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降临 苍茫大地在熊熊燃烧,破碎地面正熔岩肆溢。 这被战争蹂躏的泥土,这被硝烟染透的黑云。 伴随着一声沉闷的巨响,乌云密布的夜空中烁起红光。一艘庞大梭形飞行战舰,在炸裂声中穿透黑云,拖着滚滚浓烟和无数绝望的呼喊声刺向大地······ 战火纷飞,生灵涂炭,万物承受着无边的绝望。 天国陨落,三界湮灭,万物凋零! 天边炸开一阵刺眼的红光······乌云退散,万物死寂! 比窒息更绝望的蘑菇云从天际升起,核武那高达数万度的恶焰再次吞噬着这个无辜的世界······ 一个关于魔法、科技、战争、真情以及真相的故事。 一百三十四年前,这是凡人的一个雨夜。 大雨滂沱,打在别墅外茂密的杉树上、高高的瓦砾上,滴滴答答,黑色泥土上雨水四溢。 年轻的母亲靠坐在女儿的床头,手中捧着本书,轻声和缓的讲着天国神话的尾页,怀里的小女孩依偎着母亲的手缓缓睡了去。 故事结束,母亲轻轻合上书,回想着依稀过往。 当初自己被流放凡界,是如何的不甘和委屈,直到现在才发现,原来自己最大的幸福,就是像一个凡人一样活着。 轻轻的敲门声将她惊醒。 房门轻掩,老奴仆在门外候着:“夫人,大门外有人求见。” 女子望着窗外的暴雨,黛头微蹙。 仆人冒着风雨打开了铁栅门,门外的雷电搅动着不安的天空,一行身着黑色风衣的黑影淋在远处的暴雨中。 女子走下台阶,踩着石道向人影走去,老奴抬起手撑开一层魔法壁障,如若撑着一柄无形的雨伞遮在女子上空。地面淤积的雨水也为之退却。 “雀灵。”黑影中一个中年男子直呼着她的名讳。 女子错愕,时隔多年,这个威严的声音仍让她惊心! 对方拉下罩在头上的雨帽,露出一张挂着刀痕的脸,深邃的瞳孔散发着冷漠。 雀灵心里有些不安,曲腰行礼:“大导师。” 男子向身旁的一个女侍点头示意,女侍赶紧上前,将怀中一个襁褓递到女子面前。 雀灵小心翼翼的接过,将他虚抱在怀里。 襁褓中静静的躺着一个男婴:他的眉毛、发须上都凝起了寒霜。幼嫩的双手正握着一只雪白的羽毛,寒气从羽毛上流淌而出。看着这熟悉的翎羽她恍然明白了一切。 “冰神司已经败落,这一切都是他的选择。他不奢望还能得到你的谅解,但现在你是他唯一可以托付的亲人。” 女子轻轻抚去男婴脸上的寒霜,眼眶打旋的眼泪不禁垂落。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了,这是怎样的一位父亲,怎样的一位兄长。一个为了护全儿子和妹妹而放弃一切的天王。 女子问出了这句话来才发现声音已颤抖:“皇兄他怎么样了?” “不必为冰神司担忧。风暴必将因二皇子的到来蜂拥而至,你在凡界的安宁也将如雨中浮萍。”黑衣众人向着雨夜中退去。但大导师的警示仍在雀灵耳边回荡:“上天界早已分崩离析,天界因此动荡不安,冥界也蠢蠢欲动。你手中的,是天界的命运,是三界的变数,一切就此托付于你。望你好生保护。” 已经比那更糟了吗?为什么来的比预想的还要快。 “妈妈?”小女孩穿着毛绒拖鞋伏在门头,睁着好奇的大眼睛问:“他们是谁?” 女子擦了擦眼角的泪,回到屋檐下,抱着男婴蹲在女儿身前:“以后,阿婷也要学会照顾弟弟了。” 转眼间过去十七个春秋。 现代都市的夜是如此活力,车流如血液般川流不息,连天空的旬也为之暗淡。 偏僻的小巷。 沐炎夕像运动员一样拼命的飞奔着,身后传来不少人的呐喊、 六个混混青年,将他围堵在小巷尽头,带头的吆喝道:“哟,这不是沐家二少吗?怎么?不会忘了兄弟几个了吧?” 沐炎夕翻了翻白眼,这几个混蛋到底还有完没完。 混混头子右手抄着小刀嘿嘿贼笑着:“沐炎夕,最近兄弟几个手头有点紧,我们又是同校同学,你可得接济接济兄弟几个啊!” 沐炎夕紧了紧牙根:“上次在爹这而领的生活费这么快就花完了?” “你他妈有种在说一遍!”混混头子小壮士一把提起沐炎夕的衣领,这家伙不光个头大,力气也怪大,轻而易举就将沐炎夕的脚提离了地面。 “嗷哦,等等、等等。”就这么被提着,沐炎夕别扭的在包里左掏掏右摸摸。动作之滑稽,看得一旁的小弟们哈哈大笑。 “才这么点儿?”混混头子左手捏着好几张百元大钞扇在沐炎夕脸上:“怎么一次比一次少?不识好歹。我的耐心有限。你不放点血我不好放了你。你看我的几个兄弟好像不高兴了。” “老大,我看这小子是缺点教训,没有一个乖乖给钱的习惯。” “对啊,揍他一顿就好了。”小混混几个起哄嚷嚷着。 混混头子小壮士一把把沐炎夕扔在地上,对小弟们吩咐道:“把他衣服全脱了,扔到女厕所里去!” “好嘞!”这几个混混满脸的亢奋,这整人可是人生一大乐趣。 沐炎夕一边后退一边指着这几个欲行不轨的小混混喝道:“别太过分了,这里有摄像头,报了警你们可得被拘留几个月。” 其中一个干瘦的小个子阴险的笑道:“知道为什么我们把你堵到这儿来吗?因为这儿·······压根儿就没见摄像头这种东西。哈哈哈。” 沐炎夕双手举在身侧,嘴角勾起弧度:“是吗?正和我意,其实我也不想给人看见。” 哄! 一团火焰从那手掌上升起。 魔法?妖术? 混混们瞬间就懵了! 这,这,这是什么! 好一番狂风暴雨后,沐炎夕一脚踏在混混头子那哭得一塌糊涂的脸上,弯腰从他衣兜里搜出他自己的钱,若无其事的转身离开小巷,投入那繁华的大都市。 这个世界,灯火辉煌,高楼耸立,车流湍急。人们已经很少抬头问那天空,那里是否还住着神灵。 第二章 沐家姐弟 是夜。沐炎夕往家,慢悠悠的踱在小区林荫小道上。 这是市中心的一处高档小区,三三两两座落着零星点点几座两层别墅,面前有灯火辉煌的繁华都市,后背有绵绵浅山,那是风景宜人的绿地公园,当属这片城区环境优美,理想而又安静的最好地段。 明月高挂,点缀几点星光。几株杉树环绕一座精致小别墅。 院外,青藤环绕的木栅门被打开,轻微晃动后又重掩上。 沐炎夕掏出钥匙进了门。 将挎包扔在玻璃桌上,听见厨房的响动,喊道,“姐,我回来啦。”一头扎进沙发里。 一个女子拿着小铲从厨房中探出头来,女子围了条白色围裙,一头柔顺长发微微熏染了深深渐渐的黄色垂在肩膀上。纤细的脖颈上一条四叶草形的项链在白炽灯下微微闪烁,明亮动人的脸颊上有着温和的笑容:“怎么又没换拖鞋,把你的脏鞋子脱了,阿佑爷爷看见了又得挨骂。”女子扶了扶额前几缕遮了眼的发丝。 “等会儿嘛,今天真是累死了。”不过想到阿佑爷爷那冷冰冰的脸,还是勉强起身,换了拖鞋重又瘫到沙发上。 这时楼上传来一阵哐当响动,想是听到了沐炎夕的声音,一只圆滚滚的雪白小狐狸,爪子一时不慎踩滑,从二楼滚下了楼梯。 沐炎夕趴在沙发上,闭上眼扶着额头,真是笨死了! 小白狐就屁颠屁颠的跳上沙发,在沐炎夕身上这里嗅嗅那里问问,又往他怀里缩了缩。哪知沐炎夕像死猪一样趴着不接待它。小狐狸又一跃跳到他头上,就像占领了至高点一样,得意的用小爪子挠着他的头发。 沐炎夕实在疲惫得不想动,只是有气无力的嚷嚷着:“滚滚,别闹了。”小狐狸这才不情不愿停手,就趴在他的头上,心满意足的舔着自己右前小爪子,身后像孔雀一样开散着九条雪白尾巴,悠闲的摆动着。 老奴阿佑走了过来,开始摆放碗筷,转身回头看了看沐炎夕。 沐炎夕打着哈哈:“阿佑爷爷,快把滚滚弄开。” 老奴一脸冰冷的走来,将滚滚小狐狸从他头上拿下来。滚滚嗷呜一声,似是抗议着我不要,不情不愿还是被放了下来。 沐炎夕的父母常年在海外经商,家里仅留下两姐弟和一个老管家。随着沐炎夕开始了高中学习,大学刚毕业的姐姐沐婷也就在城中买了套小别墅,特意照顾这个老爱惹事的弟弟,当然……这也是有特殊原因的。 “小弟,可以开饭啦。”沐婷解下围裙放在架子上,盛上最后一盘香气四溢的菜肴。 沐炎夕起身,满脸睡眼惺忪。 小狐狸滚滚倒是活蹦乱跳的爬上了饭桌,看到好多好吃的,嗅嗅这个又看看那个,高兴得不亦乐乎。 沐炎夕洗过手,无精打采的坐在饭桌旁,管家一如既往的候在一旁,从来都是这样,倒也不觉得有人站在旁边侯着有什么不习惯。 “怎么?又在学校闯祸了?”沐婷轻轻拿起碗筷,望着沐炎夕。 沐炎夕晚上回来就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闻言,沐炎夕眼角跳了跳,搪塞着:“嗨,没什么,就是上次抢我钱的那几个痞子学生,今天又来找我麻烦。” “那你把钱给他们不就是了吗?”沐婷往桌旁小盘子里夹了些小狐狸滚滚爱的肉食,滚滚闻风而动,啪嗒啪嗒的爬过来,就趴着它专属的小盘子大快朵颐起来。 沐炎夕顿了顿,支支吾吾道:“他们嫌你给的钱,太少了······” 沐婷既觉得好笑又有点无奈,呵,还嫌少了。 沐炎夕接着道:“没办法!我只能修理他们一顿。不过……动用了一些灵力。” 难怪这么疲惫。 凡界灵力稀薄,重新吸纳可需要不少时间。 沐婷也没说什么。 “姐。”沐炎夕还是有些忧虑。 “怎么?” “被他们看见了那个,不会起什么乱子吧。” “亏你还知道关心这个,放心吧,也不是第一次了,明天立胜他会去处理的,出不了什么乱子。”沐婷笑了笑。 果然,一提到那个人,老姐脸上就不知不觉泛起笑意。沐炎夕撇了撇嘴巴。 可不是?再过些天就是沐婷和杨立胜的成婚大礼,能不高兴吗? 沐炎夕突然老气横秋的叹着气:“唉,果然是嫁出去的姐,泼出去的······”沐炎夕的“水”字还没说完就一个吃痛。 磅!!! 一汤勺自己凭空飞起来狠狠砸了下沐炎夕的头,又自己跌在汤盆旁。 餐桌对面的沐婷若无其事的吃着自己的。 沐炎夕幽怨的望了姐一眼,只能含着泪埋头噎饭。 “出门在外被欺负,回家还要被欺负。不就说了一句他的坏话了吗?至于吗?等你们结婚了,还要被杨哥欺负!”沐炎夕嘟囔。 一旁的沐婷唇角得意的斜了斜。 叫你口无遮拦,活该。 回想起五个月前,杨立胜冒着漫天大雪,自信满满的当着众人对自己下跪、奉上戒指求婚的那一刻。 沐婷到现在仍激动得心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沐炎夕咬着筷子头,瞥着老姐那痴痴的神情。 也是够了,俗话说有了丈夫没了娘,更别说弟了。 发生打斗的小巷。 夜色深深,只有一盏街灯的晕黄。 一个身着浅色碎花裙的女孩,蹲了下来,纤纤玉指粘了些许尘土放在翘鼻下,远处的车笛声连绵不觉…… “这久违的,不寻常的魔法余烬。”女孩狭长双眸中沁满了欣喜:“可真让我好找啊。” 第二日清晨,天边始出现一抹鱼肚白。 沐炎夕用过早餐就准备去学校。 沐婷还在用餐,看了看要出门的沐炎夕,不忘叮嘱道:“在学校少惹事,别让爸妈在外担心知道吗?” 沐炎夕这时已拿起背包,闻言不乐意了,“哪有?” “炎夕。”沐婷无奈的道,“什么事都忍着点儿,打不过就跑,跑不过大不了就挨顿打呗,只要不缺胳膊少腿儿,忍忍就得了。” “姐,有你这样的姐吗?我说,你还是不是我亲姐姐啊……”沐炎夕回过头才发现老姐正看着自己发起了呆。 亲姐姐吗? 十六年前的雨夜,一记响雷惊醒了年幼的她。 来到窗边,电闪雷鸣中,母亲正在与一群黑衣人交谈。 小沐婷有点害怕,就悄悄的躲到大门后,直到那行人离去,直到母亲将一个婴儿递到他面前,这是她第一次看见弟弟。 “姐?在想什么?”沐炎夕奇怪的看着她。 她慌忙的回了一句,“没事。你快走吧,再不走就又要迟到了。” 沐炎夕看了看墙头的大钟。 这不还早着吗?姐今天真是奇怪。 这几天高兴傻了吧。 第三章 失踪 清晨,天色始见微亮。 大街上车辆稀疏,街道两旁偶尔传来卷帘门的哗啦声,一切都显得安宁,显得睡眼惺忪。 沐炎夕挎着包,慢悠悠的踱步在林荫街道上,他家离学校并不远,所以步行上学。昨夜没怎么睡好,现在也精神有些恹恹,昨晚的事还让沐炎夕微微烦心。 当时没想太多,只想给他们一点教训,可也让这几个痞子看见了他们不该看见的东西。 这件事一旦被冥政知晓了,指不定要惹多大麻烦。 唉……也怪当时自己冲动了些。啧!要是我能像冥政那些人能洗掉这几个痞子同学的记忆就好了! 不行!在立胜哥来之前,必须要让这几个混球老实点儿! 沐炎夕恨恨的一脚踹飞倒霉的易拉罐,叮叮当当的跌落在一个人影旁。 这时咚的一声。 七点整,夜灯熄灭! 人行道对面只留下那个人影,在微微光亮中缓缓走来。 那是一个步伐轻缓的女学生,低垂着头让人看不清她的脸,长长的青丝散落耳畔,披在两肩,风中飘荡。 沐炎夕放慢脚步,这是谁?学校不是在另一头吗,是忘了东西回家去取? 后知后觉的已经走到她身侧,她依旧低拉着头,两侧的长发遮住了她的脸,一阵寒意袭来,沐炎夕分明感受到了一双寒冷的眼目,那藏在青丝后面的如一汪死水的一双眼目,此时就这么死死的紧盯着自己! 这种感觉让人不寒而栗! 沐炎夕驻足原地,回过神时那个身影已经走远了。 直觉一千次,一万次的告诉他这个人一定有问题。 狠狠的摇了摇头,心中呢喃:“你自己都泥菩萨过江,哪管得了那么多?再说,就算有事也该冥政去管,猫的活儿耗子去瞎操个什么心?” 两人错开,各自消失在尽头。 ······ 远远看不见的街巷,方才的女子仍旧缓慢的挪着脚步,一张挂着血痕的唇微微蠕动着,低语着,一双失望的泪眼,微微合上,行尸走肉般往前不知疲倦的移动。 “同学!”突然有人拉住了她的手臂。 如瀑青丝遮掩,女子低垂的头木纳转过。 神色死寂。 是刚刚的那个人?回来了? 漆黑双眸中浮现出一丝清明,看清了那个人的脸。 那是一个俊逸的少年,面庞上挂着柔和的笑容。 看见女子唇边溢出的血渍,沐炎夕微感震惊,却不觉自己抓着她臂膀的手已经出现缕缕血痕! 女子狠狠的一把推开沐炎夕的手,沐炎夕这才发现自己的左手传来一阵阵刺骨的痛觉,早已是鲜红一片! 这是什么法术!这么悄无声息! 女子神智出现波动,抱着头跪在地上痛哭:“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可我,可我控制不了自己!请离我,离我远些。” 沐炎夕手中本能的燃起熊熊火焰。 火焰升起,仿佛有一种魔力使女子稍微镇定了点。火红的光照耀在那布满泪痕的女子的面容上,那血唇上竟长出一对森白獠牙! 她再次挣扎着抱着头伏在地上:“请,请帮帮我的妹妹,还有其他人,她们在,她们在晴风村,请你一定要······啊!快走!我控制不住它了!” 沐炎夕不知所措,丢下地上的女子不管又觉得于心不忍,可对方实力却深不可测,直到现在左手仍无法动弹。 “快走啊!晴风村!快点离开啊……这样才能帮到我们。” “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的!”沐炎夕这才下定决心离开。 看着那个远去的身影,女子疲惫的躺下身:“谢谢,妹妹有救了。” 昏睡过了去。 不一会儿。 一辆黑色私家车猛的刹停在女子身旁,车上三四个黑衣人熟驾就轻的将她抬上车。 车顶大楼,一个女子矗立在高楼顶端,翘楚身姿下碎花衣裙飘扬,一双聪慧明亮的眼眸静静看着下面发生的一切。 整个上午的课,沐炎夕都心不在焉。 课下刻意打听了那几个痞子同学的消息,不出意料,这几个怂包都没敢来上课。但还听到了些别的消息:昨夜失踪了四个女生,到现在都还了无音讯。现在各个班级主任连午饭都没吃,一股脑的全在会议室开会。 整个学校早已炸开了锅,要知道在这种封闭学校中,一点点风吹草动都能极大的调动学生们的兴趣,当即众说纷纭。 晴风村?沐炎夕看着左手上的伤口,虽止住了血,可仍有些麻木。 可千万别在这时候引火烧身。 可即便自己装作什么都没看见,只要有冥政的人来查,就很容易把这两件事联想起来。 沐炎夕狠狠的把筷子插在乏味的饭菜上。 该死,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 下午。 班主任一脸疲倦,应学校的要求召开一节班会询问失踪学生的消息,并警醒学生回家必须结伴注意安全。 班主任正顶着黑眼圈站在讲台上。 “也许你们已经多少听到了,昨天到今天,一共失踪了四个。昨夜查寝时失踪了一个,今早通校生中失踪了三个。” 课堂上一片唏嘘! PPT上放映着每个女生的照片。 “你们有谁知道她们的消息一定马上告诉我或其他老师!” 当PPT放映到某个女孩时,沐炎夕的心提到嗓子眼儿上。这不是早晨撞见的那个女生吗?照片里的她笑得青春活力,谁又能想象她此时正遭受着怎样的厄运。 他狠狠的压着自己的神色,他知道,现在决不能惹事,无论如何必须得先解决好自己的事情,要是因现在女学生失踪的事,牵连到整个沐家,那就麻烦了! 班会后,班主任叫住了沐炎夕。 “炎夕……来学校大门一下。” 所有人的眼光蹭蹭蹭全聚集到沐炎夕身上。 跟随着班主任的身影,沐炎夕来到学校大门。 门外堆着好几个吵吵闹闹的家长,还有那几个躲在他们身后的······痞子同学。 这几个学生在学校早就已经声名狼藉,当下班主任懒都懒得多看他们一眼。 “炎夕。”这时一个熟悉的女声传来。 沐炎夕循着声音望去,那树荫下的不就是自己的姐姐沐婷吗?这时在她身旁,还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一身西服西裤打了条水蓝色领带,程亮的皮鞋有黑色细绳系紧。寸头短发,脸上时时挂着慵懒的笑容,显得他整个人休闲随意。 这不就是……老姐的准夫君吗。 在普通人看来他是个无所事事,整日到处游荡又极其爱装模作样的无业青年,但实际上……他可是冥政郡级察部一高官。 见到杨立胜,沐炎夕整个悬着的心都放了下来,跑到杨立胜唤道:“我的亲哥!你终于来了!” “哟,沐家小少爷终于肯叫一声哥了?平日里不是对我爱答不理的吗?”杨立深一脸戏谑:“要是你能提前唤叫我一声姐夫,这件事一定会更容易解决的。” 还真是脸皮厚,沐炎夕小声嘀咕:“要不是本少爷现在有麻烦,理都不想理你,还姐夫呢!哼!” 嗙!沐婷的拳头砸在沐炎夕头上。 还不老实点。 沐炎夕包着眼泪,幽怨的望了眼自己的亲姐姐。 杨立胜得意的朝沐炎夕测过头:“你小子活该!” 经过班主任一番介绍,那边的一群家长气势汹汹的朝这边望来。 杨立胜拉上沐炎夕:“走,小少爷,我们这就去把他们摆平了!” …… “儿子,站出来,说那个小兔崽子对你做了什么!”其中一个壮大叔硬拉着自己干瘦儿子的手臂就往外拽,可那没出息的东西死活不敢出来和沐炎夕对质。生气的老爹干脆提起他的衣领扔到沐炎夕跟前。 可怜的瘦子,刚挣扎着爬起身,撞见沐炎夕冷冷的一个眼神又吓得往后跌坐下去。 其余几个也好不了多少,都怕得躲在父母身后瑟瑟发抖。 家长们好不尴尬,到底什么事能把自己的宝贝儿子吓成这样。 哪个父母忍得了子女在学校受这种气?这也是这些家长约好了一起,一定要闹到学校来的原因。 杨立胜用他那惯有的职业式笑容蹲下身问:“别怕,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你父亲也在这儿,我们会保护你的。” “他……”瘦子指着沐炎夕瑟瑟道:“他……他……他会妖术!他的手上能生火。”终于结结巴巴的说完了。 在场的各位都惊呆了! 这孩子被吓傻了吗!? 沐婷突然失声笑了出来:“哼哼哼?你是说,我弟弟的手上,还能煎鸡蛋吗?”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咯。 沐炎夕自己也忍不住看了看自己的手,这个还真没试过。 班主任的脸色则显得异常难堪:我现在正为那些失踪的女学生急的焦头烂额,哪有闲情和你们磨洋工!只是客气道:“小孩子有些过节也是正常的,何必大上肝火的闹到学校来。” 这不是明摆着指责这群家长无理取闹吗? 其中一个女家长终于沉不住了,大声嚷嚷道:“就算,就算我的宝贝儿子傻了糊涂了,那也是被这个混小子吓成这样的!他必须负责!” 负责?怎么负?要赔偿吗?那倒好办。 杨立胜问道:“那你们要怎么办?” “把这个臭小子开除了!不然我宝贝儿子还怎么在这个学校用心读书!” 班主任脸色一沉,你还真以为自己的儿子在学校是个什么宝贝东西,炎夕好歹在年级前茅占得一席之地,把你们这个几个祸害全开除了也不可能开除沐炎夕。 杨立深也不觉得有忍下去的必要,一声冷哼,当着众人的面,拨通了电话:“许警官吗?嗯好。你可以过来了。” …… 第四章 冥政 下午时分,绿叶恹恹欲睡,烈日灼灼又渐渐倾斜,明远中学校门口一众家长聚集。 家长们集体施压,欲要班主任开除沐炎夕,这时…… 闹哄哄的人群里,杨立深一声冷哼,当着众人的面拨通了一个电话:“许警官吗?嗯好。你可以过来了。” 诸位家长茫然,他这是要做什么? 嘀嘀警笛声里,两辆警车突然从车流中斜穿出来。 这么快? 显然杨立深早有所准备,就算这些家长不来学校,这些手握大量证据的警察也会追查到他们家。 只见七八个刑警全副武装,井然有序下车来到众家长面前:“你好,你们的儿子涉嫌多起抢劫和打架斗殴事件,请让他们跟我们回警局协助调查。” 家长们顿时失神,摇摇欲坠,“怎,怎么会,我的儿子······” 沐炎夕也有些吃惊,这手段也忒狠了,不过这些学生确实罪有应得。 路边越围越多的人群,好奇的朝这边看来。在一众刑警的协同下,那几个学生上了警车,看来这些痞子得关不少时间。 不久一切渐渐回归平静。 杨立胜回过身搭着沐炎夕的肩头:“走吧,沐小弟,哥请你吃大餐怎么样?” 沐姐向班主任道声谢,现在正值晚饭时间,三人打算一起在学校附近一处餐厅吃个饭。 “杨哥,就这样把他们送进警局,这些人不会在警局乱说什么吧?”沐炎夕仍有些忧虑。 “嗯?”杨哥安慰道:“别担心,警局啊,这些惯犯进去得关上好一整子,我有时间会去看看他们的。再说,你们沐家财大力大,这点小事还不至于掀多大风浪。” 也是,只要这些人遇不到冥政的人,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反正没人会信。 坐上杨立深的蔚蓝色跑车,沐炎夕随意问着:“杨哥,我们学校失踪了好几个女学生,你知道吗?” “知道。”杨立深随意回答,没有多少吃惊。 “今早,我碰到了其中一个。”沐炎夕抬起他受伤的左手。 沐婷这才发现自己的宝贝弟弟受了伤,手臂处皮肉翻卷结了痂! “疼吗?”沐姐心疼的查看着那纵横的血痕。 “没什么大碍,过几天就好了。” 杨立胜一直在冥政工作,当下也没多少惊讶,反而有些疑虑。驾着车严肃的对沐炎夕说道:“炎夕,你要记住,这种浑水,最好不要去碰。现在的你改变不了任何的东西,反而会给你带来麻烦甚至沐家,知道吗。” 沐炎夕还有些想说的东西,却给硬生生的给堵了回去。 晴风村,晴风村…… 车窗外景物飞逝,他在心底一遍遍默念。 那可是四个学生的性命啊。 不一会儿,便到了繁华的美食街,这里既有五花八门的小吃杂货,又有典雅高贵的餐厅食馆。 车停在一处名为宏怡餐厅的客人停车区。 服务员送来了菜谱,沐姐推给了炎夕。 沐炎夕当然不客气,今天可是我未来的姐夫请客,不下点狠手考验不了他对姐的爱!嘿嘿,照着最贵的一排挨个儿念。 杨立胜眉头挑了挑,炎夕那点小心思还看不出来? 不过这点小钱还不能让杨立胜动容,待沐炎夕念完了才责备道:“知道现在有多少人吃不上饱饭的吗?吃不完看我怎么收拾你!” 沐炎夕这才发现自己的过错,退掉不少菜。 菜上来后,沐炎夕望着艺术品一样的美食却没有动筷,以至于整个饭桌下来都显得有些冷清。 一想着那四个女学生就难以下咽。 沐炎夕放下了筷子:“杨哥,这件事你们冥政都不管吗?”沐炎夕终于忍不住了。 杨立胜望了望沐姐。 沐姐摇着头叹了叹气:“真是好奇害死猫。你就与他说说如今冥政的状况,也好让他安分点。” 杨立深顿了顿整理整理思绪:“失踪的这些孩子本身不是什么大事,如果冥政能尽职如往昔,这种事情从根本上也就很难发生。” 沐炎夕皱起眉头,什么叫尽职如往昔? 冥政,天界管理凡界最得力的手段,一方面寻找并拉拢凡界中的奇人异士,另一方面凭借着这股力量压制一切与灵力相关的东西。所以如今的凡界才罕见妖魔鬼怪。冥政身后便是天界,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天神。 沐炎夕父亲也能使用灵能、使用魔法。出现差错,却能凭借着自己的商业势力,在凡间博得立足之地。即便突发危机,也能用各种手段化解。就算在冥政,钱还是可以办成许多事情的。所以,冥政对这部分颇有分量的违规的人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些年,杨立胜为沐家做了不少事,也正是因此才结识了沐婷。 杨立胜继续解释道:“你也知道,冥政受几十年前的那场天界祸乱的牵连而动荡不安,最近冥政更是大有分裂的趋势。” “分裂?”沐炎夕心脏一紧。 如果统治了凡界几千年的冥政突然以形态上的形式分裂,会发生什么? 单是几十年前的那场天界动荡便引起凡界战火连绵,无数生命无辜牺牲,至今战争带来的创伤仍在隐隐作痛。 倘若冥政彻底瓦解,事态发展虽难以想象,可后果却是显然的。 正因这一切太突然牵扯太巨大,所以沐炎夕仍难以置信:“分裂就意味着有人想要脱离天界的控制,谁会有那种实力公然对抗天界?” “势力很多,政府向来就对希望脱离冥政控制,冥界也爱对冥政指手画脚,更重要的是天界对凡界的信任早已不复存在,三界的矛盾正愈演愈烈。” 沐炎夕听得头都大了,原来凡人所谓的政治在这里也同样受用。 虽然凡人被剥夺了魔法与寿命,可凡人却凭借着科技在这场三角竞技中博得了不轻的筹码,政府想要凭此脱离天界的控制,也是理所当然的。 沐炎夕这才明白,对于冥界和凡界来说,这是一个打破万年僵局的机会。 但对于普通人来说,这一过程,绝对是一场灾难。 天界不一定没有掌握核武器,凡人也不一定不能运用超魔法,这样的战争势必彻底摧毁整个战场,但只要南天门掌握在天界手中,这场战争必然降临在凡界的土地上! 杨立深摇晃着玻璃杯中的酒液,淡淡道:“这也是为什么现在冥政高官们个个都各怀鬼胎。他们开个会都像打仗一样争执不休,冥政下层哪还敢在重大事件上表明立场?这些事件大多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过去了。” “所以说……现在的冥政就像瘫痪了一样?” “对。”杨哥语重心长的对沐炎夕说:“所以,我们的小沐少爷也不要到处惹事了,真正可怕的不是冥政,而是操纵这些事件的幕后黑手,你永远都无法想象他们的力量,明白了吗?” 多事之秋,生存的秘诀就在于恪守沉默。 “我什么时候到处惹事了!”沐炎夕反驳。 “行了,行了。”沐姐招呼着:“菜都凉了,赶紧吃饭。” 突然觉得还是蛮饿的,也是,午饭都没怎么吃。 饭后。天也是暗了下来。 只是近黄昏,夕阳余晖在高楼间划出一道长长的金黄斜线。 金黄幕布下车水马龙,街边喧嚣不止。这一切如此繁华又如此安宁。 遥望着学校大门,沐炎夕却没进去的意思。 切!都快世界末日了,我还上什么晚自习! 明天周末,还不如到公园去散散心。 明远中学附近的一处公共公园。 沐炎夕低头,一步一个脚印的走在公园里,这时天边已经燃尽最后的一丝余晖,夜幕铺下。 相对于高楼大厦间的灯火辉煌,公园的夜色则显得安静而神秘。 夏虫的低声鸣唱,白色灯柱下的古朴长椅,以及那通向幽暗深处的石道。 漫步在阡陌小道上沐炎夕却显得心不在焉,还在想着白天的事。这是这座城市最美的地方,而这个公园最美的地方莫过于中心那一汪清澈的人工湖,和那依偎在湖边的巨大榕树。 沐炎夕向着那最美的目的地走着,却突然觉得身后似乎有脚步声,按理说偌大的城市夜间有人逛公园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可沐炎夕总觉得身后的脚步声有些诡异,未免有些太轻,不似鞋子摩擦地面的声音。猛然转身,沐炎夕神色变得僵硬,虽有所准备,但一阵冷汗直冲着每块皮肤! 第五章 人皮稻草人 猛然回头,沐炎夕神色一点点僵硬全身本能的紧绷,虽有所准备,但仍一阵冷汗从每一寸肌肤毛孔里渗出。 触目所瞧是一个干瘦的人影,在夜幕笼罩下看不清面貌,但他此时的肢体形态实在是诡异阴森! 他的头畸形的偏向一侧,如同颈骨断裂无力瘫软软趴趴搭在了右肩上。两条手臂呈现一种不似人的竟那般细细长长的形容,僵直的斜向下叉在半空,同样僵直的还有那双同样细细长长微微屈膝,像个老人无力弯曲似的双腿。 沐炎夕死死的盯着那人影,那人影也一动不动,安安静静如同稻草人一般矗立在黑暗里。 沐炎夕有一丝不安,悄无声息间一滴冷汗从额间滑落,微不可察眼角余光瞥见身旁的灯柱,咽了口粗气,才慢慢的后退。 果然!那人影也随着自己的步伐移动而缓慢动起来。 这东西果然是冲着自己来的! 沐炎夕依旧死死的盯着它继续向后退着,将它引到灯光下。 人影偏着脑袋,扭动着僵硬的双腿挪到灯光下,人影戴着一顶黑色礼帽,黑色燕尾蝶小礼服包裹着身躯,待得沐炎夕仔细打量,衣服里包裹的竟是……稻草和竹竿。 他的双手仅仅是两支刻意削尖的竹头! 这东西应该跟踪自己很久了,啧!怎么会被这种鬼东西盯上! 沐炎夕手中燃起火焰,既然来着不善,那也没必要和他磨蹭了! 哪知稻草人似乎觉察到什么,落在右肩上的头突然立了起来。 沐炎夕这才看清它的“面容”! 那不是稻草,的的确确就是一张人的脸!或者说只是一张男人的面皮!他的脸上还昝着血渍,面皮的边缘是用粗实的线头缝在稻草头上的,缝在稻草头上的还有一对血淋淋的耳朵和那吐着稻草被撑裂的嘴,流出一个血腥的笑容。它的双眼则是一双空洞而漆黑的窟窿! 人皮稻草人。 沐炎夕暂且这么称呼它,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从它抬起头来后,给人的感觉和刚才的完全不一样,现在的它似乎真的被赋予了灵魂! 稻草人的身躯也似乎因此而变得灵活。 它站直了身躯,用那锋利的“手”戳在自己的礼帽上,将它挥到腰间并微微鞠躬。 啧! 这家伙是在行礼吗? 好机会,沐炎夕挥着带火的拳头砸去! 稻草人猛然抬起头,纵身一跃便在空中划过一个圆弧,双脚稳稳的扎在沐炎夕身后的石道上。 何等的敏捷! 沐炎夕下意识的侧身,只见一只锋利的竹头便带着呼啸的风声从自己眼前刺过! 汗颜!这一击非得把自己的脑袋刺开花不可! 沐炎夕挥着火拳向着它的腰肢扫去,稻草人便接连着后跃与沐炎夕拉开了距离。 毕竟只是稻草,终归是怕火的。 簇! 沐炎夕双手中聚起两个篮球大的炙热火球,向着稻草人抛去,火球如炮弹一般向着稻草人砸去!稻草人却也没有躲避,只是举起“手”,火球便砸在一道屏障上炸开,猛烈的火光猛的照亮的一方。 这家伙还会魔法? 而且屏障如此之厚重,可见这人实力深不可测! 这下麻烦大了! 不远一颗大树,密叶遮蔽。一个身着碎花衣裙的女孩坐在高高的枝桠上,饶有兴致的观赏着树下某处的打斗,一面含笑如烟摆动着小衣裙,一面摇头叹气:“唉,堂堂北界二皇子,竟然这样脆弱无用,羞羞!!”女孩儿伸出食指画了画脸颊,呵呵的一阵银铃般的低低嘲笑。 沐炎夕眼看远攻无效,只能谋求近战,于是手中凝起一柄由火焰组成的长剑。 稻草人见状,头颅似是做嘲讽状偏向一侧,身下的双脚突然如打字机般飞速的在地上点画着。 它这是在做法阵! 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沐炎夕咬紧牙龈箭步冲去!一定要打断! 一剑攻破屏障,挥剑劈去! 稻草人却只是斜身避开,脚下的动作丝毫没有放慢的意思。 沐炎夕再次挥剑横扫而去,却不料被它用竹竿手臂硬生生的挡住了! 削铁如泥的魔法刀刃竟被竹竿挡住了? 定睛一看,才发现那竹竿上包裹着一层淡淡的幽蓝色光雾。 灵力屏障,它竟将如此复杂的魔法运用得如此灵活! 这不仅仅需要改变屏障的形状,更需要深层改动整个魔法公式,这无异于衍变出一种新魔法! 而这种差距,对沐炎夕来说,它简直强大得难以想象! 沐炎夕后跃规避,咽着口水,如果这家伙想,随时都能结果自己。 到现在它只是在猫戏老鼠般玩弄自己而已。 眼看着稻草人脚下的法阵逐渐圆满,沐炎夕却只能僵持着。 也许,当它发动灵力催动法阵的那一刻,就是机会。 沐炎夕双手都燃起火刃。 只能拼了! 砰!竹竿稳稳的敲在法阵中央,宣告着完成,一阵磅礴的灵力注入法阵,黑烟缭绕着法阵图案升起。 随之而来的,是沐炎夕脚下土地的急剧变化:岩石骤生霉斑,周身的事物急剧腐败,头上的树叶纷纷凋零,还未落地便烂作烟云,腐臭味四面扑来! 何等恶毒的魔法!要是普通人,恐怕早已化作一滩腐水! 而更糟糕的是沐炎夕手中的火刃也骤然熄灭,身体愈发不受思绪的控制,无论如何挣扎,却只能屈膝跪地,最后倒在地上。 该死,是灵魂被损害了吗? “真没用!”枝娅上的女孩站起身来,一只手扶住身旁大树,另一只手中泛起缕缕寒霜。 稻草人猛然惊觉,竹竿手,直指女孩藏身的丛林深处! “哎诶?”女孩诧异。只见一道魔法亮光袭来,恰好击在她脚下的大树枝上,整个人便跟着树枝摔了下去! “呀!好疼!”娇哼声音从那黑暗中传来。 沐炎夕使尽全力才勉强动了动头,望向那丛林深处。 嗖! 一道冰刃突然从黑暗中袭来,速度之快让人的目光难以捕捉,不偏不移,恰好击中稻草人的头整个切下! 法阵终止! 得救了!沐炎夕终于松了口气,但也疲惫得难以起身。 只见一个女孩从丛林深处走来,夜风习习,女孩碎花衣裙飘飞,齐额青丝如瀑垂落,脚下是一双白色平底鞋,精致的脸颊上有着调皮的笑容,嘴角一点弧度微微翘起。 沐炎夕有些失神,痴痴的望着那个人,仿佛连身上的痛楚都忘了。 女孩儿身后的稻草人慢慢倒下,稻草头滚落到远处。 “你……你……怎么这么笨。”女孩单手叉腰,蹲在沐炎夕身前生气的戳了戳他的鼻子,“还好本姑娘救你。就我好心,不然你早就死了。” “谢谢。这个恩情我以后会还给你的。”沐炎夕只得苦笑着感谢,正要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 咦?!女孩一声轻咦,纤纤玉手从沐炎夕背上捻起只稻草蜘蛛。 那稻草竟像活蜘蛛一样扭动挣扎起来! 女孩站起身,稻草蜘蛛在她手中燃起幽蓝火焰,化为一撮烟尘:“从你凌晨和那个女学生接触过后,就一直被人盯上了,自己居然还浑然不?”女孩跺了跺脚,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早就被盯上了?还是被那件事牵连了吗? 沐炎夕诧异,又有些疑问:“那为什么当时不对我下手?” “因为那时我也在那儿呀。”女孩俏脸睥睨。 沐炎夕惊讶。 她也就一直在暗中帮自己吗? 还不等沐炎夕反应过来,一柄由寒霜冰雪凝聚的纤细长剑抵在自己鼻尖,女孩坏笑:“喂!那个谁?本姑娘想要和你聊聊,你答不答应?” “嘿诶?”沐炎夕错愕,唉?这家伙也不是善类吗? 刚驱走饿狼又来头猛虎,而且还是个母老虎。 ······ 沐炎夕拾起滚落到草丛里的人皮稻草人的头部,眼部漆黑的空洞里如同藏着另一双眼睛。 一阵火光将那头连同着身躯一起化为灰烬。 离这不远的草野,男子坐在一具被活剥掉脸皮的尸体上,手扶着额头咬着牙低语:“可恶,又是这个女人,真是不能忍。”又突然仰天大笑:“哈哈哈哈,不过好像更好玩儿了啊,啊哈哈哈!” 第六章 夏夜 “冰灵凤宿主找到了吗。”神王,危坐于高堂之上。 “回火神司大人,五年前她逃入凡界,已如沙海一粟,实在难以寻踪。”白须雪发,鹤骨仙风的老者无奈。 “冥政干什么去了!”神王有些恼怒。 “这些年,冥政,已经偏离了我们······” “混账!” 老者颤巍。 一手提黄金大戟,金甲银丝的武将傲慢的步入高堂,欺人的瘪了瘪老者:“弱者,总能找到意料之外的理由,否则衬托不出你们孱弱无能的背后其实还有那么一点点小聪明。”黄金大戟砸在不知名材质的透白地面上,发出震耳的轰鸣! 老者被这突如其来的轰鸣声吓得身子一抖,连忙躬身作揖:“威将军。” 神王对老者挥手,示意其离殿。 ······ 已过数个时辰。 老者在白玉地面上焦急的踱着步。 身后便是恢弘的凌霄殿。 上天界,天界之上,天空之上,虚空之中。 脚下悬着的是一颗体积远胜地球的庞大行星:天界。头上则是浩瀚宇宙中的星尘大海! 当人们还在为狭小的空间站落成而欢呼时,却不知道有些人早已在宇宙中建起了无边无际的宫宇。 武将终于从大殿中出来,老者与他默不做声的离开。 不知行了多远,直到偏僻的一角,武将才卸掉脸上洋装的傲慢,严肃的对老者道:“大人,火神司刚愎自用,他已经决定将魔盒投入凡界。” “什么!”老者惊呼:“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凤岚公主!否则整个凡界可就真的完了!” 武将负手叹息:“过些日子,我也得下凡去。自从冰神司陨落,这上天界就没安宁过一天。” 魔盒,潘多拉。 凡界。 青青石道,女孩男孩一前一后,迫于威胁又加之刚刚的确全靠她搭救,心有感激,沐炎夕就答应了她所谓的“聊聊”。 一节路气氛都很沉默,碎花衣裙翩翩,身后的他默默相随。 “那个,谢谢。”沐炎夕打破沉默。 女孩头也不回:“谢我什么?” “谢谢你救了我。” 几片绿叶飘落,女孩顿了顿,他看不见身前的女孩嘴角翘起的一点好看弧度。女孩转身故作老成的摆了摆手,“没什么。只是看你被打得实在可怜,你这么弱,以后就做我的跟班儿吧。” 跟班儿?沐炎夕忍了忍,一个屁大的丫头本少才不屑于和你计较。 女孩瞄了眼他的神色后,捂嘴笑了笑,正色道:“那东西还不至于能杀死你吧?”女孩抬腮沉吟,“你……不会真的什么都还不知道吧?” 这话听起来就像她很了解自己一样。 “我该知道什么?”沐炎夕茫然。 女孩挠头,气死我了,还真什么都不知道,无知得跟傻子一样。 气鼓鼓的斥道:“无知的家伙,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哼了哼:“真叫人失望。” 沐炎夕这时却像失了魂儿似的,每每望她一眼间便觉得神魂颠倒,自己真不知羞耻,他想。 世界静止,远远的,宽阔的湖面微风拂过带来微微湿润的凉风,杨柳依依。 夏天的雨来的没有预兆,开始有一滴小雨滴打在脸上,他仍然怔怔木楞待在原地,眼里的世界只有那碎花衣裙的漂亮女孩,落花雨,一片一片三滴两点,这雨虽来得急但很小根本不用刻意去躲,反倒带走了丝丝夏日的炎热,当然沐炎夕也忘了这雨。 女孩咳了咳,“喂!那个谁?看够了没。” “啊?”沐炎夕回过神才发现现在的自己就这样直直的看着人家女孩,尴尬的摸了摸头:“我不叫那个谁?我是有名字的。”沐炎夕压下心里的异样。 “哦!那个谁?你叫什么。”女孩撇了撇嘴,玩弄着一缕发丝。 “沐炎夕,沐浴的沐。炎热的炎,夕阳的夕。”他一字一句的道。 女孩食指戳着嘴唇,想了想说:“嗯?一个,好……土的名字。” 沐炎夕气结,再好的脾气也用完了,“傻丫头!你懂什么!这可是······” 不待沐炎夕说完 “呜?”女孩气鼓鼓回头:“你说什么?” 扬起小拳头就是狠狠的狂轰滥炸。 沐炎夕面对这个女孩也不好还手只是护住头,一会儿女孩气喘吁吁的才罢手。 鼻青脸肿的他,嚷道:“想来你名字好听,倒是说来听听啊?” 女孩揉着自己有些微微发红的手,想了想,“哼!我才不告诉你。” 原来和沐炎夕原先的目的地一样,女孩带他去的地方就是公园中心那片让人流连忘返的青青湖泊。 夏夜的微风夹杂着丝丝雨滴,空气中弥漫着湖水的清凉和草木的清新。公园规模颇大。大到让人忘却了城市的喧嚣,高楼的灯火,只让人记得那悬在湖面上的月牙,和那在小雨下泛起的点点涟漪。 微风打碎了那映在湖面的旬与星光,身旁的大榕树哗啦啦的摇动着树叶。女孩站在湖边,合上眼,张开了双臂感受这凉凉的风细细的雨滴淡淡的荷花香,世界如此静好。 女孩对着星辰下的湖面,大声呼喊,好听的黄莺似的清脆嗓音远远的传开,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新鲜空气,那湖面波光粼粼,碎花裙在微风中飘动,还有那一头风中飘荡的长发。 此情此景,仿佛九天的玄女下凡初经人事微微熏染了人间的红尘,令得沐炎夕深深陶醉甚至心神迷恋······ 沐炎夕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脸上,天,我这是怎么了! 女孩似乎心情很好,声色微甜的回眸:“我叫唐可。” 唐可? 一个如此天真无邪的女孩,像是涓涓细流抚过了自己的心间。 但沐炎夕还是故作不屑的样子:“也没见多好听。” “哼!土包子。”她撇了撇嘴,又陷入了深深回忆:“这是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给我取的在人间使用的名字。” 凡间?沐炎夕皱起眉,天界来的吗?她是一个神?!他惊讶一会后又释然了,难怪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 女孩又自顾自的说:“可别问我真名是什么。你没资格知道。” 切!不就是天界来的人吗?有什么好神气的! 沐炎夕打断了她:“对了。叫我到这儿来干什么?” 唐可淡淡的道,“聊天。”接着好像有难过的神色浮现在她脸颊,“其实……我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与人聊过天了。” 沐炎夕有些顾虑,真不想和天界人有任何牵连。 似是发现沐炎夕的难色,以为他不大情愿。 唐可才放缓了语气摇了摇沐炎夕衣角甜甜道:“就看在我救你一命的份上,跟我说说话吧。” 本来其实沐炎夕也说不想拒绝,但还是摆出一副免为其难的样子:“行,这可是你求我的。” 雨声滴答,月光铺满一地,男孩俊逸的脸上,笑容温和。 “喂?”沐炎夕,大声喝道。 这时女孩才惊觉自己看着男孩看得入神,甚至忘乎所以。 唐可惊觉咳了咳,“没什么。”只是月光下脸颊飞快的抹上一抹红霞。 她这是怎么了? “好了!跟班儿,你可以讲了。就讲些关于你的故事吧。”她恢复了平静,微笑的道。 “我叫沐炎夕。”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沐炎夕嘛,哪来那么多废话。”唐可说着便来到榕树下,纵身轻轻一跃,硬是跃上了三米多高的巨大枝娅,摇摆着碎花衣裙,“快讲啊。”。 沐炎夕望了望她,算了不跟这小丫头片子一般见识。 几人才能勉强合抱的大树,沐炎夕试着爬上去,他本来就不会爬树,滑稽的滑了下来,唉放弃了。 索性就坐在树底下,开始讲起自己生活中有趣的点点滴滴。 ······ “知道吗?他脚下一滑,结果掉进了那条臭味熏天的臭水沟里,带着一身的臭气在网吧里坐了一夜!熏得其他偷偷翻围墙的出来上网的学生们一个个都避之不及。真的,急得网吧老板从隔壁餐馆里借来了很多口罩!” 逗得头上的女孩子再次噗嗤的笑出了声。 夜过三更,唐可有些倦意,不知不觉扶着树枝竟睡着了。 沐炎夕声音也有些沙哑,发现头上不再传来黄莺似的笑声,抬起头。 熟睡中的女孩不似现实中活泼,两条柳眉紧紧蹙着带着点点忧伤,长发散落在风中晃荡。 那一抹浓浓的忧伤仿佛从梦里渗到了梦外。 看来在她身上发生过不知道有多少或悲或苦的故事,沐炎夕找来枯木枝,将自己的外套撑在树枝上又轻轻附在女孩身上,自己则依靠着树干睡下。 皎月无息,天地无声,两人在夏虫的合唱中沉睡着。 当沐炎夕再次醒来时,已是朝阳东照,熙熙攘攘晨跑的人奇怪的望着他从他面前而过。沐炎夕抬头,那枝桠上已空荡荡,回神才发现外套已经搭在自己身上。 沐炎夕突然有些失落,一切都像梦一场,那个女孩只是出现在梦里。 终究就像梦一样,沐炎夕苦笑着起身离开。 但……那个睡梦中也会蹙眉的女孩子,分明已经深深住进入了自己的心里。 第七章 沐家团聚 晨露打湿睫毛,空气微凉。 夜宿公园一夜,青年方才醒来,第一时间四处望了望,那个女孩已经离开了,沐炎夕怅然若失有点失落。 揉了揉微疼的头,这时才意识到自己彻夜未归,一定急坏了姐姐!赶紧掏出手机想报个平安,哪知那手机早已报废。 该死的!一定是受昨夜那稻草人的腐蚀魔法的缘故。 向外走了两三步遇见路人,才从那儿借了手机向家里打去。 电话那头的沐婷又喜又气:“怎么这么不懂事!不回家也不给家里打个电话!