样的话……还是委屈了咱家的二公子了。 二公子样貌出挑，差事办的也好。 虽然是王府的二公子，但是陛下又另外封了安阳侯，即使在京城，也算是圣眷浓了。 那位礼部侍郎家的小姐……老奴总感觉她目的性过于强了一点，好像和二公子有点不太适合。”老妈妈立刻说道。 宁王妃叹了口气。 “那还能找谁呢！ 梁尚书家的那个小丫头？ 虽然已经在监察司有官身了，但是过于跳脱了一些。 我可听说，她也是敢在朝堂上指着老家伙们的鼻子骂的主。 王爷倒是喜欢那丫头，说和麒麟儿很配，以后成婚了肯定热闹。 但我知道，麒麟儿肯定不会喜欢的。 哎，京城这么大，怎么想找个可心的儿媳就这么难呢…… 咦，麒麟儿，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快进来坐！ 母妃早就等着你了呢！” 宁王妃终于看到了在门口站着不动的萧若麟了。 萧若麟气呼呼的跟着宁王妃进了屋子。 他看了屋子一眼，桌上还有不少的画像…… “母妃，您和父王什么时候回金陵啊！”萧若麟直接问道。 宁王妃先是愣了下，然后就是眉毛一竖。 “怎么？嫌母妃在这碍事了是吗？ 麒麟儿，母妃可是为了你啊，你这个小没良心的！居然想着赶母妃和你父王走是不是？”宁王妃直接就伸手拧了下萧若麟的耳朵。 萧若麟疼的嘶的叫了一声。 他一边喊着疼，一边努力想挣脱出来。 “母妃，母妃，松手啊！疼呢！ 孩儿不是那个意思，孩儿最近也烦闷呢！”萧若麟赶紧说道。 宁王妃这才松手，随后又轻轻拍了拍萧若麟的肩膀。 “你个臭小子，你还烦闷啊！你有什么可烦闷的？ 我看你日日不是赴宴就是喝茶的，还以为你是个没心没肺的呢！ 难得你今日回来的早，过来看看着些小姐们，你看上哪个了！ 看上哪个母妃就进宫请皇后赐婚。 小十二是赐婚的，你也不能差，也一定要赐婚……” 宁王妃说着就把萧若麟往案几那边拉。 萧若麟头更疼了。 “母妃，我不想看，我没兴趣！” “你没兴趣？你看看太子和十二，人家都成婚了，你还连个影子都没有。 我不管，你今天必须在这里面选一个出来。 哪怕是个侧室也行！”宁王妃也很固执。 萧若麟一听，心里更急了。 还侧室？ 自己这身边一溜的男子都娶不到媳妇呢，这要是先迎进来一个侧室…… 那这辈子就更别想了…… 看着宁王妃那固执的样子，萧若麟也知道母妃是真的急了。 母妃要是真的怒了，连父王都要让着点的…… 所以…… “母妃，你不疼我了！”萧若麟故技重施。 要是以前宁王妃肯定就要开始心疼萧若麟了，但这几日宁王妃也不知道是不是也受了刺激了，居然不吃这一套了。 “对！我就是不疼你了！怎么样吧！你还想不认我这个母亲吗？ 等你选好人成婚了，我再疼你也不迟！ 快点过来看看……”宁王妃也毫不示弱。 萧若麟…… 这个招数居然不管用了…… 看来自己要想其他的招数了…… “母妃，我今日心里烦闷，看什么都没兴趣，即使有好的也肯定选不出来。 孩儿不想浪费了母妃的心意。 等明日再选可好！母妃，您先休息吧！孩儿告退。” 说完，萧若麟忙不迭的离开了。 宁王妃愣了一会儿，一直到萧若麟走了，出了院子了，才看向身边的妈妈。 “麒麟儿刚刚说心里烦闷？他烦闷什么啊！” “这个……兴许二公子有心事吧！”宁王妃身边的妈妈立刻说道。 第602章 番外 卧龙凤雏二人组（六）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宁王妃还没弄清楚萧若麟烦闷什么呢，就接到了皇后的邀请进宫赏花。 她立刻就将小儿子烦闷什么事情的问题抛到了一边。 皇后邀请赏花呢，肯定是一群夫人们赏来赏去吧！ 那是不是就能说点其他的事情呢…… 于是，宁王妃就高兴的打扮妥当了进宫和皇后赏花去了。 这一赏，还真让她赏出来几朵不错的花…… …… 萧若麟在外面晃了一天，去九肴楼吃了饭，去春不晚喝了茶，还听了琴。 当然，他都是一个人。 一直到晚上，萧若麟回来了。 这次他没骑马，是坐着马车回来的。 还没到别院门口呢，萧若麟的随从就悄悄来汇报了。 “王妃今日从宫里回来后，心情不错，还带了好几幅的画像回来。” 萧若麟立刻就明白了接下来自己将会面临什么样的事情了…… 他想了想，闻了下身上，又看了看王府别院的大门。 然后拿起放在马车里的一坛酒。 先是往嘴里喝了一口，然后又往身上倒了一点，一直弄的身上和车里都是酒味…… …… 宁王妃那边听说萧若麟坐着马车回来了，立刻高兴的带着身边的妈妈和丫鬟去看看。 今天的运气不错，皇后给看了两幅画像。 那俩女子长的虽然离倾国倾城要差了点，但也是姿容出色。 听说一个明艳大方，一个乖巧可人…… 都是自己喜欢的类型…… “麒麟儿……你怎么醉成这样啊！怎么没人看着啊，怎么让他喝了这么多呢！”宁王妃一下子就捂住了口鼻。 这酒味……还没下车呢，就闻到了。 等萧若麟再近一点，差点把宁王妃给熏吐了！ 宁王妃一边示意小厮将萧若扶下马车，一边还轻轻拍了拍萧若麟的后背。 “麒麟儿，你怎么能喝这么多呢！你是真的心里烦闷吗？ 烦闷了说出来啊！不要闷在心里啊！ 喝闷酒可伤身了！”宁王妃眼里都是担忧。 她的麒麟儿哦，怎么能这么可怜呢，居然去喝闷酒去了…… 哎，这身边也没个可心的人照顾着，多可怜啊！ 要不是自己在这里，这不是就这样回屋休息去了…… 这些想法一在宁王妃心里出现了，更加坚定了这次一定要给萧若麟找个可心的人照顾的念头。 可是还没等她想好怎么和萧若麟说呢，萧若麟突然就嚎了一嗓子。 “母妃啊！孩子对不住你啊！给您丢脸了啊！” 宁王妃…… “麒麟儿，你这说是是什么和什么啊！ 你怎么就对不住母妃了啊！你不是干的挺好的吗？ 挺出息的啊！这么年轻就封侯了，怎么就对不住母妃了啊！ 没事啊！母妃疼你的，母妃一定给你找一个样样都好的媳妇儿。”宁王妃更急了。 萧若麟一听，嚎的更凶了。 “母妃啊！孩儿对不住您啊！让你丢脸了啊！”说完，还嚎啕大哭起来了。 宁王妃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这到底是惹了多大的事情啊！怎么好端端的说这些啊！ 不行，等会儿王爷回来了，一定要和王爷说说。 这两日王爷和陛下一直在宫里沟通兄弟感情。 目前来看，沟通的非常好，一定让王爷在陛下面前说说，预防一下，不管萧若麟惹出什么样的祸出来，请陛下手下留情…… 即使要打板子，那也轻着一点…… 萧若麟接着闹腾。 一边哭一边说对不起宁王妃，至于到底是哪里对不起了，他又死活不说。 闹腾了好久，在宁王爷回来之前，萧若麟终于闹腾累了，被随从扶回自己的院子休息了。 宁王妃呢，也忘了让萧若麟看看自己赏花的事情了…… 第二日一大早，萧若麟还没起来呢，宁王妃就过来了。 看着已经醒酒了的萧若麟，宁王妃赶紧让丫鬟把醒酒汤端了过来。 “麒麟儿，喝点，这样好受一点。”宁王妃心疼的说道。 萧若麟闷声一口就把醒酒汤给喝了下去。 宁王妃看着沉默的萧若麟，更加心疼了。 “麒麟儿，昨个儿怎么好好的喝那么多的酒呢！” 萧若麟扭过头。 “母妃，您别问了，是孩儿的不对！” “怎么能不问呢！你是母妃的孩子啊！母妃心疼你啊！”宁王妃拉着萧若麟的手又红了眼睛。 跟着她的妈妈和丫鬟赶紧又都麻溜的跪了下来。 萧若麟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加憔悴一点。 “母妃……孩儿真的对不住您。” “没事，你没有哪里对不住母妃的。 你和母妃说说看，你闯什么祸了？ 只要不是伤天害理，谋财害命的事情母妃都能给你求情。 你告诉母妃是什么事情就行。 母妃去宫里和皇后娘娘求情，再让你父王和陛下求情。 你是陛下和皇后看着长大的，他们肯定也心疼你，应该会对你从轻处罚的。 路快说啊！你要急死母妃吗？”宁王妃见萧若麟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更急了。 萧若麟低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又苦笑了一声。 “母妃，别问了……” “说！”宁王妃一下子就提高了嗓门。 萧若麟…… 差点把他给吓着…… “母妃，孩儿看上个人……”萧若麟艰涩的开口。 宁王妃…… 就这？这不是好事吗？这有什么对不住的？ 难道说……麒麟儿看上的这个姑娘有什么地方不好。 “这是好事啊！你……这不是吓唬母妃吗？你快和母妃说说，那姑娘是谁家的？ 母妃正好在京城，好给你安排啊！”宁王妃赶紧追问。 萧若麟摇头。 “母妃，不要再追问了，事情没那么简单的。 我和她是不可能的！ 不管是您还是父王，都不会同意的。” 宁王妃的心里顿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坏了，自家儿子不会看上别人家的媳妇了吧！ 或者说看上哪个寡妇了？那个寡妇还带着孩子…… 第603章 番外 卧龙凤雏二人组（七）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宁王妃心里想的有点多。 自己的儿子什么性格她能不知道吗？ 宁王的次子，又是在宫里长大的，整个京城，除了太子和那位公主之外，谁的身份能比他尊贵啊！ 基本上是只有他不想干的事情，没有他不敢干的事情。 现在…… 他居然为了一个女子成了这样了？ 这……怎么可能呢！ 京城谁不知道自己现在正在为他挑媳妇啊，谁家的姑娘要是被看上了，那可是大好事啊！ 即使是家世不好的，或者是平民百姓家的，也可以先抬进来嘛！ 但现在他居然说什么不可能的话，那这就说明，这里面有不可说的苦衷。 “麒麟儿，你和母妃说，到底是谁？ 只要不是别人家的媳妇就行。 哪怕是宫里的，或者说已经订婚但还没成婚的，母妃都帮你去说。 再或者说……你看上了哪个寡妇了，只要八字合得上的，母妃都帮你想办法。 哪怕带着孩子也行，只要你喜欢都成。 算了，即使八字不合，母妃也找高僧给你们化解。 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宁王妃赶紧说道。 萧若麟有点惊讶，他没想到自己的母亲居然会想这么多。 还别人家的媳妇？还宫里的？还有可能是寡妇…… 呵呵，他可没看上什么寡妇！ 不过是他看上的人太想当寡妇而已…… “母妃，您这么说，让孩儿如何自处啊！孩儿不孝啊！”萧若麟立刻做出一副痛苦的样子来。 宁王妃一看这样，心里更加确定了。 完了，八成是别人家媳妇了，要不然宝贝儿子怎么会这么羞愧呢！ 她的儿子虽然曾经是纨绔，但是底线还是有的。 他肯定也是觉得看上别人家媳妇这事情不好才这么难受的。 怪不得说最近烦闷呢！ 看看，烦闷的都去一个人喝闷酒了！ 宁王妃心里难受，替自己，也替宝贝儿子。 世子位置没轮到，靠着自己的努力封了安阳侯，现在因为亲事又要再遭受一次打击。 她的麒麟儿命苦啊…… “麒麟儿啊，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啊！没事，你和母妃说说。 到底是哪家的？不行的话，母妃拉下脸面去求就是了。 即使是寡妇……”宁王妃忧心忡忡。 “不是寡妇！”萧若麟打断了宁王妃的话。 宁王妃一愣，不是寡妇……那就是…… “也不是别人的媳妇，也没有定过亲。”萧若麟继续说道。 宁王妃…… “这……这不是挺好的吗？那你烦闷什么啊！”宁王妃将心放了一半下来。 萧若麟叹了口气。 “母妃，你不要想的太多了，其实这事情就是孩儿一厢情愿的事情。 孩儿钟情于她，但是她看不上孩儿。”萧若麟小声叹道。 宁王妃更傻眼了。 “没看上你？你是说那个姑娘没看上你？”宁王妃一下子就拔高了嗓门。 萧若麟点头。 “对！就是没看上孩儿！母妃，孩儿是不是没用啊！ 人家没看上孩儿，孩儿还这么难受，这是不是给您丢脸了。 孩儿也不想啊！也想争气啊！ 但是眼睛一闭想的都是那个姑娘，一想到她看不上我，我这心里就难受。 要是没有她的话，孩儿都想出家当和尚去了。”萧若麟的声音越说越小。 宁王妃吓坏了。 自己的麒麟儿这是情种啊…… 还想着出家…… 怪不得这一年来听说到处跑寺庙呢，原来已经在打听能出家的地方了啊…… 宁王妃想到这，立刻心如刀绞。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 看不上，凭什么看不上啊！ 她的麒麟儿长的好，身世好，还颇得圣宠，要什么有什么。 谁家的姑娘会看不上啊！ 难道说…… “那姑娘眼神不好？”宁王妃试探着问道。 萧若麟…… “不是！她眼神好的很！”萧若麟赶紧说道。 “那就是……她有心上人！”宁王妃继续问道。 萧若麟赶紧摆手。 “怎么可能呢！她眼里只有…… 算了，母妃，她心里没人，谁都没有！她就是单纯的没看上我。 当然了，她也不知道我看上她了。 她有自己的事情要忙，说是不会考虑儿女情长的事情。”萧若麟立刻解释。 宁王妃松了口气。 原来是自己儿子剃头挑子一头热啊，这样说的话，那个姑娘八成是好人家的姑娘。 “麒麟儿，你说是不是那个姑娘不知道你看上她了啊！ 咱们好歹也是有钱有身份，你还有好相貌，万一你说透了，那姑娘说不定就看上你了呢！ 毕竟就你这条件……京城也没几个啊！”宁王妃小声鼓励萧若麟。 萧若麟摇头。 “论银钱……人家根本就不缺。 还论身份…… 母妃，我这么和您说吧！以权压人的事情对她没用的，人家也是有点背景的人。 我给您举个例子啊！ 我和她吵起来了，陛下都不一定站我这边。”萧若麟认真说道。 他又没说谎，哪次和钱串子因为一点小事争执起来，他是占上风的？ 听了这话的宁王妃却好像明白什么了。 连陛下都不一定护着自家儿子，那就说明这个姑娘肯定是贵女啊！ 其实这也是好事啊！ 儿子看上一个姑娘了，那个姑娘既没有定亲也没有心上人，也不是寡妇，还是贵女，这不是好事吗？ 只要儿子喜欢就行了。 自己一定要好好打听一下…… “麒麟儿……” “母妃，您别再问了，孩儿心里难受着呢！想多睡会。”萧若麟说着就翻身背朝着宁王妃了。 宁王妃心里已经有数了。 儿子都有心上人了，肯定要娶心上人啊！ 万一娶不到了真去当和尚怎么办？ “好好好，你先睡啊！母妃不打扰你了！”宁王妃喜滋滋的离开了。 第604章 番外 卧龙凤雏二人组（八）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叶辞书决定今天回叶家看看。 把十二爷打发回皇甫家收拾点之前的书籍，叶辞书就带着寒酥和秋露回叶家去了。 叶老太太看到叶辞书回来非常高兴，拉着叶辞书说了好一会儿的话。 “祖母，三姐姐呢？”叶辞书小声问道。 “还没回来呢！这两日行商司忙，她搞的那个民保号现在正是关键的时候。 说是虽然在爪哇岛那边运转的很好，但在大渝内地的话…… 要注意的事情很多。 毕竟大渝还有四大钱庄呢！”叶老太太笑道。 民保号的事情叶辞书当然知道，这一年来可没少因为这事情起纠纷。 还好，有内府背书，行商司在后面撑着，总算是一步步的往好的方面在走。 “怎么？你找秀姐儿有事情？”叶老太太笑着问道。 叶辞书笑笑，伸手摸摸蹲在老太太腿上的云团两下。 “就是好几日不见三姐姐，有点想了！” 叶老太太也跟着笑了笑。 这姐妹俩感情深，以前是每天都要见面的，现在突然好几天不见面，想一点也是正常的。 就这样，叶辞书又去见了李氏，卫姨娘，兰姨娘，见完这些人之后就去了叶秀书的院子里等着了。 喝喝茶，吃点点心，逗逗大胖和小胖，很快就等到叶秀书回来了。 叶秀书一看到叶辞书，立刻就乐了。 “侯府的饭菜不合胃口？没事，和祖母说一声，把家里从姑苏带来的厨子送一个到你们侯府就是了。” 叶秀书一边将带回来装着账本的匣子递给身边的丫鬟，一边和叶辞书打趣。 叶辞书笑了笑，拉着叶秀书的手就往屋里走。 今天是来说悄悄话的，不是来挖府里厨子墙角的…… …… “你是说宁王妃在给萧若麟相看媳妇？ 这是好事啊！萧若麟比你家那位小不了多少，也是该成亲了。”看账本的叶秀书头都不抬。 “但萧若麟自己好像看不上。”叶辞书在一旁补充。 叶秀书还是不抬头。 “他玩心太重，又出去办了两趟差事，心大着呢！ 看不上也是正常的，等他什么时候心定下来了，就能看上了。”叶秀书随口说道。 看着叶秀书这样，叶辞书突然有点同情那个萧若麟了。 就三姐姐这眼里只有银子和差事的样子，指望三姐姐想通…… 还不知道是猴年马月呢！ “三姐姐……”叶辞书刚想开口。 叶秀书却像想到了什么一样突然抬头了。 “你刚刚说宁王妃在京城给萧若麟相看媳妇了是不是？”叶秀书问道。 叶辞书心头一动，三姐姐这是反应过来了？ “对呢！到处参加宴会，见了不少人家的小姐，还去宫里好几趟了，都是为了给萧若麟选媳妇去 的。”叶辞书忙说的详细一点。 叶秀书啧啧出声。 “看这动静，这不是比太子选妃的阵仗还大？ 也比你们俩的阵仗大！ 说到这点，萧若麟还真不如太子和你家那位。 太子和你家那位都是自己就能把媳妇问题给解决了的。 萧若麟呢？还需要他母亲出面才能解决问题？ 这就是差距啊！萧若麟还是嫩了点！”叶秀书边说边摇头。 还以为叶秀书反应过来什么的叶辞书…… 叶辞书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出来暗示一下。 但她也知道，要是明着说出来的话，叶秀书肯定会有反应，而且那反应还是很抵触的那种。 没有人比叶辞书更明白自己这个三姐姐想当寡妇立女户的心情有多急切…… 特别是在民保号发展的最关键时刻…… 想到萧若麟叮嘱的不要在三姐姐面前说他想娶的事情，叶辞书叹了口气。 自家的亲姐姐，她还是想探一下口风。 “三姐姐，之前陶朱公不是说帮你找个好人家的吗？ 现在这事情……”叶辞书小心的看着叶秀书。 说到这个问题，叶秀书终于放下手里的账本了。 她直接就叹了口气。 “老狐狸……也是把这事情放在心上的，不能说人家说话不作数。 就是他找的那两户人家……身份有点高，不是伯府就是没落的侯府。 虽然说我过去了就能当家，那个家伙身子也不太好，但是这一大家子人……琐碎的事情肯定多。 肯定不像你们那个侯府，就你和你家那位两个主子。 越是这种没落的人家，里面的屁事就越多。 一个个的都拿自己当正经主子，我可不想烦那个神。 我和陶朱公说了，不要考虑那些勋贵人家。 一般的平民百姓也行，只要家里人口简单，以后事情少，等男人没了后我能当寡妇出来立女户就行。 四妹妹，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啊！”叶秀书笑道。 叶辞书在心里替萧若麟掬了一把泪…… 好吧，这小子更加不合格了，已经彻底不在三姐姐的准入名单上了。 三姐姐不要勋贵…… 偏偏萧若麟那个家世……王府公子的身份可是顶级勋贵啊！ 再加上萧若麟自己身上还有安阳侯的爵位…… 好吧，双层BUFF叠加，可以彻底出局了…… “三姐姐，其实你没必要想的那么多，也许……你现在想的都用不到呢！ 说不定哐当一下从天上也给你掉下来个夫君呢！”叶辞书小声劝道。 叶秀书嘿嘿笑了两声。 “从天上哐当掉下来一个夫君？我怕把我给砸死！ 好啦！四妹妹，我知道你关心我，但你放心啊!我肯定会过的很好的，不会让你担心的。 你呀，把你自己的日子过好就行。 你家那位的院子里没有出什么幺蛾子吧！皇甫家的长辈们没想着给你们府里塞什么人吧！ 没关系，他要是对你不好，你就把嫁妆一拉就回来。 在哪还不吃顿清净饭……”叶秀书说着说着突然就不说话了。 “三姐姐，你怎么了？”叶辞书赶忙问道。 叶秀书抿了下唇。 “你是说萧若麟他母妃最近到处给他相看媳妇？” “对啊！我刚刚不是说过了吗？”叶辞书立刻看向叶秀书。 叶秀书哦了一声后才说道，“那我以后得注意点了，尽量远着点萧若麟。 人家马上是要有媳妇的人了，不能总往我这边跑。 这样对他名声不好！” 叶辞书…… 第605章 番外 卧龙凤雏二人组（九）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叶辞书把和叶秀书说的那些话和十二爷说了一下。 十二爷也是张大了嘴巴好半天。 “萧若麟那小子……之前太顺了，老天爷是铁了心要让他不顺当一次了。 你三姐姐那边……这为了当寡妇立女户都要魔怔了！ 这俩人……现在就是一个人骑着马在前面跑，另一个人赶着马车在后面追。 哦，你三姐姐是骑马那个，萧若麟是赶车那个。 本来马车的速度就赶不上骑马的速度。 偏偏萧若麟那辆破马车上还装了那么多东西，还是跑一路装一路。 你看，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大了，再跑跑的话，萧若麟连你三姐姐的马屁股都看不到了。”十二爷也在一旁感叹。 叶辞书想了想，比喻的还是有点道理的。 “哎，怎么感觉越到眼面前，两人反倒是越走越远呢！”叶辞书也觉得有点郁闷。 十二爷也替自己的好兄弟感觉到惋惜啊！ 身体好了不是他的错！ 出身王府也不是他的错！ 不能让叶秀书当寡妇立女户更不是他的错啊！ 这么一想，萧若麟那小子还真的有点可怜啊！ “哎，好歹萧若麟也是和你从小一起玩到大的，你们俩那是一起逛花楼喝花酒的情谊呢！ 你就不为他担心吗？”叶辞书抓着十二爷不安分的手让他不要乱动。 十二爷想了想，自己需要做什么吗？ 好像是要做点什么，要不然真的白瞎这么多年和萧若麟在一起祸害京城的情谊了。 “要不我也找几个江湖上的一些得道高僧什么的。 让他们给萧若麟多准备两道平安符护身符什么的……”十二爷想到了送萧若麟的最好礼物。 叶辞书…… …… 萧若麟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叶秀书划到了门槛之外了。 他还乐滋滋的看着自己的母妃像个无头苍蝇一样的乱撞呢！ 自从萧若麟那日借着酒劲和宁王妃说了自己的苦闷之后，宁王妃突然浑身都是使不完的牛劲了。 她想的很简单。 既然她的宝贝儿子都有心上人了，那这不是更好的结果吗？ 只要把那个姑娘给娶进来，那不是什么都不用烦神了。 还有，儿子说了，那个姑娘是贵女，那肯定家教也好，将来肯定有主母风范啊！ 那时候掌管儿子的安阳侯府，肯定能把府里料理的妥当。 以后再生了孩子…… 慢慢的，麒麟儿这一头就算是彻底立了起来了。 宁王妃越想越觉得好。 这趟京城没白来，总算是把小儿子的心里话给问出来了。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 不知道那个姑娘是哪家的？ 宁王妃后来倒是又问过萧若麟两次了，但萧若麟死活就是不说。 宁王妃怕这个宝贝儿子嫌烦再出去喝闷酒，也不敢再问了。 没关系，京城就这么大，那些贵女也就那么多，根据儿子提供出来的线索，肯定能找出来的。 至于萧若麟说的，那个姑娘没看上他…… 呵呵，宁王妃觉得这个问题不大。 小儿子长的好，家世好，未来的前程也好，将来肯定哪哪都好。 只要是个正常的女子，哪能看不上呢！ 即使现在看不上，先嫁过来嘛！以后慢慢相处起来不就看上了？ 当初她嫁给宁王爷的时候，也不是多喜欢，后来才越来越喜欢的嘛！ 就这样，宁王妃也不出去参加宴会了。 不到处打听人家的那些姑娘们到底怎么样了。 就连皇后和贵妃请她进宫，她都告诉那俩也为萧若麟亲事操心的人。 “不用操心了，麒麟儿心里有人了。” “麒麟儿心里有谁了？快和我们说说！”皇后和贵妃立刻就精神了。 宁王妃表示自己也在找，等找到了一定告诉这俩贵人。 “到时候找到了还请皇后娘娘也给赐个婚。 当初世子的亲事是皇后娘娘赐婚的，到麒麟儿这边，还请皇后娘娘多操心一点。 在世子的位置上已经对不起麒麟儿了，我想着在其他方面弥补一下。”宁王妃还不忘给萧若麟多争取一点。 皇后和贵妃一听，立刻表示这都是小事。 皇后首先表示，麒麟儿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到时候不止的赐婚。 还会给添多多的聘礼，让萧若麟的聘礼更有面子。 贵妃更是表示，自己这么多年也攒了不少好东西。 除了给许家的那些晚辈们赏赐了一点外，其他的都收着呢！ 萧若麟小时候在宫里陪了贵妃好几年，也算是贵妃的半个儿子了，她一定会多多的准备聘礼的。 宁王妃一听，更满意了，立刻就回王府别院了。 京城的贵女这么多，她可以好好找找，可不能找错了。 皇后和贵妃也松了口气。 终于不用隔三差五的就招那些千金小姐们进宫赏花了…… …… 萧若麟呢，也乐得见自己的母妃忙活。 他趁着这个宁王妃不来烦他的空档，又拉着十二爷跑了一趟报恩寺。 十二爷给报恩寺捐了不少银子，保佑他和叶辞书两人长长久久的，永远和睦恩爱。 当然了，这银子不是私房银子，他的私房银子都交给叶辞书了。 捐的香火银子是他从常胜公那里弄来的…… 萧若麟呢，不止是捐了一大笔的香火钱让自己长命百岁，还求了个万事如意符放在自己身上。 他都捐了这么多银子了，肯定会万事如意的对不对？ 要是菩萨收了这么多的银子不干正事的话，那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 宁王妃在王府别院忙活了两天，对着和身边的妈妈们一起整理出来的名单核对了很久。 最终也没能找到是哪家的贵女是自己宝贝儿子嘴里说的那个…… “会不会是二公子……随口说说的啊！”王妃身边的老妈妈小声问道。 宁王妃立刻摇头。 “麒麟儿不会撒谎，他说看上了那就肯定是看上了。 也许是这份名单不完整，漏了谁！”宁王妃非常坚定的说道。 第606章 番外 卧龙凤雏二人组（十）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宁王妃把名单核对了一遍又一遍，总觉得不对劲。 在她知道的那些线索里，萧若麟看上的人首先肯定要长得好。 萧若麟自小喜欢长的好看的人，即使身边才乳母，丫鬟还有那些小厮随从。 只要是要在萧若麟面前露面的，那都要相貌不差。 所以，对于这点，宁王妃非常确定。 第二，萧若麟说了，那个姑娘是贵女，还看不上萧若麟，那说明姑娘肯定心里有想法，有抱负，是个聪明的人。 毕竟前两年的时候，萧若麟纨绔名声在外，哪家有点想法的好姑娘也不想嫁个纨绔啊！ 所以，那个姑娘肯定是又好看，又聪明！ 第三，萧若麟说了，要是他和那个姑娘吵架了，陛下都不会帮着他的。 这说明什么？ 说明那个姑娘也是得见龙颜，在陛下面前能排的上号的！ 综上所述，那个姑娘肯定是聪明，好看，能见陛下和皇后，还颇有脸面的一个贵女！ 但宁王妃按照这三个要求找了，却怎么也找不全。 前两个要求很好达到，但最后一个要求却基本上把所有的贵女都刨除在外了。 陛下很少对谁家的闺女评头论足的。 因为朝臣们太容易胡思乱想了。 要是陛下对哪家千金小姐说上两句好听的话…… 呵呵，不用半天的时间京城就会传遍了，陛下想充盈后宫啦，或者是陛下为太子选妃啦！ 总之，肯定是看上人家姑娘了。 不是给自己看上的就是给儿子看上的。 到现在为止，唯一被陛下说了两句好话的还是上官家的大小姐。 当然了，这还是在皇后先说上官家大小姐才德兼备的情况下才附和着说的…… …… 宁王妃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到底是哪个贵女能让陛下无条件站她不管侄儿面子的。 “京里身份尊贵的……可就那么几位啊！ 熙宁公主，福顺郡主，和安公主。 和安公主早几年就出嫁了，熙宁公主常驻北地，身份也肯定不可能的。 福顺郡主……也不可能啊！ 老奴可听说了，最近福顺郡主和那位状元郎走的有点近呢！ 剩下的那些……尚书和侍郎家的小姐，将军们的千金，或者是其他勋贵家的姑娘…… 这……能符合这个条件的可就是上官家大小姐啊！”宁王妃身边的妈妈总结了一下。 宁王妃立刻摇头。 “不会是上官家的荔姐儿的。 荔姐儿守了三年的孝，这三年来基本上都不出来的。 而麒麟儿心里有人是今年的事情，不会是荔姐儿的。 更何况……荔姐儿是上官家精心教养出来的，她的婚事要陛下和皇后首肯才行。 麒麟儿……应该比谁都清楚。 再说句不好听的，麒麟儿要是真的看上荔姐儿了，那肯定是找陛下和皇后娘娘赐婚去了。 论亲疏关系…… 陛下和麒麟儿的关系应该更亲近才是。 还有就是，麒麟儿说的那个人要真是荔姐儿…… 他肯定第一时间就和我说了。 因为他知道，荔姐儿是我心里最完美的儿媳。 他没说，那说明他说的那个人就不是荔姐儿。”宁王妃立刻说道。 宁王妃身边的妈妈一听，也觉得有道理。 要是二公子看上的真的是上官家的大小姐，那还不得昭告天下啊…… “那能是谁呢？”宁王妃身边的妈妈也开始皱眉了。 忙活了三天了，一点头绪都没有。 名单上的这些，没有一个符合的…… “肯定有遗漏的！肯定有人是我们没有想到的。”宁王妃断定。 “可是……”老妈妈还想说点什么。 “这样，把京城里所有适龄的小姐们都列出来。 之前我们想的都是勋贵家的。 现在一想……可不一定是勋贵家了。 陛下这些年明显是想拉扯一些新贵，也许麒麟儿说的那个人就是新贵人家的姑娘。 杜妈妈，你去重新弄个名单过来。 京城里只要是家里有适龄姑娘的，没出嫁的，家中有人在朝堂里当官的，都列出来。 我总觉得我们好像忘记了什么。”宁王妃叹道。 杜妈妈一听，立刻应了下来。 …… 两天后，杜妈妈拿着一份新的京城待嫁小姐的名单送到了宁王妃的面前。 看着已经装订成册的名单，每个名字后面还有这个姑娘家里的基本情况。 宁王妃非常满意。 杜妈妈做事一向靠谱。 她有种预感，她的麒麟儿看上的人肯定在这份名单里…… 就这样，宁王妃又拉着杜妈妈一起研究起这份名单了。 只是…… 越研究她们俩越发现，好像这份名单上的也没有合格的…… 眼看着名单已经要翻到最后一页了，宁王妃也生气了。 “这个混小子，肯定是故意的，想看着我白忙活！ 他肯定是想……” “王妃，您看看这个！我怎么觉得这个……有点符合呢！”杜妈妈突然指着名册的最后一页看向宁王妃。 宁王妃一愣，忙随着杜妈妈的手看了过去。 皇商叶家二房三女叶秀书…… 第607章 番外 卧龙凤雏二人组（十一）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宁王妃看着叶秀书的名字愣了好一会儿。 她想起来了，这是叶家二房的那个三闺女。 “王妃，这位叶三小姐……我觉得真的有点符合呢！ 您想啊，叶家三郎，就是那位探花郎，现在西南，听说颇受天家看重，破格提拔去了西南。 现在西南那边一片欣欣向荣，和这位叶家三郎关系甚大。 还有那位叶四小姐，虽然是女儿身，但是却是大渝第一个有正经官身，能出入朝会的女子。 现在是正四品官职，执掌监察司，这可是天家和太子的心腹啊！ 现在更是嫁入皇甫家，成为安邦侯的夫人，皇后的侄媳妇。 这身份……一般的勋贵人家可还真比不上呢！ 这位叶三小姐呢……在行商司任职，官居五品，是行商司的正五品少卿。 外面更有传闻说是陶朱公收了她当了徒弟。 这两年来，往西南跑了两趟，西南的商队和商贸，都和这位叶三小姐有关。 听说现在内府那边组建民保号，也是这位叶三小姐负责。 这……不就是入了天家的眼吗？ 要是天家不看重的话，能把这么多的事情交给这位叶三小姐做吗？”杜妈妈小声说道。 宁王妃好一会儿都没说话。 这么一说，好像还真的有点像呢！ 叶家这位三小姐自己是见过的。 在太子大婚的时候，沈家，还有十二爷成亲的时候，叶四小姐的闺房里…… 都有这位叶三小姐在。 叶三小姐长的……挺好的！ 叶家人都有一副好相貌，女孩子长的都好看，那位叶四小姐长的好，这位叶三小姐长的也好。 而且这两位小姐是两种不同的美。 叶四小姐的美是让人想沉沦，想醉进去不愿意醒来。 那位叶三小姐呢？ 美的肆意大方，让人看起来就想跟着她一起笑，一起闹…… “杜妈妈，之前麒麟儿去西南的两次差事都是和这位叶三小姐一起去的吧！”宁王妃立刻想起来了。 杜妈妈一想，也是吓了一跳。 好像还真是呢！ 第一次和那位十二爷一起去的，当时还有叶四小姐和叶三小姐。 第二次可就单独和那位叶三小姐去的啊！ 这两人一起在西南待了那么久，二公子又是血气方刚的年龄，对叶三小姐有点想法好像也是正常的。 “王妃，那肯定就是这位叶三小姐了啊！”杜妈妈立刻肯定的说道。 宁王妃立刻松了口气。 “对！就是这位叶三小姐。 叶家虽然是皇商，但是却颇得圣宠，叶家老太爷和叶家老太太八面玲珑，为人处事老练圆滑。 自从王爷到了金陵，每年的三节，王爷和我的生辰，从来都没短了礼数。 但又不像其他人家那样上赶着，叶家做事的风格总是那么不远不近的，让人觉得舒服。 这位叶家三小姐能被陛下委以重任，肯定是不可多得的聪明人。 陛下爱才，陶朱公护短。 麒麟儿要是和这位叶家三小姐争执起来，肯定是站在那位叶三小姐那边啊！ 一切都对上了！”宁王妃笑着说道。 “这位叶三小姐……是个妙人呢！”宁王妃继续说道。 见宁王妃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的样子，杜妈妈还是提醒了一下。 “王妃，二公子可是说了，这位叶三小姐没看上他呢！” “叶三小姐这么忙，天天忙着给行商司干活，哪有时间想这些花前月下的事情啊！ 我觉得没看上那是正常的。”宁王妃立刻说道。 杜妈妈…… “那……王妃您下面……”杜妈妈看着宁王妃。 “当然是让叶三小姐看到我家麒麟儿了。 之前肯定是叶三小姐没注意到麒麟儿，要是注意到了，肯定会对麒麟儿另眼相看的。 他们在一起办过差的，还把差事办好了，肯定能说到一起去。 有些话啊，只要说开了，就能成了！ 我觉得他们俩……肯定能成！”宁王妃越想越觉得满意。 虽然别人会说叶家是商户…… 但是商户和商户之间还是有区别的。 皇商能是一般的商户吗？ 那可是给陛下捞银子的皇商，现在叶家二房又分出来了，这不是妥妥的新贵吗？ 更重要的是，宁王妃觉得叶三小姐旺萧若麟。 看看，两次差事都是和这个叶三小姐一起办的，不都办的很好吗？ 有的女人和男人在一起，男人会耽误自己的前程。 有的女人和男人在一起呢，能推着男人往前走，前程越来越好。 叶三小姐很明显是后者嘛！ 宁王妃越想，嘴角的笑意就越盛。 她已经在世子的位置上对不住小儿子了，现在终于可以给小儿子找一个旺他的媳妇了，这难道不值得高兴吗？ “杜妈妈，你明天就在外面打听打听。 叶家三小姐平时都爱干些什么？有什么喜好？ 只有了解了叶三小姐的喜好，才好说下面的话嘛！ 还有，要是能打听到叶三小姐的八字就更好了。 先去钦天监……算了，去钦天监太扎眼了。 先找报恩寺的大师给看看，要是有不好的地方，赶紧想法子化解。”宁王妃立刻吩咐看下去。 再次领命的杜妈妈只得准备第二天再次出门。 事关二公子的终身大事，不得不忙啊！ 就这样，忙了好几天的宁王妃终于确定了最终目标是谁。 同时，也在为了这个最终目标能实现继续努力…… …… 杜妈妈打探了两天，终于打探到一点消息了。 只是在听到打探来的消息后，杜妈妈脸色有点怪异。 “王妃，老奴倒是打探到一点消息了。 只是……” “只是什么？你倒是快说啊！怎么？叶三小姐已经开始议亲了？”宁王妃追问。 “那倒没那么快！ 不过，外面有人说……叶三小姐想当寡妇！”杜妈妈小声说道。 宁王妃…… 第608章 番外 卧龙凤雏二人组（十二）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宁王妃张大了嘴巴，一脸吃惊的样子。 当寡妇？ 一个没出嫁的姑娘，居然想着当寡妇，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啊！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怎么好好的就想当寡妇了呢？谁家姑娘成亲后不是希望夫君长命百岁啊！ 怎么她就这么盼着男人早点死，这是早死早超生吗？”宁王妃都有点语无伦次了。 大家出身的她是真的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还好杜妈妈打听事情打听的全乎，不是听风就是雨。 这要是一般人出去打听消息打听了一半回来了，那不就成了这位叶三小姐巴望着夫君早点死，然后独霸家财呢…… 宁王妃认真听着杜妈妈打探来的消息。 听着听着就把心放了下来。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 “就是说叶家三小姐喜欢做生意，不想因为嫁人耽误了做生意，才想了这么一个办法出来是吗？”宁王妃轻轻拍了拍心口。 “对！就是这样！ 王妃，您也是知道的，要是嫁到勋贵家，面临的事情肯定多。 叶三小姐想出来做生意的话，肯定要受到掣肘的。 大渝律法又有规定，只能是寡妇或者是和离了才能立女户。 嫁入勋贵家肯定不好和离。 所以才…… 还有啊，我听说了，这位叶三小姐说了，不找勋贵家的人，一般平民家的就行。”杜妈妈继续说道。 宁王妃叹了口气，好久才说道，“其实……这也不是叶三小姐的责任。 不管是哪个朝代，女子想做点事情都挺难的。 大渝还算是对女子宽容了，女子可以行商，可以学医，可以当女先生。 现在更好了，大渝的女子也可以立于朝堂上了。” 杜妈妈沉默了一会儿也说道，“王妃，那您下面……” “我找个机会见见那位叶三小姐吧！ 叶三小姐是个聪明人，她这么做肯定有自己的想法的。 我喜欢和聪明的女孩子说话。”宁王妃笑道。 杜妈妈明白了 王妃是真的看上了这位叶三小姐了。 之前自己还担心王妃会顾虑很多，毕竟王妃非常疼二公子，在知道那位叶三小姐想当寡妇，肯定心里会膈应的…… 现在…… “王妃英明！ 怪不得二公子当初到处找护身符和平安符呢，还让您不要忘了在金陵的鸡鸣寺给他供长生牌位。 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么一回事啊! 不过，这倒也能看出来，咱们的二公子对叶三小姐应该是非常看重了。”杜妈妈立刻说道。 宁王妃笑了笑。 “英明什么啊！还不都是为了孩子吗？麒麟儿看上人家了，人家是个好姑娘，那这事情就没的说。 不管怎么样，我这个做母亲的肯定要为儿子争取一下吧！ 麒麟儿能这么上心……也是好事，叶三小姐身上肯定有他特别喜欢的东西。 能看着他如愿，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杜妈妈也跟着笑了笑。 应该要不了多久，王府就要有喜事了…… …… 萧若麟还不知道宁王妃已经猜到了他心里想的是谁了。 此刻的他还在监察司拉着十二爷说话呢! 他闲的无聊，为了躲着宁王妃他已经在京城各部都转悠了一圈了。 今天正好转到监察司这边来。 原本想顺便来看看叶辞书，在这个未来的小姨子面前刷刷印象分。 这样的话，在关键的时候，这位未来的小姨子也能给自己说说好话啊！ 谁知道，正好看到他的十二哥哥手里拎着食盒来给未来小姨子送饭了…… “十二哥哥，现在的你还是你吗？这每天都给十二嫂嫂送午膳了啊！ 啧啧啧，皇甫家不管是哪个长辈都没享受过这个待遇吧！”萧若麟还在取笑十二爷。 十二爷呵呵笑了笑，非常大方的将食盒里的饭菜都端了出来。 “你不懂我们这种成家了的人的想法的。 她吃惯了府里厨子的手艺，我不送来谁送来。 