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内气废柴 苍天对人本就是不公平的 ，有些人生下来就能得到的，有些人却是穷极一生都无法得到。 很多人不知道，延绵千里的青槐山里坐落着一个古武世家，这里的人们几乎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只有在举行成人礼的时候，才有一次选择继续留下生活和外出到世俗发展的机会。 而今天正是杜墨染的18岁成人礼。现在日上三竿，礼会就要开始，这位年轻的少年却一边叼着一根狗尾草，一边悠哉的看着远山。 “少爷，成人礼就要开始了，老爷让我喊你过去”。一道清脆的女声在耳边响起。 少年偏过头，看着面前面容清丽身着一袭青衣的少女。这里的人并不喜外面的便装，仍然保留着汉服的习俗。 少年嘴唇蠕动了下，不无自嘲的轻笑道：“去丢人现眼吗？” 少女听到他这么说，心里不由得有些失落。所谓成人礼不光是决定一个人未来去向，还是检测一个人实力水平的仪式。 作为古武世家的杜家一脉，修习的是内气，由内及剑产生剑气，配合杜家不外传的白涟十一剑剑技在古武界也很有名气。 而谁都知道，作为杜家二少爷的杜墨染从出生开始就修炼不出内气。 为了这件事杜墨染父亲杜长轩这几年访遍了名医，却一直得不到解决。 就连当世的赛华佗都对他摇摇头：“孩子，你没有修炼内气的才能。” 没有才能，这一句话语让墨染从小活在自卑之中，忍受同辈之间的嗤笑，让他一次次废寝忘食进行非人般的修炼却一次次带着绝望而回。 少女脸色有些黯然，她并不是杜家土生土长的族人，而是被杜长轩从外面捡回来的孤儿。但是讽刺的是，修炼的天赋却比任何族人都高。 族里的高层看中她的天赋，赐给她真正的族人身份，别人都觉得她是一颗明星。但她心里明白，真正关心她而不是她的天分的人只有眼前的少年和副族长杜长轩。 少年注视着沉默下来的少女，知道说的有些过了，轻轻吁了一口气。站起来拍拍身子，对着她咧嘴一笑：“走吧，不然该让上层那些老家伙们等急喽”。 说着便大跨步走了出去，少女张了张口，倏尔展颜一笑，倾国倾城。 杜家广场上人声鼎沸，这是每年最热闹的时刻。 “快看，那个废物二少真的来了，连内气都修不出来居然还敢来参加这成人测试。” “哎，你小点声音，虽然是个废物，但怎么说也是副族长的儿子，不知道这年头不是拼实力而是拼爸的年代吗。” “表弟说的不错......快看，杜岚儿也来了，人漂亮还是家族重点培养人物，居然站在那个废物二少旁边，真是瞎了眼啊。” 成人礼是被家族很看重的仪式，族中几乎所有人都前来参加看热闹。 看着噪杂的广场，听着噪杂的声音，少年耸了耸肩，对着名叫岚儿的少女笑了笑：“看下面人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我猜十有八九说的都是关于我们的” 岚儿看着少年的脸庞，坚毅却又总是挂着一丝自嘲般的微笑，这种表情让她心疼。她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安慰旁边的少年：“在我心里他们根本比不上少爷你”。 少年看着眼中没有一丝杂质的少女，想必她的心里也是没有一丝杂质吧。 怔了一怔，没想到自己只是随便调侃一句就能给这个少女带来这么大的反应。杜墨染讪笑着打个哈哈：“我其实只是开个玩笑”。 无视嘟着嘴气鼓鼓的少女，少年把视线转到测试的擂台。 一个发须全白的老者走上台去，对着台下熙熙攘攘的人群大声喊道：“今天是一年一度的成人礼，进行成人仪式的同龄人共有十一位，现在我们进行成人礼前的实力测试，随我喊到的人上台。” 这个老者说话一向不拖泥带水，他是杜家族中的大长老。 “杜松” 随着族中大长老喊出的人名，一个少年跳上擂台，把手放在擂台中央的柱子上。 大长老瞥了一眼随着内气输送而不断颤抖的柱子喊道：“四级内气，去还是留”。 那叫杜松的少年看似很不满意的眉头一皱：“留”。 所谓去留实际就是留在族中和去世俗发展的意思。在古武世家里去世俗发展往往都是被人看不起的选择。 在华夏，古武世家都是和政府挂钩的，留在家族里的有实力的年轻人将被政府重视并分配到相应机关。 而外出发展的人却不被人看起，任其在外自生自灭。这往往是没有多少实力的人选择，那种人留在族中只能作为底层生存，虽然待遇也不错，但还不如去外面闯荡一番。 “杜妍妍，四级内气”....... 随着被叫起的一个个少年少女。杜墨染眉头皱了皱，到现在还没被叫道，是要把自己放到最后当成重头戏吗？ “杜墨染”随着一道苍老的声音，杜墨染缓缓走上擂台。终于到自己了吗...... 看着台上的少年，台下人群又传来噪杂的声音。 “这废二少还真上去了，还真是脸皮厚啊” “我看八成是想在岚儿师妹面前出出风头，刷刷自己存在感，嘁，也不看看自己那废物体质配得上师妹吗？” 听着台下的讥讽，杜墨染也不在意，对这些嘲笑他早就已经习惯了。伸出手触碰柱子，柱子纹丝未动。 看到这一幕，台下嘻笑声更甚。大长老看着纹丝未动的柱子，也没对少年的实力进行评价，直接说了句“去留？” 杜墨染迟疑了一下，眉头微微皱起，缓缓说道：“去”。 *************************************************** “你真的要走吗？”一个略显狭小的房间内，一位文人气质的中年人看着满地的行李，对着低头收拾的少年缓缓说道。 “都已经在成人礼上说过了，也不能更改了吧”少年停下手中的动作，望着窗外一片漆黑 ，是时已是夜晚，天边布满繁星。 “唉”，中年人一时无法回答只能重重的叹一口气，“岚儿妮子似乎很伤心，我也会很伤心”。 少年一愣，旋即苦笑一下：“又不是生离死别，再说去世俗也不是代表将要一事无成，等我去世俗赚了大钱，再回族里让那些人看看，让那些嘲笑我的人知道成功也不是靠内气一条路。” 深深地看了一眼面前的少年，少年的父亲杜长轩无奈的摇了摇头，他知道毫无内劲的他在外面白手起家是多么的困难，因为家族与世隔绝的缘故，族里的孩子从没上过正规的学校，普通实力低一点外出的族人还可以凭一身内气搞出些名堂，可眼前的少年却是真真切切的一无所有。 “你打算什么时候下山” “明天” “这么着急......”杜长轩眉头微皱，也好，离开这里也免得遭那些人的白眼。杜长轩心里苦涩的想着。 十年前杜长轩的妻子不喜杜家的与世隔绝带着年仅10岁的女儿离开了青槐山，这也是杜长轩当初力排众议把身为乞丐的杜岚儿捡回来的主要原因。而现在唯一的儿子又要离自己而去，这叫他怎么不伤心。 “我当年被家族派去世俗历练的时候认识一个好友叫赵长笙，现在是一所学校的校长，你可以去找他。到世俗切记莫要冲动，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自己，我不求你以后怎么官达显贵，只要平平安安就好”。 看着父亲苍老的容颜，杜墨染觉得眼角有些湿润，母亲姐姐的离去让这个可怜的男人显得孤独苍老，杜墨染无法再说什么，只是紧握拳头心底默默的想着，将来一定要出人头地，让父亲为自己感到骄傲。 天还没亮，山里还是灰蒙蒙的一片，杜墨染没有和父亲道别，怕更添一抹不舍与悲伤。顺着下山的小路，心里总有种莫名的伤感，毕竟是生活了十几年的土地，今日一别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回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见到父亲，还有可爱温柔的岚儿........ 正这么想着。少年无意的抬头一瞥，视线却不由得被斜倚在路边的一道倩影吸引住。 “我就知道少爷会这个时候离开”，来人正是杜岚儿，看着呆呆的杜墨染，女孩噗嗤一笑，“我脸上有花么？” 闻言杜墨染有些尴尬的挠挠头。女孩见他这样也不好再继续调笑，“你真要离开吗” “嗯”，男孩回答的毫不迟疑。 “那带我走好不好？” 杜墨染诧异的看着突然低下头显得有些黯然的女孩。他们都知道这么做不是什么明智的事情，且不说杜岚儿还未到18岁成人礼，就算到了，以杜岚儿的天赋，家族也不会允许她到世俗发展。 杜岚儿见杜墨染错愕的脸庞，笑了笑，不在这上面纠缠：“嘻嘻，跟少爷开个玩笑，等到明年成人礼后我会向家族申请一次去世俗历练的机会，到时候我会去看少爷的。都到这了，就让我陪着少爷下山吧，再见面说不定就得明年呢”。 对此杜墨染倒是没有拒绝，两个人并肩向着山下走着，下山路途也不算遥远，待到了山口，杜墨染对着岚儿一笑：“就到这吧，回去照顾好父亲，这些年他过得真是很辛苦” “嗯，少爷在外也保重好身体，以后可没我这么安分的侍女照顾喽”。女孩笑着调侃一句。 “呵呵，放心吧，这么多年的修炼，虽然还是没有内气，但我的身体可是好着呢。” “......” “......” 两个人陷入了沉默，就这样低着头默默的站着。 等到杜墨染终于忍受不了尴尬的折磨，才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道：“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也该离开了，唔......你保重”。 说完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男孩转头就快步的离开了。 杜岚儿怔怔的看着离去的背影，下次再见又会是何时呢？ “保重！”女孩对着远去的背影大喊着。 后方传来那悦耳的声音，杜墨染思绪万千。往事如流水在心头浮起，父亲的严厉和关爱，岚儿的一颦一蹙，还有自己修炼时候的煎熬，百感交流般汇入杜墨染的心房。 无论是高兴也好，苦涩也好，既然离开了，那便让往事也随风而去吧。 青槐山下是属于青槐县的地界，当杜墨染一袭古装行走在街上时可真是引来一众驻足和回眸。 “快看，那人穿古装哎，真帅，COSPLAY？” “不会是拍古装剧的吧，有剧组来青槐山拍戏吗？” “妈妈，那人好像电视里的杨过哦........” 街上的东西琳琅满目，作为生活在山里十几年的土包子，杜墨染还真有些新奇的感觉。 “不好意思大哥，请问火车站怎么走，”杜墨染也不好在这里多留，拉住旁边的一个行人问道。 那行人倒也是干脆直接跟杜墨染指明了路，只是那眼神让杜墨染心里有点毛毛的，那眼神......就跟看傻子似的。 在火车站买上票，无视售票员小姐那异样的眼光，杜墨染总算是踏上了前往江阳市的旅程。 江阳市是一个经济发达的城市，临海且有群山环绕，气候宜人。而杜长轩推荐给墨染的那个老朋友就在这。出了火车站，少年看着周围纷纷汇聚过来的视线，不禁心想，等安顿下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这身惹眼的古装换了，实在是太高调。 “到这了，接下来要先去找那位赵长笙吗......还是算了。”杜凡默默地想着：“既然都决定要自食其力了，再说，父亲历练都过去几十年了，说不定早就和那个校长生分了。” “还是自己一点点的打拼吧，另外杜墨染这名字也太女人了，既然要重新开始，就换个名字比较好吧......”少年一边挪动脚步一边喃喃自语。不管怎么说，现在还是得找个地方安顿下来。 现在的自己真是一无所有啊，难道要去做保安不成？临行前一晚杜长轩给了墨染一万块钱，这也是族里规定带出的最大金额。要凭这一万块钱做什么呢，少年对此真的很纠结。 到了世俗少年才发现自己的肤浅，除了能打，在这个技术为主导的世界里，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走到一个面摊铺，杜墨染似乎有点饿，看看天空的耀眼的太阳大概也是中午了，而自己早餐还没吃呢，俗话说人是铁饭是钢，还是先吃点东西是正解。 “老板，来碗板面”。 “好咧，8号桌一碗板面，客人您稍等”。 杜墨染看看四周，大部分都是十七八岁的少男少女，而且穿着一致的制服，上面标示着江阳一中。这里是校北小吃街，往南就是江阳的名校江阳一中，这时正是学生午休时间，很多吃腻了食堂菜的学生都会来这里打打牙祭。 “客人，您的板面一碗。” “嗯......”看到冷不丁端上来的板面，杜墨染习惯性看向声音的来源。 眼前是一位穿着江阳一中校服的漂亮少女，戴着一副大框眼镜，简洁缎子般的乌黑短发恰好盖住脸颊，是一个很有文学气质的女孩。 此时的女孩正好奇的打量着少年的装扮，眼中带着一抹诧异但随即就很好地掩饰了过去。 杜墨染苦笑了一下，心里却不禁想着，这拉风的衣服必须得快点换下去才行，太丢人了。 板面上来了，招待女孩也随着店铺里一位中年妇女的呼唤快速离去。杜墨染一把捧着面碗就呼哧呼哧的吃了起来，从早上天没亮到现在着实把他饿坏了。三下五除二就把板面吃干抹净。 “唉，猴子，你看那不知道哪来的傻逼，吃的跟猪似的，连点面汤都不剩，整个面碗都舔了一遍吧，倒是不用嫂子刷碗了”。 在杜墨染就要起来结账时，远处一桌几个十七八岁的青年也不顾忌的指着杜墨染嗤笑道。杜墨染眉头一皱，虽然很不爽，但也没必要为这种事找不自在。 “别的，这舔了一遍的碗还能用吗，这么恶心估计用完也就扔了吧，你看那傻逼穿的跟唱大戏的似的”那叫瘦猴的人也是一脸贱相的嘻笑着。尖耳猴腮的嘴脸一挤，就跟一朵菊花似的。 不管那些人的讥讽，杜墨染吃饱了也不想继续留在这。向着那忙来忙去的小女孩喊道：“小姐，结账”。说着就从自己的背包里取钱。 那接待的女孩听到声音便快步走了过来。杜墨染取过旁边的帆布背包，临行时他把行李一股脑的全塞在了里面，包括那一万块钱。 翻了几遍，结果愣是没翻到钱，正郁闷时，眼角突然发现帆布包下面的一条口子，急急忙忙把包翻过来看，一条十几厘米长的口子触目惊心。 杜墨染一瞬间似乎明白了什么，随即脸色变得很郁闷，今天难道真要吃一回那传说中的霸王餐不成....... 这到底是哪家的贼啊，出手这么龌龊，不动则已动辄就偷一万块，还让不让人活了。少年内心疯狂的呐喊。当然就算喊破喉咙钱也不会回来了。 第二章 发财了 火车站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让人少了一丝警觉性。于是堂堂杜家的二少爷就这样第一次栽在小偷手里了。 当然也不能完全怪小偷什么人不偷偏偷杜墨染，实在是因为杜墨染打扮太过惹眼，导致人人都想近距离观摩，从而使得杜墨染周围人口密度过大。估计小偷在割包掏出那一万块钱的时候还得骂他一句：“傻子，让你不用银行卡”。 且不管小偷何去何从，现在的杜墨染却是面临着进退两难的境地。看着面前的女孩，杜墨染感觉有些尴尬。 女孩看到杜凡包上被割开的口子，心里也明白了一些。 虽然女孩在小吃街摆摊很辛苦，家里也很贫困。但是面对一个被割包的男孩她也不好怎么为难。正想要开口说一句没关系，一道突兀的声音却打断了女孩刚要说出去的话。 “哈哈，瘦猴，你看那穷鬼在包里翻了半天，是没钱了吧，穷鬼，想吃霸王餐怎么着”说话的正是之前嗤笑杜墨染的那个人。这人倒是油光满面，满脸横肉跟旁边叫瘦猴的年轻人形成鲜明的对比。 那个胖乎乎的青年带着之前桌上的一伙，跟路边小痞子一样一晃一晃的走过来。 “怎么着，吃我们峰嫂店里的板面也敢不给钱？” 听到峰嫂这个词，女孩眉头皱得更深了：“周航，这里的事跟你没关系，你别在这里指手画脚。” 听到女孩的呵斥，名叫周航的胖子眉毛一扬：“大嫂，这不是峰哥让我们给您照看着店嘛，眼看这穷鬼来吃东西不给钱，我们几个怎么向峰哥交代啊。” “李峰跟我没关系，这里也不用你们照看，如果面吃完了，请你们马上走”。女孩有些厌恶地皱着眉头，看起来很生气。 其他的客人看到这里的气氛不对，再看看带头起哄的是臭名昭著的胖子等人，当下识相的离开了。 在面摊铺里忙活的老板娘看到外面有点不对劲，也放下手中的活急急忙忙的赶了出来。 “呦，是周航小兄弟啊，在这里好吃好喝的怎么就闹上了”说完老板娘给女孩打了个眼色。 这老板娘实际上是女孩的母亲，母女俩靠着板面出摊过日子也着实不容易。本来过得还好好的，但后来就来了周航这群人时不时的骚扰自家闺女。 女孩的母亲是个严厉的人，向来不喜孩子早恋，听到周航嘴里一口一个嫂子的也急忙的找人去打听女孩的事。 结果就知道了自家闺女最近被一个有钱有势的富二代给看上了，周航那群人是来给看住闺女的。 而那个富二代李峰老板娘也是见过，人长得倒是相貌堂堂，但是整条街上谁不知道他是个衣冠禽兽的主。但是虽心里不喜，明面上老板娘又怕得罪了那富二代遭到报复。 女孩看到母亲给自己使眼色，眉头越皱越紧，女孩是个爱憎分明的性子，在自己觉得对的事情上总是不喜欢示弱。看着周航那得意的样子女孩就忍不住想发飙。 就在她刚要说什么的时候，旁边的少年却突然开口了。 “我有说过不付钱吗？”杜墨染显然很不爽被别人当成洗完的衣服晾在一旁。而且那个胖子一而再再而三的讥讽也让他感到有些生气。泥菩萨尚有三分火气呢，老虎不发威真当咱杜家二少爷是Hello Kitty啊。 周航听到旁边突兀的声音愣了愣，明显有些诧异这个看起来瘦弱的古装男会敢在这时候插嘴。 “哈，你小子是什么玩意.......”刚想把少女顶撞他的火撒在这个古装男头上，却又觉得大庭广众的不太好。 顿了顿，忽然想到之前杜凡翻包的情形，嘿嘿地嗤笑了下，不咸不淡的对杜墨染说：“你说.....你能付钱，那你就抓紧付啊，怎么？难道付个钱还得在包里摸几遍？” 听到胖子话里的讥讽，瘦猴一群人顿时一片哄笑。 杜墨染摸了摸鼻子，也不去理他们，自顾自的从怀里掏出一块半壁和田碧玉。这玉曾是左右一对，是杜墨染父母的定情信物，后来交给自己与姐姐人手一块。 杜墨染把玉放入板面摊少女手中，黄金有价玉无价，这玉碧如翡翠，玉质细腻，入手温润柔滑如凝脂，一看就是一块好玉。 板面摊少女自然不能收这么贵重的东西，急急忙忙的想要还给杜墨染。而杜墨染却摇了摇头笑着止住她的动作。 “我不是真的就把这块玉交出去，等之后我赚钱了再来把它赎回来，这之前就由你先帮我保管吧”，杜墨染不想欠别人东西，而且这还是自己刚下山的第一天。 看着要走的杜墨染，周航总觉得有那么点不爽快，“谁让你就这么走了，老子让你这小白脸走了吗？” 杜墨染眉头一蹙：“你找我有事？”周航听着一股闷气堵在胸口上，找你有事？明明一直都有事找你好不好。 旁边的板面摊女孩看胖子又要找茬，眉头一皱呵斥道：“周航，你有完没完。” 胖子看着女孩那清冷的面容，往旁边吐了口浓痰，这女孩毕竟是峰哥要的人，他也不好发作。 看着走远的杜墨染和面摊继续忙活的女孩，周航不屑的啧啧嘴。“等峰哥把这婊子玩腻了，看你周爷怎么玩死你”。周航盯着女孩的背影恶毒的想着。 但是闷气没出心里总是不好受，于是转头对着瘦猴他们小声说：“等会咱们跟上刚才那小子，找个没人的地方揍他一顿让他尝尝招惹本胖爷的滋味。” 来到世俗，杜墨染认清了一个残酷的现实，他总算是明白了，小说里的故事都是骗人的，工作根本没那么好找，钱也根本没那么好赚。 从不知道已经是第几家的公司走出来后，少年郁闷的吐了口气，本来到世俗界的时候，杜墨染也没想过一开始就能赚大钱，但起码能找个像样点的工作，实在不行也可以去做个保安。 但是经历了一下午的求职生活，少年真真切切的明白了生活的艰辛与不易。去找工作要么交押金要么需要身份证。而杜墨染恰恰就是没有身份证的那种人，古武界的人都是黑户口，都没有身份证。 眼看天快要黑了，少年却是连吃饭的钱都没有。走在没人的小巷，少年眉头一皱。从去找工作那会开始，杜墨染就一直觉得自己被人跟着。 果然小巷的路还没走完，前后就涌来一伙人，看是早就选好把自己堵在这里了。杜墨染眼睛微抬，看到前面带头的两人立马乐了，居然是中午的瘦猴和周航。 “小子，今天胖爷感觉不爽，你就趴那让我们几个揍几下玩玩吧。” 听着胖子那戏谑的声音，杜墨染无语的撇撇嘴，今天求职不顺正郁闷着呢，你们就屁颠屁颠的跑过来当沙包了，这俩活宝咋就那么善解人意呢。 “你们是来打架的？” “傻逼，我们是来揍你的。”看着杜墨染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周航觉得今天必须得狠狠揍这小子一顿，谁让这小子怎么看怎么欠揍呢。 “哦，那我把你们反揍一顿的话是不是就是正当防卫了？”杜墨染活动了一下手脚，也不管还没反应过来的周航，直接俯身一动，电光石火间就出现在了周航面前。左手反掌抓住衣领往前一扯，右手却猛地出拳打中周航的腹部。然后右手一托，直接把周航扔了出去。 少年动作实在是干净利索，脚步动如脱兔，出拳快如下山猛虎。这些年他因为一直修炼不出内气，所以对自己体外训练十分的严苛。尤其是速度上，就连家族一些修出内气的人都比之不上。 对修武的人来说，内气就好比动力，有了内气辅助可以获得更大的力量。能达到现在的速度，足以证明这些年杜墨染所付出的努力。 没等瘦猴等人反应过来，杜墨染又是一拳打在瘦猴脸上，直揍得瘦猴一个趔趄。直到此时一群人反应过来。周航趴在地上捂着肚子杀猪般的嚎叫：“你们给我上啊，揍死这丫的”。 听到周航的话，这群街头小流氓立刻清醒了，哇哇的喊叫着朝杜墨染扑了过去。 看着扑上来的人群，少年粗略估算了一下，大约14个人左右。杜墨染就郁闷了，不就揍个人嘛，犯得着找这么多人吗。 杜墨染在这郁闷，趴在地上的周航倒是乐了，幸好自己机智怕出现多余的变故多找了几个人，看来还真是做对了，自己真是再世诸葛啊。 “还在能应付的范围之内”。少年喃喃地说了句后便如奔雷般冲入人群，一时间惨叫声不绝入耳。少年攻击位置及力度掌握极好，往往一招就让人倒地。也不过一分钟的时间整个小巷就躺满了滚来滚去的人。 目瞪口呆的看着躺在地上的同伙，又抬头看着慢慢向他走过来的杜墨染，周航心里突然有些恐慌。 “你，你想做什么”。 杜墨染理都不理周航说的什么，一掌对着周航的后脑切了下去。把周航打晕后，少年从周航裤腰的地方摸出一个钱包，然后依法炮制，把地上那些人的钱包都搜刮了过来。 少年数数手中的钞票，满满当当的八千二百五十块钱，对着地上的人道：“正好缺钱花的时候，你们就给送钱过来了，我也不做得太绝，每个人的钱包里都给你们塞了张一元打公交回去的钱。记住，我这可不是抢劫哦，我这是正当防卫......然后顺便收点利息，事后不准报警”。 说罢不顾后面一片幽怨的目光，少年施施然的转身离开了。 校北小吃街，三三两两的人在这里走走停停，其中最为惹眼的就是一位身着一袭古袍十七八岁的少年。这时候太阳已经下山，天空布满片片红霞。 “大伯，这里的板面小吃摊收摊了吗？” 正在收拾摊面的一位中年人好奇的看着面前身穿古装的年轻人：“啊，你说李大妹子的板面摊吧，她家收摊早，七点就收了。” 杜墨染本来想过来看看把玉佩换回去，虽然父母离异，但杜墨染对这件玉佩还是很在乎的。现在既然人家收摊了，只好明天再过来看看了。 少年也不停留，离开校北小吃街，找了一家大排档解决了晚餐问题。填饱肚子后就是决定今晚睡哪了，去开房还得要身份证登记，难不成要露宿街头？ 少年忽然想到江阳一中。学校里教室很多，到了晚上学生要么回家要么留校住宿，反正教室是空着，虽然教室没床，但总比露宿街头要好很多。 说什么就做什么，少年按原路朝着江阳一中走去。在就要回到小吃街的时候，少年却发现前边不远有一些吵闹。 胡月平时都是跟着母亲收摊一起回去，但是今天却因为班主任要求帮忙批阅试卷而耽误了时间。 现在已经是晚上9点，天空点缀着几颗明星。都说走夜路危险，可是胡月没想到第一次走夜路就遇到了混混。 “请你们让开”。胡月皱着眉头看着面前三五个社会青年，看着他们嬉笑的嘴脸胡月觉得很厌恶。 “美女怎么这么不给面子，我们就是请你陪我们去喝一杯嘛。有什么的，之后给你一笔钱找几个伙伴去嗨嗨”。为首的黄毛一脸贱相。 黄毛也算是混黑道的，今晚他们老大那边有个大老板来谈笔生意，这老板喜欢学生妹，让他们找个助助兴。 虽然按照他们老大的意思，到外面找个小姐扮扮也可以糊弄一下，但是哪个人不想在自己上司面前表现一下，于是就来学校物色物色看看有没有好人选。 没想到今晚运气挺好，这么晚了还有女学生在外面晃荡，当黄毛看到胡月的时候眼睛都亮了，这么清纯不加修饰而又如此漂亮的女孩黄毛还是第一次见到。 从第一眼看到胡月时黄毛就打定主意，今晚不管这女孩答应不答应都得把她给弄过去。看看到时候识相的话就给她一笔钱，不识相想要报警的话就把她扣在老大那里让她做一辈子禁脔。反正就一打扮土气的学生妹呗，还怕她能掀起多大浪。 胡月是个直性子，但也并不笨。从这些混混的言行中胡月就知道今晚光靠说的绝对躲不过这一劫。 胡月看看四周，没有什么可以用上手的东西，只好稍微妥协，缓缓道：“好吧，我跟你们走”。 黄毛看到女孩这么识相，当即大乐，回过头对着同行的几个社会青年笑笑，却突然瞥到女孩在他回头之余立即转头向着宽广的大路跑去。 胡月知道今晚走不了所以故意应承减少黄毛的警觉性，待到黄毛回头的这一刻，胡月立即转头拼命的往回跑，前面就是宽广的大路，只要到了那里这些小混混也会收敛一些。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黄毛虽然注意力被引开了一下，但立马反应了过来，急忙去追胡月，胡月一个文弱的女孩哪里跑得过一帮社会青年。很快的就被黄毛追上抓住了手臂。 “臭婊子，敬酒不成吃罚酒，老子让你去作陪是看得起你，你丫还不领情，那就别怪老子不怜香惜玉。”说完黄毛就欲一巴掌扇向女孩。 女孩看到黄毛那向自己闪过来的手掌，有些害怕得闭上了眼睛。 但是等了一会却不见巴掌落在自己身上，微微睁开眼看看情况，却发现自己身边不知何时起多了一位身穿古装的少年。 “下山第一天就遇见两批混混，真是世风日下啊”。杜墨染听到声音有些熟悉就过来看一看，然后就看到一群男人追一个女孩的情形。 虽说杜墨染不是那种路见不平就拔刀相助的人，但也实在不愿见到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被几个社会青年一样的大男人追上蹂躏。 转头看看身后回过神来的女孩，少年一下子乐了，怪不得声音挺熟悉，这不正是中午卖板面的那个女孩吗。 “既然遇到了本少爷，那你选一个吧，是破财消灾呢还是被打一顿再破财消灾”，杜凡对着黄毛伸出两个指头。 “我破你奶奶的”。黄毛扇过去的手臂被眼前的古装少年手抓的生疼，虽然奇怪少年的力气，但作为一个社会青年本能的就爆了句粗口。 杜墨染闻言眉头一皱，抓着黄毛的手臂一掰，伴随着咯嘣一声，黄毛一阵惨叫，一条手臂就这样生生的掰断了，掰断后少年也不松手，看着因为疼痛身子半躬的黄毛一膝盖顶在黄毛胸口上，然后右臂弯曲一肘子打在黄毛背上，直接把黄毛打趴在地上，一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看到黄毛吃了亏，后面四个社会青年喊叫着向少年扑了过来：“敢动明哥，揍死他丫的”。 杜墨染看着扑过来这些人，也不慌乱，待第一个青年挥拳冲过来时，杜墨染侧身一闪，然后左脚一伸把这青年绊倒在地，随后右脚朝倒下的青年背上一跺，竟是把这人生生的踩晕了过去。 放倒第一个人，少年也不含糊，右臂一缩稳稳当当的打在第二个青年的腹部，直打的青年退后好几步才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不过一息，之前还嚣张跋扈的五个混混就躺在地上哭爹喊娘了。 杜墨染看着这些混混特别有成就感，咧开嘴笑了笑：真好，看来今天又发财了。 第三章 叫我杜凡 胡月虽然不善于表达，但骨子里却是个善良温柔的孩子。 今天中午她看到那个古装男孩被割包时，心里还一直为那个男孩担心。在收到那个男孩的玉佩时候，胡月还想着拒绝，可惜却有周航那人渣在一直搅局。在那古装少年离开时，胡月叹了口气，心想等他什么时候混不下去了再来的时候，自己把这块玉还给他。 而此时此刻，看着正在专心致志翻找着几个社会青年钱包的古装少年，胡月却是一脸错愕的一句话都说不出。 没办法，今天关于这古装少年的信息量实在太大太过跳跃，以至于胡月实在想不出该用什么语言来形容自己的心情。 躺在地上打滚的黄毛眼睁睁的看着少年从自己身上翻出一个钱包，然后收到怀里，声音带着一丝发颤的问道：“小兄弟你是哪一路的？我是城西大黑哥手下。” 杜墨染无语的瞥了一眼黄毛，还哪一路的，本少爷哪个地方看起来像混黑道的了。不就是穿的有点标新立异吗，不就是收你几千块钱吗，至于这么小气嘛。 杜墨染也不理他，一巴掌把黄毛切晕了然后转过身来对着正一脸表情不明的女孩说道：“你家板面一碗多少钱？” “啊？五元......”胡月一时被这突如其来的问话问懵了，但还是条件反射的说道。少年把刚才从混混手里搜刮过来的一沓钱从怀里拿出来，从中抽出一张十元的递给胡月。“不用找了，不过你要把我的那块玉佩还我”。 “啊......哦，不好意思，那块玉佩不在我这里，因为太贵重了所以妈妈帮我保管着......你可以说一下联系方式，明天我把玉佩给你送去”。胡月没有接那张十元，想到刚才是这个少年帮了自己，而自己却什么都帮不上心里不免有些尴尬。 杜墨染可没想那么多，直接把钱塞到女孩手里，然后对女孩说：“不用麻烦了，你明天中午还在校北小吃街摆摊吧，到时我再去找你。” 见到少年把钱直接塞在自己手里，胡月反而被弄得不好拒绝。只好低着头说了句：“嗯。” “虽然有些多管闲事，不过这么晚了，女孩子最好还是不要一个人走比较好。” “嗯，谢谢。”女孩听到少年略带一丝关怀的话语，心里觉得有些温暖。 “好了，那我走了。”少年交代好了也不含糊，转身快速离开。胡月看着少年的背影，心里对着他道了声谢也转身跑向了不远处的公交车站。 现在还是四月，空气带着一丝冷意。 杜墨染对着江阳一中某一处的铁栅栏略一助跑，然后纵身一跃跳了过去。这位置是学校的种植园，栽种着一大片桃树，桃花朵朵盛开，映衬着夜空中的明月，倒也不失为一处美景。 杜墨染穿过桃园向校内走去。现在才是晚上9点多，住宿生还有一段自习时间，看着一栋栋灯火通明的教学楼，少年无奈的叹了口气。 你们这么勤学用功，让我这废柴男士的面子往哪搁啊，面子是小事，可你们这么爱学习让我这乏困男士去哪睡啊。 杜墨染没办法，摇了摇头，只好继续在江阳一中里闲逛。跟灯火通明的教学楼相反，办公楼倒是只有几个房间灯亮着。 杜墨染绕着办公楼走了一圈，突然就乐了。只见在二楼的一个漆黑的房间，有一扇窗是开着的。杜墨染坐了一路火车，加上今天又多次进行了体力活动，实在是困得不行，只想立刻找地方睡一觉。 对于杜墨染这种长居在山里的孩子爬个二楼也不过是件小事。三下五除二的爬进那间窗开着的屋子，杜墨染也没怎么仔细看周围的环境便直接躺在办公椅上合上了眼睛，不过多久就进入了一个好梦。 既然有人睡的舒服，那么必然就有人睡得不舒服。 江阳一中的校长赵长笙有些没睡好，昨天接到几十年前认识的一个老友电话，说他儿子可能来到了江阳市，还给他发了照片，让他遇见了帮忙照顾一下。这老友和赵长笙也可说是生死之交，关系是相当不错。 作为校长，赵长笙一向是严于律己以身作则。总是在学生还没起床上早自习的时候便迈入校园。看着晨雾蒙蒙的江阳一中，赵长笙也是有些感慨。 十几年前，赵长笙还只是个普通教师，说实话能坐到这个位置，还是多亏当年那个老友相助。这次老友有事托付，赵长笙已经做好了尽自己全力的打算。 话虽然这么说，但当他打开自己办公室的门时，眼珠子都差点掉了下来。 出现在赵长笙眼前的是一位熟睡在办公椅身着黑灰色古袍十七八岁的少年，长相清秀，俊逸的脸庞依稀有当年那位老友的模样。赵长笙从口袋里拿出照片对比了一下，确定这就是老友的儿子，好像是叫杜墨染吧。 赵长笙不自禁往少年身边走近了一步，正陷入当年的回忆时，少年眼皮却突然一张醒了过来。作为古武出身，杜墨染警觉性一向异于常人。看着突然睁开眼睛的年轻人，赵长笙笑了笑：“你是墨染吗？” 杜墨染感觉到有人走近就条件反射的睁开眼，当听到眼前这个中年人喊出自己名字的时候，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这人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知道自己的名字？各种问题在少年心里盘旋。 看着少年警惕的样子，赵长笙有些尴尬，也觉得自己有点冒失了：“你别误会，我是你父亲让我照看你的人，我叫赵长笙，如果方便的话就叫我一声赵叔叔吧。” 听到中年人的介绍，杜墨染释然了，有些自嘲的笑笑，本来刚到达江阳市的时候还信誓旦旦的说要靠自己的本事打出一片天下，感情绕了一圈直接跑友军大本营来了。 “你怎么跑到这里的？”赵长笙有点纳闷。谁都不可能想到，本来绞尽脑汁也找不到的人，第二天居然会睡在自己办公室里。 “额......我就是想暂住一晚。”杜墨染略有些尴尬的挠挠头。 赵长笙有些奇怪，难道不能住旅馆吗：“你是还没找到住处吧，我跟你父亲也是多年的好朋友了，你到我家来住怎样？生活方面也方便互相照应。” 少年听到要去赵长笙那里住，心里有些排斥，同在一个屋檐下或许赵长笙不会说什么，但久而久之总会对他家里人造成一些不便：“额，我看还是不用了，我有一些钱，直接去租一处房子就好了”。 赵长笙看出少年并不想跟他和他的家人住在一起，微微叹了口气：“你要觉得跟我住不习惯也没什么，房子的话在江阳一中就有一套，前些年学校提供给我的，但是我也用不到，你就在那住吧，怎么说也省下了一笔租房子的钱。”说罢，也不容少年拒绝，直接起身道：“走吧，我们先去房子那边看看”。 杜墨染看着中年人露出温和笑容的脸庞，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跟着赵长笙走了出去。 江阳一中东面是一些教职人员住宿的地方，赵长笙带着杜墨染打开一座院子的大门，院子不算很大，但在江阳这个地价非凡的地方来说可以算是豪宅了。 “怎么样，这是颁发给历代校长的宅子，里面我很久没动了，但应该有人定时来打扫的。以后就住在这吧，而且上课来来回回的也方便。” “上课？”杜墨染听中年男人这么说，不由得有些面色古怪。 “对，你父亲说你从小生活在山上没尝试过和同龄人一起上学，也算是一场遗憾。让我给你安排一下。不管根基怎样，感受一下这里的氛围，学一点知识总是好的”。赵长笙笑着继续说：“今天你就可以去尝试一下了，听说你今年18岁了，就安排到高三，我跟年级主任说一下，你可以在那旁听，等过几天办好手续就可以以转学生的身份正式在这上课了。” 少年听得有些无语，暗暗腹诽自己老头子，自己闲的没事非给搞出这些事来。 微不可察的抹了把汗，杜墨染不能不给面子，只好先应承下来：“汗......好吧，不过我有要求。” “什么要求，”赵长笙有些好奇。 杜墨染沉吟一下：“由于很多原因我不太方便用杜墨染这个名字，能不能改一个......以后就叫我杜凡吧，转学的时候也用杜凡这个名字。” 杜墨染这名字包含着太多沉重的过去，既然到了一个新世界生活，那就该换一个身份开始，而且杜墨染这名字实在太娘，少年从很小的时候就对这名字抱有意见了，杜凡多好，低调奢华有内涵。 赵长笙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杜墨染，额不，应该是杜凡这么执着于改名字，但看杜凡那诚恳的样子也不好多问：“好吧，杜凡，也是个不错的名字，等会我们去找年级主任，让他给你安排旁听的事，不过现在我们还是得先把你这身衣服换一下，我这没有你这年纪穿的，学校仓库倒是有件多出来的校服，你先凑合穿，等下午我去给你买几件衣服”。 杜凡对这倒是求之不得，经过昨天一天，少年早就对这件衣服意见满满了。 江阳一中的校服是传统的运动式服装，黑白色搭配看起来就跟企鹅一样，不过杜凡也挑挑拣拣。两个人一起去街边简单吃了点早餐，赵长笙便带着杜凡找到了年级主任。 年级主任挺着个大肚子，看到赵长笙眉开眼笑，对杜凡的事情也是满口答应。 带着杜凡来到三年一班门口，这时三年一班的班主任正在早自习，年级主任对他招招手，班主任就满脸笑着走了过来。 “主任，有啥事？” 年级主任指指旁边的杜凡：“这是新来的转学生，手续还没办好，先在这里听课。”说完爬在班主任耳朵边低声说：“赵校长介绍的”。 班主任会意，嘿嘿一笑：“既然来我这个班级，那我是绝对欢迎，这位同学叫什么名字”。 “杜凡”，少年微微一笑简单的开了口。 “好，杜凡同学，正好早自习我们先去向同学们介绍一下吧。”班主任一脸笑意。看着这个班主任笑得虚伪，杜凡轻笑了一下也没在意，这年头不虚伪的人八百个人里挑不出一个，虚伪一点也是很正常的。 “大家静一静，给大家介绍一位新同学”。看着自己刚离开一会下面就吵吵嚷嚷的学生，班主任一脸不满地说道。 听到班主任的话，刚刚安静的教室立马又吵成了一锅粥。 “新同学，不知道是帅哥还是美女啊”。 “转校生？怎么没听过这方面的消息？” “高三了再转学，这新人傻 逼吧”。 班主任也不理下面炸开锅了的学生，对教室门口喊道：“进来介绍一下吧，欢迎新同学”。 杜凡走进教室，对着面前的一片学生笑了笑：“我叫杜凡，今后就和大家一起在这个教室里学习了，希望能和大家成为朋友”。 “那好，杜凡同学就坐在后面那个空位吧，快要上课了，大家先自习”。班主任说完就离开了。 杜凡坐在最后面也没事可干，干脆手托着腮看着窗外的景色。 没办法，毕竟杜凡连课本都没有。这是杜凡第一次在学校上课，以前在山里的时候读书识字那是在私塾，而且先生教的读物也不是人教版，而是四书五经。 看着旁边一名学生书本上面密密麻麻的公式函数，少年也是一阵头疼：“老爹让我念书这可真是闲的没事干了。” “哎，同学你是哪里人”。杜凡正暗自腹诽这自家老头的时候，前面有个男生转过来头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我是河西堰头的，家里人搬到这里工作，我也顺便转了过来”。杜凡给自己来这里念书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河西省堰头市正是青槐县所在地。 “河西啊，还挺远的。我叫常城，也是班里的班长，这班里有什么事都可以问我。不过我也得告诉你，这班里有那么几个人不太好惹，尤其是那边那个人，叫李峰，平时是个嚣张跋扈的主，他爸是市里数一数二的龙峰科技董事长，听说还和黑 道扯着关系。你千万别去招惹。”常成眼光瞄着教室一处的一个长得还挺英俊的男人说道。 李峰，这个名字怎么感觉有点熟悉，杜凡皱着眉头想着，结果想来想去还是没想起来。 杜凡对那李峰没兴趣，上课铃响了，一个中年女教师走了进来，第一节是语文课，杜凡没课本干脆就自个想事情。 上午的四节课一不小心就过去了，反正杜凡听得浑浑噩噩，没办法，谁让他在山里没学过高中知识。 “杜凡，一起去食堂吃饭吧”。常城这人也是个自来熟，一下课就对着杜凡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很快就跟杜凡熟络了。 “不了，我中午还有些事”。杜凡想起还要找卖板面的那个女孩。对着常城不好意思的一笑。 “哦，那你去忙吧，改天请你吃饭，校北小吃街的胡记板面很不错，而且还有美女可看哦”。常城淫荡的笑着，然后飞一般的冲出教室，跑向食堂，没办法，再慢点就得排老长队了。 *************************************************** 校北小吃街的生意总是火爆，摊面也是不少。 “这年头，还是学生的钱好赚啊”。杜凡深有感慨。杜凡信步走着，一边看着两旁的小吃摊，然而就要走到板面摊的时候，少年却发现前面似乎有人在争执。 胡月每天中午都会帮着自己母亲出摊，今天却来了个麻烦的人，这个人就是龙峰科技的少爷李峰。 “胡月，别给你脸不要脸，本少爷为你付出了那么多，给你送花你扔了，给你钱你不要。天天来你家摊子吃板面你还给本少摆脸色看。告诉你老子供着你的时候你是校花，老子不供着你了你就是个婊 子”。李峰听周航说起胡月昨天的表现，再加上之前胡月就对自己不屑一顾。看着今天依旧给他摆脸色的胡月，向来嚣张跋扈惯了的李峰哪里忍受的住，现在总算是一下子爆发出来。 胡月眉头紧皱，这个李峰看自己漂亮就说自己是他的人，胡月曾找他理论过，但是李峰却威胁她敢说不是就让胡月家那板面摊别想在校北混下去。但胡月也是性子直的人，李峰给她送花，从来都是不收，后来实在烦了就干脆把花扔垃圾桶里。 “李峰，你真是欺人太甚”。胡月是个文质女孩，脏话说不出来，只能用个四字成语代替。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就在几个人争吵的时候，一旁的人群却冒出个突兀的声音。 唰唰！一大片视线看向声音的来源，那是一个身穿江阳一中校服的少年。 少年被四周转移过来的视线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似乎很不善于应付这种作为人群焦点的感觉，颇为尴尬的摸摸头。“能不能先把玉佩还给我.......” 第四章 喊破喉咙也没人救你 杜凡也没在意周围那些目瞪口呆的人，看着显得有些发愣的少女，少年又对她说了一遍：“能不能先把玉佩还给我”。 “哦，好的，你等一下，在摊铺里，我去拿给你。”胡月反应过来后就回头往摊铺里走去，理也不理一脸咬牙切齿的李峰。 “你小子是什么人”，李峰看着眼前的少年，忽然觉得有些眼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没办法，谁让班主任介绍杜凡的时候这丫在睡觉呢。 李峰没认出来，身后的周航瘦猴两个人可是对杜凡的印象刻骨铭心啊。“峰哥，就是他，昨天跟胡月挺暧昧的那个非主流，还抢了我们几千块钱！” “哎，你们可别血口喷人啊，你说我抢劫了就抢劫了啊，你有证据吗”。杜凡怎么能受如此诽谤！一脸正气凛然。 李峰诧异的看着眼前瘦弱的少年，之前李峰听说李航被抢的时候还不以为意，一个体格健壮的人对十几个身子虚的小混混倒也不是什么难事。但没想到那个人居然是这个看起来瘦弱的少年。 不过不管怎样，这个人都得挫挫他的锐气，就凭刚才敢插他李大少爷的话。“胖子，你确定就是这个人抢的你们的钱？”李峰看向周航。 “没错，就是他”。周航一口咬定。 李峰嘴角一阵冷笑，从口袋里拿出一块手机出来，拨通了一个号码：“喂？是张叔叔吗，我是小峰啊，我这里有一个抢劫犯，对，抢劫了我一个朋友几千块钱，您过来一下吧，我在江阳一中校北小吃街的板面摊附近。” 杜凡听得一阵无语，刚才还在纳闷这两个活宝在搞啥，原来是打算报警。我这能算是抢劫吗，明明是收取报酬好吧。杜凡很想对李峰说，我这不是在抢劫，是这胖子欠打，我打了他一顿，这是在收取动手费。 不管杜凡怎么想，反正警车是没多久就过来了。从警车上下来一个警察，走到李峰跟前：“小峰，怎么回事”。 “张叔.......张警官，这个人抢了我同学周航几千块钱。”李峰指着杜凡说道。 “你抢劫？”张警官斜着眼打量了一下这个身材单薄的少年，他估计是眼前这个小子惹到了李峰，李峰让自己过来是要自己把这小子带到警局去招待一顿。 “警官冤枉啊，你看我这身子骨，有可能去打劫那个胖子吗？”杜凡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 “张警官，不要听这小子狡辩，我们有人证证明的”。说着便把被打劫的那些混混叫了过来。这些混混当然一口咬定杜凡打劫了。 “张警官明察秋毫，这些人一看就是一伙的，请警官给小民一个公道啊”。这几年杜凡现代知识是没学好，不过文言文成语什么的倒是一说一个溜。 “是不是冤枉我们自然会查清楚，不过现在你先跟我们去警局走一趟吧”。姓张的警察也没理会杜凡的哭爹喊娘，直接对着身后的警察手一挥说道：“带走！” 胡月走进摊铺，发现原本放在桌上的玉佩不见了，随即想到可能是自己的妈妈见到把玉佩收拾到别的地方去了。于是在摊铺里翻找了一阵。 等胡月找到玉佩走出摊铺的时候，却发现外面空荡荡的，人都不见了。 “这位同学，刚才在这里的人呢？”胡月拉住一个学生问道。 “李大少刚才带着周航离开了”。被拉住的学生以为胡月问的是李峰，毕竟在学校里传言胡月是李峰的女人。 “那之前跟我要玉佩的少年呢？”胡月眉头一皱，略微急切的问道。 “哦，你说那位同学啊，好像是抢了周航同学的钱，被警察带走了。” “抢钱？”胡月皱了皱眉头，她是个心思缜密的人，立刻就想到是李峰搞的鬼。 胡月有些担忧，但却不知如何是好，自己没钱没背景的根本帮不上那个少年。想着之前的事，胡月眉头微皱：“这个李峰，真是可恶”。 “姓名” “李峰”，面对眼前的警察，少年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在少年看来自己这模样是万人迷，但在对面的警官看来，这丫绝对是欠揍。 “放屁！”张警官听少年说的名字，一阵无语，你丫就算骗人也给编个靠谱的啊，李峰？有人信吗。 “报告长官，我没有放屁”。少年这次是真的一副欠扁的样子了。 “哼哼，你小子不用嚣张，真当这警察局是纸糊的老虎不成。”张警官气极反笑，说着把杜凡从座位上拉起来，冷不丁的一拳打在杜凡肚子上。杜凡双手被反铐没法格挡，硬生生的吃了一拳。也不管少年怎样，张警官又是一记膝盖顶了上去。 张警官本以为刚才那一手少年该倒地惨叫了，然而看着依然站着的杜凡，张警官微微有些诧异。 张警官本名张敬，是江阳市局刑警大队队长，对自己的力气一向得意，想不到眼前这小子看着身子骨单薄却这么能抗。 “本来想打你一顿意思意思就完事的，看你这么有骨气，就动用一下这个吧。”张敬从角落拿出一根电棍。对着杜凡发出一丝冷笑。 杜凡听到张敬的话，眼角升起一丝寒意，还打一顿意思意思，刚才那力度要打在普通人身上绝对能打得对方几天下不了床。看着拿着电棍的张敬，少年不无嘲讽道：“张警官，你这样在这里动用私刑，你上级知道吗？” “哈哈，怎么？这下怕了？你不用担心，打得都是你肚子，而且电棍也不会留下伤痕。房间里的摄像头也都关了。没人会发现的”。张敬一电棍抽在杜凡肚子上，一股痛麻的感觉传遍少年的全身。 “救命啊，杀人了”。杜凡大声的对着门口喊，可惜没人回应。 “哈哈，这个房间隔音很好，喊破喉咙也没人救你。”张敬笑着继续一电棍撸了上去。然而这次却没有感受到抽打身体的手感。 “是吗，那我就放心了”。张敬震惊的看着用手握住电棍的少年，这小子到底是怎么解开手铐的。少年邪邪一笑。随即抓着电棍的右手巧妙一转，电棍便脱离了张敬的手。 “打得爽吧，这次换我了”。随着一道戏谑的笑声，杜凡几电棍抽在张敬身上。“放心吧，我抽的都是你肚子，不会留下伤痕的”。 “小兄弟饶命！” “哈哈，喊吧，喊破喉咙也没人救你！”。 .............................. 十几分钟过去，终于，紧关的审讯室房门被打开了。里面走出来的是一脸得意的杜凡和一脸痛苦的张敬。 “好了，张警官就不用送了”。杜凡对着虚弱无力的张敬挥挥手。正抬脚刚走，却发现一个面容姣好，身姿妖娆的女警官迎面走了过来，只是看上去冷冰冰，可惜了一张美人脸。 正在杜凡忍不住多看美女警官一眼时，旁边的张敬却是大声喊道：“抓住那个小子，他袭警，我有证据！” 杜凡看着张敬手里举着的录音笔，一张脸都绿了。这丫也忒奸诈了。在杜凡愣神的时候，一道身影飞速向少年扑过来。 然而杜凡这些年修炼并非一点卵用没有。条件飞射的一拳打了出去，却感觉打在了一个软绵绵的物体上。 “额......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少年脸色羞红，颤抖着手从面前女警官高耸的胸上收回来，像极了一个纯洁小处男，额不，实际上也就是一个纯洁的小处男。 正回味那种不能自拔的手感时，耳边却传来“咔嚓”一声，得，今天第二次被拷了，虽然依然可以挣脱开，但望着面前羞怒的女警官，少年也觉得自己理亏在先，随即打消了这个念头。 一旁的张敬看到美女被杜凡袭胸，一双眼睛都快要瞪出来，咬牙切齿的看着杜凡。整个江阳总局谁不知道，第一美女警花冷欣然是他张敬的菜，今天这小子居然在他眼皮底下袭冷欣然的胸。 看着手足无措一脸歉意的杜凡，冷欣然怒火也算消散了些：“张警官，你说他袭警？” 张敬听到冷欣然的话，立刻回答道：“对，我这里有录音”。 冷欣然接过录音笔，点开播放按钮，一阵阵抽打声和哀嚎声传了出来。期间还夹杂着某某少年奸诈猥琐的笑语： “哈哈，喊吧，喊破喉咙也没人救你”。 第五章 冷欣然 杜凡听得那个汗呀，十分后悔当初自己怎么不收敛点呢，不就是被抽几下吗，反正也不疼，挨挨就过去了。这下好了吧？在美女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了吧？ 冷欣然皱了皱眉，没想到眼前这个看似老实巴交的少年居然这么嚣张，还敢公然袭警。真是人不可貌相，随即又想到刚才那次袭胸难道也是故意的？那无限娇羞的模样也是装的？想到这里冷欣然一张俏脸瞬间寒了下来。 “你跟我到审讯室走一趟”。冷欣然寒着脸开口说道。 审讯室倒是跟之前张敬带杜凡进的那间屋子没多大区别，不过却多了一点温馨感。 “姓名” “杜凡” “那个.......我有一个要求”。杜凡倒是老实的对冷欣然说出了自己姓名。这差别待遇让一旁的张敬气的牙痒痒。 冷欣然抬头冷漠的看了少年一眼，“说”。 “额．．．．．．”对于冷欣然越加冷漠的态度，杜凡心里也是十分尴尬，不过尴尬是尴尬却也不敢说什么，难道你摸了人家的胸回头给十块钱就过去了吗。杜凡不是那种禽兽不如的人，或者说杜凡是个对待异性间肢体接触很认真的人。“能不能让张警官出去一下，我看着不舒服．．．．．．不是，我看着有些害怕”。 张敬一听这丫不要脸的话语瞬间就想暴走了，你丫看着不舒服，我看着你小子不舒服还没说呢。 出乎少年意料，冷欣然这次没有反驳，这张敬追求自己弄得整个警局上下皆知。而冷欣然平时看不惯这张敬在上司面前点头哈腰，在下属平民面前就摆一副官架子的模样。用杜凡的话来说就是，她也看着张敬不舒服。 “张警官，你先出去吧”。冷欣然淡漠的开口道。 “可是欣然，这小子厉害的很，我之前也是铐住他却被他轻易的挣脱了，我怕你跟这小子单独在一块会有什么危险。”张敬急忙开口道。 冷欣然却不领情，听到张敬口中欣然的称呼，眉头皱了皱。“不用，屋子里开着摄像头，只要他有什么举动，外面的警察就会第一时间赶过来，他要真做什么对我不利的事，那才是自寻死路”。 “可是．．．．．．”张敬还要说什么，却被冷欣然厉声喝止了。 “出去！” 虽然张敬身为刑警队大队长地位比冷欣然要高，但张敬却深知冷欣然背后的靠山不弱。对冷欣然的呵斥张敬也不敢说什么，只好灰溜溜的走了出去。 “好了，碍事的出去了，说吧，为什么袭警”。冷欣然对着杜凡开口说道。 “我说我是正当防卫你信吗”。杜凡淡淡地回答道。 杜凡忽然变成了一副淡然的面孔，这种前后反差让美女警官有些惊讶。 “你的意思是张敬对你用私刑？”冷欣然沉思一会儿淡淡开口。“有什么证据吗”。 “额．．．．．．没有”。才刚从山上下来一天，杜凡可没张敬那录音笔这种新奇玩意。 “那你是什么原因被张敬抓来的？”冷欣然听到杜凡的回答皱了皱眉。 “我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不明不白的就得罪了一个公子哥，然后那个公子哥就污蔑我抢劫，似乎张警官跟那位公子哥认识，就直接把我抓过来了”。杜凡料想美女警官说的张敬就是张警官，耸耸肩无奈的说到。 冷欣然看着面前一脸无所谓的杜凡，突然就觉得有股闷气堵在胸口上。这货难道还不知道自己身处的状况很危险吗？“这样吗，那把张警官叫过来。你跟他对质一下”。 杜凡无奈的耸耸肩。 张敬进来后第一时间就跑到冷欣然旁边：“欣然，你找我有事？” 冷欣然冷眸瞥了一下跟哈巴狗一样的张敬：“听说杜凡是被你抓进来的”。 张敬一愣，心想冷欣然怎么提起这事。不过也只能硬着头皮回答了：“对，这小子年轻不学好，抢了别人几千块钱钱”。 “是真的吗？”冷欣然看向杜凡。一双冷眸微阖定定地直视着少年的眼睛。 杜凡本想否认，反正警方也没有证据。但不知为何，看着冷欣然的眼睛少年总有种不想欺骗她的感觉。 这种眼睛杜凡很熟悉，这是一种看尽了欺骗不想再被欺骗的眼睛。就跟自己的父亲一样，在得知被母亲欺骗时露出的那种眼睛。 “恩，是真的”，少年点了点头。 冷欣然听到少年的回答愕然，而张敬听到杜凡的回答却是大喜：“看吧，我就说这小子不是好东西”。 少年冷冷的看了张敬一眼淡淡道：“你别得意，你根本没有我抢钱的证据，再说是那些被我抢钱的人把我堵在小巷里想群殴我，我是正当防卫，只是顺便收取了点逼我动手的报酬。喏，这是从他们身上拿来的八千多块钱，现在还有什么事没，没有我走了”。杜凡从口袋里取出一沓钱扔在桌上，然后转身就要走，而原本铐在少年手腕上的手铐却是早已不见。 “哼，抢了钱还想走？”说着张敬按响了室内的警报按钮。很快的一队警察破门而入。杜凡微微皱了皱眉，看来今天这件事情是不好解决了。 冷欣然看着被警察围在中间的少年，眼中有些复杂，但也没说什么。谁让这小鬼头偏偏还顺走那些人那么多钱呢。 杜凡心里泛起一丝冷意，他可不想被抓起来关几年。今日实在不行就只能硬闯了，事后跑到别的城市换个名字，警察也奈何不了他，反正自己是黑户口。正欲闯出去，门外却又走进来几个人。 “赵叔？”少年看着进来的人，出声道。 来人正是赵长笙，赵长笙也没去在意旁边的警察，径自走到少年身边：“墨染，哦不，杜凡，怎样？没人欺负你吧？” 看着赵长笙那种急切带着关心的样子，杜凡有点不好意思：“没事，他们都打不过我”。 听到这话，旁边的警察嘴角都抽了抽，打不过你？就你这身板，十个也能揍得你不要不要的。 “没事就好，跟我走吧”。说着赵长笙就要带杜凡离开。张敬看着眼前的情形急了，大喊道：“警局是你们想走就走想来就来的地方吗？这小子涉嫌一起抢劫案，要在这里拘留。” 冷欣然也是眉头皱了皱，眼前这人把法律当什么了，居然敢公然带走犯人。 “抢劫？”赵长笙疑惑的看着杜凡，倒不是因为少年抢劫了他就不好带走杜凡，而是担心杜凡来到这里不学好，去干些抢劫这种不好的事，那就不好向自己那挚友交代了。 “这事有些复杂，等之后再慢慢说吧”。杜凡笑着看向赵长笙。赵长笙也明白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喂，是黄局吗，我是赵长笙，你这里扣住了我一个亲戚，这亲戚我不管怎样都得保住。”说完就挂断电话。 这边挂断，张敬那边的电话却是响了起来，对面话很简单：“放人”。 “可是黄局”。张敬还想说什么。 “我让你放人！”对面对张敬有些不耐烦。 张敬听着也不敢反驳，只好硬着头皮说道：“放人吧”。 冷欣然在旁边也听清楚是江阳市总局局长黄谭的要求，心里对那个貌不惊人的少年感到有些惊异。惊异归惊异，但也有些愤怒，冷欣然最看不惯的就是那些徇私枉法的人。心里对少年印象不由得又低了几分。 第六章 怎么是你 坐赵长笙的车回学校途中。杜凡向赵长笙解释了去警局的原因。 “李峰？是那个龙峰科技董事李龙洋的儿子吧。那小子我知道，不是个好东西。恶事做尽可惜却找不出证据，实在是学校里的一颗毒瘤。而他老子李龙洋在江阳市产业根深蒂固，和黑道联系密切，也有些背景。虽然我这边不能轻易招惹，但也不惧他”。说着赵长笙笑着看向有些好奇的少年：“你是不是很奇怪，我不过是个校长却能命令江阳警局局长做事？” 杜凡点点头，这的确是杜凡奇怪的。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这个江阳一中不简单而已。别看这小小的江阳一中，其背后势力可是深不可测。这都是你父亲打下的天下，可不会那么弱不禁风。”赵长笙笑着说道。 杜凡没想到这江阳一中居然还和自己父亲有这么亲密的联系。看来自己父亲在当年也是个英雄人物啊。 来到学校门口，赵长笙对杜凡说道：“好了，都上完下午第一节课了，要不是看你没来上课我都还不知道你出事了。这是买的手机，还有一些日常用品都放在你住的院子里了。你去上课吧，别辜负你爸的一片期望。” 杜凡点点头，朝着教室走去。 当杜凡走到三年一班教室门口时，下午第二节课已经开始了。里面一个老头子在讲历史。高三分文科班和理科班。一班到六班是文科班，七班到十七班是理科班。对于理科知识少年实在是看不懂，杜凡的父亲当然也知道这一点，在电话里就给赵长笙提到了。 “不好意思。”杜凡对讲台上说的滔滔不绝的老头打招呼。“那个，我迟到了”。 “哦，你们班主任给我打过招呼了”。老头推推眼镜对着少年说道：“进来吧”。 杜凡闻言不由得有些感激，班主任这人看起来虽然有点虚伪，但这种时候还是挺管用啊。杜凡走进教室，历史老师正欲回头继续讲，却听到一声大喊。 “死小子！怎么是你？”说话的正是李峰，李峰实在没想到中午还被自己弄去警局的少年居然和自己是同班同学。而且他不是去警局了吗，怎么会这么快就出来了，甚至看起来还活蹦乱跳的，张敬难道没有没修理这小子？ 历史老头听到李峰的声音眉头一皱：“李峰同学，现在是上课时间”。 李峰这才想起自己反应有些大了，看着一副无所谓样子的杜凡，李峰狠狠的低声道：“早晚有天弄死你”。 “好了，杜凡同学，请你快点回到自己座位上去。”历史老师对着杜凡说道。杜凡无奈的耸耸肩，缓缓回到自己的座位。 “杜凡，你之前去哪了。”下课铃一响，常城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没什么，去一些地方玩了一会儿”。杜凡笑着随口敷衍道。 “怎么？在警局呆的爽吗？”旁边突兀的响起一道声音，杜凡抬头一看，却是李峰在用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看着自己。 “还好，认识了一位美女，我们聊得很开心。”杜凡一脸无所谓。 而旁边的常城却是听得云里雾里：“警局？你去警局干嘛？” 杜凡也没理常城：“李大少啊，就要上课了，你不回去预习下节课的知识，是打算给我送钱花吗？” “哼，不用你担心。倒是你，小心走夜路的时候被什么恶人拖进树林子里，这年头总是不太平。”李峰恶狠狠的威胁着，随即转头离开了。 “你怎么把那个李峰招惹上了。你可要小心一点，这人可不是省油的灯”。常城很无语，明明早上就跟这位爷说过了千万不要招惹李峰，没想到才一上午的事，这爷就给招惹上了。就不能安分一点吗。 不是省油的灯吗，听到常城的话杜凡嘴角浮起一丝冷笑。李峰，保佑你可千万别做什么蠢事，少年暗暗的想着。 “杜凡，今晚来我家吃饭吧。”赵长笙遇见正要出去解决温饱问题的杜凡。 “啊？”杜凡本想去校北小吃街解决的，顺便把玉佩也带回来。“会不会不方便？”杜凡看着笑容可掬的赵长笙，有点犹豫的问。 “没什么不方便，要让长轩知道了我不管你饭吃，那可要被他笑话了。而且带你见一下我的家人。”赵长笙看到杜凡有些局促，开口笑道：“走吧，我都让你婶把菜准备好了。” 赵长笙再度邀请让少年不好拒绝，而且杜凡现在也明白赵长笙和自己父亲的关系，如果不去怕是有点让人寒心。当即点头答应道：“那就麻烦赵叔了。” 赵长笙住在江阳市很有名的月半别墅区，依山傍水，远离市区，显得格外宁静怡人。 “这里风景不错吧？这里算是整个江阳市最好的住宅区了，本来是想带你来这里住的，你这小呆瓜还以为叔叔能骗你不成？”赵长笙笑着调侃道。对此杜凡尴尬一笑。 “这是我住的别墅，就我和太太还有孩子在这里生活，算起来也是挺宽阔的。”看着眼前的别墅，赵长笙掩饰不住些许自豪，这都是自己拼搏下来的成果啊。 杜凡也有些唏嘘，这地方普通人怕是一辈子都住不进来吧。 “小枫，妈妈呢？”赵长笙走进别墅对着里面喊道。 “妈妈去买菜了，家里似乎刚好用完了。”从二楼走下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孩，模样和赵长笙有些相似：“来了客人吗？” 男孩看向跟在赵长笙身后的杜凡。赵长笙点点头对着杜凡介绍：“这是我的孩子，还在读初中。” 随即又对男孩说：“这是我前些时候跟你提到的我挚友的孩子，杜凡。快叫杜凡哥哥。” “杜凡哥哥。”男孩倒是很有礼貌：“我叫赵延枫，叫我小枫就可以了。” “呵呵，”杜凡不是很习惯别人家的生活。“小枫真有礼貌”。 “杜凡哥哥和爸爸先聊，我去给你们泡杯茶”。说完叫小枫的男孩转身离去。能这样在外人面前不失体面，看来赵长笙对自己的孩子管教很严格。 杜凡和赵长笙一边喝着茶一边闲聊，而小枫也坐在旁边，不时地给两个人续茶，这么被当成长辈一般对待，杜凡反而感觉有些不好意思。 “小凡，我就叫你小凡吧，杜凡听起来有些疏远”。赵长笙看着眼前的少年微笑道，越看越觉得有当年杜长轩的风范。 “当然没问题”。杜凡当即点头答应。 “你之后有什么打算？我听长轩说你要到这里长期发展，是打算从商吗？”赵长笙摸摸茶杯开口道。 当时杜长轩给他打电话时，告诉他要让杜凡尽快在江阳市发展起来。赵长笙很诧异，一个18岁的少年有着大好前程，完全可以慢慢来，为什么偏偏要这么着急到社会发展。不过电话里也没多问，既然杜长轩要求这样，那就一定有这样做的理由。 “嗯，不过我对从商方面知识欠缺，倒也急不来。”杜凡听到赵长笙说起正事，也严肃起来。 “这样，下周二建群集团的老总杨建群过生日，他们给我发来请帖，你跟我去可以提前认识一下业界人物。对你的发展有好处。”赵长笙抿了一口茶，随即小枫又给续满上。 “嗯，那个建群集团主要是做什么产业？”杜凡点点头问道。 赵长笙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杨建群那个老狐狸贪得无厌，手下的产业也是各种各样，主要做的是楼盘生意。包括这月半别墅区也是他的产业。其余的还有建群超市，建群食品厂，建群服装厂等等。建群集团是整个江阳市最大的集团。” 第七章 保护费 杜凡皱了皱眉，这杨建群看起来野心不小啊，垄断了这么多行业，估计惹得很多人厌吧。 两个人继续喝着茶，别墅外却进来一个中年妇女，长得文惠恬静，一看就是贤妻良母那种类型。这人正是赵长笙的妻子叶兰荟。 “这就是小凡吧，老赵经常念叨你，今个终于见到了，来，快坐，婶去给你们做菜去。”说着便去料理那些肉菜了。 听赵长笙打电话说杜凡要来，叶婶特意多买了些菜。结果晚餐也是丰盛的一大桌。一顿饭吃的平静，待吃饱喝饱，杜凡陪赵长笙一家人寒暄了一阵，便回去了。 赵长笙本要开车去送杜凡，却被杜凡执意制止，之前晚饭赵长笙高兴喝了些酒，杜凡也怕他开车会出什么事，而且天这么晚了，少年也不想麻烦人家。 打了个的，杜凡回到江阳一中自己住的校长院。室内堆放着赵长笙送来的一些日常物品，杜凡脱下穿了一整天的校服，从里面找出一件黑色格子衫和一条黑色长裤换上。对着镜子照了照，不错，也是个小帅哥。 闲来无事，杜凡就在自个的新居了转了起来，早上赵长笙带自己来的时候，少年还没来得及仔细打量一番，现在到处看看却是越加觉得这个院子不错，整个院子非常宽敞，里面种着一些花草，还有一颗桃树。室内一层三室一厅，二层还有两间空房是卧室，大厅放着些许盆栽，长相旺盛，看来似乎经常有人来这里打理。 这么一座院子要出售的话得很多钱吧，看来江阳一中的校长待遇比想象中的还好。杜凡围着院子转了一圈，回到卧室便倒头入睡。在赵长笙家里喝了些酒，杜凡现在觉得头昏昏的，很快就熟睡了过去。 杜凡睡了个好觉，醒来时已经接近九点，还好今天是周六，不然就得旷课了。从床上翻身起来，少年掏掏自己口袋，里面有几千块钱和一张银行卡。银行卡是昨天晚上赵长笙塞给他的，说是这个月的生活费。杜凡倒也不矫情，直接把银行卡收了起来。 “出去逛逛吧。”从下山以来，杜凡还没正式在江阳市参观呢，少年打算趁着今天有时间，去熟悉一下这里的风土民情。 所谓逛，却不是逛街逛商场。杜凡从被生下来就讨厌逛街这种行为，感觉修炼都没逛街来的无聊。少年的逛只是在整个江阳市来来回回的窜而已，待在一个自己不熟悉的城市总是缺少一种安全保障，必须尽快弄清楚这个城市地形。 逛了一遍附近的各个街道，已经是花了一个中午。杜凡找家饭馆想填填肚子。 这是家老旧的饭馆，老板是个年过五十的老头子，店里还坐着一个年轻女人，身穿一件OL职业装，低着头少年无法看清她的脸庞，但是身姿卓越，玲珑的曲线透着一股美感。 杜凡打量了那女子一眼就转回头去，他也是饿了，随便点了个菜，等菜端上来就迫不及待的猛扒猛咽。 “师傅，你这里做菜这么好吃，怎么店铺还这么冷清。”杜凡吃了几口，他觉得这里的菜非常好吃，看了看时间，按理说是用餐的高峰期，而目前整个店里就杜凡和角落里那个女子，不由有些奇怪。 “哎，看小伙子面生，应该不是这附近的人。”老板听到杜凡的话，有些惊愕，旋即又苦笑一叹道。 “这里是梧桐苑，在这的大家都是些小商贩，但是最近就要拆迁了，你看附近那些店铺基本都关了，就我个老头子还开门经营，哎，人老了就图个清静，这店是我父辈那会就一直开下来的，我就想多留在这店里一会。”老板看看门外的景色，有些感慨这里的物是人非。 听到老板略显萧瑟的话语，角落的那位女白领肩膀微不可查的抖了一下，不过杜凡坐在女子的前面，倒是没注意到这个细节。 听说要拆迁，杜凡有些兴趣：“那老板知不知道这里为什么要拆迁？” 老板眯眯眼，想了想说：“是一个叫雅蓉集团想在这里拆迁建楼盘”。 “建楼盘？”杜凡有些惊讶，前不久赵长笙给杜凡介绍的时候说过楼盘产业是建群集团的主产业，没想到这个雅蓉集团也想做楼盘生意，这不是对建群集团的公开挑衅吗。 杜凡现在倒是有些后悔当初没多问赵长笙一些关于江阳市其他集团的问题，这个雅蓉集团到底是什么来头，敢和江阳第一大集团正面碰撞，没有些背景恐怕早被人吃的渣都不剩了。 “对啊，不过这个雅蓉集团倒是不错”，老板看杜凡对这些事有兴趣，继续对少年说道：“前不久拆迁有个工头克扣拆迁费，惹得大众不满，后来有人把这事捅到雅蓉集团老总那里去了，没多久就来了个女秘书，把整个拆迁队都换掉了，还给了我们一笔补偿。” 杜凡听到这里倒也有些动容，那些克扣百姓拆迁补偿的公司数不胜数，像这样不但不克扣拆迁费，反而还给一笔补偿的公司他倒是没听说过。 不过杜凡却不信是一个包工头克扣了拆迁费，一个包工头可没这样的胆子。估计是这雅蓉集团一个高层的意见，而从雅蓉集团没公开这事来看，这雅蓉老总还不敢动这个高层。 少年想着想着嘴角不自觉的掀起一丝弧度，看来这雅蓉集团也不是内部一条心啊。 杜凡正想着事情，门口却晃进来两个混混模样的青年人。 “王老头，收保护费了啊”。那两个混混对着老板吆喝道。 “保护费，上个月交的时候，收保护费的人不是说好了这个月拆迁不用交的吗？”老板听到两个混混的话有些吃惊，却也不敢怠慢。 “让你交你就交，说什么废话，上个月那两个人是那两个人，说话能算话吗。抓紧拿钱来”。混混不耐烦的喊了喊。 杜凡皱皱眉，想要起身教训一下这两个混混青年，倒不是因为少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是觉得从黑道入手或许会更快地在江阳市发展起来。眼下有两个混混送上门来，杜凡想通过这两个人进入江阳市黑道核心。 然而在杜凡刚想起身插手的时候，角落那个女人却先一步开口了。 “来收保护费？你们是道上哪一路势力的？” 两个混混朝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却没想到看到了一个大美女。杜凡也是第一次看清了这个女白领的面容。白净的瓜子脸不施粉黛，黑发齐肩，双眼睿智，典型的女强人模样。杜凡刚离开座位的身体又重新坐了回去，看这女人并不像没脑的笨蛋，少年想看一下这人接下来怎么处理。 “呦呵，美女怎么称呼啊？”混混一脸淫笑，在他们看来这女人构不成什么威胁。 美女白领看着向她走过来的混混，眉头皱了皱，却没有答话，只是掏出一块手机按下拨号键就对对面说道：“我在梧桐苑平幸饭馆遇到麻烦了，派几个人过来”。说完也不等对面回应就挂断了电话。 两个混混却是不管那么多，收保护费这么多年从来没遇到过什么事：“美女，吓唬谁呢，来，跟爷去喝杯茶去”。说着就欲伸手摸女人的脸，却被女白领厌恶的伸手挡开。 第八章 你没付钱 看到女白领厌恶的眼神，伸手的混混感觉被她拂了面子，“这小妞还挺辣啊，不过爷喜欢”。说着就伸手拉扯女人的衣物。 女白领终于是有些恐慌了，她没想到这两个小混混这么肆无忌惮，身子往后退的同时心里也在祈祷刚刚打电话叫的人快点过来。 看到女白领有些畏惧的样子，两个混混却是更加的放肆起来。直接伸手抓向女白领的胸部。 终于，杜凡是看不下去了，身影一闪就到了两个混混面前，并抓住了即将摸向女白领胸部的咸猪手。正要打电话报警的王老板看到少年的动作也是被震惊了好一会，这人是在变戏法吗，怎么突然就到混混旁边去了，这得是什么速度？ 两个混混看到被抓住的胳膊，厌烦的往后看了一眼，刚要骂骂咧咧的说什么，却觉得身子一轻，双双飞向饭馆外面，一头倒栽在路边的垃圾箱里，惊起了一大片苍蝇。 女白领愕然的看着眼前甩甩手的少年，有些反应不过来。 “没事吧？”杜凡看着有些呆呆的女白领，以为她受什么刺激了，脑袋产生了什么问题。刚才看着还很睿智干练，怎么一会就变成个傻妞呢？ “啊.......是你救了我吧，谢谢你”，女白领也是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恢复了之前睿智的眼神。其实也不怪她惊慌失措，只是平常从来没遇见过这么肆无忌惮的混混，一时超出了自己理解范围而已。 正说完话，外面却是冲进来一批黑衣人，额，准确说一群身穿黑色西服，黑色西裤的人，为首的是个看起来大约二十岁左右的女孩，一头乌黑长发柔顺披散，容貌靓丽和女白领不相上下，但是脸上却有着病态的抑郁。 “秦董，你没事吧”。为首的女孩看着没什么事情的女白领微微松了口气，长发女孩来的并不晚，期间也就间隔两分钟，只是杜凡出手太快了而已。 “没事，是这位小兄弟出手相助，”女白领看向杜凡，眼中有些感激。 杜凡此时没注意女白领的眼神，听到刚才长发女孩说的秦董，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不过二十岁多点的漂亮女白领居然是个董事。 在杜凡想心事的时候，那个长发女孩也在打量杜凡，之前女孩从老远就看到了两个飞出来的人影，想来应该是眼前这个少年所为。没想到这个看起来纤细的男孩却有这么大力气，长发女孩有些吃惊。 秦董对着女孩指了指门外的那两个混混：“这两个是你的人吗？” 女孩却对着旁边的黑衣人挥挥手，几个黑衣人会意，走到外面捂着鼻子把那两个混混从垃圾桶里拔了出来。然后黑衣人对长发女孩摇摇头。 “这两个不是我们的人”。长发女孩淡淡说道。 杜凡看着女白领和长发女孩的互动，心下明了，看来这两个人不是上下级关系，只是单纯互利互惠的合作关系而已。而女白领又问这两个来收保护费的混混是不是长发女孩的人，看来这个长发女孩应该是黑道中人。 想到这里，杜凡微微有些诧异，这么年轻漂亮的女孩来混黑道，而且看起来地位还很高，这种情况的确不常见。 “秦董，这两个怎么处置？”长发女孩看向女白领询问她的意见。 “这种事，你自己决定吧。”说完女白领转头就要走出去。杜凡一看急了，自己还很多问题没想明白呢，怎么能让人这么走了。 “美女留步，你还没付账”。杜凡对着女白领的背影喊道，可随即又觉得自己有点不厚道：“没事......我帮你付........” 刚听到杜凡喊话脚步顿一顿的女白领又听到少年后面一句，差点一个趔趄摔倒在地。转过头瞪了杜凡一眼，随即一脸淡然的走向被惊得目瞪口呆的老板，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红彤彤的票子放到柜台上：“不用找了。” 哼了一声，背对着杜凡，甩头就走。 旁边的黑衣人看到刚才的场景也是眼睛掉了一地，这货难不成是在泡妞？但是有这么泡的吗，没看妞都被你给气跑了吗。 长发美女跟上已经走到门口的女白领，忽然好像想起了什么，转过头对黑衣人说道：“废掉那两个人一人一只手。”说完还默默的看了杜凡一眼。 这一眼看的杜凡很郁闷，有这么看人的吗，本少爷不就是义正言辞的说了句大实话吗，别以为你是女人本少爷就不敢揍你，本少爷是不好意思揍你！ 看着离开的两女，杜凡撇了撇嘴也不再逗留，抬脚向门外走去。一旁的王老板看着少年走到门口的背影，犹豫了下，最后还是决定开口喊道：“小兄弟，你还没付钱！” 杜凡刚要踏出去的脚猛然被门框绊了一下，扑通一声跟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 街上人来人往，看到眼前这一幕，不禁都摇头叹息：傻子啊！ 下午的时间，杜凡还是继续来来回回的窜着，走到一家超市的玻璃窗前，少年突然瞥见一个熟悉的名词。 “雅蓉沐浴露？”杜凡喃喃地念出商品上的名称，不光沐浴露，杜凡朝旁边看看，还有雅蓉洗发水，雅蓉洁面膏，雅蓉唇膏，雅蓉卫生巾.......原来雅蓉是搞这方面的，那雅蓉老总怎么想的，闲的没事又去搞跟自己产业完全不挂钩的房地产？杜凡无语的想到。 正要找找看还有没有相关雅蓉的商品，几辆警车从旁边呼啸而过。 杜凡随意瞅了了一眼，却从警车车窗里瞅到了个了不得的人。杜凡从小在山里长大，眼睛保养得很好，并且有着能看透夏天苍蝇飞舞动作的超强动态视力，眼下这随意一瞥却是让少年看到了驾驶座上的美女警察冷欣然。 看这警车的数量，还有驾驶座上冷欣然眉头微皱的表情，杜凡估计着是来了桩大案子。 “跟过去看看吧”，杜凡心里想着，在路边拦住一辆出租：“师傅，跟上前面那辆警车”。 “好咧”，出租车师傅倒是爽快，猛踩油门追了上去，看的杜凡是暗暗咋舌，这出租车师傅有驾照吗？ 路线不算复杂，路程也不算遥远。杜凡下车付了钱，转过头就看到远处寒着张俏脸的冷欣然。此时她正死死的盯着面前一座还没施完工的大楼。 杜凡倒是没跟着向水泥楼看，看着冷欣然皱着眉头的俏脸，杜凡总觉得有种莫名的吸引力。 大楼下面有一个警察拿着喇叭对着楼上大喊：“楼上的歹徒听着，释放人质”。杜凡无语，你们这么喊人家歹徒能放那才真丫的怪了。 “怎么回事？”冷欣然正盯着水泥大楼想着方法，却听到有人在一旁问话。 冷欣然习惯性地回答：“发生了一起绑架案，行动失败了，歹徒可能随时会撕票”。 说完，冷欣然突然一愣，才想起情况有些不对。转头看过去，却看到一个面容清秀的少年，不是昨天被抓进局子的杜凡是谁？ 此时少年正一边用手遮着耀眼的太阳，一边眯着眼眺望大楼的内部。动作就跟进了大观园的刘姥姥似的。 在注意到杜凡站在她旁边时，不光是冷欣然自己，就连旁边的警察都惊讶的说不出话来。这丫什么时候站这里的！？ “怎么？遇到难题了？”杜凡笑嘻嘻的看向冷欣然。冷欣然才刚从发愣中回过神来，瞥了少年一眼：“你是一般市民，请到外围站着去”。 第九章 绑架 “额”，杜凡不知道自己又怎么招惹这位姑奶奶了，怎么每次见她都越来越冷。少年不知道的是，在赵长笙带着他走出警局的那刻起，冷欣然就把杜凡跟张敬划一块去了。 大楼上，一个蒙着黑布的中年人携带着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走到水泥楼四层的窗口，小男孩双目呆滞，俨然已经吓傻了。看到这一幕，旁边陪在一个中年人身边的妇女却是哭了起来，看来是这个男孩的父母。 冷欣然也没再管杜凡，看着那个蒙面大汉，眉头深深皱起。 那大汉把一把匕首架在男孩脖子上，对着下面的警察喊道：“你们都别动，我要一架直升机，等我到了目的地就把这小崽子放了。” 冷欣然没有回答，这个大汉不值得相信，眼下孩子的父母无视大汉的警告，报了警却形迹败露。这名歹徒很可能逃走后就撕票。 “这个不行，我们没法信任你”。冷欣然开口说道。 那名大汉看了看冷欣然，眼中突然闪过一抹淫邪，刚才没注意，没想到这群条子里还藏着这样一个美女：“现在把这个崽子放了也可以，但是我们得交换人质，你想让我放这个小崽子，就让旁边的警察把你反铐起来过来替他做人质。我警告你们可别想着趁着交换人质的时候冲上来，一楼有摄像头，你们敢有一个人进来，我就立刻撕票。” 听到大汉的话，旁边的受害人父母立即向冷欣然投来炙热的目光，看的杜凡直撇嘴。 冷欣然犹豫了，皱起眉头想了想，刚要回答，却听到旁边的少年对大汉喊：“让一个警察上去，你逃走总不会方便，我是江阳一中的学生，换我上去做人质怎么样”。 冷欣然听到少年的话有些惊讶，而蒙面大汉听到少年的话却没有丝毫犹豫：“不行！看你站在警察堆里，谁知道你是不是什么特务人员，没准比那些警察还难对付呢，我说是她就是她了，爱来不来。” 杜凡听到大汉的话，脸上浮起一丝冷意，这人这么多人不找，偏偏找冷欣然上去，说明这人对冷欣然根本没安好心。 冷欣然看着皱紧眉头沉思的少年，面上少了一丝冷漠：“没事，你呆在这，我去就好了。” “不行，这人对你没安好心，这么多人不叫偏偏叫你，你上去才是着了他的道！”杜凡着急了，他就是不想让她上去才开口的，有些生气的对冷欣然吼道。 看着一脸激动的杜凡，冷欣然忽然觉得眼前的少年形象有些恍惚，跟杜凡打过交道以来，冷欣然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么激动。 上次见面，眼前的少年就算在要被关进监狱时他都还有心情开玩笑，从来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现在换了张表情，冷欣然却是有些反应不过来。 但是冷欣然没因为少年的话改变主意，淡淡道：“我是人民的公仆，我不去还有谁去，从做警察那刻起，我就有了面对各种事的决心。” 吩咐旁边的警察把自己反铐起来。杜凡叹了口气，看来想劝回这个倔女人是不可能了，摇摇头离开了现场。冷欣然看着默默离开的少年，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定定神，冷欣然独自走进了水泥楼。 来到四层监控室，那个大汉正坐在一旁看着监控，大汉转过身嘿嘿笑着扔给冷欣然一根绳子：“自己把脚绑上”！ 看着冷欣然把脚绑好，蒙面大汉一把推开手里的男孩。那男孩看蒙面大汉放了自己，哇的一声跑了出去。 蒙面大汉看着冷欣然，突然哈哈一笑。冷欣然被这个大汉一阵怪笑弄得云里雾里。“你还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把你弄来吧，活了几十年，我还从没见过你这么漂亮的妞，我告诉你，我知道今天估计是逃不掉了，就算我弄来了直升飞机，凭警方那些手段也很容易把我找出来。” 看着近乎癫狂的蒙面大汉，冷欣然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挣扎着蠕动身体，想挣开手脚上的束缚，但是怎么可能挣脱得开，她又不是杜凡。 “哈哈，挣扎吧，越挣扎我上你的时候就越有快感！”蒙面大汉慢慢走过来，把手伸向冷欣然的胸口，冷欣然脸上显出一丝惊恐，蠕动着往后退。 “把你的臭手拿开。”千钧一发时一道声音从后方响了起来，在空荡荡的楼层里显得十分响亮。 蒙面大汉猛然回头一看，入眼的是一个略显消瘦的少年。然而蒙面大汉没时间考虑少年怎么进来的，威胁就要趁早铲除，蒙面大汉从冷欣然的腰间抽出她的配枪，对准杜凡，猛的按动扳机。 冷欣然看到大汉手中的枪瞪大了眼睛，她实在懊恼自己上来前为何没解掉配枪，同时也向杜凡大喊：“小心，他有枪！” 杜凡看到这场景也是眉头一皱，在大汉扣动扳机的时候杜凡飞快的向一旁躲去，得亏大汉枪法不怎么好，连开了几枪都没打中，反而被杜凡无形中拉近了距离。 在躲闪中杜凡总算是靠近了大汉，伸出手牢牢抓住大汉拿枪的右手，身体一个反转，随后对大汉使出一记过肩摔。 被摔倒的大汉因为右臂反转，抓住手枪的手自然张开，杜凡一把抢过手枪，一脚踩在大汉鼓起的肚子上。 看着大汉在地上脱力的翻来滚去，少年蹲下身来一掌切在大汉脖子，把人给切晕了过去。“便宜你了”，少年对着昏过去的大汉喃喃低语。随即对着舒了口气的冷欣然走去。 “倔妞，这下知道我说的都是至理名言了吧？”杜凡边帮冷欣然解开脚上的绳子，一边对她说道。 本来对眼前的少年产生一些好感的冷欣然，听到杜凡的话，一张俏脸瞬间寒了下来：“你说谁是倔妞！” 杜凡撇撇嘴，也没在这话题上争执。“好了，以后别动不动就拿什么为了祖国为了人类当借口把自己擅自栽进去。别人出事了，他的家人会伤心。你出事了，你身边的人也会伤心的”。杜凡帮冷欣然解开了脚上的绳子，看着她的眼睛说道。 冷欣然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少年，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被比自己小几岁的少年说一顿的时候。但不知为何，冷欣然心里却有一些小感动，因为他明白少年说的都是为了她好，这种关怀，到底多久没体会到了呢，从离开家里一个人执意要去做警察后？ “说起来，你是怎么进来的？”冷欣然对杜凡的突然出现有些迷惑。那个大汉一直关注着监控画面，少年不可能从水泥楼一层上来。 “哦，我是从水泥楼后面爬上来的”，杜凡之前看劝不回冷欣然，便偷偷的离开现场绕到水泥楼后面，从后面爬了上去。虽然看似很难，但对于杜凡这种从小就因为练不出内气而拼命锻炼攀爬，奔跑，敏捷等技能的杜凡来说，爬个四层只是小事一椿。 “爬上来的？”冷欣然有些不可置信，这是什么怪物啊，居然能爬四楼，要知道这还没施完工的水泥楼可是没有排水管道可攀的。 杜墨染把用来捆冷欣然的那段绳子反过来捆住大汉那肥壮的身躯。 正准备着把他拖下去时，外面突然冲上来一群警察。这群警察听到刚才有枪声，就向上级请示了一下。然而华夏官僚过于冗杂，这么一个请示却是花了不少时间，等得到突击的确切答案后，黄花菜早凉了。 看到警察上来了，杜凡也不好逗留，正想着趁冷欣然不注意偷偷溜掉，却又被一声冷喝止住了脚步。 第十章 请你吃饭 “等等，把我的枪还给我，然后跟我去录个口供”。冷欣然看着杜凡偷偷摸摸想要溜走的样子，猛然想起自己的枪还在他手中，不由有些无语，这丫还真想把自己的手枪顺走怎么着？ 杜凡听到喝声，转过头对着冷欣然讪笑着：“呵呵，警察姐姐，我这不是一顺手没注意吗，喏，枪给您，不过笔供就不用录了吧？” “不行，必须得录，你难不成还有什么急事？” “对啊，我正好有急事”。杜凡眼睛瞥向一边，不敢看冷欣然的脸。 “鬼才信你”，冷欣然看到杜凡的小动作，也知道这小子狡猾的很，冷哼一声。 杜凡那个无语啊，大姐，明明是你问的有没有急事好吧？冷欣然却是懒得去管少年的意见，直接把他带下水泥楼，硬塞进警车里。 “说起来，我好像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在冷欣然带着杜凡回警局的路上，杜凡冷不丁的问了一句。 “我叫冷欣然。”冷欣然被杜凡这么无厘头的一问弄得有些懵，但很快反应了过来。 “冷欣然？”少年重复了一边，随即不知道想到什么，傻兮兮的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冷欣然看到跟犯傻似的笑着的杜凡，眉头一皱。 “哦，没什么，就是觉得名字挺好听的”，少年转过头对冷欣然咧嘴一笑，随即说道：“我叫杜凡，以后在局子里可要罩着我啊”。 “哼，我都是依法办事”，冷欣然却是不领情。 看着冷欣然那张亘古不变面色微寒的小脸，少年摸摸鼻子，真是人如其名，都冷冰冰的。 第二次来警局，杜凡也有些感慨，自己是多么善良而又富有正义感的好青年啊，然而自从下山以来才过了三天，自己就进了两次局子，不由得摇摇头。 正想着事情，迎面却是走来一个中年人，而中年人后面跟着的却是张敬，看到杜凡和冷欣然并排站在一起，张敬脸色有些阴沉。 中年人对着冷欣然呵呵笑了笑：“小冷啊，这次你可是立大功了啊。”说完拍拍冷欣然肩膀，却是没看杜凡一眼。 “黄局搞错了，这次主要是杜凡的功劳，要不是他，歹徒可没那么容易绳之于法。”冷欣然看着旁边的少年，淡淡的开口，显然不吃中年人这一套。 “哦？”中年人这才把视线固定在杜凡那略显瘦弱的身体上。后面的张敬也是一脸诧异，没想到这次绑架案居然还和这小子有关系。 “原来是小兄弟见义勇为，做得好，是我们江阳市人民的榜样啊”。中年人虽是对着杜凡说的，但眼里却没杜凡这个人。只是随便开口说了一句表面话。 杜凡理都没理这个中年人，只是侧头看了眼冷欣然。冷欣然也不想在这里废话：“黄局，场面话就不说了，我带杜凡去录个口供。” “好了，口供录完了，你可以走了”，冷欣然头也不抬的对对面的少年说道。 “终于好了吗？”杜凡站起来伸个懒腰。“说起来，我这也算是协助办案吧，有没有什么奖励？” “应该会有的，之后我会把你的事汇报给上面”。 听到美女警察的话，少年摸摸鼻子：“看刚才那个黄局的样子，怎么看都不是大方的人，该不会就是面锦旗吧。” 冷欣然皱了皱眉头：“你想说什么？” 知道眼前的少年是个爱耍滑头的主，这小东西一直纠缠关于奖励的问题，估计是想要向自己索取什么好处吧。冷欣然心里想着。 果不其然，杜凡摸摸瘪下去的肚子：“我帮了你那么大的忙，又陪你录口供干坐到现在，眼看已经下午五点了，我都快饿死了，你还是请我吃顿饭吧。” 听到少年的话，冷欣然也觉得自己有些饿了，今天一天，她都在处理这件绑架案，耗费了不少体力，需要吃点东西。 “好吧，那我们去哪里吃？”冷欣然看向杜凡。 “我前几天才来到江阳市，对周围环境不太熟悉，你来决定吧，我不挑食，就怕把你吃穷了”。少年挠挠头对着冷欣然笑了笑。 “放心，你是吃不穷我的，我们走吧”，冷欣然从椅子上站起来，和杜凡一起走出了警局。 “我们怎么去啊？不会坐警车去吧？”杜凡看着警局旁边停满了的警车。 闻言，冷欣然有些无语，瞪了杜凡一眼：“我可不会公物私用，那地方不算远，走几步就到了。” “额，那走吧”。杜凡尴尬的挠挠头。 “先不急，去我家换身衣服”。 杜凡看着身着一身警服的冷欣然点点头，深以为意。 ...... 冷欣然住的地方是离警局不远的一栋公寓，走到门口，冷欣然却突然对身后杜凡回过头：“你先在这里等着”。 “额......”杜凡听到冷欣然的话有些尴尬，苦笑着摸摸鼻子：“嗯”。 冷欣然看着尴尬的少年，有些不好意思：“你别想多了，我就是觉得家里有点乱，不方便让人看到而已。”说完也不管愣神的少年径自打开门走了进去。 杜凡闲着没事就蹲在门口等着，大约几分钟的时间门就打开了，身穿便装的冷欣然从里面走出来。 这么快的就换好衣服让杜凡有些诧异。在他印象中女孩子出门不都是要花很长时间打扮一番吗？记得以前在杜家的时候，岚儿每次约自己出去都要躲在房间里打扮半个小时的。 脱下警装换上一身便服的冷欣然增添了一丝平易近人的感觉，虽然总体上还是冷冰冰的。上身一件白色衬衣，下身则是黑色长裤，很平常的打扮，穿在冷欣然身上却异常的清爽合适。 “走吧，”冷欣然对着杜凡喊了声，自顾自的走下楼梯。 “嗯”，杜凡站起身来笑了笑也跟着她走下去。 跟着冷欣然到达目的地，杜凡才知道她说的吃不穷这话还真不是客套。冷欣然带他来的地方赫然是家自助烤肉店，鎏金的招牌上写着汉味轩三个大字。 看着旁边有些愣神的少年，冷欣然自己都没注意到嘴角弯起一丝弧度。看着眼前少年吃瘪，冷欣然心里却不禁有些满足感。 “贵的我也请不起，既然你说不挑食，那就吃自助吧，便宜还管饱。”看着回过神的杜凡，冷欣然迈起步子走进店里。 这汉味轩是一家新开的店，整个店面不算很大，但也不寒碜。 “两位，”冷欣然没等店员开口。 “啊，好，两位是吧。二十九桌有空闲。里面请。” 冷欣然付了钱带着杜凡走进去。吃自助的好处除了管饱外，还有就是各种东西可以随便拿。 这倒是满足了杜凡这个吃货。“欣然姐，你想吃什么，我帮你去拿”。 “不用，我自己去拿就行”。冷欣然听见少年的称呼有些适应不过来。仔细想想，以前杜凡对她似乎都是没用过什么称呼。 两个人正吃烤肉吃的不亦乐乎，旁边却突然走过来一群青年人，这些人喝的醉醺醺的，还一副痞子气，让一旁的人看了直皱眉。 在走到杜凡那桌的时候，为首那个喝的醉醺醺的青年忽然看到了正在吃烤肉的冷欣然，一愣，随即眼睛立刻亮了起来，摇摇晃晃地走过去。 “美女，一个人吃烧烤呢？”醉醺醺的青年眼睛紧紧盯着冷欣然高耸的胸部，丝毫不掩饰那淫邪的目光。 正在专心给冷欣然翻烤肉片的杜凡听这货的话不由得一阵无语：一个人吃饭？没看到本少爷也在吗？你难道醉的连个大活人都看不清了？ 第十一章 雅蓉西餐厅 这个青年当然不会没看到杜凡，只是直接把他无视了而已。青年叫杨志军，是附近江阳大学的学生，外人可能不知道他的身份，但在江阳市混的有头有脸的人却是知道，杨志军其实是江阳市第一集团建群集团董事长杨建群和他情人生的孩子，在杨家没什么地位，整天和一帮社会青年混在一起。 冷欣然闻到杨志军身上的酒气，眉头皱了皱。心里有些恼火，难得出来吃顿饭，却让这个人给坏了兴。 杜凡给冷欣然夹了块肉，眼睛向旁边一瞥，义正言辞的说道：“这么大个人了没点眼力见，警察你也敢调戏？” “警察？”杨志军醉意其实在看到冷欣然那会就醒了，听到杜凡这话有点诧异。 冷欣然在一旁倒是什么都没说，继续安安静静的吃着烤肉。 杨志军看着冷欣然的反应有些怀疑，再说现实里女警察不都很壮硕吗，长这么漂亮，身材这么好怎么可能是警察，又不是拍电影写小说。 “美女，留个电话吧，以后常联系啊”。杨志军也不理杜凡说的，一屁股坐在冷欣然的旁边。 冷欣然眉头一皱，厌恶的往旁边挪了挪。杜凡看这家伙这么不要脸心里有些不爽：“不好意思，她不喜欢陌生人搭讪。没别的事就出去，别打扰我们吃饭”。 杨志军听了感觉恼火：“你个贱货是什么人，这里有你插嘴的地方吗？给你点钱，自己端盘子去别地吃去。” 杜凡瞥了眼杨志军甩出的钱，看起来也就几百。杜凡也不含糊，直接把钱拿了起来，对着冷欣然晃了晃：“欣然姐，这里卫生不好，总有苍蝇在旁边转，我们去别地方吃吧，这次我请客”。 杨志军终于是忍不住了：“操你丫的，真特么找死是吧”，说着拿起桌上的酒瓶狠狠地往杜凡身上砸去。 杜凡看着砸过来的酒瓶却是没有过于闪躲，只是头一歪，任凭酒瓶打在肩膀上。 冷欣然看着少年被砸，眉头皱起，站起身来：“你居然在公众场合打人！” 被打的杜凡却是对着冷欣然笑笑，冷欣然看着少年那副无所谓的样子不由有些气恼，你都被打了你还傻笑，难不成被刚才那一下打傻了？ “欣然姐，你也看到了是他先动手的，接下来的事可是正当防卫哦”。杜凡对着冷欣然笑了笑。按照杜凡平常的性子，他可是绝对不会像今天这么窝囊，不过毕竟有冷欣然在，杜凡也不想在她心里留下个暴力的坏印象。 忍了很久了，杜凡伸手猛地抓住杨志军手里的啤酒瓶，不费多大劲就把酒瓶夺了过来，以瞬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啤酒瓶砸在杨志军脑袋上，这瓶啤酒是还没开过的，在杨志军脑袋上直接炸开了，里面的啤酒洒了杨志军一头。 杨志军都觉得自己被砸出脑震荡了，晕晕乎乎的站不稳。跟杨志军一起的那些青年看到他被人开瓢了，喊了句小子找死，就往杜凡身上揍过来。 冷欣然在旁边看到这么多人围过来，饶是警察的她都不免有些担心，想上去帮少年一把。杜凡眼睛余光瞥向冷欣然，转过头对她微微一笑，随即身子微微一挪，却是刚好把冷欣然挡住了。男孩子打架，怎么好意思让一个女人帮忙。 看着围过来的那群人，杜凡几拳打了出去。还在座位间的杜凡行动很不方便，但是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少年的几拳刚好打在那些青年伸过来的肘关节上，只听咔嚓几声，那几个人的手臂就被打断了。 轻松放倒几个人，杜凡也没了吃饭的兴致：“欣然姐，我们走吧，我请你去别的地方吃点东西”。 趴在地上的杨志军听到杜凡要走：“小子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二还是傻，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就出来混。”杜凡一副看傻子的表情。 汉味轩老板听到有人打架，擦着汗急急忙忙跑过来，这次开业没几天可别出了什么事。 “哎呦喂，这不是杨公子吗，这，这怎么回事？”汉味轩的老板倒是知道杨志军的身份，看着躺在地上的杨志军，心里也是抹了一把汗，这哪个不长眼的，居然敢打杨建群的儿子。 “潘老板，我在你这也算是常客，刚才这小子把我们兄弟几个打了，等会我找人找回场子，你这可要包涵点啊。”杨志军指着杜凡说道。 “这.......”潘老板有些犹豫，毕竟杨志军要在这里找回场子，说不得就得在店里一顿砸。不过也不敢得罪杨志军，人家动动手指头就能让自己这自助烧烤店在江阳市混不下去。“好吧，不过杨少可得悠着点啊”。 “放心吧，我们也不搞多大动静。”说着杨志军拿出电话，对着电话里的人说了几声。 “小子，有种你别跑，等一会我找的人来了，看你怎么跪着求饶。” “你让我等我就等啊”，杜凡不屑的撇撇嘴，“欣然姐，我们走吧，换个地方吃”。 冷欣然点点头，没想到眼前这个少年还很暴力，亏自己刚才看到他被打了还有些生气，感情只是这货想找个动手的理由而已。 不管后面杨志军等人的鬼哭狼嚎，两个人并排着走出汉味轩。 “欣然姐，我们去那里吃吧。”杜凡看到前面有家看起来很豪华的西餐厅，不过他倒不是想装什么绅士，只是这餐厅的名字让他有些感兴趣。 雅蓉西餐厅，看门口停车位的情况，看来这家餐厅生意很不错。杜凡对这个雅蓉集团很感兴趣，他想知道这个雅蓉集团到底是凭借着什么敢和杨建群公开叫板。 “那里很贵吧。”冷欣然摸了摸钱包。 “没事，我请客”。杜凡对着冷欣然笑了笑。 走到西餐厅门口，少年的装束和这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旁边来来去去的人都是西装革履，而杜凡却是格子衫和长布裤。 “先生，小姐里面请”，门口的迎宾小姐看到杜凡，有那么一刹那感到奇怪，但随即很好的掩饰过去，这年头的公子哥都喜欢扮猪吃老虎，谁知道眼前这个貌不惊人的少年是不是哪家公司的大少爷呢。 走进杜凡餐厅找个空位置跟冷欣然对边坐。一位服务员走了过来：“先生想吃点什么？”说着把手上的菜单递给杜凡。 杜凡对西餐不太了解，就直接把菜单递给了冷欣然：“你点吧”。 冷欣然不知道少年的小心思，在菜单上点了几个比较便宜的菜，点完后就把菜单还给杜凡。 杜凡知道冷欣然在乎自己腰包不会点多少，拿起菜单又随便点了几个。杜凡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点的什么，反正哪个名字好听点哪个。杜凡知道的西餐也就只有冷欣然刚才点的牛排。 “请问牛排要几成熟”。 “全熟就好。”杜凡想了想说，他可不想吃生肉，既然能做成熟的，何必要吃不熟的呢，多不助于消化。 “我要七成熟”。冷欣然对西餐的了解可比杜凡这个土包子多，半熟的牛肉鲜美多汁，比全熟的老牛肉好吃很多。 “好的，先生和小姐请稍等”。 “我们两个人吃得了那么多吗？”看着服务员离开，冷欣然对着杜凡淡淡开口。毕竟两个人在汉味轩里吃过一些了。 “对你可能是有些多，但是对我却还真不多.......”这倒是实话，杜凡平时练武，对营养的需求量特别高。 第十二章 居然是你 杨志军还是第一次被人揍，虽然是情人生的，但杨建群也从来没舍得打过他。想起杜凡那得意洋洋的模样，杨志军就气愤的咬牙切齿。 杜凡走后，汉味轩老板就把被开瓢的杨志军扶了起来带到店里的招待室。 “杨大少，您没事吧？我让人找个小姐来？”汉味轩老板潘金一脸谄媚，两只小眼都凑到鼻子上了。 “找个屁！老子被人打成这样还找个毛！”杨志军一听潘金的话就来火，刚才自己被揍的时候，这丫居然一直躲在边上看热闹。 “呦，是哪个不长眼的把杨少惹到了”。门口传来一声喊叫。 “明哥？你这效率也太差了，打我的人的都跑了你才来”。杨志军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自己在道上认识的哥们陈子明。 “跑了？没派个人暗中跟着？”从外面走进来个黄毛，听到杨志军的话，黄毛眉头一拧。 “派了，你等等，我给他打个电话”，说着杨志军就摸出自己的手机。 “小鹏，人都到哪了”。 “大少，那两个人进了雅蓉西餐厅”。在雅蓉西餐厅一个隐蔽的拐角，从这里一眼就能看到雅蓉西餐厅大厅的情景。有个小痞子模样的青年对着手机讲。 “雅蓉西餐厅？”杨志军眉头一皱。 “既然知道了地方，那咱们快去吧”。一旁的陈子明催促说，前些天他混得有些不顺，让自己老大训了一顿，心里特别不爽，只想找个人揍一顿缓解一下压力。 “不急，”杨志军咬咬牙说：“这个雅蓉西餐厅是个欠干的娘们开的，不过这娘们不太好惹。我爸都拿她没办法，所以不能在那里闹事。反正也不差那一会，咱们等那两个贱人出来再动手。” 雅蓉西餐厅里，冷欣然惊愕的看着正吃得满嘴流油的少年。在自助烤肉店吃过很多了，所以冷欣然吃了块牛排就用餐巾纸擦擦嘴放下了刀叉。本来以为杜凡说他吃得下那么多只是玩笑话，但眼看一桌子菜都只剩下盘底了，这家伙还有点意犹未尽，他该不会是饿死鬼投胎的吧。 “呼，从下山以来还是第一次吃这么饱。”少年擦擦嘴对着冷欣然笑笑。 “你平常都吃这么多吗？”冷欣然平静下心来。 “嗯，在我以前住的地方都是吃这些量的。” “真不明白，吃得那么多东西都是藏到哪里去了。”冷欣然看着杜凡那略显消瘦的身体。 少年闻言一愣，这个问题他也不是没有想过，起先他以为是修炼太消耗力气所以对食物的需求量很高。然而杜凡又发现一个不合常理的地方。对身体锻炼那么久，按理说自己早就成为肌肉男了，而现在看来明显没那回事。 家族里那些修炼的人身材也很普通，那是因为他们吸收的能量大部分转化成了内气储存在了丹田。而杜凡却是从来没感觉到身体里有一丝内气，这不得不让他怀疑自己吸收的能量到底哪里去了。 看到少年皱着眉头沉思的样子，冷欣然以为自己问错了问题，于是就换了个话题：“算了，你对这家店有兴趣？” “嗯？”杜凡从沉思里回过神来：“啊，你看出来了？” “只是觉得你不像附庸风雅的人而已。而且之前那个服务员上菜的时候，你还跟他东扯西扯的，但是扯来扯去最后都是旁敲侧击着关于这家店的问题。”冷欣然顿了顿，一手托住腮，“是个人都看得出来”。 杜凡苦笑着摸摸鼻子，不过他倒没想过有必要瞒住冷欣然，不然他就不会当着她的面问那个服务员了。 “是有些兴趣，我想进这行”。 “进这行？你想开饭店？”冷欣然淡漠的小脸上浮现一丝惊讶。怎么看杜凡都跟开饭店显得格格不入。 “额，不是，我只是想从商而已，没有一定要开饭店”。少年心里汗了一下。开饭店？虽然自己能吃，但怎么也不至于为了这个就开饭店吧。 “不过你还是个学生吧”，冷欣然皱了皱眉，想起第一次见到杜凡的时候，他还穿着江阳一中的校服。 “嗯，虽然那么说，不过我对经商什么都不懂，我需要一个信得过人帮忙打理，或者自己再学经商管理这类知识一段时间。”杜凡对冷欣然很信任，虽然两个人认识只不过几天而已，或许是一种直觉吧，每当杜凡看着冷欣然的眼睛时都有种没必要和她说谎的感觉。 冷欣然听到杜凡的话有些无语，这不就是典型的纸上谈兵吗，经商哪有那么简单。还找人帮忙打理？要是有这种经商才能的人，那个人早就自己创业去了，谁会带上杜凡这个拖油瓶让他闲着不做白吃白喝啊。 “我看你现在还是好好学习，别理那些有的没的比较好”。冷欣然淡淡开口。 “嗯”，杜凡笑了笑，他也觉得自己这想法有些幼稚，看来万事还得靠自己，只能踏踏实实慢慢干了。 “吃也吃饱了，我们出去走走吧。我先去付账”。 “嗯”，冷欣然应了一声，站起身来。目送着杜凡去柜台结账。 “花了很多钱吧？” “还好，就一千多而已。”杜凡笑了笑。 一千多.......冷欣然撇撇嘴，果然这人是个挥霍无度的公子哥啊。 实际上杜凡是真的觉得不多，手里还有从黄毛混混手里抢来的几千块钱，日常用品赵长笙都帮他备齐了，少年还正愁怎么把自己手里的钱花出去呢，他也是个不会花钱的人。 吃顿饭已经是六点了，现在是四月，天还不黑。杜凡和冷欣然并排着走在街上，彼此都没有说话，但脸上的表情却看起来有些轻松愉悦。 再走到一条小巷的时候，杜凡突然眉头一皱：“有人跟着我们”。 “嗯？”冷欣然回头看了看，确实有帮人在后面格外显眼。 “那我们绕道走？”只要走在这大道上，那些人应该就不敢怎么样。 “嘻嘻，我们就走这条小巷”，少年听后突然眼睛一眨对着冷欣然笑道。 冷欣然愕了一下，随即突然想到了什么，皱了皱眉：“你是不是早就发现了？” 冷欣然冰雪聪明，稍微一想就知道杜凡言语里的古怪。 杜凡看着冷欣然那冰冷的小脸，有些尴尬的挠挠头：“从一开始就发现了，在我们出汉味轩的时候”。 “汉味轩？你是说后面那些是在汉味轩里被你打的那些人？”冷欣然看向少年的眼睛。 “嗯，不过从汉味轩出来时，跟着的只是一个人，跟踪的也没像现在这么明显，这些人应该是听到那个人跟踪汇报追过来的。”杜凡苦笑的看向冷欣然：“还有在汉味轩里我可不是打人哦，那只是正当防卫而已”。 冷欣然不由有些无语，你那就算是正当防卫也防卫过当了。 “前面的小子，给你爷爷我站住！”在杜凡走到小巷中的时候，后面有人对着他喊了一声。 杜凡也不管他，继续往前走着。后面的人看着杜凡不理会他，不禁十分恼火：“前面的，就是你。给你爷爷我站住。” 杜凡停住脚步，转过头一脸无辜的问道：“你在说我？” “废话，不是说你说谁.......嗯？”黄毛看着转过头来的杜凡确实觉得有些眼熟，想了一会才想起来这丫不正是前几天抢了自己钱的非主流吗，换了身衣服还真看不出来了。“居然是你？” 第十三章 傻的可爱 杜凡也没想到叫住他的是前几天揍了一顿的黄毛，没想到他还和那个杨公子有关系，这世界真是小啊。 “哈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前几天你坏了爷爷的好事，揍了爷爷一顿还抢了爷爷几千块钱。今天让爷爷我遇到了，你就去下面问候你老祖宗吧。” “你哪来那么多爷爷？”杜凡无语的瞅了黄毛一眼：“不就是想送钱吗，磨磨唧唧的废什么话”。 “我草 你妈的大爷！兄弟们，上，揍死这丫的”。黄毛哪受得了这气，挽起袖管就上去了，手里还握着把匕首。 看到那么多人拿着匕首向杜凡捅过去，冷欣然很气愤，这些混混真是无法无天，居然敢持利器斗殴：“都住手！我是警察！” 黄毛等人停下来，看着杜凡身边的美女，随即一脸淫笑：“警察？警察怎么了。美女还是别做警察了，还是去我们那我给你安排个好职务，嘿嘿。” 说实话黄毛还真不怕警察，这么公开做一个人的事也不是第一次干，且不说城西大黑哥的根基，就是新结交的杨志军他爸杨建群也能分分钟让警局对他点头哈腰。这年头什么法律啊，一切还是钱和权管事。 冷欣然看着这么张狂的黄毛，脸上十分阴沉，可是和杜凡出来时没有带枪，难道就这样看着这群混混为所欲为吗，冷欣然不甘心。 “嘻嘻，没事的欣然姐，我帮你教训他们”。杜凡看着脸色阴沉的冷欣然，知道她是动了怒。 “小子，自身都难保了还说大话。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花儿为什么这样红！”。黄毛一脸讥讽，他不信这么多人还揍不死这么个小毛孩。“兄弟上，揍死他我们回去找小姐嗨一顿。” “十三，十四，十五.......十五个人”。杜凡清点了一下人数，撇撇嘴：“不过十五个而已，就想教训我？” 擒贼先擒王，一个箭步冲上去，杜凡就闪到了黄毛面前，左手抓住拿着匕首的手腕，右手为肘，一肘子顶在黄毛下巴上，黄毛呜地闷叫一声，杜凡也不停息，左手往后一扭，把黄毛右臂扭到背后，脱落的匕首却是被杜凡右手接住抵在黄毛脖子上。整个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 “不想这个黄毛死的话，谁都别动！” 混混们看到黄毛被挟持，纷纷停了下来，不敢动一下。实际上杜凡能够在自己无伤情况下把所有混混都撂倒，但毕竟现在冷欣然在场，自己也不好做的太暴力。反正能省事就省事吧，免得白白耗费力气。 “你们站着不动，我们带着你们老大离开，不准跟过来，要让我发现有人跟着的话，小心手一抖给你们老大脸上刻个花。”杜凡看着老老实实的混混们，自觉很满意，转过头来笑看着冷欣然：“我们走吧，欣然姐。” 冷欣然看着少年那眼神，分明是让自己快走的意思啊。做了公正无私警察这么多年，今天居然跟个小自己好几岁的少年参与了绑架事件。唉，社会果然是个大染缸啊，冷欣然不禁感慨。 “现在可以放了我吧？”待杜凡和冷欣然走出很远一段距离，被用刀子抵着的黄毛终于忍不住开口喊道。 “哦，”杜凡左手往前一推，把他推了出去，黄毛被推的一个趔趄，忍不住骂骂咧咧：“小子，你找死！” 杜凡却是没理黄毛：“欣然姐，我送你回家吧？” “不用了，我去警局有事处理”。 “那我送你去警局吧。” “.......” 黄毛看着有说有笑的两个人背影往旁边吐了口浓痰。却也不敢跑上去真把杜凡揍一顿，嘟囔句：“早晚把你弄死”。 现在天也黑了，黄毛想找辆出租车回去，下意识的摸了摸口袋.......再摸了摸口袋........“卧槽，那个天杀的小子把我的钱包顺走了！” 杜凡目送冷欣然走进警局，也原路折返回来。天色已黑，西方升起一颗启明星，少年紧皱眉头。真的要这么做吗，说实话他心里也很犹豫，但随即就坚定了决心，要在江阳市快速站稳脚跟，打通黑道才是最便捷的方法。 城西也就是江阳市西面，这里分布着很多工地，是一些混混晚上的聚集地点。 而现在一座工地里，几个社会青年正围坐着打牌。 “耗子，你是不是出千了？” “王哥，哪能啊，你看我这牌就没个大点。这地方这么臭，也不知道是谁死猫死狗的净往这扔，把这牌也搞臭了。” “那你怎么光赢呢”。 “王哥，我这不也是.......” 王哥看着突然呆住了的耗子一脸不爽道：“不也是什么？说话说一半是什么毛病？” “王，王哥.......鬼.......有鬼啊！” “鬼你个头啊，就算想耍赖也找个靠谱的的理由啊，这科学时代哪来的.......鬼啊！”王哥下意识的往身后一看，却是被身后不远处的东西吓了一跳，连滚带爬的往后挪了好几步。 只见不远处倒挂着一具尸体，大半身子已经腐烂了，上面爬满了蛆虫，还滴答着血水，模样十分瘆人。 “王，王哥，怎么办？报警吗？” “报警？报你个头啊，我们好歹也是混黑的，要被警察查出来怎么办，我们赶紧起身去市里找大黑哥！”王哥倒还算镇定，觉得这事可能牵扯很大。 旁边那些同样被吓了一跳的混混也赞同王哥的话，忙不迭的点头。 然而这只是发生在城西工地的一件小插曲而已，正身处江阳市西的杜凡却是并不在意。 杜凡在这里找到几个小混混，顺藤摸瓜好不容易才找出了个大黑帮高层，用了很多方法逼迫那个人说出大黑哥的所在地。 这里是好望角KTV，大黑哥经常逗留的地方。要说这大黑哥也算是个人才，情妇很多，但不亲近，没娶老婆却有两个私生子，都跟着他自己混黑，而且居无定所，让人摸不清藏身之处。而杜凡面前的好望角也不一定真就有大黑哥在里面。 杜凡走进KTV，前台小姐礼貌地对他打招呼：“先生，请问您有预订包厢吗？” 杜凡回以微笑：“我找你们大黑哥”。 前台小姐眉头一皱，脸上多了一份谨慎，在城西人人都知道大黑哥，但是却没人会在这里这样公开的喊出来，这样做的人不是仇家就是条子。 “不好意思先生，我们不知道您话的意思”。前台小姐试探性的询问道，但却偷偷地按下了内部警报。 杜凡注意到了这一点却也没拦着：“我找大黑哥有事谈，让他滚出来见我”。 唰唰，少年话音刚一落下，从两边的走道就各涌出一群人，这些人各个体格健壮估计是这家KTV的保镖，连保镖都这么上档次，杜凡看得直咋舌。 “呵呵，我陈黑被人称大黑哥，纵横江阳市这么些年也没人敢把我怎么样，没想到今天却来让一个小鬼头来踢馆，说吧，谁让你来的，说出来饶你一条命。” 一个中年人从楼梯上慢慢走下来，一脸冷笑的看着杜凡。 杜凡撇撇嘴：“你派这么多人出来就为了吓唬我这么个晚辈？在找你的时候我问候了你很多手下，你以为我不知道放过他们后，他们会给你透口风吗？” 大黑哥一愣，他确实是听手下提前汇报，然后自己派人在这埋伏的。 “哈哈，堂堂的大黑哥竟然傻得跟孩子一般可爱，我之所以明白这点还放他们走，只是为了让你在好望角出现的几率更大一些罢了”。 第十四章 包厢暗战 少年微笑着嘲讽的话语，让中年人心头一阵火起。“把这个毛小子给我拿下！” 周围的保镖一起对着杜凡围上去，就在他们触手可及想要抓住少年时，杜凡嘴角却勾起一丝戏谑。 看着围拢过来的人，杜凡双腿一曲弹跳起来，竟能跳出一米半高，两腿一分，直接踢在两个保镖的头上，然后腰部一扭跳到另一个保镖肩膀，那些保镖反应也够快，迅速伸手去抓杜凡的双脚，而杜凡却像是早有预料一般，一脚跺在保镖的肩膀上，把那个保镖直接跺弯了腰，少年顺势一跃，竟跃到大黑哥面前。 大黑哥吓了一跳，急忙转头就跑，却被杜凡一把握住衣领，往后一扯，左手从腰间摸出一把匕首，正是黄毛那把，把匕首抵在大黑哥脖子上，杜凡转过身面对着那些保镖：“都别动。” 那些保镖看到杜凡挟持了那个中年人，微微一愣，却没有停下往靠近的杜凡脚步。 杜凡眉头一皱，刀锋一转，直直地插入大黑哥右肩。大黑哥哀嚎一声，右臂无力地耷拉下去。杜凡没时间让他大喊大叫，一把把他推到快要冲过来的那些保镖身上，随后一个闪身冲到保镖面前，借助冲过来的力气，一肘子顶在最前面一个保镖心口上。那个保镖直接被突如其来的攻击顶晕过去。 杜凡也没停息，双脚灵巧挪动，躲开保镖们伸过来的手，几拳几肘打在那些保镖脸上。火辣辣的感觉从保镖脸上传遍全身，刚才少年的几下竟是直接将他们鼻梁打塌了。 没想到眼前这个男孩看起来弱不禁风，却拥有这么大的劲。保镖们不禁想着，又摇晃着扑向杜凡。 杜凡眉头皱了一下，对付这些人倒不困难，就是太麻烦，没有内力，只是普通拳脚这样打根本打不死人。少年只得换个方法，身子微微一转，少年便闪到一个保镖身后，在那个保镖没反应过来时，一记手刀切在他的后颈。 那个保镖两眼一翻，随即倒在地上昏睡不起。这个方法可行，少年嘴角浮起一丝微笑，一个闪身，躲开后面袭来的拳头，却顺其自然的闪在了那个想偷袭的保镖身后，毫不犹豫的扬起手刀对着他的后颈切了下去。 如法炮制，不过一会整个大厅就躺满了人，前台小姐惊恐的看着站在大厅中央的少年，生怕他会做出什么对自己不利的事。 杜凡活动了一下手腕，一把拎起趴在地上装死的大黑哥，嘴角勾起一丝冷笑，略带一丝嘲讽的轻声道：“带路，带我去见真正的大黑哥”。 听到少年的话，中年人闭着的眼皮骨碌了一下，然而却没有睁眼。杜凡眉头一皱，拔出匕首对着中年人的左肩狠狠扎了下去。 “啊！！”中年人一声痛呼，狠狠地瞪着杜凡，咬牙切齿却不敢对这个少年做什么。 “快带我去找大黑哥，不然剁掉你的一只手。”杜凡冷冷的看着他，那个中年人心里却是凭空生出一丝寒意。从少年的眼神里，中年人能看出来，这个人说到做到。 “在，在206包厢”，中年人战战兢兢的回答，对眼前这个少年，中年人竟是说不出一句谎言。能够徒手打倒大黑哥手下的那群精英保镖，眼前这个不起眼的少年真的十分可怕。 杜凡得到了答案，拖着中年人走到206包厢门口，包厢内一片漆黑。杜凡刚要握住门把手，却又立刻收了回来，同时向一边一闪，就在这一瞬间，从包厢门内却是穿出了数颗子弹，颗颗射入对面墙内，在墙上留下很多孔洞。 那个被杜凡拖过来的中年人此时也是一脸冷汗，眼睛看向杜凡却是有些感激，他明白，要不是刚才杜凡在闪身躲开子弹的瞬间揪了他一把让他倒下来，恐怕他早就被射成蜂窝煤了。 杜凡对出现这种情况并不惊讶，自己大大咧咧的找来，必然会让大黑哥做好准备，在KTV大厅里必然有监控，而大黑哥也没有理由不去关注大厅里发生的一切。 只是杜凡没想到，只是一个市区黑道而已，大黑哥居然会有枪，而且从子弹射出的时间间隔来看，恐怕得不下五把，也就是说现在这个包厢里应该有不下五个人，且每个人都佩戴着一把枪。 杜凡眉头一皱，这种情况对自己实在很不利啊。杜凡瞥了一眼蹲在墙边战战兢兢的中年人，如果把这人当肉盾倒是可行。 “不，不要过来！”似乎是感受到杜凡目光中的冰冷的视线，中年人的身子往后缩了缩。 杜凡看了他一眼便转过头，在千疮百孔的包厢门前屏气凝神。隔了数秒，少年突然蓄力，一脚踢在包厢门上。 “砰！”包厢门竟然直接被踢飞进包厢内，“啊！”伴随一片混乱，少年往包厢内侧一个翻滚。 “咻咻！”几颗子弹穿过被踢飞的门板，从杜凡头顶呼啸而过。枪是装了消音器的，看来大黑哥对在这里开枪也有些忌惮。 杜凡在夜间视力也很好，摸出匕首一个翻滚来到一个黑乎乎的身影旁边，直接一刀扎在了右腕。 “啊！”一阵撕心裂肺的哀嚎，响彻包厢，杜凡一皱眉，在那个人后颈上狠狠地切了下去。 “快开灯！”人群中央有个人喊叫。 一群黑影涌向开灯按钮，然而里面还混有一脸冷笑的杜凡。 一群黑乎乎的人影里，除了自己都是敌人，这让杜凡占了有力的条件，几掌切下去，涌过去的四个人都无声息地倒下了。 “艹！那家伙混在里面！”人群里有一个人狠狠说道。然而那个刚想再说什么，一个冷冰冰的东西却堵住了他的嘴。 “刚才将你们所有人观察了一遍，在这里的除了你外都是30不到的年轻人，那么我们是不是该谈谈了，大黑哥。”如鬼魅般的声音在那个说话的人耳畔响起。 “你们去把灯打开吧，都别做什么小动作，大黑哥在我手里。”杜凡对着旁边一个人影说到。 那个人影把脸转向被挟持了的大黑哥。大黑哥叹了口气：“去把灯打开吧。” 灯亮了，杜凡看清了眼前具体状况，房间共有八个人，之前去开灯的有三个，被杜凡刺伤右腕的一个，旁边站着两个年青人拿着枪一脸警戒地看着杜凡。其中一个有些狼狈，是被杜凡踢飞的门板砸中了。 “让他们都退出去吧，我这么大老远的过来，不请我坐坐，喝杯茶？”杜凡笑嘻嘻地看着被自己用枪顶住太阳穴的大黑哥，枪是在被杜凡刺伤右腕的那个人身上弄到的。 “你们都出去吧”，大黑哥倒是还算镇定，一脸阴沉的对着自己手下喊道。也不愧是在黑道摸滚打趴出来的，要连这种定力没有，恐怕早被啃得连渣不剩了。 看到两个年青人退了出去，大黑哥转过头对着杜凡笑道：“小兄弟把枪放下吧。你从我大黑帮最底层一直打到这里一人没杀。恐怕也不会对我这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动手吧。” 杜凡嘴角勾起一丝微笑，把枪从大黑哥头上移下来：“大黑哥真是慧眼如炬，不愧是一帮之主啊。” 马屁话谁都爱听，杜凡顺口恭维了下，反正拍马屁又不要钱。 第十五章 军师 大黑哥笑了笑：“谬赞了，小兄弟来我大黑帮做客，我们可没有怠慢的道理。” 跟杜凡走出包厢，大黑哥对着守在包厢门口没有退去的两个年青人说道：“去让老王给我们找几个包厢公主来我办公室，我和这位小兄弟有事要谈。” 那两个年青人对视了一眼，都照大黑哥的吩咐去做了。 大黑哥的办公室，大黑哥一手搂着包厢公主，一手端茶大喝。 “小兄弟年纪轻轻却是好定力啊，要知道这两个包厢公主可是这座KTV公认最好的”。大黑哥看着把包厢公主晾在一边自顾自玩手机的杜凡赞叹道。 “好了，我们谈正事吧”，杜凡没理大黑哥的问话，放下手机笑着看向大黑哥：“我这次不请自来，是要找你合作的。” “怎么合作法？”大黑哥也是饶有趣味的看着眼前的少年。 “我加入大黑帮，给我一定帮内权力。” 大黑哥听到杜凡的要求眯眯眼：“恐怕没那么简单吧，刚才兄弟的身手也亮过了。怎么可能会屈居我这么小小的一个大黑帮。” 杜凡笑了笑：“我需要在这里立足，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要有黑道的帮助。我需要知道帮内的一切事务。” “那我们有什么好处？”大黑哥眉头皱了皱，少年虽然说得直白，但是内容却很揶揄。 “我会履行帮员的义务，你们有难的时候会助你们一把，顺便的话也可以帮你们统一江阳黑道。” “见识过你的身手后，就算不愿意，我们也不会不答应你的要求，合作愉快”。大黑哥笑笑。 从杜凡的要求里乍看是大黑哥占了便宜，实际上大黑哥也明白，杜凡内里的意思是要给他深入大黑帮内部的权利，这样大黑帮一切就会被杜凡掌握，而且在一定程度上还会听从于杜凡的要求。 但是大黑哥可不敢不答应，要不答应，恐怕下次杜凡再来的时候，这里的下场只会是血流成河了。 对大黑哥来说，杜凡就是把双刃剑，自己必须奉承好他，让他帮自己行动，那么大黑帮将会添入一大战力，说不定统一江阳黑道也不是梦想。但要让杜凡不满意了，杜凡却是随时都可能把他捏死。 “呵呵，合作愉快”。杜凡笑着和大黑哥握了握手。对大黑哥的心思很明白，但杜凡自信大黑哥不会笨到跟自己翻脸。因为他承担不起失败的后果。 “那好，我去召集各处的长老来此召开会议。给兄弟安排一个合适的职位。”大黑哥笑着对杜凡说。 杜凡点了点头。 在好望角KTV召开会议不是第一次，这里有专门的会议厅。 “这次陈老大叫我们大家伙不知是为了什么事”。 “对啊，我们这些骨干元老也很久没聚这么齐了。” “难不成帮内出现了什么麻烦？” “这段时期也是比较紧张，其他帮派不知道在策划什么，这次陈老大得到什么消息了吗？” 大黑哥原名陈黑，外界少有人知，但帮派内部却都知道。大黑哥走进会议厅，看着都到齐的帮派骨干满意的点点头，这些都是当年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现在都被安排在各个区域压场子。 杜凡跟在大黑哥的后面，也不说话。 “好了，”大黑哥对着到场的一共七人笑了笑：“在座的都是自家兄弟，我今天召集大家来不为别的，就是介绍一下新加入帮派的一个朋友”。 大黑哥看向杜凡，那些骨干成员目光也随之望了过去，眼中都有些惊愕，能当得起陈黑介绍，那必然应该是什么英雄人物，而眼前的少年却是纤细孱弱，看不出丝毫过人之处。难不成是陈黑家的什么亲戚？ 大黑哥将在场的人的反应看在眼里，嘴里有些发苦，看来这次的介绍不会顺利啊。 定了定神，大黑哥对着坐在这里的人说道：“这位兄弟叫做杜凡，别看外表不强，但却是一枚打斗好手，我在这里让他担任大黑帮军师一职，以后帮内事务都可以找他商量，各位有什么意见吗？” 大黑哥话音一落，全场却是出奇的寂静。 终于一个戴着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中年男人率先开口：“黑哥，不是我说你，兄弟们辛辛苦苦跟你一起打拼天下，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们这些人兢兢业业这么多年才到了这个职位，您突然让一个黄毛小子跟我们平起平坐，这恐怕不能服众吧。” “就是，黑哥说这位兄弟是打斗好手，我怎么看不出来啊，不如兄弟露两手，跟我带来的保镖切磋一下？”一个面庞粗犷的中年人笑呵呵的看着杜凡。 这要求不知情的人觉得无理，毕竟杜凡怎么看都不像是能打的人。但是这话一出口，大黑哥心里就乐开了花，杜凡的身手是他亲眼见证过的，就门外的俩保镖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既然这位长辈这么雅兴，那杜凡我就亮一手，但是一人打两个保镖还是难以服众，这样吧，我一个人挑你们带来的所有保镖。”杜凡对周围的骨干拱了拱手，这是古武界晚辈跟长辈见面时的行礼，在这里杜凡只是习惯性地用来拍拍马屁。 杜凡话一出，全场哗然。那个面庞粗犷的中年人觉得杜凡是在揶揄他，面色有些阴沉：“哼，这可是你说的，要你输了，就给我把军师这位置让出来，我们大黑帮不需要废物！” “这是自然。”杜凡嘴角弯起一丝弧度。 好望角KTV顶层一片空阔，是打架的好地方。而一群健壮的保镖围着一个身子单薄的少年，这情形却是说不出的怪异。 一个文质彬彬的中年人有些犹豫的看向旁边的大黑哥：“陈老大，这可不是儿戏啊，这些保镖都是精挑细选出的精英人物，出手不知轻重，要打伤了这个小子不太好吧？” 这个中年人认定杜凡是大黑哥什么亲戚的孩子，有些犹豫不定。 “没事，我们看着就行。”大黑哥却是一脸坦然，他觉得这些保镖对杜凡根本造不成什么伤害，而若杜凡应付不过这些人，那么杜凡也就没有和自己谈判的资格了。 面色粗犷的中年人看都准备的差不多了，手一挥：“开始吧！” 三十多个保镖对一个年轻人，在场几乎没人认为那个消瘦的少年会赢。 保镖们慢慢向杜凡靠拢，杜凡深吸一口气，眼睛一闭一睁之间，脚步一动就冲向了一个保镖面前，左手推动右肘借助奔跑的动力，一肘子顶在一个保镖胸口，直接把保镖顶飞几米远，倒在地上一动不动，而杜凡也借助俯冲脱离了保镖的包围圈。 在场众人都愣了一愣，刚才保镖离杜凡还有三、四米远，怎么一眨眼的功夫，那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少年就闪到保镖面前把保镖顶飞了呢，这得多快的速度？ 然而更让人震惊的还在后面。少年并没有在顶飞保镖后停下步伐，脚步一转又冲回人群，拉起一个保镖的领带，一膝盖顶在那个保镖的腹部，然后抽出手来一肘捶在他的背部心肺处。 放倒第二人，杜凡继续抓捕下一个猎物。杜凡速度极快，身体灵活爆发力高，使得保镖根本抓不住他的身形。不过几分钟，三十多个保镖便尽数躺在杜凡脚下。 之前还觉得杜凡必输的那些骨干成员，现在脸上的表情只剩下目瞪口呆。 大黑哥也怔了怔，随即讪笑着摇摇头，这位爷的能耐还真是通天啊。对着杜凡笑呵呵地走过去：“军师真是神勇无敌，有了军师，江阳黑道不怕不统一啊”。 第十六章 腐尸 大黑哥的话无疑是给了那些刚刚还在轻视杜凡的骨干成员们一个台阶下。 “哈哈，是我眼拙了，没想到杜军师年纪轻轻，功夫却这般了得。”面庞粗犷的中年人自然不放过大黑哥给的跟杜凡套近乎的机会。其他骨干成员也趁机跟杜凡套套近乎，毕竟是大黑哥任命的军师，拉拉关系总是好事。 杜凡看着这些人一副讨好的面孔，不由有些无语。不过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哪里，加入大黑帮那是小子的荣幸，各位都是老前辈了，还得请各位多照顾一些。” 杜凡还在跟那些人客套着，眼睛的余光却是瞥到刚才上来的一个保镖附在大黑哥耳边说了些什么，大黑哥听完后眉头却是皱了起来。 “怎么了？”杜凡无声地走近大黑哥，倒是把大黑哥吓了一跳。 “没什么，就是下面的一些小事”。出于习惯，大黑哥笑呵呵的说。 听到大黑哥那明摆的敷衍，杜凡脸色有些阴沉下来。 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大黑哥抬头看到杜凡那直盯着自己脸的眼睛，心下有些发寒：“是城郊工地那块，听下面的说发现了一具尸体，毕竟是发生在我们的地盘，得处理一下。” 刚才的气氛差点让大黑哥忘了，杜凡可不是什么善茬。他到大黑帮的目的恐怕就只是借大黑帮的渠道了解一些江阳地下层面的消息，如果自己再这样敷衍他，估计他会立马和大黑帮决裂。 杜凡皱了皱眉头，发现尸体不稀奇，有人的地方就有仇怨。但是也不能说这事就很普通，看来还是得去看一看。 “你打算怎么处理？”杜凡看向大黑哥。 大黑哥耸耸肩：“去看看，在什么地方有具尸体也不算稀奇，但大家都是混在刀口上的，也不能掉以轻心。” ........ 城郊的建筑工地，杜凡和大黑哥带了几个人下到藏尸体的地方。之前那些大黑帮骨干成员寒暄一顿便走了，毕竟都是有各自场子的，得回去压镇才行。 “陈老大，就是这具尸体”，发现尸体的王哥有点好奇的打量着杜凡，心想这个少年是谁，以前好像没见过。 “嗯，”大黑哥瞥了眼王哥，心下有些不爽，又不是瞎子，我还不知道就是这具尸体？ “这尸体你们动过吗？”杜凡看了眼王哥。 “没有，没有。”王哥虽然不知道眼前这少年什么来头，但能跟在大黑哥旁边那就是大有来头。不过心里还是暗自腹诽，这尸体都烂一半了，谁会去动啊。 杜凡看着这具尸体身上的衣服，总觉得有些熟悉，但却一时想不起来。穿黑西装的人很多，熟悉很正常，但是穿的这种格式......杜凡想的有些头疼。 “怎么，军师有什么发现吗？”大黑哥看着抚抚额头的杜凡，有些奇怪道。 杜凡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便头也不回的上了建筑工地二楼。 大黑哥看着杜凡的举措有些无奈，也跟杜凡走了上去。建筑施工还没完成，都是铁架子，尸体就是被倒挂在铁架子上的。 根据王哥描述，尸体是从上面突然掉下来的。杜凡找到了绑住尸体脚的地方，那里有处木担架，上面还有一滩血水干涸的痕迹，应该是尸体存放的地方。 来来回回绕了一圈，杜凡有些想不通，为什么尸体放在担架上，脚却还被绑在那里。如果说这个人还活着的时候被绑在这里，可这里是混混聚集地，有人被绑在这里，很容易就会被发现。要如果是死了放在这里，那么绑着还有什么意义？ 而且尸体为什么会突然掉下来也是个问题......想来想去杜凡也觉得古怪。 “怎么样？”大黑哥看到杜凡一直站那发呆，不禁开口问道。 杜凡从沉思里反应过来对着大黑哥摇摇头：“我们得做好最坏的打算，如果这具尸体生前是什么大人物，我们要小心别人的栽赃嫁祸”。 大黑哥点点头，杜凡这话说的倒没错：“那这尸体怎么处理？找地方烧了？” “找副棺材葬了吧，”杜凡想了想建议到。 他倒不是突然发什么善心，只是这尸体不知道是谁的，贸然烧了并不适合还怕会惹恼尸体的亲人，葬了能得个善缘，被嫁祸的话还有争论的余地。 大黑哥叫下面的人把尸体上的绳子解开，杜凡捂着鼻子打量着腐烂了大半的尸体，尸体大约一米七五左右，看上去似乎是个中年人，体格很普通，脸却是完全烂掉了，分辨不出五官。 杜凡蹲下身来摸摸死者的口袋，让他有些遗憾的是，里面什么都没有。不过杜凡的举动却是让大黑哥一伙人有些发毛。这小子是变态吗，这么恶心都能下手摸。 杜凡检查了尸身后，感觉没什么发现，尸体身上没有利器穿透的痕迹，脖子上也没有勒痕。觉得无趣，杜凡便和大黑哥道了别一个人离开了。 大黑哥想开车带杜凡回去，杜凡拒绝了。他没有让人送回去的习惯。 回到江阳一中的校长小院，杜凡把身上的黑格子衬衫脱下来扔在床上，感受着窗外吹来的习习凉风，一切都显得格外安静。 ...... 江阳市中心的一处大院。一位留着乌黑长发的少女坐在客厅的沙发，脸上显得有些焦虑。 客厅外有个背手的老人，看着里面少女的身影，轻轻的叹了口气，摇摇头走进客厅。 “福伯，怎样了，还没找到二叔吗？”少女看到老者走进来，立刻站起身问道。 “唉，”那个老者没有说话，只是缓缓地摇了摇头。 看到那名叫福伯的老者反应，少女脸色有些颓然。 “小姐，城里城外都找遍了，还是没有二老爷的消息。那些随从的保镖也都消失了，恐怕.......”福伯脸色沉重。 “难道是杨建群那老杂种做的？”少女低头狠咬着嘴唇，一字一句的说。 “不知道，不过确实他的嫌疑最大。到目前都没有人联系，说明不是绑架，可与咱们有仇怨的就杨建群有这个能力”。福伯眉头深锁。 “杨建群！早晚有一天，我要用你的血祭我父亲二叔之灵！”少女的嘴边流淌出一缕血丝，显然是咬破了嘴唇，犹如一头发疯的野兽。 ........ 一觉舒爽，杜凡对着院子长长的呼出一口气。院子里桃花的芬芳混在还没消散的朝雾里，使空气闻起来格外清新怡人。 杜凡到附近买早点的地方买了几根油条几个包子，顺便打了壶豆浆，随随便便的把早餐解决了。在院子里打了几套拳，直到大汗淋漓罢手。 自从下山以来，杜凡还是第一次温习武艺，感觉都有一些生疏了。 出了一身汗，少年正准备回去洗个澡，门口却有敲门的声音。 杜凡有些纳闷，这么早到底是谁呢。走过去打开门，发现门口正站着个中年人，笑呵呵的看着自己，正是赵长笙。 “起的很早嘛，”赵长笙看杜凡很精神的样子，晃了晃手里的保温盒：“你婶让我给你送来的早餐，趁热吃了吧。” 赵长笙不管是不是周末都会固定到学校办公，对校长这份工作兢兢业业。 第十七章 买书 “麻烦赵叔了。”杜凡伸手接过保温盒，心里有些温暖。 “说什么麻烦，也是顺路过来，怎样？住的还习惯吧。” 杜凡侧开身挠挠头咧嘴一笑：“嗯，赵叔进来坐会吧。” “嗯”。杜凡带赵长笙来到客厅。 “你已经吃过了吗？”赵长笙看到客厅里茶几上的食物残渣。 “呵呵，起得比较早，就到附近的早餐店里买了些吃的。” “看来我这送的是多余了。”赵长笙笑了笑。 “没有多余，我饭量大，刚才那些根本不够我吃的。”这倒是实话，按照杜凡那饭量，再多一些也吃得下。 赵长笙不置可否，心里有些欣慰。 “对了，赵叔。我想问你件事。”杜凡想了想开口道。 “什么事？”赵长笙很乐于杜凡问他事情，这让他觉得两人之间更有亲切感。 “我想问一下关于雅蓉集团。” “雅蓉集团？你怎么对这个感兴趣了？”赵长笙对杜凡会问关于雅蓉集团的事，感到有些始料不及。 “额，就是偶然的事。我听说他们在搞房地产？”杜凡想起昨天的事，皱了皱眉头。 “啊，你说这件事。”赵长笙心里有些释然，毕竟这看起来的确很让人在意：“也是最近发生的，前些日子也是被人传的沸沸扬扬，你也知道，在江阳市，房地产向来是杨建群那老狐狸管，一般人都不敢抚了他的面子，都是不敢去争的。” “嗯，房地产这东西看起来是块香饽饽，但要跟建群集团这种庞然大物抢地，一旦惹人家不高兴了，人家分分钟都能让他赔了老本。”杜凡对这话深以为然。 “嗯。”赵长笙看杜凡一下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眼中闪过一丝赞赏。“所以，除非是杨建群不要的地，其他的商家都是不敢争的。” 赵长笙顿了顿：“但是就在前不久，雅蓉集团的老总却公开跟建群公司抢地。而且花了高价钱抢到了这块地。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两家是翻脸了。” 赵长笙话说的平平无奇，杜凡却能明白其中过程的不简单。“那么那个雅蓉集团到底是什么来头。” “关于雅蓉集团我也了解的不多，实际上江阳市能在商界成功的那些人很多都是靠黑道站住脚的，就连杨建群以前也是个黑道头子。”赵长笙笑了笑。 杨建群居然是个黑道头子？杜凡听到这一消息显得有些错愕。 “这没什么好奇怪的。”赵长笙看着杜凡的反应，摸了摸下巴。 “所以，赵叔是说这个雅蓉集团能跟杨建群叫板也是因为有黑道撑腰？”杜凡知道自己刚才的反应有些夸张了，尴尬的摸摸鼻子。 “嗯，我也有些这方面的消息。虽然不确定是不是真的。” 杜凡陷入沉思，无意识的回忆起昨天在梧桐苑遇见的那个女白领。 “赵叔，那现在雅蓉集团的董事长是谁？”杜凡起身从柜橱里取出一包茶叶，给赵长笙冲上一壶茶。 “雅蓉集团是由吴雅蓉一手创立，前些年就去世了，现在的董事长是她的孙女，叫秦香。”赵长笙端起面前的茶杯嘘了一口。 “秦香？”杜凡想起在梧桐苑里那个长发女孩称呼女白领似乎也是秦董。 “嗯，后天就是建群集团杨建群的生日，估计她也会到场。”赵长笙没注意到杜凡表情的怪异，抬起手腕看看手表：“好了，时间也差不多了，我要去办公室办公，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直接来我家找我就行，不用觉得不好意思”。 少年闻言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起身送赵长笙出门，少年陷入了沉思。 要想打响名号，最容易想到的就是在商场上扬名立万，而想要在江阳市商界站住脚尖，那么杨建群就必然是自己的敌人。 杨建群这些年不光独占着自己的老本行，而且渐渐把手伸到其它各行各业里，明眼人一看就能知道这老狐狸怀揣的那颗了不得的野心，边边角角的资源都被他占去了，新人还怎么在这江阳市好好发展。 虽然很多人都知道，但却没人敢站出来阻止他，因为人家有实力，有手段，有靠山。其他人都没法下手，反而顾忌着会遭到报复。 然而杜凡必须要成名，虽然他也不知道具体为什么，可能就是为了宣泄一下在杜家那些年所受到的委屈。 少年眼神闪了闪，不再继续想下去，决定出门走走。 .......... 江阳市很大，但整个江阳市却一共只有三家大型正规书店，这让杜凡感到很无语，为祖国的未来担忧。 杜凡来书店是想买一些关于经营管理的书，嘛，虽说不一定有时间看，但没事翻一翻总会有些许作用的。 问清柜台小姐关于自己要找的书所在的区域，杜凡眼睛余光一瞥，却不小心瞥到了一个熟人。 胡月，在杜凡看来这是个知性的人，跟自己的父亲一样的文人气质，这让杜凡对她很有好感。 胡月正看资料书看得入迷，大大的黑框眼镜遮住了半张脸，却让人不自觉的感到很适合。 杜凡静悄悄的走在她旁边，她没发现。 杜凡弯下腰看看她手中书的名字，貌似是n年高考m年模拟。她还没发现。 杜凡从她旁边书架上抽出一本书，津津有味的看了十几分钟，还时不时地读出声来。她还是没发现。 “美女？借点钱花呗？”杜凡忍不住了，转过头对胡月小声说着。然而胡月没理他。 杜凡有些无奈：“美女？一起去喝杯茶啊？” 然而胡月还是没理他。 ......... 杜凡抓狂了，这丫是书虫啊？看个书这么入迷？杜凡把手伸到胡月面前的书本上，把上面的字盖住。 胡月看到资料书上突然出现的一只手，有些愣神，疑惑的往旁边看了看：“是你？” 胡月笑了笑，没想到会遇到杜凡。从之前那些接触中，胡月对这个少年印象还是很不错的。而且还帮过自己，胡月对少年很感激。 “啊，不好意思，玉佩我没随身带来。”又想起自己还拿着少年一块价值不菲的玉，胡月脸上有些尴尬。 “没什么，只要知道还在就好，那块玉我不着急拿回去。”杜凡笑着说道，虽说是父母送的生日礼物，但自从母亲离开之后，杜凡就不觉得这块玉有多重要了，而且这么多年了，这玉带给自己的回忆，也早就磨灭的不剩什么了。 “哦，好吧.......你也来看参考资料吗？也是，下周就要模拟考了”。胡月把手上的资料书举到杜凡面前：“要看资料的话，这本书不错哦，里面很多重点，步骤也很详细”。 杜凡表情微微有些诧异，下周就要模拟考？杜凡还真不知道。不过杜凡倒是乐得顺水推舟，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一样的书：“嗯，那就买这本吧。” 胡月把自己手上那本资料书合起来放回书架：“之前李峰没对你怎么样吧？听说你被带进了警局。” “没事，只是做了个笔录就回来了。”少年笑了笑，半真半假的说。 胡月有些歉意的看着杜凡：“对不起，要不是我，你也不会招惹上李峰。” 胡月最近总觉得都是因为她的关系才害的杜凡进了局子。对此杜凡不以为意，他一直觉得自己做的事都不是为了别人，只是单纯的为了自己，因为自己看不过，所以教训了黄毛，挑衅了李峰。 “没什么。”杜凡不想在这上面多过纠缠：“你经营管理方面有什么值得推荐的书吗？” “经营管理？”胡月有些疑惑的看着微笑着的少年。 “哦，是我的一个远房表姐读大学了，来让我给她带几本这类书。”杜凡随随便便扯了个谎。 不过胡月倒是释然了：“经营管理我没怎么看过，可能帮不上你什么忙。” 第十八章 色狼 “这样啊，那我就先去看看那边了。”杜凡指了指放置经营管理书籍的角落。 “嗯.......我跟你一起吧，我对这个也有些兴趣。”胡月抬了抬有些垂下的大框眼镜,想了想说。 美女要陪，杜凡自然没什么意见。 在经营管理类书架旁边，杜凡抽了一本书出来，打开翻了翻，结果什么都看不懂。 “看来得从入门一点点的慢慢看了”，杜凡这样想着，下意识地扭头往旁边一看，鼻子却差点碰上了胡月的脸颊。 此时的胡月正在杜凡旁边歪头认真的看着他手上平摊的书籍。美女就是美女，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让人觉得美观。杜凡从一侧能看到她隐藏在青丝下白皙的脖颈，再往下是淡粉色的......额，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少年慌张地扭过头，闻着少女身上淡淡肥皂香味，稍微有些不自然。胡月似乎注意到杜凡的尴尬，不好意思的把看书的目光收回来。 “就买这几本吧，”杜凡从书架上挑出三本，对着胡月笑了笑。 看杜凡似乎没什么事了，胡月犹豫了一下：“买完了，那我们就走吧。” “嗯，你不买什么了吗？”杜凡看胡月两手空空，有些疑惑。 “不用，都记在脑子里了。”女孩恬静的笑笑。倒是看得杜凡一愣一愣的，脑袋里不自觉的浮现两个字：学霸。 在柜台那里付了钱，两个人便一起走出书店。 “接下来你还要去别的地方吗？”杜凡把手上书放到行李袋里。 “我要去买件衣服，然后去市场买些菜。”胡月扶了扶黑色的眼镜框：“你呢？” “方便的话带我去看看吧，我才来这里没多久，还缺个人带我熟悉一下呢。”杜凡抬头看看太阳，估计还不到十点。他之前一个人围着江阳只是大略转了一圈，一些地方都还没顾上看。 “哎？啊，说起来上次见你穿着校服，你是转校生吗？”胡月有些吃惊。 “嗯，家里人来这里工作，所以跟着到这里了。”杜凡不置可否的笑笑。 两人边说边走，很快就到了一处公交站。 “要坐公交吗？”杜凡有些奇怪，在书店旁边就有服装店不去，反而要坐公交去别的地方，难道她买东西还需要到固定的地方吗？ “那地方比较远，坐公交省事些。” 江阳市公交很方便，不用等多久，车就来了，然而即便如此，车上还是挤满了人。四月天不热，但是杜凡还是不喜欢这种挤满人的空间。 胡月单手抓住公交车上的扶手，跟杜凡并排在一起。不得不说胡月是个乖巧的女孩，在公交车上人这么多还晃来晃去的情况下，她也显得十分文静。 然而正是这种气质上的与众不同，引来了色狼。 从小练武的原因，杜凡对周围的情况很敏感，当一只咸猪手从拥挤的人群中即将伸向胡月挺翘的臀部时，少年便已经注意到了。暗暗撇嘴的同时，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抓住了那只咸猪手，五指用力一握，顺便用巧劲在其关节上狠狠地揉了几下，然后迅速松开。 “嗷！！”一声惨烈的哀嚎声就这样在拥挤的公交车上炸开了。 “怎么了？”胡月看着炸开锅了的人群，有些疑惑的问道。 “腰腿疼痛犯了吧，”杜凡一脸我不知情的摇摇头。 “小子！是你搞的鬼！”杜凡不想招惹事，但事却总是来招惹他，只见一个满脸胡子的猥琐大汉用手直指着杜凡恶狠狠说道。 杜凡有些无语：“你没病吧，自己腰腿痛犯了也找我？当我是你亲祖宗啊。” 杜凡很郁闷，现在人真缺德，没凭没据的就瞎指人，虽然貌似是指对了，但杜凡敢保证刚才他下手的时候那个猥琐大汉绝对没发现。 “我操你大爷的！你找死！”这大汉还真是猜的，不过也没瞎猜，这么多人就这小白脸离那小美女最近，老早就看着不顺眼了，听到这瘦不拉几的小子敢骂他，心里窝着的那团火立马爆发了。 “病的不轻。”杜凡也不理他，看向胡月：“还要多久？” “下一站就是了”。胡月笑了笑轻声开口。 那个猥琐大汉看到杜凡居然无视他，顿时火冒三丈，但在拥挤的公交上他也没法动手：“好小子，看下车了爷怎么弄死你。” 站点很快就到了，两个人下了车，那个猥琐大汉也跟着下了车。 “那个人好像跟过来了，怎么办，要不要报警？”胡月有些紧张。 杜凡也没想到一个公车色狼也敢这么张狂，难道自己长得太弱不禁风了？看来有必要露一手来彰显一下自己的英雄气概啊。 “没事，我们逛我们的，不用理他。”杜凡看看四周熙熙攘攘的人群，人这么多，那个大汉估计也不敢乱来。想想居然微微的有些失望，杜凡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自己该不会是个暴力狂吧。 看到一脸风轻云淡的少年，胡月紧绷的神经也放了下来。不说别的，之前被混混骚扰那会，胡月也是见识过杜凡的能打了，所以也不是很担心。 不过被人这么跟着终究是别扭，杜凡看她有些不自然，心里也明白她的感受，拉起胡月的手轻声喊了句：“走”。 胡月被杜凡的举动弄得有些发懵，第一次被差不多年龄的男孩拉着手，胡月有些不习惯。不过看杜凡似乎没什么奇怪的心思，也就没去试着挣脱。 杜凡带着胡月在人群里左拐右拐，巧妙的利用行人挡住身后猥琐大汉的视线，在几个转角后两人总算是摆脱了那个猥琐大汉的追踪。 只是杜凡心里有些不忿，虽然在山里因为练不出内气而一直被人看不起，但他何时像今天这样为了躲一个人东窜西跑。 转头看了看还被他拉着的胡月。这小妮子没经历杜凡那种锻炼，被少年拉着走的不停大口喘气。洁白的小手按着胸脯忽上忽下，倒是让杜凡饱了眼福。 “好了，那个人估计不会跟上来了。”杜凡笑着对气喘吁吁的胡月说。 “嗯，”胡月的反应却有点娇羞：“那个.......手。” 看着胡月脸色感到有些疑惑的杜凡一下子反应过来了，有些尴尬的把手松开：“哦，不好意思，我怕你跟不上，那个.......接下来往哪走”。 胡月又好气又好笑，不认识路就拉着自己到处跑，眼前这个少年也是神人了。 不过离目的地确实近了，胡月小手一指：“过了那条街就到了。” “哦？”杜凡往少女指的方向看了看，似乎有几个地摊。 这里是江阳市的平安街，很多商贩在这里摆地摊，东西都比较便宜，而再隔一条街就是菜市场，让这里的平民百姓购物十分方便。等到了晚上，各种小吃摊都会摆出来，是这里一些小情侣的约会圣地。 杜凡大略看了看，这里距闻名华夏的江阳大学很近，但是从一中过来就不太方便了，中间要转车。 两人来到一个卖衣服的小摊前，说是卖衣服，其实还有鞋子，腰带，内衣等商品。 “呦，这不是月丫头吗？看中哪套衣服了？伯伯给你便宜点。”摆摊的是个三四十的中年人，看上去挺热情。 “呵呵，王伯伯身体还好吧。”胡月笑着打招呼，看来这两人算是比较熟络。 “嗯，好着呢，在这已经摆好几天了。后面那个是你同学？”中年商贩呵呵笑着，还有些促狭的对杜凡挤了挤眼睛，看的杜凡一脸无语。 “嗯，他刚来这里，带他来走走。”胡月歪歪脑袋想了想，差不多也是那种情况。 “王伯伯好，我叫杜凡。”少年也笑着打招呼。 胡月还是第一次知道少年的名字，不由得看了他一眼。杜凡，平平凡凡的倒是个不错的名字。 “嗯，好，年轻就是好啊，伯伯我活了大半辈子了，也想再倒回去几十年到处逛逛。”王伯伯呵呵笑着开了个玩笑。 “王伯伯还年轻着呢，怎么就大半辈子了？”胡月略带些恼怒的语气道。 “嘿嘿，还是小妮子会夸。来，我这摊上的东西你随便挑。”王伯伯听的高兴了，大手一挥，对两个人说道。 胡月也不矫情，从里面挑出一件黑色的棉衣，在身上比划了一下，觉得还不错：“王伯伯，这件怎么卖？” 王伯伯看了一眼：“35就成，不是我说你，一个女孩子家的也不知道好好打扮打扮，净穿些这种男孩子衣服。” “我喜欢嘛。”胡月笑了笑，也没还价，掏出钱包递给王伯伯35块钱。 杜凡看了看，这衣服材质不是纯棉，看起来轻薄，但样式不错，比较适合夏天穿，眼看就要五月了，这种衣服也比较热销，35元的确是很便宜。 ‘ 第十九章 江阳国际 杜凡也有些奇怪胡月的品味，他虽然也喜欢穿黑色的衣服，但他毕竟是男孩子。 而胡月是个正处于青春花季的高中女生，穿这种就感觉有些单调了。而在杜凡印象里，胡月一直都是穿黑色的衣服，就连校服，本身也是黑色的。 在衣服颜色里，黑白灰三色被称为心理安全色，穿起来显得比较低调，这也是杜凡喜欢黑色和灰色衣服的原因之一。或者胡月也是这样？ 两个人买完衣服就去逛菜市场了。之前在王伯伯那里胡月付账是利索，而现在买菜才真正展现这女孩的砍价功底。经过十几分钟的讨价还价，胡月成功把菜价砍去了三分之一。 在胡月买好菜回来的时候，杜凡还能看见摊贩脸上的那抹幽怨。 “好了，衣服买完了，菜也买完了。”胡月脸上有些兴奋，似乎是跟摊主砍价让她心情有些愉悦：“这里离我住的地方比较近，上次你帮了我还没好好谢你，不如到我家吃顿饭吧，我亲自下厨。顺便也把玉佩还你。” 听到胡月的话，杜凡心里有些意动，刚要说什么，口袋里的手机却响起来。 “额，不好意思，我先接个电话。”杜凡翻出手机对胡月尴尬地笑笑。 来电显示是大黑哥，昨天杜凡离开的时候告诉了大黑哥手机号码作为联系手段，要他有什么事就通知他。 “喂，杜兄弟吗？”是陈黑的声音。 “是我，怎么了？” “啊，这样，近期有个客户来找咱们看场子，在江阳国际大饭店办了个包厢，杜兄弟要不要来。”陈黑话音里有些意有所指。 杜凡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随口答应了下来后转身看向站在旁边等待的胡月。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杜凡尴尬地挠挠头，毕竟把一个女孩子这样晾在一边很没风度。 “没什么？有什么事情吗？”胡月猜到刚才那通电话是找杜凡有事，怕杜凡尴尬就先提了出来。 “嗯，我有个朋友找我有事，”杜凡不好意思的一笑：“没办法尝尝你的手艺了。” “没什么，下次再请你吧，你先去忙你的就好了，快中午了，我也该回去了。”胡月微微一笑。 两个人道了别，杜凡走到路口，拨了陈黑的号码，跟他交待了下自己所在的地点，让陈黑来这里接他。 陈黑的效率也够快，没过几分钟一辆黑色的保时捷便停在了杜凡面前。只是让杜凡没想到的是，陈黑居然亲自来了。 说实话，杜凡并不自信当初大闹好望角KTV就能把大黑哥镇住，自己跟陈黑提出的条件看似严苛，实际上也只是口头上的交易而已。就是说陈黑完全可以在自己面前一套然而背后进行另一套。 而且功夫再高也怕菜刀，上次陈黑妥协是因为自己出其不意，如果在陈黑处于完全的防范状态时，杜凡连全身而退都难以保证。所以杜凡的表现并不足以让陈黑畏惧。 陈黑是个聪明人，杜凡猜想陈黑和自己合作只是为了培养一个可能性，一个助他统一江阳黑道的可能性。总之，在陈黑面前，杜凡必须要保持一定的警戒。 “杜兄弟，请上车。”陈黑恭谨的态度让杜凡眉头皱了皱。 “怎么了？”陈黑发动了车子，杜凡开门见山的问道。 “龙峰科技老董李龙洋来找我们合作，让我们为他做事。”陈黑笑了笑：“之前也来过几次，只是保险起见没有立刻答应。” “龙峰科技？”杜凡微微有些诧异但是很快就恢复了淡定：“现在商场地下格局怎样？” “军师果然聪明。”陈黑听了杜凡的话微微一笑：“近期是有些麻烦，建群集团董事杨建群本身就是个扛把子，现在谁都能看出来这个老不死的野心，为了保命其它集团公司也都纷纷跟江阳黑道产生联系。而李龙洋也找上了我们，条件是龙峰科技的二成分红。” “二成股，李龙洋出手可真够大方啊。”杜凡撇了撇嘴。 “股份不在我们这，我们只是拿相应数额的钱。按照龙峰科技现在的行情，二成分红是笔不小的数目，帮派也需要吃饭，光靠从场子里收来的保护费是不够的。”陈黑想了想坦白道。 杜凡点点头。两个人很快就到了江阳国际大饭店。 下了车，杜凡望了望周围，却发现有个带着面具气球等小东西贩卖的小商贩，心思一动：“稍微等等，我去买个东西。” 陈黑有些好奇杜凡要买什么，却发现杜凡一眨眼的功夫就拿着一张面具回来了。 “你要这个面具做什么？” 杜凡自顾自的戴上面具：“在道上隐藏下身份比较好，以后会少些麻烦。” 饭店门口有个人在四处张望，看到陈黑后眼睛一亮，立刻走过来打招呼：“李伯伯，家父已经在里面等您了，我来带您过去。” 杜凡瞥了一眼，发现这人居然是李峰，真亏了在门口买了个面具，不然待会还真不好收场。 “嗯，”让自己儿子出来接待，看来李龙洋对大黑哥还是有些诚意，陈黑心里也挺得意。 听到陈黑回应，李峰便带头指引陈黑走进饭店。这货自始至终没看杜凡一眼，估计是把杜凡当成了陈黑手下的跟班。 杜凡跟着李峰走进包厢，稍微打量了一下四周，感觉还挺奢华。里面的人看到陈黑来了也都站起来表示尊重，席位正中间有一个中年人笑呵呵的走过来：“陈哥来了，有失远迎，快坐。” 陈黑客套几句便跟着坐下来，也招呼杜凡过来坐下。杜凡打量了下刚才的中年人，眉宇间跟李峰有些相像，估计就是李龙洋了。 在座都是龙峰科技和大黑帮的高层人员，旁边的包厢则是大黑哥带来的保镖，这也是以防万一。 “在座都是自己人，想必大家也都明白这次聚会的目的，我龙峰科技将与城西大黑帮建谊，具体事项都在这张合同上”。李龙洋把手上的合同分给在座观看。 说是合同，也不过是走个形式而已，毕竟这种事上不得台面，约定也是说翻脸就可以翻脸。 杜凡大略看了下合同内容，里面除了给大黑哥二成分红外还额外增加了一些其它好处。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没半点肉疼的李龙洋，杜凡不禁对他有些赞赏。 聪明的生意人往往都是处事果断，有意做一件事就会拿出充分的诚意，不会为了一些蝇头小利误了大事。毫无疑问，在这方面李龙洋做的相当好，起码表面上没有任何不妥。 大黑哥看了眼杜凡，杜凡微微点点头。陈黑心下明了，征询了大黑帮其他成员的意见后，提笔在合同上签了字。 一顿饭就这么没什么波澜的结束了，回去的时候陈黑依然提议坐他的车，这让杜凡有些诧异，难道还有其他的事？ “有什么事吗？”杜凡皱了皱眉头，开门见山的问道。 陈黑一愣，随即苦笑了下：“什么事都瞒不过军师。” “你知道这家国际大酒店是谁的产业吗？”陈黑卖了个关子。 杜凡想了想：“杨建群？” “嗯”。对杜凡的回答，陈黑没什么意外，毕竟这不是什么秘密。然而陈黑不知道的是，刚才那只是杜凡猜的，杜凡来江阳没多久，大部分事情都还不知情。 “哼，李龙洋那只老狐狸胆子倒是也挺大。”杜凡微微笑笑。 “李龙洋不是笨蛋，之所以把地点定在江阳国际，是因为他在不在那里见我都没什么区别。”陈黑从怀里拿出一包烟，抽出一根自己点上，然后又递给杜凡。 “我不抽烟”。杜凡摆摆手，顿了顿继续说道：“他觉得自己那有卧底？” 陈黑悻悻地把拿烟的手抽回来放包里，这可是李龙洋给塞的红河，帮里穷，自己都舍不得抽呢：“不是他那有卧底，整个江阳大小集团几乎都有杨建群的卧底，当然我们大黑帮里也不例外。” 陈黑语气平平，但话里的内容却让杜凡心里翻起惊涛骇浪。江阳大小集团几乎都有，这是什么概念。杨建群在江阳的实力到底有多强。 “.......你跟我回来不会就是为了说这些吧”。惊讶之余杜凡脸色古怪的看着陈黑。 “额，”陈黑一脸尴尬，他本来还是想趁这个机会给杜凡震慑一下，每次看到这小鬼在自己面前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陈黑就总觉得特别火大：“确实是这样，再过几天四年一度的黑道扛把子碰面会就到了。” 第二十章 你笑一个 “黑道扛把子什么.......?”杜凡被陈黑咕哩吧唧的词语给弄懵了，这什么破名啊。 “额，就是江阳市各路帮会大佬碰面的集会，帮会之间虽然经常火拼，但在地盘上总要有个明确概念，不然地盘变动会很乱的。”大黑哥给杜凡解释：“你听说过江阳吴家吗？” “没有。”杜凡很坦诚。 “所谓的江阳吴家就是主持这个集会的家族，吴家是曾打下整个江阳的黑道世家，但几十年前就垮台了，现在在江阳市也不是很张扬”。陈黑谈起这个就眉飞色舞：“吴家在江阳有很大的人脉和势力，江阳市的扛把子没一个敢小看他们。” “好了”，杜凡不耐烦的打断陈黑的演讲：“什么时候参加，我会去。” “呵呵，四月二十八，就是下个周六，我想这次估计杨建群也会去”。 “这次？怎么，以前杨建群没去过吗？”杜凡对陈黑的用词有些奇怪。 “嗯，杨建群自从洗白后就没去过了，这次是吴家当家亲自下的口谕，至于为什么，没人知道。” 杜凡皱皱眉头，没有说话。 “哥们，请你去吃饭？”一个周末不见了的常城转过头对着杜凡说。 “吃什么？”杜凡头也不抬。 “哎呀，别看了，都中午了，别人都出去了，就我们两个傻逼待在教室呢。”常城一脸无语，这哥们难道是学霸？ “话说你这看的什么啊.......我凑，《基业长青》？什么鬼？”常城一副见了鬼的表情，这丫真是学霸？ 杜凡无语的瞥了一眼常城，算了，反正这书也看不进去了，被常城这么一闹，也算是有理由从文字地狱里解脱了。话说这常城两天没见话多了不少啊。 “去食堂？”杜凡想了想，自从来到江阳市还没吃过学校食堂呢。 “去什么食堂啊，走！哥带你去校北小吃街打打牙祭。”常城一脸春光得意，看得杜凡直愣神，这灿烂的笑容，跟几百瓦电灯泡似的，太特么耀眼了。 走在校北小吃街上，杜凡仍然被常城搞得惊魂未定：“常城同学，在吃饭之前咱们要不要去趟杏林大药房？” “去那干嘛？”常城有些摸不着头脑。 “帮你拿药”。 “去死。” ................ “你想吃什么？”这是常城今天说的第一句正经话。 “板面吧。”杜凡想了想，没办法，他就只熟悉这一个摊。 常城听了后一脸促狭：“怎么？难道你也是冲着咱学校的校花去的？” “校花？”杜凡想起了板面摊女孩，那种天然去雕饰的清丽容貌确实配得上校花这一称号。 “装，继续装！谁不知道就在今天早上龙峰科技大少爷李峰跟平民校花胡月闹掰了，”常城一脸鄙夷的看着杜凡，心想这人真是，闷骚啊。 杜凡听了眉头皱了皱：“什么意思？” “你是真不知道？”常城跟看外星人一样：“早上的时候，胡月跟李峰说了什么，结果之后李峰就掴了胡月一巴掌，这事发生在校门口，很多人都看到了。” “什么？”杜凡听后有些错愕，然后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突然一怔，一个加速向板面摊的方向跑远了。 后面的常城看着杜凡那急急忙忙的样子，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还说我该吃药呢，我看你才得吃呢，还病的不轻，得去精神科。” 杜凡急急地跑向板面摊，途中倒是推到了几个路人，引起一声声人怨。 来到板面摊原有的地点，杜凡眉头皱得更深了。校北小吃街略偏南的地方，胡月家的板面摊本应就摆在这里，而现在这里却只剩下一片空地。 “不好意思，请问这里的板面摊呢？”杜凡抓住旁边的一个人，声音有些焦急。 “我，我不知道。”被杜凡抓住的是个高一学生，看上去胆子比较小，说话声音有些颤抖。 “呦，我当是谁呢，这不是那个古装男吗？怎么？从局子里出来了？”杜凡正着急的时候，旁边却传来不冷不热的声音。 杜凡侧眼一看，发现居然是李峰手下的胖子周航。周航手里还抓着支烤串，一脸我是大爷我怕谁的欠扁相。杜凡撇开眼往胖子后面看过去，后面是家烧烤铺，里面还有李峰瘦猴等一些人。 杜凡正考虑怎么处理这件事好的时候，人群里却突然挤出一个女孩：“周航！李峰那个混蛋呢？！” 胖子眉头皱了皱：“哎，我说王雅楠，峰哥跟月嫂两口闹矛盾关你什么事啊？” “你放屁！月月跟李峰那混蛋根本没什么事，就李峰一直纠缠她，今天你们居然把她家摊子砸了，你们还是不是人！”叫王雅楠的女孩竖着眉毛，像极了一头发怒的母豹子。 一边的杜凡听到女孩的话后，脸色变得阴沉，缓缓开口：“叫李峰出来。” 杜凡跟胡月虽然只见了几次面，但总归也算一份交情。而且李峰打了她一巴掌还砸了她家摊子这种事，杜凡也实在看不下去。而且自己跟李峰进一步产生摩擦也并不一定就是坏事，杜凡心里默默盘算着。 杜凡的声音并不洪亮，但那种低沉感却有股奇妙的威慑力。叫王雅楠的女孩这才注意到旁边的那个少年，少年相貌普通，体格看上去偏瘦弱，不是她喜欢的类型。 “哈哈，你算个什么东西，峰哥是你想见就......”周航戏谑的开口，然而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嘴巴被别人堵住了。 杜凡最烦的就是别人在自己面前叽叽喳喳的说个没完，尤其是那些话还是些废话的时候。身子一动杜凡便来到周航面前，右手紧紧抓住周航的两腮，用力向斜后方向一按，直接让周航的后脑勺跟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砰！这是周航脑壳撞击地球的声音。被按在地上的周航还来不及去想发生了什么，杜凡反手勾起周航的下巴，像打保龄球一样在地面拖动一段距离然后一甩，把周航那肥胖的身体甩进对面烧烤铺里头。 只听烧烤铺里面哗啦一声，估计是周航被杜凡摔到烧烤铺里的一张客桌上了。 看着眼前被摔得七荤八素的周航，纵使李峰再淡定也不可能这样继续坐下去了，还好自己叫来砸胡月摊铺的那些社会青年还在。 “杜凡，你知道自己在跟谁作对？”虽然顾忌杜凡的力气，李峰却也不怕，在李峰眼里杜凡跟他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俗话说得好，双拳难敌四手，你能打怎么样，打得过几个人，能打得过几百个吗？ 杜凡对李峰的话嗤之以鼻，清点了下李峰身后社会青年的个数，还好，就七个而已。 杜凡赤裸裸的无视激怒了李峰：“艹，给我打残这小子的腿......阿噗！” 杜凡可没耐心听他说什么，从李峰发出声音那刻起，杜凡便一个俯冲来到李峰面前，管你是什么狗屁大少，杜凡心里这么想着一膝盖顶在李峰肚皮上。 李峰被顶的前俯后仰，肚子里翻江倒海一股要吐的感觉。杜凡可没放过这机会，不过也没做太狠，右手抵住李峰前俯的头往前一推，借这个距离一脚把李峰踹飞出去几米还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停下。 也多亏了李峰平日经常去健身房，被踹成这样还有意识，挣扎着抬起头看看自己找来的那些还处于呆愣状态的社会青年，李峰突然感觉一口老血堵在心头上：“你们......愣着干什么.......都给我......上啊。” 这时社会青年才反应过来，咿咿呀呀叫喊着往杜凡身上扑过去。不过就几个小流氓，杜凡还没把他们放在眼里。三下五除二便放倒在地上。 杜凡强忍住从他们身上搜刮点钱财的冲动，向着一脸仇怨的李峰走过去。掏出手机点开照相功能对着李峰：“李大少，你笑一个。” 第二十一章 宴会 李峰差点一口鲜血喷出来，从小到大，他还没受过这样的侮辱：“杜凡，你有种，希望你别后悔。” 杜凡一脸无所谓的撇撇嘴，把手机收回来：“你说的没错，我后悔了。” “啊？”李峰有些微愣，惊疑的抬头看看，却看到一个大黑脚印快速的落下来。 杜凡踹完一脚还不解气，又对着李峰的脸踹了两脚，最后一脚揣在李峰后脑勺上，直接把他踹晕了。慢悠悠的掏出手机，咔嚓咔嚓给李峰拍了几张他自认为富有艺术感的照片，往旁边吐口唾沫，扬长而去。 刚运动了一下，杜凡觉得饿了，不过他可不想继续在小吃街吃了，天知道李峰什么时候会醒。而且说要请客的常城也不知道死哪了，杜凡想了想，果然关键时刻还要靠食堂。 很晚了，食堂人不多，而且菜都凉了，不过杜凡不在乎。点了几份菜，又买了五个馒头。 “哇擦......这么多你吃的下啊？” 发觉自己对面坐了一个人，杜凡不用看光听声音就知道是之前在小吃街的王雅楠。这个女孩的声音有个特点，咬字有些像男孩，而且声音有些沙哑，让人听了就很容易记住。 “你过来干嘛？蹭饭吃？”杜凡头也不抬，一口塞上一块馒头，刚要拿第二个时，却被对面抢先一步拿走了。 “美女当前，你不应该是请吃饭吗？”王雅楠眨眨眼睛，毫不留情地在馒头上啃了一口。 “......没人教过你不能随便吃陌生人的东西吗？”杜凡翻了个白眼的同时，也偷偷打量了一下对面的女孩。初看并不能说很漂亮，但却很耐看，头发不长却偏偏在后脑扎成一撮，一晃一晃很可爱，挽着袖子，上衣校服开着露出里面鹅黄色的T恤，平平的胸前再配合那沙哑的嗓音，活脱脱一副女汉子形象。 王雅楠夹起一片肉塞进嘴里，看得杜凡直愣眼，因为那是他用过的筷子。 “你这人还挺幽默的，你在校北小吃街做的事，不怕李峰报复吗？”王雅楠抬起头，说实话她对眼前的少年很有兴趣，看上去弱不禁风，却能单挑几个流氓，也算是奇迹了。 “该来的早晚会来，李峰跟我本来就有矛盾。”杜凡撇撇嘴，有些郁闷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双一次性筷子。这是杜凡买菜的时候，窗口大妈多给的。看杜凡买那么多，大妈还以为是两人份呢。 王雅楠有些无语，她觉得杜凡不怕李峰是因为他不知道李峰的厉害：“李峰他爸是龙峰科技的老董李龙洋，在江阳市有很大话语权，李峰就算找人把你打死了他也不会有什么事，我建议你还是少惹他比较好。” 杜凡不置可否的笑笑。 “你还有心思笑，这样下去早晚有你哭的时候。”王雅楠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放心吧，我不会有什么事的。我吃完了，你怎么办？”杜凡耸耸肩。 “什么我怎么......”王雅楠有些反应不过来，然而当她看到桌上空空的餐盒时，却又觉得脑袋发胀：“你，你把这些都吃完了？！” “当然都吃完了，浪费粮食多不好。”杜凡啧啧嘴，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王雅楠平复了下受惊的小心灵：“呼，真不知道这些都被你吃到哪去了。” “我走了，你不回宿舍吗？”杜凡挠挠头，现在已经响午休铃了，住校生都已经回宿舍午休。 “不用，我不住校。”王雅楠淡淡开口。 “这样啊，那我先走了，你慢慢吃。”杜凡咧嘴一笑，看到王雅楠手里举着半块馒头一副要丢过来的架势，杜凡也是不敢多呆，一溜烟不知道跑哪去了。 看着消失不见的杜凡，王雅楠把要丢出去的馒头又放回嘴边啃了一口，叹了口气：“真是不知死活的男人。” 下午的课李峰并没有来，杜凡撇撇嘴，估计是没脸来了。 “今天中午你跑去哪了？”常城转过头来。现在已经上课了，老师在讲台上大说特说，压根注意不到常城的小动作。 “这话不该是我问你吗？”杜凡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额呵呵，我去了杏林大药房。”常城眼见自己恶人先告状没取得什么效果，悻悻地笑了笑。 杜凡被他的话搞懵了，有些惊讶：“不是吧？你真有病？” “你丫才有病，额不，我确实是有点病，但不是你说的那个病。”说到这常城就一脸郁闷：“就今中午你突然发病一般跑出去的时候，我突然感觉肚子里一股屎意油然而生，然后我去蹲个坑，却发现......” 常城越说越大声，直到讲台上老师再也忍不住的时候：“常城，憋不住了就打报告去厕所，不要在教室喧哗。” 经过常城这么一闹，一下午就这样略带欢快的过去了。直到赵长笙开车接杜凡出来。 “今天是杨建群的生日。”赵长笙对杜凡笑了笑。 杜凡回以微笑：“我期待这天很久了。” 杨建群的别墅建在江阳市城区正中心，杜凡自从知道这件事后就一直想对杨建群说句话：你们城里人真会玩。 虽然杜凡早就想到杨建群的别墅不会小到哪去，但真看到了还是让他狠狠地震惊了一番。 门卫很有素质，似乎对赵长笙也不陌生，没看递过去的请帖就直接放行了。 从别墅的大门到宴会厅还要开车行一段路程，皇宫也不过如此吧，杜凡心里不禁这样想。 宴会厅里已经到了不少人，随着赵长笙的进入，里面的人都涌过来跟他套近乎。杜凡不由得感叹赵长笙在江阳市的人脉。 赵长笙在那和业界人士东侃西侃，撂下杜凡一个人觉得没趣，索性走到一边吃宴会上的糕点，反正免费的不吃白不吃，也省下一顿饭钱了。杜凡一边吃一边观察来生日宴会的人，毕竟要在商界发展就总得跟这里的人打交道，然而这一看却看到了个熟悉的人。 作为杨建群的私生子，杨建群生日，杨志军必然得到场，但也不敢在杨建群正室眼皮底下光明正大的出场，刚才杜凡瞥了他一眼的时候他也发现了杜凡，心下有些诧异，但在他爹的生日宴会上他也不敢挑麻烦。 杜凡也没兴趣跟杨志军聊聊人生谈谈抱负，于是继续埋头吃东西。正吃着，四周却响起一片哗然。杜凡有些好奇朝门口看了看，却又发现一个熟人走进来，正是当初在梧桐苑的女白领。 女白领穿着一身办公室OL装，跟周围穿晚礼服的富家女孩显得格格不入。自顾自的走进来，也没看周围的人一眼。 杜凡一边打量着坐下来后就一直发呆的女白领，一边听着周围人的窃窃私语。 “没想到秦家那个小女娃子也来了”。这是杜凡从周围听到的最多的一句话。杜凡的直觉没错，这个女白领就是雅蓉集团的董事长秦香。 没等杜凡细想，周围却又热闹起来。这次是正主来了，杨建群一家三口从楼梯上走下来。 杜凡打量了一下杨建群，脸上有些皱纹，但面相刚毅棱角分明，身上还隐约能感受到一股匪气。走在右边的按理说就是杨建群他老婆，杜凡没见过她，也没兴趣在她那一身胭脂气的胴体上停留。在左边的是一个有杨建群七八分长相的青年，大约二十五六，估计就是杨建群的大儿子杨志明。 晚会上没来接客，现在才三口一起现身，杜凡不由撇撇嘴，这杨建群架子真大。 第二十二章 挟持 “感谢各位在百忙中赶来杨某的生日宴会，几十年了，都是把老骨头了。”杨建群已经有五十岁了，但除了眉宇间的几条皱纹，脸上没有特别明显的衰老迹象。 宴会里的人都是商场里的老油条了，都知道杨建群这话的意思，人在江湖，一些漂亮话总是要说的，反正说说又不要钱。 “杨董风采依旧，怎么会有老这一说呢。”一个比较肥胖的中年人手里拿着个精致的盒子笑呵呵的走过去：“都说杨董爱玉，我这有块从金字铺那里淘来的唐玉，就拿来当献礼了。” “刘经理说笑了，唐朝古玉这么贵重的礼物，也就你能弄到手，杨某可就不客气了。”杨建群笑呵呵的开了个玩笑，打开盒子瞅了眼，便把它交给旁边的杨志明。 生日宴主要的环节就是送生日礼，有这个叫刘经理的胖子做先导，其他人也纷纷把准备好的礼品献上去。 另一方面，赵长笙走到杜凡旁边：“刚才把你晾在一边，不好意思。” “没什么，我自个在这也挺有意思。”杜凡指了指被他吃剩的几盘糕点：“这次生日宴会，赵叔带了什么礼物？” 赵长笙看着被杜凡吃光的一堆空盘，不禁有些好笑：“是幅徐悲鸿的画，还是别人送我的，我也不是什么懂得欣赏的人，就干脆拿来充数。” 杜凡撇撇嘴唏嘘不已，现在名家字画之类一年比一年稀缺，这么一副徐悲鸿的画，得值不少钱吧。 杜凡抬头想看看其他人都带的什么礼物，却发现之前一直坐在木椅上的女白领站了起来。估计也是要献礼，不过杜凡很好奇她会送什么礼，都说杨建群和雅蓉集团不和，这个雅蓉董事长应该不会拿出什么好东西吧。 