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 错误的开始 周六,下午三点。 当陶麦还在纠结结婚三周年该怎么庆祝时却忽然收到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信息:林启辉醉了,时光会所503。 陶麦匆匆赶到时光会所,这里是高级会所,陶麦原本是被拦在门外不让进的,后来不知怎的拦住她的人接了个电话,随即竟恭敬地迎她进去。陶麦无暇深究这通电话是谁打来的便随着指引走入电梯,摁了五楼。 电梯缓缓上升,她的心却狂跳起来,林启辉,林启辉,简单的三个字,蜜糖一样渗进心里。 步出电梯,借着走廊里浅淡的灯光寻到503,敲了几次门都没人回应,陶麦不禁有些焦心,手上不自觉用力,谁知门就这么开了,原来并没锁上,只是虚掩的紧了。 大厅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走进附设的卧室才看见林启辉躺在大床上,闭着眼睛,眉心微皱,原本冷峻深刻的脸显出几分柔和,看样子喝了不少酒。 陶麦试着叫了他几次都没反应,只得给他脱鞋,再松领带,她正弯着腰为他松开衬衫的第三个纽扣,他忽然咕哝一句,长臂一伸抱住了她。 “啊……”陶麦猝不及防,身子重重压在他健硕的前胸上,抬头,连叫了数声林启辉,可他就是不睬她。 这样的紧贴,这样的拥抱,这样的呼吸相闻,这是结婚以来的第一次,看着林启辉性感的唇近在咫尺,陶麦情不自禁吻上去,谁知一碰他就有了反应,双臂紧紧钳住她,顷刻间,反客为主地夺过主动权,辗转反复地深吻。 和林启辉相拥,陶麦心尖都是颤抖的,在剥除彼此的衣物裸逞相见时,她几乎感动的快哭出来了,可是,下一刻,她却真正的伤心的哭了。 林启辉拥着她,温柔而坚定地进ru,强健的体魄上下起伏,双眼溢出脉脉光华,伏在她耳边亲切呢喃:“遥遥,你终于是我的了。” 陶麦想要尖叫,想要大声告诉林启辉她是陶麦,他的妻子陶麦!不是什么遥遥,可是……她太疼了,分不清是被撕裂的疼,还是心口的疼,耳畔是男人粗重的喘息,眼前是头顶摇晃的水晶吊灯,明亮的光照着他们,带着冷意,她能感觉到男人温柔的索取,一下一下,旖旎中构成引人**的**。 然而,这一切,都不是给她的,这一刻,她完成女孩自女人蜕变的这一刻,竟被当成了另一个她不认识的女孩。 终于结束,林启辉温存地亲她一会便在边上睡着了,陶麦呆呆地躺着,眼泪顺着眼角流下,脑子里一片轰隆隆,有一个残忍的声音在脑袋里不停回荡:瑶瑶,你终于是我的了。 这话如利剑,狠狠刺穿她的心脏,让她哑口无言,痛却说不出口。 等到身上的痛感逐渐平息,她带着伤心走出了包厢。 走廊上,泪光朦胧中,却猛地撞上一个人,她头也不抬,说了句对不起就想走,谁知那人却被踩了尾巴似的扯住她低斥,“你是瞎子吗?看不到我在你前面?” 第2节 抢了好友的男人,她活该! “你是瞎子吗?看不到我在你前面?” 陶麦抬头,泪光朦胧中依稀看见一张帅气的脸,满脸怒气和不耐,对方看到她泪流满面显然一怔,之后松开她,抿着唇走开。 陶麦继续往外走,尚若她此时回头,应该就能看到这位帅气的男人走向了包厢503,却只停在门外不进去,脸上的表情痛苦而不甘。 走至大厅却意外的遇见了两年多不见的广恩美,她的好友。 一个靠窗的座位,两个女孩子坐定,陶麦早已擦干眼泪力持自若地喝着绿茶,努力了半天终于扯出一抹笑抬眼看着广恩美,“美美,这两年过的好吗?” 广恩美看着强颜欢笑的陶麦,两年不见,陶麦变了不少,原本那头张扬俏丽的短发留长了,烫成了可爱的小米卷,清新中透出一股子妩媚,较之过去别有风情,倒是微笑,一如当年般清新雅致,呵呵,亏她还笑的出来。 “你刚刚看到了吧,那个女孩,叫苏柔遥。” 见陶麦脸色一白,广恩美竭力平静地继续,“她之前在美国读书,刚回来三天,林启辉亲自接的机。” 陶麦的手紧紧握着杯子,指尖透出些许苍白,她直视着自己最要好的朋友,看见她的嘴角一边悠悠上翘,这种勾唇的模样并不是幸灾乐祸,而是一种乐见其成,仿佛她就在等着这一天,等着她被老公遗弃。可是,她却不能怪她,三年前,也是这种草长莺飞的季节,她陪广恩美相亲,对象便是林启辉,谁知出色耀眼的林启辉之后约的是当时在装聋作哑的陶麦,而她带着多年鬼祟的心思毫无疑义地答应了他的协议婚姻。 因为这件事,两个女孩子之间的友谊渐渐变味,在陶麦结婚不到一年时,广恩美干脆彻底淡出了她的生活圈。但这并不代表她对他们婚姻生活的不关注,毕竟,广恩美无论是外貌背景都要比她陶麦优越的太多。林启辉选择陶麦,让她始终难以释怀。 被自己的好友揭露丈夫在外面跟别的女人纠缠不清,陶麦心里自然不好受,更何况对方还是带着隐约看好戏的心态,自己没说两句便礼貌告辞。 出了时光会所,外面已经是华灯初上,陶麦走了好远才找到公交站台坐车回家。她运气不好,这辆公交上坐满了人,她被推搡间不禁想起刚结婚时林启辉对她说的话,他说你每天坐公交累不累?要不我给你买辆车?这桩婚姻的开始本就充满了交易的味道,她不想让他再看轻,于是,摇头拒绝。 回到家,看着空荡荡的房子,陶麦的心也跟着变空,恍恍惚惚的,有些不知所思。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终于听到外面有脚步声,她条件反射似的跑去开门,林启辉果然已经走至门口,手里拿着钥匙。 “怎么还不睡?”他问。 “等你回家。”陶麦像往常一样上前接过他脱下的西装外套,林启辉看着她顿了一下,但还是交给了她。 “晚饭吃了吗?”她故意忽略他神色里的复杂,几近谄媚地问。 第3节 不想和他谈离婚 “晚饭吃了吗?” 林启辉看到餐桌上摆着三菜一汤,已经没有丝毫热气,看样子已经凉透了,而且没有动过的痕迹,微微皱眉,神色有些下沉,“我在外面吃过了,你现在去吃饭,吃完了,我有事和你谈。” 说完,他转身进卧室。陶麦看着他冷硬的背影,心里的寒意一阵赛过一阵。 菜,已经凉透了,陶麦食不知味地嚼了几口,眼泪滴进碗里,她抬起手背擦了一下,暗骂自己没出息。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或许会有这一天的吗?为什么心那么痛,痛到快失去知觉了。 如果这一顿饭永不结束该有多好! “你在做什么?”林启辉不知什么时候忽然出现在她面前,陶麦连忙擦干眼泪,抬起脸看他。 他刚沐浴完,虽然穿着睡衣睡裤把自己包的一丝不漏,可仍是可以看出他修长有力的四肢,此时,乌发上仍滴着水,有一滴水珠儿顺着他宽广的额头滑过他挺直的鼻梁流到坚毅的下颚,剑眉微敛,俊朗中透出一丝不悦,浑身散发着若有似无的威慑力。 陶麦心虚地用手盖住碗,林启辉看见她的小动作,气不打一处来,这么晚还没吃饭,叫她吃又磨磨蹭蹭的在那数着米饭粒,见他来了又一副做错事的小媳妇模样,真真的气人。 “时间不早了,你赶紧吃,我去书房等你。” 他的语气有些不耐,重重地看了一眼陶麦,才去了书房。 陶麦终于磨蹭着吃完,磨蹭着收拾好碗筷,磨蹭着做完厨房的清洁工作,见书房静悄悄的,灵眸转了转,终于想到了对策。 正是人间芳菲四月天的季节,外面的杨柳沐浴着夜晚的春风,洋洋洒洒,自是春风得意。 但这样春寒料峭的天气,洗冷水澡还是需要勇气的。 但她实在不想和他谈,她知道这种鸵鸟的做法很孬种,但她不想,就是不想。问她为什么? 那是谁啊?那是一笑如暖阳绝世无双的林启辉啊,那是她从十六岁开始便心心念念要嫁的人,怎么可能跟他结婚又离婚? 咬牙洗了澡,酝酿了一下情绪才到书房,林启辉正坐在电脑前看着什么,见她来了大手握着鼠标不着痕迹地关掉页面,随即看着陶麦。 陶麦见那屏幕上有个异常漂亮的女孩子一下没了,心里一紧,差点忘记自己要说什么,等到林启辉叫她坐下好好谈她才终于回神,借着渐重的鼻音说:“我感冒了,头有些疼,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好不好?” 林启辉看着陶麦,其实他刚刚看见她哭了的,两只眼红的跟小兔子一样,只有她自己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现在她穿着一件印有维尼熊图案的棉质睡衣,弱弱的站在他面前,很像一只祈求怜爱的小狗。对于她打乱了他的计划,他有点无奈还有点生气,不免恶声恶气,“明天就明天。” 陶麦怎能不知他生气了?三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足够她来了解他的脾性。 “你先去睡吧,今晚我睡客房。”当她黯然转身时听到他如是说。 第4节 雪上加霜 “你先去睡吧,今晚我睡客房。” 他的声音醇厚低沉,他的声线总是带着撩人的魅力在陶麦心里荡荡悠悠的扩散,猫爪子一样挠着她的心,可这会儿,竟是这般的痛。 陶麦真的有些头疼,辗转反侧就是睡不着,迷迷糊糊间床头灯忽地亮了起来,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站在她床头吓了她一跳,反应过来是林启辉,他端着一个热气腾腾的碗,扶着她起来,“来把这碗姜汤喝了,要不夜里要发烧的。” 见陶麦皱眉,既不愿又带着点睡中的迷糊,心下一软,林启辉圈住她把姜汤喂至她唇边,“听话,喝了就好了。” 反正他们的婚姻即将结束,何不对陪伴自己三年的女孩好一点? 陶麦被施了听话符一样咕噜咕噜一口喝干了平时最讨厌的姜汤,热热的通过喉咙滚进胃里,这一刻,心都是暖的。 这**,他甚至抱着她入睡,她终于酣睡到天亮。 转天,林启辉已经不见了人影,不知道是姜汤很有效,还是他的体温整夜包围着她,让她终于远离感冒侵害。 刚洗漱完毕,手机乌拉拉的响了起来,陶麦一看来电显示,没好气的接起:“你个死石头,一大早打我电话干嘛?” “麦子,你快回来,你妈妈……” 石头说麦子你快回来,你妈妈生病了,再三问他到底什么病,他三缄其口就是不说,陶麦惶惶不安地挂断电话,可手机又立刻响起,以为石头终于肯告诉她妈妈到底怎么了?可一接起来,却是一道女声:“陶小姐,总裁约您中午一点在原来的那家茶餐厅见面,有事详谈。” 这声音,陶麦记得,刚结婚那会儿,她会熬不住想念打电话到林启辉的公司找人,但每每都是这个秘书接的电话,告诉她总裁在开会、总裁出差了、总裁在陪客户……此时,她一本正经地向她传话,让她本就受惊的心一片冰凉。 那边的李秘书久久没听到回音,不确定地问:“陶小姐,您在吗?” 陶小姐? 陶麦笑了,笑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是了,结婚三年,林启辉身边的人从来都称呼她为陶小姐,而非林太太! “我在,请转告他,我会准时到的。” 打车去往机场的时候,陶麦经过那家绿野仙踪茶餐厅,熟悉的招牌一闪而过,就是在这家茶餐厅,她与林启辉在京都第一次重逢,随后,林启辉约她来这里,拿出一枚戒指向她求婚。 “司机请再快点,我赶时间。”她要尽快赶回S市看望妈妈。 林启辉,你慢慢等吧!让你也尝尝被爽约的滋味。 到达S市机场时,石头正高高举着个印有金黄麦穗图案的牌子站在接机人群里,陶麦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傻帽,走过去,他立刻上下打量她,看了看她的身后,见并没有男人陪她一起,眼里闪过异样的神色。 路上,忍了又忍,石头终于憋不住地问:“麦子,他怎么没陪你一起回来?” 第5节 意外的噩耗 “麦子,他怎么没陪你一起回来?” 陶麦当然知道石头问的是林启辉,作为女婿,丈母娘病倒理应陪妻子过来探望,“哦,他刚好出差,我还没来得及通知他。” 石头见陶麦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便不再多问,本打算先送陶麦回家放好行李并休息一下再去医院的,但拗不过她的坚持,还是先去了医院。 在进病房之前,石头在陶麦再三的逼问下才告知陶妈妈得的是乳腺癌,因为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现在已经是晚期,且癌细胞已经严重扩散,医生说大概只剩两个月的生命了。 陶麦听完,整个人都虚晃起来,这个病她听闻过,不是说这种病不是一种无可救药的病吗?为何……为何……脑袋眩晕起来,想起妈妈平生的言行,一种可能瞬然滑过,心脏霎时痛的无法呼吸。 难道她忍心撒手人寰不管她? 可是,作为一个母亲,她又什么时候管过她? “麦子,麦子,你没事吧?” 陶麦太过震痛,连石头什么时候扶住她都未曾察觉,缓了半天,终于回过神,“我进去看看她。” 进病房的时候,陶妈妈正醒着,见女儿突然进来,先是一怔,随即轻声道:“你回来了。” 陶麦看着瘦的不成人形的妈妈,她的表情那么的安详,她的语气那么的舒缓,她的眼底那么的平静,毫无与病魔抗争的神色,毫无在死亡边缘挣扎的苦痛,毫无……对这个世间的留恋,她终于确定她想到的那一种可能性了,不是癌症夺去了妈妈的命,而是她自己不想活了。 “妈……”陶麦扑上去,眼泪扑簌簌的落下。 陶妈妈摸着女儿的发丝,面对生离死别并无多大的波澜,但这并不代表陶麦能舍得唯一的亲人彻底的离开她。 陶麦知道妈妈一直过的很苦,她很早很早的时候,早到她还没有记事的年纪就和父亲离婚了,离婚之后一直未再婚,就带着她过日子,多少个夜晚,她看见母亲独自坐在小客厅里到天明,那脸上的怆然和萧索是她一辈子也忘不了的。 陶麦开始没日没夜地照顾陶母,同时和主治医生交流,求了主治医生无数次,希望他能救救母亲的命,但每一次都只看到摇头,听到叹息,渐渐的,她终于意识到这病真到了药石无效的地步了。 “小麦,我想到珠海看看。” 这是将近一个星期以来母亲对她说的第二句话,陶麦的眼泪哗哗地流下,看着母亲.日渐消瘦苍白的脸,哽咽着点头,“嗯,我带妈妈去。” 陶麦并不问缘由,如果这是妈妈最后的愿望,她即使赴汤蹈火也要实现。 石头知道他们要去珠海,硬要跟着去,说陶麦一个人肯定照顾不过来,陶麦起初拒绝,但见石头和他父母都很坚持便也同意了。 一行三个人坐飞机到了珠海,到的时候临近中午,吃了午饭休息到下午四点钟,陶妈妈便说要出去走走,陶麦把陶妈妈打扮妥当才出了门。 出租车里,石头忍不住问陶妈妈,“阿姨,我们要去哪里?” 没想到一向少言寡语的陶妈妈居然回答了,而且语调带着罕见的温情,“情侣路。” --- 新文,求收藏~ 第6节 珠海的秘密 “情侣路。” 情侣路徜徉在青山绿水间,沿着海岸线蜿蜒而去,路边的景色带着诗情画意,路上不乏成对的情侣,陶母有意要独自走一走,陶麦和石头便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陶麦看着孱弱的母亲,心里似压着一块巨石,沉而痛。 石头侧头看着身边压抑着悲痛的麦子,在这如斯美景下也觉不出快乐。 他们各自陷在自己的思绪里,丝毫没注意到路前方突然发生了骚乱,有人乘乱匆匆朝他们这边跑了过来,匆忙间撞倒了静立路边的陶母。那人虽也晃了晃,但却稳稳当当的站住了。 陶麦看见病弱的母亲无力倒下,而撞她的那个人身形高挑有力,虽带着帽子和墨镜看不清脸,但从衣着打扮可看出是一位年轻的男人。 陶麦立刻狮子炸了毛似的上前猛地一推,“你没长眼睛啊,神经病。” 边骂边扶起陶母,石头也奔过来帮忙,那个撞人的人也是始料未及,踉跄两步站稳,伸手拿下墨镜,张口就来,“我看你是精神病!不就撞了一下吗?会死人啊!” 可不就是会死人吗!医生说妈妈只剩最后一点时间了,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去了,经不起一点折腾,陶麦的眼泪都下来了,不禁抬眼恶狠狠地瞪着眼前说风凉话的男人,依稀是一张无比帅气的脸,“你才会死,你全家都死。” 对方看见她的脸,一愣,随即无声地咕哝自己倒霉,两次遇见她,两次都看见她哭的稀里哗啦的。 “方倾墨,方倾墨,不要走,给我们签名,签名……”那群制造骚乱的人忽然朝这边蜂拥而来,叫做方倾墨的男人凤眼一挑,撂下一句‘懒得理你’,疾步离开。 石头看着追过去的人群,惊讶不已,“原来他竟是方倾墨,怪不得好像在哪里见过,大明星怎么会在这里?” 陶麦再三确定陶母没事之后才咕哝着如果下次再让她遇见这个人,一定要让他好看。 不期然下起了小雨,陶麦着实担心陶母的身体便要回去,三人站在出租车停靠站等车,陶麦怕母亲受凉感冒,自己站在前面挡雨。 一辆奔驰稳稳驶过,掠过他们三人。车里的一人突然惊叫起来,扬声问:“启辉,你看见没?那个好像是你老婆。” 林启辉瞥一眼后视镜,见陶麦笔直的站在路边,而她身边站着个高高大大的男孩子,用自己的身体有意无意的为她挡雨,不禁冷笑,这陶麦是越发能耐了,无缘无故让他在茶餐厅空等了三个小时,一个星期不见人影,打电话到她工作单位找人却被告知她请假了,却是招呼也不打一声跑到珠海来了。 “启辉,我没看错吧,要不要我们掉头去载她一程?现在下雨了,可不好打车。”说话的是最先看见陶麦的人,是林启辉最得力的属下杨勋,也算是发小。 林启辉收回目光,不耐烦的哼一声,“我们时间很紧,下一站还要去S市,其他的事不要多管。” 杨勋不再多事,半天却又冒出一句,“你对你老婆可真够冷漠的。” --- 新文,亲们一定要给予支持哦,收藏是最重要滴~ 第7节 遇见 晚上,陶麦帮陶妈妈洗澡时,看见那根根突出的肋骨,瘦骨嶙峋的身躯,因化疗而稀疏的发丝,蜡黄的脸色,每一幕都刺激着她的感官,生生逼她流泪,可她终究在母亲面前忍住了。 终于等到陶母入睡,陶麦才敛着呼吸出门透气。 他们入住的酒店就在情侣路不远处,从窗外望出去就是绵延不断的海滨,依稀可看见成对的情侣在沙滩上漫步,夜色朦胧,温馨细语,说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夫复何求? 陶麦经过石头房间时脚步顿住,想了想,还是算了,她想一个人单独静静。抬脚继续往前走,不经意间看见这家酒店唯一的VIP套房的门从里打开,走出一位女孩子,满身决绝地转身离去。她看见了她的侧脸,有着绝美的弧度,就连背影都婀娜迷人,长长的卷发在后背荡来荡去,美丽妩媚。 陶麦经过这间特有的套房时,忍不住瞄了瞄,谁知门居然没关,她一眼就看见了玄关处站着个只在腰间围了个浴巾的男人,看见他的脸,居然还有点眼熟。但此刻他满脸的愤怒和懊丧,眼锋眉角带着暴躁,似乎一点既燃。 陶麦下意识加快脚步,匆匆走开。 方倾墨站在玄关处,看着白天那个骂他神经病的女人见鬼一样跑开,心里,更似被人灌了一桶汽油。 就在刚刚,一个小时之前,一个令他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这里,见到她,他万分高兴,以为她是特意来安慰他的。因为在一个星期前,在时光会所,她无情地对他说:“方倾墨,我想嫁给林启辉,所以,我们之间需要保持距离。” 而刚刚,她意外地出现在他的套房里,对他说:“倾墨,我把我的第一次给你。”她本就有着倾城倾国之姿,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明亮,鲜活的瓜子脸上有着勾人摄魄的妍丽,他听着看着,身体里的血液瞬间沸腾起来,可他还知道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不是说要嫁给林启辉的吗? 可她并不回答,只是默默地动手脱自己的衣服,他莫名的怒了,制止住她狠狠吐字,“遥遥,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可她只是轻轻一笑,扔掉身上最后一件衣服,“我当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只问你自己,你到底想不想要我?” 她笑起来的时候简直像个要吸人血的妖精,而她脱衣服的动作也是这么的美妙,年轻娇美的身体更是让人血脉贲张,他看着她,眼里几乎喷出火来。 而她并不说话,动作笨拙却又似蛇一样攀上他的身体,只片刻,就似干柴被点燃,释放熊熊燃烧的火焰,狠狠地掠夺女孩的童贞。 中途,她哭了,看见她似是不甘愿的泪水,他更是恼怒,恨不得让她死在他的身下,但她说到做到,只一次,她便咬牙起身穿衣离去,留下一句话:“我们只当这是一次荒唐的**吧。” 苏柔遥,你在搞什么鬼?我是不会忘记今晚的!方倾墨看着床单上那一抹刺目的红恨恨的想。 “站住!”陶麦回房时,经过那间VIP套房时忽地被喝住。 第8节 S市的相遇 “站住!” 陶麦惊诧地看过去,见那人居然保持着同样的姿势还站在原处,此时,脸上的恼怒和暴躁消散大半,但却十分傲慢地睥睨着她,心里顿觉莫名其妙,她又不认识他,凶什么凶? “你不认识我?”方倾墨几乎敢肯定,否则看见他方倾墨本人的女人没有不想尖叫的。 陶麦回敬似的抬了抬下巴,“我干嘛要认识你!” 方倾墨一噎,磨着牙一字一顿,“你是不是从来不看电视的?竟然不知道我方倾墨!” 方倾墨?陶麦恍悟,立刻指着他,“原来白天的那个人是你,果然是神经病。” 方倾墨冷哼,嚣张可恶的道:“我看你不但有神经病,还是瞎子,爱哭鬼。” “你……”陶麦颤颤巍巍地指着方倾墨,想起刚刚那个决绝离去的倩影,灵光一闪,脱口而出:“你活该被女人抛弃,像你这样自大暴躁的男人谁会爱你?” 仿佛被戳到了痛处,方倾墨跳起来就冲过去想要抓住陶麦,陶麦立刻扯开喉咙喊救命,蹬蹬蹬跑回自己房间砰的一声关上门。等了半天并未听见敲门声,这才放下心来。 由于陶母的身体原因,第三天他们便回了S市。陶母提出不想再住院,但陶麦无论如何也不答应,陶母便作罢,还是住院。 石头现在还在上大学,为了帮忙已经连着请了快一个星期假了,说什么陶麦也不同意他再寸步不离地陪她守在医院,石头看着她几次欲言又止,陶麦猜到他想说什么,心里只是难受,一个劲的催他去上课,石头坚持下了课就来。 …… 春天的气息渐浓,而陶母的身体则是一天比一天衰弱。陶麦亲眼目睹母亲的日渐衰败,心里压抑的痛一天比一天强烈,她很想,很想她爱的人此刻能够陪在她身边,熬到最后终于忍不住打了林启辉的手机,响了数声之后才接通,那人冷而不耐烦的声音传来,“我现在有点急事,晚些时候你再打来。” 她还未开口,那边已经掐了通话,陶麦握着手机,站在住院部幽深的走廊里,凉风吹过,心口的酸涩湮灭所有期待,痛到不能回神。她寄希望与他,而他,连接一个电话时间都不给她。他真的这么忙吗?还是像以往一样,只是敷衍她的借口,此一时彼一时,她无忧无虑自可精神百倍地承受他的打击,现在却犹如暮年的老牛,随便一根稻草也能压垮她。 直到护士叫她,她才清醒,原来母亲看今天天气不错,想要下去走走,她便和护士一起把她放到轮椅上,此时,母亲已经只能靠轮椅代步。 外面是阳光灿烂,鸟语花香,陶母指了个地方,陶麦推她过去。 “好了,最近你也累了,先去那边休息一下吧。” 陶麦知道母亲想单独呆一会儿,便转身走至刚刚经过的长条木椅上坐下,眯着眼睛看着前方,眼前却忽然出现了林启辉的身影,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但那人,却真真切切地站在不远处。 第9节 得见真身 春日的阳光微暖,金灿灿地照在人身上,林启辉沐浴在阳光下,周身仿佛拢了一圈光晕,高大挺拔,英俊耀眼到让人过目不忘。 而他的身边依偎着一个异常漂亮的女孩儿,靓丽的瓜子脸,明眸皓齿,顾盼间有股脱俗的味道,小波浪卷海藻一般披在肩头,乌黑柔亮,气质出众,第一眼看上去,竟有些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 这两人站在一起当真是绝配。 陶麦双眼眨也不眨的看着,视线触及到林启辉轻拥着美人细腰的双臂,还有那眼中温情脉脉的关切,只觉得眼前这一幕一定是梦,而且是她的噩梦。 可是……可是,这场梦为什么要在母亲面前上演? 陶麦心里一咯噔,霍然起身,斜刺里走至陶母前面,装作意外又惊喜地招呼:“启辉,你来了怎么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 林启辉也是始料未及,抬眼一看,他的妻子陶麦忽然出现在他眼前,对着他使眼色,他狐疑地瞥一眼她的身后,轮椅上坐着个瘦弱的妇人,此时,正意味不明地看着他们。 林启辉心里一动,他记得这位妇人,正是陶麦的母亲。三年前,他们刚结婚那会儿,陶麦非要把他介绍给她的家人,死皮赖脸地拉着他来了一趟S市,他之所以对陶麦母亲记忆犹新是因为她第一眼看他时的眼神,仿佛洞穿了他的一切卑劣想法。 而陶麦所谓的家人,也仅仅是她的母亲。三年未见,没想到她竟瘦成这样,且一脸的病容。 “知道你忙,事先就没通知你。”心思电转,林启辉模棱两可的说,又推了推臂弯里小鸟依人的女孩子,“这是苏柔遥,是……” 她就是苏柔遥!陶麦心里一紧,生怕林启辉当着母亲的面说出什么,当即抢过话头,“哦,原来你就是遥遥啊,经常听启辉说起你,说你是他所有亲戚中最乖巧可爱的表妹。” 陶麦把‘表妹’两个字咬的特别重,她看见了苏柔遥脸上一闪而过的僵硬,而后直直盯着林启辉的双眼,林启辉心领神会,不动声色地放开怀里的苏柔遥,礼貌温和地同丈母娘寒暄,问她病情可有好转,要不要转往京都治疗等等。 经过三年的相处,陶麦是知道林启辉聪明绝顶,且十分会做戏的,他可以在人前对她嘘寒问暖极尽宠爱,转过身,便沉下脸,回到家,更视她如透明。 现在眼见他对母亲殷勤,也不为怪,但苏柔遥的脸色就不好了,一片苍白。 林启辉亲自推陶母回病房,等到陶母休息,几人出了病房,他重重地看着一脸忧戚的陶麦,似乎有些不满,陶麦莫名其妙地瞪着他,林启辉见她眼下有淡淡的青色,心里的火渐渐下去,“我是来S市出差的,遥遥是跟我过来玩的,但有些水土不服,我带她来医院看看。” 他似是解释,但听在陶麦耳里,无非是告诉她一个事实:他不是专门来探望她母亲,也不是来陪她的。 “我知道!所以……” 第10节 银货两讫式婚姻 “我知道,所以你不必解释。”见他和苏柔遥形影不离,心里刺痛,陶麦却硬是梗着脖子瞥开目光,心里不住的下沉。 母亲虽然什么都没问,但经过岁月的沉淀,那双平静幽深的眼不可能什么都看不出,是啊,一个三年中从未出现过的女婿,当她行将作枯时却忽然出现,且身边带着个大美人,怎么看怎么不像是特意来医院探望她的。 刚刚医生来查房时,林启辉已经从言辞间知道陶母为时不多,看陶麦直着脖子努力压抑情绪的样子,大概他的出现让她大大的不痛快了。 “陶麦,你没权利对我摆出这么一副臭脸,要知道,我们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是银货两讫式,求仁得仁,你没资格要求我更多。” 一句话,说的陶麦气血翻涌,林启辉还真是不避嫌,就这么当着苏柔遥的面说穿了他们婚姻的本质,心,扭痛起来,脸上所有的血色消失殆尽。 “呃……启辉哥,要不你们先聊,我先去病房休息一下。” 陶麦抿着唇看着苏柔遥善解人意地看了看林启辉,而后转身离去,没走几步又幽幽回头,那双湿漉漉的大眼胶着在林启辉俊脸上。林启辉本就盯着她的背影,此时,四目相望,他对着她似是安抚的温柔一笑,这笑简直刺瞎了陶麦的眼睛,让她不得不扶着墙壁才能站稳,死命咬牙无视两人之间昭然若揭的情意。 林启辉直到苏柔遥的背影消失才转过头看向陶麦,陶麦低垂着眼睑,身体顺着墙壁慢慢滑下,蹲在地上,发丝垂下,盖住了她娇俏的脸,看不清神色。 林启辉想起刚刚陶母形销骨立的病态,陶麦竭力假装恩爱想让她安心的模样,想了想,开口,“你放心,最近一段时间我不会提出离婚。” 陶麦浑身一震,抬头看向高高在上的林启辉,苦涩自心口蔓延至嘴角,“我不要你同情。” 她听见了自己的声音,但却显得那么无力凄惶,林启辉走过去弯身强行抱住她,陶麦挣扎,但终究无法比得上他的力气,他的大掌抚着她的后背,伏在她耳边温声道:“不要怕,至少,我会陪你度过这个难关。” 陶麦强忍多日的泪流下来,一滴一滴,落在他宽阔的肩上,她觉得自己很没出息,明明这个男人对她冷酷无情的要死,明明他的旧**回来了就要把她踹了,可瞧瞧现在,他屈尊降贵地蹲下抱住她,她就不由自主地在他怀里哭个稀里哗啦。 人,伤心的时候真是不能安慰,越安慰越伤心。 他们在安静的走廊里抱在一起,丝毫没看到一双大眼静静地看着他们,当男人扶着女人欲站起来时,大眼眨了眨,无声地抽身回病房。苏柔遥退回病床上坐下,长睫毛垂下,掩去所有心思。 当晚,陶麦一如既往地陪在陶母病房里,陶母的气色意外的好,难得和陶麦说上几句话,陶麦十分高兴,握着陶母的手,“妈妈,等你好起来我们再去九寨沟,听说那里是人间仙境,风景漂亮的不得了。” 第11节 扬长而去 听着女儿的话,陶母只是微笑,这笑无疑让陶麦十分高兴,因为记忆中的母亲,并不常笑,更多时候,是一种平静到毫无表情的脸,有时候甚至称得上冷漠。 陶麦絮絮叨叨又说了好几处著名的旅游景点,陶母还是微笑,偶尔也只是点头,或是说那个地方确实不错,陶麦差不多把她知道的旅游胜地都说了一遍,正感词穷时,听见了敲门声,开门一看,竟是林启辉。 林启辉神态自若地拉起她的手走至病床前慰问陶母,而后亲切的问:“你们在聊什么?” 陶麦正要回答,陶母却出其意外地开口,淡淡的三个字,“没什么。” 陶麦看着母亲寡淡的神色,看样子母亲并不欢迎林启辉,其实三年前带林启辉回S市时,母亲对他便不置一词,对于他们的婚姻,态度称得上漠视,为此,她失意了好一阵子,原以为母亲是最后一个会祝福她的人,谁知……好在这么多年,她也习惯了。 林启辉自然看出自己不被欢迎,说了几句让人安心之类的话便出去了,陶麦跟出来便见他嘴角勾出一抹讥诮,大抵是嫌母亲态度不好。瞧见他这样,陶麦火气上涌,那个人再不好也是生她养她的亲妈,更何况已经病入膏肓了,“你要是不高兴,你可以别来。” 林启辉冷冷看她,醇厚低沉的嗓音吐出的话却十分恼人,“你以为我高兴来?还不是为了成全你这个孝女。” 陶麦一口气憋在心口,却是哑口无言说不出话,凭心而论,她确实希望让母亲走的安心。 “启辉,我收拾好了。”一道悦耳动听的声音忽地响起,苏柔遥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朝着林启辉说话。 林启辉冲她点点头,对着陶麦些微生硬的道:“遥遥住不惯医院,我带她回酒店,今天晚上就不过来了,你有事打电话给我。” 他带着绝美的女孩子扬长而去,陶麦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夜晚的走廊里好冷,冷的她思绪冻结,脑海里一片茫然。 夜里,凌晨三点,陶麦趴在床头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忽然之间觉得有人对她说话,依稀是母亲的声音,从未有过的和蔼可亲,“女儿,好好活。” 陶麦猝然惊醒,出了一身冷汗,慌乱中伸手去抓母亲的手,却触到一片冰冷和僵硬,她全身的血液,只一瞬,没了温度,随即失声痛哭,“妈……” 晚些时候赶来的石头就在走廊里的长椅上躺着,听见屋里的哭声,忙过来看,他一手摁亮灯,见麦子跪在床边恸哭,陶母毫无生气一动不动的躺着,当即上前紧紧抱住她,“麦子,麦子……” 石头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只知道紧紧抱着麦子,陪着她一起难过,陪着她一起度过这难熬的夜。 直到黎明乍现,陶麦的情绪才稍微平息一点,石头想她也没有其他亲人了,他鬼使神差的就拿过麦子的手机,翻出电话薄找到了标注着‘老公’的那个号码拨了过去,或许时间太早,那边久久无人接听,正当石头欲挂断时,却忽然听见有个女声说:“哦,是陶小姐吗?启辉还在睡觉,要不要我帮你叫醒她?” 第12节 要不要一起回去? “哦,是陶小姐吗?启辉还在睡觉,要不要我帮你叫醒他?” 石头见鬼一样掐断通话,看了看还跪在床边红着眼睛的麦子,不由得恨起了林启辉,妻子在这边生离死别,做丈夫的却和别的女人逍遥快活,真真气死人。这女人也挺不要脸的,麦子明明是林启辉的老婆,居然还叫她“陶小姐”,话也说的暧./昧,这要是让麦子听见了,她该有多伤心? 石头既恨自己手贱打了那么一通电话,又庆幸好在是他打的,偷偷把手机放回原位,又去宽慰麦子。 陶麦双腿发麻,眼眶涩而疼,耳边是石头单调重复的话,翻来覆去的都是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应该好好活,他的话朴实无华,却让她想起那依稀的三个字——“好好活”。 努力整理思路,接下来要做什么?毫无疑问,是办理后事。 也不知出于什么心思,林启辉从那通电话后就出现了,而且寸步不离陶麦身边,当陶麦受到参加葬礼之人同情之时,他便握着陶麦的手,一脸坚持和维护,仿佛他以后会好好照顾她一辈子。他皮相好,气质佳,举手投足间沉稳而内敛,一身黑衣,臂间戴孝,人人都把他当一个好女婿对待,唯独石头从头到尾给他脸色看。 陶麦虽觉林启辉做的实在有些过了,但她无暇多想,直到葬礼完全结束,林启辉似乎有急事,带着苏柔遥一起匆匆回了京都,而她也有时间静下心来思考。 母亲留给她一套七十多平米的房子和十万存款。陶麦想如果回S市的话,房子可以留着自己住,至于十万块钱,她不会理财,只能继续存银行了。 又打了电话回公司说明情况,言明自己三天之后会回去上班,石头知道后十分惊诧,直问她为什么还要回京都?陶麦只有苦笑,京都之事总要有个了结,她不可能逃避得了,而林启辉也不容许她逃避。 离开S市的前一天,意外的接到一通电话,竟是广恩美打来的,也不知道她从哪里得到陶母逝世的消息,在电话里安慰一番又约见面。 陶麦核对了一下手机号才知道原来上次那条莫名而来的信息就是广恩美发给她的,也难怪,当时她就好像在时光会所等着她出现一样,那个让她轻易进去的人也应该是她。 许是出于真心,见了面,广恩美惺惺相惜地好一顿安慰,陶麦摇着头表示自己没事了,想要转移话题,便问:“美美,你怎么会在S市?”为了高考,高二那年广恩美的户口就被她父母移到了京都,后来便一直留在那了。 “哦,我是工作需要。”提到工作,广恩美脸上有股复杂的神色,兴奋、紧张、害怕、担忧……众多情绪在她脸上轮番闪过。 陶麦不由得问:“怎么了?工作不顺心?” 广恩美摇摇头,看着陶麦眼睛忽地一亮,抓着陶麦的手请求,“麦子,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对不对?我有困难,你会帮我吧?” 第13节 看的过瘾吗? “麦子,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对不对?我有困难,你会帮我吧?” 陶麦点点头,连一丝犹豫都没有。 广恩美双手合十展颜一笑,“太好了,这样我就放心了。”她抬腕看看时间,哇的惊跳起来,“哎呀,来不及了,麦子你跟我快走吧。” 目的地竟然是电视台,广恩美出示了证件便带着陶麦进去了,也没解释到底让陶麦帮她什么,陶麦几次想问,但看广恩美一脸如临大敌紧张兮兮的神色,也就没问,反正只要她能做到的一定相帮。 广恩美领着陶麦乘电梯上了十三楼,出了电梯,陶麦一眼望过去,走廊很深,两边都是房间,且大多房门紧闭,身边来来往往的都是穿着套装的精英人士,男的帅女的靓,俱都行色匆匆。 她们没走几步,有个年轻的小姑娘忽地迎上来堵住广恩美,“你到哪里去了?正找你呢,那个准备的衣服放到哪里了?” 广恩美语速极快的回答,正要去拿她们口中的衣服,小姑娘却又拉住她,“化妆师是个女的,等一下他肯定又要发脾气了,你不是说这里你有认识的熟人吗?赶紧去找一下弄个男的过来。” 广恩美忙不迭点头,事情紧急,幸好她带了帮手过来,“麦子,你帮我去拿一下衣服好吗?我现在去找人。” 陶麦听她们讲话跟打仗似的,也意识到时间紧迫,听广恩美这么说,立刻点头,记住广恩美说的房间号,步履匆匆的走去。 一找到门牌号为C1307的房间,陶麦便推门而入,目光在屋内巡视,希望第一眼就能找到广恩美口中的那套衣服,脚步移动,进到离间,身形在内里的一扇门前猛地顿住,双眼不由自主的睁大,只见有个男人正背对着她换衣服,他本就已光着上身,此时正弯着腰在脱牛仔裤,大手一挥,裤子随意的扔在边上,不得不说,身材真是不错,宽肩窄腰,呈倒V字,双腿修长有力,皮肤…… “看的过瘾吗?”谁知他忽地转身,目光犀利而嘲讽地落在陶麦的脸上,当看清眼前人,有一瞬的怔愣,随即意味不明的讪笑,“小姐,我们还真是有缘,这是我第三次和你不期而遇,而且每一次的地点都不一样,我实在不得不怀疑你是不是仰慕我?故意跟着我的行踪出现在我面前?” 陶麦看着眼前自大狂妄的男人,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在这里遇到那个狂躁男方倾墨,“谁仰慕你?我是来拿东西的。” “哦?”方倾墨声调饶有兴趣的一扬,双臂抱胸,大大方方的站着,“既然是来拿东西的,那你的目光为什么盯在我的身上?” 陶麦暗骂自己一句该死,忙移开视线,却一下子看到了她要拿的那套衣服,就放在边上的衣架上,忙伸手去拿,手腕却蓦然被一双大手握住,她不悦地看向方倾墨,方倾墨优雅一笑,有趣的问:“你拿我的衣服做什么?” 第14节 天使的外貌,恶魔的本性 “你拿我的衣服做什么?” 陶麦惊讶地睁大眼,这是他的衣服?美美叫她拿的是方倾墨的衣服? 她正傻眼时,方倾墨已经拿起衣服穿好了,他刚扣完纽扣就有人走了进来,却是广恩美,一进来便急声道:“麦子,怎么那么慢,衣服还没找到吗?” 猛地看见了陶麦身边的人,一下子愣住,话都说的不利索了,“方……方先生。” 方倾墨脸色一冷,满面寒霜,眉梢眼角透出一股尖锐的不耐和厌烦,“你怎么做事的?怎么能叫这么下./贱的女人来碰我的衣服?还是个偷窥狂,你是不是没长脑子?” 广恩美脸色煞白,羞愧又怀疑地看向陶麦。 陶麦则匪夷所思地瞪大眼看着翻脸比翻书还快的方倾墨,对于他忽然之间的刻薄言辞显得不可思议又不敢置信,他单单莫名其妙的贬低她她也不至于这么火冒三丈,可他竟这么随意的侮辱她的朋友,“方倾墨,你这个神……” 陶麦正要以牙还牙,却被广恩美猛地扯住,美美摇着头以眼神告诉她不要冲动,她不由得气愤难平,难道就这样白白挨了一顿骂? “广助理,还不叫她给我道歉?” 两个女孩子还在僵持着,方倾墨不咸不淡的就来了这么一句,闻言,陶麦身体一僵,而广恩美已经迅速地扯着陶麦,低声劝她,“麦子,你向方先生道个歉吧?” 陶麦木着个脸,不理好友,梗着脖子看着方倾墨,微抿着唇就是不开口,广恩美急了,重重的道:“麦子,我是来叫你帮忙的,不是叫你来搞破坏的。” 陶麦心里有些难受,还有点委屈,可她依旧一脸倔强,不愿低头。 正当周围的空气凝滞到极点,忽地又有人进来了,一进来便嚷嚷着,“哎呀,方先生也不知道去哪了,访谈再过三分钟就开始了,还没换衣服化妆呢。” 一进来,立刻感受到现场剑拔弩张的气氛,看见她口中的方先生,有些吃惊,难怪到处也找不到,原来在这里,“方先生,时间到了,请您赶快到化妆室,已经给您换了一位男化妆师。” 方倾墨不悦的冷哼一声,“你说什么?我长成这样,还需要化妆?!” 来人立刻点头哈腰,甜蜜的恭维,“嗯,嗯,方先生是我见过的最英俊最帅气的男人……” 方倾墨看一眼腕表,抬腿便走,陶麦看着他颀长的背影恶狠狠的咕哝,“天使的外貌,恶魔的本性。” 方倾墨忽地转身,指着陶麦不容置疑地吩咐广恩美和另一个助理,“把她带走,去做现场观众。” 陶麦直到访谈节目进行到一半才知道原来方倾墨是鼎鼎大名的影视明星,他穿着一身白尔雅的坐在主持人对面,对主持人越来越深入的问题回答的从容而精妙,丝毫不见狂妄自大和恶魔本性,整个人就是翩翩君子温润如玉的代名词。 “访谈节目已经接近尾声,对于方先生的感情问题是所有女粉丝们最为关心的话题,那么,作为最后一个问题,方先生能不能具体的描述一下,您喜欢什么类型的女生?” 现场所有观众都紧盯着方倾墨,只有陶麦不是,她甚至有点失神,因为她想起了林启辉,那样的英俊耀眼,比表里不一的方大明星不知道好多少倍。 “我喜欢的女生吗……”方倾墨温雅中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目光却不着痕迹地落在明显不在状态的陶麦身上,看到大家都在屏息等待他的答案,他呵呵一笑,扬起双唇,轻而易举的拉陶麦蹚浑水。 第15节 喜欢的女生 “我喜欢的女生吗……”万众瞩目的男子引人遐思的一顿,唇边笑意渐生,“她要有一双大眼睛,流泪的时候特别漂亮,生气的时候像只被咬的兔子,笑的时候……”声音减弱,神秘的没有说出。 主持人有些茫然,“好像有点抽象。” 方倾墨坐直身子,视线落在陶麦脸上,“就像那位小姐一样。” 全场哗然,镜头立刻转到方倾墨视线扫到的范围内,范围内的几个女性立刻疯了般摇起了手,蠢蠢欲动的好像立刻就要跳起来跑到台上去亲方倾墨,然陶麦却有些迷茫,她们激动什么? “哪位?”女主持人八卦的穷追不舍,实在是眼前的男人太过迷人又优秀,难以想象什么样的女人会入得了他的眼。 “穿黑衣服的那位。” 方倾墨一出口,镜头立刻锁定陶麦的脸,并切近放大,访谈恰好结束,主持人收尾时十分感概的说:“想不到方先生的眼光这么独特,真令大家意外。” 由于方倾墨离场时,有意无意多看了两眼陶麦,所以仍在状态之外的陶麦受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注目,有些甚至带着莫名其妙的妒忌,广恩美看她的眼神也很奇怪,把她送出电视台时忍不住问:“呃……麦子,我现在的工作就是方倾墨的助理,你也见过了,他脾气很坏,所以我工作的时候嘛大多战战兢兢的,呃……那个,他说你偷窥?是怎么一回事?” 陶麦翻白眼,她哪有偷窥?她只不过刚好撞见他换衣服,“没有,你不要听他胡说八道。” 广恩美点点头,“嗯,今天谢谢你了,晚上方先生还要出席一个通告,我先去忙了。” 陶麦离开电视台时,想起今天的遭遇,非常郁闷。 *** 同一时刻,京都。 苏柔遥怔然地盯着电视屏幕,当主持人问方倾墨喜欢什么类型的女生时,她的心不可自抑的加快跳动,他描述时,她又不由自主地想:我流泪的时候特别漂亮吗?生气的时候像只被咬的兔子吗? 笑的时候怎样他没说,但她怎么觉得他口中的女生不是她? 他视线轻轻一扫,镜头跟着移到几个女生身上,最后竟然在启辉的妻子脸上定格了足足半分钟,倾墨说的居然是陶麦? 怎么回事?难道他们认识? 心里猝然的惊住,还带着酸和痛,一时陷入自己的世界里,连开门声都未听见。 “遥遥,在看什么?”一道低沉的男声忽地扬起,苏柔遥回神,立刻笑着抬头欲站起来迎过去,但男人已经走了过来,并好奇地看向电视屏幕,刚好看到镜头回到方倾墨身上,但只一眼,他还是眼尖的发现了陶麦,惘然迷糊的坐在那,像个傻瓜。 她怎么会上电视?还上这种节目?男人的眉头不自觉微皱。 苏柔遥见男人眉头微皱,以为他不喜自己看这种节目,尤其还是一个男明星的访谈节目,抓起遥控器就关了电视,“嗯,启辉哥,今天过来的比平时早一点,晚饭吃了吗?” 林启辉摇头,苏柔遥拉着他的手站起来,“那我们出去吃饭吧。” “嗯。”林启辉转身时看了一眼黑了的液晶屏幕,奇怪,他在看什么? 第16节 一个男的两个女的 某高档餐厅,安静怡人。 林启辉见对面的苏柔遥吃的差不多时随意的开口,“遥遥,后天是爷爷的生日,你跟我一块过去给他庆生。” 苏柔遥顿住,面上有些犹疑,不确定的问:“我去,好吗?” “有什么不好的!到时跟我一起去。”林启辉说的肯定,但苏柔遥眼里还是带着犹疑,她已经今非昔比了,难保他们不会拿异样的眼光看待她?更何况她的启辉哥还有个挂名婚姻。 “那陶小姐会去吗?” 苏柔遥的忽而一问倒把林启辉问住了,按理爷爷过生日是该陶麦陪他一起回去的,过去的三年里也是这么做的,但现在遥遥回来了,就应该恢复三年前的情形。 苏柔遥观察着林启辉的神色,探手握住他的大手,柔声请求:“让她和我们一起去吧,否则,爷爷会怪我的。” 林启辉仿佛认真的想了想,然后点头同意,苏柔遥露出高兴的笑,炫目的五官熠熠生辉,黑瞳染了浓雾一样,美得令人呼吸凌乱。 林启辉看的有些呆住。 “哟,启辉,你也在这里吃饭啊,这不是遥遥吗?什么时候回来的?”两人正眉目传情呢,就有人不识趣的凑过来,苏柔遥见到来人,礼貌的站起来寒暄,“杨大哥,你好,我前一阵子才回来的。” “别叫‘哥’了,就叫我杨勋吧,要不回头启辉又削我。”杨勋油嘴滑舌的,说的苏柔遥有些不好意思,林启辉没好脸色的票他一眼,杨勋佯装看不见,只不怕死的做出一副惊讶状,“哎,启辉,我看见你老婆上电视了,没想到她也是方倾墨的粉丝啊,啧啧,方倾墨确实长得比你帅,那模样,是女人看了都要浑身发软。” “杨勋!”林启辉猛然暴喝,看着杨勋的目光刹那之间变成了冰刀,杨勋抖了抖,掩了嘴立马闪人。 没走多远,跟在杨勋后面的一堆人好奇的问:“你为什么故意跑去惹怒林少?” 杨勋抓抓头发,貌似有点儿苦恼,“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回头看了看那两人,又叹了口气,“孽缘,真是孽缘,一个男的两个女的。” *** 飞机掠过云端,带着陶麦飞往京都,外面的云层,一如她初次坐飞机时一样的漂亮,那第一次,是她十八岁时到京都上大学,那是多么雀跃的心情啊,离家万里,不辞劳苦,只为了追寻那道对她而言无比温暖的光。 当得知他在京都上G大时,她就那般悬梁刺股挑灯夜读地追来了,她能考上全国数一数二的G大,可令所有人大跌眼镜,没人知道,她是追着某人而来。 飞机降落,陶麦走出机场大厅,一路前行,并未有人来接她,心里,不是不失望的,正耷拉着脑袋走着呢,斜刺里就有人拦住了她,陶麦惊讶的抬眸,颀长挺拔的身材,戴着超大的墨镜,不是方倾墨是谁? “干嘛?”陶麦有些不耐,她发现自从那通节目之后,她走在街上总觉得有人在看她,弄得她浑身不自在。 第17节 周二,回家的日子 “干嘛?” 方倾墨见陶麦对自己退避三舍,眼神一黯,唇边扯出一抹极淡的笑,“没什么。” 陶麦松了口气,撒腿便溜,谁知脚下被什么一绊,整个身子失控地往后倒去,“啊……” 腰间一紧,陶麦狐疑地睁开眼,入目,方倾墨放大的俊脸几乎贴在她的脸上,他长而卷翘的眼睫毛扇子一样扫过她的脸,唇若有似无的擦过她的,呼吸交缠,无法言说的暧./昧流转。 方倾墨微眯了眼,说不出的邪魅诱.人,陶麦心里一紧,忙不迭推开他站好,拍去腰间不存在的尘埃,仿似排除什么病毒一样。 方倾墨不以为然的瞄一眼陶麦的动作,潇洒的转身离去。 陶麦回到家,看地板上极了一层灰,厨房也没有开火的痕迹,看样子她不在的这段时间林启辉一次也没回这个家。 陶麦挽起袖子,从厨房开始大扫除,吃力的移动沙发清除卫生死角,拿着抹布蹲在地上一丝不苟地擦着,渐渐的累出了汗,但看着终于无比干净的家不自觉咧开了嘴角。做完这一切又到超市采购一番,把冰箱里过期的食物一一扔掉,再一一填满,然后开始清洗蔬菜做晚饭。 三菜一汤端上了桌,陶麦站在餐桌边看着袅袅冒着热气的饭菜,终于做完了,只是,不知道他今晚回不回来。 六点多一点,外面已经天黑了,林启辉还没有回来。陶麦看着没了热气的饭菜,心也跟着凉了起来。 忽然,有隐约的钥匙孔转动的声响,陶麦立刻条件反射似的奔过来开门,林启辉果然出现在房门外,今天是周二,回家的日子。 林启辉看一眼陶麦,看她气色不错,料想陶母的逝世带给她的伤痛已经有所减缓,那个活蹦乱跳会搞怪会气人的陶麦又回来了。 “晚饭吃了吗?”陶麦歪着头眨着大眼问林启辉。 林启辉扫一眼耍宝卖萌的陶麦,轻吐出两个字,“没有!” 陶麦在心里“耶”了一声,忘乎所以地拉着林启辉在桌边坐下开始吃饭,林启辉看陶麦一副中了千万大奖的高兴劲儿,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滋味上涌,连带着饭菜变得更加的有滋有味。 饭毕,陶麦收拾碗筷,林启辉看着她道:“陶麦,明天是爷爷的生日,你陪我一起去,”他顿了顿,沉默了半晌又加上让陶麦心痛的四个字,“最后一次。” 陶麦站在流理台边,手上是油渍和洗洁剂,后背绷的直直的,听见自己应了一声“好。” 这天晚上,林启辉睡的书房,陶麦睡那张超大尺寸的双人床。 翌日,陶麦早早的起来准备好早餐,林启辉却连看一眼都没有便出门了,临走时手里握着手机在通话,陶麦敏感的意识到电话的另一头是苏柔遥,只听林启辉说:“好,你等我一会,马上就到。” 陶麦收拾好自己,把早餐统统倒掉,去上班。 刚进公司就接收到四面八方的目光洗礼,陶麦打趣,“各位同仁,大家是不是都想我了,个个盯着我看。” 同事徐惜手拿报纸走至陶麦办公桌边,啪的一声把报纸丢她桌面上,一脸惊奇和八卦,“瞧瞧,你上头版了。” 陶麦莫名所以,定睛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惊异的叫出声,“方倾墨……” 第18节 绯闻满天飞 “方倾墨……” 娱乐版上,一张照片惹人眼球地占据了半边,照片里的男女抱在一起,男人凤眸微低,完美的侧颜显得温情脉脉,他的双臂拢在女孩的腰间,女孩则惊呆地睁着大眼看着他,两人两两相望,于人来人往的机场大厅说不出的暧.、昧。 面对同事们的不断询问,陶麦双眼冒火地盯着照片边上的小字:疑似大明星方倾墨最新女友,非常小清新。 “喂,麦子,快从实招来,你跟方倾墨是不是在交往?你怎么认识他的?天哪,我太嫉妒了。”徐惜一脸花痴兼八卦状,问题一个接着一个,陶麦翻白眼,随手扔掉报纸,“这纯粹是狗仔队挖不到料拿我开刷博观众眼球的。” 话虽这样说,但陶麦心里已经把方倾墨从头到脚都诅咒了一遍,拜他所赐,这一天工作都不断的有同事来骚扰,尤其是女同事,纷纷追问有关方倾墨的事。 更令她烦恼的是美美打来电话问:你跟方先生到底怎么回事?她颇费了一番口舌才解释清楚,自己跟方倾墨确确实实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由于绯闻的关系,这一天过的兵荒马乱,到了下班时间,陶麦动作利索地收拾好奔出公司,心里想着今天爷爷过生日,她要去的早点。 出了公司,却意外的看到一辆路虎停在外面,林启辉站在边上,目光逡巡着出入口,当看到她出来时,目光一沉。 陶麦心里一咯噔,她一整天都在上班,没有惹到他吧? “上车!”林启辉扬了扬眉,冷冷的命令。 陶麦伸手就拉副驾驶座,林启辉追加一句,“坐后面。” 陶麦奇怪地看他一眼,以前偶尔坐他车时都是坐他边上的,今天这是?等到上了后座才看到副驾驶座位上已经有人了,那个苏柔遥转过头柔柔的对她笑,“陶姐姐好。” 如果不是情敌的关系,陶麦一定会很高兴,因为被这么个绝色美人温柔的叫姐姐,简直算得上一种享受。但是,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苏柔遥叫林启辉为启辉哥,那么,见了她,最起码叫一声嫂子,可现在呢?这是林启辉嘱咐的还是苏柔遥自作主张?难道她一早就知道他们形同实亡的婚姻?想到这,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不等她缓过气,林启辉上车就把一叠报纸砸在她脸上,压抑着怒气沉声问:“这是怎么回事?” 陶麦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痛,怪不得他好心来接她下班呢,原来是来兴师问罪的,而且还带着**,还当着**的面,她这个做老婆的脸面往哪里搁? 陶麦抓皱了报纸,指尖掐在方倾墨的脸上,心里在呐喊:“林启辉,法律上你是我的丈夫,但你如影随形带着苏柔遥,我何曾问过你为什么?同理,你现在也无权问我怎么回事!” 事实上是他们有一纸婚前协议,协议上写的明明白白:婚后对方无权过问彼此的私事。 但现在当着苏柔遥的面,她不想提出这纸协议。更何况,林启辉关心她的私事,说明在意她,她应该高兴才对。于是,不在意的挤出一抹笑,“炒作,纯属记者无聊的炒作。” 林启辉听了,气的不轻,不由得扬唇相讥,“你也不照照镜子看自己长得什么样,方倾墨那样自视甚高的人会看上你?利用你来炒作?我也只不过随口一问,你别自己往话里套,高估自己也不怕让人笑话。” ———— 亲们,看文记得收藏啊,收藏是更新的动力~ 第19节 她就是这样牙尖嘴利的 “你也不照照镜子看自己长得什么样,方倾墨那样自视甚高的人会看上你?利用你来炒作?我也只不过随口一问,你别自己往话里套,高估自己也不怕让人笑话。” 林启辉一席话言辞之犀利之刻薄,让陶麦脸上的血色以看得见的速度缓慢退去,片刻之后面色僵硬而苍白。 苏柔遥也十分惊讶,想不到她的启辉哥也有这么刻薄的时候,这个陶麦,对他的影响似乎很大。 林启辉虽然这样说,但一路上陶麦的目光从未离开过他的背影,车内的气氛明明沉闷到让人想要逃离,但她依旧觉得与林启辉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弥足珍贵的。 话说出口,林启辉才觉得自己说的有些过了,从后视镜里看到陶麦的目光依旧逗留在自己身上,这才放下心来。 车子一路开往林家老宅,临近时陶麦才觉出不对劲,为什么苏柔遥不下车? 似是看出陶麦的疑惑,苏柔遥解释:“启辉哥要我和你们一起来的。” 走进林家时,林启辉和苏柔遥并肩走在一起,而她落后他们三步,她听到林启辉说:“你虽然三年没来了,但这里什么也没改变。” 苏柔遥点头,要进门时,却忽地顿住,转身看向陶麦,赧然的笑笑,“陶姐姐我们一起进去吧。” 陶麦还是慢吞吞的,林启辉不耐烦催促,陶麦见他偏袒的模样心中刺痛,忍无可忍地哼了哼,“苏小妹,我可是启辉的妻子呢,虽然启辉在我面前从未提起过你,但看你们知根知底的相熟应该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既然你叫他启辉哥,自然应该叫我嫂子,尤其在长辈面前可不能让他们误会操心。” 苏柔遥瞪大眼,她的双眼本就湿漉漉的,此时睁大了,便有一种可怜兮兮的模样。 林启辉心痛不已,手一伸推了陶麦一把,陶麦猝不及防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剧痛传来,让她一时睁不开眼,心口火烧火燎的,疼的想要掉泪。可她坐在地上这副狼狈样,已经够丢人了,怎么可以哭? “遥遥,你不要听她胡说八道,她就是这样牙尖嘴利的,”林启辉揽住苏柔遥的双肩,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低着头的陶麦,“陶麦,和你注册结婚时我就告诉遥遥有你的存在了,并告诉她这段婚姻是假的,时间一到我就会和你离婚,也是我要求她叫你陶姐姐的,你比遥遥老了五岁,难道不该叫你姐姐吗?” 老了五岁?呵呵,这么说苏柔遥今年只有二十岁了,真是水嫩水嫩的年纪。林启辉不但行动上帮她,嘴皮子上也让她占尽先机,逼进去的眼泪又要掉下来了,怎么办?怎么办? “你们在做什么?”林妈妈忽然走了出来,见到这三人诡异的模样,只一眼便看穿了其中的纠缠。 “麦子,起来吧,爷爷刚还说你怎么还没来呢,吵着要你陪他下棋。”林妈妈嘴上说着却并不动手扶一下陶麦,转而又责备似的对林启辉说:“启辉,你带遥遥过来怎么也不和你爷爷说一声,今天是他过寿,万一你要是惹他不高兴了怎么办?” 林启辉不在意的回道:“怎么会,爷爷以前最疼遥遥了。” 进了大厅,头发花白身体硬朗的林爷爷坐在大厅看着一盘棋,听见脚步声,头也不抬的说:“麦子,快来陪我下一局。” “爷爷,遥遥回来了,让她陪您下一局吧,她的棋艺比陶麦不知道好多少倍。”林启辉拉着苏柔遥走至林爷爷身边。 林爷爷这才抬头,果真见到了几年不见的苏柔遥,目光一沉,“谁让她进来的?” 第20节 原来是替身 “谁让她进来的?” 林爷爷霍然起身,“启辉,跟我进书房。” 苏柔遥脸色发白,望着林爷爷的背影不卑不亢的喊了一声:“林爷爷……” 林爷爷脚步微滞,终是没有停留地去了书房,林启辉安抚似的捏了捏苏柔遥的手,“你等我,我去去就来。” 林妈妈招呼她们坐下,陶麦冷眼旁观,发现苏柔遥和林家真是渊源颇深,这三年来林妈妈对她这个儿媳妇都是冷冷淡淡的,如今见到苏柔遥,冷淡中却透出微妙的照应,言辞间不深入却也亲切,而她倒像是个外人。 “妈,我把棋拿去放好。”陶麦收好象棋,林妈妈只是看她一眼,无可无不可的眼神,陶麦便起身向书房走去。 书房门虚掩着,陶麦抬手正欲敲门,林爷爷拔高的音量忽地传了出来:“混账,婚姻岂是儿戏,陶麦是你妻子,不是临时找来的替身。” 陶麦猛然呆住,替身? “陶姐姐!”苏柔遥也跟了过来,大概也听到了房里的争吵,眉心微蹙,双眼炯亮地盯着陶麦的脸研究半天,语气踌躇地问:“陶姐姐,难道你长得真的像我?” 陶麦瞬然睁大眼,不可思议地盯着苏柔遥看,越看越是心惊,同样的小米卷,同样的大眼睛,一模一样的眉间距,不施脂粉的脸。 耳边,响起林启辉曾说过的话: “我喜欢海藻一般的卷发。”于是,她用一年的时间留长了头发,烫成卷发。 “我不喜欢胡乱修眉的女孩子。”于是,她的眉从未修过。 “我不喜欢化妆的女人。”于是,她从不化妆。 …… 他说的每一个不喜欢和喜欢,她都牢牢记在心中,并一一照做,她在按照他的喜好来改变自己,只为博取他的哪怕一丝丝的爱,却原来,她所做的一切只是让自己更加像他的意中人,原来,她只是他用来想念的影子,一个替身。 巨大的失落和悲伤涌上心尖,手中的象棋哗啦啦全部掉到地上,林启辉听到响声率先走了出来,泪光朦胧中陶麦看不清他的神色,心中惶急而不堪,猛地转身就跑,直到跑出林家大院却又觉得不妥,又折回去,大厅里,林爷爷正在斥责林启辉,言辞坚决地叫他去追她回来,但林启辉伫立在苏柔遥边上,一动不动。 陶麦目不斜视走到林爷爷身边,深深地鞠了一躬,“爷爷,祝您生日快乐!” 说完,转身就走。 出了守卫森严的林家老宅,陶麦一路狂奔,累的自己快断了气,所有的意识只剩本能的呼气吸气,呼气吸气,不知道自己跑了多远,更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看到路边一家理发店,想也不想地走了进去,大声喊自己要剪头发化妆。 一个小时后,陶麦走出了理发店,又进了边上一家服装店,不到五分钟就走了出来,她站在橱窗前认真看着自己的新造型,这样的她与苏柔遥简直南辕北辙,咧开嘴笑了笑,我喜欢。 震耳欲聋的音乐,炫目的灯光极速掠过一具具剧烈扭动的年轻躯壳,这家酒吧的大厅今晚格外的热闹,一名奔放的**一个箭步以潇洒优美的姿势跳上钢管,行云流水地跳起了钢管舞,衣着虽不十分暴露,但起步旋转间说不出的洒脱迷人,把今晚的气氛推到至高点。 某间可以俯瞰外面一切的包厢内,方倾墨盯着那个猫一样攀到最高点又顺着钢管滑下的女人,越看越面熟,“去,把那个女人给我带进来。” 第21节 “去,把那个女人给我带进来。” 一声令下,自有执行的人去带人。 方倾墨从上面看到那个女人并不配合,三个大男人推搡间花了好大功夫才把她弄上来,门一开,她便被推了进来。 陶麦扶着墙壁站稳,抬眼看自己被人带到哪了,视线里忽然就有一道高挑的身影向她靠近,不疾不徐的步伐,一张脸俊的天./怒人怨,“你……谁啊?” 方倾墨走近,从上到下打量一遍这个疯癫娇嗔的女人,出奇的叹,“果真是你!” 这个女人剪成了短发,脸上鬼画符似的画着浓妆,满嘴酒气,可偏偏一双瞳眸出奇的亮,清澈如溪,美得让人心动。 美中不足的是她显然醉了,眼神涣散,连他是谁都不认识了。 方倾墨惊叹地啧了一声,“喝成这样还能疯了似的跳舞,不简单。” 或许是她的着装太过怪异,或许是她的舞姿太过撩人,也或许是冥冥中自有牵引,总之,他于人头涌动的酒吧里认出了她。 陶麦真的醉了,她居然看见了林启辉近在眼前,她一下子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去抚摸他的脸,终于摸到了,她情不自禁地笑,“启辉,真的是你吗?” 她的指尖微颤而温暖,方倾墨不由自主闭了双眼,却猛地听见她提起“启辉”两个字,不等他发作,她又紧紧抱住他,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竟让他动弹不得,“启辉,我爱你,我爱你啊,我才是你的妻子不是吗?你为什么要和苏柔遥,为什么这样对我?” 方倾墨浑身僵硬地站着,半天才反应过来,凤眼危险地眯起,单手恶狠狠地挑起女人的下颚,急躁的问:“你是林启辉的妻子?” “恶……”谁知女人突然犯恶,方倾墨一把拖她进浴室,“给我吐,全吐出来,今晚你要是不清醒,我要你好受。” 方倾墨暴躁地把陶麦推至洗脸池边,陶麦当真大吐起来,方倾墨闻着满室难闻的气息,气的脸色发青。看她吐得差不多了,上前就揪住她的胳膊问:“你真的是林启辉的妻子?” 陶麦笑呵呵的,不住点头,“我是林启辉的妻子陶麦,全天下人都知道啊,怎么你不知道吗?” 方倾墨咬牙切齿,松手,转身就走出浴室,陶麦失去了支撑,软软地倒在地上,她觉得头痛欲裂,好想睡觉,可心里又那么清晰地记着一个男人,一个叫林启辉的男人,一个无数次在她梦里出现的男人。 对,梦,做梦,梦里就能看见他了。她迷迷糊糊地躺在地上睡着了。 外间,方倾墨拨了一个电话,一接通他便问:“林启辉的妻子是不是叫陶麦?” “是,倾墨你跟她……”电话那头的苏柔遥惊疑不定,现在已经过了凌晨,方倾墨为什么打来电话问她这个?想起之前见到的种种,难道他真的和陶麦有什么? 夜,忽然乱了。 方倾墨呆呆地站在包间里,这个大眼睛爱流泪容易犯倔不拿他当一回事的女人居然就是林启辉的妻子,呵呵,怎么就让他给遇上了? 陶麦,做林启辉的妻子,算你倒霉! 方倾墨重新走进浴室,在浴缸里放满了冷水,抱起陶麦,噗通一声,无情的把她扔进去…… 第22节 被发现 陶麦觉得头又胀又疼,全身像被抽了筋一样绵软无力,睁开眼看着头顶奢华的水晶吊灯,想不起自己身在何处。 她记得自己换了新造型,进了一间酒吧,喝了很多酒,随着音乐跳舞,好像还和几个男人起了争执,之后……她怎么不记得了? 隐约有嘈杂声传了过来,一个男人说:“苏小姐,不是我们不让您进去,是方先生现在还在睡觉,不便打扰。” “我进去看看。” 门忽地被人推开,一道漂亮的身影出现在床头,陶麦有点发愣,苏柔遥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 苏柔遥显得惊诧而激动,目光阵痛地落在她的边上,陶麦狐疑地去看,不由得浑身一个激灵,方倾墨什么时候裸着上身坐在她身边了? “啊——”陶麦吓得惊跳起来,一个趔趄从床上掉了下去,不雅地趴在地上。 看见陶麦光着两条长腿,身上穿着男人的衬衫,此时卷到细腰上,彻底露出淡蓝色的小内./裤,苏柔遥蓦然瞪大眼,呼吸急促起来,她看着淡定自若的方倾墨,只觉心口涌出无边无际的痛。 对苏柔遥的从天而降方倾墨只当没看见,掀开被子下床,他只在腰间围了条浴巾,优美强健的体魄展露大半,目光看向吓得花容失色的陶麦。 陶麦看到自己身上的衣服,后悔的恨不得立刻死掉,为什么好的不学学人家酒后乱.性?这样的自己怎么配得上林启辉? 苏柔遥见方倾墨无视自己的存在,心口更是揪紧,“你们……你们不要脸!”她指控似的低喊,眼里的泪断了线的珍珠似的滴滴落下。 方倾墨僵住,目光一寸一寸移回苏柔遥脸上,眼里有股强烈的暴戾之气,就那样含着千言万语凝睇着她。 苏柔遥自觉理亏,捂着嘴转身跑了出去。 陶麦疑惑地看着苏柔遥的背影消失,战战兢兢地趴在床边问方倾墨,“你对我做了什么?” 方倾墨的脸色不太好,眼梢眉角染满暴躁和乖戾,此时看陶麦恨不得时光倒流也要与他撇清关系的小心模样,气的牙痒痒,“多少身材火爆的嫩模求着我上.她,你以为我会看上你这种胸前没四两肉的女人?” 陶麦转着脑袋,消化着方倾墨的话,他的意思就是说他们之间并没有发生那什么……男女关系? “你敢发誓?”陶麦犹自不相信,“发誓你没碰过我,否则你一辈子ED。” 方倾墨猛然上前,猛地把陶麦扯到床上,搬开她的两腿强劲的腰身挤了进去,眼神狠辣又邪气地睨着她,“敢说我一辈子ED?你要不要现在就尝尝我的能力?” 这难看的姿势,陶麦吓得都傻了,小心翼翼的回转,“方先生,是我口不择言,对不起,对不起,您消消气。” 以方倾墨自大狂妄的个性,他绝无可能说谎,那么,是真的了,陶麦暗自松了口气。 “我现在心情不好,你赶快给我滚!”方倾墨暴怒地扫落床头柜上的一切东西,又扯落了床上的被单,伸脚又去踢沙发,总之,眼前能毁灭的他都一一灭之。 第23节 跟他真的没关系? “我现在心情不好,你赶快给我滚!” 陶麦陡地想起与他在珠海的偶遇,也是这样不加以控制的暴怒,仿佛要杀人一样,而前一刻,他强悍地抓着她光.裸的双腿放到他同样光着的腰间,那活色生香的肌肤触感让她后知后觉的觉得羞恼和惊惧,乘方倾墨大发脾气砸东西时谨慎地挪到自己的衣服前,抱起衣服躲进浴室。 换衣服的时候心里犹自嘀咕:是谁帮她换的衣服? 整理好衣服,又在浴室里洗了把脸,前后不过三分钟时间,再出来,方倾墨俨然换了个人似的,明明站在满室狼藉中,却仍然显得玉树临风风度翩翩,而他的对面站着——林启辉。 林启辉,一个气度和外形毫不逊色于方大明星的男人,更为难能可贵的是她家林启辉沉而内敛,从不乱发脾气,从不吓唬女人,从不生气乱摔东西。 一片废墟中,陶麦看林启辉怎么看怎么欢喜,简直有些忘形了。 而林启辉,与方倾墨无声的对视时,忽然看到陶麦从浴室里出来,一向沉稳的脸色微微一变,方倾墨风风雅雅一笑,笑的十分含义不明和欠扁。 陶麦看林启辉脸色不对,想起眼下诡异的情境,心里一颤,忙下意识跑至林启辉身边,林启辉上下看着她,目光徐缓深刻,好像要看透皮肉下面的骨骼一样,陶麦情不自禁地缩了缩。 方倾墨看着陶麦对林启辉近乎狗腿讨好的小模样,在他面前的张牙舞爪仿佛假的一样,像只被拔了利爪的小猫,看似听话了却失了可爱,立刻不屑地哼了哼。 陶麦也不管方倾墨的阴阳怪气,拉起林启辉的手就往外走,林启辉也不反对,走至门边时方倾墨忽地扬声,“林总裁,你老婆钢管舞跳的不错。” 陶麦的手蓦然被林启辉一股大力死死捏住,捏的她骨头都疼了,疼到龇牙咧嘴却不敢吭声,更不敢看他此时的脸色。 林启辉大步流星拽着陶麦出了包厢,到一僻静无人角落时猛地推开她,厉声责问:“你跟方倾墨搞的什么?” 陶麦立刻急着摇头,“没有,没有,你不要误会,我们什么也没做。” 林启辉冷哼,“我没问你们做什么,你还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不是的,我们真的没什么,你也说了方倾墨那样自视甚高的人怎么会看上我,而且他自己也说没碰过我,我只是……只是醉了,不太记得。”陶麦急的慌了手脚,觉得似乎越解释越糟糕。 果然,林启辉看她的目光变得无比深邃,黑曜石一样晶亮的黑眸闪过阵阵冰凌的光,让陶麦不敢再言语。 幽暗的灯光下,她怯怯地看着自己,大而闪亮的美眸毫无杂质地看着他,他只觉得一颗心在这酒吧走廊深处不断地往下沉,也不知怎么就脱口而出:“好,我相信你!” 一听,陶麦欢呼一声,但林启辉下一句话却又把她打回原形,他说::“但是,你有必要跟我解释一下,你现在是什么怪样子?上衣没盖住肚脐,牛仔裤像被狗啃过一样破烂邋遢,还有……你的头发呢?” --- 亲们,不求荷包鲜花钻石那些的,但求一杯咖啡和收藏,举手之劳,翘翘拇指,记得收藏O(∩_∩)O~ 第24节 我老婆,自然跟我回家 他说:“但是,你有必要跟我解释一下,你现在是什么怪样子?上衣没盖住肚脐,牛仔裤像被狗啃过一样破烂邋遢,还有……你的头发呢?” 犹如兜头被泼了一盆冷水,冷的陶麦一个激灵,仿佛这才想起自己的言行有多么可笑和愚蠢一样,前一秒她还为她是替身的事实而要死要活,后一秒看到这个男人,完全忘记了事情的本来面目。 陶麦摸了摸自己的短发,咽下满心的苦涩,轻声但坚定的回答:“我不是苏柔遥的影子,更不是你用来慰藉相思的替身,从此以后,我要做我自己。” 酒吧打烊了,周围静悄悄的,林启辉的沉默不语无疑确定了陶麦的想法,陶麦微微欠身,恰听见柔柔的女声响起,苏柔遥走过来,看着他们,叫林启辉走。 林启辉弗一抬腿,陶麦便快如孑兔般先行一步,看着陶麦绝然离去的昂扬背影,林启辉有些怔然。 “启辉哥,我们走吧。” “嗯。” 酒吧外,时间太晚陶麦一时没打到车,眼看着林启辉和苏柔遥走了过来,心里戳了刺般隐约的不爽和疼痛,故意把目光定格在昏黄的路上,一辆跑车瞬地滑过,行了几米却又倒回到她面前,“嗨,被人抢了老公的可怜女人,我载你一程吧。” 方倾墨一臂搭在门边上,俊美的脸,悠闲的姿态,说不出的尔雅**,说出的话却偏偏非常欠扁,陶麦无视之。 方倾墨瞥一眼后面那观望的两人,目光在脸色发白却又紧靠林启辉不动的苏柔遥身上掠过,嘴角邪恶的勾起,潇洒的下车,恭敬的弯腰,“陶小姐,请容我载你一程,请吧。” 简直绅士礼貌到极致,陶麦刚欲开口拒绝,林启辉却先一步走了过来,轻轻巧巧揽过陶麦的双肩,沉声,“我老婆,自然坐我车跟我回家,方少客气了。” 方倾墨不置可否,目光越过林启辉的肩膀,果然见苏柔遥在原地单薄而僵硬地站着,心里一抽,可面上却闪过讥诮,薄唇一扬,在某些人的心尖上硬是插了一把刀,“陶麦,下次一定要身体力行看我到底是不是ED哦。”话落,扬长而去。 陶麦不想三人行,甩开林启辉大手木着脸继续打车,林启辉不让,单手硬是扯她上车,陶麦挥舞着四肢用尽全身力气也改变不了被林启辉强扭上车的事实,苏柔遥行动滞缓地跟上,这一次,陶麦坐的副驾驶座。 车里的气氛诡谲多变,三个人,三副心肠,三样爱情,自是百种思量。 车子刚行不久,林启辉讽刺,“想不到方倾墨那样坐拥绝色的男人也对你这样的丑小鸭感兴趣。” 陶麦心中一刺,本习惯性地保持沉默,但一想到自己要做回原来的自己,立刻争锋相对,“人嘛,就是这么.贱,吃腻了山珍海味就想着要吃清淡小粥。” 林启辉一噎,陶麦以前也是伶牙俐齿的,但她都用在讨好他上面,现在,简直想要气炸他的肺。 车速加快,都是走惯了的路,又是深夜,开的飞快,很快就到了一处住所,林启辉回头对苏柔遥说:“遥遥,到了,我送你进去。” “嗯。”苏柔遥下车,夜风吹起她漂亮的小卷发,橘红灯光映的她的脸美轮美奂。 第25节 我决定和你离婚 陶麦坐在车内,看着自己的丈夫把另一个女人送进一栋别墅内,门口,两人依依惜别。 她觉得难受,伸手开车门,却发现林启辉已经走了过来,他重新坐进来,落下中控锁。 一路驶回他们形同实亡的家,本以为他会再回自己住所的,没想到他居然留了下来。 而今天,是周三。 林启辉轻而易举看穿了陶麦的想法,用一种你很愚笨的眼神看她一眼,“今天已经是周四了。” 每周的二四六是回家的日子,他一直谨遵协议内容。 陶麦恍悟,真是喝酒误事,过了凌晨,可不就是周四了吗。觉得头实在是疼,扶着额径直往卧室走去,今天过得实在是疲累又糟糕,很想痛快地洗个热水澡,祛除一身的霉气,于是,强撑着进了浴室。 花洒里喷出热水,浴室里逐渐折腾出雾气,陶麦光溜溜的闭着眼睛站在花洒下,放空脑袋,让自己好受一些。 忽然觉得有一道视线看着自己,陶麦疑惑地睁眼,雾气缭绕中,居然看到林启辉站在她对面,“你干什么?” 陶麦厉声质问,双臂抱着胸bu转过身用背对着林启辉,林启辉的目光寸步不移,隔着雾气,他其实并未看清她的tóng体,只觉得格外朦胧美丽,后背,也是一样的曲线优美,水汽中,隐约看见圆润的肩、细腰、翘臀、长腿,洁白无暇的肌肤,她惶急又羞恼的回头瞪他,叫他出去。 他也不知怎么了,下腹一紧,不以为然的扬着剑眉,“怎么结婚三年了还来羞怯这一套,我记得当初在马尔代夫度蜜月,某人穿着透视装拼命的诱./惑我。” 不错,结婚伊始,他为了给众亲朋好友营造一个真实有爱的婚姻假象,不惜花时间带着她度蜜月,可是,那是什么蜜月?白天,他消失的无影无踪,晚上回来单独住一个房间,有一次,陶麦实在受不了他的冷漠和无视,偷偷躲在他房间一天**只为守株待兔,终于,等到了,她就那般穿着透视装不管不顾地冲进浴室,当时,恰如现在的情境,林启辉正一丝不挂的在洗澡。 陶麦至今记得他刻薄的低斥,“你还知不知道廉耻?出去!” 那样的无情和冷酷,单单一句话,便打消了整个蜜月期里她集聚的所有勇气。 “林启辉,那是三年前,现在已经今非昔比了,你有苏柔遥,而我……”陶麦站在热水下,声音坚定清晰地传至林启辉耳中,“我决定和你离婚。” 说出离婚二字,她只觉得心口疼的厉害,全身的力气被这两个字都抽走了,不禁有些颓靡地趴在墙上,微凉的瓷砖顶着额头,带来丝丝清明。 无助的站着,身后忽觉有股力量压了过来,陶麦一惊,林启辉高大壮硕的身躯已经一丝缝隙不漏地把她抵在墙上,耳边,是他灼热的气息,“你觉得,在浴室里,你对我如此裸./逞相见,又用背对着我说要离婚,这样的鬼话谁会去信。” 陶麦挣扎,他压得越紧,一只大掌甚至伸过来钳制她的腰身,陶麦忸怩怒喊,“林启辉,我说真的!” --- 不求各种红袖币道具,唯求一杯咖啡和收藏,亲们,今天你收藏了吗? 第26节 夜 “林启辉,我说真的!” 他温热的掌心紧贴她的侧腰肌肤,五指分开,桎梏又带着若有似无的抚摸,越挣扎被禁锢的越紧,陶麦泄气地不再动,心里又羞又气。 当初,她用尽手段引.诱他无果,现在,痛下决心要与他离婚了,他却对她亲昵至此。 林启辉轻而易举扳过陶麦的身子,眼神带着热度,她清澈的双眼蒙上了一层水雾,水汪汪的看着他,樱红的唇诱.人的泛着果冻的光泽,喉结微微一动,挑起她的下颚,俯身,薄唇滑过她的眼睫落在她的唇上,乘她错愕时长舌长驱直入,带着甜麦的气味浸透舌尖,津.液交缠,**而深入。 陶麦觉得脑袋完全麻痹了,双臂竟不由自主的绕上林启辉的脖子,被他吻得双腿发软直往下坠,林启辉气息绵长的结束这一吻,深沉地看着陶麦沉迷的模样,摸着她绯红的脸道:“等你什么时候对我的吻免疫了,什么时候再跟我提离婚。” 陶麦瞪大眼,眼睁睁看着林启辉转身离去,心里涌出一股挫败感,对他,她还真是毫无抵抗力。 洗好澡躺回床上,情不自禁用手摸着自己的唇瓣,林启辉残留的气息强烈而幽深,迷迷糊糊的,一会儿兴奋一会儿沮丧,就这样疲累地睡了过去。 翌日醒来,居然发现自己被某人抱在怀里,而且xiōng部上还放着一只手,陶麦头皮发麻,回头一看,林启辉睡在她的身边,睡颜柔和静美,手臂搂着她,大掌握着她的一边柔软,“呼~~” 陶麦拧眉,一把推开林启辉的色手,这个男人怎么回事?昨晚偷偷摸摸把她看光光还强吻她,现在居然和她同床共枕?他不是一向睡的书房吗? 林启辉挣眸,墨黑的眼睛带着慵懒看着生气的陶麦,陶麦怒声,“你怎么回事,怎么睡我的床?” 林启辉边起身边道:“我睡自己的婚床有错吗?” 陶麦一噎,没想到林启辉无赖的时候还真是……可爱。 “你是没错,但你这样怎么向苏柔遥交代?”一针见血,陶麦见林启辉的脸色瞬间僵硬,不发一言地进了浴室洗漱。 陶麦的眼神瞬间黯淡,苏柔遥就像一条不可跨越的银河,不能提,否则他们之间必陷入僵局。 可是,三年了,三年的时间里她用尽了心思爱他,也想尽了办法期待他能爱上她,但都毫无结果,现在,苏柔遥回来了,他们拖着有什么意思? 今天她起的迟了,也没做早餐,林启辉走的时候脸色不好,临走对她冷言冷语的道:“别忘了,你欠我一顿早餐。” 陶麦有些无语。 匆匆赶到公司,终于赶在最后一分钟走进公司,又是忙碌的一天。 “陶麦,这项合作项目你看一下,如果没问题的话,由你来接手。”大BOSS朝她扔过一沓纯英文资料。 陶麦瞄一眼,嗷的叫了一声,都是专业名词啊,不过嘴上还是应下了,“好的。” 大BOSS站着不动,陶麦疑惑地抬头看他,他叮嘱:“这次是个大客户,也是第一次合作,一定要做好。” 见大BOSS严谨的神色,陶麦不由得认真的点头,重视并仔细地查看资料,资料最后一页附上了合作公司的简介,公司名叫惠讯网络科技公司,这家公司名如雷贯耳,她听过看过不止一遍。 但当看到公司创始人那一栏彻底呆住了,林启辉三个大字刺激的她久久不能回神。 第27节 鸠占鹊巢 一上午,陶麦都在准备与惠讯科技合作的资料,因为惠讯走的是尖端的科技路线,只有深入的了解才能做到最好。 午餐时间一到,同事们陆陆续续地去就餐,陶麦耽搁了几分钟就有同事喊:“陶麦,外面有人找你,怎么还不出来?” 陶麦走出一看,找她的人竟是苏柔遥,柔遥言很诚恳的表明想和她谈谈。 两人来到附近一家有名的李记面店,陶麦点了一大碗面,苏柔遥只要了一杯水。等面的间隙,苏柔遥开口:“陶姐姐,这些年,谢谢你替我照顾启辉哥。” 陶麦看着苏柔遥,有些面无表情,静听下文。 “其实我很感激启辉哥,他比我大七岁,小时候是他牵着我的手送我去幼儿园,等我上小学,他又开始骑着单车送我,这么多年了,直到我父亲出事,我们才被强行拆开。我的父亲……现在在坐牢。” 陶麦听到这,睁圆了眼,真没想到…… 苏柔遥笑了笑,“或许你也有可能听过我父亲的名字,他叫苏佟,曾做过S市的市长。” 陶麦这下真的被惊住了,苏佟她确实听过,早年在S市贡献不少政绩,后来也不知怎的因贪污罪受到双规,后来到底怎样她也不清楚,听苏柔遥提起才知道最终不但被撤职还坐牢了。 “因为我父亲的事情,我被送到了国外,不得不和启辉哥分开,好在这些年,他每个月都去国外看我。” 陶麦呆住,林启辉每个月都去看她吗?好像每个月是有这么几天,是从不见林启辉身影的,那是每个月的月末。 可是,苏柔遥和她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呢?博取同情? “本来,启辉哥说一定会娶我的,但是林爷爷他们强烈反对,启辉哥为了我甚至放弃了检察官的职位改为经商,现在,我终于回来了,他想娶我,但是这个位置上有了一个你。” 陶麦还真不知道林启辉之前是个检察官,那么,苏柔遥说这么多,总结成一句话,是不是就是:你鸠占鹊巢? 面终于上来了,陶麦拿了筷子低了头就吃面,苏柔遥在对面小口小口的喝茶,等着她的回应。 平时吃起来喷香的面,现在简直难以下咽,陶麦心里正难受的紧,一个熟人又凑了过来,广恩美手提一份打包好的鲜面忽然站至她桌边,目光却意外地落在苏柔遥脸上,广恩美曲起手指敲了敲桌面,声音稍大的对陶麦说:“麦子,婚姻是需要保护的,如果做妻子的人人一见小三就同意离婚,让出位置,那现在的小三不是就太美了?”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说话时广恩美的目光一直瞄着苏柔遥,那表情好似在告诉周围的人苏柔遥就是小三,而苏柔遥本身因长得太过漂亮,进这家店后就受到各方的注视,尤其是男性的目光,现在,更是收到了各种各样目光的探视。 广恩美冲脸色发白的苏柔遥冷哼一声,转身而去。 麦子深陷思考,在这个诱.惑多多的世界里,如果每一位做妻子的真的一遇小三就放弃好不容易得来的婚姻,是不是太失败了? “陶姐姐,你同意和启辉哥离婚吗?”苏柔遥还是忍不住清楚明白的问。 第28节 被看见 “陶姐姐,你同意和启辉哥离婚吗?” 苏柔遥的嗓音依旧清越好听,可说出的话让陶麦烦躁不已,虽然她做好了离婚的准备并主动向林启辉提出了离婚,但苏柔遥这么直接的问她,她还是觉得不舒服。 “我觉得这话你应该去问林启辉,而不是我。” 陶麦回击,苏柔遥被堵得说不出话。 苏柔遥握茶杯的手有些颤抖,其实她已经问过了,但他只是说:“遥遥,再等等,你还小。” 可是,她怕啊,真的很怕,启辉哥还是从前一心一意只对她的启辉哥吗? “嗨,**!”陶麦安静吃面时,一人从天而降坐在她边上,陶麦定睛一看,一愣,是乔装改扮过的方倾墨,他穿着复古的中山装,带着无框黑色大圆镜,很像民./国时期的改革伟人。 后面,广恩美提着个面追了过来,“方先生,这里人多,您怎么过来了。” 方倾墨看也不看她一眼,“谁叫你买个面也这么慢。” 广恩美有些委屈,其实她已经尽量快了,低头把餐盒拆开放到方倾墨面前,方倾墨皱了皱眉,推开,却把陶麦吃了一半的那份抢过来,不发一言吃了起来。 他动作太快,三个女人俱都愣住了。 苏柔遥也不知怎的,打翻了手里的杯子,残茶滚落她的裙边上,一片狼藉。广恩美见状,不由得不屑的哼了声,活该,谁叫她今天一大早就去片场探班,和方倾墨离众人很远的地方说话,看神情,是质问方倾墨什么事。 她是真没想到苏柔遥和方倾墨认识,且关系匪浅,她这么美,气质又这么好,怎么让人容忍? 陶麦还没吃饱,纠结着到底要不要再要一份,方倾墨心满意足地吃完,连喝了几口水,转脸盯着陶麦看,陶麦被看的浑身发毛,警惕地搓了搓双臂,“你让让,我要走了。” 四人座的靠窗座位,陶麦坐在里面,想出去非得方倾墨站起来让开。 方倾墨翘了翘唇,慢条斯理地摸出手机,一臂揽住陶麦让两人头靠头,状似亲昵地说:“看,这是昨天夜里我们拍的照片,好看吗?” 照片,一张张她裸着后背或者光着双腿的照片,有三张甚至是她抱着方倾墨呼呼大睡的照片,绯色,颓靡,暧./昧。 心肝都颤了起来,方倾墨这个恶魔,居然偷偷./拍了这种见不得人的照片。 见陶麦双眼死死盯着他的手机,满面苍白,方倾墨得逞的笑着睨向苏柔遥,她的脸色果真又白了白,呵呵,女人真是奇怪的动物,明明是她自己决定回到旧**身边的,可看见他和别的女人暧./昧不清又会很在意。 在意什么呢?她已经投入了别的男人怀抱,她知不知道多少个夜里,他想她想的发疯,发疯时就会情不自禁地想起在珠海那一次,那样食髓知味的销.魂感觉,那样愉悦又痛的感觉,折磨的他夜夜辗转难眠。 毫无预兆的,搂住陶麦的手臂加紧,陶麦避无可避,方倾墨的唇燃着欲.、火落在陶麦淡色的唇上,陶麦惊愕中紧咬贝齿,方倾墨眼神发黑,伸手在她腰间使劲一拧,陶麦痛的吸气,而他,就乘着这机会,深吻,热辣而深入的舌吻,陶麦羞恨交加中觉得自己快死了。 一辆商务车经过,这一次,不是杨勋最先发现他的妻子,而是他自己。明亮的玻璃里,两人拥在一起亲吻,镶贴的唇角,熠熠生辉,阳光照在他们的身上,暖的刺眼。 “启辉!”杨勋惊惧的大叫一声,他不知怎么车子忽然就驶离了原本的车道,一看,林启辉居然双眼赤红地盯着路边某个点,罔顾生命安全不看路况。 当那辆大货车撞过来时,杨勋吓得冷汗直流。 --- 求收藏~ 第29节 车祸 “吱……”刺耳的刹车声响彻云霄,两辆车擦着车头,剧烈碰撞,堪堪停下,后面行驶的车辆又撞了上来,伤中加伤。 待到反应过来,惊魂未定的杨勋连忙去看林启辉,他趴在方向盘上动也不动,侧脸鲜血淋漓,吓的他连声呼唤,林启辉半天才应他一句,“死不了。” 由于众多车辆追尾,路面很快瘫痪,李记店面里的人纷纷侧目,苏柔遥看着那车有些眼熟,惊得站起来就朝着车祸现场走去。 正借此机会摆脱方倾墨,陶麦站起来硬是要出去看看,方倾墨不依不饶地死攥住她的手跟到外面,嘴里不屑的批判:“女人真是无聊,车祸有什么好看的。” 车祸是没什么好看的,但如果是你的亲人发生车祸就不同而语了。 彼时,陶麦的手还被方倾墨死死拉着,而那边,满脸鲜血的林启辉在两个医护人员的搀扶下爬上救护车,行动看似沉稳,但却透出无力和趔趄,他黑曜石般明亮的眸子在鲜红的映照下仿佛带着淬毒夺人心魄,隔着人山人海,冰冷地看着她。 陶麦被抓./奸似的想要甩开方倾墨的手,大汗淋漓中,无果,想要奔过去看看他到底怎样了,也没能挣脱方倾墨的桎梏。 就这样眼睁睁看着追上去的苏柔遥和林启辉一同去往医院。 “方倾墨,你到底想做什么?”陶麦忍无可忍,大吼,气急交加中,眼泪流了下来。 方倾墨也看到了那人是林启辉,苏柔遥义不容辞地跟了过去,连回头都没有! 看向流泪的陶麦,方倾墨呆住,而后笑了起来,他虽在笑,可陶麦分明看见了他凤眸中有什么在皲裂,透出不甘和哀伤。 “陶麦,他有什么好?看,他的眼里只有另一个女人。不如,你来爱我吧,如果,你爱我,我也会爱你,我一定会对你比他对你好上千百倍。” 陶麦只觉不可思议,方倾墨太过俊美,太会伪装,举手投足都像在演戏,脾气更是刁钻古怪,说的话更是匪夷所思。 爱上一个人怎么可能说转移就转移,爱情,又岂是能随便任你改变的。 “方倾墨,你是疯子。”陶麦咬牙,乘他不注意时猛地踹上他的膝关节,他痛的手一松,她乘机飞一般的跑开。 方倾墨拧着眉看着跑远的陶麦,“女人,记住,我不会放过你的!” 站在他们身后的广恩美安静地看着这一切,心里翻江倒海,妒意暗生。 陶麦看清了那辆救护车是哪家医院的,因此,打车很快找了过来。 她到的时候,林启辉正在里面做手术,门外守着见过几次面的杨勋,没想到林妈妈也来了,苏柔遥正体贴地扶着她,三人脸色都不太好。 林母一见她便低斥,“你来干什么?” 陶麦有些犯傻,林启辉是她丈夫,他受伤了,她为什么不能来看他?林妈妈明知故问。 “你以为你嫁给启辉,我就认你这个儿媳了?启辉不说我也知道,他找了个替身随便结婚,不过是气气老爷子和他爸,堵住他们的嘴。充其量,你的作用就是块挡板,一个工具,所以你别往这里凑了,没你的事。” --- 咖啡也没有么? 第30节 毁容? “你以为你嫁给启辉,我就认你这个儿媳了?启辉不说我也知道,他找了个替身随便结婚,不过是气气老爷子和他爸,堵住他们的嘴。充其量,你的作用就是块挡板,一个工具,所以你别往这里凑了,没你的事。” 陶麦一直觉得林妈妈高雅干练,身为一个集团的女董事长,自有她的雷厉风行和铁腕,对于出生寒酸的儿媳自然颇多微词,更何况,这个儿媳还是儿子临时找来的替身。 难堪、羞辱、担忧……种种情绪纷至沓来,陶麦几乎无颜抬脸,只是固执的坚持要留在这里等林启辉出来。 杨勋看不过去劝说林母,苏柔遥大大方方表示应该等启辉哥先出来再说,但不知怎的,林母就是看陶麦不顺眼,执意要她离开,否则就叫保安。 陶麦假意离开,满身落寞无奈地站在医院大楼下等待,她看不见里面的情形,寻了一块高地站在上面望穿秋水地看向第四层楼手术室的位置,心里闷闷的痛。 站到双腿发麻,苏柔遥朝她走了过来。 “启辉哥受伤,林伯母心急说话重了些,陶姐姐,你不要生气。”苏柔遥走近,落落大方的劝慰。 陶麦装出无所谓的样子,“没关系。”咬着牙,忍着没问苏柔遥林启辉到底怎么样了? 苏柔遥不但外表绝美,更是有颗玲珑剔透的心,善解人意的说出陶麦想听到的,“医生说启辉哥可能有轻微的脑震荡,左腿骨裂,没什么大碍。” 陶麦偷偷舒出一口气,没事就好。 “林伯母看启辉哥没事,可能现在已经走了,不如你跟我一起去看看他吧?” 陶麦站在一堆玻璃渣子组成的高地上,苏柔遥好心地伸手扶她,陶麦刚抬脚欲下来,谁知苏柔遥忽然尖锐的惊叫一声,陶麦反应极快地伸手扶她,但她还是身子不稳重重地朝地上摔去,接着听到一声甚为痛苦的哀叫。 “我的脸,我的脸……”苏柔遥紧闭双眼,双手捂着脸,惊恐地乱碰,却只碰到了满脸的玻璃渣子。 苏柔遥一脸的血迹斑斑,有不少玻璃渣子都插进了脸颊里,看着很恐怖,陶麦为了扶她,一条腿跪进了碎玻璃里,此时也顾不得疼,扶起苏柔遥就往医院里面走。 林母刚从住院部走了出来,迎面就看到满脸是血的苏柔遥,大吃一惊,“遥遥,怎么回事?” 苏柔遥听到了林母的声音,在空中颤着双手,好像等林母救她一样,林母疾步抓住她的手,苏柔遥隐忍而哀伤的道:“林伯母,我是不是伤的很重?我会不会毁容?” 林母极快安慰,“不会,遥遥这么美,怎么可能会毁容,跟我走,快去看医生。” 陶麦跟上,林母忽地转头,眼风如刀的瞪着她,“你是因为启辉要娶遥遥,嫉妒才这么做的吧?” 陶麦冤枉,明明是苏柔遥穿着高跟鞋自己没站稳的,“我……”没有。 “没有”两个字还未出口,啪的一声,林母一记狠辣的耳光已经落在她脸上。 第31节 你给遥遥多少疼,我就还你多少! “没有”两个字还未出口,啪的一声,林母一记狠辣的耳光已经落在她脸上。 陶麦嘴角发麻,耳朵里嗡嗡作响,虚晃的视线里林妈妈拉着苏柔遥进了医院大厅。她呆站着,不知道是该去看林启辉,还是去看苏柔遥,慢慢的,脸上的痛意和腿上的疼贯穿到心口,逼得她靠着医院的墙壁缓缓蹲下。 她没有有钱有势的父母,林启辉与她协议结婚,也只因她的眉眼与苏柔遥相似,她只是替身,一个挡板,他心里另有其人,她知道的,一直知道。说不嫉妒那个得到他爱的女人那是假的。 可是,当苏柔遥摔下的那一瞬间,她是伸手去救她的,她对她从来没有任何恶意。 “陶麦,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居然想要害遥遥毁容。”林启辉无比愤怒的声音在陶麦头顶响起,陶麦愕然抬头,林启辉额头缠着渗血的纱布,拄着拐棍满目恨意的出现在她面前。 陶麦扶着墙壁站起来与他面对面,哑着嗓子辩解,“是她自己摔倒的,不关我的事。” “狡辩!”林启辉怒斥,眼里布满阴鸷,“一个为了留在京都情愿出卖婚姻的女人,一个在婚内勾三搭四的女人,一个心怀不轨的女人,陶麦,你说你的话,能信吗?” 字字句句,似是指控,又是责难,而她每一项,都无从辩解。或者辩解了,他也不相信她。 陶麦咬紧牙关,澄澈双眸直直地盯视着受了伤却还要出来维护苏柔遥的林启辉,她的丈夫。 被她清澈的双眸无端端看的难受,林启辉大手一挥,指着医院的大门方向,“滚,我不想看见你。” 陶麦顿了顿,挺直腰板昂着头就走,林启辉看她的样子,很像遍体鳞伤却又昂扬着斗志奋战的斗鸡,想起她先于自己提出离婚,又与方倾墨暧.昧不清,心里梗了一根刺一样戳着他,脱口而出,“遥遥脸上要是留了疤,有多少道我就会在你脸上划上多少道。你给遥遥多少疼,我就还你多少!” 陶麦的脊背一僵,回头,冲着林启辉不甘示弱的回道:“你有本事就来。” 看她强硬的模样,林启辉气的大口大口喘气,手里的拐杖差点都握不稳了,身后跟过来的杨勋取笑:“啧啧,还真不知道林总的妻子这么有个性,你吃瘪的这一幕,要是被那些崇拜你的员工看见得跌碎多少下巴啊。” 林启辉阴测测的扫杨勋一眼,杨勋立刻做投降状,“我这不是大难不死,想活跃一下气氛嘛。” 林启辉无视他,拄着拐杖极快地向皮肤科走去,遥遥已经包扎好了,满脸纱布,一看见他就扑进了他的怀里,“启辉哥……”害怕的眼泪都留下来了。 无论美丑,女孩子都珍惜自己的脸。 林启辉轻拍着苏柔遥的背,柔声安慰,“没事,会好的。” “要是好不了呢?”苏柔遥问。 林启辉顿住,林母察言观色,拍着苏柔遥的肩保证,“怕什么,就算真的毁容,启辉也会娶你。” “是不是,启辉哥?”苏柔遥怀疑的问。 第32节 被泼汽油 “是不是,启辉哥?” 许久,林启辉点头。 陶麦拖着伤腿回到家,一瘸一拐地找来医药箱,卷起长裤细细地拔去皮肉里细碎的玻璃渣,用药水清理了一遍又上了药,整个过程疼的她冷汗直冒,而她只能独自一人咬牙忍着。 处理好伤口,换了身衣服又赶去上班,一下午,都在身心疼痛中度过。终于熬到下班,待到反应过来时,人居然已经到了医院门口。 陶麦看着医院大门望而却步,犹豫了半天还是抬脚进去,到前台一问居然查不到林启辉住哪个病房,问苏柔遥也是没有,一个经过的**见陶麦惊异的神色好心的告知:“他们下午就转院走了。” 陶麦问他们去了哪家医院,均摇头表示不知。 他们是故意的吗?故意避着她? 陶麦失魂落魄地走出医院,迎面却忽被一个高挑的女孩子堵住,对方扬眉轻蔑地上下打量她一眼,冷冷评断,“一身寒酸,身材干瘪,就这张脸勉强算得上中等,不过,嘿嘿……” 她怪异地冷笑一声,陶麦正觉莫名其妙,一股黏糊糊的东西忽地就兜头流下,一股刺鼻的气味呛的她连连咳嗽,眼睛也被熏的睁不开,意识到这是什么,吓得慌忙后退。 眼前的女孩子摸出一个银色的打火机,熟练地滑动使之冒出蓝色的火焰,娇蛮跋扈的笑着,“这次泼的是汽油,但我不烧你,但如果你下次再敢伤害遥遥姐,哼,别怪我不客气。” 说罢,扬长而去。 这一天,陶麦真是厄运连连。 晚上回到家,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毫无人气的卧室,隐忍了一天的泪水终于默默流下,哭着把身上的汽油洗干净,腿上的伤口遇水泡开生疼生疼的,只能吸着气忍着,把自己深埋进柔软的枕头里,独自悲伤地狠狠痛哭。 一连几天,陶麦都未见过林启辉和苏柔遥。 上下班走在熟悉的街头,她觉得从未有过的陌生,想起林启辉说她为了在京都求一个户口便同意和他结婚,可他不知道,她是追着他的背影来的。 如果京都没有他,再繁华热闹,对她而言也只是一座空城。 漫无目的地游走在大街上,连手机响了很久都未曾察觉,还是经过的一位小朋友提醒她她才回神,陶麦笑着道谢,然后接起电话,原来是广恩美打来的,说自己住院了,希望她能去陪陪她。 好友生病住院,陶麦义不容辞地前去探望,不过广恩美说的医院名字她还是第一次听说,介于不知道怎么走,又担心好友是不是病的很重,便打车过去。 到了清澜医院,陶麦按照广恩美说的直奔八楼的808病房。 推开门一看,广恩美果然在里面,“美美,你怎么了?” 广恩美想,陶麦有时候真是热心过头了! 陶麦刚一走进,她并未关上的房门忽地落锁,她奇怪地回头一看,竟见方倾墨站在她身后邪笑着,一副很帅很欠揍的模样。 陶麦不是呆瓜,立刻猜到这是怎么回事了。 抽身要走,方倾墨却长臂一伸,紧紧抱住了她。 --- 感谢Svivi亲送的荷包。喜欢方倾墨、林启辉或是陶麦的亲们,记得收藏本文~ 第33节 拥抱 抽身要走,方倾墨却长臂一伸,紧紧抱住了她。 又对广恩美使了个眼色,广恩美一脸不情愿的往外走。 陶麦急喊,“美美……美美……” 广恩美出门时看她一眼,眼里闪过一道精光,陶麦稍安,知道美美等会就来救她。 知道力气比不上方倾墨,陶麦识相地安静下来,方倾墨抱着她也不再动,两人就这么安静的站立良久,这间病房静谧而温馨,耳边,是彼此绵长的呼吸。 陶麦偷觑一眼把头搁在她肩上的方倾墨,见他双眸闭合,竟似睡着了般。 方倾墨头在她颈子里拱了拱,深深吸一口气,“嗯,你身上有一种甜味,很好闻。” 他狭长凤眸微睁,墨玉的黑瞳熠熠生辉,慵懒、魅惑、迷人,他真的是一位极有风情的男人,陶麦也不知怎的,好奇的问:“你都演过哪些电视剧或是电影?” 方倾墨懒懒回答,“你自己不会去看。” 嗯,她确实升起了看方倾墨主演的影视剧。 大概二十分钟后,有人锲而不舍的敲门。 方倾墨放开陶麦走到病床上一躺,颐指气使的命令,“去开门。” 被放开,陶麦犹如获得大赦,也不计较方倾墨高高在上的王子样,开了门,美美和一位陌生的女人站在门外,这位陌生人外貌不如美美漂亮,但看起来却十分沉稳干练,年龄也稍长一些,见了她,伸手与她握了握,“你好,我叫甘霖,是方先生的经纪人。” 啊,竟是传说中掌控明星一切的经纪人!这样礼貌正式的介绍,陶麦莞笑着,与甘霖握手,“你好,我叫陶麦,你可以叫我麦子。” 她一笑,眼睛弯成一汪月牙,清清淡淡的,越看越是喜欢。 方倾墨觉得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麦甜的香气,不由自主的出口,“你再笑一遍。” 陶麦莫名其妙,尴尬地看着甘霖,甘霖了然的冲她笑笑,眼前的女孩子眉眼清清秀秀的,初看并不觉得漂亮,但却越看越美丽,一双清澈见底的大眼,望之使人倍觉清新怡人。或许,这就是方先生总要见她的原因,与娱乐圈的浮华阿谀相比,陶麦率真纯净如清泉。 “这是按照您的意思改过的剧本,您看看。”甘霖走至方倾墨身边递给他一本装订精美的剧本。 陶麦移动脚步,乘方倾墨专注于剧本时朝美美做了个出去的手势,溜之大吉。 刚出方倾墨的病房没走几步,好死不死的遇到泼她汽油的那个嚣张女,对方一见是她,眼睛一恶,上前就欲揪陶麦的头发,幸好她发丝短,又及时的避开。 一招不成,没耐心的小姑娘恼羞成怒,一抓后脑勺,拿下自己挽头发的发梳,用尖锐的锯齿对准陶麦的脸狠刺下去,嘴里还叫着,“你让遥遥姐毁了容,我也要划花你的脸。” 陶麦左闪右躲,面对猪八戒九齿钉耙似的武器欲招呼在她脸上,她不敢大意。幸而少年时,对打架斗殴并不陌生,躲避一个小姑娘绰绰有余。 但她万万没有料到的是,林启辉和苏柔遥忽然出现在不远处,苏柔遥叫了一声,“祁莲!”听不出意图。 祁莲手上加劲,“我要划花她的脸,给你报仇。” --- 如果觉得此文还太短,亲们可以去看幽微已完结的文:《奉子成婚:豪门长夫人》《总裁前夫,别乱来》,本文朝着放下袖子小清新,挽起袖子打砸抢的方向发展,亲们,一定要给予支持噢! 第34节 他袖手旁观 祁莲手上加劲,“我要划花她的脸,给你报仇。” 清澜医院雪白的走廊里,林启辉和苏柔遥紧贴而立,相距不过数米,他的俊颜一如梦中清隽,黑瞳如星辉点缀,耀眼生辉。 耳边是祁莲不住的咒骂声,有银光闪过,她因分神闪避不及只得用手去挡,一瞬,手背传来剧痛,银光再次悬在脸颊上方,陶麦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电光火石间忘记了躲,而是定定地隔空望向林启辉。 这一刹那,陶麦无望的想:纵是把高楼望断,也穿不过咫尺天涯,也盼不到他朝她踏步而来。 他就站在那里,伴着心上人,静默不动,眼睁睁看着一个比她小的女孩子凶蛮地欺辱她。 银光落下,脸上骤痛。 苏柔遥慢半拍地惊叫一声,朝她而来,并喝止住祁莲。 “陶姐姐,你要不要紧?”她关心的问。 陶麦一手捂住脸,指缝里透出斑斑血迹,她斜着眼看向美丽动人的苏柔遥,她毫无瑕疵的脸上果真留下了两道疤痕,不是很显眼,但毫无疑问,任何一点瑕疵出现在这张倾城倾国的脸上都是令人惋惜和无法容忍的。 所以,她活该被毁容吗?为什么每个人都认定苏柔遥是她害的?她明明用力扶她了,但她还是摔了下去。 再看林启辉,他像个局外人似的站在那儿,一脸的清淡和漠视。 任你的心有多坚强,这一刻,终抵不过他的无动于衷。 走廊尽头又走来几位妇人,她们衣着高档举止高雅,神色间十分高贵,林母走在最前面,被人追捧环绕着,一颦一笑间,尽显高层人士的气度和威慑力。 看见自家儿子呆站在病房门口,林母急道,“医生说你还不能脱离拐杖,怎么站在这?”抬眼间,才看到陶麦她们。 “遥遥,祁莲,你们这是做什么?放着启辉不管,和一个外人站一起做什么?” 苏柔遥和祁莲仿佛这才记起林启辉,祁莲忙不迭往回走,而苏柔遥对陶麦轻声道:“陶姐姐,赶紧去看医生吧。” 陶麦冷冷地看着这群社会中的人上人,没人过问她,看她的眼神还不如看待一只宠物狗来的亲切,卑贱至此,是和林启辉这三年来被人轻视之最。 转身,刚好看到方倾墨走出了病房,方倾墨一眼看到她,见她手缝里都是血,手背上更是红彤彤一片,眼神一沉,快步而来。 陶麦躲开他,她要去看医生了,虽然自己不是什么绝世大美女,但她也不想天天顶着丑陋的伤疤示人,方倾墨见她对他不理不睬的,又伤的严重,不由得气急败坏,“到底怎么回事?” 陶麦兀自走自己的路,方倾墨一边跟上一边大喊,“医生,医生,医生都死哪去了?” 在他火冒三丈的吆喝下,医生很快出现,方倾墨指着陶麦的脸,“帮我看看她的脸,一定要治好,要是留疤,我一定一把火烧了你们的医院。” 医生小心点头,拉着陶麦就进诊疗室,方倾墨暴躁地在门外走来走去。 --- 亲们,喜欢方倾墨吗? 第35节 尽早离婚 林启辉呆站在门口,他的视线从未离开过陶麦,他看到她手捂着脸,孤单落败地转身走开,方倾墨看见了她,亦步亦趋地跟上。 “启辉,进去吧。”林母又劝。 祁莲和苏柔遥走近,苏柔遥扶住他,“启辉哥,你的腿不能久站,进去躺着吧,陶姐姐,应该没事的。” 他点了下头,抬腿,不知为何却是踉跄一下往下倒,三个女人手忙脚乱地扶他,他单脚勉强站稳,这才发觉全身出了一层冷汗。倒下的一瞬间,心里忽地有什么浮现出来,在心里牵扯缠绕,淡若烟云,却分明存在。 苏柔遥见林启辉神色不对,把自己柔若无骨的小手探进他的掌心,黑而明亮的大眼瞅着他,弱弱的喊,“启辉哥……”千言万语都在这一声迤逦低唤中。 林启辉看着眼前的苏柔遥,她几乎是他看着长大的,幼时,她就是个美人胚子,穿着漂亮的公主裙,在一堆男孩子中,神气活现地说自己长大了要嫁给启辉哥。她从来都是被捧在手心里呵护的小公主,可熟料她十六岁时苏父因贪污忽然入狱,从此由市长千金跌落泥潭,遭受白眼。但她并未被击垮,而是默默照顾体弱多病的苏母,想尽办法补上苏父贪污的亏空。 四年间,一路走来,她是坚强也是惹人怜爱的。 反手握住她的柔荑,“放心,没事的。” 苏柔遥这才放下心来。 林母看自家儿子虽没有过多的言语,但神色间俨然把遥遥当做自己人来对待,心里一阵宽慰。 祁莲自然也看出两人之间不言自明的情意,不免替好友遥遥高兴,“既然这样,林大哥,你赶快去和那个女人离婚吧。” 林母也说道:“是啊,启辉,夜长梦多,不如早点离婚,断了那个女人的念想。” 林启辉微微蹙眉,目光无意中看向窗外,已经是暮霭沉沉,黑夜漫开,看不到边际,他一向是目标清楚的人,最初狠心送遥遥出国念书,自己抽身经商,又与陶麦假结婚,这一切,不过是为了等待,等待遥遥的回来,而后给她一个幸福的未来。 “我会尽快。”终于,他按照既定的目标,做出承诺。 诊疗室内,陶麦的伤口已经经过精心的处理,方倾墨怀疑地盯着陶麦脸上贴着的五个创可贴,不信的扬眉,“医生,她真的不会留疤?你不会骗我吧?” 在一再的威胁下,医生不厌其烦地拍xiōng部保证,“您放心吧,这位小姐的运气好,只是擦破了皮肤表层,伤口并不深,只要恢复的好,一定不会留疤。” 方倾墨这才放心。去看陶麦,失了线的提线木偶一样,呆呆的,“告诉我,谁伤了你的脸,我去给你报仇。” 陶麦不出声,方倾墨有些火大,“你平时张牙舞爪的不是很厉害吗?现在怎么成哑巴了。” “麦子,你就告诉方先生吧,让他为你做主。”方倾墨久出未归,早惊动了甘霖和广恩美,此时,甘霖看着无神的陶麦,有些唏嘘。 前一刻还如沐春风的笑,现在,就成了这副模样。 “祁莲,划伤我脸的人叫祁莲。” 第36节 独自面对 “祁莲,划伤我脸的人叫祁莲。” 在陶麦心中,林启辉是她丈夫,林母是她婆婆,他们是她的家人,他们对她不满给她脸色看,说些难听的话,她可以容忍。 但那个叫祁莲的,与她无怨无仇,却为了苏柔遥对她大打出手,这口恶气,她忍不了。 听闻这个名字,方倾墨眸底闪过一丝意外,但还是一把拉起陶麦,“走,跟我去找她算账。” 祁莲自告奋勇要外出买宵夜给林启辉他们吃,在医院走廊上,被方倾墨等人遇个正着。 方倾墨脾气很坏,祁莲更是骄纵蛮横,一碰面,一股对峙的气氛弥漫开来。 “广恩美,”方倾墨召唤,点了点眼前的祁莲,“去,给我赏她五耳光。” 祁莲立刻抬头挺./胸,丝毫不露胆怯,反而直直地瞪视着方倾墨,“方倾墨,你敢打我?就不怕我告诉你大哥收拾你。” 陶麦没想到祁莲竟认识方倾墨,说话口气间有着一种熟稔,方倾墨藏的也够深,明明认识祁莲,却装作不认识。 方倾墨尔雅风情的笑,邪邪的挑眉,“你以为我怕吗?” 祁莲目光落在方倾墨的手上,陶麦立刻往后缩了缩,但方倾墨握的死紧,只微微动了动。 祁莲讥诮的笑,“以你大哥的为人,怕的自然不是你,而是跟你纠缠不清的有夫之妇。” 陶麦知道祁莲说的有夫之妇指的是她,但当中的玄机她却听的迷糊,但这是她和她之间的事情,扯上方倾墨是她所不愿的,且她也不想与方倾墨有什么纠缠,因此,上前一步独自面对祁莲,“我的事与方倾墨无关,我找你,只是想要你给我道歉。” 祁莲忽地叉腰大笑起来,陶麦被她笑的心里更是怒火上涌,脸色不由得愈变愈冷,祁莲笑够了,鄙视地指着她,“就凭你,一个外地人,就能让我向你道歉?你也不去打听打听,在京都,我祁莲是什么样的背景!告诉你,你这样不要脸的,我见一次打一次。” 这样的嚣张和蔑视,甘霖和广恩美都看不下去了,广恩美厉声:“你不要欺人太甚,麦子怎么不要脸了?” 祁莲从鼻孔里出气,“她想让遥遥毁容,害的她脸上有了瑕疵,我只不过以牙还牙。” 方倾墨一听“遥遥”两字,立刻甩开陶麦的手走上前,紧张的问:“遥遥怎么了?” 祁莲哼了哼,“你自己去看,在802。” 方倾墨当真疾步走向802,远远地把陶麦等一干人甩在身后,更忘了要替陶麦做主的事,祁莲看了,连连讥笑,“你以为找到了靠山?真是笑话,方倾墨自己长得漂亮,本身就是个绝对的颜控,他要是看见遥遥的脸,说不定对你会比我对你更狠。” 仿佛为了验证祁莲的话,方倾墨很快夹满身寒气而来,脸上的狠意和眸里的暴躁让人不寒而栗。 陶麦心里一颤,这个人,前一刻还为她焦急,信誓旦旦要为她出口气。而现在,当看见苏柔遥脸有瑕疵之后,冷酷地走至她面前,像所有人一样认定她就是罪魁祸首,看着她,似乎想要杀了她。 被所有人离弃的这一刻,陶麦的心是空的,但她没有低头,没有瑟缩,她只是,只是直直地仰脸凝视着暴怒的方倾墨。 方倾墨扬手,巴掌即将落下…… ———— 到底打了没?下一集,精彩剧情继续~求收藏,各种支持! 第37节 男方提出离婚,女方不得有异议 方倾墨扬手,巴掌即将落下…… 极速落下的巴掌让空气流动,有气流拂过面颊,陶麦并未躲闪,也未害怕地闭眼,反而眼睛挣得大大的。方倾墨看见她黑白分明的大眼里有水雾凝聚,逐渐增多,满到盛不下,最后溢出。 他落下的五指,在她眼前忽地改握成拳,变成一片一片揭掉她脸上刚贴上的创可贴,那种感觉,像被人在尚未愈合的伤口上揭掉一层皮一样疼,陶麦强忍着,她从小自诩坚强的,绝不能掉泪,不能。 “以后离遥遥远点!”方倾墨冷冷命令,而后大踏步转身离去。 甘霖和广恩美朝她投来同情的一眼,匆匆跟上。 祁莲嘲讽不已,大快人心地拍拍手,吹起愉快的口哨去买她的宵夜。 夜风吹过,地上染血的创可贴轻飘飘地飞出很远,陶麦觉得好冷,双手不自觉搓了搓双臂,亮如白昼的走廊里,白茫茫一片,让她有片刻的茫然。 仿佛有人朝她轻声走来,执起她的手往一个方向走,他的手温暖宽厚,恰如其分地包裹住她的,恍若梦中的执手相守。 “赵医生,麻烦您帮她的伤口再处理一下,细心一点,不要留疤。” 耳边,是男子醇厚低沉的声音,温柔的不像话。陶麦迷茫地看过去,是林启辉吗?为什么对她这么温柔? 伤口处理好了,他谢了医生,牵着她出了诊疗室,停在楼梯的拐角处。 “陶麦,我们共**住的那栋房子归你。另外,还会给你一辆高档车,现金一百万。户口我会帮你留在京都,除了这些之外,我想不出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商谈的。” 陶麦陡然清醒,抬眸死死地盯着林启辉,脑袋里好似不懂他在说些什么,可心却火烧火燎的痛了起来,她一再的逃避,终于还是来了。 他就这么的迫不及待,在她被人凌辱的这一天,在她流血流泪的这一天,在她落寞难堪的这一天,在白昼谢幕之后,黑暗来临之际,这般无情决绝的与她一本正经的谈离婚事宜。 心,从未这么疼过,几乎揪了起来,仿佛有一只手捏紧了它,致使无法跳动,无法呼吸。 百转千回的情意在胸口涌动,化成千言万语凝结于喉,最终只变成无奈又挽回的一句,“如果我说,我不想离婚呢?” 林启辉眼神一黯,冷冷提醒,“你别忘了,我们的婚前协议第一条就是:男方可随时提出离婚,女方不得有任何异议。” 仿佛被什么重物击中了般,陶麦无力地倒在身后冰凉的墙壁上,泪水决堤而出,当初设想过有这么一天的,也猜到他与她结婚是另有目的,但面临离婚之际,犹如面临灭顶之灾。 林启辉,爷爷退休之前是有名的上将,对国家曾立下赫赫的战功,曾在中央居要职。父亲如今已升到少将,而母亲,是程氏的唯一继承人,董事长。 他是货真价实的豪门贵公子,而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如若离婚与他失之交臂,从此后,恐怕再无交集。 “林启辉,我不想与你离婚,真的不想。” ————— 要求收藏留言啊,谢谢某位亲送的鲜花,系统抽了,看不到谁~ 第38节 还是个干净的 “林启辉,我不想与你离婚,真的不想。”昏暗的楼梯间,她对着林启辉说,更似喃喃自语。 林启辉看着颓然满脸泪水的陶麦,微微皱眉,“你放心,离婚之后,如果你再嫁,我会向你新婚丈夫言明,你还是个干净的女孩儿。” 陶麦一颤,她只觉迎面被人扇了一个大耳光,难堪、屈辱、羞愤……种种情绪纷至沓来,利刃一样刺进心口。 两个人对站着,并未发现楼梯门后站着的另外两人,一位是出去买宵夜回来的祁莲,还有一位是心绪不宁出来乱转的方倾墨,前面的话他们并未听全,可林启辉最后这一句,他们却听了个实在。 祁莲惊诧之后,高兴地转身往回奔,没走几步,便看见了出来寻找林启辉的苏柔遥,她激动的一把抱住好友,大声的嚷嚷,“遥遥,林大哥太令我感动了,没想到他居然为你守身如玉,遥遥,你好幸福哇!” 她抱着苏柔遥在原地跳着、转着、觉得这实在是太浪漫了,林大哥,真是个好男人。而苏柔遥的脸色,却有无人察觉的僵硬。 听见响声,林启辉转身出来,陶麦已经听到了祁莲的声音,看情形,苏柔遥也在。她无力地倚在墙壁上,视线中,林启辉毫不拖泥带水地转身离去,她想要伸手去抓,可她伸出了手,什么也未握住。 方倾墨冷眼看着林启辉向苏柔遥走去,嘴角缓缓一勾,抬腿走向楼梯口,陶麦已经默默地扶着扶手一步一步往下走,楼梯间只亮着一盏微弱的灯光,浅淡光线照出她单薄的背影,她侧脸残留的泪水还未干涸,雪白的肌肤上一片晶莹水渍。 “陶麦!” 方倾墨忽然出声叫她,陶麦脚步一顿,却并未回头,方倾墨冷哼一声,故作惊讶和无比嘲弄的口气,“没想到你结婚三年还是个处,作为女人,你也真够失败的。” 陶麦不想听他刻薄的言辞,继续往下走,方倾墨朝着她的背影大声道:“女人,做我的女人吧,让我来好好疼你。” 他说的无比暧.昧,陶麦心里难受,转头,看向玉树临风站在那的方倾墨,“你爱的人是苏柔遥吧,而且爱的很深,深到尊重她的决定,深到看她的情敌不顺眼!方倾墨,我有眼睛,我有心,我不是木头人,不是傻瓜。” 酒吧那次,苏柔遥的忽然出现和质问的眼神,两人之间若有似无的眉目传情,似怨似嗔,她看的分明。 “你也看到了,林启辉根本不在乎我,而且我们很快就会离婚,所以,请你收手吧。” 方倾墨居高临下地看着陶麦,她望着他的眼神无比清澈,清澈到一种扣人心弦的程度,原来她什么都不说,却心如明镜。 陶麦继续往下走,八楼,一百七十六个台阶,她数着走下,受伤的腿发酸发麻。 广漠的黑夜中,她茫然四顾,这个城市霓虹闪烁,繁华似锦,她却觉得无比凄凉。 终于不必面对任何人了,环紧自己,却又觉得孤单到想哭。可是,没有一双可以依靠的肩膀,没有啊! “妈妈……” 第39节 梦一场,空一场 “妈妈……”抬头看天,哪一颗星才是妈妈?这凡尘滚滚的城市,连天空的星星都烟尘渺渺看不真切。 陶麦形单影只地走在街头,有些茫然,更多的是一种无所适从。 她自十六岁认识林启辉,那时候,她高一,他高三,他是校园里的白马王子,外表帅气俊朗,飞扬耀眼,成绩轻易地遥居全年级首位,随后,不出意料地考入京都的G大,而她带着隐秘的心思,从一个问题少女摇身一变成了三好学生,日日勤勉刻苦,夜夜做模拟试题,那两年备考的岁月,虽辛苦心里却渗着蜜,心心念念都是熬过这段日子就能见到她想念的人。 不料,当她考入G大,他却又出国留学。她在G大整整四年,在偌大的京都,想尽办法寻找关于他的消息,然收获近似于无。 无法掌控的是命运,谁能想到她陪好友去相亲能与他再相逢,只是,他早已不认识她。 能与他结婚,是天大的惊喜和意外,虽然这段婚姻对他而言是假的,她却如获至宝,捧在手心里细心呵护,洗手作羹汤,熨衣服打扫,本本分分地做着妻子所有能做的事。 她竭尽所能地爱他,分分秒秒表现出自己对他的爱意,用每一个日夜期待他能同样爱上她,然一切的努力都抵不过苏柔遥的归来。 她终究还是自不量力,终究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离婚,离婚,呵呵……泪水再度夺眶而出。 陶麦陷入伤心中,没注意到有一辆车不远不近地跟着她,见她抬臂擦眼泪才停下车招呼,“麦子……” 依稀觉得有人叫她,陶麦惘然的回头,泪光朦胧中见甘霖朝她走来,甘霖递给她一张面纸,“上车,我送你回家。” 陶麦很想说自己没家,但面对甘霖满脸的诚挚和关心,她如鲠在喉说不出口,擦擦眼泪,只能跟她坐到车上。 到了车上,甘霖却不急着送她回家,反而问她晚饭吃了没,陶麦仔细想了想,摇了摇头。 甘霖一声叹息,“真是个傻孩子。” 甘霖带她去了一家很有档次的餐厅,里面的小笼包和虾米粥味道很正,可陶麦吃的依旧不甚欢心,只是机械地往嘴巴里送。 当吃到第九个小笼包时,甘霖一筷子制止住她,“吃不下就不要吃。” 陶麦坚持,“吃得下,我觉得只有把胃填饱有了一种充实感心里才不那么难受。” 陶麦说的认真,甘霖无奈,“其实倾墨他只是脾气坏,心地并不坏,最近由于压力太大比平时易怒易躁,他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还有……我替他的行为向你道歉。” 对于方倾墨变化无常的脾气,陶麦不置可否。甘霖这样郑重的道歉,倒让她有些惴惴,“甘霖姐,不必的,反正我跟他也不熟。” 甘霖笑笑,“我来之前,他还在大发雷霆,问他又有什么不称心他又不说,最后,我只好出来追你,他并未反对。” 不愧为方倾墨的经纪人,里外都替他说话,陶麦想了想,只好保证,“甘霖姐,你放心,有关方倾墨,我不会对外人提任何一个字,尤其是记者。” 甘霖失笑,明知陶麦误会了,但她也并未解释。 “你也吃饱了,我们走吧。” --- 求各种形式的支持~ 第40节 一个人也要生活 回到家,又是一个人独自面对空荡的客厅、单调的卧室、没有烟火气的厨房,没有林启辉,家中所有的一切都失了色彩。 陶麦赤脚走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不放过林启辉留下的任何一丝气息,他的黑皮鞋、他白色的袜子、他喝水的杯子……每一样与他有关的东西,都让她生出肝肠寸断的思念。 这思念,是解药,也是毒,明知不该,却情难自抑。 不知不觉来到了林启辉的书房,三年里,有太多的夜晚他在这里度过,她朝他抱怨、撒娇、拔除他的网线、关掉他的电源,甚至不知羞的坐到他大腿上,他每每对她冷嘲热讽,可她压根没听见似得往他身上黏,沉敛的他时常被她缠的暴走,真正做到了柳下惠第二。 祁莲说的很对,他太浪漫了,为了苏柔遥,一个成熟的男人,那么努力地压抑自己的欲.望,扩展事业蓝图的同时,默默等她归来。 打开电脑,在桌面上的一个文件夹里看到了他最喜欢独自一人观看的照片,照片从童年、少年到现在都有,全是他和苏柔遥,有合影、也有单身照,单身照全是苏柔遥,她亭亭玉立地站在古朴的欧美街头,脸带笑容,美到无法形容。也有他揽着她的肩,她小鸟依人地靠在他宽阔的肩头,两人的神情,唯美、纯净,充斥的柔情不留一丝外人插足的空隙。照片的右下脚有拍摄的时间,正是每个月的月末。 原本止住的泪水,瞬间又溢出眼眶,陶麦心慌地关了电脑,出了书房扑进卧室的大床上,一个人,孤零零地哭泣。 宽大的卧室内,只有橘黄的床头灯亮着微弱的光,照在女孩子柔弱的背上,她的背一耸一耸的,那是女孩儿在伤心难过地哭,为着一个男人,为着一段婚姻。 渐渐的,女孩儿的力气小了,耸动的背静止不动,哭到睡着了,只是睡梦中也不安稳,偶有几声痛苦的抽噎。 无论今天是山崩地裂,或是失恋婚变,第二天的太阳照常升起。 日子要过,一个人也要生活。 站在镜子前,陶麦苦恼地盯着镜子里自己可笑的脸,肿的跟桃子似的双眼,贴着五张创可贴的脸,她记得医生千叮咛万嘱咐要过24小时候后才能揭掉,这个样子,她怎么去公司啊? 最后,陶麦找来一副大黑框眼镜,又找到了冬天用的大口罩,把自己从双眼武装到下巴,幸好五月份的天气,不算热。 到了公司被围观,她谎称自己得了甲流,吓得没人敢再问并接近她。 心里藏着事,工作时总有一些心神不属,既然林启辉要和她离婚,那么,她还继续留在京都做什么?林启辉给她房子车子票子,可这些不是她想要的。没了他,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离婚之后,她是继续留在京都,还是回S市? 她舍得回S市吗?留在京都最起码离他很近,说不定能远远地看到他。 他都不要自己了,她为什么还要犯贱偷偷地看他?还舍不得离开京都! 到底是走,还是留? “陶麦,水满了。”同事徐惜提醒一整天都在失神的陶麦。 --- 作者每次都有很多话要说,可每次什么都说不出~ 第41节 人前人后,天渊之别 “陶麦,水满了。” 开水房里,陶麦啊的一声,端起满满一杯水,溢出的开水流到指尖上,烫的她吸着气飞快地放到边上的台子上,哈气吹着自己烫红的手指。 徐惜看着她直摇头,“魂不守舍的,生病了还来上班。” 冲了杯咖啡,徐惜悠闲地站到陶麦边上,睨着她一整天不肯摘下的黑框眼镜和口罩,“真得了甲流?” 陶麦有点囧,她不想说谎,但也不想被人看见她惨兮兮的脸,只好哼哈一声带过,模棱两可,幸而徐惜不甚在意,反倒兴致盎然地换了个话题,“哎~我说麦子,你跟方倾墨到底怎么样了,上次那个绯闻怎么就刮了一阵风似的,一下没了下文,害的我天天看娱乐版头条都找不到一点新料。” 还没喝水呢,陶麦就被呛住了,徐惜真的以为她跟方倾墨有什么?“我不是说过吗?那纯粹是意外的偶遇,记者跟着瞎掰。” 徐惜耸耸肩,一脸即使是意外也应该觉得幸福的模样,陶麦不以为然,“方倾墨有那么好吗?” 见陶麦一脸的不以为然,徐惜直起腰,十分认真的道,“你要是看过他的电影就知道了。他自十八岁出道,第一次演戏就得了最佳男配角奖,前三年以每年两部的电影进军影视界,二十一岁得最佳男主角奖,最佳演员奖,之后以至少每年三部电影在影视界打拼,他主演的电影曾获过众多提名各种奖项,本人也被影帝提名九次,每一次观众都认为他会被封为影帝,但奇怪的是他每一次都与影帝失之交臂,有权威报道分析说是因为他长得太好看的缘故。” “长得太好看的男人,难免让人产生靠脸吃饭的错觉。我想他私底下一定很气愤并觉得不公,但他一直表现的很勤勉,在荧幕上,从来都是完美无缺的,各种对他私生活的报道也都是赞誉之词。” “所以,这样一个长得好看又不骄不躁还洁身自爱的男人,谁能不喜欢?我做他粉丝做了整整九年了,他出道几年,我就迷他几年,有关他的任何消息我都喜欢看,所以,对于你能和他在机场偶遇并被亲密一抱,我想想都心动的要死。” 徐惜做出一脸花痴样,口水似乎都要流出来了。 什么?他不骄不躁?还洁身自爱?他脾气暴躁反复无常好不好!而且他在珠海还和女人私会呢。 陶麦想果然每一行都是不容易的,尤其是尔虞我诈日新月异的娱乐圈,狂妄自大如方倾墨也不得不为了维持良好形象而在公众面前装得风度翩翩,跟私底下简直有着天渊之别。 “徐惜,你被骗了!” 陶麦心里嘀咕,她要是真说一句方倾墨不好,以徐惜的花痴程度,恐怕会被她掐死。 下班走出公司时,陶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石头得意地站在那,原本是想给麦子一个惊喜的,谁知她一走近,反倒把他惊住了,“麦子?你搞什么鬼,怎么带这么丑的眼镜,还戴口罩!” 陶麦讪讪的不想解释,“你怎么来京都了?” --- 评论区很热闹,很高兴~ 第42节 又逢周二 “你怎么来京都了?” 石头忽然出现在这里,还守在她的公司门口,陶麦实在很意外。 本来想给麦子一个惊喜的,但她见到自己除了惊之外,一点喜也没有。石头敛眸解释,他来京都是为了参加一个大型的跆拳道比赛,他通过S市的选拔作为代表而来,会在京都逗留三天。 两人交谈着彼此的近况时,已经找了一家餐厅解决晚饭问题。 落座时,陶麦颇有气势地像小时候一样大力拍了拍石头的肩膀,“石磊同志,好样的,努力拿冠军哦。” 陶麦知道石头从小就喜欢这些强生健体的项目,而他的身材也由幼时的瘦弱渐渐向着壮硕发展,才刚刚二十出头的男孩子,却早已有了成年男子的强健体魄。 吃饭的时候,陶麦不得不取下口罩,彼时石头已经催她几次了,一拿下,石头便吃惊大叫,“麦子,你的脸怎么了?” 就知道他会问,陶麦歪歪脑袋,支吾着说:“昨天在路边看见一只很可爱的流浪猫,逗它的时候不小心被抓伤了,呵呵~~” 石头狐疑,但被猫抓伤这种事确实是麦子的风格,“去医院看了吗?” 陶麦点点头,“看过了,做过处理了,医生说不会毁容。” 石头深深看她一眼,不再多问。 吃完饭,陶麦抢着先付了钱,扬言尽地主之谊,石头的脸色便有些臭,陶麦戏谑笑他,他并不出声。 天色已晚,石头坚持要送麦子回家,麦子却赖在广场上不愿走。 广场人潮涌动,陶麦夹在其中,长裤米色开衫加一件小外套,那头长而卷的头发不见了,整个人看起来反而更加利落、干净。 只一个星期不见,感觉却过了好久。担心她母亲刚逝无法释怀,担心她一个人在京都过的不好,担心她被人欺负…… “麦子……”石头喊住好像沉浸在什么事情里游魂的陶麦,陶麦转过身,迷惘地看着他。 有很多话想问的,比如晚饭时间她不回家为什么也不给林启辉一个电话,而林启辉为什么同样没给她一个电话,他们之间是不是又出了什么问题?那个叫苏柔遥的,有没有给她添堵? 最终却只问出一句话:“这一星期你过的好吗?” 陶麦有些发愣,母亲逝世之后她回京都那天是周二,林启辉那天回家了,而今天,也是周二。这一个星期内发生的事情太多,情绪跌宕起伏,七天,却像七年那么久。 “我吗,很好啊。”她佯装快乐,轻声回答。 石头想大概麦子自己并未意识到每当她不快乐或是心情低落时说话总是很轻,感觉很温柔,其实是一种掩饰,一种底气不足。而当她快乐高兴时,她说话总是很激昂,语速稍快,眉飞色舞的,眼神明亮,神采奕奕。 石头比赛需要好好休息,陶麦散会儿步便欲回家,却坚持不让石头送,石头莫可奈何,分别扬手时冲她喊,“别忘了来看我的比赛。” 陶麦扬手,“一定去。” --- 第43节 决赛现场 翌日。 到了现场,陶麦才知道石头参加的跆拳道比赛规模很大,而且他一路进军,杀进的是决赛。抬头随处可见横幅上标示着“决赛”字样以及两位决赛者的姓名,并有SF电视台做现场直播。 宏大的体育场内人满为患,好在有不少胸前挂着“志愿者”的人员在现场进行疏导,做到了乱中有序。 陶麦找了个靠近比赛场地的位置,静等比赛开始。 很快,两位选手穿着道服走向场地,SF电视台的主持人开始解说,而现场观众也传出了一阵欢呼声。 从主持人的介绍中,陶麦了解到另一位选手已经是去年此项比赛的冠军,比石头大四岁,实战经验上肯定胜过石头。 陶麦不禁有些紧张,目光看向石头,他正越过重重人群看向她,视线交接,陶麦立刻朝他比了一个“加油”的手势,石头笑了笑,自信地比了一个“必胜”的手势。 比赛分三局,每局三分钟。第一局双方在互相猜测对手实力,谁都不敢冒然先动,但显然,石头的对手属于主动攻击型,短兵相接的一刹那,在经验上,石头明显弱于对方。好在他反应快,速度更快,也没让对方讨到好处。 第二局,石头对对手的实力有所了解,防守的同时主动出击,但对方并不弱,到第二局结束比对方少三分。 第三局伊始,现场忽地爆发了一声高昂的助威声,石头听在耳朵里,心上一动,是麦子的声音,她在喊着:“石磊,加油!石磊,必胜!” 反复呐喊,在她的带动下,周围人也为他呐喊助威,另一位选手的拥护观众也群情激昂地喊了起来,气氛瞬间涨到最高点,感染的主持人也十分激动,嘴里的报道流利快速,把现场的氛围和此次比赛的激烈角逐描述的淋漓尽致。 石头凝聚心神,看准机会KO对手,终于在两分二十秒之时,瞅准机会朝对手一脚前踹之后快切横踢,瞬间打乱对方节奏,接着一招漂亮的旋风踢打到了对方头上,对方勉强站起,后旋踢又迎了上去,对手彻底倒下。等他喘息片刻欲爬起再战,此局时间已到。 “啊~哦~”陶麦一蹦三尺高,双手在空中使劲挥舞,忘形地高喊,“石头,赢了,你赢了。” 石头一身的汗水,顾及到对手的心情,他只是冲陶麦喜悦的笑笑,而后与对手握手、鞠躬、举办方为冠军颁发金牌奖杯,激扬的音乐中,陶麦看着站在高台上的石头,觉得无比骄傲自豪。 颁奖结束,石头指了指身上的道服,陶麦朝他挥挥手,他这才转身去换衣服。 陶麦站起正欲离席,主持人拿着话筒让大家稍安勿躁,宣布下面还有一场某国际品牌运动装的宣传会,观众一听此品牌是明星方倾墨代言,他本人今天也会到场,现场的女性们立刻尖叫起来。 陶麦即刻离席,问了现场的志愿者找到了石头的更衣室,站在门外等他出来。 却有一人穿着一身白色休闲运动装翩然而出,挺拔的身形,精致干净的轮廓,凤眸、直鼻、美唇,不是方大明星,是谁? 第44节 大家都很莫名其妙 陶麦眼观鼻、鼻观心,很努力的装视而不见,偏偏方倾墨正朝她走来,她眉目一动,不退反进,直直与他擦身而过,进了更衣室。 从未被人如此嫌弃过,方倾墨有片刻的怔愣,转身,看到陶麦已经进了更衣室,顿时,心里一股邪气上涌。也不知怎的,双腿不由自主地迈动,跟了进去。 陶麦进更衣室时,石头穿着长裤裸.着上身,正拿着一瓶红花油费力地擦揉后肩,陶麦看了,眼角一跳,上前劈手夺过石头手里的红花油,“我帮你。” 石头愣了一下,脸色涨红,有些呐呐的,“我自己来就好。” 陶麦低头在掌心倒一点红花油,没看见石头的别扭,“后面你又看不见,转过去。”她抬头,拍了拍石头的肩,心里有些感概,她记得小时候石头两三岁就喜欢跟在自己屁股后面叫她“麦子姐姐”,转眼,当初的小病娃,如今长得已经比她高一个头还多,肩坚硬的果真跟石头一样。 方倾墨站在那,看着那个刚得了跆拳道冠军的肌肉男双手撑在衣柜上,陶麦微低着头使劲的给他按摩青紫的地方,还一脸的专注认真,他也不知怎么了,顺手抄起台子上的矿泉水瓶朝他们砸了过去,凌空一个东西飞过陶麦的眼前,陶麦吓了一跳,转睛一看,不由得气怒交集,“你干嘛?” 她已经对他退避三舍了,他还想怎么样? 方倾墨俊脸沉沉的,“你们在干嘛?” 陶麦莫名其妙,什么他们在干嘛?他们在干嘛关他什么事? 石头有些呆,刚刚方倾墨在这里换衣服他已经吃惊不小,现在看情形,居然还认识麦子,而且看样子还有点过节,怎么回事? 方倾墨也觉自己有些莫名其妙,正找不到台阶下,门外忽地有人急急的叫他,是助理广恩美的声音,“方先生,您好了吗?宣传会已经开始了,观众已经等的不耐烦了。” 方倾墨哼一声,转身离去。 陶麦仔细地给石头上药,结束后看他穿衣,大发感概,“岁月催人老真是一点没错,你都是大小伙了,你麦子姐都老了。” “谁说你老了,麦子姐永远青春十八岁。” 陶麦噗嗤一笑,觉得石头还跟小时候一样可爱。 出了体育场,石头提议找个地方坐坐。为了看他比赛,陶麦今天是特意请了假的,欣然同意。 出租车里,石头盯着麦子的右脸,五根鲜红的伤痕应在白皙的脸上,伤痕之间距离均匀,力道相似,怎么看怎么不像猫抓的。 陶麦有点局促,伸手抚上自己的脸,“没关系的,过几天就会恢复。” 石头猛地把目光转向车窗外,麦子,他的麦子姐姐,现在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独自承受,独自解决。哪怕失意落寞,伤心难过,再看不到她在人前流一滴泪,以前,小时候,她不是这样的。 陌生的京都街景,忽地看到了他认识的人,那是一名高大俊朗的男人,有着无与伦比的风采和矜贵的气质,此时,他健硕的身躯靠在一名娇小的女孩子身上,脚步缓慢地走向一辆车。 --- 第45节 狭路相逢 …… 此时,他健硕的身躯靠在一名娇小的女孩子身上,脚步缓慢地走向一辆车。 石头立刻去看陶麦,她分明已经看见了,却指着路边的一条小黑狗打趣:“石头你看,这条狗真不文明,在路边随地大小便。” 知道麦子不想提林启辉,石头附和的应了一声,过了一会,却又忍不住补了一句,“畜生不文明情有可原,但如果是人,就不可饶恕。” 石头意有所指,陶麦心知肚明,只是,林启辉是她心底不能揭的伤,她真的不想提,也不想让石头知道她的境况为她抱不平或是忧虑。 石头见陶麦脸色恍然,心知她不想提,便暂时压下心中的疑问。 已是初夏时节,阳光明媚,气温渐升,路边各种冰店如雨后春笋涌现出来。 石头要去吃冰,陶麦一边笑他还是小孩子,一边高高兴兴地跟他一起选了一家冰淇淋店。 淡雅素净的装修,晃晃悠悠的摇椅,嘴里吃着香甜的冰淇淋,对面是一个自己不讨厌的人,感觉真是太好了。如果有一天,是林启辉陪她来,神情惬意地坐在她对面吃冰,那又会是怎样一番激动和喜悦。 “麦子,你在想什么?”石头伸手在麦子眼前晃了晃,麦子立刻回魂,尴尬地呵呵笑着,她也太能神游了,林启辉那样的人怎么可能愿意屈就来这样的地方陪她,陶麦,你又白日做梦了。 石头见她原本飞扬的心情因为什么而变得低落,想了想,从包里拿出一样东西推到麦子面前,“这个送给你。” 麦子吃惊的睁大眼,“这是你的冠军奖杯啊,为什么要送给我。” 石头吃一口入口即化的冰,思绪瞬间飘远,他比她小几岁,所以小时候一到夏天,她便大姐大似的带着他到处吃冰,她喜欢让他叫她姐姐,刚开始一直懵懂的叫她麦子姐姐,后来大些就再也不肯叫,不叫她就不让他吃,他硬是不叫,却又眼巴巴地盯着冰淇淋,最后总是她妥协,十分挫败的感叹,“怎么想要有个弟弟也这么难。” 当时他五岁,她十岁,他牢牢的记住了她的话。那时候那么小,他居然替她难过了好久,他知道,麦子从小没人疼,没有爸爸,陶妈妈也对她视而不见,她过的日子就像被流放,无人问津,乏人关爱。 “这个——象征着我已经长大了。” 石头认真肃然的表情让陶麦呵呵一笑,不知道他长大了为什么要送她奖杯,婉拒,他却十分坚持,并有不收下便很生气的模样。对于这个伴着自己一路长大的大男生,陶麦一度觉得与他的关系甚至比与母亲的关系还要亲密。 “那好,我帮你收着。” 石头这才展颜,两人继续这惬意的时光。 这家店的生意不错,陆续有客人进门,座位都成了抢手货。 陶麦和石头正谈的高兴,耳朵里忽地听见一声柔和清越的女声在说:“启辉,那边有空位置。” 他们选的位置刚好在她后面,她背对着他们。 真是狭路相逢,陶麦立刻欲起身离开,石头一把摁住她的手,“我没吃够,还不想走。” 陶麦有点急,石头又说:“再说……我们为什么要走?” --- 狭路相逢,勇者胜。 第46节 有时间,去拿离婚证 “再说……我们为什么要走?” 一语惊醒梦中人,为什么要避开他?是怕一见面就要离婚吗?原来她的内心深处还是不肯承认事实。 瞧,他那样成熟稳重令人仰慕,本以为以他的个性不会出现在这里,但显然,这要看他是陪谁来的,如果是苏柔遥,想必没有丝毫犹豫。 “麦子,你的冰淇淋化了,快点吃。” “哦,啊……”陶麦回神,低头吃了起来,也不知怎么的就弄了一手,黏糊糊的,就像她的心,林启辉就坐在她的后面,相距不过咫尺之遥,她忽地站起来,“我去一下洗手间。” 麦子走开不到一分钟,隔壁座位上的男人也起身离开,石头的目光毫无阻隔地落在苏柔遥脸上,一张美轮美奂的脸,美得令人炫目,难怪麦子的丈夫会移情别恋。 陶麦洗干净手,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神思茫然间,镜子里就多了一个人,这里空间本就不大,他一出现,显得更加的狭小,似乎连空气都稀薄起来,陶麦缓缓转身,对上他漆黑幽深的眸,问,“你的腿伤好了吗?” 林启辉眼神一闪,敛眸回答,“恢复的差不多了。” 陶麦扯唇,他是在逞强吧,如果差不多了,行走时会倚靠苏柔遥?还是说……他想乘机吃豆腐?亲眼目睹两人之间亲密无间的行为,心,不争气的又痛了。 陶麦抽身便要走,林启辉忽地扬唇,意味不明的说:“那个男孩子,似乎对你很好。” 陶麦不知他说这话有什么意思,“当然,我们是邻居,从小一起长大的。”虽然有年龄差距,但一起成长确是不争的事实。 林启辉神色莫名,半天语气不明地说了一句,“呵~原来是青梅竹马。” 陶麦心里忽地来气,蹭蹭往上涌,口气不免恶劣,“比不上你和苏柔遥。” 一提起苏柔遥,林启辉便没话说了,陶麦抬脚便走,他却冲着她的背影道:“有时间,跟我去一趟民政局。” 这话说的真含蓄,去了干嘛,拿离婚证。 她鬼使神差的,脱口就问:“去民政局做什么?” 林启辉冷笑,“当然是去拿离婚证了。” 陶麦真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明明知道的,还问,这下好了,心口痛的就像被刀戳,一片鲜血淋漓。 “麦子……” 石头的声音忽地响起,陶麦惊讶的看过去,也不知他在那里站了多久,神色有点怪,见她呆呆的,大步走过来拉住了她的手,“我们走吧。” 陶麦不由自主地被他拉着走,边走边回头,“可是……”冰淇淋还没吃完呢。 回头间,林启辉伫立原地,看着她,眸里一片黯沉。 石头知道麦子大概是想与那个男人单独多呆几分钟,但他不想让她被人看轻。 出了冰淇淋店,石头的脑袋还有点懵,满脑子都是‘离婚’两个字,离婚,代表什么?代表麦子以后又会是一个人了,她单身了。 “麦子,你离了婚,跟我回S市吧。” 第47节 冤家路窄 “麦子,你离了婚,跟我回S市吧。” 石头简直有点迫不及待了。 陶麦有点功亏一篑的感觉,瞒来瞒去还是被石头知道了,一意孤行远嫁京都,婚不过三载,叫她这张老脸往哪搁? 离婚之后,真的要回S市吗?如果不回,难道要留在这里像今天一样看他们甜蜜恩爱?可是,一想到回去以后这辈子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了,心脏宛如被剜掉,有种血肉剥离的痛,深入骨髓,让她想也不敢深想。 “再……再说吧,现在还没想好呢。” 陶麦低着头,想要拖延。 石头眼神一黯,不由自主握紧掌心绵软的细手,“我还会在这里两天,你好好考虑考虑,两天之后再告诉我答案。” 手上一暖,陶麦猝然一惊,尴尬地抽出自己的手,“嗯,好,我考虑考虑。” 林启辉和苏柔遥的出现,让陶麦高涨的情绪变得寡然,为了哄她高兴,石头讲了不少笑话,讲着讲着就想起了年少,他说那时候他总是跟在她后面,她十二岁开始叛逆和人打架,回到家没人理她,她便找到他,命令他给她拿药、上药。 想起以前的荒唐,陶麦终于笑了,明净的笑容,澄澈的眼神,令人动容。 石头闪神,那时候,她以为七岁的小屁孩什么也不懂,掀起背心就指着后背的伤,“快,给我上药,疼死了。” 剩下的两天,石头说要好好的逛逛京都,陶麦白天上班,晚上下了班就和他一起踩点压马路,两人彼此熟识,相处时便觉格外的愉快和爽利。 星期五这天,是石头在京都的最后一天。 石头提出想要去全国知名学府G大看看,G大是陶麦的母校,当然愿意带石头参观。 毕业三年未回学校一次,三年里,除了校园里的树木长得更古朴葱郁之外,其他并无变化,随处可见抱着书本匆匆走过的学弟学妹们。明后天就是周末,也有很多同学结伴外出游玩。 这是麦子待了整整四年的地方,石头目不转睛地看着,由衷的赞叹,“这里学习氛围很浓,难怪人才辈出。” “嗯。”陶麦自豪地嗯了一声,目前为止,她的人生,最引以为傲的大概就是以她当时的那种烂成绩苦追两年居然让她考进了G大,真是老天垂怜。 两人悠闲的转着,不知不觉到了G大的碧烟湖,旁晚时分,微风吹过,湖面波光粼粼,湖水澄澈通透,十分美丽。 “这个湖漂亮吧,以前我常来这儿……”怡人景色勾起往事,陶麦双眼望着湖面,想起那段在校园里苦苦寻觅林启辉身影的日子,不自觉展颜微笑。 虽然过程很辛苦,但奇异的,心中仍如渗了蜜般甜蜜。仿佛追寻恋人的过程,痛并快乐。 “哎哟,这么快就找到接手的下家啦?贱.女人还真就是贱.女人,这婚不是还没离嘛!” 陶麦和石头好端端站着欣赏美景,斜刺里一个女孩子气场嚣张地走了过来,一开口,话里充满了浓浓的鄙视和嘲讽。 --- 谢送花的亲,还有亲们的各种支持~ 第48节 结怨 “哎哟,这么快就找到接手的下家啦?贱.女人还真就是贱.女人,这婚不是还没离嘛!” 祁莲走近,骄傲的孔雀一样昂着头颅,眼神不善地瞄着陶麦和石头。 陶麦还未有所反应,石头手一拉已经把她护在身后,石头看眼前跋扈的女孩子不但认识麦子,而且对麦子充满敌意,脸不由得冷下来,“道歉!” 祁莲不屑的双臂抱胸,仰头看着眼前高大的男生,冷笑,“我觉得自己骂的很对,凭什么道歉!” 石头双拳瞬地捏紧,原本清朗的眸子变得无比锋锐,重重地看着眼前人,“麦子不是那样的人,你不能这样骂她,道歉,给我道歉!” 他的声音陡然凌厉,冰冷的脸色中透出一种咄咄逼人的气势,他上前,胸膛坦荡地对着祁莲,祁莲下意识后退,心里竟升起了一丝胆寒。 眼前的男生,足有一米八的个子,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肌肉在T恤下若隐若现,牛仔裤下包裹的双腿,遒劲修长,一张明朗的脸上杀气腾腾,仿佛一只被侵犯了领土的恶狼,抖着浑身的刺,呲着牙想要将你撕碎。 祁莲从小到大从未被人大小声过,也从没人敢这样的威吓她,她不自觉的又后退了一步,却是抿紧双唇不说话,目光有意无意看向站在石头身后的陶麦。 石头不依不饶,“道歉!” 陶麦也没想到石头这么有气势,看祁莲被吓得不轻,不禁扯扯石头的手臂,“算了,我们走吧。” 石头不依,“你不要心软,是她不对,今天无论如何也要让她给你道歉。”不管怎样,他都不会让人欺负麦子姐! 说着,石头上前一大步,灼灼逼人地瞪着祁莲,他的眼睛黑亮黑亮的,似乎带着一种慑人的威力,祁莲也不知怎的,心里发慌,脚下连连后退,一个不稳,啊的一声,掉进了身后的碧烟湖。 陶麦吃了一惊,上前就推石头,“快下去救她。” 石头站在岸边纹丝不动,陶麦着急,脱了小外套就要跳进水里救人,石头死拽住她不放,目光冷冷地看向一边看热闹的学生,“你们都是傻子吗?有人要被淹死了也不下去救?” 众人这才恍然惊醒似的,几个会水性的男生立刻跳进水里救人,陶麦看到祁莲狼狈地在水中扑腾,连喝了好几口湖水,嘴里直呼救命。 石头哼一声,拉着陶麦便走,陶麦觉得就这样走了不太好,拉拉扯扯的要留下看看,石头硬是不让,“放心吧,那么多人救她一个,不会有事。” 那样嚣张跋扈的女孩子,让她受点教训,应该的。 陶麦拗不过石头,只得作罢。 这最后一晚,陶麦请客送行,只有他们两,无形中弥漫着离别之情,饭间,石头几次欲言又止,都被陶麦用话岔开了。 毕竟年轻,今天又目睹麦子无缘无故被个小丫头骂那么难听的话,石头难免焦躁,有些生气的问:“你在京都没亲没故的,一个人留在这里做什么?” ——— 求咖啡留言~各种求~ 第49节 沙漠追爱 “你在京都没亲没故的,一个人留在这里做什么?” 见陶麦脸色发白,石头自觉失言,挠了挠头发,口气变得松软,“麦子,你别生气,我……我只是替你着急。” 他有眼睛,有心,麦子在林启辉身边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他心中有数。 看着一脸关切的石头,陶麦心中难受,神色黯淡。石头不想她不开心,一把抓起她的手,“走,今天是我留在京都的最后一晚,陪我去唱K。” KTV是石头找的,几乎算得上京都最好的了,价格自然贵的陶麦咋舌,当场就拉着石头想要另找一家,石头不同意,“这里挺好的,就浪费那么一次,就当是庆祝我拿了冠军。好不好?” 石头从来不是铺张浪费讲究排场的孩子,选这么好的一家,无非是为了她,陶麦不忍拂了他的心意。 一间小包厢内,两人渐渐放开喉咙,肆无忌惮地唱了起来,喉咙发干就用啤酒润润喉接着唱,不知是唱的卖力,还是酒精上脸,两人的脸色都红了起来。 石头去洗手间,陶麦自己找出一首歌,对着屏幕声嘶力竭地唱了起来: …… 你在烈日狂风拼了命的求救 为了爱你不顾危险闯进沙漠 贪婪兀鹰还有毒蠍和响尾蛇 盯着我看能撑多久 寻找你的路途格外寂寞难过 独自一人想你爱你快要虚脱 误把流沙当成是绿洲的骆驼 下一秒就大祸临头 隐约中看见那熟悉笑容 在这一刹那我只有感动 别管它爱情是否像漩涡 一不小心就无法再次重新回头 为了要爱你赌命走进撒哈拉沙漠 渴望能再次听到你会亲口说你爱我 为了要爱你决定盲目奋力一搏 哪怕这一切到了最後只剩海市蜃楼 …… 陶麦唱的忘形,没看见未关的房门口忽然有个人安静地看着她,若有所思。 视线中的女孩儿,站在沙发上红着脸颊高举话筒大声唱歌,唱着唱着还突然扭身摇摆,大跳几下,室内浅淡的光线掠过她的眼角,分分明明有泪珠蕴出,她却手舞足蹈做出兴奋高兴的样子。 这首奇怪的歌被她声情并茂的唱完,空气中有一刹的安静,于这安静中,只听她蓦然大喊:“林启辉,我爱你,我爱你!” 站在门口的人,胸腔一震。该是怎样的深爱,一个女孩子才会独自一人唱这样充满斗志却又带着凄怆的歌。这满室中,四面墙壁围成的空间里,一声一声,回响的仿佛都是一个女孩子求而不得的爱情。 她的侧颜,纯真、净美、执着,那么鲜活,那么直击人心,那么的令人动容。 “方……方先生?”石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明星方倾墨怎么会站在他们的包厢门口,在体育馆时,他问过麦子,麦子说跟方先生不熟,但是不熟怎么会冲她发火,麦子不想细说,他也不好深究。 在这里偶遇,真是意外。 “嗯。”方倾墨应了一声,点点头,礼貌的侧身让开,“你们玩。” 陶麦眼角余光看到了他们,转过身之前擦了擦眼角可疑的水渍,石头一脸不可思议地朝她走来,“两次碰见方先生了,真是太幸运了。” 陶麦翻白眼,怎么连石头对方倾墨都充满了崇敬之情? 石头见陶麦一脸的不以为然,笑着解释,“我喜欢他演的电影,很棒,”接着又匪夷所思地问:“你没看过他的电影?” 第50节 遭遇横祸 “你没看过他的电影?” 陶麦诚实地摇头,自从遇见林启辉,前六年,她把所有的心思都投注在寻觅他和学习上,后三年又一心扑在家庭和工作上,偶尔的娱乐就是和同事一起出来K歌,刚刚的那首歌就是在KTV学会的,简直是她心情的真实写照。 石头略表遗憾,瞬地又兴致盎然起来,“那下次我们一起去看他的新片,报纸上说为了赶暑期档,正在加紧拍摄。” 陶麦点头,把话筒递给石头,“轮到你了,我先歇歇。” 陶麦往沙发上一摊,懒懒的看着石头低头翻歌,大概找到了他喜欢的一首歌,高兴的对她说:“想不到这里有这首歌,是方先生早年主演的一部电影主题曲,很好听。” 音乐缓缓响起,石头对着屏幕酝酿情绪,刚开口唱第一句,包厢门忽地被人推开,黑压压地闯进了一群人,为首的不是别人,正是落进水里的祁莲。 祁莲被一群和她差不多大的年轻人簇拥着走至石头面前,挺着xiōng部,一副报仇雪恨的模样,“你叫什么名字?” 陶麦和石头见这阵仗,俱都警惕起来,陶麦挺身站到石头前面,看着一脸找茬大动肝火的祁莲,皱着眉偷偷在身后拉住欲上前的石头,“祁莲,石头不是故意推你下水的,你现在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不关你这贱.人的事,走开——”祁莲猛地推开陶麦,昂着头讨伐,“原来你叫石头,真是难听到要死的名字。” “麦子……”见陶麦被使劲一推,石头伸出手去拉,堪堪拉住踉跄欲跌倒的陶麦,对故意挑衅滋事的祁莲不由得怒目相向,“我名字难听不难听不是你说了就算的,像你这样满嘴喷粪的女人,大概什么名字到你嘴里都是臭的。” “你……”当着这么多发小的面被一个男生这么不留情面的骂,祁莲气的脸色发青,咬牙向后招手,“你们还等什么?还不快过来教训这小子。” 从湖里被救上来之后,她便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找陶麦报仇,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刚刚在洗手间外,她简直不敢相信就这么轻而易举地碰见了这个男生。 一群小年轻挤挤挨挨的上前,陶麦见状竭力厉喝,“你们干什么?不知道打人是犯法的?” 一群人大笑,其中一个吊儿郎当的男生说:“犯法?在京都,我们就是法。” 说着,带头踢向石头。石头见对方来者不善,一把远远地推开陶麦,抽身避开,对方不退反进,连连击打,石头被迫反击,好身手让他轻易地把对方撂倒,那人气怒交加,“妈.的,都是死人啊,看老子挨打也不过来帮忙,给我.上。” 一下秒,七八个高壮的年轻人把石头团团围住,七手八脚地往他身上招呼,石头左避右闪,虽不至于处处挨打,但还是有不设防的拳头落在他身上。 陶麦看的眼睛发红,不顾一切地走到祁莲面前,“祁莲,你有什么冲我来,不要伤害石头。” 第51节 吵闹 “祁莲,你有什么冲我来,不要伤害石头。” 祁莲挑高眉毛冷笑,“你以为我会放过你,上次没毁了你这张脸,这次,你没那么走运了。” 音乐还在播放,石头虽处于包围圈,却耳聪目明关注着麦子的安危,混乱中,当听到祁莲的话时,他的心脏骤缩,他就怀疑那根本不是猫抓的,原来竟是这个恶毒女人刻意为之。 因心中生出一股怒火,又忧心麦子的安全,石头拳脚间渐渐狠辣,几个能打的年轻人也被他逼得不得不后退。 祁莲见自己带来的人节节后退,恼羞成怒地去扯陶麦的发丝,奈何她头发太短根本拉不住,眼风一扫,示意站在她身边的女孩子们一起动手,几个女孩儿立刻上前把陶麦围住,陶麦本不欲与他们大动干戈,但被人如此欺辱,心中也是气愤,不由得拼了命的反抗。 年少轻狂时,为了引起妈妈的注意,她没少在外打架,且都是和男生打架,经年累月积累的经验,足以应付这些傲娇的小公主们。 一群人见在这对男女面前讨不到好处,都快气疯了,以往只要他们摆出京都公子哥儿的气势,那些人就乖乖的任他们摆布了,不料今天却吃了这两个外地人的亏。 嘈杂混乱中,也不知是谁先动手拿起啤酒瓶往石头身上砸的,啤酒瓶咣铛一声,在石头肩上碎裂,陶麦惊得失声尖叫,没想到其他人纷纷效仿,拿起啤酒瓶就朝石头身上砸。 陶麦心胆俱裂,这些人……简直是一群疯子,“走开,你们走开!”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嘶喊,但根本没人理她。 石头也没想到这些人这么狠,躲闪间身上挨了好几下,有几处被尖锐的玻璃戳破,血直往外流。 暴乱中,又有一人高举着空酒瓶朝石头头上砸去,石头眼神一眯,忍无可忍地避开,并踹了他一脚。 悲剧就在一瞬间,那名手拿酒瓶的男生身体不稳向边上倒去,手上的凶器却不偏不倚地砸到了一个女孩子头上,女孩闷声一哼,随着惊心动魄的破裂声,软软的倒下。 清浅灯光下,女孩子倒在地上,血汩汩流出,看着像暗黑色,所有人都愣住了。 陶麦最先反应过来,奔上前就捂住女孩子流血的伤口,大声吼叫,“快,快打120。” 终于有人反应过来了,摸出手机打电话急救。 救护车很快到来,女孩子第一时间得到抢救并被带往医院,而同时,却有警察找上了石头,亮出了冰冷的手铐,陶麦挡在石头面前,不解的问:“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他什么也没做。” 警察公事公办的回答:“有人报警说这里有人故意杀人,经过询问,初步认定凶手是他,到底是不是误会,还是等到了警局再详细调查。” 陶麦脑袋发懵,转眼看向刚刚那群滋事挑衅的人,哪里还能见到他们的影子,早在那个女孩被抬上救护车之前就都溜得不见踪影了。 第52节 过失 “有人报警说这里有人故意杀人,经过询问,初步认定凶手是他,到底是不是误会,还是等到了警局再详细调查。” “石头……”陶麦跟在警察后面,一路追到了KTV外面,石头被两个魁梧的警察押着,频频回头望向满脸焦急心痛的麦子。 陶麦双眼眨也不眨的盯着石头,临上车之际,石头还冲她笑,“我没有杀人,麦子你不用为我担心。” 陶麦强自镇定,冲他点头,眼睁睁看着他被警察带走。 警车高叫着警报器离去,陶麦站在原地,霓虹闪烁中,第一次觉得这个城市是如此的浮华多变。 前一刻,石头还满怀期待地等她能与他一同回S市,而现在,居然被带到了看守所监押。 她片刻失神,随即又摇头振作,她不能坐以待毙,不能,否则,以祁莲那群人的身份背景,一切的罪责统统会落在石头一人身上,如果那个女孩……陶麦简直不敢想象。 忧心忡忡中到医院找到了那个女孩,护士说还在抢救中,她守在手术室外寸步不离。 大概一个小时后,一位中年妇女披头散发地走了过来,一见陶麦便撒泼似的上去撕扯,“都是你们害了我们的小颖,是你们,是你们,你赔我小颖,赔我小颖。” 跟过来的护士解释说这是病人的母亲,陶麦不敢也不忍得罪,只得忍痛任她在她身上捶打,“阿姨,您冷静一下,小颖不会有事的,不会。” 小颖的妈妈又哭又闹,最后说到救治小颖的一切医疗费都要由陶麦负责,陶麦想要反驳,但看她痛哭流涕,又想到这件事她和石头确实要负责任,只得吞下腹中话答应了下来。 小颖妈妈这才停了哭,垂头丧气地坐在一边等结果。 陶麦心中不安,石头是石家父母的独生子,还是老两口老来得子,从小视如掌中宝,而今石家父母年岁已大,她不知道到底要不要通知他们? 煎熬中,手术终于结束,陶麦比小颖妈妈还迅速地迎上去问医生病人情况,医生摘下口罩,“幸好病人受伤时做了急救措施,但头部还是失血过多,现在处于昏迷当中,即使醒过来,也要做进一步的观察才能确定脑部的创伤到底对病人造成了什么影响,如果醒不来,很有可能变成植物人。” 听完,小颖妈妈陡然大哭起来,又开始撕扯陶麦,陶麦摇晃中听到护士催她去缴医药费,小颖妈妈放开她,推她走,“你快去,去给我们小颖交医药费,我没钱救她,没钱。”小颖妈妈呜呜地哭。 陶麦找到取款机提钱交了医药费,又守着小颖到下半夜才离开医院。 深夜的风有点冷,**未阖眼的眼皮涩涩的,脑袋也有点混沌,她的存款不多,加起来不到一万,所以刚刚动用了母亲留给她的十万块钱。看小颖妈妈的穿着,小颖家一定很困难。钱,她可以想办法,无论如何她都希望这个无辜的女孩能够醒过来,可是,万一她醒不过来,石头怎么办? 第53节 唯一想到能帮她的人 离开医院,陶麦无心回家,又去了看守所,她好不容易叫醒门卫说要探视,大半夜的,人家根本不理她,叫她明天再来。 陶麦只得先行回家。 回到家,照旧是无依无靠的一个人,她也没心情伤春悲秋了,简单的洗了个澡,明明疲惫不堪,可偏偏毫无睡意,脑子里全是石头临上警车时的那个微笑,那么清朗、正直、自信。 犹豫了半天,她也管不了现在是凌晨几点了,找出林启辉的号码拨了过去,可反复拨了三次,那边始终无人接听,不知道是林启辉故意不接,还是手机不在身边,第四遍没人接时,陶麦放弃。 天快亮时,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不大一会儿又忽然被什么声音惊醒,那声音仿佛是石头的说话声,对她说了什么她却毫无印象,只觉十分的悲切凄怆,吓得她陡然坐了起来。 起床,洗漱,连早饭也顾不得吃了。 先是跑到医院看望小颖,见小颖并未苏醒,陶麦的心一片冰凉。再到看守所探望石头,却被告知犯人目前处于侦查起诉阶段,即使是家属也不让见,只能委托律师会见。 两头忙下来,已经到上午九点了。 今天是周六,不知道李秘书有没有上班,带着试一试的心态拨通了电话,居然接通了,陶麦抢在李秘书之前开口,“喂,李秘书,我是陶小姐,请问我丈夫林启辉在吗?” 陶麦声音不自觉的带着一丝紧绷,心里暗暗祈祷林启辉在,他就在惠讯上班,就在这京都的某个角落,离她很近很近的地方,等她去求助。 然而,李秘书用她公事公办的声音无情的说道:“总裁出国了。” “什……什么时候回来?”陶麦觉得自己的声音都在抖,这偌大的城市,此时此刻,他是她唯一想到的能帮她的人。 “不清楚。”李秘书回答。 陶麦挂了电话,心里说不出的绞痛,脆弱的眼泪扑簌簌的落下。可偏偏还有人落井下石。 不知道祁莲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看守所外,她嘲讽地看着捏紧手机无计可施流眼泪的陶麦,“你是不是打电话给林大哥求助啊?告诉你,林大哥现在在韩国,他陪遥遥姐去整容了,去消除那些你在遥遥姐脸上留下的伤疤了。” 原来如此,难怪,难怪找不到他人。 陶麦心里猝痛,硬生生逼回了泪意,抬脚便走。祁莲却冲着她的背影喊,“你们怕了吧,在京都,跟我斗,你们差远了。” 陶麦后背一僵,心里一阵阵发寒,她猛地转身,直直地看向依旧嚣张的祁莲,眼神从未有过的清冽和锋锐,“是你害了石头,祁莲,如果他真的有事,我不会放过你。”她从未这么的憎恶过一个人,对祁莲,她是真正的憎恶上了。 祁莲瞪着她不说话,哼了一声,领着一名带眼镜的男人进了看守所。 陶麦转身就走,她要去聘请律师,只有这样才能帮到石头。 但是,单凭一个小小的律师,就能敌得过祁莲强大的权势背景了吗? 第54节 责任在我 律师事务所内。 陶麦脑袋里轰轰隆隆的,律师的话在她脑袋里碾压而过,形成一个清晰的认知:石头会因过失杀人罪被检察院起诉。 律师还说了其他话,并保证会尽心尽力帮她朋友减轻罪刑,可她一句也听不进去。 出了律师事务所,陶麦的眼泪不可自抑的流下来,石头出事到现在她都未通知石家父母,她不想让年迈的老人伤心,不想在他们晚年凭添寒霜。 说到底,这一切的起因只是她,只是她。 走在熟悉的街头,视线里人潮汹涌的繁华街景竟有一股凄凉的味道,动作缓慢的从包里拿出手机,翻到标注着‘老公’的那串手机号码,看了又看,明明已经失望到完全不抱希望了,可她的手竟有自主意识似的拨了那个号码,这一次,电话奇异般的通了,林启辉醇厚低沉的声音柳絮般滑过她的心尖,引起一阵战栗。 只是,她站在热闹的街头,只觉一片茫然。 在这个异地,她渴望的恋人、她心心念念牵挂的丈夫、她愿意付出一切去爱的男人,在她最需要他帮助的时候对她说:“明天上午九点,民政局门口见面。” 感谢他没有说出“离婚”两个字,可又有什么用?她依然如万箭钻心,痛不可抑。 红绿灯下的人行道上,明晃晃的太阳照着所有人,她却彻骨生寒,明知他看不见,她却仍强忍着泪,咧嘴说:“好!” 通话中断,陶麦茫然四顾,找不到下一个路口的方向。 她茕茕孑立,徒步而行,纤长伤心的身影掠过众多陌生人的眼前,从上午到下午,再到旁晚。 泣血残阳流连天际,染红人的双眸。 陶麦逐渐找回理智,转身,向着关押石头的那个看守所方向走去。不期然却遇见了方倾墨的经纪人甘霖,甘霖开着车从她身边经过,探出头问她:“麦子,你去哪?要不要我送你一程?” 陶麦敛了敛神色才看着甘霖摇头,“谢谢,我走几步就到了。” 甘霖也不勉强,冲陶麦笑笑便开车继续前行,陶麦看她拐进了另一条大道,与自己并不同方向。陶麦没想到的是,当她继续往前走时,甘霖却又沿路绕了回来,并无意中看见她进了看守所。 陶麦毅然走进看守所,找到了负责石头这件案子的警官,朝他伸出双手,“人是我杀的,不关那个石磊的事,你们放了他吧。” 负责这件案子的张警官一脸意外惊异地看着眼前二十几岁的女孩子,白净的脸,眉眼格外干净,气质清新,不带一点坏人的特质,她……怎么会杀人? 见警官不信,陶麦心里一急,话忽然就变得十分顺溜,“那个重伤者,在医院昏迷不醒的女人,叫小颖的,是我老公在外的情.人,我恨她破坏我的家庭,恨她因为她我老公要跟我离婚,所以,我巴不得她死。昨天晚上在KTV,我忽然看到她,并乘乱用啤酒瓶打了她的头。” “人是我杀的,真的,警官……” 第55节 林家媳妇儿 “人是我杀的,真的,警官……”陶麦再三强调,一脸认真。 可张警官依旧将信将疑,另一位很年轻的警官走过来了解情况,听说之后不由得惊讶地上下打量陶麦,匪夷所思的对着张警官小声道:“你说石磊那个犯人是怎么了,上午祁家有人过来帮他办理取保候审让他出去,他一看见祁家那小姐就又进去了,宁愿坐牢也不出来。现在又有人来自首替他开脱罪名,我怎么看不出那小子这么有魅力?” 张警官一脸惊讶的问:“哪个祁家小姐?” 年轻警官正色,靠近张警官耳语:“在京都还有哪个祁家能说放人就放人?不就是那个……” 张警官心里剧烈一跳,心想这案子原本挺简单的,但现在有祁家人参和就说不准了。 听这两人嘀咕,又联想起上午在看守所外碰见祁莲领着一名眼镜男的一幕,立刻一脸的不可思议,难道祁莲是来救石头的?但石头并不领情。 张警官给陶麦录口供,之后便叫她离开,陶麦说什么也不走,一个劲的说着:“张警官,人真的是我杀的,不关石磊的事,您放了他吧。” “那……我再问你一遍,那个于颖真的是你丈夫的**?”张警官问。 陶麦忽地沉默,放在桌下的手紧紧搅在一起,低声但坚定的回答:“是的。” “你嫉妒她,恨她抢了你的老公,所以想要杀死她?” “是。”陶麦声音微颤,却是坚定不移。 张警官皱眉,低头仔细地看了一遍口供,复又握笔抬头问陶麦,“你丈夫的姓名?” 陶麦心里一紧,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提他的名字,“必须要说吗?” 张警官点头,“对于你所说的,我们会一一核实,所以,你必须说。” 陶麦脸色发白,沉默了足足三分钟才轻声吐出那个名字,“林启辉。” 张警官瞬地瞪大眼,掏了掏耳朵,“林启辉?”不会是同姓同名吧? “是。”陶麦颤声回答。 “呃……”张警官额头开始冒汗,狐疑又不敢置信地问:“你丈夫的爷爷曾是一名上将?” 陶麦点头,张警官冷汗直冒:“你的公公是林明,呃,是现任东南军区的少将?而你丈夫之前曾做过检察官?” 陶麦再次点头。 张警官伸手擦擦冷汗,确定此林启辉确实是彼林启辉。 “你确定林启辉是你丈夫?”张警官有点脑抽了。 陶麦莫可奈何的回答,“是!” 有祁家人参和,这案子已经不简单了。现在来投案自首的又是林家的儿媳妇,这叫他怎么办?张警官愁容满面。 “你说你杀了林启辉的**?”张警官大受刺激之下反复地围着这个问题绕来绕去,陶麦都回答到麻木了。 此时却有一声不协调的声音忽地插了进来,声音悦耳动听,似是怒其不争哀其不幸又似不以为然的哼了一声,声音的主人坦然自若地绕过张警官走至陶麦边上,弯腰,扳过陶麦的身子让她不得不看着他的脸,“那个于颖我已经把她转到清澜医院,帮你请了最好的脑科医生治疗,我向你保证,她会没事。” 第56节 敬谢不敏 “那个于颖我已经把她转到清澜医院,帮你请了最好的脑科医生治疗,我向你保证,她会没事。” 陶麦睁大眼,她想不到方倾墨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更想不到方倾墨会口出此言,方倾墨见她一脸惊怔状,憨的可爱,手指忍不住爬上了她的脸,轻声细语,“那个小颖会醒过来,所以你不用在这里做傻事,跟我走。” 陶麦还没反应过来,方倾墨已经握住了她的手,并拉她起身,准备带她离开。 陶麦回神,“不,我不走,我要留在这里。” 方倾墨看着她,俊颜上渐渐现出怒色,凤眸动也不动,周围的气场渐渐因他冷却。 张警官彻底凌乱了,如果他没认错的话,眼前这位令当场所有警察瞬间失色的男人应该就是只有在荧幕上才能见到的明星,而此刻,他亲密地握着女犯人的手,看样子完全不在意她是林启辉老婆的事实。 “麦子……”甘霖晚一步朝他们走了过来,胸口微喘,“方先生是好意,你就听他的。” 甘霖无意中在大街上看见游魂一样的陶麦,看她那副神情,她不放心地跟了她一段路,发现她进了看守所便跟进来问了情况,这才知道昨晚在KTV被祁莲找人围殴的是陶麦和她的朋友。 她也不知道这件事要不要告诉方倾墨,犹豫再三,最后还是乘他片场休息时随意的提了一句,谁知他立刻就安排那名伤患转院,又打电话联系权威的脑科医生,接着又不管不顾的从导演眼皮子底下开车飚了过来。 陶麦看看甘霖,又看回方倾墨,摇头,“谢谢你们的好意,但这件事是因我而起,我应该负全责。”不管他们是出于什么原因这么帮她,但她无以回报,更对方倾墨的言行敬谢不敏,因此,她自己的事,她自己解决。 她用力的抽出被方倾墨握住的手,又退回坐到椅子上。 方倾墨见陶麦油盐不进的模样,焦躁的拧眉,口气恶劣起来,“祁莲要是真有意让你朋友坐牢,你以为你把罪责揽到自己身上就行了?不要天真了。” 陶麦敛眸,“祁莲打击报复的对象本就是我,是我连累了石头,我来自首,想必祁莲会拍手称快。” 方倾墨气的一甩手,长指揉着自己发胀的太阳穴,指尖微暖,似残留了她脸上的暖意,有股滑腻之感。 他重重看一眼陶麦,转身就走,甘霖立刻跟上,走到看守所外间,方倾墨吩咐跟在后面的甘霖,“打电话联系林启辉,叫他来带她老婆回家。” 甘霖一怔,想了想,大概以麦子的个性,以目前的状况,只有林启辉才能说动她。 “我知道了。”甘霖利落掏出手机开始联系,她打电话时,看见方倾墨走至他的跑车前,暴躁地朝着车门连踢了好几下,叉着腰来回走了好几圈才上车飞快地离开。 联系好林启辉,甘霖以最快的速度回到片场,结果看到片场所有人都一脸紧绷加郁闷,再看镜头前的方倾墨,明显不在状态,本该落在女主角脸上的目光总是落在她的身后,难怪令现场工作人员郁闷了。 果断地走至导演面前,“郭导,今天先拍摄其他镜头吧,方先生不在状态,勉强只会更糟。” 郭导无奈同意。 --- 亲们,端午快乐!吃粽子啦,么么~ 第57节 取保候审 看守所内,陶麦坚持不离开,张警官连呼自己要下班她也不管,为了石头,不离开,就是不离开。 “你放了石磊,把我关进去。”她双手靠拢伸向张警官示意他用手铐拴住她,反复强调这一句。 张警官干瞪眼,谁敢关林家的媳妇?林家老爷子随便的一句话,底下那些个门生谁不抢着给他办事。 “你还是回去吧,说不定林先生在家等你呢。”张警官有气无力的,晚饭耗到现在还没吃呢,眼看就要到九点了,除了值班的,其他人早就走光了。 林启辉到时便看到陶麦坐在警局里的木椅子上,双眼盯着一位警察,表情很坚持。 那位警察先发现了他,一脸惊讶地站了起来,惊疑未定的问:“林先生?” 林启辉点头,目光扫向抬起头的陶麦,只淡淡一眼,复又对着警察,“我来接她回去,没问题吧。” 张警官哈笑着点头,“没问题,没问题。” 林启辉看陶麦不动,剑眉微皱,声音不自觉有些凌厉,“还不走?” 他穿着一身合体的休闲服,高大遒劲,俊朗耀眼到一出现便令周围一切瞬间失色,陶麦收敛神思,声音很低,但却十分清晰的回答,“不走。” 林启辉呼吸一窒,站的近了,灯光照耀下,才看见她眼皮下有着青色,脸色苍白,有掩饰不住的倦容,纤瘦的腰杆却挺得笔直,正襟危坐地强撑着,诸多不快的话梗住,“我妻子的朋友能不能办理取保候审?” 张警官连忙点头,“当然能,现在就能办。” 张警官行动迅速地办好手续,连押金都不要了,办好了,一脸笑意的对林启辉说:“可以了,您的夫人和她的朋友可以离开了。” 林启辉点点头,语气带着肃穆:“你们按照程序办理就好,那位于颖我们会全权负责她所有的医疗费,她的家属我也会出面安抚。这件事我希望你们查清楚,我妻子是个好人,她的朋友也是良善之辈,我不想让她的朋友蒙受不白之冤。” 张警官点头,心里对林启辉不温不火低调谦虚的行事态度不由赞赏,稳而内敛,气度非凡,这样有背景又自谦的人少之又少。 “这样还不肯走?”林启辉低头凝眸看着神色复杂的陶麦,陶麦心里五味杂陈,在她这里难如登天的事,林启辉却单凭几句话就解决了,这差距大的她心里难受。 但无论如何,石头出来了,她还是高兴的。 “我跟石头一起走。” 这话里大有“你先走”的意思,林启辉看着陶麦,脸色蕴青。 石头被带了过来,陶麦立刻奔上去,情不自禁就抱住了他,“石头,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石头也抱住陶麦,紧紧地勒住她,其实他心里不是不怕的,他们两个外地人,在京都毫无人脉,看那祁莲唯我独尊的架势,来头一定不小,他们一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他不要紧,但他就怕麦子会为了他吃亏受委屈。 林启辉看这两人公然的抱在一起,眼眶一缩,“陶麦……” 第58节 你嫌不嫌丢人? 林启辉看这两人公然的抱在一起,眼眶一缩,“陶麦……” 他的声音压抑低沉,带着一股无法忽视的威慑,陶麦心里不自觉一紧,放开石头,流连的回眸看一眼林启辉,他俊脸阴沉,唇角微抿,与她对视的目光锋锐而犀利,陶麦心里酸涩,淡淡垂眸,转而看向石头轻声道:“我们走吧。” 陶麦领着石头走在前面,林启辉跟上,脸色愈加铁青。 走至外间,陶麦引着石头直接走向路边拦出租车,林启辉几步越过石头拉住陶麦的手腕,把她拉出好远,眉目严厉,“你嫌不嫌丢人?” 陶麦迷惘地看着他,丢人?他指的是什么? 林启辉看她一脸迷糊,气不打一处来,“你在警察局胡说八道,什么恨我的**恨到想要杀了她,说的言辞凿凿,白白让人看林家的笑话,你不嫌丢人,我还嫌没脸。” 他的手劲很大,箍的陶麦手腕发疼,陶麦瞪着他,思绪翻滚,这两天受到的惊吓和委屈在这一刻也不知怎么了忽然就爆发出来,“是,我陶麦是让你丢人了,但我没有胡说八道,我确实恨你的**,恨她夺走我的丈夫,恨她恨到巴不得她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她的声音很大,迎着夜风,灌进林启辉耳朵里,一字一句,似带着难以遏制的痛意。 林启辉沉默片刻扬唇,“陶麦,从一开始我们就分的很清楚,不是吗?我需要一段婚姻给家人一个交代,你需要借助婚姻得到更好的未来,我以为我们是各取所需,互不相欠。” “重点是……你要搞清楚,我认识遥遥在先,二十年里,我们一起长大,我和她之间的感情是一朝一夕积累出来的,作为一桩交易对象的你,你觉得自己有资格恨她吗?” 陶麦被堵的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有苦笑,她甩开他的手,微仰着头看着她爱的人,逼回眼眶里阵阵上涌的湿意,“既然这样,你拉着我做什么?” “不是我想拉你,是你在这么多人面前广而告之你是林太太,我不想让人说我刻薄你。”林启辉又去拉陶麦的手,陶麦心中一片苦涩,嘴上却不依不饶,“林启辉,你虚伪。” 林启辉的动作明显一滞,眼神幽幽发黯,一把握住陶麦躲闪的手,似乎耐心告罄,“陶麦,不要再惹我。” 他今天刚回京都,公司里堆了一摞文件等着他处理,李秘书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开会,听说是她出事了,他心里一跳,后来才弄清楚原来是她心甘情愿为她朋友出头,她一个女孩子,也真是太能了。 大概是太累了,也大概觉得自己真的丢了他的脸面心存愧疚,陶麦不再反抗,顺从地随林启辉走向他的车,并叫上石头。 安逸的车厢里,陶麦头一歪就睡着了,真的是累到极致了,心累,身累。 石头却毫无倦意,林启辉刚刚和麦子说话有意不让他听见,他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但显然,那之后,麦子的精神越发不好了。 “你住哪?麦子睡着了,我先送你回去。”驾驶座上的林启辉忽然对他说话。 ———— 求收藏~ 第59节 陌路在即 “你住哪?麦子睡着了,我先送你回去。”驾驶座上的林启辉忽然对他说话。 石头只得报出他入住的酒店名,车子很快到了酒店门口,下车时,他很想叫醒麦子和她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流恋地看一眼她静美而疲惫的睡颜,眼睁睁看着她被林启辉带走,渐行渐远,直至车尾灯消失在夜幕深处。 陶麦是半夜醒来的,她反应了好长时间才确认自己睡在家里的床上,黑暗的房间里,她转过身,看见林启辉依稀就睡在她的边上,背对着她,近在咫尺。 他的背宽阔而坚实,三年里,他严格遵守着二四六回家吃饭睡觉的约定,那些同床共枕的日子,她总是涎着脸去亲近他,对他上下其手。她记得,他的皮肤是古铜色的,触感光滑细腻,他身上的每一根骨骼都长得恰到好处的强健和优美,他有着绝佳的身材,只是外人无从窥伺。 这样想着,身子已不知不觉朝他移了过去,双臂像攀住一棵大树一样缠住他,把脸深深埋进他的后背,贪婪地汲取他特有的味道。 当她紧紧抱住他时,林启辉其时已经醒了,刚想厉声斥责,可后背传来一阵湿re,他知道那是她的眼泪。 三年里,他很少见她流泪,即使她笑脸相迎努力亲近他时,他冷脸刻薄数落她,她也丝毫不见沮丧和泪意。 可现在,陌路在即,终究是不一样了。 她的泪浸透睡衣,仿佛带着一种灼人的热度透过他的肌肤渗进他的心脏,他也不知怎么了,心脏一麻,,转过身抱住了她,四目相对。 黑暗中,陶麦看见林启辉双眸如黑曜石般明亮,灿若星辉,定定落在她的脸上。 林启辉凝睇着陶麦的双眼,她的眼睛很大,眼角微翘,即使不笑的时候也给人一种温浅的清新感,这一刻,她潋滟双眸眨也不眨地盯着他,他倾身而下,唇舌相碰的一瞬间似两块磁铁,接着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 陶麦忽然又哭了,眼泪如泉倾泻而下,如果她没记错,明天是周日,而他约在明天九点到民政局,可见他知会了民政局的人特意等他们去离婚,如此的迫不及待,可他现在,在做什么呢?而她,该死的,居然使不出力气推他一下,反而情不自禁地回吻、贪恋地抱住他的脖颈,恬不知耻地躬身偎进他的怀里。 她咸涩的眼泪滚进他的嘴里,那种苦意让他瞬间清醒,停下所有失控的动作,定定看着怀里泪如雨下的女人,半天,沉沉的道:“对不起!” 他放开她,翻身下床,陶麦见他出了卧室,原本压抑的哭泣猛地抽高,一时间,一屋子都是她的哭声。 林启辉不是没听见,只是,他不知道还能和她说些什么。 第60节 呕吐 林启辉不是没听见,只是,他不知道还能和她说些什么。 *** 陶麦直哭到窗外黎明乍现,疲累中睡过去又被胃里的一阵翻搅弄的醒了过来,醒来之后,胃部的疼意清晰地直达大脑,她这才想起昨天一整天滴水未进,这会儿,空乏的胃一阵阵收缩,叫嚣着需要食物填满它。 陶麦起床,忍着脑袋里的眩晕到厨房看是否有吃的,令她诧异的是林启辉居然在厨房,他的衬衫袖子卷起露出手臂的一小节,腰间围了她的碎花围裙,正在盛煎好的荷包蛋。 朝阳透过窗棂落在他高大的身影上,美好温馨的像是梦境,陶麦使劲揉了揉眼,可眼前的画面并未消失,林启辉看见了她,“早餐马上就好,你先去洗漱。” 他说这话时,似乎笑了一下又似乎没笑,陶麦惊怔似的哦了一声,转身去洗漱。 林启辉,对陶麦而言,总有一种强大的魔力,无论何种情境下,总能轻易带她入境。 直到陶麦坐在餐桌前,还有点无法搞清状况,林启辉下厨做饭!是她白日做梦,还是林启辉发神经? 餐桌上摆着烤的金灿灿的吐司,煎的明晃晃的荷包蛋,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两小盘翠绿的小黄瓜。 林启辉拿来筷子递给她,“快吃。” 淡淡的语调,却直击陶麦的五脏六腑,一双筷子,仿佛承载了她对爱情对家庭所有的期翼,她颤着手接过,埋头吃了起来。 明明饿的前胸贴后背,明明很想把林启辉亲手做的早餐一口吃光,可当她闻见荷包蛋的味道时,胃里竟涌出一股恶心感,她顿时起身冲向洗手间,对着洗脸池干呕起来,林启辉随后跟过来,皱着眉顺着她的后背,“是不是病了?如果是最好去看一下医生。” 陶麦尴尬地捂着嘴,等那阵难受劲过去漱了口,这才转向对她难得温柔的林启辉,“没事,可能只是饿的狠了,呵呵。” 回到餐桌前,陶麦把平时爱吃的荷包蛋远远的推给林启辉,还好,剩下的几样她吃的心满意足,当温热的牛奶滚进胃里,一种充实感让她感动起来。 她抢着清洗杯盘,故意不去想林启辉这诡异的行为背后暗藏怎样的玄机,林启辉站在厨房门口看陶麦鸵鸟似的站在流理台前磨磨蹭蹭的不肯转过身面对他,他很想对她说,加上这一顿早餐,她已经欠他两顿早餐了。 可他知道,他没必要对她说了,因为,以后再也没有二四六的约定,她没有机会还给他了。 “等一下,跟我一起去民政局吧。” 陶麦浸在水里的手一抖,居然,温情过后是散场。 林启辉也真是有心思,离婚之前还为她做了一顿令她毕生难忘的早餐。 “现在几点了?”陶麦终于转过身,勇敢面对。 林启辉抬腕看了眼手表,“还有一刻钟到七点。” 陶麦翘唇,他还真是心急。 “时间还早,我想等一下先去医院看望于颖,等时间差不多了,我会自己去。” ———— 谢谢亲们各种支持~ 第61节 谢谢你,方先生! “时间还早,我想等一下先去医院看望于颖,等时间差不多了,我会自己去。” 反正时间还早,林启辉点头同意,拿起西装出门,陶麦呆呆看着他的背影,大概这是最后一次他来这个家了。心里一片酸楚,痴痴的,她又跑到窗户口往外张望,看见他的车尾一闪而过。 陶麦吸了吸气,整理好心情,先是打了一个电话给石头,问他要不要和她一起去看那个女孩子,石头自然要去,两人约了地点见面,然后一起到了清澜医院询问于颖的病房号。 于颖住在四楼的重症病房,410室,陶麦和石头到的时候正好有值班医生查房,陶麦赶紧问了于颖的病情,令人惊喜的是,于颖在凌晨四点的时候曾清醒过一次,病情大有进展。 陶麦激动的连连给医生鞠躬,感谢他救了于颖,老医生微笑,“患者虽失血过多,但好在已有醒转的迹象,已经算是脱离了危险,等她醒来后做进一步的检查,如果没有其他后遗症,那么,患者就没事了。” 陶麦又是一阵激动,峰回路转,没想到于颖好了,这样,她和石头都放心了。 八点,于颖第二次清醒。 陶麦和石头都守在一边,于颖看见他们有片刻的怔愣,而后才似明白过来,一醒来,她便吃力地问陶麦:“我昏迷的时候,有没有人来看过我?” 陶麦想了想,“有,你妈妈一直陪着你的。” 于颖咬咬唇,“除了我妈还有你们,没有其他人了吗?” 陶麦犹疑的点点头,于颖脸上全是浓重的失望,陶麦不由得握住了她的手,“你能醒过来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半天,于颖才点头说了声谢谢。 于颖的清醒,代表石头将会没事,陶麦庆幸的同时想起了方倾墨,清澜是一家怎样的医院,她心里俨然大抵明白了,如果不是在清澜,如果不是方倾墨大费周章的找一批专家急诊,想必于颖也不会这么早醒来,于情于理,她都应该谢谢方倾墨。 她正有此打算,没想到方倾墨就出现在了医院。 陶麦一出于颖的病房,就看到方倾墨穿着一身白衣站在外间走廊的窗户口,当真是翩翩如玉佳公子,惹的经过的**纷纷红着脸偷偷看他。 “谢谢你,方先生!”陶麦走至方倾墨身边,由衷地道谢。 方倾墨侧眸看她,她长得顶多算中上,可他竟不由自主地帮她,脑海里会不合时宜地出现她清新雅致的微笑,带着一股麦甜味,让他莫名的难以忘怀。 “一句谢谢就够了?” 方倾墨出声,陶麦看着他,这么大个人情,一句谢谢自然不够,“那方先生想要我怎样谢您?” 她收起獠牙,一句一个方先生,倒让方倾墨不自在。 “我暂时还没想好,等我想好了,告诉你。” 方倾墨的声音本就润泽好听,此时,刻意低沉,只觉悦耳动听,如果换了别的女性,想必此刻该沉醉了。可陶麦却十分清醒,只淡淡垂眸,无奈的回了句“好”。 有病人家属提着早餐从他们身边经过,一股皮蛋粥的气味飘过,陶麦也不知怎么了,胸口一阵犯恶,捂着嘴就往洗手间跑。 有护士看她这样,随意的问:“小姐,您是不是怀孕了?” 第62节 磨蹭也离定了 有护士看她这样,随意的问:“小姐,您是不是怀孕了?” 洗手间外的水池边,陶麦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护士的一句无心之言却让她心里警铃大作,对着镜子里发白的脸摇摇头,“不会的,她不会这么倒霉的。” 快到九点了,即使再不情愿也要面对,陶麦狠狠地洗了把脸,准备先回病房跟石头交代几句就去民政局。 回到病房内,石头和于颖两两相对,气氛有点尴尬,都是年纪相仿的男女,却因太过陌生而无话可谈。于颖已经提出她受伤的事不怪石头,也不会追究责任,并对他们的救治和照顾再三表示感谢,甚至于感激,但陶麦依旧认真地嘱咐石头好好照顾人家小姑娘,石头也毫无怨尤地应承下来,反倒于颖看他们的行事作风,十分触动。 陶麦打开病房门正要离开,方倾墨却迎面走了进来,石头和于颖都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盯着他看,方倾墨温雅的笑,看着于颖问:“感觉怎么样?” 于颖傻傻的点头,一脸梦幻的回答,“好,很好。” 方倾墨点头,“好好养着,不会有事。” 于颖也跟着点头,脸上甚至做梦似的笑了起来。 陶麦翻白眼,看样子于颖绝对是方倾墨的超级粉丝,见了他,简直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方倾墨又转而问她,“你去哪?” 她去民政局离婚,难道也要告诉他?陶麦无视,抽身走人。方倾墨在粉丝面前碰了冷板凳,脸色微僵,片刻又若无其事地跟上。 于颖一脸崇拜地问石头,“陶姐姐认识方先生?哇,好厉害。” 石头挠挠头发,“我也觉得麦子好厉害,呵呵~~” 清澜医院外,陶麦站住,回头,瞪着方倾墨,“不要跟着我。” 方倾墨双手插在裤袋里,一副**倜傥的姿势,“谁说我跟着你了?路又不是你家的,你能走,我就不能走?” 出了医院,方倾墨就戴上了超大的墨镜和口罩,陶麦看他这副模样只觉滑稽,不理他,继续走自己的路,可他还是一路跟着她,甚至跟到了公交站台还大有跟下去的意思,陶麦不由生烦,眼看着她要等的公交车驶了过来,她忽然回头冲方倾墨甜甜一笑,而后朝周围等公交的人大喊,“大家快看,那是不是大明星方倾墨?” 她的音量足够高,手指还直直地指着方倾墨,顿时,四面八方的目光都对准了方倾墨,站的近的都围了上去,方倾墨被人群围住,眼睁睁看着陶麦跳上公交扬长而去。 陶麦有时候觉得自己很偏执,譬如她喜欢坐公交,喜欢公交上的拥挤,仿佛身处拥挤中就觉得世界上有这么多的人,凭什么她会感到孤单?凭什么? 她数着站点,一站一站,不可避免地到了她要下的那一站。 她下车朝目的地走过去时,林启辉已经等在那里了,他的手里,捏着红色的小本本。 对上他的眼睛时,陶麦心里一颤,仿佛有很多话要说,但这一刻,却什么也说不出。 “进去吧。”他抬腿先进去,陶麦双手捏着衣角,从未有过的踯躅。 以前,她喜欢他沉稳如风的步伐,可这一刻,看他毫不拖泥带水地走了进去,望着他的背影,只觉心如刀割。 林启辉感觉有异,转身看到陶麦站在原地动也未动,不由动怒,“陶麦,这婚是离定了,你磨蹭也不起作用!” *** 亲们,在大家的支持下,这篇文明天就上架了,后文里,麦子和林启辉的感情发展会有,和方倾墨的纠葛也会有,和石头……也会有,其他一干人的恩恩怨怨也会有,总之,微尽力写,希望亲们一如既往的支持~ 亲们,在大家热情有力的支持下,我的小说正式上架了!感谢你们对我的喜欢和认可,也希望你们能一如既往的支持我、陪伴我,我一定会努力更新,写出更精彩的故事来回报给你们! 上架意味着会收取费用,也明白亲们的钱来之不易,所以我根据以往的充值经验给大家推荐几个合算的手机充值方式,让大家的每一分钱都花的值得! 我首先推荐的就是“支付宝”,它不仅1元可以兑换100红袖币,用网银充值和支付宝余额就可以直接支付,没有网银的亲也可以通过快捷支付的方式支付呦!真正是各大银行通吃,有无网银皆宜 第63节 爱一个人就不怕横尸遍野(1)(四更之一) “陶麦,这婚是离定了,你磨蹭也不起作用!” 闻言,陶麦捏衣角的手一滑,指甲被结实的布料弄断,疼的她脸色惨白。林启辉故意激她,她心里反而涌出一股怒气,一种逆反心理让她微倾着头,倔强地站在原地注视着他,木头桩子似的,牢牢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一个在屋外,一个在屋内,两人面对面站着,相互僵持,相互较量。 上午九点钟的太阳,明亮的照在陶麦身上,自从她剪了短发便不再穿裙子,今天来离婚,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特意挑了件很漂亮的休闲装,徐惜说这套衣服很衬她的气质。林启辉隔空看着她,她睁着大眼倔强地盯着他,眼睛里有种不服输,不爽快,他知道,直到这一刻,她还是不想离婚,这意味着,她依旧爱他。 虽然他不知道她的这份爱从何而来,但毕竟夫妻三年,婚姻即便是假的,她给他的一茶一饭却是真,一种感念,让他不自觉朝她走了过去烟。 陶麦没想到林启辉又走了出来,呼吸顿时凌乱,心脏扑通扑通乱跳,暗暗祈祷老天让林启辉立刻失忆忘记离婚的事情,可老天显然没那么容易帮助世人。林启辉走至她身边,只是深深看她,很有耐心的陪着她晒太阳,陶麦依旧看着他,可心里却不自觉下沉,脸上有些绷不住了。 但心里却又在拼命的叫嚣:你以为你不说话陪我站着,就能让我痛快的去离婚?你以为我是那种轻易放弃的人吗?你做梦去吧诽! 你在烈日狂风拼了命的求救 为了爱你不顾危险闯进沙漠 贪婪兀鹰还有毒蠍和响尾蛇 盯着我看能撑多久 寻找你的路途格外寂寞难过 独自一人想你爱你快要虚脱 误把流沙当成是绿洲的骆驼 下一秒就大祸临头 …… 林启辉嘴角抽搐,她居然站在大太阳底下,当着他的面哼起了歌,脚还一上一下地打着拍子,她只在喉咙里哼着,到底唱的什么他完全听不清,也没有兴趣听清。 但她唱着唱着却自顾自沉浸在歌曲里,脸上带着奇异的表情,仿佛是因英勇扑义而热血澎湃,却又带着一种隐约的寂寥和落寞,无端的令人动容。 陶麦反复的哼唱着,她黑白分明的大眼始终凝睇着眼前令她肝肠寸断的男人,或许是歌词勾起了那些被她刻意封冻的回忆,那些从邂逅他开始长长的令她既甜蜜期待又痛苦辗转的寻觅岁月,就那么轻柔,却又带着击溃一切理智的巨大力量袭上心头,让她瞬地双眼朦胧,喉头哽咽,“林启辉,如果现在,我说我不愿意呢?” 茫茫人海中,好不容易与你相遇在万丈红尘中,机缘之下结为夫妻,一朝分离,谁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再见面,谁知道以后还能不能理所应当地关注着你,爱着你。 这种爱而不得的痛,锥心刺骨,叫她怎么轻易同意?怎么潇洒的转身离去?凭空想象离别是一回事,到真的是,却是无法忍受的割裂之痛。 林启辉沉默半晌,终是强硬的扬声,“陶麦,从一开始你就知道的,现在又何必难以抉择。” 看他一脸的坚持,陶麦心知已经毫无转圜的余地,咧嘴惨笑一下,僵硬地转过头朝前走,“好,离就离。”谁怕谁啊。 悬在眼眶里的眼泪,在转身的一瞬间,纷纷掉落,陶麦自觉狼狈,步伐不由得加快,她不要,不要林启辉看见她的眼泪,可偏偏脚下打结,抬脚上楼梯时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幸好林启辉紧随其后,反应极快地从后抱住了她,抱住她的一瞬间,陶麦几乎想立刻晕倒在他怀里,可她偏偏站直身子,还很礼貌地跟他道谢,而后脚步轻缓地一个阶梯一个阶梯地往上爬,婚姻登记处在三楼,而他们刚到二楼时,陶麦一向沉寂的手机居然响了。 陶麦拿出来一看,屏幕显示居然是个空号打过来的,觉得有点诡异不想接,可对方顽强地打个不休,她单调的铃声在安静的楼梯间反复回响,林启辉有些不耐,“怎么不接电话?” 陶麦瞪他一眼,“我的手机,我爱接不接,不关你事。” 林启辉看不惯陶麦使小性子,大手一挥抢过手机,堵在自己耳朵上就接了起来,“喂,你好,陶麦现在很忙,不方便接电话,请等一下再打。” 陶麦顿时无语,不过对方知道接电话的不是她本人,居然也没挂断,反而与林启辉交谈了起来,不由得好奇地靠过去偷听。 “我找不到她,找你也一样。”电话那头,传来一道低沉雄厚的声音,林启辉和陶麦俱都一愣,这声音……好像是林爸爸。 “父亲……”林启辉叫了一句,那边立刻吼了起来,“你还要认我这个父亲,赶紧给我把麦子带回来。” 林启辉顿了好久才接腔,“父亲,您知道的,我……” 不等他说完,林爸爸又吼了过来,“我知道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陶麦是我儿媳妇,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和她离婚去找苏家那个丫 头,我让苏佟这辈子都出不了监狱。” 听到最后一句,林启辉脸色大变,握手机的手透出青白,发出咯咯作响之声,眼神里透出冷鹰一样的阴森,并逼视着她。 陶麦被吓住了,她从未见过林启辉这么阴鸷过,脸上的冷意胜似北极寒冰,周围的温度瞬间下降。 那边还说了什么,陶麦并未听清,林启辉不发一言地听着,漠然中断电话。 陶麦伸手抢过手机,因为看林启辉发狠的样子,如果她动作稍慢估计手机就要被他捏碎了,可她的手臂还未缩回来就被林启辉猛地扯住,他冷冷地看着她,眼里有质疑,“是你告诉我父亲的?” 陶麦一愣,有点摸不着头脑,她告诉林爸爸什么了? “你告诉他,我们要离婚的,是不是?”林启辉的声音陡然加大,吓了陶麦一跳,下意识摇着头辩解,“没有,没有,我没有告诉爸爸。” “爸爸?叫的真亲热。”林启辉讥讽的笑。 陶麦咬唇,从小到大,她从未有过爸爸,每每在学校或是大街上,看到高大的爸爸牵着女儿的手,在心里就会无法控制地升起一种期望,这种期望让她无数次地想如果自己有个爸爸该有多好,这样,即使妈妈不爱她,至少还有爸爸。 因此,当见过林爸爸之后,她自然而然地感到高兴,开心,因为,她终于有一个爸爸了,还是一个军人爸爸。她是发自肺腑地把林爸爸当做亲生父亲般来看待,但林启辉,显然不这么认为。 林启辉会如此发怒,陶麦通过刚刚的电话内容也猜到了,如果她没记错,林爸爸口中的苏佟正是苏柔遥的父亲,林启辉爱屋及乌,自然不希望苏佟一辈子待在牢里,而苏柔遥,更不可能希望父亲老死狱中。 林爸爸摆明了反对他们离婚,那,林启辉会改变主意吗? 这种情况下,她处在一种尴尬的境地,明知道不受林启辉的欢迎,可这一刻,内心深处,她居然希望林启辉因忌惮林爸爸的话而改变主意。 林启辉扶着楼梯扶手,生着闷气,一脸的犹疑不决。人家说知子莫若父,反过来,做儿子的哪能不了解自家父亲的个性,他就是说一不二的个性,说得出做得到,如果因为父亲而害的苏父老死狱中,遥遥会理解自己的难处,但和他在一起之后,心中必有遗憾。而他,又于心何忍? 正苦思冥想,他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接通,是母亲。 “启辉,”林妈妈的语气带着一丝压抑的急切,“你暂时不要和那个陶麦离婚吧。” 林启辉沉默,显然,母亲已经知道父亲的意思,如果他执意离婚,真有可能害了苏叔。 “我刚刚打了电话给遥遥,告诉她你爸爸的意思,她好像哭了,你去看看吧。”林妈妈又担忧的说,好好的一件事,就因为自己丈夫林明的强势介入而变得棘手。 “嗯,我知道了。”林启辉应了一句,林妈妈叹了口气,随后就挂了电话。 林启辉无意避开陶麦,但他手机防漏效果绝佳,陶麦只隐约听到“离婚”和“苏柔遥”这两个令她极度敏感的词汇,她甚至怀疑是否是自己幻听,林妈妈说的或许是另一件事? “如你所愿,”林启辉忽然紧紧盯着陶麦的眼睛,“今天,不离婚了。” 说完,他极快地下楼离开,陶麦呆呆地站在楼梯上,看着他极速离开的背影,心里一阵悲一阵喜,一时之间分不清究竟是悲大过喜,还是喜大过悲,无论是哪一种心情,她觉得都不是她能左右的了,自从遇见林启辉,她的这颗心,就不是她的了。 走出民政局,陶麦忽觉今天真是一个好天气,万不可辜负这大好时光啊。 可迎面走来一人,又忽地让她有种乌云罩顶之感,方倾墨依旧十分有型地手插裤袋,潇洒地朝她走来,“怎么?恢复自由了?” 陶麦木着个脸,绕过他,“关你什么事?” 方倾墨跟上,呵呵笑开了,“怎么不关我事,我不是说过,想让你做我女人吗?你恢复单身了,正好。” 陶麦不理他,他反倒追的更紧,无奈之下,陶麦火大的冲他吼,“你到底跟着我干嘛?发神经啊。” 方倾墨似乎被陶麦的脾气悚了一下,他敛住不羁的眉心,伸手拿下口罩,取下墨镜,看着陶麦,状似疑惑的喃喃自问,“我也不知道到底要跟着你干嘛,明明我忙的要死,居然就偷跑了出来。” 陶麦丢给他一个无聊的眼神,抽身便走。 方倾墨有些惘然地站在原地,不多一会儿,甘霖找了过来,看见陶麦的背影没入人潮中才走至方倾墨身边,“全组的人都在等你一人,还有不到半个月这戏就要杀青,不要再分心了。” 好久,才听见方倾墨回了一个字,“好!”他想,他是有必要整理一下自己的情绪了,失控的连他自己都觉不妥。 陶麦到花店买了一束百合花,百合,她觉得十分配于颖。不得不说,于颖其实是个清纯的大美女。抱着鲜花,陶麦回到清 澜医院。早上的时候,于妈妈已经来看望过了,见女儿转到像豪华酒店似的医院,又有一些老专家治疗她的女儿,对他们,她也说不出话了,见小颖醒来,又被照顾的妥妥当当的当即又回家去了。于颖,是京都人,不过却是京都外围,属于穷乡僻壤的地方。她爸爸妈妈都是下岗工人,家里还有一个有病的弟弟,生活比较困难。 刚到410病房外就听见里面传出争吵声,陶麦觉得讶异,推门进去一看,祁莲居然来了,还有一位陌生的男生,看样子年龄只在二十二三左右,相貌极其的清秀,身材也偏瘦,眉眼间显得有丝阴霾。 陶麦的忽然出现,让争吵声一下子停了下来。陶麦走进,看一眼祁莲,祁莲鼻孔朝天地朝她哼了一声,石头则满脸鄙夷地看着她,见陶麦朝她走来,解释,“麦子,你说这京都人也真是奇怪,人家生死未卜的时候她不来看望,偏偏要等人家好了她才来,你说,这是不是假惺惺?” 石头夹枪带棒的这么一说,陶麦立刻明白刚刚一定又是祁莲和石头在吵架,“嗯,那是人家的事,我们不要多管。” 陶麦说着,笑眯眯地把百合花举到一脸为难的于颖面前,“送给你的,祝你早日康复。” 于颖高兴地嗅了嗅百合,满脸陶醉,“谢谢陶姐姐。” 陶麦呵呵的笑,“不要叫我陶姐姐了,和石头一样,叫我麦子姐吧。” 于颖哦了一声,不过嘴角却动了动,似乎有话要说,但却止住,只又叫了一声麦子姐。 陶麦觉得于颖十分懂事,不由多了几分关爱之情,“我帮你把花放到花瓶里。” “谢谢麦子姐。”于颖道谢,陶麦转过身就去插花,却被石头一把抢过,“我来。” 陶麦只得坐到边上陪于颖,准备和她说说话,可边上又杵着两个人,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祁莲和那名男生一起被无视,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祁莲看看正拿着花瓶插花的石头,又看看陶麦,不屑地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那名男生见祁莲走了,仿佛松了一口气,接着便道:“于颖,你这里不缺人陪你,我先走了。” 也不等于颖说话,自顾自就离开了。 陶麦看见于颖眼里流连不舍的神色,若有所思地问:“你盼望能来看你的那个人就是他?” 于颖脸一红,她明明什么都没说,居然就被看出来了,“嗯,他叫沈棋,我们在一个大学。” 陶麦不知道于颖还是学生,便问她在哪个大学,于颖说是S大,陶麦一阵惊讶,S大,可是赫赫有名的电影学院啊。 而且她的专业还是表演,看不出来她一副清纯的柔弱样儿,梦想居然是进军影视业。 猜到陶麦可能会想些什么,于颖不好意思的解释,“麦子姐,我不是贪慕虚荣才上的电影学院,我是纯粹的喜欢表演。” 陶麦点点头,表示赞赏和认可,于颖却虚幻的笑笑,“我是真的喜欢表演,当初为了上电影学院,几乎和家里决裂了,他们,就是我的父母,都不理解也不支持我。” 她家里本不富裕,又有一个需要常年吃药的弟弟,父母自然希望她读一个“靠谱”的专业,将来好找工作救济家里。难怪于妈妈对女儿的态度有点奇怪,原来如此。 “那沈棋学的什么专业?”陶麦好奇的问,在KTV的那天晚上,她对沈棋好像没有一点印象。 “美术。”于颖脸带笑意的回答,抬眼间见陶麦在想些什么,便说:“麦子姐,对不起。” 陶麦一脸疑惑,不懂于颖怎么忽然说这话。 “那天晚上,在KTV,我是陪沈棋去的,他和祁莲他们都是一个大院长大的,都认识,当中就属祁莲爸爸的官做的最大,平时号召力也最大,她说被人推下水,大家不问原因就找到了你们。沈棋不爱打架,就和我一直站在最后面的边上,谁知反而不小心害了你们。” 陶麦握了握于颖的手,“都过去的事了,以后就不要再提了。” 于颖嫣然一笑,“麦子姐你真好。” 石头弄好花走了过来,顺着于颖的话说:“麦子当然好了。” 于颖笑嘻嘻的,看样子沈棋的到来令她低迷的心情一扫而空。 下午的时候,于颖要休息,陶麦和石头一起离开清澜医院。由于这次意外事件,石头耽误了行程,学校和家里肯定都要交代,陶麦便催他赶紧回去。 “那你呢?你跟我一起回去吗?”石头一脸期待,话语间有着藏也藏不住的希翼。 陶麦面色一僵,“不,我不回去。” 第64节 爱一个人就不怕横尸遍野(2)(四更之二) 陶麦面色一僵,“不,我不回去。” 石头心里一抽,急切的问:“为什么?”为什么不回去?她在这里明明不幸福?为什么还要留下? “因为我爱的人在这里啊,即使我离开这里,但这里……”陶麦指着自己的心口,对石头认真的说:“它却会留在这里,留在我爱的人身边,石头,你要我成为一个没有心的行尸走肉吗?” 原来麦子竟是这么的爱林启辉,爱到根本不能没有他,即使林启辉对她不好,她也毫不在意,石头觉得自己的心有些发疼,他满眼失望地看着陶麦,近乎喃喃自语,“麦子,你太傻了。”也……太痴情了。 陶麦不置可否,让石头失望她也不想的,但是,人生不就是这样吗?从来就没有完美一说,她伸手抚慰似的摸了摸石头的头,“你明天就回S市吧,石伯伯肯定很着急了,学校的学业也不能耽误,这里剩下的事情我会处理。烟” 石头无可奈何,只好点头。 下午的时间,陶麦拉着石头逛商场,特意去买礼物给石头爸妈,知道陶麦的心意难改,石头也懒得跟她客气。想到明天他就要回去了,现在,和她待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宝贵的,管他是在喧哗的商场,还是气氛浪漫的餐厅诽。 走了足足三个小时,陶麦才买到心满意足的礼物,看看差不多快到晚饭时间了,便拉着石头往外走,准备找个地方吃晚饭。 刚出商场,手机响了,陶麦一看是林家老宅的座机号码,停顿了一下接通,那边立刻响起林爷爷的声音,“麦子啊,今天晚上回家吃饭吧,你爸爸回来了,说要见见你。” 这样富有家庭气息的话,让陶麦心里一动,一股暖意涌出心头,想也没想的一口答应下来,“好。” 挂了通话,陶麦才回神,林爷爷叫她回去吃晚饭,林启辉会不会也回去? “对不起,石头,待会我不能陪你吃饭了。”陶麦对石头十分歉然,石头看到陶麦要走,只觉十分不舍,可他又有什么办法,她一日不离婚,就一天是别人的老婆,总有这样那样的事情和顾忌。 “我没事,你有事先去忙吧。”石头摆着再见的手势,示意陶麦有事赶紧离开。陶麦挥着手,“记得打电话告诉我明天离开的时间,我去送你。” 石头笑笑,“知道了。”而后看着麦子跳上公交车离开。 陶麦一路赶到林家老宅,到的时候看到林启辉的路虎已经停在了大院子里,步伐不自觉慢了下来,林母眼尖的看到她过来了,迎上来就说:“启辉爸爸难得回来一趟,等一会见到他,不该说的话不要乱说。” 陶麦微敛了眸子,应了一声知道了。 林母见她一副乖觉的模样,冷笑连连,“你倒挺会装的。”说罢,利落地走进大厅。 陶麦看着林母风韵犹存的倩影,心里真不是滋味,都说婆媳难相处,更何况她这个儿媳妇还特不讨婆婆的欢心,其中的不自在和难处可想而知。 陶麦几乎称得上小心翼翼地跟着林母进了大厅,谁知林家的男人都不在,只有张姨在往茶几上摆放水果,见她来了,笑着道:“少夫人,这是刚洗的水果,你要不要尝尝?” 陶麦还没答话,林母往沙发上一座,脸色微微透出一丝冷,张姨欲拿樱桃的手稍稍顿住,陶麦立刻上前解围,“谢谢张姨,这两天牙疼,都不大想吃水果。” 张姨看一眼陶麦,眼里有同情一闪而过,这同情,让陶麦瞬间心口泛酸,忽觉偌大的林家大厅,竟没有她的容身之处一样,挤挤挨挨的,格外难受。 “妈,张姨,我出去转转。” 陶麦转身就出了大厅,沿着军区大院最宽的一条路向深处走去,走了不到二十米远,听见边上的树林里传出打斗声,不由好奇的拐了个弯,沿着鹅卵石铺就的小道向声源处走去,等到走的近了,陶麦目瞪口呆地看着前方:林爸爸居然在打林启辉。 林爸爸明明已经五十多了,可身材却保持的和青年人一样,丝毫不见发福,反而健壮不输林启辉。 此时,两人实打实的对打,一招一式毫不留情,他们的发丝已然被汗水湿透黏在额头,对打的空隙,林爸爸指着林启辉训斥,“告诉你,我只认陶麦一个儿媳妇,你要和她离婚,想也别想。” 林启辉紧抿着唇,不相让地与自己的父亲对峙,陶麦看见他宽广的额头有一滴汗珠缓缓滚下,滑过他的眉骨经过他的脸颊汇聚在坚毅的下颚,无论何时何地,即使他无情对她,她也觉得他实在是太帅了,一种天生的张扬的男性气息浑然天成的弥漫,让人忍不住心跳加快。 陶麦捂着自己的心口,觉得自己真是无可救药了。 “爸爸……”陶麦见林爸爸看林启辉一副桀骜不听话的模样又要上前打立刻喊了一声,其实她怕什么呢,看样子林启辉身手了得,林爸爸根本打不到他,而且,若有似无的,林启辉顾及他年事已高,总有意无意地让着他。 陶麦走至林爸爸面前,看着他,甜甜的 笑,“爸爸别打了。” 林明挑了挑眉,见陶麦脸上笑容如花,他也跟着高兴,“怎么,怕我把他打坏了?” 陶麦脸一红,嘴上说着不是不是,可腿却不由自主地移到了林启辉面前,离的近了,仿佛连他略重的呼吸声都能听见,他身上因用力而折腾着热气,陶麦忘乎所以地抬起手就去擦拭他脸上的汗珠儿,一点一点的接近,他俊朗的脸触手可及,可当她的指尖就要触到他的肌肤上时,他冷冷地一把挥开她的手,他的大掌砸在她的手腕上,很疼,陶麦这才觉得自己造次了,活该她被林启辉拒绝,脸上火辣辣的,即使是她的厚脸皮也有些挂不住。 林明见自家儿子这样,气不打一处来,敢情刚刚白教训了? “你那是什么德性?我就是这样教你做人的?那是谁?”林爸爸指着陶麦,“那是你妻子,你居然这样对她?” “去……”长期在部队生活,习惯了对下面的兵呼来喝去,林明一个不小心差点习惯性地脱口而出,“去跟人家道个歉。” 以他儿子的强硬性格,显然不易达到,不如换一个,林明心思转了个弯,气势十足的接着道:“去……给我亲一下你媳妇。” 林启辉以为自己听错了,伸手抠了抠自个儿的耳朵,他没幻听吧,他家老头子说什么?叫他去亲陶麦?这种“不正经”的事,他居然光天化日的就说了出来,这还是那个固执己见的老古板吗? 陶麦也吃了一惊,她知道林爸爸一直是维护她的,也知道林爸爸的个性刚正不阿不苟言笑,现在出其不意地说出这种话,让她不由得嘴角抽搐,林爸爸,不是跟他们开玩笑吧? 林爸爸撸起袖子,看士兵现场表演一样的动员起来,“来,来,你们两个别站的离这么远,往一起靠靠,靠靠。” 这下子,林启辉和陶麦更傻眼了,林爸爸见两人不动,手指在空中点儿点的,“你,启辉,你是男人,你先过去,照着你媳妇儿的脸亲一口,我告诉你,声音不响,不算。” 说着,林明自顾自转过身,静等身后发出响声。 陶麦摸了摸鼻子,偷偷觑一眼林启辉,他的脸色微微发青,已是生气的征兆,偏偏林爸爸背对着他们,等着那“吧唧”的一下响。 陶麦无奈,乘林启辉不注意,忽地抓起他的手臂挽起他的袖子照着他的膀子上使劲一吹一吸,发出响亮的声音。 林启辉嫌弃地再次挥开陶麦的双手,斜着眼怒看着她,陶麦脸上讪讪的,心里别扭又难受,可又带着一种诡谲的甜,似乎在告诉她:亲到了,亲到了。 抬头去看林爸爸,哪里还有他的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悄然离开了。这片浓密的树林里,只剩她和林启辉了,莫名的,她的心脏轻跳起来,可又局促不安。 树林,树林,是一个多么容易诱.发.奸.情的地方,可林启辉的眼神始终没变,嫌弃的、冷淡的。 他不抬腿离开,陶麦也陪他站着不动,天本就要黑了,没过一会儿,彻底黑透了。旁晚的凉风,簌簌的吹,耳边都是树叶的沙沙声,伴着虫鸣,只觉格外安静。 昏暗中,陶麦只看到林启辉的脸部线条,硬朗而帅气,墨黑的双眸,即使在黑暗中也带着迷人的清辉。 林启辉的视线却并未落在陶麦脸上,他的目光飘忽,早已飘向了远方。他今天从民政局离开之后找到了住在未央花园别墅的遥遥,房子是他经商之后赚到的第一笔钱买来的,那时候就想,等到遥遥回国了那就是他们的婚房,因此,里面的每一间房都是按照遥遥的喜好来装修的。 可今天,当他回到未央别墅,一进门,首先看到的却是她隐忍不发的眼泪,遥遥呆呆坐在沙发上,见他来了,目光便紧紧锁住他,不发一言,却满脸满眼的悲哀。 他走过去紧紧抱住她,而她只是镇定地看着他,轻声道:“启辉哥,我想我应该搬出去住。” 他浑身一震,有种痛刺激着他,把她抱得愈发的紧,遥遥抚着他的后背,一字一句,说的艰难又认真,“我说真的,启辉哥,我不能为了一己私欲而罔顾生我养我的父亲。” 遥遥是个孝顺的女孩,他一早就知道的,他知道面对父亲的阻止,她只有无奈。 “遥遥……”他呢喃着她的名字,仿佛这样就能够安慰她似的,她故作坚强地朝他笑笑,说自己没事,自己会很好。过去有那么多的苦难,那么多的困难,她都一一挺过来了,现在只不过是个小小的考验,她没理由退缩,更没理由失败。 “启辉哥,我们都还年轻,我愿意等。”遥遥这么对他说,具体等到哪一天,他们两个人全都说不清,或者等到林父能够接受她的那一天开始,或许等到陶麦主动向林家要求离婚提出离开,又或者……等到苏爸爸出狱之后,也就不用忌惮这么多了。 “林启辉……林启辉……” 陶麦的声音唤回了林启辉的神智,“我们回家吧,爷爷他们看不到我们回去,会着急的。” 林启辉冷 笑,“家?谁的家?那是你的家吗?” 陶麦面色一白,不再吱声。 林启辉发狠道:“你知不知道,遥遥因为你现在变得无处可去,而你却堂而皇之地出现在我家,这样,你开心了吗?” 陶麦咬唇,她死死压着喉咙里的话,装作对林启辉的话毫不在意,就像以前面对他刻意的冷嘲热讽一样。 “你还真能沉得住气。” 他的语气实在恶劣至极,陶麦忍无可忍,嘴里的话冲破喉咙倾泻而出,“什么叫堂而皇之?我是你老婆,出现在这个家,不应该吗?” 林启辉沉默,当初,他就是在爷爷和父亲的一度高压下才选择用假婚姻混淆他们的视线,时过境迁,此时此刻,他开始怀疑自己当初的决定是否正确,或者,一时冲动选择陶麦来进行这场交易,根本就是个错误。 事已至此,只能先安顿好遥遥再说。 想到自己该做什么,林启辉立刻抽身离开,陶麦见他往外走,她也跟上,但树林很深,周围又伸手不见五指,林启辉故意走的很快,不需一会儿,陶麦便跟丢了,她站住试图倾听林启辉的脚步声,可只有树叶的沙沙声,她顿时有些慌了。只能按照刚刚的方向继续往前走,可她感觉自己走了好久好久,伸手触摸时,身边还是层层叠叠的大树,心里越发着慌,连步伐都乱了。 林启辉回到家,一家人正坐在餐桌前等他们吃饭,爷爷没见到陶麦和林启辉一起回来,便问:“麦子呢?” 第65节 爱一个人就不怕横尸遍野(3)(四更之三) 林启辉回到家,一家人正坐在餐桌前等他们吃饭,爷爷没见到陶麦和林启辉一起回来,便问:“麦子呢?” 林启辉若无其事地哦了一声,“她有个朋友找她有急事,先走了。” 林爷爷和林爸爸的目光如出一辙地瞪向林启辉,林爸爸拿到手的筷子啪的一声放回桌面上,声音不重但非常严厉地开口,“她一个女孩子,大晚上的,你就让她这么走了?去,给我追回来,追不回来,晚饭你也别吃了,也别想离开。” 林启辉顿时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他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回头去找陶麦,母亲起身拉住了他,林母程玲劝自己的丈夫,“她走了就走了,你一年难得回来这么几趟,我们一家人坐一起吃吃饭不好吗?非要把儿子赶走。烟” 林明丝毫不肯让步,直说要让林启辉去找陶麦回来,程玲一脸的不舒坦,那个陶麦,真就那么好?值得他们对唯一的孙子、唯一的儿子生这么大的气?见林明一脸坚持,程玲心知无法改变他的决定,只得推了推儿子,“你去吧,找到了就把人带回来。” 父亲的铁血手段林启辉一清二楚,与他面对面对抗,就相当于以一己私利挑战整个东南军区的权威,他还不想被押到部队关紧闭,只好回头去找陶麦。 “爷爷,爸,你们先吃饭,不用等我和陶麦。” 程玲见儿子走出了家门,心里又把陶麦恨上了,儿子平时忙于工作,丈夫又常年不回家,好不容易团聚一次,却连顿饭都坐不到一起吃诽。 林启辉熟门熟路的走向大院深处的那片树林,他从小在这里长大,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了若指掌,即使在黑暗中,也轻易地摸回了旁晚时分和父亲切磋的地方。他试着叫陶麦,但始终听不见她的回应,周围静悄悄的,只有树叶摇曳的摩擦声。 他想要打电话给她,却又想起手机好像被他放在卧室里了,算了,他还不信就找不到她。 听不见她的回答,周围又没有异响,林启辉只得划分区域,一小片一小片的开始寻找。 陶麦自己也不知道身处在哪个地方,更辨不清方向,有几次她都撞到了大树上,撞的她头晕眼花,抬头,树林太密,不见一丝星辉。她觉得自己就像在森林中迷路的小女孩,怎么走都走不出女巫的诅咒,只能等待王子的救赎。 起初,她用手机照明,但可恶的是还没走出去手机就没电自动关机了,她只能顺着一个方向往前,最后发现她选择的那个方向尽头居然是一堵厚实的高墙,她手沿着高墙一路摸索一路走,但这墙似乎没有尽头一样,并且周围总是有着障碍,她终于累的走不动了,沿着墙壁慢慢滑下,蹲在地上抱住自己,耳边尽是蟋蟀的叫声,此起彼伏。 眼前有着浓重的黑,似乎连星光都抛弃了她。陶麦想起了小时候,她见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她兴冲冲地跑回家问妈妈,“妈妈,我有爸爸吗?我的爸爸呢?他去哪里了?” 那时候太小,不懂妈妈目光里的含义到底是什么,即使现在她参悟了这么多年还是一知半解,但妈妈的话她却记得非常清晰,妈妈说:“你爸爸死了。” 当时,她大哭。 可现在,她却一滴泪也流不出来。不知道是她变得坚强了,还是已经习惯了她所爱之人的漠视。 长时间处于这湿气较重的树丛里,陶麦觉得越发的冷,只能尽量把自己抱成一团,头枕在自己的胳膊上,睁着眼聆听周遭一切的声音。 幸好这里只是住家的大院,而不是真正的户外森林,否则她会被野兽吃掉也说不定。 脑袋里天马行空的想着,忽地有脚步声由远及近朝着这边走来,陶麦立刻细听,心脏害怕地跳了起来,这都快大半夜了,谁还来这里? “谁?”她大着胆子喝叫一声,对方的脚步停顿了一下,随即更加迅速地朝她走来。 陶麦听到小树枝被折断的咯咯声,她忽地心生惧意,站起来就朝着相反的方向跑,身后的人见她反而跑开了,脚步更加的迅速。 陶麦的双腿都快抬不起来了,地上总是坑坑洼洼的,浅一脚深一脚,一不小心就会跌倒,身上的衣服有好几处刮到了树枝上,都扯破了。这夜深人静的,不知道她大声喊救命有没有人会出来救她?又想到这里毕竟是军区大院,怎么可能有坏人,遂大着胆子转向身后,“你站住。” 说这女人笨,她还不服气,林启辉在心里诽谤,脚下却是停了下来,“是我!你跑什么跑?” 陶麦听这声音顿时一愣,居然是林启辉,他来找她的? “你不说话,我又不知道是你。”陶麦没好气,她这么倒霉的在这里转圈圈出不去,还不都是他害的。 “你站着别动,我过去。”林启辉沉声叮嘱,陶麦嗯了一声,他来找她,说不高兴那是假的。 真的很奇怪,令她伤心难过的是他,能让她立刻高兴的也是他,这世上,恐怕再没有一个人能够比得上林启辉对她的影响大了。 有个模糊的黑 影渐渐靠近,陶麦努力看着他,积蓄了一个晚上的慌张和害怕在这一刻化成委屈,让她不管不顾地上前一步冲进了他的怀里,林启辉没想到她会突然冲过来,脚步微乱,但还是稳稳地站住了,胸口,是她冰凉的脸,腰间,也被她双臂紧紧地缠住。 “好了,跟我走。”林启辉不耐,伸手推陶麦,陶麦却赖皮蛇似的黏在他身上,林启辉越发没了耐心,“你到底还想不想出去,不想的话我现在就走。” “想,我当然想出去。”陶麦挂在林启辉手臂上,很怕他再一次把她丢在这里。 “那还不快走?”林启辉知道她是怕了,一手握住她的手腕,拉着她往出口走,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走的,居然到了树林最深处的院墙边,害得他找了好长时间,还以为她已经离开了呢,果真笨得走不出这里。 回到家,他们都已睡下了,张姨听见响动出来热饭给他们吃,林启辉神色不好,只吃了一点点,陶麦却是饿极了,压下心中那种犯呕的感觉一口气吃了不少。 吃完,陶麦欲帮张姨一起收拾碗筷,张姨却有意无意把她推到了林启辉身边,“时间不早了,你们还是先去洗洗睡觉吧。” 陶麦还欲帮她,张姨摇摇头,指了指她身上的破烂衣服以及裸露在外的一些刮伤,“先去洗洗换身衣服,这点儿活马上就做好了。” 陶麦这才站在一边,拿眼去看林启辉。 她和林启辉来林家老宅的次数不多,一年总共就那么几次,多是林爸爸回家想要见见儿子儿媳妇,或是林爷爷有事召见他们,而他们来这里多半会晚上离开,不会留宿。但今天,这么晚了,两个人身上都弄的脏兮兮的,陶麦的衣服更是不能见人,而且张姨刚刚也说了,林爸爸叫他们今晚留下。 她和林启辉留下,林启辉有自己的卧室,那她呢?他是不大可能欢迎她睡他的卧室的,那难道要让她睡客房?爸爸知道了,岂不是又要大发雷霆? 林启辉神色阴晴不定,“走。” 陶麦乖觉地跟上,林启辉在张姨目光的注视下一路把陶麦领进了他的卧室,陶麦站在卧室门口看过去,整洁的房间,里面所有用品都非常男性化,桌上摆放的喝水杯子居然是军队里用的那种搪瓷杯,床铺十分的规整,杯子居然还是叠成方块形的,很多地方透出一种铁硬。 林启辉瞟一眼看大观园一样的陶麦,脸色发冷,“进来。” 他砰一声关上门,到衣柜前拿了一件自己的衬衫丢给陶麦,“你先洗。” 陶麦接住衣服,顺着林启辉的指示走进浴室,浴室倒装修的很奢华,甚至还有一个大浴缸,陶麦透过镜子看见自己,不由得吓得一叫,她从头到脚都脏脏的,衣服上到处都是破洞,破洞下就是氤氲着血迹的划痕,在树林里一心只想出来,当时并未觉出疼痛,现在却慢慢的疼了起来。 脱掉衣服,陶麦站到喷头下,温热的水淋到身上,让她冰凉的身子渐渐回暖,思绪也活跃起来,这里是林启辉的卧室,他住在这里至少也有二十年,每一寸地方,每一个角落仿佛都留下了他特有的气息。 他用的洗发乳、他用的沐浴露、他的剃须刀牙刷杯子……每一样在她眼里都染上了异样的色彩,每一样都忍不住伸手去抚摸,感觉自己好像在近距离地认知他的过去,那个没有她存在的过去。 “你还没好?”陶麦在这里东看看西摸摸,不知不觉已经洗了一个多小时了,等在外面的林启辉只得过来询问。 陶麦有些心虚地哦了一声,把身上冲干净换上林启辉给他的衣服,打开浴室门出来,林启辉手里已经拿着睡衣,看她一眼,不发一言地进了浴室。 陶麦找不到干毛巾擦拭湿漉漉的头发,幸好发丝很短,不至于把水滴的到处都是。她赤脚走在地板上,开始仔细探究林启辉在这间房里留下的痕迹。指尖滑过书桌边缘,目光定定落在桌子上摆放的照片上,是一家三口的黑白合照,照片里的林爸爸和林妈妈都还很年轻,林爸爸穿着一身橄榄绿的军装,英姿飒爽,林妈妈身着白裙偎依在一旁,中间是才几岁模样的林启辉,小小年纪,已经长得帅气好看。 林启辉从浴室出来便看到陶麦站在他的书桌边,手指摩挲着照片,指尖只在他当时小小的身子上停留。 陶麦听见浴室的关门声,转过身看向林启辉,他穿着睡衣睡裤,墨黑的发丝带着湿气垂在额头两侧,俊朗的脸因水汽而显得一片柔软,忍不住让人亲近。 陶麦走至他面前,指着桌上的照片,笑着明知故问,“林启辉,那是你小时候吗?我刚刚研究了半天,发现你好像还穿着开裆裤耶。” 林启辉嘴角一阵抽搐,狠狠瞪了一眼陶麦,这个女人,就是这样,为了和他缓和气氛,什么话都能说。他去衣柜里拿了毯子往地上一铺,人就睡到了上面,好久没剧烈的运动,今天和老父来上那么几下子,他又招招往死里打,折腾了大半夜,现在是真有点累了。 陶麦见林启辉打地铺,眼睛瞬间睁大,林启辉指指不大的床,“ 你睡上面。” 陶麦望着床发呆,即使是同处一室又能怎么样?他果然已有了应对措施。 在这方面,她不得不佩服林启辉,或者,是她没有女人味不够魅力吸引不了他? 林启辉闭眼睡觉,可总有一道灼灼的视线盯着自己,他不由恼怒地睁开眼看向陶麦,低声叱责,“这么晚,你不睡觉看什么?” 陶麦趴在林启辉的床头,他想安然入睡,她偏不如他愿,她理所当然的回答,“当然是看你啊。” 林启辉霍然起身,陶麦以为他要动手收拾她,吓得往后一缩,谁知他只是拿了一条被单,林启辉转身时,看见陶麦的样子,她正穿着他的衬衫,站立时只堪堪到她的大腿根处,这会儿趴在床上,完全露出了双腿,小小的短.裤下是挺翘的臀部,胸口的纽扣散开,隐约露出半边雪白的浑圆。 他呼吸一窒,忙不着痕迹地撇开目光,躺回地上,陶麦见他用被单完完全全地盖住自己,连脸都埋在了下面,撅撅嘴,长腿一伸,勾到了他的腰,不轻不重的踢了踢,“喂,林启辉,你这么睡觉,不会觉得空气不好吗?” 她软软的脚挠痒似的在他腰间作祟,林启辉气的一下掀开被单,“你到底想干嘛?” 陶麦歪着脑袋想,她想干嘛?其实她自己也不清楚,她只是单纯地不想让林启辉睡个好觉,或许是因为他把她丢在树林里而想要报仇故意不让他睡,也或许,心里还存着其他的心思。 林启辉起身去关床头灯,灯光熄灭他抽身撤回的一瞬间,陶麦却一下子抱住了他,他身子一僵,而她整个人已经扑到了他身上,温香软玉抱满怀。 林启辉不由得低咒,过去的三年里,她不止一次这样的诱.惑他,表面上,他每一次都厉言疾色地推开了她,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身体里汹涌流动的血液一次比一次剧烈,离失控的边缘一次比一次接近。 陶麦嗅着林启辉身上的味道,他离她这么近,触手可及,他是谁,她爱的男人,同处一室,看着他,她只会心猿意马。但她并没有想的那么深远,她只是想要抱着他,或者,更希望由于自己的主动,他能够回抱她,哪怕即使是一个小小的拥抱,她也会觉得幸福。 可林启辉的自制力堪称一绝,他在第一时间推开了她,并严正警告,“你要是再耍花样,信不信我把你从窗口扔下去?” 他话里的狠意让陶麦激灵灵打了一个寒颤,知道终于触到了他的底线,陶麦狼狈地睡在床上,不再动弹。 房里终于安静下来,林启辉努力压制体内奔腾的血液,重新躺回床上睡觉。 陶麦也折腾的累了,但心绪难平,失落了好一阵才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天快亮的时候,林启辉睡的正香,感觉一个重物猛地砸到他身上,他伸手一摸,竟是陶麦从床上滚了下来。他以为她是故意的,用力摇了摇她,可她睡的跟猪一样,眼皮子动也不动。 窗外的一线曙光照了进来,她的脸柔柔的,透着静美,他可能太困了,手臂一伸把她捞进怀里,呼呼大睡。 陶麦醒来的时候,有着怔愣,动了动,身后似乎有人紧贴着抱着她,第一眼见到的是光可鉴人的地板,感觉胸前有点异样,低头看了看,蓦然吃惊地瞪大眼,一只大手正抚着她的一边胸.部,转头一看,林启辉的俊颜近在眼前,他睡的正香,长长的睫毛交叉在一起,俊朗的容颜比晨曦更慑人,陶麦情不自禁抚上他的脸,想要抚摸他的眼睛,可他霎时睁开了眼,黑亮的眸子逼视着她。 陶麦伸出去的手臂僵在半空,在林启辉变脸之前先声夺人,“你流氓。” 林启辉挑眉,陶麦一脸指控,“你摸我胸。” 林启辉下意识抽回手,坐起来。陶麦也跟着起身,看林启辉一脸没这回事似的进浴室洗漱,一脸郁闷。 “你先待在房里不要出来,我去给你拿衣服。”林启辉穿戴好,把陶麦关在房里自己去给她拿衣服。 没过一会儿,林启辉拿着一套衣服走了进来,陶麦惊奇地睁大眼,“这么快?” 林妈妈的衣服大多十分雍容华贵,而张姨又显得老气,但这件衣服,时尚又漂亮,像是年轻女孩穿的。 陶麦犹豫地伸出手,“这不会是苏柔遥的衣服吧?” --- 今天还有一更,大概在晚上七八点左右。 第66节 换住所(四更之四) 陶麦犹豫地伸出手,“这不会是苏柔遥的衣服吧?” 林启辉眼神古怪地看一眼陶麦,陶麦被烫着似的立刻缩回手,皱着眉后退,“她的衣服我不穿。” 林启辉拧眉,这件衣服才刚刚拆封,“这是母亲准备送给遥遥的,还没送出去,不算是她的。” 陶麦还是摇头,归根结底,这是属于苏柔遥的衣服,她不想要。 林启辉忽然生气,把衣服一把甩在陶麦脸上,“你连她的人都要了,还矫情什么?” 陶麦面色一僵,林启辉摔门而出诽。 陶麦低头看着脚边缀满水钻的浅灰长裙,林启辉的话无疑伤到了她,而他自己也未必太小看他在她心中的分量。 半个小时之后,有人敲门,陶麦开门一看,原来是张姨来给她送衣服了,“谢谢。”陶麦接过衣服,张姨转身离开之际忍不住安慰陶麦,“少夫人,你不要难过,老爷回来了自会替你做主。” 陶麦关上门使劲揉了揉自己的脸,难道她刚刚一脸的难过?换好衣服,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咧嘴笑了笑,可能昨夜没睡好的缘故,总感觉提不起精神。 吃早饭的时候,林家人都在,林爷爷坐在首座,看着儿子儿媳,孙子孙媳妇,忽然感概道:“要是有生之年能看到曾孙子该有多好。” 林爸爸抬眼看了看林启辉和陶麦,“这有什么难的,叫启辉他们生就是了,反正他年纪也不小了。” 林爷爷立刻拍手赞成,转而对林启辉说:“是啊,启辉,你们结婚已经三年了,也该计划要个孩子了。” 林启辉淡定自若的反驳两个一心想要算计他的老家伙,“我的事业刚起步,暂时还不想考虑孩子的事。” “反正早晚都要生,不如让你爷爷在有生之年见见你的孩子,也算你尽了一份孝道。”林爸爸可没有这么好打发,立刻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说到尽孝道,林启辉无话可辩,只拿眼睛看向默不出声的陶麦,似乎希望她能提出反对意见,陶麦小口小口的喝着红豆粥,脑海里回荡起清澜医院那个小护士的话:“小姐,您是不是怀孕了?” 她的经期一向很准,这次没按时间来,她以为是因为这个月自己太过紧张的缘故,可现在想来也有可能不是,万一真的是……不会那么悲催吧,一次中标?看来,她有必要去检查一下。 “我看这种事急不来,不但要看夫妻双方的身体状况,融洽和睦的感情也很重要,我看还是让他们小夫妻慢慢来比较好。”林妈妈适时的插话,有意无意间把话题岔开。 饭毕,林妈妈特意留在家陪难得休假回来的林爸爸,林爷爷闲下来就出去找人下棋打太极,陶麦则和林启辉一起出了军区大院。 她的手机没电了,也不知道石头有没有打电话联系她,今天,是石头回S市的日子。 “麻烦你先送我回家。”陶麦要先回家拿充电器,做一份早餐送到医院给于颖,然后再去上班。 林启辉一路上始终脸色不豫,但还是不发一言地把陶麦送回了家中,只是,他并未下车,直接又开走了。 陶麦回到家给手机充电,刚开机就有数条信息传了进来,有一半是未接电话的提示,还有一半是石头的信息: “麦子,你电话怎么打不通?我明天早上八点的飞机。” “麦子,发生什么事了,手机怎么关机了?明天来送我吗?” “麦子,麦子,麦子……你还好吗?怎么一个信息也不回?” “麦子,收到立刻回一个信息给我,让我知道你没事。” “麦子,我走了。记得,S市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我欢迎你回家。” 逐条逐条看着石头发来的信息,陶麦心中酸涩,看看时间,疯了似的往外跑,拦了一辆出租车赶往机场。 她不断的催促司机,司机以为她赶着登机,体谅地加速,可当她跑进大厅时还是迟了,人群中,遍寻不见石头的身影。 她有些挫败地站在大厅里茫然四顾,陌生的人群,旋转的天地,石头走了,带着对她的失望离开。 她一如多年前一样,一个人来京都,一个人寻找真爱,一个人承受所有的酸甜苦辣。 可能刚刚跑的太过猛烈,她觉得头一阵阵眩晕,有一双手忽然扶住了她,陶麦道谢,“谢谢。” 转眸一看,不由得感到惊异,扶住她的居然是……祁莲。 祁莲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看她并未带行李,不像是出远门的样子。 祁莲见陶麦站好便缩回了手,依旧一脸骄傲和高不可攀,“石磊已经走了,你来迟了。”她只说了这么一句话,而后大步的离开。 难道祁莲是来送石头的?陶麦有些难以置信。 带着惋惜回到家,陶麦熬了一锅小米粥,盛好送到清澜医院。 到医院时,于颖是清醒的,见她来了,十分高兴,一碗小米粥下肚之后于颖便提起出院的 事,陶麦担心她的伤还没彻底复原,答应先去帮她问问医生。 医生建议病人最好留院观察一段时间,陶麦原话转告给于颖,打消她急着出院的念头,并叮嘱她好好休息之后才赶着去上班。 她手头与惠讯科技合作的项目已经准备妥当,按照计划,今天是与惠讯科技项目负责人面谈的日子,大BOSS再三申明这项合作很重要,无端端让陶麦感到紧张。 惠讯科技公司的办公地点在恒辉大厦,陶麦抬头仰望这座巍峨的大厦,据资料介绍,从恒辉大厦的第十层到二十层之间都是惠讯的办公区,成立短短三年时间的网络公司,却以无与伦比的速度崛起,以欣欣向荣的发展势头一路进军网络界。 由于与惠讯科技已经有预约,陶麦顺利的进入惠讯的办公区,一路上,她还在想,她会不会看见林启辉,结果,完全是她想多了。 对这么大的公司而言,与他们的合作只不过是一件小事情,林启辉断不会亲自出来见她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的一位小翻译。 想要与惠讯科技合作的竞争对手显然很多,且不乏强大者,因此负责此项目的主管对他们的实力提出种种质疑,幸好陶麦做了充足的准备,都一一迎刃而解。会谈结束时,对方主管也未给她一个明确的答复。 陶麦走出主管办公室时,不期然遇见一位熟人,对方看见她出现在这里大大一愣,随即扬起笑问她,“是不是来找启辉?他今天早上只来了一会儿便出去了。” 陶麦发窘,杨勋是她认识的林启辉众多朋友中唯一的一人,想不到今天在这里遇见。 “杨总……”有经过的职员向杨勋打招呼,陶麦这才看清杨勋胸前挂着的工作牌,写着:杨总经理。 这才想到杨勋是在这里工作的。 杨勋看陶麦的神情想到了什么,“是不是启辉没跟你提起过我?” 陶麦不在意的笑笑,杨勋立刻自我介绍起来,“我叫杨勋,不但是启辉的属下,也是他的发小。” 刚结婚那会儿,林启辉其实有意带她出席了几次不大不小的聚会,她就是在聚会上认识了风趣幽默的杨勋,但仅仅是一面之缘,甚至连名字都不清楚,后来偶有遇见,却都是说不上话的场合。 “你好,杨勋。”陶麦伸出手与杨勋礼貌性的握了一下。 刚刚那个主管出来倒水喝无意中见到两人熟稔的交谈颇觉诧异,上前一问才知他们的杨经理认识这位陶小姐,几句之间聊到工作上,杨勋才知道陶麦不是来找林启辉的,而是为了工作。 深想一下也是,启辉对这桩婚姻从来不在乎,对这位名义上的妻子也没有放在心上过,自然不会让她了解他太多。 聊了一会,陶麦告辞,杨勋非要送她出去,两人走出去等电梯,没过一会儿电梯咚的一声打开,目光交汇,里外的人俱都一愣。 电梯里,林启辉西装革履,英俊非凡,而他身边站着一位不施脂粉却胜似天仙的女孩子,脚边放着一个大行李箱。 又有人来乘坐电梯,见到林启辉纷纷打招呼,顺便还叫上一声,“苏小姐……”有亲热的,直接喊,“遥遥……” 陶麦直直地盯视着林启辉,原来在她看不见的角落,苏柔遥已经牢牢占据他的身边,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她就像一个独行侠,看别人演绎武林盛况,她拼了命的想要加入,可偏偏被人排挤在外。 他的公司有这么多的人,他们认识苏柔遥,却不认识她陶麦。 “陶麦……”杨勋觉得叫陶小姐实在太过生疏,这一刻,他觉得只有像同事叫苏柔遥一样亲昵地叫她的名字,或许才能让她感觉好受一点,。 陶麦虚弱的笑笑,努力的抬腿与林启辉擦肩而过,电梯下滑的时候,有种失重感让她感觉自己的心都快掉出来了,空茫中带着疼。 中午乘休息时间买了午餐给于颖送去,到的时候才发现那个沈棋来看她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于颖对沈棋很不一般,陶麦不想做电灯泡,放下餐盒离开了。 一下午忙于工作,可心里总有一个角落不舒服,仿似坚固的堤坝不知不觉塌了一个角,有没顶的洪水滚滚而来,湮的她喘不过气。 *** 惠讯科技。 苏柔遥见林启辉放好行李便欲离开,“启辉哥,你先忙,我出去找找,看能不能找到合适的房子。” 林启辉叫住她,心疼的皱眉,“遥遥,你还是留在这里,找房子的事就交给杨勋,暂时找不到的话就住酒店。” 苏柔遥笑着摇头,“启辉哥,我知道你对我好,但是我已经长大了,我不能事事依靠你,我要学着独立。况且,你忘了,我在美国,也是一个人,不是把自己照顾的很好吗?” 林启辉叹息,遥遥,就是太有主见了。 “那如果你没钱就跟我要。” 苏柔遥笑笑,却并不回答。 直到 苏柔遥离开,杨勋才进了林启辉的办公室,一进来,林启辉便问杨勋陶麦为什么会出现在公司,杨勋眉目一挑,“怎么,苏柔遥能来,陶麦就不能来了?” 林启辉蹙眉,杨勋什么时候和陶麦这么熟识了,这名字叫的比他还顺溜。 “告诉我,她到底来公司做什么?”林启辉无视杨勋语气间的不平。 杨勋一五一十把陶麦来公司的原因解释了一下,林启辉听了并不过多询问,只说严格按照公司要求来办,同时叮嘱杨勋不准把陶麦的身份泄露出去,否则,后果自负。 这天下午,苏柔遥看了几处出租屋,整套的她租不起,单间的又大多是混合租住,人员复杂她不喜欢,一间带卫生间的小阁楼她倒是看中了,只是地方略显狭小。又接连看了三家都不满意,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把那间小阁楼租下来,暂时先住着,等到有钱了再换个两室一厅。 林启辉没想到苏柔遥这么快就找到住所了,起初还为她高兴,但等到送行李过去的时候,看到和他别墅里浴室差不多大的阁楼时,心里一阵难受和自责。 他的遥遥拿着抹布,从上到下把房间擦的干干净净的,她漂亮的衣服上沾染了污渍,可她毫不在意,跪在地上认真地擦拭着积满尘垢的旧茶几,他无法忍受地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遥遥,你不要住这里,我给你重新找一栋大房子。” 卫生间他刚刚也看过了,散发着一股难闻的霉味,这里,根本不能住人。 苏柔遥徐徐的摇头,眸里透出一股哀伤和坚持,“不,我觉得这里很好,启辉哥,我不想让爷爷和伯父误会我对你有所图,我是要和你在一起,但是要清清白白的在一起。” 林启辉心中一酸,猛地搂住苏柔遥,作为一个男人却让喜欢的女人住这种破烂地方,他觉得自己很没用。 “我答应你,等我父亲一回部队,我就接你回去。” 第67节 被撞破 今天是星期三,一连几天,陶麦和林启辉都被林爸爸要求回家吃晚饭,晚饭过后,林启辉会被林爸爸叫出去‘受训’,林妈妈站一边看父子两精彩的对战,而陶麦就陪林爷爷下棋烟。 林爷爷老眼精光闪闪的,看陶麦时不时的往外张望一下,当即眉毛一揪,打乱了棋盘,佯装生气的道:“麦子,你是不是不喜欢陪爷爷下棋?” 陶麦连忙摇头摆手,一口一个不是的,林爷爷作势就问:“那你怎么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陶麦心虚地眼神乱飘,不自觉红了脸,支支吾吾的不肯承认,“没……没有啦。” 见陶麦不说实话,林爷爷顺手就抄起一枚棋子砸到陶麦头上,“你个鬼丫头,明明喜欢我宝贝孙子,想去看他一眼,还不承认。” 被人揭穿心思,陶麦脸色爆红,不过片刻又干脆朝着爷爷呵呵傻笑,林爷爷看她这副爱惨了的模样,瞬地站起来,“走,我们也去看看他们父子两天天较个什么劲。” 还是那片深树林,林妈妈站在一边,神色欣然地看着出色的父子两拳脚相向,见林爷爷来了,恭敬的叫了一声爸,眼神若有似无地掠过陶麦,站到一边。 陶麦看向场中央的林启辉,平时从未见过他施展过拳脚,现在一见,不由得啧啧称叹,格斗技术一流,简直太帅了。 林爸爸毕竟年纪有点大了,这几天连着拉儿子出来‘急训’,检查看他是否荒废了以前在部队学到的东西,谁知这儿子攒足了劲抵抗他,把他累的够呛。眼角余光正好看到陶麦一脸崇拜地看着自家儿子,当即停下来朝着林启辉道:“你媳妇来了,今天就到这吧。” 林启辉看向陶麦,眼底微冷,林父带头走开了,把空间留给两个小年轻的。 陶麦见爷爷和林妈妈跟着林爸爸一起走了,再看看林启辉冰冷的神色,有点发窘,她是不是不该来凑热闹?怎么她一来,大家都走了诽? 林启辉即刻便欲转身离开,陶麦亦步亦趋地跟上,林启辉脚步一顿,猛地转身盯着她,“不要跟着我。” 他的声音偏大,语气间带着一股显而易见的怒气,陶麦知道自己无意当中又惹他生气了,事实上,这几天与他接触时,他总有意无意冲她发火。 她不敢再跟上,目光望着他的背影。每一次,呵~~每一次她都是看着他的背影,离去的背影。或许,如果有一天,她与他的最终结局是分道扬镳,那么,她记住的会是他的背影,回忆中,黯淡的是他的俊颜。 在林爸爸的要求之下,他们住在林家老宅,陶麦带来了自己的换洗衣服,不再需要林启辉为她操心。 晚上睡觉,照例是她睡床上,林启辉睡地上。连着如此睡了两天以后,陶麦觉得过意不去,临睡之前对林启辉说:“要不我们换换,今天你睡床,我睡地上?” 五月天,地板还是冰凉,而他只铺了一床毯子,她拿被子给他,他冷着脸不要。 林启辉听她这样说,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说了一句令陶麦莫名其妙的话,“你以为我像你?” 这句话,陶麦三思不得其解。她是憋不住话的人,晚上只剩他们两个人时,她忍不住问他:“昨晚上,你的话到底什么意思?” 林启辉洗漱完毕,正欲躺到地上,陶麦这么一问,仿似把他积了几天的火都勾了出来,“什么意思?” 林启辉发狠,看着陶麦的眼神从未有过的嫌恶,“你知不知道因为你,遥遥住到了什么地方?” “没有卧室,没有厨房,没有客厅……只有一块巴掌大的地方,遥遥,她住到了那种地方,都是你害的。” 陶麦有些迷茫,林启辉是说苏柔遥搬到了一个很差的房子里?而她之所以搬家,不能住他提供给她的别墅,是她害的?可她根本什么都没有做。 陶麦苦思冥想,以林启辉强硬的个性,不可能坐视苏柔遥不管,但显然,事实是苏柔遥住到了一个很差的地方。说是因为她,她一个字也不信。 或者,林启辉的意思是,她占了他妻子的位置导致苏柔遥不能光明正大的和他在一起?是这个意思吗?那说起来,这还真是她的错了。 陶麦淡淡垂眸,睫毛微微颤抖,无可辩解,只是轻声道:“既然这样,那还是你睡床我睡地下吧。” 她站了起来,按照他的意思,她已经让苏柔遥流落苦海了,怎么还能让他也跟着受罪? 林启辉见陶麦作势坐到地上,眼神越发的凶恶,“你以为我像你?我是男人。” 陶麦发怔,他是男人,所以他让女人睡床,他睡地,这么的理所当然,这么的毫无疑问。 瞧,他对她再坏再无视,他还是极有风度的,还是值得她去爱的。她唯一伤的,不过是你爱他,他却不爱你。 陶麦不再坚持,乖觉地睡回床上。闭上眼睛,这几天的生活画面不自觉出现在脑海里,朝九晚五是固定的,唯一变化的是每天下了班要回林家老宅,林爸爸回来后营造的气氛真的太 美好,原本冷清的林家仿佛一下子充满了温馨的家庭气息,她喜欢这样的感觉,有健全的爸爸妈妈,爸爸妈妈会看着你,关注你,再有一个可以白头到老的丈夫,简直完美了。但这一切,不过是她一厢情愿的想象。 熄了灯,屋内陷入黑暗。陶麦在黑暗中把头深深埋进柔软的枕头里,在充满爱人气息的枕头上,落下点点泪滴。 一夜辗转,天亮,又是新的一天。 可能昨晚太过伤神,两人醒的比平时晚了一点,陶麦睡的迷迷糊糊间听见有敲门声,她惺忪的爬起来去开门,林爷爷见门开了,催促着说:“启辉,晨练时间到了。” 陶麦听见声音才略微清醒,林爷爷一眼望进他们的卧室,吃了一惊,“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林爷爷饱含惊诧和不解的声音略微偏大,彼时,林启辉已经转醒并坐了起来,听见爷爷这样问,顿觉不妥,连忙站起来收拾地铺,可林爷爷俨然明白了什么,走进来便问:“你们是不是一直都分床睡?” 林爷爷心里直嘀咕,哪有年轻的小夫妻分床睡的?除非…...但他家孙子他知道的,从小被他爸整天提着耳朵操练,身体结实的跟头牛似的,怎么可能…… 林启辉的脸色已然变了,但爷爷看到的是事实,他不想狡辩。 陶麦站到爷爷面前,极快的解释,“不是的,爷爷,不是你想的那样,是我……是我嫌床太小,两个人太挤了,才叫启辉睡地下的。” 林爷爷将信将疑,“真的?” 陶麦点头如捣葱,目光只看向林启辉,希望他能帮她圆谎,但林启辉唇角微抿,并不多言。 林爷爷看两人的模样又问:“这么说,这几天你们住在这里都是分床睡?” 陶麦点头,林启辉毫无表示。 林爷爷看着孙子一动不动的样子若有所思,催了一句,“还不快去洗脸刷牙,你爸爸等你一起去晨练。” 林启辉转身便进了浴室,林爷爷看一眼陶麦,心里叹息一声,出去了。 陶麦关好门,有些懊恼,都怪她,要不是她睡的太死醒来也不清醒,怎么会就把门开开了? 乘林启辉在洗漱,她换衣服,刚换好,林启辉便走了出来,看着她,哼了哼,“你帮我,我也不会说你一句好。” 陶麦笑笑,脸上有种无人能懂的落寞,“我帮你,不是为了让你觉得我好。”她帮他,只是处于一种本能,一种爱人的本能。她爱他,她愿意,就这么简单。 她说这话时,声音特别的轻,如若不是房间很静,如若不是她脸上的落寞令他动容,林启辉想,他大概不会听清。可他耳聪目明,终究还是听清了。 他心里忽然就有片刻的难受,说到底,陶麦是他招惹来的,如果当初不是为了更好地保护遥遥,也不至于做出相亲随便找个女人结婚的蠢事。 “你还不出去?爷爷说爸爸等你晨练呢。”陶麦提醒有些失神的林启辉,林启辉看她一眼,转身就走。 陶麦洗漱好就到楼下帮张姨准备早餐,林妈妈也在,林爸爸在家,她都亲自下厨,为的就是让林爸爸能吃上她亲手做的饭。 对于林妈妈这种行为,陶麦颇感惊讶,想不到整个程氏的最高领导人,一个女强人,也愿意为一个男人围上围裙一脸喜悦地站在油烟滚滚的锅前挥动汤勺。 林家的男人都有晨练的习惯,如今三代同堂,三个男人一起晨练,也算是一桩美事。但今天,林爷爷却提前回来了,陶麦泡好一杯茶走到林爷爷面前惊讶的问:“爷爷,怎么您今天回来的早了?” 林爷爷有意带着陶麦到院子里说话,他之所以回来的早,还不是放心不下这两小年轻的事,“麦子,你告诉我,你和启辉结婚三年,是不是都在分居?” 第68节 兵不厌诈 “麦子,你告诉我,你和启辉结婚三年,是不是都在分居?” 想不到爷爷会问这件事,显然早上爷爷并不相信她的说辞,刚欲准备继续撒谎顽死抵抗,抬眼间见到爷爷一脸严肃,心里顿时泄了气似的,只能低了头,默不出声。 林爷爷见陶麦这副苦而不宣的模样,心里明了,不由得跺了跺脚,“这臭小子,以为他结了婚就会忘了苏家那个丫头,谁知……” 林爷爷是真生气了,他一向为这个孙子的出色而引以为傲,可他的个性却偏偏十分强硬,当年他爸压着他从军,关在部队三个月最后还是让他逃了,后来他勉强愿意从政,可还没干两年,为了苏家那丫头硬是弃政从商,真真气死了他们两个老的烟。 “麦子,委屈你了。”林爷爷不怎么会安慰小辈,但只单单这一句话,却让陶麦眼眶瞬地发热,她其实很想对爷爷说,她不委屈的,真的,至少每周还有同床异梦的二四六,至少她从一开始就知道的,只是没想到亲身经历时会那么痛而已。 “你放心,我和你爸爸会想办法的,你是启辉的妻子,我们只认你。” 这句话,更让陶麦热泪盈眶,即使是生她养她的母亲,也从未对她说过半句体己话,撇开林启辉不谈,尚若她能真正拥有像林爸爸林爷爷这样的亲人,或者,她也心有足焉。 谈话结束,陶麦刚刚泡好的茶也凉的差不多了,她小心地端到林爷爷面前,脸上带着一种亲昵的笑意,林爷爷活了大半辈子,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见陶麦这样的神情,知道她是把自己整个身心都融入了这个家里,对他这个老头子是打心眼里尊敬爱戴侍奉的,这样情真意切心无城府的一个女孩儿,纵然身世凋零,也惹人怜爱诽。 林爷爷想着,心里盘算着要为孙媳妇想想办法,否则,自己的宝贝孙子说不定真能被苏家的丫头勾走了。 不一会儿,林爸爸和林启辉双双进门,两人都穿着运动衫,进来时脸上可见额头有细密的汗珠,林妈妈拿了毛巾就去给他们擦汗,而后催他们上去洗澡再来吃早饭,一家人,融洽、温馨。 这样的画面,是陶麦在梦中想了无数遍的,她现在二十五,若干年后到林妈妈这个年纪,她是否也有这样寡言少语却分明爱着自己的男人?是否也有这样一位出色耀眼的儿子或是女儿?以她目前的感情和婚姻状况,这真的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吃了早饭,大家各忙各的,眼看着林爸爸的假期就要结束了,一家人都格外珍惜在一起的时间。 林启辉虽然嘴上不说,行为上对林爸爸也颇多抵抗,但实际上,陶麦知道他是个极为尊敬父母孝顺长辈的人,因此,为了让林爸爸安心地回部队,当着他们的面,他有意无意间会表现出对她的照顾,就像三年前刚结婚那会儿,他领着她在众人面前演戏,暗示着他结婚了。 上班的途中,车上,林启辉对陶麦说:“中午我来接你,一起回去吃饭。” 陶麦知道林启辉说的是回林家老宅,想到林爸爸林爷爷对她的疼爱,她自然毫无意义的同意。 对于爷爷和父亲对陶麦不断加深的喜爱,林启辉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们越认定陶麦,遥遥以后的路越加难走。可他可以让自己不去喜欢陶麦,却无法阻止爷爷父亲不去喜欢她。 这样的状况,难免令他觉得焦躁。 陶麦下车,看着林启辉疯了似的加大油门冲了出去,徐惜刚好走了过来,望着车尾好奇的问陶麦,“谁啊,一大早的,不要命啦。” 陶麦往公司走,“谁知道啊,难以捉摸的家伙。” 徐惜一脸八卦的还要再问,陶麦忙转移话题,“你的偶像最近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大新闻?” 一提起自己的偶像,也就是方倾墨大明星,徐惜立刻言笑晏晏,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偶像的种种事迹,当然都是正面赞赏之词,“听说他新近主演的一部言情大片这个月就会杀青,六月份进入宣传阶段,七月份进行首映式,哎,恨不得时间过得快点,早点能看到他的新片。” 陶麦越听越无奈,在徐惜口中,方倾墨都成神了。不听吧,又怕她提起林启辉,不是她怕同事知道她已婚的事,只是怕被人知道林启辉的背景后自己的婚姻受人诟病,平凡的生活,小打小闹的幸福,才是她所追求的。 “那他的新片叫什么名字?到时候,我也去看看。”被徐惜感染的,陶麦一早就想看看方倾墨的主演的影片。 “叫《逐鹰》,女主角是当红影星刘妍,其他配角都是一线的大明星,这部片,不但明星云集,更是帅哥美女齐上阵,投资上千万,保证好看。” 《逐鹰》?这个名字倒是挺有意思的。 “嗯,等出来了,一定去一饱眼福。”陶麦被说的也有些期待了,不知道这部电影讲的什么故事。 徐惜聊完了偶像又开始八卦起她的新房客。说有人租了她楼上的阁楼,是个绝色大美女,美得令人过目不忘等云云,陶麦叹气,怎么哪里都有绝色啊。</p 上午的时间过得很快,陶麦早早的守在外面,林启辉来迟了几分钟,已有出来觅食的同事看到了他,纷纷投以惊奇的目光,视线掠过他的路虎。 陶麦赶紧上车,催促,“快开车。” 林启辉脸色不好,这陶麦这是什么态度,眼巴巴对他献殷勤,又怕让人见到他! 到林家时,张姨已经准备好饭菜了,但林爷爷和林爸爸都在楼上的书房,张姨便叫陶麦上去叫他们下来吃饭,陶麦颠颠的跑到书房,书房门关的紧紧的,她只好敲门,“爷爷,爸爸,吃饭了。” 书房里,林爷爷和林爸爸正说到要紧处,林爸爸有点怀疑的问:“这样行的通吗?” 林爷爷浓眉一翘,“怎么行不通?他是你儿子,你该了解他,除了喝酒误事这个短处你能利用,其他的,你给我说说看,哪一点他不是做的滴水不漏?” 对自己儿子的能力,林爸爸是无话可说,虽不当兵不从政,但他却硬是靠自己的能力闯出一番天地,比起圈子里那些个仰仗父辈还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子弟们好太多。 也就因为这个儿子太能了,表面上对他们长辈的话听了进去,但实际上,却总是阴奉阳违地按照自己的心意行事,让做长辈的气在心里,可又挑不出一根重刺。 “好,就按照您的意思办吧。”林爸爸握拳,兵不厌诈,他刚透出一点风声说要让苏佟出不来,苏家丫头就乖觉的搬了出去,自家儿子也有所收敛,搞得他一拳打在棉花上,没个着落,等他一走,想必他们又会毫无顾忌地走到一起。 林爷爷点点头,门外不住的传来陶麦的声音,一口一个爷爷爸爸,林爷爷叹了口气,“麦子这丫头是真心喜欢启辉,希望这么做,能帮到她。” 林爸爸开了门,陶麦看见他们,歪着头问他们说什么呢,两个老头子笑而不语。 吃完饭,陶麦甚至在林家睡了个午觉才去上班,林启辉也并未离开,在陪爷爷下棋,见她下来了才起身说一起去公司。 临走时,爷爷嘱咐林启辉,“再过两天,你父亲假期就要结束,这两天没事的话,记得都回家来住。” 林启辉点点头,“我知道。” 下午,三点,陶麦意外的接到了甘霖姐的电话,电话里郑重的邀请她参加一个小型会餐,陶麦本想拒绝,可又想起上次去清澜医院看于颖时无意中听到两个护士闲聊提起了于颖的医药费,这才得知于颖的医药费都划在了方倾墨头上,她去问了一下数目,总共九万九千八百八,她当即吓得半死,清澜医院,不愧为秘而不传的贵族医院,医疗费用简直吓死人。 但这笔钱方倾墨已经预先支付了,这就相当于她不但欠他人情,还欠他一笔钱,于情于理,对于方倾墨的邀请,她都不好推辞。 “可我晚上要回家吃饭,恐怕没有时间。”陶麦实言相告,希望甘霖就此作罢,谁知她很坚持,“那你看能不能打个电话回家说说看,会餐用不了多长时间,可以早到早走,或许还来得及回家就餐。” 甘霖不愧为干经纪人的,轻易就想出回旋的办法,为人又十分客气礼貌,让人不忍拒绝。陶麦只得先答应下来。 往林家打电话,刚好是爷爷接的,陶麦刚说自己有可能晚些时候回去,林爷爷立刻就急着道:“没事,没事,你在外面忙完了再回来,我叫张姨留饭给你。你也不用打电话给启辉了,我来打。” 挂了通话,陶麦总觉得爷爷的态度有种说不出来的奇怪,可到底奇怪在哪里,她不得而知。 林启辉果然没来接她下班,陶麦为了节省时间,打的直奔甘霖口中的时光会所,到的时候,没想到甘霖就守在门口等着她。 “麦子,你来了……” --- 今天更新到此。 第69节 庆功宴 “麦子,你来了……” 甘霖穿着一身干练的小西装礼服,走起路来摇曳生姿却又干净利落,俨然有股逼人的女强人气息。 陶麦迎上去,对着甘霖笑,“甘霖姐。” 甘霖冲她点点头,“谢谢你能来,我们走吧。” 甘霖带头走向电梯,陶麦看了眼触目所及的奢华,心里微酸袅袅,时光会所,她不是第一次来了。 电梯停在四楼,甘霖姐说整个四楼今天都被他们剧组包下来了,用来庆祝电影的整个拍摄工作全数完成,陶麦不禁问:“是《逐鹰》吗?诽” 甘霖边笑边点头,“是。” 甘霖把陶麦带进一间大包厢,包厢里闹哄哄的,有疯狂地扭动肢体跳舞的、也有大声拼酒的、还有K歌的……甘霖巡视了一圈,并未见到方倾墨,“麦子,你现在这里等等,我去找找方先生。” 陶麦进了大包厢,在靠门的位置寻了个座位坐了下来,静等方倾墨。 起初并没人在意她,可时间一长,有眼尖的忽然就看见了她,见陶麦并不是他们剧组人,又长得还可以,晃着身子就坐到了她身边,“喂,你好,你是干什么的?怎么来这里?” 其实剧组会忽然出现一些女孩子是再正常不过的事,那些个想当明星的女孩子,想尽了办法往导演面前钻,眼前的这一个,釉瓷似的白皮肤,大眼睛,不是绝对的美女,但十分耐看。 陶麦不胜其扰,站起来就走,喝的醉醺醺的那人却伸手扯住了她,陶麦使劲一甩,那人滴溜溜从沙发上摔了下去,可见喝了多少酒。 出了包厢,陶麦左右看看,不见人影,信步往右手边走,经过一间包厢时,里面传出一阵奇怪的声音,陶麦无意中往里扫一眼,这一眼,却把她彻底震在当地。 淫.靡的灯光下,一对男女动作激烈地纠缠在一起,女人的长裙被推至腰间,两条白生生的大腿挂在男人的后腰,男人一手托着她的臀,一手在她身上乱摸,男人的长裤不断往下坠,腰身激烈摇摆。 “过来!”陶麦还未有所反应,一道大力猛地拉开了她,方倾墨上前一把关上了包厢门,再转头看向陶麦,“他们这群人,有时候疯起来是什么都不管的。” 陶麦这才回神,如果她没看错,刚刚的那个女人正是刘妍,《逐鹰》的女主角,当红影星,在公司时,徐惜还特意拿了《逐鹰》的海报指给她看,海报上她饰演的女主角看起来美丽聪慧强势,但现实中,真人居然有这样的一面。 “娱乐圈就是如此。”方倾墨见陶麦一脸的震惊和匪夷所思,又低低地解释。 陶麦微微侧了侧头,认真地看着方倾墨,他说娱乐圈就是如此,那么他呢? 方倾墨无意再谈这个话题,一把握住陶麦的手,“跟我走。”他们站在这里,有点不妥。 陶麦想要甩开方倾墨的手,可她努力了几次都不成功,只好双脚钉在地上不走,“你放开我,我自己会走。” 方倾墨紧紧盯着陶麦的双眼,清秀的眉眼,一笑,会变成一汪清透的月牙,清新雅致。 陶麦睁大眼看着方倾墨不断靠近的俊脸,他的呼吸渐近,热热的,拂到她脸上,陶麦微微后仰着头,避开他,方倾墨见她这幅抗拒娇俏的模样儿,顿生捉弄之心,猛地把她压在一边的墙上,制住她的双手一口咬在她的耳垂上,贴着她的耳朵魅惑万千的说:“看了刚刚的一幕,你是不是也心血澎湃了?嗯?” 他咬的她好疼,陶麦吸着气,肯定出血了,疼死了,她挣扎着想要躲开,可她的扭动反倒像是欲拒还迎,她只好不敢再动,目光所及处,方倾墨线条优美的侧脸近在嘴边,只要稍稍一够,就能……以牙还牙。 陶麦张大嘴,毫不留情地咬回去,方倾墨猛哼一声,却是倾身把陶麦死死抱在怀里,仿佛这样就能减轻他的疼痛似得。 四楼的电梯门忽地开了,电梯里站着几个男人,其中一位矮墩墩一脸精明的男人见电梯门开了便往外走,有个人忽然说:“王总,错了,这里是四楼。” 王总啊了一声,连忙抽身回去,“还是林总清醒,看样子是我喝多了,我还以为这里是一楼呢,呵呵。” 抬眼看向四楼的过道间,林启辉眼里瞬地一刺,如果他没看错,颓靡的灯光下,被一个男人紧紧抱住的正是陶麦,他名义上的妻子。 电梯门缓缓合上,狭窄的视线中,他看到她张嘴吻上了那个男人的耳朵,男人背对着电梯门,他看不清模样,但看身段,颀长有力。 电梯里,王老板还在说:“哎,现在的小年轻真开放。” 林启辉垂着的双手忽地紧握成拳,面色微微泛青,随行的杨勋摸了摸鼻子,刚刚是他不小心按错了电梯按钮到了四楼的,谁知好死不死就看见他媳妇儿和人幽会,不过,他不是拿人家不当一回事吗,这会儿额头青筋暴露的,是为什么? 陶麦和方倾墨完全不知刚刚有人看见了他们,方倾墨从未被人咬过,起初,是 真疼,可下一秒,他就敏感的感觉到那疼的地方有玫瑰花瓣般柔软的、温热的触感,奇异的让他不再疼,反而有种如电流般的酥麻传出,血液陡然升温。 “陶麦……”他动情似的低喃,双手沿着女孩儿的后背摩挲向下,探寻这具娇软的躯体。 本来只是对战恶狼,可恶狼的情绪莫名的就发生了变化,气氛顿觉暧.昧不清,陶麦心慌地一把推开愈来愈沉醉的方倾墨,喘着气摸着自己的耳朵讨伐地瞪着他。 方倾墨有片刻的惊怔,他是不是禁欲太久一点点诱惑都抵抗不了了?他怎么能对陶麦生出欲.望?怎么能? “你到底叫我来干嘛?”陶麦恶声恶气的问,她不懂,今天的庆功宴与她一点关系也没有,凭白无故的叫她来做什么? 方倾墨拧眉,他提出让她来时,甘霖也曾委婉的询问过,现在,陶麦又问,说实话,他有些答不上来,或者,他的答案有些牵强。 他只是忽然想看看她清新的笑靥,就这么简单。 “陪陪我就好。” 陶麦觉得不可思议,方大明星周围绕着这么多人,有千千万万个粉丝,居然还要人陪?陶麦皱眉,“我欠你的钱会还给你。” 方倾墨似是没听明白,陶麦立刻说:“于颖的医疗费,九万九千八百八,我去前台问过了,改天我会还给你。” 方倾墨不悦挑眉,他愿意花出去的钱怎么可能再要回来。 “不必。”他的语气有点冷,陶麦,未免把他看得太小气了。 但陶麦却不答应,说什么也要把这笔钱还给他,方倾墨气的脸红脖子粗,陶麦还一个劲的坚持,方倾墨的坏脾气被激了出来,暴躁的道:“闭嘴,我说不要就不要,以后不准再提这件事。” 陶麦被他的大声吓了一跳,明知他脾气上来了,可还是很坚持的道:“不行,我不喜欢欠人东西,这钱我一定要还。”无功不受禄,这是她做人的原则。 “你…….”方倾墨几乎被陶麦气红了眼,还好理智尚存,想了想,主意暗生,“我什么都缺,就不缺钱,你要是真想还,不如换一种方式。” 陶麦懒得听他废话,上一次,她欠他人情,他也是这么说的,天知道他会想到什么方法让她报答他,这一次,她才不听他的。 “不行,钱是钱,人情是人情,钱,我会还。” 方倾墨觉得陶麦简直有点油盐不进了,见说不动她,只能自己生闷气。 甘霖终于找到了他们,见两人大眼瞪小眼,有些摸不清状况,“你们这是做什么呢?” 方倾墨回神,是啊,他这是做什么?不是给自己添堵么? 陶麦见方倾墨找她也没个正事,心里还惦记着早点回家吃饭,提出要走,被她气的,方倾墨也没了留她的兴致,叫甘霖找了人送她回去。 回到林家,林爸爸和林妈妈不在,张姨说他们吃过饭出去散步了,今天晚上林启辉没被拉出去“操练”,而是和爷爷一起坐在餐桌边喝酒。 林爷爷见陶麦回来了,忙问她吃过没有,陶麦实话实说,张姨端来留给她的饭菜,陶麦洗了手坐在桌子边,只觉回到家有人问她吃过没有,并留着她的一份饭,而且抬眼间就能见到自己所爱的男人,让她感觉无比的满足和幸福。 “来,启辉,陪爷爷再喝一杯。”那边,林爷爷又劝酒。 林启辉端起杯子一口饮尽,其实他在时光会所时已经喝得差不多了,那个王总,有名的好酒,每次跟他谈生意都在酒桌上推杯换盏喝到大醉,今天惦念着回家吃饭留了点神没让自己喝醉。可这会儿,被爷爷三言两语的劝,感觉有些酒精上脑,也或者,他的心里有一丝不痛快,需要某种媒介发泄出来,而恰恰,爷爷找他喝酒。 林爷爷见孙子脖子根泛红,不由得笑开了嘴,真是天助他耶,幸好启辉在外喝的差不多回来的,否则,以他的酒量,他们两个老的加起来也灌不醉他。 第70节 “来,启辉,陪爷爷再喝一杯。” 林爷爷见差不多了,孙媳妇也吃过了,大手一挥,“来,麦子,启辉喝多了,你扶他去休息。” 陶麦依言去扶林启辉,但林启辉却一把推开她,身子微晃地站了起来,“我不要你扶。”他自己一步一晃地抓着楼梯扶手往上爬,背影,冷硬。 陶麦咬着唇,尴尬地站立一边,目光盯着林启辉冷硬的背影,林爷爷见此情形,眼神一黯,“麦子,他喝醉了,你上去照顾他吧,他脾气硬,你多担待着点。” 陶麦点点头,跟了上去,她走进林启辉卧室时,林启辉已经躺到了床上,陶麦见他闭着眼睛,心知他喝醉了。只要他一喝醉,就会沉睡,叫也叫不醒烟。 陶麦拿了自己的睡衣进浴室洗澡,出来时,林启辉还是原来的睡姿,只是他眉心微蹙,睡的并不舒服。陶麦知道他多少有点儿洁癖,睡前必要洗澡。 “林启辉,你醒醒?你要不要去冲个澡?”陶麦试着叫他,手推着他的肩膀,他还穿着衬衫西裤,鞋袜衣服都没脱,怎么睡的舒服?动手帮他脱去束缚,当解他胸前衬衫扣子时,蓦然觉得这一幕在不久前好像发生过诽。 手,滞住,呆呆地看着林启辉深刻的俊颜,他似陷入深度睡眠,对周围毫无所觉,陶麦不知为什么缩回了手,起身去开门,门打开了,她却有点怔愣,她要干什么?叫人来帮林启辉换衣服吗?叫谁?林妈妈?张姨?还是林爷爷林爸爸?无论是谁,都觉不适合。 她不是他的妻子吗?她这是在想什么?她出去叫了别人,林爷爷林爸爸又会怎么想?犹豫挣扎了半天,还是关上门,自己动手脱了他的衣服,又打来水擦拭他的脸手。 一阵阵清凉袭上肌肤,原本双眼紧闭的人忽地睁开了眼,陶麦见林启辉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吓了一跳,他不是睡着了吗?而且他的目光……像一只不清醒的饿兽,有点吓人。 林启辉确实不清醒,他的视线都是模糊的,他看到眼前有三张陶麦的脸,在不断的晃动,陶麦侧身清洗毛巾,他满眼只看到她的侧颜,还有一只小巧的耳朵,耳垂上破了皮,透出殷红。 她一动,那抹殷红跟着晃动,在林启辉眼中,不断的扩大、扩大、再扩大,他觉得自己的头快要涨开了,碎裂了,好难受。 陶麦忽见林启辉捶打着自己的头,好像很痛苦一样,惊得拽住他的手臂,林启辉鬼使神差就看清了眼前人,翻身就压住了她,陶麦猝不及防,惊诧莫名的看着不清醒的林启辉。 他……他居然撕扯着她的睡衣,睡衣在他的大力撕扯下,上面的纽扣颗颗掉落,瞬间就露出了皮肤,陶麦被咬到的兔子似的急红了眼。 她拼了命的挣扎,抬腿就朝林启辉的胯下踢去,即使醉酒,他的反应也是出奇的迅速,轻而易举地躲开,并握住了她的脚踝,陶麦大喊,“林启辉,你看清楚,我不是你的苏柔遥,我是陶麦,你不爱的陶麦。” 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嘶喊,她的第一次,被他当做了替身,她是多么的痛,多么的屈,可这样的错事,无意中发生了第一次,怎么能让它再发生第二次? 她爱他,爱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她不要这样稀里糊涂的发生关系,不要像哑巴吃黄连一样,有苦说不出。 林启辉脑袋一片浑浊,耳边回响的都是“我是陶麦”,反反复复撞击着他的大脑,“我知道,你是陶麦。” 他顺手扯下她的睡裤,好像清醒又好像不清醒的进行着本能的动作,一种压抑已久的感觉冲破牢笼,不管不顾地主宰着这具成熟的男性躯体。 任陶麦再怎么大喊大叫,亦或者殊死顽抗,终敌不过男人强悍的体魄,矫健的身手,发生了,就这么发生了。 眼泪,没入发丝,星星点点斑驳了枕巾。 没有前奏,没有言语,只有本能的索取,坚定的、如离玄的箭,一下又一下,紧密地占着她的身体,明明是如此水乳交融,她却感觉不到爱意,这种事,与她想象的,差了十万八千里。没有心心相惜,没有爱的传递,没有灵魂的共振,对她而言,毫无意义。 但显然,对男人而言,并不是如此。 他不爱她,可仍然那么用力,似乎想要直达她的心尖,迷离的醉眼,看着她,性感的薄唇,声声呢喃,这呢喃一声一声,竟是:“麦子……麦子……” 疲累中,陶麦想自己一定也是醉了,否则怎么会听见林启辉这样温存地叫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切归于岑寂,而她累的彻底昏了过去。 翌日,陶麦睁开眼便见床边坐着一个人,身形高大强健,只是背影僵硬冷漠。 她的心瞬地一抽,拉着被单小心翼翼地坐了起来,身上的不适提醒着男人昨晚的疯狂,“昨晚……你喝醉了。” 林启辉缓缓的回头看她,目光掠过床上堆起褶皱的床单,床单上一片洁白,他的眼里,滑过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失望,他认真地盯着陶麦的眼睛,郑重的,一丝不苟的道 歉,“对不起。” 早晨,他是抱着她醒来的,昨晚的记忆只剩模糊的片段,具体到底是怎样的他不清楚,但他们赤、身、裸、体抱在一起,他身体里有种诡异的令他愤怒的满足之感,确确实实的让他知道,他们确实做了。 在遥遥困难的时候,在摆脱不掉这桩婚姻的时候,在他与遥遥有了关系之后,种种认知,纷至沓来,他恨不得立刻阉了自己,怎么就那么失控,这下,他不但无颜见遥遥,更无法向陶麦交代。 “对不起”三个字犹如利剑直刺陶麦胸口,五脏六腑俱痛,千想万想,想不到林启辉醒来会饱含歉意地对她道歉,而后又即刻明白,他从来都是洁身自爱的人,与她朝夕相处时,尚能控制自如,这股子控制力因何而来,除了为了某个女人,难道他有病? 他没病,所以他的心意昭然若揭。 作为一个女人,苏柔遥何其有幸,赢得一个男人如此全心全意心无旁骛地待她! 纵是万箭攒心,生不如死,陶麦也硬是挤出一抹不在意的微笑,“没关系,反正我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她说的是大实话,也明知会被林启辉误会,看低,可是,她想不出,想不出还有别的办法能够让他不再介怀。 林启辉没再说话,起身进了浴室,他在浴室里待了很长时间,陶麦想,他大概在清洗沾了她味道的身体。 两人先后下楼,林爸爸已经吃好早餐准备启程了,林启辉走至父亲面前,看着他鬓边渐生的白发,不自觉喊了一声,“爸……”他们这样的家庭,平时的气氛多是严肃,他很少喊爸,从来都是恭恭敬敬的称呼父亲。 这一声爸叫的林明也是心潮起伏,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惯过这个唯一的儿子,采取的教育手段也很强硬直接,教育儿子就跟操练部队里的新兵蛋子一样,在感情上,从未关心过他。只一味磨练他的意志和耐力,把他训成一个毅力果敢富有责任心的人,现在看看,效果甚好,但是,谁又能说得清,在儿子的感情世界里不存在缺失,甚至盲点? 林明望着林启辉,拍了拍他和自己一样宽阔的肩膀,“男子汉大丈夫,要有担当,你爷爷老了,这个家就交给你了。”他一走,就是大半年,偶尔回家看上一眼,对家里人他总是亏欠的。 离别的气氛从来都是伤感的,但林家男人硬是让这层伤感消散于无形,笑着道别,林明最后同样拍了拍陶麦的肩,语重心长的嘱咐:“启辉有时候太过固执己见,你要懂得变通,坚持到底。” 这话含义很深,陶麦从未向林家任何人展露过自己与林启辉的感情问题,听此一言,只能含义不明的笑笑。 坚持吗?她想,不大可能了。 林爷爷觑着陶麦黯然伤神的神色,与林明交换了一下眼神,其实他们也只是尽尽人事,到底如何发展,不可预测,但有一点十分确定,苏家的丫头,不适合启辉。 林爸爸一走,林启辉收拾东西便欲离开,陶麦看他迅速的动作,觉悟,林爸爸这一走,他们就无需演戏,无需回这里吃饭了。 林启辉见陶麦呆呆的,指了指衣柜里她的衣服,“把你所有的衣服和洗漱用品收拾好,我送你回去。” 陶麦依言收拾好自己在这个房间里所有的衣物用品,打包放好,林启辉对着过来帮忙的张姨道:“找人重新装修一下这里,所有的用品扔掉换新的。” 陶麦一震,难以置信地看向林启辉,他就这么嫌恶她住过这里的痕迹?还是……以这种方式,撇清和她有了关系的事实。 --- 第71节 她不哭不闹 “找人重新装修一下这里,所有的用品扔掉换新的。” 张姨也十分惊讶,这是启辉少爷住了二十多年的卧室,除了增添了浴室之外,从未另外装修过,“那家具和床也要换吗?” 张姨犹疑着问,林启辉眉心微皱,极慢的点了点头,陶麦站在他的后侧,脸色一片苍白,眼角余光撇到那张床,心里什么滋味都有。他手拿着她收拾好的行李,示意她跟他一起离开,走至门边,他的脚步忽地滞住,后背略显生硬,慢慢微低了头道:“床就留着吧。” 张姨似极高兴地应了一声,陶麦垂着头,心思繁杂,跟着林启辉离开林宅。 路上,车内的气氛格外的沉闷,林启辉不断地自后视镜看向陶麦,自那次带遥遥一起接她下班回林宅以后,她只要坐他的车,她便自然的坐到后座,不需他赘言。 经过了昨晚,她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黑白分明的大眼迷惘地盯着窗外,脸上有种他看不懂的萧然,她不哭、不闹、不开口,反倒让他觉得反常,觉得难受,此时此刻,他很希望她能像圈子里其他男人的那些女人一样,一旦有了关系,就理所当然地提出要房子、车子、珠宝,如果,这些能够补偿她,他会毫不犹豫地送到她眼前诽。 “陶麦……”他叫她,而后才发觉自己竟是不自觉就叫出了口,她听见了他的声音,目光缓缓自窗外移回,看着驾驶座上的他,“嗯?” 林启辉忽觉有些难以启齿,可他还是逼着自己说出了口,“你在京都一个人生活也不容易,不如我再给你一栋房子,或者你要珠宝?钻石、翡翠、玛瑙……还是玉?随便你挑,你想要哪一种?” 他一口气说完,故意没看她的神色,复又想到她本不就是因贪慕虚荣才跟他假结婚的吗?如此一想,又觉得自己没有做错。 陶麦听着他的话,所有的思绪都被他无情地冻结,半天,只极轻又慢地吐出一句话,“不,这些我都不想要,我想要的,一直都是你的心。你……能给吗?” 林启辉呼吸顿时急促,手猛地砸了砸方向盘,似十分痛苦,“你知道我给不了。” “那我就什么也不要。” 林启辉的手死死握在方向盘上,心里忽上忽下地纠结,他怎么就那么糊涂?怎么就把关系搞到这种田地?该死的陶麦,就不能像其他女人那样狮子大开口,着眼于现实的物质不要让他难做吗? 或者,她对着他大哭大闹,以此要挟他,为她鞍前马后的做事,可她偏偏坐在那,像个泥娃娃,安静乖觉的让他觉得越发亏欠了她。 陶麦目睹了林启辉的为难,甚至痛苦,他无论是对家、对人,一直都充满了责任心,她是一直知道的,只是,想不到这件事带给他的困扰简直如钢锁精铁,箍的他浑身难受。 “我说过没关系了,你不必如此为难。” 陶麦本是安慰他,谁知他猛地转过头狠狠瞪着她,仿佛她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恶行,他的脸上闪过讥诮,薄唇也无情起来,“对你这么不自尊自爱的女人而言,可能没关系,可是对我……却……”她爱他,看似还爱的情深不寿,可她不照样有了别的男人。 陶麦撇开目光,唇紧紧地抿着,心里滴血。 车子行到一半,林启辉一个转弯,车子竟拐进了另一条大街,陶麦不明所以,这不是回家的路。 林启辉在一个小停车场停好车,转头看着她语气冰冷的道:“你等我一会,我马上就来。” 林启辉动作极快地下了车,陶麦看见他直奔路对面的大药房走去,他的背影决绝、凌厉,她的心里一咯噔,他又在边上的一家超市买了一瓶矿泉水,大步走了回来。 “这个,吃下去。”他上车就把手里的药和水递给她。 陶麦盯着包装上“毓婷”两个字,自脚底不自觉升起了寒气,冻得她瑟瑟发抖,半天,她才犹疑着问:“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怀孕了,有了你的孩子,你会怎么做?” 闻言,林启辉脸色骤变,陶麦紧紧盯着他风云变幻的脸,她看不出丝毫端倪,最后,他只是以一种十分肯定决绝的语气说:“不要胡说八道,吃了这个药,绝对不会怀孕。” “快点,吃下去。”他把手直直伸到她面前,一脸的催促。 陶麦望着药就是不动,林启辉似是气急,动手把药从塑料包装里挤出来,又旋开矿泉水瓶口,再次递向陶麦,“难道要我亲自喂你?” 他扬高了好看的剑眉,陶麦心里一缩,伸手就拿过药片扔进嘴巴里干咽了下去,“现在,你可以放心了。” 看她这种样子,林启辉也不好受,见她不喝水又朝她递了递,陶麦无法忍受地调转头望着窗外,眼泪就在转头间流了下来,林启辉看见那泪,晶亮晶亮的,转过身去,双手用力,一只手懊丧的紧握成拳,一只手捏的瓶子变了形,瓶里的水顺着瓶身流到他的衣服上,他毫无所觉,只是,只是,懊丧的恨不得杀了自己,如果不是他,也不会面对此种境况。 “走吧。”过了好久,陶麦情绪微微平复,见林启辉神色间的懊恼和自责似火焰焚烧着他,同样,殃及了她。 林启辉直把她送到家门口,陶麦下车时见他一条裤腿湿了大半便道:“要不你进去换件衣服再走吧,这样怎么去公司?” 林启辉低头看了看,确实不妥,跟在麦子身后进了‘家’。 陶麦很快找出与他身上衬衫相配的西裤,默默的拿给他,然后关上门出去。 陶麦到了厨房,已经四五天不在家烧饭,冰箱里的东西大概都坏掉了,她打开冰箱门想要清理一下,一打开,里面立刻传出一种食物发腐的味道,熏得她捂着嘴巴跑进卫生间干呕,洗手池里,两片混合着胃液刚刚融化的白色药丸粘在那里,陶麦扭开水龙头冲掉,她可能对这种药过敏,吃下去之后便一直觉得胃里难受。 “你在这里做什么?”林启辉换好衣服没看到她人,找了一下发现在客厅的洗手间里呆站着。 “哦,没事。”陶麦洗了把脸才抬起头,林启辉看看她,看不出异样,“那我走了。” 陶麦看着他离开,又是背影,高大坚毅的,给人扎实的可靠之感,但有幸拥有的,是一个叫苏柔遥的女子。 林爸爸一共回家五天,这五天,就像一场充满家庭色彩的一个美梦,是梦,终归要醒。 今天,是周六。 于颖的身体经过反复的检查确认没有后遗症的可能,医生才同意出院。 陶麦买了一束百合花去医院接她出院,走进病房时看到病床上整整齐齐的,屋里空无一人,只有一个小旅行包放在床头,陶麦奇怪,不由喊了一声,“于颖……” 她往病房附设的浴室走去,门并未关上,她一眼就看到于颖被沈棋摁在墙上,两人忘我地亲.吻,她立刻尴尬地倒退几步。 里面的于颖推开沈棋,羞得满面通红,“有人来了。” 沈棋意犹未尽地擦擦嘴角,“下次找个没人的地方。” 于颖啐了他一口就往外走,沈棋笑呵呵的跟上,于颖一看见陶麦就亲热地上前喊,“麦子姐……” 陶麦看看一脸心虚的于颖,又看看一脸泰然自若的沈棋,“嗯,今天你出院,我来送你。” 听于颖讲,她就住在S大的学生公寓里,离清澜医院还不算远。 于颖笑着说:“谢谢麦子姐,其实不用的,反正沈棋也是来接我出院的。” 沈棋也上前说由他来接于颖就可以了。陶麦看着沈棋,一个清瘦高挑的男孩子,长着讨喜的清秀眉眼,但眼里的光,她总觉太过柔美,略带一丝阴霾,让人无法看透。 于颖重伤多日,他并未来看过她一眼,那唯一的一次,貌似还是被祁莲别有用心地压着前来的,这于颖一康复,他就来了。再看于颖,眼里满满的盛着情意,近乎痴迷。 “那好吧。”陶麦慢吞吞的答应,只怕她坚持送于颖回去,沈棋必定也是随行。 把他们送走,陶麦站在清澜医院风景优美的住院部大楼前忽觉无所事事起来,或许是前夜林启辉带给她的疲累还未消散,她恹恹的坐到一边供人休息的木椅上,茂密的树枝挡住了稍显炙热的阳光,凉风习习,夏天,转眼就要到了。 三年前的今天,是令她一生都难以忘怀的日子。 林启辉上午约她见面,下午便带她去了民政局注册结婚。那天,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长身玉立,俊朗非凡,他从车上下来,注视着她,明明是陌生的目光,她却觉得自己已经等待了千年万年,就这般隔着时间的洪流,在她追寻了六年之后准备放弃回S市时,他从天而降,仿佛踏着七彩祥云而来,暖暖的,照亮她的心。 “嗨,小姐,上次你有没有去检查啊?” 第72节 你能不能爱的纯粹一点? “嗨,小姐,上次你有没有去检查啊?” 陶麦正陷入自己的思绪,一声女声忽然在她耳边炸开,她转头去看,见一位年轻的小护士站在她边上盯着她看,一时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小护士见她一脸茫然,干脆坐到她边上,“上次我见你吐了,问你是不是怀孕了,难道你没有去检查吗?” 陶麦这才想起是有那么回事,她的呕吐症状好像只对某种特定的食物,比如皮蛋的味道,近几日并未闻见过这种气味,因此也就没再发作,她偶有想过会怀孕这种可能性,但哪有那么巧,只一次就中标,林启辉未免也太……打住,她想什么呢。 见小护士一脸的殷勤,陶麦摇摇头,护士立刻做出惋惜状,“哎呀,你怎么不去检查呢?万一你怀了方先生的孩子,那该多好。烟” 陶麦一阵惊异,敢情这小护士认为她和方倾墨有什么? “那天我看到你和方先生站在一起,哇,好羡慕。”小护士一脸夸张,简直眼冒红心了诽。 陶麦不禁满脸黑线,怎么走到哪,都能遇到方倾墨的粉丝,他简直成万人迷了。 “你误会了,我跟他没什么。”陶麦解释,实在不想被莫名其妙的误会跟方倾墨有染。 但小护士看着她,却一脸不信,大明星嘛,私生活怎么可能到处跟人乱说,是她太好奇了才会忍不住多问,要是院长知道她这么八卦,肯定立刻被开除。 “呵呵……”小护士笑着,从她一直端着的托盘里拿出一样东西塞到陶麦手里,“这个给你,回家测试一下,祝你好孕!” 说着站了起来,笑嘻嘻地走掉了。 陶麦看了看手里多了的东西,早孕试纸几个字跳入眼帘,犹豫了一下,还是放进了包包里。 出了清澜医院,眼看到中午吃饭时间了,想到平时徐惜没少约她吃饭,但她几乎每次都推脱了,这次换她约她,电话里,徐惜爽快同意,两人约好地点见面,沿着步行街觅食。 见到一家饭店装修格外清幽雅致,徐惜拉着陶麦就走了进去,服务员过来招呼,“两位,是坐前面后面?” 徐惜不懂,“什么前面后面?” 服务员哦了一声,“两位一定是第一次来我们店,前面就是前厅,我们还有个后厅,图清静的喜欢到后厅去。” 徐惜是个爱说话的,一听后厅清静,她去了反而不自在,就欲在前厅,陶麦无所谓,这前厅有了颇大的假山,上面流水淙淙,下面有个躺满鹅卵石用石头围成的小水池,里面有几条五彩斑斓的鱼儿游来游去的,徐惜看了有趣,就选了个假山边上的座位坐下。 这里的饭菜名没什么稀奇的,都是家常小菜,但后面的价目却贵的出奇,徐惜和陶麦面面相觑,相互吐了吐舌头,还没吃饭呢,就有肉痛的感觉了。 “这顿我请。”徐惜除了八卦之外为人不错,在公司里,没少照顾她,陶麦心存感激,这顿饭就想由她来请,何况,今天本意也是请她出来陪她吃饭的,只是没想到撞进这么一家超贵的饭店。 徐惜朝她翻翻白眼,“算了吧,我记得你不是本地人,你那点工资除了租房水电吃饭还能剩多少?我们还是平摊好了。” 陶麦只得笑笑,这是徐惜的好意,并不是看不起她,她也就并不坚持。 两人慢悠悠地吃,边吃边聊,聊的大多是公司里的事情,徐惜说着说着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咬着筷子问:“哎,我说陶麦,跟你同事三年,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自己的情况呢?” 陶麦微低着头,“我有什么好说的。” 徐惜一脸不信,又觉这丫头口风很紧,也不急着问,反正是同事嘛,以后总有机会。 心满意足地吃饱了,徐惜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好像吃多了,有点撑。” 看徐惜懒懒的歪在椅子上不想动,陶麦走过去拉她起来,“要散散步才行,起来。” 徐惜顺着陶麦手劲站起来,也不知道去哪,陶麦一眼看到通向后厅的门,门外绿荫森森,空间似乎很开阔,拉着徐惜就走了过去。 果然,这算是中庭了,不但种植了大树遮阳,还有花园,花园边上更有长长的一溜紫藤花架,紫藤花现在开的正旺,一串一串挂在枝头,淡淡的紫,远远看着,十分赏心悦目。 陶麦和徐惜慢腾腾的沿着蜿蜒曲折的小径往里走,徐惜一脸欣然,看到这怡人的绿,也十分高兴。 “快走,到紫藤花架下坐坐。”徐惜一把拽过陶麦,脚步加快,走向紫藤花架。 走的近了,紫藤花架的另一边隐约传来说话声,两人不想打扰他人,不自觉放轻了脚步。 愈近,听的愈分明,有个清越的男声隐约带了些怒意传来,“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要是真的爱我,就留在我身边?” 静了好久才有一道女声轻而无奈的扬起,“墨,你知道的,我还有父亲,他在坐牢,我不能撇下他不管。” <有风吹过,茂密的紫藤树叶被风吹起,不住晃动,从树叶的缝隙间陶麦看见了方倾墨的身影,他的对面站着摇曳生姿的苏柔遥,两人面对面站着,无形的愁绪翻涌,包围着他们。 苏柔遥脸上的哀痛那么真切,眼里分分明明写着对方倾墨的爱慕之情,哀婉无奈的令人心生恻隐。 方倾墨长久的沉默,足足有五分钟之后,他扬声,声音里充满讥讽和自嘲,“你有父亲,你父亲在坐牢,和爱不爱我跟不跟我在一起有什么关系?苏柔遥,你和林启辉一起,是不是别有意图?” 苏柔遥说不出话,低头小声的啜泣起来,她的眉毛很淡,眉间距又宽,只简单地修了修,便成完美的柳叶眉。眼睛很大,黑白分明,黑眼瞳所占的比例又较大,因此当她专注地盯着你看时,眼神里总有一种湿漉漉的感觉,无辜可怜,又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坚定。 见她哭泣,方倾墨显然心软,上前就抱住了她,伏在她耳边狠狠的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这么坏,你的爱能不能纯粹一点?能不能不去想那么多?” 男人的温声软语,让苏柔遥大哭,她摇着头,反复的说着对不起,眼泪湿了男人的前襟,烫伤他的心,“原来你这么坏,可我偏偏已经忘不了了。” 说着,男人细长漂亮的手指抬起女孩儿精巧的下颚,唇对唇覆了上去,激烈的搅缠,深吻。 徐惜简直看的痴呆了,想不到啊,就在这么偶然的情况下就见到了她床头墙上贴着的偶像,而且还看到了这偶像的与一个女人的奸.情,今天花了大价钱吃这一顿,值了值了。 陶麦看一眼徐惜,简直可以用心花怒放来形容她的脸色,扯了扯她的胳膊,用眼神示意她赶快离开,可这丫看上瘾了,站着动也不动,陶麦气急,伸手就挡住了徐惜发直的视线,徐惜气的口不择言,“我一直以为你跟他有一腿,你也太不争气了,到手的鸭子飞到别人嘴里了。” 陶麦气的跺脚,压着嗓子问:“你走不走?” 另一边的两人纵是吻的如火如荼,也格外机警地听见了跺脚声,黏在一起的唇瓣当即分开,一条银丝在两唇之间断裂,徐惜看了,脸红心跳,不由靠了一句,“方倾墨太美了,这淫.靡瑰丽的,还让不让人活了?” 方倾墨猛地转过头望向这边,陶麦下意识蹲下,树叶的缝隙间,他看到了一张陌生的女性脸庞,红红地盯着他看。他转身抬腿就走,仿佛朝着这边走来了。 徐惜看着蹲在地下的陶麦,如梦似幻的说:“他好像过来了。” 陶麦急的眼神四处乱瞟,紫藤花架太深,往前跑已经来不及了,怎么办?怎么办? 徐惜一把抓住站起来就欲跑的陶麦,“你到底怕什么?还是你跟他真的有奸。情?” 陶麦一怔,是啊,她怕什么呢?她自己也不知道,犹豫时,方倾墨几个大步已经走了过来,看见陶麦,一脸的意外。 他站至徐惜面前,却是朝着陶麦说话,“你怎么在这?这是你的朋友?” 陶麦看了眼激动的要死的徐惜,“我同事徐惜,你的超级粉丝。” 方倾墨风度极佳的朝徐惜点点头,而后微微侧首,看见苏柔遥已经朝着这边走来,看见陶麦在这,她似乎大大一愣,脚步停滞不前,但一会儿,又重新朝着这边走了过来,脸上甚至带了一丝无懈可击的微笑。 “陶姐姐,真巧,你也来这里吃饭啊。”苏柔遥走近,脸上带着柔美的笑意,温温柔柔的,让人生不出讨厌之心。 不知为何徐惜自见到苏柔遥之后便瞪大了眼,而苏柔遥也十分惊讶,徐惜忽然对着苏柔遥不可思议的说:“原来是你!” 方倾墨微微倾身看向苏柔遥,“你们认识?” 苏柔遥微微敛眸,“她是我的房东。” 陶麦立刻被惊到了,原来徐惜口中住在她阁楼里的大美女就是苏柔遥。 第73节 怀孕了 陶麦立刻被惊到了,原来徐惜口中住在她阁楼上面的大美女就是苏柔遥。 紫藤花架下,一男三女呆站着,由于先前的那个吻,气氛显得尴尬不已。 陶麦暗地里捅了捅徐惜的后腰,对她使眼色,意思是赶快走啊,可偏偏徐惜第一次近距离地看见自己的偶像,这会儿,双眼眨也不眨,对陶麦的动作毫无反应。 陶麦在心里叹了口气,上前就挽住了徐惜的胳膊,脸带微笑的道别,“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不待徐惜反驳,使劲一拉,硬是拽着她匆匆的走了,苏柔遥上前几步,似是想追上去和陶麦说些什么,但最终止步,看着她离开。 “墨……”苏柔遥回头看向一动不动的方倾墨,眉尖微蹙诽。 方倾墨认真地盯视着苏柔遥,她鲜明的瓜子脸,葡萄般晶莹的大眼睛,雪白的肌肤……她是这么美,美到让人心痛,他说给她最后一次机会,是从珠海之后煎熬了这么久郑重的问她的,不是一时意气。 “你放心,她不会说。”方倾墨转眸,看见陶麦纤瘦的身影消失在前厅后门,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笃定,笃定陶麦不会在林启辉面前说些什么。 苏柔遥咬着唇,臻首微低。 “走吧,你先回去,我过会再走。”方倾墨撂下话,深深看一眼苏柔遥,而后信步走向这家饭店的后厅,隐没其中。 苏柔遥看他离去的背影,心痛如绞,却又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去。 徐惜真是被陶麦气死了,好不容易见到了方倾墨,还没说上几句话,还没看够,就被她拖走了。 陶麦没想到徐惜因为这事生这么大的气,摇着她,“好了好了,这次不过瘾还有下次嘛。” 徐惜恼火地瞪她,“什么下次?哪来的下次?你帮我约他吗?” 徐惜愤怒的口水都喷到陶麦脸上了,陶麦无奈地摸摸鼻子,犹豫着说:“要不我下次见到他,通知你?” 徐惜眼睛一亮,很狗腿地凑近陶麦,“真的真的?” 陶麦点头,她这两天想把那笔钱还给方倾墨,到时候应该会见面,带上徐惜,正好免了单独见方倾墨时心里的不自在,一举两得。 徐惜复又高兴起来,回去的一路上都哼着小曲。 路过小区外的超市时,陶麦习惯性走进挑了几样新鲜蔬菜和肉,虽然林启辉现在不再遵守二四六的约定了,但她三年来养成的习惯却一时半会儿改不了。 回到家,先是里里外外彻底地打扫了一遍,就连沙发下的死角她都吃力地移开再仔细地擦抹干净,等到全部打扫完毕,早已满头大汗。 洗了把脸,又开始洗菜烧饭。偌大的房间里,厨房中,只有她一个人的身影在走来走去,她偶尔会突然的停住,屏住呼吸听外面是否有脚步声,每次都是毫无动静,不禁摇头暗叹,那一丝期待终于随着时间的流逝消失殆尽。 陶麦坐在餐桌边,看着眼前的三菜一汤,看了看客厅挂着的时钟,已是晚上九点,她早已饿的饥肠辘辘,却仍是没有动筷子。 终于,她笑笑,拿起筷子去夹菜,门却在她低头间忽地开了,她瞬间转头去看,林启辉就站在门边,怔怔看着餐桌,看着她。 陶麦揉揉眼睛,笑的无奈,“怎么又出现幻觉了?” 林启辉眉峰一抬,走到餐桌边坐下,陶麦看着他,这才像是反应过来,原来不是自己出现幻觉了,而是林启辉真的回来了。 只是,他面色微微发白,眼神幽幽暗暗的,眉心带着一丝褶皱,冷硬中透出踌躇,丝毫不若平时的干脆果决。看样子,对于他们之间发生的关系,他根本没有释怀。 陶麦指了指他手边的筷子,“吃饭。” 林启辉一言不发地拿起筷子吃了几口,明明是鲜美可口的饭菜,他却如同嚼蜡食不知味,目光逡巡着陶麦的脸,一派淡静,寻不到一丝一毫的波澜。 他忽觉生气,难道只有他在懊悔吗? 陶麦看着林启辉忽地放下筷子,站起身就走向了卧室。手中的筷子滞住,手僵硬地停在了半空,这种事,不都是女孩子吃亏男人暗爽吗?怎么他表现的,好像无比痛苦一样? 收拾好碗筷清理好厨房,陶麦犹豫着走向他们的卧室,卧室里没人,浴室门虚掩着,她不自觉脚步放轻地走过去,耳畔忽地就听见一阵“咚咚”的声响,她推开浴室门一看,不由得心痛地睁大眼,林启辉左手撑在浴室墙壁上,右手发疯似的握成拳头捣在坚硬光滑的瓷砖上,眼看着白色的瓷砖上很快的氤氲出血迹,鲜红的,丝丝缕缕,顺着瓷砖往下流,那么的触目惊心,那么的令人心痛。 “林启辉……”陶麦上前猛地拉住他的胳膊,林启辉转眸看她,他漂亮的眼睛里深深浓浓的都是自责,清晰、真切,陶麦心里一片酸涩,嘴角却是弯了弯,“请你不要再自责了好吗?如果我让你这么的难以面对,那么,请你和我离婚吧。” 林启辉双眼圆 睁,她不是爱他吗?为什么不趁此机会要求留在他身边,反而想要离去?这样的反应,离他设想的实在太远。 “真的?”他有些不信,以前,他觉得自己可以轻易地看穿陶麦的想法,但现在,他却不懂。 陶麦无懈可击地微笑,“当然是真的。” 她乘机把他拉出浴室摁到床沿坐着,自己去找来医药箱,为他消毒上药。 他的手很大,几乎有她两个大,轻而易举就能包裹住她的,但记忆中,她从未被这样一双厚实温暖的大手牵过,把他的手背对着自己,关节处已然破皮,根根白骨血肉模糊,陶麦低着头,眼泪忽然就流下来,一滴一滴,滑过他的指尖,落在他的拖鞋上。 “以后,不要这么对待自己了。”她小心翼翼地消毒,擦药,数次看他的脸,但他仿似不知疼,眉目动也不动,其实这点小伤,林启辉根本不放在心上,也不会这么仔细的上药,但他见她这样心疼,也就由着她了。 上好药,她收拾好医药箱,站起来,却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林启辉反应极快地抱住了她,陶麦晃晃脑袋,眩晕感慢慢离去,站直身子退出林启辉怀抱,“谢谢。” 林启辉皱眉,她从不对他如此见外,现在却…… 陶麦放好医药箱,却再不敢与他共处一室,匆匆进了客房,门一关上,身子顺着门板滑了下去。不知道他是否记得,今天是他们的结婚三周年,俗话说,事不过三,他们的婚姻终于走到了尽头。 她可以缠他、烦他,但却不能亲眼看着他因为她而自责痛苦,如果她的离去,能让他好受一些,那么,她心甘情愿。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间毫无动静,陶麦双臂抱腿倚在门板上昏昏沉沉的,最后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自己竟然是在卧室里的,外套被脱了,盖着薄被,不见林启辉的身影。 陶麦拥着被子坐起来,双眼一寸一寸地看着这间卧室。当初,他是要买上下层的别墅的,但她嫌太大,执意要求他买一个不大的公寓,最后他还是买了一栋一百三十八平的,三室一厅,其中最大的一间卧室被他改成了书房,他不想面对她时,晚上便会住在那里。 而她守着超大的双人床,体会咫尺天涯的含义。 人走,茶凉。梦想,人空。 坐在床上胡思乱想了几个小时,尿意越来越浓,陶麦只能起身去洗漱,打开马桶盖时,忽地想起了包包里的那个试纸,抽身去翻出来,按照说明进行测试。 陶麦屏住呼吸,双眼发直地盯着细长的试纸,思绪凝结,不知道该想些什么,等待的过程同样煎熬,如果怀孕了,怎么办? 心尖都是颤抖的,当试纸上出现两条杠时,她的心脏猛跳,几乎要挣脱心窝,一种闷疼渲染开来,她一下子跌坐在地,有那么一刻,神思不属。 过了好久陶麦才反应过来,出浴室时,整个人都虚脱了,一下子躺到床上闭起眼睛,脑袋里轰隆隆的都是:我怀孕了,真的怀孕了。 一整天,陶麦都在消化这个令她措手不及的事实。 星期一,陶麦到公司就打开电脑写辞职信。等到BOSS来了,她迫不及待地递上了辞呈。 BOSS一看,一脸的惊诧,这陶麦在他公司三年,一直勤勉踏实的工作,每年他也会按照公司考核制度给她加工资,怎么毫无征兆的,就要辞职? “陶麦,我想要知道你辞职的原因。”作为老板,最喜欢的就是这样扎实肯干从无抱怨的员工,想留住的也是这样的员工。 陶麦蹙着眉,她辞职的真实原因她不方便说,“我……我想离开这里,回S市发展。” 如果她的老板是普通人或许可以告知他原因,但她知道,这位大BOSS来头也不小,属于林启辉的那个圈子,她的入职资料上写的很清楚,已婚,丈夫是林启辉,大BOSS不可能不清楚,但三年来,他只字不提,还在员工面前为她保守秘密,但上次把与惠讯科技合作的项目独独交给她,他一定也是存了私心的。 第74节 离开 “我……我想离开这里,回S市发展。” 离开京都,回S市,这是她昨天想了整整一天的结果。 见陶麦如此坚决,大BOSS眉目死死的皱在一起,犹豫着敲打着桌面,“如果你真决定辞职,我希望你能完成手头的这个项目再离开。” 善始善终,是陶麦做事的原则。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出了老板的办公室,她就在思索怎么才能尽快完成这件事。 自从上次与惠讯科技负责此项目的主管见过一次面以后,陶麦一直在静等对方答复,但一个星期过去了,对方也未答复诽。 坐回位置上,陶麦想了想,拿起电话拨给了惠讯的前台,言明自己是绿译的员工并报上姓名,对方并未问她是什么事就直接转了内线,陶麦一听,竟直接跳过上次的那个主管转到了杨勋手里,“你好,杨勋。” 杨勋在那边呵呵的笑,“是不是想要洽谈上次的项目?” “是。” 杨勋约陶麦下午两点直接去恒辉大厦,当面面谈。 放下电话,陶麦有些怔然,好像没想到会这么顺利似的。 中午和徐惜一起吃的午饭,期间,徐惜不停地提起方倾墨,提起《逐鹰》,陶麦不胜其烦,不禁恶意的想,怎么才能让徐惜对方倾墨心生厌恶并从此讨厌他,绝口不提他?如果真能这样,真是太好了。 下午,陶麦如约到了恒辉大厦,畅通无阻地进了惠讯科技,杨勋好像在特意等她一样,一见她从电梯里出来就迎了过来,对她说:“你终于来了。” 陶麦莫名所以,就算和绿译合作,也不用这么迫不及待嘛?更何况,比绿译有实力的竞争对手也在争取此项项目,惠讯有更好的选择,怎么会对她如此热忱? 杨勋不知陶麦所思所想,只热情地领着她进了自己的办公室,请她坐在沙发上,亲自把助理端过来的茶放到了陶麦的面前,陶麦受宠若惊,连连道谢。 杨勋坐在办公桌后面,隔着一段距离打量着陶麦,第一眼看上去并不觉有多美,但她却有自己独特的气质,属于真正的耐看型。 想到杨勋和林启辉的关系,他这么打量自己,让陶麦有丝不自在,很想尽快进入话题,但看杨勋,若有所思地倚在皮椅里,显然不在状态。 陶麦一杯茶都快见底了,杨勋还在走神,只得站起来走至办公桌边,沉声叫:“杨经理……”连叫数遍,杨勋才回神,陶麦乘机说:“我们可以开始了吧。” 杨勋有点不在状态地哦了一声,陶麦立刻从包里拿出准备好的材料进行音译,她讲了半天,说的口干舌燥,直到说到了三分之一才抬头看杨勋的反应,杨勋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说:“你的英语不错。” 陶麦抿了抿唇,她的专业是法语,后来知道林启辉去的是美国,便对那个国家的语言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英语一下子从最初的一般到精通。 “还行。”她淡淡的回了一句,原来爱一个不爱自己的优秀男人也是有好处的,最起码,她十六岁的时候绝不敢相信自己会成为一个毫无障碍的翻译工作者,想当初,她觉得背单词是世界上最枯燥的事,可后来……她想,这个单词林启辉肯定会,再看这个单词时,只觉单词在冲着她笑,她就这么学了出来。说出去,或许没人会信。 陶麦不自觉笑了开来,杨勋见她微笑,呆了呆,这笑,挺特别的。 陶麦低头准备接着讲,可杨勋忽地绕过办公桌站至她面前,叹了一口气,“你还是先别讲了,跟我来。” 陶麦莫名所以,可杨勋已经撇开公务朝外走去,她犹豫了一下只得跟上,杨勋领着陶麦走至了一间办公室外,杨勋奇怪地把耳朵贴在门板上听了听,深呼吸一口气猛地开门闯入,陶麦跟在后面,抬眼间,看见一个人站在整面的玻璃墙幕边,他的左手指尖夹着一根烟,袅袅冒着白烟,他的脚边,光可鉴人的地板上落了几星灰烬。 不知道为什么,他高大挺拔的背影给人一种压抑痛苦之感,仿佛在彷徨,仿佛在挣扎,身后,散落一地的,是散乱的纸张。 陶麦凝眸去看,白纸上龙飞凤舞地写着几个大字,眼睛骤然一痛,那是……苏柔遥的名字。 杨勋上前几步拾起几张纸递给陶麦,陶麦瞬地转开了头,她不要看,不想看,但杨勋十分坚持,“看看!” 陶麦慢吞吞的转头,当看清纸面上的字时,她的心脏一悸,怎么会?怎么会是她的名字?陶麦,麦子,这是……林启辉写的吗? 听见了身后的响动,林启辉转过身,陡然看见了陶麦,目光剧烈闪动,而后缓慢地恢复镇静。 他走至他们面前,伸手极快地扯过白纸扔进了粉碎机,若无其事地坐到办公椅上,抬眼问她,“你怎么来这里了?” 语气里暗藏疏离,陶麦苦笑,难道他以为她是来找他的么? “我来这里,是因为绿译在争取与贵公司合作,是公事。”三年中,她无数次地想他 做的到底是什么工作,想是否可以到他的公司看他,不过,只是想想,痴心妄想。 现在,决意放手,又怎会还痴心妄想? 林启辉听了,看向杨勋,满面严肃的说:“我记得绿译成立不满四年,加上领导,公司员工不出三十人,这样资质尚浅的公司,有条件和我们合作吗?” 杨勋摸摸鼻子,绿译的老板难道不知道自己的资质尚浅?但人家打的是“亲情牌”,派来的是你的亲亲老婆,不看僧面看佛面,真的就这么一口回绝? “呃…..陶小姐很有能力,我觉得绿译很有诚意。”杨勋说了这么一句,也不知怎么就触到了林启辉的尾巴,只见他脸色变了又变,最后一扫办公桌,指着杨勋大骂,“你假公济私,这总经理的位子是不是不想做了?” 他的声音很大,跟吼差不多,齐齐把杨勋和陶麦吓住了,陶麦看了看一脸尴尬为难的杨勋,脊背不自觉挺得笔直笔直的,深深看一眼林启辉,不卑不亢地说:“如果您觉得绿译不够资格,请打电话给我们老板告知,一定不会再来打扰。” 说完,陶麦转身就走。杨勋却急了,追出去堵住陶麦,“哎,他这两天一直在发神经,陶麦,你千万不要在意,平时,平时他不是这样的。” 陶麦上次见识过他在工作中的一丝不苟和严谨,这一次,这么针对绿译,针对她,无非是他心里不痛快。 杨勋拦着不让她离开,陶麦皱着眉,意外的又转身走回林启辉的办公室,站在他面前,直直地盯视着他黑幽幽的双眼,“林启辉,近日我会离开京都,麻烦你快点办离婚手续,最好是,现在我们就去民政局。” 今天是星期一,不用他利用特权,人家就上班,去拿离婚证,正好。 “还有……你承诺给我的房子、钱,我一样也不要,你统统拿回去。” 她的语速极快,却说的清晰明白,林启辉反应过来,脸色一片铁青,抄起手边的杯子就朝陶麦砸了过去,陶麦眼尖的避开,心里砰砰乱跳,她还真没见到林启辉发这么大的火,好像她掳了他的逆鳞,惹的他狂暴不已。 “砰……”杯子滑过陶麦的脸颊,飞到墙上应声碎裂,杨勋傻傻地站在门边,搞不清状况。 林启辉站了起来,呼哧呼哧的喘气,他真的被气的不轻,以前,他们还青白时,他要离婚,她鸵鸟似的一拖再拖,现在,他们有了关系,她斩钉截铁地催他离婚。 而他还在这里纠结,回忆,满脑子都是她带着馨香的身体,他吻着她的唇、揉着她的腰,撞击着她的身体,明明喝醉了的,这几天,他却一点一滴地想了起来,甚至想起了当时看到了她耳垂上的咬痕,那是别的男人留下的,他莫名的生气,朝着她的耳朵重重的咬了一口,她疼的丝丝吸气,喉咙里咕哝着他的名字,催情剂一般,迷乱了他的神智。 他想,肯定是这二十七年里没吃过肉,一朝识了肉滋味,就跟中毒似的,令他无所适从。 可他千算万算,怎么也没想到陶麦这么急着和他离婚,不但不要他给她的一切,还想撇开他,离开京都? 那一夜,对她而言,算什么? 陶麦后怕的看看碎裂的瓷杯,又看看脸色铁青的林启辉,真不知道他到底生的那门子气?离婚,不是正合他意吗? “还有……林爸爸已经走了,你可以把苏柔遥接回去继续金屋藏娇了。”陶麦挺挺胸,做出不怕死的样子,她恋恋不舍了太久,痛苦了太久,既已决定,不如快刀斩乱麻,不留余地地解决。 她这么说,林启辉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一边的杨勋连连苦叫,他本意是叫陶麦过来安抚安抚一下不对劲的林启辉,现在看,怎么倒像火上浇油? 第75节 病毒入侵. “还有……林爸爸已经走了,你可以把苏柔遥接回去继续金屋藏娇了。” 办公室内的气氛凝滞,沉闷,满地都是散乱的白纸,雪白的纸上,用黑墨水钢笔铿锵有力地写着苏柔遥的名字,陶麦的名字,那只被砸碎的杯子里残留的茶从空中洒到了字面上,把黑色的字体浸湿,慢慢氤氲,那名字便渲染开来,字迹渐渐变得模糊不堪,就像此时此刻,林启辉的心。 他看着陶麦白净的脸,清澈的眼,她的脸上,写满坚持,眼里,有着坚韧。这三年来相处的点点滴滴涌上心头,她涎着脸的讨好,她笑嘻嘻的逗趣,她装疯卖傻的亲近,他的拒绝,他的冷漠,他的挖苦,凡此种种,最终幻化成一副画面:一片黑暗中,赤。裸的彼此,他压着她的身体,欲.望深埋在她体内,迤逦加深,缠绵悱恻。 “好,如你所愿。”那一夜,莫名地啃噬着他的心尖,但既然她根本不在意,他除了觉得对不起遥遥之外,便无须再耿耿于怀。 他的声音低沉,醇厚,带着一丝沙哑,最终说出了陶麦期待的回答,可她偏偏浑身发颤,用了好大的力气才稳住情绪,冲着林启辉微仰着头说:“那我们约个时间吧。” 林启辉握紧双拳,眉心现出一道清浅的褶皱,刚欲开口,办公室外忽地传出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几名业务主管走了进来,进来后才发觉办公室内的气氛不太对劲,领头的人低低地叫了一声,“林总……”便不再敢说话,其他人受其感染,大气不敢喘一声诽。 林启辉皱眉,“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领头的抬了抬头,擦了擦额头的汗,“林总,明华那边的人向我们反馈说我们的软件从昨天开始一直受到某病毒的攻击,他们已经损失不小,要求我们立刻做出对策。” 林启辉猛地皱眉,俊脸布满严肃,立刻心无旁骛地坐下一边查看自己的电脑,一边竖起耳朵听属下的报告,报告完毕,大家屏息等待老大的指示,杨勋也紧张起来了,明华并不算惠讯的大客户,但林启辉对工作的态度称得上严苛,对公司开发的软件、硬件、或是任何一款其它电子产品,售后这一块都要求做到尽善尽美,并且,在他眼里,公司的亏损事小,名誉事大。 不过话又反过来说,以公司最高决策者这种严苛的敬业态度,自然给惠讯赢得了绝佳的口碑和良好的声誉,因此,凡是和惠讯合作过的,没有不期待一直合作下去的,业务和公司发展,自然蒸蒸日上。 “小郭,你带领测试部全力排查软件是否存在漏洞,王鑫,你带领技术部几个黑客高手远程进入明华软件内部拦截病毒,务必保证把明华的损失减到最小,并全力绞杀反击此病毒,最好能查出它的来源,揪出制造者,给予痛击。” 沉着有力的一番话,无形之中让众人定下心神,各自带着任务极快地离开。 林启辉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他的一举一动都充满了一种威慑的力度,优雅沉着,带着一种令人完全信服的力量。 陶麦第一次深刻地见识到林启辉在工作中的挥斥方遒,这个男人,仿佛天生的优秀,能爱上这样的一个人,她也不枉此生了。 “那……”她沉淀了一下,重新启口。 杨勋突然上前一步挡在陶麦面前,并抢着说道:“启辉,这次事件可大可小,明华的负责人是王总,这人出了名的好酒嘴碎,为了公司名誉着想,我看还是去一趟深圳吧。” 