说了你也不会懂的。”十二爷只几句话就让萧若麟说不出话来了。 萧若麟气鼓鼓的瞪了十二爷一眼。 呵呵，不就是娶到媳妇了吗？有必要这么嚣张吗？有必要这么显摆吗？ 自己吃在也有这么一天的。 你都能娶到叶家四小姐了，那自己肯定也能娶叶家三小姐…… 突然，萧若麟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 十二爷见萧若麟的神色变了又变，立刻就知道这小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了…… 果然，萧若麟先是嘿嘿笑了一声，然后就贱兮兮的凑了过来。 “十二哥哥！” “有话说！有屁放！最好快点！等会儿你十二嫂嫂就过来了，别耽误你十二嫂嫂用午膳。”十二爷淡淡说道。 萧若麟一点都不介意十二爷的态度。 反正他的十二哥哥经常用这种态度对他，他早就习惯了。 萧若麟继续往十二爷身边挨了挨，然后被十二爷往边上推了推。 又不是自己媳妇，靠自己那么近干嘛？ 又不软又不香的…… 萧若麟还是嘿嘿一笑的将脸凑了过来。 “十二哥哥，你想过一个问题没有啊！” “没想过！我现在就想着看着我媳妇赶紧过来用午膳。”十二爷依旧平静。 萧若麟呵呵笑了两声。 “我现在叫账本子十二嫂嫂，那是因为你是我十二哥哥。 以后我要是和钱串子成了，钱串子可是账本子的三姐姐。 按照规矩，你是不是要跟着叫一声三姐夫啊！”萧若麟两眼放光的说道。 十二爷…… 他万万没想到萧若麟憋了半天的屁是这么一个…… “你……想的真美啊！等你什么时候能娶到钱串子再说吧！”十二爷气哼哼的说道。 萧若麟还想再说两句，却看到自己的随从急匆匆的过来了。 “侯爷！终于找到您了！ 别院那边传来消息，王妃在一个时辰前坐了马车去了行商司了。 听说是去找叶少卿了！” 萧若麟彻底笑不出来了…… 第609章 番外 卧龙凤雏二人组（十三）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萧若麟什么都不管了，一下子就跳了起来往外面跑。 至于十二爷在后面喊他，他是一点都没听到。 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件事，完了，他的母妃知道那人是钱串子了。 母妃会不会对钱串子说一些过分的话啊！ 钱串子想当寡妇的事情京城还是有不少人知道的，母妃只要稍微打听一下就能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母妃不会是去为难钱串子的吧！ 本来钱串子眼里就没有他，要是再因为这个被母妃给骂一顿，那不是更加看不上他了…… 萧若麟越想越心焦。 他也不管什么仪态不仪态了，撩起锦袍的下摆就往行商司跑。 还好行商司离监察司不远，萧若麟还没感觉到喘呢，就到了行商司了。 可是萧若麟进去一问才知道。 他的母妃的确来了，还是在午膳前到的行商司。 然后呢，母妃趁着钱串子喘口气的功夫就拉着钱串子说了两句话。 再然后就是钱串子被他母妃给叫走了。 “看着是往春不晚的方向走的！ 王妃好像说请叶少卿喝茶来着！”行商司的一个主事小声说道。 萧若麟更感觉到天要塌了。 他好像想到了什么，也想到了为什么好好的母妃要拉着钱串子去春不晚了。 这里是行商司，母妃身为宁王妃，即使是心里再有任何不满也不能在行商司发泄的。 所以母妃要换个地方…… 为什么去春不晚呢？ 因为那里安静啊，一般人想不到去那里啊！ 在那里谈事情，不管说什么，别人都不会知道的！ 萧若麟心急如焚。 当时和母妃胡说上那么一通，就是为了糊弄她，让她心里有数，不要乱点鸳鸯谱。 最好是她能早点跟着父王回金陵才好呢！ 然后自己再根据自己的节奏和计划慢慢来。 谁能知道母妃居然能猜出来自己想什么了啊！ 萧若麟一边往春不晚跑，心里也一边犯嘀咕。 母妃看着也不像是个聪明的啊，怎么会一猜就能猜到呢？ 难道说母妃平时都是扮猪吃老虎吗？ 还真有这个可能呢！毕竟宁王府到现在就是母妃专宠，父王在成亲后那是连个侍妾都没有的。 要是母妃是个没手段的，怎么可能让父王这么安分呢…… 萧若麟真的后悔了。 好端端的装什么醉酒，装什么发酒疯？嘴里还胡咧咧个屁啊！ 现在好了，惹出事情来了！ 母妃一向顺风顺水的，就没吃过亏，还和皇后娘娘，贵妃娘娘都是闺中密友。 平时鲜少有人会反驳母妃…… 钱串子呢，又是个眼里只有银子没有其他事情的人。 万一俩人要是呛起来…… 萧若麟都不敢想那场景有多火爆了，是不是会在春不晚吵起来了…… 原本已经有点坎坷的追妻路，是不是会更加坎坷了？ 不是，或许连路都没有了…… 萧若麟冲进春不晚的时候，正好迎面撞上了冬娘。 “安阳侯，这个时候来喝茶啊！ 可曾用过午膳了？”冬娘伸手将萧若麟拦住。 萧若麟一见是冬娘，赶忙问道,“我母妃可曾来了？” “来了啊！和行商司的叶少卿一起来的，就在楼上的花月夜包厢里呢！”冬娘看了一眼楼上。 萧若麟不管了，抬步就要往楼上走，却被人伸手给拦了下来了。 不是冬娘拦的，而是站在楼梯口的两名护卫。 萧若麟定睛一看，这不是保护母妃安全的那两个护卫吗？ “你们干什么？”萧若麟脸色一沉。 “王妃有命，今日春不晚楼上被包了，谁都不能上去。”其中一个护卫恭敬的说道。 “睁开你眼睛看看我是谁！”萧若麟一边说一边又要往楼上走。 两个护卫还是把萧若麟给拦住了。 “二公子见谅！王妃的命令小的们必须要听。 还有，王妃说了，特别是二公子你，更不能上楼！”护卫坦言道。 萧若麟…… 这俩护卫这么一说，萧若麟更觉得楼上的情况不妙了。 母妃肯定准备了好多阴阳怪气的话在那呢！ 自己现在又上不去…… 眼看着正面上不去了，萧若麟又跑到春不晚外面看了一下。 花月夜包间在三楼正中间，风景好，也安全。 自己要是想爬上去的话……有点不可能！ 萧若麟真的后悔了，后悔没跟着他的十二哥哥学点功夫什么的。 要是跟着学点什么的，自己这时候至少能趴在楼顶上偷听了…… 在外面转了一圈没有任何办法的萧若麟只得又回到春不晚。 看着等着看戏的冬娘，萧若麟立刻拉着冬娘去了后院。 “冬娘，你这里肯定有什么密道可以通各个包厢的对不对？”萧若麟问道。 冬娘…… 这什么破问题？ 哪家春不晚没有啊！但是这是能告诉你的事情吗？除了公主殿下，郡主殿下，还有各个春不晚的掌柜的，这事情能告诉别人吗？ “没有！”冬娘立刻否认。 “冬娘，现在是人命关天的时候啊！” “安阳侯慎言！在春不晚哪有什么人命关天的大事啊！ 在这里，只有家长里短的小事情。 您还是去外面大厅等吧！王妃上去好一会儿了，应该快出来了！” 冬娘说完就转头往春不晚的大厅走去。 萧若麟只好跟着去了前面。 希望情况不要太糟，希望他还有挽救的机会，希望钱串子傻一点，听不懂母妃那些阴阳怪气的话…… 萧若麟就这样在春不晚大厅靠楼梯口的方向等着。 过了好一会儿后，楼上宁王妃的大丫鬟才走了下来…… 第610章 番外 卧龙凤雏二人组（十四）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让萧若麟奇怪的是，宁王妃的大丫鬟只是恭敬的冲着福了一礼，然后就目不斜视的走了。 就这么走了…… 萧若麟愣了好一会儿，伸着耳朵听了好久也没听到楼上的动静。 他愈发焦躁了。 他的母妃的能耐他是知道的，笑着挖苦人是她们这些贵妇必备技能。 钱串子又是个直肠子，听不习惯了肯定会甩脸子的…… 会不会打起来啊！ 萧若麟想了想，又想抬步往上面走，却还是被那俩护卫给拦下来了。 “二公子，王妃有话，让您安心等着就行。” 萧若麟急了，这能安心等着吗？他能安的下心吗？ 萧若麟现在有点后悔，刚刚跑过来的时候怎么没把自己的十二哥哥给拉着的。 要是十二哥哥在的话，那肯定是一手一个就把这俩人给提溜走了…… 想到这，萧若麟开始有点怪自己那个十二爷哥哥了。 还说什么是好兄弟呢！现在他这个弟弟遇到事情了，他那个哥哥居然也不知道过来看看。 好兄弟就是这么个好法子吗？ 他宁愿看着自己的媳妇吃饭也不愿意来管管好兄弟的死活…… 萧若麟越想越生气，心里已经牢牢的记上一笔了。 这笔账自己记下来了，十二哥哥不请个十顿八顿的九肴楼这事情就没算完…… 九肴楼…… 萧若麟的鼻尖动了动，他好像闻到了九肴楼招牌菜八宝葫芦鸭的香味了…… 不可能啊，九肴楼虽然离春不晚近，但远没到香味能蹿到春不晚的地步的。 要不然不是那些菜的味道冲了茶香味吗？ 难道是自己太饿了？哦，对啊，现在是午膳的时候，他还没用午膳呢！ 萧若麟没过过苦日子，更没体会过肚子饿的滋味。 这么一想，肚子好像还真咕噜咕噜的叫了起来，而且那八宝葫芦鸭的味道好像更近了…… 很快，萧若麟就知道那香味是怎么来的了。 之前离开春不晚的那个母妃的大丫鬟领头，她身后跟着四个九肴楼的伙计。 每个伙计手里都提着两个食盒。 而萧若麟闻到的香味就是从那食盒里传出来的。 宁王妃的大丫鬟还是按照规矩恭敬的冲着萧若麟福了一礼，然后就又什么都不说的带着那四个伙计上楼了。 萧若麟…… 这唱的是哪一出啊！ 这是吵累了，点桌菜填填肚子，吃饱喝足了然后继续吵吗？ 萧若麟看着那些人提着食盒上楼，然后进了包厢…… 他母妃的这个谱摆的是真足啊，这个时候还不忘去九肴楼点了一桌…… 莫名的，他就感觉到，包厢里的场景和自己想的或许有点不一样。 萧若麟更是坐不住了，他还是想上去看看。 这时候要是有人能来把这俩门神给弄走就好了。 只是俩门神还是面无表情的杵在那里。 另外，之前去九肴楼点菜的那个大丫鬟倒是下来了。 “是母妃在叫我上去一起用午膳吗？”萧若麟赶忙问道。 他想着，母妃都知道自己站在楼下了，肯定会操心自己有没有用午膳的。 只是…… “回二公子的话，王妃说了，要是二公子还没用膳的话，就去外面随便用点。 王妃和叶少卿的话还没说完呢！ 您要是一直在这等着的话，八成会饿肚子。”大丫鬟恭敬的说道。 萧若麟…… 他的母妃居然不是要叫他上去用膳的…… 还让他在外面随便吃一点！ 他的母妃果然不疼他了…… 萧若麟哪还有心思出去找吃的啊，他连冬娘送上来的点心都没胃口吃了。 现在他想的是，万一情况严重了，自己该怎么补救？ 找谁补救？ 宫里的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 不行，这两位娘娘不太好干涉藩王家的事情。 那就只能找舅母了，但是舅母会不会和母妃穿一条裤子啊…… 萧若麟的脑袋乱糟糟的。 他非常想去找十二哥哥商量一下，看看到底该怎么办？ 但是他又怕自己这时候离开了，万一再发生点其他的事情怎么办？ 现在的情况是自己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从小到大这么多年，萧若麟第一感觉到一种无力感。 哪怕是小时候第一次见十二哥哥的时候，被揍的哇哇大哭也没感觉到的那种无力感…… …… 萧若麟在楼下急的抓心挠肝的。 三楼的花月夜包厢里却是另外一种气氛。 茶娘子已经退了出来。 原本喝茶的案几上的茶水和点心也端了下来。 九肴楼的菜已经摆了上来。 原本春不晚是不允许在包厢里用膳的，除了那几个主子之外。 偏偏宁王妃也是可以在这里用膳的人之一。 此刻的宁王妃的脸上都是和蔼又和善的笑容。 “让丫鬟随便点了几样，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 没事，要是不合口味的话，让他们重新送！”宁王妃笑眯眯的看着叶秀书。 叶秀书赶紧在脸上挂上笑容。 “谢谢王妃赏饭，都是我爱吃的！”叶秀书忙说道。 宁王妃却是摆摆手。 “说什么谢谢啊！以后就是一家人了！说这些有点外道了。 秀姐儿，我能这么叫你吧！ 其实，我真的挺羡慕你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像我们这些人……”宁王妃开始感叹了。 叶秀书呢，赶紧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状…… 第611章 番外 卧龙凤雏二人组（十五）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叶秀书是怎么都没想到萧若麟的母妃会找她。 上午在行商司忙的好不容易才抽出时间喘口气的叶秀书茶都没来得及喝一口，就看到了笑眯眯看着她的宁王妃。 “你就是叶秀书叶少卿吧！”宁王妃笑眯眯的。 叶秀书四下看了看。 眼前这位贵妇人自己还是认识的，在太子大婚和四妹妹成婚的时候看到的。 萧若麟的亲娘宁王妃嘛！ 她……好好的 跑到行商司来干嘛？ 因着民保号得罪了不少钱庄的人，现在的行商司是严禁无关人员进入的。 但这位宁王妃…… 叶秀书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她赶紧起身冲着宁王妃福了一礼。 “拜见王妃！” 宁王妃笑笑，主动走过来拉着叶秀书的手仔细打量了一下。 之前虽然见过两次，但那都是远远的看一眼，看的并不是太真切。 现在仔细一打量…… 虽然身上穿的是内府的五品服饰，但是却姿容秀丽，更加端庄大方。 那眼睛更是又黑又亮，比天空最亮的星星还要亮眼。 宁王妃喜欢这样大大方方的人。 不错，长的好，能在行商司做少卿，还得陶朱公的信任，肯定是个聪明的。 再看看内府那边来回话的那两个毕恭毕敬的内监。 宁王妃也明白了萧若麟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他和叶秀书有了争执，萧武帝肯定是站叶秀书这边。 没办法，肯定是人家叶少卿说的有道理啊！ 想到这，宁王妃眼里的笑意更盛了。 叶秀书却觉得更加奇怪了。 萧若麟的母妃来找自己到底是什么事情？ 难道说那四大钱庄里有些人是走了宁王府的关系？ 再或者说宁王府有那些钱庄的份子？ 现在宁王妃专门来找自己，这是想给那些钱庄的人拉拉关系，说说情…… 叶秀书此刻已经想到了什么。 看来宁王妃应该是在萧若麟那边吃了瘪，没得到想要的说法，这才来找自己的。 叶秀书这时候也有点怪萧若麟了。 真是的，怎么不和自己通个气呢？好让自己这边有点准备呢！ 叶秀书心里暗暗的训了萧若麟两句，然后重新端起一张笑脸，打算来个装糊涂，什么都听不懂。 宁王妃呢，见叶秀书脸上笑意满满，也是满意的不行。 看看，这就是气度！ 这就是蒋安阳侯夫人的该有的气度！ 遇事不乱，处事不惊！ 宁王妃原本想着就在行商司把事情说了的。 但见行商司里的人来去匆匆的，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行商司里人多眼杂，在这里说这种事情不好，叶少卿是个姑娘，让人家听到点什么万一传出来什么不好的话就不好了。 自己可不能坏了儿子的好事啊！ 于是，宁王妃立刻拉着叶秀书的手轻轻拍了拍。 “叶少卿这时候应该是休息的时候吧！”宁王妃问道。 叶秀书看了下院子里的那个大大的漏刻，点了点头。 “晌午有一个时辰的休息时间。” 宁王妃立刻笑了。 “那就好，走吧！我有点事情要和你说说！在这里说呢……不合适！ 我们去春不晚说好不好？晌午的时候去喝茶的人不多，我让人把春不晚楼上包下来就是了。”宁王妃笑眯眯的看着叶秀书。 叶秀书一看宁王妃这架势，也明白了要说的事情肯定是大事。 肯定就是钱庄上的那些事情了…… 叶秀书想着，这事情是不好在行商司说。 去春不晚说的话，也行，至少自己拒绝的时候也没多少人能看到。 再怎么说，这也是萧若麟的母妃啊！ 不管怎么说，自己还是要给宁王妃一点面子的。 也算是给萧若麟那个家伙一点面子。 就这样，叶秀书就跟着宁王妃上了马车，往春不晚去了。 两人一走，行商司立刻就传了出来，宁王妃专门来请叶少卿喝茶了！ 为什么喝茶…… 不知道！总之两人都是脸上带着笑走了的！ …… 叶秀书脸上是带着笑，但是心里却是一直都警惕着的。 民保号现在正在关键时候，不管谁来说情都不行，哪怕是老狐狸来都不行的！ 不过，萧若麟说过，他的母妃心底善良，现在来找自己，肯定也是受了别人的鼓动的。 等会儿拒绝的时候，也一定要注意点言辞，不能伤了这位王妃的自尊…… 只是让叶秀书意外的是，宁王妃并没有说什么钱庄上的事情。 相反，她还对叶秀书嘘寒问暖的。 什么行商司的差事累不累啊，平时什么时辰去办差啊，可曾遇到过别人的刁难啊…… 总之，让叶秀书感觉到，宁王妃好像比老狐狸更擅长管着行商司。 看看人家这态度，多让人如沐春风啊，多让人想在行商司大干一场啊！ 哪像老狐狸啊，他只会告诉自己，你要去做什么事情，至于怎么做成功他不管，他只要结果。 另外，老狐狸会告诉你，做成了这事情之后，你会得到什么…… 叶秀书挑能说的和宁王妃说了一下，至于不能说的，她就闭嘴不谈了。 宁王妃愈发满意。 看看，多能干的一个姑娘啊，有这样的一个姑娘管着安阳侯府，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啊！ 想到这，宁王妃亲手给叶秀书倒了杯茶。 “叶少卿！我们都知道你是个好的，也知道你心里装着大事呢！” 叶秀书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 来了！来了！终于要进入正题了啊！ 果然，天下没有白喝的好茶啊！ 叶秀书心里的警惕感拉满，脑子里已经想着该怎么不着痕迹的拒绝宁王妃了…… “我今日来，就是想问问的，你为什么看不上我们家麒麟儿呢！”宁王妃小心的看着叶秀书。 原本已经想好怎么拒绝的叶秀书…… 这是什么问题…… 第612章 番外 卧龙凤雏二人组（十六）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叶秀书张大嘴巴，眼睛也瞪的老大。 她听到了什么？刚刚宁王妃在说什么？她怎么就看不上萧若麟的？ 她要是看萧若麟不顺眼的话，怎么可能和他说话呢？怎么可能和他一起办差事，还把差事办的那么好呢！ 叶秀书想解释一下，但在宁王妃眼里却是另外一种意思了。 人家这样子，明显是还想给她和麒麟儿留点面子呢！ 宁王妃赶紧拍拍叶秀书的手。 “我知道的，你是想做事情的人，和一般人家的千金小姐不一样的。 看看你办的那些差事我也佩服你的。 一个姑娘家，从爷们手里抢差事，还办的这么好。 你眼光高也是正常的。 我要是有你这本事啊，我眼光更高呢，肯定也是谁都看不上。”宁王妃笑道。 叶秀书…… 她现在真的有点糊涂了，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啊！ 但叶秀书不知道从哪里解释。 “王妃……” “你不用说，我先说说我的想法。 我是话你先听着，听完了再和我说说你的意思。 我家麒麟儿从小是被娇惯坏了的，我和他父王宠，后来宫里贵妃无子，又把他接到宫里养了几年。 这孩子虽然皮了点，但却得了陛下，皇后和贵妃的欢喜。 行事也就越发的出格了。 不过，他的心地都是好的，他也怜老惜贫，也会打抱不平，也会为大渝的百姓鸣不平。 后来呢，慢慢大了，也开始慢慢办差了。 好在有你的帮忙，这差事办的都挺好的。 所以，麒麟儿他是听劝的，也愿意听你的劝。 也许，他离你心里的那个要求还差了点。 但是我这个做母妃的保证，只要给他机会了，他肯定会好好办差的，也许将来也能成为陛下的一个好臣子呢！ 所以啊，叶少卿，你看看是不是能给我家麒麟儿一个机会呢？”宁王妃继续说道。 叶秀书…… 此刻的她已经完全糊涂，虽然她隐约的好像明白宁王妃说的什么意思。 但这好像有点不可能啊…… 宁王妃见叶秀书不说话，以为她还是想拒绝什么，赶紧又开始打感情牌了。 “叶少卿，你是不知道的，我一直觉得对不起麒麟儿。 明明都是我生的，就因为比他大哥小了两岁，就不能是世子了。 别人眼里，那不就是个世子之位吗？ 但这后面代表的是什么我能不知道吗？ 这些年我一直尽量的补偿他。 不过麒麟儿自己也争气，从来都不抱怨，有什么事情都是埋在心里的。 一直都是笑呵呵的。 但就是在你的事情上，他居然喝的酩酊大醉的。 我这个当母亲的，看着心疼啊！ 我也不瞒你，在没知道麒麟儿心里有着你的时候，我还一直在给他相看呢！ 可是那天看着麒麟儿醉成那个样子了，我这心里也难受的紧。 麒麟儿太委屈了。 世子之位不是他的，他认了！ 偏偏心爱的姑娘也看不上他。 叶少卿，真的，你看看你和麒麟儿一起办过两次差事了，你肯定很了解他了是不是？ 他真的是个不错的人，你再多观察一段时间，肯定会觉得麒麟儿是个不错的男人的。 我也知道，你这样的女子是不可能被亲事束缚住的。 但这家里要是有个人一直等着你是不是也挺不错的？ 你在行商司办差回来了，府里麒麟儿已经在等着你了。 陪着你说话，说点家长里短的事情，这不是也挺温馨的吗？”宁王妃继续说道。 叶秀书顺着宁王妃的话往下面一想…… 好像也不是那么违和啊！ 不对，叶秀书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王妃，您是不是误会什么事情了，我和萧……安阳侯之间真的……” “我知道的！你看他就和看其他人是一样的。 但是他看你却不一样的！那小子一向顺风顺水的，他也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就为着你，天天酗酒，我给他相看的那些人他是看一眼都不愿意。 他心里一直想的都是你！ 我今天来，也是想着为自己的儿子争取一下，好歹……给他留个念想啊！”宁王妃一边说还一边拿着帕子擦眼角。 叶秀书已经傻眼了。 萧若麟看上她了？她怎么不知道这事情？ 还因为这件事每天喝的酩酊大醉？不像啊!每次来找自己的时候不都是笑呵呵的吗？ 但宁王妃这样子好像也不是在说谎啊！ 难道说萧若麟那小子在自己面前一直都是装的？ 表面上每天是没心没肺，笑呵呵的，其实内心里天天都是以泪洗面，与酒作伴…… 这么一想，叶秀书心里立刻也有点不自在了。 这个家伙，怎么能这样呢？ 喝酒伤身不知道啊！还每天都喝的醉醺醺的！能这么折腾自己吗？ 叶秀书决定了，等再见到萧若麟的时候，一定要好好说说他。 没事的时候不要老想着喝酒。 有那个时间帮自己数数银子不好吗…… 这有点扯远了，现在的问题是要先安抚好这位宁王妃。 叶秀书可不想看到宁王妃这么一个风韵犹存的贵妇人在自己面前哭哭啼啼的…… “王妃！您知道我以前说过什么话吗？”叶秀书好心提醒了一下。 宁王妃一听叶秀书这么问，立刻就知道她想说什么了。 “知道啊！不就是你想当寡妇的事情吗？ 嗐！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宁王妃摆摆手。 叶秀书…… 她想当寡妇这都不是什么大事了？ 第613章 番外 卧龙凤雏二人组（十七）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叶秀书一脸疑惑的看着宁王妃。 那意思很明显，但凡是个当娘的，在知道儿子喜欢的人想当寡妇，那不得跳起来啊！ 这可不是小事情！ 什么是寡妇？她儿子死了才能当寡妇啊！ 宁王妃却是一副没什么大不了，什么事情在她面前都不叫事情的神色。 “这是小事情，不是什么大事。 叶少卿啊，我和你说啊，开始的时候，我打听到你想当寡妇的时候，我也是一激灵。 我想着，这姑娘这心可真够狠的啊，怎么就好好的想当寡妇呢！ 后来一想，一下子就能理解了。 不就是当寡妇吗？你这是有苦衷的啊！要是换成我是你现在这状况，我也想当寡妇。 其实说到底，这不就是被现在这个情况给逼的吗？ 你想干自己的事情，想做生意，但是嫁人后，这都是要受到掣肘的。 你想当寡妇是假，其实你想没什么烦恼的去行商才是重要的对不对？ 所以，你就想着当寡妇，立女户！ 其实这都是你想行商的方式，而不是结果对不对？”宁王妃笑着问道。 叶秀书被宁王妃看的忍不住点了点头。 对，她想当寡妇的最终目的不就是想无忧无虑的，没有任何后顾之忧的去行商吗？ 没想到啊，萧若麟他母妃居然这么体谅自己…… “所以！我这边的意思是你不当寡妇也一样可以去行商。 不管是宁王府还是麒麟儿那边都不会反对你去行商的。 你行商挣的银子还是你的，我们一文钱都不会要。 另外，不管是安阳侯府的，还是我们宁王府分给麒麟儿的产业，都交给你来管。 你想干嘛就干嘛，不用管我们的。 麒麟儿应该也不会干涉你的。 有你看着麒麟儿和安阳侯府，我放心呢！”宁王妃继续说道。 叶秀书有点不敢相信的看着宁王妃。 原来萧若麟的母妃这么通情达理的吗？ 那为什么京城人都说宁王妃难缠，即使是皇后和贵妃有时候都要避着她一点呢！ 果然，传言就是传言，不可靠的！ 不过…… “王妃，是萧若麟他亲口说的我没看上他的？”叶秀书小声问道。 宁王妃非常坦然的点点头。 “对！就是他自己说的！ 你都不知道，平时我不管怎么问他都什么都不说，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一样。 要不是那天喝醉了，我还不知道呢！ 所以啊，叶少卿，你……就看看我家麒麟儿吧！ 要是认真看看的话，麒麟儿还是不错的。 他皮相好，也算是聪明吧！主要是运气好，一辈子身边都有人照顾着。 当然了，最好的运气还是遇到了你。 也许，你试着和麒麟儿相处看看，说不定就发现他也许就是个不错的呢！”宁王妃继续说道。 叶秀书沉默了一会儿。 她在想，萧若麟怎么会人前人后两种样子的。 再认真想想，她好像和萧若麟在一起的时候也挺自然的。 在西南的时候，不管是什么事情，只要让萧若麟去办，他总能办的很好。 而且自己不管想什么，萧若麟都能最快的想到。 其实……和萧若麟在一起，也挺舒服的…… “叶少卿，我其实也不是来逼着你给什么说法的，就是…… 麒麟儿孝顺，也许他不会给自己争取什么，也许他为了孝顺我和王爷，违心的娶一个自己不喜欢的。 但要是那样的话，我这个做母亲的也心疼啊！”宁王妃继续打苦情牌。 叶秀书再顺着宁王妃的话一想。 萧若麟娶了不喜欢的人了，整天醉生梦死的，天天借酒浇愁…… 是挺让人心疼的！ 哎，萧若麟可是手上破了道口子都要跑到自己面前显摆的人…… “王妃，其实我觉得您还是不知道，其实二公子这两年变化挺大。 二公子看着单纯…… 额，我不是说二公子傻的意思啊！ 我的意思是说二公子看着单纯，其实他不管想做什么事情都能做成。 他很聪明的，也许他自己好好想想，这事情就能想通了呢！”叶秀书小声说道。 “他要是能想通了我还能来找你吗？ 好姑娘，你是个好的，你的顾虑我知道，女子做任何事情都不容易。 不管是什么样的男子，其实心底里都想把女子框在后宅里。 除非你非常强大，强大的让别人拿你没办法了！ 偏巧你就是这样的女子。 我以宁王妃的身份发誓，以后你不管干什么事情，我都不会干涉的。 我更不会像别人家婆婆一样，动不动的就往你们府里塞人。 我除了会给你们塞银子之外，人我肯定是一个都不会塞的。”宁王妃说着，就举起了自己的右手发誓。 叶秀书赶紧把宁王妃的手压下来。 她一个晚辈怎么能看着长辈对着自己发誓呢！ 虽然发誓的内容她还挺想听的…… 又思考了一会儿后，叶秀书也有点想明白了。 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自己要是还是当做不知道的话那就是不知道好歹了。 不过，在答应之前，自己还是要亲自向萧若麟弄明白一些事情…… “王妃，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和您说。 我想和二公子说几句话，有些问题我要亲自问问他。”叶秀书认真说道。 宁王妃立刻点头。 “行！你说的也对，有些话你们当面说会更好的。 你饿了吧！我让九肴楼送点饭菜过来，你就在这里吃。 吃完了你再去办差！ 还有，麒麟儿就在楼下等着呢，你吃完后问问他就行，这样也不耽误你办差。” “那……不让二公子上来一起用午膳吗？”叶秀书小声问道。 “不用！我为他的事情忙成这样了，饿他一顿又怎么样？ 你时间宝贵，我们俩正好趁着这个时间多说说话。 秀姐儿，你平时爱吃九肴楼的什么菜啊……” 叶秀苏…… “八宝葫芦鸭……” 第614章 番外 卧龙凤雏二人组（十八）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九肴楼的饭菜很香，加上是宁王妃亲自让人去点的菜，九肴楼的掌柜的更是亲自盯着厨子做的。 饭菜很香，还都是叶秀书爱吃的。 但叶秀书感觉自己吃的就是不香，好像味道就是不如以前。 九肴楼换厨子了吗？不可能啊！ 前些日子和萧若麟那个家伙去吃的时候不还是好好的吗？ 想了想此刻站在楼下的萧若麟，叶秀书更没胃口了。 那个家伙的确是娇惯坏了，在西南的时候，天大的事情也不能阻挡他吃饭。 稍微迟个一炷香的功夫吃饭的话，他就会喊着饿坏了…… 现在…… “王妃，要不让二公子上来吃一点吧！您点的菜挺多的，我们俩人吃不完的。 吃不完不是也浪费吗？”叶秀书小声劝道。 宁王妃一听，心里可高兴了。 这个傻姑娘，这不就是关心自家麒麟儿吗？ 麒麟儿也是个眼瞎的，人家姑娘哪是心里没有他啊，只是心里装的事情太多了，暂时还没轮到他而已…… 其实宁王妃也很想把萧若麟喊上来一起吃。 但这个时候……火候还是不到，还是再加一把火…… “不用管他！谁让他自己没有长嘴的，有什么话自己不知道说，还要我这个当母亲的替他说。 正好让他在下面好好想想，他长嘴巴是干嘛用的。 他要明白，那张嘴不是光用来吃饭的，还是要用来说话的。”宁王妃正色说道。 叶秀书…… 说的很有道理，嘴巴不止是用来说话的，还是用来吃饭的。 然后叶秀书就开始大快朵颐。 不错，九肴楼的饭菜做的就是好，不愧是京城第一酒楼…… …… 宁王妃和叶秀书吃的都挺开心的。 吃完之后，茶娘子还进来又给两人泡了香香的，解腻的茶来。 萧若麟在下面等的却是心惊胆战。 楼上越安静，他的心里越打鼓，越担心发生什么自己控制不了的事情。 虽然他还饿着肚子呢，但现在一点都感觉不到。 又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楼上终于有动静了。 宁王妃带着叶秀书终于慢腾腾的下楼了。 萧若麟一下子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他两步就蹿了过来，然后先是看了看叶秀书的神色…… 什么都看不出来，和以前一样。 再看看宁王妃的神色…… 也什么都看不出来，还是那个端庄大方的母妃。 萧若麟张张嘴，想说点什么，但却不知道该和谁说？该说什么？ 好一会儿，他终于想到说什么了。 “你们吃过了？” 宁王妃，叶秀书…… “你没吃吗？”叶秀书反问。 萧若麟摇头。 他哪有心思吃啊！就这一会儿工夫，他把京城里能帮他的人都想了一遍，甚至都想好了去萧武帝处理公务的勤政殿门口嚎了…… 宁王妃呵呵笑了下，看看，有点心眼子都用在自家人身上了啊！ “母妃吃过了！现在母妃有点事情，要先回别院了。 麒麟儿，你要是有什么话呢，就先和秀姐儿说吧！”说完，宁王妃又拍了下叶秀书的手，然后就带着丫鬟护卫走了。 萧若麟…… 刚刚母妃这是什么意思？ 他转头看了看叶秀书，见叶秀书正盯着自己看，心里立刻就有点发毛。 “我母妃……没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吧！”萧若麟小声问道。 叶秀书看了他一眼，指指楼上的包间。 萧若麟立刻乖乖的跟着上去了。 叶秀书也没叫茶童和茶娘子进来，只是看着萧若麟。 “你这两天喝酒了？”叶秀书问道。 萧若麟一下子就没脾气了，他知道，叶秀书不喜欢看到他喝酒。 在西南的时候，有一次就是因为和乌拉寨的那个寨主一起喝酒，叶秀书甩了两天的脸色。 “喝了一点点，假的！就是敷衍我母妃的。”萧若麟赶紧说道。 叶秀书点点头，又盯着萧若麟看了一会儿后才问道。 “你想……娶我？”叶秀书问道。 萧若麟先是一愣，然后就忙不迭的点头。 “对！是很想的！” 叶秀书抿了下唇，想了想又问道。 “我说过我想当寡妇的，你不介意吗？” 萧若麟立刻摇头。 “没事！我不介意的！再说了，我有以毒攻毒的法子呢！” “你有以毒攻毒的法子？什么法子？”叶秀书有点好奇。 “护身符和平安符啊！你看，这么多！”萧若麟说着就摘下自己腰间的荷包打开给叶秀书看。 叶秀书探头一看…… 里面都是各种样子的护身符和平安符，一个个的叠的好好的，有黄色的，红色的…… 看看那些护身符和平安符，叶秀书又看了看一脸认真的萧若麟，心里某个地方一下子就软了下来。 她沉默了一会儿，又看了看认真又有点紧张的萧若麟。 “明天上午我告假，我们俩一起去报恩寺。 我回家准备十万两银子。”叶秀书说道。 这下轮到萧若麟傻眼了。 一起去报恩寺？她还要带上十万两银子，这是想干嘛？ 叶秀书叹了口气，只得给萧若麟解释一下。 “之前我考虑的不周全，以前去报恩寺的时候，总是祈祷让菩萨保佑我，让我早点当寡妇。 这两年来，大概给报恩寺捐了有上万两的香火钱呢！ 现在…… 我不得去报恩寺给你供个长生牌位啊，然后再捐十万两银子让菩萨把我之前说的那些话都一笔勾销。 你母妃说得对，你没长嘴啊！你要是早点说的话，我能花这么多冤枉银子吗？”叶秀书气道。 这下轮到萧若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钱串子愿意花十万两银子给他供个长生牌位呢！ 她那么抠门的一个人居然愿意为了自己花这么多银子。 这是不是说明，其实她心底也是有他的啊…… 第615章 番外 卧龙凤雏二人组（十九）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京城里一下子又热闹了起来。 因为什么事情呢？ 宫里的皇后娘娘又赐婚了！ 给谁赐婚呢？当然是宁王的二公子，那位安阳侯呗！ 那又是给安阳侯和谁赐婚呢！ 居然是前段时间大出风头的叶家的第三个孙女叶秀书。 “听说那个叶三小姐也是有官身的，在赐婚的前两日，陛下把她从正五品升到了从四品。 虽然还是担着行商司少卿的职务，但是谁都知道，行商司卿的位置迟早是她的。 陶朱公可是对她另眼相看，也是陶朱公把她带进行商司的呢！” “那位叶三小姐很厉害吗？” “相当厉害的！我们光知道叶四小姐算账厉害，靠着一手算账的本事，将西南，江南还有岭南都折腾了一遍。 叶家的这位叶三小姐却是赚钱厉害。 西南以前是不毛之地吧！ 就因为那位叶三小姐去了，才把西南的商贸发展起来的。 还有岭南左海，还有在海上的爪哇，都是这位叶三小姐在后面筹划的。 现在这两个地方那可是天家搂钱的耙子啊！ 还有内府新搞的那个民保号？天家也是交给叶三小姐去做的。 天家能不看重叶三小姐吗？” “哎呦！叶家的这些女孩子都这么厉害啊！” “不止是女孩子厉害呢！ 前科的探花郎不也是叶家的三少爷吗？听说把西南的那个麒麟府治理的井井有条的。 天家已经赞赏过好多次了。 我估摸着任期满了，肯定要往上面升一大截呢！” “叶家真的起来了！这么一看，现在叶家可不是简单的皇商之家啊！” “那是，叶家的二房不是已经分出来了吗？和才是叶家老太爷和老太太的高明之处呢！” …… 叶家这边接到赐婚的谕旨之后，叶老太太只愣了一小会儿就立刻安排了下去。 还是老规矩，先把消息传给姑苏的老宅，让老宅的人该祭拜祭拜，该准备贺礼准备贺礼。 然后就是让叶家各地的商号商队赶紧把新收上来的那些贵重的宝贝都送到京城。 叶老太太和叶秀书说了，嫁妆的事情不用她操心，她只要和以前一样安心办差就行。 叶秀书就真的安心办差去了。 反正祖母会把一切都准备好的，她什么都不用管。 反倒是萧若麟那边忙的像是上蹿下跳的猴子一样…… 萧若麟在接到赐婚的谕旨之后，先是傻笑了一会儿，然后就急着去找他的十二哥哥去了。 找十二哥哥干什么呢？ 当然是要当初皇甫家给叶家先的大聘的单子啊…… 萧若麟可不想在聘礼上让京城人说出什么话出来。 当然了，萧若麟心里也有数，只要按照十二哥哥的标准来，不超也不少就是最好的…… 皇甫家当初下的大聘可是用了心的，萧若麟为了按照单子来，还真费了不少心思。 还好宁王府的家底够厚，加上萧若麟又从萧武帝的私库搜罗了不少，宫里的皇后和贵妃也给添置看不少。 特别是贵妃，更是把自己攒的一些东西让萧若麟挑。 “你多挑点！你不要啊，到时候也是给了我娘家侄儿侄女们了。” 萧若麟立刻就大方的挑了不少东西。 终于，在聘礼上，萧若麟放心了。 京城的人在看到了宁王府送到叶家的大聘之后，意外的觉得熟悉。 好像和当初皇甫家送到叶家的大聘差不多。 唯一不同的就是那两对聘雁好像小了一点…… 不过萧若麟还是很满意的。 就那两对聘雁那可是费了好大功夫才猎到的，还是他亲自动手的，多不容易啊，手都擦破了…… …… 叶家给叶秀书准备的嫁妆一样丰厚。 他们已经见识叶辞书十里红妆的盛况了，没想到一年不到的时间，又一次看到叶家发送嫁妆了。 叶家给叶秀书的嫁妆和给叶辞书准备的看着差不多。 但却有不小的区别。 给叶辞书准备是田产和房产还有银钱居多。 给叶秀书的……却是铺子居多。 叶秀书拿到的田产和房产只有公中出的那部分，各房添妆的，还有李氏，老太太，老太爷给的，多数都是铺子。 各地的铺子都有，都是府城主街上位置极好的铺子。 对此，叶秀书非常满意。 还是家里人最了解自己啊！ 这些铺子可是下蛋的母鸡啊，她就喜欢手里有铺子。 当然了，大叶家给叶秀书发送嫁妆那天，围观的人也看出来三小姐和四小姐嫁妆的不一样了。 叶辞书的第一抬嫁妆是萧武帝赐的十二把金算盘。 叶秀书的第一抬嫁妆也是萧武帝赐的。 不过不是金算盘，还是十二个大小不同的金斗。 做工精巧别致，十二个金斗按照大小摆在第一抬的多宝架上。 第二抬嫁妆呢，还是皇后赐的。 叶辞书那时候是金貔貅和四把如意。 叶秀书的不是金貔貅，而是一尺来高的纯金的财神爷，另外也有四把金质的万事如意。 围观的百姓们都知道，天家这是希望叶三小姐用这些金斗多给内府装点银钱呢…… 看完叶秀书的嫁妆，京城人彻底服了。 叶家这是把这些年的家底都给了叶家的女孩儿啊…… …… 大婚当日，叶秀书揭了盖头之后就笑眯眯的清点了自己的嫁妆。 萧若麟呢，也把自己的私房都给叶秀书了。 “钱串子，现在我所有的家当都给你了，你以后可不能不管我了。”萧若麟小声说道。 叶秀书猛点头。 “你放心！以后我养你！ 还有，我已经在能找到的所有寺庙都给你供了长生牌位。 一定保佑你长命百岁的。 也保佑我不会当寡妇。” 萧若麟很满意，正想靠过去腻歪一下，却见叶秀书突然坐了起来。 “母妃刚刚来了也塞给我一个匣子呢，说里面也是一些铺子的文书，我要看看，做到心里有数……” 萧若麟…… 春宵一刻值千金啊，钱串子懂不懂啊！ 不能这么浪费啊…… 第616章 番外 广阔天地 大有作为（一）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叶家的一处小院里，叶宁书正看着手上的账本。 这些是她手里的那些庄子上的账本，这一季的庄稼都收上来了，除了送到叶家来的一些，其他的都卖了。 