雅蓉集团董事长秦香手里摊着一个盒子，也不顾别人的眼光，直接走到杨建群面前，微微笑了笑：“听说杨董喜好白酒，我特意跑去景德镇藏石斋，从严黄石大师那里讨到一青花盅，希望杨董喜欢。” 看到这一幕，杜凡差点噗嗤笑出声来。送盅？亏这个秦香想得出来，人家过生日给送终，这不是咒人短命吗。 杜凡想得出来，在场的其他人自然也想得出来，只是不好表现而已。杨建群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随即很好的掩饰过去：“我跟你父亲是至交，可惜他早早逝去，就留你这么个女儿。以后有什么事就来找我，这建群集团也算是你半个家，你也该常来看看。” 杨建群的话听在别人耳朵里没什么不妥，但是秦香听后心头却升起一股怨恨，双手紧紧攥在一起，指甲陷进肉里也毫无知觉。 赵长笙是最后一个献礼的人，他不是个喜欢凑热闹的人，刚才那么多人凑过去献礼他也不好随大流一块过去。献礼结束，当事人杨建群自然要做个总结：“承蒙各位看得起杨某，杨某心里感激不尽，在这里杨某有个提议。想必大家也都知道，最近外地一些企业欲图开拓江阳这片的市场，这对咱们这些本地企业很不利。” 杜凡听了这话，大致明白了杨建群的目的，不由得撇撇嘴。赵长笙也明白过来，对杜凡呵呵笑了笑：“就觉得杨建群这老狐狸好好地也不算什么寿星，怎么会突然开什么生日宴。现在看来果然另有所图。” 杨建群顿了顿，清了清嗓子：“我打算联合各位成立一个同盟，大家互相帮助合作，一致对外，共御外企。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看杨建群一脸笑呵呵的，说什么一直对外，共御外企。实际在座的人都明白，这是杨建群要掺与其他企业运作的一个手段。然而没人敢不答应，在场的都是聪明人，虽然杨建群没说他们一定要参加，但要真不参加的话，之后恐怕会遭到惨烈的报复。 杨建群毕竟是个扛把子，而且背后也有势力撑腰，在场的人都不敢跟他作对。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建群集团的势力与日俱增，这已经是不能阻止的事态了，被强行掺与企业运作也是早晚的事。现在杨建群提出这个方案只是他没耐心等了而已。 “杨董心系江阳，李某心里佩服，不过这事事关重大，不是我们能独自决定的，不如等我们回去商讨一下，今天是杨董您的生日，咱们该高兴高兴，怎么能让公事扰了兴致。”说话的是李龙洋，这场生日宴邀请了江阳各地的著名人物，李龙洋自然也收到了邀请。 杜凡之前便看到了李龙洋，听他会这么说也不奇怪，毕竟他刚和大黑帮建立了友谊，底气也大了些。 杨建群皱了皱眉，他自然知道龙峰科技和大黑帮建交的事，但毕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也不能当场闹个不愉快，微微笑了笑：“李董说得对，是杨某唐突了，这样，大家接下来就好好享受这宴会，之前说的事咱们今天就不谈了。” 砰！杨建群话音刚落，门边却突然有两声枪响，接跟着就有一个一身黑衣，戴着花花绿绿面具的人闯了进来。只见那人单手拿枪指着杨建群，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不过杨建群毕竟是道上出身，侧身一躲，子弹擦着肩膀飞过去。 杨建群慌了：“来人，快来人！” 其他在场的人士看到持枪的黑衣人这么疯狂，纷纷大喊大叫着往旁边跑开，场面一阵失控。 黑衣人衣服上还沾着一些鲜血，估计刚才门卫的。杨建群的保镖看事不好，纷纷拔枪护住倒在地上的杨建群。 还好宴会厅够大，其他人闪往一边后，整个大厅中央就剩了拿枪对着杨建群的黑衣人。黑衣人看情况发生变化也不再迟疑，一枪打倒一个保镖，正欲开第二枪，反应过来的保镖也纷纷对他开枪，其中一颗子弹打中黑衣人腹部。 黑衣人总算是有些慌了，一个翻滚钻进旁边的人群，那些人吓了一跳，纷纷尖叫着跑开。 杜凡离黑衣人所在的地方有些远，当他看到黑衣人的动向后忍不住皱了皱眉。那个黑衣人想取杨建群的性命是不可能了，眼下只能找机会脱身，但那些拿枪的保镖也不是菜逼，直接闯出去恐怕很难。 黑衣人毫不犹豫的一把抓住旁边的一位女性，把枪抵在她的头上，用一种阴森又有些低沉沙哑的声音：“都别动”。 周围人懵了，杨建群抬头看看此时的情况也吓了一跳，急忙对保镖喊道：“都别开枪！” 杜凡看着眼前的状况也有些头疼，因为被挟持的人好巧不巧就是雅蓉集团的董事长秦香。 别挟持的秦香脸色不断变换，之前黑衣人到她旁边时她完全没有闪避的力气。然而事情已经发生了，自己已经被挟持了。 秦香手趁旁人不注意伸进自己口袋，那里面有一个无线警报。秦香带来的保镖都留在杨建群别墅外，只要按下警报器的按钮他们就会赶过来。而秦香身上也放置着追踪器，那些保镖可以确定她的位置。 黑衣人拖着秦香慢慢往宴会厅出口移过去。在移到门口时，秦香按下了警报器按钮。黑衣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左手作手刀切在秦香脖颈上，把她打晕，然后左手一挽，带着秦香飞快的逃了出去。 杜凡看到黑衣人跑了出去，也不再犹豫下去，一个闪身冲了出去。 赵长笙过了一会才发现杜凡已经跑没影了，张了张嘴。终究没说什么，他一直知道杜凡身手很好。赵长笙年轻的时候，见过杜长轩在世俗动用武力，那时候的场景颠覆了他的常识观。 但尽管如此，赵长笙依然为杜凡感到担忧。这担忧的心情，宛如亲情。 第二十三章 生死夜 杜凡跟秦香没什么交情。 这种事杜凡心里很清楚，但他还是忍不住往这个局里横插一脚。 杜凡明白，今天的行动很可能会给自己带来不利的影响。但是杜凡控制不住。杜凡一直都在掩饰，掩饰自己是个可怜人，掩饰自己看不惯别人遭遇的事实。 杜凡自己明白，他不想骗冷欣然，不想看胡月家摊铺被拆，不想让秦香被人掳走死于非命。杜凡明白自己温柔过头了，所以他一直给自己的所作所为找借口，所以一直用事不关己的态度去看待人和事。 杜凡很想对现在做的事后悔，但杜凡知道，就算给他机会重来一次，他也还会像现在一样这么做。 月光很亮，月光下是一片空旷的草地，草地中间被人挖出一个大坑，不知道是谁家的人又要睡在这呢。杜凡可没心情考虑这种问题，这里是一片墓园，周围耸立着数不清的墓碑。 杜凡看向对面带着奇怪面具的黑衣人，从这个人身上，他感受到了彻骨的寒意。黑衣人周围杂乱的躺着几十个人，那些是秦香带来的保镖，他们的死相惨烈，几十个里没有一个还保留着完整的躯体。 周围充斥着虫鸣，黑衣人把秦香随手扔到一旁：“??，没想到真有不怕死的。” 黑衣人的声音一起，四周虫鸣却嘎然无声。杜凡眉头皱起，这个人很邪门：“我怕死，前辈会让我活吗？” “??，你猜。” 黑衣人话音刚落，杜凡旁边的草丛却出现一阵异动。一点银芒从草丛射起，直逼杜凡的侧脸。 杜凡不敢懈怠，电光石火间用左手一抓，大拇指甲猛然一掐，一条花花绿绿的小蛇就断成了两半。 果然邪门，杜凡不敢坐以待毙，一个俯冲跑向黑衣人。就这一瞬间，原本静寂下来的虫鸣一下子又躁动了起来。黑衣人没动，四周的草丛却猛然窜动起来，原本藏在草丛里的蛇蝎，蛤蟆，蚂蝗等各种毒物一跃而起，朝着杜凡围扑过来。杜凡瞳孔睁大，右手从腰间摸出一把匕首，还是黄毛那把，材质不错，杜凡一直没舍得扔。 杜凡不会内气，可却学过杜家的白涟十一剑。虽然手里的“剑”有些小，用起来不是很顺手，但对付一些毒物还是足够了。 捌式！八方绽涟，杜凡用手中的匕首划过一道道银弧，速度迅捷，银弧在他周身围成一道道壁障。仿佛一张网，在毒物触碰到那张网时，身体立即变得四分五裂，在银弧上绽开一朵朵血花。 “没想到你是武林的人。”黑衣人??的笑着：“只要你求饶，我可以放你一命。” 杜凡甩了甩沾满毒物体液和鲜血的匕首，指指倒在一旁昏迷不醒的秦香：“那她呢？” “她我必须带走。”黑衣人对杜凡想和他讨价还价这事有些不爽。 “那好吧，前辈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杜凡嘴里说着，手上却冷不丁朝黑衣人抛出一把匕首。黑衣人侧身一躲，却发现杜凡已经一瞬间出现到了他的面前。 杜凡从来不忌讳耍点小聪明，他先是开口讲话想分散黑衣人的注意力，然后在抛匕首时刻意把目标位置往左偏移了一点，按照一般情况，黑衣人会条件反射的朝容易躲避的右边移动。 所以杜凡在抛出匕首的同时也立即朝右前方跑过去。借着一股冲劲杜凡一拳向着黑衣人脸上的面具砸去。当然他不是犯白痴想打那看起来挺厚实的面具，而是他不想随意碰那怎么看怎么可疑的黑衣服。 且不管杜凡心里的小算计，这一拳结结实实揍在了黑衣人的脸上，面具都凹下去一块，不出意外的话，黑衣人的鼻梁已经塌了。 黑衣人恼羞成怒，对面那个小毛崽子一而再再而三的不识抬举。他已经动了杀心，衣衫一抖，一团绿色的烟雾从黑衣人身上扩散开来。 黑衣人距离杜凡不算远，也就一米左右，那是被杜凡揍飞出去的距离。杜凡全身神经一直处于紧绷状态，在黑衣人抖衣服的瞬间，他便条件反射般的向后一跃，却不料正好落在秦香旁边。 杜凡看了看一旁的秦香，稍微往前走了步，挡在秦香前面，又用脚跟踢了踢一旁一个保镖的尸体，用它把秦香的身体遮住。 “小毛崽子，我要你不得好死！”黑衣人摇摇晃晃爬起来，看来刚才那一拳真有够他受的。 杜凡不理他，黑衣人的衣服已经碰不得。杜凡从一座墓碑旁折断一根小毛竹，掐头去尾后比划了比划，感觉还很顺手。 先下手为强，杜凡看那个黑衣人还在调息，提着竹竿就抽了过去。 黑衣人两手一翻，从怀里掏出一个乌黑的陶罐，把罐顶的盖子一掲。瞬间一股让人头皮发麻的声音响了起来。 天色太黑，杜凡看不太清楚，但在月光下依稀能看到罐子里密密麻麻的爬出一些红黑色的东西。杜凡不敢懈怠，竹竿一扫想打落黑衣人手里的罐子。 “??”，黑衣人怪笑一声，直接把罐子朝杜凡头顶扔过去。杜凡知道这罐子里不是什么好东西，打算一竹竿把罐子抽到旁边的墓地里去，但这个动作也露出了破绽。 趁着杜凡手抽向罐子的时候，黑衣人往前一步一掌拍向杜凡胸口。杜凡没有惊慌，打中罐子后右手顺势往左边一抛，左手接住被抛出去竹竿，又对着冲过来的黑衣人斜上一挑，贰式！二离淬涟。 相对于捌式八方绽涟这种防守型招式，二离淬涟是两手互换取巧用剑的灵活型招式。如果杜凡会内气的话，刚才这招已经划开喉咙要了黑衣人命。然而现在，黑衣人只是被挑飞了面具而已。 竹竿毕竟是竹竿，如果杜凡手持利刃的话，他还会顺势削去黑衣人伸过来的手臂。但是一切于事无补，竹竿抽打到黑衣人的手臂，只是让他痛麻了一下而已。黑衣人的手掌还是印在了杜凡的胸口上。 “唔！”杜凡一阵眩晕，有些踉跄地后退了几步，有些惊骇：“你会内劲？！” 黑衣人面具被挑飞，露出一张有些尖小丑陋干枯衰老的脸。黑衣老头没理会杜凡的问话，他已经被杜凡完全激怒，嘴里怨恨的诅咒着：“小子！我要你碎尸万段！” 杜凡产生一丝惧意，不怕横的就怕不要命的。杜凡心里明白，这次就算赢了这老头，恐怕也落不下什么好结果。 朝秦香所在的地方看了眼，杜凡有些郁闷，等这事过去，自己必须得向她索要赔偿金，至少让她管吃管住一辈子。 黑衣老头有些癫狂了，趁杜凡没调整过来身体状态的时候，脚一蹬一下子飞到杜凡面前。 果然是内劲！如果没有内劲，这么干瘦的一个老头不可能一蹬地就能蹬那么远。 杜凡已经没空细想，眼见黑衣老头一掌打算劈碎他的天灵盖，杜凡急忙一个翻滚狼狈躲开。他可不敢硬接，有内劲和没内劲那是完全不一样的。 古武大体分两支，内气能隔空打物，内劲能无坚不摧。但无论是哪一种，都得消耗储存在丹田的能量。在杜家，丹田能存储的能量被分为十个等级，四级足以一直用内气三十分钟，而七级以上就会被家族里称为天才。杜凡见过年轻一辈内气七级的人，只有自己的义妹杜岚儿。 跟会内劲的人打斗时，尽量要拉开距离，然后消磨他丹田的能量。杜凡手握竹竿严阵以待，生怕老头一个不注意飞过来给他一巴掌。然而老头没动，反而一直就这么站着。 黑衣老头并不是打算放过杜凡，只是他有些奇怪。刚才他丢给杜凡的罐子里面装满了血蛆蛊，这么长时间，血蛆应该都爬过来了才是，可是现在一只血蛆的影子都没见到。 老头屏息静听，四周却静的可怕。老头犹豫了一下，四处看了看，对着杜凡尖声叫道：“小子，那个女人呢？” 杜凡虽然奇怪老头为什么不攻过来，但对他的问话，杜凡也不会嘴贱去理。 老头也没追问，徒步往之前自己站立的位置走过去。杜凡心下暗叹不好，这要让你带走秦香，那老子刚才的罪岂不是白受了。 当即提着竹竿冲过去，叁式！三分碎涟。老头眉头直皱，他能感受到杜凡这招的锐气，不敢硬接，想侧身躲开，却发现没处躲避，只好一掌含着内劲迎了上去。 三分碎涟是极刚极硬的一招，分三次刺剑，前两次意在封住对方行动，后一次才是真正的杀招。这招威力极大，中了竹竿也能戳透人体。 第二十四章 秦香 黑衣人面色铁青，右手上插着半截竹竿，鲜血顺着竹竿滴答下来。 杜凡也没想到黑衣人居然会一掌拍过来，要不是紧急之下折断了竹竿，那一掌可就结结实实的拍在他身上了。饶是这样，他也被黑衣人内劲的冲力弄得有些狼狈。 杜凡看看手上不足半米长的竹竿，不敢轻举妄动。他看得出来黑衣人一直在忌惮什么，并不想在这里逗留。 夜很安静，静到能听到两个人沉重的呼吸声。黑衣老头动了动喉咙，有些怨愤和不甘：“小子，就先让你活几天。” 说完也不去管杜凡的反应，看了看四周，也不知道这个小毛崽子把女人藏到哪里去了，但就算知道在哪，今晚估计也带不回去了。想到这，黑衣老头也不再犹豫，拖着疲惫的身体消失在夜幕中。 “呼”，确认黑衣人走掉后，杜凡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放松下来，瘫软在地上。摇晃着身子走到一个位置，把上面保镖的的身体翻到一边。 看着秦香昏迷的脸庞，杜凡苦笑着摇了摇头：“这次可真是亏大了。”杜凡决定先把她安置在校长小院，毕竟把她带回雅蓉集团的话少不了会有各种麻烦。 杜凡抱起秦香，拖着疲累的身体消失在黑夜中。墓园又恢复到宁静的状态，偶然在一座墓碑上爬过一只壁虎，舌头一吐，将一只黑红色的蛆虫卷进嘴里...... 杜凡在路边拦了辆计程车。起初司机看到杜凡抱着个昏迷的女子时还不敢拉人，以为是什么诱拐。对此杜凡只好开口辩解这是他女朋友。 杜凡本以为这样就没事了，谁知那司机师傅还一脸揶揄的递过去一张情侣宾馆的优惠卡，眨了眨眼睛，一副你我都懂的样子说：“这地方服务好，节假日爆满。” 回到校长小院，杜凡给赵长笙打电话报了个平安，把一直昏迷不醒的秦香抱到一间客房里去。 看着这个女人，杜凡就觉得一股郁闷，摇了摇头，他想去冲个澡，刚要起身，眼睛的余光却捕捉到了一丝异常。 秦香的耳根旁翘起了一小块肤质，这并没有多么奇怪，但是这块肤质两边，肤色却稍有些不同。 杜凡眉头皱了皱，捏着这块肤质轻轻地揭了起来。这是一块仿真度很高的人皮面具，面具下是一张完全不同的脸。 杜凡的脑袋一团乱麻，这行走在商业的狐狸，真是没有一个省油的灯啊，杜凡打量了一下面前的“秦香”，样貌总体上还不错，但在眼角下却有块伤疤，还生有几块不怎么起眼的雀斑。 杜凡挠了挠头，看来索要什么赔偿费之类的想法是泡汤了。给“秦香”盖上一层毛毯，杜凡便离开了房间。 冲了个澡后，杜凡还是觉得有些疲累。 走到衣柜前想拿件干净的衣服，却突然感到脑袋一阵眩晕，差点一头撞到衣柜的壁镜上。杜凡拍了拍脑袋，心想可能是体力消耗太大了。浑浑噩噩的摸到卧室，一头栽倒在床上。 清晨的阳光照射进来，外面有小鸟的鸣叫。杜凡皱了皱眉，缓缓睁开眼。 秦香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抚抚额头。回忆起来昨晚发生的事。 自己是被软禁了？这是她的第一想法，看了看平整的衣服，秦香松了口气，随即摸了摸衣领，却发现藏在那地方的追踪器没了。 站起来试着转动了下卧室的门把手，能动。秦香走到院子里，打量了下周围的环境。 “你醒了？”杜凡揉揉发困的眼睛走出来，看看天色，完了，第一二节课是铁定旷了。 秦香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忍不住回头看去：“是你？” “你认识我？”杜凡被她搞得有些疑惑。 秦香刚想再说什么，一阵凉风迎面吹来。她感觉脸上有些不适应，于是下意识地摸摸脸。当摸到眼角的那块疤的时候，她怔住了。 “额，戴着面膜睡觉总感觉不太好，我就帮你摘下来了。”杜凡不好意思的摸摸头，顺便把昨晚揭下来的人皮面具从口袋里掏出来。 秦香眼色一厉，瞪着杜凡：“你到底是谁”。 杜凡挠挠头有些郁闷：“昨天你被一黑衣老头掳走了，我赶巧遇见就救你回来了。” 秦香皱着眉头回想了一下，只记得自己被一个黑衣人挟持，再往后就没什么记忆了：“我带来的保镖呢？” “都死了。” “怎么可能？”秦香皱起眉头。自己带来的保镖可有几十人啊，而且都带有配枪。 杜凡并没有亲眼看到老头和保镖交手，连枪响都没有听到。老头挟持秦香后就直接翻墙出去，那些保镖似乎知道秦香的位置，结果比杜凡早一步追上黑衣老头。那个老头古怪得很，无声无息解决掉几十个保镖应该不是难事。 “你被人设计了，那个老头不是一般人。应该是杨建群请来演戏绑架你的。”杜凡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在昨天宴会上他就已经怀疑，黑衣人闯进来开枪的时候，瞄准的并不是杨建群的要害，否则以杨建群那岁数，根本躲不开子弹。而当杜凡见识到黑衣人的厉害时就更加确信了，他的目标并不是杨建群，而是秦香。 秦香皱着眉头盯着杜凡，想把眼前这个少年看穿，同时也在思量杜凡话的真假，：“那你为什么帮我”。 “我想，我可能需要雅蓉集团的帮助”。杜凡随便找了个借口，他不想自己心太软的毛病被看穿。 秦香沉默了良久，对这话她是不信的，但不管这个少年有什么目的，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尽快回到公司：“那我可以走了吗？” “请便”。 秦香最终是走了，走出去的时候满脸不可思议，或者她以为不可能会这么轻松离开吧。杜凡有些郁闷，这可真是好人没好报。 摇摇头看看时间，现在估计第三节课都上完了。因此杜凡没去上第四节课，直接跟班主任请了个假，便心安理得的回到床上睡了个回笼觉。 “哥们你真牛，你这才来几天啊，没见你把一天的课上完过。”唐城回过头一脸崇敬的说：“要不是我是班长，小的定会追随大爷您而去。” 杜凡最终还是来上课了，虽然是下午课。瞅了常城一眼：“你也知道自己是班长啊，那你知不知道现在是上课时间，居然还回头打扰我学习。” “没事，反正是自习嘛，你看其他同学不也没学习吗？咱们应该入乡随俗尊重地域文化。” 杜凡一阵无语，教室里乱哄哄的没错，可控制他们不让他们乱哄哄的不正是你这个班长的职责所在吗?杜凡感觉跟他沟通有辱智商，继续看当初胡月为他挑选的那本M年高考N年模拟。 想起胡月，杜凡也有些好奇，被李峰拆掉摊铺后，她又过得怎样呢。杜凡有些许内疚，虽然主要是李峰脑子有问题，但毕竟还是自己的出现才酿成了今天的后果。 不过这个结果也是早晚的事，凭胡月的性子，总有一天会惹怒李峰，遭到他的报复。 “说起来你有没有看江阳频道的早间新闻，雅蓉集团的董事长被歹徒掳走了，听说那个董事长还是个大美人，这次被掳走后也不知道会有个什么下场。”常城对着杜凡侃侃而谈，一脸惋惜。 能有什么下场？不就是在校长小院睡了一觉然后回家了么。杜凡郁闷的想着，也不理常城的话唠。 等会去小吃街看一看吧。 ....... 江阳市中心杨家的别墅。在这栋别墅一个极其隐秘的地方有一间密室，这件事就连杨建群的老婆孩子都不知道。 “怎么回事？你受伤了。”杨建群盯着一身狼狈的黑衣老人。有些惊诧，他知道这个黑衣老人有多厉害，相信只要有他在，自己控制整个江阳就不会是难事。 “一点小伤不打紧，打伤我的人也不会让他活太久。”黑衣老人恶狠狠的说：“你帮我查一个人，我要知道他的全部底细。” 第二十五章 风起江阳 “没想到是赵长笙的人。”杨建群若有所思。 “我去杀了他？”黑衣老头在一边看着一夜间搜刮来的厚厚一叠资料，上面记载着杜凡最近在江阳干的各种大小事迹。 “不行”，杨建群一口否决：“赵长笙背后势力不是我们能动的，而且杀他恐怕不容易，他身边有国家的人，一旦查到咱们那就完了。” “那这事就这么算了？”黑衣老头有些怨愤，他已经对杜凡恨之入骨。 “那倒不会，秦香还没回雅蓉集团。”杨建群裂开嘴笑着，笑容有些阴森：“或者说应该是回去了，但是还没对外界公布。她估计是想学人钓鱼，但是我们却可以反过来利用这个机会。” ....... 杜凡遇见了个熟人，但见到这个熟人他实在是提不起兴致。因为这个人是张敬。 “小子，你这次摊上的事可不小啊。”张敬一脸冷笑着就要给杜凡上铐。 “等等，我做什么了？要抓我总得给我个理由吧，还是说你们警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讲理了。”杜凡百思不得其解，自己最近也没做什么啊，就前些日子揍了李峰，难不成他觉得黑道不好用就跟自己耍白道了？ 张敬一脸戏谑：“有人举报你涉嫌绑架雅蓉集团董事长秦香，你要跟我们到警局里了解一下情况。” “绑架秦香？”我凑......杜凡当场就想骂娘了。真是世风日下，自己一个救人的，才过了一晚上就成绑人的了，这特么到底什么鬼？ “有话到警局里说！”张敬见杜凡还想辩解，不耐烦的对着旁边下属挥了挥手，示意赶紧把犯人带走。 杜凡没有反抗，而且反抗也没意义。把事情闹大对现在的情况来说并不是好事。 杜凡被张敬带到审讯室，出乎他意料的是，里面居然还有黄谭。 “杜凡是吧，之前我们也见过。”黄谭对着杜凡微微一笑，接着继续说：“台面话我们就不说了，我想问一下，你昨晚9点左右到底在哪？” “参加杨建群的生日晚会，然后就是发生了你们知道的挟持案。我身为一个善良市民，想见义勇为就追了出去，然而歹徒走太快我追丢了。”杜凡不想让这些警察知道自己太多事，而且就算说出来他们也不信。 果然，黄谭闻言眉头一皱，杜凡是赵长笙要保的人，他也不好太不给面子。但这次涉及雅蓉集团董事长，别人可能不知道，但他却知道在江阳有个谁都不敢惹的大家族，而秦香就跟这个家族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杜凡，你老实交代，说实话，我们接到有人举报，你在昨晚9点左右带着一昏迷女子搭乘一计程车，我们已经跟计程车师傅取得联系，等会就会来跟你对证，所以你现在坦白对你是有好处的。” 好处？还能有什么好处？难不成自己坦白了警察就会放了自己？杜凡一脸无语，这种骗孩子把戏他三岁时就不用了。 ...... 雅蓉集团总部。 “林总裁，有秦董的消息吗？” “还没有。”被问的是个戴金丝眼镜的年轻人，约么二十六七：“大家别担心，我想秦董一定会没事的。” “哼！被歹徒挟持了，到现在也没个信，还能怎么样？”另一边的一位约么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一脸不屑的哼道。 “王副董，现在也不是抱怨的时候，我们应该考虑一下秦董不在的情况下怎么发展。”金丝眼镜一脸赔笑。 “怎么发展？不是有你这个总裁吗？” 金丝眼镜受宠若惊，他虽然是总裁，但平时公司大事却大多由秦香管理，他在雅蓉集团与其说是总裁，倒不如说是打下手的。 今天王副董和金丝眼镜是一台戏，两人你唱一出我唱一出，公司里也没有人敢管。 ...... 江阳市中心吴家。一头黑长发的少女正抱膝坐在沙发上看着新闻。上面报道着关于昨晚雅蓉集团董事长遭遇挟持事件。 “小姐，秦小姐她？”福伯站在旁边犹豫了一会。 “她没事。”黑长发女孩头也不抬的回答：“福伯，这几天要起风了，让下面的人提高警惕。” 福伯脸上现出一丝惊讶：“是，小姐，我这就去吩咐他们。” 福伯走了，女孩怔怔的看着前面，眼神显得迷茫没有焦点，口中喃喃自语：“没想到你还有这样一张底牌。” ...... 冷欣然最近感冒了，有些高烧，所以请假在家疗养。昨晚发生了一起轰动江阳的挟持案，她很懊悔偏偏在这种时间请病假。 想了想还是决定给警局的同事打个电话，问问她们人手够不够。 “喂，小梅？警局现在工作忙不忙。” “不忙啊？”对面叫小梅的语气有些怪异。 冷欣然皱了皱眉：“昨天不是发生了一起挟持案吗？” “啊哦，那件事好像已经算是解决了，刑警大队张队长已经把嫌疑人带回警局了。”小梅一打开话匣子就停不住了：“话说起来人家张大队长多好，人帅又有前途，追你这么长时间，泥菩萨都该被感动了，你怎么就不开窍呢？” 冷欣然没有接话，张敬什么样她心里清楚，还没有那个叫杜凡的孩子靠得住。她从小经历多了，家里人各怀鬼胎，尔虞我诈那么些年，什么人什么事她都能看个十之八九。她受够了家里的生活，所以她逃了出来。而张敬带给她的感觉就跟家里那些人一样，污秽不堪。 小梅见冷欣然沉默下来，就当是听了她的话，继续絮絮叨叨的说开了：“说起来那个嫌疑人你也见过，就是前些天来警局又被个人带走那个，长得眉清目秀的，没想到能拐走一个集团的大董事，眼看这大老板带的保镖也不怎样嘛。” “什么？”冷欣然一愣：“那个人叫什么？” “叫什么？我也忘了，等等啊，我这还有些档案......哦，那个人叫杜凡。” ...... 江阳市城南，有雅蓉集团的一家服装厂，位置比较偏僻，很少有外人在这一带活动。 一个中年人和一个年轻小伙正在大门前抽烟。 “田组长，你说咱啥时候能调总部去啊。”年轻小伙狠狠抽了口，对着旁边的中年人说。 中年人一个白眼瞪过去：“瞎想吧，老子待这个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地干了十几年了都没调进总部呢，你一个新来的吱歪什么。” 小伙自讨了个没趣，转头看了两眼，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哎？快看，前面来了个美女”。 中年人顺过去一看，一下子急了：“艹，什么美女，快把烟灭了！” 对面确实过来个女人，走到一老一少两人面前，看都没看一眼就走了过去。 “田组长，刚才那妞是谁啊？”小伙忍不住回头看了眼：“架势这么大。” 中年人恨铁不成钢的敲了一下小伙脑袋：“你新来的不知道，这是咱集团大老板的秘书蓝雪菲，前些年被老板派来做了咱厂子的经理，不过她一般都不来管事，今天怎么来了。” “哦。”小伙似懂非懂：“我看她挺好看的，不过脸上怎么有块疤，那么好的脸可惜了。” “这事我也不知道，她来这厂子的时候就有了。你管这个干嘛，还不好好工作，经理来了好好表现，争取调到总部去。” ...... 江阳市一破旧旅店的一个房间。一只壁虎慢慢沿着窗子爬进来，只是这只壁虎稍微有些不同，眼睛呈现一种血红色。 “水龙，你又去哪了？”说话的是一个身着红衣的女孩，女孩穿戴苗族服饰，右手套有一血红的鸡血石玉镯，色泽明亮，看上去价值不菲。女孩正端着一杯茶，放到嘴边轻轻啜了一口。 那只壁虎抬头侧目望了望，似乎是能听懂女孩的意思。几下爬到女孩手臂上去，啜饮着茶杯里的茶水。那茶水也是奇怪，鲜红透明，阳光照过来就跟红宝石一样光彩照人。 女孩看着壁虎圆滚滚的肚子有些嗔怪：“到底吃了些什么撑成这样？” 壁虎顿了顿，慢悠悠的爬下手臂，跑到桌子上，张开嘴作呕吐状，居然从嘴里吐出一点红黑色的物体。 女孩无语的瞅了眼壁虎的杰作，但这一看却突然愣住了，一下子站起身：“水龙！这东西你是在哪找到的？！” 第二十六章 开瓢了 杜凡很郁闷，因为他被拘留了。 “你绑架了雅蓉集团董事长秦香？”冷欣然一脸古怪，她听说杜凡被逮捕了，不顾自己感冒发烧跑到了警局，但当她看到已经被黄谭决定拘留观察的杜凡时，她又给气乐了。 从小到大还真没见过这样的人，都被拘留了还翘个二郎腿玩手机，再看看自己这状态，顿时有种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感觉。“你不会真干了吧？” 杜凡无语的瞥了眼冷欣然：“什么真干了吧，你看我是那样的人吗？” “你为什么不跟警局讲实情？”冷欣然皱了皱眉。 杜凡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我信不过黄谭，而且说了估计也没人会信。” 冷欣然有些气恼：“你不说怎么知道。” 杜凡沉默了，斟酌了下用词：“告诉你倒是也没关系。你也知道，我打架很厉害，那个老头，就是绑架秦香的那个很古怪。他会驱虫。” “什么？”冷欣然有些懵了，驱虫？难不成绑架犯还带着杀虫剂。 “就是操控一些毒物，他无声无息干掉了几十个保镖，我过去跟他打也没讨到什么好处。不过他似乎害怕什么，没有逗留，所以我才能保秦香出来。”杜凡想尽量用一些通俗易懂的话讲清楚。 “操控毒物？”冷欣然皱了皱眉，不可思议的问道。 “世界上有很多超出我们常识的东西，老实说那种特技我也是第一次见到。”杜凡摊摊手：“之后我带着昏迷的秦香回到我的住处，第二天早上她就离开了。” “离开了？我之前看过街道上的监控，并没有发现她离开。” 那是当然的，因为出去的时候她就不是秦香了，自己就是因为这个才被拘留的好吧？杜凡苦笑，这丫头真是害死人不偿命啊。就算自己说她是易容，那也没人信。 冷欣然观察着杜凡的表情：“你有事瞒着我吧？” “啊？”杜凡不自然的把视线移到一边，他最怕冷欣然这双眼睛，仿佛能把人看穿。 见到冷欣然有些失望的低下头，杜凡苦笑了下：“我的确是隐瞒了些事，不过那涉及另一个人的隐私，我也不好透露。” 杜凡和冷欣然这边正说着，拘留室的门却被打开了。 进来的是一个男警察：“杜凡？你被释放了。” ...... 秦香回来了，顺便雅蓉集团总裁林伟被辞职了。 但这些都与杜凡无关。从警局出来时已经是下午六点，杜凡决定去校北小吃街胡月家出摊的地方看看，顺便吃点东西填饱肚子。 高中学校规定是六点半晚餐，现在学生应该是在自由活动。小吃街上人还不是很多。杜凡往胡月的摊铺走去，却老远看到几个混混在那里。 “你们在干什么！”杜凡大喝一声跑过去，看到胡月的母亲跪在一边哭的样子，杜凡一下恼了，这些人真是无法无天。 其中一个混混还是上次李峰带的那个，吃过了杜凡的苦头。摊铺砸了大半，他们也算是完成了任务，这个混混对其他混混挥挥手示意离开，他可不想惹了杜凡这个煞星再被吊打一顿。 杜凡看着被打翻的桌椅和打碎的碗盘，心里有些感慨，都是些做小生意的摊贩，铺子被砸成这样以后还怎么过活。眼角瞥到想要偷偷摸摸溜走的混混。杜凡冷冷开口：“我叫你们走了吗？” 领头混混有些拉不下脸来：“小子别以为爷怕了你，爷是城西明哥的人。” 杜凡可不管什么军哥明少的，一把扣住混混肩膀一个膝顶便撂倒一个：“砸了东西就赔钱，你爸妈没教过你吗？” 其他混混眼看不好，但又不想为这事赔钱，他们砸摊子可都是为了拿钱来的啊，哪有扔钱的道理。咬咬牙，也不管杜凡身手怎样了，反正对面就一个人，这边七个人拿着家伙围起来一顿砸他又能怎样。 说干就干，几个混混对了对眼，二话不说拆板凳的拿板凳，捡砖头的拾砖头一个个朝杜凡围过来。看着这场面，旁边一直抹眼泪的胡月妈差点吓晕过去。 杜凡眉头微皱，看这动作的犀利程度，这几个混混不像是什么普通人物，不过也没什么好惊讶的，龙峰科技跟大黑帮建谊，李峰身边有几个经过训练的黑道人物也很正常。 看着混混围过来，杜凡可没傻到让他们准备好了对自己一通乱砸。先下手为强，杜凡一个俯冲跑到一个混混面前。那个混混看着突然出现的杜凡有些惊慌失措，但还是条件反射的举起板凳朝杜凡砸过来。 杜凡侧身躲开，一拳轰向混混肚子。毕竟是大黑哥手下，杜凡也没好太狠，饶是这样也把混混打的躺在地上爬不起来。 杜凡没留空档，一个转身靠在另一个混混胸前，左肘对着混混腹部一捣，随即对着前面逼过来的混混一脚踹出去。 不给那些混混反应的时间，杜凡又一个跨步闪到一个混混面前，想要对着他的头来一拳，然而就在这时，杜凡却莫名的感到一阵眩晕，一股无力感油然而生。 那混混被突然闪到面前的杜凡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抡起手里的板砖，狠狠地敲在还处于无力状态的杜凡脑袋上。 一旁的看客看到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不由都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下该不会出人命吧？胡月妈这次是真被吓傻了，其实在干架的那个少年她也记得，就是当初那个给了块玉佩的古装男嘛，印象很深刻，但现在出事了，她也不能跑上去跟着一块干架。但怎么说胡月妈年轻时也是上过学的人，看情况不好就对周围大喊：“出人命了！快报警啊！” 杜凡被开瓢了，鲜血顺着发丝滴答下来，这让他有了些清醒，冷眼看着还拿着板砖发愣的混混，那个混混被他看得有些发怵。少年眼神一凛，右手照着混混的头罩过去，猛地往地上一摔，这里是土路没铺水泥，地面直接被混混脑袋磕出一个小坑，还掀起一阵尘土。 剩下的混混被这一幕给吓呆了，扔下家伙一溜烟跑的无影无踪。 “哎，小伙子你没事吧，咱们去医院看看？”胡月妈看着杜凡头上血流不止有些骇人。 “我没事，”杜凡不在意的笑笑，虽然自己头上流的血是很吓人，但是他知道这点伤并没有多么严重。 “那可怎么行，再怎么说也得去医院包扎一下吧。市医院离这里很近的，走，我带你去。”胡月妈是真给吓到了，毕竟这年轻人是帮自己被打伤的，万一落下什么毛病心里也会过不去。 两个人正说着，远处却来了辆警车，看来是有人怕事情闹大报了警。 “听报案的人说地点是江阳一中附近，我就猜该不会是你。你这一整天闹腾腾的，就不会安分一点？....咳咳。”杜凡没想到来的是冷欣然。 “你感冒了？”杜凡看出冷欣然状态不太好，眼皮一直低垂着。 “是这样的女警官，刚才有几个社会青年来砸我家的店，这位小兄弟见义勇为但是被打破了头，咱们能不能先把他送去医院？”胡月妈抢过话头也是想提前给这事下个定义，免得警察为难杜凡。 “阿姨别担心，这事我会处理好的，”说完对着其他警察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把这里收拾好。几个警察会意，把躺在地上的几个混混带进警车，而冷欣然则是带着杜凡朝江阳市人民医院方向走去。 第二十七章 看望 “医生，杜凡的情况怎么样？咳！” 医生从一大叠账单上移开视线：“啊哦，他没事，他的头盖骨很硬，只是破了头皮，看这精神劲连轻微脑震荡都算不上。倒是你不行，你感冒很严重，应当进行适当的休息。” “欣然姐你回去吧，我都说过没事的，这点小伤舔舔就好了。”杜凡也担心冷欣然的身体，感冒看上去不起眼，但一个弄不好也会出大事的。 冷欣然无语的瞥了他一眼：“伤口在头上，你怎么舔。咳咳！” 看着冷欣然咳嗽的样子，杜凡有些担心：“欣然姐你回家休息吧，为了工作伤了身子不值得。” 冷欣然也知道自己的情况，略一沉吟就答应了：“嗯，那我先回去了。” “不用买副药吗？” “我已经买过了。” 杜凡送走了冷欣然，自己找护士把头上的伤口消了消毒，用纱布简单缠上就离开了医院。 ...... 李峰这些天都没来学校，因为他怕丢了面子。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被别人这么羞辱，这是李峰不能忍受的。 江阳市西夜未眠是城西最大的销金窟，名义上是夜总会，但实际上里面什么服务都有。不光这样，这里出名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这里是大黑帮最早的据点，也是大黑帮的主要收入来源。 李峰也来这里享受过，但今天不一样，他是被人邀请来的。李峰走进约好的房间，里面有几个男人，每个男人旁边都缠绵着个花枝招展的女人，那是这里的小姐。 “明哥，你找我？” 坐在中间藤椅上的男人站起来：“哈哈，李老弟，都是自己人，快。孙经理，再去找个妞。” “明哥今天找我是什么事？”李峰拉过一张藤椅坐在上面。 “也没什么大事”，那被叫做明哥的赫然是黄毛陈子明：“就是之前你跟我说要去拆一个摊子的，我派出去的兄弟，有几个进局子了。” “什么？”李峰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 “不好办啊，”陈子明一副愁眉苦脸：“那几个是我爸手下的保镖，他们进局子这事肯定瞒不过我爸。” “那怎么办？”李峰有些担忧。很多人不知道，大黑哥的儿子其实是他帮内的一个混混，这也是陈黑的良苦用心，为的是让自己的孩子学会隐忍免得仇家找上门。但是陈子明一向不当回事，现在的情况，很多人都已经知道了这件事。 “还能怎么办，既然进了局子那免不了已经被我爸知道了，我就想知道，那个打伤我手下，害他们进局子的到底是谁。”陈子明愤愤的说。 “应该是我班上的一个不知从哪里蹦出来的孙子，仗着自己能打在学校里横行无忌，上次我也是在他手上吃了亏”，李峰想了想，觉得杜凡的可能最大。 “嗯，我听手下的说动手的人是个穿校服的，没想到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居然惹到我大黑帮的头上，明天我找人让他知道什么叫规矩。” 李峰心里暗自得意，他老早就像让大黑帮帮他弄死杜凡了，可是自己这点小算盘又不好意思当面提起：“不过那个小子身手很好，明哥你可要小心点啊。” “哼，不过是个毛小子还能有多大能耐，能打赢几个人，还能打赢几十个人不成？明天我带二十个人，都带上家伙，看他还不给我趴在地上求饶。” ...... 不知不觉已经是周四了，今天有考试。杜凡想把头上的纱布揭下来，但是轻轻一揭，嘶！看来这东西真不能随便揭着玩。 现在还是五点半，杜凡正要洗把脸，手机却响了起来，接过来看了眼发现是个陌生的号码。 “喂？请问是杜凡先生吗？”对面传来一个公式化女声。 “啊，是我，你是？”杜凡皱起了眉头。 “我是江阳市公安局的工作人员，是这样的，前阵子您在一起绑架案中协助警方，我们江阳市公安局表示衷心的感谢，并为您提供了一些奖励，请您及时到江阳市公安局领取。” 绑架案，杜凡有了些头绪，上次他跟冷欣然提起有没有什么奖励，本来是句玩笑话，没想到她居然当真了。 不过这奖励会是什么，杜凡还真有些兴趣，不会就是面锦旗吧，杜凡暗暗腹诽。不过还是有些意外：“你们是怎么弄到我手机号码的？” “啊？”对面对杜凡这样的问话有些意外：“是黄局长提供的，他在审报的时候有问过赵先生。” 原来是赵叔，杜凡释然了，现在时间还早，去领的话还能赶上上课时间。这么一段时间闲着也是闲着，杜凡决定去看看。 到了警局，杜凡有些意外的发现黄谭也在。 “来，见义勇为小市民。”黄谭看见杜凡笑呵呵的走过来：“不过你这个市民也挺不厚道啊，这才几天的时间就进了三趟局子啊？” 杜凡笑了笑不置可否：“承蒙黄局长照顾了，听说有奖励我就来了。” “哈哈，这个忘不了，这是送你的一面锦旗”。 我凑，还真是锦旗！杜凡满脑袋黑线。 “还有受害人赞助的一些资金，都在这卡里，密码六个零，以资鼓励。” 呼，总算是心理平衡了，不然为了面锦旗跑这么远那还真不值得。 “听说你跟欣然走得很近？”黄谭把东西塞到杜凡手上。 “有吗？怎么黄局长还关心下属平日的情感问题？”杜凡眼神一敛，有些拿不准黄谭说这话的意图。 “毕竟都是为国家为人民效力的嘛，实际上欣然对你的事也挺上心，这次的见义勇为锦旗就是她帮你批的。” “我也一直挺感谢欣然姐，欣然姐感冒了，等会我就去买些补身子的东西探望她。” “哎？啊。那是应该的，呵呵......”黄谭没想到杜凡会这么说，他刚才那番话也不过是想试探下两个人关系怎样罢了。 “黄局长要没什么事的话，小子就先走了。” “嗯，替我跟老赵打个招呼。”黄谭挥了挥手。 ....... 杜凡刚出警局，却看到张敬提着一些水果走回来。张敬看上去脸色不是很好，也没注意到走在人群中的杜凡。 看看张敬来的方向，杜凡若有所思，那是冷欣然住所的方向。杜凡决定去冷欣然公寓看一下。 先把卡里的钱取出来，里面居然有一万块，看来那个受害人也是个富家子弟，又去买了些水果和补品，燕窝鱼翅啥的一万块就没了。 杜凡看着手里的大包小包，也没觉得怎样，他猜想那一万块本该是受害人给冷欣然的，只是冷欣然觉得那是自己的功劳才让黄谭转交给自己。毕竟自己没在受害人夫妇面前出现过，而冷欣然则是为了救回人质用自己进行了交换。 杜凡可没想过要这些钱，但是直接还给冷欣然她肯定也不接受，于是就干脆把这些钱换成慰问品。 第二次来到冷欣然公寓门口，杜凡试着敲了敲门。 “谁？”里面传来一道有些虚弱的声音。 杜凡皱了皱眉头，隔了一晚冷欣然的感冒难不成更严重了？“是我，杜凡。” “嗯，你等会......啊！”随着一声惨叫，一连串叮叮当当物品碰撞的声音响起来。 杜凡眉头一紧：“欣然姐，你怎么了？” 里面没有回答，杜凡有种不好的预感，推了推门，里面挂了锁，杜凡不敢耽搁，稍微往后退了几步，一个助跑，肩膀朝铁门撞了上去。 门开了，杜凡也顾不上被撞得生疼的肩膀直接冲到室内。 “欣然姐？”杜凡又喊了一声，想确认冷欣然的位置。 依然没有回应，不过隐约能听到嘶嘶的抽气声。杜凡朝声音的方向走过去，终于在厨房发现了冷欣然。 第二十八章 坟洞 杜凡进来的时候，水壶还倒在地上，里面有几个鸡蛋，冷欣然趴在地上不停地倒抽冷气，裤管上还升腾着热气，看来水温很高。 走到冷欣然旁边，杜凡替她把小腿上的裤管轻轻撸上去：“没事吧？” “没事。”冷欣然咬着牙淡淡的说。 杜凡可不觉得没事，虽然没事吧那句话是他问的。那本该光洁嫩白的小腿上被热水烫的通红，还起了一些水泡。冷欣然只是在咬牙强撑着而已，真是个倔强的女人。 “能站起来吗？” 冷欣然点点头。 杜凡拉着她的胳膊把她扶起来，支撑着她坐到客厅沙发。然后跑到洗手间接了盆水，把毛巾浸湿了敷在冷欣然小腿上，然后用手舀着凉水不断浇在上面。 “好点了没？”杜凡问道，他这也是第一次遇到烫伤，也不知道什么正规处理措施，只是按照小时候的印象去做而已。 “嗯，”冷欣然点了点头，有些不适应别人对她的照顾：“我自己来。” 杜凡看她那病怏怏的样子，不由得笑了笑：“你这样子怎么自己来，说起来你感冒怎么样了。” “好像有些变严重了。”冷欣然捂着额头皱眉道。 杜凡试着伸过手去碰她的额头，却发现烫的吓人，微微皱了皱眉：“你还是躺着吧。” “你还没吃早饭吧？”杜凡想起水壶里的两个鸡蛋，估计是冷欣然在做水煮蛋，要给自己开门的时候不小心碰倒了水壶。这样想着，杜凡有些内疚。 “你先等会。”杜凡不顾冷欣然的反应，自顾自的跑到门口，把自己买的慰问品拎过来：“这里有些水果，你先填填肚子，我去给你做早餐。” 杜凡抓着买来的半斤燕窝跑到厨房，把倒在地上的东西打扫一遍。杜凡没怎么做过菜，只是烤过一些鱼和兔子之类。 翻开手机，百度了一下燕窝的做法，杜凡便依样画葫芦。先把一盏燕窝放水里泡软，再从厨房找出一些米洗干净，一起放进锅里。 杜凡在厨房里忙碌，冷欣然就躺在沙发上发呆，看着杜凡的背影若有所思。 很快一碗燕窝粥就被杜凡端了出来，有些不太自信：“我也是第一次做，你尝尝味道怎么样。” “你买的燕窝？”冷欣然皱了皱眉头，她不太喜欢这种锦衣玉食。 杜凡笑着摸了摸头：“嗯，之前黄局给我见义勇为奖金，我要那些钱也不知道该怎么花，想想就买了这些东西，就当尝尝鲜。” 冷欣然有些无语，这可真是败家子啊，你现在不知道怎么花就不会存着以后花吗？摇了摇头，端过杜凡手里的燕窝粥，抿了一口，味道没什么特别的，不能说好吃，但也不至于吃不下去。 “味道怎么样？” “还好。”冷欣然喝了几口：“你没去上课？” “等会就去。”杜凡看了看时间，已经早上七点：“说起来，我来的时候看到了张敬？” “嗯，我没让他进来。”冷欣然把最后一口燕窝粥喝完，杜凡把碗接过来又去盛了一碗。 杜凡点了点头，摸出一支笔在纸片上写下一串数字：“我要去学校了，这是我的手机号码，有什么事打我电话。” ...... 杜凡还是没回学校，因为半途接到了陈黑的电话。 “怎么了？” “出了点小问题。”陈黑的声音有些古怪：“你还记得之前那具腐尸吗？” 杜凡皱了皱眉：“知道身份了？” “不是，事情有些诡异，你来一趟城西马头屯。” 皱了皱眉，杜凡有些不耐陈黑的卖关子，但也没说什么，毕竟无论怎样，自己还是要亲眼去看一下的。 搭了个车到了马头屯，这里是江阳市区的边界了，华夏贫富差距大，这地方虽然离江阳市区不算太远，也算是富裕，但跟市区一比那就差远了。杜凡当初跟陈黑合计着把腐尸葬在个偏僻地，也可以避免一些麻烦。 “陈大哥？”杜凡跟等在路口的陈黑打个招呼。 陈黑迎上去，看着杜凡头上包裹的纱布皱了皱眉：“你这头怎么了？” “一些繁琐小事，不打紧。”杜凡随随便便应付过去，要是跟陈黑说自己被人开了瓢，那恐怕又免不了一系列的事情发生，这不是他想看到的。 陈黑了解杜凡是不愿意说，也就没再问什么：“好，咱们现在去坟地看看？” 杜凡点了点头。 几个人浩浩荡荡的踏进屯里的坟地，当地人很少见这么多衣装革履的人来，不免有些好奇。农村人总爱图个热闹，不一会儿就有很多男女老少围着陈黑他们看。 陈黑也没在意，把嘴里烧到一半的烟吐到泥地里捻灭，定了定神，指着一个坟包对杜凡说：“看那个。” 杜凡顺着陈黑指的方向看过去，那边是个比较矮小的坟头。虽然腐尸下葬的时候杜凡不在场，但他隐约觉得那应该是埋下腐尸的坟头。这个坟包初看并不奇怪，但仔细看却发现一个问题。坟包有个缺口。 杜凡皱了皱眉头，往坟包的一侧走过去，当走到另一边的时候，杜凡倒抽了一口冷气。 陈黑跟过来，从怀里摸索出一根烟重新点上：“军师怎么看？” 坟包整体体积不大，但上面却赫然被开了个不小的洞，里面似乎还挺深，黑漆漆的看不到底。 “这是怎么回事？”杜凡第一反应就是被仇家撅了，毕竟动物不可能刨出这个大的洞。 “不知道，听村民说这是一夜间形成的，就在昨天，这里还没有这么大一个洞。” 杜凡表情有些凝重，蹲下身子摸了摸地面上被翻开的泥土，还是新的，比较潮湿，有些惊异不定的开口：“这土有些奇怪。” “怎么个奇怪法？”陈黑皱了皱眉，也蹲下身子抹了把泥土。 “外面的土不像是被刨出来的，新土太少了，反而......有些像从里面顶出来的。” “啐！我说军师啊，我这没上过几年学也没什么文化，可不带你这么吓唬人的。”陈黑有些无语。 杜凡摸了摸鼻子，皱紧眉头：“我没吓你，我只是说了个实际情况而已。你看这土的纹路，是往里面拐，那些挖出的土，应该在里面。” “在里面？怎么可能，里面都是实的，唯一的空地就是密封的棺材，难不成这土还在棺材里？”陈黑不信杜凡那玄玄乎乎的说辞，环顾了下四周，又提议道：“要不掘开看看？不过现在人多眼杂，不太方便做事，等晚上？” 杜凡点了点头，他也很在意这件事：“这里派几个人蹲着，我们到村里问问。” 陈黑对下属挥了挥手，跟着杜凡往村子里走。村长把他们招待进村委会。村长有五十多岁了，身子骨还很硬朗，乐呵呵给几个人上茶，当然这不是说他热情，而是陈黑早付了接待钱的：“几位老板，来这里有事情办吗？” 毕竟是大城市边上的，这里的人也都是人精，村子里看上去土里吧唧的，实际上只是打造成这幅风俗民情的样子，为了拉客源来村里参观。 “我们听说村子坟地突然有个大洞，我们挺好奇，就想过来看看，你这儿有什么关于这事的消息吗？”陈黑拿起茶杯嘘了一口。 村长听后笑了笑，露出两排大黄牙：“要问这事，那消息还真有，不过嘛......” 陈黑会意，从口袋里掏出张红彤彤的票子放在桌上。 村长笑哈哈的拿起来放在兜里，转头对忙碌的一位乡村大妈喊道：“虎他娘，快去叫有贵家的娃子过来！” “好咧，”大妈应了声，就迈着步子走了出去。没过一会就带个看起来八九岁的小孩过来。 第二十九章 是我儿子 “浩浩，你跟这几位叔叔说一下你昨晚在树林子里看到的。”村长站一旁吆喝那七八岁的男孩。 “哦”，那叫浩浩的男孩看到这么多陌生人也有些紧张：“昨天晚上我爸妈上夜班，就想着去树林子里玩玩。” 树林子就是坟地那，种着果树，晚上看着特别阴森，真亏这个小孩胆大敢去。 浩浩皱着眉头，似乎很不习惯在别人面前讲话，顿了顿抠着指头继续说：“我进了树林子走了一会，感觉有些冷就想着回去，但是在我转头的时候，看到远处一个坟子旁站着个人影，我没带手电，就对那个人影喊了一声，那个人影没有反应。我突然觉得有点害怕，就跑回来了。” 陈黑跟杜凡对视一眼，扶了扶额头，这是说闹鬼了？陈黑虽然没上过几年学，但也是对科学坚信不疑的人，把手里的茶放下：“军师，你怎么看？” 杜凡没有正面回答：“这个故事挺吸引人。一百块花的值当。” “......”陈黑满脑袋黑线。 浩浩听了杜凡的话，嘴巴一撅：“我说的是真的！” 杜凡沉默不语，正愣神的时候，手机却突然响了，翻出来一看，又是个陌生的号码。 “喂？” “杜同学吗？我是你班主任申敬腾。” 班主任？杜凡有些无奈，今天考试自己没去学校甚至连假都没请，想必这个势利眼班主任也觉得麻烦了吧。 对于班主任有他的手机号码这件事，杜凡也不奇怪，估计是赵叔告诉他的，这样学业上联系也方便。“哦~老师你好，不好意思我今天有点事没请假。” “这个没什么，不过刚才来了一群混混，指名要找你。”班主任声音有些发颤。 混混？杜凡有些无语：“现在他们在哪？” “那个......”班主任的话没说完就没了动静，对面又换上了一副轻佻的语音：“你就是杜凡？前些日子我几个兄弟托你照顾了，你可最好别来，那样我就可以去会会你那小情人了。” 小情人？难不成是胡月？杜凡有些无语，自己跟胡月明明只是见了几次面的关系，现在在别人眼里怎么就成小情人了。说起来刚才的声音听着还有些熟悉，总觉得在什么地方听到过，只是一时想不起来。 “怎么了？”陈黑转过头问道。 杜凡耸了耸肩：“没什么，学校里的一点小事。我去看一看。” 陈黑没再说什么，吩咐手下开车送杜凡回去。 杜凡坐车还没到校门口，便大老远的看到门口堵着一群人。 “呵呵，没想到你们这么给面子，我还是第一次在回学校的时候被这么多的人迎接”。杜凡看着人群里的黄毛，总算是明白为什么电话里声音这么熟了。 黄毛看到杜凡也一愣：“是你？” “是我？你找我有事？”杜凡咧嘴一笑，这可真不是冤家不聚头。 “哼，臭小子！我找你很久了，今天就让新仇旧恨一起算！”黄毛几天没吃亏一下子就硬起来了！然而刚硬没多久，怀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这个电话来的蹊跷，杜凡眼睛往旁边一瞥，那里有送自己来的司机。司机冲杜凡点点头。 杜凡笑了笑没说什么，反正自己跟李峰有冲突这事迟早会被发现，藏着掖着反而显得他杜凡胆小怕事。 “你先等一会，我接个电话。” “......”杜凡无语。 “喂？啊？爸，是你啊，哈哈......没什么，我这......这就回去。”黄毛对着手机一副点头哈腰的样子，挂了电话，看着杜凡那副不耐烦的样子心头火蹭一下子起来了：“臭小子！咱么山不转水转，别让你落在我手里，哼！我们走！” 看着黄毛一边走一边回头瞅自己，杜凡也是满脸无语，还山不转水转，估计黄毛这次回去就连自己转的力气都没有了。 杜凡给司机使了个眼色，司机会意，慢慢开车回去了。 这时候刚考完上午的最后一科。当杜凡走进教室时，他总觉得氛围有些异样。 这也是正常的，经过这次的事之后，同学对自己的感情恐怕大多都是畏惧吧。虽然自己什么事都没做。 杜凡有些郁闷，但这间教室里同样郁闷的人还有一个，那就是这次事件的始作俑者李峰。他怎么也搞不懂为什么陈子明还没动手的情况下就突然离去。但是现在也没法求证，只能等到晚上再亲自拜访一次了。 “哥们你牛啊。”别人可以畏惧自己，但杜凡绝对想象不出来常城畏惧自己的表情是什么样，杜凡一回到自己位置，常城就唰的回过头来跟他东侃西侃：“你这才来几天啊，课不上就算了，模拟考试也不考？” “我可是大忙人。”杜凡半开玩笑的回应。 “那你下午还考不？”常城撇撇嘴，摆出一个鄙视的手势。 “下午考什么？” “英语。” 杜凡笑了笑，那个他会......山里人不是野人，古武世家跟政 府挂钩的关系，这让族里的年轻人从小就接触了各国语言。 “你这个表情是又要翘的节奏？”常城看着杜凡那脸贱笑，心里毛毛的。 “怎么可能，我又不是那样的人。” 常城一脸感动，他身为班长，杜凡不来上课，那些任课教师找的可都是他啊：“哥们，我相信你。” 然而，杜凡考完下午第一科英语就离开了学校，后面其实还有文综，却被杜凡理所当然的无视了，谁让他以前没学过呢。 ...... 杜凡今晚住在马头屯，村长给他们安排了住宿，别看只是个小村庄，里面却有两家旅馆。 陈黑和杜凡是住在一间。 “今天有大黑帮的人找你麻烦？” 这个问题迟早会来，杜凡已经做好准备了：“没什么，他们不知道我的身份。” “是我的问题，那个带头青年是我的儿子。我代他向你道歉。”陈黑狠狠的抽了一口烟。 杜凡倒是没想到陈黑会回答的这么干脆，怎么说自己孩子的身份透漏出去，也会给自己多添一个累赘：“没什么，我不在意，我不会对他出手。” 杜凡一早就猜到黄毛和陈黑有关系，不然不可能认识杨志军，也不可能被李峰那样追捧。所以他遇到黄毛找茬的时候，都没有下过狠手。 “谢谢你。”陈黑明白，就跟陈黑不怕杜凡一样，杜凡也同样不会惧怕他陈黑，从之前大闹好望角那会他就已经看出，如果抓不到这个少年的弱点，那么你就绝对没法用武力手段把他困起来。 “不说这个，今晚什么时候行动？”杜凡挥挥手打断这个话题。 “再等等，”陈黑看看时间，现在才晚上11点整，虽然大多数人已经睡下了，但总有几个夜猫还窝在被窝里玩手机。 夜继续沉下去...... 马头屯坟地，月光被暗月遮挡，不时吹来丝丝冷风，树枝随风摇摆，看起来诡异的很。 “没被人发现吧”。陈黑回过头来看向杜凡。 “没有。”杜凡对自己的警觉性很自信，从旅馆到坟地，一路上都没有人出没。 “好”，陈黑点点头，对手下几个人吩咐：“开始吧。” 手下的人听陈黑的话，纷纷拿起锄头铲子绕着坟包挖起来。尸体本来就葬的不深，很快铲子就碰到了棺材顶。 “你们让开。”杜凡跟陈黑走过去，打开手电对着看了看，这一看不要紧，两个人纷纷倒抽了一口冷气。 “这么大一个洞......到底怎么弄出来的。”陈黑有些惊疑不定的问道。 空气仿佛一瞬间下降了几十度。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不可思议的盯着棺材盖上那个漆黑诡异的大洞。 第三十章 惊魂夜 “这洞到底是怎么挖出来的？”陈黑皱皱眉头，毕竟棺材盖是木头做的不比坟堆上的泥土。要隔着一层土在棺材上开个洞这几乎就是天方夜谭，除非他们用的电钻。 杜凡沉默不语，这种状况也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蹲下身来看着棺盖上的洞口，洞口有一个脸盆那么大。少年突然瞪大了眼睛：“这是？” “嗯？”陈黑听到杜凡的声音以为他发现了什么，也蹲下身来观看棺盖上的洞口。 “怎么了？”陈黑看了一眼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杜凡眉头微皱，指着棺盖缺口边缘的木头：“你看这里，这像什么的痕迹。” 陈黑按杜凡指着的地方看过去，瞳孔微缩：“这是......牙印？” 木头上确实整齐的排着一串牙印，而在棺盖的其他地方也可以隐约看到一些牙齿啃咬过的痕迹。 这种感觉很不好，陈黑跟杜凡对视了一眼，心里不由升起一丝惊惧：“打开看看？” 杜凡皱紧了眉头，沉默良久后终于点了点头：“开吧。” “凑！管它是人是鬼，妈的真出来那东西的话我还不信一梭子打不爆他！”陈黑咬了咬牙，摸出一把黑星手枪，对着手下挥挥手：“都拿家什，把这棺盖子开了。” 陈黑带来的几个保镖立刻拿起铲子沿着棺材缝慢慢的往上撬。这棺材当初用的是劣质品，很容易就被打翻了盖子。 盖子一开，一股腐臭的气味蔓延开来。几个人不约而同的捂住鼻子，这还是在棺盖被开了个洞透了会儿气的情况下。杜凡陈黑心里微沉，棺材里果然不见了那具腐尸，只留着一堆泥土。 “难不成真有什么起尸？！”陈黑面色古怪。杜凡脸上神情也一阵变换。 棺材盖内侧看上去就像被猪啃咬了一样，到处都是牙印。也真亏这里面的东西能把这棺材盖弄穿。虽然这棺材盖质量差，材料少。 “这到底什么东西，棺材盖都能咬穿。”陈黑看着密密麻麻的牙印，心里有些发颤。 “毕竟下葬几天了，一直咬的话也不是不可能。问题是，这里面的东西到哪去了。”这才是杜凡担心的，他也不是很信鬼神一说，但眼下的情形不得不让他提前做出对这方面的准备。 吱吱——吱吱—— 几个人沉默着，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或者是他们不敢往那方面去想。月光照射下来，周围有昆虫在鸣叫，气氛显得有些诡异。 “有狗叫声？”沉默过后的杜凡突然皱了皱眉：“你们听到没？” “狗叫？”陈黑没有杜凡那发达的听觉，张着耳朵听了会，也没听出什么声音。 “我怕那玩意进村了。” “去看看吧。” ...... 王二狗是马头屯的一个小混混，爹娘死的早，也没上过几年学，平日里就给别人跑个腿弄点小钱混混日子。 这天晚上他睡不着，因为隔壁的死狗一直在疯叫，难不成是遇见耗子了？王二狗对着隔壁大吼了一声：“死狗！还让不让人睡了？” 别说，这个法子还真挺起效，隔壁的狗立刻就不再叫唤了。 王二狗骂骂咧咧的嘟哝一句，转头准备回屋休息。却忽然听到门口有什么声音。沙沙——就好像指甲划门的感觉。王二狗一下恼了，到底哪家的小兔崽子半夜来刮门。 不耐烦的朝门口喊：“大半夜的谁啊，找死是不是！” 门口的刮门声停了停，随即又更加疯狂的响了起来。王二狗终于感觉有些不对劲了，身子往后缩了缩，他倒也不信神鬼之类的东西，但是那刮门声听起来实在让人毛骨悚然。 “谁啊！”王二狗壮起胆子喊了一声，这次刮门声却没停，沙沙——沙沙——听起来特别瘆人。王二狗恼了，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大半夜在自家门口装神弄鬼。 悄悄三两步往门口一走，准备一下子把门打开吓吓门口装神弄鬼的东西。 王二狗把住门栓，想从门缝看看外面的情况，但无奈天太黑什么也看不到，反而有股臭味。这下他急了，外面的小兔崽子不会在他门上刷粪吧。王二狗怒极，两手拉起门把手猛地一开。一道凄厉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杜凡跟陈黑正赶到村里，听到惨叫声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陈黑从内兜又摸出一把黑星手枪递给杜凡，把嘴里的烟掐灭，两个人慢慢的往惨叫声的方向走。 王二狗的邻居是对中年夫妇，比王二狗生活好很多，还盖着个二层洋楼。两个人被惨叫声吵醒，嘟哝着：“外面谁在叫啊？大半夜的干什么，不知道扰民吗？” “小孩也被弄哭了。”中年妇女手里抱着不到生下来没几个月一直哭闹的小孩一边哄一边抱怨：“刚才不是二狗子的声音吗？整天不务正业，又在瞎闹腾什么。” 中年男人爬起床，走到二楼卧室百叶窗边上，掀开朝外面看了看。朦胧的月色下，男人隐约看到王二狗院子门口有两个人抱在一块。 “那个是二狗子？跟谁在一块呢那是？”男人皱着眉头自语：“婆娘！把桌子上的手电筒给我。” “哎，”妇女应了声，把手电递给男人。男人把百叶窗拉起来，打开手电筒对着王二狗的位置一照：“二狗子你大半夜的叫什么呢！嗯......?” 王二狗感觉自己要死了，他被趴在他身上的东西狠狠咬住脖子，就快窒息了。听到男人的吆喝，王二狗提起一丝力气沙哑着嗓子：“救......救我”。 男人意识到不太对劲，对着抱住二狗子的人仔细看了看，却看到了半张腐烂的脸。男人吓了一跳，手电筒都扔了，疯疯癫癫的对着自家婆娘喊：“鬼......有鬼啊！！” ...... 杜凡等人挨着地方找了圈才找到王二狗的家，等他来的时候王二狗已经断气了。只是有个散发着腐臭气味的东西不断啃着他的脸。 画面有些恶心，陈黑看不下去刚想举起抢对着那东西来一发，却被杜凡阻止住了。杜凡在路边捡起一块石头朝着那东西头上扔过去。出乎他意料，那东西并没有什么反应。 杜凡从陈黑手下那里夺过来一把铁锹，把枪交还给陈黑，慢慢走到那东西身后，眼神一凛，举起铁锹准备对着它的脖颈铲下去。 “嗯？”就在即将铲下去那一瞬，杜凡突然感受到一股凌厉的杀机。嗖！说时迟那时快，少年一个翻滚闪出几米外，而他原本站立的地方赫然多了一只精钢匕首！ “毛崽子！你想对我的宠物做什么？” 杜凡闻言往不远处的屋檐上一看，眉头跳了跳。真是冤家何处不相逢，来的人居然是绑架秦香的那个诡异老头。 “呵呵，早知道你是个变态，没想到你居然变态的这么重口味，还养腐尸当宠物，这么臭的东西，你搁家里不嫌脏啊？”杜凡瞥了眼还在专心致志的啃咬着尸体的腐尸，心里有些打鼓，说不怕这个诡异的老头那是假的，但是现在也只能强装镇定。 黑衣老头眼神一厉，恶狠狠的盯着杜凡：“哼，你就趁现在多说点吧，等会就让你永远开不了口，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你那么快就死的，我会慢慢的折磨你，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汗，您也不怕风大闪着腰。”杜凡一脸不屑一顾，低头看看插在不远处的匕首：“不过你这个老头也算是有点良心，知道拾金不昧，我这把匕首中意很久了，真亏你还有心捡来还给我。为了报答你，我保证今天不打死你！” 当然嘴上那么说，杜凡却是完全不敢去捡那把匕首，天知道这个老头有没有在上面涂什么不好的东西，这老头太奸诈了，说实话，杜凡完全都不想和他碰头。 第三十一章 恍惚 “小毛崽子，拿你命来！”黑衣老人作势要往杜凡扑过去。杜凡一闪身，踏着侧面的墙壁一蹬翻出王二狗家。黑衣老头主要的目标是杜凡，也跟着一跃跳了出去。 门口的陈黑没动，因为杜凡刚才并没有让他动，他不是个鲁莽的人。他清楚杜凡的身手，敢跟杜凡叫板的人，身手必然同样不凡，自己暴露了位置的话反而有可能成为杜凡的累赘。刚才杜凡特意从墙壁翻出去，恐怕也是为了避免他们牵扯进来。 不过尽管如此......陈黑看着停下啃咬尸体的动作，突然转过头看向自己藏身位置的腐尸，心下暗叹：看来自己也还有事要做啊。 ...... 杜凡朝着坟地的方向一路狂奔，在那个果树丛生的地方战斗自己要有利的多。 “小子纳命来！”黑衣老头一个蹬地一掌朝杜凡印过去。杜凡眉头微皱，跟会内劲的人比速度，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纵使他对自己的速度一向很自信。 杜凡侧身一闪，想要躲开老头这一掌。然而刚要动作，头部却忽然一阵眩晕，等他回过神来早已躲闪不及。 杜凡瞳孔急速收缩，用两臂护住胸前。老头一掌推在杜凡交叉的手臂上，杜凡仿佛炮弹一样嗖的一声射进远处的草丛。 杜凡吐了口鲜血，诧异的同时还有些惊骇，自己突然眩晕的毛病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起初还没在意，以为是运动过度后的虚弱反应，但现在看来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看着耷拉下来显得无力地双臂，刚才那一掌老头用了全力，他的臂骨已经严重移位。必须得逃，这是杜凡现在的唯一想法。挣扎着站起来，杜凡拼尽全力一头扎进不远处的果树林。 老头眼见一击没成，布满皱纹的脸上变得扭曲起来，两腿一蹬也随着跃进树林。树林里树枝与坟包交错纵横，遮挡了大部分视线：“小兔崽子，有本事给我死出来！” 杜凡当然死不出来，他试图举起手臂把错位的骨骼还正。但是两只胳膊都被打断，完全没法使力。 嘶嘶—— 在杜凡正要思考该怎么办的时候，一条花花绿绿的小蛇突然跑到他面前，仰着头吐着信子，发出瘆人的声音。杜凡瞳孔瞬间睁大，一脚把小蛇踢飞，同时感受到身后传来一道凌厉的劲风，杜凡想也没想就一个翻身躲开。 砰！一阵尘土飞起，杜凡刚刚站立的地方直接被拍出一个大坑。没等杜凡反应，尘土中又伸出一只干枯的手掌直往他的面门按过去。 杜凡头一昂顺势往地面倒下去，这时尘土已经散的差不多，能够看到老头的轮廓。杜凡腿朝着老头腹部一蹬，又借助踢老头的反作用力一个鲤鱼打挺从地面翻起来，在老头被他蹬的一个踉跄站立不稳时，又紧随着侧身一脚。 老头被惹怒了，虽然他一直都处于暴怒状态。这个少年实在缠人，明明已经废掉了他的双臂，却还是能撑这么久。老头看着杜凡侧踢过来的一脚，眼睛一眯，身子一抖，居然从腰间抽出一条软剑，直接抽在杜凡腿上。 杜凡吃痛但也没停住攻击，他不肯让这么好的机会前功尽弃，一咬牙一脚踢在老头胸口上，直把老头踢出去几米远。 腿上只是伤及了皮肉，杜凡不敢让老头缓过来再给自己一击，直接掉头就跑。得亏老头刚才站不稳没法看准了打，否则杜凡这条腿就被刮下来了。腿上传来剧烈的疼痛，严重阻碍了他的速度，但他硬生生的忍了下来。 “哇呀呀呀！”黑衣老头被杜凡磨光了耐性，腿一蹬飞奔过去。杜凡一个闪身躲到一个粗壮的苹果树后面，黑衣老头躲闪不及，一掌劈在上面，直接把树干震裂了，顺带着一大堆树枝树叶落下来。 躲在树后杜凡瞪大了眼睛，这就是内劲威力吗。 “臭小子，有本事别给老夫躲！”老头纵身一跃跳到苹果树顶：“??哈哈！看你往哪逃！” 老头已经陷入疯狂状态，脚一蹬从树顶朝着杜凡的方向俯冲下去。杜凡一时间被老头扭曲的样子震慑住了，脑内一阵恍惚，在这么快的速度下，这么强悍的力量下，自己该如何反抗...... 一掌夹杂着凌厉的劲风劈下来，自己该如何躲闪，双臂已废，右腿还在不停沥血。杜凡愣住了，脑袋一瞬间陷入了回忆的走马灯。 ...... “少爷你这不是很厉害吗？这么大的一头熊都被你打死了。” “可是......我不会内力。” “墨染，变强又不是只靠内气一条路，你何必这么计较呢？” “父亲......” “内气说到底只是一种辅助工具而已，真正的强大还是在于一个人的反应力和精神力。” “？” “咱们杜家的白涟十一剑后十剑都有详细的使用技巧，唯独第一剑没有，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不知道......但是杜青他们说练第一剑的都是傻瓜，就连先生都说第一剑不学也罢......” “那是因为第一剑太难，他们不懂。墨染，你要明白，战斗中最重要的不是什么强力的招式，而是一颗能看透对手弱点的冷静的心。” ...... “啊......”杜凡从回忆中醒来，此时老头的手掌已距离他的天灵盖不到一尺远。杜凡神情回复平静，眼中却带着一丝呆滞，又像带着一丝清明，那是一种让人无法言明的混沌感。壹式，一明静涟。 杜凡身子轻轻一侧，看上去只是随意的一躲，却正好躲过了黑衣老头那一掌的锋芒。抬起左膝向老头的腹部一顶，脑袋对着老头的脑袋猛的一撞。 黑衣老头的脑袋被杜凡撞得一阵眩晕，身子陷入失衡状态，一屁股跌倒在地。杜凡左腿一个横扫扫在老头头上。 ...... 陈黑陷入了苦战，看着眼前的场景，他实在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在现实世界，该不会是自己穿越到某国的丧尸电影大片里了吧？他用力拧了一下腮帮子想确认一下这是不是梦，结果亏了，真特么疼。 几十分钟前，他带着下属围攻腐尸，他手持黑星手枪在后面辅助，下属就拿着铲子铁锹在前方砍杀。没想到那腐尸身子骨还挺坚挺，怎么打都打不死。 几个人正战的激烈，突然躺在旁边的王二狗摇摇晃晃的爬了起来，几个人也是一愣，难不成刚才腐尸啃了半天还没把人啃死？ 但很快，原本持平的战况一下子崩溃开来。王二狗走到他的一个下属面前，冷不丁的往他身上一扑，一口咬在那个下属的脖子上，狠狠地撕扯着。 陈黑吓了一跳，一枪打在王二狗脑袋上。王二狗中了一枪却只是摇晃了一下，依然死咬着下属不松口。看着濒死的下属，陈黑再次扣动扳机，结果居然发现没子弹了。 陈黑不敢再待在这，一溜烟跑了出去，还好那腐尸行动迟缓，他成功的离开了案发地点。 在陈黑走后没多久，一声银铃乍响，一处阴暗的角落里缓缓走出一个红色的身影，奇异的是，在这个身影出现后，王二狗子和那具腐尸就突然不动了。 这是个身穿红色苗族服饰的女子，面容有些妩媚，眼光流动好似一往秋水，让人看一眼就深陷于此，无法自拔，而女子的肩上还趴着一只壁虎，红色的眼睛咕噜咕噜转个不停。女子从袖口取出一个银质盒子，轻轻打开，里面是满满的白色粉末。 手臂一挥，白色的粉末便铺天盖地的朝腐尸和王二狗等挥洒过去。王二狗和腐尸全身布满了粉末，顿了顿，居然双双倒了下来。 “老板，目标已经出现，请指示。”距离现场很远的一座高台，一个身穿紧身衣的男人匍匐在上。他的身边架着一把狙击枪。男人通过瞄准镜把枪口对准红衣女子的后心。 “开枪。”男人脸颊旁的无线耳机里传出一个阴冷的声音。男人扣动了扳机。 “砰！”随着枪响，空中飙起一朵绚丽的血花...... 第三十二章 第一条命 栽在一个小毛孩子手里，这对黑衣老头来说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他有些后悔了，后悔自己当时一时冲动受他挑衅跟他动手。 在杜凡暴雨般的连续猛攻下，老头终于找到一丝空挡翻身摆脱出来。杜凡没让他有喘息的机会，一脚朝着黑衣老头的身上狠狠踩过去。 老头有些惧了，再这样被踩在地上折磨下去，那岂不是要出人命？这样想着，两腿一蹬地面，身体快速向反方向弹飞出去。 杜凡见与对方拉开了距离也就没去追击，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老头在远处一脸戒备，生怕这疯小子脑子一抽朝这边跑过来。 杜凡还是没动，黑衣老头皱了皱眉，他总觉得这小子在躲开自己那本该必杀的一击后就变得有些古怪起来。杜凡那眼睛就如一汪潭水，看上去深不可测，别说表情波动了，甚至连眼皮都没见他眨过。而且那超快的反应，总是能见招拆招，这简直不是一个正常人能想到做到的。 杜凡在调息，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很累，但却还总是不受控制的让注意力保持着高度集中。 老头放弃跟杜凡硬碰硬的想法，从怀中摸出一只短笛。就在这一瞬，杜凡动了，一个俯冲朝着老头冲过去。老头腿一蹬跳上一个果树，顺势吹响了短笛。一时间虫鸣乍起。 吱吱——唧唧—— 吱吱—— 各种花花绿绿的蚱蜢，蟾蜍，毒蛇纷纷向杜凡的方向涌来。杜凡纵身一跃也跳到果树枝上，又一跳对着老头的脖子飞过去。老头大惊，连忙一掌含着内气拍过去，杜凡在空中双腿微曲，脚尖踏在黑衣老头的手腕上，一记鞭腿抽在老头脑袋上。 老头被踢中身子倾斜不稳朝树底倒下去，杜凡顺势身子一坠，一脚踩在老头腰上。 老头被踩到地面啃了一口泥，身上一点力气也使不出。地上的毒虫见杜凡从树上跳下，纷纷朝着杜凡扑上去，杜凡一个转身在老头腰上一踏又跳回果树枝上。反而那跳过来的毒虫扑的老头满身都是。 “小子，我定不饶你！！”老头在地上嘶吼。杜凡不语，他在等老头爬起来反击。 老头挣扎着站起来，杜凡又飞身对他一脚。老头腿一蹬往后退去。杜凡也不追，他就死赖在这树上了。 黑衣老头这次变聪明了，跟这小子近身战完全吃不到好处，而自己在地面的话，杜凡还会顾忌地上那些毒虫。提了提气，老头的表情忽然变得无比精彩。刚才被怒气冲昏了头脑，内力已经被消耗了一大半。 老头不敢再在这里逗留下去了，脸色变化了下：“??，你是不是觉得你赢了？” 杜凡不语，他拿不准老头话里的意思。 “你以为你能打败我，”老头干枯的脸上露出扭曲的笑容，在月光下看上去狰狞无比：“实话告诉你，早在几天前，你就注定活不了多久，你根本不可能赢。” “哈哈哈！”一阵狂笑后老头一个蹬地，朝远处奔出去，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 地上的毒虫也因为老头的离去四散开来。杜凡在树上停了停，他怕老头再次折返回来。 等了一段时间，杜凡确定没有了威胁。眼中的混沌感消散开去，一头朝着地面栽倒下去。 “嘶——”腿上的伤口挂到了树枝，杜凡禁不住有些疼痛。回忆起刚才的状态，眉头微皱，说实话之前那种恍惚状态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是弄清楚一明静涟的真谛了吗？杜凡总觉得没什么实感啊。虽然他在那种状态的时候有记忆和独立意识，但是状态解除后他又完全弄不明白当初暴打黑衣人是怎么做到的。 或者说一明静涟这招是解放人潜力的一招？杜凡摇了摇头，想不出来干脆就不想。翻了个身，盘坐在地上。 杜凡把头上的纱布撕下来一段缠在被刮伤的腿上，又自己把骨头错位的两臂垂到两腿间。用腿弯别住，身子一扭想把他正过来。咯嘣......“我凑！扭错方向了！” ...... 红衣女子没想到会遇到狙击手，还好她反应比较快，没有被子弹打中要害。女子提起一丝力气，一闪身躲进一旁阴暗的角落，从袖口翻出一个精致的青花瓷瓶，这个瓶子并不是密封的，瓶颈上还被凿了几个小孔。 女子把瓶塞拔开，让瓶口略微倾斜。一只肥胖的虫子从里面滚出来，爬到女子白净的手上不停拱来拱去。从外表看这是一只肥大的蚕虫，只是皮肤有些淡淡的嫩黄色，甚是可爱。 女子把金蚕放到伤口处，金蚕立刻分泌出一团粘液涂抹在那里，然后慢慢的钻进女子的伤口。金蚕的唾液有麻醉的作用，因此女子没有感到疼痛，反而有种清凉的感觉。 钻进女子体内的金蚕不一会就退了出来，几个粗短的蚕足居然还紧紧抱着一颗子弹。 女子把金蚕托起收回到瓷瓶内，又翻出一盒药膏涂抹在伤口上。 “报告老板，击中目标侧腹，目标已逃离，请指示。”高台上的男人机械化的汇报。 “回来吧，剩下的，我让我的手下去解决。”无线耳机那边的声音有些不满。 紧身衣男人眉头皱了皱，对面的态度让他有些恼火，不过想到自己那笔丰厚的酬劳，他又把躁动的脾气忍了下来，收拾了一下装备准备回去。 刚转头，他却发现身后一个身穿校服的少年在呆呆愣愣的看着自己。 杜凡刚修整好身体，就想去村里跟陈黑会合。但是村子那么大，想来陈黑已经移动了，挨个地方找也不容易。他本来想给陈黑打个电话，结果掏了掏口袋才发现自己的手机忘在旅馆了。 正这么想着，杜凡突然看到不远处有一座高台，那个地方视野应该不错吧，他的视力双眼均5.0，只要站在那上面整个村子的光景都能一览无余。杜凡是想到就去做的那种人，等他兴高采烈的爬上去，才发现那地方已经有主了。 “额，不好意思，我什么都没看到。”杜凡讪讪的笑着，他可不想找些不必要的麻烦。 然而那个男子可不这样想，他是个杀手，杀手最忌讳的就是被人看到作案时的样子。 在杜凡还在一脸不好意思笑着的时候，男子从怀中瞬间掏出一把手枪，对准杜凡就是一枪，杜凡瞳孔微缩，一个闪身躲开。 “这可是你惹我的！”杜凡眼神一凛，往前一个俯冲，一肘子顶在男子胸口。 男子被顶出去几步，杜凡又欺身而上，一拳打在男子的脸上，直接把他揍飞出几米的距离。 男子挣扎着起身，心里有些懵了，没想到眼前看似弱不禁风的少年居然这么能打。抬起手想对杜凡再开一枪。 杜凡看着男子的举动眉头微皱，这个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自己的底线，难道真当他多么好欺负不成？ 一个闪身迈到男子面前，抬起脚对着男子拿枪的手猛地踩下去。 “啊！”男子感到右手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杜凡刚体验过生死激斗，精神还有些紧张，没有掌握好力度，悻悻地把从男子有些血肉模糊的手拿开，挠挠头跟男子道了句歉：“不好意思啊，我刚才有点紧张了。” 男子一下子怒了，右手已经惨不忍睹，于是用左手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猛地朝杜凡捅过去。 杜凡心里泛起一丝冷意，这人一直对自己下杀手，那自己还留他干嘛，一脚把他从高台上的栏杆踢了下去。 伴随着一声惨叫，杜凡朝下面看了一眼，那个男子运气实在太不好了些，落地的时候头部撞到了坚硬的路沿石，地上流了一大滩血，看来估计是活不成了。 杜凡有些感慨，这么简单就有一个丢掉了性命，恐怕会有人为这个丢掉性命的人伤心流泪吧。自己的所作所为也算是造了一个孽。但是杜凡相信自己没有做错，因为他是为了让自己活着，才杀死他的。 这是杜凡第一次杀人，杀人的感觉，既不有趣也不刺激，真的是无聊至极的感觉...... 第三十三章 邂逅 杜凡捡起地上的手枪，站在高台上眺望了一会，没发现陈黑的身影，倒是看到几个穿黑西装的人在王二狗家那条街上走动。 有人总比没人好，杜凡这样想着，朝王二狗家方向走过去。 ...... 红衣女子伤口的血是止住了，刚才他就一直留意狙击手的位置，不敢贸然走出来。但是继续留在这个角落也不行了，因为她听了一连串的脚步声。 虽然不知道来人到底是不是敌人，但她不敢拿自己的性命作担保：“水龙......” 趴在她肩膀上的壁虎似乎是明白了她的意思，从女子身上一跃而下朝着脚步声的方向爬过去。 红衣女子深吸了一口气，一下子从角落里跑出来，不远处有几个黑衣人注意到她的身影：“目标在那！追！” “啊！”就在那个黑衣人喊出话一瞬间，一只趴在墙上的壁虎突然跳到他的脖子上，一口狠狠咬下去。 被咬的那个黑衣人惨叫出声，脸色一瞬间变得紫青，缓缓的朝着地面倒下去，俨然已经没气了。其他黑衣人看后有些惊异不定：“怎么回事？” “先别愣了！追人要紧！”一个黑衣人眼睛余光一瞥，看到已经跑出一段距离的红衣女子，掏出枪对准了她的后心。 然而就在他刚要扣动扳机的时候，倒在地上的黑衣人身上却猛然弹起一只壁虎，壁虎在空中对着掏出手枪的那个人洒出一泡尿。 拿枪的黑衣人没来得及反应，被壁虎尿淋到了眼睛，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这个黑衣人整双眼睛都被腐蚀下去。而后脸色又跟之前那个一样变得紫青，很快就断气了。 其他人吓了一跳，有些惊惧的看着那个始作俑者——一只趴在墙上的红眼睛壁虎。 “哇啊啊！”一个黑衣人终于受不了刺激，扣动扳机对着壁虎就是一枪，壁虎身子一扭摆出一种半月状躲开枪击，而弹痕恰好就在那个半月的中间。 壁虎嗗噜噜的眼睛眨了眨，从墙壁上一跃朝着开枪的人扑了过去，那个人慌了朝着空中就是一枪，子弹打中了壁虎的尾巴。 壁虎被子弹震伤，从空中跌落下来，看了眼自己那短去一大截的尾巴，对着那个黑衣人满眼怨毒。 那个黑衣人看到壁虎那充满怨毒的眼睛突然感到害怕，慌慌张张的又开了一枪，壁虎往后一退闪开，深深的看了眼开枪的黑衣人，不敢再继续上前，顿了顿，有些不甘心的悻悻离去。 几个黑衣人回过神来，这时红衣女子已经跑远了：“人呢？快追！” “啊？追啥？”几个黑衣人正要动身朝女子逃离的方向追过去，身后却冷不丁的响起来个不协和的声音。 几个黑衣人吓了一跳，也不能怪他们，任谁在受了那么大刺激后，突然听到背后有个没听过的声音都会吓一跳，尤其还是在这三更半夜腐尸横行的时候！ 身后是一个身穿校服的少年。少年那原本就失血过度的脸色在月光的照射下越发苍白。 杜凡看着几个黑衣人的反应有些无语，自己就有这么吓人吗？撇撇嘴：“你们不是陈黑的保镖？” 杜凡也是猜测着去问，他也不确定这些人是不是陈黑带来的，这些江湖混的穿的都没多大差别。不过陈黑的保镖大都在上衣口袋别着一只英雄牌钢笔，而眼前这些人却没有。 几个黑衣人转过头借着明亮月光看清楚少年的容貌，瞳孔瞬间睁大，对着杜凡猛地几枪射过去。 杜凡眉头一皱，身子刹那间一缩躲过枪击，猛地对着正前方的一个黑衣人冲过去，一手盖住其天灵盖，用力向地面磕去！ 黑衣人的头颅与坚硬的水泥路面碰撞发出一声闷响，杜凡趁其他几个人反应不及，单手按住黑衣人头颅，一个扫腿将其他黑衣人绊倒在地。 杜凡掏出手枪朝着几个黑衣人的手腕开了几枪让他们无法行动，又把落在他们身边的枪一脚踢飞。 杜凡实在是有些腻了，整整一个晚上他都在跟别人打斗，身体已经疲累到极点，偏偏在这个不适合的时候还有那么多人不分青红皂白的找碴对他开枪。 杜凡揪起一个黑衣人的衣领：“快说，你们到底是谁派来的！” 黑衣人没有答话，只是直愣愣的盯着杜凡，一脸惧怕。杜凡眉头一皱一掌切在他的后颈，黑衣人被切晕过去。 “你们呢？再不说，你们三个人都得死。”杜凡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躺在地上的黑衣人。 “是......是”，一个黑衣人经不住杜凡恐吓，结结巴巴的开口，然而还没等他说完，一声枪响终结了他的性命。 杜凡看向开枪的那个人，那个人颤抖的左手正紧紧握着不知从什么地方摸出一把枪，一脸恐惧的望着杜凡：“我......我们的家人在那个人手里，我不能告诉你。” 杜凡扶了扶额头，缓缓走过去，一脚踢在那个黑衣人后脑...... 红衣女子朝着村外逃去，她知道自己被人设计了。她是察觉到腐尸蛊的气息跟来马头屯的，却没想到有人在这里安排了狙击手。 红衣女子跑进一个小巷，小巷外面就是一望无际的田野，她心里微喜，只要到了虫类蛰伏的那里自己安全就更有保障了一些。 然而就在她即将跑向出口时，小巷尽头却是闪进一个人。红衣女子瞳孔微缩停住脚步，这个人他有些印象，是之前跟腐尸蛊搏斗的两个人之一。 黑西装男人把枪对准女子扣动了扳机。这里是两边都有高高建筑物的小巷，女子避无可避，被一枪击中肩膀。眼神一凛朝男人洒出一包粉末。 男人立刻用袖子堵住口鼻，但视线受阻，慌不择乱的朝着女子本来瘫坐的地方开了一枪。 女子之前狙击枪击中侧腹，身体本就虚弱，又被眼前的男人一枪击中肩膀，实在提不起力气躲闪，结果被这一枪打中了大腿。 女子发出一声痛呼，心里十分后悔和不甘。难道今天就要死在这里吗？她憎恨着，额头上因疼痛渗出豆大的汗珠。但是就算死，也必须要拖上这个男人一起死！ 红衣女子一咬牙，拼上最后一丝力气，从腰间摸出一把弯弯的短刀，趁黑衣男人还没恢复视野，一刀扎过去。 男人透过白色粉尘只是看到一个模糊的黑影朝自己扑过来，毫不犹豫的一脚踹过去。 女子并不擅长什么搏斗，被他一脚踹飞撞到墙壁昏了过去。 男子从粉尘里走出来，看到紧握着匕首昏迷的女子，朝旁边吐了口唾沫：“草！该死的婊 子。” 男子缓缓朝女子走过去，准备给她最后一击。 “什么人？”巷口突然跑出一个身穿校服的少年。 黑色西装的男子看到少年的模样微微一愣，他不想跟这个少年正面冲突。但是任务还没完成，举起枪对准红衣女子。正要准备给其致命一击，突然一侧墙上飞过来一只短尾巴的壁虎。 黑西装男人手一抖，对着女子旁边的地面开了一枪。他知道这只壁虎的厉害，急忙往后退开。 