打你电话又关机,真是让人操碎了心,连累立胜在外面找了你一夜!” 沐炎夕顿了顿,微启的口又闭上,昨夜的事先不告诉老姐他们的好。 …… “嗯。我马上就回来。” 到了小区下了出租车,晃晃悠悠进了木栅门,院内的茂盛大树遮住了烈日,刚想推门而入,就听见大厅里面几个熟悉的声音有说有笑。 难道是?! 一股欣喜涌来。 立即推门而入,大厅里两个熟悉的身影坐在水晶茶几旁,见沐炎夕,那男女两人也不约而同的站起了身。 中年男人身形高大硬朗,白色衬衫打底套了件紫色衣服,领口大红领带打结,显得威严而精神。 依偎着男人一旁的是个美妇,中国风的青花旗袍,胸口是一排盘扣,银质耳垂摇晃,长发微卷打在腰间,典雅富贵,散发着母性光辉的独特魅力。 两人便是沐炎夕在海外经商的父母。 “爸!妈!真的是你们。”青年跑过去抱住两人:“炎夕好像你们。”喜极而泣一时竟打湿了眼眶。 小狐狸滚滚也欢心鼓舞的围绕着三人活蹦乱跳。 沐婷端着洗净的水果走出厨房,笑容甜蜜。 于是一家人你转转我转转看着彼此,温馨的家常话。 嘟嘟嘟! 别墅外响起车笛声。 沐婷眼眸中放出了光芒,高兴道:“该是立胜他来了。”边走边说,“爸妈。我去迎迎他。”羞红着脸跑出了门。 沐炎夕嗤鼻,对爸妈抱怨道:“瞧瞧她花痴!真是女大不中留。” 父亲沐铠呵呵的笑了起来。 母亲馨若也咯咯的笑着摇头,又扬了扬眉,责备他大嘴巴。 杨立深下车便迎来沐婷,微笑牵着自己的未婚妻,相簇着进了木栏栅。 绕过前院,庭前梨花繁盛,粉色心情跳动。 杨立深今天是休闲风,蓝色的衬衣上点缀无数小白点似的小绵羊奔跑,紧身的蓝色牛仔裤,欢快精神。 推门而入点头微笑:“叔叔阿姨好。” 显然,馨若对这个已定女婿是相当满意,含笑点了点头。 沐凯则拍着杨立胜的肩头打趣着:“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管我叫叔叔?” 杨立胜当即改口:“爸,妈!” “哈哈哈!”沐凯开怀大笑,高兴的拉着立胜坐下:“来说说,今年我这两个惹祸精又给你添了多少麻烦。” “爸,妈。”沐婷自然很是开心:“你们聊,我去厨房烧菜。” 馨若附和:“我去帮帮小婷。” 见母女不约而同的离开,沐凯嘲笑:“唉!这母女以前可是从来不进厨房的。” “哦。是吗?”杨立深眼睛里笑意莫名:“婷婷的厨艺很好的!” 沐炎夕自觉无聊,也找了个机会抱着滚滚悄悄溜回自己的房间。老爸要在杨哥那儿翻自己的黑史老底,自己还呆在那儿干嘛,赶紧躲起来才是正道。 躺在自己的房间里,望着天花板,心却不知飞去了哪儿,只觉幸福填满整个心房。 不知不觉天花板不再是天花板,一片空白中浮现一个女孩熟睡的脸和那蹙着的眉梢,油然而生了几分失落。 那么孤独的一个人,现在又身处何处? 要是能邀她来我家做客就好了。 沐炎夕用枕头捂在自己脸上:“我这是怎么了?今天可是这么高兴的日子!” 发现自己自个儿脸都变得热乎乎的。心底哀嚎着,我还在上学啊,这是不是算早恋了?!他甩了甩头,要是被爸妈知道一定会被打得屁股开花! 小狐狸坐在一旁奇怪的打量着沐炎夕。 “炎夕?”突然响起敲门声。 父亲! 沐炎夕装出一副快要睡着的样子,迷迷糊糊道:“爸。进来吧。” 小狐狸却兴奋的跳来跳去。 沐凯进门,看着儿子装睡的样子,觉得得好笑:“咳。别以为装睡就能含糊你这半年来惹的祸。” 闻言,沐炎夕反而松了口气,坐起身傻笑着:“老爸,俗话说,秋后算账嘛。现在还是夏天,留着过了个好年再算吧!” 沐凯微笑着,静静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这双儿女虽然总给自己惹麻烦,却从没让人操心。沐凯叹着气坐到沐炎夕的床边,感触颇多的看着儿子的房间。 自己常年在外,没怎么照顾儿女,也是亏欠了这两姐弟的。 沐炎夕看出了父亲的失落,“爸。”伏在他肩头嘻嘻笑道:“再过三天就是我生日了哦,难得今年你们在家,嗯。打算赏我什么?” 闻言,沐凯有些错愕。 生日? 神情僵了僵,反问,“你想要什么?” “这个嘛,我还没想好,您不妨给我钱,我自己买好咯。” “行!这次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只要老爸我买得起!”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父子温情。沐凯享受的闭上眼睛,躺在沐炎夕的床头,言着:“我的一生中最幸福的两件事,一是拥有了你母亲,二就是有了你们姐弟,我所有的成就莫过于抚养了一双可爱的儿女。” 父亲,只有看着儿女成长时才会觉得最骄傲! “爸?”沐炎夕躺在父亲粗壮的臂腕间。 “嗯?” “我们没做错什么,为什么总是躲躲藏藏?”青年声音有点低沉。 话题有些沉重。 “因为我们与众不同,他们畏惧我们,所以不愿去了解我们。” 与众不同,并不会带来成就,反而带来孤独,沐炎夕少有朋友,因为自己所想所学,都是别人眼中的异类! “爸,你和妈是从天界来的吧?” 沐凯心一紧,没想到儿子在这半年间知道了这么多,没有言语,算是默认了。 沐炎夕好奇问道:“天界是什么样?” 沐凯握着儿子伏在自己肩头的手,回忆着,轻轻言道:“天界很大,也很美。每个人都会使用魔法,天界的人用魔法创造了许多让人惊叹的奇迹。” “我们是属于天界的吗?”沐炎夕随口问道。 握着沐炎夕的手突然紧了紧:“孩子,我所见到的一切奇迹,都比不上凡人们的创造力。更重要的,三界中,只有凡人生活得最幸福。” 凡人生活得最幸福? 沐炎夕沉默着。 凡人的一生活得那么累,还如此的短暂! 咚咚咚! 突然敲门声打破了沉默。 母亲馨若的声音传来:“大沐少爷,小沐少爷,出来吃饭吧。” 千里之外,大海之上的云巅,直径达千米的巨大玉石圆盘悬浮在云层上。 圆盘边缘依稀可见数个凡人的科技:全息隐形投影。 从海面上看,那里不过是云,是星,甚至是月。 但迈进这片空间才发现这是另一片天地! 南天门,静静的在地球大气中滑动了万年。其下的是朵朵白云与苍茫凡界。 圆盘边缘,一个娇俏身影竟一跃而下,犹如翱翔在天空的飞鸟,穿透白云,飞出隐形范围。 长及小腿的两股金黄大波浪发束,如两条活泼马尾飘荡在呼啸的气流中。 海面的蓝愈来愈近,及水面前的一瞬间,一朵超大蒲公英突然出现在女孩手中,如背上了降落伞,小女孩儿的脚轻轻触及水面。女孩又将手中的蒲公英一挥,化作一片巨大的纤长柳叶,一跃乘上树叶,悬浮在海面三尺空中,突而如箭一般飞驰,气浪在沧蓝中划出一尾涟漪。 第八章 生日 父亲一言九鼎,生日前夕便兑现了承诺。 黄昏。 炎夕独自走在繁华的大街上,衣兜里别着着一张金卡,虽然不知道父亲的随身卡里到底有多少钱,但分量绝对不轻、 走才繁华商业街上,不知道买什么好。 还有什么愿望要去实现呢? 不如…… 一张笑脸浮现在眼前、 救命之恩,怎么报答也不为过吧。 沐炎夕唇角上扬,就这么定了! 走走停停,驻足在一家豪华的珠宝店外。 沐炎夕向那边望去,恰看见贴在店门的首饰海报。 时光之末,梦月之息,月之息! 眼前一亮,就这个了!一把撕下海报向店里走去。 “这个,店里有实品吗?”沐炎夕将大海报按在玻璃柜台上。 专柜前,漂亮的女店员错愕的打量着沐炎夕,还是个高中生吧,语气里难免不耐和一丝嘲弄:“本城区里的总店有一个,但这款月之息限量八支,价格为三十八万八千八百。如果你能付款,我们可以立马从总店送过来。” 一个学生那有钱买这么贵重的东西? 沐炎夕皱了皱眉,的确有些贵…… 柜台小姐戏谑的将海报收起,心里想着这毛头小子大概已经被这价格吓傻了吧。 沐炎夕看着广告,思量着。 月之息? 多么相称的名字! 沐炎夕没有在意柜台小姐的举动,眉突而舒展开来,从衣兜里抽出那张金卡滑到店员面前,语调略带些兴奋:“就这个了,马上给我送过来。” 柜台小姐不识得金卡,皱了皱眉,信用卡消费额度,能一次提这么多款吗? 小卡片一刷,小美女的下巴险些掉下来! 我的天,这小子的信用卡八位数! 沐炎夕也挑了挑眉,老爸出手可真大方。 在沐凯想来,男孩子想要的,无非就是车啊什么的,十八岁的沐炎夕也到了开车的年龄。让他自己去挑辆车作为礼物,弥补自己这些年常年在外对姐弟俩的疏忽。 担心炎夕这孩子带这么多钱在外不安全,还特意嘱咐管家阿佑暗中跟随保护。 可不是。这会而阿佑爷爷的车也悄悄的停在爱恋珠宝的街对面,褶皱的脸有些惊讶。女人的东西?! 柜台小姐慌不迭的往总店拨了电话,又是请坐又是端茶送水,忙得不亦乐乎。 这单生意在这儿做成了,年终奖指不定有多少,没准儿还能升职加薪! 生怕沐炎夕反悔,寸步不离的跟着。 不多时,一辆公司配车便疾驰到店门前,几人抱着精美的锦盒来到沐炎夕身边。 忙活儿了好一阵,出示过身份证明,做了登记才带着盒子离开。 此时街对面。 一辆黑色轿车摇下车窗,管家阿佑远远的看见小少爷心满意足的扬长而去,轿车这才轻轻启动。 接下来的时间沐炎夕随意的在街区逛了逛,摇了摇头,没有再发现中意的东西。 灯红酒绿,霓虹闪烁。天色渐渐黑下来。 行到宁静的住宅区,沐炎夕颇为欣喜的高高举起项链。 月光下,项链银白闪亮,相连下坠着的是一轮白玉月牙弯弯,并几颗色泽不一的稀有星状宝石点点镶嵌,散落在月牙周身。 众星拱月,美不胜收! 透过月光,玉牙宝石身体里一缕细细红丝如发丝游走。鲜红如血液,婉转如泪痕。 月之息! 每个都是独一无二,怪不得它如此昂贵。 沐炎夕感叹。 可对沐炎夕来说,它真正的价值在于……它的气质是那么的和那女孩儿相似,世上没有第二个人更适合拥有它。 话虽如此,可她毕竟来自天界,想必她见过的好东西不知有何几计。这种凡间俗物虽珍贵,可不一定喜欢看得起。 更合况她现在身处何处都不知道。 想到这儿,沐炎夕失望的叹了声气。 不过……我相信我们一定有缘再见面的、 木栅门上,缠绕的紫色红色黄色牵牛花安静沉眠。世界一片静好。 沐炎夕绕过庭院来到客厅。 入眼的一片景物,让得沐炎夕眼前一亮! 七彩斑斓的彩灯,给房屋披上一件花的嫁纱,房顶用彩灯拼凑成大大的四个字,熠熠生辉,生日快乐! 愁云惨淡一扫而空,迫不及待的推开房门,进入那个属于自己的狂欢party。 屋中,一座超大的蛋糕耸立在大厅中央! 杨立胜正用融化的巧克力,在一座超大蛋糕上歪歪扭扭的写着字。 一旁沐姐乐此不疲的嘻嘻嘲笑,嘲笑着立胜的字写得多么多么的难看。 滚滚则看得直流口水,早就被那甜香勾得魂不守舍了。 母亲馨若高兴的过来帮忙布置餐桌。父亲沐凯正在往层层叠叠的蛋糕上插着十八只蜡烛。 这时沐小少爷推门而入。 “生日快乐!”沐小少爷进门的那一刻,家人们唱着生日歌,happybirthdaytoyou,happybirthdaytoyou……,边给他戴上花冠,将他推到写满大家祝福语的大蛋糕旁。 烛光下,大蛋糕上五颜六色的巧克力写着家人的祝福语。 沐炎夕的眼眶变得湿润,心情也是一点一点因这堆人而香甜,又渐渐飞扬。 祝小舅子学业有成,一帆风顺! 愿亲亲小弟快乐,安康! 祝小炎夕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祝儿子事业有成! 沐炎夕含着眼泪一遍遍默念着家人的祝福。 咔嚓! 大门再次打开,众人向门口看去。 只见阿佑爷爷手举着一个烛光小蛋糕,皱纹挤成一堆,难看的笑着:“老朽的祝福嘛……” “祝小少爷心想事成,抱得美人归!” 众人汗颜,这老家伙在说些什么啊。 只有沐炎夕心知肚明,被这祝福吓得心扑通扑通的乱跳。 阿佑爷爷举着小蛋糕来到大蛋糕前,有点惭愧,“看来老朽买的糕点,是小了点。” 众人哄堂大笑,催促着沐小少爷赶紧许愿。 沐炎夕双手合十,心里默念,“祝合家幸福,愿平平安安。” 之后深吸了一口气,呼的一口,把十八支蜡烛全吹灭了。 “我的亲亲小弟,许了什么愿望呢!?”沐婷好奇的凑过来。 “说了就不灵了!”沐小少爷严肃的道。 特质的三尺长大切刀,一刀,两刀,三刀,一一划下。 “分蛋糕咯!”沐小少爷喊道。 于是…… “我要这份大的……” “这份有草莓的是我的……” “还有这么多,抢我的干嘛……” “奶油好吃……” 全家人品尝着甜蜜。 ”嘿,小弟。”沐姐挤到沐小少爷身旁,神秘兮兮:“拿着老爸的土豪卡,去买了什么中意的东西?老实招来!” 沐小少爷有点心虚的摇摇头,不愿说。 因为金卡绑定了沐凯的手机,消费消息早早的就发送到了他手机上。 父亲沐凯拿出手机,轻咦了一声,念出了消费记录:“我儿子,在爱恋珠宝店……珠宝店?!购买了······额,月之息,消费三十八万八千八百!” 天,沐姐手里的叉子掉了下来。弟弟居然……居然买了女人的东西,还消费了三十八万八千八百。 “月之息?”沐姐唏嘘不已:“给谁买的?快拿出来看看!” 不情不愿,还是被众人拿出来观赏了一遍。 “哇!”沐姐眼前一亮,要是女人都会为那至美的项链感叹吧。 “看够了吧?”沐小少爷老脸一红,伸手就想要抢。 八卦的姐姐非得不依不饶,拿着项链左右躲开,一边戏虐:“沐小少爷,这是要送给谁呢?母亲?” 母亲馨若连连摆手,微笑道:“这么花俏的样式,不适合我这个年龄的人。” 沐婷戏弄道:“那就,只能送给你最亲爱的姐姐我咯。”说着便要往自己怀里揣。 沐炎夕急了:“想的美!” 哟! 这下众人可算明白了,咱们的沐小少爷有心上人了。 定是阿佑爷爷看见了沐小少爷买了女人的项链,才有了那句祝福。 “说吧。喜欢上谁家姑娘了。”众人乘势相逼。 “我······我没有……”沐小少爷哑口,好不尴尬。 众人唏嘘······ “真的没有,我······我就是见它好看!怎么的。不行吗!” 众人又唏嘘······ “不信就拉倒。” 当然众人还是不信的,这不,沐姐又调侃上了。 沐婷捻起胸前的四叶草,哀叹:“555~,连我都,只有一条立胜送的四叶草。”作势抹泪的形容,瞟了瞟身旁的立胜:“连弟弟如今都……都为心爱的女孩,一掷千金了。” 一旁杨立胜挠挠头,怎么把我牵扯进了去,赶紧打哈哈:“那不是你自己挑选的吗?要不,明天也给你买一个!” “烦死了!”沐小少爷一把夺过项链,小心装进盒子里。 虽然,后来家人一再逼问,沐小少爷还是紧咬牙关闭口不答,只是脸色越来越红,最后成了猴屁股。 沐婷瞅了眼一反常态的弟弟,嘻嘻笑了笑,“好啦好啦。不说了。” “这么大的蛋糕吃也吃不完,浪费了怪可惜的,不如······” 睫毛眨了眨,瞄瞄一侧笑个不停的未婚夫,突然一盘奶油蛋糕便扣在了他脸上! 杨立胜猝不及防,当即正中面部,变成大花脸! 沐小少爷见势也恨恨端起蛋糕。 哼!让你刚才让我难堪! 呼的就朝沐婷砸去。 “好啊,你小子诚心报复我是不是,看我不好好教训你!” 满屋子奶油飞溅,“站住你……” “来啊来啊。追我啊。” 两姐弟玩的不亦乐乎,大人们避之不及,也是被弄得浑身一塌糊涂。 “小子长本事了哈?” “姐夫姐夫,快管管你老婆撒泼!” …… 还有小狐狸的嗷叫声:“嗷嗷嗷!” 嬉笑打闹声满满的溢出了屋子,渗到屋外。 窗外。 一个碎花衣裙的女孩坐在大树上,不屑的偏过头:“切。吵吵闹闹的,有什么好高兴的。” 第九章 冰灵凤羽 夜深,沐凯站在窗前,久久的望着窗外的夜色沉思。 “那人还在那儿吗?”馨若来到沐凯身边,同样向着夜色中望去。 “嗯。”沐凯低沉的答了一声,便转身披上风衣:“我出去看一下。” 馨若忧虑的望着那夜色中的某处。 看不见人影,却能微微感受到那里发出的微薄灵力。 稀薄得竟只有自己和丈夫发现。 此刻其余人早已熟睡,只有管家阿佑还在大厅里忙活着清理。 “这么晚了出门,需要老奴帮忙吗?” 闻言,沐凯回头:“没什么重要的事。”刚欲出门,又想起什么回头唤道:“阿佑。” 老奴阿佑抬头。 “这些年,辛苦你了。” 阿佑木讷的顿了顿,慈祥的笑着:“能为铠斯大人效劳,老奴三生荣幸。” 相视而笑,沐凯合门而去。 夜风习习,一股的一股的冷意扑面而来。 沐凯裹了裹风衣,健步来到阴暗角落。 角落里,银杏树叶舒展、飘落。 树下,一个碎花裙女孩儿背着双手,好像早已等候此处很久了。 唐可。 沐凯打量着女孩儿,美貌惊鸿,身姿傲楚,一张绝色的脸颊还未长开,等长大了必然又是一泓祸水。可终究只是个女娃娃。言道:“夜深风寒,小姑娘为何故意引我来此。” 唐可微微鞠躬,行天界礼,不卑不亢:“铠斯将军。” 闻言,沐凯心头一颤:“你是什么人!” “这个很难说。不过这个你应该认得。” 唐可伸出右手,千丝万缕的光芒从她手中升起,在光芒的包裹下,一片雪白的羽毛渐渐化形,最后俨然化为羽毛实体。其上寒雾缭绕流淌。 冰灵凤羽! 铠斯震惊。 自己追随冰神司多年,当然熟悉冰灵凤的力量。 眼前这位,难不成就是冰灵凤新宿主,上天界北界公主:凤岚! 未来的冰神司,广寒宫天王! 思绪奔涌,自己逃往凡界已经四十余载,如今上天界已是物是人非! 可无论多少年,铠斯都忘不了那个君臣礼,下意识的单膝下跪:“参见凤岚公主。” 却被凤岚接住双臂止住:“凤岚这个名字我可背负不起,那是天界的逃犯,现在……我叫唐可。”凤岚公主语调意味深长。 北边的势力已经衰败至此了吗?冰灵凤宿主竟流落凡间? “铠斯将军……哦不。现在该叫沐叔叔。” “沐叔叔……”唐可直奔主题:“你还真把二皇子当自己孩子了?” 话语中似乎藏着某些锋芒,深深刺痛着沐凯,他眉头紧皱,目光因此变得寒冷。 无论是谁,若想伤及我的炎夕,我铠斯绝不允许! 瞄了瞄沐凯的神色变化,他眼里突然流露的冷意也是看在了眼里。 唐可打趣道:“别这么紧张,我确实打算带走沐炎夕,但前提是他在这儿不安全。我到这儿来,是来警告你,随着冥河裂隙日渐扩散,攻破鬼门关的提议势在必行。如今上天界北界的势力已经濒临瓦解,当北界咽下最后一口气,就再也没人能阻止火神司执行审判了。到时,凡界会变成什么样,身为北界武神的您应该清楚吧。” 沐凯当然清楚,只是这一切来得太快! 三界众生他不在乎,他只担心自己的儿子:沐炎夕。 沐凯试探,“你想要炎夕怎么做?” 怎么做?!唐可心里重复着这句话。 适时,脑海里青年温和的笑容浮现。 那种无忧无虑的笑,那种叫人安心的笑。 心中微微一磕,言:“我不想破坏你们的生活,但如果他在这儿变得不安全,我就必须带他离开!” 沐凯沉默着。 凤岚这是多此一举,若那一天真的到来,沐凯当然会不惜一切代价将沐炎夕送入天界。 唐可向那边的房屋望去。 黄绿蓝紫的彩灯一颗两颗连成线。 如夜里的繁星点点,给温馨的小屋披上花的嫁纱,一切是如此的幸福温暖,但这一切都让她有些伤感。 垂下抬起的头,沉默一阵,转身准备离去。 形单影薄,步伐孤寂。 “唐可姑娘!”沐凯从衣口取出一纸请帖,附上灵力向唐可掷出。 请帖便如河中浮舟向女孩飘去。 “小女婚庆,届时再好好款待唐姑娘。” 唐可一抿嘴,笑着:“谢谢,有空会来的!” 女孩离开。 沐凯回到屋中,馨若听了事情的原委,已是泪眼婆娑。 沐凯将她抱在肩头,安慰着:”没事,暂时还不会带走炎夕。” 馨若一阵心碎,泪花沁进沐凯的外衣:“可终究是会的。” 次日清晨。 沐炎夕来到学校大门,映入眼帘的是警局贴出的五张寻人启事。 是前天四个失踪的女生,而且又多了一个! 回忆如潮。 “救救我妹妹,还有其他人!” 那日的场景依稀浮现。 “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的!” 那时,自己抛下承诺,落荒而逃。 沐炎夕拳头攥了攥,毅然回头。 晴风村!我一定要去! 就我一个人,绝不牵连沐家。 晴风村。 这是一处偏远的山坳,错落着几座摇摇欲坠的不知荒废了多少年的土房。 除悲鸟长啸,余死寂无声。 土房内,昏暗无光,仅有几柱苍白日光从屋顶破洞中渗下,让人窥见屋中的一切,狰狞的一切! 灰蒙蒙的蛛丝在房间里铺天盖地的覆盖着一切,恍如一座蛛巢,巢穴下方断续传来一丝丝奇怪的动静。 向下看。 一个有着女人的身躯,背部却长着蜘蛛的节肢的怪物!伏在一个女学生的肩头,细长獠牙深深扎进女学生的脖颈上。 将瓦解细胞的毒素缓慢注入她体内。 毒素会将女子的血细胞裂解,接着便会崩析毛细血管和一切细胞组织。接着女子的内脏会开始内出血,带着溃烂的内脏粘液涌上喉管,鲜红从唇边点点溢出。 女子正在失去生机的身躯仍在不时抽动,颤抖的红唇还在喋血。这是一个缓慢,缓慢而残酷的死亡。 谁会想到此刻伏在她肩头的怪物却是昔日的好友! 怪物女子感知到身下的猎物已经失去了最后的鼻息,更紧紧的抱着那具死尸,大口允吸着那牙孔中溢出的鲜红。 怪物女子合上布满泪光的眼,她不想,可她就是停不下,那种超越一切的欲望,那种嗜血野兽的茹毛饮血。 不远处的另一土屋中,仅剩下一个女孩儿蜷缩在墙角。 她身边的人一个个被带走,随后便会从不远处传来一声嘶鸣,一声呼救,一声痛苦的呻吟,最后化为死寂。 此刻,一辆计程车正拖拽着土路的烟尘盘旋在山腰间。 三小时的车程,让沐炎夕有些疲倦。 此地如此之偏僻,计程车司机也只能跟着手机地图前行着…… 隐隐约约,可以听见山沟里乌鸦嘶鸣。 第十章 蛛妖 临近中午。 沐婷拿起客厅的座机,接了一通来自学校的电话。 “什么?炎夕没来上学?” 姐姐沐婷,柳眉蹙成一团。 和班主任一番交谈后挂断了电话。 “这小子,跑哪儿去了。难不成……不好!”慌慌张张的便要出门。 “不用去找了。”沐凯静静的饮着苦茶:“炎夕已经成人了,他知道如何保护自己。” 沐婷想了想,还是打开了门:“爸。我还是不放心。”驾车而去。 沐父叹了口气,“看来要来的,终究躲不过。” 这孩子,终究是关不住的。 晌午。 烈阳毒辣的照耀在头上空。 计程车没办法穿越这么狭隘的土路,只能找地方掉头离开。步行好大一段距离,远山村落的轮廓才隐隐现出。 村落房屋垮塌了一大半,荒凉无声,炎阳下整个村落似乎都冒着热气。 沐炎夕皱了皱眉,决定绕过大路,悄悄溜进村落。 村口草木丛生,纷乱嘈杂。 一颗枯干的歪脖子树上,栖息着几只乌鸦血泣。 远处青年鬼鬼祟祟的身影,映在一双猩红瞳孔里。 一男子如蝙蝠一样倒挂在枯树一枝桠上。 “这不是那个纵火狂吗?嘻嘻嘻,自寻死路,看来又有得玩儿了。”男人脸皮枯黄,一对猩红的眼暴凸,转念一想,露出两颗尖牙,狞笑:“不过,要等到那个女人出现才好玩儿。” 视线转下。 枯干树底,还有一西装革履的男子,礼帽下的唇角裂开一道口子,嘴里面塞满了沾满鲜血的稻草。 人皮稻草人,这次,可不会像上一个那般简陋。 彼时,沐炎夕寻了条不起眼的小道进了村。 偌大的村落,空旷寂寥,只有乌鸦的嘶鸣声。 沐炎夕毫无头绪的搜索着每一个房屋。 啊——突闻一声女孩的尖鸣! 糟了! 沐炎夕循着声音的方向飞驰而去! 砰! 朽烂的木门被火拳一拳砸开! 眼前的一幕让沐炎夕有些寒栗。 白茫茫的房间中横七竖八的躺着一具具衣着鲜丽的······ 黑色干尸! 更让心心惊的是,在阴暗角落的一个怪物。拥有者女子身躯的怪物! 女子背部破烂的衣物被撑破,生长着八根巨大而狰狞的黑色蜘蛛节肢! 怪物女子冷笑着站起身,这火焰的气息她认得,寒气喷吐:“你终究还是来晚了。” 而蜘蛛女脚边的,是一个脖颈上流着殷红鲜血的女孩儿,布满泪花的脸上微颤的嘴还在弱弱的哭唤着······ “姐姐······” 蜘蛛女妖邪的寒笑着:“小妹妹,想求饶吗?可惜我不是你姐姐,你姐姐的灵魂,已经被我吃掉了哦。”接着扭过身躯,身后的蜘蛛节肢如翅膀般敛合。锋利而尖锐的黑褐色虫甲包裹着她的身躯,仅剩下一张沐炎夕认得的面孔和那对沾满鲜红的獠牙! 这不就是那个早晨遇见的那个女学生吗,三天之间竟然变成了这幅摸样! 沐炎夕虽然不知道她的身上究竟在发生着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她已经不再是她自己了。 双手中凝起火焰短刃,言道:“如果你还残留那么一丁点儿人性,就让我带你妹妹走,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躺在蛛丝中的小女孩儿四肢痉挛,也许注入她体内的毒素不多,所以还能撑到现在。 闻言,蜘蛛女子呵呵笑道:“渺小的人类,你以为你有几分胜算?” 这语气倒和唐可那个臭丫头一样的自以为是! 也不再废话。沐炎夕挥着火刃便向女子攻去! 女子轻描淡写的只手抓住火刃,火刃炸开! 此刻的村外。 丛林中,唐可踏着箭步,在树干间点动。 村子里传来一声剧烈的响动。 空气中,都能感受到炽热的气息随风微微的喷吐而来,怎么这么鲁莽!咬着贝齿进一步加快了脚步。 那家伙,已经在拼命了吗? 烟尘中,沐炎夕被一道蛮狠的肘力击中胸膛,身躯便如炮弹一般轰穿墙体,滑行到树下。 崩塌的土房外。 沐炎夕脸庞被破出一道血口,身上亦布满伤痕。 可恶,根本就伤不了她丝毫! 此时他喘着厚重的鼻息,蹲伏在房屋外的大树下。 破损的墙面一个身形从空洞中走出。 呲!!! 女子眉头一皱,身躯在炎阳的灼烧下燃起熊熊黑烟! 女子怪物又收回了脚步,缩回道阴暗中。 被阳光灼烧,她是亡灵? 这么说她身上的虫甲根本不是什么物质界的东西,而是由灵力聚合而成的妖甲! 女子紧了紧牙龈,还是向着灼热的阳光迈出了脚步,妖异的红唇上扬,饶有兴致的欣赏着沐炎夕惊讶的神情。 她这是在自杀吗?!!! 沐炎夕顿生寒意! 不对!她只是太强了! 浓浓的黑烟从女子身上升起,奇怪的燃烧声音从她身上传来。 女子却含笑自若,莲步轻移。 何等恐怖的魂力! 狞笑着挥起刀刃般的指爪,如刀剑一般向沐炎夕扫来! 沐炎夕当然知道不是她的对手!只能向侧面躲开。 咯吱······ 偌大的树干被凿出数条深痕,木屑飞溅,树冠应声倒下! 沐炎夕紧咬牙关,警惕的蹲伏在远处! 必须想办法把那个女孩儿救出去! 蜘蛛女妖踮着脚尖,向沐炎夕一步步逼近,高傲得如若上古邪神:“我被毁灭了妖躯,并被囚禁了三千年,我目睹了你们凡人的诞生,也将目睹你们的消亡,这个世界终将重归于主上海拉!” 死神海拉? 沐炎夕听母亲讲过天国故事。也讲述过这个……死神海拉。 三千年!三千前是什么时候! 可现在不是在乎这个的时候,蜘蛛女又如箭一般飞跃而来,沐炎夕紧要着牙,双手中聚集起一个白热的光球迎去! 轰! 巨大的焰球在村落中炸开,陈旧的围墙在冲击中纷纷倒塌! 余烟寥寥,尘土纷飞。 趁着烟尘的掩盖,沐炎夕飞速跃向那垂危女孩儿所在的破屋。 却不料刚一头扎进去,又被一个蛮横的力量集中腹部,再次飞出房屋,跪倒在地滑行了数米! 屋中,那蜘蛛女早早就候在了里面,收起弹出的长腿得意道:“就这点小聪明?站起来,小苍蝇,我还没玩儿够,我可从不吃男人。” 沐炎夕一口气差点没噎死,只怪自己太弱了,昔日在凡人面前还能程程能,也后悔此行太过草率,真不知天高地厚! “你永远无法想象这些事情背后的势力。”杨哥的话回响在耳边。 唐可远远便听见了山沟那边传来的爆炸声,寻着灵力气息的引导,飞跃在树林中。 突然。砰! 一声轰鸣的枪响! 唐可向后滑行,随身屏障裂开幽蓝裂纹! 丛林深处,一具缝着整张人皮的黑西装稻草人伏在一挺重狙击后,空洞的眼瞄准着那个碎裙女子,又一次扣动了扳机! 砰! 又一发子弹重重砸在屏障上,再一次加重了裂纹的蔓延! 变形的红热弹头掉落在地。 唐可辨清了子弹的来向,避到大树后,皱眉:“银弹?切,装备还真是精良。” 第十一章 凤羽 唐可躲在树后,焦急的想着对策。 巨大树干在子弹的冲击下绽开朵朵木屑花。 砰! 另一个方向,突然一枚红热的银弹砸在破碎的屏障上! 不止一个? 枪声从两个方向同时响起,唐可只得被迫在树干间飞跃规避。大口径狙击枪射出的子弹如炮弹一般连根将整个树干炸裂,木屑飞溅,枪声不绝,夹杂着一颗颗树木咯吱倒塌的声音。 可恶,还有完没了了! 唐可手中凝起冰霜长剑,朝着开枪的闪光处接连挥出,数道月牙旋转冰刃盘旋飞舞,冰刃所到之处树木坍塌,寒霜四起! 藏匿在小土丘后的稻草人虽侥幸未被霜刃击中,却被那寒气冻僵了披在稻草外的人皮,只得提枪飞跃而出。 “哼!”唐可猜到了对方的来历,不屑道:“又是鬼士,装备可真真的精良。不过······”朝着那飞跃的黑影就是一道强劲冰刃:“终究不过是人偶而已!”飞刃势如破竹,夹杂着强大的灵力席卷前方的一切! 稻草人急速度规避,唐可伸出左手,指上凝起寒霜。那飞刃突若有了思绪,竟掉头转向,向人影追去! 密集森林顿时连片大树倒塌声四起! 另一侧枪声不断,一次次轰击着布满裂纹的屏障,但始终无法穿透。 几番逃窜,稻草人终究快不过飞刃,当即便被切中半腰,断为两截,无数只稻草蜘蛛从那破碎皮囊中涌出! 唐可冷哼着,又牵引着飞刃朝另一处袭去,却不料伴随着一阵急速的脚步声,另一稻草人竟已经提刀飞跃到自己上空,挥刀劈下! 是树木倒塌声遮掩了它的动作!这一切都在某人计划中! 不详的预感袭来! 千钧一发间唐可挥剑迎去!却不料还未接触,那稻草人却自己炸裂开来,无数稻草蜘蛛如雨水般落下! 糟了! 暗处,燕尾服男子站在阵法中,猩红双眸中烁起寒芒,手掌重重拍在阵法中心! 于此同时,唐可脚下黑芒四射! 又是这种腐蚀魔法! 稻草蜘蛛就如阵法的定位器,只要有稻草蜘蛛附在自己身上就无法逃出这个死亡之圈! 身上的灵力急剧衰退,周身响起百虫的悲鸣,草木亦化为腐水! 唐可无力的驻剑在地,最终长剑也化为了冰屑散碎一地。 此刻,那名始作俑者才嘻嘻的笑着来到毫无还击之力的唐可身前,露出病态的嬉笑道:“蠢女人,三番四次坏我的好事,我要吸干你的血液,但愿它的味道和你的外貌一样美味,不过,在那之前······”男子举起一把纯银手枪,对准那虚弱得难以抬头的女子,寒道:“先终结你的生命。我可是很忌惮你呢。” 砰! 枪声响起,惊鸟四起,回荡在山谷中。 沐炎夕早已片体鳞伤,额头的血遮住了半张脸,颓废的坐在墙角。 蜘蛛女屈下身,狰狞的五指抓住沐炎夕的脖子,将他提在半空中,发出阵阵狂笑:“我竟看不懂你对他的到底是爱?还是感激?多么虚妄的感情,何等脆弱的灵魂,全都不堪一击!” 沐炎夕不知道它为什么要刻意要这般折磨自己,也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只是死死抓着紧扣着自己脖颈的手,苦苦挣扎! 嗒…… 水花溅开…… 不经意间一滴泪从她那妖邪的双眸中滑下······ 女妖眼中分明只有狰狞!顿时变得怒不可遏! 五指刺进沐炎夕的皮肤,巨大的压力似乎快要将他的脖子拧断! 女妖眼中的厌恶有增无减,神情变得恶毒,紧扣沐炎夕脖子的手却开始颤抖,如若千斤! 是她在挣扎,沐炎夕感受到了,想说什么,却只能吱吱呀呀的发出碎言碎语。 “亲手杀了他,你就再也不会抵抗了吧!”女妖加重念力,随之而来的是突如其来的力量施加在沐炎夕那脆弱的脖子上! 沐炎夕痛苦万分! 不甘心! 不甘心什么都没做到,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不甘心自己的命运就这么草草的终结在这个地方,更不甘心眼睁睁的看着家人痛哭! 姐姐,杨哥,父亲,母亲,他们还等着自己回去! 紧抓着女妖的手燃起火焰,不屈的灵魂开始疯狂燃烧! 沐炎夕的眼中只剩熊熊烈火,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是自己的意识,只记得紧握着的蛛妖的手臂如焦炭一般断裂!只记得热量冲进自己的眼睛,冲进自己的血脉! 吼! 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 蛛妖惊慌的后退,断裂的残臂中火焰还在节节燃烧! 咔! 她拧断了自己的残臂,以及那漫卷的火焰,不让它殃及全身。身前的青年须发尽燃,丝丝发光的纹理蔓延上脸庞,蔓延上手臂,整个人如一团熊熊烈火,炽红的双瞳散发着恐怖的气息! 沐炎夕手中凝起一柄火羽长剑,炽热得发白的羽干,红热的焰丝排列成羽绒,笔直而纤长,轻盈而炽热! “这······这是!”女妖大惊,它阅历万载,当然认得! 火灵凤羽! 不待女妖反应,纤长火羽焰火嗤嗤,推进女妖胸膛! 黑烟从女妖周身腾起,顿时令天地陷入昏暗! “不!” 女妖的咆哮响彻山谷! 沐炎夕手中剑羽化为三昧真火,撕裂着女妖的胸膛,将它烧得神魂颤栗,无能为力的捂着不断碳化的胸口,惊恐的盯着那个火人。 自己纵横世间万年,即便妖躯被毁,也从没经历过死亡的恐惧,可今天,自己竟倒霉到在下界遇上火灵凤宿主! 拖着黑烟如仓皇逃去。 沐炎夕转身挪着缓慢的步伐,身上的火焰逐渐熄灭,纹理退去,身上的衣物早已烧得精光,迷迷糊糊的来到小女孩儿身旁,将她抱起,出门的那一刻终于失去意识,连同手中的女孩儿一起扑倒下去。 ······ 第十二章 劫后 枪声在唐可头上响起,可唐可却没有倒下,三千青丝下的红唇向上微微弯起:“哼,你终于肯现身了。”磅礴灵力冉冉升起,令她丝发纷飞,裾裙飞扬! 子弹旋转着停留在唐可头上方! “什么!这怎么可能!”男子想逃脱,却发现自己的双脚早就被冻结在地面上。 阵法根本就没伤到她丝毫?是她故意设计为了引诱自己现身! “看来我还是大意了。”男子惊讶的神情仅仅维持了片刻,便换上了猖獗的狂笑:“不过我还是被你低估了!见识我真正的力量吧凡人!哈哈哈哈!” 男子眼眶俱裂,最被狂笑撕裂,面皮如蜕皮般剥落,露出一张褶皱四起丑陋的脸!一对丑陋而巨大的蝙蝠双翅撑破西装,遮天蔽日的张开。 “蝠妖,原来如此。”唐可冷哼着站起身,冰雪亮纹蔓延上脸庞,黑瞳中绽开朵朵白芒:“你用活人的皮来赋予鬼士灵魂,又用死人的皮来遮掩自己的气息,难怪我无论如何也察觉不到。”话语间,唐可眉发皆泛起寒芒,若潮水般的变为雪白,冰渣四起纷飞散碎剥落,在阳光下闪烁。白布鞋离地,悬在蝠妖上空,恍若天降神灵! 一股威严胁迫而来,那圣神的气息让蝠妖心生胆怯,却仍咆哮道:“吾乃千载妖神!就凭你区区人类十年道行能奈我何!”蝠妖挥动着巨大的黑翼,狂风呼啸,草木纷飞,雷声炸裂轰隆! 哪知冻结它双腿的可远远不是普通的寒冰可比,只听清脆一响,蝠妖活生生的扯断了自己的双腿!怒不可遏的蝠妖咆哮着挥动着黑翼向前方的神圣扑去:“到吾腹中觉悟吧!” 唐可只是低眉讪笑,手中凝起一只雪羽长剑。 冰灵风羽! 蝠妖虽不知女子手中所为何物,却感受到那剑身中的恐怖灵力! “可笑。”唐可只抛下这片语,轻轻挥动轻盈的雪羽,一股恐怖的无尽寒气便向蝠妖铺天盖地而去! 蝠妖惊恐眼来不及闭合,哀嚎来不及滚出喉咙,便被冻结的一切,僵硬如铁块般坠落到地! 唐可得意的笑道:“这下,你总该有所觉悟了吧!”左手中凝起三只冰锥,掷向化为冰块的蝠妖,哗啦!清脆如玻璃碎裂的脆响,彻底碎裂了蝠妖的身躯,以及它的灵魂! 唐可向碎尸素手一挥,所有寒冰瞬间溶解,只留下一地留着鲜血的肉屑。 寒芒退去,白布鞋落在枝头,又继续着飞快的步伐向着沐炎夕的方向奔去。 远远望去,村落中央被烈火烧出一块大炭黑,其中的房屋也早已不复存在。 白布鞋踩在黑灰上,身旁的焦黑树桩还在冒着灰烟,沐炎夕一身赤裸的趴在地上。 “咳!” 唐可一阵脸红!羞羞的转过身,气愤道:“真是个笨蛋,连自己的灵力都控制不住。”这才发现不远处躺着一只焦黑的手臂。弯腰拾起,又凑到鼻前嗅嗅,惊愕的转过头望着沐炎夕:“这家伙居然冲破了雀灵的封印!” “啊!”又慌忙的转过头,脸羞红成一片! 那可是真火三昧,对方除了这手臂以外,怕是早就烧成灰了吧。 受伤女孩被送到冥政行部。 行部,兼执行部与行刑部,兼兵权与裁决权。 女孩儿静静躺在急救室白色聚光等下,数名医生操控着机械臂下的激光刀,探入女孩胸口的开口中进行体内切割,无数灌满血液的导管向女孩儿重要残存器官源源不断的供给血液,这些血液统统无法再次利用,直到现在,废弃的血液几乎以吨计算。 两名副官拥簇着一名年轻女子进入无人手术玻璃墙外。 女子身着行部特制官阶制服,灰色风衣衬托出行部人的果断和肃杀。 “她情况怎么样了?”女子双手抱在胸前,睿智的目光略显几分焦虑,让冥政如此破费的伤员,必定牵连重大。 一名身穿白色大褂的记录女医生拿着液晶显示器汇报道:“已脱离生命危险,抗毒血清已生效,正在切除部分溃烂器官与组织,目前脑部扫描显示正常。” 受伤小女孩儿瘫在手术台上的手腕上映着一枚蓝色徽章,那徽章形状如若长着翅膀和鹰头的马。 妖骑,冥政素来的死对头,但眼前这个危在旦夕的小女孩儿似乎不仅仅是妖骑成员这么简单。 女子沉了沉,言道:“这件事先不要向上面汇报,所有费用由我来承担,待手术结束后把她送到我这儿来,销毁一切记录。” 女护士诧异,驳道:“可是,这不符合相关······” 话还没说完就被女子肃杀的眼光打断,女子威胁道:“你想要选择离场吗?需不需要我把你一起销毁了?” 在场的人全身都浸出豆粒大小的冷汗,选择立场?冥政局势犹如一场血腥决斗,稍有不慎便死无葬身之地,无权无势之人谁又敢选择立场! 女护士握显示器的手瑟瑟发抖,发白的笑脸好不容易才镇静下来,决绝道:“明白了!” 此刻,机械手臂从女孩心脏缓缓取出一颗腐烂的心脏······ 当沐炎夕醒来,却已是在家中。 风铃在微风中叮叮作响,鸟儿站在窗台叽叽喳喳的吵个不停。 坐起身,只觉得浑身乏力,精神怏怏。 凡界灵力稀薄,如此巨大的消耗,怕是要怏上好几个月了。 这时母亲馨若端着一只玻璃碗,坐到沐炎夕床边。 “妈。“沐炎夕轻声唤道,坐在床头,有些难色:“我又闯祸了。” 母亲闻言温笑着:“傻孩子,你做错什么了?救人一命也算错,那什么又算对呢?妈妈为你自豪。” 沐炎夕感到一阵释怀,又询问道:“那个受伤的女孩儿呢?” “立胜已经将她送往冥政了,她不会有大碍的。”母亲从碗中乘了一勺晶莹的药汤递到沐炎夕面前:“这是你爸废了心血从私商那儿弄到的天界补品,多喝点儿,你爸都舍不得喝呢。” 入口,却不料沐炎夕神色变得十分难看,吐也不是,咽也不是! 太难喝了!简直叫人反胃! 宁愿在床上躺一个月也不想再尝一口的难喝! 好不容易吞下去,苦得沐炎夕脸都紫了! 母亲将整只碗递到沐炎夕身前,笑道:“赏罚分明,救人一命,赏你一碗珍贵汤药。不告知家人独自涉险,罚你把它全部喝完!” “好妈妈,饶了我吧!”沐炎夕眼角窜起泪花。 馨若只是抬高眉,摇了摇头。 监督沐炎夕生不如死的喝下那“烂肠毒药”后,馨若才满意的离开。 沐炎夕干呕着趴在床头,面红耳赤,回忆着发生的事,自己只记得自己眼前只剩下火光,然后下意识凝剑刺去,接着便什么都不记得了,只是那时血液都像要燃烧起来似的感觉仍让自己有些后怕,当时还以为自己快把自己烧死。 还有,母亲是怎么找到我的呢?晴风村,那里可是离城区很远的荒村啊。 第十三章 夕阳婚礼 微风依旧没有带走夏日的炎热。 据晴风村的事已经过去一周了。 沐少爷又在家里呆了一整天,上学什么的早就忘得一干二净。 一是因为上次受伤确实没康复。二嘛,的确没那心情去上学,当然最重要的是还有两天就是姐姐和杨哥的婚庆,索性把接下来的几天全含糊而过。 “哎。舒服。” 空调开着冷风,室内的温度非常的适宜凉快。 小狐狸滚滚蜷缩在沐炎夕腿上呼哧呼哧的大睡。沐炎夕抚着它身上的绒毛,想起了那个蛛妖,疑虑着。 万年的妖,到底有没有被死掉,那一日的战斗末尾自己什么都不记得。 狠狠挥了下拳头。 不过,就算它再打上门来,也一定能再把它打得落花流水! 沐炎夕突而信心满满,只要努力,就一定能成功! 就这样,两日过得很快。 今天是姐姐沐婷和杨哥杨立胜结婚的日子。 平生第一次做伴郎,沐炎夕早早的便开始穿衣打扮,聘请的化妆师一会儿在他身上这儿弄弄,一会儿又在他头上拨拨。 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沐炎夕一遍遍默念着婚礼流程,生怕自己坏了姐姐的婚礼。 隔壁的房间中,伴娘们嘻嘻哈哈的吵个不停。 “好了,perfect!”化妆师双手一拍,赏析着自己的杰作。 镜面中,沐炎夕一身黑色礼服,胸口一朵红花垂下一红条——伴郎。发上打了发胶,利落的短发竖起,显得笔挺高大。 是不错,不知道会不会抢了姐夫的风头,沐炎夕嘿嘿笑了笑。 该出发了,压下心里的紧张,沐炎夕深深吸了一口气。 出门,坐上婚车。 此时,好几个一身红裙的伴娘拥簇着新娘挤上前面那辆车,那是姐姐高中和大学的同学,今天特意赶来参加婚礼。 滚滚这种小妖怪当然不能带上了,它被送到了老家。 婚礼现场选在了野外山峦上的一处空旷地带,这里原本是用来修建伐木工厂而被削平的山头,结果因为林地保护政策而被搁置了,荒废许久反而变得绿树掩映,夏风吹绿了青草,惹得百花齐放! 据说是姐姐亲自挑选的此地,迎宾团两天前就开始在此地布置。 沐炎夕坐在车中,车中空荡荡的居然只有阿佑爷爷和自己。崎岖山路有些颠簸,但这种感觉反而让人更愉悦,透过车窗,已经遥遥可见那远山上五颜六色巨大的被固定的热气球随风晃荡,朝阳在东边探出一点点小帽尖。 姐姐说过,她最喜欢看日落。 所以婚礼安排在这夕阳下的金黄山冒上。 沐炎夕不由的笑了笑。 婚车长龙如蚯蚓一般慢吞吞的爬行在崎岖山路上。 到场。 沐炎夕下车,不禁被眼前景象惊住了…… 站在宽敞而平坦的山峦,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颗巨大而枝繁叶茂的大榕树,榕叶纷飞如欢快跳动的小精灵,四面是郁郁葱葱的山峦,暖阳初升下,那被修剪的茵茵草坪中零零星星的开放着五颜六色的夏花,而最让人咋舌的却是那外围漫山遍野的薰衣草! 这可不是薰衣草开花的季节,但此刻满山遍野的薰衣草却正在怒放! 沐婷穿着婚纱坐在车窗中早已是哭得一塌糊涂。 原来这便是立胜承诺的惊喜! 他知道这是她最爱的花······ 榕树的伞帽下,左右整齐摆放着白色的宾客坐席,中间百花拱门下的是洒满白色花瓣的甬道,直通那举办仪式的小高台。 到场的人已经有很多,他们有的坐在宾客椅上说说笑笑,有的则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还有的正端着手机四处拍照。 这些人沐炎夕都不认识,所以有些无所事事的站在原地。 这时,有人弱弱的拉了拉自己的衣脚。 沐炎夕回头,却看见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儿,此时正笑盈盈的看着自己,那面容十分熟悉。 “是你!”沐炎夕惊呼。 是自己前些天救下的小女孩儿!她怎么来这儿了? 小女孩儿笑盈盈的点头,却没言语。 此时,另一个短发女子出现在小女孩儿身边,即便是参加婚礼,她的装着也十分严肃。她拉着小女孩儿的手微笑解释道:“她叫雨薇,嗓子还没能愈合,所以还不能说话,今天是她非要来见见你的。” 沐炎夕疑惑的看着女子,以为她是小女孩儿的妈妈。 女子也猜到他所想,呵呵笑着:“别误会,前些天杨立胜把小雨薇送到了我这儿来,立胜哥是我的同事,我只是来参加他的婚礼的。 原来是这样。 沐炎夕蹲下身看了看小女孩儿,她的眼珠里还有零星血丝,想必是毒素的影响尚未完全消失吧。 沐炎夕不知道的是,小女孩儿腹中的器官,不知还有多少还是自己的了,人造的机械心脏,人造的肾脏······ 眼前的活泼小女孩,性命全依赖在这些充满电能的东西上。 小女孩儿没法说话儿,靠过来亲近的抱着沐炎夕的腰,因为身高的原因,沐炎夕蹲了下来,小女孩依赖的蹭了蹭他的脸又微微羞涩的亲了青年一下,甜甜的,小女孩笑着的眼眯成了一条缝。 女子蹲下身,在小女儿耳边呢喃了几句,小女孩儿便向沐炎夕伸出手挥了挥:拜拜! “她现在身体十分虚弱,很多伤口还没愈合,我必须尽快带他回到车上去,那里有医护人员。”女子说着便将小女孩儿轻轻抱起,转身离开。 那只小手还在不停的向自己挥着······ 沐炎夕心里有些哽塞,为了这么鲜活的生命,一切都值得了! 第十四章 唐可 目送小女孩上车。 沐炎夕双眼有些红润。 “我的小英雄,自豪吗?”沐凯那有力的手腕搭在沐炎夕肩上。 馨若则微笑着站在两人身旁,夕阳中三人相簇在一起。 沐炎夕擦了擦有些发红的眼,望着父亲:“爸,如果当初我告诉了你们,你们会支持我吗?” 闻言,沐凯目光陷入片刻沉默,接而反问道:“炎夕,如果这件事会牵连家人,你还会去吗?” 沐炎夕垭口,心有些煎熬! 沐凯微笑着看着儿子沮丧的脸,言道:“我想,你还是回去的,你的抉择不是因为心存侥幸。” “不是这样的······”沐炎夕声音有些哽塞,略带着决绝:“我当然不要让你们受牵连!