现在她要自己看账本，因为叶老太太说了，她手上的那些产业都是她的。 将来也是蓁蓁的，她要当一个好母亲的话，就要把这些产业都打理好。 叶宁书现在看账本已经看的很熟练了，不时的她也会拿着算盘拨弄几下。 虽然说打的还不是很熟练，和三妹妹跟四妹妹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但叶宁书已经很满足了。 能把账算清楚了，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 而且叶宁书也从这些账本里学到了好多东西。 其实，这才是真正的日子吧！ 过日子不是只有琴棋书画，花前月下的…… 看了一会儿账本，叶宁书正准备起身活动一下，小院的门被推开了。 李氏身边的白妈妈过来了。 “给二小姐请安，三小姐和四小姐已经回府了，夫人请您过去坐坐。” 叶宁书笑了笑，忙说道。 “麻烦白妈妈和母亲说一下，蓁姐儿今日有点哭闹，我先哄一会儿，等蓁姐儿睡着了我再过去看两位妹妹。” 白妈妈立刻笑着应了下来。 等白妈妈走后，一直伺候着叶宁书的大丫鬟冬兰有点不解。 “二小姐，您干嘛这个时候避着三小姐和四小姐呢！” 叶宁书笑了笑。 “今日是父亲的生辰，三妹妹和四妹妹回来给父亲过生辰肯定是和她们的夫君一起回来的。 现在她们刚进府，肯定是和两位侯爷在一起的。 我这个时候过去，不合适。 等过半个时辰的，他们见过母亲了，应该就会跟着父亲去书房那边。 那时候我再过去。”叶宁书笑着说道。 冬兰明白了。 二小姐这是在避嫌。 “好了，你去看看蓁姐儿，要是醒了就让乳母喂点奶，还有早起蒸的羊乳羹，也喂她吃点。”叶宁书笑着打发冬兰去里面看女儿。 等冬兰进屋了，叶宁书这才重新拿起另一本账本。 只是，她有点走神了。 从进京后，她能感觉到，不管是老太太还是母亲，都非常照顾她。 还有大姐姐和两个妹妹，也都是关心着她。 叶宁书原本想早点找个院子搬出去的，却遭到了老太太和李氏的坚决反对。 两人的意思都非常明确。 她一个女子，带着女儿并两个丫鬟不好去外面住。 虽然京城的治安好，但万一要是遇到心怀歹意之人，那说什么都晚了。 李氏更是告诉叶宁书。 “你是叶家的女儿，即使是出去立了女户了，你还是姓叶。 身上还是流着叶家的血。 我们都还在呢，怎么能让你出去单独住？ 你就老实点在叶家住着，等以后有什么其他的想法了再和我们说。 还有，你也别想着说怕自己和离的身份会影响秀姐儿和辞姐儿。 她们俩最不在意的就是这个。 都是自家的姐妹，别人家怎么样我们管不着，我们叶家的孩子只会想着兄弟姐妹们能过的好，没有那么多其他的想法。 连至亲之人都容不下的人，那就不配做人。” 叶宁书就这样在这个小院子住了下来。 叶家的人都很好，从上面的老太太到下面的那些下人小厮，哪怕是门房，都没有谁敢逢高踩低的。 叶宁书感觉还是和以前没出嫁的时候一样…… 只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叶宁书还是会想到以前的生活。 不到三年的时间，她真的经历了人间百味。 从刚成亲时候的憧憬，到后来的失望，再到几近绝望的时候…… 叶宁书以为自己就这样要在那个自己选中的烂泥塘里慢慢的死去了。 最后还是母亲和老太太把她从那个烂泥塘里拉出来的。 至于亲娘…… 叶宁书真的不想去想的！ 她不会忘掉自己大着肚子被母亲从瓜州接回叶家的时候，从佛堂里偷跑出来的亲娘是什么样子。 她几乎是像疯魔了一样的看着叶宁书。 质问她为何要和离？为何要立女户？ 还说男人有其他女人不是正常吗？为什么别人能过的日子她就不能过了…… 亲娘那疯魔的样子差点让叶宁书绝望…… 后来还是李氏陪着叶宁书同吃同睡了三天才让她的情绪缓过来。 从那时候起，叶宁书就知道。 自己那个亲娘在她心里已经没了…… 再后来呢，她是在叶家把孩子生下来的，因为在怀着蓁蓁的时候思虑过多，导致叶宁书生产的时候非常不顺。 母亲请了姑苏最好的稳婆和郎中。 即使这样，叶宁书还是差点没能顺利把孩子生出来。 要不是母亲一直握着她的手，和她说话，说着以后的日子，叶宁书也许真的那时候就没了…… 叶宁书想的正出神，小院外面却传来了一阵说笑和脚步声。 随着小院的门被推开，叶辞书和叶秀书两张笑脸探了进来。 “二姐姐！我们能进来吗？”两人同时笑着问道。 叶宁书赶紧站了起来迎了上去。 “快进来，我还说稍微收拾一下就去见你们俩呢！ 没想到你们俩倒是先来找我了！” “我们俩想蓁姐儿了，刚刚白妈妈说蓁姐儿今日有点闹是吗？我们正好过来看看。”叶辞书忙说道。 叶宁书赶紧带着两人进屋。 此刻的蓁姐儿也刚醒来没多久，正皱着眉头喝羊乳羹。 叶辞书和叶秀书逗弄了一会儿蓁姐儿，把蓁姐儿逗的咯咯直笑。 突然，叶辞书笑着看和叶宁书说了一句话。 “二姐姐，明天和我们出去逛逛吧！我们带你去个地方。” 叶宁书愣了下。 “出去逛街吗？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 “必须去！我和四妹妹难得一起休沐。 我们刚刚已经和母亲说好了。 你明日把蓁姐儿抱到母亲那边，你和我们一去出去逛逛！ 我们一起去春不晚喝茶，去九肴楼吃饭，再去逛逛那些首饰铺子和绸缎庄子。 二姐姐，一起去吧！你正好可以去看看我操持起来的民保号京城总号！”叶秀书得意的说道。 见两个妹妹都这么看着自己，叶宁书终于点了点头。 “好！” 第617章 番外 广阔天地 大有作为（二）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第二日，把女儿送到李氏那边之后，叶宁书就跟着两个妹妹出门了。 她原本想戴纱帽的，但见妹妹们都没戴，她还是把纱帽放了下来。 叶辞书和叶秀书也当没看到叶宁书拿纱帽，只是笑着拉着叶宁书坐上了一辆马车。 姐妹三人有说有笑的进了春不晚。 前两日就定好的包厢里，茶娘子，琴公子早就等候多时了。 姐妹三人手上端着香茶，一边听琴一边看着窗外的风景。 “一到了春天京城好像就会特别热闹。”叶辞书笑着说道。 叶秀书点点头。 “嗯，好像一直窝在家里的人都突然冒出来一样。 对了，二姐姐，你来京城也有段日子了，你觉得京城的生活和姑苏比有什么不同吗？”叶秀书看向叶宁书。 叶宁书认真想了想，突然笑了下。 “京城的人……好像都特别喜欢热闹，不管什么事情大家都能说上半天。” 姐妹三人都不约而同的笑了出来。 可不是啊，这里是京城，大家能说的事情可太多了，京城的人可不就特别热闹吗？ 就像是前些日子叶家的那只嫡长猫跑出来了，几乎是整个京城的人都在谈谁能帮着找到，然后拿到那一千两白银的赏金…… 京城所有的茶馆，酒楼不都讨论了三天吗？ 一直到嫡长猫自己吃饱喝足回家了，大家才叹息的结束了话题…… “二姐姐，多出来走走，京城的日子很有意思的。”叶辞书笑着劝道。 叶宁书点点头。 之前不管是在姑苏还是在瓜州，她都很少出门。 要不是李氏经常带她出去散心透气，叶宁书应该真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了。 姐妹三人就这样一边说话一边看风景。 在春不晚喝完茶了，姐妹三人还去了隔壁的九肴楼吃了饭。 还是在包厢里，叶宁书也表示外面酒楼的饭菜好像是比府里大厨做的香一点。 “叙哥儿下个月就来了，他肯定喜欢。”叶宁书笑着说道。 叶辞书和叶秀书都笑了笑。 是啊，叶叙回那小子要进京了，现在人家可是个小秀才呢！ “三哥哥也要回来了。 那日我听我家那位说了，三哥哥在麒麟府干的好，政绩突出，吏部给的考评是优。 陛下那边的意思是先让三哥哥回京城述职。 休沐三个月后再另做安排。 到时候，我们也请三哥哥来这里吃饭。”叶辞书忙说道。 叶秀书和叶宁书都赶紧点头。 那时候……就真的是一家子都在一起了。 叶宁书看着两个妹妹的笑脸，心里也高兴。 其实，能和家人在一起不就是最好的日子吗？ …… 从九肴楼吃完饭，姐妹三人没有坐马车，而是就这么在这条最繁华的街上慢慢逛了起来。 身后有丫鬟们跟着，不远不近的地方还有护卫随时盯着，一点都不用担心。 叶宁书也从开始的有点拘谨到后来完全放开了。 不用管别人的目光，不用管别人想什么，自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再说了，别人哪有那么多的闲心来管你们在干嘛啊！ 大家都有事情好不好…… 姐妹三人逛了首饰铺子，逛了绸缎庄子，还逛了古玩铺子。 叶宁书能感觉到，京城的铺子的那些掌柜们和姑苏还是有点不同的。 姑苏那边，夫人小姐们去逛铺子的话，都会提前让管家去说，然后到了之后就到专门的房间里去挑东西。 京城这边呢…… 夫人小姐们出来逛铺子那是常有的事情。 除非夫人小姐们自己有要求，其他的时候大家都在外柜外选东西。 姐妹三人都选了一些东西。 选完之后，姐妹三人继续在街上闲逛着。 “那边是点心铺子，他家的点心好吃，特别是桂花糕和茯苓糕，每天做出来都不够卖的。 祖母爱吃他家的糕点，每天管家都是早早的就派了小厮来排队。” “那边是陶记的肉食铺子。 他家的卤味做得好，烧鸡也好吃，父亲爱吃他家的烧鸡，平时小厮也是来他家买。” “那边是胭脂铺子的脂粉卖的最好。 差点忘了说了，那是从扬州过来的一个人开的。 她做脂粉的手艺是一绝，家里祖上三代都是做这个营生的，到了她这一辈就她一个女儿。 后来在夫家过的不好之后，她就和夫家和离了，自己跑到京城来开了这么一间胭脂铺子。 往来于京城各个勋贵家，是京城有名的女东家呢！”叶秀书给叶宁书细细介绍。 叶宁书一愣。 “她一个人跑来京城开铺子？” “是啊！这没什么啊！要不然她还要留在扬州吗？ 哎，你看到没有，就是那个给客人介绍胭脂的那个女子。”叶秀书示意叶宁书看向胭脂铺子里面。 叶宁书侧首一看，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女子正笑着给两个进铺子买胭脂的介绍着手上的胭脂。 她落落大方，一脸真诚的笑…… “京城的女掌柜，女东家不少。 开始的时候大家也许还有点意外或者说会议论上两句。 现在大家都看习惯了，很多时候，女掌柜，女东家的生意做的比一些男人还好…… 二姐姐，你在看什么？”叶秀书顺着叶宁书的目光看了过去。 只见在前面不远处靠街的一处角落里，一个年轻的头上包着帕子的女子正在用心包着馄饨。 她没有固定的铺子，只有一个馄饨摊子，旁边摆着两张小方桌和八个小木凳。 一个大的油伞撑在那里。 女子的身后是一辆老旧的板车，应该是拉这些桌椅板凳用的。 女子在那安静的包着馄饨，她身侧还有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妈妈在烧着火。 另外还有一男一女两个孩子安静的坐在板车那边看书。 只要一有客人来了，这俩孩子立刻就跑过去招呼了。 “大叔吃什么馄饨，有猪肉馅的，还有素的茴香馅的。” 然后俩孩子就给客人拿凳子。 那个女子包馄饨，下馄饨，老太太在那帮着烧火，等馄饨好了之后就把馄饨给客人端过去。 客人吃完了她就把碗筷收了洗了…… 一家人配合的很好。 见叶宁书看着那一家子，叶秀书小声解释了一下。 “那是婆媳俩，那个老妈妈的儿子在两年前掉河里淹死了。 留下了妻子，两个孩子和一个亲娘。 他的妻子就带着婆婆还有两个孩子一起生活。 虽然说家里有两亩薄田，但她想着手上有点活动银钱就更好了，这才出来卖馄饨的。” “她婆婆……也是支持的？”叶宁书问道。 第618章 番外 广阔天地 大有作为（三）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怎么会不同意呢？当初她要在这摆摊的时候，还特意去了行商司问了问。 那天我正好在，我就多嘴问了问。 她告诉我说就是想着手上有点活动的银钱，她有两孩子，以后要用银钱的地方多。 光靠着家里的两亩地，日子过的肯定会紧巴。 我当时也问了，她出来摆摊卖馄饨了，家里的孩子和婆婆怎么办？ 她说了，她婆婆也同意她出来买馄饨，还说她虽然年龄大了，但是帮着搭把手，帮着烧火洗碗什么的还是能做的。 这样才出来摆摊了。 哦，还有，我和行商司管着他们的人说了，这家馄饨摊的婆媳俩不容易。 正常收的那些银钱都不要收了，让人家多赚一点。 不过他们家的馄饨做的确实好吃，去吃的人不少呢！”叶秀书继续解释。 叶宁书看了好一会儿才跟着姐妹俩走了。 姐妹三人就这样边逛边聊，一直到太阳开始西斜了，姐妹三人才回家。 叶辞书和叶秀书回各自家的时候还和叶宁书嘱咐。 “多出来逛逛！京城好玩的地方多，你带着蓁姐儿出来多走走。” 叶宁书都应了下来。 回到自己常住的那个小院之后，知道蓁姐儿在李氏那里吃饱喝足已经睡了，叶宁书这才在院子的石凳上坐了下来。 她脑子里想的都是那个胭脂铺的女东家还有那个馄饨摊的女子…… 那些人都能为自己打算，都能为自己闯出一条路出来。 叶宁书知道，叶家不会不管她和蓁姐儿。 有叶家在，她肯定会生活无忧。 但是……叶宁书有时候会想，她能做什么？会做什么？ 要是没有叶家在后面撑着，她能做什么？ 叶宁书有点迷茫。 以前她觉得女子就该在家相夫教子，就该围着这个宅子转…… …… 三日后，叶辞书和叶秀书突然拉着叶宁书又出去了。 “今日有事情？”叶宁书有点懵。 “有事情！还是让我们花钱的事情。 二姐姐，你稍微收拾一下就行，哦，再带张银票，不用大面额的，五十两的或者一百两的都行。”叶秀书赶紧说道。 叶宁书一听，想到了听李氏和老太太说的一些话。 八成是郊外善堂的事情。 听说现在善堂那边皇后已经交给太子妃管着了。 太子妃没少为善堂的事情忙活。 现在三妹妹和四妹妹来拉着自己出去，八成也是因为这事情。 三妹妹和四妹妹也是为自己好，捐点钱，在太子妃面前刷点好感，对叶宁书以后也好。 叶宁书赶紧换了一身简单的衣饰，又在荷包里塞了两张一百两的银票，赶紧跟着俩个妹妹出门了。 …… 马车是往郊外走的。 京郊这边有个善堂，以前一直是定国公府管着，那时候只是为了照顾威远军里那些阵亡将士遗孤的孩子。 后来慢慢的，不管是威远军的遗孤，还是那些周边的没了父母的孩子都送到了善堂。 萧武帝登基之后，定国公府就把善堂交到了皇后手里。 再后来，大渝各地的府城也都有了善堂，专门管着当地的那些孤儿。 现在，皇后又把善堂交给太子妃了。 太子妃肯定要把善堂搞好啊！ 叶宁书跟着俩个妹妹下了马车，迎面看到的就是一个大庄院。 这就是……京城这边的善堂吗？ “每年内府都会带着工部的人来看看，看哪里需要修的，银子都是从陛下和皇后娘娘的私库走。 户部和行商司每年也会从自己的私库里拨点银子出来。”叶辞书给叶宁书解释。 叶宁书点点头，怪不得呢！京郊的善堂看着好像比其他地方的善堂更加气派。 姐妹三人进了善堂，很快就有人领着她们往里面走。 一直到善堂最后面的院子，姐妹三人才发现，来的不止是太子妃，还有上官家的大小姐上官荔。 互相见了礼之后，太子妃才带着大家在善堂里逛了起来。 善堂的管事是太子妃安排过来的，人非常能干。 不管太子妃问什么，她都能对答如流。 在善堂里逛了一圈，不管是太子妃还是其他几人，都挑不出善堂的任何问题。 粮米充足，孩子们穿的也整齐。 最关键的是孩子们脸上的笑不像是假的，而是发自内心的。 太子妃也很满意。 不错，她接手善堂已经一年了，现在是越来越往好的方向走了。 管事的妈妈亲自奉上了茶水。 “现在善堂里的孩子和周边的孩子也能玩到一起去，也不像以前那样自卑了。 上次我跟着一起去了，旁边不少庄子上的孩子们都来了。 他们很多人都羡慕善堂的孩子呢！”管事妈妈笑着说道。 “羡慕善堂的孩子？这可真稀奇了！ 这有什么好羡慕的！”太子妃笑了笑。 叶辞书他们也觉得奇怪。 是啊，这有什么好羡慕的？ 善堂的孩子都是孤儿，很多以前还是乞丐，都是没家，没父母的孩子，外面的孩子怎么也不会羡慕善堂的孩子吧！ “他们羡慕善堂的孩子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都能念书。 有专门的先生教他们念书识字。 特别是那些女孩子，看着我们善堂的女孩子们都认字，更是羡慕的不行。”管事妈妈继续说道。 太子妃皱了下眉，突然笑不出来了。 叶辞书，叶秀书，叶宁书，还有上官荔也想到了什么，她们也都不说话了。 谁都知道念书费钱。 平常百姓家能供出一个读书人就很吃力了。 要是家里有几个孩子的，根本不可能供所有孩子读书。 而女孩子，通常就是家里最先放弃的…… 叶辞书她们是因为生在叶家，家里专门请的先生。 普通百姓家呢？ 见太子妃脸色不是很好看，其他的小姐们也都不说话了。 “如果……办一所女子学堂是不是可以解决这些问题？”太子妃突然问道。 第619章 番外 广阔天地 大有作为（四）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太子妃见几位小姐都没有说话，也知道这事情肯定不是那么好办的。 “来，都说说自己的想法！你们几个要是想不出办法来的话，那指望其他人更不可能了。”太子妃轻轻敲了下手边的桌面。 “表姐，这可不是什么小事。 您想办女子学堂，那阻碍可不小呢！”上官荔笑着提醒。 叶辞书和叶秀书也忙点头。 就是，那阻碍还不是很小。 女子学堂，专门为女孩子开办的学堂，不止是朝堂上反对的声音大，就是民间肯定也会有人反对的。 那些坐馆的夫子们，还有那些嘴里之乎者也的老家伙们，肯定会跳着脚反对的。 “没事，正好我最近没什么其他的事情，想想这个事情不是不行。 你们只要提意见就行，其他的……我会解决。”太子妃平静的说道。 大家一想，也觉得有道理。 沈子歆是太子妃，她身后不止是有太子，还有沈家，还有皇甫家，上官家…… 她要是想做什么事情，即使有人反对，那也肯定能做成的！ “女子学堂……针对的是女孩子，那地方就不能过于偏远。 最好是靠着城门那边，那样的话，即使是郊外的孩子，要是想念书的话，也可以过来。”叶秀书首先说道。 太子妃嗯了一声。 “靠城门那边……巡防营离的也近，要是有人捣乱的话，巡防营的人也会很快赶到。 我记得我有个陪嫁的院子就在那边，正好可以用起来。”太子妃说道。 叶辞书几人赶紧呵呵笑了几声。 捣乱？那是不可能的！ 只要这个女子学堂是太子妃创办的，就没人敢来捣乱，除非他嫌自己的命太长了…… 见其他几人都不说话，太子妃重新敲了敲桌子。 “喂！我可不是说着玩玩的！ 还有，我说想办女子学堂那肯定不是只想在京城这边办。 京城这边只是第一家，慢慢的，各地的府城也会有的。 就像是当初的善堂一样。” 叶辞书几人赶忙又点头。 好吧！阻力更大了！ 要是只在京城这边搞女子学堂的话，那些家伙们想反对也会有个度的。 要是在大渝全国推行…… 那些老家伙们肯定会想，现在想着办女子学堂了，那以后是不是还要想着让女子参加科举呢？ 他们肯定会竭力反对的！ “我再说一遍，你们只要提意见就行，其他的事情我来解决。”太子妃又重申了一遍。 叶辞书几人看着太子妃认真的眼神，也明白了，这位太子妃可不是就说说说而已，而是真的想做这件事。 还特意强调了是女子学堂，那就是专门为大渝的那些女孩子考虑。 “好，房子的问题解决了，那剩下的就是日常维护的问题了。 银钱肯定要不少的，太子妃……”叶秀书忙看向太子妃。 “前期的时候肯定是我们自筹银钱，叶少卿，你擅长搞钱，这个问题先交给你。 不管用什么办法，你只要能弄来维持一年的银钱就行。 一年后，我会想办法让户部和父皇的内府掏银子。 当然，要你搞银子，可不是让你自掏腰包。 我要的是阵仗越大越好，参与的人越多越好，你明白了吗？”太子妃笑道。 叶秀书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太子妃的意思肯定是你拉着更多的人入伙，这样要骂也是要骂更多的人…… “好，银钱的事情我来想办法。 只不过到时候还是要借用一下您的名头。”叶秀书立刻说道。 太子妃放心了，叶秀书搞钱的本事和自己的二叔不相上下。 她出手搞钱，那肯定是没问题的。 钱的事情搞定了，那剩下的就是…… “其实……办女子学堂的事情即使有问题也会解决。 最大的问题其实是怎么让那些女孩子来念书。”叶宁书突然说道。 大家都看向叶宁书。 特别是上官荔，更是觉得有点疑惑。 之前的那几个问题解决了，只要太子妃表姐的态度强势一点，太子肯定会支持的。 另外，陛下和皇后应该不会反对。 那为什么最大的问题是怎么让那些女孩子来念书呢！ 叶辞书却想到是怎么回事了。 “二姐姐说得对，其实最大的问题就是怎么让那些女孩子出来念书。 太子妃特意说要办女子学堂，就是让那些拿男女大防说事的那些人无话可说。 但是，即使解决男女大防的问题了，还是不会有很多人家把家里的女孩子送出来读书的。 勋贵之家和家境优越的人家自己会请夫人，不会上外面的学堂。 而那些家境一般的人家呢，也不会轻易让女孩子出来上学。 因为在一般人家里的家务活多数都是女孩子干的。 女孩子出来念书认字了，那家里的活谁干？ 很多人家想的都是以后女孩子是要嫁出去的，即使念书认字了，那也是便宜别人家。 不如趁着还没出嫁的时候多给家里干活呢！”叶辞书解释道。 太子妃和上官荔也都反应过来了。 是啊，女孩子在家还要干活呢…… “那要是这个学堂的免束脩费的呢？”太子妃突然说道。 “免束脩费的？会有人来，但不会很多！”叶辞书立刻说道。 “那……你觉得该怎么办？”太子妃问道。 “学堂供应两顿膳食如何？”叶辞书笑问。 “供应膳食？”太子妃先是愣了下，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 学堂供应两顿饭，那对那些普通百姓家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孩子小，帮家里能干的活也不多，外面有地方能让孩子认字，还供应孩子吃两顿饭…… 那必须得送孩子来上学。 “行！那就这样吧！最后还有一条。 女子学堂，那必须用女夫子！ 至于谁想来当这个女夫子……我会慢慢挑的！”太子妃笑道。 叶宁书一下子就心情不平静了。 女夫子…… 她觉得她应该可以的。 第620章 番外 广阔天地 大有作为（五）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回去的路上，叶宁书一直看着马车外走神。 叶辞书和叶秀书也想到了什么，但她们俩什么话都没说，只是这么看着叶宁书。 好一会儿，叶宁书终于回神了。 她看看叶辞书，又看看叶秀书，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三妹妹，四妹妹，那个女夫子……我能试试吗？” 虽然已经想到了叶宁书心里在想什么了，但是叶辞书和叶秀书还是有点吃惊。 她们俩没想到这个一向谨慎的二姐姐会主动开口问这个事情。 “当然可以啊！二姐姐，你的书读的可是我们姐妹里最多的一个呢！”叶辞书第一个反应了过来。 “是啊！三哥哥还说过，说是二姐姐的才学可是比他还好呢！ 要不是女儿身的话，参加科举了肯定能拿个不错的成绩回来。 二姐姐要是去当女夫子的话…… 肯定不成问题的。”叶秀书也赶忙说道。 叶宁书也点了点头。 “三妹妹，四妹妹，我真的觉得我应该可以试试的。 我从小时候开始念书认字，学的也不少，长大后也跟着家里的夫子先生们读了很多。 参加科举拿个进士什么的我不敢想。 但是教一些稚童们启蒙认字，还是可以的。 对了，我熟读四书，对五经也熟悉。 不管是大学，论语，孟子还是中庸，或者是易经，尚书，诗经，春秋，礼记那些，我都读过。 两位妹妹，你们可以帮我和太子妃说说吗？ 这个女夫子我愿意当的。 不用束脩费用，我只想……让自己从小念的那些书都有点用处。”叶宁书急切的说道。 叶辞书和叶秀书对视了一眼。 这是二姐姐第一次急切的想干什么事情。 以前的二姐姐看着非常清高，好像对什么都不在意。 成亲后又被生活磋磨了一段时间，看着都有点心如死灰的感觉了。 她现在能主动提出这件事来，肯定是心里想了很多。 “二姐姐，你先别急。 女子学堂的事情才开始搞，按照太子妃的性格，那肯定是要搞成的。 我估摸着这事情至少也要三个月才能有眉目。 我们会和太子妃那边推荐你的。 至于太子妃那里有什么想法，我们也不敢确定。 二姐姐，你先在府里等着消息如何？”叶辞书笑道。 叶宁书点点头，心里暗暗下了决心。 …… 回府后，叶宁书突然感觉就有事情做了。 蓁姐儿有乳母看着，还有李氏帮着，叶宁书有很多的时间去做准备。 叶宁书将自己以前读过的书都整理了出来。 从启蒙的三字经，到后来的百家姓，千字文，再到后来的四书五经。 甚至连古文观止，古文释义，还有一些史书都搬了出来。 原本已经被她放起来的那些书籍重新被拿了出来。 叶宁书认真想着自己当初启蒙时的样子…… 懵懂，好奇，还有一些希望…… 那时候那个亲娘总是说，多读点书好，读书多了将来才能嫁个好人家…… 现在…… 读书不是为了嫁人的，也不是为了去讨好谁的，读书其实都是为了自己读的…… 叶宁书在自己的院子里闷头整理了将近半个月。 最后终于整理出来一份自己的满意的教程出来。 她很期待自己去当女夫子的那天。 也是在这个时候，京城里又热闹了起来。 不管是茶馆还是酒馆大家都在讨论一件事情，那就是太子妃突然要搞女子学堂了。 开始的时候，大家都以为太子妃只是说说而已。 找个地方办个学堂，让那些女孩子们去上就是了，让那些女孩子们念书认得几个字也挺好的。 至少将来遇到要签字的时候不会抓瞎了。 但消息越传，大家就立刻觉得不对劲了。 太子妃不是想搞一个女子学堂的架势，她是要在整个大渝都搞女子学堂。 那些老夫子们一听，这可就闹腾开了。 女子学堂？那不是抢他们这些老家伙的饭碗吗？ 还有，女子念那么多书想干嘛？是想参加科举吗？虽然说现在只是说搞女子学堂，但是谁知道以后会是什么情况…… 当初监察司招收女算师的时候大家不也没往深处想吗？ 现在…… 呵呵，现在不止是那些老夫子们反对了，就连那些在京城候考的举子们也不乐意了。 本来能考上的几率就不大，要是以后女子也能参考了…… 那他们还怎么活啊！ 所以，现在反对的人很多，那些人混迹在各个茶馆和酒馆说着这件事的不可取之处…… 还说什么，要是想读书，大渝那么多的学堂够用了，干嘛非得专门办女子学堂呢！ 这件事不止是翰林院闹的厉害，就连礼部也不少人反对。 甚至有些人还鼓动了一些举子们闹事…… 眼看着事情愈演愈烈，已经有人在组织要去礼部和太子府门口静坐了。 这时候，太子妃轻轻的出手了…… 只一夜的时间，京城的衙门口突然多了不少报官的人。 不是说哪个举子在江南逛花楼的时候骗了花魁的银子了，就是哪个举子中举之后就抛弃了糟糠之妻。 还有就是礼部某个侍郎大人私下收受举子的贿赂，要在会试的时候对某个人多加照顾。 甚至还有某个举子在老家的时候和一些同窗狎妓，然后口出狂言，亵渎了皇室…… 总之，京城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 从春不晚开始，这些事情都疯狂的往外扩散。 好似一夜之间，这些人都成了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了…… 明眼人一下子就发现了。 这些成为大家茶余饭后谈资的人正是之前反对建立女子学堂最凶的那些人。 而出手的人……很有可能就是那位太子妃！ 呵呵，你们不是阻拦我干事情吗？ 那我就毁看你们的前程！ 硬碰硬的话，谁怕谁啊！ 所有人都知道了，沈相的长女，那位太子妃只要出手了，那就是简单粗暴，一击必杀，你连翻身的余地都没有…… 第621章 番外 广阔天地 大有作为（六）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太子坐在案几前，手上还拿着折子在看。 在他面前站着礼部的梁尚书。 “这事情孤说了不算，太子妃什么脾性你们能不知道吗？ 她难得想干一件事情，你看看，你们礼部和翰林院立刻就跳出来了。 怎么了？上次朝堂上的架还没吵够啊！ 还有，这次只是拿了礼部右侍郎那个家伙开刀，这还是开胃小菜呢！ 孤可是看到的，太子妃手里握着的东西可不少。 礼部的人要是再反对…… 梁尚书，你可就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太子慢慢说道。 梁尚书脚底冷汗直冒。 太子的意思很明白，礼部的人要是再不知道好歹，那就等着除了他之外的所有人都丑闻缠身吧！ 谁家还没个见不得人的事情！ 端看有些人计较不计较，要是计较的话，他们左脚迈进朝堂都会被参…… “是，微臣知道怎么做了！” 梁尚书立刻躬身行礼。 太子这才嗯了一声。 第二天就是大朝会。 在朝会上，原本对创立女子学堂的事情反映最激烈的礼部突然调转了口风，认为创立女子学堂也是有必要的。 但因为民众接受程度不高，应该徐徐图之…… 原本以为再次和礼部站在同一阵营的翰林院再次傻眼了。 加上御史台突然出来参了翰林院某些人和举子走的太近，恐会造成这一次科举的不公…… 翰林院的人一下子就疲于应对了。 就这样，在京城创立女子学堂的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 一切准备妥当，太子妃终于进行到最后一步了，那就是给女子学堂安排女夫子。 一共招收五名女夫子。 招收女夫子是面对大众招录的，不管是勋贵家还是其他的人家。 只要你饱读诗书，都可以去参加考试。 考试分笔试和面试。 笔试的卷子是请了礼部的梁尚书出的考卷。 至于面试…… 太子妃亲自面试！ 有些人立刻把这个机会当做是在太子妃面前露脸的一次机会。 既然这个女子学堂是太子妃设立的，那以后太子妃肯定会时常关注的，太子妃可是以后的皇后呢！ 这么露脸的机会为什么不抓住呢！ 还有，这不是也可以向太子妃展示一下家族底蕴，展示一下他们也是书香世家。 将来太子妃要是有了孩子后，是不是也会更了解一点了…… 不少勋贵人家读书的女子立刻就都报名了。 除了那些人之外，上官荔和叶宁书也报名了。 这两位小姐笔试的成绩非常好，基本上就是前两名。 叶宁书心里很激动，她觉得自己真的找到了想干的事情了。 在准备了好几天之后，终于等到了面试的那天。 面试的人不止是太子妃，她还把亲姑姑平宁公主也拉来镇场子了。 最后参加面试的人一共有十个，不止有上官荔和叶宁书，还有一个年过四十的女先生也在。 这女先生和叶家还有点渊源。 就是当初李氏请的那个教卫姨娘和兰姨娘念书的那个女先生。 她的儿子是这一届的举子，再过两个月就要参加京里的会试了，女先生就跟着儿子一起进京了。 在听说女子学堂招收女夫子的时候，这位女先生立刻就报名了。 太子妃对这个女先生非常满意，当场就把这个女先生定了下来。 另外还给这位女先生安排了一处住所。 女先生当场就对着太子妃拜了又拜…… 只是在面试剩下的人的时候，太子妃的心情不是很好了。 上官荔太子妃是太熟悉了，基本上不用面试就过了。 叶宁书抽签排在了最后一个。 前面的都是其他勋贵家的小姐。 和也没办法，能接受到完整教导的肯定是家里条件过硬的，要不然一般人家的女孩子最多也就是人的几个字而已。 叶宁书等了好一会儿，终于轮到她了。 她忐忑的进入面试的屋子，然后冲着太子妃和平宁公主行了一个揖手礼。 只这一个揖手礼就让太子妃坐直了身体。 之前那些小姐们进来行的可是大礼啊…… “宁姐儿，我就一个问题，你教那些女孩子的话，会教她们什么？”太子妃笑着问道。 叶宁书深呼吸一口气，然后认真说出自己的想法。 “知礼！知法！知己！知天下！” 太子妃，平宁公主…… 终于不是说要教那些女孩子们琴棋书画，四书五经，让那些女孩子成为名留青史的才女了…… “仔细说说！”平宁公主笑着开口。 叶宁书又揖了一礼。 随后，叶宁书认真解释了一下。 “知礼方知廉耻！知法方知分寸！知己方知人生！知天下……方知民生。 读书不是为了取悦他人，而是为了自己，为了百姓，为了天下。 女子读书受益的不止是一代，甚至可以是三代。 读书无错，错的是不知道为什么读书！ 孩童尚幼，懵懂无知，只有读书才能了解这天下的道理。”叶宁书认真说道。 太子妃和平宁公主都看着叶宁书。 她们是知道这个叶家二小姐经历过什么的，也突然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说了。 顿悟其实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 京郊的女子学堂很快就运转起来。 在免束脩，每日还供应两顿餐食的情况下，不少人家还是把家里的女孩子送来了。 至少这样也能为家里省点粮食啊…… 叶宁书卸去身上的钗环，将一头秀发束了起来，头上也戴着襆头。 脂粉不施，只一身青衣…… “人之初，性本善……” 叶宁书笑着和下面的女孩子们说出了自己当了女夫子后的第一句话…… …… 全文完！！！！！！ 第622章 番外 山高水远（一）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叶景回带着两个小厮坐着一辆马车往京郊的女子学堂走去。 他从西南回来了，三年的时间，西南的麒麟府已经成了除了滇城之外的第二大城。 麒麟府的百姓，不管是住在城里的，还是住在山上的，都知道这位知州叶大人一心为民。 普通的百姓们都知道，跟着叶大人走，有饭吃，能吃饱。 那些勋贵们也知道，跟着叶大人走，那就是跟着京里的天家走。 只有跟着叶大人走了，天家才不会和他们翻旧账。 就这样，叶景回在西南干的相当顺利。 即使偶尔的遇到一些事情了，也会很快得到解决。 在叶景回回京述职的时候，麒麟府的百姓们还送了一把万民伞，一份万民书。 万民书恭祝天家万寿无疆，大渝国泰民安。 万民伞希望他们的叶大人以后顺风顺水。 叶景回就是带着这么两样东西回的京城。 萧武帝特意在勤政殿召见了叶景回。 这一次面圣，叶景回在勤政殿足足待了一个时辰。 京城百官都知道，萧武帝对叶景回非常满意。 以后肯定还会委以大任…… 京城的那些家有待嫁千金的勋贵们更是重新估量叶景回。 虽然出身皇商之家，但却勤勉好学，凭借自己的能力高中探花。 而且他所在的叶家二房已经从姑苏的叶家分出来了，叶二爷不再参与家族的那些生意。 叶家的四位小姐更是各有前途。 大小姐嫁入的是平西侯府，现在是平西侯府的当家主母，其夫在大内禁卫任职，是禁卫八统领之一。 四小姐更是大渝第一个能站在朝堂之上的人，官至四品，掌管监察司。 在去年的时候也是高调嫁给了皇后的娘家皇甫家最小的孙子，当今的安邦侯。 叶三小姐在行商司颇有建树，西南，岭南跑了一圈，帮着内府行商司搂了不知道多少银子。 虽然说创建的民保号得罪了不少人，但内府力挺，皇族力挺，颇得陶朱公的爱护。 陶朱公多次称叶家三小姐是他的爱徒，得罪了三小姐就是得罪了他…… 三小姐也是在去年的时候嫁给了宁王的二公子安阳侯为妻。 叶家二小姐和其他几位姐妹比，好像不是那么出彩，但是在进京之后，进入了女子学堂当了女夫子。 颇得太子妃的看重…… 这么细细一品味的话，大家突然发现，叶家好像成为了新贵里的领头羊了。 这样的家世，这样的姻亲，肯定是良配啊！ 更重要的是，叶家家风非常好。 嫡母李氏对家里的子女一视同仁，后院没有别人家那样乌七八糟的事情。 叶景回在麒麟府任职三年，身边那是连个伺候的丫鬟都没有，清一色的小厮随从。 这样的人家女儿嫁过去也不会受罪。 家里有钱，花不完的银子，本家还是皇商，掌控着大渝将近一半的商贸，是天家的心腹。 后院还省事省心…… 很快，随着叶景回回京，京城勋贵家的宴请又多了起来。 叶家老太太和当家主母李氏更是成了别人家的座上宾。 …… 叶老太太和李氏很快就明白大家的意思了。 两人也没有把话说死了，只是说一切等叶景回新的任命下来再说。 大家嘴上都称是，但谁的心里都明白。 叶景回是陛下用顺手的，肯定还是会外放。 而且八成还是去西南…… …… 这日，叶老太太从定国公府回来了。 前几日，定国公府的沈老夫人就来请叶老太太去定国公府赏花。 说是园子里的桃花开的好，比往年都盛，特意请了来往多的几位老夫人去看看。 叶老太太去了之后才知道，沈老夫人还把上官家的老太太都给请去了。 赏了一天的花，叶老太太满面笑容。 回来后，立刻就把李氏叫了过来。 “今日沈老夫人问了景哥儿亲事，我说暂时还没议。 景哥儿下面还不知道去哪里，要是现在议亲的话，不是耽误人家姑娘吗？”叶老太太一边喝茶一边和李氏说着在定国公府的事情。 李氏一下子就坐直了身体。 她知道，婆婆不会无缘无故的和自己说这些的。 自从叶景回回京后，李氏是又高兴又发愁。 高兴的是儿女都出息，她总算没白辛苦一场。 发愁的是，想和叶家结亲的人不少，但老太太和老太爷都说了，景哥儿的亲事暂时不要去议。 要先等等宫里那位的意思。 李氏看着四个女儿都有了去处，还都过的有滋有味的。 最小的叶叙回也进京了。 她最焦心的事情就是儿子叶景回的亲事了。 年龄不小了啊，别人家这么大的孩子早就成家了不说，孩子肯定都满地跑了。 但景哥儿呢…… 好像从来就没有想过这事情。 他回来后不是去拜访之前的一些同年，就是和一些交好的人吃饭联络感情。 至于亲事…… 他总是来一句，自有母亲和祖母定夺！ 一想到这，李氏就无奈，她都有点担心儿子以后会不会不近女色。 …… “母亲，那沈老夫人……那里是什么意思？”李氏几乎是颤抖着声音问出了这句话。 叶老太太见李氏一副激动的样子，赶紧示意她坐下。 然后等着一旁叶家的嫡长猫跳到叶老太太腿上之后，叶老太太才说了沈老夫人的意思。 “沈老夫人的意思是，景哥儿一心为民，心思都在政务上。 既然如此，那就要给景哥儿找一个能干的，心思敏捷，不管处理什么事情都能游刃有余的姑娘。 我说句实话你可别不爱听。 景哥儿有点木！对于那些人际关系的维系和处理不行。 他身边需要这么一个人来帮他看着这些。” 李氏赶紧点头。 “对！景哥儿……以前读书的时候就是个书呆子。 现在……还是个呆子，就知道处理公务，还有点犟。 是要有个人在他身边提点一下。 就是不知道……沈老夫人说的是哪家的小姐！”李氏紧张的看着叶老太太。 “御史台上官大人的长女上官荔！”叶老太太小声说道。 李氏一下子就瞪大眼睛了。 上官家的小姐！ 第623章 番外 山高水远（二）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上官家的大小姐？真的啊？这能成吗？”李氏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最近这段时间，她是见过京里不少人家的小姐，但可从来没有想过上官家的那位大小姐。 大家谁都知道上官家的大小姐上官荔是京城的那些贵女里唯一一个被陛下和皇后夸赞过的女子。 更是有着京城第一才女的称号。 谁家不想娶啊，谁家不想要这样的儿媳？ 上官家虽然平时不怎么活跃在京城的勋贵圈子里，一向低调行事。 但京城谁家都不敢小瞧上官家。 