这个时候杜凡听到枪响已经朝这边赶过来了，黑西装男人眉头深皱，他不能在这个少年面前暴露身份，有些犹豫的看了红衣女子一眼，转头有些不甘心的离开了小巷。 杜凡赶过来时，现场只剩下靠在墙上昏迷不醒的女子。按照这出血量，再不及时止血的话，女子很可能会失血过多休克而死。 杜凡不太想多管闲事，现在光他自己都自保不及了，这个女子还不知道是什么来历，如果现在帮了她，以后说不定就会卷进什么大麻烦里。 但是杜凡也不忍心这样放着她不管，说到底还是自己的心软毛病。咬了咬牙，杜凡蹲下身子，想要看看女子的伤势。 旁边突然窜出一只短尾巴的壁虎。 第三十四章 草鬼生 看着一副戒备模样的壁虎，杜凡似乎明白了什么。微微笑了笑：“别担心，我只是想给她包扎一下伤口。” 说来也怪，那只壁虎似乎听懂了杜凡的话，从女子的身前往旁边微微挪开。杜凡一脸不可思议，他刚才只是随意的自言自语，没想到这壁虎还真照他意思做了。难不成是巧合？ 摇了摇头，现在当务之急是帮红衣女子包扎一下伤口。杜凡双手用力撕扯校服裤腿，想从上面撤下一块布来。结果没想到这校服质量还很好，怎么扯都扯不烂。 杜凡无语，伸手想从女子身上撕下块来。但眼睛瞥了瞥旁边虎视眈眈的壁虎，又悻悻地把刚伸出的手缩了回去。 “唉！难道我就是天生的贱命？”轻轻叹了口气，杜凡把包在头上的纱布一点一点揭下来。头上的伤才刚开始结痂，还没有好完全，揭起来就仿佛撕扯皮肉一般。不过这跟中了黑衣老头一掌比起来都是小事，咬咬牙就挺过去了。 杜凡把纱布撕成两块，分别包扎在女子腿部和肩膀。也真亏当时替杜凡包扎的护士技术不太好，用的纱布比较多，不然他还真担心这些纱布不够用。 做完应急处理措施，杜凡把手放到女子身下，把她轻轻抱起。现在是深夜，旅店都已经关门了，他只得把女子移回校长小院。 但是怎么移过去又是个问题，现在这荒郊野外的又没个出租车。正这样想着，突然杜凡听到远处传来一连串突突突的声音，杜凡从小在山里长大，对这个声音很熟悉，心里一下子乐了。 把女子抱到路边，果不其然，很快一辆手扶拖拉机呼哧呼哧的朝着他行驶过来。 驾驶拖拉机的是个看上去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拉着一车蔬菜，看样子是打算带到城里卖的。村里人带一些乡下货到城里卖的时候一般都是选晚上，因为那时候城管比较少，不会被拆摊子。 杜凡朝着驾驶拖拉机的中年人打了个招呼：“大伯，您是要到哪去啊？” “俺要赶城里卖点菜去，小伙计有啥事啊？”中年人一口关东腔，笑着回答杜凡。 杜凡咧嘴笑了笑：“这样的，我女朋友突然得了急性阑尾炎，都疼晕过去了，我要带她去医院，您能不能顺路捎我们一程？” “那可不得了了，你们快上车吧。”夜太黑女子又穿着红色衣服，所以中年人并没有发现女子衣服上的血迹。 杜凡上了车跟中年人一起进了城。等到了城内，他便随便说了个理由从车上跳下来，抱着红衣女子回到校长小院。医院人多眼杂，这女子恐怕不是什么寻常人物，而且中的枪伤，惊动警察也不好。 杜凡之前只是简单地给女子做了个应急包扎，现在需要再拆掉，取出里面的子弹并且消毒。 他把女子轻轻放在床上，从柜子里找出一个医用药箱，这是他刚来的时候赵长笙帮忙准备的，里面纱布药物应有尽有，杜凡不得不感叹赵叔的细心。 杜凡先用剪刀把女子受伤部位的衣服剪开。还好没伤到什么私秘的地方，不然就尴尬了。把一团棉花放到酒精里沾湿用来涂抹伤口给其消毒。 又从客厅取出一把水果刀，用火烤了一下把伤口的子弹剔出，杜凡的刀法奇快，几乎没让昏迷的女子感到痛楚。帮女子上好药，用纱布包好。 女子伤的不轻，但是最严重的侧腹处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了，这让杜凡很惊讶。这女子到底是什么人，微微皱了皱眉头，杜凡从卧室走了出去。 把自己身上的伤也包扎好后，杜凡看了看时间，都已经三点多了。自顾自的走到门口蹲下来，看着夜空中的月明，这时候要是来根烟就好了，虽然他还没抽过烟...... 夜风徐徐的吹着，杜凡靠着门框沉沉地睡了过去，他实在是太累了。 ....... 杜凡五点半钟就醒来了，这是他的习惯，就算是在昨晚经历了剧烈运动身心疲惫的情况下也是如此。 卧室的女子还没有醒来的迹象，去买了些早餐，吃完后又给昏迷的女子留下一张便条，杜凡打算去教室上课，都已经旷一天了，再旷下去总觉得对不起远在山里的老爹。 “杜大爷，你可算是来上课了。”常城一如既往的在前面聒噪：“说起来你怎么没穿校服？” “破了。”杜凡一脸郁闷，那是他唯一的一身校服，结果就在前不久被那个疯老头用软剑割破了。 “破了？”常城一脸不可思议：“说起来你昨天干什么去了。” 挖坟子去了，这么说你信吗？杜凡瞥了一眼一直保持着回头状态的常城，其实现在正是上课中。对于常城上课打小差这种行为杜凡已经见怪不怪了：“你为什么这么八卦。” “八卦是人类的天性嘛！” “可是老师在看你”。 “......这么简单的骗人把戏你当我会信吗？实话告诉你，我常城开小差还从来没被发现过......” “常城，起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讲台上的任课教师推了推眼镜，忍无可忍。 ...... 中午的时候，杜凡从小吃街买了两份炒凉皮，打包带回校长小院。这时候女子已经醒了。 “你醒了？”杜凡对着呆呆地坐在卧室床上的女子笑了笑。 “你是谁？”女子感觉有些恍惚，昨晚她被枪击晕倒后，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身上的伤已经被包扎好了，而且身上的东西也一件没少。更重要的是，水龙还在。 “我叫杜凡。昨天在马头屯看你昏迷在巷子里，就把你带了过来。”杜凡把凉皮放在卧室里的写字台上：“我给你买了一份炒凉皮，也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 “你昨天在马头屯？”女子有些摸不准杜凡话里的真假，黛眉微蹙有些警惕的看着杜凡：“你去马头屯干什么？” 杜凡挠挠头，有些苦恼该怎么回答女子的问题：“也没什么大事，挖挖坟子，打打变态之类的。” 虽然杜凡说的也是实话，不过在女子看来就是敷衍了。女子并不相信杜凡，但是......水龙似乎相信。 看着正悠闲地趴在窗口晒太阳的红眼壁虎，女子脑袋里有些混乱。按理说，如果眼前这个少年对自己图谋不轨的话，那么水龙绝对不会坐视不管的。 “说起来你叫什么名字？”毕竟也算缘分一场，没个称呼总归不方便。 “......”红衣女子微微张了张口：“草鬼生。” “草鬼生？”这名字不会是随口编的吧，怎么听起来这么非主流，杜凡无语的想着：“真是个有个性的名字。” “这里是哪？”自称草鬼生的女子打量了一下窗外的景色。 “江阳一中的校长小院，我住的地方。”看着要起身的草鬼生，杜凡脸色微红。 之前杜凡帮草鬼生包扎的时候，衣服一些地方都被剪开了，这时候她突然站起来，就能从剪开的地方看到一大片雪白。 “你的伤口还没好，先在床上坐着别动，”杜凡有些尴尬：“我去帮你找件衣服。” 草鬼生看着眨眼跑出去的少年有些愕然，随即嘴角勾起一丝妩媚的笑容：这个少年，还挺可爱的嘛。 第三十五章 我也得手了 下午杜凡没去上课，而是去了马头屯的旅店，他本是想把手机拿回来，不过他没能如愿。 据旅店主人说，手机是被一个身穿黑西装的中年人带走的，杜凡想那个人估计是陈黑。 杜凡刚想回去，迎面走进来一个穿黑西装的人。 “请问是杜凡先生吗？”黑西装青年看起来倒是彬彬有礼。杜凡记得他，是昨天跟在陈黑旁边的一个保镖。 “你是陈黑的人。” “是的，陈老板让我在这里等着你，让我带您到夜未眠。” 杜凡点了点头，跟着保镖上车。 “杜先生来过夜未眠吗？”黑衣保镖驾驶着车子，跟杜凡有一搭没一搭的谈着话。 “没有，你叫什么名字？”杜凡嘴角掀起一丝弧度，这个人看起来并不死板，他对这个人有些感兴趣。 “承蒙杜先生看得起，我叫梁龙。”黑衣保镖面上噙着一丝微笑，不卑躬，不做作，但却让杜凡有种说不出来的不协调感。 “这样，那么梁先生，请问这辆车是开往哪里去呢？” “夜未眠......哎？”梁龙感觉杜凡话里有些不对劲，想要回头。却突然感到一个冷冰冰的物体顶在自己脑袋上。 “那么梁先生，可以告诉我，你是谁的人吗？”杜凡嘴角噙着一丝戏谑。夜未眠不是走这条路，杜凡刚来的几天就大略转过了江阳市，夜未眠这么有名的销金窟他当然知道应该怎么走。 梁龙眼色一厉，按资料上说的杜凡刚从山里来没几天，对江阳市的地形和处事阅历应该都不高才对，自己还是小看了他。 头猛地一低，梁龙从枪口对准的方向移开。他的速度奇快，杜凡一愣神之间梁龙就直接打开车门跳了出去。 车子正行驶在高速公路上，时速90kmh，梁龙从车上跳下顺势翻滚了几下后居然毫发无伤。梁龙跪在地上，拿出手机，手机居然一直保持着通话中的画面：“动手。” 梁龙话音刚落，正在疾驰中的奥迪Q3突然泛起一片火花，发出一声巨响在高速公路上爆炸了。火光通天，造成了严重的交通堵塞，似乎有人打电话报了警。 梁龙在路边看了一会，对着手机讲道：“目标已解决。” 梁龙话讲完没多久，一辆黑色的奥迪Q3从路边转过来停在梁龙的身边，车里有个人戴着墨镜的中年人：“办得怎样？”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得手了。”梁龙对这个中年人很尊敬，他是刚退伍的特种兵，这个中年人则是花天价聘请他的人。 “嗯，我也得手了，”就在梁龙幻想着就要升职发财的时候，背后突然传来一句略带嘲讽的声音，他还没来得及思考，就感到后脑一痛沉沉地昏睡过去。 车上的中年人瞳孔瞬间睁大，梁龙倒下去之后，在他面前的是一个身穿灰色格子衫的少年，少年嘴角噙着一丝邪笑，不是杜凡是谁。 杜凡在看到梁龙不顾高速行驶中的车子直接跳下去的时候，想也没想的就从车身另一侧跳了下去。等他刚落地没多久车子就被炸成了一堆废铁，直到现在杜凡还是一身冷汗，如果当时跳下去再晚一点的话，自己这条命就交代在这里了。 “你是谁？为什么要杀我？”杜凡嘴角咧开一个好看的弧度，用枪指着车上的中年人。 中男人没有答话，反而一掌朝杜凡拍出去。杜凡手里有枪，在普通人看来这是完全不明智的行为。 但是当中年人拍出这一掌的时候，杜凡却是满脸惊骇。掌未至掌风先至，这个人会内气！ 杜凡被一阵无形的冲击推了出去，在被拍飞的同时，他胡乱的朝中年人位置开了一枪。 “唔！”中年人被打中了大腿，他不敢在这里跟杜凡纠缠，一脚踩动离合器想要驾车离开。杜凡自然不肯放过这个人，没想到一个不大不小的江阳市居然有这么多高手坐镇，他也是很好奇这个中年人背后到底是谁。 杜凡从地上猛地爬起，一手抓住车门把中年人从里面拽出来。会内气的人不适合近身战，更何况中年人腿上还有枪伤，直接被杜凡拽出车子摔了一个趔趄。 杜凡拎起中年人的衣领：“说！到底是谁！” “不许动！”杜凡揪住中年人的时候，远处突然跑过来几个警察。这些警察是接到车辆爆炸的报案过来侦查的，起初没注意到杜凡他们，可是在之前杜凡开枪的时候立刻把注意力转移过来。 杜凡一分心，中年人便看准机会一掌推向杜凡腹部。杜凡被猛推出去撞到车门上。回头一看警察都已经快跑过来了，其中里面还有个自己认识的人。居然是冷欣然？！ 看了一眼中年人，杜凡知道今天是不能拿他怎么样了，一把扯开车门，学着一直以来陈黑开车的模样，一溜烟飞驰出去。 “先生，您没事吧？”几个警察走到中年人旁边，他们本想请这个人做个笔供，看着他腿上不住流血的伤口忍不住问道。 中年人没理那两个警察，徒步走到倒在地上的梁龙跟前，把他的身子一翻。 “啊！”当看到梁龙的样子时，中年人吓了一跳。 倒在地上的梁龙，七窍都在流血，俨然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这还是杜凡第一次开车，乍开还挺顺的。 “前面的歹徒听着，放下武器，下车投降！”看着就要追上来的警车，杜凡有些焦躁，他可不想这么简单的就被这些条子逮到，先不说自己非法持有枪支已经开枪伤人，就光是被冷欣然发现自己的身份，让她降低心中的印象杜凡也是不愿意的。 心里不由埋怨车子太慢，试探着把车速调快一下，我擦！怎么停下了，难不成挂了倒档？ 杜凡不由得有些郁闷，埋怨自己从小生在山里光顾着练功没学过车子。来回捣弄了捣弄，总算是把车子挂到了四挡上，离合一松，车子呼哧跑出去了老远。 后面警车里的冷欣然看到不由有些纳闷，这歹徒开车怎么忽快忽慢的，难不成是对警察的嘲讽？ 杜凡驾驶技术生疏，方向盘都不会打，左拐右拐的，还好从小练成了一股子敏锐和手速，否则在这么高流量的车道上他早就横尸当场了。 饶是这样，杜凡的驾驶也给交通造成了很大的影响。很多车子看到到处乱撞的杜凡，都吓得把车子停在路上，严重造成了道路阻塞。 一个正跟刚泡到的马子兜风的小青年看到杜凡不要命的撞过来，连忙把刹车一踩停到路边，末了又觉得自己在女朋友面前太失面子对着杜凡大骂：“我凑尼马勒 戈壁！开车不长眼啊！” 刚骂完，一串鸣着警笛的警车嗖的从他面前呼啸而过，目标直指杜凡的车子。青年被这场面惊呆了，悻悻地把伸出去的中指收回来：“我凑，那哥们牛。” “冷警官，歹徒车子左拐右撞的严重造成了交通堵塞，我们没法再追下去了。”坐在驾驶座上的警察对冷欣然报告。 冷欣然皱了皱眉，前面的确被一大堆停下的车辆堵住了，这样追下去很可能会出交通事故：“调出公路上的监控录像，收队！” “是！” ...... 杜凡把车开回城里，找了个地方藏好，又借用手机店里的老板手机给陈黑打了个电话。 “陈哥？” “军师，你没事吧？”自从马头屯那一夜杜凡就没有消息，这让陈黑很是担心焦虑。 “没事，我现在在双星路的新利手机店，你找人接我一下，我有事要跟你谈。” “好，”陈黑做起事来干净利索，不一会就驾驶着他那辆黑色保时捷亲自过来了。 杜凡对陈黑的行径有些无语，怎么说也是一帮之主，这么光明正大的开车到处窜，就不怕有仇家找上门吗？ “我就是让你随便找个人过来接，用得着总大将亲自出马吗？”杜凡笑着调侃。 陈黑挠挠头：“我这不是担心你嘛！你是不知道，自从你失踪那天，我就没睡过一个好觉。” 第三十六章 蛊 杜凡跟陈黑说起今天发生的事，陈黑有些诧异：“你说梁龙？” “嗯，他说他叫梁龙，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就是昨晚跟在你旁边的那一个。”杜凡抿了抿嘴，说实话他不确定，这世界上很大，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万一那人跟秦香一样是戴着人皮面具呢。 陈黑捏住下巴，若有所思：“应该是了，从昨天晚上开始梁龙就失去了音信，我以为是死了。” “那个梁龙是什么身份？” 陈黑皱了皱眉：“是一年前入帮的退伍军人，身体素质不错，就留他在身边做事。没想到他是个卧底。” “杨建群的？” “天知道，觊觎城西这块地的人多了去了，可不光杨建群一个人。”陈黑耸耸肩。 杜凡沉默下来，就算梁龙不是杨建群的人，恐怕也跟杨建群脱不了关系。否则的话他又何苦致自己于死地。 “哦，对了，”陈黑把手伸进怀里从里面掏出一块手机：“这是你的手机吧？我看被放在了旅馆里，就把它带了回来。” 杜凡接过去，笑了笑：“麻烦你了”。 “这有什么麻烦的，说起来那晚出现的老头是什么人？”陈黑笑着把话题岔过去。 “应该是杨建群的人，这个人很邪门，那具腐尸也是他的手笔，你要小心这个人。” “......”陈黑点了点头，那晚就算在暗处，他也能感受到老头身上的压迫感以及说不出的诡异：“对了，还要提醒你一下，明天晚上还有黑道集会，你不要忘记了。” “嗯，”杜凡点了点头：“说来马头屯那里看起来没什么事？” “嗯。这事说来也怪。”陈黑皱了皱眉：“那天晚上发生那么多事，但是第二天再看的时候却发现什么都没了。似乎是有人把腐尸给处理了，而且把村民封口了。我找过村长，那老头口里严实着，怎么也撬不出来半句靠谱的话。” ...... 杜凡离开陈黑的居所便回到了校长小院。 “你在干嘛？”看着卧室里的瓶瓶罐罐，杜凡一脸不淡定。 “养蛊......”草鬼生头也不抬，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一个被打开盖子的大罐子。 “......”杜凡不知道到底该从什么地方吐槽好：“蛊？说起来这些罐子你是从哪个犄角旮旯里挖出来的？” “找人从原来住的地方搬来的。” “......”杜凡目瞪口呆，这女人上午还对他一脸戒备，怎么现在就变成这么自来熟了，不会吃炒凉皮吃坏了脑子吧：“搬过来？那你原来住的地方怎么办。” 草鬼生抬头瞥了眼杜凡：“当然是退房了，我住的旅店，一直占着不需要花钱的吗？” 杜凡竟无语凝噎。顿了顿：“这些罐子里都是些什么啊？” “不是说是蛊了吗？”草鬼生从一个罐子里掏出一只晶莹剔透的蝎子：“怎么样？漂亮吧。” “漂亮是漂亮。这是稀有品种？”杜凡两眼放光，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一般。 “你真是这么想的？”草鬼生眼睛只盯着杜凡，嘴角弯成一道弧，就像一只小狐狸。 杜凡脸色恢复了平静，沉沉地问道：“这种秘密为什么要告诉我？” “因为你对我没有恶意，而且，既然我住在这里，一些事情你早晚会发现。” 杜凡扶了扶额头：“你怎么知道我没恶意？” “因为水龙觉得你没恶意。”草鬼生手一扬，一只红眼睛的壁虎一瞬间落到她的手上。 杜凡瞥了一眼眯着眼睛趴在女子手上红眼壁虎，心里不由一阵无语，他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相信一只壁虎....... “不跟你说了，照料蛊虫是一种相当麻烦的事，你先出去，我在卧室里一个人呆一会。”草鬼生对着杜凡挥了挥手。 杜凡被手推着赶出卧室，看着被紧紧关上的卧室门，杜凡一时有些懵了：到底是你家还是我家啊？ ...... 蛊，杜凡并不是没听说过。湘西有三大邪，一邪湘西赶尸，二邪苗疆虫蛊，三邪落花洞女。而这三邪中，蛊术最为普遍。但蛊术被称为害人邪术，养蛊人也是被人人喊打的角色。 一般养蛊人不可能对外人说出自己的身份。杜凡皱了皱眉头，那么草鬼生为什么跟自己说出身份呢？ 说自己没有恶意？那才是纯扯淡，杜凡可不觉得会有人第一次见面就能把自己的秘密推心置腹。 杜凡摇了摇头，他是个单纯的人，不喜欢做太多推测，如果草鬼生真的想对自己不利的话，那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会有方法解决的。 呆坐了一段时间，草鬼生从卧室里走出来。她捋了捋额上的发丝：“一个正处大好时光的青春少年，干坐在这里干什么？不应该到外面泼洒汗水吗？” “泼洒汗水用来浇花吗？”杜凡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突然有点后悔跟她打交道了：“天色快黑了，我想问你要吃点什么，可以顺便帮你带回来。” “青椒炒肉。” “......不好意思，那个我不知道哪里有卖的。” 草鬼生咯咯笑了笑：“我也不知道，我们去买菜自己做吧。” “不去。”杜凡看了看时间，都已经五点了，谁会这么晚还去逛菜市场啊。 “你不去，我自己去！” ...... 杜凡最终还是跟着一起去了，现在他们两个都是被人盯上的猎物。让草鬼生一个人行动，杜凡可不太放心。 “还是刚做出来的菜好吃吧？”草鬼生端着一盆水煮鱼走过来。 “......”杜凡笑笑没有说话。夹起一片鱼肉，心想这里面不会放了什么东西吧...... 注意到杜凡犹豫的样子，草鬼生咯咯的笑了笑：“放心吧，里面没有蛊。一个大男人还怕这怕那的。” 杜凡一阵气恼，一口把鱼肉塞进嘴里，别说，这女人的手艺还真不错，的确是正宗的湘西味道。 “你想知道什么吧？”草鬼生用手托着脸颊，对着杜凡眨了眨眼。 杜凡眉头微皱，这女人笑的妩媚，总是让人有种本能的冲动：“想问的事的确是很多，不过现在最想问的是，你为什么突然对一个陌生人这么热情。” “咯咯，你想知道？”草鬼生帮杜凡夹了一块肉。 “......” “因为我在你身上种了蛊。”女子微笑着，看起来像只得逞的狐狸。 “......”杜凡眉头微皱，看着碗里的鱼肉，百感交集。 “不是在饭菜里下的蛊。”草鬼生笑了笑：“我是个一流的蛊师。可以在近距离内就让人中蛊，不过这种蛊对人体一般没多大危害，就算有也比较易解。” “只是，你体内本来还有一种蛊，刚开始注意到时我也很惊讶，居然有人对你种下这种可怕的毒蛊，你到底惹谁了？”草鬼生咯咯的笑着。 杜凡想起了那个古怪的老头临走时留下的话。自己活不了多久？难道是指他在自己身上下了蛊？ 草鬼生见杜凡沉默，继续说道：“那个人给你种下的是七日腐尸蛊，中蛊者往往伴随头晕，在七日后死亡。而且一段时间后会成为被蛊控制的丧尸，是我们族里的禁蛊。” “给我种蛊的人，是你的敌人？”杜凡端起碗扒着里面的米饭。 草鬼生愕了愕，她还是第一次看到死到临头了还这么淡定少年：“你似乎不怎么担心？” “我很担心。”杜凡从盘里又夹起一筷青椒炒肉，他突然觉得自己喜欢上这道菜了：“不过光是担心又没什么用。你想你不会害一个陌生人，你跟我说这么多，是想让我做什么？” “你还真聪明。”草鬼生咯咯的笑着：“我希望你帮我找到这个人。他是族里的罪人，我的任务是把他处理掉。我给你种下的蛊可以延缓七日腐尸蛊的发作时间，你如果帮我抓住那个人，我就会帮你把蛊解掉。” “......”杜凡耸耸肩，不禁有些好笑：“就算不这么做，我也会设法把那个老头弄死。成交！” 第三十七章 非法持枪 周六的清晨。 “你在练梅花桩？”草鬼生抱着胳膊看杜凡在锻炼。因为刚起床的缘故，斜倚在门口的她显得有些慵懒，伴随着与生俱来的那股媚意，足以迷倒成千上万的男人。 杜凡瞥了眼，微微叹了口气：“抱歉，吵醒你了？” “没有，就是觉得挺好玩的。”草鬼生咯咯笑着。 “......” “有人在敲门，我出去看看。”杜凡把手中的动作停下来。草鬼生眯起眼睛走回房间，她并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在这里。 打开大门，杜凡对着来人咧开嘴笑了笑：“欣然姐。你感冒好了？” 门口是一身便装的冷欣然，她没有接过杜凡的话：“你有时间吗？陪我一起出去走走。” “好。”杜凡笑了笑，冷欣然邀他出去这还是第一次。挠挠头，向院内二楼的方向看了看：草鬼生一个人应该没问题吧。 ...... “我们要去哪？”杜凡跟着冷欣然漫无边际的逛了半天，他们两个都不是擅长逛街的人。看着眉头紧皱的冷欣然，杜凡觉得她有些心事，于是试着开口打破沉默。 冷欣然听到话直愣愣的站住，这行为让杜凡一阵摸不到头脑。她转过身来正对着杜凡：“杜凡，你看着我的眼睛。” “你昨天下午去哪了？”冷欣然两手按着杜凡的肩膀，亘古不变的冰山脸竟然有些激动。 冷欣然从昨天的枪击案发生后回到警署，第一件事就是翻看公路上的录像，等她看到枪击的元凶时，她感觉天都要崩塌了。 录像画面很清晰，开枪射击的人毫无疑问是杜凡。冷欣然实在无法想象总是待在自己身边看起来天真无邪的少年居然是杀人凶手。 受害者梁龙，死因不明，法医正在进行鉴定。冷欣然不敢相信杜凡会杀人，但是事实摆在那，梁龙是被杜凡殴打倒在地上死掉的，被杜凡枪击中的周先生也表示梁龙是被他害死的。还有梁龙的家人也一致给警方施加压力，让他们把犯人绳之于法。 杜凡听冷欣然提到昨天下午，眼皮一跳。难道是自己枪击的事件被曝光了？他拿不准冷欣然到底要做什么。 如果她知道自己开枪伤人的话会怎么做。把自己交给警局？杜凡还不想被被关进所里。 “我去了城西。”杜凡咧开嘴笑着：“欣然姐问这个干嘛？” 冷欣然皱了皱眉头，没有正面回答杜凡的问题：“你手上是不是有枪。” “......”杜凡心里微沉，看来冷欣然是看到自己开枪了，可是这又让杜凡有些不解，按杜凡对冷欣然的了解，她应该会直接把自己扭送到大牢里，为什么还要约自己出来逛街问这些事呢？ 冷欣然没有注意杜凡的表情变化：“杜凡，梁龙是不是你杀的。” “梁龙？”杜凡有些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梁龙死了？” “......”冷欣然沉默了会，眉头拧到一起：“那天在高速公路上的果然是你。” “嗯，”杜凡没有隐瞒，而且也瞒不住了：“梁龙不是我杀的。” “杜凡，你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吗？”冷欣然语气有些激烈，声音有些大，引来了一些行人的注目和指指点点——他们估计是觉得情侣之间吵架吧。 “我知道。” 杜凡想了想，微微笑着：“我多管了一些闲事，所以有人来报复我。本来我是坐在那辆爆炸的车上的，引爆人就是那个被我枪击的人。” 他不想让冷欣然心存误会，从小杜凡就明白一件事，对身边的人隐瞒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那些为了别人独自承担什么的才是愚昧的表现。杜凡觉得自己是个聪明的人。 冷欣然听了杜凡的话语，心情稍微平复了些，她相信杜凡不是什么坏人，所以才会在抓他前找他聊聊：“我都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感觉什么地方都有你。” “我就是个普通市民。”杜凡摸了摸鼻子傻笑着。 “你居然还有心思笑？公路上的录像迟早会有人查，我不说这事，也迟早会有人说。”冷欣然也是个冷静的女人，从认识杜凡到现在才不过几天的时间，这个少年昨天的表现彻底颠覆了以前她对他的认识。 那还能让我哭啊，杜凡不禁想。要说他不怕被抓那是骗人的，在华夏非法持枪是大罪，要判好几年的。不过怕也不能改变什么。这是杜凡的思维方式，与其担惊受怕的过日子，不如没心没肺的度过余生。 “没关系，我会想办法解决的。早饭吃过了没？我请你吃饭？”杜凡指了指前面的小吃街。 冷欣然叹了口气：“我吃过了，等会我要去警局值班，你先回去好好考虑一下吧，不过坐几年牢也没什么，我等你回来。” “我这不还没坐嘛。”杜凡被冷欣然的话逗乐了。 ...... “那女人是你女朋友？”回到小院，草鬼生斜躺在沙发上跟杜凡搭话。 “是女性朋友。”杜凡有些无语，来串串门就是女朋友了，那他女朋友岂不是遍天下了。 “怎么？遇上麻烦了？”草鬼生看着紧皱眉头的杜凡，支起身子问道。 “嗯，我用手枪打伤了人被警察发现了。” “你还有枪？”草鬼生有些惊愕，果然这个杜凡不是普通人。 “就是遇见你的那晚弄来的，在马头屯看戏台上有个狙击手，我跟他打招呼，结果他就要开枪打我，我只好把他的枪顺回来了。”提到这事杜凡就有些郁闷，要不是自己一时手贱拿了枪又一时手贱开了枪，自己也不会遭遇这些事。 “你说狙击手？”草鬼生眉头一皱，从沙发上坐起来：“那个狙击手怎么样了？” “额......死了，不会是你的人吧？”杜凡讪讪的笑着。 “当然不是，”没想到这个少年还在无意中替自己报了仇。草鬼生微微笑笑：“你非法持枪这事若果被抓的话，肯定得关个几年吧，我们可没时间等。” “我知道。”杜凡皱紧了眉头。 ....... 下午的时候，陈黑来接杜凡。 “集会订在晚上七点的吴家大院，咱们早点过去，布好场子，这次集会看起来不寻常，我们得做好准备。”陈黑推开车门，示意杜凡上车。 杜凡笑笑：“做好跑路的准备？” 陈黑顿时有些尴尬，这个人怎么老说大实话呢，弄得自己逼都不好装了。 “先稍微等等，我去准备一下。”杜凡对陈黑摆摆手，转头走进屋子。 “门口那个是谁啊？”躲在屋子里的草鬼生对着杜凡似笑非笑，她认识门口的人，而且就是这个人带的保镖打伤了她。 “我朋友。”杜凡随口应付了句，从床边摸出一张骨白面具，对着面具嘿嘿笑了笑：“我要出去一趟，可能很晚回来，晚饭自己对付一下，回来我给你带宵夜。” 草鬼生笑了笑，嘴角勾起一丝戏谑。 又带了些防身物品，杜凡拍拍手走出小院。 “准备好了？”陈黑看着带着一副骨白面具的杜凡有些无语：“你的面目恐怕早被杨建群知道了，还带什么面具？” “耍帅咯~”杜凡耸耸肩，打开车门坐了进去：“这次去吴家，让我见见江阳黑道的场面吧。” 陈黑不由得咧开嘴笑了笑：“不会让你失望的。” ...... 看着车子缓缓驶去，小院二楼的一扇窗前，草鬼生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第三十八章 吴家 吴家大院是一座老宅。在江阳市中心这种寸土为金的地方还能保持这么古朴的建筑，没有足够的金钱和权利支撑是不可能的。 “吴家当家的是什么人？女的？”杜凡戴上面具，整个人看起来神秘成熟了许多。 一边正啃着汉堡的陈黑差点没把嘴里的东西一口喷出来：“咳咳......男的，应该是吴家老二吴彪。” 陈黑瞅了眼戴着面具看不出表情的杜凡，心里不禁腹诽：这孩子不会思春了吧？ “男的......”杜凡皱了皱眉，若有所思：“刚才院门口进进出出的人，嘴里都在提什么吴小姐？” “哦......吴家老大的遗孤，她小时候我还见过她”，陈黑张大了嘴巴，人家提吴小姐干你什么事？顿了顿：“不过你在车里也能听到他们的说话声？” “嗯”，杜凡从小锻炼，五感较常人敏锐许多，瞅了瞅继续啃汉堡的陈黑：“你在这吃什么快餐啊，堂堂个城西扛把子，让人看着不寒碜？等会吴家不管饭吗？” “管，不过可没时间让你吃，你等会就知道了。”陈黑把自己手上的汉堡吃完，抹抹嘴，又看了眼旁边的另一只汉堡，犹豫了一下，拿起来默默地咬了一口——那是他本来打算买给杜凡的。 “我们还不进去？” “别急，等其他的人来了再说。”陈黑看了眼陆陆续续走进来的人：“现在来的都是些小角色。” “你倒是谨慎。”杜凡随口回了句。 陈黑一阵撇嘴，这小子难不成是在小看自己？眼睛一瞥，却看到一群人朝自己的车子走过来。 “他们是城北龙虎门彭军的人，中间那个大高个就是彭军，退伍军人出身，混了十几年也让他混成现在这样。”没等杜凡询问陈黑便开始解释，他发现自己跟杜凡越来越默契了。 杜凡没有开口说话，因为那群人已经走到了车窗面前，为首的人扣了扣副驾驶的车窗。 杜凡眯了眯眼没搭理他，陈黑也知道这小子的尿性，平日里跟相熟的打的火热，一遇到不认识的就开始摆张冷脸了：“把窗子打开吧。” 彭军早就调查好了陈黑的座驾，之前夜色太黑而且车内也没开灯看不清楚，但依稀能看到车里有两个人。按照普通情况，陈黑应该在副驾驶座，驾驶座上的应该是司机。 然而在他看到缓缓落下的车窗后露出的脸时，他又愣住了。这个带白面具的东西是什么鬼？ “你是谁？”彭军皱了皱眉，难道自己猜错了？这车真不是陈黑的？戴面具的人皮肤紧致，明显不是四十多岁了的陈黑。 “路过的，”杜凡眨了眨眼，末了又补上一句：“说了你也不认识。” 彭军闻言愣住了，自从做了扛把子他还是第一次见别人敢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冷笑一声：“小子，你知道是在跟谁说话吗？” “那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杜凡反过来问。 彭军又愣住了，他还真不知道这个戴面具的人是谁。 杜凡面具下嘲讽似的嘴角掀起一丝弧度：“你不知道我是谁，但我知道你要参加吴家的集会，这里是吴家的地盘，你不敢惹事，等你进了吴家大院我就离开，你能拿我怎么样？” 杜凡说的信誓旦旦，陈黑在旁边都听得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彭军看了杜凡几秒，面无表情的直起身子，他觉得这个面具男在耍他，心里不由升起一股戾气，对着下属一挥手转身迈进吴家大院，给杜凡留下了个潇洒的背影。 “他肯定以为你是个傻子。”陈黑皱着眉头看向杜凡：“他应该会留一些人堵住我们。” 杜凡面具下的脸笑的有些玩味：“这不是很好吗？几句话的事就看住他几个人，让他找人盯着我们吧，反正咱们还得正儿八经的从吴家大门走进去。” 陈黑听到杜凡的话也突然笑了：“还真是，不过我怎么觉得你不光是这些目的。” “你觉得还有什么目的？” 陈黑笑了笑：“之前彭军认定了我在车里，估计是要拉我一起进吴家大院，你刚才那些话都直接把他气进吴家大院里了，他的计划自然也就落空。不愧是军师。” 杜凡笑了笑没说话，他不习惯这种被人夸的感觉。在杜家，他是被同辈看不起的存在。 “哼，龙虎门第一个吃了螃蟹，其他的大鱼也闻着味一个个进去了。”看着又走过来的一群人，陈黑不由得有些冷笑：“这次的是城南凤凰社，不算是正统的帮会，纯粹是些没事干的公子哥聚起来的。” “凤凰社？”杜凡不由无语，这丫难不成是在上演哈利波特？ “那些富家子弟出钱，圈养一些社会流氓之类的团体，大体上是些不入流的小崽子，杨建群的大儿子杨志明也是其中一员。”陈黑顿了顿继续说：“不过，他们的主办人来历不简单，据说是燕京李家的少爷，只是人在燕京，现在管理凤凰社的是杨志明。” 杜凡皱了皱眉，朝刚要走进吴家大院的人群看了一眼，里面果然有杨志明的存在。杨志明管理，那不就等于是杨建群的又一势力了？ “城东呢？” “城东德维尔教会。”陈黑也不啰嗦，直接就解释道：“名字听上去很怪，不过是罗斯柴尔德家族在华夏的附属，教父王敬成，拥有整个江阳市最大的军火供应渠道，不过这些年来一直都没有什么大动作。” “......” “我们走吧，该来的都差不多到齐了。” 杜凡点了点头，推开车门，跟着陈黑走进吴家大院。 两人经过门口接待的指引到了吴家的会客厅。走进去，里面已经坐了几十个人，这江阳市不算很大，三教九流的倒是不少。 龙虎门彭军自然也坐在里面，看到带着骨白面具的杜凡和陈黑一起进来时，他瞬间明白了什么：“该死，被那小子骗了。” 陈黑在一个位子上坐下，杜凡站在一旁。瞥了一下周围的人，却发现杨建群并没有到场。 陈黑也有些纳闷：“已经离开场没多少时间了，杨建群怎么还没来？” 陈黑说话间，几个身穿黑西装的人率先走进来。前面一排人让开道路，一个中年人走进来坐在主位上。他两边分别站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和一个一头黑色长发面色阴郁的少女。 陈黑盯着三个人，低声给旁边的杜凡讲述：“那个中年人就是吴彪，旁边那个老头是当年跟着吴老爷子一起闯天下的安福，另一边的女孩就是吴家的千金吴悠。” 杜凡点了点头，那个黑头发的女孩他认识，就是在梧桐苑遇见的那位。知道她的身份，杜凡虽然有些惊讶，但并不意外。 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吴家人的那身装束，这些衣服的样式杜凡总觉得跟在座其他人的衣服有些许不同，但却就是说不出不同在哪。 他想起来了之前见过的腐尸，那上面套的衣服就跟这个很相似。杜凡皱了皱眉头，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吴彪看到空着的一个座位皱了皱眉。那是杨建群的位置。时间已经到了，他也没必要等杨建群，清了清嗓子：“好，今天是一年一度的帮派集会。而在集会开始前，我有一件事要公布。” 看着在座的人惊疑的表情，吴彪不由笑了笑：“从今天开始，吴家大小事务，将交由我的侄女吴悠管理！” 第三十九章 鸿门宴 “悠儿这些年的成绩我也都看到了。反而是我这个家主太过没用了。”吴彪笑着面对在座的各位江阳市黑道大佬：“这次集会，我正式宣布，从今天开始，吴悠将作为我吴家的家主。” “二哥！悠儿还小，你这样是不是太草率了！”吴彪话音刚落，外面却闯进来一个人。 “他是吴家老三吴霸。” 陈黑轻声对杜凡说。 杜凡点了点头，眉头皱了皱。其他在座的人没有说些什么，全都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在场的都是些老油条了，一眼就能看出其中的猫腻。吴家老爷子死前是把家主的位置交给了吴彪，但吴彪只能算个中庸人物，担不起家族大事。 因此吴彪也没被委任什么大事，道上的事情都是由吴家老爷子的孙女吴悠管理的，这也是吴老爷子的遗愿。这样的决定惹来了吴家老三吴霸的不服气。 要论能力吴霸毫无疑问比吴彪要好很多，但是吴老爷子却没有重用他。原因呢？用吴老爷子临走时的话就是：老三吃里扒外担不起大业，你们叔侄俩担待着点。 本来吴霸就对家主这事不服气。现在眼看吴彪想要退位给吴悠，他就更不愿意了。就算按辈分排下来，要轮也是轮到他啊！ “老三，这里是议会，谁让你进来的！”吴彪有些不满。 “哼！我要是不进来，这家主之位可真要让某人瞒天过海的给让出去了。”吴霸摆脱门口保镖的阻拦，径直走到吴彪旁边。 “你可能还不知道，今天下午的时候，吴悠当家做主这事已经通过了长老会。”一旁的老人安福突然开口道。 “哎？”吴霸的确不知道，因为下午的时候他有些私密的事情处理，并不在吴家。自己这个侄女能让长老会认可，这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你还有异议？”吴彪斜着眼看向吴霸。 “当然有异议！” 吴霸没说什么，外面却传来一道讥讽的声音。 在座的人都朝门口的方向看去。杜凡倒是没随大流，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这个声音他知道，是杨建群。 果不其然，很快杨建群便带着一批人昂首阔步的闯进会议厅。他的身后还跟着那个黑衣老头。 吴彪等人看着闯进来的杨建群，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杨建群，你来这里带这么多人是想要干什么？” “来干什么？”杨建群冷笑了一声：“来看你们吴家的话剧表演啊！” 手一挥，身旁的黑衣老头脚一蹬径直扑向还坐在座位上的吴彪。 一边的安福眼神一凛，身影一闪一把抓住黑衣老头的手腕。黑衣老头有些惊诧，手臂一挥摆脱安福的手掌，同时袖口带起一片粉末径直向他的眼睛撒过去。安福眼睛一眯，袖子一甩把那些粉末挥开，顺势捂住口鼻。 黑衣老头瞥了一眼倒退着躲避的安福，也没有乘胜追击，转过身一掌盖在惊恐的吴彪脸上，猛然一撕，竟然扯下一块脸皮来。 那并不是真正的脸皮，而是一片人皮面具，撕下面具后，下面是一张完全不同的脸。杜凡瞳孔微睁，那是“秦香”的脸。 在座的各路大佬看到这一变故，都惊诧的站起身来。大家百忙里面抽出时间参加吴家的议会，结果等了半天，正主居然是假扮的。这不明摆着把他们当猴耍吗？ 吴悠那布满黑眼圈的眼睛一敛：“福伯！” 安福对着吴悠点点头，一掌推向杨建群。杨建群吃了一惊，连忙转头跑出去。安福见一击未成，立刻跟着跑了出去。而反应过来的黑衣老头也身子一翻，追了出去。 在座的人不由有些惊异，眼看假扮吴彪的人还在这里吴家人没让追，反而去追杨建群，这分明暗示这个宴会就是为了杨建群设的。所以他们没对这件事说什么，吴家跟杨建群斗，这关他们什么鸟事，就当看场热闹了。 杜凡瞥了一眼坐在椅子上惊魂未定的“秦香”。她的脸被之前黑衣老头的指甲划开一道口子，渗出一丝鲜血。 杜凡对陈黑点点头，陈黑明白杜凡的意思，跟着一起走了出去。吴悠看了一眼杜凡，皱了皱眉头也走了出去。 吴家大院里黑衣老头跟安福打的十分激烈。杜凡打量了一下那个名叫安福的老者，五官器宇轩昂，鹤发童颜，一招一式根基稳固，拳掌之间暗含内气，但是内气铺散的不完整，应该是没有什么门派的草根武者。 杜凡眼神微眯，这个安福赢不了黑衣老头。 安福似乎也明白自己的处境，对一旁的吴悠使了个眼色，跟黑衣老头对轰一掌便急速后退。 在安福后退时，一群吴家保镖突然从四周冒出来，把杨建群等人团团围住。 “吴小姐，你这是做什么？”杨建群看着对面眼中闪烁着凶光的吴悠。 “......”吴悠瞪着杨建群陷入了沉默，她并不是想借助秦香让自己上位，她今天做的，只是想借这个机会把杀害自己二叔的人引出来。 很容易想到杀害吴彪的人不可能会眼睁睁的看着吴悠上位，但要阻拦她上位，就只能自爆身份。于是杨建群上钩了，今晚，是她为杨建群设立的一个鸿门宴。 “就是，吴小姐，今天大家是来聚头商量场子的事的，你们吴家却给我们上演了这么一出，未免不妥吧？” 从会客厅里走出一个人，杜凡瞥了眼，啧啧嘴，果然是父子一条心啊。 说话的人是杨志明，自从他代理凤凰社之后，自己底子也足了，自信心那是倍儿满。 “杨建群来吴家集会大刀阔斧已经坏了吴家的规矩，”吴悠淡淡开口：“怎么？你们凤凰社想插一脚，李梓桓知道吗？” “额，”杨志明被噎住了，他在管理凤凰社的时候，不止一次的额外帮助建群集团，用的都是凤凰社的资金。他还真不敢让这事被燕京李家的公子知道。 杨建群被自己带来的保镖护在中间：“关于护卫比较多这事的确是杨某的错，但也请吴家小姐见谅，杨某早已洗白不是道上的人，出门总得多带些保镖保太平，不然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额呵呵——杜凡心里干笑了声，他估计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不信杨建群口里的话。 “杨某的事暂且不说。那个假扮吴家主的女娃，不用什么处置吗？” “这是我吴家的事，不用你管。”吴悠皱了皱眉头。 听到吴悠的话，一旁吴霸不乐意了：“怎么不用管，吴彪呢？那个女人到底怎么回事？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既然吴小姐有家事，那杨某就先告辞了。”杨建群可不想在吴家多呆，对着吴悠拱了拱手，决定离开。 第四十章 拦截 吴悠眼色一凛，她可不允许杨建群这么简单的离开。正欲开口，院子里的人面色突然都变得有些古怪。 “咦？”黑衣老头突然瞪大了眼睛，一把拉住杨建群，从怀里掏出一个药丸塞在杨建群嘴里：“快走，有人伏击！” 说着拉起杨建群转身冲出院子。 吴悠眉头一皱，对着院子里的保镖喊：“拦住他们！” 然而那些保镖就跟没听到一般，纷纷手捂着肚子缓缓倒在地上。 杜凡眉头皱了皱，走到那些保镖身边看了看，发现那些保镖并没有死，都还睁着眼睛，只是手脚不能动弹而已。 杜凡的举动惹来那群人的注意。他也没在意，站起身来朝着院外走去。 “陈大哥，”杜凡对着陈黑点了点头。陈黑明白，跟着杜凡走出吴家大院。 看着离开的两人，安福犹豫了下：“小姐？” 吴悠回过神来，摇了摇头，对着门外若有所思：“不用，我们回去吧......开江阳地下会议。” ...... “我们追杨建群干什么？”陈黑给杜凡打开车门。 杜凡皱了皱眉：“确认点事，不过有点麻烦。” 陈黑有些听不懂杜凡话里的意思，想要询问，却看到旁边的小巷里钻出来几个面色不善穿黑西装的人。 “自作孽，不可活啊。”陈黑瞥了杜凡一眼，无奈的摇摇头。 这些是听彭军的命令，埋伏杜凡的人。陈黑都差点把这事忘了。 “小子，有事先别走，我们老板要......”穿黑西装的人朝着杜凡走过来，然而还不待走到杜凡身边，他就感到眼前一花 杜凡现在很急，管不了这些阿猫阿狗的事，一个俯冲闪到那个黑西装面前，一记重膝顶的那个人七荤八素。又左脚为轴，身子一转又一记重拳打在另一个脸上。 都是些小角色，不过一会，来请杜凡见老板的那些人就悉数跪倒在杜凡的石榴裙下，额不，是黑长裤下。 活动了打人打的酸疼的手腕，杜凡转身迈进车子：“走吧，我们去追杨建群。” ....... 黑衣老头已经跟杨建群上了公路，吴家大宅坐落在江阳市内的一片郊区，方圆几里内都是种着一片树林。奉承的人会说吴家闲云野鹤，隐居山林。而真正懂行的人则明白，这样布局是因为没人敢在吴家这种特殊的庞然大物周围动土。 “到底怎么回事？”杨建群有些纳闷的问黑衣老头，刚才院子自己带的几十人以及吴家的人都一瞬间不能动了，要不是黑衣老头给他的药丸，他也根本动弹不得。 “是我的仇家。”黑衣老头皱了皱眉。 “那个女人没死？”杨建群有些不可置信。 “恐怕是了。”黑衣老头紧皱着眉头：“要不是杜凡那小子搅局......” 杨建群扶了扶额头：“哎！也怪明儿办事不利索。” 扑哧！就在两个人说话的时候，行驶中的车子突然一个打滑，亏得司机技术好，没有撞到路边的栏杆，那些栏杆年久失修，都已经生锈了，一碰到说不定就是车毁人亡的下场。 “怎么了？”杨建群一惊，眼睛瞪向前面的司机。 司机被盯得直冒冷汗，自己这个老板心情好的时候很大度，但心情不好的时候那自己就得遭殃啊：“老，老板，好像车子爆胎了。” “什么？”杨建群一惊，车子早不爆胎晚不爆胎，偏偏发生在这种紧急的时候。如果只是普通的爆胎还没什么，他是怕有人在这里拦截。 正在此时，一旁的黑衣老头瞳孔猛地睁大，一把抓住杨建群踢开车门，朝路边滚去。 轰！在两个人滚出去那一刻，原本乘坐的车子刹那间爆炸了。 “他们安进了炸药？”杨建群骇了一跳：“怪不得吴悠那个贱女人之前一直拦着我，我走后就没见她追过来了。原来她是这个目的。” “没关系，我们的人快来了。”黑衣老头扶起杨建群，转身朝身后的树林走进去，刚走几步他突然又停了下来，莫名的感叹一句：“还好现在快要入夏了。” “嗯？”杨建群有些疑惑。这时周围却发出的一阵阵惨叫打断了他的思考。 “呜啊！！” 黑衣老头眼角一凛，内力全开，朝着惨叫的的地方飞掠过去。杨建群只看到老头在树林里不停疾跑，没到一个地方就揪出一个半死不活的人影。 片刻后，老头气喘吁吁的回到杨建群面前，他今晚消耗了太多内力。 “没事吧？”杨建群皱着眉头看向黑衣老头。 “嗯，是些不入流的小角色。”黑衣老头讥讽道。 “是吴家的人，之前在车子旁边我看到了图钉，应该是他们撒在路面上，就是怕我们没被炸死，让人在这里埋伏”。 “哼，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要不是他们洒了图钉，我们也不会怀疑车上有炸药。”黑衣老头撇了撇嘴，有些得意。 杨建群沉默，他总觉得，里面有些事情想不通。他在江阳这块地混成精了，自身也培养出一种直觉，今天的事不对劲。 黑衣老头看向杨建群的样子，刚要说什么，突然眉头一皱：“咦？好像还有人......” 然而没等他说完，地上突然滚过来一个黑乎乎的物体。杨建群跟黑衣老头瞳孔瞬间睁大，这是手雷？！ 没等杨建群反应，黑衣老头一把抓住他往远处飞扑出去，同时用内力护住身体。 一声巨响，有如山崩一般贯彻耳扉。黑衣老头跟杨建群被炸得浑身是土，不过身上也没有受什么伤。这也是幸亏黑衣老头反应快，拼尽了全力飞出去老远，不然被手雷爆炸波及的话，饶他是武林高手，也难免会少条胳膊断条腿。 “不愧是吴家，居然连这种东西都能弄到手。最近听说他们跟王敬成那个神棍混在一块，没想到就打开了一条军火渠道。”杨建群也是从市井里摸打滚爬出来的，面对这种事也没多少慌乱：“恐怕刚才炸掉我们车子的不是炸药，是有人往我们的车底扔了手雷。” “我们的人还没来吗？”黑衣老头有些慌了，他不是个胆大的人，长这么大凭借自身的本事，他遇到的坎坷也不是很多。结果自从到了江阳市，惊险的事情就一波接着一波。 杨建群看了看手机：“他们已经到了竹林外面。” “可不可靠？” “应该没问题，怎么说他们也是一流的杀手组织。”杨建群笑了笑，在夜色下有些阴森。 第四十一章 蛊斗 杜凡和陈黑追过来时，就只看到了还在燃烧的车子。 “杨建群遭遇了伏击？”陈黑看着眼前的场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是吴家动的手？” 杜凡没理陈黑，打开车门靠过去看了看：“里面只在驾驶位上有一具尸体，烧焦了看不出来。” “那样的话，杨建群应该没事，那个驾驶位上的人是司机。”陈黑皱了皱眉。 “你这么肯定？”杜凡有些疑惑。 陈黑不由得有些志得意满：“那当然，杨建群压根不会开车。” “......” “看这情况，杨建群不会走太远。”杜凡看向路边的树林，喃喃开口...... 跟安静的路边相比，树林里是另一片光景。 “欧先生，怎么样？”杨建群看向手里盘着一条花花绿绿小蛇的黑衣老头。 黑衣老头眉间舒缓开来：“应该没问题了，我放出去的蛊虫没发现其他人的踪迹。” 听到这话，杨建群不由得长吁了一口气：“那些杀手果然不简单，这么快就把吴家那些人解决了。” “好像也损失了一些。”黑衣老头皱了皱眉。 “嗯，他们的首领告诉我了，那边的损失由我出，不过是多花些钱，没什么大不了的，还是得跟他们打好关系。”杨建群点了点头：“这次也是有惊无险。” “就是可惜了带来的那些精锐，他们留在吴家是回不来了。”杨建群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还不敢跟吴家正面碰撞，也还好他在吴家买通了吴霸，不然今天真不知道怎么收场。 “我们该怎么回去？”黑衣老头倒是不关心这些，他们也不能就这样待在这里过夜，现在荒郊野外的，多危险啊。 “等会我们的人和凤凰社的人就......咦？你身上是什么？”杨建群无意间朝黑衣老头瞥了一眼，却发现他的背后趴着一只蜗牛。 这只蜗牛沿着衣襟就快爬到老头的颈部，在老头的衣服上拉出一条长长的白线。要只是普通的蜗牛，杨建群也不会这么害怕，但是这只蜗牛相当古怪，长得比普通蜗牛整整大一倍不说，蜗牛壳还是骨白色的，看上起极其阴森恐怖。 “什么？”黑衣老头看不到那只蜗牛，拼命的扭着脖子。 杨建群看老头的样子皱了皱眉，下意识的相帮他摘下来。 “别动！”黑衣老头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制止杨建群。同时一把把自己身上的黑袍扯下来扔到地面。就着夜色一看，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是......吸髓蛊......”黑衣老头惊出一身冷汗，他知道这蛊的厉害，无声无息的吸附在人身上，慢慢爬到后颈处，先用唾液麻醉人的感觉，又用粘液慢慢腐蚀掉人的皮肉，直到销蚀掉人脊骨，露出骨髓，这个蛊虫就会从蜗牛壳里钻出来，移居到脊骨里，慢慢吸食里面的脊髓。 这蛊杀人无形，如果不是杨建群提醒，黑衣老头早就着了道了。 “我们被人跟踪了！这里不能久留！”黑衣老头一脚踩碎衣服上的蜗牛，对着杨建群喊。 两人一动，一旁的草丛却突然窜出一条两尺长的毒蛇，张开血盆大口，直咬老头的脖颈。老头眼神一厉，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直接将毒蛇斩成两半。 一把拽起杨建群，由于一时紧张力气太大，杨建群差点被拽了一个趔趄。老头也没在意，现在他们在明，敌人在暗，这在斗蛊中是能致命的劣势。他必须立刻撤离这里。 吱吱—— 明明还不是盛夏季节，周围却充斥着虫鸣。 走不掉了，黑衣老头苦涩的想着。对方是个用蛊高手，他已经陷进了对方布置的虫阵里。想要解脱，唯有两个办法，要么揪出藏在暗处的控蛊人，要么正面跟那个人来一场蛊斗。 老头放下杨建群，从怀里摸出一支短笛。悠扬却又带着几分凄厉的笛声响起，四周的虫鸣骤然停止。这是毒虫在疑惑的前兆，两个势均力敌的蛊人在对它们进行操控，它们不懂该如何行动。 老头单手吹笛，右手又从怀里翻出一个小黑罐，把罐口的泥塞拔开，里面居然密密麻麻的爬出一堆黑红色的蛆虫。这是血蛆蛊，是他的本命蛊，由他的血液喂养绝对服从他的蛊。 蛆虫缓缓的向四面八方爬去，老头不知道对手藏在哪，只好用自己的这些宝贝去确认敌方位置。 那些蛆虫缓缓爬行出一段距离，突然一只红眼睛的壁虎飞掠出来，舌头一吐，把一只蛆虫吞进肚中。又顺着蛆虫爬行的方向飞快的朝着黑衣老头爬过去。 黑衣老头猛地睁开眼睛，当看到这只红眼睛壁虎的时候不禁骇了一跳：“这是？！草鬼王！” 旁边怕妨碍黑衣老头做法事大气都不敢出的杨建群听了有些动容，草鬼王啊，怎么听都觉得是很厉害的一个东西吧。有些担心的询问：“欧先生有没有把握。” 黑衣老头眉头一皱：“通知我们的人快些来。” 杨建群心头不禁跳了两下，心里懊恼不已，如果这次不来参加吴家的集会就好了，虽然也怕吴悠那小贱人掌权，但总比现在面临着生命危险要好不是？ 壁虎红彤彤的眼睛盯着黑衣老头骨碌骨碌的转了几圈，突然出其不意的一个弹射朝着黑衣老头的眼睛飞过去。在空中一个甩身朝着老头撒出一泡尿。 “是壁虎尿！别沾到身上。”黑衣老头朝杨建群喊了一声，同时朝着一边躲闪过去。但是杨建群年事已高，哪有躲开的那本事，结果被壁虎尿洒到了左手上。 “哧！”杨建群惨叫一声，手上居然起了一片红肿，上面还有一些水泡，而不一会那些水泡越来越大，最终破裂了，杨建群的手也慢慢的被腐蚀了一块。 杨建群惊恐的看向黑衣老头。黑衣老头从怀里翻出一个小瓶子扔给杨建群，那里面是些疗伤的药膏。 黑衣老头紧盯着壁虎，他是一个蛊术专家，同时也是内劲高手。没想到今天居然被一只壁虎难倒了。这壁虎个头小，身子灵活，下手阴狠，他得意的的手腕在这东西面前完全不管用。 第四十二章 夏虫鸣泣 现在逃也无处可逃，黑衣老头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把笛子重新放到嘴边，一边吹着，一边从手里摸出一个小瓶子，扭开抛洒在周围的草丛里。 随着老头做完这一切，先前的虫鸣声又再次响了起来。 壁虎转了转眼珠，似是不懂老头在做什么，探头探脑的爬到一棵树上，蠕动了下咽部，张开大嘴，居然发出一声嘶吼。 这声音极其扰人，尖锐而又刺耳。一旁的杨建群不由堵住了耳朵，伴随着它的鸣叫，周围的虫鸣瞬间高涨了一倍，茂密的草丛也开始躁动起来，发出沙沙的声响。 黑衣老头满脸惊骇，不愧是草鬼王。之前他洒下的粉末是蛊虫最喜欢的东西，他用来贿赂草丛里的那些毒虫。本以来能得逞，却没想这只壁虎随意的一叫就能让毒虫回归它的阵营。 正在黑衣老头愁眉苦脸的时候，远处却隐约出现了一些人影“我们的人来了。” 的确是有一大批人浩浩荡荡的闯进来，不光老头和杨建群看到了，还有正和陈黑赶过来的杜凡也看到了。 杜凡视觉敏锐，当他看到那帮人的时候立刻把楞乎乎的陈黑拽到一棵树后，这才避免了跟那群人打个照面。 杜凡皱着眉头打量了一下来的人，嗯，没认识的。不过看装束应该是凤凰社的人。 每一个帮派都有自己的独特装束，这也是为了区分。杜凡曾对此有过留意。比如大黑帮的人上衣都别着一只钢笔。而这凤凰社的人袖口都有三颗纽扣。 “杨老板，欧先生。”来的人注意到杨建群和黑衣老头，小跑着过去。这片树林杂草丛生，一大群人跑过来总不免踩踏在上面。 黑衣老头看到这情景瞳孔不由一阵猛缩：“都站住！别过来！” 然而终究是晚了，最前面的一个理着板砖头的成员无意中一脚踩在草丛里。 吱吱—— 密密麻麻昆虫从那个人脚下飞出来，铺在那个人脸上疯狂地啃咬着。 那个人疼的哇哇直叫满地打滚，然而这一滚，又更惊动了更多的毒虫飞起，连带他旁边的伙伴也跟着遭了秧，尤其是里面还有些毒蛇蜘蛛什么的，更是一口咬在这些人皮肤裸露的地方，直接咬出一块紫斑，看样子毒性不轻。 “快散开！”这些人慌了，立刻挣扎着往四处跑开。然而那些毒虫都是被蛊音刺激过了，咬到口里的东西怎么肯那么轻易的任其溜走。那些人逃，那些毒虫就追，追上就咬，场面壮烈，惨不忍睹。 有的人慌不择乱的掏出枪，对着地面开了几枪。奈何毒虫目标那么小，岂是子弹能打得到的？ 黑衣老头看不过去了，从怀里掏出一个白瓷瓶子，眼里满是肉疼，犹豫了下，打开瓶塞把里面的粉末泼洒出去。 随着这些白色粉末飘飘洒洒，那些原本追着那群人的毒虫缓缓的静止下来，直到一动不动。黑衣老头咽了口唾沫，这粉末是他从一个蛊族里拼了命带出来的宝贝，可以驱蛊防虫。要不是今晚情形危机需要这些人帮助，否则他是绝对不会用掉这仅有的一瓶的。 凤凰社的人折伤了大半，有几个被剧毒的蛇咬到，眼看是活不成了。 趴在树上的壁虎也受到了粉末的影响，行动有些缓慢，艰难的在树上爬着。 “不愧是草鬼王，明明中了蛊族的秘宝驱蛊散，居然还能行动。”老头眼里闪过一丝艳羡，心里不禁起了贪念，他想得到这个蛊虫。 把那瓶剩下的驱蛊散洒在手上，黑衣老头借助内劲纵身一跃，直接猛地伸手去抓壁虎。 壁虎看着逐渐伸过来的手掌，红红的眼珠子缓慢的转了几圈，突然舌头一吐，黏在一根树枝上。然后又一缩，身子随着舌头的牵引弹飞出去，倒挂在那根树枝上，躲开了黑衣老头的魔爪。 这个畜生，黑衣老头眼色一厉，脚一蹬树干在空中转了个方向，又朝挂在那里的壁虎抓了过去。 这下黑衣老头是瞄准了壁虎的脖颈，在驱蛊散的影响下，这只草鬼王绝对不能再次从他手中溜走。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就在他满以为这次能成的时候，一把白色的粉末朝着他的眼睛撒过来。 黑衣老头一惊，立刻闭上了眼睛。老头闻了闻，身上冒出一大片冷汗。这撒过来的东西是石灰，得亏刚才反应快，不然自己这双眼可就瞎了。 挂在树上的壁虎最终是疲倦了，黏在树枝上的舌头渐渐松开，掉落到树下一双柔若无骨的纤纤玉手中。树旁居然突然出现了一个红衣女人。 黑衣老头抹了一把脸上的石灰，还是不敢把眼睛睁开。从怀里掏出一瓶药水，涂抹在脸上。这瓶药水与其说是水，倒不如说是油，黄黄的，涂在脸上煞是恶心。 老头睁开眼睛，看清了眼前的女子，表情戏谑：“??，这不是圣女吗？没想到你居然为了一只畜生搭上性命。” “你怎么知道我会搭上性命？”红衣女子妩媚一笑，把精疲力尽的壁虎收回放在怀里：“很久不见了吧？殴卜登大长老。” 躲在树后的杜凡眉头皱了皱，心里的猜测落实了，之前在吴家麻痹了所有人的果然是草鬼生。也知道了那个黑衣老头的真名，殴卜登，杜凡没想到他还是蛊族的长老。 略微思量了下，转过头看向陈黑：“陈大哥你先回路边等我。” 陈黑点了点头，他是聪明人，知道杜凡是不想让他卷进来。对面还能行动的有十几个人，更何况里面还有个神秘莫测的黑衣老头，他上去只会成为杜凡的累赘。 看了眼杜凡，陈黑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递给杜凡。不由有些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把自己带来的人叫上。 女子的一笑勾人心魂，倒是让一旁的凤凰社的人看痴了。杨建群皱了皱眉头：“欧先生。” 殴卜登点了点头，身形一闪出现在草鬼生面前，伸手欲抓她的喉咙。 草鬼生没有半点惊慌，眼睛微眯，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就要靠近她的殴卜登突然神情一紧，腿一蹬地在空中翻了个跟斗，又向后退了回去。 第四十三章 杀手 所谓蛊，是将数种毒虫存放于一个密封的泥潭中，埋于地下，经七七四十九天，其中毒虫必然相互喰杀，最终仅余其一，此时取出，必为蛊。而草鬼王为蛊王，是百种虫蛊互相喰食经整整一年最终存活的蛊，初具心智，聪慧狡诈，能力奇强，极为珍贵。 殴卜登十分垂涎这种蛊，然而要得到草鬼王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其他人都很奇怪殴卜登的反应，不知道为什么他在即将得手时翻了个跟头退回去。只有殴卜登自己知道，如果反应再慢点，那么他就当场死在那了。 在这漆黑的夜晚，草鬼生面前看上去什么都没有，但如果你靠近她睁大眼睛仔细看，就会发现在她前面布置着一张“大网”。 这是一种毒蛛化成虫蛊所织的蛛网，坚韧异常，上面涂有毒液。皮肤碰上会起一些红疹，奇痒无比，不及时处理还会引起皮肤溃烂。 朝着草鬼生旁边眯着眼看了看，殴卜登果然在一棵树干上发现了一只色彩斑斓的大蜘蛛，这女人在他被石灰弄得睁不开眼时也没闲着，居然在用毒蛛布置了这样一个陷阱，真是让人心惊。 草鬼生面上淡定，但心里直冒冷汗，这殴卜登的反应果然很快，这地方不能久待。在这里有殴卜登洒下的驱蛊散，使她没法发挥自己的得意手段。 “给我开枪！”然而草鬼生的心思，殴卜登或多或少的也知道一些。既然没法拉近距离，那干脆直接开枪打不就好了？ 凤凰社的人听了殴卜登的话，心下不禁有些犹豫，毕竟面前的是个绝色罕见的大美人啊，就这么香消玉殒了也着实可惜。不过上级的命令大于一切，稍微愣神后，立刻对准草鬼生扣动了扳机。 躲在树后的杜凡看到这情况，眉头一皱。刚才他看草鬼生态度淡定所以想暂时观察一下她还有什么后招，但现在从她的一直紧张的攥紧手的小动作来看，她脸上的淡定估计也是装的。 如果有对策那还好，但万一真是装的那可怎么行。杜凡可不敢拿草鬼生的命去赌，毕竟自己的命还握在她手里呢。 电光石火，杜凡一个俯冲朝凤凰社的人冲过去，但毕竟是人的速度，终究不可能快过枪。 “砰砰！”只听到几声枪响，杜凡心里一沉。 然而现实却容不得杜凡去后悔，伴随着枪响，几声惨叫打断他的思绪。杜凡一看情况，心里不禁有些骇然。不光杜凡骇然，在场的很多人都不敢相信这一幕。因为这些人手里的枪就在这一瞬，仿佛大家伙约好了一样，全都炸膛了。 草鬼生嘴里噙着一丝冷笑，之前毒虫暴走时她让一些体格合适的钻进这些人的枪管里。为的就是这些人对她开枪的这一刻。 杜凡微微松了口气，趁这个时机对着殴卜登欺身而至，现在这个老头已经被折磨得心力交瘁，杜凡有绝对的自信将他拿下。果然，面对杜凡的攻势，殴卜登完全没有时间去反应抵挡。 而就在杜凡一脚就要甩在殴卜登脸上时，他的眼睛却瞥见一边的杨建群对准自己掏出了手枪。杜凡心惊，在空中翻了个身想躲开杨建群的瞄准。 一声枪响，杜凡满脸惊骇。杨建群这枪并没有打向身子还停留在空中的杜凡，反而一枪射穿了草鬼生的胸膛。 不可置信的表情在草鬼生脸上凝固。杜凡瞳孔猛缩，一脚踢在殴卜登的后脑上，殴卜登要害遭受重击，摇摇晃晃的晕倒下去。 杜凡也没暇顾忌杨建群，转身跑向倒在地上的草鬼生。 然而杨建群也是个从江阳市这片泥潭里摸打滚爬上来的，什么世面没见过。在看了之前凤凰社人手枪爆膛的情况下，一般人都不会再敢贸然开枪，可他却能毫不犹豫的扣下扳机。要是没有这点胆量，他也难坐到现在这个位置。 杨建群抬起枪枪对准杜凡，杜凡对他早有防范，瞳孔微缩侧身避开枪击，顺势转身，一个疾步冲到杨建群面前，反手一扣将他的枪夺回来。 正在这时，杜凡突然感到一阵凌厉的杀机。果断松开杨建群的手，往后退了几步。 站定后杜凡朝四周望了望，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事情。皱了皱眉，难不成自己多心了？ “咻！”就在杜凡疑惑时，一颗子弹射穿了他的侧腹。杜凡瞳孔睁大，用手捂住伤口。有人埋伏！ 然而杜凡还没有时间考虑，就看到不远处几个黑影从树上跳下来，杜凡从口袋里翻出陈黑给的那根烟，吞在口里连同烟蒂一起嚼碎了咽下肚去。这东西有一定的麻醉作用，可以止痛。 翻了个身，杜凡朝着杨建群猛开一枪。 “呜额！” 这一枪没有打中杨建群，却打中了一个从树上跳下来戴着头盔的的人。杜凡眉头一皱，刚才自己感到的杀气恐怕就是这个人发出的。 杨建群在这个人身后，被吓得瘫软在地。那个人看也没看一眼，从袖口拔出一支短刀朝杜凡劈过来 。杜凡微缩，这人穿了防弹衣，转而朝着那个人的大腿开了一枪。 “呜额！”这一枪见效，直接让这个黑衣人丧失了行走能力。 几颗子弹射过来，杜凡跪在地上倒是没被击中。只是腹部中枪，要想逃走是很难的。而且...... 杜凡看了一眼草鬼生，他不想把她留在这里自己逃走。 一咬牙，杜凡朝着跑过来的人影开了一枪。夜色太黑，这枪似乎没中，杜凡咬咬牙，这时候要是有把匕首就好了。热武器他还真用不习惯。 看对面那奋不顾身冲过来的架势，看来杨建群对他们很重要吧。 眼看那些人距离自己不过一百米，再待下去恐怕就是死路一条。杜凡忍着痛翻了个身，抱起中枪昏迷的草鬼生快步朝树林深处跑去。 那些黑衣人赶到杨建群旁边，看了眼倒在地上手被炸的血肉模糊的凤凰社成员：“杨老板，您没事吧？” “没事。”杨建群摇了摇头，走到殴卜登面前，探了下鼻息，还有气，刚才那个面具人只是把他打晕了而已。 黑衣人向杨建群身边走了几步：“杨老板，关于我们折损的人数......” 杨建群不耐烦的挥挥手：“我知道，我会把损失赔偿打到你们指定账户的，你们先去追那个戴面具的人。” 黑衣人眯了眯眼，杨建群这才想起自己是在跟一个一流杀手集团的人讲话，不由惊起一身冷汗。 然而黑衣人也没再说什么，对着同伙挥了挥手，带着一部分人朝杜凡逃走的方向追过去。 第四十四章 平定 杜凡抱着草鬼生不要命的往前走，腹部中枪，他使不上力气，只能让草鬼生双脚拖在地上。草鬼生的伤势不容乐观，伤口在肋下，恐怕伤及了肺部，这让她呼吸有些粗重。 跑回去给杨建群赔礼道歉的话，他们会帮忙找医生吗？杜凡不禁胡思乱想。现在已经很晚了，又冷又饿，杜凡不禁怀念起了陈黑的汉堡，早知道当初听他的话把那个汉堡吃了该多好啊。 后面是有人追来了，杜凡翻进一个壕沟，应该是树林里防涝排水用的，里面还有浅浅的一滩泥水。 草鬼生脸色苍白，杜凡担心她会撑不下去。想先用布帮她堵住伤口，却看到那只红眼壁虎从她的胸口探头出来。草鬼王不愧是草鬼王，虽然行动还有些僵硬，但这么快就能够克服驱蛊散行动也算种不可思议。 壁虎对他眨了眨眼睛，挪动着爬出来。杜凡这才发现这个小东西两只前爪还紧紧地抱着一个小瓶子。它把瓶子举到杜凡面前。 杜凡有些惊讶，这是让自己把瓶子打开的意思？杜凡略一迟疑，把瓶塞拔开，却没想到瓶塞上还紧紧勾着一只黄彤彤胖嘟嘟的金蚕。 金蚕在空中扭动了下身躯，跌落在草鬼生衣服上，顺着衣襟爬到胸口，对着她的伤口钻了进去。 这画面不禁让让面具下的杜凡目瞪口呆，转头看了看一副淡定模样的壁虎，感觉三观都要被摧残了，你能想象一只肥嘟嘟的虫子钻进人身体的景象吗？而这只是开始，更让人目瞪口呆的是，这只蚕不一会又从伤口里钻出来了，四只前足还抱着一颗子弹。 杜凡轻轻翻开草鬼生的衣服查看伤口，不可思议的是血已经止住了。这下杜凡兴致来了，揪起这只肥蚕放在自己的伤口上，金蚕扭动了下身子，似乎是不满杜凡的无礼行为。 对着壁虎昂了昂头，悻悻地钻进杜凡伤口里，把他体内的子弹取出来。 杜凡一时喜不自禁抱着金蚕亲一口，可又想起刚才这东西钻的地方，胃里顿时一阵翻江倒海，朝着旁边猛吐了几口唾沫。 夜很静，杜凡突然听到前面有些声响，虽然声音很轻，但是杜凡五感异于常人，还是被他捕捉到了。 杜凡皱了皱眉，把草鬼生放在一边的杂草丛里。摸黑等对面的人过来。这些杀手都分散开搜查，显然是认为杜凡中了一枪没什么威胁力了。 掏出弹匣，里面还有三颗子弹，正好需要换把武器了。杜凡嘴角勾起一丝邪笑，猛地从壕沟里蹿出，一枪托砸在那个杀手后颈上。 杜凡从这个杀手身上摸出一把枪和一把尼泊尔军刀，把枪插回腰间，用食指在刀身上弹了弹，铮铮作响，真是把好刀。 杜凡回到草鬼生身边，把她环抱起来往树林深处走，整片树林并不大，没过一会就走到了林子边界，外面是一条街道，对面是一片繁华市区。 杜凡被外面灯光照射有些不适应，不由得眯眯眼。停住脚步微微皱了皱眉，又从原路折返回去。 草鬼生的呼吸平稳下来，那个金蚕还真是神奇。杜凡不禁对蛊这种东西起了兴趣。 夜色乌黑，杜凡回到原地的时候，杨建群那些人早已经不在了，就连尸体也完全消失了。这些人的效率可真快，杜凡讥讽的笑笑。 夜晚静谧深沉，完全看不出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激战。杜凡继续往前赶，直到走出树林，来到通往吴家的那条公路上。路上陈黑的车还在。 ...... 陈黑看了看时间，这动作在今晚已经做了不下十次了。他听到枪响有些担心，城西离这里远，他叫的人都还在路上。 不由朝那片树林看了看，这一看不要紧，直接把他吓了一大跳。只见一张惨白的脸贴在车窗上，还有一只沾满鲜血的手在上面来回划动，拉出几块红红的巴掌印。 陈黑满脸惊骇，一踩油门窜出去老远。 “我凑?！” 那个“怪物”冷不丁的骂了一句脏话，它原本是巴在车上的，车子一动，直接摔了个狗啃泥。 车子走了大约一百米左右，陈黑忽然想到了什么，惊疑不定的把车子倒回来，朝着倒在地上怪物一看。我滴乖乖咧~陈黑感觉浑身都在冒冷汗，悻悻地把车窗打开：“军师......别来无恙啊？” “无恙你个大头......”杜凡把面具掀开，一脸怨愤的朝旁边吐了口唾沫。 “呵呵......”陈黑不由有些尴尬，替杜凡打开副驾驶车门。杜凡抱着草鬼生翻了个身爬了进去。 陈黑这才注意到杜凡怀里还有个人，这不就是之前跟杨建群对峙的女人吗？难不成跟杜凡也有关系？ “军师，这个人是？” “我一个熟人。”杜凡把面具摘下来，感觉把这个人坐在车里有点挤，但又实在没力气把人再弄到后面去，只好把草鬼生的身子直起来让她坐到杜凡膝盖上，把她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哦~我懂。”陈黑一脸揶揄的表情。 杜凡瞥了他一眼，确定他根本不懂：“别说废话了，快走！” 陈黑严肃起来，一踩油门窜了出去。 “杨建群有没有从这边出来过？”杜凡捂着肚子看向陈黑。 “没有啊？”陈黑有些疑惑，转而又看到杜凡用手捂着的肚子，不由吃了一惊：“你受伤了？!” “没什么，已经不碍事了。”杜凡嘴角撇起，看起来似是得意，又似是戏谑。 杨建群他，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吧。杜凡不由的想到。 ...... “你真的不用去医院？”陈黑把杜凡送到江阳一中门口。 “嗯，”杜凡抱着草鬼生对陈黑笑道：“倒是你，近期要小心。” “啊。”陈黑一愣，随即挠挠头笑了笑：“杨建群那边没事的。” “他们有杀手撑腰。”杜凡面色凝重。 “大黑帮并不弱。”陈黑笑了笑，转头消失在了夜色中。 杜凡愕了一愕，低头看了眼熟睡的草鬼生，这时红眼壁虎从她的怀里探头探脑的爬出来，看来是已经完全恢复了行动能力，它爬到杜凡的肩上眼睛骨碌骨碌的转着。 杜凡转过头微微一笑，转身朝着校长小院走回去。 第四十五章 杜凡的忧郁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进来，透过纱窗映在草鬼生苍白的脸上。她似乎感觉有些干，喉咙动了动，嘴角微张。 然而就仿佛有人知道她想要什么一样，一股涓涓细流从她的嘴角流淌进口里。她微微睁开眼，眼前是一个身穿黑白格子衫的少年。 “你醒了？”杜凡对着她微微笑了笑。 草鬼生舔了舔嘴唇，感觉有些甘甜，杜凡给她喂得水是加了砂糖的，可以补充体力：“是你救了我？” 杜凡眉头微皱，似乎不太喜欢草鬼生说的这种话，摇了摇头：“是你身上的虫子救了你。” 草鬼生有些错愕，随即嘴角弯起一个微妙的弧度，甜甜的笑了笑。 原来她也会这样笑，杜凡竟不知不觉有些看痴了。等到回过神来，又脸色一红，皱了皱眉赶紧把头撇到一边，想掩饰掉自己的尴尬。 这反应倒是惹得草鬼生咯咯的笑了起来：“看不出来你还挺清纯的嘛。” 杜凡瞥了她一眼：“你饿不饿？我做了些粥。” “饿。” “那我帮你端过来。” 杜凡从厨房舀了一晚粥，里面还有两颗红枣，适合补血养气，递到草鬼生面前：“给。” 草鬼生却是没有接过杜凡手中的碗，直接张开口。 杜凡微微皱了皱眉：“干嘛？” “你喂我啊？”草鬼生眯着眼，嘴角弯起，样子就像一只狡猾的小狐狸。 杜凡没理她，直接把粥放在床边的柜台上。 “你这样对待一个伤患似乎不好吧？”草鬼生对杜凡的所作所为有些不满。 “又不是伤到手臂，自个儿喝碗粥总不会有问题吧？”杜凡有些无语：“还有事吗？没事我出去走走。” 草鬼生也没接过话，把手从被窝里伸出来颤抖着端起那碗粥。在即将端到身前的时候，手一松，粥碗突然从她的手里滑了出去，叮当一声掉在地上，里面的粥也洒了一地。 “哎呀，没了。”草鬼生对着杜凡微微一笑，又恢复了以往的妩媚。 看着洒了一地的粥，杜凡不由有些无语，又从厨房舀了一碗递给她。草鬼生伸手去接，却一失手又让粥碗滑了下去。还好杜凡眼疾手快接住了粥碗，才避免了粥洒一床的惨剧。 杜凡看了眼草鬼生，却发现对方居然眉开眼笑的看着自己，不由为之气结：这丫一定是故意的！ 撇了撇嘴，杜凡伸手舀了勺粥放到草鬼生嘴边，他可不想再让粥打翻一次了：“a——” “噗哈哈哈！”听到杜凡的声音，草鬼生扑哧一声笑出来，捂着肚子笑的前仰后合，结果动作幅度太大，牵扯了伤口，不由哎呦一声，这才停止了闹腾。 杜凡两手颤抖着不高兴了，不给你喂你摔碗，给你喂你又笑成这样。怎么就这么难伺候呢！ “吃不吃？” “咯咯。”草鬼生对着杜凡笑了笑，一口把汤勺含进嘴里。 ...... 杜凡安顿好草鬼生，回到自己的卧室，从枕头下面抽出一本书，还是当初跟胡月一起去书店买的经营管理类的书籍，自从买了之后他都没时间看过。 翻着看了一眼，然而并没有什么卵子用。 翻着翻着，杜凡突然想起来个问题。 刚遇到草鬼生时，她的衣服是破了的，于是杜凡给她找了件衣服先换上，然而由于杜凡没有女性穿的衣服，所以就给她一件赵长笙买来自己还没穿过的衣服先垫着。 那么问题来了，她今天穿着的红色晚礼服是哪来的呢？杜凡一下子从床上翻身起来，余光一扫，突然发现卧室里存钱用的罐子不见了。 那里面装着从黄毛那里抢来的几千块钱，杜凡一个从山下出来的土包子，也不会去银行存钱，只好先把钱存放到一个罐子里，等有需要了再拿来用。 虽然有些在意，然杜凡还真不好意思跑到人家卧室里去问自己的罐子去哪了。而且就算去了，说不定被戏弄的还是自己。 正这样想着，一阵铃声响了起来。杜凡拿起手机看了看来电显示，没想到是赵长笙打来的。 “喂，赵叔？” “杜凡，我听黄谭说你犯了非法持有枪支罪？”另一边赵长笙有些惊异不定的问道。 瞒是瞒不过去，只是杜凡没想到这件事被人知道的这么快，昨天他才被冷欣然拉出去“聊天”，结果今天就东窗事发了：“嗯......” 杜凡回答的有些犹豫，他还真怕赵叔突然心血来潮让他去自个首啥的。那他可是一万个不愿意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小凡，你怎么会有枪的？” “从一个杀手那里顺到的。”杜凡对赵长笙没有隐瞒。 听到这话赵长笙沉默了良久：“那你为什么开枪呢？” “因为有人要杀我。” “......好，我知道了。”赵长笙说完就挂断了电话，弄得杜凡一愣一愣的，这到底是行还是不行啊？您倒是给个准信好不好。杜凡不由有些无语。 拿起手机又给陈黑打了个电话，毕竟这种事的处理，陈黑算是个老行家了。 “军师？” “嗯，我遇到了个麻烦。” 那头的陈黑听到杜凡的话神情一紧：“怎么回事？！” “我开枪被警察查到了身份。”杜凡有些郁闷，如果按照情况，单凭一个身影警察是查不到他的，毕竟古武界的人物信息都不归世俗管。 然而这次这么快就被查出来，恐怕是有认识自己的人在。杜凡想到了张敬，他们两个虽然没什么深仇大恨，但以张敬那小肚鸡肠的性子，找到他把柄的话一定会往死里整。 叹了口气，虽然只是自己猜的，但杜凡已经不管是不是张敬干的，都把这个罪魁祸首之名扣在他头上了。谁让他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呢。 另一头陈黑听到这事笑了：“就这事啊，没问题，只要你死咬着说当时你不在场，我会找一个跟你长得差不多的让他去自首的。” “哦，好，那就麻烦陈哥了。”杜凡听后笑了笑，不愧是有经验的人。 第四十六章 脸红 中午的时候杜凡就接到了陈黑的电话，倒有些惊讶陈黑的办事效率。 “军师？”电话那头传来陈黑略带古怪的声音。 杜凡皱了皱眉，难道是出现了什么变故？“怎么了？” “我派人去警局自首，结果值班警察却跟他说并没有什么非法持枪案啊？”陈黑的语气显得很无奈，难道杜凡给他打电话只是跟他玩玩不成？ “没有？”杜凡吃了一惊：“不可能啊，那梁龙的案子呢？” “哦，那个法医说了，死因是在其大脑内发现了一只寄生虫。”陈黑也有些不可思议：“估计是吃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杜凡沉默了片刻，突然转头看向坐在一旁吃饭的草鬼生。 草鬼生见到杜凡那呆愣的表情，突然咯咯的笑了起来。杜凡眉头一皱：“好了，我知道了。”挂断了电话。 “是你做的？”杜凡对着草鬼生皱了皱眉。 “你说的那个梁龙是七孔流血而死？”草鬼生眯了眯眼，在沙发上伸一个懒腰，这动作看似无意，却让人血脉喷张。 “嗯。” 草鬼生用餐巾纸擦了擦嘴角：“那就是了。上次的时候他袭击我，我自然不会让他好过，在他身上种了食心蛊。” 杜凡眉头微皱，坐到沙发上去。 草鬼生不由对杜凡的反应有些不满：“你干嘛老皱眉。怎么？给你惹麻烦了？” 杜凡看到她这样子，倒也有些不好意思：“那倒没有，只是差一点而已。” “那就好了，这问题放在一边，关于我的衣服破了这事，你有什么想法没？”草鬼生眯着眼看向杜凡。 杜凡把一碗还没凉透的米粥放在嘴边嘘了一口：“似乎没有。” “你再想想？” “没有。”杜凡把碗放下来：“你自己去买不就好了。” “我没钱嘛。”草鬼生一脸无辜的样子，对着杜凡抛了个媚眼。 然而杜凡并不吃这一套：“我之前罐子里那几千块钱呢？” “啊？什么罐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杜凡无语的瞥了她一眼，默默地低下头夹起一块肉放自己碗里，这女人不去拍戏真是可惜了...... 草鬼生急了：“再问一遍，你到底去不去？” “不去。” “去不去？” “......”杜凡看着肩膀上突然多出来的一只水晶蝎子久久不语，这只蝎子扬起尾巴上的毒刺，轻轻在他裸露的皮肤上敲打了两下，似乎在找一个合适的位置：“去，我们走吧。” ...... 快夏日了，天气比较热。杜凡跟着草鬼生东逛西逛。眼看就要下午两点了，她却还没有停下来买衣服的意思。 “你到底买不买啊？”杜凡实在忍不住了，他本就是个不爱逛街的人，现在跟着连续逛了一个多小时，整个儿身心疲惫。 “买，你看这件怎样。”草鬼生从衣架上取下一件黑色的连衣裙。 “行，”草鬼生的这句话杜凡已经听了不下十遍了，现在他只想抓紧时间，随便塞一件衣服完成任务回去了。 草鬼生显然是对杜凡的敷衍态度不满意，又从旁边取出一件红色的晚礼服：“买这件吧。” 杜凡一愣，选好了？朝着那件衣服瞥了一眼，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 “这件衣服的标价，零是不是有些多？” “不多啊，就只有五个。” 杜凡被彻底打败了，都是穷人，就不能帮忙省点用？ “我觉得我们可以买一些三个零的，或者四个零的我也可以试试。” “不要，我就要这件。”草鬼生对着杜凡勾起一丝媚笑：“怎么？不舍得？” 杜凡不由得汗颜，这已经不是舍不舍得的问题了，而是有没有的问题了好不好。 “这位先生，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小姐天生丽质，只有这件衣服才能配的上她，你怎么能这么吝啬钱财呢”杜凡没开口说话，倒是从一边过来一个衣装革履的青年。 杜凡瞥了他一眼，这人高高瘦瘦的，戴着一副金丝眼镜，倒也有几分帅气。只是眼神中无不流露出一种优越感，态度也有些颐指气使。杜凡很不爽他。 “小姐，这件衣服跟你实在是相称，不如我买来送给你，就当是交个朋友。”金丝眼镜直接无视掉杜凡，继续向草鬼生说着：“我叫林伟，是这里的经理，这是我的名片。” 杜凡看了一眼，这是张金箔名片，上面写着建群服装商城总经理。皱了皱眉，走到店外看了看招牌，上面果然写着建群服装商城。之前跟着草鬼生逛得晕晕乎乎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店就跟着进来了。 草鬼生收起名片，妩媚一笑：“既然是林先生送的，那我就收下了？” “哈哈，小姐你尽管收下，说实话这是英格兰服装设计大师艾伦先生亲手设计的火红玫瑰，仅此一件。但只有小姐你穿在身上才能发挥出它的真正价值。”林伟露出一个自认为最帅的笑容：“小姐，外面天热，不如我们去楼上的客室喝杯茶？” “这个嘛......”草鬼生看了眼老神自在的杜凡，心里不由得有些闷气：“就怕我男朋友不高兴。” “男朋友？”林伟这才认真打量了一下杜凡，不高，有些偏瘦，长得也不帅。全身上下加起来撑死也不够五百块钱。而且这年龄，怎么看都不过二十岁吧。 “敢问阁下在哪高就啊？” “嗯？”杜凡皱了皱眉头，他正在打量这家服装城的格局以及客流量，没想到这个林伟会问到自己身上：“学生。” “学生？”林伟愣了，虽然他也觉得这个男人像个学生，但是还真没想到这个眼前这个大美女的男朋友会是个学生。 “哦~这位同学，我跟这位小姐有些事要谈，你觉得怎样？”林伟随机应变。 “你要去？”杜凡眯了眯眼，嘴角弯起一丝弧度。 草鬼生也跟着眯起眼睛，吐出两字：“：不去。” “哎？”林伟有些没反应过来。 草鬼生对着林伟妩媚一笑：“林先生，您送给我的衣服，我收下了，但是今天我不太方便，咱们以后再聊。” 说完对林伟眨眨眼睛，林伟看了草鬼生的容貌仿佛被电过到一样，什么也没得思考，等到回过神来，人已经走了。 ...... “怎么？生气了？”草鬼生咯咯笑着看向杜凡。 杜凡撇了撇嘴，虽然是有些不爽，但他跟草鬼生也没什么不一样的关系：“我生什么气。” 草鬼生微微笑了笑，在杜凡惊愕的目光下走到路边，把那个英格兰的什么玫瑰晚礼服卷起来，连同那张名片一起扔进了垃圾桶。 转过头看着呆呆的杜凡，忽然展颜一笑，迈着大步在前面走起来：“走吧，我们继续买衣服！” 杜凡抬头看着在阳光照射下显得有些耀眼的草鬼生，脸竟然不知不觉的有些红了。 第四十七章 半壁和田玉 雅蓉服装商场与建群服装商城隔了没多远，相比建群，雅蓉这边的顾客反而更多。 草鬼生外面套着的是杜凡的格子衫，遮住了里面晚礼服的弹孔。 “你帮我挑一件吧。”草鬼生嘴角勾起一丝戏谑：“如果你挑的让我满意了，咱们就不用这样逛来逛去的买衣服了。” 原本蔫儿吧唧的杜凡听到这话，一下子清醒过来了。从衣架上挑出一件灰色的薄羊毛衫，想了想摇摇头又把衣服放了回去。 又从另一边挑出一件颜色鲜丽的红色的来：“这件怎样。” 草鬼生抿着嘴打量了下：“还不错，就这件吧。” 然后又自己挑出一条女式牛仔，对着杜凡笑了笑：“这样穿起来，倒是觉得年轻了许多。” “小姐，一共是八百六十五元。”一边的服务员小姐看选好了衣服，走过来提醒。 草鬼生向杜凡努努嘴。 “干嘛？”杜凡不解。 “你是男人，不应该由你付钱吗？”草鬼生咯咯的笑着。 杜凡无奈的叹了口气，从口袋中掏出一沓子钱，数了数递给服务员小姐。倒是让服务员小姐看的满脑袋黑线，这谁家的孩子，出门也不带钱包的吗？ “我们回去吧。”付完钱，杜凡悲愤的说道，这已经都快是央求了。 “急什么，还要买一些日常用品嘛。”草鬼生嘴角浮起一丝微笑，就像阴谋得逞的小狐狸。 服务员听说要买日常用品，适时地插上一句话：“小姐如果想买一些日常用品的话，对面有家超市是我们集团的附属，包含很多化妆品啊，沐浴露等等。