所以我才要独自去的!” 沐凯扶着沐炎夕的肩,将他转到自己身前,微笑着问道:“那让你从一百个陌生人的性命和亲人们的性命间抉择,你会怎么选?” 沐炎夕眼角闪下了泪光,抱着父亲的胸膛微微颤道:“我不要这样的抉择,我都做不到!” 当自己落到蛛妖手上,命悬一线时,他是何等的恐惧,怕自己的鲁莽牵连家人。 父亲抚着儿子的头,轻轻言道:“如果当初我知道你去做那么危险的事,我一定会把你关起来,然后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冷漠的仍由那些人去死。” 闻言,沐炎夕低声哭出了声。 是我做错了吗?自私的为了心中认为对的事而不顾一切! 沐凯将沐炎夕从自己的胸膛拉开,严肃的着看着沐炎夕的脸,轻声道:“但那不是正确的做法,因为我太自私,我不肯为了别人而牺牲自己所爱的东西。我没勇气做真正的英雄,而正真的英雄往往会失去很多,也许就包括他的家人。” 沐炎夕低下头,为了做别人的英雄而放弃家人?此刻他不敢直面沐凯的眼睛,只是微微问道:“可家人又做错了什么?” 母亲馨若抚着儿子的背微笑道:“傻孩子,因为我们是家人啊,我们是一个整体,我们不需要理由去承担任何牺牲。好啦好啦,都成大人的,还哭哭啼啼的,今天是姐姐的婚礼,快高兴起来,那边有可好多小姑娘看着你呢!也不怕人笑话?”为他擦去眼角的泪光。 云头被夕阳晕染得红火,一切都是显得那么的朝气蓬勃。 几个五颜六色的姑娘有说有笑的望向这边。 沐炎夕这才发现自己早已成了别人的焦点。 沐凯一把将沐炎夕推了出去,戏骂道:“没出息的东西!我到你这大的时候,都快成家立业了!” 沐炎夕猝不及防,踉踉跄跄的跌到众姑娘面前。 尴尬的捞了捞头。 她们当中,有的是姐姐的同学,有些事父亲商业伙伴的膝下千金,什么年龄的都有。 而且总是叽叽喳喳的吵个不停。 “沐家小少爷还真是小帅哥一枚诶!”一个年近三十的熟女赞道。 “傻乎乎的,不过也蛮可爱的。”年龄与沐炎夕相仿的贵千金撅着小嘴嘲笑道。 “沐少爷,交个朋友呗!” “我和一起的伴郎就他了!你们谁都别和本姑娘抢!” ······ 女孩们议论纷纷,只有外围的一个女子寒笑不言,清丽的脸上红唇突而上扬,露出一对尖尖的小獠牙,和一双妖邪的媚眼。 火灵凤啊火灵凤,我的主人啊,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吃下你的灵魂了! 正当沐炎夕被姑娘们围得水泄不通,好不尴尬时。 一个女孩儿从她们中挤过来,女子年龄似乎比沐炎夕还小,却生得身姿傲人,莲花裙下纤细长腿亭亭玉立,若画中莲荷般站在沐炎夕身前。 她身旁的所有女孩儿都为那美貌自掩光芒。 “沐少爷,我们聊聊行吗?”杏目丹唇,媚眼如丝。 那声音中的磁性简直让人神魂颠倒! 一股淡淡香气从女子身上传来,沐炎夕竟不知不觉有些迷失,脚下的步伐却不自主的迈开了。 女子唇边的笑意愈发浓烈,她蔚蓝的瞳孔已经看见这个男孩灵魂在开始颤动,想要挣脱着那血肉之躯的束缚! 不对,有些不对······ 沐炎夕微微摇了摇头。 眼睛离开女子身上便如同丢失了东西一般。 转过头往向四周,只觉得周遭的事物都安然失色,任何东西都那么枯乏无味。 近在咫尺,女子袖中藏匿的东西露出点点锋芒。 恰在此时,沐炎夕的目光落到场地边缘的一个身影。 此刻她也咬着小木枝,用鄙夷的眼光看着这里。 沐炎夕心里磕了一下。 是她! 唐可! 沐炎夕突而眉开眼笑,向着众人抛下一句:“抱歉,失陪了。”便跑出人群。 “切!”唐可不屑的吐掉小树枝,做爱答不理状:“傻乎乎的跑我这儿来干嘛,打扰我的清静。” 不知道她脾性的人还以为她在吃醋了。 真是热脸贴了冷屁股,沐炎夕收敛收敛了脸上的笑容。 女孩们疑惑的望向这边。 那妖媚女子静静的站在后面,手中的小拳头咯吱作响。 可恶!明明只差一步! “黛儿。”一个肥肚子的老男人出现在女子身后。 女子只是寒寒道:“有什么事吗,父······亲?”父亲二字好不生硬。 死蛆虫!要不是本尊需要利用你和沐凯的关系,谁肯这样唤你这头死肥猪! 胖子将头凑到女子耳边,肥脸恶心的贴在“女儿”脸上:“你可要想清楚,沐家老爷子,可不是你能应付的。” 女子似乎也不介意,回道:“我自有分寸。”转身离开。 胖子望着那婀娜身姿,咯咯的笑着,又往嘴里灌了一杯酒。 沐炎夕心里疑虑着,刚才是怎么回事,如梦幻一般,心中突兀的多出了个名字:何黛婉? 以前,有见过吗? ”喂,又在发什么呆?“ 沐炎夕方才回过神,温和的笑道:“谢谢了。” “又要谢我什么?”唐可得意的望着天空中的热气球。 “晴风村,是你救我回来的吧。”沐炎夕说着便在衣兜里取东西。 说到这,唐可便想起那天他一身赤裸的趴在煤灰中,脸庞便有些发热,慌张道:“谁······谁爱管你的闲事,我只是通知你姐姐给你收尸而已。” 荒郊野岭,若不是有心,谁又能找到那种地方去? 不过,沐炎夕知道她也就这脾性,虽然嘴上不承认,心里应该还是接受这份心意的吧。 “这样啊,那也得谢谢你,要不是你发现了我,我指不定要在那儿躺到什么时候,说不定也就再也醒不来了。”沐炎夕将手中的盒子藏到身后。 说道这儿,唐可更是慌了,那天她本打算撂下他独自救走小女孩儿的。又发现正是炎阳高照,这才闭着眼,把沐炎夕拖到避荫处,过程有多尴尬也是可想而知的,又找了些枯草草草的扔到他身上······ 想到这,红晕便有些遮不住了,哼的一声转过身。 “咯,这可是我好不容易目色到的,特意卖来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一轮弯弯月牙坠在唐可面前。 她第一眼便发现了那玉石中的红丝,那婉转的红丝如小溪般流进自己的心,让她恍然回忆起曾经的自己,那个踏着鲜血与泪光走来的天界公主,凤岚。 修长指节扶住那晃动的吊坠,好让那群星拥簇的血泪月牙在指间安静沉睡。 “喜欢吗?”沐炎夕松开手。 回过神来,唐可傲慢的垫了垫脚尖:“还行!” 心里却乐开了花,这傻小子,居然还能挑中这样好的东西。 沐炎夕微微鞠躬,绅士道:“那就请唐姑娘入席吧!” 唐可便哼着小曲,向着坐席迈去,沐炎夕跟在身后。 那边的女孩儿们错愕的看着这边。 这个小姑娘是谁?怎么从没听过哪家千金中有这样的人物? 先不论姿色,在这儿的有谁还能受沐家少爷这样礼待? 第十五章 血色婚纱 送唐可入坐,沐炎夕便开始准备婚礼,不自觉的理了理发型,正了正着装。 今天可不能被比下去了。 沐炎夕前脚刚走,一个有些纤瘦的青年便从旁边挪到唐可身旁坐下,干咳了两声便对唐可自我介绍:“嗨,美女,我叫英杰,英俊的英,杰出的杰,美女贵姓?” ······ 婚礼开始。 圣神的曲吊从管弦乐器响起,渐渐平息了坐席上的议论声。 众人引首盼望。 精神抖擞的主婚人率先通过百花甬道,走上礼台,声情并茂的开始致辞! 沐炎夕静静的站在杨哥身后。 乘此空当,立胜还不忘转头对沐炎夕打趣道:“沐小少爷,过了今天,你可真得叫我姐夫了哦。” 沐炎夕心里为姐姐姐夫高兴,嘴上却毫不留情:“又不是我嫁给你,得瑟什么?” 立胜咯咯笑着,却不巧瘪见沐炎夕身后的一张妖异的脸,那精明的眼光仅仅维持了片刻却让人映像深刻。 定睛一看才发现那是何家的千金:何黛婉。 女子似乎也察觉到了立胜异样的眼光,示以微笑。 以为是错觉,礼貌的回之一笑。 何黛婉? 为什么会知道她的名字?之前有见过吗? 身为冥政高职的杨立胜当然不会放过这种细节,只是想着沐家名气大,势力上沾染一些旁门左道也是正常的,多留心便是。 “尊敬的各位来宾女士们、先生们!杨立胜先生与沐婷小姐神圣婚典现在开始!今天,我们相聚在这夕阳余晖下,共同来见证一对有缘人的美满结合。现在我们的新郎早已怀着喜悦和激动的心情等在了台下,我们请所有的来宾,响起热烈的掌声首先有请新郎隆重登场!” 掌声四起,杨立胜手中挽着火红玫瑰花束,欣然迈向那甬道。 荣光焕发,神采奕奕,此刻,他便是世上最自豪的男人! 新郎上台,马上便是伴郎伴娘们出场。 沐炎夕吐了口粗气,与自己并肩的伴娘好奇的探过头。 早就听说沐家公子沐炎夕一表人才,虽出身豪门,却谦诚自敛。此刻有机会站在他身旁,也算是缘分。 沐炎夕不经意间也撞见了那女孩的眼光,却没什么回应。 紧张,谁在乎她在想什么? 席坐上。 “嗨,唐姑娘,请问你是哪家千金?”那个叫英杰的青年真是叽叽呱呱的话唠一个。死缠烂打的才求到唐可的名字,没想到却越发不可收拾,一大堆问题问个不停! 唐可脑袋都快被他的声音搅成浆糊了!铁着脸,咬牙切齿的回道:“再多说一句话,本姑娘撕烂你的嘴!” 汗颜! 小青年从她的神情看出来她会这么做的,当即没趣的摊摊手,左手玩儿右手。 主婚人的致辞中暗示到伴郎伴娘们该上场了,那边的沐炎夕便开始迈步。 一对对伴郎伴娘在夕阳中走来,沐炎夕排在最强,此刻他的他面含温笑。 “凡人的婚礼,还真有趣。”唐可玉手托着香腮,在那身影上不知不觉有些失神,以至于话语中出了纰漏还浑然不知。 那名叫英杰的青年闻言唇边浮起一笑,低声道:“唐姑娘,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一般。”耳中窃听器将这个声音传到了那边。 另一席座上的女子也微微一笑,自言自语道:“通知政府那边,那个人,我们也许找到了,但要他们自己来请。” 六年啊,苦苦找了六年。 寻着零星线索,追踪了六年,终于找到你了,到底又是什么让你在这里停下了脚步? 婚礼那边,伴郎伴娘一对对的并肩走过百花甬道,又成对的排列在主婚人和新郎的身后。 “新郎,这一刻,你梦了多少回;这一天,你想了多少年;如今美梦就要实现,你心爱的新娘就在不远的地方等着你,勇敢的走过去,向她表白你的爱意,去迎接你那美丽的新娘!” 杨立胜走下台阶,自豪的矗立在甬道这头。 两名可爱小花童铺起雪白绒毯。 此时,天空中的热气球上洒下纷飞花瓣,在两名花童的引领下,一双紫红伴娘随着那簇雪白婚纱慢慢步入花门,洁白的婚纱映衬着美丽的脸庞,羞涩的微笑透露出娇美的容颜,在纷飞花雨中向着那心爱的人缓缓前进! 此时此刻,一切都那么美不胜收,如梦如幻! 立胜沐浴在夕阳中,此时此刻忘却了主婚人的声音,忘却了坐席上的欢掌声,只一心一意的沉醉在那太美的画卷中! 透过面纱,看见那新郎魁梧的身躯,甜蜜的挽上那有力的手臂,一起走上婚礼天堂。 大榕树在风中摇曳枝桠,在余晖中洒下零星绿叶。 “新郎为什么你的眼睛里热情如火,为什么你的心中柔情似蜜,是为了你手中的那束玫瑰花吗?不,是为了你心中的梦--美丽的新娘!” “在寂寞中等待,在等待中期盼,新娘你可知道,你在新郎的心中早已化作了他的灵魂;新郎你可知道,对于世界而言你只是一个人,而对于我们的新娘来说你却是她的整个世界!” “结婚是一种承诺,这里包含了两个人之间的相互安慰、帮助和爱。婚姻将让你们变得坚强,爱,能让你们的生活更加美丽,让你们的生活每一天都充满希望,将希望催进你们的心田。现在我们请新郎和新娘在所有来宾面前,郑重的回答以下的问题。” “杨立胜先生,你是否愿意和沐婷小姐结为合法夫妻,从今天开始无论贫穷或富有,无论健康或疾病,无论顺境或逆境,无论是她年轻靓丽或容颜衰老,你都始终与他相亲相爱,相依相伴,相濡以沫,一生一世,不离不弃,你愿意吗? “我当然愿意。”杨立胜压制着心中的炽热,静静的看着那面纱后的娇容。 “沐婷小姐,你是否愿意和杨立胜先生结为合法夫妻,从今天开始,无论贫穷或富有,无论健康或疾病,无论顺境或逆境,无论是他年轻或是衰老,你都始终与他相亲相爱,相依相伴,相濡以沫,一生一世,不离不弃,你愿意吗?” “我愿意。”脸庞也不禁浮起红霞。 “那下面,就请我们的新郎,为新娘束上一身的羁绊,为新娘付出你的承诺,为她戴上永远也不会摘掉的那枚戒指!” 掌声响起! 馨若高兴得落下了眼泪,擦着眼泪嘤嘤喜泣。 新郎屈膝下跪,拉起新娘修长的手,将那圆环套上她的无名指指尖······ 嗖! 时光仿佛在此刻停止,森林中惊起一群栖息的鸟。 一抹鲜红沁红了沐婷的婚纱······ 沐婷那被立胜牵着的手颤了一下,却仍被他牢牢抓住。 鲜红从他唇边流出,急促的呼吸使他鼻尖颤抖,他却微笑着将那枚闪耀指环推上她的指节。 用尽最后的力气,跪坐在地······ 所有声音戛然而止······ “立胜!”沐婷疯狂的撕掉面纱,将他抱在怀中! 众人仍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沐炎夕的笑容来不及褪去,双腿便跪在地,在这边他看得明明白白······ 立胜染血的手抚在沐婷惊慌失措的脸上,胸口的血孔开始发黑,并向四周散去。 沐婷哭泣着接受着最后的抚爱,紧紧的抓着立胜的手,轻声:“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 夕阳沉落山头,一道黑线从那边推来。 杨立胜含笑着望着头上那披上金装的大榕树,回忆着往昔,直到色泽从他那烁光的眼球上消殆。夕阳余晖离去,黑暗将他死去的身躯吞噬。 “立胜!呜呜呜······”沐婷紧紧的抱着那身躯。 馨若的脸变得煞白,轻轻唤着:“女儿······” 坐席上混乱一片,尖叫声四起。 沐炎夕呆呆的望着眼前的巨变,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吗? 牺牲了我的家人。 身后的女子露出血腥笑容,袖中滑下一柄狰狞的特殊短匕,一步步向麻木的沐炎夕靠近······ 第十六章 牺牲 突入其来的巨变让现场陷入一片混乱,惊叫声四起,人群四处逃窜。 黑暗那头,空间中突兀的出现一个空洞,空洞那边的光影晃如另一个世界,徐徐的风从那边传来,风丝所到之处,虫鸟哀嘶,草木凋零。 那是死神的鼻息,来自亡者世界的风。 沐凯转过身,在女儿的哭泣声中,愤怒的望向那通往冥域的空洞。 一只光脚小脚丫跨过那边世界与这边世界的边界,脚尖触及这边的土地,一支白色蜡烛,握在幼嫩的小手中,幽幽火苗在烛巅晃动。 那是一个小女孩儿,着白色石榴裙,白色幼发及腰,面容清秀。 但这一切都不能用可爱或美来形容。 寒唇微闭,低首垂眉,空洞无神的双眼望着地上不存在的位置,那空无一无的目光似乎从没有转动过。 与其通身白色不映衬的,一柄鲜红刺目的小洋伞,静静的悬在她身后,每根伞签顶端都挂着一个铜制、不做声的铃铛。 冥差,白无常。 另一名瘦得骨包皮的老人从树后走出,衣衫褴褛,佝腰驼背,稀疏的白发像水草一样披在头颅上,空洞内凹的双目中嵌泛白的眼珠。手中的老旧法杖一瘸一瘸的杵在草地上。 特使,通冥官。 “交出灵凤宿主。”老人空洞而邪狞的双眼牢牢盯着那屹立在甬道中间的男人,那个愤怒的父亲,嘶哑声音:“我可保他还阳!” 沐婷哭泣的声音骤然停止。 沐凯牙龈紧了紧,手中浮现出一柄长戬,决绝的回道:“就算搭上全家人的性命,也不可能让你伤害炎夕!” 自从收养二皇子的那一刻,就知道早晚会有今天,只是宿命不该选择在这一刻施发责难,更不应该在女儿的婚礼上! 此刻,沐凯的眼中只有仇恨,没有宿命! ······ 英杰慌的从耳中掏出耳麦,低声呼道:“情况有变!冥界的人也参合进来了!还点名的要夺走冰灵凤!” 数百里之外,三艘巨大飞行物穿梭在云层间,全息投影将它藏匿在天空。 舰首的中年男子命令道:“主炮预前充能,满速前进,呼叫支援,必须阻止冥界的人!” 轰的一声巨响,巨大的气浪在云层中掀起一阵阵涟漪,呼啸着刺向远方! 英杰焦急的转过身:“唐可姑娘,诶?”却不料身旁早已空空如也。 人群早已四散逃去,只留下一片狼藉。 沐炎夕跪倒在地。 “对不起,姐姐,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杨哥······” 伴娘伴郎们早已四散逃去,只有一个女子还站在沐炎夕身后,此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那两人身上,当然不会在乎她为什么还停留在这儿,也没人会注意到她会做什么。 女子也难色的看着突然杀出来的两人,心中抱怨道:“可恶,冥界的人怎么来了,那蛛妖究竟在搞什么鬼!”手中滑出一柄牙形匕首,匕首暗淡无光,甚至锈迹斑斑,但诡异的纹路却让人觉得森寒:“我必须先下手为强!” 一步步向沐炎夕靠近,手握短匕突而向那身影背部刺去! 电光火石之间,一道白影晃过,女子慌不及应:“什么!” 刀影晃过,一只断臂带着鲜血飞向空中,那跌落在地的手,还紧紧握着那柄短匕! 一声女子的嘶鸣从台上传出! 沐凯回头,正见那女子握着断臂伏地嘶鸣,唐可手持长剑侧立一旁! “怎么回事儿?”英杰脑袋里一片浆糊。 冥界的人明明是冲着冰灵凤来的,可这会儿为什么所有人的焦点都聚集到了面前这个无能小子身上?难道是我们搞错了?可天界那逃亡的公主难道还能变成个个男的不成? 沐凯对唐可言道:“炎夕,就拜托你了。”又对身旁的馨若说:“你带儿女离开,这儿交给我。”手中黄金长戬一挥,威严喝道:“吾乃上天界北界将军铠斯,尔等休得猖狂!” 馨若搀起女儿,拉着沐炎夕的手臂欲将他带走,却不料沐炎夕挣脱了,他摇着头:“不,我不走,一切都是我引起的,我要去帮父亲。” 一个响亮的耳光在空中响起! 沐凯闻声裂嘴一笑,言道:“这么大了,怎么还这么不懂事儿。只要你们还活着,那就是沐家的希望,为此搭上一切也在所不惜。” 馨若愤怒的盯着沐炎夕不言不语,只是那一耳光却让自己的心如若滴血,再次拉着沐炎夕,脚下浮现出一张飞毯,急速逃去。 呼啸的风在耳边划过,母亲坚定的目光牢牢的盯着前方。 看着父亲的身影渐渐远去,沐炎夕再次落下了泪······ 倘若父亲是他们的对手,又何必逃窜,只怕这是和父亲诀别了。 沐婷身着血色婚纱,死寂的蹲坐在飞毯上,红唇微张微合,如若念念有词。 不知行了多远,沐炎夕突然一声凄厉的惨叫,馨若错愕回头,只见那柄匕首半身已没入沐炎夕的背。沐婷恶毒的眼光死死的盯着沐炎夕咆哮:“你本来就该死!”更将那锈迹斑斑的棘手刃身全部推入弟弟的身体! 唐可见势飞步从沐婷手中夺过沐炎夕。 正在此时,无云夜空突然出现一道闪电,一柄黑色重剑从天而降,从飞毯正中劈过,并将它撕得粉碎,而后笔直的砸在一处空旷草野。 众人落地,沐炎夕背上的匕首黑芒四起,周身事物顿时陷入灰白之色! “诛仙!”唐可搀扶着沐炎夕及地,若不是这黑芒,谁又会想到那锈迹斑斑的短匕居然是名器谱上的邪刃诛仙?! 一个男子抱臂站在重剑剑柄上,通身黑装,身形飘逸,长带闻风而动。猩红的眼冷冷的看着地上的人,冷道:“在下,黑无常。雀灵夫人,你们的行程,就此终结!” 礼台上的断臂女子会心的一笑,化作一尾花鳞巨蟒窜入林中! 眼看着馨若带人离开,沐凯才放下了心。以雀灵的势力,遇到什么阻挠也应该能逃脱,再说,万不得已,还有凤岚在。 通冥官那干枯的脸浮上一阵笑意:“铠斯,你以为单凭雀灵的护佑,灵凤就能安全逃脱吗?” 沐凯挥起手中的长戬,笑着回应:“就算雀灵实力不济,不是还有灵凤吗?” “哈哈哈,真是自欺欺人,你还指望你那没用的养子,能用火灵凤做什么?”通冥者大笑道。 “哼。”沐凯拉开马步,笑道:“听你这么说,我似乎也就放心了!” 英杰早已躲到安全的地方,此刻他已经藏匿在远处,魔法使他浑身透明,如若传了影身衣。正唏嘘不已:“天!原来不止是冰灵凤,火灵凤也在凡界,我怎么就没发现那小子竟然就是火灵凤宿主!这下可真要出大事了!” 第十七章 铠斯 “听你这么说,我似乎放心了!”沐凯手臂一震,黄金大戟顿时光芒四射,似要撕破这天地的黑暗!一身银色奇鳞异甲包裹上身,在长戬的光芒中银光烁烁。 那白无常,不言不语的白衣女孩儿方才缓缓抬起头,身上的衣着泛起黑色烟云,手中的白蜡烛滴下血红的蜡泪,火苗刹那间变得幽蓝,无神的双眼聚集在沐凯身上,那是一双没有灵魂的眼睛,那是一双恶魔的假眸! 小女孩儿幼嫩的双手松开蜡烛,那白烛便散为一缕黑烟,伴随而来的是天地异色!散射状黑云从头顶扩散并笼罩着整个天空! 沐凯那铠甲后的眉头紧皱:“血烛?何时流落冥界的!” 血烛,亦名续命灯,正如其名,持烛着近乎立于不死不灭之地! 没人知道是谁创造了它,也没人知道它是由什么做成的。相传,凡是被血烛吞噬的灵魂,便如同堕入阿鼻地狱,将永世承受无尽的折磨! 铠斯那面甲后的面容苦涩一笑。 果然,有备而来,此地,便是我铠斯葬身之处! 重步飞射,长戬在身后划出一道光痕,接近那白无常一刻间突步飞跃,手中长戬烁起璀璨耀光,迎头劈下! 轰!!! 光芒四耀!山巅烁起一道足以照亮整个夜空的金光! 余威波及山巅的一切,藏在暗处的英杰猝不及防,连同着身边的树木溅飞了数百米远! 山间顿时草木纷飞,土石四坠。 英杰小吐了一口鲜血,起身时却已在身处山脚,若不是用法力护住身躯,怕是早就被摔得粉身碎骨。 照这样的打法打下去,非得把这一带的山全都推平不可! 当下只能抹抹嘴边的血,唠唠叨叨的飞身离开。 烟尘散尽,长戟下,一柄敛和的红伞硬生生抗下了那吹破山河的蛮力一击! 而伞下的女孩儿浑身泛起黑烟,漆黑得只能看见一个人形轮廓和一双泛着白光的邪眸! 铠斯并不惊讶,又将手中的长戬抡出一道圆,向那黑影从下往上击去······ 那老头通冥官悬停在高空,手中的法杖在手中无声的挥动着。 身下的战斗传来一阵阵轰鸣,无数泥土石块飞射而来,砸在他周身的屏障上、 末了,抓住机会,突而大喝:“寂灭!” 法杖前,一道巨大黑色光柱,直直的向着地上那银甲战神笼去! 老头额头滴下浑浊的汗液,手中的法杖瑟瑟发抖,褶皱干枯的唇边浮起一丝狞笑! 活这么大岁数,还从没人能顶得住我这全力一击!别说银甲,就算是金甲也会在寂灭中融为铁水! “哼哼哼,天界战神,也不过尔尔!” 嗖! 一道光痕呼的从通冥官耳旁擦过,一道刀痕慢慢从他树皮般的老脸上裂开。身前脆弱的护盾在长戟下如同虚设,顿时化为碎屑。 老头怒斥震惊,却更加狂妄,咆哮:“哼!丢了戟,看你还能死撑到何时!”双臂支撑法杖,更加磅礴的法力向着光束中的人涌去! 老头身体也迅速干枯,头上的肮脏白发从那黑斑四起的头皮上散落,生命力正从他手中的法杖上快速流失! 铠斯被笼罩在黑芒中,身上的银甲开始灼热,开始风化散退。 那黑影、白无常则手持伞柄,黑烟涌上伞身,将它包裹成一柄黑色长剑,侧身立于一旁。望着眼前的黑柱,空洞的眼中依旧没有任何神色变化。 砰! 一声轰隆的枪响,数颗弹丸突然轰中老头的头部,瞬间将他的头颅上半部分轰飞了大半! 阿佑爷爷提着一柄老旧霰弹枪,又抬起枪管,像轰麻雀一样,砰的又一声,把那老头儿的身躯也轰得个四分五裂,那老头儿手中的法杖应声断裂,法阵终结。 调转枪头对准白无常,火光从枪口喷出。 弹丸砸在那黑影身上,那白无常则只是微微侧头,左手中放射出一道黑光,阿佑站立的位置顿时被轰出一道数米宽的深沟! 烟尘四起,脚下的土地随着那破枪一起化成烟尘······ 吼!!!烟尘中传来一声兽类的吼叫,一只两人高,满身伤痕的硕大金色麒麟飞奔而来,目光凶恶,张着血盆大口向白无常扑咬而来,与此同时,银甲战神亦手握长戟,飞步攻来! 白无常猝不及防,虽跃身躲过了麒麟的撕咬,却被铠斯的长戟卡住死角,硕大长戟贯透整个身躯! 她那双眸中终于浮出了愤怒与狰狞!手中黑刃向着铠斯握戟的手臂劈去! 一声金属断裂的脆响,铠斯的手臂便永远留在了那长戟上······ 白无常那挥出的黑刃又顺势劈下,从铠斯右肩斜劈到腰左······ 胸甲虽坚固,却也没能抵御住那恐怖的一击。 铠斯不知跪地滑行了多远,口中的鲜血从面甲缝隙中溢出。 麒麟一声怒吼,咆哮着再次向着那被长戟贯穿的白无常扑去,却被黑刃迎头劈中,跌落在地,再起身时,却已摇摇欲坠。长长的刀痕中,鲜血直流。 白无常手握插在胸前长戟,正一寸寸的将它拔出······ 麒麟满脸鲜血,一步步向着铠斯靠近。 铠斯突而怒吼:“走!去找沐炎夕!” 麒麟那硕大的眼中泛起徐徐泪光,却仍不肯离去。 沐凯突儿仰天大笑:“哈哈哈哈!我凯斯身为上天北界战神,尽职!尽忠!只恨血烛落于敌手,不能手刃敌寇,但有此一战,虽败犹荣!哈哈哈哈。我凯斯,为北天界荣耀!” 闻言,麒麟最后注视沐凯一眼,转身奔去······ 白无常终于将那长戟完全拔出,手握那被灼黑的长戟,慢步来到铠斯身前。 素手一挥,沐凯身上的银甲便烟消云散。 沐凯含笑跪坐在地,低垂着头,唇边鲜血滴落在女儿为他挑选的礼服上,最后一口鼻息散去······ 女儿,儿子,还有我的妻子,剩下的,就交给你们了。 白无常将长戟栽在他身旁。手中的伞打开,又悬浮在身后。黑烟敛聚,化作那只白烛握在手中。 光脚丫上的小白裙在风中飘动,眉头微皱,转身离开,伞上的铃铛叮叮作响。 只留下一具蹲坐在地的寒尸,和那被砸碎的熏衣草。 一个被鲜血染红脸的老人走来,阿佑爷爷。老泪纵横的匍匐在沐凯身前:“铠斯大人,一路走好,老朽一定会照顾好沐小少爷的。” 寒风无情,泣月有泪,那漫天星辰便是月亮落下的泪。 老奴阿佑扛起沐凯的躯体,手握那长戟,一步步消失在丛林小道中。山下的车中,此刻还躺着杨立胜的寒尸。 第十八章 雀灵 “哦?诛仙。” 黑无常抱臂,泰然自若的屹立在重剑上,饶有兴致的看着在地上挣扎的沐炎夕,笑道:“看来,那个蛛妖又耍了小把戏。”全然不顾众人的神色,自顾自的笑道:“呵呵呵,不过,找到了火灵凤,还算做了点有用的事。那么,本无常,带你去冥界逛逛如何?”话语亲和,却让人愈发寒栗。 馨若眉头一冷,手中的结式飞速变换。 刹那间,男子脚下白光四起,男子眉头微皱:“什么?” 以男子为中心,一道白色光柱直冲天际!白芒中,那男子的身影瞬间燃为烟尘! 馨若神色凝重,手中的结式又快速变换。 那一击没有击中的感觉,堂堂冥界无常也更不可能这么轻易被解决掉。 声音又从上方传来:“雀灵夫人,果真不愧是天界第一结阵师。”另一个身影立在树颠,猩红的眼在夜色中亮个红点。 馨若手中的结印早就为他再次准备着一道法阵、拇指扣下,又一道白柱在黑无常脚下冲起! 连同着着男子脚下的大树一同化为灰影! “还是假影······”馨若眉头紧皱,这么下去自己的灵力根本支撑不了多久,凡界灵力稀薄,每一次施法都是无法弥补的消耗,必须找想办法到他的真身。 黑无常也很清楚这一点,他只需要纠缠着雀灵,那碍事的女人迟早都会榨干自己的灵魂! 男子的笑声从四处传来:“哈哈哈哈,看来天界第一结阵师也不过如此,弑神者这一荣耀的罪名就要落到我黑无常的头上了!” 沐炎夕终于扛不住那邪刃带来的痛苦,一阵气短晕了过去。 雀灵望着地上那半栽在土中的重剑,心生一计。而后对身后的唐可吩咐道:“唐姑娘,你带沐炎夕走,我来断后。” 沐婷此刻还坐在地上嘤嘤哭泣,口中念念有词:“你更本就不是沐家人,为什么还要牵连沐家,你真该死······” “可是沐姐姐她······”唐可有些疑虑。 “先别管她。”馨若决绝道:“也让她好好反省,快,救炎夕要紧!”雀灵在旁人难以察觉间向唐可递了个眼色,又决绝道:“我就当没有过这样无知的女儿!” 沐婷错愕的望着自己的母亲,为了一个寄养的野小子,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要了吗?母亲那冷冷的眼光如若将自己推入深渊,推入那世间最寒冷的地方! 连母亲都为了那野小子而抛弃我了吗? 唐可会意,轻轻背起昏迷的沐炎夕。 “快走!”雀灵对唐可喝道。 唐可便快步飞跃进丛林。 雀灵的目光在沐婷的身上停留了一秒,而后失望的转身离开······ “为什么!”沐婷向着那远去的身影咆哮:“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才是那个最无辜的人!我失去了新婚丈夫!我失去了亲生父亲!现在我最爱的母亲现在也要抛弃我!为什么会这样,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老天要这样对我!呜呜呜”凄厉哭声远远的传进馨若的耳中,冷冷的神色还是抵不住那眼角滑下的泪珠,接而捂嘴痛哭。 对不起,我的女儿,母亲不该对你说这么重的话。可是为了你的安全,我必须这么做啊! 沐婷的哭泣渐渐化为沉默······ “真可怜。”男子出现在沐婷身旁,一步步走向那栽在土中的重剑,寒道:“没关系,我会很快终结你的痛苦,不就之后你们便会在那边团聚的,到了那边,你一定有更多的话要说。”嘲小:“到那时,你们重逢的画面一定很温馨!” 男子手握剑柄的那一刻,天空四重堆叠的各色法阵突然烁起! “糟了!”男子欲挣脱,却发现脚下亦亮起一道黑光! 五重法阵! 什么时候种下的!何等快的结阵速度! 磅礴的灵力犹如洪水灌进各色法阵! 雀灵突而疲惫的倒下身,不远处传来一阵闷响!法阵触发了,但也因此抽取着她所有的灵力! “夫人。”唐可驻步来到她身边,欲将她扶起,却被馨若拒绝了。 “还远远不够,凡界灵力太稀薄,我无法引动环境中更多灵力去对付他,拖不住多少时间的。” “我是灵凤宿主,也许我能······” “不,你还太年轻,你和炎夕身负的责任重大,我不能让你们冒这个险。只要炎夕和婷婷还活着,我就心满意足了。将来,请一定要代我向炎夕的姐姐道歉,并对她解释今天发生的一切。”馨若面色憔悴,那边的法阵正在榨取着她身上最后的一丁点灵力,额头大颗大颗的汗滴如雨一般滴下。艰难的微笑道:“还有,告诉炎夕,他永远都是我们的儿子。我和沐凯,从未后悔过······” 唐可眼角落下晶莹的泪:“夫人,您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沐炎夕的!” 那胸口的月牙吊坠映入馨若的眼帘,她焕然一笑:“炎夕就拜托你了。” “保重!”唐可负起沐炎夕,拭泪离开。 那边的光柱中各色燃火交织,男子痛苦的咆哮声在光柱中回响,直到法阵光色暗淡下来,一个衣衫褴褛的男子才冲破地上的束缚法阵冲出光柱!手中的黑色重剑此刻被灼烧得红热无比,愤怒的双眼望向还在嘤嘤哭泣的沐婷! 原来是一个幌子,目的是分散了我的心神,让我中了如此简陋的圈套! 红热的巨剑突然从沐婷身后灌入,贯胸而出,鲜血润湿大片雪白婚纱。沐婷一阵气短,苍白的脸上却浮起温笑。红唇溢出鲜血:“立胜,我来了······” “肮脏!”男子一脚踏在那人背后上,将巨剑无情而缓慢的拔出! 沐婷血口大张,含着笑迎面倒下······ 而后男子持剑向着馨若等人逃走的方向追去。 沐婷眼中的一切变为灰白,微微合上眼,那枚银白婚戒沁在血泊中······ 馨若椅坐在树脚,即便灵力干渴,手中的结印仍准确无误的飞速推变着。那边的人影手持巨剑步步走来,剑尖在地上划出一道长痕。 黑无常瞪着愤怒而邪狞的眼,腥笑着:“真佩服你的结阵速度,也惊叹你的冰雪聪明,可惜到头来你什么也改变不了,我会很轻松的解决掉你,再找到你那心爱的养子,将他一同送入黄泉!看啊,我的剑上,可全是你女儿那肮脏的血!” 闻声,雀灵泪光涟涟,她不敢去看那剑上的鲜红,却仍含着笑不慌不慢的结着手中法阵。 “别再装腔作势了,你若还有些许灵力,我也许早就灰飞烟灭了!” 雀灵唇角的泪笑更深了几分······ “现在,就让我送你去冥界和你那女儿团聚吧!”血刃高举,劈下! 与此同时,雀灵最后的结式扣下! “什么!”男子再次震惊!却发现为时已晚! 唐可背着沐炎夕飞跃在丛林间。 突然冲天白光在天际间闪烁,而后一个巨大白色光球在地平线上冉冉升起! 冲破整个森林的黑暗,照耀天地一方,连天空中的乌云也为之退散! 白布鞋骤然驻在一棵巨大树干上,那庞大树干在那鞋尖下猛的倾向一侧,紧接,迎面而来的是一道强劲的冲击波,所有树木都在冲击波中倒向一侧,轰隆的爆炸声回响在山脉间。 超魔法,雀灵以自己的灵魂为燃料发动了超魔法······ 唐可矗立在倒塌的树木间,这一切和六年前多么相似! 身边的人一个个为她倒下,一个个为她牺牲,直到漫长的道路上只剩下孤独的自己四处漂泊的足迹······ 泪珠激起了她所有的回忆,又咽下泪水继续没命的逃······ 光球愈来愈大,所到之处皆化为灰烬! 此刻,无数人从房屋中走出,或是站在高楼,望向那天边升起的白球,在这白光下,城市的喧嚣变得鸦雀无声,天地的广阔变得无比狭隘。 森林另一处,死气沉沉的沐婷周身泛起淡淡白光,身边倒塌的丛林开始迅速枯死,一缕缕绿色丝带从草木中流出,千丝万缕的汇聚到沐婷身上,冰冷的指尖在血泊中动了动。 女儿,带着我们的希望,好好活下去! 天边的白光逐渐散去,森林重归于黑暗,只在地上留下一道数千米直径的熔岩巨坑! 第十九章 蛇妖 三艘庞大飞行器才云层间飞速穿梭,天边的烁光让舰守的指挥官那老成的脸颇为严肃。 “长官,前方出现了巨大灵力波动,按规模等级划分,应该是有人发动了超魔法。” 超魔法!男人静静的看着一长串挑动的数据,镇静如往。 前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打开卫星红外影响,定位目的地周边的可疑移动目标。” “是!” 技术人员有条不紊的指令交换声中,指挥官微微皱眉。 看来,仅仅凭这三艘执行舰起不了多大作用,但愿两位灵凤宿主,还没有落入冥界爪牙的手中。 而另一个猜想让他背在身后的手不自主的颤了颤:如果冥界得知出现的是两位灵凤宿主,死神海拉会不会······ “报告,卫星定位了两个不正常速度的可以目标。” “调到主显示器。” 这!这是什么? 众人睁大可双眼······ 只见银屏上,一个红色小点在森林中快速跳动着,而尾随其身后却是一条巨大无比的蛇形带状生物,游动在森林间! 一名舰上技术人员惊道:“我的天,这么不是现实版的贪吃蛇吗?” 夜色下,一尾体形庞大的花鳞巨蟒吐着蛇信在森林绿荫毯上中扭动前行,身侧的树木在那庞大身躯下哗啦断裂坍塌。 唐可背着沐炎夕在丛林中飞速跳跃,也早就察觉到了身后的异常响动! “可恶,还有完没完!”唐可紧咬着银牙,背着一个四五十公斤的男孩子飞驰也是很费劲的。 巨蛇突然抬起蛇头纵身一跃! 唐可头上便出现一片黑影,回头间,只见一个巨大无比的蛇头瞪着比汽车还大的猩红蛇眼飞跃而来! 张着那毒牙就足足有两层楼那么长的血盆大口,扑天盖地而来! 连唐可都吃惊不已,凡界竟然养得起这么大的巨蛇!这个头就算放在天界万妖林那也得是独霸一方的巨妖! 砰的一声,巨额扣下,唐可几乎是从它的牙边溜出来的,人那瘦小的身躯,简直连它的牙缝都填不住! 蛇头又摆动着横扫而来,顿时天翻地覆,一大片森林活生生被刮出了黄土! 唐可跃入高空,一咬牙,挥出一柄凤羽长剑,向下划去!三尺剑身全部没入那鳞甲中,并借着向下的惯性在巨蛇的侧身拉下一道数米的长痕。 巨蟒错愕的扭过蛇头,它没想到这个弱小女子手中的剑竟然刺破了自己引以为傲的妖甲! 不过即便如此,这点深度都还不足以刺破巨蟒的皮! 巨蟒看唐可的眼神有些异样。 唐可从巨蟒眼中看到了些别的东西······ “是你!”唐可大惊,她不就是想用邪刃诛仙刺杀沐炎夕的那个伴娘吗? 被自己一剑劈下了手臂的那个弱小女子,此刻尽然是······ 巨蛇自然也认出了唐可,神色中增怒不少,定睛一看,那女子手中的剑不正是冰灵凤羽吗!她是冰灵凤宿主! 仰天一啸,蛇尾地上拍出一阵震动,整个蛇躯遮天蔽日的跃上高空。 蛇身烟雾缭绕,庞大身躯开始缩小,最后化作一个女子的身形俯冲直下! 离地面越来越近,一条泛着青光的长鞭顺势劈下! 唐可后跃躲避,长鞭便在地上劈出一道燃火鞭痕! 看来此一战在所难免,唐可便将放沐炎夕安放在了树脚。 那蛇妖及地,却是一个女身蛇尾的女子,头顶还长着一对像蛟龙的小犄角,手中的长鞭在地上如若生灵般的诡异扭动。 唐可起身,手中凝起冰灵凤羽,寒芒四射,鬓发尽白,美艳得如若降世,严道:“你的所作所为不像冥界派来的人,你是谁,刺杀灵凤宿主对你有什么好处?” 蛇妖姿色也不相上下,只是少了圣神,多了妖媚,指抚红唇,讪笑道:“因为,冰火灵凤,本就是我女娲氏的东西呀?身为女娲后裔,我当然有资格拿回属于我的东西咯。” 女娲?唐可眉头微皱,难怪凡界会存在如此强大的蛇妖,女娲开创凡界,统领凡界,创造鬼门关,又和死神争斗上千年,最终为庇护凡人而殒命封补南天门。没想到女娲还有后人,而且一直藏身凡界,难怪冥政数千年都铲除不了妖骑,原来妖骑身后却有这样的人物! 蛇妖媚笑着欣赏着眼前这位堂堂天界公主那惊呀的神色,笑道:“我母亲女娲凭借着冰火灵凤之力,为拯救那些弱小的凡人和海拉苦战数十余年,身负重伤。忍受着痛苦,苟延残喘的艰难存活了数千年。但看看你身边的无知凡人,有几个还相信那些骗小孩子的神话?我母亲为凡人付出了一切,最终还不是落得个惨死的下场。我女希可不会犯母亲那样的错误,我要重拾灵凤之力,我要让凡人,乃至三界臣服!” 闻言,唐可举起长剑,剑尖指向眼前这个所谓的女娲后人,否定道:“你只是在为你的贪念寻找借口,你母亲创造了眼前这一切,而你,无非是要毁灭它!” “哼!”女子面露凶色:“你有眼睁睁看着亲生母亲,终日像蠕虫一样瘫卧在地穴深处的痛苦吗!你有体验过在母亲痛苦的呻吟中惶惶度日的悲哀吗!当年,如果你们天界肯把灵凤归还我们女娲氏族一日,我母亲就不会死得如此凄惨!”女希那妖媚的脸因仇恨而极度扭曲:“我恨凡人,我也恨海拉,我更恨你们天界这些自诩为神的无耻强盗!” 天界人寿命终究也不足五百,那些尘封的历史早已无从考证。女娲重创死神,补天封河的故事至今还在天界渊源流传。只是神话中的女娲身死战场,而不是惨死地下的阴暗巢穴。 可无论女娲本人遭受了什么,眼前这位女娲后人绝不是什么救世的神! 唐可挥剑,箭步飞去:“无论你有多少仇恨,想要借此报复三界就是不可原谅!少说废话,我这就为女娲氏族清理门户!” 第二十章 海拉 天界人寿命不足五百,那些尘封的历史无人还可以考证。女娲力战死神,补天封河的故事至今还在天界流传。只是神话中的女娲身死战场,而不是惨死地下的阴暗巢穴。 唐可箭步飞去:“无论你有多少仇恨,想要借此让三界陷入灾难就是不可原谅!少说废话,我这就为女娲氏族清理门户!” “哼!”女希长鞭一震:“终究不过是幼嫩的雏鸟,冰火灵凤,今天都是我的了!”挥鞭迎去! 三艘战舰离目标越来越近,一名船员突然慌张的站起身,仓皇的对指挥官汇到:“长官!空间屏障突然出现很,很多很大的波动区域,冥界那边有大动作了!” 靠椅上的指挥官也慌张的站起身:“涵盖范围有多广!” 另一名女船员脸色苍白:“报,报告长官,我们······我们已经进入其范围内。” 海拉,海拉,海拉······ 指挥官一遍遍默念着,果然,还是惊动了它······ 三界共同的敌人,死神海拉! 庞大的执行舰已经不可能再掉头。 神色仓促的指挥到:“所有武器立刻启动,主炮充能预加到百分之三百!所有僚机全部后撤!动力全开放,我们一定要冲出这片区域!” “长官,需要激活逃生舱吗?”一个细小的声音传来,全船陷入死寂。 “太晚了,逃生舱的结构抵御不了它的邪气,冲不出去,我们······只能死在这儿······”一向稳重的指挥官此刻却开始双脚颤抖。 “长官!动力失效!动力失效!灵能推进器失效!正在自动切换常规动力!“ 庞大战舰舰尾那幽蓝光芒消散,取而代之是两侧两个小型燃料推进器的火红焰尾。 闻言,男子终于瘫坐在靠椅上,手捂额头颤道:“儿子,老婆,我回不来了。” 船员们更是一边死寂,但却都沉默着不敢作声。 三个巨大黑影在天空中飞射而过,相伴的无数僚机四散反航,于此同时方圆数公里内,无数个空间区域如同被挤压的玻璃墙开始鼓动。 天地异象也引来了地上打斗的人的注意。 唐可伤痕累累的拄剑跪在地上,嘴边流着猩红。 在女希面前,终究还是太弱了,那鞭子太过诡异,每当它回来,鞭子便会自己扭动身躯,从诡异而刁钻的角度袭来,防不胜防! 长鞭再次挥来,唐可只能凝结冰墙去挡,却被击得粉碎,自己也被长鞭的末端击中背部,顿时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扑倒在地上。 女希抬头望着天空,神色凝重:“是海拉来了,果然中了那蛛妖的诡计。” 唐可艰难的起身,浑身的鞭伤近乎让她衣不遮体,狼狈至极!举剑欲做最后的拼搏! 女希望着天空的脸突而陷入一阵死寂,轻轻言道:“你们走吧。” “什么?”唐可错愕停步! “我母亲同时身负冰火灵凤之力时都不是她的对手,更何况还是幼年的我。海拉追踪不了灵凤的气息,但却一定会认为是我得到了灵凤。她是绝对不会放过我的,这都是那蛛妖的算盘,我中计了。”女希手中的鞭子滑落到地上,落地的那一刻,鞭子化为一尾花蛇缠上她的身躯,盘绕在她的腰肢上。 唐可脚下一软,踉踉跄跄的险些跌倒,手中凤羽也化为烟云。抬头望那天空,她当然知道海拉是谁,她也知道这个远古邪神将会带来什么。 女希失神的苦笑道:“就让我像我母亲一样,保护你们的世界一次吧。”女希的身体开始膨胀,声音变得渐渐变得混沌:“若有机会,请告诉世人我母亲为三界做的一······”最终化为巨蟒的一声咆哮! 唐可望着那庞大的巨蟒,心中一阵哽塞。 我们背负了太多人的生命和希望,无论如何,都必须活下去! “谢谢。”唐可不知道那个庞然大物是否还能听到自己的声音,眼角红热,满身伤痕的背起沐炎夕。 女希那巨大的蛇头回头望着两人,一条硕大的尾巴卷曲在唐可身前。唐可跃上那尾巴,高呼:“谢谢!” 轰的一声呼啸声! 那尾巴在空中扫起一阵狂风,唐可便负着沐炎夕向着远方飞去! 那声谢谢还在女希耳中回荡,蛇头绝决的望向那快要破裂的空间裂痕,红色蛇信在空中摆动。 那声谢谢还在女希耳中回荡,蛇头绝决的望向那快要破裂的空间裂痕! 海拉!就算我女希杀不了你,我也要像母亲一样让你付出代价! 红色蛇信在空中吞吐,盘旋蛇躯为那最后一战蓄积着力量! 第二十一章 终于,千米高空中,一处宽大数百米的空间碎裂,一只巨大章鱼般的触从那破裂空间中涌出,触须周身的黑色邪气迅速腐烂了地上的一切! 天空中中传来一声声沉闷的轰隆闷响,无数个巨大触腕在碎裂空间屏障中探出,天地间顿时成为充斥着那些触腕的池泽,这天蔽月,夜空彻底陷入一片黑暗。 女希一声长啸,飞扑而上! 船舰上。 “长官!”年青船员高呼! 指挥官绝望的坐在靠椅上,自顾自的幽咽哭泣。 “长官!情况有变!” 指挥官这才勉强抬起脸。 只见大屏幕上,一只花鳞巨蟒飞跃上那巨大无比的触须,巨大蛇身缠绕在那不断蠕动着的触腕上。 在那庞然大物的映衬下,那巨蟒显得如此纤细弱小,犹如小蛇缠绕上了硕壮男子的手臂····· 两颗细长的毒牙却狠狠的向那触须上扎去,数吨计的妖毒注入那触腕! 空间那头传来一声巨兽痛苦嘶鸣,巨大触腕高举,又着狠狠的向地面拍下! 更多空间碎裂,大大小小的触须如潮水满从四面八方涌出!这一方天地顿时陷入死神的指掌中,草木化为腐水,野兽化为骸骨! 那些触须迅速涌上那被压在地面的巨蟒身上,欲将它从触腕上拔下! 巨蟒满身伤痕,殷红的血湶湶留下,一只巨腕又一次砸在那蛇头上! 一声蛇类的悲鸣,毒牙折断······ 终于失去了最后的力气,疲软的从巨腕上滑下,重重的砸在地面的腐液中。 无数触腕涌了上去,触腕上的两列吸盘张开一丛丛狰狞尖牙······ 眼看就要将地上那弱小的巨蛇大卸八块! “长官?我们该怎么做?”青年询问道。 指挥官抹了抹眼角的泪,微微缠道:“抱歉,我害怕了。但我害怕的不是我会死在这儿,我害怕的是我再也见不到家人,我的女儿,我的妻子,还有我年迈的父亲。” 众人泪下。 话锋一转,喝道:“可是!现在我们面前的就是死神海拉!那个在冥界潜伏了数万年的远古邪神!”重拾威严:“它毕生的目的,就是要吞噬我们的世界!吞噬我们的家园!吞噬我们的亲人!也许,你们还在为冥政的动荡而寒心,还在为天界的冷漠而愤怒。但我想说,我们凡人的世界不需要冥政和天界!更不需要远古邪神!我们有我们的国家!我们的政府!我们的军队!更有我们脚下的战舰!” 船员热血沸腾:“为身为凡人而荣耀!为我们的军队而自豪!” “亘古以来,凡人都一度任人宰割,可今天·······”指挥官目光中迸发疯狂:“我们将向死神开响第一炮!我们将被名垂青史!