大渝第一勋贵定国公府和上官府是姻亲，大渝的护国夫人沈老夫人就是出自上官家。 现在上官家的那个老太太就是沈老夫人的母亲。 上官家更是陛下的母族，上官老夫人那是天家的亲外祖母，论身份地位，京城没有谁家能和上官家比。 上官家人更是从太祖时期开始就担任言官和史官。 天下学子举子谁不钦佩上官家老太爷的铮铮铁骨。 上官家可是真正的清贵世家。 “这……上官家能愿意吗？上官家大小姐要是嫁到我们家来了，那可是下嫁啊！ 母亲，我这里需要准备点什么吗？ 上官家的大小姐嫁过来的话，那肯定是要当家的。 这样吧，母亲，只要上官家大小姐嫁过来了，我立刻拉着二爷他们回姑苏。 这样京城这边留给他们。”李氏赶紧表态。 要是真的能娶上上官家小姐当儿媳了，她可不敢摆什么婆婆的谱。 赶紧给他们小两口腾地方是正经的。 实在不行的话，她拉着叶二爷，带着卫姨娘和兰姨娘出去游山玩水也行。 叶老太太见李氏有点激动的样子，赶紧摆摆手。 “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呢！沈老夫人是这个意思。 沈老夫人从来不会无缘无故的去做一些事情，说一些话。 她说的八成是宫里的意思。 上官家的那个老太太今日也问了我一些景哥儿平时的喜好。 看那意思，应该也是知晓的。 现在的问题是，景哥儿自己是什么意思，上官家大小姐那边是什么意思？ 沈老夫人的意思了，安排两人见上一面。 要是能聊到一起了，那最好。 要是第一次见聊不到一起，无话可说，那就是多聊两次。 要是聊三次了还是无话可说，那就…… 是景哥儿没这个福气。”叶老太太笑道。 李氏一下子就坐不住了。 “母亲，您放心，我这就找二爷去。 在这方面，二爷有经验，让二爷多教教景哥儿。 母亲，要是景哥儿能有二爷那么一丢丢讨女人欢心的法子，景哥儿八成现在也当爹了。 我这就去找二爷，让他好好教教景哥儿，总不能让景哥儿看到人家姑娘就说不出话来吧……” 李氏说完之后就匆匆的冲着叶老太太福了一礼，然后就跑去找叶二爷去了。 叶老太太摸摸腿上的嫡长猫。 “云团，咱们叶家是不是又要办喜事了啊！” “呼噜呼噜”嫡长猫仰着头，享受着叶老太太挠下班的服务，喉咙里发出一阵呼噜声…… …… 叶二爷有点无奈的看着李氏。 “你让我教景哥儿如何和人家姑娘说话，讨人家姑娘欢心？” “不然呢！这总比你每日的闲着听曲看戏要好吧！ 景哥儿从小就省心，进学出去办差，哪样让我们操过心。 唯独在亲事上…… 老爷，上官家是什么样的人家，你就不想景哥儿娶这么一个夫人进来？ 上官家的大小姐要是嫁进来了，那这府里就能都交给她了。 那时候我们不是省心了。 你也能早点过上含饴弄孙的生活是不是？”李氏小声劝道。 叶二爷本来还有点别扭的。 但是听李氏这么一说，也觉得好像也不是不行，为了儿子，为了将来的孙子，也没什么不能做的。 景哥儿在对待女子方面，过于木讷了。 他接触多的女子也就是家里的这四个妹妹…… “行！等明日的，我拉着景哥儿一起用晚膳，再喝点酒，那时候再说。”叶二爷终于答应下来了。 “还等什么明天啊！就今晚吧！ 等会儿我让厨房准备几样可口的下酒菜，你们父子俩好好喝几杯。 姑苏带来的女儿红还有不少，就喝女儿红。 还有啊，你一定要拿出看家本领知道吗……”李氏继续叨叨。 叶二爷…… …… 在外面用完午膳的叶景回很快就被李氏找人给喊回来了。 一同回来的还有兴奋的叶叙回。 一进李氏的院子，叶叙回就跑到李氏面前显摆了。 “母亲，三哥今日带我见了那位卫状元，卫状元还考教了我功课呢！ 他说我学问扎实，是个好苗子。 还说要推荐我去梧桐书院呢！ 要不是母亲您派人叫我们，我们还打算和卫状元继续探讨学问呢！”叶叙回兴奋的两眼都在冒光。 梧桐书院呢！大渝最好的书院呢！ 他要是能进梧桐书院的话…… 李氏也是一愣，坏了，自己是不是耽误叙哥儿的前程了。 “景哥儿，真的吗？”李氏忙问道。 “嗯，卫兄说了，叙哥儿聪慧，还有两个月梧桐书院招考，叙哥儿去报考的话，应该没问题。 他到时候再和家里的祖父说一声，给叙哥儿安排个好的夫子。”叶景回笑着说道。 李氏忙轻轻拍了下心口。 还好还好，没耽误叙哥儿的前程。 “你放心，我们一定支持你报考梧桐书院。 不过，在这两个月，你还是要好好进学。 现在目前要和你三哥哥说些私事，你要不要先去自己的屋子看书？”李氏笑着问道。 叶叙回嘿嘿一笑。 “是！母亲，等吃饭的时候再叫我吧！ 三哥哥，母亲肯定要和你说你的亲事，弟弟先走了啊！” 说完，叶叙回就一蹦一跳的回自己院子去了。 叶景回…… 这个小子，最近真的是有点太跳了。 李氏却是欣慰的看着叶叙回的小背影。 总算有个机灵的了，这个以后肯定不用自己操心了。 想到这，李氏忙拉了下发呆的叶景回。 “景哥儿，母亲有事情和你说……” 第624章 番外 山高水远（三）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叶景回鼓足勇气示意小厮去敲女子学堂的门。 昨晚上，父母几乎对他是掏心掏肺的说了很多话。 总之，叶景回好好总结了一下后就是，你心有大义，装着大渝的民生没错，但也要兼顾一下小家吧！ 人他们都已经相看好了，现在就看人家姑娘能不能看上他了。 …… “你在叶家男儿中排行第三，你看看四郎和五郎，人家都有孩子了。 你是出息啊！你也要想想我们这些当父母的啊！ 之前，你一直在西南，差事要紧，我们不催。 现在回来了，不得好好的琢磨一下亲事啊！”李氏耐着性子教育叶景回。 “就是，你看你母亲急的，天天抱着你四妹妹家的小子叫乖孙子。”叶二爷在一旁补充。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你按照你父亲教的去做就行了。 在讨女人欢心方面，你父亲比你有经验。”李氏立刻拍板。 叶景回张张嘴，没把心里的话说出来。 他父亲讨女子欢心有经验？ 父亲讨女子欢心的方法不就是送东西吗？ 送首饰，送料子，送铺子…… …… 叶景回总结了一下叶二爷的经验。 大方点，女子喜欢什么就送什么。 还有就是说话要语气和缓一点，不能有命令的语气，更不能看不起女子。 叶景回想了想，大渝以孝治国，父母的话还是要听一点的。 于是，叶景回认真准备了一下。 父亲说了，女子喜欢什么就送什么，那位上官家小姐喜欢什么呢！ 叶景回还悄悄的问了一下二妹妹叶宁书。 “荔姐儿……她喜欢看书，喜欢看各地的游记，也喜欢各地的那些新鲜玩意儿。” 已经和上官荔是好朋友的叶宁书立刻说道。 叶景回明白了，原来喜欢这些啊！那好办！ 他从西南回来，箱子里还真有不少关于西南的游记，哦，还有关于其他地方的游记呢！ 他本身也喜欢看游记，叶家各地都有商队，在贩卖货物的时候，顺带着还给这位爷找找当地的游记也是正常的。 至于那些有意思的礼物…… 他从西南带了不少小玩意儿回来。 叶景回立刻整理了一箱子的书籍还精巧别致的小玩意儿。 叶辞书和叶秀书偷摸的去看了一眼后，回来做了个总结。 “一箱子东西论价值的话还没上官小姐的一副耳坠子值钱！” 叶景回一听，忙又往箱子里随手放了两件看起来有点值钱的。 …… 叶景回有点尴尬的看着一身青衣，头上还带着襆头的上官荔。 上官荔也有点吃惊。 家里的安排她是知道的，但这是不是等她从学堂回去了，换身衣服再来啊！ 但现在人已经到了，她只能出来应酬一下。 叶景回和上官荔谁都没有说话，就这么坐着。 主要是不知道说什么…… “那个……这是我给你带的礼物，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随手拿了两件！”叶景回想着父亲传授的经验，主动开口。 并且在开口的时候特意压低了语气，让自己的语气如沐春风…… 上官荔哦了一声，也就看了一眼叶景回带来的箱子…… “这是……” “二妹妹说你喜欢看书，我就挑了一些我喜欢的给你拿来了，都是一些游记！” 叶景回赶忙开口。 父亲说了，想讨女子欢心，一定要投其所好的送礼物，还有一定要表现的自己和她有一样的爱好。 叶景回这么说一点都不觉得在骗人。 因为他也是真的喜欢看游记…… 以前进学的时候都会偷摸的看…… 上官荔一听，忙探过身去认真看了看。 果然都是一些游记，大渝各地的都有。 上官荔面上不显，但心里还是高兴的。 “这些都送给我，你不心疼吗？”上官荔问道。 叶景回认真想了想。 “心疼还是有一点的，但是游记就是为了让更多的人看到，这才是它们的意义。 总不能说因为我喜欢，就把它们藏在自己的书房里不见天日吧！ 你也喜欢，更多的人喜欢，写游记的人应该也会高兴！”叶景回老实说道。 上官荔轻笑了一下。 都说叶家三郎实诚，果然如此！ 要是换了别人肯定会说，不心疼，一点也不心疼！ 上官荔又看了一眼箱子里，还有一些精巧的小玩意儿。 “那这些……” “哦，都是西南那边的一些小玩意儿，我从西南带回来的，我想着你喜欢看游记，应该也喜欢这些小玩意儿。”叶景回忙说道。 上官荔抿唇笑了笑，直接就蹲下身来翻看着箱子里的那些东西。 叶景回也赶紧蹲下身，陪着上官荔一起看。 “这个是瓦猫，西南那边的百姓最喜欢这东西，家里几乎都有，听说镇宅招财。 这个是木雕，是滇城那边一个老手艺人雕的，原本是根枯木，他经手一雕，就成了一个撑舟的老汉在捕鱼了。 还有这个，这是西南那边的扎染，那边几乎每家都会。 大家自己织了布，自己染，染成各种花样，可有意思了。 我还用扎染做过荷包呢！ 还有这个，西南那边的人喜欢戴银饰，这个梳子是银子做的。 哦，那边的姑娘出嫁头上戴的都是一整套的银饰，可精美呢……” 上官荔每翻看一样，叶景回就给上官荔介绍一样。 上官荔呢，也越看越觉得有意思。 西南那边……应该真的很美吧！ “咦！这个是什么？”上官荔突然指着箱子里一个精巧的黄金匕首问道。 那黄金匕首做的非常精致，应该是纯金打造，外面的刀鞘上更是镶满了宝石。 一看就价值不菲…… “哦，三妹妹说我拿的东西都不值钱，我就随手放了两件看着还值点钱的进去。 你要是不喜欢就丢在一边。”叶景回不好意思的说道。 上官荔看着叶景回，真的觉得他和自己认识的那些公子不一样。 “你父亲和母亲是不是说你了？”上官荔小声问道。 叶景回脸一红，他从来不撒谎，只能红着脸说。 “母亲说我木讷，不会有女子喜欢我这种，让我和父亲好好学学。” “然后你学了什么？”上官荔问。 “学父亲怎么讨女子欢心啊！”叶景回答道。 “这就是你学到的？”上官荔笑了。 “是啊！怎么？是……我学的不好吗？你放心，以后我会好好学的！”叶景回赶紧保证。 上官荔…… “好！你继续努力！” 第625章 番外 山高水远（四）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叶景回觉得上官小姐很好，虽然开始的时候，他是硬着头皮和上官荔说话的，有点没话找话的感觉。 但到后来的时候，两人的话就越说越多。 不管叶景回说什么，上官荔都跟跟着说上几句，并且能说出自己的见解出来。 同样的，上官荔不管说什么，叶景回也能说上两句。 两人说着说着差点都忘了时间。 叶景回对上官荔很钦佩。 他直言说，要是上官荔参加科举的话，会让他们这些男子都汗颜的。 “我身边接触的女子只有自家的姐妹。 原本我认为我们家的女孩子已经很好了。 大妹妹知书达理，管家理事一把好手。 二妹妹满腹经纶，教书育人也是女中豪杰。 三妹妹聪明慧黠，行商挣钱不让须眉。 四妹妹更是杀伐果断，一把算盘让人闻风丧胆。 没想到上官小姐也是钟灵毓秀，才华横溢，不管将来做什么，肯定也是巾帼不让须眉！” 上官荔笑的差点肚子痛。 谁说叶家三郎木讷不会夸人的，这不是挺会夸人的吗？ 哦，在夸自己的时候，还把家里的姐妹们都顺便夸了一通。 “但是京城里不少老夫子可是在背后骂我呢！ 说我们女子不应当……”上官荔看着叶景回。 叶景回摇摇头。 “虽然说要尊师敬老，但是那些老夫子们思想过于顽固愚昧了。 若是不论私心，他们也不会说出那些话来。” 叶景回的话让上官荔心情非常美妙。 当初她来女子学堂当女夫子，家里可是不少人反对的，要不是曾祖母站在自己这边，这个女夫子自己还不一定能当的成。 当然了，父亲不想让她当女夫子也是不想让她被那些老夫子们背地里骂。 “那西南那边有女子学堂吗？”上官荔问道。 叶景回摇头。 “西南那边别说女子学堂了，就是普通的学堂都很少。 特别是那些山里，孩子们没几个识字的。 我原本想着要是在西南多待几年的话，一定把学堂的事情操办起来。 谁知道刚在那边干了三年，陛下就召我回京了。 要是再给我五年，不，只要三年，我就能让西南那些上不起学的孩子都能上学堂。”叶景回认真说道。 上官荔看着叶景回，也非常认真的点了点头。 “嗯，你肯定可以做到的！” …… 叶景回回家后，叶老太太和李氏赶忙问他和上官荔谈的怎么样了。 “谈的挺好的！她说的都是我爱听的，我说的也是她爱听的。”叶景回老实说道。 叶老太太和李氏一听，这是有戏啊！看这架势，八成能成。 “行！你忙你的去吧！去看看叙哥儿今日的功课去吧！”李氏心下稍安。 叶景回恭敬的给叶老太太和李氏行了礼，然后就去看叶叙回功课了。 等叶景回走了，李氏忙看向叶老太太。 “母亲，您看这……” “应该能成了！上官家的那位大小姐我见过，也了解一点，那可不是会敷衍人的。 她和景哥儿说了这么久，还收下了景哥儿送的礼物，那肯定就是对景哥儿也满意的。 我们等着沈老夫人的信就是。”叶老太太脸上都是笑容。 李氏这才反应过来。 是啊，叶景回出门的时候可是带着一个大箱子呢，说是送给上官家小姐的礼物。 回来的时候那个大箱子却不见了。 这说明什么？ 说明上官小姐把那些礼物都收下来了啊！ 什么情况下会收下礼物？当然是对叶景回也满意的情况下了！ “好了，你去看看你那库房吧！景哥儿是你的第一个孩子，也是你们这一房的长子。 你该早点预备起来了。”叶老太太笑着将李氏打发出去了。 李氏美滋滋的走了。 看来她在菩萨前许的愿要成了呢，她估计很快就要当婆婆了呢…… 叶老太太也长舒了一口气。 要是能娶到上官家的小姐当孙媳，老二家这一房还要再往前迈上一大步。 当了上官家的女婿，景哥儿在朝堂上应该也能站住了。 毕竟，没人敢明着得罪御史台啊…… …… 上官荔带着一大箱子的礼物回了上官府后，还把一些小玩意儿给上官家的老夫人看了。 只这一个举动，上官家老夫人和上官大人就知道了。 上官荔也看上叶景回了。 “你觉得那位叶探花哪里好？”上官老夫人笑着问道。 上官荔想了想。 “也说不出到底是哪里好，就是感觉挺自在的。 他喜欢听我说话，我也喜欢听他说话。 感觉和他一起说话，好像没一会儿时间就过去了。”上官荔老实说道。 “那你觉得你们能这样说一辈子吗？ 荔姐儿，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有什么说什么。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你要是喜欢，那就嫁！ 要是不喜欢，即使是天家赐婚，我也能把这门婚事给退了。”上官老夫人拉着上官荔的手小声说道。 上官荔的脸红了一下，但还是想了一会儿就开口了。 “曾祖母，我不敢说会和叶家三郎这样说一辈子的话，但是现在我们至少有说不完的话。 以后怎么样我不知道，我也不敢保证。 但是要是说现在错过叶家三郎的话，我应该会后悔。 他说……他喜欢看大渝的大好河山，还说，要是可能的话，我们俩一起去看大渝的大好河山。” 上官老夫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上官家的这颗明珠终归是心有所属了。 把上官荔打发回自己的院子，上官老太太立刻让人把上官大人请来了。 “荔姐儿和叶家三郎的事情……就这么定了！ 我会和你姑母说，让她来保媒的。” 上官大人点点头，没说话。 他知道，这是宫里的意思。 “怎么？不满意吗？”上官老夫人笑问。 “祖母说笑了，怎么可能会不满意！”上官大人立刻否认。 上官老夫人笑了笑，示意丫鬟给上官大人上了杯茶。 “光从品性上来说，你对那位叶探花可满意？”上官老夫人问道。 上官大人一愣。 “这肯定是满意的啊！” 第626章 番外 山高水远（五）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上官家的女婿品性好就足够了。 至于家世，除了那几个王府，上官家和谁家结亲都是一样的。 陛下的意思很明确，那肯定是要扶持新贵。 而叶家，我说的不是皇商叶家。 而是已经分出来的叶二爷家，他们家就是陛下扶持的目标之一。 叶家家风好，后院也干净，没那么多的腌臜事情，荔姐儿嫁过去肯定不会吃亏。 当然，不管嫁给谁，荔姐儿也不会吃亏。 你姑母给我透了个口风，叶探花最多半年，肯定再次外放。 这次外放回来之后，六部将有他的位置。 你可要护好你这个女婿哦！”上官老夫人笑道。 上官大人立刻明白了。 “是！孙儿一定护好叶探花。” …… 半个月后，京城又有了一则喜事。 已经很少出现在大家面前的沈老夫人出面保了一个媒。 她给娘家的侄孙女上官荔和叶家的那位探花郎保了媒。 双方都很满意，就连宫里的皇后娘娘都赐了不少宝贝出来。 大家在惊叹之余，再次感叹，叶家居然能攀上清贵世家上官家，以后这位叶探花前途不可限量啊…… “叶家的祖坟这青烟是不是冒的有点多啊！ 一桩接一桩的，女儿嫁的好就算了，这男儿娶的也好。 上官家那位大小姐那可是贵女中的贵女啊！” “肯定是叶家的祖宗埋在了风水宝地，这才保佑了家中晚辈的。 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叶家老太爷这么多年来，做了那么多的好事，这叫好人有好报！” “哎！我相信这说法，好人有好报！” …… 三个月后，经过三书六礼之后，叶家和上官家结成两姓之好。 在上官荔和叶景回成亲的三日后，李氏就把上官荔叫到了自己的院子。 “这一串是家里库房的钥匙，这个是对牌，这一摞是家里的账本。 你放心，我之前忙了几天，都让人整理清楚了。 你拿到了就能上手的。 还有这几个老妈妈都是府里的老人了，你带着身边的人有不懂的先问问她们几个。 等你的人都上手了，再把她们几个给我送回来。 管家那边也都准备好了。 府里各处的庄子，田产，还有一些铺子的账本，他都准备好了。 现在你嫁过来了，理应是你当家。 你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再来问我。”李氏笑眯眯的示意上官荔把桌上的账本钥匙对牌都给拿走。 上官荔有点吃惊。 这是……让她来管家啊！ “我没别的意思的，你去学堂那里上课正常去，只要有人帮你管着就行。 这些事情，迟早也是要交到你手里的。”李氏赶忙又解释了一下。 上官荔看着婆婆迫不及待的想把管家的权交出来，心里还是挺知足的。 叶家不是其他人家，别人家抢着交管家权也许是有着自己的小心思。 叶家把管家权交出来，那是真的把钱权往外面拿 的。 叶家豪富，即使是分出来，那也是京城第一豪富之家。 皇家除外…… “母亲，您还是别费这个事情了。”上官荔赶紧将东西往回推了推。 “怎么了？荔姐儿，你放心，我们家的账即使是辞姐儿来查，那都是查不出问题的。”李氏赶忙保证。 “母亲，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昨日回门的时候，曾祖母悄悄和我说了。 说是宫里有消息传来，夫君的任命马上就下来了。 应该还是外放！”上官荔小声说道。 李氏…… “这么快？还是外放吗？这样啊……那现在是不用让你管家的。 不行，你们院子里的事情你还是要管的。 只有这样，你跟着三郎去上任，才能更好更快的把事情操持起来。 要去上任了……那准备的东西肯定多。 荔姐儿，走，你跟我去库房，我们现在就准备你们出去要带的东西。 就是不知道往哪边去？ 西南？江南？还是岭南？陛下总不会让三郎去北地吧！ 算了，即使去北地也没关系，叶家有商队往那边去，肯定不会亏着你们的…… ” 上官荔笑看着自己的婆婆。 难怪在还没嫁过来的时候，叶家的那几位小姐一直都说。 “荔姐儿，你嫁到我们家了，你会非常幸福的。 因为你会发现你会有一个最好的婆婆……” 三个月后，吏部对叶景回的任命下来了。 连升三级， 以从四品之身担任滇城知府一职。 上官荔跟着叶景回一起去了西南。 在当滇城知府的三年里，叶景回忙着西南政务，上官荔也在西南把学堂办了起来。 不止是女子学堂，普通的学堂也办了不少。 上官荔费了很大的心思，在三年内让西南九成的孩童都入了学堂。 三年后，叶景回升任二品西南巡抚。 在上官荔的鼎力协助下，西南成为仅次于江南的富庶之地。 在会试中，西南举子的数量也有了一个质的飞跃。 上官荔更是被西南百姓尊称为上官先生。 在叶景回和京里一众姐妹的支持下，上官荔创办了大渝第一个女子书院，南青书院！ …… 上官荔和叶景回一直都很恩爱。 两人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 只不过，孩子稍微能走了，就都被送到京城了。 “母亲和妹妹们都是会教孩子的，让她们教。”这是叶景回的主意。 上官荔一开始还有点担心，但后来接到京里的信之后，也完全放心了。 婆婆那么会教养孩子的人，她怎么可能会不放心呢！ 那几个小姑子更是个顶个的厉害，怎么会管不好孩子呢！ …… 就这样，上官荔跟着叶景回走遍了大渝的大江南北。 成为了大渝官场上那些人最羡慕的一对夫妻。 在叶景回四十五岁这年，他们才回了京城。 两年后，沈相请辞，向新帝推荐了叶景回。 “心里只有百姓的人才堪当此大任！” 上官荔受封一品诰命夫人，同时成为翰林院第一位女大学士。 ……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这是叶景回临终前对上官荔说的最后一句话。 “若有来生，我还愿做你的妻！”上官荔也是红着眼说出了这两句话。 …… 第627章 番外 默默无言（一）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殿下，郡主已经在书房坐了好一会儿了，也不让人打扰，也不说话，您进去看看吧！” 沈默默身边的大丫鬟有点焦急的和平宁公主小声回禀。 平宁公主虽然脸色平静，但还是往沈默默的院子走了过去。 一进院子，平宁公主就看到坐在书房窗前的沈默默正单手托腮歪着脑袋看着窗外发呆。 那眼神…… 好像有点无奈！ 平宁公主觉得奇怪。 这样的眼神怎么能出现在自家宝贝闺女的眼睛里呢？ 大渝谁不知道，福顺郡主天不怕地不怕，连去皇宫都和回自己家一样，身边还有那么多人宠着她。 最不可能有烦心事的人就是她了！ 现在…… 平宁公主想了想之前花万梨进京的时候和自己说的话，还是抬步往里面走了几步。 “默默！”平宁公主隔着窗花轻轻喊了一声沈默默。 被打断了思绪的沈默默一愣，看到是平宁公主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母亲，您怎么来了？弟弟呢？父亲在看着吗？”沈默默赶紧迎了出去。 平宁公主搭着沈默默的手，慢慢的往院子的花厅走。 沈默默扶着平宁公主坐了下来，还亲手捧了茶过来，然后才在平宁公主身边坐好。 平宁公主接过茶喝了一口，随后就将茶碗放在了一旁，然后摸了摸沈默默的头发。 “我的默默长大了！” 沈默默神色一僵。 母亲这个话是什么意思？不会也像是外面那些人一样开始琢磨自己的亲事吧！ 沈默默现在最烦的就是去别人府里赴宴。 只要去了，那些夫人们看到自己了，话里话外都会打探自己的亲事。 看自己的眼神都在发光，就像是看到什么稀世珍宝一样。 “母亲，您不会也像其他人一样吧！您是知道的，我现在可不想说那些事情的。”沈默默警惕的看着平宁公主。 平宁公主点了下沈默默的脑门。 “你母亲我有什么资格说你啊！ 我自己是什么年龄议亲的？我有资格说你吗？” 沈默默嘿嘿笑了笑。 “母亲，当初您那是因为守孝耽误了的，要不然……” 大渝谁不知道母亲当初是因为守孝才耽误了亲事的，当时已经被先太后赐婚的母亲为了不嫁人，定国公府没少操心。 先是守失踪多年的外祖父的孝。 然后呢，还没等把外祖父的孝守完呢，定了亲事的那家的当家夫人又没了。 好吧，母亲就高兴的继续被动守孝了。 再然后…… 呵呵，议亲的那家被先帝连根拔了！抄家流放几乎的一个都不剩了。 母亲连孝也不用守了…… “说吧！怎么了？最近都不见你往我那边去了，我还以为是有什么不得了的大事情要你处理呢！ 合着半天你就坐窗前发呆啊！ 遇到什么难为的事情了？”平宁公主笑着问道。 沈默默干笑两声。 “没什么事情，就是处理各地的消息有点乏了！” 平宁公主哦了一声，不再问这个话题，而是说了另一个话题。 “辞姐儿那边孩子的百日，你打算送什么！” “都准备好了，金锁玉佩，还有金玉项圈各四套，另外还有一些其他的小孩子用得着的器物。 内府的绣坊也做了小孩子可以穿的衣物，一共二十四套。 两个孩子一人十二套！”沈默默立刻说道。 平宁公主点点头。 “不错，准备的挺齐全的。 秀姐儿那里也有身孕了，可准备了贺礼？”平宁公主继续问道。 沈默默忙继续点头。 “准备了！虽然叶家豪富，秀姐儿自己也能挣银子，宁王妃那里肯定也准备了不少东西。 我们这里也准备了不少补品，挑个好日子送过去就是了。” 平宁公主笑眯眯的拉着沈默默的手。 这个女儿能干的很呢！还真舍不得嫁出去。 但这是不可能的…… 辞姐儿和秀姐儿都嫁出去了，就剩下默默了…… 更何况最近默默好像还有点情况…… “默默的，前些日子十二的母亲和我说，她那边有几个不错的公子…… 你要不要看看？ 你性子大大咧咧的，应该看不上京城里一般人家的公子。 你姨母说……她帮你留意下江湖上的一些公子。 都是风度翩翩长的极好的。 说是要是去了万花楼卖艺的话，都能把万花楼的那些花魁们都给比下去的那种呢！ 你要是有兴趣…… 母亲让你姨母给你安排一下？”平宁公主故意说道。 沈默默一听，赶忙摇头。 江湖人士她见得多了好不好啊！ 父亲身边就有很多，另外祖父那边她也去过好几次。 开始的时候是有点新鲜的，也有点向往江湖上鲜衣怒马的快意生活。 但后来想想……算了，最终还是离不开什么恩怨情仇。 那还不如在春不晚待着好呢！ 江湖上的事情，看看父亲写的话本子就行，其他的，不用太当真的！ 见沈默默摇头，平宁公主继续开口。 “不喜欢啊！那就让你小姨看看北地是不是有什么比较好的小将军。 也许你和熙宁的喜好一样，就喜欢那种心思单纯，只知道报国的小将军呢！” 沈默默还是摇头。 小将军？还是算了吧！ 公主府手握春不晚，掌握着大渝的信息渠道，要是她再找个小将军…… 呵呵，没事也被那些人说成有事了！ “母亲，不要了！我不想往北地去，也不想成婚后就分居两地，万一他在外面给我弄个小的出来，那我是不是要打上门去啊！”沈默默将头摇的像拨浪鼓。 “哎，这可怎么办啊！江湖人士你看不上，小将军你也没兴趣。 要不你在京城的这些世家公子里找一个试试？ 我想想啊，哪家合适…… 默默，你说那位卫大人怎么样？”平宁公主突然问道。 端起茶刚喝了一口的沈默默立刻被吓的将嘴里的茶喷了出来…… 第628章 番外 默默无言（二）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沈默默第一次见卫千临的时候，对卫千临的印象并不好。 她记得，那是在殿试之后，卫千临拿下了状元，带着其他人一起打马游街。 三年一次的科举选出来的一甲三名，京城里的百姓们都充满了好奇。 “听说这次的一甲三名都是年轻人呢！” “是呢，我也听说了。 听说状元是卫家的那位嫡出的公子。” “卫家？哪个卫家啊！” “还能有哪个卫家啊，就是梧桐书院山长的那个卫家啊！ 梧桐书院老山长的嫡孙这次也应试了，一举夺魁的就是他。 你们想想，朝堂上一大半的人可都是在梧桐书院进学过的。 这位卫公子拿下状元那是必然的。” “这位卫公子听说只有十八岁……” 早早的在春不晚的包厢里坐着的沈默默此刻正听着楼下的人说着这次的一甲三名。 “状元是卫家的人，榜眼是杜家的人，探花是皇商叶家的人。 这次的一甲三名有意思。”同样出来看热闹的沈子歆也笑着说道。 “必定都是有才学的人，陛下即使再有想法也不会重用无才之人的。”难得出门的上官荔也笑着说道。 沈默默跟着笑了笑，然后就看着从远处慢慢走来的队伍。 最前面的正是穿着状元服的卫千临。 沈默默认真看了看…… 长的是不错，风度翩翩，玉树临风的，就是……看着有点单薄瘦弱。 和自己身边那些手上有功夫的人都不一样。 沈默默想着，嗯，京城百官名单中又可以加一个人了。 这位状元郎也要给他单独做一个册子了！ 沈默默又看了看榜眼和探花…… 榜眼嘛，眼里都是欣喜，中规中矩的。 探花……听说是叶家二房嫡出的公子，沈默默怎么看都不像是叶家的人。 叶家老太爷人精一样的人，怎么会有这么一个眼神清澈又……单纯的孙子的！ 沈默默觉得有意思了。 这次科举的一甲三名还真有意思呢！ “之前那个大热的夺魁举子苏孝生排名第几？”沈子歆笑着问道。 “二甲第七！简单说，就是排到第十了，有点名不副实啊！”沈默默随口说道。 几人都点点头。 是有点名不副实。 那个苏孝生不是江南的解元吗？就这个水平？这可是拉低了整个江南举子的应试水平啊！ “状元的文章你们可看到了？”上官荔问道。 “目前还在勤政殿呢！要等陛下那边不看了送出来其他人才能看到。 不过肯定是让陛下眼前一亮的绝世好文。”沈子歆笑道。 上官荔笑了笑，也跟着点了点头。 沈默默却是没说话。 论做出锦绣文章来，谁能是卫家人的对手呢！ 大渝朝堂上一大半的人都是卫家老太爷的门生，特别是翰林院和礼部那边的…… 想到这个，沈默默看着卫千临就带点审视的眼光了。 中了状元了还能这么镇定的也没几个。 周围的那些姑娘们手上的帕子都落在他身上了，他也只是淡淡的拂了下去…… 那眼睛里更是看不出任何情绪。 沈默默对这个卫千临抱着敬而远之的态度。 翰林院和礼部的人背地里骂自己母亲的可不少，她对这些迂腐的文人一向没有好感。 更何况听说这个卫千临是那位梧桐书院老山长亲手教出来的。 那必定是一个小迂腐了！ “琼林宴是晚上，熙宁那边被陛下和皇后娘娘拘在宫里也出不来。 估计陛下也想着是不是让熙宁看看，是不是有合心意的。”沈子歆一边泡茶一边和沈默默上官荔说着自己知道的消息。 “熙宁公主……不一定能看上！”有着自己消息来源的沈默默立刻摇头。 她这里的消息是熙宁公主在北地和一位小将军走的有点近。 酸腐的人熙宁公主可看不上。 “谁说不是呢！卫家的这位状元郎肯定好多人家盯着呢！ 算了，都不是我们担心的事情。 来，喝茶！看看我的手艺和春不晚茶娘子的手艺比怎么样？” 沈子歆说着就给沈默默和上官荔都倒了杯茶。 上官荔喝了一下口后轻微皱了下眉后就将茶杯放了下来。 “有点……涩！” 沈默默喝了一口后立刻就吐了出来。 “表姐，差的有点远！”沈默默老实说道。 沈子歆有点不信，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不会啊！那日太子来了，我给太子泡了，他说了很好的，足足喝了三杯呢…… 噗！”茶刚入口，沈子歆立刻就吐了出来。 泡茶的方法没错啊，就是这么泡的啊！ 上次太子来的时候就是这么泡的，难道说今天和那天的茶叶不一样？ 不可能，都是同一种茶！ “太子上次喝了三杯？”上官荔有点惊讶。 “难道太子的舌头出问题了？”沈默默也有点惊讶。 沈子歆抿唇不说话。 等会儿就进宫和皇后娘娘说一下，悄悄的请太医给太子看看，看是不是真的舌头出问题了。 这么难喝的茶怎么喝的下去的！ …… 沈默默回去后真的给卫千临做了一个小册子。 不是只有卫千临一个人有，大渝朝堂上百官都有。 这个小册子专门用来记录这些人的日常行为或者说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然后等到关键的时候拿出来就能用。 只是卫千临的小册子…… “每天就是去刑部，回家，看书，休息，然后再去刑部…… 连每日的吃食都没怎么改变！”沈默默觉得无趣。 …… 只是让沈默默觉得意外的是，她居然在外面又见到了这位她一点都不想看到的状元郎。 她陪着外祖母去报恩寺上香，居然又看到了这位状元郎…… 只是这次这位状元郎有点尴尬…… 第629章 番外 默默无言（三）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沈默默陪了沈老夫人去上香，沈老夫人上了香，又捐了香火钱，然后就和住持畅谈起来。 沈默默知道，没个半天的时间沈老夫人这边不会结束。 于是，沈默默就带了丫鬟在报恩寺后面的山上逛了起来。 这一逛不要紧，她们俩听到了一阵阵小猫的叫声。 沈默默从小就喜欢这些小动物，一听到这声音，立刻就循着这个声音找了过去。 果然，发现了三只身上脏兮兮的，正在一处山洞里到处乱爬的小猫咪。 沈默默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这三只小猫的母亲应该回不来了。 猫咪很爱干净的，有母亲的小猫身上总是被打理的干干净净的。 但眼前这三只…… “郡主，要带回去吗？”身旁的丫鬟立刻问道。 沈默默想都不想就点了点头。 必须要带走的，要是不带走的话，等到了晚上，报恩寺的后山上难保会出现什么东西，再把这些小家伙们给吃了…… 只是三只…… 沈默默看了下身上，大氅留在祖母那边了，她只穿了夹衣出来。 “外祖母身边的丫鬟带了食盒是吧！”沈默默问道。 “是的，老夫人每次出行，府里的丫鬟都会准备食盒。”丫鬟立刻说道。 “走，拿食盒去！”沈默默转头就往回走。 三个小家伙肯定饿坏了，装在食盒里，然后让人先送回公主府…… …… 只是等沈默默和丫鬟拿了食盒折返回来后，却发现有人捷足先登了…… 沈默默眼里非常无趣的那位状元郎居然出现在刚刚自己出现的地方。 沈默默这才想起来，刚进寺庙的时候好像是听说也有其他的夫人来上香的。 原来是卫家的人啊！ 沈默默看着那位一向循规蹈矩，走出来的步子好像都是丈量过一样的状元郎手忙脚乱的样子。 三只小猫都在他的怀里挣扎。 状元郎一会儿摸摸这个，一会儿和那个低语几句，眼里一点不耐烦都没有。 那三个小家伙呢，突然被人抱了起来，一时间不适应，挣扎的有点厉害。 沈默默能清楚的看到那位状元郎的手上被小猫抓了一道道的红印子。 还有身上的锦袍…… 已经都跳丝了。 沈默默有点吃惊的看着这位和印象里不一样的状元郎。 “卫大人，需要帮忙吗？”沈默默轻声问道。 一直低头安抚小猫的卫千临被吓了一跳。 等他看清楚眼前这人是谁的时候，下意识的就要后退两步弯腰行礼。 但这一弯腰，三只小奶猫又挣扎了起来。 “多谢郡主！”卫千临也看到了沈默默身边丫鬟手里的食盒。 …… 很快，三只小猫都被放进了食盒里。 随着食盒的盖子盖上，三只小猫的叫声也小了很多。 卫千临擦了下额头的汗。 “郡主随身携带这些食盒？”卫千临这才小声问道。 沈默默更吃惊的看着卫千临。 “你抓猫居然不带东西吗？” 卫千临尴尬的笑了笑，他能说他是陪着祖母来上香的，然后祖母去烧香拜佛去了，他来这后山逛逛的吗…… 他退后两步，冲着沈默默恭敬的揖了一礼，然后就提着食盒走了。 沈默默看着卫千临一手整理被小猫抓跳丝的锦袍，一手拎着食盒。 不时的还把食盒拎起来小声安抚两声。 当晚沈默默回去后就在卫千临的那本小册子上把这件事写了下来。 喜狸猫…… 还有一件事就是当晚卫家的下人就在京里关系好的人家寻羊奶了。 沈默默知道后只是笑了笑。 这个状元郎原来还挺善良的，也挺有意思的，不是面上看的那么是个小酸腐。 …… 沈默默知道卫千临将那三只小猫养的很好。 再后来知道卫千临的消息是朝堂上的事情。 自己那个别人眼里是个大纨绔的表哥带着监察司的人去了江南办差。 差事是办的挺好的，但也差点把天给捅破了。 原河道总督，大渝的二品大员，手上有着太祖亲赐丹书铁券的米亦宁被表哥在江南处死了。 消息传到京城，百官都惊呆了。 手握丹书铁券的人一般人是不能处置的。 即使是钦差那也只能把人绑了送回京城让陛下发落。 毕竟打脸祖宗的事情还是由祖宗的后人自己做比较好。 偏偏那个表哥在江南就把人给杀了。 消息传回京城，母亲都急的熬了好几天的夜了。 后来表哥回京被暂时安置在太子的京郊别院。 没过两天，和表哥一起去江南查案的那个叶家四小姐也回京交差。 沈默默想为表哥说话，但母亲说不可以。 要是沈默默再掺和进去，只会让翰林院和礼部的人更加激烈…… 好在平宁公主也安了安沈默默的心。 “放心吧，十二那个家伙身边贵人多着呢！肯定不会吃亏的！” 沈默默还是有点担心。 这个表哥虽然平时表现的纨绔了一点，但是对她们这几个表姐妹还是很好的。 于公于私，自己都要帮一下吧！ 要不然自己以后怎么好意思让他带自己去江南的万花楼玩？ 虽然沈默默也挺想表哥去江南当万花楼的楼主的。 但不能是被逼的贬为庶民了才去当的。 沈默默已经想着是不是去找一下子歆表姐还有上官荔了。 她们俩都挺聪明的，应该能想到法子。 “你放心，你表哥的女人缘一向很好，肯定有人帮他出气的。”平宁公主示意沈默默什么都不要做。 没办法，怕坏了母亲的事情，沈默默只得耐着性子看谁能帮表哥。 事实证明，沈默默确实多虑了。 她的那个表哥的确很有女人缘。 监察司的那位叶四小姐为了表哥在朝会上大杀四方…… 同样的，沈默默也发现了原来表哥不止有女人缘，男人缘也不错。 那位最不可能为表哥说话的状元郎居然站了出来给表哥说话。 他一站出来，朝堂上几乎所有人都傻眼了。 就连陛下都有点吃惊，卫千临居然在这件事上站在了礼部和翰林院的对面…… 第630章 番外 默默无言（四）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卫千临说的是礼法不可大过律法，在这一点上，礼部和翰林院谁都无法反驳。”太子和沈默默说着那日的具体情况。 沈默默一边听一边点头。 “那照这样说，这位卫状元好像并不是那么迂腐了？”沈默默笑着问。 太子点点头。 “他啊，和卫家人好像不一样。 卫家是大儒之家，卫老山长醉心于学问，教出了很多学生，就连沈相都要尊称他一声夫子。 卫千临是卫老山长从小带大的，听说连卫老山长都赞叹卫千临是难得一见的人才。” 沈默默哦了一声，转身就在卫千临的小册子上标注好。 有原则，有底线，不被世情裹挟。 …… 沈默默对卫千临的看法有了轻微的改观。 原来卫家也会出这么一个有点另类的男子。 日子没过多久，京城就传来了一个消息，镇海王父子在海上遇袭，紧接着岭南八大商行的陈家被满门灭族。 京里一下子就紧张起来。 沈默默也跟着母亲一起研究了岭南的一些情况。 加上监察司的叶四小姐，大家都的出了一个结论。 两件事都和海贸有关！ 然后擅长惹事的表哥又被派了出去。 沈默默也在整理着和岭南有关的一切信息。 也是这时候，那个状元郎居然找上门来了。 沈默默没想到，卫千临居然还请自己找了叶四小姐帮他看账本。 在知道这个请求的时候，沈默默和叶辞书都吓了一跳。 两人都下意识的认为是为了一点私事来的。 “你家出了恶仆？”