林启辉眉目微皱,目光若有似无扫一眼杨勋身后的陶麦,应了一声,“好,你叫李秘书订今天最早一班的机票,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出发。” 林启辉站起来拿起西装与杨勋就往外走,陶麦侧身拦住他,仰着头问:“那我们的事呢?” 林启辉脚步微滞,眉目不动,“等我回来再说。” 离婚什么时候都可以,处理病毒入侵却是刻不容缓,陶麦无话可说。 杨勋走了几步,又转过身冲陶麦喊:“你的项目也等我们回来再说吧,不要灰心。”说着,还冲陶麦好笑地挤挤眼睛,林启辉身形微顿,但并未说些什么。 陶麦无功而返,只得先行完成手头的其他工作。 临下班时,陶麦收拾东西正欲离开,徐惜一脸兴奋的跑过来激动的说:“陶麦,陶麦,快,快想办法……” 徐惜上气不接下气,一句话说不完整,陶麦莫名所以地看着她,徐惜一脸恨意,伸出手就掐了一把陶麦,“你不是说帮我想办法见方倾墨吗?我刚刚上网看到消息,说《逐鹰》会在恒星大酒店进行杀青,方倾墨作为主演一定到场,这是个好机会啊。” 陶麦无语了,人家剧组杀青关她什么事啊,难道她有三头六臂能把徐惜带到现场啊。 “不靠谱。”陶麦对徐惜说了这三个字。 徐惜一脸失望,眨了眨眼睛,忽地眼神一亮,拍了拍手道:“你不帮我,我就去找那个苏柔遥,上次不是看见她和方倾墨舌吻了吗?两人偷偷幽会,关系肯定不简单,去找她,肯定没错。” <徐惜拿定了主意,风一样奔回自己的位置拿起包包就往外走,路过陶麦这里,陶麦手一伸抓住了她,徐惜回头瞪她,“干嘛?你不帮我还不准我去找别人?” “我跟你一起去。” 徐惜不懂,“什么意思?” “嗯,我是说我想陪你一起去你家,然后去找苏柔遥,求她带我们去杀青现场,OK?” 有人陪她,当然好了,徐惜立马同意,带着陶麦风风火火地赶回家。 杀青时间安排在晚上八点,她们六点才下班,所以说时间上还是比较紧的。幸而徐惜的公寓离绿译很近,十几分钟两人就到了。 问题是,她们反复地敲门,苏柔遥就是不应声,仔细一看,门已经上锁了。 徐惜不禁跺脚,“她不在,怎么办?” 陶麦上来时,就仔仔细细地在打量这里,苏柔遥住在这里,林启辉心疼不已,是啊,这里看起来就是个简陋的小阁楼,还露在太阳底下,等到炎热的夏天一到,里面肯定闷热难挡,根本不能住人。想象着苏柔遥那样令人心疼的美女,住在这种地方,连她都觉有点儿不舍了。 徐惜见陶麦一脸的不在状态,更是焦急,一把推了推她,陶麦正自出神,猝不及防中差点摔下楼梯,幸好眼疾手快地扶住了楼梯扶手,饶是这样,也吓得她满天大汗。 徐惜没想到推得重了,也吓了一跳,下了***台阶扶住陶麦,连声道歉,陶麦摇摇头,“没事。”她站好,手有意无意间摸了摸肚子,一片平坦,还毫无孕妇的迹象。 “你吓死我了,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心不在焉的。”徐惜扶着她往下走,边走边抱怨,“我估计这苏柔遥应该是下班还没回来,她好像很忙,我难得看见她一回。真是,也不知道她做的什么工作,还不回来,这样怎么去见方倾墨啊。” 陶麦着实惊讶,原来苏柔遥在外面工作的,林启辉那么疼她,舍得她在外吃苦吗?苏柔遥那样娇滴滴的美人,也坚持的下来? 进了徐惜的公寓,徐惜还在捶胸顿足的惋惜,陶麦见不得她这样儿,心软的道:“要不我来想想办法。” 徐惜眼睛一亮,拨浪鼓似的点头,一叠声催陶麦快点快点,陶麦却慢条斯理的说:“帮你可以,但是有条件。” 徐惜急死了,连忙问什么条件,陶麦认认真真地回答:“我要在你这里吃晚饭,吃了晚饭,一切好商量。” 徐惜一口答应,转身就去看冰箱里还有什么吃的,她虽然一个人住,但也习惯了下班自己回家烧饭,见冰箱里有肉丝、鸡蛋、挂面,当即决定简单地下个面条,这样才能速战速决。 陶麦见徐惜进了厨房才摸出手机拨了甘霖的号码,过了好久才接通,那边还是乱糟糟的一片吵杂之声,甘霖说话一向直接,陶麦也不赘言,直接言明了意思,“甘霖姐,可以的话我们就去,不可以的话,也没关系的。” 甘霖并未犹豫,直接说了可以,甚至要亲自来接她过去,陶麦受宠若惊,“甘霖姐你这么忙就不要麻烦了,我和我朋友自己过去就可以了。” “好,到时我派人接你们。”甘霖利落地说,陶麦说了谢谢,甘霖笑笑说欢迎,之后就挂断了。 徐惜一边下面一边频频看时间,聚精会神的连陶麦走到她后面都未发觉,陶麦见她炒了不少肉丝,满意地笑笑,“面条多放一点,再加一个鸡蛋。” 徐惜吓了一跳,转头就见陶麦微笑的脸,没好气的道:“你是猪啊,吃这么多。” 嘴上这么说,却照做,不一会儿,热腾腾的面条盛在两个漂亮的大瓷碗里。 徐惜吃着面,含糊不清的问:“你想到办法了吗?不要我把你喂饱了,你却告诉我不成。” 陶麦拍着胸脯,“看在你煮的面这么好吃的份上,包在我身上。” 徐惜知道陶麦的个性,只要她说行就一定行,当即开开心心地吃面,距离八点还有一个多小时,来得及。 恒星大酒店离徐惜的公寓大概有半个小时的车程,她们两运气特别好,下班高峰期也没遇见塞车,一路顺畅地到达了恒星大酒店。 下了出租车,徐惜仰头看着明晃晃的‘恒星大酒店’字样,一脸膜拜。 高高的台阶上,来往走过的都是身着名牌一脸精英的男女,旋转门,进进出出的也都是有身份的人。 徐惜倒一点儿也不怯场,拉着陶麦就往上走,数级台阶走完,离旋转门还有长长的一段距离,而这段距离两边,都站着身着旗袍身材高挑的美女,她们每见一个客人,都会鞠躬齐声说欢迎。 徐惜和陶麦都有点怔愣,齐刷刷的旗袍美女啊,每一个都很养眼,徐惜低头对陶麦耳语,“今天赚到了,饱眼福了。” 陶麦不以为意的笑笑,继续往前走。 当靠近旋转门时,陶麦的脚步生生顿住,目光不可思议地落在最后一名迎宾的脸上,徐惜好奇地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也不禁一愣,竟是苏柔遥。< 苏柔遥也看见了她们,脸色先是一僵,随即和其他迎宾一样保持着微笑,陶麦经过她身边时,分明看见她的眼底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幽暗。 擦肩而过,各自心中都有不一样的滋味。 徐惜匪夷所思的说:“方倾墨这么穷吗?养不起一个女人?” 她们进了大厅,走向前台,言明来意,但却被工作人员拒绝,对方说没有二楼的通行证是不能进去的。 陶麦只好打电话给甘霖说她们已经到了,很快,有人过来接她们,那人不是别人,而是陶麦的好朋友,广恩美。 恒星底层大厅装修的低调而奢华,头顶散布着华丽的水晶吊灯,发出明亮耀眼的光芒,广恩美穿着牛仔短裙修身T恤朝陶麦而来。 陶麦高兴的挥着手,“美美……” 广恩美脸上堆出笑,走至陶麦面前,陶麦赶忙为两人介绍,“徐惜,这位是广恩美,我都叫她美美,她是我一起长大的好朋友,美美,这位是徐惜,我的同事。” 两个女孩子各自打了招呼,徐惜迫不及待地想要跟着广恩美上二楼,但广恩美却叫她们稍等一会,随后她走向旋转门,透过玻璃帷幕,陶麦看见广恩美走到了苏柔遥面前,对苏柔遥说了什么,离得远,她看不清苏柔遥的神色,但她曼妙的身姿却格外的僵硬,其他的迎宾也都微歪着头看向她。 不一会儿,美美高昂着头颅走了回来,徐惜对陶麦小声嘀咕,“你朋友是不是对苏柔遥有仇啊?” 女人都有第六感,看广恩美的行为,显然,她是在羞辱苏柔遥。 陶麦看见苏柔遥始终挺直着背,脸恰到好处地仰着,不卑微、不自傲、不反击,像一颗屹立悬崖的美人松。 第76节 杀青 “你朋友是不是对苏柔遥有仇啊?” “没……没有吧。”陶麦都有些敬佩苏柔遥了,太有定力了,见广恩美已经走了过来,匆匆收回目光,拉着徐惜跟着她上了二楼。 整个二楼都作为《逐鹰》杀青的现场,徐惜和陶麦一进入,就感觉到现场那种热烈的气氛,来来往往的人,每个人胸前都带着工作证,十分的忙碌。 广恩美把她们带到一间很宽敞的临时休息室,“你们先在这里等等吧,还没到八点,记者会还没开始,记者会之后,会有酒会,大概会在十二点左右活动结束。” 广恩美一走,徐惜立刻不顾形象地跳了起来,“太好了,今天一定能见到方倾墨。诽” 陶麦懒懒的坐到沙发上,要到十二点才结束啊,她要早点走才行。 徐惜不是安静的主儿,没等一会儿,便要出去,左右劝说陶麦和她一起无果,她只得自己一个人走了出去烟。 还没单独待上几分钟,就有两个胸前挂着相机和工作证的不速之客来了,两个都是男人,三十岁左右,一高一矮,行为举止很像记者,其中高的走在前面,并对走在后面的矮个子说:“等一下方倾墨肯定会出席,你想问他什么问题?” 矮个子的回答:“想问问他这次有没有拿影帝的把握。” 高个子男人立刻一声嗤笑,“他能拿影帝?你怎么能问这么白痴的问题,一个靠着一张脸上位的偶像明星,你问他这种问题,简直是抬举了他。” 矮个子男人有一点不赞同,“但是他确实被提名过多次啊,而且他演的电影都还不错。” 高个子男人更加大声地嗤笑,满脸的不屑道:“提名又怎么样?最后不都没被评上吗?你不去电影院看看,他每次主演的电影看的都是女性居多,他要不是靠着那张脸赢得了众多女粉丝的青睐,谁觉得他红。” 矮个子男人想了想,有些无法反驳,却又有点不甘心的说:“最起码他不靠绯闻炒作自己啊。” 高个子男人立刻大摇其头,举出一个实例,“你忘了前不久还闹出一则绯闻吗,方倾墨在机场公然抱着一个女人,很亲密的样子。” 矮个子想起来了,但那个新闻只登了一天便没下文了,但确实让盯着他的女粉丝们热血了一把。 两个人还在你一言我一语地谈论方倾墨,每一句都把方倾墨贬的一文不值,仿佛他就是个出来卖艺的,是个不入流的***小明星。 陶麦窝在沙发里静静的听着,目光不自觉飘向门口,当看见门边还伫立着一个人时,顿时怔住,方倾墨一向温润如玉的脸上,此刻一片铁青,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拳头,双眸里的怒火似要燃烧,看样子,他把两个记者的话全部听去了。 陶麦微微坐直身子好让两个自顾自说话的记者能够看到她,并轻轻地咳了咳,那两记者终于发现这里还有一个人了,不过表情并未变化,见陶麦目光奇怪地看着他们身后,他们疑惑地转身去看,这才脸色大变。 方倾墨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他们的话他听见了多少? “方先生……”高个子的先反应过来,恭维地叫了一声。 方倾墨眉梢眼角染着怒气,也不说话,两记者灰溜溜的从他面前走了。 没走几步,还小声地嘀咕,“摆什么架子,以为自己真是影帝啊。” 两记者的身影一消失,方倾墨砰一声就关上了门,陶麦见他脸色实在难看,心里不禁一沉,他不会又发飙吧? 方倾墨的一只手臂撑在墙上,一只手蠕动着捶打着墙面,头,深深地埋进了双臂间, 他并没有发飙,只是近乎自虐地捶打着墙壁,一下比一下重,笔直的后背微微颤动。 陶麦见他这样,心里为之一动,不自觉站了起来走到他身后,他似毫无所觉,辗转着优美的头颅,好似十分的痛苦难受。 陶麦犹豫了半天,还是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方倾墨浑身骤然一僵,随即缓缓的转过头,盯着陶麦的眼睛,厉声问:“你也跟他们一样?认为我是靠脸吃饭?” 他说的无比愤怒,好似对他这样的认知,无比残忍地伤害了他。 陶麦皱眉,诚然,方倾墨长得人神共愤的帅,但在光怪陆离的娱乐圈,新人辞旧人,没有一点能力绝对混不了多久,而且她周围的人都对方倾墨尊崇有加,可见,他绝不是靠脸吃饭的那种人。 但他长得实在太好看了,难免让人产生误会。 “不,不是,他们是嫉妒你。”陶麦加重语气这么说。 方倾墨笑笑,“九年,我做演员已经整整九年了,我的青春都贡献给了演艺事业,每一部戏,每一个角色,我都会花大量的时间去了解它的背景,揣摩人物的个性,用自己的一切努力做到尽善尽美,立志呈现给观众一个令人难忘的故事,一个经得起推敲的角色,可结果呢……世人凭着一张人皮就忽略了我所有的努力。” 陶麦张 口结舌,这算是方倾墨奋斗的血泪史了,一个人不可能无缘无故成功的,光鲜的背后盛载的都是辛酸,“方倾墨,你……你很好,要对自己有信心。” 陶麦词拙,只能这么空泛地安慰他,娱乐圈她不了解,不知从何说起。 方倾墨静了一会儿,抬眼看向一脸真挚的陶麦,她的眉眼清澈,一望见底,此时,她是真心安慰他,“如果你认为我真的很好,那你为我微笑一下。” 陶麦脸色一僵,方倾墨真是太狡猾了,她扯了扯嘴角,方倾墨立刻摆手,“不对,眼睛,眼睛要会笑。” 陶麦在心里翻个白眼,扯扯嘴角,弯弯眼睛,保持着这样,喉咙里咕哝着问:“是不是这样?” 她的眼睛弯成了一汪清新的月牙,方倾墨心满意足地看着,“不要动哦,只有看着你这个样子,我才会对自己有信心。” 陶麦的嘴角都变酸了,眼睛如果时时弯成这样,估计不过一个月,她就要长笑纹了,“方倾墨,谁理你啊。” 陶麦受不了的放松嘴角,眼睛眨来眨去,算是活动一下变酸的肌肉,方倾墨看她一副被捉弄的懊恼样,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他的笑声起初低低的,声音渐渐的变大,变低沉,最后变成了朗声大笑,陶麦莫名所以,这方倾墨,情绪变化太快了吧,前一刻还要死要活地为自己鸣不平呢,现在就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 “你神经啊,有什么好笑的。”陶麦伸手打了一下方倾墨,方倾墨依旧笑不可抑,只是当陶麦毫无芥蒂地打了他一下时,他的笑意忽然就有些变了。 正当方倾墨对着陶麦流光溢彩地微笑时,门忽地被人打开,甘霖广恩美和徐惜出现在门口,三人见到方倾墨这种样子,齐齐愣住。 甘霖见气氛这么活跃,脸带笑容地走了进来,“什么事这么好笑,让我也听听?” 陶麦摸摸鼻子,“哪有什么好笑的事,是他自己莫名其妙的笑。” “哦,是吗?”甘霖微微转首看向方倾墨,眼里带着若有所思。 广恩美直挺挺站在边上,双眼看着陶麦,眼神说不出的复杂难辨。 徐惜几步走至陶麦身边,一把拉起她的手,不说话,却一脸含义地看着她发笑,知道徐惜又把她跟方倾墨想在一起了,不由得叹气。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走吧。”甘霖提醒一句。 方倾墨抬腕看了一下时间,问陶麦,“你要不要去现场看看?” 陶麦知道方倾墨口中的现场可能就是记者会,她立刻摇头拒绝,那么嘈杂拥挤的地方,她才不去。 方倾墨见她拒绝,眼神微微加深,点点头,“那好,你在这里等我。” 陶麦莫名所以,她干嘛要等他?她还想着早点回家咧。 徐惜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瞪着陶麦,看方倾墨已经走到了门口,立刻嚷着,“我要去,我要去,带我去吧。” 广恩美刚要拒绝,方倾墨却回头看一眼陶麦,又看看徐惜,点了点头,“那走吧。” 徐惜高兴的合不拢嘴,而广恩美的脸色却阴沉下来,方先生,居然只因为徐惜是陶麦的朋友而毫不犹豫地带上她。 方倾墨先和导演见面,再和女主角刘妍会合,才施施然地走向记者会现场。 记者会现场,《逐鹰》的主要演员都来了,巨大的宣传海报贴的现场到处都是,记者们见郭导领着方倾墨和刘妍盛装出席,俊男美女站在一起,瞬间让在座的所有男女失色,现场一片嘈杂。 郭导颇有技巧地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引到了新片上,现场的记者这才一个接一个地问问题,郭导冲记者们笑笑,“有什么问题,你们可以问他们。” 方倾墨和刘妍站到最前面,记者急不可耐地一个接着一个问,方倾墨和刘妍对这种场面早已游刃有余,回答大多打太极或是四两拨千斤,记者每每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因此,身为记者的八卦本性渐渐暴露。 第77节 躺着也能中枪 “有什么问题,你们可以问他们。” 郭导有意退后,记者们纷纷把话筒对准方倾墨和刘妍,问题接踵而至: “请问《逐鹰》里,方先生是和刘妍演情侣吗?” “《逐鹰》这部电影的主题是什么?” “方先生会和刘妍假戏真做吗?” “刘妍小姐,您觉得方先生的演技好吗?诽” …… 记者会现场,最后面不引人注目的一角,苏柔遥遥遥看向镁光灯聚焦下的方倾墨,他今天穿了一身白西装,风度翩翩,俊美若神,举手投足间魅力流转,凤眸含笑,风靡全场。 徐惜本来是跟着广恩美的,但广恩美是方倾墨的助理,时刻待在他不远处等待召唤,这个位置反倒看不见方倾墨的正面,徐惜只好和广恩美说了一声,自己绕过会场走到后面,到了后面发现苏柔遥居然也在,正翘首眺望。 “你什么时候来的?”徐惜挤到苏柔遥边上问,苏柔遥笑笑,“下了班就过来了,还好来得及。” 徐惜的注意力都在方倾墨身上,点点头,又感慨万千的道:“哎,你说他怎么就能长那么好看,戏还演的那么好。” 苏柔遥微微敛眸,“他很努力,我曾经见过他为了演好一个教师的角色,特意去学校代课三个月。” 她的声音不大,刚好够徐惜听清楚,徐惜惊讶地睁大眼,荧幕上只看见方倾墨卓越的表现,殊不知,现实中他是下了如此大的功夫,身体力行去体验角色本身。 他去当老师,恐怕全班的女生都只顾盯着他看了。 记者们还在一个接一个的问问题,有关《逐鹰》的问题问的差不多了,记者们渐渐转向明星的私生活方面。 徐惜正看得起劲,眼角余光看见陶麦在门边探头探脑的,忙走过去问:“你来看就进来啊。” 说着还伸手拉她,里面闹哄哄的,陶麦不肯进,“不是的,我是来告诉你我先回去了。” 徐惜匪夷所思地盯着陶麦,有没有搞错,多少人挤破脑袋想要近距离见一面方倾墨,陶麦居然白白放弃机会,再说,就算对方倾墨不感兴趣,难道对电影也不感兴趣吗?或者留下来目睹一下刘妍的风采也可以啊。 总之,徐惜就是不高兴让陶麦就这么离开,因此,她拉着她,不让她走。 “徐惜,你让我走吧,我困死了,想回家睡觉。”陶麦说的是实话,最近她有点嗜睡,总爱瞌睡。 徐惜指指台上,“机会难得,你就留下吧。” 两人还在争执,没注意到广恩美悄无声息地走近,但她却是走向苏柔遥,目光隐含敌意。 人太多,后面的地方本就狭小,这会儿站了四个人,显得有些挤挤挨挨的,陶麦已经看见广恩美来了,她转头去看,广恩美用眼神瞪着苏柔遥,苏柔遥也不甘示弱地回望她,两个女孩子无形的厮杀。 “苏柔遥,你不要脸,脚踏两只船,勾.引麦子的老公还嫌不够,还来勾.引我们方先生。”广恩美恶狠狠地说,仿佛苏柔遥勾。引的这两人,是她的男友一样。 徐惜听了惊诧莫名,一把拉住陶麦低声问:“你有老公了?什么时候的事?广恩美说的是真的吗?” 一连串的问题砸向陶麦,她都要离婚了,这些事不提也罢,陶麦闭着嘴巴不回答徐惜的问题。 那边,苏柔遥波澜不惊地看着故意找茬的广恩美,轻轻道:“我没有。” “你还狡辩!”广恩美就看不惯苏柔遥这种从从容容的气质,伸手就去推苏柔遥,“一个站岗的,你有资格站在这里吗?” 苏柔遥的脸色微微发白,但风度一直犹在,她轻巧地避开广恩美的推搡,但广恩美推不到她却不罢休,嘴里越发的骂将起来,苏柔遥左闪右躲,脸色逐渐变冷。 十五岁之前,她是被所有人捧在手心的宝贝,从没人说她一句重话,更别说打她了,可现在,她孤身一人,承受这从天而降的怒气? “美美……”见广恩美越来越过分,陶麦一把抓住她,清透的眸子盯着广恩美看,无声地叫她算了,广恩美的怒气处于爆发的边缘,见陶麦居然帮着苏柔遥,猛地一甩,“不要你管。” 陶麦猝不及防,身子不稳地往后倒,徐惜离得远,伸手够时已经晚了,陶麦双手在空中乱抓,希望能抓到什么支撑她的东西。 “啊……”陶麦无法自制地往后倒,当着这么多人,真是不雅啊,这么摔下去,不知道会不会伤到孩子?想到这,她的手收回放到了肚子上,眼前是晃动的水晶吊灯,闭上眼,准备接受疼痛。 霍然,她的腰被一双有力的胳膊接住,身子停下往下坠的趋势,没有预想中的疼痛,陶麦狐疑地睁开眼,方倾墨的俊脸近在咫尺,他的双臂搂着她,身子微倾,双眸定定地注视着她的脸,而她后仰着,躺在他的怀里。 周围的闪光灯啪啪的响了起来,陶麦一激灵,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同时推开了方倾 墨,这是什么地方?记者会现场啊。饶是她反应迅速,可已经有众多好事的记者把刚才的一幕拍了下来,陶麦微低着头,直直朝大门走去,她也不管徐惜了,甚至后悔来告诉徐惜一声了,她就应该偷偷的走掉。 “等一等,请问你是方先生的女朋友吗?”记者中,也不知谁问了这么一句。 陶麦刚走至门边,闻言太阳穴一跳,赶紧加快速度往外走。 有部分记者见她这样的回避,想当然的认为这种行为坐实了他们的猜想,于是,现场顿时沸腾起来。 有三分之一的记者跑出去追陶麦,剩下的都围着方倾墨追问: “请问刚刚的那位小姐是你女朋友吗?” “她叫什么名字?从事什么职业?你们恩爱吗?” “你们恋爱几年了?有结婚的打算吗?” …… 方倾墨始终温和着脸,对于记者一个比一个富有想象力的问题,只微笑却不答。沉默,在记者眼中,无异于默认。 众多记者纷纷发挥想象力猜测著名影星的恋情,有记性好的,忽然爆出一句,“我想起来了,刚刚那位小姐不就是上次机场的那位吗?” 霎时,大家又有了新的猜想。 方倾墨于一片嘈杂中望向站在一边的苏柔遥,她的脸色雪白,下唇被咬了又咬,几乎流出血来。 方倾墨微微垂眸,在这满室喧哗中,在众人都围着他转之时,他心里忽然就一片岑寂,有个记者挤到他身边问他,“方先生,您爱您的女朋友吗?” “爱,很爱。”他慢慢的吐出这几个字,记者立刻在小本本上做记录,并不断地追问他们是怎么认识的,恋爱几年了等这些极隐私的问题。 方倾墨拧着眉,已经露出不耐。 广恩美心虚地走至方倾墨身边,请他离开,可被记者团团围住,怎么走?只好叫甘霖姐想办法。 外面,陶麦跑到那长长的阶梯上却被记者围住了,各种与方倾墨的问题纷至沓来,无论她往左走还是往右走都被记者挡着,回头,只会召来更多的记者。 陶麦皱着眉看着这些恐怕的记者,一个问题也不回答。 “小姐,您不回答是不是就是默认方先生是您男友?” “方先生对您好吗?您是怎么认识方先生的?” “你们同居了没有?” 陶麦真想晕倒,什么话都让记者说了,感觉好像真有那么回事一样,“你们不要问了,我根本就不认识他。” 陶麦怒,对着一众记者提高音量告知大家,可显然,人家根本不信,还问:“您否认,是不是怕恋情影响到方先生的事业?怕众多女粉丝对他失望?” 陶麦磨牙,他们这么自说自话,她就是有三张嘴也说不清。 “各位……各位……方先生的经纪人甘霖姐请大家回去,关于方先生与这位小姐的关系,经纪人会给予详细回答。”广恩美忽然走过来高声宣布。 记者闻言顿时一窝蜂地回了酒店,陶麦顿觉空气流畅起来,“谢谢你,美美。” 广恩美走至她面前,低了低头,“刚刚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陶麦笑笑,“没事……我先走了。” 陶麦朝广恩美挥挥手,走了。 陶麦不知道甘霖姐会怎么处理这件事,但是有她在,相信会向大家解释清楚的。 可令她没想到的是,翌日,她到公司上班,一众同事人人拿着报纸来和她核对信息,她这才知道,整个京都的娱乐头版头条都是方倾墨抱住她的画面,更有甚至翻出了机场的照片,把他们原本纯洁的关系渲染的浓墨重彩,字里行间,俨然她确确实实是方倾墨的地下女友。 陶麦看着看着,手都抖了起来,怎么会这样?怎么躺着也能中枪? 她打电话给甘霖姐,“甘霖姐,怎么会这样?”她不是处理了吗? 甘霖在那边沉默三秒钟,随即开口,“麦子,这次的事情在时间上有些特殊,我只能跟你说抱歉,但我保证,等《逐鹰》首映以后这些报道会渐渐消失。” 第78节 腿长得不错 “麦子,这次的事情在时间上有些特殊,我只能跟你说抱歉,但我保证,等《逐鹰》首映以后这些报道会渐渐消失。” 挂了电话,陶麦也回过味了,《逐鹰》杀青之后,紧接着就是紧锣密鼓的宣传造势,利用绯闻造势,吸引观众眼球,正是娱乐圈的一贯做法,这一次,她是被人当靶子使了。 《逐鹰》赶得是暑期档,离暑假正好还有一个月时间,这就意味着,这一个月里,她将是方倾墨的绯闻女友烟。 陶麦郁闷地扔了手里写的煞有其事的报纸,心里一阵不自在。 徐惜还嫌她不够烦似的,一脸八卦的凑过来问她和方倾墨是不是真的有“一腿”,否则怎么会和他的经纪人那么熟,还和他的助理是好朋友,方倾墨有意无意间对她很照顾,这些怎么解释? 结识方倾墨的过程,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的,只会越解释越乱,面对公司所有同仁的询问,陶麦只统一回答,“子虚乌有。” 公司里的同事还好应付,可到处挖料的记者就没那么好对付了,他们神通广大的知道了陶麦上班的地点,并出现在绿译的公司门外,守株待兔地找陶麦进行采访,害的她中午都不敢出去吃饭。 下班时,陶麦央求和徐惜换衣服,寄希望于乔装改扮,洗手间里,两人对调,陶麦拉了拉徐惜的一字裙,“有没有搞错,这么短,万一被认出来,你叫我怎么跑?” 徐惜弯腰抚平长裤上的折痕,回陶麦一句,“该怎么跑就怎么跑呗。诽” 陶麦无语望天,伸手摸了摸自己标志性的短发,叹了口气,“墨镜有了,要是再有个假发,就完美了。” 徐惜见陶麦一脸愁苦,安慰的拍拍她的肩膀,“等一下我先出去帮你引开记者,你乘机逃跑,应该行的,加油。” 陶麦受其鼓舞,士气大振,响亮的嗯了一声。两人随即一前一后出了绿译。 徐惜一出绿译,就见有记者狐疑地瞅着她,当即夸张地尖叫一声,“啊……你们不要问我,有什么问题去找方倾墨吧。” 躲在门后看着徐惜的陶麦一脸黑线,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啊,但那些个记者还偏偏都上当了,陶麦瞅准机会,蹬着徐惜的七寸高跟鞋,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绿译。 并不是所有的记者都好糊弄的,就有聪明人发现了徐惜挽在脑后的发丝,虽穿着休闲运动装,却是个长头发的女人,当即调转方向,盯上了已经跑到路边焦急拦出租车的陶麦。 “陶小姐,请等一等,外界传言您是方先生的女友,是真的吗?你们什么时候开始交往的?” 问来问去还是这些,陶麦双眼来回看着路面,可下班高峰期,一辆空着的出租车也打不到,眼看着有越来越多的记者蜂拥而来,不得不抬腿往前走,可能是她穿长裤习惯了,也可能注定她今天倒霉,一个大步,耳畔便响起裂帛声,陶麦惊恐地伸手拽住大腿外侧撕裂处,雪上加霜啊。 她这个样子怎么逃?她这个样子被记者拍到,多不雅? 正在她焦头烂额之际,一辆敞篷跑车奇快地停在了她身边,驾驶座上的人朝她道:“上车。” 陶麦一看,端坐驾驶座上的人不是方倾墨是谁,他穿着一身白色运动衫,戴墨镜戴棒球帽,墨镜盖住了他半张脸,棒球帽帽檐压得很低,不是熟识他的人一眼还真认不出来。 陶麦咬着唇,手捏着短裙破裂处,回头看看还差三米就追上来的记者,又看看方倾墨,最终上了方倾墨的车。 方倾墨在车上时就看见了陶麦的窘样,陶麦一上车,他就说:“腿长得不错。” 陶麦恶狠狠瞪他一眼,她这么狼狈,还不都是他害的,“快开车。” 方倾墨低笑一声,顶级跑车莲花如离弦的箭,一下子冲进车流里,远远把记者甩开。 远离了记者的视线,陶麦轻呼出一口气,脸颊劲风吹拂,方倾墨即使在市中心也把车开的飞快,“麻烦你在前面把我放下就好。” 方倾墨侧眸看她,唇角一弯,“既然和我出来了,就陪陪我吧。” 陶麦皱眉,她可不想陪这个脾气不定的家伙,“不行,我想回家。” 方倾墨唇角保持着一个清浅的弧度,似笑非笑,脚上踩着油门,瞬间加速,车子一路飙向了郊外,陶麦一看车速,都过160了,这个疯子,不要命了。陶麦紧紧抓住右边的扶手,感觉胃里开始翻江倒海,脸色渐渐变得惨白,“停车,停车!” 方倾墨本不准备停车,可侧眼一看陶麦,见她脸色刷白,左手紧紧捂着嘴巴,当即踩下刹车,陶麦不等车子停稳就冲了出去,手撑着膝盖,一阵干呕,她平时根本不晕车的,这么快的速度,陶麦下意识摸了摸肚子。 胃里很不舒服,可又吐不出,眼前忽然就有一只漂亮的手捏着矿泉水递到她面前,陶麦抬头,瞪着方倾墨,一手推开矿泉水,“送我回家。” 方倾墨的手臂微僵,旁晚的余光沐浴在他的脸上,带上一种模糊不清 的神色,他周围的空气莫名的变得低沉,陶麦怔愣着,不知道自己哪里又惹到了他。 半天,他才极认真地凝睇着她,“我只是想你陪陪我而已,就这么难?” 他的声音缠缠绵绵的,带着微微的蛊惑,一脸的恳切,陶麦再说不出话。 跑车前,方倾墨倾身斜倚车头,双目注视着即将看不见的太阳,四面八方的风吹来,乱了他的发丝,眉目低垂间,长睫颤动,除却这傲人的外表,他也只是个普通的男子。 他的嘴巴一张一合,声音随风飘荡,说着他障碍重重的演艺事业,说着他爱而不得的恋人,说着他对爱情的迷惑……这一刻,陶麦从未有过地认为方倾墨是个活生生的人,以前,他太光芒万丈,太自大狂妄,然而这一刻,他脸上的情真意切,轻易让人动容。 陶麦不知道方倾墨为什么愿意对她说他的故事,但既然他说了,她就聆听,无形之中,两人的距离似乎就在方倾墨交心的叙述中近了。 她扶着车门,一直注视着方倾墨的侧影,耳畔都是他清越的声音,他终于说完,沉默了好长一会儿,转头看向她。 高跟鞋太高,陶麦站的有些累了,双腿甚至发麻僵硬,见方倾墨看她,她微微站直了身体,手,始终捏着裙摆的撕裂处,脚下的石子太多,移动间,高跟鞋踩到石子上意外地一崴,不禁啊了一声,方倾墨眼疾手快地抱住她,敛眸而笑,“你比遥遥笨多了。” 陶麦推开他,自己站好,动作间,顾不得破裂的裙子,方倾墨看见了,无比***的笑,“腿真的漂亮,干嘛藏起来?” 陶麦一把捏住,瞪了他一眼,转身上车,“送我回去。” 陪了他好久了,天色已晚,肚子早已饿的咕咕叫,她想快点回家弄点吃的。 似看穿了陶麦的心思,方倾墨提议,“我在这附近有一处房子,不如去我那里,吃的什么的都有。” 陶麦撇嘴,干脆的道:“不去!” 方倾墨也不在意她的拒绝,上了车又说:“你拒我于千里之外有什么用,人家记者根本不信,认定了你是我女友。” 陶麦不理他,他是大明星,这趟浑水只会越来越浑,别人她掌控不了,但自己,要做到清者自清。 陶麦告诉方倾墨她家的地址,但方倾墨恍若未闻,而是把车开到了一家很隐秘的餐厅外,执意要她和他一起吃晚餐。 下车时,他脱下自己的运动外套,亲自扎在陶麦的腰间,满意地挑了挑眉,“这样就不怕走光了。” 陶麦低头整了整,比裙子还长,是不错。 一间宽敞的包厢内,两个人分坐两头,中间摆着十二道色香味俱全的美食,陶麦早已低头大块朵硕,方倾墨却只吃了几口便遥遥望着陶麦毫无拘束地大吃。 陶麦知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烛光晚餐’,这里的经理刚刚是要点蜡烛的的,但被她严词拒绝了,又不是和自己喜欢的人,这浪漫的底蕴就没了,还搞那些花样做什么。而且,这餐桌也太长了些,如果是情侣,连说话都要提高声量,怎么温声细语? 陶麦身后是一整面玻璃帷幕,万家灯火映照着她,她就那么认真地吃着,有种温暖明净的感觉。 “好吃吗?”方倾墨问。 “味道还行。”陶麦回他一句,“你怎么不吃?” 方倾墨笑笑,“看你吃就饱了。” 这话说的……陶麦讪讪的住了嘴,“我吃饱了。” “吃饱了,我再送你回去。” 陶麦回到家时,已经过十一点了,第一件事就是换鞋,她的脚疼死了,有好几处都被磨得破了皮,而且孕妇不能穿高跟鞋。 换好鞋她往里走,安静的家里忽地响起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陶麦一愣,难道是隔壁的座机在响?仔细一听,还真是自家座机在响。 奇怪地接起,那边一片安静,“喂……” --- 求月票,各种支持,谢谢亲们! 第79节 突然而至的电话 “喂……” 陶麦有些发憷,因为家里的座机三年来从未有人打过,深更半夜的,会是谁?正紧张不已,那边缓缓扬起了声音,“陶麦……” 熟悉的声线,好听的嗓音,低低沉沉地吐出她的名字,让陶麦霎时惊怔,竟是林启辉。 他吐出这两个字就沉默下来,听筒里,他有节奏的呼吸近在耳畔,如一阵细雨,淋湿她的心尖。 这是三年来,林启辉第一次打家里的座机,怎么了?天要下红雨了吗诽? “你有事吗?”陶麦紧紧握着听筒,仿佛怕一个不小心就把电话那头的人弄没了,也怕这只是自己的一个错觉。 她觉得自己应该像对待出差的丈夫那样,叙说思念之情,可她出口的,只是干巴巴的一句话,且毫无风情烟。 良久,那边的林启辉淡到几乎听不见地回了两个字,“没事!” 紧接着,陶麦便听见话筒里传出了忙音,林启辉挂了电话,她犹自发了会儿呆,才放好电话。却是站在话机边动也不动,她看看时钟,十一点十五分,已经算是很晚了,她的指尖在座机的阿拉伯数字上流淌,食指忽地就按了来电记录键: 20:00 20:15 20:30 20:45 21:00 21:15…… 都是他的手机号码,平均每十五分钟打来一个电话,她在电话第十三次响起之时接到了,这是他三年来第一次往家里打电话,以往,他有事大多是叫李秘书打她的手机代为通知。 这突然而至的电话,忽然之间就乱了陶麦的心神,短时间内,他这么频繁地打,到底是有什么事? 深圳,某间酒店套房内。 杨勋走至林启辉身边,见他拿着手机神色渺茫,好奇的问:“打电话给谁的?” 林启辉不答,杨勋猜道:“打给苏柔遥?” 杨勋用的几乎是一种肯定的语气,与林启辉出差的次数多了,也知道即使出差在外,他也是会给苏柔遥去电话,嘘寒问暖,并告诉她他们的行程,大概什么时候回去云云。 林启辉浑身一震,是啊,他是应该打给遥遥的,可为什么鬼使神差的打到了家里?而且还锲而不舍!是因为白天无意中看到的那个有关方倾墨的娱乐报道吗? 心,忽然就乱了。 第二天,陶麦如常上班,令她欣喜的是没有记者在等着她,太好了,小兔子似的跑进公司。 昨晚睡的晚了,今天她是最后一个到公司的,一进公司,同事们都用一种很奇异的眼神盯着她看,更有甚者还有女同事瞄着她的腿,而男同事们,则更是大胆赤。裸地盯着她的两条腿。陶麦不禁低头查看,这牛仔裤虽然有点旧,但洗的很干净,拉链不但盖在长T恤下,封口也严严实实的,款式又不前卫,大家到底在看什么? 陶麦放好包包走向徐惜的位置,徐惜正端坐位置上,双眼眨也不眨地盯着桌面,陶麦走的近了才发现徐惜的桌面上平铺着报纸,视线胶着在一张照片上。 陶麦视线垂下,当看清照片时,瞳孔一缩,这照片取角真是一流,她正迈腿进方倾墨的跑车,她捏着裙角,一腿在外,一腿在内,就这么不知不觉被拍下了。 徐惜终于把记者写的八卦看完了,这才抬脸看向一脸木然的陶麦,戳着照片说:“看看,看看,你就这么被华丽丽的拍到了,这腿,美的,陶麦,这一次,你火了。” 陶麦一阵无力,这绯闻要闹到什么时候啊?真要过一个月吗?那她还能出门吗? “这不多亏了你的一字裙吗。”陶麦没好气,“告诉你,昨天我躲记者的时候,你那裙子坏了,只能再买一条差不多的赔给你,喏,这是你的高跟鞋,还给你。” 陶麦把一个鞋盒递给徐惜,满脸郁卒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抱住头,一下子趴到桌面上,嘴里发出呜呜声,真是……她怎么这么倒霉?! 她正悲愤不已,手机乌拉拉又响了起来,陶麦从包包里拿出接了起来,耳边立刻响起林爷爷的声音,“麦子,你跟那个明星是不是真的啊?” 陶麦连忙摇头,“爷爷,不是,不是的。” 那边似乎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又说:“那你下了班就来陪陪我这个老头子吧。” 爷爷的语气中含有一种人到暮年的苍凉,林爸爸常年不在家,林妈妈又有自己的公司要管理,林启辉……同样长年不着家,爷爷即使有再开朗的性子,天天出去溜达,也总会希望儿女在身边,陶麦犹豫着,最终说了一个‘好’。 不知道是不是昨天记者自以为已经挖到料了,今天下班时,陶麦很顺利地离开了公司。 经过三道检查,陶麦才走进了林家老宅。 宽阔大气的客厅里,只有林爷爷一个人坐在那里对着一盘棋局皱眉,听见了脚步声,抬头去看,脸上 立刻笑了起来,“麦子,你来了,快来陪老头子下一局。” 陶麦脸上漾出笑意,上前陪林爷爷下棋,两人渐入厮杀的佳境,林爷爷呵呵笑道:“你这女娃子,棋艺又进步不少。” 陶麦笑嘻嘻的回道:“都是爷爷教导有方。” 被孙媳妇拍马屁儿,林爷爷显得十分开心,一直和陶麦说说笑笑。 林妈妈程玲回到家时,看见的就是这两人之间轻松活泼的气氛,见陶麦笑语嫣嫣,她的眸里有光极快闪过,面色微微下沉。 “爸,我回来了。”程玲走过去,林爷爷嗯了一声,“去看看晚饭准备的怎么样了,你们忙了一天,大概也饿了。” 林爷爷只看了一眼儿媳妇,对程玲说话时是低着头盯着棋局的,程玲眼神一暗,回了句,“好的,爸。” 陶麦浑身不自在,虽说她马上就要和林启辉离婚了,但现在既然来了林家,总不能失礼,她站了起来,“妈,您歇着,还是我去看看。” 陶麦走向厨房,经过程玲身边时给了她一个微笑,程玲却哼了一声,陶麦面色一僵,直直进了厨房。 厨房里,张姨正在盛汤,一见陶麦便道:“你怎么进来了?饭这就好,你去陪老爷子吧。” 陶麦摇摇头,“我帮你。” 晚饭时,随着林爷爷对陶麦的不住劝菜,陶麦敏感的感觉到林妈妈看她的视线越来越不喜。 晚饭完毕,陶麦站起来要帮张姨收拾餐桌,林妈妈优雅的站起来看看她,对她说:“这些事留给张姨忙吧,你跟我来一下,我有话多你说。” 陶麦随林妈妈到了偏厅,林妈妈转身对着陶麦,“把门关上。” 陶麦回身把门关上,可刚转身间,眼前划过一道掌影,一个清脆的巴掌落在了她的右脸上,她顿时一手捂住吃痛发麻的脸颊,程玲扬起手还要再打,陶麦眼睛迸出厉光,一手握住了她的手腕,程玲没想到她这么大胆,气的脸色发白,“你还敢反抗?你这个不要脸的***蹄子,乘启辉出差不在,在外勾三搭四的,闹得满城风雨。” 陶麦盯视着林妈妈,她知道林妈妈一直不喜欢她,无论她怎么讨好她,她就是不拿正眼看她,三年里,对她也就是无视加轻视,可自苏柔遥回来,她的态度有了明显的转变。 “我勾三搭四怎么了?林启辉不是只拿我当替身吗?而您,婆婆大人,不是一直不承认我这个儿媳妇吗?我不干净了,不守妇道了,这些,与您何干?” 陶麦微仰着脸,眼睛斜斜的落在程玲端庄的脸上,字字句句,泣血,疼痛,最后一句却又带着决断之后的惨然,倔强,骄傲。 程玲从未见过这样忤逆的女孩子,她缩回胳膊,气急败坏地看着陶麦,“你等着,启辉一回来,我一定要他立刻和你离婚。” 陶麦发笑,笑容灿然又决绝,“我等着。” 陶麦打开门走了出去,她有些踌躇,无论是回到大厅还是林启辉的卧室,都有可能被爷爷撞见,而她,不想让爷爷看见她这副样子。 程玲走了,她还一个人抚着脸颊站在偏厅外,外面相连的花园飘过阵阵花香,陶麦看过去,满眼姹紫嫣红开遍,说不出的娇美动人,就像苏柔遥,她不能与之相比的女子。 如果说苏柔遥是这园中高贵的牡丹花,那么,她便是开在墙角的野蔷薇,上不了台面,沾不得这豪门的贵气。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陶麦斜倚偏厅外,高高肿起的脸颊越发的疼了……. 也不知道几点钟的时候,林宅内响起车声,隐隐约约的传来交谈声。陶麦看不见,也听不清,只兀自发呆,天已黑透,满天星光闪烁,点缀浩瀚的空间。 陶麦双眼望天,寻找着到底哪一颗星才是她的妈妈,没发现一道阴影笼罩住她,制造阴影的人,呼吸绵长,静静看她。 陶麦终于察觉,转眸间,看见林启辉灼灼盯着她,一瞬的怔愣之后呵呵笑了起来,“你回来了?病毒入侵的事解决了吗?” “没有。”林启辉的声音略带沙哑,却说不出的醇厚好听,陶麦挖挖耳朵,提醒自己要冷静,冷静。 第80节 媳妇儿有错,也该归做丈夫的管(求月票荷包~) “你回来了?病毒入侵的事解决了吗?” “没有。” 相对无言中,沉默的气息蔓延,许久,林启辉才道:“进屋吧,很晚了。” 他转身带头走去,陶麦看着他的背影,隐约中觉得他的背影透出一丝踯躅,好奇怪的感觉。 陶麦低着头跟在林启辉身后进了卧室,林启辉摁亮室内的灯,陶麦看见他一派西装革履,一向光洁的下颚上微微泛青,脚步虽稳,但也不难看出风尘仆仆,他动手脱西装,眼睛却盯着她看诽。 陶麦有点不自在,视线瞥向一边,惊讶的发现他的卧室居然并没有重新装修,丝毫未变。 陶麦始终低着头,站姿有意无意间用左脸对着他,林启辉皱眉,上前一步,细长干净的指尖撩起她精巧的下颚,看清她整张脸时,眼眶一缩,“怎么回事?烟” 陶麦没想到他会这么做,忙不迭抚着自己的右脸,眼神闪烁,“没……没什么。” 林启辉指尖捏着她的下巴,微微用力,语气带出凌厉,“没什么会肿的这么高?” 有吗?陶麦摸摸脸颊,林启辉指尖用力,立刻疼的她嘶嘶吸气,林启辉眯了眼道:“还说没什么?” 陶麦咬唇,她能说这是你亲妈打的吗?他一向鄙弃她,再说,那是他生他养他的亲妈,他能怎么样? “我说没什么就没什么。”陶麦一把挥开林启辉的手,走向浴室。 “你……”林启辉一把扯住她,不让她走,执意要问个明白。 陶麦怒瞪他,他的力气很大,捏的她手关节发疼,咬咬唇,气道:“我的脸是你妈打的,这下,你高兴了吧?” 林启辉一愣,随即眉心皱了起来,“跟我走。” 他半拖半抱地把陶麦带出房间,直接闯进了林妈妈的卧室,林妈妈此时已经洗好澡,正坐在梳妆台前涂抹护肤品,见房门被人大力的撞开,吓了一跳,回头便看到自家儿子搂着陶麦脸色晦暗地走了进来。 林妈妈不由气恼,但她还没发作,儿子倒先指着陶麦的脸问:“为什么打她?” 林妈妈不在意的挑挑眉,把掌心的护肤品揉了揉轻轻往脖子里擦,“她在外面勾三搭四,我为什么不能打她?” 林启辉神色连番变幻,陶麦感觉到他搂她肩膀的手紧了又紧,坚毅的下巴绷的紧紧的,缄默半晌,朝着自己的母亲沉声道:“无论她做了什么错事,都还是我媳妇儿,媳妇儿有错,也该归做丈夫的管。” 林妈妈在颈子间的手瞬地定住,不可思议地抬头看着自家儿子,他这是……在帮她说话?!!一股怒气蹭蹭往上窜,不由得斥道:“你说的这是什么鬼话,难道她不正经,我这个做婆婆的就不能管了?再说,她是你媳妇吗?临时找来的代替品,还不安分守己,教训她……” “妈!!”林启辉蓦然提高音量喊了一声,这一声,近似于吼,把在场的两个女人都惊住了。 林妈妈抖着唇,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林启辉,“你……你……反了,反了。” 从一开始,陶麦就有点惊讶,林启辉为什么要帮她说话?在他们即将离婚之际,在他们即将形同陌路之时?为什么? 林启辉自己也没想到自己那么大声,片刻的怔愣之后,拉着陶麦就走了出去,临走之前对林妈妈撂下了一句话:“总之,她现在名义上还是我的妻子,有关她的事只能由我来处理。” 他们走后,林妈妈一屁股跌坐在沙发上,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有朝一日居然为了一个不足道的女人而对她发脾气,对她大小声!真是……气死人她了。 林启辉找来冰块亲自给陶麦敷上,陶麦躲闪着,伸出手去拿包着冰块的毛巾,“还是我自己来吧。” 林启辉顿了顿,让陶麦接了过去,自己拿了睡衣进浴室洗澡。 陶麦把脸颊贴在冰凉柔软的毛巾上,耳畔是哗哗的水声,不一会儿,林启辉穿着睡衣走了出来,发丝凝满水珠,颗颗往下滴落,有一缕发丝调皮地垂在他的眼角,给他冷峻深刻的脸染上三分柔和。 他低头看了看她,伸手就接过她手中的毛巾,坐到她身边,动作自然地拉她躺在自己的大腿上,陶麦反应过来时,已经稳稳当当地躺着了,脸颊上是冰凉舒服的毛巾,他的指尖拨弄着她的发丝。 两个人都有很长很长时间的惊怔,仿佛不知道怎么了,就忽然之间,这么亲密了。 理智上,陶麦觉得应该离他远远的,可是,这一刻,这么的美好,她怎么也生不出力气推开他。微微阖眼,把脑袋放空,如果,这就是天长地久该有多好。 林启辉看见她微闭了眼,清秀的眉眼间荡漾着一种遐思,有种幸福隐约流露。 他的指尖由她的发丝移到她秀气的耳朵,指尖停在耳后根,轻轻摩挲。其时,深圳的事他到达的当天就与王总见面并协商好了,后来,他不愿这么快回来。 而当他 看见娱乐新闻报每天都在报道这她与方倾墨的绯闻时,他竟恩耐不住了。 回到京都,已是晚上八点,他直接回了公寓,可他看见的是满室的空荡,怒火瞬间烧遍全身,陶麦,是不是又去和方倾墨幽会了? 恰母亲打来电话,居然告诉他陶麦在老宅,还说她非常无礼,陶麦那样的人,谁惹到她,便张牙舞爪的,对母亲无礼,也并无不可能。 匆匆赶回老宅,和母亲说上几句话便找到了她。 就在陶麦昏昏欲睡之时,耳畔忽地响起了林启辉掷地有声的问话:“你和方倾墨到底怎么回事?” 陶麦睡意顿时醒了大半,下意识的解释,“没什么。” 林启辉明显不信,“没什么会到他出现的记者会现场?还和他共乘一辆车?穿那样的衣服?” 他的语气愈说愈冷,藏不住的谴责深埋其中,陶麦听了浑身生出一股刺,立刻从他怀里抽身,站在他面前,“刚刚你帮我,我真心谢谢你。但是,容我提醒一句,我的事与你毫无关系。” 简单的‘毫无关系’四个字,让林启辉目光闪了又闪,他的怀里忽然就空了,手中还握着毛巾,冰凉透进掌心,一股冷意让他发热的脑袋变得清醒。 他盯着自己的手看了一会儿,然后不发一言地起身去放好毛巾,回来自顾自打地铺,躺下。 陶麦站着,有点发傻,刚刚的气氛多好啊,她偏偏就这么搅合了。可是,又能持续多久呢?不过是片刻欢愉,饮鸩止渴。 她去洗漱,关了灯默默上床,睡觉。 这样思绪万千的夜晚,爱着的即将要离别的人,就在床畔,注定辗转难眠。 翌日,陶麦发窘,上次离开老宅她把自己的衣服都拿回去了,夏天了,她总不能不换衣服就去上班吧。 林启辉知道她为了什么事发窘,可他硬是不吭声,仿佛在等着陶麦注定向他求救似的。 陶麦咬着牙看着焕然一新的林启辉,眼睛斜斜的瞪他,他仍旧若无其事地低头整理自己的袖扣,眉目温然。 陶麦气的扬了扬眉,上前打开衣橱,满眼都是林启辉的衣服,有他上班穿的西装,晨练穿的运动衫,休闲服,睡衣……独独没有她的衣服。 想让她向他求救?陶麦哼了一声,伸手就挑了一套衣服进了浴室。 林启辉挑眉,莫名所以地看着陶麦抱着他的衣服进浴室,她拿他的衣服做什么?不会是…… 如君所料。陶麦出来时,身上穿的是林启辉的休闲运动衫,上衣的下摆直到大腿根,裤脚卷了一圈又一圈,宽宽大大的挂在她身上,陶麦照了照镜子,向自己咧了咧嘴,有种滑稽的俏皮。 她这个样子下楼,估计不但会惊倒林爷爷,更会把林妈妈吓个半死,又会以为她不正经了,反正,她在京都也呆不长了,管不了那么多。 六月初的天气,已经微热,穿的都是贴身衣物,他穿过的衣服包裹着她的肌肤,就这么真切的展现在他面前。林启辉看她神气活现的样子,刚刚因她跟他犯倔的阴霾瞬间消散大半,但脸还是虎着,“不伦不类的,丑死了。” 陶麦转身朝他吐了吐舌头,“要你管。” 转身,下楼。 林启辉看着她甩着裤脚利落的走了,也不知怎的,嘴角一翘,心情奇异般的大好,把昨晚失眠带来的不适都冲淡了。 陶麦到了餐厅,果然把林爷爷惊到了,原本以为林爷爷会说她不端庄,可林爷爷只是望着她身后的林启辉道:“你也太不体贴了,连媳妇的衣服也不准备。” 但林妈妈的反应真如陶麦所料了,脸上的那种嫌恶,仿佛陶麦吃了苍蝇似的,陶麦微微敛眸,女人穿自己所爱男人的衣服,会心生嫌恶吗? 这衣服上飘逸的都是林启辉特有的味道,天知道她要花多大的力气克制住疯长的思念而不去多看他一眼? 第81节 孩子不保? “你也太不体贴了,连媳妇的衣服也不准备。” 林启辉轻轻咳了咳,走至陶麦身边意味不明地瞟她一眼,而后默默走至餐桌边坐下。 林爷爷对陶麦招招手,“过来吃早餐了。” 陶麦刚坐下,对面的林妈妈霍然站了起来,“爸,我吃好去公司了。” 陶麦,真是太没体统了,而她的儿子,对这种行为,居然一声不吭,程玲转过身背对着林爷爷时,脸上乌云密布。 早餐完毕,林启辉和陶麦双双走出林家大宅,林启辉开着车,而陶麦……徒步。林启辉的车开的很慢,亦步亦趋的跟在陶麦身后,陶麦回头瞪了他好几眼他恍若未见,陶麦气的敲了敲他的车窗,林启辉摇下,双眸凝睇着她,陶麦微微拧眉,不客气的道:“你跟着我做什么?诽” 以前,她想乘他的车,喜欢那种和他在同一个狭小空间的感觉,只有他们两个人,感觉很美好。 可现在,陶麦眼神黯了黯,咬牙切齿的又道:“林启辉,你别在这浪费时间了,把离婚手续办了,去找你的苏柔遥吧。” 林启辉脸色骤然一僵,油门一脚踩到底,轰的一声消失在陶麦眼前。 陶麦呆站良久,天下雨了吗?为什么她的眼角湿湿的? 回到家换了身衣服,到公司时,已经迟到了,可恨的是消停了一天的记者又堵在了公司门口,鬼鬼祟祟的往里看。 陶麦左看右看,她要是就这么过去,铁定被围住,吵吵嚷嚷的还影响其他同事的工作。打电话叫徐惜把她需要的资料拿来直奔惠讯科技,既然林启辉回来了,那么杨勋也一定回来了,尽早签下合同,她就可以尽早离职了。 到了惠讯科技,杨勋果然在,这一次,杨勋只浏览了一下合同便直接签字了,本该高兴的,可看杨勋这架势,总觉得有放水之嫌,而她,要的是凭实力的公正。 杨勋仿佛看穿了陶麦的想法,一本正经的笑笑,“贵公司虽成立时间短,但员工都是出自名牌大学的资优生,能力方面,我们完全信得过。” 可以谦虚但不能没有自信,陶麦欣然道谢。 签订了这笔项目,陶麦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下了。 杨勋故意留陶麦在惠讯多待一会儿,有意无意间总提起林启辉,拐弯抹角的问她离婚到底是不是真的?陶麦默然,她和林启辉的事,不足为外人道也。 出了恒辉大厦,时间还早,陶麦到银行取钱,加上自己的一点工资,凑够了九万九千八百八,看卡里一下子只剩下四千多块,心里有点发凉,这点儿钱,怎么够她生育一个宝宝?从现在开始,她必须学会攒钱才行。 今天早晨的天气便有些阴沉,现在,刮起了大风,天空层层叠叠的飘过乌云,好像很快就要下雨了。 陶麦望一眼天空,打电话给方倾墨问他是否有空和她见一面,方倾墨欣然应允,问了陶麦的地点,说开车来接她。 陶麦走向银行前面不远处的一个出租车停靠点,双眼望着川流不息的车辆,双手下意识的紧紧捂着包。 不一时,天空渐渐落下豆大的雨点,眨眼间,雨帘越来越大,很多车辆疾行起来,在陶麦脚边溅起一朵朵水花,染上她的裤脚。 忽然,一个不起眼的瘦小男人从后面靠近了陶麦,陶麦一手搭在额头上挡雨,双眼仔细地看着路面,她正专注时,一股骤然而至的大力猛地扯住她挂在臂间的包包,毫无防备中,陶麦的包被抢了过去,陶麦发疯的追过去,雨雾中,感觉离那人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可是,一辆面包车忽然出现在那抢劫者身边,车门打开,眼看着他就要上车,陶麦眼睛发红,拼了命的追上去,伸出手臂堪堪在那人身子进到车里一半时拉住了自己的包包,那人没想到她动作这么快,慌乱中死死攥紧鼓鼓胀胀的包,陶麦是发狂了,这里的钱基本上都是母亲留给她的,而她目前,非常需要钱。 一股信念牢牢支撑着她,让她忽略了危险,面包车里,忽然伸出了一只脚,狠狠踹在了她的小腹上,陶麦吃痛的惊叫一声,手,无力的松脱,整个身子跌坐在地,双手捂着自己的肚子,眼睁睁看着那辆车带着她的钱走了。 这一切,只在几秒钟之内发生,太快了,匆匆躲雨的行人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一幕。 此时,雨越下越大,视线渐渐模糊。冷水打在身上,冷的她一阵颤抖,她想要呼救,可身边经过的都是疾驶而过的车辆,没有人留意到她。 想要拨打急救电话,可手机在包里。 陶麦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撑着路面欲站起来,可下腹处忽然下坠般疼痛,有股温热瞬然而下,疼的她浑身冷汗涔涔。 一个不稳又跌坐路边,这样,疼痛越发剧烈了,而她,再也不敢动。 心里祈祷着有人能发现她,能来救她。而她嘴里破碎的呢喃,“林启辉……林启辉……”一声比一声虚弱,一声比一声哀痛。 “陶麦……” 忽然有人唤她,陶麦抬起 脸,奇怪这一刻竟如此的清醒,眼前出现的不是林启辉,而是狂妄不可一世的方倾墨,他满脸震惊地看着她,漂亮的丹凤眼里竟染上一种红,极快地弯腰抱起她,声调都变了,“陶麦,陶麦,你没事的,没事的。” 她的双腿间浸满了鲜血,混合着雨水,一滴一滴往下流,方倾墨心里发颤,以最快最轻柔的动作把陶麦放到了他的高级轿车里,血水立刻染透座位。 方倾墨一手掌控方向盘,一手扶着陶麦的身子,连闯了三个红灯到了最近的医院,车子直接堵到了医院大门口,开了车面,方倾墨便冲里面大吼大叫,抱着陶麦横冲直撞,“医生,医生…….快救救她…….” 有急救医生过来接手,陶麦被推进了手术室。 彼时,陶麦已精神不振,但她仍护着自己的小腹对医生道:“救救我的孩子。” 医生点点头,表示知道了,陶麦发急,吃力地抬头,“救救我的孩子!” 医生一把推下她,严肃道:“千万别再动了,否则,孩子不保!” 陶麦立刻睁圆了眼睛,眼眶里溢出满满的泪水,即使再疼,她也一动不动。 手术室外,方倾墨咬着拳头暴躁的走来走去,他从来没见过女人流那么多血,真是太恐怖了。 她会不会有事?脑海里浮出她清新的笑意,不禁狠狠踢了踢墙壁,她到底怎么了?谁打了她?还是什么? 他焦躁的来回走动,经过的医生护士们都看到了一位极为年轻的男人,穿着高档的休闲服饰,棒球帽和墨镜扔在一边座椅上,俊美非凡的脸让大家过目不忘,很像最近大红大紫的明星方倾墨,只是他白色的衣服上染满鲜血,没人敢上前询问求证。 时间不知道过去多久,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方倾墨迎上去,一眼便看到陶麦毫无血色的脸,穿着白大褂的中年女医生朝着方倾墨责备道:“你这个做丈夫的是怎么当的,妻子有了身孕,还让她受到重击,孩子差点保不住,现在暂时是止血了,孩子到底怎么样,还要看她的身体状况。” 方倾墨脑袋发懵,医生误把他错认成陶麦丈夫并不令他吃惊,令他吃惊的是陶麦居然怀孕了!? “哦,那她现在有没有事了?” “大人是没事了,孩子有待观察。”医生说完就走了,护士帮忙把陶麦推进了病房里,她需要住院。 方倾墨寸步不离守在身边,直到陶麦自昏迷中苏醒他才松了一口气,一见陶麦睁眼他便说道:“你感觉怎么样?这里医院条件太差了,要不我把你转到清澜。” 陶麦扯扯嘴唇,她现在几乎是一无所有了,哪里还有钱去清澜那种贵族医院,“谢谢你,方倾墨。” 陶麦虚弱的道歉,方倾墨直视着她,摇着头,“小事一桩。” 陶麦笑笑,对他而言是小事一桩,可于她,却是救了她的命。事实上,又怎么会是小事一桩呢?他毫不介意地自污水里抱起她,她弄脏了他的车,弄脏了他的衣服,给他带去了麻烦,总归,不是小事一桩。 “我帮你转到清澜吧。”方倾墨真心想把陶麦转到清澜,他已经要了这里最好的病房,可仍然只是一张床,卫生间还在外面,公用的。 陶麦微微摇头,“不用了,这里就好。” 方倾墨拧眉,可也不想违背陶麦的意思,况且,医生说她现在不适合移动。 “那好,就住这里。”方倾墨想了想,住这里也可以,他要去找两个高级护工,全面照顾陶麦的需求。 医生说陶麦需要卧床休息并需要大补,方倾墨陪了一会儿护士便出去找护工,之后打电话给甘霖姐,叫她准备一些有营养易消化的滋补汤,准备好了按一日三餐的时间送到医院来。 方倾墨鲜有这样的行为,甘霖洞察先机的问:“出什么事了?” 第82节 孩子不是你一个人的! 方倾墨鲜有这样的行为,甘霖洞察先机的问:“出什么事了?” 甘霖做他经纪人七年了,是他唯一信得过的人,况且,这件事,也瞒不住她。于是,方倾墨言简意赅的说了一下,甘霖吓得不轻,屏息问陶麦怎么样了? 方倾墨皱着眉看着床上精神不济的陶麦,轻轻回甘霖三个字,“不太好。” 三天之后。 陶麦缓缓睁开双眼,眼前只有一片白色,病房里幽静冷清,鼻尖是淡淡的消毒水味儿,她谨遵医嘱,已经躺了整整三天三夜,这三天里,她凭着一股信念让自己木头人似的一动不动,心里,有一种令她从未感受过的况味,准备还给方倾墨的钱就这么突然的没了,而她的身体状况如此之遭,每多躺在医院一天便多花费一天的钱,再这样下去,她会捉襟见肘,为今之计,只能养好身体尽快与林启辉离婚,然后回到S市,在那里,她还有母亲留给她的老房子,再重新找一份工作,稳稳当当地待产诽。 陶麦闭了闭眼,用力扫除心头一种近乎凄凉的感觉,移动臻首看向窗户,她一直觉得曙光乍现之时的黎明可以给予人勇气。 陶麦的视线一怔,方倾墨俊逸挺拔地背对着她,动也不动地望着窗外,他只随意地穿着体恤牛仔,可仍然给人玉树临风的温雅感,这三天里,多亏他和甘霖姐,否则,她真不知道自己会面对什么样的难题。 感受到了陶麦的注视,方倾墨缓缓转身,转身时,他的脸上带了一抹晨曦般清透的笑意,令人心间顿起涟漪,他轻声问:“今天感觉怎么样?” 陶麦有一丝赧然,男女有别,自她出事住院,他便一直照顾着她,会时不时问她感觉怎么样?实质上指的却是她的肚子还疼吗?宝宝怎么样了? 缘分真的是很奇妙的东西,此情此景,她爱着的男人不在她身边,倒是一个令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人陪着她。而她对他,只觉更加亏欠。 “肚子已经不疼了。”陶麦轻声回答。 方倾墨看着她静默,陶麦看见晨曦透过窗棂洒到了他的脸上,一片温和,他本就生了一张卓然俊美的脸,此时,更是勾魂摄魄。 林启辉的相貌虽不若他精致,可他的五官自有自己的深刻冷峻,为什么……站在她面前的,不是林启辉,而是与她毫不相关的方倾墨呢? 心,隐隐的疼痛起来,这三天,她总有意无意地盯着病房门口看,每每有脚步声便会忍不住去看个仔细,她明明知道的……林启辉根本不知道她出事,也或者,林启辉知道也不会来看她。 可她就是忍不住,忍不住啊,忍不住盯着开开合合的房门,忍不住倾听看是否是他的脚步声? 她是不是很傻,是傻吧。可她无法自拔,不可自控,尤其是受到重创感觉脆弱时,心底深处总希望爱人能够奇迹般的出现在自己身边,用他宽阔的胸怀替她撑起一片天,用他宽厚的掌心抚平伤痛,用他的温柔融化磨难,然而,终归是自己的痴心妄想。 方倾墨见陶麦失神,眉目不可察觉的皱了皱,上前,坐在她身边,郑重的询问:“要我通知林启辉吗?” 陶麦混沌的思绪渐渐回笼,极艰难缓慢地摇了摇头,声音模糊但却格外坚定地回道:“不用!” 方倾墨眼神微黯,情不自禁摸了摸陶麦的发丝,“你真傻。” 陶麦傻,他自己又何尝不傻呢? 明知道那个女人不会和自己在一起,可还是想着她、念着她?像中毒一样,无可救药。 窗外的光线渐渐亮了起来,方倾墨暂时离开了病房。 陶麦昨晚睡的早,并不清楚他什么时候来看她的,是待了整整一夜,还是早上才来的,不得而知。 方倾墨走了一刻钟之后,陶麦的病房门被人打开,陶麦以为是查房的医生或是护士,抬眼去看,一看之下却不由得大吃一惊。 四五个人手里拿着纸笔忽然出现围在她的病床前,最靠近她的一个男人问:“请问陶小姐,您是因为什么原因住院的?” “这三天里,方先生都陪着您吗?” “您是不是怀孕了?孩子是方先生的吗?” “你们是否会奉子成婚?” …… 记者们围着还依旧虚弱的陶麦,七嘴八舌地抢着问,仿佛怕问迟一点,这新闻就被别人挖去了。 陶麦脸色发白地看着这些罔顾她人感受的记者,视线不断望向门口,心中暗暗希望方倾墨或是甘霖姐能在此时出来解围。 可她一直没有等到,而记者们的问话也越来越激烈,已经扯到了问他们到底什么时候结婚,婚后准备生几个孩子,有不怀好意的女记者甚至问方倾墨的父母是否接受她这个未婚先孕的丑小鸭? 陶麦只觉得有些头疼,眼前晃动的都是记者八卦的嘴脸,他们每个人的嘴一张一合,说着让她越来越难堪的话。陶麦眼前也不知怎的,忽地就出现了刚结婚时林启辉淡漠疏离的脸,前几天 ,林妈妈毫不留情的耳光,林启辉的绝尘离去…… “这三天里,都是方先生在陪着我,我是怀了他的孩子,等我身体好了,我们会结婚。” 一片嘈杂中,陶麦的声音扬起,不大,却一瞬间让屋里的其他声音消失,记者都怔怔的,而后低头在手中的小本子上飞快地写着什么。 虽说了一句话,陶麦却极为疲惫,其他的,她绝口不提。幸而不久,甘霖挺着食盒来了,见这阵仗,不由得脸色一冷,“请问各位知名的大记者们,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你们不知道这里是医院吗?不知道这里是私人病房吗?你们这样乱闯,探听他人隐私,还有没有一点公德心?”甘霖本就带着一股雷厉风行的气质,这会儿发起火来,句句逼人,说的记者纷纷后退,一个一个讪笑着离开了病房。 甘霖气愤不已地瞪着他们离开,关上门,转身问陶麦,“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陶麦摇摇头,甘霖不信,默默的拿碗盛汤,陶麦看着她的动作,静了一下问:“是不是在《逐鹰》之前怎么炒作都可以?” 甘霖一愣,微微点了点头,她盛汤的动作顿住,眼睛看着陶麦,十分诚恳的道:“麦子,这次是我对不住你,我不该顺水推舟拿你做方倾墨的绯闻女友。” 陶麦不在意的笑笑,他们帮了她这么多,传出一点毫无真实性的绯闻又能怎么样,反正……没人会在乎。 “甘霖姐,没关系的。”她表现出一副不在意的模样,甘霖看了看她,叹了口气,上前轻轻地扶她坐起来,再把汤碗递到她手中,陶麦小口小口啜饮着浓汤,汤味道鲜美,且日日换着花样,陶麦对方倾墨和甘霖的感激之情有增了一层。 甘霖见陶麦微低着头,认真地啜饮着汤,她白皙的脸依旧显得苍白,但眉眼间,却是令人动容的平静和坚持,一个女孩子的肩膀能有多宽?能独自面对突然而至的灾难? “孩子又不是你一个人的,你独自撑着做什么?”甘霖忍不住出口,她见陶麦的手分明微微一颤,下一秒,她却抬起头,冲她灿若云霞的笑笑,几近调皮的出口:“我想把他据为己有。” 从表情中,话语中,甘霖真真切切地感受到陶麦的顽强,她的微笑乐观地感染着别人,不容人同情她,怜悯她。 其实,她也是个敏感多心的孩子。 方倾墨回来之后得知记者来过,脸色一阵难看,陶麦歪着头看了看他,“希望明天的新闻出来后,你不会介意。” 方倾墨一愣,“什么?” “你明天就知道了。”陶麦不说。 隔天的新闻一出来,整个娱乐圈都沸腾了,方倾墨出道早,但年纪却轻,忽然就爆出这么一条惊人的‘奉子成婚’,震撼度可想而知,那些个迷恋方倾墨的女粉丝们,着实碎了一地的心。 方倾墨和甘霖都看了新闻,他们真没想到陶麦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原本,甘霖顺势拿陶麦炒作也只是权宜之计,可现在,可真正是闹大了。可他们也不能说什么,毕竟,是他们起的头,是他们把她陷入绯闻的漩涡,日日被记者滋扰。 别人不知道陶麦是谁,可林家却是对陶麦知之甚详,林妈妈直接找到了还在惠讯科技镇定自若的儿子,把报纸啪的一声扔到了他的办公桌上。 “你看看,这陶麦是越发不要脸了,你就这么由着她作践林家的名声,居然怀了野种。” ‘野种’两字无端端狠狠刺进林启辉的心里,一股愤怒自心底喷涌而出,让他眼睛布满一种几近愤恨的红,手中的签字笔啪的一声被他拧断,鼻尖刺进掌心,一股疼混着愤怒让他如坐针毡,霍然起身,却是把眼前的文件弄的乱了个彻底。 程玲被儿子的怒火吓到了,说道:“你何必生那么大的气,赶紧和她离婚,才是解决的方法。” 第83节 你不打掉孩子,我不离婚了 “你何必生那么大的气,赶紧和她离婚,才是解决的方法。” 林启辉双手撑在办公桌上,双眼微眯,呼吸慢而压抑,他并未听见母亲对他说了什么,满脑满心都是陶麦怀孕的事,他亲眼目睹了新闻,可他不信,一个字也不信。 陶麦是在撒谎,因为她从头到尾爱的人只是他,只是他林启辉,虽有几次目睹她和方倾墨纠缠在一起,但他们才认识多久?感情突飞猛进到就有了孩子? 脑海里,猛地闪过在酒吧的那一幕,陶麦和方倾墨共处一室,两人都衣衫不整,时隔多日,他至今还记得方倾墨当时面对他时,眼里的意气奋发。 当时,他的身边伴着遥遥,他虽生气,但也没有到灭顶的地步,可现在,胸中的一股火几乎要生生烧死他,他觉得热,热的他血液奔流不停,心脏似难以承受这超重的负荷而闷闷的疼烟。 他按捺了良久,冷静了良久,终于抬手摁了内线请李秘书把杨勋叫过来,不一会儿,杨勋来了,杨勋脸上的神色有点怪,大概也是看到新闻之后,产生的一种无以名状的感受。 “去查一查陶麦在哪个医院,一刻钟之后告诉我。”林启辉一脸冷意,身形微带僵硬诽。 杨勋惊叫了一声,“一刻钟哪里够,你叫我怎么找?” 林启辉狠狠瞪一眼杨勋,那种样子,很像气急想要杀人,杨勋摸摸鼻子,退出办公室去查陶麦到底在哪个医院了。 程玲以为儿子找陶麦离婚呢,心里高兴,不禁走至儿子的身边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启辉,好好照顾遥遥吧,我听说她自搬出去以后一直四处打工,她一个年轻女孩子,以前哪里吃过苦,现在自个儿不骄不躁,自力更生,能做到这个份上,很难能可贵。” 提起遥遥,林启辉的眼神黯了又黯,母亲说的没错,遥遥确实令人心疼,而他也曾承诺,一旦父亲离开便接她回原来的别墅。 一刻钟很快过去,杨勋打了数个电话找到到医院采访陶麦的记者,威逼利诱之下才得知陶麦在哪家医院。 林启辉一听,抓了车钥匙就走,杨勋和林母只觉眼前一花,定睛一看,连林启辉的人影都看不见了。 林启辉一路飙到医院,进到大厅询问陶麦住几号房,一问竟得知她刚刚出院了。 “走了多久?往哪个方向去的?”林启辉拧眉问,前台导医见他仪表堂堂不像记者,望右指了指,“走了不到五分钟,我看见车子望右拐的。” 他们医院还从来没出现过那种超豪华的莲花跑车呢,是以,她一直目送着车子消失在视线里。 林启辉上车追了出去,他在报纸上见过方倾墨的车,银白色,他的双目逡巡着前方的路面,不放过任何银白色,终于,找到了。 方倾墨开的并不算快,他稳稳的超了三辆车就跟了上去,车里的情况他看不清,只是跟着。 一路跟到了清澜医院。 方倾墨扶着陶麦下车,两人正要往里走,林启辉斜刺里迎面堵住了他们。 就这么毫无预料的相见了,陶麦和林启辉两两相望,一个心中波澜不惊,一个心中气血翻涌。 方倾墨亲昵地揽着她的腰,她大半个身子都依在他身边,无形的亲密,刺痛他的双眸。 “方先生,请您放开我的妻子,我有话和她谈。”林启辉并没失了风度,礼貌客气但又十分坚持地对方倾墨表达自己的意思,方倾墨看向陶麦,陶麦的眼中有波光流转,意思是叫他到一边等她。 “那你自己小心点。”方倾墨轻声叮嘱。 陶麦点了点头,医生并不准她出院的,并一再告诉她务必卧床休息至少半个月,可形势所逼,她只能暂听方倾墨的安排,因为身体原因,方倾墨对她的照顾可谓无微不至。 林启辉看着陶麦和方倾墨的默契,心潮翻涌,一股冷意自脚底直达心尖,曾几何时,陶麦的眼中,完完全全只有他,现在呢…… 方倾墨远远的走到一边。 失了方倾墨的扶持,陶麦顿觉浑身有些不舒服,小腹处隐约有种坠胀感,她捂住了肚子,抬头间问林启辉,“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从她的动作中,林启辉猜到她必然很在乎这个孩子,心中又是一刺,“你怀孕多长时间了?” 他一字一顿的问,没有人知道这一刻,他的心莫名的在颤抖,在害怕。他屏息,等待她回答。 陶麦皱眉,不知道他问这个做什么? “差不多满两个月了。” 已经两个月了,是啊,他一个星期前才碰过她,不可能是他让她怀孕的。 陶麦的答案一出,林启辉整个身子晃了晃,双手紧握成拳,额头隐匿的青筋根根爆出,他的眼神,凌厉如刀,犹如实质性地刺着陶麦,心中的愤怒又上了一个台阶,几欲让他发狂。 眼角余光看到林启辉长身玉立站在那儿,时刻注视这这边的动静。林启辉深吸一口气,再深吸一口气,冷怒出声:< “陶麦,我没碰过你,你却有了身孕,你还真是给我长脸。” 他一字一咬牙,脸上媲美千年冰川的冷意足以让人打颤,陶麦紧紧抿着双唇,林启辉的话不绝于耳地回荡在耳畔。 陶麦骇笑,“反正离了婚,孩子与你无关。” 他捏紧双拳,从未有过的愤怒,“你休想,如果你不打掉孩子,这婚,我不离了。” “你……”陶麦一脸惊异,匪夷所思地瞪着林启辉,她只觉四肢百骸一痛,整个人软软地往下倒,林启辉站得近,闪电般上前抱住了她,方倾墨奔过来,见陶麦脸色惨白,一把抱住陶麦踹了一脚林启辉,朝他吼,“你对她说了什么?你还嫌她不够伤心吗?” 林启辉一心都在陶麦身上,毫无设防中被方倾墨踹出几步,他怔然地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方倾墨抱着陶麦冲进了医院里。 他站了好久,从上午到中午,再到下午,他并没有到医院里问陶麦的情况,只是呆站着,仿佛遇到了人生重大的挫折,一蹶不振。 天空风云渐起,到晚上的时候终于下起了雨,冰凉的雨点打在身上,淋湿了他麻木的躯体,更淋湿了他的心,心,不知所属。 他没有开车,也不知自己到底是如何到的遥遥家,总之,他到了遥遥的门外,抬手敲门,遥遥美丽的脸很快出现在他眼前。 外面正下着大雨,启辉哥忽然出现,且全身从上到下往下滴水,苏柔遥见了一慌,忙拿了干毛巾给他擦拭,然而启辉哥站着却是不动。 小阁楼里,狭小的空间内,高大挺拔的男人站着,神情奇异。 苏柔遥从未见过这样的启辉哥,当她还是少女时,他是俊朗耀眼的,犹如阳光,连笑都带着深入人心的暖意,他有着顺遂的人生,后天锻炼出的军人范儿,让他带着一股子稳而向上的气息,整个人都是犹如启明星一样,光辉,灿烂。 可这会儿,犹如失去了半个心魂,那眼中的黝黯,让她看了心惊。 “启辉哥……”他站在那儿,脚边已经积了一圈积水,并在不断扩大,递给他的毛巾他仿似未见,目光幽深,似看着某个点,又似什么也没看。 苏柔遥担忧的连叫数声,可林启辉恍若未闻,随着时间的推移,苏柔遥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这种不安扭绞着她的心,让她难受。 就这么,不由自主地抱住了他,把脸深深埋进他的胸怀,坦荡的、宽阔的胸怀,就这么靠着,就感觉到一种现世安稳。 在很早以前,她就明白了,再美的女孩儿,再好的家世,也不若在这世上,能够找到能够让自己一辈子安枕无忧,恬静度日的男子。 她何其有幸,身边就有这么一位,因此,她牺牲爱情,欲牢牢抓住这一抹人生的安定。 良久,林启辉才像是回神,他轻轻拨开苏柔遥细白的胳膊,握住了她手中的干毛巾,“谢谢你。” 苏柔遥笑,笑容里透出一丝惊讶,启辉哥,对她从来不言谢的,这是…… “嗯,你怎么淋了一身雨?还这么晚过来?”说话时,苏柔遥一派温柔,脸上带着笑意,微微的甜,毫无意识地蛊惑着世上的男子。 林启辉见到了这样的美,心中竟从未有过的平静,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没打伞,现在几点了?”他只知道自己在医院门口呆站了好久,却不知道具体时间。 “十一点了。”苏柔遥回答,慧黠的双眼眨也不眨地盯着林启辉的双眼,这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变了。 都这么晚了吗?林启辉着实惊讶,他看见自己一身水,皱了皱眉,苏柔遥花解语似的说:“要洗个澡吗?” 林启辉确实想洗个澡,但是这里没有他能穿的换洗衣物。 “衣服你不用担心,楼下住着徐惜姐姐,她是陶姐姐的同事,徐惜姐姐那儿或许有你能穿的衣服,我去问问。”话落,苏柔遥已经开门走了出去。 第84节 门里门外 “衣服你不用担心,楼下住着徐惜姐姐,她是陶姐姐的同事,徐惜姐姐那儿或许有你能穿的衣服,我去问问。” 门外传出一阵很快很轻的脚步声,直至渐趋不闻。 林启辉有些怔愣,楼下住着陶麦的同事,名叫徐惜。他一下子就记住了,等到反应过来时,人居然已经到了楼下烟。 房门并未关上,里面传出两个女子的对话声,遥遥在诚恳地道谢,而陶麦的同事笑着说:“没事的,这是我买给我弟弟穿的,可惜我买大了,糟他嫌弃所以一直留着,你拿去给你朋友穿,反而不浪费了。” “嗯,那谢谢徐惜姐了,我走了,再见。” 苏柔遥出来时看见了一个高大的人影堵在门口,不禁啊的一声惊叫,仔细一看原来是林启辉,这才安下心,“启辉哥,你怎么下来了。” 苏柔遥问着,徐惜见状已经好奇地看了过来,只见门外站着一位身材修长有力的男人,身上的衣服湿漉漉的,头发犹在凝着水珠儿,在其他人身上明明是一副狼狈的模样,可在他,丝毫不损气质。 苏柔遥见徐惜看了过来,站至林启辉身边,脸上扬起柔美笑意,“徐惜姐姐,他叫林启辉,我们是一块儿长大的好朋友。” 徐惜脸上闪过惊讶,原来苏柔遥借衣服是给他穿的?随即上前打招呼,“原来你是遥遥的朋友啊,要不要进来坐坐?诽” 林启辉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徐惜,她就是陶麦的同事?她和陶麦的关系怎么样?“谢谢,不用了。” 林启辉随遥遥转身离开,楼梯间刚走了几步又转身回头,忽然朝着关门的徐惜问:“你……呃,和麦子熟吗?” 徐惜惊诧不已,他认识陶麦? “熟啊,我们是同事嘛,她和我一批进的公司,认识三年了。”徐惜狐疑地回答,眼前俊朗的男人问这个做什么啊。 林启辉听了,并无什么表情,顿了顿,十分认真诚恳的道:“陶麦平时大大咧咧的,仰仗您照顾了。” 徐惜看着林启辉,忽然有种很诡异的感觉,林启辉难道是陶麦的什么人?这么郑重的拜托她? “不要这么客气,大家都是朋友,相互照顾应该的。”徐惜笑着回道。 林启辉点头,“那谢谢了。”这才转身看向苏柔遥。 苏柔遥的脸隐在楼梯间的黑暗里,看不清神色,她怀里的衣服紧贴胸口,双臂下意识用力,胸口好似藏着珍宝,怕弄丢了一样。 “遥遥,走吧。” 苏柔遥心里一颤,启辉哥的声音这么轻,放佛一不仔细就会听不见,她的心脏不安的一阵跳动,脸上却是笑着答,“嗯。” 到了阁楼,苏柔遥把衣服递给林启辉,“徐惜姐姐说这衣服是买给她弟弟的,全新的,还没穿过。” 灯光下,林启辉垂眸一看,很年轻化的一套休闲服,简单的T恤牛仔,不过却是市面上流行的名牌服饰,摸起来手感还不错。 他接了医院就欲往浴室走,遥遥却看着他欲言又止,且脸色绯红,他微微皱眉,她立刻低了头小声的问:“没有短裤,怎么办?” 林启辉恍然,毫不在意的回她三个字,“没关系。” 抽身就进了浴室。 逼窄的浴室,早已被遥遥清理干净,触目所及不见一丝尘埃,空气中飘着淡淡的幽香,沁人心脾。 林启辉冲去满身的雨水,热水打在肌肤上,有种苏醒之感,看着眼前的水帘,也不知怎的就想起了有那么一次,在家里,陶麦在沐浴,光裸着身子,他紧贴着她,手上是温玉软香,唇间是她特有的麦甜香气。 那之前,她那么乖,想方设法让他多看她一眼,一心一意爱他,而他,不但无视,还刻薄对待。 苏柔遥只觉不过片刻功夫,林启辉便出了浴室,他穿上了徐惜弟弟的衣服,意外的合身,且看起来像是一下子年轻了几岁似的。 苏柔遥上前接过林启辉手中湿了的衣服,“这个我帮你洗了吧。” 林启辉不置可否,看了眼墙上的挂钟,眉目间一片沉思。 苏柔遥先把衣服放好又回来,看着林启辉小声的道:“启辉哥,外面还在下雨,要不,你就住在这里吧。” 说这,她过去整理床铺,其实很整洁,无需整理,她只是觉得窘迫,需要做点什么而已。 林启辉见苏柔遥的那种女孩儿的娇态,心里一揪一揪的,可仍是说道:“不了,我还有点事,我走了,你早点儿睡吧。” 苏柔遥柔美的后背一僵,听见开门声忙转过头,可林启辉已经走至门外,他站在那儿,看着她,沉声嘱咐,“一个女孩子住要注意安全,记得把门关好。” 他走了,就这样走了,楼梯间响起他的脚步声,渐渐的变轻变远,直到听不见。苏柔遥趴在门边看着他的背影,心里那种不安逐渐扩大,墨汁在清水里晕开一样,不时,全数变黑。 他还穿着湿透的内衣,穿着鞋帮子里 盛满水的皮鞋,就这样走掉了。 幸好皮夹子戴在身上,出了小区,林启辉拦到了一辆出租车,直奔清澜医院。 其时,已经到了凌晨,清澜医院静悄悄的,唯有走廊上亮着灯,偶尔值班的医生护士按时查房,才会响起脚步声。 高级住院部,出现了林启辉的身影。他在这里有会员卡,加之这里的人认识他,他轻易得知陶麦的病房号,透过门上的小片玻璃往里看,里面一片黑暗,看不见任何东西。 这么晚了,她一定睡了,他倚在边门,随着时间的消逝,不断地揣摩着自己的行为,他在干什么? 为什么得知陶麦怀孕,他会那么怒不可遏?这个消息,对他的打击,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他不是一步一计划,严格按照预定的方案来的吗?假结婚,混淆父亲爷爷的视线,而后离婚,娶遥遥,一直是这么计划的,并认真施行之。 但现实里,仿佛永远是变化比计划快。 起初,陶麦一再的逃避,不愿和他离婚。 而他步步紧逼,怎料想他们之间有了那么亲密的关系,而后,他开始变得摇摆不定。 只是,因为有了男女关系的原因吗? 或许是淋雨的关系,林启辉觉得自己的头有点疼,走廊里的风簌簌吹来,更让他头痛不已,他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坐到一边的座椅上,脑袋渐渐变得混沌,意识一片模糊。 或许是这三天里睡的太多的缘故,陶麦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却是一点睡意也无。 白天她昏过去之后醒来,看到方倾墨望着窗外一动不动,她不由得问他在看什么?他徐徐转过身,问她,“真的想听?” 她点了头,于是,方倾墨道:“外面下雨了,很大,林启辉站在雨中整整四个小时了,现在还没走。” 她听了,觉得不可思议,又觉得莫名的心酸,他这种样子,是做什么呢? 后来,天黑以后,方倾墨又告诉她,他走了,有一种失落袭上心头,终究,他是不在意的。 而他叫她打掉孩子,无非是因为脸面原因,他虽比京都里那些个纨绔子弟好上一千倍一万倍,可家世背景摆在那儿,本性总是霸道的,身为他的妻子,在他看来给他戴了绿帽子,自然怒不可遏。 外面,小雨渐小,耳畔隐约可听见淅淅沥沥的声音。 清澜医院笼罩在深夜里,林启辉坐在门外,陶麦睡在里面,两个人,两幅心肠,两种心思,各自思量,各自难忘。 一夜过去,林启辉睁眼一看,居然一片白,他转了转眼珠子,这才看清这里是医院,而他的手上挂着输液,起身,一阵头重脚轻。 有护士进来,一把摁住了他,“林医生,您昨夜发烧晕倒在走廊里,现在需要治疗和休息,您这是要做什么?” 林启辉拍着脑袋,他好好的怎么就发烧了,看了眼床头挂着的输液瓶,差不多整整一瓶,他伸手就欲去拔针头,却被护士阻止,“林先生,有什么事比身体重要呢,您还是先躺一会儿吧。” 小护士正和他纠缠,病房门便被人打开,林母和苏柔遥一前一后走了进来,林母快步走至林启辉身边,见他脸色很不好,心中疼惜,不由责道:“你是个大人了,怎么还这么胡闹,拿自己的身体开什么玩笑,赶紧待着别动。” 苏柔遥也过来劝,“是啊,启辉哥,昨晚我煮了姜汤的,你没喝就走了。” 林母听了,不由赞道:“你看看,遥遥都比你懂事。” 林启辉不置可否,也不再硬要出去,林母和苏柔遥陪在一边,直到点滴打完,苏柔遥起身去给他们买吃的,房里只剩林家母子。 林母乘机问:“和陶麦谈的怎么样了?” 林启辉眼神一黯,什么谈的怎么样,他们两个一对上,简直天崩地裂了。他无法忍受,而她争锋相对,能谈出什么。 见儿子不说话,林母叹了口气,“妈是真觉得遥遥这孩子不错,你们青梅竹马,情投意合,能结成连理是再好不过的事。” 第85节 她不招待见 “妈是真觉得遥遥这孩子不错,你们青梅竹马,情投意合,能结成连理是再好不过的事。” 他又何尝不知道遥遥懂事,可是……. “妈,我累了。”林启辉动了动,头埋进枕头里,不欲听林母多说。 林母心疼儿子,马上住了嘴烟。 苏柔遥买了午饭回来,劝林启辉吃点,可他以身体不舒服为由不吃,苏柔遥看向林母,眼里充满柔软和疼惜,林母叹了口气,“等他好些再吃,我们先不管他,遥遥,伯母请你去吃好吃的,我们走吧。” 林母见苏柔遥最近瘦了不少,心里有点儿心疼。 苏柔遥摇摇头,“不,我想留下来陪启辉哥。” 林母想了想,也罢,把儿子交给苏柔遥,自己也放心,先一步就走了诽。 房间里,只剩她和他了。苏柔遥瞅着林启辉,总觉得他有种说不出来的变化,那么含蓄,却又那么强烈。 她低头,一脸的若有所思。 不过片刻,有人推门而入,伴随着清脆的女声,“林大哥,听说你病了,我来看看你。” 苏柔遥回头冲着说话的人笑,“祁莲,你来了。” 祁莲笑着点头,几步走至林启辉身边,见林启辉脸色微微发白,手上还挂着点滴,眼神闪了又闪,她平时最喜欢看娱乐新闻了,对于陶麦和方倾墨有染的事自然看到了。 陶麦,林大哥不是说婚内根本没碰过她吗,居然在婚内有了方倾墨的种,真是…… 出了林启辉的病房,祁莲一眼就看到了方倾墨进了某间病房,她不自觉跟了上去,透过门缝看见方倾墨和陶麦温声细语,他眉眼如画,温雅中又刻意温柔,简直带着一股颠倒众生的魅力,陶麦与他对视,眼里一派温淡,颊边的笑靥美不胜收。 祁莲也不知怎么了,一手就推开门走了进去,见到来人,陶麦和方倾墨都有片刻的怔愣,祁莲不理,只是眼神逼人地看向陶麦,嘴角翘出讥讽的弧度,“贱.人就是贱.人,枉林大哥还以为你是个冰清玉洁的处子呢,三年里不碰你,你现在倒有了孩子。” “真是水性杨花啊。”祁莲满脸的嘲讽和讥诮,眼里的不屑有种让人无地自容的力度。 陶麦本就苍白的脸色还是忍不住一白再白,并且,想不出词为自己做丝毫的辩解。 祁莲这么嚣张,方倾墨已然冷了脸,沉声怒喝一声,“够了,祁莲,请记得你的教养。” 祁莲冷笑一声,双臂抱胸地斜睨着方倾墨,“呵呵,跟你们这对奸.夫淫.妇还讲教养?” “啪……”一声响亮的耳光在室内陡然响起,陶麦有些反应不过来,挨打的人更是反应不过来。 空气中有长时间的窒闷,随即响起祁莲不敢置信的尖叫声,她一手捂着自己的脸,一手无比愤怒地指着方倾墨,“你,你居然敢打我。” 方倾墨嫌弃的甩了甩手,脸上的表情也是嫌恶,“这是我第一次打女人,真是太降我的身份了。希望某些人谨记教训,自此以后嘴巴放干净一点。” “你…….你……”在蜜罐里长大的祁莲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待遇,颤着手指指着方倾墨,又恨恨地看向面无表情无动于衷的陶麦,跺了跺脚,“你们给我等着,我一定要你们好看。” 祁莲飞快地跑了出去。 方倾墨倾身靠近陶麦,俊颜悬在她的脸上,冲她微微一笑,“祁莲的话不要放在心上,她就是个娇蛮跋扈的疯子。” 陶麦微微摇头,显得有些疲倦,不过仍是对方倾墨绽出一抹笑,“没事,方倾墨……” 陶麦顿了顿,方倾墨嗯了一声,她轻声道:“谢谢你。” 方倾墨不在意的挑挑眉,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为绯闻女友处理麻烦是我的义务。” 陶麦笑,心里却有些忧郁,欠方倾墨的,越来越多了。 这阵子,方倾墨除了陪伴陶麦,就是没完没了地去参加各种各样的通告,大多是为《逐鹰》能有一个良好的票房而做宣传,期间还有几个推不掉的名牌代言出席活动,每每在这些活动中遭遇记者提问,千遍一律,最后总会扯到他的感情问题上,各种问题纷至沓来,可他一想起陶麦清新淡静的脸,也就并不觉得烦。 这天下午三点,方倾墨又要去参加某个通告,且规模不小,《逐鹰》剧组的其他成员也会到场,他不便缺席,便告知陶麦离开医院了。 方倾墨走了不到一刻钟,病房门被人推开,陶麦正昏昏欲睡,起初并未察觉,可房间里莫名的有一股强大的冷意侵袭着她,让她不得不睁开眼。 入目的一瞬间,她不由自主地睁大眼,惊异地看着眼前的男子。 原本以为方倾墨已经是绝顶的俊美了,可眼前人的五官比他还精致,俊美到令人一眼便难以忘怀,而他的身材,一如方倾墨,玉树临风,挺拔修长。 只是……方倾墨不发脾气时,是绝对的温润如玉翩翩公子,可眼前人 ,浑身的冷冽之气浑然天成地从他体内发出,犹如一块千年不融的寒冰,连眼神都是冰川化成,整个人冷的令人心悸。 “你就是陶麦?”来人的声音也是极冰冷的,仿佛被冰水润泽过,带着无比的寒意。 陶麦犹豫着点点头,“你是……” 男子看着她皱了皱眉,冷笑道:“他眼光怎么越来越差了,居然看上你?” 话里浓重的不屑足以让人伤了自尊,陶麦努力忽略心中的不适,微抿着唇不说话。 男子看了看,忽然朝空中挥了挥手,门外忽地进来两个高壮的男人,男子命令,“把她带走!”随即转身走了出去。 陶麦心里一紧,裹着被单往后缩,“你们做什么?这里是医院,你们干嘛抓我?我不认识你们。” 两个高壮的男人根本不理她的大叫大嚷,上前摁住她挥舞反抗的双臂,把她粗鲁地拖下床,两个男人一边一个架着陶麦走出了病房。 走廊里,陶麦使劲的高喊挣扎,希望有人来救她,有护士闻声走了过来拦住他们,“喂,你们做什么?这是我们医院的病人。” 陶麦定睛一看,这名护士不是别人,正是问她是否怀孕的那位,住在这里的时候她已经得知了她的姓名,叫苏灿。 “苏灿,救我。”陶麦冲着苏灿大叫。 苏灿拦着为首满身冷冽的男子,当眼睛与对方对上时,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好冰冷的眼神,她救人的气势一下子焉了大半。 男子看着苏灿呵呵一笑,“这里是你们的医院没错,可你身为这里的员工,难道不知道谁是这家医院的主人?” 苏灿立刻瞪大眼,莫名所以,男子又是一笑,冷冷的,不带丝毫温度,优雅的绕过苏灿往前走。 “苏灿……”陶麦见苏灿被吓得发呆,不由得叫了一声。 苏灿这才反应过来,追上去又欲拦阻,可那男子悠悠转身看着她,脸上寒意更甚,他凉薄的唇微微蠕动,说着让苏灿心惊肉跳的话:“我是方倾寒,你要是再敢拦我,我叫院长立刻开除你。” 方倾寒三个字震得苏灿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陶麦被他带走。 另一间病房内,林启辉听见外面有点嘈杂声,起身欲出去看看,却被苏柔遥强行拦下,苏柔遥整个身子都趴到了他的身上,“启辉哥,你的病还没好,还是不要出去吹风了。” 女孩儿娇柔的躯体贴在自己的身上,有种温度传递出来,鼻尖是淡淡的馨香,林启辉身体僵硬,伸出手臂扶着苏柔遥的肩膀让她坐好,苏柔遥不肯,林启辉无奈的叹了口气,“你坐好,我不出去就是。” 苏柔遥这才挺直脊背坐了起来。 通告持续了三个多小时,结束时,方倾墨和甘霖都很累,但方倾墨仍然坚持不吃晚饭便赶到医院,一到病房一看,空空如也,居然见不到陶麦的人。 他心里不自觉一抽,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焦急的出来寻找,一直留意这边的苏灿立刻跑了过来,对方倾墨说陶麦被带走了,方倾墨猛地挑眉,“谁?谁把她带走了。” 苏灿抬抬眉,带点小心翼翼地回答,“他说他是方倾寒。” 方倾墨浑身一震,眼里闪过数道意味不明的光,立刻掏出手机紧张地拨打电话,该死的,手机居然不通。 他只好拨打他公司秘书的电话,通了,可一问三不知,气的方倾墨一把摔了手机,他叉着腰,在手机碎片边暴躁地走来走去。 他大哥方倾寒可不是好惹的,天知道他带走陶麦会怎么对待她?想起他的冷酷,私底下的残暴,方倾墨惊出一身冷汗。 当即跑出清澜医院,回方家住宅,一栋别墅一栋别墅地寻找陶麦,可天知道,他大哥近几年有没有买新别墅,他怎么也找不到。急中生乱,最后才想起找甘霖帮忙。但如若一个有钱有势的男人想要在偌大一个城市藏匿某个女人,简直是件太容易的事,因此,方倾墨和甘霖苦找了三天也未找到。 --- 陶麦很快就要被车撞了,过了这个情节,后面还有更精彩的,亲们可不要半途而废哦~ 第86节 难搞的男人 京都,某隐秘的豪宅内,陶麦双手双脚被缚,被丢在一张纯白的超级大床上,床非常的柔软,以陶麦不过百的重量也深深的凹了进去,房间里装修以冷色调为主,极致的奢华,可满眼华丽中,陶麦只感到一股冷意。 她手脚被缚,只能靠着床头无奈的坐着,而的视线,眨也不眨地盯着不远处那个名叫方倾寒的男人,根据相貌、姓名、年龄推测,陶麦毫不犹豫地猜到方倾寒必定和方倾墨有关。 起初,这个男人把她押到这里便消失了三天,这三天里,她使尽了浑身解数想要离开这里,但每次都被抓到,最后并被绑在这里,心里不由得恨恨。 此时,方倾寒纤长的指间捏着高脚杯,时不时啜饮杯中散发着华丽光泽的琥珀色液体,对于陶麦的视线,恍若未觉诽。 陶麦看着他,想这世上怎么会有那么冷的男人,他只坐在那里不动,也给人一股子透心凉的感觉,如果夏天,谁和他共处一室,绝对用不着空调了。 “喂,你什么时候放了我?”陶麦朝着方倾寒没好气的大喊,这几天,她每每向别墅大门外走去,无论是她佯装不经意走过去,还是有意跑过去,最后都被他命人抓了回来,真是有够丢脸的。 方倾寒优雅自在地晃了晃手中的酒,对于陶麦的问话恍若未闻,陶麦气急,“方倾寒,你到底抓我来做什么?我跟你无冤无仇的,你知不知道你这是非法限制他人人身自由?” 陶麦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不能过于用力不能过度劳累生气,喊了几嗓子见方倾寒始终悠悠闲闲地喝着自己的美酒,也就不再耗费体力烟。 陶麦安静下来,整个华美明亮的房间也跟着静了下来。 许久,方倾寒喝完一杯酒,轻轻放下酒杯,后背靠在沙发上,双手随意地摆放着,一副无比享受的模样,但视线却直直落在陶麦的脸上,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看。 陶麦回视,一脸的不耐。曾经以为方倾墨已经够狂妄自大了,但方倾寒更甚,确切的说,他不是狂妄,而是一种近乎漠视一切的冷漠。 方倾寒看了一会陶麦,露出很为失望的表情,“方倾墨是越来越没出息了,你顶多也就算得上中等,他怎么会看上你?难道现在流行吃素?” 这么赤.裸.裸地说她长相不好,还一脸的言副其实,陶麦垂眸,掩去某种不以为然的情绪,看看方倾寒还想说什么,他要怎么做。 见陶麦并不为自己的外貌争取更高一层的评价,或是来一句‘心灵美才是真的美’,方倾寒也不提这茬了,静了几秒,问:“你和我弟弟真的在谈情说爱?并发展到未婚先孕的地步?” 陶麦抬眼扫向方倾寒,“关你屁事。” 方倾寒蓦地皱眉,对陶麦露出嫌恶的表情,语带鄙夷的道:“你居然讲粗话?” 陶麦微微抿唇,她讲粗话怎么了?要是给其他人,被眼前的男人莫名其妙地绑到这里,不仅要讲粗话,还要跟他大打出手呢。 方倾寒见陶麦这样,眸光瞬地一冷,由原本的零下直降到冻死人的程度,陶麦力持镇定看着他。 “你告诉我,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方倾墨的?”方倾寒厉声询问,语气里透出的寒意令人只觉冷飕飕的。 陶麦摸不着方倾寒的意图,不知道他是否会伤害到她,闭紧嘴巴不回答。 方倾寒见陶麦一脸的抵抗,冷幽幽的一笑,“你不回答也没关系,但是从现在开始,你将会被一直绑着,且没有食物供给。” 冰冷又优雅的笑,仿佛宣布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陶麦的双眼睁大了三分,她的身体经过折腾本就亏空的厉害,在医院时,方倾墨想尽办法让她补,刚有好转的迹象,就要遭到方倾寒如此待遇? 她是个孕妇啊,怎么可以饿着孕妇?她是个病人啊,怎么可以不给病房饭吃? 陶麦愤怒,瞪着方倾寒。 方倾寒照样我行我素,他起身,走至大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陶麦,微微一笑,“陶小姐,您慢慢睡,什么时候睡饱了,想到了就告诉我。” 说完,走了出去。 陶麦望着方倾寒消失的背影咒骂不已,这什么男人,真难搞。 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陶麦只觉得纱窗外的光线由明转暗,佣人进来帮她开了灯默不出声又出去了。 陶麦望着头顶的水晶吊灯,不可救药地想起了林启辉。那天夜里,她听见门外有小护士的惊叫声,夜太过寂静,小护士的话清晰地传进她的耳朵里:“林先生,您怎么坐在这里?” 大概看到林启辉脸色不正常,小护士呀了一声,“林先生,您是不是生病了?” 始终听不到林启辉的回应,她正侧耳倾听,并想起身到外面看看,便听见那个小护士说:“高烧这么严重,好像昏过去了。” 她从黑暗中摸索着起身出去时,恰看到林启辉被一个男医生和护士搀着往病房走,他的背微微耷拉着,双腿无力,显然病的 不轻。 他也住院了,就在离她的不远处,或许隔着一道墙,或许隔着数道墙,很想去看他,很想,可是,她控制住自己了,那种压抑的控制,那种疯狂的思念,那种想要不顾一切陪在生病的他身边的想法,时时刻刻啃噬着自己的心。 这么努力,这么勇敢,这么决绝,努力不想他,勇敢地不去找他,决绝地离开他。她做到了,心如刀绞般做到了。 很想早点儿带着宝宝离开这里,回到S市重新生活,寻找属于她和孩子的幸福。可怎么就横遭抢劫呢,怎么就横遭绑架呢,林启辉怎么就不来救她呢,方倾寒怎么就不找她呢。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陶麦肚子里饿的咕咕乱叫,胃一缩一缩的,从中午到现在,滴水未进。 现在应该是夜里里,万籁俱静,陶麦不舒服地躺在床上,努力地入睡,希望睡着了以后会忘记饥肠辘辘的感觉,起先还真安稳地睡了一觉,可时间越到后面,她越饿,胃里越发难受起来,让她整个人变得绵软无力。 陌生而空荡的房间内,陶麦只凭着一股意志力对抗饥饿,终于撑到早上,然后等,一再的等,可方倾寒果然够狠,真是让她滴水不进。 陶麦渐渐的有些扛不住了,即使她没关系,可肚子里的孩子却不能缺乏营养,因此,佣人再次出现在房间里时,她有气无力地说:“告诉方倾寒,我愿意说了。” 佣人立刻去通知,不大一会儿,方倾寒满身华服的出现了,他先坐到沙发上,双腿交叠,轻松地等着陶麦开口。 陶麦看他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心中火起,脑海里忽地闪过什么,一条计策油然而生,“我知道你看不上我,觉得我配不上你弟弟,其实那些绯闻都是假的,是甘霖姐授意的炒作,而我早已结婚,我丈夫是林启辉。” 陶麦把林启辉三个字咬的特别重,目光细细地看着方倾寒,果然见他冰凌凌的眼底滑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惊讶,但他仍不确定的问:“那你的孩子是林启辉的?”显然,他不信她的人品。 陶麦咬咬唇,“是的。” 方倾寒沉默片刻,“好,对于你所说的我会去调查。” 方倾寒走至门边,手放到了门把手上,却回头冲陶麦凉凉的笑:“我说我弟弟不可能看上你的吧,样貌不佳,气质不佳,身材一般,也真是委屈启辉兄了。” “你……”陶麦气极,有这么贬低她人的男人吗? 方倾寒不在意地回过头,施施然走了。 不过一会儿,有佣人进来给陶麦松绑,并送来了食物,陶麦强撑着先去简单的洗漱一下,然后狼吞虎咽起来。 拿着托盘的佣人站在一边,觑着大吃的陶麦,满眼的好奇。 陶麦看了看她,是个端庄的大姐姐,大概比甘霖姐大不了几岁,“那个方倾寒做了什么?” 他说调查,真的去调查了吗? 大姐姐脸色有点儿古怪,看着陶麦,欲言又止,陶麦放下手中的食物,一脸严肃的问:“请姐姐告诉我吧,没事的。” 大姐姐犹豫了一会,眼神闪了闪,小小声的说:“大少爷打了个电话给林先生,问您是不是他的妻子,又问林先生您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他的还是他弟弟的?如果是林先生的,就请他过来把您接走,如果是二少爷的,就暂留您在这里住下,等孩子生下来后交给方家抚养。” 陶麦手中的筷子啪嗒一声清脆地掉在青瓷盘上,脑中想象着方倾寒用清冷的声调问林启辉孩子是他的,还是他弟弟的,并且由孩子的父亲是谁而做出她的去留…… 林启辉弗一得知她怀孕时便怒不可遏地要她打掉,无法想象,当他接到这样一通电话时,他会气成什么模样。 莫名的,陶麦打了一个寒颤,是不是林启辉已经来找她了? 第87节 难堪羞辱 眼前的美食忽然失去了诱人的色相,陶麦呆呆的,双眼有些迷蒙。 恒辉大厦,林启辉的办公室,巨大的玻璃帷幕前,林启辉的后背僵直,他的右手指尖还握着手机,用了很大很大的力握着,那指尖透出苍白,骨关节处一片青色,由于他用力过猛,手机微微变形,后盖脱壳,一下子掉到地上,与冷硬的大理石地面碰触,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的耳边反复萦绕着方倾寒的那句话:“陶麦是你妻子?那孩子到底是你的,还是方倾墨的?” 呵~~~~他林启辉从未这么丢脸过,简直丢脸丢到大西洋了,他林启辉的妻子——陶麦,居然被一个外人问:孩子到底是他的还是别人的烟。 一种羞耻感深深地攫住他整颗心,让他无比愤怒,无比疼痛,他独自一人,微微弯了腰,手捂着胸口,有清晰而强烈的疼直达大脑,即使是五年前,遥遥离他而去他也没有过现在这种感觉。 其实自三天前,他就已经在找她了诽。 那天,他发烧打完点滴,乘母亲遥遥不在时便去找她,可他怎么也找不到,也不见方倾墨等人,起初以为她出院了,他心里有种凉意一阵寒过一阵,陶麦,当她决绝时,当她不想见他时,真是做得彻底。 他气愤之余,却无意中听到护士们在谈论医院有病人被带走的事,他一了解,竟是陶麦被方倾寒带走了。 狡兔三窟,想要轻易找到方倾寒并不容易,而他那样的人,带走陶麦必然有其原因,深想,无非是陶麦和方倾墨的绯闻闹得煞有介事,方家的人坐不住了,想要出面解决,毕竟,方家不比寻常人家,能做方家的儿媳妇,门当户对自然是第一原则。 听方倾寒的语气,尚若陶麦怀的真是方家的种,要的也只是孩子,而陶麦,自会沾不得方家的边。 这三天里,他耐着性子等,等方倾寒主动找上他,毕竟,陶麦是他法律上的妻子,方倾寒不可能装作不知道。 果然,电话打来了,说了这么一通话,犹如用刀刺他心脏一般。 当回过味来时,林启辉立刻动身去接陶麦。他特意整了整西装,走出惠讯时,看见他的员工们俱都露出十分惊诧的表情,下一秒,便立刻低了头,抓紧做手头上的工作,仿佛怕一个不小心,引火上身。 杨勋也看到了,他从未见过脸色如此之白的林启辉,而他的额头又隐约跳动着青筋,让人看了心惊肉跳。 “启辉,你去哪?”杨勋不由得上前拦住他,这样的他,不在状态,他哪里敢让他外出。 林启辉脚步微顿,一手拨开杨勋,“我有急事,你让开。” 杨勋不让,“我跟你一起去,我来开车。” 林启辉皱眉,他不想任何外人介入他和陶麦之间,不想任何外人知道陶麦怀孕的事,可他偏偏悲哀的,是全世界最后知道妻子出轨怀孕的那个傻男人。 流言满天飞,人人都知道陶麦和方倾墨有不清不楚的关系,都知道她怀了方倾墨的孩子,仿若这一切都是真的,而他,才是那个不为人知的外人,才是第三者。 心上陡然而然冒出一个窟窿,汩汩地冒着鲜血,宣示着他的疼痛。 “我自己去就可以。”他克制着对杨勋说,杨勋还要再坚持,可林启辉凌厉地瞪了他一眼,大步流星走进电梯离开了。 杨勋有些呆,启辉,真的太不正常了。难道是因为陶麦和方倾墨传出绯闻的事,他不是一直都不在意陶麦吗,他的霸道和大男子主义,未免太重。 林启辉到了恒辉大厦的地下停车场,驱车离开,直奔方倾寒口中的地址。那是新近开发的一处豪华别墅区,每一栋房子都是独立设计,建造出的效果跟宫殿一样,华美、大气、舒适。 而他由于爷爷父亲的身份,时时注意低调,房子车子都不能太张扬,而他自己也认为,那些华而不实的东西并不适合他。 他一路胡思乱想,一路飙车,很快到达了目的地。 早有佣人过来打开镂花铁艺大门,他把车开了进去,绕过一个大喷泉和花园,直停在了白色的建筑前。 方倾寒就站在外面,见他下车,伸出手朝他走了过来,“启辉兄,你还真是心急。” 林启辉和方倾寒象征性地握了握手,脸上扬起一抹无懈可击的笑容,声音沉而缓的道:“没办法,太太都被你掳来了,我只能快点。” 方倾寒笑笑,引着林启辉走进房里。 陶麦已经等在大厅了,听见脚步声,她立刻转过头去看,看见林启辉的那一刹那,心脏不争气的砰砰乱跳。 方倾寒穿着一身黑衣,满身寒气侵人。而林启辉,穿着浅灰西装,步履间,稳而坚毅,带着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 陶麦本坐在沙发上,此刻见到他,不自觉站了起来,林启辉的目光看过来,两人两两相望。 方倾寒站一边看两人这模样儿,低低一笑,“看来两位夫妻感觉不错,这下子,方倾 墨倒是失了魅力。” 林启辉并不多言,他走至陶麦身边,伸手轻轻握住了陶麦的柔荑,握住的一瞬间,顿时不着痕迹地用力,握的死紧,“谢谢方总这几天的款待,那么,我带她回家了。” 林启辉拉着陶麦往外走,方倾寒也无意客气挽留,只是又突然问向陶麦,“你确定孩子真是林先生的?不是我弟弟方倾墨的?” 其实方倾寒本无意侮辱林启辉,他只是想要确定,陶麦肚子里的确实不是方家的种,万一是了,又让他顶着个私生子的名头流落在外,他家老头子会发飙的。 陶麦看见林启辉的脸色苍白如纸,他的目光望着前方,并不看她,可他的目光偏又似如刀般刺在她脸上,让她无地自容。 陶麦咬着唇冲方倾寒怒吼,“你真啰嗦。”她不是告诉他,孩子是林启辉的吗?他还问,明显给他们难堪。 林启辉做人做事虽沉稳有度,但这并不是说他就不霸道,就没有大男子主义,就不好男人最最珍贵的面子,方倾寒这样说,是个男人都受不了。 有那么一刻,陶麦几乎以为林启辉会转过身凑上去把方倾寒打趴下,但他的拳头捏的死紧,却毫无动作。 他们出了大厅,走过白色的廊檐柱子,林启辉的一下冲了出去,惊险万状地避过喷泉驶出了方家豪宅。 车里的气氛压抑到极点,林启辉的车速也提高到极点,陶麦觑着他可怕的脸色,吞了吞口水,战战兢兢地说:“可不可以开慢点。” 林启辉听到了,但他反而又加速了,且打开了车窗,风灌进来,吹乱彼此的发丝,陶麦看见林启辉并未系安全带,而她自己也没有。她倾身过去,感觉到林启辉浑身一僵,但并未推开她,她够到了安全带在他腰间系上,她娇小的身子就伏在他的怀里,他低头看着她的发顶,喉头动了又动,刚刚,他真的很想很想回头去揍方倾寒,可方倾寒说的又是事实,孩子不是他的。 陶麦系好安全带,刚要给自己也系上,可她抬眼间便看到前面一辆跑车以高速冲了过来,这里是豪华住宅区,修建的路也非常的平坦宽阔,而那些个豪宅的主人也大多开豪车,豪车,性能好,速度快,这会儿,迎面碰见林启辉这不要命的速度,两车俱都把刹车踩到底,并飞快地打转方向盘,但还是不可避免地撞到了一起,虽是堪堪地摩擦而过,但是以这种速度,那种强烈的冲击力足以让人受伤。 相撞的那一瞬间,陶麦惊怖地瞪大眼尖叫,双手下意识护着肚子,正当她感觉最恐怖的那一秒,一具宽阔的温热的胸怀紧紧地把她护住,意识,有片刻的模糊,茫茫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陶麦最先清醒,她眼前发暗,原来自己被林启辉分分寸寸地压在了身底下,而他的背,对着外面,最危险的地方。她的眼眶忽地发热,一股咸涩蜂拥而出,她抬头努力地从林启辉密不透风的怀里退出来,颤抖地轻轻地推着林启辉的胳膊,“你,你没事吧?” 林启辉一动不动,她忽地慌了,吓得哭了起来,嘴里一叠连声地喊着他,哆嗦着双手摸着林启辉,“林启辉,你到底怎么样了?伤在哪里,疼不疼?到底伤在哪里啊?”她看不到流血的地方,可他纹丝不动,或者是严重的内伤?吓得陶麦眼泪流的更凶更猛,不禁抱着林启辉哭道:“你醒醒啊,林启辉,你醒醒啊。” 她的眼泪濡湿了男人的衣服,滚烫的泪水灼着皮肤。 那名驾驶跑车的年轻男孩并未受伤,只是爱车的一侧车门有点儿变形,下车就过来准备教训教训与他相撞的人,可看到这副女人痛哭流涕的画面,当即撇撇嘴,回自己车,走了。 “我还没死……”许久,林启辉才动了动,慢慢地抬起了头,看向泪眼朦胧的陶麦,其实这只是虚惊一场。 第88节 听话,打掉孩子 “我还没死……” 陶麦听林启辉的声音不见一丝虚弱,愣了愣,擦干眼泪,怔怔地看着林启辉,他的眼睛黑曜石一般,亮亮的,眼底带着一抹难以捉摸的幽深。 刚刚的场景在脑袋里回放,车子撞了上去,他松开方向盘,倾身抱住了她,震撼,仿佛此刻才清晰地袭来,那种感觉,那种被所爱之人在生命危急的那一刹那,不惜牺牲自己也要保护她的感觉,是一种可以冲淡一切情绪的狂喜和心酸。 林启辉看着陶麦,她的脸色犹带了一丝苍白,可能是刚刚哭过的原因,眼睛里犹自蒙着一层水雾,水灵灵的,透着清澈,眉目清浅,如月,就这般安静地看着他。 “陶麦,你刚刚为什么哭?”他问,声音低低沉沉的,先前那种不断积聚的难堪羞耻被他死死压了下去诽。 林启辉的声音太过低沉轻柔,视线太过逼人,陶麦把脸转向车窗外,看到了路边的高大树木,有香樟树、有白玉兰、有紫荆花…… 一只大手忽地探上她的脖子,掌心用力,把她的脸转过来,让她不得不面对他,林启辉眸色加深,问的认真,“回答我。烟” 陶麦咬住了唇,她都下定决心要离开他了,他们马上要离婚了,她真的不想再在他面前毫无忌惮地表现出她的爱。 她细白的贝齿咬着殷红的下嘴唇,用力到都破了皮,有丝丝血迹冒了出来,在齿尖蔓延,清新中透着一股瑰丽,脸上的表情倔强而坚持。 林启辉看着看着,喉咙深处溢出一丝若有似无的叹息,他真是多此一问,她如果不爱他,刚刚也不会探过来给他系安全带,看到危险时也不会大喊着‘启辉小心’,看她咬唇不语的这种模样儿,来时路上的那种愤怒羞耻感渐渐消失。 愤怒有什么用…… 羞耻感又怎样…… 丢脸又能如何…… 只要她还是他妻子,只要她还在他身边,这些,只是浮云。 他的手指摩挲着她细滑的脸颊,第一次发现这种触感,也是一种销。魂的体验,他一下子抱住她,伏在她耳边几近诱惑地说:“麦子,你不要这个孩子好不好,以后,我们会有我们两个人的……孩子。” 陶麦身体一僵,多么温暖的怀抱,她多想多与他相拥一分钟,可是,不能,不能呢。 她艰难地抽出身子,看着林启辉十分认真的回道:“我不同意。” 林启辉脸色一僵,她没有听明白他的话吗? “我的意思是说,如果你肯打掉孩子,我们重新开始,不离婚。” 陶麦忽而笑了,笑声渐渐大了起来,却充满一种凉凉的悲意,她不想知道林启辉何以做出这样的决定,也不想去深究,她只知道,自己要这个孩子。 见陶麦露出这样的笑容,林启辉脸上的神色瞬息万变,最后是完完全全的铁青,他的手从陶麦的脸上收回,放回方向盘上,顿了一会儿发动引擎,倒车,车子重新行驶在道路上。 沉默的够了,他咬牙切齿地看向陶麦,脸上现出强硬和沉着,“要不要这个孩子,由不得你。” 陶麦心里一寒,林启辉轻易并不动怒,她以前缠他时,他顶多从口头上刻薄她几句,可现在,眼里的阴鸷那么浓重,目光一如既往地沉稳,这告诉她,他没有说笑。他是铁了心要让她打掉这个孩子。 “下车,我要下车。”陶麦忽然伸手去开门,可开不开,她朝林启辉大喊大叫,叫他停车,她不要跟他一起,太危险了。 可林启辉压根不理她,陶麦张望着车窗外,刚刚她这边的车玻璃被震碎了,她可以从窗户里跳出去,林启辉忽然加速,呼呼的野风中,他对她说:“你想一尸两命的话,现在就跳。” 陶麦脸色发白,看着车窗边一闪而过的风景颓然地倒在了座椅上,心里一阵空茫。 林启辉并未送她回他们的那套公寓,而是把她带到了一个别墅小区,他在这里有一栋别墅,陶麦知道,但是这别墅是他用来金屋藏娇的,那个娇,是苏柔遥。 陶麦挣扎着,“不,我不要留在这里,我不要。” 陶麦那点儿力气到林启辉手里不过是挠痒一般,林启辉半搂半抱着把陶麦弄进了屋里,砰地一声关上了门,陶麦见大势已去,静立一旁哀哀地看着林启辉。 被她这样的目光看的难受,林启辉上前欲揉揉她的发丝或是摸摸她的脸,总之,他想要安抚她,可她后退三步,如避洪水猛兽。他的手僵在半空,他忽然觉得荒唐可笑,之前,他多希望她痛快地离婚与自己撇清关系,对于她的耍赖拖延一味的打击讽刺,现在,报应来了。 当他想挽留这段婚姻,当他想与她就这样一辈子过下去时,她却不再理他。 客厅很大,只有他们两个人对望,眼神默默厮杀,陶麦终究败下阵来,或许,她太累了,她扶着墙壁缓缓坐下,她不想去坐沙发,那沙发定是苏柔遥坐过的,她也不想进卧室,那卧室里,有苏柔遥的气息,也或者,有苏柔遥 和林启辉混合在一起的气息。 这个地方,让她觉得无比的窒闷和痛苦。 然林启辉毫无所觉。 “你刚刚受到惊吓,就先在这里住一天,等一下就有佣人过来帮忙做家务,等到明天,我带你去医院。” 他的话吐字清晰,清楚明白地落进陶麦耳朵里。陶麦低下头,觉得自己好似被恶魔审判了一样,恶魔说她不能拥有这个孩子,她便不能。 林启辉并未离开,而是留在了这里。 有关这里的一切,陶麦看也不想看一眼。她对这里的排斥,让林启辉皱起了眉头,还是来帮工的阿姨察言观色看出了什么,好心地对陶麦说:“太太,楼上左边的卧室和客厅都是新的,从未被人使用过。” 林启辉有片刻的怔愣,陶麦则是感激地看看阿姨,拖着疲惫的身子到了阿姨嘴里的那间卧室。 打扫的非常干净,虽然没人住,但显然这里有人按时来打扫。 被单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清香,陶麦刚刚已经吃了点东西,这会儿看见了床,心中的那些个疲倦霎时涌了出来,她软软的倒在大床上,只有努力的放空脑袋才不那么痛苦。 吃饭时,她还在想,她要想办法通知方倾墨来救她,可她的手机连同那九万多块钱全都没了,而这里并未安装座机,林启辉的手机……陶麦坐了起来,歪着脑袋思考了半天也未想出好方法能够拿到林启辉的手机。 想象,不如行动。 陶麦起身,先到浴室里洗澡,方倾寒那个滥人,绑了她整整一天一夜,她的手脚现在都有点儿僵,上面更是有点点勒痕。这里没有她的睡衣,她也不可能穿苏柔遥留在这里的衣服,最后,只能拿起架子上挂着的浴巾裹住自己。 陶麦边擦着头发边慢慢地走了出来,低头看了看自己只到胸前的浴巾,还有露在外面的大腿,嘴角徐徐的弯出一抹苦涩的弧度,想当初啊,她把自己脱光光送到林启辉面前他都不为所动,那为苏柔遥守身如玉的毅力简直如磐石般坚定,现在,她自然不会蠢的想到要对他用美人计。 那还有什么办法呢?没想出办法,不如先去看看他睡了没有,最好睡着了,她乘机动手。 刚刚那个阿姨临走的时候告诉她说先生就睡在客房里,算是隔壁,叫她有事就去找他。 陶麦围着浴巾,蹑手蹑脚地走向客厅,房门居然半敞着,陶麦一眼望进去,看见林启辉穿着睡衣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她大着胆子走至床边,脚步轻的不能再轻,跟做贼一样,紧张的要命,他的手机就放在床头柜上,一伸手就能拿到了。 陶麦弯腰,纤纤细指伸了出去,可林启辉忽然翻了个身,侧身躺在床上,脸正对着她,陶麦动作一顿,指尖缩了又缩,最后手一闪,一把抓到了林启辉的手机,然后立刻转身,猫一样踩着碎步轻轻离开。 她的身影一消失,林启辉便睁开了他黑亮的双眸,别说,她刚刚围着浴巾的样子可爱又性感,做小偷的畏缩样儿更是令人好笑。奇怪,他以前怎么都不这么觉得? 林启辉做起了身,放轻脚步走了出去,陶麦的身影就在前面,她握着手机,脚步轻巧地走至墙边,背对着他,拨号,手机屏幕亮了起来,她放到耳朵边,没过多久那边似乎是有人接了。 只听她开口就说:“方倾墨,快来救我,这里是花都艺墅。” 林启辉的脸色陡然一变,上前,劈手就夺过了陶麦手中的手机,陶麦惊愕回头,见他神色阴沉,咬着唇不言不语。 林启辉怒不可遏地扬了扬手里的手机,“你偷手机就是为了找方倾墨?” 陶麦仰起脸,小嘴微动,“你以为呢?” 林启辉气极,他以为,他以为她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跟朋友或是同事说呢。 第89节 不要再打了 林启辉气极,他以为,他以为她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跟朋友或是同事说呢。 模糊的光线里,两人看不清彼此脸上的神色。 时间滴滴答答的过去,无形的对峙不断弥漫,气氛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的变得凝滞,呼吸,绵长又哀怨。 林启辉若有似无地叹了口气,上前,执起了陶麦的手,“很晚了,去睡吧。烟” 他的声音醇厚、低沉,带着令人沉溺的温柔,说着这样体己的话,仿佛有种无奈有种妥协萦绕在语气中,陶麦的心忽而就一片酸软。 她想努力看清他的神情,可眼前那么黑,只有飘渺虚无,她心中酸楚,怔怔与他站了一会便摸着墙慢慢走进了卧室诽。 陶麦小心的走至床边坐下,刚要躺下却听见了外面有异响,她撑着胳膊侧耳倾听,耳畔又响起一阵很快的脚步声,她心中疑惑,伸手拧亮了床头灯,借着浅淡的光芒又走了出去。 门外,林启辉的身影已经不见了。显然,刚刚那阵脚步声是他的,他本应回房睡觉的,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动静?陶麦疑惑地往前走,前面不远处有亮光,是自楼下传来,她走至楼梯口处往下看,这才发现下面的客厅亮如白昼,有隐约的争执声传来。 陶麦心中一惊,除了林启辉的声音,那另一道声线,好像是方倾墨。 陶麦下楼,刚走至楼梯中间时,耳畔忽地响起一声怒喝,紧接着有种霍霍生风的拳头声,顷刻间,她闻到了一股火药味。 下到楼下,这才清楚的看见林启辉和方倾墨像两只发怒的狮子,各不相让地你一拳我一腿,方倾墨大喊着:“把陶麦交出来,你凭什么带走她。” 林启辉脸色发青,招招不留情面,“陶麦是我妻子,她有什么事,我说了算,你是她什么人,你有什么资格管她的事?” 方倾墨也不是受气包,一板一眼的还回去,陶麦从来不知道,翩翩温雅的方倾墨也有这么好的拳脚功夫。仿佛被林启辉戳到了痛处,方倾墨变得暴躁不已,“你什么时候拿她当妻子对待过,林启辉,你不要占着位置就以为自己有优越感,三年里,你对她不闻不问,她被人欺负,你也只是看着,现在……你又说她是你妻子,陶麦就是这么好欺负的么,你说是就是,你说不是就不是!” 方倾墨牟足劲一拳打到了林启辉下颚上,这话同样戳到了他的痛处,又加之恍神中挨了打,眼里的凶光越发炽烈,长身躲闪,灵活的双腿弹跳,瞅准了机会,凤眼拳就落在了方倾墨的脸上,立刻,乌青一片,林启辉还不住手,又朝他的腹部胸间连砸三拳,动作之快,看的陶麦眼花缭乱。 “住手……”她奔上前,目光注视着挨打的方倾墨,他是大明星,最注重形象,此刻,却为了她,满脸乌青,眼角处甚至裂开了一道口子,鲜血溢出,在他白皙的脸上,在他狭长的凤眸边,瑰丽又凄美。 陶麦的喝止令林启辉的拳头有片刻的停顿,随即看到陶麦看向方倾墨的那种眼神,关心、关切、怜爱……还有他看不懂的一些神色,他是真的怒了,这里是他的家,方倾墨只接了个电话,只听到了陶麦一句话,便深夜赶过来,这份执着劲儿让他难受,太难受了。 所以,他哪里听得进陶麦的话,拳头依旧挥了出去,且变得更加的狠辣。 方倾墨的拳脚功夫纵也不错,但与从小就被当做一个兵来训练的林启辉相比,显然差的很远。 起初凭着一股恶气,又加之林启辉理智尚存让他五分,这会儿,可真真算是‘赶尽杀绝’了。 方倾墨被打倒在地,可他并不认输,又爬了起来,想要接着去狠揍林启辉,其实今晚上,他来的路上就打定了主意狠揍林启辉一顿的,本来,他已经查到了陶麦被大哥藏在哪里了,可是当他找过去时却被告知陶麦被林启辉接走了。林启辉,他凭什么把陶麦藏起来。 可该死的林启辉,原来这么强大。 “不要再打了!”又一次看见方倾墨被林启辉打趴在地,陶麦悬在眼眶的眼泪终于流了出来,她跑至方倾墨身边,伸手扶他,“方倾墨,起来。” 她温柔叫他起来,方倾墨顺势握住了她的手,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陶麦,跟我走。”他拉了她的手,抬脚就要往门外走。 林启辉看陶麦去扶方倾墨,眼睛彻底红了,看着他们拉在一起的手,眼睛刺痛,嘴角不禁一勾,“想要离开,可以,但我老婆不能跟你走。” 方倾墨剑眉一挑,冲口而出,“凭什么不能跟我走?告诉你,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是我方倾墨的,她是我儿子的亲妈,凭什么不能跟我走?” 林启辉想,原来痛到极致是想笑的,可他勾着嘴角,怎么也笑不出来,他想,此刻去照镜子,在镜子里必定能看到一张哭笑不得神情哀痛的脸。 他的心脏不断扭绞,眼前有片刻的模糊,脑袋里有个声音在说:放她离开吧,放她离开吧。 可他的心随即又无比疼痛,仿似在跟他说:不可以 ,不可以,她是他的人,她是他的妻,是妻了,就得一辈子在一起。 原来,不知不觉间,她早已扎根他的心田。他是一直知道的,她很执着,执着地让你不得不看见她的付出,她的爱,没有这份执着,一切都是枉然。 同时,她的身上又有一股韧性,那种韧性,似藤,扎进心里,还会攀爬,直至最后,紧紧地束住你的心,紧紧地将你包裹。 她把他缠住了,却又倒戈相向,与另一个男人并肩而立,眉目间,依旧执着、坚韧,却不再是为了爱他。 林启辉寂静了好久,双眼直直逼视着手牵手欲一起离开的方倾墨和陶麦,最后,他冷笑着扬唇,“我说不准就是不准。” 说着,步伐沉稳有力地走向他们,双拳垂在身侧,握紧,仿佛下一秒就要挥到方倾墨的脸上,而他靠近的那一刹那,左手扯过陶麦,右手当真挥了出去。这一下,很重很重。 陶麦看着伏在地上的方倾墨,眼泪啪嗒啪嗒的掉在地板上,她想去扶他,可林启辉拽着不让她动,方倾墨反应过来,回头冲着陶麦笑,依旧是温润如玉的,带着一股春风拂面感,可他俊美的脸简直一塌糊涂,连原本的面貌都看不清,可他还咧着带血的嘴角对着她笑,笑的这么真切,手腕间是林启辉一阵紧过一阵的禁锢,忽然之间,陶麦觉得心灰意冷,她猛地回头狠狠地盯着林启辉,声音从未有过的寒冽,“好,我明天就去堕胎,这下,你高兴了吧。” 林启辉身形微震,双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一言不发。可他的手,却松了。 陶麦获得自由,忙上前蹲在方倾墨身边,方倾墨摇着头自嘲,“我是不是很没用?我根本保护不了你。” 陶麦善意的笑着,大大的摇头,“不是的,不是的,是林启辉太坏,他是恶魔,他欺负好人。” 方倾墨缓了缓,站了起来,一把握住陶麦的手,“跟我走。” 陶麦却摇着头,依旧笑着,“不了,你先回去吧,对了,你还能不能开车?要不……”陶麦顿了一下,看了眼外面的沉沉黑夜,“要不我去给你找一辆出租车。” 她说着,方倾墨只恍若未闻,紧紧抓着她的手,不可思议的问:“你不跟我走?”他以为,陶麦刚刚说明天要去堕胎,是缓兵之计,是想骗骗林启辉而已。 陶麦忍着眼里的泪水,摇头,“你走吧。”她推了他一下,然后背过身去。 方倾墨呆站着,怎么也想不到陶麦会做出这样的决定,还想再劝,可林启辉已经不允许了。林启辉请他出去,方倾墨看着陶麦的背影,几次欲言又止,最后也只是空空一叹,转身离去。 方倾墨走了,大厅里只剩他们两人,很静,很静。 直到那略显轻浮的脚步声消失不见,陶麦才转过身向外看去,路灯清浅的光线下,她看见方倾墨上了车,他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坐在车里,摇下车窗,遥遥看着这边。 林启辉发怒,上前砰一声关上厚重的大门,相望的视线被隔绝。 陶麦盯着门板,她真是欠方倾墨太多了,欠他的,人情,金钱,她原本一条一条地记着,并打算逐条逐条地偿还,可现在,她觉得自己欠他的人情太多,有点偿还不了的感觉。 客厅由于刚刚两个人不要命的缠斗,有些狼藉,林启辉看陶麦呆站着,视线却仍望着方倾墨的方向,心里一片冰冷,犹豫了一下,他上前,一把把她打横抱起,垂眸盯着她雪白的脸,“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带你去医院。” 被他抱在怀里的娇小身子,明显一颤。陶麦闭了闭眼,再睁开,回答了一个字,“好。” 第90节 深夜的召唤 被他抱在怀里的娇小身子,明显一颤。陶麦闭了闭眼,再睁开,回答了一个字,“好。” 林启辉第一次知道原来陶麦这么瘦,抱在怀里轻的好似感觉不到重量,客厅的灯没有关,照着他一步一个台阶地上楼,陶麦微阖着眼,这是她渴望已久的怀抱,可现在被他悬空抱着,她只感觉到危险、忧伤烟。 真是可笑,她一直自诩勇往直前,想不到也会有忧伤的一天。 她把脸深埋进他的胸膛,仿佛这样可以让自己好过一点。 林启辉走的很慢很慢,简直像乌龟爬,短短的路程,他硬是耗上很长时间,陶麦只觉自己迷迷糊糊地都快睡着了,脑海里充斥着都是林启辉,对他的爱,那么强烈,鼓胀着小小的心口,今天,他为了她和方倾墨大打出手,其中的原因,她不敢想象。 终于走进卧室,林启辉把她轻轻放下,他的胳膊放在她的腰间好久才慢慢的移开,陶麦并未真正睡着,她知道,林启辉就坐在床沿,双眼深深看着她。 不知何时,窗外响起很大的哗哗声,原来不知何时外面已经下起了瓢泼大雨,巨大的雨点打在窗户上,噼里啪啦的响声不绝于耳。 忽地,一道闪电透过窗户闪进屋内,陶麦眼皮颤了颤,紧接着便听到一声巨大的雷声,她最怕深夜下雨打雷,不禁啊的一声拉起薄被盖住自己的脸,把自己藏在下面,身子隐隐颤抖诽。 林启辉看见她这样,心里一疼,倾身抱住她,伏在她耳畔轻声细语,“没事的,只是打雷下雨。” 夏天,打雷下雨是常见的天气,并不稀奇,也没有什么好怕的,但对陶麦而言,却不仅仅如此。 陶麦五岁那一年,有一次陶母外出旅游,独独留她一人在家,也是夏天,闷热的夜晚,一个孤单的小女儿孩儿不敢关灯,也不敢独自睡觉,于是,搬着一个小板凳,孤零零地端坐电视机前。电视机还是那种老式的,没有遥控器,而她刚刚学会调换频道,于是,她细小的手指放在按键上,调着自己喜欢看的动画片。她一心想要看《葫芦娃》,觉得他们好勇敢,可以给她勇气。 也是这样的天气,狂风骤起,电闪雷鸣,而她太小,只是双眼盯着电视,浑然不觉外面下起了暴雨,忽然,一道强烈的光闪过,下一秒,耳畔响起轰隆隆的雷声,那雷声特别大,近在咫尺,而随着闪电的一亮,小女孩儿眼前的电视机发出嗤的一声,屏幕一下子黑了,并冒出阵阵青烟,一股难闻的味道飘了出来。 陶麦吓坏了,赶紧收回手指,可下一刻,她头顶上的灯随着另一道雷声,一下子,灭了,屋里陷入黑暗中。 她还坐在椅子上,指尖还有刚刚触电的麻痛感,她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可她能感觉到害怕,一种害怕深深攫住她幼小的心灵。她卷缩在黑暗中,听着外面一阵紧过一阵的雷声,吓得牙齿咯咯作响,她好想妈妈,好想妈妈能够在她身边,能抱一抱她。 她是多么渴望啊。 她又想起了爸爸,如果她能有爸爸该有多好,该有多好啊。 可是,那一夜,她没有感受到任何来自亲人的抚慰,只有,只有隔壁家的石伯伯石伯母的儿子似乎被雷声惊醒了,在哇哇大哭。 石伯伯家的弟弟叫石磊,小小的一团,这会儿哭的好凶,一整夜,直到雨声方停,雷声渐至,她耳边都还回响着那个小婴儿的哭声,这哭声,奇异的,让她感觉不那么害怕了,好像这屋里不止她一个人,还是有其他人和她一起。 自从经过了五岁的这一晚,陶麦变得深夜怕黑怕打雷。 因此,林启辉一俯身下去,她便情不自禁地伸出胳膊紧紧地抱住了他,她想起了小时候,不禁自言自语,“要是能早一点认识你该有多好。” 是啊,要是能早一点认识,或许她的性子会更强一点,不会用尽全身的力气去寻找爱寻找温暖,可早一点认识,他会爱上她吗?他会对她好吗?她真是太一厢情愿了。 她细长的胳膊紧紧搂着他的腰,彼此不留一丝缝隙地紧贴,林启辉只觉这一刻便是安好,管它外面暴雨倾崩,管它世俗流言,只要相拥,在一起,便好。 不知是谁先吻了谁,谁都没有拒绝,唇摩擦过肌肤,濡湿温暖,唇终于对上,各自的身心都剧烈地一颤,相触的舌尖火花灼过般麻,丁香舌受不住这刺激,往回缩,可他不让,舌尖不甚熟练地卷住她,含在嘴里细细的品,慢慢的尝,他的大掌摩挲着她玲珑有致的曲线,温度慢慢升了起来。 芬芳迤逦,漫进男人越发炽热的心里。 灼热的唇慢慢自女孩儿唇间移到她耳后,恶魔般魅惑地轻舔那敏感的地方,耳边是他听不清的细语绵绵,温柔到滴水。 陶麦的脑袋一会儿清醒,一会儿迷惑,这人是林启辉吗?是吗?他何曾这样如珠如宝地对待过她?何曾这样向探索新开发的大陆一样仔仔细细地描摹她的肌肤,带着令人沉醉的柔情,而她的手臂也不自觉缠上了他的后颈。 正当春 光无限时,响起了手机铃声。是林启辉的手机铃声,他刚刚夺过了手机,就顺手放在了睡衣的口袋里。 他身体僵直了一会儿,随即稍稍移开,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虽有犹豫,但还是接通了。 陶麦还是躺着,而他只离她一臂之距,那边,传过来清越却微颤的嗓音,弱弱的喊:“启辉哥……” 林启辉听这声音,立刻坐直了身子,脸色露出三分紧张,问:“怎么了,遥遥?” “我……我住的小阁楼漏雨,外面的雨好大,房间里都是水。”苏柔遥的声音一顿一顿的,并不是很连贯,仿佛字与句之间被雨水冲断了似的,带着令人心焦的颤意。 林启辉眉心微皱,目光移到陶麦脸上,陶麦立刻闭起眼不看他,心里懊悔刚刚怎么那么失控,居然和他吻的难分难解,要是再深一点,恐怕又……不会的,呵呵,不会的啊,瞧,苏柔遥的电话不是打来了吗? 来的正是时候,就这么轻飘飘一句话就把他征召过去了。 他眼里的神色是什么意思?征求她的同意吗?她说不同意他能改变主意吗? 陶麦仍旧闭着双眼,只是脸色开始微微的发白,林启辉看了看她,低下头在她眉心深深落下一吻,“我去去就来,你在家等我。” 说完,他起身离去。 他走出去关上门的那一刹那,陶麦忽然泪流满面,他就这么走了,在她最害怕的雷雨之夜,在他们吻的如火如荼之时。 她又像小时候一样,像五岁的那个小女孩,坐在小凳子上卷缩成一团,深深地体味着什么是孤单,什么是无人问津。 好想看《葫芦娃》,葫芦娃,葫芦娃,一根藤上七朵花,风吹雨打都不怕,都不怕…… 林启辉换好衣服走出房门三步,可又放心不下,折回身又到陶麦房里看看,见她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眉目微皱,他上前,拉住了她的手,“这栋别墅楼上有避雷针,你不用害怕。” 陶麦心里一紧,他怎么就看出来她怕的?不过她也没问,缩着身子就是一动不动。 林启辉看了她一会儿,站起身欲走,陶麦却又忽地掀开被子看着他,“林启辉……” 他站住,回身看着她,陶麦咬唇,踌躇了一会儿还是说了:“你不要去苏柔遥那里。” 林启辉墨黑的眼神一黯再黯,他只是像看小孩耍脾气似的看了看她,说道:“我去去就来,你放心。” 他终究还是走了,即使她出口挽留也没有用。 陶麦重新躺回床上,心里空茫一片,有种深深的失望击打着她,苦不堪言。 林启辉下楼驱车,雨已经没有刚刚的大,但还是雨帘重重,这样的夜晚开车外出,需格外注意安全。他不敢分神,专心致志地开车,顺利到达苏柔遥所住的小区。 停好车,他撑着伞走向单元楼,爬楼梯走向小阁楼,步履间,稍见急促,可见,对苏柔遥十分的关心。 很快到了,大概听见了门外的脚步声,他刚到,苏柔遥便打开了门。林启辉定睛一看,不由吃了一惊,小阁楼里到处都是水,三五个盆摆放在地上,里面已经满的漫了出来,雨滴还在头顶极快地集聚、落下、集聚,落下。再看遥遥,浑身都湿了,纯棉睡裙湿哒哒地挂在身上,看着都觉得冰凉。 林启辉贴着苏柔遥的身子走了进去,抬头看了看阁楼的顶板,那里裂开了数条细缝,平时下下小雨并无大碍,可遇上这种长时间下的倾盆暴雨就是要漏雨的。 “你怎么不早点儿打电话给我?”林启辉颇为心疼,遥遥的发丝也湿了,黏在她漂亮的额头上,垂在她优美的颈子里,整个一湿美人。 第91节 杀她一万,自损七千(1) “你怎么不早点儿打电话给我?” 苏柔遥脸显委屈,“开始刮大风时就打了啊,可是你没接。” 林启辉摸出手机一看,果然有三个未接电话,每过五分钟打来一个,看这时间,刚好是他在和方倾墨较量时,那会儿心胆俱裂的,哪里听得见。 “嗯,我没听见。”林启辉又看了看这漏雨的阁楼,皱了皱眉,“遥遥,你收拾一下,去我那里吧。诽” 苏柔遥一听,微垂的脸上立时显出一抹惊喜,可抬眼间却又变得犹疑不决,“可是,启辉哥,林伯伯会不会……” “不会的。”林启辉肯定的打断苏柔遥的话,“我听爷爷说东南军区最近要进行实战演习比赛,父亲很忙,不会想到我们。烟” 听如此说,苏柔遥脸上的犹疑散尽,可她仍是犹豫,林启辉示意她看这满屋的雨水,“哪里还能住人,更没法睡觉,你还是去我那里,我不缺这一个房间。” 苏柔遥终于同意,嘴角挂着一抹柔柔的淡笑,动手收拾随身衣物,林启辉帮她把重要的东西移至不滴雨水的地方,忙来忙去间,他的衣物已湿了一半,屋子里五厘米的积水在行走间溅进皮鞋里,已是湿透了。 苏柔遥看着,十分歉疚,不过心里却是甜丝丝的,她打电话给林启辉果然是正确的选择,如果是方倾墨,或者他不会接,或者接了他不会来,因为,他现在正和陶麦传出绯闻,两人真真假假的,谁能说得清。 收拾好了,林启辉接过苏柔遥手里的一个小旅行包,在前走了出去,苏柔遥关好阁楼的门,锁上。转生之际,已经看到启辉哥一手拿包,一手拿伞,“走吧。” 他对她温声道。 经过楼下时,房门忽地开了,徐惜一脸睡意惺忪地走了出来,看见眼前有人,一愣,当看清苏柔遥拿着小包和林启辉一起准备离开时,立即不好意思地挠着脑袋,“对不起啊,我睡着了不知道下雨,忘了跟你说这个阁楼下大雨时是有点漏雨的,我刚刚醒了才想起来,还想着让你到我这里住一晚上呢。” 徐惜看着苏柔遥一脸歉意的说,她的目光逡巡着英挺不凡的林启辉,眼睛里透出一股带点暧昧的笑意,“想不到已经有人来接你了。” 苏柔遥羞涩的笑,温柔的和徐惜告别,“徐惜姐姐,再见。” 徐惜摆了摆手,心想,乖乖这个女人魅力不得了,有了方倾墨还不够,这还有一个。 林启辉看着徐惜,眉心微皱,想张口说些什么,遥遥的柔柔的目光看了过来,到口的话便变成了:“徐小姐,你上次借给我的衣服,我已经拿去干洗了,等拿回来我就还给你。或者,我再买一套一模一样的还给你。” 徐惜忙大摇其手,“不用客气,真的,那套衣服留在我这也是浪费,因为我弟弟没那个身材穿。” 徐惜言辞恳拒,林启辉略想一想,点点头,“那下次请徐小姐吃饭,记得一定要赏脸。” 这么个大帅哥请她吃饭,徐惜当然乐意,露出受宠若惊的神情笑着道:“好啊。” 随后,徐惜看着林启辉和苏柔遥一起往楼下走,她打了一个哈欠,继续回去睡她的大头觉。 走至底楼,林启辉撑开伞,抬手揽住了苏柔遥的肩,苏柔遥一脸配合地窝在他怀里,小鸟依人的贴着他,两个人走在伞下,林启辉撑伞先让苏柔遥上了车,自己才绕过车头上车,收伞,随即又开了车里的暖气。 这么细致体贴,苏柔遥坐在车里,微微的沉醉。 车子破开雨帘驶了出去,走至半路林启辉才想起花都艺墅住着陶麦,他就不能再把遥遥送到那里去了。 他没有囤积房产的兴趣,因此只一栋公寓一栋别墅,这会儿,别墅里住着陶麦,他只能把遥遥送到公寓了。那套公寓,想必陶麦已许久没有回去了。 苏柔遥看出了行驶路线有异,但她并没问,也不需要问,对于林启辉,只需全心全意的信赖。 当到了未央公寓时,苏柔遥着实高兴了一把,这里可是启辉哥和陶麦的大本营,他带她来这里,说明了什么? 公寓在九楼,两人乘电梯上去。 林启辉拿出钥匙开门,钥匙在锁孔里转动声让他产生一种奇怪的犹豫,苏柔遥看见了,问道:“怎么了,门开不开吗?” 林启辉回神,手一用力,门锁顺畅地开了,“不是。”他率先走了进去,把苏柔遥的包放在玄关处的台子上。 苏柔遥满眼晶亮地打量着这间装修十分温馨的公寓,很宽敞漂亮,淡绿的纱窗,透着清新淡雅,布艺的沙发靠枕,靠枕上绣着精致的……麦穗。这麦穗金灿灿沉甸甸的,很漂亮,她眸里的光彩立刻暗了下去。 林启辉并未注意到苏柔遥的神色,他走向一间空着的卧室,打开门对苏柔遥说:“你就住这间,里面什么都是新的。” 苏柔遥走过去一看,果然什么都是新的,床上还蒙着一层白布,一张小沙发上同样蒙着白布,她点了点 头,“好。” 林启辉安排好苏柔遥,就想到了回花都艺墅,“遥遥,我还有事先走了。” 苏柔遥一惊,不由自主从后抱住了林启辉欲离开的身子,“不……不要,”感觉到林启辉身形一僵,苏柔遥立刻松开,矜持地低着头,小声道:“已经凌晨三点了,外面还下着雨,实在不安全,而且你衣服都湿了,又感冒发烧刚好,就留下吧。” 林启辉见她说了这么多,转身揉了揉她半干的发丝,“我不用你担心,倒是你,淋了雨小心感冒,赶快去洗个热水澡吧。” 手指抽回时,无意中碰到遥遥的脸,一种高过正常人的热度惊到了他,林启辉伸手一摸她的额头,惊讶出声:“遥遥,你在发烧。” 苏柔遥摇着头,“没事,我好像没什么感觉。” 林启辉一脸嗔怪,赶紧推她进浴室,“快去泡个热水澡,我去看看有没有生姜,给你熬一碗生姜水喝。” “启辉哥,我可以用你卧室的浴室吗?”苏柔瑶推搡着,回头看着林启辉眨着大眼问,她进了他们的公寓,当然想进启辉哥和陶麦的卧室里去看看,“新浴室用起来肯定不方便,再说,里面什么洗漱用品也没有。” 林启辉想了想,确实是,便点头应允,苏柔瑶立刻眉开眼笑地进了陶麦每晚都用的浴室里。 苏柔瑶细细打量,她能确定未央公寓的装修一切都是以陶麦的喜好来的,白色的瓷砖上有着淡绿的小花,有一个不大却舒适的浴缸,各类洗漱用品整整齐齐地摆放着…… 她放了水,舒服地躺进浴缸,温热的水漫过全身,带来一阵阵温暖。她泡的够久了,想着启辉哥的姜汤也该好了,于是起身拽过浴巾擦拭身体,却不小心碰掉了一样东西,细长的一根小纸条,她好奇地蹲下去看,两条红紫色的杠杆,竟是早孕试纸……她心里一紧,猛地意识到这是什么,忍不住颤着双手捡起来扔进马桶里用水冲掉。 她扶着墙壁站着,犹豫了许久才表情坚定地走了出去。 外间,林启辉果真找到了生姜,并熬了生姜汤,期间,他拿着手机拨打陶麦的手机,可怎么也不通,这才想起她好像没带包,到他那里时,除了一身衣物空无其他,打家里的座机吧,又在楼下,她未必听见,就算听见了跑下楼来接,这大半夜的,扰她睡眠,思来想去,拿着手机还是没打。 苏柔瑶一出来走至厨房门边,便看到林启辉一脸的纠结,他手里拿着手机,翻来覆去地摁号码,明明已经拨出去了却又摁断,反反复复,那脸上的神情,分分明明写着男女之间的想念之情,清晰,动人。可又分外地刺伤她的心。 她走过去,轻声叫:“启辉哥……”他立刻把手机放到了一边的流离台上,转头看她,“你再等几分钟,马上好。” 她的睡衣胸前是透视的,可他恍若未见,什么时候,启辉哥变得对她一点性趣也没有了,以前,他看她时,眼里也会发热,她明明见过的,见过的。 “嗯。”她走过来,在他转身拿碗之际,摁亮了手机,已拨电话栏里每一个名字都是:麦子。 这个称呼,不仅刺痛了她的眼,也刺痛了她的心。 什么时候启辉哥就变了呢?其实,她早已有所感觉吧。只是,一直刻意不去想,一直不肯承认。 从始至终,他最关心的最爱的不一直是自己吗? “启辉哥,听说陶姐姐有了方倾墨的孩子,是真的吗?”她贝齿轻咬,说出的话,就像为林启辉不值。 林启辉拿起锅倒姜汤的手僵了僵,姜汤溅出很多,滴在他的手腕上,明明很烫,他却丝毫感觉不到疼。 “启辉哥……”苏柔遥低喃,低喃声中终于下定决心主动前进一步,她从后抱住了男人的腰,被热气蒸腾出红晕的脸贴在他的后背上,“我们结婚吧,这样,我们也会有我们的孩子。” 第92节 杀她一万,自损七千(2) “我们结婚吧,这样,我们也会有我们的孩子。” 不锈钢的锅差点儿从林启辉的手中脱落,他使劲的捏紧,而后放下,慢条斯理地转身,心里有两个地方,两个声音,在不断撕扯,不断叫嚣,他觉得自己的心变了形,痛的呼吸困难,面对遥遥期待的眼神,他回答不了。 他脸上的挣扎她看的一清二楚,而越是看得清越是心惊,她怕,太怕了,她放弃了真正所爱,愿寻得一丝安定,可眼看着这一丝安定就要不翼而飞。 嫩白的小手握紧,她看着他,忽然说:“我已经是你的人了啊,启辉哥。诽” 声音这样的委屈,这样的柔弱,令人怜惜不已。 这样的话,无疑是他的死穴,是他悔恨的恨不得杀了自己的根源,是他最深的痛,可是,这是事实,事实呢烟。 他的双手忽地撑在黑色的大理石流理台上,侧脸难以抑制的痛让苏柔遥都觉动容,可是,这是关系到她一辈子幸福的大事,她不可以退缩。 电闪雷鸣的雨夜终于过去,陶麦软软地窝在被窝里,她睡的并不踏实,脑海里一会儿是母亲漠不关心的脸,一会儿是林启辉冷嘲热讽的俊颜,交叠不休,折磨着她。 等到外面的曙光初现,第一丝光线照亮天空,晨曦浮现,陶麦睁开眼,陌生的卧室让她的双眼有片刻的迷蒙,歪了歪头打量这间卧室,双眼渐渐变得清明。 眼前并不见林启辉的身影,而她昨夜半梦半醒间也并未听见任何响动,可见,林启辉并未回来,他和苏柔遥……在一起了。 陶麦起身,走至窗户边,唰的一声拉开飘逸的窗帘,视线遥望天空,经过昨夜雨水的洗礼,整片天空明净碧蓝,广阔无垠,让人心胸不禁跟着一松。 陶麦凝视天空良久,直到光线大亮,整个城市开始彻底苏醒,她才慢悠悠地进浴室洗漱。洗漱完了,穿上昨天穿过的衣服,下楼,见客厅乱七八糟的,想起昨晚上方倾墨和林启辉大打出手,也不知道方倾墨到底伤的重不重。这么想着,她打开了电视,调到娱乐频道,一边听着一边动手收拾客厅,客厅刚整理整齐,耳边忽地传出女支持人甜美惋惜的声音:“本台发布最新娱乐新闻,《逐鹰》的男主角方倾墨昨夜在暴雨中摸黑开车,在二环路段发生车祸,据他的经纪人甘霖发布通告说方先生目前伤势较为稳定,不会影响到以后的演艺事业,请广大影迷无需担心。” 陶麦吃了一惊,想起方倾墨伤痕累累的走,外面又下着暴雨,确实容易出事。他要是出了车祸,一定在清澜医院。 陶麦走过去开大门,一开之下才发现居然自己被反锁在里面了,她有些发怔,林启辉,他是什么意思?怕她逃跑吗?她站在门边,心里阵阵发凉。 没过一会,房门里传出钥匙孔转动的声音,房门自外被人打开,林启辉出现在陶麦眼前。 看见陶麦站在门边,林启辉眉目微皱,看她还穿着昨天穿过的衣服,眉心更是显出一道褶皱,“你怎么起这么早?” 见陶麦不睬他,林启辉有些无奈,他把一个手提袋递给她,“我从公寓里拿了两套衣服给你,去换上。” 陶麦垂眼瞄了一下,手提袋是她以前买衣服拿回家的,里面装着有她穿过的一套素色长裙和一套休闲服,六月的天气,还是热的,不换衣服浑身不自在,她也不看林启辉的神色,拿了衣服就往楼上走,打算回她昨晚睡的卧室换衣服。 身后,突然响起林启辉的话,“早餐你想吃什么?我来做。” 陶麦脚步一顿,身子微侧,可她并没有回头看他,静了几秒,回他两个字,“随便。” 她的态度甚至称得上冷淡,然而他浑似不知,自顾自做早餐。 以前,婚内的每周二四六,都是她早起做给他吃,他有时偶尔赏脸留下来吃一顿,有时看也不看一眼便离开。 而今现在,她穿戴整齐,闲适地倚在厨房门边,看着他修长的身影在厨房里忙来忙去,窗外的晨光照在他专注的脸上,让他深刻冷峻的脸变得不可思议地柔软,他本就长得好看,这会儿,恍若画中人。然后……再注意到他腰下围着的围裙,活脱脱一副居家好男人的范儿。 他感觉到了她的视线,微微转头看着她,墨亮的眼睛里泻出一丝笑意,“再等一会儿就好了。” 他的声音出奇的温柔,恍若昨夜亲吻她时一样。 也不知为何,陶麦的双眼陡然发酸发热,胸前有股热浪翻滚,如果他自三年前开始就是这样,该有多好,该有多好! 早餐,他熬了香喷喷的小米粥,凉拌了一个冷菜,陶麦吃了不少。 吃完了,她习惯性地站起来收拾碗筷,手却被林启辉一下子摁住,他看着她的眼睛道:“你坐着,我来。” 陶麦看着他,像看怪物一样,最后忍不住道:“你以为这样做,就会让我原谅你之前所做的种种吗?” 林启辉脸色一僵,但他的手仍坚持把 陶麦放到座椅上坐下,自己收拾餐具。 陶麦看他一言不发的模样,也不知自己怎么了,忍不住一个劲的冷嘲热讽,“不要以为你放下架子做一顿早餐给我吃,我就会感激你,原谅你,还有……不介意你今天即将杀死我的孩子。” 林启辉浑身整个一颤,洗好的碗差点儿跌落在地打个粉碎,可他是男人,关键时刻,还是稳住了。他收拾好餐具和厨房,然后才慢慢走至陶麦身边,认真地看着她,一字一顿道:“我为你做饭,只是因为……我愿意,我想。” 只是因为我愿意,我想,而不是希望借此能让你原谅我什么,陶麦,你明白吗?明白吗? 陶麦不置可否,静了一会儿站起来,也不去看林启辉的神色,自顾自往外走,林启辉大步追出并带上门,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四目相对,陶麦眼眶发红,哀哀盯着林启辉看,林启辉双唇冷冽地抿成一条直线,陶麦心痛不已,“林启辉,你真的……容不下这个孩子吗?” 她的手抚上自己的小腹,依旧平坦,没有一丝隆起,是时间未到,还是孩子发育不良没有长大,她这个做妈妈的,太失职了。 “走吧。”许久,林启辉强硬地握住她的手腕,带着她走向车子。 陶麦高高地仰起脸,只有这样才能不让自己流泪,她上了车,车子一路开向清澜医院,一路上,车里的气氛死一般沉寂,陶麦靠着车窗控制着自己不哭,而林启辉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不可避免的,他们到达了目的地,车子停在了清澜医院宽阔的停车场上,陶麦坐着不动,看着医院的大门,眼泪忽然抑制不住落了下来,林启辉看见她泪流满面,喉头颤动,硬着心肠道:“到了,我们进去吧。” 陶麦的视线正盯着医院大门,那里有不少病人进进出出,她朦胧的视线落在了一对相互搀扶的老夫妻身上,那对老夫妻看样子也有八十多岁了,老奶奶头发斑白,搀扶着走路打颤的老爷爷,老爷爷时不时停下喘气,老奶奶便趁机用袖子给他擦额头的汗,老爷爷便笑着拍了拍老伴儿的手,两个人,相互携手,多有爱的一幕。 “林启辉……”她忽然喃喃唤他,林启辉立刻双眼眨也不眨地注视着她。 陶麦看着他,微微带笑的问:“你说我打掉孩子,我们重新开始,不离婚,是真的吗?” 她问的很轻很轻,仿佛意识里并不认为这是真的。 林启辉看着陶麦认真的脸,心里波涛汹涌,两种心思激烈抗争,在他体内流窜折磨,他想着,压抑着,终于艰涩的出口:“当然是真的。” 陶麦听了并没反应,她静静看着林启辉,近乎冷静的问:“这么说,在我和苏柔遥之间,你选择了我?哪怕我曾经对你不忠,是吗?” 好似迎面被人狠狠扇了一个大耳光,林启辉脸色铁青,额头隐匿的青筋根根爆出,他盯着陶麦,目光里透出一股子凶狠,大手也伸向了她的脖子,陶麦微微仰头,嘴角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冷笑,林启辉看见了,伸出去的手陡然颓丧地落下,嘴里无力地念叨,“你这个女人……你这个女人怎么能这么没心没肺。” 他的头靠在驾驶座的椅背上,双眼紧闭,苦恼不已,紧绷的下颚有着深沉的苦意。 陶麦看他脸上的神色,并不是懵懂无知的,或者,林启辉终于对她有感觉了。他说他们重新开始,不离婚,是真的。 陶麦垂眸看着自己纤长的手,终于抬起去推开车门,见她下了车,林启辉也跟着下车并站至她身边,很有些带她去妇产科的意思。 陶麦抬眼看他,他眉目间的坚毅令人动容,“你走吧,我自己一个人进去就可以了。” 第93节 杀她一万,自损七千(3) “你走吧,我自己一个人进去就可以了。” 林启辉一阵愕然,一脸的不赞同,“不行,我要陪着你。” 陶麦苦笑,她虽然很希望他陪,但是她……不能,不能这么做。 “清澜医院你也了解的,服务方方面面都很周到,你一个大男人也帮不上什么忙,跟着我做什么,听说刚流产需要进补,还不如你先回家给我炖汤,等我一回家就能喝到热乎乎的汤,这样多好。诽” 陶麦再三强调要喝他亲手熬的汤,并言明他留在这多么的派不上用场,林启辉虽十分想陪她,可又觉得她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且重要的是,他想早点儿养好她的身体。 于是,在陶麦的软磨硬泡之下,林启辉同意离开。陶麦亲眼看着他的车消失在眼前,才缓步走进医院烟。 “林启辉,并不是我不想你陪我,而是,这个孩子根本是你的,这是一个不能言说的秘密,我永远不会告诉你。因为,你一旦知道了,必定会后悔,甚至痛苦,而我,不想带给你一丝一毫的悔或是痛。” 陶麦的身影格外的坚强,她心里如此想着,就这般一步一步地走进了清澜医院。 几次三番进出清澜医院,陶麦已经很熟了。她并不朝着妇产科走去,而是朝着外科住院部走去,她想看看,方倾墨是否在这里。 她知道方倾墨在这里有固定的病房,808,他有时候拍戏累了,就算没病,也喜欢到这里住上一晚上。他说,这儿的贵宾病房比酒店还要安静舒适,这里的安保设施又做得好,不怕狗仔队突然出现。 陶麦走至808门外,门并未关上,她刚想推门而入给方倾墨一个惊喜,里面传出了一声叹息,听声音,是甘霖姐,“你说你好好的去找林启辉打什么架?他那是什么出生,你能打得过他吗?” 方倾墨不忿的声音传来,“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打他,是一定的。” 甘霖静了几秒,“还是因为苏柔遥?你们不是已经分手了吗?” 即使陶麦站在屋外也能感受到病房里有种热度倾泻而出,这种热度,是方倾墨的火气,但他一向尊重甘霖姐,并未说什么。 半天,甘霖姐叹气,低低的劝道:“忘记你们在美国的那段日子吧。” 沉寂,无形漫开。 忽然,又传出甘霖姐的惊呼,“你要干什么?你现在还不能出去,你得假装车祸不让人家看到你的脸啊。” 陶麦闻言,安静的转身,走开。 原来,方倾墨和林启辉打架,那么不要命,并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苏柔遥。 陶麦刚出了住院部,眼前却忽地闪出一道身影,她吓了一跳,定睛一看,竟是苏柔瑶,不禁有些呆。 苏柔瑶看着脸色苍白的陶麦,想到她刚刚看到的情景,心里一阵阵发慌,原来启辉哥坚持从未央公寓离开是为了回花都艺墅,而陶麦居然住在了花都艺墅,花都艺墅不是她住的地方吗?启辉哥居然带她去了那里。她呆呆躲在房门外,看到启辉哥带着陶麦坐上了他的车,一路开往清澜医院,而她也忍不住打车跟了过来。她远远的看到他们在车里说了好长时间的话,他们说了什么?为什么启辉哥的表情会那样奇怪?既痛苦又带着期待,而陶麦也是,他们达成了什么协议吗? “启辉哥刚刚跟你说了什么?”她忍不住问。 陶麦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苏柔瑶,她的问题,她皱着眉不想回答,苏柔瑶见陶麦一脸的讳莫如深,心里更加着慌,想起昨晚启辉哥偷偷给陶麦打电话的情形,早上迫不及待离开的神情,一个念头忽然冒了出来,启辉哥不会要和陶麦和好吧? “启辉哥让你来医院堕胎?”苏柔瑶心思电转,想到一个可能,连自己都惊住了。 “不关你事。”陶麦清淡回她一句,转身欲走,谁知苏柔瑶竟抓住她,苏柔瑶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很奇特,她微抿了唇,对她道:“你不知道吧,昨夜下暴雨,启辉哥把我接到了未央公寓,昨晚我就住在了那里。” 陶麦猛然不可思议地睁大眼,她是知道林启辉去见苏柔瑶了,却不知道他竟把苏柔瑶带到了他们共同生活过的家里。他一边对苏柔瑶这样,一边又对她保证只要不要这个孩子就会和她重新开始? 这样,叫她怎么相信? 苏柔瑶见陶麦一脸的震痛,偷偷握紧双拳又道:“昨晚,昨晚我们……” 陶麦看着苏柔瑶,她脸上的表情含羞带怯,似一朵花骨朵儿因了滋润而徐徐绽放,分明预示着她与林启辉昨晚发生了什么龌龊事。 “是吗,那你继续住在那吧。”她心痛难挡,可也不想在情敌面前输了面子,直直地吐出这么一句话之后,极速地想要离开。 她呆呆地继续往前走,却又遇上了方倾墨。 方倾墨的脸惨不忍睹,漂亮的凤眼肿的高高的,眼角和嘴角破了皮,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这样的他定然是 不能出现在公众场合的,怪不得要宣布车祸进来休养。 方倾墨被陶麦打量的眼神弄的有些不自在,他伸手摸摸自己的脸,有些憋屈,他可是万人迷,什么时候这么丑过?这个仇,他记下了,早晚一天要找林启辉讨回来。 陶麦的眼神让方倾墨觉得不自在,方倾墨指着自己的脸,“等过个几天,小爷我还是玉树临风万人迷。” 陶麦呵呵的笑,方倾墨见她笑的并不真正开心,沉默下来。 此时,苏柔瑶追了上来,她心中难抑恐慌,一见陶麦,脱口就说:“陶麦,你怎么可以走掉,启辉哥不是叫你来堕胎的吗?” 陶麦脸色一白,方倾墨也皱起眉头,他瞄一眼苏柔瑶,转而对陶麦说:“怎么样孩子都是无辜的,还是留下的好。” 方倾墨劝陶麦不要冒险,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等等,苏柔瑶听着脸色一阵阵惨白,而陶麦听着,心中翻滚,她忽地抬头看他,目光清明锐利,方倾墨一愣,只听陶麦问:“你一心一意想要我生下这个孩子,是不是以为只要这个孩子出世了,我和林启辉就再也不可能了,而你的苏柔遥,就能安枕无忧地和林启辉在一起?” 方倾墨的双眼瞬间瞪大,原本就泛青的脸色一变再变,就这么看着陶麦,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陶麦努力压住心内的酸涩和苦意,呵呵的笑,声音轻到不能再轻,“方倾墨,你的爱……真伟大呢。” “而你苏柔瑶,是不是怕我生下孩子,林启辉知道了真相而发现了你的龌龊,所以你迫切希望我打掉这个孩子,是不是?”陶麦狠狠转向苏柔瑶,她这么一说,苏柔瑶苍白的脸又是一白,她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好似听不到陶麦在说什么。 方倾墨直挺挺站着,陶麦绕过他转身就走,他忽地似有了反应,追出去,冲着陶麦离去的背影大喊,“陶麦,你个死女人,你这么怀疑我?” 陶麦摸摸眼角被沙子迷出的泪,她说的没错啊,他起初接近她的目的不正是如此吗,一边帮苏柔遥,一边打击林启辉,他对她好,信誓旦旦地要她做他女人,说的多冠冕堂皇啊,可是,后来,后来她怎么就傻乎乎的入戏了呢。 没办法啊,他用的道具是真,人情是真,钱是真,她没法不动容,没法不感激,没法不报恩。 陶麦让风吹干眼泪,回头,冲着方倾墨大笑,只是这笑丝毫未达眼底,“你放心,我会报答你的。” 方倾墨看着她清新中带着忧郁的笑,一双黑白分明的眼里盈满受伤,下意识就想去抚慰,抬脚就朝陶麦走了过去,陶麦见方倾墨追她,却快步离开。 她不要,不要看见动机不良的方倾墨,不要看见绵里藏针的苏柔瑶,不要看见虚以逶迤的林启辉,不,她谁也不想看到,谁也不想…… 不想被方倾墨看见自己脆弱的模样,陶麦加快脚步,飞一般地冲出了医院,心里绞痛,眼泪横流。 泪光模糊中没看到疾驶而过的车,尖锐的刹车声中,她的身子如一片云一样飘了起来,短发在空中飞扬,鲜血自嘴角溢出,她看到了头顶碧蓝的天空,离自己那么近,好似触手可及,可她浑身疼痛,意识渐渐剥离,极速的下坠中,她似乎听到男人声嘶力竭的呼喊,“陶麦……” 惊恐的一声,到她的耳朵里,只是一片轰隆,不具备任何含义,下坠之时,她的手本能地护着了肚子,最后的意识居然是想保住她的孩子,既然他的父亲不欢迎他,可她要他,哪怕不再追求那虚无缥缈的爱情,她也要这个孩子。 可她轰然一声跌到了地上,感觉浑身已四分五裂,嘴角有腥热的液体流出,她看着天空,意识最终消失。 方倾墨不要命的奔过来,却只看到陶麦脸色灰败浑身是血地躺在冰冷的地上,如断翅的蝴蝶一般毫无生气,他的心神,瞬间被抽空。抖着手去摸她的脸,“陶麦,陶麦……” 却只触到一片冰凉,周围聚了不少看热闹的人,而苏柔瑶就站在其中,她呆呆地看着陶麦,表情凝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周围不断响起了尖锐的刹车声,道路被堵住,车祸地点聚着越来越多的行人。 第94节 重伤,难以再孕? 周围不断响起了尖锐的刹车声,道路被堵住,车祸地点聚着越来越多的行人。 林启辉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他从菜场买了新鲜的食材,刚杀的乌鸡鲜血溅到他的身上,他刚回到家便换了衣服,可还是觉得不舒服,干脆进浴室洗了个澡。裹着浴巾刚出来时,便听自己的手机剧烈地叫嚣,他接通,那边立刻传来说话声,他听完之后,只觉他的世界,所有缤纷色彩顷刻间消失,只余黑白两色,在他眼前更迭扭曲,扯着他的心,让他浑身堕入阿鼻地狱般寒冷诽。 他不顾一切地冲出了房门,连家门都忘记了关,他只套着凌乱的衬衫,纽扣一个未扣,下身穿着长裤,裤带忘记了系,松松垮垮的好似随时都能掉下来,但这一刻,他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着装的不妥,他满脑子都是陶麦出车祸了,就走清澜医院门口,就在他送她去医院流产的一个小时之内,他的心,狠狠地撕扯着,如果……他不逼她流产,如果他不送她去医院,如果他亲自陪着她,或者,或者她不可能出事,不可能。 一路上,他不知道自己闯了多少个红灯,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达清澜医院的,他恨不得能立刻飞到她的身边。他终于到了清澜医院烟。 手术室外,方倾墨和遥遥守在外面,他上前就去推手术室的大门,方倾墨立刻上前拦住他,“你干什么?” 林启辉的双眼赤红,他恶狠狠地看向方倾墨,“放开我,我要进去看她,进去看她。” 方倾墨原本就红肿的眼睛现在变得更加丑了,眼眶里都是血色,仿佛陶麦全身的红映入了他的眼睛,他梗着嗓子,对着林启辉大吼,“你又不是医生,你进去能帮她什么。” 林启辉恍然,他慢慢地抬手,抓紧自己的头发,仿佛痛苦难忍。 他多想,多想躺在手术室里的那个人是他,而不是她!如果可以,他愿意已性命相抵! 站在一边咬着唇的苏柔瑶,看着痛苦焦急的林启辉,心都缩成了一团,启辉哥爱的是她,可现在陶麦只是受了重伤,并不是生死未仆,他却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 她不明白啊,他明明是喜欢她的啊,怎么就变了呢,陶姐姐不是她的替身吗?怎么替身反得到了爱?她好难过,真的好难过。 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林启辉始终揪着自己的头发,木头人似的站着,苏柔遥走过去,低低地唤了他一声,“启辉哥……” 林启辉恍若未闻,根本没注意到她也在手术室外等着,苏柔遥黑白分明的大眼漾出雾气,水蒙蒙的,她的手握住林启辉的胳膊,低声道:“启辉哥,陶姐姐会没事的,你不用担心。” 手上的力度让林启辉有所察觉,他动了动僵直的眼皮,发现是苏柔遥,也不知怎的,猛地甩开了她的手,他反应过度用力过猛,苏柔遥不察踉跄后退着倒在了地上,嘴里吃疼的哎哟了一声,满面痛苦。 林启辉这才有些清醒,他看了看苏柔遥,蹲下身子,撩起了她的长裙,视线落在她脚踝和膝盖处,那里已经一片青肿,“去给医生检查一下吧。” 他出声,苏柔遥摇摇头,咬着唇扶着墙站起来,“我陪你一起等。” 林启辉不置可否,或者,他没有多余的心思注意苏柔遥的一举一动,他又恢复了刚才的姿势,一动不动的,雕塑似的站着。 苏柔遥看着,心,一沉再沉。 等待的时间,简直和凌迟差不多,就在林启辉几乎快绝望发疯时,手术室的门忽地开了,清澜医院最好的外科主刀医生程实率先走了出来,林启辉立刻迎了上去,程实疲惫地摘下口罩看着脸色灰白到极点的林启辉,还有另一边五官青肿的方倾墨,“放心,病人暂时并无生病危险。” 此言一出,林启辉的身子晃了又晃,觉得自己终于活过来似的,伸手,一把握住程实的手,“谢谢你了,程医生。” 程医生摇摇头,问道:“谁是病人的家属?”他是认识林启辉的,但却并不知道手术室里的病人和他的关系。 方倾墨张嘴欲说些什么,可却被林启辉抢了先,“我,我是她家属,我是她丈夫。” 程实显然没想到里面的那位是林启辉的妻子,看林启辉的样子,对他的太太必然十分疼爱,“不用谢,请到我办公室来一趟,你太太的病情还需要你详细了解。” 程实说的郑重,林启辉逐渐回归的心又悬了起来,紧紧的,好似一个不小心整个人就会跌落深渊,万劫不复。他抬脚跟着程医生,苏柔遥忽地也跟了上来,他察觉到了,转身看向她,苏柔遥一定,水眸看着他,没有再动。 苏柔遥定定地站在原地,看着启辉哥的背影,心里犹如四九寒天,冷的她牙齿打颤,刚刚那一瞬,启辉哥看她的眼神,从未有过的疏离和冷漠,就像……就像陶麦出车祸是因为她一样,明明她只是顺着他的心意,想要让陶麦堕胎。可他居然,居然对她露出这样的眼神。她做错什么了吗?她站在医院的走廊里苦思冥想,她 只不过想要嫁给他,只不过想要和他在一起,她做错什么了吗?没有。陶麦跑出去撞到车上是谁也没有预料到的,凭什么怪她? 林启辉到了程实的办公室,房门被关上,程实才定定地看着林启辉道:“林太太断了三根肋骨,其中一根肋骨插进肺里引起了大出血,”程实见林启辉双拳紧握,努力地克制着自己,顿了顿,“另外,膝盖骨平台粉碎性骨折,打了钢板,缝了50针,”见林启辉身子微微发抖,程实又顿住,仿佛给时间让人消化一样。 良久之后,程实又道:“这些伤经过处理并无大碍,总有一天会恢复如初的,造成伤害最大的是……林太太恐怕以后都难以再孕。” 听到最后,林启辉身子一震,几乎站立不稳,程实伸手去扶他,他却不要,他踉跄着手臂撑在墙壁上,只是手臂颤抖的厉害,身子隐隐往下滑,他死死克制住,望向程医生,呐呐出口,“怎……怎么会?” 程医生叹了口气,十分同情的道:“林太太本已怀有身孕,且孕期并不稳定,自身有出血和贫血症状,经我身边的助理提醒,我才知道你太太前几天就是因为胎儿不稳才住到我们医院,那边医院传过来的病历上写着太太的腹部曾遭重击,当时能保住胎儿实属万幸,但现在,原本脆弱的子宫经这一撞,被挤压摧残,别说孩子没了,以后也恐再难受孕。” “你是说她的孩子是刚刚没的?”是在车祸里没有的?林启辉浑身发冷,眼前一片灰茫,麦子,麦子……差一点就一尸两命。 “是的。”程医生如实点头。 林启辉的身子顺着墙壁缓缓下滑,双臂痛苦地抱住头颅,怎么会,顷刻间就翻天覆地了? 程医生见他这样,不由安慰:“我不是专门的妇科大夫,太太的病,或许有救,这得等太太好的差不多了,再去看专业的妇科大夫。” 林启辉恍然,在清澜医院,程实是出了名的全科大夫,他说的话就是权威,如今这样说,无非就是给他一个希望。想到此,他浑身一震,难道他绝望了么?难道他放弃了么?是他一再坚持麦子不要这个孩子的,是他害她躺在病床上的,他怎么可以放弃?放弃让麦子做一个母亲?尚若她知道自己的病情,该有多痛苦! 林启辉站了起来,眼睛对上程医生的,“她的病情请程医生暂时不要告诉她,我怕她受不了这个打击,并且请程医生……代为保密。” 程医生点点头,林启辉复又问了些如何照顾病人的话,程医生均一一解答,走出程医生办公室时,林启辉身上的冷汗已经出了一层又一层,他觉得胸口凉凉的,这才发现自己的衬衫扣子未扣,不由苦笑,他什么时候这么衣衫不整这么狼狈过。可此刻没有亲眼看到她平安无事,胸腔里的一颗心仍然狂跳地跳着,一种后怕紧紧攫住了他,让他不得安宁。 他走至ICU病房,却看见方倾墨已经守在了陶麦的床边,他不由愤怒,大步走进去一把扯其他,“谢谢你第一时间把我老婆送进医院,她现在没事了,请你赶紧滚。” 方倾墨斜眼看向林启辉,冷冷一笑,“一个从不珍惜自己妻子的男人,我真不知道他凭什么这么理直气壮地撵走关心她的朋友。” 林启辉脸色一僵,却仍是坚持赶走了方倾墨。终于,ICU病房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了,他看向陶麦,她脸色苍白地躺在病床上,还没有苏醒的迹象,林启辉坐在一边,双眼眨也不眨,只一瞬不瞬盯着陶麦看。 以前,他只是想不离婚,就这么和她过下去,可现在,他不但想不离婚,还想照顾她一辈子。 第95节 你走,我不要看见你 以前,他只是想不离婚,就这么和她过下去,可现在,他不但想不离婚,还想照顾她一辈子。 一天一夜,陶麦还未苏醒,林启辉每隔三个小时询问一遍程医生,程医生下班走后,他又每隔两个小时询问一遍值班的医生,最后,干脆一小时一问,整整一夜,折腾的值班医生是一点儿都没睡到觉,想发火,可又看林启辉那恐怖的神色,只能憋屈着等程医生来上班烟。 天亮,到上班时间程医生来时,陶麦仍旧未醒,只一夜之间,再见林启辉,他整个人看起来憔悴苍白了不少,在林启辉的注视下,程医生默默地检查病人的情况,低头记录,再抬头时不禁摇头,“病人失血过多,伤势又重,昏迷是正常现象,反倒是林先生,如果再这么紧张下去的话,肯定会垮掉,那么到时谁来照顾林太太?” 林启辉也知道自己过分紧张了,可他没有办法,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不紧张,除非,她能立刻醒过来,哪怕是动一动眼皮子,哪怕是醒过来骂他打他,总比现在这样了无生气地躺着强。 他竭力克制住焦虑过度的情绪,点了点头,“我会注意的。” “谢谢程医生。”林启辉把程医生送至病房门口,程医生点点头走开了。林启辉刚要把门关上,站立一边的苏柔遥提着个食盒站到了他面前,“启辉哥,你守了一天一夜,也该吃点东西。” 苏柔遥把食盒递到林启辉面前,林启辉哪里感觉到饿,推了回去,“我不饿。” 苏柔遥咬住唇,他已经寸步不离地守了一天一夜了,他是铁人吗?昨晚上,她本欲进病房陪他一起守着,可他见她进去,非常生气,说这里是重症病房,不是重要的亲属不能进,就这样把她赶了出来。 她心里难过,就那样傻傻地站在病房外陪着他,直到晚上十一点她才回家,回她的小阁楼,她想,启辉哥心里一定是恨死她了诽。 她特意起早去永和豆浆买的早点,可他看也不看,直接推开了。而后不再看她,抽身回病房,关上门。她被隔绝在外,像个无关紧要的路人。 直到下午三点,陶麦的眼皮才动了动,她觉得自己在做梦,梦中回到了十四岁那一年,她在学校外面某个巷子里和很多男生打架,她穿着当时所谓新潮的服饰,一副小太妹的模样,和她一起的还有几名女生和男生,她记不清,只记得场面好混乱,他们相互厮打着,渐渐打红了眼,也不知是谁先抄起了木棍,他们那一伙人立即被打的落花流水,抱头鼠窜。她处在人群中心,跑不了,就那样生生地挨了不少下,那木棍***,落在她的头上、背上、腰上……当真疼得她脑袋发麻,可她当时愣是没哭。 后来,后来,她为什么又哭了呢。哦,是因为……因为她满身伤痕累累地回到家,看见正在收拾行李准备出去旅行的妈妈,她拿了药膏走至妈妈身边,喏喏的说:“妈,我后背好疼。”她红红的小手托着药膏举到母亲面前,可她恍若未见,只顾收拾自己的行李,收拾妥当,她提起行李就走,走了几步又忽地想起什么,对她说:“我在床头柜的抽屉里留了些钱,你饿了就拿钱出去买着吃,我大概一个星期后回来。” 说罢,转身走了。 门,砰一声关上。她拿着药膏孤零零地傻站在小客厅,少女倔强的泪水潸然落下,原来,原来不管她的成绩好或者不好,她叛逆或者不叛逆,她疼或者不疼,母亲都是毫不在意的。既然连最亲的亲人都不在乎她,她又做给谁看?做给谁看呢? “陶麦,陶麦,你醒醒……醒醒……”耳边,一直有萦绕不断的呼唤,让她睡不安宁,脑袋混沌中,她呼的一下到了一处住所,非常熟悉的住所,她想了半天才明白,原来当初那个孤单的少女已经结婚,有了自己的家,她走进去,可是她的丈夫在他们的婚床上却压着另一个漂亮女人,她的心跳戛然而止。 “啊……”陶麦一声惊叫中醒了过来,极度虚弱下的声音并不大,可听在林启辉耳朵里,却成了天崩地裂的巨响,他一把抓住陶麦的手,小心的道:“你醒了,太好了,太好了。” 陶麦缓缓睁开眼,一片迷蒙中见林启辉的脸近在咫尺,脑袋忽然刺痛了一下,那不想看见的一幕霸道地冲入脑海,她的双眸瞬地清明,冰凌凌闪过悲哀,“你走,你走开,走开!” 她的手臂挥舞着,可她伤的那么重,哪有那么大的力气,林启辉轻轻握住她的手,不许她乱动,“不要动,你会很疼。” 陶麦虚弱地娇喘着,她此时才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周遭是一片雪白,看装修,显然是在清澜医院。而她的手腕上还插着输液针,她一动,血液逆流,那暗红的血刺激得她脑袋发疼,她被林启辉轻而易举地摁回床上,无力反抗,林启辉看着她的双眼,手指按摩着她输液的那只手,轻声出口,“医生说你伤的很重,肋骨断裂,膝盖骨粉碎性骨折,要休养好一阵子才能下床走动,所以,你不要乱动好不好。” 麻药一过,这会儿清醒过来,浑身都疼,连同心脏,简直疼到麻木。陶麦看着林启辉,“你走,我不要看见你 。” 林启辉浑身一僵,却是装作没听见地朝陶麦笑笑,大掌抚了抚她的发丝,“我走了,就没人陪你了,你性子急,不会觉得无聊吗?” 陶麦瞪眼,“不会,你赶紧走,快点走。” 这个人,怎么这样难缠,陶麦看着林启辉,恨不得一脚踹的他飞出九霄云外,可她躺着,一动不能动。低头,她的一条腿正吊在上面呢,胸口也疼的厉害,用一只还能动的手摸摸,厚厚的一层绷带缠的紧紧的,她后知后觉的才发现原来自己伤的那么重,忽然想到什么,她的目光一凛,而一直看着她的林启辉心中一抽,下意识更加用力握紧她的手,陶麦使出全身的力气质问:“我的孩子没了,是不是?是不是?” 被车撞了出去,伤的那么重,孩子不可能幸存,不可能。 林启辉双眸一黯再黯,他控制着陶麦痛苦扭动的身子,颤声劝慰,“没关系的,我们以后还会再有,还会再有。” 陶麦失控般尖叫,眼泪疯流,声音低哑无力,“谁还会跟你有孩子,你做梦,做梦!” 她情绪太过激烈,林启辉怕她伤了自己,伸手摁了铃,不一时程医生走了进来,见陶麦不要命的挣动,小小的惊了一下,陶麦见到他,反而镇定了不少,指着林启辉嘶喊,“医生,叫这个人出去,他影响我休息,我不要看到他,不要。” 程医生为难,转身从随身护士端在手中的盘子上拿了一根针,询问地看向林启辉,“要不要我帮她打一针镇定剂?” 林启辉微愣,她才刚醒来,“不要,我……我出去。”他僵直着背往外走,走了几步又回头对着陶麦说:“我走了,你就不要再乱动了,会疼的。” 他说的特别温柔,表情也是诚挚,俨然一副丈夫关心妻子的模样。陶麦别过脸不看他,佯装没听到,可其他人,见之闻之无不动容。 这里是贵族医院,病患不是商界巨头便是政客要人,豪门重利轻情,多得是妻子住院丈夫依旧流连欢场乐不思蜀,更别提整日整夜守在病榻寸步不离。守着的,也多半是花钱雇来的高级看护,职责而已,哪里比得上亲人一个关爱的眼神。 林启辉走了出去,程医生俯身检查了一下陶麦的腰部,而后站直了叮嘱,“你不宜多动,暂时还需静养才行。” “知道了,医生。”刚刚真是累坏了,陶麦躺着,说话显得十分无力。 程医生又仔细检查了一遍仪器上显示等我数据,确定病人并无大碍才走出了病房,林启辉就站在门边,眼巴巴地往里看,程实不由好笑,这对夫妻……真是奇怪。 “没事的,放心好了。”程医生朝林启辉道,林启辉一脸苦相,陶麦不让他陪,他怎么办? 不过知道她没事,他心中的大石已经落下,只要她好好的,他就暂时忍着不见她。 晚上的时候,苏柔遥又来送饭,林启辉乘陶麦又昏睡了过去正在里面偷看她,不多时,陶麦睁开眼,一阵惺忪,随即红着眼睛撵他滚,林启辉只得出来。 苏柔遥见他出来,把食盒递到他面前,“启辉哥,快两天了,你不吃饭身体会垮掉的,到时,也没办法再照顾陶姐姐了。” 林启辉觉得遥遥说的也对,而且,起初紧张的忘记了饥饿感,这会儿,真是饿的他身体发虚,也或者,是他太累了,快四十八个小时没有阖眼了。 “嗯,好。”他伸手把饭菜接了过来。 --- 今天更新到此~ 第96节 女人心计 “嗯,好。”他伸手把饭菜接了过来。 林启辉拿了饭菜到病房802,这里就像个浓缩的豪华套房,应有尽有,他坐到餐桌边,认真地吃了起来。 苏柔遥始终跟着林启辉,她的娇颜上滑过喜色,又去倒了一杯水放至他手边,然后安静地坐在一边,看着林启辉吃她带来的饭菜。见他吃完端起水杯,她这才小心翼翼地问:“陶姐姐,她还好吗?” 林启辉放下杯子,轻点了一下头,“还好。” 苏柔遥低头不语,她说不出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儿,陶麦出车祸,完全在她的意料之外,这几天,她几乎一直陪在这里,启辉哥对陶麦的紧张,那么欲盖弥彰,令她看了暗暗心惊,一种从未有过的危机感深深地攫取着她的心,晚上走在回家的路上,她甚至想如果陶麦就这么消失了也不错,可是随即又嘲笑自己:苏柔遥,你什么时候这么没自信了? 再者,尚若陶麦真的死了,启辉哥一定会耿耿于怀,说不定会恨她,恨自己诽。 所以,陶麦还是好好活着才好。 苏柔遥微微抿着漂亮的嘴角,她不信陶麦看见了那一幕,还能不死心。 “遥遥,这几天你也辛苦了,谢谢你。”林启辉自己动手处理好一点桌面食盒,认真地对苏柔遥说。 苏柔遥忙不迭摇头,脸上微微带着笑,“启辉哥,小时候总是我到你家吃饭,现在……也该轮到你到我家吃饭了。”苏柔遥的语气中微带了一丝苦涩,小时候,林伯母就特别喜欢她,他们住在一个大院时,林伯母经常叫她到林家吃饭,而她也特别喜欢去,去的次数多了,他们一家人都把她当亲人看待,就跟她是林家的闺女或是媳妇儿一样。之后,每一次,都是启辉哥叫她到他家里。 而现在,她的妈妈客死异乡,爸爸在服刑,她没有家。 苏柔遥眉眼略略低下,一副我见犹怜的美态,林启辉不禁伸手揉了揉她长而卷翘的柔发,“你跟我还客气什么。” 苏柔遥明亮的眼睛粲然一闪,扬言:“那启辉哥又跟我客气什么。” 林启辉默然,半天转过身,背对着苏柔遥望着窗外叹了口气。 苏柔遥搅着双手,正想着该说些什么,她的手机忽地响起,她接了起来,一听那边所言之事,不由得脸色瞬间惨白,而后急匆匆对林启辉道:“启辉哥,我还有事,先走了。” 等林启辉缓缓转身看过来时,只看到苏柔遥出去的背影,纤长瘦弱,却始终挺得笔直,身上那种不卑不亢的优雅气质,尽显其中。 林启辉接连几天都未去公司,不但搞得众下属一头雾水,以为他们的老大忽然人间蒸发了,也惊动了林母程玲。 在杨勋第四天打林启辉手机时,终于通了,一通,杨勋便急道:“谢天谢地,终于找到你了,你到底去哪儿了?惠讯你还要不要了?” 林启辉揉着太阳穴,陶麦清醒时就不让他见她,这让他十分苦恼且束手无策,“我哪儿也没去,就在清澜医院。” 那边的杨勋明显愣住,半天颤悠悠地问:“你在医院干什么呐?”不会林启辉出事了吧? 林启辉仿似猜到了他心中所想,低声道:“不是我,是我媳妇儿。” 杨勋正坐在自己的办公椅里呢,举着手机耳畔听着林启辉用一种诡异的温柔语调说‘媳妇儿’三个字,他立刻被刺激的站了起来,“哎,我说你哪一个媳妇生病了啊?” 林启辉对陶麦一直不上心,他是一直知道的,要说他讲起苏柔遥时用这么温柔的语气他还能想得通。 “什么哪一个媳妇,我统共不就一个媳妇吗?” 杨勋听见林启辉的声音陡然扬高,似乎十分不满他的疑问,他挖挖耳朵,觉得自己真是思想跟不上节奏,不由问道:“你媳妇儿,就是那个被你拿来当替身,和你协议结婚的那个傻妞?” 林启辉听了,心里酸甜苦辣咸,什么滋味儿都有,原来以前他就是一直这么伤害陶麦的,心里一揪,脱口便道:“什么替身,胡说八道,什么协议结婚,结婚就是结婚,哪还有协议之分,即使是协议,那也是注册登记过的,还能是假的么。” 杨勋看着窗外一片艳阳天,心想没有下红雨啊,这林启辉,怎么突然就把陶麦当宝了。 “哎,你是大老板,说不过你,你看你什么时候抽个空回来一趟,把该看的文件看看,该签的文件签签,该见的客户见见,媳妇儿要照顾,但咱也不能不赚钱养媳妇儿是不?” 听到前面几句,林启辉是一百个不愿意,可听到最后那一句,林启辉立刻来了精神,点着头道:“说的有道理,我抽空就回去。” 挂了电话,杨勋对着手机嘴角直抽,这什么人! 林启辉挂了通话,静站了几秒,深吸一口气轻轻开门,但还是惊动了在假寐的陶麦,陶麦睁开眼,顺手抓起边上一个枕头朝他砸过去,可她力气还没恢复,枕头离他还有三步远的地方 就软软的掉到地上了,而她自己反倒因为猛地这么用力扯动了浑身的伤,疼得她额头冷汗直冒,痉.挛着跌回了床上。 林启辉见她脸色阵阵发白,贝齿紧紧咬在一起,大步上前握住了她的手,急切的问:“你怎么样?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去叫医生?” 陶麦死咬着唇,看着林启辉满面焦急的样子,一时气血攻心,她指着自己的胸口,一字一顿带着痛意道:“林启辉,你知不知道我这里疼,疼得我快要活不下去了,所以,求求你,不要在再我面前出现了好吗,看见你,只会让我觉得龌龊,恶心。” 林启辉全身的血液骤然冻住,他摁在她身上的手僵着,脸上以一种看得见的速度出现一种灰白,他慢慢地站直身子,黑眸垂下,视线却并未落在陶麦的脸上,他沉默了许久才沉声问:“我在你心里,就是这种形象?” 陶麦撇过头,不看他,双手捂着耳朵,不听,不听,他说什么也不听。 林启辉心里血液逆流,一种闷疼四散开来,他是有心不离婚想要和她继续过下去的,他甚至不介意她在他之前有过男人,甚至有了身孕,他花毕生所有的力气去忘却这件事,用所有的勇气接受,故意忽略掉男人的尊严面子,以为这样,就能继续走下去。 天知道为了她,他已经放下了很多,可她仍然只凭着那偶然的一幕,这样看他,把他直接判了死刑。 “你真的不希望我再出现在你面前?”他低问,语气里仍然含了期待,期待她能够冰释前嫌,不要这么固执己见,接受他。 陶麦捂着耳朵,没听清林启辉到底说了什么,放开手斜斜看着他,“你说什么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林启辉大口喘着气,觉得自己真是找虐,视线移到陶麦脸上,她原本红润润的小脸儿现在还透着苍白,但那晶亮晶亮的大眼已经恢复了七分的神采,这会儿看着他,眸底带着心痛,眸里盛着丝丝嫌恶,他心口便一抽一抽的,恨不得掐住她的脖子冲她怒吼,告诉她他和苏柔遥那天早上其实什么也没做,可他看着她,既无法把刚刚说的话再重复一遍,也不舍对她动手,最后,只重重的说:“我问你,你晚上想吃什么,我拿来给你。” 陶麦心里浮浮沉沉的,睁着大眼等他说些决绝的话,谁知他开口却来上这么一句,气的她指着他好半天说不出话,最后吼道:“滚,我不要看见你。” 我不要看见你,是这几天陶麦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她每每见到他时都会说这话,几乎成了她的口头语,而她每说一遍,心便痛一边。 林启辉敛了眸,看着她一言不发慢慢走了出去,陶麦疲惫地喘着气,他背影消失在门口的那一刹那,却又不争气地流下了眼泪。 林启辉刚走出陶麦的病房,迎面走来了他的母亲程玲,林母一眼看见儿子,见他脸色憔悴发白,心疼不已,上前劈头就说:“你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样了?陶麦出车祸,那是她自己不小心造成的,你没必要这么看护着她。” 见林启辉不说话,林母越发生气,“你不是说要和她离婚吗?怎么到现在还牵扯不清。” 林启辉这才抬起眼皮子看着自己的母亲,慢吞吞的道:“妈,我决定和陶麦就这么过下去了。” 林母震惊地瞪大眼,不敢相信自己的儿子居然说出这样的话,厉声责问:“你说的什么鬼话,什么叫就这么过下去,那遥遥怎么办?你把她置于何地?” 林启辉唇角抿成一条直线,在这场婚姻中,不知何时,遥遥却成了他不可跨越的障碍,可无论如何,他心意已决,既已做了决定,他绝不会轻易更改。 “遥遥还小,离适婚年龄还有一大截,并且她那么美,喜欢她的男孩子一堆一堆的,没有我她一样会幸福。” 第97节 保外就医 “遥遥还小,离适婚年龄还有一大截,并且她那么美,喜欢她的男孩子一堆一堆的,没有我她一样会幸福。” 闻言,林母犹如受到惊吓,后退一步,满眼失望地看着她一手养大的儿子,痛心疾首,“那个陶麦是什么身份,不过是个三流大学一个女教师的女儿,连父亲都没有,她有什么地方配得上你?” 诚然,陶麦的出生毫无背景可言,林启辉微微垂了眸道:“妈,我既不从军也不从政,我要那背景做什么,对我,毫无意义。烟” “胡说!”林母真被气的不轻,她的眼睛里冒着两团小火苗,越窜越高,“经商就不用背景?随便娶个集团的女儿也能为你锦上添花,你怎么就这么糊涂?” 林启辉有些不耐,他抬眼直直看着自己的母亲,颇为认真的道:“妈,我还不屑于靠女人上位,您儿子,靠的是自己的实力。” 林母瞬然一怔,是她被气糊涂了,才说出这样的话,“我的意思是……” 林启辉忽地抬手,阻止林母继续说下去,剑眉微挑,“我知道您的意思是希望我娶遥遥,可是按照您的想法,遥遥现在也是一无所有。” 林母脸色一僵,启开还要再说些什么,林启辉抢先道:“我知道您以前和苏叔叔交情甚好,但交情归交情,您不能因为这份交情而希望我娶他的女儿。” 林母眼底不可察觉地闪过一丝局促,随即道:“可是你一直是喜欢遥遥的啊。诽” 林启辉沉默,母亲说的没错,从小到大,他是一直喜欢遥遥的,觉得她聪明可爱、漂亮坚强,尤其是她十五岁遭逢大变时表现出来的那种冷静,令他看了动容不已,那样柔弱却又坚韧地用自己尚未成熟的肩膀扛起了家的职责,担负起照顾苏母的责任,并不是每个同龄的女孩儿都能够做到。 以后她和苏母在美国单独生活,两年里,体弱多病的苏母一再病情加重,缠绵病榻之际都是她在日复一日地照料,而她晚上,还身兼数职,那时候,她瘦的一张小脸上只剩一双大而明亮的眼睛,看着你时,闪着无辜又璀璨的光,两年后,苏母在美国病逝,她真正变成了独自生活,并活的越来越好。 “我是一直喜欢遥遥没错,可这种喜欢,并没有浓烈到让我非她不娶。”半天,林启辉出口道。 林母看着自家儿子,见他脸上的坚持,心知在他这里说再多也没用,只能在陶麦那里想办法,想到一个区区的陶麦就把她儿子害成这样,林母暗恼不已。 “听说你好几天不去公司了,现在没事赶紧回公司看看。”林母催促儿子回惠讯,林启辉点点头,抬腿时一手却亲昵地揽上了林母的双肩,“妈,你开车送我去吧,你儿子累了,不能疲劳驾驶。” 林母还准备等儿子一走找陶麦算账的呢,这下倒好,自从儿子长到十几岁的时候,整日里被林明扔在部队里没完没了地受训,出来后整个人都被摧残的早熟了,难得会表现出对她这个妈妈的依赖,林母对于被儿子搭着肩走在一起十分的愉快,不禁婉儿笑道:“你都多大的人了,还对你老妈子撒娇。” 林启辉面色不改,“儿子永远是您的儿子,在您这里,我就是个孩子。”他只不过把老话复述了一遍,无非是希望母亲能够高兴起来,从而不要对陶麦有那么多意见,最好能心平气和地接受她。 林母也是个人精,怎么不懂儿子的心思,不过既然儿子肯这么亲近她,她又何乐而不为?反正喜不喜欢陶麦,接不接受还是她自己说了算。 把儿子送到惠讯,林母开车离开,刚驶离恒辉大厦没多远,她的随身手机响了起来,她放慢车速把耳机塞进耳朵里,一接通,那边便传来苏柔遥的哭声,“伯母,我爸爸在监狱里突发心脏病……” 林母吃了一惊,连声安慰,问了详细情况之后,忙转动方向盘朝着某个地方而去。 林母到达远郊的一处监狱,熟门熟路地进去,按照规定,她不是犯人的家属是不能进去探视的,但自苏佟入狱开始,林母便开始上下打点,以致五年下来,她一来,狱警就知道她是来探视苏佟的。 林母在狱警的带领下到了监狱附属的医疗室,装修陈旧,医疗设备也不见有多先进,在这样的地方,病人怎么能好? “伯母……”苏柔遥正守在苏父的病床边,见林母来了,忙喊了一声。 林母程玲一眼就看见苏佟躺在病床上,他整个人瘦了很多,早已不是多年前那个儒雅风度的男人,两鬓白发斑驳,脸颊瘦削,听见女儿喊了一声伯母,他慢慢睁开了眼睛,用力扯了扯被单,似乎是想把自己盖住,把自己的狼狈藏在里面,程玲见他这样,双眼一酸,几乎落下泪来。 “苏佟,你对我什么时候这么见外?”程玲上前,站在他病床的一边,与苏柔遥靠的极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们是一对母女呢。 苏佟看见了程玲,虽已是人到中年,可保养的好,仍是像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妇人,依然很美。 苏佟勉强笑笑,“我是个罪人,也是个病人 ,实在不想让你看见我这副模样。” 他身体变得孱弱不少,但声音却一如当年清润好听,程玲面无表情地摇摇头,“你有病怎么不早说?” 苏佟叹息,“早说又能怎么样?” 程玲眉角一挑,“你要是早说,就可以早点办理保外就医了。” “保外就医?”苏柔遥听见这四个字,眼睛都亮了起来,那不是说爸爸就可以出去了?她希翼地看着程玲,程玲怜爱地摸了摸她的头,“这件事就交给伯母来办,小丫头就不用操心了。” 苏柔遥闻言,高兴的不得了,一下子抱住了程玲,蹦着跳着,在她耳边说:“伯母,您真是太好了,我爱您,伯母。” 程玲有些尴尬,她的目光悄悄望向苏佟,苏佟也正瞅着她,两人的目光一对上,空气里闪过异样的温度,程玲脸色微红,忙撇开目光拍着苏柔遥的背,“好了,不要高兴的太早,这个手续也很难办的,申请了还要看上面的意思。” 苏柔遥立刻停下来,脸犯愁云,父亲在位时提拔过不少人,可树倒猢狲散,那些人怕受到牵连早装作不认识他们,更不可能帮他们,而其他人,他们怎么指望的上? “尽人事,听天命吧。”苏佟见女儿漂亮的脸蛋上全是愁云惨雾不由得说道。 程玲安抚的朝他笑笑,“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你出来。” 苏佟朝她点点头,无言的信任。 出了监狱,程玲载着苏柔遥驾车回去,苏柔遥一路上苦思冥想,就是想不到人帮她,心里沮丧的要命。 程玲看她沮丧的样儿不由失笑,“这件事哪用得着这么愁,只要你去找启辉,让他想办法,准成。” 苏柔遥双眼一亮,“是啊,我怎么没想到。” 程玲呵呵的笑,她是林家儿媳妇,以她这层身份去给一个外人办理保外就医难免惹人非议,但要是启辉,他是晚辈,圈子里的人又都知道他和遥遥青梅竹马,情投意合,他出面去办,合情合理,且上面的人还不得不卖林家个面子。 陶麦恹恹的躺在病床上,双眼无神地盯着天花板看,林启辉真的走了,她能感觉到他已经不在门外守着她了。这不正是她所希望的吗? 现在,她需要做的就是赶快好起来,然后离开京都回S市,再也不要看到林启辉和苏柔遥。 她怔怔想着,房门忽然就开了,方倾墨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几日不见,他脸上的伤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还是那副俊美无寿的模样,见到她这副惨样,很有些吃惊。 “就几天不见,你怎么就把自己折腾成这副模样了。”方倾墨走至床边,目光逡巡着陶麦腿上的石膏和她鼓鼓胀胀的腹部,眼神黯了黯。 陶麦也不看他,只轻飘飘一句话顿时让方倾墨无地自容,她说:“孩子还是没了,你的如意算盘彻底落空了。” 方倾墨僵站着,呐呐的不知道说什么好,陶麦从未见过他这样踯躅的表情,不由感叹人人都会为情所困,方倾墨和她一样,不过是两个大傻瓜。 “你走吧,我不想看见你。”对于对自己打着邪恶心思的男人,陶麦自然不想看见。 方倾墨见她赶人,张了张嘴,想说自己是因为见她很想保住孩子才力劝她留下的,可他又毫无底气,难道在私心里,他没有一丁点希望林启辉因为这个孩子彻底和陶麦决裂吗? “那你好好休息,我有空再来看你。”方倾墨有些失神地离开。 陶麦并不看他,心情一直是抑郁而低落的,她想,她大概只有离开这里才会变得舒坦。她努力地抬了抬腿,立刻钻心的疼,又摁了摁胸口,还是一阵疼。 “哎哟……” 第98节 黄玫瑰 “哎哟……” 陶麦不禁疼的叫出了声,冷汗直冒地跌进床铺里。 “伤成这样还乱动。”一道女声忽地扬起。 陶麦惊讶地看过去,脸上一喜,“徐惜……” 她自从被抢劫之后就请了长假,自己倒霉的情况也没脸跟BOSS讲清楚,同事们自然更不知道她出了什么事,怎么现在徐惜来了诽? 徐惜脸上带着一种不自然的红晕,见陶麦一脸狐疑,神秘兮兮地凑近她说:“是方倾墨的经纪人亲自打电话给我的,说你住院了,叫我有空来陪陪你。” 陶麦恍悟一声,睨着徐惜问:“你刚刚见过方倾墨了?烟” 徐惜讪讪的笑,陶麦眼角抽了抽,这方倾墨搞什么,她不高兴他来看她,又叫来她的同事? “你那是什么表情?人家是怕你闷,特意找我来陪你!”徐惜见陶麦一脸不以为然,有点儿恼了,她刚刚见到方倾墨,人家可是十分认真郑重地拜托她呢。 陶麦一阵无力,徐惜维护方倾墨简直是维护到家了。 有了徐惜这个八卦话痨陪着,陶麦自然不再觉得无聊,而且到了晚上,甘霖姐和广恩美都来看她了,两人一人提了一篮子水果,一人抱了一大束鲜花。 甘霖姐把水果放在桌子上,对美美说用花瓶把花插起来,广恩美把花先放下,拿了花瓶去灌水,徐惜一见那水灵灵的花,奔上去赞叹了一声,又道:“这花谁送的啊?怎么送的黄玫瑰?” 说着,伸手拨弄了一下,里面露出一张精致的小卡片,徐惜捻起来一看,不自觉念出了声:“麦子,请你原谅我——墨。”徐惜一愣,这才想起黄玫瑰的花语似乎就是请求原谅的意思,她说嘛,怎么会送黄玫瑰,墨……这么说,是方倾墨送的了。 徐惜眯着眼笑嘻嘻地看向面无表情的陶麦,“是方先生送的,陶麦,你高兴不?” “我不喜欢黄玫瑰,甘霖姐,你把它还回去吧。”陶麦的声音有点生硬,她心里不是不难过,方倾墨对她的照顾她心里一清二楚,可这看似妥贴的照顾中却带着邪恶的用心,这就让她无法接受。 甘霖姐见陶麦脸色忧郁,叹息了一声,并不去拿花,而是说:“爱一个人总会让人盲目,哪怕那个人是个恶毒的女巫他也视而不见,麦子,你说爱情是不是这样的?” 陶麦沉默,世上有千千万万个人,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自然也有千万万万种爱情,爱情,或者也有它的共性,或者也有盲目的一面,纷繁复杂,多少圣人说不清的事,她怎能用三言两语说的清楚? 甘霖并不等陶麦回答,又说:“或者他这么做,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真正的原因是什么,麦子,你不是个心胸狭窄之人,何不给他一个道歉的机会?” 陶麦唇角微抿,不愧为方倾墨的经纪人,字字句句都为他考虑,拿着花瓶走过来的广恩美见这情况,慢慢的走过来也应景的说了一句,“是啊麦子,方先生有时候除了脾气坏一点,其他的都不错。” 原本徐惜还一头雾水呢,不知道甘霖和陶麦打的什么哑谜,这会儿一听广恩美的话,立刻明白了这黄玫瑰是用来向陶麦道歉的,天,方大明星向陶麦道歉?陶麦居然拒绝接受? 徐惜激动的都想上前掐陶麦的脖子了,拿起花就稳稳当当地放进了花瓶里,还仔细地理了理,然后放在陶麦的床头柜上,“你看,多漂亮,扔了多可惜,陶麦,你一定要留着。”言外之意是陶麦你一定要原谅方倾墨。 陶麦无奈了,甘霖姐说的也有点道理,美美又是她最好的朋友,徐惜又是她最要好的同事,她们都替方倾墨说话,这不是为难她吗? “我再想想。”在那三双眼睛期待的注目下,陶麦轻轻吐字,那三人便露出了微笑轻松的表情,但广恩美,笑容背后总藏着不为人知的阴霾,看着陶麦的视线甚至有一丝怨怼。 三个人围着陶麦你一言我一语时间过得很快,吃晚饭时,甘霖姐和广恩美一起离开,徐惜留下来问陶麦:“你晚饭怎么解决的?要不要我去买点吃的给你?” 陶麦摇了摇头,清澜医院其实提供一日三餐,而且还都是按照病人的伤情制定的特殊营养餐,时间一到,自然有人送来。 徐惜知道了也就不操心了,站起来和陶麦告别,开门正要出去,迎面却站着一名高大的男人,徐惜不禁啊了一声,眼里充满惊讶,“林……林先生?” 林启辉冲徐惜点了点头,“徐惜也来看麦子?谢谢你了。” 徐惜有点儿犯傻,她怎么会在陶麦的病房遇到林启辉? 林启辉又说:“徐小姐这就要走?不如再坐一会吧,我带了晚餐过来,足够你和麦子吃了。” 徐惜回神,摆着手,摇着头,“不需要了,我回去还有事,呃……”她看向陶麦,那丫居然闭着眼睛躺在那装睡,直接无视了林启辉,徐惜没法子,只好问:“请问您怎么会来这儿?” “哦~~”林启辉忽然拔高了音量不可置信 地哦了一声,“她没跟你介绍吗?我是她丈夫。” 徐惜不可思议的惊呆住,林启辉是陶麦的丈夫?这什么时候的事儿?陶麦什么时候结婚了?既然结婚了,还和方倾墨传出绯闻,而且,而且……林启辉居然深夜出现在苏柔遥家,看苏柔遥对他的态度,暧昧到可以,这都什么跟什么。 徐惜觉得自己的脑袋被雷劈了,目光转回陶麦身上,好似希望她能给她一个完美的解释。 陶麦唰地睁开眼,恶狠狠瞪了一眼林启辉,再看着徐惜道:“你别听他胡说八道,我跟他没关系。” 林启辉挑眉,她结婚三年,同事不知道她已婚就算了,居然还不知道他就是她的丈夫,难道他就这么见不得人? “陶麦,做人要诚实,可不能欺骗自己的同事,我们明明到民政局注册过拿了结婚证的,怎么就没关系了?” 徐惜有点怒了,这陶麦,骗的她好苦,现在还不承认,陶麦眼见着徐惜脸显怒色,急道:“徐惜,你听我的,我跟他真没关系了,就算以前有,现在也没有了。因为他和你家楼上的那个女人滚一起了。” 陶麦闭着眼睛一口气吐了出来,徐惜满脸震惊,接着很快接受,然后对林启辉的好印象瞬间土崩瓦解,作为女人,最最讨厌已婚男在外乱搞了。又想起苏柔遥和方倾墨在紫藤花架下吻得浑然忘我,这女人长得漂亮,还招蜂引蝶,还招到麦子头上了,对她的好感也瞬间崩塌。 “麦子,你先养伤,我明天再来看你。”徐惜嫌恶地看一眼林启辉,愤愤地走了。 林启辉什么时候被人那么嫌恶我,愣是站在一边安静了足足一分钟才走至陶麦病床边,一眼就看到了那束超级大的黄玫瑰,飘着淡淡的清香,看起来清幽漂亮。 “这花谁送的?”林启辉一边放下带来的晚餐,一边盯着黄玫瑰问向陶麦。 陶麦一见他就心情不好,瞄一眼黄玫瑰,没好气的回他一句,“关你什么事!” 林启辉见陶麦怒气横生,不像前几日那么消沉无力,脸色也恢复了些莹白,也不把她恶劣的语气放在心上,再接再厉的问:“到底谁送你的?”给病人送黄玫瑰,倒是少见。 陶麦见他无动于衷,怒气上涌,直直望着他道:“方倾墨送我的,寓意暗恋我,希望我给他机会。” 林启辉脸色陡变,微微蕴青,面上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陶麦觉得能打击到他真是痛快淋漓,可下一秒,她就有些傻眼了。 林启辉把那花瓶突然拿起,转身大步走了出去,陶麦只听外面传出一声哐当的碎裂声,林启辉又走了进来,拍着手用一种酸溜溜的语气说:“扔了,省的看着碍眼。” 陶麦气的直瞪眼睛,指着房门大叫,“你出去,出去,我不要看到你。” 林启辉眼眸微黯,又来了。他默不出声,拿起了碗筷。 陶麦见他这样,斜过身子猛地一伸手,把他盛好的一碗粥打落在地,“我叫你出去,你听见没?” 她带着气怒的声音那么高昂,混合着粥碗落地的碎裂声,那黏糊糊的粥洒了林启辉一裤腿,还有不少喷在他手臂上,应该很烫很烫,可他动也不动,只静静地注视着发火的陶麦。 陶麦眼睛盯着那一团粘在他小手臂上的白粥,清晰的看见那下面古铜色的肌肤氤氲出红,她几不可察地动了动唇,似乎想说什么,可最终只是哀哀地躺了回去,隔了好长时间才说:“林启辉,你让我回S市吧,我想回家,想离开这里。” 林启辉站了许久,低低地应了一个字,“好。” 他回答了,同意了,陶麦却哭了。 要回S市,却要等她的伤势能够承受住旅途劳累才行,这之后,陶麦什么也不想,只专心养病,希望能早点儿恢复早点儿回S市。 --- 谢谢一下子送了51朵鲜花的那位亲,亲,你是不是误操作啊~ 第99节 如此催逼 要回S市,却要等她的伤势能够承受住旅途劳累才行,这之后,陶麦什么也不想,只专心养病,希望能早点儿恢复早点儿回S市。 但显然,有人比她还急,这个人便是她的婆婆——林母烟。 自从林启辉同意她回S市的那天晚上之后,林启辉便没有再来看过她,她的病房里来的最多的人便是苏灿和徐惜,《逐鹰》定在七月五号上映,时间马上到了,方倾墨和甘霖姐似乎忙的脚不沾地,但方倾墨却会时不时打电话给她,但电话里却什么也不说,只是静静喊她一声,“麦子…….” 陶麦每次都侧耳聆听看他是否有话要说,可他每次都只是这么叫了她一声,然后一言不发,陶麦习以为常,只当他又发神经了。 这一天,苏灿不在,徐惜也还未下班,林妈妈带着一个人进了陶麦的病房,这个人,不是苏柔遥,却是许久不见的祁莲。 林妈妈走至房内,什么话也不说就朝陶麦脸上扔了一张轻飘飘的支票,“拿着这些钱立刻给我滚回你的S市。” 陶麦拿起支票一看,眼睛被支票上那1字后的一串零差点刺瞎了,她不怒发笑,扬着手里的支票不可侵犯地仰头看向林妈妈,“一百万,婆婆大人您还真是出手大方。” 程玲轻蔑冷笑,“对于你这种贪婪的人,不多花一点钱,怎么还我儿子清静?” 陶麦始终仰着头,不肯低那么一丝一毫,她的眼神清明,眸底燃着两簇小火苗,她无法站起来与居高临下的林母面对面,可她直直地挺着腰杆,唇角带一丝不在意的笑纹,她当着林母的面姿态轻巧优雅撕支票,林母和祁莲看了不由一阵惊愕,林母指着陶麦,高雅的脸上一片怒意,“你不要不识好歹,现在不要,以后一分也别想要。诽” 陶麦凛然轻笑,“我不稀罕。” 林母气的身子隐隐颤抖,启辉已经答应帮遥遥把苏佟保外就医了,她可是对苏佟承诺,她儿子会娶他女儿的,苏佟出来要是知道她儿子结婚了,这可怎么办? 所以,她今天可是做了万全准备,一定要把陶麦赶出京都的。 林母看着陶麦,忽然朝门外招了招手,“人呢,进来。”她吆喝了一声,门外立刻进来两个魁梧的男人。 陶麦眼眶一缩,看着他们,“你们想做什么?” 林母冷哼一声,“不想做什么,就是想让你立马滚出京都而已。”说着,招了招手,两个男人上前一人一边摁住往后躲的陶麦,陶麦腿脚不便,身上肋骨也没长好,稍微激烈一点的挣扎便疼得她额头冒汗,她看见祁莲推来了一辆轮椅,两个男人压着她把她弄上了轮椅,她欲单腿站起来,却被男人压住肩膀动弹不得,祁莲弯腰伏在她耳边好心提醒:“乖一点,还能少吃点苦头。” 陶麦想不到他们居然敢来硬的,倔脾气也上来了,昂着脸质问林母,“你凭什么逼我离开京都,凭什么?” 林母看着她冷笑不语,用眼神示意两个男人推她出去。 陶麦反抗不得,胸内燃着熊熊大火,眼睛都红了,五脏六腑那么炽热,仿佛都要沸腾起来,林母程玲,居然这样对她,这样对她。 她坐在轮椅上,任人把她推到东南西北,像一条待宰的羔羊,任人鱼肉。陶麦的心在滴血,她虽然出自小家小户,但还从没被人如此欺辱过,罔顾她的意愿,想干嘛就干嘛。 她的耳畔听到了清脆的高跟鞋声,她刚刚注意到了,祁莲穿的是帆布鞋,只有林母穿着五寸高跟鞋,她猛地回头,看见林母脸上尽是得意,她偷偷握紧了双拳,朝她扬声道:“你别得意,总有一天,你今天对我所做的一切,我都会讨回来。” 以前尊敬她,驯服她,不过是因为她的儿子是她爱的男人,她是长辈,是她的婆婆,可当林启辉与苏柔遥滚到一起时,这些全都灰飞烟灭了。 程玲一愣,随即嗤笑起来,“就凭你?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你还是先想着自己一个人怎么活吧。” 陶麦收回目光,手悄然捏紧,再捏紧。 祁莲低头看陶麦,见她的脸上浮现出一种戾气,心里一颤,她也觉得林伯母做的有些过了,但不这么做,陶麦就不会离开林大哥,那遥遥就会得不到幸福,而且……脑海里出现一张男生的脸,她的脸似胭脂一般晕开一抹红。 清澜医院外,早已备好了车辆,陶麦一出来就被抬了进去,轮椅被折叠好放进后备箱,车子一路开向机场。 陶麦始终冷着脸,嘴角噙一丝讥嘲,这就是所谓的上流人士,豪门世家,生生催逼着人,罔顾他人意愿。 顺利地到达机场,两个男人押着陶麦直接去登机,原来机票早已买好了,陶麦冷眼看着他们忙前忙后,而程玲的身影却早已不见,陶麦以为两个男人会一路押着她回S市,出乎意料之外,陪着她回S市的是祁莲。 她们坐的是头等舱,祁莲就坐在她边上,飞机起飞时,陶麦看着窗外,京都的高楼大厦密密麻麻地林立,林启辉不知道在这座城市的哪一个角落,他此刻 可知道她屈辱地被他母亲强行押着离开京都? 她从未想过,她是以这样的方式离开这里。十八岁来到这里,七年,整整七年,七年里她带着自己的爱恋,小心翼翼地寻觅,那一方温暖,最终,依旧是孤零零一人。 祁莲并不同她说话,陶麦知道,骄傲如祁莲,怎么会屈尊降贵和她说话,恐怕心里,此时此刻是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吧。 陶麦闭起眼睛,她觉得身上有些疼,尤其是胸口,上万尺的高空,她有些吃不消,可她紧咬着嘴唇,一句不说。 “小姐,您是不是感到不舒服?”有空姐发现了她的异样,关心的问。 陶麦微睁开眼,朝她摇了摇头,嘴唇却咬的死死的,空姐有些担心,“要不请我们的医生为您检查一下吧?” 陶麦依旧摇头,祁莲看了看空姐,语气不好,“她都摇头说没事了,你怎么那么多事?” 空姐讪讪离开。 陶麦直撑到下了飞机,祁莲叫了空少把她弄上了轮椅,陶麦朝她讥讽道:“你倒是很会用人。” 祁莲自以为是地一扬脖子,“当然了。” 祁莲推着轮椅往出口走,陶麦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想到身后推着她的是祁莲,真有一种恍然若梦的感觉,仿佛上一秒她还在京都,下一秒已经到了S市。 此时,已经是旁晚时分。S市到处充斥着人影。 机场大厅亮如白昼,祁莲的脚步忽然顿住,陶麦坐在轮椅上,狐疑地抬眼看她,只见她双眼呆呆地盯着前方,脸颊居然带着不自然的红晕,陶麦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顿时怔住。 石头站在正前方,双眼带着惊喜和心痛地看着她,当与她视线相接时,忙不迭朝她跑了过来,“麦子……” 他单腿跪在麦子身前,两只手悬在她的身上,仿佛不知道往哪里放才好,生怕她是个玻璃娃娃,一碰就碎了,显然,石头知道了她出车祸的事,是谁告诉他的?自从他回S市以后,她从没跟她提起过自己的私事啊。 “麦子……”石头的喉咙堵住了,出口的声音非常的暗哑,麦子,麦子,她在京都到底吃了多少苦,林启辉那个混蛋到底有没有照顾她? “我没事,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陶麦说着,还故意抬起手想要去蹂。躏石头的头发,可她刚抬起了一点点,嘴里一股腥甜冲了出来,她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石头一直紧紧盯着陶麦,见她脸色变白,嘴巴微张,一口鲜血就这么吐了出来,吓得他浑身一麻,猛地小心又害怕地抱住了她,“麦子,麦子,你怎么了?” 陶麦有些虚弱,她在飞机上时就觉得不舒服,但她不想被祁莲借机嘲笑,硬是撇着一口气撑到了这里,此时,吐了出来反而好受一点,只是,她觉得头一阵阵眩晕。 石头一把抱起了陶麦,急急的往外面跑,祁莲跺着脚喊,“石磊,石磊……” 石头脚步微顿,回头,狠狠瞪了一眼祁莲,那眼神,陌生,凶狠,冷漠……祁莲呆呆地站在原地,她从小到大从未被如此轻视过,眼泪禁不住啪嗒啪嗒地落下,直等到石头抱着陶麦消失了她才想起来,跺着脚追上去,可哪里还有石头的身影,于是,她蠢蠢地推着一个空轮椅望着川流不息的路面,眼泪掉的更凶。 石头打了车,以最快的速度把陶麦送进了医院,经过一番检查确定并无大碍之后他才轻呼出一口气,可又不放心地问医生:“那她为什么会吐血?” “可能是气血积郁所致,等病人醒来,最好劝劝她凡事放宽心,不可急怒攻心,有情绪要适当的发泄出来,闷在心里迟早会生病。” 第100节 拄拐棍比坐轮椅强 “可能是气血积郁所致,等病人醒来,最好劝劝她凡事放宽心,不可急怒攻心,有情绪要适当的发泄出来,闷在心里迟早会生病。” 石头心里一阵发酸,麦子小时候是那么活泼开朗的性子,现在,硬生生变成了这样烟。 医生又责怪石头说他太大意了,病人现在还不适合移动,怎么可以长途劳累?石头默默的承受着医生的责怪,手偷偷握紧,等到医生一走,他立刻到病房看望麦子。 陶麦蹙着眉悠悠醒转,入目,石头明朗的脸近在眼前,一段时间不见,他似乎成熟了不少,此时,怔怔看她,脸上的神情让她暗暗心惊,“石头……” 石头看着陶麦,浓眉微皱,“麦子,你浑身的伤是怎么回事?” “啊——”陶麦眼珠子转了转,眼神由迷蒙变得清明,她在机场居然吐血了,而且还惨兮兮地坐在轮椅上被石头见个正着,她完全不知道石头会去接机。 “你不是知道了,我出了车祸,”陶麦整了整思路,又问:“是祁莲告诉你的吗?也是她通知你来接机的?” 石头一把握住陶麦的手,“你不要避开我的问题,我只想听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样子应该就是祁莲了。 陶麦面上牵起一抹笑,不着痕迹地自石头掌心抽出自己的手,敛眸回答:“是我自己不小心被车撞了一下,所以才受了伤。诽” 石头有点儿不信,可见陶麦三缄其口,言辞一致,只得不再多问。 在清澜医院时,陶麦住院已经住够了,现在无意中被程玲强行送回了S市,这会儿巴不得立刻回到家。 “石头,我不想住院。” 石头怀疑地看着陶麦,陶麦立刻举起手,扯着唇角保证:“我保证我的身体恢复性良好,目前完全可以出院。” 石头犹自不信,自己去问医生看到底是否可行,得到的答案是:最好再住两天院。 陶麦躺在病床上等石头回来,满心期盼着她能出院,见石头回来了,脸上漾着期待问医生怎么说,石头故意板着脸,一脸严肃,“医生说你最少还要住两天院。” 陶麦脸一垮,复又见石头装模作样的样子露出怀疑的神色,扬高音量问:“真的假的啊?不会骗我呢吧?” 石头认真的点点头,陶麦一喜,凑上前说:“真的骗我的?” 石头忽地咧嘴一笑,“我点头意思是说我没骗你,是真的。” 陶麦一愣,随即推了石头一下,“你小子,逗我玩啊。” 她软绵绵的手推了一下他的肩膀,力道根本不足以撼动他丝毫,可他仍是顺着她的手势往边上倒下去,这一刻,陶麦似乎忘记了所有的忧愁,脸上笑意盈然,石头的眼睛里有着得逞的光,只要能让她高兴起来,他自然乐意逗她。 远离了京都,远离了林启辉,远离了与林启辉与之相关的人,心里不自觉变得轻松。 住院这两天,都是石头在陪陶麦,陶麦不禁问:“你不是还要上学么?哪来这么多时间?” 石头笑她病糊涂了,“现在已经放暑假了。” 陶麦一怔,时间过得这么快吗?转眼已经到七月份了?那《逐鹰》不是快要上映了?可惜她腿脚不便,不能到电影院去看。 两天转眼过去,陶麦终于可以出院了。 出院这一天,石头推来了轮椅,陶麦坐在床沿看到,眼睛不由得睁大,她现在可是非常讨厌轮椅,只要坐到轮椅上,感觉就好像矮人一等,被人用居高临下的目光看着。 “石头,我不要坐轮椅。”陶麦反对,石头微微皱眉,好似很为难,“这样我方便推着你啊,还是你想我……背你?” 石头露出一种沉思的表情,仿佛在很认真地考虑把她从医院一路背回家的可行性,只眨眼功夫,石头一脸笑意的道:“好,我背你回去吧,背着你还不跟背着一朵云似的。” 说着,他把轮椅放在一边,转过身把背对着陶麦,陶麦看着他宽阔的背直翻白眼,伸手打了他一下,“我觉得拄拐棍比坐轮椅强,还可以锻炼我的手脚,所以你还是把轮椅退回去换个拐棍,这样我才能走。” 石头站起身回头,见陶麦一脸认真,想了想便点头,“那你再等我一会,我去换拐棍。” 陶麦点点头,看着石头富有朝气的背影很快地消失在视线里,感觉年轻真好,可以肆意张扬,无忧无虑。 新上手的拐棍陶麦还不太熟练,尤其是完全靠一只腿行走,很有些像蹦蹦跳跳的,不一会儿就累的满头是汗,石头看了心疼不已,几次欲抢过她手里的拐棍把她背在背上,她却挥了挥手中的拐棍儿,笑言:“连这么一点小困难都客服不了,以后还怎么过。” 她低头看路,眼睛却瞬间凝上一层水雾,离开了林启辉,她决定一切从头开始,可是心里却像有块肉被自己生生剥离般疼痛,犹如被人抽筋吸髓,直痛到身体最深处。 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冲了 过来,她一个不察差点被撞倒在地,始终在身后看顾着她的石头忙揽住她的腰抱住她,“小心。” 陶麦整个身体都靠着石头的支撑,右手的拐棍掉了出去,她有些窘,脸色微微发红,努力地准备站好,可不待她站直身体,耳畔却忽地响起一声尖锐的尖叫声,她和石头不禁齐齐朝着声源看过去,只见祁莲穿着一身漂亮的粉红雪纺裙,站在离他们五步远的地方,直直地盯视着他们。 石头脸色微沉,转过头一手稳稳地扶着陶麦的细腰,一手弯下去拿起拐棍,他看一眼眼前的阶梯,也不征询陶麦的意思,一把拉过她放在自己的背上,高大的身体微倾,稳稳当当地把陶麦背了起来。 “啊——”陶麦微惊,一手拿好拐棍,一手抓住石头的肩,生怕自己会被摔下去,石头斜过头看她,呵呵一笑,“放心,我永远不会摔着你。” 他们肌肤镶贴,脸和脸离的这么近,陶麦看见石头说这话时眼睛里油亮油亮的,好似一潭漩涡,吸附着她。 不远处的祁莲看着他们,小脸微白,自从在机场看不到他们,她就在S市找了家酒店住下了,这两天,她到处找他们,她知道陶麦在这个城市已经没有亲人了,以石磊和她的关系,他一定会担负起照顾她的责任,所以,她在S市从一家医院跑到另一家医院,就是为了找他们,为什么这么急切,连她自己都不清楚。 现在看到他们,相当于找到了,可她丝毫高兴不起来,因为石磊背了陶麦,他看着陶麦时脸上的那种柔情令她难受,他和她一般大不是吗?他的脸上还带着青春的稚气,也带着年少特有的轻狂,可他偏偏露出这样令人怦然心动的柔情,莫名的让她难受。 他们两人明明看见了她,却一个也没理她,祁莲跺跺脚追上去,在他们身后大喊,“你们站住,给我站住。” 石头脚步微顿,不过连头都未回,继续走自己的路,倒是陶麦,对祁莲的气急败坏充满了惊讶,要说她是受了林母或是苏柔遥之托把她送回S市,现在她已经完成了,干嘛还留在S市不走? 祁莲见两人无视自己,蹬蹬几步追了过来,她看着他们,生气的说:“我找了你们整整两天,原来你们在这家医院。” 石头和陶麦不懂祁莲为何生气,也不知道该怎么回话,继续沉默地走自己的路。 祁莲再次被无视,气的直接跑到了石头的前面,站在台阶上,仰着头看着在上面的石头,石头脸现不耐,眉目微拧,声音很沉,“你想干什么?” 石头对祁莲的第一印象是极差极差,之后与她的几次交锋也极为不爽,甚至因为她差点进了监狱,因此,见到祁莲,犹如见到了苍蝇般嫌恶,恨不得一拍子打死她,尚若不能打,他只能让自己远离她十万八千里。 自然,对她的语气极为恶劣。 从小到大,祁莲没被人凶过,这会儿被石头怒目冷对,心里一颤,可她毕竟做了二十年的权贵小姐,那养出来的骄傲和跋扈不是凭着一个眼神或是一句冷言冷语就能完全打击的了,她就这么拦着他们,眼含愤怒地看着他们,细长漂亮的眉目一挑,完完全全的质问口气,“在机场的时候你干嘛扔下我不管?” 石头露出一脸匪夷所思的表情,这个祁莲他真是不懂,他回S市不久之后,他偶然在自己的学校碰见过她三次,每次她都装作和他偶遇的样子,跑到他面前对他说:“原来你在这所大学啊。” 见他不理她,继续走自己的路,她便追着他说:“这H大也不怎么样嘛,跟我的大学G大相比,简直差远了。” 他顿时停住脚步,回道:“既然你看不上这H大,还来这里做什么?赶紧回你的G大吧。” 祁莲一噎,脚步却是毫不停歇地追着他,石头不胜其烦,对她愈加厌恶。 第101节 不可理喻的大小姐 祁莲一噎,脚步却是毫不停歇地追着他,石头不胜其烦,对她愈加厌恶。 第二次装作与他偶遇时,她竟拉来了H大有名的校花,指着校花说:“你看她长成这样都是你们学校的校花,要是我在H大,我一定也是,而且还是排名第一。” 这名校花是他的学姐,大四了即将离校,被祁莲大刺刺指着,她的脸色微泛着白,不过却挤出一抹笑对他说:“学弟,祁莲确实挺漂亮的。” 石头只觉得祁莲无聊至极,并不理会烟。 第三次相遇,是他考完了最后一场期末考,她竟守在他的考场外,一些男生见她长得格外漂亮,且很有气质,纷纷投去欣慕的眼神,她便孔雀开屏一般,脸上的自傲和高贵令人望尘莫及。 他照样无视,抬腿便走,她却追过来,看着他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冲口就说:“你知不知道陶麦出了车祸?” 他猛然转身死死盯着她,不敢置信地问:“麦子出了车祸?” 祁莲严重地点点头,他脸上的血色慢慢消失殆尽,吓得祁莲后退了一步,小声嗫嚅,“如果你想见她的话,后天下午去机场接她。诽” 于是,他接到了麦子。别说麦子当时吐血身体状况不好,就算麦子好好的,他也不会理这个莫名其妙的富家女。 “我跟你很熟吗?为什么不能扔下你?”石头反问,语气间尽是嘲讽和不屑,说着,不再理祁莲,欲绕过她继续走,可谁知祁莲见他又走,一伸手抓住了他伸在后面的胳膊,使劲扯着他,石头没有防备,差点手一松摔下麦子,当即气不可挡,一扭头狠狠瞪着祁莲,“放手!” 男孩子的声音已渐渐成熟,带上了严厉,目光中的厌恶和无动于衷那么明显,一把刀一样刺进祁莲心里。祁莲涨红了脸,怔怔的,后怕似的不自觉松了手,石头立刻紧了紧手臂,回头对麦子小声的说:“抓紧我。” 麦子也被刚刚石头那一声大喝吓了一跳,这会儿还有点迷瞪,见他对她说话,手便用力抓紧他的肩,刚刚石头手一松,她直往下滑,真是吓死她了,这会儿,石头阴转晴,脸上立刻一笑,“走了。” “嗯。”陶麦应了一声,回头,祁莲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眼里的委屈变成莹莹欲滴的眼泪,成串的珠子似的落在石阶上,俏生生的一个女孩儿,站在那流泪,经过的人无比侧目相看,纷纷露出同情怜惜的目光。 陶麦收回目光叹了口气,拍着石头的肩膀问:“哎,你说祁莲怎么回事啊?” 石头轻蔑地斥了一声,“不要理她,不可理喻的大小姐。” 陶麦歪着头,想到祁莲的嚣张跋扈,石头还差点因为她而坐牢,觉得石头说的很对,祁莲就是那种喜欢以自我为中心,不顾他人感受不可理喻的大小姐,跟他们根本不是一路人。 可她为什么追着他们不放啊?还露出那种在恋人面前受委屈的神情? 路上,好走的地方陶麦就磕磕绊绊地拄着拐棍,遇到台阶之类的石头或扶或背,就这么一路折腾到了家。 进到屋里面,陶麦看见一丝灰尘也无的房子,不由得回头看向石头,“你经常来打扫?” 石头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儿,扶着陶麦到小沙发上坐下,“反正你回来的时候也要打扫,没事的时候便过来帮忙打扫一下。” 他刻意说的轻巧,但陶麦还是无限感动,她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亲人了,原本以为回到家会面对一个灰扑扑积满尘埃的房子,可现在,屋里透着清爽,别说有多干净,“石头,太谢谢你了。” 她满眼感动地对着石头道谢,石头眸色加深,摇着头,“傻瓜,不要对我说谢谢。”他嘴里说着傻瓜,手也情不自禁伸了出去,想要摸摸麦子的发丝,可她脸色显出尴尬,往后躲开了,他的手搁在半空中,愣了一下收回来,脸色涨红。 陶麦看着石头似是害羞的模样,大大的叹了一声,颇有邻家有男初长成的感叹,口里说道:“感觉昨天你还穿着开裆裤流着鼻涕屁颠屁颠的跟在我后面呢,一转眼,你都成大人了,是姑娘们心中的王子了,而你麦子姐,却老了。” 石头猛地抬头,抽着嘴角,一脸的恼意,“我……我小时候有那么挫吗?” 陶麦挑眉看他,一副事实就是如此的模样,这下子,石头的脸几乎涨成了猪肝色,他扒拉了一下头发,眼神闪烁,“我不信,我这就回去问问我妈,看我……我……”看几岁没穿开裆裤的。 陶麦本就是逗他,这会儿见他窘的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呵呵的笑,摆着手,“那你回去问问石伯母,看我说的对不对。” 石头看一眼陶麦,灰溜溜的走了。 陶麦的笑声渐渐停歇,她仔仔细细地看一眼这个家,曾经这里住着一个不爱她的母亲,虽不爱她,却让这里有了人气,可现在,只有她。 没想到石头这么细心,屋里的一应物品动也未动,只需看一眼,就能找到那种阔别已久的熟悉感。然而对这个家,她实在没有温馨的回 忆,对她而言,这里只不过是个壳,可以让她免除风吹雨打的壳。 石头走了,屋里安静下来,她口渴,拄着一根拐棍扶着墙壁挪到厨房,没想到还有现成的水,她打开橱柜看了看,里面干干净净的,收拾的很整齐,这石头,没想到还会做家务。 陶麦端着水杯子倚在橱柜上一口一口的啜饮着,房门忽然又开了,石头走了进来,脸上还带着不自然的红,不过他绝口不提刚刚的话儿,只是说,“我妈叫我来带你过去吃饭,你一个人腿脚又不方便就不要做了。” 陶麦咧咧嘴角,她小时候就觉得自己对母亲还没有对石伯伯石伯母亲,恐怕就是吃他们家的饭吃多了,而石伯伯石伯母又那么喜欢照顾她,“好啊。” 陶麦欢快地回答,石头一听,乐不可支,上前就搂住她的腰,拉着她走,陶麦毫不留情地打他,就像小时候一样毫无顾忌,“哎,你松开松开,我自己能走好不好?” 陶麦坚持自己走,石头看着她腿上厚重的石膏,无奈地翻白眼。 石头家和麦子家就是对门,走几步就到了,走进石家时,石伯伯正在摆筷子,石伯母正在盛汤,见儿子搀着陶麦慢腾腾地走了进来,俱都跟麦子说话,麦子一句一句应着,抬眼间见到石家的屋内装修与几年前差异不大,又见石头的爸爸妈妈还是这么恩爱,还是这么会过日子,心里莫名的,一下子就酸了。 陶麦忙低了头,借着石头的臂力走向了餐桌,忍住眼里的湿意,她低头间没看到石伯母望过来的目光,而石头一心一意都在陶麦身上,也未曾察觉。 待陶麦一坐下,石家父母也都落了座,四个人,围着一张小圆桌,桌上满满的都是陶麦爱吃的家常菜,这些菜,母亲在世时甚至一年也吃不上几次,陶麦心里酸酸的,石头拿起筷子放到她手里,“吃吧,尝尝我妈的手艺退步了没有。” 石妈妈立即用筷子敲了一下儿子的手,“你个臭小子,敢说你妈手艺退步了,改天你吃腻了,自己娶个媳妇,吃媳妇做的饭菜去。” 石头呵呵的笑,目光有意无意看向陶麦,陶麦夹了一块红烧肉,吃的津津有味,石头见她高兴,不住的为她夹菜,石家老两口见儿子这副殷勤劲儿不禁面面相觑。 和和美美地吃了饭,石头坐在沙发上陪陶麦看电视,陶麦看着来往不停的石伯母,满脸不好意思,“伯母,等我腿好了,我一次一定帮您。” 石伯母毫不在意地笑,“就这么点儿小活,哪里用得着你跟我抢?几分钟的事儿。” 陶麦微笑,石伯母的性子偏急,做事干净利落,喜欢直来直往,有什么说什么,不像她的母亲,她花三年的时间也听不到她一句关心的话,也看不到她一个笑容。 再看石头,明朗帅气的脸,清朗黑亮的眸子,那么清澈生动,显然是沐浴在爱里长大的幸福娃儿,不像她。 石伯母收拾好碗筷厨房,端了一盘切好的水果过来,状似无意地问陶麦:“这次你回来,是不是林先生送你回来的?他怎么不陪你一起?” 陶麦的脸色立刻僵住,石头叫了一声‘妈’,语气里有一种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意思,陶麦缓了一会,装作不在意的笑笑,“是他一位朋友送我回来的,他最近工作特别忙,抽不出时间陪我。” 石伯伯在一旁喟叹,“他上次在你母亲的葬礼上,可出心又出力,看起来也是个不错的人。” “是啊,人长得又俊,又有自己的事业,确实不错。”石伯母附和,说起陶家的女婿,虽然印象不多,可他沉稳风度的形象却是深入人心。 石头听了,心里不痛快,低低喊了一声,“爸,妈……” --- 谢谢亲们送鲜花荷包,亲们的支持,就是微的动力~ 第102节 前妻,也是要尊重的 石头听了,心里不痛快,低低喊了一声,“爸,妈……” 石父母面面相觑,这儿子是怎么了?谈起陶家的女婿怎么就一脸不高兴? 陶麦看看石父母,又看看石头,心里叹气,石父母不明真相,石头可是一心数,这会儿见他们夸林启辉,心里自然不痛快,“伯父伯母,谢谢你们了,我先回家了。烟” 陶麦欲扶着沙发站起来,石头立刻扔了手里的半边苹果扶住她,“你回去也是一个人,不如在这边多坐坐,还不闷。” 陶麦呵呵的笑,她可不敢再待了,万一石伯伯石伯母再提起林启辉,她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今天我有些累了,回去想早点儿休息。” 石头见陶麦坚持便也不再说什么,石妈妈见儿子亦步亦趋地扶着陶麦回去,自己也跟了上来,石头直扶着陶麦进了她的卧室,细心地拿了靠枕垫在她后腰才站起来说:“我去打水给你洗漱一下。” 石妈妈哎哟了一声,推着石头出去,“你回家回家,一个大小伙子还会伺候人?还是我来吧。” 石头被石妈妈推着不由自主地往外走,可他转着头一直不情不愿地看着陶麦,陶麦向他挥了挥手,笑眯眯道:“石伯母说的很对,你就回去歇着吧。” 石头在石妈妈的推搡下出了陶家,陶麦一听没动静了便起身利用一只脚蹦蹦跳跳地挪进小浴室,洗脸台上放着还没拆封的牙膏牙刷,毛巾也是新的,淡淡的绿上绣着一朵饱满的麦穗儿,看起来柔软温馨。她拆开牙刷倒点热水泡着,拿过新毛巾浸了水洗脸,她刚刷牙,石妈妈回来了,见她一只脚叠在另一只脚上站着,不禁哎哟了一声,嘴里道:“你怎么不等我回来,就这么点时间。诽” 陶麦满嘴的泡沫没法说话,石妈妈到房里找来一个小塑料板凳放在陶麦脚边,叹道:“把脚放上面,这样,多累。” 陶麦一阵感动,刷了牙,石妈妈伸手扶她,“你先进屋,我打了水给你端去。” 陶麦进到卧室坐着,石妈妈打了水给她擦身子,陶麦红着脸夺过毛巾自己动手,石妈妈站在一边儿叹道:“石头毛毛躁躁的,哪里知道女孩儿家的需要。” 陶麦点点头称是,复又想起浴室里刚换的洗漱用品,又觉得石头并不毛躁,抬眼间,见石妈妈盯着自己看,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 石妈妈又絮絮叨叨地说了一些其他话,这才离开了。离开时,帮陶麦关了灯,外面的门也锁上了,陶麦躺在黑暗里,耳畔一片静悄悄。 她控制着自己不要去多想,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数绵羊,一只两只三只……一百零一,一百零二,三百二十五…….她终于机械地数到自己睡着,可午夜梦回之时,她还是想了起来,想起了林启辉冷峻沉着的脸,就那样一步一步走出了她的病房,后来,再也没有出现过。 他是否知道她已经离开了京都?怕是美人环绕,早已不记得陶麦是谁。 清晨醒来,枕头上竟有斑驳痕迹,似乎昨夜哭过,陶麦怔怔看着,摇头不已,发了会儿呆便撑着身体下床,门外已经响起了开门声,石头清朗的声音传来,“麦子,你醒了没?早餐想吃什么?” 陶麦一步一跳挪到门边开了门,石头穿着宽T恤长裤,身姿修长有力,一脸俊朗,两颊漾着微笑,隐约可见雪白的牙齿,陶麦一大早见了他这副潮气蓬勃的模样,心情跟着大好,笑着说:“石伯母肯定一早就准备了早餐,哪还用得着你操心。” 石头挠着头发呵呵笑,“她一年到头早餐都是那几样,我早就吃腻了,当然想吃点别的。” 石头嘴里说着,人已经站到了陶麦边上自然而然地扶住了她,陶麦进去洗漱,石头倚在门边看着她,脸上带着一种欣然。 早餐过后,石头坚持带陶麦出去散步,他们两家都住在三楼,下去要爬楼梯,陶麦踌躇不已,石头哪里容得她犹豫,只拿了一根拐棍给她撑着,一手揽了她的腰已经带着她往楼下走去。 走到一半,石妈妈和楼上的刘婶一起提着菜篮子去买菜,见到他们,刘婶先说:“麦子回来了,你腿怎么了?” 刘婶和石妈妈走在他们后面,陶麦慢半拍地回头去看时,石妈妈已经开口了,“麦子出了车祸,伤了腿,特意回来休养的。” 刘婶不明所以地哦了一声,目光瞄了瞄和陶麦紧紧贴在一起的石头,取笑道:“石头也长成大小伙子了,都会照顾人了。” 石妈妈听了,脸色闪过一阵古怪,经过他们身边时提出自己去扶陶麦,石头一个劲的不让,说她扶不动,催她赶紧去买菜,还点名要买哪些菜,刘婶站在一边呵呵笑说石头不挑食怪不得长这么高大,石妈妈却脸色不好,只有她知道,自家儿子点的那几样菜都是陶麦喜欢吃的。 石妈妈和刘婶一起走过他们的身边,错身而过时,陶麦看见石妈妈晦暗的神色,心里莫名一咯噔,手上一滑,拐棍差点儿脱手滚下楼梯,而她自己也一个不稳往下倒,幸好石头反应快,长臂一紧,严严实实地把她抱在了怀里,石 妈妈回头看了一眼,脸色更加晦暗。 终于下了楼,陶麦说什么也不要石头扶了,自己拄着拐棍慢腾腾地沿着小区的小道走着。 这个小区其实已经上了年代,有点儿老,这儿的房子是当初H大出一半钱教职工出一半钱买的,因此离H大很近,小区里一半的住户也都相互认识,都是H大的教师。 现在是暑假期间,小区里乘凉散步的人挺多,买菜的大妈也挺多,她拄着拐棍特扎眼,很多人好奇地看她,陶麦走了一段路,满头大汗,石头递了一块白色手帕给她,陶麦却硬是没用,冲着那边的凉亭看了看,“我们到那边歇息吧。” 累的其实只是她,石头哪里累了,不过天气太热,他额头上也有汗。 石头送出去的手帕麦子没拿,他脸上便有些僵,低着头一小步一小步的跟在麦子身后往凉亭里走,见她走的吃力,他几次伸出手欲帮她,她却装作视而不见,终于到了凉亭,两人坐在被磨得光滑的大理石板凳上,有风吹来,也算凉风习习。 “石头,你以后得注意自己的形象了。”陶麦对着石头说,石头一愣,傻问:“什么形象?” “就是……”陶麦刚开了个头,那边走来两人,脚步挺快,眨眼功夫就走至他们面前,石头顺着陶麦的目光看过去,不由一讶,这祁莲还真是阴魂不散,一大早就看见她,可她身边的女人是谁? 与祁莲同来的女人,石头不认识,陶麦却是认识,不是别人,却是林启辉之母——程玲。 程玲穿着一身华美暗色的裙子,虽尽力低调了,可卓越的风姿和举止间的雅贵还是引来了小区里不少人的注目,她走至陶麦身边,不屑于坐在灰溜溜的大理石上,就这么站着,从包里拿出一叠纸递到陶麦面前,陶麦定睛一看,离婚协议书,几个黑体大字蹦进了眼里,刺的她眼睛一疼。 陶麦挑眉看向程玲,“这是什么意思?” 程玲优雅冷笑,“你不识字吗?当然是离婚协议书。” 陶麦的目光从甲方林启辉乙方陶麦的字体上移开,面对程玲杀人不眨眼的咄咄逼人,陶麦却是呵呵的笑开了,她就这么坐着,眉目间一片清明,黑白分明的眼睛清澈见底,眉目婉转间却是透出一股不容侵犯的矜持,她扬唇,带着淡淡的讥诮,淡淡的自嘲,“就算是前妻,也是需要尊重的,这离婚是一辈子的大事,怎么能连当事者都不亲自出现呢?” 程玲眼神闪了又闪,怒道:“你是说你不会签这份协议?” 陶麦理所当然地点头,她是要和林启辉离婚没错,但绝不是像这样被林母盛气凌人地逼着离婚,没有林启辉的亲自出面,她拒绝签字。 陶麦一派悠然地坐着,很有点泰山崩于前她自巍然不动的风姿,气的程玲抓皱了手里的协议,她抬眼,瞄到四周那些一双双竖起耳朵听八卦的人,居高临下道:“你不同意和我儿子离婚,无非是嫌我们林家给你的补偿太少,这个,好商量,怎么说我们林家也是京都大户,你想要多少钱一次想清楚了,否则,离了婚可就什么也没有了。” 她的音量颇高,一席话,让周围的人全都听了去,那些大爷大妈纷纷愕然,原来这陶麦被人嫌弃要离婚了。 石头见程玲这样,霍然站起来怒瞪着她,指着小区大门的方向,“这里不欢迎你,请马上滚。” 程玲活一辈子也没被个毛头小子冷着脸训斥,气的转过身就走,心想这都是些什么素质的人。 祁莲见石头这样对程玲,看着石头道:“你怎么可以这样?”对一个长辈说‘滚’,太无礼了。 石头浓眉一抬,睨着祁莲,口气也是不好,“我怎么样了?我觉得我这样挺好。” 毕竟年轻气盛,这一碰撞,两个人大眼瞪小眼,谁也不服谁,祁莲气红了眼,好不容易打听到他的住处,找了过来,还没和他说上话,这气氛就这么僵了。 石头坐着,梗着脖子看着祁莲,祁莲看看他,又看看走远的林母,一时不知道是该厚着脸皮留下来,还是追过去,然石头已经不耐,满面嘲讽的道:“那个女人已经走远了,你还不去追?” 听那女人的话,石头已然明了她是林启辉的母亲,想一想,也只有这样高高在上的妈才能培养出那样高高在上的儿子,也算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石头明显一脸的赶人,祁莲纵然脸皮再厚,也还有个大小姐的脾气,跺了跺脚抽身便朝林母追了过去。 经过这一闹,小区里立刻热闹了,许多买菜的大妈大婶看见了这一幕,都叹这陶麦命薄,还以为她嫁了个京都的大人家能过上好日子,瞧这模样,显然过的不好。 这马上都要成离婚的女人了,一时间,流言四起。 石头看着陶麦,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想了半天只说:“麦子,你放心,这世上除了林启辉,好男人多得是,何必单恋这一棵歪脖子树。” 陶麦心里茫茫然的难受,听石头如此说,不由扯了扯嘴角,“确实,一颗歪脖子树而已。” 两人坐了一会儿便往回走,石妈妈和刘婶结伴买菜刚好回来,一见陶麦便问:“听说你婆婆来了?” 陶麦脸色一僵,怎么这消息传得这样快? 石头见陶麦脸色微微发白,看了一眼刘婶道:“这是麦子自己的事,我们又不认识人家,问这么多做什么。” 刘婶被石头如此说,讪讪的,别了石头妈便上楼去了。 石头妈脸色有点儿不好,跟着他们一步一步上了楼,到了楼上,石头妈把石头一拽,“你看你都二十了,这暑假有整整两个月的时间,你就不能找点儿事做做?整天窝在家里,有什么出息。” 陶麦倚在自家门口,看着石头左右闪着石妈妈的打,心里空落落的难受,微微垂眼,敛去眸内的酸涩,再抬眼时,里面已溢出了笑意,“是啊,石头,整整两个月呢,你也该找点儿正经事做做。” 石头用手臂挡着石妈妈的乱打,回道:“我陪你不也是正经事吗?你现在走一步都要人跟着,我不放心。” 石妈妈听了,原本虚打的手真正用了力道,“你胡说什么,胡说什么。” 石头心直口快,还又年轻,哪里知道这流言里的弯弯道道,更不知道自家父母是怎么想的,这会儿只觉自己说的没错,却真正害的陶麦难受。 “石妈妈,您快别打了,石头是个懂事的孩子,你让我劝劝他,我保证他不浪费这两个月。” 闻言,石妈妈果真停了手。 第103节 道阻且长 “石妈妈,您快别打了,石头是个懂事的孩子,你让我劝劝他,我保证他不浪费这两个月。” 石妈妈犹豫了一下才对陶麦说:“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了,麦子,可别辜负了我和老石对你的信任。” 石妈妈把信任两个字咬的有点重,陶麦点点头,石妈妈这才开门回了自己家,楼上的走道里也才响起开门关门声,可见,刚刚刘婶正听着呢烟。 楼梯间没了人,一下子静了下来,石头走近陶麦伸了手就扶她,“你站好长一会儿了,进去吧。” 陶麦避开石头的手,自己磕磕绊绊地开了门进了房,她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石头跟进来就去倒了两杯水,一杯递给了她,一杯自己大口大口地喝着,喝完了又去倒了一杯,对这儿,他真是一点都不陌生,熟稔的似是在自己家一样。 陶麦抬眼去看石头,他的侧脸透着青年人少有的刚强,眉目转动间,流光四溢,他虽然不若方倾墨俊美,不若林启辉沉稳,可他自有一股吸引人的魅力,也难怪祁莲对他情窦初开。 “石头,你去找份工作吧,我自己可以照顾好自己。”思索了许久,陶麦觉得唯有让石头找份忙碌的工作来消磨他的时间,如此才可减少两个人待在一起的时间。 石头捧了水杯走了过来,“谁说我没有工作了?我每周周三和周六都有工作的。” 陶麦一愣,这倒是没听他提起,可既然一周只有两天,那么就是兼职了,这空余的时间还是大把大把的诽。 “我说的不是兼职,是全职,你去找一份全职做做,过完这个暑假你就大四了,还有一年就毕业,提前适应社会也没什么不好。” 见陶麦说的郑重,石头不由得深深看一眼陶麦,他捏着杯子的手微微用力,其实他一上大学就瞒着父母在外面找了兼职,他把自己赚来的钱全部存了起来,他也没细想过要这钱做什么,可现在他头脑里一下子就清晰了,见陶麦如此说,不禁高兴起来,可一眼看到陶麦打着石膏的腿,又面露担忧,“我去工作了,那你怎么办?” 陶麦挥了挥双手,又抬了抬那只能动的脚,脸上露出大大的用以说服人的笑容,“相信我,我一个人能行的。” 石头沉默一会儿,眼睛亮亮的冲陶麦点头,“好,我去上班,你先在家养伤,无聊了就打电话给我,或者上网,我们聊天。” 陶麦瞪眼,他是去上班的还是去玩的?石头浑不在意,只想着上班赚钱,估摸着再存一点就够房子的首付了,那时候,麦子也单身了,前途一片光明。 陶麦不知道石头心里在盘算什么,不过见他一脸晴朗,又肯去上班,也算是给石家爸妈有个交代了。 小区外,祁莲气喘吁吁地追上了林母,“阿姨,等等我~” 林母停了下来,脸上的怒意尤为消失,祁莲不由得安慰,“阿姨,等到林大哥跟陶麦离了婚,他们就没法嚣张了。” 林母眼神幽幽暗暗,手里犹攥着她拟定好的离婚协议,其实她对陶麦不薄,给的钱够她一辈子生活无忧了,她这么用心无非就是怕节外生枝,如今她亲自跑一趟却是落了空,心里的恨意一阵强过一阵。 “阿姨,接下来怎么办?”祁莲问。 “先回京都。”林母上车就要走,祁莲却站在原地咬着唇不动,林母讶异地看向她,“怎么不上车?” 祁莲摇摇头,“阿姨,我还有事,想先留下来,请您帮我跟我父母说一声,我留在同学这里玩。” 程玲见祁莲十分坚持,点了点头,“我会跟你父母说。” 祁莲看着林母走远,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可要她就这么走了,又不甘心。林母的车消失在视线里,她回头,脚步不自觉往石头住的小区走,远远的看见石头一个人走了出来。她做贼似的跟在他后面,他上了辆公交,她随手拦了辆出租车,像个疯子似的就这么跟着……. 陶麦一个人呆坐在沙发上,石头临走时把窗帘都替她拉好了,但她依然能够感觉到外面越来越炽热的太阳,脑海里不禁浮现出石妈妈的神色和眼神,心里一阵烦乱。耳畔忽地响起敲门声,陶麦以为可能是石妈妈,拄着拐棍一拐一拐的走过去开门,“石伯母您……” 当看清房门外是谁时,陶麦嘴里的话戛然而止,一霎的呆愣之后连忙关门,可林启辉一只手已经伸出来撑住了门板,“陶麦,让我进去。” 他开口,声音低沉轻缓,仿佛怕得罪了主人而被拒绝在外,林启辉双眸奕奕,看着陶麦,她的脸色并不甚好,胳膊间夹着木质的拐棍,看见他时眼神点点阴郁。 “这里不欢迎你,请你离开。”陶麦用力关门,奈何就算她完好无损时双手用力也绝抵不过林启辉一只手,这会儿更加不行,可她偏偏不相让,眼神恨恨地看他。 林启辉叹了一口气,他的另一只手中还提着一个小旅行箱,里面装了几件换洗衣服,自那日她决意撵他离开医院之后,他便有心暂时让两个人都 冷静一下,于是,他当日便出差去了珠海,期间接到遥遥的电话,他这才得知苏叔在狱中患上了心脏病,需要保外就医,算算时间,苏叔已坐了五年牢,年纪已大,申请保外就医由他出面没有问题,于是,他便帮了遥遥这个忙。 出差期间,他满脑子都是她,苦苦熬了五天回到京都,这才知道她居然已经出院了,他把京都翻了个遍也没找到她,这才找到了S市她的老家,好不容易见面,她却连门都不让他进。 “陶麦,我们不可以好好谈谈吗?非要跟仇人似的?”林启辉微微用力,既然找到了这里,他自然不想离开。 陶麦吃力地推着门,声音不自觉拔高,“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你只需要把离婚协议亲自拿来,我们面对面签了,就算彻底没关系了。” 此话一出,林启辉脸色微微蕴青,还不待他开口,他后面的房门却是突然开了,石妈妈听见说话声走了出来,入眼就看到一名高高大大的男人杵在麦子家门口,他回过头看她,给了她一个友好的微笑,打招呼道:“石伯母,您好。” 石妈妈硬生生愣了一下,这陶家的女婿她总共见过两次,一次是他们第一年结婚时回门看见的,第二次便是麦子她妈的葬礼上,这人一眼就认出了她,记性真好。 “哦,是林先生啊,怎么站在门口啊?”石妈妈手里还拿着一把小青菜呢,就这么走了过来,视线越过林启辉就朝堵在门口的陶麦看去,陶麦见状,手上稍稍松了松,石头妈又说:“夫妻小两口有什么问题,还是需要沟通,麦子,你不让你夫婿进门怎么能行?” 说着,石妈妈已经走了过来,陶麦忙欲站直身子,并稍稍退开一点,可她站了太久,一时之间也忘了自己腿脚不便,一下子往后倒,林启辉眼疾手快扔了手里的包抢过来拉住了她的胳膊,石妈妈拍了拍胸口,“赶紧进去坐着,等一会儿午饭时间到了就和我们一起吃。” 陶麦自觉太过叨扰不好,正欲张口拒绝,林启辉却抢先道:“那就谢谢石伯母了。” 他举止大方得体,言行之间礼数周到,自然博得石妈妈的喜欢,石妈妈看他们一眼,狐疑地回了自己家。 林启辉一手揽着陶麦,一手关上门,门一关上,陶麦立刻推开他,跌跌撞撞地坐到最近的沙发上,林启辉正想坐过去门忽地又响了,他转身开了门,石妈妈指着他的包道:“这是你的吧,拿进屋吧,放这里会被人顺手拿走。” 林启辉点点头,道了谢,石妈妈走了几步复又回头问他,“这是要常住吗?” 林启辉嗯了一声,回头瞧了瞧陶麦,声音轻柔,几欲滴水,“她现在腿脚不便,我来照顾她一段时间。” 石妈妈了然的点点头,却是更加的狐疑了,不是说婆婆都找上门要离婚吗?怎么看这情形不像,想了想,大概麦子不讨婆婆欢心,婆婆单方面提出这种无理要求也不是不可能,只要他们不离婚,那石头自然……石妈妈不由得高兴起来。 当着石妈妈的面,陶麦不好说什么,见石妈妈走了,林启辉再次关了门,这才怒目冷对,“林启辉,你到底来这里做什么?” 林启辉一派理所当然,自顾自放好包坐了下来,“当然是来照顾你。” 陶麦冷笑,“不要再说笑了,你有什么事,尽管说。” 林启辉沉默,他说来照顾她的,可她偏偏不信,这样,还叫他怎么说?他无言以对地枯坐了片刻,觉得口渴便自己去倒水喝,小厨房的桌子上放了两个茶杯,他定睛一看,茶杯上印着两颗心,放在一起正好是一对,看起来很别致典雅,走的近了,里面一只是空的,一只还剩了半杯水,显然刚用过不久,“哪一个喝水的杯子是你的?” 陶麦没有回答,林启辉干脆拿了杯子走至她面前,语气飘忽的问:“是这个还是这个?”他一手拿了一只,陶麦这才发现这新买的杯子是一对的,两只差不多,她用的时候也没在意,“不知道。” 她说的是实话,但语气并不好,林启辉眼神幽暗,转过身手高高举起双臂,陶麦耳边只听砰的两声,两个杯子应声碎裂,林启辉满脸歉意地回头看她,“不好意思,手滑。” 那是石头买来的新杯子,陶麦看着林启辉不痛不痒的表情,恨得牙痒痒,冲他吼道:“我家没水,也没杯子,你还是走吧。” 林启辉充耳不闻,自顾自到柜子里找来杯子倒水喝,他姿态闲适,不慌不忙,俨然这里是他自己家一样。 陶麦忍无可忍,爬起来单腿跳过去伸手就去打他嘴边的茶杯,他有所准备,躲开了,而她用力过猛,又是一只脚站着,一个不稳往他身上趴去,好死不死被他抱满怀,他若无其事的低笑,“对我投怀送抱,这才像你。” 他随意的一句调侃,却让陶麦脸色剧变,陶麦强撑着站稳,仰着脸认真地盯视着林启辉的双眼,“林启辉,你别再折腾了好吗?我好累,我累的再也不想与你有任何瓜葛了,你可不可以痛快的离婚,痛快的放过我?” 她的脸上涌满哀痛,仿佛对他的 一场爱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他看着她清清秀秀的一张脸,脑海里细数与她的相处过程,绿野仙踪里她初见他时的震惊,眸里难抑的悸动,他提出与她协议结婚时,她眼睛里的不可思议和窃喜,婚后生活,她由怯怯的小白兔一点一滴地了解他的生活习惯,而后渐渐大着胆子近他的身,撩拨他惹怒他,他在言语上刻薄对她,她每每当着他的面露出不在乎和越挫越勇的神情,可背过身却寂寥地流泪。 那泪流在了她的脸上,日积月累,却也经他的眼睛迤逦进心里,她给他的一茶一饭,一颦一笑,温暖、明快、清新,轻易融进他的生活。 “陶麦…….”他依稀想起三年前,他明确表示会帮她在京都谋一个人人羡慕的好职位,但却被她拒绝了,她当时口气坚决地说要靠自己的能力去找,他笑她自命不凡,心里甚至想过不久她一定会回头求他,但她没有,三年如一日,在绿译兢兢业业。 他的手情不自禁地触到她的脸上,她却如受惊的兔子,节节后退,满眼惊惶地看着他,手,停在了半空,他的眉心紧紧的皱着,似是想到了什么,复又缓缓展平,他开口,一字一顿,“陶麦,我不是轻易放弃的人,以前,是你在追我,现在,换我追你。” 陶麦睁大眼,刚要反驳,林启辉却上前一步用自己的唇堵住了她的嘴,她后退,他的大掌摁着她的后脑,气息相闻…… 第104节 不要被西门庆迷惑 陶麦睁大眼,刚要反驳,林启辉却上前一步用自己的唇堵住了她的嘴,她后退,他的大掌摁着她的后脑,气息相闻…… 林启辉特有的男性气息铺天盖地席卷着陶麦,他的五指分开细细地贴着她的头皮,温暖而有力,陶麦咬紧牙关防守,可他霎时把自己壮硕的身子向她贴了贴,胯间那隆起和热度吓得她慌忙后退,而他便趁机轻而易举地撬开她紧咬的齿,长舌长驱直入,一点一滴地品尝,舔吮,吞噬…烟… 陶麦的脑袋里白茫茫一片,身子一滩水一样渐渐往下滑,林启辉偷觑她一眼,稳稳地托住她的小蛮腰,眸里闪过促狭欣悦的光芒,陶麦推脱不得,直被他吻到气息奄奄才被他放开。 一放开,陶麦大口大口地喘气,黑亮的眼珠子上似罩了一层波光粼粼的碧水,狠瞪着林启辉,却是不自知的柔光一片,没有丝毫气势。 这样静静瞪他的她,那么鲜活靓丽,让他忍不住想要紧紧抱住她,好好疼爱她。他情不自禁朝她伸出了手,谁知她立刻避开,朝他吼道:“林启辉,你…….你还要不要脸?” 她颤颤巍巍指着他,脸涨得通红,被他吻过的唇瓣透着晶亮透明的果冻色,他不由得挑眉,“我怎么不要脸了?” 陶麦的脸由七分红涨成了十分,颤巍巍的指尖微微下滑,指着林启辉腰线偏下一点点的位置,嘴里嘟囔着:“你……你就是不要脸。” 林启辉的眸底滑过一丝亮光,却是一脸正派理所当然的回道:“我对自己老婆有反应,这也有错?” 陶麦霎时紧紧抿住唇,半天,抬手恶狠狠地抹了抹嘴角,仿佛上面刚刚被苍蝇叮过一般,又挪到水龙头下掬水漱口,大大的含一口水,仰着脖子咕噜咕噜几下又吐出,林启辉站在一边看着,身躯慢慢边疆,陶麦转过头看着他冷笑,“本来还以为你是柳下惠,现在才知道你是西门庆。” 陶麦见林启辉脸色一青,莫名的高兴,嘴里也说的痛快起来,“苏柔遥就是那潘金莲,方倾墨就是……”陶麦顿住,方倾墨翩然温润的脸出现在眼前,他的形象跟武大郎根本不沾边,骂不下去了,她哼哼了两声,很有气势地走过林启辉身边,“等我的打虎英雄出现了,定让你们双双断头。诽” 林启辉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一握,深呼吸一口气,彻底无视陶麦对他有意的敌视和叫嚣,他重新拿起搁在一边的茶杯,斜倚在小巧的流理台边,姿态闲适地喝水。 陶麦嘴里喋喋不休地叫他滚蛋,叫他离开她家,可他一副听见了也当没听见的轻松姿态,两个小时过去了,陶麦觉得口干舌燥,而他乘机端给她一杯茶,随即问她,“我是和你睡同一间卧室,还是哪里?” 陶麦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快被嘴皮子用光了,劈手夺过林启辉手中的杯子咕噜咕噜的喝掉杯中水,又啪的一声放到茶几上,抬手指着门,“林启辉,我叫你滚,离开我家,离开S市,你是聋子吗?” 林启辉眉目不动,伸手拿过杯子走到厨房去洗,烘干消毒再放进橱柜里,动作清闲,举止流畅,陶麦见他这副模样,恨得咬牙切齿,看着他移动的身影,想着从哪里动手能把他弄出她家,但他一米八八的身高,体魄又算魁梧,身手也好,力大如牛……林启辉回头间见陶麦一脸古怪地盯着他,仿佛一眼看穿她的心思,眉目一挑的说:“以你正常的状态,我想再复制十个你,或许有可能把我弄出你家。” 仿佛被林启辉打击到了,陶麦缓缓低头看看自己残破的小身板,一种无能为力的无力感强烈地击打着她的心头,让她忍不住冲林启辉使出最后一点力气嘶吼:“林启辉,你个伪君子,无赖,王八蛋,混蛋,不要脸……” 陶麦是真的累了,声音一声比一声小,渐渐的没了声,恹恹的坐在沙发边,双眼里写满挫败,林启辉坐到她身边,倾身抱她,陶麦木着脸躲来躲去,可她一个伤残人士怎么反抗的过他,没几下便被他紧紧抱住,他伏在她的耳边轻声道:“你省点力气不好吗,非要这么大喊大叫的,毛毛躁躁的像个孩子。” 陶麦从不知道林启辉温柔起来这么的……不是人,更不知道原来他这么会哄人,一句话,说的她心里酸酸涩涩,可她不愿在他面前哭,她依旧冷着个脸,对他不理不睬。 有人敲门,林启辉依依不舍地站起来过去开门,是邻居石妈妈,来叫他们过去吃午饭,林启辉看看时间,凝眉想了一会儿才答应过去,石妈妈很高兴,催促林启辉带陶麦过去,林启辉尔雅的笑着,小心地扶着陶麦去了石家。 石妈妈烧了一桌子的菜,大半都是陶麦爱吃的,陶麦没看见石头便问石妈妈石头呢?石妈妈笑的合不拢嘴,“他打电话回来说找到工作了,有点忙中午就不回来吃了。” 没想到石头找工作这么神速,陶麦也不禁为他高兴,言辞间,林启辉才想到原来那名高高大大的男孩子就是石家的儿子,名叫石磊,从小就被陶麦叫做石头。 “麦子,吃这个,这个是你最爱吃的。”石妈妈夹了菜到陶麦碗里。 林启辉看了看,原 来她最爱吃竹笋炒肉,林启辉又指了指其他几道菜,石妈妈说这都是陶麦平时喜欢吃的,林启辉默默记下。 陶麦几次欲阻止石妈妈的详细告知,可又说不出口,只能郁闷地低头吃饭,一顿饭,因了林启辉的缘故吃的有些索然。 吃了饭,林启辉居然也要带她出去散步,陶麦说什么也不下去,两人站在楼梯间僵持不下,林启辉眸色一深,伸手就抱起了陶麦,陶麦惊呼着一手抓紧拐棍,一手挂在他脖子间,生怕他把她摔下去,林启辉呵呵看她一眼,“散步有助于消化,尤其你现在的身体状况,需要适当的锻炼,不能大意。” 陶麦想大意都不行,林启辉已经稳稳当当把她抱了下去,其时正是中午时分,外面太阳热烘烘的,刮过的风都带着一股热气,林启辉直把她抱到小区里一小片树荫下才放她下来,偶有几个小区里的住户见到了,不由得纷纷侧目。 陶麦窘着脸,从林启辉手里接过拐棍站好,看也不看他一眼地向着林荫小道深处走去,老小区就是这一点好,当初植入的小树苗如今都已成了参天大树,虽不算多,却枝繁叶茂,绿树荫荫。 林启辉始终紧跟其后,仿佛随时准备一伸手扶住她一样,他走在后面,目光动也不动地看着陶麦,这么大的车祸,差点要了她的命,手术中的疼痛他却从未听过她哼一声,她所痛苦的,反而是他引起的。 只走了几十米,陶麦已经满头是汗,停下来歇歇,望了望前面,那里有三个长条的石板凳子,凳子后面是一个小型的花园,花园里种着几种常见的花,大多地方已经被小区里的大妈们种上了葱蒜,还有几颗辣椒和茄子。 她慢慢地走过去,想起了小时候这里也会种上黄瓜,可每年黄瓜好不容易开花长出个翠绿的嫩芽就被她和石头辣手摘了吃掉,每每惹得种的人大骂,可他们仍然乐此不疲,西红柿也是如此,所以渐渐的,这里只种辣椒和茄子了。 “在想什么?”不知什么时候林启辉与她并肩而行,陶麦忽地回神,小时候的记忆那么多,她最愿意回想的竟是和石头一起无恶不作的时光。 “没什么。”陶麦淡声回答。 林启辉狐疑地看了看那个不起眼的小花园,他大步走了过去,陶麦正奇怪他去干嘛,他已经摘了一朵红玫瑰回来,他捏在指间,举到她面前,“送给你。” 陶麦看一眼鲜艳欲滴的红玫瑰,看一眼明辉耀眼的林启辉,半天,撇撇嘴,转开头去,“你去送给苏柔遥吧。” 林启辉的手突然一滑,玫瑰上的刺戳进他的肉里,丝丝缕缕的疼,眼前是陶麦倔强的侧脸,线条柔美如画,却坚韧的不容动摇。 他缓缓垂下手,佯装不在意的笑笑,“你不喜欢,那我下次换别的。” 陶麦不理他,继续小走了一段路,林启辉看差不多了便欲带她回去,陶麦也实在支撑不住了,慢吞吞的往回走,没走几步路,林启辉双臂一伸,又抱起了她,就这样大摇大摆地往陶麦住的单元楼走去,阳光炽热地照在他们的身上,林启辉微微躬身把陶麦罩在自己的阴影里,陶麦别过头去,心里恨声道:不要被西门庆迷惑,不要被西门庆迷惑。 这一来一回,自然被不少人看到了,有关陶麦的流言顿时又变得复杂化了。 林启辉抱着陶麦刚爬到三楼,石妈妈就站在楼梯间等着他们,手里用大瓷碗端着一大碗绿豆汤,“这是刚刚冰镇过的,喝了降降暑气。” 林启辉开门进屋,接过石妈妈手里的绿豆汤,十分诚挚的道谢,石妈妈笑着说他客气,而后深深看他们一眼,回自家了。 林启辉拿了杯子倒绿豆汤给陶麦喝,陶麦喝了一点便欲进卧室午睡,站起身朝林启辉道:“惠讯的大老板难道整天没事做吗?你有事还是赶紧走吧。” 林启辉轻飘飘瞄她一眼,“公司的事不用你操心,我可以远程遥控。” 陶麦气呼呼地闭了嘴,这个人,撵也撵不走,还真是无赖。 陶麦回房睡觉,管他在这里干嘛。 空调开得有些冷了,陶麦睡的迷迷糊糊的,好像在做梦,梦里有人轻轻地给她盖上被子,有一双温暖的大手若有似无地拂过她的肚子,她也伸手去摸,那里一片平坦,她在梦中忽地哭了,似乎哽咽着叫:“孩子……孩子……” 陶麦没想到她这一觉直睡到太阳西沉,睁开眼时有点摸不着北,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眨眨眼看清屋内的装修,这才慢慢的清醒,原来她是在自己房里。 慢慢的坐起来,胸口肋骨其实还未长好,一行一动都有点疼,但她不是娇气的人,这点疼她始终隐忍着,坐起来才看到身上盖着空调被,房门严严实实的关着。 她轻轻地起身,扶着墙壁挪到门口,轻声把门打开探出视线,小客厅里,林启辉姿势端正地坐在小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放着笔记本电脑,他修长的手指快速地敲击着无声的键盘,手边是一叠厚厚的文件,他的神情专注认真,眉目如经过雕刻般,线条立体清晰,冷峻迷人。 <陶麦看的入迷,谁知他冷不防忽地抬头,朝她徐徐露出一抹春风化雨的笑,轻声说:“你醒了。” 陶麦使劲掐了掐自己的胳膊,疼痛让她清醒面对此情此景,她慢慢的走了出来,再次赶人,“”我们家地方小,实在不适合你留在这里办公,林先生还是请回吧。” 相比较于她现在的无比冷淡,林启辉还是喜欢她被他气的跳脚口出恶言骂他西门庆混蛋无赖,那个时候的她,涨红着脸,张牙舞爪的样子,可爱又可恨,可这会儿,冷着脸撵他,当真可恨。 林启辉在键盘上又是一阵猛敲,然后合上电脑,整理好文件,站了起来,陶麦以为他终于被激怒要走,忍不住一喜,可他轻飘飘看她,朝她吐出一句话,却让她浑身一僵,他说:“你晚饭想吃什么?整天在别人家吃也不好,还是我亲自下厨吧。” 陶麦呆站了好一会儿,看林启辉一副不动如山,咬紧了牙根,“我想吃天上的龙肉,地上的驴肉,你去帮我弄来。” 林启辉一瞬的怔愣,随即笑着走至陶麦面前,挑着好看的剑眉朝她伸出手臂,并把衬衫袖子往上撸起来,指了指臂上的肌肉道:“驴肉一时半会不好找,龙肉倒是很多,喏,任伊品尝。” 第105节 左手阴,右手雨 “驴肉一时半会不好找,龙肉倒是很多,喏,任伊品尝。” 陶麦一脸恶心的看着林启辉,“种马的肉也是龙肉?你也太自高身价了。” 林启辉的脸色有一刻的铁青,陶麦清楚的看见他臂上的肌肉块块鼓起,可一会儿又悄无声息地平息下去,林启辉盯着她的双眼,敛去所有气恼语气温柔的道:“我是你的真命天子,天子是龙,我自然也是一条龙了,枉你G大毕业,这么点简单的道理都不懂。” 陶麦匪夷所思地睁大眼,气恼地揉了揉头发,她要被林启辉气疯了,这丫的,以前一本正经君子模样,这会儿说起话来真是要她老命了烟。 林启辉嘴角一翘,再一次完胜收场,潇洒转身走向厨房,他乘陶麦睡午觉时出去采购了不少食材,又炖了猪脚汤,意在给陶麦补钙,这会儿只要再炒几样清淡小菜,煮点儿米饭,晚饭就解决了。 陶麦泄气地挪到沙发边坐下,很有点出师未捷身先死的憾意,视线盯着林启辉晃来晃去的身影,这样的一副画面,很像懒惰的妻子在偷懒,而勤快又疼妻子的丈夫在挥舞着锅碗瓢盆,这么具有烟火气息,又这么的温暖恬淡,陶麦看了半天,心里不自觉冒出一股股酸意,语气嘲讽的问:“真想不到你这种世家公子,含着金汤勺出生的,居然还会做饭。” 林启辉的袖子挽的高高的,他没找到围裙,只穿着自己的白衬衫,这会儿听陶麦问,自动过滤掉她语气里的嘲讽之意,手里拿着个剥了一半的洋葱走至拉门边笑着回道:“想不到吧,你是不是觉得捡到宝了?” 陶麦一直觉得他的身上有她最爱的沉稳内敛,这会儿,他如稀松平常地站在那儿,身姿悠闲却也挺拔,这么随意,这么居家,简直令人忍不住怦然心动,陶麦不得不把目光移开,“宝没捡到,不过觉得被咸鱼上身了,一身腥臊味。诽” 林启辉一愕,重重看一眼不看他的陶麦,眼神黯了又黯,转身去做自己的饭。其实他并不是天生会烧饭,之所以会还不是被他家老子逼得,那时候才十来岁,就被扔进了部队磨练意志,起初他十分讨厌部队单调乏味的生活,每每做不好,于是他老子便把他扔到炊事班,整天从早到晚忙着烧饭,不想烧就回去继续操练,就这么着,居然练就了他一手的厨艺。 他其实很想平心静气地告诉陶麦,他这手艺是怎么起早贪黑地学出来的,是怎么艰苦地区分一碟菜到底放多少盐合适,一条鱼到底怎么烧才会没有腥气……他很想向她细数以前没有认识她之前的日子,仿佛想要同她一点一滴地分享,也想知道在认识他之前,她谈过恋爱没有,她做过哪些调皮捣蛋的事,她的父母爱不爱她……可她不给他这个机会,不过眼下他们都还年轻,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可以好好相处,好好的一点一点的了解彼此的过去。 晚饭很快做好,林启辉一样一样的端到小四方桌上,放好了便招呼陶麦,“饭好了,快过来吃。” 陶麦赖着不想吃他做的饭菜,林启辉放好筷子过来拉她,“你的身子需要大补,乖,听话。” 林启辉的声音轻柔似柳絮,陶麦恶寒地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抬眼看林启辉,他自己也一脸的不自在,且脖子里泛着异样的潮红,“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说这么肉麻的话,你就当给我个面子。” 林启辉说的认真,且一脸的懊恼,仿佛说这么肉麻的话是多么丢人的事,陶麦白了他一眼,顺着他的手势坐到桌边,其实她很饿了,而且她现在的身份有别于幼时,天天在石头家多少有些不便,便也不想去。 两人挨着一起坐下,林启辉先盛了一碗汤递给陶麦,劝她喝下,陶麦不喜油腻的东西,皱着眉不愿喝,林启辉张嘴就劝,且一脸的温柔,陶麦吓得忙端过来大口大口的喝,生怕他再说出什么肉麻的话麻痹了她的心脏,林启辉看她火烧火燎的模样,又气又好笑,随手抽了张他新买来的面纸去给她擦嘴角,陶麦正好呛着了,他又移到她身边给她顺背,他挨的她极近,一副亲昵的模样。 房门却恰在陶麦的咳嗽声中开了,一道身影极快地冲了进来,嘴里喊道:“麦子,吃晚饭了……” 进出的习惯了,石头到陶麦家鲜少有敲门的习惯,现在一下子闯了进来,目光习惯性洗逡巡,终于在半封闭式的厨房里见到了,他却顿时傻傻地愣住了。 林启辉挨得麦子极近极近,他的唇几乎贴到了麦子的脸上,手在她背后一下一下的顺着,很是轻柔,而他的眼神他的姿态也是这般的亲昵,而麦子……双手捧着碗,脸几乎埋进了碗口里,听见了他的喊声,明显一僵,随即转过头看他,脸上闪过一瞬的惊慌,而后竟慢慢地平静下来。 房里有长时间的安静,石头站着看着他们,林启辉的手依旧搁在陶麦的背上,陶麦静了一下才道:“我就在家吃了,不过去了。你帮我谢谢你父母。” 石头盯着陶麦看,仿佛不认识她似的,陶麦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她知道石头一定是在想她不是要和林启辉离婚吗?人家母亲都找上门来了,还那样的侮辱,她怎么还和他一 起? 可刘婶犀利多疑的眼色,石妈妈晦暗的脸色,以及石头过分的体贴,让她不得不警醒。陶麦慢慢的垂了眼,指了指桌上清蒸的鲫鱼,林启辉立刻心领神会地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并细细地去了刺才送进陶麦嘴里,陶麦小嘴微张,一口吃了下去,眼角余光看见石头转身暴走,那样仓惶离去的背影,几乎像落荒而逃。 石头走了,陶麦顿觉口中鲜美的鱼肉有点涩嘴,林启辉又夹了一筷子,她却摇着头吃不下,林启辉看了看重新紧闭的房门,若有似无地哼了一声,其实他一早就看出这小子对他老婆别有居心,只是那时候他对她不上心便也不放在心上,而今大家是门对门的邻居,他心中已做好对付情敌的千般打算万种算计,可这会儿,才刚一碰面,陶麦无声无息就让这小子打了退堂鼓,他心里不由得暗暗高兴,麦子,对感情是这么的干脆利落,可转眼一想,他让她痛苦难过,她决意离婚,势必难以挽回,可他不愿放弃,想这感情可真是道阻且长。 林启辉心中一会儿忧,一会儿乐,脸上阴晴不定,陶麦懒得管他什么心思,好好的填饱肚子就站起来走至沙发边一躺,想到石头的态度不明,林启辉无厘头的纠缠,真是左手阴,右手雨。 林启辉心满意足的吃饱喝足,看了看陶麦那没形象的坐姿,摇摇头,动手收拾碗筷清理厨房。 林启辉刚清理完,房门却又自动自发地自外开了,石头竟重新走了进来,并直直地走至陶麦面前,看着她说:“我刚刚有点急事,所以……”石头其实现在心中懊悔的不得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刚刚为什么看见麦子和林启辉亲昵的那一幕会突然跑开了,为什么呢?难道连麦子的一句解释也不想听了吗? 陶麦微微坐直身子,摆了摆手,“没事儿,你吃过了没?” 陶麦有意岔开话题,石头微松了一口气,也不去看林启辉,自然地蹲到面子面前,认真地看着她,“我吃过了,你今天在家过的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陶麦摇摇头,“我很好,也没有哪里不舒服。” 石头稍站起身子,朝陶麦伸出了一只手,“那我们去散步吧,现在外面有点风,正凉快。” “我看不用了,等一下我还要给我老婆按摩,医生叮嘱要多做按摩才有助于血液循环,才好得快。”林启辉走了过来。 “散步也一样,还有助于消化。”石头毫不相让。 陶麦蹙眉,林启辉已经走至了石头后面,正直挺挺地站着,目光犀利如刀地盯着她,陶麦一会儿看看石头,一会儿看看林启辉,不知道到底听谁的好。 陶麦正自为难不已,可巧石妈妈也来了,脸上带着笑,一把拽起了石头,“楼上刘婶在外地上大学的女儿回来了,叫兰兰的,你还记得不?小时候跟你后面一块儿玩的,现在找你出去一起溜溜。” 石妈妈不由分说拉着石头往外走,石头的视线一直胶着在陶麦脸上,石妈妈轻轻看一眼陶麦,陶麦立刻摆着手,又指了指林启辉,“我有他陪就可以了,你还是去和小兰聚聚吧。” 石头最终被石妈妈拖了出去,他们的房门再次归于安静。 林启辉若有似无地轻呼出一口气,转身去打来一盆温水端至陶麦脚前,陶麦没好气地瞪着他,“干嘛?” 林启辉执起陶麦的脚,陶麦往后缩躲开他,嘴里嚷嚷着让他走开,林启辉抬头看她,一脸的认真,“你这条腿最起码要三个月才能真正走路,三个月不动,足以让神经收缩肌肉萎缩了,难道你想自己变成一条腿粗一条腿细的丑八怪?” 陶麦似乎还歪着头想了想,随即恐怖地摇摇头,伸手去够自己的腿,“那我自己来就可以了,不劳你动手。” 林启辉的手忽地握住陶麦莹白的手,抬头盯着她清澈的大眼,“你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你的肋骨并没好,稍微一动都会疼,你又何必逞强?” 陶麦微低着头弯着腰,胸口那断骨处确实阵阵疼痛,她的视线落在林启辉的手上,古铜色的大手,轻巧地握着她的,一黑一白,一大一小,那么明显,他的另一只手还握着她的脚踝,说不出的亲狎,她撇开目光,坐直身子不再乱动。 林启辉小心地脱了她的袜子,先用毛巾细细地给她洗了脚,才抬起她的脚自掌心细细地按摩起来,陶麦不敢看他此时的神色,微阖了眼,舒服的就此想要睡去,可中午她睡太多,这会儿,脚底板都是林启辉的指腹在不停地游走,一种痒带着还可忍受的酸麻刺激的她血液似乎都活泛起来。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感觉到脚下的手不知何时已经爬到了脚面,沿着她的小腿逐渐上移,林启辉看着陶麦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她的双臂自然而然地垂在边上,全身放松,舒服的好像不是一点两点。陶麦感觉到林启辉的手越来越上越来越上,她猛地睁开眼,看向林启辉,受惊似的坐好了,“你干嘛?” 陶麦垂眸,林启辉的手已经规规矩矩地收了回去,并没在她的大腿根作祟,她怀疑地瞅了他一眼,“按摩完了吧?我可以看电 视了吗?” 林启辉端了水盆站起来,“可以。” 陶麦撇撇嘴,这里是她家好不好,她没好气的问他一句,他还真蹬鼻子上脸,拿到遥控器挑台,她很少看电视,甚至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样的电视剧,调了几个台却留在了外语频道,这也是一种学习方法,她曾经用来认真的学习过英语和法语。 这个台还是个娱乐频道,经过徐惜的祸害,她现在也对娱乐圈的八卦有了那么一点点的兴趣,台才刚定,居然就是一个采访,而且镜头里的还是……方倾墨。 “请问前一阵子,传出您的女友怀孕的消息是真的吗?”甲电视台记者问。 “你们会奉子成婚吗?双方家长都同意吗?感情怎么样?”乙电视台记者问。 “你们打算婚后要几个孩子?”又一个电视台的记者问。 …… 方倾墨老道的应对,凤眸眨都不带眨一下,清楚明白的回答:“其实这只是大家的一个误会,其实我和那位女士只是普通朋友,她为了试探她丈夫的心才故意说出自己怀有身孕,并有意散播和我的绯闻,目的是想看她丈夫如何反应,事实,我这位朋友的丈夫没有令她失望,她得到了她想要的爱情。” 陶麦盯着电视,心里大嚎,方倾墨真是太能掰了! --- 温馨不~妞们,有没有被宠爱的感觉啊~ 第106节 焦躁 陶麦盯着电视,心里大嚎,方倾墨真是太能掰了! “本场是有关《逐鹰》首映式的通告,请各位不要再问方某私事了,谢谢!”方倾墨穿着一身雪白的西装站在《逐鹰》巨大的海报前,可能配合《逐鹰》男主角的形象,脸上略微上了淡妆,衬得他温润如玉的脸颊更立体动人,举手投足间带着一股挥斥方遒的霸气,那眼神,仿佛清风徐来,美不可言,却无端端给人一股压迫感,千重魅惑万般风情,说不出的帅意凛然。 这《逐鹰》男主角的形象也未免太夺人眼球了,陶麦正痴痴看着,林启辉却忽地堵到她面前,陶麦的视线被挡个严严实实的,不禁晃着脑袋左右去瞟电视,但林启辉移动着身子一直挡着她,陶麦不满抬头,赶蚊子似的挥了挥手,“你干嘛挡着我?” 林启辉看了看陶麦左右摇摆的头颅,又侧身瞄了瞄电视里意气风发十分迷人的方倾墨,脸上微微发绿,陶麦不耐烦道:“你快走开啦。” 林启辉眼神一黯,伸手就关了电视,房间里立刻静了下来,陶麦呆了数秒才目瞪口呆地抬眼去瞪林启辉,林启辉脸色怪异,似蒙了一层青苔,冒着幽幽的暗光,与她的视线相触,好看的嘴角一抿,不说话,只直直与她对视烟。 林启辉杵在那儿站着,身姿修长挺拔,越看越器宇轩昂,越看越卓尔不凡,陶麦垂了眼角,乱摁着手中的遥控器,闷闷的不说话。 林启辉劈手夺过陶麦手中的遥控器,自己开了电视调了一个台,“无聊就看这个吧。诽” 电视里画面一转,顿时传出一阵男女激烈的喘息声,陶麦抬眼去看,乖乖,一对青年男女正***地扭到了一起,那小嘴儿吸铁石似的黏在一起,双手在彼此的身上乱摸,眼神迷乱沉醉……林启辉侧头一看,脸色一黑,这都什么节目? “少儿不宜,不能看。”林启辉手指一动,又换了一个台,还好,是社科自然频道。 陶麦立刻不干了,“你说谁是少儿?我堂堂一大龄剩女,怎么就不能看了?” 林启辉一愣,刚刚说得太快没想那么多,陶麦确实不是少儿,他看她翘着眉目的样子,往她边上走去,双手一抱,轻松的把陶麦抱了起来,陶麦立刻叫起来,“啊啊~~你干什么?” 陶麦整个人被林启辉抱了起来,这是小小的单人沙发,林启辉把陶麦抱在自己怀里,自己坐了下去,双臂不轻不重地搂着她,“只有这样才能坐得下。” 她的臀紧贴他的大腿,后面是他温暖宽阔的胸,这么近这么暧昧,陶麦涨红了脸,扭了扭腰,“你不会去坐那个。” 陶麦的视线看了看边上空着的沙发,她不安分的扭动也只是片刻,片刻之后她敏感的感觉到后面有某样男性特有的器官硬硬地顶着她,林启辉热烫的气息吹拂在她耳后,“不要再乱动,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 陶麦惊叫一声,脱口道:“你敢对一个伤残人士…….” 陶麦反应过来,立刻哑口无言,她说什么啊,林启辉哈哈一笑,亲了亲她圆润的耳垂,“那我等你把伤养好了,嗯?” 满室的暧昧流淌,陶麦偷偷握了握手,敛了心荡神摇,冷声道:“你还是去找你的苏柔遥吧。” 身后的身躯明显一僵,林启辉若有似无地叹息了一声,把陶麦紧紧抱住,不发一言地陪她看电视,电视里正在讲蚁群是怎么分工协作怎么生活的…… 没看一会儿,陶麦又出口撵林启辉,“你走吧。” “我不走,永远不。” 永远两个字让陶麦心里一动,心知是赶不走他了,但她家的两个卧室,一间是她的,一间便是母亲的,母亲逝世以后里面便没人住过,她断然也不会让林启辉住母亲的卧室。 “我们家地儿小,没地方让你住。”陶麦语气不好,他能知情识趣的离开最好。 “没关系,我已经想好了,你要是不让我睡你的床,我就在你卧室里打地铺。” 这林启辉是要就不做,要做还真的就做的彻底。 陶麦彻底懒得理他,看会儿电视,去浴室洗了洗,自顾自上床睡了,林启辉始终跟在她边上,仿佛怕她一不小心摔了,而他能第一时间扶住她。 陶麦夜里口渴,迷迷糊糊地挣扎着坐起来伸手去够床头灯,还没够着,床头灯忽地柔柔一亮,紧接着手里已经多了个水杯,陶麦这才稍微清醒一点,橘黄的灯光下,林启辉就坐在她床边,双眸奕奕地看着她。 陶麦低头喝水,想他怎么这么晚了还醒着,想问,可又抵不过困倦,喝了水往下一倒就睡着了。 林启辉接过她手中的水杯,看着她软绵绵的又呼呼入睡,窗外偶有几声虫鸣,屋内寂静安眠,这样的夜晚,感觉很好。 第二天一早,陶麦刚穿好衣服洗漱好,石头就来敲门了,是林启辉开的门,石头看见林启辉还在麦子家,脸色不好,“麦子,去我家吃早饭吧,我妈都烧好了。” 石头不看林启辉,只对着麦子说,麦子犹豫了,林 启辉立刻说:“不用了,我已经熬了粥,就不过去了。” 石头站着不动,脸色微微发白,只直直看着陶麦,陶麦想既然林启辉都这样说了,那她就不去了,石头看陶麦的神情也猜到她不会过去了,心里一急,拉着陶麦走向她的卧室,陶麦跌跌撞撞的差点跌倒,只得扶住石头的胳膊,身后,林启辉的眉皱了起来。 石头关上麦子的卧室门,这下子,他们终于可以单独说话了。 可这么面对面站着,石头忽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麦子低低地叫他,“石头……” 石头心里一颤,终于想起自己要问什么了,“你……你不是说要和他离婚吗?” 陶麦静了片刻,“是啊,是要和他离婚。” “那你还和他……”在一起,石头几乎焦灼地看着陶麦,陶麦淡淡垂下眼皮,格外的无奈,“我叫他走,可他硬是留下来,我……我又打不过他。” 石头气的拳头霎时紧紧一握,转身开门就要出去,陶麦一把拉住他,“你要干嘛?” 石头眼神狠厉,“我把他打出去。” 陶麦立刻摇头,“不要,你不要乱来。”她知道石头的跆拳道学的很好,但林启辉也绝不是省油的灯,他们两个硬碰硬真要打起来,一定两败俱伤。 “那怎么办?就让他赖在这里不走吗?”石头无比气愤。 “再想其他办法吧。”陶麦安抚道。 他们两人还在说话,房门就被敲响了,林启辉的声音传了进来,“陶麦,吃早餐了。” 才这么一会儿时间,石头脸色发黑,陶麦伸手开了门,率先走了出去,石头经过林启辉身边时,重重地看他一眼,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一副捍卫所有物的模样,林启辉不动声色地看着,石头一离开,他便莞尔一笑,陶麦看着他问:“你笑什么?” “年少轻狂。”林启辉说了四个字。 陶麦知道他说的是石头,可他语气里的不以为然却悄然刺痛了她,“年少轻狂怎么了?总比有些人没有狂过强。” 这话不禁让林启辉一愣,他蹙眉想了一会儿,而后轻轻笑了开来,“哎,你说的好像很对,我确实没有狂过。” 陶麦翻白眼,专心致志喝粥不理他。 接下来的一天,还是重复昨天的作息,只是下楼散步时,他们遇到了不少小区里认识的人,他们纷纷跟林启辉打招呼,林启辉俱都很礼貌绅士的应对,他谦虚不自傲的态度很快引来小区里人的爱戴,甚至有几个大学放暑假在家的女孩子们,默默的偷看他,其中包括刘婶家的女儿小兰。 一连十天以后,陶麦越发的焦躁,一回到家就冲林启辉发火,“你到底什么时候走?留在我这里,好玩吗?” 在京都的时候,她就想回到S市重新开始,忘却京都所有不愉快的事,可他偏偏也到了这里,她以为他不过一时心血来潮或是脑子被驴踢了,因为与苏柔遥正在发生奸.情而被她撞见害得她出了车祸而心怀愧疚,因此来这里照顾她作为补偿,但她的身体一日好过一日,他却没有丝毫离开的迹象。 林启辉关上门,温声道:“你还不嫌热,这么大声说话。” 陶麦气急,他总是这样四两拨千斤,让她好似一拳头打在棉花上,力气使了出去,却毫无成效。 “林启辉,你要是再不离开的话,我…….我…….”陶麦指着林启辉,林启辉闲闲的挑眉,陶麦气的咬牙切齿,脱口道:“好,你要是不离开的话,我离开。” 林启辉一愣,“这可是你的家。” 陶麦自然知道这是她的家,但他这样紧逼不放,让她如何自处?她气的开门就要出去,林启辉从身后立刻抱住了她,“你不要闹了,我们住在一起,我照顾你,这样不好吗?” 第107节 如果我说我也怀孕了呢 “你不要闹了,我们住在一起,我照顾你,这样不好吗?” 陶麦闭眼,不好,不好,她不要粉饰太平,不要海市蜃楼,“不好!” 握在门把上的小手缓缓用力,林启辉见她如此,慢慢的松开她,一只手摁住她开门的手,低沉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要走,也是我走,你散步累了,歇着吧。” 他的声音棉絮一样掠过陶麦的心尖,耳边还萦绕着他的气息,他已经开门走了出去,陶麦看着门板,眼圈儿发红,身子沿着门板渐渐滑下,她的头靠在门板上,楼梯间有着沉稳的脚步声,依稀还有他醇厚的嗓音,似是在和某位大妈说话,而后,耳边只剩寂静烟。 陶麦无法忍受地站起来,扶着墙壁冲到厨房里,那里有个窗口可以看到下面,她的目光逡巡着林启辉必经的地方,可迟迟不见他出现,当她的表情连同心茫茫然的疼痛时,耳畔忽地又响起了熟悉的声音,“麦子…….” 陶麦心里一震,徐徐回头,林启辉就站在她的身后,目光深邃深奥地看着她。看着她趴在窗口痴痴凝望,林启辉欣慰的想笑,可心里又莫名的酸楚,他忍不住疾步走过去紧紧抱住了她,陶麦有些犯傻,他怎么又回来了,怎么又回来了? “你这个口是心非的女人,明明不想我走。”他的声音莫名的沙哑,低低缓缓的,带着微酸袅袅的韵味,侵蚀着陶麦的神智。 陶麦推他,掐他,“你不是走了吗,为什么又回来,为什么?为什么?诽” 任她再怎么折磨他,林启辉只巍然不动,“我不走了,不走。” 陶麦推脱不得,眼泪滴在他的胸前,苦意和痛意弥漫开来。 又过了十日。 这十日里,林启辉始终不离陶麦左右,石头白天上班,早上和晚上一有机会就到陶麦家,可每每林启辉都在,而且摆出一副他是陶麦丈夫的嘴脸,他想与麦子单独说一句体己话都没有机会,对于林启辉的愤怒越来越浓,越来越烈。 这一天,是七月下旬,外面多云,有大风。陶麦正在屋内睡下午觉,林启辉端坐于沙发内办公,整个房间都是静谧的。 房门却忽地轻轻响了三声,林启辉抬腕看了看时间,下午三点,不是石头来的时间,他疑惑地起身去开门,当看清门外是谁时,脸上闪过惊诧,他的手仍扶着门,门外的苏柔遥看着他,轻声问:“启辉哥,不准备让我们进去吗?” 门外站着的,除了苏柔遥还有祁莲。 林启辉静了几秒让进了她们,苏柔遥当先走进去,一眼就看到茶几上摆着启辉哥的笔记本,边上放着一摞文件,这些天,他就是在这么狭小的地方委屈自己的? “坐吧。”林启辉伸手合上电脑,又转身去倒了两杯茶给苏柔遥和祁莲,俨然是这个家的主人。 苏柔遥自从进门,她的目光便胶着在林启辉身上,而祁莲则忙着打量这间房子,不大,却布置的很温馨,也很干净,感觉很舒适。 林启辉也端着一杯茶喝着,小客厅里坐着三个人,谁也不说话,气氛莫名的低迷,祁莲忽然站起来道:“我出去转转,遥遥姐,我在外面等你。” 苏柔遥点了点头,祁莲开门出去了。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苏柔遥看向林启辉,脸上显出忧戚之色,“启辉哥,这些天,你怎么一直不回京都,连电话也不打一个?” 林启辉握杯子的手微微收紧,他避开苏柔遥水汪汪的眼神,“陶麦伤的严重,我有责任照顾她。” 苏柔遥眼神霎时一黯,声音柔了下来,“可是启辉哥不是马上要和陶姐姐离婚了吗?你们住在一起,会不会…….会不会不太好?” 她说的很慢,却无比的清晰直透人心,林启辉只觉自己的太阳穴一突一突的,疼痛地跳着,可他明白,有些话是不得不说了。 长久的沉默之后,他扬声,一样的低柔,“遥遥,我决定不和她离婚了,对-不-起。” 对不起三个字他吐的极为艰涩,可终究还是说了出来。 苏柔遥手中的茶杯忽地跌落到自己的脚边,她震惊地望着对面的林启辉,不敢相信,“启辉哥,你…….你…….” 她站起了身,浑身颤抖,满眼的难以置信和受伤,难怪,难怪将近一个月见不到他,难怪他对陶麦的态度发生了变化,其实,她早就感觉到了吧,只是她自己一直不肯承认罢了。 “启辉哥,我爸爸的保外就医申请通过了,他已经出狱一个星期了,他整天都在问我你怎么还不去看他,他还说要为我们举行婚礼?林妈妈还说要抱孙子,你怎么可以改变主意?怎么可以?” 苏柔遥抖着嗓音,哀哀的说着,林启辉无言以对,许久之后还是那三个字,“对不起。” “我不要你的对不起。”苏柔遥声音微微提高,已然满脸泪水。 林启辉也站了起来,他站至苏柔遥面前,沉声承诺:“我知道我对不起你,遥遥,我可以补偿你, 除了要我和陶麦离婚,其他的,只要我能做到,我都答应你。” 苏柔遥的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透明的水滴滑过她美丽的脸庞,泪光朦胧中对着林启辉摇头,耳边忽地响起轻微的开门声,是卧室的开门声,苏柔遥眨掉了眼中的泪滴,哀切的说:“如果我说,我也怀孕了呢。” 林启辉高大的身躯剧烈一震,他的视线转向卧室,卧室门已经开了一条缝,门边可以看见一只莹白的手。 陶麦的震惊不比林启辉小,她呆站着好一会儿才缓缓地打开门一步一步地走了出来,下意识的,她不想在苏柔遥面前拄拐棍,因此,一步一步走的极为疼痛和艰难。 她走了出来,嘴角似乎抿着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看看苏柔遥又看看林启辉,而后启口,“千里寻夫,很感人。” 她的声音竟出奇的冷静,甚至带着一股子冷冽,她脸上带笑地看向林启辉,字字如刀地说话,“恭喜林先生喜当爹。” 林启辉脸色惨白,脚下也不知怎的,无端端的一个踉跄让他差点跌倒,陶麦看着他这副模样,呵呵一笑,“看把林先生高兴的,连站都站不稳了。” 林启辉心内绞痛,他伸手,似乎想去触摸陶麦冷漠的脸,可手伸在半空,目光接触到她眼底的讥嘲和冷漠,一股撕心裂肺的疼撞击着心口,让他硬生生僵住。 陶麦侧了侧身子,做出请客出门的姿势,“你们还是走吧,这里不欢迎你们。” 林启辉僵站着,心里的冷痛一阵强过一阵,他不能相信,也不敢相信,遥遥怀孕了?不,不,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启辉哥……”苏柔遥扶住身子摇摇欲坠的林启辉,一脸担忧。 林启辉的目光艰难的移到苏柔遥脸上,他的喉结痛苦的上下滚动,暗哑的问:“你…….你真的怀孕了?” 苏柔遥漂亮的唇角一抿,却是瞥向陶麦,不开口回答。 陶麦忽地尖叫,忍无可忍地挥着手,“你们走,你们给我走,我讨厌你们,讨厌你们。”她发疯似的去推他们,腿上钻入骨髓的痛也抵不上心尖上的一丝一毫。 林启辉被苏柔遥拉着,被陶麦推着,就那样身不由己地出了陶麦的家,陶麦砰地关上门,身子趴在门板上哀痛欲绝。她就说嘛,海市蜃楼不能要,粉饰太平不能要,瞧,她多聪明,早就猜到了,早就猜到了呵~ 门外,林启辉犹自不能反应,苏柔遥强拉着他,“启辉哥,回京都吧,他们都在等你。” 祁莲也过来劝,不大的楼梯口,站着三个人,林启辉还未走,石头却突然从楼下爬了上来,他一眼看到楼梯间的三个人,脸色一变,跑过去拍陶麦家的门,“麦子,麦子,他们是不是又欺负你了?” 里面的陶麦始终没有任何回应,也不开门,石头见此光景,心里大致明白过来,转头,恶狠狠地瞪着几人,“你们欺人太甚,从京都到这里,真是厚颜无耻。” 祁莲听石头如此说,立刻跳上前,“你不要胡说,谁欺负她了,林大哥本来喜欢的就是遥遥姐,在这里照顾她不过是可怜她一个人伤成这样,她现在好的差不多了,林大哥应该回去了。” 石头巴不得林启辉立刻滚,听祁莲这样说,便道:“那还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滚。” 苏柔遥挽林启辉的手紧了紧,想不到这个人口气这么恶劣,她看向林启辉,启辉哥断然受不了这样的侮辱,可他仿似没听见周遭的一切声音,脸色灰白,眼神空茫。 苏柔遥心里一紧,看了一眼石头,拉着林启辉往楼下走,祁莲跟着他们跑到楼下,却又忽然跑了回来,看见石头仍然在敲门,“石磊,你太过分了,居然那样说林大哥。” 石头瞪向祁莲,“关你什么事!” 祁莲咬唇,想说林大哥是她朋友,可看着石头冷硬的脸却说不出话。 第108节 求而不得 “石磊,你太过分了,居然那样说林大哥。” “关你什么事!” 祁莲咬唇看着石头一下一下拍着门,听石头喊:“麦子,你开一下门,他们都走了,麦子……” 祁莲心中忍不住冒出一股酸气,出口道:“她明明比你大四五岁,你却叫她小名。” 此话一出,石头整个人僵冷住,他的动作停滞,缓缓调转视线看向祁莲,静了半天才冰冷又无比厌恶的道:“祁莲,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讨厌的女人,请你立刻、马上、现在消失在我眼前。烟” 男孩明朗好看的脸上尽是毫不掩饰的厌恶,口气也是彻彻底底的鄙弃,祁莲视之听之,静了一下,霎时呜咽了一声,娇美的脸上滑下委屈的泪滴,晃眼间,她已经独自一人在S市二十多天了,这二十多天里,她像个疯子一般每日早早起来守在这个小区门口,眼巴巴地等着他的身影出现,然后看着他上了公交车。 他的品行很好,上公交后,有大半的空位时他才会坐,一旦遇到老人小孩等需要照顾的人士,他立刻让座,所以她坐在出租车上,大多时候都能看到他稳稳地站在公交车上,硬朗挺拔的身影,亮如阳光的侧颜,这样反而好,最起码,她能真真切切地一路看着他,就这么看着,她的心头似潮水涌动,这潮水,竟带了奇异的甜,似参了密诽。 每个白天,她会守在他上班的那个办公地点外面,隔着一条马路,她坐在一家不起眼的小咖啡厅里,从早上直到他下班,然后又眼巴巴地看着他回家。 有很多次,在他住着的小区里,她隔着很远的距离,看到他默默地跟在林大哥和陶麦身后,他阳光纯净的眼神竟带着一抹无以名状的黑,深不见底。 每日每夜,脑海里都是他的身影,冷硬的、不屑的、刚正不阿的……全是他,全是他,她觉得自己一定是入了魔障走火入魔了,才会这样的痴迷,明明,明明京都有大把的公子哥等着她去爱,她却失心疯在异地他乡遭人轻慢。 终于等到了与他见面的机会,他却这样毫不留情地说她,哪怕一丝一毫的余地也不留。 祁莲心内猝痛,流着泪转身跑下楼。 楼下,苏柔遥和林启辉还在等她,她抬手擦干眼泪,走过去,“我们走吧。” 祁莲看到林大哥的神色略略恢复了些,心里有点儿踏实下来,林大哥抬头看了看三楼的某扇窗,而后才极艰难地抬腿离开。 没走几步,苏柔遥忽地说:“启辉哥,你的电脑还留在陶姐姐家,我去帮你取回来。” 说着,苏柔遥已经跑了回去。林启辉欲跟上,祁莲却伸手拉住他,“林大哥,你还是不要去了,你去了,陶麦只会更难过。” 林启辉一凛,却是硬生生止了步伐。 苏柔遥上了三楼时,陶麦家的房门微敞,她走近去看,石头半搂着她拍着她的背正在安慰,“麦子,你不要伤心了,他走了就好了,就当世上没有这个人。” 陶麦面色分明哀戚,却并未掉泪,苏柔遥站至门口,轻轻喊了一声,“陶姐姐……” 陶麦心里一颤,抬眼去看,苏柔遥柔美地站在她家门口,檀口轻启,“启辉哥的笔记本和文件落在这里了,我来帮他拿回去。” 不等陶麦动手,石头立刻动作雷霆利落地收拾好林启辉的笔记本和文件,塞到苏柔遥手中又说:“你再等一会…….”他又去麦子的卧室里搜出林启辉的一应衣物和用品,一股脑地塞进他带来的旅行包里,检查了再检查,终于确定这里再没有林启辉留下的痕迹了才把包砰一声扔到苏柔遥面前,看也不看苏柔遥,“好了,你走吧。” 苏柔遥看着始终未动一下的陶麦,突然深深地鞠了一躬,“陶姐姐,谢谢你。” 这一句谢来的莫名,一根刺一样刺痛陶麦的心,陶麦刷地抬起眼皮去看苏柔遥,正巧看到她弯着的腰背挺直了起来,诱人的唇角微微紧抿,很有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意味,显而易见,她对她的无视和石头的傲慢充满不满,陶麦不禁唇角一勾,清清淡淡地笑了起来,“你的男人可得看牢了,不要到时候又死皮赖脸地跑到我家求我给他一个地铺,给我洗脚按摩,端茶倒水的。” 苏柔遥唇角那一丝丝自傲瞬地冻结,脸色发白地转身离去。 苏柔遥离开之后,陶麦保持着同样的姿势,很久很久,石头不禁担心地问,“麦子,你没事吧?” 陶麦恍然回神,摇了摇头,“没事,我能有什么事。” 她的声音轻轻的,一路轻到石头的心坎里去。石头情不自禁蹲下抱住了她,像小时候一样安慰她,“没关系的,我还在这里,你还有我。” 这句话是如此之熟,熟到陶麦闭起双眼,想到世上有这么一个男孩子,从小跟在她身后,一直一直对她说,没关系,你还有我,我还在这里。 强抑的泪水再次滑下,滴滴落在石头宽厚且尚显稚嫩的肩膀上,还不待她把心中伤怀的情绪宣泄出来,猛地一声拔地尖 叫惊到了她,她和石头齐齐去看,石妈妈正站在门面,脸色难看地盯着他们,不等陶麦反应,石妈妈走进来一把拉住石头的胳膊,“你这是在做什么?给我回家去。” “妈——”石头不满地拖长音调叫了一声,石妈妈伸手就去拧石头的耳朵,“你如今已不是小时候了,都是大小伙子了,你麦子姐已经结婚很多年了,你就算不懂事也该注意形象,你不知道吗?” 陶麦心里一咯噔,这话虽是面朝石头说的,可分分明明是说给她听的,她强撑着身体站起来,对石头说道:“我没事了,你跟石伯母回去吧。”她几乎不敢直面石伯母的眼神,经过岁月沉淀的老人,总有一双洞察世事的眼睛,仿佛什么事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石爸爸石妈妈四十多才得石头这一个孩子,自小捧在手心里呵护着长大,自然在他身上寄予了更多希翼,平时的淳淳教导自然很多,而石头体恤父母中年得子,相较于其他同龄男孩子更孝顺父母。 听陶麦如此说,石头犹豫了一下,终是在石妈妈的推搡下回了自己的家,行走间,陶麦听见石妈妈说:“楼上的小兰整天念叨见不着你人,这会儿我把她叫下来你们两聊聊。” “不要吧,妈~~”石头阵阵哀嚎。 陶麦看着他们,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对面的门之后她才缓缓上前关上自家的门,她有些怔然,目光似受到什么牵引一样飘向了厨房的窗口,在那里,她曾心痛地以为他会真的离开,可他却和她开了一个玩笑,回来抱住她,说他不会走,不会走,可他终究还是……走了。 自林启辉离开,又过了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里连石头都未出现,陶麦自己一个人吃饭一个人锻炼身体,这天旁晚,很意外的,祁莲出现在她眼前,小姑娘的眼圈儿发红,看着她好长一会儿才说:“石头和一个女的去旅游了,你知不知道?” 陶麦嘴唇微动,想说她听石妈妈说了,石头是和小兰一起去旅游了,可这关祁莲什么事啊?但这话真要问出来,她的年龄真真活到狗身上了,这不明摆着,祁莲不知情从何起看上石头了么。 陶麦静默了半晌,干巴巴回道:“知道。” “知道你还让他去?”祁莲脱口而出,语气里的醋味儿站的老远也能听见。 陶麦眨巴眨巴眼睛,觉得祁莲这问题问的实在是毫无道理,她又不是石头什么人,凭什么管他的事? 大概祁莲也意识到这一点了,脸上讪讪的,看了看她,扭头又走了。 祁莲个子高挑出众,外貌也是极美,又兼一身的公主气,走到哪都是引人注目的,可这会儿,这个女孩儿的背影,只充满了落寞和萧索,哪有嚣张跋扈的样子,不禁令人唏嘘不已。 陶麦散步散的差不多了便往回走,刚走至单元楼的楼梯口,却有一人自上迎了下来,正是祁莲心心念念的石头,石头穿着一身宽松的运动装,出去一个星期,又晒黑了些,却衬得越发成熟了起来。 石头呐呐看着陶麦,欲言又止了半天,陶麦笑道:“怎么了?和小兰相处的不愉快?” 石头摇摇头,复又点点头,陶麦一脸茫然,他摇头又点头的,这什么意思? “麦子,我…...我对不起你。” 陶麦一怔,石头深呼吸一口气,继续道:“我不该丢下你一个人在家去旅游,你不知道,我虽然被我妈逼着和小兰一起出去了,但心里时时刻刻都惦记着你,生怕你一个人在家吃不好过不好,我真的很担心,是以,旅游对我而言真是一种煎熬。” 并不是旅游本身煎熬,而是想念的人不在身边,做什么都是索然无味,尚若麦子陪他一起,哪怕上刀山下火海,恐怕也能尝出甜来。 第109节 沉闷中的意外惊喜 “麦子,我…...我对不起你。” …… 石头的一席话说得陶麦眉目之间渐渐显出一种疏淡,她看向石头,脸上犹自带了笑意,轻道:“我上高中比你早,上大学比你早,进入社会比你早,步入婚姻比你早,我比你整整大了五岁,早已是成年人,我自己会照顾自己,石头,你想多了。” 话落,陶麦抬腿上楼梯,“我先回家了。”她目不斜视,一级楼梯一级楼梯地往上爬,爬的很快,她不敢回头,怕一时心软铸成大错。 石头脸色发白,僵硬的站在原地良久良久,待他回头往楼上看时,陶麦的身影已经消失了,他心中难受,无可排解。 石头上楼时,瞥见麦子家的门紧闭,他很想像以往一样肆无忌惮地去敲门,或是直接长驱直入,可他刚刚的那番话,自己深埋心底的心思昭然若揭,看麦子的态度,明显是想疏远他,想到此,心里一阵阵的烦躁诽。 石头回到家,小兰却又来了他家,一见他便说:“我妈说等一下请你到我们家吃饭。” 石头木着个脸,直往自己的房中走去,丢给小兰两字,“不去!” 石头把门一关,也不带拳套了,往他房里系着的沙袋上砰砰直捣,一时之间,满屋子都是拳头击打沙袋的声响。 翌日,陶麦起了个大早,今天是去医院复查的日子,她不想劳烦石头,只得早早的起来,自己一个人去医院。 悲催的是起的太早,医院还没到上班时间,她吃了早餐,单手拄着个拐棍儿,往医院附近的一处小公园走去,在小公园里她消磨着时间,直到医院医生上班。 复查的结果良好,她的肋骨已无大碍,只是一两个月之内不能负重罢了,至于腿,X光显示复合良好,但骨头还未完全复合,还没到拆除石膏的时候,医生说要再养一个月。 出了医院,陶麦拐到菜市场买了几样小菜,拎着往家走,却在自家的楼梯口看见了一个不时常相见的朋友,“美美……” 广恩美站在她家门口,听见声音回头看她,“麦子,我敲门没人应,我还以为你搬家了呢。” 陶麦呵呵一笑,“没有,我出去买点菜。”她举了举手中的塑料袋,说话时已经走至楼梯间,并动手摸身上的钥匙开门。 眼角余光看到斜倚在墙边的某道人影,陶麦的手忽地顿住,她微微转眸,看到方倾墨穿着一身黑带着盖过他半张脸的墨镜站在那里,姿态闲适放松,看见她,嘴角向上一翘,仿佛心情很好,“陶麦,近来可好?” 陶麦着实惊怔了一下,随即点点头,“还好。” 广恩美走上来,“麦子,还不请我们进去?” 陶麦哦了一声,开门让进方倾墨和广恩美,“我们家地方小,你们可别拘束,随便坐。” 门一关上,方倾墨便拿下了墨镜四处打量,听麦子如此说,他璀璨生辉的笑,“庙不在小,有我这个大神就好。” 麦子听了,唇角一抿,方倾墨还是这么的自大狂妄,“对了,美美你想喝什么?茶还是饮料?方倾墨,你呢?” 方倾墨看着陶麦忙乎,她的腿脚其时还很不灵便,可她神色上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他眼神幽幽一暗,看向广恩美,“广助理,你不是说对麦子家很熟吗,你去帮我倒一杯水来,不要光坐着。” 广恩美的神色有刹那的僵凝,随即站起来若无其事地去倒茶,并拉过麦子让她坐下,语气心疼的说:“麦子,你坐着就别乱动了,大家都是朋友,不要这么客气,我自己来就行。” 陶麦在方倾墨的边上坐下,方倾墨上下扫她一眼,大概觉得她的气色还算不错,凤眸里的光芒亮了亮,忽地神秘兮兮装模作样地自自己身上拿出某样东西藏在身后,故作神秘的逗陶麦,“你猜我带了什么给你?” 陶麦看他两只胳膊藏在身后,歪头去看,他却藏的严严实实的不让她看,一脸茫然的问:“什么?” “你猜?”方倾墨诱哄,脸上神秘的光彩很浓,带着愉悦的欣然。 陶麦蹙眉盯着方倾墨,她记得上次在清澜医院,她毫不留情地揭露了他丑恶的心思,她不知道他心中怎么想,但她自己确实为此伤怀过,并至今耿耿于怀,今天要不是看在美美的面子上,她也不会让他进她家,他之于她有恩,也有怨,她猜不出他会带什么给她。 “说啊。”方倾墨催促,一脸期待陶麦能猜出个二三四的模样。 陶麦左思右想也想不出,只得胡诌,“呃......京都特产?” 方倾墨一脸你好俗的表情看着陶麦,陶麦歪歪脑袋,想了想,突然拍手高叫,“我知道了,你的签名海报。” 方倾墨脸一呆,神色有点儿萧然,陶麦立刻知道自己又答错了,挠挠头发,实在想不出,“唔,那是《逐鹰》的正版碟片?”她最近外出时,时常能看到大小影院贴出的《逐鹰》海报,耳边也会时常听见一些年轻人的谈论,可见,《逐鹰》取得了巨 大的成功,前所未有的风靡。 方倾墨又是一呆,摇了摇头,不确定的轻问了一句,“难道连你也变成了我的粉丝?” 陶麦一愣,“也不是啦,只是看到《逐鹰》最近很火,而且我身边的人很多人都是你的粉丝。”石头其实早就要她和他一起去看《逐鹰》了,但介于石妈妈的心情,她只得一再推脱,并劝他和小兰一起去。 “你后面藏的到底是什么?我猜不到,快点拿出来吧。”陶麦不想猜了。 方倾墨料想陶麦大概也猜不到了,便慢条斯理地拿出来,递到陶麦面前,陶麦一看,大眼瞬间亮了又亮,脸上绽出无与伦比的惊喜,是真正的惊喜,居然是她......是她在京都时被抢的那个小包包,方倾墨见她这副痴呆样,颇有成就感似的,“喏,拿去看看,看少不少什么东西?” 陶麦拿过来,拉开拉链一看,一打一打的钱居然还在,她的身份证也在,三张银行卡一张信用卡,还有其他零零碎碎的会员卡,一张也不少,陶麦嘴角翘的高高的,眼睛晶亮晶亮的,脸颊简直成了一朵花,检查完毕,一样也不少,她抬脸看向方倾墨,露出一脸崇拜和感激,郑重又诚恳道:“方先生,您真是太神奇了,一样不少,全被您找回来了,我谢谢您。” 说着,陶麦甚至欲向方倾墨点个头鞠个躬,但却被方倾墨伸手阻止了,方倾墨见她如此高兴,心中也是说不出的舒畅,仿佛积压了他一个月之久的烦闷终于因为她的展颜一笑而烟消云散,“我们都这么熟了,跟我就不要客气了。” 在方倾墨的坚持下,陶麦坐直了身子,方倾墨毫无预兆地又帮了她如此的大忙,她又欠他人情了。 陶麦低头,从小包里拿出那叠钱,整整齐齐地放在手里郑重地递向方倾墨,“这个钱,是当初于颖的医疗费,一分不少一分不多,现在还给你。” 方倾墨看着这叠钱,脸色有些不好,陶麦朝他推了推,“我知道你不在乎这点钱,可我不习惯欠人人情欠人债,因此,还请你收下。” 她这么客气,方倾墨倒有些不是滋味,他知道她受了这么重的伤,一进医院肯定要花钱,而她暂时又没有工作,这钱他委实不想要。 方倾墨盯着钱沉吟半晌,忽而嘴角邪气一翘,抬头看向陶麦道:“不如钱债肉偿吧。” 眼见着陶麦脸色一沉,方倾墨立刻哈哈了一声,“开玩笑开玩笑的,但是这笔钱我既然心甘情愿为你用出去了就没有想过还要收回来,传出去,别人还说我方倾墨对女人特别小气,不如这样吧,你为我工作,你的工资就当这笔钱还给我了,直到把这笔钱还清为止,你看怎么样?” 陶麦皱眉,方倾墨一脸的坚定,显而易见这笔钱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要的,他不要,她还要还,势必用其他的方法,而用自己的劳动来偿还,不是很好的一件事吗? “我愿意,但你说的工作......”陶麦担心方倾墨别有所指,或是他所说的工作她根本不能胜任。 “你放心,不会很难,有甘霖姐在,她会教你。”不等陶麦说完,方倾墨已替她解了心中之忧。 那边在倒茶的广恩美听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当听到方倾墨要陶麦为他工作时,她手一颤,差点打掉了手中的茶杯,她端着茶杯走了出来,先递给方倾墨,方倾墨却轻飘飘看她一眼,不动声色地把第一杯递向陶麦,陶麦摆着手微笑,“你是客,你先来就好。” 方倾墨便也不再推辞,细长漂亮的手指捏着杯子,眼睛透过杯沿一瞬不瞬地打量陶麦。 陶麦忽而想到了什么,睁大眼问:“可是我现在腿脚不方便,不知道要等到.......”哪一天才能好,才能去工作。 方倾墨依然打断了她,“没关系,我不急,我可以等。” 第110节 滚楼梯 方倾墨依然打断了她,“没关系,我不急,我可以等。” 陶麦点头,神情欣悦,可见心情不错。 一边的广恩美眼神晦暗,莫名的气恼。 聊天中,方倾墨提起自己最近都会逗留在S市,并表示只要有空便会抽时间来看陶麦,陶麦嘴里滑过淡茶,对方倾墨此番行为说不出个所以然,她便含笑应着,方倾墨待了不到一个小时便离开烟。 从这之后,他果然一有空就来找陶麦,起初只是五天或是三天一次,发展到后来慢慢地变成了两天一次,直到现在的一天一次。 随着时间的推移,陶麦的腿渐渐好转,几次复查的结果也是良好,方倾墨也跟着高兴,想到时隔不久,不用乔装改扮也能天天见到她,忍不住一阵高兴。 这一天,陶麦在医院复查,医生说她骨头复合良好,再过一个星期就可拆除石膏了,陶麦忍不住满面喜色,出来时,走路都比来时变得利索快速了。可当目光看见医院走廊里的某个人时,她的脚步一顿,握拐的手下意识紧了又紧,她想掉头走另一边的电梯,可想了想,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并不欠他的。 于是,她一步一步走了过去,与他的距离越来越近,擦肩而过之时,他忽地执住她的手,目光暗沉难言地凝睇着她,陶麦使劲挣了挣,却是丝毫挣不脱,她不悦抬眸看向眼前俊脸沉沉的男人,“林启辉,你又来做什么?苏柔遥没看好你?诽” 提起苏柔遥,林启辉眼神一黯,嘴唇生硬的微微蠕动,陶麦等了半天,却只听他饱含情意地喊了她的名字,低低沉沉缭绕不断的两个字,“陶麦!” 陶麦心里一阵一阵发紧,眉眼缓缓低垂看向他紧紧握着她的大手,轻声道:“林启辉,请你放手,可以吗?” 他却站着,不肯撒手,陶麦无奈苦笑,眼角余光却看到一抹绝美的身影,她惊讶的看过去,不是苏柔遥是谁,她此刻满脸的惊惶和不安,呆呆地看着他们纠缠在一起的双手,未语泪先流。 陶麦也不知怎么了,鬼使神差的,轻轻的,轻轻的踮起脚尖亲上了林启辉的下颚,林启辉双眼一愕,随即黑曜石般的星眸璀璨生辉,一把抱住了陶麦,抱得那么紧,仿佛下一秒她就不是他的一样,他也说不出其他的话,满嘴都是:“麦子,麦子,麦子…….” 陶麦透过林启辉的肩膀看向满脸苍白的苏柔遥,苏柔遥娇弱的身子颤了颤,见他们忘情地抱在一起,她痛苦地后退了几步,手扶着一边的墙壁,满眼的失望和不敢置信。 陶麦被林启辉抱着,他身上的气息毒药一样侵蚀着她的理智,她突然决然毅然地抽出他的怀抱,看也不看一眼地绕过他走开,经过苏柔遥身边时,苏柔遥看着她的眼神,像幽怨的女巫,陶麦挑唇微笑,微昂着头离开。 林启辉直到这一刻才看见了苏柔遥,陶麦毫不留恋的脚步一顿,她忽然很想看看林启辉看见苏柔遥在这里时的神情,是以,她回头去看,林启辉的脸上竟没有一丝慌乱,有的只是错愕、意外、甚至微微的恼怒。 