我们将成为家人的骄傲!” 众人齐声高呼:”下命令吧!“ “那么现在!”指挥官手指向前方:“就让我们在死神的身上烙下凡人的牙痕!所有武器向前集中,所有灵能核炮无限增大功率!向死神,开炮!” 三艘执行舰突然火光四射,三道巨大的激光柱重重的砸在那浑身粘液的巨大触须上!空间那头传来一声恢弘嘶鸣!被击中的触腕卷曲挣扎,无数大小触腕又像潮水般向舰船涌来! 砰!又是一声炮响,光束将那稍小的触腕瞬间被轰出一个大洞,仅留下一点点皮肉相连! 唐可背着沐炎夕飞在林间急速穿行,身影如鬼魅般沿着荆棘间的小溪奔窜着,额头渗出滴滴热汗。 嗖! 突然,一道强劲的狂风从头顶袭过,树枝摇曳,落叶纷飞! 唐可迅速抱着沐炎夕一头扎进身边的溪流······ 缓缓下沉,发丝在水中飘荡,无数光影透过动荡的水波投到水下,世界变得一片宁静······ 嗖!嗖!嗖······ 越来越多大小不一的战舰从小溪上的高空呼啸而过,犹如一头头钢铁巨兽飞驰在天地间。无数僚机在树梢掠过,翼尖的风痕犹如若无数刀刃在水面上划开的浪花,整个森林都在为之颤抖摇摆。 水下的世界依旧宁静,只是水面的浪花凌乱了水面上的光影。 直到身体触及那河底的淤泥,直到四周一边漆黑。 “长官!装甲支撑不下去了!” 此刻舰体内部咯吱作响,无数焊缝和螺栅崩断! 密密麻麻的触腕如握小玩具一般将庞大的飞船缠绕得严严实实,巨大的压力就快要把船身压成铁饼干,舰炮早已因过热或是舰体变行而崩坏。 剩下的只有坐以待毙······ “指挥官,援军来了。” 众人并没有多少高兴,因为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有机会再逃脱。 大屏幕上,传来援军军官的影像,那人一接通画面便问:“灵凤找到了吗?” 指挥官行军礼,庄严汇报到:“目前迹象表明,灵凤还没落入海拉之手。” “嗯,起码不是最坏的结果。” 指挥官顿了顿,突然高声呼道:“请将军全力开火!” 此时砰的的一声,舰船上方的龙骨断裂,室内引起一阵剧烈震动! 那边的将军这才意识到眼前这位指挥官正经历着什么,但从指挥官那决绝的神色中看不到任何悲伤,亦行军礼:“永别了,我的战友们!你们是正真的英雄!” 画面中断,舰身已经出现裂纹,只要外面的邪气进来一丁点,他们便会全部毙命! 指挥官果断的命令道:“通知能源部引爆能灵能库,我们要将灵魂湮灭在灵能中,死也不想到那个世界和海拉见面!” 轰! 三艘执行舰相继大爆炸!三颗幽蓝火球在触腕间乍起,无数碎裂触腕飞溅开来! 此刻成百上千、规模更加庞大的战舰蜂拥而至! 为首的将军喝道:“给我开启联合全息投影,火力全开!” 天空中的异像突然从空中消失,取而代之的确实一片宁静无比的夜空,而投影内部,无数光束交织在那挣狞触腕上,那边世界的嘶鸣源源不断!满天断裂的触腕从高空中坠落,剩余的残肢也在拼命的缩回冥域! 此刻,枪林弹雨下的腐烂森林,巨蟒的身体逐渐缩小,最终化作一个女子。 “哈哈哈······”女希满口鲜血,大笑:“海拉!你也会痛哭吗?哈哈哈······” 此时,另一个女子踏着缓慢的步伐,来到女希的身边。女子浑身虫甲,背部生长着八只狰狞巨大蜘蛛节肢。 “哼,是你!”女希并不惊讶,眼前的一切都是这个女人造成的。 蛛妖抱着手臂蹲在女希头上方,抚着那伤痕累累的脸,假惺惺的咋舌,可怜道:“啧啧啧,我们高高在上的黛婉大人,此刻为什么会落得个这样凄惨?” “全拜你所赐。”女希仍有些不甘,愤怒的瞪着双眼:“那日你负伤来求我,我好心帮你阻断三昧真火救你一命,你却恩将仇报,招来冥界的人!” “啧啧啧,别把自己说得这么深明大义。你救我,无非是想从我这儿套取火灵凤的下落,大家都是逢场作戏,但我没想到你会蠢到亲自来取火灵凤。”蛛妖坏笑道:“一定是怕别人偷走了你那宝贵的灵凤吧!” 女希垭口,只是不甘的咬着嘴唇。 蛛妖自顾自的陈述着:“对,是我故意将消息透露给冥界的。但你运气也不错,居然黑白无常都赶到了,你却还没动手。要是你在那之前就夺舍了灵凤之力,现在的你,恐怕早就被海拉做成蛇肉干了吧!”锋利的指甲在女希脖子上威胁着轻轻滑过,接而嘲讽道:“但你的愚笨再一次让我吃惊,居然为了灵凤之力,不惜冒着危险在黑白无常的眼皮底下抢夺灵凤!真是够蠢的,即便你获得了灵凤之力又如何?在凡界,没人能逃得过死神的魔爪,更何况是妖?最终还不是会沦为上古邪神的盘中餐!” 女希闻言,落下了泪,当初听闻火灵凤沦落凡界便觉得是天大的机会,原本想悄悄夺取灵凤之力,却不料这一切却中了蛛妖的诡计!长发在肮脏的腐液中侵泡着,高贵的女娲后人,此刻却沦为一个小小蛛妖的笑话······ 女希不想再做任何挣扎,也再没任何力量去挣扎,只能认命的闭上眼,轻轻言道:“煞费心机的解决掉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好处?”蛛妖冷冷一哼:“这些年,你看看妖骑变成了什么样!”女子眼中的仇恨愈加浓烈:“你为了壮大妖骑的势力,不惜用凡人的灵魂去喂食那些邪恶的鬼魂!你还记得你母亲女娲创建妖骑的目的吗!” “你不是蛛妖!”女希皱起眉,这绝对不是那个蛛妖的语气。 “对,”女子冷哼道:“你苦心培养的那个蛛妖亡魂早就被三昧真火烧得魂飞魄散了,我就是那个被你杀掉全家的小丫头。” “楚飞燕!”女希恶狠狠的唤道。 飞燕脸上的仇恨愈发浓烈,喝斥道:“我父亲不过就是指责了你滥杀无辜,有错吗!何至于让你对我们楚家痛下杀手。我姐妹逃亡,你竟然穷追不舍,更把蛛妖亡魂注入我的体内,让我去吃掉我的妹妹!女娲后人,何至于如此毒辣!”女子已是怒不可遏。 天空中的战斗逐渐接近尾声,失去支撑的裂隙渐渐愈合。 “要杀要刮,悉听尊便。”女希合上沁泪的眼。 “我当然要杀你!”女子指爪牢牢的扣在女希的脖子上,将它整个提起,那盘绕的蛇尾无力的在泥泞中蠕动:“你死了,我会以蛛妖和决议大臣遗女的身份接管妖骑,我会将妖骑重新扶上正轨,为上神女娲雪耻!” 女希嘶哑的嘲讽道:“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吧,除去冠冕堂皇,我们不过都一样。” “当然不一样!你为了权利而舍弃了一切,而我,将用权利拯救一切!这点你是永远不会明白的!”女子高呼:“我这就送你去见你母亲!安息吧!” 一只狰狞手臂从女希胸口穿过!那染满鲜血的手掌中正握着一颗鲜红的心脏! 女希痛苦的卷曲着蛇身,而后不甘的睁大双眼,鼻息渐止,高贵无比的女娲后人,被女子扔弃在腐臭泥泞中。 女子满脸泪水,走如那漆黑的森林中。 父亲,母亲,妹妹,我终于为你们报仇了! 而此时,一个小女孩儿躺在一个冥政女子声旁,汽车外的高楼大厦飞速后退着。 “大姐姐,到底发生了什么?”小女孩儿虚弱的轻轻问道。 女子抚了抚她额头的头发么微笑道:“他们在做游戏呢。” 小女孩儿眼角落下了泪:“我想姐姐了。” 女子心中微微一磕,只能轻声哄骗道:“你姐姐会来找你的,因为她也很喜欢这么可爱的小妹妹呀。” 夜色下,女希的尸体已渐冰冷。突而,一尾小花鳞蛇从女希那微张的口中探出小脑袋,小小蛇头警觉的望了望四周,又吐着分叉蛇头窜进泥泞······ 没人知道女娲在地下巢穴如何度过的痛苦余生,更没人知道她当年是如何从死神的手中逃脱的······ 小蛇扭动着身躯在泥泞中游动着,向着那远方的丛林飞驰而去······ 第二十二章 沐家老宅 沐家老宅。 这是一座偏僻而年代久远的陈旧别墅。 当初沐凯和馨若被流放到凡界,特意选取了这么处偏僻的地段。 想要快速融入凡界的生活,首先就得快速藏匿于凡间。两人渐渐忘却自己曾是天界人,像凡人一样生儿育女。直到二皇子的到来,那个不安的雨夜似乎注定要给这个温馨的家庭带来灾难。 如今这座老旧别墅已接近荒弃,只是特殊日子阿佑爷爷才回到这儿打扫一下。黄昏中的它像个苍老的杵拐老人,佝偻着身躯望着夕阳。它将注定要在此破旧腐烂。 一切,都已是物是人非了······ 此时,二楼窗户的一处灯光亮起,如果此刻有人路过,还会以为有人在里面活动。但事实上,屋里却只住着一只小狐狸。它原本生龙活虎的九条尾巴此刻却怂拉着,慢吞吞的从特意为它搭建的小木梯上跳下来。 天黑了,所以它爬上小木梯打开了屋里的灯。 四天前,沐婷因为婚礼的缘故,不得不把这长着九条尾巴的奇异生物藏到这儿躲躲,阿佑爷爷给它准备的好吃食物早就被吃了个精光,原本也没想到会在这儿待这么多日。 如果它会说话,那么此刻它一定会躺在地上,对头上的灯叹息:“好饿啊······”但它却只能喋喋的低叫几声。 正在此时,荒凉的院子外传来一声女孩儿的疼叫声! 主人来了!? 小狐狸兴奋的跳上窗头去望。 只见大门外,一个约莫十三四岁的小女孩儿正龇着牙揉着自己被碰得鼓起包的额头。 两束长及小腿的月牙状金黄大浪发像翅膀一样挂在小脑袋两侧、 唉~~~不是主人,真失望,滚滚那好不容易竖起来的耳朵又怂拉了下去。 只见小女孩儿揉着额头,疑惑的向前探出一只手指,那指尖便在一道魔法屏障上激起阵阵涟漪! 滚滚突而有些警觉了,这道屏障只对妖起作用,这也是滚滚不能出去的原因。它收了收身体,把自己藏在窗帘后。 ······ “有人吗?”小女孩儿高声喊道。 滚滚一动也不动。 见屋中半天也没反应,小女孩儿有些不赖烦了,又一次高呼道:“请问有人在吗?” 滚滚还是不动。 “藏在窗帘后的那个!你耳朵聋了吗!”小女孩儿朝着小狐狸的方向气愤的叉起腰! 被发现了?滚滚慌慌张张跳了下去! 哪知小女孩儿只是把灯光下小狐狸投射在窗帘上的影子当成了某人的头,便以为有人藏在窗户后。 那个黑影没动还好说,那个“人”突然了起来,就让小女孩儿更加确信那就是个人了! 本来就有些不赖烦,几番招呼还不被人待见! “哼!看我不打烂这破东西!”女孩儿手臂绕上青藤,一个足有两人高的巨大的木锤像结果子一样从她手里长出。 砰! 闷响传进屋里,吓得小狐狸像触电一样到处乱跑,得赶紧找地方躲起来。 柜子,对了,柜子! 用前爪刨开柜子,一头扎进那破衣烂裤里······ 一击未果,只在屏障上激起层层涟漪。 小女孩儿紧咬着两颗小犬牙,愤愤道:“真是麻烦!”转身离开。 老宅暂时陷入了平静······ 可林子中突然惊起一群飞鸟,一颗大树突然像人一样挥动着巨大树根腿跑了起来! 我的天,如此狰狞的画面要是被什么人看见,非得活脱脱的被吓个半死! 大树用它那最粗壮的树枝卷曲成两个无比大的“拳头”,朝那瑟瑟发抖的小别墅飞奔而来! 只听见怪兽的脚步声:轰隆轰隆······ 小狐狸小心脏都快蹦出来了。 小女孩儿撅着嘴抱着一根枝桠,呀啊呀的高呼着冲刺! 砰! 整个别墅都尘土飞扬,那巨大木拳下的屏障顿时被轰出了一道裂纹,小女孩儿自己也险些被震下树枝。 又转身后退,再冲刺······ 轰隆轰隆·······砰!轰隆轰隆······砰······· 老宅里的灰尘漫天飞舞······ 不知道过了多少个回合,屏障终于被砸出了个大窟窿,小女孩儿得意的从那巨大手臂上跳进院子。 在小女孩儿面前大小木门更是如同摆设,一道道接连被蛮力踢开。 “嗯?”小女孩儿尖着鼻子在空气中嗅了嗅。 有冰灵凤的气息! “啊哈?总算被我找到了!”小女孩儿高兴道。1 好不容找到铠斯和雀灵的住址,想问问是不是他们把冰灵凤藏起来了。 嘻嘻,没想到还当真在这儿!满屋子的冰灵凤的气息! 原来那屏障不仅仅是为了御邪,还为了掩藏这气息呀,雀灵还真不愧是天界第一结阵师哦。 循着气息的来源,蹦蹦跳跳的来到雀灵的房间。 那气息就是从这里面传来的! 邪恶的敲了敲门:“小凤岚,别藏了哦,姐姐找到你了哦,快出来吧。” 小凤岚,也不知道唐可当真听了这话会不会想打死她······ 房里没动静。 小女孩儿抱着手臂,老气横秋的威胁道:“再不出来,姐姐可要生气咯!” 还是没动静。 砰!一脚踹飞门板······ 开灯,本想好好调教调教这个“妹妹”来着,却发现屋里确实是空空如也······ 那这股气息是? 小女孩儿循着气息在书柜中找到一个木头盒子,打开,里面静静的躺着一只冰灵凤羽······ 当初沐炎夕被冰冻着时手里抱着的那只。 好不容易才寻到这儿,原以为找到了冰灵凤,到头来却只找到一根破鸟毛! 气炸了,小女孩儿不光脾气不得了,身手更是不得了!房子里轰隆轰隆的响起了砸东西的声音! 花瓶?举起来砸!柜子?举起来砸!大床?也举起来砸! 一身的怪力气! 砸完了还不解气,想起那边房间里还藏着个人······ 小狐狸听着那边的响动早就吓得瑟瑟发抖了,连那么坚固的屏障都被她砸穿了,还有什么东西经得起她折腾? 果然,砰的一声,整个门框都脱离可墙面,小女孩儿插着腰走进房间,第一眼就望向那柜子,她的鼻子可是相当灵的,不用看,用鼻子嗅嗅就知道他藏在了哪儿。 “柜子里藏着的,给我滚出来!”女孩儿朝着柜子喝斥道。 小狐狸往柜子角缩了缩。 反正我不是人,我就不出来······ “哼!”小女孩儿竟一把拆下了柜子的整个门板! 又一次错愕了,没人?只有一堆霉臭衣服? 仔细一看才发现那衣物下有什么在动,揭开,滚滚连忙用爪子和尾巴盖住头! 哪知狂暴的小女孩儿却突然眼前一亮! 可爱!好可爱啊! 小狐狸不情不愿的被抱在怀里,蒙圈了,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靠脸吃饭吗? ······ 次日,破烂的老别墅摇摇欲坠,院子前还停留着一颗长相怪异的大树。 后来阿佑爷爷特意来寻过滚滚,未果。还为此自责了好一阵子。 第二十三章 复苏 丛林 天空下起了瓢泼大雨。 沐婷那冰冷的手在泥泞中动了动,双眸微微张开······ 乌云间响起闷雷,瓢泼大雨如十八年前那样下着。 孤独的身影,毫无方向的光脚走在泥泞丛林中。 淤泥吃掉了她的水晶鞋,荆棘撕破了她的婚纱。 回忆起一切,她再次落下了的泪······ 夕阳婚礼的光影,犹如昨日新梦,而梦醒之时却恍如隔世,一瞬间,便失去了梦里的一切······ 终归不过是昨日新娘,一切都不过一场梦,梦里的新郎面容却让人那样的心痛! 一片片撕下被淤泥玷污的婚纱,一次次在泥泞中跌倒,又爬起。 暴露在雨中的身躯布满伤痕,抬头望着那无情的天空,无数雨滴扑打在那失神的脸上。 轻声对天呢喃:“老天,这都是你的安排吗?还是因为你更本不曾存在过?”对天焕而一笑,讥讽着:“就算你带走了我的一切,但你没能带走我!你休想让我屈服!休想!哼哼哼······”沉静片刻,突而疯颠对的天大笑:“哈哈哈哈!世界都没有了!只有我还存在!哈哈哈哈!老天!去死吧!冥界!去死吧!沐炎夕······”沐婷那疯狂的脸顿了顿,那个曾经在终日自己身边嘻嘻哈哈的弟弟······ “全都去死!”沐婷紧咬着牙,牙龈沁出血:“我要挖出你的心脏,吃掉你的双眼!” 天空响起不安的闷雷,更加磅礴的大雨倾盆而下······ 雨中的脚印伴随着滑倒的痕迹通向远方。 不知行了多远,终于步伐蹒跚的来到家门前,衣不遮体的她一路上不知遭受了多少路人的怪异目光。 门中,一位老人举伞迎来。 阿佑爷爷。 他依旧像以往一样佝偻着腰,神态严肃,只是那脸上多出了一道长长的刀疤,狰狞的把整张脸分成了两半。 进门,只见两具寒棺刺目的摆放在客厅中央! 沐婷一愣,突然抱着头咆哮:“搬出去!快搬出去!别让他们再出现在我的回忆里!快搬开啊!” 逃避着,疯狂逃避着! 阿佑爷爷低着头,沉默的站立在一旁。 终究是逃不过的,就如同那个雨夜一样,铠斯和雀灵,都知道逃不过的,小姐和少爷安康便是他们最大的愿望。 沐婷又扑到棺材上痛哭:“爸!立胜!你们回来啊!我什么都听你们的,你们快回来啊!别把我一个人留在外面,母亲也不要我了。现在你们也要抛弃我了吗!呜呜呜······” 咯吱,门开,此时,另一个魁梧中年男人从大门中走入,男人气态威严,步伐沉闷。寸头短发,双耳上挂着两只金色圆环。 阿佑爷爷见到男人,行起天界礼:“威将军······” 上天界南界战神威宗耀!奉命下凡界办一件重要的事,一件火神司认为可以挽救整个天界的事。 武宗耀向阿佑挥了挥手,示意他离开,阿佑便毕恭毕敬的退回屋内。 沐婷还伏在寒棺上嘤嘤哭泣,自始至终就不曾看过男人一眼。 男人便自顾自的介绍到:“本尊南界战神武宗耀,你父亲曾经的挚友。” 闻言,沐婷止了止哭声,冷冷问道:“你来做什么?” “听说,你有个弟弟,名字叫沐炎夕?” “他不是我弟弟,他是我的仇人!”五指在棺材上抓出了木屑:“都是因为他!我沐家才变成了现在这样!” 男人深邃的目光静静的看着那落魄的女子,她身上发生的一切很容易得知,但她此刻对那害死她家人的外来者的仇恨却难以想象! 铠斯和雀灵的后代,资质优越,立场分明,所有的条件都完美的具备。 “很好,看来我已经找到它合适的主人了。”男人手中浮现出一个杯子大的散发着黑烟的核晶。 潘多拉魔盒,亦名潘多拉魔核! “那是什么?”沐婷起身,那男人手中的东西让人觉得无比的邪恶,但此刻的她更本不在乎这些! “它叫魔核,是力量,是邪恶,是复仇,说起来,它和沐炎夕身上的火灵凤有着颇深的渊源。” 潘多拉木盒,开启的只有灾难,残存的只有希望······ “你想要我做什么?”沐婷似乎已经料想到了这个人来此的目的。 “找到冰火灵凤宿主,然后把他们带上天界······”男子左手捏成拳头,寒道:“再在天界,杀了他们!” 闻言,沐婷唇角一裂,邪狞道:“我该怎么做。” 阿佑爷爷背靠着墙角,偷听着大厅中的言语,而后从后门只身离开。 ······ 次日黄昏,斜阳照耀着广阔森林。 黄昏斜阳斜斜的照在森林中一处空旷草坪上,暮息的鸟在树颠上雀跃。 沐炎夕赤裸着上身趴在地上。 唐可正跪在他身旁,悉心的清洗着那邪刃留下的发黑的伤口,额头渗下一颗颗汗滴。 此刻她正拿着从裙子上撕下的裙摆碎片精心的清理着那让人倒胃口的溃烂组织。 不知忙活了多久,才清理并包扎完成,又给他穿上那破损的衣物,匆忙的沿着小溪找吃的去。 这种流动小溪很少能发现鱼,因为水实在太清澈。 偶尔能发现些个头不大的鱼藏在石头下,抓鱼这种小事对有精通冰魔法的唐可来说并不是什么大麻烦,大不了就把这段小溪全冻结了。 好一阵忙活才凑到勉强足够一个人饱腹的小鱼堆,用大片的树叶包裹起来,又找了些竹子,用冰刃劈成竹筒。把破洗好的鱼放进竹杯里,再乘上清水放在石头堆上的火苗上熬。 此时却已是夜幕降临。 唐可坐在火堆旁呆呆的望着静寂的森林,眼中不曾有丝毫对夜的害怕,那精致的面容反而比森林更加安宁。 这六年来的无数个夜都是这么过的,蚊虫多了,便生起篝火,下雨了,用宽大的叶子冻成斗笠,并睡在树丫上。 身为冰灵凤宿主的她不会觉得冷的,身为人的她却很容易陷入孤独。 她无法在人多的地方入睡,任何人的声音都会将她从睡梦中惊醒,早已忘记了软床和暖被的感觉,也早已忘记了自己曾经的高贵身份。 昨天的事,好的坏的,都不过是过眼云烟! 唐可也曾幻想过像铠斯夫妇那样过上凡人的生活,可是······ 果然,和自己有牵连的人总会死去······ 紧紧抱着双膝,铠斯和雀灵的遭遇犹如就发生在昨天。与他们诀别的瞬间还历历在目。 咕噜咕噜······ 小竹杯里的水开始翻腾。 唐可摸着脖子上那月牙吊坠,黛眉微皱,思量着沐炎夕要是醒来了,该怎么跟他说? 他会不会抛下我这个灾星一走了之,或是从此一蹶不振······ 第一次有了害怕被别人抛弃的感觉。 咕噜咕噜······ 想着,突然回过神,慌慌张张的朝小火堆望去。 用树叶包裹着被烧黑的竹筒,手中的寒气慢慢将那杯子里的小鱼粥冷却到了适口的温度,便将它小心的放在火堆旁,一面支起沐炎夕的上身,一面端着竹筒往他嘴里灌鱼粥。 可怀里的人完全失去了意识,不会自觉的吞咽,粥里也有不少鱼刺······ 平放又怕呛到肺里,立放又喂不进去,几次尝试都无果,反而白白浪费了许多他所急需的营养。 “真是个麻烦的家伙!”唐可嘀咕着,想来想去,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索性往自己口中灌了一口,又鼓着腮闭上眼埋头向那人的唇吻去。 脸庞升起一抹红霞,一点一点将那珍贵的营养送进沐炎夕的虚弱的身体。末了,吐出一口细小的鱼刺,又往口中送了一口鱼粥······ 月亮羞涩的藏在薄云间,溪畔的青蛙齐声歌唱,静谧的森林中微微跳动着的篝火。 做完这一切,唐可满意的往火堆上搭了几根最粗实的木棍,这样便能保证炭火能烧到天亮。 打了打呵欠,疲惫的伴睡在沐炎夕身旁。 第二十四章 葬礼 “据军方最新调查消息,该起事故起因是武器库一名技术人员操作不当而引起触发式炸弹的磕碰,接而引起了库存武器的严重连锁爆炸。网上民众传言的核武器爆炸纯属造谣惑众。能直接证明其为谣言最直接的证据便是,当代任何核武器当量都要远远超过此次爆炸的破坏力,而核武器爆炸一定会带来严重的核辐射,而卫生局的检测结果也印证了非核武器爆炸这一说法。并且指出此次爆炸对周边地区无任何影响,但此区域为军方机密区域,已实行全面封锁,私自越过警戒区踏入此片区域的将会被驱逐。” “关于前段时间网上疯传的天降巨兽的视频,经专业人士鉴定为技术处理后产生的虚假视频。鉴于这段视频已经对社会引起了骚动,上传视频和转发者当中责任重大者,将会面临巨额罚款,情节严重者可能面临牢狱之灾。文化局再次提醒,人名享有言论自由的权利,但危害社会的言论,必将受到惩罚!” 风波总算过去,这个平凡的世界又重归了平静。 沐家葬礼 松柏围绕着墓地,晴空显得清明而宁静,徐徐的风吹拂在这半山腰上的空地上,两具人型棺并列在葬坑旁,年轻的神父庄严大的读着哀辞。 沐家虽败落,葬礼上却并不冷清,各界形形色色的人聚集在葬礼上。 他们有的是真正的来送朋友一别,有的却只是来看笑话,以及乘机笼络势力的。 沐凯去世,馨若失踪,但他留下的巨大产业还在,自然有人喜有人悲。 葬礼采用西式葬礼,以沐家的财力,筹办得自然也相当隆重。 沐婷一身黑衣,头戴黑色礼帽,面遮黑纱,眼眸中早已褪去了昔日那年轻的气息,变得漆黑而深邃。 不仅仅是那双眼,那头栗色头发,那原本粉红的唇,那肉色指甲皆变成了黑色,远远望去,恍如一株黑玫瑰,既让人觉得惊艳又让人心生畏惧。 翘楚身姿笔直的站在人形棺前,手中静静的躺着一只白色葬花,双目静静的看着棺木,默不作声。 早已哭过数个昼夜,此刻,她只剩下了沉默。 众人也皆胸带丧花,低头默哀,偌大的葬礼只剩下神父的读颂声和山腰的风声。 但正在此时,众人身后突然传来一丝不和谐的笑声! 一个肥胖男人正在搂着漂亮女助理的腰有说有笑,毫无顾忌甚至故意放大了音量的笑,在众人的沉默中显得格外刺耳。 他便是那个何黛婉的“父亲”,也是沐凯商业上的对手之一,现在沐凯就已经躺进了棺材,无非对他最有好处,这也是他当初答应帮那名为黛婉的陌生女子的直接原因。 帮她混入沐婷的婚礼,她便承诺利用妖骑的力量除掉沐凯! 既然商业上能和沐凯抗衡,懂些旁门左道也是正常的。 所以胖子此行当然不是来对死者致哀的,而是来向活着的人示威而已。 这不,十几个保镖狂妄的把别在腰间的枪支特意亮了出来。 肥胖男人搂着那女子的腰,在她耳边呢喃道:“等我把这沐家的东西全抢过来,就把他名下的公司送你一间怎么样?”语末,还顺便还在那女子身上偷了个色。 一间公司!多少人穷极一生都无法达到的高度! 女子不排斥,反而还很开心,娇喋喋低声着:“小声点儿,这儿还有好多人呐。” 胖子得意的笑哼了一声,向默哀的众人瞟了一眼,故意提高了音量:“现在,我就是这儿的老大!他们都得看我的脸色,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谁敢多说废话!”肥的像蛹的手在女子身上蹭来蹭去,弄得女子在众人身后发出一阵阵娇羞的奇怪的声音。 在场的人莫不咬牙切齿,都是生意场上的佼佼者,哪个没几分骨气!但眼下却又迫于局势,只能忍着。 沐婷深邃的目光终于起了一丝涟漪,带着冰冷的目光回过头! 男人身后的那群保镖见势便立即举起枪! 知道沐家会些鬼怪法术,早有就有所准备,荷枪实弹,那枪膛中的纯银子弹可是魔法的克星,沐凯在自然不敢公然对抗,可当下沐家只剩下这么一个小丫头,只要胖子一声令下,那些银弹头就能把那血肉之躯轰成马蜂窝! 沐婷冷冷的盯着男子,但眼中残留的紧紧是厌恶而已,就像小女孩儿看见了路边的狗屎一般。 肥胖男子这才放开手中的女子,肮脏的目光在沐婷那身躯上狠狠刮了把,一阵恶心的怪笑:“呵呵呵呵,小婷啊,你要是叫我一声何叔叔,以后跟着叔叔我生活,保你衣食无忧,要不然的话,你会死得比你那新婚丈夫还·······” 刺耳的词汇刺痛了沐婷的神经! 沐婷眉头突而一寒!再也不想听他言半字,抬起手,肥胖男子便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脖子,悬在空中,沐婷轻声道:“真是聒噪。” 砰砰砰······ 那十多名训练有素的保镖齐声开枪! 众人慌忙的蹲在地上。 只见那些子弹还未出膛便化作了铁水!!! 随之而来的是开枪者的痛苦悲嚎声! 他们七窍中流出恶臭液体,一个个鲜活的人在痛苦的挣扎中作迅速化为腐液,最后只剩下一堆西装革履的森森白骨! 那还沉浸在财富梦中的妖娆女子突然失声尖叫,张腿便要逃,却被飞来的一根还残留着温热的腿骨刺中穿了脖颈,骨端带着鲜血破吼而出!来不及喊出救命便扑倒了下去! 沐婷本不想为难那可怜女子,杀她的原因紧紧是因为她在这葬礼上喧哗······ 那恐怖的一切全印在肥胖男子那眼眶欲裂的眼球中,挣扎着想想说话,却被握住了喉咙无法发声,两只肥胖的腿像青蛙一样在空气中不停的蹬。 沐婷接而低头望着手里的白色葬花,低声而缓慢的对胖子说:“到了那边,别忘了告诉海拉那个小丫头······”寒眸中燃起一股黑色火焰,她的声音变得远古而混沌:“我盘古,回来了!” 语末,肥胖男子激烈挣扎的身躯迅速干枯,而沐婷手中的百花则慢慢盛开,并变得鲜红! 一副穿着西装的干尸扑在地上,还残存着光泽的眼球中正映那黑色影子! 沐婷转过身,将血红的花放在立胜的棺头上。 身旁的神父颤抖的读着哀辞······ 第二十五章 苏醒 数日时光,稍纵及逝。 丛林深处。 唐可正扶着沐炎夕的头,正端着竹筒给沐炎夕喂食,认真的脸再也不似那个刁蛮的女孩儿,每日照顾沐炎夕已经成为了她必修课。 沐炎夕已经渐渐恢复了意识,已会自己吞咽,只是短时间里无法醒来。 大地已渐入秋色,偶尔会有一片微黄的落叶飘下。 草丛中传来一丝奇怪的响动。 唐可疑惑的向四周望了望,这些天,总觉得被什么监视了一般,屡次去寻却都无果而终。 也许是唐可走神了,一口汤液竟然呛醒了沐炎夕! “咳!咳!咳!” 慌忙中见沐炎夕已经醒来,唐可脸上微微一红,赶紧把他的头从自己的腿上推了下去! 她可是堂堂天界······怎么,怎么能······ 头砸在铺垫的干草上,沐炎夕只觉得一阵头疼欲裂,呻吟道:“大小姐,你就不能轻点嘛?”嘶嘶的抽着凉气。 看沐炎夕疼得龇牙咧嘴,唐可又慌慌张张的拿来旁边的一个草垛轻轻塞到他头下面,抿着嘴把竹筒做的杯子递到沐炎夕身前:“好点没?” 嗅着那竹筒里的汤汁散发的缕缕香气,就是看上去却黏糊糊的,沐炎夕皱着眉:“这是什么?” “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抓到的鱼。”唐可指着前方的一处小溪。 整个小溪被冻死了一大截,淤积的溪水正从碎冰上趟过,发出嘻嘻哗哗的抱怨声。 侧过头,才发现那边废弃的用过的竹筒堆起了一座小山,而小山旁。另一只竹筒正在石头堆起的“灶”上面噗噗作响。 沐炎夕慢慢坐起身,身下垫着厚厚的一层干草。 “谢谢。”沐炎夕温和的一笑,便迫不及待的把竹筒凑到嘴边,并轻轻问道:“我这样,多长时间了?” 唐可扳算着指头,回忆着:“大概有十几天了吧,我也不记得了。” 沐炎夕咕噜咕噜的往胃里灌着那来之不易的鱼粥,却忍不住哭出了声······ 唐可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可也不知道能说些什么,只能抱着双膝默默陪在他身旁。 经历了这么大的风波······ 就像当初自己逃下天界一样,但一切都会过去的,都会过去的。 时间想帮人带走一切,记忆却纠缠不休。回忆起过往的一切,唐可痛苦的紧紧捏起拳头。 “嗯!谢谢!”沐炎夕抹了抹嘴,顺便把脸庞的泪一并抹了去,红着眼对唐可笑道:“还有吗?蛮饿的。” 唐可错愕的看着他那难看的笑,抿嘴一笑,起身去那火堆旁,用树叶包裹着滚烫的火上竹筒······ 夜色很快便将了下来,篝火的光在两人身前跳动着,这个夜就连溪畔的青蛙都很沉默。 沐炎夕还不能起身行走,背后的刀伤还时不时的做疼。正望着火苗回忆昏去之前所发生的一切。 唐可则无聊的拿着树枝波动那石堆里的炭火。 “我的,家人们怎么样了?” 唐可沉默着摇了摇头······ “我母亲呢?在我昏迷之后发生了什么。” 唐可心中一磕,神色难免有些慌张,只是被那耳鬓的头发遮住了不安的神色,轻轻回到:“她只让我带你走,她说让你到天界去找她······” 漏洞百出······ 沐炎夕神色没多大变化,心中却做着最坏的估计。 唐可回忆起雀灵夫人的话,又轻轻言道:“她还说,你永远是沐家的孩子,他们从未后悔做你的父母······” 满天星辰,晶莹得像掉进了水晶球······ 炎夕底下了头,手在脸上抹了抹,又欣喜的望向那星空:“天界,会是什么样子?“ 唐可亦抬起头,回忆着,温笑着:“那是我出生的地方,那里很美。”又望向沐炎夕,笑语嫣然:“你想上去看看吗?” 看着那篝火照亮的美丽面容,沐炎夕恍然间却似看到了母亲的笑容。 也许,母亲真的在天界等着自己······ 沐炎夕也焕而一笑:“当然,我想也看看母亲的家乡是什么样。”又站起身,向那无比璀璨的心空大吼:“我还要去见我母亲啊!” 踉踉跄跄。 唐可也站起了声,含着泪对着天空大吼:“天界!我的家乡,我想回来了!我就快回来啦!” 沐炎夕也被泪水花了脸,大吼:“那我们一起吧!” 唐可望了望那吼得私心裂肺的沐炎夕,笑着大声回道:“好呀!我们一起呀!” 两人相视,一笑,都哭成了大花脸。 不经意间,唐可眉头中拂过一道忧丝。 那样的天界,回去又能做什么呢。 天边一道流星划过。 这时一个脑袋从草丛中探出,并弄出了一阵细碎的响动。 “是什么东西在那里!”唐可终于锁定了那东西的位置! 那草丛中的东西慌忙躲起来,却反而弄出了又一阵响动。 沐炎夕收拾收拾了脸,疑惑的向着那个方向望去。 只见唐可大步向着那草丛迈去,弯下腰去······ 沐炎夕皱起了眉,却不料唐可竟然从草丛中提了一条花鳞蛇! “哈!”唐可另一只手叉在腰上,这家伙她是认得的,这不就是那日刺杀沐炎夕,妄图夺舍灵凤的女希吗? 小蛇眼里很是不爽!堂堂女娲后人尽然被这么对待!但此刻又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又换上可怜巴巴的眼神,似是求饶。 真不知道一个小小的蛇脑袋哪装得下这么多想法。 她变成现在这样,也是因为那日的缘故吧。 唐可可没多少好脸色,这家伙可算不上什么善类,但念及她也曾救自己和沐炎夕一次,也就不打算为难她。只是对着蛇头坏笑道:“看来今晚有蛇肉吃咯!” 小蛇神色大变!扭着小身子拼命摇头!心想着她没认出自己来吗? 沐炎夕汗颜,这年代的女孩儿都这么大胆吗? 唐可坏笑着对沐炎夕问道:“你说是炖了还是烤了?” 看见蛇,沐炎夕整个人都不好了!那扭来扭去的圆滚滚的东西!连忙摆手:“我,我可不想吃这种东西!” 这家伙居然怕蛇,唐可有些无语,自顾自的说:“那就我一个人吃咯,正好我都还没吃过东西。” 女希都快哭了。自己现在灵力所剩无几,依靠凡界那薄弱的灵力不知道回复到原形要几百年。 本想着依靠着他们偷偷进入天界,现在到好,没被认出来就要被别人吃进肚子了······ 唐可把小花蛇递到沐炎夕身前,问道:“你再好好看看,这是谁?” 沐炎夕看着那小蛇,身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不多认真一看,却自然而然的喊出了一个名字:“何黛婉?” 女希怒怒的转过头盯着唐可:臭丫头,竟然耍本尊! 沐炎夕苦笑着指着小蛇:“它?它是何黛婉?” 难怪那日遇见她那么诡异,原来也不是普通人! 被个黄毛小子指着脑袋,女希当然不高兴,伸出头便去咬那指着自己手指! 沐炎夕连忙避开,唏嘘道:“脾气还挺大。” 唐可自然猜到了女希跟着自己的目的,拷问:“你还想着灵凤吗?” 小蛇拼命摇头,是也不能承认,更何况现在这样的身躯,给它灵凤也承受不住。 “那你是想跟着我们上天界咯。”唐可断言:“然后依靠天界浓郁的灵力快速回复身躯再来夺灵凤?” 女希难色,看来自己是装不了好人了。 唐可打击道:“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就算实在天界,像你这种大妖妖回复至少也得个几十年。带你上天界可以,但顶多把你扔进万妖林,以后各不相干!”`小蛇显然有些失望,自己也没进入过天界,只记得母亲曾告诉自己天界灵力浓郁,至于什么程度自己却不清楚。 “好吧!”唐可算是认可了,将它抛向沐炎夕:“以后就你来照看它吧!” 沐炎夕猝不及防的被扔来一条蛇,手上传来蛇身鳞片的冰凉,一阵恶寒! 第二十六章 徐子霞 黑夜 四周一片漆黑,不远处却灯火通明,无数灯光聚集在一个庞然大物上,每个山尖都架起了探照灯。 “那是什么!”沐炎夕趴在石堆后,双手各抓着一个枝桠挡在身前。 身旁的唐可头顶着黑色连衣帽伏在地面,一边专心致志的观察着前方,一边低声嘘道:“嘘,别说话。” 只见前方不远处,空地上搭建着无数白色帐篷,无数身着白色大褂的人员穿梭其间,远方天空中还不时飘起几驾武装直升机。 自从海拉那章鱼怪般的触腕伸到这个世界,这片区域便变成了管制区。 沐炎夕和唐可几经波折才来到这片核心区域。 只见远处灯光中躺着一块怪物的巨大残肢,而这些身着白色大褂的人员所有工作也都是围绕着这些残肢进行的。 当时沐炎夕已经昏迷,不知那残肢为何物,还在为那狰狞恶心的东西唏嘘不已。 直升机带着轰鸣声从两人头上飞过,沐炎夕便趴在石头旁一动不动,手里的树枝被狂风吹得哗哗作响。 要是被发现了,指不定要出什么事! 灯光下的那怪物肢体无比庞大,但看久了却让人着实有些反胃,再加上那迎风而来的腐臭······沐炎夕一阵难色,轻声问唐可:“我们来这儿干嘛?” 唐可不赖烦的瞪了他一眼:“不说话要死呀!” 一阵微风带着那腐烂的恶臭袭来,沐炎夕只觉得肠胃有些翻涌,捂着鼻子埋下头去。却不知手中的树枝上的叶子在那风中迅速枯萎了几分! 而此时,突然一个女声突然从头顶传来:“他问得对,你们来这儿干嘛?”沐炎夕愕然回头,只见身后屹立只一个女子黑影! 她,什么时候······ 黑影身形威严,言语却带着几分戏谑,望着沐炎夕手里的枝桠呵呵笑道:“你是打算来种树的吗?这方圆数里可都寸草不生。” 唐可拉下头上的黑帽站起身,气急败坏的夺过沐炎夕手里的枝桠扔到一旁:“真是笨死了!” 沐炎也尴尬的捞了捞头。 “小姑娘也别误会,你们被发现,和这树枝没多大关系。外面向进入这片区域的新闻媒体数不胜数,连麻雀大的无人机都别想混进来,更别说两个大活人了。”女子得意的解释道,夜色让人看不清她的脸。 唐可微微蹙眉:“你故意放我们进来的?” “倒也算聪明,敢到这里来,也算是蒙对了靠山。但你们想进来打声招呼便是,用不着这种躲猫猫的游戏吧。”似是在嘲笑唐可幼稚一样。 唐可嘴上也不示弱:“谁知道这些人的上司会不会笨到敌我不分?” “好了好了,就别和我贫嘴了,走吧,我的囚犯们。”女子指着前方一处帐篷营地。 沐炎夕汗颜,完全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 靠近帐篷,本想伸手去挠开那白色门帐,却不料只听见气动机械门的一阵声响,“帐篷”上突兀出现一个孔。一架机械步梯从上边伸下。 沐炎夕诧异后退,仔细一看,这才发现这根本不是什么帐篷,而是一艘用幻影投影遮掩了真实外貌的飞行器! 正惊得下巴都合不上······ 后面传来一阵推力,女子催促着:“快上去,这里可有不少天界人的眼线。” 进入,气动门自动合上。飞行器中空间不大,却也不拥挤,白光中两名操控远正坐在舰首。 空间中摆放着简约而紧凑的金属坐席,以及各类显示器,俨然如一个简约的移动办公室。 “小D,带我们上三号舰。”女子随手将风衣搭在椅子上,自在的坐在金属座椅上,又对吃惊中的两人言道:“怎么不坐下?可能会有些颠簸哦!” “是你?”沐炎夕这才认出了这个人,这不就是婚礼那天陪雨溪来找自己的那个女人吗?沐炎夕有些吃惊,她尽然在冥政有着如此大的官衔,大到能随意调用冥政舰只! “嗯嗯,难得你还记得记得我。也不枉小雨溪天天嚷嚷着想见你。” 沐炎夕有太多东西想问她,但却又无从问起。 飞行器开始颤动,而后传来一阵明显的加速带来的超重感,沐炎夕猝不及防,被突如其来的惯性压在了座椅上。 飞行器便穿过云层,进入夜空。 布满群星的天空传来一阵轰隆的空气扰动声,犹如一头隐形巨兽缓慢的遨游在星海中。 沐炎夕有些焦虑的坐在位置上,唐可却显得很是自在,似乎都在她预料之中一样。飞行器里传来一阵减速感,随后便是钢铁的碰擦声和各种纷杂的笛鸣。当那道气动门再次打开时,却已到达了一个钢铁巨兽的内部。 走出,不仅是沐炎夕,就连唐可都得惊叹不已! 唐可惊讶的环顾着四周! 在天界人眼里凡人不过是那万年前被流放到荒芜世界的囚徒,凡人整个发展历史或许都不及一个妖。 天界人是何等的自傲,但此刻堂堂上天界北界公主却不得不为凡人的创造而惊叹! 只见整个停泊区长到竟望不到尽头,无数巨大的钢梁交织而有序的固定着这个庞然大物的边缘一角。 谁能想象这是在另一个飞行在万米高空的飞行器的腹中! 小飞行器被固定,许多人从各个角落里走出,开始着清理和维护工作。 一个身穿灰色制服的男工作人员向女子递来了一个显示器,女子便在显示器上写写画画,这是登舰的流程。 唐可收拾收拾了脸上的诧异神色,疑惑的问:“什么时候冥政建造了这种规模的舰只?我猜你们没通过上天界的准予而私自建造的吧。” 女子闻言,自豪的望了望周围的一切,笑道:“这当然不是冥政的船,这是政府的军舰,是我们凡人自己军舰!” 唐可下意识的言道:“这么说,凡人已经准备好与天界一战了?” 话语在女子和沐炎夕耳中都如重重的一击擂鼓! 女子顿了顿,转过身严肃的责问:“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天界的力量,你也应该比我更明白凡人面对着如何的危机。身为上天界北界未来的接班人,这便是你的态度吗?” 那神色中透露着几分冷厉,唐可这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低下头道歉:“对不起,我是无心的。” 女子冷冷的看着那底埋的头,转念一想,这个灵凤宿主虽然责任重大,可终究也不过是个处世未深的小姑娘,也就不再深究。更何况堂堂上天界明珠,能有这样的认错态度也算是难得。 女子回过身,带领着两人向着飞船核心区走去,轻声向唐可感谢道:“你也别太在意我刚才的言语,毕竟整个凡界都危在旦夕。凡界的安宁能维系到今天,也多亏了你们北界为凡人所做的一切。”回头,焕然一笑:“谢谢。” 唐可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头,她有资格接受这样的道谢,因为她为此失去了太多太多。 “哦?对了!”女子双手抱在胸前看着沐炎夕问道:“你又为什么流落到了凡界?现在火神司可是如日中天,你的出现简直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上天界南界到底又发生了什么?” 沐炎夕一脸茫然,什么北界,什么南界,天界和上天界又是怎么回事······ 唐可摇了摇头,不是因为她不知道,而是为了打住了女子的提问。 女子也会意的抿了抿嘴转过身,继续带领着两人穿梭在复杂的走道间。 第二十七章 三号舰 飞行器穿过云层,进入夜空。 布满乌云的天空中,传来强烈的轰鸣声,犹如一头隐形巨兽缓慢的遨游在星海中。 飞行器中传来一阵减速感,随后便是钢铁的碰擦声和各种纷杂的警报笛鸣。当那道气动门再次打开时,却已经到达了一个钢铁巨兽的内部。 不仅是沐炎夕,就连唐可都显得惊叹不已! 天界人一直都认为凡人不过是万年前被流放到荒芜世界的囚徒,凡人整个发展历史或许还不及一个荒妖的寿命。 而此刻,眼前的一切却显得天界人是多么的自大! 只见整个停泊舱那头长得竟然不知达到了何处。无数巨大的钢梁,有序的交织固定着这个庞然大物的边缘一角。排列成行的各种飞行器拥挤在停泊区中。 而这一切,却是在另一个飞行器的腹中,并且只是它的一角! 沐炎夕所乘的舰船被支架固定,无数工作人员从各个角落里走出,开始着清理检查和维护工作。 一个身穿灰色制服的男人向女子递来了一块显示器,女子便在显示器上写写画画,想必这是登舰的流程。 唐可一遍遍估计着这个钢铁巨兽的规模,揣测道:“这种规模的舰只?我猜是冥政没通过上天界的准予,私自建造的吧。” 闻言,徐子霞颇为自豪的望了望周遭的一切,笑道:“这当然不是冥政的船,这只是各国政府联合密造的众多军舰之一,也是第四代浮游舰的原形舰。” 唐可深深嗅了嗅身边的空气,笑道:“用灵能作为新能源,确实解决了不少问题,凡人学得可真快。” “也没那么简单,小姑娘知道得还真不少。”徐子霞抿了抿嘴转过身,她知道,即便是这些凡人自以为傲的东西,在天界人眼中,也终究不过是小儿科而已。 继续带领着两人穿梭在复杂的走道间。 舰艇控制中心,三面巨大“舷窗”成拱形环绕在前方,这些“舷窗”实际上都是舰首数百个探测器反馈到控制中心的画面,使得控制中心虽然深藏舰艇内部,却也能全方位展示舰船的每一个视角。 舷窗下悬挂着无数小块显示器,展示着各类探测数据和舰艇状态参数。数十个技术人员正忙碌在自己的岗位上,这艘庞大的钢铁巨兽要正常运行,时刻都离不开这些人。 一个中年男人身着将军的威严制服,背着粗大的手站在这个大厅中央,略微有些焦虑的双眼静静的看着前方。 数天前接到上层的命令,前来援救两位灵凤宿主及冥政的那三艘执行舰,却亲眼看见海拉像拧玩具一样将那规模颇大的执行舰拧碎! 而这些天对那巨兽的残肢的检测结果,更让人对那种级别的生物愈发恐惧。 海拉?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在你的古老面前,整个人类,哪怕是那些自诩为神的天界人都显得低级而愚昧。 是因为你太强大,还是因为我们原本就无知······ “将军,冥政行部徐子霞到了,还带了两个孩子。” 将军闻言回过身,疑惑道:“她可没说还带着其他人。” “那是否需要实施临时监禁?” “不用。”将军抬起左手否定道:“我们和冥政的合作才刚开始,还未搭建起稳固的共同利益关系前别伤了和气。”男人转身离开并吩咐道:“让人把他们送到我的休息室。” 沐炎夕一路都在不断叹这座战舰的庞大和复杂,他历来都知道冥政有许多超前的技术,却没想到政府竟更加先进,以至于冥政所有科技,仅仅在这艘战舰面前都显得小巫见大巫! 人们都说科技的发展都是加速向前的,却很难想象到灵能魔法与科学技术所带来的科技大爆炸,各项技术都在这爆炸中突飞猛进。难怪政府敢对抗天界,凡人早已不是那待宰的羔羊! 而另一方面也应证了杨哥的话,冥政虽强,却终究不过是天界的影子 天界不需要冥政来制衡凡界,因为强大的冥政本身就是个不小的麻烦,而现在的冥政状态也证明了这一点。 一名舰上人员将三人引入了休息室。 这里虽不宽敞,却很整洁简约,所有的东西都是固定的。 固定的桌椅,固定的单人卧榻,就连杯子都附带着一小段简单螺纹,不用时便能旋紧固定在柜台上。 “舰长马上就来,请稍等。”男子取下三只杯子,在案桌旁乘来三杯热腾腾的茶,置放在三人身前,而后合门离去。 