这是沈默默的第一反应。 “你家哪位夫人和管事的勾结贪墨了府里公中的银子？你想先拿证据然后一网打尽？”叶辞书也是一样的反应。 卫千临…… …… 最后弄清楚是什么事情后，沈默默对卫千临又有了新的了解。 为人正义，为了曾经的同窗可以四处奔波，是个心里有大义的人！ 是个端方又不失原则的人。 只是很快沈默默就被自己下的判断打脸了。 面对如何查下去，三人进行了深入的探讨。 结果就是……做假账！ 沈默默有点惊讶，原来很有原则的状元郎居然可以对假账视而不见啊！ “真相远比所有的原则更重要！ 我是刑部的人，要查清楚真相，你要的手段必须要有。 刑讯逼供或者是其他的一些小节…… 公道自在人心！”卫千临非常坦然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这样的态度让沈默默和叶辞书都大为赞赏。 毕竟，拉着这样一个端方的人一起干坏事，那感觉……还是挺爽的！ 叶辞书很快就带着卫千临的账本离开了。 剩下了沈默默和卫千临。 沈默默不知道脑子怎么想的，突然就想更多了解一点这个状元郎。 “卫大人还未用午膳吧！”沈默默突然看着卫千临。 卫千临呢，立刻认为这就是沈默默在下逐客令，立刻就要揖礼告辞。 “正好，我也没吃，一起用膳吧！”沈默默笑眯眯的等着卫千临的反应。 “郡主……” “吃不吃？” 就这样，卫千临留下来用午膳了。 很快，沈默默就后悔了。 自己真的是吃饱了撑的才请了卫千临一起用膳的。 卫千临的仪态非常好，端坐在凳子上用膳的时候依旧是腰背笔直，手上端着饭碗吃饭一点声音都没有。 这下可轮到沈默默不自在了。 俩人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一起用膳。 沈默默也不好意思自己先开口。 她真的有点担心自己开口说话了，这位状元郎会来一句食不言寝不语…… 第一次，沈默默在自家的饭桌上没吃好饭。 卫千临呢，用完午膳之后就恭敬的起身告辞了，这让沈默默更加后悔了。 原本想看能不能多了解一下这位状元郎的，结果人家真的就是单纯的用了午膳。 “白请他吃饭了！”沈默默气呼呼的自语。 …… 没想到后来卫千临来的更勤快了。 当然了，人家来都是有公务在身，来谈公事的。 让沈默默有点意外的是，卫千临每次来都不是空手来的。 每次来这里都会手上带点糕点来。 第一次来，带了陶记的桂花糕，红豆糕，枣泥糕，芙蓉糕。 沈默默挺开心的，这位状元郎也不是那么不通俗务，知道上门不能空手呢！ 沈默默开心的吃着卫千临带来的点心。 桂花糕是她的最爱，软糯香甜，她一次能吃好几块…… 卫千临在第一次带了四样糕点之后，以后再来就只带桂花糕一样糕点了。 第二次只带了桂花糕，沈默默很开心。 不错，是个心细的，看到自己一直吃桂花糕，就知道自己爱吃桂花糕了。 第三次来还是带了桂花糕，沈默默依旧心情不错。 谁说读书人清高不理俗务的，大渝最会读书的状元就是个例外嘛！ 第三次依旧只带了桂花糕。 沈默默只得默默的吃了一块。 第四次…… “郡主，可是今日桂花糕的口味不对？ 要是有不对的话，我明日就去和陶记的掌柜的说，让他们注意一下！” 沈默默…… 在卫千临的坚持下，沈默默很快将曾经最爱的桂花糕拉入了黑名单。 现在别说桂花糕了，任何和桂花相关的东西沈默默都是看都不看一眼。 卫千临连着两次见沈默默不再吃桂花糕了，也觉得奇怪了。 “郡主可是不爱吃桂花糕？那换其他的糕点呢！ 红豆糕？还是芙蓉糕，或者是其他的酒酿绿豆糕？” 沈默默赶紧摇头。 “都一样！没有特别喜欢吃的！” 卫千临松了口气。 还好，不是自己送错了糕点！不是自己的错误！ 第631章 番外 默默无言（五）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沈默默和卫千临慢慢的熟悉了起来。 在沈默默眼里，卫千临好像更加鲜活，也更加有个性了。 他也会笑，也会竖着耳朵听她和叶辞书说着那些朝堂大臣们家里那些家长里短的事情。 也会因为刑部收押了几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地痞流氓发火。 总之，沈默默觉得卫千临一点都不像是卫家的人。 要说有哪里不满意吗？ 那肯定是有的！ 卫千临最让沈默默不满意的就是那无时不在的礼节。 “辞姐儿，不是我说的过分啊，卫千临那就是卫家养在框框里的一个典范。 和他在一起吃顿饭，那得累死。 我都不知道他们家的那些小姐们都是怎么受得了的。 话没说上几句就给你来个揖手礼，然后再继续说。 然后再来一个揖手礼。 我每次只要看他准备弯腰了，立刻就转身。 他这个行礼的不觉得累，我这个受礼的可觉得太累了！” 沈默默不由自主的就在叶辞书面前唠叨。 叶辞书也是领教过这位状元郎的礼节的，她有点同情沈默默。 真的，那位状元郎真的是出其不意的就给他们行个揖手礼…… “我都怀疑他将来成亲洞房的时候，是不是也要先行个揖手礼，然后才开始洞房！”沈默默非常无语。 叶辞书想了下那个场景…… 哎呀妈，太搞笑了，简直不能想。 “好啦，这也许就是他刻在骨子里的事情。 这就像我一样，看到账本就想弄清楚是不是有问题。 你呢，听到一点事情就要去想背后的事情，是不是有什么其他更加隐秘的事情。 或者说你还会想，是不是可以用这些事情做些什么。 卫千临动不动就行礼那也是一样。 他也是觉得就是下意识的事情。”叶辞书跟着劝了两句。 沈默默想了想，好像还真挺对的，这就是刻在骨子里的事情…… “反正我现在是不怎么想见到他，我这几天就搬回公主府，不在春不晚了。 辞姐儿，你要是有事情找我的话就去公主府寻我。”沈默默气呼呼的说道。 叶辞书…… “默默，你忘了啊，还有五日我们就要和卫千临往岭南去了。 这是陛下的意思！”叶辞书提醒。 沈默默…… 好吧，等办完岭南的差事的，她绝对不要再看到卫千临。 除非他再也不动不动冲着自己行礼…… …… 岭南的差事办的很顺利。 不管是沈默默还是叶辞书，或者说是那个新出炉的安邦侯和卫千临，大家都很满意。 沈默默和卫千临接触的更多一点了。 她也发现了卫千临更多面。 嫉恶如仇，不怕辛苦，另外还有卫家人打死都不相信的一面，卫千临居然想投笔从戎…… 虽然事后被沈默默用更好的理由拦了下来。 但卫千临要身先士卒的坚毅眼神还是给沈默默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沈默默发现了，这位状元郎不止不是无趣呆板的人，还是一个非常有趣，非常热爱生活，心系大渝安危的人！ 很有意思…… …… “默默，你在想什么？刚刚母亲说的那位卫大人你觉得可好？”平宁公主的话打断了沈默默的思绪。 收回了思绪的沈默默赶紧摇头。 她从左海回来已经快两年了。 这两年间，刑部和春不晚在很多事情上多次接触。 原本看着还有点青涩的少年状元郎也愈发沉稳。 卫千临已经是刑部的暂代右侍郎一职的四品官员。 所有人都知道，卫千临前途光明。 沈默默每次在看到他的时候也会感觉到心跳的比往常更快一点。 两人很熟悉了，熟悉到只要一个眼神就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很多时候，两人甚至都不用说话，就是一壶茶就能坐很久。 “母亲，卫千临不容易！”沈默默说了这么一句话出来。 平宁公主愣了下。 卫家小子不容易…… 是啊，大渝学子心里最尊敬人家出来的唯一的一个入仕的人，还是卫老山长的嫡孙…… 卫家对卫千临的期望应当很大。 卫家肯定不会愿意卫千临和默默走到一起的。 “默默，只要你想，母亲会请陛下赐婚！”平宁公主看着沈默默。 沈默默立刻摆手。 “母亲，不用的！ 有些事情顺其自然，也许我将来也会遇到一个像父亲对您那样好的一个人呢！”沈默默笑道。 平宁公主叹了口气。 她什么都替女儿想了，唯独没想到女儿会在亲事上面有了点意外…… 早知道如此，就应当早早的招个童养婿在公主府养着了…… 或者给默默弄几个面首回来…… 第632章 番外 默默无言（六）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沈默默尽量避免了见卫千临。 即使刑部那边有事情需要春不晚的协助，沈默默也都是让手下的人和卫千临接触，自己不出面。 一次两次的还好，卫千临会认为沈默默在忙。 事不过三！ 当卫千临第三次来找沈默默的时候还是没见到人的时候，他觉得不对劲了。 “你们郡主……最近很忙？”卫千临问春不晚的人。 沈默默的人压根就不回答这个问题。 卫千临讨了个没趣，只的悻悻的离开。 他想不明白，之前不是好好的吗，怎么郡主突然就不见自己了？ 难道说自己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让郡主厌烦了…… 不可能啊！ 礼数上自己可从来都没有犯过错误啊！ 卫千临百思不得其解！ 兴致不高的卫千临第一次从刑部告了假，拿了几份案子的卷宗回家了。 在书房，卫千临看着摆在面前的卷宗，突然一点都看不进去。 他的脑子里总是在想，自己到底是哪里得罪了沈默默了，怎么好端端的就不见自己了？ 越想，卫千临心里就越奇怪。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了，难道真的是自己做错了？ 不行，明日必须要找郡主好好问上一问，要不然自己的差事都没法办了！ 抱着这个念头，卫千临一下朝就往春不晚去了。 和自己预料的一样，沈默默没有去春不晚。 卫千临二话不说就往公主府走。 在公主府里，平宁公主看着恭敬的冲着自己揖礼的卫千临也是在心里叹了口气。 这小子……是个好的！只是有点可惜了！ “卫大人登门所为何事？”平宁公主笑着问道。 “有些事情要和郡主商量一下，不知道郡主可在府中？”卫千临恭敬的说道。 “默默啊！她……去办差事了，要过几日才能回来！”平宁公主笑道。 “那三日后卫某再登门拜访！”卫千临的态度非常恭敬。 …… 三日后，卫千临果真来了，但还是没见到沈默默。 他没有气馁，依旧态度非常恭敬的说改日再登门拜访…… 连着一个月，卫千临都没能见到沈默默。 就连沈默默的亲爹连千里都有点同情他了。 “当年我也挺难的，但至少想见到你还是挺容易的。 这个卫大人可比我当年要难多了啊！” 平宁公主白了驸马一眼，还有脸提当年啊！ 她记得可清楚，当初这位的要求可是真的一点都不高，就是当个面首就行了…… 看着卫千临又离开了，平宁公主想了想，还是去后院找了沈默默。 这个丫头正无聊的扒拉着算盘。 “行啦，你又不是辞姐儿，不需要你来算账，你还玩算盘玩上瘾了啊！ 那个卫千临……你还是去见一面吧！ 不管怎么说，有些话当面说明白就是了。 现在两人都半死不活的算怎么回事啊！ 他是刑部的，隔几天就往公主府跑一趟，这在外人看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下次他再来，你就见上一见，看看他那张嘴能说出什么花出来。”平宁公主劝着沈默默。 沈默默还想哼唧两声表示自己不想见。 平宁公主瞪了她一眼。 “见还是不见？” “哦，见就是了！您瞪什么眼啊！凶巴巴的！”沈默默小声嘀咕了几句。 …… 两日后，卫千临终于见到了沈默默。 他看到沈默默从后院出来之后，下意识的就站了起来，然后悄悄打量了一下。 好像瘦了，看来最近是挺忙的…… 这么一想卫千临心里突然放松了很多。 看来这些日子真的是很忙呢！肯定是陛下又安排了秘密的差事了，要不谈郡主怎么会瘦这么多呢！ “郡主！”卫千临还像以前一样恭敬的揖了一礼。 “卫大人有礼了！”沈默默轻轻说了一句。 只这一句，卫千临的心一下子就沉到了谷底。 郡主……怎么有点疏远自己了？ 以前看到自己不都是冲着自己小小，然后就是卫千临你怎么又来了？ 卫千临，你升官了，要请客！ 卫千临，你累不累啊，整天行那么多礼，你那腰还好吗？ 卫千临，你今日买的糕点不好吃…… 卫千临真的感觉到一阵失落，郡主好像对自己真的疏远了！ 沈默默没想到一句卫大人有礼了让卫千临脸色大变。 她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后就看向脸色有点不好看的卫千临。 “卫大人今日来可是有要事？”沈默默笑着问道。 卫千临稳了稳心神，让自己心情平静下来。 “郡主，可是卫某得罪了郡主殿下？”卫千临直接问道。 沈默默…… 这让自己怎么回答啊！ 难道说，嗯，你得罪我得罪狠了…… 第633章 番外 默默无言（七）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卫大人何出此言？”沈默默只能这么问。 这一句话让卫千临更加确定了，肯定是他在不经意的时候把郡主得罪了。 看着沈默默疏离的神色，卫千临退后两步揖了一礼。 “郡主，卫某是来感谢郡主的。 前些日子刑部的那两个案子都是在春不晚的帮助下才能那么快破案的。 多谢郡主！”说完，卫千临又深深的揖了一礼。 沈默默…… “分内之事，卫大人不必多礼！”沈默默轻声说道。 卫千临不说话，只是后退着出了花厅。 沈默默…… 真的什么都不说就这么走了？自己还指望他多问两句呢！ 这个卫千临，真的是个木头！ 沈默默气呼呼的叹了口气，手上的手绢都要被拧成麻花了。 “怎么？拿劲拿过了吧！ 这位状元郎的脑子不是一般人的脑子，想的肯定和别人不一样的…… 你干嘛去？马上要用午膳了，你这气呼呼的干嘛去啊！”平宁公主看着沈默默的背影追问。 “去找荔姐儿说说话！”沈默默头都不回。 “为什么找荔姐儿？怎么不是找辞姐儿或者秀姐儿呢？再或者你去找太子妃聊聊也行啊！”平宁公主立刻问道。 “人家有家有口的那么忙，我好意思去找人家说话吗？ 现在就我和荔姐儿没议亲呢，正好可以说说悄悄话。 母亲，不用等我吃饭了，我今晚住春不晚！” 沈默默说着就让管家准备马车。 平宁公主…… 看看，你还生气呢！ 一直晾着人家的不就是你吗？你还气的不轻呢！ …… 沈默默去找上官荔说话去了。 那边卫千临从公主府出来后没有上自家的马车，而是慢慢往家里走。 他现在的脑子一直想上次见完沈默默之后发生的一切事情，自己和沈默默说的一切的话。 他要好好想想，问题到底出在哪里了，只有知道问题在哪里了才能更好的解决问题。 想了一路，眼看着都要到卫家的宅子门口了，卫千临还是没发现自己哪里做错了或者说是哪里说错了。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卫千临头一次发现了比办案还要难的事情…… “卫大人今日好雅兴啊！”冷不丁的身旁传来一个声音。 卫千临赶忙回头。 安阳侯萧若麟！ 只见安阳侯笑眯眯的看着卫千临，在安阳侯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厮，每个小厮的手里都拎着一个食盒。 “安阳侯！”卫千临赶紧行了揖手礼。 萧若麟摆摆手，示意卫千临不要这么多礼。 “我家夫人最近胃口不好，早上突然想吃九肴楼的菜，我这才出来让九肴楼做的。 怎么？卫大人看着好像有心事一样？没听说刑部最近有什么大案啊！”萧若麟笑着问道。 卫千临本想说无事的，但突然想到这位安阳侯和福顺郡主关系颇好…… 也许安阳侯能知道郡主为什么生气呢！ “侯爷可否赏脸让卫某请您吃顿饭？”卫千临突然问道。 萧若麟有点傻眼。 朝堂上的人都知道这位卫大人从来不请人吃饭的，都是别人要请他吃饭，那还得看他赏脸不赏脸。 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萧若麟赶紧抬头看了看天空，红花大太阳的，一点都没变。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卫大人，那就九肴楼？”萧若麟立刻就答应了下来。 这种好事让自己遇上了，这不得抓住机会啊！ 这位卫大人一看就是有事情要问的，自己打听清楚了，回去就告诉夫人。 最近秀姐儿胃口不好，也许听到什么好玩的事情了能胃口大开也说不定呢！ 然后再把这事情告诉十二哥，也让十二哥惊讶一下！ 看，这位状元郎都没请十二哥吃过饭，但偏偏请自己吃饭了，十二哥应该很羡慕吧！ 就这样，萧若麟拉着卫千临就往九肴楼走。 “你们先回去，把食盒送到夫人面前，就说卫大人找我有事情，中午暂时回不去了。 另外，让夫人好好用膳，再有什么想吃的立刻来告诉我。 我在九肴楼待命呢！” …… 萧若麟点了不少菜，卫千临呢第一次请人吃饭也没什么经验，只能看着萧若麟点菜。 等两人面前都摆满了之后，萧若麟才看向卫千临。 “卫大人？可是有什么事情？” 卫千临点点头。 “是有事情！我……好像把福顺郡主给得罪了！” 萧若麟…… “你说什么？你把默默给得罪了？你说你得罪谁不好偏偏得罪她啊！ 我和十二哥都不敢得罪她…… 行了，你好好说说吧！你是怎么得罪她的，我来想想，看谁能给你说情！”萧若麟脸上的神色有点严肃。 得罪了默默？那丫头现在肯定想着法子要报复回来呢！ “不知道！”卫千临摇头。 “不知道？不知道什么？” “不知道怎么得罪的！” 萧若麟傻眼了…… 第634章 番外 默默无言（八）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你不知道？那你怎么知道你得罪默默的？”萧若麟追问。 卫千临叹了口气，将手边的茶碗端了起来后又放了下去。 “近日郡主不见我！”卫千临叹道。 萧若麟…… 这算什么狗屁理由？默默不想见的人多呢！难道就因为这个觉得自己得罪默默了？ 别说是默默了，就是自家的媳妇有时候耍耍性子也是不让自己进房门的！ “那个……默默挺忙的！ 你也知道，舅母现在几乎把春不晚所有的事情都交给默默来做了。 默默每天……忙的像陀螺一样，哪有时间每个人都见啊！”萧若麟替沈默默说话。 “但郡主却对我生分了许多！”卫千临继续说道。 “生分？怎么个生分法？”萧若麟追问。 卫千临见萧若麟眼神真诚，也感觉好像找对了人。 “以前郡主看到我都是卫千临卫千临的叫我，现在……她居然叫我卫大人！ 你说这不是生分是什么？”卫千临看着萧若麟。 萧若麟…… 好像有点道理。 要是自己媳妇直呼自己的大名的话……那肯定就是生气了，而且还是生了很大的气。 但卫千临和默默来往多数都是公事啊，这能有什么得罪的地方啊！ 再说了，默默应该是京城最不怕得罪人的了，反正满朝文武都怕得罪她！ 也许…… 萧若麟突然想到了什么。 “我知道为什么默默疏远你了！卫大人，也许你想多了，其实并不是你得罪默默了。 而是默默觉得有必要要疏远你了。”萧若麟突然兴奋起来。 卫千临一听，心一下子也提了起来。 “侯爷知道？那和卫某好好说说可好？”卫千临第一次发现自己有点紧张。 萧若麟嘿嘿笑了笑，他组织了一下语言后才压低了声音。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我觉得默默这么做是对的。 前些日子，我进宫给陛下和皇后娘娘请安，正好舅母也在，哦，舅母就是默默的母亲平宁公主。 他们俩好像在商议默默的亲事。 你也知道的，默默是郡主，又是舅母的爱女，从小就经常进宫，皇后娘娘非常疼她的。 她的亲事皇家肯定重视。 所以，默默应该是知道自己要议亲了这才疏远你的。 毕竟男女大防，你们是身正不怕影子斜呢，但嘴巴长在别人的身上，好赖话不都是别人说吗？ 我估计这就是默默疏远你的原因。”萧若麟自信的说道。 卫千临愣了好一会儿。 “郡主……要议亲了？” “这不是正常的事情吗？默默不小了，这一辈的孩子里就剩下她和上官荔了。 我这里的消息是上官荔那边已经开始偷摸的议亲了。 默默这边……肯定也要准备起来啊！ 不过你放心，这议亲就是慢慢议，不是一下子就能议成的。 等皇后娘娘和舅母都商议好了，由皇后娘娘下旨赐婚就行。 你有很多时间给默默准备贺礼的！现在准备也来得及的！”萧若麟认真说道。 卫千临…… 他想了很多种可能，唯独没想到这一层。 郡主居然要议亲了？卫千临感觉心口像是堵了一块大石头一样难受，连带着脑袋也有点嗡嗡的…… “可知道皇后娘娘和公主殿下给郡主议的是哪一家？”卫千临强忍着心口的不适问道。 “这我哪知道啊！ 我只知道肯定是世家子弟或者 功勋很大的人家。 一般的人家舅母也不愿意把默默嫁过去啊！ 不过这一切还要看默默的意思，默默自己喜欢了才是最要紧的事情…… 卫大人，你怎么不吃啊！ 点了这么多菜不吃多浪费啊，九肴楼的饭菜还是很好吃的……” 卫千临随便吃了两口就觉得味如嚼蜡，一点都咽不下去。 萧若麟觉得有点可惜，卫千临第一次请人吃饭居然吃不下去…… 哎，浪费了这么好吃的饭菜，等会儿回去后一定要和媳妇说说。 媳妇肯定要说卫大人浪费了…… …… 卫千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家的。 等他慢慢冷静下来后才发现自己已经在书房里了。 卫千临愣了好一会儿，然后突然拿起笔在面前的纸上画了起来…… 好一会儿…… 卫千临有点懵的看着自己笔下的画！ 一个女子在窗前的书案边执笔写着什么。 而那个女子……正是沈默默！ 卫千临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会好端端的画了沈默默出来的。 他下意识的就赶紧拿了东西将画给盖住。 等了自己的心情再度平静下来后，卫千临才重新看向刚做出来的画。 卫千临的丹青很好，师从大家，他笔下的沈默默画的惟妙惟肖的。 就连那发间的蝴蝶翅膀上的花纹都像是真的一样。 卫千临叹了口气，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第635章 番外 默默无言（九）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卫千临开始的时候以为沈默默和其他的郡主一样，都是千娇万宠长大的。 甚至说，沈默默要比其他的郡主更加尊贵。 毕竟，其他的郡主都是王爷家的孩子，而沈默默却是大渝最有权力的公主的独女。 卫千临不止一次的听到祖父的那些门生来拜访祖父的时候说到那位平宁公主。 干涉朝政，插手官员任免，一点都没有公主该有的样子…… 卫千临却不这么认为。 在他眼里，公主也是大渝的一员，只要是为大渝好，即使干涉朝政又如何，那也是为了大渝啊！ 后来，卫千临第一次见到了沈默默。 他第一次见到沈默默是在会试之前。 那日他随着祖父去郊外踏青，祖父最喜在春天去野外走走，说是感受着大地回春的那种感觉会让人精神焕发。 卫千临陪着祖父在郊外走了走，看到了一群孩子也出来踏青。 带着孩子出来的是几位品貌不一般的小姐。 “那是沈相的千金，带着福顺郡主和上官小姐来善堂看看的。”跟着祖父的人立刻解释了一下。 祖父一听，立刻远远的避开。 “不错，心有大善，将来必成大器！”祖父当即就摸着胡子夸赞。 跟着祖父一起来的一个门生立刻发表自己的看法。 “都是未出阁的小姐，出门了怎么不知道戴纱帽呢！” 不等祖父说话，卫千临就反驳了回去。 “心有大善之人不必拘泥于小节，大渝的女子都可以出来行商了，为何还要拘泥于戴不戴纱帽的小节呢！” 祖父赞赏的笑了笑。 卫千临下意识的多看了两眼。 只见一个一身布衣的小姑娘跑的太快了摔了一跤，那个满脸是笑的姑娘立刻走过去把她扶了起来，还拍了拍她身上的尘土…… 后来卫千临才知道那个爱笑的姑娘就是平宁公主的独女。 一出生就被陛下封为福顺郡主的沈默默。 再后来见到沈默默是在他中了状元后打马游街的时候。 路过春不晚楼下的时候，卫千临一眼就看到了临窗而坐的沈默默。 她非常大方的看着他们这些人，不时的还和身边的人小声说着什么。 卫千临当时就一个想法。 这位郡主果然生活的肆意，大渝能像她生活的这么自在的姑娘真的很少…… 再后来…… 韦千里不想再去想什么了，他看着面前的画像，再想想今日安阳侯说的那些话。 福顺郡主要议亲了…… 也是因为这个她才可以疏远了自己。 卫千临觉得心里挺难受的。 他想把画像卷起来收好，但却又有点舍不得。 就这样，卫千临看着画像枯坐了一宿…… 第二日，卫千临像往常一样去上朝，去刑部办差。 等事情都处理完了，卫千临又往公主府去了。 …… “默默不在，昨日歇在春不晚了，卫大人找默默可是有事情？”平宁公主看着眼下都是乌青的卫千临。 卫千临忙又是拱手一礼，恭敬的告辞了。 平宁公主看着卫千临的背影忍不住感叹。 “什么都好，就是礼节太多了，偏偏默默又是个不愿意遵守礼节的人！ 哎！有点可惜了！怎么偏偏就是卫家人呢！” 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驸马也跟着附和。 “就是，怎么就偏偏是卫家人呢！ 哎，媳妇，我让人查了一下，这个卫千临好像真的不错呢！ 别看他现在这么大了，从小到大身边伺候的清一色的都是小厮。 他的院子里连烧火做饭的都是男子，连个婆子都看不到。 我的人说了，说是院子里连只母蚊子都没有。” 平宁公主…… “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你急什么啊!” “怎么能不急啊！要是这小子早早的就有通房侍妾什么的，那我不得棒打鸳鸯啊！”连千里在这个问题上非常坚持。 平宁公主想了想，也对，多查查底也好！ “媳妇，你觉得……这事情能成吗？”连千里有点担心。 “不知道！这事情能不能成不在我们，而是在于这两人心里怎么想。 甚至可以说，很大程度上这事情取决于那位卫大人！” …… 离开了公主府的卫千临直接去了春不晚。 很遗憾，还是没能看到沈默默，春不晚的人说沈默默去了郊外骑马去了。 卫千临二话不说坐着马车就往京郊外走。 京郊能骑马的地方不多，卫千临很快就找到了沈默默骑马的地方。 看着马背上策马扬鞭的沈默默，卫千临看的有点失神。 要是能画下来的话应该会非常好…… 很快，沈默默也看到站在马车旁的卫千临了。 她有点吃惊…… 这是偶然遇到的还是这个家伙特意找过来的呢？ “卫大人，你来这里是办案吗？”沈默默骑着马慢慢走了过来。 “不是，来找郡主！”卫千临坦言道。 看着卫千临的眼睛，沈默默的心跳的突然有点快…… 第636章 番外 默默无言（十）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来找我的？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沈默默非常吃惊。 卫千临仰着头看着骑在马上的沈默默，想了想，还是非常认真的点了点头。 “郡主，可否借一步说话！” “这话非说不可？一定要现在说？”沈默默强笑着问道。 “很重要，非说不可！”卫千临眼神非常肯定。 沈默默吓了一跳，赶紧从马背上跳了下来。 不会是哪里又出了不得了的大案了吧，要不然卫千临怎么会这么着急都找到京郊了。 将马的缰绳递给身边跟着出来的人，沈默默示意卫千临往前面走走。 两人一前一后的这么走着。 卫千临看着前面一身马装的沈默默，也感觉到心跳的很快。 郡主穿着骑马装也很好看，有一种英姿飒爽，巾帼不让须眉的气质…… “卫大人，你说吧，是不是又是哪里出了什么大事情了？ 只要是需要春不晚协助的，我这边马上就可以下令。”沈默默语气有点严肃。 卫千临摇摇头，然后又想了下自己想说的话。 想了想还是觉得开不了口。 沈默默一看卫千临这样，心里就更有点打鼓了。 该不会真的出了什么大事了吧！ 卫千临一向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现在却是一副严肃的表情…… 这么一想，沈默默立刻就下意识的放软了声音。 “没事，你有什么事情说就行，我这里肯定会给你想办法的。 即使我没办法，我也可以进宫求陛下，肯定不会让你一个人担责任的！”沈默默小声说道。 卫千临还是摇头。 沈默默一见卫千临这样，就有点急了。 这得是多大的事情啊 ，怎么能把状元郎都给弄成这样了呢！ “卫千临……” “郡主，听说你要议亲了是不是？”卫千临突然问道。 沈默默…… 这家伙在说什么？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是有这么回事，但那是皇后娘娘和母亲两人操持的事情…… 不是，卫千临，现在不是说这个事情的时候，你到底遇到什么难处了？ 你和我说说，不管牵涉到京里哪户人家，我总归是能说上两句话的……”沈默默真的有点急了。 卫千临却是看向沈默默，然后又非常恭敬的往后退了两步。 随后又是一个非常标准又恭敬的揖手礼。 沈默默真的无语了！ 又来了，这个家伙这个时候还不忘那些狗屁礼数…… “郡主，您议亲的话，可否考虑一下卫某？”卫千临突然说道。 还想训卫千临两句的沈默默…… 她……刚刚听到了什么？ 这位状元郎说了什么？ “你……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我好像没听清楚！”沈默默看着卫千临。 卫千临这次没有躬身，但依旧保持着揖手礼的状态，他的眼睛却是一直看着沈默默。 “卫某说郡主既然要议亲了，那也考虑一下卫某吧！ 说句自大的话，卫某应该也算是世家子弟了。”卫千临再次说道。 沈默默差点没站住，她往后退了两步，吃惊的都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她听到了什么？ 卫千临让自己议亲的时候考虑一下他？ 这……这特么和自荐枕席有什么区别吗？ “你……没糊涂吧！你今日没吃酒吧！这些话怎么能从你嘴里说出来呢！ 卫千临？你不会是被什么东西上了身吧！”沈默默还是有点不相信。 这样的话怎么能是卫千临这个小古板说出来的呢？ 这要是让别人知道了，估计也没几个人相信吧！ “卫千临……” “郡主，你听卫某把话说完！ 卫某很清醒，也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也许唐突了郡主，但是事情紧急，卫某不得不说。 郡主是金枝玉叶，眼光颇高。 卫某虽然也出身于世家，但是在身份上还是配不上郡主的。 所以今日卫某来就想问一下郡主的心思。 若是郡主也有有意卫某，那下面的事情都交给卫某来办就是了。 卫某只要郡主的一个态度！”卫千临非常认真的看着沈默默。 沈默默愣了好一会儿。 “卫千临，你是认真的？”沈默默问道。 “绝无戏言！卫某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心话，卫某今日只想要郡主的一个意思。 如若郡主心里另有他人，卫某从此以后都不会再来寻郡主。 也会恭祝郡主喜结良缘，百年好合！”卫千临再次认真说道。 沈默默叹了口气，看着认真的卫千临。 卫千临其实长的很好，五官俊朗，身上既有文人的书卷气，又有在刑部办差沾上的肃杀之气。 这两种气息在卫千临身上居然出奇的融洽。 “卫千临？”沈默默终于开口。 “我在！”卫千临忙往前走了两步。 “你可知道娶我的话，你要面临着什么吗？”沈默默轻声问道。 “我知道！”卫千临笑了笑。 第637章 番外 默默无言（十一）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你知道？卫千临，你是你们卫家第一个出仕的人。 你家老太爷，还有你父亲他们对你有多大的希望你是知道的。 现在你已经是刑部第一个以四品官阶领了右侍郎职务的人。 你的前途不可限量。 陛下对你的期许也许都不止是六部尚书这么简单。 你要是娶了我…… 接下来有可能会发生什么事情你知道吗？ 也许，你就会止步于刑部右侍郎，或者说最多就是官至三品就顶天了。 这些你都想过吗？”沈默默看着卫千临的眼睛问道。 卫千临笑了笑，非常坦然的点了点头。 “想过！这些都是小事！” “小事？卫千临，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刚刚说的那只是你要面临的诸多问题中的一个。 你要面临的问题远不止我刚刚说的那个。 也许我说的那个是所有问题中最小的一个。 你要搞清楚，我不是普通的王爷家的郡主。 我的母亲是平宁公主，是翰林院和礼部那些人最看不惯的平宁公主。 还有你祖父和你曾祖的那些学生们，平时肯定都没少骂我母亲。 你想娶我？ 那你不是把卫家放在火上烤吗？卫家将会面临什么你想过吗？”沈默默继续问道。 “这些……都是小事！”卫千临依旧笑呵呵的。 “你…… 你娶我，会有人说你趋炎附势，丢了读书人的脸面！”沈默默有点气恼。 “他们爱说就说去呗！要是别人这么说，那就说明他们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卫千临神色依旧轻松。 沈默默无语了。 等她回去的，回去第一件事就是在卫千临的那本册子上写上，此人非常轴，认死理，死犟死犟的…… 卫千临却是心里越来越安定，越来越轻松。 郡主说的越多，他就越开心。 因为郡主说的每一件事都是在为他着想。 是把他的处境放在了第一位。 这说明什么？ 说明不是他一个人有这个心思，郡主一样把他放在了心里。 要不然郡主这么为他着想干嘛？吃饱了撑的吗？ 呵呵，卫千临自诩对沈默默了解的还是比较多的。 按照沈默默的脾气，要是对他没那点意思，没有把他放在心上的话，在他说出第一句话的时候，这位郡主就会说出一个字。 “滚！” 但现在郡主没有拒绝，也没有多说什么，相反还给他分析娶了她之后的一些后果…… 这就说明之前郡主不见自己那也是为了自己着想。 想通了一切的卫千临终于把心里的那块大石头放了下来。 “郡主，你说的那些事情，在卫某看来，都是小事！ 卫某都能解决的。 卫某今日来寻郡主，就是为了弄清楚郡主的心意的。 只要郡主愿意，卫某不会把那些事情放在心上！”卫千临非常诚恳的说道。 沈默默不说话了，只是看着卫千临。 “郡主，卫某不是什么世外之人，卫某也在这尘世之中。 七情六欲卫某也有。 今日卫某和郡主说的那些话，是经过深思熟虑过的，请郡主原谅刚刚卫某的唐突。” 卫千临说着就又往后退了一步，他正想躬身行礼，沈默默终于忍不住了。 “卫千临，这个时候你再敢行礼，信不信我拿鞭子抽你！” 卫千临…… 他的反应很快，赶忙站直了身体。 沈默默白了卫千临一眼，然后手上拿着鞭子抬步往前面走。 卫千临立刻老实的跟了上去。 “就为了这么一点事情你就一下朝就跑过来了？ 哦，还不是一下朝就过来的，还知道回去换了件衣裳是不是？ 在公主府和春不晚寻不到我，你就在春不晚等着就是了，何必还跑到郊外来呢！ 想安生的骑马都骑不安生！” 沈默默一边走一边唠叨。 卫千临不敢反驳，只敢老实的跟在身后。 郡主说得对，这不是什么大事……这不是大事那什么是大事啊！ “好了，等我回去的，我回去后就和母亲说，让她不要操心了。 也让皇后娘娘不要操心了。 找个合适的日子请皇后娘娘赐婚就是了。”沈默默边走边说。 卫千临一听，赶忙上前两步。 “郡主！不可！” “不可？为什么？难道说你刚刚说的话都是说着玩的，想耍弄我的？”沈默默的眼睛一下子就眯了起来。 看着沈默默握紧了手里的马鞭，卫千临下意识的就往后退了一步。 “郡主，卫某不是那个意思！ 卫某的话句句都是真心话，并不敢耍弄郡主。 但是赐婚……不可！卫家必须求娶！”卫千临认真说道。 第638章 番外 默默无言（十二）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求娶？这有什么区别吗？”沈默默眯了下眼睛。 “郡主，这里面的区别很大。 娘娘赐婚，在很多人眼里看来，这门亲事是皇家强塞给卫家的。 会让很多人以为这门亲事不是卫家想要的，这样对陛下和娘娘，还有公主殿下不好。 读书人中多有酸腐之人，他们认为卫家是不可能和皇室结亲。 加上卫家只有卫某一人出仕，所有和卫家有关系的人都会对卫某非常重视。 只要皇后娘娘赐婚了，他们里面甚至有人会想，是不是陛下想借着婚事来拿捏卫家。 甚至他们会想的更远一点。 认为陛下想通过拿捏卫家来拿捏读书人。 为了防止这些事情的发生，还是卫家主动求娶的好。 这样可以少很多麻烦，也可以让那些人都闭嘴！”卫千临诚恳说道。 沈默默非常意外的看着卫千临。 看来卫千临是真的在很认真的想这件事了。 自己想让皇后娘娘赐婚也是这么个意思。 至少皇家赐婚了，在别人看来卫家是不可能抗旨的，这样的话，至少可以保住卫家的一些名声。 让那些人以为卫家是不得已的。 卫家还是有节气的…… 但卫千临说的也不无道理，读书人的脑子有的时候不能用正常人的想法去想。 卫家求娶…… “卫千临，你能让你家祖父和曾祖答应这门亲事我都会非常佩服你了。 你现在居然说要卫家求娶…… 你的曾祖和祖父会答应吗？”沈默默笑着问道。 卫千临想了想，还是非常认真的点了点头。 “是有点难度的，但是我可以做到。 郡主，你放心，只要你心里有卫某就行，其他的事情交给卫某来做。 卫某想娶你，那就是想要护着你。 既然想要护着你，那就是从现在开始就要护着你。 总不能因为一些虚无的名声还有别人嘴里的气节就让郡主莫名担了骂名。 卫某也是一个七尺男儿，也是能护得住家人的！”卫千临认真说道。 沈默默在听完卫千临的话之后，心里突然就暖暖的。 原来有人想护着自己是这种感觉啊！ “那我就什么都不用做了？”沈默默笑着问道。 “对！郡主还是和平时一样，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其他的事情……卫某来做！”卫千临的态度非常坚决。 沈默默想了想，也不是不行。 虽然宫里和母亲一直都想着要给她议亲，但还真的不知道该议谁比较好。 既然卫千临这么说了，那就让卫千临去做吧！ 他要是实在没有办法了，自己再想办法就是了。 “好，那事情就交给你了，我就不管了。 要是你那边没有办法了，再来告诉我，我再让母亲去请皇后娘娘赐婚……”沈默默的话没说完。 因为她看到卫千临脸上有点不高兴。 “郡主是不相信卫某的能力了？” “相信！相信！我只是说这个可能，你把事情都办妥了，不就没有我什么事情了？ 不过，眼下我们应该要处理一下另外一件事了。”沈默默示意卫千临往身后看。 卫千临赶忙往后看了一眼。 只见不远处三个富家公子打扮的人也来这里赛马了。 那三人……有点眼生，好像不是常驻京城的人。 更让卫千临意外的是，那三人居然冲着他们俩人过来了。 …… “哟，这是哪家的小娘子居然来这里私会情郎了啊！” “小娘子长的不错，这一身骑马装更是将人衬的娇俏可人！” “小娘子，你面前的这个男人不行，看着太瘦了，不如跟了我们吧！ 我们带你吃香的喝辣的！” “对，小娘子，还是跟了我们吧！” 这三人肆无忌惮的打量着沈默默和卫千临。 沈默默和卫千临互相看了看，眼里都是对这俩人的同情。 好死不死的居然惹他们俩…… “怎么？小娘子不说话是害羞……” “住口，朗朗乾坤，光天白日之下，尔等居然口出狂言，你们的眼里还有大渝的律法吗？”卫千临立刻挡在了沈默默的面前。 