陶麦微皱眉头,转过身走了。 后面的林启辉走至苏柔遥身边,眼神暗沉无边,苏柔遥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令人看了心疼不已,林启辉看她这样,叹了一口气,“你怎么跟来了?” 苏柔遥不回答,静静看了林启辉数秒,而后一声呜咽捂着嘴跑开了,林启辉呆了一下,紧接着,却听到一声痛入肺腑的尖叫声,他的心莫名一颤,这是……遥遥的声音。 他大步冲过去,电梯已经下到下面了,他拐个弯,边上便是楼梯出口,遥遥的声音似乎就是从这里发出的,他冲过去,光线还算明亮的楼梯间,陶麦拄着拐棍傻傻地站在楼梯中间的位置,而遥遥,满面痛苦地躺在地上,发丝凌乱,手脚成一种怪异的姿势。 林启辉脚步发虚地往下走,经过陶麦身边时,陶麦看到他的目光,暗沉的仿佛无穷无尽的黑夜,兜头罩住她的身心,让她霎时恍若堕入无底深渊。 陶麦看着他几步跨下楼梯,动作轻柔地抱起了苏柔遥,他转身欲走之时,又深深地看她一眼,那眼神,锋锐带刺,让她的身子不禁晃了晃,只这么匆匆一眼,他抱着苏柔遥便极快地离开,而她,抓着楼梯扶手良久反应不过来,她想不明白,苏柔遥好好的,怎么就在她眼皮子底下滚下了楼梯,还滚得这么严重? 陶麦一手扶着楼梯扶手,一手紧抓住拐棍,身子慢慢蹲下,孤零零地一个人坐在了冰凉的楼梯上,眼神茫然而迷惑。 也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直到有个人找到她,语气诧异急切地问:“陶麦,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怎么了?” 陶麦极慢地转动眼珠子,视线定定看着眼前的,眨了眨眼,仿佛这才反应过来似的,她对面前的方倾墨说:“苏柔遥,苏柔遥她从这里的楼梯上滚了下去,受伤了。” 方倾墨明显格外的意外,一听此言,立刻松开陶麦站了起来,开口问:“她人呢?” 陶麦看着方倾墨,心里空荡荡地摇头,静了一 下才又说:“被林启辉抱走了。” 方倾墨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陶麦,只犹豫了一下便撒腿离开了,陶麦浑身陡然一冷,忍不住双臂抱住自己,有些失神,连自己的手机铃声什么时候响起都没听见。 许久之后,楼梯间的光线逐渐暗淡,她的手机铃声还是每隔一段时间便锲而不舍地响一次,她怔怔地接起来,那边立刻传出熟悉的声音,“麦子,你还在医院吗?怎么还没到家,你在哪里,我去接你。” 无比熟悉的声音传进她的耳朵,清朗的,似是带着朗朗乾坤的明朗,陶麦嘴唇动了动,她听见自己说了两个字,“石头……” 她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声音暗哑似哭,听的那边的石头心脏顿时一抽,忙问她还是不是在医院,陶麦愣了半天,看见这灰洞洞的走廊才想起来回答,“是的。” “你等我,我过去接你。”石头说了这么一句便断了通话,陶麦看了看手机,手机屏幕上的灯光还未熄灭,显示通话时间00:49,才49秒而已,她怎么就觉得天翻地覆,话都不会说了呢。 石头上上下下找遍了医院,最后才在昏暗的楼梯间看见了陶麦,看见她时,她单薄的身子靠在楼梯上,双臂揽着拐棍抱着自己,仿佛畏冷的模样,石头心头骤缩,麦子每每受到无言的伤害便会如此,紧紧地抱住自己,好似怕被人遗弃似的,只有她自己,从不放弃自己。 “麦子……”石头走过去,声音平生第一次这么低沉,他硬挺的身子蹲在她身边,伸臂把她揽进自己的怀里,他什么也不问,也不需要问,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在他心中,麦子永远是对的,哪怕她真的是错的,在他心中,她还是对的。麦子,对他而言,才是真正的是,其他的,都是无关紧要的非。 陶麦混混沌沌地靠在石头怀里,耳边听着石头一下一下强有力的心跳声,神智渐渐回笼,她用力推了推石头的胸膛,抓着楼梯支撑着早已僵硬麻痹的腿脚站起来,石头心疼地扶住她,他看不清她的神色,但他仍站到她面前,微微弯了腰,“麦子,我背你。” 陶麦傻傻地看着眼前的石头,他背对着她,不过是一个二十岁男孩子的背,却也这般宽阔坚硬,他弯着腰,看不见他的脸,安静地等着她趴上他的背。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他们还像小时候一样肆无忌惮地不分男女,没有避讳,多好,多好啊。可这无情的时间,终究是一去不复返了,陶麦看着石头的背,百感交集,半晌,她伸手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背,轻声道:“留给你以后的妻子吧。” 石头的背明显一僵,而麦子已经手拿拐棍缓慢却坚定地往下走去,那拐棍敲击在楼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竟仿佛一把刀一样戳着他的心口,闷闷的疼。 “就算不要我背,我扶你总可以吧。”石头心思混乱中跟上去,这一次,不容拒绝地伸手扶住了麦子,和她一个阶梯一个阶梯地往下走。 终于走到了医院大厅,却在那里碰到了熟人,林启辉直挺挺地站在那里,陶麦看见他脚步微顿,下一秒却丝毫不慢地朝大厅出入口走去,擦肩而过之时,他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瑶瑶的左手骨折了,有多处擦伤,这下,你高兴了吧。” 陶麦心里刺痛,面上却硬生生挤出一抹笑,故作惊讶道:“是吗?我是挺高兴的,谢谢你告诉我。” 林启辉脸色一僵,眼睁睁看着她和石头一起离开,他嘴皮微动,似还要说些什么,可陶麦已然不想再听。 第111节 孩子是我的吗? 医院里,某间病房内。 方倾墨带着墨镜站在苏柔遥的病床前,苏柔遥的伤口已经经过处理,此时正柔柔地坐躺在病床上,左手用纱布缠了起来,固定住了。 苏柔遥美眸眨也不眨地盯着方倾墨看,但他带着墨镜,任她如何努力也看不清他的表情,唯有嘴角那若有若无抿着的弧度,暗示她他似乎在生气。 “苏柔遥,你真的怀孕了吗?”方倾墨吸一口气,他刚赶来时,无意中听到林启辉正在询问医生她的情况,林启辉当时一脸痛楚,语气严肃到紧绷,他问:“医生,她还好吗?她肚子里的孩子没事吧?” 医生一脸的莫名,想了半天才回道:“我们只检查了您妻子的外伤,至于身孕方面没有检查,所以并不知您妻子怀有身孕,而她本人也没有提出来有其他任何异样,恐怕并无大碍。” 林启辉的表情很奇怪,痛苦中透着矛盾,矛盾中透着哀哀的坚决,而后不发一言地自医生面前离开诽。 方倾墨当场惊异的站在原地动弹不得,遥遥怀孕了,怀孕了,这个孩子是…… 听方倾墨如此一问,苏柔遥的身子几不可见地颤了一下,敛了水眸,却是并不回答。 方倾墨直直看着她,只觉得心里一阵阵发凉,他斜飞入鬓的长眉紧紧一皱,几乎算是不耐烦了,“苏柔遥,你不要装哑巴好不好?我问你,孩子是谁的?是我的还是林启辉的?” 苏柔遥又是一颤,却是不得不看向方倾墨的眸子,但他带着墨镜,从他极具表演天赋的脸上,她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她偷偷握紧了那只完好的手,虽然是完好的,但手臂上下仍疼的要命,她的秀眉紧紧蹙起,水汪汪的大眼黑沉沉地看向方倾墨,无言的倾诉。 方倾墨看着她这副样子,猛地摘下墨镜,气吼吼地再问:“孩子是我的吗?” 他从未对她这么凶过,苏柔遥慢慢垂了白天鹅般优美的颈子,后颈的肌肤白皙透明,泛着诱人的光泽,她的脸部线条柔美到极致,此时,樱桃嘴儿微微动了动,却又什么话也没说出口,仿佛他的猜想是真的,只是她无法启口。 方倾墨眸光一闪再闪,忽而低低地苦笑一声,他盯着苏柔遥难以看穿的眼睛轻言道:“你想用这种方式套住林启辉?” 苏柔遥眸子微微睁大,里面一片水光,看起来波光潋滟,美丽极了,方倾墨却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厌烦,他看着她,原本爱慕的眼神渐渐变了味道,速度很慢很慢,也带着破茧成蝶的疼,但终究还是产生了变化,苏柔遥眼睁睁看着他眼里有某种东西在变化,还是一种她害怕的恶变,她立刻慌了,掀开被单下了床,惊慌失措地站到他面前,想说些话挽留住什么,可她出口,只单单无力的一个字,“墨……” 方倾墨看着她,心中有种刻骨铭心的疼击打着他,“遥遥,我很怀念以前的你。” 苏柔遥看着方倾墨脸色一白,眼里有种悲哀的伤越来越浓,只听方倾墨接着说:“还记得我们的第一次相遇吗?你累晕在餐厅门口,我当时从餐厅里出来,看着地上一个柔弱瘦削的女孩儿,她的脸还很稚嫩,即使晕过去,嘴角也抿的紧紧的,原本应是无忧无虑的眉心却刻着忧愁,但她整个人的模样又是坚强的,看了令我动容不已。” “我一时心软,叫甘霖姐把她带回家,她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却是哭着要回去,她说家里还有病重的妈妈需要她照顾,她那么认真地谢我救了她,那么认真地去照顾她的母亲,后来我才知道,她为了照顾她母亲,独自一人在美国异地同时身兼数职,且还是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儿,难以想象那样瘦弱的肩膀怎么支撑的了母亲和自己的天空,可她硬是凭着自己的双手撑过来了,虽然她的母亲最终病情恶化去世,我想她大概这辈子也不会有遗憾,也不会有愧疚,她活的那么勇敢,那么真实,那么令人敬佩。” 方倾墨停顿了许久,才缓缓问道:“遥遥,我当初认识的那个她,是现在的你吗?” 随着方倾墨的叙述,苏柔遥也似陷入了回忆中,那段艰苦的岁月,是他,是一名叫方倾墨的出色男子陪她一路走过,那样低迷的日子里,是他的相伴,他的理解,他的安慰帮她走了过来,他是那么出色,无论外貌,能力,样样都是男人中的顶尖,她少女的芳心就那般蠢蠢欲动,可每逢月末,当启辉哥不辞辛劳去看望她时,她又会觉得愧疚,又会难受,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她不是一直喜欢启辉哥的吗?她不是一直想着能嫁给他的吗?可是现在,她居然,居然想着另一个男子。 她想摒弃这种感觉,甚至逼自己以后不再见方倾墨,可没办法,她就是不可救药地沉沦了,那么的无力,却也那么的快乐。 “为什么回到京都以后,你就变了呢?”方倾墨幽幽的又问。 方倾墨的问句,让苏柔遥慢慢回神,她看向他的目光里依然充满爱恋,但……她怎么就变了呢,其实她没变啊,她还是苏柔遥,还是他的遥遥,可是,可是有些事她不得不去做,有些人不得不去照顾,她的父亲,需要她啊。< “我……我没变。”半天,苏柔遥出口。 方倾墨猛一挑眉,重重地看着苏柔遥,看的苏柔遥不禁心中急跳,下意识脱口喊:“墨…….” 方倾墨意味不明地低头看了看苏柔遥的肚子,失望地摇头,而后不发一言转身离去,苏柔遥心中莫名的猝痛,忍着浑身的疼痛跟上他的步伐,一手拉住了他的胳膊,方倾墨似痛非痛的转眸看她,苏柔遥拉着他却是说不出话,两个人彼此深望,方倾墨慢慢地翘起嘴角,带着三分讥嘲回道:“苏柔遥,不要再让我看轻你了。” 苏柔遥猛然睁大眼,娇小的身子剧烈地颤抖,哆嗦着唇,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方倾墨收回视线,带上墨镜大步流星地离去。 看着方倾墨离去的背影,苏柔遥上前几步,她趴在墙上,手伸在半空中,似要抓住什么,掌心却空空的只有空气。 方倾墨大踏步走了几步,却又猛地记起什么,心里一惊,忙加快脚下的速度,迎面却看见林启辉朝这边走来,他瞄他一眼,以他现在的装扮,林启辉未必能认出他。 果然,林启辉只是看他一眼,便与他擦身而过。 方倾墨走至楼梯间,黑洞洞的空间里,哪有陶麦的身影,他愣了一会儿才离开医院。 “遥遥,你怎么了?”林启辉走回病房时,看到苏柔遥满脸悲戚地站在那儿,脸上挂着晶亮水润的泪珠,听见他询问,身子一软趴到了他怀里,“启辉哥,我只有你,你不可以离开我。” 林启辉浑身僵硬,但仍艰难地抬起手安抚性地拍着苏柔遥纤细的后背,“我在,你别怕。”他出口,声音竟从未有过的中气不足。 苏柔遥抬脸看林启辉,庄重地点头,“启辉哥,我看我们还是回京都吧,伯母已经打了好多电话来催了,而且我父亲身体不好,也需要我照顾。” 林启辉悄然皱眉,“可是你的伤很严重,旅途劳累并不好。” 苏柔遥摇头,“没事的,有你陪着,肯定没事。” 林启辉深深看一眼苏柔遥,目光有意无意看了一眼苏柔遥的肚子,沉默半晌终于点头,“好。” 苏柔遥立刻柔柔一笑,林启辉也不吝对她笑笑,“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给你办出院手续。” 苏柔遥点头,看着林启辉的身影慢慢离去,心里湮没的痛又慢慢浮现,方倾墨,方倾墨,难道连他也要变心么? 她怔怔站着,脚下移动,站至了走廊的窗口,透过窗口她刚好看见方倾墨双手插在口袋里动作潇洒脚步快速地往外走,看起来竟带了一丝急迫。 他不可能无缘无故出现在这家医院,而启辉哥,是因了今天是陶麦复检的日子才偷偷地过来,他来时,根本没有告知她。要不是她心存疑惑,要不是她早看出他一直逗留在S市并不真正为了工作,而是为了陶麦,要不是他的种种表现,她也不会跟他到医院,也不会看到他去见陶麦。 等了一会儿,林启辉办好出院手续来带她出院,今日时日已晚,想要回京都,还要得到明天,更何况,林启辉不可能不顾及苏柔遥带伤的身体,少不得在他们下榻的酒店再住一晚。 方倾墨出了医院,直奔陶麦的家,在陶麦家门外,他的手举起又放下,举起又放下,始终想不好见到她时该如何开口,该怎么解释,他左思右想,最后一狠心,手敲上了大门,几声响后,门开了,露出陶麦的脸。 陶麦一看竟是方倾墨,有片刻的怔愣,不懂他为何此时出现在这里,“你有什么事吗?” 第112节 这难耐的折磨 陶麦一看竟是方倾墨,有片刻的怔愣,不懂他为何此时出现在这里,“你有什么事吗?” 由于安静,楼梯间的声控灯并未亮起,自陶麦打开的门缝透出一道亮光照在方倾墨的脸上,他俊美的脸一半映在灯光下,一半隐在黑暗中,半明半暗,看不清脸上的神色。 “陶麦,我……”方倾墨吞吞吐吐的,酝酿了半天刚要接着说,楼梯下忽地传出说话声,越来越近,依稀听到一个女声在说:“哇,没想到《逐鹰》这么感人,看的我眼泪稀里哗啦的流,方倾墨演的太帅了,我好崇拜他,要是哪一天我能有幸看见他,我不但要签名,一定还要亲他一下,哈哈……” 另一个女声接着说:“你想得美,大明星哪这么容易被你看见,人家嘛出席一个活动都是全副武装,再加里三层外三层地保护,普通人根本近不了他的身。烟” 先前的人忽地神秘兮兮地叹道:“前一阵子,半夜的时候我在我们小区好像看到过一个人,身材很像方倾墨,不过当时太晚,我还以为自己眼花,要不就是认错了。” 另一个声音立刻惊奇的道:“真的假的?就算不是方倾墨本人,和他长得很像的男人也值得认识一下啊。” “说得对,等下次再见到,说什么也要认识一下。” “一定要把手机号码要到手。诽” …… 两个女声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听脚步声,已经到了三楼,方倾墨身子一闪,已然已经进了陶麦的家,陶麦怔了一下,如果她没听错,刚刚那两个女声其中一个就是刘婶家的小兰,另一个是王主任家的女儿,尚若被她们发现方倾墨和她认识,少不得又是一番风波,想了想,只得关了门。 直到门外的脚步声渐趋消失,方倾墨脸上的安静才一扫而空,他看向沉默的陶麦,只觉此时此刻极为安静,正是说话的好时机,“陶麦,今天白天的事,对不起。” 他终于说出了口,悄然地松了一口气,双眼盯着陶麦,观察她的反应,谁知她只轻轻看他一眼,面上毫无情绪的回道:“你客气了,你对苏柔遥的心意,我是一直知道的,心爱的人受伤,如果换做是我,我也一样会这么做。” 方倾墨俊朗的眉心微微显出一道褶皱,听她之言,意思就是说如果林启辉受伤,她也会像他一样弃他于不顾去看林启辉。虽然这话说的与事实无比地贴合,而他自己也是这样做的,可心里却不是滋味儿。 “我……我以后不会了。”方倾墨说的认真,表情更是真挚。 陶麦却只轻轻一笑,对他的真心之言全然不当做一回事,方倾墨心里一紧,陶麦对他的态度这么冷淡,全是因为他自己一手造成的,怨不得别人。 “你先坐一会儿吧。”陶麦让方倾墨在沙发上坐了,来的次数多了,方倾墨熟稔的自己倒了杯茶,顺便给陶麦倒了一杯,两人相对无言,就这么默默对坐。 也不知何时,陶麦迷迷糊糊睡着了,半梦半醒间似乎听见女声的尖叫,她怔愣地醒来,满室黑暗,动了动,身上还盖着一条薄被,她摸黑坐起来,奇怪地走至厨房的窗口边,窗外月光皎洁,方倾墨披着满身光华往小区出口处走去,门外忽地响起蹬蹬的脚步声,不过数秒,便看到两个女孩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两人甚至还穿着睡裙,发现新大陆一样一往直前地向前冲,嘴里意外又惊喜地大喊大叫着:“方倾墨,方倾墨……” 隔着大片大片如水的月光,陶麦远远的看到方倾墨颀长的身影在小区门口一闪,待两个女孩子追上去时,已然遍寻不到踪迹。两个女孩子懊丧了好久才耷拉着脑袋往回走。 陶麦看着,心里微动,她知道她们夜里睡得很晚,没事的时候喜欢到楼顶的天台上喝啤酒,喝多了会纵情高歌,有时候扰的几座楼都不得安宁,邻居们说了,她们会安静个几日,几日之后,又会忘形地尽情宣泄,年轻真好。 陶麦站在窗口看着窗外,丝毫没发现树荫下有一道挺拔的身影无声无息地伫立在那里,他来了足有五个小时,在方倾墨未出现之前他已站在了这里,而后,他突然之间看到了方倾墨,看到了他进了陶麦的那栋单元楼,方倾墨在上面待了足足四个小时,之后便是现在,方倾墨出来时,那无法掩饰的身姿被他的粉丝发现,被追赶,隔着一段长长的距离,他透过清辉,看到了陶麦出现在窗口,她的目光始终追随在方倾墨的身上,悠长寂静。 林启辉觉得心口窒闷的厉害,他摸出烟拿出打火机,试了几次,打火机终于有火了,他凑上去,深吸一口气,浓烟霎时似全进了他的肺里一样,呛得他一阵猛烈的咳嗽,心口火烧火燎地疼起来,他大口喘着气,再去看三楼的某个窗口时,那里已经没了陶麦的身影,浓烟呛过之后,只余空空荡荡的肺腑,仿佛失了主心骨,无精打采。 第一支烟抽的很不顺,接下来却是一根比一根燃的旺,直到一包烟丝毫不剩,心口那种窒息似的闷疼却丝毫没有好转,时间流逝,眼看着东方泛起了一丝鱼肚白。 他双眼发涩地看了看, 今天,是离开S市的日子,原来竟是这般的难舍难分。而他却连近距离看她一眼都成奢侈,真是荒谬。 他终于向小区出口处走去,身后,零落一地的烟蒂。 京都机场大厅。 林启辉和苏柔遥一起出现,人群中,林启辉一眼就看到风华不减的母亲和苏叔站在一起,脸上带着雅致的笑意,苏叔虽看起来比五年前老了不少,但身上沉淀出来的儒雅气越发深厚,这会儿,两个人站在一起,不认识的人恐怕以为他们是夫妻。 见儿子和遥遥终于一起回来了,程玲上前,脸上的欣悦非常明显,“启辉,你终于回来了,一走一个多月,真是担心死妈了。” 林启辉恍神,他去S市这么久了吗?“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苏佟慢半拍迎上自己的女儿,见女儿的胳膊吊在脖子里,脸上一紧,“遥遥,这是怎么回事?” 林启辉和母亲说了几句话便转向苏父那边,这还是自苏父出狱以来,他第一次真正见他,听见苏父一再的问遥遥手臂的伤是怎么回事,遥遥却并不回答,只拿眼看向他,林启辉眸光闪了又闪,“苏叔,是我不好,没照顾好遥遥,让她不小心摔下了楼梯,伤了手臂。” 苏父听了,心疼地看着自己女儿,又问向林启辉,“医生怎么说?不会落下病根吧?” 林启辉立刻摇头,“放心,只是轻微骨折,不会落下病根。” 林妈妈也一脸心疼地对苏柔遥嘘寒问暖,并责怪自己儿子太不仔细了,把一个女孩子摔成这样。 一路上,林启辉并不多言。 开车的是林母程玲,她看了看自己儿子,出口问:“启辉,现在是午饭时间,你是先回家还是先去吃午饭?” 不待林启辉回答,苏柔遥便接过话茬,“启辉哥,还是先和我们一起去吃午饭吧,这还是这么多年你第一次见我父亲呢。” 林启辉想了想,点头应允。苏柔遥立刻高兴地偎到苏父身边,一脸幸福。 午餐,在其他三人愉快在林启辉静而不语中结束,一结束,林启辉便起身说要先回公司,先离开了。 苏父看着林启辉走远的背影对林母说:“几年不见,启辉历练的越发沉稳有担待了。” 林母一脸骄傲,嘴上却谦虚的道:“哪里,他从小就这样,凡事都有自己的主意,容不得别人拿捏,被他爸惯坏了。” 苏父点点头,目光落在亭亭玉立的女儿身上,见女儿双眼眨也不眨地盯着林启辉离开的身影,他微微一笑,一脸慈祥,“我记得启辉从小就爱护遥遥,一转眼,他们却都已长大成人了,也该成家立业了。” 程玲脸上呵呵漾出笑意,心里却直打鼓,苏佟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启辉其实已经结过一次婚了,且和现在的前妻有点牵扯不清。 苏柔遥看一眼程玲,大眼里似饱含千言万语,程玲抵不过她这双水汪汪的大眼,笑着保证:“你放心,你的启辉哥跑不了。” 苏佟看自家女儿含情脉脉的娇俏模样,跟着程玲呵呵的笑。 林启辉离开餐厅之后,却并未回公司,而是回了未央公寓,他躺倒在大床上,四肢大张,贪婪地吸吮着床铺上若有似无的麦甜香气,脑海里都是昨夜那窗口的一瞥,她和方倾墨到底怎么回事?他们在一起了吗? 他的手抓紧了被单,紧紧地蹂躏到一起,心口似这一片凌乱,紧紧地揪起。 之后数天,他都在不断的自我折磨中度过,惠讯科技公司内的气压一度的一低再低,明明是夏天,众员工却觉得即使不开冷气他们也能被大BOSS周身无形的冷气冻个半死,搞得整个公司人人战战兢兢,生怕一个不小心触到了冰山口,撞个粉身碎骨。 杨勋实在看不下去了,找到林启辉询问,“你到底怎么回事?自S市回来,就这副冷脸,谁得罪你了?” 林启辉端坐于自己的办公桌后,双眼注视着桌面上的文件,右手握着笔,对杨勋的问话只当没听见。 杨勋上前站到他办公桌边,“你文件拿反了。” 林启辉明显一怔,随即下意识翻转了一下,杨勋立即很不给面子地哈哈大笑起来,指着林启辉道:“你装什么装,明明心不在焉,搞得跟真的一样。” 林启辉定睛一看,这才发现原来杨勋捉弄他,他的文件根本就没有放反,是他讹他,而他居然也就这么信了,当真是心不在焉。 林启辉不得不抬头,“你没事做了,来我这里。” 杨勋露出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纵身一跳,坐到了林启辉的办公桌上,他双眼紧紧地盯着林启辉,一脸认真的问:“说吧,你这种样子是不是跟你那个协议老婆有关?” 林启辉脸色变得些许生硬,半天道:“什么协议老婆,老婆就是老婆。” “得了,我就不跟你谈这个了,我是想问,你这种样子应该是和她有关吧,据我所知,苏柔遥在京都,你不可能还这 么一副患得患失的模样。” 仿佛一语惊醒梦中人,林启辉浑身若有似无的一颤,他目光如炬地看向杨勋,原来,原来他竟是在患得患失?他长这么大,什么时候体味过这种感觉?整个人仿佛在大海里沉溺,挣扎着不会掉到海底淹死,可又无比的疲累,并希翼着那一口无比甜美的氧气,朦胧中,那氧气不过是个人名,不过是俱柔软的躯体。 杨勋细细观察着林启辉的反应,越看越是惊讶,越看越是开心,想当初这人把人家往泥地里使劲踩,这会儿竟赔了一颗心,活该! “我该怎么办?”半晌,林启辉居然对着杨勋呐呐地问出这么一句,杨勋朝天翻了一个白眼,看好戏似的耸了耸肩,“我怎么知道,”见林启辉脸色发暗,他又立刻道:“追回来呗,反正她不是一直死心塌地爱着你吗。” 林启辉双手抱头,苦恼地摇头,“她爱我,那是以前了,现在我却不敢说……” 杨勋眼睛一亮,发现什么天大的事似的,一惊一乍地道:“原来我们林少也有被抛弃的时候啊,稀奇,真稀奇。” 林启辉双眸危险地一抬,警告地看向杨勋,杨勋立刻摆着手做出投降状,“我开玩笑,开玩笑的,呵呵……不过,你现在的表现不像你的作风啊,既然知道了自己的心意,就去追呗,在这里摆冷酷有什么用。” 林启辉眼神发黯,杨勋说的容易,可事实却是……他无法启口,有关他和陶麦、遥遥,他们之间的事,他不打算告诉其他人。 杨勋见他不肯说,也不勉强,只中肯的道:“凡事总有个解决的法子,你不去做怎么知道结局如何,你现在的样子委实不像正常的你。” 是,他觉得自己两边不讨好,他觉得自己两边不是人,他觉得自己裹足不前,他觉得自己快要被想念磨的疯了,算算时间,她应该拆除石膏了,拆除之后她会进行复建,不知道她的腿到底恢复的怎么样了,走路时会不会疼,她会一个人做饭一个人吃,还是和方倾墨一起,她是会想念他,还是偶尔想起,还是完全不想……种种思绪,每日每夜啃噬着他的神经,他从来不知道念着一个人竟是这样的。 “你有什么要紧事去办吧,公司有我呢,你十天半个月不来也垮不了,少赚点钱也不会怎样。”杨勋倾身重重地拍了拍林启辉的肩膀,一脸故作的语重心长。他其实是实在受不了这公司里的低气压,巴不得他少上几天班,让公司里的气氛活泛活泛,不要人人都绷着一张脸,如临大敌一样。 闻言,林启辉竟触电一样霍然站起了身,抓起自己的西装外套便大步走了出去,杨勋吃惊地看着他离去的昂扬背影,喃喃自语,“这个人大概失心疯了。” 林启辉开车一路到了苏氏父女两住着的小区里,自从苏父保外就医之后,苏柔遥便重新找了一处住所,算不得多高档,却也十分清幽安静,周围的设施也好到位,称得上中高档小区了,那栋阁楼,自然已经被退掉了。 这些天,苏氏父女和林母一直来我频繁,期间,林启辉送他们回家一次,不过却是没进他们的家,而苏柔遥在他耳边不止念叨一回,他们就住在一单元201,他自然记得。 林启辉敲了三下门,不久之后便开了,苏柔遥一脸惊喜的喊,“启辉哥……”侧身让他进去,林启辉却站着不动,“遥遥,你跟我出来一下,我找你有事。” 苏柔遥还未答应,身后已经响起了苏父的声音,“是启辉吗?既然来了,怎么不进来?” 苏父作为长辈,这么一说,林启辉不得不进去和苏父打个招呼,苏父俨然非常喜欢他,他一进来便嚷嚷着让他陪他品茶,林启辉这才注意到客厅茶几上泡了一半的功夫茶,他坐到苏父对面,陪一陪他。 这一陪,却是两个小时已经过去了,苏父见他频频抬腕看表,便道:“你有什么急事,先去办吧,有空再来陪我这个老头子。” 林启辉再给苏父倒一杯茶,出口道:“苏叔哪里老了,您比我爸还小上四五岁,我爸还自觉年轻着呢,一回家就亲自动手教训我,他一下狠心,能把我打得三天起不来床。” 苏父脸上不自然的笑笑,“我哪里能比得上你父亲,他军营里锻炼出来的,我这些年……” 苏父不说,林启辉也知道他接下来的话,那监狱岂是人人能待的,尤其是像苏父这样半生在官场里混的风生水起,在外面的时候受尽尊敬,一朝得罪了人坐了进去,光是那种巨大的落差就够人受的,何况这么大的年纪还要适应监狱里的生活,自是艰苦卓绝。 “苏叔,您都出来了,其他的就不要多想,就想着让遥遥帮您养老,好好过几天清静日子。”林启辉劝慰。 提起女儿,苏父呵呵一笑,视线转向始终坐立一边安静不语的苏柔遥,感慨地叹了一声,“我这辈子最大的功劳就是生了这么一个懂事乖巧的女儿。” 见父亲一脸喟叹,苏柔遥移到苏父身边,搂着苏父的脖子,歪着头说道:“哪里,爸爸的功劳可不止这一件。” 苏父哦了一 声,饶有兴趣地问:“那你说说你爸爸我还有什么功劳?” 苏柔遥眨着大眼,父亲为官时其实献了不少功绩,可后来落得个不堪的下场,现在刚出狱不久,她自然不会提这些事。 “爸爸让我认识了启辉哥,你说这是不是爸爸的功劳?” 苏柔遥笑着说,美眸看向林启辉,她的脸上一片水润光泽,美丽漂亮的不似凡人,林启辉不禁想起小时候的众多趣事,细细一想,几乎每一件都和她有关。 苏父听女儿如此一说,顿时呵呵一笑,慈爱地摸着女儿天生的卷发说:“说得对,说得对。我就是女儿的月老了。” 苏柔遥又说起小时候的事儿,她总是跟在启辉哥后面,他像个小大人般保护着小公主一般的她,那样纯真美好的岁月,如今想来,自是会会心一笑。 苏氏父女都笑了,林启辉也凑合着笑了,但笑容里的牵强那么明显,不仅苏柔遥注意到了,连一向擅于察言观色的苏父也看出来了。 不等林启辉出口,苏父先说道:“启辉,你先走吧,下次再来陪我。” 这一次,林启辉果断地站起了身,看了看苏柔遥,苏柔遥心领神会,和苏父说一声便和林启辉一起出了门。 坐上车,林启辉看看时间,已经下午四点一刻了,他开车快点应该来得及。 “启辉哥,我们这是去哪?”苏柔遥见林启辉把车开的飞快,一路疾驰,她有些莫名。 “到了你就知道了。”林启辉却并不直接回答,专注地开车。 苏柔遥看着林启辉肃穆的侧颜,心里不知为何有些莫名的紧张,她看向窗外的景致,最后心惊道:“启辉哥居然带我来医院。” 车子稳稳地停在清澜医院的停车场,林启辉看向苏柔遥,“遥遥下车吧,先检查一下你的手臂恢复的怎么样了,再去做个妇检。” 苏柔遥的脸色几不可见地白了白,她一只完好的手紧紧攥在一起,半天才出口道:“我昨天才检查过,手臂恢复的很好,没有必要再检查了。” 林启明静了一下,车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凝滞,“那就只做个妇检吧。” 苏柔遥手指一搓,指甲掐进自己的肉里,她艰难地看向林启辉,涩涩的低低地开口,“启辉哥……” --- 亲们久等了,呜呜~ 第113节 退一步,进十步(六千字) 苏柔遥手指一搓,指甲掐进自己的肉里,她艰难地看向林启辉,涩涩的低低地开口,“启辉哥……” 林启辉专注地凝视着苏柔遥,侧耳聆听她吞吐不决的话,数秒,却只听她轻声道:“进去吧。” 苏柔遥推开车门,一脚跨了出去,林启辉瞥她一眼,眉心死死皱在一起,她的动作如此干脆利落,就像他使出一剑却又遭到反击反噬到自己身上一般,浑身生疼却无法说出口烟。 林启辉下车,稳稳地跟上走在前面的苏柔遥,表面看来,一个沉稳风度,一个漂亮灵动,谁也看不出此刻他们心中翻滚的滔天巨浪。 清澜医院,妇产科科室外,苏柔遥面对着林启辉,“启辉哥,我自己进去吧,你在外面等我。” 林启辉深深看她一眼,点点头,苏柔遥一走进科室,他便转过身摸口袋里的烟,刚要吸烟却被经过的小护士阻止,小护士指了指禁烟的标志,“先生,这里禁止吸烟。” 林启辉这才醒悟似的,把手里的烟和打火机一股脑扔进垃圾筒里,脸色沉沉,似有一座大山压在心头,重的他喘不过气。 过了好久,苏柔遥才重新走出来,穿着白大褂戴着眼镜的年轻女医生陪着她一起出来,苏柔遥眉眼低垂,直到林启辉的身影笼罩住她,她才幽幽抬头,看着他,却并不说话。 林启辉只觉得自己的心在剧烈地颤抖,他努力了几次,喉咙颤动,才最终问出了口,“医生,遥遥她…….诽” 女医生乍见林启辉,以为是苏柔遥的丈夫或是男朋友,现在听他称呼眼前的女患者的名字,而不是我妻子或是我女朋友,她的眉目不自觉皱了皱,实事求是的道:“她有些宫寒,不易受孕,我开了几幅中药,回去好好调养,吃完了再来检查一下。” 林启辉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听见医生口齿清晰地说了这么一段话,却半天没反应过来到底是什么意思,他的目光转向苏柔遥,只见她双眼定定地注视着窗外,脸色雪白。 “你是说……你是说遥遥没有怀孕?”林启辉怔了好久,才磕磕巴巴地问。 女医生点了点头,“是的,她没有怀孕,只是胃胀引起的错误认识。” 胃胀,只是胃胀,不是怀孕,不是怀孕,林启辉站着,动也不动,他这辈子从没这么高兴过,“谢谢你医生,谢谢。” 女医生见怪不怪地点点头,转过头喊下一个病人便抽身回了自己的科室。 苏柔遥始终侧着脸遥望着窗外,耳畔听到林启辉语气中压抑不住的高兴,犹如心尖被人打了一记闷棍,疼的她心口发颤,眼睛一阵潮湿,险些流下眼泪,可她却死死忍住了。 直到看清苏柔遥哀而不伤的表情,林启辉这才彻底清醒,遥遥果真没有怀孕,他禁不住松了一大口气,长久绷着的神经也悄然松懈下来。 “遥遥……”他启口,想要说些什么,却是无法继续,只得道:“我先送你回家。” 苏柔遥这才转过脸,轻轻道:“医生说给我开了中药。” 林启辉看了看她手中捏着的单子,接过来,“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帮你拿药。” 苏柔遥无声点头,退几步,转过身欲到边上的长椅上坐下等,却不期然看见了一个无比熟悉的人,看见她,他也很意外,不过却不避不让地迎面走了过来,“你来这里做什么?” 男子清越的声音问这话,语气不带丝毫感情,苏柔遥眼睫毛一颤,糯软吐声,“墨……” 男子微微皱了眉头,“以后就叫我方倾墨吧,这么叫,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和我有什么。” 苏柔遥立刻不敢置信地睁大双眸,眸里湿漉漉的,扑闪着无辜,方倾墨看着她,只觉得她的双眸像两谭深泉吸附着他,似要把他吞没,他硬生生撇开视线,一眼看到边上标示的科室名称,妇科科室几个大字瞬间刺痛他的神经,他想也没想脱口道:“你没有怀孕吧?” 苏柔遥眼睛再睁大三分,黑白分明的眼仁儿,好似再问他怎么知道的? 方倾墨优雅又邪恶地笑,他倾身凑近她的耳边,以一种无比邪恶的语气小声告诉她:“我又不是傻子,和女人做、爱怎么会不采取安全措施呢,呵呵。” 苏柔遥不可思议地浑身一震,似是不懂,拿一双大眼瞅着方倾墨,几乎要哭出来的模样,方倾墨几乎不忍,但想起她所做的种种,一次又一次地弃他而去,心中的痛苦无以复加,闭了闭眼,在她耳边残忍道:“珠海的那一夜,你的第一次,其实我带了套子的,显然,你没有任何经验,没感觉出来。” 闻言,苏柔遥浑身一冷,脸色顷刻间一片惨白,她想起了那一夜,他疯狂地要她,撕裂的疼,疼入肺腑,她原想以这种自我献身的方式能让他永远记住她,永远不要忘了她,可她不知道,不知道他是隔了一层膜的。她知道他早期一直在美国,受到美国文化的熏陶,对这方面很是开明和理智,可是,可是,这一刻,她觉得无比的刺心,无比的难过,好似她的付出,而他而言只是一种玩笑, 可有可无,甚至是被轻视的。 “你……你就是这么忽视我的第一次?”她牙齿打着颤儿,浑身的冷意直冲大脑,几乎无法思考。 方倾墨尔雅的笑笑,徐徐的站直身子,一脸的坦然和理所当然,“忽视?怎么会呢,你可是我女人当中第一个给我第一次的女孩儿,但是,我习惯避孕,这是对女人的保护,毕竟怀孕流产不是一件好玩的事。” 说完,方倾墨不愿多谈地弹了弹前襟并不存在的灰尘,“我还有事,拜拜。” 他走过苏柔遥的身边,没有回头去看一眼,但他的表情却分分明明带着扼腕的疼痛,毕竟,她是他这么多年第一个爱上的女人,珠海的一夜,不是梦,而是真真切切地发生过,闭上眼,就能回忆起她在床上的妩媚和勾魂的美丽,直接霸道地占据着他的大脑,然而,事到如今,她是铁了心与他分手,且不惜耍手段要留在林启辉身边,既然如此,不可一世如他方倾墨,又何必再苦苦留恋,又何必再不知回头? 林启辉拿了中药,脚步缓慢地往苏柔遥的方向踱过去,他在苦苦地思索,怎样才能不伤害遥遥而让她对他断绝念头,可她一直表现的非他不嫁,他反复思索也未找出理由。 不知不觉他走到了妇科科室的楼层,目光往前看去,意外地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竟是方倾墨,没想到他也离开S市回京都了,看到这一点,他竟莫名地开心,如此一来,他就不会出现在陶麦眼前了。 但他在和遥遥说什么?为什么遥遥的脸色一片惨白?他福至心灵,脑袋里灵光一闪,终于想到理由说服遥遥了。 他的脚步不自觉加快,几步到了遥遥身边。 苏柔遥见林启辉已经回来了,忙整了整情绪,把胸腹间翻滚的痛意压下去,再面对林启辉。 “药拿好了,我送你回家吧。”林启辉开口,并未急着说他心中所想之事。 两个人慢慢出了清澜医院上了车,一路上,车里的气氛都比较怪异,林启辉时不时看一眼脸色慢慢恢复的苏柔遥,他握方向盘的手紧了又紧,最后把车一拐,进了一家餐厅,“吃了晚饭再回去吧。” 两人在一处安静的角落坐定,苏柔遥环顾一眼,这才发现这家餐厅她以前和启辉哥经常来,犹记得,她刚回京都时,启辉哥就在这家餐厅与她一起进餐,并让她和他一起去给林爷爷庆生,那个时候多好,心中充满希望。 吃到一半,林启辉停了进餐的动作,直直看向对面的苏柔遥,苏柔遥心中一颤,来了,她深吸一口气,打起十二分精神应付。 “遥遥,其实方倾墨人也不错……”林启辉终于开篇,苏柔遥惊异到眼眶骤缩,她思前想后也没想到启辉哥居然会提起方倾墨,难道他知道了什么?她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不敢多说一句。 “方倾墨不仅本人长得不错,在影视界也具有举足轻重的作用,我看过他其中的一部电影,不得不说,他很有表演天赋,算是一个天才演员,将来的前途不可估量。” “启辉哥……”苏柔遥状似不懂地看向林启辉,目光似在说为什么要谈方倾墨。 林启辉顿了顿,脑海里拼凑起遥遥和方倾墨的接触,陶麦酒吧醉酒和方倾墨共处一室那次,遥遥显得格外的生气,到底气什么,他至今尚未搞懂,按理说,最该生气的是他,因为他的妻子和别的男人共处一室暧昧不清,但遥遥…… “他再怎么样出色,也比不上启辉哥你。”苏柔遥又出口,坚定的语气,脸色认真。 林启辉不以为然的笑笑,“你这么说,恐怕是不知道他的出生。” 苏柔遥眨了一下眼,她自认识方倾墨以来,就知道他是一个努力奋斗的演员,他的片酬由最初的五位数直直飙升,但这又怎样,他赚的怎么可能有启辉哥多。至于他的出生,他从未提起过,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否则,怎会半个字都不提起。 “他有什么出生?”但启辉哥这样说,她还是有点好奇,方倾墨,那样外表俊美,脾气多变古怪的演员,会有怎样的出生? “方倾墨姓方,你可知SF传媒集团背后的老板姓什么?” 苏柔遥微微睁眼,SF传媒集团是内地最为有名的大集团,旗下有数个收视率排名前十的电视台并在全国重大城市具有自己的传媒系统,并有两个子公司从事影视制作,旗下的演员更是人才辈出,几乎可以这样说,只要和SF集团签约的艺人,最后没有不红的,可见实力有多强硬。 SF电视台,SF集团,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而且该集团创立于民.国时期,运营时间长达数百年,属于家族管理制,世人都知道SF集团老板姓方,却不知道到底是何许人。 “方……”苏柔遥半天吐字,忽然意识到什么,不由得惊诧莫名,难道方倾墨? 林启辉看苏柔遥的脸色,微一点头,“你猜的不错,方倾墨是SF方氏的继承人,方家二公子,你说,他的出生怎么样?” 苏柔遥心脏一阵颤抖,放 在桌下的双手紧紧地搅在一起,脑袋里嗡嗡作响,好似被雷劈过一样,方倾墨,原来方倾墨竟有这样卓越的出生,可他居然在她面前只字未提,只字未提。为什么?为什么他不说? 搅在一起的双手,好疼好疼,唯有这疼意才能让她稍稍清醒理智一下,她听到启辉哥在对她说:“所以说遥遥,方倾墨各方面的条件都不错,如果你愿意……” 林启辉的双眸奕奕地看着苏柔遥,话里的意思不言而喻,苏柔遥心中梗住,这才明白林启辉和她说方倾墨,是希望她能和方倾墨有所发展,从而对他放手。 如果再早一点,如果在她谎称怀孕以前,或许,在紫藤花架之下时,那个时候她有心回头,定然不会有问题,可现在,现在,方倾墨对她已然失望透顶,叫她如何再回到他身边? 苏柔遥坚定缓慢地摇头,“不,启辉哥,我只想要嫁给你。” 林启辉脸色一僵,刚刚说的话在遥遥那里似乎全然不起作用,心里的算盘就这般被轻易的打乱,他一时说不出话。安静中,眼前浮现陶麦清新的笑意,她看他时,含情却又决绝的眸子,心里一痛,不由得脱口而出:“遥遥,我不想和陶麦离婚了,我想就这么和她继续过下去,所以…….” 苏柔遥头顶寒气直冒,这是启辉哥第一次这么直白地告诉她他不想和陶麦离婚了,呵呵,呵呵,她还是等来了这句话。 苏柔遥脸上一片哀痛,难以接受地看着林启辉,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将流未流,那透明的水珠凝在眼眶里,波光粼粼,最是令人心软。 “可是,启辉哥,我不想放弃你。”半天,苏柔遥抖着唇说出口,脸上的坚持令林启辉无端端痛苦莫名,更让他如鲠在喉,说不出话。 “以前,启辉哥一直告诉遥遥会娶遥遥的,怎么可以中途变卦呢?我一直把自己当成启辉哥的妻子,一直这么要求自己,在美国的时候,天天盼着启辉哥去看我,能接我回来,可现在回来了,启辉哥却改变心意了,我们……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难道就这么不堪一击吗?” 一字一句,似控诉,似质问,字字如山落在林启辉心头,让他汗颜,让他难以启齿,尚若没有错误的那一夜,或者,他可以理直气壮地要求分手,但现在,如此的纠缠不明,生生让他裹足不前。 见林启辉一脸的痛苦纠结,苏柔遥忽地笑了笑,脸上竟绽出异样的光彩来,她看着林启辉,十分认真自信的道:“启辉哥,你今年二十七,陶姐姐二十五,而我二十,我的年龄最小,我的青春还在,如果启辉哥真的对陶姐姐难以割舍,那么,我愿意给启辉哥一年时间。” 林启辉忽地抬头,双眼灼灼盯着灿若桃花的苏柔遥,苏柔遥继续说:“一年的时间,如果启辉哥仍然无法让陶姐姐回心转意,那么,启辉哥只能回到遥遥身边,娶遥遥做妻子。” 林启辉心中一动,他以为方倾墨是可以让遥遥放手的契机,想不到失败了,眼下遥遥如此说,他仿佛看见了一线曙光,眼睛亮了又亮。 见到林启辉闪闪发光的双眼,苏柔遥垂下眉眼,嘴角微微抿成一条直线,唇角却若有似无地上翘,经过假怀孕这一茬,她不信陶麦能原谅启辉哥,更何况,她还有林妈妈这一张王牌,到时,爸爸也会帮她,她胜券在握,与其让启辉哥心心念念不如让他彻底死心,她等于大度地退一步实际上却进了十步,这样的事,何乐而不为。 更何况,她确实还年轻啊,青春,就是资本。 “所以,启辉哥你去追陶姐姐吧,只有让启辉哥以后不抱遗憾,和瑶瑶在一起之后才会真的幸福。” 闻言,林启辉有感而发似地突然握住苏柔遥重新放在桌面上的柔荑,紧了紧,“遥遥,你这样,太好了,对我,太好了。” 苏柔遥柔柔一笑,另一只手抚上林启辉的大手,娇俏的说:“为了启辉哥,我愿意。” 一年时间,一年,她苏柔遥等得起。 一年时间,一年,她花了三年时间让他的心里不知不觉有了她的位置,而他需要用一年时间,在她心里生根发芽,这任务有点艰巨,然而,他还是满怀憧憬地在心里说:陶麦,等我,等我! 出了餐厅,两人之间的气氛陡然就变得轻松了,仿佛在彼此之间打开了一道天窗,照亮了彼此的路,让他们看得更远,相处的更融洽。 这样的感觉,让苏柔遥十分满意且洋洋自得,偷看一眼林启辉,他的脸色已不复以前的晦暗,看她的目光也多了份明朗和煦,这样,多好,多好! 林启辉直把苏柔遥送回了家,并把她送到家门口,苏柔遥笑着挽留,“启辉哥,进去再坐一会儿?” 林启辉摇头拒绝,伸手揉了揉她的蓬松的发顶,“不用了,你快进去吧,苏叔一定久等了。” 头皮上感觉到他掌心的暖意,苏柔遥眯着眼睛对林启辉笑了笑,“嗯,启辉哥,我先进去了,再见。” 她挥手作别,林启辉看着她,心里一片松软,忽然道:“遥 遥,最近我就会去S市。” 他去S市的目的不言自明,苏柔遥神色一变,只有些依依不舍,但她还是大度地笑了笑,“启辉哥,加油哦!” 如此大度,林启辉会心一笑,离开苏家时,整个人都是轻松的,抬头看天,觉得满天的星辰,今晚看起来格外耀眼。 许是许久没有回林家老宅了,心里过意不去,今晚上,林启辉披着满天星辰回了林家老宅。 想不到这么晚了,书房里居然还有灯光,林启辉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敲了敲门,传出爷爷的声音:“好了,我知道了,过一会就去休息。” 林启辉轻笑,爷爷这是把他当成了张姨或是警卫员了,“爷爷,是我。” 他出口,里面静了一下,随即响起声音,“进来。” 林启辉这才开门进去,屋里只亮了一盏台灯,林爷爷坐在书桌后,凝眸看着桌面上的一本书,见孙子进来了这才抬头看他,“你还知道回这个家?我还以为你父亲一走,你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 林启辉自觉自己不够体贴爷爷,恭敬地垂了头,“哪能呢,孙子只是最近太忙了。” 林爷爷斜眼瞄一眼林启辉,见他容光焕发的,眉目一竖,“听说你把苏佟用保外就医弄出来了?” 林启辉心里一咯噔,以前,林家和苏叔的关系是很好的,可自打苏叔出事以后,爷爷和父亲对苏叔就充满意见,连带的对遥遥也不再喜欢,在他心里,他多多少少觉得不以为然,苏叔犯罪被撤职坐牢,并在监狱落了一身病,心脏病更是时时威胁着他的生命,从法律的角度讲,苏叔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人情上,在那些附炎趋势之人散尽后,不该还如此刻薄他们。 “爷爷,苏叔患了心脏病,就算我不帮他,遥遥也会申请保外就医,我只是把过程而已。” 林爷爷听林启辉所言,皱了皱眉,“你是不是还和苏家的丫头纠缠不清?你是为了她?” 林启辉垂眼,在这件事上,他这么不遗余力地帮遥遥,确然是为了遥遥,但却只是私心里希望自己能对遥遥少些愧疚,毕竟,当初许诺娶她的人是他,毁诺的也是他。 “告诉你,你赶紧离苏氏父女远点儿,对麦子好一点,远离苏家丫头那个祸害。” 第114节 《逐鹰 “告诉你,你赶紧离苏氏父女远点儿,对麦子好一点,远离苏家丫头那个祸害。” 林启辉嗯了一声,爷爷并不知道麦子出车祸的事,他无心告诉他,母亲也瞒的严严实实的。 “爷爷,很晚了,您还是早点歇着吧。”林启辉看了看已然满头白发的林爷爷,关心的道。 林爷爷瞅了瞅孙子,把书桌收拾干净拿出棋盘,对着他招手,“来,你难得回来一趟,陪我下棋。烟” 林启辉讪然一笑,走过去坐下陪林爷爷下棋,林爷爷下棋时免不了提起麦子,说她如何如何的会下象棋,想不到她那样动若脱兔的女孩家也能静下心来陪他一整个下午,下的好时,还能胜他几局,更会说笑话逗他,和她在一起,总是开怀的。 书房里只留了一盏台灯,台灯照在书桌上,爷孙两靠在一起在棋盘上厮杀,林启辉耳边听着林爷爷絮絮叨叨的说话声,脸色映在浅淡的灯光下,片刻有些恍然,他犹记得他初次带陶麦来林家老宅时的情形,她摆出十二分的笑意面对他的每一位家人,碰了冷钉子也并不在意,依旧一脸微笑,当爷爷问她会不会下象棋时,她局促地摇了摇头,爷爷脸上大概露出了惋惜的神色,因此,后来她不知何时自己买了象棋,在家没事的时候就对着棋盘研究,那时候,他只每周二四六回去一下,可饶是这样,他每次都能看见她对着棋盘皱着眉目,傻乎乎地去学,去钻研。 他那时候还曾冷冷地嘲笑过她,对她说:“爷爷下了多少年的象棋了,就你这样的,别白费心机了。” 她当时认真地坐在卧室的一张桌子前,双眼盯着棋局,歪着脑袋苦思冥想,听他如此说,后背僵了僵,但她并未说什么,只是坚持故我,用行动告诉了他,她能行,且下的很好,成功的得到了爷爷的赞赏诽。 想到这里,他心里丝丝缕缕的难受。 林爷爷忽地扔了手中的相,吹胡子瞪眼,“结束了,看你心不在焉的,下得什么东西。” 棋子落在棋盘上的声响一下子惊醒了陷入回忆中的林启辉,他定睛一看,可不是,自己早已输的一塌糊涂了。 林爷爷说结束就结束,起身去休息了,徒留林启辉坐在那对着残局发呆,爷爷说的没错,陶麦那样活泛的性子,竟能用一年多的时间摸透象棋的精髓,和他有模有样地杀上一下午,天知道,在不为人知的背后,她到底花了多大的功夫,用了多大的毅力! 林启辉回自己的卧室,看着熟悉的床铺被褥,庆幸当初的那一夜之后没有全部扔掉,这样的夜晚,睡在上面,仿佛还能感觉到那种缠绵的气息,生生萦绕心头不肯散去。 翌日,林启辉起了个大早,开车直奔机场,坐今天最早的航班飞往S市。 在候机的空闲时,他拿出一本黑皮本,用钢笔写上:2007年8月25日,第一天。 同一日,S市,陶麦拆除石膏的第二天,石头兴致勃勃地对着陶麦说话,他们坐在小区内的僻静处,夏末的早晨,凉风习习,陶麦穿着一身随意的小休闲装,两腿不停地晃动,她只当这是在锻炼自己的腿。 石头正在说的是电影《逐鹰》,听说自打7月5日首映以来,已经稳坐各大电影院票房第一,可见其风靡的程度,以石头的话说:又一次,方倾墨红遍了国内外,这一次再不评上影帝,肯定是有人故意踩他。 陶麦一边听着,一边捶着自己刚拆石膏不久的腿,方倾墨自那夜被小兰她们两个追就没再到她这里,但电话却打的很勤,令她苦恼的是,他每每打电话的时间都过了凌晨,有时候甚至是两三点钟,正是睡意正浓的时候,有好几次她迷迷糊糊地接通电话,连自己说没说话都忘记就睡着了,有时候忽然醒来,一看手机,居然还在通话中,那边却也没说话声,倒像是有人在洗漱或是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可见方大明星有多忙,有多勤勉辛苦。 “麦子,今天晚上我们一起去看《逐鹰》吧。”石头说了一大通,最后终于有些别扭地要求陶麦和他一起去看电影,这电影已经上映一个多月了,可他愣是忍着没看,就等着和麦子一起,听说《逐鹰》里演绎了一段感人肺腑的爱情戏。他等了好久,终于等到麦子拆除石膏能走路的今天了。 闻言,陶麦微微皱眉,这几日石妈妈看石头看的好像不那么紧了,而石头像是忽然明白了父母的想法似的,他一下子收敛了自己的心思,当有外人在时,在麦子面前丝毫不流露任何情绪,令人看不出端倪。 外人看来,只以为他又长大懂事了些,也只有石头自己知道,他十分懊悔自己的幼稚,如果他能谨慎一点,如果他能了解父母的想法,也不会让麦子难做,说不定,也不会让她有意疏远自己。 “你和小兰一起看不好吗?”陶麦想了想,觉得石头还是和小兰一起看比较妥当。 石头立刻摇头,“小兰已经看过了,”石头顿了顿,又道:“还有几天我就开学了,等我开学就没那么多时间了,麦子,开学之前,陪我去看吧?好不好?”</p 石头的声音刻意的低下来,隐隐约约间竟有一种哀求的味道,陶麦一阵闪神,记得小时候每当石头想要她做什么事时,他也会倚小卖小,其实小时候他很黏她,而她也喜欢那种被人需要的感觉,且他一直乖巧又懂事,那么可爱,她怎么能抵得住他的软语,只是,记忆中,已经有好久好久,他没有对她这么说话了,毕竟,他们都已长大。 “好吧。”陶麦歪头看向石头,石头听了,立刻笑弯了嘴角,明朗的脸映在透过树梢洒下的细碎阳光下,一片明亮俊朗。 陶麦翘着唇角,眯着眼要笑不笑地看着朝气蓬勃的石头,心想她终于有幸一睹方倾墨在荧屏上的风采了。 晚上,陶麦如约和石头一起去看电影,两人几乎肩并肩走出小区门口,他们谁也没有注意到马路对面的一辆车里的林启辉。林启辉已经守在这里将近四个小时了,他的面前摆着电笔,双眼时不时望向小区出口处,有很多次他都想走进去直接去敲响陶麦家的门,可他却犹豫到现在,愣是坐在车里过了好几个小时。 远远的,林启辉看见陶麦和那个叫石头的走了出来,两个人站到了公交站台上,时不时张望一下看车来没来,时不时笑着交谈,他们的关系看起来无比融洽和睦,显然,陶麦和这个男孩子在一起很开心。 不到五分钟的时间,两人一前一后上了公交,林启辉莫名其妙地开车跟上去,一路跟到了一家电影院。 一到电影院,陶麦看着人山人海的乍了乍舌,石头也没想到今晚上这么多人,陶麦扫一眼人满为患的人,一马当先地冲上前去排队买票,石头一把拉过她,一脸先见之明地扬了扬手里的票,“不用排队了,我早就准备好了,呵呵。” 陶麦惊喜了一下,“嗯,这下能省下不少时间。” 石头点点头,离开场还有十几分钟的时间,他叫麦子站在这里等他,他自顾自去买爆米花和饮料,陶麦闲闲地看着挤来挤去的年轻人,目光被电影院门口贴着的巨大《逐鹰》海报所吸引,海报的背景是一副无穷绵延的沙漠,滚滚沙漠中,一个身穿白衣的男人背着一个昏迷的女人,他们的身后躺着数具尸体,身后蜿蜒着一长串的脚印,脚印上赫然凝着血红,显然是背着女人的男人受了伤正在流血,但他的神情却分分明明刻着磅礴的坚毅和果敢,无形之中,一种刻骨的深爱自他沉稳的步伐上油然散发出来。 以前看过几幅《逐鹰》的海报,但都是精彩的动作画面,这压低的海报看着虽简单,却极其能震撼人心,陶麦不禁深夜那次小兰的大喊大叫,原来《逐鹰》的男主角真的这么有魅力。只是,不知道趴在他背上的女子是个怎样的人? 石头去了好长一会儿才回来,一回来就说:“人太多了,排队花了不少时间。”他的手里拿着一大包爆米花和两瓶可乐,额头带汗地看着陶麦。 陶麦笑笑,接过他手里的爆米花,“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进去吧。” 两人混在人群里一起走进了电影院里面。 一直跟着他们的林启辉,眼睁睁看着他们进了影院里面,看电影的人又实在太多,他一时半会儿买不到票,最后厚着脸皮站在入口处试着出高价看是否能买下与陶麦同场的电影票,一连问过了九对同来的男女,第十位是一位单独来的女孩子,他立刻重复的说:“可以把票让给我吗?我出八倍的价钱。” 女孩子惊讶地看了看林启辉,什么话也没说地拿出票递到了他面前,林启辉脸显惊喜,忙把钱给女孩子,连声道谢,女孩子回道:“没事,反正我一个人也不想看。” 第115节 踹了他一脚 “没事,反正我一个人也不想看。” 林启辉幸运地买到了与陶麦同场的票,座位正好是最后一排倒数第二个,他进去时,场里一片昏暗,有嗡嗡的交头接耳声,他逡巡了一圈,发现陶麦和石头竟与他的座位中间只隔了两排座位,坐下去时,心里忽然沉沉一跳,似乎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居然就这么一路跟踪陶麦了。 没过一会儿,电影开始,整个场里顿时安静下来,将近两个小时的播放时间,期间并未闻说话声,却不断有女人感动的啜泣声,林启辉自后看向陶麦,整个过程他只见她抹过一次眼角,她捧在手里的爆米花只在最初吃了几口,之后便没再动过,水也未喝上一口,他把视线投向荧幕,这部电影的结局是开放式的,并未真正点出结局到底如何,但却给人无限希望和想象。 散场时,大家都为精彩的剧情和剧中人的感情纠葛而唏嘘不已,林启辉端坐在座位上,静静看着陶麦和石头起身往外走,他的视线一眨不眨地胶着在陶麦身上,直到她走向出口,肯定她不会发现他,他这才施施然起身走在他们的身后。 已是晚上十点多了,陶麦和石头走在步行街上,石头两手依然拿着可乐,他看向陶麦,张扬着眉目问:“怎么样?方倾墨演的好不好?” 陶麦点头,何止好,简直入木三分淋漓尽致,看完了她才知道这部电影为何叫《逐鹰》,这个鹰,竟不是指的男主角虞修白,而是指的女主角连天阑,那样睥睨凛然的女人,逐鹰,是谓追逐之意,故事是讲述一个能力卓绝的女警在一次任务中无意之中得到了一块晶片,随即黑白两道明争暗夺都来抢她手中的晶片,其中既有想要夺取晶片而杀了她的人,也有真心爱她之人,男主角由此进入她的生活,步步为营最后获得她的一片芳心,之后,却被女警发现其真实身份竟是一黑帮头目,从此两人分道扬镳,女警被骗愤怒之余把他列为一号仇敌,好好的一对恋人走上陌路,刀枪相向,杀戮四起诽。 “你说最后他们两人到底在没在一起?”陶麦侧脸问石头,电影的最后是以剧中人第三者的口气叙述结尾的,传说他们经历了生死化解了一切恩怨住在了一座美丽的小岛上,结婚生子,圆满幸福,又传说连天阑最终没有原谅虞修白,两人天各一方,最终都未嫁娶,一辈子单身到死。 石头想也没想,一口回道:“肯定在一起了。” 陶麦面上一片默然,如果她是三年前的陶麦,或许也会这么信心满满地说他们会在一起,但人各有志,任你爱的死去活来,那个人却始终不为所动,最后也只得落一个曲终人散,现实中,哪有这么多破镜重圆? “麦子…….”石头忽而停住脚步,陶麦也跟着莫名地停下,只听他沉沉道:“我们要对自己有信心,这么灰心丧气的麦子,不像是你。” 陶麦心里一动,是啊,最近她的情绪可以说是很低落,虽然心里不肯承认是因为林启辉,可事实明摆着,她还死倔硬不承认做什么? 故意咧开嘴笑了笑,“是啊,这不像是我。”说着,她抓起一把爆米花塞进嘴里,大口地吃起来,咕哝着道:“买都买了,不能浪费。” 石头见她吃的欢快,拧开手里的可乐放到她唇边,陶麦一手拿着一盒子爆米花,一手还抓着几个,石头递水过来,她也没想太多,就着瓶口直接喝了几口。 林启辉远远看着,只看到陶麦笑语嫣嫣地和石头行走在一起,她弯着腰喝他递过来的水,模样亲密,气氛融洽。他的心里忽然就跟塞了稻草一样,堵得他心口发慌,他很想上前扯开那两人,或者自己替代石头的位置,他觉得自己今天莫名其妙跟着陶麦就是自己找堵。 陶麦和石头两人一边走着,一边继续谈论剧情,嘴里不忘吃着。 等到爆米花吃完,两人谈论的也尽兴了,这才准备回家,这会儿已经没有公交到他们的小区,只得打的,不幸的是,这辆出租车居然在半路上熄火了,司机说他的车坏了。 坐在车上的陶麦和石头面面相觑,只得付了钱下车,出租车熄火的地方正好是一段人烟稀少的路段,并无其他出租车经过,他们只得认命地往回走。 走不到几百米,石头便站着不动了,陶麦停下,奇怪地看着他,“怎么了?” 石头低了头,目光落在陶麦的右腿上,“你刚拆了石膏,还不能走太多路,今天到现在你一定已经很累了。” 今天确实走了不少路,而她的腿也隐约透出疼意,可她还是坚持,“慢慢走吧,总不能站在这里吹夜风。” 石头瞅着她就是不动,突然,他走至陶麦面前,半蹲下身子,“上来,我背你。” 陶麦愣了愣,连忙摇头,“不用了,我走着就可以。” 石头却不放心,转过来催促,“麦子,我背你。放心,我背得动。” 陶麦看着石头宽阔的后背,说实话有点动心,可她却摸摸鼻子,小声的说:“没事,我走得动。” 石头哪里放心,一手拉过陶麦的手就把她往他背上放 ,陶麦差点就被他背起来了,斜刺里却听见一道沉沉的男声忽地响起,“石同学,还是不劳烦你了。” 石头和陶麦俱都惊愕地看过去,竟见林启辉从天而降出现在他们面前,他穿着一身白衬衫西裤,路灯下,脸色沉沉。 他说着,竟自动自发地过来拨开石头的手,并把陶麦往自己怀里放,伸手就要把陶麦打横抱起,他的手触到陶麦身上,陶麦才反应过来似得惊跳开,“你做什么?别碰我。” 林启辉的手僵在了半空,黝黑的眼睛盯着避开他的陶麦,心里一沉再沉。 “石头,我们走。”陶麦看也不看林启辉,当石头走至她身边时,她一把挽住石头的胳膊,大步往前走,她一时忘了自己的腿脚终究是带伤的,这么一跳疾走的,右腿忽然一软,差点摔倒在地,要不是石头一把拉住她,估计她得摔了个鼻青脸肿。 “怎么样,是不是腿很疼?”石头半搂着脸色惨白的麦子,麦子的额头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可见一定很疼,石头的目光黯了黯,再一次把背呈给陶麦,“麦子,上来吧,骨痂刚形成,还不能走太多路,还是我背你。” 陶麦侧着身子,整个身子的重量差不多都移到了左脚上,但右腿仍是不住地打颤,膝盖那处酸疼中透着刺痛,一抽一抽的,她今天确实走太多路了。 手,不自觉伸向石头的半边肩膀,还未触到却猛地被一只大手紧紧握住,林启辉目光沉沉地盯着她看,陶麦忽觉厌恶,一手挥开他,“请走开,不要挡着我们的路。” 林启辉碰了一鼻子灰,脸色僵到不能再僵,眼看着陶麦就要趴上石头的背,他忍不住脱口道:“陶麦,你别忘了你已婚的身份,你和石磊这么亲密,就不怕人说闲话,就不怕他的父母误会?” 陶麦的动作硬生生止住,石头也瞬地挺身站直了,两双目光齐齐犀利地看向林启辉,林启辉不避不让地回视着他们,半晌,陶麦讥诮的启唇,“有的人明明是已婚的身份,不但有婚外情还有了孩子,跟这种人比,我简直就是大巫见小巫,再说,我陶麦行得正做得直,不怕别人说我闲话。” 本来还在犹豫的陶麦,立刻把手伸向了石头的肩,石头身子一低陶麦就欲趴了上去,林启辉心脏骤缩,忍不住再次捉住了陶麦的手,两人目光对望,林启辉沉沉唤,“陶麦……我来背你,或是坐我的车,随你,就是不能……” 陶麦看着他,心里一股火噌噌往上窜,不等林启辉说完,忍无可忍地一脚踹向林启辉,正踹到了他的肚子上,他脸色遽然一变,挺拔的腰硬是弯了弯,陶麦愣了一下,她用的是完好的左脚,用的是全力,反弹的她腿脚都疼,连带的石头的身子都晃了晃,幸好稳住了。 “唔……”林启辉捂着肚子,不可思议地看向陶麦,她居然对他动粗。 陶麦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拍拍石头的背,“我们走吧。” 石头背着陶麦往回走,林启辉缓了一会儿,脚步微晃地抽身上车,驱车亦步亦趋地跟着他们,他的车前灯很亮,始终把前面的两个人照在光亮中,既然陶麦不让他背也不坐他的车,最起码他还能照亮她前面的路。 这灯光实在碍眼,陶麦只觉很刺眼,她回头看了看林启辉那辆奥迪商务车,越看越讨厌,不由得叫住石头,“你放我下来。” 石头莫名所以,但还是把陶麦放下了,陶麦左脚实实地落在地面上,右脚却是虚站着,她走至路边,找了个干净地方坐下,石头跟过去,迷茫的问:“麦子,你要做什么?” --- O(∩_∩)O~没想到一再提起的《逐鹰》男主角是虞修白吧。感谢送月票鲜花钻石的亲们,微在后台都有看到,谢谢亲们的支持~ 第116节 两守门员 “麦子,你要做什么?” 陶麦看了看林启辉也跟着停下的车,状似悠闲自乐地双手撑地望天,“先歇歇吧。” 石头有样学样,一个翻身坐倒,和陶麦肩并肩看着星空,这种事,他记得小时候和麦子经常做,有时候无聊了,一坐就是一下午,什么也不想,心思放空,便觉头顶的天空一片澄澈。 今夜,微风,天空星辰闪烁,熠熠生辉。 隔了不到十米远的林启辉,看着陶麦和石头挨在一起坐在地上,微风拂过,吹起她额前略显长的细碎发丝,她应该是自从车祸后便没剪过发,原来俏丽的短发长出了一指长,丝丝缕缕的覆在额头,挡住她眉清目秀的脸,星光下,她的眸子一片柔亮,闪着倔强的光,右腿自然地搭在左腿上,十分悠闲的样子。 林启辉心里微动,推开车门下车诽。 陶麦眼角余光瞥见一个人影脚步沉稳地朝她走来,她故意调转头,不看他,就是不看他,“石头,你看那颗启明星好亮啊。” 陶麦手指着那颗在众星中一眼就能看出的启明星,石头顺着她的手指方向看过去,两人俱都无视林启辉的靠近。 林启辉看着陶麦微叹了一口气,伸手朝她递了一样东西,“地上凉,把毛巾叠在下面好一点。” 他的声音明明很低缓,可却穿透力十足地在两人耳边响起,陶麦僵着动作,隔了好一会儿才转过脸,目光落在林启辉手中看起来松软的白毛巾上,她只是看着,却并不伸手去拿。 林启辉朝前松了松,“你拿着,我这就走。” 陶麦冷着脸劈手拿了过来,却并不准备叠在自己的屁股底下,而是直接扔到了身后,林启辉眸色一挫,眸色浓黑地看她一眼,果真转过身驱车离开了。 陶麦始终不看向林启辉离开的方向,直到听不见车声才站起身,“走吧。” 石头把背呈给她,陶麦却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用了,我扶着你就可以了。” 刚才歇了一会儿,腿上的疼痛没那么剧烈了,陶麦执意扶着石头的肩一脚深一脚浅地往家走去,没走多远,她禁不住回头去看,那块洁白的毛巾还躺在地面上,忽然刮起一阵大风, 大风卷起那块白毛巾,转眼间飘得不知所踪,就像她对他的爱情,流沙一样,挤出了手心。 回到家,陶麦早已累的满头大汗,和石头分别关上家门后,她强撑到沙发边一屁股坐在了上面,她的右腿甚至是颤抖的,她伸手揉了揉,疼得她丝丝吸气,龇牙咧嘴中,她喃喃道:“真的还需要锻炼啊。” 半夜的时候,迷迷糊糊中又响起了手机铃声,由于晚上睡得晚又太累了,陶麦挣扎了许久才摸到手机接通,接通了也是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喂……” “嗯,是我,你的腿恢复的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可以为我工作?” 电话中,传出方倾墨清越的声音,陶麦的睡意醒了三分,但神智仍不清不楚的,睡梦中也觉右腿又酸又疼,便道:“腿……还疼呢,什么工作啊?” 那边突然没声了,陶麦接着入睡,第二天醒来,连是否接过电话都记不大清。 吃过早餐,陶麦照例出门散步锻炼腿脚,经过石头家门口时隐约听见里面传出说话声,是石妈妈的声音,“小兰叫你去陪她看电影,你说什么也不去,昨晚怎么就去了?还和她一起去,你不知道她比你年长几岁还是有丈夫的人?” “妈……”石头饱含沉怒地叫了一声,但毕竟石妈妈说的是事实,且石妈妈是生他养他的长辈,他不可能表现的过于生气。 刘婶刚好下楼买菜看到呆站着的陶麦,“去散步啊?” 陶麦垂了头,若无其事地回道:“是啊。” 刘婶自她身边经过,明明人家眼神脸色都没什么,可她仍然觉得别扭,只得匆匆下楼,习惯性地沿着原来的路线散步,想了想,又换了个方向,这样,等一下石头就找不到她了,自然直接去上班了。 慢慢吞吞地走走停停,将近两个小时之后陶麦才往回走,路上遇到个熟人,对她说:“陶子,你咋还走这么慢?你家来客人了,都在门口站着呢。” 陶麦觉得奇怪,脚步稍稍快了点,走至自家楼梯口一看,嘴角一抽,方倾墨自从上次半夜被小兰发现就被出现过,现在怎么忽然就来了,且并未戴他那招牌性的超大墨镜,而是戴的一副看起来有一千多度的近视眼镜,穿着一身淡色衫子米色长裤,乍一眼看上去,很像儒雅近人的学士,见到她,上前一步,笑着说:“你回来了。” 方倾墨不是第一次来她这里了,陶麦熟稔的点点头,“这个时间点,你怎么有空来了?” 陶麦待站在自家门口,不禁一愣,方倾墨来了,林启辉居然也来了,林启辉今天脑子也抽了,穿着一身休闲装,软化了他满身的冷峻,看起来别有一番味道。 陶麦一回来,对面的门便开了,石妈妈脸带笑容地走了出来,对陶麦道:“麦子,你怎么不留一把钥 匙给林先生,这样他出差回来也能进家门。” 石妈妈说这话时,林启辉脸上的神情虽平波无澜,但眼里的光却是黑亮黑亮的,陶麦瞅他一眼,很想当场揭露他可鄙的内心,可当着石妈妈的面,她不能这么做。 陶麦一开门,身后的两个人不甘示弱地站到她身后,林启辉地理位置优于方倾墨,直接跟在了陶麦身后,陶麦侧头看了看身后,石妈妈还站在那,她只得默不出声地任林启辉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进了她的家门。 一关上门,她的脸便冷了下来,方倾墨愣了一下,看林启辉略沉的神色才明白过来,不由咧嘴一笑,上前就问:“昨夜里听说你腿疼,怎么样?现在还疼吗?” 陶麦一阵惊讶,她有对方倾墨说她腿疼吗?想了想,才觉得昨夜好像接了一通电话,说了什么她却记不清,“你从哪里来的?” 方倾墨耸耸肩,“连夜从Z市飞过来的。” 陶麦霎时静默,林启辉的脸色也跟着变得不好,房门恰在此时响起,石妈妈端了一个盘子过来了,“这是我现做的锅巴,来,大家尝尝。” 石妈妈热情地招呼,视线看向一表人才的方倾墨时多看了几眼,在招呼过林启辉之后,又把盘子递到方倾墨面前,石妈妈回头问陶麦,“麦子,这位是……” 陶麦太阳穴一疼,方倾墨这只狂蜂浪蝶叫她怎么介绍?一个不好,把他身份泄露了,她的家不是被记者围攻就是被众粉丝踏平。幸而方倾墨善解人意地抢在她前面回答了。 他举手投足刻意挥洒出一股儒雅气,十足十的学者形象,“伯母,我叫方墨,您叫我小方就行,是陶麦在G大的学长。” 小芳?陶麦嘴角一阵抽.搐,方倾墨眼风斜斜看向取笑他的陶麦,陶麦立刻附和着点头,“嗯,他是小芳学长,我们学校有名的高材生。” 石妈妈连忙夸了几句,方倾墨十分谦虚地应了,一屋子的气氛看似轻松,但却波涛汹涌。石妈妈待了一会儿,邀请他们去她家吃午饭却被陶麦拒绝了,石妈妈走之后,小小的客厅霎时安静下来。 陶麦于这安静中捻起一块锅巴放进嘴巴里,嘎嘣嘎嘣的嚼,香味立刻溢满唇间,她坐在沙发上,开始撵人,“林启辉,你还是走吧,我家不欢迎你。” 林启辉泰然自若地坐在沙发上,瞄一眼方倾墨又看一眼陶麦,“恐怕不行,如果我走了,石妈妈肯定会问你我怎么一回来就走了的。” “石妈妈问我那是我的事就不需要你操心了。”陶麦不甘示弱。 “可是……”林启辉看着自己的双手,漫不经心地说:“我早上来的时候听见石头正在挨骂,你不想被石妈妈误会吧,误会你不要紧,可要是误会了石头,给他带去了不必要的困扰就不好了。” 陶麦使劲嚼着嘴里的锅巴,好似咬着的正是林启辉的肉,方倾墨坐到陶麦身边,看也不看林启辉,“他不愿意走那就留他在这里吧,陶麦,走,跟我出去吃饭,我早饭没吃,现在饿死了。” 陶麦惊了一下,也不知怎的,直接把夹在指尖的锅巴塞进方倾墨嘴里,对他说道:“饿了就吃这个吧,很香。” 方倾墨啼笑皆非,为了赶过来看她,他可真是马不停蹄饿到现在,他不喜欢吃锅巴,不过却很喜欢她塞到他嘴里的这一个,吃的倍儿香。 林启辉眼睁睁看着对面两个人的亲昵,心里忽上忽下的不是滋味,他长臂一伸,整盘端过锅巴,“我也尝尝。” 陶麦再要拿就要到他面前了,坐着不动,方倾墨看出陶麦对林启辉的冷淡,一把拽起她,“走吧,陪我去吃饭。” 陶麦想这样也好,林启辉看她走了应该也会自行离开,便点头应允,“好。” 第117节 跟他玩失踪? “走吧,陪我去吃饭。” 陶麦想这样也好,林启辉看她走了应该也会自行离开,便点头应允,“好。” 陶麦和方倾墨真的走了,留林启辉一个人在陶麦家。林启辉饶是厚着脸皮也不可能跟着他们两人,安静的小客厅里,他对着一盘小米锅巴,眼巴巴地等陶麦回来。 谁知这一等,从早上十点等到晚上十点,也没等到陶麦。 下午五点,林启辉便动手做了一桌子菜,就等着陶麦一回家就能吃上,他坐在餐桌边,左等右等,直到过了晚上十点她仍未回家。 难道以前每逢四二六她就是这样坐在餐桌前等自己的?他记得那时候他虽严格执行协议内容,可总有工作忙的时候,且还经常出差,但他从未在二四六的日子里通知过她,他不回家了,他不回家时,她是不是也这样对着一桌子凉掉的饭菜心里止不住地冒出一股无法抑制的失落感当? 林启辉直枯坐到凌晨,陶麦也未回家,满室黑暗中,他起身,走向厨房那扇不大的窗户向下看去,今夜多云,黑漆漆的外面亮着几盏不甚明亮的灯,目光所及之处,没有一个人。 侧耳聆听,楼梯间始终是一片安静,并无脚步声。 他终于失望透顶地摸出烟,点上,深深吸一口,觉得心扉间火辣火辣的,他觉得自己活该,当初她痴痴等自己回家时,他视而不见,现在眼巴巴上门反过来等她回家,她却反而不回,林启辉,这就是风水轮流转,这就是十年河东十年河西,活该让你也尝尝这种苦苦等待的滋味。 这一夜,他就在小沙发上将就了一夜,第二天起来,腰酸背痛,可这些他都顾不得了,要紧的是陶麦居然彻夜未归,他看着陶麦的家,眼神有些迷蒙,难道因为他在这里,她就不再回家? 心里正白茫茫一片,却忽地有敲门声,难道是陶麦没带钥匙?他欣喜若狂地奔过去开门,却见门外站着一位陌生的年轻男人,男人带着金丝边眼镜,看起来十分的精明干练,见了他,立即说:“请问是林启辉林先生吗?” 林启辉点头,这人忙从随身携带的公事包里拿出一叠文件递给林启辉,“这是陶麦小姐签好字的离婚协议,您过目一下,如果没其他问题的话,请您签字。” 林启明脑袋懵了一下,一刹那之后又犹如被人打了一棍子似的,他苦苦等了一整夜,清晨醒来,等来的却是她的离婚协议书,且已经签好字了!!! 他没有伸出手,面上的表情甚至带出了一丝笑意,“你是她请的律师?” 面前的人点了点头。 林启辉嘴角一扬,态度十分的坚决,“请你转告我太太,我等她回家,这婚我不会离的。” 面前的人似乎没料到会被拒绝,脸上闪过意外,但片刻之后便点点头,“知道了,我会告知陶麦小姐,那么,林先生,再见。” 律师转身走了,林启辉却扶着门框久久回不了神,许久之后他正准备抽身回屋,对面的石妈妈却忽地挎着个篮子走了出来,见了他便问:“麦子要不要买菜?让她和我一起去吧。” 林启辉面色不变地礼貌摇头,“麦子还没起床,等下我去超市买一点就好。” 石妈妈听了,笑了笑,“嗯,好好,那让她再睡睡,我就先走了。” 林启辉目送石妈妈下了楼梯,回屋,哪里有麦子的身影,桌上的饭菜还未动,隔了一夜,多少都有点味道了。 他在餐桌前坐了一会儿便动手把饭菜全部倒掉,想着这样的事陶麦以前也经常做,他心里的那种失落也就变得微不足道了。 一连在陶麦家驻扎了三天三夜,也未见她回来,第三天早晨,还是那名律师敲响了门,林启辉开门,眼里已然布满了红血丝,律师看他一眼,扶了扶镜框,公事公办地拿出文件,一字不差地复述客户的话,“陶麦小姐说她跟林先生已经没什么瓜葛了,还请林先生尽早放手,放彼此自由,也好活的痛快些。” 林启辉沉着一张俊脸,沉默了半晌才道:“我说的很清楚了,我绝不会签字离婚的,请你转告我太太,让她早日回家,我会一直等她。” 律师面色动都不动,转告道:“陶麦小姐说林先生以后不用找她了,因为她已经离开S市了,也没必要还留在这里守株待兔。” 林启辉怀疑自己这三天没吃好睡好有些低血压,听见律师这样说,他有一阵的眩晕,等到反应过来之后才难以置信地问:“她……她去了哪里?” “抱歉,我也不知道。”律师无比诚实地回答。 林启辉默然,心知陶麦既有意躲着他便不可能让他知道她去了哪里,即使他再问也问不出什么。 他挥手,言辞间十分坚决,“离婚协议我不会签,你走吧。” 律师再一次无功而返。 林启辉回到陶麦的小窝里,一下跌坐在沙发上,皱眉细想她会去哪里。她是和方倾墨一起离开的,方倾墨不但是大明星,真实身份更是SF的二公子,尚若他有心想要 把陶麦藏起来,并不是一件难事。但方倾墨有工作,且他这个工作属于公众***业,只要他花心思去找,一定能顺藤摸瓜找出陶麦。 陶麦,陶麦,你当真这么狠心,连面都不见,就想着和我断个一干二净。 林启辉暗暗握紧拳头,决心一定要找出陶麦。 某间临时休息室内,陶麦被甘霖姐推到一边的座椅上休息,甘霖对她说道:“你这腿伤,一定的锻炼量是必须的,但也不能太过,太过了就会伤上加伤,搞不了落下病根,一辈子都跟着你。” 陶麦垂了眼眸,她自己何尝不知道,这腿就算好了,以后每逢阴天下雨也会疼的,更何况,在她的血肉里,还钉着一块硬硬的钢板,不知道哪一天才能去掉。 “没事,我今天没走多少路。”陶麦笑着回甘霖姐。 甘霖姐看着她摇摇头,“还是小心的好。” “嗯。”陶麦应了一声,这几日相处下来,才亲身体验甘霖姐的能干,怪不得方倾墨这么多年都只她一个经纪人。为了方倾墨的演艺事业,甘霖姐也算是鞠躬尽瘁了。 陶麦对今天方倾墨出席的活动还不甚了解,不免仔细地问一遍,甘霖姐有问必答,两人渐渐说开了。 广恩美推门而入,看见陶麦端坐于座椅上,而甘霖姐却站着斜倚在梳妆台边,目光不由闪了闪,她们这些做助理的,哪个敢当着甘霖姐的面坐着? “甘霖姐,现场的灯光有问题,但制作方拒绝调换。” 甘霖姐立刻站了起来,“带我去看看。” 甘霖姐带头走了出去,广恩美回头看看陶麦,见她没事人一样坐在那儿,目光又是一闪。方倾墨,到底让她跟着他们做什么?明明什么事也不让她做,倒像个宝一样时时照顾着。 陶麦弯腰揉了揉自己的腿,视线里忽地出现了一双程亮的皮鞋,她顺着一双有力的长腿往上看,果然看到方倾墨一张人人羡慕的脸,他蹲在她面前,伸手轻轻摁在她的膝盖上,“感觉疼吗?” 陶麦摇了摇头,不着痕迹地从方倾墨手下移开膝盖,随即站起来,“好多了,应该再过不久就能行动自如了。” 方倾墨看着陶麦,那日,午饭时,他夸她头发长得又黑又亮,他不知道无意中触到了她的什么痛处,她出了餐厅就去理发店剪了头发,干净利落的短发,衬得她清秀雅致越发鲜妍,反倒觉得很适合她。 “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可以开始正式工作?”为方倾墨工作还债的事,陶麦时时记挂在心中,只想着腿脚好了立刻开始。 方倾墨闲闲地斜倚到桌边,挑眉看着她,一脸好笑,“自那日你陪我出来吃午饭开始就算是为我工作了。” 陶麦睁大眼,想说些什么可又无从说起,毕竟,她的工作由方倾墨说了算,至于时间安排和工作内容自然由他定。 “嗯,那我需要明确自己每天该做哪些事,职责范围是什么?”陶麦想要问清楚,只有这样才能做得好。 方倾墨偷偷翻了个白眼,他其实就是不想让她还钱才说要她为他工作的,或者他还存了点别的心思,但他明确地知道,他确实没什么工作需要陶麦去做,硬要说有的话,那么就是陪他了。可陶麦有时候较真起来很让人伤脑筋,也不那么好糊弄,方倾墨一时想不出法子。 正好甘霖姐进来了,一见他便催,“时间马上到了,你怎么还在这里?” 方倾墨也不着急,轻松踱步到甘霖姐身边时小声对她说:“你来告诉陶麦她的工作内容和职责是什么。” 广恩美就站在甘霖姐身边,听的一清二楚。 甘霖姐眉目一皱,顿觉这是一桩比较棘手的事,她看了看垂手规矩站立一边的陶麦,她的性子虽然活泛,但对待工作却是十分认真,她估摸着方倾墨的心思,压根儿不想让她做任何事,这可伤脑筋了。 “麦子,来,我们坐下……” 第118节 她的新工作 “麦子,来,我们坐下……” 甘霖姐拉着麦子坐下,一副促膝交谈的模样,她正欲开口,发现广恩美还在边上站着,便吩咐她道:“你出去买三杯咖啡回来,方先生最喜欢的口味。” 广恩美偷偷咬了咬牙,这明摆着就是把她指使开,转过身又嘀咕:往常都只买两杯咖啡,这多出来的一杯难道是请制作人? 因为想听听甘霖姐到底派什么工作给陶麦,广恩美速去速回一分钟也没耽误,尽管这样这一来一去也花了二十分钟,二十分钟之后她提着咖啡回到休息室时,甘霖姐已经不在室内了,剩陶麦一个人傻傻地坐在那发呆。 “喂,麦子,甘霖姐说你的具体工作是什么?”广恩美放下手里的咖啡,一屁股坐到她对面的椅子上凑近她问淝。 被这么一问,陶麦渐渐回过神,她张大嘴啊了一声,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答美美的问题,难道要说甘霖姐说她的职责就是负责让方倾墨随时都有一个愉悦的心情!而她的工作就是做那些能让方倾墨心情愉悦的事? 乍听这样的工作内容和职责,一个不注意思想邪恶了,就能把它等同于一句话,那就是:她的工作就是取悦方倾墨当! 更何况,她还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让方倾墨保持心情愉悦,便无从说起自己的工作具体是什么,她刚刚也问过甘霖姐了,甘霖姐却一脸高深莫测地笑而不语,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她也质疑这是什么工作?并竭力反驳,但甘霖姐力排她提出的诸多问题,只对她一再的三令五申道:“方先生只有心情愉悦时工作才会事半功倍,提高他的工作效率,正是至关重要的一项工作。” 她一阵无语,而甘霖姐乘她无语之时有点儿任道重远地拍了拍她的肩,“加油,麦子。” 于是,她一霎失神,广恩美进来时便见到她傻傻地在发呆。 广恩美见陶麦不说,推了她一把,“甘霖姐到底对你说了什么?” “呃……”陶麦身子一晃,左思右想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广恩美的话。正在她为难之时,却有人推门而入,方倾墨和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进来,后面跟着甘霖姐,甘霖姐刚刚已经跟她介绍过了,那名中年男人是有名的制作人,他们一进来,她和广恩美立刻站了起来。 “期待我们下次合作愉快。”此制作人伸手与方倾墨握手,方倾墨虚应了一下,制作人说自己忙转身欲走,可他偏偏看到了桌子上放着的三杯咖啡,不由笑着问方倾墨,“方先生,这咖啡是否有在下的一杯?” 此制作人其实有点儿自抬身价,且脸皮够厚,方倾墨已经隐约显出不耐,甘霖姐当机立断笑着上前拿了自己的那一份恭敬地递到制作人面前,“当然有您的一份,请。” 此制作人心满意足地端着咖啡扬长而去。 制作人一走,甘霖姐就对着站立一边没啥动作的陶麦使眼色,陶麦眨眨眼,只见甘霖姐不动声色地看看方倾墨又瞄瞄咖啡,陶麦霎时恍悟,可她还未伸手,美美已经动作熟练地端了咖啡递到方倾墨面前,方倾墨微微倾身看向有动作趋势却一下子住手的陶麦,淡了双眸轻声道:“把这杯给陶麦吧。” 广恩美呆站着,半天没反应过来方倾墨说的是什么意思,方倾墨微挑了半边眉目,抬眼看她一眼,“怎么?今天没带魂来上班?” 他的声音极轻,孰知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他发火的前兆,广恩美手抖了抖,有几滴褐色的咖啡落在她葱白的指上,她正欲转身,陶麦却已插话进来:“我不喜欢喝咖啡,还是给甘霖姐或是美美吧。” 广恩美因为陶麦的话顿住动作,在她心里,她觉得陶麦的话说的不错,她和甘霖姐忙东忙西的,而陶麦什么也没做,凭什么好端端的享受这极品蓝山? 因为广恩美的犹豫和停顿,方倾墨脸色更是不好,低斥道:“广恩美,你是不是想被开除?” 广恩美手再次一抖,整杯咖啡差点洒出大半,一边的甘霖姐对陶麦一个劲的使眼色,陶麦终于意识到方倾墨的坏脾气上来了,上前接过美美手里的咖啡,“谢谢美美。” 陶麦端着咖啡,眼角余光看见甘霖姐还在不动声色地使眼色,她想了想,放下手中的咖啡端起另一杯递到方倾墨面前,方倾墨脸色一缓,对着她徐徐笑了起来,“你的腿感觉怎么样了?还疼吗?” 陶麦连忙摇头,他阴晴不定的脾气让她顿觉压力好大,这样的人,她怎么做才能让他随时保持心情愉悦? “不疼就好。”方倾墨啜一口咖啡,懒懒的坐到椅子上,指了指桌面上陶麦刚刚放下的那杯咖啡,“你尝尝,味道不错的。” 陶麦犹豫着,看见美美的脸色已然变得一片苍白,呆站在一边,满脸委屈。再看甘霖姐,正用眼神对她说:照做。 没法,陶麦只好端起咖啡尝了一口,在她的印象中咖啡代表了苦味,可现在喝的舌尖却充满了浓郁的香味,更有股水果味持久地萦绕嘴角,喝起来味道特别独特。 “嗯,味道确实很好 。”陶麦微微眯了眼,由衷的赞叹,方倾墨见她喜欢,凤眸内银光闪烁,看起来心情大好。 甘霖姐乘机上前报告行程,方倾墨状似惫懒却一个字也不漏地听了进去,听完之后他皱了皱眉,挥手道:“今天下午的行程全部取消,我还有其他事。” 广恩美霎时睁大眼,跟了方倾墨也有半年了,这还是她第一次见他为了个人私事而罔顾工作,到底是有多大的事? “陶麦,我们走。”咖啡喝完了,方倾墨看向陶麦,陶麦一脸惊讶,不知道他们要去哪?望向甘霖姐,甘霖姐一脸意外加茫然。 陶麦还未有所动作,方倾墨已经起身拉住了她的手腕,“哎,你不是还有工作吗?我们这是去哪?” 无论什么时候,工作还是重要的,他怎么可以说翘班就翘班? “带你去看你的住处。”方倾墨拉着陶麦就走,他话一说出,始终盯着他的广恩美脸色骤然一变,他……他居然为了带陶麦去看她的住处而取消紧密的行程? 甘霖姐一霎的惊讶之后便一脸的见怪不怪,只是嘱咐道:“你们自己路上小心,不要被记者发现了。” 方倾墨点了点头便拉着陶麦一路出了演播室里这间休息室,陶麦努力地跟上方倾墨的步伐,直到上了方倾墨的车陶麦才来得及喘口气劝道:“这样不好吧,会耽误你的工作的。” 方倾墨已经自顾自发动引擎驱车离开了,直到拐到路上他才回她:“不会的,今年我的工作不忙,不用那么赶。” 他既如此说了,且事实上,他是她的老板,陶麦也不好再说什么。 到了方倾墨口中的住所,陶麦不由得心生忐忑,她是来还债的,不是来享受的,这栋公寓取得闹中取静,看起来很高档,门口的保安同时站着三个,对每个住户似乎都很了解,即使见到方倾墨这样的大明星也见怪不怪,可见这栋大厦里住的都是些什么人。 方倾墨带着陶麦乘电梯上楼,陶麦看着电梯上不断跳跃的字数瞠目结舌,直到到了81他们才停下,方倾墨拉着她出了电梯,“以后你就住在这边吧。” 方倾墨摸出钥匙开门,让进陶麦,陶麦左右看了一眼,发现这一层居然只两户,到房间内一看不由呆住,“这一个人住也太大了吧。”目测也有将近两百平,虽然卧室客厅厨房浴室样样都有,但看起来还是觉得空旷。 方倾墨带着她一间一间的看,理所当然的回道:“哪里大了,我住的比这间要大上一倍。” 陶麦吃惊不已,他一个人住,用得着这么大吗?方倾墨见她的样子,不在意的笑笑,指了指楼上,“我就住在楼上,最高层,全属于我一个人的。” 陶麦微微蹙眉,“你是说你把楼上的那间全部买下来了?” 方倾墨点头,陶麦撑大眼又问:“那这间呢?” 方倾墨耸耸肩,“也买下来了,当初想把上下楼打通的,可甘霖姐说我一年也不回来几次没必要这么麻烦就算了,现在正好给你用。” “哦……”陶麦有些无语,方倾墨也太会花钱了。 带陶麦看了她住的房间,方倾墨又拉她上楼,这一栋果然只他一家,开门进去,一股低调温馨的感觉扑面而来,陶麦十分意外,原以为方倾墨的住所会装修的十分奢华华美,没想到却很低调,主要颜色以浅色为主,看起来十分赏心悦目。 “这间是卧室,这间是书房,这间是视听室,这间是体育室……”方倾墨一间一间介绍,陶麦看完之后才觉这四百多平也被他满满当当地用的干净,也并不显得空旷。 “你挺会享受。”陶麦由衷的说。 第119节 他转告的话 “你挺会享受。”陶麦由衷的说。 方倾墨笑着接纳陶麦的夸赞,陶麦仔细看了房间之后,心里有些不舒服,她是来为他工作还债的,不是来享受的,如此待遇,叫她有些难以接受。 方倾墨不是笨人,自然看出了陶麦脸上的忐忑,他指了指宽大舒适的白色沙发,陶麦过去坐下,方倾墨一脸坦然地说道:“反正楼下的房间空着也是空着,叫你来住住反而给我添点人气,也省了我每个月支付的大量清洁费,这样挺好,你不用介怀。” 他既这样说,她再扭扭捏捏的倒显矫情,陶麦嗯了一声,表情松懈下来,方倾墨立刻高兴起来,“走,陪我去看电影吧。” 他拉着陶麦走向视听室,陶麦一手制止住他,“可是现在是午饭时间,你都不饿的吗?当” 方倾墨一愣,似乎这才想起要吃午饭这么回事,纠结了一下便道:“好,那我们出去吃吧。” 他这么个招摇的人,虽然他每次出门都装扮的非常低调,可每次和他在一起无论做什么事都是战战兢兢的,生怕被记者逮到又是一番离奇古怪的谣言满天飞淝。 “不,我看我们还是在家吃比较好。”陶麦扯住方倾墨的脚步,方倾墨怔了一下,随即竟异常高兴起来,连口说好,便打算去买菜。 陶麦知道这栋大厦边上设施齐全,超市里的东西一应俱全,新鲜的瓜果蔬菜自然必不可少,“不,你还是在家待着,我去买。” 陶麦推方倾墨回去坐下,她自己去买菜,方倾墨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脸色奇怪之极。 陶麦回来时,方倾墨正坐在沙发上翻看着杂志,柔和的灯光下,他穿着浅白的居家服,显然他刚刚换了一身衣服,此时安静地坐在那里,垂着双目,怎么看怎么米人帅气,就像一幅画。 听见关门声,他微抬了头看她,俊美的脸沐在光线下,带了一丝笑意,说不出的温暖惑人,陶麦眼皮一跳,这丫太会魅惑人了。 “我回来了。”陶麦喊了一嗓子,直接走进宽敞明亮的厨房,一应厨具都是高级且干净的,不过正因为太干净倒像一种摆设,丝毫没有人间的烟火气。 陶麦动手烧饭,方倾墨先是坐在沙发上隔着空间看了看她,而后又放下杂志满脸兴致地走至厨房里,站在那看陶麦一阵忙碌。 “原来你还会做饭,没看出来。” 陶麦回头看他一眼,这家伙,双手抱胸一副悠闲自在的模样,也不来帮她一把,“你没看出来的东西多着呢,做饭有什么稀奇的。”她一直觉得一家人能围在一张饭桌上吃饭是一件无比幸福的事,是以,她便一直认真钻研厨艺,想要给自己的家人美味的食物。 “并不是每个人都会做饭。”方倾墨对着陶麦的背影说。 陶麦头也不回,想到方倾墨的举止和职业,猜他一定见过不少不回做饭的女人,“也不是人人都喜欢进厨房,你看那些上流社会的小姐们,她们生长的家里从小就有专门做饭的厨师,天天各种美味伺候着,有几个还需要自己动手?” 方倾墨略一思索,“确实是。” 忙乎了一会儿,陶麦做了三菜一汤,两个人围在一张足够坐十个人的餐桌上吃的心满意足,方倾墨不住地夸陶麦,陶麦笑呵呵地接受,其实方倾墨不生气时,还是很好相处的,甚至称得上随和。 饭毕,方倾墨为了表示自己不是吃白食的主动收拾碗筷并自己去洗,可惜还没洗好,他已经失手打碎了一个碗碟,陶麦看不下去了,把他推到一边,“算了,还是我来吧。” 方倾墨的手上还站着洗涤剂搓出的泡沫,他在另一边的水龙头下冲干净,转过身见陶麦已经动作迅速地洗好并放进消毒柜里了,他上前,纤长有力的手指伸到半空中才陶麦脖子边上甩了甩,一股凉意惊得陶麦啊了一声,回头,正对上方倾墨盈满捉弄笑意的眼睛,她站直身子不甘示弱地也朝他甩了过去,几滴零星的水珠儿飞到方倾墨的脸上,方倾墨呵呵一笑,伸长手臂就去挠陶麦的痒处,陶麦最怕痒了,咯咯笑着躲开,方倾墨见她笑的可爱,不禁穷追猛打,陶麦只得闪躲着身子避开他灵活四移的手,两个人顿时笑闹做一团。 陶麦抽身太急,身子一个不稳往地上倒下去,方倾墨闪电般伸出手抱住了她的腰,两个人的视线瞬间对上,两两相望,方倾墨眼里的笑意和愉悦那么浓烈,让陶麦有些闪神,半天才反应过来,惊惶地站直身子推开他,屋子里没了彼此的笑声,一下子安静下来。 方倾墨看了看陶麦,发现她脸色酡红,也不知是刚刚闹得太欢累的还是刚刚那一抱羞得,不管是因为什么,他都…… “陶麦,我从来没这么高兴过。” “啊——”陶麦望住一脸认真的方倾墨,就这样也叫做高兴? 方倾墨脸上认真的神色不减,“我说真的,我……我的家人都是非常严肃古板的人,所以我……” 方倾墨吞吞吐吐的,陶麦恍悟,方倾墨既然生长在这样一板一眼的严肃家庭里,这些不 成体统的行为自然是被禁止的,“没关系,反正你现在不和他们住在一起,想高兴就高兴。” 方倾墨一愣,皱眉竟想了半天,忽地大声道:“对啊,我怎么从没这样想过。” 陶麦不禁翻白眼,他从小受到的教育已经根深蒂固地影响了他的行为,即使远离家庭的束缚,行为举止上也不会偏离原来的轨道多远,想一想又觉他似乎有点可怜,自己一个人也活的这么板正,未免有些无趣。 吃了午饭,方倾墨到体育室小小锻炼了一下,陶麦好奇的在他的视听室里东摸摸西瞧瞧,这视听室设施齐全,堪比一个豪华的浓缩版电影院,巨大的液晶屏幕前是一排超大的沙发,坐上去,舒服极了。 陶麦看了看边上一排溜摆放整齐的碟片,高高的三排架子,摆放的满满当当的,有很老的片子,也有最近的文艺片,外国的、港澳的、内地的……分门别类,多不胜数。 陶麦找来找去却始终未找到方倾墨自己出演的碟片,最后看见一个很熟的电影名便抽出来放进影碟机里播放。 绝佳的音响传出片头曲,立体声在耳边清晰地响起,屏幕也十分清晰,这样看着,真如置身电影院,感觉很棒。 陶麦坐在沙发上看着,渐渐地投入剧情,连方倾墨什么时候坐到她边上她都未曾察觉,影片播到三分之二时,方倾墨突然出声,“你觉得这个女人傻不傻?” 陶麦被这声音惊了一跳,不过她的感情都投入到影片当中了,随即回道:“她傻吗?她只是自始至终都爱一个男人,矢志不渝,如果这也叫做傻,那什么又叫做为爱忠贞不渝?” 方倾墨闻言眉目微皱,女主角无声的流泪中他轻声说:“刚刚庞律师打来电话说林启辉今天才离开你家,他拒绝签字离婚,态度坚决地表明不会与你离婚。” 陶麦心里一抽,她的眼神慢慢从屏幕上移开,林启辉他今天才离开她的家吗?呵呵,她就知道他不那么容易赶走才和方倾墨离开的,他暂时不离婚没关系,等苏柔遥肚子大起来了,到时他自然不得不离。 方倾墨自陶麦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流淌,不禁试探地问:“你……你会不和他离婚吗?” 陶麦一怔,随即摇了摇头,方倾墨双眸迷惘地垂下,“你是说你一定会和他离婚吗?” 陶麦点头,方倾墨倾身斜倚到沙发上,微微眯了眼,视线落在屏幕上,心思却不知跑到了哪里。 被庞律师的话一打扰,陶麦心里有点乱,看的没有起初关注,看着看着,到后来竟不知不觉睡着了。 方倾墨侧眸看她安静的睡颜,她一张清秀明丽的脸歪在沙发上,眉心微蹙,仿佛做着什么不好的梦,时不时还会嘴角微动,似在梦中说着什么,却始终没有声音。 方倾墨拿过遥控器关了电影,扯过沙发边上叠放着的薄毯为陶麦盖上,自己和衣在她边上躺下,窗外的阳光照在窗帘上闪着隐约的光,屋内温度适宜,他只觉得这一刻异常的安静美好,他睁着眼睛美滋滋地享受了一会儿便也不知不觉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方倾墨醒过来时,第一件事就是睁眼看向陶麦,可却一眼看了个空,超大的沙发上哪有她的身影,他心里莫名的一缩,忙起来去找,找遍了所有房间也没看到她,心里不由讶异,难道她走了?她能去哪? “陶麦……”方倾墨开门出来,顺着楼梯往下走,到下一层直接用钥匙开门而入,房间里静悄悄的,他的脚步不由得放轻,走近卧室时,隐约听见了说话声,声音一个高一个低,好像是广恩美和陶麦在说话。 “麦子,他让你住这里?这怎么可能?”广恩美不可思议的声音清晰的传出。 第120节 嫌隙(六千字) “麦子,他让你住这里?这怎么可能?”广恩美不可思议的声音清晰的传出。 “可他就是这么说的。”陶麦的声音听起来低低的,情绪并不高。 “这不可能,不可能!”广恩美的口气斩钉截铁,仿佛方倾墨让陶麦住这里,是一件多么匪夷所思不可理解的事情。 “怎么不可能了?”方倾墨轻手轻脚地走至卧室门边,抬眼去看,广恩美大喇喇地坐在床上,而陶麦则斜倚在衣橱边,见他忽然出现,两人齐齐站直了身子。 广恩美面带局促地站着,想一睹方倾墨在家里是什么风采,可她的目光只敢落在他脚前一米远的地方,丝毫不敢越雷池半步。 方倾墨慢慢的踱到广恩美面前,声音飘飘忽忽地扬起,“广恩美,你是不是忘了做我助理的第三条要求?当” 广恩美纤长的身子隐约一震,她惊慌地看向方倾墨,唇瓣微抖,她记得,她当然记得,做方倾墨助理的第三条要求是:绝不能探听雇主的一切私生活,也不可涉足雇主的私人活动空间。 “你违反了第三条要求,我希望明天能看到你的引咎辞职信。”方倾墨轻声但无情地出口。 广恩美不可思议地看着方倾墨,陶麦也被惊的呆住了,她看见美美一下子流出了眼泪,摇着头说:“不要,我不要辞职,不要。” 陶麦看向方倾墨,“美美并没做错什么,你为什么要她辞职?” 方倾墨剑眉一挑,斜睨向广恩美,“谁说她没做错,她违反了当初签订的聘用协议,协议里明确规定作为助理不能探听雇主的任何私事,且不得进入雇主的私生活领地,你看看她今天做了什么?” 陶麦一噎,想不到还有这样的聘用协议?看美美哭的好伤心,心知她不想辞职,而其中绝大部分缘由不是因为这工作本身,而是因为方倾墨。这么长时间接触下来,美美虽然竭力藏着自己的心思,但那疯狂爱慕的眼神不是能遮就能遮的。 “刚刚是我打电话给美美叫她过来的,这件事并不怪她,要怪就怪我吧。”陶麦走至广恩美身边,想要伸手为她擦擦眼泪,却被广恩美轻巧地躲开了,她有片刻的僵硬,随即转身看向方倾墨,自己揽下这件事。 “是吗?”方倾墨重重地看向广恩美,广恩美片刻的犹豫便使劲点头,小声又委屈的说:“是,是麦子叫我过来的,她说她一个人在这里很陌生,有点儿害怕。” 陶麦淡淡垂眸,事实是美美打电话过来询问她是否和方倾墨在一起,并一再坚持要过来看看她,对于好友美美,她一向拗不过她,便随她了。没想到…… 方倾墨目光凝向陶麦,见她敛着双眸望着自己的脚尖,耳边,都是广恩美推脱责任的话,“我知道了,这次就算了,再有下次,一定给我滚。”他语气不耐,音量也稍大,广恩美被这么抢白,脸色一白再白,她呆站着还未有所动作,方倾墨又朝她吼:“还站在这干嘛?赶快给我消失。” 广恩美倏然一惊,挺直腰背便转身往外走,陶麦慢了三步跟上,到门口时,“美美,你知道的他脾气不好……” 话还未说完,广恩美霍然转头看她,眼底一闪而逝的怨怼令陶麦霎时住了嘴,她呆看着广恩美,只听她说道:“我知道的,没事,再见。” 广恩美踩着高跟鞋蹬蹬地走向电梯,陶麦直看到她昂着头进了电梯才抽身回房,一走进屋内便见方倾墨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话筒对着里面的人吩咐:“以后凡不是我亲自带来的人不能让他进大厦,明白了吗?” 那边的人应该是大厦下面的保安,陶麦甚至能隐约感觉到那边人的小心和歉意,刚刚其实美美是被拦在大厦底楼大厅的,是她下去带她上来的,没想到竟惹出方倾墨这么大的火气。 “美美是我带上来的,不关他们的事。”等到方倾墨挂了电话,陶麦立刻上前言明,然方倾墨似并不在意,只看着她带着点无奈的道:“我知道你拿广恩美当最好的朋友看待,对她是真心真意的,对人对事也会为对方考虑,有时候也会竖起獠牙保护自己,可你还是心软善良,这样的性子最易受到伤害。” 方倾墨这一席话说得轻轻巧巧,却让陶麦不由得睁大眼,似有些不可置信,方倾墨,不可一世狂妄自大的方倾墨,竟能说出这样一番话? 方倾墨见陶麦惊呆了的模样,不由失笑,身姿潇洒风流倜傥地站到她面前说:“怎么样?没想到我这么了解你吧。” 陶麦白了他一眼,“我才没有心软善良。” “哦,是吗?”方倾墨音调拖得长长的,饱含了怀疑,陶麦瞪他一眼,不理。 晚饭,还是在方倾墨的高级厨房里解决,然后散步锻炼,陶麦觉得自己的腿如果不犯阴天的话,走路并没什么大碍了。 自此,陶麦在方倾墨的楼下住下,白天和他一起出去,他多半要出席各种各样的通告,或是出席各种高档奢侈品的代言活动,随着时间的推移,《逐鹰》已经上了各大电影节的提名,风头很盛。 <p一起的时间越多,同事的机会越多,陶麦觉得广恩美对她的嫌隙越来越大,私下里,只要方倾墨和甘霖姐不在,广恩美便会冷着脸刺她几句。 今天也不例外。某奢侈品宣传会后台,广恩美的目光艰难地从方倾墨的身上移回来,落在静立一边脸带笑容的陶麦身上,出口道:“麦子,三年前你抢了林启辉,现在他被苏柔遥抢走了,你又来跟我抢方倾墨,你对我是不是有仇?” 二十多年的时间,陶麦总共处了广恩美这么一个好友,且因为林启辉的缘故,她在心底一直对她心存愧疚,是以,之后的重逢相处中,她对她无不忍让,但最近,广恩美对她的敌意越来越明显,她就有些招架不住且非常厌恶了。 “美美,你自己知道你是我陶麦唯一的好朋友,我对你能有什么仇。” “那你怎么处处跟我过不去?”广恩美争锋相对,甚至一脸的愤慨。 陶麦露出难以理解的神色,她真的搞不清自己到底哪里跟她过不去了? “美美,我没有。”陶麦皱着眉头,这些天天天被广恩美施以脸色,她真的有点受够了,她拿她当好友,但她拿她当什么?出气筒? “没有?没有你会整天跟着方倾墨,没有你会和方倾墨住到一起?”广恩美脱口而出,字字句句带着一股酸味,醋溜溜的,酸的陶麦掉牙。 “我跟他是因为工作,还有……我们没有住到一起。”陶麦几近无奈的解释,但见广恩美一脸的不信,她顿觉解释也没用,便不打算再理她。 见陶麦转身要走,广恩美竟一把扯住了她,双目咄咄逼人地看着陶麦,“你还没和林启辉离婚吧?有夫之妇还勾.引好友的男朋友,你不觉的羞耻?” 陶麦的脸色白了白,目光落在广恩美无礼的手上,忽而抬眼冲她笑了笑,“美美,我知道你喜欢方倾墨,可你喜欢他并不代表他就喜欢你,你说他是你男朋友?甘霖姐和我怎么都不知道呢?” 广恩美脸色瞬间煞白,眼里的光急剧闪动,最后冷冷一笑,“你不也一样,喜欢林启辉喜欢的没脸没皮的,最后还不是被他抛弃了。” 陶麦脸色一僵,见广恩美脸上尽是嘲弄,她不禁脱口而出:“谁说他抛弃了我?你只知道当初我费尽心思想他爱我,可现在他眼巴巴求着我爱他,我却不爱了,所以,不是他抛弃我,而是我抛弃他,你要是不信,可以去打听打听,看他是否守着我的家门三天三夜等我回家?” 广恩美瞪大眼,仿佛一点也不信陶麦的言辞,但下一秒,她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寒声说:“你认识了方倾墨,觉得他比林启辉更好,所以现在又来勾.引他。” 陶麦气急反笑,视线望向台上,方倾墨着一身名牌服饰,举手投足矜贵优雅,更遑论那张迷惑人心的脸,他是世人瞩目的大明星,自身的相貌就没有几个人能敌得上,不要说他平生所见的那些美艳女星,就算现在站在两边穿着旗袍装的司仪其中也不乏国色天香的,方倾墨还会回头啃窝边草?美美未免太自以为是。 “随你怎么说。”陶麦自觉无法跟广恩美解释,惫懒地吐出这么一句话,转身往场外清静的地方走去。 “陶麦,你……不要脸。”身后传来广恩美气极的跺脚声,陶麦心里一沉再沉,青春年少时她们是多么要好的朋友,可经年流转,竟为了男人闹得不可开交。 三年前,林启辉约她见面并与她协议结婚,说到底,这也是林启辉的选择,她错就错在没有一口回绝他,但谁能保证她回绝了林启辉,林启辉就会回头找广恩美?结婚的头一年里,作为好友的广恩美以看好戏的心态静观他们的婚姻状况,并时不时的刺探,最后干脆不来往了,难道这就是好友该有的态度? 不知道是广恩美提起了林启辉的缘故,还是为这段友情的变质而叹息,总之陶麦心里有点难受,信步走至活动外围时,手机忽地响起,接通,石头的声音一下子传了过来,“麦子,你现在在哪?过得好吗?” 自决定离开S市避开林启辉那日,陶麦便事先打了个电话给石头,告诉他自己会离开S市一段时间,当时石头急的说要马上来见她,但想到他马上就要开学了便拒绝了,石头当时的情绪极为低落,好在一个月过去了,他的心情好了不少。 “嗯,现在在上海,我很好。”石头已经知道了她跟在方倾墨身边工作,整日里飞来飞去的是常事,起初觉得很累,渐渐的也习惯了。倒是石头,难能可贵地理解她,可能心里也记着在京都时,由于于颖那件事方倾墨帮了他们,石头对他应该也是感激的。 “那你注意身体,腿恢复的怎么样?长时间站立行走碍不碍事?”石头又问。 陶麦捏着手机,背对着主办方的活动台,耳畔听着关心的话语,颊边不自觉带了一丝笑意,“没事了,现在已经不疼了,又像以前一样可以又蹦又跳生龙活虎了。” 石头也跟着欣慰的笑,两个人又说了些其他话,陶麦工作上的,石头学习上的,石爸爸石妈妈身体怎么样了之类的,因此 当方倾墨自后面靠近陶麦时,她还在打电话,方倾墨无奈地看着陶麦专注地讲电话,他环顾一圈活动场地,可以说这活动中每一个女性的目光都胶着在他身上,只有陶麦,即使望着台上时,眼眸里也是清澈无痕,是针对的工作本身,而不是他方倾墨本人,每每这时候,方倾墨总会怀疑自己的魅力下降或是陶麦的审美也或者眼光有问题。 陶麦终于说完,挂了电话往后转,鼻尖却一下子碰到了方倾墨身上,她唔了一声,没事把胸膛锻炼的那么硬干嘛,鼻子,好疼。 方倾墨看着摸着鼻子的陶麦,扬唇,“你倒挺悠闲的。” “啊——”陶麦眨眨眼,环顾一圈四周,周围大多数人确实挺忙碌的,而且女性们都很激动且热血沸腾,但她没有工作不认真啊,“呵呵……”她抬起脸冲方倾墨无辜的笑,时间一长,又经过甘霖姐的提点,陶麦终于摸出了随时让方倾墨心情愉悦的法宝了,那就是微笑,他喜欢看人笑。 方倾墨怔了一下,忽然道:“有没有人说过你笑起来很特别。” 陶麦的笑僵住,半天,摇摇头,“你是第一个这么说的。” 方倾墨咧嘴一笑,白牙齿亮闪闪的,“那太好了,证明我慧眼识珠。” 陶麦无语,施施然地走向那边看过来的甘霖姐和广恩美,“走了,大家都在等你。” 一行人回到酒店,都有些累了,吃了点东西便各自回房休息。陶麦和甘霖姐共住一间套房,广恩美和另一个助理住一间。 甘霖姐洗好澡正坐在床头擦拭头发,见陶麦穿着一身睡衣出来了不由笑道:“就我们两人,你包那么严实干什么?” 陶麦一愣,低头瞄了瞄自己身上的纯棉睡衣睡裤,呵呵笑道:“习惯了。” 陶麦瞄一眼甘霖姐,她只在胸前围了浴巾,漂亮的锁骨展.露.无.遗,两条长腿匀长细滑,看起来身材绝佳。 陶麦也坐到一边,拿着毛巾细细擦头发,她头发短,随便抹了几下便不再滴水,她把毛巾往边上一扔,舒舒服服地躺了下去,甘霖姐瞅见她这副模样,笑了笑,“是不是很累?” 陶麦眯着眼唔了一声,跟在方倾墨身后才知道做明星的辛苦,这会儿还没拍片子,听甘霖姐说要是拍摄期间,更是没日没夜的工作,哪一天能睡上一个完整的觉都是奢侈,没有吃苦耐劳的精神,这一行也不是好干的。 “今天广恩美和你说了什么?” 陶麦眯着眼迷迷糊糊地就要打瞌睡,听见甘霖姐的问话,瞌睡虫跑了好几条,“她啊,没说什么。” 甘霖姐静了一下,随即叹了口气,“她要是对你有什么,你就告诉方先生,不要替她瞒着。” 陶麦连忙摇头,“没有,没有,美美能对我有什么。”背后说人坏话这种事她可从来没做过,以后也不打算做。 甘霖姐瞅她一眼,仿佛满眼忧虑似的,隔了好一会儿幽幽一叹,“麦子,你啊……” 她到底怎么样却没了下文,而陶麦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晚上方倾墨难得的空闲且还不用赶场,吃了晚饭,他率先回了房间,待陶麦晚一步回房时却发现先回来的甘霖姐不在,反倒方倾墨自在地坐在沙发上一副等人的模样。 “等一会儿陪我去参加个酒会怎么样?” 陶麦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你叫甘霖姐陪你去不好吗?”好不容易有了一点空闲,正想好好地休息休息,这个人还不闲着。 方倾墨摇头,理所当然的道:“甘霖姐有自己的活动,而且我从不让我的经纪人陪我出席酒会之类的公共活动。” “那叫美美陪你去?”陶麦真心不想去,论姿色,其实美美比她漂亮多了,带她出去也体面。 方倾墨轻飘飘瞄陶麦一眼,陶麦无端端觉得有股寒气自脚底升起,她呵呵笑了笑,“那让旺旺陪你去?”旺旺名叫汪旺,是另一名助理的名字,是个女生,不过个子偏矮,样貌也不怎么样,却非常的能干。 “旺旺?”方倾墨不可置信地看向陶麦,漂亮的嘴角一撇,“你不要推来推去了,难道和我一起出去很丢你的脸吗?” 方倾墨一脸受伤,俊颜上俱是裂痕,陶麦受不了地白他一眼,“好好,我去我去。” 方倾墨眉目一样,喜色溢于言表,一把拉起陶麦就走,陶麦推搡着,“现在就去吗?会不会太早。” 方倾墨不容置疑,“不早,先带你去准备准备。” 一个小时后,陶麦呆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设计师潇洒地转身朝着方倾墨道:“好了。” 设计师拉着陶麦站起来,方倾墨抬眼一看,只觉眼前一亮,他的嘴角缓缓勾出一抹颠倒众生的魅惑弧度,徐徐踱步至陶麦面前,凝睇着她的脸,朝陶麦伸出一只手并弯腰恭维道:“小姐,是否有幸邀您跳一支舞?” 陶麦看方倾墨矫揉造作的装模作样,一伸手打了他的手,“这衣服穿着不好,不方便走路。” 方 倾墨叹了一口气,她要是静静站立不说话,袅袅婷婷的很像一副清新的画,可她一开口一动作,姣姣若兔子,鲜活到令人忍不住叹气。 “你放心,这衣服是艾伦亲自设计的,绝不会让你不舒服。”方倾墨回她,陶麦十分无奈地扯扯身上的晚礼服,她说的不是不舒服,而是不方便好不好,看这大腿边叉开的,动作一大说不定就走光了。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走吧。”方倾墨一手揽了陶麦的肩,陶麦挣扎了一下,这设计室内眼目众多,她也不好动作过大,不由警告地瞪了一眼方倾墨,奈何他只当没看见,对一边始终噙着笑意的艾伦说:“谢谢了,我们先走了。” 艾伦挥了挥手,方倾墨即刻带着陶麦离开。 陶麦没想到酒会居然是在一艘超级大的游轮上举行的,站在岸边望过去时,上面琉璃灯闪烁,来来往往穿梭在上面的都是穿着整齐端着托盘的服务生,一派忙碌繁华的景象,走得近了,便听到悠扬的音乐声。 “等一下跟紧我,跟丢了可不好找。”走至游轮上方倾墨便贴着陶麦的耳朵嘱咐,这游轮上下五层,面积很大,人又多,一个搞不好真走散了可不好找。 陶麦点头表示知道,但她仍拒绝挽着方倾墨的胳膊进去,只与他并肩相隔一指的距离,看起来既不十分疏离又不十分亲昵,刚刚好。 随着方倾墨一走进酒会主场,也就是三楼,陶麦有些傻眼,里面布置的富丽堂皇,各种各样的酒摆成千奇百怪的形状,期间晃动的人群个个都着高级服饰,仔细看其中居然有很多影视界的大明星,男的女的,争奇斗艳,到处衣香鬓影,瑞气千条。 虽场面很大,人也很多,但方倾墨进来时还是引起了各方的注目,陪他一起出现的陶麦自然也受到目光的洗礼,第一次接受这么多探究的目光,陶麦有点小紧张,不禁靠向方倾墨问:“他们在看什么?难道我们两是动物园的狮子?” 方倾墨尔雅一笑,望向陶麦的目光出奇的亮,“你看我们两男的帅女的靓,他们自然要捧场多看几眼,不看那就是暴殄天物。” 陶麦霎时张圆了嘴巴,见过方倾墨自大的时候,但还没见他这么厚脸皮自大的,瞧瞧,右手边不远处就站着个当红偶像明星,那脸蛋也是一等一的,他怎的还能这么自信? 陶麦光顾着适应周遭的视线和环境,却没注意到自她一出现就有一道深沉的目光紧紧地攫住她。 --- 明天万更~ 第121节 一场热闹的大戏 陶麦光顾着适应周遭的视线和环境,却没注意到自她一出现就有一道深沉的目光紧紧地攫住她。 “他比我长得还好看?”方倾墨的目光不着痕迹顺着陶麦的视线瞟一眼右手边的那名偶像男明星,邪魅优雅地靠近被眼前华丽的景象几乎闪瞎眼的陶麦,伏在她耳边轻轻问。在外人看来,很像两个人在说些亲密话。 知道方倾墨自大的个性,陶麦认认真真看一眼那男明星,再认认真真看回他俊美迷人的脸,格外认真地点头,“嗯,就你帅,天下你最帅了。” 方倾墨双眼眨也不眨地盯着陶麦晶亮晶亮的双眼,她夸他时是真心的夸,但清新的眉眼间一片澄澈,眸底清澈如水,纯净的不带一丝杂质,对于他,也只是真正的夸,毫无好感可言,他心里有一股高涨的情绪忽然被一团软绵绵的棉花包裹住,透不出气却又想要更进一步。 想着,方倾墨不由自主去握陶麦的手,靠近她柔声说道:“走吧。” 陶麦很想推开方倾墨,但眼前人太多,且看这些人的穿着举止绝对都是有头有脸的人,让方倾墨在这些人面前下不来台丢面子,她还做不出当。 方倾墨带陶麦大致浏览了一下酒会的规模并了解了一下过程,之后便带着她走向一个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或是缀满钻石珠宝礼服的女人,陶麦第一次知道方倾墨原来也有长袖善舞的时候,面对各色人等无不应对周全,还时时照顾到她的感受,逢到有人笑着问他:“这位小姐是方少的女朋友?”每当遇到这类问题是,方倾墨便会笑而不语,而后凤眸微挑不轻不重的问:“你怎么知道?” 他半认真半开玩笑的口腕反倒让那些探听此事的人拿不定主意,但又委实不敢胡乱确定陶麦的身份,生怕怠慢了她,因此,陶麦的身份在大家眼中虽不太明确却并未受到轻视。 转了一圈陶麦发现今天来的大多都是结伴而行,少的是像她和方倾墨这样单独的一对,多的则是几对几对,也有单身男人来的,但身边也伴着或美艳或清纯或火辣的年轻美女,在方倾墨身边好歹待了一个多月,各种娱乐杂志浸.淫了不少,有不少美女都是榜上有名的车模,那身材,啧啧,连她看了都觉心荡神摇。 “你看什么呢?”方倾墨斜着眼看向眼神火热的陶麦,脸色微微发黑,她对那长得俏的男明星多看几眼也就罢了,看这些不入流的女人也能露出这样的眼神,倒把他这个每个女人都觊觎的男伴晾在一边,让他实在不得不郁闷。 陶麦嘿嘿笑着收回视线,对方倾墨说:“我是不是让你丢脸了?这不能怪我,我长这么大从没一次性见过这么多帅哥这么多美女,还有这么多名贵的酒,一时好奇管不住自己的眼睛。” 璀璨灯光下,方倾墨看着陶麦若有似无地叹气,她哪里是好奇这些人,根本就是有意避免和他过多交谈,他又不是傻子,这都感觉不出来?! “你喜欢就看好了,她们来就是为了被人观赏的,欢迎之至。”方倾墨像看一堆上不了台面的脂粉一样轻飘飘的说。 他这么一说,倒让陶麦失了七分观赏的兴趣,想起娱乐圈的浮华和权色交易,这些女人确实没什么看头。 “方少,好久不见,到我们那边坐坐怎么样?”一位穿着黑色缀着银色流苏的年轻女人走近邀请方倾墨。 陶麦一眼看过去,眼前的女人曲线玲珑,眉眼妩媚,一闪一动间说不出的妩媚横生,身姿也极为张扬妩媚,整个人一滩水一样说不出的妩媚动人。 方倾墨并不理大美女,而是先看向陶麦并询问她的意见,大美女见方倾墨这么看重陶麦,挑着大波浪卷发笑问:“这位是方少的女朋友?” 方倾墨眉目不动,回了一个字,“是!” 陶麦霎时惊住,从进来到现在也有半个小时了,打招呼的人足有上百个,这还是第一次听见方倾墨肯定的回答这个问题,她不想被人误会,可她感觉方倾墨和眼前的美女在不动声色地较量,这种节骨眼上,扯他后腿未免不仗义。 “你好,我叫徐蘅,他们都叫我阿蘅,你也可以这么叫我。”徐蘅伸出涂着红色蔻丹的纤纤玉指,一脸笑意的自我介绍。 陶麦伸手与徐蘅指尖碰了碰,也是笑意盈然,“你好,我叫陶麦,他们都叫我麦子,你也可以这么叫我。”徐蘅自我介绍时眼波流转,有一种隐隐约约的倨傲,陶麦眉眼含笑,如此照葫芦画瓢不动声色地还回去,却让徐蘅挑不出诟病。 徐蘅听了,笑的越加妩媚,眼尾生波地看向方倾墨,“难道方少也是这么叫的?” 方倾墨知道麦子的直接和张牙舞爪,但没想到她拐着弯回击却也是个厉害的,当即嘴角一弯,亲亲密密地揽着陶麦的细腰,当着徐蘅的面说道:“麦子,你说我们到底要不要接受阿蘅的邀请?” 他把开头‘麦子’两个字咬的亲昵的似参了密,却把‘阿蘅’两个字说的字正圆腔,噎的徐蘅妩媚的脸僵了僵,但只一瞬,便挑着精心修饰的细眉看向陶麦,若有似无的挑衅尽在这一眼中。 陶麦脸色一敛,挽起方倾墨的胳膊回道:“走吧,好歹阿蘅邀请了你半天。” 徐蘅闻言优雅一笑,风姿卓越地转身带路,身后陪方倾墨做戏的陶麦不禁望着头顶奢华的水晶吊灯翻白眼,这都什么人,徐蘅阿蘅的,她根本不认识好不好,搞得有多熟似的,“喂,她是做什么的?和你什么关系?你不打算给我说说?” 陶麦靠近方倾墨的肩膀压低声音问,在她看不见的角度,方倾墨的脸色微沉,小声回她,“她和我没关系,你只要知道她叫徐蘅就好,其他的不要管,以后遇到了也只当她是个路人甲就行。” 陶麦撇嘴,方倾墨这话明显就是敷衍,看徐蘅瞧他的神色,欲语还休,眉目间千愁万怨的,对他要没有个伤情的过往,能露出这种神色? 徐蘅袅袅婷婷地把他们带进了游轮四层的某间包厢,一进去,陶麦就被呛得皱起了眉头,里面的灯光不若酒会现场的明亮,一片黯淡颓靡,那暗影处影影绰绰的似乎都是人影,依稀辨得出是一对对交缠在一起的男女,有的在卿卿我我地喝酒,有的在耳鬓厮磨动手动脚,胆大的直接在那角落退了衣服做了起来,注意力还不十分投入的,此刻见门开了,便纷纷嚷道:“阿蘅回来了,来来,给哥们几个跳一支舞。” 徐蘅摇曳生姿地走了进去,娇笑道:“你们快都别胡闹了,方少来了。” 陶麦走在方倾墨身边,一看里面颓靡的气氛立刻打了退堂鼓,脚步后退,却撞上了方倾墨的胸膛,方倾墨贴着她,伏在她耳边轻道:“清者自清,既然来了就没有退缩的理,我们就只坐坐。” 陶麦点头,光线不明中方倾墨悄然握住了她的手,陶麦一惊,想要挣开却被他握的死紧,不由得瞪向他,他却含笑对她耳语道:“做我的女朋友总要做做样子的,否则等一下你会有麻烦。” 陶麦不懂自己会有什么麻烦,正和方倾墨对峙中,里面已然传出一阵哄闹声,“阿蘅,你开玩笑吧,方少?是哪一个啊?” 徐蘅侧身让开,并叫人开了前面的几盏灯,众人的视线立刻探了过来,方倾墨潇洒自如地携着陶麦上前,“各位好,是我。” 包厢里立刻炸开了锅,一片闹哄哄的,有人喊:“原来是方二少,快让座。” 方倾墨带着陶麦落座,坐下时十分绅士地让陶麦先行坐下,之后才施施然落座,他的姿态说不出的潇洒倜傥,一时间包厢里的雌性目光全都落在方倾墨身上,随之而来的便是对陶麦的羡慕或嫉妒。 方倾墨一落座,徐蘅当仁不让地坐在了他另一边,玉手拿起台上的酒瓶,拿了两个未用过的杯子熟练地倒酒,倒好了放好酒瓶把两杯酒同时推向方倾墨和陶麦,整个过程流畅自如,好似专门受过训练一样,脸上的笑意也是恰到自然,妩媚却没风尘味,十分可人。 “这是请二位的。”徐蘅慢悠悠的收回手,娇声道。 陶麦望一眼那瓶身,一排溜的法文,Roti,这酒恐怕少说也要个三十万以上,现在在徐蘅手中却像自来水一样稀松平常,神色自然地劝酒。 陶麦看着那酒,不动,自从那次酒吧醉酒稀里糊涂地和方倾墨衣衫不整共处一室之后,她便滴酒不沾了。 “方少?”徐蘅眉眼流转地看向方倾墨,眼里含义众多,方倾墨笑了笑,倾身靠向陶麦问:“你喝不喝?这酒不错。” 陶麦笑,86年的,市面上应该见不到了,当然不错,“酒是不错,可我不会品酒,所以就不喝了,你喝吧,呵呵。” 陶麦笑着把喝酒这件事推给方倾墨,反正徐蘅认识的是他,她是个路人甲,怎么样都无所谓,但显然徐蘅不这么想,徐蘅莞尔一笑,轻言道:“难道麦子看不起阿蘅?” 陶麦身子一滞,看着徐蘅妩媚横生的脸四两拨千斤的道:“阿蘅严重了,女孩子最主要的是自己看得起自己,我是真的不会喝,并不是矫情。” 徐蘅脸色刹那间一僵,初看陶麦,只觉得她顶多算得上小清新,尤其是在今晚这艘美女如云的游轮上,放在花枝招展的女人中,哪个男人都不会多看她一眼,平平无奇,但现在,她却不得不提起十二分精神看待她,只轻易的一句话便让她矮了一截,呵呵,原来小清新的花儿也是带刺的。 徐蘅面上闪过众多神色,最后笑着看向方倾墨,点点娇嗔的道:“方少,你在哪认识的这么个厉害角儿,怪不得今晚寸步不离地陪着她。” 方倾墨得意的笑,他也没想到陶麦这么会说话,原来心里还担心她会被徐蘅欺负了,这会儿看只要陶麦想,估计没人欺负的了她,当即豪爽的道:“她的酒我替她喝了,算给你面子了。” 徐蘅脸上闪过惊诧和意外,认识方倾墨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他这么维护一个女人,心里不禁酸涩和疼痛起来,面上却仍是巧笑倩兮,“许久不见,不知道方少现在已经这么会疼人了,呵呵,那你慢慢享用,我再出去接几位朋友。” 徐蘅摇摇摆摆地走出了包厢,徐蘅一走,方倾墨左 手边的位置便空了出来,包厢里众多伺机而动的年轻女孩们见机会来了,各各跃跃欲试,最后一名长相很美艳性感的美女靠了过来,几次三番欲与方倾墨搭话,然方倾墨高雅地晃着高脚杯,一脸享受地一边喝酒一边和身边的小清新说上几句,压根对她的存在视而不见,美艳性感女在众多美女虎视眈眈的目光中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僵着身子坐在方倾墨身边,硬是坐足了一刻钟。最后实在不甘心就此离开,便大着胆子往方倾墨身上靠,张口就说,“方少,你今晚好帅。” “噗……”一边喝着果汁的陶麦差点一口喷出来,要知道,在方倾墨的概念里,无论是工作中还是私生活里,他无时无刻都是非常帅,非常完美的,因此他很忌讳别人对他说诸如你今天很帅,再上点妆会更完美的话,这样的话,听在他耳朵里就像是在暗示你平时不帅,你长得不够好需要化妆……而她也亲眼见过他为此发脾气的事情。 果然,方倾墨的俊脸沉了沉,他缓缓地缓缓地看向美艳的女人,俊脸上以看得见的速度显出一种伤人的轻视和傲慢,“请问小姐,你是那颗葱?干什么坐在我身边,没人告诉你,你长得非常惹人讨厌吗?” 美艳性感女的脸色霎时变成一片煞白,大概自诩相貌不错,从来没在这上面被人侮辱过,这会儿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僵坐着简直不知该如何是好,目光也不知怎的就看向了方倾墨另一边一直受到青睐的陶麦身上,她长得不过算是眉清目秀,居然就这么讨喜? “我长成这样叫惹人讨厌,那她呢?”美艳性感女不甘地指向坐在那没事人似的陶麦,一脸的愤慨。 居然敢这样指着陶麦,且看低她,方倾墨脸色一沉,俊脸阴云密布地看着美艳女,阴霾的启唇,“你拿自己跟她比,呵呵……”方倾墨满眼不屑的笑,而后认真的问:“那我问你,今晚自你出席酒会开始,我是你第几个钓的男人?” 美艳女没想到方倾墨竟会问这个问题,不禁一愣,方倾墨在这一愣中嘲讽的笑,“我出现的不早不晚,大概勉勉强强排的进前十吧,呵呵,可你问问她,这满场酒会中她可有看得上的男人?” 美艳女看一眼依旧不动声色的陶麦,脸色忽地涨红起来,并忽地站了起来,好似自取其辱地灰溜溜地离开了。 方倾墨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这酒会年年办,却是越办越差了,什么女人都塞进来见世面。” 陶麦眼观鼻鼻观心,在心里极轻极轻地叹了口气,方倾墨这么说太过强人所难,她看不上那是因为她心里有块血淋淋的伤疤,她这个彻头彻尾的感情失败者哪里能跟这些青春美貌越挫越勇的女孩子们相比。 “人家也是仰慕你,你何必这么刻薄?”陶麦眼见着那个女孩坐回了原来的位置,身边的几个女孩都凑近她取笑,看样子很倒霉。 方倾墨又是一哼,“我还不屑这样的女人仰慕我,倒是你……”方倾墨话峰一转,柔柔地看向陶麦,“如果你能仰慕我,我三生有幸。” 橘红暧.昧的灯光下,陶麦白一眼方倾墨,“你还嫌你的仰慕者不够多,徐惜、苏灿、于颖、小兰、石头……几乎走到哪都有你的仰慕者,不缺我一个。” 方倾墨闻言只是轻轻一笑,笑容里终究带上了一丝在意和思索,这世上,恐怕就有陶麦这样的人,无论他表现的如何出色,无论他长得有多令人垂涎,她只淡然处之,像个旁观者,只在意自己在乎的,其他人都是无关紧要的过客。 “陶麦,你……”方倾墨思绪翻滚,却是说不出一分亲密的话,他使了法子让她待在他身边,想了方法让她住在他的楼下,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这一个多月里,他们几乎形影不离,但陶麦就像个蚕蛹,用层层的丝包裹住自己,她不出来,而他也不得要领进不去。 陶麦以为方倾墨有话要说,目光清澈地看向她,方倾墨见了,不由泄气,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看待他的? 陶麦见方倾墨窝进沙发里,很有几分闷闷不乐的样子,有些莫名其妙,但他不说她也不问,调转视线看向包厢里的其他角落,似乎因为他们的到来亮了三盏灯,让那些***的男女无所遁形,因此现在看着倒收敛了不少。 自那美艳女满脸青白地离开之后,那些跃跃欲试的美女们俱都安静了一会儿,但自诩美女的大多异常自信,在方倾墨冷着脸连干了两位美女而陶麦始终无动于衷的情况下,第四名一位长相较为清纯怡人的小美女成功得以留在方倾墨身边,两人头挨着头靠的极近,仿佛在说着什么,这么亲密的样子让陶麦觉得他们并不是第一次见面。 耳边有音乐声缓缓流淌,这音乐听起来也还令人心情舒畅,当耳边听到的眼睛看到的总令她不那么愉快,尤其是当看到方倾墨也不能幸免这声色犬马时,心里顿觉无趣,想着就想站起身找个清静的地方站一站。 可还未起身,她的身边也有人挤了过来,一个长相很嫩的男人自来熟地跟她打招呼,“嗨,你好,我叫李铭升,你呢?” 座位太挤,陶麦不自觉朝方倾墨那边 靠了靠,讪讪的回道:“我叫陶麦。” “哦,陶麦,这个名字很陌生,以前没见过你,你在哪里做事?”李铭升又问。 陶麦呵呵笑着,却是不想回答,座位太挤李铭升也丝毫不觉,陶麦不得已又朝方倾墨身边靠了靠,这一靠再靠,才让方倾墨发现陶麦身边也多了个人,脸色立即难看起来。 “姐姐你多大啊,看不出你的年龄。”李铭升再问。 陶麦满脸黑线,这人……都叫她姐姐了,还问她多大,她也不知怎的转头去看方倾墨,只见方倾墨黑着一张脸盯着李铭升,李铭升不好意思的摸摸自己的嘴,却是坐着不走。 “她多大与你无关,没事的话到别的地方玩去。”方倾墨一把搂过陶麦,不悦地撵人。 李铭升很委屈地看看方倾墨,再看看陶麦,最后不得不撅着嘴离开,陶麦看着,一脸的不可思议,还有这样会示弱撒娇的男生?奶油,太奶油了,可惜她不喜欢,一点儿也不喜欢,她还是喜欢石头那种阳刚气。 这李铭升一走,陶麦就想挣脱方倾墨的怀抱,可他抱着她却是用了大力气,任她如何扭动挣扎也抽不出身,不由得瞪向他,方倾墨也回望着她,无声对望,没过一会儿,他率先笑了笑,“你看我一不留神差点让人把你拐走了,所以我不能放手,万一把你弄丢了,我到哪找去。” 陶麦去扳方倾墨的手指,这丫的力量也不是一点半点儿,丝毫弄不到他分毫,陶麦泄气,“你放开,我不走就是。” 她脸上的苦恼无端端让他觉得可爱又发酸,搂着她却是丝毫不松,“不放,说不放就不放。” 陶麦望天,头顶上的黯淡的水晶吊灯映照出她此刻的心情,一片黯淡。 另一边的清纯小美女见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纠缠上了,抿着唇喝着手里的酒。见方倾墨对那名叫陶麦的很是在意,便准备着知情识趣地离开,可还未站起,徐蘅领着几个人浩浩荡荡地走了进来。 徐蘅身上有股号召力,她一出现,包厢里再次沸腾起来,有人看向她的身后,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仿佛见到了什么绝世宝物一样。 陶麦好奇地抬头去看,这一看之下不由大大地愣住,只见许久不见的苏柔遥身穿一件雪白的纱裙,像那仙女下凡一样出现在这灯红酒绿中,洁白高贵的像一朵白莲花,望之让人心动。 而苏柔遥的身边站着一身红裙的祁莲,一团火一样簇拥着一朵白云,倒也相得益彰,至于其他人,陶麦一个也不认识。 方倾墨显然也是一愣,但他很快恢复平静,只低了头当没看见似的继续搂着陶麦,伸手端起一杯酒,轻轻啜饮。 陶麦想这包厢男男女女加起来少说也有五六十号人,他们坐的位置并不算显眼,苏柔遥不一定会看见他们,但事实恰恰相反,苏柔遥一眼就看见了,且朝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徐蘅也跟了上来,脸上有些诧异的看向苏柔遥,“怎么遥遥也认识方少?” 苏柔遥紧抿着唇,方少,方少,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方少,是SF的继承人,只有她傻乎乎地被蒙在鼓里,“他认识他,是因为他是鼎鼎有名的电影明星,想不到能在这里亲眼看到。” 徐蘅妩媚一笑,“你要是想看明星,今天晚上这里多得是,待一会儿我带你去和他们都见见面。” 苏柔遥认真地点点头,视线落在方倾墨抱着陶麦的手臂上,而后又看向犹豫着将走未走的清纯小美女身上,清纯小美女见这么个美女盯着自己看,她又是徐蘅亲自接来的,看样子交情不错,当即起身让道:“徐蘅姐,过来坐。” 徐蘅笑着点点头,却让苏柔遥坐了下去,苏柔遥一落座,方倾墨浑身一僵,陶麦自然感觉到了,不由惊奇地看向方倾墨,他不是爱苏柔遥爱的挺伟大的,现在见到了,怎么这么个模样? “陶麦,我们走。”方倾墨一把拉起陶麦,抬脚就要走,苏柔遥脸色一白,徐蘅见了哪里肯让,不由挽留,“我刚把人接回来你就要走,也不给个机会让我介绍介绍。” 方倾墨身形微滞,徐蘅连忙拉起苏柔遥介绍道:“她叫苏柔遥,十五岁就在美国留学,十六岁上的大学念得服装设计专业,现在从事服装设计,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找她。” 方倾墨沉默听着,等徐蘅一说完,立即扬唇说道:“好说,好说。”而后拉着陶麦就要走,苏柔遥却忽地出声,“方先生……” 一句方先生喊的千回百转,很难让人相信这两人没有关系,徐蘅疑惑地看看苏柔遥又看看方倾墨,搞不清状况。 方倾墨看着苏柔遥,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你还有什么指教?” 苏柔遥咬着唇,却是说不出话。 徐蘅犹疑地问:“你们认识?” 方倾墨尔雅一笑,“我们是认识,那时候苏小姐和她母亲在美国,她的孝行和努力很让人感动,她很聪明,对设计也很有天赋,相信假以时日,服装设计界又要出一颗新星了。” <p蘅细细看了方倾墨的神色,见并无情爱纠葛的痕迹偷偷松一口气,笑着附和,“能得到你的称赞就是真的有真才实学,遥遥一定会前程似锦。” 方倾墨微微点了点头,却是一句也不愿多说地拉着陶麦离开了,陶麦偷觑他一眼,脸色苍白苍白的,在人前的丝毫不漏根本就是凭他高超的演技装的。 一出包厢,方倾墨带着陶麦七拐八绕地到了游轮的外围,江风扑面而来,带着一股凉意,瞬间驱散包厢里沾染的烟酒气和声色味,陶麦深吸一口气,觉得那种场合真不适合她,她也不喜欢。 静静站立片刻,等着方倾墨慢慢收拾自己的心情,刚刚苏柔遥说认识他只因他是电影明星,这话在众人面前虽合情合理,但以方倾墨乖戾多变的个性未必会觉得好受,是以她想他应该感觉很痛苦才对。 但看他一眼,从他脸上竟没发现什么痛苦之色,硬要说有那也是一种懊丧和沮丧,还有那么一点点缅怀过去的伤感,呵呵,方倾墨竟也会露出伤感之色。 “陶麦,我……我决定和苏柔遥分手了。”半天,方倾墨吐出这么一句。 陶麦惊讶地看着他,其实以苏柔遥对林启辉的态度,私下里苏柔遥一定对方倾墨提出过分手之类的话,但方倾墨却到今时今日才下定决心,不得不说他也算个长情的男人。 “哦。”陶麦十分应景地回了一个哦字,方倾墨听了,看着她问:“就这一个字?” 陶麦不明所以地眨眼,“那还要我说什么?”反正苏柔遥铁了心要跟林启辉,他苦苦纠缠又有什么用,徒增自己的痛苦并浪费自己的一腔热情。 方倾墨看着一脸无动于衷的陶麦,暴躁地抓抓头发,“爱一个人或许只要一秒钟,忘记一个人却有可能要一辈子,说不爱就不爱了,说分手就分手了,世上哪有这么容易的感情。” 陶麦见不得方倾墨为情所困,也看不得他这副暴躁自虐的模样,不由劝导:“你看酒会上那些个红男绿女,新认识了一个,喜欢了便谈上了,便把前面一个忘了,以旧换新,不也过的风生水起,仰慕你的人大把大把的,你愁什么。” 其实这只是空泛的安慰而已,她对林启辉何尝不是难分难解,但这男女之事多得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那被负的一方总还要过日子生活的,不能整日沉湎失恋之痛而悲观厌世。 方倾墨听了陶麦的话,起初不以为意,可忽而又眼睛一亮,凑到陶麦面前说:“以旧换新这个词用得不错,陶麦,你考虑考虑我吧,我正好单身。” 陶麦撇开脸,一阵无语。 方倾墨见她不说话,心里酸酸的,也不知是因为苏柔遥还是因为陶麦,一时也说不出话。 两人站了许久,直到身上感觉冷了,方倾墨才扯扯陶麦,“走吧进去,来了就该露露脸。” 陶麦亦步亦趋地跟着方倾墨,也不知他走的什么快捷通道,只拐了几下开了一扇小门便直接进了酒会主场,此时酒会应该正式开始了,现场的男女们人人都端着酒杯,一脸专家似的品尝各种美酒,穿着制服的服务生忙碌地穿梭其中,男男女女,异常热闹。 方倾墨拉着陶麦寻了一个人少的地方,“知道你喜欢清静,那我们就在这里。”方倾墨端了一杯果酒给陶麦,“尝尝,很不错的。” 陶麦担心自己喝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犹豫着不肯伸手去拿,方倾墨微微不耐,一把拉起她的手塞进她手里,“你放心,有我在,你尽管醉,醉了我背你回去。” 方倾墨手一缩收了回去,陶麦只好捏着酒杯,稍稍闻了闻,并没酒味,想酒精度应该不高,便一点点一点点地沾到舌尖品尝,当真是品尝了,连喝一口她都不大敢。 一刻钟之后,酒会现场的灯光慢慢地在转换,音乐也跟着变化,有主持人的声音传来:“下面进入酒会的第二阶段,请各位尽情狂舞吧。” 声音一结束,灯光和音乐全数变了个彻底,不再高雅不再怡人,耳边轰隆隆的都是专属于酒吧的快节奏,眼前晃动的也是一闪而过的浓重彩灯,气氛瞬间狂变。 陶麦站在原地目瞪口呆,有些反应不过来这是怎么回事?灯光闪动间掠过方倾墨的脸,他倒一副见怪不怪的神情,显然不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转变。 “要跳舞吗?”方倾墨放下酒杯靠近陶麦的耳畔大声问,他可记得,她的舞跳得很棒。 陶麦还傻傻地端着酒杯呢,听见方倾墨问,摇了摇头,这酒会现场到处都摆了酒,她刚刚还看到一个男人兴致高昂地拿了酒泼到一名辣女身上,两个人面贴面跳舞,其他人俱都很疯狂,这么劲爆,她要是混在中间被人泼了那不冤枉。 “跳吧,大家都在跳。”方倾墨动作利索地拿掉陶麦手中的酒,贴着她的身子跟着节奏摇摆起来,陶麦有些耳热,她很早就学会了跳舞,也很喜欢,每每听见动感十足的节奏都很兴奋,可现在人太多,而且她宁愿在酒吧一个人忘形地大跳,或是和某个陌生的男人凑伙跳上一整晚,也不想跟方倾墨这个人人注目 的大腕一起跳。 果然,她刚被方倾墨鼓动着带进舞池,方倾墨周围便围了一堆狂蜂浪蝶,那小腰扭得几乎没骨头似的,那胸前的波涛汹涌,也不是她能比的,渐渐的,陶麦被各色大胆火辣的美女挤到了外围,其实她本不想跳,这样反而好。于是,她有心往外退。 一个不小心她好像撞到了一个人的身上,她下意识说对不起,可又一想,现在是狂舞时间,肢体碰触很正常,且她的一句对不起湮没在音乐里根本听不见,是以,陶麦舞动着身躯转身,霓虹闪烁中,她看见了一张冷峻的俊脸,此刻正死死地盯着她,脸上寒意四起。 陶麦心中一惊,正好周围人挤挤桑桑的很多,灯光又那么一暗,她乘机混在舞动的人群里渐渐撤出舞场中央,顺着酒会的外围一边小幅度的摇着身子一边往外走,很快,成功地溜之大吉。 陶麦溜出了酒会主会场,不禁拍着自己的胸口,幸好溜出来了,她走着走着,只觉耳边的音乐声渐趋减小,想着这游轮真是不错,连隔音效果都做的这么好。 到了一处僻静处,陶麦的手随意地放在经过的墙壁上,中间却有一间房间房门未关,但里面一片漆黑,陶麦本不欲进去,但她耳边忽地传来脚步声,依稀有一道低沉醇厚的声音在喊她的名字,“陶麦……陶麦……” 一声一声,撞击在她的心头,无端端让她难受,她想也没想进了这间房,并一把关上房门,趁黑摸到一张沙发上坐下,她隐约听见了脚步声,小心地屏息等待脚步声远去,这才敢大口大口喘气。 刚刚的热舞出了一身汗,陶麦摸了摸湿漉漉的脖子,觉得身上有点不舒服,等了一会儿再也没听见什么动静这才欲站起来离开,可她刚站起,就有跌跌撞撞的脚步声传了过来,且好像就在门外,极近极近,惊得她赶忙矮下身子躲进了沙发后面,果然,她刚藏好,房门被人打开了,有凌乱的脚步声在屋内响起,竟不是一个人的,其中一个重一个急,好似是男人的皮鞋和女人的高跟鞋声,在这响声中,便传出男人粗重的喘息,女人细细的呻.吟。 陶麦紧紧地捂着自己的嘴巴,心里把林启辉从头到脚骂了个遍,要不是他,她也不会莫名其妙地闯进这间房,也不会做这非礼勿视的事。黑暗中,她把脸埋在腿上,两只手紧紧捂着耳朵。 可这对男女的动静闹得忒大,男的跟一头饿极了的野兽似的,那喘息,重的吓人,而女人那一声高过一声的哼叫***地响彻房间,引得男人发狂地做出更大的动作。 陶麦虽捂着耳朵,可仍是听的清清楚楚,实在是房间太暗,周围也太过安静,这声音就跟放大了似的,悉数钻进她的耳朵里。而且据她的估计,这两人就抵在门板上做这种亲密无间的事儿。 “啊……寒,你轻点,轻点儿……”女人的声音细细的,带着情.欲的欢快,一声连着一声。 陶麦有些恍神,这声音,怎么听着有那么一点点耳熟?还不等她想太多,男人邪恶的声音又响起:“甘霖,你这里变得越来越会吸了,唔,很***。” “寒……寒……”女人的声音反反复复的就是那么几句,唯有呼吸凌乱的一塌糊涂。 --- 还有一更~ 第122节 如果她没有怀孕,你会不会原谅我? “寒……寒……”女人的声音反反复复的就是那么几句,唯有呼吸凌乱的一塌糊涂。 黑暗中,陶麦犹如被雷劈了,脑子里嗡嗡作响,如果她没听错的话刚刚那个男人叫的是甘霖,甘霖,难道是甘霖姐?怪不得这声音听着带着几分耳熟,要死了,她怎么会撞上这种事。 陶麦紧紧捂住耳朵,把自己一缩再缩,恨不得化成个飞蛾或是有那穿墙的本事立马消失在这房间内,幸而,那边的声音猛然停了下来,有悉悉索索的穿衣声。 甘霖的声音响起,“怎么了?” “我怎么觉得这间房里还有第三者?”男人的声音悠悠响起,带着好事中断的明显沙哑和一种冷冽的慵懒,随着他的说话声,有脚步声忽地响起。 陶麦惊出一身汗,紧紧闭着双眼祈祷:“他看不见我,他看不见我!当” “哪有什么人,是你太敏感了,或者……是你根本不想做了。”甘霖姐的声音有点儿近了,也有脚步声,她似乎扯住了男人的手臂,让他不得不停了脚步。 男人停顿了一下,嘘了一声,甘霖姐立刻屏住呼吸,房间里连根针掉到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房门外依稀有脚步声。 陶麦一手捂着自己的眼睛,一手捂着自己的嘴巴,生怕一不注意被人抓包,她要是现形了,这是一件多么令人尴尬的事情啊。 静了片刻,忽地想起男人的轻笑声:“算了,我们走吧,就算有第三者,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胆小鬼,量他也不敢多嘴。” 男人转身走开了,甘霖姐似乎犹豫了一下,反应过来跌足道:“你刚刚叫了我的名字,寒,等等我~” 陶麦终于松开手大口大口地喘气,扶着沙发站了起来,摸黑顺着原路往门的方向走去,一摸到门把手立刻逃也似得奔了出去,外面凉凉的江风迎面吹来,慢慢吹散她脸上积满的红晕,绷紧的情绪也随之渐渐松懈下来,耳边隐隐约约还有震耳欲聋的音乐声,极目远眺,远处一片灯火璀璨,照亮这座繁华的大都市。 陶麦站了片刻,转身正欲回酒会主场去找方倾墨,迎面却碰上了两个人,苏柔遥和祁莲,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了过来,见到陶麦,似乎也很意外。 陶麦脚步微滞,但只是一瞬,之后便若无其事地打算与她们来个擦肩而过,但苏柔遥并不那么想,她忽然叫住她,“陶姐姐……”目光闪动,似有话要说。 陶麦挺直身子,表情极淡地看向她,竭力控制住自己的视线不落在苏柔遥的肚子上,苏柔遥见陶麦几乎是没有表情,长睫微闪,“陶姐姐,你现在和方先生…….” 苏柔遥想问,却是问不出口,眼睛里藏着的话千层云朵儿一样,层层叠叠,千头万绪,陶麦嘴角微微一翘,似带了一丝讥嘲,她一心一意和林启辉在一起,甚至有了他的孩子,却又来问方倾墨和她的事,她有立场问么?想到方倾墨为她伤情,那样骄傲自我的一个男人,真正的心有戚戚,忍不住就回苏柔遥道:“我和方倾墨正在交往,你有意见吗?” 苏柔遥小脸一白,咬着唇半天才呐呐道:“没意见。” “没意见就好。” 陶麦说完就想走,但祁莲见苏柔遥吃瘪,心里不痛快,挡着道不让陶麦走,陶麦挑着眉毛看向祁莲,“怎么,又想替她教训我?” 祁莲呼吸一窒,瞪着双眼说不出话,陶麦看着俏生生的祁莲,忍不住多说两句,“我说你一整个暑假都在S市驻守,怎么样,到底有什么收获?” 这一下,祁莲不仅呼吸乱了,连脸色也变得一片苍白,她是整个暑假都驻扎在S市,且如痴如狂地追逐着一个压根连看他一眼都不想的男生,她不懂,她明明长得也是中上之姿,身材也很棒,为什么石磊连看她一眼都不曾?每次与她见面,都是冷言冷语的侮辱,她不甘,真的不甘。但再如何不甘,她也不能继续再任性下去了,父母一再的找她要她回家,扬言她要是还在外面的话就派人抓她回去,且她也有自己的学业,大三,正是专业课繁多的时候,不能等闲视之。 陶麦见祁莲白生生的一张脸蕴着苍白,当即敛了神情从她身边走过,以往她念着与林启辉的那段情,对于他身边的人和事始终抱着宽大为怀的态度,可现在离开了,只要她想,她也并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苏柔遥和祁莲双双吃瘪,双双回头看着陶麦窈窕的背影,眼睛里慢慢显出一样的嫉恨,恨不能立刻撕了陶麦。 陶麦正走着,无端端打了一个冷颤,不禁双手揉着双臂嘀咕道:“刚刚会不会太过分了?苏柔遥和祁莲大概伤心死了。” 走至一个拐弯口,耳边忽地突然响起一道惊怒的女声,“寒,徐蘅你们……”是甘霖姐的声音。 甘霖姐话声急促,似乎情绪极为不稳且非常伤心,一句话未说完整,另一道女声娇娇柔柔地扬了起来,“甘霖姐,我一直是寒的女人,难道你不知道?” “寒,是真的吗?”甘霖姐颤声问。 陶麦竖起耳朵,静了一下下,只听一 个男人饱含冷意的声音说道:“你们都是我的女人。” 陶麦瞬然睁大眼,一脸的匪夷所思,这个寒到底是何许人也,口气竟狂妄邪佞到这种地步,他这么回答,两个女人该有多伤心?该有多不堪?但她等了许久都未听见两个女人的质问声,倒有一连串仓惶疾走的脚步声传来,接着听见了徐蘅妩媚的笑声,笑声中倒有那么一丝苍凉,接着听她说道:“你看你说这种话,把甘霖姐气走了。” 寒呵呵一笑,却并没其他言语,陶麦偷偷握拳,这个寒,未免太过滥情,明明刚刚还和甘霖姐…… “对了,你知道你弟弟身边有个叫陶麦的女人吗?她长相很一般,但在你弟弟那里的位置却很不一般。”徐蘅状似无意地说起陶麦这个名字。 站在另一边的陶麦心里猝然一惊,这才知道甘霖姐嘴里的寒是方倾墨的大哥方倾寒,那样冷冽冷酷的男人,甘霖姐怎么会喜欢上他?而现在,这徐蘅为什么要对他提起自己? 方倾寒不轻不重地哦了一声,听不出情绪地说道:“是吗?那有机会我倒要见见。” “呵呵,你是该见一个,很特别的一个女人,笑起来很清新,看着让人不自觉心情变好。”徐蘅娇笑。 方倾寒低低地问了一句,“是吗?” 接着便传出一阵男女激烈的纠缠声,迷糊中仿佛听见方倾寒意犹未尽地说:“我还是喜欢你这样妩媚风.***的。” 徐蘅咯咯娇笑,又是一阵口舌交缠声。 陶麦开始调整步伐欲转身离去,她对方倾寒的第一印象就不好,现在又接连两次遇到他跟不同的女人调.情干那事,心里对他的认识简直糟透了,恨不得再也不要遇见他才好,又把徐蘅也狠狠地贬斥一番,死美女蛇,在方倾寒面前提她做什么,让她觉得瘆的慌。 陶麦嘀嘀咕咕地转身,却蓦然撞上了一堵墙,她小声地哎哟一声,捂着鼻子顺着眼前的西服往上看,当看清上面的那张脸时,顿时愣住。 林启辉就站在她的面前,利用身高优势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里幽暗如古井,一半浓烈一半冷意,陶麦愣过之后便开口道:“林先生,好巧,呵呵……” 陶麦摸着被撞得发疼的鼻子呵呵的笑,林启辉脸色一沉,“不巧,我找你好久了。” 这一个多月,他费尽心思地找她,他知道她应该和方倾墨在一起,可他动用了不少和娱乐圈有关的关系探听方倾墨的行程,但每每得到的都是错误,譬如方倾墨应该在5号在深圳某电视台逗留,他得到的信息却是7号,又或者方倾墨明明是在B市他得到的却是在A市的消息,如此反复几次,他每次都扑了个空,也就明白方倾墨定然是有意藏着陶麦,不然他不可能每次都差那么一点却就是见不到她。有好几次他得到了确切消息,但方倾墨居然临时取消了节目,宁愿自毁声誉也要让他白跑一趟。 这四十几天里,他一边要工作一边要找陶麦,还要时不时安抚爷爷和母亲,他第一次体味到‘疲于奔命’的真正含义,真是苦不堪言。 今天能在这次酒会上见到她,令他意外又惊喜,现在脑子里还残留着刚一见面时的那种激动,她伴在方倾墨身边,穿着一件淡绿的礼服,很素雅很挑人的颜色,可穿在她身上,衬着她的白瓷皮肤越发的嫩,眉清目秀的模样让人觉得清新,只一眼,便觉心情舒畅。他本想即刻上去见她,可他临时有急事走开了一会,再回来她已经被方倾墨带的没影了,而后,他终于在酒会现场的舞池里找到她,她穿着高开叉的礼服,随便扭腰摆腿便会露出两条长腿,那样妖娆的模样,多少男人围着她盯着她看,她却浑然不觉,只一个劲地舞的投入,他从来不知道她会跳舞,且跳起来那样的疯。 他混在人群里艰难地接近她,没想到她一见到他便接着灯光昏暗人潮拥挤时跑了,这一跑又是让他一顿好找。 “哦……”陶麦哦了一声,眼瞅着林启辉脸上不停变换着神色,想乘他不注意时悄悄走开,然她刚一抬脚就被林启辉一把握住了胳膊,那么紧,竟一下子就抓痛了她,她回头,对上他深不见底的黑眸,林启辉张嘴说道:“不要再走了,跟我回家。” 林启辉的声音低低沉沉的蕴着温柔,伴着江风吹进陶麦的耳畔里,如果忽略掉种种不堪回首的往事,陶麦想,这一句话着实让她感动,天知道‘家’这个词,于她而言是个多么具有诱.惑力的字眼,所以,无视他这句话,陶麦花了很大很大的力气。 “其实你不用这么着急的找我的,我不是委托了律师请他处理与你的离婚事宜了吗?怎么你还有什么问题?”陶麦咬唇,却是毫不留情地指出两人胶着的离婚之事。 林启辉脸色微变,他死死地盯着陶麦的双眼,陶麦拗不过他眼里无边无际的黑,慢慢垂下眼睑,刻意掩埋了一个多月的伤痛受到刺激冒了出来,她不懂他这样纠缠到底还有什么意思?苏柔遥怀孕了不是吗?为什么他不赶快离婚娶她?反倒一直找她麻烦,她真的真的经不起他的折腾了。 林启辉见陶麦微低了 头,月牙儿的眉眼轻轻垂着,说不出的哀愁凝于眼睫,他不由说道:“遥遥她并没有怀孕,所以……” 林启辉有意解释,所以语速放的很慢,当他说苏柔遥并未怀孕,来了一个‘所以’转折这一刹那,陶麦不可思议地抬头看他,他依然如她认识的一样俊朗如星辉,他依然是她心心念念爱着的那个男人,可他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她不由得失笑,笑的难过而哀切,三年,她用三年与他制造一切在一起的契机,可现在她却发现这个男人压根一点儿也不了解她。 那么,好吧,她也不要他了解。 “所以什么?所以你又回头找我?”陶麦陡然发难,音量异常的高,“林启辉,你把我当什么?” 重点是:苏柔遥说一句我怀孕了,他就撇下她跟她走了,可她怀孕了他是怎么做的?不顾她的哀求压着她去医院,还在当天与苏柔遥行苟且之事,他口口声声说要和她从头开始从头开始,可他凭什么说开始就开始说结束就结束,凭什么凭什么? 陶麦心中充斥着怒气,眼睛也变得***辣的,她看着林启辉,很想冲他大喊大叫,可她只说了一句,林启辉已然脸色难看到极致,他呆站了许久,而后缓缓地抬起手伸向陶麦的脸,似乎想要消除她眼眶里迷迷蒙蒙间涌上的湿意,似乎想要抚平她脸上的伤痕,可他还未碰到她,她已然往后退了退。 “麦子……”林启辉开口,声音压抑而沙哑,这简单的两个字在他喉咙深处滚了又滚,明明有很多话要对她说的,然面对她的质问,他理屈词穷的说不出话。 “你不要再找我了。”陶麦忍无可忍地恨声,说完既转身欲离开,但她手臂还在他的手中,任她怎么使劲挣扎他也不放手,侧身对着他,她的脸转向他看不见的角度,眼泪就这般脆弱地流下来,她讨厌,讨厌在她决定放手之时他表现的这么恋恋不舍,表现的这么难分难解,她讨厌透了,讨厌到自己的心好痛,好痛。 “麦子……”林启辉发现她哭了,心痛地唤了一声,他想要去擦拭她脸上流下的泪珠,手腕稍稍用力便把她扯进了自己怀里,陶麦避无可避,只能拼命眨着眼睛把眼泪逼回眼眶,再毫不在意地说:“刚刚有个小飞虫进了眼里,好疼。” “是吗?”林启辉顺着她的鬼话,装模作样地察看她的眼睛,而后轻轻吹了吹,“我帮你吹吹,吹出来就不疼了。” 他温热的气息拂过眉眼,春风一般,让她的心越发酸涩难忍,眼泪反而流的更凶。 林启辉无奈地叹了口气,伸臂紧紧拥陶麦入怀,“是我对不起你,我知道我让你失望了,麦子,你骂我打我都可以,现在不原谅我也没关系,但请你……请你不要和我离婚,我们先不要离婚,好不好?” 她哭了,哭的这么伤心,这代表什么?代表她尽管下定决心要与他一刀两断,可心里对他终究是有感情的,而他现在便要凭着这一份感情争取复合的机会,他心里很怕,怕麦子不同意,他觉得自己如履薄冰,每走一步都那么艰难。 陶麦想要推开他的,狠狠地推开他,可任她怎么努力也推不开林启辉高大的身躯,她的眼泪一滴一滴落进了他宽厚的肩膀上,她无法推开他无法抽身离开,心里的怨心里的恨撕咬着她,明明不想脆弱的,却没出息的哭了,还是在他面前哭的,她越发觉得自己没用,连控制自己都做不到。 气急了,便一口狠狠地咬在林启辉的肩膀上,林启辉先是一僵,接着紧紧地抱住她,动也不动。 陶麦感觉到唇齿间漫出了血腥味,热乎乎的,是他的血,她有一刹那的怔愣,随即松开嘴,便被林启辉扳过身子与他面对面,“如果这样你能泄恨,我任你咬。” 陶麦看着他,心里有个角落不受控制地坍塌,她觉得悲哀,她紧紧地闭上眼睛,颤声道:“林启辉,你走吧,不要让我看见你。” 他是她不能得见的毒药,唯有避而远之才能避免锥心刺骨的痛。 林启辉站着却是不动,目光落在陶麦的脸上,她浅色的唇瓣上染了他的血,鲜红如玫瑰,瑰丽的诱他覆唇,他的舌尖轻舔,沿着陶麦的唇线一点一滴地舔弄,刚一接触,陶麦浑身一个激灵,激烈地扭着头避开,他却死死掌控着她的后脑勺,霸道地舔净她唇角的血红,而后伏在她耳边说:“好不容易找到你,我不走,除非你跟我一起回去。” 陶麦觉得自己的脑袋嗡嗡作响有些头大,无论她怎么对林启辉说,他根本就是听了跟没听一样,只一意想要她按照他的心意行事,她觉得无力,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他罢手。 “陶麦……”恰此时,方倾墨急切的呼喊传了过来,陶麦一喜,忙要出口答话,嘴巴却猛地被林启辉用唇封住,他的唇瓣死死压着她的,舌头灵活地探进她的嘴里,时不时刺进她的喉咙深处,让她欲出口的话消散于无形,而他特有的男性气息侵扰着她,这样的深吻让她根本无力招架,只能徒然地睁大眼呜呜地哼着,氧气缺失让她肺部发疼,双手不自觉抓紧了林启辉的前襟,整个 人都被他逼得往下瘫软。 “方倾墨,你快来,不来我就要死了,呜呜……”陶麦在心里哀嚎,祈祷方倾墨快点儿找到她。 方倾墨真的不负她望,找了过来,一见他们两人的形状,立刻惊异地出口,“陶麦……” 陶麦浑身发硬,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被林启辉吻到缺氧而死,耳畔听着方倾墨的惊叫,唯一的想法是丢死了,被林启辉强吻居然被他看到了。 就在她闭上眼就要晕倒时,林启辉大发慈悲地撤了回去,陶麦大口大口地喘气,而他脸不红气不喘似的看向呆立一边的方倾墨,并不说话,但此情此景,无声胜有声。 等到陶麦恢复过来,一把推开林启辉去看方倾墨,方倾墨的脸色已经十分难看,眼角余光瞥见林启辉不动如山的面容,心里***动着汩汩的气恼和悲愤。 陶麦大步走向方倾墨,一把挽住他的胳膊,微仰着下颚看向林启辉,“我现在和方倾墨在交往,所以以后你不要再找我了,也不要再像刚刚那样非礼我,否则我会告你性.***.扰。” 林启辉眸光一闪再闪,之后归于一片平静,他笃定的出口,十分的沉稳有力,“麦子,你不要异想天开了,方倾墨的家世是你不了解的,你根本无法进得了方家,并且……你不要用激将法激我,我并不是那么好打发的。” 陶麦深呼吸,再深呼吸,她看向方倾墨,眼里颇有一种无力招架林启辉而向他求助的意思,方倾墨此刻还未从刚刚那一幕深吻中反应过来,此刻见陶麦对他露出这样的眼神,眼光不经意看到她经过润泽的唇带着一种透明,晶亮晶亮的粉红果冻色,他脑子一热,倾身就亲了上去,陶麦陡然睁大眼,推开这戏就做不成了,不推开她又吃亏,纠结中已经让方倾墨重重地亲了一下,其实,也就是嘴对嘴使劲地碾压了一下。 但看在林启辉眼中全然不是那么回事儿,他看着,心里似要炸开,脚步不自觉凌然地上前想要扯开那两个人,可不等他动手方倾墨已经站好了,和陶麦肩并肩看向他,“麦子说的没错,我们在交往,还请林少以后不要***扰我女朋友。” 说着拉着陶麦就走,林启辉盯着陶麦不曾回头看他一眼的背影,心里翻江倒海的只觉难受,一拳头砸在游轮的栏杆上,好不容易见到她了,也只得说上那么几句要紧话,其他丝毫没有进展。 他抬头望天,今天几号了?十月十日,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月零十五天,时间竟过得这样快。 方倾墨拉着陶麦疾走,边走边狠狠叱问:“我只眨个眼的功夫就见不到你了,一进来我不就告诉你,跟紧我不要乱走的吗?” 陶麦呵呵陪着笑脸,她也有点后悔离开酒会大厅了,待在那里人多,即使疯狂也不见得就会聚众淫.乱,可外间那些个包厢里藏着的男男女女就不好说了。 陶麦自觉有点儿理亏,对于方倾墨的无明业火便沉默地受着,两人走至了游轮的甲板上,此处非常开阔,像个操场一样,人也不多,稀稀拉拉地散布在各个角落,状态也不那么亲昵,可能碍于这是在露天下吧。 “你看那是不是甘霖姐?”陶麦望了一眼四散的人,男女都有,看起来穿着较里面的人相对而言比较保守,不乏翩翩公子和各色美女。 方倾墨顺着陶麦的视线看过去,而后不在意地收回目光,“是又怎么样,她高兴来就来,不关我们的事。” 陶麦有些无语,明明在工作中,方倾墨和甘霖姐非常有默契,可在私底下他对她怎么那么冷漠的。 甘霖姐一个人形单影只地站在栏杆边,双眼眺望着黄浦江,风吹起她的长裙,猎猎作响,发丝也飘了起来,陶麦信步朝她走过去,未到她身边却已感觉到自她身上散发的哀愁。 等到走得近了,看到了她的侧脸,才真正了解她此刻的心情大抵异常难受,“甘霖姐……”陶麦忍不住出声叫她,甘霖先是一怔,随即强行整了整脸色才转向陶麦的方向,她脸上的哀愁也随着这转脸的时间消散,当她微笑时已然又是陶麦熟悉的那个干练能干的甘霖姐了,“麦子,你怎么也来了?”她顿了一下,而后醒悟似的说道:“是方先生带你来的?” 陶麦点点头,甘霖姐笑笑,轻声道:“方先生对你很好。” 甘霖姐这么快就完完全全地收敛好自己的情绪,陶麦在心里不得不暗暗佩服,可又觉得她太过要强反苦了自己,同为女人,不免觉得心疼。 “哦,还好。”陶麦满心思绪,慢半拍地回甘霖姐的话。方倾墨是方倾寒的弟弟,甘霖姐整日跟在方倾墨的身边尽心尽力,不知道跟方倾寒有没有关系? “方先生人呢?”甘霖姐忽然问。 陶麦转过身指了指人群中玉树临风的方倾墨,他刚出现不久就有女孩子找去搭讪了,不过下场显然都不好。 甘霖姐见状不由得笑笑,看向陶麦问:“你怎么不陪着他?” 陶麦觉得这话问的稀奇,方倾墨那样招蜂引蝶的人还需要人陪?估计 走到哪他都不会寂寞的。再说,她怎么可能看着甘霖姐一个人难过? “不了,我们说说话就好。”陶麦呵呵一笑,收回目光看向前面的江水,似乎起风了,江面上打起一个一个大浪,拍打着游艇,发出轰然的水声。 陶麦有意陪甘霖,可甘霖却是没话对她说,没过一会儿甘霖就想离开,陶麦也自觉自己好像有点一厢情愿了,甘霖姐根本就不需要她的安慰和陪伴。 “甘霖姐,我去陪方倾墨。”在甘霖姐离开之前陶麦识趣地自行离开走向方倾墨。 方倾墨正看着她呢,见她朝他走了回来,当即说道:“就说你多管闲事吧,还是老老实实待在我身边。” 陶麦冲方倾墨做了个鬼脸,弯腰席地而坐,抬头看着方倾墨,“你刚刚跳舞,现在不累吗?” 方倾墨轻飘飘地瞅她一眼,一脸的不爽,“我刚热身,一转眼某人就没了,只好到处去找,所以根本没有跳得成。” 陶麦嘿嘿一笑,“害的你白浪费时间,真是不好意思,其实你不用找我的,就算真失散了,等最后酒会结束我自然会回去。” 方倾墨学陶麦的样子一下子坐下,且靠着陶麦的背,他瞥一眼陶麦不在意的脸,不由怒道:“是我把你带来的,我就要把你带回去。” 陶麦无所谓地耸耸肩,其实不必的,但他坚持她也没办法。 两人背靠着背坐在甲板上,抬头,天空的星星只有零星的几颗,但却非常明亮,一闪一闪的挂在黑丝绒的天空,趁着这夜风,吹得人熏熏欲醉。 安静中,方倾墨的头微微靠向陶麦,很认真的问:“你是不是骗林启辉你和我在交往?”他感觉到陶麦身子一僵,随即听她呵呵的说:“我想摆脱他不得已这么说的。” 方倾墨苦笑,想他方倾墨一表人才居然也有被人拿来做挡板的时候,“麦子,不如我们来真的吧,真的交往试试?” 陶麦正寻找那颗启明星呢,一听这话,稍稍平息的心情瞬间被打破,“不要吧。”她虽然不清楚方倾墨具体的背景到底是怎样的,但看他本身的脾气,再加上方倾寒的行为,不难猜测他们的家世定然不是她这种普普通通的平凡百姓能够攀的上的,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林启辉说的话无疑很有道理。 “为什么?我不够好吗?或者你想我像什么样子,只要你说出来我就改好了。”方倾墨不敢去看陶麦拒绝他时脸上的神情,想必也是斩钉截铁毫不犹豫的。这世上,还真让他遇到这么一个人,她并不算顶漂亮,却很有让人刮目相看的本事,陶麦,于他而言,就是这样的存在。 --- 今天更新结束,明天继续万字更,求支持,呜呜~ 第123节 请君入瓮 “为什么?我不够好吗?或者你想我像什么样子,只要你说出来我就改好了。” 方倾墨的声音本就清越好听,这会儿刻意放轻,杀伤力十足,陶麦微眯着眼睛听着,望着万家灯火,感觉有些飘飘然。 方倾墨许久听不到她的回音,不禁用胳膊肘戳戳陶麦,陶麦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胳膊,“别动,我感觉自己在演偶像剧呢,剧中又帅又痴情的男主角正在对我示好,啊,生活多么美好啊。” 方倾墨顿时满脸黑线,不满地说道:“陶麦,我现在不是在表演,我是认真的,请你也认真一点。” 听他说的严肃,陶麦敛了嬉闹的神情,也认真的回道:“不……”可能。但她还没有说完,方倾墨瞬间出声打断了她,“不要说了。” 是他太自大了,以为凭他几句话就能让她对他产生好感,毕竟,在最初他接近她的目的便不单纯,甚至在后来也因为维护遥遥而伤害了她,她没有斤斤计较地挂在嘴上,但并不代表他做过的事没有在她心里造成负面的影响,甚至在她心里他方倾墨就是个不入流的小人,如此,他再怎么对她示好也是惘然当。 方倾墨突然打断陶麦,陶麦也觉莫名,但想他这么聪明的人一定知道她未出口的那两个字是什么,为了顾及自己的面子,不让她说出来也情有可原,只要他心里明白就好。 两人都不说话,耳畔隐约的都是游轮上各种吵闹声,陶麦和方倾墨背对着背坐着,目光仍寻找着天空的启明星,方倾墨的无声让她得以专注,可却忽闻身边的一对男青年在讨论某个她非常熟悉的男人。 其中一个说:“你有没有看到林少,没想到他居然也出现在这种场合。” 另一个说:“林少,哪一个林少?” 其中一个回答:“就是林启辉,他爷爷父亲可都是这个…….”他对着另一个比了比手指。另一个立刻想起来了。 “哦,是他啊,不从政不从军自己也闯出一片天的林少,听说过,不过听说他是个异类啊,品性人格都比那些个高干子弟正派,像这样的活动从来不参加的。” 其中一个又说:“我也觉得奇怪,不过听说好像是乐逸集团所有高端酒的网络宣传都交给了惠讯科技,他们有合作关系,古怪的是提出举行这场奢华酒会的好像正是林少本人,目的好像是邀请什么人参加。” …… 听到这里,陶麦感觉到方倾墨的身子一僵,接着霍然站了起来,陶麦惊了一下,跟着站起来,发现方倾墨的脸色很难看,他一言不发地往来时的路走,陶麦也没想到这场酒会跟林启辉有关。 方倾墨对这艘游轮似乎异常熟悉,片刻功夫便到了第五层中间的某个房门前,就连第五层特有的保安见到他都没有为难,而是直接让他进了。 陶麦正觉奇怪,方倾墨已经一脚踹开了眼前白色的门,哐当声中,陶麦的目光顺着方倾墨的,齐齐看向室内,富丽堂皇的装饰中,只见林启辉和方倾寒安稳地坐在宽大的真皮沙发上,两人手中俱都执着水晶杯,杯子里鲜红的液体不住晃动,两人看起来都十分的悠闲自在。 方倾寒见方倾墨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也不生气,只似笑非笑地哟了一声,“我们方家的二少爷,为了什么事发的这么大火?” 方倾墨的胸口微微起伏,脸色蕴青,看起来着实气的不轻,他本不愿参加这种奢靡到近乎淫.乱的酒会,但大哥亲自派人给他发邀请函,又亲自打电话要他来一趟,说是这是一场商业性酒会,有益于SF的发展,他真就信了他的鬼话,带着陶麦来赴宴了,可结果呢,明摆着就是他被自家大哥和林启辉一起下了个套。 “你们合起来耍我,好玩么?”方倾墨阴测测的出声,脸上全是怒意,眉梢眼角染着暴躁。 方倾寒见弟弟气成这样,晃着酒杯不说话了,要说他这位弟弟,别的本事没有,生气起来那毁坏力可是惊天地泣鬼神,他要真牟起来跟你作对,你也讨不了好处,这是他做他二十七年哥哥的经验之谈。 林启辉端正地放下酒杯,毫不回避地看向方倾墨,沉稳地出声道:“我们没有耍你的意思,我只是想见我的老婆而已。” 这一个多月,方倾墨事事先他一步把陶麦藏了起来,他耗费了一个多月却毫无所获,如果再不想办法请君入瓮,他怎么才能见到陶麦?怎么才能珍惜这一年的时间? 陶麦睁大眼,原来刚刚那两个人的玩笑之谈是真的,这场酒会真的是林启辉在幕后操作,目的竟是要方倾墨出现。而方倾墨来了,她自然很有可能跟来。 林启辉,第一次发现他原来也是一只老狐狸! 怪不得方倾墨这么生气,别说他,就连她自己要是被人别有企图地哄来也觉气愤。 “你的老婆?”方倾墨冷哼一声,“离了婚就不是了,哎我就不明白了,麦子跟着你过的不如意不幸福,你凭什么死皮赖脸的不签字离婚?” 林启辉额头的青筋骤然一跳,薄唇紧抿,却是不说话,但那双 黑曜石般黑亮的眸子却紧紧逼视着方倾墨,眼看着两人之间的气氛越发的剑拔弩张,越演越烈。陶麦上前一步,轻扯了一下方倾墨,眼睛看着他,黑色的眼睛里一片柔光,示意他不要再生气了。 这一连串的动作,陶麦做的如此连贯自然,仿佛她和方倾墨之间已经有了某种默契,看的林启辉心中血气翻滚,他很想一把扯过陶麦,让她离方倾墨远远的,让她就待在他的身边,可他不是强盗,终究只能死死地盯着他们。 方倾墨被陶麦这么看着,只觉体内的怒气逐渐消散于无形,就算林启辉和他大哥算计他又怎么样,最起码陶麦还站在他身边。 “我们走吧。”陶麦拉着方倾墨就要走。方倾墨看一眼林启辉和他大哥,哼一声,趾高气扬地走了。 方倾寒看着自家弟弟离开的背影,想到徐蘅说的话,说这陶麦在他弟弟面前的位置很不一样,他原还以为是他少年心性还未全改,现在亲眼目睹,确实真如徐蘅所言。他转而看向林启辉,林启辉的神色铁青,虽然双手极力的摆放自然,但他想他一定恨不得立刻上前狠揍他弟弟一顿。 “呵呵~~男欢女爱,强求不得,强求不得。”方倾寒呵呵的笑,依旧笑得很冷冽,但却不难听出他是维护方倾墨的,无论如何,方倾寒很护这个弟弟,是真的。 一个‘强求不得’直直钻进林启辉耳朵里,他只觉心口发疼,陶麦与方倾墨双双离开的背影刺得他六神无主,这一场酒会,这一次见面,丝毫没有拉近他们的距离。 方倾墨和陶麦刚出了房间,边上的另一间房门开了,苏柔遥探出了头,当看到方倾墨和陶麦时不禁一怔,方倾墨看见苏柔遥忽地想起了什么似的,不禁启唇讥道:“我还当你有什么神通广大,原来这就是林启辉办的酒会,怪不得你如入无人之境。” 听他这样说,苏柔遥丽颜一白,大眼睛湿漉漉地看着甚是委屈,陶麦调转目光对方倾墨指了指前面,“我在那里等你。”她不想听他们谈话,走到一边等方倾墨。 方倾墨对苏柔遥也没什么好说的,直直的欲走开,但苏柔遥却是走出了房间,怯生生地叫方倾墨的名字,方倾墨眉目一皱,却听走近了的苏柔遥又道:“为什么?为什么你对我隐瞒你的身份?” 方倾墨不置可否,反问道:“我对你隐瞒我的身份,我有什么身份?” 苏柔遥一脸的受伤,抬眼间眼里已经溢出了泪水,小声哽咽的说:“你是SF方家的人,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方倾墨长眉一挑,满脸不以为然,“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他静了几秒,忽而冷笑问:“苏柔遥,你喜欢我时,到底是喜欢我方倾墨本人?还是我身上带着的光环?你现在投向林启辉的怀抱,到底是喜欢他本人,还是看中了他身后的家世背景?” 苏柔遥陡然睁大眼,一脸的惊恐和不可思议,仿佛方倾墨对她放了冷箭,一下伤到了她的要害,让她痛苦不堪,她哆嗦着唇,喏喏的嗫嚅道:“你就是这样看我的?在你心里,我就是这么不堪的一个人?” 她脸上的哀痛很大,眼里的泪水自来水一样流个不停,方倾墨看了觉得烦躁,撇嘴道:“是不是你自己最清楚,以后,你找你的林启辉,我找我的一片春,咱们各不相干,你也不用再问我的事,我也当你是路人,以前的,就忘记吧。” 此话一出,苏柔遥一双眼几乎滴血,她的头颅疯狂地摇着,怎么也不相信方倾墨会对她说出如此决绝的话,泪光朦胧中,她看到了静静站立游轮尽头的陶麦,是她,是因为她吗?人人都在传方倾墨很宝贝一个叫陶麦的女人,以前,以前他们传过的那些绯闻,她从来只当是炒作,可现在,亲眼目睹,竟是如钝刀凌迟她的心般痛苦,可悲的是,她竟还没有立场去挽回什么,去说些什么。 当断不断必当自乱,这个道理她也懂,可她尝试了那么多次,努力了那么多次,每每遇见方倾墨之时便会土崩瓦解,她是真的爱他啊。 “好……”半天,苏柔遥抖着唇艰难地吐出这个单字,只觉心口一直沉到了深渊,疼的她嘴里发苦。 方倾墨见她这副模样心里也觉难受,硬生生转开脸道了句再见便抬脚离开,走向陶麦这数十步的步伐里他已然调整了情绪,站到她身边便说:“我们回去吧。” 陶麦转过身点点头,和方倾墨一起离开这令人头疼的地方。 依然是方倾墨带头,熟门熟路地直达游轮的出口,走到那时却发现林启辉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出口处,他手里捏着一根烟,眉目沉肃,仿佛就在等陶麦的经过。 看见他时,陶麦的脚步微顿,方倾墨立刻握住了她的手,陶麦想要挣开,但又不想被林启辉纠缠,便也没有动作。 两人手牵手走至林启辉面前,林启辉其时早已看到他们的出现,目光掠过他们握在一起的手,当陶麦与他擦肩而过时他终于忍无可忍地扼住了她的手腕,目光沉沉地盯着她的眼睛,低声问:“要怎么样你才肯和我回家?或者离开方倾墨?” 陶麦挣脱不 开林启辉的钳制,眼角余光发现游轮上很多人都看到了这边,方倾墨本就是个万众瞩目的,林启辉也是众星拱月的人,且还是这场酒会的操办人,此刻引来目光无数。 她和方倾墨手牵手,却又被林启辉当中拦住,陶麦又羞又气,焦急中忍不住伸腿去踢林启辉,林启辉另一只忽地拂过她的大腿,沉声道:“你再动,怕是这里所有看着你的人都看到你的大腿了。” 陶麦腿一僵,脸色乍白乍红,急忙收回腿,但方倾墨为她挑选的匹配这身礼服的高跟鞋却不幸地甩了出去,而且……非常不幸地掉进了黄浦江里。 陶麦哀叫一声,今天出门没看黄历,不知道自己居然这么衰,这下她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不由得狠狠地瞪着害她丢脸的罪魁祸首,林启辉也没想到陶麦的鞋会这么不雅地掉了,现在她一只脚光着,大半个身子都被方倾墨揽在了怀里,方倾墨看向他,十分气恼,“林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请自重。” “我们走。”陶麦扯着方倾墨,方倾墨嗯了一声,居然弯腰一抱,把陶麦打横抱了起来,陶麦吃惊地啊了一声,耳旁立刻听到周围此起彼伏的抽气声,他们仿佛没有料到方倾墨会做出如此大胆的举动。 陶麦觉得非常不妥,想要下来,但方倾墨已经大踏步走下了游轮,离那些情绪异常高涨的人终于远了,陶麦轻呼出一口气,“放我下来。” 方倾墨这样做,未免太过招摇,万一被记者拍到又是一番天翻地覆的爆料。方倾墨见陶麦的神情看出她想到了什么,便一笑道:“你放心,这艘游轮上绝没有记者,有大哥在,那是方圆百里都不会让记者出现。” 陶麦一愣,想不到方倾寒还有这要求,“但你也未免太张扬了,赶快放我下来。” 她言辞坚决,脸色也很严肃,方倾墨看她就要发飙,真的放下她,嘴里说道:“你这一高一低的怎么走路,要不我打个电话给广恩美,叫她送鞋子给你。” 陶麦连忙摇头,干脆弯腰脱掉了另一只鞋,这鞋名副其实的水晶鞋,上面缀满了水钻,估计价值不菲,少了一只,可惜了,“我不穿了,只是少了一只,我怎么还给你?幸好礼服还是完好无损的。” 方倾墨皱眉,“这些都是送给你的,穿过一次也就算了,你要是喜欢,可以再穿。” 陶麦目瞪口呆,这么贵重的衣服怎么到他口中就跟路边摊似得?“不行,不行,还是还给你吧。”这么正式的衣服,她鲜少有机会穿,太浪费了。 方倾墨再次皱眉,知道她有欠必还的原则,也不再多说什么。又见她赤着双脚,这一路上虽都是柏油路,可肯定还是咯脚,不由坚持要打电话给广恩美要她送鞋子过来,陶麦阻止道:“不要了,这么晚了,美美都睡了,反正你开车来的,就这么点路,还要劳烦别人,太过娇气了。” 陶麦十分坚持,方倾墨只得作罢,好在一路开车到了酒店门口,陶麦仍坚持自己走进去,是以,她就这么顶着来往诧异的目光进了酒店。 方倾墨一路瞧着她泰然自若的神色不由笑笑,目光落在她纤细白皙的脚上,嘴角一翘。 陶麦回房间时,广恩美的那间房好像听到动静立刻开了,广恩美一眼就看到了直把陶麦送到门口的方倾墨,两人看起来处的极为融洽,不由得气恼。 凭什么陶麦和甘霖姐一间房?而她却要和旺旺一间房,甘霖姐有什么事都关照陶麦,方倾墨对她更是另眼相看,明明她才是先来的那一个,明明她才是任劳任怨的那一个,怎么他们只优待陶麦? 见他们的样子,应该是出去刚回来,难怪她刚刚去敲陶麦的门却没人应,原来竟是和方倾墨一起出去了。 “方先生,这么晚了您还没睡?”广恩美走了过来。 方倾墨又恢复了人前的矜贵,冲广恩美点点头,又对陶麦说:“你早点休息,我们明天就回京都。” “广恩美,你等一下就预定一下明天早上七点的机票。”方倾墨转身离开之际吩咐广恩美,广恩美点头表示知道了,心里奇怪行程不是很急,方倾墨为什么这么赶? “都去休息吧。”方倾墨见广恩美看陶麦的眼光,似有话要说的样子忙追加了一句,广恩美无奈,只得转身离开,陶麦也乐得不要面对广恩美的盘问。 --- 还有两更放在晚上,亲们周末愉快。 第124节 新邻居 “都去休息吧。” 方倾墨一句话让陶麦有更多的时间休息。但夜里她睡的并不踏实,半梦半醒之间总看到林启辉一张暖玉生辉的脸,扰的她难以安眠。又听到甘霖姐开门回来的声音,浴室里哗哗的水声,直到天快亮,她才真正睡去,可又听甘霖姐喊她,“麦子,麦子,快醒醒,启程了。” 陶麦困倦地坐起来,先是一阵迷茫,然后才反应过来问:“今天去哪里?什么活动?” “今天回京都,会休息两天。”甘霖姐回答。 陶麦一听休息二字,跟打了鸡血似得立刻睁开眼,边爬起来边咕哝,“既然休息,那为什么还这么赶?”昨晚上回来时已经快到凌晨一点了,洗个澡收拾一下都一点多了,好不容易睡熟了却又要起来了当。 “方先生的意思。”甘霖姐简洁的回答。 陶麦见甘霖姐已经一身整洁地站在她床头了,不由得加快速度,明明昨晚甘霖姐回来的比她晚,在游轮上心情也不好,怎么能一大早就这么精神抖擞淝? 陶麦利索的收拾好一切,拿起包和甘霖姐一起出门和方倾墨汇合,一行人赶往机场登机。 方倾墨一向坐的头等舱,他有几次自作主张要陶麦和他坐在一起,却被陶麦严词拒绝了,这会儿陶麦自然也不同意,他只有皱紧眉头。他提出想要和陶麦一起乘坐普通舱却又遭甘霖姐反对,最后只得作罢。 这一次航程,陶麦身边坐的是广恩美,甘霖姐和旺旺坐在她们前面,刚起飞不久,广恩美便起身去洗手间,她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坐到了她的位置上,陶麦吃惊地看着,不明白林启辉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不用这么吃惊,我猜到方倾墨一定会一大早就带你离开上海,我也正巧和你们一起回京都。” “可这是美美的座位。”陶麦学林启辉压低声音说话。 林启辉忽地冲陶麦笑笑,凑近她低声回道:“我和她调换了位置,呵呵。” 陶麦脸色一白,把头紧紧靠向车窗不理林启辉,这人还阴魂不散了,走到哪都能遇上,她故意不看他不理他,只盯着窗外流动的白云,他们在三万英尺的高空上,坐的如此之近。她能感觉到他的视线始终落在她的脸上,轻轻的,不骄不躁。 也不知怎的,被他这么看着,她居然也睡着了,醒来便已到了京都的上空,转脸一看,林启辉却没了身影,陶麦眨巴眨巴眼睛,在想是不是她刚刚做梦了? 广恩美见陶麦醒了,忙说道:“林启辉回他自己座位去了,陶麦,我觉得他不比方倾墨差,你为什么要离开他缠在方倾墨身边?” 陶麦的睡意慢慢醒了,“我没有缠在方倾墨身边,是我欠他钱为他工作而已,你一直都误会我了。” 广恩美有些不信,“就这么简单?” 陶麦重重点头,广恩美仍是撇撇嘴,“如果你真没想法,那为什么和方倾墨那么亲近,而且总对他笑?”广恩美一直觉得陶麦长得不怎么样,可笑起来却很特别,有一种让人着迷的特质,她整天对着方倾墨笑,她看方倾墨已经对她快神魂颠倒了。 陶麦十分无奈,且百口莫辩,她是把微笑当成了一项让方倾墨心情愉快的工作来做的,别无他意。 见陶麦辩无可辩,广恩美语气不善的又说:“你当初心心念念着林启辉,一个人从S市考大学到京都也是为了他,好不容易你们相遇又结婚,虽然那个苏柔遥搞破坏,但林启辉不是向着你吗,你怎么还不跟他回去?” 广恩美做了林启辉的说客吗?字字句句都是让她回林启辉身边,说的她一阵不耐烦,幸好甘霖姐回头叫她们准备下机广恩美才住嘴。 下机之后,方倾墨和陶麦汇合才发现了林启辉居然和他们共乘一辆航班,立刻脸色下沉,拉着陶麦快步从绿色通道离开,把甘霖姐她们丢的远远的。 “哎,哎……你慢点,慢点……”方倾墨个子高,步伐大的陶麦跟不上,只得叫他慢点,方倾墨稍稍慢了一点,低头看她,“你的腿是不是又疼了?” 陶麦赶紧摇头,想了想,道:“我是觉得我们没有必要避开林启辉,大家在一个城市,总有遇到的时候,如果每次见面都这样,多累?” 方倾墨挑高了眉目,“你的意思是想和林启辉见面?” 陶麦摇摇头解释,“我是说我们没有必要这么刻意避开他,遇见了就当他是个过路的,无视他不是最直截了当又省事的做法吗?” 方倾墨脚步一顿,凤眸露出深思的光,陶麦是如何深爱着林启辉他是见过的,林启辉现在一副痴心悔改的模样,难保陶麦不会心软,虽然无视他是个好办法,但他还是不想陶麦见他。 “算了,见到他白白让你烦心,还是不见为好。”方倾墨深思熟虑,而后出口道。 陶麦想想自己见到那人时心里总会波涛汹涌,能不见自然是好的,但这样避着,委实麻烦。 “听我的,没错。”方倾墨追加一句,适时掐灭陶麦的一 点犹豫,陶麦无所谓地冲他笑笑,算是同意。 方倾墨带着陶麦直接回他的住所,开始两天的休息。 陶麦有时候想如果方倾墨不是个演员,那他一定是个宅男,凡是休息的时间统统窝在家里做自己喜欢的事,哪儿也不去。 所以这两天,除了外出采购食物,陶麦托方倾墨宅在家的福,扎扎实实地休息了两天,也无所事事地陪了方倾墨两天,他们不是吃喝就是看影片,过的有些堕落。 最后一个休息晚上,陶麦早早地做好饭伺候方倾墨吃过了便回了自己的房间,她决定今晚好好睡觉,以不辜负这次难得的休息。可下楼时却发现对面那静了一个多月的对门好像住了人,房门未关,里面传出一些奇怪的声音,好像有工人在搬运什么,说话声压得很低,她听不清楚。 住在这里时间长了她才知道原来这座大厦里住着很多和方倾墨一样的超级明星,是以这里的物业管理严格到保密的程度,而每个明星私底下也很少串门,自然也不会去打听人家的私事,陶麦猜不知道是哪一位大人物住到了这里,她边猜边开门,却忽地听闻一道熟悉的声音在对人说谢谢,她的后背立刻僵住,想要立刻开门就进屋,可偏偏手发麻,捣鼓了半天钥匙也没成功,那人竟已走至了她的身后,陶麦觉得自己后背汗毛直竖,以为自己幻听幻听,肯定被方倾墨害的恐怖片看多了,凭白无故的也能见鬼。 “是不是锁坏了?要不要我帮你看看?”林启辉的声音在她耳畔清晰的响起,陶麦凝神,终于打开了门,她连头都未回忙闪身进屋关门,可厚重的木门却被林启辉一只手撑住,他看着她,目光灼灼逼人中带着笑意,“我是新搬来的邻居,你可要多照顾点。” 陶麦死命撑着房门,看着林启辉虚应着笑说:“好说,好说。” 林启辉脸上带笑,搬家工人对他说已经好了,他回头客气的道谢,那些人在保安的带领下乘电梯走了,而后他才回头对陶麦说:“我晚饭还没吃,要不要一起?” 陶麦立刻摇头,脱口道:“我吃过了。” 林启辉眸色一深,望了望楼上,“是和方倾墨?” 陶麦觉得他明知故问,不回答。 “那不打扰了。”林启辉静了一下松开了手。 陶麦忙不迭关上门,想林启辉怎么这么无孔不入,居然找到了这里,幸好她和方倾墨整天飞来飞去的回这里的时间很少,要不真要疯了。 陶麦洗洗准备睡了,刚跳上床却听到了门铃声,方倾墨安装的门铃很特别,是一首令人心情愉快的音乐,陶麦以为是方倾墨,穿好衣服去开门,可一看居然是林启辉,只见他穿着衬衫长裤,衬衫袖子卷到了胳膊中间,露出来的一截胳膊上布满水珠,随着肌理分明的纹路往下汇聚,他说:“我那边的浴室坏了,能不能借用一下你的?” “不能。”陶麦反应迅速地拒绝,严重鄙视林启辉找的这么一个拙劣的借口,这里是什么地方,这么高档的公寓,浴室怎么可能会坏? 林启辉被拒绝也不恼,眼神不着痕迹地自门缝里打量陶麦的穿着,她又换了一套衣服,显然是已经洗过澡了,可能原本是穿着睡衣准备睡觉的,可听见门铃声又换了一套衣服才来开门。 “那就算了。”半晌,林启辉说道。 陶麦听了立刻关门,走回卧室时忽然觉得好累,林启辉这样到底有什么意思?苏柔遥都不管他的吗? 本想睡个好觉的,被林启辉这么一搅合,夜里又连连做梦,她居然梦到林启辉拿了一把刀说要把她胳膊上的皮肤削了,然后再把他自己胳膊上的皮肤削了,他们削了皮肤的胳膊放在一起,叫医生用针线缝上,这样他们就跟连体婴儿似得,她逃不开他了。 这个梦惊得陶麦一下子醒了过来。摸摸额头,全是汗,这梦,太恐怖了。看看窗外已经有亮光,反正经这一吓也睡不着了,索性爬起来到浴室洗了一身的冷汗。 洗漱过后里里外外把这间房子彻底打扫了一遍,时间也快到七点了,陶麦估摸着方倾墨应该起床了便准备上楼,可一开门第一眼又看到了林启辉,他和梦中一样穿着白衬衫,那血染在上面,一片刺目的殷红,陶麦防备地看着他,“干嘛?” 见陶麦看着自己的目光很是怪异,林启辉一阵莫名,而后抬手朝陶麦递去一样东西,陶麦低头去看,林启辉的手掌中捧着一双非常漂亮的水晶鞋,看得出来做工精巧,上面镶着的细钻和玛瑙在清晨中散发着柔亮的光,“送给你的。” 陶麦一阵无语,他一大早堵在她家门口就是为了送鞋子给她?“谢谢,可我不需要。” 林启辉举着鞋不收手,大有陶麦如果不接受的话他就站在这不走了,而她也别想出门了。陶麦看着他沉默的嘴脸,心里血气上涌,不禁口出恶言,“林启辉,你和我结婚三年,你知道我穿多大码的鞋吗?” 林启辉唇角一抿,那天在游轮上他眼睁睁看着她被方倾墨带走,那之后他的目光久久停在黄浦江上,他甚至找人想办法去 打捞那一只她穿过的鞋子,可黄浦江那么大,那晚的浪也不算小,他终究没能找到,于是,他想送一双新的给她。直到去订购,他才惊觉自己不知道她穿多大的码,而后他又开车回未央公寓,找到她常穿的小高跟量了尺寸,这才知道了的。 “35码。”他说,他是细细的量过看过的,她不常穿高跟鞋,即使穿也大多是五厘米的小高跟,可爱轻巧型的,“你穿高跟鞋时习惯性穿36码的,穿运动鞋或是帆布鞋时喜欢35码,颜色以素色为主。” 陶麦吃惊地瞪大眼,这些他都是怎么知道的?看一眼他手中的鞋,应该正是36码的。 林启辉盯着陶麦黑亮的眼睛,眼里深沉似海,陶麦使劲掐一把自己的胳膊,疼痛让她清醒了些,“你现在知道已经晚了。” 两人无形的对峙,陶麦觉得不耐烦,“你让开,我还有事。” “这鞋你收下,算是上次在黄浦江那双的赔偿。”林启辉坚持。 陶麦拧眉,就在林启辉以为她一定不会收下之时却有一双芊芊素手抓过鞋子看也没看地摔进她的身后,“这鞋我收了,谢谢了,现在可以让我出门了吧?” 不管态度如何,她总归是收了,林启辉侧身让开,觉得有了那么一点点进展。 陶麦砰一声关上门,爬楼梯到方倾墨家,这家伙已经起了,房门大开,明显是等着她来做早餐,她边进屋边卷袖子,方倾墨穿着一套运动服,满头是汗,显然是刚晨练完毕,见到她便说:“正要下去找你呢。” 陶麦挥舞着细胳膊,“这不来了,想吃什么?” 方倾墨耸肩,“只要是你做的,什么都可以。” 被人恭维总是开心的,陶麦笑着下厨房,忽地想起什么便大声问:“今天行程紧吗?赶不赶时间?” 方倾墨正要进浴室洗澡,听见问话回头也大声回道:“上午没事,下午有个慈善活动,你尽管慢慢做。” 方倾墨清越的声音在房间里四处回荡,夹杂着陶麦刚刚那句话的尾音,没办法,房子太大,不这么大声说话就需要跑过去面对面说,陶麦又嫌麻烦,便开始了这样的喊话。 方倾墨觉得很喜欢,以前他回到家,家里总是他一个人冷冷清清的,没个说话的人,现在多好,隔着房间也能听到陶麦大着嗓门找他问话。 方倾墨进浴室时,居然连浴室门也不关了,反正陶麦对于他的卧室可谓退避三舍,不担心她会突然闯进来,这样,还可以继续听见陶麦对他喊话。 洗完澡出来也没听见陶麦又找他说什么,倒是满屋子飘着一股若有似无的食物香味,勾的他眼巴巴跑到了厨房,“你做的什么,这么香。” 陶麦回头看一眼方倾墨,脸上带着笑意,“小笼包。” 方倾墨惊讶,“这么复杂的工序你也会啊,还这么有耐心。” 陶麦呵呵笑着,轻声回道:“为了吃嘛,呵呵,告诉你,小时候我很馋的,可是妈妈不喜欢下厨,那个时候我才这么一点高,”她比了一下,大概六七岁的样子,“还够不着灶台,便搬着板凳自己煮吃的,可是又不会,煮出来的东西很难吃,我央求妈妈教我,可她没答应,后来我大了就自己慢慢学会了。” 方倾墨听着,微微皱眉,“那你妈妈为什么不喜欢下厨,难道她不做饭给你吃吗?”他去过她家,只一点点大,普通人家的女孩子,且还是单亲家庭,作为妈妈不应该更疼女儿吗? 陶麦一愣,不留神多说了几句,让方倾墨听出了不对劲,“不是,是我妈妈有哮喘,闻不得油烟味。” 方倾墨挑眉,有这么一说吗?他倒不知道。但陶麦妈妈又为什么不教她呢?见陶麦脸色不若先前欢快,他便自动另找了个话题。 “还有多久才熟?” 陶麦唔了一声,“大概还需要一刻钟,你先去忙点别的,我马上就好。” 方倾墨却有意留下来和她一起,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一顿丰盛美味的早餐上了桌,方倾墨早已食指大动,很给面子的全部吃完,而后心满意足地帮陶麦收拾厨房,一起出门。 “我们去哪?”他不是说下午才要参加慈善活动吗?现在还不到九点,这么早就去? “去买一点学习用品,下午顺便带过去。” 陶麦恍悟,看起来这慈善活动不是作秀,方倾墨不但是真的有爱心还很细致。 “我们不和甘霖姐她们见面吗?”陶麦又问。 第125节 不舍 “我们不和甘霖姐她们见面吗?” “不必了,就我们俩,难道你怕累?”方倾墨含笑回头看向陶麦,陶麦摇摇头。 方倾墨去的是文具批发市场,整个商场都是琳琅满目的文具用品和各种各样的玩具,陶麦一时看花了眼,不由说道:“这么多,我们怎么挑?” 方倾墨莞尔一笑,带着陶麦到了一家店里,店老板看到他时眼睛一亮,看方倾墨熟门熟路的,一猜就知道他一定是这里的老客户了,果然,店老板过来殷勤询问:“方先生,这次打算买些什么?” 方倾墨凝目细看,一一指了文具盒、各类作业薄、铅笔、书包……陶麦一一看过去,一一都是中规中矩的,质量也很好。方倾墨又要了几样玩具,多是益智类的,当陶麦的目光落在那积木上时,一时怔住,尚若她的孩子还在,过个两年也能玩这样的玩具了,刻意掩埋心底的伤疤突然汩汩冒出鲜血,疼痛猝不及防,一时煞白了脸当。 “陶麦,你怎么了?”方倾墨发现陶麦脸色遽变,一脸的担忧惊异,好端端的,她怎么了? 店老板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见陶麦双眼盯着积木。脸色不好,便婉言道:“要是喜欢可以先买回家放着,等以后有了孩子就可以拿出来给他玩了。淝” 方倾墨怔怔看向陶麦,想起那个唯有她自己欢迎的孩子,心里莫名刺痛了一下,他拿起装着积木的盒子,看了看质量,确认没问题了才抬头看向陶麦,“买一个回去吧。” 陶麦犹豫了一下,缓缓的点了个头,“好。” 方倾墨购货量巨大,店老板根据以往的老规矩直接给他送货到指定地点,他只单单拿了一盒积木。 走出批发市场时,陶麦瞅着方倾墨潇洒自如的步伐,他的右手捏着那盒积木,穿着半正式的休闲装,带着他那招牌式的墨镜,怎么看怎么像个不知人间疾苦的贵公子,可他穿梭在这种不算高档的批发市场,竟也能挥洒自如,陶麦不知不觉又加深了对他的认识。 出了批发市场,时间还剩很多,方倾墨纠结着是回家吃午饭还是直接去酒店吃,陶麦想到林启辉如今就住在她对门,赶紧说:“还是去酒店吧,回家来回开车还要买菜太麻烦了。” 方倾墨深以为然,于是带着陶麦去了他常年预定的希尔顿大酒店。两人正往包厢走去,迎面袅袅婷婷的却走来一个人,看见他们立刻迎上来打招呼,“方少,麦子小姐……” 陶麦嘴角一抽,这徐蘅还真会叫人,把‘小姐’两字咬的那么轻,听着怎么那么别扭,“呵呵,阿蘅小姐,真巧。” 徐蘅也跟着笑,妩媚的眉眼若有似无地盯着方倾墨的俊脸,嘴里应道:“确实巧。”她停了一下又问方倾墨,“酒会上怎么提前走了?” “临时有点事。”方倾墨其实脸色有些不耐,陶麦看得出来他一遇上这位徐蘅,脸色就不怎么好,而且还一脸不耐,恨不能立刻走开。 “我饿了,快点进去点菜吧。”陶麦善心大发,催了这么一句。方倾墨果然乘机走开,徐蘅转着身子看着他们,眉眼间藏着酸意。 “阿蘅姐……”一道好听的女声传来,徐蘅看过去,笑道:“遥遥……”苏柔遥只堪堪看到了方倾墨和陶麦一起走进包厢的背影,只这一眼,却足以刺痛了她。 “刘妍怎么说?”徐蘅期待的问。苏柔遥却是摇头,徐蘅立刻笑着安慰:“你放心,刘妍在娱乐圈出了名的刁钻,她的服饰多以大胆外露为主,你的设计到她身上也是糟蹋。” “徐蘅,你说什么呢?”谁知刘妍忽然走了过来,她穿着黑色摇曳长裙,胸前的两个半球一半勒在里面,一半露在外面,若隐若现,火辣诱人。 徐蘅没想到这话被刘妍听到了,脸上僵了一僵,随即八面玲珑地娇笑道:“夸你身材好,随便穿什么衣服都是曲线毕露。” 刘妍本欲发难,但听得徐蘅这样恭维她,也不论真假,立刻笑了起来,“你不是第一个这样说的人。” 徐蘅掩去眸里的不屑之色,笑的越发的甜,“遥遥还是个初出茅庐的设计师,以后还需要您的照拂。” 刘妍却是不给面子,“可是我有专门的设计师。”说话时看向苏柔遥,脸上的不屑毫不掩饰,苏柔遥性子也是个孤傲的,此时站立一边,微别着头却是不看刘妍,刘妍见状,大牌明星的气势端的十足,对小小一个苏柔遥却是越看越不顺眼,主要是她长得太美了。美女见美女,自然有嫉妒的心里在作祟。 陶麦微微回头瞥一眼苏柔遥,她的目光并没望着这边,而是另外一个方向,显而易见并没指望方倾墨会为她出头。而方倾墨也装聋作哑继续往前走,却忽然听到刘妍提高了音量轻慢道:“现在的年轻女孩真是好高骛远,真本事没一点,却妄想着能做明星的御用设计师,想要一举成名,真是白日做梦。” 此话一出,真是伤及人的自尊。 陶麦心想刘妍本人跟在荧幕上真是天差地别的一个人,连她都有点看不下去了,正欲收回目光,却 不料眼前一闪,方倾墨已经几个大步走了出来,与此同时脸上扬起一抹绝美绝伦的笑意,“刘妍,好久不见。” 刘妍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方倾墨,立刻晃了晃前胸,“方先生,怎么您也在这里。” 方倾墨很给面子地扫了一眼刘妍挺着的丰胸,文雅风情地笑,“来这里吃个饭,没想到就遇见你了。” 刘妍自觉方倾墨终于肯看她一眼了,嘴角噙着矜持的微笑,“我听剧组的人说方先生这一次很有可能获影帝封号,刘妍现在这里说一声恭喜。” 方倾墨淡淡一哂,“还没影的事儿,现在恭喜还太早。” 方倾墨如此自谦,刘妍不由盛赞一遍方倾墨,从方倾墨出道到现在数十年时间的珍贵事迹一一道出来,很有滔滔不绝无比仰慕的意思,方倾墨眉目微皱,终是有些不耐,而且他还记着陶麦说饿了。 “我当初出道时也是个默默无闻的新人,幸而后来得一些高风亮节的前辈指点,否则也不会有今天的成就。”方倾墨找了个话里的空挡插话,目光看向苏柔遥,刘妍不由得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脸上有些讪讪的,想方倾墨刚刚应该是听见了她奚落苏柔遥的话。 “方先生说的是。”刘妍低头称道。 方倾墨出其不意地伸手拍了拍刘妍的肩膀,温声道:“遥遥是我的朋友,她刚创业没什么经验,还望刘妍你多多指点。” 他纤长有力的手指就落在她的肩上,带着一股温润的暖意,在她身上制造出一种难以言喻的酥麻,刘妍不禁飘飘然,“啊,原来遥遥是方先生的朋友,我不知道,以后一定多照顾她。” 方倾墨郑重地收回手,点头说了声谢谢,而后转身走向陶麦。 自始至终,陶麦一瞬不瞬地盯着方倾墨的表演,说到底,他还是见不得苏柔遥被人这么踩啊。才被刘妍说了那么几句,他便忍不住帮她了。 苏柔遥显然也很意外,看着方倾墨的目光里带上了热度,原来他还是关心自己的,并不是铁石心肠,并不是冷漠以对,太好了,太好了,她的眼眶忍不住微酸。 徐蘅走近她惊异的问,“方倾墨居然帮你,遥遥,你太幸运了。” 苏柔遥眼神一淡,她是太幸运了,在她最苦最难的时候遇到了坏脾气却又好心的方倾墨,可她也太不幸了,就这样把他弄丢了。 “是……是吧。”她艰难地开口,徐蘅显得有点激动,“你放心,有他为你说话,你的设计总会有人青睐的。” 苏柔遥点点头,悄悄握紧双拳,她是决心一定要做一名知名设计师的,这是她从小到大的梦想,虽然现在困难重重,可她并不怕,也不会退缩,她要做,就一定要做到最好,并一定要成功。 刘妍直到方倾墨的身影消失在那扇门后才逐渐回神,她的手不自觉摸了摸方倾墨刚刚碰触过的那片裸.露的肌肤,美艳的脸竟慢慢红了起来,自己愣神了半天才想起了周围还站着另外两个人,抬眼去看,看到苏柔遥和徐蘅还站在那里,尽管心里对她们不痛快,但看在方倾墨的金手上也就算了。 刘妍装模作样地咳了咳,“既然方先生说了要照顾晚辈,我这个做长辈的也就勉为其难地帮帮你们吧。” 徐蘅偷偷鄙夷了一下,面上却笑得妩媚,推了苏柔遥道:“还不谢谢前辈。” 苏柔遥微躬了身子,眉眼低垂,十分驯服的道谢,刘妍见她这样乖觉,十分愉悦地扭着纤腰离开了。 吃过午饭,方倾墨带着陶麦直奔慈善活动现场,到了目的地陶麦顿时有点傻眼,什么慈善活动,根本就是一家毫无欢迎仪式的儿童福利院。 “呵呵,今天的慈善活动就是陪这些小朋友玩。”方倾墨对上陶麦满眼的疑惑,笑着解释。 陶麦满脸黑线,那还说什么慈善活动,搞得她这个只在媒体上见过的那些大型慈善活动的人在来的路上异常紧张,很担心没有甘霖姐压场,她要怎么做才能让方倾墨十全十美地出现在观众眼前,原来全不需要她费工夫的,如此一来,她一路上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放松,陪小孩子玩,当然比面对那些个镜头镁光灯轻松多了。 “方叔叔,这位姐姐是你的女朋友吗?她长得好漂亮。”有可爱的小朋友跑到方倾墨身边扯着他的衣摆说道,还有小朋友不会说的,就用哑语,更糟糕的就用一双澄澈的眼睛看着方倾墨,再看着陶麦。 陶麦看见方倾墨蹲到了孩子身边,俊美的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你们也这么觉得她很漂亮,我也这么想的。” 孩子跟着大笑,很有取笑方倾墨的意思,陶麦嘴角抽了抽,她比方倾墨小不了多少,这些鬼灵精却叫他叔叔叫她姐姐,生生差了辈分,还是他的女朋友咧?! “那叔叔亲一下姐姐吧。”小朋友中有人忽然喊了一句,接着三五成群地这么说,陶麦不干了,这些小屁孩怎么净说些早熟的话,但直接说不肯定会伤了他们幼小的心灵,脑子转了转,拍了拍手,兴奋道:“这样吧,我们来做个游戏,到最后谁是赢家就听 谁的,到底亲不亲由赢家说了算,怎么样?” 小孩子最贪玩,当然说好,陶麦想不出新鲜的,只能玩老鹰捉小鸡,她是鹰,方倾墨是护着雏鸡的老鸡,孩子们就是雏鸡,无论老鹰捉到哪一个孩子就算赢了一场,呵呵,陶麦满打满算地觉得稳赢。 “啊……啊……”陶麦展开双臂尽力去捉,可这些孩子反应很灵敏,也不是那么容易捉到,不一会儿累的自己满头大汗,孩子们笑闹声一阵一阵传出,所有人都异常开心。 方倾墨尽责尽职地护着他的小鸡们,可那目光却是深深攫着陶麦,看她脸上容光焕发地带着运动后的红晕,心里莫名地开心,即使是这样微不足道的事情她也能陪他,也不会像其他人那样大惊小怪,他真的是越来越喜欢她了。 由于孩子就想着能让方倾墨赢,因此玩到太阳西沉陶麦也没有赢,只得草草结束,好在孩子们也不提亲一下这回事了,嘿嘿,没有白费力气,陶麦偷偷的笑。 回去的路上,方倾墨格外满足,觉得今天没有白过。回家时,路过一楼的大堂,有保安叫陶麦的名字,说是有她的信件,陶麦顿觉奇怪,她住在这里除了甘霖姐她们知道就没有人了啊,啊不对,还有一个林启辉,但他住对面,不可能无聊地寄信给她。 陶麦好奇地拿到手,方倾墨也凑过来看,“是什么,拆开看看。” 陶麦依言拆开一看,很精致漂亮的邀请函,是G大的校友发来的,邀请她参加G大的校庆,“原来是校庆,你要参加吗?” 陶麦犹豫着,她对G大有种很深的感情,心里很想去,但方倾墨各种繁忙,她应该走不开,不免觉得可惜。 方倾墨见陶麦的神色已经猜出她是想去了,摆摆手大方的道:“你去吧,我最近都不算忙,有甘霖姐安排一切,还有广恩美旺旺,你尽管放心的去。” “真的?”陶麦拿着邀请函贴在胸口,闻言眼睛一亮。 方倾墨点头,“嗯哼。” 陶麦很高兴,是以晚上多做了几道菜,吃的方倾墨意犹未尽,抹了嘴对着陶麦说道:“我的胃都被养叼了,以后要是你不在我身边,我怎么办?” 陶麦不在意的笑,“你请几个星级大厨,每天变着花样做给你吃,怎么会吃不下。” 方倾墨一脸的不以为然,却又问她有关G大校庆的事。等到收拾完厨房回到楼下,陶麦只想洗个澡早点睡觉,今天下午太累了,腿隐约有点疼。 楼梯间,陶麦探了探头,生怕遇见林启辉,又被他莫名其妙地缠住说些令她心烦意乱的话,幸好对面静悄悄的,房门紧闭,陶麦蹑手蹑脚地走至家门口开门,刚要推门而入,身后忽地响起了林启辉的声音,“晚饭吃了没?我做了两人份,要不要一起?” 陶麦后背一僵,转过头对着林启辉龇牙咧嘴,重重地说:“不用了。”她顿了一下,梗着脖子又说:“下次麻烦你不要这么突然出声,不知道夜半惊魂,人吓人吓死人么。” 林启辉挑了挑眉,“我下次会注意。” 陶麦咬牙,还有下次?算了,她累了,没精神跟他计较。 陶麦关门,把林启辉隔绝在外,使劲摇了摇头,把他的影像甩出脑袋,然后洗漱睡觉。 校庆在三天之后,这三天里陶麦和甘霖姐陪着方倾墨东奔西走,听甘霖姐说方倾墨接了一部戏,这部戏有点特殊,参演的无论是大角小角全都是有头有脸的大腕,影片属宣传民族主义的公益性大片,是以是没有稿酬的。但方倾墨在剧中饰演了一个大军阀,戏份属他最多,当然也要属他最辛苦了。 三天时间很快过去,校庆的这一天早上,方倾墨已经离开京都去了香港,是以陶麦自住到这里之后第一次赖床,因为不用起来做早餐嘛。 出门准备参加校庆时,陶麦却犯愁了,她的大部分衣服都还留在未央公寓里,住到这里之后添置的几套衣服都是甘霖姐帮她挑的,带着职场女性的干练利落味儿,可她又不是去参加工作,不需要穿这样的衣服。可其他衣服,唔,找来找去只有一套合适的,可却没有搭配的鞋子。 犹豫了再犹豫,陶麦最后心一横随便穿了一双小高跟鞋就准备出门了,走至玄关处时,却突然看到林启辉眼巴巴送来却被她随手丢弃于此的那双鞋子。 她走过去比了比,怎么看这双鞋都比她脚上的这一双配她身上的衣服…… 第126节 G大橱窗里少了的那张照片(六千字) 她走过去比了比,怎么看这双鞋都比她脚上的这一双配她身上的衣服…… 鬼使神差的,她换上了这一双更加相配的鞋子,踩着合脚的新鞋子,一路身轻如燕地到达了G大。 作为百年学府,G大的校庆规模有多大可想而知,特意划出的停车场上,停满了各色各样的豪车,还有那些个即使来参加校庆也西装革履的校友们,一看就是精英中的精英。此时,校庆还未正式开始,大家三五成群地站在一起高谈阔论,脸上有着意气风发,渲染着挥斥方遒。 陶麦漫步在众多校友中,感受着这种热烈的气氛,心绪渐渐活跃起来,看到自己认识的学长学弟们也上前打招呼,开心地交谈。 为了这次校庆,学校准备充足,到处都透着校庆的喜气,校橱窗里的栏目也都换上了和校庆有关的内容,众多橱窗里展示着G大学子在各行各业的佼佼者,并附上了对每一位成功人士的照片和简介。 陶麦沿着熟悉的校园小道津津有味地看着橱窗里的介绍,由于G大系别众多,都是按系介绍的,陶麦现在看的,却是G大有名的计算机与网络科学院,不期然的,她看到了林启辉的照片,有别于别人的大头照,他的全是一张全身照,穿着黑色的西服,眉目俊朗深刻,眼里有着沉稳睿智的光,手中拿着一本书,背景是科学院的标志性大楼,整个人硬朗中透着奋发的书卷味,看起来只刚二十出头的模样,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陶麦控制不住自己地看了又看,流连不已当。 “哎,你们看,这就是惠讯科技的创建者林学长耶,原来他长得这么帅。”一位小学妹惊喜地指着林启辉的照片,引得三三两两的学生靠了过来,大家全都眼神欣慕地盯着林启辉的照片看,并认真地去读对他的介绍。 “哎,要是毕业了能进惠讯多好,听说福利待遇都是一流哦~”另一名女生一脸向往的说,其他人纷纷附和,最后总结要努力增强实力才能进得了惠讯。 陶麦莞尔的笑,想不到林启辉这么受学弟学妹们的欢迎,也难怪,他本人的能力确实卓尔不凡,惠讯科技被他做的越来越大,名气越来越响,在业界早已独掌了一片天。 这里的人越聚越多,陶麦抽身欲转往自己的系院,却冷不防听见有人唤她,她惊讶的回头一看,当看清那人是谁时,吃惊的同时又颇觉不好意思,因为那人不是别人,是她在绿译的老板——谭子文。 当初她答应BOSS完成与惠讯科技的合作项目才离职的,但是后来她出了意外一直在住院,之后又被林母强行押送回S市,所以她后来只是打了个电话给BOSS言明自己被抢劫又发生了车祸实在不能回公司继续完成项目,电话里,BOSS只说让她好好养伤,对她提出的离职一事却是避而不谈。 没想到几个月之后却在G大遇见了,没有做到善始善终,陶麦总归有些过意不去。因此见面就带了几分不好意思。 “BOSS,你怎么在这?”陶麦走近谭子文。 谭子文笑笑,“怎么你能来参加校庆?我就不能来啊?” “哦——”陶麦恍悟,原来是这样,是她太笨了。 谭子文走进人群里,见林启辉那一栏橱窗前围了不少人,不禁嘴角泻出一丝笑意,好似想起了什么有趣的往事回头朝着某个方向说道:“哎,我说启辉,是不是你的魅力太大了,我记得当年你有一张照片也是放在橱窗里,不过后来好像被人偷了。” 自人群后面走出一位颀长挺拔的男人,低低哦了一声,“我怎么不知道?” 谭子文笑道:“当时你已经出国了,自然不知道,那是你得了编程大赛冠军时拍的照片,当时橱窗玻璃都被砸坏了,照片被人用刀子划走了,上面留了一个长方形的洞,呵呵,这件事被人讨论了好久,校务处还说要彻查。” 站立一边的陶麦自看见林启辉的那一刹那就怔住了,没想到他居然也来参加校庆了,而谭子文说的话让她一阵心虚,低了头,抬脚就想溜。 谭子文瞅见了,忙问:“哎,小学妹,你跑什么?” 陶麦脚步顿住,脸色生硬地笑着,“呃……呃,我还有同学找我,我要去见他。” “哦,反正待一会儿也会见面,你急什么?”谭子文说着,目光却是不住地看向林启辉,陶麦只觉尴尬,BOSS谭子文是知道她和林启辉关系的,他那瞄向林启辉的眼神,分明是在说:还不过去站到你老婆身边? 林启辉果真朝她走来,陶麦心中暗暗叫苦,扯着嘴角笑了笑,“我那同学等我很长时间了,我现在就得过去,再见。” 她语速极快地说了这么一句,打算闪人,但身形刚动,林启辉却已不着痕迹地握住了她的手,他沉沉看她一眼,低声道:“等一会我陪你一起过去。” 陶麦僵住,知道想要甩脱林启辉的手那根本不可能,不禁退而求其次凑近他以只有他能听到的音量说:“你放开我,这里学生多,影响不好。” 林启辉眉目不动,定定盯着陶麦压抑的眉 眼,“我们是夫妻,要有影响也是模范。” 陶麦眼角一抽,这林启辉还真要脸,他们这夫妻做的还不如那萍水相逢的露水姻缘,他凭什么昧着良心这样说?凭什么? “你在找什么?”林启辉看陶麦脸色不好,站在他身边东张西望。 陶麦不看他,嘴上却说道:“我找找苏柔遥来没来,让她也见识一下我们这对模范夫妻,想必她的表情一定很有趣。” “陶麦……”林启辉压低声音低唤,却是带了些气急败坏。 陶麦装模作样地回头,一脸遗憾,“可惜她没来,哎,看不到你对我暧昧纠缠了。” 他们手牵手,靠的极近,没听见他们说话内容的只当他们在说些男女间的悄悄话,谭子文也这么认为。 那边围着橱窗的学生们偶有回头看向这边的,认出了来人,一声惊呼道:“啊,林学长……”他这一声惊呼,顿时引来众多学弟学妹们的回头观望,但认出是林启辉时,个个都脸露惊喜,扑过来问好。 陶麦站在一边微低了头,手不动声色地想要挣脱林启辉的钳制,这个人,居然当着这么多人也不放开她,还让不让她见人了。 周围人越来越多,已经有不少人注意到她的存在,尤其是女生们,更注意到了她的手始终被林启辉紧紧地握着,陶麦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无端端迎接了这么多的视线。 周围闹哄哄的,耳畔是林启辉低沉醇厚的声音,他在耐心地一一回答学弟学妹们提出的问题,专业性很强,她听的一知半解,耳边也不知怎的,渐渐的只剩林启辉一个人的声音,低缓深刻地传进她的心里一样,让她猛地想起了多年前,那是七年前吧,她刚上大学,刚踏进G大的校门,至今犹记得当时那种无比悸动的心情,想着就可以见到林启辉了,那种强大的念想让她第一天踏进G大校园就发疯似的徒步走过每一个角落,直到大半夜,那天晚上她累的脚底磨出了水泡,可睡梦中却是开心的。 后来,她自己一个人报名入学,领课本,去找教室……每走过一个地方,她都会认真地打量与她擦肩而过的人,看看他是否是林启辉,每遇见一个人,她都会问上一句:“请问你认识林启辉学长吗?” 她苦苦寻找,用尽了全部的感情和力气,最后却得到他已出国留学的消息,真的很失落,失落到她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那种思念中的焦虑,虫子一样啃噬着她的心,至今犹记得那种感觉。 那时候无数次地想,如果他没有出国多好,这样她就一定会找到他,一定会见到他,对他表白,做他女朋友,和他手牵手一起走过校园的每一个角落,像其他情侣一样谈一场纯美的恋爱。可终究是她的想象罢了。 但是现在,现在,时隔七年之后,他在这所她苦苦思念他的校园里,牵着自己的手,那么温暖有力,就像想象中一样,让她不由自主跟着恍惚,跟着沦陷。 “林学长,这位是您的女朋友吗?”有个女生突然忍不住好奇地问。 林启辉侧眸看向有些恍惚的陶麦,温和地笑了笑,点头道:“她是我的妻子,也是G大毕业。” “啊……真的吗?”女生惊讶不已,她也是计算机科学院的,对林学长的过去也算了解,他只在G大待了两年就出国了,没听说他在大学时交女朋友啊。 “当然是真的。”林启辉郑重地点头。 又有女生好奇地问:“那她也是我们学院的?” “不是,她是外语学院的。”林启辉回答。 众女生哦了一声,外语学院女生多且多美女,没想到林学长居然就这么被拿下了。 陶麦听着他们的对话,一时有些无法反应,这样的场景,如果回到七年前发生该有多好,那时苏柔遥只还是个十几岁的小女生,她大可以在她长大之前一举拿下林启辉,可现实竟发展到现在的局面。 “启辉,原来你在这里。”忽然有一道洪亮的声音插了进来,大家纷纷嚷道,原来是校教务处主任,他步伐匆匆,看样子是有急事找林启辉。 林启辉见到来人,十分尊敬地与对方握手,这种时候如果他还握着陶麦的手未免太不庄重,因此他紧了紧之后便松开,笑着与教务处主任握手寒暄。 陶麦乘机转身就走进人群后面,步履匆匆地离开这令她思绪纷杂的地方。 “那位同学是……”教务处主任眼尖地看见林启辉身边有个人见到他居然连声招呼也不打就溜了,看背影,竟带着一丝熟悉。 已有嘴快的抢着回答:“是林学长的妻子。” “妻子?”教务处主任愣了一下,仿佛没想到林启辉已经结婚似的,他看了看一表人才的林启辉,又看到了橱窗里有关他的展示,脑子里灵感一闪,忽地想起一件事,他走到了橱窗前指着林启辉的照片感叹道:“当年有一个暗恋你的小女生,一开始天天来这里看着你的照片发呆,后来你的照片突然被人偷了,我找人查了查,最后确认就是暗恋你的那名女生剪去了。” “真的吗?还有这种事,那这个女生后来怎么样?有没有见到林学长本人?有没有表白,嘿嘿?” “是啊是啊,这个女生让人感觉好浪漫哦。” “林学长,这位女生后来有没有对你表白啊?” “是啊是啊……” 对于情事,凡是众生都有一种追逐心理,听的教务主任说了这么一件小故事,同学们纷纷沸腾了,暗恋暗到偷了人家的照片,用情该有多深啊? 林启辉眉目一动,看来主任和谭子文讲的是同一件事,他福至心灵,声音里带上了一股紧绷之意,“拿走照片的女生是不是叫陶麦?” 主任眼睛霎时一亮,“你怎么知道?难道她后来找到了你?” 林启辉身上的血液汹涌澎湃,有一种喜悦自心尖逐渐扩散至全身,他是知道陶麦是G大毕业,却不知道她自大学时代便暗恋着他,想象着她时常一个人站在他的照片前盯着他看,想象着她半夜偷剪他的照片,该有多爱他,才会在他离开的时候,才会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做这些痴傻之事? 她爱他,远比他知道的要早,恐怕也比他想象的要深,所以才在那次偶然的相亲之后,他找到她,提出那么不合理的结婚要求,可她还是答应了。 婚后,她不顾脸面讨好他,为的也只是爱他,而他,他是怎么回应的呢?除了刻薄的冷嘲热讽,除了冷落无视,他可曾对她有过一点好脸色?直至遥遥回来,他对她的态度更是令人发指,如今细细想来,他的心竟这般的疼,为了她而疼。 “启辉,启辉……你没事吧?”教务主任一连喊了几声好像在失神的林启辉,见他脸色不好,还以为他今天身体不舒服。 “哦,主任,我没事。”林启辉回神,心里浮浮沉沉的,脑海里想的都是陶麦看着他照片发呆的身影,他觉得那画面一定很美,美的他心里一阵悸动。 “没事的话跟我走吧,去指挥一下校庆的事。” 那边的谭子文也凑上来说要去帮忙,林启辉和他们一起走开了,可目光却流连忘返地寻找着陶麦的身影,在这所大学里,她一个人带着对他的暗恋生活了四年,这四年里,她是怎么过的?他一下子想要了解她更多,想要问问她,是怎么爱上他的,是怎么坚持直到大学毕业也不变心的? 林启辉这一忙,一直忙到了晚上校庆的文艺节目开始,G大的大礼堂里,整整齐齐地坐着观众,他的位置被安排在前面,他入座时目光如炬地逡巡了一圈大礼堂,却还没发现陶麦的身影,他的心亟不可待,恨不能立刻见到她,坐在这里,心却早已不知飞到了哪里。 她是外语学院的,今天校庆却出现在计算机科学院橱窗前,可见,她对他并没忘情,而且她就站在他的照片前,凝望。 心,一再的鼓动,他时不时回头去看观众席,想要在那一张张脸中找到陶麦的脸,可直到文艺晚会结束,也未看见陶麦的身影。 林启辉焦灼到极点,下面明明还有需要他帮忙的地方,可他却奔走在校园里去找那一抹令他心悸的倩影,他踏遍了外语学院,找遍了其他地方,可还是没有找到,就在他以为她说不定已经回去之时,他在碧烟湖见到了一个人站立岸边的陶麦。 见到她的那一瞬间,他漂浮的心瞬间归位,他抬腿,脚步轻且坚定地朝着陶麦走去,陶麦的视线落在碧烟湖上,今晚月光皎洁,映的湖面波光粼粼,秋风掠过,荡起涟漪,风景如画。 “麦子……”随之距离的接近,林启辉只觉自己每接近一步,心脏都剧烈地颤动一下,终于走至陶麦身边时,一颗心都是抖的,不是害怕恐惧的抖,而是一种难以想象的悸动,像是一场燎原大火,经由爱的火花点燃,烧的他胸腔发烫。 陶麦一惊,微微侧头间已见林启辉站至了她的身边,他似乎低声喃喃叫了她一声,声音柔的不像是真实的,让她的心抑制不住地一抽。 她不想看见他,转身就欲走,却蓦然被他紧紧抱住,陶麦吓了一跳,今天校庆,到处都是人来人往的,他也算有身份,在这么个露天的地方抱住她,怎么妥? 陶麦都懒得叫他放开了,反正他也不听,只冷着脸没好气的问:“又发什么疯?” 林启辉抱了她一会儿,而后看着她,陶麦觉得他今晚的眼睛格外的亮,比那天空的启明星有过之而无不及,这样死死盯着她看,看的她心头一阵慌乱。 “我没疯,我只是知道了七年前有个大一新生偷了我的照片,我现在知道了,非常生气。” 陶麦心里莫名一咯噔,装傻充愣的问:“谁偷了你的照片,偷就偷了,这么多年的事,还有什么好生气的。” “你,是你这个小偷,偷了我的照片,暗恋我,还不告诉我。”林启辉脱口而出,字字句句染了情意,情不自禁中把她抱得更紧,唇迫不及待地落在她的唇上,相触的一瞬间,不可思议的柔软让他心里一阵叹息,淡色的唇瓣带着甜蜜的香气盈满他的鼻息和唇间,想要一举攻占她的小嘴,她却死死咬 紧贝齿,不让他再进一点。 陶麦心中翻滚,她没想到林启辉会知道她偷他照片的事,想当年,她十八岁,那样张扬的年纪,却只能日日隔着玻璃望着他的照片发呆,潮水般的思念让她如痴如狂,最后竟在一个夜里砸了橱窗华丽丽地偷了他的照片,而后把他的照片上了一层塑胶,藏在枕头底下,就这样,陪了她大学整整四年。 林启辉厮磨着陶麦的唇瓣不肯离去,贴着她的唇一声一声喃喃低语,不说别的,只说:“麦子,麦子……”一声声绵长的低语之后,他使劲碾过她的唇,在她吃痛时,伏在她耳边灼热吐字,“你十八岁便爱上我了,是吧,大学毕业见到我,心里一定很兴奋,所以才会不顾一切地嫁给我。麦子,你爱我,爱了这么久,坚持了这么多年,你忍心,忍心就这么割断这段感情?忍心在我已经开始在乎你之时离我而去?” 他的话朱玉落盘一样,清脆叮咚地响彻陶麦的耳边,她觉得自己快被他逼疯了,快被他融化了,也不知怎的,他的舌就探进了她的嘴里,她大脑里明明下了指示,要狠狠地咬他,把他咬出去,可是,天哪,她居然不受控制地回吻他,她笨拙的、不知道自己的舌头该往哪里放,触到他的便用自己的舌尖去逗弄,去挤压,他立刻游蛇一样缠住她的,大力的吸吮,从未有过的激狂,一种酥麻自舌尖陡然钻出,激的她双腿发软险些摔倒在地,幸好他的双臂稳稳地托住她,让她免于跌倒。 他们吻的浑然忘我,仿佛早已忘了周遭的一切,哪里还记得这是大学校园,哪里还记得什么校庆,哪里还记得他们之间的所有嫌隙,有的,只是源于多年前的那场暗恋中积累的思念爆发,他真切地在她眼前,紧紧抱着她,唇舌纠缠,如梦中一般,湖边,深吻。 有窃窃私语声,有风声,有烟花爆竹声,月光下,烟火中,碧烟湖边,一对深情拥吻的男女,因那‘G大橱窗里少了的那张照片’的浪漫故事而被人铭记。 一吻方罢,两人酣畅淋漓地离开彼此的唇,口腔里都是彼此混合的津、液,宣示着甜蜜…… --- 今天只更六千字。 第127节 这悲催的爱 一吻方罢,两人酣畅淋漓地离开彼此的唇,口腔里都是彼此混合的津、液,宣示着甜蜜…… 头顶瞬然爆开璀璨的烟火,纷纷扬扬,落在两两相望的林启辉和陶麦身上,照亮他们的眉眼,清晰地映出激荡之情。 “麦子……”林启辉执起陶麦的手,紧紧攥在手心,心里涌动着一波一波春潮,让他整颗心比棉花糖还软还甜,这种感觉很奇妙,很窝心,让他忍不住想要牢牢抓住,感受一辈子。 陶麦渐渐回神,眼前是林启辉熠熠生辉的脸,他冷峻的脸漾着柔情,专注地凝视着她,她怔了一下,下一秒猛然清醒,顿时脸色苍白地连连后退,她做了什么?怎么会这么失控?转过身就想逃离这里,可林启辉却眼疾手快地拉住了她的手腕,他低声喃喃,“麦子,你为什么要逃避?淝” 陶麦心知无法回避,只得仰着头看向林启辉,眼里的决绝让林启辉暗暗心惊,她出口,一字一句如重锤敲打,字字铿锵地落在他的心尖,她说:“我确实疯狂地爱过你,为了能看见你的身影,我考上G大;为了找你,我踏遍G大每一个角落;为了和你在一起,我义无返顾地和你协议结婚;你说的没错,当我四年里苦苦寻你而毫无结果,毕业之时却与你意外相逢,你无法想象我当时的心情有多激动,那天晚上,我回家趴在床上感动的哭了,我感谢天感谢地,感谢广恩美,让我终于和你相遇。婚后,为了你能多看我一眼,我涎着脸勾搭你,忍受你一次又一次的刻薄残忍,我对你的爱就这样被你一次又一次的打击摧毁,你哄我打掉孩子重新开始,我可悲的居然心动了,想要真的和你重新开始,后来看见你和苏柔遥苟.且,我绝望被车撞到,你母亲硬是趁我动弹不得把我押送回了S市,可你对我不闻不问之后又跑到S市来要求复合,可笑我直到苏柔遥怀孕你弃我而去之时才真正地心灰意冷,真正地放弃,这些事,一桩桩,一件件,常常在我午夜梦回之时困扰着我,让我不得安宁。” “林启辉,我爱的累了,爱到伤心绝望了,所以请你别逼我,没用的。” 陶麦一口气说了长长的一大段,林启辉越听脸色越白,她字字句句虽说的利落干脆,可他却能感觉到她心底压抑的痛,字字泣血,伤痛逆流。 林启辉动了动嘴唇,却是半天发不出声,陶麦心痛难挡,一使劲挥开他的手,昂首挺胸转身就走,动作太过激烈,脚下的高跟鞋一倒,她脚一崴,差点直直滚进碧烟湖,幸而有一只强有力的胳膊稳稳地托住了她当。 陶麦堪堪站稳,林启辉却突然发现她脚上穿着的正是他送给她的鞋子,心神一动,不由拽着她道:“你还穿着我送的鞋子,你明明……明明……” 陶麦听他喃喃,连着脚上的痛让她生气异常,脚踝一抬,使劲一甩,原想把鞋脱了还给他,却不料扑通一声落进了边上的碧烟湖里,陶麦一愣,随即干脆把另一只脱下拿在手里,直直扔向了湖面,又是一声扑通,湖面霎时漾起一圈一圈的涟漪,林启辉始料未及,脸色一阵难看,目光看到陶麦光着双脚,她这样就想走回去? 陶麦想走,林启辉抓住她仍是不让,陶麦咬牙,一脚踹上他的腿弯子,他却直挺挺站着,动也不动一下,另一只手却稳稳地握住了她的脚,陶麦一阵气一阵臊,抽了抽脚却也抽不出,边上还有不少G大学子们盯着他们看,她只觉热血上涌,眼泪差点夺眶而出,眼睛看向碧烟湖,也不知怎的,脱口道:“你去把我鞋子捞上来,我就不走。” 林启辉眉眼一动,急切道:“真的?” 陶麦抿紧唇不看他也不说话,碧烟湖这么大,他想捞上来两只落在不同处的鞋子,简直做梦,她不过是想的一个缓兵之计。 林启辉却当了真,他朝边上看热闹的人喊道:“我妻子鞋掉进了湖里,我现在下去捞,麻烦你们帮我看着她点。” 陶麦跌足恨声,这林启辉,明摆着猜到了她会乘机离开,却向着众人这么一说,让她不好意思独自走开。 围着看热闹的同学们只当眼前的这一对是他们学校毕业的学长学姐,卿卿我我的一对夫妻。听俊朗的学长如此吩咐,不禁哄笑着答应。 陶麦脸色发黑,林启辉已然放开了对她的钳制,脱了西装外套塞到她手里,“你等我。” 轻轻的三个字之后,便见他利落地转过身褪下鞋子跳进了湖里,周围人立刻响起了莫名的欢呼声,好似没想到学长说的是真的,好似没料到仅仅是一双鞋子,这么大个湖,单凭他一己之力,又是天黑,怎么捞的到? 陶麦也怔住了,她看见林启辉在湖中划动着胳膊,时不时吸一大口气沉下湖底寻找,在憋气的时间没想到居然这么长,她起初感觉他第一次沉下去时,足有五分钟,可第二次、第三次足有十分钟以上,她的胸口越来越不舒服,说不清的滋味在胸口涌动,撞击着她的心防。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林启辉竟真的捞到了一只鞋子,他举着鞋子游到岸边,放在岸上,他被水浸润的黑眸看向高高站着的陶麦,说道:“还差一只,你等我。”</ 而后他回过身,往湖中央游去,那一只,是她在盛怒之下扔到了湖中心。 陶麦看着他游走的身影,心里不可抑制的酸涩,她看到岸边围了更多的人,她听到女生们说哇,林学长好浪漫,她听到男生们说林学长好样的,他们一定很爱彼此,他们一定很幸福…… 她不能哭,不想哭,眼泪不是早就流干了吗?可该死的,眼睛里热热的,湿湿的,不断溢出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下雨了吗?为什么她脸上一片水渍? 她在众目睽睽之下,仓皇而逃了。 她告诉自己,陶麦,不要怨,不要恨,你孤单奋勇爱了这么多年,他虽负了你,但终究为你做过如此浪漫的事,哪怕没有结果,哪怕以后各自陪着一个自己不爱的人过完一生,当想起G大百年校庆的这一晚,满天烟花下的拥吻,他跳湖为自己捞鞋的过往,看,多么甜蜜,多么珍贵的记忆。 这一晚,陶麦光着脚,从G大徒步走出校门,在门口招了一辆出租车回家,司机见她泪流满面,不由感叹道:“今天校庆,这些个数十年才回一次母校的人,个个感动的都哭了。” 陶麦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并未听见司机大叔说的什么,一路很快回了家。 路过大堂时,保安见她赤着双脚不由吃了一惊,上前关心地问了一句,她却笑着说没事,直到乘电梯回到家,重重地把自己关在密闭的空间里,她才放任自己的情绪,肆意地宣泄而出。 这一晚,她临场脱逃,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却毫无睡意,脑海里都是林启辉在湖中奋力游动的画面,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捞到另一只鞋子,或者他会因为力竭而溺水,他要是溺水了怎么办?这个不怕,周围看热闹的人不可能不救他,可现在已经入秋,湖水冰凉,他在里面泡的时间长了感冒怎么办? 陶麦霍然坐起身,被子紧紧捂着头顶,她在竭力控制自己,控制自己不去想,不去想,可是真的好难,好难啊。 她起身,上到楼上,方倾墨去香港时把门钥匙给了她,她记得他的屋子里有一整面吧台,吧台里藏了各种各样的好酒,她控制不住手脚,打开门直冲酒柜,胡乱地拿了一瓶酒拆开,堵到嘴上咕噜咕噜往下灌,自喉咙到胸口间立刻蒸腾出一股火辣辣的热感,这感觉让她分神,忍不住再往肚里灌,而后便觉头晕眼花,什么林启辉,什么鞋子,什么碧烟湖,全变成了一锅浆糊,脑袋里只有混沌,只有醺然。 好了,她终于醉了,终于把林启辉的身影赶出脑子里了,她抱着酒瓶醉坐在地上,嘴里引吭高歌,但她唱的什么自己却全然不知道。 一夜放肆,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陶麦混混沌沌地爬起来,脚下踩到了酒瓶子,一滑,整个人爬到了地上,幸好脚下铺着厚厚的地毯,但仍磕的她额头发疼,她揉着脑袋缓了好久才摇晃着站起身,宿酒让她头痛欲裂,身子也软软的提不起劲,挣扎着收拾好她弄出的狼藉,这才脚步虚浮地下楼,到自家门口时,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可开门进去时这个幻觉却跟着她进屋,他微皱眉头说:“你喝酒了?” 陶麦醉的厉害,好半天才回头看他一眼,觉得好像是林启辉,又好像不是,他的身子东摇西晃的,让她觉得是错觉,不禁摇摇头,又朝着自己的脑袋捶打几下。 林启辉看她这副迷糊的模样,心知她还未醒酒,叹着气上前,“肚子饿不饿,我去弄点吃的给你?” 谁知陶麦推了他一下,跌跌撞撞地走进自己的卧室,扑到大床上继续呼呼大睡,林启辉摇了摇头,抽身替她关上了房门。 这一觉陶麦睡的昏天暗地,梦里压根没有林启辉的出现,她觉得欣慰又难过,终于强撑着睁开眼,屋里亮着浅淡的光线,床头灯柔柔地照着她,而她的床边还端坐着另一个人,她吃了一惊,撑着坐起来,结巴道:“你……你怎么会在我家?” 林启辉见她终于醒了,松了一口气,凝着她说道:“你喝醉了,一个人,我不放心。” 陶麦爬起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还是她昨晚上穿着的睡衣,一丝不乱,林启辉看她紧张的模样,沉声道:“我不会趁人之危。” 陶麦不理他,“我醒了,你走吧。” 林启辉眸色一黯,她睡着时静静地躺在那里,像个听话可爱的瓷娃娃,任他抚摸她也不反对,她醒过来,第一件事却是要他离开。 “好。”林启辉站起了身,往外走,走至卧室门边时却回头沉沉看着陶麦说道:“那双鞋我捞上来了,拿来给你好吗?” 陶麦一怔,他捞上来了,一只也不少,她这才发现他的眼睛是红的,眼里布满了红血丝,依稀透着略微的浮肿,看精神也不大好,想必昨夜整晚未睡。 她垂下眼皮,慢慢道:“不用了。” 轻轻的三个字让林启辉心里骤然一痛,近来的对峙中,他渐渐摸出了她的脾气,她虽时时笑脸迎人,可关键时刻却是个烈性子,在爱情吃尽了苦头,犹豫再犹豫,终于在他的摇摆不定中放手。而她说到做到 ,真的彻底放手,一丝余地一点机会也不给他。 所以昨晚,当他还在湖里时,她已转身离去,哪怕他是为了挽回她,她也绝然。 弄到今天的局面,他并不怪她,只怪自己发现的太晚,回头的太晚,然,他要放弃吗?不,当然不。 “你睡了一整天,肚子肯定饿了,正好我也没吃晚饭,我多弄一份,你就不用费事了。”林启辉又说。 陶麦冷着脸,“不要。” 林启辉呆站了一会儿才转身离开。 陶麦去关上门,把他隔绝在外。回头倒水喝,温热的水滑进胃里,没过一会儿却是饿的饥肠辘辘。 她这个房间虽配了厨房却没有厨具,更别提食材了,想要弄点吃的,只能去楼上。她洗漱一番才开门准备上楼,可一打开.房门,却忽然看到门前放着两个食盒,飘着食物的香气,她呆了一下,这显然是林启辉放的。他动作这么快,想必之前就做好了饭,只等她醒来。 想到她睡觉时,他就静静坐在她的床边,心里涌出一股难言的味道。 她关门,抬脚,绕过食盒,直直上楼,自己淘米做饭,吃到嘴里时一阵叹息,还是吃自己做的心里舒坦,否则,夹杂不清,会要了她的命。 林启辉端坐于自家客厅里,竖着耳朵听对面的声音,他听到了开门关门声,三分钟之后,他开门去看,他放在地上的两个食盒仍静静搁在那里,他的心一沉再沉。 脚步艰难地移动,拿起食盒回自己的房里。 两个小时之后,他又听到了开门关门声,这一次声音似乎大了一点点,恐怕她吃饱了有力气了。他怔怔笑了,这样也好,最起码能每天听见她开门关门的声音,能看见她眉清目秀的脸,能闻的她一丝气息。 三天之后,方倾墨回来了,一回京都第一件事就是回家看陶麦,他摁门铃摁了好长时间也不见她来开门,对门的那扇常年紧闭的房门却开了,走出一位令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会住到这里的人,“林启辉……” 方倾墨呆了一下,而后脱口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林启辉神色不变,回道:“刚搬来不久。” 方倾墨气的牙痒痒,手指一个劲的摁门铃,林启辉出口道:“麦子好像去超市了。” 方倾墨眉目狠狠一皱,刚巧此时电梯咚的一声开了,陶麦提着两个超大的购物袋走了过来,方倾墨一边迎上去一边问:“林启辉搬到这里,你怎么不告诉我?” 陶麦瞄一眼也朝这边走来的林启辉,说道:“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为什么要特意告诉你?” 方倾墨听了,觉得很受用,林启辉却是脚步一滞,但也只是一瞬,随后脚步不停地走近陶麦,手一伸,握住购物袋,清俊的眉眼看向陶麦,意思不言而喻。 方倾墨反应极快,手一伸抢了过来,“我来拿,麦子,我们走。” 陶麦还没反应过来,已经看到方倾墨提着两个购物袋拐向楼梯,他回头,催她,“怎么还不快点,我饿死了。” 陶麦哦了一声,快步跟上。 林启辉慢慢缩回手,高大的身形僵站着,眼睁睁看着陶麦和方倾墨消失在楼梯拐角处。 方倾墨回到家一看,家里一片洁净,显然陶麦这几日每天都有打扫,刚刚阴霾的心情一扫而空,“你们校庆举行的怎么样?见到老同学了吗?” 陶麦顿了一下,“嗯。” “除了参加校庆你还做了什么?” 陶麦想起她喝了他好几瓶名贵的洋酒,不禁打着哈哈,“我哪儿也没去,就在家睡大觉,睡大觉,呵呵。” 方倾墨犀利地看出陶麦眼里的心虚,放下购物袋直直逼问,“说,你对我做了什么亏心事?” 陶麦目光乱闪,“哪有,哪有做亏心事。” 方倾墨剑眉一挑,不信地逼近她,气息喷在她的脸上,痒痒的,陶麦没办法,只好举着双手投降,“好啦好啦,我说好了,我喝了你珍藏的酒。” 方倾墨一愣,转身去吧台边检查一遍,嘴里啧啧道:“两瓶烈性洋酒,一瓶红酒,半瓶龙舌兰,陶麦,你发什么疯?” 陶麦嘿嘿笑着,闪身进厨房,动手做饭。 方倾墨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看着陶麦利索的动作,会有什么事让她喝这么多酒?三天时间,就算每天喝一瓶也会醉的不省人事,陶麦现在看着挺清醒,应该是一次性喝的,到底是什么事让她用酒精麻醉自己? 吃了饭,已是很晚了,陶麦收拾完厨房便欲下楼回去,可方倾墨却不让,硬是要她陪他看一部电影才回去,陶麦想着回去也没什么事便就答应了,一部九十多分钟的电影,两人安静地看完,陶麦这才下楼。 到自己家门口,走廊里亮着灯,她的房门前的地上放着一盘切好的水果拼盘,白水晶的碟子,配上色泽鲜润的水果,看着很诱人去品尝。可是,这是林启辉送来的。 这几日 ,她就算不吃他做的饭,他还会变着法子往她门口放吃的,糕点、水果、巧克力……各种各样的,有时候勾.引的她口水直流,偏偏还要强行控制自己不去看不去吃,简直是在考验她的自制力。 陶麦忍无可忍地去敲林启辉的房门,林启辉立刻开了门,陶麦冲口而出:“你要作秀做到什么时候?我不是跟你说过,我不吃不吃吗?” 林启辉眼睑微垂,看着自己的双手,“我愿意,我想这么做。” “可是你这样做很困扰我,知道吗?”陶麦大吼。 林启辉眉眼痛苦的一抽,半天低低回道:“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 陶麦一呆,似是没想到他这次这么好说话,点点头,看他一眼,“这就好。” 第二日,第三日,他果真没有再在她家房门口放任何东西,但她却觉得怪怪的,好像少了什么似得。 这天晚上回来的很晚,在外面已经吃过宵夜里,陶麦直接回了自己住所,和方倾墨道了晚安便走向房门,却不经意的看到对面林启辉的房门未关,里面透出亮光,她顺着光亮看进去,林启辉坐在一张桌子上,面前放着电脑,身后放着一沓文件,屋里静悄悄的,只有他一个人,他起初的注意力全部聚在电脑屏幕上,听见了响动却忽地抬头看了过来,陶麦心里一动,难道他开着门就是等着这一刻?等着她回家?看着她回家? 她呆站了一会儿,谁知他竟起身朝她走了过来,他只看着她,目光深沉,却并不说话,陶麦觉得别扭,下意识低了头。 她今天穿了一套小西装,领口微低,此时低了头,露出后面洁白的颈子,纤长似白天鹅,清丽的眉眼一片澄澈,面对他时,总是避开目光。 “很晚了,进去早点休息吧。”林启辉忽然出声。 陶麦这才清醒似的,忙转身进屋,走了几步却又停住脚步,回头看向林启辉深沉的眉眼,嘴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却终究被她死死压抑住了。 林启辉静静看着她的挣扎隐忍,心里莫名疼痛,蓦然转身进自己的房间,关上门,后背倚着门板,伸手捏着自己的鼻梁,忽而听到传来隐约的关门声,只这声音,让他一下子觉得幸好,她还在他眼前,还有机会。 第128节 分别 ……只这声音,让他一下子觉得幸好,她还在他眼前,还有机会。 翌日,陶麦洗漱完毕上楼,开了门惊奇地闻到一股香味,走到厨房一看,方倾墨居然在像模像样地弄早餐,“哇,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 方倾墨举手投足无一刻不透着豪门贵公子的风范,这会儿站在流理台边做三明治,赏心悦目中透着一股子寻常男子的烟火气,高贵中透着真实,他莞尔一笑,“我只会做三明治,荷包蛋也会煎,但每次不是糊了就是半生不熟。” 他说这话是耳根居然微微泛红,陶麦觉得他已经很不错了,不禁眉开眼笑起来,方倾墨看她一眼,“你去坐,我这就好。淝” 陶麦利落地走至餐桌边坐好,今天这什么日子,方大明星一大早亲自下厨? 不一会儿,一人面前一个三明治,一杯牛奶,陶麦率先吃了起来,咬了几口,“嗯,味道不错。” 方倾墨一脸讪然,默默吃完。 出门时陶麦惊讶地发现方倾墨收拾了行李,但据她所知,他接下来的工作主要都在京都,没道理还要外出,这是…当… “你也回去收拾一下,为了方便工作,我们以后直接住酒店。”方倾墨对陶麦如此说。 陶麦不疑有他,下楼收拾自己外出的必须品,方倾墨提着小行李箱跟她一起下的楼,进屋时,方倾墨的目光看了看对面,房门紧闭,并不见林启辉的身影,他回来这几日,也摸出点道道了,这林启辉面上不动声色却天天往陶麦家门口地上放吃的,做的那叫一个精致,他这么明目张胆的,当他方倾墨是死人? “收拾好了,我们走吧。”不过三两分钟,陶麦已经收拾妥当,朝着脸色晦暗不明的方倾墨说道。 “嗯,走。”方倾墨带头走了出去。 走向电梯时,陶麦忍不住偷偷看向对门,林启辉的家房门紧闭,静悄悄的,听不出一丝响动。 她离开的脚步竟不知不觉放缓了,方倾墨回头喊她,“陶麦……”陶麦这才回神,大步跟上方倾墨走进电梯。 两人经过一楼大堂时,早已熟识的保安看他们双双拎着个包像是出远门的样子,便关切的问道:“方先生,陶小姐,你们又要出差?” 陶麦对着他们微笑,“是啊,又要出差了。” 保安一连说他们辛苦了,而后又忽然提起和陶麦同住一层楼的那位住户,“那位林先生真是客气,总是送各种各样吃的给我们,有时候是新鲜的糕点,有时候是切成块的水果,做的都很精致,说是他老婆吃不完,每次都送来给我们,我们都沾了他老婆的光,但却一次也没见过他老婆长得什么样儿,陶小姐,你们住同一层,你见过没有?” 陶麦的脸色有点儿僵,“呃……我也没见过。” 保安竟露出遗憾的神情,“真想看看被林先生这么好的男人宠着的老婆是什么样子的。” 方倾墨站在一边听着,脸色不好,陶麦压下翻涌难言的情绪,面上打了一个哈哈,特清新甜蜜的回道:“肯定是一位大美女,呵呵,我们走了,再见。” 提着小箱子踩着小高跟蹬蹬地往前走,方倾墨眼神一敛,立刻跟上。 方倾墨下榻在希尔顿酒店,自此从未回过公寓,陶麦自然也是。方倾墨一直驻扎在剧组演出,有不少战争场景需要跨省外出,陶麦只得随行,这一阵忙下来,不知不觉竟过了一个月,眼看着《苑祭》中属于方倾墨的外景拍摄工作即将结束,可这留在最后一幕拍摄的吻戏却怎么也完成不了,人家女演员的情绪每次都酝酿到最佳状态,方倾墨的唇却每每与对方的差了一根头发丝的距离就吻不下去了,搞得导演非常郁闷,可方倾墨人家是免费参演,戏份最多且最辛苦,这宝贵的一个月他要是去做别的,譬如拍一支广告,出席某品牌代言,随便一项以他的身价都能赚大钱,他却愿意待在这黄沙到处乱飞的地方,所以整个剧组工作人员对他都很尊敬,而方倾墨本人,在工作中就像换了一个人,一丝不苟到严苛的地步,俨然表演就是他的天职一般。 这一幕,再一次中止,方倾墨站直身子,微皱眉头,他对面的女演员红着脸,眼里似有受伤的神色,这一幕讲的是他们这对情侣即将分别,女孩子来送男孩子远扑战场,这一别,生死未卜,祸福不知,因此,这临别一吻,显得尤为情意深重。其实方倾墨的表情动作做的十分到位,唯一令人纳闷的是他就是吻不下去,看的场外的陶麦都替他着急。 方倾墨突然走向导演,俯身在导演耳边说了些什么,导演脸上先是露出惊讶的神色,接着奇怪地看向远远地站在场外动也不动的陶麦,仔细看了看她的脸,犹豫着点了点头。 陶麦还在想方倾墨怎么突然离场了,这是最后一幕最后一幕啊,拍完了就可以手工回酒店大睡一觉了,现在大家都在等他一个人呢。 她站的好好的,却有人过来拉着她就走至了临时搭建的更衣室,她被摁到一边的椅子上,“你们这是干什么啊?” <陶麦待在剧组的时间长了,跟剧组人员差不多都混熟了,这会儿莫名其妙地被她们的化妆师拉过来,有些发懵。 “给你化妆。”化妆师极快地回答,也不给陶麦反应的时间,也不多做解释,就给陶麦上了淡妆。 陶麦僵直着坐着,还在她发懵时化妆已经结束,接着她被人拉着站了起来,直接带到了临别一吻的拍摄现场,导演也认识了方倾墨的这位助理,见她经过化妆,一双眼睛变得更加灵动,不由满意地笑着对陶麦说:“能不能早收工就全指望你了,麦子。” 陶麦一头雾水地看着众人,编剧已经解释:“方先生提出临时换人,要你上场,并保证一次性通过。” 陶麦有些傻眼,随即疯狂摇头,“不,不行,我什么都不会,我手不知道放哪,不知道怎么站,眼神不知道看什么,你们还是找别人吧。” 方倾墨发疯了,居然想出这样的馊主意,难道换一个人他就能吻的下去了? 编剧见陶麦如此说,不由为难地看向方倾墨,方倾墨凝着陶麦的眼睛,格外认真的问:“难道你忍心拖累整个剧组的人没法休息?难道你眼睁睁看着我熬了一天一夜还没时间睡觉?难道你……” 陶麦不可思议地睁大眼,她只不过是个局外人,怎么到方倾墨嘴里如果她不配合倒成了整个剧组的罪人? 方倾墨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一手执起陶麦的手,温声又道:“就当是帮帮我吧。”见陶麦皱眉,仍是不同意的模样,方倾墨不禁倾身伏在她耳边小声道:“拍完了,就可以安枕无忧地睡大觉了,你都多长时间没睡一个好觉了。” 方倾墨的话无疑挠到了陶麦的痛处,她现在还有黑眼圈呢,心中悲愤交加,不禁壮士断腕似的点了点头,“那好。” 刚刚那一幕陶麦看了不下于三十遍,上场时自然有些心中有数,但诚如她所说,她一站到那里,感觉到四面八方注视的视线,不自觉紧张起来,手脚简直不知道该怎么摆,对面的方倾墨冲她安抚的笑笑,这一笑仿佛给陶麦吃了一颗神奇的定心丸,想到他笑的这么美,想到只要坚持90秒就能回去睡大觉,陶麦心一横,眼一闭,微微仰了下颚,“开始吧。” 方倾墨失笑,春风拂面地道:“是睁开眼睛的,你只要望着我,想着我即将离你而去,我可能会战死沙场永远也回不来了,也或者骑着高头大马回来风光地娶你为妻。” 方倾墨的声音温柔如水,说着这样生离死别的话,眼里的神情却不带丝毫悲哀,而是一种坚强的男儿酬志,夹杂着一种难言的儿女情长,这样的眼神,震撼人心又令人肝肠寸断,陶麦一时痴痴地看着他,仿佛入了梦魇,而就在这两两相望中,边上的摄像机严阵以待地拍摄着,紧接着方倾墨的头缓缓底下,唇一点一点地接近怔然的陶麦,轻轻却又坚定地吻了下去。 “卡……”真的如方倾墨所言,一次性通过。 直到结束,陶麦才反应过来,眼角余光看见那位被替下来的有名女明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她根本还云里雾里的,就这么完成了,就连方倾墨是怎么吻的她她都不知道。 “你说的没错,她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台词虽然去掉了,但效果却更好。”导演走至方倾墨身边,十分高兴的说。 方倾墨也是笑着点了点头,这最后一幕就这么完美结束了,陶麦却不懂,不禁茫然地问:“我和她长得又不一样,你们这是怎么拍的?” 制作人笑呵呵回她,“我们只拍了你的眼睛,这样观众就不会发现了。” 陶麦恍悟,可她的眼睛和那名女演员的眼睛并不像啊。待要问,方倾墨却一把拽过她,“走,回去吃饭睡觉,累死了。” -- 今天只一更~ 第129节 清减 “走,回去吃饭睡觉,累死了。” 休息了整整一天,紧接着和剧组人员一起回了京都。回到京都,方倾墨依旧住在希尔顿酒店,俨然把这里当做家了。自从搬到酒店,有星级大厨专门提供方倾墨的一日三餐,陶麦的时间一下子空余很多,没事的时候她就坐在窗明几净的大厅,要一杯果汁,捧一本书,十一月份的暖阳照在身上,感觉特别舒服。 有几位西装革履的精英人士从她的桌边经过,为首的那一位甫一看见她,沉稳的脚步猛然一顿,可也只是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和同伴一起走开了,倒是和他一起的另一名男子,冲着陶麦喊:“嗨,麦子。” 陶麦本调转目光不欲看他们这边的,但杨勋竟和她打招呼,她只得回头,冲他礼貌的微笑,“好久不见,杨勋。” 杨勋看看身边的林启辉,咧开嘴大笑,“是很久不见了,等一会有空再聊。淝” 陶麦点点头,目光不可避免地触到了林启辉身上,一个月不见,他竟清减了很多,原本就深刻冷峻的五官变得更加摄人,此时静静看着她,那双黑而深邃的眸子变得更加深沉迷人,她心里一紧,忙撇开目光回杨勋:“好。” 林启辉杨勋和其他几位精英人士离开,陶麦继续自己悠闲的下午茶当。 大概一个小时之后,他们再次从陶麦的座位边经过,陶麦看见他们送走了一男一女,好似他们在洽谈什么业务,现在业务谈完了,看杨勋飞扬得意的神色,应该很成功。 杨勋忽地朝着这边看过来,陶麦忙收了视线,盯着眼前的书。 那边,杨勋用肩膀撞了撞林启辉,不禁哎呦一声,摸着自己的肩膀道:“这一个月,你怎么瘦的这么厉害,膈的我肩膀疼。” 杨勋见林启辉的眼神沉沉地盯着陶麦的方向,叹着气道:“你也算是为伊消得人憔悴了,可我就不明白了,你们结婚三年都没擦出火花,现在怎么就对她这么上心了?” 林启辉一阵恍然,最初,他想起了G大橱窗里她拿走了她的照片,接着脑海里渐渐浮现出她眉清目秀的一张脸,在那个他们发生关系的早晨,她明明可以以此为要挟或是条件让他就范,把他们紧紧绑在一起,可她竟垂着眉眼说没关系。或者,从那时候开始,便情不知所起,却一往情深。 杨勋看林启辉神情惘然,推了他一把,“一个人发呆有什么用,你要是真喜欢,就去找她。” 林启辉犹豫了一下,果真抬起脚走向了陶麦,陶麦只觉一道阴影罩了下来,她抬头一看,不禁愣住,林启辉居然没有和杨勋离开。 他站在她的桌边,双手交叠摁在西装正面,礼貌问她,“我能坐下来吗?” 陶麦歪着头看着他,这么近距离越发能看清他瘦了许多,不容她多想,她的嘴竟已出口回答了他,“可以。” 林启辉坐到了她的对面,却只是看着她不说话,墨黑明亮的眼睛专注地盯着陶麦看,三十三天了,她突然消失了三十三天,这三十三天里他每天竖起耳朵听陶麦房间的动静,可每一次都是死一般的寂静。 他明明知道一定是方倾墨又把她带走了,带离了他的世界,他本可以去查方倾墨的行程,可他死死按捺住了,因为知道她一定会不高兴,因为知道她一定会觉得困扰,他只有画地为牢,留在原地,苦苦地等。 可时间一天一天过去,一年只有三百六十五天,而如今时间已经过了九十天,快的让他觉得窒息,难道他真的无法让她回心转意了? “你……”似有千言万语要说,可出口的,最终只是一句低沉的问话:“你这一个月过得好吗?” 陶麦等了半天,看林启辉神色复杂,以为他有什么重要的话要说,谁知等了半天竟是无关紧要的这一句,“嗯,还好。” 简单的回答,再无二话。林启辉发凉的心口又觉悲哀,她以前总是对着他叽叽喳喳地讲了不停,且始终脸带笑容,娇俏顽皮的逗他开心,可现在见面,她对他竟无话可说?!! “我还有事,先走了。”林启辉终于站了起来,身形看似虽稳,却透出若有似无的萧索之意。 “再见。”他站起来告别,步伐沉稳地离去。 陶麦看着他透着萧索的背影,心里顿时酸涩,赶忙低了头不再去看。 林启辉走了不到五分钟,却有三位不速之客从希尔顿酒店的旋转楼梯上走了下来,林母的眼睛尖的很,一眼就看到了陶麦安适地坐在靠近窗玻璃的位置,想起自家儿子这段时间的怪异举止,譬如他不但搬出了未央公寓,连花都艺墅都不去了,反而秘密地搬到一个他们不知道的地方,有意无意疏远遥遥,这一个月又莫名地消瘦,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他三缄其口就是不说,她到惠讯去看看,公司日益壮大蒸蒸日上,没道理他还会有烦心事,除非因为陶麦…… 一行三人缓缓下楼,林母稍稍走在前面,站至了陶麦的面前,陶麦抬眼去看,林母右手边站着衣着光鲜的苏柔瑶,左手边站着一位中年男人,一派文雅的模样 ,此时,也和林母一样,静静地看着她。 林母看向苏氏父女,“你们先到门口等我,我马上就来。” 苏柔瑶深深看一眼陶麦,近来,她一直致力于自己的设计,对于启辉哥关注的少了,可她听祁连说了他们在G大的深吻,启辉哥甚至跳下碧烟湖为陶麦捞鞋子,启辉哥,算是不遗余力地在追求陶麦。她虽然与他约定了一年时间,可照启辉哥这么做下去,难保陶麦有一天不会对他尽释前嫌,重修旧好?到那时,她不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嗯,好。”苏柔瑶收回目光,和苏父一起朝着大堂的出口走去。 林母见苏氏父女走开了才居高临下地睨着陶麦,初见她的震惊已然散去,她镇定自若地问陶麦,“你怎么又回来了?” 陶麦看着林母,想起被她强行扭送回S市的难堪,嘴角一翘,表情不在意地回道:“这话奇怪了,京都是首都,欢迎四面八方的人士,难道别人能来,我就不能来?” 林母碰了一个钉子,目光重重地射着陶麦,心里的恼恨一***袭来,想不到他们高门大户却摆脱不了这么一个小丫头的纠缠,想想真是窝囊。不禁双手紧握,指甲插在手面上,重重的问:“我最后一次问你,你到底和不和启辉离婚?” 陶麦忽而笑了,笑的格外甜蜜可爱,她歪着头好笑地盯着林母,好像她是个被蒙在鼓里的傻瓜一样,林母心里一紧,不知道这陶麦又打的什么主意? 陶麦扬唇笑道:“不是我拖着不离婚,而是我的律师再三找过你儿子,可他偏偏死皮赖脸地巴着我,死也不离婚,你说我有什么办法呢?”她说的无辜,脸上的表情更是无奈,把林启辉赖上她的事表现个彻底。 林母听了,脸色一变,但也只是瞬间,她便冷静下来,前后想了一遍,重重看一眼陶麦,嘴角勾出一抹诡谲的弧度,扭身走了。 见林母终于走了,陶麦忽地瘫坐在椅子上,这个女人,一向最喜捏着人的痛楚不放,她牟足了劲让她吃了一回瘪,瞧,这会儿连走路的背影都不若刚才骄傲自得了。 “她是谁?”林母走至苏氏父女身边时,苏佟问。 苏柔瑶对陶麦的存在一清二楚,可直到现在,她的父亲还不知道林启辉身边有这么个女人,更不知道其实林启辉早在三年前就结婚了,尽管是协议婚姻。 林母听苏佟问起陶麦,眼神看向苏柔瑶,见遥遥一派淡静的模样,便如吃了一颗定心丸似的,说道:“她是启辉公司里的一名员工,因为喜欢我们启辉,曾经要死要活地威胁启辉,甚至要跳楼,刚刚我跟她说她和启辉不可能,尽早断了这个心。” 苏柔瑶听着,觉得林妈妈对父亲还真是上心,怕他想多了伤身体,又或者怕他责怪她委屈了自己,但无论怎么说,林妈妈还是留了余地给启辉哥。 “还有这样的事。”苏佟喃喃,一把抓过自家女儿,手揉着她漂亮的小卷发道:“如果有一天遥遥失恋了,可千万要坚强,不能寻死觅活的,爸爸可只有你这么个女儿。” 苏柔瑶脸色一红,“什么失恋,爸爸,遥遥永远也不会失恋,就算失恋了,也有人安慰我。” 苏佟呵呵的笑,林母却跟着闪神,陶麦不愿意签字离婚,这婚就得一天一天地拖着,万一让苏佟知道了,她该怎么交代?而遥遥这么乖巧,她也舍不得她受委屈。 林母想了想,只能想出个主意让陶麦先签了离婚协议书,到时再去找自家儿子,必定事半功倍,可陶麦倔强的性子,她该怎么做? 她苦思冥想,一个方法瞬地在脑中盘旋。 --- 还有一更在晚上。 第130节 小黑屋 她苦思冥想,一个方法瞬地在脑中盘旋。 “林伯母,我们走吧。”苏柔遥亲切地牵住了好像在想些什么的林母,林母回神,脑中盘旋的方法很快定形,见遥遥如此乖巧伶俐不禁冲她一笑,“嗯,我们走。” 陶麦看着他们三个人离去的背影,如果她没猜错,那位中年男人应该就是苏柔遥的父亲,想不到气质这么好,虽然上了点年纪,又经过牢狱之灾,可不但不减他儒雅的风度,还沉淀出一股沉着淡定。和自家的女儿并林母走在一起,怎么看怎么像是一家人,她的心莫名堵的慌。 一杯果汁喝完,正好方倾墨和甘霖姐他们回来了,一起用过晚餐,各自回房。 陶麦还和甘霖姐住一个套间,广恩美和另一名助理睡一间,这种待遇,在广恩美眼中是极为不公平的,因此,对陶麦的憎恶越来越浓,可她也只敢私底下愤恨,却丝毫不敢当着方倾墨的面。 晚餐之后,难得的休闲,广恩美走出套间,沿着希尔顿酒店富丽堂皇的走廊往前走,她心里有点烦,自从方倾墨拍完《逐鹰》之后,将近半年的时间,他除了接过《苑祭》就再也没有接拍其他任何片子,太闲了,这不像是他平时的作风?以前,过去的九年半时间里,他哪一年不是两部到三部大片,可现在,居然只出出通告参加一些品牌代言,太奇怪了当。 “请问你是广恩美小姐吗?”广恩美正走着,迎面却被一个穿着高档黑西装但表情却有些诡异的男人挡住。 广恩美点头,警惕地与眼前的男人保持着距离,男人不动声色,只对她小声地说:“那陶麦现在是和你一起工作吗?” 广恩美觉得奇怪,但仍是点头。 黑衣男人瞬地上前一步趴在广恩美耳边说了一句什么,随即把一包东西塞到她手里,也不等她回应,转过身就走了。 广恩美下意识攥紧手里的东西,手缩进长袖里,她转过身四下看了看,幸好这里没人。随即挺直腰背若无其事地朝着陶麦住的套间走去,敲了敲门,陶麦很快过来敲门,虽然他们的友谊已经出现了巨大的裂痕,但同在方倾墨手底下工作,表面上的平和还是要维护的。 “美美,是你啊,快进来。”陶麦打开.房门让进了广恩美,广恩美一边走进一边往里看,状似无意地问:“甘霖姐呢?” “哦,甘霖姐有事出去了。”陶麦关好门回道。 真是天助我也,广恩美不禁高兴,“麦子,反正没事,我们出去走走吧。” 陶麦想着左右也没事,而且她都待在酒店一天了,也想出去转转,便欣然同意。于是,和广恩美出了希尔顿酒店。 两人朝着步行街走去,晚上人潮涌动,霓虹闪烁,十分热闹。经过一家生意极好的奶茶铺时,广恩美嚷着要喝奶茶,两人兴冲冲地上前排队,轮到她们时,广恩美忽然惊叫了一声,“啊,我的丝巾……” 广恩美的丝巾不知怎么了飞了出去,她焦急地对陶麦道:“你帮我去捡一下,我来买奶茶。” 陶麦不加多想,嗯了一声小跑着去追那条‘顽皮’的粉红色丝巾。两分钟过后,她走了回来,广恩美一手拿着一杯奶茶已经在等她了。 “喏,你的香芋奶茶给你。”陶麦一走至广恩美面前,她便朝陶麦递出了奶茶。陶麦接过奶茶,广恩美手中一空,她便把丝巾递到她手中,“谢谢。” 广恩美小声地说,陶麦喝一口香滑浓郁的奶茶,眯了眼道:“不用。” “我们去那边坐坐吧。”走了两个多小时了,陶麦有点儿累,看到广场边缘空着的长条凳子,不禁高兴地拉着广恩美走了过去。 陶麦一屁股坐在板凳上,双脚并拢,“美美,你也坐啊。” 广恩美眼光一闪,视线始终盯着陶麦手中的奶茶,见她已经喝下了一半,偷偷舒出一口气,也学陶麦轻松惬意的模样坐下,低着头吸着奶茶。 陶麦刚坐下没多久,便觉得有些头晕,她不自觉靠向了广恩美,敲着自己的脑袋在她耳边说:“美美,我突然好困,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广恩美觑她一眼,果真困恹恹睁不开眼的样子,“麦子,要睡回酒店再睡,这里人多危险,还很冷。” 陶麦迷迷糊糊的耷拉着眼皮子,只看见广恩美的嘴皮子在动,却听不清她到底在说些什么,强撑了一会儿,居然眼睛一闭,意识全无。 广恩美再看陶麦,已经完完全全睡着的样子,忙扶着她躺到椅子上,深深看一眼,然后起身,她看见陶麦紧闭着双眼,清秀的脸上带着天真,小时候她一声一声喊她美美,她竟犹豫着抬不动腿,可那边远处已经走来了两个高大的男人,其中一位就是在酒店遇到的那个,她握了握拳,狠心转身走开。 “陶麦,你别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招惹的仇人太多。”广恩美走了很远才回头去看,那条椅子上早已没了陶麦毫无防备的身影。 陶麦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当她醒来时,便发觉自己双眼被傅,双 手双脚全都被捆绑住了,她忍不住的恐惧,努力蠕动身子,却砰一声跌到了地上,幸而她躺着的床不高,可仍是让她一阵头晕眼花,她努力地靠着床边坐起来,想要打量这里是哪里,她在什么地方?为什么她会被人捆绑住?她起初以为自己在做梦,于是狠狠地咬上自己的手臂,却发现疼痛入骨,原来不是梦,她真的被人限制了自由。 可她什么也看不见,因为她的眼前被蒙上了厚厚的黑布,她肯定自己一定被关了好久,因为她觉得自己很饿,坐以待毙不如有所行动,陶麦张嘴喊救命,幸好,绑架她的人没有堵住她的嘴巴。 陶麦大声的喊:“救命,救命……” 没过一会儿,果真有人出现,陶麦侧耳聆听,厚重的脚步声,是男人,而且不止一个,她的心里一阵紧张,为了不显出自己的怯弱,她微昂着头,顺着声源的地方望去,自然望不见,但她不想示弱,任人欺凌。 “哟,终于睡醒了。”其中一个男人说,接着这人很快上前粗鲁地拉起陶麦,推她在一张椅子上坐下。唰的一下,眼前的黑布被抽开,陶麦猛地见光,却并未被光亮刺痛双目,因为这间屋里的光线很暗,她不着痕迹地看一眼,他们好似在一间陈旧的瓦房里。她正坐在唯一的一张椅子上,面前有一张桌子。 两个始终盯着她的男人一个高一个矮,高的正是拉扯她的其中一个。见陶麦看他们,那个矮的啪地一声扔了一叠文件到陶麦面前,对她说:“请你来没有别的事,只要把这份文件签了就行。” 陶麦凝目去看,越看越是熟悉,原来就是林母不辞劳苦跑到S市要她签的那份离婚协议,只是这一次做的更绝,不但把她净身出户,还要求她三年之内不能出现在京都任何一个地方。她暗暗心惊,林母出生商业世家,且是军人的妻子,她要有多恨她才出此下下之策?居然费尽周折地把她绑来,逼她签这份协议? “如果我不签呢?”陶麦咬牙,不是她不想离婚,而是咽不下这口气,从被强行押回S市开始,她便和林母结下梁子了。 矮个子的男人阴阴一笑,“如果你不签,你就别想出这个门。” 陶麦心口一窒,把林母从头到脚骂了个遍,虽然心里不甘憋屈,可还是一扬脸道:“好,我签。” 两个男人俱都一愣,似是没想到她能这么痛快的答应,陶麦目光如炬地看着他们,催道:“把手上的绳子解开,我签就是。” 高个子听陶麦如此说,赶紧上前利索地给她解了手上的绳子,陶麦抓起桌子上准备好的笔,很快地签下自己的名字,随即抬了抬脚,说道:“我签了,现在可以放我走了吧。” 高个子认真检查了一遍,见陶麦在该签的地方全部都签了,而且没有签错,没动手脚,便把文件递给身后的矮个子,上前就欲解开陶麦脚上的绳子,可他刚弯腰,矮个子的一把拉住他,把他拉出了房门,陶麦眼睁睁看着那房门重新合上,脑里一亮,她真是急糊涂了,忘了自己的手如今可以用,忙低了头快速地去解脚上的绳子。 绳子绕了很多圈,而且绑的死紧,陶麦额头早已渗出绵密的汗珠,就在她已经解开站了起来时,房门却忽地开了。两个男人同时走了进来,脸上俱都带着诡异的神色,她心中一惊,做出临危不惧的模样,“我已经按照你们说的签了,你们完全可以找你们的雇主交差,我现在要走了。” 陶麦上前,她的双脚已然木了,抬脚间吃力又僵硬,可她死死咬牙撑着往门的方向走去,但这两个男人却堵住了门口,矮的笑嘻嘻的,一脸恶心地说:“恐怕还要委屈一下你,你就先别走吧。” 第131节 你怎么才来? “恐怕还要委屈一下你,你就先别走吧。” 矮男人一说,陶麦心里叫苦不迭,她就猜到会发生这种绑架中临时变卦的事,她自从为方倾墨工作后,便恶补他演过的电影,其中一部警匪片就有这样的情节。 但这种事最易发生变故,陶麦不想束手就擒,她抑制住脸上的慌张和惧意,抬高了头说道:“你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还想怎么样?” 高个子男人见陶麦气势这么足,不免有点犹豫,矮个子的却是恶向胆边生,涎着脸搓着手道:“嘿嘿,我们不想怎么样,就是哥现在手头有点缺钱,知道你是个阔太太,机不可失。” 陶麦脸色一白,目光逡巡着眼前两个男人站立的位置姿势,这两人看着都非常的孔武有力,如果她孤注一掷不知道能不能硬冲出去,脑子里这么想着,她人已经不动声色地朝着门边又进了一尺,两个男人立刻警惕起来,陶麦眼神一紧,不顾一切地冲过去,但那厚重的铁门整个被两个男人用自己的身体堵住了,陶麦伸手去拉门把,可却被矮个子的一把拽住了手腕,这人嘴里连连道:“看不出来长得清清秀秀的,却是个胆肥的,但今天爷的钱没到手,你别想走。” 陶麦发狠,一脚踹上矮个子男人的大腿,这人猝不及防,一屁股跌倒在地,高个子吃了一惊,伸手去抓陶麦,陶麦再使出一脚,可却被他灵活地躲开了,地上的矮个子见状,气的脸色乌青,站起来抡起拳头就朝陶麦身上招呼,陶麦的后背着实挨了几下,可她手里始终未停的动作却有了成效,就在她几乎绝望之时,在混乱声中,她听到门锁咔嚓一声响了,她心中激动,可下一秒,她整个人被人从身后死死抱住,陌生男人的气息恶意的吹在她耳边,“敬酒不吃吃罚酒,想走,做梦吧。当” “啊——”陶麦的双手死死扣着门板,她已经看见了外面的天空,很蓝很美,原来现在是白天,谁来救救她,谁来? 砰的一声,陶麦被高个子男人重重地扔到木板床上,还不等她反应,矮个子男人窜上前一把摁住陶麦的双手举到头顶,回头冲高个子男人喊道:“把她绑了。” 陶麦不肯就范,挥着双腿去踢矮个子男人,矮个子男人不轻不重地挨了几下,耐心却一下子被磨光了,脸色阴寒地盯着陶麦,邪恶地一笑,肥壮的身子整个压到陶麦身上,用自己的粗大腿压着陶麦细长的腿,嘴里恶心道:“嘿,你不老实,只能这样伺候你了。” 一阵屈辱涌上心头,陶麦心知她反抗不过,刚刚是自己自不量力了,她示弱的眼泪流了下来,看向手里拿着麻绳的高个子男人,“只要你们不伤害我,我保证你们一定能拿到钱。” 高个子男人上前,一把拉开矮个子男人,动作利索地开始绑陶麦,陶麦默默地不再挣扎反抗。 矮个子一被拉开便叫道:“你干嘛拉我,这阔太太的身材挺好的,身子软的跟棉花糖似得,真舒服。” 陶麦微垂了眉眼,只觉悲愤莫名,又觉十分委屈,她是林启辉的妻子,可至今,除了林家老宅的张姨叫过她太太,还有谁这么称呼她?可今天,居然在一对歹徒嘴里连连蹦出这样的字眼,让她心如刀割。 他们想用她来要赎金,可是她无父无母一个孤儿,他们跟谁要钱?他们是林母找来的,一定会跟林母联系,最有可能的要钱对象是林母,可林母会答应给钱吗?不给钱她怎么出去?他们会拿她怎么样? 恐惧铺天盖地袭来,可她只能面色镇静地周.旋,争取时间让方倾墨他们发现她不见了,然后来找她。 高个子绑好陶麦,回头瞪了一眼矮个子,警告道:“别忘了我们的目的,这种太太,你碰不起的。” 矮个子闻言讪讪的,可嘴里却呸了一声,“那些有钱人有什么了不起,为什么漂亮的女人都跑去找他们,做他们的二奶、三奶、四奶也愿意,妈的。” 矮个子一脸的愤愤不平,看向陶麦的目光猥.琐中带上了敌意,陶麦尽量做出平和的样子,不想惹怒这个恶徒。 “行了,这个主意是你出的,赶紧去打电话要钱,时间长了不好。”高个子男人提醒。 矮个子男人立刻清醒似的,振了振精神走了出去,高个子男人检查了一遍陶麦的手脚,看是否绑的牢固了,见没问题也走了出去。 屋里只剩陶麦一人,陶麦紧绷的神经一松,这才感觉到身上疼的厉害,刚刚太过紧张没注意,这会儿钻心的疼,可见刚刚那个矮个子男人下了死劲。 他们说打电话要钱,应该是打给林母吧? 不一会儿,两个男人一前一后又走了进来,矮个子手里拿着手机走在前面,看见陶麦就嚷嚷着:“靠,你这什么婆婆,儿媳妇被抓了,要她交点赎金都不愿意。你说,现在怎么办吧?” 陶麦心里一抽,她就知道林母不会赎她,现在怎么办?怎么办?只能找他了,她偷偷咬牙,抬起头看着两个男人道:“因为我是穷人家的孩子,所以我婆婆不待见我,她巴不得你们虐待我,所以你们找她要钱肯定要不到。”</p 陶麦心想,这矮个子的多少有点仇富心理,她这么说,是想博取同情,让他知道,她也是个出生贫穷的。 果然,矮个子的男人听了嘴里操了一句,随即皱着眉问陶麦,“那谁能赎你?” 陶麦的脸上霎时漾出痛苦之色,她说道:“我是在单亲家庭长大的,只有一个妈妈,妈妈几个月前也死了,我嫁的这个老公在外面也有好几个情人,我在他心里不知道占多大的分量,但是好歹我还是他妻子,你们想要钱,只能跟他要了。” 陶麦这么一说,两个男人都有一点点唏嘘,但却都没忘了他们的目的,矮个子男人问:“那怎么才能找到你丈夫?” 陶麦看似想了想,然后对他们说了一串手机号码,说这是她丈夫的随手手机号码,一打就会有人接。 两个男人记下号码,这一次也不出去了,直接当着陶麦的面拨了号码,响了数声却并未如陶麦所说会立刻接通,矮个子男人瞪了一眼陶麦,陶麦心里焦急,默默祈祷林启辉快点儿接电话,快点儿接电话,终于,接通了。 矮个子男人先是很不礼貌地喂了一声,显然那边的声音莫名地震住了他,矮个子男人竟有片刻的退缩,不过随即大声道:“你老婆在我们手里,赶紧拿钱来赎,我们要三百万。” 陶麦一噎,这男人还真敢开口,她这个过气的老婆能值三百万? 那边霎时沉寂,矮个子心想这女人没一点来历,在夫家又不受宠,他会不会要的太多了?犹豫着正想减个一百万,谁知那边应声道:“好,你先让我跟她说几句话,我要确保她安然无恙。” 矮个子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喜笑颜开的道:“好,好。”说着走近陶麦把手机放到她耳边,陶麦心中翻滚,没想到林启辉居然一口答应了,手机一放到她耳边,便听到他的呼吸声,以陶麦对他的了解,他现在一定万分紧张,呼吸虽稳,却比平时快了何止一倍,她心中一动,轻轻叫道:“启辉……” 彼时,林启辉正紧紧握着手机,生怕一个不小心手机就会脱落在地,前一分钟,他还安然端坐在办公室里开会,他的手机一下子震动,他看到是个陌生号码,起初并不想接,可对方打个不停,他心中稍烦,暂停了回忆便接了起来,只听了一句话,霎时如晴天霹雳,让他整个人差点从办公椅上摔了下来,陶麦,陶麦居然被绑架了。 “你还好吗?他们没有为难你吧?”林启辉急促地问,这边的陶麦摇头,“没有,没有。” 林启辉立刻又问她在什么地方,有没有什么标志性建筑之类的,但陶麦还未来得及说什么手机立刻被矮个子男人抢了过去,依稀中,陶麦只听到林启辉最后对她说:“等我!”声音异常坚定沉着,莫名地安抚了她。 矮个子对着手机呵呵的笑,“只要把钱拿来,我们一定会毫发无伤地放了你老婆。” 林启辉问了交钱的地点,矮个子男人说了个地名,随即挂了电话,他放好手机冲着陶麦笑,“看来你丈夫挺关心你的嘛。” 陶麦垂着头只做出漠然冷笑的样子,“他要是真不管我,怕是被人说闲话。” 矮个子男人觉得陶麦说的也不无道理,也就懒得计较这个问题,只要有钱拿就行。 “大灰,你去拿钱,我来看着这个女的。”矮个子男人对高个子男人说,高个子男人皱了皱眉,“为什么是我去拿钱,不是你?” 矮个子男人拧眉一笑,笑声里有若隐若现的淫。邪之意,高个子显然了解同伴,皱着眉不赞同劝道:“你可别乱来,这些人我们得罪不起的,万一有个什么,我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知道了,知道了。”矮个子男人挥着手不耐烦回道。 高个子男人这才皱着眉走开了,陶麦耳里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一阵一阵的害怕,显然这矮个子是个好色之徒,而她双手双脚被缚,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道铁门又被关上了。 高个子男人一走,矮个子男人立刻冲着陶麦不怀好意的笑,陶麦力持镇静,看着他说道:“你拿了钱,外面的漂亮女人多的是。” 矮个子男人听了不禁哈哈大笑,拍着手道:“你以为我想对你怎么样?哈哈,你这样的脸蛋我还看不上呢,我就喜欢那种长的艳的。” 陶麦心下一松,可仍是提心吊胆地防备着,看矮个子男人的眼神,显然对她充满异样的企图,果然,矮个子男人眼珠子一转,呵呵笑道:“我们绑架勒索毕竟是犯法的,总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陶麦心里冷笑,他们也知道做这种事是犯法的,只是不知他所谓的后路是什么?难道还能让他们逃脱法律的制裁不成? “所以,嘿嘿……”矮个子男人邪笑着,从兜里掏出了一个掉漆的数码相机,“只要能拍了你的裸.照,就不怕你那有钱的男人找我们的麻烦。” 闻言,陶麦惊惧地瞪大眼,眼里有着不敢置信和羞辱,她往后挪着身子,摇着头,“不可以,不可以,我不同意。” 矮个子男人哈哈 笑着,“这个可由不得你,如果不拍,到时候一拿到钱,你们一回去报警,我们有钱也没命花,只要有个你这个阔太太的艳.照,为了面子,保准你男人不敢报警。” 陶麦心胆俱裂,恨不能立刻松了手脚好逃出去,可她怎么挣也挣不开坚固的绳子,心里涌出一***绝望,努力镇定中便想到了林启辉,他叫她等他,为今之计,只能尽量拖延时间等他来救自己。 林启辉,林启辉,此时此刻,陶麦心里都是林启辉。 矮个子男人过来扯陶麦的衣服,陶麦拼死躲避,苍白的脸倔强倨傲地对着猥琐的男人,拉扯中,陶麦的外衣已经松脱了,胸前几颗扣子脱落,露出她穿着淡绿胸衣的胸脯,漂亮的锁骨因挣扎高高地凸起,矮个子男人见了,靠了一声,“脸长得不怎么样,身材倒是正点。” 陶麦只觉满心屈辱和悲愤,恶心男人的胳膊拉着她的小外套,扯着她里面的小吊带,陶麦急的双眼发红,见男人的手臂就在她嘴边,不禁狠狠咬了上去,矮个子痛叫一声,一巴掌打在了陶麦的脸上,陶麦耳朵嗡嗡作响,恨恨地看着矮个子。 陶麦下的死劲,矮个子男人撸起袖子一看鲜明的齿痕留在肉上,鲜血直流,害得他拿在手里的相机也掉了,他胡乱地放下袖子捡起相机,一看,相机居然显示没电了。不由得气急败坏地取下电板去充电。 陶麦见矮个子愤愤地走了,心里一松,差点大声哭出来,她长这么大,虽缺少关爱,可却从未遇见过这种事,心里的悲愤波涛汹涌,烧的她全身莫名的疼。 不一会儿,矮个子男人又走了回来,看着衣衫凌乱的陶麦,眼光闪了闪,慢吞吞摸出手机,笑道:“我这手机像素不高,否则用手机拍也行。” 矮个子看着陶麦,眼里的光逐渐的热了起来,他捣鼓了几下手机,大概觉得拍摄功能不好 陶麦本能地侧着身子,把自己暴.露的部分遮住,警惕地防备着矮个子。 矮个子大概转了三分钟,想想电板的电这几分钟大概不够用,走来走去也是无聊,遂上前冲着陶麦笑,“反正你男人不止你一个女人,我不会碰你,但摸摸总可以吧?” 矮个子男人涎着脸厚着脸皮说,陶麦睁大眼摇着头,坚决道:“不行。” 矮个子男人脸一板,上前居高临下看着陶麦,觉得眼前的女人皮肤忒好,白瓷一样干净,还很滑腻,“你给你男人摸也是摸,给我也是摸,有什么不一样?” 陶麦脸色一片苍白,矮个子的话让她竟一时无言以对,不要脸到这种程度,她说什么都是枉然,眼看着矮个子的手又要落在她身上,她忽地说:“你听,外面是什么声音。” 陶麦说的煞有介事,矮个子男人停了动作果真侧耳倾听,其实陶麦只是诈他,她压根没听到什么声音,有的只是自己扑通扑通狂跳的心脏,还有自己的祈祷声。 但很神奇的,矮个子男人竟脸色一变,霎时站直身子不敢相信地道:“好像是警车的声音,居然是警车的声音,你男人报警了?我警告过他不准报警的,否则,否则把你杀了。” 陶麦一惊,“你是求财不是害命,真要把我杀了你也逃不脱,何必。” 矮个子皱眉一想,觉得陶麦说的很对,当即一笑,“你说得对,死了就可惜了,既然他们报了警,反正我也逃不掉了,不如先尝尝鲜。”说着,竟伸手脱裤子,欺身就要压上陶麦,陶麦吓得尖叫一声,翻滚着离矮个子男人远点,她动作太大,一下子跌到了床的另一边,矮个子男人兴冲冲跑过去,一把拉起陶麦推到床上,伸手就去扯她的长裤,陶麦激烈扭动呲牙目裂,急的眼泪都流下来了,就在她的长裤已被拉至小腹下耻骨处,房门忽地被人从外大力撞开,矮个子男人一愣,陶麦还没看清,整个人已经进了一个人的怀抱,熟悉的气息瞬间包围着她,紧接着就要一件西服盖住了她的上本身,她窝在熟悉的怀抱里,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眼泪流在男人的胸膛上,她蹭着他的衬衫,恨声道:“你怎么才来,你怎么才来,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我差点……差点被……呜呜……” --- 下午六点左右还有一更~ 第132节 别怪儿子不孝 “你怎么才来,你怎么才来,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我差点……差点被……呜呜……” 陶麦紧紧抱着林启辉,刚刚的后怕和羞愤让她战栗不已,林启辉眉目凝滞,紧紧抱着陶麦,心里也是一阵阵后怕,尚若他来迟一分钟,来迟一分钟……他心内绞痛,不敢想象。 “麦子,没事了,我来了,就在你身边,别怕,别怕。”林启辉的大手抚慰地拍着陶麦的后背,转头侧眼间,却狠狠瞪上傻眼的矮个子男人淝。 矮个子男人似乎此时才反应过来,他跳脚一般指着窝在林启辉怀里的陶麦跌足骂道:“你这个臭.婊.子,还说你男人不关心你,原来是骗我们。” 矮个子男人嘴里骂骂咧咧的,可脚却往门外移,林启辉看着,眼神一暗,柔声哄着麦子:“别哭了,我帮你教训他,你乖乖的,嗯。” 他的声音异常低沉醇厚,且带着男性特有的坚毅,听在刚刚经过一劫的陶麦耳里,只觉得犹如天籁之音,听说他要帮她教训矮个子男人,她立刻抬起头,泪光朦胧中冲他点了点头,林启辉动作利索地先给陶麦解开绳子这才身形一动,陶麦只觉得眼前一闪,林启辉已经追了出去,陶麦极快抖开绳子,下地时脚踝处疼的厉害,差点跌倒在地,幸好扶住墙面站直了。 她身上带了伤,此刻恐惧尽除,疼痛便无情袭来,此刻走的便较为缓慢,当她终于走出房门往外看时才发现这里是一处农家院落,外面有个厅堂,厅堂外面是一处宽敞的院子,此刻,林启辉双眼赤红,狠辣地踢着地上抱着脑袋连连求饶的矮个子男人。 陶麦呆呆站在那,林启辉整个人犹如罩了一层黑暗的煞气,脸色酷寒,毫不留情地踢打着地上那人,且都是精准地对着要害处,晚一步进来的警察也是一愣,随即上前阻止,林启辉却不听,发疯一样狠揍矮个子,眼看着矮个子嘴角眼角都流出了血,早已求饶了几百遍,可他像闻所未闻,双眼里凝聚的杀气仿佛真要杀了此人一样。 警察拉不住他,也碍于他的身份也未敢强制性让他停下,只看向陶麦,陶麦已经整理了自己的着装,幸好里面的吊带未坏,而她现在又披着林启辉的外套,并不难看到哪里去当。 眼看着再不阻止矮个子就要被林启辉活活打死了,陶麦抢上去一把抱住林启辉的胳膊,出声道:“好了,别打了。”打死了是犯法要坐牢的。 林启辉的身子一僵,缓缓收回愤恨的目光看向陶麦的脸,她的半张脸此刻肿的高高的,一片青紫,看得他心里一抽,他出声,仍抑制不住的愤怒,“他欺负你。” 他重重的,仿佛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么四个字,陶麦听了,只觉天上柔软的浮云掠过她的心尖,让她一阵控制不住地心软,控制不住地觉得心安,她紧紧抱住他的胳膊,认真的盯着他的黑沉的眸,“你已经打了他,再说还有警察,他们会受到应有的惩罚,够了。” “不够!”林启辉还是不甘心,一想到麦子被这个男人欺辱,他就无法忍受,一想到这个男人的手在她身上粗鲁地撕扯,他的心都揪了起来,一想到这个男人打了她的耳光,他整颗心都碎了。 她说够了,怎么够了?他恨不得杀了这个脏货,为她一洗屈辱。 想着,林启辉还要去打,陶麦转个身子,转到他前面,手脚并用地缠在他身上,“我说够了就够了,你要打死他吗?打死他你要坐牢你不知道吗?” 陶麦忍不住大吼,林启辉一怔,想要动作,却被陶麦死死缠住,陶麦又掉头冲着呆愣的警察喊,“你们还愣什么,还不快把人带走。” 警察似乎这才反应过了,纷纷上前拖走了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直嚎叫的矮个子男人。 林启辉愤怒地看着那人像猪一样被架走。 小院里,陶麦整个身子都挂在林启辉身上,她能感觉到他胸腔剧烈的起伏,能听见他急促的呼吸,直到听不见脚步声,陶麦才抽身想要离开,可她刚动,却一下子被林启辉反手抱住,他低头,黑沉沉的目光紧紧攫住她的脸,手抬起,指尖轻颤着欲抚上陶麦半边肿起的脸,可陶麦脸一转,避开了,林启辉的手僵在了半空中,只听陶麦轻声说:“谢谢你及时赶来救了我。” 林启辉心里一紧,“不,你是我的……”他想说你是我的,救你天经地义,可想她未必领这个情,他的话硬生生止住,只拿眼看着她。 陶麦被林启辉看的难受,动了动身子皱着眉道:“你放开我,我想回去了。” 林启辉低头看她的小腿,脚踝处的袜子上一片血渍,已经被磨破了,这样还怎么走? 他一把抱起陶麦,陶麦啊了一声,叫他放开,但他不容分说地抱着她走了出去。 刚走至外间,陶麦目光所及看到数量警车已经往回开了,却有一辆莲花跑车猛地刹车,方倾墨和甘霖姐一起下车朝着这边走了过来,“麦子……” 方倾墨和甘霖姐同时唤她,麦子看着他们,顿时有种历劫归来相逢的激动之感,“甘霖姐……”她应了一声,看他们的模样,昨 晚应该一夜未睡,两人的眼睛都是红的。 方倾墨一下站到陶麦面前,先是看一眼林启辉,也顾不得林启辉现在是抱着陶麦了,他直直地打量麦子,见她虽狼狈却并无大碍,心下松了口气,“麦子,告诉我,怎么回事?” 陶麦蹙着眉回想,“我记得昨晚我和美美一起外出逛街,喝了一杯奶茶,之后好困,好像睡着了,等醒过来的时候人就在这里了。” 方倾墨眼睛一寒,紧紧握紧双拳,嘴里狠狠道:“广恩美……” “昨晚我见你迟迟未归,就去找你,谁知方先生和旺旺都说没看见你,广恩美只说你在外面遇到了要好的同事到她那里去了,可方先生不放心,到保安室调了酒店的摄像看才发现广恩美之前好像接触过一个男人,行为有些不轨,我们这才逼问她的,可她说什么也不知道,最后我们只有报警。” 陶麦听着,其实她心里隐约猜到了这件事和美美脱不了干系,可她潜意识里不希望这件事也有她的份,因为她一直拿她当最好的朋友,即使她误会自己对方倾墨有所企图她仍对她抱着一份友谊,可现在,这最后残存的一份友情瞬间被她的所作所为消灭了。 陶麦觉得心里有些难受。 警车没走一会儿,又有一辆朝着他们开了过来,一名警察从车上下来,陶麦觉得有点眼熟,等他走的近了,忽然想起他就是上次负责于颖受伤那件案子的张警官,张警官走近了,看着林启辉,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林启辉低头看看陶麦,小心翼翼地把她放下,扶着她站好,“你等我一会,我马上就来。” 林启辉不放心地看着陶麦,仿佛怕下一秒她又遭遇什么不测似的,陶麦朝他挥挥手,“我没事,你赶紧过去。” 张警官已经远远地站在一边等林启辉了,林启辉再看一眼陶麦,这才稳步走过去,走至张警官面前,张警官朝他递了两样东西,一件是装的鼓鼓的小包,看样子里面都是钱,另一件却是一沓文件,林启辉皱着眉翻看了几页,脸色霎时僵硬苍白,也不知张警官对他又说了什么,他的脸色更加苍白难看。 陶麦远远看着,看样子张警官已经从两个绑架者的嘴里问出了什么,林母身份高贵,自然不可能一下子动到她头上,张警官肯定也十分为难,只能把这件事交给林启辉作为家事来处理。 林启辉面色蕴青,时不时看她一眼,张警官大概宽慰了几句,一脸的尊敬,而后开着警车离去了。 林启辉拿着东西,一步一步走回陶麦身边,陶麦一把抓住方倾墨说:“我们回去吧。” 方倾墨反应极快,带着陶麦就要走,林启辉却几个大步挡住了他们,他的目光直直地落在陶麦脸上,唇动了又动,最后郑重地说:“我替我的母亲先对你说一句对不起。” 他竟微微弯腰,微低了头,陶麦分明看见他额角有青筋暴突,也不知他是为自己母亲所做之事感到羞耻还是其他,“她是她,你是你,我分的清楚。” 林启辉蓦然抬头,目光炯亮地盯着陶麦,陶麦觉得这话似乎给了他歧义,可在她心中,林启辉确实是林启辉,而林母只是他的母亲,代表着另一个人,她不可能把林母的所作所为迁怒到林启辉身上。 但他毕竟是林母的儿子,她与他,终究隔着隔阂,离的是越来越远了。 见林启辉和陶麦两人两两相望,方倾墨沉着脸拉着陶麦就走,陶麦也不回头,跟着他们上车一起离开。 林启辉捏着手里的离婚协议和钱,一颗心忽上忽下,视线盯着陶麦的签字处,眼睛莫名的刺痛,他看着她离开的身影,看着她坐的那辆车绝尘而去。他呆站了一会儿,也上车离去,直奔程氏的办公大楼。 程氏的办公大楼内,林母的心里一片焦虑,她叫公司的属下找人去逼陶麦签了离婚协议,却不料中途生出变故,他们竟想要她的钱,还打电话来威胁说如果不给钱,就要撕票,她自然不想给钱,于是直接报警。想一想时间应该差不多了,这会儿恐怕陶麦已经被救了回来。 林母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谁知她的办公室房门忽地被人推开,有一道高大的身影夹着一股冷意冲了进来,她定睛一看,不是别人,竟是她的儿子林启辉。 此时此刻,他的良好的教养礼貌哪里去了?林母生气地看着林启辉,细眉皱了起来,林启辉啪的一声把协议甩到林母面前的办公桌上,看着她沉声道:“这份协议我绝不会签,从此以后,我和陶麦之间的事无须你过问。” 林母低头一看,正是她授意律师拟的离婚协议书,“你说什么?” 她简直不敢相信,她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居然用这种冰冷的口气和她说话。 林启辉盯着自己的母亲,一字一句道:“母亲,我告诉您,不想离婚的是您儿子,所以请您不要再用卑鄙的手段逼她了。” “什么?”卑鄙的手段?林母气的一下子站了起来,她的目光锋利地瞪着自己的儿子,满面的不敢置信。 林启辉挑眉, 面色铁青又带着恼意,“您是我的母亲,我尊敬您,爱您,可是您能不能为儿子想一想,他愿不愿意你这样替他做?还有……您身为爷爷的儿媳妇,父亲的妻子,一位令人尊敬爱戴的军嫂,怎么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做出那些事?” 林启辉的一席话说得林母浑身颤抖,脸色苍白,她颤颤巍巍地指着林启辉,满面失望之色,“你居然说我卑鄙?居然把你母亲贬的一文不值?你……”林母气的直喘气,却是说不出话。 “您趁我出差期间强行押陶麦回S市,儿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可是这一次,你居然叫人绑架她,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她差点被人……”林启辉心中惶恐,因而对母亲的所作所为极为愤怒,她身为林家媳妇,却丢尽了林家的脸。 “你……”林母没想到这些事会捅到儿子面前,更没想到儿子会这么不留情面地指责她,她心中难受,身子摇摇欲坠,眼里的痛意十分明显。 林启辉看着浑身发抖的林母,垂了眼睑道:“母亲别怪儿子无礼,实在是母亲的所作所为让人不齿,这件事警察局已经备案处理了,但看在林家的面子上不会追究到母亲这里,往后母亲做事还希望三思,请不要罔顾儿子的想法,也不要忘了林家媳妇的身份。” 说完,林启辉转身大步离去,林母已经被气的软软的坐到了椅子上,没想到,真没想到她的儿子有一天竟会这么咄咄逼人地质问她,教导她。 她恍惚觉得,这个儿子像极了他的父亲,同样的刚正不阿,同样的沉稳坚毅,容不得一点行为上的偏颇。 她躺在舒服的办公椅里,揉着额角,如此一来,她怕是不能再想办法让他和陶麦离婚了,现在主要只能看遥遥自己了,而苏佟面前到底怎么解释,她只能拖一时是一时。 林启辉出了程氏大楼便驱车去希尔顿酒店,陶麦应该回去了,他很想看看她,很想在她身边陪着她。 如此想着,车速不由得加快,满脑子都是陶麦,陶麦。 终于以最快的速度到了希尔顿酒店,他早已知道她到底住哪一间套房,他乘电梯快速地上去,刚走出电梯便听见一阵哀嚎声,不由得脚步更快地走过去。 原来是三位警察正在找广恩美录口供,但广恩美死活不肯去,和警察争执不下,而她周围站着方倾墨陶麦甘霖他们。 陶麦此刻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头发湿湿的,看样子是刚洗了澡,脚上还穿着棉布拖鞋,蹙着眉看着广恩美发泼。 “我们只是带你去警局录一下口供,如果你真的什么都没做,我们警方不会冤枉你。”警察说着。 但广恩美就是不肯,她哀哀地看向方倾墨,一把扯住了他的手臂,恳求道:“方先生,我是您的助理,请您帮帮我吧,帮帮我吧。” 方倾墨的脸色此刻很冷,眼神也透着冷意,见广恩美抓住他,他立刻使劲一甩,广恩美一个不察狼狈地跌倒在地,她趴在地上,眼前是一个一个衣冠整齐的人,他们统统站在一边,不开口说一句,没有一个人帮她,就连陶麦都漠然旁观,她的手不禁紧紧握在一起,一股愤恨油然而生,她这么做?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方倾墨?可现在,他冷冷地把她推开,毫不留情。 她站起来,理了理自己乱的衣服和发丝,抖着身子重新走至方倾墨面前,认认真真地看着他俊美无敌的脸,开口,清晰郑重,“方先生,我一直仰慕你,哦不,我一直喜欢你,之所以来做你的助理,是因为每天都想看见你,是因为能近距离地和你站在一起,甚至和你说话。” 所有人都愣住了,没想到广恩美选择在这一刻表白,她咬着唇,脸上带着红晕,说的字字句句都是她这些年来的心声。说完了,她忐忑地看着方倾墨,等着他的反应。 然方倾墨眼神不变,反而更加冰冷地看着她,甚至带了点嫌恶,他看着她,冷冷地说:“被你这种女人喜欢上,我还真是倒霉。” 一句话,犹如五雷轰顶,劈的广恩美心神俱碎,她心心念念喜欢的男人,居然对她如此的不屑一顾,居然这么轻视她拼尽勇气的表白,她听见了自己的心碎声,好痛好痛,她看着无动于衷的方倾墨,或吃惊或不屑的旁观者,心中那股愤恨瞬地像熊熊大火燃烧着她,这一天的耻辱,她牢牢记住了。 第133节 交谈 “被你这种女人喜欢上,我还真是倒霉。” 广恩美脸色惨白地盯着方倾墨,他脸上的冷意和轻慢深深地刺痛了她,她的目光又移到陶麦脸上,见她一脸的无动于衷,彻底心灰意冷,转身对警察说:“走吧。” 众人看着广恩美跟警察走向了电梯,她倔强地梗着脖子,走进电梯转过身之际,她的目光狠狠落在方倾墨和陶麦脸上。 陶麦始终一言不发地看着,在绑架之初最先醒来之时,她便觉得自己莫名其妙被绑架跟广恩美有关,后来差点被强.暴,她的心里恨极了她,甚至想当她再看见她时,一定要扇她一个大耳光。 但现在,亲眼目睹她表白被方倾墨毫不留情地轻视,心中有些唏嘘,说到底她一时做错事也是因为一个‘情’字。 林启辉在陶麦欲走开之前上前,“麦子……”他顺口而出,就这般自然而然当。 陶麦微动的脚步顿住,看向林启辉,林启辉张了张嘴,想说他已经到母亲面前为她质问过了,可麦子无缘无故遭受这么多委屈惊吓,岂是他几句话就能消融殆尽的?喉咙里的话梗住,却是说不出口。 方倾墨见陶麦和林启辉两两相望,身子一动挡住了林启辉的视线,“麦子,你受了惊吓,还是进去休息吧。” 陶麦点点头,目光从林启辉脸上慢慢挪开,和甘霖姐一起回房间休息了。 林启辉站在原地,却是不想走,麦子的脸肿了,脚踝处受了伤,手腕上也到处是淤紫,他很想能亲自照顾她,能亲眼看着她好起来。 可他们中间似隔了一条楚河汉界,他找不到缺口,怎么也近不了她的身。 “林先生,麦子进去休息了,您还是离开吧。”方倾墨皱眉看向站着纹丝不动的林启辉。 林启辉回神,看着方倾墨却是笃定一笑,“方二少对陶麦的态度很是不一般,且不论她是否是我的妻子,就算不是,你以为你父亲母亲大哥能容得下她?” 方倾墨脸色一变,林启辉唇边稳稳的笑意更浓,“为了让陶麦少受一点伤害,放二少还须三思而行。” 说完,林启辉高大的身影踏着沉稳的步伐离去,徒留方倾墨站在原地苦恼不已。 林启辉出了酒店并未真正离去,而是直奔附近最近的一家大药房,他买了好几样跌打损伤的药,又买了消肿的药,提着袋子却又折回了希尔顿酒店。他回来时,方倾墨的身影已经消失了,他的脚步在陶麦的套房前微顿,随即抬手敲门,不过一会儿,房门大开,却不是陶麦,而是甘霖姐。 “原来是林先生……”甘霖姐看见是林启辉,并没多大的惊讶,好似他不来才是惊奇的地方。 “嗯,麦子她……”林启辉有些尴尬,他能说自己不被麦子欢迎,很怕她不让他进么? “她现在睡着了,你先进来再说吧。”甘霖姐打开.房门让进林启辉。 林启辉十分感谢,两人客客气气地在客厅里坐下。 甘霖姐倒了一杯茶给林启辉,自己也端了一杯,指尖轻轻摩挲着杯沿,她看着林启辉,忽而轻声道:“我觉得麦子很幸运。” 林启辉眉目一动,似是不知甘霖何出此言,甘霖姐遂笑了起来,“如果有一个男人为了寻我,或是只为见我一面,而在游轮上举办奢华酒会,请来明星阵容,此生足矣。” 原来是说的这件事。林启辉淡淡一哂,摊了摊双手,“我也是被逼无奈,谁叫我一直无法见到她,简直快被逼疯了。” 无形冷峻内敛的林启辉这样说,反倒让甘霖姐忍俊不禁,“所以说麦子很幸运。” 林启辉不置可否,陶麦自从遇见他,恐怕吃得苦比谁都多,又何来幸运,想到这里,心里又是一痛。 “我可以进去看看她吗?”林启辉望着甘霖姐认真地问,其实他猜甘霖不会反对,否则也不会放他进来。 果然,甘霖姐冲他点了点头,轻声笑着说:“当然可以,不过你最好不要吵醒她,你知道的,她确实受了不小的惊吓。” 林启辉郑重地点点头,随即起身轻手轻脚地顺着甘霖姐的指示走向陶麦的房间。显然刚刚是甘霖姐陪着她她才睡着的,此时,她的床边还放着一张椅子,她整个人卷在被子里,像一个蚕蛹。 林启辉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地坐在她的床边,目光紧紧攫住她依旧有些苍白的脸,睡着了的她,眉眼宁静,像个最纯真的孩子,可她现在,眉心微蹙,好像在做着什么噩梦。 他忍不住伸手,指尖一点一滴温柔地抚上她的眉眼,指腹轻柔地摁着她的眉心,仿佛希望借此能够抚平她梦中的不安,让她宁静安详地睡一个好觉。 忽然,她的眉目动了动,就在他以为她下一秒就会睁开眼醒来而他欲抽回手时,她的脸却瞬地贴上他的掌心,慢慢地摩挲,表情惬意安心,像一只小猫咪祈求主人怜爱一样,懒洋洋的,依赖地贴着他的手掌。 林启辉心中激荡不已,这样亲昵信赖的动作,恐怕现在,恐怕现 在陶麦只有在梦中才会这么做,他的掌心能感觉到她柔嫩的脸颊,暖暖的,滑腻腻的,亲热地蹭着他,忍不住让他心里又惊又喜。所以,他就保持着这么个姿势,动也不敢动。 甘霖姐本欲进来看看的,但看林启辉僵直着身子坐在那,一动不动,目光上移便看到陶麦的脸偎贴在他的掌心便瞬间明了,便默默抽身走了回去。 或许以前的林启辉对平凡的陶麦并没多少感情,可现在,俨然是把她当做了掌心宝。 甘霖姐识趣地离开了房间,打算让他们两人单独相处。 大概是药效的关系,陶麦睡的特别沉,一觉醒来,还有些迷迷瞪瞪的,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那么困,据广恩美所言,她是在她的奶茶里放了安眠药,后来又遭遇那样的惊吓,大概痴睡了些。 睁开眼,眼前一片漆黑,茫茫然地睁着眼看着头顶,感觉到床铺的柔软,一颗心这才渐渐踏实下来。可下一秒,她又觉得奇异了,她怎么觉得眼前有一个黑影?难道是她眼花? “不要怕,是我。”黑影忽地出声。 陶麦啊了一声,随即反应过来竟是林启辉,他什么时候在这里的?怎么会在这里?她伸手旋开床头灯,淡色的光照亮周围,林启辉的俊颜出现在眼前,他居然……居然是睡在她边上的,而她,该死的,居然窝在他怀里?她的脸火辣辣地涨红,同时,异常的气恼。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气恼中脱口问道,并抽身离开他的怀抱,林启辉坐了起来,要他维持着那样倾身弯腰的动作四五个小时不动实在是个考验,而且她睡的酣甜,无形之中引.诱着他,让他忍不住也和衣躺下,谁知他一躺下,她似是闻到了熟悉的气味,顿时整个人朝他怀里拱了进来,他心中暗笑,偷偷地抱住她一起入睡。 林启辉拿过放在床头柜上的塑料袋,一样一样拿出他买来的药,低垂着俊朗的眉眼,“我是来给你送药的。” 陶麦一愣,视线落在那些药上,慢慢地抬起眼看着林启辉道:“谢谢,可这些药方倾墨已经都买过了,不需要。” 林启辉捏药的手微僵,不过却片刻恢复,淡淡道:“没关系,说不定不够用,这些就能用上了。” 陶麦不置可否,她不说话,林启辉便也无话可说,两人就这么对坐着,气氛凝滞。 “那份协议我虽然是被迫签的,但它却符合我的意思,你看看你也签了吧,这样,你母亲就不会找我麻烦了。”半晌,陶麦开口。 “不…….”林启辉立刻反对,“我已经和我母亲说过了,她以后不会再找你麻烦了,你放心。” 陶麦摇头,他怎么就不懂?他们之间根本就结束了呀? 林启辉觑着陶麦的神色,怎会不知她心中所想,心中顿如万箭攒心,不顾一切地一把执起陶麦的手,深沉的说:“陶麦,我这一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在时光会所那一次,那一次,我喝醉了酒,和遥遥做了不该做的事,本来这件事对我而言无可无不可,可是之后又跟你……之后,我的心不知道为什么就变的模糊不清了,一想起时光会所与遥遥那次,我会满心悔恨,甚至恨不得杀了自己,觉得对不起你,我……你能了解吗?” 陶麦心中一紧,骤然抬头盯着林启辉看,双目炯炯发亮,她本不想问的,可房间里如此静谧,他的声音如此真切,她忍不住脱口而出:“你是说你除了时光会所那次,就再没有碰过苏柔遥?” 林启辉脸色一白,却是点了点头,紧了紧陶麦的手,几近恳切道:“麦子,你相信我。” 林启辉是什么人,他正直骄傲,坦荡磊落,做了就是做了,自不会为了某种目的而撒谎。 陶麦只觉得自己一颗心砰砰乱跳,这样算起来,事实是林启辉自始至终只有过她一个女人!!! --- 还有一更放在下午六点左右。 第134节 我不离开,绝不 陶麦只觉得自己一颗心砰砰乱跳,这样算起来,事实是林启辉自始至终只有过她一个女人!!! “麦子……”林启辉心里忽上忽下的,不知道陶麦会怎么看待这件事,万一因为这件事而永远不原谅他,他要怎么办?他不禁双手紧握成拳,恨不得捶胸顿足,他的视线始终落在陶麦的脸上,等着她的反应。 陶麦瞅着林启辉,其实心里乐淘淘的,面上却没啥反应,只直直瞅着林启辉冷峻的容颜,看他神色间的紧张和在意,她心里坚硬的堤坝没出息地缺了一个口子,有一种无法消受的甜蜜在心中激荡,让她整个人有些飘飘然。 “麦子……”林启辉心中实在担忧,可麦子脸上又瞧不出个端倪,他只能这么唤她,希望她能冷静地郑重地考虑,他不是故意犯这种错误的,实在是……哎,一言难尽。 陶麦觑着林启辉,虽然这个人是清白的,可他却间接地害死了他们的孩子,要说轻易原谅他,对他释怀,她暂时还做不到淝。 “我知道了。”她对林启辉说。 林启辉微微瞪大眼,他等了老半天就等来她这么一句话?转念一想,她并没有因为这件事而对他大发脾气甚至撵他滚,这就说明他还是有希望的,心里顿时高兴起来当。 这一高兴,便有些忘形,林启辉动作利索地拆了包装拿出药膏,对陶麦说:“我来帮你上药,你躺着别动。” 陶麦也不知怎的,鬼使神差地就往下一趟,还自动自发地抬起一只脚放到林启辉面前,林启辉立刻握住她的小腿肚,轻轻掳起裤脚露出脚踝,挤了药膏轻柔地给她上药,直到他手上的力度摁压在她身上,陶麦才反应过来,不自觉一怔。 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下意识就对他言听计从了?心里有些别扭,忙转开头不看灯光下林启辉深刻的脸,精深的眸。 林启辉仔仔细细地给陶麦的脚踝处上了药并按摩了一遍,而后又不顾陶麦反对地在她手腕上也擦擦抹抹的,最后还不放心,黑眸沉沉地看着陶麦,轻声说:“我想看看你的身上还有没有其他伤?”他看见的,都是露在外面的,那个矮个子男人那样的粗鲁蛮野,难免会落下其他的伤。 可陶麦不干了,忸怩着避开他,“身上没事,药你也上了,时间也不早了,你还是赶紧回家吧。” 林启辉倪着她,目光强硬,手一伸一下子抱住了陶麦,陶麦啊的惊叫了一声,他已经翻过她让她趴在床上,手一掀,露出了她的后背,当看清后背上零落的青紫时,心里一抽,“还说没事,这浑身都是伤。” 他的声音温柔的能滴出水来,且充满怜惜之意,陶麦想起当时的情形,也不知怎的,心里一片酸涩,趴在枕头上差点落下泪来。后背上立刻感到一阵暖意,她惊的身子一僵,有温热的濡湿之感一点一滴地滑过她的后背,那是林启辉在吻她。 “你在干什么?”她能清晰地感觉到林启辉灵活的舌头滑过她后背的每一寸肌肤,从肩胛骨到尾椎,所过之处带起一阵莫名的酥麻之感,再这么吻下去,恐怕要出事了。 出口,声音竟不自觉的沙哑,陶麦使劲皱了皱眉,伸手狠掐一把自己的胳膊,立刻疼得她龇牙咧嘴的,但疼痛让她清醒,扭着身子不让林启辉轻薄她。林启辉看见了陶麦的小动作,来不及阻止,却是一叹,“你这是何必。” 他确实不能再吻下去了,再吻,恐怕就要把持不住自己了。 他依依不舍地直起腰,挤点药膏轻轻地给她上药,指尖掠过她白嫩的后背,带出旖旎的味道。 上完药,林启辉把陶麦翻了个身,陶麦双臂护在胸前,防备地瞪着他,“前面没伤,你要是敢用强的,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她的脸不知为何红彤彤的,大大的黑眼珠子瞪着他,圆溜溜的,稍稍一弯就会变成清新雅致的月牙形状,他看着看着,不禁生了逗弄之心。 “我就看看,嗯?”他伸手去掀她上衣的下摆,陶麦吓得哇哇乱叫,打着滚离开林启辉的魔抓,星级酒店的床特别大,林启辉笑着倾身一把压住了陶麦,呵了呵手挠向陶麦的下掖,陶麦防不胜防,忍不住咯咯笑了出来,满面情不自禁的笑意,十分清脆,林启辉目光沉沉地盯着她看,见她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大发慈悲地松了手,陶麦立刻大声抗议,“林启辉,不带这样的,你赶紧离开,离开。” 林启辉眸色一深,却是一口封住了陶麦的唇,陶麦目瞪口呆地瞪大眼,鼻息间都是林启辉的气息,清冽的、醇厚的,像一杯陈年红酒,诱她沉沦。 “我不离开,绝不。”他研磨着她的唇瓣,轻声低语,却轻而易举地在陶麦耳边萦绕不断,她知道的,一旦他说起情话,就会要她命。 陶麦脑袋里浑浑噩噩的,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手臂一张就抱住了他的头,唇微启,这一霎那,她好似听见了他饱含悸动的一声喟叹,仿佛在沙漠旅行干渴的人,突然见到了水源的那种激动和狂喜,他忽然之间化身猛兽,饥肠辘辘地探进她的口腔里,肆意地品尝甜蜜的芬芳,好似久 旱干裂的地需要水源的浇灌。 陶麦微闭着眼,对于他的进攻她毫无招架之力,只能尽量地适应,尽量地配合,一时之间,宁静的房间里,甚至能听得见那种水乳交融的津.液之声,伴随着男人越来越粗重的喘息,陶麦的双臂始终搂着他,不舍放开…… 就在他们如火如荼之时,头顶的水晶大灯瞬地亮了起来,他们一愣,随即听到一声类似惊怒的抽气声,陶麦转头去看,正看见方倾墨直挺挺地站在门边,脸色铁青。 他看着他们,凤眸里满是暴风骤雨,一张脸阴郁的吓人,陶麦下意识的就去推林启辉,林启辉却是不慌不忙不紧不慢意犹未尽地离开陶麦的唇,而后慢条斯理地坐到一边,神态自然,脸上只有被打断好事的不满,却丝毫没有不妥忸怩之色。 陶麦讪讪地爬起来,目光左闪右躲就是不敢看向盛怒的方倾墨,她尴尬地巴拉着自己凌乱的短发,林启辉看她措手不及的模样眼神一黯,不由上前伏在她耳边轻声道:“他根本就没有立场生气,还是你已经喜欢上他了?” 在陶麦看不见的角落,林启辉的神色一片古怪,其实他在打赌,赌陶麦依然爱着自己,拿方倾墨只当是个朋友,尚若如此,她便不会露出这种被抓包的苦恼神情! 经林启辉一提醒,陶麦好似恍然大悟,她敲了敲自己的浆糊脑袋,抬头对着方倾墨呵呵的笑,期期艾艾的说:“现在是下班时间,我做什么应该不碍你的事。” 一句话,成功让方倾墨脸色更沉,林启辉没想到陶麦会这样说,不禁忍俊不禁,唇边溢出一丝笑意,斜斜看向站着不动的方倾墨。 方倾墨蓦然挑了挑眉,“谁说现在不是上班时间,我来就是要通知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起床换好衣服,我们要立刻飞往新加坡。” 陶麦啊了一声,她没听甘霖姐说要去新加坡啊,方倾墨见她发傻,脸现不耐,“赶快行动,我们在外面等你。” 说完,他转身离去,夹着满腔莫名怒火。 林启辉皱眉,方倾墨这是明显的临时起意,想要陶麦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他一把握住陶麦的手,“麦子,不要去。” 陶麦脸色还是红的,她承认刚刚自己有点冲动了,也承认林启辉的吻技越来越成熟让她很享受,可是……可是他们中间横亘的东西太多,不是知道他始终只有她一个女人这件事就能够全部忽略的,“不行,我要去。” 林启辉脸色一僵,抿着唇说不出话。 陶麦起身,找出衣服到浴室去换,出来时林启辉已经整理好自己的仪容,修长挺拔的身影就伫立在穿衣镜前,陶麦瞥一眼,唔,很帅。匆匆撇开目光,又开始收拾随身的着装。 