沐炎夕好奇的打量着四周的一切,案桌正对的墙面缓缓浮动着一张张宜人的风景画,让人仿佛正置身于美景前的小屋中而不是钢铁巨兽的腹中。 唐可则无聊的品着那并不算优质的茶叶,总算放下了戒备的心。 在这种时候,凡人的政府,无疑是最值得信任的靠山。 “徐大人,久等了。”一个男人走入房间,老成的目光落在两人身上:“这两个孩子是?” 徐子霞随口道:“这就是上天界两位灵凤宿主。” 男人的手不自主的抖了抖。 子霞打量着那将军惊讶的神情,又戏弄道:“那当然是骗你的······” 将军刚要擦额头的冷汗,却又闻言“但他们真的是灵凤宿主。” ······ 将军顿时心脏又一阵梗塞,恍惚间觉得整个飞船都在下沉! 沐炎夕汗颜,这姐姐可真贪玩儿······ 唐可继续无聊的品着她的苦茶。 “冥政不是说他们都被南界战神押回上天界了吗?” 女子呵呵笑着:“想必是上面的人为掩人耳目放出的谣言罢了。毕竟冥界海拉得到两位灵凤的画面,是大家都不愿看到的。” 为掩人耳目,天界和凡界都放出谣言,并停止了一切搜寻的活动。也正因如此,沐炎夕和唐可才得以在丛林中安全的躲过了这些时日。 海拉? 沐炎夕对此还毫无知情,当时还昏迷的他现在自然什么都不会记得······ 将军压了压惊愕的神情,命令道:“向目的地全速前进。” 沐炎夕杯中的液体便开始因加速而倾斜······ “那你们想让我做什么?”将军严肃道。 徐子霞指着沐炎夕:“他想见你船上的一个人。” 第二十八章 重逢 将军亲自将徐子霞送往停泊舱,目送着她的舰船离开。 身边的青年随从问道:“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居然什么回报都没要求。这个女人,值得信任吗?” 将军轻轻的一哼:“哼,现在整个冥政都摇摆不定、风雨飘渺,以她的势力,抓着灵凤宿主不放,不过是引火烧身罢了。她这样做只不过是急着将这烫手的山芋抛出手罢了。” “那她为什么还要大费周章的去寻找灵凤宿主?听说她还对自己的同僚动了狠手。” 将军回头反问道:“你觉得灵凤若是被那边的人抢走,她和她所依靠的势力还能生存下去吗?说到底,她是已经做出了选择的人。” 随从似懂非懂,但如此看来,这个女人终究还是不简单,至少没她表现得那么简单。 将军命令道:“调遣就近的舰队前来护航。” 随从错愕,望向那消失在夜幕中的舰船。 这个女人,不仅不能信任吗? 另一边,女子那旖旎身姿斜靠在座椅上,懒散的对舰船操控员吩咐道:“去沐家小姐的住宅。我想亲自去会会这个沐婷。” 一杯浓郁的咖啡送到红唇边,抿唇得意的笑着:“收了我的礼,就准备帮我办些事吧。” 隐身系统展开,舰船渐渐消失在夜空中······ 沐炎夕与唐可被送到另一间更加宽敞明亮的房间等候着。不一会儿,一个身影便出现在通道口,沐炎夕微微一愣······ 那是一个被伤痕毁去大半面容的老人······ “阿佑爷爷!”沐炎夕惊愕的站起身,眼眶红热:“阿佑爷爷,你还活着!” 阿佑见到沐炎夕,亦喜极而泣:“少爷!你不是被南边的人······苍天有眼啊!铠斯大人终于可以安息了!” 沐炎夕连忙扶着阿佑坐下,手抚着阿佑脸上那狰狞的伤疤,心如刀绞:“阿佑爷爷您受苦了。” 阿佑连连摆手说不打紧,又注意到站在身旁的女子,婚礼上他见过的,疑惑的望向沐炎夕:“这位姑娘是?” 沐炎夕“唐”字还没说出口,唐可便自己我介绍到:“凤岚。”她不想对这位老人隐瞒身份。 凤岚?沐炎夕这才想起唐可曾说过她有一个天界名字。 “凤岚!”阿佑大惊:“上天界北界公主凤岚!” 唐可笑吟吟的点头。 “老朽······”阿佑手足失措,慌忙的跪拜在地:“老朽有眼不识泰山!参见公主!” 唐可连连将他扶起:“我不过是个落难的人,承蒙沐家上下庇护才能活到今天。” 闻言,阿佑脸上又闪烁起泪光:“老朽惭愧,眼看我堂堂北界公主流落至此,却无能为力······” 沐炎夕早已凌乱在寒风中,天界公主!难怪她总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幸亏没多少得罪她的地方······ 正在此时,另一个青年的声音传来:“嘿!我这么大一个帅哥站在这儿,都被你们忽视了吗?” 沐炎夕向那边望去。 不是那阴阳怪气的支声还真没人注意到······ 只见一个立毛青年搔首弄姿的站在那头。 唐可的神色瞬间冷了下来:“是你。” 还当是谁来着,这不是在沐炎夕姐姐婚礼上,硬拉着唐可叽叽呱呱了半天的英杰吗? 当初他奉命联合冥政的人前去沐家调查天界公主凤岚的下落,却被轰到山下摔了个半死。作为唯一和凤岚有过近距离接触过的调查员,自然被分配到了将军这儿。 见自己竟被女神认了出来,英杰兴奋的献起热情:“公主大人真是好记······” “闭嘴!” 话还没说完便被唐可恶狠狠的瞪得发毛。 唐可威胁道:“你要再敢发一点声儿,我就把你的舌头剁碎了喂蚂蚁!” 青年连忙捂嘴,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她吗?又手舞足蹈的向着沐炎夕打哑语。却不料又被唐可一阵冷喝:“你再敢动一下我敲碎你的骨头喂狗!” 青年这才消停了下来,动也不敢动。 沐炎夕瞟瞟唐可的神色,嘴角抽了抽。 这是多大仇多大怨,开来她对自己的态度可算客气了。 唐可离开,唤道:“走了,小跟班儿。” 沐炎夕手搭在青年肩头,一副同病相怜悲哀。 “还在磨蹭什么!” ······ 沐婷新宅地,地处城郊。 不久前被天界任职,这里不仅是她的住址,更是她的官邸。 此刻乌云蔽月,仅在云层边缘露出一泼银光。 住宅规模庞大,一派肃然! 一阵强风扰乱了精心修剪的绿化植被,一艘巨大飞行器显出真身,毫不在意巨宅主人的意愿,粗暴的压塌了大片植被。 徐子霞从舰船上走下,锐利的目光横扫着眼前的一切,唇角上扬:“还真是奢华。” 一位神色庄严的仆人推开大门,又恭敬的走来。 徐子霞出示过身份牌,仆人便上前为其引路。 即便是深夜,整个宅邸都灯火通明,不时有身着冥政制服的人穿梭其间。 仆人将徐子霞引到巨宅深处的一扇庄严而精致的木门前,鞠躬邀请其进入,而后转身离开。 面对着木门,徐子霞沉顿了片刻,而后讪讪一笑,推门而入。 刚一进去,她脸上的神情便僵住了,一股寒意涌上脊梁! 只见房间中一片漆黑,仅仅案桌后的三面巨型古典格窗透着一点夜空的幽光。而最让人胆寒的便是案头上的那个人:她的手臂撑着额头,似是伏在案头沉思,而那双泛着淡淡红光的双眼却死死的盯着自己! 徐子霞不自觉的屏住了呼吸,直觉告诉她那双眼睛绝不输于人类! 也不属于任何妖魔鬼怪! 不!它根本不输于任何有灵魂的生物! 咔嚓,房间中的灯光突然亮起,那双寒眸恍若消失,仅仅剩下灯光下的女子:沐婷······ 沐婷缓缓站起身,慢步到拜访者的身旁,轻声问道:“你来做什么。” 徐子霞轻轻抽了口凉气,她知道此刻任何后悔也许都为时过晚,只能按预先的计划行事。 强压下心底的恐惧,笑道:“两位灵凤宿主在我手上。” 闻言,沐婷毫无神色变化:“这我知道,有人向我汇报过了。你想要从我这儿得到什么?” 徐子霞僵硬的笑了笑:“这么冷漠,那沐炎夕可是你弟······” 一支狰狞的手如闪电般抓住女子的脖子,修长手指指尖没入血肉,将她提离了地面! 沐婷冷冷的盯着女子那仓促而错愕的脸,轻轻言道:“你再说一句废话,就把你的喉咙撕下来。” 徐子霞喉中艰难的发出嘶哑声音:“我······需要,一个职位······” “级别。” “行部,域级正司······” 沐婷随手将她扔到一旁,漫步到案桌旁,信手在纸张上留下几行字。 徐子霞捂着脖子上的鲜血,痛苦的站起身,脸色苍白。 沐婷熟驾就轻的签上姓名、盖上官印,将那两张纸递到女子身前,言道:“这是推荐信和委任书。天界对原行部域级正司的处决批文明天就会下达。那么,现在告诉我,如何能找到灵凤宿主。” ······ 夜色深沉,只见一个身影仓皇扑向停靠在巨宅外的舰船。 舱门打开,徐子霞手握着带血书纸扑倒在舱门里。她一面笑着,一面颤抖着······ 舰船带着轰鸣,仓皇的逃向夜空! 第二十九章 梦境 “姐姐!救救我!” 无边的黑暗,一注幽光在地上投射出一道光束,那是一方悬挂在高处天窗,窗外的明亮,让人看不见一切。 光柱中一个小女孩儿背对着,蹲在地上埋头幽咽哭泣:“呜呜呜······” “雨溪!是你吗?你还活着?”女子向那身影伸出手,缓缓迈出脚步,潸然泪下:“真的是你吗?别怕,姐姐在这儿,姐姐来救你了。” “呜呜呜······”小女孩儿肩头不住的耸动着。 殷红的血开始从浑身淌出,染红了小摆裙,在地面上淤积了起了一片沼泽······· 血,那段最黑暗的记忆又一次涌现在了眼前! “妹妹?”女子红唇颤动:“你怎么了······”,鞋尖踏入那一汪鲜红中,向那光柱伸出手去。 那指尖探出光柱,女子便心如刀绞! 颤抖的手臂布满狰狞的虫甲,细长而锋利的指尖如若尖刃! “一切都和那天一样吗?是我亲手·······” 跪在地上的小女孩儿渐渐停止了哭泣,缓缓抬头,而她的身上却绽开了深可见骨的刀痕! 一道,两道,三道······ “姐姐?”小女孩儿没有回头:“我变成什么样了?” “你变成什么样了?”女子五指松弛弯曲,退出了那光柱。 “姐姐,你又变成了什么样了?” 女子一阵战栗,而后低语道:“我,变成了一个怪物啊,我的手,还沁着妹妹的血。” 女孩儿的头如木偶般突然扭到身后! 那干渴的脸分明就是一具干尸!无数小蜘蛛从那空洞的眼孔中喷涌而出!突然飞身扑来!咆哮:“把我的血还给我!把我的姐姐还给我!” 哐嘡! 一轮果盘滚落在地,在地上饶了几圈又哗啦啦的倒下。 楚飞燕额头渗满了汗滴,脸庞还挂着泪痕。 静静的望着自己在睡梦中妖化的手。 真是造化弄人,一番波折,自己在蛛妖的侵蚀下,非但没绝望的死去,反而在死亡的边缘得到了千年妖力。 更在那之后继承女娲创下的万年基业,登上了妖骑的最高王座。 可这又能如何呢?寒笑。 先是被女娲后裔残害了全族,有在逃亡中亲手杀掉了自己的妹妹。 唯一的亲人,连尸骨都找不到······ 本以为杀掉女希,便能洗脱自己犯下的罪恶。 到头来,剩下的却只有更加痛苦的余生。连憎恨的对象,都失去了。 女子突然大怒!咆哮着!嘶吼着!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褪去妖甲的血肉手臂疯狂的砸向水晶桌!桌面应声而碎,溅起一道殷红······ “大,大人。”一个女随从瑟瑟发抖的候在门口:“高阶参士求见。” 楚飞燕压了压怒气,从椅子上取下皮衣附在身上,便要出门去。 “大人,您的手,要紧吗?”随从虽有些心怯,但还是鼓起勇气问道。 闻言,楚飞燕微笑着抬起自己的手,上一刻还鲜血长流的手,此刻却润白得如若一新。 随从底下了头,嘴角也浮出了微笑。 楚飞燕独自步行在宽广的长廊中,暗自发誓:女希对妖骑所实行的残暴行径必须终结,楚家遭受的厄运绝不能再发生!我将让妖骑重新走上正轨! 大厅 宽广的大厅成圆形,明亮的光从四面八方投射而来。 而大厅后方则高高耸立着一支巨大的大理石柱,巨大得堪比撑天的脊梁! 石柱上,一只无比硕大的五彩巨蟒若蛟龙般盘绕在石柱上,巨大的蛇头从高空探下,俯瞰着大厅中的一切。 女娲遗躯!妖骑的创建者!妖骑乃至整个凡界最圣神的地域! 而蛇头下,一座渺小的王座矗立在大厅的正中央。 整个王座由整块精美玉石雕琢而成,王座底部如流水薄纱般与大厅地面融为一体! 王座四周环绕着八根高处地面四五米的大理石柱,每根石柱上亦雕琢着一个坐席。那是议员的位置。那里也曾有楚飞燕父亲的位置,但自从几年前天界公主、冰灵凤宿主逃往凡界,女希便开始暴政,有骨气的议臣都惨遭厄运,楚飞燕的父亲也一样。 那日,那位大人站在高处指着女希的鼻子大骂的情形还历历在目。 此刻,大厅中只跪拜着一人。 单膝跪地的男子,从庄严复杂的服饰上不难看出他在妖骑有着高贵的地位。 男子忍不住再一起抬起头望望前方的一切,女娲蛇哞的注视却又令他有些不敢抬头。 他觉得这个地方变了,女希统治妖骑的黑暗时期已一去不复返,这里终于重获光明和正义! 王权至耀,议权至上! 高跟鞋踩踏出的脚步声传来,男子又将头深深的埋下去。 女子坐上王座,威严而干净利落。向地上的男子言道:“起来吧,听说你有很重要的事?” 男子起身:“冥政都级行部有一个叫徐子霞的女人,托人向您带来了口信。” 第三十章 暗流 男子起身:“冥政都级行部有一个叫徐子霞的女人,托人向您带来了口信。” “冥政?怎么?又要向我们要人吗?” 冥政与妖骑向来便是死敌。或者说,天界所创建的冥政便是为女娲所创下的妖骑而生的。 “不是,这个女人说她掌握着上天界两位灵凤宿主的行踪,还说宿主们处境危险,希望我们在政府与冥政周旋时,出面帮助。” 沐炎夕? 当初自己落难时,怎么也不会想到那个学生便是火灵凤宿主。当初也幸亏他及时相救,自己才有了今天。 可转念一想,事关重大,为了这点私人恩情而冒然与天界作对,明显是不可取的。 更何况,女子双眸半掩:他来的时候终究是迟了。 女子又思量了片刻:“她凭什么认为我会帮她?凡人的政府与冥政大打出手,这不正是我们喜闻乐见的事吗?” 妖骑刚因女希而经历一场权利风波,日下正是最脆弱的时刻,如若此时政府与冥政闹僵,不正是妖骑恢复实力的好时机吗? “她说您一定还记得这个人。”男子从怀里取出一只放音机,按下播放键······ “姐姐,姐姐你快回来呀!我们一起去摘醉蝶花······” 小女孩儿的声音在大厅中回荡。 此刻,楚飞燕息房中的随从正小心翼翼的清理散落一地的玻璃碎渣,不经意间望见那一角的醉蝶花,此刻正花开艳艳! 另一边,冥政执行舰成群在高空集结。 为首的便是徐子霞所成的舰船。 一名男子向徐子霞问道:“姐,我就不明白,你为什么出卖了他们还要千方百计的去帮他们?让天界人带走灵凤,你再邀功领赏不是更好吗?” 徐子霞瞪了他一眼:“臭嘴,什么叫出卖?我只是好心让他们姐弟团聚而已。你姐姐我可是大好人哦。” 男子抿了抿嘴,不信道:“您是大好人?打死也不信!” 女子一个白眼:“不信拉倒。” “切!”男子想了想,又心里痒痒,央求着:“我的好姐姐,你就告诉我吧。” 女子被摇得头昏脑胀,只好妥协:“好了好了,姐告诉你。”女子得意的解释着:“你觉得往上爬最快最便捷的方法是什么?” “建立功勋、讨好上司!” “白痴!活该你这么多年还蹲在父亲给你的职位上!”女子又是一个白眼:“最快的办法当然是打垮上司,再取而带之啦!” 男子有些吃惊:“你想取代沐婷?” “政府与天界灵凤这种问题上绝对达不成共识,沐婷那疯婆子硬抢灵凤,争斗在所难免。” “哦!我懂了!”男子恍然大悟:“一场硬仗打下来,无论结果如何,那沐婷都将不死既伤。我们再联合妖骑的势力乘乱而入!解决掉沐婷!抢走灵凤!不仅大功一件,届时还可取而代之!”男子向女子竖起大拇指:“高!姐就是高!” “先别高兴得太早,我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妥妥的,那女人终究不过是新上任的菜鸟,父亲的老部下我还是请得动的。行部的后援舰队被我悄悄的按下了一大半,届时沐婷就会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 “很好!”女子冷冷的望着前方的黑压压的舰队:“那女人,真叫人觉得不舒服!” 另一边,在女娲的注视下,会议严肃的进行着。 楚飞燕身着特质王袍向议臣们伸出双臂,豪放致辞:“冥河裂隙已无法阻挡,天界审判必将降临凡界!一味的沉默绝不会带来周全!灵凤是上天界乃至整个天界权利核心!这是我们扰乱上天界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我同意!” “我也同意!” 八名由楚飞燕亲手选拔的新议臣齐站起身,并响起明亮的掌声。大厅之中,顿时掌声四起! 茂密林深处,一个小女孩儿咬着手指沉吟着:“这么说,沐婷是想硬闯要塞了不成?” “是的,天神大人。”一中年男子蹲伏在地上:“部队召集令已经下达,现在各临近舰队已经陆续集结,估计先头部队已经出发。” 小女孩儿焦急的用双手刨了刨小脑袋:“这下可麻烦了!要怎么办才好啊!凡人那么弱,肯定顶不住的!” “大人,凡人的舰队并没有那么弱的,反倒是冥政的部队有些······势单力薄。” 哪知眼前的天神大人居然耍起了小脾气,她翘起小嘴喝道:“我说他们顶不住就顶不住!你懂什么!” 男人汗颜,还真是个小屁孩儿。 不了小女孩儿突然鬼畜的望着大叔,诡笑:“这种事,消息一定封锁得很严吧。” 大叔着实有些摸不着头脑。 “如果我们向那边的人放点消息,嘻嘻嘻嘻······” 大叔汗毛倒立:这个黄毛小丫头莫不是想······ 沐炎夕抱着雪白的枕头一头扎进被窝里:“啊!真舒服!” 刚沐浴过,虽然狭隘的浴室和悬挂式的床铺有些不方便,但怎么也比荒草和石头强。 看着自己手掌发呆。 火灵凤?到底会是什么呢? 不久前,自己还是个学生,却因为一次意外的碰面而改变了一切。而后遇见了唐可,遇见了小雨溪,遇见了徐子霞,接而诱发了接下来的一切。 昔日的灾难仍历历在目,但那股痛苦却不在那么难以承受。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进入天界,到了那里便能到母亲······ 拳头紧握! 一墙之隔,唐可正坐在床头,似有所思。 盘魔终究还是被放入了凡界,北界的人已经无力抵抗了吗?必须尽早把沐炎夕带回天界去! 可眼下南天门必定戒严,以凡人的力量想要送他们穿过上天界、逃往下天界是完全不可能的。 怎么办,这么大动静,风声总是会传出去的。凡人是更本不可能同时抵御得住天界和冥界两大压力的,最后还是会落入南界人手里,亦或是更糟······ 想着想着,便觉得有些疲倦,渐渐睡去。 第三十一章 拦截 沐炎夕抱着雪白的枕头一头扎进软软的被窝里:“啊!真是舒服!” 刚沐浴过,虽然狭隘的浴室和悬挂式的床铺有些不方便,但怎么也比荒草和石头强。 金属柜台上,放着新送来的衣服。而衣物旁,一卷小花蛇正蜷缩在毛巾上呼呼大睡。 沐炎夕好奇的打量着这么个小生物。 这么小的东西居然就是何黛婉?那她的体重又到哪里去了?不明白,想不明白,一切物理常识都被颠覆了。 头凑近些,仔细一看才发现那小蛇头上有两处突起,还没成型的角吗?蛇怎么会长角? 越看便越想摸摸,虽然很怕蛇,但眼前的这个小生物却萌萌的让人无法抗拒! 哪知手还没放上去,小蛇突然张开眼睛,一条尾巴抽得沐炎夕口吐鲜血! 小蛇恶狠狠的瞪着欲行不轨沐炎夕······ “抱歉抱歉!”沐炎夕连忙解释:“我只是好奇,呵呵呵。” 小蛇依旧不依不饶,直到沐炎夕尴尬的在桌子上砰砰磕头她才罢休······ 哼!本尊的身体也是你能摸的吗! 小尾巴卷起毛巾一角盖在自己身上,又继续睡去。【零↑九△小↓說△網】 沐炎夕长嘘了口气,这活脱脱又是一个小祖宗啊! 在床边坐下,沐炎夕看着自己手掌发起呆。 不久前,自己还是个学生,虽然和周围的人显得格格不入,但生活也算平淡幸福。却不料,一次意外的碰面而改变了一切。 遇见了小雨溪的姐姐,遇见了唐可,遇见了何黛婉,以及后来发生的一切。 昔日的灾难仍历历在目,但那股痛苦却不在那么难以承受。 受伤的这些日子,多亏了唐可悉心照料。可到现在,自己却连一句谢谢都没有。 可话又说回来,火灵凤到底会是什么呢? 唐可似乎很了解这些,但她总是闭口不谈,还扬起拳头说:你要是再拿这个问题烦我,小心我打肿你的脸。 那可是真打啊!想想就觉得寒栗! “唉,真难啊,一个比一个凶悍啊。”沐炎夕无奈的感叹道。 闻言,小蛇微微抬头,打了个哈哈,又埋头继续大睡。这些天沐炎夕将它揣在衣兜里,它可没少睡觉,要冬眠了是吗?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进入天界,到了那里便能找到母亲······ 拳头紧握! 一墙之隔,唐可正独自坐在床头,眉头紧皱,似乎沉思着许多的事。 她层经享受过最高贵的生活,也曾经历过无数劫难。可这一切都没此刻正经受的更强烈。 曾经她只为自己生存而逃亡,而此刻,她在为整个世界而逃亡······ 古老的力量在苏醒,三界的格局在倾斜。 灵凤拯救不了这个世界,但它却能让这个世界,走向毁灭! 想着想着,便觉得有些疲倦,渐渐睡去。 三号舰静静的在夜空中滑过,云层上的月光无比明亮,而云层下,无名小镇的灯光犹如一片繁星,静静的闪烁在大地的黑芒中。 数艘护卫舰从后方航来,拥簇着三号舰驶入前方。 ······ 不知过了多久,沐炎夕被清脆的门铃声惊醒。房间中充斥着门外仓促的脚步声。 门铃再次响起,刺耳而仓促! 沐炎夕迅速穿上衣物,一把将熟睡中的小花蛇塞进衣兜! 开门,只见两名武装人员站在门前,而站在他们身后的还有唐可和打着呵欠的英杰。 “请跟我们去紧急避难舱。”士兵严肃道。 英杰哈哈道:“什么?我们要躲命?” “以防万一,这是将军的命令。”另一名士兵傲慢的回道,手中不知型号的新型枪支晃了晃。 控制中心 一道巨幅荧屏正显示着一个画面:阳光下的云层如海一般铺垫在舰队下发,凸起的白云像山一样矗立在四周,而画面正中央,无数黑影像墨滴一样散布在正前方,仔细一看才发现那是一大群飞行战舰! 竟然全都毫无顾忌的褪去了隐形,正虎视眈眈的“望”向这方! 荧屏下,将军回过身,沉稳而严肃:“第四舰队什么时候能抵达。” 青年男子回道:“三个小时左右。”又建议:“我们需要规避吗?将军!” “不用。他们能这么准确的出现在我们的航线上,说明他们掌握了我们详细的动向。再说,这样的规模,还不足以对我们形成包围。命令舰队,关闭隐形,和他们打个照面,看看他们想做什么。” 男子又问道:“需要撤离两位灵凤宿主吗?” 将军沉思了片刻:“我们肯定被卫星监视着,任何的撤离舰船必然都会被发现,那样做只会徒增风险。再说,倘若我们连这种规模的舰队都解决不了,那也就别谈什么庇护灵凤了。要是灵凤宿主落入冥界,后果会更不堪设想。” “明白了。” 三号浮游舰那无比庞大的身躯开始浮现在高空中,冥政最大的战舰也不及它的八分之一! 无数大大小小的舰只也纷纷显形,拥簇着三号舰向那冥政舰队缓慢驶去! 这时,一个信号接入,一张年轻女子的脸投放在荧屏上,清脆的声音在大厅中响起:“凡人,你们正行驶在我的航线上。” 沐婷,将军早有耳闻,那个在冥政掀起一阵风雨的女人。 不过任她怎么厉害,也终究敌不过一支舰队。 将军也毫不是示弱,讥讽道:“抱歉啊,大人,我的船实在太大,没法给您让道了。” 沐婷嘴角勾起蔑笑:“那我只好从你的尸体上碾过去了。”而后中断了信号连接。 第三十二章 交战 “将军!冥政旗舰正在加速!航向是冲我们而来的!” 冥政旗舰体积还不及三号舰的八分之一,她是想以卵击石吗? 若在如此近的距离动用核武,那双方的舰队都无法幸免,更何况两位灵凤宿主还在船上!她疯了吗? 将军思量着······ 她难道是想为开站寻求借口?可为此而牺牲旗舰······ “将军!他们还在加速!” “开启灵能护盾!所有武器准备!” 一但撞上,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冥政旗舰逃生舱四散,船头接触的一瞬间,天空中爆发一声巨响! 三号舰那扁平而坚固的船头像一把斧子从冥政旗舰船头劈进去! 钢铁摩擦的咯吱声响响彻天际,无数钢铁碎片从高空纷纷散落! 沐炎夕等人在剧烈震动中险些跌倒,走廊充斥着钢梁晃动和崩断的声音! “妈妈呀!”英杰趴在墙上惊呼:“天要塌了!我们玩儿完了!” 冥政旗舰一阵哀嚎,而后像斧头上的木屑一样嵌在浮游舰船头! 三号舰开始加速,巨大推进器发出震耳轰鸣。 万舰齐发!一道道耀眼光束向着浮游舰那庞大的身躯射去,在浮游舰船身外围的灵能护盾上激起一道道涟漪。 将军蔑笑:“终究不过是个狂妄自大的女人。”挥手向前喝道:“所有舰队,全力开火!是时候让冥政清醒了!” 一艘艘护卫舰向前冲去,一排排僚机从机库中弹射而出,天空瞬间被光束与机群充斥着! 护卫舰列成矩阵,浩浩荡荡的向着冥政舰队压去! 三号舰内部拉响了警报,舰身却稳定了许多。 英杰压着胸脯子喘气道:“妈呀,吓死宝宝了,还好这艘试验舰设计得够结实。” “实验舰?”沐炎夕惊讶。 见沐炎夕感兴趣,英杰一扫之前的胆怯,颇有兴致的解释道:“嘿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浮游舰是最新的舰种,三号舰只是这种新概念舰的综合实验平台。既是最先进的,又是最不成熟的!” 只是借这个机会来做实战实验的船吗? 沐炎夕这么想。 唐可突然严肃道:“她应该登舰了,我们必须赶紧离开这里!” 沐炎夕还是头一次见她如此严肃,没想到这个刁蛮的小丫头也有认真的时候。 英杰奇怪道:“谁登舰了?” 唐可手中凝出凤羽长剑:“盘古遗魂,盘魔。”一剑劈开避难舱的大门! 舰船那头,一个黑衣女子踏着缓慢的步伐向着三号舰的核心区域走去,一个个挣扎的人影还未窒息便开始腐烂!哀嚎和嘶鸣声在周身响起,冷漠的目光无视着一切······ 短暂的交战便使冥政的舰队开始溃败,无数舰船拖着浓浓黑烟向地面坠去。 天空中的炽天战火还在持续,而与之相反的却是三号舰上的死寂。 控制中心的荧屏上投放着一个个武装人员战斗的最后画面,千篇一律的哀嚎声。 偌大的控制中心淹没在一片让人窒息的宁静中······ 将军绝望的瘫坐在椅子上,唯一的出口,已经被她堵死了,剩下的只有等待死亡,这里所有的人,都一样······ 那恐怖的恶魔,和海拉一样的邪恶······ 沐婷那纯黑的高跟鞋,踩着还冒着热气的腐水与白骨,来到控制中心的合金大门前,两座火力强大的哨卫机器人抬起那粗壮的格林炮管,还未转动便被一轮黑球砸出一道深不见底的红热孔洞! 女子神色依旧淡然,抬起右手,那半米厚的大门便溶出一个人高的空洞,踏足进入。 砰!砰!砰! 三声枪响传来,沐婷微微驻足。 将军正平着手枪对着女子,红热的枪管还冒着缕缕白烟。三发子弹却悬停在女子眼前,融化,滴落······ 将军的脸上再也没有冷静,颤抖的枪口索性对着自己的太阳穴! 砰! 又一具尸体倒下,大厅中充满了绝望而痛苦的求饶与哀嚎,奉命赶来救援的卫队也难逃厄运······ 黑色指甲在主控制面板上划过,一道道核心程序被强制关闭,威胁警报突起:“警报!灵能护盾关闭!警报!主推进器失效!警报······” 三号舰的护盾渐渐褪去,猛烈的光柱便如雨般砸在失去保护的舰身上,外层物理护甲开始迅速溃烂。 尽管舰队的战斗取得压倒性胜利,但三号舰却如被群鲨撕咬的巨鲸,已命在垂危,摇摇欲坠。 第三十三章 登舰 后援舰队 刚接受到命令,舰队浩浩荡荡的向着拦截第四舰队的航行驶去。 而此时,一艘小型执行舰中,唯一的操控员恐慌道:“可是,天神大人,这样做是违反军规的,私自脱离部队可是重罪!” 一个小女孩儿怀里抱着一只可爱的小白狐狸,才不管他有什么难处。神气的站在青年椅子后,稚声稚气的命令道:“照我说的做,马上改变航向。” “可是······” 不知何时小女孩儿手上的藤蔓卷上青年的脖子,威胁道:“要我亲自来开这破玩意儿吗?” “额,不了,天神大人······”青年汗颜。 舰船急转,通讯器中传来指挥官们的询问和归队的命令,青年不敢回答,冷汗沁湿了背心。 指挥官们的命令千篇一律,坐在座上小女孩儿也听得逆烦了,又命道:“真烦人,把那聒噪的东西关了!” 操控员照做,舱室里顿时清静了许多,可青年的心却跳得更加急促! 脱离舰队不说,现在还敢关指挥官的通讯,这下死定了! 正在这个时候,威胁警报响起,青年急速规避也来不及,一道光束狠狠的击中了侧后方,室内掀起一阵猛烈的震动! 吓得小女孩儿啊啊啊的惊叫起来,抱着小狐狸在舰舱里四处逃窜。 “天神大人,请系好安全带!” 那只小女孩儿完全没听见似的。 青年哪顾得那么多,引着舰船埋头便向下栽!又几道灵能舰炮擦着护盾从身旁划过。 “诶?”小女孩儿突然双脚离地,又失声尖叫起来:“啊啊啊啊啊!” 舰船拖着浓烟冲进云层,又拉平了船身平稳运行。 青年长吁了口气,总算逃过了一劫。 砰的一声,小女孩儿脸先着地,摔得个四仰八叉,刚站起身边对着舰船的一角拳打脚踢:“什么破船!什么垃圾东西!去死!去死······” 青年突感心力交瘁。 天啊!摊上这么个天神大人,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此刻,天空的另一端,一群隐身舰只藏匿在云层间。 隔岸观火,微型无人机传回那交战天空的闹热场面。 “哼,真是个疯女人。”徐子霞悠闲的遥望着那边的炽热天空:“登上浮游舰的办法有千万种,居然自己搭乘着旗舰去和浮游舰对撞,真是个疯子!” 而其身旁的男子却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最终还是按捺不住焦急,再次问道:“为什么还不出手,政府的第四舰队就快来了!话说妖骑的人怎么还没来!” “你急什么,沐婷的后援舰队早就被我支去拦截第四舰队了。至于妖骑的人嘛,看眼前的局势也没必要在借用他们的力量了。他们爱来不来,本来他们就只是计划中的保险而已。” 调动沐婷的后援部队?男子有些质疑,皱起眉头:“沐婷的人,会乖乖听你的调遣?” “第四舰队可是正规舰队,就她那点人,来了也是炮灰。就算是咋们的沐婷大人,她也一定会让后援舰队去拖住第四舰队的。只怕她的后援部队,还拖不到她安全撤离的那个时候。” 闻言,男子更急不可耐:“那我们就更要赶紧了啊,乘乱搅浑水,抢走灵凤!杀了沐婷!万事大吉!” 女子无语的扶着额头,和这家伙说话真是费劲!这真是同一个妈生的吗? 男子见自己的姐姐一副这样鄙视的脸色,心虚又要面子,结巴道:“怎,怎么?我说的有错吗?” 女子白眼:“我们现在不动,最多也就算衣遗误战机,日后察起来也有托词。我们现在冲进去算什么?大义救人?那要是沐婷没死怎么办?你要亲手杀了她还是用大炮轰了她?” “轰就轰!任她有天大的能耐也挨不了几炮!”男子神气道。 女子皱起眉问道:“你就保证你手下的数千人个个都守口如瓶?” 男子醒悟,便再也不敢再多半句。 随着冥政的舰队逐渐败落,三号舰的状态也逐渐稳定,毕竟外层物理装甲也不是做摆设的。 冥政舰船投射的导弹还未出仓便被小型无人机用低功率激光给击毁了,实践证明这种超远程武器已经很难在灵能战场上生存。 只是偶尔会有混乱交战中的战机投下重磅炸弹,引得舰内一阵颤动。 安全门在唐可的面前像纸一样脆弱,她不断的挥动着长剑在前开道,却不知被损毁的隔门也将他们的行踪暴露在了沐婷的眼下。 她转身离去,身后的电脑正三维投影着安全门的损毁情况,沐炎夕等人的逃跑方向清晰可知。 交错通道 察觉到舰船稳定了下来,英杰有些庆幸:“攻击减弱了,看来我们的舰队胜利了。哈哈,剩下的只需要等将军大人和他的部队来救我们了!” 闻言,唐可插着腰回头,恶笑:“你觉得安全的话,那就留在这里吧?” “哈?”英杰汗颜,嘿嘿笑道:“盘魔什么的,听起来就可怕。我们还是不要等它了。” “那你就别唧唧歪歪的吵个不停。”唐可转身继续带路。 沐炎夕从出避难舱起,就忧心忡忡的样子。也不知道阿佑爷爷去哪儿了。转念一想,他那么强,自保应该不成问题吧。 唐可再次挥起长剑。 三号舰这么大,也不知道什么地方才是出口······ 对着隔门一剑劈下! 舰外战斗接近尾声,冥政最后的防线终究还是被彻底冲碎,零星的残余部队落荒而逃。 舰队没有趁胜追击,而是仓促掉头,向着严重破损的浮游舰返航。 第三十四章 盘魔 舰内的环境虽然稳定了许多,可偌大的三号舰却像极了一副活棺材。偶尔也会在小格室中发现一两个惊慌失措的人,可他们却连句谢谢都都顾不上便往避难舱逃去。 那是他们逃出来的位置,沐炎夕想要留住他们,却被唐可阻住了。 “让他们去吧,跟着我们只会更危险。”唐可言道。 沐炎夕迟疑,盘魔真的有那么厉害吗?竟一个人把这么大的浮游舰搞成这样。 正在此时,身后突然响起那刚逃走的人的凄厉惨叫! 所有人都惊慌的回头! 头顶的灯光开始闪烁,而那边的尽头只剩下一片黑暗! 阴寒的气息让人汗毛倒立,痛苦的嚎叫让人头皮发麻! “怎么这么快就找上来了!”唐可也有些猝不及防。 那黑暗中的男女惨叫声逐渐嘶哑,直到完全失去声息。 沐炎夕咽了咽口水,冷汗从额头落下。 英杰连忙躲到沐炎夕身后:“我的天,那是什么鬼东西!” 沐炎夕自己也渗得慌,哪还顾得上他? “快走!”唐可催促道。 沐炎夕刚转身,却被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住。【零↑九△小↓說△網】 “炎夕!” 女子的声音让沐炎夕心头一磕,错愕回头:“姐姐?” 英杰错愕:“啥?姐姐?” 黄昏下,大榕树在微风中轻轻作响,夕阳洒下一缕缕金黄的柔光。 榕树下,男子背靠着树角坐在草地上。 一个女子正躺在男子身边,头枕在男子腿上,悠闲的将一条精致的银白项链举在空中玩弄。 男子抚着女子那柔顺的栗色头发,脸上溢满了温和的笑容:“这儿美吗?” 女子开心的望着头顶那披着金装的大榕树,山间归林的白鸟正欢快的高唱,还有那山头的那一轮羞红的夕阳······ 心满意足的轻轻吸了口这沁着百花香的甜甜空气:“当然美,这是我们初识的地方啊,要是我们能在这儿举办婚礼就好了。” “当然能,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只要你喜欢,我们就在这儿办婚礼,让夕阳为我们证婚!” “真的?” “真的。” 女子幸福的抚着男子那认真的脸,求婚那天他承诺过,他将辞去冥政的任职,带她去过平淡的生活,他为了自己放弃了一切! 那是一个无比甜美的梦,然而却很快就会实现了。【零↑九△小↓說△網】 女子低声呢喃:“要是这儿有薰衣草就好了。” 男子静静的看着女子的脸,那让人迷恋的双眼,那让人心醉的笑容,缓缓埋下头,嘴唇轻轻印在那柔软的红唇上。 大榕树在风中哗哗作响,竟不知是在欢快,还是在哭泣······ “姐姐?”沐炎夕轻声呼道。 只见黑暗中一个女子身影,带着微弱的哭泣声走进闪烁的灯光下。 女子身着雪白婚纱,只是那半腰间染满了醒目的鲜血! 沐婷地埋着头,幽咽哭泣。手中的那束玫瑰花束,红艳艳的盛开在腰间。脖颈上的四叶草项链和那还蘸着鲜血的婚戒显得格外刺眼。 眼前的一切让沐炎夕恍然回到了那个婚礼,那个血红的婚礼······ “姐姐······”沐炎夕脸庞滑下泪痕,终于向着眼前的人说出了那句话:“对不起······” 多少个让人无眠的深夜,多少个让人心碎的梦境。 沐炎夕每天都期盼着能有着一刻,得到机会向那曾最疼爱自己的亲姐姐说一生对不起。 现在终于如愿以偿了,可那三个字却显得那样的苍白,显得毫无用处。更加愧疚的感觉蔓上心头。 此刻,他只想用死来平息姐姐的痛苦! 沐炎夕低声道:“姐,杀了我吧。是我害死杨哥和父亲! 女子止住了哭泣,缓缓抬起头,那染血面纱后的阴冷双眼死死的盯着沐炎夕,手中的玫瑰花迅速发黑化为一缕黑烟! 幻象。 她的眼里没有忧伤,只有憎恨!那种为了逃避痛苦而妄加的憎恨! “姐姐······”沐炎夕一步步向充满杀意的沐婷靠近,沐婷越是狰狞,他就越觉得痛心。 与自己朝夕相处的姐姐,如今却因憎恨自己而变成了恐怖的杀人恶魔! 唐可突然喝道:“沐炎夕!你要我把你的噩耗带给你母亲吗!” 母亲?沐炎夕慌了神:“对!母亲还在天界等着我,决不能让母亲看见我们姐弟相残!她会,母亲她会心碎的!” 沐婷的双眸中燃起更多的憎恨!她忆起那个所谓的母亲,为了这外来的野种而放弃了亲生女儿的那一刻! 都是因为这个外来的野种! 沐婷咬牙切齿! 是他夺走了自己的一切!连着父母所有的爱一起夺走了! “让开,她不是你的姐姐!”唐可挥剑刺去! “不!”沐炎夕惊慌! 雪羽长剑从沐婷眉心贯如,穿头而出! 剑上没有血,只有一缕缕黑烟和腐烂卷曲的羽毛。 沐婷唇角勾起一弯狞笑,眉心的伤口处生出獠牙,俨然如一张怪物的嘴! 獠牙蠕动,竟然将那凤羽一寸一寸的吃了下去! “什么!”唐可仓促放开剑柄,神色突变:“吞噬凤羽!这怎么可能!” 盘魔此刻的形态让沐炎夕恍然惊醒!无论沐婷是否对他憎恨,可眼前这个怪物绝不是他姐姐! 沐婷的脸又恢复如初,身上燃起黑色火焰,微微怒道:“灵凤,由我而生······”鞋尖离地,黑色的古老服饰在火焰中生成。周身的一切迅速腐败,就连合金墙壁也开始锈迹蔓延,霉尘纷纷洒落! 沐婷悬在三人不远处,黑烟缭绕,俨然如邪神降世,阴沉道:“吾亦因其而亡!” 英杰跌坐在地,惶恐:“我的妈呀,灵凤的起源······潘多拉也在凡界!” ······ 第三十五章 珍贵的东西 冥政的船近乎被剿灭殆尽,返航的护卫舰群却将炮口对准了摇摇欲坠的三号舰! “搞什么鬼?”徐子霞疑惑的望着这突发的变故:“这沐婷有这么可怕吗?” “姐?我们该怎么办?”男子早就糊涂了。 徐子霞思量着:“不管三号舰发生了什么,总之现在是偷袭敌舰的最好时机。可万一沐婷没死······” “姐姐,那边的快顶不住了,过不了多久第四舰队就会冲过来······” 闻言,徐子霞突然手指前方:“命令舰队!全速前进,优先解决浮游舰!” 敌舰对三号舰围而不攻,这就是变数!现在出击,无论结果如何都能给上级一个交代!虽不一定能功成,但一定能身退! 如雨般的光束突然向浮游舰袭去!连同着数艘护卫舰一起击沉! 政府舰队猝不及防,而上级下达的最后命令却是立即摧毁三号舰! 猛烈的炮火瞬间在浮游舰那残破的身躯上炸起!大片大片的结构开始从舰身剥落。 舰内的世界天翻地覆,被舱门分隔在各个小空间里的人抱头惊叫! 唐可乘着混乱,连续挥出数只羽剑,带着两人转身而逃! 周身的钢铁结构在猛烈的震动中开始变形坍塌!三人拼尽全力冲进一个办公大厅,眼看着坍塌的过道将沐婷掩埋。 坍塌的钢材还未接近沐婷便化为锈渣! 沐婷寒笑,手中凝起碗大的黑球,向着缝隙中沐炎夕的背影素手一挥! 唐可错愕回头,却未时已晚! “炎夕!”声音传来。 沐炎夕抬头,只见唐可手举冰盾箭步撞来! 只觉得身体一阵麻木,而后重重砸在铁墙上。 唐可自己却避之不及,只能紧咬银牙挥盾硬挡! 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冰盾碎裂······ 唐可焕然一笑,那黑球没入她的胸口······ “唐可······”沐炎夕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向那身影伸出手。 发丝冉冉,唐可回头望着沐炎夕缓缓倒下······ 她在微笑,为了自己而倒下了······ “唐可?”什么东西突然失去了!沐炎夕起身向着那人形扑去:“不!” 在那咆哮声中,沐婷微微扬起唇角。 一道刺目白光突然乍起!无尽寒霜席卷而来! 沐婷仓皇闭眼,抬起右臂遮挡那光芒,身体在光芒中升华出浓浓黑烟! 白芒逐渐消散,光影中一对冰雪羽翼包裹着唐可的身躯! 沐婷张开双目,浓浓黑火从瞳孔中燃起,妖异的唇微挑起:“灵凤,别来无恙啊。” 英杰呆呆的坐在墙角,呆若木鸡:“我的天,这才是正真的灵凤!” 羽翼展开,圣洁光芒照亮了整个办公大厅!唐可脸庞布满了发亮的丝纹,挥动着冰雪双翼升上空中,圣神的气息弥漫开来。 大厅中的纸屑在那羽翼的挥动下四处纷飞,凤羽长剑指向盘魔,混沌而威严的声音传来:“盘古!尔不灭,吾不熄!” “哼!”盘魔张开双臂邪狞一笑:“一群阴魂不散的死灵。如若没有你们,我真不知道如何度过那无尽岁月。”双手上凝出三尺弯弯的狰狞黑色指刃! “众神之灵,必将让你的滔天罪孽付出代价!” 盘魔寒笑:“陈词滥调!你可以封印我千万次。但杀你,我只需要这一次!” 正在此时,一股奇怪的风在突然在房间中挂起! 沐炎夕明明感觉到身体在那强烈的风中犹若刀割,可身边的一切却丝毫不受影响,就连散落在地的纸张都不为所动。而眼前的事物也变得暗淡失色,犹如褪色的黑白照片! 英杰惊道:“是煞风!冥界的人来了!” 煞风,冥界的风,吹拂灵魂的风,来自灵魂世界的风! 沐婷警觉的侧过身,面对着风的来向:“海拉?” 唐可身上的光芒褪去,碎花裙从空中跌落。沐炎夕强忍着浑身的剧痛,迈步向前,将她接在怀里。 她的胸口早已被鲜血染红,低声着:“是我太弱了,我的躯体承受不了灵凤的全部力量。海拉来了,放下我,你们快走······”唇边溢出了鲜红。 沐炎夕眼角红热,他无法放弃这个女孩儿,他险些失去了她一次,她的一笑一颦都是那么重要! 这些天因为自责和悲伤而忽视了一切,而她却一直陪在自己身边,为了自己而涉险。 他忘记了她的悲伤,也忘记她在睡梦中也会哭泣的脸。 决不能丢下她不管! 沐炎夕将她抱起,在煞风中艰难的前行。 还记得初次见面的那个夜晚,自己守候在她所栖息的树下,讲着凡人的有趣故事。那时这一切都还没发生,但那却是彼此眼中最真实最应该的自己! 身上燃起星星火苗,双眼中焚起愤怒和不甘的火! 唐可感受到了他体温的变化。 我对他来说,有这么重要吗? 虚弱的一笑,:“月之息,我很喜欢。可惜,也许再也不能做那个平凡的,梦······”含着笑,双眸微微合上。 沐炎夕浑身顿时燃起熊熊烈火! 无论她是否还活着,就算是尸体,也一定要将她带出去! 第三十六章 希望 舰外的战斗还在持续。 徐子霞贝牙紧磕:“该死的浮游舰!竟然这么耐打!” 其弟弟则显得悠闲了许多:“要我说,姐姐没什么好担心的,也许那沐婷早就被乱炮炸死了。” “你懂个屁!”徐子霞竟然大怒! 脖子上的伤还在隐隐作痛,那个女人,不,那个怪物太可怕了。就算今天能加官进爵,日后也难逃她的魔爪。 一想到这个女人今后是她的上司,她就浑身颤抖! 被突如其来的爆喝,男子顿时摸不着了头脑,抱怨道:“我,我这不是安慰你吗?我们也不能冲上去强攻啊!” 战事焦灼,徐子霞焦急的左右踱步。 第四舰队就快来了,若不赶快解决掉沐婷,之前的一切计划就全白费了! 徐子霞突然下令:“给我让船去撞!” “你疯呐!姐!” “我没疯。”徐子霞镇静道:“让执行舰人员撤离,改用自动导航,撞上了立即引爆动力室的所有灵能储备!” 执行舰活力虽然薄弱,但用于航行的灵能储备却非常巨大! 这时,技术人员突然高呼:“长官!有变故!” “慌什么慌?第四舰队的人来了!” “不,不是!”数据部的人说话都开始结巴:“空间壁垒有异动!冥界有东西要冲出来了!” 海拉! 徐子霞鲜血气结得喷血,大怒道:“是哪个蠢货把消息透露到了冥界!” “啊唒!”小女孩儿抱着小狐狸突然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又用小手在鼻子上擦啊擦。 神也会打喷嚏?驾驶舰船的青年好奇的想到。 徐子霞心如乱麻,咆哮:“给我全部停火,掩护三号舰上的一切逃生舱和飞行物离开!要是让海拉得到了灵凤,凡界的所有人都得玩儿完!” 并不只是冥政,现场所有的舰队都停止了攻击,炮口转向空间异动的区域! 男子望着悬窗外的明媚阳光,怒骂道:“妈的,真是大白天见鬼了!” 众所周知,阳光对冥界亡魂有着致命的伤害! “长官,测量的灵能数据和上次海拉出现的数据对比诧异很大,灵能等级也想去甚远,应该不是海拉。” 数据部的汇报让徐子霞稍稍安了安心。 徐子霞猜想,也许是那条妖蟒的妖毒让海拉身受重创,也许是消息并不被海拉信任,所以不敢亲自出马。 但徐子霞没想到的是,之所以海拉不敢出现,是因为它有着更深的忌惮! “长官,出现了!” 只见荧屏上,空间屏障碎裂,一个正真的庞然大悟遮天蔽日的出现在高空中!体积之庞大,让三号舰都相形见绌! 三号舰在它的身形下都犹如阳伞下的橄榄球! 而其也确实如阳伞一样投下一大方阴影! 男子望向悬窗,惊叹:“我了个去!难怪大白天的也能见鬼!这家伙打算天吃了吗?” 而另一边,小女孩正逗着她的可爱小宠物。 “天神大人,你该看看这个。” 