三个狂徒…… “嗬，今日是遇到个只会耍嘴的…… 啊……”领头的那个公子话还没说完，就惨叫一声从马上摔了下来。 卫千临一愣，转头看向和自己并排站的沈默默。 沈默默抖了两下手里的马鞭。 “不知道死活！刚进京就敢惹事，福亲王府有你们这样的亲戚算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 把他们都带走，绑了丢到福亲王府，就说是我把人绑了的。 还有你，你想讲道理的时候先看对方是不是人，不是人的话鞭子比你的口舌更好用！” 沈默默丢下这两句话就拉着卫千临走了。 卫千临一边走一边回头。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四个人将刚刚出言不逊的三人都给绑了起来…… 卫千临这才知道，沈默默的身边一直都有人保护。 他想保护沈默默…… 哎，还要继续努力！ 第639章 番外 默默无言（十三）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沈默默回了公主府之后直接就去找了平宁公主。 “卫千临说要娶我！”沈默默平静的说道。 正拿着拨浪鼓逗儿子玩的平宁公主…… “他说要娶你？怎么说的？”平兵公主赶紧将拨浪鼓放下。 “还能怎么说？就这么说啊，说是听说您和皇后娘娘在给我议亲，就问我是不是可以考虑一下他。”沈默默得意的说道。 平宁公主…… 这应该算自荐枕席吧！ 这怎么和当初的驸马有点像呢？ 当初驸马想的可是能不能进郡主府当个面首什么的…… 而且驸马的这个想法还得到了他那个花楼楼主的娘和杀手头子的爹的一致赞成。 他们的想法就是当面首不丢人！ 丢人的是你想当面首都没人要…… “他没有赋诗几首或者是说一些山无棱天地合之类的酸话？”平宁公主还是有点不信。 “没有！”沈默默立刻摇头。 “怎么会呢？好歹是状元郎呢！ 不说惊天地泣鬼神吧，但让人动容的诗和话总会说上两句吧！”平宁公主觉得自家闺女肯定隐瞒了什么。 “母亲，没有那么多的废话，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了，您也省事对不对？”沈默默笑道。 平宁公主想了想。 虽然在预料之中，但是这个过程……自己还是觉得有点不圆满。 不过这样也好，少了一件让自己操心的事情。 “行，明日我就进宫和皇后娘娘说这事情，请娘娘给你们赐婚。 默默，等你忙完手上的事情的，你该进宫一趟了。 陛下和皇后娘娘为了你的事情可没少操心。 等着吧，你的亲事定了，陛下也少件心事了！”平宁公主把儿子抱起来开始唠叨。 沈默默逗着平宁公主怀里的弟弟，伸手摸了摸弟弟的脸颊。 惹的那小子咯咯笑个不停。 “母亲，不用进宫请皇后娘娘赐婚的。 卫千临说是卫家求娶，不是宫里赐婚！”沈默默一边逗弟弟一边说道。 平宁公主…… “他说求娶，不要赐婚？”平宁公主非常惊讶。 “对啊！我开始的时候也是说了请皇后娘娘赐婚的，但卫千临说那样不好。 会让人觉得这门亲事是陛下强行塞的。 卫千临不想有人说什么闲话，说这样对我的名声不好。 还是卫家求娶比较好！”沈默默坦言。 平宁公主…… “这小子……我还是小看了他啊！他这是要把所有的压力都放到自己身上啊！ 他应该知道自己要面对什么吧！” “当然知道了！他比谁都清楚自己要面临什么。 但是他说了，不用我担心，他可以护着我。 要护着一个人不是嘴上说说的，而是要从一开始就要护着。 母亲，他说的对不对？”沈默默的神情更加得意了。 平宁公主还能说什么呢！ 看来自己的宝贝女儿又多了一个人护着她了！ “好，他是个好的，你捡到宝了！ 我倒是要看看这个卫千临怎么说服他家的那俩个老古板。 更想看看以后成了亲家了，那俩老古板的那些门生们还敢不敢骂我了。 默默，我突然想到了，以后要是报复一个人的话，就生个女儿，然后让这个女儿去祸害他们家。”平宁公主的神色也得意起来了。 这样一来以后敢骂自己的人就少多了吧！ 说不定万一有别人想骂自己，那俩老古板还要给自己辩驳呢！ 想想这样的 场景……就有点爽怎么办啊！ 沈默默却是一脸惊讶。 母亲的想法非常……有道理！ “好了，母亲，这事情就让卫千临去做吧，他做事有自己的章程，也许真的能做成了呢! 要是难度太大了，您再去请皇后娘娘赐婚。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要和您说一下。 这两日要是福亲王府的人上门来找您说话，您最好回避一下谁自己不在！”沈默默提了另外一件事。 “为什么？福亲王府怎么得罪你了？”平宁公主有点惊讶。 “不是福亲王府得罪我了，是福亲王府的那个新的姻亲。 从南边过来去了京郊纵马，见到我和卫千临了，出言不逊还敢调戏我！ 我让人把他们给绑了，然后丢到了福亲王府门口。 估计这两日福亲王府肯定要拉找你说情。 要是我一个人的事情我倒是可以放他们一马，偏偏今日卫千临也在。 我估计卫千临已经去刑部让人查这几人有没有犯过事了。 算是他们倒霉吧！偏偏遇上了我和卫千临俩人在一起。”沈默默解释了一下。 平宁公主点点头，没错，那几人是挺倒霉的，偏偏惹这俩人。 这俩人单拎一个出来都是不能得罪的啊! 偏偏两人都给一起得罪了…… 算了，自己还是躲几日吧！ “收拾点东西回定国公府！”平宁公主打算回娘家安生两日。 …… 回到府中的卫千临先立刻回了书房。 第640章 番外 默默无言（十四）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卫千临先是把今日沈默默在京郊外策马扬鞭的样子画了下来。 然后又小心的将新画的这幅画和前一日画的画放在了一起。 随后他就坐在书案前把每日该处理的事情都处理完。 做完了这些他才吩咐身边的随从。 “去和祖父和祖母说，今日我过去陪他们用晚膳！” 随从立刻答应下来。 …… 晚膳的时候，卫千临步入卫家老太爷和老太太的院子。 简洁的院子里墙角种着翠竹，另一边还种着两棵玉兰树，院子里还有个下棋的石桌。 卫老山长和卫老太太都在等着卫千临。 难得的，大孙子终于有时间陪他们用膳了。 卫老山长也颇为欣慰的看着自己一手带大的这个孙子。 不错，年少有为，才华横溢，还是个状元郎…… 也是卫家第一个入仕的人，虽然说离自己想的去翰林院或者是礼部有点偏差，但是在刑部干的也很好。 将来……一定会给卫家争光的。 卫千临恭敬的给卫老山长和卫老太太行了个晚辈礼。 俩老人都高兴的合不拢嘴。 大孙子出息啊，整个京城除了皇家的那几个，谁能有自家的孙子出息啊！ 这样的好孙子……一定要找个好孙媳！ 卫老太太最近已经在悄悄的相看了，一定要给卫家找一个最好的大家闺秀…… 看着卫千临入座了，卫老山长这才笑眯眯的摸了下胡子。 “今日的差事可都办完了？可还顺当？” “回祖父的话！一切都顺当！”卫千临立刻答道。 卫老山长更满意了。 整个京城谁能在二十来岁的年龄就官居四品成为刑部右侍郎的。 “临哥儿，你从小就聪明，读什么都是一点就透的，即使是在梧桐书院，你也是最拔尖的那个。 读书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做更多的事情。 好男儿志在四方，你要做的就是把毕生所学都用在百姓身上。 大渝的将来就靠着你们这些人了。 虽说外面有人说你们年少轻狂，但又有几人不羡慕别人的年少轻狂呢！ 好孩子，你放心往前走，卫家一定会为你保驾护航的！”卫老山长笑呵呵的说道。 卫千临忙起身行了一礼。 “孙儿知道了！” 卫老山长忙示意卫千临坐下。 饭菜一样样的端上来，两个老人看着卫千临吃的香越来越高兴。 刚把这个孩子带在身边的时候，这个小子还不会走路呢！ 到后来牙牙学语，再到蹒跚学步，再到跟着祖父一起拿着书摇头晃脑的读着三字经…… 没想到那么小的孩子居然长这么大了。 “祖父，曾祖还要一直住在书院吗？”卫千临突然问道。 “他老人家住不惯京里。 说是要看着亲手种下的树心里才安。 梧桐书院现在的学子也多，他在那里得空就给学子们讲讲东西，过的特挺自在的。 怎么了？你想你曾祖了？ 你要是实在想念的紧，就请几日假，去书院看看你曾祖。 你去了书院 ，他老人家肯定高兴。 那些学子们也会高兴的，肯定会有人向你请教一二的，那时候可要认真作答。 学子们不容易，都是好学的年龄，一定要有耐心教他们。”卫老山长笑着说道。 卫千临赶忙都一一应了下来。 “好了，先让临哥儿吃饭！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等吃完了饭再说！”卫老太太在一旁劝道。 卫老山长立刻噤声。 三人很快就用完了晚膳。 饭桌上的菜撤下去之后，丫鬟们很快就送上了茶。 卫千临手里端着茶杯小心的喝 了两口，又看着卫老山长和卫老太太喝了两口茶。 “祖父，祖母，今日孙儿来是有事情要说。”卫千临放下了手里的茶杯。 “何事？快说说！”卫老太太立刻放下茶杯。 “对！是何事？让你这么郑重的肯定不是小事吧！来，和祖父说说，祖父给你参谋参谋！”卫老山长也放下了手里的茶杯。 “是……关于孙儿的终身大事！”卫千临正色说道。 卫老山长和卫老太太脸上的笑更盛了。 果然是大事呢！ 这个孙儿真的是每一步都走在了正确的时间里了。 该进学的时候进学，然后参加科举，然后入仕…… 现在也算是小有成就了，终于考虑到终身大事了！ 每一步都走在了点上啊！ “祖母这两日也在盘算这事情呢，祖母原本想着先相看着，等你不忙的时候在好好说说这事情。 没想到临哥儿也想到这事情了。 这是大事，临哥儿一定要好好想想。 来，临哥儿，和祖母说说，你心里是怎么想的？祖母好按照你的要求去相看。”卫老太太立刻坐直了身体。 卫老山长也点点头。 这的确是大事啊！ “临哥儿，说说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卫千临笑了笑，忙起身又行了一个大礼。 “孙儿想求娶福顺郡主！” 还一脸笑意的卫老山长和卫老太太…… 第641章 番外 默默无言（十五）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卫老山长和卫老太太互相看了看，都不约而同的掏了下耳朵。 “临哥儿，你刚刚说什么？”卫老太太又问了一句。 “祖父，祖母，孙儿说的是想求娶福顺郡主！”卫千临又说了一句。 卫老山长和卫老太太彻底傻眼。 福顺郡主？ 是他们知道的那个福顺郡主吗？ 卫老山长看了卫老太太一眼，那意思就是应该没听错吧，应该就是他们知道的那个福顺郡主吧！ 卫老太太白了卫老山长一眼，那意思也很明确，肯定是啊，京城还能有几个福顺郡主啊！ 卫老山长感觉脑袋晕晕的，他还暗暗掐了自己一下。 感觉到一丝疼之后才又看向卫千临。 他想开口，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卫千临说的这件事的确让他有点为难了。 这时候卫老太太开口了。 “临哥儿，这事情……你决定好了？” “祖母！孙儿决定了！孙儿就是想求娶福顺郡主。”卫千临笑道。 卫老山长和卫老太太同时叹了口气。 照这么说的话，那就是已经认定了个人了。 卫老山长看着卫千临，心里有点苦闷。 在外人看来，卫家是他这个老家伙当家，他在家里是说一不二的。 的确，在卫家，卫老山长的确是说一不二的，唯独除了在这个孙子的事情上。 这个孙子太有主见了，别人都说是自己在一路上帮他谋划，其实不然…… 卫千临走的每一步都是他自己的主意。 十八岁就成了状元，后来去了刑部……都是他自己的主意。 现在他想求娶福顺郡主…… 那肯定也是深思熟虑过的事情。 “为什么偏偏是福顺郡主呢？还有让你打消这个念头的可能吗？”卫老山长笑着问道。 卫千临立刻摇头。 “不能打消这个念头！” 卫老山长哦了一声，果然！ 卫老山长想了想这两年卫千临和福顺郡主接触的事情…… 是接触的挺多的，他要是没记错的话，两年前从报恩寺后山上带回来的装着三只小狸猫的那个食盒好像就有定国公府的徽记…… 福顺郡主又是定国公府老夫人的外孙女…… 再想到卫千临去岭南也是和福顺郡主一起去的，卫老山长好像明白了什么。 这叫日久生情啊！ 要是把卫千临一直都拘在家里看书的话，也许就没有这么多的事情了。 现在好了，他的孙儿对那位郡主有了心思…… “那郡主那里呢？临哥儿，这事情可不能剃头挑子一头热啊！ 更何况对方还是金尊玉贵的郡主！ 她要是不乐意的话，我们就真的是唐突了人家了！” 卫老太太突然问道。 “郡主那里……应该也是乐意的！”卫千临说道。 卫老太太看了卫千临一眼，又看了卫老山长一眼。 应该是乐意的？那就是说两人都明白了对方的心思了！ 看来这鸳鸯的棒打不了了！ 卫老太太心里有点发愁。 孙儿看上了郡主，还要娶回家来，这和自己原本预想的不一样啊！ 卫老太太一直想给卫千临娶一个书香世家的姑娘回来。 而且卫家的那些儿媳孙媳们不都是交好的那些书香世家出来的吗？ 现在要娶回来一个郡主…… 卫老太太真的有点担心，这得要拿出一个什么样的态度出来啊！ 卫老山长没想那么多，只是一直看着卫千临。 他能感觉到，孙子想娶福顺郡主应该是想了很长时间的。 “临哥儿，您能告诉祖父，万一祖父要是不答应的话，你会怎么说服祖父吗？”卫老山长突然问道。 卫千临笑了笑，看向卫老山长。 “祖父，祖母，你们一直和我说，卫家人做人做事都要遵循本心。 孙儿这是在遵循自己本心。 孙儿欣赏福顺郡主，觉得郡主就是可以和孙儿一起走到白头的人。 还有，祖母说过，卫家的女子需要贤良淑德四样都具备。 我想，还有谁能比郡主更贤良淑德吗？”卫千临直言。 卫老山长，卫老太太…… 这个孙子说福顺郡主贤良淑德？ 这话说给福顺郡主听的话，郡主自己都会笑掉大牙吧！ “这……从何说起呢？”卫老山长笑看着卫千临。 卫千临又起身冲着卫老山长和卫老太太拱手行了一礼。 “孙儿知道祖父和祖母怎么想的，但孙儿想说的是，郡主的贤良淑德远超过大家认知里的贤良淑德。 郡主多才，小小年龄就帮着平宁公主处理各种事务。 孙儿在刑部主办的多起案子都是在郡主的协助下才得以顺利结案的。 祖父，这难道担不得一个贤字吗？”卫千临问道。 卫老山长捋了捋胡须，赞同的点头。 “此乃大贤！” 卫千临松了口气。 “郡主心善，从懂事起就跟随沈老夫人和平宁公主行善，京郊外的善堂，每到有灾情的时候，郡主也是冲在最前面。 这等良善之人担不得一个良字吗？”卫千临继续问道。 “此乃本性纯良之人！”卫老山长继续点头。 第642章 番外 默默无言（十六）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卫千临见卫老山长赞同自己的意思，心里也轻松了不少。 “祖父，祖母，你们也都是见过福顺郡主的。 不管是在处理公务上还是在接待来往的宾客时，福顺郡主是不是一个温柔贤淑之人？”卫千临继续问道。 卫老太太是在定国公府的宴席上见过福顺郡主的。 不卑不亢，待人接物游刃有余，一看就是受过非常好教育的女子。 至于别人说的飞扬跋扈那是根本就不存在的。 “郡主很好，担得起淑美二字。”卫老太太直接说道。 “那就是了，至于最后的一个德字。 祖父，孙儿就和您说一件事，您就知道福顺郡主的品德有多好了！ 那年孙儿奉皇命去左海查顺记洋行的陈家全族被灭一案。 查清楚后，也将陈家仅剩的独苗陈家少爷救了回来。 在知道陈家为了大渝做的事情之后，福顺郡主对着身为平民的陈家少爷行了大礼。 祖父，您说，从礼法上来说，郡主身份尊贵，完全不用对着陈家少爷行此大礼的。 但郡主却是在众人意料之外对陈家少爷行了大礼。 郡主说，这一礼第一代表的皇室对陈家的感谢。 二来也是她作为大渝的一份子对陈家少爷的感谢！ 祖父，从品德上讲，郡主做的不好吗？”卫千临看着卫老山长。 卫老山长还是第一次知道这事情。 以郡主的身份对着一个平民行了大礼…… 郡主心中有大义。 “此乃品德高尚之人！”卫老山长眼里满是赞叹。 “所以，既然郡主是这么好的人，那孙儿为什么不可以求娶呢？”卫千临反问。 卫老山长，卫老太太…… 这么一说，好像也对啊！ “临哥儿，你既已经下定了决心，那祖父就不多说什么了。 但你想过没有，你要是和福顺郡主成亲了，你以后的路会怎么样吗？”卫老山长问道。 卫千临点点头。 “自古以来，只要是尚了公主和郡主的，在仕途上都会受到阻碍。 毕竟前朝有这样的例子在…… 也许孙儿的仕途就止步于此了。 或者说陛下会把孙儿调往翰林院或者礼部。 这些都有可能！ 但孙儿不怕！不管办什么样的差事，孙儿都能办的很好。 哪怕孙儿是个白身，孙儿也会将一生所学都发挥出最大的作用。 所以，未来在仕途上孙儿会面临什么？孙儿一点都不担心！” 卫千临的话让卫老山长深有感触。 即使不入仕又如何呢？ 自己和还在梧桐书院的老爷子也没有入仕，不一样是受大家尊敬的大儒吗？ 从这点来看，临哥儿的骨子里和卫家其他人都是一样的。 “既如此……那祖父和祖母就不多说什么了。 至于你曾祖那边，祖父亲自跑一趟和他老人家说说。 他老人家一向深明大义，一定会赞同你的！ 你父亲和母亲那里……就让你祖母说。 他们俩一向孝顺，也不是什么迂腐之人，应当也会如你的 意的。 至于其他人，或者外面人会怎么说？你不用搭理！卫家人做事不需要看别人的脸色。 至于那些没必要的口舌之争更不用理会。 身正不怕影子斜，自己立得住就行。”卫老山长笑道。 卫千临长舒了一口气。 他再次站起来，恭敬的冲着卫老山长和卫老太太行了一个大礼。 “多谢祖父祖母成全，孙儿铭记于心，一定会和郡主一起孝顺祖父和祖母的。” 卫老太太一听，赶忙摆手。 算了吧，哪能指望郡主伺候她啊，她有儿媳伺候就足够了！ 不过，要是能娶一个郡主当孙媳的话…… 应该也挺好的！ 不行，自己还要敲打一下家里的那些儿媳孙媳们，不要想着拿礼法来约束那位郡主，人家可能压根就不吃这一套。 别到时被扫了脸面了再到自己面前来哭诉…… “既如此，那事情就这样吧！ 临哥儿，你下次见到郡主就和郡主说，我们卫家等着宫里的赐婚旨意。”卫老太太笑着说道。 卫老山长也笑眯眯的捋着胡须。 不错，其实娶个郡主回来也不错的，别的不说，至少在别人看来还是自己的孙儿有本事，能娶郡主…… 别人家不想吗？ 是压根娶不到吧！ 卫千临沉默了一会儿，又酝酿了一下语言，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和两位老人说。 “怎么了？临哥儿？”卫老太太有点疑惑。 “祖父，祖母！孙儿刚刚说的清楚，是求娶福顺郡主。 不是等着宫里赐婚！”卫千临慢慢说道。 卫老山长和卫老太太再次傻眼…… 求娶？不是赐婚？ 这意思是说他们要像普通人家那样请了媒人上门…… 第643章 番外 默默无言（十七）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卫千临满足的离开了卫老山长和卫老太太的院子。 俩老人又坐了好一会儿。 “老头子……”卫老太太开口。 卫老山长却是摆摆手。 “临哥儿说得对，男子汉大丈夫应当站在前面担起责任来，把女子推在前面算怎么回事？ 如果要宫里赐婚，肯定会有人说是皇家强行逼着卫家答应这门亲事的。 这样对郡主不好。 既如此，那还是卫家求娶吧！”卫老山长笑道。 “那……会不会有人说我们卫家攀附权贵，趋炎附势呢！”卫老太太有点担心。 卫老山长笑了笑。 “也许别人家这么做会被别人说。 但我们卫家……不用担心这个。 说我们卫家攀附权贵？谁敢说？谁敢信？ 老婆子，你今日就去找官媒，什么样的流程一律参照当初给老大娶媳妇时候的标准。 具体的事情定好了，和临哥儿说一声，由他通知郡主那边。” 卫老太太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 说他们卫家攀附权贵？呵呵，要是卫家攀附权贵的话那大渝就没有哪家不攀附权贵的。 就这样，卫千临几乎没费什么心思就说服了卫老山长和卫老太太答应了他求娶福顺郡主的事情。 至于接下来的事情，好像真的就和卫千临无关了。 他依旧每日去朝会，然后借着刑部案子需要春不晚帮忙的借口去看沈默默。 沈默默呢，也等着看卫千临要怎么求娶她。 …… 时间过了五日，京城的那些官媒间突然流传了一个消息。 梧桐书院的那个卫家要给唯一入仕的那位年轻有为的状元郎卫大人议亲了。 “嚯，看这架势肯定是要在京城里挑了。” “卫家……前途不可限量啊！卫大人才二十来岁就领了四品官阶，以后板上钉钉刑部尚书！ 说不定啊，沈相的位置都有可能是他的呢！” “是啊！卫大人这两年来几乎可以说是平步青云了。 天家又信任他，将来必定走的更远。 就是不知道哪家的千金能进了为卫家的门啊！” “肯定是书香世家的，卫家选媳妇都是从书香世家里选，哪个站出来不是才华横溢，满腹经纶啊！” “也是，总不能娶个武将家的姑娘吧！ 这样的话，以后连话都说不到一起去！” “看着吧，之前京城的那两场亲事让大家开了眼界。 卫家的这次……肯定也能让我能开眼界的。 虽说嫁妆上不能和叶家那两位小姐比。 但卫老山长门生遍布大渝，那一日肯定会来好多的大儒的。 京城可肯定又要热闹起来了。” …… 大家都关注着卫家要和哪家议亲。 不时的就有一些消息传出来。 比如说谁家的夫人带着小姐进了卫家的门了。 卫家老太太带着儿媳和孙媳们去赴了哪家的宴会了，和哪家的小姐多说了两句话了。 或者说卫老太太去报恩寺烧香偶遇了哪家的老夫人，然后一起礼佛，相谈甚欢…… 总之，京城未嫁的姑娘几乎都被扒拉了一遍。 除了福顺郡主沈默默！ 不是没人提，但是大家心里都是一个想法，只要卫家的人没被阿飘附身，就不可能让卫千临尚了郡主的。 卫千临前途大好，又是卫家最看好的，怎么可能会自毁前途呢！ 大家都在其他的小姐里面想，到底是哪家的小姐。 看谁都有可能，但是又看谁都不可能！ 京城的千金坊借着卫千临的亲事甚至悄悄的开了赌局…… …… 终于，在大家的翘首以盼中，京城最有名的那个官媒喜滋滋的走出了卫家的大门。 大家一看就明白了，肯定是接下了替卫家保媒的担子了。 不少人追着这个官媒问道，卫家到底相中了哪家小姐。 谁知道这个媒人非常有职业感，一个有用的信息都没吐。 被大家问的急了，就丢下了一句话。 “肯定是京城顶顶好的那位姑娘。” 大家一听，顶顶好？ 家世好，相貌好，品性好…… 不管了，既然都请了媒人出面了，那肯定就是已经决定了，估计也就是这两天的事情了。 大家只要等着看这个媒人会往哪家去就是了。 爱看热闹的人几乎都盯着这个媒人家。 …… 终于，在五月十六这天，这个媒人换上一身崭新的衣裳，坐在新租来的轿子里，敲锣打鼓的出门了。 大家一看，讨论了好多天的事情终于要有结果了。 于是，很多人就跟着一起去了。 走着走着大家发现不对了，媒人的轿子居然停在了那位大名鼎鼎的平宁公主的公主府门口。 大家傻眼了！ 公主府可就一位待嫁的姑娘啊，那就是福顺郡主！ 难道说那位状元郎要求娶福顺郡主？ 第644章 番外 默默无言（十八）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卫家要为状元郎求娶福顺郡主的消息在京城一下子就炸开了。 福顺郡主？那可是平宁公主的爱女啊，虽然现在依旧待字闺中，但是所有人都知道，郡主的亲事最后还得是宫里拿主意。 而且，能娶福顺郡主的也就那么几家。 低于国公府的那都是低嫁。 但偏偏现在卫家求娶了，这可让大家开眼了。 卫家攀附权贵吗？不可能！ 卫家要是想攀附权贵，肯定早就攀附了，不知道多少权贵家以能娶到卫家女为荣呢！ 别说百姓们惊讶了，就连叶辞书和叶秀书她们俩都觉得惊讶。 沈默默和卫千临的那点子事情她们俩是知道的。 但作为好姐妹，看破不说破这是最基本的准则，她们姐妹俩看着沈默默整天和卫千临眉来眼去……不对，应该是礼尚往来。 “我虽然认为这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但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开局。”叶辞书看着身边小床里的那对儿女开始感叹。 “是啊，我也认为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但也没想到居然会这么开始。”肚子已经显怀的叶秀书一边吃点心一边也跟着感叹。 她们俩都想到了这俩人肯定能走到一起。 不过她们俩想的是，福顺郡主的亲事是陛下和皇后娘娘现在最关心的事情。 肯定是直接下旨赐婚啊！ 没想到……叶家居然按照民间的传统上门求娶？ 叶辞书和叶秀书互相看了一眼，都点了点头。 那位卫大人肯定是心里把默默看的非常重，连一点委屈都不想让沈默默去受。 “我们是不是要准备贺礼了？”叶辞书小声问道。 叶秀书立刻点头。 “肯定要准备了。 我们俩成亲的时候默默就准备了丰厚的添妆。 现在默默都议亲了，我们肯定也要准备丰厚的添妆。 就是……这贺礼该怎么送啊！ 是送到公主府那边还是送到卫家啊！ 毕竟我们俩对他们俩都很熟悉。”叶秀书有点发愁。 这是要送两份贺礼啊！ “我们俩成亲的时候默默不也都是各送了两份贺礼吗？ 给我这边送了一份，又给孩他爹那边送了一份。 你那边不是吗？”叶辞书疑惑的看着叶秀书。 叶辞书记的很清楚的，她和孩他爹成亲的时候就是这样的。 默默送了她整整两匣子的钗环首饰和两套珍珠头面。 另外该单送了一份贺礼给孩她爹那边。 来往的礼单上写的明明白白的，成亲当天孩他爹就把礼单送交给她了。 叶秀书脸上的笑一下子就顿住了。 “好啊，萧若麟那个家伙又偷藏私房钱，我说呢，他怎么有那么多的银子去给我买各种各样的东西呢！ 原来藏了好多私房银子啊！ 怪不得母妃提醒我好几次，让我好好搜搜萧若麟的身，别让他有私房银子呢！ 这个家伙…… 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他！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都爱藏私房钱！”叶秀书气鼓鼓的说道。 叶辞书…… 好吧，今天怪她多言了！ 不过三姐姐说的好像挺对的，男人都爱藏私房钱！ 她家的这个是不是也藏了私房钱呢？难道说他的段位比较高，藏的比较深，自己到现在都没找到？ 呵呵，晚上要好好试探一下了。 …… 这个消息一样传到了宫里。 皇后娘娘亲手给萧武帝泡了杯茶。 “陛下，默默的亲事……” “卫千临那小子挺好的，至少对默默是用了心了。”萧武帝笑道。 “我原以为表姐会来请我们赐婚，现在好了，卫家求娶了。 陛下，您说要是我们吧赐婚的话，会不会让别人认为我们不疼默默了啊！”皇后笑着问道。 萧武帝想了想，好像也有这个可能！ 当初小十二还有萧若麟那小子可都是皇后赐婚的，默默几乎也算是在宫里长大的。 要是不给默默赐婚……好像是容易让外面的百姓们说点什么。 “表姐那里怎么说？”萧武帝问道。 “表姐说……就按照普通人家的流程来办。 卫家既然是按照民间的传统来求娶，那表姐就按照民间的传统来回礼就是。 总之只要默默以后的日子舒坦就行，其他的不重要！” 皇后一边说一边给萧武帝又端了盘点心。 萧武帝嗯了一声。 说实话，他连赐婚的旨意都拟好了，就等着表姐进宫然后盖上自己的大印就行了。 现在好了……圣旨白写了！ 这个卫千临…… 想显摆也不用在这个时候啊，自己直接赐婚多好，又体面又省事，还省得那么多人在背后嘀咕。 第645章 番外 默默无言（十九）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陛下，如果默默下嫁了，应该不会影响到卫千临以后的仕途吧！”皇后笑着问道。 “朕没那么小心眼！ 卫千临是个可用的人，心思细，有原则，又熟读大渝的律法。 刑部交到他的手里那是最好不过了。 至于别人想的只要尚了公主和郡主了，驸马和郡马的前程就要受影响了。 呵呵，前朝也许会有这种事情。 在朕这里，那是不可能的。 朕可不是前朝那个懦弱的废物皇帝。” 皇后的心定了，她还真担心会影响那位状元郎的前程呢！ 虽说表姐说了卫大人心意已定，不会有其他的想法。 但时间长了，万一以后有什么想法呢！ 现在这样就挺好。 “那陛下您……”皇后看着萧武帝。 “江南那边出了侵占农田的案子，案子不算大，但是却牵扯到当地的勋贵了。 普通百姓和勋贵之家的案子……嗯，这个案子交给卫千临去办吧！ 左右亲事也定的差不多了，也没有他忙的事情。 与其让他整日往公主府和春不晚跑，不如去江南给朕多办点差事。 他不办差事，朕用什么借口升他的官啊！”萧武帝笑道。 皇后娘娘莞尔一笑。 “陛下圣明！” …… 卫千临求娶福顺郡主的事情很快就定了下来。 大家都看着卫家请来的那个官媒往公主府跑了好几次，每次出来都是笑容满面的。 “快了！快了！肯定请大家喝喜酒的！” 虽然很多人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卫家想要让最有出息的孩子尚郡主的。 但不妨碍大家往深了想。 只是越往深了想，大家越是想不明白。 每当有人再提到这个话题的时候，这些人只能故作深沉的说道。 “状元郎配郡主，这不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吗？ 这肯定是卫家深思熟虑过的事！” “哦？这里面还有其他的事情吗？” “肯定有啊！卫家那是什么人家？大渝官场一半的人都是卫家的门生吧！ 还有，福顺郡主那是什么人？ 她不止是平宁公主的女儿，还是定国公府的外孙女，沈老夫人可是非常疼她的。 这几家居然一点意见都没有，还高兴的答应了，这说明什么？ 说明人家肯定私下里达成了什么目的的！ 那些人家哪个是省油的？” 大家一听，很有道理。 很多大家想不明白的事情不都是私下悄悄达成的吗？ 能让这些人精一同去做的事情肯定是大事啊！ 而那些大事就是他们这些普通老百姓最好不要参与的…… …… 两日后，萧武帝下旨让卫千临去江南办案子，办的就是梁溪闹的沸沸扬扬的当地权贵侵占普通百姓农田的事情。 事情不大，但是天家却派了卫千临过去。 心眼多的人感觉一下子就明白了。 天家这是要借卫家这个大渝读书人最敬仰人家的手去调节勋贵和百姓之间的矛盾。 高……实在是高啊！ …… 一个月后，卫千临处理好梁溪的勋贵侵占农田的事情，返回了京城。 他刚上了折子复命，还没休息两天呢，新的旨意又下来了。 让他去处理益州当地闹的很凶的山匪劫持朝廷粮草一案。 卫千临只得简单收拾了东西，和沈默默说上两句话就往益州去了。 一个半月后，查清楚山匪背后势力的卫千临终于回来了。 他有预感，上完折子不会超过三天肯定有新的旨意下来…… 果然，新的旨意来了。 鲁地一个老妪状告儿媳杀夫谋财…… 卫千临赶紧收拾了东西又往鲁地去。 …… 整整半年的时间，卫千临都在外奔波。 沈默默却一直在京城，一边处理春不晚的事务，一边备嫁。 在婚期前的半个月，卫千临才风尘仆仆的赶回京城准备成亲。 卫千临婚前的最后一次朝会上，萧武帝连升卫千临两级，并任命卫千临为正三品的刑部左侍郎。 至此，卫千临成为大渝最年轻的刑部左侍郎。 离刑部尚书之位只差一步。 大家这才明白，卫千临求娶福顺郡主，不仅没有影响到自己的前程，相反还受到了重用。 大家心里嘀咕了很久的问题也得到了解答。 天家和皇后还是一如既往的疼福顺郡主。 要不然卫千临不会得到这么多的机会，也不会升的这么快！ …… 十一月十二这天，就是沈默默和卫千临大婚的日子。 第646章 番外 默默无言（二十）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沈默默大婚，场面非常热闹。 虽说走的是民间的流程，卫家上门求娶福顺郡主。 但宫里还是不舍沈默默。 首先就是天家赐了一座郡主府给沈默默和卫千临。 五进的院落，亭台楼阁都有，离卫家也不远，溜达着就能去卫家转一圈。 然后在婚期定了下来后，天家和皇后几乎每天都要赏点东西给沈默默。 各种摆件，内造的瓷器还有精美的首饰头面什么的都往郡主府送。 京城各家勋贵也都流水一样的将贺礼送到了郡主府。 在大婚前一天，内府送来了一块牌匾。 上面的天作之合四个字是萧武帝亲笔题写。 大家赶忙跪接下这块牌匾。 好嘛，有这块牌匾在，沈默默和卫千临两人以后要是闹别扭了想吵架都要掂量一下。 当着牌匾的面吵架，是不是对天家的不忠啊…… 沈默默甚至私下和叶辞书叶秀书姐妹俩嘀咕。 “以后我要是不想跟他过了，是不是还要再求一道圣旨啊！” “我觉得没那么麻烦，你要是真不想和他过了，让陛下下旨和离就是了。”叶辞书说道。 “对！顺便把这牌匾收回来。 还有，也没那么麻烦，这是郡主府，你要是不想和卫大人过了，直接让卫大人卷包袱走人就是了。 然后你再去单独立个女户。 我就是这么想的，我要是不想和萧若麟过了，我就把他赶出去，我带着我儿子单独过。 顺便立个女户！”叶秀书也赶紧说道。 沈默默，叶辞书…… 这都什么时候了，叶秀书还不忘当年的志向立女户啊！ …… 大婚当日，郡主府里高朋满座，热闹非凡。 即使请了人帮自己挡酒，卫千临依旧喝的有点头重脚轻。 等他进入洞房的时候，沈默默已经无聊的双手托着下巴在写东西了。 卫千临凑过去一看…… “郡主，这是什么？”卫千临有点吃惊。 “官员琐事备注啊！ 你不知道吗？春不晚有每一个官员的琐事备注的，这个是你的。 哦，你的这个琐事备注是我亲自写的。”沈默默笑眯眯的。 卫千临…… 说是琐事备注，其实就是哪些官员私下干了什么事情，这些都是要呈送给陛下看的。 然后陛下在需要用的时候有人会把这些事情给抖落出来…… “那我看看我的是什么样的……”卫千临说着就凑了过去。 第一页上就写着喜狸猫…… 然后就是心中有原则，不迂腐，良善公正…… 册子上还写着一向端方有礼的卫千临居然也会打人。 卫千临知道，这说的肯定是在左海的春不晚茶楼的事情，那时候自己是和大家一起打人来着的。 但当时不打不行啊，除了自己之外，都是女子，他总不能躲在女子的身后吧！ 没想到这件事居然都被郡主记了下来。 最让卫千临意外的是，他居然还有缺点！ 卫千临压根就没想到自己居然还有缺点，而且还是让沈默默写了满满一页的缺点！ 礼节过多，遇到任何事情，说任何话都要行礼，让人防不胜防…… “郡主！”卫千临有点幽怨的看着沈默默。 沈默默笑了笑。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你自己说，你是不是动不动就给让你揖上一礼？” 卫千临想了想，好像是这么回事。 但这是从小就刻在骨子里的事情啊，他的人生第一课就是要知礼！ “郡主，以后我会注意的。 或者说你要是觉得我礼数太多了，你提醒一下我。 我以后一定会改的。”卫千临立刻说道。 沈默默笑笑，不错，这位状元郎能为了自己改变一下也挺不错…… “你耳朵怎么这么红啊!”沈默默有点惊讶。 卫千临…… 突然，卫千临看向沈默默。 “郡主，下面我们是不是要洞房了？” 沈默默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喜床的枕头下面还压着那种小册子呢，这还是辞姐儿悄悄塞给自己的，说是有很大的用处的。 卫千临深呼吸一口气，然后突然站了起来。 沈默默心里有股不祥的预感。 “卫千临，你……” “夫人，夫君这边有礼了！”卫千临深深的揖了一礼后就再次走了过来。 沈默默…… 她猜的果然没错，礼节这个事情是深深印在卫千临的骨头里的。 连洞房之前这个家伙都要先行上一个大礼…… （默默和状元的番外完结啦！下面会有大姐婉书的番外，先婚后爱，其实也有一点甜！） 第647章 番外 陌上花开（一）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赵明德伸头往外面看了一次又一次，就是没看到想到的身影，也没听到想听到的声音。 他心里有点不满。 他都已经在书房待了快两个时辰了，夫人怎么还不来看看自己呢？ 他好歹是她夫君吧，夫君轮值回来了，妻子难道不应该迎上来嘘寒问暖吗？ 他在书房待的时间长了，妻子难道不该送点心或者补汤之类的来吗？ 现在…… 赵明德生气的将手里一页没动的书丢在案几上，开始在书房里来回踱步。 至于吗？不就是自己随口说了两句吗？ 居然还记仇了！ 就在赵明德想着自己是不是当什么都没发生然后悄悄回去的时候，书房外面终于有动静了。 赵明德赶紧回到案几前拿起那本书坐好。 还是来了，他就知道，哪有妻子能看着新婚没多久的夫君睡在书房的…… “爷，夫人那边让人送了安神的补汤过来。 另外还有……一床被子。 说是爷既然歇在书房了，书房这边的被子有点单薄，现在虽说是是春天了，但是夜里还是凉的。 这才送了床被子过来的。”门外伺候的小厮小声说道。 看着两个小厮一个手里端着托盘，上面一盅补汤。 另一个手里抱着一床被子。 赵明德傻眼了。 好啊，叶婉书，你是真的把自己赶到书房来睡了啊！ 自己今天不就是说了两句，母亲辛劳，身为儿媳应当多体谅吗？你至于这么甩脸子吗？ “行了，放那吧！”赵明德语气有点不爽。 两个小厮赶紧将被子和补汤放好，然后退了出去。 赵明德端起补汤喝了一大口，不错，正好是入口的最好时候…… 将一盅补汤喝完，赵明德就裹着被子躺在了书房的那张榻上。 只是不管怎么躺，赵明德都感觉不自在。 不是觉得榻太小了，就是感觉榻太硬了，要么就是被子太厚了…… 翻来覆去了好一会儿，赵明德终于起身了。 他坐在榻上想了一会儿…… 自己新婚没多久，要是这时候就睡书房的话，会被人笑话的。 别人会说自己没用，居然被新婚的妻子赶来睡书房了。 这是平西侯府，他是平西侯府的少爷，还是个有职务的禁军，怎么能被妻子赶出来呢？ 所以，他必须要回自己的屋子睡觉…… 他不能给平西侯府丢脸，也不能让别人笑话！ 想到这，赵明德立刻知道该怎么做了，他立刻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衫，然后将榻上的被子卷了卷夹在腋下。 刚出了书房的门赵明德见守着的两个小厮一脸的惊讶，立刻哼了一声。 “你们太吵了！” 说完就夹着被子走了。 两个小厮…… 他们俩吵？他们俩怎么吵了？他们俩恨不得都要捂着口鼻呼吸了，总不能让他们连气都不喘吧！ …… 赵明德轻手轻脚的回了自己的院子。 在屋子外面守夜的婆子一看赵明德这样，吓的还以为有飞贼来了呢！ 赵明德一声不响的进屋，两名伺候叶婉书的丫鬟也都赶紧迎了过来。 “三爷，您不是歇在书房了吗？”瑞雪小声问道。 赵明德将被子往花厅的椅子上一放。 “看你们准备的被子了，这么厚，是想热死我吗？” 瑞雪，晴雪…… “那奴婢再给您换一床轻便点的送到书房？”瑞雪小声问道。 赵明德…… “不用了！都这个时辰了，换来换去的，不是耽误我休息吗？ 我今天在这里凑合一下吧！” 说着，赵明德就一甩衣袖往内室走去。 瑞雪和晴雪互相看了看，都做了同一个动作。 两人都悄悄的往内室门口走了两步，万一姑爷和小姐吵起来了或者是打起来了，她们好第一时间冲进去帮着小姐啊！ 