她把衣服一件一件扔到大床上,又拿出行李箱放在床上开始一件一件地叠整齐往箱子里放,她弯着腰,侧脸清丽,目光专注,忽然,身后有一具遒劲的体魄贴了上来,他整个紧密地从后抱住了她,她身子一僵,只听他在她耳边轻声慢语,“方倾墨是故意的,他能带你走,我就能追过去,麦子,你等我。” 说着,他在她耳边重重地落下一吻,仿佛怕她会忘记似得,又在她耳边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陶麦哎哟一声,捂着耳朵转头看他,他已经大步离去,走至门边又忽地转过身对她说:“等我。” 陶麦心口乱跳,胡乱地收回视线并不答他,再看时,他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陶麦急急忙忙地收拾好出去时,方倾墨和甘霖姐旺旺果然正在外面等她,她又是最后一个,脸上讪讪的走过去,方倾墨瞄她一眼,冷言道:“出发吧。” 他们一行四人在夜幕中到了机场,登记时,陶麦有些发懵,他们不是去新加坡吗?为什么是去日本?而看甘霖姐和旺旺的样子,并不会和他们同行。 “甘霖姐,怎么回事,你不和我们一起吗?”陶麦急急的发问,方倾墨已经脸色不耐地站在那里等她了。 甘霖姐摇摇头,看一眼几步之外站着的方倾墨,眼里似有一星半点的不赞同,但她身为经纪人,在公事上方倾墨对她是言听计从,但在私事上,当方倾墨执拗起来时谁也拿他没办法。 “我们就不去了,你和方先生一路上小心些。”甘霖姐说完便后退着对着陶麦挥手,陶麦只得走向方倾墨,可她又下意识回头,视线越过甘霖姐和旺旺看向别处,仿佛期待着什么,仿佛希望能看见某个熟悉的身影,可她只看到行色匆匆的旅客。 “时间到了,快点。”方倾墨一把拉住陶麦,和她一起登机。 直到上了飞机,方倾墨的脸色才彻底缓下来,这一次,他终于让陶麦坐在他身边了。陶麦怔怔看向窗外,黑沉沉的,不知道林启辉会不会真的飞往新加坡?方倾墨也真够阴的,随便一句话就给人下了个套。 “你在想什么?”方倾墨靠近发呆的陶麦。 陶麦回神,摇头说没什么,方倾墨显然不信,可他并未再问,而是问她,“想到日本的什么地方玩?” 陶麦心里隐隐约约的藏着事 儿,遂提不起精神,方倾墨见此也不再多问,只自己估摸着拿主意。 到了东京陶麦才知道,方倾墨此行根本就是玩儿,带着她到处转,什么大明神宫,什么浅草寺,什么东京塔,一个地方一个地方地逛。方倾墨乔装改扮的不像他本人,再说日本奇装异服的很多,很少人注意到他,他带着一名长相普通的女人走哪都不成为了焦点,玩的流连忘返。 可是他每一个城市只逗留一天,第二天一早便会拉着陶麦赶赴下一个城市,陶麦有时会心不在焉,觑着方倾墨的心情好似不好也就不再多说什么。默默地陪他闲逛,陪他消磨时间。 谁知这一次出门,竟直到圣诞节前一天方倾墨才提起回京都。陶麦暗地里也松了一口气,再这样转下去,非累死她不可。 圣诞节的前一天陶麦终于踏到了京都的土地上,甘霖姐亲自来接机,一见到他们都很开心,陶麦小跑着迎上甘霖姐,一把抱住了她,“啊啊,终于回来了,甘霖姐我好想你。” 甘霖姐莞尔的笑,拍了拍陶麦的后背,“你们玩的开心,可有人就伤心了。” 陶麦心里一紧,脱口便问:“是不是林启辉?他是不是一直在找我?” 甘霖姐好笑地看着陶麦,“原来你都知道。” 陶麦敛了眸子,他说的,他说会去找她的,他叫她等他,她是想等他来着,可方倾墨一天换一个地方,她始终等不到他。 “回来就好。”甘霖姐上前接过方倾墨的行李,同时对两个人说道。 --- 今天更新结束,谢谢亲们送的月票。 第135节 圣诞树下的漫步 “回来就好。”甘霖姐上前接过方倾墨的行李,同时对两个人说道。 方倾墨的神色不好,甘霖姐不想触他霉头也不多问,而陶麦努力平静自己莫名凌乱的心情,各自都显得有些心事重重,却又各自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回到希尔顿酒店,陶麦洗个澡痛痛快快地睡觉,没办法,这些天陪方倾墨没日没夜的跑,真的好累。 这一觉睡的昏天暗地,醒来时已经是翌日的早晨。陶麦爬起来时,甘霖姐正好推门而入,见她起来了不由笑道:“醒了。” “嗯,甘霖姐你先等我一会。”陶麦看出甘霖姐找她似乎有事,遂加快速度洗漱,换好衣服出来才问:“甘霖姐,有什么事吗?” 甘霖随意地坐在一边沙发上,随手翻着面前的杂志,听陶麦问她才抬眼定定地注视着她道:“广恩美被辞退了,你知道吗?当” 陶麦一愣,“不知道。”这件事根本没听方倾墨提起,广恩美虽然做错事但在工作上却一直兢兢业业,从来不抱怨一句,方倾墨就这么辞退了她,总感觉有些不近人情。 甘霖姐忽而叹息一声,“其实这是迟早的事,现在早点辞退她免得她越陷越深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陶麦想了想,觉得甘霖姐说的有道理,方倾墨那样自傲的人,既然他不爱,早点抽身离开是减少痛苦的唯一方法。 “那那件事是怎么解决的?”陶麦问,广恩美在她喝的奶茶里放了大量的安眠药,还差点害得她出事,对于这次事件,警方根本不好追究林母的责任,但把罪责推在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身上却是极有可能,如此,广恩美也是一时糊涂不知不觉做了冤大头。 难道事实并不像她所想的这样?否则甘霖姐听她询问怎么会露出这么奇怪的表情? “甘霖姐,到底怎么样?”陶麦好奇了,事情到底是怎么处理的? 甘霖见陶麦一脸好奇,不由失笑,“你觉得好奇,我也好奇死了,据说广恩美被带到警察局只过了一夜,第二天便被人保走了,第三天她就来找我说来上班,我就按照方先生之前吩咐的辞退了她,并给了她一笔不菲的赔偿金。” 陶麦蹙眉,她记得广恩美的父母原来和她母亲一样都是H大的教师,可后来人家双双拿到了博士学位,便迁到京都就业,这么多年下来应该都是教授了,但具体在哪所大学任教她却不清楚,想必这么多年也积累了自己的人脉,是以广恩美出了事很快就得到解决了。 “麦子,你是不是还觉得很气愤,想要广恩美被绳之于法?”甘霖姐问。 陶麦默然,要说她不生气是假的,毕竟被好友背叛出卖的感觉不好受,但她也不是睚眦必报的人,只要广恩美受到应有的惩罚她也不会再斤斤计较。 “算了不说她了,今天不是圣诞节吗?方先生有没有什么安排?”陶麦甩甩头,甩掉这些不愉快,笑着问甘霖姐,她很希望方倾墨最好啥行程也没有,这样她就可以好好的歇一歇了。 甘霖姐见陶麦欲盖弥彰的表情,抿唇一笑,“行程是有,不过跟我们都没关系,方先生自己一个人去参加。” 陶麦闻言高兴地拍了一下手,兴致勃勃地问甘霖姐她圣诞节是否有节目,甘霖姐神色莫测,只说有事,陶麦只得去找旺旺,但旺旺也有事不能和她一起,她高涨的情绪顿时恹恹的。 外面的圣诞气息浓重,到处都装扮着挂着彩灯的圣诞树,到了晚上姹紫嫣红的灯光一亮,看起来便特别漂亮,就连外面的冷空气也不能消减人们的兴致。 很多商家门口有做活动的,热热闹闹的围了很多人,装作圣诞老人模样的人穿梭在人群里,有分派礼物的,孩子们的笑声连成一片。 很多情侣手牵手走在一起,女孩子的手中无不拿着鲜花或是巧克力,一脸的甜蜜笑意。 陶麦站在希尔顿酒店的高楼里往外张望,酒店里似乎有人举办派对,狂欢声隐隐约约传到她耳中,让她终于按捺不住,穿上外套独自一人出了门。 陶麦刚走出希尔顿酒店,便有人看到了她,并驱车静静跟在她身后,她沿着两旁宽阔的道路,徐徐前行,看到一对对情侣与她迎面走过之时,她似乎很羡慕地回头去看,脸上的欣羡之情溢于言表。 她走到了附近的一处广场上,广场上灯光迷离,人群汹涌,一棵巨大的圣诞树带着耀眼的光满伫立在广场中央,很多年轻人围着圣诞树,手上拿着小纸条抬头看着圣诞树,陶麦走近一看,听见议论声,这才知道如果谁把对另一半的想念写在纸上并挂在圣诞树就有可能实现愿望,当然不是这棵圣诞树能实现愿望,而是树立这棵圣诞树的商家会从中抽选幸运号码,从而想办法实现你在纸条上留下的愿望,自然都是有关爱情的。 陶麦觉得有趣,便站在圣诞树下观看,这里聚集的似乎都是像她一样在圣诞节也孤孤单单一个人的,他们拿着笔认真地在小纸条上写着什么,而后认真地在圣诞树上寻找一个显眼的位置。 开车跟着陶麦来到此 处的人也下了车,他远远地看着陶麦,看见她站在一棵琉璃璀璨的圣诞树下,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带着围巾,眼睛映着彩灯发出流光溢彩的光,神情向往眼神期盼。他心里一动,忍不住朝她缓步走去,也不知她想到了什么,瞬地双手合十做出祈祷状,模样可爱动人,侧脸清秀认真。 “你在许愿吗?许的什么愿?”他忽然出声,直截了当的问。 陶麦一怔,慢慢回头便看到林启辉一张暖玉生辉的脸,彩灯映在他的脸庞上,说不出的帅气惑人。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 “哪有……”下一秒,陶麦很快放下双手,脸色微红地回道,她才不会说她的许愿跟他有关呢。 林启辉淡淡一哂,目光流转间看向了这棵不同寻常的圣诞树,看见了圣诞树上标着的牌子,淡淡念道:“SF电台愿望计划。”他随即笑了一声,“原来是SF传媒搞的活动,噱头而已。” 陶麦听他说这才注意到圣诞树上确实挂着一个不起眼的小广告牌,幸好她没写小纸条贴上去,要不让电视台的那些人见了自己的心意,见到了林启辉这个名字,不知道会是怎样。 “下雪了,下雪了……”周围有人大喊,似乎觉得兴奋。 陶麦抬头一看,果然见天空洋洋洒洒地飘着雪花,六角冰棱,看着十分美丽。S市几年也下不了一场雪,因此陶麦对于雪景有着几分热爱,不禁伸出手等雪花落在她掌心,那种冰冷在掌心融化的感觉让她觉得快乐。 林启辉见她这样,微皱了眉,脱下自己身上的大衣披到陶麦身上,陶麦一愣,林启辉穿着厚实的羊毛大衣,风衣的样式,他很少穿这样的衣服,乍看很有惊艳的感觉,现在一脱,露出里面V领的羊绒衫,看着十分单薄。 “不了,我不冷,你还是穿着吧。”陶麦动手欲脱下来,双手却被林启辉轻轻摁住,他目光异常的深沉,里面蕴着一股墨黑,灼灼盯着陶麦,让她无端端觉得心脏失常,动弹不得,耳畔只听他道:“你和方倾墨整整出去了十九天,这十九天里我每一天都在找你,但方倾墨人脉广手段高,我始终差了那么一步,终于等到你回来,现在,你就在我眼前,我追寻了这么久,关心一下你,你也要拒绝?” 他说的轻松,其中追逐的辛酸全然不夹杂其中,倒是最后一句说的格外动情,让陶麦的手僵了僵,最后只得顺了他的意。 这是这么多年来,他们第一次在一起过圣诞节,陶麦想着林启辉穿的单薄需要走走才能驱寒,便带头往前走,林启辉默然跟上,两人渐渐脚步持衡,很像散步的模样,忽然,一位小姑娘拦住了他们,开口道:“大哥哥,买一束玫瑰花给你女朋友吧。” 林启辉垂眼看着小姑娘篮子里娇艳欲滴的玫瑰花,沉吟道:“我以前从来没有买过花,却知道这花也是有花语的,只是不知道我该买多少朵?” “一朵玫瑰花代表我的心中只有你。两朵玫瑰花代表这世界只有我两,三朵玫瑰花代表我爱你……十一朵玫瑰花代表最爱只在乎你,十二朵玫瑰花代表对你的爱与日俱增,十三朵代表友谊长存…….” 小姑娘还要说下去,但却被林启辉抬手阻止了,小姑娘立刻问道:“大哥哥的情况属于哪一种?” 林启辉眉目生辉,亲自动手抽了十二朵玫瑰用包装纸包了送到陶麦面前,陶麦唇角微抿,十二朵玫瑰代表对你的爱与日俱增,尚若他买一朵三朵或者十一朵,未免显得有点假,十二朵,却正正好好说明他的心意。 “谢谢。”陶麦伸手接过来抱在怀里,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 林启辉付了钱还给了不少小费,陶麦看着有些肉疼,忽然想起什么似得问道:“上次绑匪跟你要了三百万,你真的一分不少的给了?不是用的假钱?” 林启辉似是责怪地看一眼陶麦,“这种事怎么能开玩笑,自然是真的。” 陶麦微微长大了嘴巴,歪着头看向林启辉,半天嘀咕着问:“我能问你家产多少吗?” 原以为林启辉不会听见的,可他偏偏听见了,随即朗声笑出了口,大手抬起使劲揉了揉陶麦柔软的短发,沉声道:“你放心,就算养一百个你也绰绰有余,这个你不用担心。” 陶麦闹了个大红脸,也不再问他到底富有到何种程度。 雪下得越来越大,已经有人撑起了伞,京都的天气一向寒冷,即使外面罩着林启辉的大衣陶麦也觉一股股冷风往身上灌,更何况是林启辉,陶麦突然站着不动了,林启辉不明所以,“怎么了?” “你不冷吗?”陶麦盯着林启辉问,林启辉似是没想到她会问这个,刚要摇头,陶麦的手已经握住了他的手,一片冰凉,“还说不冷?” 说着,陶麦欲脱下大衣还给他,林启辉却是不要,陶麦眉目一皱,林启辉眉梢眼角染上一层笑意,抬手阻止她道:“不如这样?” 他把大衣展开护住两个人的后背,一人拉一边,如此,两个人都暖和了。 这样近的距离,陶麦有些不自在,可他坚 持不穿她也奈何不得,只得如此。但这样走路就显得不方便,有好几次有人差点撞到他们,陶麦总是被林启辉轻巧地揽进怀里避开了,几次之后,林启辉干脆揽着她的肩膀,两个人走的极慢。 大雪中,来往的大街上,人们只看到一对相爱的男女同用一件大衣,缓缓走在人行道上,看着十分让人羡慕。 路中间一辆车经过他们的身边,车里坐着两位长相有点相像的男子,其中一位满身冷冽的男子说:“看她和林启辉的感情挺好,我看你还是不要插足其中了。” 另一个一脸痛苦的吼着反驳,“我的事不用你管,如果不是你胳膊肘往外拐,她现在也不会和林启辉走的这么近。” “方先生,冷静。”同样看着窗外陶麦和林启辉的甘霖姐劝道,“感情的事,强求不得。” 脸色沉沉的方倾墨冷冷斥了一声,他的双眼紧紧盯着窗外,眼睁睁看着陶麦和林启辉亲密无间地走在一起,两人偶尔的交谈对望,仿佛都带着外人无法进入的气氛,他的心一抽一抽的,只觉得痛。 方倾寒冷眼瞅着自家弟弟那神色间的黯然和痛意,心中暗暗吃惊,他以为他只是玩玩而已,谁知这次竟是真的,这个陶麦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占据了他弟弟的心? “哼,有夫之妇,我们方家人什么时候降份到这种程度。方倾墨,你别白日做梦了。”方倾寒不由冷冷道,希望借此掐灭弟弟不该有的感情。 -- 第二更放在下午六点左右。 第136节 为今之计 “哼,有夫之妇,我们方家人什么时候降份到这种程度。方倾墨,你别白日做梦了。” 大哥方倾寒的话在方倾墨耳边只如一阵毫无意义的风,刮过了不留痕。 方倾墨的目光依旧紧紧看着不远处雪中漫步的两人,他们共披一件黑色大衣,相依相偎走在一起,步伐缓慢,神色雅致。 他做演员十年,演过很多有关爱情的唯美场景,可眼前这一幕,圣诞的景色做了他们的背景,飞舞的雪花作为点缀,比他演过的任何一幕也要来的隽永美好淝。 手偷偷握紧,他相信,尚若站在她身边的人是他,将会更美好。 “开车。”方倾寒见弟弟双眼里迸射的光芒不对劲,冷声叫司机开车离开。 方倾墨一拳头打在身边的真皮座椅上,圣诞节他本来是想陪陶麦的,可他又不得不回SF参加一场重要的会议,就这么耽误了。 车子很快驶离,陶麦和林启辉两人谁也没有注意到方家的车驶过他们面前当。 陶麦偷偷打量林启辉的侧脸,他的轮廓似刀砍斧剁精心雕刻而成,侧脸线条流畅,此时映着五彩灯光削减了他的冷峻,只觉柔软。 忽然,他侧头看她,视线相撞,她匆匆低头,脚步微乱,他仿佛低低一笑,指尖掠过她的侧颜落在她细瘦的肩上,稍稍用力,若有似无的拥抱,恨不得这一刻就是长长久久。 虽然很冷,但陶麦早忘了寒冷,她的心中充斥着一种温度,哪里会感觉到冷。时间不知不觉地溜走,林启辉看见大厦上的钟表已经指向了凌晨,他带着陶麦拐弯,“时间很晚了,我送你回去。” 陶麦没什么意见,他们慢吞吞的往回走,虽然走得极慢但感觉还是很快就到了希尔顿酒店,酒店门口,林启辉执起陶麦的手,果然一片冰凉,他把她的手团在手心举在他唇边轻轻呵气,温热的气息流窜,但很快凝成水雾,隔着阵阵雾气间,陶麦的眼眶有些泛红,不禁痴痴望着林启辉。 希尔顿酒店门口正走出两人,两人都穿着皮草大衣,其中穿白色的拥有一头漂亮的小卷发,走动间风姿卓越,风情尽显,此刻陡然看见眼前这一幕,轻盈的脚步一下子顿住,面色苍白地望着台阶下的男女。 穿红色的是祁莲,祁莲一下子扶住了脚步微颤的苏柔遥,嘴里担忧的唤,“遥遥姐……” 苏柔遥咬着唇,她此刻很想上前拉开他们,可周围这么多人,她实在拉不开脸,微微垂眸,眼里的委屈悲伤显露无疑,祁莲看了暗暗生气,抬脚就要上前拉开林启辉和陶麦。 可她刚动,却被苏柔遥拉住了,祁莲茫然地转头看她,眼角余光瞥见身后浩浩荡荡的一群人走了过来,只好回头迎上他们。 这一群人里,袅袅婷婷走在最前面的是徐蘅,见到苏柔遥和祁莲,脸上一笑,“遥遥,你们不是说先走么,怎么站在这里不动?” 祁莲最初并不认识徐蘅,听苏柔遥说徐蘅的父亲之前还是个县长时受到过苏叔的提拔,因此徐家对苏叔很感激,连带年长几岁的徐蘅十分爱护遥遥姐。徐蘅的背景不大,但在圈子里却很混得开,人人都卖她一个面子,是以,很多人尊称她一声阿蘅姐。 听徐蘅问,苏柔遥只是抿唇不语,祁莲是个沉不住气的,眼光一扫看着门前视线里只有对方的林启辉和陶麦说:“那个女人抢了遥遥的心上人。” 徐蘅听了眉目一挑,心想遥遥这么个大美人也会被人抢走男朋友?抬眼一看,却看到陶麦的脸,不由一怔,而后忽而妩媚地笑了开来,“原来是她,这倒有趣。” 后面有人惊讶地喊了一嗓子,“麦子姐……” 祁莲回头一瞪,喝道:“沈棋,管好你女人的嘴。” 喊麦子姐的不是别人,正是于颖,此刻沈棋被祁莲无缘无故瞪了一眼,没好气地对于颖说:“你神经病啊,大呼小叫的。” 于颖觉得委屈,可也只是低了头不再说话,并不为自己辩解,见大家都往前走,她也陪着沈棋往前走。 徐蘅打头,这么冷的天她也穿着长裙,摇曳生姿地走至了陶麦面前,当接收到众多视线时,陶麦已经看到了这一群人,而林启辉也适时地放开了她的手,与她并肩而立。 “原来麦子还认识林先生。”徐蘅打趣似的开口,陶麦觉得自己跟林启辉的关系半明半暗不知道怎么回答,林启辉却已礼貌地朝徐蘅伸出了手,“我是麦子的丈夫,之前几次见面没有告诉徐小姐是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徐蘅惊诧地瞪大眼,侧眸看向苏柔遥和祁莲,苏柔遥脸色发白并不说话,祁莲却是按捺不住,但刚欲开口却被林启辉扬唇硬生生止住,他说:“我们走的有些累了,还很冷,就不陪大家闲聊了,再见。” 不等大家反应,林启辉拉着陶麦朝酒店里走去,后面立刻传出不明真相的窃窃私语声:都是夫妻了还住酒店,这圣诞还真会搞情趣。 两人走远,徐蘅傻傻地愣了一会儿,反应过来才笑着跟大家摆手,“ 玩也玩过了,大家散了吧。” 人群中,苏柔遥目送着林启辉伴着陶麦走远的背影,直到他们的身影不见她才淡淡垂下眼眸。 祁莲看了气愤不已。 于颖夹在他们中间,她其实很想上前和陶麦打个招呼的,可人多嘴杂,只好下次了。 一群人慢慢的散了,有车子来接徐蘅,徐蘅挥着手和苏柔遥他们说拜拜,潇洒地走了。 最后只剩苏柔遥和祁莲,苏柔遥对祁莲说:“你先回去吧,我一个人待一会儿。” 祁莲不知道遥遥姐和林大哥之间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近来林大哥一直围着陶麦转,而遥遥姐为什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嗯,好,那你还是进去坐坐吧,外面冷。”祁莲把苏柔遥往酒店大厅推,苏柔遥并不反对,两人在台阶上告别。 苏柔遥走进大厅找了个位置静静地坐下,目光始终盯着楼梯处,看林启辉是否出来。距离约定才过了一百多天,但启辉哥和陶麦之间的发展却超出了她的想象,是她太过自信还是陶麦根本不像她想象的那样性子倔强刚烈,是以启辉哥稍稍示意,她就迫不及待地回头了?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她不是输定了? 再想到近来的父亲,也不知道因为什么,神情总是恍惚,看着她时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她直觉父亲要说的事不是一件好事。而她的事业进展的并不顺利,处处碰壁,一切都只能靠她自己。想的多了,头便有些疼,苏柔遥歪在椅子上,觉得一阵阵的疲惫袭来,但她的视线始终盯着电梯进出口那儿,片刻未离。 没看到林启辉,却突然看见了方倾墨的身影,他长身玉立,动作流畅优雅地摁着电梯,只是眉目间印着焦躁。 苏柔遥也不知自己怎么了,控制不住地起身朝他走了过去,轻轻低唤,“倾墨……” 听到熟悉的清越之声,方倾墨的后背一僵,微微侧眸看向苏柔遥,凤眸微冷,并不说话,苏柔遥被他冷冷的目光盯得浑身难受,心里似破了一个洞,汩汩流着鲜血,“上次谢谢你帮我。” 她说的是上次被刘妍侮辱的事,是他挺身而出不着痕迹地帮了她,那时,她心中狂喜,知他并没有对她真正忘情。 方倾墨不在意地哼了一声,“我并不是帮你,只是看不惯刘妍的作风而已。” 一句话堵得苏柔遥呼吸一窒,看着眼前俊美无寿的方倾墨,只觉与他的距离越来越远,这令她痛苦不堪,却又无可奈何。 恰电梯下来了,电梯门咚的一声在他们耳边响起,电梯里走出一人,让苏柔遥一怔,让方倾墨狠狠皱眉,“启辉哥……” 苏柔遥犹豫了一下还是叫出了口,方倾墨似是嘲讽地瞥一眼苏柔遥,而后阴着脸走进电梯,连一个眼风都不给林启辉,更不再看苏柔遥一眼,苏柔遥只觉更加难受。 林启辉对方倾墨的态度毫不介怀,见苏柔遥站在此处不由问道:“怎么还不走?”他已猜到刚刚遥遥一定是和那群人一起在这里开派对了。 苏柔遥敛了因见方倾墨涌起的悲伤情绪,冲着林启辉柔柔一笑,“等你一起走啊。” 林启辉不置可否,点点头之后便朝外走去,苏柔遥随即跟上。一路上,苏柔遥都想问问他和陶麦到底进展的怎么样了,真的像今天所见一样亲密了吗?但她又问不出口,这个约定是她主动提出的,怎么能心生悔意?为今之计,只能想办法让启辉哥和陶麦无法见面,只有这样,他们才不会有所进展。 可要怎么做才能分开他们呢?苏柔遥陷入思考中。 “到了。”林启辉直把苏柔遥送到了他们的小区,由于下雪,他把车速开的很慢,到时已经凌晨一点多了。 “嗯……”苏柔遥应了一声,开门下车。 地上已经积了一层薄雪,林启辉下车把苏柔遥送到家门口,还未敲门,门忽然就开了,一个令他们意想不到的人满脸泪水地冲了出来。 第137节 姐姐? 地上已经积了一层薄雪,林启辉下车把苏柔遥送到家门口,还未敲门,门忽然就开了,一个令他们意想不到的人满脸泪水地冲了出来。 冲出来的人显然也没想到门外有人,顿时愣住,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两个人。 当看清眼前是谁之时,林启辉和苏柔遥俱都一愣,令他们没想到的是冲出来的人居然是广恩美,广恩美穿着马甲长靴,一派靓丽的打扮,脸上却布满泪水,目光落在苏柔遥的脸上,说不出的古怪和渗人淝。 广恩美也不说话,低了头继续往外走,与苏柔遥擦肩而过。 广恩美走后,苏柔遥有些发呆,她最初认识广恩美是因为方倾墨,她知道广恩美是方倾墨的助理,以前她去找方倾墨时,能够明显地感觉到广恩美对她的敌意,但她毫不在意,因为广恩美是与她毫无关系的人,可现在,她居然堂而皇之地从她的家里跑了出来? 这是为什么? 苏柔遥心中翻搅,呆站中林启辉说:“进屋吧,外面冷。” 苏柔遥这才回神,“启辉哥,你进来喝一杯热茶暖暖身子吧。”苏柔遥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推开了并未关上的门,客厅里,苏父正满面怆然地站着,似乎没想到自己的女儿会在这个时间点回来,脸上闪过惊讶,随即敛了所有情绪说道:“遥遥,你回来了,”又看见了林启辉,眼里不自觉一紧,随即若无其事地打招呼,“启辉,你也来了,来喝杯热茶,外面冷吧。” 林启辉喝了一杯热茶,只略略坐了坐便告辞,苏柔遥目光看向窗外纷纷扬扬的大雪,担心的说:“启辉哥,外面天黑了,路面又滑,还是在这里住一晚明天再走吧。当” 林启辉已然起身,只说没关系,苏柔遥似是难过地咬着唇把他送到楼梯口,而后看着他驱车离开。 小区昏暗的灯光下,启辉哥的车子亮着车尾灯在她眼前渐行渐远,她的心一阵一阵的紧缩,有一种失去的害怕紧紧地啃噬着她的心,让她惶恐不安。而父亲古怪的神色,也让她忧心不已,而自己的事业……她的人生似乎荆棘重重。 远远看去,楼梯口站着一个柔弱的女孩儿,她似是遇上了什么困难,愁苦地叹了一口气,而后索然地上楼。 到了房里,苏父还坐在沙发上未睡,苏柔遥瞥一眼墙上挂着的大钟,都快三点了,“爸爸,你怎么认识广恩美的?她为什么会来我们家?” 听见询问,苏父的身子似乎一震,端在手里的热茶溅出几滴水珠他也浑然不觉,神色说不出的萧然,半晌,他才慢慢抬头看向始终被自己捧在手心长大的宝贝女儿,“遥遥,我……我对不起你。” “爸爸为什么这么说?”苏柔遥虽不明所以,但心里影影绰绰的有一团模糊的东西塞在那里,让她觉得紧张,觉得不踏实,父亲近来古怪的神色,难道都跟广恩美有关? 苏父很惭愧地慢慢放下茶杯,目光并不落在苏柔遥脸上,而是看着一个无名点,脸上尽是犹豫不决之色,苏柔遥看了,心中忽上忽下的只觉难受,上前一把握住苏父的手,说道:“爸爸,有什么话不能对女儿说的,告诉我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苏父看着女儿柔美的脸,欲言又止了半天终是垂了头喃喃道:“是爸爸对不起你,爸爸也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再看到她,真的没想到。” “爸,到底是什么事?告诉我!”苏柔遥催促,她的心已经够煎熬了,不想再去猜测父亲心里到底藏了怎样的心事。 苏父又是一震,闭了闭眼,神色间尽是惭愧和歉然,而后低声道:“遥遥,广恩美是……是你的姐姐。” 苏柔遥大惊失色,“什么?”她猛然松开握住苏父的手,霍地站了起来,满面的匪夷所思。 “什么姐姐?我哪来的姐姐?我妈统共不就生了我一个吗?”苏柔遥不可遏制地质问,脑子里乱糟糟的,根本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她是……是你同父异母的姐姐,在我遇到你母亲之前就有了她。”苏父说话一辈子都是侃侃而谈十分风雅的,可这会儿,却是从未有过的吞吞吐吐。 苏柔遥听了,跌跌撞撞地后退摊进身后的沙发里,她是看出父亲近来神色间的不对劲了,她晚上睡觉之前也会猜父亲为了什么事而烦恼?难道是因为她的事业不顺?或者是忧心她和启辉哥无法结成连理?但他还不知道启辉哥已经结婚的事,不会想到这里。难道是他的心脏病病情严重了? 她左猜右想,可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忽然从天而降多了一个盛气凌人的姐姐! “遥遥,爸爸对不起你。” 寂静的小客厅里,苏柔遥听见父亲对她道歉,可这又什么好道歉的,广恩美的出生甚至在父亲遇到母亲之前,这么早,早到她们根本无权过问,更无法改变这样的事实。 “爸,我想静一静。”苏柔遥扶着沙发扶手起来,慢慢走进了自己的卧室,一下子躺到自己的单人床上,方倾墨她不能去爱,启辉哥又有陶麦跟她抢,就连父亲,现在也不是她一个人的了,她的人生, 怎么那么不顺遂,样样都不顺心? 她心里好难过,好难过。忍不住拿出手机拨了一串记忆深刻的号码,可铃声响起数遍那边也未接通,她的泪水迎着黑暗顿时哗哗地流,她把自己的头压在枕头下面,脆弱的眼泪落在被褥间,她嘴里的喃喃也模糊不清,只依稀辨出是:“墨,墨,你真的狠心,真的狠心,不理我,在我无助失望的时候……” 卧室的门忽地又开了,苏佟不放心女儿,他想伸手开灯却蓦然听见一声哽咽,“不要开灯。”他的手顿时顿住,心中也是难受。 “她生下来就交给一对不孕的新婚夫妇抚养的,那时候就决定以后再不去找她,也不去看她,而那对夫妇不久之后也从京都搬走了,可是二十天前,那对夫妻忽然找上了我,说是他们的女儿,也是我的女儿,她……她做了违法的事被关在警察局出不来,他们没法只好找到了我,而你姐姐她……她也是才知道有我这个亲生父亲,因为二十几年来对她的不闻不问和抛弃,她很生气并不原谅我。” 黑暗中,苏父的说话絮絮传来,苏柔遥用枕头紧紧压着耳朵,可还是阻止不了这声音钻进她的大脑,形成一波一波脑震荡,她脑子里嗡嗡的,最后脱口问道:“那她的亲生母亲是谁?” 黑暗中,苏父的脸色一变,却是并不回答。 苏柔遥等了许久也未听见答复,枕头下的嘴角不禁翘了起来,二十几年前,她的父亲应该还只是个不起眼的公务员,而那时候民风尚淳朴,不像现在二奶三奶满天飞,那时候未婚生子是一件大事,又涉及他的事业,自然是要把孩子送人了,只是,她很好奇广恩美的母亲是谁?又想到自己的母亲,心中一痛,她知道了又如何,徒增伤感,算了,算了。 “爸,我累了,你也去休息吧。”苏柔遥拿开枕头对着站在门边的苏父说道,苏父沉吟半天只是应了一声好,之后便离开了。 苏柔遥倦极了,眼角犹带着泪花,自言自语道:“广恩美,希望你不要来打扰我的生活。” 林启辉一路平安地开回了未央公寓,走进这个家,心中思绪万千,撩起窗帘一看,外面是白茫茫一片,他忍不住打了电话给她,竟很快接起,她睡的迷迷糊糊的,一听是他的声音,她似乎愣了一下,随即半清醒半欢快地问:“林启辉,是你吗?是你吗?” “嗯,是我。”他不禁低笑,笑声飘飘渺渺传至睡的迷糊的陶麦耳朵里,陶麦情不自禁道:“今天圣诞节,我梦见和你漫步雪下,很开心,林启辉,祝你圣诞快乐。” 那么奇妙,他的心中只因她几句惺忪的几句话而一下子变得湿润,好似春风化雨,淋湿心头,“你也快乐!” 他站在自家窗户前,看着外面的银装素裹,轻声低语。 那边好长时间没有回话,只有绵长均匀的呼吸,看样子是睡的沉了,林启辉收了线,心情不错地洗漱上床睡觉。 这一场雪下的极大,翌日起来到处都极了厚厚的大雪,道路上已经有铲雪车在清扫,小区里也有人在忙忙碌碌地清扫,孩子们穿着厚厚的衣服跑在雪地里打雪仗,玩的不亦乐乎。 酒店里的陶麦,睡到十点才悠悠醒转,一睁眼就见床头沙发上慵懒地坐着一个人,不禁吓了一跳,“方先生,你什么时候来的?” 陶麦看了看,并不见甘霖姐的身影,方倾墨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她居然不知,甘霖姐也没有告诉她。 “叫我的名字。”方倾墨抬眼瞪向陶麦。 陶麦皱眉,她是随甘霖姐叫的,甘霖姐和方倾墨年龄相仿,在人前人后却也尊称他方先生,她凭什么叫他的名字? “方先生,你……”何必为难我,话未说完,方倾墨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而起扑到陶麦身上,陶麦惊叫了一声,想要躲开却已经被他结结实实地压住了,他长手长脚地控制着她挥舞的四肢,邪魅的气息扑在她脸上,眯着流光溢彩的凤眸危险的道:“说了叫我名字,方倾墨,倾墨,墨……随你挑一个。” 陶麦伸长了脖子远离他邪魅的气息,涨红了脸道:“哪有下属直呼上司名字的,这样不妥。” 方倾墨双眼晶亮晶亮地盯着陶麦绯红的脸蛋,他昨夜回来就想来找她了,可甘霖姐说她说得很沉,他只得作罢,好不容易等到她醒来,可她也真够能睡的,硬是让他干坐着等了三个小时,这会儿,还梗着脖子远离他,目光下移,她伸长了的脖子很像白天鹅的颈子,他不由得坏心地威胁:“你要是不改口,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陶麦立刻警惕地瞪着他,“你要干嘛?”她想抽身跑开,可方倾墨颀长健壮的身子密不透风地压着她,她根本无力翻开他,而且弄巧成拙只会陷入更尴尬的境地。 方倾墨瞅着陶麦戒备的神色,装出不怀好意地呵呵直笑,目光由陶麦的唇瓣下滑到脖颈,再到锁骨、胸部,眼神不可谓不赤.裸,他是演员,这样火热的眼神作出不来还不是手到擒来,只是,起初他带了七分捉弄她的心态,如今看着,却是浑身发热。 <陶麦被他赤。裸的眼神吓得尖叫一声,毫不犹豫地大喊:“方倾墨,方倾墨……” 方倾墨下移的唇霎时僵住,反应了半天才笑着放开她,“这次饶了你,下次要是再喊方先生,叫错一遍罚一个吻。” 方倾墨翻身坐到大床的一边,陶麦立刻手忙脚乱地整理自己的睡衣,而后抱起衣服逃也似的躲进浴室,把浴室门死死反锁住。 陶麦刚洗漱完换好衣服,方倾墨已经不耐烦地大力敲门了,“喂,女人,还不出来,等你等到现在,早饭都没吃,快饿死了。” 浴室里的陶麦拿梳子梳着自己的短发,苦恼地扒拉了几下,又长长了,一下秒又嘀咕方倾墨,他常年拍戏一日三餐不定时,早把自己的胃弄出毛病了,现在还不吃早餐,这不是故意折磨自己么? 打开门,方倾墨一张俊脸立刻凑了过来,“我还以为你掉马桶了,准备捞你呢。” 陶麦没好气地瞪他一眼,率先走了出去,“去吃饭了。”她起的忒晚,其实也有点饿了。 身后,方倾墨步履潇洒倜傥地颠颠跟上,陶麦眼角余光看着他,怎么觉得近来他很闲?下次见到甘霖姐,要提醒她把行程排的紧密一点,这样他就没时间对她发癫了。 临窗的某个位置,方倾墨和陶麦坐下,侍者很快上了菜,方倾墨是这里的熟客,服务速度自然快。 明显是真的饿了,方倾墨埋头用餐,陶麦偷觑他一眼,这个人的礼仪无论何时何地都是完美,虽饿极了但动作仍旧一丝不乱,优雅沉着一如平时。 吃到一半时,陶麦忍不住打量四周,自从他们下楼坐到这个位置上开始,她便觉得有一道视线重重地盯着他们看,她刚刚留意了一下却没发现人。这会儿却觉得这股视线越来越逼人,似乎离他们近了一些。 “你在找什么?”方倾墨看见陶麦四处乱看,疑惑地问。 陶麦刚要摇头回答说没什么,余光里已经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竟一身盛装,美轮美奂地走至他们身边,不是别人,正是被方倾墨辞退的广恩美。 广恩美的视线灼灼盯着风情万千的方倾墨,轻声问:“我可以坐下吗?” 他们的餐桌是四人份的,多坐一个人毫无问题,但方倾墨从来都不是好说话的主,连抬眼看一眼广恩美都懒得抬,只冷冷道:“不可以。” 广恩美精致的脸一僵,目光却是看向了陶麦,对着陶麦似是含了委屈道:“麦子,你也不让我坐下吗?” 她脚踩七寸高跟鞋,身穿貂皮大衣,站出风姿卓越的姿态,看着其实十分迷人。 以前就知道广恩美比她漂亮的,但她现在不做方倾墨助理了,刻意打扮起来,霎时吸引了周遭所有的男性目光。 陶麦看一眼冷漠的方倾墨,抬头对上广恩美殷切的视线,“对不起。”既然老板不让,她自然也没那个权力。 见两人都拒绝她,广恩美脸色一白,涂着豆蔻的指甲掐进掌心,刺痛传进心里,看着方倾墨完美的侧颜哀哀道:“方先生,我是真的喜欢你,你就连看我一眼都不能吗?” 方倾墨拿着筷子的手微微顿住,就在陶麦认为他根本不会理广恩美时,他却突然开口了,但说出的话,陶麦觉得,还不如不说。 方倾墨眉目不动,淡淡说道:“我是做明星的,成千上万的粉丝喜欢我,要是人人都要求我看他们一眼,那我的眼睛岂不是要抽筋了?广恩美,做人要有自知之明,以后少在我面前出现。” 广恩美脸色刷白,苗条的身子隐隐颤抖,眼睛里渐渐蒙上一层水雾,目光由方倾墨冷漠的脸上移至陶麦脸上,见她一脸的无动于衷,恨不得伸手把她扯开让出位置。 她不服输地捏紧拳头,暗暗发誓绝不会服输,绝不会把方倾墨拱手让人的。 广恩美站了许久才蹬蹬地离开,经她这么一闹,方倾墨的食欲似乎受到恶劣影响,只又吃了几口便放下筷子,冷声道:“看样子这里不能住了,我们还是搬走吧。” 陶麦愕然,又要搬家?方倾墨觑着陶麦错愕的神色,不满道:“难道你想留在这里天天被人***扰?” 陶麦想起广恩美那恐怖的眼神立刻摇头,方倾墨双手一摊,“这不就结了。” 陶麦眼睛里闪着亮光道:“那我们搬回原来的住所吧。”林启辉应该还住在她的对面,她心里有了隐约的期待。 方倾墨轻飘飘瞄她一眼,慢吞吞吐出一句话:“住哪里由我安排。” 陶麦霎时泄气,以方倾墨的所作所为,大概基本不可能住回原来的住所了。 换住所这件事,方倾墨办的很快,当天下午就要陶麦收拾东西和他一起离开希尔顿酒店,陶麦却踌躇着不动手,方倾墨挑眉问她,“怎么不收拾?” 陶麦犹豫几秒终究郑重对上方倾墨的眼睛,“我觉得我一直住你的地方,实在打扰,所以我想自己一个人找地方住。” “你说什么?”方倾墨陡然抬高了音量,吓 得陶麦呼吸一窒,好似自己做了什么天大的对不起他的事一样。 “我说我想自己单独住,有工作时就来工作。”陶麦深呼吸一口气,十分坚持。 方倾墨的脸色很难看,直直地瞪视着陶麦,眉目间死死压抑着怒气,他深吸一口气,几乎算是温柔的说:“你和我住一起,工作起来比较方便一些,再说,你一点也不打扰我,我也出得起这份钱。” 陶麦咬唇,她是真的想搬出去住,方倾墨的态度变得让她捉摸不透,让她有些不安,她不想把事情弄得更糟,只能防患于未然。 “我,我不同意。”她坚持。 方倾墨脸色一变,怒道:“是不是因为林启辉?因为林启辉回头了,对你好一点了,你忍不住对他投怀送抱了?” 昨晚的一幕跃入脑海,方倾墨口不择言。 陶麦脸上的血色慢慢的流逝,她垂下了眼睑,方倾墨的话犹如一把上了绣的钝刀一下一下割着她尘封的伤口,‘投怀送抱’这个词让她心扉俱痛,怔怔的却是无话反驳。 说出了口,方倾墨方知自己失言了,他上前急急的解释,“麦子,我不是故意的,你…...你不要在意。” 陶麦呐呐的,半晌抬眸看着方倾墨,认真的问:“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因为他只做了那么一点点,我就心动了,因为他只对我一点点好,我就开心了,你是不是觉得我很下.贱?” “不,”方倾墨抢白,一把捏住陶麦的双肩,温润的凤眼盯着她的眼睛,“不是的,你只是……你只是太爱他了。” 只是太爱了,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抑制不住自己的言行。 陶麦也不知怎的,眼眶湿了起来,好似没想到方倾墨会这么理解她一样,昨晚在希尔顿酒店门口,祁莲说她抢了苏柔遥的男朋友,这话顺着风飘进了她的耳朵里,当场那么多人,徐蘅为首……人人都拿鄙视的目光看她,她虽极力无视,但仍是无法装作没见过。 想不到方倾墨会说出此话,有一种感动不禁油然而生。 方倾墨看着陶麦的脸,清丽中透着点点哀伤,心上也就这么软了,叹息一声,“算了,你想住外面就住外面吧,只是你一个人一定要注意安全。” 陶麦一听,眼睛立刻亮了一下,“好。” --- 今天外出,如果晚上回来的早再更一更,晚了就不更了~亲们不用等。 第138节 背地操作 “算了,你想住外面就住外面吧,只是你一个人一定要注意安全。” 陶麦一听,眼睛立刻亮了一下,“好。” 方倾墨原想立即搬出希尔顿酒店,但陶麦的住处一会半会儿并不好找,只好等她找到新住处再一起搬走。 过了圣诞很快就到元旦了,按照陶麦对明星的浅薄认知,方倾墨在元旦时应该异常繁忙,因为会有各大电视台邀请他去参加元旦晚会,哪怕走个过场做个嘉宾都会增加电视台的收视率,但令她意外的是,方倾墨居然一点儿也不忙,通常是上午出去两个小时中午回来,下午再出去两个小时再回来。甘霖姐不见踪影,她的工作内容似乎变成了陪方倾墨就餐。 这天中午,午餐过后,方倾墨懒懒的坐在座椅上眯着眼睛享受着窗外照射进来的阳光,陶麦乘机说道:“中介打电话给我,叫我下午去看房子,晚上不一定什么时候回来。淝” 方倾墨神色不动,只是慵懒地嗯了一声,随口问道:“要不要陪你去?” 陶麦连忙摇头,“不需要不需要,呵呵……当” 方倾墨眼神闪烁,微有不满,却并没有说什么。 下午,方倾墨一离开,陶麦便去与中介约好的小区看房子,小区偏老,但房子的质量很好,最难得的是价格在她的接受范围之内,一套小型的单身公寓月租只需一千五,而且还是精装修,陶麦看过之后觉得自己走运,当场交了中介费和三个月的租金,签了租房合同。 看过房子之后,陶麦便决定先留下来打扫一番,刚挽起袖子准备动手,无意中看见刚刚那位陪她看房子的中介负责人丢了一串钥匙在茶几上,忙抓了钥匙就下楼去追,原来中介负责人并未走远,正站在电梯前背对着陶麦打电话,陶麦抬脚上前,无意中听他说道:“方先生,陶小姐已经决定住下了,按照您的吩咐,房租是一千五,租全套……” 陶麦的脚步霎时僵住,脑海里有片刻的茫然,随即反应过来,没有多想地抽身回房把刚刚签好的租房协议拿出来,中介负责人听到了脚步声这才回头,陶麦拿着协议一把塞到他还举着手机的手中,“还给你,你跟方倾墨说,这房子我不租了。” 中介负责人完全没想到刚刚办好的一件事现在突然被他搞砸了,得罪了这么一个大客户他心里一慌,不明前缘的他急急的道:“陶小姐,方先生说您是他的下属,房租是你一千五,他三千,而且这座小区外表看老,但房型都很新潮,方先生特意为你挑的这里,他对你这么负责,你怎么……” 中介负责人不说还好,一说陶麦的脸色都白了,她连续三天都在找住所,合租的她也看了不少,但人员嫌多而且社会背景混乱复杂,最终决定租一套单身公寓,可价格上她一直嫌贵,看了五六处也拿不定主意,终于看到了这一处,她还以为自己走运了,谁知竟是方倾墨在背后帮她。 她知道他是好意,但她接受不了。 “你就跟他说,我想自己单独找一处住处,不需要他暗中帮忙。”陶麦说完便把房门钥匙还给中介负责人,抢先进了电梯下楼,中介负责人还傻傻地站在原地,而他的手机竟还保持在通话状态,陶麦说的话一字不漏地传进了方倾墨的耳朵里。方倾墨虎着脸掐断了通话,把这家中介上上下下骂了个遍才觉得陶麦真坏,一点儿机会都不给他。 电梯里,陶麦视线盯着闪动的数字,到五楼时电梯忽地停了,有人走了进来,她心情乱糟糟的也没注意看,倒是进来的人惊讶的喊了一声,“麦子姐……” 陶麦这才转头去看,竟是于颖,“于颖,你怎么在这里?” 陶麦很惊讶,没想到能在这里的电梯里遇到她,真是太巧了。 于颖笑着回答,“我住在这里,就在五楼。” 陶麦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心里却不由想起于颖的家世,哪怕是租房子住,作为贫穷家庭的学生,这里也住不起。 于颖沉默了一下,似乎猜到了陶麦心中所想,脸上歉意的笑笑,小声说道:“对了,麦子姐,我一直想对你说抱歉的,关于我住院时候的那笔医药费,我想还给你。” 陶麦瞬地撑大眼睛,她没有这个意思,也从来没有这么想过,即使是石头曾经这么要求过,也被她严词拒绝了。 “不,不需要了,当时是我们无意之中碰伤了你,怎么能让你承担这笔费用。”陶麦急急的说。 于颖又是沉默,电梯门咚一声开了,她和陶麦一起走了出来,犹豫了半天才说:“那这样吧,我现在还没毕业,确实没钱,等我毕业以后工作赚到钱了,这笔钱我一定还给麦子姐,可以吗?” 她言辞恳切,表情严肃,显然是不想欠陶麦这个人情,也自觉这件事并不全怪麦子姐他们,尚若当时她自己不陪沈棋进那间包厢也不会有后来的意外,她自己也有责任。 陶麦见她如此认真,皱着眉思索了一下,而后才说道:“嗯,那等你当上大明星以后就把这笔钱还给我。” 于颖立刻咯咯笑了起来, 陶麦也跟着笑,谁不知道明星是个捞钱的行业,等于颖以后真当上明星了,这就是小菜一碟。 他们两人一起走出小区,于颖这才想起来问:“对了麦子姐,你怎么会来这里。” 陶麦想到自己租房子的坎坷之路,立刻垂头丧气地说:“我想租个房子,来这里看看,谁知好贵。”一千五加三千,四千五一个单身公寓,真的好贵了。 于颖皱眉想了一下,而后忽然拉起陶麦的手说:“麦子姐,正好我要找个合租的,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就搬来和我一起住?” 陶麦闻言双眼一亮,可忽地想起于颖和沈棋的关系,她立刻又有些犹豫了,于颖使劲一捏陶麦的手,说道:“你放心,沈棋不常来,如果你信得过我的话,就搬来,房租水电费我们平摊。” 陶麦心里忍不住喟叹一声,这于颖长相清纯漂亮,可却有一双很会察言观色的眼睛,她想什么她好像都能知道,她如此一说,她也不好还要矫情,笑着扬唇回道:“好。” 意外之中,陶麦的住所就这么找到了。 既然如此,于颖立刻站住了脚步,“那我现在就带你去看看房子?” 陶麦欣然同意,转身间却看见那位中介负责人灰头土脸地走着,陶麦拉着于颖走至一边,等那位负责人走出小区才转出来,“走吧。” 于颖好奇地看着那个消失的背影,“谁啊?”麦子姐为什么要躲着他? 陶麦撇撇嘴,“不认识。” 于颖茫然,“不认识躲着他干嘛?” 陶麦哼了一声,“觉得他长得像猪头,不想看见只好让道让他先走了。” 于颖噗嗤一笑,“麦子姐你真有趣。” 两个人说说笑笑上了楼,于颖住的是五楼一间两居室的小户型公寓,两间卧室都只是十五平,这间小公寓的主人在装修上下了功夫,所以看着满满当当的却很清爽,陶麦很喜欢,当即决定晚上就搬过来。 于颖自告奋勇要去帮她,陶麦也就同意了。 陶麦和于颖刚走进希尔顿酒店大堂,方倾墨就迎面走了过来,于颖脸上吃惊的神色那么明显,惊怔的都快走不动路了,大明星,真正的大明星,而且听说方先生凭借《逐鹰》中的出色表演,这一届的影帝非他莫属,十年了,他出道十年,终于有了这一天。 方倾墨站至陶麦的面前,面上带着些许焦躁,“陶麦,我只是想帮你一下,你没有生气吧?” 陶麦瞪着方倾墨,她像个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怎么会不生气?她都搬出来住了他还伸手插手她的事,万一传出去,又不知会闹出什么绯闻? 但想起他也算是帮她,真动怒未免有点说不过去。 “我当然生气了,我不是跟你说过我要自己找地方住么。”陶麦脸上一片气怒,只有这样方倾墨才不会再干涉她的事情。 方倾墨深深看一眼陶麦,黑亮的凤眸里滑过失落,他看着她半天,呐呐的道:“那随便你吧。” 他们说话时,于颖站得远还在望着方倾墨发呆,直到方倾墨和陶麦说完话她才回神,走上前就对着方倾墨鞠了一躬,尊敬地喊了一嗓子,“方老师……” 陶麦嘴角一抽,方倾墨又升级了。 方倾墨冲于颖点了点头,他的记忆一向良好,自然记得她和陶麦的渊源,见她们两人走在了一起,不由问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于颖刚要说陶麦要和她住在一起,但还未开口就被陶麦制止住了,“哦,我们在酒店门口遇到的,于颖来这里找朋友,正好跟我一道。” 方倾墨什么人,早看出于颖有话要说却被陶麦抢白了,当即不动声色地让他们走了,于颖好奇问道:“他们都说你现在是方老师的助理,是真的吗?” -- 晚上还有一更~目测十点之前~ 第139节 烧伤 “他们都说你现在是方老师的助理,是真的吗?” 于颖问的十分虔诚,好像做方倾墨助理是一件多么神圣的事,陶麦一时间有些感概万千,要说她第一次欠方倾墨人情还就是因为于颖当时躺在医院昏迷不醒,现在由她来问,总有一种阴差阳错的感觉。 “应该是真的。”陶麦看向于颖的眼睛,于颖一愣,随即呵呵笑了起来,陶麦说的自嘲,她自认在工作上其实做的完全没有广恩美和旺旺多,只是不知为何自己做方倾墨助理的消息不胫而走,仿佛人人都知道并觉稀奇似得。 “对了,如果方先生问起来,你别告诉他我住在你那里。” 陶麦嘱咐于颖,于颖虽觉奇怪,却也答应了。 在于颖的帮助下,陶麦很快收拾好行李,想了想,还是先打个电话给甘霖姐告诉她今天晚上自己就搬走了,其实甘霖姐已经几日没回酒店了,她估摸着甘霖姐在外一定有自己的房子,在酒店住完全是为了利于工作当。 甘霖姐在电话里似是十分意外,沉吟了一下问道:“方先生知道吗?” “知道。”陶麦回答,他现在不知道,等她搬走了就一定知道了。 “嗯,那好,我知道了,自己住要好好照顾自己。”甘霖姐干脆利落的声音传进陶麦耳朵里,陶麦呵呵的笑,“甘霖姐,我不是小孩子了,放心吧。” 两人又闲扯了一会儿,陶麦这才挂了手机,于颖在一旁站着,早已听的呆住了,陶麦推了她一下,取笑道:“小丫头又怎么了?” 于颖回神,尴尬地笑着,上前抢过陶麦手中拎起的箱子,“没想到麦子姐和甘霖姐的关系也这么好,你真是太神奇了。” 陶麦不以为然,甘霖姐是方倾墨的经纪人,和她相处是做方倾墨助理的必备功课,虽然广恩美在时对甘霖姐颇多微词,但表面上仍是毕恭毕敬的,而她确实是佩服她。 两人一手提着一个箱子出了套房门,谁知方倾墨就站在门外,看见陶麦要搬走的样子似乎毫不奇怪,只温和问她要不要他送送,陶麦不想让方倾墨知道她的住处自然不想,于是拒绝,方倾墨的脸色便有些难看,就这样眼睁睁看着陶麦走向电梯,走出希尔顿酒店。 他忽然难以忍受地走至窗户边往下张望,陶麦已经一步一步走下了阶梯,单薄的身影却异常的从容,转首侧眸间,顾盼生辉,自有一种清新雅致的风情。 没有陶麦的希尔顿酒店,满眼的萧索和冰冷。 转眼到了元旦,元月一日这一天,是陶麦和于颖住在一起的第三日。 这一天,于颖早早的起来,而且显得很高兴,陶麦想着方倾墨说不定临时有什么行程安排,因此也早早地起来,见于颖哼着歌一副高兴的样子,不由问道:“什么事这么开心?” 于颖已经换好衣服,她穿了一件飘逸的风衣,配上她的好身材看着十分清纯美丽,见陶麦问她,呀的叫了一声,跑进自己的房里拿出一张请柬格外郑重地递到陶麦手上,“这是邀请函,麦子姐,就当给我一个面子,你一定要去哦。” 陶麦翻开来一看,原来是美术画展,策划人一栏写着沈棋的名字,举办时间正是今天,“嗯,要是今天我有空的话,一定去。” 于颖欢呼一声,随即急急忙忙的拿起包包就欲走人,“麦子姐,上面有地址,直接来就好了,我先去现场帮忙。” “好。”陶麦应了一声。 陶麦刚洗漱好手机便响了,她走过去一看,竟是一串国际长途号码,不由好奇地接了起来,一接通,却传来一道低低沉沉的低唤,“麦子……” 陶麦心中一紧,呼吸微觉纷乱,自圣诞节那夜之后,他便没再联系她,也没有故意制造机会与她相遇,她心中千般思绪却不敢妄自揣测,只能苦苦压抑自己不去想,如今陡然听见他的声音,才知刻骨的思念如春天疯长的草一般爬满心头,可她也仅仅是死死握紧手机,不说一句话。 曾几何时,她毫无保留地展露对他的爱,事过境迁之后,没想到她也学会了沉住气,学会了矜持含蓄。 “我现在在巴黎。”那边的林启辉久久听不见陶麦的说话声,忍不住说道。 “哦。”陶麦短促地哦了一声,巴黎巴黎,服装时尚之城,怪不得近日在希尔顿酒店见不到苏柔遥的身影,有一次她偶然遇见刘妍,刘妍还问她怎么不见苏柔遥了,还顺便夸她做出的衣服别具一格,确实不错。 想来,这几日林启辉陪苏柔遥去巴黎了。 “元旦之后应该就会回去了。”林启辉又说。 “哦。”陶麦又是这么一声,那边的林启辉听的心乱,问她怎么了,陶麦无声勾唇苦笑,她怎么了?她能怎么了?她没事啊,一点事儿都没有。 “没事的话就挂了吧。”陶麦终于主动说了这么一句话,那边沉寂半晌终是传来一声叹息之后便挂了通话。 没有他的消息之前很想知道,可现在知道了,又浑身不自在, 尤其是心里面,好似梗了一根刺,隐隐约约的疼。 陶麦觉得自己需要做点什么来忘记这种该死的疼意,于是打电话给方倾墨,问他有什么安排,果然有。 陶麦到达了方倾墨电话里说的地点,到了才发现原来就是李记面店附近,她知道方倾墨很喜欢这家的面食。 不一会儿,经过刻意装扮让众多粉丝认不出他的方倾墨悠闲的走了过来,一见陶麦便扯了扯帽檐说:“先陪我进去吃早饭,吃完了再说。” 和方倾墨在一起,有两件事要记牢:第一件是当有工作时,工作第一,吃饭休息第二。第二件是没工作时,吃饭最大悠闲第二。 因此,陶麦只好先陪他吃早饭,其实自己本已很饿,但接了林启辉那通电话后食物全消,十足十的减肥法宝。 “你怎么吃这么少?不好吃?”方倾墨挑眉看向对面的陶麦,她平时的饭量很大,怎么这会儿恹恹的,好似丢了魂。 陶麦摇摇头,仿佛想要摇掉脑袋中什么让她苦恼的想法,嘴上一个劲的说不饿,方倾墨也拿她没法,只是拖延时间,希望她能多吃一点。 “对了,今天有什么安排?旺旺和甘霖姐呢?”陶麦实在吃不下一大碗,放下筷子抬眼看向慢吞吞吃着第二碗的方倾墨,他明显已经饱了,嘴里还在强咽。 “今天只有你和我。”方倾墨偷偷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真的很撑了,但为了让陶麦多吃一点,他硬是又叫了一碗。见陶麦已经放下筷子,他真是又喜又忧。 陶麦皱眉,她和方倾墨?“做什么?” 方倾墨忽而神秘兮兮地冲她眨眨眼睛,“到时你就知道了。” 他很少露出这种顽皮孩童似的模样,陶麦看了不禁一怔,这人长得太好看了,做什么表情都这么迷人。 走出李记面店,今天的天气不错,太阳暖暖地照在人的脸上,很舒服,方倾墨眯着凤眸看了一眼天空,拉着陶麦就走,“走吧。” 到了目的地,陶麦一阵惊诧,原来方倾墨兴致盎然的行程安排就是参加沈棋的画展。 “小辈邀请我来捧场,我当然要来。”方倾墨瞥一眼陶麦,一副理所当然的口腕。 陶麦一阵无语,反正她答应于颖也要来的,现在倒也正好。 于是两人便沿着画廊一幅画一幅画地看,全是沈棋的画,陶麦自觉不会欣赏,很多画只是看了个表面却不知作者到底要表达什么含义,方倾墨每看一幅都抿着唇不说话,但看他的神情对这些画大概没有一副有好评价的。 “啊——”陶麦忽然小声惊呼了一声,她的目光定定地看着眼前精致装订的一幅画,画面很简单,是一位低垂臻首的女孩子,全身赤.裸,微侧着身子,只露出柔美的后背,坐在一张木质椅子上,全身的线条流畅优美,说不出的优雅漂亮,女孩子微露的侧脸透着清纯静美,眼如点漆,定定望着某个点,有种呼之欲出的美。 以陶麦的眼光看,这幅画画的俨然是于颖。 “麦子姐,你来了。”于颖也不知自哪一个地方走了过来,看见陶麦便小声地打招呼。 “嗯。”陶麦侧身看向走过来的于颖,于颖脸上洋溢着笑意,看样子很为沈棋高兴,“麦子姐,你在看什么?” 说着,于颖好奇地看过去,当看清画面时,脸色一呆,惊异的喃喃道:“他答应我不把这幅画拿出来的,居然……居然……” 于颖看起来十分激动,一抬脚拼命去拿这幅画,一旁的方倾墨和其他几位参观者注意到这边的动静都走了过来,于颖面色红中带白,可她不够高拿不下来,一时急的额头全是汗,陶麦转头去看方倾墨,意思显而易见,方倾墨微一挑眉,却是二话不说地上前帮于颖取下了这幅画。 于颖感恩戴德地道谢,“方老师,谢谢您……” 方倾墨刚欲说不用,骤然间听到画廊深处有人惊呼,“失火了,失火了……” 第140节 舍己救人? 方倾墨刚欲说不用,骤然间听到画廊深处有人惊呼,“失火了,失火了……” 众人还未来得及反应,头顶老化的电线兹拉一声冒出一阵青烟,一股烧焦的难闻气味立刻钻进人们的鼻子里。 陶麦被呛的咳嗽了一声,抬手捂住了鼻子,还没多余反应,头顶轰然一声,如舌的火苗已经烧了起来,有人吓得瞬间尖叫起来。手腕上一紧,陶麦整个人已经被方倾墨拉着往出口处走去,“快走!” 方倾墨的声音混着周围的嘈杂声清晰地在耳边响起,陶麦只觉一瞬间眼前浓烟滚滚,墙上挂着的画已然烧了个彻底,人群乱成一团,谁都想第一个冲出这个危险的地方淝。 陶麦下意识往后张望,烟雾太重,火势越来越大,炽热中居然见于颖不往外跑反而往里跑。她一把拉住她,“于颖,你不要命了。” 于颖急的满眼是泪,“麦子姐,沈棋在里面,他在里面啊!” 于颖一片哭腔,挣扎着就要往里跑,陶麦死死拽住她,“他会没事,你要是进去,你就没命了。” 陶麦和于颖撕扯时,被身边逃命的人猛地撞了一下,方倾墨紧紧抱住她才未跌倒,“陶麦,我们走吧。当” 这一撞,陶麦不自觉松了于颖的手,转眼再看,已经没了于颖的影子。 陶麦看一眼满眼焦急的方倾墨,不自觉加快脚步,但画廊较深,他们又处于中间位置,这会儿往外走就显得特别困难,方倾墨临危不乱,带着陶麦走的健步如飞,眼看着就要走出了画廊。 “啊——”身边有个女生一声尖叫,惊得陶麦心里一颤,只觉头顶有个东西重重地砸下来,她根本没时间去看,本能地想要避开,但是落下的是一根木制的粗重房梁,长长的一根,已经烧得半焦,陶麦心思电转,想这一次肯定完蛋了。 当轰然一声巨响之时,她闭上了眼睛,但却并未感觉到丝毫疼痛,只是觉得身上很紧,似乎有一双胳膊紧紧地抱住了她,陶麦心里一颤,猛地抬眼一看,满目狼藉中她回头,居然看到方倾墨用自己的身体紧紧把她护在怀里,而那根房梁就砸在他的后背上。 “方倾墨……”陶麦心尖儿剧烈的颤抖,一种担忧恐惧紧紧攫住她的心,“方倾墨,你不要有事,不要有事……” 陶麦从未有过的焦急,她慢慢矮下身子,想要扶着方倾墨站好,但房梁还压着他,烧焦的房梁发出一种木炭味,混合着一股血腥味,她眼尖的发现方倾墨后背的衣服已经变成了一边糊状,都已烧毁了,依稀间有鲜红的血液渗透其中,惨不忍睹。 “方倾墨……”陶麦五脏六腑都似被大火点燃了,她很轻又极快地放下方倾墨,而后徒手去搬开这要人命的房梁,木头上火星点点,一片滚烫,可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牟足了劲搬开,再去扶起方倾墨,她看着他昏迷不醒的样子,急的把他往自己的背上放,可他一米八几的大个子她背的有多吃力可想而知,而此时,方倾墨却悠悠地睁开眼,他看见了陶麦红彤彤的耳朵,滚满汗珠的侧脸和后劲,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自己是在她背上,他吃痛地开口,说的话竟是:“陶麦,我刚刚听见你叫我名字来着,很好听。” 陶麦很想翻白眼,可是时机不对,她也没想到方倾墨会在这种时候说这种话,心里酸酸的,想起他血肉模糊的后背,口气嗡嗡的说:“你好好的跟我一起出去,出去了我就每天叫你的名字,叫到你烦为止。” “你说真的?”方倾墨似乎来了劲,一手搭在陶麦的肩上,双腿一撑,已经自己站住了,陶麦也不回头,侧过身扶住他,“当然是真的。” 陶麦用力拉他走,方倾墨也走的很快,边走边又说道:“你背我这件事千万别说出去,说出去了,我一个大男人多丢面子。” 陶麦想笑,可她却笑不出来,刚刚那位尖叫的女生早就跑出去了,他们这才蹒跚的走出来,到了外面才发现原来救护车和火警都到了,陶麦忙抬高音量喊,“医生,这边有一位严重烧伤的病人,医生…….” 她高叫着,还跳着挥舞着自己的手,生怕医生没听见她的话,忽略了他们一样。 很多早先逃出来的人看到了陶麦和方倾墨,方倾墨正面对着大家,大家看不出他的伤势如何,但陶麦,只见她的双手红彤彤的,肿的都快看不出原来的样子,有薄皮被烫的脱落了,露出里面的红血丝,但她好似浑然不觉,还一个劲地挥舞着手,吸引医生的注意力。 方倾墨站在她的身后,外面不知何时天空一片阴沉,有冷厉的冷风冷飕飕地刮过,冻得他一抖,颤抖中他看见陶麦的手,心脏骤然一缩,眸光一深,已然已经猜到她是怎么弄成这样的了。 为了救他,为了救他!这个认知让他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医生已经过来了,陶麦极快地告诉医生方倾墨的伤势,已经有护士转到方倾墨身后去看了,顿时发出一声冷冷的抽气声,医生一看,面色也是一紧,方倾墨却全然不当一回事似的,只冷静的说道:“先给她处理伤口。” 方倾墨指着陶麦的手,陶麦一怔,好似这才想起自己的手,低头一看,赶忙缩回了身后,脸上挤出笑,“还是先看你的吧,你的比较严重。” 他们两个居然相互推让起来,医生和护士面面相觑,这两个人都不要命了? “你们两个一起吧。”突然,来了一位沉稳的医生,陶麦一看,原来是清澜医院的程医生,当即拽住方倾墨的胳膊,“嗯,我们现在就走。” 程医生穿着白大褂,听陶麦这么说,转身就走,陶麦拉着方倾墨赶快跟上,方倾墨垂眸,视线落在陶麦的手上,觉得自己的眼眶有点发胀,也不知怎的,他脱口问道:“陶麦,你是不是喜欢我?” 陶麦一边走一边莫名所以地看方倾墨一眼,方倾墨见她这种神色,知道是自己一厢情愿了,她本就是个善良之人,且知恩图报,救他,是因为他救她在先,这一切都水到渠成理所当然,拿感情来说事未免牵强了。 清澜医院。 一入医院,强撑的方倾墨便直接被程医生推进了手术室,而陶麦也被安排去处理手上的伤口,出来时,她的双手被纱布缠的密密麻麻的,像两个密不透风的粽子。 她刚走至手术室外,三个人同时冲了过来,陶麦定睛一看,不是别人,正是方倾墨的大哥方倾寒、以及甘霖姐和徐蘅。 方倾寒一身冷寒之气,尤其是当看到陶麦时,冰冷的眼睛里蹦出一股冷怒,他如鹰的冷眸瞥一眼紧闭的手术室大门,对上陶麦的眼冷冷扬唇,“要是我弟弟有个三长两短,你也不用活了。” 陶麦知道方倾寒这人不好惹,而且非常爱护他这个弟弟,想必方倾墨真的要有个什么闪失,她是真要倒霉了。 甘霖姐走至陶麦身边,低头看了一眼她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方先生吉人自有天相,你放心。” 陶麦点头。 方倾寒冷哼一声,目光十分寒烈地望向甘霖,斥责道:“你是他的经纪人,居然让他涉足这样危险的地方,我看你并不适合再当他的经纪人了,而且你让他最近太闲了,整天就知道花心思在女人身上,堕落。” 甘霖姐脸色一阵白一阵红,陶麦冷眼看向方倾寒,据游轮酒会上那次,甘霖姐明显是他的女人,可他居然当着别人的面毫不留情地斥责她,尤其还是当着徐蘅的面。 徐蘅自到这里,目光就片刻不离手术室大门,方倾寒训斥甘霖姐的话,她好似也没听见一样。她这样,显然对方倾墨的关心胜过了争宠夺爱。 方倾寒说完甘霖姐,又冷冷地看向徐蘅,勾唇冷笑,讥嘲的道:“阿蘅,怎么了?难道想起初恋的美好,又想回到我弟弟身边?见他受伤心疼了?” 徐蘅妩媚的脸瞬时一白,目光硬生生从手术室门上移开,看向方倾寒生硬的笑道:“方少说笑了,我是你的女人,怎么可能又去找别的男人。” 方倾寒顿时一笑,调笑地看着徐蘅,“倾墨不是别人,是我亲弟弟,你要是还念着他,倒是真可以回到他身边,不过他脾气有时候很古怪,就是不知道还愿不愿意要你。” 徐蘅脸色比甘霖姐还差,只是低垂了眉眼,再不言语。 陶麦不可避免地听到了他们的谈话,这才醒悟原来徐蘅对方倾墨也是有情的,想起初次见面时,她对自己若有似无的敌意,方倾墨对她的不耐烦,显然这两人有过一段不甚开心的过往。 但方倾墨既是徐蘅的初恋,后来却又做了方倾寒的女人,这倒挺稀奇的。 陶麦敛眸盯着自己的馒头手,不想对上方倾寒天寒地冻的目光,可他明显并不想轻易放过她,他上前,站至她的面前,无礼地抬起陶麦的下颚,陶麦眉心愠怒,皱起了眉头,方倾寒细细打量她的眉眼,之后不屑地冷哼一声,“普通至极,就算我想收了你,也不想宠幸你。” 陶麦挥手挡开方倾墨削白的指尖,满眼的不可思议,他说什么?收了?宠幸?他以为自己是古代的帝王吗? 听他说出这样的话,最为震惊的不是陶麦本人,反而是甘霖和徐蘅,她们双双露出不敢置信的目光,甘霖甚至显得异常紧张,而徐蘅紧张之余,眼里只有一片木然。 陶麦警惕地离方倾寒远了点,不过一会儿,手术室的门开了,程医生摘下口罩,看见方倾寒便只对他解释:“好在只是轻微的骨头挫伤,并未伤到脊椎上的神经,其他都是皮外伤,估计要留点疤。” 陶麦一咯噔,方倾墨是演员,作为演员外形非常重要,现在居然要留疤了? 方倾寒冷冷点头,程医生这才松了一口气,转身离去。 方倾墨被人移到了病房,他的后背经过处理,现在只能趴在床上,麻药一过他就醒了过来,睁开眼第一句话就是:“陶麦,陶麦,你的手……” 此时,方倾寒不但撵走了甘霖和徐蘅,也不准陶麦待在病房里,他自己斜倚在沙发里静等方倾墨醒来,谁知他一睁眼,就叫陶麦的名字。 方倾寒抬眼看他,方倾墨这才发 现病房里只有他和大哥两个人,他支撑着看向他家大哥,问道:“陶麦呢?” 方倾寒神色不动,只定定看向方倾墨,沉默半晌冷声问道:“你是为了救那个陶麦才受的伤?” 方倾墨一愣,“不关你的事。” 方倾寒笃定了自己的想法,而后霍然站起,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家弟弟,警告道:“你受伤的事我会帮你瞒着父亲,但你舍己救人的事要不要我也瞒着呢?” “当然要。”方倾墨急不可耐地回答。 方倾寒立刻呵呵笑了起来,“那你和陶麦到底算怎么回事?” “我说了不关你事。”方倾墨不耐。 方倾寒顿了一下,轻描淡写地复又说道:“我要是真喜欢她,我就收了她吧。” 方倾墨脸色一变,陡然坐了起来,霎时疼得他脸色发白,但他仍坚持说:“大哥,我知道你喜欢把那些对我有所企图的女人染指据为己有,你这么做完全是出于疼爱我,担心我着了女人的道,但是,陶麦她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方倾寒平静的问,他刚刚看了一遍,相貌普通的大街上一抓一大把,至于人品,在婚内还跟他弟弟勾勾搭搭的,一定也好不到哪里。 “就是不一样。”方倾墨不耐。 方倾寒深深看一眼方倾墨,最后一派平静道:“知道了。” “那现在可以让她进来看我了吗?”方倾墨急不可耐,他很想知道陶麦的手到底治疗了没有。 “好,我叫她进来。” 方倾寒起身叫进了陶麦。 --- 第二更放在下午六点前,小林子就回来了。 第141节 我需要你的时候,你都在哪儿? “好,我叫她进来。” 方倾寒看一眼病床上自家的弟弟,又看一眼眉眼低垂的陶麦,轻飘飘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方倾墨困难地调转头看向缓步而来的陶麦,她被灰弄花的脸已经擦干净了,清清秀秀的模样,走动时有意无意将双手往身后藏,脸上徐徐对他绽开了一抹笑,清澈地对他说:“方倾墨,你这样趴着挺像在练蛤蟆功的。” 只这一句话,让他心中藏着的担忧一股脑的破了功,他啼笑皆非地看着她,漆黑凤眸黑亮黑亮的,他趴在枕头上,见她在他床头不远不近地站定,不由冲她招招手,“过来,让我看看你的手,不要准备忽悠我。” 陶麦面色一僵,讪讪的上前,慢腾腾地伸出两只手,边伸出来边说:“医生已经处理过了,没事。” 方倾墨的目光定定盯着陶麦包的如两只粽子的手,好半天抬眼盯着她轻声问:“你救我的时候,你心里在想什么?当” “唔……”陶麦没想到方倾墨会问这个问题,眨了眨眼,笑嘻嘻地道:“救了你一个,免除亿万粉丝的伤心,我这是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 见方倾墨面无表情,陶麦呵呵干笑了两声,“你救我,我救你,一报还一报,应该的,应该的。” 方倾墨瞬地趴到枕头上,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陶麦看着他的后背,犹豫着开口,“医生说你后背会留疤,这样的话,会不会影响到你以后拍戏?” 陶麦一直觉得方倾墨十分注重自己的外表,虽然很多时候私下里外出他打扮的很是古怪,但都是很新潮另类的模样,看起来别有一番味道,这人是追求完美的人,现如今却在后背上留下烧伤,心里肯定难受。 她仔细瞅着他的神色,却瞅不出半点难受的模样,心中不免忐忑,莫非他悲哀太甚,连抱怨一句都没有心情说? “呃,方倾墨……你不要难过,以后要是遇上演裸.戏要不让化妆师给你后背擦点粉遮一遮,要不干脆去韩国整容吧。” 方倾墨无聊地瞥一眼一脸惶恐的陶麦,看着她的手道:“我看需要整容的是你的手。” “可是你的背……”陶麦其实心中愧疚,要不是为了救她,他也不至于如此,再深想一下,如果那根房梁砸伤了方倾墨的脊椎,伤了他的神经,导致他瘫痪在床一辈子…… 想到此,陶麦不由激灵灵打了一个寒颤,难怪方倾寒刚刚那样动怒,差一点,差一点啊。 “放心,不会有事。”方倾墨轻描淡写扫除陶麦心中的忧虑,他拍拍床沿,“过来坐。” 陶麦乖觉地坐在一边,耳畔立刻响起方倾墨的话,“好了,开始叫吧。” 陶麦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好似不明白他说的什么,方倾墨眉目一挑,“你说要叫我的名字,叫到我烦为止的。” 陶麦撑大眼,一脸的匪夷所思,而方倾墨一脸的理所当然,陶麦瞪着他,他始终一脸坚持甚至一脸期待,陶麦败下阵来,喃喃开始:“方倾墨……方倾墨……” 倾墨,倾了所有浓墨重彩来渲染这个人的人生。 一时之间,病房里都是陶麦的喃喃之声,方倾墨眯着双眼仿佛十分享受,起初还会不满地叫陶麦换个叫法,比如倾墨、墨,比如口气可以再亲昵一点,再熟稔一点……不一会儿,他便没了声音,陶麦看着他,他呼吸均匀,俊美的脸温和淡静,显然是睡着了。她轻呼一口气停下里这可笑的喃喃自语,可他却立刻皱起了眉头,满面痛苦之色,陶麦心中猝然一惊,显然是他的后背很疼。 “方倾墨……你是不是不舒服?”陶麦低声询问,问他要不要叫医生,他只是蹙着眉轻声说:“继续叫我的名字,你的声音就是最好的镇痛药。” 陶麦心中一动,唇瓣微微蠕动,重新喊起了他的名字,这一次,声音中莫名地带了一丝颤音,方倾墨迷迷糊糊地听着,觉得十分悦耳动听,后背的灼痛也就不那么难以忍受了。 方倾墨沉沉地睡熟了,而陶麦自己也打起了瞌睡,但她的嘴里却仍是下意识地喊着方倾墨的名字…… 门外去而复返的方倾寒看见这一幕,冷眸一奥,没说一句话便又离开了,只是离开时,眉目紧缩,仿佛在思索着什么事。 陶麦迷迷糊糊间好似听见有敲门声,慢半拍地去看门,原来是于颖,看她似乎没事,但身上到处是黑灰,脏兮兮的,小脸满含愧疚地看着陶麦,“麦子姐,对不起,这场大火是我们的疏忽。” 陶麦轻轻关上门,引着于颖来到一处僻静处,淡声安慰:“只要没有人员伤亡就没有大事,只是可惜了那些画。” 于颖意外的嗤笑一声,“麦子姐觉得沈棋的那些画画的好吗?我一直觉得他的技巧不错,可画出的作品却缺少灵魂,每每这么说他,他就说我不懂艺术,胡乱评价他的作品。” 陶麦沉吟着,终于决定介于于颖的关系而实话实说,“以前我做翻译时见过不少名画,也给在外国开画展的画家翻译过作品介 绍,以我浅薄的眼光看,沈棋的画确实不怎么样,虽色彩明丽生动,却缺乏一定的涵养深度,不知道具体要表达什么意境。” 于颖深以为然,可她低着头,咬着唇,半天不说话,陶麦惊诧地看着她,见她双肩不住耸动,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于颖,怎么了?” 于颖似是难过至极,她一把上前抱住了陶麦,伏在她耳边哽咽道:“当时大火那么大,我第一反应就是想到沈棋还在里面,于是我不要命的跑回去,我真的找到了他,我们一起往外跑,我不小心被什么东西绊倒了,他居然……居然不扶我一下就自己一个人跑了出去,要不是一位学长发现我躺在地上,救了我,我可能,可能现在就死了。” 陶麦听了心中凉飕飕的,她虽然从未过问过于颖的感情问题,但旁观者清,几次接触下来,于颖对沈棋的用情可谓至深,想不到沈棋竟是这么一个贪生怕死之人。 “既然他这么对你,你干脆离开他吧。”陶麦拍着于颖的后背。 可于颖却流着泪摇头,呜呜咽咽的说道:“不,我爱他,我离不开他,我知道他从小生活优渥从未遇见过什么危险,遇到那样危险的场面,他是吓得没神了。” 陶麦一怔,想不到于颖竟会这么想,她想起沈棋清秀文弱的模样,诚然他的出生如于颖所言,但他当时真的是失了神,不知道伸手拉一把自己的女朋友吗? 她冷眼看着于颖,不明白她既如此理解沈棋的所作所为,又为什么还要觉得委屈,还要哭泣? “麦子姐,你说我是不是很傻?明知道他这个人的品行是这样的,却忍不住还要爱他,我是不是就是人们说的犯贱?” 陶麦哑口无言,不知说什么好。 于颖泪流满面又十分迷茫地接着说:“可是麦子姐,当你真正爱上一个男人了,你会因为这个男人有懦弱的缺点,就不爱他了吗?你会因为他怀才不遇就不爱他了吗?你会因为他对你不好就不爱他了吗?” 一句一个不爱,深深砸进陶麦心里,让她本就迷茫的心更加茫然,她十六岁时初遇林启辉,至今犹记得当时青春懵懂时那颗跳动的少女心是怎样的热切而欢快,此后经年流转,他无论怎么对她,她痛苦失望,甚至憎他恨他,却从未觉得自己不爱他了。 想到这一点,心里不由得发凉,看着于颖久久之后,苦笑一声,“麦子姐也说不清,爱情之于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或者,换做另一个脾气的女孩子,会毫不留恋地离开沈棋。” “不,我不会离开他。” 于颖的声音很轻,却字字坚定。陶麦无言以对,只是心中对于颖的前程一片忧心。 白领们的元旦假期很快结束,各大公司又开始忙碌起来,尤其是最近一两个月,面临年底总结还要草拟下一年的发展计划表,自然倍加忙碌。 元月四号这一日,也不知广恩美从哪里知道了方倾墨被火烧伤的事,她长驱直入地进了清澜医院,轻而易举找到了方倾墨的病房,还是原来那间病房,她知道的。 正是中午时分,陶麦刚伺候方倾墨吃过午饭,提着食盒往清澜医院的高级食堂走去,迎面却碰上了广恩美,广恩美一见她,二话不说就冲了上来,陶麦见她面色不善,立刻皱起了眉,谁知广恩美竟高高扬起手,欲打上她的脸。 陶麦左手胳膊上套着一个食盒,右手堪堪举起挡住广恩美来势凌厉的巴掌,广恩美满面狠色,厉声道:“陶麦,是你害了方先生,要不是你,他也不至于受伤住院,更不会因为受伤而退出影坛。” 陶麦惊异地瞪大眼,广恩美说什么?方倾墨欲退出影坛? 广恩美见一巴掌没打到,抬起另一只手朝着陶麦另一边脸上扇去,眼看着就要重重落在陶麦脸上,却有一人从天而降握住了她的手腕,低沉醇厚的嗓音怒道:“住手!” --- 明天万更~今天到此,介绍微的完结文:《总裁前夫,别乱来》《奉子成婚:豪门长夫人》不一样的爱情,同样刻骨铭心~ 第142节 你来或者不来 广恩美见一巴掌没打到,抬起另一只手朝着陶麦另一边脸上扇去,眼看着就要重重落在陶麦脸上,却有一人从天而降握住了她的手腕,低沉醇厚的嗓音怒道:“住手!” 广恩美没想到自己会被忽然拦截,顺着铁钳一般的手臂往上看,看见林启辉一张愠怒的俊脸,线条锋锐的大眼含着冷意直直瞪视着她,仿佛她犯了什么不可饶恕之罪,不由想起当初林启辉的相亲对象本是她,却让陶麦捡了一个大便宜,本以为林启辉一心只爱苏柔遥,现在却也关心起陶麦了。 陶麦以为自己这一次再难逃这一巴掌,却不料林启辉恍若天神骤然出现,就这般轻而易举地阻止了广恩美。广恩美脸色难看,哼了一声收回了手,蹬蹬地向方倾墨的病房走去,陶麦知道方倾墨讨厌广恩美,广恩美此刻闯进去一定会受到侮辱,可她自己执迷不悟,没人能帮得了她淝。 “你……”林期间惊疑不定地看着陶麦,视线在她脸上和双手之间徘徊,见她的双手包的跟粽子似的,眼眶一缩,讶声道:“你手受伤了!” 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他有眼睛,他看的明白。 陶麦扶了扶腕上刚刚差一点掉下来的食盒,波澜不惊地抬眼看着林启辉,淡淡道:“没事,我还有事,先走了。” 她眉目间一片寡淡,林启辉看了心里一紧,下意识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臂,“麦子,你在生气?” 陶麦回首奇怪地看向林启辉,眉眼间蕴着一股刻意的好笑,她在生气?她生什么气?林启辉说的这是什么话? 林启辉仔细凝睇着陶麦的眼睛,她的眼睛深处一片澄澈,波光潋滟中透着怒意,分分明明在和他生气当。 “我和遥遥一起去巴黎,你生气了是不是?” 林启辉问,虽然是疑问句,他的口气却十分笃定,墨玉黑眸审视着陶麦,陶麦嘴角一勾,溢出一抹微笑,轻声问:“你和苏柔遥去巴黎是你的事,与我无关,林先生,我还有事,可以放开我么?” 她这个样子,分明是在和他置气,可她还不承认。 他慢慢松开了她的手臂,她立刻快速地往前走,他亦步亦趋地跟上。陶麦不用回头也知道林启辉寸步不离地跟在她身后,她只觉得心里烦,一路走至医院的食堂,平时这个点在这里等她的苏灿也不知去哪了,她双手不能沾水,此时捧着饭盒望着洗碗池犯愁。 林启辉一把夺过她手里的东西,低声道:“我来洗。” 陶麦愣神间食盒里堆叠整齐的饭盒被林启辉一个一个拿到了水池台子上,此时食堂人并不多,三三两两地吃着饭,稀稀拉拉地站在洗碗池边清洗着自己的餐具。林启辉高大挺拔的身影站在其中显得鹤立鸡群,他弯着腰,修长漂亮的手在饭盒间移动,洗洁精的泡泡站在他细长的手指上,显得生动真实。 他忽然回头看她一眼,熠熠生辉的眸子含了一丝莫名的笑意,让她赶紧低了头,好似做了错事被老师发现的小孩。 林启辉很快洗好,拿着饭盒过来问她:“是在这里晾干,还是拿到哪里消毒?” 陶麦伸手接过来,“我自己来就好。” 林启辉眼神一深,他知道清澜医院住院部高级病房里配有一套完整的厨房设备,在那里可以给碗筷消毒,方倾墨自然住的是这样完备的病房,可她的双手不便,又怎么能做这种事。 “我来帮你。”陶麦伸出去的手落了个空,再看林启辉,他已经拿着餐具到食堂的公共消毒处去消毒了。 有专门的人等在那里为大家服务,林启辉做这一切显得十分淡定,三分钟之后便好了。 他们这样,男的鞍前马后,女的站着不动,早引来一些好奇的目光,陶麦无端端觉得难受,不等林启辉走向她便出了食堂。 林启辉大步流星追上了她,他的气息她总是能第一时间分辨的出,他一靠近,她便问:“你来找我做什么?” 林启辉刚欲开口,陶麦却又抢过话茬说:“不要跟我老生常谈说什么让我回家我们和好之类的话,我已经听腻了听烦了,除了这个,如果你没有其他的事找我,以后就别出现在我面前了。” 他时时的出现,然后大段时间的消失,真的很让她困扰,她本来可以一个人安安静静过日子的,可他总是在来去之间穿梭,在她的心湖里投下一颗石子荡起涟漪又默默走开,她受够了这样的反反复复。 林启辉没想到陶麦说话如此凌厉且精准,原来她一向知道他的目的,只是她不回心转意而已。一霎的失神之后,他认真的说:“我看到报道说方倾墨在某画廊上被烧伤,想到你是他的助理,就立刻赶过来看你,我是关心你。” “关心我?”陶麦忽而直直逼视着林启辉的眼睛,有压抑的怒火冒了出来,渐渐燃成烧去理智的熊熊大火,陶麦怒不可遏,口气冰冷道:“你说你关心我?当我和石头在酒吧被人欺负你在哪?是萍水相逢的方倾墨帮了我。当我被人抢劫伤了肚子差点流产,你在哪?是方倾墨把我送到了医院救了我。当 我被你母亲尊严全无地强行押回S市,你在哪?当我差一点被着火的房梁压到时,你在哪?” “林启辉,我需要你的时候,你都在哪儿?”陶麦顿住,仿佛觉得心痛的无法再继续说下去,她深吸一口气,不看林启辉慢慢发白的脸,冷冷继续,“为什么每次都是方倾墨在我身边,为什么每次都是他帮了我,我不想欠他人情的,可却越欠越多,我拼命的想还,却怎么也还不清,难道注定我要一辈子欠他?” “不——”林启辉忽地出声,声音粗哑,“我会帮你一起还。” 陶麦失笑,“林启辉,你来或者不来,这些都是你的事,是我自己太奇怪了,居然对你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我和方倾墨之间的事,也与你无关。” 陶麦顿了一下,重重地说:“再见。”而后抬脚就走,且走的极快。林启辉本是跟上来的,可她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他踌躇了一下便站在原地看着她走掉了,他没追上来,陶麦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 陶麦走至住院部方倾墨住着的楼层时,经过楼梯间忽地听到一声熟悉的冷笑,她的脚步不知怎么的就停了下来,只听广恩美的声音带着沙哑地传来,“苏柔遥,你已经有林启辉了,为什么还要来跟我抢方倾墨?” 苏柔遥的声音满含惊怒和不可思议,“谁跟你抢方倾墨了,我们是好朋友,他受伤我就不能来看看他吗?” 广恩美冷笑,“你看就看了,为什么又对他露出那种含情脉脉恶心死人的眼神?好像他不是受伤,而是要马上死掉,和你生离死别似的。” 苏柔遥像是没想到广恩美说出这种话,气的不轻,语气间带着急促,“你……你……”你了半天却是说不出话。 广恩美奇怪地哼了一声,“我什么,难道你还不知道我是你同父异母的亲姐姐,呵呵,真有趣,让我想一辈子我也想不到自己还有这么个身世。” 苏柔遥似是呆了,说不出话,而广恩美兀自说着:“可是既然我们是亲姐妹,为什么苏爸爸把你生的比我美,就连方倾墨都喜欢你而不喜欢我,为什么?” “广恩美,你不要自作多情,我爸爸不会认你,倾墨更加不会喜欢你。” 耳边响起一阵高跟鞋的嗒嗒声,看样子苏柔遥被广恩美气的走了,广恩美甚至笑了一下,但这笑声却毫无或胜利或得意的意思,毕竟,她才是被抛弃的那一个。 直到走进方倾墨的病房,陶麦心中仍是惊诧良久,想不到广恩美和苏柔遥居然还有这层关系,真是太意外了。 一进方倾墨的病房,便能感觉到他的不爽,他门响动,立刻回头看过去,见是陶麦不由抱怨,“你怎么去那么久,那个广恩美刚刚又来烦我,我好不容易才把她打发走。” 陶麦放好食盒走至他床边笑道:“你不是把她打发走,你是把她骂走了吧?” 方倾墨挑眉,“这你也知道。” 陶麦一笑,方倾墨不由怒道:“我从不打女人,要是能打,我直接打的她不敢再来见我。” “人家也是仰慕你,喜欢你,你怎么这么讨厌她?” “她害的你差点被……”方倾墨说不下去了,然陶麦一下子就想到方倾墨说的是广恩美设计她的事,确实,广恩美可恨。 “不谈她了,听说你要退出影坛是真的假的?”陶麦坐到一边沙发上,眼神格外认真。 方倾墨脸上闪过意外,似是没想到陶麦会知道这件事,他沉默了一下才说道:“是真的。” 陶麦觉得心中砰砰乱跳,虽然跟在方倾墨的身边不算长,但足够了解他对表演的偏爱和执着,她也亲耳听闻那些大牌导演对他的赞誉,说他有百年难得一遇的表演天赋,想不到年纪轻轻竟欲退出影坛?不要说他的那些粉丝无法理解和不能接受,就连她,都不能接受。 “为什么?是因为你后背的伤吗?”尚若是因为他后背的伤,那么她陶麦真的就是难辞其咎了,如果被外界知道方倾墨是为了救她才受的伤,估计她走在大街上都能被人扔鸡蛋砸死。 “当然不是。”谁知方倾墨竟一口否决了陶麦的这个想法。 “那是因为什么?”陶麦不懂了,方倾墨的演艺事业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方倾墨肯定是这一届的影帝。奋斗了这么多年,为何却要中途放弃? 方倾墨懒懒地瞥一眼陶麦,懒懒地开口说道:“你也知道我大哥的身份了,有他的一份自然有我的一份,我对家族有不可逃脱的责任。” 陶麦一脸茫然,她是知道方倾墨的大哥神出鬼没的,也是清澜医院的幕后老板,但她只觉得他神通广大却并不十分清楚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方倾墨见她一脸迷茫,不由撇嘴,慢吞吞说道:“你知道十方集团吧?” 陶麦点点头,十方集团是国内传媒界的巨鳄,旗下不但有数个有名的电视台、如SF就是其中最为有名的一家,更有数个实力雄厚的影视公司,可以说国内每一部大片制作都出自他们的 公司。 “十方集团里的方就是我们的姓氏,换句话说,方家是十方集团的幕后拥有者,我大哥和我是唯二的继承人。” 陶麦睁大眼,这才彻底了解了方倾寒兄弟俩的背景,不是一般的强啊,简直是传媒界的大亨,金融界的大腕,他们该有多有钱啊。怪不得方倾墨从来都是一掷千金,想到徐蘅的穿着,在酒会上的大方,这背后都有十方集团撑着,再怎么奢侈也垮不了。 “所以呢?”陶麦还有点傻,方倾墨的意思是说他必须回去继承家业吗? 方倾墨无奈一笑,“说来可笑,虽然方家做的是传媒影视,但我父亲本人非常不喜欢影视圈里的人和事,他非常反对我进入影视圈,当初甚至闹到要断绝父子关系的程度,是大哥为我周.旋,最后许了我十年时间,十年一到,我必须退出影视圈回公司担负起自己的责任。” 陶麦惊讶地瞪大眼,原来是这样,她曾听徐惜说过,方倾墨自十七岁便出道,如今已快满十年了。 “所以跟我受伤没一点关系,你没发现近来我很少参加通告吗?连影片也不接了?”方倾墨轻描淡写看向陶麦,想要告诉她,他退出影坛和他受伤半点关系也没有。 陶麦点头,她也觉得奇怪,何以方倾墨近来变得不像明星那样忙了,原来真正的原因是他要退出回去继承家业了。不是她造成的就好,否则,真的过意不去。 “好可惜,你的粉丝肯定伤心死了。”陶麦消化了半天,由衷评价。 方倾墨淡淡的笑,他热爱表演,也倾心追求过,失败过,成功过,有苦有甜,十年,足够他回忆了。 更难能可贵的是,在最后一年,认识了一个叫陶麦的女子,她不如他认识的那些女星漂亮美艳,可她笑起来眼睛会变成一汪月牙,很清新特别,有着一股子不染尘埃的纯净静美,让他忍不住喜欢。 下午的时候,甘霖姐来了,自从方倾墨那顿毫不留情的斥责之后,她的脸色一直苍白,陶麦看出她有话要和方倾墨说,便走进附设的小厨房里利用自己不能伸展的双手捣鼓着烧开水,放好电水壶,厨房里一下子安静下来,甘霖姐的声音淡淡传来。 “我起初让你肆无忌惮地接近她,只因当时觉得你的心思都放在苏柔遥身上,连工作都无法专心,能有陶麦这么一个清新的存在让你释放心情也很不错,谁知道你后来竟动了真感情。” 方倾墨并未说话,甘霖姐的声音又依稀传来,“你也知道你大哥的脾气,万一你处理不好,就会给麦子带去无妄之灾,这一点你心里应该清楚。” “还有……你父亲也绝不会同意你和麦子交往,你也应该知道。” …… “这些我都知道,不用你来提醒。”半晌,方倾墨冷冷回话。 甘霖姐的声音并不算轻,陶麦觉得她说的这些话是故意让她听见的。目的就是让她认清状况,不要做无望之想。 送甘霖姐出去时,陶麦诚心道歉:“甘霖姐,是我不好,害得你被方倾寒责怪。” 甘霖姐面上一笑,“不关你的事,他就是那样的人,惹不得。” 甘霖姐的口气甚是无奈,但目光间却带着一种恋慕,虽然那个人冰冷无情,却仍是令女人动心不已。陶麦觉不出方倾寒哪里值得女人去爱,但雷厉风行的甘霖姐和妩媚风情的徐蘅都喜欢他,那么自有他让人去爱的道理。不过这个跟她没关系。 送走甘霖姐,转过身却又遇到林启辉,他正站在前方静静看着她,陶麦撇撇嘴,这人怎么还没走? 其实刚刚林启辉并未离开,他只是去找了程医生问了陶麦和方倾墨的病情,又问了诸多注意事项这才离开他的办公室。回头找陶麦时,却发现她并不在病房里,直到现在才遇见了她。 陶麦很想掉头与林启辉分开走,可这路不是他家的,她凭什么看见他非得绕道走?她直直经过他身边,他却又握住了她的手腕,低沉的声音扬起,说的是:“如果你要求我以后不再见遥遥,我会努力做到。” 陶麦匪夷所思地瞪向林启辉,他为什么要对她说这种话?他和苏柔遥怎么样,轮得到她管吗? “你和她之间的事,与我无关。”陶麦语气冷淡,对林启辉提出的这么个说法实在毫无兴趣。 林启辉有些无奈了,只得问:“那你到底想让我怎么做?” --- 中午还有一更。 第143节 受伤 “那你到底想让我怎么做?” 他的声音低低沉沉抑扬顿挫的,饱含无奈之情,深沉的眉眼透着一丝焦虑看向她,似乎很像一个为情所困的男人。 陶麦想笑,可看着他这副模样却硬是笑不出来,他可以一边对她深情款款,一边对苏柔遥体贴入微,使劲挣了挣自己的手臂可又挣不脱,神色不由冷下来当。 “麦子……”忽地,方倾墨的声音传了过来淝。 陶麦回头一看,见他撑着门框站在那里,漆黑双眸定定看着她和林启辉,她感觉到林启辉的手掌微松,忙抽身跑至了方倾墨身边,一把扶住了他,责备道:“你后背的伤还没恢复,怎么能下床?” 方倾墨看着焦急的陶麦,淡淡而笑,“看你出来这么长时间没回,有些不放心所以出来看看。” 林启辉见陶麦迫不及待地跑至方倾墨身边,眼神一黯,他已走了过来,礼貌的道:“方少,谢谢你。” 方倾墨猛地一挑眉,目光如炬,“林总这是谢的哪一出?” 林启辉的目光浓重地看向陶麦,意思不言而喻,方倾墨冷冷一笑,“怕是林总误会了,我救陶麦是因为她本人,而不是因为你。” 林启辉心知方倾墨定会朝他发难,但他已经对麦子说过,她欠方倾墨的人情他会和她一起还,这一点不自在他定然不会在意。 他微笑,“谢谢方少总是应该的。” 方倾墨见林启辉这样,气的嘴角抿的紧紧的,一把抓住陶麦就转身进病房,砰一声关上房门,陶麦不禁皱眉,“你这么大力,后背不疼?” 医生说他后背已经结痂,不但会疼还会痒,方倾墨闻言身子一颤,一下子趴到床上,扭着腰嚷道:“又疼又痒,难受死了,陶麦,你可要对我负责。” 这话说的有点无厘头,可他这么大个人,居然学人家小孩子示弱撒娇,陶麦看着,忍俊不禁噗嗤一笑,方倾墨瞪她一眼,却是望着陶麦不说话。陶麦眼见他眸里有什么东西在渐渐加深,忙止了笑,转身进了小厨房。 方倾墨有意拖住陶麦,甚至想让她留在病房里陪他过夜,但陶麦不肯,硬是拖到晚上十点才放她回去,这几天,于颖和沈棋每天都会来看望方倾墨,于颖顺便留下来接陶麦回家。 这一天,于颖等的时间比平时要长,陶麦有些歉然,但于颖什么都没问,反而一脸的欣然,想必她心里对画廊失火伤到了他们两个,至今仍无法释怀。 走出清澜医院时,陶麦对于颖说:“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你就不必再自责了。” 谁知于颖一听,竟哭了起来,停住脚步哽咽着说:“可是方先生因为受伤要退出影坛,他的经纪人甘霖姐最近一直在发布这样的消息。” 陶麦叹息,只得将方倾墨退出影坛是因为他本身的原因向于颖解释一遍,于颖半信半疑,明白方倾墨不是因为受伤而退出影视圈,这才轻呼出一口气。 “要真是因为受伤,我心里可就难受死了。”于颖拍着自己的胸口,一脸庆幸。 陶麦呵呵一笑,于颖学的是表演,与方倾墨同样醉心于表演,因此更能感同身受,她还以为方倾墨迫不得已退出影视圈心里有多难过呢。 于颖拦了一辆出租车,和陶麦一起回家。 车子行驶到一半时,中年司机奇怪地说:“怎么有一辆车跟踪我?” 于颖惊讶地瞪大眼,仔细地看着后视镜,发现确实有一辆车始终不远不近地跟着他们,由于是晚上,过了交通高峰期,跟踪很容易。 于颖立刻紧张起来,不由自主去看年纪比她大些的陶麦,陶麦瞥一眼后视镜,那辆车她认识,林启辉的路虎。 “没事,我们走我们的。” 于颖极聪明的人,虽不明原委,但听陶麦这么说也不再多问,一路无事地打了她们的小区。 后面的林启辉看见陶麦和于颖一起下车,走进了小区,这个小区他还有些影响,当初开发时似乎打了不少广告,楼盘卖得很好,据说房型设计很不错。他没想到,陶麦现在住到了这里,怪不得她从希尔顿酒店搬了出来,如此来看,她应该没有再和方倾墨住在一起,这个认知,让他忍不住一阵激动。 一会儿之后,他看到五楼的某个房间亮起了灯光,他想那应该就是陶麦的住所,他冒着寒气下车,倚在车头静静看着,抽出一根烟点上,深深地吸 了一口,胸腔鼓动着的都是思念,丝丝缕缕缠绕心头,摆脱不得,忘不掉。 于颖打了热水拧了毛巾给陶麦擦脸擦手,这些天陶麦的手不能沾水,都是她伺候的,两人都换好睡衣之后,于颖趴到窗边往下张望,回头冲陶麦喊:“麦子姐,林先生还在楼下。” 于颖由于沈棋的关系对林启辉早有耳闻,也知道他和麦子姐之间的协议婚姻,这些,祁莲早在那个圈子里广而告之,并为苏柔遥说话了。 “哦,不关我们的事,”陶麦低头用自己僵硬的手理了理睡衣,“我先去睡了,很晚了。” 于颖回过头就看不见陶麦的身影了,她真的去睡觉了??外面冷的要命,她连看一眼林启辉都不看就去睡觉了? 于颖再看一眼下面的林启辉,小区里黯淡的灯光照在他的身上,高大的身影,即使姿态悠闲的斜倚在那也显得格外的夺目耀眼,他无疑是个出色卓然的男人,如今却为了麦子姐苦苦守在楼下不肯离去,麦子姐,很值了。 陶麦睡在温暖的被窝里翻来覆去睡不着,她听天气预报说最近寒流来袭,今夜至后天气温会降到今年冬天最低记录,要是在室外逗留时间过长,非被冻得感冒不烧。 她正觉得焦躁,房门忽地开了,于颖的脑袋探了进来,“麦子姐,降温了,好像要下雪,你要不要叫林先生上来喝杯茶,或者干脆请他离开?” 屋里静悄悄的,就在于颖以为陶麦已经睡着之时,她的被子忽地掀开,她霍然起身,“你别管了,你明天不是还要考试么,赶紧去睡吧。我去撵他走。” 于颖傻眼,人家辛辛苦苦等她,她兴冲冲的就去撵人家走? 陶麦披了大衣拖着拖鞋就出门了,一出楼道,外面冷冽的寒风直朝身上灌,她不禁激灵灵打了一个寒颤,双手下意识去搓自己的双臂,却忘了自己手上带伤,一使劲疼的自己呲牙咧嘴。 林启辉远远的见一个娇小的身影朝他走过来,仔细一看,竟是陶麦,心中一紧,忙大步迎了上去,陶麦一见林启辉,没好气的道:“你半夜不回家睡觉,在这里***.、扰别人干什么?” 林启辉一怔,他没有***扰任何人,他只是安静地待在这里罢了。 “你知不知道你把车停在这里有多招摇?这么冷的天你还站在车头抽烟,摆酷请回家好吗?”陶麦的语气非常不耐,且带着一股子被惹毛了的焦躁。 林启辉敏锐地皱眉,垂眸间看见陶麦双脚穿着一双毛茸茸的猫耳朵拖鞋,他也不知怎的,出口道:“我怎么觉得你现在像一直快抓狂的小猫。” 仿佛被戳中了心事一样,陶麦虎着脸,张牙舞爪起来,“现在时间很晚了,我很困,很困你明白吗?所以请你离开,立刻马上现在。” 林启辉眉目不动,静静看着开始抓狂的陶麦,她摆着一张冷漠的脸,想要把他驱赶的远远的,可他并不如她所愿,她气的跺脚,却又不能拿他怎么样。 他走近,出其不意地一把把她打横抱起,看见她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她看着他,惊异地问:“你做什么?” 他淡淡一笑,“你不是说很困,我抱你去睡觉。” 陶麦莫名所以,挣扎着要下地,可林启辉的双臂钢铁一般,他一边抱着她居然还能利索地打开车门,而后和她双双跌进宽敞的后座,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车门忽地被关上,车内暖烘烘的气流扑面而来,林启辉的气息罂粟毒一样侵蚀着她,让她的脑袋有片刻的茫然。 等到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被林启辉抱在怀里,他的头伏在她的颈子边,呼吸喷在她耳边,这么近,近到她的心脏不争气地砰砰乱跳。 她推他,一时又忘了自己带残的手,疼的自己嗷嗷叫,林启辉抬眸看她,眼里深邃的光一片浩瀚,他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腕,温声道:“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陶麦气的想要尖叫,这还不都怪他,为什么他每次出现都能让她失控?“放我出去。” 林启辉定定看她,却是双臂一伸,把她抱个严严实实的,“不放。”最起码暂时不放,她的温度,他渴望了好久,现在唾手可得,怎能轻易放开。 陶麦手不动能,于是抬脚踢他,可她穿着笨重厚实的鞋拖,还没踢到却歪了,林启辉手一碰就掉在了地上,露出她光着的脚丫子,车灯下,泛着莹莹的白光。陶麦气极,又抬起另一只脚踢他,同样没能成功,两只鞋全都掉了,陶麦也不管,光脚反而灵活,一股脑的踢向林启辉的小腿,踢到了,他不嫌疼,可她却疼的直皱眉,林启辉叹气,“你怎么这么调皮?” 陶麦老脸一红,恼羞成怒踢向他的小腹,不偏不倚正踢到了某人的裆.部,只见林启辉脸色一变,硬是缓了半天才猛然扑向陶麦,在她嘴边吐着热气说道:“一百零三十三天,比这时间更长,陶麦,你什么时候让我能过一下正常男人的夫./妻生活?” 陶麦被林启辉扑了个正着,还没从刚刚那一踢 中回过神来,又听林启辉说这种话,傻里傻气的反应不过来,林启辉见她这副错愕惊怔的模样,张口就吻了上去,唇舌相撞间陶麦这才猛然回神,羞得涨红了脸,手臂推拒着林启辉,可他这么高大,轻而易举制住她,她谨守贝齿,可他的大手穿过睡衣落在她后腰处,不轻不重地抚摸,惊得她睁大眼,贝齿微松间被他攻破城门,让她浑身战栗,脑袋里的理智逐渐有溃散的趋势,陶麦无法伸手掐自己让自己清醒,只能卷着脚趾头滑向自己的小腿,可她的脚趾甲修剪的太短了,挠不出疼意,倒无意之中撩起了自己的睡袍,林启辉见了,眼睛一热,力道变得凶猛,眼里散发着猛兽的光,陶麦脑袋变得更加混沌,觉得自己好似搬起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推拒之间,她的睡衣渐渐松脱,露出了细腻的香肩,林启辉的唇沿着她的耳垂慢慢滑过颈子吻过她瘦削的肩膀,若有似无地逗弄着性感的锁骨,最后再慢慢地,一点一滴地下移,陶麦微阖着眼睛,只觉得林启辉温润强硬的气息层层叠叠围绕着她,他在她身上制造的温热酥麻不断扩散,不断变换,让她渐渐化成了一滩水,脑袋变成了浆糊,连思考都不能。 “啊——”突然,惊得她猛地睁开眼,她脸色一红一白,不顾一切地后退,抬腿踢他,可这车里,再宽敞也只是方寸之地,她逃无可逃,白着脸慌乱地扯着自己耷拉下来的睡衣,林启辉见她这般模样,动作微滞,指尖抚上她的眉眼,轻声细语,“我以为你很享受,也很愿意。” 陶麦眼神闪烁,幸好这车能看见外面看不见里面,要不让人看见了,他们还不得丢死。 “谁享受,谁愿意,你……你胡说八道。”说出口才觉得自己的语气实在有些绵软无力,真真是欲盖弥彰,她不禁气的恨恨地踢了自己一脚,怎么就这么禁不住他,一个不留神就差点做错事。 林启辉见她始终拿自己的脚撒气,不禁一把握住了她的腿,让她乖乖地动弹不得,他或许是太心急了,或许是太渴望她了,总之,抱着她,不做点什么,仿佛浑身不对劲一样。 “口是心非。”他一把拉她入怀,重新紧紧抱住她,贴在她耳边轻轻低语,陶麦的脸一红再红,显而易见,他不是个会玩暧昧的人,话说的直来直往,却偏偏精准地戳中人的心事,让人难堪。 陶麦推不开他,脚也被他制住了,老老实实地不敢再动,要知道这时候乱动可就是撩拨了他,后果不堪设想。 “这样也挺好。”她仿佛收起了利爪,乖觉地不再动,林启辉觉得这样抱着也挺不错,虽然全身奔腾的血液无处宣泄,可抱着她,总算聊胜于无。 陶麦望天无语,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他正顶着她的大腿一侧,看样子刚刚她那一下,根本没伤着他,说不定弄巧成拙唤醒了他。 今天晚上,她就不该被于颖嘀咕的一时心软跑出来跟他废话,就应该眼睁睁看着他在寒风里冻死,谁叫他每每来找她之后又和苏柔遥在一起。 “你为什么要去巴黎?”也不知怎的,陶麦忽然发问,等到问出来她才惊觉自己失言,可问已经问了,就看看他怎么回答。 “遥遥去参加一个服装设计大赛,她没有靠得住的人陪她,所以要我和她一起。” “她要你和她一起?你就答应了?”陶麦呛声,说完又紧紧闭紧嘴巴,知道自己问多了。 林启辉盯着她的脸,突然少有的欢愉一笑,亲着她的额头笑道:“你还说没有生气?明明生气了却又不承认,是不是吃醋了?” 陶麦拧眉,谁吃醋了,谁吃醋谁就是小狗,她抿着唇,不说话,越说越错。 “那我下次不和她一起出去了,这样还不好吗?”林启辉目光灼灼盯着陶麦变幻的眉眼,口气居然是征询的。 陶麦瞪大眼,她说话在他面前能起作用吗?她有些不信,可他亲着她的脸,吻着她的唇,不住问她好不好,不去见苏柔遥当然好了,这样她会很开心,无比的开心。 “好。”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就这么说出了口。 “嗯……”他又深深吻了上来,陶麦觉得自己的唇麻麻的带着疼意,估计都被他吻肿了,他还时不时用牙齿咬上一咬,这还不够,手掌还不老实地隔着睡衣在她身上摩挲,伏在她耳边问她:“麦子,真的不可以吗?” 陶麦瞪眼,他垂了暖暖的眉眼,喃喃,“可是这样真的很辛苦。” “你赶紧离开就不辛苦了,或者去找你的遥遥。” “我们俩在一起的时候,你能不能不要提遥遥?” “为什么不能提?”陶麦故意找茬。 “我说不能就不能……” “那我们要说什么?” “说说你什么时候能让我过上正常男人的夫./妻生活。”男人的声音透着性感沙哑。 陶麦不耐,“你到底什么时候放我下车,我真的很困了。” “我并没不让你睡。” --- 今天更新结束。 第144节 怎么这样 陶麦不耐,“你到底什么时候放我下车,我真的很困了。” “我并没不让你睡。” 陶麦耷拉着眼皮,不住打着哈欠,她真是困了,但林启辉抱着她不让她走,还理直气壮地没说不让她睡,问题是,这么抱着,她心神不宁,怎么睡? 林启辉好笑地看着上下眼皮打架的陶麦,浅淡的灯光下她的眼皮透着一股粉红,粉嫩可爱的颜色,时不时摇摇头强撑精神瞪他一眼,而后又抵不住困意眨巴着眼睛,脑袋在他胸前越来越低,越来越低,就在他觉得她睡着的那一刻,她偏偏又摇摇脑袋振作精神抬起头再瞪他一眼,如此往复,直到抵不过困意,这才迷迷糊糊地睡去,即使入睡时也很不甘心地嘟囔,“放我下车,放我下车……” 车里静美安好,唯有彼此的呼吸缠绕,林启辉满足地吸一口气,抱着陶麦调整了一下睡姿,头靠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淝。 今夜,果然寒流来袭。外面天寒地冻,小小的一方车里,却温暖弥漫。 不知过了多久,陶麦悠悠醒转,她觉得自己的脖子有点僵硬,微微转动了一下,却忽然发现自己不是在床上,猛地眨眨眼睛,眼睫毛刷过柔软的白色衬衫,她一下子清醒,抬起头看向林启辉,他紧闭着双眼,浓黑的剑眉舒展着,她的动作似乎连睡着了的他都知道,因为他不自觉紧了紧他的双臂,陶麦一个不察,扑进他的怀里当。 鼻尖都是他身上的男性气息,无端端让她沉醉,她偷偷抬眼打量他,却只能看到他坚毅有型的下颚,下颚修饰的十分整洁干净,由于熟睡,喉结微微的动,因为长期锻炼的缘故,他的身上无一处不透着力量,即使这样睡着,即使只能看到他样貌的冰山一角,可仍被他的器宇轩昂所迷惑,禁不住伸出手,指尖沿着他的脖子缓缓上移,轻轻拂过他蠕动的喉结和颈边跳动的动脉,游走过下颚,停在他性感的唇边,就是这一双唇瓣,里面藏着带着魔力的舌头,每每吻到她忘记了前程往事,一个劲地沉沦。 陶麦微微支起身子,让视线能够看清他的轮廓,指尖流连地逗留在他的嘴边,忽然,他猛地睁开了眼,嘴巴一张,咬住了她的纱布,他不由心疼地叹息一声,刚刚就是这纱布刺得他痒痒的,让他不得不醒过来,如果真的是她的指尖,想必他会舒服的睡的更沉。 “你的手什么时候能好?” 陶麦没想到他会醒,忙收回手目光闪躲地看向车窗外,但车子外面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霜挡住了她的视线,她只好低了头,回道:“医生说再过三天就没事了。” 三天,她解开纱布的时候他一定要在她边上看着,林启辉目光黯沉,静默中,他们听见外面依稀传出噪杂声。 陶麦伸手摁下车窗,外面虽没有下雪,地面上却极了一层厚厚的白霜,天空白蒙蒙的,早起的人已经下楼来晨练了。想不到她一觉居然睡了这么久。 “我回去了。”陶麦打开车门,直接爬过林启辉的大腿,林启辉一把捉住她,“鞋都没穿,下去站地上?” 陶麦这才想起自己不知所踪的拖鞋,她回头,林启辉却一把扯住她又抱到了里面,接着拿起拖鞋给她穿上了,他先下车,站稳了才朝她伸出手,陶麦瞪他一眼,她伤的是手,又不是脚,自己可以走。 林启辉很给面子地收回手,只是站在边上看着她下车,陶麦下了车就往回走,林启辉跟在身后,殷勤叮咛,“地上滑,走慢些。” 从温暖的车里一出来,便感到有股寒气侵袭肌肤,陶麦真的走的有些快,不料脚下一滑,身子往后一倒就要摔下去,幸好林启辉稳稳地抱住了她,对上他取笑的眼神,陶麦嘴一撇,“不要幸灾乐祸,都是你害的。” 林启辉挑眉不语。 恰好于颖背着书包从楼道里走出来,见两人如此模样,揶揄地看向陶麦,那眼神分明在说:昨晚是谁嘴硬说不管他,又是谁忍不住跑出来且一夜未归? 陶麦脸红,稳稳站直身子问道:“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于颖晃了晃手里一本厚厚的书,“今天要考试,特意赶早的,我先走了,你带林先生上去坐坐吧,我不介意的。” 陶麦看着于颖哼着歌走开了,林启辉见缝插针,“请我上去坐坐吧,顺便参观一下你的新家。” 陶麦敬谢不敏,挥着手把林启辉拒绝在外,林启辉站在原地看着她溜进了电梯里,电梯门合上的一瞬间,他看清了她脸上一瞬间沉寂的神色,心里猛地一跳,他还是没有令她回心转意。 呆呆的站了数分钟,直到有什么东西准确地砸到了他的身上,他才回神,抬头一看,高高的楼上,依稀传来陶麦的声音,“滚——滚——滚——” 他苦笑,只得转身离开。 刚回到未央公寓,他的手机响了起来,屏幕上‘遥遥’两个字不停闪烁,想起陶麦对他的不快,以及他对她的承诺,于是,并不接电话。 可遥遥耐心十足,不停地打,一连打了五个,他想她恐怕是有什么急事,只得接通,遥 遥的声音立刻传了过来:“启辉哥,怎么不接电话?”现在是早晨,按照启辉哥的习惯,正是晨练结束洗完澡的时刻,怎么会不接电话? 林启辉真如苏柔遥所想,他昨夜一直坐在椅子上,且始终展臂抱着陶麦,一早醒来便觉全身僵硬,回到家先是活动了一下筋骨然后洗了个澡。 “将近年关,公司里比较忙。”林启辉沉吟片刻,如此回答。 苏柔遥静了一下,说了几句关心的话便善解人意地结束了通话。 小客厅里,苏佟走近女儿苏柔遥,见她举着手机一副踌躇不定的模样,不由问道:“怎么了?” 苏柔遥收回手机望向自家父亲,最近他总愁眉不展,她自己的事也就不想让他忧心,“没事。” 苏柔遥进厨房端出准备好的早餐,摆好碗筷招呼苏父坐下,两人刚坐定拿起筷子,房门响了,苏父刚欲站起来却被苏柔遥一把摁住,“爸,我去开门。” 苏柔遥走去开门,一看,竟是广恩美。广恩美看一眼苏柔遥,径直走了进来,看见餐桌上摆着的早餐,哟了一声,“你们早上就吃这个啊,”她走近苏父身边,弯腰仔细看了看白色的粥,又闻了闻咸菜,抬头冲苏父说:“你以前不是当大官的吗?就算真的贪污坐牢手里也应该备着养老钱吧。” “广恩美——”苏柔遥关上门走回苏父身边,厉声叱责广恩美的无礼,见苏父脸色微白,伸手放在他的肩上,轻轻拍了拍。苏父神色间隐约显出一丝怆然,同样伸手拍了拍苏柔遥的手。 广恩美看着这对默契的父女,心中有股恨意不自觉涌了上来,她朝着苏佟直直伸手,苏柔遥眉目一挑,冷眼看向广恩美,苏父淡声问:“你要什么?” 广恩美冷笑一声,“钱,还能有什么?” 苏柔遥立刻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她直直逼视着广恩美,目光心疼地看向苏父,“你看不见吗?爸爸他已经老了,他没有工作,他还有心脏病,你一个成年人居然向他伸手要钱?” 广恩美一脸的不以为然和理所当然,她挺直脊背,唇畔间带一丝自嘲的笑意,讪讪说道:“他从小就把我扔了,从未对我尽过一天做父亲的责任,更没给过我一分钱,现在认了我,难道不应该补偿?” 苏柔遥心中一刺,但仍是厉声出口,“爸爸没有钱。” 广恩美不信的皱眉,“他没有,你这个做设计师的还没有吗?” 苏柔遥撑大眼,论大小,广恩美是她的姐姐好不好?论工作资历,她才毕业半年,创业也才短短几个月,但广恩美大学毕业进入社会三年多了,现在居然反过来跟她要钱?别说她是真的没有,就算有,她也绝不会给她。 “没有。”苏柔遥的脸彻底冷了下来,苏父的脸色也不算好。 广恩美看着他们,耸了耸肩,“你们都没有钱,那就告诉我,我的母亲是谁,你们不给,我找她要去。” 苏柔遥明显感觉到苏父的身体微微一震,心下诧然,父亲这么紧张,应该是跟广恩美的亲生母亲有关。 苏父慢慢站了起来,走至广恩美面前,慈祥平静地看着她,问:“你要钱做什么?” 广恩美一愣,似乎没想到苏父会忽然问她这个问题,“反正我有用处。” 苏父微微拧眉,很无奈的问:“要多少?” 广恩美眼睛一亮,伸出五根手指头,苏佟见了,“五千?”广恩美连忙摇头,且一脸的嫌弃,“你打发小狗啊,当然是五万。” “五万?”苏柔遥惊叫一声,脑子里极快地盘算,她从美国回来之前存了将近六万,后来从启辉哥的别墅搬出来住,吃穿住行样样要花钱,她用的都是自己的积蓄,觉得这样不是长久之计,不得已到处打工,后来父亲心脏病发作,她一下子花了将近一半的积蓄,好在保外就医是启辉哥帮忙申请并找人办理,否则这上下疏通的费用她根本出不起,就连他们现在住的房子,也是林伯母借给他们住且不收房租的,而现在,广恩美居然一开口就要五万,她以为他们是取款机吗? 苏父也是皱眉,“五万,有点多。” 广恩美哼了一声,目光从苏柔遥的头上移到脚上,笑着说:“你当官时,什么漂亮衣服,什么好吃的,一定毫不吝啬地给遥遥妹妹,那个时候你有没有想到我吃的什么,穿的什么,现在我回来了,难道你还想刻薄我?还想把我再丢掉一次?” “我们没有丢掉你,是那种情形下无法抚养你。”苏佟忍无可忍,他怎么也没想到认回失散多年的女儿,竟带给他和遥遥这么多的烦恼,她这么个性子,他哪里敢让她知道她的亲生母亲到底是谁,尚若真的知道了,还不知会闹出什么事情。 “什么情形?不要为自己找借口,既然明知无法抚养,那为什么还要生下我?真是可笑。”广恩美毫不相让,直到现在她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受父母的宠爱,尤其是当他们在她五岁时生下她的弟弟之后,把她简直当成了透明的,他们只给弟弟买玩具,只给弟弟 吃最好的,只带弟弟出去玩,而她永远是被留在家里的那一个,小的时候,爸爸妈妈总是说她是姐姐,她要懂事,要让着弟弟,要爱护弟弟,她每一样都照做了,可并不能让父母像对待弟弟那样对待她,即使她为了博取他们的眼光在学习上拼命用功,门门功课拿第一,他们也不曾像弟弟只得了八十分那样高兴过。 现在,她终于知道了,因为她只是他们抱养的,不是亲生的。 苏佟伸手抚了抚自己的额头,慢慢退回沙发边坐下,安静了许久才轻声说道:“你明天下午来拿钱吧。” “爸——”苏柔遥不敢置信,他们到哪里弄钱给广恩美,就算有,也不能给,给了这一次,肯定还有下一次,这样下去,怎么的了? 苏佟冲小女儿摆摆手,叫她不要再说了。 “好,那祝你们用餐愉快。”广恩美听到了肯定的答复,高兴地抽身就走。她顺手砰的一声带上了门,高跟鞋踏着楼梯的声音沉闷地传进苏柔遥耳朵里。她小时候也曾幻想过有个姐姐或是哥哥,如果是姐姐,一定会好好爱护她,把她打扮的美美的,牵着她的手一起去公园,如果是哥哥,一定会保护她,不让她受到大院里其他小孩的欺负。小时候对哥哥的幻想实现在了启辉哥身上,可对姐姐的幻想始终只是幻想。 不料在她长大后的今天,真的有了个姐姐,却只带给她烦恼。 “爸,吃饭吧。”苏柔遥整了整情绪,虽然多了个广恩美,但他们的生活还是要继续。 苏父缓缓站起来,看向苏柔遥的视线里多了一丝愧疚,苏柔遥冲他笑了笑,“钱没了可以再赚,没事的爸爸。” 苏父点了点头,有这么一个女儿让他觉得十分宽慰,“爸爸以后一定会对遥遥更好。” 苏柔遥失笑,“爸,我已经长大了,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了。” 苏父慈爱地揉了揉女儿的发丝,眼里蛰伏着冷智的光。 一连几天,苏柔遥打给林启辉的电话,他要么不接她的电话,要么接了说有事没时间见她,声音里透着一种若有似无的疏离,渐渐的,苏柔遥的心变得惶恐起来。连和徐蘅姐一起认识那些所谓有头有脸的人都没心思了,工作之余,只想找时间去看看林启辉到底在忙些什么。 这一天,是陶麦拆纱布的日子。林启辉早早的到了清澜医院,他到时,陶麦已经拆到了一半,他心中一紧,他就猜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去除这一层障碍。 “林先生……”程医生抬眼看了一眼匆匆而来的林启辉,林启辉点了点头,眼角余光却忽地看见里面还坐着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方倾墨。 陶麦的心思都在自己的手上,林启辉来了,她看也没看一眼,林启辉见她如此冷淡,动作微滞,可并不妨碍他关心她。 “活动一下,看是否顺畅。”终于拆了纱布,程医生仔细看了一遍,露出满意的神情,看样子是恢复的不错。 陶麦急不可耐地活动着自己的十根手指,这些天,她手不能动,真是憋死她了。虽然有点生硬,但好歹都未伤及筋骨,活动起来并没障碍,“嗯,好了。” 陶麦不住伸缩着自己的双手,忽然,一只大手捏住了她的手,轻轻翻了过来,林启辉眸光一黯,讶声道:“这也叫好?” 陶麦看着自己的手掌心,白皙的皮肤有很多褶皱,很多被烫坏的死皮脱落了,露出里面鲜嫩的肉,看着有些吓人。 陶麦想要缩回手,却被林启辉捏的死紧,林启辉的目光强烈地望向程医生,溢满不满,那边静坐的方倾墨也撑着腰移到了这边,陶麦低头,挡住自己展露的掌心,嘴里说道:“没事,再过几天就会变成原来的样子,真的没事。” “让我看看。”方倾墨轻声道,陶麦摇着头,脸几乎贴上自己的掌心,“林启辉,你真讨厌,快松手,松手。” 林启辉竟果真松了手,陶麦忙把手缩回来平放在膝盖上,抬起头看向程医生,“程医生,我说的没错吧?” 程医生瞅一眼虎视眈眈的林启辉,再看一眼皱紧眉头的方倾墨,感觉肩膀上陡然一重,犹豫半天只能坚持道:“只要恢复的好应该会和原来一模一样。” 陶麦立刻得意地瞄一眼林启辉,又认真地看向方倾墨,咧嘴一笑,“我说没事就没事……” 谁知方倾墨根本不信,忍着后背的疼瞬地弯腰拉起了她的手,定睛去看,“怎么会这样?” --- 还有一更~ 第145节 一起出现 谁知方倾墨根本不信,忍着后背的疼瞬地弯腰拉起了她的手,定睛去看,“怎么会这样?” 陶麦一张脸霎时皱成了包子,林启辉忙挥开方倾墨的手,“你弄疼她了。” 方倾墨也顾不得林启辉的无礼了,直直逼问程医生,“她的手怎么会这样?” 程医生额头冷汗直流,陶麦这位病人她可是徒手去抓烧红的木块的,恢复成这样已经是难能可贵了,怎么这两个人这样的逼迫他淝? 陶麦眼瞅着程医生偷偷抬起自己的白大褂擦冷汗,霍地站起来说:“我好久没好好洗个澡了,你们要问,问个够,我先走了。” 她大步流星的走掉了,留下林启辉和方倾墨干瞪着程医生,程医生也跟着站起来,面上和善的呵呵笑着,“我还要去查房,查房……”一溜烟也跑了。 方倾墨眉目一皱,刚欲对林启辉发难,林启辉已然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开了,一眨眼,只剩下他一个人了,他抚着自己的后腰,顿觉受伤,陶麦居然拍拍屁股就这么走了,他一个人待在医院,多无聊? 正郁闷地走回病房,刚推开门,却有一人大叫一声跳到了他面前,方倾墨一看,眉梢眼角顿时染上笑意,“你不是走了吗?当” 陶麦眯着眼,挥着手,“不是还没走嘛。” 方倾墨呵呵的笑,他用脚趾头想也知道陶麦应该是不想见林启辉才玩了个这样的把戏。 “笑的这么开心,看样子恢复的不错嘛。”突然,一道冷冷的声音传了过来,方倾墨和陶麦齐齐看去,就见方倾寒一身黑地出现在病房,身后跟着脸若桃红的徐蘅,目光有意无意落在方倾墨的脸上。 “大哥——”方倾墨叫了一声,并不看徐蘅一眼,方倾寒问他感觉怎么样,方倾墨一反常态,摸着自己的后背直嚷嚷着疼,方倾寒虽脸色不变,但眼里的光却是软了几分,问了方倾墨几句饮食状况,之后嘱咐,“既然你还没好,就好好的休息吧,等身体养好了再说。” 方倾寒走了之后,方倾墨偷偷呼出一口气,陶麦捅捅方倾墨的手臂,指着他,一副抓到他把柄的样子,“你骗你大哥,小心他……”可以看得出来,方倾寒虽冷漠无情,但却非常爱护他这个弟弟。 方倾墨不以为然地切了一句,“他很疼我的,哪怕我有一丁点的伤他也会叫我好好养着,所以我这根本不算说谎。” 陶麦哦了一声,这样说好像也对,反正方倾寒舍不得他这个弟弟受半点委屈。 “早饭还没吃,我们去食堂吧。”方倾墨揉揉自己的胃,有点饿了。 陶麦反对地摇着脑袋,举了举自己的双手,“从今天开始我要自己做,食堂的饭我已经吃腻了。” 方倾墨立刻露出一脸担心,“你的手……”都是因为他,她原本光滑细腻的掌心才会一片褶皱,让原本纤长漂亮的一双手有了瑕疵。 陶麦不以为意地抽身进厨房,“没关系的,你就不要担心了。” 方倾墨看着陶麦利落地转身进厨房,想到她的勇敢和大度,唇边不自觉勾起一抹惑人的微笑。 他觉得自己对她的喜欢越来越多了。 林启辉出清澜医院的路上未见陶麦的身影就知道自己被她来了个声东击西耍了。刚欲转身回头再去找他,却隐约听到了一声喊,“启辉哥……” 他顺着声音看过去,遥遥正从一辆出租车上下来,脚步微急地走向他。 苏柔遥本意是想去惠讯找林启辉,可她经过这里时忍不住朝着这边看,无意之中就看到了林启辉的身影,想到陶麦的手受伤了,心内不禁一紧。 “启辉哥,你怎么会在这里?”离林启辉近了,苏柔遥扬起微笑问道。 林启辉眉目微蹙,并不撒谎,“陶麦今天拆纱布,我来看看。” 苏柔遥心里一咯噔,面上却毫无动静,仍笑着问:“陶姐姐怎么样了,还好吧?” “还好。”林启辉淡淡回答,目光有意无意间回头看向住院部,陶麦虚晃一招,应该是回了方倾墨的病房。 苏柔遥看出林启辉的心不在焉,她也正好想去看看方倾墨恢复的怎么样了,于是便说道:“我也想去看看陶姐姐,启辉哥,你带我去吧。” 林启辉犹豫了一下,忽地想起自己对陶麦的承诺,他说过自己以后不会单独和遥遥在一起的,那么,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她总该放心了吧。 “好。”这么想着,林启辉就答应了。 苏柔遥立刻跟着林启辉往住院部走去,刚走至住院部大楼,一个人影闪到了他们面前,苏柔遥和林启辉同时刹住脚步,一看之下发现是广恩美。广恩美见到了他们俩,笑着问:“你们是不是去看方倾墨?带上我一起吧。” 广恩美的脸上透着渴求,她知道方倾墨一见她就会赶她走,可她忍不住又想来看他,每次都像做贼一样偷偷摸摸地溜进住院部守在方倾墨的病房外面,时常一守一整天,就为了能远远地见他一眼。 林启辉还未有所反应,苏柔遥已经说道:“我们是去看陶姐姐的。” “去看陶麦不就等于去看方倾墨,他们天天都在一起,你以为我不知道?”广恩美瞪向苏柔遥,眼里隐约有种嫉妒,她虽不清楚方倾墨是怎么喜欢上苏柔遥的,但他确实喜欢过,且非常的喜欢,而自己,方倾墨从头到尾都没正眼瞧过她一次,不甘,她太不甘了。 苏柔遥咬唇,不甘示弱地与广恩美互相瞪眼,喜欢方倾墨没错,但喜欢到这么肆无忌惮不加掩饰的地步,却让人讨厌。 “广恩美,我们确实是去看陶麦的,不方便带你去,况且,你也知道方倾墨的脾气,就算你是我们带去的,他该发火还是发火,并不会给我或者遥遥面子。”林启辉开口,在城市与广恩美相逢,他对她的印象还停留在高中时,她是学生会里的活跃分子,且学业样样优秀,是以他认识了她。后来甚至想要与她协议婚姻,可当时他也不知怎么想的,忽然改变了主意,选择了陶麦。 幸而选择了陶麦,幸而,幸而…… 广恩美听林启辉如此说,脸色一白,咬着唇眼睁睁看着他带着苏柔遥从她面前经过,苏柔遥飘逸的黑发走动间洋洋洒洒的舞动,漂亮的不似凡人,她这么美,要是方倾墨对她无法忘情怎么办? 苏柔遥感受到广恩美火辣的视线,微微转首看她一眼,这个满目仇怨的人就是她的姐姐,她怎么会有这样的姐姐? 广恩美眼神一闪,苏柔遥那是什么眼神?分明是在嫌弃她,她的双手不禁偷偷握紧,唇边挤出一抹冷笑,苏柔遥,居然敢看不起我,等着瞧。 苏柔遥回过头,心里一阵难受,不经意间和林启辉已经到了方倾墨的病房门口。林启辉抬手敲了敲门,立刻有人应道:“来了,来了……” 陶麦打开门,看见去而复返的林启辉,一愣,又见他身边站着苏柔遥,更是一愣,“陶姐姐……”苏柔遥对着她笑,笑的十分和蔼可亲。 陶麦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拿着手里的碗抽身回去盛稀饭,方倾墨见这两人一起来了,挑眉说:“我们正要吃早餐呢,两位如果没吃过的话,不妨一起?” 本以为他们会拒绝,谁知林启辉看一眼陶麦,竟应了一声,“好。” 又转而问苏柔遥,苏柔遥摇头说自己吃过了,“那就麻烦麦子,再添一碗就好了。” 陶麦有翻白眼的冲动,见过蹭饭的,但没见过蹭饭还蹭的这么沉着淡然的,没办法,她只好添了一碗。 因为林启辉此举,方倾墨的脸色不太好,这可是陶麦专门做给他吃的,林启辉居然不识相,低头就吃了起来。 气氛有些怪异,苏柔遥站在一边看着他们吃早餐,他们谁也不说话,显得有些沉闷。她的目光尽量不看向方倾墨,可她怎么能忍住呢,几日不见,他又瘦了一点,精致的脸颊变得更加立体生动,眉目流转间还是那么不耐,带着不可一世的嚣张,可当看向陶麦时,那目光恐怕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带着温柔,配上他魅人的外面,这温柔就有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只要感受上一分,似乎都要醉了。 她不知道陶麦是怎么做到的,面对他时,居然还能谈笑风生,毫无沉溺之色。 方倾墨吃完了放下碗,朝着林启辉说道:“麦子的手还不能长时间沾水,这碗就麻烦林先生了。” 林启辉也放下碗,淡淡回道:“没事,反正以前麦子和我在一起时,洗碗刷锅都是我做的。” 方倾墨眉目一跳,林启辉这是说陶麦跟着他受累了? 陶麦则嘴角一抽,她和林启辉在一起共同进餐的次数少之又少,只有那么几次,可每次他都是摆着鸿门宴,好吃好喝伺候过之后便对她说些撕心裂肺的话,哪有他嘴里说的这么温馨? 苏柔遥偷偷握手,见林启辉收拾了碗筷进了厨房,她从包里拿出了两样东西,“这是送给你的,方……先生,这个,是给陶姐姐的。” 陶麦看清那是什么,眼眶一缩,心里陡然一痛。 第146节 情之一字,多烦扰! “这是送给你的,方……先生,这个,是给陶姐姐的。” 苏柔遥递给方倾墨的是一枚精致的袖扣,而给陶麦的,却是一颗衬衫上的扣子。这枚扣子不同于其他的扣子,它是圆形的,中间刻着繁复的花纹,花纹组成五角星的形状。 她和林启辉成婚三年,衣橱里挂着他各种各样的衬衫,她很早的时候就发现,他所有衬衫上的纽扣都是这一种,上面的花纹颜色或有变化,花纹也会有所改变,但最终都会组成五角星的形状,这可能是林启辉的某种偏爱。 而现在,苏柔遥把这枚扣子递给她,无疑是在说:我在某种情况下,和他有过亲密之举淝。 什么样的亲密之举,令人无限想象。陶麦捏着这一枚扣子,觉得自己的心口闷得慌,她转念一想,把手松开,把扣子还给苏柔遥,“你自己留着吧,送给你未来的丈夫,这世上,恐怕没有几个人喜欢这种扣子。” 苏柔遥眉目一动,接了扣子笑了出来,“谢谢陶姐姐。” 方倾墨看着她们,虽不明就里,可他能看出陶麦似乎有些不高兴,遂说道:“我有些累了,苏小姐,你要是没事的话,和林先生早点儿离开吧。” 苏柔遥脸上的笑一僵,曾经他多么亲密地喊自己遥遥,他抱她,亲她,在她耳边说爱她的话,然而,没过多久,他却称呼她陌生的‘苏小姐’,眉目间温柔不再,只有数不尽的疏离和冷淡。她心中骤然发痛,怔怔看着他,却是说不出话,也不起身离开当。 林启辉擦干手进来时,觉得病房里的气氛莫名的僵凝,陶麦斜倚在沙发上,惫懒地低着头,好似在想着什么,又好似什么也没想。 “你的手还没完全恢复,我看最近这几天你最好不要碰水。”林启辉径直坐到陶麦边上,眸光深深沉沉看着陶麦的脸,陶麦慢慢地抬眼看他,转开脸的同时说:“有劳林先生费心了。” 她有意学了方倾墨的口气,把那疏离和冷淡学了个通透,一句话,说的林启辉浑身发僵,好半晌只能干坐着。 “哎哟……”一屋子古怪的气氛中,方倾墨忽然哎哟了一声,陶麦连忙看向他,问:“你怎么了?” “这里有一点痒,快来帮我挠挠。”方倾墨指了指自己的后肩,一脸促狭的忍耐。 陶麦忙上前,歪着头问,“哪里哪里?” 方倾墨把背对着她,伸手指着左边的肩膀下,“这边。” “哦——”陶麦挠了几下方倾墨都说不对,方倾墨扭着腰,好似被痒意折磨的很辛苦。 陶麦一下子摁住他不准他再乱动,伸手仔细掠过他左肩的每一个点,“这里?这里?” “嗯,嗯,就是那里,嗯,右边一点,啊好舒服,嗯,嗯,再左边一点,啊,就是那里,再左边一点,麦子,你抓得我好舒服……”方倾墨夸张地大呼小叫,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干嘛呢。 苏柔遥见他们这副模样,浑身不自在,她调转目光看向林启辉,他大概和她一样,嘴角紧抿,额头青筋若隐若现,整个身体呈一种奇怪的姿势,仿佛豹子蓄势待发,只要他有所动作,毫无疑问,下一秒,陶麦就会和方倾墨分开。 一方面,她不想看到陶麦和方倾墨这么亲密,可另一方面,她也不希望启辉哥为了陶麦而动怒,因为这代表他在乎她。 她觉得自己的内心好矛盾,好纠结,想留在这里多看心上人一眼,又怕面对这份难分难解的心情,一时之间,这剪不断理还乱的感情,让她徒受折磨。她觉得应该找一点话题聊一聊,脑里忽地灵光一闪,抬头,眸光晶亮地看向方倾墨说:“我记得你最喜欢滑雪,我们什么时候抽个空一起去滑雪怎么样?” 叫他一声方先生,她心中已然疼痛不已,再叫,却是无论如何也出不了口。 陶麦明显感觉到方倾墨愣了一下,她曾听甘霖姐说过,方倾墨非常爱好滑雪,每年冬天都会抽出时间到各大滑雪场,然今年冬天似乎还没有去滑过雪。 方倾墨静了一下,抬头看向停下动作的陶麦,轻声问:“你想去吗?” 陶麦蹙眉,方倾墨这么问,明显是他动心了,这段时间他躺在病床上也够辛苦的,遂点了点头,“好,等你的伤口恢复了的。” 方倾墨勾唇一笑,看向林启辉,“林先生,你会滑雪吗?要不要一起去?” 林启辉淡笑,“当然会,到时候一起去。” 滑雪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再过不久,他们就可以再见面了。苏柔遥走在林启辉的身后,整个人都轻松起来,远远看着,便有一股活力四射的青春,照的人心神荡漾。 一直守在医院的广恩美见到苏柔遥如此光彩照人,猜她刚刚看到了方倾墨,心里一定高兴,所以才这么喜形于色。心里不免酸涩又嫉妒,她可以见方倾墨,而她,却只能偷偷地守在这里,像个傻瓜。 苏柔遥在外奔波了一天,最近她认识了娱乐圈几位有名的设计师,正在向他们学习,大牌的,大多整日 繁忙,她为了谦虚学习,很多时间都守在一边甘愿打下手。 今天晚上,苏柔遥回家比平时晚了些,开门进屋时发现苏父坐在沙发上居然还没睡,“爸,您怎么还不休息?” “遥遥,你回来了。”苏父站起来,儒雅的脸上竟带着一丝局促不安,苏柔遥不明所以,拿着包边去开自己的卧室门,边问,“怎么了爸?” 不等苏父回答,她卧室的门忽地自里面开了,广恩美穿着睡衣打着哈欠出现在她面前,见了她,呵呵一笑。 “遥妹妹,你回来啦。” “你怎么会在这里?”苏柔遥不敢置信地问,回头去看苏父,苏父一脸的莫可奈何。 广恩美理所当然去走到冰箱边拿水喝,“我是你的姐姐,以后我就和你一起住了。” 苏柔遥瞪大眼,极快地走进自己的卧室,发现她的床铺上放着不属于自己的衣服,有几个超大的行李箱放在衣橱边,衣柜门有一边打开了,她的衣服被扯的乱七八糟地扔在下面,衣架上全都挂上了陌生的衣服。她深呼吸,再深呼吸,这才压下满心的愤怒,父亲站在门口,唤她,“遥遥——” 语气里含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歉意,纵然满心愤怒,面对苏父的这一声唤,苏柔遥便不好发作,她只觉得心里难受的紧,卧室被人占了,衣橱被人占了,大床被人占了,甚至爸爸也成了别人的了,广恩美叫她遥妹妹,可她却这么欺负她?!! “你睡我的床,那我睡哪?”等广恩美进来,苏柔遥对苏父挤出一抹笑,叫他去休息关上门之后,站在门边看着好似在自己家的广恩美问。 广恩美大咧咧地躺下,指了指床铺的另一边,“你睡边上。” 苏柔遥呼吸一窒,重重看一眼广恩美,拿了被子到外面的小客厅沙发上睡。刚躺下,广恩美开门走了出来,“遥妹妹,是你自己要睡沙发的,你可别说我欺负你。” “不会。”苏柔遥抖开被子,裹好自己,闭起眼冷冷地说。 广恩美哼了一声,转身进了卧室。 半夜的时候,苏柔遥觉得身上好冷,忽然就被冻醒了,迷糊间睁开眼却看到一个人影坐在她身边,她吓得一愣,仔细一看才看清是苏父,“爸爸,您怎么还不睡?” 苏父摇摇头,掖了掖苏柔遥身上往下掉的被子,“爸爸,对不起你,让你受委屈了。” 苏柔遥立刻摇头,“没有,爸,广……姐姐,她以前在养父母家一定过得不快乐才会想要搬来和我们一起住,我不会介意的。” 苏父沉默,半天才叹息着说:“你早点和启辉结婚吧,结了婚离开这个家,就好了。” 苏柔遥心中一跳,其他的话一概说不出,只慢慢地吐出一个字,“好。”可是,启辉哥正在追陶麦,而她也答应给他一年时间,叫她怎么快一点嫁给他? “爸,您去休息吧,身体要紧。” 苏父哎了一声起身进房去了。 苏柔遥躺在生硬的沙发上,闭着眼睛想如果还有一间卧室就好了,这样广恩美就不至于把她挤的没地方睡。 从此,广恩美和苏柔遥住到了一个屋檐下,苏柔遥每天早早起来准备早餐,广恩美踩着点出来,对她的早餐挑三拣四,苏柔遥一概只当没看见没听见,继续每天早出晚归,而广恩美也是每天早出晚归,不同的是,苏柔遥是在追求自己的梦想,而广恩美整天是守在医院以期待能看见方倾墨一眼。 方倾墨后背的伤终于恢复的差不多了,当然无法跟原来光滑平坦的肌肤相比,陶麦见了,惋惜不已,不禁对他说:“方倾墨,不如你植皮吧,把这难看的疤痕去掉。” 方倾墨给了她一个无聊的眼神,充分告诉她她的提议他一点兴趣也没有。 陶麦不死心,再接再厉地说:“这样有损你的完美,我觉得还是做个植皮手术比较好。” “你没听说过残缺美吗?维纳斯不正是如此吗?”方倾墨反驳,陶麦顿时无语。 两人正就这个话题争执不下,病房门忽地开了,苏柔遥轻移莲步走了进来,陶麦凝眸一看,乖乖,这一次,林启辉又和她一起出现了,这两人搞得什么鬼? “方先生,你的伤好了吗?什么时候可以去滑雪?”苏柔遥走进来,视线掠过陶麦,眉间带着盈盈笑意问向方倾墨。 方倾墨眉目一挑,上下活动了一下筋骨,站起来说:“选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陶麦皱眉,犹豫着,“医生叫你…….”她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方倾墨挥手阻止了,他脸上带着迫不及待的期待,“我自己的身体,我心里有数,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没想到方倾墨这么急着去滑雪,一刻也不想再等,陶麦无奈,只得同意。 四个人走出病房,林启辉提议,“不如方少坐我的车,也省些力气。” 方倾墨很不屑地瞟他一眼,拉着陶麦就走,“你坐我的车,我自己开。” 陶麦眼角余光看见林启辉 微僵的神色,而后坐上了方倾墨的车,方倾墨依旧是那辆嚣张的红色莲花,听说他今天出院,甘霖姐早叫人把车送来给他了。 一路上,方倾墨有意和林启辉较量,一辆跑车,一辆越野车,疾驶在路上,在平坦的公路上时,只觉快的不可思议,可依旧感觉四平八稳,当靠近山南时,便越觉颠簸,陶麦看向方倾墨,“慢点,危险。” 可方倾墨恍若未闻,依旧把车开的飞快,而林启辉把他的路虎直开到一百八的速度,离奇的与方倾墨不离左右,两人暗暗较劲。 陶麦满脸黑线,外面已经是一望无垠的雪山,像他们这样不要命的开下去,说不定一个滑坡小命都没了。 “方倾墨,我晕车,你慢点,否则,我吐在你车里。”陶麦大喊。 方倾墨竟果真减了速,转头看着陶麦,“你晕车怎么不早说?”见她一脸苍白,顿时有些自责。 林启辉见方倾墨减速,自己也慢了下来,坐在副驾驶座上的苏柔遥早已脸色苍白,见终于慢了下来,心口不禁大大地呼出一口气,再看林启辉,他神色竟一点没变。 两辆车很快到了山南滑雪场,由于他们的车招摇,一进来便引来不少目光,有经理模样的人早朝着停车场奔了过来。 一见方倾墨便恭敬的道:“方先生您来了,今年来的比往年晚了些。” 方倾墨扶着陶麦下车,朝经理点了点头,“还是老样子,一共四个人。” 经理看到林启辉和苏柔遥一起下了车,瞧着他们四个男的俊女的靓,方先生又是这么个身份,想必同来的人也不简单,经理当即笑呵呵的点头,“好。” 林启辉看方倾墨熟门熟路,这才知道原来他往年都来这里,是这里的老主顾。 经理亲自引着他们走向滑雪场自备的酒店,一边走一边说他们的房间都给他们预留了,陶麦觑一眼方倾墨,原来这家伙一声不响把什么都准备好了。 经理带他们乘坐专用电梯,电梯停在了九楼。经理交出了房卡,便躬身走了。 “我们先进去换上滑雪服,等一下在大厅集合。”方倾墨递一张房卡给林启辉,而后拉着陶麦就走。 陶麦眼睛一闪,这意思,竟是林启辉和苏柔遥共处一室,而她和方倾墨共处一室?下意识回头去看,果然看见林启辉脸色难看,额角青筋时隐时现,啊,最近林启辉被方倾墨着实气的不轻。 “我没说要和你用一间房啊,你怎么也不说一声?”陶麦看着方倾墨开门,出声抱怨,她总觉得方倾墨是故意的,在医院的时候,故意让她挠痒,在这里又故意这么安排,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情人和别的男人一起,心里不难受吗? 她刚刚可是看见苏柔遥的脸色都白了,那湿漉漉的大眼,看了说不出的心软。 方倾墨不理陶麦的抱怨,陶麦进到房间才发现是一个套房,有主卧和次卧两间卧室,客厅富丽堂皇,卧室奢华舒服,还有一间房,陶麦起初以为是附设的大浴室,走进去一看,顿时呆了,正中央居然是一个小型游泳池,里面的水汩汩冒着白烟,游泳池周边铺满了鹅卵石,里面好像也是。 “这是温泉?”陶麦伸手掬起一汪水,暖烘烘的舒服极了,不由疑惑。 方倾墨斜斜走了过来,看见陶麦蹲在池边,脸上已经被热气熏出了红晕,粉嫩粉嫩的,他心中一动,轻声回答:“是温泉。” 陶麦瞬地转头看向方倾墨,眼里闪着奇异的光,忽而大声说:“方倾墨,你丫的太会享受了。” 方倾墨见陶麦很有些义愤填膺的意思,呵呵直笑,挑眉痞痞的说道:“如果你喜欢,跟着我一辈子,自然也会享受一辈子。” 他脸上的神情邪魅惑人,语气清扬却透着认真,陶麦不由心中一紧,立刻站了起来,“呵呵,我没那个命,不强求,不强求。” 她说着,就要绕过方倾墨走出这间烟雾缭绕的房间,可方倾墨却忽地堵住她,认真地看着她,“为什么?机会就在你的面前,你却百般退缩?世上哪有你这样不懂追求的女人?” 眼前明明布满烟雾,可方倾墨的眸子却闪着亮光毫无障碍地直视着她,陶麦微微敛眸,“其实我的要求很简单,一碗饭,两个人吃,一张床,两个人睡,一个家,两个人支撑。我不要金汤勺,也不要梦幻的玫瑰床,也不要多大的房子,我只要那个对的人,和我一起,一辈子,就这么简单。” “如果没有那个人,再好的享受恐怕也会失了美感。”陶麦叹着气,脸上是一种无奈。 方倾墨久久无法出声,他仿佛没听过这么简单的爱情,没有旖旎的美感,没有不切实际的幻想,只有真真实实的两个人,相守,有一种深入人心的相濡以沫之感,有一份不离不弃的期盼。 他呆了一会,复又低低重复地自言自语,“如果没有那个人,再好的享受恐怕也会失了美感。” 不知为何,他忽然之间就觉得有些萧索,回神时,陶麦已经出了温泉房,他走到了大厅,看 见了林启辉和苏柔遥已经换好衣服在等他们了。 “方先生……”换好滑雪服的苏柔遥看向方倾墨,不知为何他脸色微红,而刚刚陶麦出来时也是,他们在里面做什么?他为什么安排自己和启辉哥一间房?是故意责问她吗? 方倾墨看向陶麦,“我们也去换衣服吧。” 陶麦点头,她刚刚看到次卧室里有一套女式滑雪服,应该是给她的。陶麦抬脚走向次卧室,谁知方倾墨却叫住了她,“这边……” 陶麦拧眉,他还要做戏?好吧,她也承认自己看见林启辉额头冒青筋觉得心中畅快,既然如此,她就继续配合吧。 陶麦走向了主卧室,和方倾墨一前一后进去了,房门随即被关上,陶麦余光中看见林启辉铁青的脸色,嘴角不禁一勾,可心中却是茫茫然一片,好像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一样,这样做,有意义吗? 陶麦还在发呆,方倾墨已经脱了外衣拿起滑雪服往身上套了,也不知怎的,扯痛了后背的伤,疼得他嘶嘶吸气,陶麦听了瞬间回神,忙上前帮他,“你这样还能去滑雪吗?我看还是不要了。” 方倾墨摇头,“没事,”顿了一下他又问:“你会滑雪吗?” 陶麦立刻摇摇头,一脸诚实地回答:“不会。” 方倾墨呵呵一笑,“不会好,我可以教你。” 陶麦一阵无语,方倾墨穿好滑雪服,转身出去,“你等一下。” 陶麦等了片刻,见方倾墨把她的滑雪服拿了过来,不禁翻翻白眼,这样气林启辉很好玩吗? “你快换衣服,外面那两人已经等的不耐烦了。”方倾墨催促。 陶麦指了指门口,“你去那边站着,背对着我。” 方倾墨一阵好笑,但还是走过去站在那了,陶麦边换衣服边和方倾墨说话:“他们的房间格局也和我们的一样吗?” 方倾墨静了几秒才回答:“不一样,他们的只有一间大卧室,不过也有温泉,可以一起洗温泉鸳鸯浴。” 陶麦换衣服的动作猛然僵住,只有一间大卧室吗?那他们换衣服时也是在同一个房间?苏柔遥的身材很好吧,确实可以一起洗鸳鸯浴。 “你在想什么?”陶麦正自出神,不知什么时候方倾墨忽然转到了她的面前,她脸上一阵尴尬,心中也是不好受,忙低了头摆弄了几下拉链,“这拉链好像坏了,拉不上。” “是吗?我看看。”方倾墨低头,伸手握住了拉链,仿佛看不清似的,他弯下了身子,仔细地拼接拉链,然后轻轻地拉了上去,他的身子也随着他的动作站直,唇角忽然有意无意滑过了陶麦的。 “砰——”房门被人大力推开,有人按捺不住闯了进来。 --- 今天只一更~下一章才精彩~ 第147节 孰轻孰重? “砰——”房门被人大力推开,有人闯了进来。 陶麦转头去看,林启辉脸色铁青地看着他们,他看到陶麦转头之际,方倾墨的唇堪堪滑过陶麦的脸颊,两人竟亲昵至此。 “好了。”方倾墨若无其事地理了理陶麦身上的雪服,站直身子。 “既然好了就走吧,我们等了好久了。”林启辉重重地看向陶麦,眼里有不言而喻的不满,外面不愿空等的苏柔遥也走了过来,静等他们。 在两双眼睛的盯视下,方倾墨和陶麦很快收拾好,四人走出了酒店,向滑雪场走去。 方倾墨选择的是高级雪道,他动作自如地拉着陶麦这只菜鸟,转身对熟练的林启辉和苏柔遥说:“既然你们都会,那你们自便吧,我来教陶麦。当” 苏柔遥看向林启辉,林启辉站着不动,淡声道:“方少痴迷滑雪,一年难得来这几次,陶麦是我妻子,还是我来负责教她吧。” 两个男人僵持着站着,谁也不动,一边的陶麦艰难地撑着滑雪杖,眼前就是个下坡,她向下看了看,坡度还算缓,一咬牙,冲了下去。 “麦子……” “陶麦…….” 同时响起三声惊呼,紧接着三个人像三道影子,极快地冲了下来,且在陶麦刚要一个跟头栽倒在地时拉住了她的手腕,右手边的林启辉看着她急声道:“滑雪本身就是一项高危运动,这里又是复杂的高级道,你从没滑过雪,怎么能这么大胆。” 左手边的方倾墨说,“陶麦,你吓死我了。” “是啊,陶姐姐,这里的赛道很难,没有经验会很危险。”苏柔遥也说。 陶麦撇撇嘴,她现在发现自己在他们中是个累赘了,一手甩掉一个,“好了,你们先去,我留下来慢慢学。” 看陶麦坚持自己一个人,方倾墨只得找了个教练给她,而后自己眨眼之间就消失在了雪地上。他有意和林启辉一较高下,林启辉也有意搓搓他的锐气,两人身形一动,宛如离玄的箭飞了出去,苏柔遥最初也跟在他们后面,但他们滑的实在太快,有好几处甚至是垂直赛道,她惊险万状地冲下去,再想爬一个高坡追上他们已经晚了,眼前只剩两个一红一蓝的点,她只好收势朝稍微容易的赛道拐过去。 刚转弯,迎面却看见了一个人,而这人也正直直朝她滑过来,技术高超地停在她面前,苏柔遥本想换个方向只当没看见,谁知她竟堵住了她的去路。 广恩美看着苏柔遥意味不明的笑,“干嘛,看见我就想走?” 苏柔遥只得停下来面对她,“这边的赛道对我而言有点难,想换个方向。你怎么来了?” 广恩美不在意地笑着,目光四下张望着,“怎么你能来我就不能来啊,方倾墨呢?我怎么没看到他人?” 说来也巧,她今天像往常一样到清澜医院守株待兔,却听到几个小护士八卦说方倾墨已经出院了,她心中郁闷,想要出来散散心,想到这座滑雪场是方倾墨常来的,便过来了。在停车场却看到了方倾墨的车,不由心花怒放。 她知道方倾墨一定会直接进高级赛道,遂找了过来,但一路上却没看见他的身影,反而看见了苏柔遥。 “你是和方倾墨一起来的吧。”广恩美用一种嫉妒的语气问道,是问句,却自顾自带了笃定的口气,仿佛苏柔遥和方倾墨来滑雪是一件错事,或者没有通知她是一件错事。 “我们四个人一起来的,启辉哥,陶姐姐,还有方先生。”苏柔遥咬唇,轻声回答,而后撑着滑雪杖就走,广恩美,她实在不想面对。 广恩美见苏柔遥身影一闪,人已经溜出去好远,眼神一眯,不甘示弱地跟了上去,苏柔遥瞥见她追上来了,手上的滑雪杖挥动的更加快,两边的雪景飞一般向后倒去,她不想被广恩美追上,心里似乎憋着一口气,让她执意要与广恩美保持距离。 但广恩美始终紧追不舍,且锲而不舍,两人不知道追逐了多久,总之都有些气喘吁吁了,在这片白雪中,贴身的保暖衣都被汗水浸湿了,苏柔遥回头,看一眼极速追来的广恩美,又看了看前面的垂直赛道,银牙一咬,心一横冲了下去。 “啊——”呼呼的冷风刮过脸颊,极速的运动,让苏柔遥心跳加快到极致,余光看见广恩美竟也不要命地追了上来,耳边听到她同样的尖叫声,她实在是讨厌,居然对她紧追不放,她并没有得罪她,凭什么这么欺负她?凭什么? 手中的滑雪杖瞬地改变方向,脚下也顺势改变,在这么快的速度下,除非有着纯熟的技巧才能拐弯,然而她成功了。 苏柔遥看见广恩美一闪而过的身子,她似乎没料到她会中途换个方向,手上脚下一乱,似乎也想学她一样,但没能成功,身子像一片被大风卷起的落叶一样无可奈何地顺势而下。 终于摆脱了广恩美,苏柔遥觉得刚刚的紧张骤然一松,不由慢慢地往回滑,想去看看方倾墨和林启辉是否回去了。 回到出发点,不但未看到方倾墨和林启 辉,就连陶麦都不见了,她欲到赛道的终点看看,但耗时太长,再说陶麦在这里,他们一定会回头的。正在踌躇不定,看见前方有人不要命地往回跑,有人大喊着:“雪崩了,雪崩了……” 心中大惊,更加不敢往前,却是想着方倾墨和林启辉此时到底身在何处?还有陶麦和广恩美?她急的在原地团团转,没过多久,两道人影同时冲了过来,定睛一看,心中顿时一定,方倾墨和林启辉回来了。 “陶麦(子)人呢?”两个男人同时焦急地问道,苏柔遥摇头,“我回来的时候她就不在这里了。” 方倾墨急的满头大汗,那名他找来的教练也不见人影,想要找他问一问也不能,他的习惯是一进滑雪场便不带手机,此刻是急的恨不得时光倒流,再来一次一定要把陶麦看在眼皮子底下。 林启辉心中的焦急只比方倾墨更甚,他皱着眉,沉着的脸只有下颚紧紧地绷着,见方倾墨纵身就要滑出去寻找,忙拦住了他,“回去太危险了。” 方倾墨眉目狠狠一挑,愤愤地看向林启辉,“难道因为危险置陶麦于不顾?”他声音凌厉,显然已经是急的乱了方寸。 林启辉眉眼紧锁,不知为何他有一种感觉,他能感觉到陶麦没事,她就在某个角落,等着他,“相信我,她一定没事。”他无所畏惧地直视着方倾墨,“我们先回酒店,看看她是否已经先回去了。” 方倾墨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挥手推开林启辉,“要回你回,我要去找陶麦。”说着,人已经飞了出去,苏柔遥见两人争执十分忧心,此时见方倾墨不顾危险地冲了出去,简直五脏俱焚,不由急急问林启辉,“启辉哥,怎么办?” “你和我一起回去。”林启辉沉着道,但苏柔遥立刻摇头,“不,倾墨他……”她一时急的称呼都变了,眼泪几乎夺眶而出,林启辉扫她一眼,极目眺望远处,山南是成熟的滑雪场,今天却突然出现雪崩,但由于是老滑雪场,大概扫救人员早就第一时间赶过去了,且他刚刚同方倾墨把赛道走了个遍,目测即使雪崩,也不会有多大的营救困难。 “那你去看着他吧,不要让他冲动。”林启辉话落,苏柔遥犹豫了一下,冲林启辉点点头,“那我去找方先生,你去找陶姐姐,两个小时后酒店见。” 林启辉点点头,叮嘱,“路上千万小心。” “嗯。”苏柔遥立刻朝着方倾墨离开的方向走了。 林启辉也即刻转身回酒店,没一会儿,他便回到了酒店,问了前台的工作人员,居然说人太多没有注意,他只好急急上楼去他们下榻的房间。他的房间他有房卡,但方倾墨的却没有,只好找来经理,经理本不欲开门,因为这间房是方先生的,但林启辉据理力争,说万一耽搁了会出人命,经理考虑到今天的特殊情况也就开门了。 “我进去看看,这是我的名片,如果有陶麦的消息请您打电话联系我。”林启辉递给经理一张名片,而后进了套房。 房间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音。林启辉脚步不自觉放轻,但仍焦急地去查看房间,主卧室里没有,次卧室里也没有,浴室里也没有……随着一间一间看下来,见不到陶麦的身影,他的一颗心整个儿提到了嗓子眼,连一向沉稳的脚步也变得虚浮。 忽然,他的视线里又看到了一间房,房门与卧室的大不相同,他的心不知为何砰砰狂跳不已,仿佛是在无意识地向上天祈祷,祈祷陶麦就在这间房里,一定要在这间房里,他挪动脚步走了过去,屏住呼吸开门,里面有着黯淡的灯光,一片雾气缭绕,他先是怔了一下,随即想到这里应该有温泉。 他脚步移动,走了进来,层层浓雾中,他看不清事物,却奇异地看清了陶麦的脸,穿透魔障,直直落在她脸上,她正独自把身子埋在温泉里,静静地闭着眼睛,双臂平放在两边的鹅卵石上,一脸的享受宁静。 林启辉悄然走近几步,他有些哭笑不得,方倾墨和他没见到她,又遇雪崩,吓得胆战心惊忧心不已,而她却清静地躲在这里,一个人舒舒服服地泡温泉。 她的眉眼被热气折腾出红晕,脸颊也红扑扑的,肌肤上凝着无数个透明的水珠儿,整个人湿漉漉的,好似水中芙蓉,悠悠然然地绽放,应该是睡着了,连他走至她身边她也丝毫未觉。 林启辉蹲下身子,目不转睛地盯着陶麦看,温泉水恰巧没过她的胸部,在她的锁骨上方若隐若现地游动,白皙的肌肤变成了粉红,透着晶莹水润的光,他忍不住伸出手拂过她的肩膀,一片温腻,带着令人爱不释手的触感。 陶麦正自昏昏沉沉地睡着,忽然感觉肩头有些异样,挣扎着欲睁开眼一看究竟,可还未睁开,这感觉忽然就消失了,她也就懒得睁开,迷迷糊糊地往下滑了一点,这温泉,泡的她昏昏欲睡,舒服极了。 林启辉收回手,见陶麦睡的香甜不忍叫醒她,等她蹙起的眉心放平才悄然起身走了出去,给经理打电话,通知他人找到了,并让他想办法通知方倾墨。 大概半个小时之后,方倾墨火急火燎地赶了回 来,一推开门他便高叫,“陶麦,陶麦……”一声比一声焦急,看样子是快急疯了。 林启辉说她在房里,他怎么没看见?飞快的找了一圈,没见到人便往温泉室跑,林启辉却开门从里面走了出来,“她在里面睡着了,还没醒。” 方倾墨心下一愣,他在滑雪场急的快疯了,她却在这里睡大觉?脸色不由得难看起来,令他脸色更难看的原因是——林启辉居然先找到了她。 温泉室的陶麦听到外间的响动迷迷糊糊地醒过来,惺忪了一下才想起这是哪,她本来在滑雪场学滑雪来着,但摔了几下之后累的她够呛,更可恶的是她握滑雪杖的手掌心磨得生疼,她拿下手套一看,掌心红彤彤的,要是再继续滑下去,估计会把新生的嫩皮磨破流出血来,她便和教练说不学了,之后便回了酒店,一个人兴冲冲地来洗温泉浴。 她估摸着肯定是她不告而别,方倾墨和林启辉回来兴师问罪了,当即爬起来穿衣服出去。 “陶麦……”方倾墨看到陶麦随后走了出来,穿着修身的针织衫牛仔裤,显然是洗过温泉浴了。本来心里窝了一肚子火,但看到她安然无恙地站在他面前,心里的火一下子就消了下去,就连声音也不自觉低了下来,不知道惊吓之后的温柔,还是累的,“你没事就好。” 方倾墨只说了这么一句,陶麦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嗫嚅道:“我累了,所以就……就……” 方倾墨笑笑,“没事,你决定早回来是件幸运的事。”今天意外遇上雪崩,要是陶麦这种完全不懂滑雪的人遇上,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陶麦不明就里,但见方倾墨真心实意地不怪她,她也就不在意了,抬眼间,见方倾墨满头大汗,发丝都彻底地湿了,身上的滑雪服还未脱下来,忙说:“你把这身衣服脱了吧,房间里很热。” 方倾墨点头,转身走向主卧室,陶麦看着他的背影,总觉得他的背影跟平时相比有种说不出来的不自然,她心里一动,不自觉跟了上去,却被林启辉一把握住了手腕,“他去换衣服,你去做什么?” 陶麦定睛看他,想起刚刚自己睡梦中总觉得有一道视线灼灼地盯着自己,忽然问:“刚刚你一直在温泉室里?” 林启辉没想到陶麦会忽然问他这个,呼吸一窒,顿了一下随即扬声,“是我,”眼看着陶麦脸色一红,他又补充了一句,“身材很好。” 陶麦顿时涨红了脸,使劲甩开他的钳制,推门闪身就进了方倾墨的房里,刚刚好看到方倾墨脱去滑雪服往身上穿外套,“等一下!” 陶麦忽然大喊一声,方倾墨身子一僵,很快地落下毛呢外套,陶麦几步并作一步冲到他身后,一把摁住了他的肩膀,“不许动。” 陶麦掀开了方倾墨的衣服,他露出了里面柔软的高级衬衣,衬衣上星星点点都是血迹,她眼眶刺痛不已,颤着手指欲去掀开他的衬衣,方倾墨缩着身子不让,陶麦急问:“怎么会这样?” 问了这么一句,又觉得自己是明知故问,他后背的肌肤参差不齐,好不容易好了一点出院了就来滑雪,这么剧烈的运动,想必后背的肌肤不堪负荷,破皮了。 “别看,没事。”方倾墨躲闪着,不让陶麦看。 房门却忽地又被人打开,满面风尘的苏柔遥冲了进来,看见方倾墨和陶麦正在拉扯,苏柔遥眼尖的看到了方倾墨后背那一片殷红,心中顿时一痛,脱口而出:“他为了找你,翻山越岭,有好几次都从高处摔了下去,这才受了伤。” 陶麦错愕地呆住,想必她的离开给方倾墨他们造成了很大的震动,甚至以为她在雪地里迷了路遇到了危险,自责的情绪霎时盈满心间,“对不起,我不知道…….” “对不起有什么用,他现在已经伤成了这样……”苏柔遥控制不住地大喊。 “苏柔遥!”方倾墨怒而转向苏柔遥,冷冷地看着她,“我的事不需要你管,再说,这点小伤,根本死不了人,不用这么大惊小怪。” 苏柔遥脸色发白地看着方倾墨,陶麦一个人回来害的他们苦找,他却一句抱怨也没有,什么时候开始,他对陶麦好到如斯地步。 陶麦深呼吸一口气,轻轻放下方倾墨的外套,转过身到他的正面,为他一颗一颗扣上了大衣的精致纽扣,抬头看着他轻声道:“我们回去吧,回清澜医院,是我不好,你第一天出院就害的你流血了。” 方倾墨的视线落在陶麦脸上,后背的伤本就因她而来,这就相当于她在他身上留下的记号,再加深一下这个记号,虽然有点疼,但又何妨? 陶麦拉了拉像是在想些什么的方倾墨,“你一定很疼,不要开车了,我们坐林启辉的车回去吧。” 一直站在屋外冷静看着这一切的林启辉此时走了过来,“陶麦说的是,如果你信得过我的技术的话。” 今天,无论是来时的车技,还是滑雪场上的较量,他可一样没有输给他,此时,要不是他后背出血了,陶麦也不可能对他这么关心。 “遥遥,去 换衣服,我们回去吧。”林启辉转向苏柔遥,苏柔遥这才发现现在只剩她一个人还未换下滑雪服了,其实她里面的衣服从里湿到外了,刚刚为了追方倾墨,她几乎费尽了全身的力气,之后又一路不停地追到了这里,此刻,见到方倾墨后背的血,她只觉得自己的头有点眩晕,“好。”她勉力答了一句,身子摇摇晃晃地还未走至门口就直直往下倒去。 林启辉的目光始终在陶麦身上,反倒是陶麦见苏柔遥脸色不对劲,一直注视着她出去,这会儿见她忽然晕倒,惊呼出声,“苏柔遥——” 林启辉站的离她近,眼疾手快地奔了过去扶住她堪堪欲倒在地上的身子,陶麦跑过去看着,见她脸色苍白,动手脱了她的滑雪服,里面的衣服整个湿透了,发丝里也全是汗,全身可谓大汗淋漓,方倾墨走过来看了一眼,心脏猛然一抽,“她有贫血,刚刚一定是太累了,喂她点糖水就没事了。” “送医院吧,正好和你一起。”陶麦抬眼,定定看向方倾墨,苏柔遥累成这副模样,她不相信他会毫不动容,毕竟,他并不是个无情无义之人,他的狂妄自大,他的自负高大,他的嚣张暴躁,一切都掩盖不了他本是个多情且长情的人。 “好。”方倾墨本不欲坐林启辉的车,但现在,也只得如此。 林启辉抱起了苏柔遥,一行四个人走出了酒店,林启辉把苏柔遥放到了后座,对方倾墨说:“你来看着她吧,陶麦坐前面。” 陶麦见方倾墨神色间有丝惘然,遂同意,“嗯,我力气没你大,保不准路上会让她摔着。” 方倾墨一言不发地上了后座,陶麦坐前面。 一路上,没人说话,林启辉把车开的又快又稳,方倾墨抱着苏柔遥,目光不经意间落在她一张巴掌大的小脸上,车窗外的白雪让他想起了在美国时与她一起的时光,那时候,她还只是个小女孩儿,还带着一股子天真烂漫,她会滑雪也是他手把手教的,美国的雪山上,她笨拙地追逐着他的身影,后来,越来越快,想不到终于在这一天,她能追上了他。 可今日今时,已不复当年的彼此,他当初自以为的纯洁爱恋,早已变得不再纯洁…… --- 广恩美在雪崩中受伤,由此牵出了林母~ 第148节 截肢? 可今日今时,已不复当年的彼此,他当初自以为的纯洁爱恋,早已变得不再纯洁…… 苏柔遥的唇畔忽地微微翕动,方倾墨不自觉微低了头,她昏迷中的喃喃呓语就这么清晰地传进他的耳朵,“倾墨,墨……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方倾墨心中骤然一痛,他也不知怎的,不忍再看她的脸,硬生生抬起头,看向车窗外,然而他的双臂却不自觉紧紧抱住了怀里的人,他那么用力地拥抱她,是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巨大力量,怀里的人被勒的本该觉得不舒服,但她似乎闻到了熟悉的令她喜欢的气息,反而拱着头往他怀里靠了靠,丝毫没有醒转的迹象。 前座的陶麦和林启辉透过后视镜把后座的情形看的一清二楚,陶麦见到了方倾墨脸上的神色,那是一种爱而不能的悲切,要说他和苏柔遥,其实也是一双般配的人,却弄到了今天这步田地淝。 林启辉觑一眼陶麦,她的神色中只见唏嘘不见在意,可见对方倾墨并不在乎,有的,只是一恩还一恩的关心,或者只是普通朋友之间的友情,至于爱情,在她眼里,根本看不见。他悬着的一颗心,在冰天雪地里摇摇晃晃之后,终于落了地。 四个人,一路无话到了清澜医院。 方倾墨坚持先检查苏柔遥的身体状况,于是,陶麦和林启辉先找来医生为苏柔遥诊治,结果很快出来,医生说苏柔遥有贫血且长期精神压力过大,亚健康状态严重,不堪剧烈运动所以晕倒,静养一段时间之后便会没事。 病房里,苏柔遥的病榻前,听了这样的话,方倾墨看向林启辉,唇角一勾,似带了嘲弄之意,“她不是你钦定的媳妇人选吗?怎么把人家忽视到这种样子?当” 林启辉轻轻瞥一眼方倾墨,视线落在苏柔遥的脸上,他一早就感觉到遥遥和方倾墨之间的关系不简单,之前他甚至对遥遥提出她可以和方倾墨交往,并告知了方倾墨的身家背景,可遥遥却否决了,但最近,尤其是今天发生的事情,他敢肯定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在他没有参与的时光里,遥遥和方倾墨有过一段不同寻常的感情,然时至今日,他也看出他们之间仿佛雾霭重重,不见天日。 “她落落大方,但身世坎坷,她心性坚定,但事业艰难,你要是心疼她,怎么不留在她身边照顾?”林启辉收回视线,深沉而锋锐的目光看向方倾墨,方倾墨微眯了眸子,唇角一抿,转身却是走了。 陶麦追出去,喊着,“方倾墨,你慢点走,你去哪?你后背的伤还没看呢。”陶麦追着,恰好看见苏灿从前面的一间病房里出来,忙喊住她叫她代为去找程医生,就说方倾墨后背的伤流血了,苏灿一听,小脸立刻溢满心疼,忙不迭去找程医生。 小跑几步,陶麦在电梯门前拉住了方倾墨,方倾墨的侧脸紧绷着,一脸的生硬,想必林启辉刚刚的话深深地刺激了他,“方倾墨,你别走,让医生看一看你后背的伤吧。” 陶麦的声音带着刻意的柔软,她生怕方倾墨尥蹶子,一想到他后背带血的伤,她心里跟火烧似的,怎么也不能让他就这么走了。 方倾墨滞住脚步,定定看向陶麦,她满眼的焦急,脸上是诚挚的关心。他微垂了凤眸,任陶麦把他往回拖,苏灿不负所望,已经找来了程医生,与他们面对面遇上了。 程医生的诊疗室,陶麦和苏灿紧张地守在外面,她们的眼前隔着一块白布挡住了视线,看不到里面的情景,不一会儿,程医生走了出来,方倾墨随后而至,脸色微微泛白,看向陶麦时,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陶麦不放心地询问程医生,程医生叹息一声,刚欲说些什么却接收到方倾墨警告的视线,程医生的话卡在喉咙口,一转之后变成了:“没什么大碍,只要好好休养就行,最近一段时间内千万不能再做剧烈运动了。” 陶麦狠狠转向方倾墨,恶声恶气的道:“听见没,不能再做剧烈运动了。”她何尝没注意到程医生的吞吐,但重要的是方倾墨以后的健康,只有好好盯着他休息,才是王道。 方倾墨面皮一松,要笑不笑的样子,轻轻道:“好,我以后都听你的。” 陶麦低头,默默地摸着自己的鼻子,她可没有这个意思啊,一点儿也没有。 看完方倾墨这最后一个病人之后,程医生便准备下班了,陶麦陪着方倾墨往他的专属病房走去,一路上,方倾墨都在讨价还价,“你要我继续住院可以,前提是你得陪我。” “我哪一天没有陪你?” “我的意思是说你晚上留下来,不要回家,就住里面的套间。” “不行……”陶麦毫不犹豫地拒绝。 “那我不住院了。”方倾墨脚步微顿,语气十分干脆。 陶麦看着他一阵无语,憋了半天说:“方倾墨,你比我还大耶,不要耍孩子气,好不好?” “不好。”方倾墨还是干脆。 “你是影视巨星,在外界的翩翩贵公子,这样的形象,实在不适合你,你也要为你的粉丝着想一下是不是,你这 样,他们会失望的。” “没关系,你不说他们不会知道的……”方倾墨依旧干脆。 陶麦觉得一阵无力,正绞尽脑汁想该怎么应付他,准备下班的程医生又重新穿上了白大褂,行色匆匆地从他们面前经过。 “怎么了,程医生?”陶麦好奇的问,外面的天差不多都黑了,已经是下班时间了啊。 程医生嘴上回答着,脚步却是不停,“有一位被冻伤了的伤员转到我们医院,听说双腿被冻坏了要截肢,但患者坚决不同意。” 双腿被冻坏了要截肢?陶麦吃惊地张大嘴巴,无意识地喃喃,“不会是山南雪崩中的伤员吧?” 程医生脚步一滞,“你怎么知道?” 陶麦瞪大眼,真的被她说中了?她也是出山南酒店的时候才听到他们说起雪崩的事,他们之所以不要命的找她就是怕她无意中被埋在了雪里出不来,这可不是开玩笑,要是真被埋了,冰天雪地里冻上几个小时,会要命的。 “好了,好在我们都没事,就不要问这么多了。”方倾墨拉了一下陶麦,陶麦十分庆幸地点头,他们四个人去,四个人没缺胳膊少腿地回来,万幸,万幸。 程医生不等陶麦回来,已然匆匆走开了。 此时,外科室已经闹成了一团,程医生到时,正见一群人围着一个坐在轮椅上的人,是个年轻的女孩子,走得近了,看清她的面貌才真正露出吃惊的神情,她原是方倾墨的助理,经常出入清澜医院,时间长了,他自然认识,他知道她叫广恩美,听苏灿八卦说她已经被方倾墨开除了。 “我不管,我不要截肢,绝对不要截肢。”广恩美嘶吼着,虽然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但声音不算大,可见身上没多少力气。 有人见程医生来了,纷纷让开道,让他来亲自检查,程医生蹲下身子查看了广恩美的两条小腿,眸光惋惜,站起来一字一板地说:“小腿肌肉多处被冻死,如果不进行截肢,恐怕危及生命。” 广恩美难以抑制地尖叫一声,眼泪哗哗地往下流,她挥舞着手臂,嘴里喃喃说:“我不同意截肢,绝不同意,你们通知我的父母,让他们过来看我,他们也不会同意的,我不能没有腿,不能没有腿。” 病人的情绪异常激动,且本人不同意,也没有家属在场,医院不可能冒然进行手术。程医生叫人去通知广恩美父母,广恩美又叫他们打电话通知一个名叫苏佟的人,叫他来医院。 “程医生,方倾墨他们来医院了吗?”广恩美忽然抬眼看着程医生问,程医生一愣,她忽然问这个做什么? 广恩美满脸痛苦焦灼地等待着程医生的回答,山南高级赛道发生雪崩,方倾墨和苏柔遥当时都在滑雪场,她不信就她一个人倒霉地被埋在了雪下,苏柔遥和方倾墨也一定遇上危险了,他们怎么样?会很严重吗?她希望方倾墨没事才好。 程医生不知广恩美问及方倾墨有何意图,但见她一脸焦灼犹豫了一下也就回答了,“他们来医院了。” “怎么样,他们都还好吗?”广恩美迫不及待地问,心里忽上忽下的,一片灰茫茫。 “除了苏柔遥贫血晕倒了,方先生后背流了点血,林先生和林太太都没事。”程医生言简意赅地回答。 “他们……他们身上没有任何冻伤吗?”广恩美抖着声音回答。 “没有。” 闻言,不知为何,广恩美的脸色唰地一下白了,原来他们是四个人一起去的,原来他们四个人都没有因为雪崩被埋在雪里,原来他们安然无恙地回来了,原来只有她一个人被埋在了雪堆里出不来。 苏柔遥贫血晕倒了?不,她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她被埋在雪下长达六个小时无人营救,苏柔遥明明知道她往那个方向滑下去的,雪崩了,她居然没有回头找她这个姐姐,没有找就算了,也没有叫人去救她。 要不是同样有个滑雪者和她埋在了一起,那名滑雪者的朋友和山南的搜救人员一起找到了她们,并救出了她,否则,否则,她就被冻死在里面了。 苏柔遥,苏柔遥这个贱人,居然假装晕倒,居然故意不救她!如果早一点找到她,把她救出雪堆,她也不至于冻坏了小腿,甚至面对可怖的截肢命运。 老天为什么要这样捉弄她?广恩美大口大口喘着气,心口剧烈起伏着,有一股恨意在胸口剧烈涌动,她抬起头,对程医生说:“我是苏柔遥的亲姐姐,她也在医院吗?叫她来看看我,可以吗?我好想她。” 程医生只当她遭遇此变无法接受,颇为理解地点头,亲自去找苏柔遥过来看她。 到了苏柔遥的病房,她不知何时已经醒了过来,手里端着一杯水杯,一旁的点滴也快挂完了,正和林先生说着话。 “林先生……”程医生走了进来,先跟林启辉打了一声招呼,而后转向苏柔遥说道:“外科部有个叫广恩美的病人,说是你的姐姐,想要见你,希望你过去看看她。” 苏柔遥手里的杯子一晃, 满杯的水差点跌落在她身上,她惊诧地看向程医生问:“广恩美怎么了?”她心中有莫名的不祥之感,仿佛发生了令她难以预料的事。 “她在雪崩中小腿被冻坏了,很严重,需要截肢。” 苏柔遥呼吸一窒,两只手死死抱着面前的杯子,全身若有似无地颤抖,喃喃自言自语,“冻坏了小腿,要截肢,这么严重。” “确实很严重。”程医生实话实说,对于广恩美是苏柔遥的姐姐,他觉得好奇,不过这是人家的私事,他也不想探听,揉揉太阳穴,今天又不知道要到何时才能下班了。 林启辉站立一边,惊讶地看向苏柔遥,见她反应这么大,不由惊奇的问:“广恩美是你的姐姐?表姐?” 苏柔遥不自觉瑟缩了一下,启辉哥还不知道她有个同父异母的姐姐,这种事,在她心中就像家丑,她不愿意说出口,但纸包不住火,启辉哥早晚会知道,只得点头承认,“不是,是我同父异母的姐姐,我爸爸结婚之前的孩子。” 林启辉猛地挑眉,这个还真是意外,想不到苏叔在结婚之前还有一段风月史,且还有孩子,他与广恩美是在S市念高中时认识的,想不到她竟是故人的女儿。 点滴挂完了,程医生拔下针头,苏柔遥抬腿下床,林启辉一把扶住她,苏柔遥急道:“启辉哥,我没事,我现在去看看姐姐。”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广恩美纵然对她不好,可毕竟也是她的亲姐姐,她遇上这种事,她不可能不动容。 “你慢点,我陪你去……”林启辉沉着的道。 --- 下午六点之前还有一更~ 第149节 绝不截肢 “你慢点,我陪你去……”林启辉沉着的道。 苏柔遥顺着林启辉的话音,一把握住了他过来搀扶的手,目光望过去,眼里尽是殷切,林启辉眼神一闪,匆匆撇开,苏柔遥心中一乱,却是无暇自顾,匆匆和程医生赶往外科病室。 外面已经是一片漆黑,医院里到处亮起了日光灯,走廊里时不时吹来不知从哪儿刮来的冷风,冻得人心里直发哆嗦,苏柔遥低了头走路,林启辉则时不时看向住院部,如果他料想不错,陶麦现在已经和方倾墨在一起,他很想抽身去找她,眼下却是不能。 刚走至外科室楼层,却遇上了急忙赶来的苏叔,苏柔遥看见了,奔上前喊了一声,“爸爸——”好似没想到他会这么快赶来一样。 苏佟一把握住女儿的手,脸上尽是怆然,“遥遥,走吧。”也不多说,和苏柔遥一起走向外科室,期间,向林启辉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到了外科室,还未看见广恩美的人,已经听到了她的哭声,哭声凄惨而哀痛,带着一股子烈意,她泪眼婆娑中见苏父和苏柔遥一起来了,哭的不由更大声,“爸,他们说要给我截肢,我不愿意,不愿意。当” 广恩美大喊,苏佟上前,询问地看向站在一边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们,医生们齐齐把目光看向清澜医院的权威程医生,程医生只得耐心解释,“她的小腿部分肌肉被严重冻坏,如果不切除会坏死,并连累大腿肌肉,病情恶化会危及生命。” “什么叫病情恶化?你是医生不是吗?怎么会让病情恶化?”广恩美质问,转向苏父,哭着哀求,“爸,我苦了二十几年才和你相认,我还年轻,我还没有恋爱结婚,你怎么忍心让我变成一个没有腿的残废,爸——”她几乎哭断了肠,美丽年轻的脸上一片哀恸。 这话无疑深深触动了苏父,让他儒雅的脸上布满伤痛,就连一旁看惯生死的医生都觉动容,一场意外,就这么要了一个年轻女孩子的腿,确实太过冷酷残忍。 “程医生,您看能不能不截肢?”苏父问程医生,虽然曾经忍心抛弃,但终归是在茫茫人海中相认了,终归叫他一声爸爸,哪有做父亲的忍心看着自己的女儿被锯掉双腿的,她还年轻,这样残忍的现实让她怎么接受? 程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犹豫了一下还是坚持道:“不做截肢手术,恐怕会危及生命,到时,后果只会更严重,并且还要截肢,甚至是高位截肢。” “不,我绝不截肢,绝不,我宁愿死,也绝不截肢。”广恩美拼尽全力怒吼,一张脸白的毫无血色,眼里迸发的光带着一股子疼痛的疯狂,眼泪,决堤一般,毫无意识地往下流。 苏父看了不忍,轻轻抱住了她,一手揉着她的头,一手拍着她的后背,声声安慰,“美美,不会截肢,不会。”苏父的眼睛里凝出一股坚定的光芒,仿佛下了某种决心,抬起之间,深深看向程医生,“程医生,给她治疗吧,不截肢。” 程医生为难地沉吟不已,半晌仍是踌躇不定,最后道:“保守治疗我不保证会成功,有什么后果将有病人以及家属承担责任。” 广恩美颤抖着身子,泣不成声,只知一个劲的摇头,苏父眼中的光无比坚定,刚要答复,苏柔遥却走了过来,满脸焦虑的说:“爸爸,这样会有难以预知的危险。” 苏柔遥说的十分准确,也正是医生心中所担心的问题,但听在广恩美耳朵中,无疑就是苏柔遥希望她截肢变成一个没有腿的残废,心中恨意上涌,她一把死死拽住苏父的手,哀怜道:“爸爸,今天在山南滑雪场,我和遥遥妹妹比赛,她明知道前面发生雪崩,我被埋在了雪下,可她非但没有救我,也没有告诉别人救我,所以才害得我的双腿被冻坏的,如果她能救我,或者告诉别人早一点去救我,我就不会……不会……” 广恩美的一席话说得声泪俱下,说得在场的人惊诧不已,而苏父则是震惊地看向他的小女儿,他知道广恩美的出现给遥遥带来了诸多困扰,但没想到…… 苏柔遥浑身一颤,美眸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家父亲,他望着她的是什么眼神?难道他相信广恩美的片面之词?是,她当时是和她比赛了,但她拐了个方向与她分道扬镳了,她怎么会知道她遇上了雪崩,后来,后来她又遇上了心心念念的方倾墨,根本忘了广恩美令她不愉快的出现。 她是真的没想到广恩美会遇上雪崩,真的没想到啊!她可以指责她不够关心她,不够在意她,可不能指责她见死不救,她没有,没有! 可环顾一圈,除了启辉哥,人人都拿异样的眼光看她,尤其是父亲,他的目光让她痛心不已,让她震惊不已,“爸,我没有……” 苏柔遥踉跄了一步,绝然反驳,苏父并不说些什么,只是催促医生赶紧进行治疗,广恩美被推进了手术室,一霎时,外面只剩苏氏父女和林启辉,而广恩美的养父母姗姗来迟,见到苏父之后询问了情况,不由也大吃一惊,广恩美的养父母都是大学教授,一身的书卷儒雅气,听到广恩美遇上这种事,跌足痛心道:“美美从小就是个聪明的 女孩子,样样要强,忽然遇上这种事,她怎么接受的了,苏爸爸,你可一定要救她。” 苏父沉重地点点头,“我会的,一定会。” 广父广母守了一会儿,苏父便劝他们回去休息,有他们守在这里就够了,临走时,广恩美的养父母一副语重心长,“美美都这样了,也该让她的亲生母亲知道,要不怎么对得起这个可怜的孩子。” 苏父眼中乌黑,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是点点头,送走了广父广母。 “启辉哥……”苏柔遥靠向林启辉,眼中带着浓浓的失望和伤心,林启辉不自觉伸手擦掉她眼角欲滴未滴的泪滴,安慰道:“苏父只是太过伤心了,你不要介意。” 苏柔遥低着头,长发披散在柔弱的肩膀,止不住的委屈低语,“嗯,我知道。” 两人站在一起,林启辉时不时地安慰苏柔遥,他挺拔地站着,目光时不时扫过走廊的深处,忽然,他眼里的光骤然一亮,一把捏了捏苏柔遥的肩膀,“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来。” 苏柔遥莫名所以,但还是点了点头,现在,她的心思都在广恩美和父亲身上。父亲不知什么时候远远地走到了一边,手里握着手机,正在和谁通话,脸上的表情很奇怪,带着犹豫不决也带着某种期盼。半晌才挂了电话朝这边走来,离的近了,他对她说:“等一会你林伯母会过来,她说会请美国的专家过来救你姐姐。” 林伯母和父亲的关系交好,听到这样的消息,苏柔遥并不吃惊,只是感到高兴,“那姐姐就有救了。” 苏父满含期待地点头,“希望如此。” 林启辉大步朝着一个方向走去,极快地拐弯下了几道楼梯,在下一个拐弯口处猛地撑着扶手跳了下来,看表情,似乎把陶麦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 陶麦捂着胸口,目瞪口呆地看着林启辉轻松地从高处跃下,稳稳地站到她面前,他乌黑好看的浓眉一挑,目光灼灼看向她,“你跑什么?” 陶麦勉勉强强地挺起胸脯,梗着脖子,“谁跑了?” “那你看见我就走?”林启辉挑眉,魁梧的身子有意无意挡住陶麦的路。陶麦抬头瞪他,“我要回去了,自然要走。” 陶麦有些懊悔了,早知道不来这边看个究竟了,但听苏灿说是广恩美出事了,她忍不住就来了,来了见广恩美哭的惨烈,心里又难受,想不到这一场雪崩,竟埋住了广恩美,冻坏了她的腿。 “不,从你拆开手上的纱布开始,你就故意躲着我。”林启辉近乎喝问,近来她和方倾墨那样的亲近,分明是在气他。 陶麦脸色微冷,她还没质问他一出现就和苏柔遥成双入对呢?凭什么来过问她? “躲你不应该吗?你身边陪着佳人,我也有自己的事,难道我莫名其妙围着你转?”陶麦不甘示弱,怒目而视。 林启辉心中郁卒了好久,可听她这样说,不由叹气,“是你不让我单独和遥遥在一起的,我恪守对你的承诺,只要和她在一起时,绝不单单只有我们。” 陶麦瞪大眼,细想他最近与苏柔遥在一起时的光景,差不多都是在她眼皮子底下,难道真的如他所言,是为了信守对她的承诺?这是这样的信守,她有些想笑。 林启辉看穿陶麦的想法,沉声道:“我和遥遥二十几年的感情,再说她又是那么个懂事坚强的性子,她遇上那么多不顺心的事,我不可能视而不见,无动于衷。” 见陶麦默然,林启辉不由焦急,不禁执起她的手紧紧攥在手心,“陶麦,你能理解我吗?” ---介绍微的完结文:《奉子成婚:豪门长夫人》讲述皎皎月光顾月白和齐灼华的爱情故事,《总裁前夫,别乱来》讲述邪魅明艳的叶慕寒和宁安心的故事。 第150节 没人在原地等你 见陶麦默然,林启辉不由焦急,不禁执起她的手紧紧攥在手心,“陶麦,你能理解我吗?” “不能。”陶麦语气清脆,抽出手就欲离开,奈何林启辉拉着她不让,眉目流转间凌厉看向他,厉声道:“你和她形影不离出现在我眼前,这就是你恪守承诺的方式?你爱护你的青梅竹马我没意见,但请你不要在我面前和她上演卿卿我我的戏码,我看了碍眼。” 林启辉一口气硬生生噎住,是她不高兴他和遥遥在一起的,他为了不让她误会,特意让她亲眼目睹他和遥遥之间并没什么,可到头来,她竟说出这番话,他心内绞痛,直直看着她,却是说不出话淝。 陶麦低头下楼梯,林启辉的声音紧接着响起,“那你到底想让我怎么做?对遥遥不闻不问吗?” 陶麦本不欲理他,可林启辉忽然抬高了音量,沉痛高问:“陶麦,你对我的爱是假的吧。否则怎么可能这么刁难我,逼我做不能做的事?” 陶麦唰地回头,目光回视时不经意间看见楼梯一角下方露出的半边小皮鞋,即使是在黯淡的楼梯间,也泛着黑亮的光,如果她没认错,那是苏柔遥今天穿的鹿皮靴子,此时,她静静地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一扇未关的窗户里灌进一阵冷风,吹在身上,全身寒意四起,蓦然就想起这一幕仿佛有点熟悉,有那么一天,她被独自留在楼梯间,面对两个男人质疑的目光,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她,连让她说一句苏柔遥是自己滚下去的时间也不给。 而现在,她爱着的男人,说她的爱是假的,否则,怎么会逼他不去关心苏柔遥?心里说不出的闷疼,她很想对林启辉怒吼一句,“你说是假的就是假的吧,你去关心你的苏柔遥吧。” 可这样,怎么听怎么像是一种负气,再说,这不正中了苏柔遥的下怀吗当? 她上了几级台阶,离林启辉近了,忽然就看见那只半露的小皮靴微微动了动,陶麦扬声笑了笑,故意凑近林启辉挨着他大声说:“我爱你,日月可鉴,可你总和苏柔遥在一起,我也会吃醋,我当然希望你从此以后离她远远的才好。” “给我时间。”林启辉以为陶麦说真的,欣喜地回道。 陶麦佯装不懂,反问,“给你时间做什么?” 林启辉皱眉,表情严肃,“当然是解决我和遥遥之间的事。” 陶麦瞥一眼苏柔遥站立的地方,大大地应了一声,“好,我等你。” 而后,转身离开。林启辉见她神色有异,不由疑惑,目光锐利地顺着陶麦刚刚偷偷一瞥的地方看去,可那里空空如也,只有墙壁。 苏柔遥早已抽身离开了,她的整个身体都在发软,两条腿无力的几乎迈不动,心中沉沉浮浮就似在大海中被迫颠簸,原来这一阵子启辉哥不接她的电话,不肯见她,即使见了她也多是在公众场合,或是带她来见陶麦,原来这一切都是为了陶麦,陶麦不准他见她了,于是,他便开始疏远她。 尚若启辉哥真的追回了陶麦,他们在一起,那么,恐怕在启辉哥心里就再也没她苏柔遥的位置了,更别说在他身边。 她怔怔的倚着墙壁,目光顺着长廊望过去,父亲一个人站在手术室外,眉目紧锁,看样子十分疼惜里面正在受罪的广恩美,就连刚刚她走开,他都丝毫未觉。 忽然,一道人影罩住了她,她幽幽一看,心里一动,身子不由自主地站直了,心跳控制不住地加快,“倾墨……” 方倾墨看着黯然伤神的苏柔遥,微微拧眉,他见陶麦许久不回病房,特意过来找她的,无意中听到几个护士在议论,竟得知广恩美是苏柔遥同父异母的亲姐姐,这会儿正在手术室里。他还听说广恩美说苏柔遥故意不救她…… “我知道你虽然会耍些小手段,但人命关天,她又是你的姐姐,你还不至于真的见死不救。” 苏柔遥霎时挺直脊背站的直直地看着方倾墨,心潮涌动,眼眶不自觉有股湿意,她柔柔看着他,眼里盛着悸动的光芒,“你相信我,相信我。” 苏柔遥喃喃着,眼里积蓄了许久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我那时候一心只在你身上,根本没有想到她会出事。” 方倾墨唇角一勾,“要怪就怪她运气不好,怨不得别人。” 方倾墨说完就欲走过苏柔遥身边,他还没找到陶麦,不知道这丫跑到哪里去了,害得他到处找,然苏柔遥却忽地叫住了他,声音情意绵绵,透着无奈和一丝萧索,“倾墨…….” 苏柔遥叫住他,盈盈眸光落在他俊美惑人的脸上,犹豫了半天终究启口,“如果,如果我希望我们能从头开始,可以吗?” 方倾墨猛地挑眉,脸上渐渐显出一丝兴味来,苏柔遥双手缩在背后,紧紧搅在一起,心里上了一根铉一样紧紧地绷着,随着方倾墨的表情变化,越绷越紧,越绷越紧,终于,他听到他的声音,仿佛带了失望一般,低低地在她耳边萦绕,“你以前问我,为什么不告诉你除了艺人这个身份,我还是十方传媒集团的继承人,因为,我见证 了影视圈太多的浮华颓靡,演过了太多的风花雪月,最后发现,什么都抵不过一份真正的、纯洁的、不掺杂任何物质的爱情,能让我更加心动。” “我在美国的时候,以为我找到了这样的爱情,可回到这里才发现,我自以为是的爱情,只是建立在背景之上。” “你觉得林启辉比我背景强大,我这个戏子比不上他,即使你是真心爱我,却仍然决绝地选择了他,离开了我。现在你知道了我的出生,又想回头?”方倾墨的语气充满了嘲讽之意,字字句句宛如利剑戳在苏柔遥心口,让她面色一阵苍白,她的贝齿死死咬着下唇,却硬是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 方倾墨长长的睫毛微微垂下,如画的脸也透着苍白,他在抽丝剥茧,他在凌迟她的同时也在狠狠宰割着自己的心,践踏着自己曾有过的爱情。 他觉得有股割裂的痛折磨着他,让他呼吸困难,但他还是翘着性感的唇说:“苏柔遥,没有人会站在原地等你,我曾求过你,说过那是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可惜,你没珍惜,你没反悔。现在,我已经离开了。” 是的,他已经离开了,离开了美国的雪山,离开了紫藤花架,离开了原地,不再苦苦原地等待,不再傻傻地看着她投向另一个男人的怀抱,他,离开了。 苏柔遥娇小的身躯猛然一颤,至今犹记得珠海那夜的疼痛和疯狂,犹记得紫藤花架下他温柔美好的吻,他对她那么好,却不知怎么了,就走到了今天的田地。 “一份纯洁的爱情?”苏柔遥似是难以相信地低低呢喃,她忽地直视着方倾墨漂亮的凤眼,盯着他怀疑地问:“你在陶麦身上看到了这种爱情?” 方倾墨皱眉不语,苏柔遥呵呵的笑,情绪似是脱离了她的掌控,口气变得尖利起来,“你别忘了,她是启辉哥的妻子,是个有夫之妇,她还曾流过产,孩子的父亲不知是谁,这样的女人,你能说她纯洁?你能在她身上得到爱情?方倾墨,你别说笑了。” 方倾墨眉心上移,眉目斜斜一挑,似是没想到苏柔遥会说出这番话,他不怒,反倒极淡极淡的,勾人心魄的微微一笑,轻轻说道:“我就喜欢她爱到义无返顾头破血流的性子,怎么,你有意见?” “你现在……有资格问么?”方倾墨靠近苏柔遥绝美的脸,轻轻吐字,温柔的气息吐在她脸上,说的却是令人心碎的恶魔之语。 苏柔遥整个身子靠在墙壁上,哪怕微微一动,她整个人也会不堪重负地跌倒在地,方倾墨深深看她一眼,修长有力的长腿毫不留恋地迈了出去,徒留伤心欲绝的可人儿。 苏柔遥眼睁睁看着方倾墨颀长的背影离她越来越远,她情不自禁伸出手去抓,却只抓到了一片虚无,一片冰凉的空气。她的眼泪无声地流下,痛却喊不出,因为,他字字句句说的都是事实,可是,哪一个女孩子不想自己嫁的好一点,哪一个女孩子不想过安稳的生活,哪一个女孩子不想有个坚强有力的臂弯,她的选择,真的错了么? 不知道自己迷茫伤心了多久,那边的手术室门终于开了,她好像看到了林伯母的身影,对,她要到林伯母身边,方倾墨让她这么伤心,他也不愿意回头,启辉哥又一心扑在陶麦身上,现在只有林伯母能帮她了。 她振作了一下,重新站了起来朝着广恩美入住的病房走去,父亲和林伯母都站在广恩美的病榻前,两人的脸色都不好,“爸爸,伯母……” 她走进去,林伯母转头看了她一眼,可竟只是一眼,丝毫没有以前的热络和亲切,此时此刻,林伯母的心思仿佛全都在昏迷不醒的广恩美身上。 -- 下午六点前还有一更~ 第151节 婚内出轨 “爸爸,伯母……” 苏柔遥的声音在安静的病房里响起,林母只给了她一个轻飘飘的眼神,连一句话都没有同她说便把目光落在了广恩美的脸上,苏柔遥心中顿时难受。 “怎么会这样?”林母的声音饱含说不清道不明的疼惜,低低的,在苏氏父女的耳边响起。 “她宁死不截肢,还是想办法保住她的腿吧。”苏父一脸无奈,看向林母的目光颇为复杂。 苏柔遥呆站一边,不知道什么原因,最近一段时间林伯母很少和父亲联系,据她所知,现在应该是第一次见广恩美,但为何目光里却透着熟悉,好似本就认识广恩美一样。 林母沉默不语,半天,突然上前坐在广恩美的床沿,伸手解开了她上衣的最上面两个纽扣,把衣服拉到她的右肩处,露出白皙的肌肤,上面赫然有一块紫红的胎记,她看了一眼,心中骤然一缩,忙拉住衣服盖住了,她这一系列的动作可谓轻柔,可病床上的人由于疼痛却苏醒了过来,正对上她的眼睛,她心中又是一惊,下意识站了起来当。 广恩美醒来,她觉得全身都疼,尤其是下面的两条腿,好似除了疼便没有任何知觉了,她低头,努力抬了抬腿,发现被子下有了动静,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放下,她没有被截肢,没有被截肢。 她抬头,看向一屋子的人,自然看到了林母,当看清林母一张美丽高贵的脸,心中莫名一动,不假思索地看向苏父,鬼使神差脱口就问:“爸爸,她是不是就是我的亲生母亲?” 此话一出,震住了一屋子的人,苏父脸色带着古怪,而林母的脸色则一阵白一阵青,面对广恩美的询问,两位长辈却俱都沉默不语。 苏柔遥看着他们的神色,震惊的瞪大双眼,广恩美是她同父异母的姐姐至今她都难以消化,难以接受,而她的亲生母亲,居然是林伯母?居然是她?怪不得父亲面对这个问题,一直都缄默不语,原来竟是……竟是……她的身子踉跄着后退几步,她本就站在靠近门的位置,此时,一下子撞到什么东西上,她以为是门,起初并未在意,可耳边却听到了古怪的声音,她诧异地转头去看,竟是启辉哥,启辉哥,他听见了吗? “启辉哥……”苏柔遥惊诧地叫出了声。 林母和苏父同时一震,尤其是林母,脸上甚至滑过了慌乱的神色,她疾步走至脸色铁青的林启辉面前,急急解释,“启辉,不要听她胡说八道。” 广恩美一眼看见了林启辉,又见眼前的美妇人不理她却走向了林启辉,并对他解释,她只觉莫名,但一种长久被抛弃被忽视的感觉让她不得不脱口而出,“你既然不是我的亲生母亲,那刚刚为什么又来看我的胎记?你怎么知道我的右肩上长了什么?你明明就是。” “闭嘴,闭嘴,她是启辉哥的母亲,是林伯父的妻子,怎么可能是你的母亲。”苏柔遥忍不住尖叫。 广恩美恍悟,原来她竟是林启辉的妈,哈哈,原来她竟是林启辉的妈,那林启辉岂不是她大哥?同母异父的亲大哥? “到底是不是,你问问你的好爸爸就知道了,何必对我这个病人大呼小叫的。”广恩美怒瞪脸色苍白的苏柔遥。 “爸,你告诉我,不是的,林伯母不是广恩美的亲生母亲,不是的,对不对?”苏柔遥看一眼脸色已经由青转黑的林启辉一眼,急急的转向苏父,语气带着期盼的问,期盼苏父能够一口回绝这个荒唐的说法,让他们的身份不要这么复杂,不要这么难堪。 然苏父的脸色苍白中带着灰,林母受不住儿子质疑猜测的眼神也殷切地看着他,仿佛希望他能否认,希望他能说出一个‘不’字。 然而,他还未开口,广恩美不要命地坐了起来,满脸泪水的尖叫,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他们,一字一哭道:“你,苏佟,是我亲生父亲,你抛弃了我整整二十五年,对我不闻不问,现在我重病在床,说不定会变成一个废人,可你却要在这种关头打击我。还有你,我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但是你既然是林启辉的亲妈,那么就是林太太,林太太,你十月怀胎生下了我,把我送人之前有没有看我一眼,有没有记住我的长相?这二十五年来,你有没有想过我?现在见面了,相认了,你为了你自己,就要否认和我的关系?过去的二十五年里,你对不起我,难道现在你还要对不起我?” “你看看,你们都看看,我腿上的肉被割了,医生说它被冻死了,留在我的身上会变黑变臭腐烂,你们知道剜肉的痛苦吗?” “可现在,你们的所作所为,比剜我的肉还要让我痛苦,你们到底是怎么做人父母的,你们到底为什么生下我?” 广恩美痛苦地挥舞着手臂,腿上的痛,心里的痛,交织在一起,让她身心俱疲,她环顾一屋子的人,她的养父母不在,她最为在意的人不在,在这里的,到底有几个是真心实意关心她的,她心里觉得有股悲凉,这悲凉凝成一股恨,让她愤怒不已。 听过广恩美的一席话,原本欲帮林母遮掩事实的苏父再也开不了口,他的脸色越加的白,目 光愧疚地落在广恩美脸上,他很想回头看一眼林母程玲,可他却死死忍住了。 “启辉……”林母害怕地看着林启辉,她的儿子,他现在脸色铁青中蕴着黑,仿佛藏着暴风骤雨,眉眼间凝着不敢置信,甚至一抹嫌弃厌恶,这么赤。裸.裸地看着她,让她新生巨震,脚步不由趔趄了一下。 “林太太,看来广恩美说的全都是真的,是吗?”半天,林启辉出声,声音里蕴着的寒气冰寒彻骨,让林母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她的儿子,她心爱的儿子,看着她的目光,这么陌生,这么鄙弃,仿佛她不是他的母亲,只是一个令他讨厌的人。 她胸口剧痛,启唇,脸上却火辣辣地感觉到广恩美的视线直直地逼视着她,面对伤残的她却连一个辩解的字都说不出。 林启辉偷偷握紧双拳,心内血气一阵阵翻涌,他甚至在后怕,怕的不得了,因为当初他想要找个结婚对象去相亲时,相亲的对象便是广恩美,尚若他当时不是冥冥之中看上了陶麦因而临时改变了主意,那么,现在,就是一场可笑的伦理悲剧。 感谢老天让他在那时遇上了陶麦,感谢陶麦一口答应与他的协议婚姻,感谢陶麦让他不知不觉避免了兄妹***的龌龊之事。 他看着他一向高高在上的母亲,她本系出名门,娘家是有名的程氏集团,嫁到林家也算是门当户对,可谁知竟婚内出轨,甚至诞下孩子,这样,置父亲的脸面于何地?置林家的脸面于何地? “母亲,年关快到了,父亲很快就会从军队回来,不知道父亲知道了这件事会怎么做?” 林母猛地抬头,直直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他语气里的嘲讽是一个儿子对母亲说话的态度吗? 心里的波涛汹涌渐渐平息下来,剩下的便是无穷无尽的悲哀,林启辉揉了揉自己的心口,目光凌厉又谴责地看向林母,“要想人尊敬您,您先得尊敬您自己,母亲,您……令我失望之至。” 说完,他转身离开,满身的怒意无处宣泄,他大踏步走了出来,苏柔遥随即跟上,却怎么也追不上他,清澜医院门口,他霍然停住脚步,“不要跟着我。” 声音里的严厉吓得苏柔遥止住了脚步。她站在原地,只能无能为力地看着林启辉上了车飙车离开,速度这么快,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她有些担心,这样,一定会很危险。 苏柔遥回到病房,林母满脸泪水地问她,“启辉呢?” 苏柔遥敛眸,轻声回道:“开快车走了。”她特意加重了快车的音量,林母身子一晃,差点跌倒,一旁的苏父扶住她,安抚,“放心吧,启辉是大人了,又一向沉稳,没事的。” 林母仿佛没了魂一般,一把紧紧抓住苏父的手臂,悲切出声,“可是他知道了这件事,林明那边怕是瞒不住了,到时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林母保养良好一向看不出皱纹的脸上,此时眼角的纹路一下子显现出来,美丽的脸显出老态,苏父感同身受一般,安慰地拍着她的后背,苏柔遥冷眼旁观,再看一眼病床上痛叫不已的广恩美,她的父亲,林伯母,对他们,忍不住生出失望之情。 启辉哥那样要强的男人,母亲做出这种事,且和他认识并一向尊敬的苏叔,也是她的母亲,因了这层关系,以后见面必然心生尴尬。 “你们为什么做出这种事?”苏柔遥一时没忍住,跌足怒问,林母身子一颤,苏父转而瞪向她,分明是维护林伯母的。 苏柔遥心里不好受,脸上眼泪直往下流,转个身,也跑出了医院。 陶麦终于哄得方倾墨睡着了,出清澜医院时已经将近凌晨,拦了辆出租车回家,到了楼下,却有一辆眼熟的车子停在下面…… 第152节 生你的气 深夜,陶麦狐疑地朝着住所的单元楼走去,小区里昏黄的灯光下,映出一车一人,那人直直地站在车边,嘴上吸着一根烟,烟雾缭绕中看不清他的脸淝。 但这辆路虎她却熟悉的很,她知道,这是林启辉的车子,他不是在医院陪苏柔遥吗?怎么到这里了? 走得近了,看到林启辉的四周地面上扔满了烟蒂,他吸烟的动作又快又狠,浓烈的烟味伴着冷空气扑面而来,连他自己都被呛得咳嗽起来,陶麦忍不住皱眉。 林启辉终于发现陶麦走了过来,他双指间夹着烟深吸了一口,烟雾袅袅从他嘴里飘出,混合着热气,感觉连他的声音都似乎带着一股朦胧的烟味,他说:“终于回来了。” 简单的一句话,陶麦却听出了其中的讥讽和冷意,不由挑眉,这林启辉大半夜的,过来找茬? 陶麦倔着脸,打算从他身边径直走过,这一次,他并未拦她,也并未伸手扼住她的手腕,而是在她经过之时,带着一种痛苦说:“女人,出轨是你的名字吗?” 陶麦猛地止住脚步,霎时回头直直瞪着林启辉,他受什么刺激了?说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是说她?她不由深深望进了他的眼底,他的黑眸深邃暗沉,里面层层叠叠布满黑暗,看不清他的情绪。但他脸上的表情,像极了丈夫回到家发现妻子和某个男人在偷情一样,满脸的痛苦,满脸的愤怒,满脸的纠结…… 陶麦心里一沉,面上也跟着冷下来,自我保护的意识让她伶牙俐齿地回道:“你才出轨,你全家都出轨。” 林启辉不知为何脸色骤然一变,仿佛陶麦的话深深地戳到了他的痛楚,脸上露出酷寒的神色,吓得陶麦不禁后退一步,离他远远的站着。 “如若你没有在婚内出轨,怎么会怀孕,怎么会流产大出血导致不孕?”林启辉忍不住怒吼,仿佛今晚的怒气积累到至高点,让他控制不住地爆发了。 “你说什么?”陶麦脑袋嗡的一声巨响,他不但认为她婚内出轨,还说她……不孕?她什么时候不孕了当? 林启辉瞬间怔了一下,他说什么了?他怎么可以提起这件事?心中一痛,嘴上脱口道:“没什么,我心情不好,说错了话。” 陶麦不信,清秀的眉目皱的死死的,厉声问:“你说我不孕?到底怎么回事?” 林启辉顿觉烦躁懊悔,上前一步紧紧攥住她的肩膀,沉声道:“我说我说错话了,你没听懂吗?” 陶麦看着林启辉,不知道该信他的哪一句话?他说她出轨,可她明明没有,她很想冲他吼回去,指责是他婚内出轨,可他自始至终又只有过她一个女人,事实是,他并没有出轨。 她看着他,见他一脸的痛楚,话到嘴边却是说不出口,算了,她到底是不是不孕去医院检查一下就知道了,不需要问他。 一把推开他的双臂,陶麦冷着脸转身上楼,林启辉呆站原地,苦涩一笑,霍然,他的双拳垂在了一边的大树上,一下一下,他似乎不知道疼一样,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集中在关节处,很快,手面上一片血肉模糊。 陶麦本已经走到了楼梯口,但听到外面的嚯嚯声,回头一看,就见林启辉发疯一样捶打着一边的大树,手面上很快氤氲出血迹,她禁不住跑了回去,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林启辉,你发什么疯?” 他手劲过大,也没想到陶麦会突然冲过来,陶麦挂在他的胳膊上,整个人差点被他甩出去,他堪堪刹住手势,生硬地转头看她,深沉浓重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他的唇角苦涩的勾了勾,半晌,却是对她说:“陶麦,我可以对你的以前概不过问,但是,你能做到和我在一起之后,做我妻子以后,对我保持绝对的忠诚吗?” 陶麦撑大眼,她觉得夫妻之间对彼此保持忠诚是最基本的夫妻义务,可现在,在他嘴里,却这么郑重又严肃地提了出来。她唇瓣蠕动,在舌尖滚来滚去的话最终只变成了一个字,“好!” 可是话一出口之后,她又觉得不对劲,她和林启辉何时到谈论夫妻义务的时候了,他们不还在分居,还还在准备离婚吗? 下一秒,林启辉已经紧紧、紧紧地抱住了她,他那么用力,用力到几乎把她的骨头都捏碎了,他伏在她耳边,低声说:“从此以后,你只能有我一个男人。陶麦,记住你对我的承诺,如果有一天你失信了,我会……”他的一只手忽地落在她后劲,五指分开捏住她纤细的脖子,猛地一用力,陶麦呼吸一窒,“我会杀了你。” 陶麦心里一咯噔,目光雪亮地回视着冷酷的林启辉,“你杀了我,那你呢?”不会和苏柔遥双宿双飞吧?或者再找一个女人呢? 林启辉的手掌摩挲着她的后劲,带着危险的意味,眼神一黯,冷冽出口,“你若背叛我,我先杀了你,再自杀。” 很奇异的,陶麦嘴角一翘,唇角划出漂亮的弧度,竟觉得高兴,她一拉林启辉的前襟,重重地点头,“是你说的,可不准反悔。” “自然。”林启辉低沉的回应。 陶麦抽开身 ,看着他,拽过他的双手查看他的手背,一片鲜血淋漓,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流了好多血。” “没事。”林启辉冷着脸若无其事地收回手。陶麦看着他,总觉得他哪里有些不对劲,“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林启辉唇角抿成一条直线,脸上尽是冷意,却是并不回答,陶麦问不出什么,看着他受伤的手犹豫了,要带他上楼去清洗包扎吗?可她又不想他涉足她现在的住所。 陶麦的犹豫,林启辉洞察的清楚,立刻转过身,掏出烟,打火机刺啦一声响了,他深深吸一口烟,“你上去吧。” 声音听着冷飕飕的,带着一种复杂的情绪。 陶麦鼓了鼓腮帮子,哼了一声,转身就上了楼。 林启辉依旧用自己的冷背对着陶麦,自顾自吸着自己的烟。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陶麦睡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她的房门忽然轻轻的开了,有个人探了进来,轻声叫了几声才说,“麦子姐,你睡着了吗?我刚刚经过楼下,看见林先生一个人站在下面抽烟,天这么冷,会冻感冒的。” 是于颖的声音。陶麦拥着被子慢慢坐起身子,轻声问于颖:“你现在才回来?”她看了看手机,已经凌晨三点了,再过几个小时就天亮了。 于颖嗯了一声,解释:“考试结束快放寒假了,今天同学们出去狂欢,我也去了,所以回来的晚了。” 陶麦哦了一声表示知道了,于颖却还站在门口不走,犹豫着又说:“林先生看起来心情不怎么好,麦子姐,你要不要下去看看?” 陶麦双手抱头,半天才抬头看向于颖,“你去休息吧,我去看看。”于颖这才进她自己的卧室。 陶麦犹豫了一下,无奈地掀开被子披上外套下床,她先是走到窗户口向下看,果然看到林启辉一个人还站在楼下,嘴里依旧叼着一根烟,吸烟的样子明明很颓废的模样,却奇怪地挺直着腰,反而给人一种更加迷人震撼的效果。 陶麦穿好拖鞋,下楼,轻轻走至他身边,抬手,果断地抢过他手上的烟,扔在地上狠狠踩灭,低头间,发现地上的烟蒂又多了一层,密密麻麻地铺在地上,她不可思议地看了看林启辉,走到他车边打开车门一看,副驾驶的座位上放着整整三条烟,如今已经拆开了两条,空盒子恹恹的躺在那,无声无息。 她记得他以前根本不抽烟,现在居然变成烟鬼了? 陶麦一股脑把车上空了的烟盒还有未抽的烟抱在怀里扔到不远处的垃圾筒里,林启辉冷着脸看着她,并不出声。 陶麦扔完了走到他面前,双臂抱胸抬头瞪着他,他还穿着去滑雪时的衣服,一身休闲装,看上去比穿西装时要小上那么几岁,可是他此刻深刻的五官上凝着一层寒霜,下巴冒出了青色的胡渣子,好似一个青年遭遇了某种不可磨灭的打击,陶麦不知道林启辉遇到了什么事,他不说,她就是想问,也问不出,最后,只得妥协地朝他伸出一只手,“走,跟我上楼。” 然,他却静静地站着,看着她,不说话,也不走。 陶麦皱眉,一把握住了他的手,一股冷意让她一惊,他的手跟冰块一样,握在手里硬硬的,仿佛冻僵了一样,陶麦不禁低低咒骂了一声林启辉,可他木着脸,仿佛连表情情绪都被冻僵了,并不说话,任陶麦拉着他,为所欲为。 陶麦拉着林启辉上楼,直接塞进了她的卧室,把暖气开到最大,打来一盆热水给他洗脸擦手,叫他自己动手,他却木头人一般坐在她的床沿动也不动,陶麦伸脚使劲踢他,“喂,你自己洗。” 第153节 他的失常 陶麦一米宽的单人床上,林启辉端坐在床边,长手长脚,立刻让这间本就狭小的卧室显得更加小,陶麦放好脸盆,踢了他三下,他却是还不动手,陶麦双手叉腰居高临下睨着他,“干嘛?还要我伺候你?” 这家伙也太莫名其妙了,大半夜站在楼下不要命的挨冻吸烟,对她说些有的没的,这都快天亮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就在陶麦越想越气之时,林启辉徐徐朝她伸出了手,却是手背朝上,望着头轻声道:“我手受伤了。” 陶麦一愣,低头,目光落在他骨节分明的大手上,他有一双修长漂亮的手,指甲修饰的十分整齐干净,透着健康圆润的光,只是此时,那骨节上,破了皮,露出里面森森的白骨,血渍早已凝固了,布满整个手背,让她看了不禁心里一揪,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也没有想到林启辉并不是个怕小伤小痛的男人,此时,却故意给她看。 陶麦侧过身弯腰从脸盘里捞出柔软的毛巾,握住林启辉的手轻轻的给他擦洗上面的血渍,她擦的分外细心,一点一点的用水把血迹浸透化开,然后再轻轻抹去。 林启辉的目光始终盯着陶麦几乎虔诚的脸,她清秀的模样,澄澈的眸子,近在咫尺,她忽然站起身,“好了,我去拿医药箱,再擦点碘酒消消毒,再上点儿药。” 她把脸盆端出去倒了,进来后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医药箱,看见他仍坐在床沿,蹙眉问道:“你要不要去洗个热水澡去去寒?”他的手冰的厉害,估计一不小心就会感冒。 说着,陶麦走至他身边把医药箱放至床头柜,瞄一眼依旧不动不摇的林启辉,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伸手打开医药箱,可还什么也未拿到,整个身子被一股大力猛地后扯,等到反应过来时林启辉强健的体魄已经完完全全地压在了她的身上。 “你……你干嘛?”陶麦一时慌了,用手推着林启辉的胸膛,感到手掌下是坚硬的男性肌肉,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林启辉自动自发地脱了外套,此刻只着一件衬衫,暧昧地压在她身上。 林启辉不说话,只拿一双漆黑深邃的眸子盯着陶麦看,看的陶麦一阵心悸,陶麦的手推不开他,双脚还挂在地板上,试图用膝盖顶开他,却只是加重了他下压的力道,蓦然间,就感觉到小腹处有一抹异常的灼热顶着她,羞得她涨红了脸,不敢再乱动。 “呜呜…...”吻,就这么毫无预兆的落下了,他混着烟草味的好闻气息席卷着她,时而绵密如春天里的细雨,时而狂暴如夏天里的狂风骤雨,陶麦吸着气,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似是反抗似是羞恼,但她全身的力气怎么也抵挡不了男人山雨欲来的狂猛气势。 陶麦原本穿着毛茸茸的系带睡袍,这会儿,三下五除二被林启辉解开带子扯下了身,陶麦缩着身子,踢着一双细腿,嘴里尖叫着,“林启辉,你发什么神经,你觉得我们现在的关系适合做这种事吗?” 林启辉甩开上身的衬衫,颀长的身躯欺上去,再次堵住陶麦喋喋不休的嘴,磨着她的唇嘶哑低语,“不想隔壁听见,就小点声。当” 经他提醒,陶麦才想起隔壁还住着晚归的于颖,这会儿也不知听见这边的动静没有,她可真是羞死了。 林启辉见陶麦果然忌惮,眼里眸光一黯,乘她发愣的几秒钟,起身解了皮带,陶麦听见一声清脆的银质声响,一怔,反应过来时,林启辉已然一丝不挂地扑到了她身上,目光闪动间,她看见他身上线条流畅的肌肉,在灯光下泛着力量的光泽,惑人性感,还来不及躲开,他整个人已经倾身而来,眼里的光,带着凶兽的锐利,让她莫名一颤。 “啊……”他右手掌控了她的腰,左手扯下她现在身上唯一的障碍物,两个人瞬间裸逞相见,“林启辉,你怎么可以……” 一切的反抗之声全数被他吞没在纠缠的唇齿间,只要她稍微发出一丝反抗的声音或是看她露出不愿的表情,他便抵死与她缠绵,吻到她全身发软发虚再也说不出一句话,吻到她浑身燥热难耐,只能拿一双水雾蒙蒙的眸子瞅着他,好似弄不清今夕何夕。 他的手掌始终在她身上探寻游弋,好似在了解一件本就属于他的东西却又从未仔细检查过一样,这种错觉让陶麦觉得不舒服,她睁开眼定定看林启辉,却只对上他黑沉沉的眸子,里面有她看不懂的光芒。 他的指尖抚上她的眉眼,不知道为什么,他看着她的目光突然由温柔转向凌厉,陶麦一愣,这一瞬间,他却抬起了她的双腿放在他的腰间,一个有力的俯冲,狠狠进入了她。 “嗯……”陶麦皱眉,虽然不是第一次,林启辉好像也同她做足了前戏,可却这么疼,这疼丝毫不亚于第一次撕裂的痛,她的不由自主拱起身子,双手抓在他肌肉掳起的手臂上,咬着牙道:“轻点,好疼。” 林启辉看着她紧皱的眉头,不轻反重,他用力压着她的上半身,全身的力量仿佛都凝结着与她相连的那个点上,他悬在她身上,字字千斤重般说道:“就是要让你疼,疼了你才会知道你是我的女人,才能记住我,只记住我。 ” 陶麦的身子被大力撞得不住地往后退,而他大手一挥,却又把她拖了回来,他说的话字字砸在她的心口,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他这么做,这么说,是因为在乎她吗?可他脸上的表情为什么欢愉中带着暗痛?是难过她的第一次不是给了他吗?可是,她自始至终都只有过他一个男人啊,可是,她如何开口告诉他?如何?尚若他们的孩子没有死去,尚若…… “启辉……”她细长的手臂缠上了他的脖子,他有力的撞击疼痛中激发一种快慰的酥麻感,理智渐渐消失,从头到脚都只有欲.望在叫嚣。 他落在她身上的吻,与其说是吻,不如说是咬,仿佛要做下某种永久的记号一般,他在她身上每一寸肌肤留下青紫的痕迹,尤其是大腿内侧,他略带粗糙的手掌在上面反复摩挲,一片酸疼。 他忽然拉着她坐起来,手掌扶着她的腰重重沉下,这样感觉更加强烈,他拉过她的手落在她的小腹中间,贴在她耳畔火热低语,“我是你的男人,唯一的,记住了吗?” 他的声音异常的低沉醇厚,性感的让她神智全无,只是顺着他的话音急促低语,“是,你始终是唯一的,从开始到最后。” 从开始到最后……从开始到最后?始终是唯一的,这话让林启辉既痛心又发狂,他抱着她,顺着本能,蚀骨缠绵。 昏沉间,陶麦记起了于颖的话,她说现在已经凌晨三点了,她转头看向窗外,窗外已经天光大亮,可身上的男人依旧死死霸占着她,汗滴滑下他英俊的脸庞,好似一头不知疲倦的野兽,饿久了,一时之间怎么吃也吃不饱。 门外似乎响起了动静,陶麦身子一僵,到嘴的嘤咛死死忍住了,应该是于颖起床了。林启辉垂眸看着她,俯下身子封住了她的唇,模糊低语,“好了,你现在可以大声叫了。” 事实上,这几个小时陶麦忍的很辛苦,这房子小,于颖就住隔壁,也不知道隔音效果怎么样,怕一不留神大声叫出来没脸见人,是以,她不是咬着牙,就是双手扯着被单揪紧、揪紧再揪紧,最后实在忍不住了,压抑地泻出呻.吟,这声音传到林启辉耳朵里,激的他浑身绷的更紧,却是无论如何也要逼着她叫出口。然她泄愤似的挠着他的后背,却是闭紧了嘴巴。为了引诱她,他便撬开她的齿,始终吻着她,这样即使声音大了,也只在两人的唇齿之间飘荡。 不一会儿,外面的响声消失了,仿佛响起了关门声,于颖,可能已经出门了,陶麦歪头一看,床头柜上摆着的小闹钟指向了上午九点半。 “嘶……”最后,陶麦实在忍不住叫出了疼,林启辉还一脸懵懂地看着她,不明所以,陶麦闭着眼睛,又困又累,只觉下一秒就要晕过去了,“下面好像破了,疼。” 林启辉停了动作,竟低头去看,陶麦实在乏了,也顾不得害羞了,反正经过这一夜,她这小身板从头发丝到脚趾头都被林启辉摸过亲过做上标记了,就差贴一个标签:林启辉专有! 林启辉凝眸看了一眼,心里痒痒的,可确实如麦子所言,破了,用手指一捻,有血丝沾在上面,他心疼不已,只好收了兴致,穿好衣服打来热水给她擦洗。 陶麦困顿地睁开眼看林启辉一眼,他只穿着衬衫,小声地嘟囔,“你不冷吗?” 林启辉轻飘飘看她一眼,“刚热身过,不冷。” 陶麦看着天花板,一阵无语,昨晚一时没注意,起初他的身体确实从上到下都带着一股寒意,可后来,热的就跟火炉似得,烧的她快融化了。 “哎,你别碰我,等我睡一会自己起来洗。”她连一根手指头都抬不动了,掀动眼皮都很吃力,林启辉却不听她的,神采奕奕地给她擦洗身子。 陶麦不知不觉睡着了,迷糊间听见一道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说:“原来你体力这么差,以后把你累的下不了床,自然没机会去找别的男人,也就不会出轨,我也用不着杀你了,这倒是个好办法。” 待陶麦凝神去听,可静悄悄的,什么也没听见,她想,大概是她累的幻听了。 上午十一点钟的时候,陶麦的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端坐一边的林启辉看一眼熟睡的陶麦,伸手拿过手机,屏幕上闪烁着方倾墨三个字,他摁了接通键,“喂……”声音暗哑慵懒,让那边的方倾墨一愣。 “林启辉?” “是我。”林启辉回答。 “陶麦人呢?”方倾墨竭力自持,不去多做猜想。 “她还在睡觉,”林启辉淡声道,沉吟一下,又道:“昨夜把她累坏了。” 这话说的,异常暧昧,不禁让人浮想联翩,方倾墨的呼吸明显一乱,不敢置信地问:“她昨晚和你在一起?” “你说呢?”林启辉不肯定地回答,反而风轻云淡地反问了这么一句,不但加重了陶麦和他在一起的事实,更让人怀疑,他们之间还发生了不为人知的什么事儿。 方倾墨什么也没说,心慌意乱地挂了通话。病房里,他急的团团转,而站立一边的苏柔遥也一 脸苍白。苏柔遥昨晚跑出医院是准备去找林启辉的,但外面茫茫黑夜,林启辉开着车,她到哪里去找?茫茫然在大街上游荡了几个小时又回到医院,这才知道原来父亲和林伯母两个人竟守在广恩美床前一夜未离,她提出换她来守着,让他们去休息,苏父劝林母回去休息,林母同意了,但今天刚过八点她便又来了,还说美国的专家今天下午就会到,广恩美听到了这个消息,很高兴。 她在一旁看着,竟插不上话,好似自己是个局外人一般,她心里难受,又不见启辉哥,于是,不知不觉走到了方倾墨的病房前,忍不住走了进来,他正好一个人,显然是洗漱过了,精神不错,但眉目间有些不耐,时不时拿起手机看时间,仿佛在等某个人的到来。终于,他忍不住打了电话过去,却是打给陶麦的,因此,他与林启辉的通话,她在一旁听的一清二楚。 想不到,想不到昨夜启辉哥居然是和陶麦在一起的! “没想到?”方倾墨忽然站住,挑着眉看向苏柔遥,唇畔勾出冷笑的弧度,“林启辉不是你的目标吗?你怎么不把他看好了?” 苏柔遥脸色一白,搅着双手,睫毛颤抖,却是说不出话。 “该死的陶麦……”方倾墨在空中狠狠挥了一下手臂,昨晚明明让她睡在里面的套间里的,居然乘他睡着了偷偷溜走了,还和林启辉在一起,气死他了。 -- 今天更新结束~好歹有进展了,求支持。 第154节 只是因为寂寞? “该死的陶麦……” 方倾墨在清澜医院的病房里咬牙切齿,苏柔遥也跟着黯然伤神,两个人,默默无言地愁着自己的心事儿。 另一边,陶麦的住所。 陶麦这一觉直睡到下午三点,睁开眼,迷茫地看着头顶的天花板,转头看向窗户,窗帘并未拉开,但仍有亮光从外面透进来,不难发现现在是白天。 一只白玉似的纤长手臂探出温暖的被窝,手在床头柜上摸索,原本放在这处的手机怎么也摸不到,只够到了小闹钟,摸过来迷迷瞪瞪地一看,不禁愣了一下,随即爬起来,“哎哟……当” 卧室门忽地开了,林启辉走进来便看到陶麦狼狈地跌回了被窝,唇边勾起一抹好笑的弧度,“怎么了,一起来就浑身没力?” 随着林启辉的出现,昨晚的记忆纷至沓来,鲜明强烈地冲击着陶麦的脸皮,让她不禁红了脸,与他的第一次时,在时光会所,被他当成了苏柔遥,回忆留给她的感觉便是痛,身痛,心痛淝。 与他的第二次,在林家老宅他的卧室里,他还是醉酒,但却没有把她当成了苏柔遥,只是,醉了便带着一种迷糊,虽也是激情四射,总觉得不正常,不自在。 而昨晚,与他的第三次,他格外的清醒,且似乎有意折腾她的身子,在她身上留下难以磨灭的记号,那样的癫狂和激烈,似乎是想一夜之间榨干她。 他现在明明是取笑她,明明是明知故问,不由怒瞪过去,林启辉看见陶麦的这一眼,很像娇嗔,唇边的弧度又大了三分。 “还不都是你害的。”陶麦横他一眼,挣扎着爬起来,这个时间点,早过了午饭时间了,她也没打电话给方倾墨,不知道他今天有没有找她。 陶麦红着脸抱怨的样子落在林启辉眼中,让他心情飘扬,忍不住扑了上去,陶麦好不容易爬起来却一下子又被林启辉压在了身下,“啊……”她有些傻眼,身上的重量好沉,压得她踹不过气。 “好重。”高大结实的男性体魄密密实实地压着女性柔软的躯体,两人之间毫无缝隙,陶麦的双手抵在林启辉的下颚上,四目相对,目光如水。 林启辉一声低笑中,翻了个身把陶麦抱到他身上,让她趴在他身上,这样就不怕压坏她了。陶麦瞅着他,心里一阵害怕,硬是抬起头要离开他的怀抱,林启辉一手压在她后背处,一手搁在她臀部,稍微用力,她便无可奈何地与他紧密不分,“让我抱抱你,不要怕,今天不做了。” 陶麦被林启辉轻易看穿心思,脸轰一下红了个彻底,嘴上分辩道:“你说什么做不做的,听不懂。” 林启辉低低沉沉的笑,大手下移揉着陶麦腰处的痒肉,贴在她耳边低声道:“还装?要不要再来一次让你知道到底什么叫‘做’?” “不要!不要!”陶麦被林启辉揉的身子发软,连忙告饶,脸红的犹如煮熟的虾子,林启辉眼神一深,紧紧抱住她,闭上眼睛,他只稍息了片刻便睁开眼,扶起陶麦下床,“你一天没吃东西了,起来吧。” 陶麦强撑着身体洗漱,换好衣服出来时看到于颖不经常使用的小厨房里飘着食物的香气,餐桌上不知何时已经摆了三菜一汤,有她最爱吃的竹笋炒肉,正袅袅飘着热气。 林启辉摆好碗筷,一脸暖意的催她,“快过来,饭好了。” 他盛了两碗饭,待陶麦坐下,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不得不说,林启辉的厨艺很好,做的菜式看似简单,其实有着大味道,一吃到嘴里便能勾出人的馋虫,陶麦食指大动,连吃了两碗米饭,反倒是林启辉自己,吃的极少,陶麦看他一眼,“你不饿吗?”还是他中午吃过了? 林启辉淡淡放下筷子,“我不饿。” 陶麦低头,撇嘴,这人的体力也太好了点吧,居然不吃饭补充体力?林启辉似看穿了她的想法,面上微微一笑,却是默不出声。 直到四点多,陶麦才和林启辉一起出了住所,她刚刚找到手机想给方倾墨打个电话,却发现没电了,这会儿,只好直接到医院看看他。是以,出了住所,她便想着赶往医院。 “你去哪?我送你。”楼下,林启辉问陶麦。陶麦支吾着,最终还是说:“我要去医院看看方倾墨,顺便……看看广恩美怎么样了。”虽然广恩美做过对不起她的事,但她现在面临截肢的威胁,甚至生命危险,朋友一场,看一眼也是应该的。 林启辉不知为何唇角一抽,额头隐约有青筋跳动,他微冷着脸站着不动,陶麦以为他知道她去见方倾墨不高兴了,所以说:“我自己去,不要坐你的车。” 转身离开之际却被林启辉握住了手腕,“我送你。”他顿了一下,对她说。 陶麦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之间就沉下了脸,脸上神情晦暗不明,她倔强地不理林启辉,“我自己坐公交就可以。” 林启辉死死拽着她,打开车门,硬是把陶麦塞进了车里,他自己绕过车头上了车,等他上来了,陶麦怒目而视,冲他大叫:“你发什么神 经,莫名其妙。” 林启辉并不解释,漠然发动引擎开往医院,陶麦哼了一声,又呢喃了一句,“霸道!” 林启辉眉目一动,看一眼生气的陶麦,复又专心地开车,车子行驶到一半时,在一条路上,陶麦忽然叫停,他虽一脸莫名还是依言停好了车,陶麦忽然开门下去,林启辉看到她快走几步冲进了一家大药房,出来时手里拿着什么,她又转到一边的小卖铺买了水,也不回到车里,拧开瓶盖就要把药吃下。 林启辉下车,大步流星冲到陶麦面前,一巴掌打落了她刚刚剥出送到嘴边的毓婷,陶麦惊诧地看向脸色蕴青的林启辉,他又怎么了? “这药副作用大,还是不要吃了。”林启辉看着她,生硬的解释。 陶麦挑眉,“那万一怀孕了怎么办?”他昨夜可什么措施也没做,万一怀孕了,她该怎么办? 林启辉黑眸深处滑过一抹刺痛,面上却是没有流露丝毫,他一把揽住了陶麦的双肩,把她带向车边,“怀孕了就生下来,不用担心。” 陶麦想要回头重新买一份,但被林启辉强壮的身子带着,不由自主地往前走,他固执地不让她吃避孕药,她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在他的执拗下,她便也作罢,心想应该没那么巧。 到了清澜医院,陶麦下车就向最里面的住院部走去,林启辉临别时对她说:“你去看看方倾墨,等一下我就过去接你回去,晚上我们一起吃晚饭。” 林启辉的口气比平时多了些不容置疑的强硬,仿佛不容反驳不容拒绝,陶麦皱眉,感觉他对她的态度,好像变了些。 “可是我有可能和方倾墨一起吃晚饭。”以方倾墨的惯常的做法,极有这个可能。 林启辉皱眉,看向陶麦时目光里透出严厉,口气竟带上了几分森然,“那我陪你们一起。” 陶麦皱眉,实在不明白林启辉这是抽的什么风,但他想这么做,就随他好了,方倾墨一定不会给他好脸色的。 陶麦匆匆走向住院部,到方倾墨的病房时脚步不自觉放轻,方倾墨的病房门并未关上,里面传出隐约的说话声,话声严厉沉肃,带着一股子无形的威压,“你还想住到什么时候?” 房里一片沉默,沉默中,这陌生的声音又说:“你母亲病了,还不跟我回家。” 陶麦的脚步僵在门口,不一会儿,便见一位保养良好风姿卓越的中年男子从方倾墨的房里出来,他面色沉肃,带着一股身居高位的威严,眼神犀利,眉峰尖锐,同样的一双凤眸,生在他脸上却分外的令人噤若寒蝉。 无容置疑,眼前的人是方倾墨的父亲,看到他,陶麦会不自觉想起方倾寒,因为他们父子的气场相近,倒是方倾墨,虽不可一世狂妄自大,感觉起来却更加人性化。 紧跟着方父出来的还有一男一女,全是职业装精英人士的打扮,最后一位才是穿着休闲服满身流光俊美惑人的方倾墨。 方倾墨看见陶麦,一愣,脚步不自觉顿住,走在最前面的方父感觉到异样,回头看见儿子的目光正直直落在一位年轻的女孩子脸上,利落的穿着,清秀的长相,清新的气质,也就是一位普通的女孩子。 “还不走?”方父叫了一声。方倾墨如梦方醒一般,与陶麦擦肩而过之时想叫她等他来找她,可目光流连间却猛然看到她脖颈间密密麻麻的青紫,他不是未经情事之人,当然知道那是什么。 难怪,难怪他打电话过去是林启辉接的,难怪她这一整天都没有出现,想必昨夜一定很激烈,以至于她到现在才有力气来见他,或是直到现在才想起医院还有一个他在苦苦等她。 到嘴的话硬生生没了,方倾墨走过陶麦的身边,错身而过,一句话也没有说。 陶麦张嘴,其实很想说些什么的,但方父的目光实在迫人,而他身边又紧站着两位高级秘书模样的一男一女,这么威压的气氛,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反应过来时,只能对着方倾墨的背影说:“方先生,谢谢你!” 方倾墨为她做过的事在脑海里闪过,最终凝成这么一句话,他的背影明显一僵,陶麦随即又说:“方先生,再见!” 其实她自被方倾寒抓过那次就深深的明白,方倾墨的身份之高贵,他们的家世之雄厚,绝不是普通人能够攀附的起的,她早猜到有那么一天,他会满身光华地离去,站在他原本的位置上,做他该做的事。 虽然离别来的突然,但陶麦因为早就想到有这么一天,因此,很快释然。只是不知这段时间,她为方倾墨所做的工作,到底有没有还清了欠他的那笔钱?等见到他时,再问一问吧。 方倾墨的身影消失不见,陶麦呆站了一会儿便走向广恩美入住的重症病房。 广恩美的病房门大开,影影绰绰的能看见里面站满了穿着白大褂的人,上前几步,陶麦惊讶的发现这些人看上去年纪都偏大,且还都是外国人,一个个金发碧眼的,看样子,医院为广恩美请来了国外的专家。 “林夫人,您 放心,令千金的腿我们会研究出一套合理的治疗方案,尽全力保住她的腿。”一堆洋人中,为首的一位教授模样的老人开口了,说的是纯熟的美文。 陶麦这才发现林母就站在广恩美的病床前,一脸忧心,听见老教授这么说,顿时眼睛一亮,极快地回应,感谢,一口英语讲得极为流利,行为举止间也极为大方流畅,不愧为出自名门。只是,她看起来为什么这么忧心?脸上的表情和边上的苏父如出一辙?她和苏氏父女的关系竟好到这种地步?苏柔遥呢? 在病房的最外围,靠近门边的地方,终于看见了垂手一边默默站立着的苏柔遥,她敏感地感觉到了陶麦注目的目光,回头看过来,陶麦没想到下一秒,她居然走出了病房,站到了她面前。 “陶姐姐……”苏柔遥盈盈目光看着陶麦,叫了这么一声,这一声,叫的陶麦浑身不自在,“我来看看美美……她怎么样了?” 这么多人围着,陶麦也不好进去,也看不到病床上的广恩美到底怎么样了。 苏柔遥徐徐回头看向广恩美的病房,意味不明的说:“有这么多人为她治疗,怎么会有事。” 陶麦哦了一声,笑了笑,,“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就过来看看,先走了。” “等一等,陶姐姐……”苏柔遥见陶麦要走,忙喊住她,目光急急地落在她身上,不经意间忽然就和方倾墨一样,看到了她脖颈间的淤青,那么明显,虽然穿了高领毛衣有意遮盖住了,但她转头间,露出的缝隙里不难看见,脸色不由一白。 “你们……你们昨晚上……”苏柔遥满目的不可思议,手指颤颤巍巍地指向陶麦,仿佛受到了莫大的打击,满脸痛苦。 陶麦拉了拉衣领,有关昨晚,她也觉得莫名,但就这么意外的发生了,她现在并不觉得后悔,因为自始至终,她和林启辉,都只有彼此。 “你要是没事的话,我先走了。”陶麦不想对苏柔遥解释什么,因为根本没有必要。 “你为什么要和启辉哥……”陶麦转身之际,苏柔遥忍无可忍地出口低斥,陶麦僵住身子,好笑地回头倪着苏柔遥,她怎么做轮的到她来过问吗? 可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呢? 陶麦蹙眉,半晌,佯装一脸幽怨地凑近苏柔遥说道:“因为我寂寞啊,女人寂寞的时候不都会想要男人的抚慰吗?”她的口气含满了空虚寂寞时的那种无奈,那种渴望,活脱脱真的需要男人的抚慰。 “只是这样……”苏柔遥低低呢喃,仿佛对陶麦的说辞毫不怀疑,陶麦皱眉,苏柔遥这么聪明的女孩儿不可能看不出她的捉弄,她狐疑地审视着她的脸,发现她的目光若有似无地看着她的身后,陶麦猛然转身,林启辉就站在她身后,与她隔着半尺的距离,刚刚她说的话,无疑被他清清楚楚地听见了。他脸色铁青,眉眼间的阴沉和眼里的阴霾吓得陶麦不自觉哆嗦了一下。 陶麦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来解释,但她张了张嘴,却找不出一句强有力的说辞能够解释昨晚和他颠鸾倒凤的原因,要说他起初是用强的,确实不假,可是到后来,她不也很享受吗?她甚至主动把双腿缠在他的腰间,主动拱起身子迎上他的撞击,那么放荡地摇摆着自己的身子…… “启辉哥……”苏柔遥走至林启辉身边,温柔地叫了一声,见他脸色难看,也不多说什么,默默陪着他站着,态度亲昵,并不质问他昨晚和陶麦出格的行为。 陶麦见林启辉和苏柔遥双双站在一起,心里一痛,扭头就走,抬腿时听见林启辉依稀说:“女人,果然是耐不住寂寞容易出轨的动物。” 陶麦挺直的脊背一僵,回头瞪向林启辉,他满脸的嘲讽,满眼的鄙弃,心口一窒,恨恨的转过头往外跑。许是她心情实在不好,又或者她眼里迷了沙子,跑出清澜医院大门时居然莽撞地撞上了一架担架,担架在医护人员的手中晃了晃,幸好最终没有脱手,担架上的人没有摔在地上。 “你怎么走路的?”一名高大的男人呵斥,陶麦自觉有错,低着头一个劲的道歉,目光正好落在担架上,担架上的人竟穿着一身迷彩服,一张极其年轻的脸上毫无血色,双眼紧闭,嘴角不断地流出血丝,而他胸口的衣服已经被血染透,血水沿着他的指尖滴到地上,很快氤氲了一滩,整个人好像危在旦夕。 “你们干什么?还不快把人抬进手术室。”猛然间,一道低沉高昂的怒喝响起,声音里饱含急迫和心痛,陶麦心里一动,这声音,好熟好熟,她霍然抬头去看,便见林爸爸大步走来,一脸的威严和焦急。 林明也没想到会在医院遇见陶麦,但他只是匆匆看了她一眼,便指挥人把担架上的年轻人送进了急救室,陶麦不由跟了上去,刚刚那匆匆的一瞥,陶麦觉得担架上的年轻人莫名的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但到底是在哪里见过的,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担架上的人很快被抬进了手术室,程医生也赶了过来,林爸爸一把抓住程医生急问:“艾伦教授是不是在清澜医院?快,快把他请来,没有他,我的 兵就没救了。” 程医生急忙点头,吩咐边上的护士去请艾伦教授,程医生随即又说:“这次手术没有提前通知艾伦教授,不知道他会不会接手?” 林爸爸眼睛一瞪,“我是知道他人在这里才到这里的,他要是敢摆架子不治我的兵,老子杀了他。” 说着,林爸爸居然拿出了枪。同时跟过来的三个也穿着迷彩服的士兵忙抢上前抱住他们的领导,嘴里急道:“首长,您冷静,冷静,铭升在里面生死未卜,艾伦教授原本远在美国,现在却在咱京都,这就是铭升的运气,所以说,他绝对会没事,绝对会没事的。” “艾伦教授怎么还不来?”林爸爸冷静下来,目光看向走廊,那名去请的护士却是还没回来,他不由重重看向程医生,“你曾是艾伦的学生,是这家医院内科手术的一把手,我把铭升的命先教在你手上,你先进去手术,我亲自去请艾伦。” 这一刻,一分一秒都是生命,千万不能有任何的拖延,如果再耽搁下去,恐怕他的兵就没救了,林爸爸心里急的根本什么也顾不上了,虽然看到陶麦始终跟着他,他却连回头和她说上一句话的时间都没有。 在护士的带领下,林明来到了住院部,他显然是在某个作战任务中刚退下来,身上的军装还未脱下,一身庄严的军装穿在他身上,衬的他高大的身躯越加挺拔魁梧,所到之处,立刻引来众多的注视,但他毫不停顿,脚步几乎算是跑的。 陶麦气喘吁吁地跟上林爸爸的步伐,想不到林爸爸要找的艾伦教授正在广恩美的病房里,也正是她刚刚看到的那位为首的老医生,老医生此刻应该是为广恩美诊断结束了,带着一群人正往外走,迎面就被林爸爸堵住了。 林爸爸用中文语速极快地和他说了伤患的情况,并请求他看在医生悬壶济世的份上,立刻对伤患进行手术,但艾伦教授一脸的茫然,显然是听不懂中文。 陶麦见林爸爸急的如此,感同身受一般,急忙上前用英语对艾伦教授翻译了一遍,艾伦教授听完了为难地向后看去,目光落在林母脸上…… --- 今天更新完毕~ 第155节 真相暴露? 陶麦见林爸爸急的如此,感同身受一般,急忙上前用英语对艾伦教授翻译了一遍,艾伦教授听完了为难地向后看去,目光落在林母脸上…… 林明的突然出现俨然已经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他身姿高挺,样貌硬朗,又兼穿着一身威严的军装,虽满脸焦急但那军人特有的英姿和刚硬第一时间让人震撼。在这些注目的人里,林母程玲自然也是其中之一。 她猝不及防中听到了林明熟悉的声音,整个人惊恐地颤抖了一下,她甚至下意识地往后退缩,站在人群后面,希望林明不要看到她,千万不要看到她淝。 但艾伦教授在听完林明的细述之后征询地看向了她,两旁围着的人群不自觉让开,好让艾伦教授好清楚地能看到她,她避无可避,这一刻,她力持镇定,面上并不露马脚,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心跳如擂鼓。她望向了林明,她的丈夫,高大伟岸,此时目露意外地盯着她,她心神晃动,偷偷握紧双拳,深呼吸一口气,快速地说: “既然这样,救人要紧,艾伦教授请移步……” 闻听这样的答复,艾伦教授并无异议,他看眼前的将军一脸焦急,又听他刚刚的叙述,知道病人被枪打中了胸口伤了大动脉,流血不止,现在争取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有可能挽回他的命。想到此,艾伦教授抬脚就欲眼前的军人离开。 林明没想到在这里能遇见自己的妻子程玲,但他并没有多想,因为时间不容他多想,艾伦教授一答应他便转身带头引路,以期让艾伦教授赶紧去手术现场。 但一群人安静地离开之际,忽然有一道带哭的女声喊道:“妈,你让艾伦教授去做别的手术,那我呢?我的腿都烂掉了,很疼很疼啊。” 女孩子的声音凄厉高昂,且一声‘妈’喊的格外的重,让在场的人不注意都不行,艾伦教授脚步微顿,困惑地回头看向程玲,用英语告知:“林太太,你女儿的伤拖个半天没有大碍,你叫她放心,等我做完手术就来给她治疗。当” 驻足的林明身子猛然一震,他的目光顺着人群间的缝隙往后看去,只见白色的病床上坐着一位美丽年轻的女孩子,和陶麦差不多的年纪,满眼泪水,近乎祈求地看着他的妻子程玲,显然,她刚刚叫的‘妈’是对他的妻子叫的。 程玲努力的镇定在广恩美出口之后,在看见林母身子一震之后瞬间崩溃,她慌乱地点头应答艾伦教授,她的目光游移,她的声音颤抖,怎么也不敢去看林明脸上的神色。 “父亲,您怎么来了?”突然,林启辉的声音响起,他和苏柔遥一起走了过来,没想到不但看见这么多人,第一眼还看见了他半年不见的父亲。他的父亲此刻面无表情的,但他怎会看不见他额头隐约跳动的青筋,分明在死死压抑着什么。 林明回头看一眼儿子,什么话也没说,伸手对艾伦教授做出请的意思,这一次嘴里说的竟是流利的英文,可见,刚刚艾伦教授的话他是听的清楚明白。 一旁的陶麦不禁诧异地瞪大眼,还在为美美喊林母‘妈妈’震惊不已,广恩美的亲生父亲是苏柔遥的父亲苏佟,现在又喊林母‘妈’,这代表什么?一霎恍悟,难怪,难怪林启辉昨晚上不对劲,显然是知道了这样劲爆的事情。 而现在,苏柔遥的父亲苏佟垂手站立一旁,脸色虽白,但儒雅大度的风度一点没变,可见多么地淡定自持。 再看林爸爸,面上确实看不出什么,可额头隐约的青色却让孰知他的人他现在非常的愤怒,但他一点声色也不露,只是催促艾伦教授。 艾伦教授在林爸爸的带领下飞快地前往手术室,陶麦亦步亦趋地跟上。 林启辉远远看着父亲和陶麦他们离去的背影,双拳紧握,目光生硬地瞥向自己的母亲,还有苏父,他的嘴角几不可察地一翘,仿佛带了一丝讥讽之意,而后转身欲离去。 “启辉……”知子莫若母,更何况这么多年,林明常年在部队,对儿子不闻不问,还不是她一手操心带大的,而如今,儿子却露出这样嘲讽的神情,让她这个做母亲的颜面全失,更是心里如针扎似的疼痛不已。 林启辉脚步微顿,缓缓回头看着林母说:“父亲知道了,您就等着结果吧。” 林母身子一软,踉跄着往后跌落,苏父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她却忽然犹如被毒蛇咬了一般推开苏父的手,苏父脸色一僵,一屋子弥漫着僵凝的气氛。 坐在床上的广恩美终于意识到什么了,陡然问道:“刚刚的那个上将是林启辉的父亲?”对啊,她刚刚好像听见林启辉喊他父亲了,这么说,那人就是她亲生母亲的丈夫。她觉得他好帅,尤其是穿军装的样子,丰神俊朗,且不显老,可她刚刚居然不小心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喊漏了嘴,恐怕此时,整个清澜医院大楼都知道这件不光彩的事了。不知道林启辉的父亲,会怎么处理这件事?她的心中不免忐忑,偷偷觑一眼刚认的‘妈’,她脸色实在不好,自己只得做乖巧样。 林启辉不再多看母亲一眼,大踏步追上父亲,苏柔遥看看苏父和林母,看 看林启辉的背影,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追上去还是留下来。还在她犹豫时,眨眼功夫,启辉哥的背影已经消失了。 刚刚,刚刚陶麦好像跟在了林爸爸身边,林爸爸是喜欢她的,想到林爸爸,不由想到林爷爷,他也是喜欢陶麦的,这些痛心的事儿,让她跟着林母一起难受,顿时,病房里病房外,一片愁云惨雾,凄凄惨惨。 手术室外,一群人满脸焦灼地等待,尤其是穿军装的几个人,里面躺着的是他们的战友,是与他们一起执行任务出生入死的兄弟,心里的焦急可想而知。 林明此时在手术室外走来走去,没人上前去安慰他,说些走来走去也没用之类的空话,他急成这副模样,只能说明他有多么在乎他的这个兵。 等待手术结果的时间是异常难熬的,虽医院里到处开着暖气,十分暖和,但站在这里长时间不吃不喝怎么行?陶麦也不知会其他人,默默地跑去买来了饭菜,足足八人份的,最先拿了一份递到林爸爸面前,林爸爸看一眼饭盒,但却并不伸手接过去,陶麦见他如此,急道:“爸爸,您不带头吃,您手下的那三个兵肯定也不吃,还不知道手术什么时候结束,这大冷的天,您想饿坏他们吗?” 林明还是不接,陶麦不由跺脚,也不知怎的,眼眶就红了,“看样子您的兵是刚从战场上下来的,他们出生入死还不够,您还想饿着他们吗?”她早就注意到,其他几个兵身上或多或少都带了外伤,但他们显然并不把这伤看在眼里,因此,丝毫不介意,可看在普通人眼里,那可就是活生生的皮开肉绽,是了不得的大伤,这会儿,难道让人../流血流泪又挨饿? 仿佛是陶麦的话触动了林明,又仿佛是陶麦脸上的神色感动了他,他终于伸出手,走至边上的座椅上坐下,默默吃了起来。 陶麦见了,咧嘴一笑,赶忙派送其他人的,其他三个兵见首长如此,并不多言,对陶麦说了一声谢谢,默默接过饭盒或蹲或站吃了起来,最后一份是给林启辉的,林启辉看着陶麦殷勤的样子,眼里有着复杂难言的光,迟迟不伸手接饭盒,陶麦努嘴,“看,他们都在吃,你也吃点吧。” 这种情况下,他们的儿女情长就先放一边吧,她现在不想跟他计较他莫名其妙的态度,他和苏柔遥理不清的关系,她现在,一心一意只关心林爸爸,只关心里面九死一生的那个兵。 林启辉看一眼父亲和他的三个兵,伸手把饭盒接了过去,埋头和他一样吃了起来。 陶麦站在一边看着,奇异的发现林启辉此时用餐的模样和林爸爸一模一样,难怪是父子,可惜林启辉没有穿军装,否则,倍儿帅。 其中一个兵最先吃完,陶麦自动自发地上前接过他手中空了的一次性饭盒,他看着陶麦,脸上溢出一抹笑,“这饭真好吃,谢谢你。” 陶麦汗颜,这饭其实就是快餐,能好吃到哪里,想必是他饿坏了,才会这么说,其他人饭盒一空,陶麦就过去收回,她没想过原来当兵的这么有礼貌,每个人都跟她道谢,说饭好吃,其中一个话多的,还问她在哪买的,说等下次放假了,也去买来吃吃,陶麦愈加汗颜。 收到林爸爸时,林爸爸冲她宽慰的一笑,“他们只是太担心了,想找点话说,嗨,这些个兵王。” 陶麦这才知道,并不是她买来的饭菜好吃,而是他们需要排遣心中巨大的担心,这才没话找话说,她心中触动,为这份纯正的战友之情,不由点头诚挚的说:“爸,您放心,铭升一定会没事的。” 她听这些兵喊里面的人叫铭升,而她也突然想起了这个名字,当时只是不期然的相遇,她甚至怀疑是不是同名,因为她是在与方倾墨一起去参加游轮上的酒会那次在包厢里遇见一个名叫李铭升的男孩子,看起来很小,皮肤很白,甚至还会向人撒娇,她无法把这个奶油似的男孩子同里面受伤的兵联系在一起,她想,一定是同名。 “爸,铭升姓什么?”既然说话可以排遣心中的忧虑,她为什么不找林爸爸说话,林爸爸听到她询问,果然回答:“姓李。” 陶麦不敢置信地瞪大眼,李铭升,难道是同名同姓?真的那么巧吗? “李铭升,这个名字挺好。”陶麦也不知道这个名字好在哪,可她就这么说出了口,好似是一种无形的安慰一般,林爸爸却很受用似的,听了陶麦的话,呵呵一笑,眼睛里闪着明亮的光,“我这个兵啊,原来就是个京都里的纨绔子弟,出生好,从小被父母惯坏了,后来被扔到了部队改造,没想到这一改造,还真磨出了他的血性,当了两年兵又考上了中国人民解放军大学,现在才二十六岁,已经是信息工程硕士毕业了,在部队里,单兵作战能力也不差,更令人刮目相看的是他有专长,反侦察能力是最强的,他救过不少战友,是个很厉害很好的兵。” 林爸爸说这些的时候,眼睛里的光芒让陶麦不想错开眼神,明亮明亮的,这是一种属于军人特有的傲气和自豪,令人不自觉心生佩服。 “哇,这个兵好厉害。”陶麦由衷赞叹,脸上露出佩 服的神情,眼神也跟着变亮,她以前也想过林爸爸在部队里是什么样子的,可她只在林家见过他,也从不晓得他的身手如何,只是从他操练林启辉的力度来猜想,但最终没有切实的认知,现在听他描述李铭升,仿佛为她在脑海里打开了一个缺口,让她可以自行想象传说中的部队是什么样子的。 原来,竟是与外界完全不同的多姿多彩。 “当然了,这次要是没有他,整个小组都完了,可惜……”林爸爸又说。 陶麦忙抓住了林爸爸的手臂,阻止他往下说,“放心吧,他一定会没事的,程医生可是很厉害的医生,再说还有艾伦教授。”陶麦拍着胸脯,仿佛担保李铭升会没事一样。 她的声音不小,让手术室外的人都听见了,其他三个兵对着这个给他们买饭又有意安慰他们的女孩子露出友好的微笑,且她叫他们的首长爸爸,心中纷纷猜测莫非是首长的女儿?可没听说首长有女儿啊,只听说有个不从政不从军的儿子。 也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陶麦是使出浑身解数来安慰他们,就在陶麦有意安慰众人之时,在林启辉皱眉之际,手术室的门忽然开了,艾伦教授率先走了出来…… --- 今天还有一更~ 第156节 迁怒? 手术室的门忽然开了,艾伦教授率先走了出来…… 林爸爸和三个兵一阵飓风围了上去,急问:“怎么样?怎么样?” 关心则乱,林爸爸说的又是汉语,艾伦教授微侧了身子让紧跟其后的程医生走到前面,程医生摘下口罩,一头的汗珠,但脸上却带着欣悦,“手术很成功,子弹只离心脏一厘米的距离,好在成功取出来了。” 众人喜形于色,程医生却又话锋一转,“但还有八个小时的危险期,过了八个小时,病人才会没大碍了。” 众人一愣,一霎的寂静之后,林爸爸仍是欣慰地拍了拍程医生的肩膀,重重道:“我相信他,他会没事的。” 程医生点了点头,这是他第一次做这种取子弹的手术,过程中不可谓不紧张,好在有老师在一旁指点,要不说不定真会出岔子当。 林爸爸在拍了拍程医生之后又满面赞赏的道:“小伙子,想不想来军区医院?我们正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程医生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只当林爸爸是在开玩笑,林爸爸又谢谢了艾伦教授,艾伦教授表现了一个身为医者的大度,欣然接受。 手术整整持续了八个小时,转眼间,外面一片漆黑,再过几个小时就要天亮了,在手术现场和手术外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林爸爸与三个兵一商议,打算轮流看守李铭升,其他人则先回部队,林爸爸把一切都安排好之后,林启辉这才上前,林爸爸一挥手阻止了林启辉欲说的话,沉声道:“先回家再说。” 其他人都陆续走了,林爸爸最后探望一眼李铭升才走向医院外面,身后跟着陶麦和林启辉。一行三人走至医院出入口的大厅时,有一道苗条的人影慢慢迎了上来,林爸爸的脚步一顿,随即沉稳地踏了过去,与程玲两两相望。 “回家再说。”林明站至程玲面前,低声道。程玲头一低,默默跟了上去。 医院的停车场上,停着林明的军用吉普车,陶麦跟到外面才醒悟过来,如今她和林启辉的关系说不清道不明的,林母又一心想要她和林启辉离婚,她刚刚偶然遇见林爸爸,是太过惊讶和激动以致忘了自己尴尬的身份,这会儿,人家一家人要回家,她这个外人跟着干什么? 林明走了几步,发现原本紧跟着的陶麦忽然没了,回头,见她站在医院的门前驻足不前,灯光照在她脸上,清晰的印着犹豫,不禁皱了皱眉,高喊一声,“麦子……” 陶麦站在那里,听见了林爸爸的呼唤,他的声音低沉有力,带着一股子威压沉稳,是她无法想象的有关父亲的声音,她目光移动,看到林启辉站在他的路虎边,目光一片暗沉,看不出是欢迎还是不欢迎,她站在原地,向前也不是,不向前也不是。 林明看出陶麦的踌躇,往回走了几步,陶麦心念一动,不自觉迎了上去,林明今晚第一次露出一抹微笑,硬朗的微笑,“忙了一晚上了,回家吧。” 犹如身处荒漠中,忽然看见一道硬朗刚硬的微笑,陶麦不由自主地受到影响,仿佛是父亲般的温暖,让她也跟着笑了起来,“好。” 陶麦走在林爸爸身后,靠近车边时,她又犹豫了,是坐林爸爸的军用车呢,还是坐林启辉的路虎?看林母的样子,似乎是想坐林启辉的车。 林明看陶麦一眼,指了指他的车,“上车吧。” 一家人两辆车,一路快而稳地驶向林宅。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 军区大院,林家老宅内,林爷爷已经休息了,整个宅子处于一片黑暗中,且静悄悄的。林爸爸用钥匙开门,率先走进大厅,黑暗中,也不知是谁伸手去摸照明灯的开关,却忽然听闻林爸爸压低声音道:“不要开灯!” 欲开灯的那人一愣,灯并未打开,接着听到林爸爸说:“启辉,麦子,你们先上去,我和你们的母亲有事要谈。” 黑暗中的陶麦一愣,还未有所反应整个人已经被一股大力强行拖进了一具胸膛里,林启辉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地被他拖着上了楼梯,楼梯上响起一阵凌乱的脚步声,而后渐渐消失。 大厅里,林明坐到沙发上,即使在黑暗中,他的目光仍然如电一般紧紧看着浑身发抖的程玲,“过来坐吧。”他的声音淡定自若,好像并不是一位忽然发现妻子曾经出轨且还育有一个孩子的丈夫。 程玲浑身一颤,脚步虚浮地走向一边沙发,趔趄着坐下,幸好,他不让开灯,否则此时,她脸上的灰白大概全被小辈看见了,这样,她还有何颜面?还何去何从? “林明,我……我对不起你。”黑暗中,看不见彼此的脸,空气静谧,反而让有些东西在心中更加清晰,程玲的声音低低的,却十分清晰,带着十二万分的懊丧和悔恨,在空旷的大厅响起,入了林明的耳朵。 林明静默,程玲就在他的静默中受着煎熬,她的心里扭绞着,无法想象林明接下来会怎么做,他是刚强的男人,而她身为他的妻子,却做出了这种事,她也不想的,可二十五年前的那个夜晚,她 也不知怎么了,就与苏佟有了一夜情。 半晌,林明的声音终于响起,一个字一个字如世上最锋锐的刀锋刺进程玲心里,他说,“我会提出离婚,根据军婚条例,你无权驳诉,你放心,程氏财产我一分不要。” “什么?”仿佛没想到林明会直接提出离婚一样,毕竟,他们都过了知天命的年纪,再过几年就全都退休了,竟然要在晚年离婚?程玲的声音充满了不可置信和伤心。 “我说离婚,你听不懂吗?”林明的声音再次响起,生硬如刀,程玲听见了,霍然站起了身,一下冲到了林明身边,双手精准地握住了他的手臂,双膝跪在沙发边的地上,急声道:“我们将近三十年的夫妻,林明,你不能和我离婚,不能。” 程玲悔恨的泪水落在林明的虎口,一滴一滴砸在他粗糙的肌肤上,他挺拔地坐在沙发上,腰板笔直,动也不动,见程玲如此哀求,缓声道:“这件事原本我并不打算追究,毕竟,我们也算老夫老妻了,但现在,你认了女儿,我不可能再装作不知道。” 程玲不敢置信地看向林明,黑暗中,林明的双眼如冰雪般透亮,原来,原来他是知道的,可笑她还一心一意地瞒着,希望把这件事烂在心里,但没想到,但没想到…… “你怎么知道的?”程玲匪夷所思地问,为了隐瞒这件事,那个孩子一出生她就把她送了出去,整整二十五年,她也没有去看一眼,和苏佟一直以为隐瞒的一丝不漏,想不到林明却早已知道了,心中骤然恍悟,难怪,难怪他…… 林明淡淡一哂,身子微微靠向后背,似是极不情愿回忆起这件事,但既然程玲问了,他又打定了主意离婚,定然要让她知道清楚,“二十五年前,我去美国参加过一次军事演习,无意之中看见过你,大着肚子,呵呵,那之前你在国内已经怀孕了,特意瞒着我们去美国待产的,是吧。” 程玲瞪大双眼,当年,她与林明新婚三年,而他总共在家的日子屈指可数,即使她怀孕了,即使她待产,即使她生下了儿子,即使她坐月子,她每日每夜期盼他能回家看她一眼,可她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他回来,他甚至连一个电话都不往家里打,她那时候不过二十过几岁,还是年华正茂的时候,藏着对爱情美好的期望踏进了婚姻,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所谓军婚,不过就是空守闺房,忍受一日胜过一日的寂寞。 她之前就认识儒雅英俊的苏佟,那段新婚伊始的日子,她在极度失望之下与他的接触越来越多,在一个应酬饭局之后,她也不知怎的,就和他……和他……至此,一失足成千古恨。 被赤.裸.裸地点出这件事,林母脑海里一阵阵绝望,可她不甘心,不甘心啊,她抓着林明强有力的胳膊,哭泣道:“我是一时糊涂,更何况,这么多年,你已经惩罚了我,难道还不够吗?那个孩子出了意外差点被截肢,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毁了自己的下半辈子,林明,请你原谅我,原谅我。” 林明硬生生拂开了程玲的手,坚持道:“离婚吧,或者是我的错,我不该耽误你。” “不……”程玲低头,狼狈地坐在地上,泣不成声,这么多年了,这么多年了,怪不得他自婚后三年即使从部队放假回家也从不碰她,整整二十五年,他们过着形同实亡的无性婚姻,可她甘之如饴,因为她是真的爱他,和苏佟,只是一时糊涂,只是个意外,却不想,这唯一的意外,一时的糊涂,毁了她一辈子的幸福,从美国回来之后,林明从未碰过她一次。 他在冷淡她的同时,又何尝不是在折磨着自己? “就这样吧,我累了,去休息了。”许久,传出林明的声音,他高大的身躯站了起来,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 站在楼梯上缘静静聆听他们谈话的林启辉忽然忍无可忍地扯着陶麦进了他的卧室,他的情绪有些失控,力道大的陶麦直皱眉,一进他的卧室,门便被关上,陶麦整个人被抵在门板上,动弹不得。 陶麦皱着眉看向林启辉,黑暗中,他目光如炬,里面似燃烧着熊熊火焰,两团红色衬的他硬朗的面庞带着一层奇异的光芒,这光芒似是火焰,冒出灼热的温度,惊得陶麦无所适从。更不知道林启辉怎么会变得这样? “你……”刚要出口询问,她张开的嘴巴猛地被林启辉堵的严严实实的,他坚韧粗大的舌头在她唇上使劲地碾过,留下一片浓墨重彩,紧接着他的舌带着一种惩罚的力道探进她的口腔,肆意的翻搅戏弄,这好像不是吻,只是他一个人的掠夺。 陶麦挣扎不已,这样的林启辉,这样的吻,她不想要。可她微弱的力道怎能抵得上身强体壮的男人,任她如何的不情愿,她的唇也承接着他的,而她的衣服也在他手里一件一件的被扯落,掉在两人的脚下。 陶麦觉得不忿,不住捶打着林启辉的后背,他的嘴移到了她高耸的胸部,她终于得以大口大口喘气,但下一秒,她的一边敏感被他含住,且被恶意地咬了一口,她吸着气,使出浑身力量捶打他的后背,骂道:“你个疯子,你对你妈有看法,找她去,拿我出什么气。”</p 她不是傻子,林启辉这么失常,除了因为林母的事,还能因为什么?果真一句话戳到了他的痛处,他尖锐的齿滑过她的顶端,激烈的疼痛中蕴出酥麻,让她忍不住闷哼一声,这声音听在林启辉耳朵里,完完全全的三分痛七分舒爽,他眼神暗黑暗黑的,一手抬起陶麦的下颚,让他们四目相对,“如果你不打掉那个孩子,你不是跟她一样?” 犹如一盆冷水兜头浇下,陶麦浑身骤冷,僵着身子好半天,林启辉低头,发狠一样揉着她的身子,似乎想要把她拆吃入腹从此只属于他一个人一般,那么大力,那么执着,不容丝毫反抗,不容丝毫质疑,不过片刻,陶麦身上的衣物被他全数褪下,陶麦觉得屈辱,却无力反抗,他把她摔上床,她还垂死挣扎,缩着身子往床的另一边翻滚,却被林启辉轻易捉住了脚踝,轻轻一拉,她整个人身不由己地落在他身下。 高大的身躯倾轧下来,他一手扣着她的双手举在头顶,一手脱自己身上的衣服,陶麦厮打着他,他终于不耐,俯身在她锁骨处重重咬了一口,霎时,剧烈的疼意传进大脑,陶麦嘶嘶的呼吸着,耳畔尽是林启辉粗重的呼吸,鼻尖飘荡着一股股血腥气。 “你老实一点,可以少吃一点苦头……” -- 今天更新完毕。 第157节 跪求 “你老实一点,可以少吃一点苦头……” 陶麦感觉到林启辉温热的舌尖舔着她的锁骨,冒出的血珠儿尽数进了他的嘴里,她低头,看见他刚硬的脸带着瑰丽摄魄的弧度,这种样子,就像是传说中奇诡美丽的吸血鬼进食。 “混蛋……”她一手打在他坚硬的后背上,她尽了全力,然在他身上,宛如给他挠痒一般。他不理会她满脸痛楚,压着她解着自己的衣物。 陶麦看见林启辉眼中闪着黑暗的强大的***,挣脱又无望,不由大叫道:“你这是强迫,强迫你懂吗?就是强.暴。” 林启辉扔掉手中的外套,面无表情地看一眼陶麦,“我们是合法夫妻,说出去谁信?”他的衬衫接跟着落在地上。 陶麦瞪大眼,无能为力地看着他动手解腰间的皮带,冲他怒吼:“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当” 林启辉挑眉,不懂陶麦何出此言,可他此时此刻没心情去计较,他就像个偷尝禁果的毛头小子,忽然识了个中滋味,就亟不可待地想要再次去吃,尤其是,心里还有一个声音在叫嚣,叫嚣着把她压倒,榨干她的体力,让她下不来床。 陶麦看见林启辉脸上的***越来越烈,吓得一哆嗦,身子往后直缩,双臂紧紧抱住自己,感觉自己就是那待宰的小羊羔,耳边忽地响起他皮带解开的啪嗒声,犹如离弦之箭破空之声,无端端让她害怕。 林启辉边抽着皮带边靠近她,陶麦闭上眼睛,露出痛不欲生的表情,林启辉一顿,空气里霎时寂静下来,只有彼此的呼吸声静静环绕,在耳畔响起。 “你真的就这么不情愿?”他还以为她会高兴,上次,她不是也很享受么? 陶麦唰的睁开眼,重重的回道:“是。” 林启辉陡然沉默,动作僵住,面色隐现莫名痛楚。就这么直直逼视着昂着头表示拒绝的陶麦,他看了她一会儿,忽然,高大的身躯犹如滑坡一般摔在陶麦身边,他的一只手臂盖着自己的双眼,好似在遮掩什么。 这情况变得让陶麦有些措手不及,觑一眼林启辉,他的上半身赤.裸,宽肩窄腰,精壮魁梧,流畅的肌肉线条那么迷人。而下半身,两条长腿上还裹着长裤,皮带被他抽下,裤腰松松地挂在他的肚脐下方,说不出的性感好看,只是这会儿,他用手臂盖着自己的脸,有种欲盖弥彰的味道,让人无端端觉得他心情不好。 而事实上,他的心情绝对应该好不到哪里去,毕竟,父母都这么大年纪了,却闹出了这样的事情,他凭空多出了个妹妹,这个妹妹还差点做了他的协议妻子,而父母一把年纪又要离婚,自然心情不会好到哪里。 陶麦扯着被子盖住自己,头装作不经意似的朝着林启辉挪过去,最后头顶蹭着他的脖颈,轻轻道:“他们的事你左右不了,再说这一切也不是你的错,你烦什么心?” 林启辉保持原样,一动不动,也不说话。 陶麦再接再厉,手也伸出去摇着他的手臂,“你真没必要为你父母的事烦恼,反正已经这样了,你想再多也无济于事,好了,林启辉,你就省省心吧。” 陶麦软着嗓子,不住的低劝,卧室里,一时之间只有她一个人的声音,说着说着,她就有些语无伦次且忘形了,“你说,你遇见我多走运,一下子就避免了***的悲剧,你该庆幸,而不是在这里愁眉苦脸。” “来,林启辉,笑一个……”陶麦不住地摇着林启辉光滑的手臂,觉得他的皮肤真好,摇着的同时不知不觉顺着结实的肌肉摸到了他宽阔的肩膀。 陶麦瞅着林启辉,就是不动不摇的,这个人,真真气人,眼光不经意瞄到了他胸前的两个小突起,觑他毫无动静的模样,偷偷伸手,猛地使劲捏了他一下,以报刚才锁骨被咬之仇。 林启辉终于移开手臂,双眼咄咄看着作乱的陶麦,他的眼眸乌黑乌黑的,里面深邃如海,一片浩淼,带着复杂的神色盯着她看,陶麦被看的浑身不自在,垂了眼,讪讪的躺回被窝里。 林启辉忽然侧身抱住她,语气低沉,“刚刚是谁死活的挣扎,说不愿意的,现在却又来撩拨我,算什么?” 陶麦瞪着他,露出匪夷所思的神情,“谁撩拨你了,我是怕你经不住父母离婚的打击,安慰你,你不要误会了。” 说着,陶麦有意远离林启辉,目光寻找着自己被扔的到处都是的衣服。 林启辉敛眸,原来是这样。 空间里再次静下来,林启辉不动,静静地看着陶麦探出手臂去抓地上的衣服,躲在被子里穿衣,他眼里微冷,她遮遮掩掩的干什么,经过上一次,她身上他哪一处没有看过,现在却矜持起来。 “扣扣……”忽地响起了敲门声,陶麦看一眼林启辉,林启辉眉目一动,已经下床过去开门了,他随手披上了衬衫,开门一看,外面站着依然衣着整齐的父亲。 林明看着林启辉,淡淡道:“我有事跟你谈,你出来一下。” 林启辉扣好纽扣,和林明走向书房。 陶麦看见林启辉回头看了她一眼,随即关上门和林爸爸一起走了。她松了一口气,抱着被子坐起来,怔怔的,有些反应不过来。 也不知怎的,他们的关系就纠缠成这副模样了,不清不楚的,她讨厌这种不伦不类的感觉,讨厌这种如梦如雾如细雨朦胧的胶着,她宁愿要一份清楚明白的感情,要么全心全意在一起,要么剜骨剔肉的分手,也不要现在这样,分不清东南西北,却又莫名的滚上了床单。 现在已经是下半夜时间,陶麦坐在床头直打盹,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再次睁开眼时,窗外朦胧的亮,林启辉的脸近在咫尺,他刚硬深刻的轮廓舒展着,但眉心却带着一丝褶,她伸出指尖抚上去,轻轻的揉,希望能拂开一切让他不开心的事。 她想,自己真是无可救药了,一边讨厌这种胶着的状态,却又一边忍不住亲近他,大概世上没有比她再笨再没出息的女子了。 看他睡的深沉,陶麦轻手轻脚地起床,简单的洗漱好下楼,当走上楼梯看到大厅里的情形时,不禁一愣。 怎么这一大早的,林妈妈就跪在大厅中央,而林爷爷脸色难看地坐在沙发上,却不见了林爸爸。 陶麦站在楼梯上,觉得自己还是避开这种场面的好,刚欲转身上去,林爷爷却出声喊住了她,她尴尬地站在楼梯上,觉得下去也不是,不下去也不是,林爷爷看着她,对她招了招手,“麦子,你过来。” 陶麦只得硬着头皮走下去,林爷爷示意她在他身边坐下,陶麦站着不肯坐,林母跪着的正前方就是林爷爷,她要是坐林爷爷身边,那不变成了林母同时也跪了她,以下犯上,虽然林母对她不仁,但她也不至于这么做。 “麦子,坐下吧,你好长时间不来看我这个老头子了,怎么见了面,都生疏了?”林爷爷抬眼看着局促着站在一边的陶麦。 陶麦想对林爷爷露出一个微笑,可不经意间接收到林母投射过来的视线,脸上顿时一僵,一本正经地敛眸回话,“是麦子不好,最近太忙疏忽了您老人家。” 一听此言,林爷爷立刻呵呵笑了出来,但这微笑并未到达眼底,他拍着身边的位置,目光温和慈爱地看着陶麦,“丫头,过来坐吧,犯了错的人活该跪着,她跪的是她自己的良心,不是我。” 陶麦汗颜,她的心思都被林爷爷看穿了,他既这么说,她忸怩着站着好像也不是那么回事,还在犹豫呢,林爷爷手一伸抓住她把她拉在身边坐了,见此,跪在前方的林母眼神一暗,看向陶麦的目光里多了仇恨。 林爷爷向林母不耐烦地挥手,“你还是起来吧,你们的事我做不了住。” “不,爸爸,请您一定要做主。”林母闻言却是不肯起来,一脸的惶急不安。 陶麦看过去,林母昔日看不出皱纹的脸上,只一夜便见出老态,平时端庄高贵,这会儿却狼狈地跪在地上,听林爷爷拒绝了她的请求,不禁跪着往前走,一把扑到了林爷爷的脚边。 陶麦尴尬地僵着身子,林母就在她的脚边,她是林启辉的母亲,她曾经打定主意讨好她孝顺她的,不想,今天却有这样的场面。 林母抱着林爷爷的腿,哀求道:“再有几年我和他就都退休了,我做林家媳妇这么多年,我不想离开林家,我……” 林母低头,泣不成声,眼泪滚落在林爷爷的裤脚上,十分哀切。 林爷爷脸色不好,他手里的拐杖忽地举起,在空中划个空重重地落在地板上,厉声道:“你在外面都有了这么大的孩子了,你叫他怎么不离婚,他是个男人,还是个军人。” 林爷爷的话响彻大厅,惊得陶麦一愣。 林母满脸泪水地抬头,攥住林爷爷的裤脚呛声道:“可是他已经惩罚过我了,二十五年来,他从来不碰我,我是林家的媳妇,却在林家守活寡。我不怨,因为是我错了,爸,我知道我错了,我就想和他过一辈子,等他退休在家养老了,就守在他身边,年轻的时候日日分离,我就等着我们都老了,可以共白头,爸……” 陶麦看着林母如此情真意切,不由动容,想不到她在婚姻中犯下了如此弥天大错,对林爸爸却是真的一片情意,尚若有一丁点移情别恋,或许这段婚姻早就走到了尽头,何至于拖到今天? 偷偷看向林爷爷,林爷爷脸色变了又变,他忽然恨声敲敲拐杖,气怒道:“怪不得我以前叫他给我多生几个孙子,他就是无动于衷,原来竟是……竟是……” 林爷爷显然是动怒了,胸口上下起伏,突然脸色一白,脸色痛苦的一抽,整个人软倒在沙发上,陶麦惊得大叫起来,“爷爷——爷爷——” 林母也慌了手脚,抢上前来一把推开陶麦,自己摇着林爷爷,一声一声哭着喊爸爸,但林爷爷就是不动。 陶麦跌坐在地上,见林爷爷昏迷中紧皱的眉头,心里不住的咯噔,踉跄着爬起来,嘴里叫着,“张姨,张姨……爷爷晕倒了。” 张姨未出现,陶麦急的跑向楼梯口,想要去喊林启辉,人 未到,楼梯上已经冲下了一道人影,飞快地掠过她奔向了沙发,“你走开,想害死我爷爷吗?” 林启辉上前,一把拉开了胡乱摇着林爷爷的林母,大声怒道,林母呆呆地坐在一边,看着儿子给他爷爷进行急救,又吼着叫陶麦给医院打电话,而她自己,则像个这个家的局外人一样,只能看着。 她的儿子刚刚对她大吼,还对她说:想害死他爷爷? 这婚还没离,儿子就这样了,陶麦同样摇着林爷爷,他怎么就不凶她?从医院到这里,明摆着陶麦又进了林家,又霸占了她的儿子。 而她这个婆婆,刚刚居然还跪着自己的儿媳妇?她苦苦哀求,终不能求得一丝原谅。 林启辉把林爷爷抱上了车,陶麦坐在后座看守着林爷爷,林启辉开车直奔清澜医院,医院里他们已经事先打过电话通知过了,人一到就可以进行急救。 林启辉把车开的风驰电掣般,不用半个小时,就到了清澜医院,门口已经守着医护人员,林爷爷很快被送进了医院。 手术室外,林启辉沉着脸走来走去,不多时,林母也赶了过来,林启辉看见她,陌生的目光让林母不禁怔愣当场。 “父亲告诉我,他昨夜已经拟好了离婚协议书,今天应该已经交上去了,所以你不必再求爷爷了,父亲决心已下,你何必再纠缠不放。”林启辉几近冷漠地对自己的母亲说出这番话。 林母双腿发软地靠在墙壁上,瞠目结舌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冷静漠然的样子。 陶麦看不过去了,走至林启辉身边扯了扯他的袖子…… --- 下午还有一更~ 第158节 给爷爷添一个重孙子 陶麦看不过去了,走至林启辉身边扯了扯他的袖子…… 林启辉生硬地调转目光看向陶麦,挑着眉严厉地看着她,眼里黯遂精深的目光复杂难言,神色冰冷而尖锐,陶麦手一颤,扯他衣袖的手轻轻滑落下来。 手术室外,气氛惨淡。 医生说林爷爷是急怒攻心,一时诱发了心肌梗塞,幸好送来的及时,经过抢救暂时并无大碍,以后千万不能再刺激老人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林启辉听医生嘱咐时,时不时看向自己的母亲,那目光里满是谴责。林母站在病房外望向挂着点滴的林爷爷,见他如此,又见儿子不为她说一句话,心中绝望,怔怔地站在病房门外,动也不动。 没过多久,在重症病房看望李铭升的林明也赶了过来,与程玲相遇在病房外,两人目光相接,林明沉稳地避开,程玲抖着唇欲对他说些什么,却是张了张嘴,嘴巴里一片干涩,一个字也未吐出,而林明只与她擦肩而过就进了病房,并顺手关上了病房门当。 “砰……”的一声轻响,把林家三个男人关在里面,而她在外面,这一刻,她一直认为的外人陶麦都在病房里,而她凄凉地在外面。 “程玲……”忽然,有一个温和的声音喊她,程玲顺着声音看过去,苏佟一身儒雅地站在不远处,那目光,是关切的。 她勉力撑起身子朝他走过去,苏佟的声音响起,“今天美美手术,她希望你能在她身边。” 程玲默然半晌,最后轻轻道:“我不舒服,就不过来了,你陪她吧。” 苏佟一阵错愕,而程玲已经走开了,他转过头,只看到她忽然变得凋零的背影,仿佛一下子老了许多。 病房内,林爷爷悠悠醒来,睁开眼,儿子和孙子都在他身边守着,还有一位乖巧懂事的孙媳妇,虽然没了儿媳妇,但好在,这个家还在。 “爸……” “爷爷……” 林明和林启辉关心地上前,林爷爷挣扎着要坐起来,两人忙拿枕头塞到他后背,伺候着老人坐起来,林爷爷微喘着气,意味不明地看一眼林明,说不出是责怪还是其他,而后又看向孙子林启辉,目光最终定在他身上,林爷爷抬了抬手,叫始终站在他们身后的陶麦上前,陶麦轻移脚步,“爷爷……” 林爷爷一手拉过林启辉的手,一手拉住陶麦的手,把两人的手轻轻交叠到一起,陶麦的手完全放在林启辉的掌心,她想缩回,林爷爷却一把摁住,林爷爷看着她格外认真的开口,“麦子,你的公公婆婆不成器,延续林家香火的任务就落到你身上了,你和启辉都给我加把劲,让我这个老头子在有生之年能够抱到重孙子。” 陶麦一怔,她之所以跟林爸爸回林家,并不是对林启辉冰释前嫌了,而是目睹了林爸爸忽然遭遇了婚变,经过岁月的沉淀,林爸爸那样深沉的人,纵然心中痛苦也不可能表现在面上,而他来医院也是送的严重伤患,这一系列的原因让她无法拒绝林爸爸的要求,可是现在,林爷爷居然要她为林家传宗接代,这怎么可以? 她看向林启辉,见他脸色陡变,似是没想到林爷爷会说出这种话,意外中脸色古怪又难看,显然,为爷爷添一个重孙子让他并不那么愉快。 陶麦垂眸,刚欲开口拒绝却被林启辉抢了话,“爷爷,您先养病,这件事就交给孙子。” 林启辉若有似无警告地瞪了一眼陶麦,陶麦抿唇,她知道林爷爷现在身体不好不适合把话说清楚,可是…… 林爷爷对陶麦的踯躅视而不见,欣慰的笑着说:“这就好,这就好。” 林明见此,也是一脸欣悦,他的婚姻不幸,所以更加希望儿子能够幸福,麦子,那么真诚的一个姑娘,一定能给林家带来好运。 林爷爷没事了,他们都放下心来,林爸爸说李铭升已经脱离了危险期醒了过来,林启辉一听很高兴,要和林明一起去探望,陶麦也想看看这位士兵,实在是好奇李铭升那样粉嫩的小帅哥当兵时是什么样子。 林明同意了,转而去看林爷爷的意思,林爷爷挥着手,嘴里道:“一个一个都不是兵,反倒去看兵,去吧去吧,有看护陪着我就成。” 陶麦嘻嘻一笑,就是因为他们不是当兵的,才对军营才对当兵的充满好奇啊。林明瞥一眼眼神晶亮,脸显兴奋之色的陶麦,不由莞尔,“其实并没什么好看的,他们也和你们一样,有血有肉,只是他们是军人,需要履行军人的天职,日子过得比你们苦上百倍而已。” 陶麦眨眨眼,忽然指了指身旁的林启辉,“爸爸,你怎么不让他去当兵?” 林明看一眼挺拔伟岸的林启辉,摇摇头,“谁说我没让他当过兵,他十二岁时我就开始把他扔进部队操练了,要是像这城市一般的公司老板,你去看看,有谁有他这一身结实的肌肉,有谁有他身手好,可惜,没用,他的心不在这上面。” 陶麦觑一眼林启辉,林启辉的神色平静,丝毫不觉得没有继承父亲的事业有什么,再看林爸爸,神色间除了那 么一丁点的遗憾,也算平静,看来他们都坦然接受了这样的事实。 说着话,很快就到了李铭升的病房,里面陪着他的正是话多的那个士兵,见到林爸爸来了,忙站起来行了一个正式的军礼,林爸爸挥挥手,“行了,在外面就不必这么拘礼了。这是启辉,你们应该认识的,”林明向他的兵介绍,躺在床上的李铭升和站着的兵微微点了点头,就把目光落在不认识的陶麦身上,“她叫陶麦,启辉的妻子,我儿媳妇。” 病床上的李铭升听见这个名字,眼睛一亮,仔细一看,果真就是在酒会上待在方倾墨身边的那个女孩子。没想到竟是林启辉的妻子,他们首长的儿媳妇,这个世界真是小。 陶麦偷眼打量病床上的李铭升,心中一阵惊诧,真的是酒会上的那个人,此时,由于失血过多,他的皮肤呈现一种病态的苍白,尚若恢复了,想必又是一个白面书生,想不到,他竟是林爸爸口中厉害的尖兵。 “他就是李铭升,这个是孙雄,启辉都认识的。”林爸爸指着李铭升他们两人给陶麦认识,陶麦惊讶地看了看林启辉,原来他都认识。想必以前在部队接受操练时,认识不少林爸爸手底下的士兵。 陶麦看着他们,忽然抬头挺胸学着刚刚孙雄敬礼的样子抬手朝他们敬了一礼,“你们好,我是陶麦。” 她意外的举动,雄赳赳的样子瞬间逗乐了在场的所有人,李铭升放声大笑,忍痛指着陶麦对林明道:“首长,您儿媳妇也太可爱了。” 陶麦咧嘴浅笑,她是觉得林爸爸微皱的眉头影响了他的帅气,还有这病房里凝重的气氛,让她想让他们放松下来。 林明好笑地看向陶麦,目光里尽是慈爱,孙雄大大咧咧地说:“首长,您有这么个宝气的儿媳妇,启辉的婚姻生活想必很热闹。” 林启辉刚刚嘴角也是忍不住一抽,这会儿听孙雄这么一说,不禁想起过去三年里她带给他的生活,仔细一琢磨,确实很热闹,而且还很温馨,“嗯,确实热闹。” 孙雄羡慕地笑着,李铭升笑够了,忽而开玩笑道:“我们队要是有一个这么可爱的女战友就好了。” 孙雄闻言,非常不屑鄙视地看向李铭升,不怀好意地笑着说:“嘿嘿,就算真的有,她也会看上俺这样的,不会看上你这样弱不禁风的小白脸。” 李铭升躺在那,却气势十足危险万分地眯眼,阴测测地说:“你说我弱不禁风?还小白脸?” 孙雄摸着他的寸板头嘿嘿笑着,不否认也不肯定,李铭升接着说:“孙雄你给我等着,等我好了,咱俩单独较量,看谁弱不禁风。” 孙雄把胸脯一抬,用拳头捶了捶自己坚硬的胸膛,下颚一扬,豪气万丈的道:“那你就给我快点好起来,老子等着你。” “哼…..”李铭升冷冷一哼,眼里迸射的光都是不服输。 陶麦眼光流转,这孙雄看着五大三粗却心思细腻地激励李铭升快点好起来,而李铭升,虽是酒会上那个看起来纨绔不化的花花公子,可这会儿,眉目流转间,都是英气,确确实实说明他是一个军人。 从李铭升的病房出来后,陶麦和林爸爸告别,林爸爸今天下午就会回部队,时间很仓促。 医院的走廊上,林爸爸谆谆教导,嘱咐她和林启辉早日为他生个孙子,以圆了爷爷的梦,林启辉和陶麦站在一起,俨然一对受长辈教导的夫妇。 走廊的另一边,苏柔遥远远地看着这一幕,心里翻天覆地一般,看着林启辉和陶麦若有似无的亲密,眼里几乎生出刺来,疼的她几乎看不下去。 但她仍命令自己看清楚,只有看清楚,才能知道怎么做,她的身边忽地经过滑过一辆移动病床,病床上是一位极为年轻的女孩子,女孩子哀痛欲绝神色狂乱地呜咽着:“他们强.奸我,***.我,我要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第159节 生孩子 “他们强.奸我,***.我,我要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苏柔遥的目光惊诧地掠过女孩子,脑里一道亮光闪过,计上心来。紧了紧双手,看一眼那一家三口站在一起的一幕,悄然转身离去。 林明把该说的话都说了,任重道远一般拍了拍儿子林启辉的肩膀,“启辉,加油!” 陶麦看见林爸爸眉眼间的那一抹促狭,脸色顿时红了起来,不自然地调转目光望向一扇窗的外面,林明呵呵一笑,“瞧,你媳妇害羞了。淝” 林启辉看一眼陶麦,眉目一掀,目光沉郁,令人无法看懂。 林启辉提出要松松林爸爸,陶麦也要去送,但都被林爸爸拒绝了,最后,他一个人开着那辆军用吉普车走了。而离婚的事,直接交给了政府去办,他只需递上一纸申请,军婚,作为军人的一方,有绝对的主导权。 医院大门外,陶麦看着林爸爸的车尾消失在眼前,叹了口气,有那么一霎那的迷茫,自方倾墨走后,他没有打一个电话给她,她便没有任何他的消息,也无法继续为他工作,一下子变得无所事事,她有点不适应。 侧头,林启辉还站在她的身边,深沉地看着她,面色晦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目光掠过清澜医院富丽的门面,这里没了方倾墨,她也没有必要再逗留在这里了当。 看着林启辉,舌尖缠绕着千回百转的话,可面对他深邃晦暗的眼神,一句话也说不出,最终,只有一句,“我回去了。” 林启辉挑眉,“方倾墨走了,你是该回去了,”他忽然抓住她的手腕,“跟我回家吧。” 陶麦脸现惊讶,皱眉看着强硬的林启辉,“谁说要跟你回家了?” 林启辉好看的剑眉一扬,嗤笑道:“你不跟我回家,难道要和我在外面生孩子?” 他阴阳怪气的音调一下子刺痛了陶麦,陶麦又挣不开他的钳制,一时气急口不择言,“谁要和你生孩子,你爱和谁生,和谁生,我看和苏柔遥正好。” 林启辉脸色一沉,大手用上了十二分的力气,陶麦疼的直皱眉,额头的冷汗都冒了出来,感觉骨头都快被他捏碎了,“你……你弄疼我了,放开我。” 林启辉见陶麦一脸隐忍痛苦之意,忙松了手,陶麦一抽回手便吸着气甩着自己的胳膊,仿佛这样就能减轻疼痛似的,等疼痛感稍微缓解了一些,她闪电般的一脚踢上林启辉的膝盖,林启辉毫无预料,冷不防弯了一下腿,幸好反应快,要不还真会被陶麦一脚踢的跪在地上,再看,陶麦一脚得逞之后,已经旋风般的跑远了,拦了一辆出租车扬长而去。 林启辉不由磨牙,这只张牙舞爪的野猫,一个惹怒了她,还真会出其不意地咬他一口。 转身,看着医院大门,这个时间广恩美应该正在做手术,是进去看看,还是不进去。正在犹豫,迎面便看到遥遥朝他走了过来,“启辉哥,美美姐手术已经做完了,你要去看看吗?” 林启辉恍神,广恩美手术已经做完了吗?这么快。 “怎么样?”林启辉言简意赅的问,他知道遥遥懂他的意思。 苏柔遥如黑葡萄一样的晶亮大眼看着林启辉,闪着善解人意的光,“艾伦教授说手术很成功,腿算是保住了。” 林启辉看不出情绪地点点头,沉吟了一下轻声道:“我就不去看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不等苏柔遥再说些什么,林启辉上了自己的车很快在她眼前消失。 苏柔遥站在原地,涩然地眨了眨眼睛,启辉哥居然就这么走了? 陶麦刚过了三天宅女的生活,绿译的大BOSS谭子文便打来电话找她,叫她去绿译一趟,说是有事找她商议,陶麦想反正左右没事就去一趟吧,她也怪想徐惜的。 到了绿译,正是周一,且接近年关,大家显得格外忙碌,陶麦一路走进去,曾经的同事们都低着头专注地做着自己手头的事,直到里面她才被徐惜看见,徐惜不大不小地惊叫一声,一把抓住陶麦,劈头盖脸的问:“你丫这么久去哪了,请长假也不跟我们说一声。” 陶麦一阵惊讶,她可是对老板说的辞职,不是请假,怎么他没有对同事说明她的离职状况? 这学长谭子文搞的什么鬼? “嗯,说来话长,我先进去见一下大老板,回头再说。”陶麦亲昵地和徐惜拥抱了一下,而后在徐惜的挥手中走向了谭子文的办公室。 陶麦先是敲了敲门,听见谭子文‘请进’的声音才打开门进去,目光看清办公桌那边的情况,不禁一愣。 只见办公桌后并没有人,谭子文坐在一边的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杯热茶,茶几上放着一套茶具,而他的对面坐着的,赫然竟是三日不见的林启辉。 林启辉见她来了,神色不动,缓缓啜饮。 谭子文招了招手,“来,小学妹,我们等你好久了,过来坐。” 陶麦没想到林启辉会在这里,走过去的步伐便有 些迟疑,谭子文不以上级的身份对待她,那么,她也只好把他看做学长,落座时便直接问:“学长,找我来有什么事?” 谭子文瞄瞄林启辉,再看看陶麦,挑眉笑道:“怎么,只有有事才能找你出来啊。” 陶麦连忙摆手,“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谭子文呵呵一笑,身子往沙发上一倚,有意无意的看着林启辉和陶麦似感叹的说:“G大校庆时你们两的爱情故事可是一下子流传开来,连我都才知道原来小学妹你暗恋计算机系的第一才子这么多年,还偷了人家的照片,碧烟湖边的深情拥吻,不知羡煞了多少佳人。” 陶麦没想到谭子文会提起这事儿,而且还说的挺浪漫旖旎的,再看林启辉,人家明明面无表情,不予置评。 谭子文也感觉到了林启辉的冷淡,佯装咳嗽几声,不由皱眉,明明是林启辉自己一大早跑来要他叫来陶麦的,这人来了,又显得这么冷淡,一点儿也不热情?搞什么?冷战? 既然冷战,又叫她来做什么? “那个学长,你肯定听错了,呵呵,没这回事儿。”陶麦尴尬地笑笑,端起面前的一杯茶掩饰着过去的年少轻狂。 也不知道她哪句话说的不对了,林启辉忽然狠狠瞪向她,凌厉的眼风让陶麦一怔,手一晃,杯中茶差点泼到自己身上,赶忙低眉敛眸,不再看林启辉。 谭子文见林启辉终于有反应了,呵呵一笑,装作不经意地悠然道:“我说小学妹,你仰慕启辉也没什么,为什么不承认呢,你可知你一口否决,是很伤人感情的。” 陶麦一口咽下嘴里的茶,偷觑一眼林启辉,他面沉如水,让人捉摸不透他在想些什么,谭学长那只眼睛看见他在意她说的话了? 陶麦捧了茶,作壁上观,静等他们今天找她来为了什么事。 好半天没人说话,谭子文不禁对林启辉使了使眼色,好似在说:搞什么?把人叫来又不吭声? 林启辉轻轻瞥一眼发急的谭子文,慢条斯理地站起来从谭子文的办公桌上拿起一摞文件放到陶麦面前,而后坐下严肃的说:“这是前段时间你负责与惠讯科技合作的项目,惠讯的意思是希望你善始善终,把这项目负责到底。” 陶麦不可思议地睁大眼,她早就和谭子文说要辞职的好不好,再说这个项目已经进行了四五个月了,估摸着现在已经快结束了,居然还叫她来负责? “这样不合理,应该由现在的负责人对此项目结尾才对。”陶麦深呼吸一口气,林启辉这是想赖上她吗? 林启辉手指敲击着玻璃桌面,淡淡看着陶麦,轻声道:“可是我们认为原来负责此项目的人没有你专业。” 陶麦撇嘴,直直看向谭子文,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谭学长,我已经辞职了,这件事轮不到我身上。” 谭子文故作惊讶,“我什么时候批准你辞职了?我根本没有签过同意书啊。” 陶麦傻眼了,偷偷握拳,也不知林启辉给了谭学长什么好处,现在等于是把她卖了。 “我不管,反正这项目不关我事。”陶麦坚持,很不想和林启辉不清不楚地纠缠在一块儿。 林启辉忽然一脸无所谓地翻开文件,状似不经意的道:“你不接手也没关系,反正根据合作协议,一旦此项目发生问题,绿译要付相应的赔偿金,而负责此项目的人也同样会付出相应的赔偿金,唔……我记得好像是半年的工资,是吧,谭老板?” 谭子文嘴角一抽,“确实是。” 半年的工资?谁会这么倒霉啊? “现在负责这项目的好像是叫徐惜的,听说她工作时候最喜欢聊八卦,是方倾墨的死忠粉丝。”林启辉朝着谭子文说,一副这种员工要不得的样子。 陶麦心里一咯噔,她算是明白过来了,这林启辉根本就是来威胁她的,赤.裸裸的威胁,奇怪,他是怎么知道徐惜是她最要好的同事兼朋友的? “原来是徐惜。”谭子文装模作样地叹息一句,好像这项目马上会出问题,徐惜马上会被扣工资一样。 陶麦力持镇定喝着她的茶,她就不信林启辉真会这么做。 从谭子文办公室出来时,陶麦受了一肚子气,而徐惜还眼巴巴地等在外面,见到徐惜,陶麦心里一阵愧疚,她没有答应,不知道林启辉接下来会怎么做。 林启辉出来时脸色很不好,经过陶麦和徐惜身边时,他如鹰的锐利目光若有似无地掠过她们,让她们一阵发秫,徐惜一抓陶麦的胳膊,叫苦连天的说:“陶麦,陶麦,我最近负责和惠讯科技合作,之前做的好好的,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老出状况,谭老大看我的眼神都变了,你看看,刚刚那个惠讯的老板,那脸色冷的,吓死人。” 徐惜跌足,亏她还曾经借过衣服给他,起初对她和颜悦色的,这几天也不知道刮得什么邪风,老是找她的麻烦。 陶麦见徐惜如此,心里更不好受,便出口道:“等一下下了班我请你吃饭 ,我们好久不见,好好聊聊。” 徐惜立刻高兴起来,点着头一连说好。陶麦呵呵一笑,徐惜典型的不见棺材不掉泪,转个身,就能把满腹忧愁忘得一干二净,乐在眼前,有时候,她真是羡慕她。 晚餐时分,陶麦和徐惜坐在一家安静怡人的餐厅内,徐惜滔滔不绝地讲述这几个月公司里发生的事情,以及她身边人发生的事情,陶麦静静听着,面带微笑。徐惜说的差不多了,喝一口水,歇了一下问陶麦,“你呢?你最近干嘛去了?怎么连个电话都不给我打?” 陶麦无奈而笑,她也常常想打个电话给徐惜,但想起她对方倾墨的痴迷程度,要是让她知道自己在方倾墨手下做助理,还不得给她叨扰死,保不准会出什么事儿,她就一直犹豫着没和她联系。但现在方倾墨离开了,她可以安心地说了。她讲了自己怎么欠了方先生的钱,又怎么被方先生所救,最后为报恩,给方先生工作,她三言两语,徐惜却听的睁大眼睛,仿佛听闻了世上最最离奇最最不可思议的事。 陶麦讲完了,徐惜呆愣了许久,回味了许久,最后双手合十虔诚道:“老天啊,请保佑我多灾多难,承蒙方先生搭救吧。” 陶麦匪夷所思地看着徐惜可笑的样子,徐惜瞧见她不以为然的表情,狠狠瞪她一眼,陶麦愣神,脑海里也不知怎的滑过方倾墨翩翩如玉斯文尔雅的模样,忽然之间就觉得,徐惜这么尊崇他,好像也是有道理的。 “你知不知道方先生要退出影坛了,哎,他刚名至实归得了影帝的封号,就要息影,真是太可惜了。”徐惜一脸天大的惋惜。 陶麦笑笑,十年,方倾墨用十年时间来从事自己喜欢的表演,他成功了,而她呢,用差不多的时间来爱一个人,至今,却仍未修成正果。 “哎,陶麦你看,那个好像是苏柔遥……” -- 今天还有一更,下午~ 第160节 你侬我侬 “哎,陶麦你看,那个好像是苏柔遥……” 陶麦失神间,徐惜推了她一把,她顺着徐惜的视线看过去,见到一个婀娜美丽的背影朝着公交站台走去,上身穿一件雪白的皮草,短裙丝袜,小皮靴,很时尚漂亮,光一个背影,就让人移不开视线。 好像是苏柔遥,又好像不是,因为苏柔遥平时的穿着没有那么招蜂引蝶,反倒是性格带点粗枝大叶的广恩美会穿这般招摇的衣服。 “看,那些男人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徐惜见陶麦兴趣缺缺的转回目光,八卦本性暴露无遗的她又示意陶麦看那些男人赤.裸.裸的猎艳目光,陶麦瞄一眼,看戏一般的笑笑,“没办法,男人多半是下半身动物。” 她无意中就说了这么一句话,徐惜猎奇的目光瞬地收回,咦了一声,凑近陶麦打量着她问:“我怎么听着你是深有感触的,有奸.情,大大的奸.情,快点从实招来,和谁?淝” 陶麦满脸黑线,她只不过无意识的一句话而已,再说,这话很普通,哪里都能听到,尤其是从一个女人嘴里蹦出来。 要矢口否认吧,她和林启辉确实有了那什么,面对徐惜的逼问,陶麦只得顾左右而言他,而徐惜,还能让她万分介意的当然是钱了当。 “听老板说,惠讯那个项目万一出问题,你会被扣工资,真的假的?”她只觉这是林启辉为了威胁她随口胡诌的。 谁知徐惜却脸一垮,哀怨的道:“公司制度摆在那,协议摆在那,还有假的么?” 陶麦垂眸,林启辉说的居然是真的,那么,如果他真有心逼她,就算项目本身没问题,他也会弄出什么差错。 突然觉得好烦,怎么摆脱也摆脱不了。 陶麦和徐惜走出餐厅时,意外的看到谭子文和林启辉正站在外间抽烟,谭子文见人出来了,笑了笑,潇洒的驱车离开了,林启辉截住陶麦的去路,徐惜见此瞪大眼,林启辉目光微微看向她,里面意味清晰:请她走开。 徐惜立刻笑嘻嘻地和陶麦道别,挥着手离开,回头看一眼陶麦时,满脸惊讶和暧昧。 陶麦深吸一口气,为了徐惜的工资着想,打起十二分精神应付林启辉。 “我们一起去吃晚饭。” 陶麦眨眼,转身指了指身后的餐厅,“可是我刚刚和徐惜已经吃过了。” 林启辉看也不看,径直走向自己的车,沉声道:“没关系,你可以看着我吃。” 陶麦撇嘴,无奈跟上。 到了地方陶麦才发现林启辉带她来的并不是什么高档餐厅,而是很小资的绿野仙踪茶餐厅,就在这里,她陪广恩美来和他相亲,在京都与他相逢。而后,纠缠不清。 一间雅致的包厢里,不大的餐桌边,他与她对面而坐。林启辉点了几道菜,服务生出去之后包厢里瞬然静了下来,他在这安静中问陶麦:“我很想知道你把我那张照片放到哪里了?是放在钱包里随身携带?还是放在枕头下日日观看以慰相思?” 陶麦好似迷茫地眨眨眼,林启辉找她来不会是为了诉说前缘好让她回心转意吧?她不由哼了一声,“你想得美,那张照片早变黄,然后被我扔掉了。” 林启辉面色一沉,刚硬的五官皱了一下,狠狠看着陶麦,陶麦见此,高兴地咧嘴,露出一口雪白的贝齿,林启辉心中翻滚的怒气就这么弱了一半,他才不信爱他的麦子会这么做。 菜上来了,林启辉还要了一瓶红酒,他细致地开盖,醒酒,对着陶麦认真的说:“你不吃可以,但要陪我喝点酒。” 他倒酒的瞬间,眉目舒展,刀刻的好看五官温煦怡人,仿若窗外的暖阳,一如三年前,与他首次重逢,陶麦的心,不可抑制地砰然乱跳,不由自主地回答,“好。” 他抬头,冲她和煦一笑,宛如冬天破空而来的灿阳,照亮孤寂的心,陶麦心里一动,等到反应过来时,自己的手已经落在了林启辉的脸上,她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但见林启辉好笑地挑了挑眉。 林启辉听到的是:你长得真好看! 听到麦子的这么一句话,虽然身为男人,不像女人那样在乎自己的外貌,但这一刻,听见麦子这么说,他还是忍不住高兴,心中的阴霾,因为她的情不自禁而消散了不少。 过去有什么重要?重要的是现在,她在他身边,不是吗?他起初不就是这么想的吗?可最近他是怎么了?好像得了失心疯,又好像梦魇了一般,对她苛刻严厉,一点儿也不像过去的自己。 一秒钟之前他还不明白,可当她的指尖触到他的眉眼之间,他忽然就明白了,不是他得了失心疯,也不是他梦魇了,更不是他有处.女情结,他只是越来越喜欢了,因此,变得越加在乎,变得越加容不下瑕疵,变得对她更加严厉。 “麦子……”伴着一声叹息,林启辉微微阖眼,好似在感觉脸上微凉的指尖,好似在感受一种无言的柔情,美妙的、绵长的、清新的,如涓涓细流流淌进他的心间。 陶麦 意识到自己的指尖在林启辉脸上时,本想缩回手的,可骤然间听见他低低沉沉的唤她麦子,他深邃黯沉的双眸合了起来,仿似一脸享受的任她指尖在他脸上抚弄,此情此景,她忽然就舍不得缩回手了。 请原谅她的情不自禁,这世上就是有这么一个男子,让她心动不已,情不能抑。她想,这世上的女子,一生当中,一定也会与她一样,遇到那么一个人,刻骨铭心。 时间流过,陶麦的手抚遍林启辉的脸,最后轻轻滑落,手收回的刹那间却又被睁开眼的林启辉握住,四目相对,陶麦觉得林启辉眼中的目光深邃如海,是她看不到边的浩瀚,林启辉轻轻吻了吻手中的柔荑,而后倾身接近陶麦,一个清浅却无比绵长隽永的吻落在她唇间,陶麦直觉这个吻与以往不同,但要她具体说哪里不同她却又表达不清,只是感觉更美好了,更让她心动了。 林启辉见陶麦一脸陶醉,不由低笑一声,陶麦正不自觉的启唇等待他进一步的动作,他却笑着坐直身子端起红酒姿态优雅的喝了一口,陶麦唰的睁开眼,羞得满脸通红,横一眼林启辉,抬手去取水晶杯。 林启辉却霎时摁住了她的手,再次倾身凑近她,陶麦瞬间睁大眼,林启辉与她唇对唇,他的嘴里竟含了酒,他用舌尖一点一滴地度给她,她摇着头拒绝,他却紧紧追随,她只得吞下去,却有吞咽不及的从彼此的嘴角流了出来,淡紫的颜色,映在白皙的嘴角,说不出的瑰丽迤逦。 一口酒终于尽数度给陶麦,陶麦佯装咳嗽,低着头,眉眼低垂,羞得无法正眼看林启辉。 林启辉脑里闪过娇羞无限这个词,面上淡淡一笑,喝一口酒,在舌尖滚一圈却舍不得咽下去,仿佛爱上了刚刚那种喝酒的方式,手不由伸了出去。 陶麦瞅见他的手又朝她伸了过来,红着脸往后退,他前倾,她再退,正追逐时,林启辉的手机铃声忽地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他微皱眉头,陶麦若有似无地舒了一口气,抬眼看他,“接电话啊。” 尚若她知道这个电话是谁打来的,她一定不会叫他接的。铃声催的很急,林启辉颇觉扫兴地喝下酒,陶麦怕他再来一次,忙乘他接电话时端起自己的酒杯,以防万一。 林启辉直接在包厢内接起了电话,并不避讳陶麦在场,林启辉还未说什么,也不知那边人说了什么话,他立刻大惊失色地站了起来,太过震惊,动作也过于迅猛,竟差点弄翻了眼前的餐桌,陶麦看他如此模样,跟着站了起来,听见他冷静的说:“遥遥,你别怕,把地址再说一遍,我马上过去,你别慌,千万别慌。” 陶麦一听遥遥这个称呼,脑袋嗡的一下,好似被一根针刺痛了一样,怔怔看着近乎惶急的林启辉。 林启辉挂了手机,什么话也不说地就要转身离开,陶麦一把抓住他,正张嘴欲问他去哪,他手一挥推开她,她手中还端着的酒杯一晃,里面的红酒全数洒在了林启辉的白色衬衫上,他的肩膀右胸上,立刻氤氲出一片暗红。 陶麦愣住,林启辉看她一眼,丢下一句,“遥遥出事了,我去看看。”说完,大步离去。 直到林启辉的背影在眼前消失,陶麦才反应过来,他急的连外套都没穿,外面那么冷,他上半身几乎湿了一半,冷风一吹,极易感冒。 她急急的拿起他的外套追了出去,却只看到他快要消失的车尾,陶麦连忙坐进刚刚空了的出租车,指着前面林启辉的车向司机急道:“师傅,请你追上那辆车。” “那好像是路虎,我这车可追不上。”司机嘴上如此说,但动作却十分利索,连忙追了上去。 陶麦手中紧捏着林启辉的大衣,心中刺痛,前一秒还与她你侬我侬,现在就为了另一个女人扔下了她…… -- 今天的更新完毕,谢谢送月票的亲们~ 第161节 想要迎头痛击 “师傅,快点!”虽然司机的速度已经很快了,但陶麦还是忍不住催促,眼前几乎快看不见林启辉的车尾了,可见他的速度有多快,想必一定很着急。 “不行啊,我这车已经是最高速了。”司机无奈的说,神情却十分严肃,好似陶麦叫他加速追上那辆车是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淝。 “年轻人,前面那辆车里是不是藏着你丈夫的情人啊?”司机忽然问。 陶麦一愣,想不到司机师傅眼睛这么尖,大概看她拿着男人的衣服,兼之神色匆匆又略带焦急,所以这么猜想。 也不等陶麦回答,司机自顾自的往下说:“现在的人啊,尤其是有钱人和那些个当官的,就喜欢包二奶三奶,一个男人同时拥有三四个女人还是少的,嘿,漂亮姑娘都被他们占有了,社会资源严重分配不公,导致一大群像我这样的大龄光棍。” 陶麦沉默,觉得司机说的挺有道理的,目光紧紧盯着那辆车,回道:“没有办法,人家姑娘喜欢。” 司机师傅仿佛颇痛恨颇可惜地嘿了一声,油门一踩,把速度提到了最顶端,“所以说,做正房夫人应该厉害着点,打的那些小三小四满地找牙,她们只得乖乖地回去另找人嫁了。” 司机说的十分诙谐,陶麦忍不住一笑,口气无奈道:“恐怕没那么好打发。” 司机忙里偷闲看一眼陶麦,重重地嘿了一声,抬高了音量道:“做大老婆的怎么能不自信?这合法的妻子都不自信了,下面那些个女人肯定欺负到你头上来。” 司机师傅见陶麦一脸的深以为然,又接着说:“遇到这种事,想要继续婚姻的,要么痛下杀手把小三小四灭了,要不干脆离婚省的自己堵得慌,委曲求全的,得来的表面幸福也不是真幸福。当” 这话说的太一针见血了,陶麦不由看向司机师傅,看起来是个三十出头的男人,脸上透着豁达精明,眼里的光干练而洞察力十足,看样子是个社会经验丰富的人,但他却没有老婆,对于跑去做二奶三奶的女人深恶痛绝。 他们虽然一边聊着,可车速却始终没落下,这追人的目标也时刻谨记,眼见着前面的路虎越跑越快,任司机无论怎么加速都追不上时,只得抱歉地看向满眼期待的陶麦,“我就说我这车追不上路虎的。” 陶麦最后看到林启辉的车好像向左拐弯了,这里的路她认识,左边大多是步行街,车子开不远的,“嗯,没关系,你让我在这里下车就好。” 陶麦先前就一直注意着计价器上数字的跳动,等车一停好,拿了钱直接放到司机师傅放钱的地方,极快地开门出去了,“再见,师傅,”陶麦微顿了一下,笑了笑,“谢谢。” 司机师傅挥着手,脸上带着一抹笑,一个转弯没入了车流里,最后还对陶麦喊了一句,“祝你好远,打倒小三,释放资源。” 陶麦不由失笑,大力地挥舞着手臂,转过身,心里仿佛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地拷问:你爱林启辉吗?爱吗?爱吗?如果爱,为什么不能像司机说的那样,树立信心捍卫自己的婚姻? 你一直在害怕吗?害怕孤立无援?害怕婚姻中的另一方无视你的努力? 可是,对他的爱难道不足以打倒这种害怕吗? 陶麦,你不自信,你被伤害的太深,你退缩了,你失去了勇气,这不像之前的那个你。 如果还爱,为什么不争取?为什么那么被动? 陶麦心中思绪起伏,她边想边顺着林启辉拐弯的方向跑了起来,眼前路边的灯光渐渐的变得稀少,路边一片黯淡。偶尔走过三三两个人,都拿打量的目光盯着你看。 显然,平常时候,这里应该不大安全,否则,不会女孩子经过这里,就一副警惕的行色匆匆的模样,而男人走在这里,眼睛却四处乱瞟,仿佛在寻找猎物的一样。 陶麦的心砰砰乱跳,她小心翼翼地逡巡着四周,眼睛极力寻找着林启辉的路虎,她越走越深,好像走到了步行街的尽头,尽头两边延伸出很多深巷,一眼望进去,一片黑暗,而她忽然看见了林启辉的车,就停在另一边的巷子口。她忙跑过去,犹疑地走进狭窄的巷子。 刚走几步,并未听见什么异响,待走进去一点,隐隐约约的听到一道低沉的声音,满含怜惜和心疼,小心的劝着,“遥遥,没事的,没事的……” 又依稀传来女孩子委屈的哭声,“不,启辉哥,他们欺负了我,欺负了我……” “没有!”男人的声音铿锵而斩钉截铁,“他们都被我打跑了,遥遥不怕,不怕……” “启辉哥,”女孩子声音中的委屈没了一半,她似乎一把抱住了男人,趴在他怀里轻轻说:“还记得小时候吗?我在幼儿园的时候被大班的小朋友欺负,也是启辉哥帮我打跑他们的,后来,你就一直牵着我的手上学、放学,直到你初中毕业离开京都,我们都形影不离,那些日子,遥遥一辈子都忘不了,永远记得启辉哥的保护,启辉哥的温柔。” “启辉哥,我不能没有你,不能。”仿 佛总结成词一般,女孩子的声音娇柔的哀怜的在巷子里飘荡,随风一路飘进陶麦耳朵里。 随着眼睛的自我调节,即使站在黑暗中,陶麦也能看见不远处的前方,那两个相拥的男女,男子穿着单薄的衬衫,女孩子穿着风衣,风衣的纽扣似乎全都掉了,此时领口敞开,露出里面低胸的羊毛衫,羊毛衫有一丝凌乱,若有似无地露着女孩子洁白高耸的胸部,这一抹雪白,即使在黑暗中,也莫名刺痛了陶麦的双眼。 此时,她微侧着身子躺在男人宽阔的胸膛前,柔柔诉说着他们在一起时那些快乐的成长史,勾起了甜蜜的纯真的回忆。 “启辉……”陶麦大步上前,软着嗓子大声叫了那么一句。 眼前的男女顿时一愣,似是没想到她会出现在这里一样。 陶麦勾唇,目光有意无意看向苏柔遥,走至他们的身边,状似关心地弯腰,满脸同情,“遥遥妹妹,你没事吧,我们刚刚正在烛光晚餐,你一个电话就把启辉叫了过来,这一路上,吓得他手都抖了。” 苏柔遥的脸色几不可见的一白,两只小手紧紧攥着林启辉的前襟,小鹿斑比无辜的眼神,好似被外人知道了自己被轻薄的事,令她十分难堪和尴尬。 陶麦呵呵的笑,“没事,我是启辉的妻子,他拿你当妹妹来疼,我自然也拿你当妹妹看待。大家都是一家人。”广恩美是林启辉的亲妹妹,苏柔遥又是广恩美的妹妹,这么一推,她说的可是事实。 苏柔遥的脸色又白了几分,林启辉抬头看向陶麦,陶麦立刻乘机伸手拉他,亲昵道:“这里阴冷阴冷的,我们还是带遥遥回家吧,况且你也没穿外套,这样会动着的。” 林启辉顺势拉起了苏柔遥,陶麦把大衣递到林启辉手上,林启辉犹豫了一下,却是把大衣披到了苏柔遥的身上,动作轻柔和小心,好似苏柔遥就是个明朝的易碎花瓶,陶麦偷偷握拳,早知道不拿大衣给林启辉了。 “谢谢启辉哥。”苏柔遥低着头,柔声道谢。 林启辉为她收了收领子,“走吧,送你回家。”他又转向陶麦,陶麦立刻说:“我跟你一起去。” 三个人一起走出巷子,林启辉和苏柔遥走在前面,手臂始终在苏柔遥身后,逞一种保护的姿势。 陶麦冷眼看着,心中刺痛,很想转身即刻走开,可她刚下的决心,怎么能遇到这么一点小困难就退缩? 苏柔遥聪明又怎么样?难道她陶麦怕她不成? 走至车边,看苏柔遥的身形是想坐到副驾驶座上,陶麦立刻上前一步堵住车边,对林启辉道:“遥遥妹妹刚刚受了惊吓,还是让她一个人单独静静吧,我和你坐前面。” 林启辉淡淡的看向苏柔遥,不说话,陶麦已经自顾自开门上车了,苏柔遥似乎委屈地看一眼林启辉,默默地爬进了后座。 林启辉上车,发动引擎,车子很快退出巷子,这个城市的霓虹立刻浮现,道路上的各种灯光掠过车子,浮过林启辉深刻的脸,幽幽暗暗,看不清表情。 陶麦面上看着无事,心中却很紧张,她的手一会儿松开放平,一会儿紧握成拳,很怕林启辉一句冷漠刻薄的话就把她打回原形。 车子一路开往苏柔遥的住着的小区,陶麦看林启辉的架势,显然是经常来的,要不怎么会这么熟门熟路的?停好车,苏柔遥却并不急着下车。 陶麦抢在林启辉前面下车,走几步给苏柔遥开了门,对着她道:“我送你上去吧。” 苏柔遥没想到陶麦的动作这么快,只得下车,她下车的动作缓慢,仿佛身上带伤一般,小区的灯光照在她身上,芙蓉面上依稀带着泪水,身上果然有那么一丝差点被凌辱的狼狈痕迹,一副梨花被霜打的模样,我见犹怜。 林启辉已经站到了陶麦身边,出口道:“我和陶麦一起送你上去。”此时,苏父应该在医院守着广恩美,遥遥今天遭遇这种事,心里定然难过,却不料没有一个亲人在她身边陪伴。 苏柔遥点点头,慢慢的带头上楼,到了楼上她却又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转身说:“我的钱包被那些人抢走了,钥匙在里面。” 陶麦挑眉,这么说,他们进不去了?“打电话叫开锁的过来吧,或者去医院拿钥匙。” 林启辉皱眉,“这么晚了到哪去找开锁的,清澜医院离这里很远。” 陶麦唇角带着一丝讽意,弧度漂亮的一勾,斜视着林启辉问:“那你的意思是……”不会把她带回花都艺墅或是未央公寓吧? 林启辉沉吟一下,“我送你去酒店吧。” “不——”苏柔遥立刻出声反对,面上隐现痛处,摇着头十分坚决,“不,我不要去陌生的地方。” “那去花都艺墅吧,你以前住过那里,反正熟,住着安心。”陶麦说着,目光看向林启辉,他居然一副深沉的看着她,并不反对。 苏柔遥征询地看向林启辉,盈盈目光里都是可怜之色,林启辉朝她点了点头,她的眼睛立刻明亮起来,鲜活漂亮的夺人呼 吸。 陶麦撇开眼,手偷偷搅在身后扭成一团,谁都不去看。 他们三人又坐进车里,车子稳稳驶向花都艺墅,陶麦一路的面无表情,很快到了花都艺墅,林启辉亲自把苏柔遥送进去,这一次,陶麦选择不下车,当看到林启辉拿出钥匙开门和苏柔遥一起走进大厅时,她忽然开门下车,脚步极快地朝着小区门口走去,很快走到了外面的马路上。 这里她并不熟悉,只是信步而走,希望能看到公交站台或是出租车,但没走多远,林启辉的路虎堪堪停在她身边,林启辉摇下车窗,他的俊脸露了出来,对着陶麦说:“上车。” 陶麦目不斜视,只当没看见这个人,且脚步极快,几乎算是小跑着往前了,林启辉一看之下驱车追过去,陶麦似乎来劲了,听见车声憋着一口气拼命往前跑,见他始终轻易的追上她,竟调转方向朝着一边的羊肠小路上跑去。林启辉只得停了车下去追。 “陶麦……”林启辉疾走几步,竟是追不上,眉一皱,也跑了起来。 陶麦知道林启辉弃车追了上来,撒腿跑的更快,林启辉眯眼,他在部队五公里负重越野长跑都没落在前三之后,现在追个软脚虾也追不上?当即迈开脚,使出真正的实力,快如闪电的朝着陶麦冲了过去。 “啊——”陶麦正往前呢,冷不防腰间一股凶猛的力量缠住了她,让她霎时动弹不得。惯性让她俯冲而下,幸好一具胸膛挡住了她的去势,却撞疼了她。 抬头,林启辉的脸近在咫尺,目光落在他的身上,“该死——” --- 麦子也有所改变了,下午还有一更~ 第162节 夫妻推车 “该死——” 远处的路灯朦胧地投射在林启辉的身上,他的身上赫然穿着刚刚的那件大衣,从苏柔遥身上刚刚取下的大衣,林启辉莫名地看着陶麦,不懂她为何无缘无故地出口咒骂。 陶麦出其不意地抬手,不假思索地扒去了林启辉身上的外套,林启辉挑了挑眉,她觉得冷了?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只见陶麦把他的大衣狠狠摔在地上,还跳上去使劲的踩,一脸冷意。 “你在做什么?”林启辉轻声呵斥,上前拽住了陶麦又奔又跳的身子,陶麦回头盯着他看,脚上使劲一踏,“这上面有苏柔遥的味道,我不喜欢你再穿着它。” 林启辉一怔,仿佛这才醒悟过来似的,续而低低沉沉地轻笑起来,一把抱住陶麦,伏在她颈子边低语:“陶麦,你在吃醋?当” 陶麦切了一声,抽身退开林启辉的怀抱,斜睨着他,“谁说我吃醋了,我就是高兴这么做而已。”即使他说的是真的,她也不会承认。 林启辉挑眉,沉默半晌才开口,“遥遥其实很可怜,你何必针对她?淝” 陶麦立刻不屑地哈了一声,“她可怜?她哪里可怜?从小父母双全,父亲是市长,做大官的,锦衣玉食的长大,不就是十五岁时遇到了人生的第一个坎坷吗?不就是失去了父亲的关爱,挑起养家糊口的担子。再说了,她能有钱去美国读书,我就不信她和她妈能穷到哪里去,她父亲真就没有给她们母女留后路?再说今天,她要是不单独一个人出现在那种偏僻的地方,她会遇到今天的事情吗?或者,根本就是她自导自演……” “住嘴!”林启辉忽然大吼一声,硬生生打断了陶麦越说越离谱的话,“遥遥还不至于如此。” 陶麦直直盯着林启辉,苏柔遥是和他一起长大的女孩子,比他小了很多,他从小呵护惯了的,对于心中这么美好的女孩子,一定难以接受她别有心计的行为。 陶麦别开头,不再多说。 林启辉沉默半晌,重新牵起陶麦的手,轻声道:“跟我回家吧。” 陶麦胸腔一震,咬着唇不说话,林启辉拉她出了这羊肠小道,两人手牵手走回车边,陶麦目测了一下,已经看不见花都艺墅的影子,可见刚刚冲动之下跑出了多远。 默默的上了林启辉的车,林启辉倒车,拐弯,车子重新上路,陶麦看一眼窗外,忽然说:“我想再去看看苏柔遥。” 林启辉意外地看向陶麦,皱眉想了一下才说:“她今天受了不小的刺激,你还是改天再找她吧。” “你——”陶麦突然狠狠瞪向林启辉,眼里火红火红的,好似有两团小火苗在燃烧,抿唇咬牙的样子表示她在生气。 林启辉忽然就开心的笑了起来,她隐藏多日的张牙舞爪似乎又冒了出来,这样的鲜活生动,还是三年前的她,很好,太好了。 面对陶麦的怒气,林启辉挑眉不语,陶麦握紧双拳,哼了一声,他现在不让她去见,她总有机会再见到苏柔遥,到时,别怪她不留情面。 “我要回自己的住处。” 林启辉好似没听懂的看向陶麦,陶麦扬眉,“我说我要回于颖的住处。” “你刚刚不是答应和我回家?” 陶麦挑眉而笑,“谁答应了,你听见了吗?是你自作主张。” 林启辉一想,确实如陶麦所说,不由气怒。 “我车没油了,只够到未央公寓。” 陶麦满眼鄙视地看着林启辉,脸上的表情分明是在说:你还可不可以再找假一点的理由? 林启辉无奈的叹了口气,“真的,不骗你,我都三天没加油了,这几天又开来开去的,估计到未央公寓都是问题。” 陶麦感觉到车速都慢了下来,又见林启辉不是开玩笑,有点傻眼,现在这个时间段,这一处高级别墅区,别说公交站台,连一辆出租车都见不到。 开到半路上,真的如林启辉所言,连未央公寓都到不了,但好歹接近主干道了,只要步行拐个弯就能打的车,不怕回不了家。 陶麦下车,朝着主干道走去,林启辉连忙追上去,“陶麦,你不能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就走。” 陶麦回头瞄一眼停在路上的车,再看看林启辉,耸耸肩,“我爱莫能助。” 林启辉抬头看了看天,一片黑暗,连一颗星都看不到,寒风凛冽,让人从里冷到外,他有意堵到陶麦面前,“你扔了我的大衣,现在我穿这么少,很容易生病,你要是还不留下来帮我,就枉为我妻。” 陶麦心中一动,定定看着林启辉深沉的眉眼,嘴一撇,回头,“我能帮你什么?加油?” 林启辉笑着跟上来,指了指前面不远处的一个地方,“看见没,那里有个加油站,只要我们俩合力把车推过去就可以了。” 陶麦顺着林启辉的指示看过去,不远处确实有一个加油站,看起来很老旧的样子,屋顶下只亮着两盏灯,摇摇晃晃的,似乎随时会被风吹掉一样。 再看一眼林启辉,他依旧穿着单薄的衬衫,肩膀处的酒渍微干,透着淡淡的紫红,站在寒风中,多吹一阵子,估计真会生病。 “好,动手吧。”陶麦走到车后,双手放在车后盖上,摆出架势。 林启辉站到她身边,双手平举,看一眼陶麦,沉声道:“一、二、三,开始。”两人同时发力,这么个大车真的动了,陶麦侧目看向林启辉,她知道自己的力气有多微薄,这林启辉,未免太有力量了。 林启辉对上陶麦赞叹的目光,不以为然的说:“这下面还有四个轮子,又有多难,以前父亲把我扔到部队训练,负重越野训练,你可知身上扛的是什么?” 陶麦睁大眼,好奇的问:“是什么?” “是五十公斤的木头。”林启辉淡淡道。 “啊——”陶麦不由惊讶,五十公斤的木头,那这个木头应该不细也不会很短,脑海里想象一下,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肩上扛着五十公斤的木头,即使是暴雨天,也要爬山,在规定的时间内到达目的地,如果落后的,未在时间内到达的兵,接下来会不停的重复这项训练,直到完成指定标准。” 陶麦咋舌,要是第一轮通不过,接下来哪还有力气在规定的时间内到达目的地?真正是考验毅力耐力。 陶麦又好奇地问了一些别的问题,诸如除了训练之外还会做些什么?日夜操练会不会觉得很苦的一些白目问题,林启辉都一一的回答了。 冬末,橘黄的路灯下,一辆缓缓而行的路虎后面,一男一女双手撑在车上,弯着身子,用力地往前推,男人每一步都迈的很大,有力干脆,身边的女子面向他不禁嘟囔,“林启辉,你不要走那么快,我根本跟不上好不好?” 陶麦发现林启辉的额头已经冒出了汗珠,他有意加大加快脚步,无非是让她省些力气,他叫她留下来,但她其实并不能帮上他什么。 林启辉看着陶麦微微一笑,他漂亮的眼角露出一丝笑纹,“那你不要推了,就走在我身边好了。” 他喜欢这种感觉,夫妻一起做一件事情,朝着同一个方向努力。 陶麦看着林启辉眼尾的笑意,眼角一跳,转过头,十分认真努力地使劲并跟上林启辉的步伐,林启辉见她如此模样,绕过车身看了看加油站,估摸着不到一百米了,便放缓步子,让陶麦真正的和他一起出力。 陶麦感觉到变化,不禁.看了一眼林启辉,朝他会心一笑,眉眼一片灿亮,引的林启辉突然住手拉她入怀亲上了她的嘴角,发力之后全身发热,此时靠在一起,温度萦绕,灼烧着彼此,“人家是老爷推车,我们是夫妻推车,这算什么?” 陶麦无语,亏林启辉这么个沉稳内敛的人也会说出这种话。可见那句男人是下半身动物果真不假,她累的都快虚脱了,他却仍还能想到那种事。 “还有一点远。”陶麦推开吻的难分难解的林启辉,瞪了他一眼,这都快大半夜了,他怎么一点不急? 林启辉淡淡一哂,一鼓作气把车推到了加油站加油。 加油的时候睡的半熟的大爷咕哝了一句,“还剩大半也来加油,还手推着来,是这车坏了,还是人脑子坏了。” 站在一边的陶麦闻言,不由大喊一声,“林启辉……”举起手向着林启辉打去,林启辉反应极快地避开,疾走几步,忽地回头一把抱住陶麦,呵呵的笑,陶麦气的不轻,敢情刚刚累的半死都是他故意的,小拳头在林启辉前胸后背重重地落下,林启辉若有似无地擦着她的耳尖,“不这样,怎么留下你?” 陶麦尖叫,“骗子,大骗子,大大骗子。”加油站下,两人追逐嬉闹,陶麦满含愤怒的声音在空中飘浮,却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带着快乐。 加油的大爷看了一眼他们,咕哝了一句,“这两小夫妻闹的。”打了一个哈欠进去接着睡觉了。 --- 今天更新完毕~ 第163节 你记不记得那个女生…… “骗子,大骗子,大大骗子。” “哪里,君子善谋而已。” 就如加油的大爷所言,林启辉和陶麦在深夜围着空旷的加油站追逐不已,他们你一句我一言,互不相让。 在陶麦的再三坚持下,林启辉只得把陶麦送回她自己的住处。 楼底下,林启辉一把拉住陶麦的手,“我送你上去。淝” 陶麦看一眼满脸不舍的林启辉,有点无语,只在五楼,爬楼梯乘电梯都很快的,至于吗?但他却很坚持,她嘴上说不用,可心里却忍不住喜悦。 两人手牵手进了电梯,电梯徐徐上升,只在五楼,很快就会到,林启辉的目光始终盯着陶麦清秀的脸,忽见她莫名地皱眉,紧接着惊叫一声,电梯竟哐当一声剧烈地震荡了几下,随即轰一声下坠,“啊——当” 陶麦的失声尖叫,感觉身子猛地往下坠时,一道坚定的力量瞬地箍住了她的腰,林启辉把她整个人紧紧抱在怀里,陶麦霎时放下心来,一霎的震荡之后,电梯又停在了原地。 周围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林启辉紧紧抱着陶麦,生怕一个不小心让她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电梯坏了。”陶麦一刹那的惊慌之后,很快冷静下来,平静地陈述。 林启辉紧了紧手臂,沉声道:“别怕,有我和你一起。” 他说的格外慎重低沉,让陶麦的心跟着渐趋安定,黑暗中,林启辉抱着陶麦慢慢滑坐在地上,小声道:“保持体力,不要说话,等一下肯定会有人来救我们。” 电梯空间有限,他第一时间也摁了上面的急救电话,但只响了一声之后便没信号了,两人的手机也都没有信号,此时,想主动向外界求援都没有办法,只能被动地等着物业管理的监控室能够发现这里的异样。 随着时间的流逝,空气变得稀薄而浑浊,陶麦开始感觉到身上不舒服,呼吸变得紊乱,她忍不住开口,“林启辉……”她正趴在他的怀里,她可以感觉到他尽量压抑的呼吸,似乎是想节省氧气一样。 “不是叫你不要说话么?”林启辉轻言。 陶麦微摇着头,她怕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有些话就再也没有机会说出口了。 “你还记得你在S市高三那年背过的一个女生吗?”陶麦微微支起身子想要看清林启辉的脸,可一团模糊,只看到他亮若星辰的眸子,他似乎皱了一下眉,疑惑的问道:“哪一个女生?” 陶麦顿时黯然,他果然不记得了,真的不记得了,“就是那个在秋千下不小心被撞的眼角流血的女生,你当时不是把她背到了医务室吗?” 林启辉一愣,惊讶的喃喃着问:“你怎么知道?”霎时恍悟,突然动了动身子,“那个女生就是你?” “你还记得?”陶麦惊讶,她以为经过时间的洪流,他早已把这件对他而言或许不值一提的小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当然记得,她把我的T恤都弄脏了,上面都是血,现在那件T恤还洗不干净,藏在衣橱里,后来一次也没穿过。”林启辉的声音显得有些莫名的激动,仿佛没想到,那个趴在他后背满脸是血却一声不吭的女生竟是陶麦一样。 那件T恤还在?陶麦不由莞尔失笑。十六岁,她被迎面飞来的铁制秋千撞到眼角,鲜血流过眼睛,模糊了她的视线。一片抽气声中,她被人放在了背上,那人双手有力地拖着她,稳且快地背着她去校医务室,她趴在他的背上,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气息,处理伤口之时,他迎着阳光站在窗边,清朗俊逸的模样,暖玉生辉的脸。 她坐在病床上,忍着疼默不出声打量他,只惊鸿一眼,从此情根深种,不可自拔。 “陶麦,那个女生真是你?”林启辉又问。 时隔九年之后,她再次安稳地躺在他的身上,此情此景,有些百感交集,“是我。”半晌,陶麦回答。 不知为何,林启辉忽而轻笑一声,扶着陶麦的肩膀让她仰脸对着她,他精准无误地在她唇上印下清浅的一吻,抵着她的额头轻声细语,“我一直以为你是从上大学开始暗恋我,虽然有疑惑却想不通,原来竟是从那时便被你盯上了。” “你轻而易举考上了Q大,一下子消失在S市,我却为了追寻你的脚步拼了命的学习,谁知等我到Q大时,你又出国留学了,你不知道我当时的心情…..踏遍了整个Q大只为寻找你留下的一丝一毫的痕迹,最后才发现有关你,只有优异的成绩和橱窗里那一张照片,我日思夜想,实在忍不住就去砸了玻璃偷了你的照片,藏在枕头下。这一藏就是整整四年,当我已经对这份感情绝望之时,却忽然又遇见了你。” “所以你毫不犹豫地签了那份不平等不公平的结婚协议?”林启辉一声叹息,同时为这份感情震撼不已,在他还不知道的时候,在他根本没有任何回应的时候,他紧了紧怀里的陶麦, 陶麦说了这么一大段话,慢慢的觉得呼吸有些困难,胸腔开始难受起来,林启辉始终坚定地抱着她,压抑着呼吸 ,在陶麦的脑袋渐渐变得昏沉时在她耳边说:“陶麦,你为我至此,这么多年,你一个人受委屈了。” 明明脑袋昏沉的厉害,好似下一秒就要睡过去了,可他的话却清晰地传达进大脑里,让她不禁勾唇一笑,使出全身的力气勾着林启辉的脖子,伏在他的肩边笑道:“虽然我的爱情还没有修成正果,但我还是感谢老天,感谢它让我在茫茫人海与你重逢。” 陶麦说完这句话便愈加沉迷,林启辉摇着她,“陶麦,不要睡,不能睡,我不准你睡。”他声音严厉,绝对的命令。 陶麦昏昏沉沉的,如果有灯光,则会看见她耷拉的眼皮,实在是浑身乏力又难受,严重的缺氧,“可是我好困啊。” “不,你不能睡,不能……”林启辉深吸一口气,堵住陶麦的嘴,把口中的空气全数度到她的嘴中,强迫她呼吸,陶麦努力睁开眼,一把推开林启辉,“不要这么做,你会死。” 林启辉急问,“那你呢?” 陶麦抿唇不语,她爱他,可以为他牺牲性命,可他没到这份地步,没了她,他可以和苏柔遥或者其他女人,幸福地过一辈子。 “我不会死。”陶麦受不住林启辉严厉的目光,振作了一下,动作缓慢地掏出手机查看,眼前发花,根本看不清到底过去了多久,直觉已经过去好久好久了。 里面的气氛逐渐低迷,外面依旧静悄悄的,就在陶麦呼吸更加困难时,在林启辉紧紧皱着眉头忧心不已时,电梯的指示灯忽地亮了,随即电梯被人从外面撬开,新鲜的空气扑面而来。 “天哪,麦子姐……”于颖一下子冲进去扶起陶麦,她半夜睡得迷迷糊糊时听见一声轰的一声,起初没在意,可后来一想,好像麦子姐没回来,而这栋小区的电梯又都老化了,会不会……她当即一个激灵爬起来,走楼梯下楼去看,她到的时候,已经有物业管理的人在处理了,幸好及时,要不就出事了。 “麦子姐,你没事吧?”于颖把陶麦扶出电梯,往外走时,眼角余光忽地看到林启辉高大的身子摇摇晃晃地向后倒去,他扶着自己的额头,脸色微白。 “林先生……”于颖不禁惊叫一声,身边一个人影闪过,已有人抢过去扶住了林启辉,陶麦听到于颖惊诧中略带担忧的声音,勉强地回头看过去,见林启辉神色苍白地欲往下倒也吃了一惊。 林启辉也只是摇晃了一下,缓了一口气之后睁开了眼,对上陶麦的眼睛,等到适应了眼前的光芒,冲她笑了一下,徐步走至她面前,“我没事。” 陶麦淡淡垂眸,他嘴上没说,但刚刚他确实力所能及地想要让她多呼吸一口空气,这份沉着和保护,让她觉得刚刚掏心掏肺的一番话值了。 这里的物业管理负责人对他们连连道歉,林启辉神色不善,直要追究责任,人命关天的事,他和陶麦的命差点交代在这里了,怎能不气怒?负责人面对林启辉的责难,冷汗连连,却是一句辩解的话也不敢说。明明对方只穿着单薄的衬衫,且衬衫上脏兮兮的,但浑身凌厉酷寒的气势却让他们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于颖目瞪口呆地看着林启辉言辞犀利刻薄不饶人地与物业管理的经理交涉,不禁推了推陶麦,冲她咋舌,陶麦一笑,他们都还年轻,这一事故差点要了他们的命,林启辉不可能不发火,再说,他很多时候都内敛翩然,气度良好,但这不代表他发怒之时言辞之间不会变的尖锐锋利。 “林先生好厉害。”于颖赞叹了一句,看着萎顿低头挨训的经理都有点同情了。 陶麦陪着站了一会儿,觉得身上疲倦的很,不禁叫了一声,“林启辉……” -- 下午还有一更 第164节 感动 一声轻柔的呼唤,无意中拯救了额头冷汗直冒的物业管理经理,林启辉凶恶的目光定定的转向陶麦,只一个眨眼的功夫,目光由凶恶转为柔和,于颖眨眨眼,再眨眨眼,这变化,太明显了。 “我想先回去了。”陶麦说。 林启辉瞪一眼擦汗的经理,走向陶麦,十分自然地从于颖手里揽过她,“我陪你上去。” 于颖退后站在他们一边,对经理比了一个手势,又指了指陶麦,意思是:她救了你! 经理连忙抱歉道谢,从陶麦站着的角度刚好可以看见他们的小动作,不由失笑,林启辉见陶麦莫名所以的发笑,疑惑的问:“怎么了?” 陶麦连忙摇头,“没什么,走吧。” 林启辉转身之际发现陶麦的目光有意无意掠过经理,瞬间明白了什么,狠狠一瞪经理,带着陶麦拐向楼梯,走至楼梯间,林启辉身子一顿,看着陶麦问:“你看起来很累,要不要我背你?” 陶麦仔细看一眼林启辉,他的脸色刚刚还很苍白,但现在却已经恢复如常,这速度也太快了点,“不用了,我可以自己走。” 林启辉说话时,已经把背对着陶麦了,并低下了身子,跟在他们身后的于颖一见林启辉这个样子,立刻羡慕的指着林启辉的背,对陶麦直使眼色,示意陶麦趴上去。 陶麦抿着唇,林启辉的侧脸线条性感流畅,意外的透着一抹柔和,他器宇轩昂的身子半低下来,双手勾在身侧,好似就等着她趴上他的背好能揽住她。 她本不要他背的,再说呼吸渐渐平稳,她的力气也回来了些,足够支撑她爬上五楼,但不知怎的,在于颖的怂恿下,她忍不住就趴了上去,他的大手立刻藤条一样缠住她,他背着她,晃着身子把她往上放了放,沉声道:“抓住我,走了。” 陶麦立刻伸手搂住他的脖子,他又紧了紧她,这才抬步沉稳地往上走。 于颖站在一边瞅着,圆溜溜的大眼里变得深奥深奥的,她看着安静中透着幸福的陶麦,看着林启辉高大挺拔的身躯,沉稳的步伐,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男朋友沈棋,沈棋常把爱她挂在嘴边,但当出事时,却把她拉在胸口当垫背的,她说不能挂出她的裸.体画,但他却挂出来了,她脑袋受伤住院他是被胁迫才去看望她的……她拿自己的一腔赤诚去爱他,但得到的又是什么当? 她不知道林先生到底爱不爱麦子姐,也不清楚林先生到底是不是真的跟苏柔遥有暧昧关系,但她觉得,林先生在危难时刻绝不会拉麦子姐做垫背的,就从刚刚电梯一打开的那一刹那她分明看见,林先生屏住了呼吸,把所有生存的机会都留给了麦子姐! 同样是男人,区别怎么会这么大?于颖看着,想着,心里闷闷的痛。 比之高中时,他的背变得更宽阔了,双臂变得更加修长有力了,气息也变得沉稳凝重了,还能被他背在背上,这是陶麦从未想过的,不由靠在林启辉肩上,翘起了嘴角。 林启辉一个台阶一个台阶走着,脑海里浮现的却是在S市的某天晚上,她的腿还没好,他开着车跟在她后面,她死活不坐他的车,最后还让石头背着她走,那时候他又气又怒,暗暗发誓总有一天也要背她那么一回,想不到这次实现了。 于颖抢先开门,林启辉直接把陶麦背进了房里放在了沙发上,陶麦一坐到沙发上,于颖忽然响亮地拍了一个巴掌,眼睛灼灼发亮的说:“我决定了,以后谁要是背着我走120级石阶,我就嫁给他。” 听于颖这么说,陶麦不由惊讶,她不是对沈棋死心塌地吗?怎么又说出这番话? 于颖笑嘻嘻的,轻易看穿陶麦的想法,“我明天就去叫沈棋背我,从一楼到五楼,随便在哪里。” 陶麦淡淡一哂,希望沈棋那种娇生惯养的豪门公子能够愿意弯腰背女朋友。 陶麦一眼扫到林启辉还穿着单薄的衬衫,连忙跳起来,可转念一想她这里好像没有他能穿的衣服,不由苦恼。 鬼灵精的于颖一闪身进了自己的卧室,进去之前状似纯洁地对陶麦眨着大眼说:“你请林先生到卧室,睡在温暖的被窝里就不冷了,就像上次一样。” 陶麦脸色猛地爆红,于颖俏皮地对她眨眨眼,抽身进房砰的一声关了房门,小客厅里,林启辉站着,看着脸红的陶麦很认真的说:“我觉得她说的挺对。” 陶麦恼羞成怒,一把抓起身边的抱枕丢到林启辉的身上,“不要脸!” 林启辉躲也不躲,呵呵笑着,也不等陶麦答应,直接进了陶麦的卧室翻出一条不大不小的浴巾进了浴室。 这座小公寓只有一个小浴室,是和卫生间连在一起的,与小厨房紧邻,陶麦耳畔是哗哗的水声,她想起林启辉今天晚上好似并未真正吃晚餐,便到厨房简单的煮了一碗面,林启辉洗好出来时便闻到了一股食物的香味,“做的什么?” 陶麦回头看他,他只在腰间围了一条浴巾,浴巾嫌小,只堪堪盖住他腰间的重点,结实遒劲的好身材展.露.无.遗, 陶麦立刻紧张地努着嘴,示意林启辉赶快进卧室,林启辉却装傻充愣地站着不动,十分无辜的问:“你不是不想我进入你的私人领域么?” 陶麦关了火,火急火燎地跑过去推林启辉,“这里不止我一个女人,你怎么这样?” 林启辉讪笑,于颖那么个聪明的人,自然不可能出来坏了气氛,他心中有数才有意激她一激。 陶麦把林启辉推进卧室,手扶着门板对他说:“你在这待着,我把面端来给你。” 林启辉轻笑着应了。 陶麦盛好面端进来,林启辉一看,面上飘着两个鸡蛋,翠绿的葱花浮在汤里,看着令人食指大动,“除了面和鸡蛋,还有一点小葱找不到其他食材了,你将就一下吧。” “很好了。”林启辉说了三个字,接过陶麦手中的大碗,坐在一边慢慢吃了起来。 面条雾气氤氲,模糊了他半张脸,陶麦坐在一边看林启辉吃面条,怎么看怎么帅,林启辉转头看她一眼,轻飘飘问:“你怎么还不去洗澡?” 陶麦啊的一声这才想起洗澡的事,忙拿了衣服出去,等她洗好出来时发现林启辉不但吃好了而且已经把碗洗了,正站在水龙头前漱口,陶麦这才想起这里没有他的牙刷,她蹭过去,“明天早上再刷吧。”现在出去买估计超市都关门了,附近好像没有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超市。 林启辉侧头看她,吐了口中的水对陶麦道:“一嘴的葱味,你要是不介意,我自然可以忍一个晚上。” 陶麦一愣之后忽然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不由涨红了脸,抽身就跑回卧室,不等林启辉跟过来就关上了门。 下一秒,响起了轻柔的敲门声,林启辉贴着门板说:“陶麦快开门,于颖要出来去浴室。” 如此一说,陶麦立刻开了门拽进了林启辉,往小客厅一看,哪有于颖的影子,又被骗了。 “林、启、辉!”陶麦咬牙切齿,目露凶光。 林启辉则毫不在意地沉沉一笑,一把推倒刚沐浴过浑身清香的陶麦,嘴一张吻上了陶麦娇艳的唇。 一记长吻之后,眼看着又要擦枪走火,陶麦立刻装乖地抵着林启辉的胸膛气息微弱地说:“今天太累了,刚刚在电梯里吓死我了,你就饶了我吧。” 林启辉黑沉黑沉的星眸盯着陶麦看了一会儿才松开她,拍了拍她的背,“好,今晚的加在明天晚上。” “什么?”陶麦怒。 “我说今晚上不做,明晚两天的合一起做,你听不懂啊?”林启辉揶揄道。 陶麦一拳头捶向了林启辉裸露的胸膛,“想得美,你做梦吧!” “呵呵,你怎么这么凶?” “我本来就这么凶,你才知道啊?” “当然早就知道了,可是我喜欢。” 小卧室响起两人没什么营养的对话,不多时,两人抱在一起沉沉睡去。 翌日,陶麦起床时居然发现客厅的茶几上整齐地放着一套男性的衣服,上面用笔压了一张小纸条,她拿起来一看,是于颖留下的,写着:衣服我早上去买的,最便宜的运动款,你们昨晚令我很感动! 陶麦看着白纸上娟秀的字,有些愣神,她知道于颖现在已经放寒假了,但她并未回家等着过年,而是在拍摄一支广告,听说这只广告得来不易,她是经过层层海选才被广告商看重的,因此格外的珍惜这次机会。她看得出来,于颖很努力。 拿起于颖买来的衣服走进卧室递给林启辉,对林启辉说是于颖一大早出去买的,林启辉点点头,“她倒有心了。” “其实于颖是个不错的女孩子。”就是出生拖累了她,要不然肯定是另外一番模样。 林启辉不予置评,并不避讳陶麦在场,直接换起了衣服,陶麦立刻转过身捂住眼,“流氓……” --- 今天更新完毕~ 第165节 纸包不住火 林启辉一声低笑,很快穿好衣服。 家里没有食材,两人一起外出吃了早餐。陶麦觉得林启辉穿的这么少一定会冷,饭毕要求他回家换衣服,林启辉看着她说:“今天陪我去公司,年关了,很忙。” 陶麦眼珠子转了转,“上午在公司陪你,下午我还有事。” “方倾墨不是息影了么,你还有什么事?”林启辉问。 陶麦故弄玄虚地冲他眨了眨眼,“不告诉你。” 见陶麦不愿说,林启辉也不勉强。驱车到未央公寓换衣服时,他叫陶麦和他一起上去,她却拒绝了,他不由蹙眉,这里是他们共同生活了三年的地方,虽不那么愉快,最起码是充满回忆的,“为什么?当” 陶麦冷冷一声,只极清淡的一句,“苏柔遥来过这里。” 林启辉立刻明白,他不止一次的要求她回家,她每次都是拒绝,或者也因为这个原因。 “那你在车里等我。”林启辉下车,回家换衣服,不一时就回来了,西装革履,胡渣也打理过了,看起来硬朗俊帅,陶麦笑眯眯的道:“这么快。” 林启辉轻轻看她一眼,“还不是想着你在下面等着。” 陶麦嘴角一咧,不禁觉得开心。 年底,各大公司果然很忙,整座商业大楼里进出的白领们个个脚步飞快,行色匆匆,惠讯科技也不例外。但当林启辉出现时,仍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一是因为大BOSS近段时间不知为何来公司的时间很少,二是大BOSS身边伴着一位清秀佳人,不是那位绝美的遥遥小姐了。 杨勋看见林启辉和陶麦一起出现,第一时间脸带微笑的迎上来打趣,“哟,我们林总终于革命成功了。” 林启辉眼一瞪,陶麦低着头不说话,杨勋笑容满面的又走开了。 林启辉大概久不理公务,坐到办公桌前一头扎进文件里就没休息过,偶尔抬头也只是看陶麦在干什么,每次,陶麦都是冲他笑笑,林启辉见她安安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看杂志,便安心似的低头继续工作。 午饭过后,陶麦说有事离开,答应办完了事再来陪林启辉,林启辉便也答应了。 陶麦直奔花都艺墅,一路上想着苏柔遥会不会出门了,转念一想,她昨晚遇见了那种事,就算是假的,也一定会做足了戏,今天怎么说也会在家休息一天,以表示自己受惊过度,好等待林启辉的安慰。 陶麦摁响了门铃,她看着雕刻着繁复花纹的厚重红木门,这栋别墅明明是她丈夫林启辉的,现在却住着别的女人。 不一会儿,苏柔遥过来开门了,都是下午时分了,她居然只穿着丝绸睡衣,漂亮的脸蛋上满面愁容地抬眸看人,似乎没想到是陶麦来了,微微一愣。 陶麦也不等她邀请,推门堂而皇之地进了大厅,苏柔遥站在门边看她一眼,轻轻关上了门。她并不主动开口说什么,只静静等着,看陶麦此来有什么事。 陶麦巡视一圈偌大的大厅,装修的低调而舒适,住起来应该感觉不错,可惜,只留给了她痛苦的回忆。 “苏柔遥,你爱林启辉吗?”半天,陶麦缓缓转身目光犀利地盯着苏柔遥的脸。 苏柔遥眼里滑过一丝的讶异,似是没想到陶麦会直接问她这个问题,而后极快地点头,肯定的回答,“我爱他,从小时候便爱。” 陶麦始终盯着苏柔遥的眼睛,她眼里一霎的犹豫她看的一清二楚,听见她的回答她忍不住就笑了起来,“你确定你真的爱他?你是爱他的人?还是爱他对你的好?” 陶麦一步一步逼近苏柔遥,与她离得极近,口腕锋利。 苏柔遥昂着头,看着陶麦,皱着漂亮的眉出口道:“这有什么区别吗?” 陶麦顿时呵呵的笑了起来,仿佛在笑一个不懂事的小女孩一样,苏柔遥不由得微恼,她平生多顺遂,即使是这五年多的逆境,她也拼着一股气坚持了过来,但现在,面对陶麦,她竟觉得自己一阵阵的发虚,似乎底气不足,似乎毫无把握。 “你这么个聪明的妙人儿,怎么会不知道这其中的区别。”陶麦停了笑,意味深长地看着苏柔遥,苏柔遥虽藏的很好,但仍面色微微发白,陶麦不禁勾唇,“其实,你真正爱的是方倾墨吧。” 苏柔遥脸色一变,她以为自己藏的很好,想不到…… 陶麦瞄一眼苏柔遥,慢慢垂眸,目光聚焦在某个点上,继续说:“其实我本不想揭穿你的,但你越来越过分了,如果没有昨晚的事,或许我还会一直保持缄默,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苏柔遥撑大眼,呼吸都乱了,不知道陶麦还会说些什么,只听她一字一句看着自己说:“你把自己的第一次给了方倾墨,却要林启辉对你负责,呵呵,你真是一石二鸟。” “你胡说。”苏柔遥极快地反驳,摇着头,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夹杂在一起,显得惊慌而失措。 “在珠海,情侣路上的某间酒店,你荡漾着波浪卷发……”陶麦轻轻说 着,逼视着苏柔遥,见苏柔遥一个踉跄着朝后退了一步,不由捉弄似的问:“还要我说的再仔细一点吗?” “住嘴,住嘴,你胡说,胡说!”苏柔遥的双手愤怒地挥舞着,发丝随着她的动作不停地震荡,丝丝缕缕的黑发盖住她光洁的额头,在她燃着怒火的大眼边舞动。她也是没有办法,没有办法啊,启辉哥喝醉酒误以为和她有了关系,可她知道刚刚的那个人不是她,但她却无法说出口,她曾想过用手把自己的第一次毁了,可她又觉得可惜,她明明那么爱方倾墨,为什么不能给他,为什么不能? “启辉哥叫的是我的名字,他爱的是我,是我苏柔遥,否则,也不会和你协议结婚,更不会我一回来就要欲你离婚,这一切,你应该知道的。” 陶麦心中骤痛,诚然,她第一次与林启辉发生关系时他确实口口声声叫了苏柔遥的名字,且把她当成了苏柔遥,但时过境迁,她不确定他是否爱她,但最起码能确定他在床上不会把她当成苏柔遥。 “知道又怎么样,你不知道人心会变得吗?”陶麦敛了情绪,轻松一句便又击到了苏柔遥的痛处。 “你今天来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件事?”苏柔遥深呼吸一口气,她不能乱了方寸,如果说陶麦以前是一只装聋作哑的兔子,那么现在,她就是一只会咬人的兔子,她不能自乱阵脚。 陶麦点点头,“说这件事不是我的初衷,我真正的意思是要让你以后不要再蒙蔽林启辉了。” 苏柔遥轻笑一声,“我怎么蒙蔽启辉哥了?” 陶麦一声冷哼,冰冷地看着苏柔遥,“他和你有二十年的青梅竹马情,他拿你当小女孩维护疼爱,但这不代表你所做的一切他一点儿也不知道,或者,他心知肚明,只是不舍得责难你而已,苏柔遥,人的耐心和爱心是有限的,你一次又一次的挥霍,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陶麦言尽于此,走过去开门离开。 苏柔遥看着陶麦傲然离去的背影,一屁股跌坐在一旁的沙发上,这陶麦,原来是真人不露相,一旦她动了,却打蛇打七寸,伤的她体无完肤。 空旷的客厅,安静的连一根针都能听见,苏柔遥的芊芊十指紧紧地抓皱了沙发上的靠垫,眼里迸发出怨愤的光,眼泪流下来,一滴一滴砸在光可鉴人的地板上,悲伤的只能自己一个人痛哭流涕。 陶麦出了花都艺墅,压抑已久的事情终于吐了出来,忽然觉得心情大好,连脚步都变得轻快了,整个人容光焕发,神采奕奕,明明是普通的样貌,但她脸上绽放的灼灼灿笑却引得路人频频相望。 陶麦轻松地跳上了公交车,好心地让座给孕妇,公交经过清澜医院时,她脑中一闪,下了车,一路直奔李铭升的病房。到了才发现里面空空如也,哪有人?去找苏灿一问,原来李铭升昨天就转院了,回了军区医院,没能送行,陶麦带着点失落往医院外面走。还没走出住院部,却迎面碰上了林母,几日不见,她整个人瘦了一圈,衣着虽然高雅大方,可现在看着却显露了她脸上黯淡的憔悴,此时,正和苏父从一间病房走出来,应该是广恩美的病房。 陶麦站在原地,一时有些踌躇不前,按照时间,林母应该和林爸爸离婚了,但她毕竟还是林启辉的母亲,但她一向看不起她,此时,她是该上前打个招呼呢?还是直接从他们身边走过去? 不等陶麦做出决定,林母程玲已经发现了她,几步走至陶麦面前,恶狠狠地说:“陶麦,你不要得意,有我在的一天,你休想进林家的大门。” 陶麦蹙眉,原想她还挺同情林妈妈的,守了二十几年的活寡,换其他女人未必能做到,而她这么坚持下去的动力就是等林爸爸回心转意的一天,但她终浪费了女人一生中最为宝贵的那么二十年。 但她现在,俨然一个妒妇,心中的同情霎时没了。 --- 下午还有一更~ 第166节 他心里更在乎谁 陶麦看着程玲,脸上有着不以为然,她都和林爸爸离婚了,哪有资格不让她进林家的大门? 仿佛看穿了陶麦的想法,程玲气怒地变了脸色,一旁的苏父上前,他活了大半辈子,社会经验摆在那,此时见程玲如此对待陶麦,心中一惊,已然猜了个大概,难怪林启辉对遥遥不那么上心了,知道美美的存在后,估计林启辉对遥遥更加的冷淡了。 “你等着看。”程玲看见苏佟走近才想起一直隐瞒的事,瞧见苏佟的神色,大概也瞒不住了,罢了罢了,她林家媳妇的身份都没了,还想着这些有什么用? 陶麦一句话没说,只淡淡看一眼程玲和苏佟,沉着脸走开了,这个林母程玲,不知道为什么怎么那么讨厌她,就像她抢走了她的什么至宝一样淝。 可不是吗?程玲一直觉得儿子是自己一个人的,什么时候想过儿子有一天不但离她而去,还和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女人在一起? 遥遥长得美,气质也好,还肯努力,更难得的是聪明,这么好的一个女孩儿,他不爱却眼巴巴和陶麦死拖着不离婚,这算个什么事? 看着陶麦挺直脊背离去的背影,程玲是越想越气,而一旁的苏佟看着陶麦的背影,眉目也紧紧皱在一起,就是这个女孩子抢走了他宝贝女儿的青梅竹马?看起来很普通,遥遥怎么会输给她? 半天,程玲收回目光,苏佟对上她的视线,“她就是启辉的妻子?当” 程玲点点头,把林启辉怎么娶的陶麦一一说了,苏佟眉头越皱越紧,启辉的初衷明明是为了他的女儿,但中途居然变心了,看样子这个陶麦有点本事。 “如果你不想她进林家的大门,我们一起来想办法。”听闻全部的前因后果,苏佟对程玲说,程玲犹豫了一下,终是咬牙点了点头。苏佟抬手似是要抚慰地去握程玲的肩,却被程玲一把拂开了手,程玲低了头,抬脚走了。 苏佟回头,看着程玲越发消瘦的背影越走越远,终于进了电梯,消失在他眼前。他知道她心系林明,与他只不过是意外的一夜情,但这一夜情却结了果,让他们之间有了剪不断的牵绊,想必这牵绊并未让她觉得快乐,反而痛苦不已。 陶麦出了清澜医院,想着答应了林启辉办完事就去惠讯找他的,便往惠讯而去。 早上与林启辉来惠讯时,因为林启辉与她亲密的举止引来一众员工的侧目和猜测,肯定有人八卦的到处询问,而杨勋是知道他们关系的,且杨勋一直有意无意地帮她,那么,现在整个惠讯的员工都应该知道她是林启辉的妻子。 但她只中午离开了三个多小时,现在回来,一众员工看她的目光就充满了奇怪,尤其是一些女员工,那眼神,分明就是看小三成功上位的神色,带着不屑鄙视,却又有着那么一丝丝的嫉妒,还古怪地带着看好戏的神采,真正的复杂。 陶麦直奔林启辉的办公楼层,一路上,遇到过不下于二十人,这二十人居然没一个跟她打招呼的,她心中越加狐疑。 到了林启辉的办公室外,李秘书隔着玻璃窗看见了她,立刻走了出来,“陶小姐,总裁现在在会客。” 陶麦蹙眉,李秘书这个称呼真是三年如一日,从未改变过。 “很重要的客人吗?客户?”陶麦压下心中的不自在礼貌的问。 李秘书脸现为难,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从她的神色间,陶麦猜出里面的客人身份一定不一般,且不想让她知道。不想让她知道,她就偏要看个明白。 不理睬李秘书的阻止,陶麦直接推门而入,连敲门都省了,打开门的一刹那,她愣住了,入目的是俊帅华采的林启辉正拿着手帕为一个年轻的女孩儿拭泪,年轻的女孩儿自然是苏柔遥,没想到她动作真快,山不就水,水自来。 看见她的突然闯入,林启辉的手一顿,随手把手帕放到了一边的茶几上站了起来,朝她伸出了手,陶麦见此,挑了挑眉,不过几个小时未见而已,林启辉何以做出这么亲密无间难舍难分的举止? 陶麦唇瓣溢出一抹笑,无视苏柔遥的存在,直直奔向林启辉的怀抱,林启辉抱了抱她,而后松开看着她,有意无意的解释,“遥遥来了,她不开心,我正在安慰她,”陶麦认真听着,她发现林启辉在观察她的脸色,显然怕她生气,他做到这个份上,已是大大出乎她的意料,她不由露齿一笑,推了推他,“你不是还有很多工作要忙,你去吧,我来安慰她。” 林启辉点点头,又看向苏柔遥,柔声道:“遥遥,让陶麦陪你吧。” 林启辉刚一转过身朝办公桌走去,苏柔遥的眼睛便瞪大了,眼里的不敢置信和伤心那么显而易见,想让人忽视都难。陶麦看看苏柔遥,再看看林启辉,她分明看到林启辉的后背略带生硬,想必这么做也迫于无奈,只为了做给她看,只为了表明自己的心意。 看着林启辉敛着眉目坐下,陶麦心中怎能不触动,他说过他会处理和苏柔遥之间的事,他说要给他时间,他说到做到,就这么摆明了给她看 。这片心意已然昭然若揭,她还有什么不满的? 陶麦心潮涌动,有一股暖意自心里升起,暖暖的渗透进四肢百骸,扫尽她心中的不平和痛苦,她深吸一口气,忍不住脸带微笑的坐到苏柔遥对面,顺手抽了一张纸巾递到她面前,凝睇着她伤心的大眼,轻道:“昨日不可待,我想你应该明白了。” 苏柔遥是什么人,父亲垮台母亲病死都没打倒她,这一点点感情挫折就真的能打倒她?陶麦觉得,她不需要安慰,她来这里,需要的是林启辉的承诺,显然,林启辉并未能如她所愿。 苏柔遥接过陶麦递过来的纸巾,擦着自己湿润的眼角,可她用的力度异常的大,只一下便把自己的眼角擦的通红通红的,很像擦破了皮,陶麦眼睁睁看着,心知苏柔遥气怒到极点。 “广恩美来跟我抢爸爸,你来跟我抢启辉哥,你们为什么都这么逼我?”直到把自己漂亮的双眼蹂躏的浮肿不堪,苏柔遥才哀痛欲绝的开口。 陶麦皱眉,“姻缘天注定,我并没有跟你抢。” 苏柔遥抬眼,直直看着陶麦,陶麦看着她水润的大眼里满是红血丝,就这么盯着她看,里面几乎冒出血来,心下一惊,苏柔遥霍然站了起来,浑身颤抖着,她远远地看一眼始终不看向这边的林启辉,再凉飕飕地看一眼陶麦,突然朝办公室外跑去。 苏柔遥跑了出去,陶麦僵着身子坐着没动,她现在已经知道为什么惠讯科技的员工会拿那样的目光看她了,自然是因为苏柔遥。 起初,她与林启辉冰火不容时,苏柔遥已经经常陪着他来惠讯,惠讯的人先入为主认识了苏柔遥,把她当做未来的老板夫人,却不料还有她这个黄脸婆在,且她这个黄脸婆还是在苏柔遥之后认识的林启辉,自然有了那小三上位之嫌。 林启辉虽然没看向陶麦那边,但那边的动静他不可能不留意,一个是他的妻子,一个是他从小呵护着长大的遥遥,两个都是他生命中重要的人,现在,却要让他为了其中一个而伤害另一个,他心中自然不好受。 见遥遥伤心欲绝地跑了出去,他握笔的手不自觉颤了颤,耳边也不知怎的就响起了儿时的声音,他骑着单车,遥遥坐在他的后面,小小的手臂缠在他的腰间,咯咯笑着说:“启辉哥,快点,启辉哥,快点——我要飞起来,飞起来——” 他能感觉到她飞舞的长发和飘动的白色裙子,她像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那么快乐那么神气,清脆的笑声经久不散地在他回忆里飘荡。 他握笔的手忽然加紧,再加紧,忍不住站了起来,朝外走去。 陶麦看到林启辉往外走,明显是想去追苏柔遥,不由站起来拽住他的胳膊,对着他说:“她比你想象的坚强,不要去。” 林启辉看着陶麦,什么话也没有,只极简单的四个字,却让陶麦身形俱震,他说:“她是遥遥。” 陶麦的手不自觉松了力道,她是遥遥,遥遥,是他心尖里呵护了二十年的人,与她一朝一夕的感情又怎敌得过这份青梅竹马情? 林启辉见陶麦松了手,大步往外走去,没走三步,杨勋却迎面走了过来,看着他重重道:“如果你还想伤害陶麦,你就去追,让整个惠讯的人知道你心里到底更在乎谁。” 林启辉的脚步硬生生顿住,他僵立着,面色微青。 里面的李秘书看到外面的情形,不由八卦地睁大眼想要看个仔细,她在等,等林先生冲出去追苏小姐,但最终,她只看到林先生站在那,忽然,一拳头狠狠砸向了一边的玻璃,轰的一声,玻璃应声而裂,吓得她一屁股坐了回去。 里面的陶麦听到动静,跑出来一看,林启辉就站在那,没有追出去,没有! -- 今天的更新完毕。 第167节 方先生出席 陶麦看着林启辉的背影,他的背影分明透着僵硬,脚边都是碎裂的玻璃。 “你想追就去追吧。” 此言一出,林启辉背影又是一僵,随即慢慢地回过身看着陶麦,她的脸平静无波,眉眼之间却带有一丝轻渺之色,好似他现在的行为早已在她预料之中,他心中一揪,手不由自主扯过她抱在怀里,“你胡说什么。” 陶麦并不挣扎,垂眼看着脚边的玻璃渣,轻声道:“我只是不想你后悔。” 林启辉胸腔震动,紧了紧陶麦,“我只是拿遥遥当妹妹看待,我看着她长大,关心或多或少总是有的。淝” 陶麦默不出声,将心比心,苏柔遥之于林启辉就好像石头之于陶麦,如果石头生活的不如意,她自然也会关心。 林启辉没有多想地抱着陶麦,这一幕却入了李秘书杨勋还有其他几位在这层楼的高层领导的眼,如此一来,沸沸扬扬闹了整个下午的谣言似乎不攻自破当。 有上来找杨勋有事的员工见到这一幕,交头接耳的议论: “不是说大BOSS爱的是那位苏小姐吗?”一个疑惑的问。 “我看未必,你看苏小姐刚刚那么伤心的跑出去,大BOSS都没有追出去,反和现在的这位抱在一起,到底更在乎谁,这不一目了然。” “但是这位长得没有苏小姐漂亮。” “萝卜白菜各有所爱,我觉得这位就挺好,看着清新淡静,你自己看,他们站在一起是不是很和谐?” ……两人边八卦边走向杨勋。 陶麦晚饭虽和林启辉一起吃过了,但为了尽一片室友之情,回家之前买了一堆菜填满了冰箱,又动手做了两样小菜等于颖回家来吃。于颖果然很给面子,陶麦做好饭菜正欲打电话问她什么时候回来,她就恹恹的回来了。 陶麦知道她最近拍广告拍的很累,晚上回来时大多累的够呛,但也不像今天这样没精打采至失魂落魄的地步。 “怎么了?”于颖看到来开门的陶麦,竟一头扎进了陶麦的怀里,陶麦不由惊讶的问。 于颖不说话,双手却紧紧攥着陶麦胸前的衣襟,眼泪默默地流下,陶麦感到胸前一阵湿意,料想于颖在外面不是工作上受到了委屈就是感情上受到了伤害,当下拍着她的背默默安慰。 于颖无声哭了一会儿,慢慢抬起泪光朦胧的眼望住陶麦,十分伤心的说:“今天我叫沈棋背我爬楼梯,他骂我神经病。” 陶麦一愣,想起于颖说过的话,不由摇头,于颖把林启辉背她上楼当成是男人爱一个女人的表现,沈棋那样自视甚高的人自然不会做。 “别哭了,过来吃晚饭,吃饱了就什么事也没有了。”陶麦拉于颖到餐桌边坐下,于颖看见了冒着热气的两菜一汤,鲜绿的青菜和蘑菇,香味十足,勾的她馋虫一下子出来了。 陶麦知道于颖晚上回来大多一碗方便面就解决晚饭问题,然后一本正经地酝酿情绪练习广告,她私下里的努力除了她,恐怕没人见过了。 “坐下。”陶麦把于颖摁到餐桌边坐下,于颖抬手抹抹眼泪,抬头看一眼陶麦,沙哑着嗓子说:“麦子姐,你太好了。” 陶麦微微一笑,坐到于颖对面看她敛了悲伤拿着筷子开始舞动,于颖的吃相优雅,举止洒脱,很难想象她不是出生在环境优渥的家庭里。 “好吃,好吃——”于颖连口称赞,眉眼间的那抹忧伤随着嘴里的美味带给她的愉快感觉慢慢消逝了,取而代之的是眉开眼笑。 “那你多吃一点,整天吃泡面,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模样了。”陶麦不无心疼的说。 于颖不以为意的呵呵笑着,“没办法,回来的太晚,没有时间做,也不想做。” “拼命的同时也要顾着自己的身体,健康才是本钱。”陶麦拿起勺子盛了一碗汤递到于颖面前,于颖小口小口的喝着,抬头看向陶麦时目光盛满了感激之情,“谢谢麦子姐,我会注意的。” 陶麦点点头,于颖是极聪明的人,一点就透,只是在感情上一直看不开,不知道经过这一次,与那个沈棋能不能分手。 吃好喝好,于颖脸上的难过差不多一扫而空了,放下筷子,她忽然叫了一声,好像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下子从板凳上蹦起来,冲着厨房里的陶麦说:“麦子姐,明天晚上就是电影节的颁奖典礼,应该可以看见方先生哦。” 陶麦一怔,三年一次的电影节是电影界空前的大事,届时会在现场颁发各种奖杯,影帝影后的角逐自然也会在现场揭晓。 于颖很快收拾好碗筷端到厨房里,一脸兴奋地和陶麦说:“方先生这一次封帝无疑,真想到现场一睹他的风采。” 陶麦笑笑,电影节的现场大牌明星云集,各大导演也在,普通人岂是那么好进的? “看现场直播也挺好。”想不到这么多天没有方倾墨的消息,这一来,就是个振奋人心的事。 于颖叹了口气,显然不能一睹方 倾墨的风采让她遗憾至极。 “错过这一次,恐怕以后在荧幕上再也看不到方先生了。”于颖不无遗憾的说。 陶麦愣神,方倾墨息影的事已成定局,且外界早已都知道了,想必他的庞大粉丝团一定伤心不已。更何况还是从心底崇敬他的于颖。 “嗯,那明天晚上你早点回家,准点守在电视机前,等着看方先生上台领奖。” 于颖笑嘻嘻的,沾着水的手冲陶麦挥着,“一定。” “那今天晚上早点睡吧。”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于颖照常出门,陶麦上午到惠讯科技陪了林启辉一上午,下午就回家了。 晚上,于颖不到五点就回来了,她觉得自己已经够早了,但令她大感意外的是陶麦居然已经在家了,且还做好了饭菜。 “麦子姐,没想到你比我还着急。”于颖不禁打趣,方先生那么万众瞩目的人,连麦子姐都等着看他。 陶麦淡淡一哂,她哪里着急了,她就是想今天早点儿吃晚饭而已,“快洗手过来吃饭。”招呼一声于颖,自顾自摆好碗筷坐下,于颖愉快地应了一声,洗了手飞快地坐到餐桌边,埋头就吃,仿佛不抓紧时间就来不及似的。 两人很快吃好收拾好碗筷和厨房,期间电视一直开着的,锁定在电影频道,里面一直传出说话声,正在播放的是电影赏析节目,介绍的正好是最近热播的《逐鹰》,低沉磁性的女解说员不知为何情绪显得比平时要高昂一些,对片中男主角的夸赞简直滔滔不绝,把他说的天上有地中无,哪个女孩子要是遇上这种男人,简直看一眼就会幸福的要死一样,于颖坐到电视机前不禁冲陶麦大嚷着,“麦子姐,快来看,帅死了。” 陶麦跟着坐在于颖身边,《逐鹰》她已经看过了,但那种与灵魂共振的共鸣感却至今犹在,一见之下,不由被方倾墨饰演的虞修白倾倒。 两人正津津有味的看着,谁知只听轻微的啪的一声,眼前的屏幕一闪,屋里的灯光也没了,然后归于沉寂,屏幕上一片黑,什么也看不到,而屋子里也一片昏暗。 于颖意识到什么,炸毛一样跳起来去捣鼓开关,“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关了?”遥控器怎么摁也没用,开关键开了又关,关了又开,就是没有反应。 陶麦走至照明灯按钮边试了又试,最后无奈的道:“于颖,别捣鼓了,停电了。” 于颖忍不住失声大叫,这栋楼很少停电了,即使维修也会提前贴出告示,她压根没接到通知,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于颖急的团团转,一把抓起包包就要出门,“麦子姐,走,去外面,看露天的。” 陶麦毫无异议地跟着于颖出门了,走至楼下发现一辆黑色奔驰停在那,这所小区里豪车所处可见,两人也并未在意,可她们没走几步,却有一道声音叫住了她们,“麦子,于颖……” 陶麦惊讶回头,便见甘霖姐衣着光鲜地站在车边,唇边带笑地看着她们。 “甘霖姐……”陶麦拉着于颖朝甘霖走去,甘霖笑着,“麦子,方便的话跟我走一趟吧。” 陶麦犹豫了,她眼尖的发现这栋楼其他人家的窗户里是亮着灯光的,只有她们家是一片黑暗,心中顿时明了。 “我不方便。”陶麦出口,电影节那么大的场面,万众瞩目,她实在不想无缘无故地去趟浑水。 甘霖姐微愣,似是没想到陶麦拒绝的这么干脆,沉吟了一下只得实话实说:“方先生猜到你不想去所以才叫我用这个方法逼你下来,”那边的于颖听如此说瞬间明白过来,不由竖起耳朵听甘霖姐继续说:“这是方先生息影前我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他说了,如果我请不到你,电影节他不出席了。” 陶麦一阵惊诧,这方倾墨,简直是威胁了。边上的于颖已经急起来了,一把拽住陶麦的胳膊使劲摇着说:“麦子姐,你一定要去,亿万粉丝都等着看方先生,今晚上他要是不出席,大家都会伤心死。” 第168节 颁奖典礼上的歌 于颖格外大力,摇的陶麦身子跟着晃悠,陶麦一手摁住于颖的手,望向甘霖姐出口道:“我可以去,但是我要于颖陪我一起。” 甘霖和于颖同时一愣,甘霖只片刻犹豫便一口答应了,于颖的开心溢于言表,望向陶麦的眼神又多了一层感激,她知道麦子姐要她同行并不是陪她一起那么简单,而是要她乘机露露脸,和那些明星导演多接触,增加出镜的机会。 时间恰恰好,当她们到达现场时还差十分钟正式开幕,由于于颖是临时来参加的,事先并没安排她的位置,事实上也没有她的位置。于颖浑不在意,只说站在后面远远看着就行,陶麦却执意不答应,要于颖去坐她的位置淝。 两人站在后面互相推让,甘霖悄然打了一个电话,电话结束站到两人面前干脆道:“你们都去坐吧,第四排,7、8两个座位。” 于颖和陶麦立刻谢了甘霖,都觉得她神通广大,这样的座位她临时也能弄到手,不愧为在业界有名的王牌经纪人。 坐到位置上,陶麦和于颖才发现这两个位置的视线角度绝佳,不远不近,正对着主持人面前的演讲台,谁得奖上台发言她们可以正面的看到。 随着时间的流逝,在最后三分钟内前面三排陆续坐满了人,仔细一看,全是平时只能在荧幕上见到的大腕,个个盛装出席,穿的无不美轮美奂夺人眼球,只有几名大师级别的导演穿着随意,神情间也颇为淡定,显然出席这样的场合已经习以为常。 于颖激动的不得了,拽着陶麦的袖子靠着她说:“好像还没看见方先生来,你有没有看到那边第一个空着的位置,我猜那就是方先生的座位,是最显眼的位置呢。” 陶麦顺着于颖的视线看过去,果真看到那里空着一个座位,再要看向其他位置,只觉场上不知为何突然隐约***动起来,于颖激动的差点跳了起来,“快看,方先生,方先生……当” 陶麦看过去,缓步而来的方倾墨气场全开,优雅贵气的强大气质扑面而来,只一个照面,便让人觉得风华绝代也不足以形容他浑身的魅力。 “天哪,帅死了,帅死了……”于颖激动的不能成言,紧紧抱住陶麦的胳膊,好像生怕一个不小心心脏跳出了心口似的,那眼睛,直直的,眨也不眨,生怕错过自方倾墨身上流露的一丝一毫的魅力。 陶麦的双眼也看直了,多日不见,方倾墨敛了狂妄的性子,如今一看,竟说不出的沉稳优雅,别有一番韵味。 隔着灯光人群,走在场上的方倾墨状似无意地扫了一眼第四排,目光准确无误地掠过陶麦和她身边的于颖,只一刹那的功夫便错开,若无其事地落座。 个个都掐着时间到齐了,一男一女两个主持人穿着漂亮的衣服上台,那脸上的微笑那么富有感染力,在他们顺畅的主持下令人期待的奖项一项一项的揭晓,一个一个明星上台领奖,发表感言,主持人顺带叫他们表演个节目,现场的气氛节节攀升。 到最后一个奖项时,主持人故作神秘地叫大家猜,直到现在只听见方倾墨的各项提名,但却并未有奖项落在他头上,如今他安然坐在那里,自然让人想着他,但现场大腕云集,比他进入演艺圈的前辈也不少,同辈的佼佼者也很多,这最后的桂冠不由让人心悬一线,也不知是谁喊了方倾墨的名字,底下的人一呼百应似的,一致猜是方倾墨。 于颖紧张的死死勒紧陶麦的胳膊,陶麦不禁也跟着紧张,双眼死死盯着主持人故弄玄虚吊人胃口的大嘴巴,最后,终于,主持人充分活跃了现场后,冲着众望所归的现场喊道:“有请我们的方倾墨方先生,这一届新的影帝获得者。” 周围一片欢呼声,于颖手猛然一紧,紧接着又一松,陶麦看见方倾墨起身朝台上走去,背影挺拔俊帅,风靡全场。 于颖一把抱住陶麦的头,呜呜的说成功了成功了方先生终于成功了,陶麦只觉脖子里湿漉漉的,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于颖竟激动的哭了。不由拍拍她的后背,“付出就有回报,他那么努力,实至名归,快不要哭了,他领奖了。” 于颖使劲点点头,擦擦眼泪抬眼看过去,看到方倾墨已经接了奖杯,主持人照例问他有什么获奖感言,方倾墨好像望了一眼现场的最后面,而后才说:“想要感谢的人很多,支持我的导演、青睐我的粉丝,给我十年自由的家庭,你们都在不同的方面给了我动力,在此,郑重感谢。” 现场爆发了一阵掌声,方倾墨无与伦比的气场和现场的掌声把今晚的气氛推至最高.潮,主持人顺应民心地要求方倾墨表演个节目,现场响起音乐声,这音乐竟带了一股沧桑的味道,方倾墨清越好听的声音响了起来: 只凭你轻轻笑笑 心事我都知道 无穷默契中 凭灵犀互通热爱更佳 有时我想拥抱你 总是扑空差半秒 …… …… 天下只得一个你 必定配的一个我</ 如何被满足 我也不用再讲 …… 现场一时之间都被方倾墨深情的歌声迷住了,直到他唱完结束,主持人才反应过来,尤其是美丽大方的女主持人,脸上的那种震惊显而易见,显然方倾墨的这首歌深深打动了她。 “我很高兴,谢谢……大家。”方倾墨潇洒下台,那气场犹自飘在场上,经久不衰。 男主持人见女搭档还没回过神便自动自发地总结陈词,宣布这一届的电影节典礼完美结束。 前方的三排明星们纷纷站了起来,相互说着话,脸上得体大方的微笑看了让人心仪不已,但却太假,于颖却只注意到了方倾墨,他唱歌时目光大半落在她们这边,落在麦子姐脸上。 “麦子姐,方先生是唱给你听的。”于颖附在犹自发呆的陶麦耳边肯定的说,陶麦清醒过来,立刻摇了摇头,“不要胡说。只是一首歌而已。” 见陶麦一脸的避讳,于颖便也不再多说,她看得出麦子姐爱的是林启辉,方先生,恐怕是单相思了,想到这,不由惊奇不已,简直比看见UFO还要令人觉得惊奇,方先生喜欢麦子姐,就如传说一般那么不真实,却也那么美。 现场的人陆续离开,陶麦乘机混在人群里往外走,刚走至外间就被人堵住了,不出所料,方倾墨迎面朝她走来,周围衣香鬓影,他踏步朝她而来,满身的优雅贵气直逼人的眼睛,陶麦站在原地,对他笑着,眼角却查探着方向,想着待会儿从哪里比较容易脱身。 “陶麦……”方倾墨在陶麦面前站定,开口也只这么一句,却饱含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让外人一听,惊疑不定。 陶麦眼角微抽,周围站着不少美女明星,那目光都有意无意扫向方倾墨,自然顺带地把她打量一番,那眼里一闪而逝的轻蔑她看的一清二楚,这方倾墨,是想让她遭人嫉妒么? “方先生,恭喜。”陶麦微微欠身,面上带着由衷的笑意,说着这个场合该说的话。 方倾墨看着陶麦,眼光扫过周围站着不肯走的几位女明星,“我们到那边去谈。”方倾墨以眼神示意了一个空旷的方向,但陶麦却摇头拒绝,拉着于颖说:“我们要回去了。” 方倾墨抿唇看着陶麦,脸色有些难看起来,有人见陶麦居然当众拒绝了方倾墨的邀请,不由看好戏一般围了过来,那几个被方倾墨眼风扫到的女明星本欲离开现在却又站着不动了,嘴里相互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实则随时都在听着这边的动静。 气氛正僵凝时,于颖张口就欲劝陶麦顺了方倾墨的意思,可一道挺拔俊逸的人影忽然走了过来,自然而然地挽住了陶麦的手,面对方倾墨笑着道:“不知方先生有什么话要对我老婆说?” 围观的众人不禁哗然,陶麦没想到林启辉会来,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应付自如地出口了。 方倾墨俊美的脸不可察觉的僵了僵,随即优雅的笑笑,“不过是几句工作上感谢的话,林先生倒来的快。” 林启辉淡淡一笑,如果说方倾墨是那略带寒意的玉,那么林启辉就是暖人的阳,各有耀眼之处,林启辉不是对自身气场挥洒自如的明星,但他身上沉冽的气势却不输他们,与方倾墨面对面站着,毫不输阵。 “既然如此,麦子你就去与方先生道别,他这一息影,回到家族公司,恐怕难以再见。”林启辉松开陶麦的手,温和的对她说。 陶麦看一眼林启辉,她无所事事等在京都这么久,就是为了要见方倾墨一面,好把话说清楚,借此机会,正好一次讲清楚。 遂与方倾墨走至无人的一边,看着外面的万家灯火,方倾墨的情绪又高涨转至低落,陶麦看得出来,陶麦沉吟一下,决绝说道:“你认识我时我已经是林启辉的妻子,我爱他,你一开始也是知道的,我想告诉你,我此生,矢志不渝。” 第169节 新居 一片璀璨的落地玻璃窗边,方倾墨长身玉立,只一抹背影,也给人光华莹润之感。他身边的女子,容貌清丽,不若他的夺人呼吸,却清新如山间的一抹雏菊,望之使人心怡。 方倾墨的目光遥望着外面整片城市的霓虹,耳边是陶麦近似决绝的话,他心里不由苦笑,他亲眼目睹她为林启辉哭过不止一次两次,亲耳听到她唱的那首《撒哈拉沙漠》,她的痴情,她的坚持,他都知道。 “你搬回去和林启辉同住了吗?” 陶麦等着方倾墨发怒,等了半天却等来他的这么一个问题,一愣之后回道:“没有。” 方倾墨看向陶麦,眉梢眼角染上期待,“你们的结局还不一定,我会等。” 陶麦心口一窒,却是说不出话。静了半晌又道:“我欠你的那笔钱,不知道我的工作够不够偿还?” 方倾墨凤眸一眯,似是没想到陶麦还惦记着这件事,唇角抿了一下,近乎冷淡的道:“全部还清了,你不欠我任何东西,以后不要再提起这件事。” “好。”陶麦了解方倾墨的个性,她此番旧事重提,他发怒也是正常。 “听说摩尔小区的电梯上次出了故障,把你和林启辉困在里面差点出现生命危险,这件事我也有责任。”方倾墨突然说。 陶麦一片迷茫,摩尔小区的电梯出现故障和他有什么关系? 方倾墨满脸正色,“如果不是因为我的关系,你也不会遇到那个于颖和她住到一起,也就不会发生意外了。” 陶麦连忙摇头,“不,这件事与你无关。当” 方倾墨直直盯着陶麦,“是我疏忽对不起你。” 方倾墨这样不得不让陶麦赧颜,真的不关他的事,可他偏偏这么执着地揽在自己的肩上,神情是那么严肃,仿佛站在他面前的自己,真的经历了一场生死,陶麦不得不感到动容,只得说:“虚惊一场,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 说着,陶麦冲方倾墨灿烂的一笑,为了增加说服力,她甚至原地转了一个身子,眉梢眼角的灿意立刻变得鲜活亮丽,灼灼其华,惹人注目。 方倾墨脸上的严肃终于消散,看着陶麦,心里暖烘烘的刚想说些什么,站立一边始终注视着这边的林启辉已然走了过来,“麦子……” 他一只手朝着陶麦伸了出去,陶麦刚转完圈子停下脚步便看见林启辉眉目深沉地走至了她的身边,她顺势一滑,站在了他身边,他伸出的手刚好占有性地搂住了她。 “方先生,你们的谈话结束了吗?”林启辉看向方倾墨,方倾墨的目光在他们相叠的身子上重重一挫,而后定定注视着林启辉,尔雅一笑,并不答林启辉的话,“林先生还真是心急。” 陶麦知道方倾墨因为种种原因不待见林启辉,当下一扯林启辉,“我们先走了,方先生,再见。” 不等方倾墨反应,陶麦拉着林启辉很快走向等在一边正和某位导演交谈的于颖,于颖见陶麦两人靠了过来,当即礼貌的告别,和陶麦林启辉一起往外走,那些站着不愿离去的美女明星见方倾墨终于落了单,跃跃欲试地想要上前寒暄一番,可看见他满眼的冷意和倨傲之色纷纷驻足不敢上前。 陶麦看一眼于颖,戏谑的打趣,“刚刚那位导演挺有名的,你怎么不和他多谈谈?” 不提起还好,一提起,于颖的脸色便一阵青一阵白,语气讥讽的道:“这个圈子多得是潜规则,听说经由这位名导捧出来的女明星都与他有染,原本还觉得只是娱乐圈浮夸,空穴来风,谁知刚刚一接触竟觉得这谣言也并不失真。” 陶麦一听,又见于颖这种脸色,大概刚刚那位导演在语言上轻薄了她或是暗示了什么权色交易,于颖虽聪明有点小心眼,但本质上还是个坚持自我的好女孩,想一想,不由叹道:“我看你还是改行算了,这一行太难了。” 于颖可是真正的草根,没背景没关系,除了过人的美貌,可这是把双刃剑,一个不好就把自己陷进去了。 于颖知道陶麦为她担心,强自笑了笑,“没事,不指望大紫大红但求能出镜表演。” 于颖如此说,陶麦只得点头支持她。 林启辉送陶麦和于颖回家,到摩尔小区时,于颖识趣地先行离开,楼底下,林启辉和陶麦站在车边,陶麦蹙眉问他,“你怎么找到我的?” 林启辉眸色一深,淡淡道:“方倾寒亲自通知了我。” 陶麦一怔,这方家的人还真是神通广大,她明明与方倾墨数日不联系,但他却好似知道她的一举一动一样,而这方倾寒,时时防着她和他弟弟纠缠不清,好像也在暗中窥视她一样,这种感觉让她很不自在。 外面有点冷,陶麦搓了搓手臂就要上去,林启辉却一把抓住了她,脸上带着奇异的光彩,他从前座拿出了什么,陶麦疑惑地去看,赫然看见装订整齐的封面上‘结婚协议’几个大字,瞳孔不由一缩,林启辉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沉声道:“不要误会。” 陶 麦懵懂地看着林启辉,林启辉拉着陶麦走至一颗大树下,摸出打火机,黄蓝色的火焰在风中急剧跳跃,犹如陶麦一颗起伏不定的心,林启辉把结婚协议放到了火舌上,火舌舔着了一个边角,白纸黑字上很快蔓延上火焰,慢慢地烧成了灰烬,林启辉的手始终拿着,烧到最后一点时,他蹲下身子放到地上,一份好好的文件全数变成了黑灰。 一阵风吹过,灰烬被风吹走,掠过两人的脚边,顷刻间看不到踪影。 “从此以后,没有什么所谓的结婚协议,没有什么每周二四六,我们只是一对注册过的合法夫妻。”林启辉的话随风飘进陶麦耳朵里,他神色认真,眉目沉敛,陶麦心中风起云涌,她的手抚上身边的大树,望了望高高的树干,展颜一笑,“希望你的话是真的,从此以后不再有那份不公平的结婚协议。” 林启辉瞬地挑眉,“你不相信我?” 陶麦慢慢笑了笑,他是个重承诺的人,她当然相信他,但关心则乱,有苏柔遥摆在那,她即便相信也还要掂量掂量苏柔遥在他心里的分量。 “我信!”陶麦朝林启辉伸出双手,林启辉一把握住抱在怀里,“相信就好,我欠你的,我会一样一样的补偿。” 陶麦不懂,“你欠我什么?” “太多太多了,比如婚纱照、结婚典礼、蜜月旅行……”林启辉轻叹着细述,陶麦的眼睛越听越亮,没想到他还记得这些,难得。林启辉见陶麦高兴,立刻与她商议拍婚纱照的事,两人商议订了,把这件事提上日程。 接下来的三天,两人天天见面,感情越发的好,但每次林启辉提出让陶麦回家去住,陶麦总是拒绝。 这一天,下班之后,林启辉带陶麦到了一个地方,陶麦狐疑地跟着他,走进了一栋别墅小区,这栋小区绿化占地面积之大超乎了难以想象的地步,迎面而来绿荫成片,有鸟鸣在头顶响起,二层楼的别墅给人一种低调厚重的气息,说不出的繁丽。 林启辉带陶麦停在一栋别墅前,淡黄的墙体,上面留着爬山虎干枯的藤蔓,门前有葡萄架一片菜园,另一边是一个大大的花园。此时是冬天,里面呈现一种沉睡的模样。 林启辉上前推开大门,站在台阶上对着陶麦说:“这里就是我们的新家。” 陶麦站在原地,惊讶地看着丰神俊朗的林启辉对着她,他面上微微含笑,上前几步一把拉住她走进房内,里面的装修是她喜欢的温馨淡雅风格,客厅、厨房、书房、卧室、大大的阳台,看起来简单大方,样样都是居家过日子的首选。 林启辉搀着陶麦来到阳台上,外面的暖阳照在两个人的身上,为他们周身镀上一层金灿灿的光圈,林启辉从身后抱住陶麦,伏在她耳边轻声为她解惑,“我知道你介意遥遥住过花都艺墅,也去过未央公寓,所以你迟迟不肯跟我回家,这里将是我们的新家,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这一次,你无论如何都不能再拒绝我。” 背后是他温暖的怀抱,耳畔是他低沉磁性的话,陶麦微眯了眼,感受脸上暖暖的阳光,半晌方回答:“要我搬过来住也可以,不过你得先办一场热热闹闹的婚礼。” 过去的三年,他们差不多处于隐婚的状态,这一次,她要光明正大地做林启辉的妻子,让他的亲戚朋友都知道,接受世人的祝福,而不是怀疑。 “好。”林启辉一口答应。陶麦嘴角一翘,微微歪头,呼吸立刻被林启辉夺了过去,夕阳下,留下一个隽永深刻的吻。 一吻放罢,林启辉的手机忽然不合时宜地响起起来,他看着屏幕有一刻的犹豫,陶麦立刻猜到是谁打来的,当即手一伸拿过了他的手机,接通,“遥遥,你有什么事?” 第170节 一往情深 那边迟迟没有声音,陶麦又轻轻的问了一句,“苏柔遥,你有什么事吗?” 苏柔遥显然没想到接电话的是陶麦,反应过来才语气不稳地开口,“启辉哥呢,我有事找他。” 陶麦挑眉看向林启辉,晃了晃手里的手机,用眼神询问他要不要接电话,林启辉却摇了摇头,表示她接就好。如此表现,陶麦嘴角一翘,对苏柔遥说:“他现在正忙,你有事跟我讲就可以,我会帮你传达。” 苏柔遥立刻没了声音,陶麦静静等待,一个抬眼间,却发现林启辉不知何时竟然走开了,显然把处理苏柔遥的事交到了她手上淝。 那边三分钟都没一个声音,陶麦看了看屏幕,已经挂断了,想必苏柔遥一定气的不轻。拿着手机寻找林启辉,这栋别墅的天台上,居然还有一个玻璃房子,里面杂乱地摆放着几盆花草,看样子还没来得及收拾。林启辉正站在玻璃房子里摆弄着一盆菊花,听到脚步声回头看着陶麦,眉目间十分平静,“遥遥有事吗?” 陶麦把手机递给他,摇摇头,“因为是我接的电话,她什么也没说。” “那就代表没什么事。”林启辉放好手机,复又低头修剪花枝,陶麦看他专注俊朗的模样,笑着打趣,“没想到你还会园艺。” 林启辉淡笑着,“不过是随便弄弄。当” 陶麦挑眉,“你就不怕把这菊花弄死了?” 林启辉忽而定定注视着陶麦的脸,口气认真,“我相信只要用心,用对方法,总能养好的。”他的话别有意味,陶麦的心立刻乱了。 两个人静静的,花房里也很暖和,气氛正好,陶麦的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咕噜噜乱叫,林启辉放下工具冲她戏谑的笑,陶麦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我饿了。” 林启辉见她难得轻松俏皮的模样,心情跟着大好,一拉陶麦,带她去吃晚餐。晚餐的地点选在一家出名的川菜馆,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林启辉知道陶麦爱吃辣的,最近凡是和她一起,他即便不吃也会给她点上几道很辣很辣的菜,让陶麦过一把辣瘾。 林启辉把车停好,陶麦挽着林启辉的胳膊往里走,走近时陶麦看见头顶黑压压的都是竹竿组成的脚手架,看样子楼上在装修,身边竟还有水滴滴下来,也不知是空调水还是哪里的水。 他们正走的好好的,陶麦耳尖的觉得头顶有种尖利的破空之声飞快地传来,她下意识猛地抬手去推林启辉,“小心!” 陶麦反应快,林启辉反应更快,陶麦伸手推他之际他便顺势一把紧紧抱住了她,两人的耳边只听到接二连三的轰隆之声,走在他们前后的人有躲闪不及的,已经发出了凄惨的嚎叫。 陶麦只觉得眼前视线一暗,林启辉已经把她紧紧护在怀里并抵着墙,成一个密不透风的保护姿势。 等到耳边竹竿哗啦啦坠地的声音停下之际,响彻的便是众人的惨叫和痛呼,以及周围人的惊慌。 陶麦睁开眼去看,眼前的地面上堆满了乱七八糟的竹竿,竹竿下横七竖八地躺着几个人,有那伤势严重的,躺着一动不动,只痛苦地哼哼着,川菜店里雪白的灯光照出来,满地的血红。 好好的吃个饭也能遇到这种命悬一线的事,太倒霉了。早有人报警并打了120,已经有人去拿压在人身上的竹竿,现场一片混乱。竹竿一根一根拿开,才看清里面的惨况,有一根竹竿好巧不巧地戳到了一个人的脸上,脸上的五官似乎都移了位,全是血,看样子是这个人感觉到不对劲抬头去看,结果被插个正着,看这人的模样出气多进气少,恐怕活不成了。 “不要看。”林启辉伸手挡住了陶麦的视线,眼前到处是血腥,她一个女孩子,看什么。 陶麦惊魂未定,听见林启辉的声音才猛然想起什么似的惊叫了一声,抽身上下打量着他,“你有没有事?” 林启辉对她摇了摇头,陶麦悬着的心这才渐渐回笼,可灯光下,她忽然看见林启辉摇头间脖子里有什么一闪而过,她蓦然瞪大眼,踮起脚尖扳住林启辉的头,“不许动,你脖子里怎么了,让我看看。” 林启辉把陶麦往饭店里推,“没事,你先进去,我去看看那些受伤的人。” “不——”陶麦反身一把抱住林启辉,口气坚决,“我要看,你给我看看。” 刚刚的那一刹那,发生的太快,根本没有时间多想,她爱他,所以本能地推开他,但显然,他的反应速度不比她慢,原本他们是正对着竹竿落下的方向,可当一切尘埃落定之时,林启辉却抱着她站到了墙边,原本以为他没事,可她分明看到他脖子里一片暗红,分明是血。 林启辉看着陶麦,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他不想她担惊受怕,她非要凑上来看个仔细,“你看我好好的,没事的。” 林启辉语气淡定,并不再阻止陶麦去看他的脖子。陶麦再次踮起脚尖,他的身高足有一米八八,她却只有一米六.四,见陶麦看的吃力,他不由微微矮了身子,陶麦心惊胆战地看着,越看越是心疼,越看越是焦急 ,眼泪都掉下来了。 原来刚刚身形闪动间,他还是被竹竿砸到了,正砸中了他靠近脖子的肩膀处,且竹竿还不是横着砸下来而是竖着,尖锐的圆筒头部留下一道狰狞的圆洞,血肉模糊中,汩汩地冒着鲜血,鲜血浸透了他的大衣,一滴一滴落在地上,有喷涌而出的便溅到了脖子上,应该是就在那落下的一瞬间造成的。 难怪,难怪她在他怀里时感觉到他浑身猛然一僵,他似乎扭头重重摔了一下,就这么硬生生把竹竿弄的倒了下去,混着一片的坠地之声,让她混淆了没有注意到。 “你个混蛋,这样还叫没事!”陶麦眼睛红红的,心疼的心里直发酸,刚刚明明是她在外面的,但他硬生生扭转了方向救了她。 在电梯里,他把更多的生存机会让给她,在这里,千钧一发之际,他又拿自己的身体护住了她。 “我问你,你为什么要救我?”陶麦用手背擦一把眼泪,狠狠地瞪着林启辉,林启辉见她这副模样,心知她吓坏了,也心疼惨了,当即一只手臂把她揽入怀里,叹了口气,“你说的什么胡话,你是我的妻子,我不救你,救谁?” 陶麦扭着身子仰头盯着他墨黑墨黑的眼睛,挑眉问道:“尚若我不是你的妻子,你就不救了?” 她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眼里闪着慧黠灿亮的光芒,明明满眼霸道和执着,他却忍不住更喜欢了,“救,当然救了。” 林启辉话音一落,陶麦一下子呜咽一声,哭的更凶,林启辉有点摸不着头脑了,他又哪里说错了? 陶麦哭着,还不忘林启辉身上的伤,那边救护车一来,她一把扯着林启辉就放开喉咙大喊救命,救命,她一个娇小的个子把个林启辉扯到医护人员面前,几乎跳着脚指着他的肩膀说他受了多么多么严重的伤,那眼里的心疼,脸上的焦急和痛意,让人看了动容。 本来肩膀处很疼很疼的,毕竟皮开肉绽,能不疼吗?可看到陶麦的样子,仿佛她比他还疼,林启辉一下子觉得心里暖暖的,感觉肩上的伤也就那么回事儿,不过多流一点血,不过疼那么几天,养一养也就好了,好在他身手敏捷,要不今天他们两人说不定都会命丧于此,或者其中一个死了,另一个悲痛欲绝的独活。 林启辉坐在救护车里,陶麦始终紧紧握着他的手,眼里的眼泪始终就没停过,车里其他两位伤势较轻的人看到他们这样不由说道:“你们感情真好,刚刚看到一对情侣,男的只顾着自己,把个女的埋在了下面,砸的浑身不像样子,真惨。” 陶麦浑身打了一个冷颤,林启辉不由紧紧握了一下她的手,温言道:“我在你身边,不用怕。” “那你会在我身边一辈子吗?”刚刚真是吓坏了,陶麦连心底的那份不自信那份犹豫都忘了,就这么忘乎所以地问出了口。问出之后她就愣住了,呼吸都停了,害怕听到林启辉否定的答案,她几乎想要捂住自己的耳朵。 林启辉看着她,眉眼绽放出一丝灿亮的光华,声音格外的低沉安稳,不是斩钉截铁的语气,但字字句句都落进了彼此的心里,“当然,我会在你身边一辈子,你也是。” 车里的人都看着这一对男女,他们眉梢眼角无形之中带上了连他们自己都未察觉的微笑,绽放着迷人的光芒,这是一种一往情深,车里低迷的气氛,因为有了他们而变得轻松。 医院里,陶麦守在手术室外,这里不是清澜医院,她有些不放心,等林启辉一出来她立刻迎上去说:“我们再到清澜医院,让程医生亲自给你看看。” 林启辉试着抬了抬左手,缠上了纱布,竟抬不动…… --- 谢谢yun2398的支持~ 第171节 无耻陷害 “你不要动了。”陶麦见林启辉行动不便,心里一揪,出口喝道。 林启辉不再动,嘴角露出一丝似笑非笑的弧度,直直地盯着陶麦,陶麦脸一红,一把抱住林启辉完好的右臂,“我好心疼” 林启辉挑眉,“心疼我?” 陶麦红着个脸,一时语噎,林启辉却忽而低低沉沉一笑,右臂搂了搂怀里的陶麦,“我乐意之至。” 原来被人在乎被人心疼感觉这么好,好似飘飘欲仙,心里暖暖的,看着眼前人,恨不得立刻共白头,这种念想,随着时间的流逝,愈加强烈淝。 “我们去清澜医院吧。”陶麦轻轻碰了碰林启辉,满眼期待地看着他,她太担心了,恨不能他身上的伤转移到她身上,所有的疼痛由她来承受。 林启辉深深看进陶麦的眼底,她的眼底一片清澈,有的只是对他浓浓的心疼,强烈的关心,和隐藏在眸底坚忍不拔的爱当。 “相信我,军区医院不比清澜医院差。”林启辉语气肯定,平稳的目光和浑身平稳的气息告诉陶麦,他没事,无需这么担心。 陶麦见林启辉坚持,点点头,“好,那我送你回家吧。” 陶麦拉着林启辉的胳膊就往前走,却突然听到有人喊她,两人停下脚步,陶麦狐疑地回头看过去,当看清是谁时,不由惊讶地瞪大眼睛,目露意外和一丝欣喜,“大熊。” 呵呵,大熊是孙雄的别名,听李铭升说他们组里的人都这么叫她,陶麦一个激动,就喊了出来,却显得倍加亲切。 那边看起来憨憨的孙雄一愣,而后摸着自己的寸板头走到陶麦和林启辉面前,看着他们笑呵呵的说:“没想到连首长儿媳妇都知道俺的绰号。” “你怎么会在这里?”陶麦眨着眼睛问,刚刚太过紧张.林启辉的伤势没有在意这家医院,此刻一看,进进出出的有不少穿着制服的军人,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里就是京都的军区医院。 孙雄回头看一眼他身后,努了努嘴,“看见没,那个家伙叫黑子,和我一起来看李铭升的。” 原来李铭升就在这里住院,难怪,陶麦转眼望向林启辉,林启辉看出她的心思沉声道:“嗯,我们过去看望一下。” 陶麦立刻举高手,“我们和你一起去看李铭升。”她早就想看看他恢复的怎么样了,苦于没有机会,现在正好。 孙雄并不反对,带头领着林启辉和陶麦与黑子汇合,四个人一起走向李铭升的病房。 “跟你说过多少遍了,要注意休息,你怎么又看上了?” 四人刚站至病房门外,里面传出一道愠怒之声,孙雄哈哈一笑,大力拍了几下门,也不等开门,直接走了进去,边走嘴上边说道:“李铭升,你个书呆子,又被护士骂了吧。” 护士听见有人来看李铭升了,当即转身冷着个脸离开了。 李铭升听见孙雄的声音,慢慢放下手中的文件,抬眼看过去,一看之下不由一愣,随即愉快的笑道:“你们怎么遇到一起了?”他目光轻轻一巡视,一下子便发现林启辉的左臂有些不自然,虽穿上了外衣,但明显那里高了一块,且动作微慢,当下问道:“林大哥,你没事吧?” 孙雄还准备解释一下他们怎么巧遇的呢,听李铭升这么一问,显然机灵如李铭升已经猜到了,不由也关心地看向林启辉,这可是他们首长的独苗苗啊,人家虽然不从军不从政,但听说人家单靠自己的能力在网络信息这一块可是叱咤风云的大人物,听李铭升讲,他的公司开发的软件几乎占据了整个网络市场的一大半,可想而知有多厉害。 林启辉不当一回事的摇头,“一点小伤,不碍事。” 李铭升挑了挑眉,一点小伤,这陶麦就这么紧张.林启辉,那脸上的看顾之色这么明显,不由揶揄一笑,“嫂子一定是爱惨了林大哥,否则怎么会这么紧张。” 陶麦瞪眼,脸色微红,这李铭升眼睛也忒毒了,她明明没怎么表现出来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揭露感情,她有些恼羞成怒,不过,看在李铭升那么自然地叫她一句嫂子,她大人不记小人过,就不计较了。 身旁的林启辉淡淡一笑,目光明明没看着她,却无形的落在她的脸上,心上,“你嫂子是很爱我。” 陶麦没想到林启辉会当着这么多人说这种话,嘟着嘴瞪向他,林启辉的目光迎上她的,微微一笑,暖玉生辉的脸霎时绽出别样的灿亮,耀目生辉,陶麦满心的羞恼瞬间消失,有的,只是一腔甜蜜。 其他三人看着这对恩爱的夫妻,羡慕不已,他们整日操练出任务再操练,啥时候能娶上媳妇生个娃?孙雄状似哀怨地看着组里的智多星李铭升,李铭升被他瞅的,浑身一个恶寒,抓起身边的茶杯掷了过去,“收起你那神情,怪渗人的。” 孙雄牛眼一瞪,“我看我就看,怎么了?”平日里他们都被李铭升欺负,这会儿乘他卧病在床养伤,可得好好欺负回来。 一旁的黑子双手抱胸看热闹,丝毫没有劝架阻止的 意思,把个只能在床上活动的李铭升气个半死。 陶麦和林启辉看着他们,不由失笑,又问了几句李铭升的身体状况,得知他由于平时超强的体质而恢复的出奇的快,两人才告别。 陶麦伴在林启辉身边走出病房,一走出病房,李铭升忽地敛了脸上的笑,盯着陶麦的背影一副古怪的样子,孙雄看他这么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一个熊掌打在李铭升肩上,高叫道:“你干嘛,你叫人家一句嫂子,还敢有其他的想法?”孙雄皱着眉想用一个文雅的词来着,想了半天就只这么一句,好在李铭升听的懂。 李铭升看白痴似的瞪了一眼孙雄,“我知道她是我嫂子。” “那你看她干嘛?”黑子也不懂了。 李铭升伸手抓过枕头下的一叠资料甩到黑子脸上,“你们自己看。” 孙雄不满地凑到黑子面上,不扔给他却扔给黑子,明显看不起他的知识,鄙视李铭升的学历,大大的鄙视。心里诽谤着,却积极地去看资料,这可是他们组里的内部资料,绝对机密的。当看到资料内附着的照片时不由大大的惊诧了一声,冒出一句,“好像!” 三个人的目光都落在一张照片上,开始小声讨论。 陶麦和林启辉出了医院,直接打车回去,一到车里,坐在林启辉身边的陶麦就犯愁了,他手臂受了伤,暂时肯定行动不便,让他一个人待在家里,他的吃穿住行不免困难,就连现在,连晚饭都没吃,他还是因为她喜辣才去的那家川菜馆,才遇上这么倒霉的事,纠结来纠结去,不知道该怎么才能照顾到他。 林启辉看着陶麦阴晴不定十分纠结的表情,朝着司机道:“到林枫路下车。” 陶麦一怔,林枫路是林家老宅的地址,他要回林家老宅? “这样你就可以不用烦了。”林启辉对着陶麦淡淡道,这话的意思是想让她留下照顾他了,“而且我们也该经常回去走走,母亲纵然不好,但对爷爷还是孝顺的,工作之余大多是她在家伴着爷爷,现在这一离婚,整个家里只剩爷爷和张姨,一定分外冷清。” 陶麦深以为然,当即毫无异议地和林启辉一起回林家老宅。 晚上十点不到,还不算很晚,张姨见他们回来显得很高兴,就要去惊动林爷爷却被林启辉阻止了,“年前我和陶麦都会住在这里,今天晚上就不要打扰爷爷休息了。” 张姨闻言,一脸的欣喜,见陶麦到厨房张罗着弄吃的,执意要帮忙,陶麦拗不过张姨的一片好心,只得和她一起挑几样易熟的菜式炒了,凑合着吃了晚饭。 虽然他们尽量不发出声音,但毕竟大厅和厨房里的灯光都亮了起来,老爷子到晚年对光和嘈杂格外敏感,这会儿猜到家里有人回来了,但是谁,他却猜不准。 林启辉和陶麦两人一起吃了晚饭,一吃好,陶麦便站起来冲林启辉道:“你先上去,我把碗筷洗了。” 林启辉点了点头,“我在上面等你。” 张姨见两人这番回来,虽看不出有多如胶似漆,但两人之间却有一股无形的亲昵和谐,让她顿觉欣慰。还好,还好这个家没有散,少爷和少夫人不会离婚。 陶麦抢着清理好厨房的清洁,她一心想着林启辉身上有伤洗澡不便,当即很快跑到他的卧室,可一看,林启辉并不在卧室,她狐疑地走向浴室打开.房门去看,衣架上挂着林启辉带血的上衣,看样子他是换过衣服了,难道他洗过澡了?可人去哪了? 陶麦想出去找他,但感觉身上一阵不舒服,那竹竿落下来时带起大雾一般的灰尘,夹杂着沙子水泥落在人的身上,脏兮兮的,当即动手脱衣服洗澡,反正这里是林启辉的家,他又不会走丢了。 陶麦从头到脚把自己洗的干干净净的,洗完了才想起来这里并没她的衣服,浴室里更加没有,只好拿了条浴巾包裹住自己,一边擦着自己的短发一边往外走。 陶麦走至卧室的正中央,猛地愣住,目光死死盯着房里不知什么时候多出来的一个人,一个陌生的男人。 “你是谁?”原本高举的双手立刻落了下来,双臂有意无意遮挡着胸口。 站在门边的男人看向陶麦,想不到一张普通的脸,却拥有绝佳的身材,那白色的浴巾下遮盖着曲线玲珑的胴体,白瓷一样透明莹润的皮肤,香肩锁骨无不性感轻盈,笔直细长的双腿更是诱人犯罪。 陌生男人的目光犹如实质性地侵犯着陶麦,陶麦不由大怒,一手紧握浴巾,一手指着大门,“不管你是谁,你现在给我滚,滚出这间房。” 男人却挑眉一笑,不滚反而明目张胆地朝着陶麦走去,陶麦眼见不对劲,警惕地瞪着他,眼里的怒火熊熊燃烧,男人看着她,解开自己衬衫的纽扣,轻声道:“你不觉得我长得不错?” 陶麦只看到他一身的不怀好意和邪气,哪里看到他长得好看了,见男人步步紧逼她,她一个闪身冲向门口,她不是傻子,她要是躲进浴室哪怕呼救都没人听见。 男人见她 往门口逃去,飞也似的一把上前抓住陶麦,陶麦感觉到陌生男人的身体紧紧靠着她的后背,不由吓得尖叫,“林启辉,救我,救我——” 男人的手恶意的袭上陶麦的胸,陶麦青白着脸死命挣扎,挣动间身上的浴巾摇摇欲坠,男人裸露的胸膛蹭着她的后背,肌肤相贴,陶麦一阵恶寒,嘴里喊的更大声了,“林启辉救我——” “唔——”陶麦呼救时,嘴巴忽地被男人从后面严严实实地堵住,他在她的耳边恶意的说:“现在你叫吧,叫破喉咙也没人听见。” 男人的另一只手已经抓住了浴巾,准备狠狠一扯,让陶麦一丝不挂地呈现在他眼前,陶麦惊恐地摇着头,她使劲的喊叫,可喊声尽数湮没在男人手心,她愤怒的抬脚后踢,踢的男人哇哇大叫,乘机一口咬住了他晃动的手,男人顿时惨叫起来。 此时,门砰的一声被人撞开了,林启辉出现在门口。 那被咬的男人立刻没了声,反应奇快地指着陶麦冲林启辉说:“堂哥,嫂子勾.引我。” 陶麦看见林启辉来了,心下一松,整个人差点跌倒在地,她紧紧攥着身上已经松松垮垮的浴巾,满眼震惊地看着神色不明的林启辉,大吼道:“我没有,是他突然闯了进来,我根本不知道他是谁。” “你想男人了,还会管对方是谁?”男人大叫,十足十陶麦勾.引他的样子,甚至一脸被捉奸的羞愤。 林启辉目光移向叫他堂哥的人,突然上前几步一脚踹上了他的肚子,“你居然敢动她?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 请看盗版的亲自重,不要在评论区催更催结局或者发表任何评论,尤其是攻击正版阅读的评论,见之,作者有权删除。 第172节 拿你的心换我的心 饱含沉怒的声音阴森地在空气中炸响,林启辉几脚下去把这不速之客踢得痛苦地抱着肚子,狼狈地跪在地上,那伏在地上的脸却是敢怒不敢言,眼里带着一丝不敢置信和不甘。 “哥,哥,真的是她勾.引我,她对我投怀送抱,真的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纵然被打的浑身疼的冷汗直冒,但他口头上依然坚持这么说。 “还胡说?”林启辉陡然提高了音量,长腿凌厉的一伸,踢到地上的人瞬间佝偻着背,满面惨白,但这人嘴皮子却是很牢,始终不改口淝。 陶麦见此,也不上去拉开林启辉,目光狂乱地在屋子里扫视一圈,忽然看见了墙上挂着的一柄军用刀,连忙冲过去拔出刀又冲回来,直直对准地上人的胸口,举刀就往下砍,嘴里直骂着,“王八蛋,你故意陷害我,叫你嘴硬!” 林启辉和地上的人都始料未及,眼看着陶麦的手流星一般下降,刀尖直刺地上人的胸口,门口忽地响起一声质问,“你们做什么?” 是林爷爷的声音,陶麦的手不由一顿,林启辉眼明手快地握住陶麦的手腕,把她扯进自己怀里,用自己的身子挡着林爷爷和地上之人的视线。 “爷爷,堂嫂勾.引我,还反咬我一口,还想杀我,救命啊救命。”地上之人反应很快地朝着林爷爷连滚带爬地冲过去,刚刚那一下,真是吓死他了,堂婶可没有跟他说这女人这么凶悍。 陶麦握刀的手分外用力,虽被林启辉扯进怀里,可刀却仍牢牢握在手里,此时,简直成了罪证。 林爷爷看不见陶麦的全身,却能大概看到陶麦此时衣衫不整,手里握着一把凶器,浑身的怒气就连他都能感觉到了,而地上的林皓狼狈至极,看样子刚刚吃了很大的亏当。 “启辉,到楼下来,你……也是。”林爷爷看一眼林启辉,又重重地对着地上的林皓说,却并未说陶麦。 林皓呆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林爷爷会这么说,心里憋着一口气却也不敢发作,当即灰溜溜的跟着林爷爷下楼。 林启辉等到他们走了才低头看着陶麦,陶麦迎上他的目光,笔直的视线,毫无退缩,“我只问你,你信我还是信他?” 林启辉看着陶麦较真的神情,眉目间一片清风朗朗,抬手摸着陶麦涨的青红交加的脸,说道:“我的老婆连万众瞩目的方先生都看不上眼,怎么会看上林皓这么一个卑鄙的花花公子?” 陶麦一怔,没想到林启辉竟拿刚刚那人和方倾墨比,确实一个地上,一个天上,“这种下三滥的东西怎么能和方倾墨比?” 林启辉猛地一挑眉,陶麦瞬地住嘴,她是不是太过夸方倾墨了?林启辉的神色只一霎的僵凝,而后重重的道:“所以说你连方倾墨都拒绝了,又怎么会去和才第一次见面的男人纠缠不清,陶麦,我信你。” 陶麦松了一口气,最怕的就是林启辉不信她。 林启辉推陶麦在床边坐下,抚慰地亲了亲她的额头,“你在这里不要走,我下去看看,一会儿就回来。” 林启辉欲走,陶麦拉着他的手,看着他,他果真换了一套衣服,但应该并没洗澡,“那个叫林皓的叫你堂哥,我怎么不知道爸爸还有兄弟?” 林启辉摇了摇头,“不是,是爷爷一辈的,父亲有个亲叔叔死在了战场上,林皓是他的孙子,中间隔了一代,按关系是堂亲。” 陶麦慢慢松开林启辉的手,“你要小心。”她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次见面林皓就陷害她,但很明显,他是冲着她来的,想到还让爷爷知道了这种事,她脸上就火辣辣的,一片烧灼。 林启辉冲陶麦沉稳一笑,“在林家他还能翻云覆雨不成,你放心,我一定帮你讨回公道。” 陶麦点点头,看着林启辉高大的背影出了房门,想起他刚刚暴力的样子,嘴角不自觉一勾,很帅,是为了她,相信她,才那样生气的呢,这样的林启辉,让她更加喜爱了。 林启辉缓步走下楼梯,大厅里,林皓弯着腰站在中央,沙发上坐着脸色不好看的爷爷,林启辉心中一动,想起林爷爷有病在身,当即脚步快了些,“爷爷……”已经惊动了张姨,此刻张姨正站在一边,“张姨,去把爷爷的药拿来。” 张姨连忙说:“老爷已经吃过药了。” 林启辉放心地点点头,走至林爷爷身前站定,他身形刚站稳,林爷爷手中的拐杖重重地一砸地面,响起砰的一声响,“林皓,你实话实说,今天是谁让你来林家捣乱的?” 林皓绝没有想到林爷爷居然什么也不问,直接定他的罪,当即膝盖一软,重重地跪了下来,连忙狡辩,“没有,没有任何人叫我来林家捣乱,是我自己,我来京都有事,便来看望您老人家了,真的没想到堂婶是这种人。” “够了!”林爷爷猛然一声冷喝,吓得林皓跪在地上不敢抬头,也不敢再说什么,心中不免埋怨,明明是亲戚,却对他这么冷漠刻薄。 “启辉,你信不信?”林爷爷转向林启辉,这种事,最忌讳夫妻间相互不信任而 产生猜疑,一辈子这么长,要是相互猜疑,这无疑是一种折磨。 “爷爷——”林启辉上前一步,郑重沉肃地看着林爷爷,目光坚定,“我相信她。”他不是傻瓜,陶麦在他一无所知的情况下便默默追随着他的脚步到了京都,默默地爱着他,之后他那么伤害她,她也从未说过不爱他的话,而在川菜店下的那一瞬间,起初她是不顾一切地想要推开他的,她那么弱小,却第一时间想着保护他,把他的生命放在第一位,说不感动,说不震撼那是假的,也因此,他心甘情愿的用自己的肉体护她安然无恙。 林爷爷十分欣慰的点点头,而后状似极为疲惫地挥挥手,“你们都去休息吧,今天的事以后不准再提。” 林皓傻站着,他努力了半天就得这样的结果?林老爷子不但没追究,就连林启辉都三言两语的把这件事了结了,那他打的算盘不是落空了? “爷爷,麦子平白受到这样的委屈,不能就这么算了。”还在林皓盘算的时候,林启辉觑他一眼,突然道,林皓不由大惊。 林爷爷微微闭了闭眼,挥着手道:“这个家以后就由你做主吧,你处理。” 林启辉低声答了一句好,随即上去扶着林爷爷,林爷爷站起来欲走向卧室,张姨赶忙过来帮忙,在张姨的搀扶下,林爷爷松开林启辉的手,“你去吧。” 林启辉站在原地,看着突然之间好像老了很多的爷爷久久不能回神,而他身后的林皓则脚底抹油就想溜,林启辉蓦然转身,吓得他一跳,“我知道你肯定不可能无缘无故来林家做这种龌龊事,你告诉我,到底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林皓胸膛一挺,大声道:“明明是堂婶穿着浴巾引诱我,堂哥你怎么不问青红皂白只怪到我的身上。” 林启辉冷哼一声,“我们本为同根,我也称呼你父亲为叔叔,叔叔为人老实,可怎么就生了个你这么一个浪荡纨绔的儿子,白白让人利用。我不管到底是谁叫你来的,从今以后,你别进林家的大门。” 林启辉冷厉地指着林家的大门,“给我滚——”再三的狡辩和对陶麦一再的侮辱,他已然气的不轻,到现在他还不实话实说,那也不能怪他无情。 林皓见此,心中计较了权衡利弊,脸色难看地走出了林家大厅。不就是个林家吗?空有权利不会使用而已,哪像程玲,实实在在的集团女老板,手里大把的钱。 看着林皓犹自嚣张不知悔改的背影,林启辉摇了摇头,转身欲上楼,却突然看到不知何时陶麦站在了楼梯上,穿着他的大衣,大衣过长,从上到下把她遮掩的严严实实的,只露一小段洁白的脚腕,“什么时候来的?” 陶麦上前挽起林启辉的胳膊,“你说相信我的时候。” 林启辉沉默,陶麦的头歪向他的身子,亲昵地蹭了蹭,轻声呢喃,“林启辉,我很感动。” 林启辉任她像一只小猫一样蹭着他,听她说着感动的话,心下一片柔软,两个人相依相偎地进了卧室。 “我帮你洗澡。”陶麦关好房门,落锁,转身拉着林启辉就进浴室,林启辉十分配合,陶麦看着他穿戴整齐的衣服,皱了皱眉,“你膀子受伤,你刚刚到底是怎么换好衣服的?一定很疼。” 林启辉不以为意的笑笑,站着不动,低头看着陶麦为他解开纽扣,纤细的手指在他纽扣间舞动,忽然就带上了别样的意味,“陶麦——” 陶麦不明所以地抬头看林启辉,当看清他眼里渐渐升腾起的***,脸色一红,手立刻收了回来,受不了地指着他道:“你现在是伤员,伤员知道吗?” 林启辉挑了挑眉,默不出声,只等着陶麦继续为他宽衣洗澡……陶麦见此,跺了跺脚,上前为他脱衣服,精壮的上半身露了出来,陶麦低着头解皮带,却拨弄了半天弄不开,她的脸不时蹭到他胸前古铜色的肌肤,让她脸红心跳的,这手上竟变得越加笨拙。 林启辉看陶麦这么一副羞窘的模样,哈哈一笑,单手握住两只莹白的手,“不是这样,是这样的。” 只见林启辉手指轻轻一动,只听皮带啪嗒一声开了,陶麦红着脸抬眼瞪他,“我又没给男人解过这种东西,我怎么知道。” “我没怪你。”林启辉正色道,陶麦不依了,“那你还笑我?” 林启辉又是一笑,“我哪里笑你了。”说不笑,脸上却笑意盈盈,陶麦低了头,盯着抽掉了皮带松松垮垮的裤子,一脸苦意,站着就是不动。 “老婆——”林启辉忽地凑近她,伏在她耳边轻声喃喃,这下子,陶麦连耳朵根都红了个彻底,眼睛一闭,伸手就去扯林启辉的裤子,这个男人连命都不要地救她,还这么相信自己,又是她的老公,她深爱的男人,她到底害羞个什么劲?如此想着壮胆,陶麦成功剥除林启辉的长裤,而后头也不抬地用脸盆打了热水,嘴里说道:“你的伤口不好沾水,我帮你擦擦身子吧。” “好。”林启辉并无异议,一切听从陶麦的安排,但她始终站在那揉着毛巾就是不转身是在干什么?</p “老婆,你在干什么?”林启辉再上前,整个身子前倾探向陶麦,陶麦慌得差点把一盆水打翻,“我……我……”她正结巴间,林启辉忽地执起她的一只手,拉她转过身面对他,沉声道:“我是你的丈夫,你应该熟悉我的身体。” 陶麦嘴角一阵抽筋,她当然知道啊,而且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她还想狠狠摸上去呢,可她从未这么坦荡地看着他的身体,不适应,真的不适应啊。 还有……他叫她老婆,一声一声,搅得他心脏没出息的砰砰乱跳,已经有点熏熏然了,他要是再叫,估计她会幸福的晕倒。 林启辉直接拉着陶麦的手放到了他的胸口,那里还有一丝半点干涸的血迹,陶麦看着他肩膀上的纱布,银牙一咬,突然不轻不重地推了林启辉一下,“你过去站好,开始洗澡了。” 见陶麦如此模样,林启辉不禁一声闷笑,乖乖地站好看着她拧好毛巾,动作夸张大力地落在他身上,可意外的,毛巾上的动作却格外轻柔,她细细地擦拭他的身体,从受伤的肩开始,一点一滴,白色的毛巾拂过他的全身,去除身上所有的灰尘和疲惫。 林启辉低头,陶麦正半蹲在地上,擦拭着他的小腿,眼皮子底下,是她乌黑柔亮的发丝,娇小玲珑的身子,小小的一双手那么温柔,他浑身粗糙的厚皮哪里用得着这么对待?心里一动,只感觉喉咙处一片干涩,下腹紧跟着一紧…… 第173节 从开始到最后 浴室里,高大的男人浑身只穿了一件平角裤,平角裤凸出的某个地方正快速地膨胀变大,而蹲下下方的女孩儿毫无察觉。 陶麦手中的毛巾碾过林启辉修长有力的小腿,小腿上布满腿毛,浓密相宜,透着性感,终于擦完了,她呼地一下站了起来,手臂抬高的瞬间却不小心碰到了什么,软软的、硬硬的,触感很奇怪,她正自惊疑,耳畔已然听到林启辉压抑的闷哼,对上他的眼睛,里面汹涌的是无言的***,陶麦的脸唰的一下,红了个彻底。 陶麦立刻转身,清洗毛巾,嘴里说道:“洗好了。” 身后并未响起离开的脚步声,反而觉得后背一热,林启辉的身躯贴了过来,灼热的气息吹拂在她精致的耳垂上,“老婆,你少洗了一个地方。淝” 林启辉的语气低沉魅惑间带着认真,窘的陶麦一把甩了毛巾,转身对上他的眼,“那个地方你自己洗。” 见陶麦满面桃花,林启辉不禁勾唇一笑,点点头,“那好,你出去,我自己洗。” 陶麦头一低跑了出去,顺手砰的一声关上了浴室门,走到外面才反应过来,林启辉一只手怎么洗?她烦躁地扒拉两下自己的头发,在浴室门口走来走去,在进去和不进去之间反复犹豫徘徊,还在她纠结不已时,浴室门却已经开了,林启辉腰间只围了一条浴巾,头发滴着水,缓步走了出来。 陶麦在衣橱里拿了一条干毛巾扯着林启辉坐下,轻轻为他擦拭头发,是她疏忽了,刚刚忘了给他洗头,瞥了一眼他肩上的纱布,已经半湿,眼里不由一凶当。 林启辉抬起右手一把握住陶麦的手腕,看着她道:“怎么了?” 陶麦一副没好气的样子,“伤口碰水了。” 林启辉唇角微翘,轻轻松开陶麦的手,温言道:“你放心,还没有。” 听他如此说,陶麦手上才变得温柔起来,房间里静静的,只有毛巾擦拭发丝的沙沙声和彼此清浅的呼吸。 两人都洗漱好了,陶麦伸手关掉床头灯,卧室立刻陷入黑暗,她刚躺下,一旁的林启辉便覆了上来,肌肤相触,一片火热。 “你有伤在身。”陶麦抵着林启辉的胸膛,脱口而出。 林启辉的眼睛黑曜石般明亮,定定注视着陶麦的脸,低声笑着道:“这一点伤不妨事。” 说着嘴唇已经落在了陶麦的颈边,轻触着一点一点的吻着,所过之处激起一阵酥麻,陶麦晕乎乎的挣扎不已,软声道:“不行,你伤的不轻呢。” 林启辉动作一顿,单手撑着身子紧紧攫住陶麦的水眸,“你要是真心疼我,我们换换位置?” 陶麦傻傻的一愣,刹那之后反应过来,低低唔了一声,双手捂着脸咕哝道:“你做梦吧你。” 林启辉收回右臂,佯装无力地趴到陶麦身上,低沉性感的声音中透着一点若有似无的无力,“好疼。” 陶麦立刻紧张的打开床头灯,起身就要查看林启辉的伤口是否破裂流血了,淡淡的光线下,林启辉平躺着,陶麦小心翼翼地趴在他的身边,目光落在他的伤口,神情目光明净虔诚,对他,是全心全意的关切。 “幸好没有流血,你可别再动了。”陶麦仔细看了一遍,见没事这才放心地舒出一口气。抬手去够床头灯开关时却被林启辉一把抱住,她整个人跌进他的怀里,暖暖的,带着她熟悉的气息。 “陶麦?”林启辉喃喃。 “嗯?”陶麦趴着不动,生怕一个乱动刺激的男人兽性大发。 “你是怎么爱上我的?”林启辉问。 陶麦嘴一撇,双手放在林启辉的腰间轻轻抱住他,低声嘟囔,“你这问题好无聊,爱上了就是爱上了,我怎么知道是怎么爱上的。”或者只是最初的那惊鸿一瞥,或者是他把她背在背上的那一刹那,也或者源于对爱情的执着,总之,她认定了他,一辈子,就是他了。 “如果三年前你大学毕业没有遇见我,不知道现在会在谁身边。” 陶麦双眼晶亮晶亮地看着林启辉,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半晌道:“那我肯定已经回了S市,找一个老实人谈一场寡淡的恋爱,和一个不爱却相敬如宾的男人结婚,像很多人一样平淡如水的过一辈子。” 林启辉把陶麦的话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想象她和别人恋爱结婚生子的事,立刻受不了地拥紧她。陶麦在他上方呵呵一笑,“幸好我够幸运,虽然有阴差阳错,但最终我们走到了一起。” “我是你的唯一吗?”林启辉突然问。 “当然是,从开始到最后。”陶麦把脸贴在林启辉胸口的位置,聆听他沉稳的心跳声,一下一下,稳健有力。 陶麦没看到林启辉的神色间明显狐疑地一顿,也只一瞬的功夫,林启辉便恢复如常,揽着陶麦轻抚着她的后背,渐渐进入梦乡。 临近新的一年,到处都透着忙碌和喜庆,为了陪林爷爷,林启辉坚持让陶麦住在林家老宅,陶麦体恤林启辉工作繁忙,无暇照顾自己的身体更 没时间陪林爷爷便也答应了。眼看着,快到除夕了,这一年就快过完了。 除夕前夕,林皓大摇大摆地到程氏办公大楼找堂婶程玲。他去的时候正是下午四点钟,程玲刚开完会议,林皓就找来了。 办公室里,林皓厚着脸皮跟程玲要钱,程玲脸色微冷,“上次叫你办的事你都办砸了,还来要钱?再说,钱上次我已经给过你了。” 林皓嘿嘿笑着,眼珠子不看着一脸怒气的程玲,却自打进门就一直盯着一旁安静坐着的一位大美女,这大美女不是别人,正是苏柔遥。她这一阵子每次打电话给林启辉不是陶麦接的就是惠讯的李秘书接的,总联系不上林启辉本人,有几次她实在安奈不住跑到了惠讯科技找人,以前都畅通无阻的,现在却变成了要预约才能见到她的启辉哥,这变化快的令她心惊胆战。她六神无主之时便来找程玲了。 见林皓一个劲地看她,苏柔遥不禁生气地瞪他一眼,她不瞪还好,这一瞪,配上她倾国倾城的美貌,娇美含嗔,林皓身子一酥,差点丢脸地软倒在地上。 程玲见林皓色迷迷的模样,双眼直直地盯着遥遥,顿时气怒,“她是遥遥,启辉的青梅竹马,你不能对她打歪主意。” 林皓呵呵一笑,挑了眉道:“哟,堂哥不是已经结婚了吗?难道还想享那齐人之福?”说着,目光看着苏柔遥,一脸不赞同,“我说这位遥遥妹妹,我看堂哥对那位堂嫂护的可紧了,你何必委屈自己做小?不如跟了我……” “住嘴!”苏柔遥还未来得及反应,程玲已经冰冷地断喝一声,林皓干巴巴地张了张嘴,把嘴里的话咽了下去,目光恋恋不舍地从苏柔遥脸上移开,掐了掐自己的大腿,让一颗被美人俘虏的心清醒清醒,想起今天来的目的,忙上前几步一副低头哈腰的模样,“堂婶,您看,这钱多少还是给点吧。” 程玲看着林皓谄媚的模样,气呼呼地撕了一张支票刷刷地书写了几下便递给他,“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林皓瞄一眼支票上的数额,五万,顿时怪叫一声,“堂婶,您给的太少了吧?” 程玲狠狠看向林皓,“我叫你办的事你也没有给我完成,给你这么多算便宜你了。” 林皓委屈地哀叫一声,“这事真的不怪我,我差不多都把那小堂嫂的衣服脱光了,亲也亲了,就差真的上床了,可堂哥坚信堂嫂是清白的,我能怎么办?” 林皓细述着,摊着双手,起初苏柔遥还听不懂,但现在却完全懂了,原来林妈妈竟出此下策,但启辉哥却压根不相信陶麦会跟别的男人有染。 程玲也没想到这件事竟然一点作用都不起,心里惊讶不已,对林皓她是知道的,贪得无厌又好色,想要封住他的嘴巴只能给他点好处,却也不能太过。 “总之你失败了,这钱我就不能给你全部。”程玲厉声道。 林皓无可奈何地收了支票,却不肯走,脚步挪动竟一屁股坐到了苏柔遥身边,苏柔遥猛地站了起来,“伯母,我还有事,先走了。” 林皓眼瞅着水灵灵的苏柔遥,他见过不少美女,可却没见过像这么美的,无论是样貌还是气质,都跟天仙似的,让人看了心里痒痒的,就想一亲芳泽。 苏柔遥逃也似的走出了程玲的办公室,目不斜视地走向电梯,电梯刚好来了,里面走出几位程氏的员工,因为她常来程氏,与程玲的关系看起来十分好,众人便对她另眼相看,也会打一声招呼。 苏柔遥和人打招呼时已经站到了电梯里,纤纤细指摁下按钮,刚收回手却有一人乘电梯门还未合上的一瞬间闪了进来,苏柔遥定睛一看心里一惊,进来的居然是林皓。0 第174节 无端受辱 林皓冲她笑的好不开心,苏柔遥霎时抿了唇,身形微动就要出去,但林皓的身子却有意无意挡住了电梯按钮,就算她大动干戈地抢过去恐怕也出不去。当即冷静下来,挺直后背站着,希望下面的楼层有人进来淝。 “我叫林皓,是林启辉的堂弟,你叫遥遥是吗?”林皓促狭地盯着苏柔遥,他是情场高手,对女人的一举一动都了若指掌,看见苏柔遥刚刚微动的身形就知道她想冲出去,但却比不了他的速度,若是硬拼,他若有心,她也绝对出不去。而现在,大家相安无事,不得不说,这个叫遥遥的漂亮女孩子很聪明。 苏柔遥礼貌地看一眼林皓,“我叫苏柔遥,以前和林家是邻居,所以我们很熟,我一直叫你堂哥做启辉哥。” 林皓呵呵笑着,双眼眨也不眨地盯着苏柔遥白白净净的一张瓜子脸,她三言两语间就摆明了立场,果真聪明,“哦,可惜我堂哥已经结婚了。” 林皓拔高了音量,仔细察看苏柔遥的脸色,见她脸色微僵,当即心中有股说不出的滋味,对美人儿,他向来是主动进攻的,现在这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人,多好的机会。 “堂哥不要你,我要你,如何?”林皓凑上前,在苏柔遥雪白的脸上吐着暧昧的气息。 苏柔遥脸色剧变,一下子退到电梯的另一边,尽量与林皓拉开距离,“林皓,请你自重。” 她冷冷的说,但林皓恍若未闻,几步堵到苏柔遥面前,苏柔遥移动着身子,一会儿跑到这边一会儿跑到那边,但每次都被林皓堵住,无论她往那一边跑,电梯就这么点大的地方,最终总被林皓堵住,他的双手撑在苏柔遥的两侧,苏柔遥恼怒地去推,却是压根推不动。 林皓看她急红了眼,脸色也不知是怕的还是羞得,一片绯红,看着愈加美丽动人,忍不住就凑上去吻美人的红唇,苏柔遥羞愤交加,一个巴掌就落在了林皓的脸上,林皓一愣,抬起手摸着自己的脸不可思议的道:“你居然打我,我居然挨了女人的打?” 苏柔遥把脸一昂,眼里的坚持和怒火不可忽视,高叫道:“我不是随便的女孩子。” 林皓阴阳怪气地一笑,挑高了眉目说:“不是随便的女孩子?估计不是吧,只是我不具备足够的条件,让你随便不起来而已。当” 苏柔遥死死咬着唇,“你什么意思?” 林皓似是嘲讽地啧了一声,“堂哥和堂嫂看起来明明很相爱,你们却合伙想把他们拆散了,这目的不是显而易见。” 苏柔遥脸色一白,“那是林伯母要你做的事,我根本不知道,你不要血口喷人。” 林皓哼了一声,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你敢说你的目的不是做林太太?你讨好程玲不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苏柔遥瞪大眼,明明是第一次见林皓,他却轻而易举看穿她的心思,这个人,太会洞察人心了。 可他只说对了一半,还有一半是她是真心真意想要和启辉哥结婚生子,在一起一辈子。 见苏柔遥咬唇不说话,林皓呵呵一笑,十分得意的说:“我说的没错吧,你们女人哪就是想借着男人飞黄腾达过一辈子好日子,但我看堂哥一定顺不了你的愿,与其追求那遥远的,不如珍惜眼前人,嗯?” 林皓眼瞅着苏柔遥那殷红的小嘴被她自个儿咬的更加红艳艳的,说着话的同时突然扑了上去,双手猛然制住苏柔遥再次挥过来的双臂,嘴巴直直黏了上去,“唔——”苏柔遥心口骤缩,任她如何激烈的扭动都挣脱不了林皓的钳制,唯有死死咬紧牙齿阻止林皓的侵入。 林皓的舌头使劲碾压着苏柔遥甜蜜的唇瓣,试图进到她的嘴里,但她咬的死劲死劲的让他无缝可钻,他不由愤恨的伸长自己的舌头,十分猥琐***的舔舐着嘴低下形状优美的唇瓣,极近挑.逗之能事,把个对这方面经验不足的苏柔遥彻彻底底猥亵了一遍,苏柔遥气的脸色红白交错,浑身颤抖,可她就是动不了,睁着大眼看着满脸淫意的林皓轻薄自己。 林皓从唇瓣的左边唰过唇瓣的右边,再从上面到下面,如此循环往复,把甜蜜的方寸之地彻彻底底吃了个遍,那脸上的得意和幸福溢于言表。 苏柔遥的眼泪顺着脸庞滑到嘴角,林皓尝到了一股苦涩的咸味,先是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嘴里‘靠’了一声,立刻离开苏柔遥的唇,看着她道:“哭什么哭,老子又没口臭。” 苏柔遥哭时宛如梨花带雨,她压抑着,默默地流着眼泪,不知道自己今天好端端的为什么会遭人侮辱,她觉得唇瓣上火辣辣的一片疼痛,还觉得好脏,脏死了,忍不住抬起手腕使劲地擦,好似要擦掉上面的污浊,满眼泪水中,也不知怎么浮现了方倾墨俊美无边的脸,这双唇只有他吻过,他那么温柔地吻她,感觉就像飘到了云端,而今天,宛如跌入地狱。 林皓见苏柔遥擦着那双本就被他吻的肿起来的双唇,气不打一处来,一抬手就去阻止,可此时,电梯咚的一声,缓缓开了,苏柔遥一见之下犹如获得大赦一般,乘林皓回头去看手微松时猛地冲了出去 ,心中的委屈悲愤让她像一只没头苍蝇似的乱跑。她很怕无耻的林皓再追上来,于是不断地往前跑,直跑到自己气喘吁吁再也走不动了才在一条路边停下来,定睛一看,原来到了一处大型超市的入口,来来往往的都是人,将近年关,购置年货的人也陆续开始行动,她顺着人潮走进了超市里。 超市里到处都是人,苏柔遥不信林皓还能找到她,轻喘着气,还不等呼吸顺畅起来,她的心又紧紧地扭绞起来,只见她另一边的货架边背对着她站着一男一女,背影熟悉,声音也是熟悉。 陶麦穿着风衣依偎在启辉哥身边,启辉哥手里推着一个购物车,目光正顺着陶麦的手落在某种物品上。 陶麦的侧脸带着红霞,微微歪着头问启辉哥,“小雨衣,要买吗?” 她听见启辉哥似乎低笑了一声,这笑醇厚低沉,似乎带着说不尽的缠绵之意,她竟不知启辉哥也有这么柔情的一面,只听他缓缓的道:“都说多少次了,我们不需要这个。” 陶麦红着脸不依,轻声道:“那要是怀孕了怎么办?” 不知为何,启辉哥的目光突然微微的撇开,侧脸微凝,半晌方说:“怀孕了才好,正好顺了爷爷父亲的心愿。” 陶麦的手在那盒避.孕.套上游弋了一下,听启辉哥如此说便收回了手,挽起他的胳膊亲昵地朝前走,嘴里说道:“听你的。” 苏柔遥僵立着站在原地,感觉心跳都停止了,她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前面不远处是她心心念念的启辉哥,而他现在陪着陶麦,推着购物车,两人竟似一对老夫老妻一般,小声地商议着买这样买那样,那相互凝望的神情分明带着情意,他们走至了水果区,陶麦捻起一颗葡萄,仔细地剥了皮,递到启辉哥嘴边,启辉哥张开了嘴含进了嘴里,他却不吃,乘周围人都不注意时偷偷渡到了陶麦唇里,陶麦看似羞恼不已,但满眼满脸却是甜蜜。 “大姐姐,你没事吧?”忽然,有一道童稚的声音在她身边响起,苏柔遥赫然清醒,低头看到一位小女孩好奇地看着她,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是不是她的脸色此刻非常的难看?连七八岁的小孩子都能看出来? “我……没事。”苏柔遥勉力挤出微笑,可眼泪却忽然控制不住地决堤般流下,吓得小女孩转身跑向了正在挑拣水果的妈妈身边。 “林启辉,这边,这边……”陶麦的声音夹杂在吵吵嚷嚷的人群里,她走至了副食品区,站在那对着林启辉招手,亭亭玉立,满面微笑,目光不经意间却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从缝隙里看过去,竟是苏柔遥。她一个人站在那,脸上水盈盈的,好像在哭。林启辉显然没发现她,正推着购物车朝自己走来。 “你要买什么自己挑。”林启辉走至陶麦身边,看着琳琅满目的商品有些头晕,像这样购物的经验他还是第一次,和这么多人混在一起,他嫌吵,但陶麦却说这样才能体会到过年的气氛,于是他被她拉了过来,没想到伴着老婆购物,也是一种愉快的体验,但到底要买些什么,他可什么概念也没有。 陶麦哦了一声,犹豫了一下,还是碰了碰林启辉的手臂,示意他看向苏柔遥,林启辉疑惑地看过去,见苏柔遥一脸伤心地站在那儿流泪,好似整个世界都遗弃了她一样,那回望他的眼神,哀痛欲绝。 陶麦悄悄握住了林启辉的手,她知道拖不是办法,所以选择让林启辉面对,而不是一味的不接电话、避而不见…… 第175节 心迹 人山人海中,中间隔着陶麦,林启辉和苏柔遥遥遥相望,陶麦看看苏柔遥,看看林启辉,松了手就欲避开,手上却一紧,林启辉看向她,“去哪?” 陶麦眸光闪动,林启辉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我想你和我一起去,让你明白我和遥遥之间并没什么。”周围的熙攘声中,林启辉靠近陶麦轻声说。陶麦认真的摇摇头,“苏柔遥自尊心那么强的人,我还是不在边上比较好。”陶麦握了握林启辉的手臂,“如果连这点都不能相信你,那以后我们的日子要怎么过?” 林启辉黑眸灿然一亮,若有似无地亲了亲陶麦的额头,“嗯,那你到那边等我。” 陶麦推着购物车朝林启辉示意的地方走去。 苏柔遥呆呆地站在原地,亲眼目睹启辉哥对陶麦的亲密,他朝她走了过来,脸色沉敛,看不出情绪。 林启辉走至苏柔遥身边,目光逡巡了一下,看到一处有两个空位,便出声叫苏柔遥和他一起走过去坐下,四周一片繁忙,他们并肩坐在一起,看着眼前来来往往的购物大军。 “遥遥,你说的一年之约还算数吗?”林启辉微微侧首,目光落在苏柔遥苍白的脸上。 苏柔遥心中一痛,嘴角苦涩一笑,她笑自己作茧自缚太过自视甚高,说出去的话如今犹如紧箍咒,把她死死套牢。 “当……当然。”她硬着头皮回答。 林启辉沉默半晌方才道:“我烧了和陶麦之间的那份结婚协议,从此以后拿她当真正的妻子对待,就这么过一辈子。” 苏柔遥身子一颤,这是林启辉第一次对她清楚地表明心迹,暗示他们已然不可能回到最初。还不等她说什么,他又接着说:“遥遥,你还年轻,值得你爱的男人有很多,我只能让你失望了。” “不——”未语泪先流,苏柔遥眼泪汪汪的大眼看着林启辉,双手忍不住抓住了他的前襟,目光哀痛而眷恋,泪光莹莹中那么不舍那么委屈当。 林启辉嘴唇微抿,慢慢伸手拿开苏柔遥的手,弹了弹前襟站了起来,苏柔遥歪着头盯着他,他动手弹前襟的动作莫名地刺痛了她,好像她的手很脏,带了毒一样。 林启辉长身玉立,微低头看着流泪的苏柔遥,他们两个男的长得俊朗不凡,女的貌若天仙,这女孩子又无声地流着泪,引得看见他们的人都纷纷侧目。 不远处,陶麦手里拿着一盒提拉米苏,视线却始终盯着林启辉他们,啧啧,这副场景看在外人眼里明显是林启辉欺负了人家小姑娘。 也不知林启辉对她又说了什么,苏柔遥泪流的更凶,抬起脸目光紧紧地追随着林启辉,林启辉几个大步已经朝她走了过来。 “你刚刚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陶麦看着林启辉好奇的问。 林启辉微皱眉,“没什么,就是说你在等我。” 陶麦目光一闪,林启辉说她在等他,然后扔下苏柔遥一个人朝她走了过来,难怪那丫脸上血色全无,看着她的目光多了一层她看不懂的东西。 “再去挑几样新鲜蔬菜我们就回家吧。” 林启辉点点头,和陶麦一起又挑了几样新鲜蔬菜,头也不回地出了超市。 始终注视着他们的苏柔遥,指甲深深插进掌心,一阵阵的疼痛提醒着她的失败,陶麦的得意。 一转眼,新年到了。大年初一下午,林爸爸才回家,除夕夜林爸爸待在部队陪那些个没有回家过年的兵们了。 林家人丁稀少,现在没了程玲,显得更加萧条,为了让大家开心,陶麦充分调动起过年的气氛,力图扫尽家里的冷清,林爷爷和林爸爸都知道她的心思,也十分配合地跟着高兴。 晚餐桌上,连同张姨,五个人热热闹闹地围坐在一张圆桌上,陶麦嫌厨房里那张超大的桌子把家人与家人之间的距离隔的太远了,这个圆桌,是她特意买来的。 林启辉夹了一筷子竹笋给陶麦,陶麦眉眼弯弯地看他一眼,林爷爷和林爸爸脸上俱都是欣悦的笑容,心中暗暗庆幸启辉和苏家的丫头断了关系,他们林家可以安生了。 “给林家添丁的事,你们努力的怎么样了?”兴致高昂中,林爸爸忽然放下酒杯,认真地看着林启辉和陶麦,那眼里殷切的目光让人无法忽视。 陶麦没想到林爸爸居然在餐桌上提起这种事,这大过年的,大家都在,小脸一下就红了,瞅一眼林启辉,他的眉目间不知为何突然一凝,但随即舒展,若无其事地抬眼对上爷爷爸爸,笑着道:“正在努力中。” 林启辉居然说的一本正经的,陶麦顿时无语。林爷爷和林爸爸却十分开心,举起酒杯对着林启辉道:“来喝一杯,这一杯喝下去你要更加努力为林家添丁,争取明年这个时候餐桌边能多加一张椅子。” 看着林爷爷和林爸爸认真的神色,陶麦不禁莞尔一笑,林家代代单传,人丁稀薄,如今这两位老人简直有点亟不可待了,他们的心情她也能理解。想到林启辉坚持不避孕,大概也想圆了他 们的愿望。但此刻为什么他的神情淡淡的,眸里的光看似平淡无波,细看却看不到底。 这样的酒根本无从推辞,林启辉站起来,平稳地朝着爷爷父亲举起酒杯,脸上扬起一抹笑,“爷爷父亲新年快乐!”却跳过这杯酒的真正含义不提。 如此喜庆的时候,大家也不深究,笑呵呵地吃着团圆饭,陶麦却觉得林启辉有那么一丝不对劲,到底哪里不对劲却说不出。 林爸爸初四离开,林启辉又开始拟定公司一年一度的发展计划表,陶麦没事便陪着林爷爷串门拜年,初六这一天,也不知是谁的生日,林爷爷领着陶麦到了一处极为奢华的花园别墅。 花园别墅建在半山腰,一进宽敞的雕花大门便看到一座喷泉,冬天居然也在喷水,那水冉冉冒着热气,陶麦惊奇地走过去试了试,居然是热的,这么冷的天难怪没有结冰,抬眼一看,入目的是一座白色巍峨的建筑物,看起来就像一座美丽的城堡一样,大气壮观,边上还有两个花园,修饰的十分整洁漂亮,一直蜿蜒到后面。 “爷爷,这是哪家?好有钱。”陶麦跑回林爷爷身边,不由咋舌。 林爷爷风轻云淡地瞄一眼白色的大房子,不以为意的道:“就是房子大了一点,花多了一点,没什么了不起的,走,我们进去看看。” 听林爷爷这么说,陶麦脸色一整,摸摸自己的脸,自己这么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是不是让他丢脸了? 还没到那圆柱边上的大门,就有佣人模样的人朝他们走了过来,恭敬地欢迎,半躬着身子打着请的手势让他们进门。 走进门中一看,装修虽低调,但每一样家具用品都可以看出是极讲究的,脚下踩的是那雪白的地毯,到处衣香鬓影,西装革履,看样子这里是在举行生日晚宴。 “林老爷,这边请,夫人说让您稍等片刻,她马上就来。”走来一位管家模样的人引着爷爷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陶麦犹如林爷爷那手中的拐杖一样,搀扶着林爷爷一步一步走着,眼睛同时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当她在那些优雅漂亮的女人当中看到程玲和苏柔遥时,不由一阵惊讶,她们也来参加生日晚宴?这到底是哪一个大人物的生日? 正自疑惑,却突然听到一声清越好听的声音叫她,“陶麦……”声音不大不小,却穿透力十足。陶麦不由转头去看,面上一愣,方倾墨风度翩然,像个优雅的王子般站在那里,眼里闪过惊喜。 不待陶麦反应,方倾墨风姿卓越地走了过来,脸上带着笑意,嘴里道:“欢迎你来参加我的生日宴。” 陶麦在心里啊了一声,想不到这场生日宴是为方倾墨而举办,那这美轮美奂的家就是方家了?不过,她事先并不知道也不是来参加生日宴的,而是陪同爷爷来的。但嘴上却不好明说,只得笑笑,“原来今天是你过生日,祝你生日快乐!” 这话说的,无形之中交代了她并不知情,顺带有意扶了扶身旁的林爷爷,这意思,就十分清楚了。 方倾墨目光有那么一霎的黯淡,随即笑着说:“能来就好。” “麦子你认识他?”林爷爷见两人熟稔地说话,问道。 陶麦当即点点头,“方先生以前帮过我很大的忙,也在他手下做过工作。” 林爷爷点点头,不再多问,“要不你们年轻人聊聊,我这个老头子就先过去?” 陶麦立刻摇头,脸上带着笑说:“我是陪爷爷来的,自然不能离了爷爷。”这话说的很窝心,林爷爷高兴地拍了拍陶麦始终挽着他的手,带着陶麦继续往前走,陶麦侧首对方倾墨说稍后见,方倾墨点点头,看着她从他面前走过。 陶麦和林爷爷坐在沙发上等待,没过一会儿,就有一道花团锦簇的身影走了过来…… 第176节 难以相处 “林老,许久不见。”一道清柔的声音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传来。 陶麦看过去,眼里闪过敬慕之色,来人看起来三十多岁的年纪,虽不十分年轻,但全身那种成熟的风华绝代之姿,高雅华贵的衣饰,看起来美丽逼人端庄淑雅,贵气浑然天成。 陶麦不自觉站了起来,因为她看到这位美妇人身后站着方倾寒,方倾寒的神态少有的正色,林爷爷也礼貌性地站了起来,来人立刻伸手示意他坐下,“不要客气,林老。” 都坐下之后,美妇人的目光看向了陶麦,笑问:“这位就是林老的孙媳妇吗?很可爱。” 林爷爷立刻欣慰地看了看陶麦,脸上带着高兴,陶麦则扯了扯嘴角,她还是第一次听人说她可爱? “麦子,这位是方夫人,是方倾寒方倾墨的母亲,这栋房子的女主人,你应该称呼一声方伯母。”林爷爷对陶麦介绍,陶麦惊得下巴都快掉了,她真没想到方倾墨的妈这么年轻,仔细一看,眉眼间确有那么一丝相似的地方,甚至身上的那种贵气优雅都很相似当。 “方伯母好。”陶麦站起来,十分恭敬地鞠了一个礼,没办法,眼前的人太有吸引力了,让人不得不敬爱。 方母淡淡地点了点头,看了一眼陶麦朝着林爷爷道:“是个孝顺的好孩子,想必林老十分疼爱这个孙媳妇。” 林爷爷笑呵呵地点点头,脸上的神色哪里拿陶麦当孙媳妇看待,简直是拿亲生孙女来对待的,见别人夸她,觉得脸上有光,也觉得骄傲。 但陶麦却悄然皱起了眉头,因为方母看向她的眼神太淡,所以这嘴上的夸奖之词便好似是一种客套,而她不着痕迹的打量中,好像在窥探她一般,她顿觉浑身不自在。她不相信活了一大把年纪的爷爷没有看出来,此时,不过是敷衍着笑笑罢了,想到这,心里不免难受起来。 “我这二儿子,最近为了思慕一个女人,瘦了不少,当真让我费神。”方母突然换了一个话题,说到了方倾墨身上。 陶麦心里一咯噔,有种不妙的感觉,身旁的林爷爷接话说:“哪一个年轻人没有一点自己的心思,豆蔻年华,有爱慕的对象很正常,很正常。” “可是,如果爱慕的对象是有夫之妇,这就让我们做父母的伤脑筋了。”方母一句话轻飘飘地扔出炸弹,那目光若有似无地掠过陶麦,想不让林爷爷怀疑都难,陶麦立刻浑身局促起来,她甚至很想拉着爷爷站起来就走,可不远处那么多人盯着这边,她只能僵坐着,心里砰砰乱跳,生怕爷爷一个不好发脾气。 谁知爷爷并没发脾气,而是浓眉一挑,清朗的问道:“还有这种事,不知道二公子爱慕上哪家的媳妇了?” 方母脸上闪过一愕,好似没想到林爷爷会这么直接的问,当即笑着得体的回道:“我怎么问也不说,维护的紧。”话落又突然看着越来越局促不安的陶麦问:“听说林老的孙媳妇曾在倾墨手下做过事,不知道她知不知道?” 此话一出,陶麦呼吸一紧,喉咙阵阵发干,心里不禁叫苦不迭,方倾墨啊方倾墨,真是被你害惨了,方母虽言辞含蓄,但锋芒直指她,她要怎么回答?怎么回答? 正一筹莫展之时,只听爷爷洪亮的声音响起,“不管是哪家的媳妇儿,证明这姑娘受人爱戴不是,这都名花有主了,方二公子那么个俊俏的人也看得上眼,还喜欢的紧,充分说明这姑娘有魅力,就跟夫人您年轻时候一样,虽然结了婚,拜倒在您石榴裙下的男人不也不少。” 这话说的,堵得方夫人哑口无言,还理直气壮地说明这姑娘儿有魅力,形势急转,让忐忑不安坐在一旁的陶麦有点怔愣,原本还以为林爷爷会狠狠责难她的,没想到,心里一动,一股酸意几乎汹涌而出。 “呵呵……林老如此理解,胜过一般常人。”方母矜持一笑,对这一话题却也不好再说什么,当即站起来请林老到那边一叙,陶麦跟过去一看,原来是林爷爷几位老战友,怪不得爷爷会答应来,敢情是冲着他们的面子。 “麦子,你一个人去转转吧,我和他们叙叙,半个小时后我们回家。”林爷爷对陶麦说,陶麦点点头,转身随意的朝着人少的地方走去。 生日晚宴已经正式开始了,可以看得出来的都是一等一的政商名流,也有年轻漂亮的世家小姐,但却十分矜持,与那次游轮酒会上的女人截然不同。 陶麦觅得一处清静的地方,顺着外面的走廊走出大厅,深深吸一口气,方倾墨之母刚刚的意思显而易见,是向爷爷告状呢,让她好有自知之明,好收敛一点,可她真是冤枉,从头到尾,她对方倾墨真的一点想法都没有。 郁闷的走至,大概稀里糊涂地走至了一片偏厅,里面传出隐约的说话声,她脚步一顿,目光不经意飘过去,水晶吊灯下,映出徐蘅一张苍白的脸,她穿着坠地长裙,看起来妩媚漂亮,此时却狼狈地弓着腰低着头,听对面沙发的人训话,那人正是方母。 依稀听到方母说:“你既然跟在倾寒身边不止一年两年了,就该知道他花心的本性 ,他对谁都是玩玩,也知道自己将来的妻子一定是跟他门当户对的,所以你也不必较真,乘着自己还年轻找一个门楣好的,一辈子安安生生做个豪门夫人,也算你造化。” 徐蘅脸色一白再白,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捏着裙边,始终没有抬头。 陶麦赶忙退一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方母明明言辞犀利,却一字一句说的格外清透缓慢,手里甚至捧着一杯茶,那悠闲贵气的样子,却又带着一股威严,直压得人抬不起头。陶麦咋舌,谁要是做方家的儿媳妇,这个婆婆可不好相处。 刚退至一处没人的地方,却又被一晚上没见的程玲给堵住了,程玲一身高雅的服饰,却掩盖不了她脸上的苍白和皱纹,看样子这个年,她过的并不开心,想想也是,晚年被迫离婚,待了将近三十年的家再也不能回了,娘家人又都死得早,自己一个人住在外面,那凄凉的心境可想而知。 程玲看着陶麦,出口道:“陶麦,你不要得意,早晚有一天林家人会发现你的真面目。” 陶麦挑眉,“什么真面目?” “你不就是个孤儿,一心赖在林家不就是图林家的家世。”程玲厉声说。 陶麦双眼冒火地瞪着程玲,她说的没错,她是个孤儿,但是她对林家人从来都是真心的,从未想过林家的家世能带给她什么,她感受到的只有林爸爸对她的喜爱,弥补了她心中对父爱的渴望,而爷爷,就像一个威严的长者,主持着家,让家里的每一个人都有家的感觉。 一个完整的家,才是她心中最在意的。 “我到底做了什么,让你这么误会我?”陶麦看向程玲,皱着眉头,眼角余光看到异常美丽的苏柔遥站在不远处,答案似乎不言自明。 陶麦不等程玲回答,转身就走,却好死不死的又遇上正走出来的方母,方母身后跟着一位随时伺候的年轻女孩子和徐蘅,徐蘅看到陶麦,脸上闪过意外,很快低了头敛了神色。 方母迎面走过来,笑着和程玲打了招呼,而后看着陶麦说:“见到婆婆怎么不和她多聊聊?” 陶麦被问的一脸尴尬,看方母的神色似乎对林家的事知之甚祥,她这也是明知故问了,“爷爷说我们要走了,我去找她。” 方母落落大方地点点头,陶麦抬脚就走,错身而过没走几步远却冷不防听见方母又出声道:“林少夫人,希望你高抬贵手放过我家倾墨。” 周围还站着不少无关紧要的人,此话一出,陶麦只觉脸上被人当众打了耳光一样,身子一僵,面色不由一片苍白。 程玲的目光很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苏柔遥远远站着,看戏一般。 陶麦僵着背,不知是转过身解释好,还是就这么直截了当地走开好,正踌躇间,有一道声音在身边人的耳边炸响,“陶麦……” 方倾墨朝她走了过来,一步一优雅,那脸上的俊美灼灼其华,一双凤眸光华璀璨,当真是俊美无边。 眼看着他一步步朝她走近,陶麦连忙抬起头冲他礼貌一笑,“方先生,生日快乐。” 说了这么一句,陶麦立刻与他错身而过,方倾墨的脚步僵住,抬眼扫视一眼方母,沉声问:“妈,你是不是跟她说了什么?”错身而过之时,他眼尖的发现陶麦的脸色不好看。 “只不过闲谈了几句。”方母看着儿子回答。 方倾墨拧眉,看向陶麦离开的背影,双手不自觉握了起来,转过身就要追过去却被方母出声阻止住,“今晚的主角是你,你可不能离开。” 方倾墨缓缓转身,看着方母,一字一句道:“妈,没有她,我不快乐。” 第177节 伉俪情深 周围还有外人在,他居然说出这种‘不体面’的话,方母当即气白了脸。见方倾墨话音一落转身就欲追上去,当即做了一个手势,也不知从哪里突然冒出几个保镖一样的人把方倾墨团团围住,竟是不准他离开的意思。 方倾墨脸色发青,凝身站着未动,方母缓步上前,目光不算严厉但却十分威慑力十足地看着方倾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不可能出言斥责,但目光里的含义无一丝遗漏地传达给了方倾墨,半晌,方倾墨痛苦地闭了闭眼,看着从小到大一直疼爱他的母亲道:“我只是想和我喜欢的人在一起,这样你也不准?淝” 方母漂亮的唇角一扬,以只有方倾墨能听到的音量说:“她是有夫之妇,有何可取之处?你不要让我失望。” 方倾墨脸色微白,深深看一眼方母,身形微动就要离开,那站着不动的保镖立刻跟着移动,眼看着就要打起来了。却有一人恰此时走了过来,程玲眼尖的迎上去,激动的叫一声,“启辉……” 来人身形高大,气质稳而内敛,一张耀目生辉的脸神采奕奕,此时见到眼前一触即发的剑拔弩张的气氛不由挑了挑眉,目光不着痕迹掠过众人,沉声道,“各位好,我是来找我的妻子陶麦的,我爷爷说她往这边走了,不知道你们看见没有?” 方母眼睛一亮,以往只听闻林启辉这个名字却未真正见过其人,今天一见,器宇轩昂,俊朗的外形丝毫不输倾墨,稳而沉敛的气质甚至更胜一筹。 程玲自打与林明离婚之后就没见过儿子,此时突然见到了,眼巴巴跑上前打招呼,他却只给她一个眼神,连一句话都未说,只问众人陶麦在哪,心里当即难受起来。 “原来你就是启辉,这个陶麦好有福气,有你这么一表人才的夫婿,夫复何求。”方母笑着上前,与程玲并肩站在一起看着林启辉。 林启辉淡淡一哂,他何等聪明之人,观其形势,察其颜色,对眼前的状况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当即笑着回道:“夫人过奖了,有陶麦做妻子,也是启辉的福气。” 方母脸上灿然一笑,目光看向脸色发白的方倾墨,心下了然,原来林启辉和这陶麦的感情很好,这下子,倾墨还有什么理由做那夺人娇妻之事当? “启辉哥……”一直静立一边的苏柔遥不知何时也围了过来,俏生生地叫了一声,却是站在了方倾墨身边,两人都是长得极好看的人,如此一站,在外人看来倒挺相配的。 “遥遥,你也来了。”林启辉淡淡看着苏柔遥,打了一声招呼就欲离开,刚转过身方母的声音又响起,“你的夫人刚刚从这里离开了,如果你找到她,还请对她言明,我的儿子倾墨唐突了她,在此,我也对启辉贤侄说一声抱歉。” 林启辉忽地转身,双目灼灼看着光彩照人的方母,脸上微微一笑,语气不变的道:“夫人严重了,倾墨明知道不可为而为,只能证明我妻陶麦魅力巨大,做丈夫的我实在要亦步亦趋地看着她,对她更好,否则真怕有一天被人抢走了,哎,亚历山大。” 最末尾一句,林启辉有意加重语气,一副真的压力巨大的苦恼模样,引得周围人不得不去想他有多宝贝他的老婆,别人一句不是都说不得。 他这么一副沉稳郑重的性子,说出这番话很富有戏剧性的效果,方母只能呵呵陪笑,目光却偷偷瞪向自己不争气的儿子,看看人家说的,就跟她儿子是那些没有教养的登徒子一样。 林启辉说完,转身即走,程玲和苏柔遥脚步微动,想追上去和他说几句话,但他走的飞快,眨眼功夫已经没了身影,而方母又对着程玲说话:“看不出来他们还真伉俪情深。” 程玲脸上带着尴尬,点头也不是,不点头又不好,当即僵硬地笑着。 林启辉出现的整个过程,方倾墨都静默一边,他眼睁睁看着林启辉光明正大地宣称来找自己的妻子陶麦,无可奈何地听他说着维护陶麦的话,不得不听着母亲对他们夫妻感情的赞美,原来,原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陶麦和林启辉已经和好了,已经和好了,是吗?而他还在一边等待,等待陶麦能够醒悟林启辉带给她的只有痛苦,等待她醒悟林启辉已经是过去式了,但看今天的情形,却不是如他所想。 “你看到了吧?”方母转向方倾墨轻言,意思不言而喻。 方倾墨神色僵硬,挺直着后背走开了。 方母摇着头,大有无奈之意,看向程玲说:“现在的孩子啊,真是越来越不把父母看在眼里。” 程玲脸色生硬地点点头,方母又客气了几句,屏退那些保镖,引着程玲等人走向大厅。 林启辉找到陶麦时,陶麦正一个人站在花园里,寒风吹来,从里冷到外。 “陶麦……”陶麦正自失神,突闻一声熟悉的呼唤,转身一看,不由一阵惊喜,双手不由自主地伸了出去,林启辉见她这样,唇边勾起一抹微笑,“你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 长臂一伸,已然顺势抱住了陶麦,触及到她冰凉的身子,一阵心疼,“ 走,到大厅去,这里太冷了。” 陶麦却赖着不肯走,方倾墨的母亲那么美那么高贵,也很会说话,字字句句留有情面不着痕迹却又把你打击的体无完肤,和林母相比,这嘴皮子的功夫不知道要高出多少倍,她可不敢再领教了。 再说,她也真心的冤,何必再去碰一鼻子灰,脸带的让爷爷也脸上无光。 “你怎么来了?”陶麦趴在林启辉怀里,语气里带着喜悦,这几天他忙的昏天暗地,早上还未醒他就起床走了,晚上睡着了他才回来,连着几天两个人影都看不到,真的好想念。 “自然是来接你和爷爷回家。” 如此平常的一句话,却让陶麦瞬间感动,家,多么温暖的字眼,这么多年,出门在外,终于有人接她回家了,她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好高兴,真的好高兴。 “那我们走吧。”陶麦抽身拉着林启辉就欲回家,她要是知道爷爷参加的是方倾墨的生日晚宴,她就不来了。 林启辉看陶麦急不可耐的样子,也随着她,两个人相携走向晚宴大厅去寻林爷爷,灯光下,两人的身影格外和谐,男的俊,女的清丽淡雅,男的眉目流转间,俱是沉稳的气势,而女的眸光流转间,清新怡人,无疑,看起是这是一对相爱的男女。 华丽大气的廊檐下,方倾墨远望着陶麦和林启辉,也不知他们在说些什么,只见陶麦言笑晏晏,看起来十分快乐,情不自禁想起在时光会所初见她时,她带泪的眼睛,那是伤情的泪,从来就不属于他的泪。 陶麦没想到又遇上方倾墨了,脚步微顿,只想调转头换一个方向,但林启辉拉着她却是不准,“我知道你已经跟他说清楚了,但今晚他为你带来不少困扰,与其让人误会,不如再决绝一点。” 陶麦深以为然,当即与林启辉一起朝方倾墨走去,边走脑子里边想应该怎么说,刚走至方倾墨面前,苏柔遥也不知从哪个地方又冒了出来,陶麦不禁瞪眼,真是哪里有热闹哪里人多。 陶麦转过头对着林启辉努努嘴,“看见那个美人没?那个是你的任务,那位帅哥才是我的事。” 她说的俏皮可爱,林启辉淡淡一笑,挑着眉说:“好。” 两人的互动看在方倾墨和苏柔遥眼里,那是眼中生刺一般,两人的脸色都不好。 “方先生,过年之前我已经搬离于颖那里了,现在住在林家老宅。”走上廊檐,与方倾墨面对面,陶麦忽然口出此言,别人可能觉得这话莫名其妙,但方倾墨却懂,这意思,欲盖弥彰。 方倾墨垂着的手几不可见地抖了一下,却是风度极好地眯着眼笑了起来,他有一双狭长漂亮的凤眼,此时眯起来有股桃花扑面的感觉,眼尾带着笑纹,却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 “原来如此,怪不得我去摩尔小区找你好几次都没遇到。”方倾墨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缓清越,却太过清越,听不出其中的任何情绪,反倒让陶麦心生波澜。 原来他去找过她,在她不知道的时候。 “嗯,我以后会一直和启辉住在一起,我们很快就会有宝宝了。”陶麦也不知自己为什么要这样说,可她就是这么说出口了。 方倾墨眯着的眼瞬间睁大,下一秒却又恢复到他翩然不凡的样子,看着陶麦,唇似抿不抿,纵然演惯了风花雪月,这一刻,眼梢眉角终究染上了一份怆然。 方倾墨表面没露多大反应,苏柔遥却是吃惊不小,一双大眼立刻泫然欲泣地望着林启辉,好像林启辉欺负了她一样。 林启辉眼角直跳,陶麦说什么不好,偏要拿孩子打击人,当即只能若无其事地揽住她的肩,“好了,我们回家吧。” 第178节 惩罚(1) 林启辉刚搂了陶麦的肩,林爷爷和几位老友也走了出来,见到他们,立刻和老友告别,走向林启辉和陶麦,陶麦立刻迎上去搀住老人家,三个人欲一起回家淝。 “再见。” 陶麦清淡的声音扬起,方倾墨偷偷握拳,看着陶麦伴着林启辉离去的背影,脸上隐藏的情绪终于全部浮现,俊脸上的怆然之色不忍目睹。 苏柔遥忍不住上前几步,启辉哥从头到尾甚至没有看她一眼,和陶麦之间的感情,似乎每见一次都在不断加深,难道她真的被踢出局了吗?他们走的远了,侧首回眸看向一旁的方倾墨,他脸上的怆然之色立刻惊呆了她, “你……”她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曾经挚爱的人,现在却为另一个女人伤怀。而她,却再也没资格质问什么。 方倾墨淡淡瞥一眼苏柔遥,那眼神,淡的近似虚无,清浅,却如利剑直刺苏柔遥的心脏,让她无辜的大眼里布满惶恐,生出懊悔当。 陶麦的背影消失在夜幕中,方倾墨收回目光转身,她连生日蛋糕都没有留下来吃,就这么和林启辉走了,还真是焦急。 站在角落静静望着这一边的方母,见方倾墨脸上虽有难过之色但好在他转身进大厅了,再完美的人都有求而不得的时候,这是人生的磨砺,迈过这个坎就顺畅了。 方母不由放心地舒了口气,抬起脚步,优雅万千地走进大厅。 ............................................................................... 深夜,林启辉汗如雨下,随着他强有力的冲撞,陶麦的脚趾头都跟着蜷缩,动情时不能自抑地呢喃着林启辉的名字,脸上的红晕和喜悦之色那么明显,犹如一朵盛开的红色雏菊,甘冽的美勾魂摄魄,让身上不停驰骋的男人越加奋发有力。 “陶麦……”林启辉的眼神火热中带着温柔,目光灼灼如火焰盯着她,她定然是爱惨了他,才会如痴如狂地与他缠绵,陶麦的双手移到他浓密的发间,纤纤十指插进他的发丝深处,抚着他的头皮,在他耳边轻声细语,“林启辉,我爱你,从十六岁开始,直到现在……” “我知道。”犹如一锅酸梅汤尽数泼到了林启辉的心间,酸酸的、甜甜的,引起一阵滔天的情愫,那么强烈,一刹那之间,几乎席卷他全身所有的感官,心脏处一抽一抽的,不断积累的感情因着这一句话而爆发出璀璨的光芒,照耀着她清丽的容颜,也取悦着他硬实的心。 心中刹那的酸甜感逐渐化成力量,让林启辉紧紧地抱住陶麦,与她更加激烈地纠缠,带着力度的深吻落在陶麦的身上,他看见她的肌肤绽放出红艳的色彩,樱桃一般泛着迷人的光泽。 “你知不知道,你身上有股麦甜的味道……”淡淡的,麦甜的香气。 陶麦迷茫地啊了一声,身上难以言喻的酥麻早就让她失了清醒,哪里会明白林启辉突然会无缘无故地说起这种话。 林启辉嗅闻着这熟悉的味道,眼里闪过一抹若有所思,似乎是一种猜想、一种怀疑,因为某个相连的点而让他更加确信,显而这件事让他兴奋不已。强壮有力的身子愈加勇猛地进攻,不一时,陶麦失声尖叫着死死卡着他的双臂,身子死死抱住他,还不忘对他说:“林启辉,我要为你生孩子。” 林启辉额头青筋直跳,原本强自忍耐着享受,她在他耳边说这种话,他心中一动,浑身一颤,就这么诚实地把蕴育的种子全数埋在了她的身体深处。 半晌,陶麦睁开水汪汪的的大眼,有丝得意地看着林启辉,“呵呵,这一次我赢了。” 林启辉顿时挑眉,脸色有些难看起来,陶麦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与他(运动)的次数多了,渐渐就摸出了他的喜好,也惊讶于他强大的难以满足的渴望,但好在她也有进步不是?至少今天就赢了一回。 “我亲爱的老婆,十次中让你赢了一次,让你尝尝甜头又有什么?”林启辉带着热度的指尖敷上陶麦晶亮晶亮的慧眼,嘴角勾着一丝少有的邪笑,沙哑醇厚性感的声音低低缓缓地在卧室里响起,预示着今晚这场事尚未结束。 看林启辉这副模样,陶麦头皮一阵发麻,她知道他只要想的时候旖旎动人的话简直是张嘴就来,听在她耳朵里,那杀伤力简直足以让她分不清东南西北的溺毙其中。还未想出扳回局面的话,只觉下面依旧结.合的里面有东西正在不断膨胀,随着那硬度的增加,陶麦不由吃惊地瞪大眼,嘴里一声呜 咽,抵着林启辉沾着汗珠的胸膛求饶道:“不行了,我要睡觉了,好累,累死了。” 说着,她就往枕头下钻,可她身子还在他的掌控之中呢,林启辉一把拽开她脸上的枕头,亲上她光洁的额头,“还早……” 陶麦一阵无语…… .......................本书为红袖首发,首发,首发,首发............................ 可那语声里却又透着无尽的眷恋,沉浮不定间,她忽地想起孩子一事,原本推拒的动作慢慢的有所改变,林启辉见她由被动变成主动,黑眸一深再深,陶麦抱着他,不肯松手,一时之间,火热的卧室里响起一阵迤逦之音,绵延许久…… 翌日,陶麦一觉醒来才发现自己居然睡到了下午,因为是过年期间,林启辉多少顾忌着白天她要陪爷爷出去串门子,但昨晚上回来时爷爷说了,接下来他要在家好好休息哪儿也不去,是以,昨夜林启辉毫无顾忌地折腾她,连他肩膀尚未全好的伤也不注意了。整个一饿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凶兽。 嘴上骂骂咧咧的,心里却不得不承认自己是高兴的,幸福的。 陶麦睁着眼,咬着牙起床,一手扶着额头,一手揉着腰,这腰酸的,好像都不是自己的了。洗漱完下楼,爷爷并不在楼下,倒是张姨正在厨房间走了出来,看见她,脸上带着奇怪的笑意问:“饿了吧,少爷早上上班之前特意嘱咐我给你炖汤,说你身子骨弱,需要补补。” 陶麦看见张姨嘴角有一丝忍俊不禁的笑意,当即明白了,脸色立刻涨红起来,在心里不由把林启辉从头到脚数落了一遍,他不要脸,她还要脸啊。 可肚子饿是真的,陶麦哀怨地默默地吃着饭喝着汤,幸好爷爷不在家,否则又多了一个取笑她的人。 这一顿饭陶麦吃的很慢,吃完了便觉身上有那么一点半点力气了,和张姨抢着收拾了碗筷,大厅里的座机忽地响了起来,“张姨我来洗,你去接电话。” 现在的陶麦能少走一步是一步,懒得恨不得躺回床上接着睡,可她睡多了,一点睡意都没有,而且大白天的睡觉也太不像话了。 唔——她在想要不要接受谭子文的邀请回绿译继续上班?年前绿译公司聚会,大BOSS谭子文也邀请了她,聚会上他提出让她回公司继续上班,并继续负责与惠讯科技的合作。 “少夫人,是找你的。”陶麦洗好碗,正站在水龙头前想自己工作的事情,张姨走过来突然对她说,她不由惊讶,她也就是刚搬到这里居住,并没有什么朋友知道林家的座机号码啊。 “你好,我是陶麦。”陶麦心里想着,脚上却不停的走了过去,拿起听筒放在耳边。 “陶麦,新年快乐。”那边立刻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陶麦一听,顿时一愣,竟是广恩美的声音。 “美美,新年快乐。”陶麦回道,想起广恩美的腿伤,想问却又不敢问,只得沉默,广恩美打电话给她肯定有原因。果不其然,只听她静默片刻说:“你想知道你的丈夫现在和谁在一起吗?” 陶麦皱眉,她听出广恩美语气中的故弄玄虚,当即不露声色听起来不很在意的回道:“我们虽然是夫妻,在外工作,他和谁在一起也有他的自由。” 广恩美立刻嘲讽地笑起来,“你倒大方,难道林启辉和苏柔遥在一起你也不介意吗?” 第179节 洗刷 昨夜刚与自己抵死缠绵过的丈夫,醒来却被人告知和另一个女人在一起,这种感觉真的不美好。 陶麦挂了电话就往时光会所赶,到了时光会所,因为自己不是这里的会员,居然被拒之门外,任她软磨硬泡也不让进,陶麦忽然生气起来,眼珠子一转,换了方式。 陶麦微昂着头,精巧的下颚扬着,清秀的眉眼散发出锋利的光芒,端足了架子提着嗓子说道:“我是林启辉的妻子,我知道他在这里有固定的包厢503,我现在找他有事,请让我进去。淝” 陶麦一席话说得气势十足,硬是唬住了经理模样的人,见对方脸上还有狐疑之色,当即正色道:“如果你不信,你可以陪我一起上去,如果证实我不是林启辉的妻子,你再把我赶出去也不迟,可万一要是呢……当” 最后一句话,陶麦哼了哼,就这样,成功唬住经理,让他带着她直奔503。 电梯里,陶麦不自觉捏紧手中的包包,这里,她并不陌生,她和林启辉的第一次,被当成苏柔遥的那一次,就是在503,那张超大的床上。 到了503门口,经理欲敲门进去却被陶麦阻止了,陶麦凝神细思,既然广恩美有意打这个电话给她,她敢肯定这扇门没有锁,且里面的苏柔遥期待着她的到来。 陶麦伸手一推,眼前的门果然开了,经理惊讶地睁大眼,一般客人为避免不必要的打扰都会把门锁死,而且据他所知林先生好像正在和一位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幽会,怎么会…… 陶麦眉目不动,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包厢内静悄悄的,放眼看去,里面附设的那间套房门虚掩着,露着半臂的距离,正对着那张大床,里面的情形可以一目了然的看清。 陶麦屏住呼吸转到门口,视线里看见林启辉轻拥着苏柔遥,两人脸对脸唇对唇,吻的难分难解,苏柔遥的两只玉手搭在林启辉的肩上,渐渐的收拢改成抱住他的颈项,拉着他往床上倒去,林启辉背对着门口,让陶麦无法看清他的神情。 陶麦身后的经理跟着站到陶麦身边,顺着陶麦的目光看过去,立刻尴尬的收回,这可是客人的隐私啊,不能看,不能看,当即为难地看向陶麦,陶麦接收到经理尴尬的目光,眼睛里光芒一闪,出其不意地靠近经理踩了他的脚,经理不禁啊的一声,声音不大不小,却足以让里面两个吻的浑然忘我的人听见。 果然,里面两人的动作戛然而止,林启辉惊诧地回头看过来,脸上闪过意外和错愕,随即一把推开苏柔遥站了起来,朝着脸色苍白的陶麦大步走来,“陶麦,你听我解释。” 陶麦努力控制住自己,深呼吸再深呼吸,她瞥一眼红着脸慢慢坐起来的苏柔遥,再看一眼经理,就是不看林启辉,周围的气氛格外凝重,仿佛有什么东西会一触即发,就似玻璃,摔一下便成碎片。 半晌,陶麦不指责他们两人在这偷./情,也不质问林启辉为什么这么做,反而指着经理斜着眼问林启辉:“我刚刚上来时他拦着不让我上,我自称是你妻子他还不信,你说我到底是不是?” 林启辉看向经理,沉声道:“这位是我妻子,陶麦。王经理下次可要记好了,只要她想进来,就必须让她毫无阻碍地进来。” 王经理擦擦额头突然冒出来的冷汗,眼前明明是一幕丈夫在外偷腥的戏码,这林太太不找他们的茬反而拿他说事,这是为什么? “好,好,我知道了,知道了。”王经理点头,一叠声的附和。抬眼间瞧见了林启辉的神色,不由心下一激灵,目光不由自主望向了包厢里那位水灵灵的小姑娘,看林先生的神色,俨然是护妻的主。 房间里的苏柔遥看着陶麦不动声色地向外人宣称了她才是林启辉的妻子,当即咬着唇站在原地,走出去也不是,不走出去也不是,呆呆地看着林启辉,期待他能考虑到她,但显然,他没有。 “你怎么突然来了?”房间里空气诡异,陶麦不开口质问却让林启辉微微皱起了眉,不知她心里到底气成了什么样才能这么平静。 陶麦忽然抬头,目光狠狠瞪着林启辉,挑着眉尖锐的回答:“难道你能来,我就不能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林启辉皱眉。 陶麦挑眉,“那是什么意思?”她的声音很大,俨然有吵架的态势,林启辉还没回话,她自己倒先一愣,不是说要冷静,冷静的吗?可看到这一幕,猜到这有可能是苏柔遥故意让她看的,她还是忍不住生气,很生气很生气。 陶麦上前一步站在林启辉面前,拉 下他的头抬起袖子狠狠擦拭着他的嘴唇。一下一下,格外用力,很快林启辉的嘴唇便红肿了,可他只在最初皱了皱眉,随即毫无反应地任凭陶麦洗刷着他的嘴巴,陶麦边擦边恶狠狠的说:“你是我的丈夫,我的男人,身上怎么可以沾染别的女人的味道,唇上怎么可以有别的女人的口水,我讨厌这样,非常讨厌。” 林启辉只觉得自己的唇又痛又麻,他很想伸手阻止陶麦这么霸道的行为,可心里却又无端端的觉得这样的她真是可爱极了,他只得忍着疼任她胡作非为。 里间的苏柔遥忍不住跑了出来,她扶着门框看着林启辉被陶麦洗刷,他竟一动不动,脸上甚至有若有似无的欣悦,她吃惊又心痛地睁大眼,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是真的。 陶麦眼瞅着林启辉的唇被她擦破了皮,渗出了血丝,可她停不下手,一想到林启辉吻过苏柔遥,心中一团邪火无处发泄,让她红着眼折磨林启辉。 林启辉在心中一声叹息,一把抓住陶麦走向浴室,边走边说:“不用水怎么洗的干净,要洗就洗个彻底。” 陶麦重重的点头,“好。” 他们走过苏柔遥的面前,两人都没有看她一眼。 苏柔遥颤抖着身子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套房附设的浴室里,浴室门砰地一声关上了。浴室正对着卧室中央是玻璃做成的,可以从外面看见里面的人影,隐隐绰绰的看不真切,但可以看到身形在晃动。 经理再次擦擦额头的冷汗,心中暗道:“这林夫人没想到这么霸道。”当即看向被孤零零扔下的苏柔遥,“苏小姐,您离开吗?” 经理是想离开的,这夫妻俩进了浴室,保不准会脱衣服洗澡什么的,他站在外面可不好,算是窥探会员的隐私,属于严重渎职。 苏柔遥站着不说话,经理等了片刻,瞄到浴室里那重叠在一起的身影,当机立断地转身走了,并体贴地关上了外间的门。 苏柔遥双眼直直地注视着浴室,看着里面的人影。 浴室里,陶麦捧起水毫不留情地泼到林启辉脸上,水珠顺着林启辉的脸骨碌骨碌往下流到脖子里,林启辉十分无奈,看着发飙的陶麦干脆动手脱了自己的上衣露出精壮的上半身,陶麦盯着他宽肩窄腰好的不像话的身材从牙缝里吐字,“不要脸。” 陶麦说着,手上却没停,用水冲、用毛巾擦,最后拿了牙刷递给林启辉,“喏,刷牙。” 林启辉要笑不笑地摸了摸自己被折腾的疼痛到发麻的唇,微微眯眼看着陶麦几乎跳脚的样子,也不知怎的,顿时心情一片大好,接过陶麦递过来的牙刷却是往水池里一扔,陶麦正自挑眉却已经被林启辉抱住,他指着自己的唇,低声道:“你给我消毒不就好了?” 陶麦立刻露出一脸嫌弃,不客气的回道:“别的女人亲过的,我不要再亲。” 林启辉双眼危险的一眯,抑扬顿挫的道:“陶麦,你不要得寸进尺。” 陶麦扬眉,一脸厉声的瞪着他,她在想自己的决定是不是错的?林启辉是不是根本就无法和苏柔遥一刀两断? “你够了。”林启辉轻言,忽地主动吻上了陶麦的唇,有一种气息萦绕在他鼻端,他饱受折磨的唇和舌头触到不可思议的柔软,立刻像是得到救赎一般,迫不及待地深入陶麦的口腔,那里有他渐渐熟悉的甜美,有一股特有的麦甜香味。 麦甜香味,淡淡的,清香一般,只有陶麦的身上有,只有她有,他终于确定了,终于确定了。 心中好似有绚烂的烟火声势浩大的炸开,五彩的斑斓照耀着苦苦纠结的心,只一瞬,便扫除心中所有的猜忌所有的怀疑,那烟火的美,那爱情的纯,美得令人心弦颤动,美得令人想要至死方休。 陶麦睁大眼,与林启辉不是第一次接吻,却是第一次感觉到如此激狂的吻,他吞噬着她,仿佛想要把她化掉,仿佛想要把她吃掉。该死的,他前一秒还和苏柔遥吻的难分难解,凭什么现在又来碰她,她觉得脏,脏! “放开我——”陶麦呜咽,林启辉却紧紧抱住她,出口的话让陶麦震惊不已。 第180节 麦甜的香味 浴室里,凉意如水。 林启辉语气确定的话响彻耳畔,他说:“在时光会所,在外面的那张床上,你给了我第一次,是你。”他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音,激动的、懊丧的、痛心的,黑曜石的眸子紧攫住陶麦的脸,迫切地望着她,明明确定,却似乎还要她给他一个肯定的答复一样。 他一直记得那次有股麦甜的香味,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后来,在摩尔小区的那场欢爱中,她情真意切的对他说:你始终是唯一的,从开始到最后。他暗自生了疑惑,与她每一次的亲密,都让他忆起了那股特有的麦甜的清新香气。他愈加怀疑,却不敢肯定,于是今天遥遥约他便答应了,遥遥主动吻他令他惊诧又意外,毕竟他已经清楚明白地拒绝了,可这却是一次难得的寻找答案的机会,于是,有了那个求证的吻。 遥遥身上只有一股不知名的高级香水味,唇间也无那种麦甜气息,他终于确定了。但陶麦却忽然来了,这么不巧。 陶麦惊异地瞪大眼,她一个字都没说,他竟也知道了。 林启辉紧紧捏着她的双肩,脸上难抑的悸动那么明显,嘴角带着一抹奇怪的弧度,似笑似哭,“你始终守口如瓶,而遥遥故意让我误会,你们都想看着我一个人痛苦是不是?当” 陶麦嘴唇动了动,轻轻地发音,“不,不是,因为我太爱你了,而那个时候你不爱我……”因为太爱所以不屑用自己的第一次套牢男人的心,后来,孩子没了,告诉他徒惹他的伤心自责,这又何必? 林启辉脑袋里一道亮光一闪,瞬间明白陶麦未说出口的话隐含着怎样大无畏的深爱,心中激荡,嘴上却只喃喃,“傻瓜,你这个傻瓜,宁愿自己受委屈吃苦也不要我的迁就,你怎么那么傻,那么傻……” “可是怎么办,我发现我越来越爱你这个傻瓜了,没有你,好像生活就没有了乐趣,没有了惊喜。” 在林启辉而言,这一刻,堪比人生最曲直最跌宕起伏的一刻,心中涌动的激流,那么激烈,满满的都是对陶麦的爱,不断加深的爱。 真相大白,陶麦应该高兴的,可她的神色却并未显得高兴,反而隐约间透着担心,林启辉激动着、高兴着、抱着陶麦、吻着陶麦,几乎想要仰天高呼,他不经意间看见了陶麦的神色,似乎骤然想起了什么,脸色遽然一变,由原来的幸福喜悦刹那变成痛苦自责,他拽着陶麦的手,说的无比艰涩,“孩子,那个没了的孩子是我的,我和你的,我杀死了我们的孩子?” 他松开了陶麦,看着自己的手,坚毅的下颚一抽一抽的,痛苦到难以抑制,想起程医生的话,说陶麦再也不能怀孕了,心脏犹如刀绞,悔恨溢满黑眸,脸色又青又白。 他这么一喜一悲,心中定然万分难受,陶麦眼睁睁看着他脸色变白,心情骤然低落,不由拉住他的手,急急的安慰:“不要难过,我们都还年轻,还会有孩子,还会有很多孩子。” 陶麦不说还好,这一说,犹如在林启辉的伤口撒盐,鲜血淋漓的,那么疼,那么酸,林启辉艰难地抬眼凝睇着陶麦,心中酸涩到无以复加,就是这么一个女人,她个子小小的,瘦瘦的,并没有倾城倾国的容颜,但却在他还不知道的时候倾尽一颗少女心来爱他,她把第一次给他,他害她失去了孩子,他带给她那么多苦难折磨,可她仍然坚守着自己的一颗心,不动不摇,她犹如披荆斩棘,一路勇敢地闯关到达彼岸,途中所有的伤害自己背,所有的苦痛自己吞,她给他的,是一份完整的、呵护的爱。 他林启辉何德何能,能得到这样的一份爱? “陶麦——”林启辉忽地紧到不能再紧地抱住陶麦,他的喉头剧烈滚动,心中千回百转,仿佛有千言万语想要诉说,可出口,只能沙哑地呢喃着她的名字,爱人的名字。 陶麦慢慢抬起双臂回抱住一脸复杂的林启辉,他眼里的痛苦她看的清楚,这不是她愿意看到的,她的手安抚地抚摸着他坚实的后背,林启辉伏在她的耳边,一遍一遍低声叫着她的名字,仿佛第一天认识,很新鲜一般,他终于停了下来,紧了紧怀中柔软的身躯,“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陶麦,你记住了。” 他说的斩钉截铁,抽身双目灼灼地注视着陶麦,陶麦看着林启辉,嘴角翘着一抹愉悦的弧度,点点头,“我拭目以待。” “那么,林先生,请首先解释一下,你刚刚和苏柔遥是怎么回事?”陶麦瞬间敛了神色,正眼瞪着林启辉,林启辉只得把来这里的原因跟陶麦说了,陶麦沉默足足有五分钟,抬眼打量着林启辉东一块破了皮的嘴角,西一块裂口的唇瓣,咬着牙愁眉苦脸了许久,最终踮起脚尖亲了亲他,“我给你消消毒,从此以后,这双唇只能吻我一人,听到没?” 陶麦张牙舞爪做出凶恶的样子,林启辉眉目巍然不动,只点了点头,认真的道:“听到了。” 他这般听话的模样倒让陶麦无刺可挑,当即拍拍手,嚷着,“累死了,我要出去了。” 打开浴室门,陶麦惊讶的发现苏柔遥竟然还没走, 瞟了她一眼,若无其事地走了出来,身后跟着林启辉。 林启辉连看一眼苏柔遥都没有,直接问陶麦,“要不要在这里吃点东西再走?还是先回家?” 陶麦斜睨着林启辉,他现在可是什么都知道了,她倒想看看他能为她做到什么程度,当即摆谱地在卧室里走了两个来回,目光有意无意看着掠过苏柔遥说:“我当然想和你一起吃点东西,但这里有个外人,我觉得不自在。” 闻言,林启辉毫不犹豫地转向苏柔遥,淡声道:“遥遥,你怎么还没走?你没事可做吗?” “噗——”陶麦差一点笑出声,这林启辉表现的跟才发现苏柔遥赖在这没走一样,语气间毫不客气,甚至带着冰冷,让娇美柔弱的苏柔遥脸色瞬然一白,看上去委屈可怜极了。 林启辉偷偷握拳,他知道了所有的事,陶麦始终不告诉他真相,情有可原,可遥遥,他拿亲妹妹一般疼爱了这么多年,却这么骗他,他今天才知道‘厚颜无耻’四个字的境界。 “启辉哥……”苏柔遥不敢置信地倒退几步,她的身后就是绵软的大床,林启辉忽地指着大床问她,“在这张床上,我醉酒那次,到底是陶麦给了我第一次,还是你?” 苏柔遥漂亮迷人的大眼瞬间睁大,里面闪过震惊错愕的光芒,而后一片死灰,她的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胸口,眼泪大颗大颗的流下来,洋娃娃一般惹人怜惜,她低泣着哽咽的说:“启辉哥,我是因为爱你,所以……所以……” 她泪流满面地摇着头,显得那么不愿,仿佛欺骗他是情非得已,是不可为而为之,她也为此感到痛苦不安,也觉得歉然,可她没有办法,没有办法啊,如果不这样,她怎么继续留在启辉哥身边,怎么才能和他在一起。 陶麦看得出来,苏柔遥的伤心是真的伤心,她原本指望着林启辉能给她婚姻,原本计划着让方倾墨对她余情未了,但现在这两个人都出离了她预期的想象,她才二十岁,毕竟还太年轻,有些事有些人不是她想掌控就能掌控,终究如王熙凤一般,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一生幸福。 “我们年少之时也有过开心的回忆,但你骗的我好苦,更让陶麦受尽委屈,从今天起,你我情谊已尽,言尽于此,希望你好自为之。” 苏柔遥整个人都跌倒了地上,一双带泪的眸子更是悲苦地流出更多的眼泪,然似乎再多的眼泪已换不回启辉哥的心,她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揽着陶麦的肩,毫无眷恋地离开。 她听见陶麦在问,“我们就在这里吃饭吗?” “你不是说这里有让你不自在的人,我们还是换个更好的地方。” 她听见了陶麦的笑声,清透的、高兴的,如一把刺刀生生宰割着她的心,他们都走了,走了,留她一个人在这里失声痛哭。 苏柔遥失魂落魄地回到家,广恩美就坐在客厅里等着她,见她双眼红红的,明显哭过了,不由挑着眉挖苦道:“怎么苏大美人也有出师未捷身先死的时候啊?” 苏柔遥定住脚步看着广恩美,广恩美之所以帮她打那通电话是因为广恩美提议:她作为姐姐,会帮她夺回林启辉,而她作为妹妹,会帮她取得方倾墨的心。而她愚蠢的答应了。她自己拼尽了全身的力气都挽回不了林启辉,广恩美又能有什么办法?而她该死的,居然答应帮她赢取方倾墨的心,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被身边的人逼疯了。 “你有本事让方倾墨青睐你,再来数落我。” --- 第181节 春天,浓情季节 “你说什么?”广恩美气的猛地跳起来,可她的双腿如今已经不如往昔,一个不稳狼狈地摔到地上,难堪让她心中的怒气更加激烈。 苏柔遥见此,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去扶她,广恩美狠狠一瞪,猛地甩开她的手,恨恨的道:“不要你假惺惺。” 苏柔遥只得站在一边看着广恩美吃力地爬起来,苏父听见动静从房里出来,连忙上前扶着广恩美坐好,并一边斥责,“遥遥,你怎么也不扶你姐姐一下?” 苏父的声音带着严厉,苏柔遥不自觉后退一步,心里闷闷的痛,自从认回了广恩美,尤其是自她双腿被冻伤手术之后,父亲明显在什么事上都偏袒她,就像现在,根本不问缘由,错的总是她淝。 或者,父亲或多或少是相信了广恩美的话,相信了在滑雪场她是故意不救广恩美的。 呵~~没想到,启辉哥不要她了,连她一向爱戴尊敬的父亲也不若以前爱她了。苏柔遥呆呆的,转身走进卧室,卧室里到处充斥着广恩美的物品,衣橱里都是她的衣服,而她自己的,被丢在了下面,乱糟糟的堆在一起。她看着,心里无比酸涩,一个没忍住眼泪又流了下来,不禁蹲在地上把自己抱成一团,呜呜的哭。 这边,苏柔遥处于水深火热中,陶麦却苦尽甘来阳光明媚中。 转眼过了元宵节,过了二月初二龙抬头,接着迎来了一年中最令人惬意的春天,万物复苏,到处透出盎然的春意,草长莺飞,花木生机勃勃当。 陶麦回到了绿译上班,白天和林启辉一起朝九晚五,晚上便暗暗施行造人计划,在造人这件事情上,林启辉的态度显得很奇怪,仿佛很淡,淡到好像不想要孩子,而且最近在性.爱中他居然开始避孕了。陶麦掐着手指算,中间不避孕的时间长达四个多月,而且以林启辉每晚必做的力度和速度,她居然还没有怀孕,这个事实,不禁让她心生忐忑。 这一天夜里,激情过后,陶麦垂着眼趴在林启辉的胸前,林启辉微闭着眼,一手搭在陶麦的后腰上,陶麦时不时觑他一眼,在他胸前画着圈圈,终于忍不住说:“为什么我还没有怀孕?是不是我有问题?” 林启辉不动声色的睁开眼,轻声道:“不要胡思乱想。” 陶麦皱眉,“可是之前一直没有避孕,我居然都没有怀孕,这太不正常了。” 林启辉眸色一深,深深自责起来,出口道:“哪里,你忘了,之前虽然没有避孕,但都是在安全期做的。” 陶麦睁大眼,歪着脑袋回忆了半天,怀疑地说:“有吗?我怎么不记得了。”她只记得只当她来‘大姨妈’时林启辉才会消停几天,其他时间他可是犹如饿兽,夜夜奋战。 “我记得。”林启辉肯定加确定地加重语气,他看着陶麦的目光一片深奥,心中有些懊悔自己疏忽了,如果从一开始就想到避孕,也不会引起她的怀疑。 “那你现在为什么又要避孕了,你不是说要圆了爷爷爸爸的希望?”陶麦不懂林启辉在想些什么了。 “我只是觉得我们都还年轻,不用急着要孩子,更何况……”林启辉翻身而起,把陶麦压在身下,他的双眸火热地打量她妖娆的曲线,“我们才刚真正在一起,还没过够二人世界。” 话落,林启辉的唇顺着陶麦光洁的额头一路向下吻去,掠过她敏感的后耳,辗转吸吮如花水润的唇瓣,白皙纤长的脖颈,漂亮优美的锁骨,精致圆润的酥胸……他发现他的妻子外貌平平,却有一副绝佳的身材,自从她剪了短发之后从不穿裙子,一副好身材巧妙地隐藏于下,之前,他真正不会欣赏。 “呃——”陶麦还没反应过来,林启辉已经一个俯冲撞进了她的身体里,闷哼一声之后不禁大叫,“林启辉,我们刚刚洗过澡,你又要来。” 林启辉粗喘着,压根不理会陶麦的抗议,陶麦支起上半身借着浅淡的床头灯光看向交叠的下面,林启辉忽地停下,挑着眉看着她,“怎么,你想亲眼目睹?” 陶麦的脸色原本就红,这一下,犹如大火燎原,红彤彤的,伸脚踢着林启辉的小腿,不满的嘟囔,“我是想看看你是不是又带了小雨衣。” 她刚刚被他细致的吻弄的熏熏然,压根没注意到他的动作,是以不清楚。 林启辉看着陶麦生动活泼的样子,整个支起了上半身,标准的俯卧撑姿势,耸动着腰肢,盯着陶麦的眼睛说:“你自己看。” 陶麦看见林启辉的眼中有促狭揶揄挑衅等光芒一一闪过,心中先是无比的羞窘,捂着眼睛不敢看,却禁不住林启辉的取笑,心想两人都快化到一处了,还怕看?心一横,支起身子就去看,显灯光太暗便拧亮一点,凝目去看,却隐约见到那相连的点,林启辉的男根进进出出,上面染着一层晶亮,也不知道是他的还是她的液体,还是根本就是透明的小雨衣发出的光泽。 被陶麦这么看着,仿佛有一种实质性的刺激传遍林启辉的全身,激荡到不能自抑,陶麦也觉有一股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这种赤.裸.裸的视觉冲击,让两人俱 都忍不住发了狂。一个更加凶猛的进攻,一个不顾矜持地迎合,在这深沉的夜晚,交织成一首令人脸红心跳的靡靡之乐。 累的迷迷糊糊就要睡过去的陶麦,心里迷蒙地想,和林启辉做/爱的感觉好像越来越棒了,是因为他对她也有深切的感情了吗?还未想明白,已经被林启辉扣在怀里沉沉睡去。 第二天,陶麦下班时间一到,林启辉已经在门外守着了。 徐惜第一次见林启辉来接陶麦下班时,惊讶的张大嘴巴,拉着陶麦就指着林启辉问他们什么关系,陶麦据实以报,徐惜立刻私底下拉着陶麦详细说明苏柔遥住在她阁楼上某天下雨的夜晚,林启辉如何如何照顾苏柔遥,两人看起来挺有奸情的样子,口口声声叫她小心再小心。 徐惜认真的神情,至今想来陶麦既觉感动又觉好笑。 “你家那位今天来的挺早。”陶麦正想着,徐惜已经站到了她的位置边,一脸八卦。 陶麦看看时间,离下班时间还差五分钟,平时林启辉都是掐着时间来的,基本都是整点就到,其实他自己忙得不得了,即使在门外等她的几分钟有时都在看文件,忙碌可见一斑。 “嗯。”陶麦点点头,面对徐惜强烈的八卦心理不知道说什么好。 徐惜跑到窗户边看看外面,又跑回来,脱口道:“我看他今天格外的神采奕奕精神焕发,是不是有什么喜事啊?” 陶麦整理资料的手一顿,耳根子有些发热,随口道:“哪有什么喜事。” 徐惜那眼睛,跟孙悟空的火眼金睛一样,见陶麦耳根子发红,小眼神只盯着一个点看,当即一拍手掌,脱口道:“我知道了,你们昨晚春风一度,他很得意?” 这下子,陶麦脸色更红,抬手就拿资料去拍徐惜,“你怎么那么闲,小心谭子文又扣你工资。” 徐惜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切了一声,“我说据你所说,你们都结婚三年多了,按理说新鲜期早该过了,你们这怎么跟新婚燕尔似的,你看你,”徐惜说着伸手捏上陶麦的脸,“你看你这脸润的,一看就知道被男人滋润的很好。” 陶麦呼吸一噎,显然没想到徐惜会口出此言,一把挥开她作乱的手,想找一句话堵她,眼角余光看见某人正巧走了过来,不禁嘿嘿一笑,睁眼说瞎话道:“我说徐惜,你暗恋学长这么多年了,又追着他来了绿译,你怎么还没把他拿下?” 徐惜莫名其妙地睁大眼,大叫一句,“谁暗恋他,吃人不吐骨头的资本家,送给我我都不要,还拿下,我呸。” 陶麦呵呵笑个不停,徐惜狐疑地眯眼,突然感觉身后阴风阵阵,不禁转过身去看,一下傻眼了,谭子文什么时候站到了她的身后,谭子文神色莫测,轻飘飘看她一眼就转向陶麦,“陶麦,你先下班吧,下个星期不用来上班了。” 陶麦不明白地看着谭子文,干嘛?无缘无故开除她?谭子文看她一眼,没好气的道:“林启辉说要补度蜜月,为期七天,否则,你以为我愿意放你假。” 陶麦顿时欢呼一声,把手上整理好的文件放好,抓起包就走,徐惜见她高兴的连跟她说声再见都忘了,当即冲陶麦喊道:“死女人,当心被操练的狠了,回来直不起腰。” 陶麦远远听见了,立刻窘的用包挡住脸,徐惜不是对她讲话的,不是。愤愤地回头看一眼徐惜,谭子文把徐惜挡的严严实实的,看样子徐惜遭人收拾了,哦,呵呵,BOSS英明。 “去哪里度蜜月?”回家的路上陶麦跃跃欲试的问。 “珠海,你喜欢吗?” 陶麦一怔,随即嘴角一弯,“喜欢。” 第182节 差点中枪 珠海,东澳岛,蓝天,白云,青山,绿水,陶麦站在一块怪石上领略着画卷天成的真正含义,极目远眺,林启辉在海中冲浪,那白色的身影犹如一只在大海上翱翔的海鸥。 陶麦兴奋地跳下石头,直奔不远处的沙滩,一到沙滩她便大笑着踢掉了脚上的鞋子,脚下的沙子洁白细腻,凉意中透着柔软,舒服的她直叹气。原本还想这七天就待在一个珠海未免太浪费了,可现在一看这无敌的自然风景,让她在这住上个几十年说不定也不会厌倦。 这里既有气势磅礴的壮阔海景,也有温婉秀美的林中小景,原始纯净的自然风光,悠久的历史遗迹,多彩多姿的陆上风情,神秘梦幻的海底世界,都让人振奋不已。 林启辉冲浪归来,看见陶麦像个快乐的孩子,在沙滩上又跳又叫,陶麦一眼看到林启辉朝她走过来,灿笑着跑上前,“林启辉……当” 林启辉好笑地伸出双臂抱住冲过来的陶麦,陶麦双脚离地,他干脆抱着她在原地转圈子,陶麦看到周围漂亮的景色在飞速地旋转,蓝天在晃动,白云在倒退,大海在吟唱,她忍不住高声叫道:“林启辉,加油,加油,不要放我下来,我不要下来。” 林启辉低笑着,抱着陶麦不停地转,不停地转,也不知转了多少下,脚下的沙子乱成一团,中间凹了下去,两个人的头都眩晕的不行,最后还是陶麦先说自己不行了,快要晕过去了,求林启辉赶快放她下来,林启辉一个骤停,让两人倾身往沙子上倒下去,陶麦惊叫着,等到落地时,她稳稳地被林启辉纳在了怀里,她的头撞在他的下颚上,晕乎乎的好久才反应过来。 “晕死我了,你呢?”陶麦缓了一会儿,这才抬起头盯着林启辉坚毅的下颚,林启辉应了一声,用手敲了敲陶麦的头,“当然晕了,我也是人。” 陶麦呵呵笑着,感受着春天和煦的微风,带着海水的潮湿吹拂在脸上淝。 夜里,耳边不但有彼此的喘息声,还有海浪声,水乳交融的感觉愈发强烈。 蜜月的第三天,林启辉租来潜水用具,在陶麦的再三坚持下带她下了海底,他们手牵手游下去,触目所及是漂亮的珊瑚、各种各样稀奇鲜妍的鱼儿、妖娆的海藻……丰富多彩的海底世界让他们目不暇接,让陶麦着迷不已,接下来的三天每天上午她都缠着林启辉潜水,而下午陶麦一边钓鱼一边看着林启辉或是冲浪或是杨帆远航,惬意快乐的流连忘返。 第六天的上午,林启辉和陶麦两人手牵手爬了1008级台阶登上了蜜月阁,站在蜜月阁上往下眺望,天高水阔,头顶有海鸥飞过,古老的四壁上刻满抒情诗: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这个钟应该我来敲。”蜜月阁的顶层悬挂着‘一见钟情’钟,林启辉拿起石头就要击去却被陶麦堪堪拦住,林启辉看着陶麦,一脸的莫名,陶麦不好意思地笑笑,“这个钟美名曰一见钟情,你对我并不是如此,但我对你却是如此,所以应该由我来敲。” 林启辉一阵恍然,心中一动,脸上笑意盈然,“嗯,那好。” 陶麦沉淀了一下情绪,郑重地敲响了钟声,钟声悠悠飘扬,回荡在碧海蓝天间,林启辉抱住陶麦,在她眉心留下隽永的一吻,好似要把这一刻铭记于心。 最后一站是陶麦坚持要去的地方,她已经打听过了,原来这里有一座求子泉,据传只要喝到求子泉里的天然水就会生下孩子,且多是龙凤胎。林启辉并不愿去,陶麦却软磨硬泡地拉着他到场,带着虔诚的心思喝下求子泉里的水,站在汉白玉的求子观音前,真心祈祷。 林启辉静静看着陶麦虔诚的模样,心中既喜又隐隐作痛,他忍不住学着陶麦的样子,双手合十闭上眼祈祷,心中的情意越加强烈,好似细流汇进了大海,绵延壮阔。 “好了,我们走吧。”林启辉揽住陶麦的双肩,带她离开。 乘船回到珠海,明天他们即将启程回去,陶麦心中喜滋滋的,都说在国内度蜜月没有意思,她却体会到度蜜月其实讲究的情,重要的是爱,而不是去哪里。纯粹的观看美景,那是旅游,不是蜜月。无疑,林启辉在她心中又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浪漫快乐的毕生难忘。 这几天两人都累的不行,尤其是陶麦,白天乐不思蜀地玩,晚上还得任某男压榨,那体力是空亏到不行,但玩心大起的她硬是没睡过一个懒觉,原本打算一回到珠海好好休息一个晚上好第二天返程的。但陶麦偶然听到一对年轻的情侣模样的人谈论,说如果从情侣路南走至终点就会白头到老,她立刻毫不迟疑地拉着林启辉出发了。 已经是晚上八点多的光景,这个城市的霓虹照亮了夜空,路两边的灯光很亮,足以看清人的面庞。 陶麦心中恍惚,去年这个时候正是母亲病重的时候,母亲临终前执意来此一游,执意要走这一段路,她一一照做了,当时心情沉痛毫无欣赏美景的心思,而现在,身旁是自己最爱的男人,心境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灯光下,林启辉周身仿佛笼罩了一圈淡淡的光芒,整个人俊 帅到极致,陶麦歪着头痴痴看着,林启辉回望着她,大手揉着她的发丝,微微倾身伏在她耳边轻声说:“花痴,我已经彻彻底底是你的了,还这么看我,再看,小心我吃了你。” 陶麦摸摸鼻子,她表现的有那么强烈吗?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林启辉呵呵一笑,颇有点傲娇的意思:“你也不看看你看我的眼神,简直小白兔要吃了大灰狼一样。” 陶麦脸一红,蹙着眉娇嗔道:“你说什么?” 林启辉故作惊讶,“你不懂?” 陶麦越加羞恼,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莫名其妙地向着调.情的方向发展,优哉游哉地迈着轻松的步伐。 眼看着情侣路的终点快到了,陶麦兴奋不已,拉着林启辉就欲三步并做两步冲过去,丝毫没注意到周围突然而至的危险。只见与他们同一条直线上,有个飞快的人影跑了过来,那速度,简直逃命一般,而事实上,那人确实在逃命。他跑得快,身后追逐的人跑的更快,转眼间拉大的距离渐渐缩小,眼看着逃命的人就要被追上了。 “小心——”林启辉感觉到空气的异样,眼明手快地去抓陶麦,但陶麦一心想着快点到情侣路的终点,与他差了三步远的距离,电光火石间,他的手只够到她的衣角,而那人眼尖的发现了陶麦。 林启辉看到那人手中居然拿了枪,那一刹那呼吸都停止了,嘶哑着喊着陶麦的名字,陶麦回过头便看到一个陌生的男人站在她身边,手中的枪对准了她的胸口,她猛地睁大眼,搞不清这是什么状况? “不要过来,再过来我就杀了她。”恶人一把抓过陶麦扣在怀里,枪口对准了她的太阳穴,陶麦全身发寒,双腿几乎站立不稳,长这么大第一次看见真枪,还是对准她的脑袋的,冰冷的枪口下,冷汗直冒。 林启辉双眼欲裂,一只手伸到了半空中,“不要冲动,有什么事大家商量着解决。” 那人一声狞笑,目光却不看向林启辉,而是看着林启辉身后很快冲上来的两人,林启辉凝目一看,心中一紧,追上来的两人他都认识,是他父亲的属下李铭升和孙雄。 李铭升和孙雄一看清面前的两人是林启辉夫妇,心中当即大惊,但脸上俱都没有丝毫表现,而林启辉也只当不认识他们,看一眼之后,便如一般的丈夫紧张妻子的安全一样冲他们大叫,“你们快救救我的妻子,快——” 陶麦不可思议地睁大眼,她也认出了追上来的两人是李铭升和孙雄,但看林启辉和他们之间俱都不动声色,压根不认识的样子,充满惊惧的双眸里一道慧光闪过,当即配合着只当彼此不认识,嘴里惊恐的叫着:“救命啊救命!” “退后,退后,再上前一步我就杀了她,你们知道我说到做到。”挟持人质的人发现李铭升两人不着痕迹地上前移动,当即威胁着做出扣动扳机的动作,李铭升两人立刻站着不动,目光直直注视着狗急跳墙的那人。 李铭升深深看一眼力持镇定的陶麦,她脸色虽白,双眼却冷静清醒的吓人,这股魄力和定力不是平常人能做到的,心中暗叹一声不愧为首长的儿媳妇,如此想着,脑中灵光一闪,看着那人大声道:“你敢杀她?你仔细看看你挟持的人到底是谁?” 那人闻言偏头打量起陶麦,陶麦知李铭升如此说一定有他的原因,当即转过脸不慌不乱地对上这人的视线,谁知这人居然瞬间双眼放光,一下子推开她,嘴里大叫着:“小姐,快走!” “砰——砰——”不待陶麦反应,空气中接连响起两声枪响。 第183节 怎么肚子还没动静 “砰——砰——” 枪声尚未消失,陶麦腰间有一股大力猛地扯她进怀,待她闻到熟悉的令她安心的气息之后一颗悬着的心缓缓落下,转头看向那个劫持她的人,正弯着腰一腿跪在地上,他手中的枪掉在了地上,原本拿枪的那只手此时鲜血淋漓无法动弹,而他的一条腿膝盖住也中了枪,鲜血自那冒着黑烟的裤洞里汩汩流出,他正伸出左手去够枪,但还未碰到,已经被李铭升一只脚忽地踢飞了。 孙雄上前就押着这人,嘴里高叫道:“你个孙子,有能耐给俺再跑,再跑?” 李铭升转而看向受到惊吓的陶麦,只眼神里透出关心,嘴里却一句话未讲,林启辉仍然只当不认识他,而那个被押的人在被押伤痛之于还记得抬头盯着陶麦,眼里露出惊诧莫名的神色,李铭升有意挡住他的视线,和孙雄交换了一个眼神,拉着人朝着一辆接应的车走了过去。 自始至终,李铭升和孙雄没有对陶麦说一句话,反倒是那个劫匪,一边一瘸一拐的被押着往前走,一边回头看着她,那眼神,分明是认识陶麦的意思。整个过程不过两三分钟的时间,之后,受到惊吓的其他路人纷纷散开,生怕再生变故当。 一阵微风吹过,一丝血腥气飘进陶麦的鼻端,她浑身一个激灵,仿佛这才从刚刚惊险的一幕中回过神,她看向林启辉,一脸疑惑:“刚刚那个人好像认识我,但我不认识他,真奇怪。” 从李铭升的态度中就可看出这件事透着蹊跷,想起刚刚的危险,林启辉心中一阵紧过一阵,不由死死抱紧陶麦,把她全身心地护在怀里,沉声道:“是挺奇怪的,有机会找李铭升问问。”那个劫匪居然叫陶麦小姐,还一脸的关切,可见是认错人了。但这劫匪看起来气势不凡,即使重伤也没听见一声哼哼,又是李铭升孙雄他们亲自追捕的,可见身份不一般。这身份不一般,也就意味着犯的一定是不同寻常的大案,否则,怎么会劳驾尖兵中的尖兵,兵王特种兵淝? 陶麦感觉到林启辉的后怕,不由伸臂紧紧回抱住他,林启辉的声音在她头顶沉沉响起,“还好刚刚只是虚惊一场,吓死我了。” 林启辉勒的陶麦骨头快断了,陶麦艰难地抬头瞪着他的下颚,她要是再不出声估计没把枪打死,也要被他勒死了,脸上漾起一抹笑,“我们已经到了情侣路的尽头,我们会白头到老,你没事我又怎么会有事?” 清吟笃定的声音,脸上带着希翼,仿佛白头到老就在眼前,林启辉心中一动,点头称是。陶麦笑颜如花地在他坚毅的下颚落下一吻,两人相携回住处。 第二日,上午时分,林启辉和陶麦回到林家老宅时,没想到林爷爷正坐在大厅里对着一盘棋,见他们回来了,忙从上到下把两人打量了一遍,那目光还特意在陶麦的腹部转了一转,窘的陶麦直想躲到林启辉身后。 林启辉自是知道爷爷的心思,未免被提问,忙抢先开口说:“爷爷,陶麦累了,先让她上去休息吧。” 这几天,陶麦疯玩,看起来脸黑了些,好像也瘦了点,林爷爷当即大手一挥,“去吧,去好好睡一觉,晚上好陪我这老头子吃一顿热闹的晚饭。” 林启辉和陶麦相互看看,他们这一离开,爷爷差不多就成孤家寡人了,虽然家里有张姨、有警务员,但人到暮年,最希望的大概就是子孙绕膝,戎马一生的林爷爷到了晚年也不例外。 “好的,爷爷。”陶麦立刻扬起笑脸,率先走进屋里,和林爷爷又闲扯了几句度蜜月时看到的风景有多美多迷人,而后才上楼休息去了。 而林启辉叫张姨帮忙拿了行李放好就被林爷爷叫住了,林启辉心下微沉,只得坐到林爷爷对面。 林爷爷一开口就是语重心长的一句,“启辉啊,你们结婚三年多了,搬回来住也快半年了,这夜夜在一起,怎么也不见麦子的肚子有动静?” 果然,他就知道爷爷会提起这件事。 林启辉漫不经心地端起茶几上的茶,喝了几口才不在意地回道:“爷爷,我和陶麦都很年轻,不想这么早要孩子。” 林爷爷闻言,立刻扔了手里的棋子,抬头瞪着林启辉,怒道:“你还嫌我这把老骨头不老是不是?我已经八十六了,没有多少可活的日子了,你父母又是那么个情况,你们一个一个的是不是都想气死我?” 自从父母离婚,爷爷确实老了很多,原本半白的发丝如今已是全白,他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可陶麦的身体状况根本不能……林启辉凝重地望着林爷爷,五指紧捏着茶杯,嘴上却只能道:“爷爷不老,爷爷一定能活到一百岁,到时候亲眼看着曾孙子满地跑,背着书包上学校。” 他这话说的铿锵,可心中却是一片怅然,面上却又不能露出来,林爷爷闻言,眼里似乎浮现了一副美好的画面,立刻扬高眉目说道:“既然这样,你还不快点行动。” 林启辉垂眼看着茶几,怎么绕来绕去还被爷爷催促?再要拒绝,却忽闻张姨插话进来道:“老爷子说得对,启辉,你们也应该慎重考虑考虑了。” <张姨见林启辉一脸的坚持,张嘴似乎又要说些什么,当即抢话道:“医生说老爷子的心脏病不能再受刺激了,启辉,你可得慎重一点。” 张姨在林家十几年了,林家又一向待人宽厚,张姨可以直呼小辈林启辉的名字那是在林启辉少年时就嘱咐过的,这十几年下来,感情渐生,张姨虽是外人,却俨然是半个林家人,插话进来也没人怪她,只是凭添了林启辉的为难。 张姨毕竟是个中年女人,见一向沉稳孝顺的林启辉在这件事上始终推三阻四,心中不由生疑,但当着林爷爷的面却并未说些什么。 林启辉艰难应对林爷爷和张姨的催促,最后差不多是落荒而逃了,爷爷的要求越加强烈了,一时之间,他找不到对策。 林启辉回到房里,陶麦已经换上睡衣睡着了,她安静地睡在床上,清秀的脸孩子般纯真无暇,个子小小的,仿佛没有安全感地把自己卷成一团,沉沉地睡着。 她爱他,执着、勇敢、坚强,可他却亲手扼杀了他们的孩子,她现在甚至还不知道自己不能再孕,那么残酷的事实。 林启辉心中骤痛,看着陶麦的脸,难抑悔恨。 陶麦一觉醒来已经是晚上了,她换好衣服洗把脸下楼时,林爷爷正坐在大厅等她,却不见林启辉的身影,林爷爷见她四处张望,出口道:“启辉下午去公司了,打回电话说等一下就到家。” 陶麦不好意思地走至林爷爷面前,见撤了棋盘便问林爷爷要不要再来,林爷爷摇了摇头,对着陶麦说:“你们去度蜜月,不知道下个月能不能传出好消息?” 陶麦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林爷爷说的什么意思,赶忙低了头红着脸不知作何回答,林爷爷见她这么忸怩也不好再多问,招呼着她到餐桌边坐下,“要多吃点,身体壮了才好生养。” 陶麦低着个头,爷爷的心思越发急切了,只是林启辉,蜜月期间还在避孕,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明明一家人都期待能有个新生命的到来,唯独他不欢迎,难道他不喜欢孩子?还是他还不喜欢她,不想要她生孩子? “开动吧。”张姨摆好碗筷,说道。 陶麦张望了一下门口,“启辉还没回来。” 林爷爷也是不动手,恰此时大厅里的电话响了起来,张姨赶忙跑过去接,声音依稀传过来,陶麦立刻有些失望,张姨走回来冲他们道:“启辉说公司积了不少公务要他立刻处理,今天会晚些会来吃,叫老爷子您先吃。” 林爷爷拿起筷子冲着陶麦说:“那先不等他了,我们先吃。” 陶麦只得陪林爷爷一起吃,只是觉得平时美味的菜没有林启辉一起享用连味道都淡了不少,当即暗骂自己没出息,什么时候如胶似漆到连分开一下下都不行了? 吃过晚饭,陶麦依旧抢着和张姨清理餐具厨房,两人很快地忙完了所有事情,陶麦洗好手正要上楼却被张姨脸色奇怪地叫住了,陶麦一脸茫然的问:“张姨,什么事?” 张姨拉了陶麦,酝酿了一下轻声道:“什么时候你们去做个检查吧。” 陶麦傻傻的一愣,不懂张姨无缘无故叫她去做什么检查,可一看张姨的神色,又想到林爷爷的心思,瞬地明白过来,不由睁大眼,张姨这什么意思? 张姨摇着头,她可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提醒这一对年轻夫妇的,也是看在林老爷子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的份上这才说的,“现在啊什么环境污染很严重,食品污染也很厉害,导致很多年轻人得了不孕不育,麦子,张姨没其他意思,就是想叫你们去做个孕前检查。” 第184节 嘴不但可以用来接吻,还可以用来交流 陶麦上楼的时候,脑袋里都在想着张姨的话,洗漱好躺到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许是下午睡太多的缘故,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数绵羊。 听见楼下有车声,立刻跳起来跑到窗户边偷偷向下张望,林启辉从车里探出身子,门口的路灯照在他的身上,高大挺拔,他本微低着头看着脚下往前走,走了不到五部却忽地站住,慢慢抬头朝着这处窗户看了过来,陶麦隐在窗帘后动也不动,当看清林启辉的眉目时,不由一怔。 他的眉心莫名凝结着一抹沉郁,望过来的眼神那么深奥,仿佛藏着心事淝。 陶麦呆站在窗边直到林启辉的身影进了大厅才怔怔的回床边坐下,陶麦左等右等,林启辉还没上楼,这么晚了他应该在外面吃过了,即使回来现在才吃也不会一个小时了还不上来,正胡乱猜测着,忽地传来轻轻的开门声,陶麦身子一歪睡到了床上,扯过被子盖住自己装作熟睡的样子,她这一系列动作想也未想就这么做了出来,床沿稍微一颤,她知道林启辉坐了下来。 陶麦阖眼,调整呼吸,努力装成熟睡的模样,林启辉轻轻拉开了她盖住脸的薄被,随即有微暖的指尖缓缓地落在她的脸上,沿着她额角眉心鼻梁唇瓣徐徐滑落,他的手犹如羽毛般掠过她的肌肤,引起一阵酥麻,她几乎一个忍不住睁开眼睛。可下一秒,她却怔住了。林启辉偷吻了她,轻轻的,犹如鸿毛掠过一般,那么轻柔,柔的好似在梦中一般,可这种轻柔的缓慢中她却感受到一股深沉的情愫,无言的传递。 是什么?让他忧心?难道是因为孩子的事情吗?陶麦呆呆地想着,林启辉已经起身进去洗漱了,当他出来时,她已经转过身背对着他了,他只穿着单薄的睡衣,一伸手扣她入怀,两个人紧紧贴在一起,肌肤相触,她明显感觉到他渐渐火热的身躯,可他竟抱着她没有任何动作。 陶麦一夜迷迷糊糊的,直到大半夜才真正的沉沉睡去,早上睁开眼时林启辉已经不在了,唯有枕头上留有的余温告诉她他刚起床不久。 陶麦一骨碌爬起来,快速地洗漱穿衣服下楼,人还在楼梯上,话已经说了出去,“张姨,启辉走了吗?” “是,刚走不久。”张姨回答当。 陶麦脸上一片失望,不禁敲着自己的脑袋,早知道昨晚上不莫名其妙的装睡了,居然连一句话也没跟他说。 七天假期结束,陶麦吃了早餐就去上班,而且今天林启辉居然没有送她去上班。 院子里,陶麦与新来的司机大眼瞪小眼,张姨说早上林启辉说了,给她配了一辆车还给她找了个司机,以后上下班或是要去哪儿直接找司机就行了。 陶麦愤愤地绕着黑色低调的奥迪车转了几圈,这蜜月刚过,林启辉就玩冷落,哼哼,陶麦一脚使劲踢在车上,车子的警报器立刻响起,一旁的司机莫名地看着不知因为什么发飙的陶麦,不由满头黑线,这车又没得罪她。 “你走吧,我坐公交。”陶麦朝着司机道,司机再次无语了,他第一天上班,不要这么打发他吧? “夫人,林先生吩咐,要保证安全地把你送到公司。”司机弯腰低头,十分诚恳十分尽职的表达这么做不妥。 陶麦眉目一扬,“坐公交的那么多人,人家怎么就不安全了?要是坐公交不安全,那普通老百姓还要不要出门了?” 司机擦汗,他明明不是这个意思的。 陶麦看时间快来不及了,当即转过身就朝着外面跑,她一个月工资就那么点,还这么奢侈的配个司机天天接送?那她赚的钱不都当做工资发给司机了?她才不要。 陶麦一到公司,自然受到徐惜的反复追问,诸如蜜月到哪过的?怎么过的?开不开心?晚上是不是很滋润……诸如此类,弄的陶麦应接不暇,一天时间很快过去。 下了班,那个长得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的年轻司机竟出现在了以往林启辉等她的位置,这下子,陶麦有点火了。 趁着徐惜还没出来,她赶忙钻进车里,司机没想到这么顺利,当即坐进去就发动引擎,他以为是直接回林家,谁知身后突来一句:“去惠讯。” 司机愣住,陶麦不耐烦地催道:“拐弯走啊。” 司机哦了一声,却是开了导航仪找线路了,陶麦见此顿时无语,从哪找来的这么一个对京都不熟的司机? “往右转。”陶麦只得做起了交通指挥。 下班高峰期,路上塞车,等陶麦到惠讯科技时已经过八点了,这个时间点按理说林启辉早就应该下班回家了,既然来了,陶麦就想上去一看究竟。于是,直接毫无阻碍地上去了,并直接找到了林启辉的办公室。 尽量不发出声音地打开办公室的门,入目,林启辉笔直的身影正站在巨大明亮的落地窗前,他并没有开灯,里面一片昏暗,但窗外的闪烁的霓虹却时不时照亮这里,看见他的这一刻,陶麦不自觉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朝他走近,他正在吸烟,烟灰缸里已经积了十几个烟蒂,一屋子的烟雾缭绕,陶麦差点被呛出了声,但她忍住了 ,然后恶作剧一般猛地跳上林启辉的后背,双手死勒着他的脖子,说道:“林启辉,你搞什么鬼?一回来就不见人影,难道这么快就过了新鲜期不喜欢我了?” 林启辉先是吓了一跳,听到陶麦的声音才反应过来,当即拉着她的手臂把她移到面前,目光沉沉地盯着她的眼睛,挑着眉说:“胡说什么呢,你当我是那种朝三暮四的人?” 陶麦故作迷茫地歪着头打量着他,很认真的说道:“人家都说帅的男人靠不住,尤其是有钱又帅的,太有资本了,你说这种话对不对?” 见陶麦问的认真,林启辉不由正色,他的手落在陶麦的耳边,温柔似水的摩挲,墨黑的眼眸内有大片大片晶亮的光芒,声音低沉醇厚,那么可靠,那么具有说服力,“我知道现在社会风气不好,但是陶麦,你既然选择了我就应该全心全意相信我,一辈子很长,我们需要相互信任,婚姻才能继续。” 陶麦心中岂不是就这样想的,但她与林启辉差的太多,虽然她极力摒弃门当户对的观念,但仍是觉得不安,尤其是林启辉任何变化的态度,都会让她心生惶恐,这份得来不易的爱还太脆弱,经不起任何波澜。 “我知道。”陶麦重重的点头,“那我问你,这两天为什么躲着我?” 林启辉微怔,随即失笑地摇摇头,“我哪里躲你了?”他一回来就忙公司积累的事,其实很忙,目光触及到陶麦明显不信的脸,目光一闪,还未说些什么,陶麦忽然扳下他的头踮起脚尖吻上了他的唇。 陶麦虽然乐意与他欢爱,却很少主动,林启辉心中高兴,很快反客为主抱住陶麦深吻,他的舌探进她的口腔,缠住她的舌头翻搅不已,眼看着周围的温度越来越高,陶麦在完全失去理智之前猛地推开他,气喘吁吁地说道:“林启辉,你知不知道嘴不但可以用来接吻,还可以用来交流,你心里到底有什么事告诉我吧,就像你刚刚说的,想我全心全意信赖你,那你也要做到对我事无隐瞒。” 林启辉微抿了唇,没想到看起来没什么察觉的陶麦却心细如发,更加用他的话堵住了他,让他不说也不是,说出来也不是,当即只能猛然抱住她,细密地吻着她轻言,“没事,你不要胡思乱想,相信我。” 陶麦被林启辉密不透风的吻一个打岔,又见他如此坚持,混混沌沌的就没力气再接着追问,只能回抱住他,吻得越加深入。 待到两人平定了气息,这才出了惠讯科技。外面的凉风一吹,陶麦的脑袋顿时又清醒起来,想起张姨的话,当即说:“明天我们一起去一趟清澜医院,好不好?” 林启辉皱眉,“为什么?” 陶麦脱口就要说出来,可也不知怎么了话到嘴里滚了滚又下去了,只说:“我最近老感觉这边疼,想去查一查,你陪我去?” 陶麦摁着腹部的位置,林启辉立刻脸现忧心,“是阑尾的位置,从什么时候开始疼的?你怎么不说?” 陶麦偷偷汗颜了一把,她其实就是胡诌,没想到林启辉竟这么紧张,只能使劲掐了一把自己,顿时疼的她脸色微白,小声的道:“今天中午才开始疼的,我以为吃坏东西了,下午不疼了的,谁知道现在又疼了。” 陶麦刚刚自残的那一下林启辉看的分明,明知道她有可能是骗自己,但他仍是担心,当即抓住她,“如果是阑尾炎最好不要拖,尤其是记性阑尾炎,所以你现在就跟我去医院检查。” 陶麦有点傻眼,晚上了,只有值班医生在,孕前检查做不了啊。 第185节 孕前检查 林启辉半搂半抱着陶麦,作势就要带陶麦去医院,陶麦耍赖地扭着身子不想去,“我不疼了,明天早上再去吧。” “不行,拖延只会延误最佳治疗时间。”林启辉十分坚持。 陶麦终于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她殷切地眨着大眼,恳求道:“明天再去好不好?我真的不疼了?不信你摸摸看?”她挺起肚子让林启辉摸,林启辉嘴角一抽,他又不是医生,能摸出什么病症淝? “去医院吧,不去我不放心。”林启辉不动不摇,依旧坚持道。 此时正是晚上八.九点的时候,路上行人不算少,路两旁的路灯照亮行色匆匆的男女,陶麦瞄一眼四周,他们身边不乏有路人经过,眼珠子一转,她顺着林启辉的身子蹲了下去,并一把抱住了林启辉的双腿,抬头可怜兮兮地看着他,“明天再去,好不好?现在我饿了。” 林启辉看着陶麦扶额,经过他们身边的人纷纷侧目,陶麦把脸埋进他的腿间,行人反而只盯着他看,他不由干咳几声,瞅见陶麦白里透红的脸,知道她刚刚完全是装的,只得点头道:“好,听你的,赶紧起来吧。” 行人看到一名娇小的女孩子也不知为了什么事赖在一个高大的男人脚下,那眼光,既有好奇也有那么一星半点的谴责,林启辉没想到陶麦还会这一招,心下十分无奈。 陶麦低着头捂着脸慢吞吞地站起来,林启辉拿开她捂住脸的手,温声道:“你啊,简直是恃宠而骄。” 恃宠而骄?陶麦挑眉,这个词她以前听过,现在从林启辉嘴里蹦出来别有一番韵味,带着点一往而深,带着点小小的无奈,声音里的宠溺那么明显,想让她感觉不到都难当。 陶麦心里甜丝丝的,挽起林启辉的胳膊就朝着附近的饭店走去。 一夜的激烈欢爱,第二天一早,陶麦居然也能准时地醒过来并紧跟着林启辉要他和她一起去医院,林启辉凝视她半晌,陶麦回望着林启辉,心中不知为何莫名地紧张,为什么他的眼神那么深奥,深奥到她根本看不懂? 林启辉若有似无地叹息了一声,沉默地陪着陶麦去医院。 到了清澜医院,陶麦这才告知林启辉她是想来做孕前检查的,林启辉把陶麦抓到大厅某个僻静的角落,欲言又止地看着陶麦,陶麦蹙着眉,“你有什么话就说啊,怎么吞吞吐吐的?”林启辉这副样子,实在不符合他的个性。 “好,我就告诉你吧,”林启辉状似犹豫了一下,而后斩钉截铁地告诉她:“我之前受过创伤导致了不育,不能让你受孕。” 陶麦瞬间不可思议地睁大眼,脑子里犹如被雷劈了一下,林启辉不育?性能力那么强的男人也会不育?她不信,忽地想到什么,脱口就说:“可是你曾经让我怀过孕。” 林启辉眸光一闪,沉声道:“你还记得我出过一次车祸吗?在李记面店附近那次,就是那次让我……”他表情沉痛,仿佛难以启齿,仿佛尊严受到了重大的伤害。 陶麦见他这般难堪,又言之凿凿,心中痴痴的,她的手臂比思想还先反应过来地抱住林启辉,似是安慰,她紧紧搂着他,明明那么小的个子,却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给予坚强的安慰,“没关系,我们可以去领养一个孩子,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在意的,我爱你,深爱。” 林启辉胸腔一震,心里酸涩到无以复加,陶麦纤细的胳膊搂抱着自己,明明那么娇弱,却又那么强悍,说出的话更是让他心动,这样的她,让他越发欲罢不能。 “陶麦……”林启辉伸手欲推开挂在他身上的陶麦,医院里来往的病人和病人家属比较多,已经有不少人发现他们站在这里了,看见陶麦脸上的神情,又见她抱着自己,还以为他得了什么绝症似的。 陶麦嗯了一声抽身站好,眼睛微红的仰头看着高她许多的林启辉,拉着他的手转身就要走,“走,我们回去吧,不做检查了。” 这样的检查无疑是在林启辉的心口上撒盐,她怎么可以这么残忍?作怪他在对待要不要还在这件事上这么推诿,原来是因为这样。 林启辉脸上淡淡的,可心里却思绪涌动,陶麦如此不介意,且如他所愿地不再要做孕前检查,但这只是暂时的,回到家,他们要怎么面对爷爷的询问?孕前检查的事,爷爷可是已经知道了。 而且……重要的是,他骗了她,虽然是善意的谎言,仍然是骗了她,他心里闷闷的,有些难受。 陶麦大马金刀地拉着林启辉往外走,迎面却看见了几位熟人,对方也看到了他们,脸色各异。 广恩美还拄着拐杖,身边跟着苏父和程玲,程玲见到了林启辉,脸上尴尬难堪自责等情绪一一闪过,脚步顿住,不自觉落在了苏父和广恩美的身后,广恩美看到了不由脸色稍冷,拄着拐杖却是意外的走至了林启辉面前,扬起声音不大不小的叫了一句,“大哥——” 林启辉脸色骤冷,陶麦也跟着脸色僵硬,真亏广恩美叫得出口,程玲没想到广恩美会叫林启辉大哥,脸色说不出的难看,上 前就拽住了广恩美,欲朝着复健室走去,广恩美看着程玲,目光凌厉又委屈地问:“妈,他是您的孩子,我也是,难道我叫他一声大哥有错了?” 程玲不知如何作答,一旁的苏佟突然厉声呵斥,“不要乱叫,你这是高攀人家。”自从程玲与他的事东窗事发之后,林启辉便再也不和他来往,甚至不和遥遥来往了,现今目睹他和这个叫陶麦的手挽手,显然感情不错,那么遥遥,基本是没有希望了,怪不得最近她的情绪那么低落,脸上从露出愁苦的神色,以往,她是快乐活泼的,但现在,整个人都消沉了。 苏佟的话里不无讽意,而且出口时是看着陶麦的,陶麦不由挑眉,这苏父不动声色的就拐到她身上了,厉害。 “老公,有人说我高攀你?”陶麦可怜兮兮地看向林启辉,这是她心里的一根刺,虽是装的,但那份顾影自怜却是真的。 “不,娶你为妻是我三生有幸。”林启辉收回目光,沉沉地落在陶麦平凡却清新的脸上,声音温柔到滴水。 两人无形之间的情意轻易的在对望的瞬间流露出来,缠绵悠远,让人望尘莫及。 广恩美近乎嫉妒地看着陶麦满脸的幸福,为什么她可以得到,而她就不可以?如果方倾墨也能这么对她,她死也值了。 这时,却有护士朝着林启辉和陶麦他们走来,陶麦动作快,刚刚已经挂号准备做孕前检查了,那边轮到他们了,可叫名字怎么也没人应,刚好有个护士说认识他们便自告奋勇说来通知他们,这个护士便是和陶麦一来二往之间熟了的苏灿。 “轮到你们检查了,怎么在这里站着?”苏灿看看陶麦和林启辉,又看看广恩美他们,广恩美有半年的时间都进出医院,苏灿早就认识了,顺带了认识了苏佟程玲,这些人,个个都不简单。 陶麦不好意思地摇摇头,“我们决定不检查了,麻烦你跟他们讲一声。” 苏灿有点惊讶,但还是应了一声。 “我们先走了,苏灿,再见。”陶麦拉着林启辉就走,把那三个人晾在一边。 他们走后,广恩美看着欲转身离去的苏灿问:“他们要做什么检查?” 苏灿刚见他们夫妻十分恩爱的样子,虽然为方先生感到惋惜,但她还是很祝福有情人的,心里活泛着,觉得孕前检查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毫无戒备的就回了一句,“孕前检查。” 广恩美一愣,陶林准备要孩子了?但为什么要做孕前检查?难道陶麦怀不上? 从医院出来,他们都还要各自去上班,一路上,陶麦都在想难道林启辉的不育治不好吗?几次三番的想开口询问却问不出口,爷爷爸爸有多想要给林家添丁他不是不知道的,如果能治好他绝对不会不加以治疗,可见,真的是药石无效了。 那么,只能领养了,可爷爷爸爸会答应吗?好伤脑筋。 下了班,晚上回到家,张姨一脸的询问之意,陶麦不禁连连哀呼,他们根本就没有做什么孕前检查,叫她怎么回答张姨,果然,谎言不好撒。 为了不被张姨追问,陶麦只好主动找些其他话题转移她的注意力,“张姨,你还记不记得去年差不多这个时候,启辉出过一次车祸,腿受伤的那次……” 张姨想都没想,立即回道:“当然记得了,启辉平时开车都很稳重的,不知道那次怎么了,就出了事,不过幸好是个小事故,除了腿,其他都是皮外伤。” “除了伤到腿了就没其他伤了吗?”陶麦觉得自己的声音飘飘忽忽的,轻的就连自己都快听不见了,但张姨却耳尖的听到了,毫不犹豫地回了一句: “是啊,只是轻微骨折,后来很快就复原了,毕竟是年轻人,从小体质又好,恢复的快…….” 陶麦忽然觉得头疼。 第186节 原来不孕的是—— “麦子,你怎么了?”张姨突然发现陶麦的脸色有些难看。 陶麦强自摇了摇头,对着张姨硬是挤出一抹笑,“没事。” 张姨也没在意,自顾自说着话切着手底下的菜,陶麦突然放下手里绿油油的青菜,旋开水龙头洗手,声音在水声中响起,“张姨,我有点不舒服,先上楼了,今天的晚饭就麻烦您一个人了。” 张姨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那你赶快上去休息,晚饭我一个人就行。” 陶麦兀自上楼去了,林启辉今天是和她一起回来的,但现在人在书房,爷爷正在院子前打太极,她一个人走进卧室,胡乱地洗了澡躺到床上,脑袋里乱糟糟的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大概半个小时之后,林启辉来了,双臂撑在她的身侧低头看着她,轻声说:“陶麦,张姨说你不舒服,怎么了?”说着,他抬起手落在她的额头,反复摩挲,并不觉得烫当。 陶麦慢慢的睁开眼看着林启辉,迎上他关切的目光,轻轻的冲他笑了笑,“我没生病,就是忽然觉得困,就上来先睡了。” “可你还没有吃晚饭?”林启辉稍稍皱眉,目光明亮地看着陶麦。 陶麦冲林启辉和煦一笑,一副撒娇的模样,“少吃一顿也没什么,就当是减肥了。”她满脸讨好的意思,眼眸亮晶晶的,十分惹人爱。 林启辉无奈地笑,大手揉了揉陶麦的发丝,沉声道:“你还减肥?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我抱在怀里都嫌恪人。” 他这么说,陶麦立刻不依不饶地挥舞着手,“我哪里瘦了,你看看,看看,这里、这里都是肉…….”陶麦努力地展示着自己身上那不多的肉肉,惹来林启辉的阵阵低笑,引得陶麦说了一会儿话,见她已经没了睡意林启辉便道:“走,下去吃晚饭。” 陶麦嘟唇,一个劲的摇头,“说不吃就不吃。” 林启辉挑眉,见陶麦如此坚持,只得起身站了起来,不再谦让的说:“好,那我拿上来给你吃。” 不等陶麦拒绝,林启辉已然转身离去,陶麦呆呆地看着林启辉消失在门后的背影,心里说不出的感觉。 不一会儿,林启辉果然端着个托盘走了进来,陶麦只得爬起来坐好,她要是再胡闹,估计林启辉得发火了。 “你先下去吃,我吃好了自己把盘子送下去。”陶麦接过盘子,对着林启辉说。 林启辉应了一声好,站在陶麦边上顿了几秒,直到陶麦抬头看他,他又莫名的说:“陶麦你要听话。” 也不知怎的,陶麦心里忽地一酸,赶忙低了头,借吃饭的动作掩饰自己的情绪动荡。 终于挨到了第二天,陶麦以不想天天耽误林启辉的时间为由叫来了林启辉为她配备的那名司机,林启辉并没多想,只戏言说她更体贴了,懂得为老公着想,陶麦一脸笑意的应对自如,直到林启辉驱车离开好久她才敛了脸上的笑,上车,命令司机去清澜医院,而不是去公司。 清澜医院,陶麦选择做全面的孕前检查,一些抽血化验的结果需要等到下午才能知道结果,但四维彩超下,子宫的情况却全数反应在仪器上。 有人说子宫就像一栋房子,它是蕴育生命保证生命能够健康成长的一大关键性因素,子宫的位置、厚度、大小都对怀孕蕴育新生命有所影响,而现在,妇科诊疗室内,陶麦震惊地坐在一位中年女医生前面,一进门她就看了中年女医生胸前挂着的牌子,知道她是赵医生,而现在这位赵医生手里拿着她刚拍出来的彩超,面目严肃地盯着看了好一会儿,对她说:“如果把子宫比作一栋给人遮风避雨的房子,那么现在,你的子宫差不多就是千疮百孔,这样的情况下受精卵根本无法着床,就算真的怀孕大多也会自动流产,且对你自身会造成更大的伤害,很有可能会导致子宫穿孔大出血,危及生命。” 陶麦瞪大眼,耳朵里嗡嗡作响,赵医生的话在她脑海里绕啊绕,好半天她才有所反应,而这反应只是一种认知,唯一的认知:她不能怀孕。 赵医生看着陶麦震惊的神色,皱了皱眉,“你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 陶麦僵硬的摇头,她不能怀孕,原来是她不能怀孕,那么,林启辉就是骗她的。 “你是不是曾经怀孕过?流产处理不当或是……”即使数次流过产的病人只要好好保护,子宫也不会如此模样,赵医生不由问道。 陶麦仍是呆呆的,几乎算是机械的回答:“怀孕的时候曾经被一个小偷踢打肚子,差一点流产,后来又出了车祸,车祸当中孩子没了,我断了肋骨断了腿……” 陶麦虽轻描淡写的,但她脸上哀寂的神色不禁让人动容,寥寥数语也可想象当初的那场车祸一定差一点要了她的命,赵医生同情地看着她,默默地静坐了很久,直到门外的病人等的不耐烦了,赵医生才说:“事已至此,你也不必再难过,想要孩子,或者再想想其他的办法。” 陶麦知道自己耽搁了医生太多的时间,机械地站起来,不知道是她坐的太久 还是怎么了,双腿发麻,站起来的一瞬间差一点倒下去,幸亏赵医生眼明手快地扶了她一把,陶麦整个人失魂落魄的,呐呐的道谢,这才一步一步的走出了诊疗室。 如果把一粒种子种在一块贫瘠的土壤上,它会开花结果吗?或者说,就算它努力地发了芽,这土壤有足够肥沃的营养供它吸收茁壮成长吗?答案无疑是否定的,因为这一粒种子它是个生命,不是沙漠上的仙人掌。 陶麦坐在清澜医院的走廊里,从上午直坐到下午,在知道真相的这一刻,时间仿佛已经不在她的眼里,她感觉不到窗外太阳西沉,感觉不到光明的消失,黑暗的来临。 更感觉不到有一双因为知晓了某件不可告人的秘密而得意的眼神,长久观看着她,仿佛在评估她的受打击程度,伤心程度,许久之后,见她始终没换一个表情,终于恹恹的走向她的物理复健室,边吃力地走着边摸出手机打电话,“喂,是遥遥妹妹吗?告诉你一个天大的好消息,这一次我保证,林启辉一定会跟陶麦离婚。这个消息就是陶麦她居然……”一连串的话说了出来。 赵医生下班了还看见陶麦坐在一边的座椅上,不禁走过去劝道:“你先回家吧,现在医学发达了,说不定还有治疗的办法,再者,想要孩子也可以想想其他的办法。” 见陶麦还是无动于衷,赵医生不禁摇摇头,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拍了拍陶麦的肩,她看上去也就二十出头的年纪,却失去了做母亲的机会,心中的难过痛苦可想而知。 谁知赵医生这一拍,却瞬间拍出了陶麦的眼泪,顷刻之间,泪流满面,她仰着头,泪眼朦胧中看着赵医生说:“我们努力了半年就是没有结果,昨天我要来孕前检查,我先生骗我说他出过车祸导致不育,不用检查了,可明明不能怀孕的是我,是因为我,他骗我,骗我,可他为什么骗我……” 赵医生一愣,没想到病人会突然说这番话,想了想,心里划过一丝诧异,半天竟笑着说:“显然你先生非常爱你,宁愿让你误会是他不育也不想让你伤心难过。所以,你还是早点回家吧,迟迟不归,他会着急的。” 陶麦的眼泪流的更凶了,她重新低下了头,抖着唇说:“赵医生,您先走吧。” 赵医生走开了。 陶麦看着自己大颗大颗的眼泪砸在虎口,心脏摇摇欲坠,疼的她直抽气,她明明无法受孕,他却装模作样地避孕,为的是什么?让她不至于怀疑自己有病?他宁愿自己默默承担也不愿告诉她,他的反常,他眉心之间的烦忧就是因为这个吗? 林启辉,他让她恼恨,可更让她不得不爱,他就这样,就这样,默默地维护着她,默默地对她好,用自己的方式,笨拙的、可爱的,可她终究还是知道了,那么,她该怎么办?她该拿什么样的面目面对爱她疼她的林爷爷林爸爸? 天渐渐的黑了,陶麦只觉得自己的头好疼,她努力的想,可脑袋里跟浆糊一样,根本想不出个办法。 想到有可能与林启辉离婚,有可能被林爷爷和林爸爸嫌弃,心里一抽一抽的,疼到发麻。 “陶麦——”逐渐安静下来的走廊里忽地响起一道焦急低沉的男声,紧接着一道挺拔的身影朝着陶麦大步走了过去。 林启辉一走至这一楼层整颗心都绷紧了,妇科楼层,而陶麦孤零零满身哀痛地坐在那里,手里紧捏着一张显眼的彩超单。脑子里闪过种种思绪,心尖突然猝痛了一下。 陶麦缓缓的,好似幻听一般转过头看向声源,林启辉的身影映入眼帘,他高大俊朗,挺拔卓然,那么不凡优异,却有她这样一个不孕的妻子。 第187节 一直一直对你温柔 林启辉几步走至陶麦身边,蹲到她面前,手臂一伸已然把她抱进了怀里,他一手摁着她的后脑勺,手指在她头皮见轻轻摩挲,无言的抚慰。 陶麦原本停止的眼泪瞬地哗哗落下,每一滴都落在了他的胸口,她抽咽,断断续续的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淝” 陶麦敏感地感觉到林启辉的身子一紧,他果真是早就知道了,那应该是在那场车祸之后,他就知道了。 “既然早就知道了,既然明知道我不可能再生孩子了,你为什么还要千方百计地回头?为什么?为什么?”陶麦的双手揪着林启辉的前襟,她整个人都痛苦地扭成了一团,脸上一片苍白。 林启辉见她如此模样,难抑心痛,他紧紧搂抱住她,在她耳边轻声但坚定的说:“没有孩子没关系,只要我们在一起就好。” 一股酸意立刻涌上陶麦的心田,眼里的眼泪绝了堤般疯狂流下,他们好不容易走到了相亲相爱的今天,真的不容易。 “你故意……避孕就是不想让我知道真相?”陶麦哽咽着问。 “是。” “你骗我说你在车祸中受创伤不育,其实是为了不让我知道其实是我自己不孕?” “麦子你……”林启辉欲抬头对上陶麦的眼睛,陶麦却猛地喝了一声,“你告诉我——当” 林启辉无奈,紧紧地抱着陶麦答了一个字,“是。” “为什么要隐瞒?为什么要这么做?” “陶麦,我不想你难过,就这么简单。” 伤心、难过、哭泣……同时又深深的感动,从一开始他就知道她不能再孕的,可他仍然愿意回头找她,骗她,是为了不让她难过。她虽恼他,可也更爱他了。 “陶麦,这世上没有共同蕴育孩子的夫妻多的是,多一对我们不多,我不介意,所以你不要难过了,好不好?” 林启辉扳开陶麦的身子,对上她早已哭红的双眸,轻叹一声,他站起身,拉着陶麦站起来,陶麦坐的时间太长,双腿早已麻痹,这会儿全靠林启辉抱着她才得以站稳,林启辉见她如此,心疼的无以复加,“走,我们回家。” 陶麦却赖着不走,林启辉垂眸直视着她的眼睛,眼底的坚定和从容令陶麦无比动容,陶麦嗫嚅着,小声的说:“我没脸回去见爷爷。” 林启辉脸色发紧,黑眸墨黑带亮地紧盯着陶麦的眼,陶麦几乎无法直视,可他却不容她回避地调开目光,林启辉捏着她的双肩,一字一句重重的道:“你是我林启辉的妻子,能不能生育只关我一个人的事,与其他人无关。” 陶麦泪光朦胧中惊讶地看见林启辉的脸上居然罕见地显出一种独霸的神色,带着点顽强、带着点桀骜、浓墨重彩地印在她的心里,让她不由苦笑,纵然他情深似海毫不介意,但就如那句话谈恋爱是两个人的事结婚却是两家人的事,如今她不孕,怎能只与他林启辉一人有关? 尚若真的如此,置爷爷爸爸的期望于何地?她怎能心安理得地继续待在林家? 林启辉目光如炬地盯着陶麦的脸,此刻见她的双眼里渐渐显出一种飘忽疏离的神色,心里一震,猛然大力地摇晃着陶麦,好似要把她的神智摇醒一样,他的声音那么大,彷如惊雷般在医院安静的走廊里炸响,他冲着她吼,“一辈子那么长,如果我们遇到一点挫折就想离弃对方,还谈什么白头到老?” 这一天,陶麦除了吃了早餐之外都未进食,又枯坐了一整天,此时被林启辉剧烈地摇晃着,只觉自己是风中的一棵小树苗,东倒西歪的就要倒下,可他的声音那么大,嘴上好像放了一个超大的喇叭,也或者是河东狮吼,就那么传进她的耳朵里,让她的意识想法不由一挫,心里重重一痛。 “我们把情侣路走到了尽头,你说我们就会白头到老,可现在,你心里在想什么?”林启辉的声音低了下去,却沉郁中带着压抑的痛,他是想过不孕这件事会给陶麦带来巨大的打击,可他没有想过她会因为这件事而生出离开他的想法,刚刚,他在她眼中寻到了蛛丝马迹。 陶麦暗暗惊痛,她才生出想法,林启辉已然察觉到了,且他说的话那么无所畏惧那么铿锵有力,对比之下,她遇到困难就退缩的心态,无形之中把他们的爱情束之高阁,无形之中背弃了自己的誓言,自己……自己什么时候竟不如林启辉深爱了? 思前想后,只觉自己无地自容,可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克服,半晌之后,陶麦才正眼迎视着林启辉深沉的双眸,低低的只有三个字,“对不起。” 林启辉只紧紧抱住了她,嘴里念叨着:“傻瓜,想通了就好,想通了就好。” 陶麦依偎在他怀里,第一次真正真正感觉到林启辉是真的在乎她,真的把她放在了心尖上,虽然被不孕的事打击的体无完肤,可因着这份爱却也生出了无穷无尽的勇气,只要爱人坚定地站在自己身边,还怕什么? “跟我回家。”林启辉牵着陶麦的手慢慢往前走。 走出清澜医院,夜风迎面 吹在两个人的身上,春寒料峭,林启辉立刻脱了身上的外衣披到陶麦身上,陶麦借着路灯怔怔看着他冷峻的脸,心里的喜欢滔滔不绝,似要漫出心口,让她忍不住紧紧攥住了他的手指。 林启辉带着陶麦走至车边,沉沉看着她,她眼睛都红肿了,想到她中午晚饭应该都没吃,不由摇头,都怪他自己太粗心了,以后得看紧她。 “先带你去吃点东西,等吃饱了我们再回去,嗯?”等到两人都上了车,林启辉询问地看向一旁的陶麦。 陶麦转首看着他,轻声道:“都听你的。” 陶麦的声音少有的温柔,近来她或多或少有些恃宠而骄,常常对他大呼小叫,他不以为意地纵着她,可现在,从此以后,她却只想对他温柔,一直一直温柔,直到白发苍苍,直到牙齿脱落。 陶麦如此想着,身子不知何时竟自动自发地趴到了林启辉的双腿上,而她心中所想竟也说出了口,林启辉的双目注视着路况,嘴里却喃喃念道:“要一直对我温柔?直到白发苍苍,牙齿脱落?” 陶麦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把这话说出了口,当即在林启辉的大腿上蹭了蹭,表示真的,她愿意。 林启辉的心忽如棉花糖融化了一般,柔软到不可思议的程度,他的个性决定了他不会说这些肉麻的话,但他没想到自己却这么爱听,简直有股让他如痴如狂的魅力。 他腾出一手摩挲着陶麦柔软的发丝,掌心的温度偎贴着她冰凉的眉眼,他开口,声音被感染的温柔如水,“你对我温柔,我自然也当如此待你。” 陶麦嘴角缓缓的翘了起来,眼眶情不自禁地酸涩,她今天流了太多的眼泪,可现在这一滴眼泪却是快乐的高兴的,她多么幸运,人海茫茫中觅的一个林启辉。 在粥面世家吃的晚饭,吃完了两人携手离开,陶麦刚刚去过一次洗手间,在镜子里见到了自己的双眼,红肿不堪,惨不忍睹。回家如果让林爷爷看见,不知如何解释? 林启辉看出了陶麦心中所想,定定看了陶麦半晌,最终道:“去我们的新家住一晚?” 陶麦眼睛一亮,乖巧如小白兔地点着头,林启辉尔雅一笑,“其实还是张牙舞爪的你更生动活泼一些,我更喜欢一些。” 陶麦歪着头,“你确定?” 林启辉低沉的笑,“再确定不过。” 陶麦的声音立刻高了起来,“林启辉,我想对你温柔一点,你都不让我做到?存的什么心思?”陶麦八爪鱼一样扑到林启辉身上,吃饱喝足,仿佛力气又回来了,这会儿有了精神与他胡闹。林启辉脸上闪过一丝喜色,她至少可以暂时忘却忧愁了。 两人一路回到新家,期间打了电话回林家老宅,告诉他们今天晚上他们不回去了。 对于这个新家,陶麦还很陌生,一进家门就问林启辉大厅的照明灯按钮在哪儿,林启辉合上门却不回答,陶麦随意地顺着门边的墙壁摩挲,可猛然间感觉有一具躯体覆到了她的身上,紧接着铺天盖地的吻绵密如雨丝纷纷落下,陶麦一时反应不过来,等到反应过来时,她整个上半身的衣服差不多都被林启辉掠光了。 “唔……”陶麦面部贴在墙壁上,身体上的衣服一落地便感到一丝凉意袭上肌肤,林启辉渐渐火热的大手立刻游走在她身上,时不时掠过高耸顶端那两点敏感的粉红,激的陶麦一下一下绷紧身子,不禁头后仰,完全地依在身后男人宽阔的怀抱里,她不知道他怎么会想要,但她却很乐意,随着他的动作,她第一次放浪形骸地叫了出来,那么无所顾忌,那么肆无忌惮,惹得身后的男人阵阵喘息,动作愈加激烈炙热。 第188节 更爱你了怎么办 陶麦的舌头伸了出来,好似勾.引一般拂过林启辉的唇角,耳边的喘息越来越粗重,可陶麦明显能感觉到激烈中他的温柔,动作是凶猛狂野的,下手却是温柔的,仿佛她是世间最可口的点心,恨不能一口吞下去,却又怕含在嘴里的一瞬间就化了,于是乎,慢慢的品,慢慢的尝,这样来自身体与心灵的双重刺激,点点吻,丝丝情,不是因***而纠缠,而是因这一辈子难言的羁绊而纠缠淝。 “启辉......”陶麦粉面含春,整个身体宛如一滩春水,无力地靠在林启辉的身上。林启辉半抱着她边移动,他知道她今天太累站不长久,因此,朝着沙发挪去。 陶麦被平放在了沙发上,黑暗中,林启辉精准地一口含住她的一边乳尖,一只手解着她的长裤,三下五除二她的身上便一丝不挂了,而她也乘机伸出手去拉他的裤子,这一次,她十分有先见之明地没有去解皮带,而是去拉那拉链,刚一碰触,林启辉不禁急促地低喘起来,一只手猛地一拉,衬衫扣子哗啦啦落地,顷刻间上半身已经光裸了,而此时,陶麦已经掏出了他的硬硕,掌心内,烙铁般炽热,细腻的肌肤相亲激的人似要如痴如狂。 “爱我……”好半天,陶麦才反应过来林启辉竟含着她的耳垂不断地呢喃这两个字,她这才娇羞无限地动手,却是笨拙的不知所措,只按照情意胡乱地爱抚,惹来林启辉一阵强过一阵的颤抖。 陶麦感觉到他在她掌心火热地抖动,似有层层脉络沿着掌心千万条掌纹涌进心里一般,情丝万缕似化成漫天的藤蔓把两颗心紧紧束缚在一起,那么奇妙那么激荡人心。 不知何时,陶麦的双腿已经缠上了林启辉的腰,她的脚背在他后背摩擦,尽情的挑.逗,她发现她似乎让他失控了,这种感觉很好,而掌控他的感觉更好,好的她欲罢不能。 可下一秒,她就有点后悔了,林启辉急吼吼地褪尽最后遮挡的衣衫,急吼吼地冲进她娇软玉滑的地带,虽早就情动不已,可巨大的充实饱胀之感硬是让她失神尖叫,还不等她适应,他已经挺动腰肢快速地抽插起来,一下一下,强悍温柔。 夜深人静的大厅,婉转的娇啼声情不自禁地倾泻而出,林启辉摁着陶麦的身子,一下一下撞在她的身体最深处,不一会儿,陶麦便卷缩着脚趾,全身的感觉都集中到与林启辉结合的那一点,一种火花爆开激烈快速的酥麻感窜遍全身,花.心处一股热液洒下,满满地浇到林启辉丝毫不见松软的男根上,林启辉双眼几乎赤红,他整个抱起了陶麦,让她挂在他的身上,她高.潮紧紧咬住他的一刻,淫滑的液体淋漓地侵蚀他时,他狠狠一口咬在了她的肩上,陶麦吃痛,脖子猛地后仰,划出漂亮的弧度,短发清扬,一股甜美味弥散开来。 林启辉双手托着她的翘臀,眼睛始终大睁着,等到陶麦开始从余韵中渐渐回过味时,他又开始动,一面动一面在她耳边重重的说:“你知不知道今天我到医院看见你一个人坐在那里,心里是什么感觉?” 陶麦晕乎乎的,却听的分明,不由半睁开水眸,此时,她清新的眉眼间一片水润光泽,眼里的光潋滟性感,几欲让人沉溺,林启辉死死盯着,忽地生出了想要死在她身上的感觉。 “什么?”毕竟脑袋里不甚清醒,只娇软地问了这么两个字,却似乎一下子惹怒了林启辉,那原本就酸软到极致的穴.口被他磨得越加难耐,已经经历过一次高.潮的身体中那渐渐消散的***又被重新唤起当。 林启辉发狠的用力,在她耳边几近低吼,“你像个没有魂魄的木偶一样坐在那,看到你那样,我心里,心里……”心里到底怎样他却无法形容,只低头,恶狠狠地吻上陶麦的肌肤,他这样的紧张,陶麦心中怎能不悸动?更何况,他动作凶猛,落在她身上却是千般万般的温柔,把她当做易碎品一样小心翼翼地对待。 陶麦忽然很恶劣地笑了,她调皮地耸动着身子,好像是迎合又像是挣扎,刺激的林启辉越加用力,当他用力时,陶麦便无限舒爽的呻.吟,见她如此,勇士得到奖励一般,越加勇猛,陶麦挺动着雪嫩的胸脯,心中有火热有感动。 彼此的汗水汇流到一起,低落到地板上,外面春寒料峭,屋内却春光无限。 困难,在真正倾心相爱的恋人面前只会变成让他们越黏越紧的黏合剂,什么不育,什么不孕,大千世界那么多男女,繁殖生衍,独独少了他们这一对,人类就会灭亡么? “我和你都只有一辈子,除了生儿育女我们还可以做很多很多其他事,我不想你始终耿耿于怀,在一起,就要幸福一辈子。”事后,林启辉抱着几乎快昏过去的陶麦轻声说,陶麦几乎快睡着了,脑海里一片空白,可偏偏林启辉这句话她听的分明,眼睛还是闭着,可那红润诱人的嘴角却高高的翘起。 如果说以前她只是凭着一股执着,一种孤勇而坚持不懈地寻找生命中第一次让她感觉温暖的人,而她把这种行为命名为爱,那么现在,她终于体味到爱是什么,不离不弃,到白头。 “林启辉,我发现我越来越爱你了,怎么办? ”陶麦打起精神,惫懒地任林启辉公主抱着走向了楼梯,他们的主卧室在二楼一间宽敞的房间里,此时,林启辉抱着她,往上走。 林启辉脚步微顿,若有似无地轻笑了一下,好像说了一句我也是,可待陶麦仔细一听,又好像没有说。 陶麦双手搂住林启辉的脖子,撒娇似的说:“我不能没有你了,怎么办?” 她一口一个怎么办,不断地问着他。 林启辉走进卧室,打开了灯,陶麦顿时啊的一声闭起双眼,等到适应了光芒这才睁开眼,入目,林启辉英俊的容颜映入眼帘,经过刚刚激烈的欢爱,他整个人显得慵懒华贵,黑曜石的眼眸光华脉脉,看着她认真的道:“最好的办法就是在我身边永远不离开。” 陶麦笑了,清新雅致的笑,灿烂到绝世无双,让她清丽的脸绽放异样的光华,美不胜收。 林启辉看着,小腹一紧,眼角的青筋不由自主的乱跳,那种火烧火燎的感觉又涌了上来,陶麦见他眼神再次涌出火热,不由哀叫一声,可怜兮兮的求饶:“人一天要吃三顿饭的,我今天只吃了……”陶麦严肃地伸出两根手指头,另一只手摸着自己平滑洁白的肚子,“两顿,两顿,你知道吗?我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所以你大人有大量,省点体力,也为我省点力气吧。” 见她说的声情并茂,林启辉淡淡一笑,抱她走进浴室,陶麦一见之下大吃一惊,忸怩着就要下去,生怕晚了一秒小命不保,林启辉却异常淡定地望着她道:“你想太多了,我只是想帮你洗个澡,还是……你自己有力气洗?” 陶麦呆了一下,犹豫挣扎了好半天还是忍不住点了点头,她已经习惯了事后被林启辉抱着清洗身体,那种不用动手的幸福感,谁不想拥有。可也时常洗着洗着就又黏糊起来的时候,是以,陶麦心有戚戚。 “说好了,不能再继续了。”陶麦坐在豪华的浴缸边上,严正警告,林启辉轻飘飘瞄她一眼,回道:“不能再继续什么了,你倒说清楚。” 陶麦脸爆红,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不说话,林启辉忽地笑了起来,走至陶麦身边抱起她放进浴缸,他看着她的眼睛说:“一辈子那么长,今晚上不用赶时间。” 陶麦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意思,既感叹自己这一辈子注定被林启辉压榨,又感叹今晚终于可以消停了。 劳累过度,一夜酣睡。 陶麦醒过来时望着头顶漂亮温馨的水晶吊灯直发愣,一时想不起身在何处,转过脸看到枕边淡淡的凹痕时才想起来他们昨晚回了新家。 想起什么,陶麦忽地坐了起来,腰酸背痛让她禁不住哎哟了一声,可还是坚持起了床,打开衣橱,里面满满的都是衣服,看来林启辉早就准备好了一切。 换好衣服到楼下一看,昨夜的战场已经被清理的干干净净,他们两脱下的衣服也被放进了洗衣间,大厅的茶几上端端正正地放着她的手机,手机下压着一张便签纸,陶麦抓起手机一看,不由啊了一声,迟到了,迟到了,居然已经十点多了。 手忙脚乱地收拾好准备去上班,走了几步却忽地想起那张便签还没看,回头又去抓起便签纸一看,上面力透纸背地写着:喝了粥再去上班,不准不吃早餐! 林启辉的字写的很漂亮,下方落款一个辉,边上竟还画了一个小太阳,陶麦站在客厅中,独自对着便签纸傻傻的微笑。 第189节 秘密事件 虽然迟到了,但陶麦仍是一脸明媚地去绿译上班,一路上,鸟语花香,心情飞扬,但当看到绿译门口伫立的一道身影时,脸上的笑意立刻凝住,苏柔遥来做什么? 陶麦只迟疑了一下便无所畏惧地上前,苏柔遥终于等到陶麦来上班了,陶麦脸上一闪而逝的幸福笑意她看的分明。 走的近了,陶麦还未语,苏柔遥已经清越动人地喊了一声,“陶姐姐……”如此礼貌加美貌,让人不礼让三分都觉是亏欠了她。 陶麦眼尖的发现周围公司里的男人们目光都看着这边,可见苏柔遥魅力之大,或者已经站在这里很久了,引得众人观望。 “什么事?”陶麦站定,面色平静地对上苏柔遥探询的眼神。 “我们可以找个地方好好聊聊吗?”苏柔遥语气间带着坚持。 陶麦嘴角略带讥讽的一翘,透过落地窗看一眼绿译,公司里人蠢蠢欲动就等着下班外出觅食了,“好。” 两人在附近找了一家安静的咖啡厅坐下,苏柔遥要了一杯果汁,陶麦则只要了一杯白开水,苏柔遥意味不明地看一眼陶麦,陶麦随意的说道:“启辉早上熬的瘦肉粥咸了点,口渴。” 苏柔遥脸色一僵,长睫微颤,低低垂了眼,直到陶麦把半杯水喝完了脸现不耐她才低低的开口,“陶姐姐,我知道你……不孕。” 陶麦一口水猛地呛住,在苏柔遥面前,她不想失了风度,硬生生咽了下去,呛的她气管生疼,硬是平静无波地连喝了几口才对上苏柔遥的眼睛,不以为意的问:“然后呢?” 真令她意外,她昨天早上才得知自己不孕,而隔夜,苏柔遥就找上了她,消息真是灵通,且行动迅速。 “一方面,林家三代单传,林爷爷和林爸爸一定无法接受不孕的你;另一方面,陶姐姐,作为林家媳妇的你,启辉哥妻子的你,难道忍心让他一辈子无嗣?”苏柔遥语不停歇面面俱到,每一句都一针见血,每一个字都带着剧毒,渗进陶麦的心里当。 纵然竭力控制自己不要介意苏柔遥的话,也明知道她的目的是想分离她和林启辉,但陶麦还是忍不住脸色煞白,她深呼吸再深呼吸,努力挤出一抹淡淡的讥诮的笑容,扬唇轻问:“所以呢?” 陶麦明知苏柔遥的心思,却不道破,她倒想看看苏柔遥的脸皮能厚到什么程度? 苏柔遥低了头,却不说话,仿佛和陶麦比起了耐性。 陶麦的脾气终究火爆了一点,她突然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看着苏柔遥说:“既然你一心想要嫁给林启辉,那当初为什么又要把自己的第一次白白送给方倾墨?再说广恩美现在是你的亲姐姐,林启辉的亲妹妹,怎么你想做广恩美的大嫂?那你也要看看你的启辉哥是否能接受这种时刻提醒他羞耻的辈分关系。” 说完,陶麦冷冷地转身离开,她能感觉到苏柔遥的目光胶着在她身上,若有似无,可见她一席话不足以让她放弃。 走出咖啡厅,迎面而来的新鲜空气让陶麦心中那种窒息的疼痛消减了一些,现在差不多快要到下班时间了,已经有不少白领结伴出来吃午餐。 陶麦回到绿译,发现一向对食物积极的徐惜竟还没有走,徐惜看见陶麦,立刻冲到她面前追问:“那个苏妲己来找你做什么?” 苏妲己?陶麦挑眉,苏柔遥果真貌美如花,这苏妲己的比喻也不埋没了她。 “没什么。”陶麦淡声回答,虽然是好朋友,但有些事,她还是无法说出口,尤其是在她还没有完全建立心理防线的现在。 徐惜明显一脸不信的神色,但见陶麦淡淡的,不想说的样子也不勉强,只叮嘱道:“现在小三张狂,尤其是貌美又年轻的小三更张狂,你一定得防着点儿。” 陶麦点点头,“谢谢。” 徐惜大大咧咧地推了陶麦一下,“谢什么,大家都是同事,以后我也会为人妻,大家是同一条战线上的蚂蚱,加油!” 徐惜比了个加油的手势,脸上带着灿笑去吃她的午饭了。 陶麦刚走至位置上坐下,包包里的手机忽地响了起来,声嘶力竭的音乐正是那首《撒哈拉沙漠》,是专属于林启辉的铃声。 “喂——”陶麦接通,刚打了一声招呼,那边的林启辉已然感觉到她情绪上的异样,不由问:“你怎么了?现在在哪里?” 陶麦捏紧手机,指关节不为人知地透出青白,一如现在她的脸色,只剩她一人的工作间里,她的自控力不由自主地松懈下来,苏柔遥的话不断地在她脑海里萦绕,让她不由扪心自问,林启辉待她如此,她对得起他吗? “在公司。”陶麦几近平静地回答,她本能的不想让自己的坏情绪让林启辉知道,她知道他的心意,深切的知道,也正因此,苏柔遥的话才更具杀伤力,作为妻子,怎能心安理得地让维护着自己的丈夫一辈子毫无所出? “吃午饭了吗?”林启辉又问。 陶麦蹙眉,她起的晚了,早饭和午饭算是合在一起吃了,现在一 点儿也不饿,但如果只说吃了他熬得粥,林启辉势必会叫她去吃午饭,但她压根毫无食欲,她在这边纠结着该怎么回答,那边的林启辉已经急匆匆的挂断了电话,说是有事要忙,陶麦只得怔愣地看了看通话结束的手机,一瞬之后屏幕暗了下去,无形之中犹如她的心。 下午临近下班时间,陶麦正张望着外面,猜想着林启辉会不会来接她下班,直等到下班林启辉也没出现,且接到了司机的电话,说他今天临时请假不来接她了,陶麦一阵无语,怎么都凑一起有事了? 陶麦搭公交回到林家老宅,进林家大院前她深深地做了几个深呼吸,觉得还不够似的,她又冲着天空嘿嘿哈哈了两声,同时双臂做出奋勇前进的动作,直到觉得自己体内生出一股勇气去面对林爷爷满含期待的眼神时才昂首挺胸地走进林家大门。 林爷爷竟不在家,只有张姨一人在准备着晚饭,陶麦随意的问张姨爷爷去哪了,张姨一如既往的回答出去溜达打太极或是找老战友下棋去了,陶麦也不作他想,挽起袖子就和张姨一起准备晚饭。 张姨笑呵呵的说:“晚饭就我们两个人,少弄两个菜就好。” 陶麦一阵惊讶,“启辉不回来吃晚饭吗?”她只当他要临时加班,却没想过他会不回家吃晚饭。 张姨点点头,“老爷子也不回来吃。” 这一顿晚饭,陶麦吃的有些索然。 第二天一早醒来,只有枕边留着淡淡的余温,依旧不见林启辉的影子。 连续一个礼拜,陶麦都没有见过林启辉了,有好几次她实在想他,也想知道他到底在忙什么,于是坚持晚上不睡觉等他,可每每自己最后都抵不过困意睡着了,有那么三次,她特意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等他回家,可有的时候过了凌晨他都未回来,而她的生物钟则是凌晨一点前一定睡着,等不到他好沮丧,唯一令她喜悦的是她每次醒来都是在卧室的床上,枕边依旧有着淡淡的余温,微凹的痕迹,证明他确实回来过。 陶麦觉得林启辉在忙一件非常耗时的大事,她自然而然想到惠讯的公事上,忍不住打电话给李秘书探听探听,可李秘书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透露给她,只说公司最近确实忙,应酬比过去多得多,陶麦只得惆怅地挂了电话,可心里又忍不住滋生了邪恶的怀疑,林启辉他是不是改变主意了?他是不是觉得不能怀孕的她是个不完整的女人,因而向外发展了?或者此时此刻,就和苏柔遥在一起? 渐生的猜疑让陶麦的日子越来越难过,精神越来越萎顿,张姨问她怎么了她却只摇头说没什么,张姨便一脸古怪地看着她摇头。 第十天,消失的林启辉终于出现了。 这一天,陶麦磨磨蹭蹭地走出公司,迎面看到林启辉西装革履俊朗无边地站在那儿等她,脸上带着久违的笑意,那么暖那么帅,陶麦原本恶狠狠的打算等到见到林启辉时一定要大吵大嚷问他到底什么意思的,甚至有好几次她都冲到了惠讯科技的大楼前,可她却硬生生止住了脚步,一种懵懂的奇怪的意识让她保持沉默地安静离开。 现在见到林启辉,却因为有太多想说的话而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林启辉见陶麦一脸踯躅,等她终于走到他面前了,不由伸手重重揉乱了她的发丝,低低沉沉的说了一句,“真是个傻瓜。” 陶麦立刻不高兴了,抬起眼瞪着林启辉带笑的眼睛,毫不忍让地回道:“你才是个傻瓜。” 林启辉挑了挑眉,却并不恼,知道她这十天受委屈了,看见她落寞甚至伤心的背影,有好几次他都忍不住想要冲出去抱住她向她解释自己最近到底在忙什么,现在,终于可以了。 林启辉一把拽住陶麦的手,“跟我走——” 第190节 美呆了,饿虎扑羊 在陶麦的满心疑惑中,林启辉的风驰电掣中,他们很快到了他们的新家——绿苑。 陶麦上次来这里是晚上,是以外面的景色没有看清,此时一看,不由惊讶地睁大眼,一边的菜畦里不知何时不知是谁种上了翠绿的小青菜,番茄秧和已经开出黄花的小黄瓜在风中摇摇摆摆,一股清新的田园风立刻扑面而来,令人心生向往。 而另一边的花园里,以雏菊为主的各色花儿有序地摆列着,姹紫嫣红地绽放,美不胜收淝。 陶麦这边走走看看,那边瞧瞧摸摸,满脸惊奇地回头问林启辉,“这是你请人种的?当” 林启辉眼底闪过一抹促狭,顺着陶麦的话点了点头,目光望向花园,“不过花园却是我亲手布置的。” 陶麦脸上露出高兴的神色,一个猛扑扑到了林启辉身上,“很棒,我很喜欢。” 林启辉接住她,嘴角带着微笑,一边带着她进房一边说:“这就高兴了,还有更好的呢?” 不等陶麦反应,林启辉一把推开.门,里面新的布置立刻映入眼帘,以清新淡雅为主,辅以喜庆的红色,抱枕上有着精致的麦穗绣花,金灿灿的,饱满丰饶,陶麦发现,装修的一些小细节上,都有类似的图案。 然而,最为令她震惊的是,一进入大厅第一眼就被吸引的却是一副超大的照片,照片上是她穿着婚纱赤着脚踩在沙滩上,满脸惬意地依靠在林启辉的怀里,两人颈项相依,身边便是壮阔的碧蓝海景,几只海鸥点缀其中,美得令人呼吸都停止了。 “这是什么时候拍的?”陶麦震惊了,欣喜了,这明明是他们在东澳岛度蜜月时的情景,她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拍了下来? 林启辉看着婚纱照,莞尔一笑,“你当时玩的太专注了,所以没注意到其实有人一直在给我们拍照片,我每天会让你换漂亮的新衣服,你就没怀疑过?” 陶麦挑眉,东澳岛那么美,她以为林启辉要求她每天穿的美美的是想不埋没了那样动人心魄的美景,度蜜月时哪会想到那么多。 “我答应过你要拍婚纱照的,但我的时间不多,只好找了公司里擅长摄影的美工跟我们同行了,为了不打扰你的心情,所以事先没告诉你。”其实也是为了给她一个惊喜吧。 “简直美呆了。”陶麦由衷地赞叹,忽地想起什么,眼睛晶亮晶亮的看着林启辉问:“那肯定不止这一幅了,其他的呢?” 林启辉牵着陶麦的手朝楼上走去,他们的主卧室,他把门推开,陶麦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床头上那张同样巨大的婚纱照,那是在一片礁石上,海风吹起了她的婚纱裙摆,衣袂飘飘,林启辉紧靠着她站着,挺拔的身形逞一种保护之姿,而她笑脸嫣然,眉梢眼角染着甜蜜幸福,背景依旧是海景,大气磅礴的令人澎湃。 床头柜上摆放着一册相册,是展开的,里面美美的都是他们的照片,陶麦爱不释手地翻看着,目光时不时一再地发亮,当看到还有几种竟是他们在海底时的情景时,不由惊呼出声,当看完了整本厚厚的相册,她回头冲着淡定自若的林启辉说:“你们公司的美工,太厉害了,PS的太美了。” 林启辉挑眉,似笑非笑的凝视着陶麦激动的眼睛,轻描淡写的回道:“你看你老公上照还需要经过PS?” 陶麦嘴角一抽,他不需要她需要好吧,不等她说什么,林启辉的话又响了起来,“我不需要,我老婆自然也不需要,这些,可都是原汁原味的现场拍摄效果。” 林启辉说的笃定,陶麦的指尖滑过相册封面精致的心型图案,图案里是他们在海边相拥亲吻的画面,她没想过林启辉说拍婚纱照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拍了。 陶麦还在消化中,林启辉却又郑重地朝着陶麦递出一样东西,“这个…….相信一定会让陶麦女士更加高兴,一扫这十天来的郁闷心情。” 陶麦挑眉,敢情林启辉对她的心情是知道的,那么,就是故意的喽? “是什么?”陶麦问的同时已经伸出手去接了,入目的是一张考究的邀请函,以红为底,上面铺面闪亮的金色,看着低调却十分奢华,她皱着眉迷茫地拿过来打开一看,当看清里面的内容时不由彻底地愣住。 两行关键的字带着雷霆万钧的气势闯入眼帘,让她心神俱震,不由睁大眼再睁大眼。 林启辉先生及夫人: 我们定于六月八日下午六时,于恒星酒店举行婚宴。 “婚宴?” 陶麦自言自语,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林启辉看她整个人成呆若木鸡状,不由上前抱住她,在她耳边温柔的道:“我花了整整十天才把婚礼诸多事宜准备妥当,这十天,冷落你了。” 陶麦的耳朵里嗡嗡的发麻,胸口也嗡嗡地发麻,林启辉的话宛如空穴来风,让她好久才不敢置信地反问:“我们要结婚了,是真的?” 林启辉不由失笑,他的目光缓缓看了一遍这个经过重新布置的婚房,沉声道:“我承诺过会补办婚礼,你也说了,只有举办了婚礼才会搬过来和我同住。” 陶麦心中一动,她当然记得自己的要求,林启辉不提,她也不好厚着脸皮提醒他,原来他并没忘记,而是默默地准备,冷不防再来给她一个惊喜。 想到这十天里,随着时间的推移不知不觉竟对他产生了猜忌,不由汗颜,心里暗骂自己道陶麦啊陶麦,说好了彼此信任的,你怎么那么糊涂? 林启辉看一眼陶麦的神色,已然知道她想歪了,脸色不由一沉,放开陶麦咄咄逼人地看着她,“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陶麦立刻呵呵笑着,讨好地上前挽着林启辉的胳膊,一口一个老公对不起,弄的林启辉发火也不是,不发火也不对,当即微冷着脸看陶麦使出浑身解数逗他展颜。 陶麦见林启辉始终板着脸不肯正眼看她,心里不由发慌,也不知怎的脱口就道:“你要是不原谅我,婚礼我缺席。” “你敢!”林启辉几乎冲着陶麦大吼,陶麦嘿嘿一笑,他终于肯看她了,虽然双目喷火,但这是因为紧张,她怎能不高兴。 今天,在林启辉莫名地冷落她十天之后,迎来的是一个有着巨大惊喜的日子。他背着她,一个人默默地承担了婚礼所有的准备事项,再给她惊喜。 陶麦眉梢眼角染满笑意,扬着手里的喜帖冲林启辉说道:“你的请帖本小姐收下了,届时一定临场。” 林启辉看陶麦俏皮的样子无奈一笑,开始与她商议婚礼上的一些细节。他们举行的是中式婚礼,由于陶麦没有娘家人,林启辉便提议请绿译的所有员工参加婚宴,并邀请远在S市的石头一家,这么做,无疑是为陶麦助势了。 自从回到京都,面对石头隔三差五的电话问候,初时陶麦一一认真的对待,后来就有意疏远,石头不是笨孩子,自然明白了她的用意,后来电话竟来的少了,也不知是他想通了还是生气了。 “陶麦,你听见我说的了吗?”林启辉见陶麦失神,不由加重音量重复一遍。 “嗯,你安排就好。”陶麦回神,连林启辉具体说的什么都未弄清便回了这么一句,因为她看到林启辉面有愠怒,显然对于她在商量婚礼事宜时居然走神十分的生气。 林启辉低下头视线盯着眼前的小本子不再说话,手中的笔在本子上画画写写,陶麦凑过去一看不由咂舌,他未免太过仔细了,逐条逐条写的分外清楚,一目了然。 林启辉抬眼看她一眼,轻飘飘道:“我们这一辈子只结一次婚,当然不能马虎。” 陶麦闻言重重地点头,深以为然,她瞅着林启辉棱角分明格外好看的侧脸,心里油然生出感动,其实他做这么多都是为了她吧,她不是真的傻瓜,怎能不懂他的用意? 以前的婚姻是他不在意,是他伤了她,现在,他在无言地弥补。 距离六月八日只有三天的时间,时间是很赶。 “还有三天,怎么来得及订礼服?”陶麦不由蹙眉问道。 林启辉云淡风轻地意味不明地看一眼陶麦,但只这一眼,却仿佛看进了陶麦骨子里似的,陶麦一挑眉,“你什么意思?” 林启辉低头,继续做着自己的事,只嘴上轻轻说道:“你从头发丝到脚趾头我哪里不清楚,即便是你不到场,我自然也能说出礼服的尺寸,你明天就可以去试穿,保证毫厘不差。” 陶麦闹了个大红脸,窘迫地看着林启辉一副正人君子的冷峻模样,气的牙痒痒,“我明天就去试,看你丈量的到底准不准确。” 陶麦哼声,林启辉闻言却一下子扔了手中的笔,一个纵身压倒了陶麦。 陶麦傻眼时他已经迫不及待地吻上了她的唇,十天,整整忙了十天,为了给她一个惊喜,他硬是不动声色地离她十天,现在这么亲密地坐在一起,说着亲密的话,自然一个忍耐不住便饿虎扑羊了。 第191节 婚宴前夕 身下是柔软至极的被褥,床头是一对鸳鸯枕,映入眼帘的是彼此含情的眸,一切都催发他们的情绪,制造一个气息绵长的深吻。 就在陶麦越发沉醉攀着林启辉越吻越深之时,林启辉却忽地放开她,眼底深处明明有着意犹未尽,却沉着地开口道:“嗯,还是先忙正事要紧。”他转过身查看是否漏了什么宾客或是还有什么地方需要注意等,陶麦看林启辉一副不想被打扰的姿态不由撇嘴,林启辉看她一眼,嘴角露出一抹微笑。陶麦随着他笑了笑,也跟着他一起检查。 两人忙了一阵便回林家老宅,张姨见两人一起回来,且陶麦一扫连日来的落寞神色,便猜到陶麦应该是知道了,便高兴的上前问:“婚宴准备的怎么样了?淝” 林启辉看一眼大厅里竖起耳朵也想听他回答的林爷爷,面上一笑,“都准备的差不多了。” 陶麦佯装生气地瞪着眼看看张姨又看看林爷爷,一屁股坐到林爷爷身边抱怨的说:“爷爷,张姨,你们联合起来瞒着我,哼。” 林爷爷看陶麦一脸俏皮,说生气却没生气的样子,笑呵呵的道:“哪有瞒你,这不提前三天告诉你了,原本启辉计划当天把你带到现场才告诉你的,奈何见不得你失魂落魄的样子。” 陶麦微微睁大眼,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晶亮晶亮的,惊诧地看向林启辉,他原本的计划是婚宴当天带她去现场才告诉她?惊,真惊,不过那样的话会更加意外,那么惊喜也是加倍。 晚饭的时候气氛很好,陶麦得知林爸爸婚宴时也会到场,不禁更加开心了。 第二天,陶麦一到绿译,感觉整个公司的气氛都有点不对,大家都用奇异的眼神看着她,有质疑有羡慕,个个一副蠢蠢欲动想要一问究竟的表情,终于快到午饭下班时间,徐惜被几个同事簇拥着把陶麦围住了,他们脸上带着一丝笑意,徐惜昂着眉直接把一张精致的请柬扔到陶麦桌子上,双手叉腰的质问:“这么大的场面怎么没见你透露一丝风声?当” 陶麦低头翻开一看,就是她和林启辉的结婚请柬,何以徐惜这么大反应?徐惜见陶麦一知半解的样子,恨铁不成钢地上前拧她的胳膊,陶麦告饶地躲避着,“你什么意思啊?不就是个婚宴吗?” 徐惜叹了一声,停了手上的动作说道:“我们可算是你的娘家人,你不早点儿通知,那么大的场面叫我们临时准备什么衣服穿去?” 徐惜此话一出,其他人纷纷呼应,尤其是女同事,那脸上兴奋的神色好似不是陶麦结婚,而是她们自己一样,陶麦眼睛一闪,想到林启辉昨天说过他宴请的宾客全是京都政商界的名流,各大业界的佼佼者,是以到时肯定是美女云集帅哥汇聚,怪不得这些人激动的跟去参加相亲宴似的。 徐惜一把抓过陶麦在一边说悄悄话,“你家老公说到时候方先生也会去,方先生自从息影还从未出现在公众场合,这一次,能够看到他简直太意外了。” 陶麦一阵惊讶,她并没有听林启辉提起方倾墨也会到场,这徐惜是怎么知道的?徐惜见陶麦一脸疑惑,当即解释道:“前几天你家老公亲自打电话给我时说口提起的。” 陶麦挑眉,“他打电话给你做什么?” 徐惜一脸开心地耸肩,“当然是叫我好好的帮你。” 徐惜说的委婉,陶麦心中却顿时了然,林启辉考虑周到,这么做无非是考虑她孤身一人在京都的感受。 “不说了,乘着中午的休息时间我们还要去看衣服,嘿嘿~”徐惜身子一闪,伙同其他同事掐着时间走出了工作室,陶麦不禁瞪眼,她们一个一个长得本来就漂亮,还要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去参加她的婚宴,不是抢了她的风采?把她往哪里搁?哎,压力好大。想到这,陶麦立刻前往林启辉说的地点试穿礼服,作为新娘子,她可不想被比下去。 陶麦并没通知林启辉,而是直接去了某知名服装设计师的工作室那儿,她到的时候由于是午餐时间,所以设计师本人并不在,在的只有一位助理,陶麦言明来意,这位助理立刻引着陶麦进入试衣间,并把林启辉事先在这里订做的礼服拿出来给陶麦试穿。 白色的礼服,裙摆上缀着若隐若现的小花,令人炫目的是小花全部由碎钻拼成,两周不满圆润的小珍珠,整个礼服看起来美轮美奂,不像是给人穿的,倒像一件展示品。 “这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结婚礼服。”年轻的小助理一脸羡慕,捧着礼服的样子都是小心翼翼战战兢兢的。 陶麦伸手摸了上去,柔滑沁凉的感觉,看样子是最顶级的丝绸做的面料,她的神色不自觉露出惊喜和幸福,抚摸时脸上不由自主带上虔诚。 “林太太您试试吧。”小助理催促,她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这件礼服穿上之后的效果。 陶麦点头一笑,小心地拿起礼服进去换上,等到出来时,小助理不禁啊了一声,尺寸完美的贴切,礼服完美地衬托了陶麦清新的气质,看上去,只觉一股心旷神怡的清新之感扑面而来,美得令人呼吸急促。 <p麦微微提起裙摆转了一圈,裙摆立刻飞扬起来,似要翩翩起舞,风华绝代的气息油然而生,“怎么样?合身吗?” “太美了。”小助理双手一拍,满脸兴奋,什么时候她也能设计出这么美的礼服就成功了。 “确实很美。”一道声音从试衣间外响起,随即试衣间被推了开来,两个苗条的人影一前一后走了进来。陶麦定睛一看,进来的竟是徐蘅和苏柔遥,徐蘅满眼打量,脸色还算平静,但苏柔遥就不那么镇定了,她的双眼死死地盯着陶麦身上的礼服,仿佛想要盯出一个洞一样。 陶麦掠过徐蘅和苏柔遥,目光落在小助理脸上,小助理立刻诚惶诚恐地低头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忘了把门锁上了。” 徐蘅见状,说道:“林太太,是我们冒失了,你就别怪人家小助理了。” 陶麦低头看一眼身上的礼服,抬起头咧开嘴笑了笑,“哪里,有观众来给我品评品评才能看出我老公的眼光到底怎么样。” 徐蘅妩媚的脸呵呵笑着,但基本都是敷衍之色,她微微侧首看向面色发白的苏柔遥,眼里闪过同情的光芒,陶麦不想与他们多谈,转过身走至更衣室换下礼服,小助理乖觉地站在外面等待,服务态度一流,完全不问徐蘅和苏柔遥来这里有什么事,几乎算是无视了。 陶麦手托着礼服交到了助理手上,“很适合,完全不需要修改,麻烦你收好并替我谢谢设计师。” 小助理仔细地挂好礼服,脸上认真的神色让陶麦看了觉得放心,而看在苏柔遥眼里,那是如刀如刺一样落在心尖。 陶麦率先往外走,小助理对着徐蘅和苏柔遥立刻露出请出去的意思,徐蘅立刻转身出去,神色间露出高傲,苏柔遥的目光则好似流连忘返地在陶麦的那件礼服上看了又看,直到走至门边才收回目光,安静地出去。 陶麦刚欲离开,那名设计师却回来了,令她惊讶的是这名设计师看起来只三十左右的年纪,一身的干脆利落气息,见到她似乎一愣,随即笑着朝她伸出了手,“想必您就是林太太?我是黎蔓,这间设计室的设计师。” 陶麦落落大方地回应,而后疑惑地问:“黎蔓设计师,您认识我?” 黎蔓莞尔一笑,“这是我第一次见您,不过我听林先生提过,自然对你有个大概的印象,这一见面就让我认出来了。” 能够作为林启辉的妻子被人认识,陶麦显得很开心,与黎蔓一来二往之间便聊了起来,黎蔓盛赞陶麦的气质出奇的清新,陶麦盛赞黎蔓的设计巧夺天工,两人谈的投机却把徐蘅和苏柔遥晾在了一边。 “咳咳……”徐蘅实在安奈不住了,佯装咳嗽了几声,陶麦回神,想到等一下还要去上班,而自己午饭还没吃,当即准备告辞离开。 黎蔓见徐蘅如此,方抬眼看她们一眼,目光落在苏柔遥脸上,淡声说:“我说过我不收徒弟的,你怎么还来?” 苏柔遥站到黎蔓面前,不卑不亢地对上黎蔓的眼睛,“我这一次来是希望黎蔓老师能收我做助理,我一定会很勤勉。” 陶麦挑眉,她听林启辉说这位设计师是京都最顶尖的设计师了,就连那些国家领导人的太太陪同出国访问穿的都是她设计的衣服,可见其名气。 黎蔓沉默了几秒钟,随即说:“我暂时不缺助理,但缺一个端茶倒水的小妹,你要是愿意来,明天就能来上班。” 陶麦看见苏柔遥的双手猛地握紧,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随即又放开,苏柔遥抬起了头,重重地说了一个字,“好,”末了又道:“谢谢老师。” 黎蔓不以为意的挥挥手,转过身亲自送陶麦出去。 陶麦临离开之时看一眼低眉顺目的苏柔遥,想不到她为了自己的事业还挺能屈能伸的。 第192节 故人来 陶麦离开黎蔓的工作室又找了地方吃饭,一来二往等她回公司时已经快迟到了,紧赶慢赶踩着时间点走进了绿译,可一走进绿译,陶麦一下子感觉到气氛不对劲。 平时绿译的工作环境算是安静的,可也能听到同事之间就某件工作小声的商谈之声,但也闻喝水声、敲打键盘声,脚步声……但现在,整个绿译简直就是万籁俱寂,连一根针跳到地上似乎都能听见,所有人的呼吸似乎都屏住了。 陶麦奇怪地扫一眼大家,明明个个都端端正正地坐在位置上啊,怎么都跟木头人一样,呆愣愣地一致看着她的座位,她的座位有什么好看的?就连一向风生水起的徐惜此时也成惊怔状,见她终于回来了,差一点要跳起来,可不知为何又很淑女地坐回了位置上,那眼神,成四散放光的样子,别提有多诡异淝。 陶麦疑惑地一步一步走近自己的位置,她的位置在中间,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那一处,忽然,毫无预兆的,有个人从她的位置上站了起来,温润儒雅的气质,俊美迷人的脸庞,剪裁得体的一身黑衣,长身玉立,只淡淡站在那儿,浑身的风采已吸引的众人无法移开目光。 陶麦挑眉,原来造成绿译这么安静的始作俑者是方倾墨,他怎么会来这里? 方倾墨见陶麦慢慢的走了过来,脸上溢出一抹笑,“你回来了。” 陶麦恍然,方倾墨的语气那么自然亲切,好似她做他助理之时,他潜她出去替他买吃的,当她回来时他便会说这么一句话,而现在这一句话,无端端的听出了千山万水的味道。 而他说这话的神情,期待中夹杂着落寞,他卷曲的长睫只微微一低,瞬间已经夺取了周围人的心,陶麦忽然感觉自己的呼吸有一丝凌乱,脸上强自挤出一抹笑,扬声道:“方先生,您怎么来了?” 方倾墨挑眉,曾经那场大火下,她亲口应允自此以后叫他的名字,然自他与她在清澜医院擦肩而过以后,她便生疏地唤他一声方先生,礼貌尊敬矜持,却让他觉得苦涩当。 “收到林先生广发的请柬,在那之前,很想来见一见你。”方倾墨回答。 陶麦与自己的位置还差六步远的距离,方倾墨此时站在她的位置上,身后是她的椅子,显然刚刚方倾墨就坐在她的位置上,这么个影帝级别的帅男在这,怪不得办公室寂静无声。而此时,她站在原地,接受同事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催促,他们好似在催她快点走过去,走过去,陶麦心中复杂,犹豫着不知道是走过去好还是不走过去好,同事们见她站着不动纷纷投以谴责的目光,尤其是徐惜,磨牙狰狞的样子似要一口咬死她。陶麦心下好笑,还不待她做出反应,方倾墨已然抬腿优雅的朝她走了过去,短短几步远的距离,却让他走的衍生出一种异样的风情,好似一幕黑白电影一样,看的众人心生荡漾。 方倾墨在陶麦面前站定,轻言道:“如果方便的话我们出去坐坐?” 陶麦的五指偷偷并拢,垂眼不看向任何人,小声却清晰的回答,“可是我现在是上班时间。” 寂静的空气中突然传出抽气声,绿译的员工们似是没想到陶麦会拒绝一样,看着她齐齐瞪大眼睛,那眼睛里的责怪意思那么明显,个个恨不得推开陶麦代替她一口答应下来,尤其是女同事们眼里冒出的火花,只恨陶麦不解风情。 方倾墨的脸上没有一丝意外,显然陶麦的拒绝在他预料之中,他脸上并不见尴尬,笑了笑,只是这笑无端的透出一种求而不得的失落苍凉,满身风华尽损,“那祝你幸福!” 一只骨节分明十分漂亮的手伸到了陶麦面前,陶麦不敢抬眼看此时方倾墨的神情,只得硬着头皮伸手与他相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方倾墨毫不忸怩,他握住陶麦的手,轻轻用力,指尖在陶麦的掌心轻柔的滑过,陶麦不禁浑身一颤,她掌心有着微微变形的掌纹,那是在那场大火中徒手拿来压在方倾墨身上的木头烫成的,他此番举止,不见丝毫猥.亵之意,只那么轻轻滑过,让她心里不由自主跟着一紧,在她还未皱眉时,他已适时地放开。 “谢谢!”陶麦双眼真挚,眼前的是骄傲的方倾墨,他肯说一声祝福,那就是成全之意,其他的一切不应当有的情愫和想法统统扼杀掉,如此,他们之间才会清楚明白。 一句谢谢让方倾墨原本风度翩翩的身形硬是一僵,他深深看一眼陶麦,“六月八日我要出差,届时可能不能参加你们的婚礼了,希望你不要介意。” 陶麦微笑,“你已经祝福过我了,其他的都是客套。” 方倾墨微一点头,嘴角逸出一句再见,而后与陶麦擦肩而过。 他们本就站在办公室里格子间狭长的走道里,两人错身而过,外衣摩擦过对方的,真正的擦肩而过,陶麦面上神色不动,方倾墨却已喉头滚动,难过的不行。 位置靠在外面的同事们俱都看到了方倾墨脸上凝住的伤心之色,实至名归的影帝,俊帅无敌的男子,脸上那伤心具有实质性的杀伤力。徐惜虽不坐在外间,但以她对方倾墨的了解,以及与陶麦 说不清道不明的纠葛,听他说的话看他离去的背影已把他的伤心在心上滚了又滚,俨然感同身受一般。 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方倾墨离去的背影上,陶麦硬着头皮艰难地抬腿回自己的座位,方倾墨的背影一消失,办公室里立刻传出嗡嗡的唏嘘之声,徐惜一个猛冲冲到了陶麦的身边,一个虎拍落在了陶麦的后背,“你丫上辈子积了什么德,让林启辉和方倾墨这两极品男人都为你一往情深?” 陶麦觉得口渴,下意识端起茶杯喝水,她记得她离开之前泡了一杯热茶的,她喝了半天就没喝到,垂眸一看,杯子里空空如也,徐惜顺着她的目光一看,顿时跳脚的失声道:“方先生喝了你的茶。” 徐惜是陪陶麦一起去的茶水间,自然知道陶麦泡了一大杯茶留着饭后回来喝的,显然,刚刚方倾墨等待时,全喝了。 徐惜声音够大的,一时之间办公室又揭开了锅,嗡嗡的好似有成千上万只蜜蜂在飞,陶麦嘴巴干巴巴的,回道:“只是一口茶,大惊小怪什么。”她知道自己这么说就是为了息事宁人,徐惜瞅着陶麦的神色,叹了口气,羡慕嫉妒似的去揉陶麦的头,“你太幸福了,幸福死了。” 陶麦任徐惜蹂躏也不反抗,徐惜拿起方倾墨刚刚喝过的杯子端详了半天,忽然道:“麦子,你能不能把这个杯子送给我,我要把它珍藏起来。” 此话一落,陶麦手比心更快的抢回了杯子,脱口道:“不行,这是我的杯子。” 徐惜立刻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一手指着陶麦说:“哦,哦,有奸.情。” 陶麦横了一眼徐惜,手里紧紧护着杯子说道:“不要胡说八道,我马上就要结婚了。” 徐惜立刻斥了一声,站起身就走,“你不是已经结婚三年多了?” 陶麦恍然,是啊,她与林启辉确实已经注册结婚三年多了,可那只是她一厢情愿的结婚,现在,是不一样的,那感受心情自然截然不同。 陶麦的目光落在手中的杯子上,这个杯子是她自进绿译以来一直用的,很普通的瓷杯,上面印着一个长辫子的可爱小女孩,站在太阳下望着向日葵大笑。 徐惜想要这个杯子,她怎么舍得?她知道这个世上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可以不求回报地帮助她的方倾墨了,他骄傲、自大、狂妄,但却善良多情,值得信赖。 陶麦拒绝了方倾墨,众人虽一时的责怪,却想到她是已婚的身份也就并不真正的在意,反而对她的干脆利落大加赞赏,不少同事开玩笑说要是换成是她,说不定她没有那个定力能够拒绝得了这么一个极品的男人,陶麦听着笑着,摇头不语,爱情具有排他性,认定了那个人,自然便是一辈子。 这一天又过去了,随着时间的推移,陶麦感到越来越紧张,就如徐惜所言,她和林启辉明明已经结婚三年多了,可现在就是补办个婚宴她都紧张到不行。 一方面可能是因为心底藏着不孕的事,另一方面林启辉为了弥补她无形之中把场面做的很大,京都有头有脸的人他都请了,林爷爷和林爸爸的不少战友到时都会到场,再加上林启辉商场上的那些个朋友,林家的亲戚朋友,那场面自然盛大。 深夜,林启辉发现陶麦还未睡着,不禁把她往怀里扣了扣,低声在她耳边问:“怎么那么紧张?” 陶麦不由苦笑,她一个孤零零的孤儿,在京都没有任何倚靠,谈不上一丝背景,如此盛大的婚宴她自然心底发虚,好似知道陶麦的顾虑,林启辉紧紧抱住她,坚定的道:“放心,一切有我!” 第193节 婚宴惊变(1) 暗夜中,林启辉的声音格外低沉坚定,陶麦不自觉往他怀里拱了拱,闭上眼,方沉沉入睡。 六月八日,是周末,林启辉特意嘱咐陶麦多睡一会儿,这三天她精神紧张睡眠不好,眼眶下有了淡淡的黑眼圈,林启辉看了心疼不已,直说她杞人忧天,陶麦只得苦笑。 陶麦躺在床上谨遵林启辉的嘱咐努力地补眠,迷迷糊糊间并未真正睡着,但也直耗到十点才起床,特地泡了一个热水澡放松精神,陶麦这才穿戴整齐下楼淝。 楼下大厅,有热闹的声音传了过来,还不等陶麦看清,徐惜的声音立刻传了过来,“新娘子,你可睡醒了。” 陶麦一看竟是徐惜,还有其他两位平时交好的女同事,当即露出惊讶的喜色,快步下楼,“徐惜,张静,林琳,你们怎么来了?” 徐惜从沙发上跳起来,挑着经过精心修饰的秀眉说:“怎么,不欢迎我们?” “当然不是。”陶麦一脸的笑意,恭敬地叫了一声端坐一旁的林爷爷才和徐惜叙起话来,原来徐惜她们一大早就来等她,准备带她去化妆了,这是林启辉本就安排好的。 徐惜她们三个的性子都很开朗活泛,但现在林爷爷坐在一边,虽和陶麦说着话却显得一本正经,林爷爷见她们个个都很拘束,当即站起来找了个借口走开了。 等到林爷爷一离开,徐惜立刻挨到陶麦身边在她耳边小声的说:“刚刚我们进来可是经过里三层外三层的检查,没想到林启辉来头这么大,你艳福不浅。当” 张静和林琳也附和着说,陶麦不以为意的笑着,附加在林启辉身上的光环其实与她没有多大关系,她爱的,只是这个人而已。 中午,徐惜她们留在林家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饭,休息片刻之后便和陶麦一起前往希尔顿酒店,林启辉请的化妆师便在这里。 从下午一点到五点,整整四个小时陶麦都坐在化妆镜前,坐到最后腰都僵了腿也麻了,幸好画出来的效果十分棒,化妆师充分突出了陶麦脸型的优点,乍一眼看上去,清绝美丽,一颦一笑清新动人,一双大而清澈的明眸,顾盼生辉。 徐惜高兴地围着陶麦转了三圈,说道:“都说做新娘子的女人最美,果不其然。” 陶麦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抿唇而笑,一旁的林琳见陶麦的模样,突然冒出了一句,“麦子这一化妆,可那个来找她的大美女有的一比。” 一旁不知深浅的张静立刻接话,“就是,尤其是这一双大眼睛,清澈明媚,比她还要好看,就连瓜子脸都……” 不等张静说完,徐惜立刻从后面捅了捅张静的后腰,张静这才发觉陶麦的神情有丝异样,对上徐惜噤声的眼神,和林琳对望一眼,齐齐不出声了。 陶麦认真地打量着镜子里的自己,苗条婀娜的身形,瓜子脸大眼睛白皮肤,尤其是这一双眼睛,和苏柔遥像极了,也难怪不知道苏柔遥到底是什么人的林琳和张静提起她。 “好了,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新娘子赶快准备好,新郎官马上要来接人了。”徐惜眼见气氛低落下去,立刻高声嚷嚷起来,明知犯错的林琳和张静立刻附和,催促陶麦赶快准备。 她们七手八脚地围着陶麦转,检查她身上穿的礼服和首饰有没有问题,这中间就数张静最仔细,她沿着陶麦的礼服上上下下看了数遍,差不多上面有多少颗碎钻和珍珠都能数清了,忽然,她惊讶地叫了一声,“徐惜,你看这里的线头是不是有点不对劲?” 徐惜过来一看,看半天也看不出头绪,只得摇头道:“我看就这样。” 林琳也过来看,他们对针线都不在行,陶麦身上穿的这件礼服精致的同时也十分昂贵,哪怕掉一颗小细钻都价值不菲,更何况是这样万众瞩目的好日子,由不得她们不仔细,但她们左看右看也没具体的看出有什么不对劲,陶麦低头瞄一眼,也看不出异样,当即道:“你们别太紧张了,礼服上有线头是正常的,更何况这是到场时穿的,等到正是开席敬酒时还会换一身的。” 算起来这件衣服穿出去见人大概不超过三个小时,黎蔓设计的礼服难道还会在三个小时之内坏了不成?所以陶麦十分的放心。 大家看时间差不多了,徐惜便叫林琳出去看看林启辉有没有来接陶麦,林琳出去不大一会儿便听见门外有吵闹声,徐惜侧耳一听,不禁皱了皱眉,全是女人的声音,不是林启辉他们? “麦子,你在这好好坐着,我出去看看。”徐惜对着镜子里的陶麦说。 陶麦心里本就紧张,时刻注意着周围的动静,她自然也听到了外面的喧哗声,当即冲徐惜点点头,徐惜朝张静看一眼,那眼神分明是在说叫她注意着点,张静无声地点点头。 “麦子,不要紧张,相信自己,你是最美的新娘,今晚的主角只有你。”张静在一旁有意挑起话头说话,想要纾解陶麦紧张的心情。 陶麦微微一笑,她们一个一个的嘴里大喊大叫着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来参加她的婚宴,打扮是打扮了,不过全 都中规中矩的,仿佛真怕一个不小心会抢了她的风头似的,陶麦心里不由感动。 可是叫她不紧张?她怎能不紧张呢?今天才是与林启辉真正意义上的结婚啊,三年前的那个只不过是协议,而今天,林启辉会带着她会见他所有的亲戚朋友,真正地接纳她,向众人宣示她的身份。 外边的争吵声越来越大,陶麦和张静不由心生诧异,两人齐齐转过头望向门边,那紧闭的门忽地就开了,眼前一闪,一道衣着华丽的高雅人影率先冲了进来,陶麦定睛一看,不由吃了一惊,进来的居然是程玲,而她身后跟着苏柔遥和广恩美。 她们,来做什么?林启辉有发请柬给她们吗?再说,即使是来参加婚宴的也应该直接到恒星大酒店,而不是这里。 “陶麦——”程玲一冲进来,目光便落到了镇定自若地坐在那儿的陶麦身上。 陶麦身穿白色的婚纱礼服,只静静坐在那儿,也美得逼人,程玲似乎一愣,而她身后的苏柔遥和广恩美在一愣之后俱都露出了奇异的神色,似羡慕似嫉妒,苏柔遥在想穿着婚纱的本来应该是她,而广恩美则在想如果她有一天穿上婚纱嫁给方倾墨该有多好,可她们的心中所想都是那么遥远,她们也真心过,也付出过,而现在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陶麦身披婚纱一脸幸福的样子。 凭什么?凭什么?不甘心,不甘心,苏柔遥紧握双拳,脸上的血色以看得见的速度慢慢消失。 一旁阻止她们进来的林琳和徐惜交换了一个眼神,齐齐上前挡住她们,“对不起夫人,这里是私人化妆间,请你们出去。” 程玲站着,微微侧首看向默不出声的陶麦,冷笑道:“好歹我是启辉的亲生母亲,以前你也叫我一声妈,现在怎么这么无礼?这就是你对待婆婆的态度?” 陶麦蹙眉想了一下,慢慢地站了起来,脸上十分平和的道:“妈,您来有什么事吗?”今天是她和林启辉大喜的日子,她不想节外生枝,自然小心应对。 程玲重重地逼视着陶麦,意味不明地回头看了一眼苏柔遥又转过头对着陶麦说:“我知道你不孕的事了。” 陶麦挑眉,怎么这语气和苏柔遥如出一辙呢? “哦,所以呢——”陶麦不轻不重地哦了一声,很有些不当一回事的样子,反问更是显得轻松。 而陡然听说的徐惜三人却不由一阵惊诧,目光闪动,片刻之后不约而同露出同情的目光,陶麦轻轻一扫,那眼里明亮的光芒让三人不由一震,她们虽然对陶麦的了解不够深,但这一刻却分明看懂了陶麦目光里的含义,她不需要人同情,不需要。 徐惜立刻和张静林琳对望一眼,敛了眼底所有的同情之色,十分平静地上前再次请程玲出去,这次她们知道了程玲的身份了,但林启辉之前嘱咐过,除了他谁也不放行。但程玲站着就是不走,扬声质问道:“你明知道自己生不出孩子,还嫁给启辉,你想害他一辈子无后?” 这话说的全然是事实,陶麦无从分辨,只微微低了眸子轻声却清晰的回答:“他自己也知道,但他愿意。” 别人怎样看低她,她不在乎,别人怎样指责她,她也可以不在乎,她在乎的只有林启辉一人的态度,只要他够坚定她就加倍地坚定,想要把他们拆散,休想! 陶麦的目光越过程玲,嘲讽地落在苏柔遥脸上,那眼神分明在说:你现在打动不了林启辉了吗?只能出这种下三滥的招数? 苏柔遥身形微颤,似要后退,却硬生生上前了一小步,关键时刻,她怎么可能退缩?哪怕不光彩,她也要赢。 第194节 婚宴惊变(2) 希尔顿酒店高级套房里,原本喜庆的气氛因不速之客的到来而变得凝滞,陶麦面色如菊,没人知道这一刻她的心里有多难受,需要多坚强才能说出林启辉也知道她不孕并愿意的话! 程玲嗤笑一声,“启辉对你有情有义,你就能如此对他了?你怎么不站在他的立场想一想,他身为林家唯一年轻一辈的男丁,难道你要让他一辈子无子,让林家绝后不成?” 程玲的话说的字字在理,大义凛然,且她还是林启辉的母亲,有这个身份资格来说淝! 陶麦努力地抬着头,双手偷偷握紧,这屋子里除了程玲为首的三人,徐惜等三人,还有化妆师和几位化妆师的助理,这一刻,他们的目光齐齐聚焦在她脸上,等着看她的反应,她只有不为人知地死死咬紧牙关才能不让自己颤抖,才能不让自己颓然地倒下。 “林老夫人,今天是您儿子和儿媳妇的大喜之日,请您不要说些令人沮丧的话。”徐惜实在看不下去了,冷着脸说道。 程玲看徐惜一眼,说道:“这是我们林家的家事,你有什么资格管?” 徐惜一听,气不打一处来,这程玲字字如毒当着这么多人奚落着麦子,是人都受不了,眼看着麦子脸色发白,她心里不由焦急,先前还替麦子能嫁入豪门而高兴,现在,恨不能让陶麦逃离这里。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徐惜是豁出去了,对待林启辉之母也不那么客气了,挺着胸脯一副捍卫小鸡的模样,陶麦自然是那孱弱需要保护的小姐。 还不待程玲回答,一旁一直安静的苏柔遥忽然出口道:“陶姐姐的情况根本不适合嫁给启辉哥,林伯母的意思是让她取消这场婚礼,和启辉哥分手。当” 陶麦身子隐隐一颤,嘴角那一丝嘲讽讥诮那么明显,其他人见苏柔遥如此模样,又如此说辞,不由想象她和林启辉是有那么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这一点,徐惜是知道的,当即横眉冷对。 一步冲上前跳出来说道:“现在的丁克家庭多的是,夫妻不要孩子怎么了?犯法了还是什么?这是人家的自由,你管的着吗?” 苏柔遥睁着一双水盈盈的无辜大眼看着发难的徐惜,目光慢慢看向程玲,程玲点着头说道:“遥遥说得对。陶麦,你不用参加这场婚宴了,直接离开就好。” 徐惜一听这话,整个人都快爆炸了,这不明摆着逼迫陶麦逃婚?林启辉把场面搞这么大,陶麦要真是临阵脱逃了,林家的脸不也丢了? “我不同意,陶麦不能走,陶麦就要和林启辉结婚。你们这些人管不着。”徐惜气的大吼。 程玲冷冷一哼,“这是我们林家的家事,你有什么资格管?” 徐惜一噎,硬生生说不出话。 “她没资格,难道您就有资格了?”极度僵持的气氛中,一道低沉醇厚的男声忽地响了起来,众人只觉眼前一亮,林启辉身穿线条流畅的黑色礼服,淡粉靓丽很符喜庆气氛的领带,整个人玉树临风,卓然不凡,此时因一进门第一眼竟看到陶麦被程玲狠狠责难,满身携着冰冷一步一步走了过来,待到走近陶麦,脸上的神情一软,手臂已然一探把陶麦护在了怀里。 陶麦没想到林启辉来的这么及时,心中一松,眼泪差一点滴落下来。 林启辉垂眸看着她,“对不起,是我来晚了。” 陶麦摇着头,林启辉事事计划周到,怎么可能会来晚了,是程玲她们故意提前来找她麻烦,她怎么会怪他? 林启辉安抚着陶麦,眼神慢慢挑了起来,看向程玲的目光凌厉萧杀,冰冷深沉,眼中滑过痛心、失望、厌恶等种种复杂神色,程玲一一看见了,面对自己的儿子,不由自主后退几步,在他眼神的瞪视下不知为何心里一阵一阵发虚。 林启辉的目光又一寸一寸,仿似具有实质性的侵蚀进苏柔遥和广恩美的脸上,看的两人阵阵手心冒汗,尤其是苏柔遥,在林启辉的注视下,眼泪一下子滚滚而下,那梨花带雨的模样,别提有多动人漂亮,别提有多令人哀怜,想要上去安慰一番。就连广恩美都被她这一副表情弄的心软了,伤心了,不自觉退到她的身后,让林启辉所有的注意力都落在她一人身上。 可林启辉也只是目光如刀地盯着她看了几秒钟,几秒钟之后视线落在程玲身上,毕竟,这里只有她与他有着实质性的关系。 “您可知我为何要把婚宴设在恒星酒店?”林启辉冲着程玲说话,程玲闻言一愣,怔怔地看着林启辉,不知他是何意?稍稍开动脑筋一想,一个念头忽地生成,恒星酒店是林氏,是她的产业,也就是说启辉等于是在她的酒店举办婚宴?这说明什么?他原本可以选择就在希尔顿或是其他地方。 就在程玲猜疑时,林启辉低沉的道:“就是想取得您的祝福,没想到……”他眼里再度滑过失望。 程玲心中一痛,自从她与林明离婚之后,启辉从来没有联系过她,看望过她,值此婚宴大事之时,没想到……却想取得她的祝福? “可是陶麦无法怀孕。”她 脱口说出心中的顾虑,她是真的在替林家着想,不是针对陶麦本人。 林启辉眼眶一缩,冷冷瞟一眼程玲以及流泪的苏柔遥,苏柔遥值此之际一步迈了出来,水眸心疼地看着林启辉,顺着程玲的话说道:“启辉哥,就算你不为自己想想,也不为林家的未来想想吗?尚若林爷爷林伯父知道了,该有多难过多伤心……” 一针见血,精准而伤人,陶麦下意识抓紧了林启辉的前襟,面色苍白的可怕,林启辉心中一紧再紧,一股锐利的疼痛滑过心尖,他看着苏柔遥,就那么平静的看着,一屋子的寂静中,看的苏柔遥不禁生出一股胆寒。她不由睁大眼,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启辉哥,喜怒不形于色,却浑身散发着一股慑人的气势,不怒自威,俨然如常年身处部队里的林明。 忽然,就在众人屏住呼吸纷纷猜测林启辉会如何面对苏柔遥的说辞之时,林启辉却收回了目光,深沉的、饱含情意的视线落在怀中人的脸上,他修长有力的手温柔地抬起了陶麦的下颚,高大的身子微微弯曲,一手揽着陶麦的纤腰托住她,就这么光明正大的吻上了陶麦的唇。 这个吻来的异常突然,围观的众人都在等着林启辉能够对苏柔遥说些什么,然后,看到的,只有一个深情的、缱绻缠绵的浪漫之吻。 穿着婚纱的美丽女子,穿着礼服的俊朗男子,两唇镶贴,美的宛如一幅画。 男子是这样的温柔,这样的亲密,这样的情深,根本无需他多说一句话,多浪费一丝口舌,答案已经昭然若揭,就如陶麦所言,他知道,但他愿意。 徐惜和张静林琳看着林启辉和陶麦忘形地吻着对方,不禁心中泛酸眼眶发热,今天的新娘如果换做是她们,她们未必能坚持的不崩溃,不尖刻。而眼前的新郎官,换做现在她们的男朋友,未必能做到不放弃不抛弃,还这般的深情款款。 一吻方罢,林启辉揽着陶麦的腰,轻声道:“时间差不多了,跟我走吧。” 陶麦脸色的血色终于恢复,她心中的伤痛、心中的犹豫,心中的彷徨,都在林启辉刚刚的那一吻中被他尽数消除了。 他什么都没有说,可他却把千言万语都尽附到了吻中,起初,他吻的不安吻得深重急切,她感到他在担忧在焦虑,他在质问她,怎么可以犹豫?这是对他的不信任。 她坚定的回吻,才消除了他的焦虑。 他加倍的坚定的回吻她,坚毅的下颚绷的紧紧的,与她的唇舌抵死纠缠,是在告诉她,这一辈子,就是你了,不要逃避,无需逃避。 而后,这个吻才真正的令人沉醉,情意自然流泻而出。 林启辉牵住陶麦的手,门口忽然之间就涌进了不少人,为首的是杨勋,还有谭子文等,脸上带着热烈的笑意,他们都是跟过来迎娶新娘子的。 徐惜带头排起了巴掌,别看她平时大大咧咧的,其实她泪点极低,刚刚林启辉那一记深情之吻已经让她感动的哭了,她抹干了眼泪,狠狠瞪了一眼浑身颤抖脸色惨白的苏柔遥一眼,而后双手死命的鼓掌。 在她的带领下,张静和林琳立刻附和,其他人也跟着鼓掌,进来的男人们哄笑着,簇拥着林启辉和陶麦一起往外走,在这么汹涌的人流中,娇小的苏柔遥被挤来挤去,她想上前拦住林启辉,可却全身无力,心里发慌,她终于看到了程玲,一把抓住了她,“林伯母,启辉哥……” 程玲也受刚刚那一吻的感染,见苏柔遥一脸的哀痛也只是摇头不语,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一旦决定了便是一辈子的事。 看陶麦是那样的神情,估计这一生,她儿子的心都只属于那个不孕的陶麦了。 第195节 不孕的儿媳妇,自惭形秽 众星拱月一般,众人簇拥着林启辉和陶麦一对璧人走出房间,现场气氛热烈,也不知是谁突然喊了一句,“公主抱,公主抱……” 男男女女立刻兴奋地附和起来,徐惜最是活跃,拍着巴掌,高声说道:“为表情意,新郎官要把新娘子一直抱上车,而且要走楼梯,不准乘电梯。淝” “对,对,电梯太小,载不了我们这么多人,就走楼梯……”杨勋高昂着声音附和着,脸上灿烂的笑意那么明显,他是真心实意替眼前的一对人高兴儿。 在热烈的喧闹声中,林启辉黑眸微垂,看着早已羞红了脸的陶麦,嘴角性感的一勾,倾身一抱,轻松的把陶麦抱了起来,而后大步的走向楼梯方向。 这里是十三楼,抱着个人就这么走下去,即使是下楼也是吃力的,但林启辉脸上丝毫不见吃力,冷峻的脸上反而始终带着笑意,让他看起来更加迷人帅气。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跟在林启辉身后,说着俏皮话,取笑着,揶揄着,很快就到了楼下,希尔顿酒店富丽堂皇的大厅里,里面或坐或行走的人们立刻对这一幕惊讶地观望,当看出是一对新人结婚时,脸上立刻露出欣悦的神色。 林启辉抱着陶麦,径直走出了酒店,走向了那一排溜的奥迪车边,其中一辆车的车头上布置了心型的玫瑰花图案,周边点缀一些粉红的玫瑰,炫目的令人眼前一亮,让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一辆婚车。 陶麦见了,心中一动,不由转头望向林启辉,林启辉脚步微顿,对上她清澈颤动的目光,温煦一笑,“我要别的新娘子有的,你也有。” 陶麦闻言喉头一酸,对着林启辉慢慢灿然一笑,手上紧了紧,林启辉笑的深沉,把陶麦放进车里。 从十三楼到停车场,程玲始终跟在人群的后面看着这一场热闹,而程玲的身后,跟着的是苏柔遥和广恩美当。 她们三人站在酒店大厅透过明净的落地窗驻足观望,苏柔遥脸上的惨白已然到了极致,无需她多说一句话,程玲和广恩美就能感觉到她的绝望和悲伤,她孱弱地站着,摇摇欲坠像凋零的落叶,可她的双手却紧紧握成拳头,哀默的表示她的不甘心。 “方先生……”广恩美突然惊呼一声,目光直直地落在靠近窗户的某个位置上,上面坐着两个男人,两个同样俊美无敌的男人,只是一个冰冷彻骨,一个温润如玉,他们的目光都投射在窗外,看着林启辉他们。 自从雪崩之后,广恩美再也没有见过一次方倾墨,恍然间已经半年过去了,心中苦苦压抑的思念犹如野草一般疯长,他自息影之后,没有任何媒体拍到过他的身影,他犹如忽然消失了一般,她每天忍着剧痛进行复建之于只有靠反复观看他荧幕上的身影才能止住一点思念。 如今不其然相遇,心中狂喜之于,叫出声的同时不由自主地便向他走了过去。 “你的粉丝?”端坐一边的方倾寒见一名长相美艳的女人朝他们这边走来,不由挑眉看向方倾墨,方倾墨的目光还落在窗外,直到那排车队全部消失在视线之内,他才淡淡收回目光,顺着大哥方倾寒的视线看向站立一旁的广恩美。 方倾墨的视线在广恩美的脸上停了一秒钟,而后下移落在她的腿上,已经是六月天,广恩美却穿着长裤,把原本两条长腿包裹的紧紧的,“你的腿好了吧?” 广恩美心中一喜,虽然方倾墨声音平淡,但却是在关心她,不由感激涕零地点着头,“好,不……好…….”她竟激动的说不清话了,想到自己的腿,心中又痛又乱,她的腿是不至于残废,不至于让她成为瘸子,但原本匀称漂亮的小腿上如今已是惨不忍睹,小腿肚上的肉差不多都被剜掉了,整个腿上动少一块西补一块,外面的一层皮也是后长上去的,脆弱而红薄,连她自己有时候看了都会感到恶心恐怖,更别说其他人,是以,她能走路了算是好,其实根本不好。 方倾墨是个聪明人,见广恩美神情凌乱痛苦,已然猜到她的伤带给她多大的伤害,这腿上的伤恐怕永远也好不全了,而心上的伤,也需要慢慢治疗。 “有的人在大雪中连命都丢了,你还是幸运的,要好好珍惜。”方倾墨复又定定看了一眼广恩美,这算是一种安慰了。 方倾墨说完便收回目光,端起面前的咖啡啜饮了一口,动作流畅优雅,眉目流光溢彩,那执杯的手修长漂亮,广恩美呆站在一边痴痴地看着方倾墨,好似不知道要离开。 如果是换做以前那个健全的她,她如此近距离地站在他身边,一定会义无返顾地向他表达爱意,然而现在,她站在这里,看着他,只感觉一阵阵的自惭形秽,她是真的仰慕他,真的喜欢他,爱他,因为真,才产生了那么大的渴望,希望他能像自己一样爱她,然而……世事难料,她现在有了一双难看至极的小腿,这辈子都只能穿着长裤无法示人,而他,样貌俱佳,风采过人,要她拿一双这么难看的腿给他看,简直是一种难以忍受的亵渎。 广恩美思绪翻滚,一辈子也没这么痛苦过,看着俊美迷人的方倾墨,止不住的羞惭, 心中的千言万语凝在喉咙中,竟一句也没有勇气说出。 “你还有事?”方倾墨明知广恩美对他存有不一般的心思,且曾经做过伤害陶麦的事,但现在她落的这般模样,只要以后安分守己,他只当她是一个过路人随口问问。 广恩美死死咬紧嘴唇,连上面溢出血丝都毫无所觉,心中翻滚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可也不想这么离开,能看着方倾墨的一秒钟都是美好的,她怎么可能舍得离开? 方倾墨眉目微皱,看向对面一直看好戏的方倾寒,那目光里的意思是一起离开的意思,方倾寒微一挑眉,目光越过广恩美,方倾墨疑惑地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看到苏柔遥袅袅婷婷地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方倾寒突然靠近方倾墨对他小声道:“我的好弟弟,你桃花真多。” 方倾墨立刻抿了唇,他的桃花是多,却没有一朵是他想要的桃花。 苏柔遥走了过来,与广恩美站在一起,她穿着及膝的短裙,露着两条漂亮雪白的长腿,脚上穿着细跟凉鞋,怎么看都很赏心悦目。 “姐——”苏柔遥先是看了一眼方倾墨,而后又看向呆站着神情痛楚的广恩美,低声地叫了一句。 广恩美从失神中清醒过来,这一清醒,却感到心脏尖锐的疼痛,或许是今天走太多路的缘故,她一个不稳差一点摔到地上,苏柔遥眼明手快地扶住她,目光却是盯着方倾墨,等到广恩美站稳了她冲方倾墨出口道:“我姐姐对方先生一片痴心,难道你就真的一点也不动容?” 方倾墨看着苏柔遥,似笑非笑地勾唇,他其实从中午就坐在这里了,陶麦进来,陶麦出去,他都眼睁睁看着,苏柔遥和林母来闹场他自然也是知道的,现在看她,嘴角那一丝笑中便对了浓浓的嘲讽。 苏柔遥见方倾墨如此,脸色不由一白,错开目光不再说话。 然而广恩美却误以为方倾墨嘴角的嘲讽是针对她的,不由心神俱痛,抖着唇小声的嗫嚅着说:“我……我配不上方先生。” 苏柔遥一愣,大感诧异,广恩美对方倾墨是如何执着她是知道的,怎么现在…… “打扰了,我们走了。”广恩美一拉苏柔遥,转身就走,苏柔遥惊疑不定,目光胶着在方倾墨俊美平淡的脸上久久无法回头。 程玲看见她们回来了,冲她们摇着头,脚步迅速地走出了酒店,直奔恒星酒店。 恒星酒店,整个大厅已经被包场了,经过了布置,到处都透着喜庆,随着林启辉和陶麦的到来,气氛一下子热烈起来,有主持人主持婚礼,林启辉和陶麦站在高台上接受众人的祝福。 下面的第一排第一桌为首坐着的便是林爷爷和林爸爸,依次是一些德高望重的战友,关系很近的亲戚等。 万众瞩目下,陶麦站在林启辉身边,两人时不时交换一个眼神,情意毫不遮掩的外露,引得众人高声喝彩。 也不知是谁出的主意,有人递给了主持人一样东西,主持人兴冲冲地提上台,嘴里说道:“有人要祝这一对新人早(枣)生贵子,所以这一颗大红枣一定要吃下去。” 主持人上前,手里高高提着一个大红枣,中间穿着一条线,大咧咧地放在了林启辉和陶麦之间,意思显而易见。 陶麦听见早生贵子四个字的一瞬间,脸色一僵,林启辉凝眸看她一眼,紧了紧她的手,用眼神告诉她这只是个增添气氛的把戏,陶麦定了定神,与林启辉对望一眼,齐齐朝那枣子咬去。 可恶的主持人在他们即将咬到之时却猛地提高了大红枣,陶麦心中一急,撞上了林启辉的下颚,下面立刻一片哄笑,陶麦不由去看一眼,却忽地看到了苏佟的身影,心下一凛。 第196节 林家颜面扫地? 哄笑声中,陶麦因见了苏佟而片刻失神,这一失神间,林启辉已经一口咬到了红枣,台下众人哄笑着,这本来应该是给两个人一起咬着吃的,现在却被林启辉一口整个的吞到了嘴里,那中间串着的线也掉了出来,主持人见状立刻有些目瞪口呆,这下子,这一环节就等于是结束了。 林启辉见陶麦脸上出现恍然之色,手一伸紧紧捏住了她的柔荑,陶麦回神,对上林启辉黑亮的眸子,见他的唇忽然一动,他已拉过她,把含着的红枣度到她嘴里,一人一半,正正好。 两唇相贴,又很快分开,本来众人见这一环节结束了,注意力都转移到酒席上,却也有时刻注意着他们的,见林启辉如此,不由笑着叫好,把气氛一瞬间又推热了几分。 主持人适时地说了几句话,说了一堆祝福词,而后林启辉领着陶麦下台,他们该休息片刻换一身衣服来祝酒了。 众人的注视下,林启辉牵着陶麦的手往台下走,可还未走下,突然有人惊呼了起来,众人不由诧异,顺着惊呼之人的目光看向台上,只见新娘子那身飘逸靓丽的婚纱上那些亮闪闪的碎钻和珍珠正犹如一盘散沙,噼里啪啦地往下掉,只顷刻间,便掉了个干净。那婚纱也倾斜起来,穿在新娘子的身上,异常难看当。 “啊,钻石和珍珠四散,这是不是不祥的征兆?”有客人窃窃私语起来。 “可惜了,这件婚纱真的好漂亮,居然被她穿坏了……淝” “听说这件婚纱是黎蔓亲自动手设计裁剪的,她设计的衣服还没听说过一穿就坏的,今天是怎么回事?” …… 七嘴八舌的议论蜂拥而起,陶麦苍白着脸不知所措地站着,林启辉眉目中一紧,目光凌厉地扫了一眼那些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地人,他的好友杨勋谭子文等,还有陶麦的同事徐惜林琳都紧张地看着他们,爷爷父亲也是一脸意外的神色,人人都没有想到,新娘子的婚纱会在现场不堪一击地破败。 林启辉眸光一沉,凝神沉思,脑中光芒一闪,他立刻蹲到了陶麦的脚边。 新娘子出了这样难看尴尬的事,作为新郎官肯定会有所反应,是以大家的目光大多都聚焦在男方身上,更何况,这是一场名副其实的灰姑娘嫁豪门的婚宴,放眼看去,可没听人说起新娘子有什么娘家人,就更别提有什么有头有脸的人了。那些个身份高贵的闺中小姐们,对林启辉早就有所耳闻,有的也是认识,如今见这么优秀的男人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人俘获,那心里,个个都带着不舒坦,甚至不痛快,这逮到机会,嘴皮子上立刻刻薄起来。那眼神,如利剑一般,紧紧盯着两人。 所以,林启辉高大的身子一蹲下,就吸引了现场所有人的视线,人们纷纷猜想难道他想一颗一颗捡起那些价值不菲的碎钻和珍珠?开玩笑,这么多,落得到处都是,这要拾到什么时候? 就在众人的猜想中,狐疑中,林启辉毫不介意地蹲在新娘子的脚边,只见他的双手在新娘子的婚纱下摆上转动着,具体也看不出他在做什么,但见那一双手繁复地移动,好似在打着什么结,神情专注温柔。 陶麦低着头,看着林启辉的样子,她心中异常的懊恼,当着这么多的人她居然如此出丑,眼看着林爷爷和林爸爸的脸色都僵凝起来,她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可她只能,只能束手无策地站着,耳边是众人嗡嗡的议论,眼里是那些年轻女孩们的尖刻嘲讽。 “不要紧张,要笑,笑——”突然,传来了林启辉的声音,陶麦心中一紧,此时此刻,除了镇定微笑,大概没有其他法宝能够消除眼前的难堪了。 于是,陶麦看着林启辉笑了起来,是真心的,璀璨的微笑,她看到林启辉终于缓缓站了起来,不知为何周围的议论声立刻停下,那些嘲讽鄙视的目光也变了,变得震惊,变得羡慕,变得无话可说。 陶麦不解,她微一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婚纱,嘴角那笑意立刻大了起来,宛如一朵白莲花,徐徐绽放,发出耀目生辉的光,让她整个人散发着无与伦比的风华,清清莲华,灼灼子妖。 众人的意外中,惊讶中,有人轻佻地吹起了口哨,发出一句感叹,“好漂亮的腿,比王祖贤还美。” 只见原本长到拖地的婚纱,前面部分被高超地摺叠了起来,形成一圈荷叶边,露出新娘子一双绝世美腿,后边则摇曳拖地,也只稍稍一变,就变了装束,由原本的谨慎飘逸变成现在的奔放活泼,使人眼前一亮。 更加令人震撼的——则是新郎官繁复的手法,和脸上洋溢的柔情。 那原本被这一幕惊呆了的主持人终于反应过来了,此时往前一走,挡在林启辉和陶麦身前,打趣着,“没有这碎钻满地啊,我们大家伙也见不着新娘子这么好的身材,大家说是不是?” 台下立刻有一个极为年轻的男声附和着应了一声,“是!” 杨勋和谭子文俱都双眼放光地盯着陶麦的腿,那嘴里慢半拍地也应了一声是,此起彼伏间,主持人又说道:“这钻石可比那什么黄金和玉要贵多了 ,比之金玉满堂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今天的这一对新人,将来必是大富大贵之人,你们说是不是?” “是!”又是那一声年轻的男声,异常高昂。 陶麦不由看过去,一见之下,却吃了一惊,那人不是别人,而是石头。他嘴上喊的大声,神情间却带着痛苦,他手边的那瓶酒远远看去已经下去了一大半。 而他的身边隔一个位置坐着的居然是祁莲,这一桌上都是绿译的员工,石头看样子是作为她的娘家人被安排在那一桌的,看样子是祁莲自己私自坐到他身边的。 石头的话立刻引来附和,大家重新高兴起来,这一场意外事件在林启辉的巧手之下就这么揭了过去。 林启辉拉着陶麦的手下了台,走向大厅的一处出入口,准备去更衣室换衣服。 却不其然看见了程玲,而她的身后依旧跟着苏柔遥和广恩美,林启辉重重地凝眉,看向三人的目光充满阴鸷,程玲见他这样,不由着慌,忙上前说道:“只是个意外,你处理的很好,没事的。” 林启辉拧眉,没什么事?他老婆的腿都快被人看光了,这也叫没事? “我记得没有邀请她们两人。”林启辉目光瞥向苏柔遥和广恩美,程玲是这家酒店的老板,出现在这里很正常,他选择在这里举办婚宴也完全是冲着母子亲情,希望她能祝福自己,可在希尔顿酒店,他的母亲再一次令他失望。而现在,她又带来了两个他不想见到的人,不由发怒。 程玲没想到林启辉竟这么讨厌遥遥和广恩美,脸色一白,回头看向她们,那眼神里的意思竟是让她们离开。 苏柔遥和广恩美面面相觑,不可思议地瞪大眼,苏柔遥没有资本,广恩美却是有的,胸脯一挺说道:“凭什么不能来,他和我都是你生的,我们是亲兄妹。” 林启辉眉目一凛,寒光乍现,冷冷看一眼苏柔遥和广恩美,带着陶麦继续走向更衣室。 苏柔遥的目光随着他们相携的身影,视线紧紧胶着在陶麦的双腿上,眼神刺痛,脸色发白。 “遥遥,你没事先离开吧。”程玲不能赶广恩美走,却能赶苏柔遥走。 苏柔遥闻言,受伤地抬眼看着程玲的眼睛,林伯母怎么可以赶自己走?她是看着自己长大的,怎么可以这样厚此薄彼?怎么可以? 苏柔遥伤心地站在原地不动,程玲眼见着林启辉就快出来了,赶忙冲一旁站着的服务生招招手,示意他带苏柔遥出去,她是这里的老板,做这点事自然顺理成章。 苏柔遥瞪大眼,无助地任两个服务生强行带着她往外走去,回头,大厅里满室喜庆繁华,林启辉和陶麦重新换了一身礼服,两人眉目浅笑,数之不尽的情意令人刺目。 人群中,她突然对上了一道熟悉的目光,不是别人,正是她的父亲苏佟,苏佟见女儿苏柔遥被人强行往外带,心中一抽,再看程玲,正围绕在林启辉身边,脸上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不禁气恼。 两父女的目光一对上便错开,苏柔遥被丢弃在恒星酒店外,一个人好不凄凉。 林启辉领着陶麦一桌一桌敬酒,当敬到石头所在的那一桌时,石头站起来,看着她,对着他们举着酒杯,“祝你们百年好合,白头不相离!” 石头一仰脖子喝尽了杯中酒,林启辉定定看着石头,也一口喝尽杯中酒,郑重道:“谢谢!” 陶麦听林启辉这一声谢谢中若有似无地饱含了其他的意思,但具体是什么,她却理不清。 石头低着头坐下,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 一桌一桌敬下来,陶麦早已双腿酸疼,幸好林启辉始终半搂半抱着她,经过杨勋谭子文徐惜她们是也没刁难他们,但林启辉仍是喝了不少酒,就这么一桌一桌敬下来,林启辉对陶麦的维护众人那是看在眼里的。 最后一桌,坐着的都是大人物,林爷爷林爸爸和与林家关系交好的重要亲朋,一席话祝福的话说过之后,林启辉端起酒杯一一敬过去。 最后,视线定在了林明脸上,林启辉笑着说:“谢谢父亲百忙之中前来,儿子也敬一杯父亲大人。” 林明站起来,冷硬的脸跟着微微一笑,端着酒杯庄重地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语气欣慰的道:“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希望你们夫妻从此以后患难与共,祸福相依。” 林明的话说的庄重,林启辉的脸色不由沉肃三分,认真地点点头,举头就要喝掉杯中酒,却闻一道声音冷不防地响起,“林明,你儿子娶得是个不孕的女人,这样你也没意见?” 由于这一桌坐着的都是大人物,是以林启辉走至这一桌时,周边不自觉静了下来,如今这声音就显得特别清晰,众人不由一愣,随即惊疑地看向陶麦。 林明和林爷爷同时一震,但毕竟年纪阅历摆在这,尽管心中惊诧面上却无一丝波动,林明不轻不重地看向说话者,不是别人,正是苏佟。 林明只看了一眼,便快速地调转目光,他的视线移向了远远站着的程玲,她是 这家酒店的老板,她就是任这种人在这里造谣生事的? “启辉,苏先生你请了吗?”林明收回目光,淡淡问向额头青筋直冒的儿子。 林启辉立刻摇头,林明点点头,伸手只虚空一挥,立刻有穿着制服的军人从三个方向涌了进来,目标直指苏佟,苏佟意外地睁大眼,瞬间又反应过来,这里坐着几位林明的老首长,有军队的人专门保护这是正常的。 眼看着那三人直接扑向自己,苏佟脱口道:“林明,你怕还是被蒙在鼓里吧,这个女人骗了你们,她会让你们林家断子绝孙,我是好心来告诉你们。” 此话一出,现场立刻哗然,陶麦身子一软,差点摔倒在地,幸好林启辉死死抱住她,才勉强支撑住。然后她已没脸面对众人质疑的目光,更没勇气面对林爷爷林爸爸的审视。 “林明你们林家……”苏佟还欲再说什么,那三个朝他冲过去的其中一人蓦然捂住了他的嘴巴,两外两人手脚麻利地把他往外推搡,三个人那利落干脆的身手让人一看就是训练出来的,苏佟说不出话,他一辈子还没被人这么无礼对待过,不由气怒交加,愤怒中,竟一口咬上了捂住他的人的手。 那人手一疼,立刻微松,苏佟的话又欲奔出口,千钧一发之际,却有一人鬼魅般地窜出来在苏佟后颈重重地一捶,苏佟立刻晕了过去。 “把他扔出去。”打晕苏佟的人冷声命令。 三个人挡住众人的视线大大方方地‘请出’了苏佟。 众人看过去,只见一满身书卷气的年轻人朗声说道:“他是苏佟,以前做过S市市长因贪污入狱,受不了刺激得了精神病,大家不要听他胡说八道……” 第197节 此生无以回报(1) 苏佟的闹场前后不过一分钟,却引起了轩然大波。 林爷爷和林明的神色在刹那中僵了僵,但随着那清朗的声音落下,面色即刻恢复了正常,大家也不由哗然,贪污、入狱、精神病几个关键字传入大家耳中,让大家对苏佟的话立刻产生了怀疑,又见林家人个个面色如常,便就不放在心上了。 陶麦感激地看向那个满身书卷气的年轻人,那人不是什么不认识的人,而是李铭升。李铭升隔空冲陶麦一笑,脸上洒脱自在,毫不见刚才的流言蜚语对他的影响,陶麦心中一宽,身边的林启辉抚慰地搂了搂她的肩,看向她的深眸里滑过一抹歉然,陶麦反手握住他的手,这件事怎能怪他?要怪只怪小人难防。 和林家交好的朋友们重新活跃起气氛,林启辉和陶麦继续敬酒,林爷爷和林爸爸面上虽没什么,但陶麦分明看见他们的眼里乌云遮日,雾霭重重。 敬酒结束,林启辉和陶麦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乘着间隙,林启辉的目光寻找着程玲的身影,程玲此刻正站在大厅半中央,目光怔忪地望着门外,脸上的神色复杂难言,当感受到林启辉的视线时,立刻转过头看向他,脸上闪过羞惭和慌乱。 按理,苏佟不再被邀请之列,他不可能进入婚宴大厅,可他居然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进了,没有自己平时对他的纵容,他根本不可能可以轻松自如地进出恒星酒店,而他居然选择在大庭广众之下让陶麦难堪,妄想阻止这一场婚宴,他这一闹,不但折了陶麦的面子,更损了林家的颜面,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程玲想到此,目光看向林明,林明整个婚宴过程都未看她一眼,反倒是苏佟大放厥词之时,他似嘲讽的瞥了她一眼,那种睥睨的眼神,犹如刺刀,戳的她心脏一片生疼当。 林明此时的脸色看不出任何异样,和他身边的战友说着什么,表情威严,微微带着喜庆的和煦。 这一场婚宴,从开始到结束,一波三折,每一次的矛头都是针对陶麦,且针对的是她不孕这个无可争辩的事实。纵然面上欢笑,陶麦心中不可能不落寞,不可能不难过。 终于强撑着身体送走了客人,林爸爸搀扶着林爷爷最后从大厅里走出来,停在陶麦身边说:“今天先回一趟林家老宅再回你们的绿苑。” 林爸爸的语气夹杂着生硬,陶麦的心不自觉抖了一下,林启辉沉声应了一句知道了,目送林爷爷和林爸爸上车,司机开车先送他们回家。 陶麦站在大厅门口,远远往外看过去,石头还站在那里没有走,孤身一人远远看着她,而他身后不远处,祁莲始终跟着他。 陶麦垂下眼睛,摸了摸自己的脸,一片火烫,今天她真是丢死了。但更丢人的,却是林家。 “麦子……”林启辉的手触到了陶麦的脸颊上,握住了她的手,陶麦对上他深沉的眉眼,心中的愧疚霎时涌了出来,眼眶顿时热了,几乎就要落泪。 “傻瓜,今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大喜之日,不能哭。”林启辉语气平稳,仿佛心情丝毫不受今天之事的影响。 陶麦伸指揉了揉自己的眼眶,挑着眉说,“谁说我要哭了,我这是高兴的,你知道吗?” 林启辉轻声一笑,带着陶麦走向车子,边走边说:“无论发生什么,我们一起面对,没有什么好怕的。” 陶麦点着头,一路上都在给自己打气。 经过重重的警卫处,再到林家老宅,陶麦的心砰砰乱跳,一路上鼓足的勇气当看见林家庄严气派的老房子时莫名就没了,连脚步都变得沉重艰涩。 林家大厅里,张姨伫立一边,林爷爷和林爸爸坐在沙发上,面色沉肃,看不出喜怒。 当陶麦踏进大厅之时,两位长辈的目光同时落在她身上。陶麦脚步微颤,身后,是无尽的黑夜,眼前白炽灯下,是一场批判。她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悄悄望一眼身边的男人,他面色冷凝看不出任何情绪,立体冷峻的五官带着刚毅,让她心里无端端放松了些。 “爷爷,爸爸……”陶麦低着头在林爷爷和林爸爸面前站定,如果一跪能够谢罪,那么,陶麦这一刻宁愿跪下,可她没有,她知道,做什么都是于事无补。 林爷爷先开了口,他严厉地看着陶麦,厉声说:“你还知道叫一声爷爷,爸爸?” 陶麦的身子隐约一颤,林启辉微皱了眉头就欲说些什么,陶麦连忙伸手阻止他,默默地摇着头,而后对上林爷爷和林爸爸的视线,“是我有错,请爷爷爸爸责罚。” 林爷爷和林爸爸闻言面色齐齐一震,脸上带着难以置信,半天,林爷爷才缓过一口气,手里的拐杖颤颤巍巍地指着陶麦道:“这么说,苏佟说的都是真的?” 陶麦咬唇,低声但清晰地回答,“是的,全是真的。” 林爷爷的身子骤然向后一瘫,林明剑眉一皱忙过去扶着他,嘴里叫道:“父亲,您没事吧?要不要送您去医院?” 林爷爷闭着眼,缓慢地摇着头,脸上带着浓重的沧桑之意,摆着手叫林明放开他,却是躺在 沙发上闭着眼再也不看向陶麦一眼。 陶麦见此,心中惶恐又难受,指尖掐着掌心,这一刻,只有疼痛能够让她坚强地站在这里。 