画面被吊到屏幕上,一只无比巨大的,长得像海里的鳐鱼的巨兽遮蔽着天空从空间裂隙中游出,阳光灼烧着它的上表面,浓浓的黑烟升起,却对它那庞大的身躯来说无足轻重,而其身子下的阴影中,数以万计的亡魂在空中游荡。 “蔽天鳐的亡魂?”小天神大人似乎并没有多少惊讶,反而自得道:“哈哈,我就知道海拉不敢亲自来,那原本是天界的生物,也不知道怎么会跑到你们冥界里来了。” “我们冥界?凡界和冥界可是死敌。” “天界的冥域叫冥河,冥界不是你们的还能是谁的?说起现在的冥界,也算是你们凡人咎由自取的!”小女孩儿乐此不疲的揉着小狐狸的脸,也不管它愿不愿意。 可凡人却从未见过这样的生物,更何况是亡魂! 那黑影下密密麻麻的亡灵军团更让人浑身发麻! “还等什么!”徐子霞咆哮:“给我开火啊!” 下属疑虑道:“可是这么做就等同我们在向冥界挑起战争······” “蠢货!”也许今天是徐子霞有生以来骂人最多的一天:“你以为海拉冥界开着这支亡灵大军来和你谈和的吗!快开火!今天你们全死在这儿也不能让冥界带走灵凤!” “明白了!大人!” 舰队指挥官们高呼:“开火!” 冥政舰只率先火力全开,如雨般的光束和炮弹瞬间倾城满了整片天空! 政府的舰队亦不甘示弱,护卫舰列成一方方矩阵,顶着联合屏障浩浩荡荡的向前驶去! “今天,整个凡界的命运就藏在我们身后的浮游舰中!今天,所有的凡人团结一心!今天,我们将向狂妄自大的天界和那阴森恐怖的冥界证明我们凡人已不再仍人宰割!同胞们!让我们为了家园和希望而······牺牲!” 小女孩儿沉静了下来,失神的望着悬窗外若有所思。 连小狐狸都好奇的发现她突然判若两人。 她突然眉头紧皱! 希望?在凡界诞生的那一刻起就不存在这希望! 凡界的诞生只不过是天界的希望! 冥河的裂隙正在日趋扩大,审判日终将到来,远古邪神终将再次接管凡界! 当这片土地的生灵消亡殆尽后,天界还将再创造一个凡界来延续他们的······希望!“ 第三十七章 吞噬 鬼差,白无常! 沐炎夕回头,双眸中只剩下无尽的怒火! 这个人,血染了婚礼,杀死了自己的父亲! 青色的火焰焚起!脚下的合金在烈焰下红热、融化! “沐炎夕!”英杰当然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 沐炎夕紧咬着牙,血从牙龈中流出。怀中昏迷的人却传来一声痛苦的呻吟。 唐可眉头紧皱,沐炎夕那滚烫的手灼烧着她的皮肤。 盘魔冷的一哼,不屑道:“就凭你也想拦着我?”手中爪刃一张,突然消失在空中! 不!不是消失,而是速度太快! 那身躯抽离形成的真空还来不及被空气填补上,黑色爪刃便突袭到沐炎夕脖颈前! 一声闷响,室内的空气便如漩涡般搅动。 英杰原本就脆弱不堪的护盾顷刻间碎裂,煞风扑面而来!只觉得浑身生疼,只是一瞬间,便觉得仿佛灵魂要被撕裂了! “该死!大爷可不想死在这儿!”英杰撑着身体失去知觉前再次结出一道魔法盾。 只见一柄黑色重剑立在沐炎夕身前。 沐炎夕来不及反应,只感觉肩头被人一把抓住,而后被人往后一拉!身上的火焰熄灭,浑身上下的衣物被烧得个八分烂。 只见一个男子铸剑挡在沐婷身前,手中的剑却只剩半截,还有一半正插在地面上,触碰沐炎夕到沐炎夕的手燃起变得虚无缥缈,犹若一团勉强敛聚在一起的烟云。 黑无常。 两人近在咫尺,沐婷当然认得,唇角浮起寒笑。 黑无常抬起手中半截残剑,向着女子腰间狠狠一挥。 沐婷却不躲也不回击,任由那半柄残剑劈入腰间! “姐!”沐炎夕心脏一紧! 黑无常也万分错愕,这么轻易就······ 只见沐婷寒笑如初,只是双手瞬间化为了黑色粘液般的触腕! 不待黑无常反应,那触腕便绕上他的身躯,将惊愕的男子拉到自己唇边,轻语:“听啊,有个不甘的灵魂在咆哮,咆哮着要把你和你的朋友剥皮食肉!” 沐婷的身躯瞬间裂开千道裂纹,裂纹中触腕丛生,瞬间将男子死死的缠住! 触腕上丛生出锯齿般的尖牙在他身上缠绕、蠕动、刮割! 沐炎夕再次被眼前的狰狞所惊醒! 空间裂隙闭合,冥界传来的煞风也停歇了下来。 英杰夺过他的手中唐可:“我不管你什么深仇大恨!我绝不能让这个人跟着你去送死!”而后踏着摇曳的步伐向着出口逃去。 白无常面如死寂的远远望着这一切,手中的烛火微微跳动。 空洞得失去了一切亦或是从未得到过任何······ 向这样器物般的生物复仇有什么意义! 沐炎夕往周身的一切望了一眼,埋下愤恨,向着英杰逃走的方向跟去。 而后更强烈的煞风淹没了他们的踪迹。 沐婷那妖邪的面孔只是向着那逃走的背影不甘的望了一眼。 这两人此行的目的只是为了托住自己吗? 那浑身碎裂的女子,带着些许愤怒,向着痛苦挣扎的男子,红唇张开:“亡魂也会恐惧吗?你的恐惧,将缓解她对我的抵触······”小嘴中一条浑身蘸满粘液的细长舌头,如蛇一般伸到男子眼前:“那就把你全部的恐惧,全都交给我吧!” 只见舌尖开始膨大,大到恰好能包裹下一个人的头颅。肉球裂开细纹,又如花苞般绽开,花瓣上布满了森寒尖牙!蠕动着犹如食人的深渊! 男子神魂战栗,却无论如何也挣脱不了身上的束缚!高呼:“还在等什么!快动手啊!”眼看着那蠕动的花瓣迫近自己的头颅! 白无常面无神色,只是高举起手中的蜡烛,幽暗的火苗周身泛着一圈淡淡光晕,光晕中模糊的投影着另一个世界光影! 那边的世界暗无天日,黑烟弥漫,蜡烛那微弱的投射在那个世界中。 光芒中无数邪恶而原始的生物在烟尘中争斗、撕咬、嘶鸣、吞噬! 任何语言都无法形容那个世界的黑暗!任何生灵都难以比拟那些生物的狰狞! 那里绝不属于冥界,更不属于天界! 浑身雪白的小女孩儿将蜡烛高高举起,没有灵魂的双眸开始变黑,白色衣袖中溢出滚滚黑烟,烛火变得猛烈,与那烛身的体积完全不成正比,而蜡烛上的光晕亦渐渐扩大! 这边世界的光影开始暗淡,光线被旋转着吸入那边的世界!而那边世界的光影却愈发清晰!血色蜡烛淌下一行行鲜热的血泪! 那边的生物也有所察觉,盘旋扭曲的触腕猛的向这个世界伸来!却被一股无形的风挡在了空间的边缘。那边传来一阵阵怪异的嘶鸣,那些狰狞的触腕如在风中溃散,却又在残躯中重生! 沐婷那破碎而狰狞的头颅缓缓转过,望向那浑身被黑烟包裹的小女孩儿头上空的空间通道,混沌的声音在那蠕动躯体中传来:“原来,血烛便是鬼门关之匙。” 小女孩儿浑身被烟云包裹,但那张沉静而无神的脸却依稀可见,轻声道:“女娲上神之血,驻守着鬼门关。” 盘魔那舌头上的“花朵”猛的扣在黑无常的脸上!任由他的身躯如何挣扎! 花瓣蠕动,用那锋利的尖牙揉拧着他的头颅!呜呜的惨叫声隔着花壁传出······ 沐婷的整个脸开始裂开,身躯开始膨胀,身躯上的裂纹中一簇簇触腕如喷泉般涌出,蠕动!壮大!远远看去犹如长满触腕的肉球! 男子早就失去了生机,散着黑烟的破碎身躯参杂在肉球中! 沐婷那两颗眼睛在脸部残片上转动,寒笑声从肉球中传来:“咯咯咯······想通过鬼门关将我送回冥河吗?她还真是鬼丫头。” 肉球突然开始以难以想象的速度扩大! 第三十八章 苦战 舰外的战斗 蔽天鳐拖着那身下的阴影向着三号舰压来!在炮雨的轰击中,浑身火光四起!皮表弥漫的浓烟中,一块块魂甲剥落!黑色碎屑在下坠中消散为烟尘,而亡魂却在那黑色烟尘中狂躁异常,如鱼群夺食般哄抢着那些烟尘! 亡灵大军早已狂热难耐,竟然不惧阳光的灼烧冲出阴影向着抵挡在前的护卫舰群冲来! 军舰中的人员个个顿时汗毛倒立! 这些被派遣过来的舰队,设计之初就只是为了应对活人的战争,能挡住这些鬼魂的也就只有灵能护盾和灵能主炮! 联合护盾犹如一面无比巨大的光墙向前推去,迎面而来的确实一片黑暗的乌云!无数光火向着那股黑暗潮流轰去!两军相接,盾墙开始凹陷变形,舰船自身开始颤动! 舰中的视频上只剩下一片黑暗······ 探照灯中,一张张狰狞恐怖的鬼影冲击在护盾上,吵杂的鬼魂嘶鸣充斥在指挥室中! 一列列红色数据在荧屏上攒动,一道道极限警报在大厅中响起! 那些若影若现的黑色鬼魂在混乱中争抢着同伴的尸体,伏在盾墙上饥饿的嘶鸣! 一些女船员开始崩溃,仓皇的后退着:“守不住的,守不住的!我们会被它们吃掉灵魂,我们都会被吃掉!” 舰长们亦望着那些狰狞的洪流,轻轻的咽下憋在喉中的唾沫······ “长官,要是真到了那一刻,请务必要引爆灵能储备,让我们的灵魂和他们同归于尽!” 终于,蔽天鳐那无比庞大的身躯下方的阴影将护卫舰群完全笼罩,而藏在其麾下的亡灵大军蜂拥而至! 联合护盾顿时土崩瓦解! 一道亮光在冲击中炸起!巨大的灵能爆炸诱发了临近舰只的连锁爆炸!天空中顿时被幽蓝的火幕! 一些畏死逃生的人员乘着逃生船纷纷下坠,却都在半途中跌落坠毁······ 勉强迫降在地的残破逃生舱里爬出一个浑身伤痕的女子,来不及擦拭额头的鲜血便被数只拖着烟尾的鬼魂追来,暗影般的鬼魂利爪在她身上撕扯,将她的灵魂从活人的身躯中生生扯出,再将那幽蓝色的灵魂撕碎吞噬! 女子的嘶鸣渐渐平息,只留下一张死气沉沉的女人的脸,和那逐渐衰弱的呼吸······ “长官,我们的人要不要,先撤退?”男子向着徐子霞轻声询问道。 舰舱里充满了部分舰船上传来的惨叫。 眼前的战局早已经超出了她的掌控范围。 她清楚的知道浮游舰里藏着什么,绝决的回道:“今天我们若是逃了,明天便会是我们的末日。” “可是长官,敌军的规模太过庞大,这样下去我们也更本做不了任何事!” 徐子霞抬头望着头顶不断推进的蔽天鳐:“该死,这家伙就不知道疼吗!” “长官,需不需要撤退?”下属再询问道。 “当然不能退!我们是最后的希望,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明白了,长官。” 蔽天鳐一步步逼近,残破的浮游舰却在缓缓下沉,奄奄一息的它早已不堪重荷。 沐炎夕顺手从小房间中找来一身新衣装换上,有些宽松,但当下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英杰背着昏迷的唐可在破碎过道中飞奔。而此时,伴随着一阵钢铁嘶鸣,整个地面便开始倾斜,两人都连忙抓住临近的可抓握的东西。 “我的天!浮游舰要沉了!”英杰一手扶着背上的人,一手牢牢抓着手里中的门廊。 沐炎夕道:“沉了还好,可现在我们是在天上!” 英杰汗颜,难不成这算坠机吗? 地面任不住的倾斜,英杰想另寻办法却已为时已晚。他单手抓着门框慌张道:“完了完了沐炎夕!”随着地面渐渐倾斜,他抓着门框的手已经青筋直冒!他一手扶住背上的人吃力的说道:“这次我们可大祸临头了!” 随着地面的倾斜,近乎垂直于地面! 英杰一只手抓着唐可背后的衣物,一只手抓着门廊边缘,艰难道:“真不甘心,我死了无所谓,只担心你们落到海拉手里!” 沐炎夕也挂在他身下两三米处,问道:“你不是会魔法吗?” 闻言,英杰苦笑,却已是精疲力竭:“我隐身也没用啊?” 沐炎夕汗颜,这家伙只是个做调查工作的,眼下他那些本领也没什么作用。思量了片刻,言道:“把唐可扔下来。” “什么?” “把她扔下来我接着!”眼看英杰已经坚持不住,也只能试一试了。 却不料被英杰断然回绝道:“我不相信你有那本事,你不珍惜唐姑娘,我可不会放弃!”说话间,牙龈竟磕出了血。 “谁说我不珍惜了!”沐炎夕反驳道。 英杰紧要着牙,断断续续的回道:“你满脑子,只有复仇和,你的那怪物姐姐。你死心吧!我是死不会放手的!” 沐炎夕心中一磕,望了望那苦苦坚持的青年,又愤恨的埋下了头。 如果当初不是他不顾一切的去找姐姐,如今也不会让她至于这种境地。 头上传来英杰的抱怨声:“该死!也没人来搭把手!”颤抖的指节一节一节的滑落:“但愿掉下去得够高,我也好,偷个香!” 沐炎夕正想说什么来着,只见头上一个黑影坠落下来! 英杰高吼一声:“完了!”便从门廊上掉了下去! 闭眼祈祷:但愿铁板地上能死个痛快,别磕磕碰碰的遭罪! 却不料手臂被人一抓,整个身体便悬在了半空中。 沐炎夕死死抓着他的手臂艰难道:“你不是,要搭把手吗?!” 英杰的手臂近乎被两个人的重量和骤停的冲击扯得脱臼,但也庆幸此刻还没变作肉泥。嘲笑道:“你是怕我站唐可姑娘的便宜吧!” 沐炎夕气节:“别把我笑气岔了,要不然我真抓不住了!” 英杰望了望脚下的黑洞,和那些锋利的钢铁裂口。 恶寒!掉下去就成刀削面了! 抬头严肃问:“大力士,你有什么打算?” 沐炎夕额头的汗大颗大颗的滚,紧要着牙:“没打算,就想让你多活一会儿。” 第三十九章 怪兽之争 英杰望着脚下的钢铁深渊,那里传来一阵阵轰鸣,犹如什么东西在舰体内部急速膨胀一样,就连身边的铁壁都在这种声音中鼓动变形,刺耳的钢铁摩擦声如洪水般涌来! 恍然大悟! 难怪浮游舰船头会下沉! “盘古?海拉?”英杰呢喃着:“为什么他们会如此相似!” 沐炎夕单手承受着三个人的重量,早已经到了极限。 “沐炎夕,你放手吧。”英杰对沐炎夕说道。 沐炎夕紧咬着牙没有回答。 “听着,沐炎夕,你要放手,自己还有一线生机。你不仅要为自己而活着,更要为你的责任活着!” 责任? 沐炎夕心底莫名的涌出一些愤怒,什么灵凤,什么灾难,自己身处其中却什么都还不知道! 不久前为那所谓的正义而失掉了家人,而现在,又要为了那莫名的责任而放弃手中的人吗? 沐炎夕抓着英杰手腕的五指更紧了紧,反问道:“你把你手里的人扔下去,我就可以拉你上来。” 英杰也沉默了,抓着唐可衣物的手也不自主的紧了几分! 轰鸣仍在脚下传来,而且愈来愈猛烈,愈来愈近! 脚下可见的不远处,整个通道都在扭曲变形,两侧的合金墙壁如纸片一般鼓动着。 无数狰狞触腕在狭隘的空间中蔓延膨胀,如洪水般在大小通道中蔓延! 英杰喉结不自主的动了动,寒道:“沐炎夕,我现在宁愿摔死算了。” 沐炎夕也向下望去,一股腥臭的风迎面吹来! 白无常高举着血烛,血烛末端那烛火上的空间也愈发的扩大,四周早已被那肉球上的触腕包裹。触腕如毒蛇般蠕动着,挥动着尖牙威胁着,却始终不敢向白无常靠近半分! 盘魔无法移动,在灵凤与它周旋的时候,黑无常便在这个空间中布下强大的法阵,这也是黑无常那一剑能轻易劈入她半腰的原因,只是黑无常没想到他自己不过是一枚弃子。 一切都是海拉计划好的,为的便是让白无常将它送到那个世界! 肉球中迸发出一声咆哮,无数粘液四溅开来:“海拉!你就只会躲在那边算计吗!胆小鬼!” 万年前一样,现在也一样! 白无常的身躯开始涣散,手中的蜡烛燃烧殆尽,在盘魔的咆哮声中,一道球形的空间隧道突兀的出现在房间的正中央! 舰艇外部 凡人的战舰近乎损陨殆尽,三号舰如死鱼般倒栽在半空中。蔽天鳐那身下的庞大阴影缓缓将它湮没! 亡灵们便如蚂蚁般涌上浮游舰,从每一处缝隙中挤入舰艇! 正在这时,一声洪荒巨兽的咆哮在舰艇中响起! 幸存的每一个人都为之颤抖! 亡灵大军开始四处逃窜!如被被惊吓的鱼群四散开来,甚至惊慌得冲入阳光,化为一缕烟尘! 是什么东西令那些鬼魂变得如此胆怯? 只见偌大的三号舰头部开始裂开,个个大小通道涌出黑色烟云! 原本行动迟缓的蔽天鳐突然一声嘶鸣,大幅度的挥动起巨大的双翼,向着三号舰铺天盖地的扑去! 那巨翼下带来的强风吹来,使得钢铁舰船也在空中变得不安稳。 只见浮游舰浑身上下长满了密密麻麻的散发着黑色烟云的触腕,触腕在空中挥动,而三号舰的整个头部更是不断膨大,巨型钢梁崩断的闷响一声声传来,犹如紧锁着莽兽的铁笼在无力的瓦解。而整个三号舰也在这庞大的重量下开始下坠! 徐子霞望着眼前的变故,再一次惊住:“那又是是什么?” 蔽天鳐挥动着双翼向着下坠的三号舰急速扑来,腹部弥漫在黑烟中的魂甲还隐约可见一道巨大的魔法圆阵! 而三号舰头部的两侧突然冲出两尾硕壮的触腕,又化作两柄带钩的利爪。猛的挥向三号舰的头部,欲将这个囚笼彻底撕开!越来越多的触腕开始诡异的变形,将舰船上那原本就破碎的装甲一片片撕下,好让那拥堵在舰船内部的身躯继续向外膨胀! 蔽天鳐猛的扑倒浮游舰身前,恶魔的双翼铺天盖地的向着三号舰的整个身躯包裹,又挥动着硕壮无比的带刺长尾向着舰艇内部刺去! 一道黑芒在高空中炸起,那黑色的光芒让日光暗淡失色,让天地间的一切全都黯然失色。 残存的舰船在黑芒中变得摇摇欲坠。一切灵能设备变得不稳定,警报声在各个舰船中响起。 终于幽蓝色的光芒在蔽天鳐腹中爆发! 一道冲击波铺天盖地的扑来! 轰隆!!! 天地间只剩下幽蓝色的光芒! 无数人在那光芒中昏厥,一艘艘舰船因失去动力急速下坠! 而后地面上炸起一道道火光。 徐子霞紧要着牙,拼命操控着舰船,企图在它撞上地面前让它恢复常规动力! “该死!给我动起来来啊!”一声女子的尖啸。 指挥舰舰位喷出红色火焰,,舰船与地面擦身而过,在地面上留下一道长长的火痕! 徐子霞喘着粗气坐在地上,身旁的人悉数昏迷。 超魔法的冲击对灵魂冲击太大,这些凡胎肉体更本承受不了。 光芒褪去,蔽天鳐的怀中只剩下残存的钢铁骨架和融化了的铁水。 而蔽天鳐却传来一声悲鸣,背部突然刺出两道尖爪! 而后尖爪蛮力的向着两侧撕开,无数触腕从中丛生而出! 蔽天鳐裹着浮游舰的残躯向地面坠去,跌下烟云,而后重重的砸在地面上。 轰隆······ 巨大的身躯瞬间碾平了几座山头,而其身上的狰狞触腕却在下坠中消失踪迹······ 徐子霞通过宣传呆呆的看着这一切。指尖开始颤抖。 沐婷,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怪物······ 砰! 舰船上方传来一声细小的响动······ 警报却开始震响:“入侵,警报!入侵,警报!” 徐子霞背脊一阵发凉! 只听见钢铁撕裂的声音从大门传来,一双女子的双手徒手撕开了那合金大门! 徐子霞呆呆的站在原地,冷汗从每一个毛孔中渗出,她已经察觉不到自己的颤抖,察觉不到自己状态。 只见门框中,沐婷一身赤裸的站在那里。森寒的双眸紧紧的盯着徐子霞······ “你,也在算计我吗?” 徐子霞双膝软弱的跪下。 ······ 第四十章 沐炎夕和英杰正乘着破烂的舰船正准备逃离,齐齐的望着头顶那黑压压的蔽天鳐目瞪口呆! 蔽天鳐挥动着双翼向着下坠的三号舰急速扑来,腹部弥漫在黑烟中的魂甲上隐约可见一道巨大的魔法圆阵! 而三号舰头部的两侧突然冲出两尾硕壮的触腕,又化作两柄带钩的利爪。猛的挥向三号舰的头部,欲将这个囚笼彻底撕开!越来越多的触腕开始诡异的变形,将舰船上那原本就破碎的装甲一片片撕下,好让那拥堵在舰船内部的身躯继续向外膨胀! 蔽天鳐猛的扑倒浮游舰身前,恶魔的双翼铺天盖地的将三号舰的整个身躯包裹,又挥动着硕壮无比的带刺长尾向着舰艇内部刺去,同时发动腹部的超魔法圆阵! 一道黑芒在高空中炸起,那黑色的光芒让日光暗淡失色,让天地间的一切全都陷入昏暗! 四周残存的舰船在黑芒中变得摇摇欲坠,裸露在黑芒中的鬼魂瞬间灰飞烟灭! 一切灵能设备变得不稳定,警报声在各个舰船中响起。 徐子霞忙遮掩住眼前诡异的光,惊道:“超魔法?想要同归于尽吗!” 终于幽蓝色的光芒在蔽天鳐腹中爆发! 一道冲击波铺天盖地的扑来! 轰隆!!! 天地间只剩下幽蓝色的光芒! 无数人在那光芒中昏厥,一艘艘舰船因失去灵能动力急速下坠,在地面上砸出一道道明亮的火光。 徐子霞紧要着牙,拼命操控着舰船,企图在它撞上地面前让它恢复常规动力! “该死!给我动起来来啊!”一声女子的尖啸。 指挥舰舰位喷出红色火焰,,舰船与地面擦身而过,在地面上留下一道长长的火痕! 徐子霞喘着粗气坐在地上,身旁的人悉数昏迷。 超魔法的冲击对灵魂冲击太大,这些凡胎肉体更本承受不了。 光芒褪去,蔽天鳐的怀中只剩下残存的钢铁骨架和融化了的铁水。 而蔽天鳐却传来一声悲鸣,背部突然刺出两道尖爪! 而后尖爪蛮力的向着两侧撕开,无数触腕从中丛生而出! 蔽天鳐裹着浮游舰的残躯向地面坠去,跌下烟云,而后重重的砸在地面上。 轰隆······ 巨大的身躯瞬间碾平了几座山头,而其身上的狰狞触腕却在下坠中消失踪迹,只剩下那在阳光下燃起熊熊黑烟的巨兽残躯······ 徐子霞通过宣传呆呆的看着这一切,指尖开始颤抖。 沐婷,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怪物,自己怎么会蠢到想要将她取而代之······ 砰! 舰船上方传来一声细小的响动······ 警报却开始震响:“入侵警报!入侵警报!” 徐子霞背脊一阵发凉! 只听见钢铁撕裂的声音从大门传来,回头间只见一双女子的双手徒手撕开了那合金大门! 徐子霞呆呆的站在原地,冷汗从每一个毛孔中渗出,她已经察觉不到自己的颤抖,察觉不到自己失色的神态。 只见门框中,沐婷一身赤裸的站在那里。森寒的双眸紧紧的盯着徐子霞······ “你,也要算计我吗?” 徐子霞双膝软弱的跪下。 ······ 身旁的愚蠢弟弟方才醒来,呻吟了两声便大骂着起身:“冥界的杂种可弄疼······”话还没说完视线便落到一身赤裸的沐婷身躯上,顿时惊得目瞪口呆! 贪恋的视线竟然还不舍得挪开! 沐婷亦回过头冷冷的看着男子,只见男子眼鼻耳中突然流出一道道腐水,而后便是男人的失声痛叫! 徐子霞低着头跪在地上,双手抓着自己衣角不住的颤抖。 身旁的男子便是自己的亲生弟弟,怎不让她痛心,这世上唯一亲人的惨叫怎么让她落泪! 但此刻,她能做的却只有颤抖,任由泪水淌上那发颤的唇。 一股腐尸的恶臭从身旁传来,身旁的人最终失去生息普通倒下,一个沾满腐液的骷髅头滚落到徐子霞眼前······ 她只能狠心闭上眼。 沐婷光着小脚转过身,一套黑色着装从她皮肤下渗透出,黑色风衣扫起一尾浑浊的风,高跟鞋的嘀嗒声渐渐远去······ 徐子霞终究热不住嘤嘤哭泣,流进鼻息间的恶臭却又令她狼狈的爬到墙角不住的呕吐。 大爆炸震得原本就破破烂烂的小船更是摇摇欲坠。 虽然这艘船从一开始就使用者常规动力,但离爆炸中心却太近,冲击波震得船身上的零件七零八落,拖着浓浓烟位向地面划去。舰身擦上地面,舰内就震动不断! 沐炎夕死抓着扶手冷汗不断,英杰更是惊叫起来。倒是面前这位天神大人却显得悠然自得。 二人斜眼瞟着她:不愧是天神,真有魄力! 小女孩儿嘟着嘴:切!这破船我早习惯了,有什么好惊吓的。 又向着前方的青年抱怨道:“我说你就不能稳点吗?什么破技术!” 驾驶的青年汗颜,自己整个身子也是上上下下的颠个不停。 船身在森林中划出一道长痕,一路碾倒了不少树木才缓缓停下。 日近黄昏,天空中还弥漫着战斗的烟火。 整个森林中也火光四起,野火在夏末的森林中蔓延。 舱门打开,沐炎夕等人从舰船中走出。 小青年插着腰望着那被自己弄成这样的舰船,一阵揪心的疼。 没想到第一天上任就把它折腾成这样啊! 英杰扶着手臂沿舰船边缘坐下,浑身的伤早就让他有些支持不住了。 沐炎夕背着唐可,望着身后的烟火和前方一望无际的森林,心中忧虑起来。 整个凡人世界,怕是容不下自己了。 小女孩儿不知从那里弄来一只比伞还大的黄菊花,得意的抗在肩头。 沐炎夕早已经见怪不怪了,只是天神还这么幼稚加臭美,还真大开眼界。 地平线那头,一汪更加庞大的舰队正浩浩荡荡的向着战场开来。 第四舰队 和浮游舰的护卫舰队完全不同,这是一只正规舰队。完备的战斗体系,成熟的武器系统,这些都不是浮游舰那样的实验舰所不能比拟的。 沐婷静静的看着地面的一切,而后不得不指挥者残存的舰船调向离开。 第四十一章 槿萱 天近暮色,破烂的舰船旁只剩下了那驾驶员青年。 他可不愿意跟着那所谓的天神大人再涉险。 望了望四周的狼藉,惨烈的战场还让他心有余悸。现在也顾不上那么多,还是早早离开这里为妙。 天知道天黑了会发生什么! 最后抚了抚心爱的舰船,寻了寻方向便迅速离开。 丛林中,一行人不知行了多久,天色已经完全暗淡下来。 沐炎夕背着唐可在森林中前行着,英杰走路都变得摇摇晃晃。 走在最前的小女孩儿却又蹦又跳的。 她手提着一个特大灯笼草,悠然自得的在前走着,明亮的绿色光芒从灯笼草中散出,为一行人照亮了道路。 在小女孩儿面前,一路的枝桠和荆棘也向着两边退去。 沐炎夕望了望漆黑的天色,又望了望走在最前面的小女孩儿,忍不住问道:“喂,小妹妹······” “叫姐!”小女孩儿头也不回的打断道。 沐炎夕汗颜:“看样子你也就来岁吧。” 小女孩儿不乐意的回头,露着两颗小犬牙:“按你们凡界的年历来算,姐姐我了一百七十四岁,怎么,叫声姐有意见吗!” “一百七十四?那得叫你老奶奶····”沐炎夕嘀咕着,却不知惹毛了小丫头。 气鼓鼓的叉腰挡在沐炎夕身前,食指指着沐炎夕的鼻尖:“快叫姐!” 沐炎夕也不妥协,汗颜道:“小丫头,可别太顽皮了!” 粉粉的小拳头垂在两侧,又是龇牙又是皱眉的。 坐在小女孩儿肩头的滚滚见状耳朵都吓得趴下了。 但在沐炎夕看来这小女孩儿却萌得不行,甚至忍不住笑出来了声。 小女孩儿寒道:“把凤岚放下。” 沐炎夕身后传来一阵枝桠扰动声,回头,只见一支大树的枝干像爪子一样伸来! 我的天,忘了这丫头······ 来不及躲便被那“大手”抓住,而后被提到半空中,另一条稍细的枝桠对准了沐炎夕的屁股便一阵狠抽! 英杰畏畏的望了小女孩儿一眼,这不又活脱脱的一小祖宗吗? “看什么看,今天就在这儿休息了。”小女孩儿得意的拍了拍手。 英杰咽了咽唾沫,轻轻的指着那屁股开花的人:“那可是火灵凤宿主······” 闻言,小女孩儿惊得一跳,那抓着沐炎夕的大树也惊得一松手! 噗! 灵凤宿主便这么面朝下摆着大字砸到地上。 小狐狸用前爪遮住了眼,看着就疼。 小女孩儿吓得双手掰着牙齿:“他就是二皇子?”又连忙摇了摇沐炎夕:“大哥哥,你没事吧!” 沐炎夕抬起头,吐了一嘴黄泥:“别叫我哥,你是我哥······” 小女孩儿的小手抱歉的沐炎夕面前扇了扇:“嘻嘻嘻,抱歉,我知道我错了。” 一点儿诚意都没有······ 灯笼草被放置在众人的中央,柔和的微带绿色光芒照亮了一处空间。 英杰拖着满身伤痕,找了个舒服的地方坐下,感叹道:“唉。终于能休息了。”碰了碰自己脱臼的手臂,又疼得龇牙咧嘴的。看样子不仅关节脱臼了,韧带似乎也拉伤了。沐炎夕则趴在地上,咿咿呀呀的揉着自己的红屁股。 小女孩儿则让藤蔓编制了一张简陋的吊床,将昏迷不醒的唐可安置在上面,又精心的擦掉了脸上的血迹和污渍,小小的眉紧皱:“凤岚身上的灵力怎么会这么稀薄?她动用了灵凤之力吗?” 英杰微微点头。 沐炎夕则陷入了沉默,要不是唐可替自己挡下了那一击,现在躺在那儿的就是自己了吧。 当初真不应该救自己,自己明明什么都做不了。 想到这人沐炎夕紧紧抓住一把泥,又砸在地上,自己真没用! 小女孩儿轻轻撩开唐可胸口那被血迹染红的衣物,顿时心如刀搅! 而此时,什么生物突然从唐可衣物里窜出,一口咬住小女孩儿的指头!小女孩儿便吓得呀呀呀的跳了起来! 只见一尾彩鳞小蛇被小女孩儿摔到地上······ 女希?沐炎夕汗颜,还以为她被烧死了的,原来是躲到唐可身上去了。 小女孩儿用那被咬破的手指小蛇愤怒道:“干嘛咬我!” 小蛇傲慢的把头偏向一侧。咬你还需要理由吗? “你!你!你!”小女孩气急败坏,却又不敢靠近它。 女希才懒得管这个小屁孩儿,扭着身子来到沐炎夕身旁,抬起蛇脖子向他展示自己被烧焦的一块儿蛇鳞······ 她这是在干嘛? 只听见鞭子般啪的一声,小蛇的尾巴便狠狠抽在沐炎夕脸上!而后小蛇死皮赖脸的钻进了沐炎夕的衣兜······ 欲哭无泪,欲哭无泪啊! 英杰望着沐炎夕,同情的长长叹了口气······ 小女孩儿开始专心致志的清理唐可的伤口,而后将小手覆在唐可伤口上,一条条细小藤蔓从那小手指上生出,藤蔓顺着那狰狞伤口蔓延,一片片微微发光的绿色嫩叶伸展开来,柔顺的贴在那肌肤上。 一缕缕黑烟从叶片缝隙间升起。 那叶子一定是什么珍贵药材吧,沐炎夕这么想。又问道:“诶!小妹妹,总得告诉我们你叫什么吧。” “槿萱。木槿的槿,萱草的萱。” “槿萱?为什么都和植物有关,你的魔法也是和植物有关。” “因为我本来就是植物妖精呀。”小女孩儿自豪着。 植物,变成的妖精吗?难怪她说自己一百多岁。可对妖精来说,一百多岁也太小了吧。 虽然好奇,但沐炎夕却不想再问。现在他更关心唐可的伤势,便问道:“唐可的伤怎么样了?” “唐可?”小女孩儿皱着眉。 沐炎夕指了指凤岚:“哦,对了,那是她的假名。” 小女孩儿微微摇头:“我治愈不了公主大人,这里的灵力太稀薄,而且我也化解不了她身上的瘴气。” 闻言,沐炎夕有些急躁:“那怎么办!” “带回天界再说咯!” 沐炎夕兜里的小蛇挥了挥尾巴拍在沐炎夕身上。沐炎夕则沉默了下来······ 必须离开凡人的世界了吗? 拳头紧握。对!为了唐可也为了母亲,必须去天界! “好啦。”小女孩儿拍了拍手:“凤岚的伤情被我暂时遏制住了。”一跃跃上了枝头,依着粗壮的树干合上了眼。 沐炎夕嘀咕道:“你们天界人怎么都喜欢在树上睡觉。” 小狐狸蜷缩在沐炎夕身旁,咕噜咕噜的睡去。 众人中央的灯笼草柔柔的散发着绿光。一股药草的清香从中溢出,驱散了饥肠辘辘的蚊虫,也平息了众人心中的不安。沐炎夕和英杰便很快入眠,只有小女孩儿独自坐在枝桠上,闭着眼,却并不深眠。 第四十二章 地狱犬 白无常手捧着血色烛火在黑暗中缓缓移动。嫩小的脚丫轻轻压进在枯枝碎叶中。 幽幽的烛火照耀着那失魂的小脸,身后悬浮的伞破开几道触目惊心的裂口! 烛光推进的前方黑暗中,一个男子的身影若影若现。 男子背靠大树,身形飘逸,容貌俊美。 黑无常。 妖冶而邪狞的目光散漫的盯着面无神色的白无常。 小女孩儿迈着缓慢而细碎的步伐从他身前经过。细小无力、沉闷悠长的声音从白无常身上传来:“我们失败了,鬼门关带不走盘魔。” 黑无常静静的看着白无常身后那破碎的伞。嘴唇一裂:“我的分身又被牺牲了?” “被吃掉了。” 闻言,黑无常呵的一笑:“我猜他临死前都还以为自己就是正主吧。分身果然还是不行,连智商都变得那么底下,呵呵呵。” 那笑声虽然冷酷,却程度显得有些假作了。 也许那也是自己的下场。 白无常依旧缓缓移动着,她的沉默让男子的笑声显得更加干涩······ “白无常!”男子突然问:“你说,我会不会也只是某人的一个分身?” 白无常神色暗淡依旧,只是幽幽道:“你是谁,谁又会知道?”带着幽幽的烛火,渐渐远去,将男子抛弃在林中的黑暗中。 黑暗中,黑无常的神色变得愤怒而狰狞! 倘若自己也只是某人分身,他绝不会坐以待毙! 夜色沉寂,偌大的森林深处总是时不时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 沐炎夕一行人各自沉睡在散发着幽幽绿色光芒的灯笼草旁。 又是一阵奇怪的响动! 倚在枝头的槿萱明锐的睁开了眼,枝桠将她的身影藏匿在了高处。 一阵阵更加频繁的响动从四周传来,循着声源望去,却又空无一物。 槿萱向着地上的灯笼草张开手掌,灯笼草的亮度便开始急速提升! 绿色光芒刺眼的向着丛林的黑暗中杀进去! 只见一道道模糊的光影在绿光中窜动! 那光影如虎如豹,却又如风如烟! 小女孩儿咬了咬小犬牙。看来被包围了,就知道没那么简单! 沐炎夕还沉浸在药草的清香中呼呼大睡,小狐狸却更加机敏摇了摇耳朵,而后迅速的跳到沐炎夕的头上,竖起九条尾巴发出威胁的咕咕声。 也许是被滚滚的爪子抓疼了头皮,也许是灯笼草的光芒太过耀眼,沐炎夕皱了皱眉醒来过来。 揉了揉睡熏熏的眼低声道:“哎呀,滚滚别闹,大伙儿都在睡觉呢。” 滚滚依旧站在他头上发着不同寻常的威胁声! 沐炎夕望了望英杰,只见他惊慌失措的望着沐炎夕,食指轻轻指了指他身后方······ 沐炎夕背脊一阵凉意,迅速回过头! 我的! 只见一对灯泡大的火红眼睛正死死的盯着自己! 沐炎夕手里迅速燃起一柄火刃,仓皇起身。火刃的光芒冲淡了灯笼草的绿光,这才看清了那怪物的全貌! 狼? 只见人高的巨狼微低着头死死的盯着自己,粗大的狼尾谨慎的在身后摆动。 那狼身被黑烟笼罩,犹如黑色的长毛,透过烟尘还能隐约看得见泛着幽蓝光芒的狰狞骨骼,眼和长满獠牙的最终泛着烈火······ 地狱犬! 龇着半尺獠牙谨慎的盯着沐炎夕手中的火刃,一滴滴熔岩如口水一样从那泛着火苗的口中滴下,在地上燃起一窜窜火苗。恐怖而怪异的咕噜声让人心惊胆战! 英杰靠着大树却还想后退,以至于双腿在地上刨出了个土坑:“妈妈呀,地狱犬啊!怎么和古典上的记载差别就这么大呢?” 沐炎夕咽了咽唾沫,地狱犬?冥界的生物怎么都这个尿性! 四周传来更多响动,沐炎夕慌张的向着四周望了望,顿时心惊肉跳! 七八只地狱犬正一步步围来! “我的天!这下玩儿完了!”英杰腿都软了。 沐炎夕强压着恐惧,喝道:“乌鸦嘴,船上你也这么说!” 突然,一道箭失从沐炎夕耳边擦过,却径直的刺向地狱犬那狼头的右眼! 狼嚎顿时在丛林响起,四周的狼群向着沐炎夕齐刷刷的腾空而起,带着锋利的爪牙向沐炎夕扑去! 槿萱见势扔掉手里的长弓,一跃跃下枝头,于此同时身旁的枝蔓如妖魔般涌向沐炎夕,将他从狼群中拉了出来! 沐炎夕摔倒在小女孩儿脚下,瞬间发生的一切还麻木不知。 “还躺着干嘛?”槿萱催促道,赶紧紧带上凤岚走!” 四周都是一望无际的茂密丛林,往哪里走? 虽有有所疑惑,但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沐炎夕将唐可附在背上,这才发现身子轻快了许多,不仅伤痕全无,更体力充沛。 是那清香药草的功效吗? 在受伤者的哭嚎中,狼群正一步步靠近,槿萱身侧的枝蔓则亮出锋利的尖刺! “喂!那个谁!”槿萱对着英杰吼道:“你打算一只呆在那儿吗?” 闻言,英杰这才反应过来,双腿一弹便躲到了槿萱身后。 “真是没出息。两个大男人还要我一个小女孩儿保护。” 悲哀,真是莫大的悲哀! 这时,一声狼嚎在丛林中响起! 那是狼群的号召! 槿萱低声道:“糟了,必须马上离开,不然会被狼群淹没的!” 可任凭双腿,也跑不过狼群啊! “那个谁!” “我叫英杰。” “这种时候计较这个干嘛! 第四十三章 保护 “那你注意注意安全。”英杰掉头离去。 小女孩儿身侧的藤蔓如蛇矛一般朝向狼群,将跃跃欲试的它们抵御在身前。 被射中眼的地狱犬缓缓站起身,那被折断的半截木箭在那火红的兽眸中燃起,最终化作烟尘! 小女孩儿额头渗下冷汗,那一箭可是倾注了不小灵力的,到头来却伤不了它半根汗毛! 受伤的地狱犬咆哮着,更加凶恶的神色瞪着小女孩儿。口中的熔岩滴滴洒落。 发怒了吗? 小女孩儿不安的脚挪了挪。 突然,头狼如发狂了般朝着长矛丛中冲来! 槿萱亦操控着荆棘丛刺去! 只见一道火光突然在地狱犬口中炸起! 一尾火舌向着荆棘丛横扫而来 ! 长矛瞬间湮灭在火焰中,槿萱猝不及防,仓皇的卷起一片大树夜挡在身前! 火?最讨厌火了! 小女孩儿躲在焦黑的叶片厚,身下的裙子却被余火中燃起了一角! “呀呀呀呀!火火火!救命啊!救命啊!” 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林子里乱窜,身后的火却在风里越吹越大······ “呜呜呜,救命啊!救命啊!” 狼群们一头雾水的望着那到处乱窜的小火人,有的甚至坐下来,挠挠耳朵,眼里满是鄙夷的眼神······ 突然,英杰飞奔到槿萱身后,而后一脚将她一脚踹倒在地,霸气的脱掉外套向着大喊大叫的小女儿屁股上一个劲儿的猛挥去! 多么狰狞的画面!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家暴好吗! 火终于扑灭下来,小女孩儿光着半截黑屁股趴在地上哭泣。 英杰喘着粗气,回头间才发现自己早就成了狼群眼中的肥肉······ 沐炎夕背着唐可在林子中飞奔着,小狐狸趴在他肩头,爪子死死的勾着他的衣裳,不时回回头。 只见三四只地狱犬在夜色中飞驰着。燃着火星的狼眼在黑暗中分外醒目。 眼看越来越近! 小狐狸不安的在沐炎夕耳旁嗷嗷的嚎了起来。 “知道了知道了!没看我已经在拼命了吗!” 沐炎夕凭借直觉在树木间穿梭着,交错的枝桠像鞭子一样抽在脸上。 真怕一脚踩漏摔倒或者一头闷在大树上! 身后传来一阵剧烈的响动,沐炎夕仓皇回头,只见一只狼突然腾空而起,向着自己猛的扑来! 沐炎夕仓促驻步,手中燃起一个火球向着那黑影砸去。火光在林子中亮起,被击中的狼扑空,一头撞向大树。 沐炎夕调转方向,迅速向另一个方向逃去! 这时,唐可搭在沐炎夕肩头的手动了动,头从沐炎夕肩头微微抬起。 醒了吗? 沐炎夕竟有些窃喜,险些忘了身后的危险。 唐可刚想说话,眉头却一皱,一口鲜红却从口中吐出! 血沫零星打在沐炎夕脸庞,那股腥味让沐炎夕心里一紧,慌张道:“你怎么了!” 唐可望了望身后的怪物,五指无力的剑沐炎夕肩头抓了抓,轻声道:“我,我快不行了,把我放下,你自己快逃吧。” “不行!”沐炎夕决绝道:“你对我有救命的恩情我还没还,我怎么可能抛下你不管。” 唐可失望的一笑:“只是,为了报答恩情吗?” 闻言,沐炎夕有些心乱,却不知怎么回答好,结结巴巴:“不,不是,即便你没帮过我,我也绝不会抛下你不管的!”自己真恨自己的笨最,明明心意就在唇边,可就是吐不出来。 唐可将脸的一侧贴在沐炎夕后背,黛眉舒展。 对呀,他就是这么个人,能为了素不相识的人抛弃一切。 身后的巨狼已是近在咫尺! 手掌突然用力一推,整个人便向着地面坠去! 沐炎夕踉踉跄跄的向前扑去,仓皇回头,只见巨狼张着血盆大口向着唐可扑去! 唐可拼出最后一丝灵力凝出冰刃向着那血盆大口刺去! 眼看那狰狞獠牙即将将她的上身淹没! 砰的一声炸响,沐炎夕的火拳狠狠的砸在狼头!腾空的狼身便失去重心,翻着跟头向地面砸去! 唐可手中的冰刃无力的跌落在地,哭泣道:“笨蛋!快逃啊!这样我们都会死在这儿!” 小狐狸从沐炎夕肩头跃下,来到唐可脸庞,蹭了蹭,又趴下。 狼群越聚越多! 暗夜中数双火红的眼将他们围绕。 沐炎夕拳头上的火光照亮了这一方天地,也照耀着那自信的脸:“滚滚,唐可就交给你了。” 小狐狸向着沐炎夕伸直了小脑袋嗷了一声。 沐炎夕满意的一下,双手中的火焰化作火剑,面对狼群坚定道:“你们,就由我来守护!” 唐可心中一磕,忧伤的神色释然。 多少年了,这种被保护的感觉······ 焕然一笑,也许,就算和他一起死在这儿,也不会害怕。 最前的一只地狱犬猛的向沐炎夕扑去! 沐炎夕挥起火刃迎去! 左臂狼牙刺穿,右手中的火刃却借机向着它胸膛贯去,长刃贯背而出! 地狱犬在他身前凄厉的长嚎了一声,随即便化作了黑色与幽蓝色交织的烟尘。 沐炎夕捂着受伤的左臂,笑道:“这是为唐可的,再解决两只就够本了!” 一只地狱犬突然向着瘫软在地唐可的唐可扑去! 小狐狸九条尾巴上燃起九团幽蓝火焰,挥动尾巴,火焰便如弹珠般朝它双眼砸去! 沐炎夕趁机挥动火刃从它头侧刺去! 却不料它额头一转,反而将沐炎夕的手臂生生咬住! 劈开肉溅的疼痛蔓延上全身,沐炎夕却用那麻木的左臂死死抱住狼头,双臂燃起熊熊烈火! 地狱犬痛苦挣扎! 沐炎夕血牙紧咬,身上的火焰的眼色变得诡异,幽蓝的火焰如干柴烈火般蔓延至地狱犬全身! 又一只地狱犬化为灰烬,沐炎夕身上的火焰熄灭,跌倒在地,又艰难爬起,双臂上鲜血长流:“这是为滚滚的。” 泪从唐可脸颊躺下,她早已忘却了恐惧,也忘却了死亡。 望着那脆弱却又倔强的背影,她只想站起身和他一起战斗,哪怕是共赴黄泉也无所谓。 沐炎夕突然咯咯笑出了声:“父亲,你也经历这一刻吗?为了珍惜的人,你也是这样不曾害怕吗?”突然仰天大笑:“原来,您原来是怀着这样自豪的感受走向生命的终点的啊!” 狼群蜂拥而上! 第四十四章 不靠谱 狼群蜂拥而上! 沐炎夕布满血痕的双臂无力的动了动,已经没任何还击的机会了:“可惜,我自己的那份儿没赚回来。”焕然一笑:“不过这感觉还不算太糟糕。” 靠前的狼魂一跃扑来,四周的也乘机飞驰逼近! 唐可轻轻的抚着胸口的吊坠。 苍白的月光在林间洒下斑驳亮点,如群星照点缀在唐可身边。 恰如那吊坠的名字:月之息。 欣然的闭上了眼······ 呼! 一股风伴随着衣纷飞的声音从沐炎夕身旁吹过! 来不及睁开眼,狼魂的痛嚎声在身前响起! 沐炎夕错愕的睁开双眼,只见迎面而来的却被劈成两截的,不断风化的狼魂残骸! 更多的风声从身后刮来,沐炎夕下意识的转过身,只见一道道长袍黑影如鬼魅般从森林深处袭来! 黑影全身被黑衣黑帽包裹,飘动的长袍离开了地面,叫人看不见脚。身旁的巨大镰刀如若死神的割魂镰! 说不出的邪狞,道不出的诡异,言不出的迅捷! 黑影飞速移动,身后留下一长串形影! 沐炎夕身旁的落叶被那长袍掠起,黑色镰刀上的闪耀光影将落叶划为两半! 数只狼魂瞬间在这些黑影的冲击中湮灭! 只是一瞬间,那些狼魂便败得七零八散! 眼前的一切让沐炎夕呆呆的站在原地,目瞪口呆的看着那诡异的人影挥动镰刀轻而易举将如此强大的狼魂一只只杀灭。 森林中响起一声仓促的嚎叫,狼魂们闻声而逃,销声匿迹······ 英杰和槿萱已被狼群团团围住,一堆堆火从零星的散布在地上、枝桠上。 英杰喘着粗气,手里提着根破木棍子慌慌张张的四顾张望着。 四周都是虎视眈眈的狼魂,已经没有退路了! 槿萱揉着烧焦的屁股嘤嘤哭泣道:“我的裙子,呜呜呜,干嘛烧我的裙子!” 英杰愤怒道:“你个屁小孩儿,这都火烧眉毛了你还想着你的裙子!” 听到火这个字,槿萱又惊得哇哇抱着英杰的腿:“哪有火!哪有火!别烧我别烧我!” 英杰使劲儿抖了抖腿,小女孩儿却像黏糖一样粘在了他腿上,好不容易才把她抖下去,催促着:“你不是挺厉害的吗!怎么突然怕成这样?快起来帮忙啊!” 槿萱偷偷瞄了瞄那狼魂一眼,那狼嘴里焰火燎燎,又吓得用叶子赶紧把头藏起来:“我不!我最怕火了!打死我也不会出来的!” 就一片大叶子就把你藏里面了?而且就因为怕火就成了这样?我的天,你能不能靠谱点! 小屁孩儿一个,能有多靠谱? 狼群凶恶的向他们一步步靠近。 英杰挥了挥那没用的枯木棍子抱怨道:“你真是麻烦,明明怕成这样还要逞强,要不是你,没准儿我早逃脱了。” 槿萱把头藏在叶子下哭道:“要你管!让你逃,你跑回来干嘛!你是傻子吗?” 英杰挥着木棍一步步后退,却发现后方的狼却也已是近在咫尺:“我堂堂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扔下你一个小女孩儿不管?”英杰一把抓住小女孩儿的腰提起抱在手腕中:“没想到你还真靠谱。” 槿萱来不及反应便被这么抱在怀里,顿了顿,小脸居然红起来,小小声音结巴道:“你,你放开我,我可是······” 那满头大汗的青年哪听得见她的蚊子声,望了望头顶的大树丫,心生一策:“听着,待会儿我把你扔到树上去,我去引开这些土狗,你就往反方向逃!” 槿萱心里一磕,惊讶的抬起羞红的脸。 “听见了没!” 小女孩儿依旧呆呆的看着那仓皇却又全神贯注的脸······ 认真的?为了救别人而放弃了自己? 不会是把自己丢给狼吃然后自己逃跑吧!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英杰不耐烦的瞄了瞄手里小女孩儿,却撞见那异样的眼神。 那是什么眼神? 楚楚可怜?还是被自己伟大的奉献精神感动了?不对,又微带着些许鄙夷? 那小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英杰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挥起手臂挥出去! 恰在此时,狼嚎再次在不远处响起! 狼群闻声逼近的步伐突然停顿,而后仓皇齐齐的朝一个方向逃去! 英杰挥出的手臂还停在空中,小女孩儿却还手脚并用的黏在他的手臂上······ 发生了什么? 一匹匹巨狼亡魂从英杰身旁掠过,真怕被撞坏了,赶紧躲到大树旁。 别人要走,我们也不能挡道是不? 一阵稀里哗啦的跑动声后,漆黑森林顿时显得清风雅静,只有一些被引燃的枝桠在火光中噼啪作响。 正在英杰暗自庆幸得救的时候,手臂上却传来一阵刺疼! “呀呀呀!”下意识的赶紧放开手。 这才发现被小女孩儿咬了! 深浅不一的牙痕上还被她的犬牙刺破了皮! “你!你兽性大发了吗!要我干嘛!” 只见槿萱小手插着腰,神气道:“本姐姐也是你能抱的?” 嚣张的小犬牙上还留着点点血迹! 英杰抱着被咬破的手臂,对槿萱皱眉问道:“我说你小小年纪,脑袋里到底都在想些什么啊!” “关你什么事儿!”扭过头又蹦又跳的走向丛林深处,全然忘了那被烧焦的屁股······ 英杰鄙夷,尴尬的一个苦笑:“也是,小屁孩儿一个,能想些什么?呵呵。” 