都是国内著名商标，小姐不妨去看一看。” 受到服务员小姐的鼓动，草鬼生还真有些意动：“好，我们走吧，小凡凡。别担心，这次我付钱。” 说着扬了扬从口袋里掏出的一大叠钱。杜凡竟无言以对，那钱怎么想都是自己卧室罐子里的那些，这跟花自己的钱有什么不一样吗？ 倒是服务员愣了一愣，没想到这个国色天香的美女也不用钱包，难不成是今年流行？ ...... 从超市出来后，草鬼生说想吃这里的小吃。杜凡摸摸肚子也觉得饿了，也就没有反对，提着大包小包的往小吃街走。 江阳市的小吃街也算是一绝，全国各地的小吃应有尽有，所以整条街也热闹。 两个人顺着街吃吃逛逛，现在还不是晚上，人不是很多。杜凡朝着里面走，却突然看到了一个熟人。 是胡月，算算也是有段时间没见到她了，杜凡想跟她打个招呼。拉了拉还在吃一根鸭脖的草鬼生：“我遇见了个熟人，去打个招呼。” 草鬼生顺着杜凡的目光看过去，倒是看到了个穿着黑色羊毛衫摆摊的十七八岁少女，白白净净的脸不施粉黛，长相美好恬静，倒跟自己有一拼。 “你女朋友？”草鬼生弯着嘴角一脸揶揄的看着杜凡。 杜凡反而被看的心里有些发毛：“不是。” “不是就好。”草鬼生微微笑着，喃喃的说了句。 “啊？”杜凡一时发呆，有些没听清。 “没事，走吧，我跟你一起去。”草鬼生咯咯笑着拉起杜凡朝女孩的摊子跑过去。 胡月家的摊子平时开在校北小吃街，今天是周日，于是就搬到这个地方。胡月的母亲在摊子里下面忙活，她则是负责在外面招揽客人。由于胡月那超然的美貌和气质，倒使得这家名不经传的板面摊生意相当红火。 “两碗牛肉板面。”杜凡找个空位跟草鬼生坐下。 “好，七号桌两碗牛肉板面，”胡月听到声音朝杜凡那边看了看，倒没想到真的看到了杜凡，额，还有一个美女。 胡月用木盘端着两碗牛肉板面走过去，把面放到桌子上：“杜凡，前几天谢谢你。” “啊？”杜凡不由有些奇怪，谢他干嘛？ “上次李峰找人拆我家的摊子......”胡月看杜凡没想起来，不由有些不好意思。 “哦，”杜凡想起来了，那时候他还是第一次被人开瓢，现在头上的伤已经好了，也没有留疤，把纱布拆了后又发生了很多事，结果导致他差点忘了还有这么回事。 “没什么。我只是看不惯。”杜凡微微笑了笑。 “哦，对了，这是你的玉佩。”胡月从口袋里拿出一块半壁玉。自从那些事发生以来，胡月都记得把它带在身上。 “嗯，”杜凡也没有推辞，从胡月手里把玉拿回来。 一旁的草鬼生托着脸颊看了看，一把从杜凡手里把玉抢过来：“这是和田碧玉吧？” “你懂玉？”杜凡来了兴致。 草鬼生看了眼跟好奇宝宝似的杜凡，咯咯的笑了两声：“我老家可是云南，缅甸经常过玉过来，虽然多是翡翠，和田玉不多，不过也见过一些。” 胡月也有些兴趣，就站在旁边听。 “虽然和田玉并不是多么稀少珍贵，但是这一块和田碧玉我还是第一次见。这可是极品啊，碧的仿佛跟翡翠一样。” 杜凡闻言摸了摸鼻子：“我听父亲说，这玉是从新疆的一个小摊淘来的，那小商贩不懂玉，直接跟一些玻璃塑料制品放在一起。” “倒也不能怪那个商贩笨，主要是的确没见过碧成这样的和田玉，他应该是以为这玉是假的。”说完草鬼生笑了笑：“说起来这玉看起来只是一半，没有另一半吗？” “另一半应该在我姐姐手里。”杜凡笑了笑，没有多提。 草鬼生是个聪明人，看到杜凡的样子，也没有继续追问。 倒是胡月回过神来，对着草鬼生有些疑惑：“说起来，这位姐姐是？” “我是......”草鬼生嘴角勾起一丝媚笑，刚想说什么，结果被杜凡打断了讲话。 “哦，她是我之前跟你提的远房表姐。”杜凡本能的给草鬼生胡诌一个身份。 “哦，那个......” 草鬼生被胡月的样子逗乐了，要说胡月的样子还真是跟杜凡差不多，这样想着，草鬼生心里突然有些刺痛，微微笑了笑：“我姓白。” “嗯，白姐姐好......”胡月有些不好意思的喊着。 “贝贝！”正在胡月尴尬的时候，摊铺里胡月母亲突然朝外面喊着。 胡月愣了一下，对着草鬼生和杜凡点了点头，朝着面摊铺跑回去。 外传 零章 华盛六角大楼，这是让很多暗杀者都望而止步的军事基地。 而现在在这座人人畏惧的建筑顶层上，却静悄悄的耸立着一位身裹黑色风衣的少年，少年面色清瘦，在月光的映衬下显得有些苍白。 “满？听到我说话了吗？”少年别在脸颊旁的耳机传出沙沙的声音。少年眉头皱了皱，已经被军队发现了吗？ ...... 华夏西部有一座地下基地。 “气死我了，他们用了电波干扰！”一个面色虚浮的青年端坐在几十台电脑前。 一旁体格健壮的中年人有些诧异，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位黑眼圈青年气急败坏的样子：“雪，用你的黑客技术也没法攻陷对方基地的网络吗？” “不行，对手的技术实在太高，这么强的信息流量，防御方面简直无懈可击。”黑眼圈青年使劲咬着手指，看上去很不甘心。 夜风吹起大楼上那位黑衣少年的发丝，这么久了还等不到联络，他有些不耐烦。这里不能继续待下去了，看着楼下的探照灯光，他皱了皱眉，身影一闪从顶楼跳了下去。 在几百米的高空自由落体了一段时间，少年左手一翻，从袖口弹出一条绳钩，不偏不倚的挂在大楼顶部的栏杆上。身子一摆随着绳身晃到大楼对面的一座建筑里。 少年在对面一栋楼层的阳台上翻滚了一下，掏出匕首把缠在手上的绳子砍断。 “我凑，他干嘛？”在距离六角大楼不到一公里的地方，一辆隐藏的很隐秘的吉普车上，一位叼着根草的年轻人正用军事望远镜观察着黑衣少年的一举一动。 “怎么了，”驾驶座上是一个体格略显健硕身着迷彩服的女子。 叼着草的青年一脸苦相：“杜凡那小子跑进了戴维斯上校的办公楼。” “我们已经被发现了，戴维斯上校肯定不会待在那里，满是怎么想的。”副驾驶座上是个魁梧高大充满男子气息的僧人。 迷彩服女人看着远处一闪一闪的探照灯光眉头紧皱：“难道不是想逃出来吗？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说着把视线移向了后座叼着草叶的青年。 “喂，你们可别这么看我。这都不管我的事！”青年被盯的有些发毛。 魁梧僧人有些无语：“不怪你怪谁，不都说唐门暗器天下无敌吗？怎么到你手里都这么豆腐渣。” “我勒个去，龙哥你这是在质疑唐门天才弟子神一般的技术！我研制的飞龙爪三代不光坚韧性强，还采用纳米技术.....” 迷彩服女人撇过脸打断青年的热情演讲：“好了，满有危险，我们要行动了。” ...... 黑衣少年被敌军包围了，失策了，本以为最危险的地方敌方警觉性会比较薄弱......真是不能大意。 黑衣少年把匕首插回腰间，双手一握，一股勃然的气息从少年两臂上怦然而出。 围在少年几米外的是三个全身武装的军人。在黑衣少年摆出架势的时候，他们瞬间扣动了扳机。 黑衣少年右臂一扫，那些飞射过来的子弹居然一瞬间被缠在手臂上的勃然气息弹开。少年顺势往前一个俯冲手臂抓住一个军人的头部用力朝后面的墙壁一磕。 一声闷响，混凝土做的墙壁居然被生生的撞出一条裂缝。 剩余两个军人见到这个场面，一瞬间有些不知所措：“mo......monster!shoot it!” 几个军人毕竟是训练有素的上等兵，条件反射般对黑衣少年扣动了扳机。 少年眼神一凛，揪起自己身上披着的黑色风衣挡在身前。在几个军人愣神之际，一个闪身绕到一位敌军背后，一掌切在对方后脑。 少年动作没有停滞，继续闪到另一个军人背后给他一掌。少年一掌破坏了两人的延髓，他很自信，那两个军人都已经断气了。 杜凡捡起被射成千疮百孔的黑风衣，在这里，他不能留下线索，因为这件黑风衣上很可能留有他的毛发。他不能让米国的军队知道自己身份。 “满！”吱嘎——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一辆吉普车穿过重围，一个漂移闪到六角大楼旁边。 “跳下来！”魁梧僧人对着阳台上的少年大喊！ 然而还不待他跨出车门，砰！一声枪响射碎了吉普车的玻璃。 “趴下！有狙击手！”后座的迷彩服女子对前座的两个人大叫。身子探出车窗，左手翻出一支85式步枪，对着一处草丛瞬发一枪。 “e!”草丛里传来低微的惨叫。 “嚯~大姐头枪法还是这么准！”坐在驾驶座的青年一脸崇拜。 魁梧僧人从宽阔的吉普车窗一下翻出，对着阳台上的黑衣少年急切的喊道：“满！快跳下来！我能接住你。” “龙哥，”黑衣少年喃喃说了句，看着从阳台看显得特别矮小的僧人，满脑袋黑线，大哥，这里可是八楼啊，你当我跟你一样有金钟罩呢...... 时间不允许少年细想，少年正犹豫间，一队士兵从外面闯了进来：“Don`t move!” 黑衣少年一咬牙，从阳台上跳下去。 魁梧僧人看到少年跳了下来，对着迷彩服女子喊道：“夏！把睡袋给我！” 迷彩服女子迅速从后面揪出一条睡袋扔给僧人。僧人把睡袋一拉，拉出一个足够大的口子，朝着黑衣少年落地的地方一跃，一把用睡袋罩住黑衣少年。 僧人单手抓住装在睡袋里的杜凡猛然落地，与地面撞击发出咚的一声巨响，然后左手将睡袋往驾驶座上的青年一抛，青年急忙伸出两手接住，拉进吉普车里面。 “唐哥！你给我的那玩意不顶用啊！”黑衣少年被睡袋裹住躺在叼着草叶青年怀里，一脸幽怨。 “他做的东西从来就只能用一次。”迷彩服女子在后面头也不回的接口：“小心，军队来了！” “龙哥！快上来！”黑衣少年对不远处的僧人大喊。 “晚了”。 敌方的人已经发现了车外的僧人，立刻开枪对着他射击。魁梧僧人扎了一个马步，双目圆整，太阳穴高高鼓起，瞬间身体青筋暴露感觉似乎整整大了一拳。 子弹打在他身上并没有起多少效果，只是留下了一些擦伤和红肿。 “快点把那群人解决了，芒撑不了多久！”迷彩服女人说着，又从后座抽出一把JS型冲锋枪，对着远处的敌军一连串射击。 “不行！人数太多了。”迷彩的女人咬了咬牙，又换了一梭子子弹。 “不对，在减少。”黑衣少年眼神微眯着看向远方，他感觉得到，威胁正在减小。 ...... 前边的敌军还摆着射击的架势，另一边的敌军却已经乱成一团。 “What`s up？”伴随着几个米国军人无声倒下，一位上校军衔的人绝望的大叫。 ...... “呵呵，水龙，回来！”伴随一声轻呵，一个一身红衣面色妩媚的女子打开吉普车的车门挤了进去，在她肩膀上还有一只红眼睛的壁虎在探头探脑。 “白萤！” “蛰？” “呵呵，小凡没事吧？”红衣女子对着黑衣少年甜美一笑。 “嗯，死不了的。”黑衣少年笑了笑。 “你之前去哪了？”迷彩服女子对红衣女子一瞥，她跟这个人交谈时总是不习惯。 “怎么？吃醋了？”红衣女子没有正面回答问题，反而看向少年，对他眨眨眼睛。 迷彩服女子眉头微皱。 摆脱子弹射击的魁梧僧人甩甩被震得发麻的胳膊走过来。看到车里多出来的红衣女子有些吃惊：“蛰？你之前去哪了？” “呵呵，看这个。”红衣女子从袖口翻出一块芯片。 “你居然拿回来了？”叼着草叶的青年目瞪口呆，他刚才还觉得这次的任务告吹了呢。 “这可都是小凡凡帮我引开那些特种兵的功劳哦”。红衣对依然被裹在睡袋里的少年痴痴笑着，帮他捋顺额头上的发丝。 迷彩服女子撇开头去，从口袋里翻出一根烟点上，转头看着窗外东方泛起的鱼肚白：“好了，任务完成，我们该撤了”。 “oh!” ...... ...... “话说杜凡，你还要在本天才怀里躺多久......” ...... 第四十八章 江阳一中的牛人 等胡月忙活完了，杜凡两个人也已经把面吃完了。 杜凡结账的时候胡月坚持不肯收，说也算是他帮了自己那么多的一点补偿。 杜凡跟草鬼生起身离开，草鬼生对着胡月摆摆手：“下次再见，贝贝妹妹。” 胡月愣了愣，脸腾地一下红了起来，有些不好意思：“那个......我叫胡月，贝贝是我的乳名。” 草鬼生听了噗嗤一声笑出来，杜凡也有些忍俊不禁。胡月看到两个的反应，脸更红了，就像一个熟透的番茄。 ...... 第二天一早，杜凡便准备好了早餐叫草鬼生起床。草鬼生也是个起得早的人，正在房间里专心的侍弄着她心爱的蛊虫。 一切都像往常那样很安定，对杜凡来说这段时间最大的改变，那就是那只红眼睛壁虎跟他越来越亲昵了，时不时爬到他的肩膀上或者脸上，倒是粘的杜凡有些心力交瘁。 草鬼生坐到客厅沙发上，舀了一勺粥塞进嘴里：“做的挺不错嘛，将来一定是贤妻良母类型的。” “......”杜凡已经学乖了，要是跟她说话，自己铁定是占不到什么便宜，只是低头默默地吃着早饭。 “不过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快就跟水龙打成一片了，我当初可是花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才取得它信任的。”草鬼生看着亲昵的贴在杜凡脸上的壁虎，脸上有些不可思议。 “我也觉得不可思议呢，”杜凡无语的瞥了她一眼：“但是能不能让它不要在我脸上爬来爬去？感觉真的很痒的。” “咯咯，这样子多有型啊。你就保持这样算了。”草鬼生不由得笑了笑，然后又突然严肃起来：“不过要说它腻在你身上的原因，恐怕是你身上的有种气息很招蛊虫喜欢。” “气息？”杜凡皱了皱眉，在身上闻了闻，没什么特别的味道。 “不是说气味，气息这东西你是闻不到的，抽象一点来说，生命体，比如一片树叶。你把它放在面前会觉得它有种生命的清新感，而如果你把一片塑料叶子放在面前，你就会没那种感觉，这就是气息。” 杜凡沉默，仔细品味草鬼生话里的意思。不知不觉间就吃完了早餐。 今天是周一，杜凡还要上课，于是早早地离开了校长小院。 ....... 当常城见到杜凡的时候，他的眼里仿佛看到了怪兽般那么诧异。 “你怎么了？”杜凡被常城盯得发毛。 “杜凡，你实在太强悍了！”常城一脸赞叹：“我对你的钦佩之情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有如黄河泛滥一发而不可收拾也！” “你今天吃的什么药啊？”杜凡不由看呆了。 “没吃药。”常城一脸神秘兮兮的样子：“等你上课就知道了。” 杜凡无语。 第一节是班主任申敬腾的课，他教英语。对着在座的学生清了清嗓子：“关于这次的模拟考试啊，我有那么些问题一说。” 说罢打开教室里的投影屏幕：“这是本次考试的成绩。” 听到班主任的话，全班同学的目光看向荧屏，不少同学看着自己的成绩叹息不已。这次的试题有些难，考砸了也是没办法的事。 出乎杜凡意料的是，常城成绩居然全班排名第三，看他平时的样子，杜凡还以为他的成绩不会好到哪里去呢，果然这个班长也不是白当的。 更让杜凡意外的是，李峰成绩居然排全班第四，仅次于常城。 成绩单随着班主任的鼠标慢慢的翻页，一直没出现杜凡的成绩，当然杜凡也不急，他三科没考，成绩肯定是排在最后的。 终于杜凡的成绩出来了，没出意外，果然是倒数第一。然而尽管如此，却没有一个人敢小瞧杜凡这个倒数第一。 全班都是嘘声，就连班主任也是满脸古怪的盯着杜凡看。杜凡的成绩是三个零分，唯有英语却是满分。 在座的同学都知道杜凡在考试那天三科罢考，那杜凡这人到底特么的是学渣还是学霸啊？ 杜凡被别人这样看着，有些不自在。正这时，他突然感到一股怨恨的视线在他脸上久久停留。不用看也知道，看他的那个人是李峰。 李大少自从让陈子明找人揍杜凡没揍成后，就天天去夜未眠找陈子明，结果每次都没找到，后来才在那里被人告知陈子明最近被大黑帮扛把子陈黑给禁足了。 李峰百思不得其解，但也无计可施。本来好不容易城西跟龙峰科技建谊，他还想正好利用这股势力好好地教训一下杜凡呢，至少也要打掉他两颗牙。 他父亲李龙洋也一直提示他目前事态比较严重，最好不要弄出什么岔子。李峰也明白，只是他已经恨杜凡恨到了骨髓里。上次杜凡在小吃街那样羞辱他，这种事对他这么一个从小千依百顺的公子哥来说是觉得无法接受的。他要报仇！ 一上午的课过去了，杜凡想要回校长小院，却听到有人在门口喊他。 “杜凡同学，有人找你！”说话的是团支书袁娜，嗓门是三年一班里出了名的大，这一喊，全班同学都听到了。 杜凡朝门口看了眼，发现居然是胡月，她正从门口偷偷探头过来，像极了一只受惊的小仓鼠。可能是被团支书那大嗓门吓到了吧。 杜凡对着她笑了笑，常城一看那颗八卦的心嗖的一下重燃了：“我凑，杜大爷，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杜大爷吗？你什么时候跟咱们学校的第一大校花好上了？” 杜凡撇撇嘴直接无视掉常城，离开座位走出教室。 只是教室里还有一个人，心情可糟透了，那个人就是李峰，他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低吼着：“胡月，你这个婊子！” ...... 杜凡跟胡月走出教学楼，杜凡不由开口：“说起来你怎么知道我在高三一班？” 胡月笑了笑：“在成绩公布栏里看到的，你不知道你现在可出名了，三科零分一科满分，我看都能破江阳一中最牛记录了。” “哪里哪里，还是班主任教得好。”杜凡感觉自己这江阳一中第一牛人的称号受之有愧，于是特别谦虚加谨慎的把这个美名移交给了自己班主任。 第四十九章 胡月请客 “这次找我有什么事吗？”杜凡跟着胡月走到校门口。 发着呆的胡月被杜凡突然的话惊了一下，撇过头：“嗯，我妈说上次都靠你帮忙，所以想让我带你去我家吃个饭。” “吃饭？”这次反而到杜凡吃惊了：“你家的板面摊呢？” 胡月大框眼镜下眼睛眯成一条线：“嗯，我妈在超市里找了份工作，平时就不在这里摆摊了，就晚上的时候到大青山路的小吃街出来看看弄点外快。” “是因为李峰？”杜凡皱了皱眉。 胡月抿了抿嘴，面对杜凡沉默着。 杜凡也沉默着，仔细想想也对，自己能护得了一时，却没法护她们母女俩一世。胡月的母亲想必也是看明白了，不想再在这个是非的地方纠缠下去。 她们没错，只恨那些人渣太咄咄逼人。杜凡叹了口气，紧握了下拳头又缓缓松开。不过吃饭这事，杜凡倒想拒绝，但是现在眼看要走到校门口了...... 胡月不知道杜凡的想法，昂起头笑了笑，只是看起来有些苦涩：“没什么，说实话摆摊也很累，这次成绩也下滑了，妈大概是考虑了我这一点，想让我专心学习才是。” 杜凡也跟着微微笑了笑，不去提关于这个的话题：“去你家吃饭会不会打扰？” “当然不会，”胡月把一本书抱在胸前，那可能是她要拿回去复习的东西。穷人家的孩子要想闯出一片天地，除了好好学习别无他法，人活着，也都是被逼的。 杜凡不由得想扇自己两巴掌，自己这哪是拒绝，反而变的更不好拒绝了有木有。 胡月看了眼满脸郁闷的杜凡，有些奇怪：“怎么了？” “没什么，”杜凡笑了笑，只是笑的有点牵强。他是个不会拒绝的人。 杜凡跟着胡月步行着来到一片地区，让杜凡不可思议的是，整片土地上堆满了大大小小的集装箱。 集装箱被开了门口和窗户，里面都是有人居住。看到杜凡意外的表情，胡月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我们这里的人以前是住的棚户区，后来那里要建楼盘就拆了，我们也只好搬到了这里。这些集装箱就是我们现在的家，就是这些年流行的柜族”。 杜凡皱了皱眉：“拆迁......是哪家公司要拆迁？” 胡月皱着眉头想了想：“记得好像是叫建群集团。” 杜凡扶了扶额头，杨建群这人还真是恶事做尽啊：“没有给你们赔偿一笔钱吗？” 胡月不由得笑了：“有，每人都被打发了五百块钱。” “额，”杜凡被胡月的冷笑话给噎住了：“你们没有跟他们打官司吗？” “有倒是有，”说到这里胡月叹了口气，本就伤感的脸也越发伤感：“我父亲，叔叔，还有大伯以及附近的几个人，都去找那些人理论。” “结果，在回来的路上他们都出了车祸。就只有几个保住了性命，但也落下了终身残疾。”胡月原本平静的话语突然变得有些哽咽：“就连官司也被他们买通了人，不了了之。” 杜凡愕了愕，他没想到胡月还有过这遭遇。不过要讲杨建群的为人，这种惨绝人寰的事他还真干得出来。 胡月眼眶有些泛红，却强忍着没流一滴眼泪。她是个倔强的人，跟杜凡一样。 “对不起，提起你的伤心事了。”杜凡有些愧疚。 胡月微微笑了笑：“没什么。” ...... 胡月家也住在一个集装箱里，虽然外面看起来很冷清，但是内部却被收拾的很干净整洁。 “杜凡来了？”胡月母亲正在里面忙活，听到外面动静就朝门口喊了一下。 “嗯，”胡月应了声，带着杜凡进来。 胡月妈放下手里的活计，对着杜凡笑呵呵的打招呼：“杜凡，你来了。” 杜凡笑着点了点头，在别人家他总是有点不习惯。 “来，快坐。前几天的事谢谢你，听胡月丫头说，你还帮过她许多。”胡月妈找来座椅给杜凡，让他坐下：“家里也没有什么好东西招待，我去买的排骨，就请你来尝一尝。” 杜凡有些不好意思：“阿姨不要太忙活了。” “不忙活，已经做出来了，贝贝，过来坐下吃饭。”胡月妈从厨房端出一大盘糖醋排骨。胡月洗了把脸也坐了下来。 ...... 吃过后，杜凡跟胡月妈寒暄几句就离开了。倒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胡月也跟着一块离开，说是同路。 当然也确实是同一条路，因为都是往学校走，只是明明时间还早，杜凡有些奇怪她为什么这么快到校。 “对不起”。胡月突然道了声歉。这让杜凡摸不到头脑。 “怎么了？” “就是突然想这么说。”胡月笑了笑。 杜凡撇撇嘴，这可不是个好习惯啊：“如果你是怕李峰给我找麻烦的话，那你可以放心，他打不过我。” “......雅楠跟我说，你可能斗不过李峰。”胡月叹了口气，眉间有些忧虑。 “王雅楠？”杜凡想起了那个黄衣服的女孩，撇了撇嘴，心想，她知道啥？ 不过杜凡对王雅楠也有点兴趣：“说起来王雅楠是什么人？” “哦，是我的一个闺蜜。”胡月一愣，以为是杜凡不认识王雅楠。 “汗，那个我知道，之前我也见过她。”杜凡有些尴尬：“我听说她家和李峰家有来往？” “嗯......”胡月这才明白杜凡指什么，不由脸红的低下头，然后又抬起来看着杜凡：“雅楠她是燕京人，去年才转学过来，似乎和李峰家有些生意来往。” 生意来往，杜凡想了想杨建群生日宴会上的人，确实有几个姓王的，就是不知道里面哪一个是。 “月月！”正想着，前面校园里突然过来个人，杜凡瞅了两眼，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王雅楠看到两人并排着走进校园，对着胡月一脸揶揄：“哦~没想到，你们......” “你别想多了，我就是请杜凡同学吃饭。”胡月生怕王雅楠误会什么，抢先一步辩解着。 “哦~请吃饭啊。”结果弄巧成拙，本来还只是揶揄，现在王雅楠简直就是明悟了：“杜凡，身为男士，你居然还让月月请客？” 第五十章 木头棒槌 “我，我只是想为之前那件事谢谢他。”胡月把头低下去，脸红到了耳根。 杜凡不由有些诧异，印象里胡月是这样腼腆的一个人吗？ 王雅楠嘻嘻笑了两声，一把拽过杜凡：“嘻嘻，小月月害羞了，我先占用点你家这位时间，你不会有意见吧？” 杜凡没防备被王雅楠拽了一个趔趄，心里不由想，这女人发什么神经。王雅楠好像知道他想什么似的，瞪了她一眼，一把把他拉到教学楼一角。 王雅楠一手把杜凡按在墙边，右手撑在墙壁上。杜凡被她的行为弄得有些呆愣，自己这就被第一次壁咚了？ “月月似乎喜欢你？” “啥？”杜凡这么聪明，居然都对王雅楠的话有些反应不过来。 王雅楠扶了扶额头，没想到这个杜凡是根木头，又重复一遍：“胡月她是不是喜欢你？” “你是不是还没醒？”杜凡一副你病得不轻的表情。 “哼！月月虽然看上去很坚强，但是对待感情却很不拿手。你可不准欺负她。”王雅楠瞪了杜凡一眼，也没给他辩解的余地：“快说！你跟李峰的事怎么处理？” “什么怎么处理？”杜凡用看白痴的眼光看着她。 “你是木头吧？” “我是木头，你难不成是棒槌？”杜凡实在无法形容现在的心情：“无厘头。” “你说谁是无厘头？”王雅楠不嫌别人骂她，但绝对不允许别人拿白痴的眼光看待自己。她怎么可能白痴，这次模拟考试她还是班级前十呢。 “好了，我还有事，先走了。”好男不跟女斗，更何况面前的还是个恶女，那就更不能斗了，伤着怎么办。杜凡决定先撤。 “哼！月月这么一个优秀的人怎么会看上你这样的男人，”说着往胡月站的地方看了一眼，忿忿不平的说：“你......” “嗯？”王雅楠想再教育他几句，结果一回头却发现原本被壁咚的杜凡早已经跑没影了。 再看看，却发现杜凡不知什么时候跑到了胡月身边，点头对她说了些话就朝学校的家属院走开了。 “杜凡！你站住！”王雅楠眉头一皱，朝着他大喊。看不出，她一个瘦小的个子居然还能跑那么快。不过就算这样，等到了胡月跟前时，杜凡也早已经没影了。 王雅楠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扶着胡月断断续续的说：“月月，杜凡这个人太棒槌，以后容易的老年痴呆，不要跟他在一块。” “我跟杜凡没什么......”胡月不由红着脸解释。 “月月，你对一些事情还不了解，记住以后要少跟杜凡这根木头碰面。”王雅楠拍了拍胡月的肩膀，老气横秋的教育她。 “可是雅楠之前不是还说对他的印象不错吗？” ...... 杜凡是真的忘记了一件事，一件要命的事。他从来都是自己一个人吃午饭惯了，居然忘记了现在还住在他家里的一个人。 去学校里的糕点房买了几块提拉米苏。杜凡回到校长小院。 “怎么现在才来。”草鬼生趴在沙发上捂着瘪下去的肚子：“我都饿死了。” 杜凡把手里的提拉米苏放在桌子上：“你不是自己会做菜吗？” “可我做的不好吃啊。”草鬼生翻了个身拿起一块松松软软的提拉米苏咬了一口，笑眯眯的看着杜凡：“你也还算有点良心，知道去买点东西孝敬我。” 杜凡撇撇嘴，他也不是没吃过草鬼生做的菜，味道比他做的好吃多了，只是她就做过那一顿，之后的三餐都是杜凡负责的。 草鬼生慵懒的坐起来，舔了舔指头上的奶油：“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不能坐以待毙。”杜凡眨了眨眼坐下来，抓起一块提拉米苏塞进嘴里，这个行为让草鬼生有些不满。 “那你想怎么做？” “......” 叮咚，外面有人按门铃，杜凡跟草鬼生对视一眼，草鬼生点了点头，起身躲进卧室。 杜凡打开门，对着来人笑了笑：“赵叔。” “嗯，”赵长笙站在门外，露出温和的笑容：“最近也没时间来看你，过得还舒心吗？” “嗯，还好。赵叔进来坐。”杜凡给赵长笙让开位置，把他请进来，又随手把门关好。 杜凡把桌子上的提拉米苏收拾起来，请赵长笙坐到沙发上。 “这几天，你搞得事还真不少。”赵长笙笑了笑，把手里提的一袋水果放到桌上：“你婶怕你在这里没什么水果，所以给买了一些过来。” 杜凡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都应该是我这做小辈的给你们去送，这下全反过来了。” “哎，这都没什么。”赵长笙摆摆手，微微笑了笑：“听黄谭说，有人去警局替你顶罪？” “额，”杜凡这下才真是尴尬了，把手放在头上，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好：“上次的事情是赵叔？” “嗯，非法持枪这种事已经不要紧了，不过你现在是有麻烦？” “嗯，确实有些。” “需要我出手吗？”赵长笙笑着看向杜凡，眼中有些精芒闪烁。 杜凡一愣，心里不禁在揣摩赵叔的意思，不过嘴上还是说：“额，暂时我还应付的来。” 听到杜凡的话，赵长笙也缓了一口气：“那好，记得有什么事就来找我。” “嗯。” 赵长笙在小院里坐的时间并不久，他身为校长，总有很多事情要忙。送走了赵长笙，草鬼生也从卧室里出来。 “那个男人是谁？” 杜凡笑了笑：“我父亲的朋友，待我很好，我叫他赵叔。” “嗯？........”草鬼生黛眉微蹙，若有所思。 杜凡觉得她有些异样，回过头问：“怎么了？” “刚才他进来的时候，我在别墅四周布下的蛊虫发现周围突然出现很多人。而他离开的时候，那些人又莫名其妙的消失了。”草鬼生歪着头，嘴角勾起一丝轻笑。 杜凡大惊：“什么？” “你那个赵叔似乎不简单啊。”草鬼生嘴角勾起一丝戏谑，紧紧地盯着杜凡。 杜凡心里骇然，刚才说进来那些人，他一个都没发现，那些到底是什么人，而赵叔又到底是什么人，杜凡发现自己并非置身事外，而是已经陷入了一个迷局。 第五十一章 副董事长 杜凡下午没去上课，因为他接到了陈黑的电话。 两个人约好在夜未眠见面。杜凡倒还是第一次到这个江阳闻名的销金窟，正如陈黑所说，大黑帮不缺钱。不过由于陈黑出身贫寒，所以为人也比较节俭。 杜凡戴上那片骨白面具，这是他跟陈黑约定好的暗号。走到夜未眠楼下，杜凡跟接待的说：“大黑哥让我来的。” 接待的侍从微笑低头，摆出个欢迎光临的姿势：“军师，老板已经在楼上等候多时了。” 杜凡点了点头，跟着这个侍从走进去。夜未眠不仅是个夜总会，一楼是个灯光四射的舞厅，很多衣装轻薄的男女在这里疯狂摇摆。他们平时都是些西装革履衣着光鲜的成功人士，而在这里他们只是寻求刺激发泄欲望的猛兽。 二楼是个不大不小的赌场，江阳不比香港澳门这些知名赌城，所以赌场也不怎么盛行，里面相对一楼比较冷清，但却也是个吸金的重要场所。 三楼到四楼则是风俗场所，里面有各种小姐陪玩陪睡，算是现代的青楼，不过这一部分是陈黑暗中派人代管的，明面上不是陈黑的产业，这样条子盘问起来，他也可以把大部分责任推掉。五楼是一些贵宾级的专用俱乐部，里面的小姐档次也更高，有一些甚至是还活跃在一线的影星。 而陈黑办公的地方在六楼，前六楼都是没有电梯的，一楼有个电梯入口，但是进去后，直升的是七楼。这样子看上去虽然不方便，但其实也是一种防范措施。虽然陈黑在城西这片地吃的很开，但是一些明目张胆的事他也是不敢做的，尤其是毒品，陈黑完全不沾。 客人进来都有严苛的身份核对，如果有条子进来，那么一些不法的东西就能适时的藏起来。 杜凡跟着侍从走到三楼，却正巧看到几个人从四楼下来。微微一愣，倒是没想到这下来的人中有几个居然还是自己认识的熟人。 黄毛，又名陈子明今天心情不错，因为他老爸吩咐他的禁足已经被解开了，而李峰听说这件事后第一个就找来了。两人约一些道上认识的，包括杨志军一起到这夜未眠的尊贵俱乐部找几个三流影星玩乐庆祝。 几个人玩过正酣，说起陈子明最近攒钱买了辆兰博基尼，就提议一起去西面三河山的赛车场跑跑玩玩。结果他们刚从俱乐部出来就在楼梯上碰到了正要去找陈黑的杜凡。 陈子明看了看带着面具的杜凡，对着旁边的侍从开口：“孙经理，这位是？” 杜凡微微一愣，他本以为旁边给他引路的人只是个普通的侍从，却没想到居然是个经理。 “陈少爷，这位是老板的尊贵客人，我带他去老板的办公室。”孙经理笑着解释。 “尊贵客人？”陈子明走下来在杜凡的身前转了圈，觉得他的身形有些熟悉。 “少爷，如果没事，我就带军师先上去了”。孙经理知道陈子明这人平时不务正业，再这样纠缠下去也没有结果。 “嗯，”陈子明沉吟了一下点点头。 孙经理便带着杜凡继续走。 “等一等！”然而没走几步，身后又有一道声音叫住了他。杜凡转过头眼神微凛的看着李峰。 李峰被杜凡的眼神看的有些发毛：“这位先生，我们是不是见过？” 他跟戴面具的杜凡不是第一次见，只是现在看才感觉他越发的年轻，加上面具人那走路的样子，李峰总能联想到那个日思夜想对其恨之入骨的身影。但他毕竟还存有一些侥幸的心理，这次突然地喊话他只是想确认一下。 杜凡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说话，转过头继续往上走。 李峰看到这个面具男的态度，心里不禁有些窝火，但出于这里是大黑帮的地盘，他也不好当场发作。 当然，李峰不发作，陈子明自然会为他站出来打抱不平，现在大黑帮跟龙峰科技建谊，他这个东道主怎么能让客人憋屈呢。眼珠子转了转，想出个法子：“你是谁，我怀疑你带着面具假扮我们大黑帮高层人员，我劝你立刻摘下面具，否则别怪我们对你不客气。” 杜凡瞥了他一眼，仍然没理他，继续往上走。倒是孙经理给陈子明劝说：“少爷，军师是老爷要请的人，不方便......” “孙经理，我看你年纪大了，眼镜也不太好使，我看这个人十有八九是别的势力的人派来的，对了，说不定就是城东的那个王敬成，这要是放他上去让我爸出了什么意外，这个责任你担啊？” “这......”孙经理一时语塞。 黄毛看杜凡依然在往前走，心里十分不爽，快步跑上去，一把按住杜凡肩膀：“想走？我看你就是王敬成那个老狐狸派来的卧底！” 杜凡眉头一皱，反手抓住陈子明的胳膊，朝着一翻。直接把他翻了个跟斗。 陈子明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整个画面都发生了一个翻转，视野不知不觉就变成了天花板。 杜凡冷眼看了一下瘫坐在地上没反应过来显得有些呆愣的陈子明，继续往楼上走去。 其他的人看到这一幕全都哑口无言，杜凡戴上面具后有一种特殊的沧桑神秘感。这使得那些跟在后面的三流影星，看向杜凡的眼睛都直接开始冒星星了。 ....... 杜凡自顾自的走上六楼，找到一间写着董事长办公室标牌的房间，敲了敲门，里面却没反应。皱了皱眉，直接把门推开走了进去。 里面正有一对赤裸的男女在嘿咻嘿咻，看到杜凡突然走进来，都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杜凡眨了眨眼睛：“不好意思，我走错房间了。”淡定的关上门，退开一步看看门牌，不由有些疑惑：难道陈黑诓自己？ 正在考虑的时候，旁边突然打开一扇门，里面陈黑探头探脑的出来：“军师，这儿！” 杜凡愣了愣，朝陈黑的那个房间走过去，在门口看了看门牌，居然是副董事长办公室？ 第五十二章 三河山 “明哥，刚才那个戴面具的是什么人？怎么这么厉害？”杨志军把瘫在地上的陈子明扶起来。 陈子明晃晃自己被甩的发晕的脑袋：“我也不知道，孙经理，你知道？” 孙经理沉吟了一下：“我知道的也不多，不过听在红名会所镇场子的柳翰说过，是老板亲自选的军师，武功特别厉害。” “哦？”陈子明若有所思，他平时就是借老子的威名在外瞎混，帮里的事也不掺和多少。这凭空多出来什么面具军师他还真不知道。 李峰皱着眉头想了想：“这个军师，我倒是见过，之前在江阳国际，见到他站在伯父身边。” “我看这个军师挺神秘的，我们不如去探探他的虚实？”杨志军想了想，开口提议道。 陈子明和李峰来了兴致：“怎么个探法？” ...... “没想到你只是个副董事长。”杜凡面色古怪的说。 “没办法，我当初白手起家，穷嘛！就跟其他人合资办了这个会所，”陈黑坐在老板椅上一脸得意：“不过现在也没什么了，以前那些股东手里的股份都被我收到了手里，而这个董事长也是我们的人，这里的事终究还是我管的。” “好了，找我什么事？”杜凡自己找了个椅子坐下，翘起二郎腿，配合那面冷酷的面具，反倒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汗，你能不能先把面具摘了？看不到你表情我总觉得瘆的慌。”陈黑哭笑不得，抹了一把额头：“哎，现在道上难混啊。” “怎么？”杜凡若有所思：“有人行动了？” “嗯，现在道上也传的沸沸扬扬，都说是城东德维尔教会扬言要把吴家给灭了。” “什么，灭吴家？”杜凡皱了皱眉，这可能吗？ “王敬成暗中潜伏了那么多年，也是该行动的时候了，他们存了那么多的军火，恐怕是想借机取代吴家的位置。吴家虽然强大，但是在军火方面实在不如城东那边。” “吴家那边怎么说？”这么大的事，吴家不可能没动静，江阳吴家的底蕴肯定远比之前阻截杨建群时展露的实力大。城东的人把他们欺负到家了，恐怕他们暗地里也已经开始进行反击措施了。 陈黑摇摇头：“吴家当家的吴彪失踪了。吴家千金由于找人代替吴彪欺瞒长老院，也被禁足个把月。总之现在吴家是乱作一团，而偏偏最大的资金供应雅蓉集团董事长秦香也不见了，现在要想对抗王敬成？难喽。” “秦香不见了？”杜凡一惊，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那个之前假扮吴彪的女人怎么样了？” “啊？”陈黑被杜凡问的一愣：“那个女人......我还真没在意，不过我想八成是死了吧，毕竟是假扮人家吴家大当家这种事，长老院不可能会原谅。” 杜凡皱了皱眉，陈黑说的确实是那么回事。轻轻托着脑袋，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做。就在这时他忽然眼神一凛，快步静悄悄的走到门前。猛地一下把门拉开。 “哎呦！”门口倒进来几个人，正是陈子明他们三个。之前他们靠在门口听陈黑跟杜凡讲话，结果被杜凡把依靠的门一把扯开，直接滚到了办公室里面。 陈黑扶了扶额头：“你们几个过来干嘛？” 陈子明爬起来，支吾了两声：“额，哦，我们看爸你的客人这么年轻，看上去就跟峰子差不多大嘛，就想着都是同龄人，我们这些小辈们就来给他好好招待一下，以尽我们地主之谊。” 陈黑听了微微一笑：“哦？你们倒是也有心，这样我跟军师也正好谈完了，军师来江阳没多少时间，你们就带着他到处玩玩。” 杜凡有些愕然的看着陈黑，只见后者对他眨眨眼，心里也有些明白了，陈黑这是想让自己儿子跟自己打好关系呢。 杜凡微微有些无奈，不过看看时间已经快六点了，草鬼生也跟她说好了，出去玩玩也无妨。 陈子明摆出个请的姿势：“面具,那个军师。咱们走吧。” 杜凡点了点头，跟他一起出去。 “军师以前来夜未眠玩过吗？”陈子明经常住在这里，想了想，并没有想起这样的人物。 “没有，我对这些地方不太感兴趣。”杜凡摇了摇头，咳嗽了两声，变化了一下声音。 “哦，”站在一旁的杨志军露出恍然的表情：“军师那是世外高人，当然不会去这种风俗场所了。” 陈子明也是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对，军师怎么能是我们这些烦人能理解的。这样，我们几个正打算开车去三河山的赛车场玩玩，不知道军师有没有兴趣。” 杜凡点了点头，三河山是城西地界，平常是没时间去的，既然现在有机会，他也想去看看。 陈子明大喜，他还真怕杜凡脑袋一热不去：“好，就这样定了，军师坐我的车。咱们一起去看看。” ...... 三河山赛车场有一条盘山跑道，惊险刺激，是许多青年男女热衷的场地。 杜凡打量了下这里的地形，整片山地没有过高的主峰，全都是密密麻麻不高不低的小山包。三条河道在里面盘延曲折，故名三河山。 这里正好是山前，是赛道起点。赛道上停靠着两辆车，一辆宝马Z4，一辆奥迪R8。陈子明从人群里走出来：“军师，这里有赌车，你要不要玩两把？” 杜凡摇了摇头，他对车辆之类并不拿手。 “哦，”陈子明以为他对这类东西没兴趣，也就没有多说。倒是李峰对杜凡的态度有些不爽：“军师，我看在这里，你就把面具摘下来怎么样。” 然而话刚说完，他就被杜凡泛着寒芒的眼睛噎了回去。陈子明杨志军看事不好，干脆打着哈哈带李峰挤回人群里。 “那个戴面具的到底算什么？我们都这么低声下气的请他了，他都不给面子。”李峰回到人群里，立刻骂骂咧咧的叫唤起来。 “行了，我爸看起来对他挺器重的，我们能迁就的地方就迁就一下。”陈子明不满道，这李峰平时看起来也挺聪明的，怎么就这么急脾气。 第五十三章 赛车 “那咱们就这样算了？”李峰可不买账，他从小娇生惯养，向来嚣张跋扈惯了，加上各方面成绩优异，自然就形成了一种高人一头的优越感。 “别急嘛，咱们按计划行事。”杨志军跟其他两人相视一笑，不约而同的点点头。 杜凡有些腻了，他不会开车，而且这地方也没什么火辣的表演。本来听山里的人说，那些赛车的很刺激，赛车手都很帅。结果在这里一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 而且周围的人真吵，他不太喜欢这种环境，回头看了看，也不知道黄毛那些人跑哪去了。自个在旁边走了走，却不料发现了一个熟人。 现在天色刚黑，不过赛场上的灯都已经早早的开了，所以视线也相对比较清楚。在一辆玛莎拉蒂旁边耸立着一对男女，男的不认识，女的却是之前还被杜凡叫做棒槌的王雅楠。 王雅楠跟那个高个子男人有说有笑，后面还护卫着一群保镖。 杜凡皱了皱眉，这些保镖是王雅楠带来的？似乎不太可能，这个女神经上学从没见过后面跟着什么保镖。那也就是说这是王雅楠身边的那个男人带来的。 杜凡不由有些好奇那个男人的身份。 这男子看上去也就跟杜凡差不多年纪，或者更大一点。个子很高梳着个洋头，脸长得也很帅，是个女性看了会尖叫的那种类型。 杜凡正猜测着他的身份，陈子明三个人却钻出人群走了过来。 “军师，峰子跟志军要去遛两圈，你要不要上去看看。”陈子明笑着提议。 “不用，让他们去吧。我在这边看着。”杜凡摇摇头，他是真的对这赛车没兴趣。 “哦，”陈子明点点头，不再说什么，只是对着已经走到跑道上的李峰和杨志军打了个手势。那两人看见手势，纷纷露出遗憾的神色。这个细节杜凡眼睛余光也瞥到了，心里不禁有些奇怪这几个活宝在搞什么鬼。 很快杨志军和李峰一圈就跑完了，两辆车性能差不多，技术也是半斤八两，都是不入流那种。 杨志军朝杜凡走过来：“军师来一圈吧，真的是很刺激。” “我不会开车”，杜凡拿捏好声调实话实说。 “额......”陈子明三个对视一眼，面色有些古怪。又怕杜凡看出来，赶紧续了一句：“哦~那当然了，军师这么尊贵的人物怎么会去开车呢，当然是有司机的嘛！哈哈哈！” “既然这样，那不妨我就做军师的司机，带军师去溜一圈吧。” “对对对，就是这样，明哥刚买的新车，如果军师这种大人物坐上去，那才会是真正的有面子嘛！” 三个人把杜凡奉承的天花乱坠，殊不知杜凡都已经听得快吐了。这要让不知道的人在这，还是为这三个活宝实在恶心人呢。 杜凡想拒绝，突然听到赛道前有人喊要求比车。 陈子明一听，觉得这是个机会：“军师，你看那边有人赌车，咱们不妨跟他们比一下，也好展现一下咱们大黑帮的威风嘛！” 杜凡眼睛余光一瞥，咧开嘴笑了笑，没想到邀请人比车的居然是那个跟棒槌，也就是王雅楠在一起的英俊青年。 杜凡戴着面具冷笑的样子在夜色下显得有些瘆人，陈子明几个人被吓得打了个哆嗦。心里七上八下的拿不稳他要干什么。 杜凡止住了笑意，手一挥：“走吧，咱们去炫耀一下大黑帮的威风！” 陈子明三个人面面相觑，难不成世外高手都这样？！ ...... 陈子明驾着他的兰博基尼，杜凡则是坐在副驾驶。而那个青年也驾驶着玛莎拉蒂，只是让杜凡有些意外的是，王雅楠居然也坐在副驾驶。 杜凡看着这两个人在另一辆车上有说有笑，不由皱了皱眉：难道这两个人是男女朋友？ 负责挥旗起跑的是个穿着暴露的大波美女，当她倒数着要挥旗的时候，陈子明对着那个英俊青年霸气的倒竖起大拇指。 英俊青年看到此不屑的勾起嘴角，倒是副驾驶上的王雅楠气愤的向陈子明挥了挥拳头，跟那个青年说了些什么。青年嘴角浮起一丝邪笑，看上去异常邪魅，杜凡瞥了眼，心想：这个笑容放在校园里，恐怕能迷倒一群小女生吧。 大波美眉手中的旗帜刚一挥下，两辆车子就如同离弦的箭一般飞了出去。 要论车子的性能，陈子明的兰博基尼自然要快过玛莎拉蒂，然而三河山车道沿途危险重重，多斜坡弯道，更考验一个赛车手的技术。 在杜凡看来，陈子明的赛车手段还是不错的，起码比李峰跟杨志军两个的要强。但是对面的那个英俊青年技术却更高一筹。 按这个水准，这个青年恐怕都比得上职业赛车手了。 陈子明眼看对方的玛莎拉蒂渐渐追赶上来，心里不由着急，猛踩油门往前飞飙。杜凡忍不住皱了皱眉，陈子明恐怕已经被后面的车子刺激过了头，这样下去保不准不会出事。 “不要着急。”杜凡好心的提醒一句，没想却起了反作用。 本来陈子明三个以为这个面具人会开车，所以拟定了一个整蛊的法子，却没想他不会开。所以只好临时想了第二个方案。无非就是陈子明来几个惊险刺激的车技吓吓他，挫挫这个面具人的锐气。 现在杜凡开口说话，反倒让陈子明以为是他怕了。这正迎合了陈子明的心意，不由得把车速提到更高。 杜凡皱了皱眉，前面是几个连续的急转弯道，这个速度他恐怕控制不了。 陈子明完全没注意到前面的地形，猛的直往前开，眼看一头撞到路边栏杆上了，他才被吓了一大跳，猛打方向盘才幸免于难。 然而前面可不光一个急转弯，陈子明拐过了第一个弯又反应不过来拐第二个弯，只好猛踩刹车，使得轮胎在车道上划出两条长长的黑线。 跟在后面玛莎拉蒂却借着这个空档一举超过了陈子明，在经过的同时，那个英俊青年还对着他倒竖起大拇指。 这让陈子明心中的怒火一下子点燃了起来，松开刹车，猛踩油门追了上去。 第五十四章 勿让白发送青眉 陈子明跟那个英俊青年你追我赶互不相让，那个青年也是被激火了，猛踩油门把陈子明甩开。 就在这时，远处有一颗子弹，直对着玛莎拉蒂飞射过来。 按理说这子弹速度奇快，一般人是看不到的，只是杜凡的五感异于他人。自从明悟了白涟第一剑后更是敏锐异常。 在杜凡的耳朵捕捉到一阵尖锐的破空声后，眼睛立刻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当他看到一块黑漆漆的物体直奔着他们来的时候，杜凡眼睛一下子睁大了起来。 然而陈子明可没注意到这一切的发生，他只注意着前面的那辆玛莎拉蒂，只想着要怎么才能追过它。于是陈子明一脚踩下油门，与玛莎拉蒂的车身并排到了一起！ 咻！子弹穿透了兰博基尼的车窗。眼看就要穿透了陈子明的脑袋。 杜凡大惊，睁大的眼睛瞬间蒙上一层混沌的色彩。第壹式！一明静涟。 杜凡左手猛地按下陈子明的头颅，子弹直接贴着他的头皮飞过去，在车身上射出两个窟窿，最终镶嵌进三河山的岩壁上。 由于陈子明的头颅被压低，看不清前面的方向，车子严重失控，一个打滑就要撞到前面的护栏上，多亏了杜凡眼疾手快才得以幸免于难。 ...... 三河山的另一座山头上，一个人影鬼鬼祟祟的蜷缩在山头上，这个人的外貌并不会让人眼睛一亮，让人眼睛一亮的却是架在他身前的一架狙击枪。 人影看到刚才那一枪没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脸上露出一副怒容，右手狠狠的锤击着地面。对他来说，这是入道以来的第一次失败。 但是他并不想就此罢手，三河山的赛道很长很长，就仿佛时间过得很慢很慢。 ...... 当陈子明抬起头来的时候，他才知道刚才的一瞬究竟发生了什么。看着车窗上的弹孔，他不由得惊起一身冷汗。 车子仍然在行驶，只不过操作的是杜凡，他不能让车子停下来，因为那样会成为一个容易瞄准的目标。 此时他双眼的混沌感已经消散，毕竟一直保持那个状态相当耗费体力。左脚踩着油门，身子倾斜打着方向盘，对着陈子明命令道：“给陈黑打电话，让他过来支援！” 陈子明一时吓蒙了，不知道该干什么好，听到杜凡的命令，他还呆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急忙的掏出手机，打通陈黑的电话。 “爸！我们被人绑架了！”陈子明嘴里带着哭腔。 电话另一头陈黑不由一惊：“什么？怎么被绑架的！” 杜凡听得不由直冒冷汗，这个陈子明怎么瞎嚷嚷呢，这能是绑架的情况吗？ “把电话给我，我跟他说！”杜凡脚一踢陈子明，对着他吼。 陈子明也意识到说错话了，颤抖着双手把手机递到杜凡嘴边。 “陈大哥，我们在三河山遭遇了别人的狙击。” “狙击？”陈黑压低声音：“难道是杨建群？” “不知道，车道上不光我们一辆车，也有可能目标不是我们”。杜凡视线微微瞥向前方不远处的玛莎拉蒂，那个青年和王雅楠并没有发现这边的事，继续欢笑着交谈着。 “我知道了，马上派人去增援，”陈黑微微松了口气，又有些惭愧的说：“犬子，就拜托你了。” “嗯。”杜凡听得出陈黑语气里的无奈与沧桑，世上大悲莫过白发人送黑发人。杜凡也理解他的苦衷。 电话没有挂断，用来防备不时之需。 ...... 山头上的黑影继续把狙击枪口对准那辆白色的玛莎拉蒂，这次他务必要一击而中。 “什么人！”后面有人对着他一句冷喝。黑影惊吓之下手一抖，瞄准镜微微的发生了些偏斜。 后面的人听到咻的一声，又看到黑影身前的那架狙击枪，不由惊出了一声冷汗，大声质问他同时朝着那个黑影猛扑了上去：“你到底是谁！” 黑影看清了扑过来的人，是开玛莎拉蒂青年手下的一个保镖。心头不由浮起一丝狠厉。 子弹飞射出去，在玛莎拉蒂的车身上射出一个空洞。这时候那个英俊青年才注意到事情的严重。 坐在副驾驶座的王雅楠有些惊疑不定的问道：“晨星，怎么了？” 青年面色凝重：“我们好像遭到别人狙击了。” “什么？”王雅楠大惊失色。 “雅楠你别担心，我马上联络父亲。” ...... 隐藏在山包里的黑影擦擦手上的鲜血，才不过一分钟的时间，他就要了这个保镖的命。然而当他再用望远镜观察车道上的状况时，他就意识到自己动手还是太慢了。 青年的保镖都在不远的车路上驾车跟从，很快就追了上来。现在想狙击恐怕是不行了，只能用老板交代的另一个计划了。 ...... 杜凡看着要跟上来的车子，眉头微皱，他还记得驾车的人是玛莎拉蒂上那个青年的保镖。看来这次对方要袭击的并不是他们。 然而还没等他松一口气的时候前方和后方突然发出一段惊天动地的声响。 在车道内侧突然发生了好几处爆炸，强大的冲击力直接把玛莎拉蒂和兰博基尼掀飞，向着一旁的悬崖滚去。 “晨星少爷！！”后面的车群中只听有一句狂吼，一个白色的身影飞快的朝即将坠下悬崖的玛莎拉蒂掠去！ 杜凡眼神一凛，这是古武黄家的轻功！然而他没有时间多去考虑那个白色身影到底是怎么来的。一明静涟全开！杜凡一把解开陈子明的安全带，又一脚踹开车门，把陈子明从即将坠入悬崖的车子里拽出来。 手臂一抡，拼尽全力把被拎在手里的陈子明扔回车道上。 杜凡已经无处可逃，因为车上没有另一个杜凡，就在坠入悬崖时，他所想到的也只是，勿让白发送青眉。 白色身影脚踩岩壁，速度之快居然带出一道道残像，他轻踩悬崖峭壁，身影如同一只翩翩起舞的白鹤，没有几秒的时间，身子就飘到飞出车道的玛莎拉蒂面前。 车子里面的青年已经把车门打开向着白影大喊：“叶叔！” 白影一把把青年从车上拽出来，一蹬玛莎拉蒂的车身，飞身回去。 “叶叔，雅楠她，她还在车里。”青年被白影抱在怀里不敢乱动。 白影慌不择乱：“不行，那个女孩已经救不及了！咱们先走！” 青年立刻闭上嘴，只是对着缓缓坠入悬崖的玛莎拉蒂发出一声叹息。 第五十五章 觉醒 车子坠落悬崖，杜凡一手抓住车门把身子探出来，抬头一看，上面那辆白色玛莎拉蒂也一块坠落下来。 杜凡微微皱了皱眉，一明静涟开启，随即他感觉整个世界的运动都变慢了。他看到王雅楠还待在车里。之前那个白影轻功虽然厉害，但顶多也只能带一人。 果不其然，王雅楠还呆在上面，身子倾出窗外，杜凡对着她大喊：“跳！” 慌张失措的王雅楠听到这句话，就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在一瞬间推开车门跳了下去。 山体是个陡峭的斜坡，就在车子即将磕碰在岩壁上时，杜凡对着岩壁纵身一跃。 整个过程不过一秒，但在杜凡的眼中，却觉得有足够的时间反应并做完这一切。 杜凡想用两手抓在石壁上，但是由于坠落的速度已经过快，结果他根本抓不住。反倒是坚硬的石壁把杜凡的指头磨去了一层皮肉。 杜凡皱了皱眉，这滋味可真不是人受的，火辣辣的疼。 借着岩壁的摩擦阻力，杜凡滑落的速度稍微慢了下来，抬头一看，王雅楠也随即坠落下来。 王雅楠在空中坠落，不由得进入了回忆的走马灯，这是要死了吗？这么短短坠落的一瞬间，她发现自己想到了很多事，就这样死了该多遗憾啊，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成，自己还年轻，这么早就香消玉殒了她可是真的很不愿意。 这样想着想着，眼看就要碰上坚实的岩壁了，突然有一只不算粗壮的胳膊横空把她拦了下来。 杜凡看准机会，一把搂住王雅楠的身体。就在接住的一瞬，多出来的重量一下子压在他的身上，本就支撑不住的右手又瞬间滑下去一大段！ “唔啊啊啊！”手指跟岩壁剧烈的摩擦，五个指头都被磨得血肉模糊，甚至都露出了森森白骨。 杜凡只好把整个手掌都贴上去，用来减缓指头的压力，但是手掌一贴上，立刻也被磨得皮开肉绽。杜凡被摩擦的生疼，就感觉就如同剥皮一般让他的身体使不上力气。 杜凡咬着牙使力，他那布满混沌感的眼珠开始变得飘忽不定。眼看两辆车子都沿着石壁滚下去，最终掉到地下变成一会废铁，杜凡心里突然有些恐惧。 就要掉下去了，这是他心里的唯一想法，他还不想变得跟下面那两台车一样粉身碎骨。咬紧牙关，牙龈都被咬的渗出丝丝鲜血，瞳孔瞬间放大，一声脆响，杜凡仿佛感觉自己打破了一个门关，手掌上散发出一股勃然的气息，这股气息环绕在指间。 他感觉指尖突然没那么疼了，杜凡心里一喜。突然手掌抓住的一块岩石突然碎裂脱落下来。杜凡一愣，下盘一个不稳，急速的向山下滚去。 ...... 白影抓着那个英俊青年回到车道上，看着下面的悬崖，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这悬崖看上去深过百米，这坠下去的话恐怕就粉身碎骨了。 在白影站定后，他身上的残影也消散开去，露出了他的真容。是个看上去相当英俊的中年人，一身古装白衣飘飘，看上去十分潇洒风流。 “晨星，走吧。”被称为叶叔的白衣中年人拍拍青年的肩膀，对他叹了口气：“那女娃子掉到下面，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青年回过来，表情紧张的问：“叶叔，能不能请你救救她！” 叶叔微微点了点头：“放心吧，我已经派人下去搜索了。” 陈子明瘫软在地面上，看着被炸得坑坑洼洼的车道和断掉的护栏，有些痴痴呆呆。陈黑的人已经到了，看着眼前的场面也不由惊出一身冷汗。 “子明！”陈黑在众多保镖拥簇下走到他身边，看着自己儿子没受什么伤，一把把他拥入怀里，老泪横流。 “军师呢？”突然他又像想起了什么，抱着陈子明肩膀问。 陈子明眼神有些呆滞，听到陈黑的话打了一个激灵，结结巴巴的说：“军，军师他掉下去了。” “什么？！”陈黑大惊：“你没事，他怎么掉下去的？” “他，他把我从下面扔上来，自己掉，掉下去了。”陈子明结结巴巴的说，他来赛车本只是要吓吓那个面具男，可他没想过要面具男的命啊。这下，恐怕不是光禁足几天就能解决的了。 “......”陈黑被一口气噎住了，不由有些后悔当初对杜凡说的话，什么犬子就拜托他了，救这个混球真特么的有个卵用？还不如让死了算了。 “派我的直升飞机来！都给我搜！第一时间把人救出来！”陈黑发火了，大手一挥对着下属命令道。 “大黑哥？”不远处又走来一大批的人，意想不到的是，走在前面的居然是教父王敬成。 陈黑微微有些诧异，还没开口。另一旁又响起了一个声音。 “爸！”白衣中年人带着那个英俊青年走过来。 王敬成摸摸脖子上的十字吊坠，笑眯眯的对陈黑介绍：“这是我儿子王晨星，刚从美国回来，晨星，快叫陈叔。” “陈叔，”王晨星样子跟他爹不太一样，但是那大眼睛小鼻子以及那看上去要多虚伪有多虚伪的笑容，跟他爹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陈黑看着叫王晨星的青年皱了皱眉：“你是......” “爸！就是他！刚才军师说对方就是以他为目标的！”陈子明一看到王晨星，心里的火气蹭的一下冒上来。 “老黑，这是你儿子？”王敬成看着陈子明笑眯眯的说：“怎么也不管教管教。” “你！”陈子明眼睛一瞪，却又被一旁的陈黑瞪了回去。 陈黑冷笑一声：“王先生，是我儿子丢脸了。不过我儿子虽然口花花的不务正业，但是我相信我的军师不会胡说，他既然说这次事件的目标是你儿子，那王先生是不是该给一个解释呢？” “解释？我有什么好解释的？难不成你们大黑帮死了人还要我这个受害者赔偿不成？”王敬成眼睛微眯，他跟城西大黑帮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地界争夺问题也是八竿子打不到边。但是这可不代表他王敬成在一些利益问题上面对大黑帮就怂了。 陈黑一脸怒气，可就算把这些怒气发出来也没什么用，他深切的明白这一点，冷眼看了王敬成一眼转身离开。 第五十六章 崖底 杜凡努力睁开眼，努力会想起之前发生的事。 他一手抓空，抱着王雅楠在岩壁上翻滚下来，下面的高度不过十米，借着其中一些树枝的阻挡，总算是没伤到性命。 杜凡揉揉脑袋，想起身，却感到身上的一些地方传来剧烈的疼痛，倒抽了一口冷气，胳膊不由得紧了紧。 然而他的胳膊似乎也遇到一个障碍物，那个障碍物似乎不满杜凡的行为，把他的手臂往外推了推，杜凡一愣低下头往自己怀里看去。 那里有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盯着他，杜凡吓了一跳，站起来一个激灵把怀里的王雅楠推到一边。 王雅楠被杜凡推了一个趔趄，痛呼一声一屁股坐倒在地面上。 “喂！你干嘛啊！”王雅楠被推倒牵动了伤口，有些气愤的对杜凡吼了一声。 杜凡这才看到王雅楠的脚踝和小腿被刮去一大块皮。这个王雅楠居然前面都没喊一声痛，不愧是女神经女汉子。 “你没事吧？”杜凡走过去蹲下身来想看她伤口。 “你别碰我！”王雅楠看到杜凡走过来，以为他想图谋不轨，毕竟是个不认识的陌生人，而且还戴着个可怕的面具，怎么看怎么不像个好人......咦？陌生人？王雅楠突然觉得这个面具男刚才的声音像极了自己认识的一个人：“你是杜凡？” 杜凡心下暗呼不好，刚才一激动就把自己真实的声音喊出来了，没想到引起了王雅楠的怀疑，立刻变换了另一种声音：“什么杜凡？” 王雅楠愣了愣，难道是自己听错了？不由得揉了揉脑袋，一抬头看到这个面具男又靠过来了，不由心生警惕：“你干嘛？！” 杜凡无语：“我只是想帮你看看伤口。” 王雅楠眉头一皱，脸色有些发红：“有什么好看的！哼，告诉你，这种小伤对本女侠来说吐口唾沫就好了。用不着你担心！” “你属狗的吗？”杜凡不由低声嘟囔了一句。却没想到被王雅楠耳尖听到了。 “你说谁？！” 杜凡眉头微皱，从自己衣服上撕下一块布片来，伸手一把抓过王雅楠的小腿。 王雅楠大吃一惊，抬起左脚朝着杜凡猛踹。杜凡瞥了她一眼，把她的左脚缠住。王雅楠左脚被制服又坐起身来对他一阵捶打。 杜凡就任其怎么做，反正也不疼，从口袋里掏出一瓶药水，这是为了防万一去药房买的。 用布片把王雅楠腿上的伤口绑上，由于杜凡的右手指已经被磨的血肉模糊，所以绑起来特别费劲，消耗了很长时间才把布片在王雅楠脚上包扎成一个蝴蝶结，让她看上去反而漂亮了许多。 杜凡放开王雅楠的脚，站起身子瞥了她一眼：“怕什么，要是想害你，我犯得着拼那么多老命救你吗？” 王雅楠一把把受伤的右脚抽回来，不满的瞪了杜凡一眼。 杜凡看着她撇撇嘴，呼出一口气，摇了摇头又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布条，缓缓的缠在自己的右手上。 “嘶~”布片缠在手上，压着外翻的血肉出乎意料的齐疼无比。王雅楠看了一眼把头撇到一边去。 天上有直升飞机，但是一直没照到他这边。杜凡皱着眉看了看附近的地形，这里是条狭长的山涧，别说是灯光，就是月光也很难照进来。地面微微有些潮湿。两台破损的车子静静的躺在一边，能看出它们遭遇的事情是多么的惨烈。 杜凡拖着身子缓缓走到这两辆车子旁边，从悬崖上滚下来使他浑身都被磕的生疼。把头探进车内，杜凡在车座椅后面摸了摸，他确实记得黄毛那些人是把买来的一些零食放在这里的。 胡乱的摸了一阵，杜凡从里面摸出一个装满零食的塑料袋。 “喂！你干嘛？！”王雅楠探头看了一眼杜凡的行为，眉头皱了皱。 杜凡却没回答她的问题，头也不回的反问一句：“你车上有带吃的吗？” “你问这个干嘛！”王雅楠瘪瘪嘴，对杜凡的无视行为相当生气。 “你不饿吗？”刚才杜凡使用一明静涟耗费了很多精力，现在已经饿得不行了。 王雅楠头一撇，抱着胳膊愤愤的说：“不饿！” 杜凡也不知道这棒槌说话为什么这么冲，耸了耸肩，把头转回车里，想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 “咕~” 一连串怪异的声音响起来，杜凡纳闷的往后看了看。只见王雅楠一边捂着肚子一边把头转到一边，噘着嘴，脸色微红还时不时地偷偷把眼睛转向杜凡这边。 杜凡看着这棒槌的反应不由有些好笑，从塑料袋里拿出一包薯片扔过去给她。 “你干嘛？！我说过要吃东西了吗？我又不饿！”王雅楠嘴上这么说，手却一把捡起这包薯片，也没看出有放手的意思。 杜凡耸耸肩：“不吃还给我。” 王雅楠自然不会让杜凡如愿：“既然你这么诚心诚意的求我吃了，怎么说你救了我，那我也不能不给你面子。这包薯片我就收下了。” 杜凡无语，也摸出一包零食吃了起来。 零食毕竟不容易填饱肚子，杜凡吃了一包有些意犹未尽，伸手想从里面拿另一包。王雅楠看到不乐意了，眉头一皱：“我们现在是困难时期，你就不能省点吃？” 杜凡眼角一瞥没理她，继续把零食袋撕开，抓出一把零食放嘴里津津有味的吃起来。 杜凡看了看天边，他相信陈黑一定会来找他，不管自己生还的几率有多低。然而这里山既高又陡，想从上面找下来是很难的事情。 而且袭击他们的人恐怕也没那么容易罢手。如果两边打起来，自己人的救援行动就要被推迟了。 天色完全暗了下来。山沟里十分清冷，王雅楠不由打了个喷嚏。 “你看什么？”王雅楠看到杜凡在看自己，不由有些生气。 杜凡本看她冷，想把自己身上的外套给她。听到王雅楠的话，他不由皱了皱眉，把目光转回来，抬头继续看向天边。 第五十七章 咬舌自尽 草鬼生看了看夜色，有些心神不宁。杜凡跟她交代了可能会很晚回来，但她总有种放不下心的感觉。 今晚她难得下了次厨，各种食物的做了一大桌，但她却没什么心情吃。心情不太好，草鬼生就把自己关进卧室里照料蛊虫。 红眼壁虎趴在窗台上一动不动，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外面校园的景色。 “水龙......没想到我们两个相依为命活了这么多年，直到现在才又感到寂寞。”草鬼生用手轻抚着壁虎的脊背，脸上露出一丝落寞的笑容。 ...... 陈黑带着手下的保镖去沿着山路寻找，他让人找来一条绳子，打算吊下去看看情况。 然而整个悬崖树林丛生，单凭根绳子下去下去真的是很有难度。 “砰！”旁边的一座山头上隐约传来了几声枪响。陈黑微微皱了皱眉：“刘子，派人过去看看。” 站在陈黑旁边的一个大个保镖一点头：“是！” “大黑哥，你在这里是干嘛？” 陈黑听到声音撇过头一看，是王敬成带着一大帮人过来。 “这话不应该我问你？”陈黑冷笑一声，身后的保镖立刻聚涌在他的身边。 “哦，”王敬成装模作样的苦笑一声：“大黑哥，我想你是误会我了，我刚才派去一个山头查看的兄弟失去了音信，我有点担心，就想过去看看。大黑哥有没有兴趣？” “不好意思，我还有事情要忙，恐怕没时间。”陈黑皱了皱眉，现在是先找到杜凡要紧，其他的事，暂时可以放一边。 王敬成看出了他心里的想法：“大黑哥，你好歹也是江阳一霸，怎么还被感情左右，这么深的悬崖，掉下去，恐怕就算是石头做的也已经粉身碎骨了吧。” 陈黑两眼一瞪，当即大怒：“姓王的你特么怎么说话呢！” “嗯？我说错了吗？”王敬成摊开手哈哈一笑：“好，就当我是说错了，陈黑，我来不是要和你结仇的。刚才我听属下汇报，听说那个袭击我们的是吴家的人。” 陈黑平息下心中的怒火，冷眼看着王敬成：“原来这么没技术含量的激将法你也会用？” “呵呵，大黑哥果然智计过人，可这到底是不是激将法谁能说呢，说不定就是吴家的人呢？呵呵”。王敬成嘴角勾起一丝戏谑，带着一帮人走远了。 陈黑目送着王敬成的人，直到他们走远了才转过身来说：“刚才的话，我们就都当做没听见。” ...... 杜凡从白色的玛莎拉蒂里翻出一个古怪的东西，好像是个环，杜凡起初还不认得，当他看到上面的商标时，看向王雅楠的脸色顿时古怪起来。 王雅楠离杜凡比较远，看不到他手里拿的是什么，只是觉得被杜凡看得很不自在，有些生气的喊：“你看什么！” 杜凡笑了笑，把手里的东西扔给她：“没想到你一个高中学生，还蛮开放的嘛。” 王雅楠看清了扔过来的东西，脸色瞬间黑了下来：“你这个流氓，禽兽。你想干什么！” 杜凡无语，这小妞真是个棒槌啊：“这不是你的吗？我就是把它物归原主罢了，你放心，我对你并没有什么兴趣。” “你说什么？这明明是你的！你全家的！”王雅楠被气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这个猥琐面具男不光诬蔑自己带那种东西，居然还大言不惭的说对自己没兴趣。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表达自己即不矜持又不好看的意思？ 杜凡听了王雅楠的话想想也是，这种东西一般都是男方破费才对，自然不会是王雅楠买的，不过嘴上也不认输：“不是你的，那就是你的那个小男朋友的了？还不都一样。” “王晨星他不是那种人。”王雅楠脱口而出，随即想想又有些不对劲：“还有他不是我男朋友。” 杜凡撇撇嘴，不再去搭理她。正想靠在车上休息一会，却听到不远处有些许响动。 有人！杜凡眉头皱了皱，难道是陈黑的人找来了？刚想开口试探一句，旁边的草丛突然跑出一只很小的野兔，看上去还是个幼崽。 杜凡刚要喊出的话硬生生的被他噎了回去，眉头拧到了一起。王雅楠一看到野兔立刻惊喜的站了起来：“哇！是野兔哎！” “别过来！”杜凡瞳孔微缩。与此同时，另一边的灌木丛里一阵异动，一颗子弹从里面飞出来，直奔王雅楠的胸口。 杜凡大惊失色，一个闪身挡在她身前。 噗！杜凡用右手臂硬生生的挡了一枪。王雅楠呆住了，她没想到在这里还会发生这样的事。 杜凡微微摇晃了下，眼睛一凛，一个俯冲扎进草丛里。与此同时另一处的草丛又是一阵异动，就像是一只受惊了的野兽在奋力逃跑。 杜凡自然不会让他逃跑，尽管身中一枪，全身跌跌撞撞的伤也让他有些身形不稳。但他依然强忍着把速度提到最高。眼看追上了，杜凡一把抓住那个人的衣服后领，猛地一甩，把他甩到对面的岩壁上。 被甩出来的是个穿着黑色制服全身武装的人，他感觉被摔的身体都要裂开了，挣扎着想站起身来。 正在这时一个身影突然从草丛里跳出来，一把把他按回地面上。正是杜凡，他骑在那个人身上，一脚跺在其手腕上，又把那个人手上的步枪踢到一边。 那个黑色制服的人左手从腰间摸出一把短刀，然而杜凡对她的动作早有防备，一拳狠狠的捶在他的上腹。 “嘎！”黑色制服男被打的吐出一口酸水。手脚无力地摊开。杜凡左手一把夺过短刀抵在他的脖子上：“快说，是谁让你来的。” 黑色制服的男人没有说话，只是狠狠地盯着杜凡。杜凡一皱眉头，左手匕首翻出一个好看的银花一下割去了黑色制服男人的左耳。 “唔啊！......咳咳！呃。”黑衣男人疼的大叫，杜凡瞳孔微缩，一掌切在他的咽喉。 杜凡用力掌握极佳，既没有让这个男人叫出声来，又没有让他从此丧失说话的能力。 “给你第二次机会，快说，是谁？”杜凡把脸凑到黑色制服男人还完好的耳朵旁边。 黑衣人狠狠的瞪着杜凡，依然没有说话。杜凡眉头一皱准备砍去他的一根指头。然而这时，这个黑色制服男突然双眼圆整一动不动了。 一丝鲜血从他的嘴角流出来，这个人，咬舌自尽了。 第五十八章 一夜 杜凡从男人的尸体上翻身下来，眼神流露出一丝不忍。他不是个心狠手辣的人。把双手举在眼前，他知道这双手还会再次染血上去，越染越深。 王雅楠惊恐的看着月色下显得有些诡异的杜凡，刚才那么血腥的一幕已经深深地印在了她的脑海里，恐怕有一阵子要做噩梦了。 杜凡瞥了她一眼，左手捡起那把枪扔给王雅楠。又捡起那把短刀插在腰间。转过头朝着王雅楠走过去，王雅楠只是惊恐的看着杜凡一拐一拐的往后退着，完全没有顾及倒在她脚边的那把步枪。 杜凡缓缓逼近王雅楠。 “你不要过来！” 然而杜凡并没有停下脚步，捡起地上的枪挂在身上，继续往她的身边走过去。一步，两步，王雅楠惊恐的看着杜凡把手伸到她的头顶。 杜凡把手轻轻按在她头上，右手缓缓的抬起，稍稍掀开脸上的骨白面具，微微勾起嘴角：“不要害怕，我不是你的敌人。” 杜凡瞥了眼那个倒在地上的男人，把面具重新盖上，错开王雅楠走过去，冷冷的说：“我们走吧，他们还会有人追上来。” 王雅楠愣愣的看着杜凡的背影，一瘸一拐的跟了上去。 ...... 杜凡把地上的痕迹清理了一遍，走到王雅楠身边。这里是杜凡找到的一个比较隐蔽的地方，是一个很浅的洞穴，外面有灌木丛遮蔽，杜凡在上面又用草和灌木重新伪装了下，旁人从外面很难看出这地方居然藏有一个洞穴。 王雅楠倚靠在石壁上，杜凡递给她一包零食：“吃点吧。” 王雅楠摇了摇头。杜凡也不管她的反应，直接把一包薯片扔到她旁边：“不吃的话可没力气逃命。” 王雅楠还是没有回应，顿了顿，然后轻轻说了句：“谢谢你？” “什么？”杜凡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重新问了一遍。 然而这次王雅楠却没再说什么，只是紧紧抿着嘴唇。杜凡耸了耸肩，走到她的旁边，扔给她那把短刀：“想谢的话，就先帮我拿一下刀子。” 王雅楠诧异的看着杜凡，不解他的用意。看了眼他那戴着骨白面具的脸，犹豫了一下还是听话的捡起地上的刀子。 杜凡微微笑了笑，蹲到地上用左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打火机，在刀子上烤了烤，然后把王雅楠手上的刀子拿回来。伸开右臂，在中弹的地方一刀扎下去。 “嘶——”杜凡紧咬着牙关，左手用刀没有右手来的那么熟练，他感到有些疼痛。 王雅楠在一旁紧张的看着，杜凡眉头皱了皱，手指一转，把里面的子弹挑出来。点上红药水，用从衣衫上的撕下的布缠在上面。 “我们先在这休息一晚，明天我带你回去。”杜凡倚靠在岩壁上，从怀里掏出一包烟，这是他在车子后座掏出来的，还是包黄鹤楼。 杜凡递给王雅楠一根。王雅楠拿着烟愣了一会：“我不抽烟。” “啊？”杜凡有些诧异。 “我......”王雅楠以为他没听清，刚想再把话重复一遍，转过头来却又被眼前的景象把说到嘴边的话重新咽了回来。 “啊？”杜凡正把脸上的面具掀开一个角，用手拿着里面的烟丝往嘴里塞。 “没什么......”王雅楠回过神来。 杜凡摸了摸脸上的面具：“吃吧，这个可以提神还可以缓解一下你腿上的疼痛。” 王雅楠点了点头，去掉烟头，铺开烟纸，把里面的烟丝取出来含进嘴里。味道有些刺鼻，难以下咽，她嚼了几口眼睛一闭咽了下去。 缓了口气，王雅楠看向杜凡：“你为什么救我？” “想救而已”。杜凡愣了愣，随口说道。 “你......”王雅楠刚想再说什么。靠在旁边的杜凡突然一下子把身子立起来，一把捂住她的嘴。 “唔唔，”王雅楠有些惊恐，他以为这个面具人要对她不利。 杜凡皱了皱眉，趴在她的耳边轻轻地警告着：“别说话，有人来了。” 王雅楠被杜凡弄得有些痒，又听杜凡的话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外面传来沙沙的声音，像是有人踩在草地上。杜凡轻轻松开堵住王雅楠嘴巴的手，静悄悄地移到洞穴出口，往外面瞄了一眼。 外面是几个穿着黑色制服全身武装的男人，就跟之前袭击他们的人一样。杜凡皱了皱眉，心里不禁猜测这些到底是谁的人手，为什么要袭击他或者王雅楠。 这些黑衣人训练有素，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确认这群黑衣人远离，杜凡回到洞穴内叹了口气。 王雅楠看了看杜凡，似乎是在询问外面的情况。杜凡撇了撇嘴也没理她，合了合衣服闭上眼睛。他需要休息。 王雅楠见杜凡不理她，嘴角一瘪，翻了个身也跟着闭上了眼睛。 夜色慢慢沉下去，四周都是蛐蛐蟋蟀的叫声，预示着夏天就要来了。 王雅楠没有睡着，今天一天发生的太多，她有些消化不过来。转了个身看着靠在岩壁上闭眼熟睡的杜凡。轻轻的挪过去，对着他的脸仔细盯了一会。 这张面具隔远了看觉得怪吓人的，贴近了却又感觉没什么了。这让她不由得笑了笑，为什么偏偏戴着张面具呢？难道是长得很丑？ 她不禁有些好奇，想知道这个人面具下的样子，会不会跟他那态度一样冷冰冰的呢？悄悄的把手移到面具上。 正在这时，一只手迅速的抓住她的手臂，面具上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突然睁开，紧紧地盯着王雅楠：“你干什么”。 王雅楠瘪瘪嘴：“你凶什么？我就是看你整天戴着张面具，总有些不舒服，怎么？难不成你脸上还有什么不能让人看的。” 杜凡眉头皱了皱：“我不好看，快点睡吧，明天说不定还有走很长一段路。” 王雅楠瘪瘪嘴，翻了个身，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杜凡看了眼用外套把自己卷成一个球的王雅楠，叹了口气，也缓缓闭上了眼睛。 一夜，就这样缓缓的过去。 第五十九章 蹲下 “老板，只找到了这两架破损的车子。”刘子跑过来跟陈黑汇报。 陈黑点了点头，只找到车身，没有尸体。这就说明杜凡还有活着的可能。只是按正常情况杜凡应该会呆在这里等他们的救援，难道是遭遇了不测？ “刘子你带些人留在这里，我想军师还会回到这里”。 “那老板您呢？” “我带人去附近再找一找。”陈黑看着远方皱了皱眉，这天怕是要变了。 ...... “阿嚏！” 杜凡看了眼正往墙壁上抹鼻涕的王雅楠心下巨汗。 “看什么！没见过感冒的人吗？”王雅楠看见杜凡传来异样的眼光，不由气愤道。 杜凡撇了撇嘴，走出洞穴，看了看还泛着晨雾的山涧：“我们得尽快走出去。” “嗯......”王雅楠眉头微蹙，拍拍屁股从地上站起来：“你有手机吗？” “手机？” “我在掉下来的时候，手机丢了，如果能找到的话，我们可以给外面的人打电话。” 杜凡皱了皱眉头：“不用了，这里没信号。” 看了眼一瘸一拐走过来的王雅楠，杜凡快步走了过去。 “干嘛！”王雅楠看着杜凡那张冷冰冰的脸，额不，是冷冰冰的面具就来气。 “你这样走太慢了，我背着你。” 王雅楠一撇嘴：“不用。” 杜凡才不管她那些道道，眼下是危急关头，做什么都不能大意，走到王雅楠的身后，右手把她的双腿一弯横抱起来。 “放我下来！” 杜凡不理她。 王雅楠可不习惯这种暧昧的姿势：“放我下来！我让你背着还不成吗？” 得，还成自己求着要背了。杜凡汗颜，把王雅楠放下来。 王雅楠哼了一声：“转过身来。” “......” “蹲下。” “......” “闭上眼睛。” “什么？”杜凡晕了，闭上眼睛还怎么走。又不是洗澡换衣服之类的，闭什么眼睛。 “哼！”王雅楠也知道自己说错了，冷哼一声，把双臂环在杜凡脖子上：“你可别起什么歪心思。” “放心吧，说了对你没兴趣，就是真的没兴趣。”杜凡撇过头去，把王雅楠背了起来。 山间弥漫朝雾，草叶上还沾着露珠，杜凡的裤脚湿了一大片，黏在身上很不舒服。他打算再回坠落的地方一次，说不定陈黑他们就在那里。 “阿嚏！” 杜凡顿了顿，把王雅楠放了下来。 “又干嘛？”王雅楠撅了噘嘴，不解杜凡的意思。 清晨很冷，王雅楠身上就穿着一件米黄色的薄羊毛衫，冷风一吹她就抱着膀子不停地打颤。 “披上吧。”杜凡把外套脱下来递给她。王雅楠看了一眼也没有拒绝，把外套披在自己身上，她是真的觉得很冷。 杜凡把自己衬衣上的第一颗扣子扣好，看了她一眼转过头：“走吧。” “......蹲下来。” “嗯。” ...... 刘子听陈黑的话，带了四五个人守在这里。 “刘哥，外面过来一群人。”一个保镖过来跟他说。 “一群人？”刘子皱着眉头往山涧的入口看了看，果然有十几个人浩浩荡荡的走过：“是德维尔教会的人？他们来干什么。” 来的的确是王敬成身边的人，不过王敬成并不在里面。前面带头的是那个叫王晨星的青年，旁边跟着那个叶叔，另一旁是个没见过的有些冷酷严峻的中年人。 “叶叔。”王晨星看见前面早已经有了些人，拉了拉那个他旁边的英俊白衣中年人，想要征询他的意见。 叶叔皱着眉头朝前面看了看，径直走过去：“你们是城西的人？” 刘子也认得这个叶叔，知道不是什么寻常人物，陈黑让他在这等，也没必要跟这群人闹什么矛盾。反复想了想，伸手过去：“是的，我叫刘德，你们来这是？” “哼，”叶叔瞥了一眼刘子伸过去的手，完全没有要握的意思。 刘子尴尬的收回手去。倒是王晨星笑呵呵的走过来：“原来是刘兄，幸会幸会，我叫叶晨星。这样的，我们来找人，之前跟我一块的一个女孩从悬崖上掉了下来，不知道你们有没有什么线索。” “哦，”刘子一听不由纳闷，来找人的？那怎么不昨天晚上来，现在还来干嘛？收尸不成？但他也只能心里腹诽了一下，明面上还得陪着笑回话：“那真是巧了，我们也是找人，可来的时候，就只看到两辆破车在这，人都不见了。我们老板已经到里面去找了，我就在这里照看着点。” “这么说已经有人进去找了，那我们也不着急，”叶叔转过头对着那个满脸严肃的中年人：“王哥，我看不如我们也在着等吧。” “什么？”严肃中年人眉头一皱。 王晨星见状暗叹一声不好，连忙急着打圆场：“我看，叶叔说的也有道理，人去多了也没什么用，这样，我带着些人进去找，王叔叔就在这里等着我跟雅楠回来好不好。” 严肃中年人犹豫了下点点头：“嗯，晨星，雅楠就靠你了。” 王晨星一笑：“好。” ...... 昨天晚上为了摆脱那些黑衣人的追击，杜凡两人走走停停的走了很长的路程。说实话，这清晨山里都是雾，连个方向都不好找。而且山间多一些岔口，他都有些摸不准回去的到底是那条路了。 “咕~” “嗯？”杜凡听到一个奇怪的声音。转头看了看，却发现王雅楠满脸羞红的趴在他背上。 “看什么看！”王雅楠察觉到杜凡的异样眼光脸红的更厉害了，倔强的抬起头：“还不都是你昨晚吃那么多，结果害我昨天只吃了包薯片。” “昨天？” 王雅楠红着脸：“前不久感觉胖了一公斤，昨天早上中午也就没吃。” 杜凡无语的扶了扶额头，把她放下来。 “又干嘛？”王雅楠已经被杜凡一放一放的弄愣了，这个面具混蛋总不会要饿了一天的自己下来走吧？ 杜凡看了看四周，浓雾还没有散，前面印象里还有很远的路程，不如在这里先歇一歇：“你先呆在这里，不要乱跑，我去找找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吃。” 第六十章 不骗你 杜凡四处走了走，却感觉越走越陌生，他可以断定这已经不是回去的路。之前慌张的走，天黑也没有照明，现在走错也是很正常的，只怪当初自己没做个记号。 继续往前走，杜凡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在他不远处长着一颗高高的野桑树，看上去有些年岁了，上面长满了紫红的桑葚。这可是好东西，不光好吃，还能生津止渴补血滋阴，有很高的药用价值。 杜凡跑过去把树下的一些桑葚摘下来装在放零食的塑料袋里，感觉不太够，又把背上的枪放到树旁，直接跳到树干上继续摘。 正摘着，一旁的草丛突然传出一阵躁动，他皱了皱眉，往那边的方向看了看，居然又是一只小兔子，看上去还是幼崽，说不定还是之前那只。杜凡心思一动，从树上一跃而下，用最快的速度追过去。小兔子看着追过来的杜凡受了惊，撒开四条腿拼命的往前跑，却不想撞在了前面的一棵树上，直接撞晕过去。 杜凡把晕过去的小兔子拎起来，愕然的张了张嘴巴：这难不成就是传说中的守株待兔？ ...... 王雅楠捂着肚子坐在草丛里，这里的草长得茂盛，人坐在里面就完全被没了进去，从外面看不出一丝痕迹。 那个面具混蛋总不会把自己撂在这里就跑了吧。王雅楠等了半天都没看到杜凡，有些忿忿的想到。不由得从草地里站起来，看看外面的情况。 薄薄的晨雾里出现一个黑色的人影，随着人影的不断靠近，轮廓也越来越明显，等近了，相貌也看清了，正是带着一副骨白面具的杜凡。 杜凡左手提着醒过来两腿乱蹬的兔子，右手提着一袋子桑葚，还勾着一串用狗尾草串起来的几条小鱼。胳膊还一捆干树枝。 “你站起来干嘛？”杜凡微微皱眉，还是在躲避途中，如果被人发现那就糟了。 “哼！”王雅楠撇过头去，眼睛余光一瞥，却突然看到了杜凡手里的小兔子。也不顾什么了，一瘸一拐的走上来：“好可爱的兔子。” “你帮我拿一下，等会我把它烤了给你吃。” “什么？”王雅楠一听不乐意了：“这么可爱，你居然忍心去吃？” “不吃你还要饿肚子不成？”杜凡无语的瞪了她一眼。 王雅楠瞅瞅杜凡又看看手上的兔子，犹豫了一下：“我觉得我还是有些胖，今天早上就不吃了。” 杜凡不由得乐了，当然在面具下，谁都看不出他在咧着嘴笑，还是那种冷冰冰硬邦邦的样子。他就觉得这个女棒槌可能会这么想，所以也没在当时就把这兔子掐死剥了。 “你随意，反正本来就是给你吃的。”杜凡耸了耸肩蹲在地上，把树枝堆在一起掏出打火机点上：“我先把鱼烤一下，你觉得饿，就吃那袋子里的东西吧。” 王雅楠一手抓着小兔子，越看越喜欢。听到杜凡的话，瞅了一眼扔在地上的方便袋，一手打开：“这是什么啊？” “桑葚，很好吃。”杜凡头也不回的回答。 王雅楠盯着这些紫黑色的物体皱起眉头，她是富裕人家里的大小姐，对这些野果之类并不认识。单看这野果的模样就影响人食欲，她还真不太乐意去吃。 试着拿起一个红色的来咬了一口，酸酸的，倒也没啥特别的味道。杜凡回过头来看了一眼：“红色的比较酸，紫色的才是熟透的。” 王雅楠又试着捡起一颗紫色的，放进口里：“咦？味道还不错。” 杜凡摇摇头，有些东西看起来不起眼，但它的心是甜的，他格外偏爱这类东西。 王雅楠一瘸一拐的走到杜凡身旁坐下来，把手放在火堆旁。杜凡正把那些不算很大的鲫鱼用木棒串起来插在火堆旁，整整插了四串。火堆升起一缕轻烟，在这大雾天里一般人也看不出来。 “你叫什么名字？”王雅楠盯着火堆，似是在自言自语。 “嗯......”杜凡昂起头想了想。 想这么久自然是在考虑该怎么编，王雅楠又不是笨蛋，相反她还很聪明。于是一下子撇过头盯着杜凡：“不准说谎！” 杜凡不由被她逗乐了：“好吧，不说谎。杜墨染，笔墨的墨，渲染的染。” “杜墨染......？”王雅楠低着头沉吟了一遍，似乎有些不满的嘟囔着：“怎么跟个女人似的。” 杜凡五感异于常人，自然听得到王雅楠说的什么，心中不由一阵瀑布汗：“鱼烤好了，吃吧。” 鱼只是烤个八分熟，杜凡以前常年在野外训练，对烤鱼也是深有研究，尤其是烤的这个程度时，鱼肉才最鲜美好吃。 王雅楠接过一串烤鱼。咬下一口尝尝，感觉也没什么特别的，味道很淡，就是有股鲜香味。 杜凡直接把鱼串撸进嘴里，微微笑了笑，只可惜手上没有盐巴，不然这烤鱼肯定比城里卖的那些烤串小吃强很多。刚想再拿一串，突然他耳朵一动，眉头微微皱起来：“躲起来，有人！” 王雅楠微微一愣，接着就被杜凡一把拽进草丛里。 迎面走过来几个人，还是昨晚看到的那些黑衣人，只是那具尸体不见了，想来是已经被他们处理掉了。没想到这些人昨晚还没走出去，难不成跟他一样是走错路了？杜凡不由得有些疑惑。 “张大哥，老板让我们抓那个小妞干什么啊？”这次，他们到不再是沉默寡言，估计是觉得已经过了一晚，应该也没什么危险了，因此放松了警戒。 那个张大哥皱了皱眉：“不光那个小妞，那个戴面具的也必须搞死。” “我们犯得着为那个杨建群做事吗？” “霸爷的决定，我们只管听就是了，管你特么毛事，抓紧闭嘴吧。” 