林明见林爷爷没事,当下放开他坐好,皱着眉看向挺直着脊背站着的陶麦,“你说自己有错,该受罚?那么我问你,你错在哪?” 陶麦心中颤抖,眨眼间,眼泪已经抑制不住地滴了下来,她控制着音量,残忍地指出事实,“我是个不孕的女人,不该妄想和启辉一辈子在一起,不该拖累了林家。” “胡说!”陶麦的话一出口便引来了两声呵斥,一声来自林明,一声来自林启辉,两父子竟异口同声。 林启辉紧抿了唇,眼神犀利地瞪着他的爷爷父亲,今天他们要是因为这件事为难麦子或是将她赶出林家大门,他也将……心中骤然一痛,爷爷父亲从小对他如珍如宝,如今竟要为了陶麦与他们决裂?爷爷一把年纪了,父亲又晚年离婚…… 林明见儿子瞪着他,却是不说话,当即皱着眉严厉的说:“这就是你的错?” 陶麦垂了眼,脸上的悲伤一览无遗,没有点头,却让人感受到她真的错到了十恶不赦。 林明陡然重重地斥了一声,“你是错了,但你的错不是你不能给林家传宗接代,而是错在这件事不应该由一个外人来告诉我们。” 陶麦骤然震撼地睁大眼,傻傻地看着林爸爸,而林启辉原本反复纠结的心绪立刻烟消云散了,他的脸上慢慢地露出一抹笑,这笑明亮勾人,他就说嘛,他的爷爷,他的父亲,怎么可能会让他陷入两难的境地?他们爱他,真正的爱。 “爸爸——”陶麦怔愣地叫着林明,心里翻涌而出一种滔天的,席卷一切的感动,让她情不自禁扑上前,跪在了林爸爸的脚边,抱着他,眼泪决堤而下。 林明伸手揉着陶麦的发丝,叹息道:“傻孩子,我和你爷爷生气不是因为你的身体,而是因为这件事由着一个外人之口告诉我们,我们是一家人,不是吗?一家人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陶麦喉头哽咽,她哭着,又笑着,一家人,一家人,她活了二十六年了,很少有人跟她说他们是一家人,这一刻,这个词,仿佛天籁之音,那么美妙动听。 五六岁的时候,她跑到妈妈面前祈求地说:“妈妈,抱抱我~”换来的只是一记冷眼。 七八岁的时候,她走到妈妈身边拿着奖状给她看,“妈妈,妈妈,我得了一百分,人家说得了一百分就是好孩子,我是好孩子了,妈妈你能爱我吗?”换来的还是一记冷眼。 九岁的时候,她站在妈妈面前,抬着头问她:“妈妈,我跟别的小朋友比,哪里不好了?为什么别的小朋友的爸爸妈妈会抱他们亲他们,带他们出去吃肯德基,你从来不抱我不亲我不理我?为什么?”换来的还是一记冷眼。 十岁的时候她终于明白了,无论她怎么努力也得不到妈妈的爱,从此放逐自流,不再认真学习不再讨好大人,只做一个没心没肺的疯丫头,叛逆,打架,喝酒……成了臭名昭著的一个问题少女,直到遇见了林启辉。 她从未见过那么俊朗温暖的男生,只一眼,便万年,仿佛是冥冥之中的一种救赎,把她从黑暗的深渊拉了出来,他虽然无意,她却要感激他的魅力。 而今现在,误会过、伤害过、憎恨过……终于走到了一起。 不孕,又如何?他的爷爷爸爸还是说他们是一家人?有什么话不能说的一家人? “爸爸,爷爷,陶麦此生无以回报。”陶麦哽咽出声,一辈子,大概也没有这么感动过。 第198节 此生无以回报(2) 偌大的大厅里,真皮沙发边,陶麦扑在林明脚边,感动的哽咽不能言。 林明揉着陶麦的发丝,冷硬的脸上一片怅然,“行了,别哭了,今天是你们的大喜之日,累了一天了,都去休息吧。” 林启辉上前扶起陶麦,看着林爷爷林爸爸说道:“谢谢爷爷爸爸。” 林爷爷缓缓睁开眼,手慢慢伸在了半空中,张姨立刻上前扶住他,林爷爷借力站了起来,不发一言地转身走向自己的卧室,陶麦泪眼朦胧中见爷爷仿佛眨眼间就老了许多,他虽没有一句责备,但一位老人,晚年最为希望的自然是膝下绕孙,享受天伦之乐,可她这位孙媳妇,带给他的是什么呢淝? 林启辉为陶麦拭去眼泪,握紧了她的手,掌心相映,心心相惜,目光流转间,情意绵长悠远。 林明看他们如此,眼里划过宽慰之色,轻轻拍了拍林启辉的肩膀,转身离开大厅。 陶麦看着林爸爸的背影,依旧高大坚毅,丝毫看不出介怀,可他越是这么大度,她的心越是绞痛。 陶麦揪着林启辉的衣领,喉咙酸涩,艰难吐字,“我想要孩子,想要一个与你生的孩子,无论是试管婴儿、找人代孕、还是其他任何一切有可能的方法,我都想要尝试。当” 林启辉知道陶麦心中难受,抱紧了她,吻着她的额头,直到她激烈涌动的情绪平息下来这才牵住她的手,轻声道:“我们回绿苑吧。” 为了方便来往,绿苑离林家老宅很近,林启辉带着陶麦不一时便回到了家。两人身上还穿着敬酒时的礼服,一举一动都那么漂亮迷人。 陶麦经过了刚刚的场面,整个人都沉静了下来。 过去二十六年奢望的亲情,她在今天终于找到了,她会尽自己的一切力量去捍卫这份真情。 她矢志不渝追寻的爱情,也在今天在万众瞩目之下获得祝福了,虽过程一波三折,但过程有多艰辛,甜蜜就有多大,所以,她会尽平生的所有力气来保护他们的爱。 绿苑,别墅内,一片喜庆温馨。 林启辉和陶麦手牵着手走向二楼的卧室,打开门,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一张超大的床,床上的白色床单印着大朵大朵的玫瑰花,绚丽夺目。 红地毯,飘逸淡雅的窗帘,素净的装饰,都是陶麦喜欢的风格。 “你先休息一下,我去放洗澡水。”林启辉放开陶麦,走进了附设的浴室里。 陶麦怔怔站在原地,有种如梦似幻的感觉,爷爷,爸爸,老公,多么美好的字眼,多么美妙的感觉。 不一会儿,林启辉出来了,他已经脱了外衣,只穿着衬衫,上面淡粉的领带还未拆开,陶麦幽幽看他一眼,冷峻刚硬的俊脸在白衬衫粉红领带的衬托下竟显得格外柔和迷人,林启辉接收到陶麦的视线,不自在地松了松领导,咳了一声恼声道:“这是杨勋的眼光,真个没品位。” 陶麦徐徐一笑,“不,你带着很好看。” 林启辉眼角一跳,露出星星点点的笑意,催促道:“洗澡水放好了,进去泡泡吧,今天把你累坏了。” 陶麦眯着眼笑,真正累的人其实是他吧,敬酒时他喝的最多,原本这酒量在他算来差不多算醉了,可临场生出那么多事,他硬生生压下了酒意,回家又是一出,这一松懈下来,估计他一定不好受。 陶麦倒了杯热水递到林启辉面前,“你先喝点水解解酒,我洗好了叫你。” 林启辉接过水杯,看着陶麦低低沉沉的笑,陶麦脸色微红,进去洗澡了。 超大的按摩浴缸里注满了温水,陶麦脱了衣服躺进去,任温水四面八方地包裹住她,她微闭着眼睛静静地休息着,想要把身体里的乏意驱逐出境。但她心里念着林启辉比她更累,便草草泡了大概四五分钟便起来擦净身子围着浴巾出去了。 卧室里,林启辉并未坐在床上,也并未坐在沙发上,而是站在窗户边,居然还在打电话,他高大的身子背对着她,手里捏着手机,玉树临风的模样。 也不知他在跟谁通电话,只听他说:“好,你去帮我查一查,这件事一定要弄个水落石出。” 不知对方说了什么,他身上的气息骤然一冷,冷声道:“谁让我太太难堪,我定十倍奉还。” 陶麦愣了一下,好像说的是她? 林启辉感觉到了脚步声,刚好谈话已近尾声,便挂了通话,刚欲转身,却被陶麦从身后抱住,她的脸贴在他的后背,双臂紧紧缠在他的腰间,陶麦也不说话,就这么抱着,林启辉也不推开她,陶麦抱够了,蹭了蹭他的后背,转过身笑着对他说:“你去洗澡吧,我在外面等你。” 陶麦的话说的带着三分暧昧,林启辉不禁挑了挑眉,脸带促狭笑意地看着陶麦,陶麦挺了挺傲人的胸脯,微眯着眼说:“难道你今天喝太多醉的不行了?” 男人最怕什么?最怕别人说他不行,尤其还被自己的女人说不行。林启辉当即轻轻睥睨一眼陶麦曲线玲珑的娇躯,沉声道:“ 身材好是好,可惜不经操。” 陶麦瞪大眼,涨红着脸,不可思议地指着林启辉,你了半天,蹦出一句:“你耍流氓。” 林启辉眉目笑意一沉,“我对自己的老婆耍流氓怎么了?” 陶麦鼓着腮帮子瞪着他说不出话。 林启辉笑了一声,伸手轻轻拂过陶麦优美的颈子,“我马上出来。” 而后进入浴室了。 陶麦瞪着林启辉的背影,本来还担心他喝醉了,现在看来好像好得很。 其实不然,林启辉一进入浴室,浴室内的热气袭上全身,一阵难受立刻涌了出来,今晚的酒确实喝多了,他坐在浴缸边缘歇了许久,酒意没有消散反而越来越浓。 迟迟不见他出去的陶麦,终于耐不住打开浴室门冲了进来,一眼看到林启辉脸色发白地坐在浴缸边缘,不禁吓了一跳。 “启辉,你没事吧?”陶麦冲过去,一手摸上了林启辉的额头,林启辉不由好笑,“就是酒气上涌,不是发烧。” 林启辉的脸滚烫滚烫的,脸色却发白,不由担忧的说:“很难受吧,我们去医院看看?” 林启辉拉着陶麦坐到他腿上,轻轻搂着她在她耳边说:“只是醉酒,等酒意过去就好了,你听谁说新婚夜有新郎官大半夜的还去医院的?” 新婚夜?陶麦心中一动,接着又好笑,他们的第一次早在去年就没了,之后不知道有了多少次,还说新婚夜。 “就这样,就这样让我静静地抱着你,只要抱着你就好。”林启辉的声音低低的,却直达陶麦的心脏深处,那么柔和,那么憾人肺腑。 陶麦不禁调整了一下姿势,让林启辉抱的更舒服。抱着抱着,林启辉大概觉得身体有些僵硬,倾身一倒,居然抱着她倒进了浴缸里。温热的水立刻湮没两人的身体,满满的一缸水,溅出许多。 陶麦惊呼了一声,身下的林启辉还没脱衣服啊?估计他醉的糊涂了。 陶麦挣扎着就想给他脱衣服,林启辉任陶麦动着,浴缸很大,足够两个人平躺在里面,陶麦跪到一边,动手解林启辉身上的衣服,林启辉睁着眼看着动作笨拙却努力的陶麦,罕见的调笑道:“老婆,你迫不及待了?” 陶麦不由白了林启辉一眼,都醉成这样了,还不忘说话调戏她。 陶麦努力地脱去了林启辉身上的衣服,衬衫、长裤、短裤,真是一件不剩,而她自己身上的浴巾早就湿透了,干脆脱了。 林启辉一看,陶麦里面居然什么也没穿,不由眼睛都红了,撑着双臂就要站起来,陶麦却一膝盖压到了他的腰间,笑着说:“你还没洗澡,我来帮你。” 陶麦实在担心林启辉这醉酒的身体会出问题,哪里会真的想与他那什么,纯粹的就想让他好好洗个澡上床睡觉去。 她挤了沐浴乳在掌心揉了揉涂上林启辉的身体,掌心下是强壮流畅的身体线条,指尖滑过坚实的胸肌再到下面的腹肌,泡沫越来越多,陶麦丝毫没有注意到在她的类似抚摸的清洗下林启辉的体温不断飙升,连脸色都蕴出暗红。 黑曜石的眸子,带着星星点点的火焰深深地凝视着陶麦认真的清洗动作,一个女人给他洗澡,在记忆当中还是头一次,这个人是他的妻子,伴侣,想到这不由热血沸腾。 “好了,再冲洗一遍就好。”陶麦把林启辉从脖子到脚都认真地洗了一遍,终于呼出一口气,大功告成了。 她洗的认真,同时暗暗脸红地偷觑着林启辉完美的身体比例和线条,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赤身***在他身边挪动是一件多么诱惑的事。 等到察觉到时,整个人已经被林启辉抱出了浴缸,哗啦的水声中,陶麦惊呼,“你做什么?” 林启辉打横抱起陶麦,走进卧室,把她抛到床上,倾身压了上去,声音暗哑的反问:“你说呢?” 第199节 我终究不能为你生儿育女 偌大的床上,林启辉壮硕的身体悬跌在娇小的陶麦上方,两人之间俱都一丝不挂,林启辉浑身透着湿气,强健的体魄染出浓重的性感,陶麦微眯着眼看着,揣度他到底醉了没有淝? 林启辉的大掌贴着陶麦氤氲着红霞的脸颊,沉沉看着她哑声说道:“我没醉。” 在林启辉越加火热的注视下,陶麦透澈的眼渐渐荡起涟漪,羞答答地伸手挡在前胸,她可没忘了此刻她身上一点衣服也没有。 林启辉眼神一深,玫瑰红上,陶麦雪白的肌肤在灯光下透着莹润的光泽,脸蛋酡红可爱,一双大眼水波潋滟忽闪忽闪地看着他,好似天上的星辰。他一掌摩挲着她的脸,轻声道:“在时光会所那次,是我错了,这一次,我要好好地过我们的新婚夜,给你留一个美好的回忆。” 陶麦蹙眉,想起他们那不堪的第一次,林启辉嘴里叫着的人名,现在想来都满心的不自在。林启辉低头欲吻她,陶麦却忽地翻身而起,等到林启辉反应过来时,陶麦已经大喇喇地骑在了他的身上。 陶麦直坐在林启辉强悍的腰间,眯着黑亮的水眸看着眼里闪过错愕的林启辉,嘴角一翘,整个人显得灿烂无比,这一刻,美得令人心慌意乱。 只听陶麦扬着眉在林启辉上方说:“这一次由我在上面,我要让你有个美好的回忆。”第一次,林启辉是主导,让她痛让她怨,如果这一次还是他主导,虽然有些不同了,但那情形却是相似的,所以她不想要。 林启辉脸上浮现夹杂着笑意的意外,挑着眉说:“你说你要上我?”这倒是他们之间的第一次。 他不说还好,一说,陶麦的脸跟一块大红布一眼,和身下的玫瑰色没什么区别了,她故意斜睨着林启辉,做出居高临下的姿势,微昂着下巴,好像临幸某个男宠的女王一般。 林启辉眼底藏着深深的笑意,他大手往两边一放,做出任伊鱼肉的模样,那带着笑意的神色间带着三分戏谑三分挑衅,好似在等陶麦的笑话。陶麦咬牙再咬牙,目光从林启辉俊朗的脸到他的上半身,她坐在他的腰间,臀后就有一抹灼热硬挺伫立在那,若有似无地蹭着她,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那抹灼热在不停地变得更烫更硬硕。 陶麦稍稍抬了抬臀部,那抹灼热立刻弹跳似的摩擦着她,那种触感,足以***到让人无力,陶麦瞅了一眼半阖着眼的林启辉,要说他一点没有醉意那是不可能的,毕竟那么多酒喝下去了,也没见他吐,想到爷爷爸爸对自己的厚爱,想到他们的夫妻关系昭告天下了,心中忍不住一阵激荡。所以陶麦再次一咬牙,抬起身子,小手握住那抹炽热,身子往上一坐当。 “唔……”陶麦受不住的低吟了一声,巨大的饱胀感让她一时不能接受,她没想到这样的姿势这么直接,他在她体内,撑得她感觉自己快要裂开了,丝丝缕缕的疼,但这疼中无疑又带着透着酸胀的酥麻,瞥一眼林启辉,下颚紧绷,双眼大睁,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 陶麦对着林启辉嘿嘿一笑,得意地扬声道:“是不是很舒服?”这种在上的感觉,让她有种大权在握的兴奋,刚刚她只一握,便若有似无地听见了林启辉的一声闷哼,压抑的,低沉的,那么好听,诱的她还想听到更多。 林启辉双眸墨黑墨黑地看着陶麦,眼里泛着绿幽幽的深光,性感的薄唇微抿,看着得意的陶麦并不搭腔,只是抬手,一把握住了陶麦胸腔两只高耸的小白兔,温柔的抚摸揉捏,力道控制的清浅,让陶麦情不自禁地啊了一声之后,下意识向林启辉掌中挺了挺,她感觉到胸部在林启辉手下变得硬实,变得更大,涨涨的麻麻的感觉让她想要更多的慰藉,可她往前一点,林启辉的手便后退一点,直到她整个身躯快趴到他身上了她才反应过来,这林启辉根本就是故意折磨她的。 陶麦重新支起身子,不满地瞪了一眼林启辉,林启辉眼里浩瀚如海,剑眉微挑,似笑非笑地看着不满的陶麦,陶麦贝齿一咬,发狠似的,扶着林启辉的腰重重地往下一坐,这一次,她用了全力,那剩在外面的灼热差不多整个纳入了她的身体里,这一刹那,陶麦分明听见林启辉又一声若有似无的闷哼,似是受到了鼓励或是诱惑一般,她紧接着扭动腰肢,一上一下地耸动,动作简单而直接,随着她的动作,胸前的两只小白兔可爱地晃动着,划出优美迷人的弧度,诱人想去采撷,想去狠狠地亲吻。 林启辉唇边溢出一丝得逞的笑意,陶麦果然上当了,此时,他只需闭目享受即刻,可眼前的风景这么美,他怎么舍得闭上眼睛,他的手就跟有自己的意识似的,情不自禁就抚上了陶麦形状优美的胸,反复地抚摸挑.逗。 陶麦感觉到林启辉带着薄茧的指腹反复摩擦过她胸前的顶端,她低头一看,古铜色的大手在她雪白的胸前肆虐,那粗粝的指腹一遍一遍似是不经意般划过发硬发红的顶端,带起的异样酥痒直叫她发狂,不自觉的,纤腰扭动的更快了些。可她体力毕竟有限,不一时,便香汗淋漓,趴在林启辉身上大口大口喘息着,心里直骂这真不是人干的活,太累了。 “怎么,这就 不行了?”林启辉的声音自她头顶上方响起。 陶麦大口呼吸着,双手自然地攀附在林启辉的身上,她不是男人,被人说不行也不在乎,只顾自己休息,林启辉却忍的不行,一出口,他的声音暗哑粗噶的令他自己都惊讶,这陶麦还不知死活地趴着不动。 他的手悄悄往下伸,搭在陶麦的腰侧,扶着她动了起来,陶麦啊的一声坐直了身子,视线对上林启辉的眼睛,他里面熊熊燃烧的***让她吃了一惊,不等她多看,眼前已经不动晃荡起来,林启辉强有力的胳膊扶着她,让她不得不跟着上下运动,每一次都只差一点点就要脱出来,但他每次又都卡在她的里面,然后重重地落下,尽根没入,重的让她感觉到她挤压到了他那两个球,为此,他似乎压抑的,发狂似的闷哼。 陶麦偷觑着林启辉,见他眉目拧到一起,脸上是极致的享受,唇虽紧抿,但仍有声音不自觉地泄了出来,连他自己都未察觉。 陶麦看着,忽然倾身覆过去亲吻他的嘴,把小舌探入他的嘴里,他立刻乖觉地张开嘴迎接她,滑溜狡猾的大舌头搅住她的,深深地缠绕吸吮,陶麦眯着眼,身下的动作不但不停,反而更为卖力地扭动,小腹有意使劲夹吸,而林启辉的嘴又张开着,果然听见他抑制不住的声音逸出唇间,陶麦心里呵呵自笑,一口咬上林启辉唇线性感的唇瓣,轻声道:“舒服就叫出来嘛,干嘛硬憋着?” 林启辉一掌打在陶麦的翘臀上,陶麦猝不及防哎哟了一声,没想到林启辉居然打她,身子颤了颤,小腹上更加紧地箍缠着他,叫他嚣张,叫他打她,林启辉终于压抑不住地低吼,抬起陶麦的头,四目相对,火热的火花四溅,他重重吻上她水润的唇,嘴里咕哝道:“你也有做妖精的潜质,很好很好……”几个很好湮没在口齿交缠中。 一时之间,满室的春情荡漾。 陶麦拼着要给林启辉留一个好的回忆,所以使出了浑身解数想要他缴械投降,可她那点可怜的被动的经验用在经验值莫名暴涨的林启辉身上,那胜算可想而知。但她拼着一口气,耳畔听着男人因为她而动情的闷哼,消失的力气又奇异地恢复,如此往复,最后值得让她成功了。 可她自己也成功地累瘫在男人的身上。那两厢交合的地带,依旧镶嵌在一起,陶麦累瘫了,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但她的意识还是清醒的。她能够清晰地感觉到林启辉喷涌而出的***尽数浇在了她的子宫口,那么灼烫,如柳絮一般挠着她的深处,感觉微妙又奇异,激的她里面不停地收缩,压榨更多的种子。 可是,医生说她的子宫犹如一栋破烂不堪的房子,风雨俱漏,根本无法蕴育生命。想到此,心中不由哀伤。这令人欢愉的***忽然之间好似失了味道,让她觉得索然。 “怎么了?”林启辉把玩着陶麦的一只手,敏感地感觉到陶麦身上的气息变了。 陶麦趴在林启辉身上不动,她的睫毛颤了颤,滑过林启辉胸前的肌肤,痒痒的,之后听到说道:“我终究不能为你生儿育女。” 声音那么凄怆,与现状的气氛格格不入,林启辉眉目微皱,温厚的手掌贴上陶麦的后背,轻声但坚定的道:“我不介意,所以你也不要耿耿于怀了,好不好?” 第200节 苏三说:别拿同情当爱情(小虐) 林启辉的手掌温柔地慰藉地抚摸着她的后背,陶麦深切地感受到他的温柔和安慰,隐约间还能感受到他隐藏至深的愧疚和自责,陶麦不由对上林启辉的眼睛,他眼底隐藏至深的情绪立刻淹了下去,看着她的眸光里只是一片温柔之色。 “要不要去洗一洗?”林启辉问着陶麦,陶麦心中思绪翻滚,她怎么就忘了,林启辉一直自责是他害了他们的孩子,只是他不像她情绪那么外露,他嘴上不说面上不露,她一时就忘了,刚刚那么悲伤地诉说自己的不幸,她的不幸岂不是也是他的不幸淝? 她在痛彻心扉的同时,难道他心里会好过?只是他始终不表露而已。 想到此,陶麦伸手大包大揽地抱住林启辉的腰,摇着头咕哝道:“不洗,就这样睡觉。” 林启辉失笑,就这样睡?他还在她体内?难道她就没感觉到他正在不由自主地变硬胀大吗? 陶麦迷迷糊糊间觉得下面涨得难受,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那是林启辉的大家伙,不由伸手拍了他一下,“不要动,好困好累,睡觉了。” “你不喂饱它,怎么睡?”说着话的同时,林启辉已经径直动了起来,强悍的腰力,毫不费力,一颠一颠的,叫陶麦怎么睡?苦恼地闭着眼皱着眉,困得睁不开眼。林启辉见她如此,忽然抱着她坐了起来,把她两只修长的腿放在他的腰侧,扶着她的腰便上下***起来,那里面的液体随着他的动作流出大半,进去时又被带了进去,还有大半在那里面被他挤压的横冲直撞,陶麦感觉最深处酸胀的厉害,根本睡不着,可林启辉还在她的耳边状似关心地叮嘱道:“你睡你的。” 陶麦无力地想要白他一眼,可她只是耷拉着眼皮子,小脸垂在他的肩侧,柔软的发丝随着动作擦过林启辉的脖颈,肉贴肉地紧密纠缠,空气中散发着靡丽的味道,撞击的声音声声刺激着耳膜,滑过心尖,引起剧烈的荡漾,那交合处有噗嗤噗嗤的声音,诱的人发狂。 这一夜,真正的累到了极致,到最后,他们都忘了到底是谁要让对方记住今晚,或者,他们都会牢牢记住,象征新婚夜的这一晚。 颠鸾倒凤一整夜的后果便是陶麦卧床大睡不醒,而林启辉神清气爽地按时起床当。 上午十点钟,陶麦是被林启辉叫醒的,林启辉端了一碗粥进来,见陶麦终于睁开惺忪的双眼,立刻亲了亲她的额头,“小懒猪,起来了,要睡也要吃点东西再睡,要不饿坏了。” 昨晚上他们基本都没吃什么,昨夜又大耗体力,肯定会饿。 陶麦困难地睁着眼睛,发现林启辉精神奕奕地坐在床边看着她,穿着白衬衫黑长裤,整个人透着清爽干净,丝毫不见昨夜的欢爱带给他的负面作用,陶麦当即非常不满地睁大了眼睛,在林启辉的扶持下坐在床头,她顺手拿起一个枕头砸上了林启辉的头,“凭什么你精神饱满,我却满身疲惫?” 林启辉接过枕头,满脸笑意,挑着眉说:“你自己体力不行,还怪别人?” 陶麦一脸哀怨,林启辉端过粥递到她面前,“来,先吃一点,吃完了要是还想睡,你就接着睡,待会儿我还有事,要出去一趟。” 陶麦哦了一声,她记得林启辉今天是不用上班的,婚宴之前都说好了的,他们两人各自请假三天,因为前不久补度过蜜月,婚宴前又过度劳累,所以打算利用这三天好好休息。 陶麦伸手接过碗,林启辉看她恹恹的,把碗往后挪了挪,“算了,我来喂你吧。” 陶麦一愣,林启辉举着汤勺已经送到她嘴边,她不自觉便长大了嘴,把嘴边香喷喷的粥吞了下去,林启辉就这么一口一口的喂,陶麦一口一口的吃,很快一碗粥见底,林启辉看着陶麦,笑着说:“真乖!” 语气里的宠溺像四季花香,让陶麦晕陶陶的,似喝醉了酒,拥着被子身子就往下倒。 林启辉也不阻止她,站起身道:“我出去一下,很快回来,你等我。” 他这么温柔待她,陶麦连一分钟都不愿意与他分离,见林启辉转身出去,立刻抖擞了一下精神说:“等一下……” 林启辉停住脚步疑惑地回头看着她,陶麦艰难地爬起来,与林启辉对望,“你的事能不能带上我?” 林启辉顿了一下,眸里闪过一抹异光,点点头,“可以。” 陶麦立刻下床,却腿一软就要跪到了地上,林启辉眼明手快地抱住她,一脸的揶揄,“老婆,你应该多锻炼身体了。” 陶麦状似鄙视地瞪了一眼林启辉,他从小被林爸爸操练,身子骨底子好,即使是现在的日常生活,也从未停止过晨练,她一大把年纪了怎么跟他比? 陶麦深呼吸几口气,提着一口气进去洗漱,林启辉见她这样,抢上前替她打好洗脸水挤好牙膏递上毛巾,样样都抢在陶麦面前,陶麦走出盥洗室,她穿的衣服已经递到了她的面前,一套淡粉的休闲装,很衬她清新的气质。 陶麦在林启辉的帮助下穿好衣服,穿好了,陶麦坐在床上若有所思地看着林启辉, 林启辉眉目微动,“怎么了?” 陶麦状似苦大仇深地说:“你对我这么好,端茶倒水的,万一没了你,我怎么活?” 林启辉不由失笑,揉乱了陶麦的发丝,“胡说什么呢,我是你丈夫,到老到死都会在你身边。” 陶麦眼睛眯成月牙状,高兴地站起来挽住林启辉的胳膊,“记住你说的话哦,我们一起慢慢变老,还有哦,我一定要比你先死。” “为什么?” “你要是比我先死了,留我一个人在这世界上,多可怜,嘿嘿,还是我把你留下吧。” 林启辉摇头,带着陶麦一路驶向黎蔓的工作室。 他们到的时候,黎蔓的工作室内气氛紧张,黎蔓坐在里间的沙发上,脸色微青,面前站着三位助理,苏柔遥赫然在列。 见林启辉来了,黎蔓立刻站起来迎过来,“林先生,真是对不起,我不知道居然出了这种事,这在我的设计生涯中还是第一次。” 林启辉伸手阻止了黎蔓接下来的话,他眼神犀利地扫了一遍三位助理,包括苏柔遥在内,“我知道这一定是有人故意为之,我想知道到底是谁。” 黎蔓的两位助理立刻齐齐把目光转向苏柔遥,异口同声说:“是她!” 黎蔓皱眉,“你们怎么这么肯定?” 其中一名助理,也就是陶麦来试穿礼服时的那位小姑娘,瞪着苏柔遥说:“前天晚上下班我亲眼看见她进了试衣间,我问她做什么,她说打扫卫生,除了她,还有谁?” 苏柔遥身子一颤,垂着头,不说话。 黎蔓挑眉,厉声质问苏柔遥,“小雯说的是不是真的?” 苏柔遥深呼吸一口气,抬起头就欲说话,另一名助理看着她立刻冷冷地说道:“劝你千万别说谎,我们的工作室是有监控的,你说谎,黎姐只需调一下监控录像就能把事情查一个水落石出,黎姐没查,完全是给你一个承认错误改过自新的机会。” 苏柔遥眼里滑过震惊,双手紧紧搅在一起,看样子她是在劫难逃了,目光望向林启辉,希望他能放她一马,当他接收到她的视线时,他放开了陶麦,一步一步朝她走来,他在她面前站定,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沉默良久,终于开口,可一开口,说的并不是拯救她的话,而她把她直直推进了深渊。 林启辉说:“苏柔遥,你不要让我一再地看不起你,一再地感到恶心,甚至憎恶。” 苏柔遥身子明显一抖,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林启辉脸上的狠色那么明显,仿佛想要拧断她的脖子一般,疾言厉色。他真的对她一点旧情也不念了吗? “你不该让麦子在婚宴上出丑,你父亲更不该出现在婚宴上大放厥词,我现在对你们苏氏父女充满恶心,所以,以后千万不要再出现在我眼前,这样只会让我更加嫌恶。” 苏柔遥一个后退一个不稳撞到了沙发角,狼狈地摔到地上,她的目光直直地落在林启辉脸上,眼里布满伤心绝望,盈盈泪光沾湿了玉面,好不可怜。 黎蔓看着苏柔遥,寒声道:“身为一个想进设计界,想做设计师的人居然毁掉客人的衣服,我看你根本没有资格做设计师。” 黎蔓语气一顿,接着说:“所以我会联合其他设计师拒绝你进设计界,设计界联盟也会封杀你。” 苏柔遥震惊地瞪大眼,惶惶不安地看着黎蔓,她爬起来冲到黎蔓面前恳求,“黎老师,请你不要,不要这么做……”这么做就相当于杜绝了她进设计界的一切渠道,即使她再怎么努力也无济于事了。 黎蔓一把甩开苏柔遥,转过身不再理她,“行规不容触犯,要怪就怪你自己。” 苏柔遥见黎蔓态度坚决,转过身看向林启辉,期待他能帮她通融一下,可林启辉一把搂住陶麦,转身欲走…… 第201节 决绝转身 林启辉转身的动作那么干脆利落,眉目间俱是冷漠,硬生生把苏柔遥欲出口的话压回了嘴里,只听见轻而哀痛的一句,“启辉哥……” 林启辉的脚步微滞,但终究没有停下回头看她一眼,搂着陶麦决绝离去。 小雯冲到苏柔遥面前,劈头盖脸的便说:“收拾你的东西滚出我们的设计室,以后再也不想看见你了,徒有其表的坏女人。淝” 苏柔遥呆站着,她的包被小雯砸在自己的脸上,拉链不知怎么开了,里面专属于女孩子的一些小东西滚落出来,洒在她脚下。 她的双目直直地看着林启辉绝然离去的方向,直到那抹高大笔直的身影不见了也回不了神,耳边是小雯的谩骂,眼前是黎蔓的漠视,她的脑袋嗡嗡作响,疼的她四肢百骸都在叫嚣。 脑海里忽地浮现起一道清朗好听的声音,这道声音在她耳边说:“遥遥,注意了,车子要拐弯了。” 彼时,她快乐地坐在单车后面,平举双手,感受风从指尖滑过,身前是伸臂就能抱住的启辉哥,他的声音朗朗如风,大笑着对她说话,阳光下的青葱岁月,单纯美好,如今,他却搂着别人毅然决然地不看她一眼,大步离去。 “还不走?难道要我拿扫帚打你出去不成?”小雯见苏柔遥呆呆的站着不动,怒声相向。 苏柔遥这才渐渐回神,她看一眼脚下凌乱的东西,慢慢地蹲下身子一样一样地捡拾起来。她并没有流泪,可外表看起来却十分可怜,好似丢失了莫大的宝贝一般,哀恸到心死,连眼泪都流不出来当。 小雯也不知嘟囔了一句什么,转过身不再理她,其他人自然也是,苏柔遥默默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全部装在了她的手提包里,就这样走出去,她无论如何也做不到,于是,最后一次恳求黎蔓原谅她的过错。 但黎蔓冷着脸,漠然以对,并不给予机会,苏柔遥看着黎蔓脸上精致的淡妆,绝望的潮水一***袭来,“黎蔓老师,请您……请您大人有大量,原谅我这一次吧,我真的……真的是被嫉妒冲昏了头脑,我……” 说到最后,苏柔遥的脸色异常的灰白,黎蔓只冲她挥了挥手,沉声道:“你走吧。” 苏柔遥终于绝望,手里提着包,无力地走出了位于黄金地段的黎蔓设计室。 这里是高端消费地带,出入的都是超级白领,甚至大明星,往来之间男的西装革履,女的衣香鬓影,苏柔遥虽衣着不凡,貌美如花,但浑身的悲伤和绝望之色那么明显地流泻出来,从她身边经过的人,无不动容,一个年轻的女孩子会遇到什么事让她脸色灰白?神情恍然? 除了失恋,众人不作他想。 苏柔遥回到家,家里的苏父和广恩美见她这副神情,知道东窗事发了,也不多问,看脸色也知道结果了。 经过这一次,算是与林启辉撕破了脸,林家更会唾弃他们,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而这当中,损失最小的自然是广恩美,因为她的目标不是林启辉,因此并不那么难过。 “遥遥,别难过了,这世上除了林启辉,还有其他更好的优秀的男人,凭你的资质,不难找一个好的。”苏佟安慰着女儿,在心里叹了口气,他有点后悔自己不该在婚宴上说那种话了,关心则乱,见遥遥这么伤心绝望,他迫不及待地就想要林启辉回到遥遥身边,没想到适得其反。 “更好的优秀的男人?”苏柔遥下意识地喃喃自语,“这世界上,我所遇到的,更好的优秀的男人只有一个人。” 她的声音特别小,小到好像只是说给自己听的自言自语,没打算让别人听到。但广恩美耳尖,还是听到了。 广恩美眼神犀利地瞪向苏柔遥,横眉说道:“你说的是方倾墨?” 苏柔遥微垂着头,不说话。 广恩美忽然拔高音量说:“他是我的,你不可以打他的主意。” 一室寂静,苏佟叹了口气,这两个女儿都要强,他哪一个都不想管了,起身就走进了自己的卧室,不想再看见她们争论。 苏佟离开之后,小客厅一片寂静,苏柔遥慢慢抬起了头,脸色依旧灰白,但眼神却莫名地发亮起来,里面闪着幽幽的光,看着广恩美轻轻的说:“你上次在希尔顿酒店不是见到他了,你不是打算放弃吗?” “什么?谁打算放弃了?”广恩美一个激动,站了起来,可她孱弱的腿受不住这么快速的弹跳,一股钻心的疼让她的额头立刻冒出了冷汗,她死死忍着,双目冒火地瞪着苏柔遥。 苏柔遥一派平静,反而显得气势十足一般,看着广恩美轻言慢语,却字字如针如刺落在广恩美心上,她说:“姐姐,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你觉得自己有了腿疾,丑陋难看,配不上方倾墨了,在打退堂鼓,是不是?” 广恩美脸上闪过震惊之色,她明明什么都没说,苏柔遥却只凭着猜测就知道了她心中所想,她把自己的情绪想法那么明显地表露在脸上吗?她不由摸着自己的脸,心里苦笑一声,跟苏柔遥比能装,她还真是差的远啊。 “谁说我在打退堂鼓了,方先生不是那种肤浅的男人,他不会介意自己的女朋友带点残疾。” 苏柔遥的目光柔柔地看着广恩美,却让广恩美有点发毛,不由狠狠地回瞪着,好似维护着什么一般,苏柔遥看着她说:“或许如此,但你忍心他那么高尚的人日日对着你的残腿,不能带你去参加任何宴会,因为你不能穿礼服,无法露出腿部……” “住嘴!”广恩美忽然无法忍受地尖叫起来,拿起一边的枕头就砸向了苏柔遥,够到了茶几上的水杯也毫不留情地朝她砸过去,苏柔遥躲着,不知为何,眼泪在躲避间悄然滑落,爱情,没有了,现在连亲情也没有了,心里那么孤单,那么无助。 当又一个茶杯朝她扔过来时,她不避不闪,咚的一声,一杯盛着半杯水的瓷杯落在了她的半边脸上,茶水立刻扑了她一脸,瓷杯触到肌肤,并没坏,而是沿着苏柔遥的身体落了下来,茶杯下的脸颊,立刻留下青紫。 苏柔遥僵坐着,脸颊上一片生疼,广恩美没想到她居然不躲了,真被她砸中了,看着苏柔遥,哼了一声,重重地骂,“不要脸!” 苏柔遥缓慢地伸手摸上青紫的脸,是她自己想要疼,唯有疼才能让她感受到自己真的还活着,而不是一具丧失了目标的行尸走肉。 她卷缩在沙发上,头深深埋进膝盖,眼睛望着不知名的某个点,回忆潮水般袭来,她看到自己在美国高高的雪上上,方倾墨眉眼含笑拿着她的手教她怎么去握住滑雪杆,他的手始终温暖,隽永的脸映在白雪中,是一种刻骨铭心的俊朗,让她无论如何都无法忘记。 那时候,她一个人生活在异乡,遇上方倾墨,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她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他。 可从美国回来后,她为什么就想一心一意和启辉哥结婚呢?到底是为了什么呢?不惜牺牲自己的爱情,不惜放弃倾墨,到底是为了什么呢?她苦思冥想,想到自己的脑袋发胀发疼,终于想起来了,原来是她想过安安稳稳的日子,想有个强有力的靠山能够让她一生无忧,她怎么就那么怕呢?难道父亲落马入狱的事给她的阴影就这么大? 终于撞到南墙了,想回头了,可方倾墨还会顾念旧情,还会要她吗? 她不自觉紧了紧,幸好,这具身子还是干净的,只给过方倾墨一人,至少,在身体上,她没有对不起他。 窗外渐渐的黑了,一天很快又过去了。 一连三天,三天啊,陶麦基本都是在床上度过的,她和林启辉休假,简直就是找时间堕落来着,除了吃饭睡觉,就是不分白天黑夜的做..爱,林启辉是丝毫不见倦怠,而她除了蒙头大睡能够恢复些体力外,简直就是叫苦连天,可当他扑上来时,却又忍不住反扑回去,就这样,一次又一次,被心甘情愿地吃干抹净。 上班的第一天,陶麦忍着腰酸背痛一个走进公司,一走进公司,先来的徐惜便递给她一张字条,陶麦狐疑地打开一看:陶姐姐,因为你不能怀孕,启辉哥是同情你才和你结婚在一起,别拿同情当爱情! 落款:苏柔遥。 陶麦瞪大眼,刚从三天的缠绵悱恻中来上班,这第一件事就看到了苏柔遥传递过来的小纸条,且说了这么一番话,不由让她浑身骤冷,“哪来的?”她压抑着问徐惜。 徐惜也是一脸好奇,凑过来就来看,立刻变色,恨声道:“这个苏柔遥还真是无孔不入,麦子,你别信她的话,我相信林启辉不是这样的人。” 不是那样的人?是不会因为同情她而跟她结婚的人?还是因为爱她才跟她结婚的人? 陶麦坐到位置上,心里立刻乱了。 第202节 老公,老公……你好可爱 徐惜见陶麦双眼迷茫,伸手就把纸条撕了个粉碎,重重地拍着陶麦的肩膀,恶声恶气的说道:“陶麦,你可要挺住,要是这点小手段,就凭着这么一句简单的话就能让你心神大乱的话,我看你以后的日子也难过。” 道理都懂,但事关自己,就乱了方寸,徐惜见她这样,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道:“既然是夫妻,最起码应该相互信任,如果你不相信林启辉,随便什么人,一句离间的话就能让你们分开,陶麦,你好好想想。” 徐惜一脸的任重道远,陶麦一愣,这话何其耳熟,林启辉不止一次对她说要相信他,信任他,可她始终做不到全然的相信,这是为什么呢?其实原因很简单,只是她一直逃避,一直不愿面对而已。那就是他是否是真的爱她?还是如苏柔遥所言,只是一种同情? 面对徐惜的话,陶麦只有苦笑。 中午的时候,陶麦去了惠讯。她到的时候正是下班吃饭午休时间,整个大厦都有一种人去楼空的感觉,静悄悄的,只有几位废寝忘食的人在安静地加班。 林启辉就是加班人员之中的一位,他太过专注,当陶麦轻手轻脚地开门进去之时他都未曾察觉,陶麦今天刚好穿了一身白,与办公室内的墙壁一样,她顺着墙壁往里面悄然移动,有一株高大的盆栽刚好挡住了她的身体,让她成功地溜到了林启辉的办公桌后,陶麦忽然伸手盖住了林启辉的眼睛,然后扯着嗓子弄腔拿调的说:“猜猜我是谁?” 陶麦感觉到林启辉的睫毛在她的掌心微微蠕动了一下,似羽毛滑过肌肤,柔柔的软软的,带着点痒意,让她差一点松开手。 “麦子……”林启辉放下笔,慢条斯理地往后倚到办公椅上,沉声猜中答案。 陶麦却摇着头,变着腔调说道:“不对,不对……” 掌心下,林启辉的剑眉似乎皱了一下,随即说道:“林太太?” 陶麦怔了一下,太太这个称呼几乎是豪门里专用的,一种尊称,暗示着在社会中的某种地位。 陶麦缓缓摇了摇头,轻声否决,林启辉的眉再次皱了一下,“林夫人?当” “不对……”陶麦再次否决。 林启辉静了一下,随即说道:“老婆……” 陶麦嘴角一翘,瞬地放开了手,“这次对了。” 林启辉呵呵一笑,反手一拉把陶麦抱在怀里,亲了亲她的侧脸,“有没有吃午饭?” 陶麦诚实地摇头,林启辉便说:“那等一下和我一起吃,杨勋会带快餐回来。” 陶麦点点头,目光不经意间落在林启辉的办公桌上,整齐的文件一摞一摞的摆放着,桌面上正有一份摆开来,林启辉刚好看到中间的位置,“想不到你这么忙?” 她一向知道他很忙碌,对待公事一丝不苟到严苛的地步,以前看过他工作时的模样,觉得很帅,刚刚打开门那第一眼,更是觉得帅。 而这么帅的男人是她的老公,心中不由甜丝丝的,“老公……”想着,搂着他的脖子情不自禁叫出了口。 林启辉沉沉一笑,给了陶麦一记气息绵长的深吻。 等到杨勋带饭回来之后,陶麦看着所谓的饭菜有些傻眼,其实就是最常见的快餐,而据她所知,林启辉只要在家,对吃可是很讲究的。 杨勋见陶麦一脸痴呆状,笑着解释:“他只要在公司,就会变身工作狂,对吃的也没那么多要求,跟下面的员工吃的一样,也算是同甘共苦了。” 陶麦回头看看复又低头批阅文件的林启辉,对杨勋的话深有感触,他确实是这样一个认真的人。 吃饭时,林启辉把竹笋肉丝挑到陶麦碗里,陶麦低头看着,没想到他记得这么清楚,她最爱吃竹笋炒肉丝。 “这是我特意叫杨勋点的,味道怎么样?”林启辉问。 陶麦咀嚼着,脸上带着一丝笑意,“当然没你烧的好吃。” “对了,你怎么会要这份菜?难道你知道我要来?”陶麦好奇的问。 林启辉停下筷子,一副莫测高深的模样看着陶麦,直把陶麦看的莫名其妙他才开口说:“你有没有这种经历,因为某个人喜欢把房间布置的很温馨,于是你也喜欢上了,因为某个人喜欢竹笋炒肉丝,于是也喜欢上了这道菜,在温馨的房间里,吃着这道菜的时候,心情就会不一样,感觉……感觉好像她随时随地就在身边。” 林启辉说这些话的时候,眼里的光平淡,却星星点点的,只攫取人心。陶麦痴痴地看着林启辉,顺着他的话头问:“那么,你会因为那个人爱你而你就去爱她吗?” 林启辉眉目微皱,眉眼间深沉似海,放下筷子,认真地看着陶麦,脸上带着萧然之色,一字一句沉入陶麦的心里道:“你听不懂吗?只有把那个人放在了心上,有了爱的情愫,才会喜欢她所喜欢的,感受她所感受的。” 陶麦慢慢垂了眼,她是听明白了,但是……仍然有一个声音在心底叫嚣,要问吗?要问吗?到底要不要?</p “陶麦……”林启辉忽然伸手抬起了陶麦的下颚,四目相对,他说:“嘴不但可以用来接吻,还可以用来沟通的,有什么话你要告诉我,夫妻最忌相互猜疑,你应该明白。” 陶麦深吸一口气,点点头,鼓起勇气问:“那次车祸之后你当时就知道了我不孕的事,是不是?” 林启辉略带生硬的点头,“是。” “那么,你是不是知道了这个事实,因为同情我而回头找我的?并不是因为爱我?”陶麦直直盯着林启辉的眼睛,观察着他眼里闪过的每一丝光芒,可她看到的只有愤怒,滔天的愤怒,他霍然站了起来,怒瞪着她,厉声责问:“你怎么会说出这种话?同情你?笑话,世上不孕的女人多了去了,因为同情就要与你结婚白头到老,那我是不是要和每一位不孕的女人都结婚白头到老?” 陶麦也跟着站起来,“不是,其他女人的不孕与你无关,可我,是你间接造成的。” 此话一出,陶麦分明看见林启辉额头的青筋跳了跳,似隐忍着巨大的痛意,他的脸变得锋利起来,眼神更加深沉犀利,“我告诉你,我不是因为同情才与你结婚,许下誓言。” 他说的斩钉截铁,字字铿锵。 陶麦挑眉,“如果我说我不信呢?” 林启辉差一点暴跳如雷,他的双手捏着陶麦的双肩,使劲地摇晃着她,雷霆般的大声说:“我不许你不信,不许。” 陶麦看着林启辉暴跳如雷的样子,心情很好地嘴角一勾,她的老公是什么人,是一言九鼎把责任看得比天还大的林启辉,尚若只是因为同情,他有千百种方法补偿她,一定不会选择这一种最鸡肋的方法。 “老公,你好可爱。” 林启辉嘴角一抽,居然说他可爱?他一口咬上陶麦的唇,叫她这张嘴乱说,他明明宠她快宠上天了,居然说他是因为同情?同情会对她欲求不满吗?同情会时刻想着她吗?这个笨女人,该惩罚,狠狠地惩罚。 陶麦呜呜着,满嘴的竹笋味儿,因为某个人喜欢竹笋炒肉丝,而他因此也喜欢上了,这种话,真是胜过那些华而不实的甜言蜜语。 “哎,我说你们两个,在办公室注意点形象,好不好?***也要关好门,不是。”杨勋的话忽然响了起来,正吻的如胶似漆的两人立刻分开了,林启辉瞪一眼杨勋,若无其事地坐回去,继续吃饭。 而陶麦满脸绯红,窘到不行,完全做不到林启辉的淡定自若,淡定啊淡定,还需要练习。 “你又进来做什么?”林启辉吃完了,看向站在一边不走的杨勋,杨勋扬扬手里的一份企划书,“一个小公司送上来的,我觉得不错,拿来给你看看。” 林启辉随手接过一看,只几眼便沉吟着道:“还不错。” 杨勋立刻笑开了,眼知道林启辉眼光高,这还不错三个字不是随随便便说出来的,证明这份企划书确实很有发展前途。 陶麦好奇地凑过去看,刚好看到林启辉翻到了最后一页,页尾处标着企划人,赫然写着石磊和另一个陌生的名字。 “石头?”陶麦讶然出声,自从在婚宴上见过他,之后她以为他会第二天便回S市,几次拿起手机欲给他去个电话问问,可犹豫再三,怕他误会,还是忍住了。 想不到现在居然看到了他设计的企划书,而且,看这家的公司地址是在京都,这么说,石头还在京都了。 “他不是学的体育吗?怎么会网络设计?”林启辉看向陶麦,不很在意的问。 “我只知道他一直对计算机感兴趣,而且很喜欢,后来他考上大学了,不知道为什么却选择了念体育。” 杨勋一扬眉,“奇怪的人。” 林启辉却深深看一眼陶麦,眸里精光一闪,低头再看一眼企划书,递给杨勋公事公办的道:“我们是生意人,讲究的是利益,你评估一下,只要对我们有益,自然可以合作。” --- 掉了好多收藏,还没啥推荐,在艰难中行舟,望天~ 第203节 被人算计 杨勋接过企划书,嘴角一扬,暗想这家小公司真是走运,一来就能跟惠讯合作,以后一定前途无量。 陶麦始终若有所思地盯着那份企划书,见林启辉这么快就决定了,不由挑了挑眉,按理这样一家刚成立不久的小公司,根本没有资质跟惠讯合作,这一点她是知道的。 “你……”刚一出口想要问个明白,林启辉忽然截住她的话头,问道:“你的上班时间快到了,是叫司机送你去,还是我送你?淝” “呃……”陶麦噎了一下,“都不用了,还是我自己去吧。”他这么忙,她怎么好意思耽误他的时间? 林启辉望一眼陶麦,眉心微蹙,“我叫司机送你。”语气间带着坚持,陶麦知他说的司机就是专门派给她的那个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的年轻人,叫赵岩的。 “好。”林启辉这么坚持,她只好接受。 绿译有三个月一次大型聚餐的习惯,老板谭子文美其名曰让员工之间增进交流,提升感情,大家乐的免费出来玩,自然高兴。 一家KTV内,大包厢里一群人热热闹闹地K歌,陶麦唱的累了,坐在沙发一角眯着眼看徐惜在上面狂魔乱舞,把个谭子文看的直皱眉,不知道是喜欢呢还是不喜欢呢,不过徐惜似乎并不在意大家的看法,自顾自的乐,乐完了把麦一扔,走到陶麦面前向她伸出一只手,陶麦把水递给她,她扬起脖子咕噜咕噜直往下灌,对着陶麦大喊:“嗓子都冒烟了,渴死了。” 陶麦失笑,她撕心裂肺的唱,当然了当。 不一时,喝多了水的徐惜拉着陶麦要去洗手间,两人从洗手间出来洗完手准备欲走时,却有人叫了陶麦的名字。 陶麦疑惑地转头一看,脸上闪过意外,竟是祁莲。 祁莲一身红色及膝连衣裙,简单的款式,却勾勒出她整个身体曲线,好身材展.露.无.遗。 “有事吗?”陶麦淡声问,她不认为祁莲会有什么好事找她。 果然,祁莲细眉一挑,对陶麦骤然发难,“陶麦,你都和林启辉结婚了,林启辉为你举办了京都人人皆知的盛大婚礼,甚至不在意你不孕的事实,你为什么还不能安分守己?” 陶麦眼皮一跳,她不孕的事好像已经闹得满城风雨了,人人都知道一样,而她又怎么个不安分守己了? 徐惜是个直性子,见祁莲这么跋扈,当场就要抢过来理论,陶麦一把阻止住她,叫她到一旁等一会儿,徐惜看一眼脸色坚持的陶麦,瞪一眼祁莲,这才走至一边等陶麦。 “你把话说清楚!”陶麦对祁莲怒目相向,差不多一年没接触了,这祁莲的个性还真是一点没变。 祁莲瞪仇人一样瞪着陶麦,理直气壮的道:“你都结婚了,还跟石磊不清不楚的,你……” “请你不要信口开河。”不等祁莲说完,陶麦疾言截住祁莲的话,脸上满是怒气,“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和石头不清不楚了?” 祁莲一时哑口无言,陶麦冷冷一哼,“不要自己追不到就怪罪到别人头上,没人愿意接受你这样自以为是的大小姐。” “你——”仿佛戳到了祁莲的痛楚一样,祁莲白着脸,想到石磊一直以来对她毫不留情的拒绝态度,不禁气的跺脚,手指指着陶麦,狠狠的道:“你等着!” 陶麦一脸的不以为然,等什么?祁莲还能吃了她不成? 陶麦转身就走,似乎懒得理祁莲这种没事找茬以自我为中心的大小姐。 走回包间的路上,徐惜问陶麦都说了什么,陶麦摇摇头,哪有说什么,根本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谈话。 她这样想,祁莲却不这么认为。陶麦脸上的不以为然深深地刺激到了她,让她愤恨不已,两年了,两年的时间,只要她一有机会就往S市跑,千方百计地出现在石磊面前,向他表白,可却一次又一次的遭到他的驱赶,甚至恶言相向。 为什么?她不漂亮吗?她家世不好吗?还是她没品味没学历了?她自认自身条件比石磊认识的那些女孩子高出了不知道多少倍,可石磊会陪邻家女出去旅游,却不会看守在小区门外的她一眼,甚至是鄙视的,不屑的,凭什么?凭什么这么对她? 想到伤心处,祁莲心酸地掉下了眼泪,也不知什么时候,一个人站到了她的身边,朝她递出了面巾纸。 祁莲泪眼迷蒙地扫一眼,是好友沈棋。 沈棋见祁莲哭的伤心,视线对上之时,赶紧说道:“这么伤心做什么,你要是真喜欢他,干脆下点药直接拿下。” 祁莲擦拭眼泪的动作一滞,似是没想到沈棋会出这样的主意,她在心里想了想,犹犹豫豫地问:“这样好吗?” 沈棋挑眉,语气轻佻的说:“有什么不好的?男人嘛都是肉食性动物,等他知道你的好了,就离不开你了。” 祁莲还是犹豫不决,毕竟这是不光彩的手段,即使这样得到了,也没什么意思。 沈棋见祁莲不说话,面有犹豫,立刻噤声了,半晌又说: “等你想通了,我帮你办。” 祁莲看一眼诡计多端的沈棋,忽然问:“你就是靠这种手段得到于颖的?” 沈棋猛地一愣,面上闪过微冷,不屑的道:“这种手段还需要用在她身上?她是倒贴巴着我做她男朋友。” 祁莲垂下眼睛,如果说于颖以前会这样,她还相信,但现在的于颖……人家运气好,拍了几只特别受欢迎的广告,也不知怎的,一下子就红了,她拍的那几只欧蕾化妆品广告,清纯白皙的脸蛋让众多观众一下子记住了,随着欧蕾广告的热播,于颖人气飙升,可以说是家喻户晓了。 而在那之前,就传出于颖和沈棋分手的消息了,沈棋现在说这种话,未免太假。 “我们走吧。”沈棋带头走向他们的包厢,祁莲看见他转身之际,脸上闪过蹭蹭阴霾。 祁莲皱着眉跟上,心思又回到石磊身上,今晚,是因为石磊来了这家KTV,她才来这里的,想不到陶麦居然也来了这里。 而当陶麦在走廊里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时,才真正惊诧起来。 “石头?”黯淡的灯光下,随着陶麦一声不确定的呼唤,那人缓缓地转过了脸,记忆中明朗阳光的脸,成熟了不少,身材似乎变得更高大了,看起来结实强壮,不愧是念体育的。 “真的是你。”陶麦已然走至了石头面前,脸上带着欣喜,知道石头在京都之后,她就想见见他,问问他的近况,不等她费心去找他就遇见了,太好了。 石头眼里也滑过意外,没想到能遇见陶麦,心中也是高兴,目光一落在陶麦脸上,就再也移不开了。 陶麦灿然的笑着,他乡遇知故,自然开心,“对了,你怎么会待在京都?你爸爸妈妈怎么办?”石爸爸石妈妈可都是上了年纪的人,需要人照顾的。 “爸爸退休了,他们身体都还好,我拜托了小兰有空就去看他们。”石头顿了一下,又轻声道:“我想出来闯一闯,他们就同意了。” 中国有这么多城市,他却单单跑到了京都,做了北漂一族,S市周边几个市可是非常发达的,为什么不去那里?陶麦心思翻滚,却并未问出口。 面上淡淡的,慢慢的感受到石头已然没变的胶着目光,忽然出口道:“石头,我结婚了。” 石头目光一挫,闪了又闪,最后苦笑道:“我知道。”他远在千里收到了请柬,参加了婚宴,目睹了她和林启辉恩爱情浓,他知道,他都知道。可他管不住自己的心,他就想来京都,就想待在她待的城市。 “石头,京都没你想象的好。”陶麦低言。 石头抿唇不说话,京都再不好也有一个她,那么,这不好也就变得好了。 “我觉得挺好,我找了份工作,在一家小公司做程序设计,公司给我的待遇还可以。” 陶麦幽幽看一眼石头,目光转向窗外,外面华灯初上,万家灯火,她记得现在正是一年一季的毕业季,石头刚好今年毕业,不过才二十一岁,可现在谈吐稳重的他,哪里像刚毕业刚进入社会的小青年了,简直早熟。转念一想,小时候的石头似乎就早熟,这大概跟自己经常摧残他脱不了干系。 “嗯。”陶麦不懂程序设计,可林启辉杨勋他们是专家,连他们都对石头的企划书刮目相看,可见石头有多厉害。 “有时间去我们的公司参观一下怎么样?”石头眼含期待的提议。 陶麦想了一下,笑着点头,“好啊。” 石头脸上闪过高兴,但也只是一闪即逝,陶麦敏锐地发现石头不但变得外表沉稳了不少,就连内心似乎都沉了下去,情绪没那么外露了。这样的成长,不由让陶麦感叹,岁月不饶人,她老了,石头长大了。 “你们公司现在有几个人?他们都是哪里人?”陶麦又问,两人就各自的近况聊了起来。专心谈话的两人没有注意到一道目光始终死死地盯着他们,目光的主人,祁莲,忍无可忍地双手紧握。 忽然看向一边的沈棋,问道:“怎么才能给他下药?” 第204节 强势的女孩 “陶麦……”徐惜的大嗓门忽地响起,陶麦回头去看,见徐惜脸色青白交加,不由朝她身后看了看,咦,她刚刚不是被谭子文叫走了的吗?怎么这么快就又回来了。 “走啦,回包厢,再去陪我唱几首歌,就回去了。”徐惜冲着陶麦说道,后知后觉的才看到石头的存在,歪着头打量了一下想起来这是陶麦的老乡,以前去过公司门口等陶麦的。婚宴上,似乎也见到了他淝。 “你好,想不到你还没走。”徐惜很快跟石头打起招呼来。 石头淡淡一笑,俊朗的脸立刻变得吸引人起来,“我决定留在京都发展了,所以……”石头很正式地向徐惜伸出了手,“还希望你多多关照。” 徐惜一脸惊讶,不过却很高兴,“那好啊,以后陶麦也有个照应,不怕被人欺负了。” 石头点头,一脸维护的说:“谁欺负麦子,我一定饶不了他。”还举了举拳头,煞有介事,惹得徐惜和陶麦呵呵的笑。 又站了一会,说了一些话,他们才散开,陶麦和徐惜回他们的包厢,石头回他们公司的包厢。 这边的陶麦陪徐惜唱歌,并打电话告诉林启辉大概回家的时间,玩的还算开心。 可另一边的石头,就比较倒霉了,由于晚上回去还要加班,他喝的都是果酒,可即使这样,他居然感觉自己醉了,浑身发热,且一阵热过一阵,最后只好站起身对大家说自己有事要先走,都是年轻人,谁大晚上没有个约会什么的,也不在意,石头就这么出了包厢。 石头走出包厢之时,浑身的力气都用来对抗身体里那种诡异的热度,压根没注意到送酒的侍者那异样的眼神当。 出了包厢,石头就往外面走,可感觉浑身越发燥热起来,且那热度一波一波的涌向小腹,热的他浑身难受,没走几步路,便难受地停了下来。由于热,他开始出汗,汗水很快迷糊了眼睛,他只看到一个人影从他身边经过,没想到这个人却忽然拉住了他,二话不说地拉着他走,浑身的热度让他反应都迟钝了起来,等到反应过来时,发现自己居然在一间套房里。 视线有些模糊不清,他似乎看见了一张床,脚步踉跄地便走了过去,一下子躺倒大床上,闭目想要休息,可身体里的热度压根不让他好过,越发的逼向小腹,渐渐的,石头察觉到不对劲,他也喝醉过,这醉酒根本不是这样的。 想到酒吧KTV里那些个龌龊事,似乎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难道误喝了?真倒霉。 石头努力地翻身而起,想要到浴室里泡冷水澡,打算就这么熬过去,可他一站起来,面前就出现了一个人,他定睛一看,眼眶一缩,居然是祁莲,而祁莲此时穿着清凉的吊带睡衣,双眼奇怪地看着他。 “你怎么会在这里?”石头扶额,怀疑自己被药效逼得出现了幻觉,但即使真的出现幻觉,眼前的也应该是麦子,所以,这应该不是幻觉。 祁莲看着脸色涨红的石头,眼神盯着他高大结实的体魄,紧张到不能自抑,吞着口水,不知道说什么话。 石头推开她就要往里走,他已经看出祁莲是从浴室走出来的,他要去浴室,要洗冷水澡,理智一遍一遍地提醒着他。 谁知祁莲竟反手一把抱住了他,女孩子柔软细滑的肌肤贴着他发热的躯体,在他耳边说:“不要走。” 石头穿着短袖的衬衫,那露在外面的胳膊与祁莲的肌肤相触,居然一片清凉,就连祁莲喷在他耳后的气息都带着凉爽,让他忍不住想要降温,可他知道身后的人是谁,想到她这番光景出现在这里,心里霎时明白过来,愤怒让他的理智更加清晰,一个猛摔,甩开了紧紧抱住他的祁莲,“你对我下药。” 石头转过身,眼神冒火地看着祁莲,脸上涌出巨大的愤怒,让祁莲不自觉后退一步,石头抬起手就欲落在祁莲的脸上,可一阵燥热忽然涌上小腹,他浑身一阵无力,后退着直接冲进了浴室,死死关上了门。 祁莲傻傻地站在原地,他居然想要打她,居然想要打她?她兀自站了好一会儿才走至浴室门口拍门,嘴里叫道:“石磊,你别硬拼了,没有我,你消除不了身上的药力。” 浴室里哗哗的除了水声还是水声,祁莲见石头把浴室门锁的死死的,不由生气,嘴里的话连珠炮一样冲了出来,“我听他们说了,这药性很霸道,你要是就这么忍着,小心一辈子ED,就算你忍着,忍到明天早上你也别想药效过去,除非和我……” 祁莲兀自红了脸,说不下去了,说实话,她也是第一次,而第一次,居然在这种情况下,她心里自然有不甘,可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里面的石头把祁莲的话都听进了耳朵里,此刻,他全身浸泡在冰凉的水里,可没过一会儿,他觉得这水都变得热了起来,怎么也缓解不了他身上的热度。辗转反侧,几乎逼得他快疯了。他的双手死死扣在浴缸,闭着眼睛,咬着牙,努力与这异常的热力对抗。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站在浴室外的祁莲渐渐地不再说话,已经一个多 小时过去了,她无法想象他在里面是怎么过的?咬了咬牙,打起内线电话叫人送浴室的钥匙过来,钥匙没一会儿便有人送来了,隔着门缝,祁莲接过了钥匙。 拿着钥匙去开门,祁莲觉得自己的手居然在发抖,而当她打开浴室门时,整个呼吸都要停止了,只见满满的浴缸里一片红色,石头躺在里面,右手抓着刮胡刀,他脱了自己的长裤,遒劲的大腿上划出了数道口子,流出鲜血。 祁莲捂住自己的嘴巴,他居然宁愿自残也不愿意和她发生关系,一种心疼夹杂着愤怒的复杂感情让她伸出手猛地拉出石头,石头睁开眼,怔怔地看着祁莲,嘴里居然叫道,“麦子,你来了……” 祁莲浑身一震,居然把她当成陶麦了,想要大声叫醒石磊,可又不想这么做,“你流血了,来洗一洗,我帮你包扎。” 大概血流的多了,出现了头晕,石头晕晕乎乎的只当是陶麦在给他洗澡包扎,直到躺到舒服的大床上也没清醒。 洗澡的时候,祁莲乘机脱掉了石头身上所有的衣服,现在,看着一丝不挂的男体,她的脸禁不住红了起来,虽然失血过多,虽然神志不清,但药效还在,那象征男性的地方,正呈一种蓄势待发的勃发状态,怒首昂头。让从未见过这种画面的祁莲,那目光想要移开却怎么也移不开。 她吞了一口口水,觉得自己好像也吃了那药,浑身热了起来,忍不住就伸手摸上了石头的身体,他有结实修长的四肢,胸前肌肉坚实,腹肌迷人漂亮,身上连一块多余的赘肉都没有,是那种长年累月锻炼出来的好身材,古铜色的皮肤,没有想象中的粗糙,带着沐浴后的滑腻。 祁莲觉得自己着了魔,手再也收不回来了,看着这个人,这具躯体,是她爱慕的,喜欢的,触手可及,如此之近,让她的心砰砰乱跳,脸颊绯红。 她的手流连忘返,整个人都移到了床上,红艳欲滴的唇也落在了石头的身上,闭着眼睛的石头感受到一阵阵清凉,好似在沙漠中干渴了好久,忽然喝到了玉露,下意识便想要更多,所以,当祁莲的唇移到他的唇边时,他立刻想也不想地攫住,顷刻间,唇舌交缠,难舍难分,祁莲嘴里的津液随着石头的舌在她嘴里简单急切地逗弄生出更多,而石头就这么如饥似渴地吃了下去。 空气中有一股***飘散出来,祁莲越发的如痴如狂,接吻,她有过经验,却没有一次能像现在这样让她激动不已,恨不得一口能被石头吞掉吃下去才好。两只小手也不安分地在石头的身上游移,喉咙里发出情动不已的低吟。 石头听见声音,心中激荡不已,忽然睁开了眼睛,可看到的却让他大吃一惊,“怎么是你?” 祁莲趴在石头的身上,“本来就是我。” 石头气怒不已,伸手就要推开祁莲,祁莲见他如此,心中气愤不已,刚刚明明那么火热地吻她,居然说变脸就变脸。想着,不禁卖力地去亲石头胸前的肌肤,她就不信在强大的药力支配下,他还能拒绝得了她。 果然,石头的手一软,整个人陷进柔软的大床内,他狠狠瞪着祁莲,理智上明明是想推开她的,可触手却反而更像是想要把她搂进怀里,他居然觉得她的肌肤很滑很凉,是他无比渴望的甘泉。 祁莲见石头无力推开她,又是清醒之际,并没把她当成陶麦,心中不免欣喜,一眼瞧见他的家伙好像又胀大了几分,心中一动,既羞涩又控制不住地坐到了他的身上。 “你干什么?”石头喘着粗气,眼睁睁看着祁莲掀起裙子露出两条细长白嫩的大腿坐到了他身上。 第205节 好事被撞破 徐惜也不知哪根筋不对了,吼了几首歌之后便拉着陶麦要提前离开,两人走出包厢,包厢里的闹哄哄立刻好似远在天边。 “你怎么了?”陶麦看着脸色发臭的徐惜,她可很少这样。 徐惜走的脚步很慢,差不多算是挪着走了,她抬起头看着陶麦,陶麦眼尖的发现徐惜眼眶微红,似是伤心,徐惜说:“刚刚我被人强吻了。” “啊——”陶麦惊讶地张大嘴巴,这一次终于轮到她八卦了,“被谁?淝” 徐惜脸色一僵,陶麦脑海里灵光一闪,失声说道:“谭子文?” 徐惜低着头不说话了,无疑是一种默认。 陶麦立刻笑呵呵的,她就觉得徐惜和谭子文之间的气场不对劲,原来是有奸/情,哈哈,谭子文那么会装的人强吻徐惜,想想就好玩。觑一眼徐惜,她看起来很不高兴?难道她不喜欢谭子文?怎么会,她感觉的出来…… 徐惜突然抬头,眼睛散发着晶亮的光芒,她语气很重的说:“我当初是冲着他进绿译的,五年了,五年了,你知道吗?一个女人有多少个五年?当” 陶麦恍然,徐惜比她还大一岁,今年二十七了,一毕业就进了绿译,在绿译刚成立三个月的时候,她这一进就是五年,把一个女孩子正美好的年华奉献了进去。 “五年来我默默的等,可他从来不理我,就在我放弃另寻他人准备好好谈一场恋爱,计划着把自己嫁掉之时,他却凭空跳出来阻挠,你说,凭什么?谭子文他凭什么?” “刚刚居然还强吻我……”徐惜说的义愤填膺,陶麦深深看着徐惜,徐惜是真的生气,而不是一种造作,想来她对谭子文的感情在这五年中已经消磨殆尽,现在有的,只是愤怒。 “算了,就当被狗咬了一口。”陶麦不知道怎么安慰,忽然就来了这么一句。逗得徐惜立刻呵呵笑了起来,挥着手说:“对,就当被狗咬了一口。” 两人边走边聊,经过走廊的某处,陶麦下意识的看了过去,似乎是想看石头是否还站在那儿,结果并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她们继续往前走,有两个侍者低着头一边说着悄悄话一边从她们身边经过,其中一个侍者说:“那个祁大小姐,今天晚上有艳福了,我看那小子脸蛋长得不算顶好,但身材一级棒。” “嘿嘿,下的量那么大,够他们火热一整晚了。”另一个接话,两人立刻传出一阵十分淫.秽的笑意。 陶麦也不知怎的,脚步一下子顿住,她听的不甚清楚,但祁大小姐、艳福、火热几个词却听的分明,心脏也不知怎的,忽然不安地跳动起来,徐惜问:“怎么不走了?” 陶麦全身莫名一激灵,一把拉着徐惜往回走,石头刚刚对她说了他们的包厢号,她想去看看石头还在不在。 全是年轻人的包厢里,烟雾缭绕中,看不清人,陶麦突然闯了进来,有人注意到了便停了手中的动作,陶麦冲他们大喊,“石头,石头,你在不在?” 包厢里除了震天的音乐,没有一丝人声,实在是陶麦牟足劲大喊的声音盖过了一切,也不知是谁突然关了音乐,问道:“石头是谁?” 包厢里静了下来,陶麦见石头不再,心里一沉再沉,也不等他们回答了,立刻又转身出去,身后传来一阵议论声,“石头是不是就是石磊吗?他名字里不是全都是石头吗?”“说的是,应该就是他。” 徐惜跟着陶麦,看陶麦急的一头汗,大概也意识到出了什么事,当即一把抓住陶麦,“你镇定下来,不要急,有什么事快告诉我,我们一起想办法。” 陶麦飞快地说出祁莲和石头的纠葛,徐惜满面严肃,听完了立刻推着陶麦,嘴里急道:“你去找他们,我去找KTV经理,我们分头行事。” 陶麦只得点头,行动迅速的开始寻找。这家KTV分上下楼,包厢众多,叫她怎么找?想到石头可能面临的状况,心里火烧火燎的,她在走廊间来来回回地找,每一间包厢门上只有一个数字表示,没有其他区别,她已经冒失鬼一样一间一间打开看了,惹来白眼谩骂无数,可也没找到石头。 陶麦心里越发焦急,那眼神快速地浏览过两边的包厢门,忽然,她的目光定定地落在一间门上,这扇门用的居然是高级檀木,且上面没有表示阿拉伯数字,她心里一抽,上前几步就去开门,可门被锁住了,她怎么也打不开,她疯了似的开始撞门,门板的震动反射到她身上,疼的她嘴里发苦,可这门却依然巍然不动,她急的不顾一切地继续去撞门。 一个身影跑了过来,徐惜一把拉住陶麦,嘴里骂道:“就凭你这小身板还想撞门,你怎么不叫林启辉来?” 陶麦啊了一声,好似真的要叫林启辉来一样,徐惜手上忙乎着,陶麦听到响声凝眸一看,徐惜居然拿来了钥匙,太神通广大了。 门,忽然被打开了。 陶麦率先冲进去,徐惜跟上,当看清屋内的情况时,两人惊异地齐齐啊了一声,徐惜立刻捂住眼睛转过了身,并朝外走了几 步,扔下话说:“我去报警。” 当时,祁莲正坐在石头的腰上,尽管石头脑袋清醒,伸手想要推开她,可当他的手触到祁莲的身体时,居然不是推开她,而是变成了难耐的抚摸,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掌心滑腻温润的触感犹如清泉,带着一股凉意缓解他全身的燥热,可他知道自己不该这么做,不能这么做。 他殷红着眼,大睁着眼睛,瞪着祁莲,仿佛她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女妖一般,祁莲被他看得心里一阵阵发虚,但他火热的手掌在她身上游弋的力度那么巨大,所过之处,留下一片陌生的令她不能自抑的酥麻,原来这就是欢爱的滋味,怪不得他们会乐此不疲。 “石磊,石磊……”祁莲嘴里叫着,低头亲吻石头,下体并微微下移,一只手也偷偷探了过去,握住了男性的象征,触手坚硬而滚烫,刺激的她翘起翘臀就要坐下去,只要这么稍稍一坐,从此以后,他们就有了亲密的关系,任何人都改变不了,想到此,祁莲高兴的不能自拔。 石头的双眸更加的红,祁莲做了什么他都清楚,可他该死的居然推不开他,身体甚至出离控制的却贴近她,明明是自己的身体,居然不听话,居然背叛他。心里,焦灼而痛苦,当祁莲双手撑在他的腰间,支起身子握住他的分身时,他几乎是绝望了,他的双眼转而看着天花板,在天花板上,他似乎看到了麦子清新的微笑,似乎看到了十二岁的麦子孤单地走在巷子里,有一群坏孩子欺负她,麦子那么勇敢,不怕死地跟他们掐架,可他们人好多,麦子怎么也打不过,最后血流满面…… “麦子……”感觉到祁莲慢慢往下坐,他的分身进入了温热紧窄的辖地,他可以感觉到它那么欢快地跳动着,恨不得一插到底,可心里那么苦,那么悲,喉咙里发出了嘶哑的声音,说的什么连他自己都听不清。 但祁莲却偏偏听清了,绯红的脸一白,“这个时候居然还在想着她。”她生气一般,沉腰就要坐下去。 此时,门却忽地开了,发出一声巨响,接着有两个人冲了进来,两道失声尖叫的女声。 “麦子,麦子,你来了,救我……”石头看清了来人是麦子,忙大声呼救。 陶麦一眼看到这么香艳的场面,先是有点傻,紧接着听到石头的声音,立刻反应过来,上前就推开祁莲,见石头赤身***的,腿上还有数道刀痕,微微冒着血珠,顺手一巴掌打在了祁莲的脸上,狠辣无比,祁莲没想到好事被打断,被掀翻在地又被打了一巴掌,一开始有点发懵,反应过来之后立刻跳了起来,嘴里大叫道:“陶麦,你这个贱女人,你居然敢打我?” 陶麦目不斜视,一把扯过被单把石头盖住,双目锐利地看向祁莲,嘴边带着冷冷的嘲讽道:“到底是谁贱,明明是名门闺秀,有名的大小姐,却给男人下药,主动占有,你不觉得自己贱?” 祁莲呼吸一窒,眼光看到石头全身盖的严严实实的,满眼都是陶麦和庆幸,而自己,突然尖叫一声冲进浴室穿衣服。 “你的衣服呢?”陶麦问石头,石头看了一眼浴室,此刻他浑身都快烧起来了,感觉就快死掉一样,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陶麦见石头仿佛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不由心疼地皱眉,上前安抚道:“你放心,徐惜去报警了,肯定也会打急救电话,你再忍忍。” 她离自己如此近,近的触手可及,石头看着脸色关切的陶麦,一个没忍住朝她伸出了手,陶麦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石头拉至胸前,一个狂热的控制不住的吻落在她脸上,唇上。 “石头……” 第206节 祁连的算计? 陶麦心慌意乱地去推石头,可他的力气大的离谱,任她怎么推也推不动,不由心下大骇,慌乱的只能死死闭紧嘴巴,阻止石头的入侵。 如果说刚刚对祁莲的碰触带给他清凉的话,那么,对麦子,就是无法言喻的悸动,在药力的催使之下,让他控制不住地如痴如狂地辍吻陶麦的脸颊,哪怕只是轻轻的一碰,也胜过任何的灵丹妙药淝。 “你们……你们不要脸……”穿好衣服出来的祁莲,见石头居然抱着陶麦,气的浑身颤抖,上前就拉扯着陶麦,想要把她拉离石头的怀抱。 陶麦也不阻止,祁莲死死扯着石头的手臂,陶麦见石头的力道略松之时,猛地挣脱了出来,背对着他们两整理略显凌乱的衣服。 祁莲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陶麦不但打断了她的好事,居然还和石头……心里一阵气过一阵,嫉妒生出暗恨,看向陶麦的目光都带上了仇恨。 祁莲还欲发难,但警察很快来了,紧接着救护车也来了,一时之间,套房里充斥着人,警察问出了什么事,陶麦上前一步指着祁莲字字清晰地说:“她算计我朋友让他失了清白。当” 全场哗然,祁莲的脸色那么完全白了,不是怕的,而是羞得,毕竟,她也就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面对这么多人,面上挂不住。她狠狠瞪向陶麦,若有似无地哼了一声,不发一言地跟着警察就走,那架势,根本不把警察看在眼里。 祁莲走之后,陶麦转向石头,淡声道:“去医院吧。” 石头死抿着唇,没有意见。 徐惜给石头带来了一套男装,她们退出去之后,男医生帮他穿好紧接着便去了医院。 医院的病房外面,徐惜一脸概叹地说:“今天我算是见识了,女人强男人,这祁莲够强。” 陶麦透过病房门的玻璃窗看见石头的眉目已经渐渐舒展开来,脸色也恢复正常了,看样子是没大碍了,心下不由松了一口气。 听到徐惜的话,脸色微冷,还未说些什么,一道高挑曼妙的身影便朝着这边走了过来,陶麦和徐惜定睛一看,不是祁莲,是谁?身上还是那件红裙子,只是外面罩了一件时尚的小外套,走动间,风姿卓越,一点也不见狼狈,可见大家培养出的气质是无与伦比的。 “你们有本事就去告我!”祁莲挑着好看的眉目,不屑地看一眼陶麦和徐惜,而后目光落在病房里的石头身上,眼角余光瞥见一脸惊疑的陶麦,不由嗤笑一声,“到现在你还不知道我的能量吗?在京都,没人敢动我,再说,说我强./煎一个男人?简直是笑话,以我的身份样貌,不知有多少京都高干子弟排队等着我青睐,我会去强.男人,说出去谁信?” 祁莲顿了一下,恶狠狠地看着陶麦,意有所指的道:“我没指控别人强我,已经大慈大悲了,你还想怎样?” 陶麦脸色一变,这祁莲是赤.、裸.、裸的威胁了,难道她算计石头还要倒打一耙? “哼,离石磊远一点。”祁莲哼了一声,开门就走进了病房。 陶麦和徐惜面面相觑,她们两还都以为祁莲不可能这么快出来,谁知……徐惜耸耸肩膀,无奈的道:“就算告她强.煎,也是未遂,花点钱就能摆平了。” 陶麦直为石头叫屈,可又无可奈何。 “快看。”徐惜忽然叫道,陶麦往病房里看去,不知何时石头醒了,拿起一边的茶杯就朝祁莲身上执去,脸色酷寒,也不知对祁莲说了什么,祁莲忽然捂住脸,转过身冲了出来,呜呜咽咽地哭的很惨,小跑着走了。 徐惜竖了竖大拇指,说道:“一物降一物,你这位小老乡,麻烦了。” 陶麦苦笑,石头自从遇见祁莲,就麻烦到现在了好不好? “今天谢谢你了。” 徐惜白了陶麦一眼,两人见石头没事了,进去和他说了一会儿话,石头无论怎么掩饰,那眉目间的尴尬和羞耻都抹不去,徐惜借口先走一步,病房里一下子只剩石头和陶麦。 石头欲言又止了半天,最终也不敢看向陶麦的眼,只呐呐小声的道:“对不起,我……”控制不住自己,可他还未说完,陶麦便回道:“只当没这一回事就好,既然你没事,我先回家了,医生说你得住院观察一天,我明天再来看你。” 石头只得眼睁睁看着陶麦离开,他其实很想说,虽然对不起,可他不后悔,如果时间倒流,他还会那样做。 陶麦刚出病房,迎面便走来一人,医院清 淡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刀刻的脸显出三分迷离,眉心蕴着一抹青色,陶麦停下脚步,叫道:“启辉……” 林启辉大步而来,一把拽住陶麦上上下下打量她,陶麦不明所以,出口道:“我没事。” 林启辉脸色古怪,手指忽地碾过陶麦的唇,沉声道:“这里是不是被石磊碰过?” 陶麦惊异了,难道这也能看出来?她不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唇,有记号不成?林启辉见她这般举止,眉心的青色更甚,冷冷的吐出两个字,“真的。” 陶麦这才发觉自己又上当了,觑一眼林启辉,他脸色实在不好,铁青铁青的,好像她给他戴了一顶绿帽子一样,只得小小声的嗫嚅着解释:“石头不是故意的,我……我也不想的。” 林启辉气的抓住陶麦的手,带着她大步离开,陶麦几乎小跑着才跟得上他的步伐,一路上,陶麦陪尽了笑脸,可林启辉始终冷着脸,不发一言。 空气窒闷的车子里,陶麦讪讪的笑,看着林启辉道:“呵呵,你吃醋的样子挺可爱的,我喜欢。” 林启辉绷着的脸忽然崩盘了,额头青筋一跳,危险地看一眼陶麦,低沉的道:“等一下回到家你就知道我可爱了。” 陶麦打了一个冷颤,脸上漾着笑祈求的道:“老公,你不要这样嘛,就算吃醋也不能这么对我。” 林启辉沉着脸不理陶麦。 绿苑,林启辉停好车,陶麦却赖在车上不想下去,林启辉站在车边,弯腰看着她,“你想就在车上做?” 陶麦吓得一咕噜从车上滚了下来,开玩笑,小区里住着不止他们一家,被人看见了,还要不要见人了? 林启辉见把陶麦吓成这样,意味不明地回头看了看车,眼里光芒一闪,慢半拍地跟上陶麦。 陶麦本想与林启辉拉开点距离,谁知一进门他便跟了上来,她一手摁亮了大厅的灯,林启辉一手却已经抱住了她,灼热的吻落在了她的后颈,他的一只手已经伸过来扯她的长裤,“不要……” 陶麦低呼,她整个人从后面被林启辉严严实实地抱住了,林启辉气息危险地吹在她的后颈,“不要?” 这么个拒绝的词儿,怎么可以出现在他们夫妻之间? 林启辉一把抱起陶麦,凌空扯了她的长裤,一把把陶麦放在了玄关处的台子上,这里树立着一面镜子,平时这面镜子是用来整理出门着装的,此时,却清楚地映出他们拥抱的样子。 “不要在这里。”陶麦羞得简直不敢睁开眼睛,林启辉却转过她的脸,伏在她耳边低声道:“睁开眼,看看……” “唔——”陶麦小脸微皱,头一仰,整个人落在了林启辉的怀中。 “你在想什么?”耳畔忽地响起林启辉危险的声音,陶麦吸着气,不小心睁开眼看到了镜子里的情形,让她倒吸了一口冷气,挠也挠不到林启辉,恼的心里直抱怨。 “啊——没,没什么。”陶麦挥手就砸向那面镜子,却是够不到。 林启辉低笑,停下动作看着满脸通红的陶麦,压着陶麦,紧紧相连,细密的吻落在陶麦唇间,恶魔般的低语,“看见没有,你是我的,我要你牢牢的记住,不许忘了。” -------------------本书为红袖首发-----------红袖首发----红袖首发-------------- ----------------红袖首发--------------------红袖首发 第207节 找方法生孩子 磁性低沉的声音,带着隐约的醋意在耳边缭绕不断,陶麦歪着头盯着镜子里的她和他,紧密的让她几乎不敢直视。 “听到了……”实践证明,不小心让林启辉醋意大发的后果是很严重的,所以乖巧很重要。 “听到就好。”林启辉低语,似水温柔的目光里透着坚持,那醋意,是怎么也掩盖不了的。 又是一阵缠绵入骨的冲撞,陶麦受不住低吟一声,攀着林启辉的肩膀飘到了云端,整个身体一阵阵的绷紧再绷紧,眼前有烟花爆开,阵阵绚烂。林启辉顺着她的绞紧,毫不保留地缴械投降,***之后,林启辉就欲退出,陶麦却缠在他身体上不想下来淝。 林启辉邪笑着挑眉,陶麦羞的窝进他的怀里,蚊子般小声嗡嗡的说:“就这样,抱我上楼。” 只听见林启辉一声若有似无的低笑,而后,他抱着她,就着这样令人脸红心跳的姿势上楼,还未走至楼梯处,那稍稍疲软的器官再次硬.挺,每走一步都是难耐的折磨,楼梯上,往上迈步间,火热的进,出,陶麦欲哭无泪,她的本意明明不是这样的,现在居然…… 好好的一段路,结果硬是走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到,当陶麦躺到大床上时,她立刻拿了枕头垫在大腿下,林启辉见她如此,疑惑的问:“你做什么?” 陶麦脸上红潮未退,粉嫩如苹果,可神色间却不那么欢快起来,看着林启辉,轻轻道:“我上网查了,这样容易受孕。当” 林启辉脸色一凝,陶麦赶忙抓住他的手说:“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我也要试试。” 林启辉深深凝睇着陶麦,倾身小心地抱住她,“小傻瓜。” 陶麦心里一酸,双臂搂着林启辉,望着头顶的明亮,字字清晰,“爷爷嘴上不说,我知道他老人家还是在意的,还有爸爸对我那么好,你对我那么好,我怎么可能真的心安理得的做着林家的媳妇,却不为林家着想?不为你着想?” 林启辉的指尖抚上陶麦的眉眼,他们面对今天的境况,都是他一手造成的,可她从不怪他,甚至连一句抱怨也没有。 想了想,林启辉说:“前提是保证你的身体健康之下才谈孩子的事。” 陶麦脸上溢出笑意,“那我们抽空到清澜医院问问医生,找找方法?” “嗯,好。”林启辉点头同意,看一眼闭目就要睡去的陶麦,欲拉她起来洗漱,陶麦却赖着不动,嘀咕道:“我不能起来,一起来你的孩子们就流出来了。” 任林启辉怎么说,陶麦都是这句话,林启辉一阵无语,只好端来洗脸盆给陶麦洗脸擦手,用漱口水漱了漱口,就这么睡了。 不久之后的一天,陶麦和林启辉到医院咨询,找的是妇科诊疗室的赵医生,陶麦对赵医生的印象很好,心底不知不觉信赖她。 赵医生听说她坚持想要孩子,不由吃了一惊,看看面前神色认真的陶麦,又看看她身边的出色男人,神色凝重起来,“我知道你们求子心切,可依你目前的身体状况,根本不适合受孕,如果强行受孕的话,恐怕……” “恐怕什么?”林启辉皱眉,大手不由自主落在了陶麦的肩上,似是安慰,也是自己的担忧。 赵医生犹豫了一下,还是实话实说,“子宫内壁过薄,又有创伤性的缺口,恐怕即使怀孕,也会自动流产,甚至会引起孕妇大出血,有生命危险。” 陶麦感觉到放在她肩上的大手骤然一紧,林启辉掌心的薄汗透过薄薄的衣料传递至她的身上,一阵濡湿。 林启辉突然一把捞起陶麦,站起来就欲离开,陶麦目光坚持地定定望住他,坚决的道:“我要试试。” 林启辉脸色隐现苍白,眼见陶麦如此坚持,额头青筋隐约跳动,压抑着的都是担忧和痛楚。 陶麦慢慢推开他钳制的手,神情干脆,转过身之际,脸上已经带上了笑容,“赵医生,不管如何我都想试试,请您替我想想办法。” 他们的挣扎犹豫,赵医生都看在眼里,看情形倒是做妻子的不顾危险执意要怀孕,做丈夫的担心的更多的是妻子的安危,这对夫妻目光交流间,有一种情意,令赵医生动容。 赵医生蹙眉,抵不过陶麦的坚持,终究叹着气说:“好,不过你要随时注意自己的身体状况,尤其是怀孕的症状,一旦有怀孕的痕迹,第一时间就要来医院。” 陶麦忙不迭点头,赵医生这么说,也就是说她可以怀孕了?只是危险系数大了点,可也只是大了点,不是吗?并不是说就会要了她的命。反正林启辉有的是钱,有清澜医院这么雄厚的医院条件,还能让她出生命事故不成? “我给你开一点中药调理身体,这中药效果慢,但对你目前的身体是最有效的,你每天按时吃,吃三个月之后再来检查身体,在这之前,最好采取避.孕措施。” 陶麦低头看着赵医生在处方上唰唰地写字,眼里的光芒满满的都是期待,站立一旁的林启辉看了,心里酸楚又感动,在陶麦不注意时,凝神细听,把赵 医生点滴入微的交代一一记在心里,既然陶麦如此坚持,他便替她保驾护航! 从妇科诊疗室出来时,陶麦喜上眉梢,林启辉却不发一言,陶麦瞅一眼似乎愁云笼罩的林启辉,用自己的身子撞了撞他,“哎,不要这么悲观嘛,只要一心向佛,佛岂有不理之意,同样的道理,我们的儿子或是女儿,见我们这么诚心想要他或者她,他们又怎么会置之不理?” 林启辉闻言,不由脸颊松动起来,大手一揉陶麦的发丝,柔声道:“你啊……”心中似有千言万语,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唯有目光里浓重的情愫越发深幽,看的陶麦的嘴角高高的翘了起来。 下了楼,迎面却意外地遇见一位熟人,方倾寒隔着一段距离,目光便落在了陶麦和林启辉身上,见两人牵手而来,眉目一挑,紧接着又一皱。 “倾寒……”林启辉站至方倾寒面前,听称呼,两人的关系应该很好,只是,陶麦如果没记错的话,方倾寒好像没来参加他们的婚宴。 “恭喜你。”方倾寒嘴上说着恭喜的话,可眼里冰冷不变的目光却没一点祝福的意思,林启辉毫不在意地点点头,颇为礼貌地回了一句谢谢,而后就欲带着陶麦离开。 方倾寒却忽然叫住他们,目光落在陶麦脸上,却看向林启辉问:“我可以和你太太聊聊吗?有点事需要她帮忙。” 林启辉不动声色地紧了紧陶麦的手,而后点头,深深看一眼陶麦,陶麦冲他一笑,而后随着方倾寒到了一颗大树下,周围僻静,保证他们的谈话不会被第三个人听见。 “什么事?”陶麦自认和方倾墨比较熟,也还算了解方倾墨的个性,但他这位大哥,高深莫测,又冰冷至极,对这样的人,她想最好的方法便是开门见山。 方倾寒瞥一眼陶麦,目光望向住院部,声音毫无起伏地开口,“自你结婚后,你可知方倾墨的近况?” 陶麦心里没来由的一颤,从方倾寒的冰冷中,她寻到了有关方倾墨近况的蛛丝马迹,那就是方倾墨并不好。 “你这么聪明的人,应该猜到了。”方倾寒冷冷的嗤道,看着陶麦,那目光越发的冷,好似她是什么罪魁祸首一般,“他表面上虽然没什么,但每日除了拼命工作还是拼命工作,连饭都不按时吃,他做明星的十年间,早把自己的胃弄的全是毛病,现在还望死里折腾自己,简直是自找罪受。” 方倾寒的声音带着一股子恨铁不成钢的恼,又带着丝兄长对弟弟的疼爱,说话间,仿佛把方倾墨会如此模样全数怪到了陶麦身上。 听闻方倾墨如此,陶麦心里不是不难过的,不是不担心的,但是……终究身份有别,她又有林启辉那个超级醋坛子,她又能做什么?所以,方倾寒这一席话,她没听出意图。 方倾寒抬眼冷冷看一眼陶麦,“我希望你去跟他说清楚,断了他的任何念头,让他振作起来,不要再半死不活。” 陶麦呆站着,让她去劝他? “他还住在原来的病房,三天之内,我想看到他的改变。否则,”方倾寒重重顿了一下,恶狠狠的道:“如果他有什么三长两短,你难辞其咎。” 见方倾寒如此酷寒凶狠,陶麦一阵无语,她又不是吓大的好不好? “好。”陶麦答应了下来,无论因了何种原因,方倾墨糟蹋自己都是一件令人难以忍受的事,他那样的人,怎么可以亏待自己?要是让爱他宠他的粉丝知道,还不全都伤心死? “他都跟你说什么了?”走至林启辉身边,林启辉立刻问道。 陶麦觑一眼林启辉的神色,话到嘴边滚了滚又吞了下去,“他代表方倾墨向我表达没能来我们的婚宴很遗憾。” 这个理由有凭有据,林启辉应该不会多想,果然,他只眉峰一动,而后归于沉寂。 “要是让我知道你骗我——” 第208节 方先生,你瘦了 林启辉恶魔低语,陶麦头皮一阵发麻,赶紧低头,走路。 自此以后,一日两次的中药从未断过,中药是清澜医院专门煎制的人熬好的,只要拿回家按时喝就可以了,不算麻烦。中药难喝,每每陶麦眼都不眨一下地一口喝下去,林启辉看了都是惊怔不已,对陶麦,不知不觉间更加难舍难分。 这一日,林启辉临时出差没有陪陶麦到清澜医院取药,陶麦取了药便直奔住院部大楼808病房。 人说近乡情怯,她却近病房情怯,一时怔怔的徘徊在门外,不知道待会儿进去该跟方倾墨说什么,她还没想好,病房门忽地开了,护士苏灿从里面走了出来,一眼看到了陶麦,惊讶道:“麦子姐,你来看方先生了?淝” 苏灿曾经以为陶麦和方倾墨有关系,羡慕不已,谁知竟不是,而令她意外的是,到最后,居然是麦子姐结婚,心有所属,而那个属居然不是光芒万丈的方先生。 苏灿惊呼之时,门半敞着,陶麦透过缝隙看到了方倾墨的侧脸,夕阳的余晖落在他的脸上,白皙的皮肤闪着微光,在听见苏灿惊呼之时,长而卷翘的睫毛似乎颤了颤,他缓缓地转过了脸,波光粼粼的凤眸对上陶麦的眼,那眼里似平静又似不平静,眼神似诉说着什么,仔细寻味却又什么也寻不出,陶麦心下叹息一声,迎着方倾墨的目光一步一步走近他。 苏灿让开身子,等到陶麦走进病房之时,体贴地替他们关上了门。 轻轻的关门声响起又消失,陶麦面对方倾墨,不知为何有些局促,反倒是他,大大方方地打量她,陶麦不好意思地摸摸自己的脸,“我……我的脸变了吗?当” 方倾墨好看的凤眸眨了眨,她自己可能不知道,随着时间的流逝,她身上那种清新淡雅的气质愈加沉淀,变得耐人寻味持久弥香,更何况……因了某种他不愿意承认的原因,她身上若有似无间散发出的妩媚,那么灼人视线,夺人呼吸。 无疑,她更加的美了。 “没有。”半晌,方倾墨才从喉咙深处挤出这两个字。 陶麦讪讪的,方倾墨指了指一边的沙发,示意她坐下,她走过去,目光不着痕迹地打量着这间病房,丝毫未变,变得只有方倾墨本人。半月不见,他竟消瘦了很多,俊美的脸越加立体起来,此时穿着一身白色的质地柔软的居家休闲服,看着有种耀目生辉之感,但他的眼睛,太过于沉静,仿佛一切的情绪都被他强行隐藏了起来,无声无息,令人心生不安。 陶麦捏了捏手指,看着方倾墨瘦削的脸,不避不闪地盯着他的眼睛,深吸一口气开口,“我听你大哥说你过度操劳且不按时吃饭,为什么?你明知道自己的胃不好,你还……” 陶麦的话还未说完,就见方倾墨沉寂的双眼立刻亮了起来,他灼灼地盯视着陶麦,脸上隐有高兴的神色,启唇问:“我可以认为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陶麦呼吸一滞,看着方倾墨,缓缓的点头,方倾墨立刻坐直了身子,夕阳下,越发的俊朗好看了。 陶麦点头之后垂下视线看着自己的指尖,有阳光在上面跳舞,手掌上的纹路密密麻麻,数也数不清,掌心有些褶皱,那是一种无言的铭记,“方先生如此,怎么对得起那些关心你的亿万粉丝?让他们知道,你可知他们会很伤心?” “他们我不管,我只问你,你伤不伤心?”方倾墨问这话时,带着一种决绝的意味,依然那么狂妄依然那么自我,可语气间那种不确定,让他生生觉得痛苦。 陶麦瞬地握紧双手,抬眸直直逼视着方倾墨,一字一句重重的道:“你自虐,还想要人替你伤心?你什么时候变成了白痴?” 方倾墨霎时抿紧双唇,原以为她一定会安慰他,至少会说一句自己很伤心,但她没有,她的脸上全然的只有怒气,一种发自心底深处的怒气。 他重重地后仰到床头,伸手捂上了自己的眉眼,手指笼罩的阴影下,看不清他的神色,但他这样的举止,足以让人觉得难受。 陶麦心中憋得慌,想要即刻离开,可又感觉与方倾墨的谈话没有进行到实处,简直是如坐针毡。 安静的房间中,忽闻方倾墨温润浅淡的声音,“是,我是变成了白痴,为你变成了白痴。” 陶麦心中一紧,方倾墨的手并未离开,脸上的神色依旧看不分明,陶麦呼出一口气庄重的道:“可是我已经结婚了,诚如令母所言我是个有夫之妇,方先生如此是掉了身价。” 方倾墨放下手唰地睁开了眸,一直注视着他的陶麦吓了一跳,他眼里的光芒那么慑人,似乎她说了什么天大的错话一样,他微微挺直了腰,看着陶麦,却是什么话也未说出口。 陶麦见此,再接再厉,“所以还请方先生您自重,千万别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自重?”方倾墨忍无可忍,眸里浮出寒冷的光,这一刻,他忽然之间很像他的大哥方倾寒,浑身都冰冷的令人窒息,陶麦还未反应他气质上的变化,一个枕头忽然兜头朝她脸上砸了下来,方倾墨声音夹 杂着暴躁和怒气响彻耳畔,“你是怎么答应我的,一口一个方先生,在你心里,我就只是方先生?” 陶麦苦笑,她真不知道方倾墨到底想要什么,她的身份能给他什么? 枕头自陶麦脸上滑落在她脚边,她弯腰捡了起来,弹了弹上面不存在的尘埃,“我不知道你想要什么?或者说,要我怎么做你才能好好的对待自己?” 方倾墨颓然地倒回床上,双眼怔怔看着头顶的天花板,沉默了半天才说:“我也不知道。” 静默了一刻,他又忽然看向陶麦说:“如果你同意跟我私奔,或者我会高兴起来。” 陶麦闻言,刚拿回手里的枕头啪嗒一声又落回了地上,她的脸上闪过错愕不可思议难以置信等等神色,方倾墨始终盯着她的反应,见她如此,眼里的光芒连番闪过,最后平静中带着难言的涩意。 “你走吧,我不需要你来探望。” 陶麦只好站起来,走了几步又回头看看把脸埋进枕头里的方倾墨,这样的他与那个狂妄不可一世的他真的相距甚远,她宁愿他活力四射或是暴跳如雷地刻薄人,也不想他像现在这样自我沉沦。 “我改天再来看你。”陶麦撂下话,转身就走,没看到方倾墨忽然抬起头怔怔看着她的背影。 陶麦刚出方倾墨的病房,就有一人堵上了她,定睛一看,居然是苏柔遥。苏柔遥见到她,脸色奇异,似是没想到她会从方倾墨病房里出来一样。 陶麦也十分诧异,苏柔遥和方倾墨不是早就没有交集了么,她来找他做什么?还没等她想明白,苏柔遥忽然出声质问:“你还嫌害得他不够苦吗?还来这里?” 陶麦挑眉,“我怎么害他了?” 苏柔遥柳叶眉一蹙,“要不是因为你,他也不至于瘦成这样,胃病不知道又加重了多少。” “我真不知道,你到底有什么好的。”这一句,苏柔遥已经带着明显的敌视了。 陶麦冷哼一声,“我是没什么好的,只不过不会脚踏两只船而已,也没你那么多心眼,所以,希望你这头吃回头草的小马儿,能够马到成功。” 苏柔遥被陶麦气的瞪大眼,却一时哑口无言无法反驳,只能狠狠地瞪着她,陶麦耸耸肩,自顾自的走开。没走几步,却又见广恩美疾步走了过来,她走路的姿势有点簸,可见腿脚并不利索。 广恩美看见她,先是一愣,随即防备地看着她,陶麦嘴角讥诮的一翘,侧身看了看犹豫着还未进门的苏柔遥,“你的情敌是她,不是我。” 广恩美直直看向苏柔遥,眼里光芒一闪,哼了一声就从陶麦身边走了过去,苏柔遥见广恩美来了,站立一旁不再动。 陶麦好奇地停住脚步,她倒想看看她们两姐妹谁能进得了方倾墨的病房。 隔得远,听不清广恩美和苏柔遥的对话,但看得出来两人之间争执很大,广恩美显得格外愤怒和激动,反观苏柔遥,则镇定的多。 不知两人达成了什么协议,广恩美在前敲门,但她敲了好久,里面的方倾墨似乎都未有任何的回应,于是换苏柔遥上前,这一次不再敲门,而是直接开门而入,苏柔遥走在前面,广恩美紧跟其后。 陶麦挑眉,两人真的都进到方倾墨病房了?她站在原地,等,再等,一直等,可也没听见什么动静,不由浮想联翩起来,难道方倾墨见苏柔遥想和他破镜重圆,他也想了?想当初,他为苏柔遥默默付出,那感情不是假的,想必很有这个可能。这么想着,不由替苏柔遥感到庆幸,失去了林启辉,最起码还有方倾墨,还真是好运。 转身刚欲走,三个警卫快如风的冲进了方倾墨的病房。 第209节 穷追猛打 紧接着,苏柔遥和广恩美齐齐被拉了出来,任两人如何挣扎回头去看,里面的那人始终没有动静,眨眼功夫,两人被强行拉出了方倾墨的病房。 经过陶麦身边时,广恩美狠狠瞪她一眼,“陶麦,你这个有夫之妇,你和他不可能的,别白日做梦。淝” 陶麦眨眨眼,她压根就没做梦好不好?苏柔遥神情惘然,轻轻看一眼陶麦,低眉顺眼不要警卫拉,自己走了出去,那身姿,说不出的凄楚动人。 陶麦下意识回头看看方倾墨是否出来看一眼,结果连个人影子都没有,倒有几个护士对着她们交头接耳,很八卦的样子,陶麦立刻低头疾走,取了中药赶紧离开清澜医院。 想到曾答应过石头去他所在的公司看看,陶麦刚好顺路,打了电话给石头他刚好还未下班,于是去石头所在的那家公司。 石头所在的公司名叫新启动力网络有限公司,陶麦到的时候被小小的惊了一下,下班时间已经过去一小时了,将近一百多平的工作间内的方格子内居然还座无虚席,人人埋头在电脑前忙碌,头也不抬。不过陶麦一出现,石头就朝她走了过来,因为他时刻注意着门口的动静。 “麦子……”石头站到陶麦面前,脸上还带着些微的尴尬,陶麦也有那么一阵的不自在,自从上次石头被下药那次事情之后,两人今天才见面,陶麦冲石头很纯洁地笑笑,石头心领神会,除尽脸上的尴尬接过麦子手里拿着的餐盒,“知道你在加班,我顺便就带了饭过来。” “嗯,刚好饿了。”石头显得很开心,拿着餐盒引着陶麦就走向自己的位置,两个大活人这么一经过,不可能不引起注意。 有人喊了一句,“啊,石头,你有饭吃了,真好啊。” “是啊,我们好命苦啊,饿死了……”有人抱怨当。 立刻有此起彼伏的喊饿声,陶麦顿觉不好意思,支吾着说:“我不知道有这么多人,呃,知道的话就多买几份了。” “你真客气,咦,你不就是上次在KTV找石头的那位吗?” “是我——大家好,我是陶麦,是石头的老乡。” 都是年轻人,三言两语间陶麦就做了自我介绍,石头新来不久,但他的能力超群,不但受到老板的青睐,也受到同事的尊重,因此,石头的朋友也受到大家欢迎。 陶麦由最初的陌生到后来的轻松,融入这群年轻人的速度很快,在陶麦和大家认识的过程中,石头的嘴角始终噙着微笑,盯着屏幕的目光都比平时亮了几分。 经过陶麦的了解,大家都留下来加班,原来是因为他们新接了一个软件开发项目,主要是与他们合作的对方来头很大,是网络界的业界翘楚,这次的合作机会来的异常难得,做得好就相当于给新启动力打了一次免费广告,做不好,估计以后再难有出头之日。 “那与你们合作的公司是哪一家?”陶麦是纯粹好奇,随便问问,知名的网络公司她也只知道那么几家,且只听过名字,并不了解详情。 “惠讯科技听说过吗?”很自来熟的王启一脸崇拜,“与我们合作的就是惠讯。” 陶麦呆了一下,她看见石头敲打键盘的手也停了几下,只是数秒钟之后,她若无其事地笑了起来,说知道,而石头也若无其事地继续演算程序。 陶麦这才知道原来林启辉的速度这么快,已经与新启动力建立了合作关系。 待了将近一个小时,这群工作狂光喊着饿却只喝水,没人舍得花时间出去买饭,陶麦见他们工作热情如此高涨,不知不觉被感染了,想起自己刚毕业进入绿译那会儿,为了适应工作,也是不分昼夜地努力,心中激起一股共鸣感,站起来便说:“我去给大家买晚饭。” 下面立刻有人欢呼着说好,可陶麦还未往外走,去洗手间的小李忽然天上掉馅饼似的冲了进来,大声嚷嚷着说:“亲爱的们,有人送吃的来了。” 话落,他身后出现了几个送外卖的人,穿着整洁的衣服,标志竟是本市一家有名的酒店,再开送来的晚餐,无不色香味俱全,三个人,就这么动作利索地摆好了饭菜,而后推了出去。 紧接着,一道高挑的丽影走了进来,粉白漂亮的脸,淡红的长裙,摇曳生姿,就连走路都带着一股别人难以模拟的高贵范儿,这么大排场,不是祁莲,是谁。 有饿极了手快的,已经伸手去拿吃的了,却忽闻一道凌厉的喝止声,众人不由愣愣地看向霍然站了起来的石头,石头看着大家,满脸厌恶,“不能吃。” 祁莲脚步顿住,脸色微僵地看着石头,“为什么?这是我送给大家的,他们都已经很饿了。” 石头脸色发沉,双手紧握,看见祁莲,就像看见自己无力地被她推倒压在床上一样,一种强烈的羞耻感让他感到浑身难受,心中一股气不断的上涌,脸上显出愤怒,口气不免凶恶起来,“总之,我说不能就不能。” 跃跃欲试的大家面面相觑,祁莲脸色难看,招呼着大家说:“大家不要理他,你们 吃你们的,我请大家跟他没关系。” 这话说的……其实祁莲不是第一次出现在新启动力了,大家都看得出来,祁莲在追石头,可石头不知为何对她似乎深恶痛绝,而且每每见面都不给祁莲好脸色,只是今天格外严重。 既然单请他们,与石头无关,那他们可不可以先填饱肚子再说? 石头见同事们似有食指大动的意思,气的脸色泛青,摔下键盘就往外走,陶麦愣了一下,随即追了出去。 祁莲似乎这时候才发现陶麦在这里,脸色顿时扭曲起来,看着陶麦追出去的背影跺了跺脚,恶狠狠的自言自语,“陶麦,又是你,你怎么老是坏我的事情?” “石头——”陶麦气喘吁吁地追出来,石头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微侧了身子看向追着他出来的陶麦,脸上布满苦恼。 “麦子,你什么时候能跟我回家?”石头脱口而出,说了出来才发觉这话的不对,其实麦子早就不可能跟他回家了,只是他在心里一直不愿意承认而已。 陶麦脚步顿住,她能深切的感受到一个人在京都默默奋斗的滋味,而如今,石头不但要在工作上全力以赴,还要时时面临祁莲的***扰,想必烦不胜烦。 陶麦忽地想到什么,不由问道:“祁莲都找到你公司了,那她有没有找到你住的地方?” 陶麦看见石头的嘴角分明紧紧一抿,可见祁莲是找到他住的地方了,那么,以她的手段,一定经常出现在石头面前,石头抿了唇,而后愤愤的道:“我本来是和另外两个人合租的一套房子,谁知祁莲居然用高价赶走了那两人,自己搬了进来,我一气之下就搬来公司住了。” 陶麦不可思议地瞪大眼,新启动力的公司就那么一点大,且格子间的密度稍大,哪有地方住人? “你就在公司打地铺?” 石头生硬地点点头,一脸的苦恼和烦扰。 陶麦不由恨声道:“岂有此理,这个祁莲也太欺人太甚了。” “走,去跟她说清楚,叫她不要再纠缠你了。”陶麦拉着石头就欲回头跟祁莲那位大小姐说清楚,可石头却站在原地不走,摇着头道:“没用的,什么难听的话我都说了,她就是肆意妄为。” 陶麦咬着唇,实在为石头的处境忧心,这个祁莲,比苏柔遥有背景,也比苏柔遥更强势,她不会耍什么心眼,她一切都摆到明面上,因为她有这个条件,有这个资本。 如果是在S市,只要端正拒绝的态度,祁莲的触角伸不到S市,石头的日子还好过一点,现在,简直就是……狼入羊口?这只羊追的人也太喘不过气了。 “我先替你想想办法,暂时你就不要烦了。”陶麦一边安慰,一边高速运转大脑,赫赫有名的祁家她听了不止一次两次,祁家世代都在京都做大官,到了祁莲这一辈,祁莲上面的两位哥哥当仁不让,那官是越做越大,又听说,祁莲比她两位哥哥小了将近二十岁,是以,祁莲从小就是被众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老来得女的祁老对儿子十分严厉,却十分娇惯这个小女儿。看看祁莲的个性,就知道她从小过着什么样的生活了。 “我的事我自己解决,你不要想了。”石头冲着陶麦说,石头不是笨人,来京都也有一段日子了,祁莲如此模样自然知道她不同寻常的来历,他这么说,完全是不想牵累陶麦。 陶麦笑笑,不想再谈祁莲,便提起他公司里的同事,石头哼了一声,“原本还以为他们个个都不错,谁知……” 石头的话还未说完,小李跑了出来,冲着石头大声喊:“回去吧,大家都没有吃,老大说谁吃了就是跟工资过不去,谁还敢吃。” 第210节 神秘的大人物 石头愣住,而陶麦直接笑出了声,“你的这位老大有点意思?是哪一位?我刚刚怎么没注意。” “就是刚刚跟你聊天的王启。”石头解释。 “原来是他。”难怪整个工作室的人都在忙碌,只有他有闲心思聊天。 既然王启这么说,那算是给足了石头面子,这么看来,王启是非常看重石头的,石头在新启动力的影响力可见有多厉害。 外面已经华灯初上,陶麦告别石头,刚转身欲走,祁莲脚步匆匆地追了过来,抬手就欲扇上陶麦的脸颊,幸亏石头眼明手快地握住了她的手腕,阻止了她淝。 三个人面对面站立,周围的空气霎时紧绷。 祁莲咬着唇,恨恨地瞪着陶麦,又委屈地看着石头,眼里的泪悬在眼角,迟迟未落当。 “你够了。”石头一把大力地甩开祁莲,祁莲踉跄着后退数步才站稳,歪着头,目光哀怨地看着石头对陶麦嘘寒问暖,石头对陶麦越加在意,祁莲眼里越加迸射出一股仇怨,越积越多,直到她一双美眸变得煞黑。 “为什么?”祁莲忍不住冲着石头大吼,从S市到京都,她掏心掏肺,想尽一切方法接近他,她把自己的心意表现的那么明显,而他,居然一再拒绝她。 今天,更是当着全公司人的面让她难堪。她花了大价钱买来的晚餐,就像垃圾一样被倒掉,倒掉的,不是食物,而是她的心,他知道吗? “没有为什么。”石头冷着个脸,见陶麦没事方转过身面对祁莲,陶麦摸摸自己差一点被打到的脸颊,想必祁莲是想报上次被打之仇,也是,从小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哪里吃过这种亏,受过这种折辱。 “我走了。”时间不早了,陶麦对石头挥手拜拜,相信以石头这么坚定的态度,祁莲讨不到好处,怕就怕祁莲又想什么阴招。 石头目送陶麦的身影直到看不见,祁莲看着他这副舍不得的样子,气的牙痒痒,远远的盯着陶麦的背影,简直恨不得撕碎她。 “我警告你,你要是敢伤害麦子,我一定不原谅你。”石头察觉到祁莲不怀好意的眼神,冷冷的警告。 祁莲昂着下巴,问:“你喜欢我吗?” 石头立刻斥了一声,“怎么可能。” 祁莲感觉自己的心都在颤抖,看着对她不屑一顾的石头,紧紧握拳,学着他的样子冷冷的道:“既然你不喜欢我,我要你的原谅做什么?” 石头皱眉,祁莲深深看他一眼,脚步快速地往外走去,就连高挑的背影都充满怒气。 陶麦往公交站台走去,这个城市的霓虹闪过她清丽的脸,高楼上一面巨大的屏幕正在播放一支广告,广告里的女主角清纯漂亮,浑身散发着健康的美,吸引着不少路人的观赏。 “于颖……”陶麦驻足,嘴角带着一丝淡笑,于颖的蹿红实在是太出乎意料了,只要看过这只广告的人,她想没有人会忽略这一张过分清纯美丽的脸。 于颖的好运,让陶麦感到欣慰,想到她以后可以借此进入演艺圈,做自己喜欢的事便替她高兴,这么想着,伸手就摸出手机打电话给她,电话不大一会儿便接通,于颖特有的青稚声音在那边响起,带着一些欢快,显然心情很好。 陶麦左手提着中药,右手举着手机,一边说话一边走向公交站台,川流不息的车灯掠过她的脸,清丽无暇,是一种普通中透着清新的样貌,不算非常出众,可却很耐看。 她站至了站台上,嘴角带着点点笑意,显然通话内容让她感到愉快,而她太过专注于通话,连一辆吉普车停在她身边足有两分钟了她也没注意到。 陶麦挂了通话,这才发现一辆吉普车挡住了她的视线,让她看不清驶过来的公交车,她欲往边上挪一挪,不想吉普车的车门忽地开了,竟下来一位穿军装的军人唰的一下对她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然后礼貌的对她说:“您好,我们首长说可以载您一程,请您上车。” 车门打了开来,里面亮着灯光,陶麦一眼瞧进去,后座确实坐着一位上了年纪的首长,肩膀上那三颗闪亮的金星说明他是一位上将,上将,比林爸爸还要高一级,他为什么要载自己一程?她并不认识他啊?不过,好像看着有些眼熟,仿佛在哪里见过。 陶麦蹙眉,站着不动,里面的老首长见此,呵呵一笑,躬身下车,见他下车,跟着他一起的兵脸上立刻显出紧张之色,好似周围有什么危险一样,看向陶麦的目光若有似无的带了一丝责怪。 “我去参加过你的婚宴。”老首长说。 “啊——”陶麦惊讶出声,怪不得觉得眼熟,原来是有一面之缘,当即深深鞠躬,“首长您好。” 首长乐呵呵的拉起了陶麦,指了指这辆军用吉普车,“上去,我载你一程,放心,没有危险。” 陶麦也跟着呵呵一笑,这位老首长可是火眼金睛,一眼便看出她的防备,“好。” 陶麦上了车,车里的气氛异常严肃,为了缓解自己的不自在,陶麦没话找话 说,没想到这位老首长很乐意与她交谈,一路上,还算和谐。 吉普车畅通无阻地到了林家老宅,林启辉出差,陶麦便回家多陪陪爷爷,陶麦下车时,老首长对她说:“回到家,代我向你爷爷问好。” 陶麦满口应承下来,可转念一想却不知道这位老首长姓什么,想要问问,吉普车已经消失在夜幕中。 回到家,爷爷居然还没睡,见陶麦回来了,对着陶麦招了招手,把茶几上一堆纸包推到她面前,“这是我托人找的老中医开的方子,你让张姨每天煎一副喝试试,说不准能医好你的病。” 陶麦立刻明白了过来,低着头顺从地拿过那些药,“我会天天吃药的,谢谢爷爷。” 虽然爷爷不反对启辉娶她做妻子,但心中恐怕无论如何难以圆满,尤其是如此晚年。 “哦,对了,爷爷,刚刚我在回来的路上遇见了一位老首长,是他把我送回家的,他要我向您问好,但我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只知道他肩上有三颗金星。” 林爷爷皱了皱眉,“三颗金星?” 陶麦点头,“坐的军用吉普车,长得不怒自威,没有爸爸的高大,也不算矮。” 林爷爷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知道了,不早了,去休息吧。” “嗯。”陶麦乖巧地应着,先扶了林爷爷进房自己把药拿到厨房放好才上楼。 林启辉在身边的时候,会招架不住他过分强烈的热情,可他出差不在身边了,又忍不住想他,习惯了他的怀抱,一个人躺在床上,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扯过枕头抱在怀里,却缺少了那份温度。 陶麦翻来覆去睡不着,干脆坐起来打电话给林启辉,这么晚了,他应该不忙了吧? “喂——”陶麦顿了一下,“是我。” “我知道。”低沉的三个字,缓慢的吐出,陶麦一听到这声音,感觉自己的心宛如被麻痹了一般,酥酥的,她把下颚顶在膝盖上,一手抱着自己的双腿,轻声道:“怎么办,我发现就连听到你的声音都会心跳加速,呼吸紊乱,我觉得我完了。” 远在深圳的林启辉立刻沉沉笑了起来,仿佛很愉悦很开心,只这一句,便让他一身的疲惫尽除,比灵丹妙药还灵。 “你笑什么?”陶麦不满地皱眉,难道他出差在外就不想她?忽地想到什么,她立刻凶巴巴地说:“告诉你林启辉,你在外面可不许给我拈花惹草,要是有,哼哼,看我怎么收拾你。” 林启辉顿住笑,很有兴致的问:“打算怎么收拾我?” 陶麦一听这话,整个人好似触电炸毛一般,不敢置信地尖叫起来,大声道:“难道你真的准备在外沾花惹草?我告诉你,我不准,不准,你听到没有?” 林启辉故意静了一下才说道:“可是你一直都喂不饱我。” 陶麦呼吸一窒,对着手机咬牙切齿,危险地一字一顿地道:“林——启——辉” 林启辉又是一笑,“逗你玩的,想你都来不及,又怎么会有心思去勾搭别的女人。” 一听这话,陶麦心里舒畅了,跟着嘿嘿傻笑起来,诉不尽的相思在这夜晚隔着手机静静流泻。 挂了通话,陶麦是翘着嘴角睡着的,想到那个人也在想着自己,心里便说不出的甜蜜,连睡眠都变得深沉起来。 隔日,陶麦正常的上下班,将近下班时间意外的收到石头的短信,约她在时代广场见面,说是一起去吃晚饭。想到石头工作时那种废寝忘食的拼劲,估计他难得认真地吃一顿晚饭,于是没有多想地前往了。 时代广场很大,周围大厦林立,各种酒店酒吧夜店餐厅以及办公大楼,样样都有,陶麦找到石头说的那家餐馆,到了才发现居然是一家很高档的酒店。 在大厅里遍寻不见石头的身影,陶麦刚好走至大厅的最深处,见没人便欲转身去另一个方向再找,谁知却有一只手猛地捂住了她的嘴。 第211节 你敢吗? 陶麦嗅到一股刺鼻的味道,下意识伸手想要推开捂住她嘴巴的手,可她还未用力,整个人软绵绵地往下倒,紧接着双眼缓缓合上,连一丝意识都没有了。 一间套房里,石头脸色不耐地看着祁莲,今天一下班祁莲就来找他,说是要一次性和他说清楚,说清楚了以后就不再烦他,他一想到以后终于可以清静了,一口答应了下来。谁知她谈话也要到这种富丽堂皇的地方淝。 “我不喜欢你,只要你以后不要再来烦我,我觉得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谈的。”此时,石头站在大厅中,他连坐都懒得坐。而祁莲状似悠闲地坐在沙发上,手里摆弄着一个手机。手机里的屏幕忽地一闪,手机收到一个信息,简单的三个字:办好了。 祁莲抬头,目光奇异又闪闪发亮地看向石头,忽然站了起来,一把握住石头的大手,“我带你去个地方。” 石头连忙甩开祁莲的手,挑着眉瞪着她,“有什么话再这里说就好,我的时间不多。” 祁莲的手里一空,他太过用力,震的她手臂阵阵发疼,微咬着红唇,委屈地瞅着石头,脸上慢慢氤氲出一股恼意,恨声说:“如果你不去,我敢保证,你会后悔。当” 说着,也不等石头反应,自顾自走进房门大敞着的卧室内,石头犹豫了一下,他今天又没误喝下什么不该喝的,难道他一个大男人还怕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生不成?随即跟了进去。 祁莲听到了脚步声,嘴角高高扬起,“你看。”她转过身,手指着卧室中一面正对着大床的镜子。 石头狐疑地一眼看过去,顿时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紧走几步,目光死死盯着里面,一面巨大的镜子,照见的不是祁莲和他,而是另外一番景象,令他心惊胆战的景象。只见麦子昏睡在一张大床上,动也不动,而麦子的周围站着三名样貌猥琐的男人,对着麦子垂涎地搓着双手,其中站在床头的那个男人,手里还拿着单反相机正在摆弄,时不时对着麦子在调整焦距,而麦子,对周围的一切好似一无所知。 一股寒气自石头的脚底生了出来,他的视线死死定在镜子上,厉声质问:“祁莲,你什么意思?” 祁莲眉目不动,轻轻走近石头,芊芊素手落在石头的胸前,隔着衬衫若有似无地摩挲,“你今天准备跟我断绝一切来往?” 石头呼吸一滞,生硬地点了点头,祁莲见此,听不出意味地呵呵一笑,忽而指着镜面说:“你要跟我断绝来往,我现在就叫他们轮了陶麦,你信不信?” 石头浑身一震,目光终于移到祁莲的脸上,明明是一张娇俏美丽的脸,说出的话却让他如此不寒而栗。 祁莲对上石头凌厉的眉眼,见他紧抿双唇一动不动,随即拿起手机摁了几个按键,石头唰地转过头看向镜子,镜子里那三个男人立刻兴奋地动了起来,一个男人上前就去脱麦子的外衣,麦子穿着一件无袖的休闲衬衫,眼看着男人粗鄙黝黑的大手在她胸前解开了纽扣,边解还边一脸猥琐地盯着麦子的胸看,那手,甚至伸到麦子的胸上重重地揉了一下。 石头心中巨浪滔天,看的眼龇目裂,冲到镜子前,双手在镜子上不停地拍打,好似要进到镜子救出陶麦一样,又好似恨不能杀了那三个男人一样,可任他怎么拍打,只见镜面不停地晃动,却无法进入,他急的浑身冒出冷汗,额头的汗珠顺着脸颊滚滚落下,见没有办法,最终回头冲着祁莲大吼,“住手,叫他们住手。” 他看见麦子露出了半边美胸,那拿着相机的男人立刻跳到床上,围着麦子近距离地拍起了照,而第三个男人,不甘示弱地上前去解麦子的腰带…… “叫他们住手可以,但你得答应我一件事。”祁莲乘机说道。 石头的目光连挪一寸都不能,双目死死盯着镜子,心里一股绞痛生生折磨着他,麦子,麦子,他们把她弄昏了,乘她不省人事之时这么轻薄她,麦子,“你说……” 祁莲冲到石头面前,狠狠推了他一把,让他不得不看向她,目光相接,她指着自己说:“你上我。” 石头瞬地撑大眼,满脸的震惊和匪夷所思,祁莲连考虑的时间都不给他,一手指着镜面说:“是让陶麦被轮并被拍照,还是你来上我,这两个选择,任你挑。” 石头心绪翻滚,一股愤怒充斥在体内,眼角余光看见麦子的纽扣差不多快要被脱完了,那间薄薄的小衬衫松松垮垮地贴着肌肤,长裤也被拉至了髋骨处,露出了平坦光洁的小腹,男人邪./恶的手落在了上面,似是极为欢喜。 “住手,叫他们住手。”石头的怒吼那么高昂,似乎连屋顶都震了震,而这怒吼中带上了 一种撕心裂肺的疼,不知是心疼陶麦,还是他自己,总之,听了让人心中难受。 祁莲咬着唇,坚持的问:“你是同意了?” 石头狠狠看向祁莲,像一头暴怒的老虎一般冲上前就去撕扯祁莲的裙子,嘴里叫道:“我来上你,你叫他们住手,住手。” 祁莲被石头粗鲁的动作弄的摇摇晃晃的,但她的手却是自由的,在手机上熟练地摁了几个键,镜子里的那三名男人立刻停止了动作,齐齐退到了一边,站着不动。 石头看见了,手上的动作一滞,满眼厌恶恶心地看着祁莲,祁莲见此,挑了挑眉,“你要是敢出尔反尔,我一定让他们办踏实了。” 石头的手还落在祁莲的肩头,她的裙子坏了一角,松松地耷拉下来,露出她半边雪嫩的胸,“你不怕他们看见?还是你希望有人参观你被男人上?” 祁莲脸色微白,“我们能看见他们,他们看不见我们。” 石头沉默了,看一眼镜子里闭着双眼浑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的麦子,心里那么痛,搅着身体里的愤怒让他产生一种强烈的羞耻感,他看着祁莲,想不通她怎么就能这么不要脸,怎么就能想出这种方法逼他? 大手死命往下一扯,只听一声裂帛声,祁莲的裙子落至她的腰间,摇摇欲坠地挂在腰上,他的目光落在她白玉无瑕的上半身,嘴角翘起一抹讥诮的弧度。 忽然,石头一把把祁莲推到眼前的大床上,紧接着拉开自己的文明扣,掏出办事的工具,扶着祁莲的腰,就站在床边,这么狠狠地冲撞了起来。 一切前奏只有几秒钟时间,还来不及反应,祁莲紧皱着眉头痛苦地尖叫了一声,太疼了,好似完好的身体被一根硬铁硬生生劈成了两半,疼的她浑身绷的紧紧的,冷汗直冒。 她抬眼寻找着石头的脸,希望在他脸上能够看到一丝怜惜,可她看到了只有无法形容的愤怒和鄙薄,这一刻,他脸上的神色是僵硬的呆板的,好似不是在做着男女之间最为亲密的事,而是在承受一种无比痛苦的酷刑。 祁莲是第一次,疼是自然的,事实上,石头也很疼,因为他们任何前奏都没有,女孩子太干涩没有丝毫滋润,又那么紧窄,箍的他好似要被搅断了一般。 “这样算不算已经结束了?”石头痛苦又难受,看着祁莲,厌恶地说。 祁莲蹙眉,他们才刚开始好不好,她往下看过去,眼尖的看到有几滴鲜血滴到了身下的白色被单上,或许有了滋润,似乎没那么疼了,心里放松下来,躺回去直直注视着满眼厌恶的石头,他不喜欢?哼,她就要让他做,他就不信他会没感觉。 “除非你早../.泄,一进来就缴械投降结束了。”祁莲故意拿话激石头。 石头眉目不动,挺腰,一前一后,简单而粗暴,他原本就没什么经验,也很少像其他年轻人一样有看A、片的嗜好,是以现在全是凭着本能。 可就是这种简单粗暴的动作中,祁莲渐渐地叫出声,似痛苦又似快乐的吟叫,一声高过一声,那么无所顾忌,甚至一脸的欢愉,原本清明的眼神逐渐迷离,满眼沉醉地看向站着挥汗如雨的石头,眼里的他是那么英俊那么有力,是她喜欢的男人,他说想要和她断绝一切往来,想要她以后彻底消失在他的视线里,可她偏偏要与他有实实在在的关系,让他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她。 “你也是第一次吧。”不确定的口气,却说的分外肯定。 说完了,祁莲双目灼灼地盯着石头看,石头眉目似乎痛苦地一皱,紧接着加大力气,他不看向那张令他厌恶的脸,目光直视,落在一个不知名的某个点。 第212节 永远不让她知道 “呵呵,我们的第一次都给了对方,真好。”祁莲自顾自说道。 石头眉目间痛苦地一抽,那动作变得越发的快和凶猛,简单而直接,让祁莲越加迷离的低叫,眉眼间洋溢的都是一种得到的快乐。 石头憎恶地瞥一眼眉眼横生的祁莲,听到她的叫声忽然高了三分,平坦的小腹猛然一收一缩的,似要把他往里吸的更深,他腰眼一麻,蓦然推开祁莲,缺乏经验的结果便是他没控制好时机,那白浊的液体有大半都落在了祁莲的肚子上,他颇觉羞耻地扫一眼,立刻挺腰站好,穿好裤子。 有一种奇妙的陌生的强大感觉袭击着祁莲,她浑身颤抖着,酸软酥麻的感觉那么强烈,可却感到下体一空,一种空虚感让她愣了一下,抬眼一看,石头已经穿戴整齐地站在床边,视线落在镜子上,连看她一眼都没有,更别说什么温存。 祁莲看一眼自己,她的长裙还挂在腰间,脚上的水晶鞋也未脱掉,而他,从开始到最后都穿着衣服,原来,从开始到结束,衣冠不整的只有她,沉醉的也只有她淝。 她曲起身子,伸手够到一旁的纸巾,轻轻擦拭肚子上白浊的液体,眼泪忽然就这么掉下来,大颗大颗的砸在自己的手上,她的第一次,就这么不被珍视,她不介意他的粗暴,不介意他不看着她的脸,可她介意他的目光,他的目光始终盯着陶麦,哪怕是做的过程中,他也会看向镜子,生怕陶麦被人玷.污了。 “让我去看看她。”石头见祁莲坐了起来,沉声道当。 祁莲慢吞吞地抬眼看向石头,咬着唇,“你就这么迫不及待?” 石头僵硬地站着,祁莲挑衅地挑着眉,“如果我说,我不准呢?” 石头瞬地握拳,重重看一眼祁莲,满眼满脸的憎恶,转身忽地冲进了浴室,浴室门砰的一声关上了,紧接着听到了哗哗的水声。祁莲转过脸,视线落在浴室的方向。 显然石头对于情侣套间毫无经验,不知道这间浴室另有玄机,不过,她想看裸身的石头却也不可能,因为他洗澡并未脱衣服,而是就这么洗了,他隔着布料恶狠狠地搓洗着自己的身体,仿佛上面沾了毒一样,用力的恨不得把自己拆开来清洗一遍再重新组装起来。 祁莲忍无可忍地站起来,拉开浴室冲了进去,冲着石头大喊:“你就这么嫌弃我?”她长得不丑,人人也都说她身材比模特儿还好,可他竟如此行为,真正气死她。 石头停下动作,透过雨帘怒瞪着祁莲,一声暴吼,“滚——” 祁莲站着不动,忽然上前撕扯起石头的衣服来,“我那么喜欢你,为你做了那么多事,你居然这么对我,凭什么?凭什么?” 石头气急,狠狠一推,祁莲脚下一滑,狼狈地跌倒在地,也不知是水淋进了双眼,还是眼泪流了出来,红红的,她倔强地坐在地上,双手撑在身侧,抬头恨恨地瞪向一身尽湿的石头,冲他不甘示弱地大叫,“你敢推我?” 石头僵站着,抬脚就往外走,可他脚步刚动,祁莲干脆抱住了他的双腿,赖在他身上,“你不准走,我要你吻我,现在就吻我。” 石头呆站着,一脸的不可思议,祁莲仰着头对上他怒不可遏的眼睛,“你刚刚都没有吻我,一点都没有,情人之间怎么可以这样?” 石头脸颊僵硬地抽搐着,双手紧握成拳,祁莲毫不怀疑如果没有陶麦作为威胁,这一刻的石头毫无疑问会一拳打在她的身上,“如果你不答应,陶麦会很惨,你知道的。” 石头脸色白了三分,额头青筋直跳,可他又能如何?又能怎么样? 一把扯起祁莲,狠狠把她推到墙上,摁在冰凉湿滑的瓷砖上,接吻,不过就是嘴对嘴,他没有实际操作过,影视剧里却见得多了。 唇对唇,齿对齿的较量,那么生硬,不带一丝温柔,没有一丝感情,就像肉碰肉的接触。祁莲闭着眼,感受不到任何温情,她猛地咬上石头的嘴,鲜血立刻氤氲而出,乘他吃痛间,小舌头伸进他的嘴里,不断地翻搅捣乱,勾着他的,在他舌头根使劲地舔弄,那么用力,仿佛一只扑火的飞蛾,拼尽了全身的力气。同时,两只素白的手灵巧地脱着石头的衣服,去解他的衬衫扣子,他不让,她又把手移到下面去扯他的裤袋,就这样,两人在水里不断地撕扯,扭打,较量。 祁莲红着眼,石头也猩红着眼,见祁莲死活要脱他的衣服,忍无可忍把她翻了个身,让她背对着他,一手扶着自己的男根一手紧捏着她的腰,毫不留情地冲撞起来,这一次,有了水的滋润,有了动情的撕扯,进入的很顺畅。 “你还真是下贱。”恶意的话在祁莲的耳边响起,她的脸紧贴在瓷砖上,身后是石头强壮的身躯,他一下一下,狠而快地抽.插着,那么器械,那么不带感情,可她就如他所言,偏偏悸动到不能自抑,她回过头,想要吻上他的脸,可他使劲摁着她的后劲,连碰他一下都不让,唯有那相交的一点,紧密的嵌合。 很疼,可也很有感觉,他有羞耻感,她也有,眼泪,在他看不见的角度落了下来 ,顺着头顶洒下来的水流到脚边。 这一次,高.潮来的又快又猛,他再一次毫不犹豫地抽出了她的身体,转过身背对着她,然后走至莲蓬头下,再次清洗自己。 祁莲浑身酥软,软软地顺着墙壁滑坐在地上,双眼看着背对着她的石头,想象中的亲密似乎也并不那么亲密,但是,无论如何,他再也不能抹杀了他们的关系。 石头洗好了,转过身冷冷地看着她,“这一次,我可以去见她了吧?” 祁莲慢慢地点了点头,站起来,腰上一酸却就要跌倒,石头无奈地扶住她,当走出浴室又是一松,祁莲眼神一黯,走至那面镜子边也不知按了什么按钮,镜子一下子升了上去,露出了一扇门,石头伸手一推,门便开了,入目,麦子依旧无声无息地躺在那里。 “你们把她怎么了?”他回头,恶狠狠地瞪向祁莲。 祁莲一脸的无所谓,“只不过一点安眠剂,时间还没到,所以还没醒。” 石头慢慢地走至陶麦身边,他浑身滴着水,所过之处湿漉漉的。他弯腰,把手在空着的被单上擦干净,而后倾身上前,小心翼翼地去给麦子扣上那被解开的纽扣,又战战兢兢地穿好她的长裤,抚平衣服上的褶皱。 今天的一切,他不想让她知道,既是不想让她知道他这么的不堪,就这么屈服在祁莲的淫威之下,也不想让她知道自己曾遭人轻薄过。 发间有一滴水珠滴到了陶麦的脸上,她若有似无地皱眉,似是要醒来,石头立刻缩回了手,站了起来。 迷迷糊糊的陶麦微微启唇,似乎有一滴什么正巧落在了她的唇上,涩涩的,带着一股咸意,好似是眼泪,这是,谁的眼泪? 石头见麦子好像就要醒了过来,立刻转过身走了出去,顺带的拉走了祁莲,门被重新合上,从这一面看,这门宛如白色的墙壁,如果不特意去用手摸,用肉眼根本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原来的那间房里,石头对上祁莲,“我不想她以后知道今天的事。” 祁莲嘴角嘲讽的一勾,“干嘛?怕她知道我们之间有了关系?” 石头低低垂眸,撇开目光不看向祁莲,她如此骄纵蛮横,他不打算向她解释什么,祁莲冷哼一声,“要我保密也可以,除非你随传随到。” 石头皱眉,“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还不明白吗?人都说尝过肉的滋味就欲罢不能,我就是这样。” “贱人。”石头口出恶语,祁莲脸色惨白,却笑呵呵的看着石头,挑衅一般,“我就贱了,你能拿我怎么样?” 石头紧咬着牙,似乎想要一口撕碎了祁莲一般,“那你就去告诉她吧。” 祁莲意外的挑眉,危险地眯了眯眼,“那你不介意她的艳照满天飞?” 石头瞬地瞪大眼,祁莲耸肩,“刚刚你也看到了,他们拍了不少她的照片,其中还有男人的手摸在她身上的,这种照片要是传出去,你说大家会怎么看她?你说林启辉会怎么对待她?” 见石头僵硬地呆站着,祁莲上前,细长的指尖抚上他的脸,轻声慢语,“所以,你就同意了吧,以后,我们就是一对恋人,我爱你,谁也别想把你从我身边夺走。我希望,以后你也能爱我。” 说着,祁莲紧紧抱住了眼前年轻有力的身躯,把脸埋进他宽阔的胸膛,她知道自己做的过火,可她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她不知道怎么才能待在他的身边,不知道怎么才能让两个人紧密不分,她想到的,只有这种方法。 先有关系,甚至有孩子,然后再结婚。 第213节 发生了什么事? 陶麦缓缓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林启辉英俊的脸,近在咫尺。她的头有些疼,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不是去出差了吗?而自己不是去和石头一起吃晚饭的吗?怎么现在在家里醒来了? “你醒了。”林启辉凑近陶麦,手背贴上她的额头,若有似无地松了一口气。 陶麦一脸困惑地爬起来坐好,“你回来了,我怎么会在家里?发生什么事了吗?淝” 陶麦觉得自己的记忆好像出现了断点,总觉得有些莫名,但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她却一点印象也没有,她努力地回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事。 林启辉见她敲打着自己的脑袋,忙握住了她的手,“是酒店的人送你回来的,说你晕倒在他们酒店。” 陶麦惊讶,“我晕倒在他们酒店?”她想了一下,自己确实去了一家酒店,然后……好像闻见了什么刺鼻的味道,接着就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嗯,是金盾酒店。”林启辉顿了一下,紧接着又问:“你为什么要一个人去金盾酒店?当” 陶麦心里一紧,以她对林启辉的了解,她要是说去和石头一起吃晚饭的,他一定得治她,只好呵呵笑着打着马虎眼,“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林启辉见陶麦转移话题微微皱眉,却不捅破,只接口道:“你回来之后不久我便到家了。”事实上是他刚出机场便接到了石磊的电话,通知他赶快回家,他问为什么,石磊却什么也不说地挂断了通话,他直觉有些不对。 “哦,那你一定累了吧,晚饭有没有吃?我去给你做晚饭。”陶麦说着就欲起身,却被林启辉一把扯了回去,“大半夜的,做什么晚饭。” “啊——”陶麦啊了一声,看看窗外,这才发现外面一片漆黑,再看林启辉,还穿着一身西服,不由蹙眉,“你一定没吃晚饭,我去煮点小圆子,就当是宵夜。” 陶麦态度坚持,林启辉也不拦他,等陶麦走了出去,他拨通了一个号码,“喂,杨勋,去帮我查查麦子在金盾酒店遇到了什么事。” 那边的杨勋正睡意惺忪,不由大惊小怪的道:“大半夜的,你就交代我这事,你也忒霸道了吧,人家出去做什么事你都要私下查一查,这还有没有一点人.权了。” “她的人.权就是我,怎么你有意见吗?”林启辉的声音平淡无波,却透着危险。 杨勋立刻怕了似的,“我不跟你计较,我就等着你家那位跟你算账。”说罢赶忙挂了电话。 林启辉扔了手机,站起身进浴室洗澡。等他出来时,陶麦已经捧着一碗散发着香气的小汤圆,白白胖胖的盛在白瓷碗里,腾腾冒着热气。 “你看够不够,不够我再去煮。”陶麦把碗递给林启辉,林启辉笑了一下,“够了。”他坐在一边的沙发上边吃了起来,陶麦看着他,几天没见,想念的厉害,看着他就移不开眼了。 “你不去洗澡?还是等我吃完帮你洗?”林启辉忽地抬头,眼眸发亮地看了一眼陶麦。 陶麦啊了一声,这才发现自己还整齐地穿着白天穿的衣服,当即再看一眼林启辉转身进浴室洗澡去了,洗澡的时候想到林启辉那闪闪发光的眼神,和他穿着浴袍发丝湿漉的俊朗模样,心湖犹如一阵春风吹过,荡漾起圈圈涟漪。 不大一会的功夫,等到陶麦出来时,林启辉不但吃完了而且下楼把碗洗了并顺便把厨房清理了一遍。陶麦穿着滑溜的丝绸睡衣,别扭地走了出来。林启辉看她畏缩的模样不由好笑地上前把她一推,倾身压了上去,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说:“敢什么?怕我?” 陶麦白了林启辉一眼,她哪里是怕他,她是怕明天腰酸背痛起不来好不好? “人都说小别胜新欢,好像是真的。”林启辉靠近陶麦,气息吹拂在她脸上,陶麦干笑着,双手顶着林启辉的胸膛,“哪里,才三天而已,三天不算小别,不算。” 林启辉动作一停,若有所思地眯眼,“这么说,我不在的这几天,你并不想我了。” “呵呵~”陶麦笑着,看着林启辉脸上越来越危险的神色,禁不住脱口承认:“想,怎么会不想呢,想死了。” 林启辉这才高兴地笑起来,笑声低沉愉悦,紧接着便是一道气息缠绵的吻,双手沿着陶麦的曲线一路向下,火热瞬间在两人之间窜流,气息渐渐的交织在一起,陶麦低呼着,还不忘说一句,“我明天还要上班。” “你放心,保证会留一点力气给你。”粗喘中,林启辉温柔低语。 结果是,第二天一早陶麦又睡过头了,且腰酸背痛差点起不来,勉强爬起来时不由高喊道:“林启辉,你这个骗子,非要把我榨干不可。” 卧室里空荡荡的,只有她一个人的声音在飘荡,再摸摸身边的枕头,连余温都没有了,显然林启辉已经起床走了。陶麦不由心里不忿,强撑着就起来。 洗漱好陶麦下得楼来,大厅的茶几上一如既往地放着一张便签纸,她拿起来一看,上面写着:林太太,我 去公司了,你多睡一会儿没关系,反正你老公养得起你,不准不吃早餐就去上班,早餐在厨房里,记得吃。 落款处画了个太阳的标志。 陶麦心中的郁愤还有昨晚被反复折腾的怒气一下子就这么消失了,看着这张便签纸,吃着林启辉去公司前准备好的早餐,说不出的开心。 陶麦走出别墅,司机赵岩已经在外面等着了,她如常的上班,只是令她奇怪的是之后的一个星期,石头都未找过她。 在去过金盾酒店之后,她打过电话给石头,问哪天怎么没看到他,石头说自己临时有事没有去,语气平淡不见任何异样,可之后她主动打过两次电话,石头的语气忽然之间透着若有似无的冷淡,似乎在刻意疏远她。 “太太,到了。”赵岩出声提醒有些失神的陶麦,陶麦抬眸一看,恒辉大厦高高伫立在眼前,随着惠讯科技的扩大,整座楼差不多都成为惠讯的办公楼了。 “嗯。”陶麦下车,走向惠讯。 林启辉工作起来就是个工作狂,很少准点下班,所以她每天下了班就喜欢往这里跑,然后一起去买菜回家做饭,宁愿两个人晚点吃饭也不愿独自一人,林启辉似乎也不介意,一味地任她决定。 林启辉的办公室里,杨勋指着电脑屏幕,“你看这里,明显有人剪接过,中间似乎少了一段,让人看了有些不明白。” 林启辉手撑在额头边,斜杨勋一眼,“不用你说我也能看出来这录像不是原版,我叫你去给我查,查了一个星期你就给我弄到这二手的,你办事效率越来越低了。” 杨勋不由叫苦连天,“你说的轻巧,你不知道那金盾是谁开的?” 林启辉微微挑眉,杨勋撑大眼,“真不知道?” 林启辉直直盯着杨勋,等他解释,“金盾是郭桦开的,我猜你也不知道郭桦是谁,郭桦是祁家的舅老爷,也就是说金盾后面有祁家罩着,所以牛气的很,你要我无缘无故的去找这个,他们硬是不给,要不是抬出了你的名号,我连二手资料都弄不到。” 林启辉挑眉,原来还有这个缘故,沉吟一下,林启辉手指一落,在桌面敲击了几下说:“既然他们不给,我们就硬取。” 杨勋眨眨眼,故作不懂地问:“怎么个硬取法?” “除了叫技术部侵入他们的内网,你还有什么好办法么?”林启辉沉敛的反问,唇瓣间带着一种笃定的气势。 杨勋故作为难地说:“这是黑客侵入,是犯法的。” 林启辉瞄他一眼,懒得理他,视线落在屏幕上,刚好循环放到陶麦被人架着走进了屏幕,而架着她的人分明是石磊。 那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石磊的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看向陶麦的眼神异常沉痛,带着股诀别的意味。 太奇怪了。 他之所以与新启动力合作,就是想通过合作来告诉石磊,陶麦是他的妻子,想要让他断了觊觎他妻子的心思,可他筹划了一堆方案,这才刚合作,石磊好像就做出了决定一般。 “你们在看什么?”一道动听的女声忽地扬起,林启辉眉眼不动,伸手直接摁了光驱开关,取出光盘顺手放在了下面的抽屉里。 “没什么。”不等杨勋回答,林启辉已经站起来朝着陶麦迎了过去,陶麦眯着眼笑,“你今天不忙?”平时她来的时候,他都埋头看文件,今天却迎了上来。 林启辉点点头,陶麦立刻拍掌,“太好了,今天赵医生值班会晚点下班,我们现在就去做个检查好不好?” 在陶麦看不见的角度,林启辉眉心一皱,眼里闪过一抹异芒,稍纵即逝,快的让她无法捕捉,半晌,林启辉才说:“好。” 陶麦高兴地拉着林启辉就走,杨勋看着他们双双离去的背影,十分悲剧地被无视了。 第214节 你还没怀上? 清澜医院。 陶麦其实是想检查一下自己的身体是否有好转的迹象,但看赵医生的表情,她稍稍高涨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赵医生拍了拍陶麦放在桌面上的手,“再接再厉。” 陪伴在侧的林启辉微微用力握了握陶麦的肩,无言的安慰。 走出清澜医院时,陶麦的情绪一下子低落下来,原本以为她按时认真喝药,她的身体就会好转,谁知竟一点好转的迹象都没有当。 走着走着,林启辉的脚步忽地顿住,陶麦疑惑地停下来,抬眼间便看到程玲站在前面几步远的地方,见到他们,脸上闪过意外,犹豫了一下,还是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启辉,你们怎么来医院了?”程玲站至林启辉面前,目光落在儿子的脸上,诉不尽的慈爱油然而生淝。 林启辉沉默不语,陶麦也不知道说什么,程玲不禁尴尬起来,见两人神色如常不像生病的样子,转念一想,也不知怎的脱口而出:“是你陶麦,你还没怀上?”因此才来的医院。 程玲的话一出口,林启辉的神色便难看起来,一把握住陶麦的手,理也不理程玲抬脚就走,程玲这才觉得自己说错话了,忙追了上去,“启辉,你听我说……” 林启辉忽地侧首看她,挑着眉冷声问:“听你说?听你说苏佟是怎么卑鄙无耻的?” 程玲脸色一白,双手紧攥着包说不出话。 林启辉一声冷笑,“我真后悔当初为他办理保外就医,不过……如果他再敢做出什么伤害林家声誉的事,我不介意再送他回去。” 程玲撑大眼,看着冰冷的林启辉,林启辉拉着陶麦转过身就走,可抬眼却看见了苏柔遥,站在与他三步远的地方,脸色苍白,显然是他刚刚说的话她都听到了。 林启辉眉目不动地拉着陶麦从她身边走过,擦肩而过之时,他似乎听见了一道怯怯的若有似无的声音,低低的唤:“启辉哥……” 好似多年以前,法院宣判苏佟入狱的那一天,她站在林家老宅的外面,彻夜等他,见到他的第一句话便是如此,低低的,怯怯的,若有似无,听着让人无比心疼。 林启辉脚步加快,几步走出了清澜医院,身后忽然响起了追逐的脚步声,轻盈中带着急促,“启辉哥……”是苏柔遥,她站在他们身后冲着林启辉大喊,“我找你不为别的,只为求你向黎蔓老师说说情,让她不要封杀我,我真的很喜欢服装设计。” 林启辉的脚步滞主,陶麦看他一眼,猜他会不会心软?毕竟苏柔遥是他的青梅竹马,两人从小一起长大的,二十几年的感情不比寻常。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林启辉语气淡淡,只有这八个字,却轻而易举扼杀苏柔遥最后的希望。 苏柔瑶不禁抖了一下,她瞪大眼望着眼前依旧俊朗如昔的男人,昔日对她的关怀和温柔统统不见了,有的只是冷漠和疏离,用着冷淡的陌生的口腕毫不在意地说着话,对他那么无足轻重,可对她,却是唯一的光芒,唯一的希望。 而现在,他毫不犹豫地,残忍地扼杀了她唯一的希望。 这还是那个曾经宠爱她的启辉哥吗?还是吗? 陶麦看看伤心欲绝的苏柔瑶,再看看冷漠至极的林启辉,心里有种讶然,想不到林启辉如此言简意赅地回绝了苏柔遥。 “我们走。”林启辉转过头,目光落在陶麦脸上,只一瞬,便变成了温柔,这差距,瞎子都能感觉到。 苏柔遥眼睁睁看着林启辉牵着陶麦的手悠然离去,眼里汹涌的泪终于痛苦地滑落,她缓缓坐了下来,就坐在地上,像个失去心爱的娃娃一般痛哭流涕。爱情,失败了,事业,没有了,就连亲情,都被一分为二,她看不到自己的路在哪里?想不到自己该如何努力,悲伤、绝望、痛苦……啃噬着心尖,一波一波,海浪一般,席卷折磨她的神经。 “方先生,请等一等……”程玲的声音忽地在周围想起,泪光朦胧中,苏柔遥猛地抬头,迷蒙的视线里一下子便出现了方倾墨颀长的身影,温润如玉,从她身边经过。 听到程玲的叫唤,方倾墨停了下来,礼貌地侧身看向朝他走过来的程玲,程玲疾步上前,问道:“方先生,美美今天有没有来看您?” 方倾墨微微拧眉,这几天苏柔遥和广恩美变着法子想要进他的病房,但都被他轰了出去,今天,广恩美好像并没来。 “今天她没有来。”广恩美那么直接的人,如果来了不可能不来见他,是以,方倾墨十分确定。 程玲闻言脸色微微发白,苏佟说美美从昨天晚上到现在都没有回家,也没有打电话跟她联系,没来方倾墨这里,那她一个人腿脚又不方便,去了哪里? “那昨天她是什么时候来看方先生的?”程玲又问。 方倾墨想了一下,“昨天上午十点钟左右。” 上午,程玲心疼地皱眉,“方先生是不是又骂了她?” 方倾墨微微挑眉,似笑非笑地 看着程玲,“难道程总要给女儿说媒?” 程玲想到美美的痴心,抬了抬头说:“以我程氏所有的资产难道配不上方先生?”他一个小辈,她随着众人称呼他一声方先生,已经是给了极大的面子,难道他还真不识好歹? 方倾墨淡淡垂眸,轻声道:“可惜我不喜欢。”只此一句,他便转身离去。 苏柔遥从头到尾听着他们的谈话,方倾墨明明注意到她就坐在他的脚边哭泣,可他连看她一眼都没有,甚至连眼角余光都吝啬给予,这样刻意的漠视,犹如一把利刃,生生凌迟着她的心。心口泛起尖锐的疼痛,那么剧烈,让她的胃都跟着一阵痉、挛。 什么叫伤人于无形,就像方倾墨这样的,真正的让她愁肠百结,痛苦不堪。 再想到程玲说的话,是啊,广恩美还有一个富人妈妈,至少一辈子不愁吃穿,至少让她有资本到方倾墨面前,可她苏柔遥有什么?除了美貌,只有一个有案底的父亲,其他的,她一无所有,一无所有! “遥遥,别哭了,去找美美吧。”程玲低头看着脸带泪痕的苏柔遥,本来她们是一起来医院看美美在不在这里的,谁知竟不在。 苏柔遥心里一疼,美美,美美,程玲和父亲的眼里现在只有她了,然,有再多的不忿她也不能表现出来了,止住了伤心,擦擦眼泪,她站了起来,“好。” 程玲和苏柔遥分头找广恩美,但直到过了深夜凌晨也没有找到广恩美,也没有她的消息。程玲急的是实在没有办法了,只好打电话给林启辉。 彼时,林启辉正搂着陶麦准备入睡,床头柜上的手机冷不防响了起来,这么晚了,睡意袭了上来,懒得去接,陶麦累的昏昏欲睡更不想去接,但铃声锲而不舍地一直响,林启辉只得伸臂摸了过去放在耳边,不等他说话,一道熟悉的声音急切地传来:“启辉,是……妈妈,美美……她失踪了两天了,我们找不到,你看你能不能帮忙找一下。” 听着程玲吞吞吐吐的话,林启辉的睡意渐渐的没了,他一手依然搂着陶麦,身子却坐了起来,沉声道:“她没了关我什么事。” 程玲立刻没了声音,若有似无中,林启辉似乎听见了一声叹息,接着通话便断了。 陶麦并未真正睡着,林启辉离她又足够近,所以通话内容她听的很清楚,她转了过身,清澈眼眸凝在林启辉的脸上,他不是无情的人,原本对家庭更是有一种天生的责任感,这会儿听见广恩美出事,不可能做到真正的无动于衷,毕竟,血浓于水,不管他愿不愿意承认,血缘就是血缘。 “你不去找找看吗?”陶麦低声询问。 林启辉长睫微垂,眼下一片阴影,看不清他眼里的神色,只听他淡淡的问:“你不介意?她曾经伤害过你。” “我怎能不介意,但她现在不比以前,她没了完整的双腿,已经受到了老天的惩罚,我觉得冥冥之中早有注定,而她也是你的妹妹。” 林启辉眼内平静无波,可却忍不住俯首用力亲了亲陶麦的额头,手指温柔的在她耳畔摩挲,“你这么好,为什么我没有早一点认识到?” 陶麦弯了弯眼睛,月牙形的眼睛晶亮晶亮的,扑闪着清亮迷人的光,林启辉流连地再亲一下猛地翻身下床便开始换衣服。 “我跟你一起去?”陶麦坐起来认真的问。 林启辉摇头,换好衣服推陶麦睡下,“你就在家安安心心的睡觉,等我回来,嗯?” “哦——”不让她跟着,陶麦有些意兴阑珊。 林启辉笑了一下,“不好好休息,小心明天又起不来床。”他意有所指,吓得陶麦立刻乖乖地躺好,看着他走了出去。 林启辉的脚步声渐渐远了,开门关门声响起,紧接着是汽车引擎,陶麦望着头顶的水晶吊灯,说不出的心安,这个人,这么好,这么心安。 第215节 自甘堕落的人没人同情 林启辉一边开车出了绿苑,一边打电话给谭子文,言简意赅地告诉谭子文他要找人,叫他帮帮忙。两人约了见面的地点,然后一家一家的找。 之所以要谭子文帮忙,因为他最熟悉京都所有的夜场,包括酒吧夜店以及各大俱乐部,谁叫他以前最喜在这些地方消磨时间,又兼有那么点身份背景,混的时间长了,那些个经理不但个个认识他,且给足了他的面子。 连找了十几家都没有看到广恩美的身影,谭子文不由抱怨,“一个单身的女孩子,一个人在外不知道干什么?淝” 林启辉始终面无表情,每到一家酒吧或是夜店只双目锐利地逡巡过每一个角落,而谭子文则去找店里的经理或是什么负责人询问是否有见过广恩美其人,慢慢的,终于找到了蛛丝马迹。 林启辉和谭子文在一家出了名的混乱酒吧找到了喝的烂醉如泥的广恩美,她醉趴在一个卡座里,身边围着三个染着黄头发的小混混,小混混的手已然不老实地在广恩美的身上乱摸,广恩美下身穿着严严实实的长裤,可上半身却只穿着清凉到不能再清凉的吊带衫,受到***扰,她时不时地直起身子软绵绵地挥打,那胸前若隐若现的丰满便令人垂涎欲滴,后背更是裸露了大半,有两只来自不同男人的手在上面不停抚摸挑、逗。 林启辉寒着脸上前,一把拽开那三个人,低吼:“滚!” 虽然对广恩美没有好感,对于她与他之间的关系也心存芥蒂,但看到这样的场面,林启辉忍不住恼怒,既气广恩美的不自重,也气这三个乘虚而入的男人。 这三人见林启辉怒气冲冲的,过来就把他们一个一个掀开了,不由恼羞成怒地齐齐瞪向林启辉,异口同声凶狠道:“你是谁啊?敢坏我们的好事?” 林启辉脸色骤然一沉,目光森冷地逼视着三个不甘心的小混混,伸手握拳,拳头上骨关节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好似拔剑之时剑与剑鞘发生的碰撞声,三个小混混俱都一愣,其中胆大的一个随即反应过来,学着林启辉的样子,伸手活动筋骨,同样发出咯吱声,只是没林启辉那么声势动人而已,但那张狂的气势却是学了个十足,之后便冲林启辉冷笑道:“你坏了我们的好事,还想打架不成?当” 伫立一旁的谭子文见这三个不知死活的小混混不由摇头失笑,在林启辉面前摆弄拳脚,那不是自找死吗? 林启辉眉目屹立不动,见这三人当真不识好歹,二话不说一拳头朝着对方的门面挥了过去,胆大这人立刻惨叫着捂着脸跌到一边,另外两人想要上前却有碍于林启辉势不可挡的骇人气势,犹豫中听为首的老大低吼着叫他们上,他们只好硬着头皮抡起拳头迎上去,可还没碰到对方,一脚一个,他们两都摔到了地上,其中一个还磕掉了门牙,两人卷缩着身体痛苦大叫,说不出的惨况。 也不知什么时候广恩美忽然清醒了过来,她从座位上猛然站了起来,大呼小叫地欢舞着:“哦,好棒,好厉害,你是谁啊?”她摇摇晃晃地走至林启辉面前,睁着大眼认真看他半天从低声笑了出来,摇晃地指着林启辉说:“是你,大哥,呵呵……” 广恩美一脸的痴笑,林启辉脸色微冷,转眸间,把广恩美穿的衣服瞧了个清楚,超短的吊带衫,下摆露出雪白的肚脐和小蛮腰,引人犯罪,难怪这三个人会对着醉的不省人事的她兽性大发。 “广恩美,自甘堕落的人没人同情。”林启辉冷冷的,一字一句的冲着广恩美说,她虽站不稳,身子摇摇晃晃的好似随时就要倒下,可他看得出她的眼神透着清明,她是醉了,可并不是意识全无,而是十分清醒。 广恩美闻言,呵呵的笑了起来,可这笑听在耳朵里说不出的凄怆,她跌跌撞撞地走至沙发边,一屁股坐了下去,看着趴在地上一脸痛苦的三个小混混,嘴角露出诡异悲痛的笑,而后出乎意料地弯腰去卷起长裤,她这一弯腰,那浑圆的胸部立刻呼之欲出,趴在她脚边的小混混立刻忘了疼痛,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她毫不在意似的,卷起长裤把两条长腿伸到三个小混混面前,娇声道:“来,来,你们看看,看看我这腿,你们还喜欢我吗?还喜欢吗?” 黯淡的灯光下,三个小混混的目光落在广恩美的腿上,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眼前哪里是女人细长优美的腿,简直就是两根没有肉的竹竿,好似白骨森森之上包裹了一层薄皮一般,透着说不出的丑陋和恐怖,再看广恩美原本美丽的脸,此刻也透着说不出的阴鸷和惨然,舞厅红绿的灯光掠过她的脸,惨白犹如女鬼。吓得三人立刻顾不得疼痛,连滚带爬地逃出了卡座。 广恩美见他们如此模样,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可她笑着,却流出了眼泪,情绪仿佛不能自控,就那样,悲怆地又笑又哭。 林启辉直皱眉头,而谭子文则是震惊地瞪大了眼,他是听闻广恩美与林启辉之间关系的,但却并不知道广恩美有腿疾。 广恩美兀自哭笑不停,林启辉不耐地上前,一把扯其她,冷怒道:“你要是不喜欢这双腿,我就叫医生帮你锯掉,从此以后留着你完好的上半身在 轮椅上度过。” 林启辉的神色无比认真,语气也极为凶狠,让广恩美不得不看着他,目光相接,广恩美在他眼中看到了浓浓的嘲讽,强烈的鄙视,心中一颤,不由怒道:“你竟这么无动于衷,好歹我是你半个妹妹。” “我说过自甘堕落的人不值得同情。” 广恩美脸现悲哀,“我不堕落又怎样?还有人关心我秒?还有人在乎我吗?他一点都不爱我,连看我一眼都没有,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还有什么意思?” 林启辉眸光一闪,瞬间明白过来,敢情这么多人找广恩美,而她却在这里为了一个根本连看她一眼都不看的男人而要死要活的,“你还真是有出息,世上的男人难道除了方倾墨,其他的都是死的么,你怎么不把眼光放到别处,你怎么不想想你养父母你亲生父母都在找你?” 广恩美呵呵痴笑,想要拨开林启辉的手,可却抵不过他的力气,“可我只爱方倾墨,只爱他一个人,这辈子都变不了。” 林启辉脸色蕴青,狠狠一推,把广恩美推到了沙发上,拿出手机打电话,他只负责找人,可不负责送人,这大半夜的,陶麦还在家里等他,他可没那个闲工夫,费了这半天口舌已经算是莫大的仁慈。 谭子文也听出了眉目,见林启辉紧皱着眉头,嘴上没再说什么,但以他的脾性,见广恩美如此必然不好受,不禁上前劝道:“方倾墨本人确实长得不错,可他那种高高在上的人,只可远观不可亵渎,你又何必这么不切实际?” 广恩美半躺着,仰面正好看到谭子文,“你也觉得我配不上他?是不是?” 谭子文立刻噤声,林启辉若有似无地瞪他一眼,他立刻举手投降,他发誓,他真不是故意的,一想到方倾墨那谪仙似的形象,不自觉便说了这话,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在广恩美耳里,俨然说她配不上他了。 林启辉打了电话给程玲,告诉她广恩美所在的地址,而后与谭子文一起等待。 广恩美把自己抱成一团,脸上始终挂着泪珠,林启辉看她如此模样,讥诮的道:“就算你在这里为他伤心至死,他也不会知道,恐怕就算知道了,也只是笑上一笑,再说你一句傻。” 广恩美被打击的体无完肤,她觉得自己已经够可怜了,可身为哥哥的林启辉竟一点怜悯同情之心都没有,心中愤怒,脱口说道:“为什么冻坏双腿的不是陶麦,为什么不是她被剜肉治疗……”为什么你,方倾墨都爱她。 她的话还未说完,只听一声清脆的响声瞬然响起,广恩美不敢置信地捂住疼到麻木的脸,满目愤懑震惊地盯着脸色酷寒的林启辉。 林启辉连看她一眼都懒得再看,冷冷撂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你不该咒她,活该方倾墨不看你一眼。” 林启辉的话阴寒至极,在广恩美头顶不断飘荡,她万万没有想到,只是冲动的一时话语却惹来林启辉如此狠辣的对待。 谭子文看着脸色惨白至极的广恩美同情地摇摇头,低声叹道:“以前没看出来,现在才发现他护妻护的容忍不了一句诟病,看来我以后得小心点。” 广恩美握紧双拳,五脏六腑疼的厉害,满目喷涌的都是怆然和哀寂,谭子文看她一眼,摇摇头,这也是个痴人,要不及时悬崖勒马,早晚走火入魔害了自己。 “美美……”很快,程玲赶了过来。 第216节 没有孩子,你不会觉得遗憾吗? 程玲一眼看到广恩美伤心欲绝地捂着脸瘫在沙发上,忙上前扶住她,见她一边脸颊高肿,不由问:“怎么了?” 广恩美眼中带泪冷冷一哼,仰着脸看着程玲,狠狠说道:“还不是你的好儿子,我的好哥哥,他居然打我。” 程玲一愣,双手用力扯起广恩美,“你一连两天不回家,不知道你在闹什么,走,跟我回家。” 广恩美却不想回,嘴里吵嚷着,“我回家做什么?什么也做不了,我不回,不回。淝” 见她这样任性,程玲眉目一皱,广恩美见程玲皱眉,耍性子似的又道:“我说林启辉打我,你为什么不吭声?你看看我的脸,这是他打的。” 程玲的视线落在广恩美白皙的半张脸上,嘴角带着一丝血迹,五个鲜明的手指印,渗着血红,下手确实很重,她保持沉默,但广恩美不依不饶说要她去找他讨要个说法,凭什么就这样打她? 程玲终于出声道:“你大哥是个明辨是非的人,他打你,自然是你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事。” 一旁还未离开的谭子文嘴角一勾,广恩美确实做了一件天大的错事,那就是不该无故咒陶麦当。 听见程玲这样说,广恩美有片刻的呆滞,自从认回这个亲生母亲,可以说她事事都帮着自己,由着自己,可现在,居然替林启辉说起了话,她做错什么了? “我只不过说应该被冻坏双腿的人是陶麦!”广恩美气不过,抬高了声音说道。她这一提声,酒气上涌,先前喝的酒立刻涌了上来,哇啦一声吐了出来,程玲下意识后退一步,立刻闻到一股难闻的味道。 身后有一道人影罩了过来,程玲侧目一看,见是苏佟,看一眼广恩美,转过身便对着苏佟说:“她喝醉了,你送她回家吧。”说着就要走。 吐了酒,广恩美反而觉得心里没那么难受了,听见程玲要走,立刻抬起头看她,近乎虚弱的质问:“你就这么走了?不管我了?” 程玲蹙眉,她兵荒马乱地找了她两天,她却在这里喝的烂醉如泥,要不是启辉找到她,她一个女孩子还不知会遇上什么事,这会儿,还这般的任性,一点儿也不体恤长辈的心情。 苏佟也没想到自己一来程玲就要走,在他看来,程玲是明摆着不想见他,事实上,自从他在林启辉的婚宴上说出那番话之后,程玲就没有在他面前出现,要见美美时,也是叫的司机到家里接,自己再也不出现了。 “你在怪我?”苏佟一手拽住程玲,低声的问。 程玲眉目一挑,脸色泛冷,“放开。” 谭子文啧了一声,反正这家人都来了,他也没必要在这里看着了,抽身便走。 见没有外人在场,苏佟死活不松手,程玲忍无可忍地猛地一甩,与林明离婚,对她的打击已经够大了,她每天都在无穷无尽的煎熬中,看见广恩美便时时想起自己曾经的背叛,她强忍着,可她也是人,也有疲累的时候,这个女儿事故不断,让她早就感觉累了。此时,苏佟又如此咄咄逼人,真是心里无力到极点。 出其意料的一甩之下,竟被程玲甩开了,程玲随即大步往外走,把两父女扔在原地。 广恩美见程玲真的走了,气不打一处来,苏佟看着程玲的背影,眸底闪过幽幽的光,直到她的身影消失这才转过头看着广恩美,“你母亲差不多连续不眠不休找了你两天,看你现在这副模样,难怪她会生气,还不快跟我回家。” 苏佟说着,强行拽起广恩美往外拖,广恩美嘴里低声叫着还要喝酒不想回家,气的苏佟不由分说把她弄回了家。 夜晚,路上车辆稀少,林启辉一路开快车回到了家。 二楼,卧室亮着灯光,淡淡的,印在窗帘上,看见这一抹亮,他烦躁的心绪立刻平静了下来。不等他下车,他便眼尖地看到窗帘一角似乎动了,有个人影躲在那里,他嘴角微翘,一扫之前的阴霾,下车上楼。 开门,走进卧室,一眼扫到卧室的大床上并没有人,林启辉脚步放轻地走向躲着的那道纤细的身影,长臂一伸,猛地拦腰抱住了陶麦,陶麦立刻咋咋呼呼地问:“你怎么知道我躲在这里的?” 林启辉勾唇一笑,撩开挡住陶麦身子的窗帘,把她拉进了怀里,故作神秘的道:“我能闻见你身上的味道,随便在哪里,我都能立刻知道你在哪里。” 陶麦好笑的伸手一点林启辉挺直的鼻子,“我怎么不知道你是属狗的?” 林启辉握住陶麦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亲吻着,室内灯光旖旎,气氛跟着暧昧起来,林启辉拉着陶麦在床沿坐下,紧紧抱住她,好似有什么心事一般,陶麦不知道他怎么了,动了动身子,歪着头看他,“怎么了?找到广恩美了吗?” 林启辉嗯了一声,随即没了声音,好像不想多谈的样子。陶麦见他如此,也不多问,静静任他抱着,由于等他,一直没睡,这会儿他回来了,心里一安,困意便袭了上来。 林启辉推陶麦去躺好,自己则走进浴室 重新洗了一遍澡,进出那些欢场,身上早沾染了一股烟酒味,他有些厌恶,彻底地清洗了一遍才上床重新抱着陶麦入睡。 陶麦并未睡着,翻个身与林启辉面对面,对上他微阖的双眼,轻轻的问:“如果我们一直努力,我是说一直一直的努力,努力一辈子也生不出孩子,这样,你会怎么样?” 林启辉徐徐睁开眼,眼里的光芒深邃似海,深沉到陶麦根本看不透,“即使如此,你还是我的妻,我也还是你的夫,不会怎么样。” 他的话如一杯醇厚的香茗,在空气中散发着甜蜜的香气,缭绕不断,如盛开的花瓣在心尖绽放,美的令人心颤。 可陶麦心中却生出一股无法抑制的酸涩,她的手搁在林启辉的腰间,她低声的问:“你一辈子没有孩子,不会觉得遗憾吗?” 林启辉沉默三秒,用力紧了紧陶麦,“我只珍惜现在拥有的,其他的,强求不来便顺其自然。” “陶麦,我跟你说过,关于孩子,不要再介怀了,你一直如此,会让我心疼。” 这句话林启辉说的异常严肃了,不带一点温柔,陶麦用力地点点头,觉得眼眶有些发热,终于有一滴眼泪落在了他的胸口。 林启辉若有似无地叹息一声,亲着陶麦的发顶,哄着她慢慢入睡。 盛夏来临,炎热的天气考验着每个人的神经,放眼望去,每到太阳高升之时,外面的行人都变少了。 惠讯科技内,林启辉刚刚收到杨勋最新得来的资料,他目不转睛地看了一遍,这一次,视频毫无瑕疵,毫无疑问是全的。可视频里只显示了陶麦走进了金盾酒店,然后她好像走至了摄像机没有照到的角度,一下子凭空消失了,等出来时却是从正门的电梯里被石头扶着出来的,看她的样子,仍旧是昏迷不醒。 这中间隔了整整三个小时,这三个小时之内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样,看出什么没有?”杨勋不敲门便走了出来,一脸好奇地看向屏幕,林启辉却一下子关了页面,杨勋眼一瞪,干嘛?不让他看? “我说你最近越来越奇怪了,好像在紧张什么,光天化日的,难道还怕人偷了你老婆不成?”杨勋不满地随口说道,他也只是这么随意一说,毫无探听什么的意思,林启辉却眉目一动,站起身看向整面落地窗外,马路上川流不息,熙熙攘攘,京都这么大,可就那么巧,李首长在大晚上遇见了陶麦,并好心的送她回林家老宅,要是爷爷不说,他压根不知道。 李首长的出现,到底是无心还是有意,他至今还不明白。 杨勋见林启辉一脸沉思,啧了一声转身就走,“有事儿您慢慢想吧,我去看看与新启动力的合作进展的怎么样了。” 林启辉动也未动,伫立静站了良久,直到他的手机响起信息声才回神,会给他发信息的只有陶麦,当即毫不犹豫地拿起手机去看,只有寥寥几个字:“今天下班不过去找你了,谁先回家谁先做晚饭。” 林启辉盯着信息良久,好像想看出花儿来似的,最后扔了手机,嘀咕道:这陶麦,被他宠坏了。 一连三天打电话给石头他都不接,他也不摁拒听键,只任铃声从第一声直到结束,气的陶麦都有想摔手机的冲动了,今天一下班便决定找石头问个清楚。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不会说吗?为什么故意疏远她,不和她通话? 陶麦兴师问罪似的冲进了新启动力,新启动力里加班的人很多,她一眼扫到石头的位置上,居然是空的?!不可能啊,他不是全公司对工作最为狂热的一个人吗? “王启,石头呢?”陶麦呆呆的走至王启的位置边,王启耳上带着耳机,一脸的兴奋紧张,压根没听到陶麦的话。陶麦不由顺着王启直直的视线看过去,原来这家伙正在玩网游,正在PK。 第217节 我们在恋爱… 王启左手快速敲着键盘,右手紧握鼠标快速移动,双眼发直地盯着屏幕,陶麦提高音量连问了他三声他都没反应,倒惊动了其他加班的人。 陶麦不好意思地对大家笑笑,小李便冲她说:“把他耳机拿下来,这样他才能听见。” 陶麦深以为然,伸手就拿了王启的耳机,就这样,王启还慢半拍地发现异常,转过头看向陶麦,呆愣愣地张着嘴巴,陶麦也不等他说话,赶忙问:“石头呢?淝” 王启想也没想回答道:“回去了。” “回哪去了?”陶麦的目光不着痕迹的扫过这间工作室,石头说他就住在工作室里,现在王启说他回去了,难道祁连搬了出去? “花园小区啊。”王启边转过头边心不在焉地回答,PK正在关键时刻,他刚刚一分神,被人砍了几刀,身上的血条直往小掉,一个不小心就要死翘翘了。 “几栋几楼?”陶麦瞄着屏幕,一眼看到王启的级数,心想他一定是游戏中的高手,级数不但高,这专注的精神也能看出一二。 “好像是7栋3楼301。”王启完全是漫不经心的回答,而陶麦听到答案,立刻转身就走。 等到陶麦的身影消失了,小李跑至王启身边,一拍他的桌面,大声喊:“老大,你惨了。当” 小李用力极大,把桌面都震了震,王启的鼠标一抖,一招秒杀功力减半,对方将死未死,气的他不由瞪向小李,“干什么大惊小怪的?” 王启带着耳机,说话声音毫不自知地放到很大,小李无奈地抠抠耳朵,大声回答:“你刚刚告诉了麦子姐石磊的住处,石磊现在正在和那个祈莲在一起呢。” 王启不懂,“那又怎么样?”继续专注地秒杀对方。 小李一愣,好像被问住了一般,他挠挠头,自言自语地说:“我有一种错觉,那就是石磊不想让麦子姐知道他和祈莲在一起。” 看一眼王启,好似要得到他的回应一般,可他压根没听到,小李想了想,幸灾乐祸地哼了一声,“要真是这样,等石磊回来一定要找你算账,你就等着被他秒杀吧。” 谁知这一句王启却听见了,立刻兴奋的道:“好啊,我也想跟那小子比试比试,看谁到底厉害。” 小李转身就走,脸上显出鄙视的神色,心里诽谤道:“还老板咧,整天就知道沉迷网游……” 花园小区就在花园路上,陶麦第一次来这里,有点偏僻,附近的小区也都是老小区,等她找到花园小区时,天已经黑透了。 花园小区内的路灯三三两两地亮着,灯光略黯,陶麦仰着头寻找着7栋,终于看到了,脚上加快,朝着7栋走去。这里最高层只有六楼,楼层之间的距离还算大,种着古朴的参天大树,年代已久,一棵一棵长得极为茂盛,那低矮的便是女贞,一丛一丛的,夜风吹过,影影绰绰,小区里有人图方便走出的弯曲小道,每栋楼之间几乎都有。 陶麦脚步将近就忽地听见一道极为熟悉的女声,站住凝神一听,果真是祈莲的声音,隐隐约约的好像在说:“好重,我拿不动了。” 惊诧中,视线循着声音看了过去,只见不远处通向7栋楼的那条小道上,祈莲赖在后面站着不动,两只手里拎着购物袋,是超市里那种最大型的购物袋,两个都装得满满的,在祈莲手中摇摇晃晃的,看似随时都会脱出手掉出来一样。 而祈莲的面前站着一道挺拔年轻的身影,正是石头,灯光下,目光冷淡厌烦,满脸的不耐,似乎连转过身面对祈莲都不愿意,只微侧了头看向她,冷冷道:“没人叫你跟过来,你有家大可回自己的家。” 石头的声音极为冷淡,即使在这炎热的夏夜,听着也让人觉得遍体生寒,更别提脸上那伤人的表情。 祈莲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石头的漂亮眼睛里有温柔和爱意片片碎裂,她眨了眨眼,眼底浮起一层水雾,手中足有三四十斤的购物袋啪的一声掉到了地上,她自己似乎没想到购物袋会掉下去,吓了一大跳,慌乱地抬眼看石头,似乎怕他责怪一样,然石头面无表情地转身就走。 祈莲追了几步,嘴里喊着等等她,但石头大步向前,毫不停顿。 直到石头的背影消失在楼梯间,祈莲才慢慢地蹲下身子捡拾买的东西,购物袋断了,东西四散滚落,她一件一件的放进刚刚绷到及至的塑料袋。 灯光下,祈莲高挑纤瘦的身影拉出长长的,孤单的影子。 陶麦静悄悄上前几步,看到祈莲分明在落泪,那泪一滴一滴砸在她的虎口上,她眼尖的又发现祈莲的手心有着道道勒痕,显然是刚刚拎东西时造成的。 不小心脚下发出了声响,祈莲受到惊吓一般跳起来,质问:“谁?”这栋小区的治安并不算好,所以她格外害怕。 浅淡的灯光下,祈莲竟一眼看到了陶麦,脸色顿时一白,“怎么是你?” 祈莲转过身去,拿起购物袋的同时不着痕迹地擦干了眼泪,那坏了的袋子便直 接抱在怀中,等她转过身面对陶麦时,脸上已然换了一种神色,高傲的、跋扈的、带着一股年少轻狂的锋锐,“你来这里做什么?” 陶麦皱眉,看着重新变得张牙舞爪的祈莲说道:“我来看石头。” 祈莲哼了一声,“石头他很好,不需要你看,你还是快走吧。” 陶麦站着不动,想到石头看看的神色,“你说他好?那为何他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而且好像瘦了很多。” 祈莲的脸色变得异常奇怪,红白交加,“我们在谈恋爱,我们的事不需要你管。”说完,不理睬陶麦走向楼梯口。 祈莲一只手提着购物袋,怀里还抱着一个,走的十分吃力,显而易见这种活儿,她以前一定没做过。 要到何种讨厌的程度,石头才会袖手旁观,任她这位娇滴滴的大小姐拿这么重的东西? 陶麦略略愣了一会儿才抬脚向7栋楼走去,没走几步手机铃声忽地响起,一看屏幕是林启辉的来电,不能不接,林启辉问她在哪儿,她实话实说,也没解释自己为什么要来花园小区,林启辉也没问,只说马上来接她回家。 陶麦挂了电话,忽然觉得时间紧迫,她连和石头面对面说上一句话都还没有呢,当即快速地爬楼,立刻就到了301,她抬手敲门,可好半天也没人应,用力地扭了一下门把,门竟没有锁,目光蜿蜒进室内,老旧的房子,却有焕然一新的装饰,处处透着小女孩的风情,粉红的卡通靠垫随意地放在布艺沙发上,茶几上放着几本美容服饰的杂志。 陶麦不知不觉间走了进来,她的脚步在听到一阵奇怪的声响后不由僵住,她的视线在扫过大厅之后看向了那寸方的厨房,开放式的厨房,只有玻璃隔着,玻璃拉开了一半,可以清楚地看到里面纠缠的人影。 祈莲个子够高,毫不费力地攀着石头的后颈,满脸愉悦幸福地仰着头,承受石头的吻,从陶麦的角度看过去,石头的侧脸紧绷,丝毫没有享受的痕迹,他的双手甚至都僵硬地垂在身侧,只是微倾了身子,低头吻着祈莲,动作看不出温柔,倒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粗鲁和冷厉。 虽说祈莲表情愉悦,可搁在石头后肩的手似乎痛苦地紧握成拳,好像在压抑着什么。 突然,祈莲抽身站好,一手抓住了石头的手面向陶麦,笑着说:“我说我们在谈恋爱,你现在相信了吧?” 陶麦神色微僵,目光落在石头脸上,紧紧攫住他原本明亮的双眼,此刻里面闪过几番情绪,那微动的似乎想要甩开祈莲手的动作不知为何慢慢地停了下来,就那样任祈莲握着,静静地看着陶麦,不说话不解释。 陶麦看着他们,笑了笑,“你们都当我是傻子吗?” 石头身体一震,匆匆垂下眼帘,再不敢对上陶麦明澈的双眸。 祈莲皱着柳叶眉,“你什么意思?” 陶麦看着明明心虚却还假装不知道的祈莲,讥嘲的说:“难道你不知道强扭的瓜不甜?”不用她多说,祈莲自然能明白她的意思。 果然,祈莲的脸色一瞬间就白了个彻底,她挺了挺胸,好似要告诉陶麦自己没做错一般,冲着陶麦大吼,“你不是自诩自己很爱林启辉吗?为了他,不介意协议结婚,不介意他曾经和遥遥有过一段情,甚至不介意他害得你失去了做母亲的权利,凭什么,现在你这样说我?我有什么错?我不是跟你一样只是想待在爱人的身边吗?” “你和林启辉修成正果了,就来说我?”祈莲说到伤心处不禁泪如雨下。 陶麦眉目一皱,清声道:“可我从来没有强迫过林启辉,爱情,是两个人的事,一个人勉强,换来的只有伤心。” “我不怕伤心,我就是要和他在一起……” 第218节 你还是叫我麦子姐吧 狭小的厨房内,回荡着祈莲千回百转的话,想到刚刚祈莲独自流泪捡拾物品,而石头果断地离去,陶麦对着祈莲,忽然说不出话来。 或者,每个女孩子的一生都会遇到一个让她失控的男子,无论那男子是爱还是不爱,她终归要做一次无怨无悔的飞蛾扑火,旁人劝不得,只能等她自己慢慢醒悟淝。 陶麦敛了心神,她来这里的目的是想看看石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故意不理她的,如果是因为他和祈莲恋爱了,那么,她心里虽有微词,且这微词只是针对祈莲本人,而不是针对石头恋爱这件事,说实话,她应该感到高兴的。 毕竟,石头已经大学毕业了,石父母又一把年纪了,相信他们肯定盼着石头能早一点结婚,好给他们添一个孙子。 一些想问的话,似乎现在也没必要问了。 “石头,我就是来看你好不好,既然没事,我就先走了。”小厨房的大理石流理台上放着那两个大大的购物袋,里面装满了食材饮料和一些日用品,显而易见,石头已经搬回了这里居住,以后不用在睡工作间的地上了。 她应该感到高兴的,可看石头明暗不清的脸,她怎么就高兴不起来呢? 石头沉默良久,也不挽留,甩开祈莲的手上前说:“我送送你。” 简单的四个字,竟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他走至陶麦的身边,乌黑的眼睛盯着她,一段时间不见,她眉目间蕴着淡雅的妩媚,少年时身上那种没人关爱的落拓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清新而耀眼的美丽,灯光下,隐隐约约,竟美的不可方物。 石头猛地移开视线,心中强烈的酸楚和痛意让他无法再直视她,年少时曾握住她的手郑重的说:“麦子,等我长大了,我保护你,一辈子。当” 她取笑他,“连父母和孩子都不可能一辈子在一起,你怎么一辈子?” 他说:“你看,我们从小就是邻居,等我长大了,娶你做老婆,我们不分离,这样不就是一辈子了么?” 至今犹记得黄昏中,他们放学一起相携回家的情景,而这些话,在时间的洪流中,他怎么忘也忘不掉。 可如今,保护她一辈子的另有其人,而他,身边伴着的,也是另有其人,他们终究不可能在一起一辈子…… 石头喉咙微微滚动,眼里闪过层层叠叠的雾霭,陶麦不是傻人,见他这般模样,心中没来由一疼,在遇见林启辉之前,是眼前的男孩子陪她度过了那么多孤寂无助的岁月,他那么小就懂得安慰她照顾她,那些逝去的美好,那些他给的温暖记忆,让她不可能无动于衷。 “不用送了,我记得来时的路。”陶麦再看一眼石头痛苦纠结的脸,既然面对她,如此难受,她也不想他再送。 石头却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苦笑,“你连让我送一下都不肯了吗?” 陶麦的脚步霎时僵住,这是什么话?她只是想不让他难过而已。她回头,盈盈眸光落在石头的身上,石头迈腿朝她走近,陶麦只得默不出声往外走。 祈莲追了出来,咬着唇看着他们并未说什么,那目光,分分秒秒胶着在石头身上,恨不得穿墙凿壁,一路蜿蜒至楼下。 楼梯口,陶麦转身,“晚饭还没吃吧,你回去吧,我自己认得路。” 石头僵硬的站着,还要送,可陶麦坚持不让,他只得作罢,陶麦没走几步,他忽地恋恋不舍地出声:“麦子……” 陶麦脚步微停,转过身看着他,嘴角溢出一丝浅笑,扬声道:“你还是叫我麦子姐吧,就像小时候一样,我是不是一直没有对你说过,从小到大,我一直把你当成是我的弟弟,懂事、会安慰姐姐的弟弟。” 石头怔愣,明朗俊秀的脸上露出苦艾的笑,低眉转眼间,有绝望一闪而过,而后,极快的,他抬头对上陶麦澄澈的眼睛,低低的,若有似无的叫了一声,“麦子姐……” 陶麦目光闪动,笑了笑,转过身就欲离去,却看见林启辉不知何时就站在她的身后,负手而立,神情平静,俊朗若星。 “你来了。”伸出双手,林启辉伸手一接,轻松拉着陶麦往前走,走了几步,陶麦缓缓回头,石头还在原地伫立,他的身后安静地站着祈莲。 “看什么?”林启辉一把搂紧陶麦的腰,口出不满。 陶麦斜一眼他,肯定的说:“刚刚的话你都听到了吧,所以不用想着法子对付石头,没那个必要。” 林启辉挑眉,“我什么时候要对付他了?” 陶麦哼了一声,侧身指着林启辉的心口,“你嘴上没说心里却是这么想的,要不然凭惠讯科技的实力怎么可能看得上新启动力,怎么可能跟他们一个才成立的小公司合作?你安的什么心,别以为我不知道。” 清冽的话飘荡在耳边,林启辉不由失笑,同时也小小惊讶了一下,看不出来,她不闻不问的,心里却是明白的很。其实早在S市,他就看出陶麦对石头不抱有任何其他心思,只是石头单方面在妄想,既然他来京都,那么 这目的显而易见,他当然要及时扼杀觊觎他老婆的人。 既然现在他自动放弃了,真就没那个必要了。 上了车,林启辉倾身为陶麦系安全带,贴着她的脸颊认真的说:“下次出门去哪里一定要事先告诉我。” 陶麦眨了眨眼,这也管的太严了吧?去哪里还要跟他随时报备? “听到没有?”林启辉见陶麦一脸的不敢苟同,立刻危险的沉声低问。 陶麦往后瑟缩了一下,不满地回道:“知道了。真是麻烦。” 林启辉自动忽略她后面一句的抱怨,启动车子回家,看时间已晚,等他们回到家再淘米做饭显然太晚了,于是决定就在外面吃了回家。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林启辉选的竟是金盾酒店,当陶麦踏足这间酒店之时,林启辉偏头看她,意有所指地说:“这家酒店你来过的吧?” 陶麦微微尴尬地撇开脸,两人找了个清静的位置坐了。 “这里的小笼包和蟹黄豆腐是出了名的,你多吃点。”林启辉夹一个小笼包递到陶麦嘴边,陶麦被热气熏得往后退了退,林启辉立刻收回筷子,“是我粗心了。”边说边轻轻吹着热气腾腾的小笼包。 陶麦放眼望去,酒店大厅坐着的都是西装革履的精英成功人士,更不缺男女一对对坐在一桌的,却没有一个人像林启辉这般,宠妻宠到浑然天成的。 大庭广众之下,陶麦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可心里却是甜蜜的,张嘴,咬了一口林启辉再次送到嘴边的小笼包,心中的幸福犹如嘴里的味道,鲜美的妙不可言。 “你也吃。”陶麦学着林启辉的样子吹凉了小笼包送到他嘴边,可她的动作不若林启辉挥洒自如和优雅,倒多了分率性和俏皮,林启辉嘴角一勾,大口一张,一口吞下。 陶麦咋舌,便生这样的动作林启辉也能做到一气呵成优雅万分,可见平时被林爸爸教养的有多好。 “这是你们要的水晶糕……” 陶麦听见这声音不由抬头望了过去,一看之下不由一阵惊讶,竟是苏柔瑶,穿着服务生的制服,手里端着托盘。似是没想到这一桌的客人是他们一样,睁大眼看着他们,满脸的难堪和慌乱。 她一时忘了端平手中的托盘,盘面上碟子里整齐叠放的水晶糕一下子掉到了地上,立刻冲过来一个中年男人训斥她,“这么一点小事也做不好,你怎么做事的,今天已经是你第三次犯错了,如果不是看在祈莲的份上,我早就把你开除了。” 林启辉抬眼瞧一眼那训斥的人,听杨勋的描述,不是别人,正是金盾的老板郭桦,祈莲的亲舅舅。 苏柔遥的头低到不能再低,她一头柔亮的小卷发披散在肩头,垂在脸颊两旁,让人看不清她脸上的神色。 但她是那么骄傲的一个女孩子,长得也是国色天香,本身也极具设计天赋,却沦落到在酒店端盘子,想必心中的难受是难以想象的。 陶麦看向林启辉,难道他不出言阻止吗?就算是一个陌生人,见被如此贬斥也会看不下去吧? 谁知林启辉只轻描淡写的对上她询问的眸子说道:“这本就是她的错,错了就该承担后果。” 意有所指的一句话,声音不大,但却传进了此刻格外敏感多疑的苏柔遥耳朵里。站在这里,她感到整个酒店大厅的客人都在嘲笑地看着她,而她曾经仰仗和他一生一世平稳度日的男人竟说出如此绝情的话。 心中的羞辱和难堪如滔天巨浪吞噬着她,她明明那样哀求了,他也不肯收回封杀的话,一股恨意不禁生了出来。 “这不是启辉吗?”有一群人经过这里,为首的那人脚步忽地停住,目光落在了林启辉身上。 林启辉定睛一看,站起来笑道:“原来是祁大哥……” 第219节 东窗事发 陶麦见林启辉出于敬重站了起来,乖觉地跟着起身,目光看向被林启辉叫做祁大哥的男子,一看之下,不由震惊地长大了嘴巴,这个人……经常在央视晚间新闻上看到,现实中,却是第一次见。 按理,他应该有四十左右的年纪,可看着最多三十出头,身姿挺拔丰神俊朗,目光温和却威慑力十足,有种身居高位的震慑力。 祁大哥和林启辉友好地握了一下手,林启辉立刻转向目光钦佩又满脸呆滞的陶麦,若有似无瞪了她一眼,才道:“这是我太太,陶麦。” 祁大哥又伸手到陶麦面前,陶麦慢半拍地伸出手,与祁大哥握了握手,“您好!”还附赠一抹灿烂的微笑,想随着林启辉称呼一声祁大哥,但想到他的身份又怕唐突了,只好呵呵笑着。 “听说林太太是S市人?”祁大哥也不介意,忽然问。 陶麦连忙点头说是,奇怪他为什么要问这个? 祁大哥点点头,“那什么时候有空,林太太到我们祁家喝一杯茶,我妹妹祈莲好像很喜欢S市,顺便我也了解一下S市的风土人情。” 陶麦惊诧地看向林启辉,林启辉冲她微点了下头,她才忙答应下来。其他的,祁大哥什么也没有说,冲他们笑了笑便告辞离去,身后一干随从立刻跟了上去,顷刻间浩浩荡荡地离去。 陶麦是知道祁家是做大官的,可京都不止一个姓祁的,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位国.安.局副.局就是祁莲的大哥,不由咋舌,而林启辉见到他,无关乎身份背景,却只称呼一声‘祁大哥’,可见林启辉和他的关系非常好。 一旁本在训人的郭桦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不知道为什么,他这个做舅舅的看见外甥那气场,就会感到紧张,生怕自己在小辈面前出了丑,说到底,都是因为他官做的太大,压死人。 “好了,你走吧。”郭桦对着苏柔遥挥挥手,苏柔遥的目光从林启辉和陶麦的身上掠过,眼神黯了黯,以前,她觉得启辉哥对她很好,可那时候对她的好哪里及得上现在他对陶麦好的十分之一,整个大厅都在欣慕地看着他们,尤其是当祁大哥特意与他们打过招呼之后,两人俨然是万众瞩目的焦点。 “还不走?”郭桦没好脾气地凶苏柔遥,苏柔遥立刻蹲下捡起滚落一边的水晶糕,端起盘子落寞地走向酒店厨房当。 今天,在陶麦面前丢脸,让她无地自容且难堪到极点。 陶麦和林启辉重新做回座位上,陶麦还未从激动中恢复,看着林启辉眼睛晶亮晶亮的说:“想不到祁莲的大哥不但一表人才,脾气还很温和。” 林启辉不甚高兴地瞄了一眼陶麦,凉凉道:“时间不早了,吃完了早点回家。” 陶麦眨眨眼,嘴边忽而溢出一丝颇含兴致的笑意,倾身凑近林启辉,揶揄的说:“不会我夸他一句,你就吃醋了吧?” 林启辉脸色微沉,舀起一勺蟹黄豆腐送进陶麦嘴里,沉声道:“饭也堵不住你的嘴。” 陶麦呵呵笑起来,脸上的光彩明媚照人,眸光潋滟生辉,越发美的逼人。 林启辉看着她,眼神明灭之间泛起幽幽的光,陶麦敏感地斜他一眼,在他眼中清晰地看见两个字:欲.望! 陶麦立刻警惕起来,低眉敛眼乖巧如小白兔。 一回到家,陶麦立刻踢了鞋子,光着脚就跑上楼,停好车跟进来的林启辉看她这样儿,嘴角一勾,不紧不慢的说:“车还没停好你就急着下来,跑什么呢?” 陶麦头也不回,林启辉也不恼,反正她翻不出他的五指山。 浴室,陶麦还在沐浴,林启辉却忽然闯了进来。陶麦下意识捂住前胸,瞪着林启辉,眼里的谴责之意十分明显,林启辉理也不理她,自顾自脱了自己身上的衣服,陶麦撑大眼,颤着手指指着他,“你…….你…”你了半天却是说不出话,林启辉挑眉,似笑非笑地挨到陶麦身边,“难道我不能和你一起洗么?” 陶麦一阵无语,他们两在一起能洗澡么?洗着洗着就干起了坏事,这是一定的。 “陶麦……”刚这样想着,林启辉已经倾身贴上了她,由于是夏季,陶麦只是淋浴,光溜溜地任温热的水洒在身上,被林启辉这么一靠近,她不自觉贴上了冰凉的瓷砖,整个身体立刻被火热和冰冷包围,紧接着,细密的吻落在了她的肩头,男人的火热的大掌在沿着锁骨一路向下,所过之处,激起层层酥痒。 做的次数多了,他好似已经摸清了她身体的敏感点,只需稍稍撩.拨就能让她呼吸凌乱,可她好似还不知道他的敏感点在哪,甚至没有好好研究过他的身体,而他,早已不知深入研究了多少遍。想到此,陶麦有些不忿,伸手就摸上林启辉强健的体魄,触手是滑腻的肌肤,肌肉结实,触感很好。 “小东西……”感到陶麦热情的抚摸,林启辉情难自禁,一个挺身而入,整根没入紧窄的花心深处,在陶麦压抑的呼吸中由慢到快抽.插起来,沾着湿气的***瞬间在浴室弥漫,身体碰撞的清脆声,和着哗哗的水声,让人的理 智渐渐消失,剩下的,唯有疯狂。 浓情蜜意渲染出浓重的旖旎艳丽,两具深深纠缠的身影,开出并蒂花。 另一边,花园小区。 石头一回到房里便对着电脑,明明没吃晚饭,他却感觉不到饿一样。 祈莲见他如此,在厨房里磕磕绊绊地捣鼓厨具烧饭,自从和石头同居以后,这不是她第一次下厨了,她不再会把锅烧到通红也不知道倒油,也不再会煮米饭煮成夹生的,更不会切菜切到自己的手指……但这么短的时间,想要让她变成厨房熟练工那也是不可能的。更何况,她似乎对厨房天生无缘,油盐酱醋分辨了一个多星期了,居然还搞不清楚。 但为了能和石头坐在一张桌子上吃一顿饭,再怎么困难,她也要客服。 只是简单的两菜一汤,她却花了将近两个小时,她有些心虚,小心翼翼地走到卧室站到石头身边,小声的说:“可以吃饭了。” 然石头动也不动,修长的十指在键盘上不断敲击,屏幕上是一系列复杂的程序设计,他的目光专注地盯着,见祈莲站着不走便说道:“我不饿,你自己去吃吧。” 祈莲的脸色白了白,看着石头,看着电脑,她恨不得拔了电源线,让石头的目光能够移到她的身上,她前几天也这么做过,可石头气的三天都没跟她说一句话,真正的无视,那种对着他,那么爱,却无所适从的感觉,难受的厉害。 “你没吃晚饭,会饿的。”她本不想在家吃饭的,在外面饭店一样可以和他坐在一起吃饭,可他不愿意和她出现在公众场合,即使两人走在一条路上,他也要远远地把她抛出好远,她腿是长,可也比不过他,怎么追也追不上,每每到最后,走路都成了竞走,累的她浑身疲倦。 “我说了不饿,你自己去吃。”石头的脾气上来了,声音大了一些。 祈莲咬着唇,盯着他动也不动的侧脸,手指不自觉颤了颤,因为疼……她刚刚又切到了自己的手指了,流了很多血,可她不能说,因为石头一定会拿鄙视的眼光看她,会说她是大小姐,什么事也做不了。 深吸一口气,她慢慢地伸出了右手,右手拿刀,指尖没有伤口,她把手伸到了石头的双眼前,挡住了他的视线,石头双手顿住,静了一下,忽然站起来凶狠地看着她大吼,“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的声音很大很大,似乎想要把屋顶掀开一样,即使是父亲教训下属也从没这么大声过,从小到大更没人这么大声吼过她,她被吓得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一脸发懵地看着脸色铁青的石头。 石头直直逼视着她,仿佛她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半天,她从反应过来,咬着唇,嗫嚅着:“我……我只是想叫你吃晚饭而已。” “晚饭?”石头挑眉,冷冷的说:“你做的那个能叫晚饭?把碱当成盐,把醋当成酱油,米饭不是生的就是烂的,你煮的饭给猪猪都不吃。” 祈莲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一片,她收回手,把手偷偷藏到身后,她刚刚一时忘了,其实她右手上也有伤的,是被锅里溅出的热油烫的,当时疼的她想跳脚,可那疼,却比不了现在的万分之一。 她明明已经很努力很努力了……有眼泪不自觉涌了出来,她想逼回去,可却做不到,突然发现自从认识石磊以后,她二十年未流过的眼泪似乎都留给了他一人,没出息,真是太没出息了。 祁家的子孙什么时候这么窝囊过?这么委曲求全过? 背后的双手紧紧握拳,重新抬起脸,泪痕犹自未干,石头见她如此,不由撇开视线,耳边又忽地响起她的威胁声:“你不听我的话,信不信我把那些照片公开?” 第220节 那一夜的真相…. 石头猛地转过脸,凌厉冰冷的视线落在祈莲脸上,祈莲好似得意地微笑,“现在,跟我去吃饭。” 祈莲转过身率先走出了卧室,抬手不经意地摸了摸眼角,抹掉满眼的湿意。 一张狭小的四方餐桌上,摆放着两碟菜一道汤,所谓的土豆丝有手指粗,外表焦如黑炭,所谓的肉黑黑的,也不知是酱油放了太多还是糊掉了,闻着却又有一股酸气,好似放了大量的醋淝。 倒是米饭熟了,放的水太多,烂的像粥。 祈莲低垂着脖颈,盛好饭放好,石头眉目僵硬地坐下,默默拿起了筷子,也不去想食物最起码的色香味了,只一个劲地夹菜往嘴里放,连嚼都不嚼直接吞下去,看起来宛如饿极了,狼吞虎咽。 但他的表情却异常奇怪,祈莲看着他吃的如此凶猛,拿起筷子也去夹菜,入口,土豆不知道为什么是苦的,明明是最新鲜的牛肉却嚼不动,而且味道怪怪的,酸中带着严重的咸,只吃了一口她便忍不住端起茶杯喝了大半杯水,抬眼间却见石头眉目不动地吃着,恨不能一下子把菜全部塞进嘴里一样。 “不要吃了,不要吃了……”祈莲忍不住冲他大叫,可他恍若未闻,依旧我行我素,好似没有嗅觉味觉一般,祈莲急的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石头动作僵住,缓缓抬头对上祈莲的眸子,祈莲咬着唇,冲他委屈大喊:“我不会公开那些照片。” 明明她已经很努力了,且专门买了做菜的书照着上面的步骤一步一步来的,却还是做成了这样。难堪和挫败感深深打击着她,让她无颜面对石头。 石头听她这么一说,扔了手中的筷子,慢慢站了起来,走向了盥洗室,祈莲看过去,见他在拿牙刷刷牙,心中一酸,眼泪又哗哗地流了出来当。 金盾酒店,林启辉突然到访,指名要见郭桦。 上次在金盾看见林启辉夫妇,郭桦已然偷偷地捏了一把汗,那时估计时机不对,自己侥幸逃过一劫,可自打杨勋出面来索要录像,他心中隐隐约约的就知道早晚有这一天,这不,隔日就找上了门。 “呵呵,林少,您找我有什么事?”酒店大厅,此时是上午十点左右,大厅里人并不太多,但穿梭其中的服务生却是不少,这会儿见平时耀武扬威的老板对着一位长相俊朗沉稳优雅的年轻人点头哈腰,个个露出惊诧的神色。 除了祁家人,还没见过老板这么巴结过谁。实则并不是郭桦想巴结林启辉,而是出于心虚。 林启辉泰然自若地坐着,锋利的目光审视着郭桦,如果郭桦对他的态度没有这么热切,说不定他也不会怀疑什么,但他这样小心翼翼的表现让他越加肯定了什么。 林启辉的手指敲击着桌面,一副心知肚明的笃定样儿,唬的郭桦冷汗直冒,林启辉算准了时间,出口问:“郭老板,是我亲自跑去问祁大哥呢,还是你自己跟我讲?” 郭桦腿一颤,但他也不是没经过大场面的,当即镇定了神色,佯装不懂的说:“林少今日无故到访,郭某有点听不懂您的意思。” 林启辉呵呵的轻笑起来,鹰眸微眯,猛地站了起来,毫不犹豫地往外走,“既然如此,那我还是去问问祁大哥吧,看他的宝贝妹妹到底对我太太做了什么。” 郭桦听言,吓得腿都软了,忙冲上前拦住林启辉的去路,脸上堆起笑,劝道:“如果林少私底下对我有什么不满,可以对我提就可以了,打扰祁局实在不好。” 他特意加重了祁局的发音,林启辉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他面色不改,只是冷声道:“可惜郭总不合作。” 林启辉身上的危险气息渐浓,好似有着实质性的杀气一般,逼的郭桦忍不住抬手擦汗,想到如果把这件事捅到祁大外甥那儿,还不知会搞成什么样子,一咬牙,只得招供道:“这件事完全是祈莲那个丫头的主意,她先叫我复制了一张电话卡,然后发短信给您太太……” 林启辉双拳紧握,他就怀疑石磊的态度转变太快,这其中必然有着什么原因,想不到居然是这样,竟然是这样……滔天的怒火让他忍不住出手。 郭桦惊恐地撑大眼,他一个将近一百五十斤的大男人居然就这样被林启辉单手扼住喉咙提了起来,窒息和死亡的感觉瞬间笼罩住他,心中惊骇莫名,嘴里只能发出呜呜的怪叫声,那眼神,分明是祈求暴怒的林启辉能够放他一马。 周围人见这突发的状况,纷纷惊住了,有反应快的服务生立刻冲过来拉扯林启辉的手臂,“先生,请您放开我们老板,您这样会让他窒息而死的。” “先生,请您放开……”不断的有人劝林启辉放手,林启辉眼眶紧缩,看着郭桦吐着舌头有翻白眼的趋势,手臂一缩,郭桦整个人摔到了地上,空气骤然进入胸腔,呛的他咳嗽起来,一张脸发红又发紫。 “去把祈莲叫来,否则,你死路一条。”林启辉转身,抬脚就走向郭桦的办公室。 郭桦咳着,他真的是被吓坏了,等到呼吸差不多平稳时,在服务生的搀扶下踉踉跄跄 地站起来,抖索着手拿出手机打电话给祈莲,彼时,祈莲正在学校上课,听见舅舅说什么东窗事发事情败露了,她一阵雾水,直到听他说:“林启辉找上门算账了。”她才懂。 “我还有两节课,等我放学就过去。” 郭桦哭笑不得,都这时候了,这小姑奶奶还要上课?祈莲也不理他的反应,挂了电话专心听讲台上的老师讲的重点。马上期末考了,关键时候可得专心,她可不想丢脸地补考重修。 林启辉端坐郭桦的办公室内,越想脸色越是铁青,他才离开几天,就有人这么对待陶麦,一想到她曾经被人……他的心里火烧火燎的难受的要命。 亏这祈莲还大着架子迟迟不来,他等了快两个小时了。 一旁站立的郭桦频频擦汗,当初他就觉得这件事不妥,可拗不过祈莲的央求,他一时心软就答应了,终于惹来这无妄之灾。 “那三个男人是什么身份?现在都在哪?” 见林启辉铁青的脸色,额头爆出的青筋直跳,郭桦抖了一下,战战兢兢地回道:“好像是祈莲临时在影城找来的群众演员。” “群众演员?”林启辉握拳,拨高了音量。郭桦猛地一点头,再不敢出声半句。 林启辉冷笑,这祈莲倒是有意思,复制石磊的手机卡冒名约陶麦到此,又找来群众演员,还拍照……当他林启辉是死的吗? 林启辉看一眼腕表,他已经等了整整两个小时了,好,很好。他忍无可忍地摸出手机拨了一串很少拨出的号码,“喂,是杨秘书吗?我是林启辉,我找你有点事,你现在方便过来一趟吗?” “对,很重要。”那边的人似乎很忙碌,林启辉语气严肃地回答,那边的杨秘书静了一下,而后回答说:“好,在哪里?” “金盾酒店郭桦的办公室。”林启辉简洁利落地挂了电话,那边人也即刻赶了过来。 郭桦这一次终于支撑不住,一屁股瘫在了一旁的沙发上,杨秘书不是什么普通人,他是祁大的首席秘书,让他知道了这件事,也就等于让祁大知道了这件事。 这下子,祈莲那个丫头要遭殃了。而他身为长辈,‘助纣为虐’,也要遭殃。 又是二十分钟过去了,连杨秘书都到了,祈莲这才姗姗来迟。她迟到的原因没有别的,只是因为她上完课又去买了快餐,把快餐送给石头她才匆匆赶过来,忙的连她自己都没吃饭。 一进入办公室,祈莲就感觉到办公室内弥漫着一股萧杀的气氛,原本应该是舅舅坐着的办公椅上大刺刺地坐着脸色难看的林启辉,而她的舅舅,垂头丧气地坐在一旁沙发上。 杨秘书竟也在这里,面前摆放着一本本子,手里拿着一支笔,俨然开会做记录时的认真模样。 她的心里没来由咯噔一下,却还是硬着头皮问:“什么事?” 她是对着郭桦问的,毕竟,他是亲人,也很疼爱自己。 郭桦抬头看一眼林启辉,又看看态度严谨公正的杨秘书,叹了口气,“你拍林太太的事林少知道了。” 事情已经清晰明白了,林启辉不想再听到任何关于这件事的词语,他霍然站起身,厉眸盯着祈莲,质问她:“这一切都是你设计的?” 祈莲嘴皮动了动,微颤却轻声地回答:“是我。” 林启辉大步走至祈莲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朝她伸出了手,“把存储卡拿来。” 祈莲摇头,“没有!” 林启辉剑眉一凛,满脸的恼意,尚若祈莲不是个女孩子,不是祁家人,估计他早就动手揍得他爬不起来了。 “我再说一遍,把存储卡拿出来,毁掉。”林启辉耐心尽失。 第221节 苏:让我为你生一个孩子吧? 祁莲还是摇头,就在林启辉耐心尽失恨不得一口吞了她时,祁莲低声说:“根本没有什么储存卡,那些人连单反相机都不会用,我只是……只是叫他们装装样子。” 从一开始,她就只是叫他们装装样子,目的只是想让石头就范,想让他们之间有这一生无法抹去的关系,对于陶麦,她憎她恨她,但还没有卑鄙到雇人毁她清白的程度,更何况,不看佛面看僧面,她怎么可能对林大哥的妻子做出什么过分的事。 林启辉匪夷所思地审视着祁莲的神情,见她神情坦然,不慌不乱,不由眯眼,“你是说那些人并没有拍照?淝” 祁莲点头,见林启辉神色实在难看,便又低声解释:“那些人都是临时演员,对于轻薄良家妇女很有一套,虽然看上去很逼真,其实根本没有碰到,所以林大哥,我并没有做出对不起你的事。” 林启辉黑眸闪烁,心中掠过几番思量,祁莲如此做,不过是为了让石磊能够听她摆布,她爱石磊不惜不择手段,做到这份上,就算她不想着叫他一声林大哥,也要想一想石磊日后会不会恨她,因此,她的一番话,无论从哪个角度思考都是真的。 要说她被仇恨或是嫉妒冲昏了头脑,这就假了,毕竟,祁家严苛的教育放在那里,不容人质疑。 “即使这样,你也对我妻子大不敬了,既然杨秘书来了,这件事就看他的意思吧。”林启辉敛了怒气,淡声道,杨秘书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这件事摆在他面前,他断然没有置之不理的道理,那么,祁大定然会知道,无须他做什么,祁莲就会受到惩罚。 闻言,祁莲的脸色白了白,几乎是恳求地看向杨秘书,水汪汪的大眼里诉说着请求他放她一马,然杨秘书扶了扶眼镜,动作干脆地站了起来,面无表情地淡声说:“这件事我会告知局长,如何处理,看他的意思。” 祁莲浑身一抖,和同样产生惧意的郭桦对望了一眼,在对方的眼里都看到了一种无望当。 查清楚这件事,林启辉心里终于吁出一口气,礼貌地谢过杨秘书,又和郭桦说了再见,便走出郭桦的办公室。 一个偏僻的拐角处,忽然有一抹纤细的身影堵住了他,林启辉定睛一看,神色顿时不自然起来。 一身的酒店制服穿在苏柔遥身上,略显大,她最近好像瘦了很多,一张瓜子脸小小的,衬得一双黑亮的眼眸越发的大,看着你时,这眸子似乎就要溢出水一般。 苏柔遥痴痴地看着林启辉,近乎呓语地对他说:“启辉哥,你是因为对陶姐姐愧疚才和她在一起的是不是?” 林启辉微微皱眉,不等他反应,苏柔遥出其不意地上前紧紧抱住了他,伏在他胸口清晰地说道:“启辉哥,我可以不要答案,我也可以不要名分,我知道陶姐姐身体不好不能生孩子,所以,请让我为你生一个孩子吧。” 林启辉身形微震,似是没想到苏柔遥竟会说出这番话,她仰起脸看着他,脸上尽是真挚和诚意,眼里的恳切漩涡一样缠着他,让他思绪一闪,但也仅仅是一闪,之后,他猛地推开了她,沉声道:“你胡说什么,这辈子如果我有孩子,那也是陶麦为我所生。” 苏柔遥猝不及防被林启辉推至墙边,狼狈地撞了上去,后背一阵发麻的疼,她幽幽地看着发怒的林启辉,神情似笑又似哭,瞅着他,语气绝望中透着嘲弄:“那你到底想让我怎么做?你不是不知道我对服装设计的热爱,你不是不知道我那么努力,你变心了,不要我了,还绝情地封杀了我的出路,你想逼我去死吗?” 说到最后一句,苏柔遥的音量渐趋加大,林启辉狠狠皱眉,看着楚楚可怜似是一头困兽的苏柔遥,眼里不自觉涌出复杂的光芒,苏柔遥最擅察言观色,见林启辉神色松动,忙再次上前,扯住他的衣袖恳求,“让我为你生个孩子,我们偷偷的生,不让任何人知道,等他降生了你就抱回去给陶姐姐抚养,就说是你领养的,好吗?启辉哥,启辉哥……” 殷切动听的嗓音说着完美的计划,林启辉静默了,就在苏柔遥终于感到有一线希望之时却再次被无情地推开,他紧紧盯着她的眼睛看着,一字一句的道:“如果不是因为你故意让陶麦误会我们之间有什么,她当初也不会出车祸,我和她的孩子也不会就这么没了,说到底,害她失去母亲机会的不只有我,更有你,而一直以来,我都容忍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在我面前,遥遥,你是不是变傻了?还是失忆了?忘了自己曾经耍过的小伎俩了?” “现在又来这一出,如果我的孩子由你来生,你是不是就母凭子贵了?你凭什么认为陶麦就会一辈子不知道?凭什么以为我会同意?” “痴人说梦!”林启辉附送脸色灰败的苏柔遥四个字,抬腿便走,苏柔遥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娇弱的身子沿着墙壁缓缓滑落,眼睛那么干涩,连泪都流不出了。 郭桦从办公室出来,经过此处时看见苏柔遥蹲在地上,他心中有气,走过去一脚就踢上了苏柔遥的腿,“酒店雇你是来干活的,不是让你坐在这里偷懒的。” 苏 柔遥吃痛,抬起眼看着盛气凌人的酒店老板,郭桦见她还敢瞪他,忙又补上一脚,“你以为你是谁,还来瞪我,一个一个都骑到老子头上撒野。” 身后跟过来的祈莲见状,忙上前拉过郭桦,心疼地看一眼慢慢站起来的苏柔遥,“舅舅,她是我好朋友。” 郭桦瞪一眼祈莲,不屑道:“你什么时候有端盘子的朋友了?别无故降了自己的身份。” 祈莲气的跺脚,走过去去扶脸色苍白如纸的苏柔遥,苏柔遥看着她,轻道:“小莲,谢谢你,这份工作……我想辞掉。” 祈莲一愣,心想定是舅舅太过苛刻,苏柔遥又转向郭桦,礼数周全的道:“谢谢老板这段时间的照顾,是我自己能力有限,做不好,请不要怪到小莲头上。” 郭桦眼一瞪,“想在五星级大酒店端盘子的多的是,少了你难道我找不到工人了?走就走。” 苏柔遥垂眸,眼里的神色谁也没有看清。 祈莲一把推向郭桦,气他从门缝里看人。 郭桦见祈莲是真维护这小丫头,气不打一处来,说道:“你别管我,还是想想回家怎么向你大哥交代吧。” 祈莲一怔,苏柔遥看看他们,觉得该说的都说了,便走向员工更衣室换衣服,以后就不来这里上班了,只是,不上班,回到家就必须面对父亲失望的唉声叹气,面对广恩美嫉妒憎恶的嘴脸,这日子,到底该怎么过? 下午上完课,祈莲犹豫着还是回了家,一回到家,感觉到整个家里的气氛都不同以往,佣人们比平时拘谨了很多,见到她,脸上更是浮出奇怪的神色,她心中一紧,知道杨秘书已经把事情告诉大哥了,那么,父亲也应该是知道了。 刚走进大厅,一道威严冷厉的呼喝声便在空气中炸响,“跪下!” 祈莲身形定住,目光落在前方的真皮沙发上,她的父亲、大哥端正笔直地坐在那里,一脸寒霜,那射过来的目光,严厉中带着一种失望,让她的心跟着一揪,慢慢的,就这么跪了下来。 偌大的大厅中,祈莲显眼地跪在那里,低着头,一副恭顺的模样。 祁老爷子看着她,祈莲也看着六十多岁的父亲,他头上斑白的白发似乎刹那之间变得多了,手指指着她,厉声说:“你这个不孝女,不孝女,居然做出如此荒唐的事,你知不知道这是犯法的,是要受到法律制裁的。” 祈莲低着头,跪在地上不说话。 祁大哥给了一个祁老一个安抚的眼神,郑重道:“父亲大人,这件事就交给我处理吧,您先去休息室陪陪客人。” 祁老爷子站起来,眼神严厉,“这件事你要秉公处理,不能委屈了人家小伙子,更不能让人家说我们祁家欺负人。” “是!”祁大哥恭敬地站起来,目送祁老爷子走向休息室,直到老人家的身影消失,他才转身,一步一步走至祈莲面前。 祈莲只看到一双光可鉴人的皮鞋出现在她眼前,她知道,这是大哥,大哥与她年纪差了将近二十岁,以前父亲还未退休时,她几乎算是他一手带大的,可以说是亦父亦兄。 大哥站着不动,只低声问她:“你想坐牢吗?” 祈莲一颤,咬紧了唇,半天才发出两个字,“不想!” “那么和那个小伙子道歉,取得他的原谅,并询问他是否愿意私了,如果愿意,皆大欢喜,从此以后你也就别为难人家了,如果不愿意,父亲的话你也听到了,不是大哥不帮你,实在是这一次,你错的太离谱。” 第222节 被赶出家门? 空阔的大厅内,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祁莲双膝着地,双手平放在膝上,头微低,一副恭谨的模样,此刻,她低眉顺眼,可窥出大家族严厉的教养,丝毫不见在外面的跋扈和嚣张,有的,只是一个小女孩的倔强和坚持。 石磊会原谅她吗?她觉得不可能。 她会从此以后不再为难他吗?她也觉得不可能。 祁莲的头低了低,恭声道:“大哥,我知道自己错了,可我喜欢他,非常喜欢,所以我知错,但不认错。”她说的不卑不亢,完全视惩罚于无物,气的祁大哥浑身一怔,“你……孺子不可教,不可教。” 祁大哥在外,那是一声令下没有不服从,回到家,面对这个最小的妹妹,真是又气又疼。母亲去得早,这么多年,谁不把这个小丫头当宝一样捧着,谁知今天竟…… 祁莲偷偷抬头,看见祁大哥背对着她,负手而立,高大的背影略显僵硬,可见真被她气到了当。 想想整个祁家,哪一个不是光耀门楣的儿女,唯独自己,一意孤行地做出了这件事,难怪父亲大哥他们会震怒不已。 “大哥……”祈求疼爱一般地低低叫了一声,祁大哥回头逼视着祁莲,眉目整个拧在一起,对着不知悔改的祁莲出口道:“既然如此,从今往后你就别回这个家了,也别指望祁家还会给你生活费教育费,出了这个家门,你只是祁莲,与祁家无关的一个人。” 祁莲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抬头盯着大哥生硬的脸,这是……要把她赶出祁家? “你听懂了吗?”祁大哥重重地逼问。 不远处看着这边的佣人们纷纷对着祁莲露出同情的目光,小姐平时娇生惯养的,一下子把她赶出祁家,让她一个人怎么活? 可小姐的脾气也够倔的,只要低个头认个错,做父兄的自然会替她想办法,但她硬是执迷不悟。 祁莲抖着唇,双手紧摁在膝盖上,眼里的泪水悬在眼眶,却迟迟未落,望着祁大哥板正无情的脸,半晌,默默地点了点头。 祁大哥眼底滑过失望,原想着逼她一逼,希望她能悬崖勒马就此回头,想不到竟为了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就真要与祁家决裂,好,真是太好了。 “柳妈,去把小姐的衣服收拾一下,让她立马滚出这个家。”祁大哥怒气上涌,吩咐了一句,甩手往休息室的方向走去。 柳妈赶忙应了一声,跑去祁莲房里收拾衣物。 祁莲心中五味杂陈,似乎什么滋味都有,她从来没想过为了能跟石磊在一起而要与家里决裂,也没想过他们会不同意自己与石磊交往,是她太自信和一厢情愿了,以为从小到大他们这么宠自己,自己想要什么他们就会同意,却忘了,大哥二哥的婚姻,哪一桩不是门当户对?即使是父亲,娶得也是出自书香门第的母亲,他们这个家族,定然看不上石磊的。 祁大哥刚转身走了几步,便看到两个人朝着他走了过来,脸上立刻平静下来,上前道:“父亲,林太太……” 陶麦笑笑,“祁大哥还是不要客气了,叫我麦子就好,林太太,怪别扭的。”林启辉称呼他一声祁大哥,按道理,算是弟妹了,这林太太听着,未免太过正式。 祁大哥在家还是很随和的,当即点点头,叫了一声麦子,陶麦冲他笑笑,目光落在跪着的祁莲身上。 祁莲突然见到陶麦在此,一脸的震惊,心里闪过各种猜测,却都无凭无据,反正她就要被赶出家门了,且也和石磊同居了,不怕陶麦在搞什么鬼。 “父亲……”祁大哥恭敬地叫了一声,张嘴想要解释一下自己的处理结果,祁老爷子手一抬,阻止了他的话,沉声道:“就按照你说的办,祁家从此以后没有祁莲这个人。” 显然,刚刚他们的对话都让祁老爷子和陶麦听见了。 此话一出,祁莲的心沉了又沉,见父亲出现,心中升起的微弱光芒也熄灭了,她嘴角勾起一抹苦涩之极的笑,从此以后,她就是个无家可归的人了。 陶麦见祁莲孤零零地跪在那里,不争辩不认错,心中莫名一动,不由道:“祁莲还小,难免冲动做错事……”触及到祁老爷子和祁大哥同样威严的目光,陶麦说不下去了。 祁老爷子拍了拍陶麦的肩,笑着道:“她利用你,难得你还好心替她说话,启辉没有看错人。” 陶麦讪讪的,却是再也不好意思开口说些什么,祁家的家教,她算是领教了。 “今天打扰祁伯伯了,我想回去了。”陶麦看天色不早出口要走,祁大哥却笑着挽留,“等一下启辉也会过来,你们夫妻一起留在这吃了晚饭再走。” “是啊,启辉好久没来看我这个老头子了。”祁老爷子感叹,可那视线始终落在祁莲身上,点点心痛,是遮也遮不住,毕竟,是他疼了二十年的宝贝女儿啊,长这么大,还从未真正独立过,叫他们怎么放心? 但她犯下如此过错,不给她点惩罚也是不可能的。 陶麦留了下来,柳妈拿着行李箱 送到祁莲面前时,林启辉刚好到了,林启辉步伐稳重地走了进来,而祁莲拖着行李箱一步一颤地走了出去。 林启辉目光只在祁莲身上一扫,便猜到发生了什么事,也不多问,跟祁老爷子他们打过招呼之后,只说道:“吃一堑长一智,相信祁莲妹妹会想通的。” 祁大哥点点头,“希望她能知难而退,早点和那个人断了关系。” 陶麦垂眸,祁莲爱的如痴如狂,岂是他们说断就能断的?恐怕祁家的这番用意要白费了,再说祁莲,看着单薄,意志却非常坚定,也不是个轻易放弃的女孩子。 陶林夫妇留在祁家吃了晚餐,祁家热情招待,席间恭谨中透着言笑晏晏,还算和煦。 林启辉和陶麦出了祁家,回家的路上,林启辉的脸色有点古怪,陶麦的脸色也不甚好,想到自己居然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三个陌生男人轻薄,心里便忍不住一阵恶心。这件事,下午的时候林启辉亲自告诉她的,想必他也……陶麦忐忑地看向林启辉,他的脸色果然不妙,“我…..我不知道会……” 陶麦有口难辩,被人轻薄是事实,而她却无知无识的让这件事发生了,指甲偷偷掐进肉里,疼痛夹杂着心中的羞耻,让她说不出话。 林启辉觑一眼面色痛苦的陶麦,心知她误会他会十分介意这件事了,而他是知道这其实只是祁莲打的一个幌子,目的是用来骗石磊上钩,他在犹豫,在纠结,到底要不要把真相告诉陶麦?一旦告诉陶麦,她一定会去告知石磊,那么祁莲就是前功尽弃了,而石磊说不定会对陶麦重新燃起不该有的希望? 陶麦正自自责痛苦之时,一只手忽然被林启辉握住,他有力的手指探进她的掌心,拨开她深陷肉里的指尖,温柔的道:“不要伤害自己,那三个人是祁莲找来的临时演员,祁莲心中有数,你不用这样,这件事我们把它忘记吧。” 陶麦立刻倾身抱住他,说不出话来,林启辉摩挲着她的脸颊,唇边淡淡一笑,他决定了,不说。 晚上亲密的时候,陶麦反常的格外主动,撩的林启辉血气不断上涌,满眼猩红地看着骑在他身上的陶麦,她面前的两团高耸随着她上下起伏的动作荡漾出令他目眩神迷的波动,勾的他双手在上面流连不已,古铜色的大掌在雪白的胸脯见肆意的揉捏抚弄,微带着粗粝的指腹时不时或轻或重地掠过丰满顶端粉红色的可爱莓果,激的身上的小人儿越发的用力摆动腰肢,挤压着他贮藏的种子。 做到一半,陶麦耍赖地趴在林启辉胸前一动不动了,说自己没力气了,气的某人翻身而起,把她狠狠压在身下逗弄,陶麦眼里有慧黠的光一闪而过,亲着林启辉的下颚,双手搁在他坚韧的后背,重重的挠,这挠很重,却仿佛是一副催情剂一般,每每让林启辉悸动不已,越是,酣战的越来越烈。 陶麦眯着眼,表情沉迷,可心中却格外的清明,她要的,不是这种蚀骨的欢爱,而是孩子,孩子…… 最后的一刻,她死死抱紧他,双腿缠在他的腰上,微微拱起身子让他可以入的更深,让那些喷涌而出的乳白色可以进入最深处。每一次的性。爱,她都带着这么隐秘的心思,起初出于羞怯放不开,可随着即使吃药也没有丝毫好转迹象之后,她越发的放开了。 “老婆……”林启辉无奈,她勒的他都快喘不过气了,启唇,温存的吻落在她一片绯红的脸上,她心里在想什么,他怎么会不知道,她这么执着于想要孩子,让他的心都跟着绞痛。安慰的话说了再多遍也改变不了她的想法,他只能默默地配合着,同时,心里揪痛着。 “嗯,我还想再来一遍……” 第223节 求之不得 陶麦脸上的红潮还未褪去,本就白皙的脸蕴着迷人的桃红,清新中透着的妩媚直逼人心,仿佛一只婴儿手,挠的林启辉心里酥酥痒痒的,霎时一片柔软。 就这般,顺了她的心意,再来一次淝。 陶麦微阖着眼,眼神半明半灭间,不着痕迹地把自己打到最开,她总是喜欢在事后很快的再来一次,不清洗彼此的身体,闻着对方身上散发的荷尔蒙味道,可这些不是重点,重点是她隐秘地想,这样做,他的种子是否能在他的挤压下进入子宫,然后在那片好不丰饶的土地上发芽生根茁壮长大? 每一天,每一夜,她都在做着这样的梦。 “嗯——”皓腕缠上了林启辉的脖子,玲珑的曲线贴在他汗湿的胸膛,温软的触感激的林启辉粗喘一声,动作是越发的难以制止了。 夜夜缠绵,但是这缠绵却渐渐的失了本身的味道,好似只为了一个目的——孩子。 纵然也会情难自已,纵然也会无比契合地同时攀上高峰,但有些本质,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地,变了味。 林启辉知陶麦心底所想,却无言以对。每每清醒着面对她时,他展现的永远是最温柔最宠爱的一面,可当他入睡之后,俊朗深刻的眉间会不自觉地显出一丝皱褶。 陶麦偷偷地伸手,温腻的指腹落在他的眉间,替他抚平心中的不安,脸,深深埋进他的胸膛,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闭上眼,却控制不住地流下了一滴泪。 林启辉睫毛颤动,似醒未醒,并未睁开眼,但双手却紧了紧怀中人当。 一室安宁,窗外却不知何时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越下越大。打在窗户上,一阵的噼里啪啦声。 另一处,老旧的花园小区。 灯光不甚明亮的小客厅内,祈莲站在中央,脚边放着自己的行李箱,她已经找遍了房内,石磊并不在。她想他可能在加班,可是自从他们有关系之后,她逼着他把工作带回家做,他照做了。 她用自己的零花钱特意给他买了一台联想的高端笔记本,一万一千九百九,足以用来运行他所有的程序设计。 可今晚,她被赶出家门的这一天,他不在家里,狭小的空间一下子变得空空荡荡的,窗外的雨和着暴风透过锈了的窗户吹进来,一阵湿意。 她坐下来,从随身的背包里拿出自己的身份证学生证以及银行卡,清算自己手头还有多少钱。 大哥说断了她的钱那就一定毫无置疑的。 其实家里对她的经济状况控制的很严格,以往去KTV那些地方,多是别人看在她是祁家女儿的份上请的,她每个月的那一点零花钱根本无法像其他官二代那样随意的挥霍,因此她每个月都有攒钱的习惯,以备不时之需,可她攒了多少年的钱,都被她去年整个暑假用光了,那个暑假,她住酒店,每天坐出租车,像个疯子一样跟着石磊…… 她又交了一年的房租,买了一台笔记本,零零碎碎的生活用品……祈莲看着一一摆放在玻璃茶几上的几张毛爷爷,心中有点发酸,只有五张,外加三张二十的,一张五元的,这么点钱,够做什么? 更何况,她现在大三,还要一年才毕业,现在是六月底,考完试过完暑假就开学了,她到哪里去弄书学费生活费? 长这么大,除了石磊带给她困难挫折,在家人的庇护下,一路顺风顺水地走了过来,现在,真正面对生活的窘迫,让她一下子有点发懵。想了一个晚上,脑子里绕来绕去的都是学校里那些穷人家的孩子是怎么半工半读的,不知不觉竟想到了于颖的身上,于颖,是一个太好的例子,也是一个榜样。 为什么别人能做到的,她做不到?她受到的教育教养不比任何一个人差,可她过着的一直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从来没做过,怎么办? 就这样,纠结了一晚上,思考了一晚上,抬眼间总想石磊就能坐在她的身边,就算他冷着脸不理她,她最起码还有人陪,想着,摸出手机打电话给他,通了他总是不接,试了一遍又一遍,失望在心中慢慢积累蜿蜒,最后直至他关机,终于身心疲惫,双臂抱紧自己,无助地一个人窝进沙发里,不安又惶恐地睡着了。 睁开眼,一室寂静,外面的风雨已经停了,阳光透过窗棂照了进来,夏天的酷热,渐渐弥漫上来。 祈莲下意识看一眼卧室,门依旧敞着,静静的,没有石磊的身影,眼里划过失望,看一眼手机屏幕,吓得立刻跳了起来,今天连续有三场考试,不能迟到。 兵荒马乱的一天终于过去,看时间还早,直接去了新启动力,到了却被小李告知石磊和王启一起到外地出差了,祈莲的心,猛地紧缩,有种强烈的害怕席卷全身,小李不懂地皱眉,“怎么了?”只是一次正常的出差,大家都想有这个机会,她怎么这副表情? 祈莲的身子微微颤抖着,“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小李摇摇头,“老板没说,这次是去开发业务,估计要不短的时间。” 走出新启 动力,祈莲的神思有些恍惚,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等他回来!同时考试,找工作…… 六月很快过去,七月准时来临。 陶麦拉着林启辉又一次到了清澜医院做检查,得到的结果又是失望,就连赵医生都不忍再打击她了,可作为医生,她只能实话实说。 走出妇科诊疗室,陶麦的心情沮丧到极点,林启辉寸步不离地在她身边安慰,她也恍若未闻。 呆呆的坐到长廊的椅子上,陶麦低着头,白着脸,一句话也不想说。 林启辉见她这样,心中难受,慢慢蹲到她的面前,捧着她的脸,轻声的重复:“没有关系的,我不介意。” 陶麦似是压抑到极点,伸手捶上了林启辉的肩,“就算你真的不介意,可是我介意啊,我介意让爸爸看不到孙子的出世,我介意让爷爷在有生之年圆不了最后一个心愿,我介意,我很介意。” 陶麦的声音已然带了一丝哽咽,林启辉一把抱住她,紧紧地摁在怀里,“你大可以不必想这么多。” 陶麦哽咽着,“爷爷爸爸对我这么好,我怎么可能不替他们着想,我不要做一个无所出的儿媳妇,不要。” 林启辉在心中沉重地叹了口气,抱着陶麦,久久的说不出话。 半晌,陶麦的情绪稍稍平复了一些,感觉到从这里经过的人都看着他们,看着林启辉,这才回过神来。 “你去买点吃的过来,我饿了。”陶麦推了推林启辉,林启辉拧眉,不等他问,陶麦解释说:“我想在这里静一静,你去吧。” 林启辉只得起身离去。 陶麦坐在塑料椅上,边上同样坐着人,不过却是大腹便便的孕妇,看样子足有七八个月了,一脸的幸福。 陶麦看了不由黯然,边上的孕妇见她神色郁郁,便笑着说道:“你先生这么爱你,如果你一定想要孩子,还可以找人代孕啊,反正也不怕他变心嘛。” 陶麦一愣,代孕?脑子里立刻想起有关代孕的相关报道,有通过性关系直接受孕的,也有通过试管婴儿受孕的,但无论是哪一种形式,总要让自己的血脉在另一个女人的身体里孕育,尤其是前者,想到这,陶麦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现在的很多有钱人都是这么做的,看你先生应该很富有吧,只要有钱,就好办事。”孕妇继续说,一脸的司空见惯, 陶麦喉咙梗住,干巴巴地舔了舔唇,半天才问:“这样的话,做妻子的不会觉得心里难受吗?” 孕妇怔了一下,神情略为生硬的说:“这也怨不得别人,谁叫自己生不出呢,难道因为自己要让做丈夫的一辈子无所出?那一辈子奋斗的家业由谁来继承?” “4号,沈琳。”有护士高叫,陶麦一旁的孕妇立刻应了一声,慢慢地站起来,临走之时,给予了陶麦一记同情的眼神,刺得陶麦心中骤痛,只能瞥开眼不看她高高隆起的肚子。 刚调转视线,却见许久不见的方倾墨踏着夕阳缓步朝她走来,他穿着一身银灰的西装,剪裁得体,衬的他宛如天神降临。 不过,他又瘦了。 他一走近,陶麦就重重地瞪向他,嘴角一翘,自我嘲讽的道:“你瞧我,要美貌没美貌,要家世没家世,作为女人孩子都生不出,我真不知道我哪里值得你恋恋不舍了?” 方倾墨挑眉,这是陶麦第一次清楚明白地捅出他的心思,一直以来,她不是不明白的,只是一直无视而已,垂眸,淡淡看着她,嘴角噙着一抹笑意,陶麦忍无可忍地狠狠瞪他,“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不瘦?” 再继续瘦下去,她看他快成竹竿了。 方倾墨毫不在意地耸耸肩,淡声道:“怕什么,瘦着瘦着就习惯了。” 想到他千疮百孔的胃,陶麦听到此言,不由大怒。 第224节 哪怕面目全非,也还是爱的… 陶麦霍地起身,愤怒的眸子对上方倾墨泛着溢彩的凤眸,心中似有千万种劝慰或是奚落咒骂,但当真正看进他温润的眼里,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是个聪明人,她该说的话也说了,无需赘言,彼此的心思自然明了。 方倾墨对上陶麦冒着怒火的淡雅双眸,微微一笑,“你这是在关心我?淝” 陶麦抿了抿唇,有些挫败地坐回去,眼角余光恰看到苏灿躲躲闪闪地站在走廊的拐角处,心中闪过一道亮光,她每次来检查都能遇到方倾墨,原来是有人通风报信。 “是,我在替无数关心你的粉丝关心你。”陶麦几乎无可奈何的说。 方倾墨轻声一笑,看着陶麦的眸子黯了黯,“你对我的出现,似乎很困扰?” 陶麦沉默,方倾墨等不到她回答,若有似无地苦笑了一声,“既然这样,那我不打扰了。” 他的声音轻轻的掠过陶麦的心尖,感觉就像她多么对不起他一样,陶麦偏头,看着他一步一步离去,背影透着说不出的萧索,瘦长的身影拉出难言的孤寂。 还未等方倾墨的身影完全消失,一道略微颠簸的影子罩住了陶麦,陶麦凝眸一看,不是别人,是方倾墨的疯狂爱慕者广恩美。此刻,她的双眸闪着妒火,狠狠地瞪着她,却不说话当。 广恩美在这里,想必苏柔遥和程玲也有可能在这里,广恩美的复建,听说要持续坚持到三年以上。 “我真不知道你有什么好,凭什么林启辉和方先生都这么爱你?”广恩美气怒交集,眼里的嫉妒显而易见。 陶麦面色平淡,毫不在意广恩美的话,倒是在想广恩美不称林启辉为大哥,却尊称方倾墨为方先生,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目光停在广恩美依旧美丽的脸上,她眼里表面浮动着嫉妒,可深望进去,不难看出她无法自拔的自卑和自厌,关于她的自暴自弃,她也听林启辉提起过,曾经是一位多么光鲜靓丽自信满满的女孩儿,如今却因为残缺的双腿变成这番模样。记得高中时,她们最喜欢用双腿挂在单杠上,双臂抱胸头朝下,比赛谁坚持的时间长。尚若现在比赛,广恩美恐怕不堪一击。 “我知道你爱慕方先生,也明白你因为自己的双腿而觉得配不上他,”陶麦一顿,果然见广恩美惨白了脸色,口气瞬地加重,“与其这么自我折磨,不如勇敢地去找他问清楚,看他怎么说,也好给自己一个交代。” 广恩美似是懂了陶麦的意思,慢慢地撑大眼,眼里波光粼粼生出一丝希翼,无暇多想,她立刻追了出去。 自从方先生息影,一般根本无法见到他,要不是他经常出入清澜,她怎么可能有机会再与他接触,而自从他上次住院出院后,每次现身清澜都是因为陶麦来做检查,这一次,也不例外。 错过了这一次,下一次是否能遇见,无法预知。 广恩美急急地追出去,直奔清澜医院的大门口,可眼前哪有方倾墨的影子,来来往往的,都是一些衣着高尚的上流人士,或者是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护士。 他可能没有走远,没有走远……这么想着,广恩美抱着一线希望拼了命的往前跑,也不知怎的,脚下忽地无力,整个人身形不稳地往地上栽,她悲哀地闭上眼睛,因为她知道,凭着自己残缺的双腿,没有足够的平衡力,挣扎根本于事无补。 就在她准备接受疼痛时,意外的感到腰间一紧,有股淡淡的清凉味道飘到鼻端,这股味道,让她在梦中无数次魂牵梦萦,她唰地睁开眼,恍然若梦地看见方倾墨俊美惑人的脸近在眼前。 “小心!”只听方倾墨小声的在她耳边说,清朗的声音,淡淡的,似棉花糖裹住疯狂跳动的心。 直到方倾墨收回手,广恩美才清醒过来,她尴尬着,脸上带着红晕,方倾墨见她没事,抬腿就要走,广恩美急了,“方先生,请等一等……” 出于礼貌,方倾墨微侧了身子,静等广恩美的话。 广恩美深吸一口气,开口,“方先生,你……你会因为我腿有残疾,所以不接受我吗?或者不会看上我,更不会爱上我?”她说的有些语无伦次,生怕自己表达不清,显得有些啰嗦。 方倾墨神情微动,目光若有似无掠过广恩美穿着长裤的长腿,在广恩美满心不安中目光飘向不知名的远方,也不知怎的,回想起初识陶麦之时,有一次她在酒吧大跳钢管舞,鲜活的、灵动的、活力的,他不知不觉笑出了声,广恩美傻傻地看着他,听见他缓缓地说:“我想如果有一个男人真正爱一个女人,那么,无论这个女人变成了什么样子,哪怕她变成了一棵榆木,哪怕她成为他妇,哪怕她体无完肤面目全非,我想,应该也还是爱的。” “你的问题不在于你的腿,而在于我根本不爱你,从前现在以后,都不爱,所以,你不用这么痛苦。以后遇上那个真正爱你的人,一切自然迎刃而解。” 清澜医院宽阔的院门前,两旁有着花坛,花坛里种着各种各样的花草,此时,盛夏正浓,个个开的花枝招展 的,有阵阵香气飘了过来,清新怡人。 广恩美一瞬不瞬地盯着方倾墨的脸,感觉他给她的好像不是答案,而是一首听起来很美很美的诗,有关爱情,有关矢志不渝的诗。 他说完便转身离去,身姿潇洒,在夕阳的余晖中,如梦如幻。 良久,广恩美笑了笑,他说哪怕面目全非,如果是真正的爱也应该是爱着的,既然如此,她又怎么可能改变心意? 他不嫌弃她,这无与伦比的度量,她感动万分,而这感动,却莫名的变成了更强烈的自惭形秽,那么美好的一个人,她终究是配不上他的,更何况,他还心有所属。 广恩美坐到一旁的花坛上,看着方倾墨的车消失在眼前,脸上挂着这么久以来最恬然平静的微笑。 从现在开始,她知道该怎么做了…… 广恩美一走,陶麦就想闭上眼好好休息休息,可偏偏有人不让,广恩美前脚走,苏柔遥后脚就从走廊拐角处走了出来,看样子就等着单独和她说话。 “你有事?”陶麦看着站立一旁的苏柔遥问,发现她好像瘦了很多,显得有些孱弱,瓜子脸上一双大而黑的眼眸越发逼人。 苏柔遥的双手紧紧的扭绞在一起,显然带着不确定和忐忑,犹豫了半天,她最终还是出口了:“做了这么多次检查,你应该清楚自己的身体是不可能怀孕的,可是你又想要一个孩子,想要报答林爸爸林爷爷,如果你同意,我愿意为你们生。” 她一口气说完,生怕顿住就再也没有勇气一样。 陶麦微微撑大眼,眼里闪过震惊,如果她同意?这什么意思?“这件事,你跟林启辉提过了?” 苏柔遥面色一白,咬着唇不点头却也不摇头。 陶麦静了几秒徐徐站起了身,她逼近苏柔遥绝美的脸,咽下一切酸楚微微笑了笑,“我相信你跟他提过了,可是被拒绝了,否则,也不会再来找我。” 苏柔遥一抖,在陶麦逼视下,身子微微后退了几分,陶麦勾唇一笑,“你说想要代孕,那么,你是想通过与我的丈夫亲密接触呢,还是通过试管婴儿呢?” 恶意捉弄的气息吹拂在苏柔遥白嫩的脸上,成功让她的脸色更加苍白几分,她皱着眉头,仿佛忍无可忍地出手,一把推开了面前的陶麦,冲她低吼,“你别得寸进尺,启辉哥对你那么好,你真忍心让他一辈子无后。” 陶麦没料到苏柔遥会推她,踉跄着差点跌倒,扶着身后的椅子站好,忍着心中翻腾的涩痛,冷笑出声,“他愿意,我有什么办法?” “你……”苏柔遥气到极点,手一甩,跑走了。 她一走,陶麦软绵绵地瘫坐在椅子上,苏柔遥的邪恶用心昭然若揭,可这也是冲着他们夫妻间那么大的漏洞来的,面对这么多的谴责,面对爸爸爷爷隐忍压抑的眼神,她还能若无其事地坚持多久? “孩子发育良好,不过这段时间还须加强营养,千万不能马虎了……”赵医生陪着刚刚那位孕妇从彩超室走了出来,嘴里说着蕴育新生命的注意事项。 陶麦眼睛刺痛,忽而站了起来快速地离开这里,她沿着楼梯往下跑,心中慌乱,感觉全世界都在笑话她不能生育一般,慌不择路间到了外科楼层,这一楼层,她并不陌生。 她摸摸眼睛,一片湿漉漉的,见对面有医护人员推着移动病床过来,忙贴墙站在一扇门边上,却忽地听见里面传出隐约的对话声。 其中一道是程医生的声音,只听他说:“林太太还不知道你做结扎手术吧?” “她一心一意想要孩子,我怎么敢让她知道?”林启辉的声音淡淡的,却饱含无奈。 --- 明天加更~有精彩哦~ 第225节 他结扎了?(五千字) 陶麦觉得耳朵里嗡嗡作响,似有铺天盖地的洪流瞬间湮没了她,所有的理智和认知仿佛在顷刻间被颠覆,程医生叹了口气,好像又说了什么,可她什么也听不见了,耳里一片嘶鸣,眼前一片茫然。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竟在毫无意识之下出了清澜医院,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游荡。 正是晚上的下班高峰期,人群熙熙攘攘,车流如织,她夹杂在人潮中,仿佛不知疲倦地随意涌动。一步一步,走向不知名的远方,丝毫没有注意到周围的人群渐渐变得稀少,也没有注意到整个天空黑了下来,路灯亮了起来,星星点点,照亮眼前的路。 直到双腿僵硬发直,再也迈不动半步,陶麦才茫然无措地停了下来,抬眼四顾,一时竟不知自己身处何方,慢慢地挪到路边,就这样坐在了人行道上。 水泥地面被烈日晒了整整一天,坐在上面,只觉屁股下一片滚烫,明明热的浑身是汗,她却只觉得冷。双腿并拢,双臂紧紧地抱住双腿,下巴搁在腿上,清澈明亮的眼睛带着迷惘彷徨望着不知名的某个点,整个人像一只走投无路的羔羊。 她那么努力地想要一个孩子,日日缠着他,压榨他的种子。她每天吃药,好好地保养身体,每次都带着希翼做检查,除了工作,她生活的全部重心都转移到了蕴育孩子这件事上,她那么那么的渴望,那么那么的用心,可他呢,居然瞒着她偷偷地做了结扎手术!他可曾考虑过她的想法?可曾问过她的意见? 失望、伤心、苦涩……复杂的情绪在心中发酵蔓延,折磨的她五脏六腑都跟着疼。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一个人在这边胡思乱想,不知林启辉此时找她已经找到发疯。最后只得用了关系查看电子交通录像,这才找到陶麦的身影。 但当林启辉开车找到陶麦所在的那条偏僻的街道时,却不见她的踪影,他来回奔跑在街道的两头,遍寻不见陶麦的身影,悬着的一颗心沉了又沉。额头的汗顺着脸颊滚下来,滑进胸膛,一颗心不安的砰砰乱跳。 根据录像显示,陶麦进了这条街就没出来过,可现在人却没了,焦虑让他来不及擦一把脸上的汗,只能上车在这附近寻找。同时,拿着手机拨打陶麦的,一如前面几次一样,每一次都打通了,却没人接,这越发加重了他的猜疑,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为什么一声不响地离开医院也不告诉他?到底怎么了? 彻夜寻找…… 翌日一大早,摩尔小区当。 “麦子姐,起来吃早饭了。”于颖放好豆浆油条便走进卧室扒拉着陶麦身上裹着的被单,昨天夜里太累,又遭了打击,这会儿陶麦恹恹的提不起精神,奈何于颖十分坚持,她只好半睁着眼睛坐起来,咕哝着,“我不饿。” 于颖看着昏昏沉沉的陶麦,一脸的无奈,“我已经帮你打过电话跟绿译请假了,你老板说昨晚上林先生找了你一夜,问你在哪里呢。” 陶麦一下子清醒了,睁开眼看着光彩照人的于颖,“你不会告诉他我在你这里了吧?” 于颖摇摇头,坐到陶麦边上,俏声道:“你都说了不让我说出去,我哪敢啊。” 于颖呵呵笑着,清纯漂亮的脸蛋一朵花似的,对着这样一张美人脸,陶麦想沮丧都不行,只好打起精神和于颖说说话。 说来也巧,昨天晚上于颖出外景,车子经过一条偏僻的街道时看见了陶麦,见她孤零零的一个人坐在那,浑然不知道天热,也不知道危险的样子,一双大眼,小鹿一般,即使是在黯淡的灯光下,也熠熠生辉,可却含着可怜无辜的光。 见此,于颖便把她带回了家。 于颖现在差不多算是广告名人了,找她拍广告的广告公司越来越多,想要与她签约的也越来越多,随着广告的热播,身价飙涨。 陶麦看得出,于颖很有那么一点春风得意的神色,说到激动处,于颖突然站了起来,对陶麦说:“麦子姐,你等等~” 陶麦疑惑地看着她一阵风似的走出去,又一阵风似的走进来,“喏,还给你的。” 陶麦眨眨眼,目光落在牛皮纸袋上。 “这是我欠你的钱,一分不少,你数数。”于颖把钱拿了出来,递到陶麦面前,陶麦恍悟,依稀记得于颖曾经说过要还钱给她的,其实当初那笔医疗费是方倾墨给的,她可是一分钱没出,虽然后来替方倾墨工作,可那工作轻松的好像没做什么。 “不,这笔钱我不能收,如果你真要还,也应该是方先生,而不是我。”陶麦推回去,目光认真地注视着神情同样认真的于颖。 于颖蹙眉,她知道这笔钱是方先生垫付的,可当初方先生是冲着麦子姐才救她的,且方先生出生好自身又能力卓绝,自然不会把这点钱看在眼里。 陶麦看出于颖的犹豫,把钱装好塞到她手里,“他有钱是一回事,你还钱是另一回事,一码归一码,去吧,把这钱还给方倾墨,别来找我。” 于颖踌躇了一下,点点头,“嗯,等我有机会见到他, 就还给他。” 陶麦笑眯眯的点头,上下打量一眼于颖,现在这丫头变得越来越漂亮了。如果和苏柔遥站在一起,一定更胜一筹,光这精神面貌就够人喜欢的。 “你以后就进军影视业了?”陶麦歪着头问着于颖,于颖双眼发亮,坚定地冲着陶麦点头,“嗯。” 陶麦点点头,于颖的运气不错,希望她以后能顺利进入影视圈。 “事实上,”于颖俏皮地冲着陶麦眨眨眼睛,“现在就有传媒公司找我签约,但我还没想好,所以一直没答应。” 陶麦听到这个好消息,不由跟着高兴起来,眼神也变得明亮,“那太好了,照这样的发展速度,等你毕业,你的去向应该已经决定了,这样的话可以为你节省不少时间,而且前途将不可限量。” 于颖微眯着大眼,附和着点点头,看得出来非常高兴。 于颖现在已经放暑假了,今天又刚好没事,于是和陶麦两人窝在小房子里自由自在地消磨时间。 陶麦懒得动,于颖照顾她一日三餐,等到晚上的时候又买来了酒,罐装的啤酒,买了整整两打,拿回家有些吃力。 陶麦一听到敲门声便过去开门,于颖气喘吁吁地抱着啤酒进来,一进门便说:“快把门关好。” 陶麦见她如此急切,还以为林启辉找上门了,赶忙把门关上锁死,还跑到小厨房边的窗户口往下张望,并不见林启辉的影子,倒是沈棋满脸阴鸷地站在下面。 似乎发现了窗口有人,沈棋抬头冲着这边喊道:“于颖,你给我下来,下来,要不就让爷进去。” 陶麦立刻缩回头,担忧地看向于颖,于颖一脸的僵硬,她跑过来关上所有的窗户,这才轻轻吁了一口气,“我都跟他讲清楚了,可他还来烦我。” 陶麦点点头,她早就知道于颖主动提出和沈棋分手了,分手的原因就是沈棋没有背她爬楼梯,虽然这样的要求看似有些可笑,却能说明那个男人到底有没有把你反进心坎里。 “嗯,不理他就行。”陶麦拉着于颖到沙发边坐下,拆开包装,拿出啤酒递给于颖,于颖却脸有忧戚,“怎么了?” 于颖接过酒,美丽的大眼带着忧郁,静静地开口,“沈棋说我现在小有名气了,也有那么一点钱了,所以看不上他了。” 陶麦扳拉环的手一顿,想到沈棋的为人,确实是说出这种话的人,典型的分手后见对方没有他反而过的更好而心生不甘的人。 “这种人不值得你为他感到不快乐,来,我们喝一杯,不醉不归。”陶麦很豪迈地举着啤酒对上于颖,于颖嘴一抿,微微一笑,“我哪里是为他感到不快乐,只是每天被他***扰很烦而已。” 于颖拉开拉环,与陶麦碰了碰杯,又说道:“我们本来就在家里,还要归到哪里?” 陶麦呵呵的笑,“你说的对,是我说错话了。” 两人一仰脖子咕噜咕噜往嘴巴里灌,冰镇过的啤酒带着点点辛辣和凉意透进心里,两人不知不觉间喝的渐渐的有些多了。 她们在屋内喝酒,外面的声音却依旧未消停。 只听沈棋又高叫道:“于颖,你个见利忘义的死女人,你给老子出来,老子以前对你那么好,你现在有点名气了,就想把老子甩了,告诉你,没门~” “于颖,于颖……”沈棋一遍一遍,不厌其烦,有时候消停一阵子大概是累了,等一会儿又会响起他的声音,反反复复,直到晚上大家都要睡觉了还在叫嚣。 已经有不少邻居开窗户叫他走了,可他非但不走,反而对他们说只要五楼的于颖下来见见他,他就走,如此一来,大家把被打扰的怒气纷纷转移到了于颖身上,一时之间,于颖成了众矢之的。 有邻居来敲门,于颖一阵惊慌,陶麦一把摁住她,“我去看看。”陶麦动作快速地走过去开门,门口站着一位穿着睡衣的女人,劈头盖脸就吼,“你就是于颖吗?要勾搭汉子到外面勾搭,这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女人打着哈欠,斜着眼看着陶麦,陶麦喝了点酒,这会儿酒气上涌,见这女人一点儿也不客气,说话还难听,啪的一声关上了门。 转过头看着于颖,和她面面相觑,不过数秒,门又重新响了起来,这一次,跟擂鼓一般,咚咚的,十分刺耳。 于颖一脸苦相,犹豫着就要去开门,陶麦一把抓住她,“别理她,我们去喝我们的。” 谁知想要潇洒一下也不行,门被人敲的震天响,楼上楼下的人也都通过窗户来声讨于颖,客气的叫她赶快下去把沈棋撵走,不客气的便直接骂她不要脸,把男人勾.引到此……陶麦气的抡起袖子就要去理论,却被于颖及时拉住,如果弄不好,大家认出她,闹出什么负面新闻就不好了。 陶麦气的在小客厅来回走动,“那怎么办?” 于颖一张小脸上尽是无措,犹犹豫豫着说:“要不我下去再跟沈棋说清楚?” 陶麦皱眉,虽然有点醉意, 可脑袋却是清醒的,忙摆手不同意,“他那种人你就是跟他说一千次一万次也没用的,这一次你要是妥协了,下次他还在你家门口闹腾,到时你怎么办?” 于颖一脸快哭出来的模样,呐呐的,耳畔是声讨声,敲门声,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沈棋还在叫嚣,陶麦看于颖这副模样,不由心疼,同时对沈棋这种卑鄙的行为感到无比的愤怒,目光不经意看到茶几上躺着的空罐子,手一伸握在了手中,于颖还来不及反应,就见陶麦身影一闪站至了厨房那扇窗户口,她拉开窗户,外面的热气混着沈棋和邻居的谩骂一下子清晰地传了进来,紧接着手臂高高扬起,嘴里大喊,“沈棋,你个富家子王八蛋,你去死吧。” 就见她手中紧握的易拉罐飞了出去,于颖长大嘴巴跑了过来,往下一看,易拉罐成抛物线形状往下坠落,精准地落在了沈棋的额头上。 于颖有片刻的怔愣,直到沈棋惨叫了一声,手捂额头响起一阵骂骂咧咧的声音她才反应过来,脱口而出:“麦子姐,你在哪学的手艺,一扔一个准。” 陶麦拍拍双手,扬眉吐气地笑着,“以前拿石子砸人学来的。” 她们两人见沈棋被砸的跳脚,一阵得意,却不料沈棋变本加厉地咒骂起来,“于颖你个臭.婊.子,别以为你拍了几支露肉的广告就了不起了,就算是那些一线明星,只要有钱还不是任你嫖,更何况穷的家主破瓦房的你,你以为你翅膀硬了想飞了,小爷偏偏不让你如愿,敢弄东西砸我,我看你压根是不想混了……” 沈棋骂的没脸没皮的,听着十分刺耳,这楼上楼下的,周围几乎几栋楼都被这边的动静惊动了,要是有人认出于颖是最近崛起的广告新秀,这样的咒骂和侮辱传出去很不好。 一瞬间,于颖白了脸色,陶麦见此,咬牙切齿,跑过去拿起易拉罐又要去砸,却被于颖拉住了,于颖对着她摇摇头,陶麦气的不由跺脚。 这沈棋还没完没了了。 陶麦替于颖着急,挠着短发来回走动,忽然,她停住了脚步,疑惑又惊喜地看向于颖,“你听,好像没动静了。” 于颖凝神细听,确实没动静了,敲门声停了,楼上楼下的声讨声没有了,就连楼下沈棋的声音都消失了,太神奇了。 她高兴地往下张望,当看到沈棋还站在原地时不由缩了缩脖子,沈棋还站在原地,远远的,看起来神情沮丧,嘴上叼着一根烟,时不时地抬头望向这里,那目光,充斥着一股恨意。 于颖偷偷地缩回身子,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真是奇怪,怎么一下子都没声音了。” 陶麦耸耸肩,脸上溢出一抹笑,“管他呢,只要没声就好。” 于颖点点头,听到屋外似乎有说话声,她好奇地走过去开门,脸上顿时浮出惊讶之色,站在那家门口的那个女人,原本十分嚣张,现在却满面春风搔首弄姿地和一个英挺的男人说话,这男人不是别人,正是麦子姐家那位。 “先生这么晚了,来找谁啊?这间房里住着的女孩儿的男朋友好像就在楼下哦。”女人脸上堆满笑,装作不经意地点明于颖是名花有主之人。 “我来找我妻子,她今天来她朋友这里串门的。”男人的声音淡淡的,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转身,目光落在于颖的身后,视线紧紧攫住某道消失了足有二十四小时的身影。 门外的女人也看到陶麦了,就是先前给了她闭门羹的女人,脸上顿时闪过不悦,不过看在帅哥的份上,她就忍了。刚想开口再搭讪几句,男人却忽地对她说道:“我妻子的朋友年纪小,还是学生,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他说的颇为客气,更兼沉稳优雅,十分有派头,女人呵呵笑着一口应承了下来,再想说些什么,他的注意力却已经放到了那扇门里。 当对上林启辉沉沉的目光,陶麦才反应过来,立刻冲上前扯过于颖,手脚麻利地把门再次砰地一声关上了,于颖有点发傻,“麦子姐……” 陶麦脸色微冷,拉着于颖就坐到沙发上,拿起还未喝完的酒说:“来,我敬你一杯,祝你马到成功,早日实现梦想!” 于颖拿着酒,望望紧闭的门,门外似乎没了声音,又看看神情郁郁的麦子姐,想他们夫妻之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只好拿起酒顺着麦子姐的意思,笑着说:“谢谢麦子姐!” 两人碰了碰,微仰着头大口大口地喝酒。 第226节 你想让我跳楼吗?(五千字) 于颖看得出来,麦子姐的心情显然不好,人都说心情不好时喝酒很容易醉,麦子姐就是如此。 只喝了一罐,加上刚刚的酒意,麦子姐就醉倒了,可醉倒了她还不安生,嘴里一个劲的咕哝着:“来,再喝,再喝,今天我们不醉不归。” 她手里挥舞着一个空了的易拉罐,时不时的放到嘴里吸几口,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呵呵笑着说:“原来已经空了,呵呵,再开一罐……”说着,她胡乱地去抓酒,好不容易抓到手中了,使劲去拉却怎么也拉不开,便举着啤酒放在眼前,眨着眼睛盯着它看,怒道:“干什么?连你也欺负我?” 于颖见她醉的厉害,便悄然起身去开门,林启辉果然就守在门外,高大挺拔的身躯,神情沉肃地站着淝。 “林先生,麦子姐醉了,你进来吧。”于颖轻声说。 林启辉也不多言,递给于颖一记感谢的眼神便进了房,一眼便看到陶麦倚在沙发脚边,对着一个罐装的啤酒发脾气,他走过去蹲在她身边,扳过她的头轻声道:“我没有欺负你,你不要胡思乱想。” 陶麦迷茫地睁着大眼,眼前有一罐啤酒,可这啤酒好像突然变成了林启辉的脸,她伸起另一只手就朝着啤酒扇过去,嘴里叫道:“叫你嚣张,连你都欺负我,还有没有天理了?” 清脆的响声在房间里响起,于颖有片刻的呆愣,随即立刻反应过来,觑了一眼林启辉面无表情的脸,赶忙说道:“呃…..时间不早了,我明天还要起早,先去睡了。”她装模作样地打了一个哈欠,进了自己的卧室当。 林启辉摸着自己挨打的脸颊,怒也不是气也不是,只好一把抱起醉醺醺的陶麦,夺了她手里的啤酒扔到一边,大步走进卧室。 陶麦觉得胃里一阵难受,挥着手踢着腿,不安分地扭动着身体,“你谁啊,谁叫你抱我的,放开我,放开我~”感觉到有人抱住了她,陶麦大睁着眼,想要看清是谁。 模模糊糊的视线里出现了林启辉的脸,陶麦一阵傻笑,伸手摸着林启辉的脸,喃喃自语,“我一定是在做梦,一定是在做梦。” 林启辉皱眉,她醉的实在厉害,可他刚刚特意看了一下,她和于颖两人总共也就喝了六罐啤酒,且酒精度数才4度。 弯腰,轻轻的把她往床上放,她却忽然撒泼,捶着他的胸膛叫嚣,“你干什么?我不是苏柔遥,不是她的替身,你看清楚了。” 林启辉心里一疼,她是想起了他们的第一次了,放好她,拉过一旁的被单,调整了一下冷气温度,林启辉才寸步不离地守在陶麦身边。 陶麦只觉得全身轻飘飘的,脑袋却一阵阵发沉,脑海里一会儿掠过爷爷殷切期待的眼神,一会儿浮现苏柔遥义正词严指责她不孕的模样,她用尽了一切方法想要孩子,林启辉却偷偷地做了结扎手术,事情一桩桩一件件,让她备受折磨。 林启辉见陶麦脸色痛苦,想要叫醒她却怎么也叫不醒,只能紧紧地抱住她,柔声安慰,可她好似没听见,在床上扭动着,十分痛苦的样子。 林启辉只得一把拉起她,摇着她的肩膀,“陶麦,你醒醒,醒醒,你看着我,看着我~” 陶麦心口一阵难受,胃里翻江倒海的,一片烧灼,在林启辉的大力摇晃下不得不睁开眼,林启辉见她眼神略微清明了些,连忙说:“麦子,你听我解释……” “呕……”不等林启辉把话说完,陶麦一口吐了出来,刚好吐到了林启辉身上,林启辉的话立刻顿住,随即立刻伸手抽了几张纸巾去擦陶麦的嘴巴,又端起床头柜上他刚刚准备的温开水,叫她漱口,一下子吐出来,胃里好受多了,陶麦迷迷糊糊地照做,之后便身子一软躺回了床上,这一次,是彻底安静了,不过一会儿便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林启辉无奈地到浴室脱了脏掉的衣服,又回卧室开了窗户通风,等到一切都做好,他才重新坐到陶麦身边。 她闹够了,这会儿睡的无比香甜,双眼紧闭,只是眉心却蕴着不安,他的指尖悄然抚上她的眉眼,想要抚平这一抹不安,给她一世的安宁平静。 夜,渐渐深沉,林启辉终于感到他找到了陶麦,那种害怕失去的感觉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踏实感,昨夜他开车找了整整一夜,差一点要惊动警察,可却突然接到谭子文的电话,说是陶麦请假了,他的心才稍稍安定下来。 她请假了,却并不是她本人请的,但这最起码说明了她有人陪,既然有人陪,她就不会出事,于是,他就放心了。 她的朋友数来数去也就那么一两个,除去徐惜便是于颖,一大早他便偷偷的过来了,只是他没现身,结扎这件事既然她知道了,他便不想再隐瞒,他知道她想要孩子,因此难以接受这件事,但凡事都有一个过程,再难以接受,他也希望借此让她断了要孩子的心思。 想要让她接受,便要给她缓冲的时间,于是,他在摩尔小区蹲点,他看见于颖早上去买了菜回来,这两人窝在房间里整整一天,到了旁晚于颖又出动去买了两打啤酒, 啤酒,呵呵,她想要喝酒,显然心情差到极点。 没想到的是,沈棋那么卑鄙,站在楼下一个劲的威胁,他忍无可忍只好出面。 林启辉双眸凝睇着陶麦的睡颜,困意和疲惫袭了上来,躺在她的身边,眼一闭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昨夜一夜未睡,白天精神紧张地想了一天,加之又没吃什么东西,自然是困乏到极点,看陶麦就在身侧,这一觉睡的格外深沉。 可当他一大清早睁开眼,想要带陶麦回家时,却发现没了陶麦的身影,他心中一紧,忙走了出来,于颖刚好揉着眼睛起床,还没彻底清醒就听林启辉急急的问:“麦子呢?” 于颖摇了摇头,茫然自顾,“昨晚不是和你在一起吗?” 没错,昨晚是和他在一起,可当他醒过来的时候,床上早就没了她的身影,他摸了摸被单,是凉的,显然起的很早,而整个房间里里外外他都找了,也没发现。 “不在你房里?”林启辉紧迫的问,或者她还在生他的气,因此不想看见他躲到了于颖的房里。 于颖见林启辉一脸焦急,睡意顿时醒了,摇了摇头,肯定的说:“没有。” 林启辉脸色一紧,刚要转身离去却听见了一阵手机铃声,于颖立刻喊道:“林先生你等一下,说不定是麦子姐打来的。” 于颖接起电话,林启辉双目灼灼地盯着她的手机看,听到声音,于颖脸上一喜,真的是麦子姐,她用手指比着噤声的意思,林启辉点点头,于颖便不经意又生气的问:“麦子姐,一大早的,你去哪了?我怎么一起来就不见你人影了。” 谁知陶麦压根不吃于颖这一套,好似猜到了她会和林启辉串通了骗她说出实话而已,但她说的确实是实话。 “我在清澜医院,你叫林启辉三十分钟之内赶过来,否则我就跳下去。” 于颖听见‘跳下去’三个字陡然睁大眼睛,一直屏声静气听着的林启辉也脸色一变,猛地抢过于颖紧捏的手机,急切的问:“麦子,你在哪?你不要做傻事,你听我解释……” “我在清澜医院的楼顶,三十分钟,我要你站在我面前。”陶麦不等林启辉的话说完,冷静地说了这么一句便果断地挂断了电话。 林启辉能听到对面呼呼的风声,他瞥一眼窗外,今天竟是阴天,整片天空乌云密布,似是要下大雨的样子。 他把手机往于颖身上一扔,来不及多说地冲了出去,三十分钟,从这里到清澜医院,时间很紧。 一路风驰电掣,即使遇到红灯速度也不见降下一点,惹得交警拉响了警报器,跟在路虎车后面乌拉乌拉地追着,可当看清车牌号时,交警又都踌躇了,浩浩荡荡的交警车在商议之下只留下一辆象征性地去追着,就这样,一路不要命地超速赶到了清澜医院。 早上,医院的人并不多,林启辉跐溜一声停好车,钻出车子的同时便抬头看向清澜医院的大楼,二十多层的楼上,陶麦站在围栏外面,低着头,仿佛在看他有没有来。 林启辉的心紧紧地揪了起来,他狂乱地挥舞着双手,大喊着:“我来了,我来了……” 隔得太远,看不清陶麦的神色,但是他偏偏能够感觉到她似乎是笑了,她的身子微微前倾,仿佛下一秒就要坠落下来一般,林启辉的三魂七魄都快出窍了,他颤着双腿,飞快地冲进了大楼里,偏偏三部电梯都在使用中,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冲进一部电梯,也不让其他人再进,直接摁着电梯升到最高层。 那辆交警车里的交警见这状况,立刻感觉情有可原,敢情是有人要跳楼了? 林启辉以最快的速度上了楼,爬到了楼顶,呼啸而过的大风立刻吹起了他的衣服,身上的衬衫昨夜被她吐得脏了,他刚洗过,早上起来还带着湿气,这会儿浸满了他的冷汗,一半被风吹起来,一半黏在肌肤上。 入目,陶麦站在大楼的边缘,在风中似一片落叶,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有可能跌下去。 “麦子……”他张开双臂,冲着陶麦大喊。 陶麦看到了他,挥舞着手臂,“你别过来!” 说着,她的身子做出后退的姿势,吓得林启辉脚步一滞,呼吸骤停,猩红着眼战战兢兢地盯着她,“麦子,听话,过来!”他的双臂张到大极致,恨不能变身超人,无限制地伸长胳膊,一把把她抱入怀里。 陶麦摇着头,对着林启辉大喊,“叫我过去也可以,但有一个条件。” “你说。”这一刻,哪怕有成千上万的条件,他也会毫不犹豫地答应她。 “我要你现在、立刻、马上去做手术,恢复你的本来面貌,我不要你结扎,不要,不要!”陶麦嘶吼着,一个字一个字被风吹进林启辉的耳朵里,林启辉起初听不懂,他需要做什么手术?到结尾处才明了,说到底,她还是怪他。 “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医生说的话你听不懂吗?如果怀孕,你会自动流产会有生命危险,我不要你有危险,你懂吗?”林启辉撕心裂 肺地呐喊着,他站的是逆风口,生怕陶麦会听不清他的话,于是说的格外大声清晰。 陶麦站在大楼边缘,听着林启辉的话,不禁又笑又哭,她怎么想也想不通他为什么会去结扎,原来是为了她好,原来只是不想她有危险,他默默的,不发一言地为她付出,替她着想,她怎能不感动?怎能不更加爱他? 可越是爱,越是想要为他生一个属于他们俩的孩子,所以,她肝肠寸断地点着头,“我懂。” 林启辉立刻上前几步,离陶麦越来越近了,他的心悬的高高的,一阵紧过一阵,谁知陶麦忽然大声喊停,看着他,坚定的说:“我明白你的心意,可我还是要你去做手术,就是现在,如果你不去,我立刻就跳下去。” 陶麦微微侧了侧身,视线往下张望了一下,吓得林启辉肝胆俱裂,出口道:“你不要动。” 陶麦回望住他,“你想让我跳楼吗?” 林启辉所有的动作在她这句话中凝为虚有,僵站着,与陶麦对峙着,两两相望中,他看到了她眼里无与伦比的坚持,想来今天他要是不照做,她当真会不顾一切地跳下去。 “好。”他沉声答应,即刻转过身便走了下去,陶麦看着他生硬的背影,泪如雨下。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当站到楼顶上,看见他仓皇失措地赶过来,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或许是昨晚的宿醉还没醒,或许是被他的行为弄糊涂了,也或者是太想要孩子了,有太多的或者,促成了她现在的举动。 林启辉真的下楼了,他一言九鼎,说到做到,她不必担心他会反悔。 于是,陶麦小心翼翼地扶着围栏爬进来,双腿一软,跪在了水泥地面上,随后跟过来的于颖看见,吓了一跳。 “麦子姐……”于颖大喊一声,立刻就要跑到陶麦面前,陶麦却伸手阻止了她,于颖皱着眉头,双眼紧紧盯着陶麦,陶麦直接坐在了地上,对着于颖说:“你别过来,我要等林启辉手术结束才离开这里。” 于颖拧着眉,看陶麦一脸不可撼动之色,当即不再多说什么,只是也学陶麦的样子,坐了下来,静静的陪着她等。 楼顶狂风大作,整片天空飘过大朵大朵的乌云,眼看着就要下暴雨了,可陶麦稳坐在地,自巍然不动。 于颖看看天空,又看看时间,已经过了一个小时了,不知道林先生什么时候好。 又过了一会儿,天空噼里啪啦地落下豆大的雨点,于颖想上前拉着陶麦进楼,可看她的神色,应该不会同意,她不由焦急了起来,这么大的雨,淋到身上是要感冒的。 正在她焦急之时,楼梯口有人走了过来,领头的正是林启辉,他还穿着刚刚的衣服,双目炯亮地望向陶麦,还未走近,已经朝她伸出了手,“过来,手术已经成功结束了。” 林启辉的身后跟着程医生,程医生上前几步,“林太太,这只是一个小手术,已经结束,但病人需要休息,您还是快点随林先生回去吧。” 眼看着雨有越下越大的趋势,陶麦见林启辉脸色微白,不知道是担心的还是手术的缘故,她一下子站了起来,不等他走近冲到他面前紧紧地抱住了他,讨好地蹭着林启辉的胸膛,林启辉紧紧抱住她,嘴上恨得牙痒痒,心里却松了一口气,还好,什么都没有发生。 “对不起。”陶麦沉沉的道歉,抬头望着林启辉紧绷的下颚,突然啊了一声,拉着他的胳膊,视线瞄着他的裆部,“是不是弄疼你了?” 林启辉嘴角一阵抽搐,面无表情地看着陶麦,程医生乘机咳嗽一声,提醒道:“刚做完手术,不能淋雨的,赶紧进去吧。” 陶麦恍然大悟,立刻拉着林启辉往楼道里走,林启辉若有似无地闷哼了一声,偏偏陶麦耳尖的听见了,一脸抱歉又心疼的问:“很疼吗?等一下让我看看,顺便验收一下看你有没有骗我。” 林启辉额头青筋一阵阵的跳动,嘴角抿的死死的,而程医生一个没忍住,呵呵笑了出来,陶麦这才感觉羞,脸色涨得通红,而不明前因后果的于颖则一脸莫名,他们在笑什么? 想要开口询问,却见林先生一脸的憋屈,又见麦子姐脸红的跟煮熟的虾子一样,想了想,还是选择了闭嘴。 陶麦把林启辉送进了病房,嘱咐他躺着休息,又不好意思地站在病房外和于颖解释一番,于颖张大嘴巴,不可思议地喃喃道:“天哪,林先生为了你,居然去结扎!” --- 求支持~ 第227节 再接再厉生宝宝(一万字) “而你,居然不解风情地以跳楼相逼让他恢复……” 陶麦挑眉,她不解风情吗?他默默地为她牺牲这么多,背负这么多,她怎么还能忍心让他无嗣? 于颖忽觉陶麦脸色淡淡的,似带着忧伤,及时地刹住话,小心地换了一个话题,“刚刚真是太危险了,风又那么大,你怎么敢站在边缘的?” 于颖第一眼看见,魂都快吓没了,那可是二十七层楼的楼顶,摔下去就粉身碎骨了。 “以前上学的时候即使在单杠上行走也能活动自如,大概习惯了,我也没想那么多。”陶麦声音淡淡的,若有似无含着一丝安抚,拍了拍于颖的肩,很认真地谢谢她,这一天一夜,亏她照顾了。 于颖笑了笑,适时地离开,她不能说林先生是错的,也不能说麦子姐是错的,事实上,他们谁也没错,他们只是太爱对方,想要尽一切努力为对方好当。 雨过天晴,太阳重新露出了笑脸,于颖手搭凉棚对着湛蓝如洗的天空笑了笑,偷偷祈祷但愿此生也能遇见如林先生一般爱她的人。 …… 陶麦走进病房,林启辉安静地阖着眼躺在病床上,俊朗的眉眼下有着明显的青色,唇角紧抿,似还未从胆战心惊中走出来一般。 他眼皮微微动了动,陶麦立刻做错事的孩子般坐到他的身边,两只手执起他的手,小声的说:“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林启辉猛地睁开眼,咄咄逼人地逼视着她,冷厉地挑着剑眉,“还有下次?” 陶麦头摇的跟拨浪鼓一般,“没有了没有了。” 林启辉反手握住她的手,用力到生生勒疼了陶麦,但陶麦却不敢吭声,微微上前,把自己埋进他的胸前,闭上眼,什么话也不说。 安静中,陶麦想起了什么,直起身子一脸认真的说:“你的伤口还疼不疼?让我看看。”说着,伸手就去解林启辉的拉链,林启辉脸色一僵,大手瞬地握住陶麦作祟的手,眼神怪异地盯着她,“不要看。” 林启辉的脸色带着一丝促狭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赧然,陶麦雪亮的眼睛紧紧觑着他的异样,不怀好意地嘿嘿一笑,“你是我丈夫,我看看你的小弟弟还不行?” 似是没想到陶麦会说的如此直接,林启辉的脸直接泛出红晕,这还是陶麦第一次见他害羞,越加的起劲起来,说什么也要看看。 林启辉拗不过她,诈降道:“大白天的,你丢不丢人?门也没锁,窗户也没关。” 陶麦果然上当,起身去把门锁死了,又严严实实地拉上窗帘,她老公的私密处当然只能有她一个人看,关上了又仔细地检查了一遍,林启辉看陶麦这副认真样儿,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一抹似笑非笑。 “好了,全关上了。”陶麦转过身,面对着林启辉,呵呵笑着上前,似是一个很快就能吃到糖的小孩一般,“我要看了哦~”她凑近林启辉,摩拳擦掌地朝着那严实的拉链靠近,谁知,“唔……” 林启辉长臂一挥,她整个人被他带进了怀中,紧紧抱住,她的脸颊磕在他坚实的胸前,鼻子被撞得一阵疼痛,还不等她反应,林启辉淡淡的,似是疲倦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前夜一夜未睡,一大早你还给我这么大的惊吓,你要是心疼我,现在就乖乖的别动,让我抱着你睡一会儿。” 陶麦挣扎的动作立刻骤停,心里酸酸的,伸着两只小胳膊抱住林启辉的腰身,林启辉微微调整了一下睡姿,闻着陶麦身上特有的甜麦气息,终于安稳地闭上眼,沉沉陷入梦乡。 陶麦窝在林启辉怀里,只觉现世安稳,不知不觉也睡着了。 两个人这一觉睡的格外绵长香甜,当林启辉睁开眼时,发现屋内一片暗沉,窗外似乎已经是黄昏,下意识紧了紧怀中,绵软温热的躯体活色生香地在他怀中,还好,她还在。 陶麦其实早就醒了,但觉得头昏昏沉沉的疼,又见林启辉睡的深沉,便躺着没动,这会儿见林启辉睁着双眼看着她,便也睁开了眼,四目相对,陶麦觉得所有的星辰都落入了林启辉的星眸里,星光璀璨,安静又温柔地看着她,让她心里一片柔软,不由自主冲他绽开微笑,林启辉的吻就这么毫无预兆地落在她脸上,狂烈的、失控的、仿佛狂风扫落叶般,把她紧紧吻着,密不透风,令人喘息不已。 陶麦脑袋一片浑浊,唯一的清明还在想着:他现在应该还不能做那事? 林启辉的手在她身上抚摸,眼看着就要更进一步,陶麦伸手阻止,“不……”劝阻的话还未说话,病房门上传来一阵隐约不耐的敲门声。 陶麦不自觉松了一口气,起身就要去开门,林启辉拽着她,盯着她乌黑发亮的眼珠子重重的说:“以后无论遇见什么事,都不能拿自己的命开玩笑,知道吗?”他说的异常严厉,逼视着陶麦,她不点头,他就不放手。 陶麦心有愧疚,她一定把他吓坏了,如果换做是她,她也一定无法释怀。 “嗯,我知道了。”陶麦重重地点头,脸上尽是 严肃,林启辉审视她一眼,这才慢慢地松开了手。 陶麦摁亮了屋内的开关,等到眼睛适应了光亮才去开门,门一开,不禁有些傻眼,门口浩浩荡荡地站着一群人,却泾渭分明,有以程玲为首的,身后站着苏柔遥和广恩美,还有林爸爸和程医生,林爸爸正在和程医生站在离程玲稍远的后面,正在和程医生小声地交谈着。 见病房门开了,一群人立刻把目光移到这边,程玲刚想上前,却被程医生抢先道:“我要给病人做一次检查,大家还是再稍等一下吧。” 程医生进了病房,顺手把门关上了,陶麦走向林爸爸,林爸爸遥遥看着她,眼里不见丝毫责怪,一如既往的慈爱和善。 “爸爸——”陶麦越过程玲她们,站到了林明面前。 林明上下看一眼陶麦,见她安然无恙,郑重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下次不要再做傻事了,启辉的决定虽然难以改变,但也不能冒险,下次他要是不听你话,你就告诉爸爸,爸爸命令他按照你说的做。” 林爸爸口腕间带着杀伐的决断,陶麦不由跟着点头,“嗯!” 林爸爸笑了,伸手点了一下陶麦的额头,“你这孩子,启辉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你在他心中的分量可比孩子重多了,以后,不要这么吓他了。” 林爸爸说的轻描淡写,但陶麦却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林启辉没有过多责怪她,只是要她保证以后再不做傻事,林爸爸也如此说…… “爸爸……”陶麦眼里雾气缭绕,情不自禁叫了一声,林明温和的笑了笑,凝聚着沧桑的眉目间微微一皱,而后对陶麦轻声说:“你要是真想要孩子,就去领养一个吧,我和你爷爷不会介意的,不用拿自己的命去赌。” “爸爸,我的爸爸……”这次,陶麦感动涕零,一把抱住林爸爸,把眼泪鼻涕都流在了他威严的军装上,也不知林爸爸是怎么得到消息的,唯一确定的是林爸爸当时一定在忙,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 林爸爸见陶麦如此,摸着她的后脑勺十分无奈,陶麦哭够了,抬起脸可怜兮兮地看着林爸爸问:“爸爸,你们部队有没有后勤部给你洗衣服的?” 林爸爸一愣,低头看一眼自己湿漉漉的前襟,有些啼笑皆非,“有。” 陶麦想说她要亲手给林爸爸洗衣服的,可他这身庄严的衣服,估计她洗不到。 站立一旁的程玲三人,沉默地看着陶麦和林明的互动,三人的眼里都有着异样的思绪,尤其以程玲为最,眼前的高大挺拔的男人,原本是她的丈夫,曾经她多么引以为傲,现在却连看她一眼都不曾,而他关心的,只是他的儿媳妇,对她,俨然一位宽容的慈父。 陶麦连孩子都生不出,甚至害的启辉要去结扎,她何德何能,受到他们如此的疼爱? 病房门响起开门声,陶麦和林明一起微侧了头去看,陶麦不经意间对上了程玲她们三双眼睛,有质疑、有羡慕、有嫉妒……复杂的情绪在她们眼里涌动,不过,她不需要在意她们怎么想怎么看,她需要在意的只有三个人,爷爷、爸爸、丈夫,只有他们,才能左右她的思想,她的情绪,她的决定。 “爸爸,我们进去看启辉……”程医生说可以进去看看了,陶麦立刻拉着林明上前,而程玲在前面,先一步走进了病房,苏柔遥和广恩美明显地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跟了进去。 一进入病房,程玲急切地扑到林启辉身边,上下看他,好似在检查他有没有缺胳膊少腿,林启辉没想到程玲也来了,且带来了苏柔遥和广恩美,脸上有些恼,面无表情地任程玲打量了一遍,便开口道:“看也看过了,现在可以走了吧?” 程玲浑身一僵,双目注视着儿子,眼里有明显的受伤。早上接到美美的电话,她就来了,谁知到了这里陶麦和启辉在病房里,把门锁的死死的,就连窗户都关了起来,这一等就等了一整天,滴水未进,现在开口居然就叫她走? 陶麦看见林爸爸眉目微皱,接着便听他说:“她是生你养你的母亲,你怎么说话的?” 陶麦一阵惊讶,蹙眉一想,觉得林爸爸说的话异常公正,就算程玲背叛过婚姻,对林爸爸不忠过,可作为亲生母亲,她对林启辉无疑是真的疼爱,只是,不能接受她陶麦而已。 林爸爸如此坦诚,如此公允地说出这句话,不仅陶麦惊讶,其他人也是如此,尤其是程玲,她几乎是感激地看向林明,目光里的殷切和懊悔那么明显,见之令人动容。 程玲又深深地看一眼林启辉,林启辉别扭地转过脸,不理她,程玲在心中叹了口气,慢慢地往外走,经过林明身边时,微低着头,轻声说:“谢谢你!” 林爸爸眉目不动,什么话也没有说。 苏柔遥见程玲要走,踌躇了一下靠近林启辉轻柔的说:“启辉哥,你好好养伤,你记着我说过的话。” 陶麦还没想明白苏柔遥在暗示什么,林启辉已经转过头撵她滚,苏柔遥脸色一白,带着一丝狼狈走出了病房。 什么也没做什么 也没说的广恩美跟在苏柔遥身后,出了病房便讽刺道:“我们的苏大美女,什么时候沦落到需要给人家代孕了,真是好笑。” 苏柔遥身子一颤,不看广恩美一眼,匆匆离去,在广恩美眼中,无异于她是落荒而逃。 程玲看着苏柔遥的背影,若有所思,广恩美凑近了问:“妈,你在想什么?” 程玲一霎回神,“在想启辉到底有多爱陶麦,作为一个男人,不惜结扎。” 广恩美撇嘴,她今天来复建,亲眼见到陶麦站在楼顶,林启辉急的好似魂都没了,他有多爱陶麦?估计比他自己的命还爱。 “所以,苏柔遥简直痴心妄想。”广恩美嗤笑。 程玲点头,淡淡的,若有似无的叹息的道:“我以前千方百计想让陶麦离开启辉,想必启辉一定恨死我了,我这个做母亲的……做了很多伤他心的事。” 广恩美见程玲黯然伤神,难得好心地安慰,“没关系,反正林爸爸大度公正,会替你说话。” 这一句,广恩美纯粹是有感而发,苏佟虽然对她好,但总觉得隔着一层纸似的,现今看到林爸爸对陶麦那样,不由假想如果林明是她爸爸,该有多好! 程玲她们走了,房间里立刻安静下来,林启辉没想到这件事惊动了林明,“父亲,您怎么来了?”照理说父亲不可能知道这件事,毕竟,这是一次突发事件,没有人通知他。 林明走上前,见林启辉神色不错,放心地点点头,“我刚好有事来找麦子,听说了你们的事,就过来了。” 林爸爸说的模棱两可的,陶麦听的一头雾水,她还以为林爸爸是因为她要跳楼特意来的呢,原来不是。 “爸爸,您找我有什么事?”陶麦笑着,一脸殷勤的问,爸爸堂堂一名中将,他能有什么事会找她帮忙? 林明不着痕迹地看一眼陶麦的脸,转过身说道:“我们出去谈,不能打扰了启辉的休息。” 陶麦便跟了出去。 此刻,外面的天已经全黑,走廊里亮起了灯,大多医生护士已经下班,住院部大楼,一片静悄悄的。 林明领着陶麦站在一边,他的双目眺望着窗外暗沉的夜空,又时不时地回头看一眼乖巧的陶麦,然后才说:“麦子,你长得很像一个人……” “啊——”陶麦意外地啊了一声,她怎么也没想到林爸爸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皱着眉待要细问,却又见林爸爸的眉目拧的紧紧的,“怎么了,爸爸,我像谁?你认识那个人吗?” 陶麦不由询问。林爸爸还未答话,就听见一道低沉的声音远远的响起,“父亲,麦子……” 陶麦看过去,林启辉站在病房门口,看着他们。 林明看一眼儿子,忽然朝陶麦挥了挥手,嘴里说道:“罢了,罢了,你是启辉的媳妇,他爱你如命,你回去吧。” 陶麦听的糊涂了,也不知道林爸爸找她到底是什么事,还想再问,林爸爸已经说:“我还有事,先走了。”话落,大踏步离开了。 陶麦一脸茫然地走回林启辉身边,林启辉看着林明渐行渐远的背影,直到消失才望住陶麦问:“父亲跟你说了什么?” 陶麦摇摇头,“就说我长得像一个人,其他的没了。” 林启辉的心咯噔一下,顿了一下又问:“没说其他的吗?” 陶麦摇头,推着林启辉就进了病房,刚走几步,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了起来,林启辉失笑,转头看向陶麦,“饿了?” 陶麦白了他一眼,睡了一整天,没吃一点东西,当然饿了。 “我也饿了。”林启辉附和。 陶麦一笑,和林启辉商量着怎么吃,还没商量好病房门就被人敲响了,陶麦开门一看,竟是苏灿,苏灿手里端着一盘子吃的,笑嘻嘻的,“程医生下班之前嘱咐我送来的,说你们睡了一天,这会儿一定会饿。” 陶麦摸摸鼻子,脸色不由自主地红,怎么好像全医院都知道她和林启辉关起门睡大觉呢?而且苏灿脸上带着明显的暧昧,十足的认定了他们关门不做好事来着。 陶麦不由气恼,也不知怎的,鬼使神差的便脱口道:“我们就是睡觉,其他的什么也没做。” 正在盛粥的苏灿拖长声音哦了一声,眼神若有似无瞄了一眼面色微凝的林启辉,一本正经的道:“当然,林先生现在手术恢复中,不适宜做什么。” 陶麦立刻感觉自己此地无银三百两,上前就欲扯苏灿那张小嘴,苏灿放下碗筷,身影一闪跑出了病房,顺带把房门一关,挤挤眼睛,“好好享用吧。” 苏灿挤着眼睛说的格外暧昧,气的陶麦脸红脖子粗,待要开门追出去,林启辉却叫住了她,陶麦转过脸,没好气的说:“你也不帮我一下。” 林启辉沉稳的脸毫不在意地露出微笑,淡淡道:“这有什么,反正我们是夫妻,有奸.情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 陶麦一阵无语,见过坦然自若的,但还没见过脸 皮这么厚的坦然自若。 “吃饭吧。”林启辉示意陶麦过来,两人端起苏灿盛好的营养粥,就着酸甜可口的小菜吃了起来。 这只是一场小手术,本不用住院的,但既然这么晚了,只好在这里再住上一晚,反正这里的病房内一应俱全,什么都有。 白天睡太多的结果便是两个人吃完饭躺在床上一点睡意也没。 陶麦望着头顶雪白的天花板,提议:“要不我们来聊聊天吧。”以前两个人下了班回到家在卧室独处的时间大多就是直接的床上运动,像这样安安分分躺着不做什么的时候倒是少见。 “嗯?”林启辉平躺着,右手臂抱着陶麦,陶麦半边身子靠在他的身上,两个人如胶似漆的就跟连体婴儿似的,“聊什么?” 陶麦眨巴眨巴眼睛,目光落在林启辉线条优美的侧脸,“就说说你是怎么长得这么帅的吧。” 林启辉微愣,垂眸瞥一眼笑靥如花的陶麦,淡淡而笑,“小时候在院子里种了一颗向日葵,向日葵每天朝那开,我就站在那个方向生长,于是,就理所当然地长得这么帅了。” 陶麦闻言不由坐起来惊讶地大呼,“怪不得我第一眼见到你时觉得你身上暖暖的,带着阳光的味道,原来你是迎着太阳长大的。” 林启辉没想到陶麦十分认真又气壮山河地说出这么一句,他原本不过随口胡诌哄着她玩而已,“原来你对我是一见钟情。” 陶麦脸上一抹红霞飘了上来,林启辉心情愉快地一把搂住她,给了她一记深吻,贴着她的唇厮磨着缱绻低语,“荣幸之至!” 陶麦被吻得心脏砰砰乱跳,听见林启辉温柔到滴水的话更是不可遏制地心生情愫,她搂了他的脖子,蹭着他的肩膀小声道:“等你好了,我们再接再厉,生宝宝!” 林启辉浑身一僵,无奈地喟叹一声,搂紧陶麦,亲着她的额头,低低的只一个字,“好!” “我小时候的梦想就是有爱我的爸爸妈妈,有一个温暖的家,现在我有爸爸了,又有了你,你们给了我一个家,觉得梦想已经实现了一半,你呢,林启辉……” “我?我从小的梦想就是华夏大地人人用的软件都是我的公司设计生产的。” 陶麦震惊,喃喃道:“没想到你小时候就这么有野心了。” 林启辉低低沉沉的笑,两人想哪扯哪,倒也聊得开心。 晚上十点的时候,两个人正在培养睡意,病房门却被敲响了,陶麦爬起来过去开门,苏灿一脸神秘笑意地站在门口,还不等陶麦把门敞开便凑近她说:“外面有人找,你方便出来一下吗?他说不见不散。” 陶麦脑袋里灵光一闪,一下就猜到了苏灿说的是谁,狠狠瞪了一下苏灿,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林启辉便问:“什么事?” 苏灿鬼灵精一般走了进来,大大方方地问他要不要吃宵夜,并言明今晚她值夜班,负责照顾他们,林启辉觑一眼陶麦的神色,摇头说不需要,苏灿见林启辉目光如炬,偷偷吐了吐舌头抽身出去了。 陶麦犹犹豫豫地走至林启辉身边,还未说什么呢,林启辉便肯定的说:“方倾墨来了?” 陶麦眼角一抽,看他不动声色的什么也不问,原来什么都知道。 “嗯。”老实地点点头,争取宽大处理。 “你去见见他吧。” 陶麦不可思议地睁大眼,她没有听错吧?林启辉居然同意她去见方倾墨,且还主动叫她去见他? “方倾墨胃病住院那段时间,方倾寒曾亲自找过我,叫我想办法断了他弟弟这不该有的念想,我又不是感情专家,我怎么知道怎么断?看他日渐消瘦,方家人快急疯了,倒把过错怪到了你头上。他现在来了一定是听闻了你要跳楼的事,少不得心里担心,你不让他见,以他的个性估计今晚上他都不会走。” 陶麦抓抓耳朵,一脸可爱懵懂地问:“你就不怕我被他抢走了?” 林启辉瞄她一眼,十分轻狂地哼了一声,“如果我连这点自信和把握都没有,干脆一辈子不结婚算了。” 陶麦眼睛骨碌碌转了一下,晶亮晶亮地眨了眨眼,呵呵一笑,轻松地上前在林启辉脸上重重地啵了一口,“你这话,我爱听!” 轻狂的背后,不但有对自己的自信,更有对她的信任,这份夫妻间的信任才是弥足珍贵的。 林启辉抬手摸了摸脸上的口水,在陶麦的笑声中看着她开门出去,眼里的光浩瀚若海,奕奕照人,格外迷人。 陶麦走出病房抬眼一看,方倾墨就站在不远处,背对着她,听见开关门的响声,立刻转过头看向她,目光在她身上逡巡了一遍,待她走近,讥诮出声:“想不到你这么蠢,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陶麦不在意地耸肩,一脸的盎然,“只不过装装样子吓唬吓唬林启辉而已,没想到连你也忽悠了。” 方倾墨见她毫无危险意识,气的一手扼上了陶麦的脖子,微微用力,“你这么不珍惜自 己的命,怎么对得起爱你的人?” 方倾墨眼神冷酷,眼梢眉角带着暴躁,仿佛一头被惹怒了的狮子,陶麦被他勒的呼吸一窒,盈盈眸光看着他,轻言道:“方倾墨,我的丈夫是林启辉,他才是有资格爱我的人。” 轻轻的一句话,锋锐的利刀一般割裂方倾墨的心,让他的手自陶麦的颈间无力地滑落,满目怆然,微微移了目光,看向无尽的黑夜。 他一身黑衣,临窗伫立,只是静默,陶麦明明已经看见他眼里凄怆的光,也见到了他优美的侧脸尽是忧伤,可还是重重地刺上一句,“我要去陪他睡觉了,你看我还是好好的,活蹦乱跳的,所以还是请回吧。” 不等他反应,转身踩着沉重的步伐走向病房,陶麦能够感觉到方倾墨流连不舍的目光,偷偷地握紧了双拳,她除了早点让他死心,真的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开门进病房,林启辉头枕着双臂微阖着眼,听见动静睁开眼看向陶麦,挑着眉问:“这么快?” 陶麦白他一眼,“伤人的话关键在于短小精悍一针见血,杀人于无形。” 林启辉眉眼一深,伸手抱住陶麦在她耳边有感而发:“幸亏你爱的是我,换我是方倾墨,非得被你伤死。” 陶麦笑笑,“幸好我也不是苏柔遥,否则也被你伤死。” 两个人相互一笑,夜渐渐的深了,相拥而眠。或许是睡衣不浓的缘故,半梦半醒之间,陶麦总在想:方倾墨到底回去了没有? 林启辉手术一个星期之后,某天晚上陶麦洗好澡走出浴室,边擦着头发便看林启辉在干嘛,这一个星期程医生说不能过性生活,因此,林启辉每晚都说要与她分房睡,不想过那种看到肉却不能吃肉的痛苦生活,可陶麦硬是缠着他,他到哪儿,她跟到哪,每每看他悸动的不行却又不能做,她既心疼又恶劣地想:叫你以前可着劲地压榨我?风水轮流转,轮到我欺负你了。 林启辉对她的想法心知肚明,躲不过,也就由着她了。 此时,林启辉瞄一眼穿着睡裙浑身湿气氤氲透着妩媚性感的陶麦,不动声色地斜倚在床头不动,陶麦坐到他身边,低头去看他手里拿着的书,“在看什么?” 芊芊细指翻过书面,“女性经期注意大全……”她不自觉念出了声,而后才反应过来。夺了书扔到林启辉脸上,“你一个大男人看这种书做什么?” 林启辉伸手把书接住,动作十分小心,生怕把书弄坏了一般,“这是我特意找赵医生借的,既然你一心想要宝宝,我也不能只看着你一个人努力是不是?” 陶麦脸色一片酡红,难以想象沉稳内敛的林启辉去找赵医生借这种书是个什么样的情景? “上面都讲了那些注意事项?”陶麦凑过去看。经期的状况直接反应了子宫的状况,想要调养好子宫,了解这些知识是必须的,看来林启辉对女性知识知道的也不少。 林启辉随意的翻开一页,指着上面念道:“你看,女性夏天空调吹多了子宫受寒,难以有好‘孕气’!” 现在正是夏天,每天都吹冷空气,陶麦皱着眉把书一夺,煞有介事地认真看了起来,林启辉却劈手把书扔了,出其不意地把陶麦扑倒,壮硕的体魄悬跌在她身上,陶麦一时没反应过来,“干嘛?” 林启辉少有的邪笑一声,手指拨弄着陶麦粉红的唇瓣,在他的力道驱使下,唇线优美的唇瓣慢慢地变成鲜艳欲滴的玫瑰红,陶麦微微蠕动着唇瓣,这么情.色的抚摸逗弄让她早就红了脸,又见林启辉笑的邪肆,不由推拒着他说:“程医生说你要恢复一段时间的,你可不能乱来。” 林启辉挑眉,他乱来?到底是谁有恃无恐地乱来?一到晚上就在他身上制造吻痕,明知道他不能做还故意逗得他心痒难耐,而她便笑着提醒他恢复期恢复期,气得他心肺都疼了。 “已经是第九天了。”林启辉忽然说,陶麦啊了一声,猛地想起程医生说只要恢复的快,一个星期就能恢复性生活,立刻警醒地瞪着林启辉,林启辉看着她勾唇一笑,“我特意多留两天给你得瑟,现在,就让我们再接再厉生宝宝吧。” “不要……”啊,陶麦呐喊,她是很想生宝宝啦,可是更想再得瑟几天,可林启辉已经封住了她的嘴,柔软狡猾的舌头钻进了她的檀口,勾着她的舌尖逗弄吸吮,不过片刻,便让她气喘吁吁,而他火热的大掌沿着她的身体曲线一路向下,搁在那秘密的地带轻轻抚弄,酥麻的刺激由着敏感的细胞迅速传遍全身,不过片刻,陶麦眼神迷离,一点抗拒的心思都没了。 “老婆,书上说这个姿势最容易受孕……”粗重的喘息中,林启辉伏在陶麦的耳边,三下五除二剥了彼此身上的衣物,抬起陶麦的双腿搭在自己的肩上,陶麦见自己门户大口,而他双目灼灼地盯着私.密处看,羞得她双手一捂,眉眼娇嗔地瞪他,“我想看看你的伤口你都不让,凭什么来看我……” 窘,窘窘中,林启辉握住她的柔荑放在他的昂扬之上,坚.挺和灼热瞬间透过薄薄的掌心肌肤传来,惊得 陶麦下意识往回缩,可他却不让,哑声说:“它现在好了,你可以看了。” 他自然不愿意让她看见他受伤的模样,现在,已经好了。 陶麦的脸红到滴血,缩着手指要收回来,却无意之中挠的林启辉跟着一阵闷哼,“谁要看了……”嘴上说着,目光却忍不住去看林启辉隐忍的表情,顺便偷瞄一眼下面,她的手只握住了头部,雪白和紫红那么明显地映在眼前,激的她瞳孔不自觉收缩了一下,小手微一用力,那种温软却坚硬的触感奇妙地在掌心蔓延,林启辉压抑地哼了一声,倾身便埋在了她的沟壑间,他的力道有点大,弄疼了陶麦,陶麦便手握把柄似的同样用力,两个人相互窥探着彼此的身体,相互刺激,不一时已是情难自已。 林启辉跪在床上,双手掌控着陶麦的小蛮腰拉近自己,深深进入,陶麦感觉到那烙铁的热度和硬度,媚眼如丝地哀呼一声,早知今天,何必逮着这短暂的九天往死里撩拨他,结果…… “唔……疼~”失控的力道让陶麦有些受不住,缩着身子想要逃,林启辉却钳制着她的腰,一手摸上她平坦的小腹上那一抹隆起,带着安抚劝哄一般,“你放轻松,就不疼了……”数日不做,绵密的嫩肉紧紧地咬着他不放,密不透风的紧,难以自制中,力道便不知不觉大了起来。 陶麦听话的深呼吸一口气,放松放松,结果还是疼,可这若有似无的疼中又掺着铺天盖地的酸麻,让她再说不出疼,只能随着快速的节奏细细地低吟出声,林启辉听着她的眉叫,癫狂到极点。 …… 一夜贪欢。 幸好第二天便是周六,陶麦可以心无旁骛地睡大觉,林启辉却神清气爽地起床做好早餐,留下便签去公司了,最近发生了不少事,公司里积累了不少事情需要他亲自处理,这一忙起来,可就是昏天暗地。 陶麦睡到中午十二点才睁开眼,忍着腰酸背痛洗漱穿好衣服下楼,哪有林启辉的影子,一如既往的茶几上放着便签,嘱咐她吃早餐。 现在吃的哪里是早餐,根本是中午饭嘛。 吃了林启辉悉心准备的早餐,陶麦便出门了,她知道林启辉去了公司,想去陪他。出了门,外面一辆车在等着她。 陶麦呵呵一笑,“他难道会算?知道我要出门,而且刚好这个时间?” 司机赵岩嘴角抽搐了一下,一板一眼地回说:“您比林先生预计晚起了两个小时,我已经等了不少时间了。” 陶麦嘴角一撇,这能怪谁?还不怪他昨晚上太疯狂了!撇着嘴,陶麦上了车,车子行驶到中途时,赵岩接了一个电话,接电话时不知为何视线总落在陶麦脸上,陶麦狐疑地看着他,等他结束通话便问:“林启辉打来的?” 赵岩面色古怪地摇摇头,车子流利地一个拐弯,竟拐进了另一条道,陶麦惊讶地睁大眼,心里有恐慌漫延上来,“赵岩,你要做什么?” “林太太不要紧张,只是有个人想见见你,所以……”赵岩解释。 陶麦一脸警惕,“谁?”这个赵岩感觉怪怪的,难道他想绑架她? “李首长。”说着,已经到了目的地,是一处较为偏僻的公园,赵岩直接把车开进了公园里,公园里有专门的车道,赵岩熟门熟路的就开到了一处公寓前,公寓看起来带着西欧风格,好似历史遗留下来的产物。 “到了。”赵岩恭敬地打开车门。 陶麦狐疑地下车,这座公园后面原来竟有一座小山,小山的入口处写着:军事重地,外人莫入的字样。 下了车,眼前是一马平川的绿地,有三三两两的人经过,穿着便装,俱都行色匆匆,见到外人来此,露出诧异的神色,不过只是一瞬,之后便各走各的。 陶麦还未想起了哪位是李首长,那人已经威严地朝她走了过来,定睛一看,原来就是上次载她回林家老宅的那位神秘首长,原来他姓李。 “李伯伯……”这位首长看起来比爷爷小,比爸爸大,陶麦便自作主张地这么叫了,李首长听言呵呵一笑,“麦子,你来了……” 第228节 她像大毒枭的妹妹?(六千字) 李首长语气间十分的自然随和,陶麦点着头,眼神打量着四周,问道:“李伯伯,这是哪里?” 李首长露出高深莫测的神情,脸上带着笑意对着陶麦半真半假的说:“保密!” 陶麦呵呵的笑,看样子她问了一个不该问的问题,那么,“李首长找我来有什么事吗?淝” 李首长眯了眼看着陶麦转换的思维,眼前的丫头看着也是个明白人,且七窍玲珑的,会察言观色,可是林明…… 陶麦一派平静地任眼前的老首长打量,心中却已思绪万千,她一个大大的良民,不知道找她到底有什么事?也不知道这李首长在想什么,面上的神情变得越来越严肃了。 “相信你父亲已经跟你提过了。”李首长沉思了良久才开口,陶麦蹙眉,李首长说的父亲是指林爸爸吗?林爸爸跟她提过什么了? 见陶麦一脸疑惑,李首长挑眉问道:“林明没有跟你提起过?” 陶麦一脸茫然地摇头,李首长一阵感叹,看来林明比他想象中还要疼爱这个儿媳妇,又听闻林启辉对这丫头更是爱护有加,如此看来,这件事的可行性又减低了不少。 “是这样的,你长得很像大毒枭魏成豹的妹妹,魏成豹是东南亚的隐形毒枭,他的毒品大多销往中国内陆,警方一直想要抓捕他,而我们特种部队也一直配合警方,想要一举消灭魏成豹的犯罪团伙。当” 陶麦先是感觉自己在看警匪电视剧,目光触及到李首长异常严肃的脸才回过神来,“那你们消灭他不就可以了吗?” “消灭一个魏成豹容易,可想要彻底消灭他的犯罪团伙就难了。”李首长接着说,陶麦似懂非懂,询问的眼神看向李首长,李首长继续道:“魏成豹是子承父业,其父也是有名的大毒枭,为了能让他们的毒品达到最好的销量,他们有专门的毒品研究室,而里面聚集的都是具有高学历高智商的科学家,他们把几十年的研究成果制作成晶片,而后流传了下来,这块贮存着所有毒品制作方法的晶片就在魏成豹手里,就算魏成豹死了,他的接.班人会凭着这块晶片,继续进行犯罪活动。” “所以,我们的根本目的是想要毁掉这块晶片。” “那这跟我有关系吗?”陶麦一头雾水,她听李首长所言,简直像在听黑道故事一般,好似离自己的生活非常遥远,是另一个世界才存在的人和事。 “你长得很像魏成豹的亲妹妹,这就是关系。”李首长双目灼灼地盯着陶麦看,陶麦眨眨眼,表示还是不懂,李首长解释:“就在三个月前,魏成豹的妹妹拒绝嫁给她指腹为婚的未婚夫,她的未婚夫同样是一名毒枭,名叫费梵,和魏成豹明争暗斗了十几年,魏成豹最宠他的妹妹,见她不愿意下嫁也就遂了她的心意,可费梵不同意,魏成豹把其妹藏匿起来,属下不慎走漏了风声,费梵得到消息带人去抢人,两方人马火拼,火拼中,魏成豹的妹妹魏如君失足掉进了江里,没救上来,连尸体也没找到。” 陶麦微微撑大眼,这要是拍成电影,肯定是一部精彩的枪战片加爱情片。 李首长见陶麦一脸的惊疑,面色倒还平静,终于说出了他找陶麦的真正原因:“我找你来,是想请你冒充魏成豹的妹妹去取得那块晶片。” 陶麦眉目一挑,想起林爸爸在医院的欲言又止,终于明白他要说的到底是什么话了,这么危险的事,他自然要考虑到方方面面,难怪他最终没说。 “李伯伯,您也说了是冒充,听您讲,魏成豹不是一般人,他亲妹妹怎么可能会认错,我不可能胜任的。”陶麦摸着自己的鼻子笑着,这种事,不就是传说中的卧底么,她又不是警察,也不是军人,对她而言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她还要和林启辉生宝宝,才不想冒险。 再说了,林爸爸没有对她提出这件事,也就表明林爸爸是不同意的。 见陶麦委婉地拒绝,李首长眼里明显滑过失望,还要再说什么,头顶忽地响起直升机的轰鸣声,陶麦顺着李首长的目光看过去,一辆迷彩色的直升机很快地飞过来落在前方不远处的一块空地上,紧接着有穿着白大褂好像是医生的人快速地迎了上去,有人先跳下了机舱,陶麦一看,原来是李铭升,李铭升一跳下机舱转过身便站稳了,上面有人扶着一个人下来,李铭升在下面接应,被扶着的那人陶麦也认识,是孙雄,而扶着他的是黑子。 孙雄看起来一脸痛苦,腹部用一件衣服紧勒着,鲜血浸透了迷彩服,那迷彩服看上去混着泥土一般,黑黑的,分不清原来的颜色。 孙雄被李铭升和医护人员放到了担架上,医生动作快速又轻柔地解开了那衣服,鲜血立刻喷涌而出,一瞬间便染红了白大褂,刺目的令人不忍再看。 陶麦顿时转过脸,而李首长已经大踏步地走了过去,高声问道:“怎么回事?” 李铭升和黑子见到李首长整齐划一地行了一个军礼,李铭升表情沉痛的回答,“行动中意外遇见了费梵的人,我们人手不够,孙雄为了救我……不慎中枪。” 李首长眉目严肃,上前拍了拍黑子和李铭升的肩膀,沉声道:“孙雄会没事的。” 李铭升抬起头,冲着李首长重重地点头,“他壮的跟头牛一样,一定会没事的。” 李铭升眼里涌动着强烈的光,这股光那么逼人,仿佛是某种坚不可摧的信仰,不由让人仰望。 陶麦捏着衣角,远远地看着,原先听李首长所言,就像在听故事,可现在亲眼目睹从战场上带血回来的战士,这种真实感的冲击力很大。 她想上前跟李首长说一声自己要走了,可却迈不动脚步,而那边的李铭升已经发现了她,脸上露出了诧异之色,抬腿就朝她走了过来,“嫂子……” 陶麦应了一声,期期艾艾地不知道说什么好,便问:“你没事吧?”他的身上还站着血迹,有股血腥气被风吹散出来,十分刺鼻。 李铭升干脆的回答,“没事。你怎么会在这?” 陶麦的目光越过李铭升的肩膀,看向也朝着这边走来的李首长,“是他叫人把我带过来的。”现在她怀疑赵岩不是一般人了,否则李首长怎么可能会直接联系到他?而他二话不说不顾她的意愿就把她送了过来。 李铭升侧头看一眼李首长,眉目拧了起来,好似在担心什么,李首长走近了便对陶麦说:“看见没有,我们的战士又因为魏成豹一伙人而受了重伤。” 陶麦讪讪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李铭升转而看向李首长,不可思议的问:“您对她说了?” 李首长郑重地点点头,看着一脸担忧的李铭升,李首长反问:“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好办法吗?” 李铭升哑口无言说不出话,静了数秒目光落在陶麦脸上,“可她是无辜的,且不具备自我保护的能力。” 李首长也沉默下来,一看陶麦就是过惯了优渥生活的,手无缚鸡之力,如果把她置身贼窝里,估计根本没有防范能力。且她还一脸的不情愿。 叹了口气,李首长摆摆手,“是李伯伯一厢情愿了,叫赵岩送你回家吧。” 陶麦偷偷呼了一口气,跟李首长说了再见,又对李铭升挥了挥手,赶紧走向一直站在车边等待的赵岩,上车之际,陶麦狠狠瞪了一眼赵岩,“等我回去问林启辉,哼。” 赵岩是林启辉找来的司机,他的底细林启辉应该清楚,不能问李首长,只好问他了。 一路上,陶麦的思绪都很乱,李首长的话反反复复地在她脑海里回荡,还有李铭升的眼神,孙雄受伤无力躺在担架上的样子……她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怎么一个好好的休息日,会让她听见看见这些事? 带着怒气,陶麦冲进了惠讯科技,林启辉刚好在开会,陶麦见不到人,有些心浮气躁,对着李秘书催促:“我想现在就见到他,我有急事。” 李秘书有些诧异,平常陶麦不是这样的,今天是怎么了? 接收到李秘书狐疑的眼神,陶麦也觉自己有点过了,深呼吸一口气,她走进了林启辉的办公室,“没事了,让他安心开会吧。” 她可能一时无法接受消化李首长说的那些事,于是,心里难受。 林启辉的办公室内,陶麦深吸一口气,嗅到了林启辉身上特有的气息,立刻觉得心里静了下来,坐到林启辉舒服的办公椅上,东看看西摸摸,这些文件是林启辉看过的,这支笔是林启辉握过的,椅子是他天天坐的…… 想着这些,陶麦便觉得心里有种快乐,刻意的就把刚刚的事给忘掉,等的时间长了,她觉得有些无聊,便打开抽屉看看是否能找到白纸用来写写画画,第二层的抽屉里有一本黑皮本,静静地躺着,陶麦鬼使神差的就拿到桌面上翻看,竟是一本日记。 力透纸背的字迹,字字句句跳进陶麦的眼帘: 2007年8月25日,第一天。 机场,迫不及待想要飞往S市见到她。 2007年8月26日,第二天。 在麦子家门口遇到方倾墨,他们同进了她的家,她撵他走,却喂方倾墨锅巴吃。 2007年8月27日,第三天。 她和方倾墨外出一夜未归,她请了律师上门见他,提出离婚,他心如刀绞。 2007年8月28日,第四天,她失踪不回家见他。 2007年10月10日,第四十六天。 游轮酒会上,终于见到了她,她穿着淡绿的礼服,他瞬间惊艳,心脏砰砰乱跳。 2007年10月21日,第五十七天。 G大校庆上如他所料遇见了她,方知她自十八岁便暗恋他,并拿了校橱窗里他的照片,他心狂喜。碧烟湖边留下刻骨铭心的一吻。 2007年11月23日,第九十天。 方倾墨发现他住了过来,带着陶麦再次离开,她一直未回家,他始终在等。 2007年12月3日,第一百天。 她遭绑架,他肝胆俱裂,惊吓中,她 这么久以来,第一次依赖他,抱住了他,他心生宽慰。 2007年12月25日,第一百零二十二天。 圣诞节,她穿着羽绒服站在圣诞树下,格外漂亮,与她漫步雪中,从未有过的满足。 2008年1月6日,第一百零三十三天。 他从巴黎回来,惊闻她在画廊被火烧伤,心疼,深深懊悔自己没能在她身边保护她。 2008年1月20日,第一百零四十七天。 亲密间,她说:你始终是唯一的,从开始到最后。狐疑,狂喜。 …… …… …... 2008年7月6日,第三百一十五四天。 她以跳楼威胁,他心神俱碎,终究妥协。 …… 2008年7月15日,第三百二十四天。 再接再厉生宝宝…… 陶麦呆看着,字字句句都诉说着林启辉的心情,从最初的两人形同陌路到现在的形影不分,真真切切映入眼底,刻进心里。 办公室的门忽地开了,林启辉高大挺拔的身影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惠讯的一干高层领导,他一眼看见端坐在他办公椅上的陶麦,立刻冲着属下挥了挥手:“有什么事一个小时之后再来汇报。” 杨勋眼尖的看到了陶麦的身影,带头引着一干人走了,嘴里还咕哝着:“老婆来了,连公事都得押后,哎~这人啊,哪里会想到会变成今天这番模样。” 陶麦笑眯眯地看着林启辉打发了属下关上门朝她走过来,“什么时候来的?”他一边走近,一边随意的问。 陶麦看着眼前不露声色的男人,即使她来了,他神色间也没多大喜悦,可却二话不说地推迟了公事,不动声色,却深情似海。 “林启辉,我怎么不知道你有写日记的习惯?”陶麦举着手里的黑皮本,在空中摇晃着。 林启辉一眼看过去,面色一紧,伸手就去夺,陶麦却好像早就预料到他会这么做,立刻反应迅速地换了个方向,见林启辉一脸的别扭,陶麦别提有多高兴,为了不让林启辉抢到日记本,陶麦干脆站到了办公椅上,高举着黑皮本,奈何林启辉仗着个子高,一个跳跃差一点就被他抢了过去。 于是,陶麦又站到了办公桌上,举着黑皮本笑着说:“哈哈——这次你够不着了吧。”她光脚穿着凉鞋,这会儿甩了鞋子爬到了办公桌上,兴奋地举着他的日记本,白皙粉嫩的脚踩在他宽大的办公桌上,移动着,跳跃着。 林启辉见陶麦玩的兴起,轻飘飘瞄她一眼,拿了一份文件走至沙发区坐下,理也不理她了。 他总不能学她的样子爬上座椅站到桌子上跟她抢吧?太丢份了。 最好的办法就是——冷处理。 陶麦高高站在檀木桌上,看着林启辉埋头公文理也不理她,有点傻眼,不禁叫嚣着,“喂,林启辉,我看了你的日记,写的可真酸,什么心脏砰砰乱跳,肝胆俱裂,心神俱碎的,你到底有多爱我,才写得出这么酸的句子啊。” 林启辉拿文件的手指哆嗦了一下,很想冲上前一把拉下陶麦,可他硬生生忍住了,他倒要看看,他不理她,看她还能唱出什么独角戏? 陶麦见他还不理她,继续说道:“哎,我原来不知道你这么爱我,要是知道的话也不会这么快就和你和好了,看看,你真心悔改才第一百天,我就被你俘虏了,真是失策。” 陶麦说了半天,林启辉动也不动,连头都未抬一下,渐渐的,陶麦有些沮丧,这日记本只记了那么一点内容,后面都是空白页,这写日记的人不理她,她顿觉没意思,一个跳跃,跳下了办公桌。弯腰准备把日记本放回抽屉里,手还未缩回来,猛然感觉后面有一具胸膛贴了上来,抽屉啪的一声被关上,而她被林启辉压得后仰在办公桌上。 林启辉危险地眯着眼盯着陶麦,陶麦直觉全身发毛,几乎谄媚地冲他笑,“呃,刚刚就是逗你玩,你不要介意,不要介意。” 林启辉高高地挑眉,眼神别有意味地盯着陶麦的领口,轻声慢语,“你不是想知道我有多爱你吗?” “啊——”陶麦惊讶,她是很想知道啊,他一直不说,而她一直未问,其实心里是想知道的嘛。 “嗯,我现在就告诉你,到底有多爱,到底有多酸……”陶麦眨着眼正等答案呢,林启辉居然伸手就脱她的衣服,她不由挣扎起来,可奈何这人现在已经练成了脱衣高手,不一时,她身上只剩最后两件遮羞布,而他灵活的指尖在她后背轻轻一挑,这胸前的布也滑了下去。 陶麦不由愤怒地大喊:“现在是在你的办公室里,你怎么哪里都发情?” 林启辉停住动作,脸色微青地死盯着理直气壮的陶麦,“是谁刚刚在我办公桌上乱跳乱嚷的,那时你怎么不说这是办公室?” 陶麦被堵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眼睁睁看着男人直接凑近她胸 前的高耸,温热的唇毫不客气地含住了她左边的高耸,狡猾坚韧的舌头围着那最为敏感的一点打着圈儿,忽轻忽重,或撮弄、或轻咬、或吸吮,变着法儿折磨她,而他另一只手公平地爱抚着另一边高耸,粗粝的指尖时不时故意擦过渐渐变硬变红的顶端,激的陶麦不自觉拱起身子,好似想要把自己整个送入他口中一般。 林启辉抽离,取笑地看着动情的陶麦,“是谁说我酸的?现在呢?酸不酸?”他舔着陶麦的锁骨,渐渐来到她的唇瓣,陶麦大睁着眼,有点无语,他对日记这件事未免太计较了吧,还是被她发现了隐情,恼羞成怒? 他的吻落在她甜蜜的唇上,陶麦情不自禁抱住他,赤.裸的身上的身上觉得一片冰凉,想要贴紧胸前的温暖,林启辉见她如此主动,伸手就扯了两条长腿之间的短裤,解开皮带拉下拉链,伸手捻起一抹透明的液体递到陶麦面前,“看,你酸的都冒水了。” 陶麦羞恼,双腿并拢就要拒绝他,奈何他强悍的腰身已经挤了进来,一手把她抱到办公桌上,调整好姿势,不容分说就冲了进去。 “嗯……”充实感立刻袭上心头,陶麦的腿被分开,中间是林启辉高大的身子,她的翘臀搭在办公桌上,两只手紧紧撑在两侧,努力地维持身体平衡。 无意间,看到窗外的天空有飞机飞过,吓得陶麦浑身一缩,林启辉跟着闷哼一声,力道变得更重,陶麦推搡着,急切的道:“天哪,这边全是玻璃,我们会被别人看见的。” 这么羞的事万一被外人看见,无法想象,陶麦想着,一阵紧张过一阵,林启辉一把捏住陶麦乱动的双肩,“放心,这玻璃只能看见外面,外面看不见里面,你别不放心了,这么紧张,下面紧的我都动不了了。” 陶麦捶打了一下林启辉,重新躺了回去,可她疑心林启辉是不是哄骗她的,整个过程双眼都注视着窗外,看见一只鸟飞过,都要紧张个半死,以至于林启辉早早的缴械投降,而她自己也在他最后的冲刺之下飘到了云端。 林启辉轻轻擦拭着陶麦一片泥泞的私密处,陶麦捶胸顿足地一阵感叹,都怪自己刚刚一时冲动,早知道不逗林启辉了。 她扭动身子时,腿间流出乳白色的液体,林启辉的目光紧紧胶着在上面,怎么也移不开,陶麦迟迟抓不到裤子,狐疑地低头去看,见林启辉脸色紧绷,那刚满足的家伙又高高地抬起了头,抽了一口冷气,“你要干嘛?” 林启辉看她一眼,“你说呢?”不等陶麦反应,昂首挺进,陶麦哀呼一声,眼睛盯着窗外开始看飞机看小鸟,看视线模糊的对面大楼有没有人偷窥他们。 一场失控的欢爱之后,陶麦没精打采地趴在沙发上,林启辉已经帮她穿戴整齐了,她歇了一会儿,抬头问端坐办公椅上很快进入办公状态的林启辉,“你找来的司机赵岩到底是什么人?” --- 两更合一更了~ 第229节 危机来临 林启辉眉目一跳,面露严肃,“赵岩怎么了?” 陶麦趴在沙发上,妩媚妍丽的眉心微微皱着,“来之前他把我带到了一个地方,见到了李首长,还有李铭升他们。” 林启辉心中一沉,搁下笔走向陶麦,伸手把她抱在自己腿上躺着,“李首长都跟你说了什么?” 陶麦看一眼林启辉,他对于李首长找上她似乎并不意外,只是眼里多了一层阴霾,“说我长得像一个大毒枭的妹妹,想让我去做卧底偷一片晶片。” “不要去!”林启辉勒紧陶麦,神色间露出忧戚,“这种事还是交给专业人士比较好。淝” 陶麦见林启辉神色间异常紧张,不由搂住他的脖子附和地点点头,“嗯,我还要跟你生宝宝呢。” 只是,想到孙雄受伤的样子,李首长殷切的眼神,陶麦心中有点不自在当。 陶麦想了一下,又问:“你还没告诉我赵岩到底是什么人?” 事到如今,林启辉也不想在瞒着陶麦了,“赵岩和李铭升一样,都是特种兵。” 陶麦一脸惊讶,“那他怎么会来做我的司机?” 林启辉的指尖描摹着陶麦的细眉,眉心微皱,“你还记得珠海那次有个犯人叫你小姐吗?” 陶麦点头,“那个犯人是魏成豹的得力属下,把你错认成了魏成豹的妹妹。” 陶麦眨眨眼,这么说,林启辉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我不放心,从珠海回来之后就去问了问,才知道这么回事情,为了以防万一,李铭升提议让赵岩隐藏身份来保护你,所以他就坐了你的司机。” 原来是这样,她就说嘛,李首长怎么一个电话就能找到他命令他! “麦子,以后出门千万小心,知道吗?”林启辉叮嘱,想了一下还是不放心,提议说:“要不你干脆辞掉现在的工作,这样就不用每天出门了。” 陶麦立刻摇头,她才不要整天无所事事地待在家里呢,林启辉见她摇头,拧眉想了一下,“那以后每天上下班都由我亲自接送。” 陶麦眯着眼抬头亲了亲林启辉,十分高兴。 林启辉接送陶麦上下班时,赵岩也在车内,且看起来十分警觉,一连一个星期过去了,陶麦差不多快要把李首长的一席话忘掉了。 这一日,中午下班休息时间,徐惜拉着陶麦死活要去附近的一家冰店吃炒冰,陶麦拗不过徐惜,又想到可口冰凉的沙冰,忍不住跟着徐惜去了。 她们来晚了,到的时候冰店里都没位置了,两人只好买了冰沿着路边的树荫往回走,一边走一边吃,太阳炙烤着地面,正中午的时候,地面上热烘烘的,即使嘴里吃着冰,还是止不住的热。 “哎,我不走了,热死了。”徐惜抹了一把汗,见站台的阴影下有座位便过去坐下,屁股上顿觉一烫,嗷嗷直叫着想要起来,可又恹恹的不想站着。 陶麦也好不到哪里去,可她不想坐在热烫的板凳上,便微低着头站着,漫不经心地看着车辆稀少的路面,嘴里嚼着水果丁,清爽之感在唇齿间蔓延,让她不自觉面上带了一丝微笑。 她抬头看向路面时,有一辆白色轿车驶过,经过她的身边时车速突然降了一大半,徐惜的声音在这时响起,“麦子,我们回公司吧。” 陶麦立刻转头,嗯了一声和徐惜一起往前走,还有三百米左右就到了,很快。 白色轿车内,开车的人不可思议地转向身后,“老大,那是魏成豹的妹妹吧?原来她没死。” 坐在后座的男人收回目光,轻轻笑了起来,阴阴沉沉的说了三个字,“有意思。” “魏成豹借着他妹妹的死把我们往死里打,这人却在这里好好的,明摆着跟我们过不去,老大,你说怎么办?” 被称作老大的男人一脸邪气,回头看一眼陶麦背影消失的方向,幽幽一笑,“那就来让我们玩一个游戏吧。” 车内的人都跟着笑了起来。 陶麦和徐惜回到公司,冷气吹到身上,一阵冰凉,徐惜深吸一口气,一把抓住陶麦十分懊悔地说:“刚刚吃冰的决定真是错误的,现在想想,宁愿坐在办公室吹冷气。” 陶麦笑笑,“反正已经出去过了,出出汗散散步也未必不好。” 徐惜重重地点头,“还是你会自我安慰。” 两人说说笑笑地回到座位上,离真正的工作时间还有半个小时,陶麦往座位上一趴,迷迷糊糊地睡了起来。 下班回家的路上,坐在后座的赵岩忽然对专注开车的林启辉说:“有人跟踪我们。” 林启辉几不可见地点点头,陶麦则立刻紧张起来,双眼紧盯着后视镜,现在是下班高峰期,车辆很多,她完全看不出哪辆车跟踪他们。 “保持镇定,不要乱看。” 林启辉低声提醒陶麦,陶麦立刻学他的样子若无其事起来。 汹涌的车流中,林启辉镇定自若地开着车,赵 岩除了眼里有内敛的精光,也是一派平静,陶麦屏息静气,虽面上没什么,心里却有些乱。 跟踪他们的人是冲着她来的吗? “走了。”赵岩忽然说。 林启辉故意拐到一条车流稀少的路上,陶麦想他大概是不想让人知道他们的住处。 “嗯。”林启辉捉过陶麦的手,看了她一眼,“今天在公司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人?” 陶麦仔细想了想,一切如常,没有出现什么奇怪的人啊,便摇了摇头。 林启辉剑眉微皱,到前面路口一拐,冲着绿苑的方向开去,可没行驶多远,赵岩忽然高叫:“不好,他们又出现了。” 林启辉只得把车直直往前开,陶麦心中发憷,不由紧紧攥住了林启辉的大手,林启辉安抚地捏了捏她,“没事,有我呢。” 陶麦无声地点点头,眸里的光胶着在林启辉坚毅沉着的脸上,莫名的带给她安心。 陶麦透过后视镜,终于看清是一辆白色的车在追他们,看不出是什么车型,好似是改装过的,林启辉已经把速度提到很高了,但对方看来十分轻松。 赵岩看了看,见到前面有个熟悉的标志,立刻说:“我如果没记错,这条路前面有一座警局,不如开往那里先躲开他们再说。” 对方来历不明,动机不明,他们很难采取应对措施,所以,还是先缓一缓,等调查清楚再说。 林启辉看一眼前方的警察局,无声地点了点头,陶麦若有似无地松一口气,情绪终于放松下来。 林启辉强行把车开进了警察局的大院,守门的见他如此立刻过来质问,赵岩先一步下车,也不知拿出了什么东西给对方一看,对方立刻偃旗息鼓地无话可说。 陶麦下车,好奇地问赵岩那是什么,赵岩耸肩,“秘密。” 陶麦立刻露出鄙夷的神色,“好像我真不知道一样,不就是部队编号么。” “那你还问。”赵岩看一眼陶麦,跟着林启辉往警察局里走。 他们说了自己被跟踪的情况,由于他们身份特殊,且一再强调叫他们去细查,警局只好详细地做了笔录着手开始调查。 在警局待了一个多小时才离开,为了以防万一,赵岩独自一人开车离开,而林启辉陪着陶麦坐警车回家。 这一招声东击西的方法,成功摆脱了跟踪者。 晚上睡觉的时候,陶麦总是睡不踏实,林启辉圈住她,“怎么了?” 黑暗中,陶麦睁着眼睛,她想到的,忧虑的,林启辉一定在她前头,如果连他也不知道答案,那么,她如此不安也于事无补。 “没事,就是有点热。” 林启辉摸摸陶麦的鬓角,确实有些汗涔涔的,便起身调低冷气,重新抱着她入睡,陶麦转个身,把自己整个埋进林启辉怀里,只有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她才能睡着。 