望了望周身漆黑色森林,一个劲儿寒颤,这种地方真是一刻都不想待了,赶紧跟了上去! 第四十五章 楚飞燕 一道道猛烈的风从沐炎夕身旁晃过,席卷起脚边的叶在空中纷飞旋转。 沐炎夕呆呆的看着眼前突兀的逆转。 得救了······ 舒畅的笑浮上伤痕累累的脸庞,双腿一软险些倒下。 四周变得静寂无声,只剩下漫天落叶在斑驳月光下纷飞。 哗啦啦······ 沐炎夕兴奋的转过身:“得救了!我们得救了,哈哈哈。” 唐可也欣悦的浮出了笑容,只是那笑容有些虚弱,夹杂着些许的不安。 小狐狸嗷嗷的在唐可身边活蹦乱跳。 沐炎夕跪坐在唐可身旁,她的神色是如此的憔悴,让人心生酸楚。 “你怎么样?”沐炎夕有些不知所措。 唐可微笑着轻轻摇头,纤细手指放在他那被鲜血凝固的脸旁:“没事的,我怎么可能比你差?” 闻言,沐炎夕眉头的焦虑烟消云散,宽大的手掌轻轻覆在唐可的手背上,笑道:“对啊,你怎么可能比我差?” 小狐狸咕噜咕噜的在唐可脸庞蹭来蹭去去。 沐炎夕衣兜里探出半个小蛇脑袋,无良的望了望两人。 一些声响再次在林子中响起。 沐炎夕抬头,只见那些黑影正向着自己缓缓飘来。 回来了吗?是敌是友? 唐可皱了皱眉,十八妖骑? 女娲遗留的上古护卫! 唐可轻声道:“扶我起来。” 沐炎夕皱了皱眉:“能行吗?” “没问题的。” 沐炎夕抚着唐可的肩头慢慢站起身。 而那十个幽魂般的黑影也慢慢靠近,十米开外成圆形将沐炎夕和唐可围在了中央。 斑驳的破碎月光洒在那些黑影身上。 沐炎夕吸了口凉气,直到它们静止下来才叫人看清了他们的形态。 破碎宽大风衣如帘子一般飘荡在离地半米的空中,那风衣下没有脚,叫人怀疑那宽松风衣里也空空如也。密不透风的手甲握着人高的肃杀镰刀,刃口的银白在月光下寒光烁烁。黑色连衣帽子盖着整个头,银色金属纹饰镶在那古旧面料上。而帽子内当真确实空空如也,只有些许黑烟一缕缕的从那帽中的黑暗中溢出。 这十八个人统统底埋着头,不再靠近丝毫。却也不言不语。 沐炎夕皱了皱眉,僵硬的问道:“我们,可以走了吗?嘿嘿。” 唐可虚弱道:“没用的,它们只是残缺的鬼魂,它们除了服从主人的命令其余什么都不会思考。” 沐炎夕汗颜,尴尬的捞了捞头:“看样子他们也不想让我们走咯。” “也许吧。”唐可说着说着便是一连串痛苦的咳嗽:“只能等着它们的主子来了。” 沐炎夕加重了手臂上的力道,好让她不至于跌坐下去。 终于,一些零碎的声响从密林中传来。 沐炎夕循着声源望去。 只见黑暗那头,树叶攒动,如若庞然大物攀爬在枝桠间向这边行进······ 该不会又是什么恶心的怪物吧,沐炎夕恶寒。 看这动静也八九不离十了······ 果然,只见一只黑色锋利而光亮的蜘蛛前爪从黑暗中探出,而后一只两人两人高的巨大黑色蜘蛛从黑暗中走出,那些镰刀卫士亦纷纷散开。 八只蛛爪如刀刃般插在松散的土中。巨大的蜘蛛肚子高高挺起,甚至让人难以相信那纤长的细腿能否支撑起如此庞大的身躯。红亮的大块斑点散布在那黑色蜘蛛肚子背面! 八只篮球大的球眼正倒映着沐炎夕和唐可的身影。 沐炎夕浑身汗毛倒立,这种让人浑身不舒服的蜘蛛他认得:红背蜘蛛,又叫黑寡妇! 只见蜘蛛俯下身子紧贴着地面,这才叫人看见它背上还坐着个女子。 只见女子跃向地面,皮质风衣下皮靴稳稳及地。 看上去女子的年龄似乎比沐炎夕还小,清秀精致的脸庞却有着让人捉摸不透的沉静。明丽透亮的双眼却有着让人难以直视的寒冷。就连那高高的鼻尖似乎都散发着难以遮掩的威严! 踩着高贵的步伐向两人走来。 那女子容貌似乎在哪里见过? 是她!沐炎夕惊愕! 那天清晨向自己求救的女学生!而后在晴风村变成了怪物的那个女子!小雨溪的姐姐······ 她现在看上去与常人无异,难道她变回普通人了?但她身后的狰狞蜘蛛却让沐炎夕迅速否定了这个猜想。 这个人,险些吃掉了自己的亲生妹妹! 女子红唇上扬:“寻找那些狼魂的动静,终于找到你们了。”向沐炎夕伸出带着皮套的手,那有些规范的笑容让人难以分辨她的意图。沐炎夕下意识的将唐可护到身后。 女子心中微微一磕,笑道:“怎么?不记得我了吗?” “当然记得,你是小雨溪的姐姐。” 闻言,一缕忧伤不经意间浮上女子的眉梢。 自己在恩人眼中就这么恶毒吗? 望了望他怀里搂着的手上的女孩儿,又想到两人经历的种种艰难,苦涩的一笑。 伸出的手背到身后。 沐炎夕也无法分辨的她的意图,果断问道:“你是来就我们的,还是来抓我们的?” 就在此时,英杰和槿萱赶到。 英杰高呼道:“沐炎夕!好呀,还以为你被狼叼走了,原来在这儿啊。”走入圈内才发现那些高大的身影有些怪异,仔细一看,那衣帽中空空如也,身下也空空如也······ “妈呀!”吓得差点跌倒:“鬼啊!这这这······” 那些卫士动也不动。 “真胆小!哼!”槿萱翘着鼻子嫌弃道,发现凤岚已经醒来,便朝着两人走去。 “小凤岚,还记得我吗?” 唐可望着小女孩儿,眉头微皱:“姐姐?” 闻言,沐炎夕差点儿被一口气呛死! 小女孩儿垫了垫脚,打直了手才摸到唐可的头。露着两颗小犬牙了呵呵道:“妹妹真是长高了不少呢。” 唐可傻笑着:“姐姐,还真是,一点儿没变呢。” “这是?”槿萱望向身皮衣女子。 “楚飞燕。”女子似乎并不介意被这个小丫头这么傲慢的问。 “楚飞燕?”槿萱望了望四周的卫士,戒备心四起:“你就是妖骑的楚飞燕!” 女子不做言语,只是微微点头。 沐炎夕口袋的小动物猛的缩了缩,心跳得沐炎夕隔着衣料都能感觉得到! 刚刚还怕得要死的英杰此刻又围着那些卫士做看看又摸摸,还胆大到拿树枝往那空洞洞的帽兜里戳。 当真是空的? 手一松,木棍便掉了进去,又从脚下的长袍中落下。 这下好奇心更大了,索性爬上那高大的神奇,脑袋往里伸······ 呼······ 一口凉气如鼻息吹在英杰脸上,顿时吓得他从上面摔了下去。 第四十六章 抉择 “小凤岚,还记得我吗?” 唐可望着小女孩儿,眉头微皱:“姐姐?” 闻言,沐炎夕差点儿被一口气呛死! 小女孩儿垫了垫脚,打直了手才摸到唐可的头。【零↑九△小↓說△網】露着两颗小犬牙乐呵呵着:“妹妹真是长高了不少呢。” 唐可苦笑着皱起眉:“姐姐,还真是,一点儿没变呢。” “她是谁?”槿萱望向身皮衣女子。 “楚飞燕。”女子似乎并不介意被这个小丫头这么傲慢的问。 “楚飞燕?”槿萱望了望四周的卫士,戒备心四起:“你就是妖骑的新王楚飞燕!” 沐炎夕口袋的小蛇猛的缩了缩,它的心跳得沐炎夕隔着衣料都能感觉得到! 妖骑的名声可是相当的臭名昭著,更是冥政的宿敌,上天界更是恨不得将其彻底铲除! 槿萱当即拉开弓步,两只粗壮荆棘随即破土而出,锋利尖刺朝向女子! 而女子身后的大蜘蛛见状挥着电线杆般粗壮的前爪飞扑而来! 恶战一触即发,沐炎夕等人都屏住了呼吸! 女子却只是抬起右手,大蜘蛛便停下了脚步,只是腹部与头部高高抬起,亮出锋利的毒牙并发出令人浑身寒颤的碎碎声响。 槿萱瞟了眼大蜘蛛,不屑道:“哼!别以为弄只小虫子就能吓到我,这种货色天界遍地可都是!” 遍地都是?这么大的虫子? 沐炎夕眼角跳了跳,这天界······ 想象那种画面沐炎夕就一个劲儿发颤! 女子只是轻声叹道:“是啊,你们天界什么都有。在我们凡界,也就只剩这最后一只了。” 怎么听都叫人觉得话中有话。 刚刚还怕得要死的英杰此刻又围着那些卫士做看看又摸摸,还胆大到拿树枝往那空洞洞的帽兜里戳。 当真是空的? 手一松,木棍便掉了进去,又从脚下的长袍中落下。 这下好奇心更大了,索性爬上那高大的神奇,脑袋往里伸······ 呼······ 一口凉气如鼻息打在英杰脸上,顿时吓得他从上面摔了下去。 女子又解释道:“小妹妹你误会了。沐炎夕是我妹妹雨溪的救命恩人,我是特意赶来救你们的。” 小妹妹?姐可比你大多了! 槿萱望了望四周围着的十八妖骑:“怎么?你还不打算放我们走吗?” 女子顿了顿,眼角余光扫了扫沐炎夕怀中的女孩儿的伤势,建议到:“这位想必就是凤岚公主吧,伤得这么重,这个样子可没办法混入上天界,不如到我那儿去养养伤,待你伤愈后,我会亲自差遣人送你们去上天界。【零↑九△小↓說△網】” 问唐可微微抬起头,质问道:“试问,你能那什么保证我们的安全?” “公主这话什么意思,我好歹也是妖骑的王,庇护四位客人都做不到吗?” “你竟然能不顾一切的亲自涉险。这份心意我们都知道了,但你若真的掌控了妖骑,这次营救也不会带这么少的人吧。妖骑的王孤身涉险,那些忠心耿耿的议臣们又怎么会阻拦?” 一语中的! 女子一笑,无以辩驳。 沐炎夕和槿萱还迷迷糊糊的没弄明白。既然自己都不顾生命危险了,哪还有什么理由来害大家? 唐可又笑道:“我想,你妹妹怕是在别人手上而受人胁迫吧。” 闻言,女子眉头一横,犹如一根刺挑破了她的伤处! 沐炎夕恍然大悟! 原来是徐子霞那个坏女人!原来这一切都是她引起的! 女子脸上的高傲褪去,神色变得有些疲惫,有些犹豫:“对,冥政有人掌握着妹妹的命,这一次,我决不能在错过了。哪怕让我死一千次,也决不能让妹妹再受一丝一毫的伤害。所以,我打算将你们······送到冥政,毕竟他们隶属于上天界,于彼于此都不算太坏。” “你真以为交出我们便能换回你妹妹吗?”唐可质问道。 女子深深吸了口气,视线转向一次:“不试试,又怎么会知道?” 唐可沉默。 是啊,无论凡界还是于个人而言,最理智的做法就是将自己和沐炎夕交换上天界。更何况,与她而言,这么做并不会失去什么。 已经找不到任何理由来说服她了。 “你们走吧。”女子闭上眼:“你们走吧,在我反悔之前。” 唐可错愕的睁大双眼,抬起头,有些不解的望着女子。 就这么放我们走了?沐炎夕也是一头雾水。 女子忧伤的望着碎叶间的月光,纤指放在蜘蛛的大脑袋上,蜘蛛便像小猫小狗一般在她手指间蹭来蹭去的。女子回过头望向沐炎夕,皱起眉:“沐炎夕,放你们离开,不是因为我好心,也不仅仅是为了还妹妹的恩情······”意味深长的目光在沐炎夕身上停留了片刻,话还没说完便跃上蜘蛛背,高声道:“我会放出谣言说妖骑已经囚禁了你们。但在那骗不了议臣们太久,我们一定还会再见面的。”目光变得柔和:“在那之前,你自己······多保重!”转身离开······ 十八妖骑分裂两行,跟随在其后。 直到彻底埋没在黑夜中。 唐可轻轻喘了口粗气,沐炎夕则一头雾水的奇怪道:“干嘛不把话说完就走了?” 唐可鄙夷的抬起头望着沐炎夕:“你想听完?” 那眼神虽有些怪异,沐炎夕也肯定道:“当然啦!天知道她在想什么?” “唉。”唐可长长叹了口气,摇头道:“算了,快走吧,早点离开这里。” 沐炎夕背起唐可,槿萱提着灯笼在前开道。一行人一步步向深处进发。 沐炎夕口袋里的小蛇探出小脑袋,望着那女子消失的方向,晶莹的蛇眸一动不动,分叉的蛇头吞吐着。 天色微亮,太阳的光芒在远山画出了鱼肚白。 第四十七章 篝火 宁静的黄昏,夏末的阳温和的照耀在山丘西侧。 小溪边,一行人在树下休息。几日的徒步奔波让一行人实在疲惫不已。 英杰坐在树脚下沉沉睡去,而沐炎夕则枕在他腿上睡了过去。 几日的修养,唐可的神色显然康复了许多,虽有些憔悴,但也能轻微活动,她正坐在石头砌的火堆旁,右手里的掏火棍一颠一颠的,左手拖着香腮沉思。 槿萱畏畏的蹲在远处,望着那跳动的火苗,哪怕飞起一片火星都会让她心惊肉跳! 久而久之也会觉得无聊,小女孩儿突然向着沉思的唐可问着:“凤岚,你该不会是喜欢上那小子了吧。” 闻言,唐可慌得手里带火星的木棍险些烧到自己的裙子,呀的一声惊吓后镇静道:“哪有,他那么笨,谁会喜欢他啊,更何况······” 不知何时槿萱已经跑到了她身后,小脑袋凑到唐可面前拌鬼脸坏笑道:“更何况什么呀?这一路上我就发现你看他的眼神不对。”学着唐可的声调模仿道:“炎夕,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的。把我这份一起吃了吧,你比我累多了。”说着便在自己身上一个劲儿的捞痒:“这哪还是我们刁蛮的小公主,肉麻死我了。”又捧腹大笑:“哈哈哈哈。” 唐可皱起眉,向着沉睡的两人望了一眼,而后举起带火的木棍在她面前一晃,便把她吓得咿咿呀呀的向后仰过去:“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这种事可别乱说,听见没!” 无奈把柄在别人手里,槿萱只好脸色泛白的妥协道:“凤岚大人,我错了还不行吗?快把破木棍拿开!” 唐可这才罢休,又望向火堆沉思。 槿萱又瞟了瞟她失魂落魄的样儿。并坐在火堆旁发愁道:“你可必须想清楚了,这次如若能顺利返回上天界,你就必须留在北界,只有你以灵凤宿主的名义才能重新代表北界的人和火神司抗衡。而沐炎夕,他当然不能呆在上天界,你明白的吧。” 闻言,唐可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几分,甚至忍不住轻轻叹了声气。 有时候,真希望自己只是一个凡人,这样的话就再也不用想那么多事,自己喜欢怎么活着就怎么活着。 见她愁眉苦脸的样儿,槿萱露出犬牙嘲笑道:“还说不喜欢他?不就是让他去下天界吗?就把你愁成这样儿?” 唐可望了她一眼,无可辩驳,又回过头望着跳动的火苗。 算是默认了······ “唉!”槿萱愁道:“两情若是长久时,又······” “闭嘴!” “哦······” 涓涓细流在小溪中潺潺流过。 微风袭来,静谧森林响起细碎低语。 冥政洲级裁决大厅。 整个空间虽深埋于地下,却庞大得能容下数千人。明亮的白色灯光从头顶无数密布的灯光中投射出,而灯光下,一圈圈成坐席围成向下的锥形,而圆锥的底部便是一处圆心高台,更加苍白的灯光聚集在这里。 高台上,一个中年男子跪伏在地上,在无数冷傲的视线下瑟瑟发抖······ 大厅中回响着他的罪行,铿锵有力的审判无情的践踏着一个冤屈的灵魂! “勾结冥界势力,致使我军行部全面溃败,无数英雄白白牺牲,更造成上天界两位灵凤宿主流落妖骑,其罪滔天,殃祸三界······” 徐紫霞沉默着望着那高台上的人。 因为,她知道他无罪。 可他过一会儿就会死去。连灵魂······都不会留下。这一切,不过都是沐婷的安排,原本站在那儿的,应该是自己······ “其罪当诛,破散七魂!以警后人!” “冤枉啊,请放过我的妻儿······” 圆台上一道复杂的魔法阵亮起,幽蓝光芒将男子浑身包裹,而后一连串凄惨的嚎哭祈求声响彻大厅······ 徐子霞神色复杂的在那人哭嚎声中转身离开,一位女随从却紧了上来:“大人,您这是要去哪儿?再过一会儿就是您的上任庆典了。” “没什么好庆祝的。”徐子霞依旧不停脚步。 “可是,庆典中还有上任大典,那可是亘古定下来的······”随从想要极力劝说她回去,却被徐子霞一口打断:“不必在意,对某人来说再高的职位都不过是过家家罢了。” 随从错愕的站在原地,愣愣的站在原地看见那人渐渐远去。良久,又快步追了上去。 一艘小型而精致的飞行器从大山中弹射而出。 徐子霞望着案头的相册,那是父亲、弟弟和自己的合照,那时自己还是个天真烂漫的少女。那也是父亲死前遗留下的最后光影······ 手指抚着那最右侧的男孩儿脸旁,目光湿润。 砰! 狠狠的将相册扣下,冰冷的目光望向舷窗外飞逝的一切。 两日前 徐子霞双手套着灵能镣铐被押送到沐婷案桌前。 几日间,她受尽了折磨,遍体鳞伤,被血凝固的乱发交织在苍白的脸庞······ 那时,她以为自己就快跟着弟弟去了,竟然对着沐婷破口大骂! 可无论她言词如何锋利,无论她的言语如何肮脏,都激不起那冰冷的目光中的丝毫波动。 于是落魄的徐紫霞大笑,笑她不过是个怪物,笑自己没能和她同归于尽! 沐婷终于站起身,裂唇微微一笑:“你想活吗?” 一切的一切都淹没在了其中。 徐子霞伏在地上,笑戛然而止,几乎是怀疑自己听错了。自己险些让她丢了性命,她怎还会让自己活? 更何况自己的罪证铁如山,就算她愿意放过自己,冥政上下官员也不会就此罢休的! 沐婷站起身:“听说,冥政当中有不少人倒向了凡人那一边。”拉着徐子霞的手,将她从地上拉起:“我有个职位给你做,不过······”正在徐子霞颤巍巍的站起身时,被沐婷牵着的手传来一阵剧烈的刺痛,一个蚯蚓般的细小生物刺破她的皮肤,在她的血肉中飞速窜动! “你要是再违背了我的意愿,它会啃得你只剩骨头!” 大厅中,男人的声音渐渐熄灭,蓝光散去,地面上只剩下浅浅的一层白灰。 坐席上,有的人谈笑风生,有的人则沉默不言。更有一大批人群就此恨恨离席! 第四十八章 村落 天地渐渐入秋色,南方的秋色来的不似北方那么猛烈,品类不一的植被总是有的先入秋了几月,而有的树木则完全不惧寒雪。当下整个山坳如身着粉彩斑点裙子的盛装姑娘,既泼洒着夏的热情又透着秋的温柔。 这里既有伟岸大山的壮阔,也有秀水密林的温柔。即便是落叶纷飞的秋季也让人忍不住去轻抚那满山遍野的金黄。 一座别样的小村落坐落在小河一侧。村落中紧密的土墙灰瓦上还冒着几处寥寥炊烟。 一行人走下了路经村落的水泥道。踏上了凹凸不平的山间小路。 那村落恰在那面的山上,要到那里还有不少的路要走。 英杰双手低垂着,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唉,鞋都磨破了。可算找到人家户了!” “快走吧。别唧唧歪歪了。”槿萱催促着。 沐炎夕背着唐可,小心翼翼的选着下脚的地方。 小道两旁,不知名的树木枝桠交错。帮行人遮住了那燥热的正午太阳。 小狐狸在道路前面左蹦右跳,一尾小花蛇盘在它后背,甚是欢快的指挥者着这头毛茸茸的坐骑。 山间吹起了微风,一片片微微泛的叶便纷纷飘落。【零↑九△小↓說△網】 伏在沐炎夕后背的唐可便伸出手,轻轻接住那随风而动的叶片。脸庞不只是挂起了忧愁还是喜悦,亦或是两者都夹杂了一些,望着落叶微微叹了声气,憔悴的面容轻轻贴在靠在了沐炎夕肩头。 沐炎夕此刻也是忧心忡忡。随着时间推移,唐可身上的上非但没能痊愈,更有逐步恶化的趋势。 那日她为自己挡下那一击的画面还历历在目。 悔恨的紧了紧牙,要是当时自己多注意一些就好了! 槿萱说这样的伤势只有在上天界才可能治愈,可现在。别说南天门,连凡人稍有规模的城镇都容不下自己! 想要混入上天界?谈何容易! 想着想着,脚下一滑,踉踉跄跄的险些跌倒。 见状,槿萱回过身来:“小心点儿,可别我们公主大人摔坏了。”手哈着腰看着他。 从他得知凤岚伤势后就一直这么愁眉苦脸的样子。 转念一想,让他愁愁也好,谁让他害得公主大人变成这个样子,嘻嘻嘻,我才不会告诉他北界早就安排了人在南天门接应了。【零↑九△小↓說△網】 你就愁吧,愁死了才好,哈哈。 想着想着,女孩儿脸上便浮起阴险的笑。那神色弄得沐炎夕浑身不舒服起来:“有这么好笑吗?你在得瑟什么?” “要你管!”槿萱打着哈哈:“谁叫你把我家公主害成这样,活该!” 沐炎夕可没心思和她拌嘴,小心翼翼的继续走着。 走过失修已久的咯吱木桥,来到村落,一只闻声而来的乡间老黄狗咆哮着扑了出来! 不一会儿,村落当头,一个拄拐老人伸直了脖子向这边望来。 老头穿着破而脏兮兮的棉衣,向着嚷嚷着这边赶来,举起枯枝拐杖轻轻打在黄狗身上。 可别说,老黄狗被那棍子一敲,立马便变了样儿。都说老狗是有灵性的,这可一点儿不假。老黄狗对这些陌生人不仅客气了许多,更是又摇尾巴又往人们身上蹭,亲近得如同久别不见的故人。 “你们是,哪家的亲戚?”老人微眯着浑浊的眼打量着一行人。 沐炎夕微笑着:“我们不是来找亲戚的,只是我朋友崴了脚。想要到村里歇息歇息。” 老人似乎是没听清,凑近了耳朵:“什么亲戚?” 英杰走上前来,向着老人耳朵大声道:“我们肚子饿了!想在你们这里吃饭!” 沐炎夕愣愣的望着英杰,这家伙也太直白了吧! “吃饭?”老人又大声道。 “对!”英杰大声得快要破音了。 沐炎夕低声着:“这能成吗?无缘无故的到别人家吃饭。” 老人褶皱的脸一笑:“明白了!成!这就去吃饭!” 沐炎夕汗颜,还真行。 英杰得意的拍了拍沐炎夕的肩头:“你以为这些村民和城里那些人一样啊,好好感受吧。”英杰指着身前的这片村落:“这才是凡界最干净的地方。” 沐炎夕从小就生长在高楼大厦间,十几年的邻居不串门儿的都是常事,更别说这么毫无戒心的供陌生人吃饭。 望着那身前那步路蹒跚的老人,沐炎夕心中升起了一股浅浅的温觉。 老黄狗在滚滚身上嗅来嗅去,而滚滚背上的小蛇却盛是不喜欢,从她的视角看来那老黄狗又老有臭。还想用那满是口水的舌头来舔自己! 蛇尾巴狠狠的抽在那狗脸上,下的老黄狗嗷嗷的向着村子离逃去。完了,还不忘在滚滚身上擦擦尾巴。 “滚滚?”英杰唤道:“到我这儿来。” 滚滚欢快的跳进英杰的怀里。 英杰逗着它的鼻子叮嘱道:“待会儿你可得把你的尾巴收起来,要是被别人当成怪物扔到河里可没人会救你的哟。”目光又落在那小花蛇身上。 那蛇眼里犀利的目光总能叫人心悸。英杰和它对视,居然寒得败下来了阵,指着小蛇问沐炎夕:“我说沐炎夕,你家哪来这么多奇怪宠物?” 得知何黛婉曾经做过不少坏事,又听闻唐可说她是女娲子嗣又救过唐可和自己,便帮她掩藏了身份。 可女希就是不愿意了! 谁说本尊是宠物?你才是宠物,你全家都是宠物! 小蛇脑袋狠狠的咬向那不礼貌的指着自己的指头! “哇哇哇!!!!”| 沐炎夕汗颜,就知道他不会有好下场······ 背着唐可跟着老人的步伐向村子中走去。 第四十九章 村落故事 村子正中住着一颗百岁的大榕树,枝繁叶茂,郁郁葱葱,似乎从未受那早秋的影响。【零↑九△小↓說△網】大榕树下方的是村名们用大石块堆起的一圈而成的坐处。 一行人在老人的带领下从榕树下经过。那榕树树干上还残留着一大片焦黑,如受过火一般。 清一色土墙灰瓦的乡间土屋如围成一个个正方形。而往往三四户人家围成一个院子,只在向东的一侧开出一道口子,供人和牛羊进出。 村子里响起了一片犬吠,不少人都走到院子外观望。 那些人全都用一种异样的眼光打量着众人,并没有预想中的交头接耳,也没有任何询问,只是默默的看着一行人,眼中满是一种怪异的神色。 沐炎夕只觉得浑身都不舒服起来。难道村里人都这样的吗? 步行了好一会儿,另一个老人牵着一个小女孩儿挡在了路前。勾着腰望了一行人一眼。又指着一行人,大声的在带路老人的耳边问道:“他们是?” 带路老人憨笑着回到:“村长!他们是路人!女娃娃脚崴了,去我那儿吃吃饭,不碍事儿!” 这不能听见的吗?沐炎夕还以为自己对他说的话没被听进去呢。 原来他便是村长。 老村长眉头皱了皱,对着带路老人挥了挥手,让他快些离开。自己牵着小女孩儿向一行人走来。 小女孩儿看上去约莫七八岁,满脸不高兴的被老村长牵着,嘟着小嘴,目光恨恨的望着众人,越是靠近便越是犟着不愿意向众人靠近。 这小女孩儿好奇怪,那老村长也是,小女孩儿不愿意,又何必强拉着? 老村长看起来精神抖擞,又逐个打量了一行人一番,露着黄烟牙奇怪的问着:“吃饭?” 英杰迎上前去微笑着:“我们几个出来游玩,到了这里才发现这地方没东西的方,所以想在你们村里吃点东西。” 老村长闻言,褶皱的面孔化开,慈祥而热情的笑着:“好好好,到我家院儿里去吃,那个老聋子没厨艺,招待不好你们!” 老村长膝下的小女孩儿不高兴的哼了一声,挣脱了老人的手独自跑开了去。 老人仓皇的转过身,指着小女孩儿对那边的一个老妇唤道:“芳华,快看着小英子,别让她到处乱跑!叫儿媳杀只鸡给客人们准备准备。【零↑九△小↓說△網】” 老妇人闻言应了声:“好嘞。”便朝着小女孩儿逃走的方向追去。 进入院子,老村长对着院子外围观的村名挥了挥手:“没什么好看的,快走快走。”人群这才稀疏散去。 沐炎夕好奇的问着:“村长,这村里怎么全是上了年纪的老人?连小孩儿都难得见得着一个?” 村长老脸顿了顿,长长叹了口气:“现在啊,稍微年轻的都往外面跑,在外面打工,有钱了也都在外面买房子,这村子里也就只剩下我们这些老东西咯。” 整个村子活脱脱就是个养老院,恐怕除了那个叫小英子的小女孩儿,怕是没一个年纪低于五十的了。就连老村长的儿媳看起来也该有五十好几。 灶头忙活了好一阵,一碟碟香喷喷菜食程设在四方桌上。香喷喷的饭菜引得众人生津。 众人毫不客气的大快朵颐着。 这些天在荒郊野外吃那些东西实在无味,既没有盐也没有油的,那想着这厨房里端出来的东西,光是嗅着就馋虫蠕动了。 老村长一家也不吃,只是笑盈盈的看着众人。小女孩儿在老人的看护下远远的望着这边,吧唧着嘴巴,很是馋的样子。 沐炎夕温笑着望了她一眼,站起身从盘子里夹出一大块鸡腿放在小女孩儿手里。 小女孩儿抱着鸡腿便跑开了。 沐炎夕问道:“小英子她为什么这么怕陌生人?” 闻言,老村长抽着烟斗叹了口气,烟斗往门槛上磕了磕:“小英子呀,她是恨我们呀!” 恨?一个年近八十的老人,为何要把恨子定义到一个小女孩儿的身上? 英杰也有些好奇,放下筷子问道:“老伯,她父母呢?这么大的孩子也该上学了吧。” 老人闻言,浑浊的眼中浮出了几分不安的神色,似是再三思量,才肯细细道来。 一个漫长的故事展开······ 大约十二年前,那时还是一月的寒冬,山里下起了近几十年里从未有过的大雪! 白茫茫的雪啊,冻住了扑通扑通的小河,冻住了叽叽喳喳的山雀。 那时候交通还很不好,这大山的村落里有时一年也不会来个陌生人,年轻人们也都老老实实的呆在家里务农。 可是,半山腰的泥泞土路上坏掉了一张小车······ 然后,一切都改变了! 远远的,小英子抱着鸡腿,小嘴一边往上磕,一边望着这边。真不知道她那小脑袋里都在想什么? 那是城里人的小轿车,从车上下来的也是个城里人。漫天大雪铺天盖地的下着。一个年轻的男子冒着风雪检查着被淤泥深陷进去的车轮。 小河边,一个年轻秀丽的女子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用荷锄砸破了封冻河面的冰层,挽起袖子在冰凉的河水里洗着冬藏的番薯和土豆。青青发丝低垂在冰面上,即便是在远处,那秀美的面容也叫人着迷。 女子双手冻得通红,浑然不知身后的雪树下正站着个男子。 男子背靠着树干,远远的欣赏着那雪景美人,神色中不免流露出一丝温笑。单薄的身子又受不住大雪的风寒,低低的咳嗽了几声。 女子这才发现身后有人,回头一看,却发现是个陌生人,慌慌张张的收拾好还没洗好的菜便要回村。 第五十章 英子 “诶?美······额,姑娘,我的车坏在土路上了,能不能允许我到你们村里躲躲风雪?” 女子抱着木盆回过头,那陌生人在雪中抱着双臂瑟瑟发抖,双肩和头上都堆起了浅浅的白雪。 男子憨憨的笑着:“嘿嘿,就等风雪过去,雪停了我就走。” 女子只是皱了皱眉,又抱着木桶大步向着村里走去。身后的脚步声也嗦嗦的跟了上来。 女子自顾自的走着,身后传来那个陌生人喝的一声跌倒声。女子薄唇不安的抿了抿,回过身。 只见男子正从雪地里爬起,手里却笨拙的抱着只荷锄。 是自己落在河边的那只! 女子微微叹了声气:“你拿着这个干嘛?大家都用得着的。” 男子闻言,哦了一声又扔在雪地里。 女子又皱眉:“你扔在这里,雪深了被埋住,绊到别人怎么办?” 男子又哦了一声慌忙拾起,而后转身便要向着河边走去。 “你回来,都拿到这儿来了,拿回去也无碍的。” 男子苦着脸转过身,笨拙的手抱着荷锄瑟瑟发抖。可怜的如同被扔掉的小猫。 噗嗤······ 女子忍俊不禁,美丽的面容上如若绽开一朵好看的荷花。 那也许是男子见过的世上最美的面容,脸上的苦瓜脸也化了开来。 女子侧头摘下斗笠,三千青丝如瀑布般披在身后,纤纤细指拂去男子头顶的积雪,将斗笠戴在了他头上。回神间才发现男子正痴迷的看着自己。 他的面容是那样的俊逸潇洒······ 可是,心中的一些东西却让她走没并面带怒色的转身离开,脸侧一片绯红。 男子有些迟疑,失神了片刻,男子又慌慌张张的追了上去。 他叫志游,他是城里有名的诗人,此次特意到这偏远山区来赏雪的。 她叫英子,一个村落里唯一念过初中的人。 那场雪,下了很久,似乎永远也不想在停下。正如诗人一样,怎么也不想在离开。 他在梦里为她吟诗,他在她门前为她吟诗,他在她梦里为她吟诗······ 山村姑娘的心早已在那古人的柔情里化开,化开······ 于是他们相爱了。【零↑九△小↓說△網】 她告诉他他和村里的一个男人有婚约。 于是他鼓励她去打破那封建传统,并承诺将迎娶她,永远呵护她。 雪终究还是停了,村里的老少们都找来绳子将车子从冻土里拉了出来。 志游满心欢喜的离开了村落,回到那繁华的大城市中。 英子则含情脉脉的望着他离开,期待着他归来。 于是因为婚约而她和家人闹翻了,她成了所有人眼中的最肮脏的人。因为被解除婚约的那个男人四处造谣,以示报复! 她常常哭泣,因为她坏了诗人的孩子······ 八年里,她和她的孩子受尽了凌辱,受尽了唾骂! 她花光所有积蓄来到大城市找诗人。 茫茫人海,竟真被她找到了! 因为他凭借着一本关于雪的情诗出了名! 但英子却发现他早就有了妻儿,早在他们相识之前!连他的名字都是假的! 她在诗人别墅前哭了一昼夜。 后来,诗人的妻子还驾车到村子里大骂了整整三天! 于是村名对英子更加厌恶,肮脏的言语时常挂在她的耳边。 就在她最落魄的这些日子里,四个无知的男孩将她的女儿装进猪笼,推入了河中······ 她疯了,提着血红的灯笼在河边找了一夜,次日清晨,人们在下游河床上发现英子的尸体,和那只红色平泡坏掉的灯笼······ 老村长长叹了口气,他和他的家人们都齐齐的底下了头,那神色和沐炎夕他们刚进村看到那些村名眼里的一样。 带着畏惧,带着愧疚,带着饱受折磨后的深深自责······ 英杰惊讶的指着不远处用恶毒眼光看着这边的小女孩儿:“她!她就是英子的女儿?她没死?” 老村长眼角跳了跳,似乎是掩藏了许多东西,老旧烟缸不安的在门槛上又磕了磕:“是啊,小英子没死,猪笼的藤条救了她一命。可我们害死了她亲娘。” “难怪她会这样恨村里人,她没别的亲人了吗?” “全死了!”老村长坚决的回道:“除了英子的哥哥,他偷走了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之后就再也没回来过,现在是死是活谁也不知道。英子,就是这么辍学的。” 老村长含着泪擦了擦眼角,感叹道:“英子啊,还是揪着我们不放。” 闻言,沐炎夕刚想问什么,却被英杰按住了手臂,刚欲出喉的话又被堵了回去。 饭菜早已凉了,大家也都吃足了。 老村长擦了擦眼角的泪,招呼着:“大家都吃足了吧,乘着离天黑还早,大家赶紧出发赶路吧,我叫儿媳给你们准备些吃的在路上吃。” 沐炎夕解释道:“可是我朋友脚······” 话还没说完便被老村长拉着手打断道:“过了两座山便是大柏油路,一直通到城里。” “可是······”沐炎夕还想说什么来着,这次却被英杰打断了:“也好,多谢您的款待,也劳累叔叔阿姨了。” 终还是被赶出了村子······ 沐炎夕扶着唐可,回头。 只见小英子伏在墙角,偷偷的看着那渐渐离去的人,目光和之前有些不一样,更多的是不舍,还有羡慕······ 那目光让沐炎夕有些不舒服,仿佛老村长的话全都是谎言一般! 小英子也许根本就不曾恨任何人。 第五十一章 烤土豆 又是一个美不胜收的明媚皎月,一望无云的万里晴空群布着烁烁繁星! 一行人好不容易爬到了山峦的顶部。便在山头生起了篝火,取出一些老村长为他们准备的生食靠着吃。 英杰端着一只用木棍串着的土豆在火堆旁精心烘烤着。 瑾萱则举着木棍很是不耐烦,哭丧着脸问着:“真是麻烦。还要多久啊!呀呀呀!烦死了!”干脆把整个土豆扔进了火堆里。 英杰汗颜,连忙把土豆君从火堆里掏了出来:“笨蛋,这样会烤焦的!我来帮你烤。” 文言,瑾萱更不乐意了。又把满是灰的土豆夺了过来扔进火力,拍了拍手,嘟着小嘴:“我乐意,烤焦了我吃,要你管!” 英杰无语,也不知道她哪跟筋打错了,最近老是和自己作对。但看她十四五岁的娃娃脸,却又生不起来气,忍让忍让也就算了。 这不,又从袋子里挑了个皮糙的土豆串在木棍上。土豆嘛,皮越粗糙,烤出来反而更好吃。 “你为什么要吃两个?” “我比你大,我就要吃两个!” “哼!我都一百多岁了,我要吃四个!快给我拿来!” “别胡闹!” ······ 唐可笑盈盈的看着好不欢快的两人,起色似乎也因为心情好了许多。手里的土豆在火苗便缓缓旋转。 朋友和亲人的感觉,不曾注意身边的人是从何时多了起来的。 一切,都是值得的。 小狐狸则在草从间一跳一跃的扑来扑去,吓得惊慌的虫儿们磕磕碰碰的四散逃开。 沐炎夕则若有所思的静静举着土豆发呆。 瑾萱突然大叫起来:“呀呀呀,我的土豆!燃起来了!燃起来了!”自己又怕火怕得要命!只能哭丧着脸眼睁睁的看着它呢喃着:“我的土豆。” 这时候一股香气从旁边传来,牵着瑾萱的鼻子侧过头去。 只见英杰拿着棍子,得意的用鼻子在土豆上深深嗅了一口······自豪着:“香啊!不愧是我英大厨的手艺!” 瑾萱可怜巴巴的望着英杰:“我,想吃······” 英杰嫌弃的转过身去:“不给,你吃你的焦炭去吧。” “可是,可是它没焦,它燃没了呀。” “不行,这可是我自己辛辛苦苦烤的。”英杰装作不理会她,这个本来就是给她准备的。洋装着就要咬上去······ 眼看那英杰邪恶的牙齿就要咬在自己心爱的土豆上面! 瑾萱突然一跃而起,飞速夺走了英杰手里的烤土豆。 英杰还没反应过来,瑾萱就张着大嘴巴一口要下去! “诶?别!”英杰惊慌着,哪只为时已晚。 “呀呀呀,好烫!好烫!”捂着小嘴在地上滚来滚去:“好烫,呜呜呜······” 引得唐可噗嗤的笑出了声。【零↑九△小↓說△網】 英杰汗颜,真是蠢死了。 末了,瑾萱恶狠狠的瞪着英杰。 “瞪我干嘛。又不是我逼你啃的。” 小手指向英杰:“你故意的!” “诶?我怎么成故意的了?” “你故意把土豆烤那么香,又不告诉我它那么烫!呜呜呜,烫死我了。” “那我得来得及告诉你呀,是你自己笨,都不凉凉再······” “你说谁笨!”瑾萱手里突然多了个藤条包裹成的空心大木锤! “诶?好好说话啊,别······” “呀呀呀,我不想听!看我不锤死你!” 看样子这家伙想来真的!英杰撒腿就跑! “站住!别跑!” “姑少奶奶,别打脸啊!” “坏蛋!受死吧!” 沐炎夕依旧愁眉苦脸的样子。 也不知道阿佑爷爷现在怎么样儿了。在浮游舰上走散了就再也没了他的音讯。 还有唐可的伤势,现在连如何进入南天门都不知道,更别说还要蒙混过那森严的天神守卫······ “唉······”轻轻叹了生气。 听见沐炎夕叹气,心情大好的唐可微微皱眉,又轻轻笑着:“怎么了?干嘛唉声叹气的?” 看见那笑容,沐炎夕也舒快了许多,温笑着摇头,又望着火堆回到:“没什么,就是有些担心你身上的伤。” 火光的温色印在沐炎夕的脸庞,她知道,再多的安慰对他来说都是多余的。他呀,就是这么个人。 心间泛起浅浅暖流,纤细食指戳了戳滚烫的土豆,看看它熟透了没。 “嘿,我的也熟了哦。”唐可故意大声的提示道。 沐炎夕这才回过神来,慌慌张张的把自己的土豆从火堆旁取下。 这时,唐可笑盈盈的把自己的土豆横在沐炎夕身前:“帮我尝尝,熟透了没。” “哦。”一口咬下去······ “烫烫烫!”不断的扇着嘴巴:“烫死了烫死了!” 唐可抱着肚子噗嗤笑了起来,胸口又有伤,笑得又欢又疼! 原本扭打在一起的英杰和瑾萱也停了下来,望望沐炎夕,又相视一望······ “哈哈哈······” “真是蠢死了!” “就是,你怎么能和她一样蠢?” “哈哈哈······诶?你是在说蠢吗?” “我有说过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找死!” 两人又疯打成一团。 滚滚跑过来,嗅了嗅掉在地上的土豆,嫌弃的扭过头去:切!我可不是吃素的! 这时,唐可满心喜悦的望了望天空中的夜色······ 好美!美得有些让人陶醉。 沐炎夕有些痴迷的唐可,从未见她笑得如此愉快过······ 唐可回头,恰恰撞见他的神色。 相视良久,沐炎夕慌慌张张的转过头,心像青蛙跳河一样的扑通扑通的作响······ 唐可突然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草屑,步伐轻盈的向着山侧一处空旷草地走去。 “诶?”沐炎夕慌忙的起身:“你去哪儿?” 唐可回过头,面色微怒:“你不准跟过来!” “可是,你身上的伤?” “谁要你管!”怒怒的转过身去。 此时,英杰和瑾萱也呆呆的看着两人。 沐炎夕一头雾水的回过身:“唐可,她?生气了吗?” 英杰终于忍不住了:“你傻啊!快跟上去啊!” “可是她说······要不瑾萱你去吧,万一······” 英杰焦急道:“哎呀,她不是说了只有你不能去吗?那就你只能你去呀!” 什么奇怪逻辑? 这时,口袋里的小蛇也突然从兜里跳出,游到小狐狸悲伤,驾着小狐狸如骑士的战马神奇的离去。 连它们都······ 沐炎夕忘了忘唐可消失的方向,惶惶张张道:“我,我去看看,她身上有伤······” “别啰嗦了!快滚吧!” ······ 五十二章 舞月 沐炎夕一步步的前进。 身后的篝火光芒渐渐消匿,天空的皎月则显得格外明亮。宛若一轮精美的青花银盘底底的悬在群山上空!璀璨星光宛若小溪里淘出的一枚枚宝石,闪烁着点缀着那从夜空中流过的银河!于是星星们便为圆月相簇成群,闪烁着照耀着苍茫大地! 向来的聒噪的虫儿们此刻却扬起静谧而愉悦的歌声,哄着大山香甜沉睡。 沐炎夕抬头望着天空漫步着,沉迷其中忘乎所以。荼靡花的枝丫从他肩头划过。 从小生长在大城市中的他还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天空,如此可爱的大地! 手撑开阻挡在眼前的茂盛枝丫,眼前的一切让他的鼻息微微急促! 展现在眼前的是山帽上的宽阔草地,浩白的月光如舞台上的聚光照耀在草地中,两侧高大的荼靡花树枝繁叶茂,正满枝丫的绽放着拳头大的雪白荼靡花! 而荼靡花树的中央宽广草坪中央,一个身影正轻背着手背对着沐炎夕。 唐可······ 山顶的风,拂得那碎花白裙在风中轻轻摇摆,又抚着那秀丽长发四散飞扬! 沐炎夕的心突然疯狂的窜动起来。突如其来的慌张瞬间冲破了他为之做的一切准备! 唐可轻轻转过头,飞动的长发遮住了她脸庞上的笑容······ 回过头去,纤纤手泛着银光,轻轻划入天空······ 一道寒气突然散布开来,卷起一道银光烁烁的风!那沐浴在月光下的身影顿时裙幔飞扬,犹若高傲的白孔雀散开了华丽的尾翼! 一片雪花沁在沐炎夕的脸庞,伸出手来,一片片雪花飘落在手心里。温笑着抬头望,漫天的雪花在月光中闪烁着银光纷纷洒落······ 那雪花中的人开始背对着沐炎夕翩翩起舞,灵动的双臂如凤凰的双翼在雪花中舞动。 她跳动着,像美丽的蝴蝶般飞舞着,像婀娜多姿的柳条样扭动着。清颜白裙,青丝墨染,彩扇飘逸,若仙若灵,水的精灵般仿佛从梦境中走来。天上一轮夏月开宫镜,月下的女子时而抬腕低眉,时而轻舒云手,手中光芒化下一道悠长银痕,似笔走游龙绘丹青,玉袖生风,典雅矫健。美的让人陶醉,美得让人失神! 沐炎夕早已深深沉醉在那曼妙舞姿里不能自拔,天地间的一切全都黯然失色,心中的一切愁云早已烟消云散。他失魂的痴迷的望着那天仙下凡的人儿,心陶醉得竟为此而患得患失起来。 月光因为她的舞姿而明媚,荼靡花因她的美貌而羞涩······ 英杰和瑾萱躲在灌木丛后面连连称赞。英杰更是口水都快流出来了:“赞赞赞,不愧是我心里的女神啊,能观此一舞,生无可恋,死而无憾啊!” 瑾萱鄙夷的看着他流口水的样儿,有些生气,又有些不敢,嘟着小嘴不屑道:“哼!舞啊,我也会跳的!” “你?”英杰痴迷的看着前方舞动的仙女,苦笑道:“谁爱看小女孩儿蹦来蹦去的?等你长大再说吧。” 却不料小女孩儿居然真真生气了,盯着英杰:“我已经长大了!” 声音有些大,却还不至于惊动那飞舞的人。 英杰这才回过头,以为她只是在耍小孩子脾气,嘲笑着:“你看起来也就十五六岁,哪里长大了?” 瑾萱嚷嚷着:“我已经度过了一百七十四个春冬,你才几岁!”而后小拳头狠狠的砸在英杰的身上,哼了一声便恨恨的起身离去! 英杰有些迷糊,干嘛这么生气?哪里招惹她了? 一丝愁云弥漫开来,弄得他再也无心留恋那如梦如幻的舞台。 也起身悄悄离去。 唐可在雪花间情意漫卷的飞舞着,却始终背对着沐炎夕。动作却逐渐变得缓慢而昂长,犹如沉重的心绪浮上指尖,沁透裙衫······ 在那微带忧伤的舞姿里,沐炎夕眉头缓缓合上,再睁开是,热泪便忍不住从眼角涌下,在雪花中变得冰凉······ 她是在责备自己吗!? 为了自己的悲伤而忽视了一切,多少个艰难时刻,她都将自己的温暖送进自己的心,换的确是一片冰凉。犹如想要融化大地的热泪滴进了雪地,到头来却把自己也冻结了。 一支曼舞终于结束了。 那支舞,是忧伤,是煎熬,是艰难,是过去! 唐可微微叹了声气,轻轻转过身,忧伤的面容望着在暗处热泪盈眶的沐炎夕。 沐炎夕看着她,低声道:“对不起······” 唐可却微微摇头,焕然一笑,双手中凝结出两把巨大的精致花扇! 唐可微笑着深深吸了口气。胸口的伤让她的舞步有些艰难。 如果刚刚那支舞是为了我们相似过去,那这一支,就让我为你舞出未来吧! 冰扇一会,整个人便若偏偏蝴蝶跃入高空,疾飞高翔,如鹊鸟夜惊1 美丽的舞姿闲婉柔靡,机敏的迅飞体轻如风。 她的妙态绝伦,她的素质玉洁冰清。 志在高山如峨峨之势,意在流水若荡荡之情。 唐可那受伤的胸口传来如若撕裂般的痛楚。可她却紧要着贝齿,一定要接着舞下去! 像是飞翔,又像步行;像是辣立,又像斜倾。 纤细的罗衣从风飘舞,缭绕的长袖左右交横。络绎不绝的姿态飞舞散开,曲折的身段在空中翻跃,在雪花月光中盘旋,手中冰扇如妙笔如丝弦如蝶翼! 沐炎夕明白了,先前那支她不是在责备自己对她的冷漠,而是在悲泣自己和她相似的过往······ 挚亲伏血,亲友四散! 那一支是苦不堪言的过去。 而这一支却是力量和希望! 在这个时刻都在鼓励自己吗? 比起她的坚强,自己真是懦弱! 沐炎夕紧紧的握起拳头!砸在自己胸口上! 暗自发誓:倘若我沐炎夕还有一方天地,我定要坚守这希望永不言弃!只要我沐炎夕还又明天,我便守护她一生一世! 第五十三章 月下相拥 唐可在高空灵动热情的舞动着,眉头却紧簇着······ 紧紧咬着嘴唇,一声痛苦的闷哼从齿间流出。 身体便陷入一片麻木······ 飞舞在高空的人儿手中冰扇双双碎裂,冰屑从高空洒落。整个人便如受伤的鸟儿从枝头掉落! “唐可!”沐炎夕脚下掀起一拨泥土,向着下坠的唐可飞步迎去! 漫天的雪花飞舞,枝头的花瓣在风中飞旋。 两人旋转着相拥在一起,脚下的薄雪险些让沐炎夕滑倒,但终究还是接住了······ 唐可就这么被沐炎夕的“公主抱”抱着,两眼相望,目光迷离。 脚下由魔法创造的雪开始涣散,一粒粒灵力燃烧的幽光浮起,泛着朦胧的蓝色光雾升入夜空。 唐可望着沐炎夕的脸庞,急促的呼吸渐渐平息,抬起双手,包裹着他的脸颊。他的笑容总是那么温和,那么让人觉得安全。 也许,从自己第一天遇到他的那天起就爱上了这份感觉吧,只是自己从不愿承认。 第一次见他,他在自己沉睡的树下守候了整整一夜,那是落难后有人陪伴度过的第一个夜晚······ 那个夜晚永远改变了沐炎夕,也改变了唐可周身冰冷的一切。 冰凉手指抚着那温和的脸,有些失望的轻声道:“可惜,没能为你跳完最后那一段······” 沐炎夕温笑着:“没关系,等你伤好了,再跳给我看。” “嗯。”唐可应着。 可是,下一次,有该是什么时候了? ······ “唐可。”沐炎夕轻声唤道。 “嗯?” “让我守护你一生一世好吗?”沐炎夕眼角滑下两行泪:“我绝不会再让你受一丝一毫伤害,更不会再让你背负我的过往,我想让你成为世上最幸福的人!” 唐可惊住了,双眸中弥漫起雾珠,心早已化开:“你终于,肯亲口对我说了。你早就已经开始守护了我了,不是吗?” 沐炎夕温和一笑:“你将会知道,那些都还远远不够。”埋下头去,温柔的吻在那柔软的粉唇上。 唐可幸福的合上眼,双臂紧紧抱在沐炎夕脖子上······ 月光羞涩,星光晦烁,白花舒展。 两人沉浸在夏虫的歌声中,沉浸在魔法粒子的幽光中······ 就让这一刻成为永远吧,就让这份幸福永远凝固吧! 让时间变成一坛尘封的蜜糖,让爱凝结成一颗永远的琥珀······ 一颗泪却从唐可眼角滑下。 可是,这一切,真的能永恒吗? 