小姐还没嫁过来的时候，老太太就把她们找过去说了好几次。 不管在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下，只要是有谁想伤害小姐，那她们就要上。 拿东西砸也好，拿水泼也好，或者拔下头上的簪子当武器也好，第一要务就是保护好小姐。 她们只要保护好小姐就行。 至于其他的事情……自有叶家来善后。 两人都竖起耳朵在内室外听了好一会儿。 不错，没有什么动静，姑爷应该就是进去睡觉的。 晴雪和瑞雪都松了口气，同时也有点鄙视这位姑爷。 摔门走的时候不是挺傲气的吗？不是打算好睡书房了吗？怎么 又跑回来了呢？ …… 赵明德躺在床上，床的里侧是背对着他已经睡着的叶婉书。 赵明德扭过头看着叶婉书有点像单薄的后背，赶紧把被子往上拉了拉。 其实叶婉书好像也没做错什么…… 赵明德叹了口气，又给叶婉书掖了下被子。 其实……他们都想好好过日子的！ 第648章 番外 陌上花开（二）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赵明德在很早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定了亲事的。 那时候祖父还在，一次机缘巧合结识了大渝第一皇商叶家的老太爷。 两个老人家相见恨晚，再加上在一起多喝了两顿酒，就定下了赵明德和叶婉书的亲事。 别人说赵明德有点亏。 堂堂平西侯府嫡出的三少爷，居然要娶皇商家的女儿。 赵明德一开始也觉得自己有点委屈，但后来他就明白了，他一点都不亏。 平西侯府看着是老的勋贵世家，老祖宗跟着太祖一起打天下才得来的爵位。 平西侯府是风光了一段日子，但是再厚的家底也经不住奢靡无度的消耗。 现在的平西侯府只是一个空架子而已。 上次给福亲王府送贺礼，听说还是老太太拿了体己出来的…… 赵明德知道，祖父给自己定下这门亲事，肯定是看上了叶家的钱财。 而叶家的老太爷同意了这门亲事，应当也是看上了平西侯府的门第。 叶家老太爷精明，不会做亏本生意的！ 赵明德侧过身子，听着叶婉书均匀的呼吸声，心里想的事情更多了。 开始的时候，京里的人知道他要娶皇商叶家的大小姐的时候，一个个的眼里不止是嘲讽，还有羡慕。 皇商叶家富到什么程度呢？ 平西侯府只有老太太才能用在衣领口的金珠，叶家的小姐们拿来镶在鞋子上…… 他的母亲当做宝贝一样的红宝石簪子，叶婉书的嫁妆中，镶的比这个更大宝石的簪子装了满满一匣子。 更别说那让京里人都看花眼了的嫁妆。 只是让大家更意外的是，叶家不止是富，好像人脉也很多。 刚一进京，就被定国公府的老夫人请去了。 定国公府那是什么人家？ 即使是平西侯府的老夫人去定国公府赴宴，也没那个资格和那位老夫人坐在同一桌…… 但那位老夫人偏偏就给了叶家这个脸面。 亲自下帖子请了不说，后来还专门上门添妆了…… 叶婉书的嫁妆不止有定国公老夫人的添妆，还有平宁公主和福亲王府的添妆…… 这样一来，不管是谁都不得不重新估量这位平西侯府的三少夫人。 人家不止是有钱，还有靠山呢，可不是那种只会傻乎乎的拿钱出来填窟窿的傻小姐。 “夫人，今日的事情是我不对，我不该摔门的。”赵明德突然开口。 好一会儿，叶婉书才哦了一声。 赵明德一见叶婉书没睡着，赶紧扒拉了一下叶婉书的肩头。 “夫人，这个事情我觉得我们还是要好好说说。 不说清楚的话，以后心里肯定有疙瘩！” 叶婉书一听，立刻就坐了起来。 看着一头的乌发披在肩头的叶婉书，赵明德赶紧将被子往叶婉书身上盖了盖。 “有点凉，你别冻着！” 叶婉书嗯了一声，一点都不客气的将被子往身上裹了裹。 “夫君，你今天光知道让我不要和婆母争吵，你可是看到我和婆母争吵了？”叶婉书问道。 赵明德…… “没有，但是母亲找我说了，她都哭了……”赵明德忙解释。 “她哭了就是我造成的吗？她是被家里给穷哭了的。”叶婉书不客气的说道。 赵明德…… “你要好好说道说道，那就好好说道说道。 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你问过吗？ 大嫂子要给娘家的小姑子准备添妆，说是看上了我们叶家琳琅阁的一套头面。 我说好，我让瑞雪去和琳琅阁的掌柜说了，原价五百两银子的头面只收她四百两银子她还嫌贵。 怎么？白送给她就不嫌贵了是不是？ 头面的事情就这么算了，反正她也没去买。 她又来和我说，要借我嫁妆里的那套比翼双飞的白玉茶具宴客。 我说可以，茶具我都拿出来了，只是让她在册子上按个手印，好让账务清明一点，知道茶具是被谁借走了。 她就说我看不起她，去找婆母哭诉。 我是皇商家出来的女孩儿。 从小的时候家里长辈就告诉我，不管什么账都要清清楚楚，来去都要明明白白的。 怎么到了这里就成了看不起人了? 就因为这个，婆母特意来说我一顿，说我不知道尊卑，由着性子。 怎么？赵家的尊卑就是借了别人的东西就不准备还吗？”叶婉书不客气的说道。 赵明德无言以对。 那个大嫂子其实也算是他表姐了。 从小就有贪便宜的坏毛病，但嘴巴甜，母亲偏偏喜欢她。 “好了，别气了！ 这事情……是母亲做的不对！ 明日我就说她好不好，你看看你怎么还生气呢！”赵明德赶紧好好劝了劝。 叶婉书哼了一声，转身又躺了下去。 然后将被子裹的紧紧的。 赵明德拽了一下没拽动。 “夫人，我 没被子了！”赵明德小声说道。 叶婉书哼了一声，这才不情愿的分了一点被子给赵明德。 赵明德看着叶婉书依旧背对着自己，想了想，还是将手搭 上去。 “你别生气，生气了会生病的！我以后肯定不摔门了！” …… 第二日早上，赵明德早早起来，叶婉书也要跟着起来。 赵明德赶紧示意叶婉书继续休息。 “你再睡会吧！时辰还早呢！” 叶婉书依旧坚持起来了。 看着叶婉书帮着自己更衣，赵明德突然嘱咐了两句，“今晚当值，应当是明日早上才回来，你不用等我，早点休息。” 叶婉书手上一顿，随后就嗯了一声。 第649章 番外 陌上花开（三）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送了赵明德出门，叶婉书这才坐在了梳妆台前。 看着镜中的自己，叶婉书二话不说就示意瑞雪给自己化个憔悴点的妆。 “眼下稍微化的乌青一点，看着像是一夜都没睡好。 另外眼皮上面……化的看着肿点就行。 口脂就用淡色的那个，不要大红色。”叶婉书小声交代。 瑞雪和晴雪立刻都明白自家大小姐想干什么了，这是要去上眼药啊！ 谁让昨天那位平西侯夫人把姑爷叫去教训了一顿，说什么自家小姐目无尊长…… 姑爷回来和小姐拌了两句嘴，还摔门去了书房…… 虽然最后还是回来了，但是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瑞雪立刻尽心给叶婉书化了个憔悴的妆容出来。 …… 一炷香之后，叶婉书就带着瑞雪和晴雪去了赵老夫人的院子。 平西侯夫人已经带着其他两个儿媳过来了。 那个大儿媳阮氏看到叶婉书进来的时候还白了叶婉书一眼。 赵老夫人一看叶婉书来了，忙示意叶婉书坐的离自己近一点。 等叶婉书坐下来之后，赵老夫人立刻就发现叶婉书的脸色很不好看。 “婉姐儿是昨日没休息好？”赵老夫人立刻问道。 叶婉书赶忙把头低了下来。 “没有！多谢祖母关心！” 赵老夫人一看这样就知道叶婉书肯定是受了委屈了。 这还了得，这才嫁过来多久啊，叶婉书就受了委屈了。 想到自己去定国公府赴宴的时候，那位沈老夫人还特意拉着自己的手问这个新的孙媳怎么样？怎么不一起带来的！ 赵老夫人很清楚那位老夫人的意思。 那就是告诉平西侯府，她就是叶婉书的靠山…… “婉姐儿，好好和祖母说说！不说的话祖母不疼你了。”赵老夫人立刻说道。 “母亲，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平西侯夫人心里一惊，知道这事情要糟，忙就要打岔。 但赵老夫人只看了她一眼，她立刻就闭嘴了。 之前要借叶婉书东西的阮氏也抓紧了手里的帕子。 这个叶婉书不会是要告状吧！ 她想的一点都没错，叶婉书就是要告状，她还要光明正大的告状。 “祖母，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昨天大嫂子来找孙媳借嫁妆里的一套茶具用用。 孙媳不知道平西侯府是什么规矩，就把茶具拿了出来，并且让瑞雪登记了一下。 叶家的规矩是不管是哪个房头借东西，也不管是借的各人的体己还是公中的东西，都要按个手印的。 这样不是防着什么，而是为了让账务更清楚。 孙媳以为平西侯府也是这样的规矩。 就…… 万没想到让大嫂子生气了，大嫂子认为是孙媳看不起她。 婆母也因为这事情生气了。 婆母倒是没有训斥孙媳，但是训了夫君一顿。 昨晚上夫君有点生气，就和孙媳拌了几句嘴，后来还去了书房休息。 孙媳让人去请了好几次，夫君才回房。 祖母，孙媳这一夜都没睡好，一直都在想，是不是真的是孙媳做错了。 不该把叶家的规矩用到平西侯府来。 今日孙媳来也是想着，是不是要和大嫂道个歉，请她不要生气了。 大嫂，您真的别生气了，不就是一套比翼双飞白玉茶具吗？你遣了下人去取就是了，不用你再按手印了！”叶婉书一边说还用手绢擦了下眼角不存在的眼泪。 叶婉书的话说完，赵老夫人的屋里都静悄悄的。 平西侯夫人的大儿媳阮氏脸色更是红一阵白一阵。 “弟妹，我不是……” “住嘴！让你说话了吗？”赵老夫人冷冷的看着了一眼阮氏。 阮氏立刻不敢说话。 “借别人的东西那就按照别人的规矩来，要么你就不借，既然借了，那就是要按照别人家的规矩。 我倒是不知道平西侯什么时候有了这个规矩。 隔着房头借东西，不止不按照人家的规矩来，还倒打一耙。 市井无赖吗？ 没规矩！”赵老夫人狠狠的瞪了阮氏一眼。 阮氏被赵老夫人一说，立刻就嘤嘤嘤的掩面哭了起来。 平西侯夫人一见，忙替自己侄女说话。 “母亲，话也不能这么说……” “那要怎么说？说她还以为不管借谁的东西都像是从公中库房借东西一样，只有借的没有还的？ 有些话我不想说的难听。 别让我说出难听的来！” 赵老夫人说完就又看向叶婉书。 只不过看向叶婉书的神情温和了许多。 “婉姐儿，你的东西你自己做主，就按照你们叶家的规矩来，不用管别人说的。 还有，你不是没休息好吗？ 快回去好好休息，其他的事情不用管。 还有你们谁都不要去打扰她。” 叶婉书忙应了下来，然后就带着瑞雪和晴雪走了。 刚一出赵老夫人的院子，就隐约听到里面赵老夫人的训斥声。 “把你们的那点子心思都收一收，用在正事上要紧，别总是盯着别人的东西，小心得红眼病……” 叶婉书心情不错，又回到院子里拾掇自己的嫁妆…… 第650章 番外 陌上花开（四）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叶婉书心里非常清楚，自己现在要做的是什么。 当然是抓牢自己的嫁妆，过好自己的小日子了，至于其他的事情…… 与她无关！ 她很清楚婆母和那俩妯娌打的什么主意，不就是想让自己拿出嫁妆来填补公中的窟窿吗？ 做梦！ “小姐，燕窝炖好了，奴婢亲自在旁边看着的。”晴雪将一盅燕窝送到了叶婉书面前。 叶婉书点点头，接过来小口吃了起来。 没什么大不了的，祖母和母亲说的都对，日子是自己过出来的。 平西侯府又不是什么狼窝虎穴的，自己只要主意正，那就没什么大事。 “三妹妹和四妹妹出发了也有几日了，也不知道路上可曾受苦了。”叶婉书一边吃燕窝一边忧心。 晴雪忙说道，“三小姐和四小姐那都是吉星照着的人，不管遇到什么事情肯定都能化解的。” 叶婉书嗯了一声，将碗里的燕窝吃了一半之后就不想吃了。 晴雪将碗端到一旁，又伺候了叶婉书半躺在在榻上。 “小姐，咱们今日就不出去了，就在院子里待着吧！” “嗯，顺便把账本拿过来我看看。 对了，记得啊，祖母回姑苏了，有任何事情汇报回来都要和我说。”叶婉书小声交代。 晴雪赶忙答应了下来。 …… 接下来的日子叶婉书做好了自己的本分。 晨昏定省一样不少，赵明德回来了也是和别人家的夫人一样，该伺候就伺候。 至于说把赵明德放在心上…… 呵呵，叶婉书自己都清楚，她挂念赵明德还不如挂念外放的三哥哥和在姑苏的弟弟叶叙回呢！ 在知道了一些事情之后，叶婉书知道，不把心交给任何，把心牢牢的藏在自己的身体里，这才是保护自己的最好办法。 闲下来的时候看看账本或者是整理一下嫁妆。 再或者听听晴雪说着外面的一些事情。 日子过的倒也是挺自在的。 …… 一个月后，叶婉书开始管家，一番大刀阔斧，该处理的恶仆处理了，该追回来的账本追回来了，平西侯府的日子好像是好起来了。 也是这时候，叶婉书终于收到了从西南传回来的信。 三妹妹和四妹妹已经到了西南了，两人在滇城分开了，去办各自的差事了。 叶婉书赶紧给菩萨烧了香，拜了又拜！ 希望三妹妹和四妹妹一切都顺利，一定要平安归来。 等两个妹妹平安归来了，一定去庙里多多的捐香火钱。 还有，二妹妹也要好好的，希望能顺风顺水的，让她得偿所愿。 就这样，叶婉书一边认真的一板一眼的管着平西侯府的家，一边关注着家里的妹妹们的事情。 至于在户部办差的三哥哥，叶婉书是隔三差五的就往叶家老宅送东西。 时间就这样一天又一天的过去了。 在叶婉书的期盼中，西南那边终于有消息传来了。 “你说什么？西南军主帅宋斌勾结膘国叛变了？”叶婉书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差点晕过去。 一军主帅叛变了…… 那在西南的三妹妹和四妹妹呢？她们会不会有事情啊！ “小姐，您别急！外面的消息的这么传的。 那个宋斌已经被抓了，三小姐和四小姐肯定没事的。”瑞雪赶紧扶着快要晕倒的叶婉书。 叶婉书掐了自己的手心，让自己平静下来。 这个时候不能慌，也不能乱！ 祖母和母亲都不在京城，京城只有自己和三哥哥在…… “消息是从哪里传来的？”叶婉书先问了这个问题。 “春不晚，现在春不晚里面都在讨论这件事。”晴雪立刻说道。 叶婉书一听是春不晚传来的消息，也明白了这消息肯定是真的。 那下面就是要确定三妹妹和四妹妹的安危了。 “晴雪，你立刻派人也叶家，三哥哥这时候应该从衙门回来了。 你和三哥哥说下，要是能打听到西南的消息的话，就稍微打听一下。 要是打听不到就算了，他在衙门里，有些事情不能问的多，会让人猜疑的。 瑞雪，你去找叶家商队在京城的那个管事。 你和他说，就说是我的话，让他的人打听西南那边的消息。 最好能确定一下三妹妹和四妹妹的安危。 另外，吩咐叶家在西南往京城这一条道上的所有铺子，只要有三妹妹和四妹妹的消息，立刻来汇报。 还有就是只要看到三妹妹和四妹妹的队伍了，一定要照顾好！”叶婉书很快就安排下去了。 看着晴雪和瑞雪都出去了，叶婉书也坐不住了。 在院子里来回走了两圈，叶婉书又吩咐了下去。 “去库房挑几件礼物，让外面备车，去定国公府！” 按照规矩，叶婉书要先递拜帖再去定国公府，但现在…… 叶婉书管不了那么多了！ 妹妹们的事情要紧。 …… 从定国公府回来后，叶婉书心里还是有点不安。 沈老夫人和老国公出去游玩还没回来，现在的定国公夫人，也就是沈相夫人安慰她，让她不用担心，一起玩安排的都妥当。 叶婉书能不担心吗？两个妹妹在西南呢！ 终于，叶婉书又想到个人。 “夫君，你能帮着打听下西南的消息吗？”叶婉书满眼期待的看着赵明德。 第651章 番外 陌上花开（五）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赵明德被叶婉书吓了一跳，难怪他觉得今天的叶婉书好像比往日要更温柔一些了呢！ “西南的情况？夫人怎么好端端的问西南的情况啊！”赵明德赶紧问道。 叶婉书满面愁容。 “三妹妹和四妹妹都去了西南办差，现在外面都在传西南出了大事情，主帅勾结膘国，我这心里…… 夫君，你能帮我打探一下消息吗？ 哦，这是一千两银子，打探消息难免要请人吃酒，这些给你！” 叶婉书说着把一沓银票往赵明德面前推了推。 赵明德这才反应了过来，自己夫人的妹妹，也就是自己的两个小姨子可都在西南呢！ 那俩个小姨子…… 赵明德想了想，他一点都没感觉到那俩古灵精怪，心眼子比皇宫里的马蜂窝子还要多的姑娘能在西南出事。 但夫人这么担心…… “放心吧！明日我就帮着打探一下消息。 至于这些银票，你拿回去，用不着！”赵明德把银票又推了回去。 叶婉书看着赵明德，又看了看银票。 “真的不用？” “不用，就是打探几句话的事情，哪用得着请他们吃酒啊！”赵明德笑着说道。 叶婉书松了口气。 赵明德是禁军，别人多少会给点面子吧！ …… 叶婉书高兴的有点早，赵明德是去打探消息了，他还非常用心的去了兵部打探消息。 只是…… “赵哥，不是我不告诉你，是西南那边的情况…… 我们现在没法说，即使是我们，也都不知道西南怎么会突然出了这么大事情的。 关于西南的一切，都是保密的。”兵部的一个主事小声告诉赵明德。 赵明德一听，可不是要保密嘛，西南军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都被及时平叛了，肯定是陛下运筹帷幄啊！ 既然陛下要运筹帷幄，那肯定是要保密的。 于是赵明德立刻就颠颠的回去告诉叶婉书，“西南的一切军务都是保密的！” 叶婉书…… 废话，她当然知道西南的军务是保密的啊！ 不是什么事情都能往外面说的。 她又没让赵明德去打探什么西南军的最新动向什么的，她只是想知道往西南去的钦差队伍怎么样了？ 有没有危险？什么时候能回来？ 看着赵明德还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叶婉书有点 生气。 肯定是赵明德敷衍自己的。 打探消息哪有不花银子的，哪有不请人吃饭喝酒的。 甚至有的时候还要送上重礼呢！ 但叶婉书又不能直眉楞眼的问赵明德，你是不是没用心？ 郁闷之余，正好平西侯夫人院子的丫鬟来要东西。 “夫人说给永安伯府的老太太的寿礼的那些料子有点差了，请三少夫人换一下。” “那还差吗？那已经是库房里最好的料子了。 母亲要是想换更好的，那就要拿出私房银子来重新采买。 公中的银子都有了用处，挪不出采买料子的银子。”叶婉书硬邦邦的说道。 讨了个没趣的丫鬟只得回去如实回报。 赵明德赶紧想先离开，免得叶婉书也对自己甩脸子。 谁知道平西侯夫人一听，立刻就恼了。 她不敢找叶婉书的麻烦，但却可以找赵明德的麻烦。 赵明德被平西侯夫人指着鼻子教训了一顿。 “你看看你，整个京城有谁像你啊！ 被自己的媳妇给拿捏住了，你不觉得丢人啊！ 不就是几匹料子的事情吗？她的嫁妆里先拿出几匹来对付一下就是了，我们就当是借的不行吗？ 非得上纲上线的，这事情你就不能说说她吗？ 拿出来体面的贺礼，我们平西侯府也有面子不是吗？ 她不是平西侯府的媳妇吗？”平西侯夫人气呼呼的说道。 赵明德有点无奈。 “母亲，什么叫就当借的不行吗？ 府里不管是哪个房头以前借了公中的东西哪样是还过的？ 平西侯府不就是被这样借来借去的才弄出了一堆坏账吗？ 现在好不容易府里的账清楚一点了，您就不能消停点吗？ 平西侯府什么样子京里谁不知道啊！ 即使拿出来体面的贺礼了，人家也都会认为是从我媳妇的嫁妆里拿出来的。 这不是让人家笑话吗？” 平西侯夫人…… 被气的喝 了一杯茶的平西侯夫人只得摆手让赵明德离开。 娶了媳妇忘了娘…… 接下来的日子，赵明德感觉受到了冷落。 因为他的媳妇每天都在忙着打探两个妹妹的事情。 她自己打听还不算，连那个小舅子，平时闷不做声的小舅子也开始打探消息了…… 第652章 番外 陌上花开（六）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这日，赵明德和往常一样换了衣服准备当差。 一直对他照顾有加的彭统领走了过来。 “明德今日来的早啊！用过早膳没有？”彭统领笑着问道。 “用了！早起夫人准备的早膳，用的很好！”赵明德立刻说道。 彭统领笑了笑，拍了拍赵明德的肩膀。 “你小子运气不错，娶了个好媳妇，整个京城谁不知道你媳妇贤良淑德，温婉大方，把你伺候的像模像样的。” 赵明德赶紧笑了笑。 他媳妇是挺好的，虽然最近忙得很，对自己稍微有点冷落，但日常生活上可一点都委屈自己。 彭统领正想再鼓励赵明德两句，赵明德却突然想到了什么。 “彭统领，您是去过西南的。 现在西南那边闹的沸沸扬扬的，您说会不会有什么事情是我们不知道的啊！ 还有，钦差的队伍可还在西南呢！ 钦差那些人……不会有事情吧！”赵明德凑过来小声问道。 彭统领愣了下，这小子怎么好端端的问西南的事情呢！ 被彭统领一直盯着看，赵明德有点不好意思。 “那个……我家夫人的两个妹妹不是跟着钦差的队伍一起去了西南吗？ 我夫人她……有点焦心！ 所以，我就想问问，兵部那边打听不到什么消息。” 彭统领哈哈笑了两声，用力拍了拍赵明德的肩膀。 “你小子还挺疼媳妇的啊！ 行了，现在你当差的时辰还没到，我好好和你说说吧！ 西南是有事情，但是这事情肯定都在陛下的掌控之中。 你们看着好像这一切都是巧合，其实这都是陛下的安排。 借着查账的机会去了西南。 陛下要是不想有大动作，为什么要派咱们大统领的那个宝贝儿子去西南呢！ 那可是皇甫家最受老爷子喜欢的公子。 所以，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 也正因为是安排好的，所以不管是留在太阳城的十二公子的钦差队伍还是留在滇城的宁王二公子的钦差队伍，那都是安全的不能再安全了。 你的那俩小姨子跟着那两位主过去，安全的很！ 其实不止是安全，好处还很大呢！ 西南平定了，回来的两个钦差队伍肯定都要受奖励，你那俩个小姨子是叶家人，陛下正是重用叶家的时候。 怎么可能会让那俩姑娘受伤呢？ 明德啊，我告诉你。 陛下想重用谁，那就重用谁，是不可能让那人出什么意外的。 叶家的那俩丫头以后可真是前途无量的。 你回去和你媳妇说，把心放肚子里，她那俩妹妹安全的很呢！” 赵明德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 是啊，跟着去的那俩人一个是陛下的侄子，一个是皇后娘娘的侄子。 怎么也轮不到这俩人带着的队伍出事啊！ 看来真的是自己多虑了…… 想到这，赵明德突然又把衣服换了回去。 “彭统领，麻烦您能不能帮我顶一下啊，我回去和我夫人说下这事情。 要不然她总是吃不好睡不好！” 彭统领摆摆手，示意赵明德快去快回。 赵明德赶紧就往家里赶。 只是等他进了自己的院子，正好看到叶婉书坐在院子的石凳上。 她手上拿着一封信，脸上都是笑。 赵明德一见，忙走了过去。 “何事让夫人这么高兴啊！” 叶婉书看到赵明德有点意外，不是去宫里当值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呢？ 算了，他回来就回来吧！肯定是有什么事情才回来的。 “刚接到的信，三妹妹和四妹妹她们都很安全，已经跟着钦差的队伍回来了。”叶婉书笑着扬了扬手里的信。 赵明德…… “你是怎么得到的消息？”赵明德赶忙问道。 “滇城那边有叶家的钱庄，他们第一时间打听了三妹妹和四妹妹的消息。 确定了之后才快马加鞭让人把信送了回来。 我这悬着的心总算是能放下来了！ 对了，夫君，你怎么这时候回来了？”叶婉书疑惑的看着赵明德。 赵明德不知道该怎么说，摸了两下头之后才说道，“安全就好，安全就好！ 哦，我回来拿本书，彭统领问我借书的。” 说着赵明德就急匆匆的去了书房随便拿了本书，然后转身又往外面走去。 从进来到再出去连盏茶的工夫都没有…… 叶婉书没在意，她现在心里都是两个妹妹终于安全的消息。 “晴雪，去告诉三哥哥，不用再到处请人吃饭了。 三妹妹和四妹妹都安全了，最多再过个大半个月的，她们就都回来了。” …… 赵明德心里原本还有点不自在，但看到叶婉书又成了之前那样的温柔体贴了，立刻也把这点不自在放到了一边。 人平安就好，其他的不重要！ 慢慢的，赵明德发现自己心里有点酸。 夫人是把两个妹妹看的比自己还重要啊…… 第653章 番外 陌上花开（七）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赵明德感觉自己的夫人和别人家的夫人既一样好像又不一样。 反正要论端庄大方，待人接物，自己的夫人肯定不比任何人家的夫人逊色。 但好像又有点不一样的地方。 至于哪里不一样，赵明德又说不出来。 这日，赵明德刚从宫里回来，一踏进院子就看到了院子里摆了一些贺礼。 叶婉书正在核对礼单。 赵明德看着叶婉书认真核对了一遍又一遍礼单后，才把礼单册子交给了管家。 “礼单留存一份，过了午时将这些贺礼和礼单送到福亲王府。” 管家立刻恭敬的接过礼单，示意那些婆子们小心点将那些贺礼都抬了出去。 “夫人这是在给谁家准备贺礼？”赵明德笑着问道。 叶婉书赶忙迎了上来，并让瑞雪去泡了茶。 亲手给赵明德端了一杯茶后，叶婉书才说了是怎么回事。 “福亲王府的昌平县主不是要大婚了吗？老王妃让人送了帖子过来。 祖母让我准备贺礼。 我在库房里找了两天才准备好这些贺礼。 夫君要不要看看是不是需要添减的。”叶婉书笑看着赵明德。 赵明德赶紧摆手。 他可不擅长这些事情，这些内宅事情还是交给叶婉书处理比较好。 这些日子他是看出来了，这位夫人在处理内宅事务上颇有经验，一点都不像刚嫁进来的新妇。 “夫人处理就好，这些事情祖母交给你，肯定是知道你能处理的很好的。”赵明德赶忙说道。 叶婉书嗯了一声，并不多说什么。 两人面对面喝茶喝了一小会后，叶婉书才缓缓开口。 “明日我要回趟叶家，早上巳时走，估计要到申时才能回来。 夫君要是回来的早了，就自己用膳。” “可是有什么事情？”赵明德忙问道。 “还是给福亲王府送礼的事情，王府那边也给叶家下了帖子。 虽然祖母和祖父都不在京城，但三哥在户部办差。 三哥对于送礼这块……有点不太明白，请了我过去看看。 叶家的管家都把贺礼准备好了，我过去看一眼，适当的添减一些，耽误不了多少时辰的。”叶婉书笑道。 赵明德听了直点头。 看看人家叶家，送贺礼这样的大事情管家就能先准备起来了。 主子到时候只要过一眼，最后定夺一下就行。 哪像平西侯府啊！ 每次京里哪家勋贵家有事情了，母亲都恨不得把全家人都集合在一起商量送什么。 关键是商量了有什么用？侯府的库房又拿不出来什么东西。 最后还都是各个房头拿点体己的东西出来…… 再看看人家叶家…… 哎，不能比！ “没事，夫人去就是了，总之平西侯府也没什么事情要处理，你回去看看也好。” 叶婉书笑着点了点头。 …… 赵明德以为这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谁知道平西侯府的贺礼送到了福亲王府后，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位要大婚的县主突然就发难了。 听说是那位县主突然去看了平西侯府送去的贺礼，然后非常不满意。 还说什么到底是商户之女准备的，上不得台面。 要不是看在平西侯府的面上，早就该丢出去了…… 这话一下子就在京城传了开来，大家都在等着看笑话。 有人说昌平县主过于跋扈了一些，没有贵女的风范。 也有的说平西侯府早就掏空了内里，现在即使娶了叶家女进门，那也撑不起来。 还有的说叶婉书没什么见识，送礼都不会送。 总之，大家都在等着看笑话，而且还是专等着看平西侯府的笑话。 即使是在宫里当值的赵明德也听到了这些话。 赵明德在听到这些话的时候，没管那些同僚们异样的眼光，换班的时候第一时间就赶紧换了衣服往家里赶。 他知道平西侯府的人什么德行。 在这个时候，肯定不止是外人在等着看平西侯府的笑话。 平西侯府其他人也肯定在等着看叶婉书的笑话吧！ 别人不说，就自己那个母亲肯定会第一个跳出来的。 然后说一些你不会管家，让侯府丢了面子之类的话。 赵明德觉得自己要好好安慰一下叶婉书，不能让她一个人偷偷的哭。 在赵明德的心里，不管是谁办什么差事都可能出错。 永远不出错的那是圣人…… 在回去的路上赵明德光是想安慰的话就想了一大堆，但是最后赵明德发现，不管说什么好像都苍白无力。 说到底，这还是平西侯府的责任，不是叶婉书的责任。 谁让平西侯府穷呢？ 穷的满京城人都知道了！ 要是不穷的话，库房里也是堆的满满的，那叶婉书随便拿两件出去当贺礼，也不至于被别人说上不了台面啊！ 至于说动用那个叶婉书的嫁妆…… 赵明德觉得自己至少算个男人，动用媳妇的嫁妆算哪门子男人啊！ 第654章 番外 陌上花开（八）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赵明德回到平西侯府的时候，果然是一进门就看到那些小厮丫鬟们都嘀嘀咕咕的。 他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些下人们肯定是在背后议论叶婉书呢！ “什么规矩？谁允许你们在背后议论主子了？ 再让我听到了，直接打了板子扔出去！”赵明德冷冷的看着那些小声嘀咕的下人们怒道。 下人们一听，赶紧都闭上嘴巴四散开来。 虽然平西侯府给的月钱不是很多，但至少面子上过得去啊！ 出去的时候别人一问，你们在哪当差啊，说是在侯府当差，大家也能另眼相看是不是？ 总比卖到那些暗门子里好吧！ 赵明德鄙视的看了一眼那些四散开来的下人，哼了一声。 看看，这就是差距！ 自家夫人带来的那些人可没这些人这么闲，人家都是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一句都不说。 一甩袖进了后院，赵明德第一时间就去了平西侯夫人的院子。 果不其然，平西侯夫人不在自己的院子里，说是去了赵老夫人的院子了。 赵明德心头一凛。 看，果然去祖母面前上眼药去了。 他赶紧又转头往赵老夫人的院子走。 希望祖母能让母亲不要说话，要不然自己又要没有好日子过了。 赵明德急急往赵老夫人的院子走去。 只是在走到院子门口，刚准备进去的时候他赶紧停了下来。 这时候夫人应该也在里面吧！ 赵明德想了下里面的场景，心里有点担心。 出了这样的事情，不管是谁肯定都会跑过来看热闹，这个时候夫人肯定是垂泪听着大家的指责。 要是这时候进去了，正好看到夫人在哭的话…… 那夫人岂不是更没面子了？ 但要是不进去的话，没人给夫人撑腰，那夫人不是更可怜？ 赵明德思来想去的，最终还是决定进去一趟。 没面子是小事，大不了以后找个机会让夫人把面子找回来就是了。 但要是没人给夫人撑腰的话……那以后夫人在侯府的日子就会愈发艰难了。 于是，赵明德立刻抬步往赵老夫人的院子里走。 在屋子外伺候的下人们一见赵明德来了先是一愣，然后就赶忙都过来请安。 “三爷……” 赵明德却只是摆摆手，然后就一边说话一边往里面走。 “外面的人说话也太过分了。 那些贺礼我是看过的，不都是极好的贺礼吗？ 柿子净挑软的捏，有本事来说我啊，说我夫人干嘛？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不知道吗…… 祖母，母亲，这事情不怪婉儿，是我的……” 赵明德愣愣的看着赵老夫人屋子里的人。 大家都在，唯独少了叶婉书。 难道已经被骂哭了回去了？ “祖母……”赵明德立刻看向赵老夫人。 赵老夫人却是摆摆手。 “明哥儿，你这个时候来这里……是有什么事情吗？”赵老夫人笑着问道。 赵明德一愣，然后赶紧点头。 “嗯，是的，祖母，您听到外面传的那些话了吗？那些人简直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明明是我看过的贺礼……” 赵明德话说到一半就不敢说了，他也发现了屋里的气氛好像有点不对。 大家都用一种比较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你是在说给福亲王府送贺礼的事情吗？”赵老夫人笑着问道。 “对，不是说福亲王府的昌平县主看不上我们平西侯府的贺礼吗？ 我觉得这事情不应当怪我夫人，这还是因为……” “好了，你不用说了，外面怎么说就让外面说去，我们又不会掉块肉。”赵老夫人立刻打断赵明德的话。 要是让赵明德继续说下去的话，这小子肯定要说，谁让我们侯府穷呢！ 外人说说就算了，家里人要是这么说就有点太没面子了。 “啊？”赵明德有点傻眼。 事情和自己想的好像不一样，大家对贺礼的事情反应好像都不怎么大。 该跳出来义愤填膺的母亲居然都什么话都不讲。 “祖母，婉儿……今日没有过来吗？”赵明德赶紧问道。 “过来过了啊！请个安我就让她回去了，她说有事情要处理。”赵老夫人笑眯眯的说道。 赵明德…… “她要处理什么事情？”赵明德下意识的问道。 “就是送到福亲王府贺礼的事情啊！她说这事情是她负责的，自然要由她来处理。”赵老夫人的脸上依旧是笑容。 赵明德咽了下唾沫。 “她想怎么处理啊！再补几样贺礼送过去吗？” “怎么可能呢，你媳妇什么人你能不知道吗？她就是……一个铁公鸡一毛不拔的。 你媳妇说了，既然人家不喜欢这份贺礼，那就抬回来好了，免得人家看了心烦。”平西侯夫人酸溜溜的说道。 赵明德彻底傻眼。 已经送出去的贺礼居然还要再抬回来？ 自己的这个夫人……也太让人意外了！ 第655章 番外 陌上花开（九）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赵明德赶紧给赵老夫人请了个安后就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把贺礼给抬回来？ 太不可思议了，这简直就是京城从来都没有过的事情啊！ 以前也有过主家不满意客人送来的礼物的，但大家就是嘴上说两句就算了。 送了礼物的人家呢，也都是当没听见，过一阵子这事情就过去了。 但像叶婉书这样把贺礼抬回来的还真是头一个。 赵明德加快了脚步，他真的很好奇叶婉书是怎么想的。 …… “让管家拿着礼单去把贺礼抬回来。 记住了啊，申时之前过去，人越多越好，越多的人看到越好。 要是有人问呢，就让管家这么说。 送礼当然是要送别人喜欢的了，既然平西侯府送的贺礼县主不喜欢，那是平西侯府的不是。 现在平西侯府就把那些贺礼都抬回来。 等什么时候能送得起县主喜欢的贺礼，平西侯府再给补上。 记住了啊，态度一定要恭谨，不能有一点的抱怨。 还有，路上不管谁问都大大方方的说出来。”叶婉书笑着和身边的丫鬟交待。 瑞雪立刻将叶婉书的话带到了在外面候着的管家面前。 看着管家带着府里的小厮们出去了，赵明德有点惊讶。 这……就这样去抬回来了？ “夫人！”赵明德赶紧叫了一声叶婉书。 叶婉书这才看到赵明德回来了，她赶紧迎了上去。 “夫君回来了，晴雪，泡茶！”叶婉书转头吩咐晴雪。 赵明德却是一把握住了叶婉书的手。 “夫人，外面那些人说什么话你都不用搭理，过一阵子他们就不说了。 还有……福亲王府的那个县主不是个好相与的，你不搭理就行。 要是再有人说这事情的话，你就把事情推到我身上来，就说那些贺礼是我准备的。”赵明德认真说道。 叶婉书…… 她有点意外赵明德的反应。 不过叶婉书也明白，给福亲王府送礼，这压根就不是贺礼的问题，而是人的问题。 福亲王府的那位县主要嫁的人曾经和四妹妹有过婚约。 后来叶家发现这人品行不端，想着法子把婚给退了。 现在那个县主知道了，对叶家的人肯定有敌意。 叶婉书清楚的很，不管她准备了什么样的贺礼送过去，那位县主都会挑出刺来。 起初叶婉书想着好歹对方也是京城贵女，加上又是她自己的婚事，面子上应该要过的去吧！ 谁知道人家这是一点面子都不要啊！ 行，你不是想下叶家的面子吗？ 好，那咱们就看看最后到底是谁家没面子…… 叶婉书看了眼赵明德，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手里抽了出来。 “夫君，你放心，这事情最后丢人的还不知道是谁呢！ 总之，不管是平西侯府还是叶家，都不会丢脸，最后丢脸的只能是那位郡主。”叶婉书认真说道。 赵明德有点不相信。 那好歹是福亲王府，是天家的皇叔爷，不管是勋贵家还是普通百姓人家，多少都会给点面子的。 …… 让赵明德意外的是，下午申时之前，平西侯府的管家果然把送出去的贺礼都给抬回来了。 “入库！记得登记！”叶婉书又核对了一遍礼单后，立刻吩咐人把贺礼原封不动的入库了。 随后叶婉书就继续回到院子里看账本。 京城的人几乎都知道了平西侯府把送到福亲王府的贺礼都抬回来了。 再加上叶婉书让管家说的那些话，所有人都知道了，平西侯府的这位三少夫人不是个好相处的。 这妥妥的就是针尖对麦芒啊！ 你不是不喜欢我们府送的礼物吗？ 行，那我不送了，你爱咋地咋地！ 至于大家会笑话谁？肯定不是笑话叶婉书，之前那些等着看平西侯府和叶家笑话的人现在都等着看福亲王府的笑话了。 堂堂王府居然在别人的贺礼上挑三拣四的。 不是谁家都像王府那么豪富的，送礼不就是送个心意吗？ 难道为了送出让那位县主满意的贺礼，大家要砸锅卖铁吗？ 京城有几家的豪富能赶得上王府啊！ 大家议论纷纷。 福亲王府的人也被叶婉书的这一手给打了个措手不及。 等他们反应过来，平西侯府的管家已经把贺礼都给抬走了，外面的人已经对福亲王府议论开了。 知道怎么回事的老福亲王气的差点厥过去。 他不是气叶婉书做事不留余地，让福亲王府成了京城的笑话。 他气的是自己的外孙女把福亲王府的面子踩在了地上。 “快去！下帖子请那位三少夫人来府里坐坐！”福亲王赶紧吩咐。 老王妃叹了口气。 “王爷，我已经下了帖子请了。 但那位三少夫人最近身子不适，不方便出来！” 福亲王爷气的也只得叹气。 “昌平就是个不省心的，那个平西侯府的三少夫人是叶家的老太太和当家主母一手带大的，可不是什么绵软的性子。” “王爷，不能吧！也许真的被气病了呢！”老王妃劝道。 第656章 番外 陌上花开（十）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赵明德在看到叶婉书一边吃着燕窝一边看着手上的请帖的时候，也是有点懵。 他都已经做好了平西侯府和福亲王府不来往的准备了。 偏偏在送到福亲王府的贺礼被抬回来后，福亲王府的管家立刻就送来了两份请帖。 一份是老王妃的，一份是世子妃的。 都是请叶婉书去福亲王府坐坐，聊聊家常。 但叶婉书却让人给推了。 “夫人，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好歹那是王府，在京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要是弄的太崩了以后难免尴尬。”赵明德还小声劝了两句。 叶婉书却直摇头。 “面子这个东西不是别人给的，是自己挣来的！ 我前脚把嫁妆抬回来了，这是我自己把面子捡起来了，他们来请我，那是他们给我面子。 但给了面子我就一定要去吗？ 造成现在外面议论纷纷的是他们府上的县主，不是我。 我没必要迁就他们。 好了，夫君还是别管这事情了，这是后宅的事情，不用你操心的。” 赵明德有点郁闷。 自己能不操心吗？