早上起来的时候,陶麦坐在床头看着林启辉穿衣,他背对着她,颀长有力的身躯优雅迷人,就连穿衣服的动作都带着不凡的味道,“想什么呢?”林启辉忽地转身凑近陶麦有些失神的脸。 陶麦笑了一下,歪着头对林启辉说:“我想今天不去上班了,你帮我打电话给谭子文吧。” 林启辉意外的一脸高兴,捏捏陶麦的脸,喜悦的道:“我看你干脆不要上班了,你在家待着,我找人保护你,这样我还放心些。” 陶麦歪着头想了想,这样虽然没了自由,但能保证安全,万一她频繁出门被那伙杀人不眨眼的毒枭发现就不好了,“嗯,听你的。” 林启辉捧着陶麦的脸重重亲了几口,“好,你就在家待着,哪儿也不去,我来安排。” 陶麦点点头,林启辉一把抓起她,“既然不上班了了,就起来陪我吃早餐,困了中午再睡。” 陶麦笑嘻嘻的,攀在林启辉身上不下来,林启辉拿了拖鞋给她穿上,直接把她抱进了浴室,伏在她耳边说:“是你自己洗,还是我来帮你?”语气间带上了一丝暧昧。 第230节 突来的子弹 陶麦立刻站直身子,推林启辉出去,林启辉笑了笑,下楼做早餐。 等陶麦整理完毕下楼时,林启辉正站在厨房,他一身西服,胸前系着一条最大号的碎花围裙,虽是最大,在他身上却显得窄小,听见脚步声,他微微侧头,温和一笑,“来端盘子。” 早晨的阳光明晃晃地洒在他的身上,温煦迷人,陶麦心头暖融融的,眯着笑走近,从身后抱住了林启辉,“谢谢你。” “什么?”林启辉倒牛奶的手顿住淝。 “给了我一个家。”陶麦猫咪一样蹭着林启辉的后背,一脸幸福。 林启辉倒好牛奶,反手一拉陶麦,把她摁在流理台上使劲亲了亲,牙关撞到一起,两人也不知道疼,交换着彼此的气息,呼吸相闻。陶麦及时刹车,狡猾地端了盘子就走,要不就要自己就要变早餐了。 林启辉看她逃走,纵容地摇摇头,热了牛奶才坐到餐桌边。 两人和和美美地吃了早餐,陶麦目送林启辉出门,绿苑的治安环境很好,每一栋小楼之间都隔着很远的距离,保证了每户之间足够的安静,可陶麦望了望两旁的邻居,暗暗地想:如果出事,哪怕呼救也没人听见吧当? 不等她再多担心,上午十一点时,赵岩已经带着二三十个保镖把他们家团团围住了,陶麦顿时有点傻眼:要不要这么夸张? 陶麦迎上走进来的赵岩,“这么多人?有必要吗?” 赵岩点点头,“那辆车的车牌号是假的,查不出了什么有用的信息,巧的费梵来了京都。” 陶麦一听费梵这个名字就知道赵岩的表情为什么这么认真凝重了,而她自己一时之间也有点手足无措。 天哪,那不是什么普通的杀人犯抢劫犯,而是国际有名的大毒枭,如果让他们把自己误认成是那个魏成豹的妹妹,那她不是死定了? 陶麦顿觉自己辞职的决定是正确的,窝在家里不出门也是明智的选择。 怕陶麦一个人在家烦闷,下午林启辉特意提前回到家,人刚走进门,陶麦已经一个俯冲跑了过来,八爪熊一般攀在他身上,“你今天回来的好早,为什么?” 林启辉伸手捏了捏陶麦秀丽的小鼻子,“当然是回来陪你。” “老公,你太好了。”陶麦眉梢眼角都是笑意,主动踮起脚亲了亲林启辉的脸,林启辉抓住她仔细看了看,见她脸上并无害怕之色才放下心来,“一个人在家闷吧?” 陶麦摇摇头,林启辉走向沙发,一眼看见电视里正在播放的节目,是电影频道,一对年轻男女正牵手漫步在海边,一身的白,美的令人心动。 陶麦见林启辉看向电视,觉得不妙,抓起遥控器要换一个台,电视里的男主角已经露出了正面,赫然是俊逸非凡的方倾墨。 “呵呵~在家无聊,就随便看看,这是一部老电影,还行……”陶麦站着,不等林启辉发醋她自己就先解释了。 林启辉面无表情地拿过遥控器关了电视,起身拉着陶麦到书房里,把电脑一开,说:“以后在家没事可以上网打游戏,惠讯新开发的几款游戏预测很火爆,你可以用它来消磨时间。” 陶麦望着打开的电脑,一阵无语。 “你玩,我去做晚饭。”林启辉看了陶麦一眼,把书房门一关,出去了,谁知陶麦的手刚握住鼠标,他又进来了,望着陶麦说:“听歌可以,但不可以看影视剧,尤其是方倾墨参演的,你懂的。” 陶麦嘴角一抽,要不要这么严格?但看在他毫无怨尤自己去做晚饭却让她在这里玩电脑的份上,她就不斤斤计较了。 十分钟之后,陶麦关了电脑跑到了厨房,林启辉却不在厨房,流理台上已经放着洗好的青菜和切好的姜葱等,陶麦狐疑地去找他,在一间一直空置的房间外隐隐约约听见了林启辉的声音,走近了听到他说:“父亲放心,我会保护好她的。” “您也注意身体。”又说了几句,林启辉就挂了。出门看到陶麦就站在外面,惊了一下,“怎么不玩了?” 陶麦一脸的意兴阑珊,看着林启辉时又露出甜甜笑意,“你在家我当然要和你一起。” 林启辉揉揉陶麦长长了的发丝,“那就来和我一起做饭。” “嗯,我就是这么想的。”陶麦点着头,抢先走进厨房查看食材,看今天晚上吃什么。 两人很快做了三菜一汤,陶麦往往外面走来走去的人,“他们怎么办?” 林启辉眉目不动,拉了陶麦坐下,“放心,他们轮流休息轮流吃饭。” 陶麦点点头,赵岩一向神出鬼没的,她猜到他应该就在附近,不方便打扰他的工作,也就不叫他吃饭了。 “开一瓶红酒怎么样?”林启辉提议,陶麦欣然点头,和喜欢的人品酒吃饭,快乐恣意。 陶麦去拿杯子,林启辉去酒柜拿酒,醒酒之后,一人倒了半杯,握在手里轻轻的摇。陶麦觑一眼林启辉,“爸爸刚刚来电话了吗?” <林启辉手一顿,猜到她听到了,遂点了点头,陶麦不安地垂眼,林启辉询问地看向她,陶麦咬了咬唇,踯躅一下嗫嚅着问:“爸爸,会不会嫌弃我没用?” 林启辉不懂地挑眉,陶麦眉梢染着犹豫,“就是叫我去做卧底我不愿意的事。” 林启辉怔了一怔,放下酒杯郑重地说:“这件事跟你根本没关系,就像有人喜欢过宁静安详的田园生活,有人喜欢大城市的活色生香,无论是哪一种你都不能说它是错的,你想安静地过日子,你没有错。父亲不会因为你的选择而对你有任何想法。” 陶麦逡巡着林启辉认真的眉眼,半天才点点头,自从听了李首长的话,她总是忐忑不安,知道了林启辉心中所想,以及爸爸的意思,她就安心多了。 “遇见你是我一辈子的运气。”陶麦露出明媚笑意,举起酒杯隔空敬向林启辉,林启辉尔雅一笑,优雅地端起酒杯凑到嘴边,杯还未碰唇,他忽觉耳边的空气急剧流动。 “小心!”他出声的同时,只听砰的一声,想起酒杯被击碎的声音,红酒四散溅开,落在陶麦的白裙子上,血一样氤氲。 陶麦连尖叫都未来得及,只看到一个子弹的影子从她眼前飞过,穿透了酒杯,带着一股热烫的火药味和杀气,吓得她几乎呆若木鸡。 下一秒,整个人已经被林启辉扑倒,紧接着又响起了几声枪响,陶麦被林启辉卷在怀里,为了躲避子弹,滚了五个滚,外面的保镖听到枪声才有反应,幸好其中有十人是便衣警察有枪,忙进行反击。 一时之间,耳边都是枪声。 陶麦头昏脑胀地躺在地上,身上是林启辉绷紧的身体,“你没事吧?”她伸出手去摸林启辉,从他的后腰开始往上,林启辉见攻击已撤,微微撑起身子看着身下的陶麦,关切的目光上上下下审视着她,确保她的无虞。陶麦的手摸到了他的肩上,手上一片湿热,她定睛一看,立刻尖叫起来,“你受伤了?” 陶麦针扎着就要爬起来,林启辉压着她却不让,“再等一会儿。” 陶麦摇着头,心中的害怕早已忘了,满心满眼都是他受伤的胳膊,刚刚他那么不顾一切地把自己压在身下,她安然无恙,他却受了伤。“你在流血。”她几乎哽咽地指出事实。 林启辉低眼看着陶麦,竟若无其事地笑了笑,“一点点小伤,没事的,宝贝。” 轻轻的两个字宝贝,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说出口,柔柔的,似是羽毛划过心尖,引起一阵战栗。 陶麦的手放到林启辉的伤处,“我摁着伤口,不让它再流血。” 林启辉安然一笑,笑容深沉,眉眼情深,直到外面的人冲进来,确定忽然袭击的人走了他们才爬起来。 赵岩站到林启辉身边,撕开他的衣服一看,呼了口气,“还好只是子弹擦伤,没伤到骨头。” 陶麦看着林启辉鲜血淋漓的伤口只觉心疼,赵岩做了简单的包扎,陶麦就嚷着去医院,林启辉给了她一记安抚的眼神,严肃的问赵岩:“外面的兄弟们怎么样?” 赵岩脸现哀色,狠狠地哑了咬牙才说:“牺牲了一位警察同志,一位保镖重伤,救护车正在来的路上。” 陶麦忽然一阵眩晕,林启辉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却扯动了伤口,疼的他冷汗直冒,出口的却是关心之语,“哪里不舒服?” 陶麦僵硬着身子,缓缓地看向赵岩,抖着唇问:“你说死了人?” 赵岩一脸的生硬,他出任务时血流成河见多了,眼前的女孩子却是从小长在安宁的环境里,此刻见到如此暴力场面,人又是因为她而死的,自然接受不了。 林启辉抱住全身瑟瑟发抖的陶麦,亲着她的额头声声安慰,“保护人民的生命安全是警察的责任,这是因公殉职,你不需要自责。” 第231节 拒绝 “再说,他们可能并不是冲着你来的,毕竟,我纵横商场这么多年,树大招风,有人想要对付我也不奇怪。” 陶麦想要扯出一抹笑容,想要说林启辉你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可她抖着唇,半句话也说不出淝。 不一会儿,救护车来了,进来的居然是穿着制服的医生,再看门外停着的救护车,上面印有军区医院的标志。 医生很快把那名重伤的保镖送往医院,而林启辉不愿离开,就在家里做了仔细的清洗包扎。 陶麦想要帮忙,赵岩却挡着她,连伤口都不让她见,林启辉也叫她坐下休息,可她心里一片混乱,哪里能真的休息? 这些隐藏在暗处的人,简直太凶残了,他们什么都没有做,居然就来杀人。 这件事闹的很大,警察局已经来人调查过程了,本来林启辉向他们要人手时,理由是自己的生命安全遭到威胁,但这种话警察不信,现实面前,现在却不得不信。介于林启辉的身份,他们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调查应对。 赵岩把当时的情况巨细无遗地一一说了,警察认真做了笔录,当问到有没有看到对方是什么人长什么样时,赵岩和其他人都一致地摇头。 “他们用的是远程狙击。”林启辉盯着自己的伤口,冷冷地说。 在场的人顿时愣住,做笔录的警察怀疑地看向林启辉,正在为他处理伤口的医生点了点头,“照伤口看确实是,只要收集到子弹,就可以具体证实是哪一种狙击枪。当” 深陷沙发内的陶麦听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恐怖分子用的什么枪,应该在哪里布的点,目标到底是谁……听的她一颗心七上八下的,不知不觉手心里汗涔涔的。 不过半个小时,突有来了一群人,为首的人威严魁梧,正是李首长。 众人看见他肩上的三颗星,纷纷站起来行李,军警本是一家,尤其是面对暴力威胁时,合作更是密切。 李首长一来,先是询问了林启辉的伤势,见并无大碍便转向了静默站立一旁的陶麦。特制的军靴踏在地板上,是一种干脆利落的声音,却莫名地在陶麦心里回响,李首长站到了她面前,饱含睿智沧桑的双眼盯着她看。 陶麦微低着头,搅着双手,呐呐的,“李首长你来了。” “你受惊了吧。”李首长语重心长地拍了拍陶麦瘦削的肩,陶麦这才慢慢地抬起头对上李首长殷切期待的眼神,点点头,又摇摇头。 李首长不解地蹙眉,“那你到底是怕还是不怕?” “怕——”陶麦张了张嘴,目光落在已经处理好伤口正看着她的林启辉脸上,四目相对,柔情缱绻,“但有他在,我就不怕了。” 林启辉嘴角一翘,向陶麦伸出了一只手,陶麦立刻几步走过去,扑进了他怀里,林启辉顺势把她抱在自己大腿上坐下,目光如炬地望向李首长,“李首长,我知道您的意思,但她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子,从小到大生活在城市里,没接触过社会的黑暗,更没见过一个国家背后不为人知的暴力角逐,你要置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到龙潭虎穴之中,就是枉顾她的命,说什么我也不会答应的。” 李首长看着这对相亲相爱的小夫妻,眼底掩不住的失望,叹了口气,“是我自己异想天开了。” 李首长脸上有沉痛一闪而过,陶麦不忍细看,忙调转目光,低眉敛眸,安安静静地在林启辉怀里不动。 李首长又问了些情况,安排了一批人留下来保护他们的安全,警方同时去追查到底是什么人想要伤害他们,赵岩留下做指挥。 忙完这些之后,外面已经是暮色四合,李首长他们一走,房间里立刻安静了下来。陶麦愣了许久才想起他们晚饭还没吃,她去把菜热了一遍,草草地吃了个饱。 清理厨房时,林启辉要帮忙,却被陶麦推到一边站着了,“你都伤成这样了,还要帮忙,我又不是不会做家务,用不着你。” 林启辉站在一边笑,看着陶麦纤细的身子走来走去的,里里外外的收拾,厨房淡暖的光照在她清丽的脸上,她偶尔会对着他微微一笑,眼睛眯成可爱的月牙,露着皓齿,说不出的动人美丽。 他的心一片柔软,刚刚的兵荒马乱好似没发生过,臂上的伤也不再疼痛,有的,只有满心满眼的满足,只要,只要这个人安然无恙地在自己身边,别什么都好。 “好了。”陶麦洗干净手,转身对着林启辉微笑,林启辉上前几步,用完好的那只手托起陶麦的翘臀,低头,深深一吻,陶麦嘴角含笑,热情地回吻。 厨房的窗帘没拉下来,他们拥吻的画面静谧美好地被外面巡逻的人看见,赵岩摇着头,心有戚戚地嘀咕:尚若我也有心爱娇妻,宁愿牺牲自己的一切也会保她周全,生活无忧。 这么想着,对于出生军人世家的林启辉拒绝自己的妻子去做卧底,也有点理解了。 陶麦眼角余光忽地看到了那面光洁的玻璃,立刻羞窘万分地推开林启辉跑过去落下窗帘 ,身后随即传来低低沉沉的笑声,陶麦回身瞪一眼林启辉,林启辉毫不在意地牵起她的手,陶麦顺手关掉厨房的灯,两人准备上楼休息。 入睡前,接到了林爸爸的电话,他现在在外地一时赶不回来,叫他们一切小心,林启辉一一应着,一再强调没事,不用担心。 “你让麦子接电话。”电话那头忽然这么说。 林启辉冲着一旁的陶麦摇了摇手机,递给她,陶麦甜甜叫了一声,“爸爸……” 林明静了一下,问:“麦子,受惊了吧。”语气间有着难掩的心疼,听的陶麦心里暖暖的,酸酸的,吸了吸鼻子,振作精神说:“没有,他们把我保护的很好。” 林明笑了笑,“勇气可嘉。” 听到爸爸的称赞,陶麦立刻咧嘴笑了,爸爸说要她放心,有李首长亲自派人保护他们没有问题的,等过两天他就回家了,陶麦应着。 “那爸爸您也要注意身体!”陶麦紧贴手机,生怕林爸爸听不清。 林爸爸嗯了一声,最后挂电话的时候十分感慨地说:“原来有女儿就是这种感觉啊。” “父亲跟你说了什么?”林启辉接过手机,见陶麦一脸的欣悦,好奇的问。 陶麦一下后仰躺到柔软的床上,笑了笑,“我和爸爸之间的秘密,不告诉你。” 林启辉一笑了之。躺了一会儿,陶麦又弹跳起来,“我去打水给你擦澡。” 手臂受伤,且还是枪伤,医生说了不能沾水,可他哪一天要是不洗澡就根本睡不着觉,陶麦自然得帮他擦澡。 打来了温水,小心地除却他身上的衣物,顺着脸手一点一点地擦拭,橘黄的灯光下,高大壮硕的男人坐在床沿,身前站着娇小拿着毛巾的女孩子,静静的,只有清洗毛巾之时才发出水声。 洗好之后,这才相拥入眠。 陶麦睁着眼睛看着窗外好一会儿,起初连一只鸟飞过都觉胆战心惊,感觉到林启辉若有似无地抱紧了她,她才徐徐闭上眼,相信只要在他身边,她就用不着害怕。 可是,这种时时提防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窗外那些严正以待的警察和兵们,什么时候才会撤走?这里是居家生活的,真的不是黑社会与警方较量的地方啊。 翌日,太阳依旧炙烤着大地,天气格外的炎热,林启辉心里放不下,又兼受了伤,便打了电话给杨勋,叫他把文件送过来在家办公。 杨勋走进来的时候便响起了咂舌之声,“你们家这是怎么了?外面被围得水泄不通,别人还以为这里住着什么了不起的高官呢。” 林启辉穿了套宽松的居家服,盖住了臂上的伤,是以杨勋窥不见半分端倪。一进来,便把高高一叠文件往林启辉面前的茶几上一放,一屁股坐下就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连班都不去上了。” 林启辉轻飘飘看一眼杨勋,不想解释,更何况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对谁都好,便甩给他一句话,“不想被灭口就不要多问。” 杨勋一噎,眼珠子看了看门外那些人,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和保密性,当真不再多问。 “那你要在家办公多长时间?这样毕竟不方便。” 林启辉随手拿起一份文件,淡声说:“没有什么不方便的,习惯就好,以后每天上午九点的会议现场由你主持,我通过视频遥控,一切谈判应酬由你来负责,没问题吧?” 杨勋瞪大眼,要不要这么倒霉?可看情形是避无可避了,只得悲壮地点点头,“好,我会尽力而为。” 林启辉横他一眼,“不是尽力而为,而是一定要做好。” 杨勋嘴一撇,竖了竖眉目抬头肯定的说:“知道了。” 陶麦端了两杯茶站在不远处听他们谈话,林启辉这是做好了长期作战的准备了吗?心中忐忑地上前,“请喝茶。” 第232节 惊变前夕 杨勋调侃地看向陶麦,“嫂子,我们都这么熟了,用不用这么客气?”不客气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清香四溢的茶,咂咂嘴,夸陶麦的茶艺又进步了。 陶麦随意一笑,静静坐立一旁听他们讨论公事,她托着腮走神,连杨勋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直到林启辉坐在她身边抱住她才清醒,“在想什么?淝” 陶麦摇摇头,抖擞一下精神,站起来说要去做午饭,林启辉拉着她不让,“时间还早。” 陶麦嗯了一声,只得陪林启辉坐着,事实上他公务缠身,这么陪她坐着无非是怕她胡思乱想,“我没事,你去书房吧。” 林启辉眉心微皱,他不把陶麦放在眼皮子底下,根本不放心,遂拉了她往书房走去,“我办公,你在边上看书、玩游戏随便你。” “你不怕我打扰你?”陶麦皱眉,她以为只有自己在紧张,原来林启辉也是紧张的。 林启辉顿了顿,停了脚步,微微一笑,“乐意之至。” 于是,陶麦高兴地笑起来。 形影不离的日子过了两天,第三天一大清早,陶麦一扫连日来的阴霾,高兴地对林启辉说:“这两天都没动静,你说那伙人是不是知道自己认错人,走了?” 林启辉心知她这两天过的胆战心惊,他心疼不已,不忍逆她的意,点了点头,“嗯,应该是。当” 陶麦高兴起来,洗漱完毕就风风火火地下楼做早餐,她终于有一天比林启辉起的早了,这两天由于他受伤,心里又存着事儿,夫妻间的亲密事都没做,可夜里睡得并不踏实,直到这毫无动静的第三天。 林启辉见陶麦兴致高昂,笑着随她去弄,自己则慢悠悠地洗漱,等着吃早餐。 和和美美的早餐过后,陶麦楼上楼下地打扫卫生,计划着这一天怎么过?要不要到外面的花园里散散步,林启辉不知道准不准?心里盘算着,时间很快到了上午十点。 十点,这一刻,却成了陶麦噩梦的开始。 警察踩着急刹车冲进了陶麦家的小院,撞上了花园边上的小栅栏,还不等车停稳,里面已经跳下了几个人,林启辉正在喝水,听见这么大的动静,一眼扫出去,眉尾一沉,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为首冲进来的居然是他认识的宋局长,满面严肃和焦急,一见到他,脚步堪堪刹住,“林少……” 林启辉微皱眉头,外边的小花园可是麦子亲手布置的,现在居然被他们视而不见地撞坏了,“什么事?直说。” 宋局长面色微白,擦了擦额头的汗,言简意赅地把来意说了,听完,林启辉手中的茶杯忽地掉到地上,整个人僵了片刻,他死死抿紧唇,沉默。 宋局长见状,再次擦了擦额头的汗,恳求说:“林少,这次事件重大,上面已经专门成立了应急小组,谈判专家也在现场竭力劝说,但这些都没有用,绑匪不要钱财,指明了只要林夫人到场。” 林启辉心中一阵阵的发紧,下意识转向楼梯,陶麦不知何时站在了楼梯中间,脸色惨白,双眼惶恐,显然是听到了宋局长的话。 “麦子……”林启辉转身疾走几步,站在楼梯口朝着陶麦伸出了手,陶麦缓缓下楼,把手探进了林启辉手中,一股暖意传至波涛汹涌的胸间,仿佛滋生了勇气。 满室寂静,连一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见响声,空气紧绷到极致。 宋局长不断擦汗,不断看腕间的手表,解释说:“歹徒说如果不见人,每隔十分钟会杀一个人质,我从现场赶来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十八分钟。” 林启辉感觉到陶麦浑身一颤,他紧紧攥住她的手,心里翻江倒海,这群人这么狠毒,陶麦如果真的去,必将九死一生,可如若不去,那些无辜的人将…… 如此艰难的抉择,让他的眉头皱的死紧,他看向她,小小瘦瘦的一个女孩子,白皙的脸,大眼琼鼻,粉色的唇,清新的气质,那么可爱的一个人,不是别人,是他的妻子,他们一再的错过,千辛万苦才走到今天,而她为了他,曾经受过那么多伤害,得到那么多委屈,他多么想,想穷尽一生来保她一辈子无忧? 可现在,居然面临这样的事情!心中不由绞痛万分。 陶麦迎上林启辉强烈跳动的目光,他深邃的眼底蕴着强烈的不舍和眷恋,心疼怜惜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无疑,他是不想让她去的,而她一介平凡女子,只想一辈子安宁地守着丈夫,不想与他分离。 宋局长见两人情深意切,张了张嘴,叹口气,此时,突兀地响起了手机铃声,居然是陶麦的手机铃声。 陶麦松开林启辉的手,走过去接起,心中莫名砰砰乱跳,电话一接通,耳边响起了林爸爸一字一顿的声音,他说:“麦子,目前一死一伤,如果你再不出现,将会死更多的人,你过来,爸爸保护你。” 陶麦心中剧烈一跳,紧接着跟着一酸,眼泪几乎就要掉下来,可她咬着唇死死忍着,闭了闭眼,终于避无可避地应了一句,“好,我马上过去。” 挂了手机,看一眼林启辉,他满眼的怆然,已然猜到电话是谁打来的了,怆然也只那么一瞬,然后,他坚定地走至她身边,揽住她的肩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麦子,你和我,都不是逃避责任的人,更不是懦夫胆小鬼,既然他们找上门,我们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千万不要怕,要知道,你身后不仅站着我,还站着一名中将爸爸,还有李首长,警察……” 陶麦点着头,坚定的回答:“我知道。” 警车很快驶离了绿苑,那些匪徒选择的地点不远不近,是一家四层楼的超市,由于现在是暑假期间,可以肯定的是超市里的孩子很多,具体有多少人质警方也不甚清楚,估计在一千人左右。 一路上,宋局长已经把详细情况说了一遍,林启辉就坐在陶麦的身侧,他始终紧紧握着她的手,给予无声的力量。 原本,陶麦是不让他跟着的,说那里危险,他冷着脸看着她,对她说:“那里危险我却让我的媳妇去涉险,我要还在家里束手无策的待着,就不是男人。” 一句话,堵得陶麦哑口无言,只得让他跟着。 通往超市的路已经全面戒严了,包括附近,到处可以看到警察严正以待的执勤,这样凝重的气氛让陶麦的呼吸一再沉重,心脏似有千钧石压着,几乎喘不过气,可为了不让林启辉担心,为了不让人看扁她,她只好强行压抑着,表面镇定。 一路畅通无阻地到达了那家超市,超市前面是一整排透明的玻璃,从外可以清楚地看见里面的情况,有黑头黑脸只露着两只眼睛的人拿着枪,在一群蹲在地上的人质面前走来走去。 最前面,有一个个头矮小的男人了无生气地躺在白瓷砖地面上,身下一滩血迹蜿蜒了很远,紧靠着的,是一名卷缩着身体还在发抖的女人,还未死…… 那些手抱着头蹲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人们,胆大的,用一种濒临死亡的恐惧眼神看着前方,透过玻璃看着外面正在想办法拯救他们的警察,大人们用手遮着孩童的眼睛,把他们护在怀里;胆小的,则始终不敢抬头,不住地往后挪动,希望这些丧心病狂的人不要拉他们出去枪毙,恐怖,真的太恐怖了,活生生的一个人,一枪毙命,那还活着的,是故意为之,那一枪打在了动脉上,目的是想让她在痛苦中失血而亡…… 在与警方的对峙中,他们得知,这群人不为财不为权,只为了一个女人。 此时此刻,人人心中都盼着这个女人赶快到来,好拯救他们的命。 眼看着第三个十分钟要到了,众人质的情绪紧张恐惧到极点,当那个脾气暴躁走来走去的匪徒无意之中把枪口对着他们之时,甚至有人吓得尖叫起来,还不待匪徒有所动作,有人已经尖着嗓子高叫:“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原本安静的人质立刻***动起来,人人自危,同时传出了孩子的哭声,一时之间,安静的购物大厅十分嘈杂,在这嘈杂声中,一道阴森的,带着丝丝寒气的声音冷冷地响起,“我最讨厌怕死的人了,把那个女人揪出来,等时间一到就拿她催催亲爱的人民警察。” “是!老大。”立刻有人上前,利剑一般阴毒的目光扫过人群,准确无误地拖出了刚刚那个失声尖叫的女人,“嘿嘿,原来是个美女,怪不得这么怕死,怕是还没尝够男人的滋味。” 不怀好意的淫.邪之声,吓得人群中的女性赶忙把头埋进了臂弯里,止不住的恐惧令人心生绝望。 “放开我!”被揪出来的女人愤怒地大叫,甚至反抗,去撕打高壮的持枪男人,引得男人狠狠在她脸上扇了一耳光,并把她一脚踹在了地上,朝她吐了一口唾沫,“呸……” --- 此故事纯为虚构~ 第233节 正式冒充 惊恐害怕的年轻女孩子被恶人一巴掌打的肿起了脸颊,那一脚踹在了她的腿上,疼得她嘶嘶直吸气,她低着头,甚至不敢回瞪令她心惊胆战的恶人,她趴在地上,目光定定地望向窗外,看着那些警车和交头接耳的警察,心中一股恨意汹涌而出。 为什么陶麦还不来?她想害死大家吗? 忽然,寂静的空气中,听见了子弹上膛的声音,她猛地回头,看到高大的恶人端着枪对着她的脑袋,她抑制不住尖叫起来,失控道:“你们不要杀我,不要杀我,那个女人马上就到了。要杀你们杀她。” 安静中,尖叫声显得格外凄厉突兀,那个端坐一旁,很少开口说话却明显是头的男人阴测测地笑了笑,“时间还差六十秒,不要急。” 这话似乎是对吓得六魂无主的女人说的,也似乎是对自己的属下说的。 六十秒,一呼一吸间,就是两秒、四秒、六秒……这么点时间,很快就会到。 呼吸压抑到可怕的程度,仿佛自己的生命随时会从这个世界一般,地上躺着的那个半死不活的人终于停止了呻.吟,面色灰白地一动不动。 “你们要杀,就杀我吧。”忽然,有一道清脆却还算镇定的女声响起,震撼中,所有人的目光落到了一位中年妇女的脸上,她从人群中站了起来,不紧不慢地走至了趴在地上的女孩子身边,理所当然的说:“我是她的妈妈,对你们而言杀谁都一样,那么,杀我吧。” 全场惊住。 此时,陶麦和林启辉已经到达了现场的外面,透过巨大的落地玻璃窗他们震惊地看到了程玲大义凛然地站在歹徒的面前,她的脚边趴着看不清神情的广恩美。 看情形,似乎在保护广恩美不受伤害。 陶麦不自觉看向林启辉,见他双目死死盯着里面,黑眸里有火焰陡然而生,他的双手紧握成拳,指关节透着从未有过的青白,额头青筋压抑地跳动,面色紧绷到极致,里面的毕竟是他的母亲和妹妹,无论如何,血浓于水,此情此景,怎么可能不动容? 刚欲收回视线,林启辉伸手紧紧握住了她的,若有似无地带着一丝颤音说:“我不希望你进去。当” 一字一句,斩钉截铁刻入陶麦心里,心里剧烈地颤抖,可却带着一股暖意,他的眼神殷切中带着一抹血红,真真切切的关爱和担忧,可,她人都到这里了,里面不仅有林母、广恩美,更有很多无辜可爱的孩子,叫她怎么忍心,袖手旁观? 尚若,用她一人的命去换这么多人的命,怎么算都是划算的,大概,军警两方都是这么算的。 “你是我的全部。”林启辉猛然抱住她,伏在她耳边轻声说。 心中颤抖着,酸酸甜甜的感觉,死死压抑住泪水,不让自己露出怯懦,深吸一口气,轻声却清晰的对他说:“我爱你,永远。还有……爱爸爸,爷爷,你们是我最亲爱的家人。” 每说一个字,林启辉便把她抱得更紧,恨不得把她融进自己的血液里,这样,他就不必让她面对此种暴力失控的局面,让她不必生命受到威胁。 “时间到了……”宋局长在一旁焦急地提醒,林启辉浑身一震,死死忍着视线不看向超市里面,只对着宋局长说:“让我去,让我代替她。” 宋局长惊吓地瞪大眼,与此同时,砰地响起了一声枪响,里外的人都把目光聚焦到超市里,只见超市的玻璃轰然一声碎裂开来,里面的人质出现了一阵***动,庆幸的是,这只是他们的挑衅,林明和广恩美在那里,并没受伤。 只是,广恩美显然被吓得理智全无了,她趴在地上,手指着外面,声嘶力竭地冲着匪徒喊叫:“你们要的人就在外面,她来了,她得罪了你们,你们去杀她,杀她。” 或许是周围太过安静,广恩美的声音传出很远,林启辉的脸色沉而冰冷,带着不敢置信和憎恶。 陶麦苦笑,大概广恩美恨死她了。 “快进去吧,下一秒,他们打的就不是玻璃,而是人了。那可是您的亲生母亲。”宋局长战战兢兢地说,显然他认识程玲。 林启辉的唇角痛苦地抽了抽,陶麦看他一眼,竟扬起笑脸冲他笑了笑,“他们要找的人是我,你去只会惹怒他们。放心,不管怎么样我会保住自己这条命,因为……”我还要为你生宝宝。 可最后这一句话,她没有说完,因为她实在是没有把握,所以,只好如此。 抽身,往前走。她能感觉到林启辉忽然朝她伸出了手,但她有意避开,他的手只能抓住一团空气。 即使隔这么远,陶麦也能感觉到超市里有一道阴冷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她一步一步往前走,每一步仿佛都踏在了未知的恐惧甚至死亡上,走进的,是地狱,是修罗场。 她随身携带的手机忽地响起,她从裤袋里摸出来接听,“麦子,勇敢一点,爸爸就在你的身边,会保护你。” 不等她开口,那边已经传来了林爸爸沉稳有力的声音,陶麦脚步不敢停,闻听此言, 双眼之中立刻蓄满一层水雾,她微仰着头,逼退泪意,发现天空一片湛蓝,有翱翔的白鸽飞过,自由自在,她重重地“嗯”了一声。 随后,林爸爸又嘱咐了她一句,无论对方跟她说什么,她都不需作答,只告诉对方,自己失忆了。 走至了超市门口,脚下是碎裂的玻璃渣子,眼前是血色弥漫毫无生气的人,再往上,是广恩美憎恨的脸和林母担忧的眼神,她一步一步,迎着那道阴冷的目光走过去。 终于,走至了他的面前,他坐在一张椅子上,一条腿自然闲适地搭在另一条腿上,白森森的手随意地搁在膝盖上,英俊却阴冷的一张脸,透着一种病态的苍白,有着一双明明很漂亮却犹如毒蛇的眼睛,让他看一眼,身上似乎都有一种黏糊的被蛇爬过心头的恶心冷意。 陶麦竭力忍着恶心感,站到他面前,轻声说:“我来了。” 那人慢慢抬起目光,视线定定落在她脸上,打量了半天,叹了口气,“大半年不见,你又变漂亮了。” 陶麦没有心情跟他说其他的,单刀直入,“放了这些人。” 那人盯着她看了半晌,看的陶麦心里一阵阵发冷,可她面上硬是强撑着不露丝毫恐慌,但脸色终究透了一丝苍白,“怎么你变善良了?这可不像原来的你。” 陶麦心中一凛,微微垂下眼皮,她甚至不知道眼前的男人到底是谁,跟那个名叫魏如君的到底是什么关系,时间紧迫,她什么都没来得及询问,而林爸爸也没来得及告诉她。 “你放不放?”微微定了定神,陶麦重又问道。 那人笑了笑,不咸不淡地不回答,却对她伸出了双手,淡声说:“过来我抱抱。” 陶麦一怔,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微微睁大眸子,看着这人。 她后退的动作似乎惹怒了他,只见他脸一冷,嘴角扯开一抹玩味的笑缓缓站了起来,瘦长的身躯,长手长脚,这么热的天却穿着一件银色的风衣,慢慢地、猫捉老鼠一般朝着陶麦走过去,陶麦又后退了一步,他立刻停住脚步,微微侧头看了看那些人质,会察言观色的属下立刻把枪对准他们,广恩美率先尖叫了出来,“陶麦,你个婊.子,你想害死我们吗?” 陶麦一凛,心中无边无际地疼痛害怕起来,再也不敢后退半分。 那人见她乖了,低声一笑,上前,伸出细长白皙的手指抬起她的下颚,仔仔细细地打量,陶麦心中砰砰乱跳,他会不会看出自己认错人了?会不会翻脸杀了这些人杀了她? 下颚的手指带着一股凉意,她厌恶的很想拍开,可她只能死死忍着,额头不禁渗出绵密的汗珠。 他终于打量够了似的,抬头看了看外面始终注视着这里的人,“那个抱你的男人是什么人?” 陶麦控制不住地一颤,垂了眼不知如何作答。 “说话。” 这人显然没什么耐心,见她不回答,声音冷到人的骨髓里,同时,带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避无可避,陶麦一仰脸,瞪着这人,“我失忆了,连你是谁我都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你不知道我是谁了?”这人一愣,不可思议地讶然着问,认认真真地审视了一遍陶麦,看她目光清澈,表情诚恳,不像说话的样子,不由一笑,竟低低的自言自语的说:“真的?太好了,呵呵,我告诉你,我是你的未婚夫——费梵。” 费梵,她听李首长提过,确实是那个魏如君的未婚夫,可他们之间的事,她压根一点儿也不知道,要她如何作答,反正失忆了,失忆最大。 “我失忆了,完全不记得。”陶麦郑重地说。 费梵看着她还是笑,甚至莫名其妙地带着三分和蔼,他伸手,亲昵地揽住了她的双肩,“你不记得我,没关系,只要我记得你就好。” 第234节 一切都完了…… 费梵揽着她的双肩,带着他居然往手扶电梯的方向走去,压根不提释放人质的事。 陶麦微微侧首,目光掠过那些人质,掠过外面的警察们,掠过林启辉……他们离的这么远,可她奇异般的,竟看清了他脸上的神情,痛楚、压抑、眼里一片猩红。 “这些人怎么办?”陶麦无暇问费梵要带她到哪里,只来得及问那些人质,希望费梵能够放了他们。 费梵一脸不甚在意的笑,陶麦鼓起勇气去看他的脸,他虽然在笑,可笑意却并未传进眼底,那眼底依旧带着一种常年身处黑暗的冷,阴阴的,寒意瘆人。就连他搁在她后肩的手臂都带着一股凉意,不知是她的错觉,还是头顶的中央空调开的太冷。 “不用管他们。”费梵头都不回,揽着陶麦上了电梯,陶麦偷偷握紧双手,指甲插进肉里,忍耐着,“我们去哪?淝” 费梵一笑,微低了头贴着陶麦的耳朵说:“当然是带你走。” 陶麦瞄一眼现场,人质前站着的十二个持枪者一个未走,还端端正正地把枪对着人质,而她这个来救他们的人怎么可以就这样一事无成地和坏蛋走掉?下面会发生什么,完全无法预料当。 想着,忍不住挣扎起来,陶麦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推开了费梵,但也只是费梵松懈的一刹那,她落在了不断上升的电梯后面,并快步往下走,费梵见她这样,反倒笑了,双臂轻松地睨一眼人质,说:“你要是敢不听话,我把他们统统杀光。” 陶麦的脚步猛地滞住,僵硬地站在原地,生硬地看着费梵。 费梵看着她,敢怒不敢言的清新模样,哈哈一笑,往下走几步拉住陶麦的手,兴致盎然的说:“你变可爱了。” 陶麦抿了唇,费梵拉着她继续向上,很快,到了二楼,然后再往上,电梯上,费梵侧了头看陶麦,“以前可没见过你这么好心过,这是怎么了,难道失忆流落城市间让你性情大变?” 说多错多,陶麦不吭声,只暗暗观察周围的环境,费梵带她到了顶层。费梵扯了扯自己的衣领,说了一句什么话,不是她能听懂的语言,好像是泰语,她有点懵,费梵攥了她的手,望向天空的东南方向,“我带你离开这里。” 陶麦心里一咯噔,原来他是要带自己离开。 大约只五分钟左右,天空中响起一阵轰鸣声,直升飞机的螺旋桨引起一阵飓风,明明空气中带着热气,陶麦却觉得浑身冰冷。从她的角度往下看,根本不可能看到那些人质是否安全,也看不到那些成排成排严正以待的警车,突然,一个人影进入了她的眼帘,那个人,还穿着早上的那件白衬衫,站在一片空地上,仰着头看她。风太大,迷了她的眼睛,看不清他脸上此刻的神情。 耳边响起一声阴冷的讥诮声,紧接着手腕上一紧,“怎么,对救命恩人有点舍不得?我看你们感情好像不错。” 陶麦心里一抽,千万种想法飞过脑海,脸上强自定定的,有些面无表情,费梵哼了一声,对着衣襟里别着的通讯设备吩咐:“好了,你们也上来了,记得带人质。” 陶麦心狂跳起来,一楼的那些人上来,是不是代表那些人质没事了?他们带人质上来,不可能把人全都带上来了,这个平台根本就容纳不了这么多人。 不过一会儿,陆续有人回来,陶麦有心记了人头,当看到第十二个人从楼梯处转出来时,她猛然瞪大了眼睛,他们抓的人质唯独只有一个,但这个人,却是早已吓得六神无主的广恩美。 广恩美一见到陶麦,脸上立刻露出恨到极致的神色,她整个人几乎都是软的,任绑匪拖着她走。 费梵不甚在意地瞄一眼广恩美,说了一个字:“撤!” “救我,救我——”眼看着他们欲上飞机,而她脑袋上还抵着冷冰冰的枪管,广恩美冲着陶麦大叫。 陶麦正被费梵带着往直升机边上走,她心里打鼓,一阵紧过一阵,压根不想上直升机,她本能地看向林启辉站立的方向,惊诧中发现居然没了他的身影,心中更是着慌。 周围全是费梵的人,费梵不知不觉间松了对陶麦的钳制,量她插翅也难飞,所以,陶麦身影一闪,跑至了那名拿枪对准广恩美的人面前,并以雷霆万钧的速度猛踹了此人的下体,吃痛中,他双手一松丢了枪,陶麦迅疾地抓住,手上却重重一沉,瞬间,额头冒出汗珠,这枪很沉,可她偷咬着牙,出奇地举了起来。 一气呵成的动作,所有人都未料到,包括广恩美,广恩美见此机会,立刻躲到陶麦身后,目光望着身后的楼梯拐角,不敢下去,因为……陶麦笨拙地用枪对准那个头目,可另外的十一人黑洞洞的枪管都对准她们两,毫无疑问,只要她们两轻举妄动,立刻就会变成马蜂窝。 费梵看着陶麦,几乎被她气笑了,“原先还怀疑你是假的,现在看看,倒真是魏成豹的妹妹,一样的胆大包天,一样的不知死活。” 陶麦的双臂是僵硬的,这一辈子第一次拿枪,整个手都是颤抖的,没人知道她手心汗涔涔 的,可她很怕,怕自己一个失神,掉了手中保命的武器,所以,就这般举着,激发出前所未有的潜力,双眼镇定,果敢无畏。 “美美,你先走~”陶麦微微侧头,叫广恩美先走。此话一出,那十一支枪立刻微微动了动方向,齐齐对准广恩美,广恩美瑟缩着躲在陶麦身后,厉声说:“你想害死我,我才不上你的当。” 都这种时候了,她居然还这样说,陶麦被气的全身血脉逆流,她已经感觉自己快支撑不住了,这样的对峙,每坚持一分钟,都在消耗她巨大的体力心力。 费梵一笑,迎着风朝她伸出双手,轻声说:“宝贝,过来我这边,你本来就是我的人,我带你回家见你哥哥,你看……”他轻蔑地瞥一眼广恩美,继续鄙夷,“这里的人都不适合你。” 陶麦屛息,感觉脑袋一阵阵的眩晕,好似下一秒就要晕倒,她使劲抬了抬枪,“你们走,我要留下来。” 费梵的脸一下阴云密布,恐怖的吓人,周围的温度因为他的脸色立刻骤降了若干度,他冷冷瞥着陶麦拿枪的姿势,笑的嘲讽,“就凭你,真的以为能伤的了我们?” 他上前,一脸的不相信,陶麦脑袋里轰隆隆的,“不要过来。”她大喊,可费梵压根不听,她试着摆弄枪支,可她手忙脚乱的根本不会,冷汗大颗大颗的冒了出来。 眼看着费梵越走越近,已经走到了十一个人的最前面,陶麦终于好似触到了机关,闭着眼,胡乱地扣动,“砰——”一声巨响,划破长空。 陶麦被强劲的后坐力弹得双臂发麻,手里的枪一下子掉到了地上,耳旁只听见广恩美尖叫一声,竟推了她一下,转身乘一瞬的混乱跑进了楼梯,蹬蹬地跑远了。 陶麦身形本就不稳,广恩美这一推,把她踉跄着推到地上,她不知道自己刚刚那一下有没有打到费梵,可她知道自己确确实实发出了子弹。 抬头,眼前有一双黑亮的皮鞋,她猛地仰头去看,不是别人,正是费梵,费梵一手捂住胸口的位置,掌心下都是鲜血,陶麦睁大眼,她打中了?难以置信。 见费梵要扑向自己,陶麦手脚并用地往后退,而费梵被他的属下团团围住,阻止他上前,“老大,危险,快走~” 还在惊惧中,陶麦又接连听到了几声破空而来的枪声,活生生的人就在她的面前倒下,多是一枪毙命,不是心脏处一枪,就是眉心,爆头,血淋淋的场面看的她连一丝知觉都没有了,眼前鲜血乱飞,整个空气中都是浓重的血腥味。 费梵的人开始反击,显然,是有人远距离狙杀他们。 陶麦还狼狈地趴在地上,眼前上演着一幕活生生的枪战,衷心誓死的属下把费梵围在中间,看样子费梵受伤不轻,嘴角有一丝血色,给阴冷的脸平添了几分艳丽,他的目光死死盯着她,仿佛是笑了一下,又仿佛没有,接着,他的一只手稳稳地举了起来,手中握着一把精巧的银色手枪,直直地瞄准她,这么近的距离,她必死无疑。 陶麦的瞳孔收缩,吃力地双手撑着膝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扶着墙面,想要不管不顾地走向楼梯口,只要走入拐角,只要走下去,就是超市的三楼,她就安全了,她就可以和林启辉团聚了,她就不必面对这么恐怖的场面了。 “你找死——”费梵的声音蓦然冰冷的响起,而后毫不留情地扣动扳机,陶麦闭上眼,感觉死亡刹那带着不可抵挡的气势席卷而来。 可她没接收到预想中的疼痛,只是整个人被扑在了地上,来不及反应时,整个人被一具宽厚的胸膛严密地护在身下,抱着她滚了几滚,在他们刚刚滚过的地方,有子弹激射而过,带着一股硝烟味。 --- 下面情节会有大转变,亲们,挺住~ 第235节 隔阂(要镇定) 全身磕碰在水泥地上,浑身疼痛,可护着她的人身上散发着熟悉的气息,千钧一发的生死间,奇异般地定下心来。 枪声中夹杂着惨叫,有人大喊:“老大,快上飞机。” 大概是子弹用完了,又或者是其他原因,费梵的射击停了下来,陶麦堪堪探出双眼去看,瞳孔猛然一缩,费梵血红着双眼,夺过了属下的重型机枪,一边后退着往飞机上撤,一边对着他们扫射淝。 费梵一副置她于死地的疯狂样子,陶麦大脑嗡嗡的,整个人已经被拉扯着躲在了一块水泥圆柱后面,陶麦这才看清救她的人是谁,“爸爸……” 林明面色端肃沉稳,用自己的身子护着陶麦,陶麦一把抓住林爸爸,把他往里面扯了扯,林明安抚地拍了拍陶麦的手,“放心,没事了。” 陶麦侧耳倾听,头顶刺啦刺啦的都是风声,抬头一看,那架直升机已经起飞了,空中有道道银光闪过,有子弹直射飞机,里面有个人惨叫一声,直直地坠落下来,轰然掉到楼顶上,站在高处的费梵发现了他们,忙端起枪又是一阵扫射,林爸爸反应迅速地捂着陶麦的头移了位置,只听两旁响起乒乓声,都是子弹的激射之声。 很多异响漂浮在空气里,头顶的风声渐渐小了,陶麦不禁抬头,竟看到费梵一脚踢开了一个半死不活的属下,那属下从半空中哀嚎着往下坠落,着落地正是此刻戒严了而显得空荡的马路。 到最后,费梵亲自开着直升机跑了,他的属下差不多都死光了,又中枪还未死的,正躺在地上,嘴里冒着鲜血,浑身直抽.搐。 一阵风吹过,血腥味漫过天际,陶麦心口一阵恶心,林明扶着她站了起来,“你受惊了,我送你下去。当” “嗯。”陶麦竭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和林爸爸一起走向楼梯口,林爸爸有意用自己的身子挡住她的视线,不让她看血流成河的战况,没走几步,楼梯口冲出不少人,在最前面的是林启辉,他一把抱住陶麦,又想起什么松开她上上下下打量她,双手从她的脸颊摸到了两侧的大腿,见她安然无恙,这才嘘了一口气。 “父亲——”检查完陶麦,林启辉又转向林明,十分感激地叫了一声,林明不以为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都是一家人,平安就好。” 林启辉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点了点头,一手握住陶麦的手,一手去握林明的手,想要拉着他们一起下去,可他刚握住林明的手,就觉得他的手不同寻常的冰冷,有温热的液体瞬然流到他的手上,他心中蓦然一沉,所有的动作僵住,他仔细看向父亲,抬起他一只胳膊,果然见他眉目一皱,林启辉幡然变色,一把扶住林明,“父亲——” 众人一眼见到林启辉手上的血,又见他如此模样,方震惊起来,七手八脚地就涌上来查看林明的伤势,林明只不动声色地抬了抬手,阻止他们所有人的动作,眼神清明地看着林启辉和陶麦,“你们好好过,要幸福一辈子,我怕是不行了。” 陶麦陡然睁大眼,惶恐不安地紧盯着林爸爸,他面色除了苍白看不出什么,她的目光顺着他的胸口往下,看到脚下不知何时氤氲了一滩血迹,脑袋一阵眩晕,撕心裂肺地叫了一声,“爸爸——” 林启辉坚定地摇着头,“父亲,我们送你去医院,你会没事的,没事的……”声音中透着颤抖,不等林明反应,林启辉竟一把把林明放到了他的背上,大踏步往下走。其他人早已电话通知了军区总医院,李首长那边也知道了。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忙乱起来。 林明趴在儿子丝毫不比他逊色的肩上,手慢慢抬起拍了拍,“小子,不知不觉你长大了,能担待一切了。” “不——”林启辉哑声回答,“您是我的父亲,爸爸,是我最亲的人,您不能离开我。” 林明喉头上下滚动,呼吸渐渐的弱了,林启辉听着,一颗心被桶的马蜂窝一样难受,哽咽着,“爸爸,您戎马一生,这一次回像以前一样挺过去的,您要坚持。” 林明微微阖了眼,眼皮擦着林启辉后颈的皮肤,顿了顿,忽然扯到了程玲身上,“你母亲她也不是故意的,这么多年,无论是新婚的那几年,还是后来,我都冷落了她,其实,我并没有怪过她,你也……原谅她吧。” 林启辉抿紧了唇,脚步加速,下面已经有救护车在等着了,心里烈火燃烧一般,速度快的不似正常人,就连李铭升他们都追不上。 军区总医院,手术室外。 走廊外,黑压压的一群人,有家属、属下、领导,人人一脸的严肃,紧张。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气氛越加的压抑和紧绷,终于,程玲崩不住了,她猛地冲到陶麦面前,猝不及防地给了陶麦一个耳光,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的脆响,一时惊得满心焦虑的众人没反应过来,可陶麦却格外清醒,她低着头,没有用手捂住脸颊,林启辉最先反应过来,站到陶麦和程玲中间,怒道:“妈,你做什么?” 程玲气的浑身颤抖,抖着手指指着林启辉身后的陶麦,“她……她 害死了你父亲,你说我要做什么。” 林启辉拧眉,欲握住陶麦的手,陶麦却忽地缩开手,抬头看一眼满脸悲愤的程玲,再环顾眼前个个面带忧虑的士兵,猛地跑了出去。 她拐了个弯,身子贴着墙壁软软地滑了下去,一手死死捂住嘴巴,压抑着自己的哭声,程玲打的没错,她毫无怨言,是她害死了林爸爸,是她…… 自责、愧疚、懊悔……种种情绪纷至沓来,折磨着她每一根神经,她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迷蒙中,忽地听见一道伤心欲绝的凄厉哭声,心中一凛,下意识爬起来转过身看向走廊前面,有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摘下了口罩,一脸遗憾地摇着头对外面等待已久的众人说着什么。 离得远,陶麦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那沉痛悲伤的表情,那压抑低沉的气氛,那灰败绝望的神色,奇异的映入了她的脑海。 她看见程玲悲伤的晕了过去,看见林启辉脸色苍白如纸,看见那些属下目带泪光,看见李首长痛心地捶着胸脯……一切都完了,爸爸走了,再也不会关心她了,再也尝不到父爱的滋味,再也听不到他坚定地对她说:爸爸保护你! 他不但是她的爸爸,更是林启辉的父亲,生养他的至亲,而他,因为她而死,她拿什么脸去见林启辉?林启辉又如何面对她? 脑子里一片混乱,头好疼,似有凿子要凿开她的头盖骨一般,咚咚咚咚,生不如死。 她抱着头缓缓蹲了下来,疼得她眼前迷茫,疼到极致,不知怎的,再也支撑不住地倒在了地上。 再次醒过来时,陶麦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竟是一张俊美精致的脸,她有片刻的怔愣,动了动眼珠子,方倾墨欣喜地靠近她,不自觉握住了她的手,“你终于醒了。” 陶麦微微眨了眨眼,看了看四周,确定自己是在医院里,用力爬了起来,方倾墨忙伸手扶她坐好,陶麦不着痕迹地避开他的手,方倾墨僵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地问:“感觉怎么样?要不要我去叫医生?” 陶麦摇摇头,“现在几点了?”话说出来才知道自己嗓子哑的不行。 方倾墨深深看她一眼,毫无隐瞒的说:“你昏迷了整整两天,现在已经是晚上了。” 陶麦撑大眼,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她没注意到手上还打着点滴,她这么不管不顾的一动,血立刻回流,方倾墨忙摁住她,“你要做什么,我帮你,你还不能下床。” 陶麦喘着气,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怎么就这么虚弱,只稍稍一动,就有些力不从心,抬了抬眼,目光定定望着方倾墨,清晰道:“我要去见林启辉。” 方倾墨面色微僵,手上却不放松,“他正在忙于葬礼事宜,林母受到的打击很大,恐怕容不得你出现。” 陶麦一滞,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慢吞吞地躺了回去,方倾墨见她这样,心中反而更觉难受,不免安慰,“等这一阵子过去,慢慢会好的。” 陶麦转过头去,背对着方倾墨,方倾墨见她瘦弱的后背一抽一抽的,便知道她在哭泣,手伸到了半空,却迟迟未落下,最后只放在了床边,静静地陪着她。 陶麦无声地流泪,她很想见见林启辉,有很多话想要跟他说,可却觉得与他之间忽然就隔了千山万水,不可逾越。 有敲门声响起,方倾墨过去开门,于颖捧着一大束茉莉花走了进来,一眼看到陶麦伏在那里哭的厉害,忙上前,方倾墨顺手接过她手里的花,于颖冲他笑笑,忙抽了纸巾去给陶麦擦眼泪,小声安慰:“麦子姐,别哭了,你没醒的时候,林先生叫我好好照顾你呢……” --- 请求亲们不要拍微~ 第236节 离婚… 柔软的纸巾轻轻拭干陶麦透明的泪滴,于颖弯着腰对上她雾蒙蒙的黑眸,细指撩开她额头垂下的发丝,“林先生白天忙碌,夜里不睡也要陪着你,他那么紧张你,看见你哭,一定会心疼的。” 陶麦的眼泪原本止住了的,可听见于颖这么说,忽而又掉的更凶,于颖立刻手足无措地看向方倾墨,方倾墨微微摇了摇头,于颖急的跺了跺脚,都快自己说错话了。 药水输完了,小护士过来给她换药,陶麦坚持不再输液,方倾墨深深看她一眼,随了她的意思。等护士出去之后,陶麦又说:“我要去参加爸爸的葬礼。” 于颖和方倾墨怔了怔,陶麦已经抬腿下了床,身子一晃,方倾墨已经伸手扶住了她,陶麦深呼吸一口气,努力站好,拂开方倾墨的手,于颖见状,便凑上来,陶麦感激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出病房。 原来她住的是军区医院,气氛比一般医院较为严谨。 夏天日长,虽然现在是傍晚,但却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 方倾墨开车,于颖陪着陶麦,直奔墓地。 或许是老天也伤心了,洋洋洒洒地下起了小雨,渐渐的减了热气,偶尔有风吹过,凉飕飕的,竟冷到了骨子里去。 这是专门埋葬烈士的一片墓地,墓地周围环境清幽,有青葱的树围着冷冰冰的墓,风景独好。 陶麦到的时候,正好看到一群穿着制服的军人面色沉痛地走了出来,他们个个身形挺拔,少尉、中尉、中校、上校、上将……哪一个级别的军官都有,李铭升孙雄黑子李首长都在其中。 李首长见陶麦来了,走至她面前,李铭升也留了下来,等其他人走光了,李首长拍了拍陶麦的肩,凝声道:“丫头,你爸爸身为军人,早把个人生死置之度外,他的牺牲,为的是国家,是人民,你无需自责。” 陶麦敛了眸子,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李首长见她如此低沉,若有似无地叹了口气便走了,李铭升看着陶麦,很担心地叫了一声,“嫂子……当” 陶麦却没听见一般,往林明的墓地走去,萧萧风雨中,她远远地看到那里还站着三个人,一个女人的背影,应该是程玲,手里举着一把伞遮雨,伞下是一道极力挺拔却透出一丝佝偻的老人,那应该是爷爷,边上直挺挺站着的,便是林启辉。 陶麦缓步走了过去,听见了脚步声,林启辉先于程玲微侧了眸子去看,见陶麦满脸雨水地搅着双手站在那里,脸色苍白,看不出情绪。她的身后隔着二十步的距离站着方倾墨和于颖,两人都是一身黑,胸前插着一朵小白花。 林启辉没有多想,大踏步走向陶麦,程玲这才注意到有人来了,看到是陶麦,再看看在冰冷的墓地里待着的林明,心中无比绞痛,忍不住呵斥:“你还来干什么?” 陶麦脚步微顿,身子已经被林启辉圈在了怀里,他迎着风雨的方向,把她护在了温暖的一面。 陶麦坚持走了过去,站到了墓地前,恭恭敬敬地给林明鞠了三个大躬,盯着墓碑上穿着军装意气风发的人说:“爸爸,我来看您了,您永远是我的好爸爸。” 说着,忍不住哭了出来。 程玲见她这样,压下去的悲伤一股脑地又冒了出来,哭泣着,抱怨着,“他是因为你才死的,你还有什么脸还见他?如果林家没有你,就不会有今天的不幸。” “妈——”林启辉不悦地阻止程玲胡说。程玲见儿子事到如今还护着陶麦,不由委屈地转向一边的林爷爷,低低切切地叫了一声,“爸……” 站的近了,陶麦才发现林爷爷几日不见,好似一下子老了十几岁一样,头发丝全部白了,脸上的皱纹浮现出来,苍老的犹如失去了生气的病人。 林爷爷的目光久久望着自己这唯一的儿子,听到了边上母子两的争吵,缓缓地,缓缓地看了过来,他的目光单单落在陶麦脸上,他不说话,只抬手指着她,“你……” 一句话还未说出,林爷爷脸颊一皱,整个人软软地往下倒去,昏迷之前,他的双眼死死盯着陶麦,那眼神里,分明带着责怪,这责怪带着一股寒凉,让陶麦瞬间从脚底板冷到头顶。 林启辉和程玲扶住了林爷爷,见他已经人事不省,只得背着他往回走,林启辉只来得及对陶麦说:“看了爸爸就回家吧。” 虽然短促,却依旧温柔,这就是林启辉,一成不变的林启辉,他似乎丝毫没有责怪她,可他内心深处,真的没有一丁点怨言吗? 陶麦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那边的方倾墨和于颖已经朝她走了过来,两人恭敬地拜过林明,便想带她离开,可她不愿意走,她想留下来多陪陪爸爸。 她的记忆中,除了林爸爸,再无父亲的身影,在她心里,他就是她的父亲,他的逝去,她不比任何一个人少半分伤心,甚至更甚,可无意之中,她成了众矢之的。 不一会儿,陶麦身上已经半湿,方倾墨不忍,脱了自己的外套从后举起来默默地替她挡雨,站的近了,从看见她脸上无声的泪水,可她偏偏 一点声音也没发出。他不由心慌,“麦子,你伤心就哭出来,哭出来。” 可她仰着头,却说:“谁说我哭了,是雨太大了,这是雨水,你没看出来吗。” 方倾墨难受,看她倔强悲伤的脸,说不出话。 陶麦待到很晚,任方倾墨和于颖怎么劝都不行,最后还是于颖提醒她应该去看看林爷爷,她这才醒悟过来和他们一起回医院。 刚到医院门口,就有人迎上了她,竟是苏柔瑶,“林伯母叫我在这里等你,要你去见一见林爷爷。” 陶麦抿着唇到了病房,程玲和林启辉都在,两人一脸焦虑,尤其是林启辉,当看到陶麦出现时,脸上掩饰不住的震痛,看着她的眼神,好似恨不得她不要出现,陶麦不明缘由,站到已经苏醒的林爷爷面前,乖巧地叫了一声,“爷爷,您感觉好些了吗?” 林爷爷身上插着不少管子,此时见到了陶麦,呼吸变得尤为急促,他的眼睛大睁着,仿佛很是激动,陶麦不安地拧着双手,几乎快要支撑不住身体,“爷爷——” 她又叫了一声,像以往一样的唤他,带着情真意切,诚心诚意,林爷爷终于呼吸顺畅了,看着陶麦,出口:“你,不能为林家传宗接代,我不怪你。你爸爸的死,是他职责所在,我也不怪你……”说到此,林爷爷歇了一口气,林启辉也偷偷舒出一口气,悬着的心稍稍落下,可林爷爷话锋一转,满是虚弱无奈的说:“可是从此以后,我不想再看见你和启辉在一起,你和他离婚吧。” 陶麦瞪大眼,身形不可遏制地晃了晃,她的目光落在了林启辉的脚下,她不敢抬头,不敢去看林启辉此刻的神色,他的脚步动了动,似有喉咙滚动的声音,但最终,没有出声。 陶麦默然,再看一眼奄奄一息的林爷爷,强行扯起一抹笑,上前掖了掖老人家的被子,答道:“我会听爷爷的。” 房间里,一片死寂。 “麦子……”林启辉终于忍不住唤她,然而还什么都未说,便听见程玲惊醒道:“你想气死你爷爷吗?这样,你对得起你父亲吗?” 陶麦终于攒足了勇气抬眸,她看见林启辉满目痛苦不舍,他的喉结不停滚动,似有千言万语要说,可面对床榻上的老人,他一句话也说不出。 “有时间我们把手续办了吧。”陶麦听见自己无比冷静的声音,见到林启辉的瞳孔分明紧紧一缩,他垂在身侧的双手竭力控制着不动,浑身僵硬的厉害。 “现在就办吧,程玲,你去打几个电话,叫人去办理一下。”林爷爷似乎一刻也不想耽误,程玲得了吩咐忙去照办了,几个电话之后,便转身对林启辉和陶麦说:“你们现在就可以去民政局了。” 陶麦翘了翘嘴角,别人离婚都要挑个上班时间,而她,即使是大晚上了,也可以顺理成章地把离婚手续办了。 “走吧。”陶麦带头往外走,林启辉迟疑了几步,回头似还要跟林爷爷求情,可话未说出口,林爷爷就痛批,“我日日对着她,就想起你父亲的死,你到底是要我还是要她?” 陶麦刚走至病房门外,这话却是听到了,两腿一软就要摔下去,却有一双温暖的手扶住了她,方倾墨紧紧揽着她的双肩,给予无言的抚慰。 陶麦不想在人前示弱,调整了呼吸情绪,挺直了脊背,往前走。 不到一个小时的车程,不到三分钟的手续,她与他,从此毫无关系,快的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快的人措手不及,心痛悠长,绵绵不绝。 夜色里,林启辉和陶麦人手一本离婚证,站在民政局门口,谁都不想先行离开,陶麦想了又想,把认识林启辉的点点滴滴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最后,她仰着头对他说:“我爱你,永远。” --- 分离是为了再聚,相信他们会幸福滴~ 第237节 必须做点什么 橘黄的灯光下,两人心有灵犀地同时拥住对方,男的俯身,女的仰头,两唇相贴,难分难解,久久无法分开磐。 远远站着的于颖不知不觉流泪满面,林先生背着麦子姐的画面在脑海里闪过,隽永美好如一幅画,如今却因为外力,不得不分手。 方倾墨静静站着,看着他们依依惜别,面色如水。 “麦子……”林启辉低唤,陶麦稍稍后退看着他,从他浓密冷峻的眉目到坚毅的下颚,一点一点,似要把他的轮廓深刻进大脑里,这样专注的眼神,让林启辉面露沉痛,陶麦打量够了,却对他笑了笑,“启辉,我走之后,你好好照顾自己和爷爷。” 不等林启辉反应,陶麦后退三步,嘴边扬起一抹清新的笑意,对着林启辉挥了挥手,而后蓦然转身,朝前走去,她的脚步异常的快,生怕慢了几秒,她再也迈不动脚。 “你去哪?”林启辉追上来。 陶麦忍着不抬手臂去擦眼泪,见于颖和方倾墨打开了车门,她连忙钻了进去,方倾墨即刻上车,发动引擎,高档轿车如离铉的箭,一霎窜了出去。 后视镜里,林启辉拼命的追,车速加快了,任他跑的再快也追不上,他的手伸在半空中,似要抓住她,嘴里大喊着,隐隐约约的麦子,爱恋、不舍、痛苦,溢满他的冷眉修目,他的影子被灯光拉的长长的,形单影只。 “麦子姐……”于颖的目光从后视镜移开,她这个局外人心里都酸楚难挡,更何况,分离的当事人。 渐渐的,林启辉的身影越来越模糊,越来越小,直到看不见。 陶麦困难地收回视线,身体一下子软了下来,好似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连失声痛哭的力气都没有候。 “要觉得难过,你就哭,没人会笑你。”方倾墨的声音淡淡的响起,若有似无带着一丝异样。 陶麦头靠在车玻璃上,明明看着外面,双眼却毫无焦距,方倾墨心里难受,淡淡唤了一声于颖,于颖立刻心领神会地靠近陶麦,把她的头放到自己的肩上,拍着她的背无言的安慰。 陶麦努力振作了一下,对方倾墨说:“送我到于颖那里。” 方倾墨握方向盘的手微微一紧,“好。” 到了摩尔小区,陶麦下车时,郑重地对着方倾墨说谢谢,方倾墨跟下车,对着陶麦的背影说了句,“我愿意。” 陶麦背影微凝,终究没有回头,直直进了单元楼,于颖快步跟上。 一进卧室,陶麦倒头便睡,她把自己蒙在被子里,不一会儿便开始做梦,梦见自己掉进了一个沙坑了,她害怕地呼救,妈妈来了,可妈妈只冷漠地看了她一眼便走了,后来任她再怎么呼救都没人来救她,她只好努力地自己往上爬,可她爬到哪里沙子就陷到哪里,最后林启辉来了,他朝她伸出了手,可从天而降一块巨石忽然砸到他的身上,他血流满面地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麦子姐,麦子姐……”耳边响起急切的叫声,脸上的被子被人掀开,陶麦迷茫地坐了起来,“麦子姐,你做噩梦了,醒醒。” 于颖怕陶麦还未清醒,摇了摇她,陶麦定睛看了看,于颖一张俏脸上都是关切和担心,“我没事。” “喝点水。”于颖端起茶杯递到陶麦面前,刚刚被那个光怪陆离的梦惊出一身汗,确实渴的厉害,陶麦一口气喝掉了杯子里的水,于颖便要再给她续一杯,陶麦摇了摇头,“你先出去,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于颖迟疑着站了起来,“麦子姐,我相信你和林先生只是暂时的分离,以后,一定会再相逢。” 陶麦心中一动,抬起头对着于颖由衷地笑了笑,“嗯,我也这么想。” 于颖这才放心地出去。 陶麦只抱膝坐了一会儿便下了床,拉开窗帘往外看,天空依旧黑暗,再过不久,黎明就会来临,黑暗将被驱除,大地一片光明。 她需要做什么,来改变这黑暗…… 天光蒙亮之时,陶麦见到了李首长。李首长显然十分意外,见到陶麦便问:“你这丫头,这么早来做什么?” 陶麦环顾一圈四周,有成排的军人已经在晨练,口号声不绝于耳,有着一股铁血的味道。 “李伯伯,我想去毁掉晶片。” 李首长一愣,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喃喃着:“先前你一直不答应的,更何况,你爸爸……”他的话瞬地顿住,仿佛这才想起林明已经去世的事实,“你不会是想替他报仇?” 陶麦不卑不亢地对着李首长的眼睛,不承认也不否认,在李首长看来,那就是了。他立刻皱紧了眉头,涩声道:“你这丫头,你爸爸拿命爱你,你现在怎么敢……” “可是李伯伯,您之前是非常希望我能够去的。”陶麦截住话茬,不客气的指出,李首长面色一僵,无奈的叹了口气,“折在魏成豹和费梵手里的兄弟已经不少了,他们十恶不赦,我自然要想一个一劳永逸的方法,可是人心都是肉长的,也不忍你一个小姑娘只身犯险。 ” 陶麦垂了眼脸,只淡淡问:“那李伯伯的意思是不打算让我去了?” 李首长叹了口气,微侧了身子,不说话。 陶麦抿了抿唇,扬声道:“好,李伯伯不帮我,我就等着费梵或者魏成豹再来找我。” 她说的话可一点没错,既然费梵知道了她在哪儿,上次又吃了大亏,以他们黑道人睚眦必报的个性,相信用不了多久,费梵就会找回来,而魏成豹听到消息,也一定会出现。 李首长诧异地瞪大眼,陶麦,简直是要挟了。 僵持间,李铭升跑了过来,给李首长敬礼之后便问陶麦怎么来了,恭恭敬敬的称呼她为嫂子,言辞间颇为关切,得知她的来意,吃惊不小,“嫂子,费梵的凶残上次你也见到了,魏成豹不比他好,你……” 李铭升说这话时,陶麦幽幽地盯着他看,不等他说完,她转身就走,李铭升忙拦住她,不等他再劝,陶麦冷声道:“我知道他们凶残,可现在就算我不自动出现,他们还会找到我,如其坐以待毙死更多的人,不如让我搏一搏,爸爸,不能白死。” 说到最后,她都哽咽了。 提起林明,李铭升和李首长俱都沉默,而陶麦的话很在理,他们也无可反驳。距离费梵离开已经三天了,估计至多三天,他们还会出现。 觑见他们脸上的松动,陶麦再接再厉,“你们相信我,我会见机行事,绝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以前平平安安的,没感觉,现在,最难能可贵的就是生命。 黎明来临,朝阳破云而出,今天的第一缕阳光射了出来,炫目的落在陶麦的肩上,明明是单薄的女孩子,却透着坚强果敢。 “好!”李首长终于应了一声,李铭升眉目一挑,深深看着陶麦,心里有股难言的滋味,让他说不出话。 两天,陶麦只来得及被秘密受训两天,因为两天之后,费梵和魏成豹先后到达了京都,为了减少意外伤害,陶麦被安排住到了郊区,用不了多久,坏人就会到来。 这一天,多云,空气沉闷而燥热。 陶麦有意出来溜达,这里的郊区还没怎么开发,路也不是很好,她穿着白衬衫牛仔裤球鞋,慢悠悠地走在坑坑往往的路上。 前面很远处有一座工厂,其他地方一片荒土,长满了各种野草,有的甚至有半人高,微风吹过,簌簌作响。 很奇异的,她的心中一片平静,明知道危险在即,明知道自己将走向不可预料的未来,可她没有选择的余地。 心中隐秘的一角,隐隐作痛,几日来强行压下的思念倾巢而出,一遍一遍想着他的样子,回忆与他的美好时光,仿佛只有这样,才能重新获得勇气,供她勇敢地往前走。 想要打个电话给他,却又不能,只能在心中默念他的名字,忍受思念的痛。 隐约听到了车声,陶麦立刻停下了脚步,思念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控制不住的心跳,有车直接碾压过野草,所过之处留下两道深深的车辙,他们把她团团围住,让她站在了中间。 陶麦只觉心如擂鼓,她没想到他们会来的这么快,如果是费梵,他会不会一见面就杀了她?一股冷意流遍全身,让她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中间的一辆车,车门忽地开了,陶麦最先看到的是一双干净发亮的皮鞋,紧接着是一双有力的长腿,高壮的体魄,最后才是脸…… 一张飞扬跋扈的脸,五官冷硬,线条刚毅,黑眸里泛着寒冽凛厉的光,唇过薄,显得特别寡情,不是特别帅,却能让你一眼就记住他。 “小君……”他看见了她,眼里有巨大的欣喜闪过,上前就紧紧抱住了她,双臂微颤,有种失而复得的高兴。 好似上台演讲,坐在台下等待时会紧张到不行,可当站到讲台上,真正投入演讲时会忘记了紧张。陶麦就是如此。 --- 今天会加更~ 第238节 愿再度与你重相逢(1) 毫无疑问,此人不是阴森森的费梵,那么,只能是传说中的魏成豹。 他穿的一身黑衣,布料柔软,陶麦的脸被他摁在他的胸口,可以听见他狂有力的心跳声。“小君,看见哥哥怎么不说话?” 魏成豹放开陶麦,陶麦压了压心神,在心中默念自己是魏如君魏如君,魏成豹唯一的妹妹,魏如君。 “我不记得你。”默念自己是魏如君的陶麦后退几步,满脸迷惘地看着魏成豹磐。 魏成豹挑眉,黑瞳瞳的眸子眯着,有类似野兽的光一闪而过,陶麦的后退似乎令他很不悦,他上前,俯身看着她,一脸危险地眯着眼问:“你连我都不记得了?” 他说话时,微微露出白森森的牙齿,眼里的光凶悍如兽,纵然做了无数的心理建设,陶麦仍然感到无比的害怕,点了点头,“他们都说我失忆了,我连我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时间太短,她根本不可能面面俱到地学习怎么模仿魏如君,而据李铭升口述:魏如君,今年二十三岁,刁蛮、骄纵、张扬……活脱脱黑道版的祈莲。祈莲,她再熟悉不过,可怎么个模仿,陶麦恨自己不是学演艺的,但认识方倾墨已久,耳濡目染,又兼关系到自己的生命安全,就算是豁出去,也要把个刁蛮骄纵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 李铭升还说:魏如君早年丧父丧母,唯一的哥哥从小对她便百依百顺,要星星不会摘月亮,要人死,绝不会让那人多活一秒,哪怕那人是他的女人候。 所以,陶麦昂着脖子理直气壮地对着魏成豹说自己失忆了,完了还质问他:“你说是我大哥,那怎么都不来找我,让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外流浪?” 说到伤心处,还流出了眼泪,这眼泪,完全是陶麦想到与林启辉分离自怨自艾的泪水,想不到还真管用。 铁塔似的魏成豹立刻就慌了,笨拙地抬起袖子千般温柔万般小心地哄着妹妹,“哥哥一直在找你,东南亚都翻遍了,谁知道你竟会在这里。” 陶麦见眼泪管用,依旧泪水涟涟,“那我叫什么名字?你又叫什么?” 魏成豹怎么也擦不干妹妹的眼泪,粗粝的指腹拂过她的眼角,“别哭了,我们上车再说。”不由分说拉了陶麦上车。 陶麦叽叽咕咕的说还要回家收拾衣服,魏成豹瞥一眼这荒郊野地的,远远的才看到几间破破烂烂的房子,想到什么,便问:“费梵说救你的人很有钱,把你养的很好,你怎么住这样的地方?” 陶麦心里一咯噔,随即仰起脸,面色恨恨的道:“就是那个叫费梵的,本来我在城里过得好好的,他非说认识我,要带我走,可又杀了好多人,还要杀我,把我的恩人吓坏了,他不敢再收留我,给了我点钱就叫我走了,警察说要调查我的身份,我以为自己以前是个坏人,害怕,就躲到了这里。” 这一番话,陶麦说的愤恨中带着凄切,听的宠妹如命的魏成豹心疼不已,什么话也不问了,挥手就叫人开车。 “你叫魏如君,我叫魏成豹,我们是兄妹,住在……”车里,魏成豹开始细细告诉陶麦有关‘她’以前的事情。 “我们现在去哪?”等魏成豹的叙述告了段落时,心中忐忑的陶麦立刻问。 魏成豹抱了抱自己的傻妹妹,笑着答:“当然是带你回家。” 做为隐藏的大毒枭,自然不可能只有一处住所,但金三角是他们的根据地,常年居住的地方便只有那几个国家,陶麦去的,是缅甸。 魏宅,坐落在一处森林里,四面绿茵茵的,带着生机盎然。但魏宅的高墙异常的高,目测至少有六米,且墙壁非比寻常的厚,房间特别多,坐落的面积特别大,主房上上下下的房间就有两百多个,每间都装修华丽,非常奢侈。 陶麦到这里的第三天,费梵找上了门。她偷偷摸摸地躲在会客厅的圆柱后,听见费梵阴阳怪气地说:“既然如君回来了,那我们的婚事是不是能办了?” 魏成豹坐在主位上,手搁在桌面上轻轻地敲着,手边放着一杯袅袅生烟的热茶,闻言手指顿了顿,冷笑地睨向费梵,“你忘了,小君不想嫁给你。” 费梵脸色不动,眼里却闪过阴鸷,调笑地回敬着魏成豹,“我和她可是指腹为婚,当初多少前辈看着,证明我们的婚约,她说不想嫁就不嫁?” 魏成豹笃定一笑,“自然,她说不嫁就不嫁。” “魏成豹——”费梵气极站了起来,目光阴狠如刀刺向魏成豹,魏成豹却毫不在意,费梵冷哼一声,“如果你不同意,那我们的合作恐怕继续不下去了。” 魏成豹无所谓地耸肩,丝毫不在乎费梵的威胁,费梵怒到极点,一眼看到藏着的陶麦,大步朝她走了过去,陶麦心知躲躲藏藏反而坏事,忙挺胸站了出来,嫌恶地看了一眼费梵,抬腿就要走向魏成豹,却被费梵一把握住了手腕,费梵用力很大,捏的她生疼,费梵一脸的高深莫测,陶麦正自狐疑,他凑到她耳边便说:“魏如君,难道你一辈子都要待在哥哥的身边?乱.伦的滋味如何?”< 陶麦不可思议地陡然睁大眼,抬脚就朝费梵的胯部踢去,费梵见她恼了,哈哈一笑,放开她说:“还是这么野蛮,不过我喜欢。” 陶麦微白着脸,习惯性地看向魏成豹寻求支援,魏成豹坐着不动,只朝她张开了双臂,示意她过去。连日来的相处,虽然还是如履薄冰,但魏成豹真的很宠魏如君,一切都还算顺利,但现在,费梵居然说……陶麦微一迟疑,已然看到魏成豹沉下了脸,事实上,当费梵捉住她的手腕时,他的脸色便沉了三分,原本就跋扈的令人不寒而栗,现在更是令人胆寒。 陶麦压下怯意,不敢再耽搁地跑到他面前,堆出满脸委屈和恨意,“大哥…….”不等她说出要替她做主的话,魏成豹铁臂一挥,揽腰把她抱在了怀里,直直的……坐到了他的大腿上。 陶麦浑身僵硬,拿不准他们兄妹以前就是这么亲密相处的,还是当真如费梵所言,他们之间有不伦之恋?一想之下,心下大骇,只觉如坐针毡,浑身被扎了刺般难受。 魏成豹自然察觉到她的僵硬,却视而不见地握住了她的手腕,拿起桌上白色的帕子用茶水沾湿了细细地给她擦拭一圈,仿佛她刚刚沾了毒一样,此刻需要消毒,“都紫了,要抹点药才好。” 陶麦脑袋里嗡嗡作响,他的举止,俨然坐实了费梵之言,心中不由更加惊恐,想要抽身离开,魏成豹却不动声色地把她抱得死紧,压根动弹不得。 费梵见此,嘲讽不屑兼而有之地冷笑一声,“魏成豹,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总之我要娶你妹妹,你等着吧。” 费梵往外走去,走了几步却又停住转身看向他们,阴阴邪邪地一笑,“我希望娶得是个处.女,魏成豹,你可别睡了自己的亲妹妹,传出去,会被人笑的。” 费梵继续往前走,安静的大厅里,却抑扬顿挫响起了魏成豹冷沉的声音:“她已经是我的女人了,你可还要?” 陶麦身子剧烈一抖,浑身不可自制地颤了起来。 费梵站在走廊下,回转了头,眉目间露出阴冷的杀气,一眼扫到目露震惊慌乱的陶麦脸上,冷冷一笑,“魏成豹的妹妹,当然要。” 不等费梵的身影走远,陶麦忍无可忍地推开魏成豹,魏成豹有意松了手,陶麦颤颤巍巍地指着魏成豹,心里如乱麻,难道魏成豹真的染指了自己的亲妹妹?那她不是……不是…… “你……”陶麦指着魏成豹惊怒的说不出话,魏成豹不必不让地望住她的脸,轻声道:“连这个也忘了吗?” 陶麦脑袋里轰了一声,炸的她头疼,她本来就对他们兄妹之间的事一无所知,连日来小心翼翼的应对他已经心力憔悴,现在居然还得知有这么一回事,她又惊又怕,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转身飞快地跑了出去。 来了这几日,也认识了几个佣人,其中有个与她年龄相仿叫晓玲的似乎与魏如君处的特别好,陶麦来时,晓玲哭了好久,后来跟她说自从她失踪了,她天天拜佛求佛祖让她平安无恙地回来,佛祖显灵,她真的回来了。 陶麦跑出大厅,一路飞奔至佣人房,找到晓玲的住处,此刻晓玲不在,她进屋就把门锁死,在房里不安地走来走去,过去了好久才努力冷静下来。 眼里所见的都是她不熟悉不认识的事务,这里的男人都带着枪,每天都有人巡逻,铜墙铁壁,她根本不可能逃走,再说,那什么晶片连点影子都没见到,她不可能临阵脱逃。 可是,魏成豹,居然喜欢自己的妹妹?那么,魏如君也喜欢他吗?她刚刚的反应,是不是和魏如君南辕北辙? --- 还有一更~ 第239节 愿再度与你重相逢(2) 越想越是理不出头绪,陶麦敲敲脑袋,六神无主地坐到晓玲的床上。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门上忽地传出声响,晓玲的声音隔着门板模模糊糊地响起,陶麦立刻去开门,站在门外的晓玲正挠着头,苦思冥想样,一眼见到她,顿时愣住,半天才呀的一声说:“小姐,你怎么在我房里?” 晓玲刚刚还在想她明明没有锁门的嘛,怎么就开不了了,原来是小姐。 “你知不知道少爷到处找你,好像生气了。”说到魏成豹生气,晓玲不自觉缩着脑袋,胆颤心惊的样子。 陶麦心里乱七八糟的,压根不想见魏成豹,把晓玲一把扯进房,“晓玲你进来,我有话问你。” 陶麦落上锁,看向晓玲,晓玲见陶麦古古怪怪的样子,一脸茫然,“小姐要问什么啊?” 陶麦酝酿了一下,装似轻松地往晓玲床上一趟,拍拍身边,“你过来坐。候” 佣人房有二十平左右,可只有一张床一张凳子,简陋到家徒四壁的程度,晓玲却摇摇头,规规矩矩地站着,垂着脑袋,弯着腰,“小姐,你有什么就问吧。” 陶麦眨眨眼,晓玲扎着两个辫子,辫子垂在双肩,一脸乖巧听话的模样,可她知道,这所宅子里,除了魏成豹的几个心腹,其他人个个活的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小心犯了规矩,送了命。 就在她到魏宅的第一晚,她亲眼目睹魏成豹的属下杀了一个人,那人连反抗都没有,枪子直中眉心,一枪毙命。当时吓得她气都不敢出,夜里做了几场噩梦。 她从噩梦醒来时,床边居然有人,她吓得失声尖叫,魏成豹出声她才看清是谁,他就坐在黑暗中,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看,她以为魏成豹对这个失而复得的妹妹紧张的很,夜里也不放心地要来看看,如今添了一层意味,竟惊出她一身汗。 陶麦摇摇头,让自己清醒了一下,想了想才问:“晓玲,你也知道我失忆了,以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今天来的那个费梵真的是我未婚夫吗?” 晓玲瞅了一眼陶麦,点点头,“费少爷确实是小姐的未婚夫。” 陶麦沉吟了一下,其实她很想直接问,可又怕引起怀疑,只得慢慢地旁敲侧击,“那我和他的感情好吗?” 晓玲歪着头想了想,这才回答:“小姐见到费少爷的次数很少,每次见面也都有少爷陪着,小姐好像不怎么喜欢费少爷呢。” 魏如君真的不喜欢费梵,那么,她喜欢魏成豹吗? “我以前,呃,和哥哥感情很好吗?”陶麦眨巴着无辜的大眼,十分苦恼的模样。 这个问题让晓玲一怔,脸色有点怪异,想到了什么,忙低下了头,怯怯地说:“小姐自己应该知道。” 陶麦瞪眼,她要是知道还需要问吗?但晓玲不说,却神色惶恐,足以说明魏成豹兄妹之间的感情确实有问题。 “我怎么觉得哥哥对我不像其他哥哥对妹妹那样,晓玲,你说这是为什么?”陶麦貌似困惑地问,这下,晓玲吓得几乎要跪到地上去了,一颗脑袋简直埋到了胸口,摇着头却什么话也不说,半天又想起了什么,慌慌张张地说:“小姐,你还是快回去吧,少爷找不到你会生气,会很严重的。” 陶麦坐直身子,皱着眉头,“什么样的严重?” 晓玲胆怯地抬抬头,小声嗫嚅的说:“会……杀人。” 陶麦吃了一惊,这里插翅也难飞,她不过就是在这宅子里,就这样,魏成豹一时找不到人还要杀人? “小姐……”晓玲万般害怕地唤,陶麦看她一眼,她执意留在晓玲的房间里,怕是会连累她,难怪怕成这样。 “嗯,我这就回去。”想起魏成豹,陶麦头皮发麻,可她不能平白害了晓玲,只得敛了敛心神,想了想林启辉暖玉生辉的脸,这才鼓足勇气往外走。 外面艳阳高照,陶麦在前,晓玲在后,朝着主房走去。 所过之处,明的,暗的,似乎都拿目光打量她,陶麦真心不想进主房,哪怕延迟一分钟都是好的,她停了步子,微偏了头问晓玲,“他们都看着我干什么?” 晓玲极快地扫一眼四周,又仔细瞧了瞧陶麦,语气欢快的说:“当然是看小姐漂亮了。” 陶麦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自从回到这里,她就换上了魏如君的衣服,一律的裙装,多以淡雅素净为主,和她的喜好差不多,且中规中矩的,意外的合身。 “那我以前就不漂亮了?” 晓玲慌了一下,努力地措辞了半天才说:“嗯,以前的小姐也漂亮,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小姐回来之后,有点不一样了。” 陶麦心里咯噔一下,她们本来就是两个人,当然不一样,可她还要努力地装作十分不解地问:“我哪里不一样了?”说着,提着裙摆还转了一圈,衣袂翻飞,美人如玉。 晓玲抓耳挠腮地想到底哪里不一样了,还不等她想明白,住屋的魏成豹已经朝着这边走了过来,陶麦停了动作,见魏成豹离自己越来越 近,心下一横,不管了,为了捍卫自己的清白,她一定要和他抗争到底。 “哼!”魏成豹一走近,陶麦连眼皮子都未抬一下,抬脚就走,还溜得特别快,魏成豹一时没想到,刚刚又见她笑靥如花地翩翩起舞,心荡神摇,谁想他一靠近,就给他脸色看。 当下站在原地,脸色晦暗起来。 晓玲见此,战战兢兢地弯了腰,“少爷——”不知不觉带上了一丝颤音。 魏成豹瞪了她一眼,“不会做事就给我滚。” 凶神恶煞又冰冷十足的一声怒吼,响彻四周,晓玲吓得立马跪了下来,细小的身子瑟瑟发抖,抖着唇说不出求情的话。 陶麦原本已经走远了,却又脸色发青地走了回来,她梗着脖子看着魏成豹,学他的样子怒吼:“你一个大男人能不能不要欺负小姑娘?” 魏成豹被她吼得脸色青白交加,却是沉沉看着她不说话,陶麦见他薄唇抿成凌冽的弧度,一把拽起晓玲赶忙溜了。 主房是五层楼建筑,外表以金黄和白色为主,很像缅甸典型的佛塔,给人富丽堂皇之感。 魏成豹兄妹都住在二楼,房间紧邻,起初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却格外别扭,陶麦沉着脸进了自己的卧室。 魏成豹大概是把自己的妹妹当公主养的,一张大床上挂着层层纱幔,粉红纯白,整间卧室都是女孩子的物品,甜蜜柔软的过分。 陶麦眼瞅着这纱幔怎么看怎么碍眼,叫晓玲找来一把剪刀,跳到大床上,大刀阔斧地刺啦刺啦几下就剪了,甩在地上说:“以后我的床不要用纱幔。” 晓玲站在一边,脸色早就白了,嗫嚅着说:“可是这是少爷喜欢的。” 陶麦一听,心里似有一团火蹭蹭往上窜,她就猜到这是魏成豹喜欢的,芙蓉帐,旖旎夜,多***啊。想到这,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 想要一股脑地把这间卧室里她看不顺眼的东西全部丢出来,可又怕动静太大惹怒了魏成豹,或者让他怀疑自己的真实身份,思来想去,只得暂时按捺住。 “晓玲,等一下晚饭你拿到房里来。” 陶麦折腾的累了,窝到柔软的要把人陷进去的沙发里,看晓玲在那儿愁眉苦脸,她的话倒是听进去了,但明显不甚赞同,可也没说什么。 “离开这里不好吗?”陶麦疲倦地撑着头,这几天都没睡好,白天要提起精神应付魏成豹,晚上还要防着他,再好的精神头也会累。 晓玲摇着头,低声说:“晓玲是个孤儿,从小就在这里长大,外面也没有亲人,不知道去哪。” 陶麦目露同情,又听她说在这里长大,想必对魏成豹兄妹的事应该一清二楚,以后她想要知道什么,还得仰仗晓玲。 到了晚饭时间,晓玲顶着巨大压力把晚饭从厨房端到了陶麦的卧室,陶麦可不想饿肚子,在这里,每时每刻都要绷紧神经,身体是最基本的本钱。 吃了饭,陶麦叫晓玲回去休息,把房门锁死了,在房里运动了一下以助消化,而后偷偷地锻炼拳脚,这是李铭升临时教她的,多少可以防身。陶麦不敢怠慢,只要是独处的时间,便会练练。 夜里睡觉,陶麦醒来了三次,都未发现魏成豹,最后终于迷迷糊糊地睡沉了,一夜到天亮。 卧室里有独立的卫生间,陶麦洗漱好了待在房里也不出去,直到晓玲来叫她去吃早餐。 她开了门,叫晓玲再把早餐端到房里来,晓玲眼睛瞪的大大的,一副畏手畏脚的模样,陶麦把她推出门外,“你去拿,魏成豹要是敢凶你,我骂他。” 晓玲被强行推出了门外,一转身便看到魏成豹站在走廊里,脸色铁硬,吓得她不敢再动,半天听毫无动静,这才偷偷抬眼去看,眼前空荡荡的,不知什么时候人已经走了。 陶麦抬腿劈叉时,晓玲来了。 --- 谢谢songqianying、丁丁儿405、joyli25、王春玲2012...不一一列举了,谢谢亲们送月票支持~微都知道的。 第240节 愿再度与你重相逢(3) 晓玲站在一旁看着吃早餐的陶麦,欲言又止。 “你有什么话就说吧。”陶麦一脸和蔼的看向晓玲,晓玲大概小心翼翼生活惯了,有话也不敢说。 “小姐,你这样躲着少爷,是不行的。”犹豫挣扎了半天,晓玲终于十分诚恳地劝谏。 陶麦喝完最后一口牛奶,抿了抿唇,她也是没办法,不躲难道等着被吃? 一连三天,陶麦未走出卧室半步,晓玲每次来送饭,那脸色是一次比一次惶恐,这第三天晚上,脸色白得像纸,陶麦吃完饭正欲出言安慰,她的房门咚的一声巨响,魏成豹夹满身寒气黑着脸走了进来,吓得晓玲手一抖,差点打翻手里的盘子。 陶麦心里一紧,面上一横,先发制人质问:“姑娘家的闺房你也瞎闯,我还怎么嫁出去?候” 为了增强气势,陶麦抬头挺胸横眉冷对魏成豹,把骄纵蛮横学了个彻底,一双大眼,骨碌碌的,氤氲着怒气,小脸冷着。 陶麦看见魏成豹面上一紧,冷冽的眸子睨着她,晦涩莫名地盯着她看,原本是进来质问她这三天为什么一直躲着他,她倒好,一进门反倒指责起他的错来了。 “这偌大的地方,每一寸都是我的,你的闺房,难道不是?”魏成豹铿锵有力,一字一句,一脸的理所当然。 陶麦瞪着眼,脑里灵光一闪,鼓着腮帮子毫不示弱地反驳:“你是爸爸妈妈生的,难道我就不是,他们的遗产,我也有份。” 魏成豹皱眉,她以前也会耍性子,却不会像这般坚定,也没有这么伶牙俐齿,每次最后都是她自己偃旗息鼓,最多不会超过36小时,这一次,整整三天,闭门不出,看她中气十足脸色红润,这三天显然过得很惬意,倒害得他夜夜失眠,睁眼到天明。 魏成豹深深看一眼眼前张牙舞爪的陶麦,目光冰冷威慑地看向晓玲,“以后不准送饭到小姐房里,否则要你小命。” 晓玲吓得脸一白,犹豫了一霎那,还是点头说知道了。 陶麦气闷不已,对着魏成豹转身离去的背影挥了挥拳头,不屑道:“你就会威胁女人。” 魏成豹身形一僵,缓缓回头,晓玲见状,吓得连忙跪到了地上,急道:“少爷看在小姐失忆记不清以前的事,放过晓玲吧,小姐是无心的。” 晓玲跪在地上,惨白着脸一个劲地磕头,陶麦有些怔愣,她只不过说了一句挑衅魏成豹的话而已,看晓玲的模样,简直下一秒就会死掉,她一下子也有点慌了。 惶急中看向魏成豹,魏成豹却若有似无地勾了勾薄唇,很好,她终于知道怕了。 直到魏成豹走出去,晓玲才停止磕头,站起来歉疚地看一眼陶麦,端着盘子出去了。陶麦哀嚎,晓玲不送饭给她,她只得到厨房吃饭了,可她真的不想面对魏成豹一张寡淡无情的脸。 忍着中午饭没有吃,到晚上时,陶麦肚子咕咕乱叫,有些体力不支,自己一个人待在房里也提不起劲锻炼拳脚了,眼看着外面逐渐擦黑,已经过了晚饭时间。 撩开窗帘,眼前的视线被高墙挡住了,只能看到一截狭窄的天空,天空有几颗星幽幽地亮着,从这个角度,无论如何都找不到那颗指引人行进的启明星,此时此刻,不知道林启辉在做什么? 会同她一样,想念她吗? 渐渐的,窗外有月光斜射而入,皎洁清亮如水,时间过得好快,再过几天就要到中秋了,万家团圆的节日,那么令人向往。 陶麦一时怔怔的,让自己陷入无边无际的思念里。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房门悄无声息地响起,正自失神的陶麦并未听到,直到有人站在她的身后,闻到了一股饭菜香,这才惊醒过来。 一回头,魏成豹端着一个托盘站在她的身后,目光幽深地盯着她看,陶麦吃了一惊,看了看已然关上的房门,“你怎么进来的?”她明明锁死了房门。 魏成豹哼了一声,“你以为我真的进不来,只不过想等你闹够了自己出来,但是现在,我没耐性了。” 原来如此,想想也是,这里是他的地盘,不可能没有房门钥匙,想必这三天,魏成豹还真是给了她面子,从侧面看,他对魏如君如传言一般,很宠溺。 房里并没开灯,月光照在魏成豹刚硬的脸上,一半隐在阴影中,一半在白光下,隐隐绰绰,看不清他的表情。 “过来吃饭。”魏成豹转身,伸手摁亮了屋内的水晶灯,一霎明亮,陶麦眯了眯眼,与魏成豹共处一室,让她不自觉紧张。 目光落在托盘上,丰盛的晚餐,看的她直冒口水,考虑是拒绝还是立马扑上去就吃?不等她想太多,魏成豹高大的身子往一旁沙发里一座,斜斜看着她,似笑非笑的说:“就算你要抗争,想要嫁人,不吃的饱饱的,又怎么有力气?” 陶麦审视着魏成豹,心里一番计较,觉得他说的很对,当即默默地走过去,低了头就吃饭。动作很快,几乎有点囫囵吞枣了,吃饱了,陶麦放下餐具,抬眼看着魏成豹 ,一本正经地说:“我吃过了,你可以出去了。” 目光掠过餐盘,意思是他拿来的再请他拿回去,想了想,又补了一句,“谢谢你,大哥。” 把大哥两个字咬的特别重,好似在提醒什么似的。 魏成豹脸色微沉,似怒非怒,朝着陶麦的方向忽然起身,陶麦吓得啊了一声,缩着身子往后退,谁知魏成豹只是伸手摁她床头墙边安装的一个按铃,他轻轻一摁,不过数秒,就有人进来把餐盘收走了,不是晓玲,是另一个佣人。 “晓玲呢?”陶麦皱眉,直觉有些担心。 魏成豹缓缓后撤,与陶麦错身而过时,浓重的气息有意无意吹拂到陶麦的脸颊上,陶麦微撑大眼,死死看着他。 魏成豹低低一笑,“我让她休息了。” 魏成豹坐回了沙发上,陶麦喘着粗气,幸好他什么也没做,太危险了。 “你不回去休息吗?”陶麦小心翼翼的问,不着痕迹地离魏成豹远一点,再远一点,魏成豹看一眼她的小动作,脸色冷而晦涩。 “我们兄妹俩好不容易重逢,这几天,我还没听你这段时间你在外面是怎么过的,今天晚上正好有时间,你给我讲讲。”魏成豹姿态闲适地翘着二郎腿,看着发窘的陶麦。 陶麦微咬着唇,“上次我不都跟你讲过了吗?” 魏成豹淡淡的,看不出在想什么,“你再说详细一点,上次的太笼统了。” 陶麦心里一抖,魏成豹心思深沉,表面上从不露丝毫,她一句不对可能就引起怀疑,她哪里敢凭空乱造? “我困了,我要睡觉。”陶麦装模作样打了一个哈欠,跳上床扯住被子蒙住头,默念魏成豹快走魏成豹快走,可耳边一点动静都听不到。 陶麦偷偷从被子底下猫着腰去看,他稳如泰山地坐在那儿,看着她,高深莫测,一动不动。敌不动,我也不动,她也只好趴在那动也不动。 “原来你睡觉前都不洗澡的。”安静中,魏成豹突然好无情绪地说。 陶麦皱着眉,她又不傻,他在这里还去洗澡,他要是乘机破门而入怎么办?再说,洗澡这种事儿,本身就带着点难以言喻的意味,会让人心潮澎湃的。 静悄悄的,陶麦不说话,魏成豹也不再说,他干脆把两条长腿搭在沙发扶手上,靠在沙发里,闭起了眼睛。 陶麦防贼一样盯着他看,其实他的五官长得还算温和,偏偏给人的感觉却那么凌厉摄人,好似一个不小心惹怒他,连命都会没了,这大概就是晓玲怕他的原因。 渐渐的,陶麦的眼皮子有些沉重,每次耷拉下来她都摇摇头振作精神再紧紧地盯着魏成豹的一举一动,然他不动不摇,好似已经睡熟了,好像只有她,傻傻地防备,可她不敢就这么睡过去,真的不敢。 最后,为了让自己清醒,陶麦对准自己的胳膊是又掐又咬,不断的疼痛刺激的她一直保持清醒,可当窗外隐约露出晨曦之时,她却撑不住,眼皮子往下一搭,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实在是在这里的每一天夜里都没有一个好睡眠,神经紧绷如饱胀的弓,熬了一整夜,有些受不住了。 当她终于睡熟时,魏成豹方慢慢地睁开了眼,目光落在大床上,原本的纱幔没有了,让他一眼便把整张床看的彻底,被子底下是一个小小的人形,裹得紧紧的,只露出那么一丝缝隙,依稀露出一缕黑发,黑发下是一双清澈明媚的大眼,一整夜,都大睁着,防洪水猛兽一般看着他。 魏成豹起身,轻手轻脚地坐在床沿,掀开了被子的一角,露出了陶麦红扑扑的脸,许是蒙着被子的缘故,她的脸上有着不同寻常的温度,烫热了他的指尖…… “如君,你终于回来了,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很久,我以为你真的离我而去,幸好……你回来了。” 第241节 愿再度与你重相逢(4) 晨曦时分,响起了魏成豹的喃喃自语,他粗粝的指尖在陶麦的脸上轻轻游弋,眼里有着异样的情绪。 陶麦不安地蹙着眉心,蠕动着唇说了什么,待魏成豹伏下到她嘴边去听时,声音淹没在她唇边,没听清她呓语了什么。 他离她这么近,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她清浅的呼吸声,热热的,带着清新扑到他脸上,引起一阵酥痒,他忍不住凑近了亲她,她竟神奇的微微翻动身子,他堪堪亲到了她一点额角,唇间滚烫莫名,若有所觉地伸手一探,这才惊觉她竟在发烧。 “小君……”魏成豹叫她,她却毫无所觉,可能是病中不舒服,她一直蹙着眉头,不曾展开磐。 魏成豹起身去拿了湿毛巾盖在陶麦额头,这才转身出去叫医生过来。不一会儿,这栋宅子里自备的医生便来给陶麦检查了。 陶麦只觉自己一夜浑浑噩噩的,好似睡得极沉,又好似睡得并不舒服,等她迷迷瞪瞪地半睁开眼睛时,隐约听到了说话声,离她似乎有点远,“少爷,小姐最近可能有些累着了,只是普通的发烧,安心休养一阵子就没事了。” 原来她生病了,居然出师未捷身先死,真倒霉。 说话的人开门出去了,有轻微的脚步声响起,陶麦立刻闭上眼,装作未醒,魏成豹坐到了她身边,静静看了她好一会儿,又握着她的手,放在他的掌心细细抚摸,她憋屈地想要抽回手,可又不愿清醒地面对他,动了动唇,只好装作烧的稀里糊涂地转身,硬是抽出了手,魏成豹似乎怔了一下,而后静了许久,陶麦感觉到身上的被子往上移了移,魏成豹粗粝的手掌在她额头试了试,在她上方说:“你先好好休息,不要胡思乱想。候” 陶麦心中狂跳,魏成豹显然是看穿她在装睡了,她有点气馁,不由缓缓睁开了眼,魏成豹的俊脸近在眼前,薄唇轻抿,犀利双眸定定地注视着她,他的双眼幽黑似无底洞,让人无法看穿,也猜不透他在想什么,陶麦不知如何应对,只怔怔看着他,身上已经惊出了一身汗。 看出她的害怕,魏成豹皱了皱眉,挺腰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看着陶麦,“叫你不要胡思乱想,你要是再这样,估计你会殚精竭虑,一病不起。” 魏成豹说的格外严厉,他的眼神带着洞察一切的力度,有那么一瞬间,陶麦几乎认为他早已看出她不是他的妹妹,不待她细看,魏成豹转身离去,重重地丢给她四个字:“好好休息!” 陶麦听见关门声,轻轻呼出一口气,仰躺在大床上,感觉四肢从未有过的酸痛,不一会儿,晓玲端着热腾腾的粥来了,看见了她,眼圈红红地叫了一声小姐,陶麦眨眨眼,她只不过生个小病而已,晓玲放下粥走近,看着陶麦轻声说:“小姐,自从回来,你一天比一天瘦了。” “啊——”陶麦惊叫一声,不会吧,除了昨天,她每天三顿饭从来没断过,而且饭量比以前增加了不少,不见胖反而瘦,哪有这样的道理,想起魏成豹刚刚的话,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脸,下巴好像是尖了一点。 自从来到这里,她好像掉入了一个未知的大坑一样,她默默地蹲在坑底,与坑底的野兽小心地相处,每时每刻都在看野兽的脸色,都在揣摩野兽的心思,连睡觉都要防着,也难怪病来如山倒。 “小姐以前的身体可好了,从来不生病,平时就算有个磕伤,少爷都会紧张的不得了,更何况这次小姐生了这么大的病,张医生不敢马虎,一直在外面守着。”晓玲一边说,一边拿了碗,拿着勺子就要喂陶麦喝粥,陶麦忙爬起来坐好,笑着说:“不用,我还有点力气。” 晓玲还要坚持,陶麦已经不由分说地抢过碗,入手时,竟感到很沉,手腕一阵酸软,果然,她的身体是真不好了。 “还是我来吧。”晓玲见状又伸过手来,陶麦摇摇头,自顾自吃了起来。据资料上显示,魏家兄妹的母亲是中.国人,从小习惯吃中.国菜,说的也都是汉语,这些,冥冥之中,让她卧底的生涯减少了难度。 更何况,目前为止,魏成豹除了对他这个妹妹表现出超越兄妹的感情之外,最起码没有生命之忧,但谁又能预料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 虽然没什么食欲,但为了让自己好起来,陶麦硬是逼着自己吃了大半碗,吃完了便躺下睡了,看魏成豹刚刚的意思,应该短时间之内不回来打扰她,她正好可以大睡一场。 病来得快,去的也快,一连三天,魏成豹都未出现,张医生分早中晚会来检查,陶麦不胜其烦,但这又是魏成豹的意思,她只好忍耐着,这第三天,陶麦稍稍使了一点鬼主意,量体温时她支开了张医生,把体温计放到刚刚好的温水里,三十七度八,稍稍有点高,这样,相信魏成豹就会继续让她休息,不来打扰她。 就这样,陶麦终于过了几天舒心日子,晓玲见她白里透红,脸上也有了笑。 戏不能演的过分,过分了就显得假,陶麦知道自己这‘病’要是再不好,估计魏成豹又要出现了,况且,坐以待毙,她要何年马月才能找到晶片的下落? 这一天,陶麦一大清早起床走出主房外出溜达了一圈,再回到餐厅时依旧没见到魏成豹,敏锐地察觉到哪里好像不对劲,她刚刚在外溜达时,站岗巡逻的人明显少了,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小姐,你早餐时间到了,你怎么还站在这里?”晓玲跑到廊檐下,终于找到了陶麦。 “大哥呢,他不在家?”陶麦问晓玲,晓玲摇着头,只说自己不知道。 陶麦张望着大门的方向,那里铁门紧闭,压根看不到外面,只有株株参天的大树,依稀能看到树梢,心中不免有些沮丧。 “走吧。”陶麦恹恹的回到餐厅吃早饭,中途,忽地想起了什么,进餐动作加快,起身就朝楼上走去,“我头晕,去睡一会儿,晓玲你别找我。” 交代了一句,她爬到二楼,乘着没人闪身却进了三楼,三楼,其中的某间房是魏成豹的书房,既然魏成豹不在家,正好给了她机会。 书房门居然没有锁,陶麦一阵激动,闪身进去立刻把门关上了。书房里黑洞洞的,窗帘严密地遮着外面的光,陶麦还是第一次进,偷偷摸摸磕磕绊绊,暗怪自己没带手电筒过来,这么黑,叫她怎么找? 没办法只好顺着摸到那是哪,幸好适应了屋子里的昏暗,眼前也不那么模糊了,先是翻了一遍魏成豹的书桌,想看看抽屉,可锁死了打不开,只好再翻其他地方,有正三面书架,书架上满满的都是书,谁知道那晶片会被魏成豹藏在哪里? 那么重要的东西,肯定不会放在让人轻易找到的地方,陶麦正要泄气,耳尖地听到门外有脚步声,吓得立刻躲到书架后,果然,有人打开了书房门走了进来,还不止一个人。 一进门,房内的灯便被人摁亮了。 陶麦只能听见声音,却看不见人,大概魏成豹坐下了,他的一个属下愤愤不平的说:“费梵太可恶了,居然敢坏我们的生意。” 这个声音陶麦听的出来,是魏成豹其中一个属下,叫阿林。 “老大,你说怎么办吧?”另一个声音阴沉沉地问。 书房里静了良久从听见魏成豹低缓的声音,“还能怎么办,杀。” 轻松的语气,却说着饱含杀意的话,惊的陶麦呼吸一乱。 “可是费梵实力不容小觑,我们和他硬拼,也落不到什么好处,反倒会被道上的人指责。”另一个声音提出不同意见。 魏成豹哼了一声,“指责什么?” 这人犹豫了一下,最终说道:“小姐和费梵确实是有婚约,道上人都知道的,现在却悔婚……” 他的话还未说完,房间里便响起一声沉闷的枪声,紧接着有一声惨呼,伴着轰然倒地的声音。 “这次留你一命,再有下次,死。” “是!老大,我错了。”那提出不同意见的人压抑着剧痛,这么回答。 “你们都出去吧,回去好好想想该怎么除掉费梵。” “是!” 脚步声远去了,陶麦惊骇莫名地躲在原地,小心地呼吸着,可头顶却忽地罩上一层阴影,微微抬头,魏成豹神色莫测地盯着她看,陶麦心思念转,嘿嘿笑着站起来,“我一时无聊,想进来找几本书看看,所以……” “哦,是吗?”魏成豹挑眉,意味不明地反问一句,“那你挑了哪几本书?” 陶麦心中一跳,随手指了指她身旁书架上的书,还顺手抽出来抱在怀里,“这本,还有那本……” 若有似无的,陶麦居然听见魏成豹在笑,她一脸狐疑,无意中看向自己怀中抱着的书,活色生香的书面上,色彩艳丽的背景,古床上,有着一对姿势放荡结.合的男女,她反应极快地把下面的书放到上面,居然只是换了背景和姿势…… 第242节 愿再度与你重相逢(5) 陶麦抱着书,眼神闪烁不已,简直不知道该往哪里看,窘到极致时心一横抬起头叱问:“谁叫你这里有这种书,我一时好奇随便看看。” 陶麦一脸的鄙夷,仿佛在这间正经的书房里,有这种春宫十八式简直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这书房的主人也很没品位。 魏成豹不在意的勾了勾薄唇,出口道:“一个把妹妹当成情人来喜欢的大毒枭,你说他还有什么高尚的情操?磐” 灯光被书架隔开,一片迷离,魏成豹倾身靠向陶麦,吐着危险的气息,他的一只手放到了书面上,黝黑的手指轻轻摩挲上面与男人交颈的女人,指尖顺着女人的脸一路蜿蜒至女人的大腿,再到相结合的部位,顿住,抬眸定定望住陶麦的眼睛。 陶麦涨红着脸,心里又羞又怕,顿时把怀中的书扔了,转身就走,可腰间却猛地传来一股大力,整个人被强扯着退了回来,惊怒中,扬起手就往魏成豹的脸上扇,魏成豹怎能让她得逞?只单手一动,便把她两只手牢牢困在身后,庞大的身躯把她压到了书架上,书架跟着摇晃起来。 陶麦气怒不已,再也顾忌不到其他,曲起膝盖就往魏成豹的致命点击去,可却被他轻而易举地用手隔开,魏成豹捏着她纤细的膝盖紧紧不放,陶麦挣动不已,魏成豹一眯眼,似乎是动怒了,长腿上前,牢牢夹住陶麦企图攻击他的细腿。 “如君,你越发放肆了。”魏成豹不留丝毫余地地钳制着陶麦,陶麦抿着唇,死死压抑着喉咙里的话,她简直想要冲魏成豹怒吼,告诉他她不是他妹妹,不是他的情人魏如君。可她不敢。 魏成豹不断拉近彼此的距离,陶麦偏开脸,感觉到气息越来越近,不由大喊:“魏成豹,我是你妹妹,亲妹妹~” 魏成豹似乎顿了一下,就在陶麦松一口气时,他还是义无反顾地吻了上来,削薄的唇贴到了她的脸颊上,他的手抬起,硬生生扳过她的头,终于攫住了红唇,陶麦瞪大眼,用尽全身的力气咬紧牙关,魏成豹眯了眯眼,手指分开插进她的发丝里,眸色一深,猛地扯住柔软的发丝使劲拉,头皮剧痛,似要被活剥了一般,陶麦本能地仰起头嘴里泄出一丝痛苦的低叫,而魏成豹乘此机会,长驱直入候。 陌生的男性气息,带着强烈的侵略意味攻城略地,不放过每一寸甜蜜地带,即使是那贝齿狠命地咬他,嘴里充斥着血腥味也丝毫不能阻止他的侵.犯。陶麦推不开他,每次重咬之时他便狠狠地扯着自己的头发,眼泪顺着眼角慢慢溢出,划过唇角,咸涩的令魏成豹皱眉。 他用舌尖舔了那泪,表情说不出的色.情古怪,“放开我!” 魏成豹看陶麦一眼,意外的放开了她,沉默着站在一边看她嫌恶地擦着自己的嘴巴。唇瓣又疼又麻,已经肿了,陶麦用手捂着,伤心地抽身跑出书房。 回到自己的卧室,把门锁住,后背沿着门板大口喘气,刚刚真是太恐怖了,魏成豹平时对她几乎算是百依百顺,可刚刚,毫不怜惜,她头皮现在都疼。 坐在地上,陶麦抱着自己的头,喃喃叫着林启辉的名字,仿佛只有这样才能重新获得勇气。默念好久,陶麦终于聚集起力气,走进盥洗室准备洗澡,脱衣服时忽然发现自己白色的裙摆处有明显的血迹,她一阵惊讶,仔细检查了自己的身体,她没有哪里受伤流血啊,也没来月事,这是……魏成豹的血? 魏成豹受伤了?不管他,死了最好。陶麦一边恨恨地想,一边把自己从里到外狠狠清洗了一遍,又刷了N遍牙齿,穿好衣服站在镜子前看着里面的自己,唇瓣微肿,张开嘴,两排雪白的牙齿,舌苔被清洗的缘故,红红的,好似有些破皮,摸着自己的脸,默默地想,这不是我愿意的,林启辉,你就原谅我吧,其实我好想回家,回到你身边。 忍住泪意,陶麦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决定采取行动。她找到了张医生,叫他去看魏成豹的伤势。 可很快,张医生一脸担忧地又出来了,陶麦迎上去问:“大哥伤的严重吗?” 张医生摇摇头,“他根本不让我看。” “啊——”陶麦惊住,受伤了还不让看,毛病。 “小姐,您去劝劝吧。只有您能劝得住他。”张医生满脸期待的提议,那眼神,好似魏成豹就等着陶麦去拯救。 陶麦微低了头,其实她很不想去,但这是一个讨好并取得魏成豹信任的好机会,机不可失,“嗯,好。” 陶麦转身上楼,掩去眸子里的重重计较和思虑,到书房门口时,已经调整好心态。连门都没有敲,直接闯入,魏成豹并未坐在办公桌上,而是站在窗户边,灯光关掉了,屋里一片昏暗,“我不是叫你走了吗。” 魏成豹误以为张医生又来了,语气不耐。 陶麦上前,猛地哗啦一声拉开了厚重的窗帘,窗外的阳光瞬间照进来,带着温度,也照亮屋内的一切。 魏成豹没想到是她,怔了一下,陶麦伸手就夺了他指尖夹着的烟,仰着头瞪他,“受伤了还不治,你想死吗?” 夺 下烟时,陶麦眼尖的看到魏成豹满手的血,目光顺着他的臂膀网上看,他穿着一身黑,看不出血渍,却能看出布料的湿润,也能闻到血腥味,刚刚她太过紧张害怕了,所以才没注意到。 “你伤的很重。”陶麦低头间,看到魏成豹的脚步已经滴落下不少鲜血,红的令人头晕目眩。 “没事。”魏成豹毫不在意,陶麦也不管他的态度,拉起他的胳膊小心翼翼地卷起他的袖子去看,肌肉凸起的胳膊上一片殷红,上臂上方有一道伤口,血肉模糊的看不清到底是被什么弄伤的,陶麦忍着胃里的翻搅,做出心疼的样子,“流这么多血,会死的,叫张医生来给你包扎好不好?” “死?”魏成豹挑眉,重重看着陶麦,他的目光深沉,眼底幽黑一片,宛如深潭不可触摸,明明在看着她,却又好似在透过她看另外一个人,这种意识,让陶麦不由惊出一身汗,嘴里忙叫了一声,“大哥……” 魏成豹似乎回神了,目光里有怆然一闪而过,推开陶麦决绝道:“死又怎么样,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生不如死。不过,如果我真的要死,也会拉着你陪我一起,这样才会了无遗憾。” 陶麦睁大眼,难道魏成豹是在自虐?所以不让张医生处理伤口。 “随便你,但要死你去死,我还没活够。” “不行!你要陪我。”魏成豹无比霸道的宣布。 陶麦一阵无语,瞪着他,冲他喊:“那你就陪我一起活,不要在这自我虐待。” 两人目光相撞,互不相让地对视着,陶麦觉得自己都快成斗鸡眼了,幸而魏成豹败下阵来,撇着薄唇,低低的说:“去叫张医生进来。” 陶麦咧了咧嘴,想必魏成豹爱妹成痴,不忍他妹妹死掉,“好。” 陶麦跑出去叫张医生,原来张医生就守在门口,见魏成豹改了主意,十分欣慰,忙拿着医药箱开始给魏成豹处理伤口。 陶麦见不得这种场面,可也不知道如果是费如君该会如何表现,哥哥受伤了总不至于离开吧,只好陪着,目光却不看向魏成豹,只在书房里绕来绕去,看能不能找出什么有用的线索。 “你在找什么?”魏成豹突然出声,陶麦慌了一下,忙回过头看着他,“没什么,就是想熟悉一下。” 魏成豹随手指了指书架的一个角,“那里是你以前经常看的书,你可以看看,说不定能帮你恢复记忆。” 陶麦走过去一看,心口猛地如擂鼓,想不到……想不到费如君居然也爱看方倾墨演的影视剧,一排书架上,整齐地摆放着原著,而边上边放着各种各样的CD,看年代,应该都是原版,很齐全。 陶麦的手指划过一张张碟片,随手抽出一张,手指落在封面上的方倾墨身上,能在这种地方见到熟人,心中的高兴和激动是无法用语言叙述的。 “好了,这段时间要注意休息,伤口不要碰上。”张医生交代着,陶麦听着,装作若无其事地放下手中的碟片,转向一直注视着她的魏成豹,“嗯,大哥可要听张医生的话。” 她只随口一说,张医生却吓得手足无措,魏成豹嗤了一声,张医生忙收拾好灰头土脸地出去了。 “那些……你还记得吗?”魏成豹指了指那些明显被翻看过的书籍和碟片,陶麦歪着脑袋装似努力地回忆了半天,最终摇摇头。 魏成豹的脸上却有了那么一丝笑容,说:“不记得也好,你以前宁愿整天对着这些无聊的电视剧也不理我。” 陶麦呵呵笑着,摸着鼻子,原来费如君这么喜欢看方倾墨饰演的电视剧啊,而且多是爱情剧,其他的一些好像没有收藏。 “老大,费梵来了……”阿林突然站在门外通知。 第243节 愿再度与你重相逢(6) 听见费梵的名字,魏成豹的脸立刻冷了三分,陶麦沉默着,脸上愤怒和不安并存,让魏成豹见了,脸色越发的冷。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嫁给他。”魏成豹重重地承诺,陶麦看着满眼坚定的他,毫不怀疑地点头磐。 “你在这里,我去看看。” “嗯。”陶麦点头,魏成豹走出书房时她却又追出来叫住他,“哥,你换一身衣服再去。” 魏成豹此时还穿着那身带血的衣服,听陶麦如此说,不发一言地走向自己的卧室,陶麦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 这还是她自打来这里以后第一次进他的卧室,处处透着冷硬,毫无温馨感。陶麦不敢细看,魏成豹见她跟过来,薄唇若有似无勾了勾,也不避讳,当着陶麦的面脱去了上衣,陶麦啊了一声,捂住双眼转过身不去看,可转身之际,还是看到了魏成豹浑身纠结的肌肉以及胸前那一簇毛发,看着有点吓人。 “睁眼。”魏成豹站到陶麦面前,声音微冷,陶麦放开手睁开眼,脸色微红,眼神些许迷茫,魏成豹指了指自己,仰了仰脖子,“扣子……” 陶麦一看,这人衣服是穿上了,但扣子却是纹丝没扣,就这么挺着胸脯让她动手的意思,陶麦抿了抿唇,看在他是伤患的份上,抬手一颗一颗给他扣上,一边扣一边打趣:“其实你不用扣也行,让费梵看看你的野性,叫他不敢再跟你对着干。” 魏成豹忽地握住陶麦的手,低头看着她颇为认真的说:“那不扣了?” 陶麦嘴角一僵,使劲抽出手以最快的速度扣好剩下的两个,“还是扣上好,给人神秘感,呵呵,神秘感。候” 魏成豹看陶麦一眼,转身出去,陶麦跟了几步,目送他往楼下走,脚步却在魏成豹门口徘徊,太好了,又一魏成豹的私人领地,她可以乘机找晶片。 当魏成豹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时,陶麦等了几秒钟,果断地走回魏成豹房里,并关上门,摩拳擦掌到处乱翻,翻过了还不忘小心地归位。 魏成豹的房间和魏如君的房间简直是两个极端,一个冷硬到不像人住的,一个粉红柔美到像是公主房。 陶麦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生怕魏成豹会突然出现,壁橱里、床头柜里、能放东西的都翻了,却毫无线索。 笔记本,突然,陶麦的目光落到了一张桌子上,一台银灰色的笔记本静静地躺在那里,而刚刚她在书房的办公桌上都没有发现。 陶麦控制不住走过去打开,焦急地等着开机,时不时侧耳倾听外面的动静,终于开机了,一看,居然可以联网。陶麦的手指飞速运转,很快打开了邮箱,里面居然有一百多封未读邮件,全是朋友发来的,而最多的便是林启辉发来的,每一份的内容都大体相似:宝贝,你在哪里?有没有危险,告诉我!我快疯了。 眼泪无声无息地流出来,根据时间来看,林启辉是早中晚都会给她发邮件,有时候深夜也会发,她点了回复,快速地打下几个字:缅甸,我很好,爱你! 犹豫了一下,却又把缅甸两个字删了,万一林启辉找过了,只会害得他身陷囹圄。 刚摁了发送,门外便响起了脚步声,陶麦直接摁了关机键,在听到开门声时,合上了电脑,擦干了眼泪。进来的却不是魏成豹,而是负责打扫的佣人,看见陶麦在这里,显然愣了一下,“小姐……” “嗯。”陶麦若无其事地点点头,指了指魏成豹刚脱下的那件衣服,“把那件衣服处理一下。”她拿不准这衣服是会清洗后继续穿还是直接扔了,便这么说,佣人毫无疑问地点点头,做事了。 有人在,陶麦只好出去了。走廊上,迎面看到晓玲慌慌张张地走过来,“怎么了?”陶麦询问,晓玲一脸害怕的模样,“少爷和费少爷又吵起来了,说以后见面就是仇人。” 仇人就仇人,她本来就是要为林爸爸报仇的,如果魏成豹杀了他,她会很高兴,陶麦脸现冷意,晓玲小心翼翼地看着她,低低叫了一声,陶麦冲她笑了笑,“没事,又跟你没关,你怕什么。” 晓玲沉默着,不说话。 陶麦忍不住下楼,立刻便感觉到客厅里剑拔弩张的气氛,费梵似乎气的不轻,大步往外走去,即使看背影,也能看出他滔天的怒火和不甘。 “他很喜欢我?”陶麦不懂了,费梵这么执着于娶费如君,莫非很爱她,但为何上次又置她于死地? 魏成豹冷冷嗤笑,“女人,不过是衣服。” 陶麦睁大眼,魏成豹脸上的轻蔑足以让每一位女性感到愤怒,不由挑眉:“对你而言,我就是你的一件衣服?” 恰好打扫魏成豹房间的那位佣人走了出来,拿着那件带血的衣服走向偏厅,看样子是要扔掉了。 魏成豹顺着陶麦的视线看了一眼,回答:“你例外。” 陶麦抿着唇,不想再跟他计较,“那费梵为什么非要娶我?” 魏成豹抬起眼皮定定看着陶麦,冷冷一笑,“自然是为了得到我们魏家 制作毒品的方法。” 陶麦不自觉心跳加速,制作毒品的方法,不就是晶片吗,原来费梵的真正目的是晶片。“那我们不能让他得逞。” 陶麦点着头,坚定地如此说,惹来魏成豹悠然翘了翘嘴角,缓缓道:“当然。” 从这之后,魏成豹和费梵之间的斗争似乎日趋白日化,原本每天在家的魏成豹,几乎天天外出,而整个偌大的魏宅,看守的男人们也跟着紧张起来。 自从发了那封邮件出去,陶麦每次都想找机会去查看收信箱,可她发现那台笔记本电脑忽然没了,好像被魏成豹带出了这间宅子。听晓玲说其他人的房里也有电脑,但陶麦不敢贸然去用,怕引起怀疑。 时间过得很快,眨眼到了中秋节,中秋节这一天,魏宅来了不少人,而这些人来的时候大多人手怀抱一名美女,似乎都是魏成豹散落各地的属下,对他格外尊敬。大厅摆了酒宴,男男女女坐在一起,放浪形骸,推杯换盏。 魏成豹安静坐于席上,自斟自饮,并不出言约束属下,而属下似乎也习惯了在老大面前纵情声色,抱着美人当众就亲热起来,有急色的,那手已经伸进了女人的裙底。 陶麦生硬地坐在魏成豹边上,很想尥蹶子跑上楼,可她到底忍住了,这些女人,带着一股风尘味,显然是从外面带进来的‘小姐’,而这些人,是自由的。 陶麦看着她们熟练地取悦她们的主顾,言笑晏晏,其中有不少女人拿眼瞟着魏成豹,目光胶着在他强壮有力的身躯上,若有似无的勾.引和暗示,魏成豹恍若未见,这些女人便把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探究、羡慕、甚至嫉妒的神色。 陶麦暗想她有什么地方值得羡慕的,与爱人分离,深陷虎穴之地,每日不得自由战战兢兢,日子不知有多难过,看着这些寻欢作乐的人,想着今天是中秋节,心中更加难受,不由欲站起来离开。 但她刚动,整个人便被一股大力扯了过去,后背撞上一堵坚硬的胸膛,心中一紧,推拒着,“大哥你……” 魏成豹觑着陶麦惶然的神色,高深莫测地看着她,手中犹自端了一杯酒,“刚刚在想什么?” 陶麦意识到自己刚刚情绪太露,忙敛了神色,不着痕迹地挺直脊背,尽量减少与魏成豹的接触,“没什么,只是有些想爸爸妈妈。” 说出口,陶麦立刻又后悔了,她是假冒人家女儿的,对他们的父母可毫无印象,也无他们相关的信息,一时要是说漏嘴,就弄巧成拙了。 幸好魏成豹只是沉默了一下,而后亲昵地把头放在她的后颈,甚至用力拱了拱,小声说:“他们都死去了,以后,你只要全心信赖我依靠我就足够了。” 陶麦一阵恍然,魏成豹如此孩子似的动作,就像一只大狗乞讨主人爱怜他一样,不由觉得好笑,但他的言行举止,实在冲击着她的思维,不但爱恋着自己的妹妹,还这么的霸道深情,让人唏嘘。 察觉到魏成豹的拥抱越来越紧,陶麦立刻警惕起来,推着他说:“大庭广众之下,你怎么样这样?” 魏成豹毫不在意地亲了一口陶麦的白嫩的后颈,嗤了一声,抿着薄唇看向那些纵情声色的男女们,这时,他们的动作更为放荡了,几乎想要现场表演一般。 陶麦不好意思再看,忙收回视线,却也如坐针毡,满心焦虑时,魏成豹挥了挥手,“你们都出去乐吧。” 一众男女立刻散开了,陶麦乘机起身走向门口,想要出去透一口气,门外时,一个女人从她身边擦肩而过,却动作迅疾地往她手里塞了什么,陶麦一霎怔愣,随即握着手若无其事起来,目光不经意掠过女人的脸,是一名格外美丽年轻的小姐。 --- 下午停电了,抱歉,更晚了~ 第244节 愿再度与你重相逢(7) “等我~”年轻女人慢了一步,娇声叫男伴等她,男伴很给面子地停了一下,她走过去,娇软丰满的身子直接挂到了男人身边,一阵调笑。 一群搂搂抱抱的男女慢悠悠消失在院子里,陶麦回头看一眼魏成豹,见他还在喝酒,脸上神情眩惑,令人捉摸不透磐。 此时,天空挂着一轮明月,月光皎皎,照的外面一片清亮,陶麦犹豫着,终是忍不住说:“大哥,我先上去休息了。” 魏成豹睨她一眼,“你不陪我赏月?” 陶麦一愣,大毒枭也要赏月?“我头有点晕,可能刚刚酒喝多了,呵呵,都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我们明天再赏也一样的。” 不等魏成豹再说什么,陶麦已经一溜烟往楼上跑了,到了拐角处,转身看魏成豹坐在原地动也不动,只是侧脸隐约透出几分古怪的神色,竟似缅怀,似追忆,无端端透着一种寂寥,心内诧异,若有所思地回到自己的卧室。 陶麦把房门锁死,又搬来椅子挡在门后,这才松开深藏在掌心内的东西,只是一张半指宽的小纸条,叠的方方正正的,显得越加小,她颤着手指打开,掌心出了汗,浸湿了纸张,格外的软,好似一不小心就会把它撕坏一般。 终于展开了,陶麦凝神定睛去看,白纸上却什么也没有,唯有正中央用碳素黑笔画了一轮太阳,周边寥寥几笔,当做太阳发出的光辉。 陶麦的心脏扑通扑通乱跳,这是林启辉的手笔,她不可能认错。他来了,他来找她了。内心狂喜之后,又想起这里是多么的危险,目光凝注在纸条上,她的汗湿了纸,那太阳的光辉便氤氲开来,耀眼夺目的几乎让她流泪。 正在她怔怔失神时,门外传来的脚步声,瞬地惊醒,陶麦一慌之后跑向了卫生间,把纸条扔进马桶冲掉才舒了口气,而敲她房门的人早已不耐烦了,咚咚响个不停候。 陶麦跑过去把椅子搬回原地,这才打开了门,魏成豹明显喝多了,一进来便扑到陶麦身上,嘴里喃喃叫着费如君的小名,陶麦吓得乱了头绪,只能伸手接过他微晃的身子,他稳住,抬头看了她一眼,薄唇一翘,笑了一下,“小君……” 他的大掌爱怜似的覆上陶麦的发丝,上次被他扯痛头皮的记忆历历在目,陶麦只觉浑身毛孔都竖起来了,此时整个院中佣人大半放假回去过节去了,只剩不多的今天也不在主房里伺候,想要把魏成豹弄出她的房间,走了几步,魏成豹却是扒着房门不放,目光不善地盯着她,陶麦咬咬牙,只得把他扶到她房里的沙发上坐下,“我去拿醒酒药给你。” 陶麦转身就要走,却无意外的被魏成豹拉住,魏成豹魁梧的身子躺在沙发上,把偌大的沙发都衬的小了,他看着她,目光沉沉,只稍稍使劲,便把她拉至他怀中,“让我抱抱。” 陶麦黑着脸,知道自己挣脱不了,只得小心翼翼觑着魏成豹的神色,而这家伙居然阖上眼一副闭目养神的样子。她不敢动,只得这么僵着身子趴在他身上,身下,是男人被酒精蒸腾出热气的身子,甚至能感觉到那两腿之间的耸立,带着惊人的热度。 冷汗一层层的往外冒,整个身体僵硬的好像不是自己的,月亮绕过屋顶,走了大半圈,而魏成豹一动不动,陶麦仔细看了看,发现他似乎是睡着了,心里有气有怒,可也没奈何,最后愤恨不平又委委屈屈地放松身体,脸趴在魏成豹胸口,闭上了眼睛。 翌日醒来,陶麦是在费如君柔软的大床上,她睁着眼,想昨晚上自己是怎么跑到床上的,貌似最后东方泛白之时,她实在支撑不住睡了过去,她听到了魏成豹沉稳有力的心跳声,闻到了他身上的烟草味,之后便没印象了。 似是想到什么,猛地跳起来上下检查一下自己,一瞬间吓得面如土色,她身上穿着的居然是一件吊带睡衣,摸了摸,还好贴身的内衣还在,而她昨天穿的衣服被随意地扔到了沙发上,毫无疑问,是魏成豹帮她换的衣服。 魏成豹人呢,她要杀了他! 陶麦气冲冲地换好衣服冲出去到处找魏成豹,却不见他的踪影,见到佣人一问才知道他一大早便出去了。 陶麦憋着一口气,静等魏成豹回来找他算账,可左等右等,他就是不出现,一连五天都不见踪影,胸中燃烧的熊熊怒火似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没个着力点。 这一天,陶麦像往常一样在院子里乱逛,守卫也正兢兢业业地站岗,偶有鸟雀飞过的天空中,忽地传出异响,紧接着便有子弹自四面八方激射而来,陶麦此时正走在一面墙的墙角,手指哗啦着墙面,暗想自己何时能够飞出这座牢笼。谁知危险毫无预兆地降临。 还未来得及反应,陶麦整个人已经被人扑倒,“小姐,小心。” 一阵混乱之后,魏宅的人开始反击,但令他们吃惊的是,头顶飞来了两辆直升机,那里面有人端着机关枪不停地扫射地面,地理上占了极大的优势。所以不过片刻,那些巡逻的护卫命丧当场。 生命在这一刻,尤其的难以预料,陶麦惊恐地看着那些人在她面前一个 一个倒下,她来了这些日子,这些人的面孔已经看熟了,此时就这么倒在她的面前,心里那种震惊和一股难以言喻的滋味让她莫名难受。 “轰——”一声巨大的声响之后,人们眼睁睁看见魏宅主房的上方浓烟滚滚,紧跟着有数颗手榴弹从空中落了下来,巨大的轰炸声不绝于耳,残亘断壁轰然落下,砖块飞溅,危险接踵而至。 原本躲在主房内的佣人们想起了惨叫之声,陶麦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么大的场面,一时之间觉得好像在演电影,可眼前的惨状和危险又强烈地冲击着她的视网膜,她看到晓玲被一阵气流冲出了房门,了无生气地趴在了地上。 最危急的一刻,魏宅的大门开了,所有人都以为自己死定了,敌人已经破门而入了,可当看清来人,却又不由激动起来。 进来的不是别人,而是魏成豹。他穿着一身黑衣,长风衣随着他大踏步而来的动作飞舞起来,手里端着的枪,带着墨镜,怎么看怎么像他们的救世主,哪里像大毒枭了。 魏成豹一来,士气大振,纷纷开始绝地反击,而魏成豹现身,身后自然跟着一众属下。 “你没事吧?”魏成豹很快来到狼狈的陶麦身边,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她,陶麦此刻见到他,简直想痛哭流涕,但她忍住了,只指了指边上,说:“你家被人炸了。” 魏成豹带着墨镜,看不到他眼里的光,也摸不清他脸上的神色,只见他薄唇似乎一勾,毫不在意地说:“只要你没事就好。” 陶麦远远的看到阿林和森配合着在扫射头顶的直升飞机,上面隐约传出嘶吼声,她不由网上看,却是吓了一大跳,那站在边缘的不是别人,正是费梵。 “我端了他的老窝,坏了他几笔买卖,他就找上门了。”魏成豹云淡风轻地解释,陶麦却不由睁大眼,她私下里早听见有属下在偷偷议论,说费梵现在就如丧家之犬,被他们老大逼的走投无路了,显然,今天是狗急跳墙,孤注一掷。 费梵似乎在寻找着什么,魏成豹颇有先见之明地用衣服盖住彼此,可还是被他发现了,那手中的机关枪疯狂地对着他们扫射,魏成豹一把拽起陶麦,飞一般向大宅移去,身后留一串子弹射击的痕迹。 “你在这里藏好,我去杀了他。”魏成豹找了一处安全的地方,把陶麦塞进去,嘱咐她不要乱走。 陶麦的眼睛瞅着外面晓玲趴着的地方,心里火烧火燎地疼,恨不得跑出去拽起晓玲就走,可她趴在那里,好像已经没了生命迹象。 魏成豹安排好陶麦,自己熟门熟路地往楼上爬,虽然房子毁坏严重,但基本的架构还在,他庞大的身形如矫健的猎豹,瞬然已经到了顶层并找了一个隐蔽的角落,离直升机近了,很容易猎杀费梵。 陶麦看着外面无情的枪战,即使是同一阵线的盟友此时都顾不了自己的兄弟,更没人去关心一个佣人的死活,看着那些乱飞的子弹,终于咬牙猫着腰冲了出去,她不能眼睁睁看着晓玲在乱枪之中被人打死。 凌乱狼藉的主房门口,忽然出现了一道白色的身影,不长不短的黑发,清丽的容颜,坚定的水眸,毫无畏惧地冲向一个瘦小的人。 费梵看见了陶麦,眼中血红一瞬升高到顶点,对着她毫不留情准备扫射,可还未有所动作,他忽觉肩膀处一痛,整个人往后晃了晃,手中的枪差点脱落,等他站稳往下看,那该死的女人正用力拖着一个人往里走,再目视前方,魏成豹直挺挺站在那里,似是对他的挑衅和叫嚣。 第245节 愿再度与你重相逢(8) “你故意找死!”费梵的眼底充斥着恨意,把矛头直直对准了魏成豹,魏成豹抿着唇,几乎与费梵同时开枪,费梵是个疯子,他却不是,开枪的瞬间翻个滚藏在了断墙之后磐。 楼下,陶麦用尽全力终于把晓玲拖到了走廊下,刚停下歇一口气,只听砰一声,从天上忽地掉下一个人,银灰的紧身衣,嘴角流血地摔到了地面上,正脸恰好对着她,正是费梵。 陶麦瞪大眼,一霎的惊恐之后,冷静了下来,费梵身上明显中枪,又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此时已经是奄奄一息,可他仍不甘地睁着大眼,使劲地瞪着她,垂在身侧的手指想要用力抬起,可只能动动手指头,而那手指头分明指着陶麦,似有话要说,最后却最终咽了气,而他的眼睛,到死时还是睁着的,似乎死不瞑目。 陶麦看着失去生命的费梵,想到林爸爸,禁不住流出了眼泪,一个人影直接从二楼跳了下来,魏成豹堪堪稳住身形,以极快的速度靠向陶麦,见她掉泪不由皱眉,“傻妹妹,刚刚那么害怕都没哭,现在怎么就哭了?” 陶麦咬着唇,她是高兴的,费梵终于死了,恶有恶报,人也不瞑目。 魏成豹粗粝的手抹去陶麦的眼泪,情不自禁把她搂入怀里,“你放心,我会保护你,如果我没死,你肯定就活的好好的。” 陶麦觉得心酸,默默流泪,这一刻,也不推开魏成豹了,她知道,刚刚任性地冒险出去,是魏成豹用自己吸引了费梵的注意力她才逃过一死,否则……死的就是她。 正哭着,感觉鼻尖闻到了一股血腥味,陶麦立刻后退看着魏成豹,他穿着黑衣带着墨镜,看不出丝毫异样,她伸手拿了他的墨镜扔掉,又在他身上摸了摸,掌心都是黏湿的鲜血,让她又惊又恐,“你受伤了?”还是重伤。 魏成豹摇摇头,“没事,估计死不了。” 陶麦尖叫一声,转头就去找张医生,可断壁中哪里能看到张医生的人影,她只得大声呼唤,魏成豹的属下听到动静都走了过来,魏成豹见陶麦如此紧张,忽地在边上嗤嗤地笑,陶麦觉得他的笑听着十分古怪,有种令人寒毛直竖的感觉,便回头看他,他脸色莫测,薄唇抿着,看她半晌从问:“你这么紧张是关心我还是另有企图?” 陶麦的心漏跳了一拍,魏成豹这话什么意思?他是不是知道什么了?“当然是关心你。”可这种情况下,除了硬着头皮嘴硬,还能怎么办候? 魏成豹还如刚刚那样嗤笑,他忽地躺了下来,高大的身子似是疲倦地倚在石柱上,抬头望天,今天的天气很好,碧空如洗,蓝的令人心里发空。 张医生很快被人找了出来,魏成豹虽不在意自己的伤势,但他的属下却是忠心耿耿,一起把他抬进了一楼破损还不算严重的手术室里,这里一切的医疗器械都有,可见好像就等着这么一天一样。 魏成豹肺部中枪,张医生手术高明,可也不敢保证手术之后陷入昏迷状态的魏成豹能够脱离危险醒过来,陶麦每天每夜陪在病床边,晓玲劝她去休息,她却不愿,她也说不清为什么非要陪着他,只是觉得,这个男人,救了她,她也正如他所说是另有所图,各种复杂的思绪,让她只能一直陪着。 到了第三天的时候,魏成豹的属下终于沉不住气了,就连晓玲都一脸哭样,晓玲一下子就跪到了陶麦面前,低着头哭着说:“晓玲是个孤儿,父母是被人不小心乱枪打死的,是少爷把晓玲带到了这里,给晓玲吃穿,让晓玲免于流离失所,他是我的恩人,请小姐救救他。” 陶麦听着,心里恍悟,难怪晓玲对魏成豹是又敬又怕,原来如此。 晓玲劝过了,魏成豹的一众属下又来,一个一个弯着腰,阿林和森站在最前面,森推推阿林,阿林涨着脸却是不知道怎么说,森气的连瞪阿林,只好自己上前一步,面色纠结地劝道:“小姐,您也知道老大心里有个结,这个结让他不上不下的,只要您愿意在他耳边说一句承诺,保准他就能醒过来。” 陶麦先是茫然,而后才反应过来,敢情这里人人都知道魏成豹喜欢魏如君,而现在,魏成豹命悬一线昏迷不醒,就等着魏如君叫醒他? “小姐,看在他是您亲哥哥的份上,救救他吧。”阿林望一眼躺在床上罩着氧气罩的高大男人,急的快哭了,“他为了你跟费梵反目成仇,只用了短短五天就把费梵逼到了绝境,甚至杀了他,他这么做,就是把自己推到了风口浪尖上,费梵的盟友一定会为费梵报仇,以后我们的日子会很难过,买卖也会难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所以你就不能救救他吧。” 陶麦心里一动,魏成豹不言不语,却是已经做了这么多事,想到魏成豹要是真死了,她也找不到晶片,便默默点了点头,转过身伏在魏成豹耳边轻声说着什么。 陶麦说完,默默观察魏成豹的反应,不由叹了口气,她就怀疑这些人的脑袋是不是有病,难道她对着昏迷的人说句话就能醒?众人见此,也是有点失望,但张医生却说说不定晚上就醒了,众人重新燃起希望,耐心的等。 到了晚上,魏成豹还真一下子醒了过来,那时候陶麦正去洗澡换衣服不在,魏成豹一醒来不见她人,连吼了几声,不过他大病初醒,虽是吼,声音也不算大,但那些紧张不已的属下惊喜之余纷纷奔去找陶麦,恨不能立马抓她出现在他们老大面前。 谁知等陶麦来时,魏成豹又昏了过去,陶麦被摁在床边的椅子上,不准再走了。等到了半夜,陶麦转身看看那些昏昏欲睡却还振作精神等待的属下们,沉默了一下,“你们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没事的。” 大家面面相觑,觉得‘小姐’说的话也不错,反正老大想见的人只有她,而她一个弱质女流,估计也不会做出伤害老大的事,于是,打着哈欠出去了,但最终还是留下了森在一旁看顾。 陶麦隐约觉得,魏成豹的属下其实一直在防范着她,没有什么敌意,但把她当做外人看待,她不敢深想。目光落在魏成豹的脸上,苍白的脸,虽处于重伤昏迷中,却不见丝毫虚弱,可见这人有多强悍,想着阿林说魏成豹已经四面树敌的话,不由摇着头自言自语:“卖毒品有什么好的,外面那么多富豪,人家开豪车住豪宅,不用东躲西藏,小三小四一抓一大把,日子过得不知道有多滋润,谁像你舔着血过日子,有今天没明天,何必呢?魏成豹,不如你改行吧,行行出状元,相信你做其他的照样能做个超级富豪……” 像对植物人说话一般,陶麦喃喃自语,她天马行空的自行想象,没注意到魏成豹微动的眼皮,等她的话告了段落了,陶麦煞有介事地推了推魏成豹的胳膊说:“哎,你觉得我的主意怎么样?其实女人的钱真的最好赚了……啊……” 一不小心对上魏成豹黑洞洞的双眸,吓得她赶紧闭上了嘴,呵呵笑了起来,她痴人说梦痴人说梦,大毒枭怎么可能跑去卖珠宝赚女人的钱,见魏成豹看着她不语,陶麦眼神闪烁,呵呵,“我说着玩的,你别当真。” 魏成豹还是看着她,就在陶麦尴尬不已时他突然出声了,“倒杯水给我。”陶麦哦了一声,赶忙倒了杯水给他,回头想叫森过来扶起魏成豹,谁知那人睡得死猪一般,她只好放下水杯吃力地把他扶在床头靠好,再端水给他,他的手不抬,她只好送到他的唇边喂他喝,一口气喝光了杯中水,“还要吗?” 魏成豹摇头,等陶麦放好水杯重新坐好,他瞅着她,静默半晌才问:“你说如果投资珠宝业去哪个城市最好?” 陶麦瞠目结舌地看着魏成豹,一时跟不上他的思维,魏成豹看她这副傻样,有些不耐烦道:“你不是说我最好改行吗?做毒枭的日子反正我也过够了,不如换种老大当当,看什么滋味。” 陶麦震惊过后,仔细地审视着魏成豹,不知道是否是身体虚弱的缘故,魏成豹眼里罩了一层雾一般,脸上的神色虽认真却透着一种难以捉摸的色彩,双眼看着她,却又好似通过她在看着另外一个人,陶麦鬼使神差的点头同意,并说:“我觉得去一个发展势头正猛的城市比较好,比如中国的新兴城市S市。” “好,等我好了就去S市吧。”魏成豹连犹豫都没有,一口肯定了陶麦的决定,陶麦掩去眸里的震惊,微微点了点头,“你好好休息,不要累着自己。” 魏成豹不语,而身后睡着的森却忽然跳了起来,兴高采烈地一拍手道:“老大你受了伤正好去S市好好休养,多找点门路也是好的,你去卖珠宝,我来守家。” 第246节 相逢在即 魏成豹的属下出奇的衷心,办事效率也非同寻常的高,不过一个星期,魏宅便完好如初地重新屹立在眼前,前往S市的事宜也准备妥当了。 明天就要离开这里,陶麦压抑不住的兴奋,魏成豹叫她去收拾行李,她立刻飞奔上楼,恨不得时间过得快一点,再快一点。 收拾东西下楼时无意中看到森一脸不舍地站在魏成豹面前,殷勤的说:“老大,您就当去散散心,不高兴就回来,兄弟们都会惦记你的。磐” “阿林,你要好好照顾老大,不要让人欺负了他。”森又看向阿林,十分认真的叮嘱。阿林瞥一眼森的模样,不耐烦的挥着手,“知道了,知道了,怎么那么啰嗦,像个娘们似的。” 森瞪一眼阿林,想要再说什么,一眼对上魏成豹警告的眼神,吓得他立刻噤声,只得委屈地站立一旁,心中忍不住的担心,老大,真的不会被那个女人欺负吗? 陶麦慢吞吞走下来,看见他们这副惜别的样子有些好笑又有些感触,无疑,森是怀疑她的,那么表面上毫无动静的魏成豹就不怀疑了?或者她在魏宅的一举一动,魏成豹都了如指掌,他只是不捅破而已。 想要妄想从魏成豹身上取得晶片,似乎难于登天。 “收拾好了?”魏成豹看见了她,陶麦扬起笑点着头,魏成豹起身走向餐厅,“吃晚饭吧,晚上早点休息,明天一早就走。” 陶麦点头,与魏成豹一起共进晚餐候。 深夜,陶麦失眠了,房门悄无声息地打开,魏成豹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她立刻从床上爬起来,满脸警惕,魏成豹站住,目光定定落在她脸上,泰然自若地问:“还没睡着?太高兴了?” 陶麦拥着被子裹着自己,不说话,魏成豹走至床边,目光自她身上落在床头柜上的相框上,里面是费如君的照片,穿着白裙子,笑颜如花,脸上还带着稚嫩,显是少女时代拍下的。 魏成豹抬手拿起了照片,目光定定落在上面,轻声道:“我以为你会把它带到S市,毕竟,你的照片唯有这一张。” 魏成豹的手在照片上轻柔地摩挲,眼神如一潭古井,也如深沉的大海,陶麦静静看他,“把它留在家里不好吗?以后回来了还能见到。” 魏成豹轻轻一笑,扫一眼陶麦,拿着照片往沙发上一趟,把照片放在胸口的位置,闭上眼睡觉了。 陶麦高度防备的心稍稍落下,睁眼到许久才睡着,睡了不大一会儿便醒了,收拾着准备去机场。 S市,某大酒店。 陶麦放下行李便跑到窗口眺望外面熟悉又陌生的景致,她很想对着整座城市呐喊,告诉大家她回来了,希望声音能掠过天空飘进林启辉的耳朵里,让他知道她回来了。 魏成豹冷眼看着雀跃的陶麦,陶麦接收到他的视线,立刻敛了全身的兴奋劲,跑回他身边说:“大哥,你的伤还没完全好,我们先在S市住几天,熟悉一下这座城市,然后再做打算吧。” 魏成豹点了点头,径直走向卧室,“我先休息一下,你不累就让阿林一起陪你出去逛逛。” 陶麦摸着鼻子,阿林单独住一间套房,而他们两住一间套房,她提出反对的,但反对无效,只得接受与魏成豹整天独处的事实。 现在见他脸色微白,想是身上的伤还没痊愈造成的,这会儿,哪里好意思还跑出去乱逛?再说,过度表现对这个城市的熟悉和热爱,难保魏成豹和阿林不会怀疑,虽然他们好像已经怀疑了。 小心驶得万年船,不是吗? “我陪你。”陶麦很有些狗腿地跟着魏成豹进了卧室,端茶倒水做的十分周到,她也总结出来了,魏成豹似乎并不想对她怎么样,虽然看起来很暧昧。 卧室内,魏成豹闭目靠在床上,陶麦坐在一旁作陪,看得出魏成豹随时随刻都保持着警惕状态,哪怕沉睡之时那眉心也布满褶皱,刀口舔血的日子也不是好过的。 许是昨夜没怎么睡着的缘故,陶麦不知不觉耷拉下眼皮,看一眼纹丝不动的魏成豹,忍不住往边上的沙发一趟,不禁睡了过去。魏成豹却悄然睁开眼,怔怔看着毫无防备睡着了的陶麦出神。 等到陶麦醒来,已是华灯初上的时间,她看一眼大床,魏成豹已经不见了人影,她以为他出去了,揉揉眼,迷迷糊糊地走进洗手间洗把脸,盥洗台正对着门,她目不斜视地拧开水龙台直接用手掬水泼在脸上,可却猛地感觉到空气中有种异样的气氛,有两道目光直射在她身上,她惊愕转头,只见敞开的玻璃里魏成豹赤.身.裸.体站在那里,头顶的花洒哗哗地喷着水,水珠成串落在他强健的体魄上。 “啊——”陶麦一愣之后赶紧转过身,嘴里大叫道:“张医生不是说你的伤口还不能碰水吗?”虽然即使转过身,可刚刚那一眼,几乎把魏成豹从头到脚看了个遍,陶麦涨红着脸,咬牙切齿的质问。 魏成豹却是一点反应也没,只沉沉的反问:“以前有人帮我擦澡,现在你帮我?你帮我那我自然就用不着淋浴了。 ” 陶麦被堵得说不出话,恨恨的转身跑出去,“我去叫阿林。” “不用,我好了。”刚跑出,魏成豹的声音紧随而至,陶麦站住,他都洗好了也没必要了,“那你检查一下伤口,不要遇水感染了。” 浴室里的水声停了下来,陶麦在一阵安静中提醒,魏成豹只在腰间围了一条浴巾,大刺刺地走了出来,陶麦一眼看到,他全身都是水,根本是没用干毛巾擦,眼见他胸口的伤口异样的红,那结痂的伤口下是脆弱的肌肤纹理,想到这伤是因为她才造成的,当即拿了条柔软的干毛巾过来为他擦拭。 魏成豹低头看着娇小只到他胸口的陶麦,嘴唇动了动,自言自语说了句什么,陶麦没听清,抬头问他,“你说什么?” 抬头间,陶麦忽地发现魏成豹的脖子里竟带了一根银色的链条,链条中间系着一块银色的护身符,精致小巧,很漂亮。 “这个链子很漂亮。”陶麦不禁伸手拿起来细看,谁知魏成豹却一把拍开了她的手,脸色微冷。陶麦怔了一下,大概她犯了他的忌讳,悻悻地收回手去翻箱子,魏成豹的衣服是佣人收拾的,分门别类很齐全,陶麦微红着脸找了全套递给他,魏成豹不伸手接,她往床上一放,“你先穿衣服吧,我出去一下。” 陶麦直接跑出了套房,正巧看见阿林走出了房门,阿林见到她,笑着问魏成豹在做什么,陶麦只说他在休息,阿林立刻说:“都晚上了,饿死了,叫老大出去吃饭吧,也不知道这里有什么美食。” 陶麦知道阿林是个吃货,他说起吃的时总是双眼放光,嘴里说着就去敲门,嘴里喊着老大老大,魏成豹穿好衣服过来开了门,瞪着阿林严肃的说:“我现在是正经生意人了,不要再叫我老大。” 阿林一时有点呆,“那叫什么?” 陶麦眯眼一笑,“叫总经理,或者总裁。” 阿林切了一声,骂了一句,“酸。” 魏成豹轻飘飘看他一眼,他立刻谄媚地叫着总裁,魏成豹嘴角抽抽,似乎很不习惯这个称呼,其实他也不喜欢这个称呼。 “走吧,去吃饭。” 本着想看看S市夜景的目的,三人走出了酒店,漫无目的地沿着热闹打大街走,专门往人多的地方挤,这里都是陶麦熟悉的景致,心中忍不住一阵激荡。 “你们看,前面有不少卖吃的。”陶麦指着前面一排溜的大排档,装似无意。 阿林已经闻见香味了,不由分说带头走了过去,魏成豹只得也跟着过去,陶麦偷偷抿嘴笑,这下,终于可以称心如意地吃一顿家乡菜了。 饭间: “你不能喝酒。”陶麦劈手夺下魏成豹拿起的啤酒。 “你还不能吃辣。”又抢过他筷子上的一个麻辣小红虾。 “吃菠菜猪肝有助于养伤,你多吃一点。” 阿林看着自家老大被管束成这样,想幸灾乐祸又不敢,只得摆出一副赞同陶麦的模样,认真的说:“老大,瞧小姐多关心你,你就听话吧。” 陶麦夹菜的手顿时僵住,这话听着怎么有点暧昧?再去看阿林,已经装模作样地去吃东西了。 魏成豹哼了一声,对阿林说了句:“我不能吃的东西,你也不能吃。” “什么?”阿林几乎跳起来,他的嘴里还塞着一个油红鲜亮的小龙虾,吃的正香,居然就不让他吃了? 魏成豹慢慢太阳,狠辣的目光落在他的眼上,挑着浓眉:“你敢不听我的话?” 阿林顿时焉了,垂头丧气地坐了下来。 陶麦偷偷地乐,她身体健康又没得罪魏成豹,可什么都能吃啊,这小龙虾真的烧的不错。 “咦,怎么又上龙虾,我们不是只点了两份吗?”陶麦奇怪地看向老板娘,老板娘立刻指着不远处的一桌解释。 第247节 天雷滚滚 “这是那位先生请你们的……”老板娘转过身手指着一桌,可她嘴里的话说完才发现刚刚那桌上此时竟空无一人,不由惊讶。 陶麦也看到那桌没有人,但桌面上的啤酒瓶下明显压了钱,这家的大排档生意好,人多嘈杂,刚刚压根没注意那桌的情况,此时抬头四处去看,却看不到一张熟悉的面孔,会是谁? “是你的朋友?什么时候认识的?”魏成豹抬眼看向神情紧张又透着兴奋的陶麦,陶麦听见魏成豹的声音才回过神,这里虽然是S市,离魏成豹的大本营很远,但魏成豹的身上随时带着枪,阿林也是,谁知道他们背地里有没有其他人在S市,所以,她不敢自作主张去联系以前的熟人。 “没看到人,不知道是谁。”陶麦低下头,立刻把注意力转移到吃上,魏成豹便不再发问。 吃了晚饭,一行三人散步以助消化,阿林自动自发地慢了几步跟在魏成豹和陶麦身后,陶麦觉得这种感觉真是怪异,她居然在陪一个一无所知的大毒枭散步磐? 幸好魏成豹一向寡言少语,要不她会疯掉。 接下来的几日,他们都在熟悉这座城市,刚好S市新建了一栋商业大厦,据说是要打造成本市的高端消费场所,陶麦跃跃欲试地拉着魏成豹去看,说是可以挑一间来做珠宝生意,魏成豹煞有介事地把大楼上上下下看了一遍,挑眉看向陶麦,“就一间?为什么不是整栋大厦?候” 陶麦有点傻眼,这栋大厦四十八层,哪里用得完? “你要租下整个大厦?”陶麦有点难以置信,这根本用不着吧。 魏成豹再次挑眉看向陶麦,薄唇抿成一条冷酷而志在必得的线条,“租?为什么不是买?” 陶麦瞠目,买下这栋建在S市黄金位置的大厦?那不得上亿?而他说的好似要买一颗大白菜,转念想到一克的毒品能卖很多钱,想必魏成豹不是一般的有钱,也就不那么惊讶了。 “但是人家未必肯卖。”看商家只打出出租的广告,却并不出售,应该是想自主经营。 魏成豹毫不在意,只是轻飘飘仰头看了一眼巍峨的大厦,眼里的光芒,精深沉锐,陶麦心里莫名一沉,她是不是给这位大厦的主人惹麻烦了? 回到酒店阿林才起床,这几天这家伙流连夜店,玩的乐不思蜀,几乎快要忘了自己的职责所在了。魏成豹如陶麦所料叫阿林去找大厦的所有者准备买下大厦,阿林对这件事毫无异议,看样子似是小菜一碟一般,陶麦只好默不出声。 又到了晚上,阿林涎着脸说:“老大,你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今天晚上我们一起出去玩吧,小姐你也一起去。” 阿林对着陶麦直挤眼睛,陶麦心知肚明,如若她不去魏成豹便也不会去,想了想,点了点头,阿林立刻欢呼一声,拉着魏成豹和陶麦兴冲冲地出门,“走,我们先去找地儿美美地吃上一顿,等到了热闹的时间再去夜店。” 吃遍了外面的大排档,阿林开始转战餐厅,今天挑的是S市以本地特色菜而出名的餐厅,陶麦自然十分欢喜。 陶麦吃饱了,抬头看向阿林和魏成豹,魏成豹吃的极慢,而阿林几乎算是狼吞虎咽了,“你们慢吃,我去一下洗手间。” 等到魏成豹点了头陶麦才起身走向洗手间,从洗手间出来时却不想那么早回到位置上,于是,沿着洗手间边上的通道往外走,原来外面有一条巷子,陶麦走至巷子里,想要安静地想一想接下来该怎么做,还没想出个头绪,忽然传来争吵声,她回头去看,只听一个女孩子用狠厉的声音说:“我要你打掉孩子,否则的话我要你的命。” 紧接着便听到一声响亮的巴掌声,陶麦惊讶地定睛去看,一名娇小但身材玲珑有致的女孩子背对着她,手扬起来狠狠扇了另一个长头发的女孩子,微卷的发丝,纤瘦的身子,绝美的脸……竟是苏柔遥。 苏柔瑶一手捂着脸,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眼前的女孩子身上,所以并没发现陶麦的存在,陶麦满眼震惊,如果她没看错,苏柔遥怀孕了,穿着一袭黑色小短裙,腹部微隆,她的一只手保护性地放在腹部,满面惊恐,却仍是坚定地摇着头。 “你不想打掉?”背对着陶麦的女孩子尖声问,苏柔遥摇着臻首,目光闪烁,不着痕迹地挪动着身形,希望避开眼前女孩子对她的伤害,可眼前的女孩子明显洞察了她的意图,冷笑一声,“你要是不打掉,我不介意现在就打的你打掉。” 说着,女孩子竟抬脚就狠狠地踹向苏柔遥的肚子,苏柔瑶尖叫一声,快如闪电地后退,女孩子却步步紧逼,眼看着就要把苏柔遥逼入绝境,而两人一躲一进间,陶麦陡然看见那名女孩子的脸,竟长得几乎和她一模一样。 她的脑袋顿时一片茫然,紧接着一种认知快速地在脑海里形成,失声叫到:“费如君……”直到陶麦出声,这针锋相对的两女才发现另有人在,两人齐齐看向陶麦,苏柔遥撑大眼,看看陶麦,又看看费如君,不得其解。 而费如君则在一愣之后不自觉走到了陶麦面前, 上上下下地打量她,从额头眉眼到下颚,这张脸简直跟她一模一样,简直匪夷所思。 苏柔遥见费如君正自出神,偷偷地向着门的方向溜去,费如君却忽地转头冷冷地看向她,嗤笑一声,“你跑得了这次跑不了下次,反正我不会让你生下方倾墨的孩子。” 陶麦震惊地睁大眼,苏柔遥怀了方倾墨的孩子?怎么会这样? 苏柔遥意味不明地看一眼陶麦,顾不了其他,匆匆逃走。费如君却不去追,转过头盯着陶麦,陶麦也是看着费如君,心里纳罕不已,费如君认识方倾墨?又怎么会和苏柔遥有过节? “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费如君像是看出陶麦的疑惑,笑着问。陶麦点头,费如君长得清新可人,可给她的感觉却有些像魏成豹,霸道、强悍、蛮横……不愧是兄妹俩。 费如君自嘲一笑,娓娓道出最近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我掉进了江里,被一艘中国渔船救了上来,等我醒了养好了伤,他们问我是哪里人要送我回家,可我不想回去,便骗他们说自己失忆了,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家在哪里,他们看我可怜,于是收留我。” “我就住在江边,每天看着他们早上出去打渔晚上回来,我以为这样安静的日子会过很久,可是有人找到了我,他们不顾我的意愿把我强行带走了,呵呵,我见到了一个人,名叫林启辉。” 陶麦心里莫名一跳,而费如君的笑里也藏着不怀好意,不得不让她绷紧心弦,听接下来又发生了什么事? “林启辉看见我,很吃惊,对我露出一种思念的眼神,很温柔动人,我一辈子也没被一个男人那样注视过,心里忍不住砰砰乱跳,我继续谎称自己失忆了,享受他无微不至的温柔体贴,感受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思念之情。你知道的,林启辉很帅,我忍不住就对他动心了,我甚至想就这么和他过一辈子……” 陶麦皱眉,心里一阵紧过一阵,想不到在她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这么多事,费如君虽轻描淡写,但她能够猜到,他们在找到费如君的第一时间一定是把她秘密地软禁起来,否则万一魏成豹的人发现她,或者她回去找魏成豹,自己都将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费如君说到这,脸上竟甜蜜地一顿,而后笑靥如花地继续说:“可是有一天,忽然来了一个人,居然长得比林启辉还要帅气迷人,我忍不住又对他动心了,于是,我决定,我以后就要他做我的男人。” 不用问,陶麦也猜到这后来的男人一定是方倾墨,方倾墨外貌气质都是一流,费如君又看着他的电影长大的,一朝见到偶像,不免春心荡漾。 可费如君这感情变化的也太快了。 “那她……就是刚刚走掉的那个女孩,她怎么会有了方倾墨的孩子?”陶麦疑惑地问,实在不解。 费如君立刻不屑地嗤笑一声,“这个女人见林启辉的老婆不在便想乘虚而入,可人家根本不拿正眼瞧她,连见面的机会都不给她,她最后没办法了,居然跑到美国做人工授精,这精子是方倾墨二十四岁时在美国捐的。” 说到最后一句,费如君气的咬牙切齿,也不知是气苏柔遥的狡猾和荒唐,还是气方倾墨捐.精的行为,总之,一脸的阴狠。 陶麦震惊了,凌乱了,她能够想象的到林启辉是如何拒绝苏柔遥导致苏柔遥绝望的,而方倾墨又是如何对苏柔瑶置之不理让她伤心欲绝的,但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苏柔遥竟能想出人工授精这个方法从而缠住方倾墨一辈子。 --- 这文下个月大结局,请亲们支持~ 第248节 跟我走 信息太多,陶麦心里还没完全消化,就见眼前一闪,一个人悄无声息地走至了费如君的身后,快如闪电地击中了她的后颈,费如君软绵绵晕了过去,身后的男人乘机接住她磐。 陶麦睁大眼,“李铭升……” 李铭升冲着陶麦点头,对陶麦轻声道:“魏如君打伤了我们的人偷跑出来的,万一让魏成豹发现她还活着,你就有危险了。嫂子,你快回去吧。” 李铭升语气间充满焦急,陶麦不敢多问多想,忙转身往回走,迎面就看到魏成豹竟朝着这边走来了,“大哥,你怎么过来了?” 陶麦有意挡住魏成豹,可惜身高不够,无法挡住他的视线,魏成豹若有似无扫了一眼陶麦的身后,“我见你迟迟不回以为有事。” 陶麦连忙摇头,扬起笑脸说:“没事,我们回去吧。”她主动挽住了魏成豹的胳膊,欲拉着他往回走,魏成豹却忽地带着她走向那扇小门,“哪里是什么,我去看看。”他身形高大,很容易带着陶麦走过去,陶麦拉扯不及,整个身子几乎被魏成豹抱起来走了过去,心中不由狂跳,万一让魏成豹看见魏如君,那魏成豹会怎么对付自己? 陶麦不得已和魏成豹一起看向巷子,可巷子里空无一人,只有堆放着垃圾桶的地方有几只小麻雀在觅食,蹦蹦跳跳的穿梭其中,偶尔发出叽叽喳喳的声音。 “我刚刚嫌空气闷所以到这里呼吸一下新鲜空气。”陶麦解释,魏成豹再扫一眼,拉着陶麦离开。 回到餐桌边时,陶麦手心全是汗,阿林风卷残云已经吃好了,见他们回来立刻站起来说:“我吃饱了,咱们走吧。” 这段时间,阿林已经对S市的几家夜店很熟了,带头领着魏成豹和陶麦往里走,找了视线良好的一间卡座坐下聊了几句,之后撒欢似的冲进场子里,逮着那些衣着清凉的美女们胡乱地跳舞。 侍者把他们点的酒放下之后便离开,昏暗的卡座里,只有魏成豹和陶麦,两人久久相对无言,魏成豹随意的端起酒杯,慢慢地喝着,琉璃灯光时不时掠过他的脸,晦暗不明的光线下,他脸上的神情越发的让人难以揣摩候。 根据魏如君和李铭升的话,陶麦猜想当她冒充魏如君那一刻起,军警两方一定在大力寻找魏如君的下落,目的是以防她回去找魏成豹,而她就会暴露,他们知道了魏如君,然后囚禁了她。囚禁时,不但见过了林启辉还见到了方倾墨,她们两人长得如此相像,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也把魏如君当成了她的替身? 她决定去做卧底离开京都时甚至没有告诉林启辉,想必他一定很生气…… “你在想什么?”魏成豹端着酒杯忽然移至了陶麦身边,陶麦惊了一下,忙敛住那些乱七八糟的心绪,扬起脸说:“没事,就是觉得这里挺热闹的。” 陶麦的目光看向场中央,五颜六色的迷离灯光下,看不清人的脸,只见那男男女女的身子紧贴在一起,做着火热大胆的动作,阿林简直如鱼得水,和几个妹妹跳的不亦乐乎。 “你要不要去跳一场?”魏成豹喝一口酒,目光如炬地看向陶麦。 陶麦心思电转,魏如君一直在魏成豹霸道的庇护下长大,这么火热的舞应该不会跳,便摇着头:“我不会。” 魏成豹兀自喝酒,并不多话,只是那目光始终不离陶麦的脸,时不时露出异样的神色,他终于放下了酒杯,靠近陶麦的耳边对她说:“不如我们结婚吧,一辈子都在一起。” 魏成豹的气息拂过她的耳朵,吓得她陡然跳起来,可却被魏成豹长臂一伸抱住了并被他拉至他的怀里坐下,魏成豹的前胸贴着陶麦的后背,双臂牢牢圈住她,暧昧的一点儿也不像兄妹,陶麦急的大叫:“你又发什么疯?你不知道兄妹是近亲,是乱.伦。” 魏成豹的身子明显一僵,也仅仅是一僵而已,之后,便咬着陶麦的耳朵含糊低语:“可是我弄丢了她怎么办,我找不到她了……” “你说什么?”陶麦太过紧张害怕,一时没听清,再问魏成豹,他却只紧紧抱住她,不再开口。陶麦不敢大意,只希望像过去的很多次一样,魏成豹只是单纯地抱着她,什么事也不做。 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还是这过分暧昧的场合,让魏成豹出离了平时的举止,他沿着陶麦的耳朵一路吻向她的唇,强悍霸道到不容拒绝。 陶麦心里叫嚣着,使出浑身的力气推拒着魏成豹,奈何她的反抗只如蚂蚁憾大树,丝毫推不开魏成豹黏在她唇上的薄唇,陌生的气息,好不温柔的索吻,恐怖的力量,让陶麦想要尖叫,想要喊救命,可所有的语言都被魏成豹吞没在彼此的口中,陶麦不禁流出了眼泪,四肢挥舞着提打在魏成豹身上,可不是动弹不得,就是他恍若不知疼痛,他的双手甚至开始在她身上邪恶的游走,沿着婀娜的曲线,一寸一寸的抚摸。 “嘿,老大,没想到你这么迫不及待啊。”中场休息,阿林恋恋不舍地从场中央退了回来,一眼看到自家老大压着小姐,不由出口揶揄。 魏成豹的动作僵了一下, 陶麦憋足了劲,乘这唯一的机会猛地推开他,不等站稳便横冲直撞地跑出了卡座,一路上撞到不少男女,惹来对方的不少谩骂,可她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只死命乱冲,以期能逃出魏成豹的手掌心。 她像只没头苍蝇一般,一口气跑出好远才停下来呼吸,打量一下四周,慌乱之下,竟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周围壁灯黯淡,似是一条走廊,两旁有着同样的门,可能是夜店的包房。 好不容易调整好呼吸准备离开这里,转身间却看见一道挺拔的身影缓缓朝她而来,那人踏着沉稳的步伐,壁灯微弱的光线照在他的脸上,映出一张与日月争辉的脸,只是此刻这张脸布满阴鸷,墨玉的黑眸里不但藏着风暴,又压抑着什么。 陶麦的眼睛眨也不眨,目光定定胶着在来人的身上,抖着唇喃喃,“启辉……”她情不自禁往前跑,甚至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林启辉满腹的怨怒在看见陶麦扑进他怀里时霎时没了,只能伸臂回抱住她,那么用力,似要把她捏碎了揉进自己身体里一般,陶麦高兴着,激动着,连被他紧勒的疼痛都感觉不到了。 “我在做梦吗?”陶麦摸着眼前日思夜想的俊脸,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疼痛清晰地传来,她瞬地咧嘴笑了,“我没有做梦,真的是你,我看见你了,摸到你了……” 林启辉稍稍松开,深沉的目光一点一滴地审视着陶麦的脸,她的头发变成了,穿着淡绿的碎花短裙,像一只清新的嫩芽,散发着旷日持久的清香,她离开时还是盛夏,再见面,却已是初冬。 长久的思念在这见面的一刻爆发,林启辉蓦然握住陶麦的手,拉着她就走,“我们去哪?”陶麦控制不住地随着林启辉走。 林启辉面色不改,脚步不停,想到刚刚的一幕,心内一股邪火蹭蹭地往上窜,“带你回家。” 陶麦惊了一下,“可是我……” 她的话还未说完,林启辉猛然停住脚步回头恶狠狠地看着她,“这么大的事,你不说一声就走,你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林启辉看起来很生气,陶麦咬着唇瓣,林启辉的一根手指重重碾过她鲜亮的唇,“你把自己身陷囹圄,让我眼睁睁看着你被男人欺负,你可知我心里有多难过?” 陶麦惊诧地抬头看他,他的话里似乎对她的事情了如指掌?林启辉一紧她的手腕,“你在魏宅,军方虽然不能事事都知道,但最起码的状况还是知道的,后来到S市,当天下午你们的一举一动就被监视了。” 陶麦不可思议地睁大眼,原来在暗处,她和魏成豹早已被人监视,那是不是说,她并没有生命危险了,有危险的反而是魏成豹? “我现在不能跟你走。”见林启辉拉着自己要走,陶麦不肯,都到这种地步了,她不想半途而废,不想对不起林爸爸,也不想辜负李首长的嘱托。 林启辉气的胸口急剧起伏,一双眼睛锋锐地看着陶麦,喘了半晌怒声道:“你知不知道你再继续和魏成豹一起,随时有可能被他……”他没有说出来,但陶麦懂。 “我会保护自己。”陶麦只能坚持这么说,林启辉立刻笑她不自量力,不由分说拉着她就要走,可却忽地听到不远处传来混乱声,混着男女的尖叫,依稀有枪声。 “林大哥,你快放开嫂子,快离开!”林启辉塞在耳朵里的通信设备响了起来,李铭升的语气异常焦灼急迫,想必事情非常紧急,他只得松开陶麦,沿着来路消失在走廊里。 林启辉刚不见,魏成豹和阿林朝着陶麦飞奔而来,两人同时架住陶麦,往走廊的深处跑去。 第249节 偷会 陶麦本能地跟着两人跑,只觉后面似有恶鬼追他们,有数道劲风汹涌而来,魏成豹和阿林机敏地压着陶麦趴下,三人齐齐卧地不起,陶麦回头一看,有人正拿着枪对准他们扫射,吓得她魂飞魄散,还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已经被魏成豹和阿林同时拉起,只听魏成豹在她耳边大喊:“跳……” 砰一声,走廊尽头玻璃片片碎裂,魏成豹和阿林架着陶麦跳了下去,跳下去的一瞬间,魏成豹撩起自己的大衣兜头盖住了陶麦,等到落地时,身形矫健地一转,把陶麦稳稳护在怀里,可饶是这样,陶麦的脚还是扭到了,她忍着痛,抬头看一眼窗户,幸好只是二楼,要不然死定了。 “还能走吗?”魏成豹低头问陶麦,陶麦咬牙点了点头,阿林一个劲地催促快走,她只得疼着疼迈步往前,却是每一步都像踩在密密麻麻的针尖上,疼得她额头紧皱全身出汗,魏成豹轻轻看她一眼,不发一言地突然抓住她扔到后背上,快速地往前跑。 陶麦在片刻的懵怔之后才反应过来,危急时刻并没矫情地叫魏成豹放她下来,只是问:“发生了什么事?” 魏成豹薄唇微抿,并不回答,倒是阿林,面色微紧地说:“估计是费梵的兄弟来给他报仇了。候” 陶麦惊住,他们居然从缅甸追到这里,还在公共场合大动干戈也太大胆了吧?他们没走多远便隐约听见了警车上的警笛声,陶麦不由暗中松了一口气。刚刚他们跑出来时并没见到坏人追上他们,估计李铭升应该偷偷地出手了。 回到住处,魏成豹熟练地脱去陶麦的鞋袜,拿来抱着冰的毛巾握起陶麦的脚就要给她敷,陶麦收回脚,抢过毛巾,“我自己来。磐” 魏成豹看着陶麦莹白的脚愣了一下,抬头看她,她脸颊微红,低着头去敷自己的脚,“那你好好休息。” 魏成豹转身出去了,陶麦立刻放下毛巾一瘸一拐地去把门锁上,这才安安心心地坐回床上,想到刚刚惊险的一幕,现在还感到后怕,魏成豹到底把晶片藏在哪里了?现在被人追杀怎么办? 这一夜,陶麦噩梦连连,一会儿梦到费如君当着魏成豹的面指责她冒充叫魏成豹杀了她,一会儿又梦见林启辉把费如君当成了她,梦中还不断被人追杀……翻来覆去,梦里颠三倒四,最后被吓得惊醒过来,再也没有睡着。 魏成豹的胆子不是一般大,第二天便若无其事地带着阿林去与那座大厦的所有者签约买卖协议,因为陶麦脚还没有完全好,坚持留在酒店,魏成豹看着她沉吟半晌才同意。 魏成豹一走,陶麦高度紧张的心立刻放了下来,开始到他的房间里翻箱倒柜,一如前面的N次一样,一无所获,陶麦不由泄气,怔怔坐在房间里发呆,没一会儿却突然听见敲门声,以为是魏成豹忘带什么东西回来取,陶麦立刻检查一遍作案现场,见和原来一模一样才颠过去开门,却不是魏成豹,而是酒店的清洁人员,呃…..这位一身白衣的清洁人员不等她开口说一句话,便推着清洁车强行闯了进来,而后把门一关,站到陶麦面前上上下下打量她,陶麦一个猛跳扑到了他身上,“林启辉,你怎么来了。” 林启辉巴拉下陶麦,捧着她的脸仔细看,低声问:“昨晚有没有受伤?” 陶麦立刻摇头,林启辉却眯了眯眼,退后一步看她金鸡独立的样子,眉心显出一道褶皱,“还说没受伤?” 说着,林启辉已经一把抱起了陶麦,把她放到了沙发上,古铜色的大手轻捏住她的脚踝细细查看,陶麦欲缩回脚他却是不让,只能任他的手在上面轻轻抚摸,似是按摩又似是检查。 她的脚小巧白皙,圆润的指甲修的整整齐齐的,透着粉白的健康光泽,他的手忍不住往上,落在了她光滑细腻的小腿上,“疼不疼?” 陶麦立刻摇头,“现在已经不疼了。”只是走路用力的时候稍微有点疼,不过陶麦没说。见林启辉不摆弄她的脚了,陶麦赶忙往回缩,可小腿却又被他紧紧握住,她惊讶地抬头,恰对上林启辉泛着火焰的黑眸,再看被他握住的小腿,他的一张手正在上面轻轻摩挲,陶麦的脸一下子便红了个彻底,抬腿就去踢他,他轻松一闪,整个人扑到她身上,铺天盖地席卷一切的吻带着不顾一切的力量落到陶麦的唇齿之间,压得她喘不过气。 长久的思念和担忧在这一刻统统融进了这个吻里,渐渐的,气息渐浓,几乎到了失控的边缘,陶麦一把握住林启辉狂乱的手,娇喘吁吁的说:“魏成豹随时会回来。” 林启辉满心不甘又意犹未尽,只能再次贴上去深深吻着日思夜想的人,回味记忆中甜美的味道,直到真正的确认这是他的,还是他的,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已经肿胀的红唇,“昨晚我很担心你。” 林启辉抱紧陶麦,微颤的身子无声地诉说着自己巨大的担忧,陶麦抱着他,不敢说魏成豹把她保护的很好,便说:“李铭升没跟你说吗?我临去之前受了特训,一点基本的逃生技能难不倒我的。” 林启辉冷冷一哼,竟一脸恨意,陶麦问他怎么了他却不说。两人互诉衷肠,俨然 忘记了时间,直到林启辉的耳边又响起了李铭升的声音,两人这才清醒,陶麦立刻推开林启辉,“你赶快出去吧,魏成豹快要回来了。” 林启辉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哪有这么快。” “以防万一。”陶麦打开门,推着林启辉往外走,林启辉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临走时又告诉陶麦说不用担心会有危险,那些找魏成豹的仇家基本上一进S市就被李铭升逮了,昨晚是个漏网之鱼,已经当场被枪毙了。 陶麦听的心惊胆战,原来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李铭升已经布置了一张天衣无缝的安全网,足以保证她的安全,而魏成豹,几乎一举一动都被监视着。 魏成豹直到下午才回来,一如既往的莫测表情,倒是阿林显得很高兴,手里拿着一沓协议,“你看,我们买下了锦绣大厦,以后爱在这座大厦里做什么就做什么。” 阿林得意洋洋地把协议递给陶麦看,陶麦接过来翻了翻,惊讶地发现其中有一份文件是有关费如君的,这座大厦是立在费如君名下的。费如君,一下子就变成了身价上亿的小富婆了。 陶麦正低眉敛眼看着协议,魏成豹挥了挥手,阿林心领神会地出去了,又朝陶麦招手示意她坐到他边上,陶麦心里防备着,脸上却毫无破绽地带着微笑坐过去,并感激地看着魏成豹,魏成豹迎着她的目光,深深看了半天,意味深长地说:“如果你愿意一直做费如君,这些都是你的。” 陶麦没有被糖衣炮弹击倒,心里反而咯噔了一下,魏成豹这什么意思?她不敢问,只是傻笑。 魏成豹见眼前的女孩子,白净的脸,微笑说不出的清新淡雅,双眼明亮澄澈,是他没有见过的清朗,如果可能,他愿意拿一切去换如君也能像这样微笑。 情不自禁,他再次抱住了她,陶麦敏感地觉得魏成豹的这个拥抱带着一丝诀别的味道,不是很紧,却充斥着一股难以言说的痛,无端端的感染她充满防备的心,让她禁不住犹犹豫豫地回抱住他。 这气氛着实怪异,幸好魏成豹也只是抱了抱她,而后把文件郑重地放到陶麦手里,“你帮我保管。”他言辞坚决,陶麦只得接受。 原以为魏成豹接下来要开始筹划珠宝生意,谁知他毫无动静,安静了两天之后他忽然说要去参加一个晚宴,陶麦诧异不已,魏成豹在S市人生地不熟,怎么会有人邀请他参加晚宴? 阿林手里拿着请帖,左看右看,脸色有些不大好,陶麦便问魏成豹:“是谁请你?你认识吗?” 魏成豹一脸的波澜不惊,只淡淡的两个字,“认识。” 陶麦心里不免狐疑,再看阿林脸色越发凝重,便劝道:“要是有问题,我们就不去。” 魏成豹勾唇似笑非笑地看向陶麦,“你在关心我?” 陶麦一怔,瞅着魏成豹不说话,她知道他是个大毒枭,害死过很多人,可他同样是一位爱妹成痴的哥哥,是一位救过她两次命的人。 “少臭美了你。”陶麦瞪一眼魏成豹,一扭身走了,却听魏成豹在她身后说:“晚上把自己打扮得漂亮一点,我们一起去。” 陶麦脚步一顿,缓缓回头看向魏成豹,一张轮廓深刻坚毅的脸,薄唇轻扬,似有情又似无情。 当晚,陶麦现买的一身白色小礼服,配上魏成豹的全黑,倒相得益彰。 令她没想到的是,晚宴竟是在一艘外表很不起眼的邮轮上举行的,邮轮上灯光黯淡,走进去却别有洞天。只是,气氛古怪。 第250节 可惜不是她 邮轮的外表看起来陈旧不堪,脚下的船板也脏兮兮的,混着江风吹进鼻端的是一种难闻的气味,陶麦皱着眉伴着魏成豹从容不迫地走近内里。 红色吸声的地毯,明黄色的装饰,几张桌子摆放其中,三三两两地坐着面色不善的男人,左右两边站着两排保镖似的人,见魏成豹闲庭信步地走了进来,一致地朝他看了过来。 陶麦扫一眼现场的情形,这不是宴会,倒像是不怀好意的鸿门宴,而魏成豹,居然坦荡荡地来了。 “魏老大……”当中看似为首的一位中年男人抱着拳头站了起来,身上穿着明黄色的袍子,闪亮的光头,有点像僧人打扮,可他眼里的贪婪和脸上的阴鸷毫无僧人的祥和之感,这种和本人性格反差巨大的装束让陶麦皱起了眉磐。 察觉到陶麦的厌恶,魏成豹不动声色地拍了拍她挽着自己胳膊的手,薄唇一勾,看向光头佬,“唐老板,别来无恙。” 唐老板站直了也只到魏成豹的肩膀,因此看魏成豹不得不仰望,神色间闪过一抹不自在,而后把目光一边转向陶麦,一边伸手请魏成豹坐下,“这位就是如君吧?果然很美,像是天使。” 陶麦轻轻勾唇,她可没到让人一见惊艳的程度,只不过这一身白,在这黑与黄中格外显眼,且把她的气质全部衬托了起来而已。 魏成豹拉着陶麦坐在他身边,面色却是一缓,目光在陶麦清新雅致的脸上淡淡一扫,竟好心情地笑了一声,点头附和道:“确实像天使。候” 魏成豹的语气十分笃定,陶麦不由看向他,他也看向她,目光交汇,魏成豹薄唇微勾,却是一记真心实意的微笑,陶麦不自觉摸摸自己的脸,难道自己变漂亮了? 陶麦不知,这群人过得都是刀口上舔血的日子,见惯了嗜血和残酷,偶尔见到小清新,便觉就是天使了。 唐光头见魏成豹赞成他的话,不由嘿嘿地笑,使了个眼色叫人上菜,有准备好的人端着盘子鱼贯而入,眨眼功夫便玲琅满目地上了一桌子菜,且上菜的都是活色生香的美女,穿着高开叉的大红旗袍,走动间那白嫩修长的大腿若隐若现,有两位站在魏成豹身边上菜时,那两条腿几乎全部露了出来,白玉凝脂,近在眼前,活生生的勾.引。更别提美人看向魏成豹时如花的浅笑,就连身为同性的陶麦都忍不住流出了口水。 美人们上好菜并没有撤出去,而是站在一旁等待差遣。以陶麦的眼光去看,站在魏成豹身边的两位美女是这当中最漂亮的,气质也最纯净,看样子这唐光头很了解魏成豹的口味,可他知道:魏成豹只喜欢自己的妹妹吗? “来~来吃菜。”唐光头摆出弥勒佛一般善意的微笑,吩咐了一声,身边站着的美人立刻拿起筷子弯腰布菜,这旗袍加了现代元素的,低领,弯腰时,美人胸前的两团白脂形状优美地露出令人无限遐思的弧度,在座的男人们,那眼睛,个个暗藏精光却又佯装正经不敢放肆。就连两排站岗的,眼里都冒出火苗,却只能眼睁睁看着美人们给老大们献殷勤。 陶麦收回打量的目光,除了魏成豹,没有不春心荡漾的了。 “来,你没吃晚饭,你吃点。”魏成豹夹了一块金灿灿的肉放到陶麦面前的小碟子里,语气温柔。 唐光头立刻应景地呵呵笑,夸赞魏成豹真会疼妹妹,陶麦不想看唐光头阿谀奉承的嘴脸,低了头默默吃东西,魏成豹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唐光头讲了很多废话,饶了大半个圈子才绕到重点上。 “听说魏老大您杀了费梵?”唐光头慢慢放下筷子,脸上特意显出一抹凝重。 魏成豹知道他是明知故问,也不抬眼瞧他,只淡声回问:“怎么,唐老大有意见?” 唐光头立刻摇着头笑,“费梵那小子很嚣张,也不守道上的规矩,死了活该,魏老大您是做了一件大快人心的事。” 唐光头这么一说,其他几位老大也跟着附和,反正费梵死都死了,失势的人尚且还会被落井下石,更别提死了的人,这会儿,人人都的是费梵,赞的是魏成豹,什么叫成王败寇,这会儿陶麦是深有体会了。 魏成豹却不是骄傲的人,面对满眼满耳的奉承赞扬,连眉目都没动一下,从进门到现在,表情都没变一个,说到最后,唐光头等人终于说到了关键的地方。 唐光头站起来敬酒,这已经是他第十次敬酒了,魏成豹废话不多,只客气的一口喝干,这第十杯依然如此,唐光头落座后咂了一下嘴便说:“费梵活着时做的主要是中东买卖,现在他忽然死了,那边可是乱成一团,个个都想去分一杯羹,不知道魏老大您是怎么打算的?都不过去收拾一下?” 陶麦偷偷松了一口气,原本以为这唐光头是费梵生前的好友,今天找魏成豹是想为他报仇的,等了半天终于看出绕来绕去是为了中东的毒品市场。 魏成豹手指敲击着桌面,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似是考虑了良久才装似为难地开口:“可是费梵生前也有几个生死之交,他们千方百计想要保住中东的地盘,唐老大如果想要,还 须经过他们那一关。” 听魏成豹如此说,唐老大双眼一亮,强力控制住自己的兴奋之情试探地问:“这么说,魏老大您不想要中东那块肥食?” 魏成豹故意陷入思考的模样,吓得唐老大偷偷擦汗,眼里燃起的希望有越来越微弱的趋势,魏成豹却终于出声了,点点头,“确实不想要。” 陶麦勾唇一笑,这魏成豹,也真会捉弄人,这唐光头提心吊胆终于得到了这样的回答,喜不自胜,立刻哈哈笑着叫边上的美女作陪,魏成豹却眼风如刀地一扫,吓得美人手一哆嗦,一块鲜美的鱼肉掉了下去,溅起了汤汁,汤汁好死不死地落到了魏成豹的手上,唐光头一愣,脸上随即显出凶恶的神色,“你怎么做事的?不会就去死。” 恶形恶状,吓得美人浑身一抖,往后退着就跪到了地上,“魏先生请饶命,请饶命,小莲……小莲不是故意的。” 听口音,跪在地上的女子不是国人,应该是和唐光头一起的。 魏成豹好似没看见没听见她的哀求一般,慢条斯理地拿纸擦干净手站起来,陶麦也乖觉地跟着站起来,“唐老大,没其他的事我先走一步。” 唐光头站起来陪着笑,眼光意有所指地看向这些特意准备的美女,“魏老大,您看要不要留下来……”意思不言而喻。 跪在一旁的美女立刻扑到魏成豹脚边,恳求:“请魏先生留下来吧。”如果她能够请魏先生留下来,那么就不会受到责罚了。 魏成豹抬腿,直直往前走,只丢下冷冷的三个字:“不必了。” 唐光头一愣之下也不勉强,赶紧把魏成豹送到了外面,客气了几句便转身对着其他的老大说:“成了,咱们进去乐一乐。” “那那些美女……”有人试探地问。 “既然魏老大不享用,当然是归兄弟们的了。”唐光头大喝一声,立刻引来众人颇含深意的淫.笑,簇拥着走回了低俗亮丽的里面,隐隐约约的,立刻想起了一阵男女的调笑声,偶有女人的尖叫和痛哭。 一阵冷风吹来,陶麦不自觉打了一个冷颤,再看身边的魏成豹,一成不变的脸色,察觉到她似乎冷了,不发一言地脱下了身上的大衣披到了她身上,不发一言地往前走。 陶麦拉了拉还带着魏成豹体温的大衣,也不知怎的,鬼使神差的就脱口问道:“那个叫小莲的长得不错,你怎么…...”话不用说的太白,魏成豹自然明白。 没想到她会问起这个,魏成豹定定盯着陶麦的脸看,而后转过脸去,转脸的那一霎那,陶麦分明看见了他眼里有凄怆一闪而过,许久才听到他说:“可惜不是她。” 他的声音低低的,很小,似是从五脏六腑的最深处发出来的,模糊不清,以致陶麦听的不是很真切,似乎魏成豹说了这么一句话,又似乎没说,待要想问,却无从问起。而魏成豹也不给她再问的机会,揽着她很快离开了这艘污浊的邮轮。 城市的霓虹闪烁,照亮了马路,宽阔的道路上依旧有川流不息的车辆在涌动,其中一辆普通的黑色尼桑经过陶麦和魏成豹身边,在他们看不到的另一条路边忽然停下。 车里的人狠狠砸了一下方向盘,紧握的拳头上青筋暴露,指关节透出青白,一旁的李铭升不由劝道:“林大哥,你冷静一点,最起码嫂子没有生命危险。” 林启辉忽地转头瞪向李铭升,凶恶的冰冷眼神,李铭升不由闭嘴,心里有些胆寒,只听林启辉恶狠狠地说:“她不是你的女人,你当然不急!” 第251节 偷见 李铭升一脸的无奈,他怕就怕在眼前爱妻如命的人会一个冲动跑过去抓过陶麦说那是他的妻子,这样就功亏一篑了。 “林大哥,冷静,冷静~”李铭升做着手势,希望林启辉能够冷静下来。 林启辉想到刚刚看到的一幕,魏成豹亲昵地搂着陶麦的双肩,宛如一根针刺进他的眼瞳,猝然的疼意让他难以忍受,“我要去找她。” 紧绷的吐出这句话,林启辉推门就要下车,李铭升吓得立刻扑过去抱住了林启辉的腰,死活不让他下车,嘴里劝道:“林大哥,你不能这么做,上次你装作清洁工,已经冒险过一次,魏成豹心思奸猾,万一惹怒他,嫂子就有危险了,你怎么能不顾嫂子的命?” 林启辉的手死死扣在车门上,手背绷得紧紧的,脸色蕴青,李铭升见他被说动,忙使劲拽过他坐好,“林大哥,嫂子心眼活,更是死心塌地地爱你,你就冷静一下,选择相信她。磐” 林启辉坐回驾驶位上,脸色依旧不太好,但听到李铭升说陶麦死心塌地地爱他时脸色一缓,奇异地平静了下来,抽出一根烟吞云驾雾地抽了起来,烟雾缭绕中,他问李铭升:“你怎么知道她死心塌地爱我?” 李铭升别过脸先偷偷笑一回才正儿八经地转过脸面对林启辉,“嫂子为什么去做这么危险的事,还不是为了林叔叔,而她这么敬爱林叔叔,也是因了你的缘故,这些你心里都清楚,何必问我。候” 李铭升原本想打趣一下林启辉的,可提起林明,语气间不觉凝重,只得肃穆地如此说。 车厢里静了数秒,林启辉似乎自嘲一笑才淡淡的说:“铭升你错了,她去做卧底不是因为爱我,她敬爱爸爸也不是因了我的缘故,你不知道……她从小便没有父亲,母亲又对她不闻不问十分冷漠,所以她渴望有一个健全的家,能得到父母长辈的疼爱,她对爸爸的感情不少于对我的。” 说到后半截,林启辉的声音不自觉低了下去,喉结难受地滚了滚,似是一种无言的心疼,“所以,我想保她一生无忧,我想让她幸福,你明白吗?” 虽然隔着烟雾,但李铭升洞察力十足的双眼仍是把林启辉脸上深刻的情意全部收进眼底,不由觉得震撼,原来,爱一个人就是这样无怨无悔的? “我明白了,我保证我会用我一切能力来保证嫂子的安全,让她毫发无损地回到你的身边。”李铭升郑重地承诺,并调开衣领处的通讯设备呼唤孙雄,嘱咐他万事小心,不放过任何一个危险的存在,那边的孙雄听出李铭升语气里的绝然,毫无疑问地保证任务会完美完成。 林启辉看李铭升如此,纵然心中有千万种担忧都不好再发作,只得一拳头打上李铭升的肩膀,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那我老婆被魏成豹占了便宜,这件事怎么算?” “啊——”李铭升被打的痛叫一声,借此佯装弱势,皱着眉头问:“那怎么办?把魏如君送回去?” 林启辉一挑眉,又一拳头落在李铭升肌肉结实的肩膀上,“你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等你以后有女朋友了,看我怎么整你。” 李铭升抱着林启辉的胳膊,求饶似的大笑,“我的女朋友?还不知道在哪个茅草窝里蹲着呢,呵呵……” 这里笑闹过一回,立刻投入了紧张的工作状态,在陶麦不知情时,其实有很多人在为她担惊受怕。 大厦买下来,紧接着便要进行装修,魏成豹说自己不懂这些直接扔给陶麦去做,陶麦也是半路出家不得已接下这个活,于是接连几天她都在跑装修公司找设计师。几经辗转,终于找到了一位很有经验的设计师,把整栋大楼的整体规划了一遍,陶麦觉得挺好便签了协议,下面她全程督场,每天早出晚归不辞辛苦,因为这样就不用单独面对魏成豹一日比一日的诡异态度。 令陶麦感到意外的是,大厦装修到一半时,也就是半个月后,魏成豹说要离开一段时间,陶麦惊讶的问:“你去哪?你一个人去?” 魏成豹深深看一眼一直有意无意躲着她的陶麦,微微垂下眼睑,“我去法国看珠宝,顺便去周边几个国家转转,到时等大厦装修好了就可以入驻。” 陶麦呆了一下,想起魏成豹的雷霆手段,她丝毫不怀疑等到大厦一装修好,就会有各种各样的奢华珠宝充斥大厦,这么想一想也不知怎的心里就充满了干劲,“嗯,那好,你去,我留下来继续指挥他们装修。”陶麦每日里和工人混在一起,啥忙都帮不上,只会挑刺,这会儿说话也不觉大言不惭,抬头挺胸地保证。 魏成豹微抿了唇,转头看向一旁打哈欠的阿林,阿林收到冷飕飕的目光立刻挺直身子站好,“老大,你尽管放心去,我会保护好小姐的。” 阿林斩钉截铁的保证,魏成豹点点头,不容置疑地说:“要是我离开的这段时间,你让她变瘦变黑了,小心我扒了你的皮。” 阿林昨夜在外面玩到很晚才回来,听到这,还未清醒的脑袋立刻激灵灵醒了,站直身子义正词严地保证:“老大你尽管去,我一定 不负所托。” 魏成豹哼了一声,转身进他的卧室。陶麦很狗腿地跟进去,帮他整理随行的衣服,魏成豹稳坐一边,只看不做,等到收拾好了,陶麦直起腰对着他笑,他立刻豹子一般窜起来扑倒陶麦,凶恶地吻了下来,陶麦惊怒交加地瞪大眼,推拒着男人的胸膛,魏成豹饿狗啃骨头一般结束了这个吻,漆黑难测的双眸死死盯着陶麦煞白的脸,重重吐字:“女人,在这里好好待着,记得想我。” 陶麦恨不得一脚踢开他,但她知道力量微薄,这会儿只能冷着脸不说话,魏成豹却似乎恋恋不舍,粗糙的大手从她的额头眉角一寸不落地直抚摸到小巧的下颚,眼里的流恋和黯遂的情意令人心惊胆战地巨大。 “真是舍不得。”魏成豹低低的吐字,古铜色的手不得不抽回,他坐好,偏着头打量了陶麦好一会儿才站起身拿起行李往外走,陶麦冲着他的背影狠狠踢了好几脚,他瞬地回头,她的腿尴尬地僵在了半空,两只挥舞出去的胳膊机器人一样保持不动状态,看她这么滑稽可爱的模样,魏成豹薄唇竟微微一勾,似乎心情愉快地笑了起来。 见到这种渗人的笑,阿林见鬼一样地防范着,生怕自己被揪出错处。陶麦终于学乖,在魏成豹的要求下去送机。 人潮汹涌的机场大厅,魏成豹穿着黑色大衣,姿态潇洒冷漠,睥睨间哪有心虚,不说出去谁知道他是大毒枭呢?登机时,魏成豹回头又看了看陶麦,陶麦摸着自己的脸,扬起笑对他挥手,他这才转身离去。 阿林见此情形,站在一边唉声叹气,嘴里也不知咕哝什么,表情也很奇怪,陶麦问他,他装聋作哑不说。 送走了魏成豹,陶麦心里别提有多雀跃,可还有阿林看着她,也不知背地里还有没有魏成豹的人,所以她也不敢太放肆。 魏成豹离开的当天晚上,阿林来敲陶麦的门,陶麦装好衣服才去开门,阿林见她如此防范不由撇了撇嘴,“我对青菜不感兴趣,你尽管放心。” 陶麦抿了抿唇,没好气地瞪着他,“这么晚了你要干嘛?”见他穿戴整齐的,还一副西装革履的样子,想必又是要出去泡妞? 阿林一副你明知故问的样子,“晚上我出去,你一个人在酒店注意安全,有事打我电话。”阿林摇了摇手里新买的手机,来S市这段日子,他们是把正常人该有的生活全部体验了一遍,魏成豹直接往超级精英的方向发展,而阿林,直接向夜店之王的方向靠近,天壤之别。 “我知道了,你去吧。”陶麦说了这么一句,连门都没让阿林进直接关了门,阿林赶时间当然也不会介意,乐颠颠的去逍遥快活了,原来城市里的人活得这么自在,比整天拿枪杀人有趣多了。 陶麦半夜睡得迷迷糊糊时睁开了眼,却冷不防吓了一跳,她的床边坐着一个人,身形高大挺拔,魏成豹不是走了吗? 她慌得拉被子把自己盖好,并直往后退,谁知坐在昏暗里的那人立刻扑到了她身上,还未来得及尖叫,嘴便被一只大手捂住,紧接着有一道魂牵梦萦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麦子,是我~”低沉醇厚的嗓音,如一道烟花瞬间闪过陶麦的脑海,让她怔愣不已,半天才反应过来,对上林启辉比星辰更亮的眸子,傻傻的问:“你怎么来了?” 今夜连一丝月光也无,星星寥寥几颗地挂在远处,可陶麦偏偏出奇地看清了林启辉的俊颜,情不自禁伸出手抱住了他,晃似梦中一般。 柔软温柔的小手在他脸上轻轻摩挲,林启辉冲口而出的话顿时噎住,坐着,任伊轻抚。 第252节 有没有想我 “真的是你吗?”陶麦的手触到温热的唇瓣,对上林启辉亮如灿星的眸子,犹自不敢相信,在这夜深人静思念正浓之时,他来到了她身边。 “是我!”林启辉的声音带着些沙哑,下一秒,紧紧地抱住了陶麦,力道之大似要把她嵌入自己的身体内,再也不与他分开。 真切的怀抱让陶麦清醒,顿时欣喜起来,可又忽地担心:“万一被人发现怎么办?磐” “不会,外面有李铭升看着,那个阿林今晚上不会回来了。”林启辉的语气不自觉带上了一丝急促,不等陶麦再说什么,炽热的唇已然覆上陶麦的,记忆中的那种甜麦清香和甜美如期而至,如一道倾世盛宴唤醒他竭力控制的感官,一时之间,气息沉重,恨不能一口吞下嘴边的甜蜜。 “唔……”陶麦的双手推拒着火热的胸膛,他瞬间爆发的热情惊的她有些措手不及,慌乱中莫名其妙迸出一句话:“我们已经离婚了,你要自重。” 林启辉的动作瞬然顿住,他目光如炬地盯着陶麦,昏暗中,他看不见她脸上的神采,但他的双手搁在她的颈项里,轻易便能察觉到她变热的肌肤,手掌上移,脸颊上一片火烫,分明情不自禁的动情,却要来阻止他,他微眯了眼,伸手就去扯她身上的睡衣,沉声道:“没关系,离婚也能做。” 陶麦又羞又气,忸怩着拍打着林启辉的双手,可奈何他动作迅疾,似是在心中演练了千万遍一样,而她又不敢大喊大叫,生怕惊动了那些在暗中盯着的人,一犹豫间,整个人已经被剥的精光,林启辉放开她去扯自己身上的衣服,而她乘机躲到一边,可他重新扑上来,带着席卷一切理智的热度倾轧到她身上。男性雄壮的体魄,与她娇柔的躯体密密实实地紧贴在一起,肌肤相亲,一丝不漏。 林启辉慢慢亲吻着陶麦的头脸,温热的舌头吞噬着小巧的耳朵,在她耳边百转千回的问:“有没有想我?”仿佛身上的热度融化了一般,又似受到林启辉的蛊惑,陶麦垂在身侧的手不由自主地搂住他的腰身。两只细长白嫩的胳膊,堪堪两手交握抱住了他,带着温柔和滑腻的触感让林启辉犹如触电,原本平缓的动作瞬而变得激烈,性感的唇沿着白天鹅般的颈子一路向下,辗转在两颗因他而绽放的花蕾之间,爱抚如叮咚泉水,带着热度和舒畅涌遍全身每一个角落。 他突然停下来,认真的又问:“你有没有想我?候” 陶麦抬了抬头,对上林启辉幽深发亮的瞳眸,微微一笑,轻轻吐出一个字:“想。”想到她每日每夜都会不经意间想起他,想到夜夜失眠,想到天天猜测他在做什么。 随着她的‘想’字落下,堵在入口处的坚实立刻长驱直入,长久的渴望在这一刻得到满足,陶麦微拱起身子紧紧抱住悬跌在身上的男人,男人低吼一声随即笑着在她耳边低语,说她果然是想他了,她羞得满面通红浑身发烫,却甘之如饴抱得更紧。 刻意压抑的喘息,霸道又温柔的爱抚,水乳交融,交织成一首醉人心弦的乐谱。 一夜缠绵,待到陶麦再次睁开眼时,下意识就去寻找那个人,可哪有他的身影?连床畔都是冷的,陶麦一时怔怔的,竟分不清昨夜到底是真是梦。狐疑地起身,却立刻感觉到腰腿间一股巨大的酸意,脸色一红,无疑……昨夜是真的了。 仔细地闻了闻空气,还有一丝异样的气味,她立刻跑过去拉开窗帘,窗外的暖阳照进来,令人身心一展,不由大大地咧开嘴独自微笑了一下。 洗漱一番,陶麦穿戴整齐地去敲阿林房间的门,敲了很久阿林才打着哈欠来开门,陶麦不由不悦地瞪眼,现在都几点了?已经下午一点了好不好?刚想开口说话,没想到里面就传来一道娇滴滴的女声,“谁啊,一大早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陶麦睁大眼,阿林居然把女人带回酒店了?看阿林一副餍足的模样,想必昨晚上一定不知道大战了多少回合,根本把魏成豹的话置之耳后了,没好气地瞪一眼阿林,“我到大厦了,你不要找我。” 阿林哦了一声,叫陶麦自己注意安全便关上门继续去睡他的觉了,陶麦转身离开,心里不由一松,看样子阿林自顾不暇,根本没时间看着她。 大厦的装修工作正在紧罗密布地进行,陶麦想着应该要打点广告才行,要不谁来这里消费?于是开始东奔西走,她负责装修工作前魏成豹给了她一张卡,可以随便刷,俗话说有钱好办事,几日之后,S市市内人流量最大的外挂屏幕上都在播放锦绣大厦如何如何的高档尖端,汇聚了多少多少国际名牌等…… 魏成豹打来电话汇报他的行程,并告知签订了那些知名品牌,不但涉及到各种珠宝,更有各大服饰,如此一算,轻易就能把锦绣大厦填满。 有了这些具体消息,陶麦带着一股热情转战其他更有效的广告商,少不得要去跑S市电视台,可她并没有什么人脉,只能用最笨的方式。 一整天,陶麦都等在电视台大厦一楼的大厅,服务台的小姐十分礼貌,可那目光时不时落在她身上,分明是在防着她突然暴走冲进电 梯,她从早上八点等到现在下午四点,中午都没敢出去吃午饭,居然还没等到负责广告这一块的章先生。 陶麦又饿又累,懒懒地靠在沙发上,双眼来回看着那两栋上上下下的电梯,找着章先生的身影。 快要到下班时间了,电视台的工作人员先后优雅地走了出来,都是男的帅气俊朗,女的靓丽貌美,看着十分养眼。 陶麦却有些不耐地耷拉下眼皮,这个章先生怎么还不出现?他中午有人送饭给他吃,她可没有。 正懊丧间,周围出现了***动之声,陶麦好奇地抬头去看,只见电梯里走出一群人,众星拱月一般围着某个人依次出来,那个人也不知怎的穿过人群一眼便看到了她,而后丢下众人缓缓朝她而来。 陶麦没想到在这里能遇上方倾墨,呆愣间,方倾墨已经踏着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走了过来,步伐优雅沉稳,一身黑衣,玉树临风,翩然温润。 “陶麦。”虽竭力控制,可声音中仍然泄露了一丝颤抖,方倾墨站定,微微弯腰似要近距离地看清是否是真的陶麦一般。 陶麦冲他呵呵的笑,尴尬地站了起来,被方倾墨丢下的那些人个个脸露震惊,双眼齐刷刷地盯着她看,她浑身不自在。 “是我。”陶麦回答,双眼对上方倾墨明显激荡的瞳眸,心里有一丝愧疚一闪而过,当初是他和于颖不离不弃地陪着她,可她临走也没跟他打声招呼,就这么消失了。 方倾墨忽然吁出一口气,沉声道:“你安然无恙就好,这些天我一直在找你,可始终没有你的消息,偏偏林启辉一点信息也不肯透露给我。” 陶麦想起魏如君的话,方倾墨曾经去找过林启辉,看样子她害的很多人都在担心她,“我没事,你放心吧。” 方倾墨忽然沉默,静默许久才问:“我可以请你吃晚饭吗?我有很多话想和你说。”久别重逢,心中的欣喜盖过一切,此时此刻,他什么都不想管,只想知道她这几个月到底过的好不好,为什么突然离开?任他翻遍了所有出入记录也找不到她的踪影。 陶麦咬着下唇,她现在的身份是魏如君,林启辉尚且不敢光明正大地来找他,更何况方倾墨,她不想害了他。 “我不方便。”陶麦立即出口拒绝,方倾墨显然没想到她拒绝的这么干脆利落,面色微僵,“为什么?” 陶麦扫视了一圈周围的众人,看着方倾墨压低了声音说:“还记得你演过的那些电影吗?总有人是身份颠倒见不得光的。” 方倾墨霎时睁大眼看着陶麦,陶麦已经若无其事地耸耸肩直直走向那位让她等了一天的章先生,鼓起勇气跟他提广告的事,章先生还没听几句就皱了眉头,说他们不接这种商业性太强的广告,陶麦觉得自己碰了一鼻子灰,有些讪讪的,可又不甘心就这么回去。 “章总监,如果您不答应这位小姐的要求,那么我们的合作也没有必要再进行下去了。”方倾墨慢条斯理地走过来,语气寡淡。 章先生立刻傻眼了,其他人纷纷拿眼瞄他,那意思是说你没看到刚刚方先生跑过去搭讪么,不长眼,不容他多想,章先生立刻陪上笑脸对陶麦说道:“可以可以,请问小姐贵姓?先留下姓名联系方式,我们到时再详谈。” 陶麦勾唇,若有似无地看向方倾墨,轻声说出自己的名字,“魏如君。” 方倾墨不愧为影帝,神色无懈可击,变都没变一下,只是冲她微微一笑,“很高兴认识你,如君。” --- 亲们中秋快乐~ 第253节 醋意大发 轻轻浅浅的如君两个字,自方倾墨嘴里吐出,迤逦生香。 陶麦回以一笑,并不多说,章先生见此,十分后悔刚刚察言观色不到位而拒绝这位清秀的佳人。 陶麦留下了联系方式便匆匆离去,相信方倾墨的智商和阅历定然明白她现在的身份处境,更何况魏如君说见过他,那么他应该也是见过魏如君的,奇怪他竟没有认错?难道他第一眼看见魏如君时,就知道那个不是她?因而一直不断地找她? 方倾墨站在电视台大厅里,这五个多月,他踏遍了她在京都留下的所有痕迹,思念成殇,最后辗转到了S市。仿佛到了S市,到了生她养她的故乡,他就会离她近一点,就会嗅到有关她的气息,心中的思念就会平息一点,呵~直到见到她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的思念有多么强烈,强烈到想要不顾一切向她倾诉,可她告诉自己她叫魏如君,他虽然不明白具体到底怎么回事,可他却见过那个与她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女孩子,这些事应该与她有关,恐怕这会儿,她身陷囹圄,他自然不能给她增添负担。 “呃,方先生刚刚那位小姐您认识吗?”与方倾墨同行的属下忍不住好奇的问,如果他们没有记错,刚刚的那位姑娘曾经与他们的老板方先生有过一段绯闻磐。 “不认识。”方倾墨淡淡吐字,目光温和中透出凌厉地看向一干好奇的众人,当视线一个一个落在他们脸上时,变成了有形的利刃,无声地警告他们不要再多问,于是,所有人不约而同低下了头,不敢再多问一句。 抱着吃一亏长一智的章先生战战兢兢地问:“那与贵集团的合作……候” 不等章先生说完,方倾墨淡声截住话头:“自然照旧。” 章先生接收到方倾墨眼中不言而喻的意思,立即笑着点头,“好,好,知道了,祝我们合作愉快!” 章先生朝着方倾墨友好地伸出了手,方倾墨的目光却随着陶麦的背影飘向了不知名的方向没有看见。 第二天,陶麦一到电视台前台小姐便通知了章先生,没一会儿章先生便亲自下来见陶麦,双方洽谈的很愉快,一举敲定了合作意向,陶麦直接把广告的事交给了电视台,只要出钱,其他的都不用她操心了。 这么顺利,陶麦知道必定是方倾墨在背后帮她,他的好她只有铭记于心。 夜里,因为连续奔波了几天,又知道魏成豹远在国外不会打扰到她,陶麦便睡的有些沉,迷迷糊糊间忽地感到有人狠狠地亲吻她,惊得她浑身一个激灵猛地醒了过来,伸手一推却被身上的人反手制住,林启辉压低了声音对着陶麦的门面说:“是我。” 陶麦一听是林启辉的声音,浑身一松躺回了柔软的被窝里,语气不满地抱怨:“大半夜的,你想吓死人啊。” 林启辉目光灼灼地俯视着陶麦,一手在她盈盈一握的腰间轻轻摩挲,一手在她脸上轻抚,听她抱怨不由低头狠狠吻向不满他的娇艳红唇,辗转厮磨地在她唇间低语:“不敢说我,你明白见了谁?” 陶麦起先一头雾水,她白天没见谁啊,可忽地想起了方倾墨,顿时了悟,不禁推了推霸占着她的林启辉,“喂,你讲点道理好不好,我又不是故意见到他的,那是偶遇,偶遇知道么。” 林启明莫名其妙地低笑,隐约带着一股嘲讽之意,那哪里是偶遇了,自从陶麦走后,方倾墨发疯一般到处找她,能够利用的资源全部用了,如果不是李铭升严加把手估计早就被他查出端倪了,可见他并未放下陶麦,尤其是在知道他们已经离婚之后。所以说,所谓的偶遇,实则上是方倾墨不知道蓄谋期盼了多久的。 “你笑什么?”陶麦感到一阵莫名,林启辉从来没有这样笑过。 林启辉直直凝视着陶麦迷惑的双眼,她一心一意想要赎罪,想要替父亲做点事情,她可为他想过?爷爷说离婚,她就那般毫无反抗地与他离了,心中的那种滋味,长长久久地折磨着他。 “我笑自己。”话落,林启辉一口吻住陶麦,他什么也不想说,心中的不确定和醋意让他浑身难受,只想与她紧密结.合,只有真切地在她体内,只有真切地感受到她为他绽放,他才能确定她还是他的,不会有任何改变。 激情来的又快又猛,陶麦起初跟不上林启辉的节奏,可到最后,剧烈的酥麻铺天盖地席卷而来,而她控制不住地低吟出声,双臂紧紧缠在他的后背,两条又细又长的腿按照他的意思,蛇一样缠住了他精瘦有力的腰身,他掐着她的腰,浑身是汗地低语:“陶麦说你是我的。” 陶麦的身子前后晃动,胸前的两只小可爱被风吹动的花朵一般娇俏可爱的来回摇摆,听到林启辉莫名其妙的话,乱成浆糊的脑袋只是随他重复,糯糯的带着娇软的声音,“我是你的。” 这样醉人的她,令林启辉欲罢不能,压着她让她说更多的话,凑上强有力的节奏,一声比一声更动听火热。她说她是他的,任何人都抢不走,宛如天籁,让他心花怒放,唯有更为紧密地深入,才能缓解心中的激荡。</ 陶麦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睡着了还是昏过去的,总之第二天醒来已经不见了林启辉的身影,神出鬼没的让她抓不住一丝来过的踪迹,唯有腿间的酸痛和发软的腰提醒着她那个男人确实来过。 躺在大床上,呼吸着尚存着他一丝气息的空气,陶麦心里暖暖的,可突然又想到他和李铭升一直在暗地里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她就浑身不自在。 算算日子,魏成豹应该快回来了。 之后的几天,风平浪静,没有遇见一个熟人,魏成豹回来的这天有点冷,陶麦和阿林穿着大衣站在机场等他,他还是一如离开时一样穿着厚重的黑色大衣带着墨镜,缓步朝他们走来。 阿林看见魏成豹,立刻上去接过行李,陶麦也笑着迎上去欢迎他回来,魏成豹深深看一眼陶麦,上下审视了一遍,点头道:“气色不错。” 阿林原本提着的心听他如此说立刻放了下来,笑呵呵地说自己是怎么好好照顾小姐的,陶麦不由背地里白了他一眼,他明明只顾着泡妞了好不好。 回到酒店,魏成豹拿出一大摞文件给阿林和陶麦看,陶麦一边看一边啧啧称奇,魏成豹这一行几乎包揽了世界各大知名品牌,其中百分之七十多为奢侈品,如此一来,锦绣大厦想不火都难。 “大哥,你太厉害了。”陶麦高兴的眼梢眉角都是笑意,对着魏成豹直竖大拇指,一高兴了便有些忘形,便得意洋洋地打趣道:“既然有如此才能干嘛还去贩毒,就凭着这些代理,香车豪宅一辈子都没有问题。” 她脸上的得意和骄傲那么富有朝气,蓬勃青春的好似魏成豹是她真正的大哥,而这一刻,陶麦确实忘记了彼此之间的对立以及矛盾,真心实意的替魏成豹高兴。 魏成豹见她心情如此高昂,又笑的特别的清爽自在,一向寡淡冰冷的脸上不由也带上了一丝笑容,对陶麦道:“你高兴就好。” 半个月的努力,也就这么淡淡的一句你高兴就好,陶麦在心中喟叹,魏成豹对她这个假妹妹都宠溺至此,真不敢想象魏如君平时的生活是多么的惬意幸福。可她失足跌入江里后,居然想方设法不想回来? 随着时间的消逝,各大品牌入驻锦绣大厦的事如火如荼地进行中,整个S市似乎都没想到杀出了这么一匹黑马,惊得众人不由侧目,随之电视台的广告推出,锦绣大厦一下子就火了。 陶麦简直乐开了花,计划着赶在圣诞节之前开始营业,到时肯定能够大赚一笔,魏成豹保持一贯的沉默,任陶麦自己一个人乐呵。 今天陶麦从锦绣大厦出来,迎面却跑来一名可爱的小女孩对着她笑,陶麦莫名所以不过还是很友善地回以微笑,小女孩笑着对陶麦说:“姐姐,有位哥哥要我带句话给你。” 陶麦一阵惊讶,俯下身子靠近小女孩,小女孩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陶麦立刻愣怔,眼里滑过惊诧,听到身后有动静,立刻敛了心绪,抬眼间小女孩已经一溜烟跑了,魏成豹刚好走至了她身边,“那个孩子找你做什么?” 魏成豹精深黯遂的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视过四周,陶麦若无其事地漾起微笑,一副天真烂漫地仰头看着魏成豹说:“她说我长得很漂亮,你觉得呢?” 魏成豹的目光定定落在陶麦的娇颜上,忽地单手挑起她的下颚,出其不意地吻上陶麦,陶麦睁大眼死咬双唇,魏成豹也不勉强,只在她唇上重重碾过,而后看着她低低的说:“是很漂亮。” 新装修的大厦前,两人站在正门口如此亲密格外引人注目,有不少行人侧目观看,指指点点。 --- 明后天加更~ 第254节 被搂着睡了一夜? 接收到四面八方的注目,陶麦羞怒交加地推开魏成豹,狠狠瞪他一眼,可这娇俏的狠瞪,落在魏成豹的眼里只觉如沐春风,压根不具备一丝威胁性。陶麦见他如此,愤愤地带头离去,转身之际目光不着痕迹地掠过魏成豹脖子里的护身符。 魏成豹薄唇微勾,凌厉的目光扫过四周,不放过任何一丝可疑的痕迹。 回到酒店,吃过晚饭,陶麦不断地犹豫纠结,心中反复想着那位小女孩传递给她的话:护身符内可能藏着晶片! 她想小女孩口中的大哥哥一不是李铭升就是林启辉,无论是谁,这句话都有一定的指导方针,毕竟她已经耗费了快半年的时间却还是毫无进展,如果晶片真的就藏在魏成豹脖子里挂着的护身符内,那她的目标就更加清晰明确了。 可是,她要怎么做才能拿到晶片呢? 陶麦的目光不由自主看向那扇敞开的卧室门,不知什么原因,魏成豹从来不关自己的卧室门,倒是窗户关的紧紧的,且枕头下面始终放着枪。 这个时间点,魏成豹应该在洗澡,洗完澡他一般只穿着宽松的睡袍,之后会和森通电话或者看书,十二点之时会准时入睡。 陶麦洗好澡穿好睡衣,看看时间才十点多,辗转反侧睡不着,终于捱到十二点更加没了睡意,到凌晨一点时,偷偷睁开眼蹑手蹑脚地走向魏成豹的卧室,一如她看见的一样,魏成豹的卧室门没有关,她悄无声息地贴着墙壁走进去,今晚窗外有月光,可魏成豹把窗帘拉得死死的,一屋子的黑暗,陶麦站了好久视线才适应,努力地睁大眼想要看清床上的人,可努力了半天只看到一团黑影,无奈之下她只好轻轻伸出手去摸,一摸之下不由吓了一跳,掌心是骨节分明的触感,指尖碰了碰才知道是魏成豹的大手,他的手微凉,似乎还动了动,吓得她吸了口气缩回了手,等了半天不见魏成豹有所动静便大着胆子再次摸了上去,有了前面一次的失败,这一次,陶麦前倾了身子一下子便把手落在了魏成豹的胸上,柔软的棉质睡衣,睡衣下是铜墙铁壁一般的肌肤纹理,中间有个开口,仅用带子松松地系了起来,如玉的小手顺着裂开的缝隙探了进去,掌心下是温热带着胸毛的肌肤,陶麦惊秫一般慢慢地上移,五指轻抚西沙一般去搜找她想要的东西,可是没有。 陶麦有种做贼心虚之感,心脏砰砰乱跳,小手时而柔软时而紧绷,在魏成豹的胸口摩挲了大半天却毫无收获,心里不免有些急躁,一时忘形的就把脸凑过去,想要借助视线发现护身符到底在哪,明明吃晚饭时还看见戴在他脖子里的,可现在脖子里好像什么也没有。 犹如近视眼一般,陶麦凑近了再凑近,恨不得拧亮屋内的灯看个一清二楚,浑然不知自己靠的太近呼吸全数喷到了魏成豹的脸上,暗夜中,魏成豹蓦然睁开眼,眼里有狠厉的凶光一闪而过,陶麦靠的近,一下子便看到了,不禁吓得啊了一声,刚欲站直身子可却被魏成豹长臂一揽抱进了怀里,四目相对,即使在黑暗中,陶麦也能清晰地感觉到魏成豹眼里燃烧的火苗,也不知是怒气还是…...什么。 “女人,你在撩拨我?”魏成豹的声音在陶麦的耳畔炸响,带着一丝寒烈的危险,听的陶麦一阵心惊肉跳。真是出师不利,居然第一次就被抓包了,惊慌失措地撑起身子想要逃离作案现场,可整个人都被魏成豹扯上了床,不仅腰身被他控制住,两条腿也被他的长腿死死压住,疼的她叫苦不迭,可又不敢喊疼,只能佯装清醒一般,“我怎么会在这里?我不是在睡觉吗?” 对上魏成豹眯着的双眼,陶麦紧接着又恍悟地哦了一声,一拍自己的额头说:“我知道了,我一定在梦游,我从小就有梦游的病,大哥你让我回去睡觉吧。”说着陶麦使劲推了推魏成豹的双臂候。 奈何完全推不动,魏成豹若有似无地嗤笑了一声,“我怎么不知道你有梦游的毛病?” 陶麦顿时噎住,难道要她承认她不是他妹妹?是个别有企图的冒牌货? “不是,可能是我最近压力太大,所以才出现的毛病。”陶麦硬着头皮说谎,只求魏成豹大慈大悲放了她,这样的姿势,委实太过暧昧,孤男寡女,要是让林启辉知道,说不定他又会半夜翻墙进来往死里折腾她。 “是吗?什么压力?”魏成豹一反常态的话多了起来,陶麦头皮阵阵发麻,就着眼面前的事说:“还不为你改行的事操心的,锦绣大厦有现在的成绩可有我一半的功劳。” 不管怎么样,先投诚,先把自己的付出抖出来,希望魏成豹能够看在这些的份上放她一马,然她左等右等,魏成豹的钳制丝毫没有松懈的迹象。 魏成豹双目灼灼地看着陶麦,黑暗中,她的脸也透出莹白的光,淡淡的,一片柔和,他知道她刚刚在找什么,可他不想捅破,看着她,只让他心情舒畅。 陶麦殷切盼望魏成豹能够放开她,谁知他竟双臂一紧把她的脑袋贴到了他的胸口上,淡淡地说:“长夜漫漫,既然你来了就陪我睡觉。” 陶麦心跳如擂鼓,脑袋里嗡嗡的几个字都是陪他睡觉 ?这怎么可能?胆战心惊的开始死命挣扎,可女孩子的力气哪里比得过强壮的男人,只累的自己浑身发疼又出了汗,魏成豹不耐烦地低喝:“再乱动信不信我奸了你?” 一句话,让陶麦僵住了所有的动作,委屈恐惧地盯着魏成豹看了半天,魏成豹冲她露出了森森白牙,口气凶恶地说:“闭上眼。” 陶麦别无他法,只得战战兢兢地闭上眼,生怕魏成豹真的那什么…… “别乱动!”魏成豹微微拨动了一下她死鱼般僵硬的身子,似乎不满地哼了一声,但也没说什么,而后便也闭上了眼。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陶麦好几次偷偷睁开眼看向魏成豹,见他闭着眼睛呼吸均匀,这才偷偷地松了口气,高度紧张的精神也放松下来,这才迷迷糊糊地陷入了梦乡,睡着前的一秒钟她忽然想到她好像不是第一次趴在魏成豹身上睡觉了,好像袋鼠一样,魏成豹是鼠宝宝,执意地带着自己的宝宝,睡梦中,她被自己这个荒诞滑稽的想法逗笑了。 酒店楼下某条不起眼的小巷子里,李铭升第N次死死抱紧欲暴走冲上楼的林启辉,车外也严阵以待站着两名便装军人,分别是孙雄和黑子,三人齐刷刷地紧盯着林启辉,生怕一个不小心林启辉跑去捉奸在床坏了大事。 李铭升婆口苦心的劝:“林大哥,你冷静点,冷静点,他们不是没做什么吗?我们不是都听见了吗?” 林启辉额头青筋直跳,厉眸瞪向李铭升:“你怎么知道他们没做,你看见了吗?” 李铭升嘴角一抽,双手不敢放松地抱着,脸显尴尬的说:“那个……我没经验,不过没吃过猪肉总看过猪跑,难道猪跑没有脚步声?”言外之意是难道他们办事他们在这边听不到动静? 这比喻,让林启辉的脸色一片铁青,他知道他们没做,也相信陶麦的为人,可是…..他一想到她正和魏成豹共处一室,即使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可也必然是令他难以忍受的亲密状,此时此刻,他的身心里似有千万条小虫子乱爬一样,麻痒中带着酸疼,恨不能冲进酒店房间把他们分开,然后一枪打死魏成豹,一了百了。 孙雄和黑子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对李铭升的话表示一致赞同,“是啊,林哥,嫂子没事的,放心。” 林启辉双手撑在车玻璃上,骨关节阵阵泛白,忽然紧握成拳往玻璃上捣去,种种情绪之下竟让他一拳头捣碎了窗玻璃,余下的三人面面相觑,李铭升忙使眼色,另外两人立刻拿了医药箱过来,李铭升见林启辉虽愤怒难平可却没了冲上去的意思,当下放开他抓过他的手来处理伤口,“林大哥,你小声点,魏成豹不是一般人,难保他不知道我们在监听他的一举一动,万一被他发现了,恼羞成怒真的对大嫂做出什么事可就糟了。” 林启辉收回手,重重地哼了一声,可他也知道李铭升的话不假,他不能意气用事,否则给陶麦造成伤害,只会追悔莫及。 只是这日子,太煎熬了。他发誓,等这件事结束后,他要整日整夜地把陶麦带在自己身边,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永远不让她再远离自己的视线。 坐在林启辉身边的李铭升,瞅着林启辉脸上的神情变化莫测,眼里的神色更是透着诡谲,仿佛正在计划酝酿一桩大事,莫名的让他一个激灵,暗想嫂子要倒霉了! 终于天亮,终于看到陶麦和魏成豹吃过早饭两人一起出门去锦绣大厦,林启辉满眼血丝地遥望着两人,视线布满阴鸷。 “你这是何苦呢,这些事交给我们就行了,李首长叫你设计系统的,你整天跟着我们,这样不累么。”李铭升大大地打了一口哈欠,一脸无奈。 林启辉理都不理他,埋头又在电脑上演算起来,他要是不亲自跟着,要是不能随时知道她的消息,估计他会疯掉。 林启辉刚投入工作,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皱着眉头去接,程玲的声音传了过来,“启辉,你爷爷病情加重了,你快回来看看吧。” “好。”林启辉捏紧了手机,脸色深沉。 李铭升看他的神色不对,关心地问什么事,林启辉却直接叫李铭升派人送他去机场,自从父亲去世后,爷爷的病情时好时坏,晚年丧子,白发人送黑发人,心中的悲伤可见多么巨大,这都快半年过去了,却不见好转。 林启辉马不停蹄地飞回京都赶去清澜医院,到的时候正看到程玲和广恩美守在病房外,他目不斜视地走过去,程玲却迎面堵住了他,低声说:“爸爸刚刚睡着,你先别进去。” 林启辉透过病房门上的玻璃门望进去,果真看到林爷爷睡着了,隔的这么远,也能看到他老人家眉心深深的褶皱,好似被什么事侵扰。 “你最近去哪里了?公司里不见人,家里也不见人,你爷爷这样,你怎么放心把他一个人扔下?”程玲轻声责备儿子,语气间却也不乏对祖孙两的关心。 林启辉微微转头看向她,神色冰冷,“我的事不要你管。” 程玲的脸一下子就白了,边上的广恩美见 不得她受这份委屈,当即走上前站在程玲身边昂着脖子看向林启辉,“你凭什么这么说她?她是你母亲,你连自己的母亲都不尊重,还是人吗?” 林启辉怒极反笑,冷冷转向程玲,满面讽刺地挑着眉,“据我所知,她和我父亲离婚了,虽然她是我母亲,我却不想承认有个婚内出轨的妈,还有……你是哪根葱?也有资格跟我说话?” 林启辉眉目间俱是狠厉,话语更是侮辱人,程玲和广恩美没想到他竟会说出这种话,都是气的不轻,尤其是广恩美,急性子又见不得人骂她,这会儿气的直指着林启辉,脸色又红又白,“我知道你为什么这样,不就是妈和爷爷逼着你和陶麦离婚了吗?那个女人害死了你爸,还生不出孩子,哪里配…..” 啪——安静的走廊里响起了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广恩美被打的眼冒金星,头重重地磕到了墙上,嘴边流出一丝血迹,可见下手之人多么的狠。 “我不准任何人指责她骂她,还有……你说得对,你们逼我和她离婚,我就是故意要为难你们,不认你们,你们明白了吗?在我心里,你们什么都不是,我真后悔,当初居然同意陶麦去做人质救你们,你们不知恩图报,却还这样,真让我恶心。” 第255节 提醒他她有别的男人了 一个巴掌,把广恩美打懵了。 一席话,把程玲弄傻了。 两个人怔愣中透着惊怕地看着浑身散发着阴寒之气的林启辉,没想到因为与陶麦离婚,他竟嫉恨她们如此之深。 程玲作为长辈,被身为儿子的晚辈这样说,早已气的浑身发颤,哆嗦着唇张了半天嘴,可对上林启辉阴寒的眸子和冷厉的神色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林启辉冷冷一笑,轻轻开门走进了病房,病床上,林爷爷不知何时已经幽幽睁开了眼,看见了林启辉,林启辉霎时敛了满身的戾气温和地坐到病床边听林爷爷说话,“你最近在忙什么?” 见林爷爷如此虚弱,且越发消瘦了,林启辉眼底闪过一丝心疼,握紧了老人家已经长满老人斑的手,忍住满心的酸涩轻声说:“我答应了李首长要帮部队里新建一套新型的系统,所以最近一直很忙。候” 林启辉说的轻描淡写,但他知道爷爷是懂的,他口中的系统自然不是一般的系统,而是用于军事作战的机密程序,设计这样的系统要担负莫大的责任且还须全权保密,设计之前是签订了协议的,确保国、家、机、密不被泄露,所以,林爷爷不会多加追问。 林爷爷只是欣慰地叹了口气,孙子虽然没有继承林家的传统去从军,可在科技化方面却是能力卓绝出类拔萃,这样就够了。 “你也离婚半年了,有没有心仪的女孩子,什么时候有空带过来给爷爷看看。”林爷爷拍了拍孙子的手,眼里满含期盼。 林启辉却神色一僵,但只一瞬便很快恢复脸色,低笑着对林爷爷说:“您看我最近这么忙,设计室又在部队,全封闭的,上哪去认识女孩子,爷爷您就好好养着,其他的就别操心了。” 林爷爷叹了口气,脸上的忧虑显而易见,其他的并不多说,“爷爷没事,你赶时间就去忙吧,有张姨照顾着,你放心。” 林启辉微低了头,心里忽上忽下的让他难受不已,“我想多陪陪爷爷。” 他说的情真意切,老人家听了十分高兴,脸上难得的有了笑容,看着林启辉殷切的说:“你啊只要能给我生出一男半女让他们陪我我就开心了。” 林启辉喉结一动,压低了声音说:“会的爷爷,会的。” 林爷爷脸上更为欣慰,人老了总希望有人陪,也希望儿孙绕膝,有了盼头活着才会开心。 林启辉陪了老人家整整一个下午,走出病房时,他觉得有点头晕目眩,一男半女,四个字让他心如刀割,很想打电话给她,听听她清朗的声音,看到她清新带笑的脸,可他却什么也不能做。 锦绣大厦的工作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陶麦忙的不亦乐乎,中午饭都是魏成豹强制性带着出来吃的,否则,她真是废寝忘食了。 餐厅里,一个隐蔽的小角落,陶麦和魏成豹面对面坐在一起,已经快两点了,过了用餐的高峰期,陶麦也饿的前胸贴后背,便埋头对着食物大块朵硕。魏成豹时不时夹点菜给她,陶麦暗猜这些都是魏如君喜欢吃的,她虽然没啥好感但为了不穿帮努力地很给面子地吃完,每每这时魏成豹便会看着她失神,仿佛陷入了某种回忆里,陶麦不敢触动他回忆的弦,假装没看见。 她吃的专注,丝毫没注意到某张餐桌上坐着的某个人巧妙地通过一扇玻璃在看着她,神情近乎虔诚,翩然温润,十分引人注目。 虽是透过玻璃看向陶麦,可他的眼神还是透着漫不经心,外人根本无法察觉他的目光落在何处,除了……一个人。 苏柔遥没想到能在S市遇到方倾墨,她原本是被魏如君追着从京都不得已跑到这里的,可既然遇到了,她就忍不住想要上去说两句,尤其是在发现他居然在偷看陶麦时。 一道纤浓适中的身影忽然挡住了方倾墨的视线,方倾墨惊讶地往上看,当看清是苏柔遥时不禁一愣,他眼尖的发现苏柔遥若有似无地护着自己的腹部,且腹部若隐若现有些隆起,心中诧异,难道苏柔遥结婚了?他却不曾知道。但她结婚了,就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我可以坐下吗?”苏柔遥低眉看向方倾墨,娇美倾世的脸,盈盈双眸带着希翼。方倾墨十分绅士地点点头,苏柔遥立即款款落座,目光贪恋地逡巡着方倾墨的俊脸,自从他退隐之后刻意不在荧幕上露脸,据说已经撑起了方家家业的半边天,这样身处高位的历练,似乎磨去了他身上的狂妄和时而的暴躁,越发显得沉稳,这样的他无疑更具魅力,只需看上一眼,便深深沉沦。 “倾墨……”苏柔遥温柔出声,一如以前一样的亲昵叫法,让方倾墨不由皱眉,收回目光清浅地落在苏柔遥的脸上,低声问:“苏小姐有话要说吗?” 方倾墨是什么人?影帝出生,人情世故哪样不通?早就练得一双火眼金睛,见苏柔遥犹犹豫豫的便知她有话要说。 苏柔遥身子微微一颤,他居然如此生疏地称呼她,心中惨笑,双手不自觉抚上自己的肚子,抬起脸看向方倾墨,美眸流出异样的光彩来,“你也 看见了,陶麦离婚之后消失了好长一段时间,原来是回到了自己的故乡,且交了一个不错的男朋友。” 林明死时,苏柔遥正在筹备人工授精之事,那时候人已经飞到了美国,等她成功受孕身体状况良好之时回到国内,却惊闻林启辉和陶麦已经离婚了,那时才从广恩美口中知道前因后果,而陶麦已经从京都消失了,听说陶麦离婚时方倾墨寸步不离,苏柔遥心中担忧不已,知道陶麦离开之后心中不由庆幸。 苏柔遥成功受孕之后,几次三番想要去见方倾墨,可每次都无法见到他,有一次,她不死心地又去十方集体找方倾墨,却在大厅居然看见了陶麦,心中震惊不已,她不是离开京都了吗?难道偷偷地和方倾墨好上了? 看陶麦殷勤等待的样子似乎是来找方倾墨的,苏柔遥当时心中大乱,当即就上前叫陶麦死了心,说自己怀了方倾墨的孩子,说自己和方倾墨重修旧好了。但苏柔遥不知,她眼前的不是真的陶麦,而是千方百计终于偷跑出来的魏如君。 魏如君上下打量着苏柔遥,警惕地瞪着她,顿时把比自己漂亮不知多少倍的大美人列为头号情敌,听说她怀了方倾墨的孩子,立刻转起了脑筋,没有当面说什么,却背地里花了一笔钱把苏柔遥怎么怀孕的事调查个一清二楚,原来是背地里偷人种。那么,就没有必要让方倾墨知道,她自己直接帮他处理掉好了,于是,追着苏柔遥打胎。 你追我赶的较量中,苏柔遥才知道一直紧追着她狠毒地想要让她流产的不是真的陶麦,她说坐不改姓行不改名,说自己叫魏如君。 那条巷子里的相遇,让她见到了真的陶麦,魏如君的话已经让她听到了,万一她把这件事告诉方家人或是方倾墨……她不敢想象会有怎样的结果,也不想让方倾墨知道陶麦在S市,可偏偏陶麦居然做起了大老板,天天出入一些有名的场所,曝光率极高,终究还是与一直在找她的方倾墨相遇了。 但老天帮她,幸好陶麦身边又有了另一名男人,且看起来气势十足,不比林启辉或是方倾墨差,她提着的心又放下了。 方倾墨听苏柔遥提醒他,脸色微沉,目光下移似是要去看苏柔遥大起来的肚子,可却被桌面挡住了视线,他扬眉,些许讥诮地说:“苏小姐既然结婚都有孩子了,怎么管起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了?” 苏柔遥面色一僵,放在肚子上的手紧了紧,她张嘴,又瞬地委屈地咬紧下唇,差一点脱口而出说: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 可她不敢,毕竟这个孩子是她一个人的自作主张,她不敢保证方倾墨在知道真相后会不逼着她打掉孩子,因此,暂时她只可以忍。只需再忍五个月,等到孩子出生,一切都会好转…… “倾墨,她都已经有男朋友了,难道你没看见吗?”苏柔遥避而不谈自己,只谈陶麦,指出事实,方倾墨勾唇讥笑,他在等,等陶麦完成任务恢复自由身,他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如果你没其他的事请离开。”方倾墨冷冷地下逐客令,视线去看玻璃,发现陶麦不知何时已经走了,不由懊恼,都怪苏柔遥,让他错失了好不容易能看着她的机会。 苏柔遥没想到方倾墨对她竟这么不假以辞色,见他望了一眼玻璃脸色立刻变得更加不好,不发一言地站起来就要走,她下意识伸手拉住了他,低低地叫他的名字,满腹话语想要说给他听,却无从说起。 方倾墨嫌恶地甩开苏柔遥的手,看也不看她一眼抬腿就要离开,可苏柔遥却是不舍,再次拉住他,抖着唇问:“倾墨,如果我说,我是说如果,万一我有了你的孩子,我们还能在一起吗?” 方倾墨匪夷所思地看向柔弱的苏柔遥,毫不留情地拂开苏柔遥的手,重重地说:“没有什么如果,你我之间唯独的一次早已过去了很久,那时我没有让你怀孕,以后便更加不会,更何况身为他人妻子的你,怎么可以还想着其他男人?苏柔遥,不要让我看不起你。” 苏柔遥身子巨震,无力地眼睁睁看着方倾墨颀长的背影走出餐厅,心中的疼痛无人能知,绞的她鲜血淋漓,双手抚着肚子,轻声细语,“宝宝,宝宝,你一定要争气,妈妈只靠你了。” 苏柔遥泛着泪光的美眸里,有失望也有希望,更有一种本能的慈爱露了出来,对于在自己肚子里能蕴育出一个新生命,是神奇且虔诚的。 陶麦白天绞尽脑汁地做生意,晚上挖空心思地想要取得魏成豹脖子里的那个护身符,简直是一刻也不得闲,哪怕身体闲着,大脑也在高速运转,而高速运转之下也有浓浓的思念之情,自从魏成豹回来后,她连林启辉的影子都见不到,好想他,百分百的想,想到恨不能一下子撂倒魏成豹,然后肆无忌惮地从他身上取下护身符,可她没那个强悍的本事,只能日以续日地想办法。 “你在想什么?”酒店套房里,魏成豹斜睨着出神的陶麦,陶麦一惊回神,脸上立刻漾起面对魏成豹时的招牌笑容,“没什么,就是回想今天都吃了什么,我居然一点都想不起来。” 魏成豹不动声 色地看着她,静默一下问陶麦:“今晚还去我房里吗?” 陶麦立刻脸现黑线,脸色也红白交加,甚至有些恼羞成怒,她基本上隔一晚就会潜伏到魏成豹房里伺机而动,可最后都变成了‘陪睡’的,魏成豹居然大言不惭地说她是世上最柔软的枕头,她气的想要拳脚相向,可他也说了,任何的接触都是挑.逗他,他已经很忍耐了,不要再挑战他的控制力,她只得小心翼翼战战兢兢地任他抱着不敢动弹。 “不去。”陶麦几近悲愤地回答,完了还起身进了自己的房里,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没过一会儿,似乎听见了外面有人说话,她惊诧地打开一条门缝看出去,看背影居然不是阿林,她站着偷听许久才等到那人转过脸来,居然是好久不见的森,森满脸酷寒,低着头后退两步站在魏成豹面前。 魏成豹坐在沙发上,脸色有些阴沉,沉默了半天才开口:“我知道了,你先在这里住两天,我安排一下。” 森抬头,欲言又止,魏成豹挑眉,冷喝了一声,森才开口:“老大,时间紧迫,你明知道那个女人不是真的……” “我知道。”魏成豹截住森的话,表情阴沉中透出阴郁,挥挥手,“你去阿林的房间。” 前面的话陶麦没听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森最后说的话她却听见了。 第256节 女孩,我走了 魏成豹仰躺在沙发上,鹰隼的厉眸微微阖着,垂在身侧的双手握成拳头又松开,仿佛在无声的挣扎。 陶麦悄悄关好门,轻轻地走至床边坐下,正如她所想,魏成豹应该早就知道她并非是真正的魏如君,但魏成豹却不知为何佯装不知陪她演戏,她甚至怀疑她的目的魏成豹也一清二楚,却没有为难她,魏成豹——让人难以猜透。 翌日,魏成豹没有和陶麦一起去锦绣大厦,陶麦忙完一天回到酒店时,魏成豹已经收拾好行李了,陶麦惊讶不已,“你这是要走?” 客厅里,魏成豹的身边放着一个随手可拎的小旅行袋,阿林和森满面严肃地站在边上,看见陶麦回来,眼里划过异样的光芒磐。 魏成豹看向进门的陶麦,她今天随意地穿了一件V领的淡紫羊毛衫,外面套着一件羽绒马甲,纯棉加厚的休闲裤,一头乌黑发亮的头发披散在肩头,眉目灿亮,清清爽爽的像是阳光下的花朵。 “是。”魏成豹淡淡收回视线,连一句解释都没有。 陶麦没想到他回答的这么干脆利落,挑着眉指着自己:“你走了,那我呢?” 魏成豹脸上闪过意外,用一种理所当然的口气说:“你当然是留在这里了。候” 陶麦心思电转,魏成豹这是一去不复返的意思?那这么久的努力是为什么?双手快过思考,陶麦不自觉已经拽住了魏成豹的衣袖,仰起脸对他格外认真的对他说:“大哥,你不要走,我不让你走。” 这一声大哥,陶麦不自禁的叫的情真意切,恍若眼前高大的男人真的是她亲大哥一般,不管是有意还是无心,当初她提议他来S市,就是暗含了希望他弃暗投明远离毒品做一个不犯法的正常人,现在锦绣大厦即将营业,且前景光明,这么好的前途他怎么可以还要回去? 魏成豹有些怔愣,眼前清秀的女孩子在他面前从来都是如履薄冰地带着面具面对他,现在却这般殷切的希望他留下来,是别有所图还是真心真意? “为什么?” 陶麦发愣,脸上闪过迷惘,魏成豹毫不妥协地追问:“为什么你希望我留下来?给我一个理由。” 陶麦抿了抿唇,认认真真地盯着魏成豹凌厉无情的眉眼,顺着心底的声音诚实的说:“我希望你脱离黑帮,过正常人的生活。” 魏成豹薄唇一勾,眼前的女孩子说这话时,身上似带了一圈圣洁的光环,逼得他眼睛发痛,却又舍不得移开目光,半天逼出了一声轻笑,“一出生便在染缸里的人,还妄想清白吗?” 这一声轻笑饱含了太多情绪,无奈、不屑、高傲……兼而有之,陶麦想不了那么多,见阿林和森在魏成豹的示意下提起了行李就欲走,魏成豹更是带头往外走,陶麦忍不住不顾一切地拉住魏成豹,魏成豹身子一僵,陶麦倔强地歪着头看着他,眼里已浮出泪雾,魏成豹若有似无地低咒了一声,随即猛地抱起了陶麦,狠狠地吻了上去,陶麦措手不及,欲推开魏成豹,可他一瞬的攻城略地之后便放开了她,他抵着她的额头,用他特有的寡淡冷情的声音对她说:“女孩,我要走了,你自己好好保重,我给你的卡,里面的钱随你用。” 陶麦忽而心酸,发狠劲地死拉着松开她的魏成豹,魏成豹看着她,第一次露出真心的微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你再这样我真有可能爱上你,你要知道被我爱上的女人会很惨的。” 陶麦想笑,可却笑不出来,她的手臂从魏成豹的手臂上慢慢地一点一滴地滑落,魏成豹终于走出了门外,她控制不住追出去,只看得见魏成豹和阿林三人离开的背影。 “等一下……”陶麦突然出声,她跑过去,“我要跟你们一起走。”她的任务还没完成,她要跟魏成豹一起走。 魏成豹缓缓转身,脸色莫名晦暗,看着陶麦,勾了勾薄唇,“你可以跟我走,条件是你得做我的女人,你还愿意吗?” 陶麦惊的站在原地瞠目结舌,魏成豹似乎自嘲一笑,而后决然离去。 他们离开的太突然,陶麦一时有点无所适从,呆呆地坐在房间里失神,魏成豹离开应该跟森的突然到来有关,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魏成豹不得不离开。想到费梵的很多朋友想要魏成豹的命,他此去一定危机重重。 正胡思乱想着,一道人影忽然罩住了陶麦,陶麦一时没有发觉,而来人已经倾身抱住了她,陶麦惊诧看去,一眼看到是林启辉,脸上立刻溢出微笑,“是你,你动作倒是挺快。”魏成豹前脚刚离开,林启辉就出现了,可见他一直在背地里看着他们。 林启辉紧紧抱住陶麦,亲吻着陶麦的耳朵,“如果不快点,我怕我的老婆就要被人抢走了。” 陶麦莞尔一笑,伸臂抱住了林启辉,主动凑上红唇,以解心中的相思之情,两人越吻越深,直到彼此都呼吸失控,这才放开。 “那个魏成豹走了最好,以后你就自由了。”林启辉下了定论,陶麦也觉心中一块巨石落了下来,可她兜兜转转一大圈却没能找到晶片,哪有脸见李首长? 林启辉看出她心中所想,握住她的手,“你并不是做无用功,最起码这段时间摸清了魏成豹所有的毒品来源和销售渠道,而晶片很有可能就藏在他的身上,如此一来,彻底铲除魏成豹就容易的多。” 听到彻底铲除魏成豹,陶麦不知为何心里一阵乱跳,脸色也带着紧张,林启辉再了解她不过,怎能看不出端倪?不禁睨着她沉沉地问:“你不会喜欢上他了吧?” 陶麦撑大眼摇头,喜欢说不上,但孰能无情,朝夕相处这么多天,总有那么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好感,更何况他救过她的命,是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的救,光这份恩情就够她铭记于心了。 “没有喜欢就好。”林启辉见陶麦毫不犹豫地摇头,心里悬着的一块大石落了下来,紧紧抱住她,抵着她的脖颈重重地说:“从此以后,我再也不让你离开我半步。” 陶麦笑着去推林启辉,“这怎么可能,难道我们要做连体婴儿?那这样还怎么工作?” 林启辉面色一僵,随即竟耍赖地说:“我不管。” 陶麦失笑不已。 魏成豹走后,抱着善始善终的心态,陶麦按照原计划开业酬宾,锦绣大厦开业的第一天迎来了满堂喝彩,主要原因有三:第一:十方集团从不在公共场合露脸的放二少居然出席了剪彩;第二:知名惠讯科技的总裁出席了剪彩;第三:S市电视台联合十方传媒做现场报道。 有着三方面的原因,锦绣大厦轻而易举博得了整个市民的眼球,冲着开业优惠的噱头也迎来了不少顾客。当然,这里面也有很多醉翁之意不在酒,而是满身温润光华的方倾墨。 方倾墨一身蓝条纹西服,剪裁合体,随便往哪里一站都是一道赏心悦目的风景,陶麦脸上带着笑意走过去,“谢谢你帮忙。” 方倾墨不以为意,“只是举手之劳。” 对于他是举手之劳,对于她可就是天大的好处了,陶麦一定是要好好谢他的,两人刚站到一起,林启辉也不知从哪里走了过来,人一到便占有性地伸出手臂搁在陶麦腰间,陶麦习惯了他的动作,浑然不在意,方倾墨却不由挑眉,看着他们沉吟一下便说:“如果我没记错,你们已经离婚了。” 林启辉面无表情,恍若方倾墨的话对他毫无影响,陶麦却脸色一僵,当初离婚是被逼的,她也自觉无颜见林爷爷,于是去做了卧底,可长久的分离滋生的思念让她忽略了离婚这一事实。 “难道你不知道,离婚了还可以复婚?”林启辉直直对上方倾墨,眼里滑过不满,手臂更加紧地搂着陶麦,无声地宣示着主权。 方倾墨的脸色忽然有些难看起来,陶麦居然不避不闪也不反驳,看两人的亲昵,仿佛复婚在即。 “你的意思呢?”方倾墨看向陶麦,问的压抑而低颤。 陶麦长睫垂下,她怎能看不出方倾墨的心思,但她的心意从来没有改变过,无声地牵起林启辉的手,往他怀里靠了靠,不需要语言,方倾墨自能看的懂。 方倾墨眼底滑过浓烈的失望,身子不自觉后退了一步,然他很快便恢复了正常,勉强一笑,转身离开。 林启辉收回目光瞬地低头亲吻陶麦,在她唇间流连不舍地轻啄,陶麦没好气地横他一眼,“这里人多,你收敛一点。” 林启辉浑不在意,笑的十分开心,“我高兴。” 陶麦知道他心中得意,再看方倾墨离去的背影,无端端透出一抹沉寂,实在是不适合他。 魏成豹走了一个星期之后,陶麦才敢搬回自己在S市的家,这一个星期里,魏成豹就像她做的一场梦,梦醒了梦里的人就消失不见了,毫无踪迹可寻,他留给她的,唯有一张似乎用之不竭的银行卡。 李铭升告知她可以做回自己时,犹自不能相信,便带着一种怅然之情开始新生活。 搬回家的第一天,陶麦便去看望石家父母,石头远在京都工作,而他们两位老人家年龄又都大了,自然需要更多的照顾。只是,石家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大对劲,石父母一脸的愁眉苦脸,问他们有什么事他们却不说。 陶麦回到自己家问厚着脸皮跟着搬过来的林启辉,“石伯伯他们家是不是出什么事了?”陶麦想了想,多半是因为石头,“是不是石头出了什么事?” 见陶麦关心石头,林启辉一脸的不自在,提起石头,林启辉眼里滑过一丝赞赏,开口说:“你从京都消失之后,我发疯地到处找你,结果惊动了石磊,石磊也跟着我一起找你,后来李首长找到我告诉我你的去向,我当时恨不得杀了李首长再杀了李铭升,可我知道杀了他们也于事无补,只好接受他们的提议,帮他们设计一套远程追踪系统,我看石磊也快急疯了,这又是个难得锻炼的好机会,便把他也拉进了设计里,这小子真是厉害,虽不明就里,但多少猜到这个设计是因你而起,几乎不分昼夜地工作,我们很快便出了成果,由于他出色的表现得到上面的重视,现在又交给他新的任务,只有等这任务完成之后才能出来。估计这段时 间疏于和家人联络,让他们担心了。” 陶麦没想到还有这一段,以石头原本的资历是压根不可能设计这种机密的程序,可在林启辉的帮助下他得到了这个天大的好机会,恐怕等他一出来,身价一定倍涨。 “嗯,既然这样我就去跟石伯父解释一下,就说石头太忙了。”陶麦知道这种设计属于国.家.机.密,自然不可能跟石父母真的解释清楚,但劝一劝总能让他们宽心的。 想着,陶麦便迫不及待地去敲对面的门,林启辉拦不住她,也就随她去了,自己则洗菜做饭。 陶麦敲了好一会儿门也没人来开,心中诧异,担心石父母,心中一急便自己开门走了进去,房里有点安静,石妈妈的声音却突然清晰地从石头的卧室里传了出来,“姑娘,你来这里也没用,石头他不在家,我们打电话也联系不到他,你叫我们怎么办?” “可是我怀孕了,我要见他。”一道熟悉的女声传进陶麦的耳朵里,陶麦的脚步霎时僵住,如果她没听错,这是祁莲的声音,祁莲怀孕了?石头现在还不知道? 石父母一阵叹息,“姑娘你先住下,等我们再找找这混小子。”石父母口气间尽是对石头的责备,可面对祁莲时,语气里说不出的心疼,看样子石父母竟是喜欢祁莲的,陶麦惊讶不已,可转念一想又明白了,祁莲如今怀了石家的孩子,石父母老来得子,知道这样的消息心中应该是高兴的?自然心疼了。 第257节 清剿 石伯母对祁莲嘘寒问暖,祁莲告诉他们自己的姓名以及是哪里人,你来我往间已经渐渐熟悉。 陶麦站在客厅里,进去也不是,不进去也不是,正犹豫着不知该怎么办,却听见石伯母说:“小莲,你还没吃晚饭吧,告诉伯母,你想吃什么?伯母给你做去。” 石伯母说风就是雨,不等陶麦撤退她已经从卧室里走了出来,一眼看见陶麦站在外面不由呀了一声,陶麦不知为何觉得有点尴尬,为了掩饰只好笑呵呵的说:“我来借点盐,家里没盐了。” 石伯母立刻走向厨房拿盐,里面的祁莲和石爸爸听到了外间的说话声已经走了出来,祁莲看见陶麦时先是愣了一下,接着上下打量她一眼,面色不虞。 陶麦也看出祁莲对她有敌意,可石爸爸石妈妈都在这,当着他们的面她不好露出什么,便平静无波地接了石妈妈递给她的一整袋盐,笑着就要回去磐。 石伯母心情不错,挽留陶麦,“麦子你留下来陪小莲一起吃晚饭吧,你们都是年轻人能聊到一起去。”话里话外,石伯母生怕委屈了祁莲。 陶麦正欲开口拒绝,祁莲已经抢先发话了,“伯母,还是算了,麦子姐比我大整整六岁呢。候” 石伯母听了一怔,随即笑着说:“你比石头小一岁,正好般配。” 祁莲嘴角一翘,望向陶麦的目光里多了一丝得意,陶麦觉得没趣,她是来安慰老人家的,但看情形令他们发愁的也只是暂时找不到石头而已,有这么一个娇滴滴的漂亮姑娘跑来要给他们生孙子,不知道老人家心里多高兴呢。 “石伯母伯父,那我先回家了,启辉还在家里等我。”陶麦无懈可击地扬起笑脸,她对石头从来没有出格的想法,奈何他们都误会她。 “哦,原来启辉来了啊……”石伯母嘴里说着,把林启辉夸了一遍,送陶麦走了出去,陶麦笑着转身叫石伯母回去,穿过石伯母的肩膀,她看见祁莲的嘴已经嘟了起来,显然石伯母对她这么热情,让她不高兴了。 陶麦开门进屋,房间里亮如白昼,暖气温度正好,林启辉的外套随意地搭在沙发上,茶几上摆放着几样新买的洗漱用品,转目看向厨房,林启辉穿着衬衫,腰间围着一条围裙正在低头切菜,感受到她的注目,他抬眼看了看她,朝她微微一笑,陶麦心中一暖,朝他走了过去。 “怎么了?”她出去时兴冲冲的,回来却神情恹恹的,“哪来的盐?我不是买了吗?”林启辉注意到陶麦手中拿着一袋盐。 陶麦撇了撇嘴,把盐放到储物柜里,对林启辉说刚刚的一幕,林启辉竟毫无意外,“都是容易冲动的年纪,况且祁莲说不定想用孩子套住石磊,怀孕也不奇怪。” 林启辉开始切土豆,一时间厨房里只听见菜刀碰砧板的声音,林启辉敏锐地感到气氛有些不对,抬头去看陶麦,见她怔怔地站在壁橱边动也不动,神情沉默,竟是有几分凄怆之意,不由放下菜刀走过去,“怎么了?” 林启辉伸手捧住陶麦的脸,陶麦微微皱眉,他的手上还带着一股土豆味,黏糊糊地贴在她的脸上,可他神情专注地看着她并未察觉,陶麦在心里叹了口气,他对她那么好,林爸爸的去世她心中始终有个阴影,可他绝口不提,她的心思扑在锦绣大厦上,他便默默地打理好她的一切所需,甚至这个家,她搬进来之前他都亲自打扫过,现在又为她毫无怨言地做饭,哪一个男人能做到这份上?更别提他甚至为她结扎。 陶麦心中百转千回,苏柔遥怀孕了,祁莲怀孕了,她们都才二十刚出头的年纪,可她,过了这个年就二十七了,任她心中多么渴望,肚皮却毫无动静。 “没事。”陶麦摇摇头,勉强笑了笑,林启辉何等聪明,立刻后悔自己刚刚没经过思考便说出那样的话,认真地盯着陶麦的眼睛,林启辉亲吻上去,伸臂抱住她,“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没有孩子也一样幸福。” 陶麦趴在林启辉温暖的怀里,在这狭小的厨房间,莫名的只想哭,可她与他刚相聚,不想扫兴,便强忍着压回了负面情绪,冲林启辉点了点头,撒娇地退出他怀里,“你烧饭,我去看电视,嘻嘻。” 林启辉失笑地看着陶麦逃一般跑到了客厅,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这才想起自己刚刚都没洗手就去抱她了,她却也没嫌弃他,把手伸到水龙头下清洗,嘴角微微上翘,不言而喻的心安。 陶麦开了电视,看了几条有关锦绣大厦空前盛况的报道便开始换台,无意中调到了军事台,电视里的画面内容立刻吸引住陶麦所有的心神。 丛林里,涂着满脸油彩的特种兵在抓捕罪犯,根据解说罪犯是在云南与缅甸一带犯罪活动频繁的某大毒枭,近来由于争抢地盘,这些毒枭之间产生了摩擦,互相仇视暗杀,而军警两方乘机进行清剿,这其中最大的目标便是魏成豹。 诡谲复杂的丛林,身手矫健的兵王,沉闷的枪声……冲击着陶麦的神经,让她浑身不自觉绷紧,正在此时,林启辉放在外衣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响了许久陶麦才回神拿出来接通,看一眼林 启辉,正在炒菜,油锅里不知炸的什么,声音有点大,难怪他没听见手机铃声。 “林大哥,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们捣毁了魏成豹制造毒品的最大基地,其他几个也破坏殆尽,魏成豹现在是丧家之犬到处逃窜,只要我们抓到他毁掉他的护身符就成功了……”不等陶麦说话,那边的李铭升已经兴奋地把详情全部交代了。 魏成豹之所以急着回去是因为他不但面对同行的挑衅滋事,更面临军警两方的步步紧逼,境况越加危及。 “林大哥你怎么不说话?听到这样的消息,你应该很高兴才对吧。”那边的李铭升说了半天没听见动静不由狐疑地问,陶麦的心一沉再沉,低低地说:“是我。” 李铭升立刻愣住了,明显没想到电话这边的是陶麦,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哦,是你啊嫂子,嫂子你和林大哥好好过日子,魏成豹就交给我们了。” 陶麦忽然不想听李铭升再说下去,便匆匆掐断了通话,呆呆地坐在沙发上出神,电视里还在播放着相关的画面,众多吸毒者面色苍白发黑地蹲在地上,双眼无神,似是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陶麦有些忍无可忍地关了电视,林启辉正端菜出来,见她面色发白奇怪地走了过来,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电视,陶麦忽然对上林启辉的眼睛,轻声问:“如果魏成豹把晶片藏起来了,或者直接给了他的属下,东山再起,李铭升他们要怎么做?” 林启辉面色一紧,这才知道陶麦是知道了魏成豹的事,“魏成豹一定会交出晶片。” 陶麦不解地挑眉,晶片是根本,魏成豹怎么可能会交出来?林启辉见她不解,慢吞吞地说了一个人名,“魏如君。” 陶麦眼皮剧烈一跳,难怪……难怪他们用不着她再跟着魏成豹了,因为他们完全掌控了魏如君,而魏成豹又爱妹成痴,到时候只要拿魏如君做交换条件,别提晶片了,就连魏成豹的命也会毫不犹豫地拿出来。 “你没事吧?”林启辉担心地看着陶麦,她的脸色苍白的厉害,她这么紧张这件事,难道是同情魏成豹? “麦子,多少人因为吸毒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行,而作为贩毒者更是十恶不赦,魏成豹是咎由自取,罪有应得,你没必要同情他。” 陶麦抿了抿唇,她同情魏成豹?尚若让魏成豹知道他被人同情,估计他会受不了的。 “我没事。”陶麦强自打起精神,有这样的结果早在去卧底之前她就设想过无数次了,只是想到魏成豹将要面临的,她心里总觉得不舒服。 “没事就好,来,过来吃饭。”林启辉拉起陶麦,不想让她一个人单独待着胡思乱想,陶麦也很配合他,两个人亲昵地端菜盛饭,温馨地吃晚饭。 可还未吃完,房门响了,陶麦欲起身去开门却被林启辉抢了先,“你坐着吃我去看看是谁。” 开门一看,居然是祁莲,不等林启辉说话祁莲已经走了进来,房子的格局小,一眼便能扫清,祁莲一眼便看到陶麦坐在小餐桌便吃饭,桌上摆着三菜一汤,鲜绿的青菜配白色的香菇,竹笋炒肉丝,清蒸鱼,鸡汤,都是家常菜,可看得出都是花了心思的。而站在她身旁的林启辉身上还系着围裙,这顿饭是谁做的便一目了然。 林启辉关上门,客气地进祁莲进去坐,顺便问她要不要吃一点,祁莲看向陶麦,陶麦也正看着她,目光说不出的平静,林启辉朝着她问:“让祁莲尝尝我的手艺,你不介意吧?” 陶麦冲着林启辉笑,“不介意,小莲你过来坐吧。”祁莲刚刚特意指出她比她老多了,叫她小莲应该没问题吧。 祁莲脸色微冷,却是直直走了过去,陶麦脸上含笑随意地问:“石伯母做的菜不合你胃口吗?” 祁莲已经坐到了餐桌边,林启辉拿了碗盛饭给她,而陶麦始终坐着不动,她心中忽而觉得憋屈,不自觉看向自己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手,现在上面有不少星星点点破皮的地方,那是被油锅里溅出的油星子烫的,她和石头在一起时,努力地想要做个乖巧贤惠的女朋友,便不顾一切地学习烧饭洗衣服,这半年来她终于小有所成了,可石头始终未正眼看过她。 石头为什么那么傻,这个女人明明根本不在意他,人家有林启辉,享受着林启辉无微不至的照顾,他为什么还要一头热,连看她一眼也吝啬? “她做了很多,但我吃不下。”祁莲心思翻滚,冷声回答。陶麦也不介意,重新拿起筷子吃饭,林启辉再给祁莲盛了一碗米饭之后紧接着又给陶麦盛了一碗汤,“乌鸡汤,趁热喝点。” 林启辉把碗放到了陶麦的手边,看着她的目光是宠溺的,声音是温柔的,这一切,犹如酸水泼进祁莲心中一般,让她忍不住脱口道:“你们倒是恩爱,却不顾其他人的死活。” 林启辉脸色立刻沉了沉,慢慢看向祁莲,目光里透出锐利,“我让你进来是看在祁家的份上,照理说你已经被赶出祁家,我完全可以不理你,但念在你小不懂事也就算了,可你不能给陶麦脸色看,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从小被娇惯着长大,虽然近来在外打工看了不少脸色吃了不少苦,可那都是对着不认识的外人,现在骤然被熟识的林启辉这般严厉地抢白,祁莲脸上立刻悲愤起来。吃在口中的鲜美饭菜也失了味道,筷子一扔站起来冲着他们吼:“你们都欺负我,为什么。” 吼完了,祁莲急冲冲地跑了出去,迎面便遇上出来找她的石伯母,见她眼睛发红要哭的样子不由慌了神,连忙问她怎么了,祁莲恶声恶气的说:“还不是那个陶麦,她欺负我,石伯母您不知道,石头就是因为她才不想娶我的。” 门没有关,祁莲的声音偏大,说的话让陶麦和林启辉都听到了,陶麦握筷子的手僵了又僵,林启辉皱眉霍然站起来走向大门,外面的祁莲和石妈妈见林启辉脸罩寒霜十分吓人没有吭声,而林启辉只看了她们一眼,随即砰一声关上大门。 外面的祁莲见此,忽地哇啦一声哭了出来,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把石伯母心疼到不行,拉着她进房不住的劝慰,直说石头不是糊涂的孩子,他们都这么亲密了还有了孩子,一定会好好对她的,祁莲这才止了哭。 晚上,祁莲睡在石头的床上,心里忐忑不安,她还有半学期就毕业了,可现在怀孕了,叫她怎么办?而且马上就要期末考了,为什么还找不到石头? 第258节 逼迫 林启辉神色不悦地关上门后转过身却又变了一副神色,温柔和煦地走向陶麦,扶着她的肩亲了亲她的额头,低声说:“祁莲还是小孩子心性,不要在意她的话。” 陶麦清浅一笑,推林启辉过去坐好,“我并不在意,只是你刚刚太无礼了,石伯母还站在外面呢,她是长辈。” 林启辉轻飘飘瞄一眼陶麦,状似随意的说:“她是哪家长辈啊,值得你这样关心。磐” 陶麦看林启辉一脸的促狭,不由莞尔,她和石头明明没有什么,他也跟喉咙里卡刺一般,算了,还是吃饭吧,好久没吃到他亲手做的饭菜了。 晚饭过后,林启辉拉着陶麦到小区里散步,已经是隆冬时间,一年中最冷的时候,没走几步套马的鼻头便冻得红红的,林启辉赶紧脱了身上的大衣披在她身上,陶麦不肯,“这样你会感冒。” 林启辉不在意地傲然一笑,“你放心,你老公的身体特好,这点冷只当锻炼了。” 陶麦看着俊朗不凡的林启辉微笑,披着他的大衣只觉温暖幸福,迎着黯淡的路灯,呼吸间都是薄雾,天寒地冻,抵不过心尖的一点热。 “对了,石头的工作什么时候结束?祁莲都找上门了,他不出现也不是办法。”走着走着,陶麦忽而蹙眉问向林启辉,林启辉皱眉一想,“快了。” 陶麦点点头,也不多说,相信林启辉既然说快了,即使还有段时间,他也会想办法让石头尽快回来的候。 晚上睡觉的时候,陶麦有些难以入眠,枕边人林启辉立刻搂着她问怎么了,陶麦迷惘地睁着大眼却是说不出半句话,林启辉静默数秒,吻向她的唇瓣,“既然睡不着就来做点别的吧。” 陶麦啼笑皆非,不是她不想睡着,不知为何脑子里总闪现出有关魏成豹的事情,扰的她有些心神不宁。 “你不专心……”林启辉一口咬上陶麦的敏感点,陶麦一下子回神,痒痛中透着酥麻瞬间窜到脊椎骨,让她浑身一软,所有的思绪立刻被林启辉逗弄了回来。 “嗯~”婉转旖旎的前戏轻揉慢挑地结束,虽然做了很多次,可当两人紧密相连时那种无比完美的契合感仍是让两人情不自禁地泻出低吟,缠缠绕绕的男女声混在一起,悱恻如水,温腻如香。 一夜水乳交融,终于累的陶麦沉沉睡去。 同样的夜,有人疲于奔命在枪口下侥幸存活,有人未婚怀孕担忧不已,有人幸福美满,有人相思刻骨,无论是哪一种心绪,都敌不过太阳东升西落的轨迹,又是新的一天。 锦绣大厦的经营在林启辉的帮忙下渐渐上了轨道,陶麦也轻松下来,正如林启辉所说,石头很快回来,只三天之后,石头便回到了S市。 只是他回到S市的第一件事不是回家,而是去找陶麦,陶麦此时正在锦绣大厦的第十八层的办公室里,看着营业报表头疼,她以前从未接触过这些,即使在林启辉的指导下也觉焦头烂额,而林启辉也有自己的工作要做,不能事事详细指导她,她也不能不学无术事事要问他,于是,有点好强的某人撑着脑袋对着电脑和账册一个头两个大。就连响了很久的敲门声都未听见,直到一道阴影罩住她她才察觉有人。 陶麦抬头,见到石头带着点点胡渣的俊脸,记忆中一成不变的清朗双眸,此刻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 “啊,石头你回来了。”陶麦站起来,脸上带着一丝久别重逢的笑意,犹如见到朋友一般,也或者亲人。 石头眼里闪耀的光芒那么灿亮,他伸手,竟把陶麦拉出了办公桌,然后认认真真地从头到脚把她看了又看,最后问道:“你没伤着吧?” 陶麦讪笑,心中却也不由感动,想必石头为了她的事不知有多担心,想着脸上的笑意加深几分,特意行动自如地转了一个圈,“你看,我像受伤的样子吗?” 石头见状,明显松了一口气,一个没忍住忽然就抱住了陶麦,陶麦反应过来时就欲伸手推他,可却感觉到他隐约颤抖的身体,心中一软,双手变成了拍着石头的后背,“我没事,我回来了,你不用再担心了。” 石头紧抱着不放,似乎沉浸在一种巨大的后怕中,“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声音透着紧绷,可见直到见到她安然无恙站在他面前仍然觉得心有余悸。 陶麦拍着石头的背,温声但清晰坚定的说:“你好好看看我,我真的没事。” 石头微点了点头,正要松开陶麦却听耳旁传来一声惊痛的叫声,陶麦惊诧之余忙推开石头,转首去看便见祁莲满目痛苦地盯着他们,眼里俱是不敢置信,“你们……你们……” 陶麦心知祁莲误会了,忙看向石头,焦急地示意他去解释,可石头竟站着纹丝不动,陶麦没法,只得上前几步,“祁莲,你误会了,石头只是……” “我不要听你说。”祁莲双手捂住耳朵,眼里的泪水大颗大颗地涌出来,泪光朦胧中看着肃穆站着不动的石头,一时间心如刀割。 她在京都苦苦等他回家,他不回。她找到S市,左 等右等,他终于回来了,只是,回来要看的第一个人不是她祁莲,而是陶麦,但她不敢相信时过境迁他还会想着陶麦,于是到这里一看究竟,结果便是他们抱在一起。 祁莲看着陶麦的双眼里喷出一股嫉恨和怒火,恨不能上前打她两耳光一样,石头见此,眉目一皱,上前扯过祁莲便往外走,“走,跟我回去。” 祁莲怎能不知石头是生气了,她刚刚吼了陶麦,还瞪了陶麦,他就生气了,一点不顾念他们之间的情分,她忽而无比的气愤,他要她走,她偏偏还不走了,她甩着胳膊,怒瞪着石头,“我不回去。” 石头对上祁莲任性倔强的眸子,眼里渐渐浮现出嫌恶,这抹嫌恶深深刺痛了祁莲,祁莲不由脱口道:“你还不知道我怀孕的事吧,我有了你的孩子,两个月了。” 石头陡然睁大双眸,不可思议地瞪着祁莲,祁莲得意地扬了扬头,“你以为你每次和我做带套子就行了。” 石头脸色发白,双手慢慢握成拳头,手上青筋毕露,“你是故意的?”一定是她做了手脚,否则她怎么可能会怀孕,他们之间除了第一次没有做防护,后来为数不多的几次他都严密地做了防护,不可能出现差错。 祁莲不甘示弱地点头,“你说得对。” 石头气的手有些抖,忍不住就朝着祁莲抬起了胳膊,陶麦眼明手快地扑过去拉住石头,“石头,她有孕在身,你冷静一点。” 祁莲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石头居然要打她?他居然抬手要打她?这个认知利剑一般狠狠戳进她的胸膛,让她痛的倒退了一步,而这种痛远远不如他接下来出口的话,他说:“我不承认这个孩子,我不要。” 狠绝的口气,无情的眉眼,明明是个清朗阳光的男孩子,却对她说出这种冰冷的话。祁莲感觉到自己的心口似是裂开了一道口子,汩汩地流着鲜血,那些切菜切到手指的日子,那些在深夜里等他回家的日子,那些受他冷落但仍然开心的日子……一幕幕一帧帧浮现在脑海,让她莫名地一阵头晕目眩。 “祁莲……”陶麦惊呼,忙扶住祁莲往下倒的身子,祁莲不忿地甩开陶麦的手,却猛然觉得腹部一阵刺痛,身子无力地往下倒,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在祁莲摔到地上的前一秒陶麦再次扶住了她,不由转头恼怒地看向始终站着不动的石头,“怎么说她对你也是一片真心,还是个才二十岁的女孩子,你忍心她为你这样?” 石头嘴角僵硬地抽了抽,低着头上前一把抱起祁莲,这才惊觉那么高的祁莲竟轻飘飘的好似没几两肉,心中也不知涌上了什么滋味,再去医院的路上,石头一直没说一句话。 一番检查之后,病房里,陶麦紧张地问医生:“医生,她的身体怎么样?怎么会突然晕倒?” 医生低头做记录,“她怀孕还有点营养不良,受刺激过度导致晕倒,你们最好好好照顾病人,否则以她的身体状况容易引起流产。” “可以直接流产吗?”静立一旁的石头忽然出声,却是直接说出了他的决定。 医生毫无意外地抬了抬头,见石头非常年轻,而病床上躺着的女病人脸上稚气未脱,手中的笔停顿下来,“可以。” 陶麦却不同意,“现在她还没醒,等她醒了再说吧。”毕竟流产是件大事,且怀孕的是祁莲本人,总要看她的意见的。 医生叫他们商量好再找她,如果要流产必须抓紧点时间,拖得越长对身体越不利,超过三个月孩子成形,可就是引产了。 陶麦把医生送至病房外,一回头竟见到祁莲睁着眼睛看着石头,她安安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双手似乎放在腹部,那里微微有些凸起,脸色苍白,眼里幽深,原本的所有不甘委屈愤怒似乎都被她强行湮没了,安静到令人心疼。 “刚刚的话你听到了吗?”石头冷声问祁莲,祁莲面色越加苍白,微弱地说:“听到了。” “流产,你同意吗?” 祁莲的双手轻轻放在尚未隆起的肚子上,一直觉得他是有情有义之人,可直到这一刻她才知道他是多么的无情残忍,为了他,她被扫地出门,身无分文只好抽出一切时间去打工,放下大小姐的架子,放下大小姐的骄傲甚至尊严,可终究……终究是她一厢情愿妄想了。 “如果我说,我不同意呢?”祁莲扬起脸,脸上甚至带了一抹笑,衬得她越加的小,美丽苍白的就像一只折翅的蝴蝶。 石头冷淡地看着她,不薄不厚的唇微微抿着,似是思索着祁莲的话,最终垂了眼皮坚持的说:“不同意也要打掉。” 祁莲心中骤痛,眼底滑过一***失望,慢慢地收回视线,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陶麦站在一边左右为难,一方面确实为石头感到愤懑,毕竟祁莲是用卑鄙的手段胁迫他与她在一起的,另一方面看得出祁莲也是真心对石头,一个女孩子不惜怀孕想要和他一辈子在一起。 可是这种强迫得来的在一起能够长久吗?石头会心甘情愿会幸福吗? 再看向石头,他呆站着,微垂着头,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想必应是不好受的。 “你们先出去,我想单独休息一下。”祁莲虚弱地出声,陶麦看了看祁莲的脸色,“那你好好休息。” 石头跟在陶麦身后一起出了病房,陶麦看着挺拔的石头欲言又止,“麦子,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陶麦顿了一下,“我记得你说以后都叫我麦子姐的。” 石头一愣,见陶麦一脸的认真,面色白了白,还未开口,便见一个人朝着他们走来,陶麦见石头目光有点不同寻常,不由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原来是林启辉赶了过来,她刚刚乘祁莲在接受检查时打电话给他的,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 “你们不是离婚了吗?”石头压低了声音问。 陶麦心里一紧,石头不会和方倾墨有同样的想法吧,“离婚是迫不得已,其实我们还在一起的。” 石头脸色一僵,林启辉已经走了过来,“怎么样,祁莲没事吧?”他与祁家的两位哥哥相交很深,祁莲虽说是被赶出家门,但祁家不可能真的不管她,无非是想让她吃点苦头,去去锐气。 陶麦看了一眼石头,缓缓摇了摇头,拉着林启辉走至一边把情况说了,林启辉见陶麦脸色有异,便一把抱住她,轻声安慰:“是不是又触动了你的心事?” 陶麦苦笑着摇头,她做梦也想求个孩子,他们却在这里无论如何都要打掉,这人生的际遇怎么相差那么多? “没事。”陶麦推了推林启辉,走廊里都是人,这么搂搂抱抱的多引人注目。 第259节 逃离~ 林启辉自然地松开陶麦,目光有意无意扫向一旁的石磊,他其实是故意这么做的,目的自然是想让石磊死了觊觎他老婆的心。 “我看这件事最好通知一下祁家。”想到祁莲的事,林启辉皱眉,陶麦想到祁家对祁莲的纵爱,即使祁莲做错事也是亲人,不可能置她于不顾。 “嗯,但是祁莲恐怕不愿意。”人人都有自尊心,更何况还是从小被娇惯着长大的祁莲,一意孤行落得如此下场,心里定然不想让家人见到她这副模样。 陶麦见林启辉眉目不动,显然已经拿定了主意便不再多说,两人一起走至石头面前,陶麦希望石头再考虑考虑却被石头一口回绝,见石头如此坚决,林启辉不由出口道:“原本这是你和祁莲之间的事,轮不到我们夫妻管,我只是想提醒你一句,祁莲肚子里的孩子有你一半的血脉,你不能仅凭着对祁莲的一腔怨怒便扼杀了他出生的机会,还有……”林启辉一顿,而石头一拳头已经砸上了边上的墙壁,手背上青筋突起,微低着头,侧脸紧绷,林启辉看他一眼,继续说:“祁莲逼迫你不假,对你的感情也不假,这么长时间,你对她真的一点感情也没有?磐” 石头的手霎时紧紧握起,脸部线条更加紧绷,偏着头抿着唇不说话。 陶麦拉了拉林启辉的胳膊,两人一起走了。 石头呆站了许久才重新走进病房,祁莲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漂亮的脸上一片苍白,有两个月没见过她了,现在一看又瘦了很多,孱弱的似是被遗弃的芭比娃娃,她嘴上没说,但他怎能感觉不到她手头的拮据,原本花钱大手大脚从不知节制,可和他在一起没几天之后便变了样,他出差回来甚至发现她上学之余还去兼职,并且再也不回家了,他隐约知道她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可她不说,他也不问,并且他并不给她钱用,凭什么给她钱用呢?她什么都是用逼的,鼻孔朝天地看人,他觉得她应该受到教训。 心思翻滚,站了好一会儿之后,石头又出了病房门,他前脚刚走祁莲便睁开了眼并拔掉手上插着的点滴,谁也没告诉便出院了,为了省钱,她把自己的行李从旅馆拿到了石头家,她现在要去拿行李候。 石家,石妈妈正在家里准备午饭,看到祁莲回来十分高兴,可发现她面色苍白又担心起来,免不得问长问短,听着石妈妈的关切之词,祁莲忍不住哭了起来,默默地收拾衣服,石妈妈见她收拾行李,满脸惊讶:“这孩子,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了,你要走吗?” 虽然只住在这里短短几日,但每夜呼吸着思念之人的气息,享受着他父母的关爱,祁莲也是开心的,“谢谢您伯母,我要回家了。” 祁莲没有多说,提着行李就走,石妈妈急得直问她怎么突然又要走,祁莲笑着,只说自己还要回去考试,石妈妈这才知道祁莲还是个学生,将信将疑的也不知道怎么劝,只能跟着她,“石头说不定这两天就回来了,你还是再等两天吧。” 石妈妈还不知道石头已经回来了,祁莲冲她友好的笑笑,压抑住心中的悲伤,抬手招了一辆出租车,匆匆说了句再见就走了。 石妈妈怔愣地站在原地,直到面前的出租车走远了才反应过来,这祁莲丫头是真的走了,怎么不等等石头呢,不由跌足叹气。望了半天,似乎再也望不见祁莲了,只好垂头丧气地往回走,可刚转身,石头忽然就朝她跑了过来,石妈妈揉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直到石头急吼吼地叫她,她才回神,“妈,你有没有看到祁莲?” 石头额头都是汗,手里还提着一个食盒,他刚刚出医院去给祁莲买吃的,回来便不见了人,在医院到处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他不由慌了。 “刚走。”石妈妈反应过来,见儿子问,忙指了指祁莲消失的方向。 石头把手中的食盒往石妈妈手里一塞,“妈,我去找她。” “你可一定要把她带回来啊,我们等着抱孙子呢。”石妈妈在石头身后大喊,语气间带着满满的殷切之情,让跑出去的石头心里不由一抽,抬眼看向驶过来的出租车,连忙招手。 这个方向是去机场的,难道她要离开吗? 一路上,石头一直在催促司机,司机也不含糊,以最快的速度到达了机场,石头冲进机场,目光在人来人往的大厅里搜寻,可哪有祁莲高挑的身影,他不知为何有点发急,往里跑去,每一个进出口都找了,可就是没有发现她的身影,有好几次看见背影窈窕的他都会喊:“祁莲……” 等人家转过脸看向他,他才知道自己认错人了,只能尴尬地松开手,接着再找….. 机场大厅的某个背光角落里,祁莲捂着嘴巴远远看着石头在人潮汹涌中找她,他的身影那么健朗,透过玻璃窗的阳光落在他俊朗的脸上,蕴出一层迷人的光晕,他看起来那么帅那么迷人,可她用尽了力气也没能让他爱上她,他甚至不要他们的孩子。 她不想与他见面,不想。 眼前所有的一切好似变成了一幕哑剧,她流着眼泪默默地看着唯一的主角在台上奔走呼喊,她 全身的力气都用来抑制往他怀里扑去的冲动,所以,等到他离开时,她已经软软地顺着墙壁坐了下来,知道他并没走远,她最后躲在一副被人抬着往外走的广告牌后面,就这样离开了机场,与他擦肩而过,去动车站改乘动车。 石头找了一下午都未看到祁莲的身影,天黑之际,只得失魂落魄地离开机场,回到家,面对父母一连串的询问,他有些难以招架,石妈妈生气了,指着他说:“她说要回家的,你赶快去找她,好好对待人家小姑娘,人家现在还怀着孩子呢。” “妈,孩子会打掉……”石头有气无力地说,石父母听了诧异地看着儿子,不约而同地问他怎么回事,石头不可能把那些难以启齿的事告诉父母,只得说:“她还是学生,怎么能生孩子?” 石爸爸是教师,对身为学生的任务比谁都清楚,这句话成功堵住了石父母的嘴,石妈妈却仍是难以接受,不禁上前拍打着自己的儿子,教训道:“你既然知道她还是学生,怎么闹出这种事,好好的一个小生命,就被你们这样糟蹋,她父母要是知道了,对你也没好印象……”责骂的话一句一句落进石头耳朵里,让他有苦说不出,只能生生挨着。 石妈妈骂的累了,正要收手,却突然又想起了什么逼视着石头,严厉地问:“你不会还惦记着对门的陶麦吧?” 见石妈妈又提起了麦子且语气很不好,石头眉目一跳,抬头间正要反驳,却猛地见到父母两鬓新添的白发,只得咽下了口中的话,十分疲倦地揉了一把自己的脸,“爸妈,我很累了,先去休息一下。”他被送出了工作室便直奔S市,到现在也没休息一下,精神上又一波三折,早就快支撑不住了。 石父母见儿子一脸倦色,当即不再多说,石头这才走进卧室,却一下子看到床头柜上摆放着一个相框,相框里是他和祁莲头靠头的照片,这照片是用手机拍的,谁知祁莲竟拿去打印了出来,端端正正地摆放在这里。看样子,她在这里住了几日,而他的房间里也留下了她的气息。 心里一下子有些空,他也说不清为什么非要找到她不可,躺到床上,脑海里浮现的都是她苍白带泪的脸,不禁恼怒地伸手去抓起相片想要扔出去,可在半空中却又拿了回来,怔怔地看着照片上的人失神。 京都,一座山上,一间防守严密的房间内,大半夜的,魏如君还在大喊大叫,“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她声音高昂,中气十足,扰的周围人都睡不着觉。 李铭升出任务难得回来一次,正准备酣睡一场便听见魏如君的声音鬼哭狼嚎的传了出来,其他兄弟纷纷抱怨,他一个鲤鱼打挺起身,想要解决掉这噪音的来源。 “你喊破喉咙也没人放你出去,你省省吧。”李铭升打开。房间,对着铁门里的魏如君说,魏如君见有人来了,立刻从床上跳了起来,双手握住两根精铁所制的栏杆使劲晃动着,“你这混蛋,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魏如君双目含恨,她实在痛恨眼前把她抓回来的人,且把她关在这间铁笼子里,每天唯一的娱乐便是看电视,而很不幸的,她又从电视上看到了自己的大哥被围剿的消息,一时之间恨得咬牙切齿。 李铭升看着激动的魏如君勾唇而笑,一抹邪肆露了出来,“放你出去是不可能的,但把你打晕了却很有可能。” 魏如君大马金刀地站在里面不甘心地晃动着手中的铁栏,挑衅地斜睨着李铭升:“有本事你就打晕我。”她被关在里面,自然不怕他能打到她。 李铭升一笑,挑着眉转身出去,魏如君见此立刻放开喉咙大叫,而且把此间的人上上下下骂了一遍,卑鄙无耻下流……各种谩骂尽数倒了出来,李铭升忍无可忍地拿来钥匙开门,魏如君见此不但不害怕,反而满眼兴奋地盯着李铭升的动作,只等他一开门便跑出去。 厚重的铁门果真打开了,魏如君眼疾腿快地移过去,可刚一动,李铭升已经闪身挡住她并朝她举起了手刀,她忙抽身后退,狠狠瞪着他。 “我知道你们的如意算盘,你们先找人顶替我去接近大哥,想要拿到大哥手里的晶片,可是却被大哥识破了,现在又想利用我对不对?”魏如君挑着眉目,冷静清晰地说出军警两方的计划。 李铭升的眼底闪过一抹意外,魏成豹的妹妹果然不能小觑,先是装失忆把自己藏起来,即使被他们抓回来还泰然自若地继续装失忆,所以他们起初才会把长得和陶麦相似的魏如君交给林启辉看着,一来以慰林某人的相思之苦,二来这女人没什么攻击力,让她住在普通人家反而更容易隐藏,谁知他们都被骗了。 “你大哥十恶不赦,难道你还想助纣为虐?”李铭升冷笑着盯着愤恨不已的魏如君。 魏如君白着脸,目光在李铭升身后不断跳动,她要逃出去,逃出去……她还有很多事要做,不能就这么被困在这里。 “他是我大哥,是我的亲人。亲人,你懂不懂?”魏如君哭了,挥舞着手臂反驳着李铭升的话,脚步不着痕迹地移动着,李铭升冷眼看着她演戏,当她突然 身形一动时轻而易举地制服她,举起手利落地劈到了她的后劲,嘴里喃喃自语:“我就不懂了,同样的长相,怎么嫂子看起来清清秀秀的十分可爱,换到你身上怎么那么惹人嫌。” 李铭升毫不留情地拖着魏如君把她丢到边上的床上,看了她一眼这才放心地出去锁好门,迈着轻松的步子回到房间开始睡觉,临睡前脑子里盘算了一下魏成豹的行踪,估计他现在开始到处流窜了,再过不久,就可以把他连根拔起,除掉这么一个大毒枭,相当于为很多人除掉了一个毒瘤,也为死在他手里的兄弟报了仇,心里不能不说是期待的。 谁知魏如君的抗击打能力惊人,不过两个小时之后她便醒了,且还有精神开始新一轮的大喊大叫,一贯机警的队员们立刻清醒了过来,李铭升左等右等就等着魏如君自己闭嘴或者有其他人去让魏如君闭嘴,但最终没等到,无法,他只好虎着脸再次去找魏如君。 魏如君见李铭升一脸不爽,得意地冲他挑着眉目,“有本事你放我走,打晕我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 激将法对李铭升不管用,李铭升再次开门,再次制服一心想要逃出去的魏如君,用了一个方法,终于让她闭了嘴。 第260节 走各自的路 铁笼子似的牢房里,魏如君双手被反剪在身后死死绑住,嘴里被塞了一块破抹布,一股难闻的味道充斥在鼻尖,她难以置信地瞪着得逞的李铭升,不服输地用腿踢他,但他轻易闪过,并把她一把推到身后的床上,用手中带进来的牛筋绳三绕两绕裹住了她的双腿,任她怎么反抗也斗不过他。 “放开我!”魏如君满面涨红,愤怒地大喊,双腿不停动着,奈何丝毫阻止不了眼前看似满身儒雅书生气的李铭升。 李铭升大功告成地拍了拍手,懒洋洋地伸了一个懒腰,“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面对魏如君喷火的眸子,他一点反应都没有,检查了一遍,确认魏如君再也出不了声这才转身出去,把门锁死,并关掉了屋内的灯光。 魏如君的眼前陡然一黑,她就这么被绑着,睡也无法睡下,只能屈着身子坐着,想起与大哥在一起时,无时无刻不是被宠溺着,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和对待,而如今,他们兄妹,一个被擒关在这里,一个在外生死未卜,眼泪禁不住流下来候。 李铭升一早起床便到牢房里准备解开魏如君的绳子,打开牢房,魏如君似乎睡着了,身子靠在床头,被绑住的双臂搭在并拢的膝盖上,卷成一团,他刚靠近,她忽地睁开了眼,眼睛红红的,像是兔子眼,李铭升不由怔了一下,魏如君满脸愤懑,却是不吵不闹了,眼里的平静诡异到吓人。 李铭升弯腰解开她身上的束缚,惊讶的发现魏如君整个过程始终没点反应,直到完全解开她身上的束缚也没动一下,李铭升狐疑地看一眼魏如君,见她双眼微垂,毫无生气地坐着,一时之间反倒有点不习惯。 “你怎么了?”李铭升好奇的问。 魏如君抬起眼皮嘴角带着一抹讥讽,“我能打的过你么?磐” 李铭升挑眉,“不能。” “你会可怜我放我出去么?”魏如君唇边的讽意加大,直直盯视着眼里刚正不阿的李铭升,果然听到李铭升说:“不会。” 魏如君耸耸肩,“那就是了。”如果反抗不了,何必还要做跳梁小丑。 李铭升见她似乎想通了,不在意地出去操练了。 魏如君眼睁睁看着一道铁门把她死死地关在这里,心里火烧般灼痛,打开电视,早间新闻还没出来,不知道今天还能不能看到大哥的消息? 缅甸,一处极其隐蔽的住所,周围是参天大树,长长的枝桠掩盖住屋顶,冷风阵阵吹过,响起簌簌之声。 房间的大厅内,森和阿林满面愤慨地站着,双眼看着眼前的老大,婆口苦心的劝:“老大,我们就去抓了那个冒充小姐的女人,既然她敢这么做,不是警方就是军方的卧底,只要抓住她,我们就能掌控主动权。” 森和阿林满眼期待地看着一手支着额头的魏成豹,他们最近损失惨重,不但同行一个劲地打压他们,中国的军警两方联合缅甸政府更是对他们穷追不舍,摆明了想要把他们一网打尽,既然这样他们还客气什么,总不能坐以待毙。 魏成豹岂能不明白这些属下的焦急,但他只是挥了挥手,“你们先去休息。”近来跟着他的兄弟个个疲于奔命,有好几次差点丧命,能活到现在也算是运气了。 森和阿林见老大对他们的话置之不理,不禁交换了眼神,而后默默地下去。 “你说老大为什么不去抓那个女人?”森恶狠狠地问阿林,虽然长得像小姐,但她不是真的,潜伏在老大身边当然是别有企图。 阿林烦躁地挠挠头,说实话他也猜不透老大的心思,按理说老大不可能对那个冒牌货动感情,因为他们心里都知道老大只爱自己的妹妹,不管是亲情还是爱情,老大是打算一辈子和小姐在一起的,否则不会三十多了都没碰过一个女人。 “我哪里知道。”阿林也说不清楚,只能和森干着急,他们一再受到打击,再这样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魏成豹斜倚在黑色的真皮沙发上,手指覆在自己的眉眼间,脑海里都是一个女孩子的样子,她穿着白裙子在阳光下对他微笑,她发脾气说不认他这个大哥,她委屈地说不要嫁给费梵……她是他的妹妹,唯一的亲人,情人,这一生,他唯一想的便是让她幸福。 黎明乍现之时,森和阿林都在睡梦中,却忽地看见一道挺拔的人影站在了他们床头,不由同时爬了起来,“老大……”阿林揉揉眼睛,精神一下子提了起来,怕出了什么事。 森看到魏成豹手中提着两口大箱子,精神不由一震,以为他们又要逃命了,当即穿好衣服站起来。 魏成豹见两人俱都穿好衣服站好了,这才把手中提着的两个大箱子放到床上,“这是给你们的,以后你们不必再跟着我。” 森和阿林面面相觑,一头雾水地打开箱子,两人瞬间睁大眼睛,箱子里满满地都是钱,且还是美元,两个箱子一样叠放高度一样,钱数应该也是一样的,加起来足有一亿。 “有了这些钱,你们下半辈子就不用再做违法的事,找个女人好好过日 子。”魏成豹淡声开口,却惊的森和阿林不知所措。 “老大,你这是什么意思?”森脸色微微发白且僵硬,他进了这一行就从没想过改行,更别提退出了。 阿林满脸诧异也跟着问。 魏成豹眼神凌厉地扫向两人,“我说的话难道你们不懂?我叫你们换个身份以后好好做人。” 森还要再说什么却被阿林拽了拽衣服阻止住了,两人默不出声,看着那耀眼的钱,心中五味翻腾,也不知是什么滋味。 “以后不要再跟着我了。”魏成豹转身就走,森和阿林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等到反应过来赶忙把箱子锁好提着出去找魏成豹,但耳边忽地传来一声引擎声,停在院子里的越野车风驰电掣地冲了出去,任森和阿林如何追赶呼喊都没用,两人不禁泄气地抱着箱子,只得商议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石头一大早还未起床,石妈妈已经焦急地进门催他去找祁莲,一眼看到床头柜上放着的照片,拿起照片给石头看,“你看看祁莲这丫头长得多漂亮,人家能看上你不知道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还这么不知道珍惜……” 一大早,石妈妈便开始夸祁莲,把他们说成多么般配的一对,并有意无意指出陶麦比他大多少,且已婚等等,石头听了头大,把被子蒙到头上却被石妈妈毫不客气地扯下来,“你快起床去找小莲,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和你爸都不会原谅你。” 石头无奈,只得坐起身,脑子里乱糟糟的什么也理不清,再石妈妈的催促下只好起床并接受她的嘱托,今天就会京都去找祁莲。 临走之前,石头想跟陶麦说一声,他趁着早饭的时间过去敲门,没想到开门的是林启辉,沉稳尔雅的气质,面对他时磊落坦荡,没有丝毫的别扭,石头心里觉得不自在,连想跟陶麦说再见的心思都变淡了,“我今天就回京都,来跟你们说一声。” 林启辉不着痕迹地挑眉,笑了笑,“陶麦正在洗脸,你要不要等等她?”他能说‘你们’恐怕已经难得,对他的用心没白费。 石头摇了摇头,认真地看着林启辉,郑重地说:“林大哥谢谢你。”那样机密复杂的程序不但要有实力才能接触到,更要有政府背景才能参与,林启辉就这么把他带了进去,对他而言不仅仅是一种锻炼,对他以后的前程更是不可磨灭的巨大助力。 是以,一句简单的谢谢根本不足以表达他心中的谢意。 然林启辉只是不在意地笑着回道:“你是麦子的好朋友,她小时候吃了那么多的苦,只有你在她身边陪她安慰她,更何况在她心里,一直拿你当亲弟弟看待,帮小舅子,是应该的。” 林启辉的一席话说的清朗如风,石头却听的后背冒出冷汗,让他有种无地自容之感,这时候陶麦出来了,她脸上带笑地站到了林启辉身边,两人并没有靠在一起,可彼此之间的那种和谐轻而易举地流露出来,让人不得不承认,纵使千山万水,他们总能走到一起。 “我知道了。”石头低低地回,看向陶麦的目光里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释然,笑了笑,“麦子姐,我去京都找祈莲了,等你们回去我请你们吃饭。” 陶麦眼里划过意外,而后高兴地点头,“好啊。” 石头告别之后又安抚了父母,这才踏上去京都的路。回来时,满心都是担忧,最后却发现他的担忧是多余的,这世上总有一个叫林启辉的男人抢在任何人之前为她担心为她分担一切,麦子,和自己爱着的人在一起,是幸福的吧。 “刚刚石头好像有点不一样。”陶麦有感而发。 第261节 可惜你不能生 “你感到失落?”林启辉睨向陶麦,陶麦立刻笑着摇头,把头靠到林启辉的肩膀上,叹了口气,“就是有种邻家有男初长成的感觉。” 林启辉失笑,伸手捏了捏陶麦秀丽的小鼻子,“不失落就好。” “这世上除了你,没人能让我失落了。”陶麦圈住林启辉的腰,仰着头看着他,林启辉受不了她这么乖巧可爱的模样,更何况又说了这么动听的话,当即捧住她的脸给了深深一吻,吻到最后眼看着就要失火了,陶麦忙娇笑着推他,“我饿了,你做的早饭呢。磐” 林启辉听闻老婆饿了,恋恋不舍地离开被他吻成玫瑰红的诱人唇瓣,而后拉着她到餐桌边坐下,“我去拿,你等一等。” 陶麦数着自己的手指头,不知从何时起,他似乎连厨房都不让她进了,简直快要把她宠上天了。 早饭完毕,林启辉有些欲言又止,陶麦正忙着换鞋准备去锦绣大厦,见他这样忙问什么事,林启辉便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提醒:“我来S市有好长一段时间了,这段时间爷爷的病情并不十分稳定,而我已逗留太久……” 陶麦眼里慢慢涌出一层薄雾,怪不得这段时间他在背地里会皱眉头,原来是爷爷的病情不好,“那你的意思是?” “我想你跟我一起回去。”林启辉直截了当,并不想让陶麦想太多。 陶麦犹豫着,心知爷爷见到她一定会不高兴,这样她回去并不好,更何况锦绣大厦还要她看着,这么大的场子,不能没有人主持,“我……候” “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你可以先回京都并不见爷爷,这样不可以吗?至于这边的事,找个有经验的可靠管理者代管,也不是多大的问题。” “可是锦绣刚起步,我怕……”陶麦犹豫着,想到自己这么长时间付出的心血,自然不希望锦绣在最后关头出现什么问题。 陶麦特意提出锦绣,却让林启辉的眼眸霎时深了几分,陶麦看出异样,不由询问:“有问题吗?” 陶麦看出林启辉神色间的凝重和肃穆,心里没来由地打鼓,正惴惴不安便听林启辉轻声说:“你是不是忘了魏成豹的身份?这是他出钱买的,也是他策划的,如果他被绳之于法,这些不法得来的钱都将被清算没收,到时候锦绣大厦也将与你无关,你的一切努力都是白费。” 陶麦睁大眼,从包里抽出那张黑金卡,语气沉郁地问:“那我随意地用他的钱是不是也是犯法的?” 林启辉深深看她一眼,抿着唇不说话,答案无需明说。 静默半晌,林启辉的声音缓缓响起:“你用的地方都在锦绣大厦的运营上,私人并未用一点,你放心,不会有事。” 陶麦当然知道自己不会有事,即使有事林启辉也会让她没事,只是她多少有些失望,毕竟看着锦绣大厦从一个空壳的毛坯楼到现在的人满为患她和魏成豹曾经都付出过努力,眼睁睁看着努力付诸流水,心里总有那么一丝不甘,更甚者,为魏成豹惋惜。 “我知道了,但既然现在没事,我就想努力管理好,这个你不反对吧?”陶麦殷切看向林启辉,林启辉体谅地冲她笑笑,大手揉乱她越来越长的发丝,“要反对早提出来了,只是现在距离审判魏成豹的日子不远了,我给你提个醒,好让你有个心理准备。” 听见要审判魏成豹,陶麦眼皮一跳,诧异中脱口问道:“魏成豹被抓住了?” 林启辉见她这么紧张,神色稍变,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陶麦,陶麦自觉自己太过激动,讪讪的笑了笑,便听林启辉缓慢而清晰的说:“快了。” 早就想过有这一天的,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由于林启辉经常逗留S市,所以惠讯公司在S市设立了分公司,招进了一批肯干又有能力的年轻人,在林启辉卓越的领导下,公司很快发展壮大,短短时间内一跃而成本市网络界的龙头老大,林启辉在S市时大多的办公时间便在这间分公司。他随时可以抽身回京都,而陶麦却还要寻找可靠的管理人。所以回去的行程往后拖了几天,但却已经有人等不及了。 这天晚上林启辉临时有个会议要开,陶麦出了锦绣大厦便准备去附近的超市买点蔬菜回家自行烧饭,可却没想到被程玲撞见了,应该说程玲是特意来找她的,自然把她的出没点弄清楚了。 灯光耀眼的超市里,程玲一身职业装,身姿优雅挺拔,丝毫不像来购物的,陶麦看向她,只等她说话,她却说要到外面的咖啡馆谈,嫌这里太吵。 陶麦推着购物车去结账,提着一个大袋子走至程玲的身边,程玲带头进了边上的一家咖啡馆,率先在一处僻静处落座,陶麦把购物袋放在一张椅子上才坐下来,“找我什么事?”既然她不客气,陶麦自然也不想兜圈子,单刀直入问了重点。 程玲见陶麦这样居然没有生气,而是平静地看着陶麦开口:“启辉爷爷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启辉却还在这里不肯回去,希望你能大度一点,体谅老人家晚年丧子之痛。” 陶麦心里一痛,没 想到程玲一上来就是这样的话,犹如把她逼到了死角一般,可她却还无话反驳,顿了顿只能实话实说:“启辉已经打算回去了,就这几天。” 程玲一脸意外,原以为陶麦会力阻启辉不让他回京都,没想到她并没这个意思,看着她认真诚实的神色,程玲有点失神,一瞬间仿佛明白了什么似的,不由笑笑,“那你呢?” 陶麦垂眸,她知道程玲不喜欢她,尤其是在林爸爸死后,她愈加不喜欢,但她不会退缩,“我会跟他一起回去。” “这是启辉的意思?”程玲似乎毫无意外,既然林启辉追到了S市,自然不可能单独回去。 “是。”陶麦肯定地给出答案,她一直相信分离是暂时的,总有重逢的一天,现在他们终于重逢了,虽然面前有艰难挫折,但不迎头而上就退缩,实在不是他们的风格。 程玲喝了一口侍者端上来的咖啡,双手圈着温热的杯沿,许久才轻轻地戳到陶麦最痛的那一点,她说:“可是你终究无法为林家传宗接代,启辉爷爷那一关你不可能过得去。” 这一点陶麦想过无数遍了,可她无法给出答案,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我希望启辉能早点回京都,如果他晚一步一定会悔恨终身。”程玲站起身,目光灼灼落在陶麦脸上,陶麦心里一紧,难道林爷爷的病情已经到刻不容缓的地步? 陶麦想问个清楚,可抬眸间见程玲已经走出了咖啡馆,令她吃惊的是外面有人来接她,而接她的不是别人,竟是苏柔遥。数日不见,苏柔遥的肚子大了不少,但她本人却丝毫未见胖,见到程玲,脸上带着微笑,亲昵地挽住了程玲的胳膊。 程玲先是盯着她的大肚子看半天,而后笑着伸手摸了摸,苏柔遥脸色含笑,一脸幸福地站在原地看着程玲摸她的肚子,目光有意无意扫过陶麦,带着无声的胜利。 陶麦咬紧下唇,提着购物袋就朝外面走,她才不怕苏柔遥这点小伎俩,想要让她难堪难过,没门。 陶麦目不斜视地走出咖啡馆,不理一旁的苏柔遥和程玲,奈何苏柔遥却出声喊住了她,一声柔柔的陶姐姐,几乎让陶麦的鸡皮疙瘩都掉下来了。 苏柔遥见程玲到一旁去接电话了,忙走近陶麦压低了声音说:“陶姐姐,我怀孕的事希望你不要告诉倾墨。” 陶麦挑眉,想起魏如君的话,苏柔遥现如今可以说是偷偷想生下方倾墨的孩子,想到方倾墨不知不觉就被人摆了一道,尤其还是苏柔遥,她心中不由替他不值。 “陶姐姐……”苏柔遥见陶麦脸上闪过种种思绪,不由焦急,这件事要是让方倾墨知道,难保他不会强迫她流产。 “你放心,我不会。”陶麦语气十分冷淡,不管这件事多么让人难以接受和恶心,但是孩子总是无辜的。 见陶麦给出了保证,苏柔遥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紧张散去,重新浮现一种为人母的神采来,她扶着自己的肚子,兴致勃勃地说:“陶姐姐,你不知道怀孕生子是一件多么奇妙的事情,宝宝经常在我肚子里踢闹,有时候会弄的疼的受不了,可感觉却是幸福的,尤其是想到他的爸爸……可惜陶姐姐你无法怀孕品尝不到。” 陶麦嘴角一翘,眼里浮出嘲讽之意,苏柔遥也太过得意了,整个方家也就属方倾墨是良善之辈,方家那么大的家业,怎么可能容许出现一个私生子?而且还是背着方家人通过人工授精得来的?如果是普通的家庭自然不会扯上方家,但苏柔遥,却是意图不轨,那么,让方家人知道,她还有好果子吃吗?未免太天真。 --- 求月票呢~ 第262节 娇养 苏柔遥见到陶麦眼里的嘲讽之意,咬了咬下唇,稍稍凑近陶麦轻声却清晰的说:“陶姐姐,我最终一定会和倾墨在一起的。” 陶麦眼里的嘲讽之意更甚,无所谓地眨眨眼,几乎贴近了苏柔遥的脸,慢慢地吐出五个字:“我拭目以待。” 气息吹拂在苏柔遥吹弹可破的肌肤上,神色间带着看好戏的意味,苏柔遥见此,脸色微微发白,双手紧紧地护着肚子,仿佛宣誓一般:“他本来就是我的。” 陶麦站直身子,脸色平静,只觉跟苏柔遥谈论方倾墨有点莫名其妙,毕竟她对方倾墨如同对待石头,从来没有其他想法,苏柔遥却可笑地把她列为情敌,而她真正的情敌应该是……忽然想起了广恩美磐。 “广恩美不知道你怀了方倾墨孩子吧?”以广恩美泼辣率直的个性,尚若知道苏柔遥绝不可能有好果子吃,这也可以解释苏柔遥为什么不留在京都,反而一个人自身在外了,而程玲不但知道她怀孕且颇有照顾的意思,这就有意思了。 提起广恩美,苏柔遥脸色微变,眼里闪着紧张,可见果真瞒着广恩美,而且还非常忌惮她,陶麦不由笑了笑,目光落在苏柔遥隆起的肚子上,“看来,你的孩子还真是不受人欢迎呢。” 苏柔遥咬着唇,眼里射出丝丝嫉恨,却仍是高傲的公主般昂着头说:“等我把他生下来一定会有很多人爱他。” “但愿如此。”陶麦不想再跟她多废话一句,抬脚就走,那边通话结束的程玲见她要走,忙提醒了一句:“记得叫启辉尽快回京都。候” “好。”陶麦不想看到程玲对苏柔遥嘘寒问暖的样子,急匆匆走了。 回到家,没想到林启辉已经到家了,正挽起袖子准备烧晚饭,见陶麦提了一大袋子东西,忙上前接过来,“怎么买这么多,提着不累?” 其实就是一点蔬菜,哪里就真的重了?“林启辉,你再这么宠我,恐怕我要变成祁莲第二了。” 林启辉温雅一笑,脉脉含情的目光看向陶麦,低低沉沉的吐字:“那倒好,我可以把你捧在手掌心宠着。” 陶麦心里甜丝丝的,一阵感动,可面上却十分矜持,嘟着嘴咕哝:“谁要变公主。” 林启辉只是笑,拿了东西就进厨房,陶麦倚在厨房门口看着林启辉有条不紊地忙碌,其实这世上哪一个女孩子不希望自己像公主一样被人宠,她年少时也曾无比的向往过,穿着蓬蓬裙被微笑的爸爸妈妈抱在怀中,可若干年后,谁能想到当初遥不可及的梦会在一个男人身上实现? 他给她极致的温柔,全部的支持,无尽的宠溺……他是林启辉,她最爱的人。 “刚刚遇见你母亲了,她来催我们快点回去,说爷爷的病情不怎么好。”陶麦轻轻出声,不知不觉间双臂缠上了林启辉的腰间,林启辉正在切茄子,感受到陶麦双臂的收紧心里不自觉一抽,“她是不是又刁难你了?”语气间有对程玲的不满也有对陶麦的担忧,有他这样的体谅,陶麦只觉心里暖暖的,摇着头说:“没有。” 林启辉不信,想到陶麦在程玲面前受到刻薄冷落,心中只觉难受,转过身紧紧抱住陶麦,无尽的歉意倾泻而出,陶麦蹭着林启辉温暖的胸膛,舒服地闭了闭眼,唇边扬起一抹满足的微笑,“相比较于你对我的好,其他的一切都是浮云,我并不在意。” 林启辉眼神一黯,如果可以,他当然希望他的每一位亲人都能喜欢她疼她,否则,只会让他心生疼惜,想要给她更多更好。 “我们后天就回京都吧。”明天把事情确定一下,而后尽快陪他回去。 “好。”林启辉低叹一声,终究还是让她受委屈了。 晚饭过后的洗浴时,陶麦娇嗔地用双手护着胸部,浴室里的暖气开到了最大,浴缸里是满满的温热的水,她一丝不挂地躺在里面,而林启辉忽然径自开了浴室门闯了进来。 “你怎么进来了。”陶麦往下缩了缩身子,浴缸里的水立刻荡起一圈一圈涟漪,林启辉看着清澈的水下白皙的娇躯,眼神一热,控制不住地走近,“你进来好久了,怕你冷。” 冬天的季节,洗澡时不注意就会感冒。 陶麦都快把脸掩进水里了,今天有些累,在水里忍不住多泡了一会儿,谁知他竟闯了进来。林启辉看她含羞带怯的动作,禁不住伸出了手,手掌探入水中,拂过了她细腻的肩而后慢慢下移,陶麦微闭了眼,脸上一下子红了起来,“不要,你快出去。” 掌心下是温润细腻的触感,带着温热,林启辉却是控制不住想要更多,微微凑近了陶麦的脸低声说:“我帮你洗。”此刻浴室里已经是热气缭绕,林启辉犹怕会冷,便又开了莲蓬头,温热的水带着热气喷洒下来,陶麦瞬然伸出手臂推了他一下,“你衣服都湿了。” 林启辉靠近陶麦,“你帮我解。”他的双臂撑在浴缸边缘,胸脯对着陶麦,陶麦看着他胸前整齐的衬衫纽扣,羞得满面通红,湿透了的衣服贴在林启辉强健的身体上,依稀勾勒出他的胸肌,陶麦微皱了眉头,伸 手去解他的纽扣,指尖不可避免地触到他胸前的肌肤上,竟听他若有似无地哼了一声,陶麦咬了下唇,手指加快很快脱了他的衬衫,“好了。” 林启辉低头看了看自己,“还有……” 陶麦白他一眼,却是再不肯动手,林启辉看着她发笑,伸手扯了她一下,“再往下要淹了你。” 浴缸里的热水溅到林启辉的身上,手上是温软香玉,不再勉强陶麦,自行脱了身上的衣服,陶麦侧了身子闭上眼不看他,林启辉却拿了沐浴乳过来,挤了一点到掌心,轻轻搓出泡沫揉上陶麦的身子,从后肩点点向下,带着一股炽热的魔力,让陶麦全身的细胞放松又紧张起来,泡沫自水面下一个一个浮上来,陶麦难以自制地握住林启辉作乱的手,气喘吁吁说:“我自己会洗,你去洗你的。” “不,我要亲自帮老婆洗。”林启辉却格外坚持,陶麦望着他,一直望进他深不见底的眼眸深处,那里不但燃烧着两团烈火,更暗藏着无边的爱意,无微不至的带着执着。她终于不再多做矜持,只是脸皮发薄地始终不敢正眼看他越发难耐的神情。 从细长的脖颈到修长圆润的双腿,甚至莹白的脚趾头……男人古铜色的大手带着滑溜的沐浴乳在女孩子乳白色的肉体上蜿蜒而下,渐渐加重的力道里慢慢含了一丝其他的味道,沿着大腿内侧的手也不知何时探入了柔嫩的私密处。 “唔……”陶麦嘤咛一声,半睁着的眸子盈盈泛出迷离的光,还不等她反应她的身子已经被捞了出来,身上罩了一层晶莹的水珠,美不胜收,“你好美!”他贴近她的颈项,灼热的吻落在锁骨处,慢慢地舔吻,随即移到下面高峰处,轮流爱抚。 他那么温柔,似要把她化成一滩水,融进水波里一般,双臂只能软软地圈着他的脖子,他的手不知何时掐住了她的腰,控制着她,炽热硬.挺温柔又坚定地没入她的身体内。 无边的夜,温柔和力量令人沉迷,陶麦忍不住想起了苏柔遥,想起了祁莲,心中触动了某根压抑的神经,发了疯边攀着男人稳健的身体,逼得他跟她一起发疯,压榨男性的精.液。 直到两点多,两人才睡觉,林启辉看着边上累的昏昏入睡的娇小人儿,紧紧把她入怀,只想给她这世上最安稳的岁月,最温柔的爱,奈何他们总要面对这样那样的问题。 犹豫昨夜折腾的狠了,陶麦第二天直到十点才睡醒,醒来时林启辉已经不在床上,洗漱好出来一看,茶几上留下一张便签,叮嘱她吃早餐,陶麦腰酸浑身提不起劲,见到他留下的只言片语和早餐却又瞬间幸福地笑了起来。 等到她吃了早餐到锦绣大厦时已经十一点多了,没想到的是她一踏入锦绣大厦便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竟是方倾墨,他还没有离开S市吗? 方倾墨也看到了陶麦,朝她微微一笑,走近她温声说:“我来跟你告别。”大厦的前台已经跑过来在陶麦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陶麦惊讶地睁大眼,原来方倾墨已经等了将近三个小时了,她立刻觉得有点不安,看方倾墨,他的神情却泰然自若毫无破绽。 陶麦在心里忍不住叹息,面上却没一丝松动,“嗯,你要离开S市了吗?”她从S市电视台那里知道十方传媒跟他们合作了一个节目,方倾墨亲自督导,这才逗留在S市,但实际上……他留在这里的真正原因,也只有他们几人心中清楚了。 “是的,所以来跟你说一声。”方倾墨语气淡淡的,唯有眼底蕴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眷恋。 第263节 危险 陶麦不知说什么好,他说离开S市那么是回京都吗?这么说,他们应该又会在一个城市,应该还会有见面的机会,可她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自己明天也会离开S市的话。 大厅中,有人经过他们身边,认识陶麦的会对她礼貌地点头,陶麦总会扬起脸回以微笑,清新淡雅中眼角透出淡淡的妩媚,一股迷人的风采油然而生磐。 方倾墨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两个人这么站着着实引人注目,可让他即刻就走却又舍不得,陶麦也觉尴尬,为难地指了指电梯,“我还有点事,要上去了。”今天要确定一下新的领导,否则她走之后绝不会放心。 方倾墨淡淡点头,陶麦偷偷松了一口气,转身就向电梯走去,谁知她在电梯里站定转身之际却看到方倾墨突然抬腿跟着走了进来,“我陪你上去。” 电梯里此时恰好只有他们两人,方倾墨细长漂亮的手指抢在陶麦之前去摁按钮,连问一声都没有,可见对陶麦办公室在几楼非常清楚。 电梯缓缓上升,陶麦只觉呼吸有些压抑,方倾墨见她神色僵硬,神色间闪过一抹怆然,故作轻松地说:“不要紧张,我只是想保护你。” 陶麦挑眉,不懂方倾墨为什么这么说,犹豫了一下待要问电梯门却咚的一声开了,两人齐齐抬脚往外走,方倾墨有意无意与陶麦并肩而行,陶麦走向自己的办公室,还未到门口,中午下班出去吃饭的助理看到了她便上前说:“经理,林先生来了。” 陶麦一阵诧异,助理说的林先生并不是林启辉,而是阿林,阿林一直神出鬼没的,不经常来锦绣大厦,但每次来都端足了架子,摆谱的好像他是这里真正的老大,招摇的不但让下面的人认识他而且还怕他。 “嗯,我知道了。”这层楼设为办公楼,现在正是午饭时间,工作人员全都成群结队地外出觅食,只有陶麦和方倾墨往里走。 陶麦心中狐疑,却也没有多想就推开了办公室的门,一眼扫进去,果然看到了阿林正大大咧咧地坐在了她的办公桌上,听见动静,瞬间抬起头来直直盯着她和她身边的方倾墨候。 阿林的脸上有一丝意外一闪而过,似乎没想到陶麦会和人一起进来,而方倾墨一进来,全身似乎都绷紧了,眉目微皱看向一旁,陶麦觉得诧异,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竟看到房间里不止阿林一个人,森也来了,不由惊讶地睁大眼,呐呐地问:“你们怎么都来了,大哥呢……” “怎么?不欢迎啊?”森挑高眉毛,有些阴阳怪气地走近陶麦,方倾墨立刻微侧了身子有意无意把陶麦护在身后,森见此不由冷笑一声,声音变冷地说:“老大被人穷追猛打,差一点死了,你倒好,拿着老大的钱在这里风流快活?” “她没有,你不要胡说。”方倾墨反应极快地反驳,他绝不容许有人这么污蔑陶麦,不可以。 森一脸兴味地看向方倾墨,他自己也是男人,可当看着眼前人精致却不乏阳刚的脸时忍不住嫉妒了一下,尤其是这一身倜傥儒雅的气质,走到哪都一幅画一样,与他们一身戾气相比,简直就是传说中的天使。 “呵呵,你眼光不错。”森不理方倾墨的维护,目光只盯着陶麦,陶麦蹙眉,直觉阿林和森的到来有些古怪,心里不禁暗暗生了警惕,便对着方倾墨说:“他们是我的朋友,来找我有事,你先走吧。” 阿林和森来时应该被方倾墨看见了,所以他才会说保护她,只是,她不想连累无辜的人。 可方倾墨却坚持不走,站着不动,只拿一双乌黑漂亮的眼睛盯着陶麦看,陶麦心里发急,忍不住伸手推他,却被他一手握住了手腕,他垂眸凝睇着她,微抿了唇不说话,陶麦见他满眼倔强,提心吊胆却也无可奈何。 阿林和森交换了一下眼神,默默地达成一致意见,而后不动声色地靠近两人,阿林说:“既然不想走,那就不要走了吧。” 陶麦转过脸看着意图不明的他们,“是大哥叫你们来的吗?”陶麦有意挡在方倾墨身前,奈何阿林和森一人看着一个,而方倾墨又固执地要护着她,所以当阿林和森沉笑着拿出枪时,指着的是方倾墨。 陶麦惊惧地瞪大眼,满眼的措手不及,“你们做什么?” 阿林和森齐齐举着枪,一人对准一个,就算方倾墨想要出手也不敢贸然行动,更何况一看这两人就是身经百战的,只得用自己的身子护着陶麦,默不出声。陶麦见此懊悔不得,早知道刚刚无论如何也要让方倾墨出去,自己真是害了他。可现在已经这样了,只能步步为营。 阿林和森一把拽住一个,把枪口抵在他们的背上,“转过身,开门出去,路上要放松,装作没事的样子,否则,哼哼,大小姐,你可是见过我们杀人不眨眼的。” 枪口在他们的腰间捅了捅,陶麦全身的寒毛都竖起来了,看了一眼面色平静的方倾墨,投过去歉疚的目光,方倾墨却只朝她清浅一笑,这种状况下,不由让陶麦一阵感动,低了头,无可奈何地听从阿林的指示,开门,出去。 走廊里静悄悄的, 一个人都没有,阿林和森压低了声音说:“嘿,时间刚刚好,幸亏这娘们来迟了,要是早点估计也不会这么顺利。” 正如森所说,电梯里都没人,陶麦和方倾墨被他们压着进了电梯,陶麦抬头看向电梯里隐蔽的摄像头暗暗希望保镖能够发现异常,可阿林以前是以老板的身份出现的,他们都认识,不大可能会怀疑她,她想做出什么暗示,可刚动了动森的枪便使劲在她后腰捅了捅,示意她安分一点,否则将不客气。 方倾墨给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陶麦心中焦急,可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电梯一路向下,中间连个停顿都没有,到了楼下,阿林努了努嘴:“出去,不要露出马脚,否则要你命。” 阿林推了推方倾墨,方倾墨是什么人,就算没经过真刀实弹,可各种角色演多了,现在简直是如入佳境,一点不见紧张,看向陶麦的目光里反倒带了一丝笑意,仿佛为了缓解陶麦越来越紧张的情绪一般靠近她轻轻说话,他说:“我从来没想过能这样和你站在一起。” 陶麦眼看着就要走出大厅,一旦走出大厅估计外面就有车接应阿林和森,估计他们的处境更加危险,而此刻,方倾墨居然还有心情说笑。 陶麦死死咬着唇,只觉冷汗一层一层往外冒,视线控制不住看向前台,前台每天都是轮流去吃午饭的,以保证随时有人值班,此时正是一位甜美的小姑娘坐在那里。接收到陶麦的视线,小姑娘抬头看了看,见是她,立即站了起来,然后又看见了方倾墨,略显稚嫩的脸上竟浮现一抹红晕,傻傻地看着他们。 陶麦冲她眨了眨眼,她只是一脸迷糊地看着她,不等再有其他动作,森立刻把枪使劲一动,猛烈的力道戳的陶麦腰部一痛,身子控制不住前倾,方倾墨立刻伸手环住她的肩,伏在她耳边轻声说:“不要轻举妄动,惹怒了他们只会大开杀戒。” 陶麦心里一颤,想到看到的那些新闻,阿林和森突然出现,应该是被逼的快走投无路了,否则不会铤而走险,狗逼急了还会跳墙,真要惹怒他们……陶麦浑身一冷,忙转过脸目不转睛地看向大厅外,她已经连累了一个方倾墨,还不想再害其他人。 那小姑娘认识其中的三个,早就听说这座大厦的所有者和已经息影的明星方倾墨有关系可却从未亲眼见过,今天终于见到了,一时有点犯傻,现在看着他们四个人并排走在一起,后面那两个穿着黑衣服的男人怎么越看越奇怪,他们都举着右手臂,而且好像拿着什么抵在陶经理和方倾墨的腰上。 陶麦和方倾墨一出大厅,立刻有人开车接应他们,一辆看起来陈旧不起眼的越野车,陶麦和方倾墨被推了进去,车子立刻飞奔而出,“闭上眼睛。” 原本在腰间的枪此刻改成了后脑勺,上了车他们变得肆无忌惮起来,森冷酷地命令,陶麦和方倾墨不约而同瞄了一眼窗外,而后闭上眼,刚一闭上便感觉到眼上被蒙了一层厚厚的黑布,眼前立刻陷入了黑暗中,只能感觉到车先是在平稳的路上行驶,而后又换了两次车,进入了颠簸的地方,路面坑坑洼洼的似乎很不平整。 不知何时,方倾墨默默地握住了陶麦的手,或许太过紧张和害怕,陶麦犹如抓住了一棵救命稻草,紧紧与他交握,掌心的冷汗被他的温暖包裹,一颗心也慢慢沉静下来,变得冷静。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车子终于停下,他们被赶着下了车,阿林拉着方倾墨,森拽着陶麦向前走,由于看不见,每踏出去一步都觉无比害怕。 -- 亲们不给月票,俺把墨墨写死了。 第264节 挨打 锦绣大厦前台的小姑娘,视线随着陶经理和方先生而追了出去,终于察觉到有哪里不对劲了,她打了110,可自己的描述并未引起警方的重视,小姑娘一急之下打了惠讯科技的电话号码,这是那位经常来锦夏大厦的林先生留下的,居然一打就通,她立刻大致说明了一下情况,那边接电话的声音立刻变了:“你再说一遍。” 低沉紧绷的男声,让小姑娘不自觉紧张起来,“陶经理好像被人绑架了……”不等小姑娘细说,那边已经霎时挂了电话,小姑娘有些摸不着头脑,蹙眉想了想,又打了个电话到十方传媒驻S市的办公号码,这么有名的公司,上网就能搜到,至于她说的话他们信不信就靠天意了。 