杜凡在一旁听得清楚：霸爷？难道是吴霸。 杜凡皱了皱眉，没想到这些人居然是吴家的人，吴霸居然还有自己的一方势力，看这情况，难不成吴家已经由吴霸接管了？ 这些黑衣人走到杜凡原先生火的地方。那个张大哥看到还有些温热的灰堆眉头猛跳，看向一旁被踩倒的一片草丛：“小心！草丛里有人！” 第六十一章 害怕吗 杜凡听到声音眉头微皱，既然已经被知道了在草丛里，那么再这样躲躲藏藏的也没什么必要了。 轻轻攥了攥王雅楠的小手，对她点点头，然后弯着腰一个疾跑穿过草丛。 杜凡所经过的地方草丛一阵晃动。黑衣人看到动静朝着草丛连开了几枪。杜凡一个翻身，子弹擦着衣服飞过去，杜凡在草丛里不规则的东窜西跑，使得那些黑衣人无法瞄准。 “马勒戈壁！”一个黑衣人忍不住了，再这样下去，一梭子弹就要被草里的这混蛋给耗光了，当下拔出匕首朝杜凡跑了过去。 杜凡对这个黑衣人的行为可是求之不得，猛地从草丛里窜出来，跃到这个跑进来的黑衣人背后，一枪托把他敲晕。 张大哥心里一惊，这个戴面具的果然不是什么寻常人，手一急，猛地朝杜凡位置开了一枪。 杜凡又侧身一个翻滚，草丛混淆视线，根本不好瞄准，杜凡就是看准了这一点，在草丛里躲躲藏藏，就像一只鲨鱼。一明静涟强开，子弹贴着他的身子飞过，却并没有对他造成什么实质性的损伤。 然而杜凡并不想一直躲在草丛里挨打。他要进攻，把步枪扔到一边，反手从腰间摸出一把军刀。加大火力，一个俯冲冲到张大哥身边，左手划出一道银弧，在他的喉咙上留下一条细细的刀痕。刀痕不断扩大，渐渐渗出血来，形成一条血线，随着时间过去血线越来越粗，直到猛地喷出血来，像极了一个被突然打开的莲蓬头。 杜凡收刀后也不逗留，一个弹跳躲开其他几个黑衣人的枪击。眼角一凛，一刀子捅在一个黑衣人胸口。那个黑衣人根本来不及扣动扳机就全身无力地倒下了。步枪这种东西，杀伤力固然大，但是在近战时却成了可有可无的鸡肋。 杜凡眸子微眯：幸好自己不会用步枪。 对面还剩三个人，他们终于是慌了，把手里的步枪背在身上，拔出军刀朝着杜凡劈了过去。 杜凡嘴角撇过一丝戏谑，跟自己比刀？简直就是笑话。 贰式，二离淬涟！杜凡左手一挑，把劈过来的一把军刀挡开，顺势把匕首一抛，右手将其接住，一下划开黑衣人的喉咙。右手划出一条弧后又把军刀顺势从背后抛向左边，左手接住一个转身钉在想背后偷袭的黑衣人胸口。 将军刀拔出来，杜凡噙着冷笑甩了甩沾染在上面的鲜血。一步步的走向被吓的瘫倒在地的第三个黑衣人，这个人哪里见过这么诡异的刀术，惊恐地看着杜凡，两手撑着不停地向后爬。 杜凡并不想杀他，他还想再从他口里了解更多他还不知道的信息，比如吴家今后的动向，以及吴家小姐和秦香的消息。 “杜墨染！” 王雅楠突然的声音让杜凡一愣，猛地转过头，却发现之前被他一枪托打晕的那个人正举着一把步枪对准着自己。 那个人看到杜凡已经注意到他，知道这次偷袭是很难成功了。一咬牙，干脆把枪对准王雅楠。 “躲开！”杜凡瞳孔猛缩，眼神随之变成一层混沌，手里刀子一把扔向那个黑衣人。 那个黑衣人最终是少了些信念的坚定，看到飞过来刀子，神情不由一阵紧张，一枪放空，子弹直接擦着王雅楠的身子飞过去，在那光滑的手臂上留下了一道擦伤。 与此同时，杜凡脱手而出的刀子也随之插进了那个人的喉咙，死不瞑目。 在这个黑衣人咽下气后，杜凡也并没有松懈，猛地转身，果然那个瘫倒在地的黑衣人也端着步枪瞄准着王雅楠。而王雅楠此时已经被吓呆了，直愣愣的待在原地，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就是个枪靶子。 一声枪响，杜凡眼神一凛，朝着那个人扑过去。子弹打中他的肋下，杜凡愣是没吭一声，挥起右拳，朝着他的胸口拼尽了力气砸下去。 彭！在他挥下去的过程中，右手关节突然传出一声细响，一股勃然的气息从他的拳头上迸发出来。 杜凡虽然注意到不对劲，但是挥出去的拳头却再也收不回来，拳头砸到这个人胸口上，就如同砸到一块豆腐里一样，直接贯穿进了里面，血肉迸射。 杜凡手插在里面的瞬间，他甚至都能感到那个人胸膛内的温热，以及心脏的鼓动......那个人双目圆整，已经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杜凡目瞪口呆的把右手从这个人胸膛里抽出来。他是一时冲动想要杀了这个人，但他并没有想过要做的这么血腥。 “杜墨染！”王雅楠回过神来，看着从尸体上站起来显得有些呆呆愣愣的杜凡，一瘸一拐的走过来：“你，你没事吧？” 杜凡一怔，转过头看了她一眼，悄悄把沾满血的右手收起来：“没事，我们走吧。” 王雅楠偷偷瞄了倒在地上的尸体一眼，强忍着要吐出来的感受，一瘸一拐的跟在杜凡的后面。 ...... 杜凡走到之前抓鱼的小溪旁，把子弹挑出来后，又在里面洗了洗手。把手放在鼻子边闻了闻，总觉得还有些血腥气。 王雅楠背着手站在旁边，手里还抓着那只小兔子把玩。现在这只兔子倒是乖了许多，不再那样胡乱的蹬来蹬去了。她把兔子放在装桑葚的塑料袋里。在上面扣了个小洞，可以让它呼吸。 杜凡感到有些晕厥，这也是正常的，仅仅这一天，他失血实在太多了。 他必须得歇一歇，一屁股坐在地上，目光定定的看着远处：“我是不是可怕？” “阿嚏！”王雅楠突然打了个喷嚏，倒是吓了手里的小兔子一跳。她是真的感冒了，有些没听清杜凡的话：“啊？你说啥？” “......没什么。” “行了，我听到你说什么了。”王雅楠一撇嘴，也跟着一屁股坐在草丛里。 “......”杜凡无语。 “我觉得你不会杀我。”王雅楠想了想说：“还有，谢谢你救了我。” “嗯。”杜凡微微笑了笑，伸展开身子躺下：“我们，休息一会吧。” 对啊，何必在意那么多呢。 第六十二章 想家 王雅楠的确是太累了，竟然没过一会儿就躺在草地上睡着了。 杜凡微微看了她一眼，犹豫了一下，一手提起装着小兔子的方便袋，托着把她抱起来。 王雅楠并不重。而且休息了一会，杜凡的体力已经恢复了一些。于是他打算就这样让王雅楠睡着。 山路复杂，但也多亏了朝雾散去了的福，杜凡很快就找到了回去的路。顺着这条路走着，他发现前面似乎站着几个人。 “军师！”刘子眼尖，一眼就看到了戴着骨白面具的杜凡。 “雅楠！”听到刘子的声音，一旁面色严肃的中年人也转过头。 中年人慌慌张张跑过来，现在他脸上哪还有那种严肃从容的感觉。杜凡打量了他一眼，脸廓倒跟王雅楠有些相像：“你是王雅楠的父亲？” 中年人一惊，皱着眉头打量了杜凡一番，奈何杜凡脸上戴着面具，他什么都看不出来：“你是？” 杜凡皱了皱眉头，他不喜欢别人对他问来问去。把熟睡的王雅楠交到中年人手上：“别担心，她只是睡着了。” 中年人微微一愣，看这个面具男的身形和声音，年龄估计跟自己女儿差不多大，但是这种宠辱不惊的性子却让人心惊。 “哦，谢谢。”中年人接过王雅楠，检查了一下她身上的伤，当看到她小腿上那条血淋淋的伤口时，他的眉头微微皱了皱，悄悄看了杜凡一眼，这个男人身上的伤似乎更重，问道：“是你救了小女？” 杜凡撇过头没理他，转眼看着一旁的刘子，他认识这个人，最近一直跟在陈黑身边：“大黑哥呢？” 刘子愣了一愣，他没想到杜凡居然会把中年人撂在一旁跟自己说话：“哦，老板昨晚就去找您了。现在还没回来。” 杜凡看了看远方，眉头微皱：“能联系他吗？” “噢，能！”刘子从腰间掏出一个类似呼叫机的东西。 “给我吧。” “好的。”刘子把呼叫机拿给杜凡。 杜凡点点头：“喂，陈大哥？” 呼叫机里传出咔嚓咔嚓的声音，似乎是信号不太好。隔了好一会，陈黑那犹豫不定的声音才从里面传出来：“军师？你在哪？” “我已经回来了，你也回来吧。” “哦，好的。马上回来！” ...... “你要不要去一趟医院？”陈黑看着杜凡虚弱的样子，犹豫了一下开口，这已经是他第二次问了。 “不用。”杜凡不耐烦的摆摆手，去医院毕竟麻烦，而且他身体的恢复力一向比别人快，这点伤说实话也并没有什么。 他们已经从三河山里出来一段时间，几个人修整一番后便准备出发。那个严肃中年人等到了王晨星那群人后，也抱着王雅楠离开了三河山。只是似乎对之前杜凡无视他的行为很生气，直到离开的时候都板着张脸。 倒是王晨星离开的时候颇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而杜凡自然也没把他这一眼放在心上。 “我们去哪？要到夜未眠歇息一下吗？”陈黑驾驶着车子，载着虚弱的杜凡。 “不，我要回校长小院。”杜凡想了想还是拒绝了：“明天你带人来接我，我再跟你说一些事。” “好吧。”陈黑知道杜凡做的决定都有他的道理，也没有再劝什么。 陈黑直接载着杜凡到小院门口，把他轻轻扶出来。陈黑没想到杜凡居然会这么虚弱，在三河山下的时候，他明明还是笔直的站着，直到踏进自己的车子。 当时的陈黑看到虚弱的宛如一团泥巴的杜凡时，他还吓了一跳，要不是杜凡把手指竖在嘴边示意他不要声张，他恐怕早就喊出来了。 陈黑看了一眼耷拉着头站都站不稳的杜凡，全身中了两枪，多处擦伤，脸简直苍白成了一张纸。这个并不算多么大的男人到底是为了什么，非要把自己虚弱的表情隐藏到现在。 陈黑还没去敲门，门便自己开了。 “杜凡！”草鬼生看到伤痕累累的杜凡，满脸心疼。 杜凡知道是草鬼生出来了，抬起头挤出一丝笑容：“我不在家吃的还好吗？” 草鬼生不由一阵气恼，都伤成这样了居然还有心思开玩笑。 陈黑是个会看氛围的人，这两人一举一动的，摆明是小两口在那打情骂俏嘛！他也不想做这个电灯泡：“哦，杜凡你先回屋，我就先回去了。” 草鬼生对他微笑着点了点头，把杜凡扶在自己肩膀上。陈黑做事利索，交待好后就一踩油门，一溜烟跑了。 ...... “你到底去干什么了”，草鬼生把杜凡扶到床上，皱着眉问道。 “也没什么，就是被卷进了一些事。”杜凡把面具拿下来，斜倚在床头，对她咧开嘴笑了笑。 “你还笑得出来？”草鬼生白了杜凡一眼，从口袋里拿出一些药膏，抹在杜凡的伤口上。 杜凡挠了挠头。 “你还笑。” ...... 草鬼生从厨房里端来一些饭菜：“这是昨天晚上剩下的，我给你热了热。” 杜凡眨了眨眼睛：“我不饿。” 然而草鬼生却压根没听杜凡的话，跟小狐狸一样咯咯的笑着，举着手里的粥碗，夹了一块肉放在上面：“来，a——” 杜凡脸色一红，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一把夺过草鬼生手里的碗。草鬼生哈哈的笑起来，笑的花枝乱颤，杜凡气极，瞪着她一口把碗里的粥吞进肚里。 杜凡很久没有被人这么照顾了。记得小时候感冒了，都是杜岚儿为他忙前忙后，那时候岚儿还不是很爱说话，也没有现在这样的成就。 都说受挫的日子格外想家，这话一点也不假。从离开杜家也没过多少日子，杜凡突然有点怀念在青槐山的一点一滴了。也不知道岚儿和父亲过得好不好。杜凡看着窗外，悠悠的叹了口气。 “你在想什么？”草鬼生托着下巴，慵懒的看着停下筷子杜凡，这个少年虽然话不多，但是心里的感情总会不经意的体现在脸上。 杜凡一愣：“没什么。” 草鬼生却不买他的账：“你在想家？” “你怎么这么问？”杜凡不解。 草鬼生微微一笑：“因为我想家的时候也这样。” 第六十三章 生命贵在运动 江阳第一人民医院是整个江阳市最好的医院。然而里面的花费也相当高，普通人是进不起的。 在一间特护病房里，一个女孩安稳的睡在一张洁白的病床上。 “医生，我女儿没什么事吧？”旁边一个板着张脸的中年人对着一个“白大褂”问道。 “没什么事，只是太累了需要休息。我们给她注射一些葡萄糖，很快就会醒过来的。” 中年男人这才松了一口气，重新坐在病床旁边。 “王叔叔，雅楠她怎么样了。”王晨星刚从外面走进来，手里拎着一大袋水果。 中年人站起身来，难得的笑笑：“雅楠没事。过来坐吧。” “好。”王晨星搬过一个凳子在中年人旁边坐下。 “说起来那个戴着面具的年轻人，晨星你知道他的身份吗？” 王晨星闻言皱了皱眉：“这个人的身份我也挺好奇，我问过父亲，他说是城西大黑帮的人，跟大黑哥走得很近。他们似乎叫这个人什么军师。” “嗯......”中年人皱了皱眉，他就是个正儿八经的生意人，对道上的事情并不太清楚。什么教会啊，大黑帮啊什么的也是最近才接触到。 “唔——”两个人说话间，躺在病床上的王雅楠悠悠转醒。眯着眼盯着病房天花板有些呆愣：“......这里是哪？” “雅楠！”中年人和王晨星看到她醒过来，都把头凑过来。 “爸？哎呦！”王雅楠眨眨眼睛，一下子坐起身来。却不想全身腰酸腿疼，还牵动了伤口，一下子哀嚎出来。 中年人握着她的手，脸上掩饰不住激动和欣喜：“这里是医院，来这是晨星带的水果，你先吃一点。” “啊，晨星哥”。王雅楠这才看到坐在一边的王晨星，对他矜持的笑笑，又皱起眉头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杜墨染呢？” “杜墨染？”中年人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就是跟我一起的那个面具人。”王雅楠着急的问着，之前发生的事情就仿佛一个梦，她急着想确认一下这个梦的真实性。 一边的王晨星看到王雅楠激动地样子，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皱。 “原来你说那个人。”中年人恍然大悟：“他把你交到我手上后，就跟着一帮人一起离开了。” “唔......”王雅楠想了想，感冒还没好，她感觉头晕晕的。 “雅楠，那个人你以前认识？” “不认识。”王雅楠眨眨眼睛：“说起来你们是怎么碰到的？” “晨星他先去找你，我们就在你掉落的地方等。然后那个面具人就出现，问我说是不是王雅楠的父亲。我说是，他就把你交给了我。” “哦......”王雅楠扶了扶额头，有些热，估计是发烧了。顿了顿，突然一拍脑门，倒是把王晨星和那个中年人吓了一跳。 “他怎么知道我叫王雅楠！” ....... 陈黑按约定去校长小院接杜凡，但是杜凡最后却把他直接请进了校长小院。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陈黑皱着眉头坐在沙发上。 杜凡坐在他对面，草鬼生也在一边抱着膀子，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袭击我们的人是吴家人。” “吴家？”陈黑不由升起一丝讶异：“吴家怎么会在这种时候跟王敬成干起来，他们不是要打杨建群吗？” 杜凡皱着眉头，说实话这件事情他也捋不顺：“我估计吴家已经暗地里和杨建群合作了。” “什么？” “只是个猜测。”杜凡扶了扶额头，把心中的想法说出来：“自从出了那次假扮吴彪事件后，吴家的高层就把吴家小姐软禁了起来，那么吴家的重担估计就落在了吴家老三吴霸的手上。从之前的表现来看，我觉得吴霸恐怕跟杨建群有什么联系。” 陈黑皱着眉头沉默了一会：“我明白了。你是说吴霸跟杨建群暗中勾结，要一起谋划端掉德维尔教会？” “嗯，只是有一件事我不明白。吴家到底为什么会跟王敬成起冲突。”这是杜凡不懂得地方，就在之前为止，吴家跟教会还有很多切不断的密切联系。如果说野心，那么王敬成沉默那么多年，绝不可能闲的没事先拿自己的盟友吴家开刀。 陈黑想了想，叹了口气：“要说江阳这片地方，说大不大，却容进了这么多只老虎。没有人是绝对的朋友，或者就是因为王敬成跟吴家太密切，所以他才会对吴家动手。” 杜凡还在沉默，一旁的草鬼生却咯咯的笑了笑，说了句似有意似无意的话：“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江山多娇，没有人肯眼睁睁的看着江阳这片肥肉被别人吃。吴家跟王敬成说到底只是利益上的关系。杜凡知道这些道理，只是下意识的不喜欢往这方面想：就是因为彼此了解的太多，他们才有胆子去动手。 ...... 说完正事后，陈黑没坐多久就走了。杜凡愣了一会，转身回到卧室。 咚咚。 “干嘛？”卧室外有敲门声，杜凡知道敲门的是草鬼生，因为整座小院里就他们两个人。 草鬼生推开卧室门，抱着膀子看着躺在床上的杜凡：“你是不是应该跟我说什么？” 杜凡张了张嘴，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别忘了，你现在的命可是在我手上，你都在做什么，我想知道。”草鬼生居高临下的看着杜凡，那副高冷的样子差点让他以为站在面前的是另一个人。难不成是双胞胎姐妹？ 不过杜凡明白自己也该给她一个解释，不说她可能会成为帮助自己的一大战力，光是一起想办法抓殴卜登，她也必须得知道一些目前的地下格局。 于是杜凡将他知道的以及猜到的都告诉了草鬼生。 ...... “现在你还有什么不懂吗？” 草鬼生抿着嘴皱着眉头，似乎在努力消化他的话。想了一会，似乎是想透了，她那紧绷的神情又一下子松散了下来，把白净的手指放在嘴边：“嗯......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哈？”杜凡被草鬼生的跳跃性思维搞得有些发懵。 草鬼生咯咯的笑着，不知为什么，杜凡被她那眯起的眼睛盯得有些发慌：“今天可是劳动节啊。是个挥洒汗水的好日子，我们一起下床买东西吧？” “......我伤还没好。” 草鬼生一把拉起杜凡的手：“生命贵在运动嘛！就当溜达溜达做复健咯~” “......” 第六十四章 换脸 杜凡没有跟草鬼生一起去买衣服，他现在的身子可经不起那折腾。草鬼生也知道杜凡现在的情况，所以没太坚持，哼了一声就扭头自己走了。 临走时还没忘从杜凡的口袋里掏出几张红票子。这让杜凡不由得翻了个白眼，心里捉摸着：自己是不是该再去赚点钱了？也不知道这次要找谁赚，黄毛，周航，或者是李峰。 杜凡一个人躺在床上，歪着头看着窗外呼出一口气。真的是很久没有这么安静了。 ...... 草鬼生来到江阳市已经有些日子了，但是像这样一个人正儿八经的在这种都市玩她还是第一次。在她还没出苗寨的时候，她就一直向往来这种繁华的都市玩一次。 所以草鬼生没有立刻去买衣服，而是先去了一次上次和杜凡去过的小吃街。一路走走吃吃，渐渐的走到了胡月家的摊面。 胡月正在收拾自家的板面摊子。 “咦？现在就已经打烊了？” 胡月正在把锅碗瓢盆往摊车上堆，听到身后的声音转过头来看。却不想搭在耳朵上的大框眼镜有些脱落了，掉到嘴角上看起来呆呆的特别可爱。 “咯咯，”草鬼生看着她的模样捂着嘴笑。胡月脸色一红，急急忙忙把眼镜推回到鼻梁上。 “白姐姐？你怎么来了。”胡月把卷起来的篷布掀到摊车上，搓了搓白皙的双手朝着草鬼生走过来。 “我没事看看，顺便买件衣服。”草鬼生咯咯的笑着：“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关门了。” “我们都是这个时候打烊的。现在正好过了中午客人吃饭的高峰期，所以打算收摊回家休息吃午饭。”胡月对草鬼生微微笑了笑。 草鬼生也回以微笑，心想这真是个文静的女孩。 从摊车旁走出来一个中年妇女，朝着胡月吆喝：“贝贝，东西收拾完了，你就去买件衣服吧，我把摊车带回去。” 草鬼生之前见过这个妇女，应该是胡月的母亲。 “嗯！”胡月朝着她应了一声。 草鬼生不由有些讶异：“咦，你也要去买衣服？” “嗯，妈说要我换身行头。”胡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穿着的一身黑衣服：“她觉得太土了。” “那正赶巧，咱们一起去买吧？”草鬼生咯咯笑着提议道。 “啊？”胡月犹豫的看了一眼草鬼生身上的衣服，她认识这件衣服上的商标——那可是名牌。 草鬼生看出她的顾虑，眯着眼对她笑：“没事，反正是花的杜凡的钱。” “啊？”胡月一愣。 ...... 杜凡打了个喷嚏，看来人要受伤了，身体的免疫力也会跟着下降。看了看时间，都已经是下午两点了，而自己还没吃午饭。 杜凡滚下床，从冰箱里拿出一根黄瓜，咬一口嚼了嚼。哎，当病人真辛苦。 ...... 胡月被草鬼生拖着到了一家服装店。倒不是家名店，一些衣服她还能支付得起，这让胡月不由得松了口气。 “随便挑一件吧，没事，我帮你付钱。”草鬼生扬了扬手里一叠红彤彤的票子，对胡月咯咯的笑着。 “啊？不用，我自己买就行。”胡月一愣，慌慌张张的拒绝着。 “好了，就这件吧！”草鬼生完全没听她说什么，直接从衣架上拿出一件白色连衣裙照在她身前比量了下，感觉还不错：“去换一下。” “可是......”胡月还想拒绝。 “你别推脱了，人家服务员小姐都还在看着呢，你再这样，可就让人觉得我没面子了。”草鬼生咯咯笑着，一把把衣服塞进胡月怀里，还趁乱在她胸前摸了一把。嗯，大小还不错...... 胡月见她这样，也不好再这样推托，想着以后再把这个人情还回来吧。 “小姐，先去试衣间换换吧。”服务员在旁边笑看着两个人说。 “哦......嗯。”胡月点了点头，抱着衣服跑进一件试衣间。 草鬼生咯咯笑了笑，拿起一件白色休闲套装，比量了一下觉得还不错，入夏了，穿件这种清凉的也不错。 刚入手，突然店外闯进来一个人。跌跌撞撞的，看起来十分狼狈。 “我要这一件。”头发散乱的女子跌跌撞撞的跑进来，拿起一件衣服跟服务员说。 “哦......好的。”服务员小姐被惊呆了，有些愣愣的回答。女子听到答复后抱起衣服一头扎进了试衣间。 然而这时候试衣间已经满了人，她挨个拉了拉门，一个个都关着。这时，胡月换好了衣服从试衣间走出来，那个女子欣喜的一笑，一下子跑进空出来的试衣间，倒是胡月见对方来势太猛，差点被推了一个趔趄。 草鬼生皱了皱眉头默默地看着，感觉这个女人有些诡异。 “白姐姐。”胡月穿着那件白色的连衣裙走过来，也顺着草鬼生的视线朝试衣间看了一眼。 “哦，没事。”草鬼生把视线收回来，转头看着胡月的打扮，不由眼前一亮：“哎呀呀，这件衣服小贝贝穿起来真合适呢。跟仙子似的。” 胡月羞红了脸：“哪有姐姐漂亮。” “还说，你看来买衣服的那些男人，还不都在看着你？”草鬼生咯咯笑着揶揄道。 实际上在两女刚来的时候，她们就瞬间吸引了那些男顾客的眼球。两个大美女一块出现在这小小的服装店，这可真是饱了他们的眼福。 两个人说着，突然一帮警察从外面走进来。 于此同时，一个试衣间的门也被打开，出来了一个容貌没有什么特点的女子。 女子慢慢的走过去，跟服务员说：“多少钱？” “180元。”服务员小姐礼貌的回答。之前这个女子披头散发，他并没有看清她的样貌，只是衣服穿在这个女人身上，做她们这行的，还是得先认衣服后认人。 女子点了点头，从口袋里取出一叠钱，也没见钱包，抽出两张递给服务员：“不用找了。” 说着朝门口走过去。草鬼生微微皱眉，虽然是惊鸿一瞥，她隐约记得，这个女子刚进来的时候并不是这个模样。 女子前脚刚出店门，外面突然涌进了一队警察，女子跟警察打了个照面，擦肩而过。 带队的警察是个英姿飒爽而又不失年轻漂亮的女子。 “冷警官！刚才那个偷我钱包的女人就是进了这家店。” 草鬼生皱了皱眉，这个人的声音总有些熟悉啊，转头一看，果然就是那天送她衣服的林伟。 第六十五章 养兔子 冷欣然看也不看林伟一眼，对着服务员亮出警察证照：“我是警察，请问有没有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进来。” “啊？有，”服务员有些诧异：“就是刚才跟你们错过去的那位。” “什么？”冷欣然眉头拧到一起，瞪了一眼旁边的林伟。 林伟急了：“不！不可能，那个女人我认识，是雅蓉集团董事长秦香的秘书，我不可能看错的。” “可是刚才那个披头散发的小姐进了试衣间，出来后就是那位......”服务员辩解着。 “哼！不可能，我自己找！”林伟恨恨的骂了声，走到一个试衣间，使劲拉了拉：“开门！” “这位先生！”服务员急了。 冷欣然眉头一皱，呵斥道：“林伟！你给我住手！” 林伟倒是不敢不听冷欣然的话，乖乖地停下来：“可是......冷警官，那个钱包里有我的大部分财产，我是真的着急啊。” 冷欣然撇过头去：“小姐，你们这里有监控吗？” “哦，有。”服务员小姐忙不迭的点头。 “我们动用一下你们的监控录像。”冷欣然点点头。转头看着手下的警察和林伟：“守着店门口，林伟，有你要的人，自己看好。” “哦，好好好。”林伟忙不迭的点头答应。 服务员小姐也掏出手机：“那我立刻通知老板。” 胡月看了眼草鬼生，草鬼生见她把目光转到自己的身上，微微笑着摇了摇头，把手指竖在嘴边，示意她不要多说话。 服务员小姐打完电话，等着他们的老板过来。草鬼生也觉得没意思，就把挑好的衣服交给服务员：“我要这件。” 又指了指胡月身上的连衣裙：“还有这件。” “好的小姐，一共一千二百八十元。”服务员小姐反应过来，微笑着说。 胡月听到话，立刻翻出钱包，只是脸上似是有些苦涩。草鬼生看着她的样子咯咯笑了笑：“是我给你买，反正花的不是我的钱，花不完还得还回去。我来付。” “就这样穿着回去吧。”草鬼生把手放在下巴上打量着胡月，面容清丽，发丝如缎子般乌黑柔亮到肩。一双眼睛波动如一汪潭水，皮肤细腻柔嫩，搭配上这件连衣裙简直如同童话里走出来的公主一般。 “嗯。”胡月红着脸点了点头。 草鬼生走到店门口，发现在店门口的林伟正打量着她，知道躲不过便笑着开口：“林经理？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还真是巧啊。” “这是我们的缘分啊。”林伟呵呵的开口笑了笑，他早就看到了在店里买衣服的草鬼生，只是当时不是打招呼的场合。其实上次他送草鬼生衣服的本意是想请她喝杯茶，然后用自己的魅力攻陷她，就算事情没成，他也可以把那价值几十万的衣服收回来。然而计划还没进行到一半，他就被这个女人给绕过去跑了。 “美女这是买衣服？”林伟草鬼生身旁的胡月眼睛一亮，对着她绅士的笑了笑：“这件连衣裙的款式在我们店里有的是，你们到我的店里，我可以直接送你们几件。” “咯咯，林经理不愧是一方豪主，出手大方，我们也乘您的好意，以后去你店里你可要说到做到哦？”草鬼生对着林伟抛了个媚眼，直接让旁边的男人以及林伟看了眼睛发直的咽下一口唾沫。 “好好好，那是当然的。”林伟忙不迭的点头，心里暗暗发誓今天一定要把这一大一小两个尤物弄到手：“上次没来得及，请问小姐芳名啊？” “哦，我叫白颜颜。”草鬼生眼睛微眯，随意想了个名字。 “哦，原来是颜颜小姐。真是人如其名颜美如玉啊。” 草鬼生咯咯笑着，攥起胡月的手：“我看林先生还有事，我们就先走了。” “啊？这么快？”林伟不由暗恼，这是能一亲美女芳泽的多么珍贵的一个机会啊，偏偏自己今天还走不开：“那个，小姐能不能留一个联系方式，说来我对小姐也是一见如故。不如大家多联系，以后小姐要有什么难处，我也可以帮你。” “联系方式？”草鬼生眨了眨眼睛：“我还没有手机。” “啊？不会吧？”林伟愕然，这么漂亮穿着也不错的美女会没有手机？怎么可能。 草鬼生眼珠一转，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我男朋友把我看的严，不想让我跟别人多联系，所以一直不让我买手机。” “什么？居然还有这样的人？这种人小姐你怎么能跟他过得下去。”林伟无比气愤：“这样，两位不如先在这里坐会儿，等我事情忙完了，就去给你们买部手机。” “这真是麻烦林经理了，不过我妹妹家里还有些急事，恐怕没时间在这里跟林经理叙旧了。我们先走一步，下次见。” “啊？”林伟还要挽留，突然感觉眼前一晕，差点昏倒在地上。等他回复清明了，再看时，草鬼生和胡月早已经不见影了。 林伟挠了挠头，有些疑惑刚才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全身无力。在他不注意时，一只壁虎悄悄的从他脖颈溜下来，跑出店外。 ...... 草鬼生带着胡月走到街上：“呼，终于摆脱那个混蛋了，说起来，贝贝你还没吃饭吧？” 胡月脸色一红：“没，那个......我叫胡月。” “咯咯，贝贝多好听嘛。”草鬼生狡黠的笑笑，这女孩的反应跟杜凡似的，她很满意:“那咱们先去找个地方吃饭吧。” “嗯......”胡月点点头，说实话她也饿了。 “我们去那边吃吧。”草鬼生指着远处的一家排骨米饭提议道。 “好。”胡月点头答应，往旁边看了看，却突然发现自己的闺蜜王雅楠在街道对面的一家宠物店前鬼鬼祟祟的。 “雅楠！”胡月朝着她喊了一声。 王雅楠回过头来，看到胡月咧开嘴笑了笑，对她挥了挥手然后穿过街道慢慢走过来：“月月！” 草鬼生看了王雅楠一眼，对胡月笑了笑：“你朋友？” “嗯。”胡月点了点头。 王雅楠跑过来一把抱住胡月，嘿嘿笑了笑：“两天不见了，月月好像又长肉了，特别是这里。” 胡月嗔怪着把她推开：“你在那里干嘛呢？” 王雅楠一听，脸色顿时苦涩起来：“我养了只兔子，不过不知道怎么养，就想过来问问。” “你养兔子？”胡月有些诧异。她这个闺蜜向来是不会照顾小动物的，没想到突然就养了只兔子？ “嗯.....不过准确的说，是只野兔。” 第六十六章 蓝雪菲 “野兔？”胡月面色古怪：“你去哪抓的啊。” “在三河山，不过不是我抓的。”王雅楠摸摸头傻笑了下：“这位是？” “哦，是白姐姐。”胡月给两个人介绍：“就是杜凡的表姐，前些天认识的。” “哦~”王雅楠听后用手肘推了推胡月，一脸揶揄的表情。 胡月被她弄得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尴尬的低下头。实际上她真没觉得自己跟杜凡怎么样，不过杜凡帮了她很多，而且性格也很好......这样想着想着，胡月羞红了脸。 “杜凡姐姐你好，我叫王雅楠，”王雅楠咧着嘴笑着，学着大人的样子对着草鬼生伸手过去。 草鬼生笑了笑伸手握住：“你真漂亮。” “额......”王雅楠一时无语，她还是第一次遇见刚开头就说人漂亮的，尤其是对方还是女人。怎么总觉得怪怪的的呢？ “你们这是要去哪？”王雅楠挠挠脑袋，挑了句人话说。 “我们想去前面的排骨米饭吃点填填肚子，你要一起去吗？” “去，当然去！”王雅楠拍拍自己那不算高耸的胸部，满口答应，说实话她也是饿了。 “那我们走吧。”胡月点点头。 “先别急。”王雅楠打了个响指，一辆黑色的保时捷从一个路口跑出来，停在她们三个中间。 “你还是个小土豪？”草鬼生诧异的看着王雅楠，开得起这种豪车的人居然想跟她们一起去吃排骨米饭？ 王雅楠吐了吐舌头：“没有啦，主要是我腿伤到了，才让他们跟过来的。” 草鬼生咯咯笑着。胡月听王雅楠说伤到腿了，不禁有些担忧：“你伤到腿了？” “嗯，”王雅楠想起这事就心痛，本来好好的修长美腿居然就这样生生撕出了一道别扭的伤痕，这简直比杀了她都难受：“不说这个了，快上车吧。我们先去吃饭，刚得到许可出医院，午饭还没吃呢，光输了几瓶子葡萄糖，饿都快饿死了。” “好好好”，胡月被她饿死鬼投胎的样子逗乐了，不禁捂着嘴偷笑。 几个人在排骨米饭餐馆那里吃饱喝足。 王雅楠想了想，提议道：“不如到我家来吧，让你们看看我的可爱的小兔子。” “嗯......白姐姐呢？”胡月想了想，她很喜欢一些小动物，只是家庭条件不允许她养。 “杜凡姐姐也一起去吧。”王雅楠还是第一次看到像草鬼生这么成熟美丽的女人，心里很喜欢，立刻提议道：“我家都已经很久没来人了，大家一起去还会热闹一点。” 草鬼生咯咯笑了声，心里暗叹这个小妮子会讲话：“好吧。” ...... 王雅楠家是住在月半别墅，胡月以前受王雅楠邀请来过一次，进去倒是也轻车熟路。草鬼生却是第一次这么正式的在这种高价别墅里逛。这种宅子可不是杜凡那校长小院能比的。 王雅楠带着两女走上别墅的二楼，有些不好意思：“家挺大，不过也没什么人，就我一个还有严管家住在这里。” “这里是我的房间。”王雅楠把鞋子脱掉，蹦蹦跳跳的跑进二楼的一个大房间。这个房间似乎是两间相邻的卧室打通了建的，十分宽阔。 “灰灰！”王雅楠一下子扑向趴在墙角的一只小小的兔子。 可怜的兔子，看到王雅楠这么大大咧咧的跑过来，吓得毛都炸开了，一下沿着墙壁窜出几米远。 王雅楠瞅了眼背对着她一脸戒备的野兔，幽怨的瘪了瘪嘴。 “就是这只兔子？”胡月蹲下身来隔远看着，生怕跟王雅楠一样惊吓了它。 “它叫灰灰，”王雅楠咧开嘴笑了笑：“怎样，可爱吧？” “嗯，可爱。”胡月满脸欣喜地答应着。 “可是我不太会养，月月你最会照顾这些东西，你告诉我怎么养它好不好。” 胡月愣了下：“啊？可是我没养过兔子。” “啊？” “咯咯，我倒是养过。”草鬼生妩媚的笑笑：“以前在我的老家，大家伙儿都是捉一些野兽来养的。” “杜凡姐姐养过？”王雅楠欣喜地看着她。 “嗯。养过。” ...... 秦香通过福伯跟吴悠的帮助，好不容易从吴家大院里逃了出来，为了逃脱吴家那群人的追杀，她可是使出了浑身解数。 会出现现在的状况实在是她所料未及的，只是不知道那个吴家的小姐算没算到这一步。她现在觉得自己无处可去，吴家的眼线遍布江阳，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经被吴家的人发现了。她现在只能没日没夜的四处跑。 秦香跑着跑着，突然来到了江阳一中。现在是五一黄金周，校园内一片寂静。她突然想到了住在这里面的一个少年。 他会帮助自己吗？秦香来不及多想，一旁的公路上突然停下一辆车子，而从车子上下来几个黑衣人。 黑衣人朝着她一步步逼近，秦香也分不清他们到底是吴家的人还是杨建群的人。咬了咬牙，她一头朝着江阳一中校长小院的地方跑去。 杜凡简单的用白开水煮了个鸡蛋，倒上一小碗酱油，把鸡蛋切成块了泡在里面，尝了一口，味道还不错，配合外面桃花朵朵开的情景，如果再有一壶酒，那就跟隐居山林的贤人隐士一样潇洒不羁谈笑风生了。 正吃着，外面突然有一阵敲门声。杜凡皱了皱眉头，刚做好饭菜就来折腾，到底还让不让自己有闲心吃饭了。： 虽然面上不喜，但是该看的还是要看的，万一是认识的人怎么办，万一是赵叔来了怎么办。 杜凡推开门，却看到了站在门口不停喘着粗气的一个女人。 “你是？”杜凡不由疑惑，单看她的样子，杜凡是不知道她是谁的。 “我是秦香的秘书，蓝雪菲。”女人一把把脸上的人皮面具撕下来，坚定的看着杜凡。 ...... 草鬼生把一些养兔子的知识教给了王雅楠，内容有些繁琐，王雅楠也是听得云里雾里拿不准主意。倒是胡月一个人在那边跟灰灰玩的不亦乐乎。 草鬼生给王雅楠讲完，扫了一眼卧室四周。突然一件挂在墙上的黑色风衣深深地吸引住了她的眼球。 第六十七章 忽悠 “......” “原来你叫蓝雪菲。”杜凡对这个女人的到来有些措手不及。 “......” “你找我有什么事？”杜凡坐在沙发上看着她，他有一肚子的疑问想问这个女人，但偏偏又不知道该怎么问。 蓝雪菲皱了皱眉：“我希望你能帮我。” “帮什么？” 蓝雪菲紧紧咬着嘴唇，恨恨的吐出几个字：“救一个人，杀一个人”。 “杨建群哪是那么容易杀得？”杜凡耸了耸肩，他也想除掉杨建群，但他可不天真的以为以他目前的能耐能拿杨建群怎样：“再说，我为什么要帮你？” “我说的不是杨建群，是吴霸。如果你帮我，我会给你酬劳。” 杜凡听到她的话不由笑了：“你能给我什么？” “雅蓉集团。” ...... 王雅楠还在跟胡月专心的玩兔子。草鬼生抿了抿嘴走到挂在墙上的那件黑风衣前，拾起衣袖在嘴边闻了闻。这的确是杜凡的风衣。 “雅楠，这件衣服是你的？” 王雅楠听到草鬼生的声音不由愣了愣，抬起头来看到那件挂在墙上的风衣：“额......是我一个朋友的。” “咯咯，我就觉得这衣服不像是你穿的款式。”草鬼生眯起眼睛笑着，看了看窗外：“天色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啊？这么快啊？”王雅楠有些不舍得，这个房子就她一个人住，很少这么热闹过。 草鬼生就捂着嘴笑：“以后想找我随时都行，我就住在校长小院。” ...... “雅蓉集团不是秦香的吗？”杜凡皱了皱眉头。 蓝雪菲一愣，眉间露出一抹悲伤：“一些事以后再告诉你，但是我可以保证你拿到雅蓉集团的股份协议，而且没有任何意外麻烦。” “你怎么知道我就能帮你？”杜凡微微一笑：“你们调查过我？” “吴小姐的确查过你。”蓝雪菲坦然：“你就是大黑帮的那个面具军师。” 杜凡无语，看来自己那个面具身份真的跟陈黑说的一样，已经戴不戴没区别了。 “我不答应你。”杜凡微微笑了笑。 “为什么？！”蓝雪菲是真的急了，吴悠还在吴霸手上，吴霸肯定不会放过她，她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 “你没有让我值得相信的筹码。” 蓝雪菲愕然，杜凡的确没有相信自己的理由。难不成就因为之前他救过自己，算是打过交道就出手帮她？ 这不可能，她很早就混进了社会这个大染缸里，什么样的虚情假意她都见过。如果是她站在杜凡的角度的话，她也会跟杜凡一样的反应。 “你走吧。”杜凡摇摇头，做了个送客的姿势。 蓝雪菲看着杜凡的态度，狠狠的咬着嘴唇。 杜凡看着低头沉默不语的蓝雪菲，有些不忍。但是他跟眼前这个女人交情不深，而且在这个社会里，处处都会有陷阱，一个把握不好就会陷于重重危机当中。杜凡不敢拿自己的命去赌。 “我.....”杜凡想了想，觉得还是先宽慰她几句比较好。 却不想一直沉默着站在那里的蓝雪菲突然的猛地一抬头，双手抓住自己的衣襟，一下将上衣撕扯开。这衣服是世刚买来换上的，就那么一件。撕开后就直接露出了里面的文胸。 杜凡大惊失色：“你干什么！” 蓝雪菲却不管，直接扑到杜凡的怀里，用身子笨拙的去蹭他的胸膛，双目紧紧地盯着杜凡的眼睛，对着他的嘴唇一口吻上去。 然而她并没有吻到杜凡的嘴唇，因为杜凡及时的把自己的手掌横放在了她面前。 “你疯了！”杜凡眉头一皱把她推开，瞥了眼她被推倒在地上的样子，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又把自己的上衣脱下来扔在蓝雪菲身上。 然而蓝雪菲却好像没有把他的话听进耳朵里似的，目光空洞的望着地面：“我很小的时候就一个人来到了江阳市，就只有吴悠和秦香她们对我好。我已经失去了秦香，我不能再失去吴悠了。” 老实说杜凡并不懂她嘴里到底在说什么，只是这些话他听得出来是灌注了真心实意。 “杨建群吴霸，这些人我迟早都会动的，只是现在太早。你大可不必像刚才那样......那种的，我不喜欢。”杜凡用袖子擦了下嘴，摇摇头朝外面走出去。 待走到门口又转过头：“如果你没去处，那就暂时先住在这里吧。我有事先出去一趟。” ...... 杜凡打通陈黑的电话：“陈大哥？” “啊？”电话那头的陈黑有些发愣，估计是没料到杜凡会这么快给他打电话，明明今天上午才见过面的。 “我想联系一下王敬成。” “啥？”陈黑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你找王敬成干嘛？” “求他帮点忙。”杜凡语不惊人誓不休的继续说。 “......”陈黑竟无语凝噎：“我想王敬成绝对不介意陪你玩玩。你.......算了,你先等会，我跟你一起过去。” 陈黑很快就带了一大堆人找到了杜凡：“我跟王敬成联系到了，我们去大教堂找他。” 杜凡点点头，坐上陈黑的车子。 “你到底想做什么？”陈黑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问，这都快成他们的例行公事了。 “借王敬成的力推翻吴家。”杜凡皱了皱眉。 “什么？你疯了！”陈黑一愣，这吴家要是一倒，那岂不是称了杨建群的意。 “我不是真的要干倒吴家，那种事还是得交由王敬成自己来做，我只是想弄死吴家老三。” “吴霸？”陈黑张大了嘴巴，略微想了一会儿：“哦，你这么说倒还有点道理，吴霸是杨建群的爪牙。你想借王敬成的手除去他，然后让吴家大小姐上位？” 杜凡点点头。 陈黑嘿嘿一笑：“你可不要小看王敬成，他这个人是真的不好忽悠。” “我可没想要忽悠他。”杜凡听后坐直身子撇撇嘴，抱起膀子，分明是在说他从不骗人的意思。 陈黑看的直咋舌，以前看不出来，现在怎么觉得这个小子脸皮越来越厚了。 “如果我是王敬成，我觉得你这句话就是在忽悠他......” 第六十八章 谈判 “原来王敬成真的是个教父......”洁白的大教堂前，杜凡喃喃自语。 “废话，”陈黑满脑袋黑线，从喉咙里憋出两个字来。看了眼旁边的杜凡，却发现他正从怀里掏出一张骨白面具戴在脸上：“你戴这个面具还有意义吗？” “增加点神秘感嘛。” 陈黑无语：“走吧，这是人家的大本营，咱们可得悠着点。” 杜凡摸了摸脸上的面具，满足的笑笑：“保你全身而退。” 教堂内还有些来这里祈祷的人，王敬成就在最里面接待他们。这里没有重重机关，也没有一众彪悍保镖在这里把守，可偏偏就是没人敢来这里暗杀这个男人。 王敬成看到陈黑和杜凡走进来，就跟一边的客人低声说了什么。微笑着朝他们走过来。 “大黑哥别来无恙啊。” 杜凡不禁有些好笑，一个打扮得跟个洋鬼子似的人说成语他还真适应不过来。 “我们进去谈？”王敬成眼含深意的看了杜凡一眼，给他们做了个请的姿势。 陈黑点点头，几个人一起上了教堂内的侧室。 “随便坐。”这里是个不大不小的会议室，旁边站着一排王敬成的保镖。王敬成示意两个人坐下：“没想到大黑哥会特意来找王某。不知道是来看看我这个老朋友，还是有什么事来商量呢？” 陈黑心里冷笑，这王敬成就是废话说得多：“我来是打算和教会合作的。” “哦？”王敬成作出一个诧异的表情，要多做作有多做作：“不知大黑哥要合作什么呢？” “一起合作对付吴家。”陈黑看了一眼杜凡，杜凡对他点了点头：“你也知道，上次他们在三河山上伏击我们的，其实就是吴家人。我大黑帮虽然不怎么喜欢这些打打杀杀的，但是也不能任凭别人欺负到头上去。” 杜凡听到这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陈黑什么时候也学会这种调调了。还不喜欢打打杀杀，真不喜欢的话那你们做扛把子干嘛。 “也就是说，大黑哥来这里是要结盟的？” “只是合作一次而已。怎么，王先生不答应？” 王敬成笑了笑：“大黑哥啊，你也知道混我们这道的都得谨慎。你先说说你的计划吧。” 陈黑看了眼杜凡，示意他来说。杜凡点了点头：“都说教会的军火多，但就算是有这么多的军火，在华夏这片地你们也不敢光明正大的用吧？” 王敬成皱了皱眉头，这方面的确是他最头疼的地方。若是没有其他外界条件的干扰，凭着教会的军火，十几个吴家他都能扫平了。但问题就出在他明明有货但是不敢用上。如果他真用了，那么华夏政府派军队来镇压他们的日子也不远了。 杜凡微微一笑：“所以我们可以暗杀。” “哈哈，呵呵。小兄弟你当吴家大院是摆设吗？”王敬成本还以为这个年轻人会有什么奇招，没想到居然是空口说胡话。他能想不到暗杀吗？问题是你暗杀的了吗？ “我跟你借一个人，暗杀绝对不会没可能。”杜凡似笑非笑的看着王敬成：“你们这里不是有个会黄家轻功的人吗？” 王敬成眉头一皱：“我凭什么相信你？” “那你有其他办法可选吗？吴家根基深厚，想从正面扳倒它，不说没可能，但绝对得花不少时间。你应该知道，大黑帮没理由在这件事上骗你。” “但是就凭你们两个......”王敬成有些心动了，吴家可是块不小的肥肉，如果取代了吴家，那么他在江阳市的地位可提高了不止一截。 “当然不能光我们两个。在我们潜入吴家时，大黑帮和你们的人可以先在外面引起一些状况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另外埋伏一些狙击手。如果吴霸出面，那么就让狙击手解决。如果吴霸藏在吴家大院里，那就由我们取其性命。” “狙击手？”王敬成呵呵一笑：“你是不是太拿吴家不当事了。我们的确有狙击手，但是你为什么就断定吴家就没有反狙击的手段呢？”又指着陈黑：“你自问，如果我现在在外面埋伏了狙击手，那么大黑哥就会被狙击手射杀吗？” 华夏军火走私查的很严，王敬成沉默了整整六年才得到现在的军火存储，要说狙击手他自然有，只要从罗斯柴尔德家族调过来几个就好了。但是如果只靠狙击手就能搞定江阳的这些黑帮头子的话，那他早统一江阳黑道了。 陈黑敢就这样坐在王敬成面前，是因为他身边带着杜凡。 “我不是说真的就让你杀吴霸。”杜凡叹了口气，这个王敬成果然不好糊弄：“你杀吴霸有什么用呢？他死了，吴家的长老会自然会再选出一个代表接管吴家。要想让吴家倒，那就只能一口气端掉它。” “我的意思是你让狙击手在外狙击，主要目的不是枪杀吴霸，而是制造混乱。”杜凡顿了顿继续说：“你们引出吴霸后。我们就潜入吴家，在内部引发一些混乱，吸引吴家其他人过来，如果吴霸打算回院子，你们就跟大黑帮的人一起打进吴家。我们的目的只是给他们造成混乱，然后趁乱下手。” “......让我考虑考虑。” ...... 杜凡和陈黑从教堂出来。 “王敬成真的会答应吗？”陈黑皱着眉头看向杜凡。 “光凭王敬成的势力是拿不下吴家的。我们的合作对他来说很重要。”杜凡把面具摘下来，笑看着陈黑。 “我还是有些不明白。你要杀吴霸这没问题，但是如果吴家真的被王敬成搞垮......” 杜凡回过头来，不可思议的看着陈黑。陈黑被他盯得有些发毛，这分明是看傻子的眼神。 “王敬成会帮我干掉吴霸，但我绝对不会帮王敬成搞垮吴家。”杜凡微微一笑：“我会让他无功而返。” 杜凡没让陈黑送回校长小院，他打算回去之前看一下赵叔。说来也有段时间没见了，现在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不出意外赵长笙应该在月半别墅。 第六十九章 政府的人 杜凡按响赵长笙别墅的门铃。 “请问是谁？”里面传来一个男孩的声音。杜凡料想是赵延枫，微微笑了笑：“是我，杜凡。” 里面沉默了一会，很快就听到别墅内一阵跑动声，然后别墅的门就开了。开门的是赵延枫，一些时日没见杜凡居然感觉他又瘦了很多，眼睛上还有浅浅的黑眼圈，一副没睡好的样子。赵延枫对着杜凡笑了笑：“杜凡哥哥。” “呵呵，延枫，赵叔呢？” “爸爸他还在学校，不过很快就回来了，哥哥进来坐。” 杜凡点点头，早知道就让陈黑直接送自己去学校了，来回也方便。 “延枫你没去上学吗？”杜凡奇怪的看着转身要去泡茶的赵延枫，现在还不是走读生该回家的时间。 赵延枫正在倒茶的手顿了顿：“我不上学。” “哎？”杜凡有些错愕，记得上次赵长笙还介绍说他还在读初中。难不成是叛逆期，赖在家里旷课？ 赵延枫看到杜凡脸上的诧异微微笑了笑：“我是学校特别恩准在家的。” 杜凡挠了挠头也没有深究，端起茶杯嘘了一口。 叮咚，外面门铃在响。 “应该是爸爸回来了。”赵延枫对着杜凡说了句，起身去开门。杜凡也站起身来，跟他一起去迎接赵长笙。 赵长笙从外面进来看到站在院子里的杜凡：“小凡？” 杜凡咧开嘴傻笑：“赵叔。” 赵长笙笑着点点头：“都进屋来吧。延枫你不困了吗？我跟你杜凡哥哥有事要谈，你要不要再回去睡一觉。” “嗯，杜凡哥哥我先上去了。”赵延枫点点头，打了个呵欠走上别墅二楼的卧室。杜凡目光注视着他疲惫的背影，有些好奇的问道：“延枫最近没睡好吗？” “嗯，最近一直没合过眼。”赵长笙对着杜凡微微一笑，和他一起坐到椅子上。 杜凡愕然，一直没合眼，难不成是失眠？ 赵长笙也没在这个话题上多说，自己拿起一个茶杯倒上茶水，喝了一口又放到茶几上去。 杜凡见状，又连忙给赵长笙把茶续上。赵长笙微微一笑：“怎么了？我知道你这小家伙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估计这次也不是光来看赵叔我的吧？有什么事就说出来。” 杜凡尴尬的摸摸头：“是有一些事。” “赵叔有没有听说近期吴家跟城东德维尔教会的王敬成有些摩擦？” 赵长笙皱了皱眉：“是听有人说过。怎么，你要在里面掺一脚？” 杜凡笑笑：“也不是，我想先了解一下他们的实力。” “吴家这次是狠了心了，也是王敬成的原因。”赵长笙点点头，自顾自的说：“王敬成突然切断了对吴家的军火供应。本来吴家是有一个军火走私渠道的，不过只是走私军刀，手枪这些轻量型武器。吴家老三上位来，觉得有了王敬成的辅助，就自行切断了那个渠道，然而没等多少时间，王敬成就突然翻了脸。” 杜凡眉头越拧越紧：“怪不得吴家会在三河山那里动手。说起来这些消息赵叔都是怎么知道的？” 随着对赵叔的了解，杜凡越发的觉得他不是什么寻常人物，就仿佛无所不知无所不晓。虽然他知道赵长笙人脉很广，但能了解成这样，恐怕已经不是人脉多少的问题了。 “呵呵，我还知道那天你也在三河山上。你小子，发生了那样的事，回来也不跟我说一声，害得我事发后第二天知道这件事时穷紧张了一次。”赵长笙眼神里有些责备。 杜凡感觉有些尴尬，也就没好意思再问下去：“这么看来，王敬成一开始野心就不小啊，居然想着吞掉吴家？” “他恐怕想这件事想了不止四五年了吧。”赵长笙微微笑了笑：“你想知道吴家的实力，我这里倒是有有吴家大院的地图......” 赵长笙看着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的杜凡，微微笑了笑：“我知道你用得上，早就给你准备了。卫星拍的，我看了一下，倒是清晰。” “......”杜凡突然有种泪奔的冲动，还好这次来找了赵叔，不然还真不好说跟王敬成合作的行动会不会失手。 “赵叔，你怎么会有这东西的？”杜凡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道。 赵长笙神秘一笑：“你想知道？” 杜凡呆愣的点点头。 “呵呵，叔是政府的人。” ...... 草鬼生要走，胡月也有些待不住了，依依不舍的看了小兔子一眼：“雅楠，那我也先回去了。” “唔，那我让管家送你们。”王雅楠对着外面喊了一声，之前那个负责开车的管家就从外面走了进来。 “小姐。” “严管家，开车，我们去把杜凡姐姐和月月送回去吧。”说着抢过车钥匙蹦蹦跳跳的朝车子跑过去。 草鬼生有些错愕，没想到王雅楠也跟着一起去。 严管家苦笑：“我家小姐小时候，老爷夫人都忙，没时间照顾她，性子有些怪，不过是个好孩子，两位都是小姐的朋友，请你们有些时候照顾她一下。” 草鬼生笑了笑，倒是胡月点了点头。对她来说，王雅楠是她最亲近的朋友了。 几个人坐上车刚跑没多远，王雅楠突然注意到了前面在路边正低头走着路的一个男人。 “咦？月月，你看那个人像不像杜凡？” “啊？”胡月脸色一红，以为王雅楠又在捉弄她。往路边一瞥，却觉得那个人影还真的挺像。 草鬼生也眯着眼睛看，微微笑了笑：“是杜凡，麻烦停一下车。” 杜凡从赵长笙的别墅出来，本来赵长笙想留他吃晚饭，不过被杜凡用自己还有事为借口拒绝了。没办法，谁叫家里还有个草鬼生呢。 正低头看手上的地图呢，突然一辆黑色保时捷一个漂移停在杜凡面前，技术到位，动作优美。还掀起一阵风，差点把杜凡手上的地图刮跑了。 杜凡愕然的往旁边看了看，只见驾驶座上坐着一个微笑的老爷爷，这个人他不认识。再往车后座看了眼，杜凡两颗眼珠子掉了下来。上面的三个人他都认识，居然是胡月，王雅楠还有草鬼生。 第七十章 救命稻草 王雅楠就想吓唬一下杜凡，杜凡平时那副看谁谁不爽的无所谓模样，她每次想起来都觉得火大，而且前段时间居然还骂自己笨，这简直是对她高智商的侮辱。 于是乎，她就跟严管家说想要整蛊他一下。没想到老人家二话不说就答应了，说包在他身上。 严管家本名严千帆。年轻的时候还做过赛车手，虽然年事已高，但是胸中却还留存着一颗熊熊燃烧的心。既然自家小姐要求了，那他也决定在三个小美女面前展露一手。 脚踩油门，猛打方向盘，一个标准的漂移动作摆出来。老人家就觉得自己一下找回了当初年轻的感觉。那时候自己还是个小鲜肉，身后还有一堆如花似玉的小姑娘追...... 严管家还在那回忆当年美好青春，丝毫没注意暴露在脸上的心思。后排的三个小姑娘看着他那微红的脸颊，粗重的呼吸，亢奋的表情。差点眼珠子都掉出来了：这年头的老人家，真疯狂！ 杜凡从呆愣中回过神来：“胡月，王雅楠？草......额，表姐。” 杜凡不好在胡月面前直接说出草鬼生这个名字，谁让她早就说她姓白呢。反倒是坐在车里的草鬼生听到他的称呼，忍不住捂着嘴咯咯笑起来。 杜凡有些气恼，他这明明是为了维护她的谎言好不好，这丫居然还没良心的在那傻笑。只是他忘了，表姐这个称呼就是杜凡自己提出来的，怨不了谁。 “你们怎么在这？” 王雅楠回过神来，不知怎么得一听杜凡的话就来气：“哼，我家就在那边，我当然在这了！” “杜凡，你去哪？雅楠刚才说要载你一程。”胡月看着王雅楠气鼓鼓的样子，不禁有些好笑。连忙给两人打圆场。 杜凡眨了眨眼睛：“我回江阳一中。” “白痴，都五一了你还去学校干嘛？”王雅楠一瘪嘴，很是鄙视的说道。 杜凡翻了个白眼：“我就住在江阳一中，我不去那去哪？棒槌。”后面那个棒槌二字杜凡是用很轻的声音念出来的，却没想到还是被王雅楠捕捉到了。 于是她立刻炸毛了：“你说谁是棒槌？！” 胡月微微笑着：“好了，我看你们就是一对冤家？” “嗯？谁是冤家？”王雅楠一听，转头朝着胡月坏笑道。胡月脸一红，立刻噤声不说话了。 杜凡无语，把手里的地图卷起来。 “你还呆着干什么？”王雅楠看着呆站在路边的杜凡，一瘪嘴：“不上来了？不上来我们可就走了。” 杜凡耸耸肩，坐到副驾驶座。 “说起来你怎么会在这？”王雅楠有些疑惑。 “来看一个亲戚。” 严管家愕了愕，微笑着问：“小先生的亲戚难道是赵先生。” “赵先生？”王雅楠张了张嘴。 严管家微微一笑：“就是小姐你学校的校长赵长笙先生啊。我看刚才小先生走的就是通往赵先生别墅的路。” 杜凡点点头。 王雅楠一愣：“嘿~没想到你个木头居然还跟赵校长有关系。” 胡月也有些吃惊，她对杜凡还不是很了解。 江阳一中离着月半别墅比较近，于是严管家先送杜凡和草鬼生。目送着杜凡和草鬼生双双走进校园，胡月有些微冷，喃喃道：“原来他们住在一起啊......” ...... 草鬼生走在前面，杜凡走在后面，斜阳拉长了他们的影子。 “你怎么跑到王雅楠家里去了？” “去会会你的小情人啊。”不知为什么，草鬼生看到杜凡的脸就想笑，总有种呆愣的感觉。 杜凡皱皱眉头：“什么小情人？” “嘁~”草鬼生不由得翻了个白眼，这小鬼，真是越来越不实诚了。哼了一声，一转头就走开了，草鬼生一米七二的个子，迈起步子居然比杜凡还快。 杜凡眨了眨眼睛，不知怎么惹到这个姑奶奶了。在他这个纯真的小处男眼里，女人总是莫名其妙。 草鬼生站在小院门前皱了皱眉，转过头来问杜凡：“你有没有闻到一股饭香味？” 杜凡皱了皱鼻子，似乎还真有...... 红眼壁虎水龙从草鬼生的袖口爬出来，跑到草鬼生的肩上。 “......水龙说，里面有人。还是个女人？” 有人？杜凡挠了挠头，想起了蓝雪菲似乎还在里面。没想到这女人真的没走：“是有个人，进去再给你们介绍。” 草鬼生抿了抿嘴，跟杜凡一起进去。 ...... 蓝雪菲已经无处可去了，她的家都已经被人派去观察。雅蓉集团也不能去，她失去了吴家这个靠山。而认识的就只有杜凡了。 说实话，她并不是特别了解杜凡，不过吴悠在救她出来的时候告诉她可以去找杜凡。她清楚地记得吴悠当时说那句话的复杂眼神，那是毅然决然赌上一切的眼神。也就是说吴悠也不知道杜凡能不能帮她们扭转局势。 蓝雪菲第一次遇见杜凡只以为他是个见义勇为的小青年。后来遭遇挟持，被他救出来后才发觉他的不平凡。只是那时候她还有些怀疑，直到吴悠告诉她当初劫走她的那个黑衣人是多么的可怕，她才明白自己遇见杜凡是多么的庆幸。 她现在只能去依靠杜凡了，杜凡是她的最后一根稻草。只是她不能确定杜凡到底会不会帮她，就如杜凡说的，他并没有相信她的理由。 那么如何才能让他相信自己呢？把自己的身子给了他，会不会让他相信？蓝雪菲并不甘愿，但她没有别的选择，吴悠对她很重要，杨建群的命她也必须要有转机去取。她早就走投无路了。 外面有些响动，她估计是杜凡来了。蓝雪菲平息了下心中的感情，端起温在锅里的饭菜转过头：“你回来了......” “嗯。”杜凡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却不想旁边草鬼生也学他呆愣的样子点了点头，杜凡不由无语的瞥了她一眼。草鬼生看到他的表情就咯咯的笑了起来。 蓝雪菲这才注意到跟杜凡进来的还有一个人，不由闹了个大红脸。不知所措的端着盘子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第七十一章 记得告诉我 当蓝雪菲第一眼看到草鬼生时，便不由得在心里感叹：这个女人，真美。 草鬼生的确很美，是一种成熟妩媚惊心动魄的美，只可惜摊上了个杜凡这种不懂品位的男人跟她住在一块儿...... 实际上草鬼生也觉得自己相貌出众，面对杜凡那副臭嘴脸，她甚至有些猜测杜凡是不是阳痿，不然怎么还一直对自己爱理不理的呢？ 她的容貌可以让万千的女人为之嫉妒，让万千的男人为之疯狂。 蓝雪菲本来要献身杜凡的想法就在见到她那一刻被打的粉碎，在这个女人面前，她完全生不起竞争之心。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眼角上的伤疤，心里隐隐有一些苦涩。 草鬼生看着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吭的杜凡翻了个白眼，对着蓝雪菲笑笑：“小姐贵姓？” “啊，我，我叫蓝雪菲。”蓝雪菲一愣，没想到是这个奇美的女子先开口向自己说话。 “蓝小姐，我帮你吧。”草鬼生微微一笑，从她手里接过盛满土豆丝的盘子。 蓝雪菲做了很多菜，一盘接一盘的都有，荤素各四盘，中间还有一锅鱼汤，感觉比逢年过节还喜庆。杜凡看这大盘小盘的，脸上镇定，心里却揪得慌。败家子啊，平常日子里居然都这么奢侈，还好这些他都吃的下，倒也不算浪费。 眼看自己的腰包慢慢瘪下去，杜凡不禁心想：明天要不要去跟陈黑要点分红？怎么说自己也是大黑帮的一员不是？ 草鬼生和杜凡面对面坐下，倒是蓝雪菲一直站在旁边，有些不知所措。杜凡瞥了她一眼：“你站着干嘛？坐下来吃。” “哦，”蓝雪菲慌张的点了点头，看见草鬼生笑着跟她招手，急忙跑到她的旁边坐下。 杜凡闷着头吃饭，蓝雪菲就仿佛受了惊的兔子，战战兢兢的显得特别拘谨。草鬼生有些受不了这气氛，就微微一笑开口：“蓝小姐手艺真不错。将来谁娶到你可真是他的福气。” “呵呵，小姐才是，长得真是漂亮。如果有人娶到你，那才是他三生有幸呢。”蓝雪菲毕竟还是在商场上混过来的，既然草鬼生向她搭话，那她便抓住这个机会。 草鬼生微微一笑，眨了眨眼睛：“说起来蓝小姐是湘西人？” 蓝雪菲一愣，手里的筷子不由的停了下来。 “咯咯，蓝小姐虽然做了很多菜色，但是每一道都有一种湘西风味，我也在湘西长大，对这个有些熟悉。”草鬼生笑着，把杜凡面前的一块笋片夹过来放进自己碗里。杜凡筷子停在那，皱了皱眉头，那是他想要夹的。 杜凡又去夹自己面前的一块酱牛肉，然而筷子还没夹下去，草鬼生又抢先一步把那块牛肉夹到自己碗里。杜凡眉头挑了挑，无语的看着装作跟蓝雪菲对话的草鬼生，这丫绝对是故意的。 “我确实在湘西出生的，不过十三岁的时候就搬到了江阳市。”蓝雪菲微微笑了笑，只是笑容有些苦涩。 ...... 三个人吃完后，蓝雪菲就收拾碗筷，草鬼生和杜凡也起身帮忙。 杜凡把一张纸铺在桌子上，正是赵长笙给他的那张地图。 “这是？”草鬼生微微皱眉。 “吴家的地图。” 蓝雪菲一愣，拿起地图仔细看着：“这确实是吴家的俯瞰图。”这么清晰的图片到底是怎么拍到的？难不成是直升机？ “你应该比较了解吴家吧。你跟我大体说一下，吴家大院里这些房子分别都是放什么的。”杜凡点了点头，皱眉道。 蓝雪菲一愣：“你愿意帮我？” “我要雅蓉集团所有股权。”杜凡撇过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所有股权我还没法给你，我只能给你我那份，目前是百分之八十的股份。不过如果给我一些时间，我可以把其他的股份收回来。”蓝雪菲紧咬着嘴唇，雅蓉集团很久以前曾经有过一次经济危机，上一任董事长也就是秦香的父亲只能不得已把百分之二十的股权卖出去。现在让她突然收回真的很难。 “好吧。”杜凡一句话总算让蓝雪菲放下了心。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蓝雪菲跟杜凡说明了吴家大院各处地方的信息。包括吴霸住的地方，吴悠被幽禁的地方，还有军火库，保镖查哨地点等。 讲的十分详细，杜凡都有些不可思议她到底是怎么记得那么清楚的。 第二天刚蒙蒙亮，杜凡便起来了，在院子里活动了一下筋骨。 “你身上的伤好了？” 杜凡听到声音朝阳台上看过去，草鬼生正托着腮慵懒的趴在栏杆上，身上还穿着粉红色的睡衣，诱人无比。 “好了。”杜凡微微一笑，一拳打在一棵粗壮的杨树上，哗啦啦的掉下一大些叶子。 草鬼生翻了个白眼：“怪胎。” 常人的确不可能恢复的跟杜凡这么快，不过杜凡自己已经对这种事习以为常了。耸了耸肩：“蓝雪菲还在睡吗？” “睡得很香呢。”草鬼生笑了笑：“一直担惊受怕的心终于放下了，感觉有些松一口气了吧。我想她肯定很久没睡了。” 杜凡点了点头，停下练习朝门外走去。 “你去哪？”草鬼生皱了皱眉站起身来。 “买早点啊？”杜凡对她的反应有些不明所以。 草鬼生叹了口气：“你要去吴家？” “......”杜凡挠了挠头：“现在还不去。” “你去的时候，记得告诉我。”草鬼生皱了皱眉，盯着杜凡眼睛一字一句的说着：“一定要告诉我。” 杜凡微微一愣：“我的命可是握在你手里的，你的话我怎么敢不听呢？” 草鬼生微微一笑，看着走出门外的杜凡。心里百感交集。 ...... 江阳市北有一座破旧小茶楼，谁都不会想到，这里居然坐着一个可以翻动江阳风云的人物。 “群哥。”吴霸带着两个保镖走到茶楼二楼。 整个茶楼的二楼就只坐着两个客人，他们正是杨建群和殴卜登。 “你来了。”杨建群笑了笑，给吴霸倒上一杯茶。 第七十二章 面具 “城东的事我们应该先放一放。”杨建群端起泡好的茶抿了口，眉头一皱似乎有些嫌弃，这茶既苦又涩，他喝不惯。这是个生意冷清的小茶楼，自然不会有好茶。 吴霸听杨建群的话点了点头：“这王敬成真不知道吃什么药了，好死不死的偏偏这时候给我来一枪。家里那些老头子也是活腻了，说什么吴家光荣不可欺，天天催着我给城东一个下马威，马蛋的，我特么哪来那么多本事。” “王敬成恐怕谋划很久了。”杨建群把手里的茶厌弃的泼在一旁：“他那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不过你特么也蠢，居然真的就把原先那条通道给断了！” “哎，群哥，事情都发生了，现在追究那些也没用了。问题是吴家的军火通道已经被断了，如果一直找不到一条像样渠道的话，那吴家迟早会衰败下去啊。”吴霸一脸苦相。之前那条渠道的军火不光贵，杀伤力也小，他看对面挺拽的，就想给那些人个下马威看看，谁能想到王敬成居然会突然横插一手。 “你不用急，我问过我那边的相关人，他们说可以为你介绍一个军火库。” “真的？”吴霸欣喜若狂。 杨建群笑着点头：“你现在的任务还是得先把吴家家主这位置坐实了，其他的什么都不用想。” “群哥，你放心吧，吴悠那婊子既然被关起来了，那我肯定会让她一直出不去。”吴霸脸上露出一丝阴冷。 杨建群点上一支烟微微一笑：“嗯，别忘了做的干净点，别让人发现。” “那是自然的。” ...... 杜凡午休的时候通常是躺在床上看书，就是那本经营管理。经营管理这东西从书本上看来很简单，但要现实操作，对一个没经验的人来说恐怕不是一般的难。 咚咚，“杜凡？”外面有人在敲门。 杜凡愣了愣，一翻身从床上坐起来：“进来吧，门没关。” 进来的人是蓝雪菲，她还是第一次进男人的房间，显得有些局促，虽然这个男人比她小几岁。 杜凡看着她的反应眉头微皱：“怎么了？” “我想去一个地方拿些东西。”听到杜凡的话蓝雪菲也回过神来，咬了咬牙说道。 “什么东西？” “雅蓉集团在城南有个服装厂，那里有我为了这一天提前制作的一些面具。我想把它们拿回来的话，应该会有些用处。” 蓝雪菲眼睛直愣愣的看着杜凡，这反倒让他有些不好意思。微微撇开头：“也好，你呆在这里，我去拿。” 有人皮面具的话，杜凡做起事来也会比较方便。 城南的服装厂设的很偏僻，杜凡没让蓝雪菲跟来，她是敏感人物，这地方很可能有人埋伏，杜凡既不想遭遇危险又不想打草惊蛇。 门口有两个门卫，杜凡戴上蓝雪菲给他的一张面具。是一张很普通的女人脸，但跟杜凡脸型不太合，结果感觉有些不伦不类。 “田组长，你看前面那个人，是男的女的啊？”门卫中一个年轻一点的小伙指着走过来的杜凡说。 那个田组长眯着眼朝小伙指的那个人看了看，长长吸了口气：“嘶——长这么大了，我倒还真是看不出来他是男的女的。哎，这老眼啊，一年不如一年。” “嘿嘿，田组长，不如咱们打个赌怎么样？就赌他是男是女？” 田组长犹豫了下，觉得也行。这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地方，两个人光看门就累死了，实在枯燥无味，不如赌一下添点乐趣，不都说小赌怡情嘛！点点头：“好，今晚羊肉汤，谁输了谁请。我赌女的。” “那好，我就赌男的。”小伙嘿嘿笑了声，田组长就是年纪大了，对现在的潮流不太了解，开玩笑，女的怎么可能这么可爱。 杜凡走到两个人跟前，刚要开口说话。却不想旁边的门卫小伙抢先一步问：“这位朋友，您是男是女啊？” “哈？”杜凡一愣，有些莫名其妙。 杜凡没尝试变声，门卫小伙一听乐了：“哈哈哈！田组长，我就说吧？今晚你请！” 杜凡无语，身影微微一闪闪到两个门卫身后。两个门卫只觉得眼睛一花，然后眼前一黑，缓缓地倒在了地上，昏睡不起。 服装厂内部也比较冷清，不过也对，大部分人应该都各司其职地在岗位上工作，怎么可能会有跟杜凡一眼游手好闲的人呢？杜凡走到蓝雪菲的办公室，门锁着，杜凡确认了四周没人后掏出一把钥匙，这是蓝雪菲交给他的。 杜凡按蓝雪菲说的，拉开办公桌下面的第三个抽屉。掀开上面的一叠文件，下面果然铺着一堆面具。这面具像是硅胶制的，摸上去有些温润。 这时候门口突然进来一个女人，像是这里的工作人员，那女人看到办公室门开着有些发愣，看到杜凡在里面：“你是？” 杜凡一惊，悄悄的把面具收起来：“哦，我是你们经理让来取些东西的，小姐你有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哦，哦。”那个女职员愣了愣也没说什么。直接看着杜凡走了出去。杜凡心里微微呼出一口气，如果这个女人阻拦的话，今天这一趟恐怕又得费很多事。 ...... “就是这些？” “嗯。”蓝雪菲拿起面具点点头：“就是这些，我为了这件事，一共准备了四十二张脸。其中有杨建群和吴霸的，还有一些职位比较重要的人。也有逃命用的路人角色，但大多是女性的脸。你要用的话还是只拿这些男性的吧，免得被看出破绽。” 杜凡点了点头，犹豫了下问道：“有没有吴悠的？” “啊？”蓝雪菲一愣，随即点点头：“有，不过是我几年前做的。” “没关系，给我吧。” “哦，”蓝雪菲把手伸进怀里，从里面掏出一张面具递给杜凡。杜凡接过来捏了捏，不由有些脸红。这面具有些馨香......还是热乎的。 “这些东西虽然有些时候能帮你掩人耳目，但是你要小心那些心细的人，毕竟发型我现在没法帮你做。” 杜凡点头微微一笑：“我知道。” 第七十三章 黄家轻功 吴霸回到吴家并没有先回自己住的地方，而是带着自己贴身的那群保镖径直去了攀星楼。 这楼名字虽然起的很气派，但实际上就是个底面积不大的木楼。整座楼一共三层，这是软禁吴悠的地方。 “我说侄女啊，听送饭的王婶说，你今天又一口饭没吃？你看你都瘦成这样了，三叔过意不去，就给你带来了你最喜欢吃的荷叶鸡。”吴霸看着斜躺在沙发上，对他爱理不理的吴悠，眉间闪过一丝阴戾。 吴悠动了动眼珠，被笑咧开的嘴角还带着一丝嘲讽：“吃了你带的东西，你能保我吃不坏肚子吗？” 吴霸眉头一皱：“吴悠，你这是什么意思，叔叔看你几天不吃不喝有些关心你，你居然说这些没大没小的话。我大哥以前是这么教你的吗？” 听到吴霸口里的“我大哥”这三个字，吴悠的眼神倏地闪过一丝怨毒。她的喉咙动了动：“你来这里就是为了送饭？既然这样，我不饿，你下去吧。” “你这个！”吴霸一口闷气憋在肚子里没发出来。往旁边吐了口唾沫，暗暗骂了声臭婊子。这女人不吃不喝已经三天了，长老会那里的意思是要吴悠禁闭一周，毕竟让吴悠做家主本来就是过世的老爷子的意思，对于吴悠的出色他们也不反对。 他必须要在这一周内无声无息的解决掉她，不过吴霸也不急，他不信这个女人能不吃不喝坚持下一周。到时候如果饿死了，反倒免了他的嫌疑。 吴悠慢慢爬起来，距离禁闭的期限还有四天，她的脸颊凹陷，面色蜡黄。那个王婶送来的饭菜和饮品她是不能吃的，因为那个老太婆是吴霸的人。她不知道她还能不能坚持下去。她不习惯去依赖别人，那个杜凡她不认识，也没有指望过他来救自己，不过可以确定的是那个男人至少可以保护蓝雪菲，否则当初也不会救了她还无条件地放她回来。 “雪菲，只要能保住你，我就安心了......” ...... 深夜，有两个男人站在吴家大院墙脚。让人有些好笑的他们居然都穿着古装剧中常用的夜行衣，而且其中一个居然蒙了面脑后还别着一张面具。 “小子，你没问题吧？”年龄偏大的一个黑衣人看着旁边那个一直皱着眉头想事情的黑衣人皱了皱眉，有些不满的问道。 这个想事情的人一愣，抬起脸，月光下看清他的容貌，是一个身影单薄，面色有些苍白的十七八岁少年，正是杜凡。 夜行衣是德维尔教会提供的，当杜凡看到王敬成派人把衣服送上门时，眼中甚至都有些闪烁着泪花，是谁说人家王敬成崇洋媚外的，人家明明就是个喜欢古装武侠电视剧的爱国老男人好吧。杜凡清楚地记得，这分明就是小李飞刀上姬无命的款式。 “额，那个......你是？”杜凡早就注意到了中年人，只是不知道他的名字不好打招呼而已。而且这丫过了约好时间十分钟了才来，杜凡心里也是有些不爽。 卧槽！看着杜凡那股迷糊样子，中年人差点没一掌对着他的脸扇过去。这特么就是王敬成说的大黑帮高手，我咋看着不像啊！！ “鄙人叶煌。”中年人强忍着把闷气憋会肚子里，高傲的看着杜凡。 “哦？你姓叶却用的黄家轻功？”杜凡嘴角浮起一丝玩味。 叶煌一惊：“你是谁？” 杜凡撇了撇嘴：“一个闲人罢了。” 叶煌可不信他的话，居然会知道黄家轻功，那他肯定就不是什么普通人：“你是古武世家？” “你那么紧张干嘛？放心吧，我不认识你，也跟黄家没啥来往。时间到了，抓紧干活吧。”杜凡微微一笑，漆黑的眸子里闪出一丝戏谑。 叶煌也不再追问。按下手上的发讯器，纵身一跃跳上墙顶。 黄家轻功果然不同凡响，杜凡心里不由暗叹。退开几步，借着助跑，在墙壁上猛踩几下，翻身跃进吴家大院。 ...... “家主。外面有人闹事！” 吴霸正在火头上呢，外面就有人来报告。 “什么？”吴霸眉头一皱：“什么人敢在吴家门前闹事？” “是大黑帮和德维尔教会的人！” “他们闹事，闹到吴家干什么？”吴霸一拳捶在桌子上，放出咚的一声巨响，倒是吓了那个下属一跳：“走！带我去看看。” “是！” “等等，”吴霸想了想又把他叫住：“带上吴家的影部。” 那个下属一愣，急忙点头：“是。” 吴霸陷入沉思，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打通了杨建群的电话。 ...... “吴霸应该是在前面那个房间。你武功高，我帮你望风。”杜凡贴在一堵墙上，月光照射下房子的暗影正好将他们两个人笼罩起来。 “你怎么不去？”叶煌眉头一皱，这小子难不成想临阵脱逃？这么烂的理由也好意思说出口？ “你们黄家轻功能进能退，陷阵杀敌。可是我不行啊，放心吧，如果里面有埋伏，我肯定冲进去救你。”杜凡板着一张义正言辞的脸，拍着胸脯保证着。这是这样子在叶煌看来，怎么看怎么欠扁。 “好吧。你特么安心在这里望风，别想乱跑，否则等我出来找不到你，绝对第一个把你弄死。”叶煌皱了皱眉，还是答应了下来，一个原因是他现在没时间跟这个死面具磨蹭。而更重要的原因则是，他一向都对自己的身手很自负。 旁边来了一队巡逻的吴家人。杜凡跟叶煌在这里等了一段时间，已经摸清楚了这些巡逻队出现的规律，这队巡逻队过去，之后有比较长的一段时间，就不会有其他巡逻队经过了。实际上在杜凡看到这些巡逻队时，心里还暗暗腹诽过，不过是个黑道家族，巡逻还搞得跟古时候的皇帝一样，你们城里人真会玩。 叶煌等这队巡逻过去，立刻运转体内内气，身子一跃飞上吴家宅子的一处护栏。叶煌确实是飞，那个护栏离杜凡这里足足有百米远，而他在途中脚尖却完全没有碰过地，就像鸟儿滑翔一般，只是滑翔的高度有些低。 第七十四章 被卖了 所谓黄家轻功，解释起来也很简单。要想练就，首先你要修习出内气，然后把气凝于双脚，通过第一步的弹跳力使自己拥有一个加速度，然后将通过强有力的内气推动空气，这样就可以使人短时间内在空中滑翔一段时间。 当然这绝活要解释简单，但要练就就难了，雏鸟就算有翅膀也要练习一下起飞。轻功是及其考验腿部力量以及身体灵活性协调性的。至少很多人都想模仿这一绝活，却至今也没一个人能无师自通。 叶煌落到栏杆上后还没忘记朝杜凡的位置瞥一眼，似乎是在警告他别想耍什么花样。 杜凡撇撇嘴，这一眼真是太侮辱人了，他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吗？太看不起自己这个杜家二少的承诺了。 杜凡在房子的暗处，叶煌实际上也看不到他。转回头朝吴霸的起居室眯了眯眼睛，又一个弹跳飞上房檐。 “男人的话你也信。”杜凡看叶煌不在了，微微笑了笑，转身没入黑暗中。他得去找吴悠，至于叶煌的死活，他可管不了那么多。 叶煌趴在屋顶上听房间里的声音。吴霸房间里的灯亮着，里面有悉悉索索的声音，像是在翻东西。叶煌心里一喜，没想到这个吴霸没出去管外面的闹事。 叶煌身子一翻，轻轻的的落到房后，房后开着一扇小窗户，开的有些高，一般人是进不去的。但是这可难不倒叶煌，只见他纵身一跃，直接跳上窗户的高度。 窗户上是有玻璃的，他侧身一脚将其踹碎顺势滚进房间里。 “什么人！”房间里正在翻找东西的人一惊，对着进来的人摆好架势。 叶煌眉头一皱，这声音不像是吴霸的啊，抬头一看，却不想是一个鹤发童颜的老人。 这个人正是安福，安福毕竟是吴家的老人，当年跟着吴老爷子走南闯北立下了汗马功劳，长老会那些人不能拿他怎么样。 安福看到来人微微一愣，蒙着脸，想也不是对吴家有利的人，大喝一声，趁他没起来，提着拳头冲了过去。 叶煌一惊，翻身躲过老头从天而降的一击。乘这空档，两手撑地一个起身踢朝着安福面部踢过去。 安福双目圆整，一掌夹杂着内气迎上去。这一掌带着呼呼劲风，叶煌瞳孔猛缩，仓促收脚，但此时已经躲闪不及，被安福一掌结结实实的拍了上去，内气的劲力仿佛排山倒海一般从叶煌脚掌传来。 叶煌就如同一个炮弹一样，身子直接飞了出去。在即将撞到墙壁上时，忽然身体一翻，两脚蹬踩在墙壁上，通过反作用力，在空中滑出一个优美的侧翻，直直的落在一张椅子上，发出咚的一声轻响。 安福眉头一皱，下意识的瞄了一眼自己的手掌，这一掌，总觉得没有打到的实感啊。 “没想到你会内气。”叶煌单脚立在椅子的顶端，就如同一只正要展翅起舞的丹顶鹤。 “你是什么人！来吴家有什么目的！”安福有些惊骇，这个蒙面人身法诡异，他有些心里没底。 叶煌勾起一丝蔑笑：“来杀吴家人，怎么？你有意见？” 安福眉头一挑，心里升起一股怒意。吴家屹立江阳这么多年，岂容别人这样口出狂言。 叶煌确实是想杀吴家人，不仅只是吴霸，还有吴家长老会那些老东西，以及吴家的那个千金。因为他知道只是杀个吴霸对吴家并不会造成什么大的损害。斩草要除根，只要吴家那些核心人物都死了，那这吴家大院也就倒了。 “你找死！”安福目眦迸裂，也不管对面武功高深不高深了，一口怒气驱使他一掌劈了过去。 叶煌勾起一丝戏谑，这老头掌劲是大，但是武功可不光是凭劲大的。他身子一跃，躲开安福的一掌，飞到他头顶，在其肩膀上猛地一脚踩下。 安福毕竟年事已高，完全经不起这暗含内气的一脚，口中渗出一丝鲜血。叶煌可不懂什么尊老爱幼，又接着踩踏他的势头一个翻滚，在空中对着安福的胸口踢出一脚。 这一脚结结实实的印在安福的胸膛上，直接把他踢得倒飞出去，撞到房门上门闩都撞碎了。跌到台阶上就跟轱辘一样滚下去。 “谁！”这时候外面正好经过一队巡逻，看到躺在地上捂着胸口，嘴里还不停咳着血的老头都被吓了一跳。 “是福伯？！”巡逻的那些人借着灯光看清楚老人的容貌，不禁大惊失色。福伯是吴家武功高强的绝顶高手，到底是什么狠角色能把他打成这样？ 房间里的叶煌听到外面的声音不由皱了皱眉头：那个小子！居然把自己给卖了？ ...... 吴霸被一堆人簇拥着走出来，看着大院外正吵得不亦乐乎的两帮人，眉头皱了皱，从怀里掏出一把黑星手枪，朝着天开了一枪：“都特么给我停！” 两帮人听到枪声立刻停了下来。 “霸爷，您是吴家管事人，您给评评理，我们城东向来跟他们大黑帮井水不犯河水，今天他们居然就说新巢那块是他们的。您说他们要脸不要脸。”一个领头的恭敬地走到吴霸旁边。吴霸认识这人，是王敬成的一个心腹。 另一边大黑帮的代表是刘子，他一听这话立刻不乐意了：“哎哎哎！黄麻子，你特么在朝谁血口喷人呢？我们大黑帮什么时候.....” “行了！”吴霸听到这些人吵吵嚷嚷的有些不耐。挥挥手打断刘子的话：“你们那些瞎几巴事别在我们院前闹，有事找王敬成跟陈黑去，关门。” “是，”听到陈黑的话，一个下属急忙去把门。 “哎？霸爷！霸爷！”刘子跟教会的那个人一看急了，急忙带着人推搡过去。熙熙攘攘的堵得吴家大院门口水泄不通。 正在这时，只听咻的一丝细微声响，一颗子弹朝着吴霸的脑袋直射过来。 这时候吴霸只觉得被推搡的紧，完全不知道自己面临着生命危险。说时迟那时快，吴霸旁边的一个身穿黑衣的青年注意到了子弹的飞来，一把把吴霸推开。 然而人口密集，子弹还是打在了吴家一个门卫身上，溅起了一串血花。 第七十五章 菊花爆满山 又是一队巡逻过来，杜凡就仿佛是早就预料到一般，迅速的隐藏在一处阴影。 一切都如蓝雪菲所说，每队巡逻的出现时机她都摸的一清二楚。这让杜凡很快就来到了攀星楼附近。 监察攀星楼动静的地方一共有两处，分别是两个阁楼均都站着两个人，另外各个角度还布置着摄像头全方位监控。真是，搞得就跟城堡要塞一样，杜凡撇了撇嘴，心里抱怨着。 既然是摄像头，那么总不会往天上照吧。杜凡嘟哝了一句，沿着自己所在的那一座房子攀爬起来，这是一座房子的后墙，没多少可以用来搭手的东西，不过这也难不倒杜凡。 从顶层看，吴家就像是个被整片森林包裹的壁垒，森林之外则是一片繁华。吴家大院实际上就是座老宅，据赵长笙讲是清朝那会留存下来的，以前还是个地主家。 每座房屋都保存着古时候的气息，杜凡也没时间欣赏这月下美景。沿着屋脊一个助跑跳到对面阁楼的屋顶上。 只听咔嚓一声，一片黑瓦不可避免的被他踩碎了。杜凡一惊，立刻屏气凝神。等了一会似乎并没有什么人注意到，这才松了口气。 他轻轻迈动步子爬到阁楼顶的另一面。就在房檐的地方猛地一翻。抓着屋檐上的黑瓦身子一晃落到阁楼的二层。 二层的那两个查哨看到突然出现的人大惊失色，刚要开口喊叫却又觉得脑袋一沉，缓缓的倒在地上，昏睡不起。 杜凡摸摸自己发疼的手掌，刚才着急，会不会是用力有些太猛了？他把两个查哨拖到阁楼一侧，其中一个查哨的口里似乎吐着一些白沫，然而杜凡并没有在意，因为他觉得那一定是错觉。 解决了这些，杜凡又站到二层的栏杆上，借着微微一跃双手抓住房檐，身子用力一翻又翻回屋顶上。咔嚓，又有几片黑瓦被他碰碎了，不过这次他倒不怕再有人听到了。只是心里还是有些郁闷：这吴家的房子该翻修了吧？ 他在屋顶上跳来跳去，在月光下就如同一个身穿黑衣的忍者。来到另一个阁楼，如法炮制把另外两个查哨放倒，这样第一阶段就算是完成了。 杜凡把身上的夜行衣脱下来扔到一旁，又把别在脑袋上的骨白面具摘下来，摸了摸，纳闷的想：这东西以后是不是不需要带了呢？ 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杜凡果断地把面具收回怀里。就算没什么实际用处，装装酷耍耍帅也是可以的嘛！ 杜凡把其中一个查哨的衣服剥下来穿在自己身上。想了想，又把另一个人的衣服也扒了下来。吴家这制服材质很好，穿上去暖烘烘的，他很满意。 看了眼两个只穿了条内裤躺在地上的人，杜凡有些于心不忍，摸了摸鼻子，把自己脱下来的夜行衣给其中一个查哨穿上。然后把他拖到门前让他靠在门上，看上去跟一个盘坐在地的侠客一般。 杜凡这次没有再翻回屋顶，而是悠闲的直接从楼梯上走下去。 据蓝雪菲说的，这阁楼是住着影部的人，而影部则是吴家的最强部队。不过现在里面似乎一个人都没有，估计是跟着吴霸出去了吧？这么想来，叶煌那边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杜凡摇了摇头心想：算了，等他找到自己的时候，就说内急想上厕所好了。 阁楼的门没有关，只是虚掩着，杜凡从怀里摸出一张人皮面具戴在脸上。杜凡算准这时候会有一队巡逻经过，深吸了一口气，打开门走到外面伸了个懒腰。 之所以要跟巡逻队碰面，那是因为一个人鬼鬼祟祟的话总会被监控注意到，若是有那么一大堆巡逻队的人给证明的话，监控的人员估计也会放松警惕吧。杜凡嘿嘿笑了两声，他最喜欢的就是玩这种小聪明。 “咦？周队长？您不是跟着霸爷出去了吗？”巡逻队听到动静，朝杜凡一看，不由有些吃惊，按理说影部的所有人都已经不在了，却没想到影部的大队长周洋突然从吴影阁里出来。 杜凡微微笑了笑，装出一副虚弱的样子：“哎，别说了，今天中午不知道吃了什么，到现在还在拉稀闹肚子，我也没法跟着霸爷去，我感觉有些好了，就出来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巡逻队的人一愣：“哦，原来是这样，那周队长您多注意身体，前院那边说是进来个贼人，我们先过去看看情况了。” “哦，好，同志们辛苦了。”杜凡朝着走远的巡逻队打了个哈哈。贼人？该不会是叶煌被抓住了吧？杜凡摇摇头，不去管那么多闲事。 不过真要是叶煌被发现了倒也好，正可以帮自己吸引一下火力。杜凡缓缓的走到攀星楼前面，门上上了锁，杜凡试着推了推，纹丝未动。就考虑考虑能不能爬上去。 刚爬了一半，杜凡突然望见不远处有个肥嘟嘟的老太婆走过来，手里提着一个饭盒。杜凡知道这个人是吴霸的心腹王婶。嘴角微微笑了笑，又从攀星楼的柱子上滑了下来。 王婶提着饭盒一扭一扭的走过来，口里还哼着一首小曲：看那一朵朵~菊花爆满山~ 杜凡汗颜，这婆娘品味真俗，要自己唱的话那就该是走在乡间的小路上。多么斗志昂扬，彰显新一代人的青春活力，杜凡一直为自己的高尚品位而自豪。 “咦？霸爷？您不是去门外了吗？怎么......”王婶诧异的问杜凡。这时候杜凡换上了吴霸的面具，虽然脸型有些不太符合，但是应该能骗过这个老花眼的老太婆吧？杜凡在心里暗暗祈祷。 “哦，外面的事都解决了。哼哼，我就是要把他们调开。”杜凡哈哈笑了笑，嘴角不停抽搐着，这是他慌张之下面具没铺平的关系：“这里没旁人，王婶你是我的心腹，接下来我做的事，你可要当作没看见啊？” 王婶听到那句“你是我的心腹”，心里差点没乐开了花，伴着吴家这么多年，这终于算是熬出了头么？ 第七十六章 吃吧 “说起来，你那个加了没？”杜凡指着王婶手里的饭盒，意有所指的眨了眨眼睛。 王婶一愣，旋即眯着眼睛笑起来：“哦......那肯定是听霸爷说的，加了，还特意多加了些分量呢。” “嗯，”杜凡微笑着点了点头，勉强挤出一个淫邪的表情：“那你进去送饭吧，我也跟着你。等会发生的事，记好谁都别说。你懂的？” “懂得懂得！”王婶忙不迭的点头，心里却不由得腹诽，这个吴霸也真是牛掰，居然还好这一口，这攀星楼上面的人可是他亲侄女啊。 王婶听杜凡的话把门打开，带着他直接往二楼走过去。 杜凡就跟在他后面，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杜凡的声音有些粗哑，这是他刻意在家里练得，虽然并不是百分百的跟吴霸一样，但是要蒙混过去想必也没什么差了。 “小姐，老身给你送饭来了，是咱们刘大厨现杀现做的扒鸡，他听你最近一直没胃口，特地花功夫做的呢，快来尝一口吧。”王婶把饭盒提到吴悠面前的茶几上。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吴悠躺在沙发上，头朝内，看也不看王婶一眼，冷冷的说道。 “额......”王婶听到她的话不由有些尴尬，转过头看杜凡，显然是想征询他的意思。 吴悠感觉王婶还没走，眉头一皱，坐起身来：“你还不下去！难道......吴霸？” 杜凡看着愕然的吴悠微微笑了笑，这才几天不见，她的样子就变的这么憔悴，那纤细的身子骨，就仿佛微微一碰就会支离破碎一般。 “下去吧。”杜凡对着正站在旁边的王婶点头，还眨了眨眼睛。 王婶立刻明悟过来，哦呵呵的讪笑两声，转身朝着楼下走。杜凡微微一笑，在她经过自己身边时，举起右掌，朝着她的脖颈切了下去。 吴悠瞪大眼睛看着缓缓倒下去的王婶，感觉这场景有些不太真实。 杜凡把手放在脸颊，一把扯下黏在脸上的人皮面具，嘴角微微勾起：“吴家小姐，好久不见了。” “你是......杜凡？” ...... “那个小子到底跑哪去了？”吴家的一座阁楼上，一个一身夜行衣的英俊中年人不满的皱起眉头，他就是被杜凡刚卖没多久的叶煌。 之前在吴霸的房间，他看外面人多起来也就没有恋战。凭着一身轻功从屋后的窗户跳了出来。 “吴霸不在，看来是去了门口那边吧？”叶煌继续喃喃自语：“吴家的影兵也没见到。既然这样，不如去长老会看看吧？” 叶煌无声地咧开嘴角，在月色下，显得阴森恐怖。 长老会议事厅建在吴家的最深处，吴家那些长老向来是吃喝拉撒全在这里的，就跟他们的家一样，除非吴家发生什么大事，他们从不外出。 “就跟猪圈一样。”叶煌在议会厅外，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几个老头子围坐在里面。他咧了咧嘴，一个翻身，飞到议会厅的顶部。 ...... 门口这边已经是一片混乱。大黑帮和教会的人一个劲地往吴家大院里挤，大门已经关不上了。 吴霸看着被枪杀的门卫大惊失色，猛地朝天上开了几枪。但是这不痛不痒的几枪下去，什么效果都没有，他着急的大喊：“影部！影部的人呢？” 这时吴霸身边的一个黑衣人附在吴霸耳边，轻声说：“霸爷不要担心，刚才影部的人已经找出狙击手的位置把他们解决了。霸爷，今天的事情有古怪，不如我们就先退回大院吧。” 吴霸慌张的点了点头，这随时都能被狙击的地方他一刻都不想呆，连忙招呼着吴家的人护着自己往院子里退。 刘子跟城东的领头王明使了个眼色，王明点了点头，表示会意：“吴家的人不给公道，大家伙上啊，找他们长老会理论去！” “哦！”在场的人很多，也分不清谁是大黑帮还是教会的人，不过他们都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现在无论说什么话，那都是幌子而已，攻破吴家大门闯进吴家内院才是正行。 于是听到王明的话，都大喊一声跟着挤进了吴家大院。 内院已经破了，刘子微微一笑举起手打了个手势。王明看着有些诧异，但也没说什么。 内院比门口空旷多了，吴霸退到最里面，这才有了空闲喘口气：“你，你们大黑帮跟德维尔教会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吴霸已经看出来这件事情不对劲了，气急败坏的指着刘子跟王明：“大黑哥跟王敬成呢？你们让他们出来见我！” 王明跟刘子对视一眼。刘子抢先一步站出来：“额，我们大黑帮今天冒昧过来，实在是有点失脸面，但是您也知道，我们大黑帮做事一向......” 刘子没上过几年学，榨尽脑汁才想出几句自认为不失体面，风流文雅的话来。正在他沉醉于自己那优美而又富有文采的辞藻中时，一句仓惶的大喊却将其打断了。 “霸爷！”一个吴家的保镖跑过来慌张的大喊：“霸爷不好了！有贼人进来把福伯打伤了！” ...... “你在干嘛？”吴悠皱着眉头看着在王婶身上“忙活”的杜凡。 “最近家庭经济赤字，家里养着两个败家子光吃饭不干活，存款都已经被败光了。我看看这位阿婶身上有没有花不出去的财产，取来就当救济一下本贫民。”杜凡悠悠的叹了口气，从王婶的肥嘟嘟的身下摸出一个花花绿绿的钱包来，打开翻了翻，不错，居然有好几千。 里面还有银行卡身份证等东西，杜凡看也没看就抽出来扔在她身上。想了想，杜凡把她手里的攀星楼钥匙也扣出来，放在口袋里，这东西说不定哪天就能用上，反正放在口袋里也不沉。 吴悠愕了愕，平复了下心情：“是雪菲让你来的？” 杜凡没有回答她的话，看着她那消瘦的面容，本来就有的黑眼圈也随着眼眶的深陷变得越发明显。 他在怀里倒弄了倒弄，从里面掏出一条袋装的法式长面包，递给她：“饿了很多天吧，蓝雪菲那女人说让我带上的，说可能你很需要......什么的，吃吧，买时刚烤好的，放在怀里还热乎。” 第七十七章 小姐珍重 吴悠接过那块面包并没有马上去吃，而是对着灯光各个地方看了看，然后放在腿上。丝毫没有吃下去的意思 “放心吧，没做什么手脚。”杜凡瞥了一眼耸耸肩。 吴悠是从小在这尔虞我诈的环境中生活下来的，有些多疑的性子也是正常的，这也是保护自己的一种手段。 “有水吗？”吴悠舔了舔干涸的嘴唇，她不吃不喝三天了，虽然饿，但现在当务之急还是要补充水分。 杜凡微微一笑，从怀里掏出一瓶脉动：“随时随地，脉动回来！” 吴悠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睛，这家伙的怀里是四次元口袋吗？她接过那瓶饮料，想把盖子拧开，但是怎么也拧不动，这么多天，她早就没什么力气了。 “你先躺着吧，我帮你开。”杜凡眉头皱了皱，从吴悠手里把饮料抢过来，轻轻拧开瓶盖递给她。 吴悠接过去，咕咚咕咚的咽下几口：“你打算怎么办？” “把你从吴家带出去。”杜凡想了想，看吴悠的情况，再这样下去她肯定撑不住。 吴悠沉默，还有四天，只要四天一过她就可以从攀星楼里出来。不过她也知道自己恐怕撑不了那么久，想要保命她就不能待在这里。 只是她这一走，吴家恐怕就是吴霸的了。吴悠不甘心，吴霸吃里扒外，跟杨建群勾结，在他手里，吴家早晚会衰败下去。 杜凡看了眼还在犹豫的吴悠，郁闷的挠了挠脑袋：“你走不走？” 吴悠紧咬嘴唇，从牙缝里蹦出一个字：“走！” 只要有命在，她就有转机的可能。 ...... 叶煌脸上浮出一丝冷笑。 “什么人？这议会厅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听到身后的声音，叶煌那俊美的脸上现出一丝惊异。转过头看向身后，那里站着一个穿着吴家制服的青年，大约有二十四五的样子。 叶煌心里有些惊骇，直到这个青年说话之前，他都丝毫没有察觉到这个人的存在。 这个人很棘手，先发制人！叶煌身影一闪，倏的飘到青年身前，飞出一脚踢向他的胸口。 青年一惊，从刚才这个黑衣人的位置距离他足足有十米远，然而这才一眨眼的功夫，这个黑衣人就跑到了他的面前。这速度实在让人心惊。 青年身子一倾，躲过叶煌的一脚，双脚轻轻一动倒飞出去老远。 “轻功？”叶煌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你居然会轻功！” 青年一愣，纳闷的说道：“你不是也会吗？” 叶煌微微皱了皱眉，怪不得刚才他出现在自己身后时没有声响，原来这个人居然会他黄家的轻功：“你是谁？”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在下黄谦，是吴家长老会护卫。”叫黄谦的青年对着叶煌抱了抱拳，就仿佛是从古代穿越过来的人：“这里是议会厅重地，还请速速撤走，如果你执意不肯，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黄谦话语刚落，议会厅的四周突然走出一群同样穿着吴家制服的人。叶煌微微一愣，这些人看起来个个骨骼精奇，应该都是会些功夫的人。 他微微看了那个负手而立的青年一眼，如果只有这个青年一人的话，他自信能够几招后拿下，但是现在突然冒出了这么多不知底细的人。叶煌心里已经开始打退堂鼓了。 “哼，算那些老头子命大。”叶煌恨恨的骂了句，转头又看向黄谦：“你该不会是古武黄家的人？” 黄谦微微一笑，再次拱手道：“我是姓黄。但我不知道你说的那个古武黄家是什么意思。” “哼！”叶煌深深地看了这个青年一眼，希望能从他眼睛里看出一丝惧意来，那样自己还可以下手。只是黄谦就那样笑着，没有丝毫做作。 叶煌皱了皱眉，他不喜欢这个青年人的表情，也不再久留。一个潇洒转身从议会厅楼顶飞身而去。 叶煌身轻如燕，在吴家的房顶上跳来跳去，就像一只飞翔在夜空的蝙蝠。他心里着急，要回去，得回去告诉王敬成才行，吴家现在还不能动。 “黄哥，刚刚......”议会厅四周的人看着远去不见踪影的叶煌，有些纳闷的看向黄谦。 “父亲他们忙碌了一天，都累了。”黄谦摇摇头，看着那个人离去的方向微微一笑：“而且，以那个人的身手，光凭我们几个的话，并不能将他留下。” ...... 杜凡从怀里掏出一张小巧的面具，这是蓝雪菲给他的那个吴悠的面具。他把那张面具对着王婶的脸比划了比划。 “你在干嘛？”吴悠纳闷的看着杜凡，一块面包加一瓶水让她的气色看上去好了许多。脸色也略微红润起来，不愧是脉动。 “嘶——我在想把你的面具放在她脸上，说不定可以瞒上一段时间。” “......”吴悠张了张嘴，有些惊疑不定的问道：“你是说想要用她来假扮我？” 杜凡用他那纯洁无垢的眼睛盯着吴悠，微微点了点头。 吴悠呆愣地看着王婶那肥嘟嘟的身材：“你觉得我们像吗？” “蛮像的，”杜凡微微一笑：“都是两只眼睛一张嘴。” “......” 杜凡觉得自己说的有理，把面具盖到王婶的脸上。无奈王婶的脸实在太大了，他无论怎么铺，都没法把面具上的两孔跟其眼睛对齐。 吴悠无语的看着杜凡做的这一切，刚要开口阻止一下，让他不要虐待老人。 突然杜凡眉头一皱，对着吴悠做了噤声的手势。吴悠连忙闭上嘴巴，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有咯吱咯吱的声音传过来，似乎是有人在走上攀星楼的楼梯。杜凡眉间深皱，偷偷地藏在楼梯口的拐角处，打算给对方来一个偷袭。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终于，从楼梯的昏暗灯光照射下，一张怪异的老人脸浮现出来。 杜凡瞳孔一缩，条件反射般朝这张脸猛劈过去。 “住手！”吴悠自然也看到了这个老人，但是她并没有像杜凡那样冲动。这个人虽然脸上有浮肿而且沾满泥土，但是大体样子并没有变，她认识这个人，是福伯！ 杜凡听到声音，慌忙之下立刻收住了手，倒是他的突然出现吓了福伯一大跳，差点一脚踩空滚下楼梯去。 哎呦喂我滴个小心肝啊，福伯年纪大了，哪受得起这般惊吓。呆呆的看着假装伸手挠头的杜凡好一会，这才从惊吓的状态回复过来。 “你，你是？”安福不怎么认识杜凡，一时拿不准这个人在这的意图。 “福伯，你没事吧？”杜凡把手从头上拿下来，对着老人家笑了笑也没说话。倒是吴悠看到安福的伤势时不由紧张的站起身来。 “小姐，我没事，都是些皮外伤。”安福看到吴悠骨瘦如柴的样子十分心疼。吴悠是他看着长大的，在他眼里就如同亲孙女一样宝贝，没想到这才几天不见，一个好好的小女娃子就被折磨成这样。 安福瞥了眼倒在地上被杜凡戴上面具的王婶：“这是？你们发生什么了？” 吴悠微微一笑：“这个是王婶，杜凡说想用她假扮我放在摘星楼拖延一下时间，就给她戴上了面具。” “哈？”安福一愣，让王婶假扮吴悠？这特么到底是谁的想法，这么有创意。么得这两个人的身材到底是谁看出来有相似性的？ “找个毯子盖一下的话，我觉得应该还是有些相似性的。”杜凡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刚才他看吴悠的笑容时有些呆了，没想到这个每次见面都觉得阴郁异常的女孩，居然还能这样笑。 “......”安福看了眼挠头傻笑的杜凡，暗暗摇了摇头：这孩子，没救了。 “说起来，福伯你为什么来了？”吴悠没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对着安福问。 “吴霸带着他的心腹都出去了，我就在他房间里找到攀星楼的钥匙，想带你出来，没想到过来后居然发现楼门没关。” 安福对着杜凡笑了笑：“你是叫杜凡吧？我也记得你的名字，应该是救了雪菲那孩子的人吧？你们这是打算怎么办？” “我打算带着她出去。”杜凡点了点头，指着吴悠说道。 “嗯，小姐确实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安福深以为意的点了点头，转头看向杜凡：“你有几成把握可以带着小姐安全离开。” 杜凡皱着眉头想了想：“八成吧，我觉得可以试一试。” “好，那小姐就拜托你了。”安福沉吟了一下，突然抓住杜凡的肩膀，郑重的嘱咐道。 “那福伯你呢？”吴悠忍不住问。 “我待在吴家，还能牵制一下吴霸，现在长老会的那些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完全不管吴家的事，居然会让吴霸暂代家主。”安福幽幽的叹了口气：“放心吧小姐，我在吴家，吴霸不敢拿我怎么样。你这次出去吴家，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嗯。”吴悠深深点了点头。 杜凡看着这两个人，就仿佛看到了当初离家出走的自己跟父亲一样。微微张了张口：“吴小姐，我们走吧。” 安福看着杜凡和吴悠慢慢走下去，直到消失在楼梯的尽头。又转头看了看倒在地上的王婶，扶了扶额头，犹豫了下，最终还是忍不住把她脸上的面具撕了去。 还是不要留下他们会易容的证据为好。小姐珍重。 第七十八章 不过如此 杜凡带着吴悠走到攀星楼门口，想了想，从怀里拿出一张面具，这是一张男人的面具。 他没有女人的面具，这让杜凡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从蓝雪菲那里多带几张好了，反正揣在怀里也不沉。 杜凡看了看吴悠的胸前，这个高耸的地方是不是该遮一遮？吴悠注意到杜凡的目光，不满的瞪了他一眼：“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把这个戴上吧。”杜凡淡定的撇过眼去，脸不红心不跳。伸手把那张面具递给吴悠，这是他特意挑选的，还是个小鲜肉，看上去挺娘的，应该能凑合用一下吧？ 杜凡瞄了一眼旁边的摄像头，上次他用影兵队长的脸光明正大的走进攀星楼，这次也干脆用他的脸走出去吧。 然而他还没走两步，迎面就走过来一群人。这并不是巡逻队，而是吴家的保镖。 “周队长，听监控室的人说您一直在这里晃悠，请问您是在找什么吗？”走在前面的保镖眼睛盯着杜凡，恭敬的问道。 杜凡眉头一愣，原来那摄像头不是摆设啊。上一次他那么大摇大摆的走进攀星楼都没人提醒，还以为是执勤的人都睡下了呢。 吴悠紧紧地抓着杜凡的胳膊，微微藏在他的背后，似乎是有些担心被别人识破。 “这位是？”那个保镖注意到吴悠，有些好奇的问道。 “哦，这是我们影部一个弟兄的妹妹，过来探亲结果走错路了，我本想透透气，偶然看到她就把她带回来了。丫儿，抬起头来。”杜凡随口编了句谎，反握住她的手在掌心捏了捏，示意让她配合一下自己。 吴悠也知道，这样害怕反而会引起别人怀疑，反正现在她戴着人皮面具，干脆就大大方方的让他们看。 于是她微微抬起头，怯懦的咬着嘴唇，就像一只担惊受怕的小老鼠，战战兢兢的说：“哦，兵......兵大哥。” 哈？杜凡被吴悠那俏生生惹人怜的表情弄得瞠目结舌，眼珠子都差点掉了一地。这真的是吴悠？这么精湛的演技，杜凡觉得她都能拿小黄人当影后了。 不光是杜凡，旁边那群保镖也是被弄得脸色羞红，多可爱的一个小姑娘啊，居然还管他们叫兵大哥，这让他们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初恋。那还是他们青葱时代，有那么一个清纯美丽的同桌...... “咳咳，”领头的那个保镖对着自己那群手下咳嗽了两声，打断了他们的妄想：“原来是这样，我看这个小妹妹有些面熟，应该是韩副队长的妹妹吧，脸跟他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啊？哈哈。没想到这都被你们看出来了。”杜凡笑着打了个哈哈，心里却想着：这不废话吗，因为她戴的就是你们韩副队长的面具。 “那周队长还要去哪？要不要我们送送你？” 开玩笑，打发你们还不够呢，还要你们跟？这不是作死呢吗？杜凡笑着摆了摆手：“不用，我没有让一群男人跟着的习惯。” “哦，好，那我们就不打扰周队长做事了。”那个保镖笑了笑，给杜凡让开一条道。 杜凡点点头，拉着吴悠的手走出去...... 直到他们在黑暗中没了身影的时候，旁边一个保镖终于忍不住对着那个领头保镖开口：“大哥，周队长说他不喜欢被人跟，但是他平日里不是天天让影兵那群大男人跟吗？” 领头保镖愕了愕，转头问道：“你不懂？” “不，不懂。” 领头保镖重重的叹了口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淡淡开口：“我们要给周队长留一点装逼的空间。”说完摆摆手，独自朝前面走开了。 保镖看着自己大哥那萧瑟的背影，感觉心中一片豁然开朗，张开口喃喃自语：“我明白了，这就是所谓的官场最高境界。装逼如风，常伴吾生......” ...... 叶煌从议会厅出来后，立刻拨通了王敬成的手机。 “叶师傅？怎么了？”里面传来王敬成的诧异的声音，没想到这时候叶煌会给他打电话，难不成是得手了。 “王大哥，立刻让我们的人撤走，我们现在还不能对吴家动手，他们有我们之前不知道的底牌。”就在今晚，叶煌搞明白了一件事。 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吴家在江阳这么多年的底蕴，不是他们一朝一夕存点火药就能搞定的。 王敬成一愣：“怎么？难不成我们的人加上大黑帮都干不过吗？” 叶煌皱着眉头沉吟道：“没有胜算，他们里面有一堆高手。” 王敬成久久不语，似乎是在考量现在退与不退的利弊，半晌，他总算是叹了口气：“好，就听叶师傅的，退兵。” 吴家院门口，王明突然接到王敬成的讯息，愣了愣，给一旁的刘子打了个撤退的手势。 刘子一愣，没想到王明会突然决定要撤。他本来的任务就是让王敬成的人跟吴家保镖拼起来，然后自己再抽身撤走。 前不久他听到大黑哥这样的命令时，心里还不由犯嘀咕，这么做会不会跟城东的人闹翻。结果现在王明率先提出要撤，那他也省下这份心了。 “霸爷。”王明见刘子明白了自己的意思，率先走上前去：“我看您这边既然忙，那我们干脆不打扰您的事情了。我们先回去了。” “嗯，”吴霸看都没看王明一眼，城东的人想撤，他自然也乐意免去这么一个大麻烦。 “哦，那既然霸爷有事，那我们大黑帮也离开了。改天我刘子必然带上厚礼来，给今天的叨扰赔不是。”刘子也弯头哈腰的走上前，跟吴霸告辞。 吴霸一愣，这两个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都吃错药了？还是都在耍着什么诈。不过不管他们耍不耍诈，吴霸现在也实在是脱不开身，吴家今天发生的事太多了，现在能少一件就少一件吧。 王明和刘子对视一眼，彼此笑笑，带着两帮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 ...... 叶煌站在攀星楼顶上望了望，整个吴家宅院安静异常。这倒也没什么，恐怕大多数人都被门口的骚乱引开去了吧。 倒是有那么一队巡逻背对着他朝远处走着。叶煌眉头一皱，也不知道那个死面具小子跑哪去了，该不会真的扔下他一个人跑了吧？ 叶煌朝着四周环视了一遍，并没有发现杜凡的踪迹。也罢，那家伙的话，就算还在这吴家大院，恐怕也会藏在哪个犄角旮旯里吧。 他已经完全把杜凡归类成油嘴滑舌胆小怕事的那种人了。 叶煌缓缓的扫视着，突然他的眼神一凝，直直的盯着一处阁楼的二层。他的眉头皱了皱，脚步一踩，从楼顶滑了出去。 就像一只鸟一样在空中飞腾一段距离，一脚踏在阁楼二层的栏杆上。 这里坐着一个倚在墙边的黑衣人。晚上比较暗，叶煌看的不是很清楚，不过依稀看得出来这件夜行衣就是王敬成给的那件。 “这小子居然在这睡觉？”叶煌嘴角抽了抽，么得自己累死累活的在这吴家大院里玩命，这小子居然倚在这里睡大觉...... 当即一脚踹在这个人脸上：“起来！” 那个黑衣蒙面人一跳，被叶煌一脚踢得醒了过来。瞪大眼睛看着叶煌，愣了半晌，突然张开大嘴一口朝外面喊着：“来！来人啊！有刺客啊！” 叶煌眼睛一瞪，抓起那个黑衣人仔细看了两眼，心里不由一惊。这特么哪是那个面具小鬼，那小鬼可比这个黑乎乎的东西嫩多了。 这个人就这样一直叫着，叶煌担心引来什么人，一把掐住这个人的脖子，咔吧一声将其扭断。 然而他还是做迟了，那个人的嗓门大，半个吴家的地方都能听得到。就连鬼鬼祟祟的躲起来探头探脑的吴悠和杜凡，听到这个声音都吓了一跳，这么婉转悠长的海豚音，不去上中国好声音真是可惜了。 “什么声音？”站在门口的吴霸自然也听到了，他眉头一皱，带着人朝声音的方向走过去。随即整个吴家大院都响起了警报。 叶煌双脚一轻，从阁楼二层飞上楼顶。然而他刚一落脚，屋顶上就唰唰地落下了一大群人，这些人身上穿着黑色的皮革，上面还印有些暗红色如火焰一般的条纹。 叶煌微微皱了皱眉，这些人居然也会少许轻功，只是不到火候，落地的声音都特别重。叶煌微微笑了笑：“正愁今天晚上不刺激，你们就是吴家的影兵？” 面对叶煌的询问，这群人丝毫没有要回答的意思。他们拔出腰间的剑，那是把长长的唐刀。他们动作协调，犹如鬼魅一般，一同朝着叶煌刺去。 叶煌眉头一皱，飞身而起，脚尖踩在这些的刀身上。然后纵身一跃，对着其中一个人转身一脚。 这一脚可是凝聚了内力的，那人被踢到了侧脸，就如同一个飞转的陀螺一般，哗啦啦的滚下楼去。 那些人并没有因为同伴的遭遇迟疑一分，都对着叶煌的腰部横砍过去。他们人多，叶煌微微一躲，侧开第一剑，脚尖踩地，一个螺旋飞身上去，就如同一只展翅翱翔的大鹏，黑色的身影遮天蔽月。 唐刀的刃划过叶煌的衣袂，却没有刺进他的肉体半分。叶煌一阵冷笑，飞起两脚又把两个影兵踢下阁楼。 “就这点本事吗？”他的身子借反作用力一个空翻，翻到一个空旷的区域。叶煌嘴角浮起一丝轻蔑：所谓影兵，不过如此。 第七十九章 吴家长老 “刚才是什么声音？”吴悠还在意之前的那声嘶吼，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杜凡问道。 杜凡耸了耸肩，实话实说：“不知道。这些事还是别去管了，我们必须先想办法逃出这里。” 吴家院子的墙很高，如果只是杜凡一个人，翻身过去是没问题的，但是再带上吴悠的话恐怕就不行了。 “你知不知道一些可以从这里出去的通道，狗洞也行。” 吴悠愣了愣，她虽说是从小在这里长大，但还真不知道这么大个吴家宅子到底有没有什么狗洞。她抿了抿干的起皮的嘴唇，叹了口气：“我不知道。” 杜凡眉头微皱，看来还是得从前门硬闯出去了。不过从刚开始，他就一直觉得这个吴家前院也似乎太安静了些。而且巡逻队也恢复正常了，难不成刘子那群人已经撤走了？ 光这样躲在这也没用，还是得到前门看看。杜凡看了吴悠一眼，倒是有些赞叹这个面色阴郁的女孩，明明不吃不喝三天了，居然还有跟着自己走的体力。 杜凡带着吴悠躲过一队队的巡逻，渐渐摸到了门口。门口有四个守卫，腰间鼓鼓的，似乎是插着枪。 杜凡放开吴悠的手，示意她待在这里别动。径直从角落的暗影里走出来。 “咦？周队长，您不是刚跟霸爷一起回去吗？”四个门卫看到杜凡过来，有些纳闷的问道。 “哦，我听霸爷的命令，过来看看还有没有人埋伏。”杜凡咧了咧嘴，露出一个亲民的笑容，淡定的走到他们身边。 “哦，那周队长您请。”四个守卫互相看了眼，有两个便去帮忙开门。 其中一个守卫打量了杜凡一眼，总觉得有些说不出的怪异，周队长之前明明是穿的影兵的制服，而这才一会儿的事怎么就换上保镖的制服了？而且这身高怎么感觉也矮了些。还有这发型......他是这种直刘海来着？ 他实在是耐不住好奇，试探性的问道：“周队长，说起来您怎么换了身衣服？” 杜凡眯起眼微微笑了笑：“没什么，之前那身不小心划破了，就换了件。” “哦。”那个守卫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这些大人物的事，他们向来是少管为妙。 杜凡对他的态度感到很满意，趁其低下头，一掌将其切晕。 “周队长？”正要开门的几个守卫吓了一跳。 杜凡没给他们诧异的机会，一闪身几掌切在他们脑后，微微笑了笑：“你们累了，睡一觉吧。” 放倒这几个人，杜凡给躲在暗处的吴悠打了个招呼。吴悠看到他的手势，扶着墙角左顾右盼的看了一会儿，确认没有人了，这才缓缓地走过来。 杜凡打开大门，呼吸着门外的新鲜空气。吴家大院外面还有一片房屋，据说也是吴家的，好像是间厂房，至于里面做什么的杜凡就不知道了。 吴悠踏出院门，心情也有些恍惚。在吴家生活了十九年，今天这样踏出去，以后再想进来恐怕就难了。 “走吧？”杜凡知道吴悠现在心里的滋味很不好受，便朝着她笑了笑。 “嗯，”吴悠轻轻的点了点头，扶着杜凡的胳膊，一起走下吴家的台阶。 然而还没等他们走两步，拐角处就突然过来那么一群人，那群人看到了门口的吴悠和杜凡，立刻对他们喊道：“什么人？” ...... “你们功夫不怎样，倒是难缠。”叶煌轻蔑的看着这群影兵，语气中尽是不屑一顾的嘲讽之意。 这些影兵也是人，也实在被叶煌这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惹恼了。只是眼前这个黑衣蒙面的男人武功高强，身法奇异，他们不敢轻敌。 影兵们双手紧紧按住刀柄，脚步不约而同的一挪。说时迟那时快，这些影兵就如一道闪电，朝着叶煌疾驰过去。 叶煌眉头一皱，这招他已经看了不下五遍，这群人就没什么新颖一点的把戏吗？ 两脚一踩，叶煌身子飞起躲开刺过来的一剑。双眼微凛，朝着袭击他的黑衣人一脚踢过去。 然而就在他要得手的时候，从这个影兵身后突然又跳出一个影兵。叶煌瞳孔猛缩，上身猛地后仰下去。 那个影兵猛地朝叶煌横切一剑，叶煌躲得快，剑身只是削去了他额前的一缕发丝。 然而其他影兵的进攻依然没有停下，有两个影兵从他的左右两侧包抄过来，对着浮在半空的叶煌横竖切出两剑。 叶煌躲避不及，只好任由身体坠落到地上。右手撑地，一个扫堂腿将这些影兵撂倒。 叶煌觉得自己受到了屈辱，双眼充满血丝的翻身起来。也不顾文雅不文雅了，双脚一跃，朝着影兵堆里飞一般扎进去。 双脚凝聚内力，在里面胡蹬乱踩，反正踢到的必然是那些密密麻麻的像苍蝇聚在一块的影兵。身上被刀划伤了他也不在乎，就跟疯子一样抓到一个就一脚含着内气踩下去。 凡是被他踢到的影兵，全部都能听到“咔嚓”这种让人头皮发麻的骨裂声。 那些影兵被吓了一跳，纷纷朝一旁躲开。 叶煌是真的发怒了，他是个在乎形象的人，最受不了别人让他出丑，这一次他用上了全力。如果是正常情况，一般人是绝对不会像他这样疯子一般的狂用内气的。 毕竟储存在丹田的内气量是一定的，如果一直这样没节制的用下去，那么很快内气就会枯竭，成为一个用不出内气的普通武人。 发狂的叶煌无人能敌，影兵很快就溃不成军。他们虽然勉强让手中的唐刀划过叶煌的皮肉，但在这个人的诡异身法下，他们再也没法再砍下半分。 叶煌每一招都附带着内气，他们就算格挡也会被踹的皮开肉绽。只是这些影兵总是不依不挠，就如同死士一般拼了命的往叶煌身上招呼。 叶煌也是有些吃不消了，这些影兵没有内气，但是一招一式配合默契，超级烦人。他实在是耐不住性子再跟这群人缠下去，只想一招将他们粉身碎骨。 突然，就在叶煌身子一扭躲开一个人的横劈时，他的眼睛一瞥，却瞥到了阁楼下有个熟悉的人。 那就是在下面紧紧盯着他们战斗情况的吴霸。 叶煌嘴角露出一丝邪笑，擒贼先擒王，只要这个吴霸一死，那这群影兵还不慌了阵脚？ 他把内气凝在双脚，弹起来一个冲刺。这一下是叶煌拼上了他最快的速度，强烈的爆发力使他的脚下卷起一个旋风。 挡在他面前的影兵，直接被他如炮弹般飞射出去的身体撞飞。 从阁楼到吴霸的面前，光说是直线距离那也得百米，然而叶煌却仅是一个眨眼的功夫，便到了他的身前。 “哼，”叶煌脸上浮出一丝冷笑，一掌夹带着掌风朝着吴霸的胸口推过去，这是覆盖着内气的一掌，吴霸这种普通人连避都没处躲避。 若是这一掌打实了，那么吴霸今天就算不死，也得残了。 彭！两掌相交，就如同炸雷一般腾起一声巨响，肆虐的掌风相互冲突，朝着两侧喷涌而出，卷起一片尘埃。 叶煌瞳孔猛缩，震惊的朝后面弹开。 吴家果然有高手！这是一个健硕的白眉老人。这个老人就如幽灵一般突然出现吴霸身前，替他挡下了这一掌。 仅凭这对拼的一掌，叶煌就能感应到这个人内力的深厚。 “黄长老！”吴霸震惊的看着如老松一般站在他面前的老人，这人正是深居吴家内院不曾外出的吴家长老会元首，黄天虎。 黄天虎也没理旁边的吴霸，对着叶煌微微一笑：“这位朋友，得饶人处且饶人，你何必下如此狠手呢？” “你是？”叶煌震惊的看着这个貌不惊人的老头，这人的实力很强，恐怕比他自己强出不止一个档次。 他并不是光凭那一张判断的，而是凭刚才这个老头的速度。就在他要对着吴霸拍出一掌的时候，在他的视野内还没有这个人的行迹。 然而就在拍到吴霸身上的时候，这个老头却如同凭空出现的一般，跟他对了这一掌，这得是什么速度？叶煌自问他还不能做到这个程度，要说是他师傅的话那倒还有些可能。 “老头子我叫黄天虎，是吴家的长老。我看朋友你身法奇特，倒像是跟我身出同门的人，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念在这份上彼此揭过，从此井水不犯河水，你看怎样？”老头对着叶煌微微一笑，那模样就如同一个拈花微笑的古佛，远看亲切，近看却望而生畏。 叶煌正犹豫不定的看着他，突然嗖的一声，从远处又飞过来一个人。 “父亲！” 叶煌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却发现喊话的那个人正是之前在议会厅遇见的黄谦。 黄谦一脸焦急的样子看着老人：“父亲，您怎么突然就出来了，您的身体......” “没事。”黄天虎微微一笑，看着黄谦的眼神充满了慈爱。黄天虎早年随着吴家老爷子南征北战，也误了年轻时的儿女情长，黄谦是他接近四十的时候才有的孩子，对他格外疼爱。 又转头看向叶煌：“朋友，你可考虑好了？” 叶煌眉头微皱，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黄天虎：“你是，古武黄家的人？” 第八十章 内气 杜凡没有想到会偏偏在这种时候，碰到他最不愿意碰到的殴卜登。 “你们两个是什么人？”殴卜登身后带着一群保镖，似乎是过来给吴霸救场的。 “我是吴家的保镖，出来替霸爷办些事。”杜凡随便扯了个谎，吴悠在这里，他不敢跟这个变态老头硬拼。 “??，”殴卜登咧开大嘴诡异的笑着，露出一排尖利的大黄牙，那模样格外阴森瘆人。杜凡被他笑的一愣，以为是被他看穿了，心里有些惊慌。 殴卜登眯起眼睛指了指门内：“那里躺着的四个人是怎么回事？” 杜凡眨了眨眼睛，谎话信手拈来：“他们是被城东那些人打死的。那个，要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哼！”殴卜登眼一厉，双脚一蹬，一掌对着杜凡劈过去。 这老头阴险毒辣，杜凡早就防备着他。 一明静涟！杜凡双眼蒙上一层混沌的色彩，一把抱起吴悠，身子一侧躲开老头的掌击。同时一脚踢向殴卜登的胸口，殴卜登收掌不及，慌忙拿胳膊去挡。 杜凡这一脚没用什么力道，而是借力一个空翻往后退开一个距离。 “哼，小毛崽子，还是跟以前一样光知道跑来跑去。是属耗子的吗？”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这话用来形容殴卜登再适合不过，现在他双眼都布满血丝，看着就好像要瞪出来一样。 他两次都败在杜凡手上，这对于他简直就是耻辱。这么些天，他每时每刻都在发誓，倘若再次见到杜凡，必然要将他碎尸万段。 杜凡没来由的打了个寒颤，他现在很尴尬，不敢退也不敢进。因为对面不光有一个诡异阴毒的殴卜登，还有一大群杨建群的保镖在拿枪指着他。 杜凡虽然自认为自己是个武林高人，能开着外挂躲子弹。但他可不觉得他自己也是个武林超人，在被这么多枪指着的情况下还不被打成筛子。 “??，你是不是很奇怪自己为什么会被看穿？”殴卜登邪笑着看向杜凡，这笑容在杜凡看来总觉得像是小人得志。 老实说杜凡并不觉得被看穿有啥奇怪，就刚才那演技水平，他自个也明白。但凡长点脑子的人都能看得出来。 殴卜登可不管杜凡心里的小九九，志得意满的在那边说开了：“哼，你那张脸伪装的的确很好，确实骗过了我。” “哦，”杜凡看这老头似乎要讲很久的样子，也干脆把抱在怀里的吴悠放下，换个舒服的姿势慢慢听。他巴不得殴卜登一辈子都说不完呢。 殴卜登怪笑着继续说：“这变装的确是很厉害，但是却骗不过我的蛊虫。你身上那气味，我的蛊虫早就已经记住了，想在我面前装？简直是没门。哼，听到了没？” “嗯。”杜凡不耐烦的回了句，他也算是明白了，这个殴卜登是真的没脑子：“说完了？” 殴卜登看到杜凡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态度，眼神一厉：“小兔崽子，别以为两次从我手上逃脱就可以不知天高地厚，这一次，我要你亲口对我跪地求饶！” “也不知道是谁从谁手上逃得呢。”杜凡撇了撇嘴，幽幽的叹口气：“要怪就怪你的话太多吧。这么长的啰嗦，我要等的人早就来了。” “呜啊！”杜凡话音刚落，杨建群的那些下属突然都一个个趴在地上哀嚎起来。 殴卜登一愣，回头看去，只见那些人身上爬满了花花绿绿的毒虫。 他的眉头一跳，能在他没有察觉的情况下让毒虫靠近过来，难不成是有什么东西对他的安置的蛊虫造成了威慑？ 殴卜登朝四周扫了眼，果然在吴家大院的一堵水泥墙上看到了一只红眼壁虎。 草鬼王！殴卜登眉头一跳，急忙从怀里掏出一只短笛来。 杜凡自然不会给他出手的机会，一个俯冲跑到他面前，朝着他一拳砸过去。 殴卜登一惊，侧身躲开，同时鼓足内劲，一掌推向杜凡的腹部。 杜凡眸子闭起。最强之剑，乃是无剑。等他睁开眼睑时，双眸已经染上了一层混沌。 他的身子以一个微妙的角度侧开，躲过这一掌，同时右手一把抓住殴卜登推出去的手臂。 殴卜登被杜凡抓的生疼，不是被攥的疼，而是刺痛。被杜凡握住的地方，他就觉得仿佛有千根针在刺他一般。 这小子用了什么阴谋诡计？殴卜登心里一惊，攥起左手，一拳朝着杜凡的胸口捅过去。 杜凡丝毫没注意他的吃惊表情，右手松开殴卜登的手臂，与他拉开一道距离。 殴卜登可不肯这么放这小子走，今天如果不弄死他，那恐怕就要后患无穷了。双脚一蹬地面，一眨眼的功夫就凑到了杜凡面前。 杜凡猝不及防被一拳打中了左胸，就如同炮弹一般倒飞出去。撞到身后的一堵墙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杜凡的眉头皱了皱，这就是会内力与不会内力的区别。纵然自己的身法再巧妙，身子再灵活，闪避能力再高。只要被这个老头一击命中，那就要完蛋。 得亏自己把面具带来了，杜凡下意识的摸摸胸口，本放在胸前的那块塑料面具，现在已经被殴卜登打穿了一个大洞。 吴悠紧张的看着倒在地上的杜凡，刚才那一下要是放在普通人的话，那他早就受不了晕过去了吧。 杜凡真的庆幸他自己是从小跌打滚爬出来的，这点冲击造成的小伤还不算什么。他慢慢从地上爬起来，被打消的混沌状态也在他眼里恢复过来。 殴卜登一愣，他刚才那一拳是用了自己全力，按理说这小子不可能还爬的起来。此子不可留，他眼神一厉，又朝着还摇摇晃晃有些不稳的杜凡蓄力摆好架势。 嘶——就在这时，一条婴儿手臂般粗的黑蛇突然从殴卜登脚边钻出来，一口咬向他的脖颈。 殴卜登眉头一皱，身子一抖，从胸前弹射出几点红色的小东西来。是血蛆，这些血蛆尽数弹到那条黑蛇身上，力道居然直接把它撞出去老远。 那些血蛆趴在黑蛇的背上，沿着它的逆鳞一下子钻了进去。黑蛇吃痛，趴在地上扭来扭曲，还不断回过头来咬自己的身体。 奈何那些血蛆早已经钻进了它的身体，在啃食它的内脏。蛇只是扭动了一会，便耷拉着长长的身子，一动不动了。 殴卜登朝身后一瞥，发现那些带来的人都已经被毒虫咬的面目全非，死的不能再死了。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这些人可都是他手下的精英啊，没想到就这样简单的死在了一群毒虫口里。 不过那些也都不是普通的毒虫，殴卜登看了一眼那条趴在地上的黑蛇，这是苗疆人惯用的蛇蛊。 “哼！苗寨的圣女居然还躲躲藏藏的，让人看了不笑话？”殴卜登朝着一处阴暗的墙角说道，他能感觉出，那些蛊就是从那里爬出来的。 “大长老，别来无恙啊。”殴卜登的话音刚落，那里就走出了一个一身红衣的美丽女子。 杜凡没抬起头就知道是草鬼生来了，他本来想自己一个人解决的，结果还是要让一个女人帮忙。 草鬼生看着身上破破烂烂的杜凡，微微有些心痛。记得之前刚看的电影里有句台词叫什么来着？打在你身，痛在我心。草鬼生觉得自己就是这样的一个心情。 校长小院里有一台电话座机。只是有些破旧了，杜凡也没怎么用。 在草鬼生等杜凡回来吃饭的时候，她接到了陈黑的电话，说王敬成的人突然撤了，刘子也不好再在那边给杜凡打掩护。 这时候她还完全不知情杜凡在做什么，问了蓝雪菲一遍后才知道他居然早早地跑到了吴家大宅。 不是说好去的时候要跟她说一声的吗？草鬼生觉得杜凡就是个叛逆的孩子，而她就是个劳神费心的母亲。 草鬼生立刻就赶了过去，她的行动慢，于是就让水龙先过去，她那害怕失去什么的急切心情，也就只有她自己才懂。 杜凡的身子经过刚才的空档已经回复了过来。 “哼，”杜凡嘴角玩出一丝好看的弧度，一个俯冲冲到殴卜登面前。在女人面前，这次可不能做的太窝囊啊。 殴卜登一愣，他以为这个小毛崽子受到那一下已经丧失了战斗力，所以就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草鬼生身上。 只是好在他的反应比较快，杜凡的这一拳，只是擦到了他的身体一边。 嘶啦——衣服破碎的声音在殴卜登耳边响起。杜凡的这一拳就如同锋利的刀子一般直接把他腹部的一层衣服切得粉碎。 而且擦在他的侧腹时，直接去掉了腹部上的一块皮肉，这让殴卜登感到火辣辣的一阵疼。 “呜额！”殴卜登痛呼一声，脚步一蹬，跟杜凡隔开老远。 那一拳杜凡或者没注意到，但是殴卜登却看得清清楚楚。那一拳擦过时，杜凡右手掌的一块伤疤上，一直升腾着一股勃然的气息，那一拳，分明夹带着内气！ 第八十一章 谢谢你 欧卜登侧腹不断流着猩红的液体，滴在地面上形成一个血汪。 杜凡也吃了一惊，愣愣的看着自己的右手，那上面还沾染着欧卜登的鲜血。刚才一瞬，他就仿佛把自己多年来积压的怨愤发泄出来一般，舒爽无比。 但是至于刚才那一下怎么做到的，他自己也找不到头绪。 欧卜登露出一丝恐慌，他负了伤。对面却还完好的站着两个人，再在这里打下去他绝对占不到好处。 大丈夫能屈能伸，这向来是欧卜登的座右铭，因此他略一考量，便决定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 “今天就先让你活一阵子。下次，可别让我再遇见你。”欧卜登强忍着嘴角的抽搐。这个小毛崽子一次比一次难缠，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也是顶着相当大的心理压力。下次，谁知道下次这小子会不会变得更变态呢？ “呵，”杜凡不由得咧开嘴角一笑。 这一笑看在欧卜登眼里可是赤裸裸的嘲讽啊，他的脸被气的涨红，但为了面子，嘴上还是得强撑着说下去：“哼！你别嚣张，下次我就让你死的体无完肤。” “哦，你说完了，是不是该跑路了？”杜凡抠了抠耳朵，一脸戏谑的看着他。要是欧卜登要跑的话，那他还真拦不住。 欧卜登听到杜凡的话，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难道让我安静的装回逼就这么难吗？为什么这小兔崽子每次都要跟自己的面子过不去？ “我......小兔崽子，咱们走着瞧！”欧卜登瞬间就觉得生活没什么意思了。恨恨的骂了句后一转身便跑远了。 他知道这是杜凡的激将法，如果继续死撑着留在那里，说不得今晚就得把命给交待了。在面子跟性命之间，果然还是性命更加贵重一些。 望着跑的老远的欧卜登，草鬼生黛眉微蹙。她来到江阳的目的就是为了把这个老头抓回去，今天毫无疑问就是个抓住他的好机会，却又这么简单的就浪费掉了。 杜凡看到她的神情，也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对着她笑了笑：“别担心，以后还有的是机会。” 草鬼生点点头，确实，以后还有的是机会。 自从领悟了一明静涟之后，杜凡便觉得已经可以跟欧卜登平等一战了，更何况自己似乎还隐藏着更大的潜力。如果能掌握那潜力的发挥方法，那他就更不需要将其放在眼里了。 说到底，这个欧卜登也是个高不成低不就的人物，论蛊术，他比不上草鬼生。而要说他那一身内劲，在古武界里也算不上什么档次。 从他内力存储量以及内劲力道来看，他那天赋也就是杜家的内气四级程度。丹田的规模本就是随着年龄不断扩大的，只要是有点才能的人，到了五六十岁后变成六级内气并不是什么难题。 由此看来，这个老头对内力的造诣也就一般般而已。 “我们走吧。”杜凡过去扶住有些虚弱的吴悠，这女孩不吃不喝了三天，现在每走一步都是在强撑吧。 ...... 自从到了江阳市，叶煌他还是第一次在功夫上吃瘪。面对这个捉摸不透的黄天虎，他也就只有乖乖听人家话的份儿。 这次行动看来也是徒劳一场了。叶煌有些郁闷，但是郁闷归郁闷，他也不能一直留在这里。因为与其说是他今晚碰了一鼻子灰，倒不如说是现在的吴家正在对他网开一面。 若是这个叫黄天虎的老头想要留住他叶煌，那叶煌也真有可能今晚就会死在这里。 叶煌不是不识抬举的人，对着黄天虎拱了拱手：“既然前辈是同门，那我也就承下这份情。后会有期。” 黄天虎对着叶煌一笑，没说什么。 叶煌再次拱了拱手，脚步一动，消失在夜空中。 结果到最后也没遇到城西的那个面具小子，这次行动该不会是大黑哥那些人在诓他们城东吧？叶煌不禁皱着眉头想，这次行动看上去凶险，但是实际上也并没有掀起多大的风浪，简直就跟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吴家只是折了几个无所谓的下人，而大黑帮和德维尔教会也没捞到什么好处。 叶煌实际上也是有些庆幸，如果不是他提前注意到不对，让王敬成的人撤掉的话。那么等城东和城西的人跟吴家保镖干起来。打到内院，碰到那个深不可测的老头，那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叶煌轻轻一跃，轻灵的踏在吴家门前。在看清门前情景时，他的眉头顿时狂跳起来。 他本以为今晚只是一场风平浪静，他本以为今晚不会发生什么大事。但是眼前的景象完全推翻了他心中所想。 一股血腥气弥漫开来，充斥着这个静谧的空间。吴家的门卫都倒在地上，而门前则是一大片的尸体。 叶煌大略的数了数，少说也有五六十个人。这些人毫无疑问都已经死了，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就如同被蚂蚁啃了一般。 依稀还能见到的一些皮肤上面也呈现着诡异的青紫色，就像是中毒了。上面还有一些虫子爬来爬去，周围轻轻奏着虫鸣，似是在庆祝着什么豪华的晚会。 这些尸体是什么人？到底是谁干的？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叶煌觉得自己就是个被人耍的团团转的小丑，今晚的事情并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 ...... “黄长老，您就这么把这个人放走了？”吴霸摸了摸胸口，直到刚才，他都还有一些心有余悸。 黄天虎看了吴霸一眼，淡淡的说道：“怎么？你有意见？” “额，”吴霸顿时被他一句话噎了回去。自从吴家老爷子死后，现在的吴家大院说是吴家的，倒不如说是长老会的，就连他这个吴家家主都得听他们的话做事。 “可是，那个人居然......”吴霸还想要说什么，但是被黄天虎不耐烦的打断了。 “行了，你就安心做你的暂代家主，这些事情不用你管。” “......”吴霸脸色涨的通红，但是却一句狠话也说不出来。他心里对黄天虎充满了怨毒。他发誓，总有一天要让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老头子知道，这个吴家大院姓吴，不姓黄！ “不好了！” 就在黄天虎正要回去的时候，一个巡逻队的人慌慌张张的跑过来。 吴霸眉头一皱，他现在正在气头上，心里正不爽着呢。被巡逻队的这个人一吵，他立刻就火了：“你特么在吵什么呢！” 黄天虎也是眉头一皱，不过倒没跟吴霸一样那样朝着人发脾气：“怎么了？” “不，不好了。”这个巡逻队的人上气不接下气，看来是一直在跑，累坏了。 “吴，大小姐不见了！” “什么！”吴霸一惊，一把拉起巡逻队那个人的衣领：“你说吴悠不见了？！” “是，是。”那个人被吴霸的反应吓了一跳，哆哆嗦嗦的回答着。 黄天虎眉头一皱，示意吴霸把这个人放下，然后对着他说：“走，带我们过去！” ...... 杜凡几个人离开了吴家，在通往吴家的路口有一辆车子停在那，那是陈黑派来的司机。 杜凡决定带着吴悠回到了校长小院。这个女孩现在已经没了去处，杜凡只好把她暂时安顿在这里。只是在坐车回去的过程中，吴悠居然沉沉的睡着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不吃不喝三天，要是放在有些人身上，说不定早就撑不住死掉了。吴悠能撑到现在，是该说她有常人没有的生命力呢？还是说但凭着一股不服输的意志力呢？ 不管怎样，杜凡都有些钦佩起这个一直顶着个阴郁黑眼圈的女孩了。 校长小院里飘着一阵饭香，自从蓝雪菲住进来后，伙食基本上就由她负责了。只是让杜凡不解的是，最近草鬼生似乎也对做菜有些热衷了起来。比如今天中午的青椒炒肉就是她做的呢。 蓝雪菲坐在沙发上不安的等着，自从草鬼生接到电话出去已经过了半个小时了。本来她也是想跟着一起去的，但是草鬼生却没有同意。 饭菜早就已经做好了，为了让回来的人能吃上热的饭菜，她已经热了不下三遍。 门口响起门铃声。蓝雪菲一下从沙发上跳起来。 他们回来了！ 蓝雪菲心里充满了欣喜，飞一般的从屋子里跑出去，急急忙忙的打开小院的大门。 站在门口的果然是杜凡和草鬼生。吴悠正躺在杜凡的怀里沉沉的睡着。 “她没事吧。”蓝雪菲看着吴悠那凹陷下去的脸颊，担心的询问着。 杜凡微微笑了笑：“她没事，只是太累睡着了。先把她放到床上吧。” “哦。”蓝雪菲立刻给杜凡让开一条路，跑到校长小院里收拾房间去了。 杜凡看着蓝雪菲那急急忙忙的样子，跟草鬼生相视一笑。 “谢谢你。” “嗯？”草鬼生听到杜凡的话一愣。 “没什么。”杜凡不由一阵尴尬，脸上居然浮现着一丝红晕。 草鬼生张了张嘴，旋即妩媚一笑：“咯咯，你明明就说了，来，再大声点。” “......”杜凡脸色憋得通红，看到草鬼生那张嬉笑的俏脸，他忽然觉得自己是被小瞧了，立刻板起一张脸，气呼呼的抱着吴悠跑到校长小院里面。 第八十二章 阴阳十二月 这是蓝雪菲的卧室，杜凡他们三个一起挤在这里，倒显得这个空间有些狭小。 吴悠安静的躺在卧室的床上，虽然看上去有些消瘦，但是呼吸却很平稳。蓝雪菲坐在一旁握着她的手，看样子似乎有些紧张。 “你们先去吃饭吧，我再在这里陪她一会儿”。蓝雪菲笑着对杜凡和草鬼生说道。 杜凡跟草鬼生对视了一眼，纷纷点头离开了卧室。毕竟这种时候，还是让她们独处一下比较好。 杜凡把锅里的饭菜端出来，递给草鬼生一个馒头。而草鬼生却没接，只是翘着嘴角冷眼看着他：“怎么？这么快就想要讨好我了？” 眼见被戳穿了心事，杜凡尴尬的把馒头放下，摸了摸鼻子苦笑道：“好吧，这次我没告诉你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 草鬼生自己拿起一个馒头塞进嘴里，似笑非笑的说：“嗯，我原谅你了。” “你真的原谅我了？”杜凡长大了嘴巴，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 “嗯，我原谅你了。” “......”杜凡闭上嘴不说话了。就在他的脖子那里，有一只水晶蝎子正扬起它尾巴上的毒刺，轻轻戳着杜凡那裸露在外的皮肤，似乎是在找一个好下手的地方扎下去。 这女人，绝对还没有原谅我！此时，杜凡对自己这个想法深信不疑。 ...... 已经是晚上十点钟了，草鬼生按例上了二楼回到她的卧室照料蛊虫。而杜凡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上面正在播报关于最近发生的贩毒事件，杜凡也不是那种关心什么国家大事的人，很快就换了台。 过了一会，蓝雪菲从卧室里出来。 “吴悠醒了吗？”杜凡微微抬头对着蓝雪菲说。虽然她的表情并没有多大变化，杜凡还是看得出来她现在的心情很不错。 “还没，”蓝雪菲微微笑了笑，走过来坐到旁边。吴悠看来真是累坏了，不过想想也是，在吴霸的监视下，她不光不敢吃喝，恐怕就连睡觉也不敢睡的太沉吧。 从吴家出来后，这个黑眼圈小妞就把一直以来悬着的心放下了，这个时候让她安安稳稳的睡一觉倒也是好事。 蓝雪菲有些拘谨的坐在沙发上，犹豫了一下说道：“杜凡。” “嗯？”杜凡把视线从电视节目上移开，转向蓝雪菲。 蓝雪菲看到他的眼睛，脸色突然没来由的一红：“那个，关于报酬的事情，我的股份在雅蓉集团公司的保险箱里，如果可以的话，我明天去拿。” “啊？”杜凡一愣，微微皱眉：“不是说等我把吴霸解决之后再给我吗？” 蓝雪菲笑了笑，暗自低下头：“这阵子我想了很多，对一些人和事也看透了不少。虽然雅蓉集团是一笔雄厚的财富，但是对我来说这远远不及吴悠的一条命珍贵。” 杜凡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最后长吁了一口气：“那个雅蓉集团，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哎？”蓝雪菲一愣，没想到杜凡会那么说。要知道雅蓉集团在江阳市的影响力可不是一般的大，就是放眼全国，那也是能排的上号的企业。这么大一块蛋糕，放在谁手上都不该有不眼红不接受的道理。 “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杜凡看着她的表情不由有些好笑：“我刚开始确实挺想出名，但是随着我来到江阳，认识了许多人，见识了许多事之后，我对出名的渴望就没那么强烈了。” 蓝雪菲愕了愕，有些不明白杜凡在说什么。 杜凡也知道她不懂，勾起嘴角换了种说法：“老实说，我没时间也没精力去管你的雅蓉集团，更何况我对经营管理之类也是一窍不通。” 杜凡说起这句话他就觉得无比郁闷，之前那本经营管理，他都还没翻到第十页呢。 “但是......”蓝雪菲黛眉微蹙，杜凡说的似乎是有道理，但有些地方还是说不通，就算他自己不会管理，不是还有总经理嘛！不然要这个职业干嘛的？ “你先听我说完啊。”杜凡昂起头倚在沙发上，这种姿势讲话他感觉会比较舒服：“我现在无非是缺钱，雅蓉集团还是你的，你随时反悔想要收回去也没关系。你只要每月给我一些够我花的就行了......” 杜凡说完这句话有些后悔，这样跟女人要钱，会不会显得自己有些太小白脸了点？万一玷污了自己的主角形象怎么办？ “既然这样，那明面上我帮你打理，我把股份转让给你怎么样？”蓝雪菲好不容易才消化了杜凡的话，简单来说就是他虽然眼馋，但是又嫌麻烦呗。 她实在是有些哭笑不得。不过老实说，雅蓉集团是秦香留下的产业，秦香也曾经为了这个公司付出了很多。蓝雪菲也不愿看着秦香的企业在杜凡的手下慢慢衰退下去。 现在雅蓉集团外忧内患，正是立场紧张的时候。如果这时候没了她的话，公司恐怕会被有心人给挪了去吧？ “不用了，这种麻烦的事我可不干。”在蓝雪菲发愣的时候，杜凡撇了撇嘴拒绝道，半开着玩笑：“你只要按我说的那样就好了，我还是比较适合做一个平凡一些的人，大风大浪的我可经不起。” “对了，你是秦香这件事，吴家的人不会已经知道了吧？” 蓝雪菲一愣：“可能会有些怀疑，毕竟我会易容这件事，不光吴家知道，整个江阳黑道都知道。不过我是秦香这个身份，我想他们不知道。” “那就好，之后你继续做你的雅蓉集团董事长我这边也会尽快搞定吴家和杨建群那边，好让吴悠复位。”杜凡点了点头，从沙发上站起来，朝着自己的卧室走过去。 “你真的不要雅蓉集团的股份？”蓝雪菲诧异的站起身来。她在社会里浸淫太久，对一些人心的自私和险恶也了解太多。正因如此，她对杜凡的做法实在有些难以接受。 “我不是早说过了吗？我帮你的目的，只是觉得可能会需要雅蓉集团的帮助，今天我卖给你一个人情，等以后你再慢慢还我吧。”看着她不可思议的表情，杜凡回过头一笑：“对了，饭菜我们给你留了些，在锅里怕是有些凉了。天色晚了，你最好还是吃一些吧。” 看着缓缓走上二楼的杜凡，蓝雪菲心神有些恍惚，好一会儿，竟然破天荒的灿烂的笑了起来：这个笨蛋，放着把雅蓉集团握在手里的机会不要，偏偏说什么把人情卖给雅蓉集团，这样做岂不是本末倒置了吗？ ...... 吴悠还没有醒，不过草鬼生却破天荒的早早醒了过来。 “你起的很早嘛。”草鬼生趴在二楼阳台上，对着院子里的杜凡咯咯笑着。 “我要上学。”杜凡瞥了一眼草鬼生，这时候她还穿着睡衣，似乎还没来得及梳洗，头发有些凌乱。 睡衣是赵长笙买给杜凡用的，草鬼生穿起来有些宽松，当她趴下来时，胸口露出了大片的雪白。杜凡微微瞄了一眼就立刻尴尬的把头撇了过去。 他还是未经人事的少年，对感情的事情纯情得很。 “上学？”草鬼生一愣，随即咯咯的笑起来：“原来你还在上学啊......” 故意的，这女人绝对是故意的，她在嘲讽自己没怎么上过课。杜凡白了草鬼生一眼，不去理她，自顾自的锻炼着身体。 “哎，说起来，我一直都对你的身份有些好奇啊。”草鬼生看着杜凡呆呆的样子，脸上不自觉的就浮现出一抹笑容，这个男孩没有一般男人的那种蛮横霸道，也不那么好色假惺惺。反倒是有些可爱，她最欢看的就是杜凡那种脸红尴尬时的模样。 “你居然能跟那个欧卜登打的不相上下，你到底是什么人呢？” 杜凡愣了愣，把手停了下来，轻轻抿着嘴唇，以前的事算是种屈辱，他不是很想提起。 “你不想说的话，我又没勉强。”草鬼生看到杜凡犹豫的样子，微微一笑。 杜凡抬起头来，看着草鬼生：“倒也没什么，你知不知道古武世家？” “知道。”出乎杜凡意料，草鬼生轻轻笑着说：“古武世家嘛，以前也是不知道的，最近我们蛊族也要跟政府合作起来，所以知道的也就多了。倒是没想到，原来世界上还有这么多不可思议的事。” 杜凡微微一愣，没想到政府居然跟蛊族也有关系。不过这也不难理解，时代在发展，社会在进步，不论做什么都已经无法摆脱和世俗打交道了。 而国家要巩固实力加强国防，沉寂在华夏大地上的奇门异派则是一股强大的力量。蛊族跟政府联系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只是杜凡离开了杜家，对最近的一些事不太了解罢了。想起杜家，杜凡也是一阵烦躁，现在那些人都怎样了呢？父亲还好吗？岚儿又怎么样了？家族那些同辈是不是更强了？ 杜凡皱了皱眉头，这些事情他不想多想，心烦。 草鬼生眯着眼看着杜凡，轻启朱唇：“说起来，最近有消息说，政府打算进行一次统招，招收各个门派的年轻人才，这件事情，你有没有兴趣呢？” “统招？”杜凡一愣。 “嗯，据说是叫阴阳十二月。”草鬼生微微一笑，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 第八十三章 我帮你 “阴阳十二月......” 草鬼生翘起嘴角：“我也只是听说，这些事情都还不一定。当今残留的三大派系，武当少林峨眉。如果这个计划真要实施的话，那么这三家必然会被内定一个名额。” 杜凡皱起的眉头又舒缓了开来：“这三家都囊括了很多东西，并不光指他们本家吧？” “你倒是聪明，”草鬼生觉得会抢答的杜凡很无趣，暗自撇了撇嘴。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一下子亮起眼睛：“说来剑气峨眉在北方也有一个类似的世家，叫做古武杜家。也是擅长剑气，那该不会就是你家吧？” 杜凡皱了皱眉。 草鬼生看到杜凡这样子不满意了：“小小年纪的干嘛老是皱眉，长大可是会长皱纹的。” 杜凡无语，自己爱皱眉还不是作者的错？他自己又控制不了。 “以前是。”杜凡把眉头舒展开，对着草鬼生笑道。 草鬼生看着杜凡的样子黛眉微蹙：“你还是皱眉吧，你这个苦笑的表情不皱眉的话很不协调。” “......” 杜凡简单的吃了些早餐便离开了，很久没去学校，杜凡反而有些新奇感。 “我怎么觉得咱们已经很久不见了？”刚上早上第一节课，常城就立刻把头转过来。 杜凡想了想，无语的瞅了他一眼：“也就不到五天吧。” “也对啊，”常城掰着手指头算了算：“不过总感觉你这气质变了好多啊。” “变得怎样了？”杜凡朝正在课堂上讲课的老师瞅了一眼，那个老师正在讲台上板书讲课，丝毫没发现正在开小差的常城。 说来也是绝了，这常城几乎每次上课都跟自己开小差，结果大部分都没被老师发现。就只有一次说话的声音太大，被任课教师忍无可忍提了一句，不过那主要还是因为杜凡在背后捅的刀。 “嗯，成熟稳重了很多啊。”常城若有所思的盯着杜凡的脸庞：“还记得你刚来那会儿跟李峰叫板吗？当时我还觉得你挺热血的呢。如果我是女生的话，说不定都爱上你了。” 杜凡一脸嫌弃：“别，我怕看了你的脸会做噩梦。” 不过说到李峰，似乎从三河山发生那事后就没见过他了。杜凡朝一旁看了看，却发现那里并没有人。 “说起来李峰呢？” “哦，似乎是跟他母亲回娘家去了，给班主任请过假，这么算来也快回来了。” 杜凡皱了皱眉，这样也好，这个李峰并不是什么易与的人，也亏了自己不在学校这段时间李峰也不在，否则按他的性子，肯定不会放过胡月的。 “哎，就要春季运动会了，你报不报名？”常城看杜凡沉默，就换了个话题。 “啊？”杜凡以前住在山里，山里虽然有电视，有报纸，一般世俗界的常识他都懂，不过唯独关于学校的一些活动他是真的不懂：“什么是春季运动会？” 常城愕了愕，过了好一会儿才惊叫着站起来：“你傻了啊，连运动会都不知道？” “常城，”站在讲台上的任课老师一脸不爽的看着他：“既然你那么喜欢站起来，就请到教室外面站着吧。” “哈哈哈，”三年一班立刻爆发出一阵哄笑。 第三四节课是体育，近年来教育体制改革，学校也越来越重视学生的身体素质状况，因此特开了一周四节体育课。 只是让杜凡没想到的是，居然是跟胡月的班级一起上课，而且是同一个体育老师。 杜凡穿过人群，朝着胡月看了一眼，胡月就像有心灵感应一样，也回过头看到杜凡，那表情似乎是有些惊讶。 杜凡眨了眨眼，难不成她是刚才才发现自己？ 按常例，首先是准备活动，然后就是男生一千女生八百的长跑。 女生先跑出百米后，男生再跟上。杜凡在后面跑着，也没着急，这点运动量说实话对他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他混在同学里跑一跑纯粹是想跟体育老师混个脸熟而已。 可怜的体育老师，今天还是杜凡第一次上他的课。 女生跑的慢，男生很快便追了上去。胡月似乎对跑步并不擅长，结果跑在女生的后几位。 杜凡跑过去跟她并排在一起，能听到她的喘息有些粗重，看来也是咬着牙在跑了。 胡月感觉到旁边有人过来，下意识的朝旁边看了眼。 “杜凡？”胡月看到他，表情有些惊讶。杜凡对她笑了笑：“你最近还好吧？” “嗯，”胡月笑着点了点头，李峰走了，周航那几个不知道怎么回事也突然变老实了。胡月觉得这都是杜凡的原因。 胡月看了看身后，后面已经几乎没人了，不由得抿了抿嘴说道：“我从以前就不太擅长跑步，你还是先跑吧，这次是要记体育成绩的。” “没事，我赶得上。”杜凡看了下身后，后面确实已经一个男生都没有了，他们早已经拉开了杜凡接近百米远。 杜凡犹豫了下，看着胡月：“这次的成绩很重要吗？” “嗯，是要记在期末成绩里的。”胡月点了点头，说实话她也不想在这上面考砸，这可关乎着她的奖学金啊，只是她天生体力不行，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那我帮你吧。”杜凡神秘的笑了笑。 “哎？”胡月有些愣神，这个要怎么帮，难不成拉着自己跑？ 杜凡看了眼站在操场中央的体育老师，转过头对胡月说：“你先到我的另一边。” “啊？哦。”胡月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照着杜凡的说法做了。 杜凡又朝着体育老师看了眼，那个体育老师正超他这边看过来，也没办法，整群男生就只有杜凡跑在最后面，想不注意也不行啊。 等会一定要帮这个学生好好练练，这么瘦弱的体质可不行啊，体育老师站在那想着。 杜凡稍微放慢了一点脚步，跑到胡月稍微有些斜后的地方，转过头对胡月笑了笑：“准备好了吗？” “哎？”胡月一愣，随即就感觉身子一轻。杜凡右手插在胡月的腰间，竟然直接把她从身子一侧抱住提了起来。 胡月张了张嘴，脸色变得羞红。看着杜凡那似乎没什么杂念的脸庞，想说什么又被她生生的咽了下去。 杜凡看准了这个角度，体育老师并不会发现什么，于是双腿微弓，嗖的一下子窜出去老远。 为了防止胡月掉下去，杜凡右手不由抱得紧了一些，胡月的身子很轻，腰间也细细的，没什么赘肉。怪不得这小妮子没有体力，该多吃一点长长身体了，杜凡不禁暗想。 这一下，胡月的脸更红了，就像一个熟透的苹果，让人情不自禁的想要咬一口。杜凡看到她的样子也没多想，只当是她刚才跑步累的。 一个，两个。杜凡的速度极快而且速度丝毫不减，很快的，他便把一干人等抛到了后面。 站在操场中心的体育老师不由得擦了擦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个瘦弱的少年，明明刚才还跑在最后面的这个学生，居然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经跑到了第三四名。这简直不可思议。 要说现在的体育老师是惊讶，那么被杜凡抛在身后的那些学生就已经是惊得眼珠子都掉下来了。 以体育老师的角度是看不到被杜凡抱在身侧的胡月的。但是这些学生可看的到啊。 “我凑，那哥们牛，跑步的时候都可以泡妞。”同学甲愣愣的说道。 “居然抱着人都跑的起来，这得是多大的劲啊。”同学乙同样愣愣的说道。 “咦？说起来那个被抱着的人是不是咱们的校花胡月？”同学丙再次愣愣的说道。 杜凡很快就跑到了第二名，抬头往前一看，没想到跑在第一位的居然是王棒槌。真不愧是女汉子啊。 实际上杜凡在两个班列队的时候，也看到了她，就站在胡月旁边。只是这个棒槌一直都大大咧咧的，完全没注意到杜凡的存在。 杜凡也没跟她打招呼，直接跑到了她的旁边。 王雅楠感觉到有人追过来了，眉头一皱，加快步伐把他甩开。 结果过了一会儿，她突然发现这个人又跟了过来。 王雅楠嘴角抽了抽，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碰到能跟她跑到一起的人，无论男生还是女生。 她不由得往旁边一看，这一看却愣住了。这是一个她多么日思夜想要把他踩在脚底的人啊，就是这个人让她失去了最好的闺蜜，让她背负了一个名为棒槌的屈辱称号。 “杜——凡？”王雅楠咬牙切齿的看着这个正一脸让人不爽笑的少年。 “雅楠？”胡月听到王雅楠的声音，立刻把头从杜凡的身侧探出来。之前她被杜凡抱在一侧一直低着头，红晕都羞上了耳根，就怕被认识的同学给认出来。 “月月？你们......”王雅楠长大了嘴巴，指指胡月又指指杜凡。一脸不可置信的神情。 胡月看到王雅楠的表情，头又低的更低了。恨不得找一个地缝钻进去。 杜凡对着王雅楠笑了笑：“想不到你跑的很快嘛，不过我们赶时间，先走了。” 第八十四章 泰戈尔诗集 这话杜凡是在夸奖，可是听在王雅楠的耳朵里那就是讥讽了。 这死木头是什么意思？拐着弯骂我跑的没他快吗？王雅楠就是这么理解的。 “杜凡你特么站住，”王雅楠看着一溜烟跑远的杜凡，心里十分不爽，然而这份不爽在王棒槌那奇特的身体构造里直接的就转化成了ATP，促使王雅楠一下子跟着杜凡跑了上来。 杜凡一愣，没想到她还有这样的潜力，突然玩心大起，想要看看她到底能跟到什么地步。 于是他稍微试着提了提速，又跟王雅楠拉开一段距离。王雅楠恨恨的一咬牙，心想愤懑的想着，这个杜凡是变态吗？抱着个人还能跑这么快。 有这么快的速度，你怎么不去跑国家田径队啊。 不过杜凡这么做也深深地刺激了王雅楠那颗不服输的心灵，简单说，现在的王雅楠完全跟杜凡较劲上了。 杜凡拉开一段距离，她就咬着牙一下子跟上。杜凡愣了愣，没想到这女孩的体力居然会这么好。 在王雅楠跑到杜凡旁边时，杜凡分明的感受到了她沉重的呼吸跟加速的心跳。 杜凡皱了皱眉，稍微放慢了点速度，他也有些怕王雅楠会为了这口气把身体弄坏掉。果然，随着杜凡的速度放慢，王雅楠的表情也看起来轻松了一些。 当然杜凡在一边为她着想，王雅楠可不觉得他会那么好心。看到杜凡放慢了脚步，她以为是这根木头终于是没那么多力气了，心里的动力又更大了些。 在杜凡愣神的表情下，她一个闪身绕到杜凡前面，占下了内侧的跑道。那动作要多潇洒有多潇洒，看的杜凡是眼花缭乱，大汗淋头。 正使劲低着头的胡月，也没注意到这两个活宝的互动。只是愣愣的看着脚下不断移动着的跑道线。 突然，她在跑道上发现了一条横着的白线。一愣神，似是想起了什么，拉了拉杜凡的袖口：“杜凡，已经到女生跑步800米的终点了。” “啊？哦。”杜凡回过神来对着胡月笑了笑，轻轻的把她放下。又看了看还一脸兴奋的跑在前面的王雅楠，不禁大汗淋漓：这个棒槌，跑上瘾了。 体育老师一直紧盯着杜凡的身影，当杜凡偷偷把胡月放下留在终点时，他一下子愣住了，之前没有发现，没想到这个学生旁边居然还有一个人。 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自己计时器还没掐，连忙掐下来，在笔记本胡月名字的旁边标注了一个满分的分数。同时喃喃自语：没想到今年的学生，素质这么高，都是党和国家教育的好啊。 虽然胡月是跑完了，但是杜凡还有二百米没跑呢。看了眼拉开自己大约五十米的王雅楠，他一溜烟跟了过去。 跑在前面的王雅楠看到杜凡一直没跟上来，就回过头对后面的杜凡比了个中指，还吐着舌头，似乎在说：让你还敢小瞧我。 杜凡无语，又一个加速，瞬间拉近了和王雅楠之间的差距。王雅楠吓了一跳，不小心被自己别了一脚。 王雅楠还是第一次这么拼命的跑，体力早就被耗光了。结果这么一个小小的别脚，她都没有多余的力气去矫正了。 眼看就要跌倒在地上，王雅楠突然没来由的一阵恐慌，这要是跌下去那得多丢脸啊，就算丢脸是小事，万一这么多疙瘩的橡胶跑道把自己的脸擦花了怎么办？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有一只手迅速抓住了她，并且把她那差点就跌到地上的身体一下子拉了起来。 由于杜凡刚才还在跑步的状态，力度有些没把握好，结果用力有些过猛，就这样把王雅楠拉到了自己的怀里。 王雅楠发现自己没跌到地上，下意识的抬了抬头。一刹那，杜凡的脸似乎跟印象中的某个人的形象重合了起来。同样的高度，同样的乌黑发丝。 “喂，你没事吧？棒槌？”杜凡看着她那呆愣的表情，还以为她是受了惊吓脑袋出了什么问题。 本来还恍恍惚惚的王雅楠，听到棒槌这个词立刻清醒过来了，一把把杜凡推开，哼了一声愤愤的朝着前面走过去：真是瞎了眼，这跟木头怎么可能跟我的白马王子相提并论！ 杜凡看着走在前面的王雅楠，愣了愣，还是开口提醒道：“棒槌，那是男生的终点，女生的早过去了！” 王雅楠回过头来有些气恼，这个混蛋偏偏还说那么大声，这分明就是故意要羞辱她的，立刻生气的回道：“我愿意！” 说完也不顾其他同学诧异的眼光，径直跑到一旁的公共座椅上休息去了。 杜凡挠了挠头，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惹到这个婆娘了，看了看身后，那些同学都还在很远的一段距离上，于是干脆慢悠悠的走到了终点。 跑完一千米之后，体育老师倒也懒得管了，干脆就让学生去自由活动，反正这也是顺应人愿。 常城气喘吁吁的走到杜凡身边：“我擦好基友，没想到你居然跑这么快。” 杜凡刚喝下去的一口水差点喷出来：“谁特么跟你是好基友。一边玩泥巴去。” “呵呵。”常城猥琐的笑了笑，这笑容看在杜凡眼里总觉得瘆得慌。 “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参加运动会的长跑？”常城是三年一班的班长，体育委员跟班主任就这事已经跟他提了十几遍，他自己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要说高三一班本身就是文科班，女生占了大多数。有那么几个男生也是文质彬彬的，要跟人比体育，那简直就是准备拿倒数的主。 “有好处吗？”杜凡眨了眨眼睛，说实话他对自己没见识过的运动会也挺有兴趣，稍微试试或者也不错。 “有，当然有。”常城满脸赔笑的说着，那表情要多贱有多贱。 “什么好处？”杜凡一听来了兴趣，兴奋的问道。 常城一脸严肃的说道：“一本笔记本。” 杜凡一张老脸瞬间拉了下来：“不去。” 说完转身就要走。 常城见状一把抱住杜凡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往杜凡裤腿子上抹：“不要啊杜凡，你不能这么绝情哇。” 杜凡满脸黑线，尴尬地朝周围的不明所以的学生笑笑：“不好意思哈，一点私事，大家不用理他，继续忙。” 周围的同学愣了愣，一瞬间就仿佛明白了什么，尤其是一些经过的女学生，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纷纷跟杜凡表示：她们都懂~ 杜凡的一张清爽的俊脸瞬间黑了下来。转过头一脚把常城踹开。却没想到常城就跟死黏在杜凡身上的鼻涕虫一样，无论怎么踹他，他都不顾一切的扑上来。 “杜凡你不可以这样对我啊，大不了我请你吃饭，求求你就帮小弟我这一次吧。” 杜凡总算是败了，对着趴在地上的常城一脸悲壮的挥了挥手：“好吧，我答应你了，求放过。” 常城听了这句话一溜烟的从地上爬起来，嘿嘿笑了笑：“其实参加运动会是件光荣的事情，虽然奖励是寒碜了点，但是最重要的可是那张写在奖状上的光荣啊。” 杜凡无语...... “杜凡？有人找你。” 旁边有个女生在叫杜凡名字，杜凡就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一下子甩开常城，跑到那个女生面前，杜凡还记得，这人似乎是班上的语文课代表：“同学，什么事？” 那个女生被杜凡的瞬移吓了一跳，愣了愣：“哦，是这位同学找你。” 她指了指站在她身后几米开外的一个女生。 杜凡顺着她的手指看去，却发现是胡月。杜凡忽然就忍不住笑了，这小妮子，连上体育课都得找人叫自己，估计是怕打扰自己跟常城有什么要紧事吧。 杜凡跟那个女生摆摆手，转身朝着胡月走过去。对着胡月笑了笑：“你自己直接过来就是了，在怕什么呢。” 胡月脸色一红，她最近在杜凡面前光害羞去了，心里不禁咬牙，以前那个坚强的自己到底跑哪去了？ 杜凡跟胡月找了个树荫坐下。胡月是过惯了苦日子的人，有些许灰尘的路沿石也没去擦，直接坐了上去。 杜凡也坐在她的旁边。 两个人安静的坐着，什么话也没说。或者是说不出来，胡月在杜凡面前总是容易害羞，而杜凡却压根就是个不擅长说话的人。 “那个......” “我......” 结果这两个不擅长说话的人居然一起自顾自的开口了。杜凡跟胡月一愣，都微微有些尴尬。 杜凡笑了笑：“还是你先说吧。” “唔，嗯。”胡月使劲的点了点头：“那个，你最近还好吗？” “......”杜凡愕然。 胡月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一下子尴尬的低下头去，语无伦次的说着：“那个,我.......” “挺好的啊。”杜凡笑了笑，这个女孩是真的很可爱，常常让他忍俊不禁。 胡月手边还放着一本书，杜凡看了眼，是一本泰戈尔诗集。 杜凡顿时来了兴趣，泰戈尔诗集他虽然没读过，但是小时候他的姐姐倒是有一本，而且经常读给他听，虽然他总是听着听着就打起了瞌睡。 现在想想，还真是挺有意思的一件事。 第八十五章 再见冷欣然 “这本书是你的吗？”杜凡指了指那本泰戈尔诗集。这本书封面精美，似乎还是精装正版的，买下来估计要花很多钱吧。 “这是雅楠的，我借来读两天。”胡月注意到杜凡的目光，不好意思的笑笑，这本泰戈尔诗集她一直都想读读看，可是自己却没那么多钱去买。 幸好王雅楠手里恰巧有一本，她便想借几天看看。胡月平时的休息时间不多，白天上课，晚上还要帮母亲出摊。按照王雅楠的话说，这本书无论胡月看多久也没关系，反正她自己也不看。 只是胡月是个倔性子，坚持要几天内看完还给她。她本是想正好这节体育课看的，却不想遇到了杜凡。 杜凡微微笑了笑，每次跟胡月待在一起的时候，他都觉得心里十分的轻松。胡月就仿佛一个移动的图书馆，每当靠近她，都会感觉到宁静舒适。 胡月把书本拿起来抱在胸前，抿了抿嘴唇又问了个没营养的问题：“杜凡你是住在江阳一中吗？” “嗯，校长小院。” “那个，白姐姐......也跟你住在一起吗？”胡月犹豫了一会儿问道。 “白姐姐？”杜凡愣了愣，过了会儿才一拍脑袋想起来这个白姐姐到底是谁，不就是草鬼生嘛！ “哦，她说在外面租房子麻烦，就干脆住我那了。”杜凡心里汗了一下，说来刚认识草鬼生那会儿，他还以为这女人只是在校长小院养个伤，养好了就搬出去。没想到居然真当自己安安定定的住下了。 “哦，”胡月抿了抿嘴唇，虽然这答案她早就知道，但还是忍不住想要问出来。听杜凡说他跟白姐姐是远房亲戚，这样想想，两个人住在一起也不算什么吧。 胡月拍了拍自己的小脑袋瓜，让自己不去乱想。杜凡被她的动作弄的有些发愣，这女孩难不成是常年跟在王棒槌身边，也被熏陶的变傻了？ 杜凡抬起头看天，天空颜色湛蓝。他心里叹了口气，若是生活也跟这蓝天一般平静该多好啊。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现在他必须要帮吴悠正位，帮草鬼生抓住欧卜登，帮蓝雪菲弄死杨建群。 正在这时，杜凡忽然觉得似乎有人在顶着自己。他眉头一皱，朝一旁看过去，却发现是周航和瘦猴他们。 这两个人也在四班，似乎是李峰安排在胡月身边的眼线。杜凡不满的皱了皱眉，他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经常打小报告的人。 趁着周航一群人不注意，杜凡捡起一块石头朝着他扔过去。好巧不巧的打到了他的卵蛋。 杜凡用的劲不小，正转头跟瘦猴窃窃私语的周航一个猝不及防，被打的直接从地上弹跳起来。 就像一个肥大的兔八哥一样，捂着裆部，满脸的蛋疼。 “航哥！你怎么了？”瘦猴看到周航的奇怪反应，忍不住出声问道。 周航跳了一会儿，实在忍不住这股难熬的痛苦，一屁股趴在地面上滚来滚去，脸色被涨的通红，青筋也一根根的暴露出来。这模样杜凡觉得他亲民了许多。 “我特么的到底是那个狗 娘 养的干的？”周航咬牙切齿的嘶吼，只是下体的强烈痛苦实在让他发不出多大的声音。 周航下意识的看向杜凡。杜凡早知道他会看自己，不慌不忙的把头转向胡月这边。 这小妮子正把书摊放在膝上，津津有味的看着，丝毫没注意到外面的变故。 杜凡微微笑了笑，把脸凑到一侧，跟胡月一起看着书上的文字，这是英文版的，杜凡倒是也能看懂，只是胡月读起来就有些吃力了。 胡月的成绩无疑是很好的，杜凡还记得上次的年级排名里，她排第三。只是书里有些生僻词，胡月一个高中女生还不曾接触过。 杜凡看到她的目光一直停在一个单词上就不动了，似乎在拼命的想这个词的意思。 “insurmountable，不能克服的。” “？”胡月一愣，不由得转过头来。由于靠得很近的关系，杜凡的脸颊在她的眼前显得那么的近。胡月脸上的红晕一下子爬到了耳根。 他什么时候靠过来的？胡月正在想入非非的时候，一道不协合的声音传了过来。 “玛的，杜凡刚才特么是不是你？”周航捂着裤裆骂骂咧咧的走了过来。看来在地上滚了一遍，下体的痛苦也减轻了些。 杜凡眼角一斜，嘴角勾起一丝戏谑：“狗就要有狗的样子，随便咬人怎么行？你说我怎么你了，你就过来骂人。” 周航一愣，刚才一急就习惯性的骂出去了。现在冷静下来想一想，他居然不知道接下来该干什么。就是骂骂他？那好像显得自己有点怂，但要说几个人上去围殴他一顿那又不现实。 “航哥，他刚才骂你是狗。”瘦猴以为周航是没反应过来，就干脆附在他耳边又说了一遍。 “我特么知道！”周航一脚把瘦猴踹到一边，这个没眼力见的东西，没看旁边的人都因为他这句话在笑吗？ “杜凡，你别以为老子就真的怕了你，等峰哥回来，有你好看的。”不管怎么样，周航还是得先把脸面护住才行，就算是光骂几句也成啊，起码要把自己的场子先撑住。 胡月抬头一看是周航，厌恶的皱了皱眉：“周航，杜凡一直在我旁边，他没招惹你你干嘛骂他！” 周航早就看到杜凡旁边的胡月，往旁边啐了口唾沫：“我当是谁，这不是被峰哥踹到一边的婊子吗？怎么？你还以为自己是峰哥身边的大红人，胖爷我怕你怎么着？” “你！”胡月被气的脸色发白。愤愤的指着周航，但作为一个好学生的她，什么脏句子都骂不出来。 杜凡脸色沉了下来，这些人还真是让人看了反胃。嘴这么欠，看来是欠管教啊，今天就替你的父母教教你该怎么做人。 杜凡悄悄从旁边摸了几块石子，右手拇指轻轻一弹，几块小石子就飞快的朝着周航几个人射了过去。 砰！砰！砰！几块石子箭无虚发，每颗都正正当当的撞到周航几个人的卵蛋上。 “卧槽！”蛋蛋上的剧烈疼痛迅速传遍周航等人的全身，尤其是周航，直接趴在地上不断的抽搐。这下可不是蛋疼，而是蛋碎了。 胡月愕然的看着趴在地上翻来滚去的周航等人，有些不明所以，转过头来问杜凡：“他们怎么了？” 杜凡耸了耸肩，一副我不知情的样子：“抽风了吧。不管他，咱们继续看。” “哦，”杜凡把脸凑过去，胡月感受着他的呼吸和微微散发出的体温，脸色微红。 “杜凡......果然丫的是你小子干的。”周航扭曲着脸，咬牙恨恨的对着杜凡吼道。 “什么我干的？”杜凡眼皮微抬，把两手举了举：“有证据吗？你们可别冤枉人。” “你！”周航气得牙痒痒，偏偏又不能发作。只得恨恨的咬着牙：“杜凡，我倒要看看你能嚣张多久，咱们走着瞧！” “等你能站起来走再说吧。”杜凡撇了撇嘴，对于周航这种人，他还真的没有放在眼里。 正说着，远处似乎有些躁动，杜凡眯着眼看过去，远远的看到似乎是有几个学生架着一个女学生走了过去。 杜凡皱了皱眉，转过来跟胡月说：“那边好像发生了什么事，咱们过去看看。” 胡月抬了抬自己脸上的大框眼镜，点了点头：“好。” 在一座教学楼前面围着一群人，杜凡随便拉了个人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好像是有人在偷窥女生厕所，结果被发现了，现在几个老师正跑去追呢，还报了警。”那个人指了指远处的公共厕所。 那个公共厕所是坑式的，下面一条粪道，估计是有人钻进去了吧。这年头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的人随处都有，也不知道脑子怎么长的。 杜凡看了眼人群里的女生，趴在那哭哭啼啼，杜凡也有些同情。今天这事传了出去，不说以后同学到底会用什么眼光看她，单就她本人，恐怕也会就此留着深深的心理创伤吧。 远处传来了警笛声，很快几个警察就从学校门口进来了，顺便还扭送着一个满身臭味的人。 杜凡抬眼一看，竟然还是个认识的人。 胡月看到那个被扭送过来的人，忍不住往杜凡身边靠了靠，她也认识这个人，正是之前跟杜凡一起遇见的那个色狼。 杜凡看了一眼这个色狼便没再去理他，反而侧过脸去看他身边的一个警官。 这是位女警官，柳叶眉，鹅蛋脸。头发从颌骨处齐齐剪短，露出肌肤胜雪的脖颈，四肢修长，双峰傲然。一身淡蓝色警服英姿飒爽，然而脸蛋上的冷漠却总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杜凡自然认得这个女警官，她就是自从非法持枪事件暴露以来再也没见过的冷欣然。这么些天以来，自己这位欣然姐似乎又瘦了很多。 冷欣然自然也注意到了杜凡，还有微微靠在他怀里的胡月。