那个县主一看就是睚眦必报的人，万一以后在和别人家来往的时候这个县主再捣乱呢！ “夫人……” “夫君，今日小厨房做了江南那边的八宝布袋鸭，夫君一定要好好尝尝！”叶婉书打断了赵明德的话。 赵明德…… 好吧，他就尝尝八宝布袋鸭吧！ …… 只是在当晚，定国公夫人也送来了请帖，请叶婉书明日去春不晚喝茶。 赵明德这才明白，自己夫人的底气足着呢！ 她可不是那种任人拿捏的懦弱女子。 随着叶婉书和定国公夫人出现在春不晚，京城的风向彻底变了。 福亲王府的那位县主是彻底没了脸面。 大家都知道平西侯府的这位三夫人绵里带针，柔中带刚。 加上同僚们也都冲着赵明德竖起大拇指，赵明德彻底放心了。 他的这位夫人厉害呢，不用他操心，他只要当好差就行。 不过，赵明德是不担心了，平西侯夫人却有点担心了。 “那可是王府啊！天家的亲叔爷，这要是得罪狠了，以后家里孩子的路是不是就不好走了。” 叶婉书还是那句话。 “面子是自己挣的，不是靠着别人给的。 我们又没做错什么，无须担心！” …… 原本赵明德以为这事情就这么过去了，谁知道在那位县主大婚后的第二天，他突然看到叶婉书帮着叶家那位探花郎准备衣物。 “三哥要去哪里赴宴吗？”赵明德赶紧问道。 叶婉书一边看着叶景回后日要穿的衣物配饰一边点头。 “嗯，有个宴请，后日中午在九肴楼！” “谁请的？”赵明德笑着问道。 “福亲王！”叶婉书笑着说道。 赵明德哦了一声，正想说老王爷是个明白人…… “不对，后日……不是那位刚出门子的县主的回门日子吗？ 老王爷……这个时候在九肴楼宴客？”赵明德后知后觉。 “对啊！老王爷就是那个时候宴客，不止请了三哥，还请了状元和榜眼呢！”叶婉书依旧笑呵呵的。 赵明德…… 要是福亲王真的在九肴楼宴客的话，那不是就错过了外孙女回门了？ 这是不是代表着…… …… 赵明德猜的没错，那日福亲王在九肴楼大宴宾客，请的都是京里有才学的一些年轻人。 老王爷更是拉着叶婉书的三哥亲切的左一句景哥儿，右一句景哥儿的。 看那架势就像是叶家三郎是福亲王的亲孙子一样。 京城所有人都明白了，那位县主和县主的夫君被福亲王厌弃了。 而新进京没多久的叶家将成为京城的新贵！ 赵明德真的有点佩服叶婉书了。 一个女子居然能用后宅的手段将事情处理的这么漂亮，简直让人不可思议。 叶婉书和自己的母亲和嫂子们简直就是两种人。 …… 赵明德想多了解一下这个夫人。 但赵明德却明显感觉到，叶婉书对自己虽然看着敬重，但是却有点疏离。 即使对着自己笑，那笑也是没有到眼底的。 赵明德有点郁闷，明明是在自己的院子里，偏偏每次回来的时候赵明德都感觉自己是个外人一样…… 后来叶家的老太太从姑苏回来了，叶婉书和叶家那边走动的又勤快了一些。 再后来，叶婉书的两个妹妹从西南回来了，叶婉书脸上的笑才多了一点。 赵明德越想心里越酸。 要是给叶婉书心里的人排个顺序的话，排在前面的肯定是她的家人。 至于自己…… 能在他心地有个位置就不错了。 更有可能在叶婉书心里，连一点位置都没留给自己。 …… 只是没过多久，一个消息让赵明德高兴的差点昏头。 叶婉书有孕了！ 第657章 番外 陌上花开（十一）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叶婉书有孕，不管是平西侯府的人还是叶家的人，都高兴的不行。 当然，赵明德是最高兴的。 他也要当父亲了！ 在赵明德回府知道这个消息后，他赶紧换了家常的衣服就往自己的院子赶。 看着叶婉书脸色有点蜡黄，赵明德突然有点心疼。 侯府这么多的事情都是叶婉书在管，现在有了身子…… “夫人！可舒服了一点？”赵明德小声问道。 叶婉书点点头。 “没事，就是早起的时候头晕了一下，后来有点想吐，其他的没什么大问题。 请了郎中来看，郎中说了，一切都好，只要好生养着就行！”叶婉书笑着说道。 赵明德盯着叶婉书依旧纤细的腰身看了看。 “最近这段日子要注意一点，不要累着了，还有，躺着的时候腰这里最好垫个软枕，这样会舒服一点。 有什么想吃的就告诉我，府里的厨房做的不好吃了，我在外面给你买！”赵明德笑着和叶婉书说道。 叶婉书点点头，只是笑笑不说话。 赵明德挠了下脑袋，不知道自己这些话哪里说错了。 这些应该是关心夫人的话，一起当差的其他侍卫们不是说了吗，只要这么说了，家里的夫人肯定都很高兴， 但为什么自己的夫人好像并不太在意自己说什么呢！ 赵明德觉得有点无趣，只能又嘱咐了几句后就去书房了。 等赵明德走后，瑞雪和晴雪给叶婉书端来的炖好的燕窝。 “小姐，趁着现在能吃得下，先吃点！ 老太太那边让人又送来了不少上好的燕窝，让我们一定要每天都提前炖好备着。 只要您不那么难受了立刻就端上来。”瑞雪小声说道。 叶婉书嗯了一声，接过来吃了两口。 只吃了两口叶婉书就觉得难受吃不下了。 将碗递给瑞雪之后，叶婉书深呼吸了好几次才把心口的那点不舒坦压了下去。 “最近做点清爽可口的就行。 这些……隔几日吃上两口就行。”叶婉书说道。 瑞雪和晴雪都点了点头。 “小姐，姑爷刚刚好像还挺高兴的，他还嘱咐了你那么多呢！ 您为什么不高兴啊！”瑞雪小声问道。 叶婉书没说话，一旁的晴雪却是知道为什么。 “还能因为什么？姑爷这么有经验，这样的话肯定对别人也说过吧！”晴雪小声嘀咕。 瑞雪也反应过来了。 在小姐还没嫁过来之前，这位姑爷可是有两个贴身伺候的丫鬟的。 据说那俩丫鬟有一个还珠胎暗结了，最后让平西侯府夫人灌了一碗红花下去…… 现在那俩丫鬟可都在庄子上待着呢！ 姑爷今天说这话，八成也对那俩丫鬟说过吧！ …… 赵明德还没琢磨明白为什么自己说了那些话之后叶婉书为什么不高兴呢，新的问题又来了。 拜他那个不找事就不舒坦的母亲的福，赵明德差点又要去睡书房了。 叶婉书有孕，原本大家都高兴。 偏偏平西侯夫人这时候出幺蛾子了。 在叶婉书去给赵老夫人请安的时候，平西侯夫人提出要给赵明德身边添个可心的能照顾赵明德的人。 虽然没有说的那么明白，但谁都知道，这就是要给赵明德抬个妾。 即使是傻子也知道，这就是纯纯来恶心人的。 叶婉书也不傻，没有直接拒绝。 但却提出了一个条件，那就是抬个妾可以，但不可以用公中的银子。 至于她的私房银子那就更不可能了。 平西侯夫人呢，仗着婆母的身份想把自己身边的大丫鬟强塞到赵明德的院子里。 还好最后赵老夫人出手了。 平西侯夫人身边的丫鬟没能进赵明德的院子，但是却进了赵明德大哥的院子…… 另外，赵老夫人还拿了自己的私房出来给平西侯买了个貌美的丫鬟送过去了。 这一次交锋，叶婉书大获全胜。 自己的母亲和大嫂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 赵明德松了口气。 虽然事情解决了，但他还是去了母亲的院子和母亲说了一下。 “母亲，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好，可是您能不能对我好在实处啊！ 天天这么闹腾，我们的日子还过不过了啊！ 侯府好不容易安稳点了，您就别出幺蛾子了好不好！” 这话让平西侯夫人差点又晕过去。 这个儿子没法要了…… 等等，平西侯夫人突然想到了什么。 “明哥儿，你不会还想着那俩个丫头吧！”平西侯夫人压低了声音。 “哪两个丫头啊！”赵明德有点不耐烦。 “就是之前在你房里伺候的，你还挺喜欢的，后来被打发到庄子上的那俩个！ 你要是真喜欢啊，母亲可以去把那俩丫头接回来了。 就放到你书房…… 你走什么啊！”平西侯夫人看着转身就走的赵明德有点吃惊。 第658章 番外 陌上花开（十二）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赵明德好像明白为什么叶婉书对他一直都淡淡的了。 也许问题就在那俩个丫头身上…… 赵明德进了院子的时候，叶婉书已经卸了钗环，放下了一头乌发靠在榻上看着手里的账本。 她见赵明德进来了，忙就要起身。 赵明德赶紧走了过去示意她不要起身。 “夫人现在可有心情听我说两句话？”赵明德认真问道。 叶婉书…… 这是出了什么事情？难道出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情吗？ “夫君你说！”叶婉书赶忙也坐正了身体。 赵明德在想，自己该怎么开口，想了一会儿之后才知道怎么说。 “我之前房里不是有俩个伺候茶水和笔墨的丫鬟吗？” 这话刚一出口，叶婉书原本挂在脸上的笑容更加淡了一点。 她当然知道了，只不过是一直当做不知道而已。 整个平西侯府谁不知道三爷在没成婚之前书房里一直有两个丫鬟红袖添香啊！ 后来自己跟着祖母和母亲一起进京了，那俩丫鬟才被处置了。 其中一个还有了身孕被平西侯府人灌了红花…… “夫君问这个作甚？ 您之前房里的丫头我怎么会知道呢？ 不过我倒是听下人们提起来过有这么俩个人，据说是犯了府里的规矩被婆母打发到庄子上去了。 夫君这时候提起那俩个丫头来作甚？ 难不成是要把那俩丫鬟接回来接着伺候夫君您吗？ 接不接是您的事情，至于怎么安置也是您的事情，但就一点，公中不会出这个银子，我也不会出这个银子的。”叶婉书语气淡淡的。 赵明德赶紧摆手。 “夫人，我可没这个意思啊！ 我今天来和你说那俩个丫鬟的事情，是因为……外面说的都不是真的！”赵明德赶紧说道。 叶婉书挑了下眉。 不是真的？都珠胎暗结了还不是真的？ “哦？愿闻其详！”叶婉书不动声色的说道。 赵明德这才把到底怎么回事和叶婉书说了一下。 …… 赵明德的书房是有两个长相清秀的丫鬟。 那俩丫鬟还是家生子，从小就在平西侯府伺候。 要说关系……那俩丫头和赵明德的确亲近一点，毕竟那俩丫头的哥哥就是赵明德身边的随从。 简单说，那俩丫鬟全家都在平西侯府当差。 原本这不是什么大事，偏偏平西侯府的日子越来越难过。 就在下人们的月银又推迟了五日之后，有一些流言传出来了。 说是平西侯府要发卖一批下人了。 管家最近已经在整理名单了，看把哪些人发卖了合适。 勋贵家的下人们买来买去的很正常，只要一发卖那就是一大家子都被卖掉。 而那俩丫鬟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被吓了一跳。 要是真的像外面说的那样，那他们一大家子肯定要被发卖了啊！ 毕竟他们的父母木讷笨拙，没有多余的银钱去打点管家。 只要他们的父母被发卖了，她们俩肯定也要跟着出去。 京城里的勋贵家断没有说把一家子人卖几个还留几个的。 要么都留下，要么都卖掉。 那俩丫鬟想来想去终于想到好主意了。 要是赵明德这边表示需要她们俩伺候的话，那她们俩就不用被卖了。 她们的父母一样也不会被卖掉。 这样一来，他们一家子就可以在侯府继续待下去。 虽然平西侯府的下人油水不多，但总好比被不知道底细的人买走吧！ 她们俩长的又不错，万一被人给买走了，然后又卖到了烟花地那才是生不如死呢！ 于是她们俩立刻就找了个机会找赵明德哭诉。 再加上赵明德身边那个随从一起帮着哭诉，赵明德一下子就心软了。 “就是当丫鬟？”赵明德再一次确认。 “对！就是丫鬟！ 只要少爷表现出对我们很好，或者说离不开我们的样子就行了。 这样的话管家就不敢卖了我们的。”其中一个丫鬟立刻说道。 赵明德想了想，也不是不行，他对这几人还是很熟悉的，要是换了不熟悉的人伺候，肯定也不习惯。 于是赵明德就和平西侯夫人提了把这两个丫头放到书房那边。 平西侯夫人呢也想拿捏一下未来的儿媳，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就这样，这两个丫鬟就在赵明德 书房伺候了。 时间一长，府里的其他人发现了，三少爷好像离不开这俩丫头啊！ 只要是去了书房都是这俩丫头伺候着…… 大家好像明白了什么，看来这俩丫头以后也会是半个主子了啊！ 于是…… …… 叶婉书有点不敢相信的看着赵明德。 这事情居然这么离谱吗？ 饶是叶婉书见多识广也没遇到过这种事情。 “夫人，你能理解吗？”赵明德小心看着叶婉书。 第659章 番外 陌上花开（十三）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叶婉书感觉自己理解不了。 因为叶家只有买人，从来没有往外面卖过人。 叶家的那些下人可不敢有任何的想法，一个个都忠心着呢，生怕一个伺候不周再被打发到庄子上去。 毕竟在叶家……主子们可是二话不说就会多赏两个月月银的…… 见叶婉书不说话，赵明德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那……不是说有个丫鬟有了身孕吗？这又是怎么回事呢？”叶婉书不紧不慢的问道。 说到这个，赵明德心里是一肚子的气。 “压根就是没影的事情，我是收了她们俩在书房伺候没错。 但也就是让她们俩在书房伺候而已。 端茶倒水的，至于其他的事情都是我身边的小厮做的。 至于说那个丫头说自己有身孕……那是假的。 也不知道她从哪里知道的说是你进门后对后院的丫头都要赶走，她就害怕了。 就在一次我看书的时候进来伺候…… 我推了她一下，她就衣衫不整的跑出去了。 后来……传言就传出来了。 她以为这样的话就能一直留在这个院子里了。 至于有身孕也是她自己说的，母亲也没让郎中来给她诊脉，直接就……灌了红花。 我发誓，我真的没有碰过那俩丫头。”赵明德认真说道。 叶婉书…… 平西侯府的这些丫鬟们可真让她大开眼界啊，这种事情都能闹的出来，只为了 不被卖出去…… “那你为什么不解释一下呢？这样的话传出来对你的名声终究不好听。”叶婉书轻声说道。 赵明德沉默了一会儿后才说道。 “当初也是为了帮他们一家的。 谁知道……那个丫头的手段过于龌龊了。 当时我要是多说什么的话，一直跟着我的那个随从肯定也要跟着一起被卖。 后来祖母和母亲把那俩丫头都打发到庄子上去了。 我想着……清者自清，就没有多说什么！”赵明德小声说道。 叶婉书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 以前她一直以为自己嫁的这个夫君是个薄情寡义的。 自从俩人成亲之后，他就没问过被打发到庄子上那俩丫头的情况，叶婉书有时候还会想，他是不是会偷偷的去看那俩人呢！ 现在…… 呵呵，叶婉书发现赵明德怎么有点傻乎乎的呢…… “夫君，君子的名节一样重要的，特别是像你这种在内宫当差的，名声更重要。 以后要是再有了这种事情…… 算了，有我在，以后也不可能有这种事情的。”叶婉书叹道。 赵明德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没事，我是男子，这种事情即使被人泼在头上了，也不碍事。 大家最多说笑两句就过去了，懒得和别人解释这些，越解释别人越来劲。” 叶婉书却摆摆手。 “夫君，以后要是别人再问的话，你还是解释一下比较好。 因为你不解释，别人就会认为你是默认了这事情的。 解释了，只要有一个人信你了那就会多一个人给你说话。 也许在不经意的时候就有人帮你说话呢！”叶婉书劝道。 赵明德听了，点点头，随即就伸手摸了摸叶婉书那一点都看不出来的的肚子。 “你……还难受吗？” “不难受了！郎中说了，这是个省心的，心疼母亲，没怎么折腾我呢！ 我祖母也说了，和我母亲当初有我的时候一样，省心。”叶婉书笑着说道。 赵明德一听，立刻也高兴了。 “像你更好！以后也生个像你一样能干又聪明的女儿出来才好呢！” 叶婉书有点意外。 赵明德居然想这一胎是个女儿…… “真的？”叶婉书歪着脑袋看着赵明德。 “肯定真啊！我要当差，不能经常在家里陪着你。 你想啊，你要是生和小闺女该多好啊，你在这看账本，小闺女呢在这里陪着你说话，还会逗你开心。 这样多好啊！ 第一个别生小子，小子太皮了。 我小时候就皮，可没少让人操心。 你先生个女儿出来陪着你，等过几年的再生个儿子出来，当然了，要是再生有个女儿也好。 只要女儿是你生的都行，肯定都是聪明可爱又漂亮的。” 赵明德一边说一边好像看到了儿孙满堂的场面。 叶婉书只是笑着看着赵明德。 傻乎乎的夫君也挺好的，除了让自己操点心之外其他都挺好的。 不错，不是那种混不吝的！ “好，这一胎先生个女儿，我也喜欢女儿。”叶婉书笑盈盈的说道。 赵明德看着叶婉书的笑有点失神。 夫人笑起来还真挺好看的…… 而且赵明德发现了，这次叶婉书真的是眼里都是笑…… “夫人，我明日当差，后日才能回来，给你带点好吃的吧！ 陶记的点心怎么样？还是从九肴楼给你带点其他的菜回来？”赵明德笑着问道。 第660章 番外 陌上花开（十四）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从那一天之后，叶婉书和赵明德好像就有点不一样了。 赵明德不管什么时候回来都要先去换了常服，然后净手净面的和叶婉书说话。 还会摸摸叶婉书的肚子，和肚子里还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说说话。 叶婉书呢，也会时不时的挑府里的一些事情和赵明德说说。 谁说大老爷们不需要知道府里的一些杂务的？ 知道了才能对家里更尽兴嘛！ 赵明德呢，也从叶婉书这边知道了为什么平西侯府会这么穷了。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平西侯府也是辉煌过的，那时候府里的人习惯了奢靡的生活…… 后来入不敷出了，大家又想维持原来的生活，肯定就会慢慢的落败了。 “婉儿，那你说平西侯府还能再起来吗？”赵明德笑着问道。 叶婉书非常认真的点点头。 “肯定能的！ 只要开源节流，大家的心往一处使，家族里面不会烂掉，没人捣乱，家族肯定能兴盛起来的。”叶婉书非常自信。 “真的？”赵明德眼睛发亮。 “一个家族的兴盛不是一个人努力就可以达到的。 外人常说叶家豪富，好像是一夜之间起来的。 其实不然，叶家能发起来一是靠着祖父和祖母的魄力和眼光。 二来靠的是家族里所有人的努力。 叶家所有人都能知道，叶家好了，他们才能好！ 同样的，他们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叶家添砖加瓦。 大家心朝一处使，家族不兴旺才怪呢！ 像是平西侯府，现在的平西侯府要想恢复到以前的样子，不止是光靠我在内宅操心就够了。 你们这些在外面办差的一样要努力才行。 内外都好，这样才能让平西侯府一步一步的让大家再刮目相看。”叶婉书认真说道。 赵明德若有所思！ “婉儿，那你说我在差事上……是不是要注意点什么呢！ 不瞒你说，之前不是说有个副统领要被调走了吗？那个位置空出来了。 禁军几乎所有人都盯着那个位置呢！ 大统领说了，那个位置那八个副统领推举方可。 我是不是……要表现的好一点。 比如说以后多多当差，不要一到时辰了就回来，可以帮着其他的同僚多当差一会儿啊！”赵明德小声问道。 叶婉书赶忙摆手。 “不可！ 夫君，你要记得，皇宫里的人个个都是八百个心眼子。 你原本是什么样的人大家都很清楚。 你要说为了要想当那个副统领就改变自己原来的样子，这样反倒在别人眼里成了表里不一的人。 你还是你，不用刻意做什么。 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靠着手段得来的终归是要被反噬的。” 赵明德被叶婉书一劝，也觉得挺有道理的。 该是自己就是自己的，不是自己的……也终归不是自己的。 反正自己还年轻，有的是机会呢！ 副统领的位置有八个呢！ 赵明德又像以前那样卡着时辰当差了。 …… 这天，赵明德一到了时辰立刻就换了衣服准备往回走。 那个彭统领一见赶忙叫住了赵明德。 “明德，等一下！” “彭统领，是有什么事情吗？”赵明德赶紧站住。 彭统领见周围没有其他人，忙拽了赵明德一下。 “你小子……怎么天天一到时间就跑的比兔子还快呢！你看看其他和你你一样的小头领，哪个不是铆足劲好好表现啊！ 那个位置……多久才能轮到啊，你就没点想法啊！”彭统领有点看不明白。 赵明德嘿嘿一笑。 “大家都挺好的，不用特意做什么的，干好自己的差事就好。 再说了，不管是当上副统领了还是现在当个小头领，不都是保护皇宫的安全吗？ 我还年轻，不着急！” 彭统领…… “你还真的看得开呢！看看别人做的事情，再看看你，你是真的一点都不急啊！”彭统领还是觉得有点可惜。 赵明德被叶婉书开导之后已经想开了。 “彭统领，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好，我也想好好的。 但要是说走一些旁门左道或者是裙带关系什么的……我觉得没必要。 我夫人说的挺对的，心里没有杂念了才能把差事办好。 要是说办差事只是为了升官发财的话，特别是我们的差事…… 估计陛下心里也会不安的。”赵明德认真说道。 彭统领…… 说的好像还特么挺有道理的，他们的差事可不能只为了升官发财啊！ “行，我说不过你！ 你急着去哪里啊！你们府上不是在那头吗？你怎么往另一边走？”彭统领跟着赵明德问道。 “陶记的第一炉的糕点要出炉了，我家夫人爱吃他家的糕点，我得赶紧过去，晚了就买不上了！”赵明德一边走一边说。 彭统领…… 第661章 番外 陌上花开(十五）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赵明德觉得自己的小日子过的舒坦极了。 不管是出门了还是回来了总能迎上叶婉书那张精致的笑脸。 即使叶婉书大着肚子也把他照顾的无微不至。 赵明德说了很多次了，让叶婉书养好自己的身子就行，他一个大老爷们不需要这么精致的照顾，他只要回来能看到叶婉书的笑脸就行。 叶婉书嘴上答应着，但让下人伺候的却是更用心了。 赵明德见叶婉书对自己好，更觉得自己要用十二分的真心去对叶婉书。 他每日回来的时候都会去搜罗一圈叶婉书爱吃的东西。 陶记的点心，李记的羊汤，还有九肴楼的菜肴…… 赵明德手里拎着食盒和一群各府的小厮丫鬟一起排队已经成了京城的一道风景了。 他不止想着叶婉书喜欢吃什么，看到什么新奇的玩意儿之类的也都会买回来给叶婉书。 他现在也不去书房看书了。 平常爱看的书他都让人搬到了叶婉书的院子里。 很多时候叶婉书在花厅里看账本，他就在厢房里看书，只要一伸头就能看到叶婉书。 赵明德觉得自己真的是最幸运的了。 有个最好的妻子，京城谁能有他幸运啊！ 赵明德确定，嗯，肯定是老赵家的祖宗在地下保佑的，要不然怎么会把这么好的夫人送到他的身边呢！ …… “大姐在家里住了几天，我估摸着这两日那个姐夫就要来了。 夫君，今日他要是来了，你叫上大哥他们好好收拾他一顿。”叶婉书一边看账本一边说道。 赵明德…… “怎么收拾？动嘴还是动手？”赵明德立刻凑了过来。 叶婉书推了下赵明德凑过来的大脑袋。 “肯定是动手啊！ 就你们……是动嘴那块料吗？”叶婉书笑盈盈的说道。 赵明德嘿嘿笑了笑。 也是，他和大哥怎么可能是动嘴的料呢，指望他们动手，呵呵，黄花菜都凉了…… “那要动手到什么程度呢？ 是直接打残了，还是打废了，或者打的有内伤，现在看不出来，回家后两天就起不来了？”赵明德继续问道。 这下轮到叶婉书惊讶了。 自家夫君还有这本事呢？居然还会把人打成内伤，然后回家后才起不来？ 真看不出来呢！ “打残打废就不用了，毕竟大姐的意思是还想回去过日子。 不过这皮肉之苦他还是要受点的，要不然就冲着她那么欺负大姐，宠妾灭妻的，也不能让他有好日子过是不是？ 就……打个鼻青脸肿吧！只要他出门了，京城人就都知道那是被你们给打的。 以后他再敢欺负大姐的话就得掂量掂量，是不是能承受得住你们再打一顿。”叶婉书想了想之后才说道。 赵明德点点头。 对，就是要打的他长点记性。 赵明德手上功夫不错，要不然也不会当了禁军的小头领了。 想到自己就能在叶婉书面前展示下自己的能力了，赵明德还挺高兴的。 他又往叶婉书身边凑了凑，还小心的摸了摸叶婉书的肚子。 “辛苦婉儿了，身子这么重了还要为大姐的事情操心。”赵明德小声说道。 叶婉书笑了笑。 “又没费什么功夫，小事一桩而已。 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上心吗？”叶婉书看着赵明德。 赵明德赶紧摇摇头。 婉儿这么问了，即使他能说出个四五六出来也不能说，一定要认真聆听婉儿的教诲…… “因为大姐的婆家看着是在欺负大姐，其实是在欺负平西侯府。 这事情要是传出去了，岂不是让别人以为平西侯府的姑娘是可以随便欺负的？ 我可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再说了，我肚子这个很大可能是个闺女，我要从现在开始就为我女儿做打算是不是？ 现在我就要让人知道，我不是好惹的，以后最好别惹我闺女！ 娘家是我闺女最大的底气。 夫君，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叶婉书摸着肚子笑盈盈的说道。 赵明德觉得很有道理。 对，为了以后闺女不被人欺负，一定要好好收拾一下那个姐夫。 “婉儿说的很对，娘家不给撑腰，那还算什么娘家啊！ 你看着吧，我肯定把那个家伙打的五彩斑斓的……” 叶婉书…… 什么叫打的五彩斑斓的？ …… 和叶婉书说的一样，当晚，赵家的那个女婿就来接赵明德的姐姐了。 当然没有接到人。 不止是没有接到人，还被赵明德兄弟几个给胖揍了一顿。 打的那叫一个惨啊！脸上简直不能看了，鼻青脸肿都是青的。 据有经验的跌打郎中说了，就赵明德那个姐夫脸上的伤还看，没有个一个月那是都消不掉的…… 叶婉书后来在街上遇到过一次赵明德的姐夫，悄悄看了一眼。 终于明白赵明德说的打的五彩斑斓的是什么样子的，就是更深层次的青一块紫一块呗！ 第662章 番外 陌上花开（十六）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这日，赵明德和往常一样回来了，手上还是拎着一个食盒，里面依旧是叶婉书爱吃的点心。 只是今天的赵明德有点心事重重的。 叶婉书一见，忙扶着肚子走了过来。 “夫君，可是有什么心事？”叶婉书笑着问道。 赵明德赶紧起身扶着叶婉书先坐下来，然后又熟练的给叶婉书的手臂做着按摩。 最近叶婉书总是动不动觉得累，赵明德问了郎中，说是太累了，要是有人能不时帮着按按的话会好一点。 “婉儿今日可好？孩子是不又闹你了？”赵明德问道。 叶婉书笑着摇摇头。 “孩子挺乖的！” 赵明德这才松了口气，他将脑袋往叶婉书的肚子上靠了靠。 “孩子，听话一点哈，别闹你母亲，你母亲为了你，现在腿都有点肿，脚也肿了。 咱听话一点，等你出来后爹给你当马骑。” 叶婉书…… “好了，夫君，到底是什么事情啊！”叶婉书赶紧打断赵明德的话。 赵明德这才嘿嘿笑了笑，将头抬了起来。 “婉儿，今日我在宫里当值的时候遇到一件事。”赵明德非常认真的看着叶婉书。 “怎么？宫里闹鬼了？不会啊！我可没听说陛下即位的这些年宫里冤死过谁呢！ 哦，先帝时期倒是有。 听说那次宫变还死了不少，是不是那些东西在作怪啊！”叶婉书也压低了声音。 赵明德…… 婉儿自从肚子越来越大之后，也越来越天马行空了。 不管说什么事情，她都能拐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 “不是闹鬼的事情，宫里不会闹鬼的！你放心，都是血气足的大老爷们守着，即使有鬼也躲的远远的啊！ 我说的不是这事情。”赵明德忙压着叶婉书的手让她不要胡思乱想。 叶婉书松了口气。 要真是这样的话，以后得让晴雪备个火盆之类的在院子门口。 赵明德只要回来了就必须要跨一下…… 她是不介意的，但肚子里的孩子呢…… “那你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事情？”叶婉书立刻又看向赵明德。 “就是……今天我们大统领的儿子看到我了，还和我说了好长时间的话！”赵明德小声说道。 叶婉书…… 他们大统领的儿子？谁啊？ 哦，想起来了，不就是那位皇后的侄子，皇甫家的十二公子，也是陛下新封的安邦侯。 现在和自己的四妹妹走的很近的那位十二爷吗？ “这很奇怪吗？在宫里遇到了，打个招呼不是正常的吗？”叶婉书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赵明德赶紧晃了下叶婉书的手臂。 “不一样的！婉儿，你知道那位十二爷问我什么吗？” “问你什么？”叶婉书顺着赵明德的话头问道。 “他问我吃了没？”赵明德说道。 叶婉书…… 这不是很正常的问题吗？不问你吃了吗？那要问什么？ 问你睡觉了吗？这也不合适吧！ 叶婉书想说这就是正常的问候话语，没什么其他的意思…… 但赵明德的眼神那么认真，让叶婉书不得不把那句话给压下来。 “还有呢？他肯定还问了其他的吧！”叶婉书立刻说道。 赵明德立刻露出一副果然还是婉儿最聪明的神情出来。 “嗯，他还问了你什么时候生，等生了后办满月了，一定要给他下张帖子。 婉儿你说，这不奇怪吗？”赵明德期待的看着叶婉书。 叶婉书一听，也认真想了想。 难道说真的有什么事情…… 算了，自己还是不要想了，那位十二爷和自己的四妹妹来往多，两人经常一起办差。 还有就是那位十二爷想一出是一出，也许就是随意说着玩的。 但自己夫君这边也要好好安抚一下啊！ 想到这，叶婉书立刻轻轻拍了拍赵明德的手。 “夫君，我觉得你想的是对的,那位十二爷突然和你说这样的话，那肯定是听到了什么。 要么是家里的长辈们提到你了，要么就是你的那些同僚们提到你了。 我觉得不管别人说什么，你现在要做的就是不变应万变。 做好自己的分内事，那就什么都不怕了。”叶婉书非常认真的说道。 赵明德点点头。 嗯，婉儿和自己想的是一样的，肯定是有人在那位爷面前提自己了，要不然怎么好端端的还特意把自己叫住说话呢！ 看着是家常的话，但实际上肯定是另有它意…… “婉儿你放心，我一定会当好自己的差事的。 婉儿，你渴了吗，我给你倒杯茶吧！” 叶婉书赶忙点头。 看着赵明德屁颠屁颠的去倒茶了，叶婉书决定找个机会回叶家看看。 顺便和自己的四妹妹说，让她在那位十二爷面前提醒一下。 别动不动拉着自己 夫君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看，就这几句简单的家常，把自己夫君给愁的…… 哎，大老爷们见面聊什么家常啊…… 第663章 番外 陌上花开（十七）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叶婉书生了。 在大家的期盼中生了个大胖丫头。 小姑娘刚一落地，稳婆只轻轻拍了两下，小姑娘就开始哇哇大哭，那声音响亮的一听就知道身子骨棒极了。 原本一直提着一颗心，在产房门口一步都不敢离开的赵明德终于松了口气。 腿软的他赶忙将女儿抱在怀里。 “真的是爹的好女儿呢！是个听话的，没这么折腾你母亲。 好孩子，爹以后一定给你寻个好夫婿，一个像爹一样好的夫婿……” …… 叶婉书和赵明德给这个小姑娘取名叫赵千暖，两人对这孩子真的是疼爱有加。 等赵千暖稍微大一点的时候，赵明德就经常带着赵千暖出去玩。 逛街，带着赵千暖骑马，还带着她去茶楼。 即使平西侯夫人跟在后面喊大小姐要有大小姐的做派都不行。 赵明德一句，我闺女喜欢什么就给什么！ 赵千暖肆意快活的长大了。 而平西侯府也从之前大家眼里破败了都要撑不起来的样子再次成为了京城有名的勋贵之家。 在叶婉书的管理下，平西侯府不管是内宅还是外务都样样清明。 原本入不敷出的局面再也看不到了。 平西侯府现在 也是要产业有产业的勋贵之家了。 …… “夫君，你这些日子怎么早出晚归的，差事就这么忙吗？”叶婉书有点好奇的看着干劲十足的赵明德。 赵明德点点头。 “最近差事比较多，我又帮别人顶了几次差事，最近就忙了一点了。” “难怪呢，暖姐儿都说好几日不见你了，说想和您一起去骑马呢！ 你每早出晚归的，早上出去的时候她还没起，晚上回来的时候她都睡着了。”叶婉书嗔怪的说道。 赵明德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他将手里的茶喝完后，随即就又牵着叶婉书的手扶着她在榻上坐了下来。 顺手还摸了摸叶婉书微微凸起的肚子。 是的，叶婉书又有身孕了，在生完赵千暖的三年后再次有孕。 “婉儿，这次生个男孩吧！ 也不用，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都行！”赵明德继续摸着叶婉书的肚子。 叶婉书没说话，只是挑眉看了看赵明德。 赵明德赶紧解释了一下。 “我就是……觉得暖姐儿太孤单了。 要是有个弟弟的话，不管遇到什么事情了，弟弟能在背后帮着她。 要是以后的女婿不听话了，弟弟不是能帮着出气嘛！ 就像是我大姐一样。 我大姐在婆家受委屈了，我不是可以打一顿我姐夫给他出气吗？ 要是还是女孩的也好。 到时候两个闺女一起管，教她们互相帮助互相扶持。 就像是你和那三个妹妹一样，姐妹同心，其利断金嘛！ 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都好！ 呵呵！ 就是，要是男孩的话可以帮我们暖姐儿动手，要是女孩的话可以帮我们暖姐儿动嘴，总之暖姐儿以后不会吃亏就是了。” 看着赵明德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叶婉书心里有点暖暖的。 刚开始的时候，她对自己的亲事并不怎么期望。 再加上外面传的那些话，叶婉书有点想不通，为什么祖父会给自己定下这门亲事。 后来还是祖母悄悄告诉她的。 “您祖父看人还是不错的，他说赵明德小时候就心善，看到外面的小孩欺负狸花猫都会帮着狸花猫的人，本性肯定是不坏的。 试着把日子过起来。 要是实在过不起来，咱就和离！叶家兜得住你们！” 现在再看看赵明德，不止是心善，还真是傻乎乎的有点可爱呢！ “嗯，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都是我们的孩子。 即使这样，你也不能像现在这么累啊！你得回来多陪陪孩子啊！”叶婉书轻声说道。 一说到这个，赵明德将立刻摇头。 “婉儿，我还是要用心办差的！” 叶婉书…… 赵明德什么时候这么上进了啊! 一直以来赵明德表现的都是办好自己的差事就行，即使后来在众人的惊讶里升了副统领了，那还是只是把属于副统领的差事办完就回来。 但现在…… 都有点为了差事废寝忘食的感觉了。 不会是打着这个借口在外面有什么情况吧…… 这个念头一出，叶婉书自己就否认了。 赵明德一没那个心思，二没那个银子！ 赵明德身上有多少银子，每天花了什么叶婉书那是一清二楚的。 在外面有花花肠子那是要有本钱的…… “你想升官？”叶婉书小声问赵明德。 赵明德非常肯定的点头。 “嗯，好好表现，努力升官，升的越大越好！” 叶婉书…… 好端端的怎么有这个念头了？ 第664章 番外 陌上花开（十八） - 大渝筹算师 - 迷途的小心肝 叶婉书可不想赵明德成为一个官迷。 叶家也有人走上仕途，但都是顺其自然，水到渠成的，可没有刻意的去经营过什么。 不过，让叶婉书更吃惊的是，赵明德是怎么能从一个应付差事的人成为一个小官迷的？ “夫君，你被人欺负了？”叶婉书立刻眯起了眼睛。 赵明德赶紧摆手。 “怎么可能呢！谁会欺负我啊！ 我……我就是想多给你们母女一点保障！”赵明德小声说道。 叶婉书…… 多给她们一些保障？什么意思？这是看不起她呢还是看不起叶家呢？ 别人不知，赵明德应该知道的啊，光是叶婉书自己的嫁妆就够他们几人三辈子都吃穿不愁了。 这还不是保障吗？ 见叶婉书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赵明德只得把自己心底的想法告诉了叶婉书。 “婉儿，我知道，有你在，我们的闺女和你肚子里的这个就不可能缺银子花。 你给他们准备了花不完的银子了，我这个当爹的也要给他们准备点东西啊！ 我想着，银子……我肯定不如你能赚。 几个孩子有银子了，但还要有那个本事能守住啊！ 如果我的官阶再高一点了，是不是能帮着他们护着一点了。 再或者说，我的官阶高一点了，以后孩子们的婚嫁都能更顺当一点呢！ 只要我的官阶高，暖姐儿出嫁了，谁都不能欺负了她不是。 谁敢欺负我闺女，我就找上门去。 还有，我官阶高了，你出去应酬了面子上也好看。 别人介绍你的时候不会说什么平西侯府的三夫人，而是我赵明德的夫人。 说不定我还能给你挣个诰命回来呢！”赵明德得意的说道。 叶婉书…… 古有代父从军，今有为女升官啊！ 叶婉书心里有点感动，原来赵明德想升官这是为了他们母女啊！ “那夫君打算怎么升呢！”叶婉书小声问道。 “禁军这边我现在是八大副统领之一，大统领我是不想的，那得是陛下和皇后娘娘的心腹才能当的。 我想着是不是可以往外面调调。 比如说去巡防营或者京卫大营。 这俩地方虽然苦点累点，但是做事了肯定有人看得到的。 不像在禁军里，没有哪个不长眼的想往皇宫跑的。”赵明德说着自己的想法。 叶婉书点点头。 “夫君想做就去做吧！” …… 从那以后，赵明德更加认真的办差了。 他也如愿以偿的调到了京卫大营那边。 虽然京卫大营的日子很苦，也很累，但赵明德好像干的更开心也更卖力。 他和叶婉书呢，离的虽然有点远，但是两人的感情好像更好了。 在赵千暖之后，叶婉书又生下了一子一女。 而让赵明德想不到的是，他虽然拼命努力，一路往上爬，终于爬到了三品官阶了。 但赵千暖的夫君，他的女婿却是平宁公主的儿子。 那个和赵千暖同一日出生，会走路就跟在赵千暖身后的连公子。 赵千暖也成了平宁公主的儿媳…… …… “婉儿，我没用啊！这么多年才混了个三品啊，都不能给暖姐儿撑腰啊！”喝的酩酊大醉的赵明德抱着叶婉书嚎啕大哭。 叶婉书能说什么呢，只能好生哄着啊！ “没事，慢慢来，等咱们的儿子以后再好好混，肯定能混个比你高的官阶呢！” 赵明德还是哭。 “放心吧！只要我们都在，肯定能给闺女撑腰的。 再说了，你看看咱闺女那样，能是让自己吃亏的人吗？ 你当我们叶家的姐妹们都不存在啊！”叶婉书继续安慰。 赵明德一听哭得更凶了。 婉儿的姐妹们都挺厉害的，当女夫子的，还有俩个一个是行商司卿，一个是监察司卿，都是厉害的人物。 自己的夫人呢…… 都是自己耽误了夫人啊！要不是自己，夫人肯定也和她们一样了，他对不起婉儿啊！ …… 叶婉书将平西侯府治理的很好。 五十年后，叶婉书和赵明德的后人里面居然出了一位皇后。 再后来，俩人的后人骁勇善战，平定了一位王爷的叛乱。 叶婉书和赵明德的孙子也成了大渝的韩国公。 掌管京卫大营，保卫京城的安全。 …… “婉儿，你后悔嫁给我吗？” “为什么后悔？你又闲的没事干了是吗？” “不是，我就是问问！不后悔就行，今日我去了报恩寺了，求了佛祖让我们下辈子还当一家人！” （大姐姐的番外到此结束！）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