只要回到上天界,自己就必须回到北街去!想要再见一次面都难如登天。 他是火灵凤宿主,是南界的权利皇冠,自己却是冰灵凤宿主,自古南北难相融······ 可是,她不愿意放弃,为了这份感情,哪怕是和所有人作对,哪怕是死一万次,她都愿意! 抱在沐炎夕脖子间的双臂更紧了几分······ 丛林间,女希抬着小蛇头静静的望着这边的一切,眼眸中的神色竟不知是鄙夷还是羡慕······ 小狐狸在她身侧挠着痒痒的大耳朵,弄得身边的枯树叶嘻嘻索索的颤响。 好久没好好洗洗了,好不开心,我可是很爱洁白的哟! 女希用蛇尾巴拍了拍滚滚的头,小狐狸便蹲下身。 小蛇便爬上它的被,骑小狐狸渐渐远去。 沐炎夕张大双臂枕着脑袋,满心愉悦的望着头顶的星空。 唐可依偎在他身旁,抚着他的脸颊,轻声问着:“有一天,你会像那个诗人一样弃我于不顾吗?” 闻言,沐炎夕信誓旦旦的抬起手对天发誓:“我沐炎夕对天发誓,倘若有一天我变得像那个混蛋一样,我就天打五雷轰,不得好······” 死字还未出口,唐可便用细指按住了那发着毒誓的唇:“不许你这么说!”思量了片刻,认真的问道:“那,倘若有一天,我突然理你而去,可能永远都不会再回来,那你是否还愿意坚守这份感情。” 沐炎夕皱眉,意思不详的预感浮上心头,皱起眉问道:“为什么会这么问?” 唐可将耳朵贴在沐炎夕的胸口,倾听那强有力的心跳,呢喃着:“进入天界,所有的事都将超乎我们的意料。那里犹如汹涌澎湃的大河,也许有一天,我再也抓不住你的手,我们会被洪流分散东西,那时,你还愿意守候着遥隔一方的我吗?” 沐炎夕紧紧的握起唐可的手:“我会牢牢的把你抓住,即便被洪流冲散,我也会逆流而上找到你。” 闻言,唐可欣喜的望着沐炎夕:“我相信你,你和那诗人不同。” 沐炎夕骄傲的挑了挑眉:“那当然,我怎么能被那种混蛋比下去?” 唐可抬起头,将脖子上的月牙吊坠对准月光与星空,微微笑道:“从遇见你的第一天起。我就不在孤单,是你改天了我的一切。” 一只宽大而温暖的手握住她的手,沐炎夕低声的在唐可耳边呢喃:“我希望,有一天你在梦里能不再哭泣······” 闻言,唐可心里微微一磕······ 原来他一直都知道? 无论自己把自己伪装得如何严密,终究还是没逃过他的眼睛? 难怪他总是迁就自己,难怪他总是嘻笑着面对自己······ 唐可感触的将月之息捂在胸口。 “怎么?不开心了吗?”沐炎夕慌张的问。 “不是。”唐可擦了擦泪眼:“我只是太高兴了。” 正在这时,英杰惶惶张张的出现在树林那头,气喘嘘嘘:“那个,你们快来看看!那个村子里出事了!” 沐炎夕抬头,现在三更半夜的,能出什么事? 一行人站在山巅朝向村子的一次。 只见那遥远山脚的村庄正升起熊熊烈火,红红的火光照亮了整个山谷! 回想着老村长将他们推着嚷着让他们出村的情形,沐炎夕越发觉得蹊跷。 英杰抱起双臂:“我就说,整个村子没那么简单,这山路一路走来也未免太过荒凉。” 闻言,沐炎夕更加疑惑:“那谁又会放火烧掉村子?而且村民们似乎都知道的样子。” “所以说,那村长肯定还藏着许多秘密,要想得知其中细节,就必须亲自去里面走一遭!” 沐炎夕也点了点头:“对,我们必须回去,救人要紧!”又回头对瑾萱吩咐道:“你和唐可就在这里好好休息,我和英杰下去看看。” “为什么是我?”瑾萱不满的指着英杰道:“我比他强多了,我要和你一起去,哼!” 沐炎夕汗颜,这两家伙又闹别扭了吗!?又解释着:“他照顾唐可,我不放心。” “诶?”英杰不满的推了推沐炎夕的肩:“你怎么不放心了?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沐炎夕奇怪的望着他那一脸较真的脸:“要是冥界的人找来,你能保护得了唐可吗?你都在想些什么啊!” 闻言,英杰尴尬的挠了挠后脑勺,支支吾吾道:“是,是这个意思啊,我只是,咳咳,赶紧动身吧。” 沐炎夕有些不舍的望了望唐可,言道:“我们去去就回。” “嗯。”唐可温笑着:“早点回来,注意安全。” 一旁的瑾萱和英杰听得肉麻。 就连小狐狸滚滚都浑身不舒服的浑身挠痒痒。 妈妈呀,该不会是长虱子了吧,为什么浑身这么的痒痒······ 第五十四章 老黄狗 次日清晨,晨光微亮,天边泛起了鱼肚白。 沐炎夕早就醒来,只是见唐可正伏在自己胸口沉睡,不愿惊醒她,所以没起身。 只是静静的看着那沉睡的面容,那唇边挂着的甜甜的微笑。 是做什么美梦了吗? 终于再也不见了那忧伤。 正在这时,英杰惶惶张张的出现在树林那头,气喘嘘嘘:“那个,你们快来看看!那个村子!有些怪异!” 沐炎夕抬头,现在天色这么暗,能看出什么怪异? 唐可方才醒来,揉了揉睡熏熏的眼:“发生什么事了?”握着拳头,懒懒的撑了个懒腰。 英杰尴尬的咳了咳:“额,你们来看看就知道。” ······ 一行人站在山巅朝向村子的一侧望去。 只见那遥远山脚的村庄正泛着幽蓝色的光芒,如极光一般绚丽而诡异,明亮得照亮了整个山谷! 回想着老村长将他们推着嚷着赶他们出村的情形,沐炎夕越发觉得蹊跷。 英杰抱起双臂:“我就说,整个村子没那么简单,这山路一路走来也未免太过荒芜了。【零↑九△小↓說△網】” 闻言,沐炎夕更加疑惑:“那为什么这村里人都不搬走?难道村民们生活在里面都不知道吗?” 英杰摇着头:“所以说,村长老头儿肯定还藏着许多秘密,要想得知其中细节,就必须亲自去里面走一遭!” 沐炎夕也点了点头:“对,我们必须回去,没准儿能帮上村民们也不一定!”又回头对瑾萱和唐可言道:“瑾萱照顾唐可,你们就留在这里好好休息,我和英杰下去看看。” “为什么是我?”瑾萱不满的指着英杰道:“我比他强多了,我要和你一起去,哼!” 沐炎夕汗颜,这两家伙又闹别扭了吗!?又解释着:“他照顾唐可,我不放心。” “诶?”英杰不满的推了推沐炎夕的肩:“你怎么不放心了?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沐炎夕奇怪的望着他那一脸较真的脸:“要是冥界的人找来,你能照看得了唐可吗?话说,你都在想些什么啊!” 闻言,英杰尴尬挠了挠后脑勺,支支吾吾道:“是,是这个意思啊,呵呵,我只是,咳咳,赶紧动身吧。【零↑九△小↓說△網】” 沐炎夕笑着对唐可言道:“我们去去就回。” “嗯。”唐可微笑着点了点头:“一定注意安全。” 一旁的瑾萱和英杰看得肉麻。 就连小狐狸滚滚都浑身不舒服的浑身挠痒痒。 妈妈呀,该不会是长虱子了吧,为什么浑身会这么的痒痒······ 下山的路轻快了许多,两人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山间的丛林里。 瑾萱抱起小狐狸:“走吧,凤岚,他们走远了。” 唐可望着山下的暮色,以及那冲天的诡异光芒,眉头皱了起来······ “有什么好看的。”瑾萱嘟着嘴向着那边望去。 “没什么。”唐可转身离去。 你定要注意安全,一定要平安的回来! 沐炎夕和英杰在没腰的荒草间穿梭着,没了瑾萱还真不习惯起来,一路上的杂草交错纵横的遮挡了路面,两人不得不小心的前行。 当来到村子边的溪流边时,天色已经大亮,金黄的阳光越过山帽,谢谢的打在村落依靠的山峦半腰以上。 两人一路四周观望着,不知何时那诡异的蓝光却已消匿,仰躺在两人身前的却又只是那普通而宁静的山村。 一切似乎都和昨天一样······ 正在两人沿着小溪向着村长前行时,一道铺在浅草上的水痕引起了两人的注意。 那半米宽的水痕从溪中而起,向着村落的方向扑去,湿了岸边的浅滩,压塌了一路的荒草。 两人蹲下身去,摸着那杂草上的水珠,有些腐臭,有些浑浊,掺杂着些许河底的淤泥······ “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从河里爬出来了一样······”沐炎夕寒道。 “该不会是,英子吧!”英杰恶寒道。 沐炎夕吸了口凉气:“要不要这么悬,老村长说那人可死了好些年了。” 沐炎夕抬头间,才发现不远处的树下正站着一个身影,底埋着头用恶毒的眼光盯着这边。树下的黑暗遮住了她的面容,叫人什么都看不清。 沐炎夕顿时觉得汗毛倒立!憋了口凉气推了推英杰的肩。 英杰也发现了那身影,脸色亦有些错愕。 两人起身。 只见树下的身影突然转身向着村落中跑去! 小英子? 那身影沐炎夕和英杰都认得。 她怎么会藏在那儿? 那瘦小的身影不住的跑着,不一会儿便消失在村落那头。 两人相视一望,只觉得背脊发亮,却又继续向前行进. 来到村落前,只见一具四分五裂的动物尸体散落在进村的土路上!狗毛狗皮散落一地。 是昨日那条老黄狗! 恶劣的血腥为充斥着两人的鼻孔中。 英杰侧过头,昨日被自己折来驱赶老黄狗的枝丫还静静的躺在路边。 村子里一片黑暗和死寂······ 两人小心翼翼的向着村子里进发。 阳光的金黄线条沿着山腰缓缓滑下,身后突然响起了犬吠声! 吓得两人慌张的转过身! 只见那条老黄狗正凶恶的虎视着两人! “什么!?”沐炎夕大惊。 先前还碎裂的一地的残破躯体此刻却活生生的站在两人身前,近在咫尺! 而此时,村里的灯光也突然亮起,一群年迈的老人不知何时从四处冒了出来,用那畏惧而冰冷的目光盯着两人! 第五十五章 驱逐 数日时光,稍纵及逝。 丛林深处。 唐可轻轻扶着沐炎夕的头,正端着竹筒给沐炎夕喂食,认真的脸再也不似那个刁蛮的女孩儿,这几日每天照顾沐炎夕已经成为了她必修课。 阳光洒落穿过枯黄树木投下莫名光斑,金黄色下沐炎夕脸色莹白,近来,他已经渐渐恢复了意识,已会下意识自己吞咽,只是短时间里无法醒来。 大地已渐入秋色,偶尔会有一片微黄的落叶飘落。 草丛中传来一丝奇怪的沙沙作响。 唐可疑惑的向四周望了望,这些天,总觉得被什么监视了一般,屡次去寻却都无果而终。 也许是唐可走神了,一口汤液竟然呛醒了沐炎夕! “咳!咳!咳!” 小鹿迷撞,慌忙中见沐炎夕已经醒来,唐可脸上刷一下迷上绯红,赶紧把他的头从自己的腿上推了下去! 她可是堂堂天界……怎么,怎么能……不能让他看见。 头砸在铺垫的干草上,沐炎夕只觉得这一下头疼欲裂,呻吟道:“大小姐,你就不能轻点嘛?”嘶嘶的抽着凉气。 看沐炎夕疼得龇牙咧嘴,唐可又慌慌张张的拿来旁边的一个草垛轻轻塞到他头下面,抿着嘴把竹筒做的杯子递到沐炎夕身前:“好点没?” 嗅着那竹筒里的汤汁散发的缕缕香气,就是看上去有点黏糊糊的,沐炎夕皱着眉:“这是什么?” “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抓到的鱼。”唐可指着前方的一处小溪。 整个小溪被冻死了一大截,淤积的溪水正从碎冰上趟过,发出嘻嘻哗哗的抱怨声。 侧过头,才发现那边废弃的用过的竹筒好似堆起了一座小山,而小山旁。另一只竹筒正在石头堆起的“灶”上面噗噗作响。【零↑九△小↓說△網】 沐炎夕慢慢坐起身,身下垫着厚厚的一层干草。 “谢谢。”沐炎夕温和的一笑,便迫不及待的把竹筒凑到嘴边,抿了口,很好吃嘛,这才轻轻问道:“我这样,多长时间了?” 唐可扳算着指头,一天、两天、十天,回忆着:“大概有十几天了吧,我也不记得了。” 沐炎夕咕噜咕噜的往胃里灌着那来之不易的鱼粥,却忍不住哭出了声…… 唐可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可也不知道能说些什么,只能抱着双膝默默陪在他身旁。 经历了这么大的风波……就是块石头也会疼吧。 就像当初自己逃下天界一样,但一切都会过去的,只是需要一段很长的时间去适应,去……遗忘。 时间想帮人带走一切,记忆却纠缠不休。回忆起过往的一切,唐可不经意痛苦的紧紧捏起拳头。 “嗯!谢谢!”沐炎夕抹了抹嘴,顺便把脸庞的泪一并抹了去,他本是个开朗的人,红着眼对唐可笑道:“还有吗?蛮饿的。” 唐可错愕的看着他那难看的笑,融化风雪的一笑,起身去那火堆旁,用树叶包裹着滚烫的火上竹筒…… 夜色很快便降了下来,篝火的光在两人身前跳动着,照得四周或明或暗。这个夜就连溪畔的青蛙都很沉默。 沐炎夕还不能起身行走,背后的刀伤还时不时的钻心做疼。正望着火苗回忆昏去之前所发生的一切。 唐可则无聊的拿着一根树枝拨弄那石堆里的炭火。 “我的,家人们怎么样了?” 唐可沉默着没看他,摇摇头…… “我母亲呢?在我昏迷之后发生了什么。” 唐可心中一磕,神色难免有些慌张,只是被那耳鬓的头发遮住了不安的神色,轻轻回道:“她只让我带你走,她说让你到天界去找她……” 漏洞百出……他看得明白。 沐炎夕神色没多大变化,心中却做着最坏的估计。 唐可回忆起雀灵夫人的话,又轻轻言道:“她还说,你永远是沐家的孩子,他们从未后悔做你的父母……” 满天星辰,晶莹碎光像掉进了颗水晶球…… 沐炎夕低下了头,手在脸上抹了抹,有些勉强的微笑,望向那星空:“天界,会是什么样子?“ 唐可亦抬起头,回忆着,脸上是春风细雨的笑容,“那是我出生的地方,那里很美。”她望向沐炎夕,笑语嫣然:“你想上去看看吗?” 看着那篝火明灭中的美丽面容,沐炎夕恍然间却似看到了母亲的笑容。 也许,母亲真的在天界等着自己…… 沐炎夕也焕而一笑:“当然,我想也看看母亲的家乡是什么样。”又站起身,向那无比璀璨的心空大吼:“我还要去见我母亲啊!” 踉踉跄跄,背脊却挺的如枪笔直。 唐可也站起了身,含着泪对着天空大吼:“天界!我的家乡,我想回来了!我就快回来啦!” 沐炎夕也被泪水花了脸,大吼:“那我们一起吧!” 唐可望了望那吼得撕心裂肺的沐炎夕,笑着大声回道:“好呀!我们一起呀!”心底柔软,被凉凉夜色拂过。 两人相视,一笑,都哭成了大花脸。这一瞬不知为何他们好像多了一份默契,心照不宣。 林间有股风,篝火间几颗火星飘扬,火光在唐可脸上暗了瞬,她眉头中不经意拂过一道忧丝。 那样的天界,回去又能做什么呢。 天边一道流星划过朗朗星空。 这时一个脑袋从草丛中探出,并弄出了一阵细碎的响动。 “是什么东西在那里!”唐可终于锁定了那东西的位置! 那草丛中的东西慌忙躲起来,却反而弄出了又一阵响动。 沐炎夕收拾收拾了脸,疑惑的向着那个方向望去。 只见唐可大步向着那草丛迈去,弯下腰去…… 沐炎夕皱起了眉,却不料唐可竟然从草丛中提了一条花鳞小蛇! “哈!”唐可另一只手叉在腰上,这家伙她是认得的,这不就是那日刺杀沐炎夕,妄图夺舍灵凤的女希吗? 小蛇眼里很是不爽!堂堂女娲后人竟然被这么对待!但此刻又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又换上可怜巴巴的眼神,似是求饶。 真不知道一个小小的蛇脑袋哪装得下这么多想法。 她变成现在这样,也是因为那日的缘故吗。 唐可可没多少好脸色,这家伙可算不上什么善类,但念及她也曾救自己和沐炎夕一次,也就不打算为难她。只是对着蛇头坏笑道:“看来今晚有蛇肉吃咯!” 小蛇神色大变!扭着小身子拼命摇头!心想着她没认出自己来吗? 沐炎夕汗颜,这年代的女孩儿都这么大胆吗?不都该怕个蟑螂什么的吗? 唐可坏笑着对沐炎夕问道:“你说是炖了还是烤了会比较好吃?” 看见蛇,沐炎夕整个人都不好了!那扭来扭去的圆滚滚的东西!连忙摆手:“我,我可不想吃这种东西!” 这家伙居然怕蛇,唐可有些无语,自顾自的说:“那就我一个人吃咯,正好我都还没吃过东西。” 女希都快哭了。自己现在灵力所剩无几,依靠凡界那薄弱的灵力不知道回复到原形要几百年。 本想着依靠着他们偷偷进入天界,现在到好,没被认出来就要被别人吃进肚子了…… 不再挑逗,唐可把小花蛇递到沐炎夕身前,问道:“你再好好看看,这是谁?” 沐炎夕看着那小蛇,身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不多认真一看,却自然而然的喊出了一个名字:“何黛婉?” 女希怒怒的转过头盯着唐可:臭丫头,竟然耍本尊! 沐炎夕苦笑着指着小蛇:“它?它是何黛婉?” 难怪那日遇见她那么诡异,原来也不是普通人! 被个黄毛小子指着脑袋,女希当然不高兴,伸出头便要作势去咬那指着自己手指! 沐炎夕连忙避开,唏嘘道:“脾气还挺大。” 唐可自然猜到了女希跟着自己的目的,拷问:“你还想着灵凤吗?” 小蛇拼命摇头,是也不能承认,更何况现在这样的身躯,给它灵凤也承受不住。 “那你是想跟着我们上天界咯。”唐可断言:“然后依靠天界浓郁的灵力快速回复身躯再来夺灵凤?” 女希难色,看来自己是装不了好人了。 唐可打击道:“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就算是在天界,像你这种大妖妖回复至少也得个几十年。带你上天界可以,但顶多把你扔进万妖林,以后各不相干!”小蛇显然有些失望,自己也没进入过天界,只记得母亲曾告诉过自己天界灵力浓郁,至于什么程度自己却是不清楚的。 “好吧!”唐可算是认可了,将它抛向沐炎夕:“以后就你来照看它吧!” “啊——”沐炎夕猝不及防的被扔来一条蛇,手上传来蛇身鳞片的冰凉,一阵恶寒!自己可是从来不太待见这种冷冰冰、冰凉凉的东西的。 第五十六章 疑云 沐炎夕伸出手,温笑道:“给大哥哥看看,怎么样?” 闻言,小女孩儿脸上的神色突然变得恶毒起来,紧紧握着铃铛连连后退:“不行!我不会让你们夺走我妈妈的!不会!” 沐炎夕却已经见怪不怪。 英杰站在一旁,仔细的观察着小女孩儿的一举一动,试图从她身上找到一丝答案。 沐炎夕安抚着小女孩儿的情绪:“好好好,哥哥不看了,哥哥也不会抢你的。” 小女孩而这才警惕的一步步走上前来。 沐炎夕继续小声询问着:“那你一定很喜欢妈妈吧,那你为什么那么讨厌村里人呢?” 小女孩儿愣愣的瞪着沐炎夕,如同回到了记忆,神色变得阴沉,突然大哭起来,咆哮起来! “他们抢走了我妈妈!他们烧死了我妈妈!他们都该死!他们都该死!呜呜呜!我要他们都死······” 小小的嗓子震耳的大哭着,尖啸着! 两人措手不及,直接的耳膜阵阵发疼,双手急忙捂住了耳朵! 沐炎夕试图安慰,但自己的声音根本就毫无作用! 不一会儿一群村里人那周荷锄镰刀从那边冲来! 各个都面露凶色,如若要将两人活吃生吞了一般! “快逃!”英杰拉着沐炎夕便跑。 回头间,只见老村长一把抱住小英子,粗大的手粗暴的捂着她的嘴,又使劲摇着她手里的铃铛,嘴里念念有词。 小英子别哭,别哭,妈妈在这儿,妈妈在这儿······ 叮铃。叮铃。叮铃······ 沐炎夕和英杰拼命的在杂草间跑。好不容易才甩开那些穷凶极恶的村民一大截,那些村名似乎也没想在追了,三三两两的转身离去。 两人腿一软横七竖八的躺在杂草里,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英杰抹了抹额头的热汗:“我的天,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差点就被五马分尸了!” 沐炎夕喘气望着已近大亮的天色,疑虑道:“不会真是村民们,杀了她母亲吧。” “嘿,她那疯疯颠颠的样子你也信?话说回来,说村民们逼死了她母亲似乎也没错。” “可她分明就说是村民烧死了她母亲的,这怎么解释?” “村长不是说英子是淹死的吗?尸体捞起来火化掉也没什么稀奇的,她那时候那么小,以为是村民烧死她母亲的也是可能的。” “怎么?你倒是信了那老村长的话了?” “只是猜想。” 沐炎夕望着天空,想着:要是,真是村民们活生生烧死了英子,那一切又该如何解释呢? 山头,小女孩儿的尖啸若隐若现,引得两人纷纷站起身向着山下的村落望去。 唐可疑虑着:“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 瑾萱安慰着:“可别忘了,沐炎夕可是火灵凤宿主,有什么能那么轻易伤害得了他?” “人心难测。”唐可眉头更皱了几分。 瑾萱烦躁道:“哎呀哎呀,你就别瞎操心了,实在不行不还有英杰吗?在这儿瞎操心也没用。” 唐可释怀一笑:“也是,以他的个性,遇到事不烧几条街才怪。”沿着山边坐下,手托着香腮甜甜的望着远处。 那可是,被称作纵火狂的人啊! 瑾萱见她那痴迷的样儿,趴在地上凑脑袋嬉笑道:“嘻嘻,凤岚,你们昨晚,该不会那个那个什么了吧······” 闻言,唐可脸一红,一拳砸在她头上:“瞎想些什么?” “哎呀,呜呜呜······”瑾萱抱着冒烟的小脑袋趴在地上。 唐可揉了揉拳头,眉毛挑了挑:“知道错了吗?” 看来这些天恢复了不少,拳头都变得有力了。 瑾萱呜咽着:“我错了,公主大人。” 不一会儿瑾萱又抬起脑袋畏畏的问:“那你打算怎么办?你们明明就是不可能的,只要进入了上天界,你就必须回到北界去,而沐炎夕就必须去下天界躲起来。就算那小子能凭自己的本事夺取南界的王权,整个天界都不可能应许你们在一起的!” 闻言,唐可脸上浮起了浓浓的哀伤。 是啊,还不如永远留在凡间,做一对普普通通的平凡人,相依到老。可是,就连这样的凡界也维持不了多久了······ 捻着胸前的吊坠轻轻揉搓······ 难道,真的就没有那样的缘分了吗? 真希望自己从来都不是什么灵凤宿主,这样,就能跟随他的背影浪迹天涯了。 “喂?”瑾萱的小手在唐可面前挥了挥,好夺取她的注意力:“你就打算这么一直瞒着他吗?要是你突然离开,他可能会很痛苦的哦。” “长痛不如短痛。”唐可笑道:“那就让我们好好过这些时日。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只要知道他在天界好好地活着,这就足够了不是吗?” 那笑容有些牵强,却很让人感触。 “那我们一起来玩儿吧!”瑾萱跳了起来,手里开出一束不知名的鲜艳红花:“猜猜它们的花瓣是双还是单?” 唐可倒胃口道:“没兴趣玩儿这个。” 瑾萱张着大眼睛:“诶?你不是最喜欢玩儿这个吗?” “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哪像你,永远都长不大的样子。” “嘻嘻,也是,那你就来陪我玩儿吧!” “真拿你没办法。” 女希趴在滚滚背上,滚滚趴在地上,无聊的用爪子拨弄着散落一地的花瓣。 第五十七章 活焚 两人好不容易才气喘嘘嘘的返回山帽。 把一切都告诉了唐可和瑾萱。 “什么!还要回去?”英杰连忙摆手:“打死我都不会再回到那种,鬼地方,那种地方去多了可是要折寿的!” 沐炎夕忧虑道:“可是就这么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就离开,我会后悔的。” 唐可微微一笑,表示赞同:“我也同意,这种事既然被我们撞见了,就不能不管。更何况,想要在天界生存,这点困难是必须应对的。” 英杰依旧拒绝道:“我可不想上什么天界,送你们进南天门我就离开。所以,你们谁爱去谁去。” 闻言,瑾萱不乐意了,叉腰喝到:“你去不去!” “不去!” “你到底去不去!” “行了行了,我去还不行吗?真是到了八辈子霉才遇到你这么个小祖宗!” “嘻嘻,这还差不多。” ······ 天色渐渐暗淡下来。 沐炎夕和英杰草草食了些野果子便向着山下走去。 天色很快便黑了下来,山谷里的一树一草都变成了一道道黑影,不远处的溪流不安的哗哗喧哗着,那枯朽的木桥上仿佛有人要从那边过来一般。 沐炎夕和英杰趴在离村子不远处的小土丘后,前方的村落不见一点灯光,一片漆黑。 沐炎夕低声问着:“我们还打算等多久啊,困死了。”说着便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 英杰揉了揉发酸的脖子:“现在进去也没用啊,被那些老头老太婆抓起来烧烤了也说不一定。” “这,还不至于吧。”沐炎夕擦了擦眼,仰过身去。这么躺着舒服些。 “怎么不至于,别忘了,那些可是被诅咒的人,天知道他们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见沐炎夕悠闲得快要睡着了,连忙摇了摇他的肩:“你怎么还睡上了?快起来,当心你睡着了就再也起不来了。” “这么还有你看着的吗?让我睡会儿,待会儿我来替班。” “真是的,这种时候都睡得着。”英杰望了望四周,漆黑的一片,小树和芦苇的黑影如残缺不全的人影一样望着这边。有的看起来像没有手,有的看起来想没有头······ 越想越渗得慌!赶紧向沐炎夕靠了靠,好提醒着自己在这儿的不是自己一个人。 时间一分一秒的缓慢过着。 久而久之英杰也觉得眼皮有些沉重起来,揉了揉双眼,好振作振作精神。 当沐炎夕醒来,却已经是艳阳高照!刺目阳光正照耀在头上空。 不远处的村子里响起一声声犬吠,好像很热闹的样子。 沐炎夕赶紧起身,却发现身旁却已空无一人! “他去哪儿了?”沐炎夕挠着脑袋疑惑着,难道自己进村了?想到这儿,沐炎夕惊的一声:“糟了!”便往村子里飞奔! 难道他被村民抓住了?所以村子里才会这么闹腾! 千万别出事啊,千万! 沐炎夕像疯了一般往村里狂奔,不经意间却听见小女孩儿的哭声从远处传来。便赶紧靠着土墙边躲了起来! 只见四五个村民用猪笼子装着个大哭的小女孩儿往村子里赶。 小女孩儿声音沙哑,小手无助的抓着编制笼子的藤条哭泣。 小英子? 沐炎夕一眼便认出那人来了。 “他们这是打算做什么?难道就因为昨天她和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吗?” 沐炎夕便悄悄跟了上去。 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大不了连着整个村子一起烧掉算了! 一路上却也再也没遇到其他村民,整个村子像是被清空了一般,只剩下小女孩儿的哭声和满村子的犬吠。 村民们都去哪儿了?沐炎夕疑虑着,又跟了上去。 再次辗转几个墙脚,人群突然出现在视野里,沐炎夕赶紧退回身躲在墙后!又深深吸了口气,向着人群偷偷望去。 那个位置沐炎夕还记得,那是村子正中央的那颗参天大树,此刻正枝繁叶茂的舒展着,却不似前天来看到的枯木样。 果然,这个村子有很怪异。也许真像英杰说的那样,这是个被诅咒的村落吧。 大树周围围着很多人,男男女女的各年龄段的都有。 人头攒攒,却都沉默着不言不语,显得既热闹,又肃杀。 只见那四五个人抬着猪笼的男人破开了人群,将猪笼抬进了人群,众人都用鄙夷的目光望了望大哭着的小英子。 人群纷纷让开,这才让沐炎夕望见了那大树下的人。 只见一个满身伤痕的女子被铁丝牢牢困在大树上,沁满血的长发散乱搭载低垂的头前。 满身的伤痕正流着殷红鲜血,从那破烂的粗布裙子下的脚尖流出,一滴一滴的和进大树脚跟的枯柴上。 “妈妈!呜呜呜······”小英子连带着关她的笼子一起被粗暴的摔在树下,小英子的小手伸出笼子畏惧的唤着那被困在树上的女子:“妈妈,他们要做什么?我好害怕,呜呜呜······” 妈妈?难到她就是英子? 她一直还活着?老村长都在隐瞒些什么? 只见女子脚下正堆着一层层的枯柴! 难不成他们是想······烧死英子和她的女儿! 这到底怎么回事儿,沐炎夕狠狠咬了咬自己手臂,一股疼痛蔓延上全身。 这不是梦! 只见女子神色恍惚的抬起头,那是一张美丽却又饱受折磨的脸。泪水打湿了脸盘凝固的血疤,女子虚弱的低声唤着:“忧儿······妈妈,再也不能照顾你了,妈妈。对不起你!”隐隐哭泣。 “妈妈,我好害怕,呜呜呜······” 这时,一个杵着枯木杖的老人走出来了人群。 村长,那个和蔼可亲的老爷爷? 第五十八章 焚祭 老村长左手持杖,右手却举着一束火把! 沐炎夕一阵恶寒,他们真要活生生烧死英子! 额头渗下一滴冷汗。【零↑九△小↓說△網】 见老村长来,被困在树上的女子虚弱的哀求道:“村长大人,求求你放过我女儿吧,我们之间的恩怨和我的孩子无关,她是无辜的。” 那哀求却没唤起老村长的任何怜悯,憎恨的眼光瞪着了瞪女子,又用厌恶的目光望了望地上笼子的孱弱小女孩儿,冷道:“哼!孽种,不干不净的东西。” 老村长身后的一个中年男子终究还是有些不忍,上前拉住了老村长,低声道:“爸,把她们赶出村子算了,就放过她们吧。您这可是在杀人啊······” 闻言,老村长狠狠的甩开大儿子的手,沟壑纵横的脸上滑下泪,狠狠的瞪着男人:“你忘了你弟弟是怎么死了的吗!难道你也被这畜生的妖术魅惑了吗!退下去!” 大儿子底埋着头退回人群中。 老村长颤巍巍的在人群前高吼道:“九年前,这个外来的女人来到我们村子!我们好心收留,给她安置房屋,给她分配衣食,让她好好在我们村里活下去。还和我的小儿子定下了婚约,可是······”老村长声音哽塞:“我没想到她会是妖孽啊!” 村民们再次一片哗然,村长家的事早就妇孺皆知,但说这个曾经与大家可怜的母亲是妖孽却任叫人难以相信。【零↑九△小↓說△網】 “这妖孽不仅背着我儿子和城里人生了这个孽种!”老村长的拐杖颤巍巍的指着奄奄一息的女子:“她还害死了我儿子啊!” 村民们一片沉寂,不久前,老村长家的小儿子却是死在了英子房里,听说心脏都被掏了出来! 被困在树上的女子跌跌的笑起来:“呵呵呵,你那畜生儿子的为人怎样大家还不清楚吗?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和你儿子定了婚约。” 闻言,老村长更是勃然大怒,吼道:“我儿子怎么了!我儿子对你还不够好吗!冬送棉衣夏送粮!没想到你居然背着你的未婚夫和外面人勾勾搭搭,还生了个这么个孽种!即便这样,我儿子也从没嫌弃过你,好心给你母女送吃的来,却没想道你却把他······杀了······” “好心!三更半夜给我送吃的?你儿子想干什么你应该比我清楚吧!”女子咆哮,唇边却流出殷红的血。 村民们议论纷纷,村长儿子早就干过不少那样的龌龊事,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也是死有余辜! 老村长又怒又慌,发疯道:“孽畜东西!任你胡搅蛮缠!”手中的火把毫无征兆的扔向了英子脚下堆积的柴火! 沐炎夕见状冲向前去! 大火已诡异速度爆燃而起! 而后女子痛苦的嘶叫声在熊熊烈火中惊起! “妈妈!妈妈!”忧儿绝望的扑在笼子里朝那火中的母亲痛苦! 老村长的手颤抖着,火中挣扎的人影还依稀可见, “妈妈!他们在做什么!妈妈!” 小女孩儿的嘶鸣声深深刺痛着每个人的神经,更让老村长胆战心惊! 这个孽种早晚会知道的,她一定不会放过自己和家人的! 那令人寒栗的尖细哭声犹如悬在村长背脊上的冰冷刀刃! 一不做二不休! 老村长朝着火中人咆哮:“妖孽,我会送你生的孽畜一起上路的!” 火中的人突然咆哮:“你若敢失信伤我女儿丝毫!” 大火中的人似要冲出火幕了一般,焦黑的影子恶狠狠的瞪着老村长:“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老村长吓得跌坐在地,果然,那是个妖孽,和儿子说的一样! 普通人哪撑得到现在。 老村长不惧反怒!大吼着:“把这个孽种抬去沉河!” “你敢!”女子的尖啸突然从火中暴起!一道可怕的黑影在火中膨胀!火也诡异的迅速膨大!顿时火光直冲天际。整个大榕树都在火中燃烧! 桃木,妖气越重,则火越大! 眼前的一切早已超出了村民们的理解范围! 火中的女子尖啸,如怪物般挣扎!大有冲出火堆的样子! 老村长催促着“快快快!快把那小妖孽沉河!好让它死心!” 四五个男人慌张的托着哭泣的英子向村外奔去! “不!”震耳的尖啸震得众人耳膜出血:“你们都将不得好死!我的愤怒将拖着你们进地狱深渊!你们都将为此付出代价!!!” “妈妈!” 弥天大火腾空而起! 沐炎夕眼眶欲裂!身体丝毫不能动弹! 只见天色突然暗了下来,暗得伸手不见五指! 那大榕树身上的大火也顿时变得幽蓝! 呼······ 一口冰冷的鼻息吹在沐炎夕身后,错然回头,一张焦黑而狰狞的脸正用恶毒的眼光瞪着自己! “啊!”沐炎夕失声大叫! 却被人一掌捂住了嘴! 一阵慌乱后,沐炎夕这才定下神来! 只见周身一片黑暗。 只是梦吗!?怎会如此真实? 英杰死死的捂着沐炎夕大张的嘴,食指一个劲儿的束在嘴前:“嘘!别出声!” 沐炎夕挪开英杰的手,却已是满身大汗。定了定神向着英杰望着的方向望去。 只见不远处的小河中,波澜起伏,一串串气泡从河底窜出,幽幽河里似乎还泛着浅浅幽光。 沐炎夕抹了抹额上的冷汗,低声询问着:“我睡了多久了?” “不清楚,我刚刚也睡着了,刚醒来不久。”英杰顿了顿,皱起眉:“你也做了那个梦吧?” 什么! 难道他也······ 沐炎夕惊道:“你也梦见,英子被活生生······” “烧死了!”英杰肯定的点了点头,接着解释道:“难怪这个村子上的诅咒这么强,原来英子根本就不是普通人!” 沐炎夕回忆着她在火中挣扎的那一幕,仍叫人寒栗:“那她是什么?” “不知道,在五十多年前上天界的那场动荡里,有不少人逃到凡间避难。但他们大多数都依靠强大的灵力在凡间活得好好的,像这种惨死在民间的还从未发生过。” 对啊,无论是妖是神,又怎么会被几个村民抓住,又怎么是那几根破麻绳捆得住的? 忧儿! 沐炎夕突然想到:“一定是他们抓住了忧儿,所以英子才会心甘情愿的被他们抓住,以至于被桃木火活活烧死!” “可怜天下父母心。”英杰感叹着。 可是一想到忧儿,沐炎夕就更加疑惑:“那忧儿不是被沉河了吗?她不是应该已经死了吗!?” “我想,我们很快就会知道了。” 第五十九章 怨念 乌云蔽月,周身只剩一片黑暗,远处山近石只剩一下漆黑背影。 两人凝神遥遥的望着远处的异动的那段溪流。 起初只是些异样在波纹在河上荡漾,折射着河底一团晦暗的光。远远望去像有什么发亮的东西在河底游动一般。 可随着时间推移,那河面的涟漪越来越剧烈,水里的光亮也越来越明亮,犹如什么东西正在不断靠近水面! 咕噜咕噜······ 水面翻腾,像大锅里的沸水开起了水花!那光亮也照亮了小河水面,顿时波光粼粼,闪烁在河岸的草木上。 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 沐炎夕和英杰连忙屏住呼吸埋下头去。 只见河面上的光亮缓缓向岸边浮动,不一会儿,一个身影划破水面来带岸上! 那是个衣着靓丽的女子! 女子双脚离地的漂浮在空中,身姿傲楚,一汪波卷长发垂在腰侧柔柔摆动,裙袖飞扬,犹若游动在深水中,随着前进而无风自动。 手里静静的掌着一柄昏黄灯笼,照亮了一小片天地。 老村长曾说过,她死前便是提着灯笼在河边寻找女儿而掉进河里被淹死的。 可现在看来那又都是谎言,一切的一切叫人越想越迷惑。 光雾照耀在那精致而宁静的面容上,死气沉沉的双眸静静的望着前方。 怎么看也不像什么山村女人,倒更像天女下凡。 优雅而静谧,艳丽而梦幻。 难怪那个诗人会为她痴迷,难怪老村长那好色儿子会为此而丢掉小命! 两人险些便为那美丽身影而沉迷了,只是理智使劲提醒着那可不是什么天仙下凡! 而女子周身,两尾长过五米,体型细长的奇怪鱼类环绕在她身侧! 怪鱼在灯笼晦暗光火中游动,通体无鳞,青色光滑皮肤犹若鳝鱼,而其身侧和背脊却长着犹若纸扇般的巨大鱼鳍!满嘴的细长丛生獠牙伴随着鱼鳃而一张一合,犹如如在水中游动呼吸。死鱼般的白色眼球冷冷的观望着周身的一切。 这便是英子吗?毫无疑问,她曾经定是个强大的妖类! 难怪她的冤魂足以诅咒整个村子,因为她的灵魂本就有这个力量! 沐炎夕断定,倘若当初她不是因为她年幼的女儿被老村长抓住,以她昔日的力量要摧毁整个村子简直易如反掌! 可惜,只想平平淡淡融入凡人生活的她偏偏遇上了位负心的诗人,和一群思维闭塞的村名······ 想到这儿,沐炎夕便再也不觉得眼前这个女人有多少可怕。反而为那饱受折磨的灵魂而感到愤懑不平。 女子飘摆裙衫一直漓漓的撒着腐臭的水,离地脚下的裙带压塌一大片野草。静寂而幽怨的向着村子里飘去。 沐炎夕起身想跟上去,却被英杰拉住:“你想干嘛!” 沐炎夕奇怪道:“怎么?不趁着现在进去一探究竟吗?” 英杰严肃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一旦进入她的地盘,我们就会无所遁形,她的灵魂充斥着整个村落,整个村子就是她的灵魂!而我们看到的只是她的怨念,你明白吗?” 这个,沐炎夕还真不明白······ 沐炎夕眉头一横:“但是那有如何呢?”一笑,决绝的向着村落前进! “疯子,真是个疯子!”英杰抱怨着起身跟上前去。 ······ 女子来到村口,前方角落里一片黑暗。黑暗处传来一串犬类的凶恶威胁声。灯火中一双发亮的眼死死的盯着女子! 女子身侧的怪鱼亦凶恶的张开了满嘴獠牙,死死盯着前方的黑暗。 只见一条穷凶极恶的老黄狗从黑暗中窜出,向着提灯女子飞扑而来! 与此同时,女子身旁的两尾怪鱼猛地飞射而出! 一连串黄狗的惨叫响遍村落! 沐炎夕和英杰青年看见那迅捷无比的怪鱼眨眼间的功夫便将那老黄狗撕成了碎片! 又是碎屑满地,血沁黄土! 和早晨看见的碎尸一模一样。 两人恶寒,光是这两头凶兽就够喝上一壶了啊! 似是尝到了血肉的味道,那两尾怪兽变得无比疯狂焦躁。一个劲儿的在女子周身窜来窜去。 沐炎夕有些心虚的低声问着:“你说我们,能打得过她吗?” 英杰严肃道:“我们来可不是为了打架,我们看到的只是怨念,即便你把她打散了,明天她还会再敛聚的你明白吗?待会儿你可千万别热血上头啊!” 正在此时,女子悄然转过了身······ 两人避之不及,三人相望! 英杰汗颜,我真是乌鸦嘴! 昏暗光火中,女子唇角裂开一道裂纹,撕开了那精致的脸颊!似寒笑,似恶魔! 沐炎夕喉结不自主的动了动:“你,便是英子吧······” 这不废话吗!? 英杰小步后退着,颤道:“我说了多少次,那只是怨念体!你和它说什么都没用!” 这时,两人耳中若影若现的出现出现了一女子的声音:“快走······” “英子?” 两人几乎同事相望:“你也听到了?”又同时点了点头。 英杰突然明白了许多:英子的灵魂并没有诅咒这个村落,恰恰相反,她的意志一直都在保护这里!她的灵魂已经融入了整个村子! 只见那怨魂身边的一尾怪鱼猛地飞射而来,沐炎夕手里凝起火拳,对着那满口獠牙的怪物迎头轰去! 轰! 火光炸开! 烟尘褪去,怪鱼整个头都炸裂开来,悬浮在沐炎夕前方的空中。 哼哼,大爷我的拳头可不是吃素的! 正当沐炎夕想要得意的时候,一屡屡黑烟向着怪鱼残破的身躯上敛聚过来······ 英杰摇头道:“没用的,在这里它是不死不灭的!” 沐炎夕额头滴下冷汗,无敌的还怎么玩儿? 而那怨念体裂唇嘻嘻的阴森的笑起来:“嘻嘻嘻······”手里的灯笼骤然熄灭! 周身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操!”英杰暴起粗口:“要熄灯睡觉啦?” 沐炎夕手中燃起火,光亮迅速照亮了周身。 “嘻嘻嘻······”阴寒的笑声从四处传来,回响在高空中。 沐炎夕靠着英杰的背警惕的环顾着四周:“这下真逃不掉了。我的后背交给你有问题吗?” 英杰手中凝起幽蓝管球,如若魔法拳套照在拳头上:“我也不是吃素的!” 那两尾怪鱼飞速游荡在两人周身,似乎在寻找机会。 沐炎夕问道:“要是我们今天死在这儿,会怎样?” “和那条黄狗一样,不死不活的受尽无尽折磨!” 第六十章 黑雾 四周一片黑暗,那怨念聚集而成的女子则飞上了高空,一声声怪异的尖啸从头顶传来。 沐炎夕双拳上燃起两团火焰,两人警惕盯着怪鱼的动向,那两头怪鱼飞旋在两人四周,巨大鱼鳍在空气中时而如鸟翼般张开,时而如箭一般敛和,煽起一阵阵响动。 “就这么僵持下去?”沐炎夕有些慌。 “能这么拖到天亮就很不错了!” 但两人都明白,以自己微薄的灵力根本撑不到明天! 而此时,周身不知何时升起一层诡异的黑色的薄雾,两人的视线瞬间下降到了不足五米! 那怪鱼藏匿在雾中,时而飞速靠近,时而急转离开,犹如鲨鱼警惕的试探它的猎物一般! 沐炎夕汗颜:“你真是个乌鸦嘴,总是说什么就来什么!” 英杰苦笑:“我也不想啊!” 正在此时,只听见划破空气的嗖的一道声响,一尾怪鱼突然从两人侧边冲破黑雾,紧贴着地面飞射而来,满嘴细长獠牙以诡异的一百八十度大张袭来! 英杰惊呼一声小心,左手猛的将沐炎夕推开,右臂上的泛光拳头顺势向着扑空的怪鱼半腰砸去! 只听见怪鱼一阵嘶鸣,挥起布满尖刺的长尾鞭笞而来! 于此用时另一尾怪鱼从英杰身后上空飞扑而下! 瞳孔骤缩,何等刁钻的角度! 刹那间只见一柄火刃横扫而来,直直的将那挥动尾巴的怪鱼劈了成两半!另一只火拳狠狠砸在英杰上空怪鱼的头部! 被砸中头部的怪鱼则带着嘶鸣飞入黑雾。【零↑九△小↓說△網】断为两节的怪鱼如泥鳅般在滚动挣扎,长尾上的尖刺几次险些刺中跌倒在地的英杰。 沐炎夕拉着英杰的衣领连连后退,好离那不断挣扎的怪鱼远些。 英杰朝那狰狞的怪物啐了一口:“妈的,就你还想吃我的肉?” 可不一会儿那被劈断的怪鱼便重新生长再一次,灵活的窜入黑暗中。 沐炎夕难色道:“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得必须想办法解决掉根源才行!” 英杰抬头望了望荡漾着怪笑的高空,哪里什么都看不见,就算看的见怕是也没有手段能触及到它。【零↑九△小↓說△網】思量了片刻,英杰低声道:“你说我们要是能废了那两条咸鱼,你说它会怎样?” “也许行,可怎么才能废掉那鬼东西?” 英杰胸有成竹的双手笔画成刀切肉状,笑道:“我们把它们剁成鱼肉酱怎么样?” 沐炎夕恍然大悟,对呀!虽然杀不了它们,可要想重聚身躯得化不少时间,在它成型前在剁碎不就得了? 说时迟那时快,两条怪鱼似是商量好了一般冲破黑雾从一个方向同时袭来!但这次却更直接向着沐炎夕正面冲来! “来得正好!”沐炎夕挥起火刃向着其中一头迎头批去! 正中眉心!却不料那怪鱼的头突然呈十字裂开! “什么!”沐炎夕猝不及防!尖牙丛瞬间将他的右臂淹没! 刺骨的疼痛蔓延从手臂上开来!手中的火刃也瞬间湮灭! 沐炎夕挥动着左臂火拳向着那狰狞的鱼肉狠狠砸去! 另一尾怪鱼见势迎头而上!丛生的獠牙直至向着沐炎夕头颅裹去! 沐炎夕眼看避之不及! “滚开!臭咸鱼!”英杰一声高喝,引着拳头一拳砸在怪鱼眼眶上,将那鱼头轰得侧飞了数米! 英杰刚想帮助沐炎夕,只见那被击飞的怪鱼突然挥着尖锐的尾部向英杰刺来!英杰连忙侧身躲开,顺势一拳劈下,拳头上的光雾炸开,怪鱼狠狠的摔在地上,英杰箭步跨到鱼头的位置,拳头重重的砸下! 末了,朝着那一时动弹不得的怪鱼又啐了一口:“呸!咸鱼还想翻身?” 沐炎夕左手凝起火刃向着咬住自己手臂的怪物一刀切下!手从鱼头中取出,却已是鲜血长流。 天空中的尖笑戛然而止,却而代之的却是恼怒的吼叫! 英杰一脚哼哼的踱在那怪鱼滑溜溜的残躯上,对天大笑:“哈哈哈!生气了吗!?下来咬我呀!” 却不料一个身影当真冲从头定冲破黑雾,飞扑而下! “操!”英杰脸上的笑还没褪去便被女子猛的扑倒在地!其身下还压着个沐炎夕······ 沐炎夕也是无语,当真真是个乌鸦嘴!受伤的手臂被压在压在胸口,苦不堪言! 只见英子死死的压在两人身上,浑身衣物流淌着腐臭的水,原本精致的脸上用恶毒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刚才还叫嚣的英杰。湿发零星的洒落在英杰的脸上······ 即便只是怨念,可那显瘦的人影却怎么也不像有多大威胁的样子。 被个浑身湿透的女人这么压在下面,总感觉怪怪的。英杰嘴角抽了抽,尴尬道:“你是想咬死我还是想蹂躏死我呀?” 沐炎夕简直要炸了,这他妈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想这些! 只见女子唇角开始向两侧裂开,和那怪鱼一样的丛生尖牙从那上下颚见生长而出,双眸开始向内凹陷,直至只剩下两个漆黑的空洞! 女子四肢也飞速变化,螃蟹般的节肢刺破皮肤生长而出! 先前的倾国没人顺便变成了个奇形怪状的狰狞怪物! 乌鸦嘴! 沐炎夕真想用速干胶把他的嘴粘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