她的黛眉微蹙，心里有一丝说不出来的滋味，只是这点感觉一闪即逝。 杜凡并不是她什么人，她从来都觉得这个少年只是她的一个朋友，或者说是自己的弟弟。 第八十六章 周文龙 “这位同学，请你指证一下是不是这个人。”冷欣然走到那个女学生身边，轻轻的问。 听到她的话，那个女同学还没来得及反应，那个色狼大汉却是猛地抬起头，狠狠的瞪了这个女学生一眼，眼神里尽是些威胁的意味。 那个女学生被看的吓了一跳，连忙低下头，不敢再看。这个大汉的可怕形象早已经深深地印在了她的心里。 冷欣然没有注意到那个大汉的眼神，以为是这个女生太受打击而不愿意多说，于是又轻轻的问了一遍：“同学，你不要怕。能不能先指证一下，到底是不是这个人。” 杜凡抿了抿嘴，这样下去，眼前这个女生是铁定不会说的，于是开口提醒：“警官，我刚才看到这个男人瞪了她一眼，这个女同学估计害怕他报复才不敢说的。” 冷欣然没有想到杜凡会在这时候说话，愣了一下，抬起头眼神凛冽的盯着那个大汉：“你居然还敢威胁受害者？” 那个大汉眼睛一闪，没想到这个时候会有个臭小子出来插嘴：“我没有，警官你大可问那个跪在地上的女人，问我到底有没有威胁你？” 那个女生被他的声音吓着了，嘴唇不停的哆嗦着，始终不肯抬起头看大汉的脸。 杜凡嘴角噙着一丝戏谑：“你也不要扯开话题，之前不是有老师追你吗？问一问老师不就知道了。” 对于杜凡的第二次插嘴，大汉十分的不满，两眼朝着杜凡一瞪，恶狠狠的咬了咬牙。杜凡撇过脸微微一笑，丝毫不惧他。 冷欣然点了点头，这个大汉是他们半路截住的，那些老师没追上，不过要说有人目击到这个大汉的脸还是有可能的。 “请问有老师来指证吗？”冷欣然朝着那些老师的方向喊。 “有，有！”在几个老师身后，有那么两只手举了起来。接着就从老师堆里钻出来个身材瘦弱有有些矮小的人。 杜凡瞄了一眼，这个人居然是自己的班主任申敬腾。 “警官我看到了，我是第一个追出去的，所以就看到了这个人的样子，没错，就是他。”申敬腾讨好的笑了笑，他已经等这种机会等了很久了，今天这样一指证，那明天自己肯定就出了名。 要自己见义勇为这事传到赵校长耳朵里，那自己以后升官加爵也就不算是梦了。这几天教务处主任那个老不死的似乎要退休了，说不定赵校长一高兴，自己就坐上那位置了。 “他胡说！”大汉自然不肯承认。对于这种胡搅蛮缠的人，杜凡最是没辙了，就跟常城似的。 远在操场的常城突然打了个喷嚏，嘟嘟囔囔的说着：“坏了，要感冒了......” “这都不承认。”杜凡无语，大哥你这一鞋子的臭屎都没擦干净呢，居然也有脸抵赖。 “那个，申主任，虽然我赶去的比较晚，但我怎么记得，跑出来的好像是两个人？”这时候旁边一位老师站出来说话了。 杜凡跟冷欣然一愣，两个人？ 反观申敬腾这一下子脸色就不好看了，实际上他说看到这个大汉的脸那是骗人的。因为那个大汉背对着他跑呢，但是要说两个人，他貌似也有点印象，只是他一直以来大大邋邋惯了，并不确定，到底是不是有两个人。 只是刚才那位老师说的话等于是直接在他的脸上闪了个耳光，被他这一搞，自己这第一指证人的名头还行不行了？ 不过他也不好跟这个老师闹僵，只好含含糊糊的说着：“哦，我刚才忘了说，好像确实是有那么两个人。” 杜凡满脑袋黑线，自己这个班主任还真是不能指望啊。 这下那大汉算是找到借口了：“哼！明明刚才还没人说呢，现在又变成了两个人？我看你们分明就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在瞎指证。” 那个女孩听到这个大汉的声音，终于忍不住心中的恐惧，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胡月看着那个女生，感觉她有些可怜，不由得拉了拉杜凡的衣角，示意他想想办法帮帮这个女生。 杜凡看着她的样子微微一笑，这丫头难不成以为自己是无所不能的大罗神仙？ 正在这时，校门口那里突然走过来一群人。大部分是些年纪不算太大的青年，穿的都挺艳鲜。 杜凡眉头微皱，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这几人那狂放不羁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好鸟。 “让开，都特么让开。”只见一个小混混一样的人在前面拨开一条道，请着那些人过去。那个小混混挤到里面后还朝着那大汉眨了眨眼。 杜凡眼睛微眯，这两个人看来是一伙的啊。 站在那个女学生旁边的冷欣然微微皱眉，到底是谁在摆这些架子。 几个青年从被小混混拨开的通道里大摇大摆的走出来，对着旁边的几个警察颐指气使道：“你们都干什么呢？这人是我们凤凰社的，还不赶紧放了？” 杜凡一愣，想不到这几个人居然是城南凤凰社的。难怪这个青年穿的一身名牌，估计又是哪家公司老董的少爷公子吧？ 冷欣然眉头一皱，什么凤凰社恐龙社的她可不管。她这几个人敢公然挑衅且扰乱警察办案，而她现在非常生气。 冷欣然挺直身子，对着这几个青年冷声喝到：“你们知道自己是在妨碍警察办案吗？” 这些个青年从小在家里被爸妈给宠惯了，听到冷欣然的冷喝，立即一脸不爽的朝着冷欣然看过去。只是这一看，他们居然看呆了，这么漂亮的女警察他们还真是第一次见到，这可比那些经常玩的二流影星漂亮多了。 “呦，这妞还挺辣，爷喜欢。”站在前面的一个青年对身后的那些人嘿嘿笑笑，意思是这妞他要了，这些人不准抢。 “哈哈，金哥爽完了可别忘了哥们几个啊。”后面几个人立即起哄道。 “哈哈，那当然。” 冷欣然听着这些人起哄，心里烦躁，对着手下挥了挥手，示意把他们赶出去。 那些人看到警察要动手，立刻大叫道：“住手！你们知道我是谁吗？张敬呢？叫张敬出来！” 那些警察听到他们喊张敬，心里有些犹豫。 冷欣然看到这情形眉头紧皱，对着手下警察冷喝：“动手！” “还真特么的敢动手！”那个青年看这样子一口唾沫吐在地上，恨恨的骂道：“看来这婊子欠管教啊。小王，去把周叔叫来！” “是，”之前那个混混连忙点头，朝着校门口跑过去。 冷欣然是气极了，对着手下的警察喊：“拿下！” 过一过而不过三，那些警察知道冷欣然的这个脾气，都是得养家糊口的人，他们可不想惹恼了自己这个上司，连忙掏出手铐朝那些青年走过去。 那些青年一愣，没想到这些警察还真敢做，眼看他说的那个周叔还没来，他怎么着也得拖一拖啊。连忙招呼其他几个青年围成一圈，强烈抗拒着。 冷欣然旁边的那个女孩俨然已经吓傻了，本来就偷窥的一件事，没想到搞出了这么多幺蛾子。看那几个小青年的模样，怎么看都像是什么大人物，这些人估计哪一个都不是她能得罪的起的。 正在这时，远处私有有个身影飞快的朝这边赶，那个身影奇快，一般人都很难捕捉到黑影的面容。 只是杜凡天生就有良好的动态视力，在看清了来人的相貌后，杜凡一惊，这个人他认识。 黑影几个呼吸间就跑到了这边，也没说什么多余的话，两手一翻，直接把那几个警察掀翻到地。 “周叔！”那个青年一看来人，立刻就乐了，这可是他们凤凰社的好手，今天本是请他出来出来享受的，却不想半途听说自己的心腹偷窥被警察抓了。 他也知道自己这个心腹的癖好，要让一些小姐张开大腿让他上，他也提不起兴趣。他就喜欢干这些偷窥中学生，公车上猥亵之类的事。 杜凡稍微把身影藏在学生堆里，这个黑影站定了看去是个戴着黑墨镜的中年男人。杜凡看到他就想起了一个人，梁龙。 这个男人正是当初协助梁龙结果被杜凡一枪打在腿上的那个人。 看他现在的情况，腿上的伤已经好了。 “周文龙？”冷欣然自然也认识这个人，因为涉及了杜凡的非法持枪案，她自然记得很清楚。 周文龙眉头一皱，显然是不喜欢被别人认出自己。那个青年一听到冷欣然的声音立刻想起来：“周叔，这个女人之前敢对我动手，咱们不如把她绑回去爽爽？” 周文龙墨镜下的眼睛微微眯了眯，说实话他也正有此意。这个女人认出了自己，按理是留不得。而且就算是公然绑了个女警察，凭借凤凰社的势力，警察也掀不起风浪。要知道，凤凰社背后可是有个燕京李家的，警局要想端掉他们，那也得掂一掂李家的分量。 周文龙冷哼一声，身影一闪朝着冷欣然抓过去，内气垫步，速度奇快。冷欣然瞳孔一缩，瞬间从腰间掏出一把枪来。 第八十七章 劝诱 见到冷欣然拔枪，周围看的老师和学生纷纷尖叫着四散逃开，他们也就是看个热闹，可不想被牵连到里面。 周文龙不退反进，他是料准了冷欣然身为一个警察，不会这么容易开枪。 眼看他隔着冷欣然还有好几步的距离，周文龙双目圆睁，深深吸进一口气，一掌对着冷欣然推出去。 作为警察开枪时的必行措施，冷欣然先是举起手对着天空开了一枪，来起到警戒作用。然而仅是这一下的空档，就足以要了她的命。 周文龙这一掌里面含了内气，推出去的时候夹杂着呼呼劲风。上次杜凡便是吃了这一招的亏，身子直接被掀飞出去。现在这一幕又重新出现在了冷欣然身上。 掌未至掌风先至，冷欣然猝不及防被打了个正着。一股重创把她的身子击飞出去老远。周文龙嘴角噙着一丝冷笑，再次朝着她追了过去。 冷欣然在空中身子后仰，不懂古武内功的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中招的，满脸的不可思议之色。眼看就要摔在地面上了，忽然一个不算结实的胸膛出现在她身后，把她轻轻扶住。 杜凡自然是不会就这样看着这个死墨镜为所欲为。稍稍把怀里的冷欣然推到一旁，对着扑过来的周文龙直接踹出去一脚。 周文龙还处于滞空状态，也没防备，结果被杜凡这一脚结结实实的踹到肚子上面。 “唔！”周文龙一阵闷哼，刚才他追过去的时候用了全力，本以为会一路畅通无阻，谁知道会有人突然踹过来一脚。 这一脚差点要了他的老命，肚子里一阵翻江倒海，全身的骨头都仿佛散了架一般。 杜凡看向他的眼中尽是轻蔑，周文龙身子羸弱，动作迟钝，真是尽瞎了这一身的内气。 看着就如同断了线风筝般，在半空中缓缓下坠的周文龙，杜凡身子一动，电光石火般出现在他落下来的地方，一脚踩在他身上。 “噗，”周文龙就感觉一肚子的酸水都要吐了出来，满脸惊恐的看着把他踩在脚下的人。大腿上的枪伤还在隐隐作痛，他怎么可能不认识这个人。 这不就是上次任务要求杀掉的目标杜凡吗？ 杜凡对着他微微一笑，这笑容掺杂着很多的意味，似怜悯似嘲讽似冷意似不屑。他缓缓蹲下身，在周文龙惊恐的眼神中，扬起右手将其切晕。 “周，周叔？”这个时候周围的人才反应过来，那个小青年满脸惊恐叫不可置信的看着杜凡。要说周文龙，那可是他们凤凰社压箱宝一般的存在啊，居然就这样被一个比他们还小的男人三两下撂倒了。 胡月也是满脸愕然的看着杜凡，在她的印象里杜凡虽然也很能打，但是从没想过会这么厉害。刚才那几次来回，在她眼里仿佛就是一眨眼般，一瞬间杜凡就将连警察都制服不了的恶人给制服了。 杜凡一脚将周文龙踢起来扛在肩上，回头对胡月和冷欣然笑笑：“不好意思啊，我跟这个人有点交情，我先带他去谈谈心，你们继续谈偷窥案。” 那几个青年看杜凡要走，立刻急了：“小子，你特么敢伤我们周叔？” 杜凡瞥了他一眼，就跟没听见似的，继续自顾自的往前走。 那几个青年是真的急坏了，周文龙是他们叫出去的，万一他除了什么事，那他们将会面临什么后果可想而知。 “小子，赶紧把周叔放下，我们凤凰社你特么居然也敢惹，现在放下还来得及，说不定杨哥还能饶你一条命。” 听到这句话，杜凡总算是站住了，嘴角勾起一丝戏谑：“你是说杨志明？” 那几个青年一下子愣住了，没想到这个小子居然知道他们杨哥的全名。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恐慌，这个小子也是道上的？难不成就是冲着他们来的？ 杜凡轻轻哼了一声，继续抬步往前走。 冷欣然在这他不太想作出太多惹人关注的举动。杜凡向来对冷欣然的眼睛没辙，而且最近他自己牵扯的也实在太多，对手也太无赖险恶，最好还是不要把胡月冷欣然也卷进来。 那几个青年立刻没了能耐。 “金哥，要不要给杨哥打个电话？” “打，当然打。”领头的那个小青年立刻反应过来，忙不迭的从怀里掏出手机，拨通了杨志明的电话号码。 冷欣然看着独自离去的杜凡，张了张口，最终没喊出他的名字。自从上次的那场非法持枪案无疾而终后，她便明白眼前的这个少年并没有她看上去的那么简单，想到这里她的心里便有些苦楚。 在她的印象里，那个时常笑的那个少年，那个见义勇为的少年，那个温暖关怀着自己的少年，已经渐渐的消失不见了。 顿了顿，冷欣然从地面上站起来，对着手下的警察吩咐道：“偷窥案已经明确是这个大汉无误，把他带回警局吧。” 说完朝着旁边有些受惊的女学生看了一眼，这个女生没什么异议，那么这案子便算是终结了。 那个大汉一听慌了，急忙朝着那几个青年求助：“金哥，您一定要救我啊，我牛大黑为您做了这么多年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金哥，救我啊！” 那个叫什么金哥的刚给杨志明打完电话，听这牛大黑吵吵嚷嚷的，心里的不爽快一下子发在他身上。 “闭嘴，你个杂种，草！要不是你那混账癖好，我特么能有这么多事吗？”说完还走过去踹了他一脚，最后被警察拉开。 这下子金哥又把气撒在了这些警察头上：“玛德！你们这帮条子找死是不？张敬呢？叫他么的滚出来！” “哎，这是金少？”一个人影从外面走过来，正是张敬。刚才金少手下的一个小混混给他打了电话，说是遇到了些麻烦，他就过来了。 过来一看，这不是恒源食品公司金董的二字金潮嘛！张敬素来跟这些富家少爷走的近，跟这个金潮也是挺熟的，见到他立刻热情的跟他打招呼：“这什么风儿，把你给吹来了。” 金潮看着他那副低头哈腰的样子，心里的气也消了许多，哼了一声：“这个警察这么没礼貌，你这个刑警大队也不好好管管？” 张敬看了几个警察一眼，发现这些都是冷欣然手下的人，就朝旁边看了看，果然在人群里发现了冷欣然。 “呵呵，金少，我看今天这些事情有些误会，你先等我一下，我很快就让他们给你一个交代。” “嗯，”金潮点了点头，示意让他快去。 张敬走到冷欣然旁边，立刻换了副正经的嘴脸：“欣然啊，咱们当警察的本就是为人民服务，别这么过不去。我看是那几个警察惹到这位金先生了，干脆就让他们给金先生道个歉，你看怎样？” “你是刚来，什么案情都不清楚，怎么就知道是我的下属惹到这个人了？”冷欣然看到张敬的脸，厌恶的皱了皱眉：“这人包庇嫌犯，意图妨碍警察办公，你知道些什么？” 张静听了这话，心里有些难堪，冷欣然这个女人一向是水火不侵软硬不吃，他也实在是拿她没辙。只是现在还有个金潮在那等着答复呢，他也不好就这么无功而返。 只好换个角度，张敬看着那个被警察押着的牛大黑，眼睛一转，想到了个好办法，开口对冷欣然道：“欣然，虽然我没接这件案子，但身为刑警大队长我觉得也有权过问这件事，不如咱们再谈一谈。” 冷欣然黛眉微蹙，这个张敬摆明了就是一副想要讨好那个富家子弟的心态。 冷欣然是治安警，而张敬是刑警，这事本不该张敬管，但是他提出的这个要求却是有些道理。冷欣然虽然不想跟这个男人太过纠缠，但是她身为一个公正无私的好警官，让这件案子再细说一遍也是于情于理。 冷欣然简单的跟张敬阐述了一遍事情的经过。 “哦？”张敬听完后点了点头，看向冷欣然旁边的那个女孩：“就是你上厕所的时候被这个嫌疑犯给看见了？” 那个女生听到张敬这样丝毫不顾忌的言语，心里难堪至极。那还有什么心思去回答什么问题。 张敬眉头皱了皱，又大声问了一遍：“这位同学，你真的确定就是这个人把你上厕所的样子给看了？” 那个女生被张敬突然的大声说话给吓到了，眼睛里含着泪花，哭丧着脸点了点头。 牛大黑朝着她眼睛一瞪，那个女生吓坏了，立刻又把头低了下来。 张敬一看到这情景乐了，这个女人这么胆小，看来今天这事八成有戏。 “你可想清楚了，这是可不光是你的问题，若是指证错了，那可是要负责任的。”张敬冷笑着对着女生开口，话里满是劝诱的意味。 这让这个年仅十六岁的女生怎么回答，只是吓得低着头，两眼含泪，什么都说不出来，现在她甚至都懊恼把这个偷窥的事件告诉老师了。 第八十八章 吃宵夜 冷欣然皱着眉头，张敬这种行为已经完全超出了一个警察该有的行事规格。她刚要开口阻止，却被旁边一个女生抢先开口。 “警官，这位同学已经很伤心了，能不能请你不要再给她压力？”胡月抬了抬有些掉下的大框眼镜，淡淡的说道。 她清楚的看到被害人的那个女孩，在张敬咄咄逼人下，脆弱的心灵都已经要接近崩溃了。 冷欣然愕然的看着胡月，这个曾经靠在杜凡身上显得十分亲昵的女孩。 实际上这女孩她并不是第一次见，之前钱包盗窃案的时候都就见到过。那时候她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清新脱俗，美丽淡雅，就如同童话里走出的公主。 杜凡跟这个女孩很配，冷欣然心里闪过了这样一个想法，伴随着这个想法的一闪而过，她的胸中稍微有些难受。 张敬皱着眉头看向胡月，暗骂了一声这女人不识时务：“这位同学，请问你是这件案子的相关人员吗？” “不是，”胡月微微愣了一下，不知道张敬这么问的意思，但是眼下这个女生这样被欺负，她也实在是看不下去。 只好指着那个金潮，硬着头皮说：“可是之前这个人也说了，确实是这个犯人干的......” “是吗？”张敬微微一笑打断了她的话，眼神里透着一丝轻蔑：“你既然不是这案子的相关人员，那你就可以离开了，这里不是你们这些无关人员该来的地方。做一个学生，要记得好好学习，不要在这里凑热闹。” 又转过头，对着还剩下的一些看热闹的人挥挥手，严厉的喝道：“好了好了！无关人等都散了吧！不要妨碍警察办公！” 冷欣然眉头一皱，这张敬的做法越来越让人看不下去，这样的人居然也能当上刑警大队队长。 “张敬！这件事是我们治安警的事，不干你们刑警的事，而且你刚才的行为也不是一个警察该有的模范。”冷欣然对着张敬厉声喝道：“你再这样胡搅蛮缠，我就要给上级递交报告了。” 张敬皱紧了眉头，他觉得已经受够这女人了。以前追她的时候这女人对他一眼都不多看，还经常妨碍他办事，他这一口闷气憋在心里已经很久了。 她冷欣然算什么东西，不就是从某个神秘的大家族里跑出来的婊子吗？现在能算个什么？就连黄谭都有意撮合他们两个，她却还给他摆脸色看，真拿自己当圣女了？ 还有当初叫杜凡的那个小子。 张敬一想起杜凡跟冷欣然那亲密的样子，心里就猛地爆发出一团怒火，脑袋也是一下子犯了冲，朝着冷欣然吼道：“你这个贱人还敢命令我！你特么跟你那个杜凡弟弟早干了什么不要脸的了吧！么得居然特么在这里装纯洁！” “张敬！”冷欣然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辱骂，扬起一巴掌朝张敬脸上扇过去。 张敬毕竟是刑警大队的队长，居然反手一把抓住了冷欣然闪过来的手腕。张敬的力气很大，冷欣然的胳膊都被抓的有些隐隐作痛。 张敬看着冷欣然那横眉冷目的样子，脑子一热，一巴掌朝她的脸扇过去。 “一个男人，打一个女人还算什么东西？”随着身后的一声嘲讽，张敬扬起的手掌再也挥不下去。 杜凡抓着张敬的手用力一捏。又将其翻转过来押到他的背后，使劲往上抬。 “额，嘶——”在杜凡的怪力下，张敬直接被押的弯了腰，左手也松开了冷欣然的手腕。 杜凡抓着他的手臂在原地转了圈，冷哼一声，一脚踹在张敬屁股上，将其踹出去了老远。 “杜凡，”冷欣然看着在她眼前笑眯眯的杜凡，没来由的心神一荡。原来这个她认识的少年，并没有变。 “杜凡！你居然敢袭警！？”张敬从地上爬起来，甩了甩发疼的手臂，大声叫骂道。 杜凡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袭警？你也算是警吗？” “你！”张敬呼吸一窒，转头对身后自己带来的人喊道：“都愣着干什么！这小子袭警，上去把他给我抓住！我特么养你们难道是养了群饭桶吗？” 那些人一愣，不管怎样，上级的话还是要听的，立刻朝着杜凡围拢过去。 冷欣然眉头一皱，走到杜凡前面：“站住！我是冷欣然，这个少年我认为是见义勇为，认定无罪，你们不准乱来！” 张敬看到冷欣然的反应忍不住冷笑：“哼！还说你们没有一腿，你看你到底有多紧张这个小白脸？” “你！”冷欣然咬着牙看向张敬，饱满的胸部一起一伏，看来是气的不轻。 旁边的胡月愣了一下，刚才这个张警官不止一次说这位女警官跟杜凡的关系，难道这两个人真的感情不一般？ 胡月的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紧张，这种感觉就像是心爱的玩具忽然被夺走了一般，失落还有些难过。不过这感觉也是一闪即逝，她是个坚强的女孩，不会轻易被一些挫折打败，同时也不喜欢这样疑神疑鬼。 “江阳市警局怎么会出你这样的败类？”这时候，又一个人突然过来。 杜凡看了那人一眼一下子乐了，今天这事可真是够热闹的。 来的人是黄谭，杜凡朝着教学楼的一闪玻璃窗口看去，只见赵叔正站在那里注视着他。赵长笙看到杜凡的目光，对他微微一笑，还做了个OK的手势。 杜凡也会心一笑，心里涌出一丝暖意。估计是赵长笙早就注意到这里的纠纷，就提前给杜凡叫了黄谭这样一个外援。 张敬愣了，他没想到偏偏会在这个时候黄谭过来，这老东西不是向来都待在家里或者警局吗？ 黄谭看也没看一眼张敬，径直朝着杜凡那边过来，笑呵呵的说道：“我就知道老赵这壶茶不会是白请的，果然，我这一来就摊上事了。” 杜凡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你们队长累了，先带他回警局吧，我等会再去看他。”黄谭转过头对着一旁张敬下属吩咐道。 “是，”局长的话，他们可不敢不听，纷纷架着张敬离开。 张敬耷拉着身子，直到今天，他的顺风顺水好日子算是走到头了。 黄谭看着张敬走远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毕竟不管怎么说，这个下属都是他一手提携上来的。叹了口气，转过头看向杜凡：“呵呵，我的事也算是忙完了，我去找老赵喝茶去了。” 杜凡微微一笑点点头：“嗯，黄局长慢走。” “案子就这样结了吧，”杜凡对冷欣然笑了笑，这么多人面前，他也不好跟冷欣然显得多么亲密。 而且张敬刚才说的一番话，杜凡也知道冷欣然心里正有所介怀。 “恩，”冷欣然点了点头，朝着自己的下属喊道：“带嫌疑人回去审讯，收队！” “是！” 牛大黑这下是真的感到绝望了，哭丧着脸求这求那的，但是刚才黄谭的出现早就把事情做了个定局，谁还能去帮他求情？ 冷欣然走出去几步，转过头看着杜凡，嘴角微微上扬：“你自己保重。” 杜凡歪过脑袋，弯着眼角灿烂的一笑：“你也是。” 事情也算是平息了，只是这次不同于往常，冷欣然并没有带那个被害者女生去录口供，估计是她觉得就算录了也么什么用吧？ 杜凡走到那女生旁边，伸手把她拉起来，微微笑了笑：“你别在意，这次的事情只是你整个人生的一小部分，你没必要对这件事耿耿于怀。你有明天，所以你可以快乐的活下去。” 这个女生心灵已经受了严重的创伤，杜凡虽然不是很喜欢管闲事，但是举手之劳这种既然可以做，那么做做也很好。有些事，你的确可以不在乎，但是自然有人在乎。 做完这些事，杜凡便转头朝着胡月走过去。这小妮子就呆呆站在那看着杜凡，扭扭捏捏的各种不自然。 “等等！”一直被晾在一旁的金潮终于还是忍不住开了口，刚才他已经联系了杨志明，很快就会过来。在这之前他必须拖住这个人。 杜凡眉头一皱，回过头问道：“你有事？” 金潮被杜凡看的有些心慌，他可是见识过这个人的实力的，之前那么强的周文龙都被他三两下撂倒了，而且警察也敢公然去打。 但是他已经联系了杨志明，而且周叔也是在他手上被折的，他必须得梗着脖子把杜凡拦住。 “你，你把周叔藏哪了？” “周叔？”杜凡微微一愣，过了一会儿才知道说的是周文龙：“哦，那个墨镜胖子自己回去吃宵夜了。” 我凑，金潮差点一口脏话骂出来，想了想杜凡那凶悍的战绩，又生生把那句脏话咽了回去。这小子编谎话也不会编个靠谱点的。 回去吃宵夜？尼玛这才只是大中午的好吧？ 杜凡瞥了他一眼，也没理他，对着胡月笑了笑：“体育课不会上完了吧？我还想再看看那本泰戈尔诗集呢。” 听到他的话，胡月脸色不由一红，想起了之前杜凡紧挨着她一起看书的情形。 第八十九章 逗你玩 “周先生呢？”很快杨志明就带着一群人过来了。 金潮看到杨志明就跟看到救星一样，顿时哭丧着脸，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杨哥，都是小弟的错，让周叔被人给劫走了。” “劫走了？”杨志明眉头一皱，周文龙是燕京李家的李大少派来助手的人马，武功高强，怎么可能在学校这种地方被人劫走？ “对啊，杨哥，那个人似乎就是来针对咱们的，还知道您的名字。”金少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着，简直就跟死了爹妈一样，要多假有多假。 杨志明一脸烦躁的打断了金潮的热情表演，不耐烦的挥挥手：“行了！快说那个人到底在哪？” “啊，哦！”听到这句话，金潮一下子精神起来，一般杨志明这么说了，那事后就不会再处罚他了。 他抬眼四处忘了忘，想从操场上找到杜凡的身影。 之前金潮是想留住的杜凡的，可凭他的本事最终还是没敢在杜凡面前叫嚣。也好在杜凡并没有走远，这让他他很快就找了位置。 “杨哥，在那，就是他！”金潮指着跟胡月坐在一片草地的杜凡。 杜凡是背对着他们的，杨志明站在那看不真切：“你说那个学生？” 杜凡的校服破了之后，赵长笙又给他补办了一身。穿着一身江阳一中黑白色校服的他，配合那不高不矮的个子，看在旁人眼里的确就是个普通学生。 “对，就是他。”金潮在旁边小心翼翼的补上一句：“杨哥你可要小心，那个小子虽然看上去没什么特点，但是功夫厉害的很。” 杨志明点了点头，带着一群黑衣打手浩浩荡荡的朝杜凡那里走过去。一旁的学生哪见过这样的大场面，纷纷跑过来围观。 杜凡也注意到了周围的变故，对着外面瞥了一眼，恰好看到杨志明带着一群人拉风的走过来，那架势像极了当年风靡一时的赌神。 “看来今天这书是看不完了。”杜凡朝着胡月微微一笑，不过胡月似乎并没注意到，这小妮子的心思早就完全沉浸在书海里了。 杜凡缓缓起身，对着杨志明微微一笑：“杨大少，很久不见。” 杨志明看清杜凡的容貌吓了一跳，这个人他虽然并没怎么接触过，但是关于这个人的事情他可是从他老子杨建群那里听过许多。 “杜凡？” “是我，怎么杨大少找我有事？”杜凡挠了挠头，杨志明能认出他来倒也算是意料之中。 杨建群曾经跟杨志明说过，尽量不要跟这个杜凡扯上什么关系，但是眼下周文龙还在他手里呢，这件事不管怎么说都得解决了。 “杜凡，我不跟说这些有的没的，你把周先生带到哪里去了？”杨志明硬着头皮问道。 杜凡嘴角勾起一丝戏谑：“周先生？哪个周先生。” 随即又一拍脑门，转过身子朝在一旁看热闹的周航喊道：“哦，我知道了！周航！过来，有人找你！” 周航本想安安静静的当观众，谁想杜凡这个贱人偏要拉他做演员。他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呢，但是凡是杜凡叫他的，那铁定就没好事。愣了吧唧的朝杜凡连带着他旁边的杨志明一块骂了：“我凑你ＮＮＤ，玩这种小儿科，你真特么当你爷爷我怂了是吧？” 杜凡也没理周航满口的脏话，朝杨志明耸耸肩：“没办法，你要找的这个周先生他不过来。” 杨志明眉头皱了皱，显然对他那揶揄的态度很不满：“杜凡，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的朋友周文龙到底被你带去哪了？！” “哦，你说那个人啊，”杜凡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你怎么不早说？” “我凑！”杨志明向来是个讲文明懂礼貌的主，今天还是他第一次骂粗口。他可算是明白过来了，这个杜凡摆明就是在逗他玩呢，跟他讲的那些话根本一点诚意都没有。 “杜凡，你真的知道自己是在跟谁斗吗？”杨志明感觉跟他讲道理不行，就想着试试威胁。 “不管跟谁斗，难不成我不斗了，你老子就会放过我了吗？”杜凡轻蔑的笑了笑，他跟杨建群还不算是正面交锋，但按照那个老狐狸的脾性，自己的存在就已经是他的眼中钉了。 恐怕现在不管怎样，杨建群都会想方设法的除掉杜凡吧。对杜凡来说，他现在需要的是一个契机。现在的一切都太过平静了，这并不是他想要的，因为在这平静中他怕一不小心就会被人咬上一口。 杨志明愣了愣，皱着眉头说道：“那你是真的跟我们杠上了？” 杜凡笑了笑沉默不语，他要表达的意思已经很明显，就看杨家这对父子怎么做了。 “好好好，”杨志明咧开嘴角笑了，看上去阴冷恐怖。在他一旁的金潮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这个杨哥虽然平时文绉绉的，但是骨子里的那副阴冷，他可是比谁都清楚。要不然怎么可能会当上凤凰社的二把手。 杜凡看着杨志明的样子撇了撇嘴，心想这人难不成是疯了？他真的很想送给这人一句话：有病早就医，有药别乱吃。 杨志明对着带来的打手手一挥，淡淡的留下一句：“希望你别后悔！” 看着杨志明走远的背影，杜凡冷哼一声：“看看到底是谁后悔。” “杜凡？”胡月刚从书虫模式里出来，就看到杜凡站在不远处呆呆的站着，似乎在思考什么，忍不住开口道。 杜凡愣了一下回头，对着她微微笑了笑：“没什么。” ．．．．．． 体育课上起来就是比普通的课堂要快，很快下课铃便响了。 “杜凡，”胡月把书抱在胸前，抿着嘴犹豫的说道：“那个，要不要一起去食堂吃饭？” “额，还是下次吧。”杜凡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今天中午他还有很多事，这次可没什么时间。而且最近是关键时期，杜凡还是不太想跟胡月的关系太亲密，否则可能会给她带来麻烦。 “哦，”胡月听后有些失望。 “切，干嘛带这根木头去，”在一旁的王雅楠可就不乐意了，一副本小姐不稀罕的表情看着杜凡：“月月，咱们走，姐带你去吃烤鸭！” 说完还朝着杜凡一甩头，摆出一副不屑的样子。脑后扎成一小撮的辫子也随之摆动起来，一晃一晃的特别可爱。 杜凡微微笑了笑，对着被王雅楠拉走的胡月摆摆手，这小丫头，似乎还朝后面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杜凡觉得这一定是幻觉。 杜凡回到校长小院。 “这男人是谁？”草鬼生指着昏倒在地上的周文龙说道。 在体育课上那会儿，杜凡就直接把他带进了校长小院。让草鬼生看着，要是周文龙醒过来的话，就给他一闷棍让他再睡过去。 “这是凤凰社的周文龙？”这时候吴悠也醒了过来，经过一晚上的调养，她的脸色也红润了许多，只是两眼下的黑眼圈还是没有消去。 杜凡点了点头。 吴悠皱了皱眉：“你把他带回来做什么？”她虽然知道现在的凤凰社归杨建群的二字杨志明管。 但是这个周文龙却是燕京李家的人，这时候把他抓来，岂不是对燕京李家的公开挑衅了？ “只是想问问一些事情罢了。”杜凡微微笑了笑：“不过要说跟李家对上，那恐怕也是早晚的事。我觉得杨建群的后台似乎就是燕京李家。” 吴悠皱了皱眉，确实跟杜凡说的，李家跟杨建群有联系这种事可能性很大。 “但是吴家并不在我手里，如果现在就跟李家对上的话，我们会有胜算吗？”吴悠这句话说的很隐晦，实际上不光是胜算不大，就连自保恐怕都很难保证。 李家是个庞然大物，下面身怀绝技的高手也不计其数。 “没有。”杜凡摊了摊手坦诚的说道，就在他看到吴悠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阴沉的时候，才话锋一转：“我也没说现在对上。我就是想问问关于李家的事情，来预防万一，等问完了，咱们再把他放回去。” “晕！”草鬼生和吴悠双双对着杜凡竖起中指。 杜凡环顾了下四周，总觉得少了个人：“对了，蓝雪菲呢？” “她去公司了，”吴悠朝杜凡看了一眼：“说是去帮你打理。” “．．．．．．”杜凡愕了愕，继而问道：“没什么问题吗？” 吴悠知道杜凡是指蓝雪菲的身份有没有暴露这件事。“放心吧，我们刚刚联系过，她说没发现什么问题。本来她的身份就只有我和福伯知道，你放心好了。” 杜凡点了点头，随即看向站在一旁，闲的没事打瞌睡的草鬼生：“说起来，你有没有用来套人话的稀奇玩意？” “咯咯，”草鬼生一脸别有意味的笑起来：“这种时候就想起我了？” 杜凡略微有些尴尬的挠挠头：“麻烦你了。” “没有什么报酬？” “额，今天中午我做饭。” “这还差不多。”草鬼生满意的一笑，从怀里掏出一只水晶蝎子。 第九十章 局 杜凡虽然并不是第一次这只水晶蝎子，但是这东西到底有什么能耐他却还没试过。 草鬼生轻轻地把这只蝎子放到地上，看着它爬到被五花大绑的周文龙身上。扬起尾巴上的毒刺，一下子扎到周文龙的身上。 “呜哇啊啊！”随着一声大叫，原本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周文龙一下子弹跳起来，然后不停的翻来滚去。 草鬼生看着他的状态，也没什么奇怪的表情，仿佛一切都如她所料。反过来瞟了杜凡一眼，咯咯笑着在一旁说明：“这是蝎蛊，它的毒素可以刺激人的痛觉神经，并且随着体液流进身体的每一寸细胞，让人的全身都能感受到蚀骨般的疼痛。” 杜凡呆愣的看着浑身抽搐的周文龙，突然感觉心里凉飕飕的，难道自己每天跟草鬼生闹着玩的东西，就是这么个可怕的存在？ 周文龙并不是什么硬骨头，在被蝎子蜇了几次后，就把杜凡想知道的事情全部吐露出来了，包括凤凰社的大本营，以及李家的实力等等。 杜凡直到听见周文龙的亲口所说才明白，所谓的李家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存在。以他现在的能耐，根本连给别人塞牙缝的资格都没有。 不过杨建群的确是跟燕京李家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甚至可以说整个建群集团都是李家的附属也不为过。 知道了这一点后，杜凡心里的想法便更加的坚定下来。 ．．．．．．． 下午杜凡一如往常的去上课。只是在上课之前他先去拜访了一次赵长笙的办公室。 “真没想到，你居然会来这里看我。”赵长笙看着开门进来的杜凡亲切的笑了笑：“怎么？有事要我帮忙？” 杜凡尴尬的挠了挠头，难不成在赵长笙的眼里，自己的每次拜访都是请他帮忙吗？不过即使杜凡有心反驳，那也没有什么说服力。因为今天还真就是来请人家帮忙。 “是有点。”杜凡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赵长笙也微微一笑，眼神里充满了和善：“坐吧。” “我这也没什么好吃的，上次学校发的绿茶喝不喝？” 杜凡连忙站起来阻止要忙着去泡茶的赵长笙：“我来吧，赵叔。” “嗯。”赵长笙笑了笑，眼里有些欣慰。这孩子知道顺长辈的意一起坐在这里喝茶，而不是直接开口推脱掉，这说明杜凡还是有从他的角度考虑的。 茶叶就放在一旁的书架上，很容易就看的到，杜凡取来两个茶杯，冲泡好给赵长笙倒上满满的茶水。 “呵呵，难得你这么献殷勤，说吧，到底是有什么事？”赵长笙眼里闪烁着精光，从杜凡今天反常的举止来看，恐怕他料想的事要提前一天到来了。 “赵叔，我想统一江阳。”杜凡把手边的茶水一饮而尽，完全没有顾忌茶水的滚烫。 赵长笙笑了笑：“这是你应该做的。” “啊？”杜凡一愣，没想到赵长笙会这么说，那么自己刚才那豪情万丈的宣言算什么？这不就没什么带你装逼带你飞的效果了吗？ 赵长笙知道杜凡一定会有这种反应，对着杜凡亲切的笑着：“小凡，你知道长轩他为什么只会做一个副族长吗？” 杜凡一愣，脸色变得严肃起来，这还是赵长笙第一次这么正式的提起他的父亲。 “因为我父亲是次子？”杜凡犹豫了一会儿说道。 “不对，”赵长笙摇了摇头：“你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当然现在告诉你太多对你也没什么好处。” “你父亲也是有苦衷的，”赵长笙顿了顿继续说：“你父亲当年也是个搅动了华夏风云的人物，可惜．．．．．．” 赵长笙没有继续说下去：“我现在还不能跟你说太多长轩的往事，实际上就连长轩也不知道，他当初到底是怎么落到这一步的。” 杜凡皱了皱眉，似乎有些难以理解，只是安静的听着，他相信赵叔一定会给他解释清楚。 “所以我告诉你再多，那些事情也只会成为你的绊脚石而已。以后的路还是要靠你自己去走，你自己看到什么，都要靠你自己的想法去决定。”赵长笙叹了口气，有些悲哀的感叹道：“也是我们老一代人不甘心，结果把你们这一代人牵连进来。就连你还有墨渲也是。” 听到赵长笙的话杜凡愕然的张开口，墨渲，杜墨渲，那是他从小就随着母亲离开杜家的姐姐的名字。 “实际上这个计划，长轩是打算放弃的。”赵长笙说的有些上句不接下句，但是杜凡依然没有提出什么疑问。 他知道这是赵叔在努力挑选一些有必要自己知道的事情，如果是些他没必要知道的事情，那么他就算问了，赵叔也一定不会说。 “你从小便练不出内气，要你去实行这个计划实在是太过危险，长轩也曾想过放弃他的抱负，让你作为一个普通人平平淡淡过完一生。”赵长笙苦笑了一下，端起茶杯，将里面的茶水一饮而尽：“只是，没想到你悟出了一明静涟。” 杜凡张了张嘴，心里泛起惊涛骇浪。自己会一明静涟这种事他谁都没说过，却没想到赵叔会知道。 “你不用惊讶。”赵长笙看着杜凡的表情微微一笑，“你现在做了些什么我全部都知道，因为我在你身边派了一个保镖暗中保护着你，不过听他汇报，似乎并没有多少他能出手的时机。” 没出手的时机？杜凡突然有些怀疑赵叔话里的真实性了，他自从来到江阳，到底多少次是从鬼门关里走回来的，别的不说，光说三河山坠崖那一次，几条命都不够赔的。 “那赵叔的意思是？”杜凡抿了抿嘴，终于还是说出了自己心里的疑问。 “不管怎样，统一江阳市都是你必行的道路，不要担心的放手去干吧，我会在暗地里帮你。”赵长笙微微笑着，眼里透着一丝坚决。 杜凡没过多久就从赵长笙办公室出去了，没办法，第一堂课就快要开始了。杜凡决定第一次上一天完整的课。 办公室里又仅剩了赵长笙一个人，他侧过头看着窗外，外面有很多学生拼了命的朝教学楼跑，估计是些起床完了的学生吧。 伴随着噪杂上课铃声，赵长笙陷入了沉思，他们那一辈所没有实现的，却只能由这一代人来承受，这永远是他和杜长轩心中的一处痛。 “可怜了这群孩子，”赵长笙深深地叹了口气：“墨渲，墨染还有延枫他们．．．．．．” ．．．．．． “我擦？”常城就跟看见外星人一样看着杜凡，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杜凡。 “你干嘛？”杜凡被他看的有些发毛，心想这小子又发什么神经？ “你真的是杜凡？”常城长大的嘴巴都能吞下一个鸡蛋。 “废话。”杜凡满头大汗，这孩子难不成是有病？病了得赶紧找医生。 “我不信，我觉得这是幻觉，快让我摸摸确认一下。” 看着常城那一脸淫贱样，杜凡瞬间参悟了一切，这辈子最让人无奈的事并不是自己不会内气，也不是自小就遭遇了父母离异，而是偏偏摊上了常城这么个逗比伙伴。 几节课很快就完了，杜凡也是听得勉勉强强。临走时，常城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他出息了，总算是上完了一整天课。 杜凡当时就曾想立刻拿运动会的事要挟他请吃饭，只可惜他今晚还有事情要做，只好做罢。 ．．．．．． 夜深了，整片校园也陷入了宁静。校长小院里灯火通明，就在这时几个黑影静悄悄的摸上小院的围墙。 他们身后都背着一把被外套包裹住的小提琴，而且穿着江阳一中的校服，看起来就像是进行合奏演练的学生成员一般。 他们悄悄的把小提琴从背上取下来，将其扔在一旁。然后又从外套里取出一根棍状物体，借着幽暗的灯光看去，那居然是一把华夏严令禁止携带的来福枪。 静静的校长小院看不到一个人。这些人已经没有耐性去等了，他们对着自己的同伙点了点头，示意可以冲进去了。 他们从围墙上落下，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就如同一条条黑蛇，朝着校长小院的二层小楼围过去。 校长小院安静的出奇，偶尔有些虫鸣打破了寂静。这些人的领头皱了皱眉，大厅里还是一个人都没有，难不成他们是没熄灯就睡下了？ 他们提着手中的来福枪缓缓往前走，丝毫没注意到身后那一大片漆黑的东西。 那是一大片的毒虫，它们自从这群人出现便一直尾随着他们。 墙壁上爬过一只红色眼睛的壁虎，它的眼睛咕噜咕噜的转了转，似乎在冷眼欣赏着这些人的表演。 就在那群人快要摸到小楼的门口时，它突然张口大口发出一阵刺耳的鸣叫。随即跟在后面的那群毒虫便一跃而起，将那些带着枪的人完完整整的覆盖住。 随即的一刹那间，校长小院内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第九十一章 手刃 城南是整个江阳市最繁华的地方，其中的服务行业数不胜数，虽然都没有城西的夜未眠那么高端大气上档次，但服务对象从工人阶层到高官富豪应有尽有。可以说是每个人来到江阳都不得不去的地方。 而就在这个繁华地区的一座商务楼顶，有一个一身黑白格子衫的少年静静的矗立于此。 都市的霓虹映射着少年的侧脸，让他那寒风中略显苍白的脸庞，泛出一片晕红。 杜凡目光漠然的盯着对面一家桑拿浴室，透过那里的透明玻璃窗，他可以看到正在四楼的一间豪华包厢里，有那么几对男女正在里面欢愉。 这些人办事居然都不拉窗子，杜凡厌弃的撇了撇嘴。他所在的地方，是经由一个貌似很专业的人士介绍的。说是在这里可以一览别人办事的全过程，是偷拍狂热者的圣地。 当然，杜凡到这里并不是为了偷拍，他还没那种奇怪的兴致。在里面干的大汗淋漓的几个人中，就混有杨建群的儿子杨志明。 杜凡是从周文龙口里打探出来的，说是杨志明今晚会在这里招待一个从京城来的大人物。 杜凡穿的单薄，不停吹着的凉风让他不由呼出一口冷气。他的手机没关，就任凭开了免提键垂在手里。 “杜凡，已经确认了。袭击我们的人是杨志明雇佣过来的杀手，从属一个叫‘沙鹰’的杀手组织，在我们反击的时候，我的毒虫不小心咬死了几个他们的成员......会不会给你添一些麻烦？”手机里传出草鬼生那略显歉意的声音。 已经没有麻烦不麻烦了，杜凡苦笑了一下，自从他在马头屯杀死第一个人起。他就已经和这个所谓沙鹰的杀手组织结下了梁子。 “没什么。”杜凡回了一句，随即便把电话挂掉。他只是觉得杨志明不会放过他，却没想到动作会这么快。 既然有人对他动手，那么杜凡也不打算这样被动承受了。杨建群父子都要取自己的命，那么他也不该手软。杨志明的命，就在今晚，由杜凡收下了。 杜凡所在的楼房与对面架着一根电缆，是整条街主要的供电通道。他对着楼下轻轻一跃，双手轻轻握住它，就如同一只蝙蝠般轻快的滑到对面。 顺势一跃的同时，双手也用力地对着电缆猛拽。这根不粗的电缆那经得起杜凡这么大力的猛拽，直接从一处断裂开，闪着一连串的电火花。 伴随着电缆的断开，整条街上灯光霎那间全部熄灭。杜凡握着断掉的电缆飞速滑落，身躯一摆，一脚踢碎桑拿室的窗户。 这时候备用电源还没来得及开启，整条街都陷入了一阵恐慌。 “啊！！” 随着玻璃的破碎声，桑拿室里响起一阵阵尖叫声，男声女声都有。杜凡也没空让他们闭嘴，直接摸到印象中杨志明的位置。 “杨志明？”杜凡对着一个黑乎乎的人影问道。 “嗯？”被问的杨志明还有些呆愣，反射性的就开口回答。 杜凡在黑暗中嘴角勾出一丝冷笑。从腰间掏出一把军刀，捂住他的嘴巴，直接在他的脖子上一抹。 直到冰冷的利器切断了他的喉管，杨志明才露出恐惧。本来他就是要请李家的来的一个人玩玩，完全没想到会有人敢来暗杀。 杨志明使劲抓挠着杜凡的手，想喊却怎样都喊不出来。他脖子处一直在喷着血，杜凡的这一刀直接切断了他的大动脉，他能感受到生命的流逝。 没过一会儿，被杜凡抱在怀里的杨志明便全身僵直的咽气了。 杜凡皱了皱眉，这一刀还是割浅了，不然不会让杨志明蹦跶这么长时间。眼见现在的目的也已经完成，杜凡一个瞬步又从窗口跳了出去。 在杜凡跳出去的瞬间，守在桑拿浴室楼下的一个老头突然对着他的身影挑了挑眉。 李鑫是燕京李家老二李德胜的小儿子，向来花天酒地不务正业，他听说江阳这里好玩，也知道自己堂兄李梓桓在江阳有片地盘。于是李鑫就死缠烂打地黏在李梓桓身边，让他跟自己老头子说句话，好让自己去江阳玩两天。 李梓桓也实在是无可奈何，给他找了几个保镖就放他去了，又打电话跟杨志明联系，让他接待下。 李鑫今天晚上刚来，还没爽快呢，就遇到了整条街断电的事情。刚想发作，突然一道有些温热黏糊糊的液体喷在他的脸上。 “我凑！”李鑫当场就要骂粗口了，一边用袖子抹着自己的脸，一边破口大骂：“谁特么不长眼的喷水玩呢？玛德，还玩！？” 门外的保镖立刻闯进来，对已一片黑的桑拿室喊：“李少，您没事吧？” “有事！操！”李鑫正在气头上呢，这几个保镖也是吃白饭长大的，么得，停电这么长时间了，才特么的过来。 正在这时候，桑拿浴室的备用电源被打开了。 李鑫往旁边吐了口唾沫，无意间朝手上一看。 “卧槽！” 李鑫差点就被吓傻了，只见他两手上都沾染着鲜血，就在他的脚边也流着一滩子血，而之前负责接待他的杨志明，此时就直愣愣的躺在血泊里，眼看是死翘翘了。李鑫嘴唇哆嗦着，半天憋不出一个字来：“杀，杀......” “啊！！杀人了！！” 桑拿浴室里响起一片杀猪般的嚎叫。 杜凡看着街上逐渐亮起的灯光皱了皱眉，江阳市流行风力发电，几乎每间门头都有一个备用电源。他顺着水管从四楼墙壁上滑下来。 转头刚想尽快撤走，突然背后一股寒意莫名其妙的涌出。杜凡瞳孔微缩，这股寒意他知道，就是所谓的杀气。 杜凡朝后面扭头一看，只见不远处一个老头一脸阴沉地朝他跑过来。这老头跑的奇快，就跟某某国刘翔似的。 看着越来越近的老头，杜凡心里的寒意越发的翻腾开来。于是他二话不说便拔腿就跑，杜凡是使上了吃奶的劲，居然跑的比刘翔还快。 这家洗浴中心处于市中心与城南的交界处，杜凡一眨眼的功夫便跑进了环城大道。 第九十二章 小巷 “咦？”看着逐渐跑远的杜凡，跟在其身后的老头微微有些诧异。 杜凡从楼顶破窗而入到从四楼下来跑到这里，整个过程完全没有一丝内力的波动，老头在一旁观察的一清二楚。然而他能达到这个速度，却是老头始料未及的。 老头眼睛眯起，将丹田的内力凝聚在双脚上。嗖！只听一声破空声，老头的身体就如一颗炮弹一般向前方直射出去，瞬间就与杜凡拉近了一段距离。 杜凡朝着身后看了眼，心里惊出一片冷汗。他之前那不好的预感果然实现了，这个老头果然会内力。 杜凡狠狠一咬牙，使上吃奶的劲往前跑，但是他一个不会内气的怎么也不可能跟一个会内力的人拼速度。很快的那个老头便追到了他身后不足五米的距离。 感受到身后传来的一阵劲风，杜凡眸子一凛，身子猛然下蹲，仓促的躲过了老头的一个旋风腿。 “哦？”眼见一击未成，老头心里又一愕，明明连转头都没有，却能直接躲开自己的这一记旋风踢，这得要多强悍的反射神经才行，恐怕就连一般的内力高手都做不到吧？ 但是让老头更加震惊的还在后面，杜凡在躲开那一下后非但没有立刻逃开，反而单手撑地，逆时针对着老头还没来得及站稳的脚踝使出一个扫腿。 老头瞳孔一缩，急忙一个后空翻躲开。杜凡迅速起身又紧粘着老头一拳轰过去。老头一惊，他现在脚跟刚落地，都还有些反应不过来，急忙一拳对轰过去。老头这一拳是在仓促之下甩出，也没来得及运转体内内力，跟杜凡的拳头碰在一块，居然跟杜凡齐齐的退后了几步。 杜凡心里一惊，也不再恋战，趁着老头还有些僵直的时候一翻身钻进大路对面的一条暗黑小巷。 老头也不是吃素的，在杜凡刚消失进小巷中时，便一个俯冲也随着他闯了进去。 江阳市中心圈外有的是这种小巷，一条条的阡陌纵横，四周都是一座座高耸林立的住宅楼和工厂，若不是本地人，很容易就会在里面迷路。 老头朝着小巷的一个路口拐进去。小巷里阴冷潮湿，到处都是别人随手丢弃的生活垃圾和一滩滩的肮脏积水，空气中泛着让人反胃的霉烂味。老头厌弃的皱了皱眉，他实在有些受不了这种地方。 老头低头看了眼，由于到处积水的问题，道路上留下了杜凡潮湿的脚印，只要追着这个，他便能轻松的找到杜凡。 他稍稍的运转内力，嗖的一下紧跟着脚印窜出去老远。 老头如同风一般迅速的拐进一个转角。就在这时，一阵寒意传来，老头猛地抬头。 只见一个黑影从他头顶急速的落下，隐约还带有一丝寒芒。 杜凡知道他早晚会被这个老头追上，索性就不再跑。小巷的两扇墙之间仅能勉强挤进两个人，因此他仅靠两脚便能支撑在中间。 杜凡提前在拐角处埋伏好了，他跑到住宅楼上面，两腿撑住两侧的墙面，若是别人不抬头看，一时还真发现不了他。 待老头目空一切的闯进来时，杜凡两腿迅速合拢，摸出腰间的军刀，一翻身朝地上的老头劈下去。 感受到突如其来的袭击，老头也及时的做出了反应，两脚一个紧急刹车，同时凭着一股反冲的劲道，身子朝后飞快的躲了开去。 “啧！”杜凡一击落空有些不甘心的咋了咋舌，同时眼角一凛猛地朝老头一刀子刺去。 老头瞳孔猛缩，侧身一躲，又一掌对着杜凡的腹部拍出去。然而杜凡就如同早有防范一般，脚步轻转，一个转身让老头的这一掌擦着他的身子过去，同时右手将军刀一抛，左手斜挥准确的接住。 二离淬涟！杜凡的左手刀划出一条银弧。在老头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下，在他的腹部上划出一朵血花。 杜凡可以清楚的看见老头两眼中不敢置信的神情，紧接着，这个神情就变成了震怒。 一拳夹杂着劲风呼哧呼哧的砸过来，杜凡眉头猛跳，这是他从来都没见过的一拳，刚劲猛烈，荡气回肠。一拳挥过就如同带动千军万马，让人不由心底生畏。 杜凡不敢懈怠，连忙两臂护胸，仓促的挡下挡下了这一拳。当老头的拳头触碰到杜凡双臂的第一时间，杜凡便能感受到那股仿佛能毁天灭地的力道。 于是他果断放弃了硬接，想直接借着这力道飞出去。然而老头却没有让他逃掉的打算。 “先天罗汉十八手！” 老头右手抓住杜凡的手腕，左手化拳击打在杜凡肚子上，这一拳下去，杜凡一瞬间感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这一天吃的东西都差点吐得一干二净。 然而老头这一拳挥下去并没有再收回来，而是又反手抓过杜凡的衣衫，右手松开对着杜凡的杜凡的左肩又是一掌。然后右手紧扣杜凡的锁骨，左手一拳打在其右肩。 如此反复，杜凡实在是受不了了，要再这样下去非得被这个老头打死不可。只是他现在已经被老头揍得浑身上下使不出一丝力气，只能咬紧牙关左手一翻将军刀朝着老头的脸扔过去。 老头一惊，一脚踹在杜凡身上将他踹飞，同时脑袋一歪堪堪躲过飞过来的刀子，不过依然是迟了一步。刀子穿过去，在老头脸颊上留下了一道划痕。 杜凡挣扎着爬起，刚才老头的那几手弄得他浑身骨头都散架了，而且一丝力气都使不出来。 “你是崆峒的人。”杜凡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崆峒在甘肃，杜家在河西，两个地方相差了十万八千里，因此杜凡也不知道这个老头用的是什么招式。 不过他隐约记得这个老头说过什么先天罗汉十八手，这门武学想必是家喻户晓，正是崆峒派的看家功夫。 “哼！死到临头了还问这问那的。”老头脸色阴沉的盯着杜凡：“既然你那么想知道，那我就干脆的告诉你。好让你死个明白。” 第九十三章 你回来了 “老夫是燕京李家的客卿，小子，你得罪了一个你得罪不起的人。”老头居高临下的看着杜凡，眼中泛着寒芒，看来已经对他动了杀心。 还真是燕京李家的人，杜凡无奈的叹了口气，之前他就觉得可能是这么回事，没想到还真被他猜对了。地上阴冷潮湿，浸的杜凡浑身都痛，于是他微微活动了下手脚。 老头看到杜凡的动作，以为他又要耍什么手段，厉声喝道：“我让你动了吗！” 随即一脚朝着杜凡的左腿狠狠踩下去。 杜凡漆黑的眸子瞬间睁大，旋即蒙上一层混沌的色彩 “一明静涟......”杜凡低声呢喃了一句，看准时机翻滚，从老头的脚下躲了过去。 老头一愣，没想到杜凡还有力气去躲避。一下子暴怒起来，又是一脚迎着杜凡的面门踹了过去。 这脚含着内力，杜凡也不敢硬接，只得继续滚了一路躲开，然后两手一撑，身子扭动了一下。只听咯嘣两声，原本被老头打错位的胳膊就复原了。 一阵劲风吹过，杜凡下意识的抬头，就看见一只大脚朝着他的脸庞踢来。老头这脚力道不小，甩过的时候夹杂着呼啸的风声，速度奇快。但饶是如此，在开了一明静涟的杜凡眼中，他的身形就如同放了慢动作一般。 这给了杜凡充足的考虑空间，他头朝后仰起，堪堪躲过脚尖，身子直起的同时，一脚踢到老头暴露出的大腿根部。 “嘶——”大腿根是人体极其脆弱的一个地方，老头被杜凡一脚踢到痛处，整条右腿都没法动了。 “小子！你找死！”老头怒吼一声，两手做爪状。杜凡眸子微眯，头略微一偏躲过老头的一爪，脚步迈出的同时一拳轰过去。 “哼！”老头那浑浊的双眼闪过一丝轻蔑，被杜凡躲开的那一爪又极其自然的返了回来，直抓杜凡的脖颈。 崆峒派在华夏的历史上源远流长，甚至早于少林武当。因此那里的派别也极其多，有三教八门一说，其中的武功特色也多种多样，时而刚劲如山，时而蜿蜒若水。 杜凡对这些事虽然不是很了解，但从之前老头用过那手缠人的先天罗汉十八手后，他便一直提防着老头来阴的了。 头猛地一低，老头一爪抓空，杜凡一拳结结实实的轰在他的胸口上。 老人家身子骨本来就虚，哪里经得起杜凡这般折腾。只见他往后酿跄半步，噗的喷出一口老血来，缓缓地瘫倒在地。 杜凡呼出一口浊气，两眼中的混沌感缓缓褪开。看了眼地上的老头，他倒是倒霉，躺下的地方正好有一滩污水，水渍把他那一嘴雪白的胡须染得脏兮兮的。 “别装睡了，我还有事情要问你呢。”杜凡看着紧闭双眼的老头，用脚踢了他两下。 老头却没什么反应，只是静静的躺在那，就连呼吸也感觉不到。这让杜凡的眉头皱起来，这些天来，他感觉对自己的力度越来越不好掌握了，难不成刚才那一拳无意识的用重了？ 杜凡蹲下身来，想要再确认一下。正在这时，躺在地上的老头猛地睁开了眼，袖子朝着杜凡一挥。 杜凡心里一惊，眼睛瞬间蒙上一层混沌，在老头动作的同时，急忙往后闪避。杜凡反应的足够快，但他还是中招了，大腿上被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缓缓地流着鲜血。 这是利器造成的伤痕。 杜凡皱着眉头看向单手捂着胸口的老头，他的手上正拿着一个小木槌一样的东西，槌头上镶着两根几公分的精钢刺。都说崆峒派的武功变化多端，就连他们的武器也是样样奇葩，杜凡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奇模怪样的利器。 “哼哼，小子到底是涉世不深啊。”老头苍白的脸上噙着一丝冷笑。 “那又怎样？”杜凡皱了皱眉头，虽然吃了老头一记阴招，但他也看出来了，现在老头的状态也是强弩之末，再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老头古怪的一笑，似是得意，又似是发狠：“你还没察觉到？” 杜凡一愣。随即瞳孔一阵猛缩，莫名其妙的朝着旁边一个翻身。 咻！ 与此同时，一颗子弹毫无征兆的贴着杜凡的身体飞射过去，在黑白色的格子衫上擦出一道破痕。 有人埋伏！杜凡也没时间去看那颗已经深深陷在水泥地里的子弹，立刻转过身往小巷的另一头跑。 身后传来咻咻的弹壳破空的声音，这些人做的也真够专业，无论何时何地都坚持给手枪装上消音器，就怕扰了民。杜凡心里胡乱的想着。 埋伏的人也是李家人？杜凡不敢肯定，毕竟想杀他的人在这江阳市实在太多，但是从老头那副惹人厌的嘴脸看来也大差不离了。 前面就是一个拐角，这小巷错综复杂，杜凡当初来这里确认地理位置时足足花了两个小时之久，只要往这里面一钻，绝对没人能抓得住他。 然而，理想是很丰满，现实却往往都很骨感。就在他离拐角不过五米的时候，前面突然也闪出一群人来，这些人二话不说举起枪就要对杜凡扣动扳机。 前有狼后有虎，杜凡也没想到自己生来第一次的暗杀就会遭遇这么多的波折。 拼了！杜凡牙关一咬，身子猛地加速，瞬间冲到前方那些人的面前，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手扣掉一个人的手枪，旋即身子一沉，一记扫堂腿撂倒身边一片人。 其他人也反应过来了，朝着蹲在地上身形有些不稳的杜凡砰砰猛射几枪。 杜凡瞳孔睁大，眸子中的混沌感越发的浓重起来。伴随一阵头疼，他眼中的世界运转再次变慢了。 子弹擦着他的身体穿过去，杜凡弓着脊梁，一拳重重砸在面前一人的面孔上。 后面还有群人拿枪对着他，杜凡紧咬着牙齿，转身一肘顶飞后面的一人。 杜凡的呼吸随着身体的大幅运动显得十分粗重且急促。他的动作也快的只剩一道道残影。 后面追击的人赶了过来，密集的子弹将杜凡身上擦开一片片血花。他很巧妙的避开了要害，但是头却越来越痛，身体也越来越沉重，无论怎么尝试打起精神，那种蚀骨般的疲惫感就是止不住。 天空阴沉着，空气也变的烦闷起来，估计是要下雨了吧。杜凡的眸子空洞的没有焦点，心里也胡思乱想起来。如果今天自己死在这里，会有多少人为自己伤心呢？ 父亲？可以的话真不想让他承受那种白发送黑发的心情啊。岚儿的话，那丫头一定会哭的乱七八糟吧？对了，之前不小心摸了欣然姐的胸，她不会还怀恨在心吧？该找机会补偿才行啊。 自己死了的话，胡月会不会继续遭受李峰的欺凌？王雅楠那个女疯子也会少了个拌嘴的对象吧？吴悠和蓝雪菲又该怎么办？她们似乎都把自己当成救命稻草一样。 真头疼，明明只是个族里的废柴二少，什么时候敢用救命稻草自称了。杜凡的嘴角勉强扯开一丝苦笑，似是没有自主意识一般，眼神飘忽着打飞身边一个人。 不过，看吧，自己还是不能死，如果死了的话，这些麻烦事岂不是要烦到下一辈子？ 杜凡身上沾满了鲜血，到底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完全分不清。他的身边倒着一大片人，细细数数的话大概有二三十个吧。 天空洋洋洒洒的飘着些雨丝，轻轻地吹打在他的脸颊上。杜凡无力的抬了抬头，想睁一睁眼睛，但是眼皮太重了。算了，偶尔别去那么努力也挺好吧。 杜凡脑袋里突然浮现出一张熟悉的脸庞。 “呵呵......” 等醒来的时候，再求着草鬼生为他做一次饭吧，再听她说一次“你回来了。” 第九十四章 缉毒行动 江阳市警察局。 “冷警官，今天辛苦你了。”一个穿警服的小伙笑着对走过来的冷欣然打招呼。 “嗯，”冷欣然淡淡的点了点头算是回复，大步流星的朝自己办公室走过去。 警服小伙呆呆的望着冷欣然高挑的背影半天没回过神来，直到旁边一个同事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别看了，你是新来的不懂，咱们警局的冷警花就是这样，既漂亮又有能力但是人却冷到了骨子里，就连以前咱们警局最有前途的张队长都追不到，她可不是咱们这个世界的人。” 冷欣然打开办公室的门，把警帽脱下来放在办公桌上。 “怎么样？抓毒贩很辛苦吧？”旁边一个女警官端着一杯茶走过来。 这个警官叫梅小芬，组里的同事都叫她小梅，跟冷欣然关系也算不错，能说上话那种。 “还好吧，刚刚有情报说是城南有白粉交易，等会儿我还要去巡逻。”冷欣然打开自己的水杯嘘了一口，水杯里飘着一片柠檬，酸酸的，可以让她打起精神。 “做警察也有些年头了，还是第一次碰到这么大的案子。”小梅深以为然的点点头：“没想到整个刑警大队都出动了，哎？说起来咱们的那个大队长没跟你一起行动啊？” 听到张队长这个名称，冷欣然皱了皱眉头。张敬从前些日子厕所偷窥事件发生以来，整个人都变了个样子，平常做事也跟丢了魂一样。 不过冷欣然对他没什么好感，也犯不着去关心他的事。 “好了，我得去蹲哨了，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冷欣然起身打断小梅的话，把警帽戴回头上。 “这么快？”小梅愣了愣，她知道冷欣然做警察向来是狂热过头了，但这才多会儿功夫啊？难道她回警局就是为了喝口水？ ...... 冷欣然并没有立刻去城南，因为她现在的样子实在不适合监视。 她先是回自己公寓换了身衣服，拿毛巾擦了擦脸，然后在沙发上躺了一会儿。本来她是打算在警局休息的，只是实在受不了同事小梅的聒噪。 冷欣然的公寓面积不大，而且布置得也很简单。只是桌子上放着一大堆没拆封的补品。 冷欣然定定的看了会，那是发烧的时候杜凡送来的，但向来不喜欢奢侈的她却是连动都没动过。 滴滴，外面有汽车在鸣喇叭。冷欣然叹了口气，慢慢从沙发起身。 “冷警官。”外面有个一身休闲服的小伙站在一辆宝马车前，对着冷欣然笑笑。 冷欣然点了点头，那是要跟她一起行动的一个同事。 车子驶向城南。据说交易地点是一个错综复杂的小巷。冷欣然跟警察小伙装成情侣样子走进去，说是情侣，但两个人连手都没有牵。 没办法，冷欣然气场太强，无论坐着站着都如同高高在上的女神一样，这让旁边的警察小伙无意识的升起一种敬畏。 天蒙蒙下着雨，警察小伙就给冷欣然撑起伞。 “冷警......冷小姐，好像有些奇怪啊。”警察小伙皱着眉头说道。 “嗯。”冷欣然眯着眼，根据上级提供的情报来看，毒贩应该会在这个时间点交易，但是现在应该早就过了交易时间了，眼下却连个鬼影都没看到。 “要不要请示一下上级？”警察小伙向冷欣然询问。 冷欣然微微皱了皱眉，缓缓点下头，随即跟他走到一个隐蔽的地方。 “怎么说？”冷欣然问道。 “好像是计划失败了，让我们撤退的样子。”警察小伙犹豫了一下回答道。 冷欣然紧抿着嘴唇，她总觉得这次行动有些问题，但又说不出问题的关键出在哪。据说这次行动的情报是由国家安全机关费劲心思打入的一个卧底提供。 卧底表示，这次毒粉交易规模庞大，大概要有一吨的毒品在全国各地同时转销。贩毒组织的人交易前会暗中观察交易地点，从而判断到底要不要进行交易活动。 由于贩毒团伙反侦察能力极强，因此并不建议事先安排便衣在交易地点埋伏，最好是在交易进行开始后再布置警察，因此需要一个精英警察在此蹲哨。 “冷警官，我们要不要回去？”警察小伙提议道，他有些受不了这种阴湿的鬼天气。 冷欣然犹豫了下，最终点了点头：“你先回去吧，我要在这里继续观察一下。” “啊？可是......”虽然警察小伙很想回去，但是要他就这样丢下一个女人在这里独自回去，会不会太不爷们了一点？ “没事，我只是观察一会儿，很快就回所里。” “哦，这样，好吧。”警察小伙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下来，怎么说冷心然都是警局里出色的存在，武力值比他还要高呢，留她在这应该也不会出什么事。“那我把车子留在这里，这是钥匙。” ....... 冷欣然撑着伞沿着小巷继续往前走，雨越下越大，积水都沿着小巷两旁流下来。雨水缓缓地流着，冷欣然的眸子却睁大了起来。 血！水流中混着红红的东西，那分明是血丝，这血丝沿着两旁的排水道一直连到前面的拐角。 冷欣然一惊，慌忙朝血流的源头跑过去。过了拐角，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衣衫破碎趴在地上的人。 这人头朝下，冷欣然看不清他的面貌，只是经雨水的冲刷，他的身下源源不断的流出血来。 他的旁边也是一片血红，地面上还四散着一堆的弹壳。开枪的痕迹数不胜数，看起来像是刚刚经历过一场混战。 冷欣然皱了皱眉头，按理说遇到这种情况，第一反应该是保护现场同时跟上级联系。 但是她没有这么做，趴在地上的的那个人身形单薄，肌肤也因为失血过多显得苍白。冷欣然并不是起了什么怜悯的心思，只是这个体型实在是有些像一个自己认识的人。 她一手撑着伞缓缓地蹲下来，一手抬起男子的额头。他的头发被雨水紧紧黏在脸上，样子十分狼狈，但是冷欣然看到后，身子却止不住的颤抖起来。这个人，是杜凡。 做了几年警察，大风大浪的也经历过许多，但是这一次她却慌了神。 “怎么会是你？”冷欣然紧咬着薄唇，眼里闪烁莫名，赶紧探了探他的鼻息。还好，虽然很微弱，但是杜凡并没有死，这让她稍微的松了口气。 冷欣然把伞放下，想把杜凡支在自己肩膀上。只是杜凡的身体软弱无力，完全撑不起来。 没办法，冷欣然只好弯下身子一手揽着他的双腿将杜凡横抱起来。好歹也是警校练过的优等生，抱个身体单薄的男人也不算什么。 冷欣然就这样把杜凡抱回到车里。好在这个时候杜凡还处于昏迷状态，否则一定会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因为这还是他的第一次被公主抱。 ...... 在冷欣然抱着杜凡走出去不久，旁边的一个杂物堆放的废弃马厩里却闪出一个人。她目送着走远了的冷欣然，直到消失在外面的街道。 第九十五章 鸡蛋 “欣然，小李说你还留在现场？” “嗯。”是黄谭的电话，冷欣然一手扶住方向盘，一手把手机放在耳边。现在已经夜深了，她有些疲累。 自从张敬失势之后黄谭就对冷欣然格外的照顾，这本是每个江阳市警察羡慕嫉妒的事，但发生在冷欣然身上，却总让她有种莫名的做作感。 “有发现什么情况吗？” “没有，黄局，我有些累了，明天给您报告行吗？”冷欣然随口敷衍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这是她一向的作风，对谁都一样。 回头看一眼熟睡在后车座的杜凡，冷欣然微微的叹了口气：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孩子。 杜凡身上的伤口她已经检查过了，全身上下一共八处枪伤，其外还有多处擦伤。 按理说凭这种状况昏倒在雨里，不用一时半刻就会出人命。但是杜凡没死，不仅如此他身体里的子弹也都被取了出来，伤口被人搽上了药，都已经开始愈合了。 冷欣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杜凡似乎并没什么事的样子，这让她安心下来。 杜凡全身湿漉漉的，这样放他回校长小院并不好，但考虑到他身上的枪伤，冷欣然姑且把杜凡带回自己的公寓。 ...... 杜凡做了一个梦，那是一个小时候的梦，梦里有一本正经的父亲，还有始终背对着他的母亲。 “墨染，快来！”有个梳着缎子碎发的女孩朝着他招手：“这里有好多鱼！” 阳光从女孩背后直射过来，小小的杜凡只好眯起眼睛。他摇摇晃晃的走过去，攥住女孩的手。 女孩要比他高一头，杜凡抬脸能看出女孩的嘴角在笑，但是容貌却很模糊不清，杜凡凑近了脸想看的清楚一点，但是女孩的脸就像蒙上了一层雾一样，只能隐约看出轮廓：“姐姐？” “杜墨染，你不能死！” 有个声音传过来，是个陌生的女声，杜凡皱着眉头想了想，这似乎是他昏迷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那时候他处于一种懵懂状态，也分不清这个声音是不是幻觉。 不知过了多久，杜凡终于有些恢复了意识，他感觉头疼的要命，眼皮沉沉的睁不开，连动一下手指都不行。他尝试着起身，但是全身就仿佛脱力一般瘫软着，徒劳了一会儿后，杜凡果断的放弃了这种做法。 似乎有股香味，是一种药香。自己是被怎么样了呢？杜凡没头没脑的想着。 ...... 第二天早上，冷欣然例行去警局报告回来，看了眼丝毫没有醒来迹象的杜凡，转身朝厨房走去。 那里炖了一锅药粥，冷欣然舀出一碗尝了尝，味道还算可以。这是她第一次做这种东西，换做平时，她都是到早餐街随便对付点吃的。 “杜凡？”冷欣然坐在床边轻轻唤了声。 欣然姐？杜凡听到声音动了动嘴，他倒是想搞出点更大的动静，只可惜现在的他没那个能力。 冷欣然看到杜凡微微张开的嘴巴，以为他饿了，便剜了一匙药粥送到他嘴里。紧闭着双眼的杜凡感到嘴里有东西，于是微微咀嚼着咽下去，没过一会儿就喝了一大碗。 冷欣然简单的吃了一点就回警局办公，直到中午才回来。 “欣然姐？”这时候杜凡已经恢复了一些气力，只是头脑还是一如之前的胀痛，眼睛也睁不开。 “你醒了？”听到杜凡的声音，冷欣然快步走过去。 杜凡微微点头，用双臂把自己撑起来。 “你别动。”冷欣然怕他的伤口裂开，便按住他的肩膀让他躺下。 “这里是？” “我家。” “.......我怎么在这？”杜凡确实全身疼透了，坐起来也是相当勉强，于是便听冷欣然的乖乖躺下。 冷欣然迟疑了下：“你浑身是伤的躺在小巷里，我就把你带回来了。” 杜凡跟一群拿枪的人交战，他本以为这次会是必死无疑。但是他并没有死，这是件好事，但那也是件奇怪的事。 冷欣然说完这句话便一直沉默着，杜凡知道她是在等一个解释。 杜凡嘴角扯出一丝笑容：“我惹恼了一个人。” 杜凡刚说完这一句，冷欣然的脸瞬间就阴沉下来，这小子才来江阳几天啊，就到处惹人，难道就不能安生一天？ 杜凡闭着眼，也看不到她的表情变化：“那个人派出一个高手教训我，我跟他打了一会就跑了，但没想到闯进了一个贩毒交易现场。” “贩毒交易！”冷欣然一惊。本来以为这次大范围贩毒行动只是个错误情报，但没想到真的发生了。 “嗯，”杜凡点了点头：“我当时跟那个高手打的时候受了点伤，头脑昏昏沉沉的也记不清，不过确实看到有人打开着一个手提箱，里面全是一包包的白粉装物体。” “那么那些人呢？”冷欣然出于一个警察的本能急切问道。 杜凡笑了笑，看上去有些玩世不恭，这让冷欣然一阵无语，从他身上中了那么多枪来看，他当时可是处于生死一线的状态啊，居然还笑得出来？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杜凡微笑着耸了耸肩，只是这个动作牵扯到了他的伤口，让他疼的呼出一口冷气。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 “他们朝我开枪，我便试着反击，但是我当时头脑不清楚，打着打着就晕过去了......”说到这里杜凡停顿了一下，接着莫名奇妙的咧开嘴笑了：“等我头脑清楚了，就发现在这里了。” 冷欣然一愣，随即有些气恼，只是原本心里的那种沉重却再也没有了：“好了，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啊？那怎么好意思？”杜凡有些受宠若惊。 “跟我客气什么，你伤好之前我都会做给你吃的。”冷欣然笑着摆摆手。 “谢谢欣然姐慷慨，我就想吃郭师傅家的那个小鸡炖蘑菇......”杜凡不好意思的提议。 “不行，”冷欣然想都没想就一口回绝了。 “额......”杜凡尴尬的挠了挠头，又选了个家常菜：“那么尖椒炒肉......？” “不行。”冷欣然捂着嘴偷笑起来，只可惜杜凡现在眼睛睁不开，没看到那倾国倾城的笑颜。 “刚才我看了下冰箱，家里已经没有什么能做菜的材料了。”冷欣然回过头，朝着杜凡询问道：“只剩下几个鸡蛋......煎鸡蛋煮鸡蛋炒鸡蛋，你喜欢哪一个？” 第九十六章 命案 杜凡在冷欣然公寓里静养的这一天，外面的世界已经天翻地覆。 江阳各势力蠢蠢欲动，其中动作最大的，是刚死了儿子的杨建群。 杨家别墅。 “你别太伤心。”欧卜登看着正陷入呆滞状态的杨建群缓缓开口，语气似是在安慰，但面上却看不出一丝温和的表情。 杨建群从失神中缓过来，从昨天得知杨志明遇刺消息后，他便很容易陷入一种恍惚状态，就像是丢了魂儿一样。 他自己也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状态，只觉得一时间疲惫了太多，只能颓然地摆摆手：“我没事，犬子的事情让欧长老费心了。” 欧卜登点了点头，他没有子女，所以对丧子之痛并没有那么了解。“只可惜，咱们跟城南的联系就这么断了。” “这点你不用担心。”杨建群一愣，随即苦笑着摇头道：“明儿之所以会成为凤凰社的副会长，那都是燕京的李家公子的决定。这个建群集团名义上是我杨建群的，实际上却是李家的。” 欧卜登愕然，他跟杨建群会面才不过一个多月，并不明白这些事情。不过真要仔细想想倒也对了，凭杨建群这样一个扛把子出身，能做到现在这个地步，没有什么大家族扶植怎么可能。 “这样我就放心了。” 江阳市鱼龙混杂，本来欧卜登认为凭自己的一身本领，可以毫无压力的把一切握在手心。但随着对江阳市的逐渐深入，他越来越觉得自己错了，而且错的离谱。 若是说杨建群没了城南的支持，那他可真就没法在这里混了。 “志明的事查清楚了吗？” “嗯，我刚刚从李家人那里得来消息。”想起自己儿子的遭遇，杨建群的表情又变得颓然起来，连带着面容也似乎苍老了许多。“听他们那说，杀死明儿的是一个年纪不大，大约十七八岁的青年。” 欧卜登一愣，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个人来。 杨建群看他的表情，知道他们想到一块去了，不由得冷笑一声。自从这个人出现，他们就没有一次做事是顺利的。 想起过去的一次次狼狈，杨建群一拳狠狠地打在桌子上，从牙齿缝里硬生生的挤出几个字来：“除了杜凡还有谁！” ...... 杜凡没好意思让冷欣然太忙活，几个水煮鸡蛋塞进去，原本饿瘪的肚子也渐渐饱胀起来。 想想昨晚发生的事情，杜凡便一阵头大。最终他还是有些操之过急了。 按照原本的计划，杜凡是想通过吴家的事情挑起杨建群和王敬成的矛盾。然后把杨志明的死嫁祸给王敬成。 只是事情发生了意外，杜凡也没想到杨志明居然会因为之前江阳一中的事情，就派出杀手刺杀他。 藉由这件事，杨建群一定能从那批杀手的行迹怀疑到杜凡头上。 不过杜凡并不后悔，杨建群父子终归是压在他心头的一块巨石。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就会给自己捅上那么一刀。 捉贼容易防贼难，他只是选择了先下手为强而已。 杜凡淡淡地呼出一口气，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对于现在的状况，就算想的再怎么多也没什么用，只有尽快的把伤养好才算是正途。 每次午饭后，冷欣然通常都是要睡个午觉来调适一下自己疲惫身体的。 但是现在却不行了，公寓里唯一的一张床被杜凡霸占了，她只好半倚在沙发上阖眼小憩一会儿。 正在她静静地回想昨天的事时，怀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皱眉翻出来一看，却没想到来电显示的是张敬。 冷欣然皱了皱眉，直接摁了挂断。最近的张敬做事收敛了很多，但她依然不想跟他扯上关系。劳累了一天，她也实在没闲情去理一个她讨厌的人。 然而自挂断还没过几秒钟，怀里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有些不耐的把手机翻出来。冷欣然意外的发现这次打来的是她的上司黄谭。 毕竟是上司，再跟之前一样直接挂断就显得有点不好。 “喂？黄局？” “欣然啊，昨晚发生了一场命案，你现在立刻来警局。”电话那头的黄谭语气有些焦急。这让冷欣然有些意外，这场命案到底是涉及了什么，才能让这个在江阳混了几十年的老狐狸有这么大反应。 “好的黄局，我马上过去。”不管怎样，听到命案这个字眼，冷欣然一下子就精神过来，随口答应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匆匆的换好衣服，刚想锁门离开的时候。冷欣然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回过头来对里面的卧室喊：“杜凡，局里有事，我先出去一下。” 冷欣然估计这辈子都不会习惯跟别人同居的生活。很久以后，卧室里的少年这样说。 ...... 冷欣然回到警局，敲了敲会议室的门。电话里黄谭说是在局长室等她。 “请进。”里面传出来一个响亮的声音。 冷欣然便推门进去，会议室足够大，当她开门走进去的时候，里面坐满了身穿警服的人。 这些人冷欣然认识一些，都是刑警里的骨干栋梁。而其他那些不认识的，估计是江阳市分局的成员。 黄谭坐在主位，看到冷欣然进来，便对她点点头示意找位置坐下。 整个会议室安静异常，在座的每个人都面容严峻，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着这片空间。 黄谭轻咳了声打破沉寂：“在这里的都是咱们江阳警局的精英，大家为什么聚在这里，想必你们很多人也都明白。咱们江阳的治安虽然比不上燕京那么严明，但向来也都是华夏各个省会治安的榜样。” 黄谭的话语里充斥着一股威严，这是平日里冷欣然见不到的。顿了顿，他突然从座椅上站起来，把会议室正面的投影仪打开，近似怒吼般的大喊：“但是你们看看！这些都是什么！” 在座的每个警察都抬头凝视着正前方的一张张图片，脸上的震惊无法掩饰。 冷欣然也瞪大了眼睛。显示屏上有一张图片，图片里的是一个大大的马厩。 马厩里却躺着密密麻麻的一堆尸体。每个尸体都不完整，像是被人用砍刀在砧板上剁成了好几块，即使不在现场，冷欣然都能感受到一股浓重的血腥气。 第九十七章 对你的感情 “小赵。”黄谭对旁边的一个瘦高个点点头。 叫小赵的瘦高个便从位置上上站起来，对在座的警察介绍： “这个屠杀事件就发生在城南的烟花巷，被今天上午附近居民发现，根据尸体僵直程度，差不多可以推测死亡时间是昨晚二十二点到今日凌晨一点。” 冷欣然眉间跳了跳，所谓烟花巷，正是之前那次缉毒行动的所在。就是说这群死者是在她带着杜凡离开一个多小时后死亡的？ 黄谭面色凝重，又继续切换到下一个图片。这是一张对尸体的面部的特写。 “我们法医给这些死者做了尸检，发现他们死前都服用过一种类似海洛因的的物质，含量足以使大脑会产生混乱。而且这些人似乎在精神上受过严重的摧残，脑垂体分泌过多，肾上腺素超过正常人的两倍以上。”小刘顶了顶眼镜继续说。 “嗯。”黄谭点了点头，环视坐在四周的警察：“我们已经派了员警过去，本想找出一些蛛丝马迹，但不料这次的凶手做事十分干净，什么都没留下。” 烟花巷本是一片住宅区，前些时日被市政府划下来即将建造一片商务市场。 居民都早早的搬出去，因此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没有一个目击者。而且哪地方位置偏僻，连一个摄像头都没有。要不然也不会成为贩毒团伙指定的交易地点了。 “我们也找了这些死者的资料，但是却只能找出三个人的。第一个人名字叫常大仁，只是个夜店老板，另外两名分别叫崔长军和王展鹏，是常大仁的员工。三者都没有过案底” 黄谭眉头紧皱。这事虽然发生的突然，但这么大量的屠杀就发生在他眼皮子底下，对他来说简直就是警界的耻辱。 烟花巷，这本是他昨天让刑警们重点盯住的地方，而这场集体屠杀事件，却正是发生在他下令撤销缉毒行动之后不久。 黄谭看向冷欣然：“欣然，你是昨天最后一个撤走的，当时你有没有发现什么令人在意的地方？” “没有，我只是绕着小巷转了一圈，看的并不太仔细。其他的中午我也汇报过了，在烟花巷的一个拐角处有开枪的痕迹。”冷欣然小心的把遇到杜凡那件事绕了过去。 黄谭点了点头，没有追问：“我们江阳市公安局，怎么说也算是有头有脸，但是这次的事件发生在我们大家的眼皮底下。这是咱们市公安的屈辱。现在集合大家是为了要建立一个重案组，通过调用你们这些警局里的骨干，一起把凶手找出来！” 会议开了大概两个小时，主要是研究一些实施抓捕行动的策划侦查。但说实话，就连黄谭自己也不知道这些策划到底还有没有意义。 这起屠杀案太过蹊跷，首先本该空无人烟的小巷聚集着二三十个人这件事就有些蹊跷。而且从事情发生到现在早已经过去十几个小时了，要说犯人没跑的远远的，黄谭自己都不信。 一点证据信息都没有还想去找犯人，这简直比大海捞针还要难。 会议在商讨无果的情况下结束，每个警察都苦恼着离开。冷欣然也准备收拾东西回自己的公寓，虽然突发的这场事件很离奇，但她心里多少还是有谱的。 杜凡曾说在小巷的拐角看到有二三十个人进行毒粉交易，那么这些马厩里的尸体，十有八九就是他们的。 等其他的警察走光，黄谭看似不经意的走到冷欣然旁边，压低了声音说话。 “这次叫你来，并不是完全为了这次惨案。”黄谭别有意味的说着：“其实昨天晚上还发生了一件在整个江阳更为轰动的事。” “......”冷欣然皱着眉头没有说话，她在等黄谭把话说完。 黄谭见冷欣然没什么反应，继续低声说：“其实就在昨晚，杨建群的儿子杨志明，他死了。” ...... 杜凡心里有些慌了，他突然发现一件不得了的事。在冷欣然家里休息已经快一整天了，但是他的眼睛却还是一直睁不开。 杜凡曾试着用手把眼皮撑开，但是撑开后，他却惊骇的发现眼前还是黑漆漆的一片。 瞎了？当杜凡脑海里闪出这样一个想法还有些慌张，不过过了一会儿便自行冷静下来。 他找不出自己会瞎的理由，如果是那个崆峒派老头在暗器上涂了毒，那么这毒不该发作的这么晚。 杜凡挠了挠头，最终决定问一下草鬼生。如果真是中了什么毒，那么她一定会知道些什么。 下意识的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这手机昨晚被雨水浸的透湿。杜凡就把它翻出来，来回把摸着，感受机壳上那股残存的寒意。 他什么都看不见，这手机要该怎么用？ 正在他捧着手机不住地发呆时。门口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开门声。杜凡知道是冷欣然回来了。 “我回来了。”冷欣然淡淡说了声，把包丢在沙发上，警服也没换，径直走进卧室。 杜凡咧开嘴笑了笑回道：“欢迎回来。对了，欣然姐，你能不能帮我拨通我一个朋友的电话？” 冷欣然愕然地看着杜凡紧闭的眼睛，犹豫了一会儿便从杜凡的手里接过手机。打开一看，却发现有十几个未接电话提示。 杜凡说了一串号码，那是校长小院的座机号。冷欣然照着拨过去，她本以为会有一段响铃时间，却没想到刚拨出去，电话便通了。 “杜凡？！”里面传来一个掺杂着惊喜还略带紧张的声音。 这是一个好听的女声。虽然很好奇对面是什么人，但冷欣然并没有偷听他人电话的习惯。 “你的电话。”冷欣然把手机递还给杜凡。语气莫名的有些冷淡，只是这一点就连她自己也没注意到。 杜凡笑了笑摸索着接过来，途中无意识碰到冷欣然滑腻的手，这让他的心神一荡。 冷欣然也怔了一下。一直以来她都是把杜凡当成自己弟弟一般照顾，直到现在她才发现，在潜意识里，她对杜凡的感情似乎并不只是友情。 她早过了懵懂少女的年纪，在刚才听到电话里那个声音时，心里那一瞬即逝的愤懑。那种难以言喻的滋味，她很明白，那分明是在吃醋的心情。 冷欣然有些发愣，她使劲地甩了甩头，快步从卧室里走出去。似乎是在逃避这种无聊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