忙完了这些,小姑娘有些坐立不安,不过片刻,她前面的座机响了起来,她极快地接起,标准型的开口便说:“喂,您好,这里是锦绣大厦,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你刚刚说看到方先生被人绑架了?”那边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吓得小姑娘下意识紧紧地握着听筒,喏喏地回答:“好像是的,和陶经理一起。候” “陶经理?陶麦?什么又是好像?”冷寒彻骨的男声,冰锤子一样皂进人的身体里,中央空调那么温暖,小姑娘居然上下牙齿打颤,话都说不完整了,“陶经理……是叫这个名字,他们被两个黑衣人带走了,我好像看到了枪,又没怎么看清……”不等她说完,通话忽然中断,小姑娘有些心有余悸地看了看手里的听筒,她是不是眼花多管闲事给自己惹麻烦了? 只是一通电话,却让林启辉和方倾寒两人顷刻间全力以赴地忙了起来,两人虽不在一处,却不约而同地悬起了心脏,各自调动手头所有的力量寻找两人的下落。 陶麦和方倾墨双眼被覆,陶麦在前,一脚踩出去脚下却微晃了晃,她心中诧异又害怕,“走。”森粗鲁地扯着陶麦往前,陶麦觉得脚下每走一步都有些摇晃不由猜测他们是不是在船上磐。 “坐下,老实一点。”陶麦和方倾墨同时被强行摁着坐下,那冰冷的枪管始终对准他们的脑袋,阿林和森似乎到了目的地,叫他们坐下之后便有人上前拿了绳子把他们绑在铁制的冰凉座椅上,手脚全被捆的结结实实的,陶麦心中不由一凉。 “阿林,大哥要是知道你这么对我,他一定会生气。”陶麦克制住害怕,微偏着头朝着脚步声的方向。 阿林阴阳怪气地嘲讽一笑,“你以为大哥不知道你是假的,除了这一张脸长得和小姐一样,生活习惯和脾性一点也不像,就算是失忆也不可能差这么多。” “要不是凭着这张脸,大哥早杀了你,还能让你活到现在?”森的语气比阿林还要冷上三分,且带着一股杀气,陶麦心中惊涛骇浪,虽然猜到魏成豹应该是知道的,但是亲耳听他们这么冷酷的指出,心中惊怕不已,耳边响起一阵脚步声,有关门之声突地响起,周围立刻陷入安静中。 陶麦试着看能不能自行解开双手,可任她怎么努力都是白费,反倒让绳索渐渐磨破了皮,手腕上一阵疼痛,方倾墨的声音突然淡淡响起,“别动了,你解不开的。” 陶麦一顿,方倾墨的声音离她很近,应该就在她的边上,可她看不见够不着,想必他现在应该与她一模一样,双手被反剪在身后紧紧绑住,双脚也被捆住,一条绳索饶了又绕,把他们牢牢地固定在铁椅上,根本无法动弹。 “那怎么办。”陶麦心急,就算不为了自己,也要想想方倾墨,他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可不能陪着她一起送死。 “我来想办法,你先别动就好。”方倾墨声音依旧淡淡的,听不出一丝紧张害怕,带着一股无形的安慰。 陶麦试了试,无果之下才听了方倾墨的话,两人就这么静坐着,偶尔依稀能听到说话声和轻微的脚步声,似乎有人在门外看着他们。 时间慢慢过去,两人身上的温度逐渐流逝,没有饭吃,没有暖气,这么冷的天,又是在船上,五六个小时之后陶麦已经冷的牙齿打颤,连把自己抱成一团取暖都不成,只能仰着头呼哧呼哧地喘气,感觉从头顶到脚趾头都冷透了,胃里也空空的,越发难受。 方倾墨的情况比陶麦好不到哪里,但她毕竟是女孩子,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方倾墨只得和她说话,“冷吗?” “不冷。”明明很冷,陶麦却说不冷。 方倾墨静了一下,说:“我也不冷,我在想等一下谁会第一个冲进来救我们。” 陶麦没想到他这么乐观,忍不住扑哧一笑,“你都在想这个问题了,你猜会是谁?” “我猜不是林启辉就是我大哥方倾寒。你觉得呢?”见陶麦渐渐地和他聊上了,方倾墨的语调变得轻松起来,陶麦似乎也渐渐地忘记了寒冷和饥饿,脑中想象着林启辉带着满身光辉来救她出去的情景,忍不住笑出声,“我猜是林启辉。” 陶麦没有发觉自己用一种怎样肯定的语气,也没有意识到这份自信和笃定会让方倾墨作何感想,她只是顺着心里的意思说了出来 ,而方倾墨长长久久地沉默,陶麦怀疑他一定是冻坏了,忙呼唤他,一声一声的方倾墨,不再在陌生的,刻意带着疏离的方先生。 黑布下,方倾墨闭上眼睛,轻轻一笑,“我在。”只是简单的两个字,淡淡的,却带着温暖落上陶麦的心尖,让她霎时怔住,呐呐的说:“你本可以不再这里的。” 如果当时他直接走掉,不是跟着她进了电梯,今天也就不会遇上这种与他毫无关系的危险。 “这是命中注定的。”方倾墨一字一顿地回答,空气中有片刻的安静,陶麦到现在才意识到方倾墨找她说话是有目的的。心中一动,刚欲再说什么,可却听到砰的一声大响,且近在耳边,“方倾墨,你怎么了?” 有悉悉索索的声音,只听方倾墨对着她的方向说没事,陶麦不信,没事会发出这么大声响,而且声音太大已经引起了外面人的注意,房门立刻被推开,有人走了进来。 “你做什么?想逃?”一道陌生阴狠的声音,紧接着便传来拳打脚踢之声,陶麦心中惊骇,嘴里大叫着:“住手住手!” 她的声音格外的响,带着急切和焦虑,几个打手见她这么肆无忌惮地大叫,立刻朝她扇过去,“臭女人,小点声,你想让我们被人发现吗。”说着忽然扯开她眼上的黑布胡乱地塞到她嘴里,突然的灯光刺得陶麦眼睛一疼,可她很快适应了亮光,一眼看过去,便见方倾墨连人带椅子躺在地上被两个凶恶的男人踢打,可他的头竟高傲地没有着地,虽满身狼狈却硬是连哼一声都没有。 陶麦心中一阵酸痛,眼泪很快成串流下来,让她想要不顾一切地大喊大叫,可她的嘴里被塞了布,只能在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似是一种哀鸣。只能拿一双大眼看着地上隐忍着不发一声的方倾墨,那么高高在上的公子,现在却被她害的这么惨,而他竟抬头对上她的视线,明明看不见,他的嘴角却微微翘了翘,给了她一抹微笑。 陶麦坐在座椅上极力挣扎,可也只是稍微的晃动,根本阻止不了眼前的暴行,那两个人终于打的够了,拍了拍手扶起了铁椅,嘴里警告着:“别再想着逃,否则打死你。” 几人这才摇摇晃晃地出去,陶麦看着衣衫微乱的方倾墨,恨不能立刻过去看看他伤到了没有,可却只能呜呜的,连说话都不能。 直到响起关门声,外面静了下来方倾墨才开口:“我没事。” 他声音平稳,不带一丝异样,陶麦稍稍松了一口气,可刚刚那样的暴行,说一点事也没有她不信。可如今她想问都问不了,只能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他们果然是在船上,木质的窗户并未关严,江面的冷风阵阵吹进来,冻的人瑟瑟发抖。 陶麦最终把目光收回落到方倾墨身上,见他的胳膊竟在微微的动弹,她睁大眼,竟看到方倾墨忽然伸出了双臂低头解自己腿上的束缚,可还未等他解开,门外忽地传来说话声和脚步声,有不少人朝着这边走了过来,陶麦呜呜地摇着头表示有危险,方倾墨显然也听到了,立刻坐好把双手放回去,装作绳索已然绑住他的样子。 房门顷刻间便开了,阿林和森拥着一个光头走了进来,陶麦定睛一看,这个光头她见过一次,是唐老板,想要吞掉费梵地盘的那个人。此刻,他双眼贪婪地看向陶麦,转身笑呵呵的对阿林和森说:“你们动作挺利索,真把这个女人弄来了,既然这样,就照原计划行事。” --- 因为这文奔向结局了,一看没啥月票,所以就想要两张了,谢谢亲们的支持~ 第265节 内讧 阿林和森一阵得意的笑,“好,多谢唐老板帮忙。”两人脸上都带着笑意,有种即将成事的喜悦。 陶麦却眼尖的发现灯光下唐老板的目光在阿林和森不注意时闪过一抹邪恶的幽暗,带着狠毒和杀气。 阿林走至陶麦身边,脸上堆出假意的歉疚,“不是我不想放过你,而是军警两方不想放过我们,我们已经查到了你的真正身份,相信有你在我们手里,军警两方都会放我们一条生路。” 陶麦眼眶微微涨大,这就是他们抓她来的目的?是不是太天真了?缉毒大事怎么可能跟个人生命挂钩?她想说些什么,可嘴巴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得意地商议如何与军警交涉磐。 “到时候,这小子怎么办?”有个人不怀好意地看向方倾墨,森立刻说:“杀了。” 陶麦心中一紧,带着祈求的目光看向阿林,希望阿林能放方倾墨一马,但阿林一脸的无动于衷,陶麦在看向压根不了解唐光头,唐光头感受到她强烈的目光竟朝着方倾墨走去,伸手扯了方倾墨蒙在眼上的黑布,方倾墨的眼皮微动了动,随即忽地睁开眼,眼瞳幽黑发亮,狭长凤眸带出波光粼粼的冷意,平静俊美的脸让唐光头不禁一怔。 “好俊的男人。”唐光头不自觉吐出这么一句话,擅于察言观色的下属立刻讨好地建议:“是啊,这么俊的男人死了可惜了,要不留他一条命,以后伺候唐爷?” 唐爷抬手摸了摸自己油光发亮的头,脸上横肉都堆到一起了,哈哈大笑着,“好,那就先留他一条命。候” 陶麦看见刚刚挨打连吭一声都没有的方倾墨此刻居然被气白了脸,可他目不斜视,不动不摇,恍若这些人谈论的事与他无关,既不关心自己的生死也不在乎自己的去向,这份淡定从容让陶麦忧心慌乱的心不由平静下来。 “你们俩没意见吧?”唐光头斜睨看向有些发愣的阿林和森,两人似是没想到唐光头不但喜好女色居然还好男色,被唐光头这么一问才清醒过来,摇着头说:“没意见。” 唐光头回头又看一眼方倾墨,脸上的笑意带出几分淫逸,合不拢嘴地吩咐:“等一下把他单独关起来。” “是,老大。”有人大声应了。 一行人胸有成竹地出去了,重新关上了门,陶麦只觉浑身出了一层冷汗,刚刚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方倾墨身上,生怕他们看出什么蛛丝马迹,幸好没有。 这一次,外面的脚步稍微远些方倾墨便起身松了身上的绳子,而后轻手轻脚靠近陶麦给她松绑,陶麦低头看着方倾墨行云流水的动作,不由一阵钦佩,看外表会误以为他是个手脚笨拙只会摆气质的贵公子,可看他做事你才会真正知道这个人的敏捷和厉害。 方倾墨抬眼看向陶麦,手一抬拿了她嘴里的布,不等她说话便拉着她站起来,坐的太久,又太冷,双腿早就僵冷的失去了知觉,这时猛地站起来只觉一股刺痛从腿上传来,如果没有方倾墨的搀扶,甚至已经摔到了地方。 “小心。”方倾墨贴着陶麦的耳朵极小声地说,并不等她适应,而是半搂半抱着她走向那木质的窗户边,让她靠在边上慢慢活动筋骨,自己动手试着打开窗户,陶麦不停地揉着双腿,双眼紧紧盯着门边,耳朵也竭力聆听着外面,为方倾墨把风。 奈何窗外从外面已经被钉死了,想要在不发出声音的情况下打开根本不可能,方倾墨悄然看向陶麦,陶麦见他眼中闪着坚定果决的光芒,无声地点了点头,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有所行动。 方倾墨投给她一抹赞赏,而后转过身凝神把全身的力气都聚在双臂上,陶麦也顾不上身上的不适,伸出手去帮忙,一大一小的身影两人对望一眼而后同时拼尽全力,咔嚓一声,在这安静的江面上窗户断裂声显得格外刺耳,方倾墨和陶麦手不停歇忙继续用力,耳边已经听到了门外响起了说话声和脚步声,方倾墨陡然抱起她,“你先出去。” 不等陶麦反应,陶麦已经被方倾墨丢到了外面,她个子小好出来,可方倾墨就没那么容易了,陶麦转过身急的脸色阵阵发白,拼命地招着手,“你快出来,快点。”她的双手伸出去,似是要接住方倾墨一般,方倾墨脸色紧绷,从未有过地严厉瞪着她,“你自己快走。” 陶麦倔强地站在原地说什么也不走,而门上已经响起了开门声,方倾墨气的全身都抖了起来,“你站开一点。” 陶麦立刻闪身到一边,方倾墨后退几步又猛地向前冲过来,一个纵身跳跃飞了出来,陶麦激动地一把拉住他,目光见那扇门已经被推开,他们已经被发现逃跑了,“快走。” 两人猫着身子顺着船的边缘走,耳旁听到了一阵嘈杂声,明显是在找他们,这艘船不算大,边缘的地方又极其狭小,一个不小心就会跳入冰冷的江里,江水辽阔深沉,很有可能丧命。 方倾墨紧抓着陶麦的手,船的两头本就亮着灯光,此时又被火把照亮了,亮光下所有东西都无所遁形,他们根本无处可藏。 “早知道就不要逃了。”方倾墨喃喃 。 陶麦挑着眉看向他,“难道你想去做男宠?” 方倾墨僵了一下,紧了紧陶麦的手:“他们只是想拿你换条件,你不会有生命危险,这么一逃,难免他们不会对你不利。”刚刚那清脆的几巴掌他听的清清楚楚,打在她的脸上又何尝不是落在他的心头, 陶麦知方倾墨心中所想,只不在意地笑笑,清澈发亮的眸子看向方倾墨,调侃:“那可不行,我可不愿意看着你堕入魔掌。” 方倾墨跟着她轻声的笑,两个人有点像苦中作乐,无可奈何地看向天边,心中同时祈祷他们的亲人快点来救他们。 “他们在这边。”已经有人发现他们了。 陶麦心里一紧,方倾墨把她往后挡了挡,奈何两边都有人朝他们走过来,他们要不跳江要不束手就擒,陶麦看着黑滚滚的江水,咬牙问:“我们跳吗?” 方倾墨使劲握住了她的手,不做声,显然是不同意她的冲动之举,零下七八度的情况下跳入江里,又体力不支,就算水性再好也会很快沉入江底,且不好救援。 他们被两面包抄围住,围住他们的人嘴里骂骂咧咧的脏话连篇,且不停地打着两人,赶着他们走到船头,阿林和森以及唐光头都被惊动了,一群黑压压的人站在舱外等着他们,一走近,森便走过来冲着陶麦的门面只扇,方倾墨忍无可忍地上前一把握住森的胳膊,冰冷地看着他,阿林见方倾墨居然敢‘攻击’森,忙掏出枪对准方倾墨,陶麦立刻旋身挡在方倾墨前面,嘶声阻止:“不要!” 只听砰砰几声枪响划破天空,陶麦惊惧地瞪大眼,回头看向方倾墨,却见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阿林,见到她的惊惶和不安立刻抬起手捏住了她的双肩,陶麦眨眨眼,原来方倾墨并没事。 “老大……”阿林双目突然死死盯着方倾墨身后的江面上,他这一喊立刻让大家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魏成豹稳稳地站在一艘快艇上朝他们而来,手里明显握着枪,刚刚那枪声却是他发出的,震得阿林突然没了动作,这才让陶麦和方倾墨侥幸的安然无恙。 魏成豹的快艇眨眼间就来到了船边,森早就过去接应,魏成豹依旧一身黑色风衣,带着墨镜,见到这么多人围着陶麦和方倾墨,瞬地拿下眼镜看向阿林和森,阿林和森双双低下头,气氛瞬间陷入僵持。反倒是唐光头笑呵呵地站出来打圆场,“魏老大,阿林他们这么做也是为了你,你怎么反倒怪起他们来了。” 这话听着像劝解,却又带着挑拨离间之味,阿林和森对望了一眼,齐齐点头:“我们确实是为了老大。”自从老大给他们一人一笔巨款之后,他们左思右想就是不知道该拿这笔钱去做什么,他们十几岁时就跟着老大,如今老大有难,他们不能拿钱去独自快活,于是想了这么一个绑架的法子。 魏成豹冷冷扫过阿林和森,两人瑟缩了一下,魏成豹转而看向唐老大,冷笑了一声:“唐老板真是有心了。” 唐老板弥勒佛似的微笑,“哪里哪里,都是道上的兄弟,互相帮忙是应该的。” 魏成豹眉眼深处划过一抹狠厉,面上却若无其事地说:“这天气怪冷的,唐老板有没有热饭菜,急着赶路饭都没吃。” 唐老板立刻吩咐人带魏成豹去吃饭,转身进舱门之际扫了一眼阿林和森,两人默契地一人押一个跟在魏成豹身后。 一间宽敞的舱内,装修还算华丽,一桌子丰盛的菜肴摆了上来,魏成豹斜一眼唐光头,“我吃饭的时候不喜欢被这么多人看着,唐老板还是请出去。” 第266节 死伤 唐光头脸色一僵,抬眼张嘴欲不同意却被魏成豹一个凌厉的眼风扫了回去,只得使眼色叫他一干属下随他一起出去。 舱里顿显冷清下来,魏成豹也不动筷子,反而斜斜看向严正以待押着陶麦和方倾墨的阿林和森,“你们打算怎么做?” 夹杂着怒气的阴冷声音吓得阿林和森手一抖,阿林硬着头皮犹犹豫豫地说:“用他们跟警方交易,让他们对我们停手。” 魏成豹哗啦一声砸了面前的桌子,饭菜洒了一地,阿林和森吓得不禁后退一步,陶麦一直盯着魏成豹,自他出现,他连一个正眼都没给她,呵呵,看来以前的所有种种都是做戏。 魏成豹摔了桌子,僵坐着静默许久才紧绷着出声:“如君在他们手上。磐” 阿林和森不敢置信地面面相觑,他们一直以为小姐死了,原来竟在军方手里,难怪他们怎么找也找不到。这么说,他们不就又变得被动了?森脑袋里灵光一闪,把陶麦朝前推去,“正好,用他们两换小姐。” 陶麦趔趄一下才站好,她垂了眼睑,眼里惊异连连,李铭升把魏如君看守的很牢,怎么可能让魏成豹得到消息?除非…候… “我只想知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如君她还活着?”不知何时,魏成豹突然站到了陶麦面前,高大的身躯形成一股压迫性,手指更是挑起了陶麦的下颚,陶麦避无可避地对上魏成豹幽深似海捉摸不透的眸子,他的眸底清冷孤绝,带着敏锐的穿透力,陶麦看着这样的魏成豹,说不出谎话。 “你在餐厅巷子口找到我的那次,我见过一次魏如君。” 魏成豹搁在陶麦下颚上的手指瞬间用力,疼的陶麦痛苦地皱眉,一旁的方倾墨怒不可遏地对着魏成豹怒吼:“放开她!” 对于方倾墨的怒斥,魏成豹置若罔闻,他直直看着陶麦,眼里闪过层层叠叠的光,冷怒的说:“好,好……”手指滑下,魏成豹大口大口地喘气,也不知是气被陶麦欺骗,还是气自己没能早点捅破陶麦冒充的身份,更或者是气自己居然以为如君就这么死了。 陶麦只觉自己的下颚骨都被魏成豹捏碎了,却仍是面色平静地看向方倾墨,对他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冲动,方倾墨紧抿了唇,眼里席卷一切的心疼那么明显。 阿林和森见老大这么生气,纷纷把矛头指向陶麦,都怪这个女人,便一再怂恿的说:“老大,用他们把小姐换回来吧。” 魏成豹霍地转头看向他们,眼里闪过一抹厉色,“你以为我不想换,但你们这么蠢居然和唐光头合作,你以为他真的想帮你们?” 阿林和森面色一变,欲问个清楚却见魏成豹打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魏成豹的目光在船舱里逡巡了一圈,偶后一把扯过陶麦拉在自己怀里,警告地看向方倾墨,“你要是敢乱动,我就杀了她。”一把枪对准陶麦的脑袋,陶麦心里一凉,看向方倾墨,对他镇定地摇了摇头,正如他所说,他们还有价值,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 方倾墨心中纳罕,抓住陶麦的男人眼睛真毒,就这么看准了陶麦是他的死穴,控制住陶麦,他就只能束手就擒,当即只得面色平静地对他的行为不做理睬。 控制住陶麦,魏成豹对阿林和森使了个眼色,两人心领神会地出去查探情况,先前他们是一时疏忽忘记了唐光头自私自利的为人,现在既然在他的船上,那么就只有加倍小心了。 阿林和森分头行事,阿林去找唐光头探探底,而森去检查看船上是否有可疑之处,森里里外外的检查了一遍,见并无不妥便转身往回走,经过另一间船舱时却感觉有一丝不对,这间船舱是唐光头的,刚刚阿林进去时里面还有调笑声,此刻却静的诡异。 森立刻警惕地摸出枪去伸手推门,门推到一半,他目光探进去,双眸立刻瞪大,阿林浑身是血地趴在地上,右手放在腰间还保持着拿枪的动作,显然是在始料未及的情况下中枪的,“阿林——”森心脏具缩,大喊一声,刚欲冲进去,可里面竟有人埋伏好了,等他一靠近便齐齐开枪,纵然他身手敏捷腿上也中了一枪,身子倚在墙上,大口大口地穿着粗气,眼睁睁看着阿林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简直心如刀割,悲痛化成复仇的力量,让森不顾一切地往里冲,一连击毙了几个唐光头的属下,但人家是有备而战,森的身上又中了两枪,可他咬着牙死死瞪大眼,不退反进硬是杀光了这里的杀手。 一时之间,船舱里弥漫着血腥气,听到动静的魏成豹拉着陶麦赶了过来,一眼便看出阿林死了,而森气息奄奄地蹲在墙角,周边血流成河,尸体横七竖八,说明着刚刚的一幕有多惨烈。 “阿森……”魏成豹冲到森面前,也顾不得继续拽着陶麦了,而是伸手查看森的伤势,森艰难地抬手阻止魏成豹,气喘吁吁的说:“老大,都怪我和阿林太笨,怨不得你。” 魏成豹脸色一沉,“别说话,你会撑过去。” 森不在意的笑笑,他的伤势他心里清楚,怕是在劫难逃了,“老大,你看我和阿林离了你都活不下去,如果有来世,我们还要 做你手下。” “森——”魏成豹一把把森摁在自己的肩膀上,森使出最后的力气抱了抱魏成豹,而后慢慢地闭上了眼,森的手滑落下去之时魏成豹明显一震,他背对着陶麦和方倾墨,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可从他僵直的背影便可看出阿林和森的死让他很难过。 魏成豹的悲伤只不过片刻,而后猛地站了起来,脸上氤氲的杀气和冷酷令陶麦不自觉后退一步,魏成豹见她这样冷笑一声,“现在这艘船上不是我说了算,想要活命就跟着我。” 陶麦和方倾墨对望一眼,心知魏成豹说的是真的,两人默默地跟上魏成豹。魏成豹突然转身扔了一支枪给方倾墨挑着眉问他,“会用吗?” 方倾墨迟疑了一下,肯定地点头,魏成豹瞄一眼脸色煞白的陶麦,“等一下她的安全就交给你了。” 魏成豹转身就大步流星走了出去,黑色的风衣被江风吹起,凌厉凶狠之气瞬间散发出来,唐光头显然做了万全准备,他们所过之处都有人伏击,而且毫不留情,显然是想把他们全部杀了,尤其是魏成豹,那火力基本上都集中在他身上。 可令人称叹的是魏成豹在这种包围中也能毫发无伤地反击,且动作潇洒形如流水,动作快的让人目不暇接,每每有人瞄准他欲杀之而后快,他却已一枪出去秒杀了那人,而有他没有注意到的方倾墨便补上一枪,竟出奇的准。 耳边是枪林弹雨,陶麦猫着腰紧跟在方倾墨身后,而方倾墨瞅准时机跟在扫清障碍的魏成豹身后,陶麦双眼四处去看,生怕吃一个冷枪,紧张害怕的下唇已经咬出了血,一个空隙,她终于忍不住问方倾墨:“你怎么一点也不害怕?” 方倾墨回头看一眼脸色发白的陶麦,微微一笑,“我把它当做是在拍戏,或者我就是虞修白,这样就不怕了。” 陶麦真想直接晕倒,可她不敢,周围到处都是敌人,谁知道阴险狡猾的唐光头会不会在尸体上开枪。 枪战似乎告了段落了,魏成豹不怕死地站在船舱头的甲板上,有啪啪的巴掌声从舱里传了出来,只见唐光头嘴里叼着大烟,肥脸上带着伪善的笑意,夸奖说:“魏老大果然名不虚传,这么多人也要不了你的命。” 魏成豹手中的枪管一调,对准唐光头,脸上杀意四起,“你诱使森上当,目的是什么?” 唐光头面对枪也不害怕,胸有成竹地哈哈一笑,“你说呢?” 魏成豹双眼一眯,“想要我们魏家的制毒秘方。” 唐光头又是哈哈一笑,拿下嘴里的烟满面萧然,“你说对了,我就是想要你手里的晶片。” “费梵的地盘还不能满足你?”魏成豹挑眉,眼里一片幽黑,深浓的令人惧怕。但早有准备的唐光头却不怕,维持着笑大方地点着头,“当然不能,我想要的永远更多。” 人心不足蛇吞象,唐光头的胃口还真不是一般大。 “今晚要不留下你的命,要不留下晶片。”话未落,唐光头四周立刻涌现出数名手持武器的保镖,齐齐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挡住魏成豹的视线,魏成豹冷笑一声,举起枪就射击。 可这样暴露毫无遮挡的位置简直是送死,幸而方倾墨聪明地拉着陶麦躲在一旁,此时才幸免于难。 魏成豹也是强人,乘着对方反应不及已经击毙了数人,对方立刻慌乱起来,而他乘这难得的慌乱藏了起来,一切变化只不过在三秒间,争的就是速度,速度就是性命。 唐光头的人终于反应过来反击时,魏成豹已经换好子弹有了准备,拼杀近在眼前。 第267节 突如其来 “那是什么?”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中,有人惊诧大喊,众人的目光眺望出去,黑沉沉的江面上有隐约的灯光越来越近,等到近了一看竟是一艘巨大的邮轮,邮轮上隐隐绰绰的似乎都是人。 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我们被警方发现了。磐” 一时间,唐光头的人乱作一团,犹豫着是该继续杀魏成豹还是先逃命要紧,唐光头人虽撤走了,可那鼠眼却一直注视着外面的动静,此刻见自己的属下这么没骨气,气的大吼一声:“给我杀,一定要杀了魏成豹。” 今天杀了魏成豹两个最信任的得力属下,若不乘胜追击只怕后患无穷,唐光头也顾不得那艘极速冲过来的邮轮了。 得到命令,唐光头的属下立刻拼了命的想置魏成豹于死地,想要速战速决好离开这里,但魏成豹显然不可能让他们如愿。 两方人立刻进行殊死角斗,方倾墨护着陶麦,两人双眼灼灼地盯着那艘驶过来的邮轮,更是耳尖的发现上空有螺旋桨煽动之声,陶麦眉目一松,“他们来的可真是及时。” 刚庆幸却发现这艘大船居然启动了,发动机声轰隆隆地响起,格外的刺耳,惯性让陶麦身子一歪直直地往江里栽,方倾墨眼明手快地抓住她这才没掉进江中。 “好险。”陶麦惊魂未定,赶忙稳住身子紧张地看着四面八方,方倾墨也满脸严肃地注意着周围的情况,不敢有丝毫怠慢。 “船上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全部包围了,放下武器投降……”千篇一律的警察喊话声从江面上传来,唐光头给警察的回复就是朝着邮轮扫射了一番,那邮轮有片刻的慌乱,随即也不喊话了,直接进入备战状态。 再看魏成豹,好似丝毫不知道他们已经被包围一般,血红的双眼里喷射出的全是冰冷的杀意,几乎是一枪一个,个个毙命,唐光头的人转眼间已经死了大半,剩下的见魏成豹凶残成性也不敢再嚣张,开始畏首畏尾起来候。 这边的交战还未停歇,隔空已经有狙击手射杀他们,唐光头和魏成豹都是混的怎么能看不出来,魏成豹的脸色这才沉了下来,而唐光头见自己的手下莫名其妙就被爆头气的跳脚,抬眼一看四周,四个方向都有邮轮,头上还有野战军的直升飞机盘旋,当机立断地朝着魏成豹说:“魏老大,我们暂时言和,等逃出来再来算今天的账怎么样?” 魏成豹瞄一眼四周的形势,立刻收起了枪,如鹰犀利双眸寻找着陶麦的藏身之处,嘴上也利落地答应了唐光头的提议,“好。” 方倾墨见魏成豹找陶麦,立刻拉着她离开船头躲进船舱里,可魏成豹也不是好糊弄的,见两道相交的阴影在灯光照耀的水面上一闪而过当即尾随而至,“出来!” 魏成豹一脚踹开.房门,枪管高举在手中,满面寒霜,扫一眼屋内却不见人,冷笑一声对着能藏人的可疑地点连续射击。 躲在一道帘布后的陶麦一手紧紧捂住嘴巴,耳畔响起沉闷的枪声,眼前是方倾墨的黑衣,她脑袋里忽地一震,没有多想地脱口说:“我在这里。” 方倾墨身子一震,满眼的不可思议,陶麦看他一眼,抬手撩起帘布对上魏成豹黑沉沉的凶眸,绕过方倾墨走了出去。 不是她想出来,而是刚刚站立的位置方倾墨严严实实地把她护在了里面,尚若受伤那一定是他,她不想让他受伤。并且她知道,方倾墨手里的枪早就没了子弹,紧抓在手中不过是做做样子。 “过来。”魏成豹冷声命令陶麦。 “别去。”方倾墨伸手去抓,陶麦却有意闪了一下,“方倾墨,你就待在这里别出去吧。” 魏成豹抓她一定是想利用她换魏如君,方倾墨跟着只会危险,既如此,她要他留在这里。 “不,我要陪着你。”奈何,方倾墨并不听陶麦的话,凤眸里盛满了坚定和坚决,陶麦满面焦急,可他仍是不管。 魏成豹冷冷一哼,也不去管方倾墨是留是跟,径自压着陶麦走了出来,唐光头的人已经与警方交火死伤惨重,一见他出来立刻扑过来说:“我们真被包围了怎么办?” 魏成豹斜睨着焦急万分的唐光头,满脸不屑,“你连阿林和森都能杀了,又有什么是你办不到的。” 唐光头脸色一变,愤懑地瞪着魏成豹,“现在我们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你还说这种话。” 魏成豹冷冷一哼,尽是不屑和轻视,气的唐光头呼哧呼哧喘气,眼看着自己带过来的人差不多都快死了,心中不禁开始害怕绝望,却一眼看到魏成豹怀里的陶麦,想起阿林和森对他说的此女身份眼睛不由一亮,“有了她,我们还怕逃不了?怪不得你有恃无恐。”唐光头好似终于反应过来一般,又瞅见了寸步不离陶麦的方倾墨,更是一喜,“有了人质,警方一定会忌惮,这下好了。” 唐光头的几个心腹闻言立刻站到方倾墨身后,陶麦急的眼睛都红了,担忧地看向方倾墨却见他一脸平静,心中更是一紧,无论如何她都不想让他受伤。 邮轮近了,终于只离 不到十米,隔着滚滚江水,邮轮上端站了一位女孩子,她双手被缚在身后望着船舱连连喊了几声,“大哥,哥,我在这里,这里……” 女孩子清脆的声音划破江面,陶麦分明感觉到魏成豹的身体一震,旋即抬头凝眸去看,魏如君站在邮轮上紧紧看着他,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复杂的情意婉转流泻,魏如君脸上已是满脸泪水。 “放了她。”魏成豹大吼,手里用力把陶麦推到了前面,意思不言而喻。陶麦微微颤抖了一下,可她眼尖地发现魏如君身后站着便装的李铭升和林启辉,他们的目光紧紧盯着她,把她从头到脚看了一遍,李铭升这才缓步上前朗声说:“放了她可以,但我们有几个条件。” 魏成豹脖子一扬,“说。”此时此刻,别说几个条件,就算是成千上万条,他上刀山下火海也要做到。 “第一,要安全无虞地放过两个人质;第二,这艘船上我们只能放过你一个;第三,交出晶片。”李铭升条理清晰地说出这三个条件,魏成豹还未有所反应,最先反应过来的却是唐光头,尚若魏成豹答应了这三个条件,那他唐光头不是必死无疑,魏成豹交出晶片他的计划也就全部泡汤了,当即连犹豫一下都没有便拔枪对准魏成豹,但他快魏成豹更快,两人几乎同时射向对方,两人的胸口同时流出大量鲜血。 唐光头穿着明黄色的衣服,一流血看的十分清楚,他佝偻下腰不敢置信地看着魏成豹,真没想到魏成豹的枪法会这么快。 魏成豹穿的黑衣,不仔细看并不能看清,但他身体一晃却是明显的,站在邮轮上的魏如君看着这一切痛彻心扉地尖叫:“大哥……” 魏如君跑至邮轮边缘,弯了腰,似乎想要伸手触摸魏成豹,可她的双手被牢牢绑在身后,她只能看着,哭着,撕心裂肺地叫着,那样的哀伤和无助不禁让人动容。 魏成豹一生最为疼惜的便是这个妹妹,见她如此,当即转过头看向她,并不理胸口的伤,只是怔怔看着她,嘴唇微微动了动,说的是唇语,旁人并未看懂,魏如君却越发哭的凶了,腿一弯跪在了邮轮上,目光带泪地看着魏成豹。 等到魏成豹收回目光看向唐光头时,赫然发现唐光头已经在几个手下的搀扶下走远了,魏成豹立刻举枪射击,一左一右,架着唐光头的属下立刻倒了下去,而魏成豹的第三枪打在了唐光头的腿上,唐光头肥胖的身子砰的一声摔到地上,他慢慢地回过头,脸上尽是凶狠,眼里全是仇恨和恶毒,临死这一刻,他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你以为杀了我你和你妹妹就真的能逃走?别做梦,要我死我要你们全部人跟着陪葬,哈哈——” 在大家还未反应过来时,唐光头从胸口颤颤巍巍地摸出一个极小的简易遥控器,在他伸手时,陶麦只听方倾墨厉声说:“小心。” 陶麦整个人都被方倾墨抱在了怀里,紧接着便听到轰的一声,船震了震,很快开始土崩瓦解,耳边立刻想起了所有人的惊呼声,陶麦眼角余光看到李铭升的震惊,林启辉的惊痛和愤怒……下一秒,她的身子猛然一疼,只觉有股大力把她拉离了方倾墨的怀抱,方倾墨嘶吼着不肯松手,然后陶麦看到有子弹擦着她的脸射进了方倾墨的胸膛里,子弹和爆炸的冲击中,他跌进了江水里。 “不要……”陶麦伸手去抓,却只触到方倾墨的一片衣角,想要跳进江里救他,整个人却被魏成豹拖着扔进了他来时的那艘快艇里,快艇里有人接应,他们瞬间如鲨鱼冲了出去。 第268节 请你保她平安! 爆炸声响彻云霄,跳跃的大火照亮了江面,映在所有人的眼瞳里。只眨眼工夫,偌大的一艘船便支离破碎看不到原形。 “放开我,放开我——”陶麦冲起来就欲跳下江里,她的脑海里还回放着方倾墨中枪跌入江里的情景,无法磨灭的无声电影一样在她脑海里反复播放,心里撕扯着一股疼痛。奈何她根本无法从魏成豹的钳制中挣脱,发疯之余无比愤恨地对着魏成豹又踢又打,“是你杀了方倾墨,是你,你才是罪魁祸首,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魏成豹任陶麦发疯一般折磨着他,他的双眼只定定看着魏如君所在的那艘邮轮,一艘快艇如离铉的剑朝他驶了过来,上面站着几人,其中就有如君的身影。 “速度放慢一点。”魏成豹命令,驾驶快艇的人有些迟疑,但最终还是听了魏成豹的话磐。 两艘快艇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魏成豹一把抓过陶麦勒着她的脖子抱在怀里,严正以待地怒目对着同样勒着魏如君脖子的李铭升。两人冷冷地对峙,魏如君泪流满面地看着魏成豹,冲他大喊:“哥,你快走,不要管我。” 魏成豹眼眶一缩,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魏如君泣不成声,眼里忽然看见了什么,惊恐地瞪大眼张嘴欲对魏成豹说些什么,但李铭升蓦然捂住了她的嘴巴,她所有的心痛和恐惧都发不出去,只能眼睁睁看着头顶上直升飞机里的人对准大哥魏成豹射击。 砰的一声,沉闷而压抑的枪响,自后面传来,陶麦只觉身子被魏成豹带着往前倒下去,可魏成豹硬是挺住了,他满眼的不可置信,缓缓低头看着前胸很快氤氲而出的血迹,整个生命在瞬间被消融,陶麦惊异地对上他的双眼,他眼底有绝望一闪而过,但更多的却是一种释然,他的身子摇摇欲坠,已经算是挂在陶麦身上了。 驾驶快艇的男人见老大受了重伤脸色大变,拿起放在脚边的枪就对上陶麦,还没扣动扳机就有一人猛地敲了他的后颈,眼前顿时一黑,最后一丝意识消失前他看到一名高大俊朗的男人冲着那名女孩而去候。 林启辉几步冲至陶麦身后一把推开了魏成豹拉陶麦入怀,陶麦猝不及防间见到是林启辉,脸上闪过惊喜,“你来了。” 林启辉抱紧陶麦,感受到她微颤的身体一颗高悬的心这才有了着落,“没事了,没事了……”他亲着她的额头深深安慰,陶麦眼角余光看到躺在脚边的魏成豹,他正使出身上最后一丝力气伸向自己的胸口,手臂突地用力,他摘下了什么东西,旋即眼含期盼地盯着陶麦看,陶麦心中一动蹲到了他的身边,魏成豹见她如此,寡情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带着鲜血的手举到了陶麦面前,他手里紧捏着他随身携带的护身符,那吊坠在空中摇摆,陶麦眼尖的发现护身符内嵌着一张小小的照片,正是魏如君与她一模一样的脸,心中忽而不可遏制地酸涩。 “你会没事的……”陶麦沙哑出声,林启辉的双手放在了她的肩上,无声的保护和抚慰。 魏成豹自嘲的咧了咧嘴,把护身符塞到陶麦手中,陶麦不由错愕,而他手臂抖地滑落嘴里不断涌出鲜血,他蠕动着唇角似乎在说什么,陶麦凑近他的耳边只听他说:“我罪有应得死不足惜,但小君是无辜的,晶片给你,请你保她平安。” “不可能。”林启辉抢在陶麦前面拒绝魏成豹这临终所托,魏成豹不看向林启辉,或者这一刻,他已无力再转动眼瞳,他只是深深地深深地凝睇着陶麦,那滑下去的手臂不断地试图抬起……那边一直被李铭升捂住嘴巴的魏如君突然重获了声音,痛入肺腑地朝着这边嘶喊:“哥,你不要死,不要……”凄厉的声音划破天空,响彻耳际。 陶麦迟迟不肯答应,魏成豹终于绝望地望了一眼黑沉沉的天空,不知何时竟下起了雪,雪花洋洋洒洒落在人的脸上,冰寒彻骨,他缓缓转头看向魏如君的方向,嘴唇蠕动说着什么,而后双眼无力地阖上,整个人失去了生气。 “不——”李铭升的那艘快艇已经靠了过来,魏如君不顾一切地跳过来跪到魏成豹的身边,眼泪已经干涸,只剩满心满眼的伤痛,心脏似是被人剜了出来,滴滴是血。从小那个宠她惯她的大哥,她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被人从后面枪杀,她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去,就这么无能为力地跪在他的身边,他疼她,爱她,可以把全世界都给她,可她为了躲避这份爱,宁愿躲起来不见他宁愿装失忆跟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去抢她根本不爱的男人。 如今,他死了,她一丝不漏地见证他死去的过程。 陶麦怔怔看着魏成豹,这一次距离如此之近,她终于听清魏成豹说的唇语是什么,简简单单的三个字:我爱你。她心中有些堵得慌,看向跟过来的李铭升,示意他解开魏如君已然被绑住的双手,李铭升犹豫了一下照做了。 魏如君感觉到自己的双手被松开了,她终于可以伸手摸摸她的大哥,她终于可以抱着他了,可他身上为什么这么冷?为什么一点温度都没有?她心里好慌,好似自己也跟着死去一样。 如果,如果能再勇敢一点,如果能不顾一切地接受 他,无视***,那么他是不是会活的开心一点?是不是应该死而无憾了。 “哥……”眼角一滴晶莹的泪珠顺着清秀的脸庞滚落而下,魏如君紧紧抱着怀里已毫无温度的身体,一滴泪落在他的脸上,她低头,亲吻他的眼睛眉毛在他耳边低语下辈子再相遇绝不做兄妹,痴妄的模样令人动容。 “他已经死了。”李铭升无情地指出事实,并一手扯过魏如君,魏如君对着一个死人又是亲又是吻的,他看着瘆的慌。 魏如君一偏头对上李铭升的眼,目光越过李铭升看向陶麦、看向林启辉、看向周围的邮轮、头顶已经飞走的直升飞机,纤长手指理了理凌乱的发丝,露出一张苍白如纸的清丽脸颊,目光嘲弄憎恨地定在陶麦手里的护身符上,呵呵冷笑,“晶片拿到了,我哥也死了,你们的目的终于达到了,恭喜你们夫妻团圆,恭喜你李上校,可以晋升一级了。” 李铭升脸色微变,目光冷硬地瞪着魏如君,“你哥是罪有应得,你不要刻薄人。” 魏如君呵呵冷笑,笑声惨淡含怒,目光冷而毒地射向李铭升,决绝出口:“我是他亲妹妹,既然你们杀了他就抓了我,否则我一定会报仇。” 陶麦身子一颤,魏成豹临死前的殷切眼神犹在眼前挥之不去,魏如君就说出这种话来,李铭升回以不屑冷笑,“作为大毒枭的妹妹当然也要受到法律的制裁,等我们找到了证据你就等着坐牢吧。” 魏如君高昂着头,不甘示弱地鄙视着李铭升,冷冷的笑:“那我就等着。” 陶麦与林启辉交换了一个眼神,魏如君一定恨死了李铭升,刚刚那一刹那李铭升捂住了她的嘴,让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大哥在她面前被人射杀,她心中一定接受不了,便把这股恨意转嫁到了李铭升头上。 但李铭升是什么人?外表清爽儒雅的教师形象,可骨子里却充满军人特有的不服输的战斗精神,正直到近乎绝情。又岂会给魏如君好果子吃? 陶麦脑袋里思绪万千,也不知怎的脑中一疼猛地想起什么,惊慌失措地转向林启辉,“方倾墨,快去救方倾墨。” 林启辉拉住往边缘奔去的陶麦,示意她看向江面,江面上三三两两的到处是人,雪花中,几乎是人头攒动,“他们已经在全力搜救。” 陶麦的目光落在黑压压的江面上,四艘邮轮灯光大照,有人影在江中不停翻滚,雪越下越大,陆续有人受不住冰寒爬上了岸,纷纷摇头说没找到人,随着时间的消逝,所有人的心情都沉重下来,尤其要数陶麦。 方倾墨,他本该好好地待在京都,坐在十方集团的大厦里办公,可为了她,奔赴S市,因为她,遭到绑架,因为她,穿梭在枪林弹雨中,因为她,中枪落江…… “不,我不走,我要找到他,一定要找到他……”陶麦推着林启辉,拒绝离开,林启辉皱着眉,雪越下越大,江面的气温最起码零下十几度,这样下去她会被冻死。更令他难受的是,她现在一心只想着方倾墨。 “他们会继续搜救的,方倾寒也来了,他带来的人也不少。” “不,我要留在这里等消息,天这么冷,他又受了伤,不知道他能撑多久,要是找不到他怎么办……”奈何陶麦压根听不进林启辉的话,自顾自在邮轮外转悠,双目焦急地注视着江面的动静。 第269节 孩子是方家的 林启辉无奈,只得说:“那我们到岸上等好吗?” 陶麦远远看到天边已经露出了光芒,纷扰的雪花中光线渐渐亮了起来,对上林启辉格外心疼忧心的眸子,点了点头。 邮轮驶向岸旁,上了岸陶麦才知道这件事惊动了多少人,岸上停着数不清的轿车,见她被林启辉拥着走过来,那停在最前面的轿车上下来一个人,身姿卓越脸色发白,竟是方母,陶麦的脚步不自觉顿住,怔怔看着方母走到了她面前。 “对……对不起。”陶麦抖着唇,对上方母疲惫哀伤的眼眸,她原想以方母的性子至少会给她一巴掌的,但她竟只是看着她,半天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们一味的阻止他,可他竟情深至此。” 陶麦浑身一颤,心尖针扎一般,眼泪流不出,痛意也无法宣泄,偏偏一旁又跑出个人见到她便上前撕打着,失声尖叫着:“你这个恶女人,你害的我的孩子失去了父亲,我要为他报仇报仇。” 苏柔遥挺着个大肚子却手脚利索地对着陶麦又抓又打,林启辉眼疾手快地把陶麦牢牢护在怀里,一脸冷怒地瞪向苏柔遥,苏柔遥惊了一下,怔怔看着被林启辉无微不至护在怀里的陶麦,嫉妒混合着恨意肆意在她眼中流淌,可面对高大有力的林启辉,她也只能眼含愤怒地瞪着他们候。 方母瞧见苏柔遥的肚子,又听她口中之话惊疑不已,“你是说你肚子里的孩子是倾墨的?” 苏柔遥没想到能在这里遇上方母,可她也并不意外,方倾墨是十方传媒的继承人之一,且十方传媒的内部员工人人都知道方倾寒溺爱其弟,S市的十方分部一听说方倾寒在他们所属的范围内出了事纷纷如临大敌,个个使出浑身解数寻找方倾墨的下落,这么大的动静,她随时关注着十方和方倾墨的动静不可能不知道,所以赶来了这里,之后便看到方母也赶来了,紧接着还有十方众多重量级的人员都跟了过来。 方倾墨生死不明,而她又被方母撞见了,苏柔遥咬了咬唇,低低地说:“是的。” 方母面露震惊,深深看一眼苏柔遥,她目光往后一转立刻有人过来看她有什么需要,方母低声交代了几句,那人立刻转身从车里取出一件皮草大衣披到苏柔遥身上,方母说:“这里风大注意身体。” 满心忐忑的苏柔遥心中一喜又一暖,几乎是感激涕零地谢着方母,方母话不多,只是微皱着眉看了看苏柔瑶的肚子。 众人默默地又等了两三个小时,岸上已经积了一层厚厚的雪,天空已经大亮,可依然没有方倾墨的消息,搜救人员最终不得不放弃,改为打捞尸体。 苏柔遥和方母一直坚持站在岸边等待,陶麦也是,见此结果,方母只满面悲伤一言不发,苏柔遥却是无法遏制地痛哭流涕:“他怎么可能会死,怎么可能,他还不知道自己要做爸爸了啊,他还没有给宝宝取名字,怎么可能……” 苏柔遥哀痛欲绝,几乎哭昏过去,方母派了两个人站在她身边看着,以防她一时想不开跳入江中,苏柔遥一边哀哭,一边痛恨着陶麦。 “伯母,倾墨都是因为这个女人才出事的,都怪她,都怪她!”严厉的指责声在江风中吹散开,陶麦虽然穿着林启辉的大衣可全身仍然冻的瑟瑟发抖,此时此刻,林启辉的体温也不足以慰藉她发冷的心。 他们没有找到方倾墨,居然……没有,连尸体都未捞到。 面对苏柔遥的指责,她无力反驳,也不想反驳,如果讨厌她恨她能够让方母好过一点她一点儿也不介意,真的,一点儿也不介意。 可方母并未如陶麦所想,她只是淡淡的一句,却更加让她无所遁形,她说:“没办法,倾墨只喜欢她。” 陶麦只觉胸口处一阵绞痛,一阵头晕目眩身子直直往下坠,林启辉惊诧焦急的呼唤声渐渐远去,她体力不支终于昏了过去。 一切陷入黑暗中,可脸上有一丝灼痛那么明显,那是那颗射进方倾墨胸膛的子弹擦伤的,黑暗中,她的身体随着方倾墨一同掉进了江里,江水冷入骨髓,可方倾墨却紧紧抱着她,用自己所剩的体温温暖着她,把空气留给她,把活下去的机会让给她,用自己的命换来了她的命。可她不知怎的,一不小心被漩涡卷了进去,她无力呼吸,身体被强大的力量撕扯,身心俱碎。 “麦子,你醒醒,醒醒。” “啊——”陶麦陡然惊醒过来,睁开眼,林启辉一眨不眨地盯着她,摇着她的肩膀,“你做噩梦了。”他用肯定的语气,把她摁在自己胸口,“好好休息,不要胡思乱想,你这样,方倾墨要是知道也会难过。” 陶麦一身冷汗,眼睛微微一转发现自己身处医院,感受到林启辉的紧张,她竭力控制着自己不去想,林启辉见陶麦清醒了忙扶她靠在床头坐好,“你已经三天没吃一点东西了,来,吃一点粥。” 林启辉端过放在床头柜上的碗,试过温度适宜才挖了一勺递到陶麦嘴里,陶麦机械地张嘴吞咽,还没吃几口,病房门忽地被人大力地撞开,广恩美披头散发疯子一样冲了进来,一见陶麦安然 坐于病床上,气的浑身颤抖,上前就去扯盖在陶麦身上的被子,“你这个贱.人害死了方倾墨,还有脸活在这世上,死的怎么不是你,怎么不是你?” 广恩美声音凄厉悲切,方倾墨的死对她的打击有多大可想而知,可林启辉怎么可能让人伤害到陶麦一丝一毫,当即放下粥碗快如闪电地握住了广恩美的手腕并狠狠往后一推,“你不要发疯,你没看见事情经过,怎么能胡乱怪人。” 广恩美发丝微乱,她抬手撸了撸头发,对着林启辉痴痴的笑,“你们都欺负我是不是,程玲是我亲妈,居然还瞒着我苏柔遥那个贱人怀了方倾墨的种,我那么敬爱她,她居然帮着苏柔遥,居然帮着苏柔遥……” 广恩美难以接受地喃喃重复着,满脸的凄惶和不甘,林启辉有心安慰几句,可一时之间找不到词只得说:“她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你不要想太大。” 广恩美瞬地抬头盯着林启辉,嘲讽一笑,“不愧是程玲的儿子,即使她不像个妈你还是帮她说话。” 林启辉皱眉,直觉广恩美已经变得有些不正常了,眼里透出一股神经质,不由小心地防备着,不让她伤害到陶麦。 广恩美见林启辉如此,冷冷一笑,阴狠地瞪了一眼陶麦转身出去,可迎面就看到了程玲,苏柔遥不在她身边,应该是住院了,是啊,昨天S市下大雪,所有的媒体都在报道十方传媒二公子被劫持中枪跌入江里的新闻,她在京都这才知道方倾墨出事了,她奔起来就要来S市,可苏佟却拦着她,支支吾吾地不让她过来,方倾墨就是她的神,她的精神支柱,她怎么可能不过来?再她的一再坚持下,苏佟终于说:“你的腿跟常人不一样,方倾墨这辈子也不可能看上你的。” 一句话,打击的她体无完肤,可她仍是高昂着头,冷笑着反问:“方倾墨看不上我,难道就能看上苏柔遥那个阴谋家?” 苏佟脸色一板,终于说出了事实:“我接到遥遥的电话,她说她怀了方倾墨的孩子,方母对她很好。” 广恩美撑大眼,无论如何也未料到苏柔遥居然怀了方倾墨的孩子,想到这大半年都不见她,也不跟他们联系,确实是有蹊跷。一时之间,气得她几乎七窍生烟,恨不能立刻见到苏柔遥打死她。 “反正方倾墨已经死了,你也没什么好争的了,就不要跟你妹妹抢了,让让她,等她安安稳稳地生下孩子,我们的日子也会跟着好过。” 她的父亲,苏佟还对她说了这么一句话,毒箭一样射在她的心口。 “妈妈知道吗?”她怀揣着最后一丝希望轻轻地问,但得到的答案却令她无比失望。所以 任苏佟语重心长还是婆口苦心,她还是飞到了S市,跑到了方倾墨出事的江边,可那里只有滔滔江水和皑皑白雪,连个打捞的人都没有,仿似从来没有发生过激烈的枪战。 之后,她便找到了这家医院,问到了陶麦和苏柔遥的行踪,几日不见程玲,原来她来了S市,憎恨、痛苦、绝望一股脑地向她袭来。 “美美,这么冷的天你怎么来了?”程玲见到广恩美惊讶地上前,见她脸色惨白更是忧心不已。 广恩美看着程玲,呵呵的笑,程玲眉目微凝,“美美,不要这么笑。”太瘆人了,阴阳怪气飘忽不定,让人跟着莫名的着慌。 广恩美停了笑,轻轻叫了一句妈,旋即认真的问:“在你心里,到底是我重要还是苏柔遥重要?”她不跟林启辉比,毕竟人家有光明正大的出生,而她顶着一个婚内私生子的恶心名头。 程玲面色一紧,想是广恩美有此一问应该是知道了遥遥怀孕的事,面色一整回答:“当然是你重要。” 广恩美歪着头看着程玲,却是满脸的怀疑,语气飘忽的问:“是吗?” 程玲受不了广恩美这样的态度,皱着眉头,细数瞒着她的原因:“遥遥很聪明,事先没有告诉我们,她怀孕三个月才通过电话告诉了我,就是你父亲不也是才知道吗?既然事情已经这样,而方倾墨又没有可能和你在一起,这件事就干脆不让你知道,你知道了不是徒增烦恼吗?” 方倾墨看不上她,不告诉她是为她好,广恩美笑了,笑的越发让程玲受不了,事实摆在眼前,作为母亲她不想让自己的女儿一辈子宠溺在方倾墨的梦里,希望她正视自我过属于自己的生活,难道这样也有错吗? “我要去看看遥遥。”见程玲又要出声喝止她,广恩美停了笑。 程玲犹豫了,她怎能不知自己的女儿对方倾墨陷的有多深,现在遥遥怀了方倾墨的孩子,难保她不会伤害遥遥。 “怎么,怕我杀了她?”广恩美挑眉,一脸的嘲笑,说的冠冕堂皇,句句为她好,可她提出这么小小的要求都不能满足她。 程玲最终点头同意,“遥遥受了风寒,刚刚我来时她睡着了,你轻一点。” 广恩美嘲弄地翘着嘴角在程玲的陪同下走向苏柔遥的病房,是和陶麦一样的高级病房,看样子方家果然没有亏待苏柔遥。 程玲轻 轻打开病房门,广恩美一眼看进去,苏柔遥此时却并未睡觉而是拥着被子坐在床头,满眼泪水地抚着自己的肚子自言自语:“宝宝,你是不是想爸爸了?妈妈相信他一定会没事的,等你出生他就会回到我们身边,他会抱你,亲你,看着你长大……” 满室寂静,四面雪白中,苏柔遥一身病人服凄哀孤单地对着自己的肚子说话,美丽苍白的小脸上是静静流淌的泪水,虽然哀伤悲痛,可也有着母爱的慈祥和忍耐。 广恩美的手落在门上,指甲狠狠扣在上面,断了,疼入心扉,苏柔遥听到了动静,抬头看见了她,先是一怔,而后凄楚中透着一丝欣慰的说:“姐姐,我有了他的孩子。我会和他的孩子一辈子在一起。” 犹如一把大锤抡在了她的心口,让她一句话也说不出。程玲见广恩美神色有异,问她怎么了也不回答。 “你回去吧,我没事,你们说得对,我腿有残疾丑陋不堪,方倾墨不可能接受我,我不怪你们,没事的话,我先回家了。” 广恩美一口气对程玲说这么多,而后转身极快地离开,程玲担心地追出医院,却没看见广恩美的影子,只好打电话给苏佟叫他去接广恩美。 广恩美一路飞回了京都,紧盯着方家的一举一动,她回来的第二天,方家居然办起了丧事,心中最后的一丝希望泯灭了。 --- 剧情透露一下:这是方倾寒溺爱其弟搞的鬼计,亲们不要上当~ 第270节 奈何桥上,你等我 “再吃一点。”林启辉瞧一眼粥碗,陶麦只吃了小半碗便不肯再吃,“你不去看看广恩美?” 林启辉微一摇头,“她不是小孩子了,很多事需要正视认清,画地为牢把自己困住,只会害自己一辈子,只有她自己醒悟才行,别人帮不了她。” 林启辉的话不无道理,很多事只有自己顿悟了才能解脱,他是不是也暗指自己应该放下方倾墨? “有他的消息吗?”陶麦问的小心翼翼,自她醒来林启辉绝口不提是否找到方倾墨,她心中忐忑不安毫无食欲又怎么吃得下饭。 林启辉放下粥碗,倾身抱住陶麦,只对她说一句话:“明天我带你回京都。磐” 陶麦身子一颤,回京都,无限的痛惜和遗憾弥漫上来,眼前是方倾墨的音容笑貌,那么鲜明迷人,她没办法接受他逝去的消息,没办法。 “启辉,我……”似有千言万语要说出口,可千丝万缕却不知从何说起,幸而林启辉谅解地抚着她的背,“我知道,我全都知道,我和你一样难过、不舍……候” 抱住她的男人声音低沉醇厚,软软如棉絮拂过心尖,带着一股暖意淋在她心上,他陪着她难过,陪着她自责愧疚,陪着她缅怀。 眼泪,一滴一滴,融在他肩上,温润湿透了他的心,拥抱变得更为缠绵紧密。 临近年关,各大城市到处都透着喜气洋洋的气氛,人人脸上都带着喜色的匆忙,盼望着一年工作结尾能有一个与家人团聚的长假,而十方传媒的所有者方家却一片愁云惨雾,同时,满门高官的祁家也好不到哪去。 这个年,注定是多事之秋。 方倾墨的葬礼当天林启辉携着陶麦回到了京都,京都刚下了一场大雪,主干道上已经被清扫过,但公园里的树梢上却沉甸甸地积满白雪,偶尔掉下枝头,雪花飞舞,有股冷意沁人心脾。 方家的葬礼办的格外低调,甚至只相当于在墓地找了一块风水地理位置绝佳的墓穴便完成了,陶麦要看方倾墨最后一眼却被方家拒绝了,就连怀着方家孩子的苏柔遥也未能见方倾墨一眼,就别提广恩美了,最终,谁也没见到他。 白雪覆盖的墓地,方倾墨便长眠在四周开阔的一处高地上,周围的雪迹都被清理过,新建的墓穴墓碑刀剑一样戳进关心他的人心里,人人穿着黑衣胸前带着白花,长久地站在墓地前悼念。 陶麦黑衣黑裤,低着头,侧脸苍白如纸,眼底的泪汹涌而出,静静流淌。 苏柔遥抱着肚子抽噎着,目光落在方倾墨的黑白照片上,断断续续地说:“你怎么那么狠心突然就走了,连宝宝都不看一眼,以后宝宝问起爸爸我该怎么说,怎么说……”孱弱而楚楚可怜的孕妇,挺着大肚子哭的凄凄惨惨,孩子还未出世父亲却已死,任谁看了都会揪心。 而冷冷站在最后面的广恩美却笑了,笑的诡异惨淡。 说也奇怪,方家二公子没了,方父居然没有露面,墓地前只站着满脸哀痛的方母和神色冷沉的方倾寒,方母眼圈泛红,但毕竟修养好,即使再悲痛也是适可而止,只是这样让人看了更加难受和心痛,至少陶麦见之只觉自己罪孽深重,恨不能跪到方家人面前祈求原谅。 方倾寒扫一眼墓地和众人,一手搭上了方母的胳膊,低声劝:“母亲,天气太冷,您还是先回去吧。” 方母却想留下多陪儿子一会,但在方倾寒的再三坚持终于同意了,方倾寒叫了人送方母回去。转身之际,方母若有似无地看了一眼苏柔瑶的肚子,方倾寒给予一抹放心的神色,方母这才放心离去。 等到方母走远,方倾寒目光比冰雪还冷地看向苏柔瑶和广恩美,嘴角似乎讥诮地勾了勾,他走至苏柔遥身边,竟出其不意地伸手摸了摸苏柔遥的肚子,苏柔遥僵着身子满眼惊惶地看着他,方倾寒收回手面色平静的说:“方家的孩子不能让他流落在外,更不能让他成为私生子,你好好安胎,其他的交给方家。” 方倾寒的话犹如一针镇定剂,让苏柔遥彷徨不安的心有了着落,但她仍然伤心绝望,因为方倾墨没了,她最爱的人,失去了他,她所有的美好憧憬毁于一旦,唯有孩子才能给她希望和支持。 苏柔遥点了点头,方倾寒似乎勾了勾唇又似乎没有,转而看向林启辉夫妇,“还是请回吧,这么冷的天要是把你们冻出什么,倾墨知道了会怪我这个大哥的,尤其是……林夫人你。” 陶麦背影一僵,林启辉侧头警告地瞪一眼方倾寒,方倾寒眸色一深,转身吩咐人照顾苏柔遥并把她带去方家为她安排的新寓所便离开了。 广恩美握紧了拳头,她奇异的没有哭,她只是感到愤怒,方母、方大哥、程玲、苏佟……所有人都只关心苏柔遥,可她对方倾墨的爱不比她少一分一毫,就这么被无视。不过,不在乎了,不重要了,她,广恩美爱方倾墨,从很久很久之前便开始爱了,她一生中最为美好快乐的日子便是做他助理的那段时光,和他朝夕相处,每天都能看到他,每天都能听见他说话,那种欢喜 的雀跃的心情,至今仍镌刻在心,一生铭记。 她站在漫天风雪中,看到林启辉揽着陶麦的肩走过自己的身边,看到苏柔遥在方家佣人的搀扶下与自己擦肩而过,她感受到林启辉投给她一记安慰的眼神,接收到苏柔遥清浅的目光,慢慢的,周围人全部离开,只剩下她一个。她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上前抚摸照片上方倾墨风华绝代的脸,终于可以抱着墓碑亲吻他的唇,一如她想象中滋味甘甜。 “奈何桥上,你等我。” …… …… …… 当晚,林启辉接到了一个电话,听完内容之后他的手紧握话筒,久久无法放下。 陶麦诧异地看着他,不由走近了问:“发生了什么事?” 林启辉仿佛被一语惊醒了般,缓慢地放下电话,目光些许黯淡自责地看向陶麦,轻轻地说:“美美自杀了,死在方倾墨的墓前。” 陶麦满脸震惊和剧痛,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美美会这么做,爱有多深,情有多重,才会生死相随。 “这是她的选择,你怎能责怪自己?”震痛之后,陶麦发现林启辉满眼满脸的懊悔和无奈,不由开导,自杀,是广恩美的个人选择,或许在她看来这才是完美的,幸福的,所以才会有勇气。 “不,你不知道——”林启辉手抚着心口,一股懊悔和心疼席卷了他,让他跌足悔恨,面对陶麦的疑问和不解,他却仍是无法解释。 广恩美突然殉情,深深打击了程玲和苏佟,那日在S市医院程玲便觉出广恩美情绪有异,之后与苏佟一起对她更加仔细地看顾,只是没想到她事先吃了大量安眠药,天气又冷,一个人单薄地靠在方倾墨的墓地前自此一睡不起,直到被人发现已经为时已晚。 一个年轻的女孩子,还没有真正谈过一场恋爱,还没有经历婚约,还没有享受为人父母的欢乐,就这么溘然长逝。 寒冷的冬天终于缓慢地过去,春天的脚步久违而至,拂面的风变得和煦,头顶的阳光变得温暖,柳树重新发芽,花儿绽放,明媚人心。 清澜医院里,陶麦守在病房外,听着林爷爷对林启辉的训斥,“想要复婚,可以,让她给我们林家生个孩子出来。” “爷爷,您何必顽固,我这一生要么无嗣,有子子之母也定是陶麦。”林启辉的声音缓缓而起,平淡也坚定。 “你这不孝子!” 病房里,传出林爷爷摔杯子的声响,陶麦心里既暖又酸,这世上终有这么一个人无论她怎样都会对她不离不弃,他并不会把爱挂在嘴边,却是实实在在地为她着想,默默的爱。 “你怎么来了?”林启辉捡了地上的碎片走了出来,一眼竟看到陶麦站在外面,陶麦立刻冲他微微一笑,“我来看望爷爷。” 为了不刺激爷爷,或者其他原因,林启辉多是自己一个人来医院,他独处时时常会皱起眉头,似乎十分为难,她知道他的难处。 “让你受委屈了。”林启辉凝睇着陶麦,他每次都想带她一起来,她是他的妻,理应陪他一起孝敬老人,可爷爷冥顽不灵,始终不接受他与陶麦复婚的决定,每次提及都要大动干戈,真正气人。 “我们应该体谅爷爷的心情。”陶麦真心实意的微笑,眼里竟是不在意,暮年丧子,孙媳将一辈子无所出,换做其他老人也会同样如此。 “你等我。”林启辉去扔了垃圾折回来和陶麦一起走进病房,两人一前一后出现,林启辉高叫:“爷爷,您看谁来看您了。” 林爷爷抬眼一看是陶麦,眉毛一翘,陶麦赶紧地上前讨好地叫人,“爷爷,我来看您了。” 第271节 生了个漂亮男孩儿 软软殷切的声音,清秀雅洁的小脸,眼睛里含着期待,想起过去有她在的欢乐时光,纵使铁石心肠心里也不禁软了下来,更何况孙子在他面前天天念叨没她不行。 林爷爷一脸的面无表情,被子一拉往下躺下去,“你们都出去,我要休息。磐” 陶麦僵立,林启辉却脸露兴味地拉着她往外走,“你看爷爷没轰你走,这就是个转机。” 陶麦想了想,以爷爷的脾气刚刚一见面没有轰她走确实是个好兆头,或许真的能重新接受她。可想到爷爷的话,不禁一阵沮丧,她始终生不出孩子。 明明她都有吃药调理身体,林启辉还特别辛苦耕耘,可她的肚子却一点动静没有,难道真的命中无子? 林启辉一眼看穿陶麦又开始为孩子伤感,握住她的手迎上她的目光,不说话她便会懂他的意思,陶麦宽慰一笑,把头埋进林启辉胸前,用力蹭了蹭,吸了吸鼻子,“你怎么对我这么好。” “不对老婆好还能对谁好。”林启辉一手揽住陶麦,医院走廊里,温情脉脉。 苏柔遥临近预产期,方家的佣人看护的格外小心认真,偌大的别墅里,她俨然是这里唯一的女主人,只要她想吃什么想喝什么,只需她一句话,哪怕龙肉仙汤他们都会想办法弄来给她,可见对她多么重视。 这一天,一如往常的一天,苏柔遥一手撑在腰后在别墅花园里走动,医生说越是临盆越要锻炼锻炼,以防到时候没力气生孩子。对于孩子,她看的比什么都重要候。 傍晚时分,夕阳下沉,天边的晚霞渲染出可爱的红,让人看了心情舒畅,花园里飘来淡淡的花香,清新怡人。 苏柔遥走累了,微闭着眼感受春风打在脸上的感觉,温润迷人,一如方倾墨,想起他,她的心里一痛,腹部顿时传出刺痛,“宝宝,你是不是也想爸爸了?” 她双手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喃喃自语,温馨的慈爱女声中忽然不和谐地插进了一个男声:“遥遥,我们的孩子是不是马上要出生了?” 苏柔遥整个身子一僵,猛地转身看向发出声音的那个人,脸色一变,“你怎么来了?” 面对苏柔遥的质问,林皓满不在乎地耸耸肩,“我赌博输了很多钱,听说你过得不错来借点。” 苏柔遥脸上闪过惊愕,不禁后退了一步,摇着头说:“我哪有钱。” 林皓不悦挑眉,上下打量着苏柔遥,嘴里啧啧出声,“瞧瞧,你脖子里戴的身上穿的,哪一件不是限量版的名牌,你为方家死了的二少爷生孩子,方家还能少的了你的好处?你就别给我装了。” 苏柔遥回头看是否有佣人出来,如果被人看见她和林皓纠缠不清就不好了,“我真的没钱,方家没给我钱。” 焦急的模样恨不能立马让林皓离开。 林皓邪气一笑,突然上前站到苏柔遥面前,凑近她的脸庞小声说:“苏柔遥,你忘了,没有我跟你假结婚,没有已婚无法受孕这个前提条件你根本不能在美国进行人工授精,还要跟我一样是亚洲人种,呵呵,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怎么,你要过河拆桥?” 苏柔遥瞪大眼想要后退,可林皓居然伸出手揽住了她的腰,他邪恶的手在她腰后恶意地抚摸着,眼里有着明显的不怀好意,苏柔遥惊惧不已,猛地去推林皓,林皓见此脸色一冷,毫不留情地反推了她一下,“啊——” 苏柔遥尖叫着跌坐在地上,立刻感觉到腿间有一阵濡湿流了出来,紧接着肚子剧痛,吓得她浑身颤抖,只能出声喊叫,别墅里的佣人听见动静忙奔了出来,一见之下大惊失色,两个人同时打电话,一人通知医院,一人通知方家,更多的人则是围着苏柔遥安抚着她。 阵痛中,苏柔遥抬眼去看林皓,哪有他的身影,早已溜得不见踪影。 “啊……”似有什么要硬生生从她肚子里剥离了一般,疼得她浑身冷汗直冒,低头间已经看见自己腿间流出了大片鲜血,惊得她三魂七魄都不稳了。 幸亏方家早有准备,没过五分钟救护车就到了,苏柔遥直接被推进了产房。 产房外,一直照顾苏柔遥的佣人问方倾寒:“大少爷,要通知苏小姐的父亲吗?” 方倾寒扫一眼跟着过来的众位佣人,寒声说:“谁也不许通知。” 众人立刻不敢再说什么,方倾寒挥手,“你们都散了吧,去领工资,以后不用伺候了。” 众人一阵诧异,不过方家大少的性子从来说一不二,既这么说没人敢有置疑,当即一起离开。 产房内,苏柔遥的痛叫一声高过一声,她的身边站着全京都最好的助产医生,有最好的应急抢救设备,诸位医生心中也都明白,今天必须保证母子平安,否则以后就别想在医界混了。 方倾寒独自一人在产房外走来走去,他不自觉掏出烟递到嘴边,却有一位小护士战战兢兢地走到他面前提醒这里不能吸烟,他冷冷瞪那小护士一眼,吓得她抖抖索索地低着头走了。 方倾寒把烟扔进垃圾桶,嘴里哼了一声,他有那么恐怖么,他不就是要做大伯了激动了点,这才想在自家医院抽根烟,这也不行,哼。回头就把那个护士开了。 “方总……”产房里出来一位中年妇女,摘下口罩喊他,方倾寒立刻行动如飞地走了回来,眼睛幽幽发亮地盯着医生,医生轻呼出一口气,“生了,是个漂亮的男孩儿,母子平安。” 方倾寒冷眸里瞬间一亮,急冲冲地就往里走却被医生拦住了,“呃,方总,还是我抱出来让您看吧。” 方倾寒似乎这才清醒了一般,点头吩咐,“把小公子送到准备好的婴儿房,母亲转到病房好好养着。” “好的。”医生立刻去办了。 护士长亲自抱出了方家的小公子,且十分的小心翼翼,小家伙抱在小被子里,居然睁着眼睛,一双黑而明亮的凤眼正是方家特有的遗传,方倾寒看着,忍不住伸出了手,“我来抱他。” 护士长虽一脸为难,可还是把孩子递给了方倾寒,方倾寒还是第一次抱这么小的孩子,柔柔软软的简直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双手笨拙地托着靠在自己怀里,小心翼翼地走向准备为小家伙准备的房间。 护士长憋着笑一路跟着方倾寒来到婴儿房,方倾寒愣是抱着看着小家伙闭上眼睡觉才轻轻放下他,越看越像他们家方家人。 看了好久,方倾寒才想起一件事,忙摸出手机打电话回家,“喂,妈,苏柔遥生了,是个漂亮的小公子。” “嗯,好,就照着之前商量的做吧。”方母的声音淡淡的,喜悦中透着一丝无奈。 方倾寒应了一声,挂了电话看向睡熟的小家伙,眼里竟有了一丝愧疚之色,“大伯对不起你。” 苏柔遥疲累之中昏了过去,在病房里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对护士说要看看孩子,可护士支支吾吾的,一脸的为难。她不由诧异地问:“怎么了,我的孩子呢?是女孩还是男孩?” “是女孩,不过已经没了。”一道冷冷的声音忽地在病房里扬起,苏柔遥看向来人,方倾寒双手插在裤袋里,一副冷漠无情的模样。 “你说什么?”苏柔遥瞪大眼,脑袋里嗡嗡作响,犹如被惊雷劈了一下,不敢置信地问。 “没了,就是死了。”方倾寒一字一顿,每个字轻飘却千斤重砸在苏柔遥期盼已久的胸口,“你胡说,不可能,不可能,我的孩子怎么会没了,怎么会没了。” 她猛地坐起身,近乎歇斯底里地失声尖叫,方倾寒不为所动,“你被推了一下失血过多,到医院的时候孩子在你肚子里就不行了。” “不会的,不会的……”苏柔遥披散着头发,因为虚弱和惊痛面色苍白如纸,她惶急的就要下床,嘴里喃喃着:“我要去看看孩子,我要去看看,你们骗我,一定是骗我的。” 方倾寒抿了抿唇,看向护士:“去把孩子抱过来给她看看。” 护士立刻跑了出去,不过一会儿便抱着个孩子走了进来,是个皱巴巴的婴儿,鼻子脸形像极了方倾墨,可却毫无呼吸地睡在小被子里,脸色酱紫,手伸过去一摸,触手冰凉,“不——”苏柔遥猛地从病床上跌落下来,喉咙里发出凄惨至极的呼声,眼泪更是决堤而下。 小护士见她这样忙后退了一些,在方倾寒的示意下抱出了婴儿,方倾寒上前,轻轻扶起苏柔遥,“方家会给你一笔钱,你还年轻,可以拥有全新的人生。” “不,我只要我的孩子,我和倾墨的孩子……”苏柔遥看见护士抱走了婴儿伸手就去抓,甚至想去追,可她一用力,反而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方倾寒把她放到床上,叫来了医生给予最好的治疗最好的待遇,而后带着小公子离开清澜医院。 第272节 可爱的娃 绿苑。 午后的阳光金子一样洒满花园,陶麦手握剪刀仔细地修剪花枝,屋里的林启辉腰间围着围裙手里捧着新鲜出炉的蛋糕,蛋糕的香气随风飘散,陶麦闻着香气回头,阳光下林启辉的脸庞氤氲出淡金的光晕,俊朗温暖。 “过来尝尝,看我的手艺进步了没有?”林启辉招手,脸上带着一丝笑意。 陶麦放下剪刀走出花园,伸手就欲去拿蛋糕,林启辉把盘子往后一缩,“先去洗手。” 陶麦眨巴着眼,伸长了脖子嘟起嘴靠近林启辉,林启辉不由失笑,捻起一块蛋糕放到陶麦唇边,陶麦笑眯眯地咬了一口,入口酥软温香,不由赞不绝口,林启辉得到爱妻的嘉奖,笑着一口吞掉陶麦咬了一口的蛋糕,还一脸的暧昧温馨,陶麦红着脸看着他,四目相对,笑意盈然候。 “两位好兴致,这大中午的就在大太阳底下调.情。”一道不和谐的清冷男声戏谑地高高扬起,陶麦和林启辉齐齐看过去,却见方倾寒手脚别扭地抱着个粉雕玉琢异常漂亮的婴儿朝他们走来。 陶麦一下子就被婴儿吸引了,走上前目不转睛地看着小人儿,小人儿也睁着大眼滴溜溜地看着她,乌黑发亮的眼珠子,狭长的眉眼,精致的轮廓,像极了…磐… “这是……”陶麦瞪大眼,惊疑不已,算算时间,苏柔遥快生了。 方倾寒清冷的双眼定定看着怀里不足他胳膊长的小人,心尖有种不可思议的惊奇和柔软,这么小的人,经过十几年便会长成与他一样高的大人,一定会跟他父亲一样身姿挺拔玉树临风,想到这便忍不住心头雀跃。 “喏,这是倾墨的骨肉,以后就交给你抚养了。”方倾寒眼底滑过一丝恋恋不舍,却还是遵照他与母亲商量的结果来做。 陶麦惊诧的面色一呆,连林启辉也惊住了,望着突然到访的方倾寒和他怀里的孩子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 方倾寒特鄙视地瞄了他们一眼,而后如入自己家一般走进他们的家,嘴里还说着:“来客人了也不知道往屋里请,你们的修养都到哪里去了?哎,把我这个小侄子交给你们,也不知道以后会被教成什么样子……” 方倾寒自在地坐到了沙发上,对着怀里尚小的孩子喋喋不休,清俊冷硬的脸上很有些不舍。 林启辉和陶麦终于反应过来,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客厅,在方倾寒对面面色严肃地坐了下来。 “你什么意思?”林启辉审视着方倾寒,方家什么身份,怎么可能让方家人流落在外? 方倾寒抬眼看一眼满腹猜疑的夫妻俩,挑了挑眉:“收起你们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这是我们方家人一致同意的选择,我们觉得把他交给你们抚养比我们亲自抚养要好。” 陶麦的目光怔怔落在小孩儿可爱的脸上,想起他的父亲是因她……心中一刺,对着方倾墨的骨肉,只想倾尽所有对他好。 “那以后呢?”林启辉眯了眯眼,犀利的问,他心中不免有些难受,他们是什么意思?欺负陶麦生不了孩子吗?把苏柔遥的孩子抱过来,就算要领养,他不稀罕这个。 方倾寒一眼看出陶麦想要这个孩子而林启辉抵触,慢慢地垂了眼睑伸手逗弄着小家伙粉嫩的脸,清清冷冷的说:“你们忍心让他有个苏柔遥那样的母亲?你们忍心让他有个我这样流连花丛的大伯?你们忍心他没有父母只有爷爷奶奶?” 一连三个忍心,说的陶麦心里一颤一颤的,纵然苏柔遥十分令人不齿,可孩子知道什么?尚若真的把孩子交给苏柔遥说不定长大了又是一个心术不正的人,而方倾寒,就像居无定所的流浪者在不同的女人身上采蜜,这样的男人带出来的孩子将来长大了会怎么样可想而知。至于交给方父方母,那两人虽十分高贵却像雕塑一般有板有眼缺少生气,孩子跟着他们,能快乐吗? 方倾寒见陶麦一脸动容便站起身把孩子放到陶麦怀里,陶麦显得慌乱而紧张,小心地看着一点点大的孩子,对上他柔而清亮的目光,心里霎时皱了一江春水,眼见着林启辉皱眉,陶麦立刻讨好地对着林启辉笑,“好可爱,是男孩吗?叫他林翼好不好?” “方大哥,他还没有名字吧。”陶麦转而问向方倾寒,方倾寒点了点头,嘴里咀嚼了一番,“林翼,翼,展翅,不错。” 陶麦咧开嘴笑的开心,“启辉,你觉得呢?” 林启辉皱着的眉头因为看到陶麦满脸灿烂的笑意而轻轻舒展,凝眸看一眼乖乖地靠在陶麦怀里安心地闭上眼睡觉的孩子,只要她高兴就好,“嗯,好。” “老公,谢谢你。”陶麦亲了亲林启辉的下颚,怀里的林翼却突然睁开眼,见到他们两亲吻似乎好奇地睁大了眼睛,陶麦一愣,呵呵的笑,林翼居然也咧了咧嘴,陶麦开心的大叫,“你们看,他笑了,他对着我笑了。” “真的,这小子我怎么逗他都不笑,现在居然见到你就笑了,他是不是跟他爸一个品位?”方倾寒竖起眉目,十分的不满,看陶麦简直是有点嫉妒了,明明长得没有他任何一个女人美, 居然一下子就俘获了他弟弟和侄子的芳心,哎,怎么回事啊。 林启辉搂着陶麦,斜一眼方倾寒,方倾寒轻轻咳嗽了一声,再看一眼如鱼得水的小家伙,站起来说:“那他就交给你们了,苏柔遥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她永远不会知道孩子在你们家,还有……我们方家也不会要回林翼,他们是你们夫妻俩的儿子。” 陶麦听到方倾寒的话不作他想,一心一意哄着林翼。 林启辉送方倾寒出去,走至花园时林启辉脸色陡然一沉,“方倾寒,养孩子也是要我陪你演戏的一部分吗?” 方倾寒停下脚步,幽幽的笑了,“不要告诉我你在吃醋,倾墨差一点为了救你老婆死掉,你帮他养孩子作为报答也不为过吧?” 林启辉抿唇瞪着方倾寒。方倾寒脸上的轻松在他的瞪视下慢慢的冰消溶解,脸上的表情变得很奇怪很奇怪,目光跃进大厅里含笑的陶麦身上,“我不知道他到底爱的多深,但要他彻底离开他一定会做不到,让他的孩子留在他爱的人身边,替他天天看着她,想着她,保护她,我想给他自己选择他也会这么做,希望你不要介意。” 林启辉脸色稍缓,回头看着高兴的陶麦,默认了方倾寒的话。 方倾寒古怪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叹了口气,“我这里有种从未有过的酸意,从知道你妹在倾墨的墓前自杀就产生了,真是奇怪。” 林启辉鄙视地看一眼方倾寒,“恭喜你春心萌动了。” 方倾寒一拳头砸向林启辉,林启辉一闪避开了,方倾寒要笑不笑地说:“老子夜夜***,春心熟过头都烂了。” 林启辉不甚赞同地瞥一眼方倾寒,“好走,不送。”转身就回大厅想要和陶麦一起逗林翼。 方倾寒见林启辉急不可耐的背影,气的牙痒痒,转身走了几步想想又觉得舍不得小侄子,回头一看,阳光下一对面部含笑温馨的夫妻欣悦地看着稚儿,画面说不出的感人,他忽然觉得自己有些落寞,茕茕孑立三十年,竟没有个分享心情的情人。 林爷爷吵着要出院,林启辉也觉老人家天天住院也不好便接回林家老宅,出院的这一天,林爷爷看了看林启辉的身后,“麦子怎么没来?” 陶麦因为第一次做妈妈忙的是昏天暗地,就算是林翼打一个饱嗝她都要紧张半天,生怕他哪里不舒服,太过忙碌的后果就是她很累,林启辉心疼她,不让她跟着到医院来,当然也存着不想让爷爷为难陶麦的心思。 “哦,她最近忙。”林启辉慢一拍地回答,林爷爷不高兴了,“有什么事比我出院还重要?” 林启辉有点搞不清状况,今天爷爷的态度怎么那么奇怪?好像见不到麦子很不高兴。 林爷爷别扭着看着孙子,孙子再细心也没有孙媳妇体贴,孙子不会灿烂的呵呵笑,不会讲笑话给他听,不会一直留下来陪着他……经过时间的沉淀,心里也渐渐想明白了,凡事不可强求,他的孙子他了解,如果强行要他与陶麦分开另娶别人恐怕不但一辈子不幸福,也不会如他所愿生个重孙子出来,既然这样,只好信封那句儿孙自有儿孙福。 林启辉瞅了瞅林爷爷复杂的脸色,犹豫了半天还是说了出来,“爷爷,我们领养了个男孩,取名林翼。” 林爷爷陡然激动起来,苍老的脸上绽放出光彩,“真的,快带我去看看。” 林启辉带林爷爷到绿苑,到的时候陶麦正在厨房里热牛奶,大厅的移动婴儿床上睡着林翼。林爷爷不等林启辉出声,颠颠的走到了婴儿床边上。 第273节 复婚 婴儿床里,林翼正挥舞着小拳头踢着小短腿,见有人围过来看他,他睁着眼睛滴溜溜地也盯着对方看,可爱的模样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 林爷爷激动地站在边上,双眼眨也不眨地看着小家伙,他突然别过来看向一旁的林启辉和向这边走来的陶麦,问:“你们复婚没有?” 林启辉和陶麦俱都一愣,林启辉有些猜不透老人家的想法,有些忐忑地回答:“还没有。磐” 林爷爷立刻不干了,翘着眉目怒瞪着林启辉,“你们不复婚我的重孙子怎么上户口?你们怎么做人父母的?” 林启辉和陶麦面面相觑,下一秒却也不由开心地笑了起来,这么说,爷爷不但不阻止他们在一起且还很喜欢林翼。 “去,现在就去给我登记,把这小子的户口上上。”林爷爷催促着,看着林翼的眼神是越看越喜欢。 林启辉乘机揽住陶麦,把她手里的奶瓶一夺塞到林爷爷手里,“那林翼就拜托爷爷照顾了。”林启辉拿了证件带着陶麦就走,陶麦不放心地回头,嘴里嘀咕着这是不是太快了,再说把林翼交给一个老人家她也不放心啊。 “放心,我已经叫人去接张姨了,爷爷不会忙不过来的。”林启辉眉眼间俱是轻松的笑意,恨不能立刻飞到民政局。 陶麦放心了,眸光流转间见林启辉如此,有种久违的安稳感重新包围住她,两人手牵手到了民政局,今天是周三,来拿结婚证的人很多。他们像其他人一样排队拍照登记,看着身边成对的男女青年脸上洋溢着幸福,他们也感同身受,有缱绻的情意不经意间流出候。 “好歹咱也算是婚外同居了一回。”出了民政局,陶麦摇摇晃晃地走在梧桐树下,回过头俏声对林启辉说。 林启辉尔雅一笑,笑容中却有一丝歉疚一闪而过,他偷偷捏紧手里大红的结婚证,世事难料,命运多舛,但无论今后遇到怎样的困境他宁愿一死也不会再与她分开。如此想着,快走几步猛地拉住陶麦,陶麦惊讶地抬头,立刻感受到林启辉炽热的唇夹杂着温柔,夹杂着悸动,深深的吻了下来,辗转反侧,浓情蜜意透过这一吻尽数让她感知,他的双臂搂抱着她,大力的似要把她嵌入他的身体深处。 陶麦叹息着搂住林启辉的腰,千般磨难,万般想念,都为这一刻与他相濡以沫。 新生的梧桐枝叶下,两人紧紧相拥,那水乳交融的气息,那两两相望的眸见焕发的情意,那种非对方不可的坚定无比令人动容,经过他们身边的人无不投以惊讶,羡慕,看,他们多恩爱。 “我想要你了,怎么办。”林启辉轻咬着陶麦的耳朵,陶麦红着脸猛地推开他,这才惊觉他们还在马路牙子上,身边不时有人走过,不禁羞得双手捂脸,转身就朝停车场走去,身后立刻传来林启辉低低沉沉的笑声。 车里,林启辉还在笑,陶麦受不了地瞪他,波光潋滟的双眸盈盈发亮,林启辉脸上的笑意更大,眼里更添一种渴求,“我是说真的。” 自从他们家添了一个林翼,做了妈妈的陶麦便一心一意围着他转,白天晚上都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累的她夜里睡得格外沉,他每每难耐却又不舍得打扰她的睡眠,只好憋着。 怎么说今天也是一个好日子,林翼还有爷爷和张姨照顾,他们偷偷地去开个小差没事吧? 陶麦瞪,再瞪,狠狠的瞪,哼了一声,“不行,我要快点回去看着小翼。” 林启辉脸色一僵,却是顺了妻子的意思,只不过直到到家都是一脸的憋屈,可他硬生生被家人忽略了,他发现不但老婆围着小翼转,就连爷爷张姨都对他视而不见了。 他突然想去狠揍一顿方倾寒,或者揪出不知道在哪个角落的方倾墨暴打一顿,他现在怀疑是不是他们嫉妒他日子过得太好所以塞一个责任给他?气死他了。 “爷爷,要不以后你就搬过来住吧。”陶麦乘着林爷爷高兴时说出心里的想法,他一个老人家孤孤单单地住在林家老宅睹物思人,还不如搬过来和他们一起住。 听孙媳妇这么说,林爷爷老迈的身子僵了僵,看了看可爱的重孙子又看看眼神诚恳的孙媳妇,不由心里一酸,“麦子,是爷爷糊涂……” “不,爷爷不要说这种话,我们都是一家人,以后我们一直住在一起。”陶麦猜到林爷爷要说什么,立刻截过话茬,爷爷是他们的亲人更是长辈,他的想法也是伤痛之下的反应,根本无法责怪。 “是啊,都是一家人,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以后开心就好。”张姨适时地插进话来,又突然呀了一声,众人不由看向她,只见她怀里的林翼正手舞足蹈地看着陶麦他们笑着,张姨喜不自胜地说:“小少爷这么小就会笑了,长大了肯定聪明。” 陶麦却觉得林翼不是聪明,而是会讨人欢心,更深一点地说是继承了方倾墨的演戏才能,长袖善舞手到擒来。 林爷爷自此住了下来,每日除了练太极锻炼身体便是含饴弄孙,生活过的别提有多惬意。 这一日,程玲却来了 。 数月不见,程玲整个人似乎一下子老了十岁,整个人也消瘦的厉害,想必广恩美的死对她的打击很大。 客厅里,程玲含笑看了看林翼,感受到一屋子的欢快气氛,她沉甸甸的心似乎也慢慢地轻了起来。 陶麦倒了茶端到程玲面前,却尴尬地不知道称呼她什么为好,程玲倒不在意,悉悉索索地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一叠文件,“陶麦,你坐。” 等到陶麦认真地坐好,程玲把手里地文件推到陶麦面前,低眉说:“这些是程氏所有的动产、不动产还有股票,你看一下在这里签个名。” 陶麦震惊地浏览了一眼,程玲居然要把这些全部给她? “呃,启辉现在在公司,这么大的事还是等他回来再说吧。”陶麦不懂程玲是怎么想的,但这么大的公司让她签收变成第一继承人,她有些不知所措,更有些不敢相信。 程玲抬眼看着陶麦,陶麦这才发现她保养良好的眼角此时已经刻满了岁月的痕迹,道道皱纹布满周围,宣示着她到晚年的凄凉和不幸。 “坦白说,我本来打算把程氏一分为二,一份给启辉,一份给恩美,可恩美不在了,启辉又执意要跟你在一起,以前我不顾你们的感受多加阻挠现在想来却感觉可笑,只要启辉觉得幸福就好,不是吗?他是我唯一的儿子,我做母亲的为什么总是在破坏他的幸福?不能让他如意。恩美已经死了……我不能再……” 程玲说着说着却是泣不成声,陶麦抽了纸巾递到她面前,她拭干眼泪看着如今越发漂亮的陶麦,活了大半辈子才真正觉得一个女人,只有家只有一位真正疼爱自己的丈夫才是最幸运最幸福的一件事,而陶麦就是这么幸运。不像她,守着庞大的资产守着偌大的公司,身边连个亲近的人都没有。 静了一下,程玲又说:“我把公司给你也是有私心的,我希望启辉能够原谅我,也希望你能忘记从前不愉快的种种,认真地打理公司。” 陶麦摇了摇头,“不要说我不会管理公司,至于原谅与否还是要看启辉。” 程玲立刻满脸失望,她都把所有的一切都给她了,她还是不能原谅吗? “给你你就拿着。”忽然,一道苍老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程玲立刻站起来叫了一声爸爸,林爷爷看了看她,“你把这个摊子扔了自己做什么?” 程玲低着头,小声的回答:“儿媳想去加拿大定居,以后就不回来了。” 林爷爷哼了一声却也没说阻止的话,一眼扫到站着不动的陶麦指了指桌上的文件,“她给你你就拿着,这本来就属于启辉,给你也一样。” 陶麦顿时一脸苦相,摊着双手说:“可我不会管理公司啊。” “你在S市不是把锦绣大厦管理的很好,我相信只要你肯做一定能做好,再说还有启辉在。”程玲满眼鼓励。 陶麦头皮有些发麻,当初那完全是赶鸭子上架,要不是走到那一步了她至于么……对上程玲格外殷切期待的眸子,再看看爷爷的威逼,好想打电话叫林启辉回来帮她出主意,这不是一栋大厦的事儿,这是N栋大厦的事。 “麦子,就当给我一个机会。”程玲轻声说,几乎算是央求了,陶麦犹豫着,见林爷爷满面严肃,只好签了。 落笔的一霎那,陶麦看见程玲露出一抹轻松的笑意,脸上还有那么一丝激动和感概,而后恭恭敬敬地和爷爷告别。 陶麦看着程玲离去的孤单背影,那么纤瘦,优雅的装束几乎掩盖不了一颗失落痛苦的心。 “有些事还是需要自己去度过。”林爷爷好像是自言自语又好像是说给陶麦听的。 第274节 报应(1) 清澜医院。 苏柔遥呆呆地坐在病床上,已经将近两个月了,她都是这么一副沉默寡言的样子,偶尔抬起的眸子里不是茫然就是空洞。 “这是方总要我转交给您的支票。”一张支票递到苏柔遥的面前,她低头去看,对于支票后那一串零毫不惊讶,可这也仅仅是一张纸。 自从那天之后,方倾寒甚至连出现都没有,偶尔来的也是他的特助,眼前的这位干练精明的男人,例行公事似的询问她的身体状况,今天给她支票,无异于意味着她被安排了出院。 她的目光久久地凝住在支票上,她的孩子没了,换来的只是这一张薄薄的纸候? “不,我不要钱,我只要我的孩子,我的孩子。”苏柔遥摇着头,依旧是满眼的凄惶,她拒绝要钱令方特助怔了一下,但想起老板的交代硬是把支票放进了苏柔遥的手里,“这是方总的交代,请别让我为难。” 方特助把支票塞进苏柔遥手里,谁知她突然发疯似的朝着他大叫:“我说了我不要钱不要,我想要回我的孩子,你们把孩子还给我,还给我。”她难产,九死一生才生下的孩子连见一面都没有便没了,她不信,不信,一定是方倾寒把孩子藏起来了,他们方家故意的,故意不让她们母子相见磐。 苏柔遥这么说倒让方特助一愣,眸光立刻严肃起来,他抽回身站好,“我会为您办理出院手续,这钱还请您收下。”不等苏柔遥反应方特助转身离开。 苏柔遥看着方特助离开的背影,嘴角扯起一抹自嘲凄惶的笑意,她怀孕时方母方倾寒对她周到礼貌,甚至专门派人服侍她,可孩子没了他们就这么对她了。 方特助前脚刚离开苏佟便走进了病房,见如今这唯一的女儿在这么好的条件下养了两个月还脸色苍白,心中一阵心疼,走进病房时不经意看见地上落着的支票,苏佟捡起来一看,当数清上面的零瞬间瞪大眼,首位是八,八千万,够他们父女两活几辈子了。 “遥遥,这支票……”苏佟犹豫着,支票显然是方家给的,但却躺在地上,可见女儿并不想要,可他们父女两如今什么都没了,程玲走了,把她的房子也收回了,连住的地方都成问题,这笔钱对他们很重要。 “遥遥,想开点,你还年轻,以后的路还很长。”苏佟只能这么开导劝慰着,苏柔遥见苏佟把支票放进了口袋里,想笑又想哭,苏佟见此,一阵尴尬难堪,可也没有说什么,默默地给苏柔遥收拾东西出院。 父女两刚走至清澜医院门口,林皓脸带笑容地出现了,一伸手就接过了苏佟手里的小包,“苏叔,我来拿吧。” 这两个月林皓常常来医院看苏柔遥,好几次都碰上苏佟,于是便熟了,林皓支支吾吾地又暗示苏柔遥是与他假结婚才进行的人工授精,苏佟便明白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可这两个月林皓表现的有些过去积极。而苏柔遥一心沉溺在失去孩子的剧痛中无法自拔,对他爱理不理,甚至带着一股仇恨。 “苏叔,遥遥,上车,我送你们。”林皓拿着小包引着苏佟走向自己的车,苏柔遥一步三回头,眼里尽是茫然哀恸,提线木偶一样任苏佟拉着走,仿佛一尊没有自主意识的娃娃。 坐上车,视线离清澜医院越来越远,苏柔遥的眼泪自动自发地流下来,车里的气氛一霎低迷。 林皓瞥一眼苏柔遥,眼里闪过一抹算计,转而友好温和地看向苏佟,“苏叔,你们家住哪里?” 苏佟立刻尴尬了,他们原来住的房子现在不能住了,这几天他都住在旅馆里,脸上不由浮现为难之色,林皓察言观色是个好手,立刻提议说:“我有一套闲置的房子没人住,苏叔要是不嫌弃的话和遥遥一起搬过去吧。” 苏佟心里几乎是心花怒放了,可脸上却犹豫着看着自家的女儿那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这样啊,不知道放不方便?” 林皓连忙接口,“方便,反正空着也是空着,给你们住正好给我添点人气。”林皓脸上有着真心实意的微笑,苏佟顺杆子下便点了点头。 望着清澜医院流泪的苏柔遥压根没听见车里的另外两人说了什么话,等到了林皓说的地方,苏佟见是一套将近一百六十平方的商品房,比他们原来住的地方还大不禁觉得满意,把女儿安排好让她休息,自己便去旅店取行李,而林皓把他们送回来给了钥匙就走了。 一晃半个月,初夏已经来临,外面到处生机勃勃,漂亮的姑娘们换上了短裙,别提有多鲜活。苏佟再看看自家的女儿,整天死气沉沉地闷在房里,反而比出院之前更瘦了,不由忧心忡忡。 “遥遥,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要振作起来,你还有爸爸,你才二十一岁啊……”苏佟不止一次的婆口苦心,可奈何苏柔遥就是无动于衷,整天抱腿坐在床上,眼里的光明明灭灭,死灰一般。 苏佟见了,心里焦灼焦急,却不知怎么才能劝动她,气急之下不禁口不择言:“你这么作践自己,难受的只有你自己,心疼的只有我,你还要堕落到什么时候?” 苏佟的声音 很大,几乎震痛了苏柔遥的耳膜,吼完了痛心疾首地看着苏柔遥,等着她能给出一点反应,就在他即将如以前每一天一样会失望之时她慢慢地抬起了头,只是目光里透着诡异的光,她开口了,声音异常的紧绷沙哑,“爸爸,你说我的孩子是不是被方家藏起来了,她怎么会死呢,我不相信,一定是方家趁我昏迷的时候做了手脚,一定是,之前对我好都是假的,只为了让我放松警惕,你说是不是?” 苏佟听苏柔遥这么说,只觉得自己的女儿疯了,他也看过那个一出生便没了呼吸的婴儿,长得很像遥遥,她到现在却还不肯接受事实,可如果一口否决她苦苦冥思得出的结果,一定会让她心如死灰,当即只得说:“你怀疑方家做了手脚,方家是什么人家,如果做了一定是滴水不漏,你要想弄清真相先要养好身体振作起来,像你这样一天吃不了一顿饭怎么有力气去找真相?” 苏柔遥看着自己的父亲,这么多天第一次觉得他说的话是对的,忙伸腿下床,可却双腿一软往下摔,苏佟忙扶住她,跌足叹道:“你看,你这个样子怎么去找真相?” 苏柔遥虚弱地点点头,“爸爸说得对,我要吃东西,要养好身体,我要去找出真相,找到被方家藏起来的孩子。” 苏佟点头支持,又说了些鼓励的话,苏柔遥拉着苏佟的手,跌跌撞撞地走出卧室,嘴里叫道:“爸,我饿,我好饿,有吃的没有?” 苏佟握着女儿皮包骨头似的手眼眶一酸,“有,爸爸这就给你拿去。” 苏柔遥几乎是狼吞虎咽,苏佟在一旁劝着:“你吃慢点,慢点,小心一下子吃多了胃疼。” 苏柔遥边吃边咕哝着:“我要恢复体力,我要去清澜医院找证据证明方家骗我。” 苏佟大力地点着头,见女儿终于振作起来脸上溢出宽慰的笑容。 苏柔遥有心振作,心里又藏着一股气,那精神头立刻便窜了上来,养了几天有力气出门了便一头扎进清澜医院,从自己入院的病历到新生儿的出生证明,她全都要求看一遍,可怎么看都发现不了破绽,反而让她一次次跌入无底深渊,一次次备尝失子之痛,可无论如何痛苦绝望,心中总有那么一丝希望,幻想着自己的孩子还在这个人世。 这一日,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敲门却没人应,苏柔遥这才想起苏父参加了一个旅游团这几天都不会在家便摸出苏父给的钥匙开门。 开门一进去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客房里传出了哗哗的水声,狐疑地走过去问:“爸,是你吗?”许久没人回应,苏柔遥觉得奇怪,苏父不是去旅游了吗?更何况他洗澡怎么会跑到客房里? 正自纳闷时,浴室门忽地开了,林皓只在腰间围了一条浴巾便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苏柔遥一见之下大吃一惊,“你怎么在这?” 见到苏柔遥,林皓似笑非笑地挑了挑眉,“这里是我的房子,我凭什么不能在这。” 苏柔遥瞪大眼,她一心扑在孩子的事上,居然不知道这里是林皓的房子,而苏父也没有跟她提起过。但既然他让他们住在这里,那之前一定是说好的。 “我爸爸不在家,你有事等他回来再说。”苏柔遥想也没想便转身往外走,可话一说出口却又觉得不妥,果然,林皓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我知道苏叔不在家才来的。” 苏柔遥觉得心里发憷,忙快走几步想要离开,可林皓已经冲了过来一把抱住了她,双臂死死缠在她腰上。 第275节 报应(2) 林皓感觉到手臂间的柔软和盈盈一握,立刻吐着热气凑到苏柔遥耳边低笑着问:“我都来了,你想去哪。” 苏柔遥惊骇地挣扎着想要逃出去,可怎么也挣脱不了林皓的钳制,极力的摩擦甚至感到林皓的体温再不断攀升,他甚至很享受她这么极力挣扎却又撼动不了他的乐趣,不由失声尖叫:“林皓,你放开我,放开我。” 奈何,近来的几个月身体几乎垮掉,最近一阵子强撑着也是凭着一股气,现在愤怒出口,声音嘶哑至极却音量不大,林皓呵呵笑着,居然好心情地松开了钳制,她犹如获赦忙奔向门,可她的速度却没林皓快,林皓伸手一把把门合上并锁死,她扑上去撞着门,双手放在门把上使出浑身的力气,却被林皓大力一甩手把她整个人推到了地上,发丝瞬间凌乱地盖住瘦的只剩巴掌大的一张小脸,小脸上布满惊恐和惧色,不顾身上的疼痛跌跌撞撞地爬起来往后退,满眼的惶恐无助。 林皓得意地一步一步向前,从那头乌黑亮丽的发丝看下去是一张美到令人意乱情迷的脸,黑葡萄一样大而发亮的眼睛,此刻无辜的受伤小鹿一般看着他,挺翘可爱的鼻子,菱唇弧线完美,因他而感到紧张深深地紧抿着,光这么看着便让他热血沸腾。 林皓心痒难耐地一手扯了身上的浴巾,惹来美人的惊恐一叫,不禁让他更是得意磐。 苏柔遥惶急着,这间客房没有阳台,只有附设的浴室,她躲避着犹如一头洪水猛兽的林皓,声声尖叫着四处闪身,林皓起初还让着她,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慢慢的失去了耐性,林皓双眼一眯,瞬间拉住苏柔遥飘在半空的头发,苏柔遥骤然疼的一叫,整个人被他拉着摔到了床上,林皓光裸的身子立刻压了上去,双手扯着苏柔遥的头发,嘴里凶狠地叫着:“你跑什么跑,老子第一次在程氏见到你就想上你了,可你矜持的很,躲我跟躲瘟疫一样,后来找你你也躲着我,呵呵,现在倒好,我们成了夫妻了。” 林皓说着就去扯苏柔遥身上的衣服,动作粗暴而直接,十分的迫不及待候。 苏柔遥瞪大眼,摇着头,忍着头皮上的剧痛,“你放开我,你这是强.暴,我会告你,告你。”苏柔遥挣扎着,挥舞着手臂,林皓一个不察被她挠到了脸,脸皮上一阵疼,气得他唰地压住苏柔遥的双臂高举过头,眼里闪着凶恶而肆无忌惮的光,“我们是注册过的,手续齐全,你敢说我强.暴,呵呵,那我就强.暴给你看看,看你到哪去告我。” 苏柔遥的双臂被死死扣着,挣动不得,不安踢动的双腿也被林皓用身子紧紧压住,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被扯下扔掉地上,夏天本就穿的单薄,眨眼间几乎全裸,一股强烈的羞辱让她流出了眼泪。 林皓睁大眼,赞叹地看着眼皮子底下细白嫩肉的女体,高耸的胸部、纤细的腰肢、修长圆润的长腿,吹弹可破的肌肤,身材好的无可挑剔,再配上这张脸,真有叫人发疯的冲动。 林皓急不可耐地俯下身,嘴巴直接落在苏柔遥的红唇上,苏柔遥死咬着贝齿,他也不去撬开,而是沿着她优美的脖颈一路向下,滑过锁骨,直接含住一边的娇美,“啊——” 温热的触感让苏柔遥知道那是林皓肮脏的嘴巴,她愤怒地拱起身子想要逃开,可她愤怒的挺动更像是一种欲拒还迎的撩拨,激的林皓更加的大口大口吞咽,羞耻的感觉、夹杂着愤恨绝望,眼泪已经无济于事,她颤抖着唇,起先祈祷着出去旅游的爸爸能够突然回来救她,后来又叫着方倾墨的名字,仿佛只有这么叫着才能让自己不死去。 “操,你这贱人……”就在林皓猴急的去扯苏柔遥身上最后一块布料时,他的腿稍稍松了松,而苏柔遥竟乘机抬腿踢了他胯部一下,且踢中了,瞬间疼得他往床上一趴,而苏柔遥不顾一切地爬起来往外冲,一种前所未有的冲力下让她开门跑出了客房,快了,快了,房间就在眼前,只要冲过去开门出去就得救了,可一股大力却猛然把她往后拉了回去。身子犹如一片落叶,轻飘飘被摔到地板上,砰的一声,发出令她绝望的声响。 林皓脸色铁青的站在她面前,阴狠着脸,目光阴森恐怖,连一句哀求也不让她说出口便扑上去,坚硬的地板上磕的她浑身发疼,男人的牙齿在她周身游走,所过之处一片青紫和水渍。 “林皓,你混蛋,放开我。”苏柔遥犹如岸上濒临死亡的鱼,在缺水的环境中长大了嘴巴渴望获得一丝拯救,可没用,没人来救她,她想叫,可林皓一手掐着她的脖子,瞬间在她脸上狠狠扇了两巴掌,她只觉耳朵里嗡嗡作响,脸上的疼意还没消失,腿间瞬间一凉一疼,有什么肮脏的坚硬之物破开贝壳一般冲进了她的身体里,巨大的疼意和席卷一切的绝望弥漫过顶,所有的咒骂反抗全部停住,只剩近乎腐朽的疼痛,疼痛,为什么她还会觉得疼痛?这一刻,她恨不得自己就这么死掉的好,为什么还能觉得疼?为什么她不死掉? 林皓终于得逞,在活色生香的肉体上使出浑身的劲道起伏着,双手在娇嫩的肌肤上大力揉搓,陡然见到眼前一张死灰般的脸,气的啪的一巴掌抡在了挺起的胸上,“干什 么装死尸,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没有反应,他偏偏要逼的她给出反应,否则便一个巴掌一个巴掌的打,直打到她奄奄一息求饶才得意地住手,“来,给老子叫两声,你不是下贱的连人工授精都想要男人的种,老子有的是,这就给你。” 宽敞的大厅里,头顶摇摇晃晃的是亮着的水晶吊灯,原本白皙娇嫩的躯体经过一番凌辱已经变得惨不忍睹,青紫到处都是,有的地方甚至渗出了血珠儿,血珠儿顺着肌肤慢慢滑下,在地板上氤氲出一滩血迹,两条雪白的大腿被分开到极致,做着各种各样的姿势,疼痛深入骨髓,终于让她崩溃地叫了出来。 娇吟伴着痛意让身上的男人愈加兴奋,双手搓揉着女体,在这无人问津的夜晚欢快到极致。 苏柔遥不知道是怎么结束的,当她醒过来时睡在了自己的床上,身上痕迹犹在,一动便疼痛入骨,且还一丝不挂。等到终于攒足了力气坐起来又感觉到腿间的涩痛和泥泞,羞耻和愤懑重回胸间,可她脸上只剩死寂。 极力支撑着身体进浴室洗澡,把浴室门锁上,一点一滴地清洗身上的污垢,她用搓澡巾擦破了一层皮,可她知道,回不去了,她已经脏了,被林皓彻底弄脏了。 浴室门上忽然传来大力的敲门声,她心里一颤,紧咬着牙不做声,林皓似乎冷冷哼了一声,开口说:“我买了吃的放在外面桌子上了,你爱吃不吃。” 听着外面的声音没了好久,苏柔遥才起身开门出去,把自己严严实实地包裹住这才走到外间,厨房的餐桌上果然放着吃的,包在塑料袋里,她一步一步走过去,拿起吃的看也不看就往嘴里塞,她还要力气去找孩子,她不能倒下,不能。 要出门时才发现外面的天已经黑了,这么说她睡了整整一个白天,心中立刻升起一股嫌弃感,走在街道上,只觉得所有人都盯着她看,瞧,多么肮脏,所有的算盘都落空了,所有的梦想也毁灭了,如今这身体也脏了。 她站在十字路口痴痴地笑,吓得经过的人纷纷跑走,她在人眼中,恐怕犹如女鬼。 回到家,林皓又来了,食髓知味一般捣弄着她的身体,一边揉着她一边淫笑着:“你还真是会识时务,知道我要来也不躲。” 她惨白着一张脸,冲他飘飘忽忽的笑,不说话,只扭动着身体,像是要死了一般。 苏佟离开几天,林皓便来了几天,等苏佟回来,他先消停了三天这才出现,一出现便买了很多礼物送给苏佟,苏佟敏锐地察觉到林皓和自家女儿之间似乎有什么不同了。如果新的人新的恋情能够帮女儿走出阴影也没什么不好,于是苏佟抱着乐于见成的态度看着林皓在他们面前献殷勤。 苏柔遥始终木着个脸,对林皓视而不见,无论他做什么都不出声,林皓渐渐的把功夫用到苏佟身上,并开始伸手向苏佟要求,据他所知方家的钱可都在苏佟手里,苏佟指望着林皓把女儿带出困境,没多想也就把钱拿出来了,毕竟,林皓也是有钱人,也有门路,说不定还能多赚点。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三年的时间过去了,三年,可以改变很多事和人,有人老去有人成长。 最近苏柔遥的态度变得有些奇怪,会时不时的发脾气更会无缘无故地惹怒林皓,这有违于她一贯的作风。 第276节 你够狠(将结局) “这是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看看喜不喜欢?”林皓把一个红色的礼品盒送到苏柔遥面前,苏柔遥面无表情地也不伸手去接,林皓举着的手有点酸,可还是好脾气地陪着笑当着苏柔遥的面把礼品盒拆了,里面是一条银光发亮的手链,缀着几颗淡紫色的水晶,看起来很漂亮。 林皓执起苏柔遥的手给她戴上,举起她的手嘴里啧啧称叹,“遥遥,你看你多漂亮。” 莹白的手在灯光的照耀下发出炫目的光泽,纤细修长,只是过去骨感,几乎摸不到肉,“你太瘦了。” 林皓直接压倒苏柔遥,熟练地剥离她身上的衣服,侵犯着活色生香的年轻女体,大汗淋漓地驰骋,嘴里还不忘说着话儿,“我有一客户特别难搞,遥遥,你帮帮我好不好?” 随着好不好几个字,男人特意加重力道改变了冲刺的方向,似要唤回身底下一直不在状态的人的心智,苏柔遥如他所愿的慢慢回神,毫无焦距的眸子缓缓地有了聚焦,她看着身上的林皓,莫名地笑了笑,“好。” 林皓没想到她能答应,高兴的浑身都抖了起来,不由更加卖力地变着法儿折腾这具曼妙到极致的身体,而苏柔遥也随着他的逗弄放肆地低吟出声,只是这声音中,却是痛大过快乐,或者是她想借这么放荡的声音掩盖心中的悲哀,然而没用,心中似是破了一个大洞,这洞越来越大,几乎快要吞噬她了。 林皓果真带着苏柔遥去见他的所谓某位客户,一家有名的夜总会,烟雾缭绕的包厢里,林皓一手揽着苏柔遥的腰一手和里面的人打着招呼,那些人见林皓带来个这么个天仙似的美人纷纷露出惊艳的表情,林皓见此得意不已。 “王总,这位是遥遥,我的女朋友。”林皓一眼扫到目标带着苏柔遥就走过去,这位王总左右两边都坐着衣着清凉的美女,一美艳一清纯,此时见林皓带着这个他身边的两个加起来都没她漂亮,立刻轰走了身边的两位招呼着林皓坐下。 林皓带着苏柔遥落座,却是把苏柔遥夹在了他与王总之间,王总见此脸上几乎笑开了花,转头盯着苏柔遥毫不掩饰地上看下看,目光最终定在她貌美的脸上,“这是你女朋友?” 王总挑着眉目问,似是对林皓有这么美貌的女朋友觉得不可思议或是难以置信,林皓讪笑着,屁股抬了抬有意无意间将苏柔遥挤向了王总,王总看出林皓的意思,心花怒放立即显现在一张肥厚的脸上,同样肥厚的大爪子伸向了苏柔遥,起初只是摸摸胳膊,慢慢地伸向了后腰,在柔软纤细的腰肢上难耐地抚摸着,动作越发放肆。 “林皓,你想要的那块地我再考虑考虑,暂时不要放弃,我看你这么能干一定有希望。”王总美人在怀,嘴里也不闲着。 林皓听到这,眼睛瞬间一亮,本来不可能的事就这么一下子有了眉目,他怎能不高兴?王总果然如传言爱好美女,这一招他没用错候。 “王总,我来敬你一杯。”林皓端起酒杯就敬王总,王总哈哈一笑,端起酒杯和林皓碰了碰自己却不喝而是递到苏柔遥唇边,“你也来喝一口。” 王总见苏柔遥不动,便又说:“这酒不烈,不会醉,再说就算醉了不是还有我吗?”王总话里透着志在必得和一丝轻浮,听的人十分讨厌。 林皓见苏柔遥一动不动,也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有些拿不准,可都带她出来了,她也答应了,只好陪着笑脸硬着头皮循循善诱,“遥遥,你喝一口,这是果酒,没什么酒精度。” 苏柔遥终于有反应了,眉眼斜斜看向林皓,表情很奇怪,像笑又像是哭,她的视线定在林皓脸上,眨也不眨地看着他,嘴巴却是听话地张开喝了一大口酒,入口辛辣灼人,并不像他们说的是果酒,嘴角立刻嘲讽地一弯,王总以为她是在笑,便把一杯酒堵在她的嘴边硬是灌了下去,完了放下酒杯看着脸色发红的苏柔遥呵呵的笑,“看不出来遥遥还真能喝,今天咱们要不醉不归。” 王总的手更加无所顾忌地在苏柔遥身上占着便宜,酒标不断地空掉满上,再空掉……苏柔遥不说话,他们叫她喝她就喝,最后终于醉了,两个男人心照不宣地拉着她起来往外走,王总抱着玲珑的身体,想着立马就能享用到了,一出夜总会的门便说:“林皓,你来开车,就近找一家酒店,我照顾她。” 林皓一愣,显然没想到王总居然叫他开车送他们,这是什么?他忍痛割爱把自己的女朋友带出来,现在还要亲自送他们去酒店? 苏柔遥挑眉看向林皓,半醉半醒的眸子里似带了一丝嘲弄,王总哪管这么多,现在迫不及待地就想把苏柔遥推进车里,说不定进了车他就会忍不住扑了上去。 林皓犹豫着,在王总的催促下终究是朝着王总的大奔走过去,苏柔遥看着他的背影,眼里闪过明灭的光,似有光亮一闪而过,归于一抹死寂。 “我的美人,上车。”到了车边,王总推搡着苏柔遥就要把她弄进去,可苏柔遥却突然来劲了,转过身看着林皓,眼神哀怨不满,王总不满地推她进车,谁知她呕的一声突然吐到了他身上,先前喝的 酒伴着一股难闻的味道全部在他身上流淌,他立刻僵住,而林皓也愣住了。 苏柔遥吐完了,摇摇晃晃的身子站直了些,似乎好受了些,她歪歪扭扭地靠在车上,盯着林皓娇声说:“林皓,你怎么可以这样对人家,人家都怀孕了你还……” 无需赘言,意思很清楚,王总立刻瞪大眼,边脱掉身上的衣服边满口呸,“真是晦气,吐了我一身,还是个大肚子……” 苏柔遥站在原地得意的笑,气的林皓脸色阵阵发白,给王总赔了不是一把抓过苏柔遥便走。回到家,苏佟已经睡了,林皓扯着苏柔遥进了卧室一把把她摔在大床上,压低了声音冲她大吼,“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苏柔遥理了理头发,露出白皙的脸,脸色微狞,“对,我就是故意的。” 林皓气的咬牙切齿,上前一巴掌就扇上了苏柔遥的脸,气急败坏地说:“你不知道这件事对我有多重要吗?我的投资成败在此一举,先前注资几乎用光了我的所有钱,现在就看王总的意思了,你居然给我唱反调。” 苏柔遥冷笑着,“那是你的钱吗?那是我的钱。” 林皓不屑地呸了一声,“那是你用孩子换来的,你还好意思说是你的钱,你心里要是这么想怎么不把钱攥在自己手里?” 一句话,说的苏柔遥脸色惨白,一时说不出话来,直到听到林皓不住的冷哼她才回神,瞄一眼气的来回暴走的林皓,理也不理他就进浴室洗澡,林皓见她没事人一样走向浴室,气的一把拉住了她的头发,逼视着问:“你坏了我的好事想就这么算了?” 苏柔遥冷笑不已,伸手一把扯开自己的胸口,露出半边浑圆,“那你想怎样?”除了这身烂肉,她不知道他还能想要什么。 林皓双眼一眯,这三年里她无不是被迫的,即使过程中也大多是死鱼一样,今天他总感觉她是在故意挑衅他,故意找事,嘴上一笑,目光赤。裸。裸地落在她的胸口,狞笑起来,“好,既然你这么想要,我就成全你。” “不等我洗完澡?”她刚刚可是吐了,身上总有那么一点味道,嘴里还有一股酒气。 林皓快速地脱光她的衣服,直接把嘴对准两边软肉,使劲地往里折腾,狠笑着:“我不碰那里不就行了么。” “可以。”苏柔遥双眼一黑,眼里有狠绝一闪而过,她细长的双臂缠上林皓的脖子,水蛇一样挂在他身上,柔软的唇瓣在他身上胡乱地亲吻着,林皓立刻急红了眼,狠狠蹂躏着主动凑上来的娇躯,解开束缚就直截了当地冲了进去。 “用力。”苏柔遥伏在他的耳边魅惑低语,身子火热地扭动着把他所剩无几的理智撩拨到全无,一时之间满脑子只剩***,耳边的女声催情剂一般,叫他更加发狂。 “再用力。”苏柔遥被推到床上,身子被开到最大,羞耻地被人强占着,她却笑得十分诡谲,不顾一切地看着林皓,催促着他,林皓从未见过她这么主动,几乎快疯了,动作越发的简单粗暴,到最后只剩机械的动作。 苏柔遥闭上眼,感觉那疼痛终于如期降临,林皓立刻惊叫起来,“操,怎么流血了。”他慌张地停下了动作,抬眼去看苏柔遥,见她双眼微阖,面色苍白至极。 林皓操了一声扔下苏柔遥进浴室洗澡了,洗过澡便出门了,连问一声怎么回事都没有。 第二天,苏佟见女儿迟迟没有起床狐疑地去敲门,可门总也不开,他喊了几声也没人应,打开。房门走了进去,一眼看到大床上一滩血迹,心中一惊,“遥遥。” 苏柔遥已经穿好了衣服,盖着被子,只是身下都是血,吓得苏佟一把抱起她往外走,焦急的问:“你怎么了,怎么了?” 然苏柔遥已经昏了过去,无法回答他。 医院。三个小时之后。 林皓接到苏佟的电话不情不愿地来到医院,苏佟一见林皓人模人样地来了,走上前一拳头就挥向了他的下巴,林皓始料未及被打的撞到一边墙上,回过神看着苏佟,满面寒霜的问:“你发什么疯?” 苏佟一拳打中了,一拳又迎了上去,嘴里高叫道:“我打死你这个畜生,打死你……” 林皓左闪右躲,最后终于不耐烦,瞅准了机会往苏佟肚子上一踹,苏佟立刻痛苦地弯下了身子,他抬着头不可思议地看着对他动粗的林皓,眼里有懊悔和愤怒,林皓看着他,哼了一声,转身就要走,却被身后的医生叫住了。 “请问你是病人的丈夫吗?” 林皓转过身看着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医生立刻上前把病历递到他面前,“你妻子流产,失血过多,很有可能有危险,三天之内最好守在她床边。” 林皓陡然睁大眼,他跟苏柔遥三年了从来没有避孕,他还以为她不能怀孕了,现在居然怀孕了,那她昨天晚上说的是真的?想到她近来的暴躁和故意挑衅,一个想法瞬间成形。 林皓拿过病历低头一看,医生叹了口气,“孩子都两个多月了,再坚持几天就能保住的。”医生的目光若有 似无地掠过面色痛苦的苏佟,想到送病人来的是父亲,想必这位做丈夫的一定不负责任,要不然也不会打老丈人了。 林皓听了医生的话,脑袋里嗡嗡作响,拿着病历冲进病房,苏柔遥面色苍白中泛着青色,正幽幽醒了过来,林皓对上她的眼睛,挑着眉暴躁的问:“你是故意的?”故意答应他陪他出去应酬,故意喝酒,故意惹怒他,故意让他亲手杀死他们的孩子。 苏柔遥目光虚无地定在半空中的某个点,虚弱但清晰地回答,“是。” 林皓气的脸色铁青,指着苏柔遥狠狠的说:“贱人,贱人,难道你这肚子只能养别人的种?”对于他的谩骂,苏柔遥置若罔闻,林皓气的上前一把扯掉了输液,缓过来的苏佟见此上前就推开林皓并呼唤医生,医生没想到这男人这么狠,老婆都这样了还不依不饶的,立刻有些同情。 苏柔遥抬了抬头,苏佟凑过去,只听见她说:“爸爸,我不想活了,你让我死吧。”三年,三年来她一直在寻找孩子的下落,由最初的坚信到慢慢的绝望,是方家做的天衣无缝,还是她的孩子真的早已夭折。 苏佟见女儿被林皓折腾成这样,完全背离他当初的希望,直到今天早上他才得知原来林皓都是骗他的,温和有礼的表现全是假象,背地里却不把他女儿当人对待。 第277节 小妖孽 急病乱投医关心则乱大概说的就是他这样的,仿佛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盲目地就一头扎了进去。 “你滚。”苏佟回头冲着林皓大吼,林皓僵着脸哼了一声,大手一甩走了出去。 苏佟看着医生重新扎好针,握着苏柔遥的手愧疚的说:“是爸爸对不起你,遥遥,你要坚强,想想你的妈妈,她在天国看见你这样一定会难过,你这么轻视自己的命,她也一定会心痛。” 苏柔遥眼角静静流出一滴泪,无声无息,悲伤至极。 “先养好身体,其他的慢慢再说。磐” 苏柔遥转了转眼,对着苏佟说:“我们搬出来吧,我不想再见到林皓了。” “好。”苏佟哽咽着,都是自己的错,对于林皓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以为凭着女儿的条件可以让他对她好点,谁知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他好歹相信了一次人,居然还被坑了。心中不由生出一股怨恨,见女儿被害成这样,更是怒不可遏候。 下午三点的时候陶麦接到幼儿园老师打来的电话,放下手头的事匆匆赶往幼儿园,到的时候老师正好带着林翼走了出来,林翼抬眼瞧了一眼自己的妈妈,撇了撇嘴,不说话。 “宗老师,发生了什么事?”这才开学一个星期,林翼就被叫家长三次了,第一次就是开学的当天,他嫌幼儿园的饭菜难吃,还颇有气势地指责幼儿园刻薄对待祖国的花朵,把个幼儿园包括院长在内上上下下的老师兼厨师气个半死,他拒绝吃饭,老师劝不动只好通知家长。 第二次是林翼嫌卫生间有异味,指责学校的卫生清洁不到位,再次把学校气的不得了。 这第三次,又不知是为了什么事。 虽然林翼在学校大事小事屡屡的触老师的眉头,但老师的脸上却一点不高兴的神色都没有,就如初见他时一般喜欢,见陶麦问,便把今天发生的事叙述了一遍,听完叙述,陶麦不由得无语,原来今天有两个女生争抢着要和林翼一组玩游戏,可林翼她们两谁都不喜欢,于是怂恿她们打架,谁打赢了对方谁就可以跟他一组,结果两个小姑娘为了他挠花了对方的脸,而他就在一边兴致勃勃地看热闹,还一个劲地加油,幸亏老师及时阻止了,否则两位小姑娘的家长不是要找林翼算账? “林翼,你认不认错?”陶麦弯腰蹲在林翼的身边,认真地看着面无表情却仍然十分让人喜欢的林翼,没办法,长得太好看了,哪怕是生气也很好看。 林翼挑了挑小眉毛,朗声说:“是她们太笨,为什么要认错的是我?” 陶麦头疼地揉着太阳穴,“就算她们笨,如果你不怂恿她们就不会打架了呀。” 林翼看着自己的妈妈,目带不赞同,陶麦盘算着该怎么向儿子说明白,他一句话就堵住了她的嘴,林翼气呼呼地说:“妈,你为了个外人说翼翼不好。” 陶麦睁大眼摇头,“没有,做错事就该认识到自己的错处,不可以任性。” 林翼哼了一声,甩开老师的手就往外跑,“我要去找爸爸,不理你了。” 陶麦一阵头疼,原本以为对孩子严厉的那个人应该是林启辉,可她发现却是自己,林翼到林启辉面前,那简直是如鱼得水,要什么给什么。更何况还有一个方倾寒,隔三差五到家里看望林翼,嘘寒问暖不说,只要林翼嘴里随便说出个想要的立马弄到他面前,不是说儿子要穷养吗?再这样下去,林翼就要被惯坏了。 “林翼,你站住。”陶麦很快站起来追过去,林翼回头看她,小嘴里也不知咕哝了什么,他刚停下却有一道小身影装上了他,他踉跄了几步站稳了,撞到他的小姑娘却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大概摔疼了屁股,嘴一撇眼里含着泪要哭不哭的样子。 “小石头…….”一声惊呼,一道高挑的女子身影冲了过来,连忙扶起小石头,满含关切地问她,“有没有摔疼?” 叫小石头的小姑娘冲着身边的女子笑了笑,揉去眼里的泪水摇着头说:“妈咪,不疼。” “小石头很坚强。”女子笑了笑,奖励地亲了亲小石头。 陶麦惊讶地看着祁莲和她身边的小姑娘,小石头,石头,这是……石头的女儿?三年前石头一直追到了京都,他到他们租的房子找她找不到,到学校找她也找不到,最后去了祁家,祁家却什么也不肯说,辗转寻觅最终也没觅到佳人的踪影,却不想现在居然出现在京都,而且带着一个两三岁大的可爱女儿,头上绑着许多小辫子,露着一张阳光明媚的小脸,说不出的可爱漂亮。 “对不起。”小石头屁股不疼了,礼貌十足地看向林翼,诚心诚意地道歉,刚刚是她没看清撞上的,不怪这位小哥哥。 “我叫祁悠,你叫什么?”小石头一眼发现眼前的小男孩长得好漂亮,比她见过的所有小男孩都要漂亮,不禁瞪大一双晶亮晶亮的眸子看着他问名字。 林翼勉强看了一眼小石头,不讨厌也说不出喜欢,平淡地说了两个字,“林翼。” <p林翼……”小石头拍着手,嘴里叫着反复念了几遍林翼的名字,“太好了,你是我在这里交的第一个朋友,我很喜欢你,你呢?愿意跟我做朋友吗?” 陶麦没想到小石头这么活泼开朗,还很直接,不由看向祁莲,她的外貌一如三年前一样,只是身上的气质沉敛了不少,没有了跋扈骄纵,有的只是一种优雅的干练,双眸里静静流淌着慈爱的光,让她整个人看上去似有了质的蜕变。 祁莲感受到一抹熟悉又陌生的眼光不禁转头一看,一看之下不由一愣,狐疑地看看林翼,想起他的姓氏,一时惊讶不已,“这是你的孩子?” 祁莲一步一步走至陶麦身边,陶麦抿了唇微笑,祁莲的每一步她都觉得脚下生出了莲花,说不出的美。 “是。”陶麦点着头,眼光在小石头脸上转了转,不难发现小石头脸上有石头的痕迹,明朗的五官,朝阳般的微笑,“这是你的女儿?” 祁莲看向自己的女儿,点了点头。 “你知不知道这三年石头都在找你。”陶麦仔细观察着祁莲的神色,令她失望的是祁莲居然一脸平静,仿佛石头这个名字在她面前没有丝毫分量,难道这三年里她已经彻底忘了石头?不可能啊,如果真那么决绝还会生下石头的孩子? 祁莲平静地笑了笑,毫不避讳地对上陶麦探寻惊讶的眸子,“这三年里我想了很多,也想通了,等你见到他的时候替我说一声对不起。” 陶麦暗暗蹙眉,祁莲这么说什么意思?他们不会再续前缘了吗?石头啊石头,前景堪忧啊。 “嗯,好。”心里这么想,可陶麦嘴上还是应了下来,相信石头要是知道祁莲跟他说对不起一定也会吓一跳。 “妈咪,你和这位姨姨认识吗?”小石头见林翼冷冷淡淡的不肯跟她说话,眼珠子骨碌碌一转忙走至两位大人身边,抬起脸怯生生地看着他们,祁莲笑着蹲下,平视着女儿点了点头,“是的,妈咪和姨姨以前认识。” 小石头拍了拍小胖手,满眼高兴地看着陶麦,期待的问:“那姨姨可以邀请小石头到姨姨家做客吗?” 陶麦微微撑大眼,看着小石头说话时盯着林翼瞧,祁莲也看出了小石头的主意,不由失笑,揉着小石头的头发,祁莲满眼不赞同的说:“不可以,姨姨有工作要忙,怎么可以这么直接?” 小石头眨巴眨巴着眼睛,好像知道自己做错事了,扭着双手低着头不说话。 陶麦见不得孩子受委屈,再说这是石头的女儿,她打心眼里觉得心疼,当即一口答应下来,却立刻惹来林翼不满的一瞪,陶麦冷飕飕地瞪向儿子,林翼越发大胆了,人小鬼大,只要稍微不顺他的心他就摆脸色给你看,这像谁?她和林启辉都不是这样的人啊,只能像他亲爸了。 得到陶麦的答应,小石头高高兴兴地拉着祁莲往幼儿园里面走,祁莲对陶麦示意了一下便进去了,今天是她带女儿来报道的,迟了一个星期呢。 “林翼,你也回去上课吧。” 陶麦刚一出口,就惹来林翼一记白眼,“我才不要上那么弱智的课,我要去找爸爸。” “你爸爸出差了。” “那我要去找方伯伯。”林翼不等陶麦再说什么立刻转身就走。 陶麦急的看向宗老师,宗老师善解人意地冲他微笑,“林翼确实很聪明,一般小朋友玩的他都会,这样他会觉得无趣,我们老师正在想办法,不如今天就先让他回家吧。”林翼小朋友虽然超级漂亮可爱,可与之成正比的也是他的恶魔本性,等闲的老师根本拿他没办法,老师也很为难。 老师都这么说,陶麦只得急急地追上林翼,林翼小朋友已经大摇大摆地站在幼儿园门口等他妈妈了,见他妈妈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不由翻了一个白眼,从小西装口袋里掏出手帕招手示意陶麦坐下,陶麦正好累了,狐疑地蹲下,林翼展开手帕轻轻擦拭陶麦的额头,额头上有一层薄薄的细汗,他仔仔细细地用小手拍擦干。 陶麦心中一阵感动,虽然林翼小小年纪脾气大的离谱,可心地还是好的,心里不由觉得宽慰,“好了,妈妈来。” 林翼却不让,看着陶麦严肃地说:“爸爸说了,他出差不在家的日子保护妈妈的责任就交给我了,这么点小事如果都做不好,将来还做什么男子汉。” 说着细细密密地把陶麦从脸到脖子拭了一遍,陶麦动也不动,只觉孺子可教也。 “好了,我们走吧。”林翼舒出一口气,牵住陶麦的手走向他们家的车子,陶麦是自己开车来的,等到进了车便往家开,林翼却说想去方伯伯那儿。陶麦拗不过他,程氏里还有个会议需要她去参加便答应了。 十方传媒总部大厦,连大厅都美轮美奂金碧辉煌,林翼一点儿也不陌生地冲进去,前台看见林翼来了忙放下手头的事情打电话通知上面,陶麦拉住林翼嘱咐了几句,方倾寒已经从电梯里走了出来,一见到林翼,整个人身上的寒意都减了几分。 陶麦见方倾寒对林翼的热乎劲儿有点不 懂,既然他这么喜欢小孩为什么不生一个?他已经结婚两年了啊,虽然妻子……可生孩子总没问题吧。 想起方倾寒的那位神秘娇妻,陶麦看方倾寒的目光便变得有些不一样了,方倾寒敏锐地看向陶麦,陶麦立刻摸摸鼻子,大概做了妈又被徐惜影响的厉害,她现在也变得很八卦了。 “咳咳,最近怎么不见方太太?”方倾寒斜睨一眼陶麦,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地牵住林翼的手,理也不理她的问题,“走,大伯带你上去玩。” “妈妈,再见。”林翼回头冲着陶麦挥手,而后高高兴兴地随着方倾寒进了专用电梯。 陶麦无奈,居然被无视了。转过身,耳边不经意地听到有人议论,那位小公子是惠讯科技林总的儿子吗?我看怎么好像方总?另一位立刻说这话可不能乱说,叽叽喳喳地低头咬耳朵,没注意到擦肩而过的陶麦。 走出大厦,陶麦有些惘然,林翼对他们夫妻很亲,方家这些年对他非常的看顾,方倾寒每个月都会带林翼回方家给方家两位老人看,两位老人也很喜欢林翼,这么频繁的接触,再加上林翼酷似方倾墨的外貌,想要不引起人怀疑都难。 会议结束已经是旁晚五点多,陶麦走进自己的办公室,惊讶地看到一道挺拔的背影伫立在她的办公桌前。 “老公。”她立刻扑了上去,从后面直接抱住了林启辉,娇小的身子挂在他身上,林启辉宠溺地冲着她笑。 第278节 融融暖意 林启辉一手抱住陶麦,一手拿过她手里举着的文件放到桌上,目光透着心疼,“累吗?” 陶麦双眼明亮地摇头,伸手摸了摸林启辉的脸才说:“你不是说明天回来吗?” 林启辉抵着陶麦的额头,脸上带着融融暖意,故作无奈的说:“没办法啊,一个人在外面就会想你和小翼,不得不提前回来。” 陶麦开心的笑,两个人就这么相互拥抱着,任窗外的夕阳淡淡洒在他们身上,镀上一层淡金色,说不出的温馨和谐磐。 林启辉想要把林翼接回家吃晚饭,奈何方倾寒要带着林翼在外面吃,他们约了地点碰面,是一家会员制的高档餐厅。 “爸爸——”一见林启辉和陶麦一起来了,林翼立刻从座位上跳下来跑向林启辉,两只小胳膊伸在半空中,林启辉脸色一暖,弯腰自然地把林翼抱在怀里,“爸爸不在的时候你有没有听话?” 林翼很有些心虚地看了一眼陶麦,而后才认真地点点头,“有。” 陶麦悄悄白林翼一眼,林翼视而不见,一味讨巧卖乖地和林启辉说话,林启辉抱着他走至位置边,林翼亲了亲他才下地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方倾寒面无表情地看着,不置一词候。 点完菜陶麦看看方倾寒,见他满脸冰冷不知道怎么开口,便对着林翼使眼色,林翼人小鬼大,立刻明白妈妈是什么意思,当即状似很不经意很想地问道:“伯伯,婶婶呢?” 陶麦嘴角一咧,林翼还真是深得她心啊,一看就知道她想问什么了。正暗自得意呢,方倾寒冰冷的目光轻飘飘掠过她,陶麦不由得一冷,这个人的气质能不能不要这么冰? “伯伯也不知道。”对于林翼的问题,方倾寒几乎是有问必答。 听见这样的答案,林翼竟沉思地皱起了眉头,一副苦思冥想的模样,陶麦见此问他怎么了,林翼看看自己的爸爸妈妈又看看方伯伯,有些搞不懂地问:“爸爸天天知道妈妈在做什么,每隔三个小时就会通一次电话,说些悄悄话,方伯伯怎么和爸爸不一样呢。” 沉默,三个大人俱都沉默了。 每一位小朋友都有一个成长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他用自己的双眼看事情,用自己单纯的思维去考虑问题,如果周围人给他正面的榜样他便会觉得这样理所当然,比如爸爸爱妈妈,保护妈妈,衍生出的便是男生要保护女生……这是林启辉对林翼的教育,也是他们夫妻以身作则树立的好榜样。 可是方倾寒……据说即使婚后也花边不断,不过他是传媒界的巨鳄,没人敢报道他的任何私事。但这却给林翼一个不好的形象和榜样了。 “咳咳……”陶麦率先打破沉默,瞥一眼方倾寒寒意更甚的俊脸,陶麦笑着对林翼解释:“是这样的,方伯伯为人比较含蓄,他刚刚是因为害羞才说不知道婶婶在做什么。” 方倾寒害羞?林启辉嘴角抽了抽,看向林翼时却颇为认真地点了点头,“嗯,你方伯伯害羞,不好意思说。” 林翼虽一脸懵懂,不过却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了,只说原来每个大人都是不一样的。 方倾寒扫一眼陶林夫妻,只觉得自己眼角青筋直跳,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说过他害羞,他们是第一次。 林启辉视而不见方倾寒的不满,在桌子底下偷偷踢了踢他,方倾寒面色一僵,为了能给林翼一个正面的好形象只得憋屈地点了点头,满面冷意地说:“嗯,伯伯害羞。” 陶麦噗一声,方倾寒的眼刀立刻扫了过来,她赶紧低头,非常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笑声,就连林启辉都一脸笑意,气的方倾寒全身的冷意更是强烈了些。 侍者很快上菜,几人和睦地开始用餐。 吃到一半时,有一道糯软的声音忽地想起,叫着林翼,一桌子的人循着声音看过去,就见祁莲拉着个小女孩站在不远处,看样子也是来吃晚饭的。 陶麦眼里闪过惊讶,她还没来得及把今天遇见祁莲的事告诉林启辉呢,现在就又遇见了,祁莲见到他们也十分意外,只得带着祁悠过来跟他们打招呼。 祁悠一见到林翼,开心的不得了,迈开小短腿比她妈妈还快到跑到了他们桌边,眨巴着黑葡萄似的眼睛看着林翼,“林翼,你在哪个班呀,我告诉老师就去你的那个班。” 林翼小脸酷酷地看着祁悠,又是一个喜欢黏着他的小女生,爸爸说要保护女生,可他一点儿也不喜欢他们。林翼脸色纠结地回过头继续吃自己的儿童餐。 “小石头……”祁莲走过来牵住女儿,脸上带着一抹歉意,“不好意思,小石头在国外待习惯了,说话做事都很直接。” 陶麦再次打量着小石头,她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可爱的蓬蓬裙,只扎了一个长辫子,额头的发梢用一个可爱的发卡卡住了,清爽可爱。这么直接的性子,其实像极了祁莲吧。 祁悠眼巴巴等着林翼能跟她说一句话,可林翼都不理她,小脸上便有些委屈,带着期望地看看妈妈,好似盼望着能得到帮助,但妈妈也只是温 柔地揉了揉她的发顶,祁悠立刻有种要哭的模样。 “打扰了,我们到那边去坐。”祁莲不等祁悠再做什么忙抱起她转身走向位置,陶麦看着祁莲抱着孩子形单影只的背影,心中有点发酸,不禁瞪了一眼林翼,“你为什么不跟小石头说话?不礼貌。” 林翼抬起头,看看爸爸又看看伯伯,见他们都一脸的严肃和不赞同,当即撇嘴道:“我也很想对她礼貌啊,可我对她礼貌了她以后就会一直缠着我,这样我会很烦,所以干脆在一开始就不理她好了。” 林翼的一席话说的三个大人面面相觑,我不喜欢就不给对方一点机会,这种作风好像方倾墨啊,但他一个小孩子居然就有这种觉悟,会不会有点早熟? “嗯,你的想法是正确,但态度要温和,这么直接地伤人也不对。”林启辉温声说。 方倾寒挑了挑眉,“不喜欢就不喜欢,不喜欢还要理她做什么,林翼,就按照你的意思来做。” 林翼看看爸爸,看看伯伯,埋头吃饭。 陶麦瞪一眼方倾寒,谁叫他多嘴的?这么自大冷酷,小心林翼长大了跟他一样,方倾寒接收到陶麦的讨伐,脸色一冷,一顿饭吃的气氛高低起伏好不精彩。 “你们先吃,我去打个电话。”陶麦站起来走到一处僻静处,去打了个电话很快又回来了,林启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陶麦顿时有种被看穿的感觉,凑近他小声交代:“我打电话给石头了,叫他过来看看小石头。” 要说祁莲对石头忘情打死她也不信,否则祁悠的小名怎么会叫小石头?更何况还独自一人生下了石头的孩子? 这里是会员制,陶麦赶快吃饱到餐厅门口等石头,不一会儿石头便来了,看得出来来的很急,也不知是听见祁莲的消息激动的还是剧烈奔跑的,呼吸急促,脸色微红,一见陶麦便迫不及待地问:“你见到她了?她在哪?” 陶麦想给石头一个惊吓,所以在电话里只告诉他见到祁莲了却没提起孩子一事,见石头显而易见的焦急,当即领着他往里走,祁莲带着祁悠坐在中间的某个位置上,身边的三两张桌子是空的,一眼便能看见他们。 陶麦让开身子,让石头可以更清楚地看见,而自己可以更清楚地看石头震惊的脸色。石头的视线直直落在祁莲母女两身上,祁悠喝了果汁,祁莲抽了纸巾仔细地给女儿擦拭,又夹起一块蛋糕放到祁悠面前,脸上带着暖暖的笑意和年轻的慈爱。 长久的凝望终于让祁莲察觉到异样,她惊讶地抬头朝着这边看了过来,当看到石头时脸上的暖意一僵,但很快恢复正常,转过头继续照顾女儿吃东西,竟当做没看见石头一样。陶麦不由诧异,忙推了一把呆站着的石头,“那是你女儿,小名小石头,大名祁悠,还不快过去。” 石头仿佛如梦初醒,他的身体隐约颤抖起来,抬起脚步走向祁莲,每走一步心跳便激烈地跳得更快,满餐厅的刀叉餐盘声早已消失,此时此刻,他的耳中只有祁莲的温声细语和小女孩的稚嫩之声。 小石头,这是他的女儿吗?他当初那么决绝地要求她打断孩子,可她最终并没有,看,眼前漂亮可爱的小女孩儿,就是当初的那个孩子。居然已经长这么大了。 愧疚,不安,心疼……种种情绪顷刻间纷至沓来。 第279节 重逢不缠绵 她居然只是像看陌生人一样看他一眼便低下了头,侧颜优雅沉静,不见三年前的跋扈尖锐,有的只是对他的漠视。他的脚步不自觉僵住,竟有种怯意,只停了那么一会儿,身后的陶麦便推了他一下,让他硬生生站到了她的面前。 祁莲见人已经站至了她身边,慢慢站起来打招呼,“嗨,石磊,好久不见。”语气淡然轻松,真的就像毫无瓜葛的一对男女重逢时轻松的招呼。 祁莲的态度让陶麦觉得不妙,但这种事得靠当事人去争取,当即笑着离开。 “晚饭要是没吃就请坐。”祁莲用手示意了一下空着的位置,石头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压根没听见她说什么,只觉得她的一举一动分外成熟优雅,坐下时眼睛还是不停地看着祁莲和小石头。 祁莲也跟着落座,小石头看看突然出现的叔叔又看看突然变得沉默寡言的妈咪,他们都不说话让她觉得不自在,于是友好地对着叔叔说:“你好,我叫祁悠,你呢?”标准的汉语,犹带着奶声,稚气的似含了蜜糖,让人觉得甜蜜可爱。 “我是你……”爸爸,一句话还未说完,忽然接收到祁莲射来的眼刀,石头的话顿时梗住,祁莲乘机笑着冲小石头介绍:“叔叔是妈咪以前的好朋友,叫石磊,你可以叫他石叔叔。” 石头全身都僵住了,明明是爸爸却要被叫叔叔,对上小女孩明亮乌黑的大眼,才三岁的小女孩儿,白白小小的一点点,看了只会让人想要去疼她宠她,可她一出生却没有父亲,得不到父亲的庇佑和宠爱。 “石叔叔好。”祁悠歪着头甜甜地叫了一嗓子,石头的喉头突然哽咽,说不出半句话。 祁莲重新叫祁悠吃东西,祁悠客气地叫石叔叔一起吃,石头目光里露出一丝笑意,自刚刚到现在,祁莲第一次真正对上他的眼睛,轻轻地说:“以前的事是我不好,让你为难我很不好意思,从今往后我们各自生活,祁悠是我女儿,希望你能明白我的意思。” 石头瞪大双眼,祁莲这么说并不想让女儿知道他就是她的爸爸,他们更不会复合了?三年的寻找等待就换来这么一句轻而决绝的话,不知为何,他心里突然莫名的难受,怔怔的说不出话。 “悠悠,吃饱了吗?”祁莲并不看石头的反应,直接去问女儿,她想要离开了,再相逢,让她觉得异常难受。 祁悠咽下最后一口,拍了拍自己的小肚子,“妈咪,好饱哦。候” 祁莲忍住笑意,擦了擦女儿的小嘴,“嗯,那我们回家好吗?” “嗯。”祁悠乖巧地应了一声跳下板凳,她那么小,突然从上面蹦下来吓了石头一跳,他记得自己小时候身体很虚弱,一点危险的动作父母都不让做,祁莲眉目一紧看样子也紧张了一下。祁悠却不在意地咯咯笑说:“叔叔,我的小名叫小石头哦,妈咪说小石头很硬,会让祁悠坚强,好养。” 听着小姑娘灿烂天真的话,石头只觉得心中一酸一软,恨不能立刻冲上去抱住她,可祁莲维护的动作已经说明了她并不欢迎他这么做,当着孩子的面,他们都不敢把话说的太明。 “悠悠,走吧,我们回家。”祁莲拉着祁悠往外走,祁悠却是跑到林翼他们那一桌认真说了再见又回头跟石头说拜拜这才和祁莲一起往外走。 母女俩很快消失在餐厅里,石头犹自站在原地发愣,傻站了好久才反应过来,随即很快追了出去,但只看到一辆车斜斜地开了出去,里面依稀是祁莲和小石头。 “石叔叔,你要加油啊。”陶麦一行人把祁莲和石头见面的情形看在眼里,看祁莲的态度石头堪忧,这一出门他们大人还没开口安慰,林翼却率先小大人一般安慰起来。 被这么个小不点安慰,石头脸色有些不好看,同时还觉得尴尬,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吃了闭门羹,但想想自己从前种种,祁莲对他如此他并不怪她,只是忧心,不知道该怎么才能让她原谅。 陶麦一巴掌不轻不重地拍到林翼头上,她刚刚只不过随意解释了一下,林翼知道祁悠是石头的女儿,那骨碌碌的眼睛转了不知道多少圈,当即走过来就这么说,其实他所看见的只不过是祁莲带着女儿把石头扔下一起走了,在他理解恐怕只是两个大人吵架了,事实哪有这么简单。 “妈妈,你好暴力。”林翼不满地仰着脑袋看着陶麦,小脸皱成一团。 方倾寒见他挨打,冷着脸把他一把抱起来往车边走,陶麦追过去,“喂,刚吃完饭要走走消化消化的,你也太护着他了。” 方倾寒压根当没听见,陶麦望一眼林启辉,林启辉立刻上前抱过林翼,“大晚上的就不耽误方总了,我们一家回家了。” 林启辉大摇大摆抱着林翼走向自己的车,林翼回头冲方倾寒挥了挥手,“方伯伯,你也回家吧,要不婶婶会不高兴的。” 方倾寒面色一僵,薄唇一抿径自上了车比林启辉还快地离去,这一家三口简直是挤兑他。 “石头,要不要跟我们一起?”陶麦问向石头,石头摇了摇头,指了指一辆尼桑, “我开车来的。” 陶麦点点头和林启辉一起走了。 这三年,石头要不是因为心中有所等待也不会继续留在京都发展,两年前他成立了自己的公司,不说有多大的成就,但在京都竞争激烈的网络界占有一席之地就足以说明他的能力,这两年脚踏实地的发展更让他在网络界小有名气,不过年纪轻轻,且毫无背景,也不是什么名牌大学毕业,能做出今天的成绩已经相当不容易。 陶麦收回看向石头的视线,若有似无地叹了一口气,林启辉却是听见了,“怎么了?” “我在想石头这么拼命一定是怕与祁莲再见面时祁家不会同意。”陶麦不无担忧,祁家那么高的门楣,石头当初又那么对待祁莲,祁家难保不会生气,且又害的祁莲未婚生子,祁家人对石头难以有好想法也在情理之中。 “相信只要坚持的有情人终能走在一起,我们没必要杞人忧天。”林启辉淡淡安慰着娇妻。 林翼立刻插话,“爸爸,什么叫杞人忧天?” 林启辉淡淡一哂,却是不告诉林翼,“你自己回家查字典。” 林翼理所当然地嗯了一声,他已经学会查字典了,拼音也都认识,很容易就能找出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陶麦和林启辉交换了一下眼神,林翼是个极其聪明的孩子,你只要给予一点启发他就能触类旁通得到自己想要的知识,教育这样的孩子,真是让父母亚历山大啊。 回到家林爷爷和张姨居然还都没睡,林爷爷在客厅看电视,张姨在厨房里忙乎,一家三口走进门,林启辉朝着林爷爷说:“爷爷,不是叫你们不用等我们吗?怎么还没睡?” 林爷爷站起来迎向林翼,“我没看见孙子怎么睡得着。”林翼体贴地小跑几步到林爷爷身边,扬起笑脸说:“曾爷爷我回来了,你瞧我不是好好的吗。” 林翼活蹦乱跳地在大厅中跑一圈,林爷爷看了高兴的不得了,嘴里一个劲地夸赞林翼,把个林翼得意的都快翘尾巴了。 “我熬了粥,你们要不要再吃一点。”张姨脸上带笑地走出来,看着一大家人。 厨房的移动拉门开了半边,里面的浓郁的粥味立刻飘散了出来,陶麦突然觉得心口犯恶一手捂住嘴往卫生间跑。 余下几人觉得奇怪,林启辉已然跟进了卫生间,“怎么了?”大手拍着陶麦的后背,语气紧张不已。 陶麦摇着头,她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闻见了皮蛋瘦肉粥的味道觉得心口犯恶心,想吐却又吐不出来,“没事了。”用水漱了口,陶麦转而看向林启辉,见他一脸紧张,“我送你去医院看看怎么回事。” 陶麦失笑,她不痛不痒根本没什么啊,大惊小怪地瞪一眼林启辉,“我的身体哪有这么娇贵,你太紧张了。” 林启辉却要坚持送她去医院,陶麦没法只得抱住他撒娇,这大晚上的说什么她也不去医院,一去又要惊动清澜医院不少人,她不愿意。 “老公我真没事,你看看我哪里像生病的样子?”陶麦抬着娇颜,满眼明亮地盯着过分紧张的林启辉看。 第280节 羞羞 林启辉见陶麦脸色红润双眼灿亮,确实没一丝病态,当即皱着眉说:“那明天去。” 陶麦一阵无语,要不要这么紧张? 林启辉揽着陶麦一出来,张姨便一脸关切的问怎么了,陶麦只说自己没事,林启辉却明显一脸有事的样子,看着张姨狐疑不已。 夫妻俩走回大厅一看,林翼人模人样的已经和林爷爷对上了,那小手拿着象棋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每每此时,林翼都会逗的大家发笑。 能不笑吗?一个仅仅三岁的孩子,却硬是故作深沉状,棋艺不怎么样气势倒是十足磐。 林翼轻飘飘瞄一眼嘴角上翘的爸爸妈妈,还有严正以待如临大敌的曾爷爷,一脸笑意的张姨,轻轻哼了一声,欺负他小是不是?总有一天他会长大的。 “臭小子,棋艺越来越精了,学的这么快还想不想让你曾爷爷赢了?”林爷爷翘着白胡子,虎眼瞪着林翼,面色倒是很凶,可眼里满满的都是慈爱候。 陶麦坐在林启辉身边,见林翼和林爷爷你一句我一语的互不相让,因为一点点的小矛盾而互不相让,虽是争吵,却充满浓浓的情意,令人心里暖暖的,只觉得舒服。 林启辉见陶麦目光含笑,伸臂一把把她抱在怀里忘形地亲了亲她的后颈,林翼眼尖的立刻扫过来,嘟着嘴不满地说:“你们做什么,也不怕羞羞。”话落,还做了一个吐舌的鬼脸,逗得其他人呵呵一笑,陶麦却红了脸,瞪林翼一眼,却理所当然地占着林启辉的怀抱不离开。家里人都习惯了他们的亲密,压根不当一回事儿,只有林翼,自从开始冒话知道了性别之后就拿羞羞两个字来取笑他们。 一家人闹了一个多小时,到林翼睡觉的时间了便各自回卧室休息,林翼人虽小但却已经很有独立自主的意识,压根不让父母帮他洗澡,自己洗。 陶麦见林翼迟迟不从浴室出来便开门进去看,门一打开立刻听到林翼不满的叫声,“羞羞羞羞……” 陶麦反应还算快地转过身,不由一阵无语,才三岁大的小屁孩,就不让他妈看了,这算个什么事,不过刚刚她已经看过了,光溜溜白嫩嫩的小身体,很结实,地面上被他弄的到处都是洗澡水,不过脱下的衣服却整整齐齐地叠放进了洗衣篮里,刚刚正在抖着一件小短裤愁眉苦脸,不知道他愁的什么? “下次我不要穿这种的。”身后忽然传来林翼软软的不满的声音,陶麦歪头想看看他到底对什么不满,谁知他喝了一声,“不准回头。” 陶麦无语望天花板,要不要这么正经? “我要穿像爸爸穿的那种的。”陶麦正在寻思林翼到底不想穿什么,便听他这么说,脑地里一懵,什么跟什么啊?终于忍不住回头,林翼凶她她也不管,林翼气的转过身背对着她,拿起睡衣笨笨地穿,一边穿一边说:“就是短裤啦,我不要穿这种。” 陶麦的目光落在林翼的小屁股上,三角的纯棉小内裤,哪里不好了,他说……嗯,要穿爸爸那样的,平角的? 在学校的时候,老师说小朋友要独立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他觉得老师说的很对,这才实践一下就被妈妈看光光了,不对,好像以前都是妈妈帮他的,那不是……以前怎么没想到呢。 林翼穿好衣服很纠结地转过身看着自己的妈妈,撇着嘴哼了一句,“羞羞。” 陶麦一阵无语,看着小家伙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她则留下来把地面弄干净,外面传出隐约的说话声,林启辉正在给儿子读故事书,陶麦清理好浴室走出来,见父子俩躺在床上,林启辉手里拿着书,林翼睁着大眼认真地听着,这幅画面说不出的让她觉得幸福,当即扑过去亲了亲林启辉和林翼,“我爱你们。” 林启辉低沉的笑,满眼光华,也是爱极了自己的老婆。而林翼则很直接地白了一眼自己的妈妈,若有似无地低语一句羞羞,陶麦笑的开心,哪管什么羞羞。 要睡觉的时候陶麦问林翼,“要不要妈妈或者爸爸陪你睡?” 林翼看着自己妈妈的眼里分明写着大言不惭四个字,“你们俩恨不得一分钟都不分开,还能陪我睡?” “这个……”陶麦被儿子戳中了心事,一阵尴尬,林启辉看看娇妻看看古灵精怪的儿子,一手一个的抱在怀里,“那我们一起睡,反正床够大。” 林翼脸色憋屈了一会儿,好似很舍不得父母离开他的房间可又有那么点别扭,一番思想较量后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脸上立刻显出开心,拍着身边说:“爸爸睡这边,妈妈睡那边……” 陶麦眯了眯眼,林翼再怎么聪明可也是个需要父母疼爱的小孩儿,当即开开心心地搂着林翼去会周公了。 一夜无梦,睡得分外香甜。 早上林翼嘴里埋怨着幼儿园伙食差卫生不好,却一边听话地穿衣吃饭准备去学校,一家人忙忙碌碌地一起出了门,林爷爷站在门口目送着,眼里的光芒温和安详,这么平静祥和的日子,对于晚年的他来说再欣慰不过。 上午十点半,林启辉到了程 氏,陶麦以为他来帮她工作呢,结果却是来带她去医院,陶麦拗不过林启辉,只得陪他去。 两人到了医院却不知道挂什么号,林启辉直接找上程医生,程医生听完陶麦的描述,直接伸手搭上了陶麦的手腕,陶麦睁大眼,这程医生全能啊,不但是外科一把手还会中医把脉啊。程医生脸上闪过惊讶,深深看他们一眼才说:“去做个B超再确认一下。” 林启辉一脸紧张的问:“确认什么?” 程医生脸现神秘笑意,用一种理所当然的口气说:“当然是怀孕了。” 林启辉听清了却满脸迷茫,直挺挺地站在原地,双眼直愣愣地看着前方,竟跟一个傻子一样。 陶麦也瞬间怔愣住,不过却很快反应过来,先是皱眉回想自己这两个月的经期,好像这个月时间过去两周了也没来,难道真的怀孕了?脸上立刻浮现巨大的惊喜,一个飞身高兴地扑向林启辉,蹦蹦跳跳地说:“太好了,我怀孕了,怀孕了。” 林启辉却一把抱住她,脸色发白地控制住陶麦不让她动,陶麦见此一下子安静下来,有些忐忑不安地看着林启辉,他怎么不像她想象中高兴? 林启辉的眼神几乎虔诚地把陶麦从头到脚看了一遍,小心翼翼地扶着她站好,看了她半晌,眼里夹杂着激动、兴奋、喜悦,还有一丝担忧紧张,担忧?陶麦不解地看着林启辉。林启辉看向程医生出声问:“她的身体适宜怀孕吗?” 林启辉这么一问,陶麦立刻明白了他的担忧,当初赵医生说她的身体状况即使怀孕也很有可能自动流产且会对自身有生命威胁,他们有了林翼,并没有刻意想去再要一个属于他们自己的孩子,一切顺其自然。 三年来,她早已忘了自己不适宜怀孕这件事,而林启辉却记得分明,陶麦心中不由一阵感动,“老公……” 陶麦一脸幸福地看着林启辉,林启辉则扶着她的腰声声叮咛,“不要乱动。”刚刚她又蹦又跳,真是吓死他了。 见他这么紧张,陶麦高兴的笑了,嘴巴咧开,微笑在脸上荡漾,这个消息来的太突然太意外,他们都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程医生见两人这么高兴,受到感染也跟着觉得欣慰,不由也笑了起来。 做了B超,果真怀孕了,两人争着看彩超上的模糊阴影,耳边是赵医生恭喜的话,林启辉小心翼翼地搂着陶麦,陶麦只觉自己忽然之间被他当成了易碎品来对待,不由觉得郁闷。 不过心里却是甜蜜开心的,这么大的事儿林启辉高兴的连公司都不去了,直接带着陶麦回家,一回到家见到张姨和林爷爷便说陶麦怀孕了,把个张姨和林爷爷喜的嘴都合不到一块儿了,两人不约而同学起了林启辉,对陶麦那是呵护备至,小心到不能再小心。 “这怀孕的日子还长着,还有八、九个月呢,你们要是都这么对我,我可受不了。”午饭桌上,面对每人夹来的饭菜,满满的堆在她面前,陶麦十分无奈的说。 “你的身体不比平常人,还是小心点比较好。”张姨是个女人家,听陶麦这么说有点不以为然,张姨都这么说了,林家两个男丁更是觉得如此,陶麦歪歪脑袋,那她以后的日子不是非常难过了?想反驳,但明白家人是出于真正关心她才会这么在意,当下只好默默接受。 第281节 怀孕也是件苦差事 陶麦刚放下饭碗,林爷爷便催促着:“累了吧,上去睡个午觉。以后公司的事全交给启辉,你就安心的在家养胎。” 陶麦脸色一僵,她刚吃过,很想走几步消化消化,哪用得着放下饭碗就去躺着?再说公司,不是有很多女士怀孕直到临盆才休产假吗?她这还早呢。 拿眼去看林启辉,林启辉把碗放下牵着陶麦站起来,很温柔地说:“我陪你走走。” 陶麦双眼一亮,忙动作迅速地往外走,她刚一动便听林启辉嘱咐,“小心点。”不由一阵抓狂磐。 走出房间,沿着花园里铺就的鹅卵石小道慢慢地走,金秋的太阳此时分外暖人,热烘烘的照在人身上,刚刚吃了饱饱的一顿热饭,被晒了一会儿陶麦觉得有点热,伸手就想脱去小外套却被林启辉伸手阻止了,陶麦对上林启辉的目光,他似乎还未从激动担忧中走出来,满眼深沉的光,看的她心头一紧。 “赵医生说我的身体比三年前好多了,即使怀孕也不会有事,相信我。”陶麦伸臂抱住林启辉,蹭着他的前胸给予安慰,从医院出来到回到家,她感觉的到他的情绪始终处于紧绷状态,这么绷着精神上该受多大的折磨?还有八个多月的时间,如果不放松怎么熬得过去? “你不但要相信我,还要相信我们的孩子。”陶麦拉着林启辉的手放到尚平坦的小腹上,轻声但坚定地说,目光里闪烁着的坚持令林启辉眉目一缓,他整个人忽然放松下来,随之叹了一口气,“我真的是既高兴又担心,恨自己让你……” 陶麦伸手堵住林启辉的唇,澄澈的目光露出她长久的渴盼,“你知道我有多希望为你生孩子,所以你不要说这种话。候” 林启辉若有似无地一声叹息,紧紧地抱住了陶麦,两人的心中都喜悦着、激荡着、慢慢消化着,而后不约而同想到了林翼,林启辉率先出口,“不知道林翼会不会不高兴……”小孩子有时候会很敏感,他们会觉得爸爸妈妈有了弟弟妹妹就会把爱分给他们而不爱自己了,尤其是林翼,方倾寒几乎是毫无顾忌地对林翼好,十方集团背地里议论纷纷,都说林翼像极了他们的老板,流言蜚语满天飞,他们大人可以不在乎,可若是林翼听到了不知道会怎么想。 “嗯,今天等他放学回家问问他的意思。”陶麦脸上滑过一抹不确定,林翼的态度真的难猜,不知道他会不会不高兴? 两人边走边聊,陶麦提出自己还要去公司却被林启辉毫不留情地否决了,最后落了个被留在家里的结果。 林爷爷嘱咐了张姨叫她好好照顾她,陶麦这一闲下来便只剩吃和睡,连林翼都不要她操心了。 原本还担心林翼会有什么反感,谁知道他一听自己的妈妈要给他生小弟弟或者小妹妹了,立刻拍着小手围着自己的妈妈走了一圈,最后轻轻地摸着自己的妈妈肚子说:“妈妈你要生个小妹妹给我,小妹妹长大了就做我新娘子。” 稚嫩的犹带着奶声的声音一本正经地说出这句话,把站在一旁的陶麦和林启辉都给雷住了,陶麦张了张嘴欲教导林翼近亲不能结婚的常识,可看着林翼纯洁无瑕的脸硬是不知从何说起,林启辉拍了拍陶麦的肩膀,微微摇头,意思是以后再说,只好作罢。 上次做检查时,由于太过意外和激动都没问怀孕了要注意哪些事项,林启辉便特地眼巴巴又跑了一趟清澜医院找到赵医生仔仔细细地询问,并拿记事本一一记下,赵医生见他这么谨慎认真,不由眉开眼笑,心中暗赞女人一生得此丈夫,夫复何求。 林启辉一一记下要点才心满意足地离开,走廊里却意外地看见了方倾寒的身影,正满身寒霜地站在窗边光明正大地抽烟,把医院的规定忘记的彻底。 “就算这家医院是你家的,你也不能这么做吧。”林启辉上前劈手夺过方倾寒手里的烟捻灭了扔进了垃圾桶,回头看到方倾寒侧脸冰寒,还带着一股压抑的怒气。 “怎么了?”什么事能让方倾寒生气?林启辉有点诧异。 方倾寒双眼定定望着窗外的一点,冷冷的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那个女人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林启辉挑眉,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说的是他的哪一位红粉知己? “方总,太太好了。”林启辉刚想出口询问有人突然打断了他,方倾寒听到太太一词明显脸色更冷,转过身目光酷寒地看向那人,林启辉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一看之下不由大吃一惊,这是方倾寒的太太?她不是……怎么现在像是判若两人。 大波浪的卷发松松地垂在肩侧,穿一袭简单却不失风度的紫色长裙,一张脸如天山上的雪莲花般清冷绝美,很自然得走出妇科诊室,明明是那么随意的与常人毫无差别的动作可在她做来便有一种风情万种的味道,淡淡的,带着点淡漠,带着点出尘的味道,那目光,也如白雪初霁,冷淡中透着一丝暖一丝傲。 不得不说气场很强大。 林启辉看着方太太的脸惊讶不已,方太太已然大大方方地朝他走了过来,脸上漾出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林 先生,恭喜你们。” 林启辉有一丝茫然但很快想起了她说的是什么,忙说了谢谢,方太太随意地问起陶麦的情况,林启辉含笑回答,两人一来一往聊的还算顺畅,方太太虽说看着有点不近人情,可跟方倾寒比起来实在是好多了。 方倾寒见自己妻子跟林启辉聊的起劲,完全无视他的样子不由重重地哼了一声,两人自然是听见了,林启辉气方倾寒把方太太藏的滴水不漏,完全无视他的冷哼,而方太太,连一丝眼光都吝于给不可一世的方倾寒,方倾寒就这么的被明目张胆地无视了,脸上的寒霜那是赛过南北极,眼神嗖嗖的犹如冰刀子,幸亏林启辉早习惯了,但这位方太太……怎么想的他就不知道了。 “林先生对你太太可真好。”聊到投机处,方太太的目光不经意落在林启辉手里的笔记本上,显然是听说了林启辉来此的目的,也不知触动了她的哪根心弦不知不觉就说出了这么一句话,说出来她才似乎觉得有点不妥,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林启辉告辞,竟是不看方倾寒一眼自顾自往外走。 “聂文渝……”恶狠狠的声音在走廊里响起,林启辉只觉身边刮过一阵冷风,再定睛一看,不由佩服起方倾寒的速度来,简直是以迅雷不及掩耳追到了聂文渝身后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 聂文渝也不挣扎,只拿一双冰雪聪明的眸子毫无情绪地看着方倾寒,方倾寒最见不得她这么一副对什么都无动于衷的模样,更加见不得她这么无视他,气的咬牙切齿地拉着聂文渝就走,那凶狠的气势像是要找个秘密基地把自己妻子消灭了一般。 跟着出来的医生和一干护士见他们这样都摇着头,可却不敢多加评论一句。 林启辉晚上回到家言简意赅地说自己在医院遇见方倾寒夫妻俩了,陶麦立刻来了兴趣,不但追问他去医院做什么还把他们夫妻俩的相处情形一一逼问出来,陶麦拿着林启辉的记事本睁大眼睛看,半晌抬起头无奈地看着他,“你也太认真了吧。” “为了你怎么认真都不为过。”林启辉淡淡的说。 “你们在说什么?”夫妻俩正说着甜蜜话儿,一道小身影奔了进来,见陶麦手里拿着个本子,凑上前去看,看到第一行大字立刻念了出来,“怀孕注意事项大全……” 陶麦惊讶不已,林翼什么时候认识这么多字了? “这是爸爸的字。”林翼看出字迹了,抬头看了一眼一本正经稳重如山的爸爸,嘴角莫名抽了抽,拿过本子说:“我也要一份。” “你要做什么?”陶麦傻眼,这林翼越来越古灵精怪了,那些个小心思层出不穷,她的脑筋都快跟不上他了。 “我也要照顾妈妈啊,妈妈肚子里的可是我的新娘子。”林翼摇头晃脑的说,成功让陶麦一个头两个大,而林启辉悠哉悠哉的浑然不在意,只含笑看着林翼小大人一样看着他的笔记,大眼瞅着白纸黑字,一会儿沉思一会儿苦恼,半天冒出一句,“好些字我都不认识。” “你才多大,慢慢学。”陶麦揉着林翼柔软的发丝,想要抱抱他,谁知他一骨碌滑下床,扔下一句:“爸爸妈妈你们先睡,我去书房查字典。” 陶麦看看林启辉,眼里分明写着:儿子这么辛苦你就不心疼? 林启辉莞尔一笑,“林翼聪明,再说男孩子长大了总要有担当,小时候吃点苦对他是件好事,再说他未必觉得苦。” 话是这么说,陶麦还是觉得心疼,要知道林翼不是第一次独自在书房查字典学习了,那股子劲头,她都不如。 --- 第282节 小屁孩 入睡前陶麦一再要起身去看看林翼到底睡了没有,林启辉最后只得把她摁到床上,“你先休息,我去看看,宝贝,乖。” 陶麦耳根子一烫,林启辉似乎也觉得挺别扭的,不过见陶麦娇羞的模样那一点半点的别扭完全被他抛到脑后了,眯着眼突然掀开衣服露出陶麦的肚皮,亲了亲,呢喃了一声宝贝晚安这才起身去书房磐。 陶麦一把扯过薄被盖住自己,绯红着脸,甜蜜着心。 书房里亮着灯,林启辉敲了敲门也不等回应便径自开门进去,书桌上只亮着一盏台灯,林翼的面前放着一本超大的汉语字典,但他现在却并没有在查字典,而是双眼专注地盯着电脑屏幕看,看的太过入神,以至于连他进来都未察觉到。 林启辉惊讶地走过去,这小家伙什么时候学会上网的?看的什么这么投入?正猜想着,一眼扫到屏幕,各种各样的照片,帅气的、冷酷的、温暖的……都是同一张好看的脸,曾经风靡影坛的明星照片。 “林翼……”林启辉不无讶异地叫了一声,林翼猛然听到声音显然被吓到了,小身子害怕地一缩,眼里流露出害怕和紧张,林启辉见他这样立刻觉得自己有点冒失了,而林翼抬头间见是林启辉,情不自禁就喊出了声,“爸爸……” 林启辉伸臂抱住林翼,林翼也乖巧地爬到爸爸怀里,而后回头指着电脑上的照片问:“爸爸,他是谁?为什么我和他长得很像?” 林启辉看着耀人炫目的方倾墨,心里微微一沉,轻抚着林翼脆弱稚嫩的小身板,严肃的说:“你现在还小,爸爸还不想让你面对这些事,等你长大了知道也不迟,你觉得呢?” 林翼蹙眉沉思地看着自己的爸爸,爸爸妈妈对他的爱他能够感觉到,那是让他安心的全心全意的爱,既然爸爸这么说,他就听他的,反正他也不太想知道。毕竟,他觉得大人的世界似乎有点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 “嗯,好,我听爸爸的。”林翼笑了笑,可爱地亲了亲林启辉的额头,也不知怎么了不若平时立即离开,而是搂着林启辉的脖子,小小声的说:“爸爸,我爱你,还有妈妈。候” 林启辉心中霎时软成了棉花糖,伸出小拇指到林翼面前,低声说:“那刚刚你看照片的事暂时不要告诉妈妈,好不好?” 林翼连犹豫一下都没有,像模像样地伸出小拇指在爸爸的手指上一勾,咧着乳牙一本正经的说:“好,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 林启辉关掉电脑抱着林翼走出书房,边走边笑,“谁教你一言九鼎这个词的?” “是曾爷爷。”林翼奶声奶气地回答,但声音却渐渐低了下去,林启辉走几步看一眼胸前的小家伙,已经不知不觉睡着了,精致的小脸上一派纯真,浓密的长睫毛烂漫地合在一起,漂亮可爱的只想让人倍加保护。 陶麦睡不着正好静等着林启辉回来,听见房门响立刻把视线挪了过去,看到林启辉怀里的林翼陶麦惊讶地坐起身,“这是……”不是说让林翼单独睡的吗? 林启辉轻轻放下林翼,看他睡的香甜无奈地冲着陶麦一笑,“突然有点舍不得他一个人睡。” 陶麦开心一笑,抖开被子盖住林翼,朝林启辉招了招手,“这大床躺上十个人都不嫌挤,怕什么。” 林启辉弯腰上床,手掌轻轻摩挲着陶麦依旧平坦的腹部,娇妻稚儿在侧,只觉幸福。 林翼早上起床发现自己睡在爸爸妈妈房里,有点不高兴地嘟起了嘴不过那眼里却闪着狡黠开心的光,一早上都显得很开心,听话地吃完了早餐欢快地去幼儿园。 林启辉见他这样无忧无虑,心中的不安渐渐消融。 陶麦整天被迫待在家里别提有多无聊,看电视吧张姨说电视有辐射,玩电脑吧更有辐射,看书吧时间一长张姨又说伤眼睛,抢着做家务张姨也不让,爷爷也嘱咐一大堆,陶麦的日子一天比一天难过。林启辉每天一回来便听到了她无奈的嗔怨,他也越来越觉得自己的老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便想了想说:“等过了头三个月胎儿稳定了你再去公司溜达溜达怎么样?” 陶麦眨眼,溜达溜达?这么说就是准许她到公司巡视却不让她干实事,不过这比起被‘囚禁’在家好多了,当即高兴地点头。 吃过晚饭,林翼忽地跳到林启辉怀里,“爸爸,去公园玩。” 陶麦立刻举手赞成,她现在是只要一有机会就出去逛,更何况是和老公儿子一起,那是一定要去的。 林启辉一手一个,“好。” 一家三口有说有笑地往公园走,离绿苑不远处就有一新建的公园,公园不大但胜在小巧精致,林翼欢快地跑在前面,林启辉和陶麦慢悠悠地跟着走。 晚饭过后,散步的人比较多,有相互搀扶的老人,有年轻的情侣,也有像他们这样年轻的夫妻带着孩子,三三两两,分布在公园的各个角落,秋天的季节,晚上不免有点凉,林启辉自然而然地脱了外套披在陶麦身上,相视的目光,有着从容的默契,不需要多说什么,情 意自在心中。 “爸爸妈妈,你们快看。”跑在最前面的林翼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子弹头一样飞快地奔了回来,林启辉蹲下身子朝林翼伸出了手,林翼气喘吁吁地停在他面前,举着手里的东西得意地放到林启辉面前,原来是一张照片,照片上正是林启辉和陶麦,林启辉一手揽着陶麦的肩,微侧了头伸手拿掉她肩上的一片落叶,侧脸温柔似水,而陶麦微靠向他的胸口,清丽容颜淡雅幸福,画面美得令人动容。 “这是小石头的妈妈刚刚拍的。”林翼回头指了指,陶麦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果然见祁莲穿着风衣脖子里挂着相机,身边站着小石头。那小石头期盼地抬头看着祁莲,嘴里也不知说的什么,但那小眼神却时不时地看向这边,明显是想过来,但祁莲不知为何却不允许,小丫头便撅着嘴站在原地可怜巴巴地看着林翼。 陶麦拉了林启辉就朝祁莲走过去,林翼也不反对,速度地跟上,小石头见他们走过来了明显地高兴了起来,祁莲无法只得上前打招呼。 “谢谢你的照片,拍的很美。”陶麦扬了扬手里的照片,脸上带着诚挚的谢意,祁莲摇着头,眼里藏着一丝羡慕的开口,“不是拍的美,是你们本身就很美。” 陶麦也不谦虚,挽着林启辉的手臂和祁莲说着话,边上的小石头跃跃欲试地站到了林翼面前,晶亮晶亮的大眼发着宝石一样的光芒,“你是来玩的吗?” 林翼翻了个身白眼,这还用问?想归想,面上却礼貌地点头,“是的。” 小石头见林翼理她,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拉起了他的手,“我刚刚看到那边有好多沙子,我们去玩沙子吧。” 林翼一下就想甩开小石头的手,却接受到来自陶麦的瞪视,他的小手臂慢了一下便被小石头拉着跑到了一条人工河边,边上果然有沙子,不少小朋友在玩着,小石头非常不屑地撇嘴,这么脏,谁要玩? “我们盖房子吧。”小石头压根看不懂林翼高深的脸色,兴冲冲地就跑到一处捧起沙子开始盖房子,还时不时的催促林翼快点过去,林翼见大家都在玩,有的还比他大,他不能搞特殊啊,憋屈着走到小石头身边,嫌弃地看着自己的鞋沾上了沙子,看了看,反正都脏了,干脆一起玩吧,于是终究是和小石头一起盖起了房子。 “这房子里要住着妈咪,我,还有……”小石头抬头看了看林翼,“你也来和我们一起住好吗?” 林翼抬眼看了看自己的父母这才安心地低头继续玩,“我要和爸爸妈妈还有妹妹住在一起。” 小石头愣了一下,“妹妹?” 林翼骄傲地抬了抬下颚,看了看自己的妈妈,“我妈妈就要生小妹妹了,我以后就娶妹妹做新娘子。” 小石头愣愣地看着林翼,好似不理解妹妹是什么意思,半天怯怯的问:“你有妹妹了还跟我玩吗?” “不跟。”林翼特清脆地说了一句,小石头立刻露出要哭不哭的神情,憋屈了半天终于忍住了,可她却忽然站起来跑向自己的妈妈,一把扑到惊讶的转过来看着她的祁莲怀里,只听小姑娘委屈的说:“妈妈,林翼有妹妹了,我也要我也要……” 第283节 你是我爸爸 祁莲惊讶地看了一眼陶林夫妇,对于女儿的要求有些哭笑不得,正欲出言阻止她胡闹,陶麦却抢先一步蹲到小石头面前问:“那小石头想要弟弟还是妹妹?” 小石头显然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也不知心里想什么就一脸纠结地回头看向林翼,林翼还在那堆沙子呢,小石头皱眉想了一会儿才说:“弟弟,小石头要弟弟。” 陶麦立刻笑开了,握了握小石头胖乎乎的小手鼓励的说:“那你可要给你爸爸妈妈加油。” 小石头挺懂事地点头,而后仰起头满脸期盼地看着自己的妈妈,“妈咪,你让爸爸回来,我要小弟弟,小弟弟。磐” 陶麦眼里闪过讶异,不知道祁莲是怎么跟小石头说她爸爸的,小石头拽着妈妈的裤脚一个劲地说,可祁莲只是怜爱地摸了摸她的头轻声安慰:“爸爸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要好久才能回来。” 小石头脸上带着期盼委屈,见自己的妈妈这么说,沉默了一会儿却突然看向陶麦,“姨姨,你等小石头的爸爸回来再生小妹妹好吗?”糯软的声音听上去软软的,忍不住让人心疼,陶麦有些啼笑皆非,不过却很认真地点了点头,“嗯,好。” 陶麦也不去看祁莲的神色,只与林启辉交换了一个眼神,如果祁莲真的对石头忘情,那也不会叫祁悠小石头了,既如此,他们何不帮他们一把? 小石头一再追问自己的爸爸什么时候回来,正在祁莲感觉焦头烂额之际她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她立刻接了起来,而小石头也乖巧地不再出声候。 祁莲走开了三步,只听她先是叫了一声大哥,而是一脸沉默地听着那边说话,也不知祁大哥对她说了什么,祁莲的神色有点古怪,似带着一丝不愿不甘却又很无奈,最后只听她淡淡地应了一声,挂了电话目光怔怔地望向公园里那条人工河上伫立的一家餐厅,二层楼的木制餐厅,看起来很幽静素雅。 “小石头,我们去见舅舅。”祁莲走回来抱起小石头跟陶林夫妻告别,转身走向河上的那家餐厅。 陶麦一把拉住林启辉,“走,我们跟去看看。”林启辉有点不赞同,但他老婆想去他只得陪着,当即喊回了林翼,拍掉他身上的沙子跟着进了那家餐厅。 此时已经过了晚餐高峰期,客人很少,稀稀拉拉地分布在窗边,祁莲和小石头坐在一张八人大桌上,看样子是在等人。 果然,不一会儿,一名相貌堂堂气质不凡的男人走了进来,看到祁莲的第一眼明显露出惊艳的神色,而后稳重优雅地走向祁莲,祁莲礼貌地站起身打招呼。 陶麦扯了扯林启辉的袖子,这是什么状况?相亲? 该男来了不到五分钟,祁大哥竟也出现了,一身正装,面色严肃,刚踏进来就被眼尖的小石头看见了,小石头高高兴兴地叫了一声舅舅,跳下座椅伸长两只小胳膊跑向祁大哥,祁大哥弯腰利索一抱,把小石头抱在了怀里,那威压的目光一扫瞬间便看见了陶林夫妇,双眼不由微眯,抱着小石头走到他们边上意味深长地说:“真是巧啊。” 本来在公园遇见祁莲确实是凑巧,可听祁大哥这么一说,陶麦瞬间有种故意为之的感觉,不由倍加小心的应对祁大哥,脸上带着灿烂的微笑和他打招呼,表示真是凑巧完全的凑巧,祁大哥面色板正的看了看祁莲那桌,“不如过去一起坐,也帮祁莲长长眼,不要交错了对象。” 陶麦微微睁大眼,这是真的在相亲啊,见祁大哥摆明了硬是要他们一起过去坐,他们只得跟过去,祁大哥和那名男子点介绍了陶林夫妻俩,客气了一番各自坐下了。 经过介绍,该名男子名叫杨泽,在外交部任职,离异,无子,单身。学历高,背景强,品行好,无不良嗜好,总之是个做丈夫的好人选。 杨泽看起来对祁莲很上心,表现的很健谈,一直默默的在等稍显被动的祁莲发话,那样子恨没有早一点认识祁莲。 而祁大哥既然要求祁莲和杨泽见面,那杨泽的底细肯定是知道的一清二楚,摆明了要把祁莲和杨泽凑一对。 陶麦看祁莲温婉含笑却始终不松口的模样,再看看一脸欣悦和满意的杨泽,赶忙偷偷发一条短信给石头,他们要是不帮忙估计石头就真要失去祁莲了。 “小石头,吃这个。”发完短信,陶麦发现桌上的气氛委实有多诡异,那杨泽的目光几乎胶着在祁莲美丽的脸上挪不开了,陶麦当即夹起一个光泽鲜亮的虾子快速地剥壳递到小石头碗里。 杨泽似乎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对方还带着一名小女孩,不过一点儿没露出嫌弃的神色,反而宽厚的笑着轻声问小石头:“你叫小石头?这个名字有点奇怪,不过很可爱。” 小石头一见对面长得好看又有礼貌的叔叔夸她,立即高兴起来,便胃口很好地吃着陶麦夹给她的虾子。 杨泽显然是察言观色的好手,一开口就获得了小石头的好感,而后忙夹起虾子去壳还仔细地沾了酱绕过大半个桌子端到小石头面前,小石头看着杨泽很清亮的说谢谢,祁莲则有些不好意思地站起来 ,“杨先生你太客气了。” 杨泽放下虾子并未立即返回自己的座位,而是稍稍顿了顿,这一顿之时祁莲少不得要站起来谢谢他,就这么着,两人之间近距离地面对面,杨泽看着祁莲,眼里的光深了又深,显然对祁莲简直满意到不能再满意,压根不介意人家带着个拖油瓶。 陶麦一边暗暗祈祷石头快点来一边想办法让杨泽知难而退,悄悄想了许久视线最终落在小石头身上,当即不着痕迹地移到小石头边上和她套近乎。 林启辉看陶麦把小石头哄得咯咯笑,而后伏在小石头耳朵边也不知道对她说了什么,小石头显得异常的振奋和开心,对着陶麦一个劲地点头,似是保证着什么,陶麦这才移动回自己的位置。 陶麦对上林启辉询问的眼神,在桌面下向林启辉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林启辉嘴角一勾,心想他的小妻子又想了什么花招。 杨泽一和祁莲对上眼了居然舍不得走了,便询问祁大哥经过他的允许之后便提出两人出去走走,陶麦见祁莲脸现犹豫和不耐,知她心中并不乐意,当即高声说:“小石头还没吃饱,再等等吧。” 再等等,石头马上就到了,石头还都没到,他们怎么能走? 祁莲听此立刻认真地点点头,也不理杨泽径自坐下了,低头就去照顾小石头吃东西,杨泽见此只得回坐位置。 陶麦不由偷偷呼出一口气,眼神有意无意对上餐厅门口,还没看见石头的身影目光却被祁大哥抓个正着,他眉目微皱一副高深莫测地看着她,让她有点秫,好在林启辉及时地帮她瞪了回去,她乘机敛眸看向小石头。 小时候石头不知叫过她多少声麦子姐,就冲着这一个姐,她也不想让小石头叫别人爸爸,更何况,她根本不相信这两人真的就对对方死心了。 正想着,只听小石头突然脆生生的叫了一声爸爸,清亮稚嫩的嗓音听的人很舒服也很吃惊,众人顺着小石头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一西装革履的男士走了过来,明朗阳光的脸,明亮的双眼,强健挺拔,是个很帅气自信的年轻人,一听见小石头冲着他叫爸爸,他先是一愣,而后狂喜地直接走向小石头,一把抱起了她,激动地亲了亲小石头的脸颊,声音几乎带着颤音说:“小石头真乖,爸爸爱你。” 父女两头靠头,大眼对小眼,从五官上不难发现小石头有大石头的影子,尤其是一双眼睛,仿佛印着朝阳一般,同样的温暖好看。 大概从未有过陌生男子这么抱着小石头亲着小石头且对她表现的那么亲昵爱护,小石头一下子就喜欢上了石头,两只小胳膊搂着石头甜腻腻地叫爸爸,仿佛第一次对着一个真实的人叫爸爸,格外的开心。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弄的愣住了,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陶麦,她偷偷弯了弯嘴角,这大概就是血缘的关系,没想到效果这么好。成功让杨泽白了脸。 祁莲也反应过来了,她站起来想要把小石头抱回来,可石头微微侧了侧身子不让,而小石头也嘟着嘴说:“我要爸爸抱,爸爸抱。”说着还在石头怀里撒起娇来,石头疼爱地拍了拍她的后背,低声保证:“爸爸会抱你,小石头别怕。” --- 石头和祈莲在正文里交代完就不写他们的番外了。 第284节 爸爸,加油生弟弟呀 小石头蹭着大石头的胸口,忽然想起来什么抬起脸认认真真地对大石头说:“爸爸,我想要弟弟,你要和妈咪加油哦。” 现场已经够意外和僵凝的了,小石头天真烂漫的这一句,成功把气氛给凝住了,祁莲的脸色很奇怪,苍白中夹杂着一抹红晕、羞恼、甚至伤心无奈,再也控制不住地一把抢过小石头抱在怀里,微微责备的说:“小孩子,不要胡说。” 见一向疼爱她对她很温柔的妈妈这么凶她,小石头的双眼立刻溢出晶莹的水珠,委屈地看向陶麦,小小声的说:“可是姨姨告诉我他就是我爸爸,要弟弟找他就可以了呀。” 陶麦捂脸,小石头不要这么诚实好不好磐。 祁莲面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回头看一眼自家大哥,脸色又冷又臭,她已经按照他的要求来了,石头突然出现并不在她的预料中,这不能怪她。 再看杨泽,脸上的僵硬已经很快消失,有的是一种全然的不在意和释然,他显然是行动派的,一见此种情况一瞬的错愕之后便镇定下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竟走到了祁莲母女面前,“小石头已经吃的差不多了,不如我们一起出去走走?” 陶麦挑眉,这杨泽还真是迎难而上啊,这样都不能让他退缩,看他眼里的坚持,应该是已经认定了祁莲了,要不要这么快,不过现在的祁莲高雅温婉人又年轻漂亮受欢迎是正常,只是……石头咋办? 杨泽说话时双手友好地伸出想要去抱小石头,石头不等祁莲反应,忙一手占有性地搂过她,霎时一手搂着两个,脸色沉沉地对上杨泽审视微怒的双眼,“你知道为什么她叫小石头吗?候” 石头和杨泽的目光都落到了小石头的身上,杨泽眼里光芒一闪,显然猜到了什么,石头惊讶于杨泽的反应之快,心里一紧,“因为我的小名叫石头,她的妈妈爱我,我们曾经在一起过,然后有了小石头。” 这话无疑挑明了他和祁莲之间有过一段情,且还有了爱的结晶。 杨泽不动声色的听着,连眉目都未动一下,“那又怎么样?过去已经过去,谁还能一直活在过去?谁年轻的时候没爱错过人,谁没有过一段伤情的过往,我从今天认识祁莲,她的过去与我无关,与我有关的只是她的将来。” 不愧是从事外交的,声情并茂的一席话轻松化解与祁莲之间的隔阂,脸上带出的诚挚笑意更是令人心暖。 祁莲低垂了眸,伸手使劲推开石头的钳制,对杨泽露出一抹微笑,点着头说:“我们一起走。” 杨泽立刻高兴起来,虽然小石头并不愿意让他抱,但只要祁莲愿意,小石头他可以慢慢攻克。 小石头抬高头趴在祁莲的肩膀上看向石头,冲他大声喊:“爸爸,你要来看我啊。” 清脆稚嫩的声音,带着纯粹的渴盼,让石头身形一动,忍不住追了出去,可祁莲和杨泽肩并肩离开,偶尔侧头看向杨泽,眉目含笑,那笑容那目光里再也寻不见有关他的蛛丝马迹,从未有过的心痛猝不及防,竟是鲜明的不容忽视。 还留在桌上的陶麦和林启辉交换了一个眼神,不约而同地得出一个结论:石头的情敌很强大! 祁大哥轻飘飘瞄一眼陶林夫妇,不发一言地站起来往外走,陶麦一时心急叫住他,“祁大哥,祁莲和石头……” 不等陶麦把话说完,祁大哥竟转身离去,陶麦呆愣地站在原地,回头看着林启辉惊讶的问:“他是什么意思?” 林启辉带着林翼站起来走人,淡淡回陶麦一句,“自然是袖手旁观的意思。” 袖手旁观?那就是说并不会真正干涉祁莲的决定?这样的话石头的胜算无疑会多一点。 走出餐厅时,陶麦看见石头还在跟着祁莲三人,这公园走来走去就这么大点,这样跟着也不像话,显然杨泽知道石头始终目视着他们,也不知跟小石头说了什么,小石头显然满脸兴奋,之后居然同意让杨泽抱了,三个人走向了不远处的停车场,上车走了。 陶麦眼看着石头又要追上去忙喊住他,石头回头,脸上的焦急悔恨已然遮掩不住,“你这样跟着反而不好,不如等明天小石头上学你去幼儿园找她,从小石头那儿努力,我相信每一位爱孩子的母亲都希望给孩子一个健全的家庭,祁莲也不会例外。” 石头想了想,点了点头,很焦灼地等待着明天的到来。 翌日一早,陶麦对林翼交代一番,林翼翻着白眼很不情愿很不耐地说:“知道了。”转过身,林翼不满地咕哝着居然让他去看着小石头,搞清她的状况,他又不是间谍。 一大早,石头就在幼儿院门外守着,见到家长带着孩子陆续地来了,人群中他终于看见了高挑的祁莲牵着小石头的手一边说着话一边慢慢地走来,想起昨天在餐厅时,她硬是连看一眼自己都没有,他强行搂着她时更是感到了她的僵硬和颤抖,她就那样迫不及待地推开他走向另一个男人,自始至终连回头都没有,曾经不择手段想要和他在一起,如今却这般决绝,想到这,石头不禁躲了起来, 远远地看着祁莲和小石头的背影,她们一个是他的女人,一个是他的女儿,想要撇清关系,不可能。 直到祁莲走了,石头才走出来,他看见小石头追着祁莲的背影跑了几步而后才停下,直到祁莲的背影不见了她才收回目光,而后羡慕地看着那些是爸爸妈妈一起送来上学的孩子们,当看到林翼时,目光显然亮了亮,很高兴地迎上去。 林翼和小石头打了招呼,敏锐地发现了石头的存在,当即和小石头说自己先进教室就走了,小石头还以为林翼故意不理她,脸上立刻有些沮丧,正欲跟着林翼一起进教室时一道高大的阴影罩住了她,她好奇地抬头去看,立刻惊讶地瞪大眼,伸出两只小胳膊高兴的叫:“爸爸……” 石头一弯腰就把小石头抱了起来,在手里颠了颠,笑着问小石头:“告诉爸爸小石头早上吃的什么?怎么抱起来好像比昨天重了。” 小石头蹙眉想着,扳着手指头数着,“吃了鸡蛋、牛奶、面包,还有小石头不喜欢吃的胡萝卜,唔……好像没有了。” 石头眼里闪过惊讶,“小石头这么能吃?”怪不得长得胖嘟嘟的,好可爱。 小石头嘟着唇,眨着大眼看着石头,“妈咪只准小石头吃饭的时候吃东西,其他的都不能吃,妈咪说那些都是垃圾食品,所以小石头只好每顿都吃好多。” 石头心里一梗,说不上来是一种什么味道,祁莲这么做显然是为小石头好,并没有错,可她才多大一点,太让人心疼了。 “那今天爸爸来接小石头放学,爸爸带你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小石头开心的直点头。 “请问你是……”早有保安注意到石头的出现,看他穿的一本正经眉目间又并无恶意才迟迟没上前询问,但还是及时通知了各位老师注意,此时老师见他抱着一个小女孩正在亲密地说话,不由询问,询问间,仔细打量他的样貌,惊讶地发现和他怀里的小女孩有点相像,这位小女孩她们都知道,是刚从国外回来的转学生。 “他是我爸爸。”不等石头回答,小石头得意地搂着大人的脖子对老师说。 “我是祁悠的爸爸石磊。”石头也郑重的解释,并友好地希望老师能够好好照看小石头,老师自然满嘴应下。 石头离开时找到了祁悠的老师,对她言明下午放学他会来接祁悠,老师得知他是祁悠的爸爸,祁悠又跟他很熟的样子便答应下来。 终于捱到下午放学时间,其实才三点二十分,石头第一个冲进去接走了祁悠,生怕晚一步就会接不到人一般,离开时特意嘱咐老师打个电话给祁悠的妈妈,告知她孩子已被接走,老师还觉奇怪呢,怎么做爸爸的不打反倒叫老师打? 石头想以祁莲的态度肯定不准他接走祁悠,迫不得已,只有用这一招了。 “爸爸,你知道妈妈的号码吗?”石头的家里,祁悠问石头。 石头想小丫头问的应该是祁莲的手机号码,他刚刚在学校已经看过家长登记的号码了,所以记了下来。 “知道。”石头应着,拿出手机把号码输进去,疑惑地问小石头,“你要打电话给妈妈吗?”毕竟这三年小石头都是祁莲带大的,一时离开应该会有所不适。 第285节 我们的女儿 “我想妈妈来和我们一起。”祁悠扑闪着大眼看着石头手里的手机,石头指尖摁下最后一个数字,顿了顿,看了看小丫头,见她乖巧的团着小身子坐在他边上,双手撑在下巴上,黑白分明的眼里带着期望,指尖不受控制的便摁了接通键,随之那边铃声的响起,他的心竟跟着狂跳起来,一下一下,如雷鼓,那边隔了好久才接通,一接通祁莲的声音立刻夹杂着怒气传了过来:“石磊,你把祁悠带到哪去了?” 祁莲应该接到了学校的电话,或者亲自到幼儿园去找祁悠,最后发现祁悠没了,那种急切的心情可想而知。可是他呢,她一声不吭生下孩子让他缺席了父亲这个位置长达三年,她于心何忍?可是想到当时自己冰冷的态度,竟连一丝怨怼不满都说不出口,听着她褪去嚣张跋扈的声音,心中竟一酸。 祁悠见自己的爸爸拿着手机不说话,忙凑上小脑袋对着手机说:“妈妈,我在爸爸这里,爸爸说要做很多很多好吃的给我,你也一起来。磐” 女儿稚嫩的声音响彻耳边,石头这才清醒过来,定了定神轻声说:“我还住在原来的地方。” 那边的静悄悄的,似乎只有微弱的呼吸声,祁莲什么都没说就结束了通话,石头拿不准祁莲的心思,带着忐忑对着女儿笑:“小石头乖乖的先自己玩,爸爸给你做饭去。” 小石头听话地点点头,高兴地伸手在一大包购物袋里挑挑拣拣,嘴里说着我要吃这个要吃那个,一时就把爸爸忽视了,石头揉了揉女儿柔软到不可思议的发丝,这才心甘情愿地进厨房做饭。 刚刚电话里,祁莲直呼小石头祁悠,俨然含有划清距离的意思,石头心里觉得难受。一边做饭,一边忍不住望向门口,甚至控制不住自己把门打开虚掩着,望着空荡荡的楼梯期待某个身影,当猛然意识到自己匪夷所思的行为时,他整个人都呆住了。 大概半个小时后,祁莲推门而入,入目的第一眼是她的小宝贝坐在沙发上吃零食,一边津津有味地吃着还一边看动画片,两条小腿在沙发上晃悠,很悠闲自得,而厨房里,石磊也不知在炒什么菜,一股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房间里的一切原封未动,一如三年前她离开时的模样,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熟悉的场景,半生半熟的人,多出来的孩子……让她霎时跌入曾经幻想过的一幕里,也是她和石磊,围着孩子,开心地笑闹,一家人,幸福快乐。 “妈咪……”解决了一带薯片的祁悠,转而去尝试别的零食,一抬眼却发现了妈咪来了,忙跳下沙发挥舞着四肢扑向来人,祁莲却硬生生站着不动,双目严厉地瞪着她候。 祁悠一下子顿住了,怯生生地抬眼看着妈咪,双手不安地搅在一起,不等祁莲开口,自己已经小小声的说:“妈咪,垃圾食品是爸爸买的,爸爸对祁悠好。” “让你吃垃圾食品还叫好?”祁莲忍不住怒气,声音稍微大了些,吓得祁悠后退着,一脸惧意。 石头飞速地走了过来,一把抱起了祁悠,对上祁莲满含怒气的眸子,坦诚道:“是我买的,你生气冲我来,孩子还小。” 祁莲不想听石头说话,伸手欲把祁悠抱走,石头却是不让,并闪着身子到门边一把把门关上了,祁莲见此柳眉倒竖,“石磊,你想做什么?” 石头深深看一眼祁莲,现在的她,成熟优雅,漂亮大方,可他记得她也只是二十四岁,换做普通的女孩子,才毕业刚进社会不久,还在肆意地享受年华,她却已经独自抚养孩子,承担起一切责任。 “对不起。” “你说什么?”跳跃的太快,祁莲有点错愕。 “三年前我不该那么做,不但没有照顾好你更没有尽到一丝做父亲的责任,是我对不起你和孩子,祁莲,我希望我们重新开始。”就这么轻轻的说了出来,斩钉截铁而又异样的温柔。 祁莲却笑了,摇着头自嘲地说:“不,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是我太自以为是,太霸道跋扈,厚颜无耻地逼迫你……”语气一顿,有种往事不堪回首的难堪和伤情,吸一口气鼓足勇气把话说完,“这三年里我终于想通了,爱情是自然而然的,我看你时觉得心动,而你却无动于衷,这不是爱情,只是单相思,现在,我好不容易走出这份单相思,以前所有种种请你原谅我。” 石头微皱着眉头,他是男人,神经没那么细,过去了就过去了,重要的是未来,而祁莲的态度太过郑重,郑重到诡异的程度。 “我对不起你,你又对不起我,我们算扯平了,以后我们各不相干,所以今天的事我希望以后不会再发生。”说着祁莲伸手去抱祁悠,祁悠却立刻转过头双手紧紧搂着石头的脖子,摆明了不想走,祁莲脸色微沉。 石头深吸一口气,真是被她的扯平两个字伤到了,他摸着祁悠的后背,犀利的看向祁莲,“那她呢?她是我的女儿,身上流着我的血,你就忍心拆散我们父女两?” 祁莲脸色一白,瞪着石头说不出话。 祁悠转着小脑袋看看石头又看看祁莲,奶声奶气地问:“你们在说什么嘛 ?” 两人同时一惊,一时疏忽竟忘了不该当着孩子的面说这些,祁莲敛了怒色,脸色缓了缓,“祁悠,跟妈咪回家吃饭,很晚了。” “不,我要留在爸爸这里吃,妈咪也要留下。”祁悠一搂石头的脖子,撒着娇,石头见她这样,爱怜的不得了,亲了亲她的额头,“嗯,现在就吃饭。” “哇呜……”祁悠高兴的挥舞着手,石头也不给祁莲反应,直接攥住她的手腕往里拉,任她挣扎疼的皱眉也不松手,把祁悠放在木椅子上,看了看沉着脸的祁莲,“你看着小石头,我去盛饭。” 祁悠乖乖坐着,眼睛骨碌碌地瞅着边上的祁莲,犹豫了半天,俏生生地抱怨,“刚刚妈咪好凶,小石头怕怕。” 祁悠露出眼泪汪汪的样子,粉嫩的小脸上可怜兮兮的,祁莲看着,心里一下就软了,不过仍忍不住瞪了她一眼,石头刚好端菜过来,见她这样忙说:“虽然是垃圾食品,一年只吃那么几次也没关系,你这么严苛的对待我们的女儿,我也会心疼。” 这话说的,连石头自己都冒出了鸡皮疙瘩,但为了力挽狂澜,他只好认了。 祁莲脸色不是很好地搓了搓自己的手臂,显然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石头转过身却偷偷笑了,她觉得肉麻,说明在意他说的话,他们的女儿,多好。 石头第一次见识到祁悠的饭量,吃了那么多零食,还轻轻松松地吃了一大碗饭,菜也没少吃,压根把妈咪说晚上不能多吃的教训忘到了耳后根,吃完了她两边看看,摸着自己圆滚滚的小肚子,一副心满意足的小模样,“妈咪,今天我好幸福啊。” 祁莲一愣,脸色有些苍白地低了头,一块东坡肉立刻落进了她碗里,“你都没吃什么,再吃点。”不由把头低的更低了。 纵然她用尽全心全意疼爱女儿,把所有的爱都给她,为给她富足的生活环境拼了命的工作,可这些都换不来一丁点父爱。天知道每当她问起爸爸,自己心里有多难受。 而像今天这样的场景,她不保证以后还会不会有。 吃完饭,石头先陪祁悠玩了一会才去收拾餐桌,祁莲冷眼看着,曾经这些都是她在做,目的是想让他觉得自己好从而喜欢上自己,当初的想法多么简单而可笑。 “我带祁悠回去了。”祁莲开口,看石磊的态度显然以后会继续到学校找悠悠,她只好帮悠悠转学了。 石头忙扔下盘子,满手洗洁精的跑出来,“别,再等一下好吗,我还有很多话要和她说。”他的手上都是水,小小的泡沫盯在他手上,竟紧张的连擦个手的时间都没有,心里禁不住一软,嘴比大脑先奔出了一个字,“好。” 石头一脸高兴,立刻转身进厨房动作熟练而迅速地清理,而他身后,祁莲却懊恼地蹙起眉头,她这是怎么了,当断不断,只会带来麻烦。 “爸爸收工了。”石头做完活喜悦地冲向在翻看零食却又不敢吃的祁悠身边,祁悠立刻伸出两只小胳膊让石头抱,石头一把抱她起来,“爸爸带你玩举高高好不好?” 祁悠不知道举高高是什么,只听说是玩的,眉开眼笑地点着头,石头把她高举过顶,在空中转了大半个圈,“小石头怕不怕?” 祁悠咯咯笑着,哪里觉得怕,反而一个劲地说:“爸爸再高一点,爸爸飞的再快一点。” 石头稳稳地举着小石头,眼角余光见祁莲连她自己都未察觉地笑了起来,当即玩的更欢。 第286节 流氓 “哦,我会飞喽,我会飞喽……”祁悠大声地咯咯笑着,脸上尽是天真烂漫,这种纯粹的高兴,带着阳光味,是过去从不曾有过的磐。 祁莲唇边的笑意不自觉越扩越大,不经意对上石头看过来的目光,笑容一僵,低低垂了眸子,“悠悠,跟妈妈回家。” 祁悠看看妈咪伸过来的双手,恋恋不舍地搂着石头的脖子看着两个大人:“别人的爸爸妈妈好像是住在一起的,你们为什么要分开住?” 两个大人都是一愣,石头心有惭愧,若有似无瞄一眼祁莲,很是盼望地说:“那让妈咪搬过来跟爸爸一起住好不好?” 期待的目光落在祁莲脸上,石头暗示性地对祁悠挤了挤眼睛,祁悠聪明伶俐的立刻向妈咪撒娇,“妈咪我要和爸爸一起住好不好?好不好?” 祁莲凌空瞪了一眼石头,沉着脸强行把祁悠接到怀里抱着她往外走,祁悠见妈咪不答应,小嘴立刻撅了起来,可怜兮兮地回头看着自己的爸爸,石头亦步亦趋跟在祁莲身后,“这么晚,不如你和小石头就留在这里,你就忍心让小石头伤心?” 任石头怎么说,祁莲的脚步都不停下,走到车边祁莲弯腰把小石头放进副驾驶座,谁知石头竟抱起小石头自己坐了上去,祁莲气结,“你做什么?” 石头一脸理所当然地看着祁莲,“当然是送你们回家。” 祁莲手撑在车门上气的看着石头好久说不出话,他已经知道了祁悠的学校,难道还想知道她的住处不成?石头猜到她在想什么,可他逗着高兴的小石头就是无视她的怒火。 祁莲砰一声关上车门,绕过去开车离去,这么晚了也不好带祁悠回祁家,去酒店吗?祁悠认床,一个晚上都会睡不着……思来想去还是只能回家。 石头抱着祁悠,车开出没一会儿祁悠便在他怀里安安稳稳地睡着了,小胳膊抱着他的一只手臂,仿佛怕他会突然走掉一样,看着她粉粉嫩嫩的小脸,纯洁天真的模样,只想让人好好保护她候。 祁莲心中烦躁不已,不经意看见了石头父女两的神情,心中一颤,这一幕棉花糖一样裹住她的心脏,就连唇齿间都渗出一股密,心中的烦躁不安也不知怎的就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措,这种无措很折磨人,心里被猫爪子抓一样,又痒又疼,气的她红了脸。 “祁莲……” “啊……” “你不要开快车,我们一家三口的命都在你手上呢。” 他的手宽厚温热,突如其来的搁在了她的手背上,她这才惊觉自己不知不觉把车速提高了很大了,下意识减了速度,只觉自己的双手似乎被一团火炙烤着,热的直冒汗。 “你的手……”她想说请你拿开你的手,可哆嗦了一下只说出这么三个字,而石头的手猛然用力,紧紧一握,坚定的说:“祁莲,我要你回来,回来我身边。” 祁莲心中一跳,平静心湖被凭空投进了几个小石子,立即荡起涟漪。 “你放开。”不仅双手热,全身似乎都热了起来,她忍不住抽手拍打他,谁知他竟快速地收回去严肃地说:“看好路况,我和小石头的命可都在你手里了。” 祁莲咬牙,分明想要大骂他耍流氓,可却悲哀地骂不出声。 回到住所,石头打量了一下附近的环境,至多算得上中等,不过好在绿化覆盖率挺大,周围绿树成荫很清凉。 “好了,你可以走了。”祁莲下车欲抱过祁悠,出口便撵人。石头硬是装作没听到她的话,和善的说:“你一个女孩子家抱个小孩爬楼会很累的,还是我来。” 祁莲咬牙,“有电梯。” 石头哦了一声,带头走向单元楼的出入口,祁莲见此锁了车只得跟上,面上已经气得一阵红一阵白。 “这下你可以走了吧。”出了电梯,祁莲二话不说硬是抱过祁悠,冷着脸看着石头,石头看了看,“你钥匙呢,我帮你开门。” 祁莲一愣,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刚刚被他气糊涂了,居然连包都没带上来,钥匙放在包里了,不由气恼不已。 石头见她气恼,上下看她一眼,干脆利落的套装,好像没口袋,“忘在我家了?”如果真是那就太好了。 祁莲闻言气的差点吐血,恨恨的说:“在车上的包里,我去拿。” “别——别,你留在这里我去拿。”石头拿过她手里紧抓着的车钥匙连忙下去拿包,祁莲见祁悠不安地扭了扭也就没跟石头抢。 石头回来时,祁莲抱着孩子靠在墙壁上,发丝微微垂下盖住她半张脸,窈窕的身子似是有丝疲累,倦倦的靠着,他轻声走近,她立刻睁开了眼,站直了身子,“钥匙给我。”她抱着孩子还腾出手朝他伸过来。 石头打开包翻找出钥匙,一脸坚持的晃晃钥匙,“是这个吗?” “是。” “你家是这一间?”石头压根不把钥匙递给祁莲,而是自顾自地去开离她最近的那扇门,没想到被他猜对了,房门一 下便开了,打开门侧开身子让祁莲进来,祁莲抿着唇只得进去,转身想要把他关在门外,他却狡猾地先闪了进来,还很‘好心’地把门关上了。 祁莲也顾不得石头了,先把祁悠抱进房里放好轻轻关上卧室门才出来说:“石磊,你怎么这么无赖。” 一路上都在撩.拨她,纠缠她,太可气。 石头挑着眉,微微一笑,“我以前就这么无赖,你那时候怎么就看上我的?”她想和他撇清关系,先不说有血肉相连的小石头,光是以前的那些事儿,他就不信她真的能忘得一干二净。 祁莲找不到话说,说自己瞎了眼吗?摸摸自己的砰砰乱跳的心口,她知道即使时光倒流,她还是会那样做。 “我累了要休息了,请你走吧。”静了半晌,祁莲无奈的说。 石头深深看她一眼,点了点头,“好,有事你给我打电话,我的号码没变。”他用的号码还是她离开之前的那个。 祁莲低着头不看他,石头走了几步又回头问她,“我真的走了啊。” 祁莲心中一跳,她几乎不敢抬头,怕一抬头就会泄露眼里长久压抑的思念和留恋,也不敢张嘴,生怕说出自己无法控制的话。 石头见她把头低到不能再低,不甘心就这么走了,又折了回来,祁莲下颚上一疼,石头竟挑起了她的下颚,四目相对,石头眼里闪过愕然,她的脸上眼里全是还未来得及收回的不舍和眷恋,那么明显,心中不由狂喜。 祁莲生气地挥开他的手,“你怎么还不走。” 故意凶恶的语气,似乎想遮掩什么,哼了一声,她进了厨房倒水喝。石头站在原地傻愣愣地笑,瞬间有种柳暗花明之感,“那我真走了啊。” 他高高地扬声,没等到祁莲的动静,真的走了,只是脸上却带了笑意。 三年前,是她逼迫他,抛弃作为女孩的所有矜持,不顾一切,三年后,她学乖了,静静的守着自己的芳心,固步自封。 那么,这一次,换他来主动吧,谁叫他是男人呢,不能一辈子都被心爱的姑娘反压吧。 林翼不负所托,在学校时刻注意着祁悠小朋友的任何状况,祁悠小姑娘在第二天十分得意地跟班上的小朋友说她的爸爸很帅很年轻,林翼在一旁听的直翻白眼,石头叔叔帅的过他爸爸吗?帅的过他方伯伯吗?帅的过那个不知道跟他什么关系的大明星方倾墨吗? 林翼心里这么想,但很厚道的没有反驳,毕竟石头叔叔长得确实不赖,而且还是跆拳道比赛冠军,程序设计也很棒,是个很厉害的人。 当天,林翼回到家尽职尽责地把祁悠小朋友说的话心情怎么样等报告给母亲大人,得到妈妈一个香吻做奖赏,鼓励他继续。 可第二天放学回家,林翼带回来的消息却是:祁悠今天没去上学,老师说她转学了。 陶麦一阵惊诧,想不到祁莲竟然这么做,这不明摆着不让石头见小石头吗?赶忙打电话给石头问问详情,石头已经知道祁悠被转学了,不过他并没对祁莲这么做表现出多大怒气或是困扰,陶麦听出他话里的自信,不由问:“小石头转学了你到哪去找她?” “我知道她们住哪,去过一次。”石头实话实说。 陶麦立刻很八卦很暧昧地笑了起来,“原来如此,进展迅速啊,石头,你真了不起。”陶麦对石头竖起大拇指,想到他看不见才放下手,一旁的林翼看见了,很鄙视地看她一眼,气的陶麦对他指手画脚,林翼两只手放嘴边扮鬼脸,转身嚣张地跑了。 陶麦愉快地结束通话,中气十足地大喊一声:“林翼,你个臭小子,给我出来,居然敢欺负你妈。” “啊,坏妈妈……”林翼故意大喊大叫,“爸爸,爸爸快来,妈妈产前暴躁狂,好吓人啊。” 林启辉回到家时,便看到他们笑闹成一团。 第287节 妈咪坏坏 林翼一阵风扑进林启辉怀里,扭着小身子告状,“爸爸爸爸,妈妈欺负我,她揪我耳朵,疼死了。” 陶麦含笑走过来,作势还要揪林翼耳朵,林翼立刻双手捂耳把小脸深深地埋进林启辉怀里,嘴里咕哝着让爸爸主持公道,林启辉淡笑着看着胡闹,目光在陶麦肚子上稍稍停了一停,陶麦下意识摸了摸肚子,扬起笑脸说:“没事啦,而且跟其他人比我的妊娠反应也不大,能吃能喝,我都感觉自己胖了呢。磐” 陶麦揉着自己腰上新增的一点小肉有点抱怨,林启辉目光一跳,她除了对诸如皮蛋味会产生恶性外其他确实没什么妊娠反应,这样真是太好了。 “我就喜欢你身上有肉,胖了才好。” 林启辉的语气飘忽而婉转,浸满丝丝热度,听起来总觉得别有意味,陶麦看他一眼,深邃的黑眸里似有热度,白皙的脸立刻透出粉红。 林翼敏锐地感觉到气氛有变,好奇地转过脑袋看看自己的父母,这两人对望着,那眼里有他看不懂的光芒和神采,虽懵懂,却也觉得有种类似羞羞的气氛,“你们在做什么?” “没什么。”陶麦回过神,转身朝厨房走去。 身后,一大一小的对话传了过来。 “爸爸,你刚刚为什么那样看妈妈?”小的。 “嗯,觉得你妈妈漂亮就那样看了。”大的候。 “哦,那妈妈不穿衣服的时候一定更漂亮。”小的。 “怎么说?”大的,带着一丝惊讶。 “因为爸爸的目光比刚刚还要厉害啊,就像要吃了妈妈一样。”小的夸张地感叹,还露出一个怕怕的神情。 陶麦听着身后的话,两条腿忽然打结,差一点摔到地上,吓得紧盯着她的林启辉忽然叫了一声,陶麦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她很想转过身冲林翼大吼一声问他什么时候看到的,但以她的经验和林翼不断飙升的恶魔指数综合考虑,还是红着脸摸摸鼻子进厨房帮张姨做饭是最好的选择。 晚上睡觉的时候,林启辉亲着陶麦的耳朵,热热的问:“老婆你什么时候满三个月?” “嗯,快了,我都不急你急什么。”满三个月她就可以去公司不必整日待在家里了。 “谁说我不急?你摸摸这里,急的不得了。”大手抓住小手往某处一放,那小手立即受惊似的缩回去,“医生说三个月以后才可以,还有一个多月。” “唔……睡觉,我好困哦。”伴随着充满困意的声音,陶麦整个人都埋进了被窝里,这个人,刚消停了几天就忍不住了。 “流氓。”她蒙在被子里,被子下的大手却毫不客气地在她身上游走,她忍不住被子一掀骂了一句。 林启辉的目光对上陶麦黑白分明的眼睛,温暖的唇慢慢压到她脸上,低沉的说:“我只对你流氓。” 明明是在一方卧室里,却似闻见了花香,美妙的不可言喻。 石头并没有贸然地去找祁莲问她把祁悠送到哪一所学校了,而是神不知鬼不觉地偷偷守在祁莲小区的出入口,祁莲也挺谨慎,每次都查看周围,可最后还是让他知道了祁悠的学校。 这两天里,小丫头明显不高兴,脸上的笑容都没了,她妈妈跟她说话她也爱理不理的,见妈妈生气了又怯怯地主动和妈妈说话,可说的却是问妈妈为什么要换学校,为什么爸爸不来见她,委屈而可怜的样子,看得人心疼不已。 偏生祁莲硬着心肠什么也不说,石头远远看着,那心里跟有一把镰刀在割他的血肉一样,疼的他恨不得冲上前质问祁莲为何这般狠心。 周五下午,石头直接去祁悠的学校接她放学,这一次,并没告知老师通知祁莲,石头自己也没告诉。 祁莲到学校没接到人,吓得魂都没了,一问老师才知道被人接走了,听形容很像石头,当即打电话给他确认,还真是他,不由气得火冒三丈。 “你在哪?”祁莲的语气骤然冷了下来。石头静了一下,“你先消消气,过两个小时之后再打电话给我。” 不等祁莲再说什么,石头已经挂断了通话,祁莲再打,他竟然不接,再过两个小时,他搞什么?现在已经是下午四点,再过两个小时天差不多都黑了。 握着手机,祁莲气怒不已。本来已经和杨泽约好一起共进晚餐,现在怎么办?正烦恼,杨泽的电话却打了过来,言明了情况,杨泽体谅地说先见面,然后再说。 两个小时足够吃一顿晚餐,在杨泽的劝说下,祁莲答应了。 时间刚刚好,餐毕正好是六点,祁莲忙拿出手机打电话给石头,“告诉我你把小石头带到哪去了?”晚餐前她特意到石头住的地方找过,没人,一心急,便忘记改口了。 那边的石头听见了,不敢笑出声,只说:“在G大的碧烟湖,我等你。” 祁莲皱眉,怎么在哪里?但她没问,挂了电话站起来就准备离开,浪漫的烛光里,她苗条的身段显得很急切,坐在对面的 杨泽不由苦笑,好端端的一个烛光晚餐就在她焦急的等待中浪费了。 “我陪你去。”杨泽很快跟上祁莲,语气间透着坚持。 祁莲沉吟着,跳动的烛光映出杨泽诚挚的俊脸,她觉得今晚实在有点对不住他,便点了点头,杨泽爽朗一笑,隔空搂着祁莲的肩膀往外走,祁莲见他手臂抬起的瞬间还僵了一下,但见他光明磊落地并不碰她,反倒显得自己有点小家子气。 不由友好地冲杨泽笑了笑,杨泽面色一喜,看祁莲越看越美。 去G大的途中居然下起了蒙蒙细雨,不太大,下了十几分钟地面上才现出湿意,只是要到时,仿佛大了一星半点。 祁莲看了看车外,已经有人打起了伞,她的车上也有伞,但她现在坐的却是杨泽的车。好在雨不大,等一下要快点带祁悠回家。 停好车,杨泽竟拿出一把很大的花伞,足够两个人躲在下面,祁莲讶道:“很漂亮。” 杨泽笑了一下,撑起伞罩住两人,一边说话一边往碧烟湖走去。这里是祁莲的母校,她当然不陌生,为了避免尴尬,便和杨泽说些她念书时的趣事,就这样很快就到了碧烟湖。 碧烟湖边不知为何聚集了不少学生,个个双眼放光地望着前面的某一点,祁莲心系祁悠,遍寻不见祁悠的身影便挤到人群前面,杨泽护着她紧随其后,祁莲一眼看到前面的景象,彻底愣在当地。 朦胧细雨中,G大的碧烟湖边,一圈一圈围成心形的蜡烛在夜空里不停跳动,红色的蜡烛流着红泪,火焰在空中跳跃,鲜明耀眼的几乎灼目,心形中央,一串五彩缤纷的霓虹灯拼成了她的名字,石头站在里面,脚下居然踩着一块凹凸不平的石头,高高地站在那里,好似在等待。 而祁悠小姑娘,撑着一把透明的雨伞,乖巧地站在一边,可爱的小脸上带着莫名的雀跃,在细雨中看着自己的爸爸,双眼灿若星辰,漂亮的不像话。 “爸爸,加油加油……”祁悠跳着大喊,她懵懂不知道眼前一幕是什么意思,只觉得好看好玩,尤其是爸爸对她说这么做妈妈就会和他住在一起了,小姑娘更是开心的不得了。 石头一眼便看到了人群中的祁莲,心中蓦然一跳,她来了,在这细雨纷飞的旁晚,在这期待的一刻。 祁莲刚想朝前走去,手臂上却是一紧,杨泽竟拉住了她,而石头欲出口的话忽然顿住,他发现祁莲并不是一个人来的。 杨泽皱着眉头,眼前的一幕显然是大学生中最为流行的求爱方式,虽然祁莲早已不是大学生了,但眼前的年轻男人毕竟与她有过一段深深的纠葛,甚至为他生了孩子,可见他在她心中的分量有多大,这求爱的方式俗到幼稚,难保祁莲不会勾起往事与他破镜重圆,一番思量,忍不住便拽住了她。 “妈咪……”祁悠也发现自己的妈妈来了,立刻高兴地大叫,可她也看到了杨泽,站在原地犹豫着到底该不该跑向妈妈。 石头顿了一下,无视杨泽的举动,低头看一眼他的精心布置,而后扬起脸深深凝睇着祁莲,“这里,是我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你还记得吗?” 记得,当然记得,她至今记得初见时他清朗的眸子,明朗的脸,一下子便刻进她的脑海里,其实她对陶麦的敌意并没那么大,可当时也不知怎的鬼使神差便出言不逊,好似隐隐约约的想要引起他的注意,想要认识他,乃至后来他因为于颖受伤揽下责任被看押,她毫不犹豫的就去找人想要弄他出来,她去见他表明好意,可却被他恶狠狠地责骂了一番,说她骄纵蛮横、仗着自己的父母有点权势欺负人,可惜他压根不领她的情,他不愿意出去,就要待在里面。 好心被当成驴肝肺,她当时真是气坏了,可气坏了的同时又暗暗欢喜,她一向被人奉承巴结,周围更不乏对她大献殷勤喜欢她的人,可那些人多多少少冲着她家里如日中天的权势,一下子遇到这样对她冷言冷语压根瞧不起她的男生,她居然就动心了。 心念一动,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石头见祁莲神色恍惚,显然是在回忆他们第一次相遇的情景,虽然不够和谐,可从那以后却给彼此带来了诸多纠缠,或许,这就是一种缘分。 “祁莲,我爱你,如果你像三年前一样爱我的话,请你走过来。”深呼吸一口气,他们俩的过去没什么好值得回忆的,他勾起往事不过是想唤醒她曾经对他的爱,点到为止就好,过了反而弄巧成拙,诚如情敌所说,重要的是现在和未来。 “爸爸,加油~”稚嫩清脆的女童声音,伴着石头重复的呐喊:“请你走过来,请你走过来…..” 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和勇气,喊的气壮山河,那语气间的情意和期盼强烈地渲染开来,感染的周围看热闹的学生们也激动起来,纷纷催祁莲快点走过去。再加上祁悠的可爱灵动,大家看到他们连孩子都有了,更是迫不及待地催着祁莲上前。 那抓着祁莲始终不放的杨泽,一瞬间遭受到无数白眼和轻视,居然破坏人家家庭,这种人太可恨了。</p 杨泽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松手又舍不得,不松手又受不住这么多眼神的讨伐,不由出口:“祁莲,我们离开。” 祁莲被眼前声情并茂的情景早弄的震住了,被杨泽一提醒立刻回过神来,心中千般滋味涌上来,感觉到周围人强烈注视的目光,脸颊火辣辣地烧了起来,任她脸皮再厚也受不住这样的关注。 不给祁莲细想的时间,杨泽硬是拉着她往外走,祁莲下意识的就想躲开这些目光,也没反应,很快她的身影就要消失了。 石头心里一凉,竟静了下来,周围人也都静了下来,想不到这么令人感动的表白,女主角居然就这样退场。 “哇……”寂静中,清凉的雨丝里,一声啼哭惊天动地地响了起来,祁悠扔了伞朝前跑了几步,哭着说:“妈咪坏,妈咪好坏,不要爸爸也不要小石头了……” 这么柔弱稚嫩的哭声,带着浓浓的伤心害怕,听的直教人断肠,更何况是那生她养她的人,祁莲一惊回神,再也忍不住地甩开杨泽的手奔了回去。 “小石头……” 第288节 细雨朦胧中,烛光摇曳下,祈莲一把抱住祁悠,把她整个小身子纳进怀里,祁悠手上的伞跌落身后,两只小胳膊使劲搂着妈咪的脖子,生怕她又离开磐。 石头捡起伞举在她们母女顶上,身子避着凉风,霎时遮去风雨。 祁悠嫩声嫩气的呜咽着,祈莲心疼地劝哄,半晌,祁悠抬起沾满眼泪的小脸,看看自己的妈咪又看看爸爸,仰起头紧拉着妈咪的手塞进爸爸的手里,“爸爸,妈咪……” 祈莲忸怩退缩了一下,但石头很快紧握住她的手,一把搂住了她的腰并出其不意地吻住了她,耳边立刻想起祁悠拍巴掌的叫好声。而围着他们看热闹的学生们顷刻间鼓起掌。 烛光辉映下,两张年轻的脸庞紧贴在一起,双唇亲密纠缠,祈莲推拒的手慢慢的无法控制的改成了抱住了他,闭上眼,沉溺在这温柔的一吻里。 边上的杨泽,苦笑了一下,默默离开。 石头同时把祈莲和祁悠抱在怀里,看着她们,抵着彼此的额头,小声说:“以后我们一家三口就在一起。” 祁悠先前的伤心早没了,此刻眉开眼笑地抱抱妈咪搂搂爸爸,别说有多开心。祈莲受不住这么多人看着,毕竟她曾经是这里的学生,难保没有学弟学妹认出她,到时可就糗大了。木着脸低着头拉着石头就走。 趴在石头肩膀上祁悠看到那蜡烛还在地上摇曳生辉,拽着父母的衣服说:“好漂亮,爸爸好伟大。” 祈莲回头一看,那心形如烟火照进心里,美轮美奂,从此一生也挥不去这一幕。 “你们晚饭吃了没有?”车里,祈莲花了巨大的努力才平息下刚刚起伏的情绪候。 石头还没回答,祁悠已经摸着自己的肚皮说:“还没有哦。” 祈莲不由瞪了一眼他们,祁悠怕怕地往自己的爸爸怀里缩了缩,一脸骄傲的说:“我们没有时间啦,小石头一放学就陪爸爸摆蜡烛了,然后等妈咪过来。” 小丫头说的一本正经的,祈莲在脑子里想象一下一大一小在湖边点蜡烛的情景,忍不住唇角弯了弯,“那带你们先去吃饭。” 饭店里,祁悠兴高采烈地围着父母吃的不亦乐乎,什么都比不上和父母在一起开心。 石头夹菜给祈莲,祈莲说自己吃过了,石头立刻猜到一定是和那个杨泽一起,好在那个家伙识趣的走了。 回家的路上,祁悠在石头怀里不知不觉睡着了,睡的很香甜,像上次一样,石头把她们送进房里。刚刚一直想和祈莲谈谈,但她总是躲闪着不给他机会,现在终于可以了。 客厅里,不等石头开口,祈莲抢先说:“今天晚上的事我只当你心血来潮,我没别的意思。”当时人太多,祁悠又哭了,她迫不得已才一声不吭。 石头满心欢喜的心犹如兜头被浇了一桶冷水,他吻她时他清楚地感觉到她的眷恋不舍,她是有感觉的,她不反对便是答应自己了,现在怎么又说这话? “刚刚人太多,我……”祈莲一阵犹豫。 石头明白了过来,心里跟刀戳一样,一阵疼痛。 “没事的话,我想先休息了。”折腾了一个晚上,祈莲有些累了。 石头深深看一眼祈莲,点点头,“我再去看一眼小石头。” 祈莲没出声,默认了,任她把祁悠藏起来,但血缘是割舍不断的,祁悠明显已经深深喜欢上她的爸爸。 石头站在床边低着头看着自己一派天真的女儿,心里揪了又揪,温柔地亲了亲她的额头转身出去。 离开的时候,祈莲不见人影,他安静地关上房门,眼里的落寞显而易见,但也只是一瞬,紧接着取而代之的一抹坚定。 窗口处,祈莲偷偷藏在窗帘后看着石头在雨雾中逐渐走远,脸上潸然滑过泪滴,明明是她硬着心肠拒绝的,怎么反倒这么伤心? 接下来是周末,一大早石头就来了,祈莲睡得迷迷糊糊地去开门,还没看见人,一大束娇艳欲滴的红玫瑰就举到了她的面前,“早上好,小莲。” 祈莲惊了一下,一时呆愣原地,而石头已经自动自发地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小不点,“祈莲阿姨好。”林翼恭恭敬敬地叫人,这一大早的,大石头就到他家挖人说要陪他来小石头家,他不想来,跟妈妈对抗起来,奈何被爸爸偏心地一扯,硬是把他从床上直接扔到了地上,呜呜,他好可怜。 “阿姨,你们还没起床啊?”林翼惊讶的问,有点我早睡早起我骄傲的得意,说的祈莲一阵气短,揉揉睡眼惺忪的脸,当着小孩子的面,想气也气不起来,当即说:“你们先坐坐,我去给祁悠穿衣服。” 祈莲捂着胸口闪身进卧室,她还穿着睡衣呢,快速地换好衣服去叫还睡得迷迷糊糊的祁悠,“小石头,起来,林翼来看你了。” 一听林翼的名字,祁悠一下子就醒了,睁着一双大眼睛坐起来就四处乱看,“林翼在哪在哪?” 祈莲白了女儿一眼,她喊了好几声她都不醒,一听 林翼来了就醒了,真气人。 “在外面等你呢,快点起来刷牙洗脸。” 祁悠欢呼一声,高兴地跳起来,也不顾妈妈的话就冲了出去,嘴里叫着林翼的名字,出来果真看到林翼坐在她家沙发上,高兴走到他身边看着他傻笑,林翼翻了个白眼,“还不快去洗脸梳头,看看你头发成什么样子了。” 林翼伸手扯了扯祁悠的发丝,祁悠低头一看,小丫头呀了一声,倍受打击的说:“我的辫子,呜呜……我的发卡,呜呜……妈咪,妈咪。”爱美的小丫头转过身跑回去找她妈咪打扮去了。 林翼无聊地收回目光,而他身边的大石头叔叔却双眼含笑眨也不眨地看着小石头。 梳妆台前,祈莲在给祁悠梳头发,小丫头总是不老实,动来动去的,害她总要在梳头发上浪费不少时间。 “我来试试。”不知什么时候,石头走了过来,祈莲愣住,而石头已经拿过了她手里的梳子,爸爸要给她梳头发,小丫头立刻兴奋了,偷偷再看一眼林翼,端端正正地坐好。 祈莲退到一边整理床铺,而后站在一边看石头笨拙地给祁悠扎头发,宽厚的大手中间是黑色的发丝,虽然只有一小簇,可他偏偏握不住,总有丝丝缕缕的发丝从他的指缝间溜出来,慢慢的,祁悠有些不耐烦起来。 “嗯,小石头的头发太滑了,爸爸都抓不住……”石头急的脊背都出汗了,原本想讨女儿欢心的,现在好了。 一旁的祈莲看了默默无语,终于扎起来个小辫子,但是东倒西歪的好难看,祁悠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鼓着腮帮子一副不高兴却又不说出来的样子,石头只好求救似的看向祈莲,祈莲默默上前拆了重新扎,三两下便把小丫头的头发整整齐齐地弄好了,还很漂亮,石头立刻眼露崇拜地看着祈莲。 “好了。”刷牙洗脸后,祁悠奔奔跳跳地走到林翼身边,林翼看一眼大石头,自顾自带着祁悠玩,把空间让给两个大人,这是妈妈的吩咐。 “我把花插起来了。”石头指指客厅里那一束鲜艳的玫瑰,祈莲看了看,也没说什么。今天原本是打算带祁悠回祁家的,被这一打扰也没法回去了。 两大两小玩到中午商量着午饭怎么吃,林翼举手说要回他家吃,祁悠跳起来表示赞同,石头也说好,纵然祈莲心有不愿也不忍让女儿不高兴,只好犹豫着说:“我……我还有事。” “什么事?”石头挑眉,今天是周末,不是吗? 祁悠忽地听见了她妈咪的手机响了,立刻跑进房里把手机献宝地拿了过来,石头抢在祈莲之前拿过手机,一看屏幕上跳动的名字,立刻接通,“喂,你好,祈莲现在和我在一起,她今天没空。” 祈莲的手伸过来抢手机,可石头居然狡猾地躲来躲去,不给她反而把她身子一带让她不稳地跌进他怀里,而他不着痕迹地当着两个小鬼的面抱了她,美人在怀,石头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她以后也没空。”一看,对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挂掉了。 祈莲红着脸双手撑在石头胸膛坐起身,异常恼怒地瞪着石头,“你太过分了。” “非常时期使用非常手段,为了捍卫我们一家,这是必须的。” 第289节 他比不过饼干? “爸爸,加油!”祁悠虽然不懂爸爸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可却竖着小拳头做出加油状,林翼是个鬼灵精,在家早看惯了爸爸对妈妈的那些小动作,刚刚看见大石头抱了祈莲阿姨,他可是很厚道的装作没看见磐。 石头得到女儿的支持,昂着脖子看着祈莲,气的祈莲袖子一甩转身就要进卧室,林翼却忽地说:“莲阿姨,我们快点到我家吃饭吧,小石头饿了。”他不说自己饿了,倒说小石头饿了,可见有多狡黠。 将近一个小时候,两大两小到了陶麦家。 到的时候陶麦已经站在花园里等他们了,看见了石头和祈莲成双入对地出现别提有多高兴,忙迎进客厅。 “可以吃好吃的喽。”祁悠小朋友对吃似乎有种火热的爱好,没有零食吃,到吃饭时都会显得特别高兴,一点儿也不像同龄的那些小朋友吃个饭还得父母拿着饭碗追在身后一口一口的喂。 “饭前要洗手。”林翼手快地拉住朝餐桌边奔的祁悠,祁悠红了脸,流着口水看看桌子上的花花绿绿的菜才跟林翼一起去洗手。 陶麦看祁悠贪吃的小模样乐不可支,歪着头问祈莲,“她平时就是这么爱吃?” 祈莲有些促狭地点头,“一到吃饭时间就吵着饿,每顿都吃好多,不让她吃就哭。” 陶麦瞪大眼,这样的小姑娘真是太好养了,目光落到洗过手兴冲冲跑向餐桌的祁悠,胖嘟嘟的,身高看起来比同龄小朋友要高一点,“没关系,她长大了像你,个子又高又苗条,她喜欢吃就让她吃呗,你养不起不是还有石磊,他现在可有钱了。” 意有所指的话,暧昧的眼神,说的祈莲垂了眼睛,陶麦对石头使眼色,他立刻牵起祈莲的手走向餐桌,“我们也去。” 中午饭,祁悠吃了大半条鱼,一个鸭腿,各种蔬菜外加一碗饭,吃完不过半个小时看见林翼家居然有饼干,馋的可怜巴巴地偷偷去看自己的妈咪,陶麦发现了,不由失笑,上前摸着祁悠鼓胀的小肚子,“要先消化消化才能吃饼干哦。候” “怎么才能快快消化?”祁悠苦着脸,眼巴巴盯着那盒曲奇饼干。 陶麦见她可爱到不行,咧着嘴指了指花园,“到外面沿着花园跑三圈就可以了。” 祁悠闻言双眼一亮,拉着林翼不由分说就去跑步,林翼气的直翻白眼,想要甩开祁悠的手,可见自己的妈妈狠狠瞪了他一眼,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跟着祁悠去跑步,两个小家伙,迈着小短腿呼哧呼哧地跑着。 石头心疼了,摩拳擦掌地说:“这刚吃过,小心肚子疼。” 陶麦斜他一眼,瞧他那双手恨不能上前就抱起祁悠让她免于劳累,不由一阵无语。 “没关系,饭后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刚刚陶麦那么说时她就特意看了一下时间。原来,和想念的人在一起,竟是不知不觉的快。 石头哦了一声,也没想时间溜得这么快。偷眼去看祈莲,见她侧颜沉静美好,说不出的漂亮,心里一颤,一股热血涌上心头。 陶麦伸手捂嘴佯装打哈欠,“我先上去睡一会,他们俩就交给你们了。”说完快速地溜了。 时间只剩石头和祈莲面对面,今天林爷爷不在家,张姨又在厨房里忙碌,周围静悄悄的,耳朵里全是两个孩子的欢声笑语,祈莲为免尴尬起身到花园边上看着祁悠挥舞着四肢为了那曲奇饼干奋斗着。 “小石头加油。”石头也跟过来,女儿总是鼓励他,现在轮到他鼓励她了。 正累的气喘吁吁快要跑不动的祁悠听见了爸爸的鼓励声,立刻拔腿往前冲,三圈,三圈,啊,林翼家的花园怎么那么大?好讨厌唔,呜呜,她的曲奇饼干。 “加油,加油!”石头大声呐喊助威。 祈莲见石头起劲,女儿又累的满头大汗,心疼的走过去站在终点伸出了手,“最后一圈了,宝贝加油。” 看到妈咪站在那,只要跑完妈咪就同意她吃饼干了,想一想,那好吃的味道,祁悠浑身充满了劲往前冲。 终于成功了,祁悠连歇一下都不肯,忙跑向屋里,站在原地准备抱住她的祈莲愣住了,那小丫头哪里累了?居然还有力气飞快地冲进房里,嘴里喊着饼干饼干,丢人,有点丢人,好像八辈子没吃过饼干一样。 “哈哈……小石头太可爱了,我的女儿太可爱了。”石头见此哈哈大笑,那目光充满感激的看向祈莲,含着谢谢你为我生了这么一个可爱女儿的意思,也含着浓浓的愧疚和懊悔。这一眼诉说着太多的含义,一时之间让祈莲乱了心绪,低了头不敢看他。 自从重逢,怎么在他面前低头的次数越来越多了?以前她可是嚣张的要他做什么就做什么的,现在怎么那么憋屈,想一想有点不甘,抬起头谁知他竟站到了自己面前,不给她反应就拉着她的手向屋里走去,“走,去看看我们的宝贝女儿是不是很高兴。” 他在言语间总是一口一个我们的三口之家,我们的女儿,我们要在一起……那么强烈的暗示,扣住她的心 弦,让她几乎快要窒息了。 拿到饼干的祁悠当然十二万分的高兴了,她美滋滋地拆开包装,眼睛晶亮晶亮的,咂巴着嘴吃的不知道多幸福,很快嘴边便沾满了巧克力色的碎屑,好似一只小花猫。 “妈咪,你也吃吗,好好吃哦。”祁悠不愿独享,举着咬了一半的饼干到妈咪面前,满眼期待地看着她。 祈莲鬼使神差的不想拒绝小丫头的好意,弯腰咬了一口,而后满脸陶醉地说:“嗯,真的很好吃。” 小丫头立刻高兴极了,瞧见了一旁的爸爸,又邀他一同品尝,石头眉开眼笑地就着祈莲刚刚咬过的地方咬了一口,学着祈莲的样子夸张地露出好吃的神情,逗得祁悠飘飘然好似上了天。 陶麦站在楼梯处看着石头一家三口,欣慰地无声笑了起来,祁悠这么小就懂得共享,长大了一定是个懂事贴心的好女孩。 “咦,林翼呢?”祁悠这才发现林翼不见了。 石头偷偷一笑,刚刚陶麦离开后林翼便也溜了,他女儿一心想着吃连他跑走了都没察觉,可见林翼在她心目中比不过这一盒饼干,真是好吃大王。 石头见时间差不多了,瞧见说去睡午觉的陶麦还站在那看着他们,不由递过去一个感谢的眼神,陶麦立即露出理所当然的神色,他们亲如姐弟,帮他是自然而然的。 “今天打扰了,我想带小石头到游乐园玩,先走了。” 下午应该是他们一家三口的欢乐时光,陶麦高高兴兴地把他们送走了。而林翼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擦了擦额头的汗,松了一口气说:“终于走了,跑步好累。” 陶麦瞪一眼林翼,“缺乏锻炼,以后每天最少绕花园跑三圈。” 林翼不可思议地瞪大眼,指着自己说:“妈,我才三岁耶。” 陶麦再瞪,“你是我生的,我能不知道。”她就这么理所当然地说出了口,好半天从反应过来,不过却并不觉得不妥,她是真心完完全全把林翼当做自己的孩子来看待的,虽然少了那份分娩之痛,但是为人母的其他一切感受她都经历过。 林翼抿着唇,不满地看着自己的妈妈,哼了一声说:“等爸爸回来,我要告状。” 陶麦无所谓地满面微笑看着林翼,“那你去看看你爸爸是帮我还是帮你。居然连绕花园跑三圈都喊累,你爸要是知道了肯定觉得你丢他的脸,还有你曾爷爷,作为军人世家,跑三圈那是少的……” 林翼哀嚎一声,不过却默默地把妈妈的话记在了心里,他不能丢了爸爸曾爷爷的脸,嗯,以后再累也不抱怨,男子汉还怕绕花园跑三圈?祁悠那个胖妞都能做到,凭什么他做不到。 第二天晚上,散步时,林启辉看到儿子严肃地在绕花园跑步十分惊讶,“林翼在做什么?” 陶麦要笑不笑,一本正经的说:“跑步、锻炼身体。” 林启辉做沉思状,半晌叹了一声,“照这么下去,林翼长大了必然比我有出息。”想他这么小的时候,还没有跑步锻炼身体这个概念。 陶麦一脸激昂的点头,“当然,谁让他是林家的子孙。” 看着林翼板着一张小脸一声不吭地跑着,心疼的同时更是欣慰,夫妻俩不由相视而笑。 第290节 祁小朋友 整个下午,祁悠简直就是如鱼得水,左边爸爸,右边妈妈,一会儿亲亲这个,一会儿亲亲那个,发现妈咪对爸爸不好时便摆出一副泫然欲泣的小可怜模样,弄的她的妈咪只能好好地对待她的爸爸。 石头的心里又酸又快活,想不到他最终还是沾了女儿的光才能得以与她和平相处,怎能不心酸。 晚饭,吃的是祁悠向往已久的肯德基,她觉得爸爸就是她的幸运,自从有了爸爸,她变得幸福多了。 祁悠小朋友一边啃着鸡腿,一边双眼发亮地看着自己的爸爸,糯糯软软的说:“爸爸,我爱你。” 呜呜,这可是她第一次吃肯德基,以前看到很多小朋友都可以吃,但她妈咪从来不带她来,她求她也没用,所以,爸爸是伟大的。 祈莲的脸色不太好,这什么东西?也能吃。 石头觑一眼祈莲的神色,陪着笑拿起薯条沾了酱递到她嘴边,“一年只吃那么几次,没事的,你看他们不都在吃?候” 祈莲瞄一眼周围,座无虚席,老年人、年轻情侣、带着孩子的夫妻……这其中,孩子还真不少,个个都吃的很欢快,气氛祥和,没一个像她这样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周围已经有人注意到她了,她要是真一点不吃倒有点鹤立鸡群了,当下也没多想,张嘴含住石头递过来的薯条吃了起来,石头呵呵一笑,显然很高兴,那目光若有似无的胶着在她唇边,让她心里一悸,面上透出几分粉红。 “妈咪,你为什么脸红?”祁悠啃着鸡腿,却眼尖的发现自家妈咪脸红了。 祈莲不由瞪了一眼多嘴的小丫头,小丫头被莫名其妙一瞪,委屈地看向坐在身边的爸爸,石头立刻揉着她的发丝,笑着说:“嗯,你看妈咪嘴边沾了番茄酱,不好意思了。” 祁悠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赶忙说:“那爸爸快点去帮妈咪擦干净。” 石头点着头,起身坐到了祈莲的边上,他们是坐的四人坐,祈莲此时坐在里面,和祁悠面对面,他突然换到她身边祈莲一时没反应过来,她一愣神时石头的脸凑了过来,手臂一扬挡住了祁悠的视线,而她下意识低头,只觉得唇边一湿,有柔软温热的东西滑过,当她意识到那是什么时,石头却已经大摇大摆地挺直脊背坐好了。 “你……”这一下,祈莲的脸红了个彻底,他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来吻她,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摸了摸唇角,那地方居然诡异地酥麻和热烫。 “妈咪的嘴巴干净了,爸爸好厉害。”祁悠惊奇地大叫一声,她刚刚还没看到爸爸怎么弄的呢就干净了,好像没有用纸巾哦,神奇。 被祁悠一叫,祈莲连脖子也红透了,石头低低沉沉的笑了起来,那么得意和满意,仿佛占了多大的便宜一般。 祈莲气到不行,这豆腐被吃的,大庭广众的,还发作不得。 “你好漂亮。”正恼羞成怒,石头自然极了的搂住了她的腰在她耳边轻声说,火热的胸膛,灼热的气息,动听的话语,祈莲只觉得体内压抑的思念和渴望被他轻而易举拉扯了出来,整个血液都热了,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她的手正摸到了可乐杯子,当即想也不想便端起杯子准备把可乐全部泼到石头脸上,可她的动作慢了一点,力气也比石头小了一点。 所以……石头的手牢牢地覆盖住她的手,可乐杯都被挤压的变形了,而石头凑上去含住吸管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一大杯很快被他喝完,而后冲着祈莲笑的波澜不惊,“你怎么知道我渴了,我们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祈莲呆滞了,石头半温柔半强势地拿着她的手把空杯子放到桌面上,伸手拿薯条给她吃,她紧抿着唇不张嘴,他忽地凑近她,一脸别有意味的说:“信不信我再亲你?” 威胁,直截了当的威胁。不过很有效果。 祈莲立刻张嘴,防备地看着石头,那模样,啧啧,犹如受惊的小鹿,无辜又可爱。 走出肯德基时,祁悠吃的心满意足的饱,石头也志得意满,唯有祈莲始终两颊绯红,一脸怒气的不说话。 “晚上你和祁悠就住我哪里好不好?”石头厚着脸皮提议,惹来祈莲强烈的反对和瞪眼,只得作罢。 把母女俩送到家,石头依依不舍不想走,祁悠更是抱着他的大腿一个劲地冲她妈咪说:“妈咪,让爸爸留下,让爸爸和我们一起住,你和爸爸要生小弟弟的……”这话是刚刚回来的路上,爸爸教她这么说的。妈咪听见这话,脸色变得好奇怪,像凶又不像凶, 有点可怕,呜呜,小石头好可怜,但为了弟弟,她只好勇敢了。 “妈咪,好吗?好吗?”祁悠仰高小脸,说的可怜兮兮的。 祈莲呼吸急促,简直被他们父女两快气疯了,在外面被大的轻薄,回到家还要看小的脸色,要不要这么窝囊? “不好。”祈莲沉下脸,抱起祁悠就走向卧室,祁悠哇啦一声就哭了,天崩地裂一般,嚎叫着爸爸爸爸,祈莲听了头大,但仍是硬着心肠给她洗澡睡觉。 祁悠一直哭,石头不忍地走过来,“你何必?” 他的示好还不够多吗?哪怕看在孩子的面上,她也应该跟他和好。 祁悠站在浴缸里,白白嫩嫩的小身子上布满了泡泡,张着嘴巴哭的稀里哗啦的,祈莲的手温柔地搓洗,脸色微冷,叫小家伙不要哭了可她不听话,她也没法。 洗好了,冲干净,一回头见石头拿了块浴巾把祁悠一裹往怀里一抱,动作虽快却格外轻柔小心,那样子跟抱了块珍宝似的,小心地不得了。 “小石头别哭,哭了就不漂亮了哦。”石头劝哄着,心里疼疼的,他的小丫头居然哭的这么厉害,居然这么帮他,这么想要弟弟。 祁悠抽抽噎噎的,努力眨巴着大眼哽咽着说:“小石头不哭可以吃饼干吗?” 石头一愣,祈莲抢先说:“不可以。” 祁悠嗷呜一声更大声的哭了起来,那眸子想看自己的妈咪又不敢,只能蹭着自己的爸爸,说不出的可怜。 石头低头,看着祁悠小小的一团,身上粉嫩粉嫩的,藕节一样的小胳膊小腿,不知道怎么就那么贪吃,可她妈咪偏偏管的严厉。 “小石头乖,妈咪不给,爸爸给哦。”不忍心看小丫头哭的这么厉害,石头心软了。 祁悠一听,很快不哭了,耷拉着脑袋睡着了。 石头小心翼翼地放下她,说不出的无奈和心疼。 转身,祈莲一脸冷意地看着他,见祁悠睡着了,一点也不掩饰地指着房门,“你走,我累了。”如果不是他,祁悠也不会这样撒娇。 石头张嘴欲言又止,但见祈莲脸色实在是冷,周围的空气似乎都结冰了,只好暂时先离开。 谁知第二天再到学校接祁悠放学,居然没接到人,老师说祁悠今天请假了。跑到祈莲的家去找,狂摁门铃始终没人接,石头不由惊诧,人呢? “小伙子,不要摁了,这家人搬走了。”楼道里的清洁阿姨看见石头,便好心的告知。 石头瞬地睁大眼,“搬到哪里了?”只隔了一晚,怎么就见不到人了?心里有一种不好的感觉生了出来。 清洁阿姨摇摇头,“早上我看到那姑娘抱着孩子拖着个大箱子,一个长得挺不错的男人接的她们。可能是那孩子的爸爸。” 石头心里咯噔一下,一下子懵了。 陶麦正在花园里剪花,听见张姨说有她电话赶紧放下剪刀,张姨已经拿着她的手机过来了,“喂,石头,怎么了?” 陶麦一听他说完,惊讶了,“我不知道啊。”祈莲居然带着小石头搬走了,不让石头见了? “嗯,我知道了,你先别急,我打个电话给启辉,叫他亲自去祁家看看怎么回事。”陶麦安抚好石头便打电话给林启辉说明情况。 窗明几净的办公室里,高大的林启辉站在一整面玻璃帷幕前,脑海里想象着自家老婆为着别人的事焦急的模样,微微一叹,“麦子,你是有身孕的人,这些事你就不要操心了,交给我,你只管听好消息。” 本来对这件事他是听之任之的,谁知居然打扰到他老婆休息了,他便只好横插一脚,谁叫他们都做父母了还不让人省心。 “好,我马上就去祁家看看。保证把祈莲送到石磊手里,你就放心吧。”林启辉保证,有了林启辉的保证,陶麦放心地静等结果。 第291节 把小丫头拐跑了? 林启辉到祁家时石头正被拒之门外,林启辉瞄一眼肃穆的祁家大院,大院里连个人影都没有,任石头摁门铃或是大喊大叫都没反应。看样子祁家或者是祈莲打定主意不见他。 “你先到那边藏起来,我进去。”林启辉提议,石头犹豫着,有点不愿意,他想当面问清楚,可又觉得祈莲的态度实在让他着恼,乱七八糟的拿不定主意。 “听我的,我保证把小石头带出来给你,有了小石头,你还怕祈莲不就范?”说到最后,林启辉的语调轻飘飘的,别有意味中带着那么一丝邪恶的暗示,石头一激灵,懂了,点点头,目光殷切地看了一眼林启辉,而后远远地走开了。 林启辉干脆把车停外面,打了电话到祁家,管家很快过来开门,毫无阻碍地进去了。看的石头气的红了眼磐。 祁家,祁悠的外公祁老爷子正在客厅里乐哈哈地含饴弄孙,见林启辉来了,满面红光地打招呼,林启辉扫一眼周围,看见祈莲正和杨泽坐在一处说话,手里端着紫砂壶,在泡功夫茶,只是眉目间总有一星半点的褶皱,林启辉勾唇,分明在意门外的人却又硬憋着不动声色,她别扭不要紧,要紧的是他老婆的身子。 林启辉先上前和祁老爷子客套几句,再和祈莲杨泽打过招呼,便直接回身夸几句祁悠,顺手从口袋里摸出几颗牛肉干递到祁悠面前,“伯伯,这是糖吗?”祁悠看包装的纸好漂亮,忍不住开始流口水,眼角却偷偷去看自己的妈咪,不敢冒然伸手去拿。 “不是,是牛肉干,吃了不会长蛀牙哦。”林启辉声音柔和好听,知道祁悠贪吃,他也是有备而来的。 小丫头瞅瞅可爱的带东西给她吃的伯伯,再瞅瞅边上的外公,愁眉苦脸的想去拿吃却又忌惮着妈咪,那为难挣扎的模样别提有多令人心疼,祁老爷子当即眼一瞪,“吃就吃,怕什么。候” 小丫头喜笑颜开地睁大眼,快速地抓走林启辉手掌心的牛肉干,拆开包装就填进嘴里,“呜呜,真好吃……” “小石头慢点吃,伯伯车里还有很多哦,等一下再拿给你,这可是林翼最爱吃的零食。”林启辉蹲下高大的身子,慈眉善目的稳住小丫头。 祁悠果然上当,瞪大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兴奋的说:“是林翼最爱吃的吗?” 林启辉嘴角微勾,郑重地点了点头,“是的,伯伯偷偷拿给你吃的,伯伯对你好不好?” “嗯,小石头喜欢伯伯。”小石头高兴了,嘴里嚼着牛肉干,突然凑近林启辉吧唧一口亲在了他的脸颊上,印满口水的同时留下了沾着唾沫的牛肉干碎屑。林启辉的脸色一下子僵了那么一点。 祁老爷子哈哈的笑,火眼金睛地看着林启辉不动声色地讨好自家的外孙女,目光射向小女儿那边,明明身在那边,可他看得出来她的心早不知飞哪去了,虽然跟杨泽还在交谈,但明显的心不在焉。 如果她做不到彻底了断,这么藕断丝连对杨泽也是不公平,他们祁家可不能这么亏待人家,当即不动声色地让林启辉施展功法拐骗祁悠。 林启辉优雅地擦干净脸,温柔地看着祁悠,见她吃完了便朝她伸出了手,“伯伯带你去拿牛肉干。” 不等祁悠说话,林启辉突地抱起她,乘祈莲魂不守舍之时把祁悠抱出了大厅,而祁家老爷子看见了也只当没看见,捧着茶杯慢慢啜饮。 抱着祁悠出来的林启辉很快的走出祁家大院,把祁悠往车里一放,上车便发动引擎离去。 祁悠有点不安地看看,小小声地问:“伯伯,牛肉干呢?” 林启辉好笑,这小丫头为了吃的安全都不顾了,这也太好拐了。伸手拿过一大袋牛肉干,“全在这里,拿去吃吧。” 祁悠高兴的只顾吃,哪里想到别的。 林启辉没走多远,石头便迎了过来,一眼看到祁悠安安静静地坐在边上吃东西,那提着的心瞬间落了下来,祁悠看见了自己的爸爸,清脆又含糊不清地喊了一声,石头忙把她抱下了车。 “我已经帮你订了中午12点的机票飞S市,你带祁悠走吧。”林启辉下车十分认真地对石头说,石头惊了一下,这是要做什么? “祈莲这么磨叽,你不给她来点狠的她不会跟你好,与其长时间受折磨不如想个一劳永逸的办法。”林启辉任重道远地拍了拍石头的肩膀,冲他意有所指地挑了挑眉,石头脑里灵光一闪,这是要……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难道你不想扳回来?”林启辉笑着调侃,石头居然脸色一红,抱着祁悠上自己的车,匆匆的扔下两个字,“谢了。” 他知道时间紧迫,等一下祈莲发现祁悠不见了一定要找,所以林启辉才会周全地事先给他订机票。 石头连行李也不收拾,除了带了皮夹,直接带着祁悠就飞走了。 飞机上,有爸爸陪着,祁悠一点不怕地继续吃,吃饱了喝点水又睡着了,醒的时候就换了一个地方。 祁悠睁开眼,看着陌生的房间,眨眨眼,再眨眨眼,突然嘴一 撇就要哭了,恰房门开了,爸爸的声音响了起来,“小石头睡醒了吗?” 祁悠看过去,爸爸的身后还跟着两位老人,都满脸激动的看着她,好像看见了宝贝一样。 “爸爸……”祁悠坐起身,清脆地叫了一嗓子,石头温柔地抱起女儿,指了指边上的两位老人,“这是爷爷,这是奶奶,小石头乖,叫人。” 小石头舒服地躺在爸爸怀里,歪着头打量两人,见爸爸一副认真的模样,脆生生地便叫:“爷爷奶奶好。” “哎,乖孩子……乖孩子……”听到这一声娇嫩的叫唤,石头的爸爸妈妈别提有多高兴,对于三年前祈莲姑娘突然离开他们一直心怀愧疚和不安,日日夜夜想着他们未出世的孙子,如今一见,都这么大了,口齿清晰,明眸皓齿,可爱的只想让人把所有疼爱都给她。 石头的妈妈看着小小的娃儿,偷偷地摸了摸眼泪,没打掉就好,没打掉就好,可见那个姑娘是真心喜欢他们家石头,后来得知那姑娘的生世,那么大的人家出来的姑娘看上他们家石头,也不知是他们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可石头还不开窍,硬是伤了人家的心。 “爷爷奶奶抱。”祁悠醒盹了,伸出两只小胳膊要抱抱,孩子的心是最为纯洁天真的,她能感觉得出周围人对她的好意坏意,见爸爸说的爷爷奶奶那么看她,当即甜笑着要抱抱。 “好好。”两人激动的不得了,轮流抱着沉甸甸的小丫头亲了亲,“这里就是爸爸以前的家,爸爸就是在这里长大的。” 听说这里是爸爸的家,小丫头高兴极了,让爸爸抱着她到处去看,看完了却有点不高兴起来,蹙着眉默不出声,石头故作惊讶的问:“怎么了?” 祁悠苦着脸,声音低低的,“妈咪呢,妈咪怎么不和我们一起?” “妈咪已经在来的路上了,等我们吃过晚饭散过步妈咪就来了。”这个时间点,祈莲应该已经开始到处找了,人是在她自己家里没的,林启辉又去过,显而易见会找到这里,更何况他们的目的就是让她来这里,估计当他乘坐的航班一落地林启辉就打电话通知祈莲了。 不出意外,祈莲会做晚上的航班直飞这里,呵呵,太好了。 祁悠听爸爸这么说也就不再问了,不过晚饭时虽然吃的依旧多,但情绪却不太高涨,显然想妈咪了,一下子不在妈咪的身边不习惯了。 散步结束,石头亲自给祁悠洗澡,小丫头一直保持沉默,洗好了穿上新买来的睡衣叫她先睡觉,她却睁大眼睛说要等妈咪一起。 石头没法儿,只得随她,可能飞机上睡太多,这会儿精神好的不得了,石头找出几本漫画书慢慢读给她听,其实心里早走神了,他很想去接机,可祁悠又离不开他,心里反复想着祈莲到底是来还是没来,搅的他心神不宁。嘴里在念叨着,可那耳朵竖起尖尖的就听着门外的动静。 终于,在石头的望穿秋水中,他家的房门终于在凌晨一点左右被敲响了,祈莲满脸愤怒地出现在他家门口,还不等她开口,石头长臂一伸把她拉进了房里,直接推进了自己的卧室,并顺手关上门。 第292节 要的就是‘人和’ 祈莲愤怒地推搡着,石头百忙之中看一眼床上的祁悠,小丫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甜甜地睡着了,一动不动。 天时地利人和,真是太好了。 石头心中一片激荡,也不顾祈莲的满脸怒气,直接抱着她压在墙壁上亲吻起来,祈莲一路赶来,一句话还没说嘴巴就被封住了,不由撑大眼唔唔地要说话,要说什么?自然是责骂质问石头为什么不知会一声就把祁悠拐走了。 石头抵死不让她有机会开口磐。 狂风暴雨的吻,夹杂着温柔和雷霆之势,大舌头堵住小巧红润的檀口,丝毫不让她有喘息的机会,祈莲脸上的怒气渐渐的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红晕和羞恼,她手里提着的小手提包掉在了地上,双手开始竭力反抗,恨不得抬手打石头一耳光。可他轻而易举制住她的双手放在身后,矫健的男性体魄带着异常的高温压着她的娇软,灼热的气息犹如催眠剂一样在她鼻端飘荡。 心里有两个声音在叫嚣,一个声音说:他是她爱的男人,他的气息她很熟悉,现在变得更加醇厚迷人,让她情不自禁心痒难耐。另一个声音却说:爱他又怎么样,你把矜持自尊全部抛弃了换来的只是他决绝的要打掉你们的孩子,不能原谅他。 两种声音在心里不断地翻滚纠缠,犹如黑白两色,一会儿白色压倒黑色,一会儿黑色压倒白色,撕心裂肺的让她觉得窒息,难受,而他的唇丝毫不离开,终于吻够了,他慢慢下移,她大口大口地喘息,那黑色终于占据了上风,她忽地大吼:“石磊,你个混蛋,放开我。” 声音很大,估计隔壁的石父母都听到动静了候。 石头忽地一指压到祈莲的唇上,回头看了一眼祁悠,小丫头只是微微动了动并没有醒转的迹象,当即看着祈莲说:“你要是想当着女儿的面和我……嗯,嗯,我也没意见。” 唇,再度贴了上去,火热的手也毫不留情地撕扯着祈莲身上的衣服,祈莲几乎惊恐地看着床上的女儿,连反抗的动作都变得无声无息起来,要是让女儿看见他们这样,还不得窘死。 石头啪的关了灯,房里顿时一片黑暗,黑暗中,两人相互较量着,石头常年练跆拳道的力气那是非同凡响的,嘶嘶几下便扯了祈莲身上的衣服,她穿的裙子,眨眼之间便报废在她手下,那裂帛声,真是让人热血沸腾。 他的唇已经移到了她的胸口,她想要大喊一句,可屋里还有祁悠,隔壁还有石父母,而他的手指更是邪恶地捏着她的舌头逗弄着,根本发不出声,而她整个人慢慢地软了,全身无一丝力气地靠在墙与强壮的身躯之间。 温腻的触感从掌心丝丝缕缕地传到大脑,石头迫不及待地扯去那胸前的遮蔽,更加放肆地抚摸品尝身下窈窕的娇躯,大掌移到修长的双腿间明显感到一股湿热,不禁低笑着咬着祈莲的耳朵低语:“你也很渴望我的,对不对?” 黑暗中,看不见祈莲的神色,只能听到她微微急促的呼吸声,她仍是不停反抗,但却更像是一种欲拒还迎。 石头全身血液极速地奔腾着,叫嚣着想要得到满足,毫不迟疑地剥下她身上最后一件遮挡,动作坚定迅速却不乏温柔地进攻。 祈莲微仰着脸,她觉得自己明明可以推开他的,或者大喊大叫吵醒祁悠,或者喊来石父母,可她居然张不开嘴,眼前,心里,脑海里,是一片白光,白光中,忽然感觉到一股充实,她整个人被轻轻抱了起来,双腿被分开,有一道力量坚决又温柔地霸占着她,速度由慢变快,渐渐占据她的思维,耳边只剩羞死人的撞击声。 “祈莲,祈莲……”火热的呢喃,贴着她的耳朵,一遍一遍,不厌其烦。 这样的水乳交融,唤起了曾经的疯狂,祈莲苦笑着,也不知怎么就流了泪,抑制不住地双手抱住了身前人的脖子凑上前拼命的吻他,好像想要把这三年来的孤单落寞尽数通过这个吻告诉他,又好像想要通过这个吻把自己三年前的委屈痛苦不甘诉说给他听,又好像只是想通过这个无法抑制的吻告诉他,爱他,无论是三年前,还是现在,都无可救药的爱。 有了回应的激情变得一发不可收拾,顾忌着他们的孩子,两人还偏偏不敢出声,于是,发了疯般在对方身体上制造快.感,爱抚、吸吮、舔舐……火花碰撞,奏出一室的旖旎。 时间仿佛都在这一刻停止,只剩狂喜和飘飘欲仙。 翌日,祁悠小姑娘早早地醒来了,微微转动着小脑袋看看床,居然发现自己的妈咪就睡在自己的身边,脸上立即闪出惊喜,“妈咪,妈咪……”小丫头叫着,伸出小手摸着妈咪的脸。 祈莲觉得脸上痒痒的,蹙着眉艰难地睁开一条眼缝,发现女儿正双眼熠熠生光地看着她,勉强睁开了眼,昨夜太过疯狂,天快亮她才被放开,这才没睡两个小时呢就被女儿叫醒了。 “小石头,醒了。”祈莲动了动身体,抬手想要去抱抱小丫头,却没力气,浑身酸痛,尤其是腰腿间,这是想要她的命么。 “啊——妈咪怎么没穿衣服?”被子滑下,露出 祈莲光.裸的前胸,忙低头一看啊的一声扯住被子,差一点在女儿面前曝光,面对女儿的小眼神,她躲闪地去看别的地方,这才惊觉他们昨夜就站在那疯狂的,呃……而后又躺在地上,没办法,石头房里的床是不大的单人床,又被女儿占着,又怕吵醒她,呃,就这么委屈他们自己了。 “妈咪,这是什么?” 脑袋里乱糟糟的,脸也跟着红起来,偏偏小丫头又发现了她身上的青紫,大片大片的几乎遍布全身,不过小丫头只看到了脖子里和胸口那点地方,只是,已经足够祈莲窘了。 这要怎么解释?怎么回答?草莓,是你爸爸种的? 正苦着脸不知该怎么说时,房门开了,石头神清气爽地走进来,手里拿着一套衣服,先冲祈莲心满意足地笑笑才去跟小丫头说话,“小石头醒了?昨晚睡的好不好?有没有做梦?” 石头一边说着一边抱起祁悠给她脱掉睡衣换上今天穿的衣服,看他的动作虽然笨拙但很温柔,祈莲静静垂了眼。 谁知石头穿衣也不老实,居然乘祁悠没注意从身后摸了她一把,气得她立刻抬眼瞪他,而他嘿嘿笑着,脸上的光彩那么照人,仿佛偷腥成功的猫,得意不已。 把祁悠抱出去给她爷爷奶奶,石头再次进来时看到祈莲正在穿衣服,那白嫩的肌肤上是他留下的痕迹,一眼看之体内一热,扑上去就想亲,祈莲气恼地挥开他,“你还没完没了了?” 石头委屈了,瞅着祈莲爆出一句,“当初你强我时,可是天天蹂.躏我。”怎么轮到他就不行了? 祈莲又羞又气,当初那么做还不是心虚,怕转过身他就去找陶麦了。 “你别以为我们昨晚发生了……”祈莲的话还没说完,石头忽然举着两本红艳艳的本子到祈莲面前,截住她的话献宝似的说:“老婆,你看这是什么?” 嘿嘿,想要抵赖,想要抹去昨夜的激情,做梦吧。 祈莲定睛一看,结婚证几个大字冲进脑里,石头还很体贴地翻开给她看,上面的盖章真真实实红艳艳的刺进她的眼里,“这怎么可能……” 祈莲大叫,她人都没去这结婚证怎么就拿了。 石头得逞的笑,搂着惊呆了的祈莲解释,“林启辉帮忙安排的,我也取得你家的同意了,所以就顺利的拿到了。” 祈莲想起林启辉的一系列动作,气的咬牙切齿,“这是我的事他凭什么管?” 石头耸耸肩,“谁叫他疼老婆入骨,我们的事让他老婆烦心了,所以就这么帮了我一把。” 祈莲咬着银牙,气,再气,十分气,可那看着结婚证的双眼却渐渐泛起了白雾,石头见此亲着她的额头,温柔的说:“你就认了吧,我们已经在一起了。” 祈莲想推开他,可却使不出力气,眼睁睁看着他轻薄自己,眼里的泪水积蓄而出被他吻掉,慢慢的,嘴角抑制不住地露出一抹微笑。 “爸爸妈咪吃早餐啦……咦,你们在做什么?”祁悠忽然闯了进来,一眼看到爸爸的嘴巴贴在妈咪的嘴巴上,很惊讶很好奇很好学的问。 第293节 结婚(石头祈莲大结局) 两个大人飞速一离,双双装出一本正经的模样,祈莲满含娇嗔地瞪一眼石头,眼里分明写着‘都怪你’三个字。 含羞带情的水眸,轻轻一瞪,石头的心颤了又颤,呵呵笑着抱起宝贝女儿,随口说:“刚刚妈咪嘴巴疼,爸爸给她吹吹。” 祁悠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歪着头催促还在床上的祈莲,“妈咪快点呀,爷爷奶奶等着我们吃饭呢。” 小丫头这么懂事,石头爱怜地摸着祁悠的头,在祈莲的瞪视下离开让她穿衣服磐。 洗漱完毕,祈莲硬着头皮到外间,石头家的房子小,根本是避无可避,也不知昨夜的动静石父母听见没有,想一想便觉得窘的很。 “小莲,快过来吃早饭。”一见祈莲出现,石妈妈连忙高声叫道,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和满足。 祈莲只得坐到餐桌边。 “奶奶,豆浆好喝,小石头还要喝。”祁悠的小手端着小碗举到头上,石父母见孙女这么能吃,还会吃,一点儿也不需要大人操心,那是眉开眼笑,欢喜的不得了候。 “好,奶奶倒给你。”石妈妈高兴的,慈眉善目,石爸爸也一直合不拢嘴。两位老人照顾着祈莲的同时,一门心思都在祁悠身上。而石头就在一边一边吃一边看着小丫头卖萌耍宝,明亮的眼底有着璀璨的笑意。 祈莲看着这一切,心里的不平不甘还有那一丝怨愤……逐渐的消散殆尽,心口莫名地柔软发烫,这样的场景,简单却温馨到令她动容。 不知何时一只大手悄悄的握住了她的手,温柔而坚定的紧握,石头对上祈莲的目光,祈莲没好气地横他一眼,虽是满脸怒气,可眼底的情意昭然若揭,既如此,两个人还怕走不到一起? 石头悬着的心缓缓的放了下来,这是铤而走险的一招,赌的就是祈莲对他的爱,显然他赢了,以后剩下的便是磨合了,反正……他们都还年轻,不怕。 吃完早饭,石父母郑重地提出了他们两的婚礼,说不能委屈了祈莲,祈莲听这话脸蓦然一红,这是听到昨晚的动静了? “我同意,我石磊虽然不是什么有身份的大人物,可一辈子只娶一个妻一定要风风光光的,你说是不是老婆?”石头一口气三个‘一’,严肃又满含微笑地征询祈莲的意思。 祈莲面色一沉,狠狠瞪了一眼石头,别过脸去,“谁说要嫁给你了?”面上不快,心里却甜滋滋地想着他刚刚说的话。 石头呵呵直笑,结婚证都拿了婚礼还会远吗?当即岔开话题,婚礼,等他们回京都跟祈家商量过后再办。这压死人的岳父家可一定要十二万分的重视。 S市大捷,快快乐乐地畅游一个星期后,石头携娇妻爱女回京都,陶林夫妻带着林翼居然来亲自接机,一见面,陶麦便对着石头猛竖大拇指,祈莲无意中看到,那脸,想怒怒不起来,想笑更是笑不出来,看起来有那么一点点扭曲。 走出机场时,陶麦有意站到石头身边,冲他挤着眼睛说:“小心晚上回去收拾你哦。” 石头的脸皮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练的厚了,听陶麦意有所指的这么调侃,他是面不改色,反而隐约期待的笑起来,看的陶麦一阵郁闷,这孩子,真好上了。 祈莲要回祁家或者自己的住处,石头一手抱着祁悠一手拉着她不让,林启辉搂着陶麦站在一旁看他们争执,林翼也小大人一样双手抱胸抬头望着他们,倒让他们觉得不好意思。 石头见祈莲始终不肯,忽地伏到她耳边轻声说:“你再不听我的,小心林启辉使诈,到时你还不得跟我回家。” 祈莲一僵,微微转头看了看眉目深沉的林启辉,只见他双臂微动似乎紧了紧搂着的手臂,目光微闪间看了她一眼,只觉一股凌厉忽闪而过,让她一激灵,早就听大哥说林启辉宠老婆宠上天了,据传凡惠讯科技有对他夫人一丁点不敬的就会被立刻开除,只要让他夫人烦心的事那是立马解决,让他夫人开心的事那是刀山火海也要去做……这样的话,她还是乖乖地听大石头的话吧。 “好。”祈莲轻声吐字,石头一笑,抱着一直看着林翼的祁悠上了林启辉的车。 车里,两个小家伙在一边玩,石头搂着祈莲,肆无忌惮地亲昵。 坐副驾驶座的陶麦从后视镜里看他们,嘴角一抹笑意渲染而出,目光看向窗外,金秋送爽,阳光普照,这天气和心情可真是好啊。 从此以后,祈莲着了石头的道,住进他家以后就搬不出来了,两人渐渐磨合,日子是过得越来越滋润。 在祁悠小朋友独立自主的说辞下,她转回了原来的幼儿园,终于又可以和林翼一班了,经过林翼小朋友的提醒,祁悠小朋友那是每天放学回家都会提醒爸爸妈咪给她生个小弟弟,并急得不得了的说:“林翼的妹妹都要出来了,呜呜,伯伯姨姨怎么那么快,小石头要弟弟,爸爸妈咪好慢。” 这话的直接结果就是……每当祁悠小朋友睡的无比香甜的时候,她的爸爸便会压着她的妈咪,狂情地律.动,低语着: “女儿都嫌我们慢了,可不能输给林翼爸妈。” “啊……”祈莲很想翻白眼,这种事也能比么,可她没力气翻白眼,浑身的力气都被身上的男人榨干了,他吸附着她,变换着花样折磨她,动情处她忍不住说了一句,“你变坏了。”他立刻重重地用力,毫无芥蒂地回她:“都是你害的,你得补偿我一辈子。” 以前他不曾亲她,现在狂热的亲了,以前不曾这么温柔,现在简直想要溺毙她,以前不曾这么火热,现在简直想要燃烧她。一辈子,以这样的方式偿还,祈莲在烟花绽放的一瞬间笑了,紧紧搂住身上的人,婉转娇吟中重重地嗯了一声。 石头已经拜访过祁家六次了,但一次也没见到祁家老爷子或是祁家大哥或二哥,石头也不恼,仍耐着性子一次一次的去,他明白这是祁家在恼他让他们家的女儿吃了很多苦,也是在考验他,连心与心的距离都攻克了,这么一点难题怎么可能阻止得了他们在一起的决心? 终于,在第四十九次的时候,祁老爷子恰好在家,石头得以与他相见商量有关婚礼事宜,出乎意料的,很顺利。祁老爷子听了石头的提议,允许他们先在S市办一场婚礼而后再回这里办一场,两家都要热闹热闹,届时两场婚礼两家长辈都会到场。 听到这样的安排,石头心里激动又感动,原本以为连个见面都这么难了,这婚礼也一定难办,没想到…… 祁老爷子见石头脸上的神情,和蔼一笑,“祈莲的性子我们也是知道的,她让你受委屈了,你让她吃了不少苦,但好在你们本质上都是好孩子,度过了难关自然就长大成熟了,可以说你是祈莲的克星,一物降一物说的就是你们这样的,再者我们祁家没那么俗气会用孩子们一辈子的幸福来换取联姻得来的利益,所以你尽管放心,好好的对待那丫头就好。” 石头没想到祁老爷子把什么话都摆到台面上来讲了,不由更加感动,他虽不是自卑的人,但祁家的家世在这,不容他忽视,如今,他只能加倍努力了。 祁老爷子看到石头偷偷握紧的双拳和眼里绽放的坚毅光芒,嘴角一翘,他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跋扈女儿没看错人,眼前的年轻人将来必定大有作为。 “去吧,婚礼的事你拿主意,有需要商榷的就去找你大哥。” 石头愣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大哥是指祁大哥,当即恭敬的站起来,“知道了,爸爸。” 一声爸爸喊得祁老爷子通体舒服,呵呵笑着摆着手让石头走了,瞧他气宇轩昂的离开,这女婿,是越看越喜欢。 S市的婚礼定在十一月份,京都的婚礼定在圣诞节,时间很充裕,一切准备都在有条不紊中。 对于有关婚礼的大事小事石头都是亲自操作,拍婚纱照的时候祈莲眨巴着眼问他,“你天天就没更重要的事去做了?这些事完全可以交给婚庆公司去处理。” 石头应摄影师的要求亲着祈莲的侧脸,含笑回答:“我最重要的事就是娶你,人生一辈子,结婚只此一次,当然要亲力亲为。” 祈莲感动,脸上的笑意渗了密,摄影师抓住最美的一瞬间,永久的定格。 第294节 所谓的妻管严 在S市的婚礼上,石家父母第一次见祈莲的父兄,和所有众宾客一样都露出了震惊的表情,这电视上常见的领导…..居然成了他们这样的一个普通家庭的亲家。 震惊归震惊,婚礼上自然不能出了差错,个个都满面喜庆,那惊诧也只是一阵子,但石头的众同学众朋友却兴奋了,这是多大的靠山啊,虽然清楚石头的为人一定不屑于这些,但恭喜一定要说的。 S市的婚礼就在一片惊诧和众人的羡慕中结束了。 圣诞节的婚礼还在密布中磐。 临睡前,祈莲翻看着请柬,石头见她眉目微蹙,不由问:“怎么了?漏了你的朋友?” 如果说起初还有一丝不确定,那么自从与石头和好之后,他表现出的对她的在乎和因为她的家族而日益增长的压力,足以消除她心中所有的忧虑,所以他怎么可能漏了她的朋友。只是…… “我想让遥遥姐也来参加我们的婚礼。”祈莲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口。想到遥遥,她既失去了林大哥,又与方倾墨擦肩而过,现在也不知道过得怎么样了。 石头眼里光芒一闪,其实他早想到漏了苏柔遥这么一个人,但苏柔遥曾经做过的事令他非常不过,又那样伤害过麦子,他自然不想她到场候。 祈莲细细观察着石头的不动声色,竟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心中有些吃惊,从何时开始他也有这样深沉的一面了? “你是不是还爱着她,所以……” “你说什么?”祈莲的话还未说完,就被石头猛然截住,他露出严厉的目光,一把扑倒祈莲,居高临下地压着她,“你怀疑我的真心?” 祈莲心口一窒,当初他那么死心塌地地为陶麦,要说他真忘了她有点不信。 石头低头,埋首于祁连细长的脖颈间,狠狠地啃吻,闷声闷气地说:“自从你强了我之后,我的希望就毁灭了,现在只剩你了。”他说的含糊不清,祈莲却是听清楚了,这是在向她解释。 既然如此,她不想再深究,只要他对她足够的好,像林启辉宠陶麦一样宠着她,还有什么可在乎的。 双臂缠上强健的身躯,缠绵的深夜才刚刚开始……入睡前,无意间,石头看到祈莲眼中的一丝遗憾,心里微微一沉。 同样的夜,绿苑。 某人激动地抱住老婆细细密密地亲吻,“终于满三个月了,我甚至又等了半个月,老婆你得奖赏我。” 被吻的气喘吁吁的陶麦伸手推了推林启辉,“奖你什么?” “当然是这个。”大手挑开睡衣,火热的唇沿着圆润的肩膀温柔地吻了下去,绵密如弱柳扶风,令人沉醉。 “别紧张,我会很温柔……”感觉到陶麦的紧张,他温暖的大手顺着她的臂膀来到微微隆起的腹部,笑着亲了亲,温柔地贴合,卧室里,慢慢地氤氲出缠绵悱恻,旖旎生香的气氛。 同样的夜,有人有情人终成眷属得偿所愿,而有人失去所有,孤身一人。前者如石头和祈莲,林启辉和陶麦,后者如苏柔遥。 石头和祈莲在S市的婚礼,林启辉硬是没让陶麦去,理由是在京都去一样的,气的陶麦好几天没和他说话,憋得某人那是浑身一股邪气无处可发,那几天,整个惠讯都处于低气压中,程氏也好不到哪去,人人战战兢兢夹着尾巴工作,偏偏杨勋不怕死地和他开玩笑,“干什么?老婆有孕在身,你欲求不满啊。” 就这么一句话,杨勋要被踢去外地出差,不由哀嚎:“我和徐惜还要去看婚房呢。陶麦要是知道因为你的缘故害的我和徐惜的婚礼延期,你看她怎么找你算账。” 办公桌后的林启辉身子一僵,慢慢地抬头看着赖着不走的杨勋,半天冒出一句话,“那你通知市场部的白经理去。” 杨勋面上一喜,知道自己无恙了,也终于摸清眼前人的短处了,不由得意洋洋,“想不到啊想不到,我们英明神武的老大居然是个妻管严。” 林启辉眉目不动,低头继续办公,杨勋见他没反应,上前又继续刺激,“哎,我说你怎么那么怕她?以前不这样啊,怎么越来越窝囊了呢。” 林启辉巍然不动,好似没听到杨勋的话,杨勋嘀咕了半天,把他这样简直丢男人的脸都说出来了,可他愣是没给点反应,最后自己灰溜溜地走了。 杨勋离去,办公室的门合上,林启辉这才抬头,他是怕她吗?他只是太在乎了,经历过误会磨难,翻山越岭才在一起,如今她又要给他生儿育女,他自然是紧张到骨子里,婚礼上那么多人,要是一个不小心碰着怎么办?再说来回奔波对她的身体也不好,所以他坚决没让她去。 至于他们圣诞节的婚礼,他会寸步不离地守着她,倒是可以放心参加。 在石头和祈莲的准备中,大家的期盼中,圣诞节终于到了,婚礼如期举行,这一场婚礼由于祁家亲戚和朋友众多,格外盛大。其实祁家一向低调,这一次婚礼搞这么大,也 暗含了不会因为石头的身份而看不起他的意思,也是为石头撑腰证明身份,所以,隆重盛大必不可少。 整个金盾酒店都作为了招待宾客的现场,楼上楼下,休息厅,化妆室,更衣室,酒水间……什么都是齐全的。 由于祁悠喝多了饮料,小丫头吵着要去洗手间,而化妆室里人太多,洗手间里也是人来人往,陶麦便牵着小丫头的手到休息厅的洗手间去,此时离开席时间尚早,宾客都没有来。 “要姨姨帮你脱裤子吗?”陶麦蹲下温柔问着祁悠,祁悠小脸一皱,摇着头,骄傲地说:“我自己会。”陶麦笑笑,带着她走进洗手间,小丫头快速地退下裤子自己爬上马桶上坐好,好冲着陶麦笑。 “呜呜……”祁悠嗯嗯哈哈的,不一会儿一股臭味飘了出来。 陶麦皱皱鼻子,“你不是说小便吗?” 祁悠满脸委屈地看陶麦,“妈咪在边上,我不敢说啊,偷偷告诉你哦,我刚刚偷吃了好多点心,肚子痛痛。” 陶麦无语,这小丫头真是走到哪都不忘记吃啊,瞧她挽着裙子坐在那,露出半截白胖的小肚子,那肚子鼓鼓的,看样子吃了不少。 “肚子痛吗?”陶麦有点担心。 祁悠嗯嗯了一会,大大地呼出一口气,摇摇头:“拉出来了,不疼了。呜呜,可是臭臭……”祁悠捏着自己的小鼻子,好可怜的模样,瞅着眼前人说:“姨姨你走开,臭臭。” 陶麦失笑,确实很臭,她是快忍不住了,帮小丫头摁了冲水忙走出去了,身后却响起了小丫头似哭非哭的声音:“嗯嗯,好讨厌,水冲到人家屁股上了,呜呜,又脏又臭……” 陶麦走到外间还呵呵直笑,这小石头,太可爱了。等了一会终于听到叫声了,陶麦忙走回去帮喜欢逞强的小丫头擦屁股。 小丫头居然显得有点不好意思,走出外间洗过手拉着陶麦的衣角说:“姨姨,也是你帮林翼擦屁股吗?” 陶麦温吞住,没想到她会问这么一个问题,实话实说是林翼自己动手的吧又怕打击了她,只好说:“不是,他爸爸帮他擦。” 小丫头哦了一声点点头,也不知道她问这个做什么,“我们回去吧。” 陶麦牵住祁悠的手转身出去,在休息厅却猛然撞见了一位熟人,而那位也立刻看见了她。 苏柔遥穿着一袭紫色长裙,脸依旧是倾城倾国的美,可却少了七分生气,一片苍白,而她的身子看起来异常孱弱,瘦弱的身子在长裙里晃晃荡荡朝她走了过来。 震惊的目光先是落在祁悠的脸上,而后又发现了陶麦微微隆起的肚子,那眼睛……睁到不能再大,“你不是不能生育!” 颤颤巍巍的细指指着陶麦,苏柔遥满眼的不可置信,她故意弄掉了林皓的孩子,医生说她以后再也不能生育了。而她和方倾墨的孩子……脑中一片混乱,陶麦,陶麦不是不能生孩子吗,怎么会怎么会。 陶麦眉目不动,拉着祁悠不理会满脸惨白的苏柔遥,径直就要走开,可她竟拦住她,双目灼灼盯着祁悠问:“这是你的女儿?”看年龄三四岁模样,如果她的女儿还活着,现在也有这么大了,也会这么漂亮可人,不,一定比陶麦的女儿更美丽漂亮。 第295节 滚开臭女人 祁悠被眼前陌生的阿姨那古怪的目光吓住了,紧紧攥住陶麦的衣襟,小身子躲在后面,大眼睛扑闪着隐约的害怕,陶麦见此,不由生气,“你吓到小孩子了。磐” 苏柔遥置若罔闻,双眼仍然直直盯视着胖嘟嘟的祁悠,那眼里的光说不出的渗人,祁悠害怕了,扯着陶麦嗡嗡的说:“姨姨,我们走。” 陶麦握住祁悠的手,抬脚就走,可苏柔遥竟发疯似的一把拉住了她,声声质问:“这孩子是你的?你怀孕了,肚子里还有一个?” 陶麦皱眉,她觉得自己的事没有告诉苏柔遥的必要,“放手。”陶麦猛地一甩手,把苏柔遥甩开的同时,祁悠一屁股跌坐到了地上,顿时又惊又怕地哭了起来。 陶麦心里一紧,一时大意忘记自己还拉着小石头的手,忙蹲下去拉祁悠起来,祁悠怯生生地抬眼看了一眼苏柔遥,乖乖地站起来躲在陶麦身后。 “你不告诉我,我不会让你走的。”苏柔遥昂着下巴,用自己的身体挡着陶麦的去路,眼里有着一股偏执和坚定。 陶麦皱眉,想不到三年不见,苏柔遥竟变成了这样,想到林翼,心下一软,指了指祁悠说:“她不是我女儿,是祁莲的。” 苏柔遥一阵惊诧,低头细细打量祁悠的脸,那眉梢眼角确实能寻到祁莲的模样,想不到祁莲居然有孩子了,还这么大了。真好,她真幸福。 “阿姨可以抱抱你吗?”苏柔遥缓缓蹲到祁悠面前,朝祁悠轻轻地伸出双臂,期待地看着小丫头。 祁悠看着眼前脸色白的像鬼的阿姨,怕怕地退缩到陶麦的身后,抱着陶麦的双腿就是不肯让苏柔遥抱,苏柔遥脸上堆出的笑意僵了僵,可仍然十分期待地说:“乖宝贝,让阿姨抱抱好吗?阿姨也有一个像你这么大的女儿哦,可是她走了。” 苏柔遥用一种温柔而沧桑的语气提起自己的女儿,脸上的神情十分哀寂,那伸出的胳膊纤细纤细的,仿佛脆弱的一折便会断掉候。 陶麦心里竟莫名发酸,对着害怕的祁悠温声说:“让阿姨抱抱小石头好吗?阿姨是喜欢你才想要抱你哦。” 祁悠眨巴了一下眼睛,带着迟疑和点点害怕最终走出来伸出了自己的小胳膊,苏柔遥立刻笑着一把抱起她,亲着她的脸蛋一个劲的说:“妞妞真乖。” 祁悠被抱了一会儿,印了一脸的口水,张着手就朝陶麦而去,“姨姨,我们走。” 陶麦伸手就欲抱过祁悠,可苏柔遥舍不得,抱着她硬是不给陶麦,随着时间的临近,休息厅里已经有人陆续来了,她们出来时间长肯定有人找他们,陶麦想要快点回去,奈何苏柔遥抱着祁悠就是不放,两人正僵持时,一道嘹亮稚嫩的声音突然在身边炸响,“妈妈……” 陶麦一惊,竟是林翼的声音,随着声音的飘来,林翼的小身子已经闪电一样从门口冲了过来,抬眼看着自己的妈妈,显得有点既高兴又不高兴,“妈妈,你带祁悠来这里做什么,莲阿姨急着找她。” 林翼的目光放到苏柔遥怀里的祁悠身上,见到脸上有泪,立刻皱了皱小眉头,“你怎么哭了?” 祁悠见到林翼来了,立刻扭动着身子要下来,而苏柔遥,在看见林翼的第一眼,整个人都呆掉了,就这么僵站着,祁悠从她怀里掉下去她都恍然未觉,“啊……”祁悠直直往下掉,陶麦连忙伸手去接,好在及时接住,祁悠没摔到,高高兴兴地走到林翼身边。 林翼却不理祁悠,而是满面严肃地看着陶麦,扶住她大声地责备,“笨妈妈,书上说孕妇不能干重活,你刚刚做什么。” 刚刚她根本没想这么多,也只是几秒钟的时间,可现在,肚子竟隐约疼了起来。林翼见自己的妈妈脸色突然白了,吓得也不敢多说什么,竟急的冲着祁悠吼:“快去找我爸爸来。” 祁悠被这一声吼吓了一跳,想哭可却看到了姨姨的样子似乎很不好,意识到好像是自己闯祸了,憋着哭没头没脑的就要往外冲,林翼说去找他爸爸,可是伯伯在哪里? “小石头……”陶麦一手抱着肚子,出声急喊,额头冷汗都冒了出来,小石头这么一点大,心思单纯的什么都不懂的孩子,这么多人,叫她到哪里找林启辉,这林翼是傻了。 “阿姨,我妈妈不舒服,请你扶她到那边坐下好吗?”身边恰走过一位女士,林翼立刻嘴甜的叫人,那女士见陶麦是孕妇脸色发白便帮忙扶着她到一边的座椅上坐好。 林翼东张西望的想要自己去找爸爸,可他又不敢离开妈妈,只能干着急。 长久的呆愣和震惊之余,苏柔遥终于反应过来了,她睁大眼走到陶麦和林翼身边,那眼睛死死定在林翼一张小脸上,“你是谁?”她问,居然听到了自己的颤音。 林翼看着眼前的陌生人皱眉,“我是谁要你管,要不是你刚刚没抱住小石头,我妈妈现在也不会不舒服,都怪你。” 林翼的口气十分凶,明显透着对妈妈的关心,看苏柔遥的眼神透着讨厌。 苏柔遥怔了一下,似乎没想到这 么小的孩子口齿这么伶俐,且态度这么凶悍,她刚刚只是太过震惊了,这世上怎么会有长得那么像方倾墨的孩子,五官轮廓,太像了,仿佛是他小时候的翻版一样。而他居然叫陶麦妈妈,他是陶麦的……儿子?陶麦不是和林启辉吗,怎么可能生出一个像方倾墨的孩子,脑子里瞬间乱了。可她抑制不住想要亲近这个孩子,想要问些话。但他似乎对她的第一印象很不好,就连请人帮忙扶陶麦坐下都是叫的别人,而不是叫她这个正好站在边上的人。 林翼仔细地看着陶麦,陶麦微闭了眼,等一阵疼痛稍微过去便一把握住林翼的手想要站起来带他离开这里,苏柔遥绝顶聪明,陡然看见林翼不可能不疑惑。 “妈妈,你别动。”林翼却扯着她不让她动,而她全身无力简直连站起来都觉得困难,刚刚一使劲肚子便隐约更疼,惊的她再也不敢动弹,好不容易得来的孩子,她不想失去她。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苏柔遥依旧盯着林翼,再次发问,这一次,声音稳了些,可仍是抑制不住地颤抖。 林翼不耐烦,连看她一眼都懒得看,“你快走,别挡在我们面前。”他的语气无比凶恶,谁叫这个女人害的他妈妈肚子疼,妈妈肚子里可是还有个妹妹,要是妹妹不舒服了,他会更加讨厌她。 苏柔遥无视林翼的怒气,蹲在边上看着他就是不走,林翼不耐地对上她的眼神,这眼神让他不自觉一激灵,一种奇怪的感觉在他小小的心灵里生了出来,他觉得眼前的人好讨厌,撵也撵不走,当即冷着小脸照顾妈妈的同时看向大门口,盼望着爸爸能快点来。 苏柔遥见林翼这么小,居然就很有个性,对她的问话完全的不予理睬,坚定的不似同龄孩子,便抬头目光发寒地看向陶麦,“他叫你妈妈,他是你生的?” 陶麦额头冷汗越来越多,虽然疼痛但神志却是清楚的,听见苏柔遥如此问便微微咬牙点了点头,苏柔遥突然歇斯底里地大叫起来,指着她尖锐的问:“怎么可能,难道你和方倾墨有一腿,然后生下这个野种。” 陶麦心里一抽,苏柔遥分明是看出林翼与方倾墨的相像,但她却误认为林翼是她生的,居然还骂他,一时之间,心里有种说不清的滋味,想要冷笑,却又觉得苏柔遥可悲,沉着脸并不答话。 而林翼听见这种侮辱性的字眼,气的小脸铁青,他第一次正眼瞧着苏柔遥,苍白如鬼的脸,一身妖气,怪不得惹人讨厌。 “滚,没修养的臭女人。”林翼不客气的大叫。 苏柔遥也觉得自己说的有点过了,这孩子到底是不是陶麦的还不一定,她不能生育的,而且当初也没听说她怀孕的事,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有个这么大的儿子,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祁莲有了孩子,就连不可能有的陶麦也有了,自己的孩子,她的孩子呢…… “阿姨不是故意的,你原谅阿姨好不好,阿姨只是想知道你叫什么名字?爸爸是谁?”苏柔遥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友好地看着林翼轻声的说。 可第一印象如此之差,林翼对她实在是没有好脸色。 第296节 你害我妈妈,是坏人 “你告诉阿姨好不好?你长得很像阿姨的爱人,阿姨很想知道…..”苏柔遥喋喋不休地追问着。 奈何林翼压根不理她,苏柔遥急了,伸手居然就要去抱林翼,陶麦唰地睁开眼,不等她反应林翼自己狠狠一推苏柔遥,苏柔遥猝不及防又加之身子孱弱居然被踉跄推开了。 “陶麦,你告诉我。”苏柔遥不等站稳,迫不及待地又问,步步逼近陶麦,林翼跟炸了毛的公鸡一样,挥舞着手臂呲牙咧嘴地瞪着苏柔遥保护着身后的陶麦。 周围人发现了这边的异样,有人纷纷看了过来,而此时,数道身影朝着这边大步走了过来,林翼眼尖地发现当先一人就是他的爸爸,当即清脆中透着怕意地喊了一声,“爸爸……” 林启辉一眼扫到林翼害怕的神色和陶麦紧皱的脸,心里剧烈一抽,三步并做两步冲了过来,二话不说轻柔快速地打横抱起了陶麦,焦急问她怎么了,陶麦尽量舒展眉头,这是在石头和祁莲的婚礼上,她可不能太搅局,当即摇摇头表示没事,林启辉剑眉拧到一起,抱着就往外走,跟着赶过来的祁大哥怀里抱着祁悠,此时见到苏柔遥,趴在祁大哥的怀里指着她说:“舅舅,坏银。” 林启辉这才看到苏柔遥,不过也只是毫不在意的一瞥,便抱着陶麦疾走离开,而跟在他身后的林翼迈着小步子努力地跟上,临走之际甚至不忘狠狠瞪一眼苏柔遥候。 苏柔遥傻站在原地,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惹得两个小朋友都把她当成了坏人,祁大哥是认识苏柔遥的,是祁莲小时候的好朋友,看来今天也是来参加婚礼的。但看她脸色很差,眼里的光芒也有些不正常,当即安抚地拍了拍怀里的外甥女,抱着她不发一言地离开,但却让人暗中看着苏柔遥,以防再出事故。 “你带我去哪?”陶麦终于有力气睁眼了,入目竟看到林启辉异常冷凝紧绷的神色,额头青筋若隐若现,似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林启辉低头,目光温柔而自责,“带你去医院。”他只是去帮一下石磊,谁知片刻功夫她竟这样,此时他是悔的肠子都青了。 陶麦眨眨眼,感觉自己不那么疼了,便央求:“今天是他们的婚礼,我不想离开,还是……”她的话还没说完,见林启辉脸色更差,不由闭了嘴。 “妈妈你不乖,不舒服就要去医院。”小跑着跟上的林翼,几乎是气喘吁吁地说,听见声音,林启辉脚步放慢,这个儿子也是要强,刚刚不跟在祁大哥身边居然跟他来了。 “爸爸,你走快点。我能跟上。”他天天跑步不是白练的,现在终于看出好处了。 林启辉听他如此说,心中一软,脚步却再次快了起来,男孩子,要的不是迁就,而是强追,相信他的儿子能做到。 林翼虽累,却毫无怨言,幸而上了车,他可以好好歇歇。 “爸爸,手机,我先打个电话给医院叫他们准备。”林翼竟想的周到,林启辉把手机递给了他,便听他虽稚气但却完整地交代了任务,惊讶于这孩子的沉稳。 “像你。”陶麦安心地笑了,她的身边有林启辉,有林翼,他们个个都保护着她爱护着她,就在刚才她还在想苏柔遥见到了林翼,会不会把林翼抢过去,现在看来不大可能,林翼,并不是一般的孩子,凡事都有自己的看法主见,是非善恶,虽然他分析的还不是很清晰,可却有着一种本能的认知,大概,这就是所谓的天性和后天的养成。 林启辉点了点头,“沉稳像我,坏脾气像……”他没说出口,他知道陶麦是知道的,林翼发怒时的暴躁和冷酷像极了方倾墨,真是不可思议的遗传,还是因为接触方倾寒多了,耳目濡染被他教坏了。 说着说着,很快到了清澜医院,妇产科的医生果真已经准备好了,他们一下车便有人过来帮忙。 医院走廊里,林启辉和林翼站在外面,林启辉自然是无比紧张,而林翼,同样如此。 林翼看了看,鼓起勇气走至爸爸身边拉了拉他的衣摆,扬起小脸安慰说:“爸爸不用担心,妹妹一定没事的。” 多么懂事招人疼的孩子,林启辉弯腰抱起他,重重地亲了亲他的额头,点着头说:“嗯,小翼这么说那妹妹一定会没事。” 林翼搂着爸爸的脖子,开心地笑了起来,他刚刚真是吓坏了,那个坏女人居然还要抓他,像神经病一样,可他很勇敢,虽然心里很怕但却没表现出来。 林启辉感觉到林翼的不安,猜想一定是苏柔遥做了什么让他感到害怕的事,大手拍着小小的后背,给予无声的力量,林翼渐渐稳定下来,安安心心地趴在林启辉的肩头。 检查室的门忽地开了,赵医生走了出来,林启辉心里一紧,忙迎了上去,林翼也转过了头紧张地看着赵医生,赵医生脸上带着严肃和庆幸,“还好及时送来医院,现在没什么大碍了,不过最好卧床休息几天,她的身体状况不容任何马虎。” 林启辉毫无异议地点了点头,“需要住院吗?” “先住一晚上观察观察,情况稳定明天 可以回家休养。”赵医生又叮嘱了一些其他事项,见林启辉和他怀里的孩子听的格外认真,并逐条一一记下,不由笑了笑。 病房里,陶麦醒着,见到林启辉和林翼进来了,忙撑着就要坐起来,林启辉上前把林翼放到床边一把摁住她,不许她乱动,陶麦无奈,“我还要去参加婚礼呢。” 林启辉严厉地看着她,眼里分明写着不准,陶麦恹恹的,怎么好好的婚礼她却参加不了。错过了就没有了啊。 林启辉安抚地拉住她的手,“你实在想参加,叫他们再办一场,单独请我们一家,如何?” 陶麦无语,哪有这样的。心知他实在是太紧张了,便也不打算再去了,“你放心,我没事了。”双手摸着肚子,高高的隆起,孩子一切安好。 “哎哟……”陶麦突然高叫一声,林启辉和林翼一起问:“怎么了?” 陶麦咧了咧嘴,“他踢我。” 林启辉一愣,大手被陶麦拉住覆在隆起的肚皮上,“你摸摸看,他是不是在乱动?”掌心下居然有微弱的动静,虽然不很强烈,但确实能感觉到,很神奇。 林翼见爸爸满脸激动,嚷嚷着:“我也要摸妹妹,我也要摸妹妹。” 陶麦歪头笑,目光对上满眼激动的林启辉,说不出的幸福。 “宝宝乖,不要闹腾了,弄疼了妈妈就不是好宝宝了。”林启辉贴着陶麦的肚皮,温柔的呢喃。 林翼也不甘落后,脆生生的就说:“妹妹,你可要快点长,早点出来,哥哥等着抱你呢。” 陶麦失笑,林启辉一巴掌轻轻地拍在林翼的后脑勺,“混小子,不许胡说。” 林翼撅嘴,不知道哪里说错了,只好效仿爸爸,一口一个宝宝,听的林启辉都有点郁闷了,敢情林翼比他还紧张还欢喜? 一家三口在医院度过了一天,而石头那边婚礼如火如荼地举行,众宾客见祁家搞得这么隆重,把原先听到的有关祁家女婿身份的问题立刻推翻了重新认识,祁家都这么重视,谁还敢看轻了新郎。 晚上,酒宴终于结束。 石头带着祁莲到医院探望陶麦,石头听说是因为苏柔遥出现才导致陶麦出状况的,立刻恨得牙痒痒,他明明没有寄请帖给她,她怎么就来了? 而祁莲听说苏柔遥来了,起初很高兴,可又听说她吓坏了祁悠,还弄的陶麦差一点小产,对苏柔遥的热情一下子没了。 病房里,林翼已经在另一张大床上睡着了,林启辉正在读胎教故事,陶麦半眯着眼,认真听着。 石头和祁莲敲门,进门时看到林启辉手里还拿着书,胎教两个字在灯光下一闪而过。 “麦子姐,你没事吧。”石头还穿着婚宴上的礼服,看起来玉树临风,而祁莲苗条动人,两人站在一起说不出的相配。 “我没事,就是没能去参加你们的婚礼感到遗憾。”陶麦在林启辉的帮助下微微坐起身子。 石头和祁莲都摇着头,表示没关系,反正他们在同一个城市,随时可以相聚,有这份心就够了。 “麦子姐,真对不起,我没想到遥遥她会……”祁莲上前一步,诚心道歉。 “跟你没关系,你不需要自责。”陶麦摇头,林启辉已经查过了,苏柔遥是自己去的婚礼现场,怪不得祁莲。 第297节 不由骚扰我儿子 石头和祈莲又问了些陶麦的身体情况,确认她真无大碍才心怀忐忑地离开。 陶麦看着两人相携离去的背影,在林启辉怀里蹭了又蹭,仿佛舒服地叹了口气,眯着眼,眼里闪着璀光。 “好好的,叹什么气?”林启辉展臂抱着陶麦,一脸温柔。 “感叹石头终于修成正果了,我为他开心。”陶麦由衷的快乐,这份快乐无形之中感染着林启辉,让他深觉尽快撮合石磊和祈莲成婚果真是一件英明的决定。 “时间不早了,宝宝要睡觉了。”林启辉侧身躺到陶麦边上,扶她躺好,陶麦呵呵的笑,不说叫她睡觉,倒说宝宝要睡觉,聪明的家伙。 翌日,陶麦并未出现异常情况,准备出院。正好是周末,林翼并委屈上学,这会儿是寸步不离陶麦身边,那紧张程度不亚于林启辉候。 一家人走出医院时,迎面却走来一人,林启辉率先看到了,眼神一凛,脚步微顿了顿,陶麦疑惑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见苏柔瑶形单影只地站在医院大门口紧紧盯着他们看,那目光落在林翼身上,异常的炽热。 林翼也发现了她的存在,突然跑到前面手叉着腰仰着头质问:“你在这里做什么?是不是又想欺负我妈妈?告诉你,休想,哼!”那张扬暴烈的小模样让人又气又感动。陶麦看一眼林启辉,在彼此眼中都看到了欣慰。 林启辉紧紧护着陶麦,走至苏柔遥面前时目含冰霜地看着她,“我不知道你竟歹毒至此,你和林皓的日子是不是过的太好了?” 苏柔遥浑身一震,惊诧地看向林启辉,听他所言,显然知道林皓对她的所作所为,而他竟用冷漠至极的话语这么说她。头顶的太阳忽然变得冰冷,自脚底生出一股寒意直抵脑门,浑身一颤,一股夹杂着恨意的悲凉感几乎让她灭顶,尖锐的疼痛窜遍四肢百骸,身子隐约颤抖,眼神里不满震惊和不可思议,更多的则是伤心欲绝。 儿时的青梅竹马,骑着单车载着她上下学的启辉哥,会说遥遥小心了的人,现在看着她的眼神里连一丝温度都没有,眸子里的冷意透过空气渗进她的五脏六腑,疼的钻心。 “你……你都知道?”她抖着唇,半天才抖抖索索地说出这么一句,只觉这天气冷到人骨子里去了。 林启辉唇角抿出冷冽的弧度,无声的默认。 苏柔遥猛地倒吸了一口冷气,她千方百计受孕得来的孩子,才出生便夭折,她沉溺悲伤无法自拔,她被林皓强..暴毒打怀孕流产……原来一切的一切他都知道的,可还是这般冷漠。 她只觉得自己犹如一只被剥了皮的小白鼠,难堪又血肉模糊地展现在自己曾经在乎的男人面前,暴露在曾经也爱护着她的男人面前,心里阵阵紧缩,疼意漫过心田,泪意蜂涌而来,眼泪似有自己的意识疯狂涌出。 林启辉瞥一眼脸色惨白如纸的苏柔遥,扶着陶麦拉着林翼离开,人来人往的医院门口,苏柔遥泪眼模糊地看着那道高大的身影携着妻儿慢慢走远,徒留她一个人踉跄着坐到地上,痛苦着卷缩着身体,任绝望一***把自己湮灭。 陶麦欲回头看一眼却被林启辉阻止了,林启辉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她的视线,沉声道:“求仁得仁,有因必有果,没什么好看的。” 陶麦叹息,偷偷去看林翼,林翼的神色也有点那么不好,苏柔遥那样强烈的伤痛,只要看她一眼的人都能够感受到,小孩子是敏感的,林翼不可能一无所觉。 对林启辉使了一下眼色,林启辉心领神会地一把抱起林翼,捏了捏他的小鼻子,“我的儿子,你在想什么?” 林翼静静地摇了摇头,低声说没什么。 回到家,迎接陶麦的是林爷爷和张姨的关心,原本她可以每天都不用待在家里的,出了这么一个岔子,她只好听从医生的话在家休养,林启辉整日紧张地看护着她,公司里除非重要会议,否则大多时间都留在家陪老婆。 这一天,林启辉亲自去接林翼放学,带着林翼出来时,车子拐弯,在拐弯口一道孱弱的身影突然闪了一下,他定睛一看,苏柔遥鬼鬼祟祟地往后躲,心里顿时一凛,不由看向一旁的林翼,“最近那个苏柔遥阿姨到学校找你了吗?” 林翼摇摇头,“没有。” 路边刚好有个小型停车场,林启辉停好车,“小翼,你在这里等爸爸,爸爸去去就来。” “好。”林翼十分乖巧地应了,也不问林启辉去做什么。 林启辉下了车想想又觉得把林翼一个人留在车上不妥,便带着他一起走向刚刚经过的那个转弯处,苏柔遥还痴痴地站在那,一眼看到他们走了过来忙低头要走,林启辉松开林翼,“小翼,你乖乖的站在这里,不要乱走。” 林翼点头,林启辉大步追上,苏柔遥跑的并不快,几个大步就追了上去,回头看一眼林翼,距离刚刚好,他们说话他不至于听到。 “你在这里做什么?”林启辉看着苏柔瑶皱眉。 苏柔遥仓皇逃窜被林启辉堵个正着,避 无可避只得低着头,耳边立刻传来林启辉的质问,心里一痛,连抬头看他都不敢,只偷偷看向几步之遥的林翼,她不仅觉得林翼的外貌像方倾墨,某些神态举止都是说不出的像,要她相信林翼是陶麦和林启辉的孩子,不可能。 林启辉看到苏柔遥的目光,眼神一寒,“你别打林翼的主意,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苏柔遥慢慢地抬头望向林启辉,嘴角惨兮兮地露出一抹冷笑,“对我不客气?你眼睁睁地看着我被林皓糟蹋,你心里很痛快吧?我都已经这么惨了,一无所有,也没人要,你还能对我造成什么伤害?” 说完,苏柔遥呵呵的笑,笑容悲凉凄怆,笑声更是瘆人,林启辉忍不住皱眉,“总之不许你打扰林翼的生活。” “你们在害怕?”苏柔遥嗤嗤的笑,他们个个都怕她接近林翼,她感觉到了,为什么?她只是想透过他看着方倾墨的影子,这样也不行吗?还是,这里面有什么阴谋? 林启辉心里一紧,冷酷地看着苏柔瑶,直看的她脸色越来越白才走向林翼,一把抱起他向车子边走去,林翼搂着林启辉的脖颈,回头望着苏柔遥,“爸爸,你跟她说了什么?” “没什么。”林启辉淡声回答,林翼却紧紧地皱起了眉头。 虽然被林启辉发现了自己的行踪,可苏柔遥依然无形无素,每天仍然到林翼的幼儿园门口远远地看着林翼,林启辉驱赶无效只得找上了苏佟。 自从苏柔遥出院,林皓虽然叫他们还住在他那里,但他们都没同意就换了一处新住所,苏佟暗暗希望这新的环境能让自己的女儿忘记所有的不幸重新开始,可是他发现,新的环境并没有让女儿振作,她每天像一潭死水一样躺在床上,不是他逼着她吃东西,估计都会饿死。为了让她有点事可做,他得知祈莲大婚于是把消息告诉了她,她果然去参加了婚礼。 只是从婚礼上回来后,脸色更差,且好似有了心事,有心事也好,最起码不那么死气沉沉了。 今天,意外的竟看到林启辉强拉着自己的女儿回来,苏佟着实吃了一惊。 林启辉走进苏氏父女的家里,一把甩开对苏柔遥的钳制,苏柔遥结结实实地摔到沙发上,双眼瞪着林启辉,幽怨夹杂着愤懑。 “这是怎么回事?”苏佟迎了上来,林启辉对妻子的维护已经是出了名了,早已断绝和遥遥的任何来往,此时突然出现,而且还脸色不善,不知道为什么。 “苏叔,希望您看好遥遥,不要让她像个疯婆子一样天天守在学校外面***扰我儿子。”林启辉语含沉怒,目光逼视着父女两。 苏佟听的一头雾水,去看一眼自己的女儿,瞧着林启辉酷寒的神色,刚刚看到他的刹那升起的一丝希望瞬间又灭了,心中有气,语气就变得敷衍而冰冷,“不知道启辉说的什么意思?”他叫他一声苏叔,他便叫他启辉,虽语气夹枪带棒,但林启辉最起码的礼仪还是带了。 林启辉深吸一口气,眼里寒光更甚,苏佟根本是故意的,他刚刚那句话已经把事情说的很清楚,他居然还明知故问。 第298节 杀人了? “既然这样,我也不强求了,我林启辉难道连几个保镖也请不起,以后,一千米之内,你们都别想近我儿子的身。”林启辉撂下话转身就欲走,沙发上的苏柔遥却霍地站了起来,失声尖叫,“等一下……” 林启辉眉目不动转身看着气的浑身发抖的苏柔遥,挑着眉看她,苏柔遥深吸一口气,诸多揣测在脑海里缠绕翻滚,最后双眼异常灼亮地对上林启辉不避不闪的眸子,用一种几乎肯定的语气说:“林翼是我儿子对不对?是我和方倾墨的孩子。” 苏柔遥言辞清晰地出口,而后双眼紧紧地观察着林启辉的反应,然而他什么反应都没有,一旁的苏佟听到这话却激动了,听林启辉刚刚所言林翼似乎是他的儿子,而现在遥遥说那是她和方倾墨的孩子,想到林启辉之妻陶麦根本无法生育,而遥遥又这么肯定,也许是真的。 林启辉不说话,只静静看着苏柔瑶,嘴角慢慢地翘起一抹讥诮的弧度。 苏柔遥被这一抹嘲讽瞬间刺痛,站到林启辉面前,与他直直对视,“方倾寒在我产后昏迷之际把孩子抱走了,而后又弄来一个死婴给我看,说我的孩子夭折了,其实孩子交给一无所处的陶麦抚养,这一切都是你们精心策划的骗局,你们好狠的心,好狠的心。” 林启辉依旧静静看着苏柔瑶,表情莫测,看不出一丝情绪。 苏柔遥手捂着胸口,仿佛那里疼痛极了,深呼吸一口气,脑里的思路渐渐清晰起来,在S市的码头,方家人自知道她怀了方倾墨的孩子开始,便对她虚与委蛇,分娩之后,一张薄薄的支票便轻易的打发了她。 之后,她虽怀疑,可清澜医院是方家的产业,她如论如何都调查不到,可是人算不如天算,一次偶然的机会偷听到护士们讨论她分娩的当晚有个女婴生下来却因先天性心脏衰弱死了,她想去看女婴的资料,想去问问女婴的父母当晚方倾寒是否抱走他们的孩子,可她根本无法调查到,可越是看不到,愈加证明了她的猜测,她的孩子没有夭折,还活在这个世上,她一度以为是方家偷偷藏了起来,或者直接送到了国外,却不料,竟是把孩子送给了陶林夫妻抚养。 而所有人都眼睁睁看着她深受丧子之痛而堕落不堪,却没人告诉她真相,天衣无缝地欺骗着她。 “你为什么不说话?全被我说中了对不对?”苏柔遥得意地笑着,林启辉越是平静她就越以为被自己猜中了,果然如此,果然如此,想到自己的孩子叫别人爸爸妈妈,尤其是叫林启辉和陶麦爸爸妈妈,心里简直犹如被毒刀宰割,一刀一刀,鲜血淋漓。 林启辉深深看一眼几乎陷入癫狂状态的苏柔遥,沉声说:“我看你精神已经崩溃,最好找个心理医生看看。” 他只淡淡说了这么一句便转身离开。 苏柔遥不甘心地追上来,冲着他的背影大喊:“你不承认也没关系,我会去做DNA鉴定,证明我才是林翼的亲生母亲。候” 林启辉高大的背影一顿,但只是一瞬,而后便径直离开。 他居然一点反应也没有?难道她说的都是错的?不对,不对,林翼一定是她的孩子,她的,她能感觉到,那种血缘的牵绊。 “遥遥,你说的都是真的?”苏佟不敢置信地问,没想到居然这么曲直,如果是真的,那遥遥一定会重新振作,再也不会沉沦痛苦了。 苏柔遥紧紧握紧双拳,“到底是不是只要做过亲子鉴定就会真相大白。”她的身子隐隐颤抖,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激动。脑海里全是林翼精致的小脸,分明就是遗传了她和方倾墨所有的优点。 “真相?什么真相?”林启辉离开之时尚未关上的房门外突然闪进一条人影,灯光一照,现出清晰的脸,竟是林皓。 苏氏父女脸色一变,尤其是苏柔遥,惨白着脸指着门外,“这里是我家,你给我滚。” 林皓阴阳怪气的笑,“我是你丈夫,难道你的家不是我的家?” 一句话,气的苏柔遥急剧地喘息,林皓不但堂而皇之地走了进来,而且两句话还没说便拉着苏柔遥往里面走,瞄了一眼卧室,看见其中一间像是女人住的便扯着她进去,门尚未关上便凑上去吻苏柔遥。 苏佟见此,无比气愤地就追过去,可房门却忽然撞着他的鼻子关上了,他用力地开门,发现从里面锁死了。门里隐约传出一阵叫骂和撕打声,他整颗心立刻提了起来。 里面的是他唯一的女儿,他一时瞎了眼害的女儿被这个禽兽糟蹋,错了一次,一定不能再错第二次。当即找工具开始撬门。 门里面,苏柔遥纤瘦的身子轻飘飘落叶一样被林皓抛到了床上,紧接着林皓高壮的身子压了上去,一手控制住苏柔遥的双手高举过头,一手在她身上乱摸一气,“妈./的,出院了也不告诉我,还偷偷的搬走,害的老子找不到人,一身的火没处撒。” 苏柔遥震怒着,拼死反抗着,却悲哀地发现自己所有的挣扎都只是徒劳,林皓轻而易举地钳制住她,恶心的双手在她胸前乱摸,并开始撕扯她的衣服,嘴巴 贴在她脖颈里狠命的咬。 “林皓,恶棍,放开我,放开我……”苏柔遥满面痛苦地尖叫,奈何浑身的力气只能让林皓的动作慢上一丝半点。而在她的疯狂反抗中,他的***似乎更加嚣张强烈了,嘿嘿狞笑着,摸着她的脸,嘴里下流地骂着,“臭./婊.子,看你多美,美的我都忘不掉你,我来看看下面是不是像你这种脸一样好看……” 一只邪恶的手伸向了她腰间的银色裤带,休闲裤就要被他褪下,苏柔遥绝望地缓缓闭上了眼,眼泪顺着鬓角往下流,没入被单。 就在林皓将要得逞之际,房门砰地一声大响,开了。 苏佟手里拿着锤子站在门口,一眼看到林皓压着几乎浑身赤.,裸的苏柔遥,眼里一红,走上去就在林皓身上砸了一下,气愤到极点,一时忘了手里拿的是什么。 这一下刚好砸在林皓的肩上,疼得他大叫一声躺到了一边,苏柔遥忙爬下床,慌乱地去理身上凌乱不堪的衣服。 林皓从剧痛中反应过来,睁眼看到苏佟手里拿着铁锤,一个激灵跳起来冲下床,凶恶地朝着苏佟伸出手,“你个老不死的,居然敢打老子,看老子怎么收拾你。”林皓一拳头就挥向了苏佟的下颚。 苏佟毕竟年老体衰,又有心脏病,哪里经得住年轻人的暴打,只一下便后退着摔到了墙边,苏柔遥见林皓发狂地踢打着自己的父亲,想也没想冲上去抱住林皓的手臂,“住手,住手!” 她叫着,但却被林皓猛地一甩,瘦弱的身子便重重跌到地上,林皓见苏佟出气多进气少,萎顿地缩在墙边一动不动便继续去侵..犯苏柔遥。 苏佟睁着眼,看着林皓像只狗一样欺辱着自己的女儿,充满疼痛的身体莫名地爆发出一种力量,他重新捡起掉在地上的锤子,拖着残身慢慢地靠近,正在水深火热中的林皓竟毫无所觉。 “去死……”突然,一锤头猛地砸向林皓的后腰,林皓惨叫一声,想要回头却猛地看到一道快速的影子落在他头上,那铁锤正中他的头。 苏柔遥面朝上,看到如此情景吓得大叫起来,见苏佟作势还要往下打,反应极快地叫了一声,“不要,爸爸……”可是晚了,第二锤已经砸到了林皓脑袋上。 “让你欺负我女儿,让你欺负……”苏佟嘴里喃喃着,青肿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爸,你会打死他的。”苏柔遥扑过去一把抱住苏佟,林皓满脸满头是血,躺在那里已经一动不动了,看不出是死是活。 “打死他正好,爸爸就是要打死他。”苏佟说着,竟想要推开苏柔遥,苏柔遥突然大哭起来,死死抱着自己父亲的双腿,哭喊着说:“打死他要坐牢的,爸爸,您一把年纪了,又有病,怎么能去坐牢。” 哐当一声,苏佟手里的锤子掉到了地板上,眼里缓缓流出两行浑浊的老泪,伸手抱着苏柔遥,哽咽道:“是爸爸没用,保护不了你。” “不,不是的……”苏柔遥泣不成声,“是女儿自己没用,不怪父亲。” 一老一少顿时抱在一起,痛哭流涕。 第299节 晚归 呜咽的苏氏父女,不知死活的林皓,凌乱的大床,血红的地板,一室狼藉。 有邻居听到这边的异常好奇地过来看,一看之下不由大吃一惊,张口就喊了出来,“杀人啦杀人啦……”而后飞快离开了,门外一时喧哗。 早有人报警,刺耳的警笛声乌拉乌拉的很快到来,惊得苏佟父女措手不及,好在苏佟反应快,把一切罪责揽在自己身上,说死者是想强。、奸他女儿,他气愤难当出手重了,其实事实也是如此磐。 随警车一起来的还有救护车,林皓被带到了医院,而苏氏父女被带到了警察局录口供。 开车离开不久的林启辉发现警车和救护车同时朝着苏氏父女的小区开去,心中疑惑,心里升起一股不妙的预感,当即调转车头跟过去看是什么情况。 暗夜中,他看到满头是血的林皓被抬进了救护车,而苏佟和苏柔遥双双被警察扣押着进了警车,两人的神色惨白而萎顿,似是立刻就要死了一般。 进警车之前,苏柔遥的目光遥看了四周一眼,那一眼,诉不尽的凄怆和无助,林启辉远远看着,脑子里忽地闪现林翼的小脸,心里竟跟着一抽。不由分别去医院和警察局看了一下情况。 回到家已经是凌晨了,卧室里,床头灯淡淡地亮着,居然没人。 林启辉眉眼一跳,转而去林翼的卧室,温和的灯光下,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头靠头睡在一起,脸上安静香甜。尤其是林翼,正是天真烂漫的年纪,睡着的样子比天使还纯净候。 睡梦中的陶麦微微睁眼,第一眼便对上林启辉深情的眸,不自觉无声笑了起来,爬起来朝他伸出双手,林启辉却指着自己低声说:“我刚回来,身上有冷意,等一会。” 陶麦眉眼一片灿亮,柔柔看着林启辉,他已经脱了大衣,只穿着贴身的V领羊毛衫,因为从车里出来会被外面的酷寒侵袭,于是他每次回来都是先脱掉外衣,等身上彻底暖和才会与她接触。 这么细心周到,说不出的温暖人心。 林启辉感觉差不多了,先是亲了亲林翼的额头吃抱起陶麦走向他们的卧室,陶麦双手搂着他的脖子,懒懒地看着他,轻声问:“什么事让你这么晚才回来?” 林启辉安安稳稳地把陶麦放好,坐在她身边细述了今天晚上的事,陶麦诧异地问:“那林皓死了吗?” 直到现在她才知道苏柔遥被林皓胁迫的事,以及他们的假离婚,苏柔遥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竟找上林皓那种人,不是引狼入室吗。 “没死,但昏迷不醒,医生说可能过几天会醒过来也可能一辈子也醒不过来。” 陶麦惊讶了,呐呐出言,“这是……成植物人了?” “是。”林启辉毫不犹豫地给了她一个肯定的回答。 “那苏佟会坐牢吗?”陶麦看向林启辉,询问地望着他,林启辉无声地点了点头,“杀人未遂,牢狱之灾一定的。” 陶麦沉默了,苏柔遥落得如此光景,也是恶有恶报,只是……深深看着林启辉,在他眼中同样发现了一抹担忧,两人相视一眼,不约而同出口,“小翼……” 陶麦顿住,让林启辉先说,林启辉叹了一口气,温柔地抱住陶麦,“这件事我本不欲告诉你的,徒增你的烦恼,但是小翼是我们两个的孩子,我们要对他负责,苏柔遥虽然咎由自取,可毕竟是他亲生母亲,我们冷漠以对,小翼长大了未必不会埋怨我们。” 陶麦点着头,“就算是为小翼着想,我们也不能袖手旁观。” 话是这么说,但苏柔遥的精神状态不稳,谁知道她接下来会做出什么事,必须想个一劳永逸的办法才好。 陶麦摸着自己的肚皮,最近肚子越来越大了,就连晚上睡觉翻身都有些困难,她的手搁在肚皮上,小家伙立刻似感受到了抚摸一样,在她肚子里动来动去的,“启辉,宝宝在动。” 林启辉的手轻轻的放了上去,掌心下是奇妙的律动,仿佛有一只小小的柔软的小手隔着一层皮挠着他的掌心,神奇的不可思议。 “宝宝,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觉,不许胡闹,要乖乖的。”林启辉趴在陶麦的肚子上,十分严肃地说。 陶麦呵呵直笑,“他才这么一点大,你就这么严厉,小心他以后不喜欢你。” 林启辉抬眸,眼里光华四溢,幸福不言而喻,“我是他的爸爸,他敢不喜欢我。”自豪而骄傲的语气,带着少有的意气风发,陶麦喟叹,果然有孩子才是完满的。 “等我们的孩子出世,你让妈妈回来吧。” 程玲一个人孤苦无依远走他乡,带着丧父失女之痛,日子过得怎么样可想而知,可她每次打电.话回来林启辉甚少接,即使接了也是寥寥几语,反倒不如她和程玲聊的多,程玲虽嘴上不说,可语气间的落寞和寂寥是显而易见的。 林启辉没想到陶麦会突然提到自己的母亲,一时语塞。 陶麦怔怔看到林启辉冷情的脸,难道他还没有原谅程玲?</ 程玲,妈妈,脑里一道灵光忽地一闪,陶麦兴奋地坐起身,过大的动作吓得林启辉立刻皱眉,伸手就扶住了她,陶麦拍手说:“你不是说苏柔遥要做亲子鉴定吗?我估计她最近忙于苏佟的官司一定没时间做,等到那时说不定我也生了,正好让妈妈回来,我就有办法彻底制住苏柔遥了。” 林启辉见陶麦说的十分肯定,但见她一脸不愿多说的神色也不勉强,拉了被子给她盖好,轻轻拍着,“很晚了,休息吧。” 陶麦甜甜一笑,摸着自己的肚子,小小声地说:“宝宝,你可得按时出来啊。”听的林启辉无声一笑。 夫妻俩相拥而眠,满室宁静温馨。 连续几天,林翼都未看到那个偷偷藏在学校外面的阿姨来看他,放学时好奇地问林启辉,“爸爸,那个阿姨被你轰走了吗?” 林启辉心里一紧,仔细去看林翼的神色,“小翼想让那个阿姨来看你?” 林翼撇撇嘴,“我才不高兴呢,像个疯子一样,怪可怕的。” 林启辉的心静了下来,温和地笑了笑,“她以后都不会再来***扰你了。” 林翼把脑袋转向车窗外,精致稚嫩的脸上浮现一抹深思,眼里的光芒也从未有过的深,看似在好奇地看着车窗外的风景,其实却并不是。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苏柔遥焦头烂额地天天跑警察局找律师托关系,真的没有时间再去***扰林翼了。 而年关将近,整个城市都热闹起来,到处张灯结彩,做着辞旧迎新的准备,人们更是加紧置办年货,到处透着忙碌和喜气洋洋。 林翼和祁悠放寒假了,祁悠时常拖着父母到林翼家蹭饭吃,生活过得平淡美好。 他们心情愉悦,苏柔遥却身处水深火热中,父亲年迈又有心脏病,居然还要面临牢狱之灾,所有的关系都走了,把手头的钱也快花光了,可他们却拿钱不办事,眼看着就要判刑了。 一个人走在大街上,红色的灯笼和面色喜色的人们竟是那么刺眼,年轻的夫妻手牵着孩子,那孩子竟那么可爱,像是一块心头肉,只想让人好好去疼。 脑海里浮现林翼的脸,纯真可爱,会是她的孩子吗?会吗? 心里绞痛着,游荡在大街上,心里空荡荡的好无着落,好似下一秒就要死去,有一种腐朽的疼痛吞噬着她,让她无力反抗。 她怎么会走到今天的地步?而父亲又怎么会面临如此凄惨的晚景?当初不是准备让他老人家安享晚年的吗?她身为子女,竟不能尽孝。 如果,如果她的姐姐,广恩美还活着,或者她现在会好过一点。 眼泪随着天空的飞雪一起落下,冰凉的感觉爬满脸颊,天空阴霾而望不到尽头,周围纷纷扬扬全是冰冷的雪花,狂肆的飞舞,跌落地面融化,消失不见。 抬手摸一把脸上的泪水,纵然再软弱无助,明天的审判也避免不了,她还须养足精神面对明天的事。深吸一口气,徒步朝着那栋清冷的租住房走去。 翌日,原本开庭宣判最终量刑居然被取消了,苏柔遥茫然地站在法院的台阶上,不知道怎么回事。 直到看见一道熟悉的挺拔身影从法院里走出来,她才恍惚明白,是林启辉,他这么做是什么意思? 第300节 那些逝去的美好 庄严肃穆的法院门口,长长的阶梯上,他穿着一身贴身的西服,挺拔俊朗的风姿,沉稳的步伐,眉目间蕴着深沉,白雪映照下,成熟中透着淡漠,就那般优雅深沉地朝她而来。 苏柔遥仰高脸看着眼前夺目的男人,曾经亲密相拥,如今形同陌路。可无论是过去,现在,他满身风华不减,甚至更添一股成熟男人的迷人魅力,而反观自己,衣饰布满褶皱,脸色苍白,摇摇欲坠似欲零落入土的落叶,任人践踏,再也不是曾经漂亮骄傲的姑娘。 她自然不会蠢到他是念着与她过去的一点旧情,帮她目的何在? 林启辉居高临下站至苏柔遥面前,淡声出口:“苏叔的案子将改成民事案件,我会劝说林皓家人放过你们父女。” “为什么?”苏柔遥几近冷静的问,她已经做好了父亲入狱的心理准备,没想到峰回路转。 林启辉抿唇,“没有为什么。” 说完与苏柔遥擦肩而过,忽然,一只纤弱的手拉住了他的手腕,五指紧紧扣着他,似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可也只是那么一丁点的力量,苏柔遥闭了闭眼,终是心存侥幸或是不甘心地出口询问:“看见我这样,你心里什么感觉?” 林启辉站着不动,不出声,也不立刻甩开苏柔遥的手。 苏柔遥缓缓转身,侧头看着身边高大挺拔的男人,她二十岁之前,是这个男人一心一意对她好,她少年时,家逢突变,父亲因无耻贪污锒铛入狱,在所有人都唾弃她落井下石之时只有他不离不弃,她远赴美国,他因决心和她在一起辞去检察官职务改为从商,且每个月固定时间去探望她,风雨无阻。 原本笃定的,一份真爱摆在她面前,她怎么就弄丢了呢? 哦,对了,是后来,她在美国遇到了她想象中的王子——方倾墨,他帅气浪漫,且对她喜爱非常,他们像两块相互吸引的磁铁,紧紧地黏到了一起。他们做过情人间最浪漫的事,说过最甜蜜的情话,可最终,她仍是背弃了他。为的什么呢?哦,因为王子只是一个戏子,无法给予她充分的安全感。 那后来,她在两条船之间晃晃悠悠,终于一个不小心跌进了无底深渊里,在肮脏的水里浮浮沉沉,万劫不复。 从此以后,既失去了最初的爱,也失去了心中的王子,终落得孤身一人,备受欺凌候。 林启辉点点滴滴地看着苏柔遥脸上滑过的重重情绪,那眼里忆起过往昔的单纯美好,也记起自己的贪婪,翻过重重悔恨不甘,就这么的猝不及防,所有的思绪都暴露在他面前。 似乎是已经到了某个临界点,就那么赤.裸.裸地对他露出了腐烂的内心,扭曲的灵魂,可悲的命运。 “启辉哥……”低低的,带着虚无缥缈的啜泣,仿似时间倒流,回到了小时候,她莽撞地跌到了地上摔痛了脚,就这么低低地委屈地叫一声,那个人便会心疼地把她放在背上,背着她回家。 那时候,岁月怎么就能那么的简单幸福,而现在,面对面,恍若隔世。 林启辉眼角一跳,双眼静静注视着眼前的容颜,明明这么年轻,却已饱经沧桑,眼里再也没了那股傲气,只有一种死寂。 终是不忍。 慢慢抬手,苏柔遥微仰着脸,眼里有亮光闪过,启辉哥帮她也许是对她余情未了,他是……她错了,他修长有力的指尖并未触到她的脸,而是隔着空气撩开了她额头的发丝,理顺了她的头发,他看着她,看不出一丝情绪,沉沉的说:“遥遥,你要自爱自重。” 他的手欲收回,她无法抑制地握住,紧紧的,紧紧的不想让他离开,奈何她终究无法挽留,眼睁睁看着他轻而易举抽出手,深深看她一眼,留下两个字:“郑重。” 他走了,走的干净利落,背影沉稳坚毅,不给她一丝幻想。 她的身子沿着边上的墙壁缓缓滑下,坐在了冰冷的台阶上,台阶上留下被清扫过的淡淡积雪,冷意透彻心骨地传到身上,从未有过的冷。 眼泪,一滴一滴,滴到地上,没入雪中,这泪不是为她自己,只是为了……为了那些曾经失去的美好。 她也纯真烂漫过,她也不可一世过,葱郁美好的年华,在她的贪心中寸寸逝去,最终落得人见人厌,连她自己都憎恶自己。 大雪过后,漫天的阴霾仍是消散不去,走到人生最泥泞之处的人,是否还有出路? …… …… …… 新年过后,陶麦的身子越发笨重,不过却迎来了新的春天,花园里的各种花卉抽出了嫩芽,朝气蓬勃地生长。绿苑里长着的垂柳泛出了嫩黄的芽儿,一眼望过去,翠绿碧黄,表达着对春天的欢迎。 春风拂面,格外清爽的一天,陶麦兴致勃勃地带着林翼走向那几株长得特别好的垂柳,嘴里说着:“小翼,妈妈折垂柳给你做帽子好不好?” 林翼没戴过柳枝做成的帽子,当即高兴的拍着手说好,可一眼瞧见自己的妈 妈那高高隆起的肚子又担心地蹙起了好看的剑眉,“可是妈妈你这个样子能去折柳枝吗?” 陶麦满脸跃跃欲试,对于儿子的怀疑很不满,挑着眉说:“怎么不能,你妈妈我的身体不是很好吗?” 在各人的强烈关注和照顾下,她每天按部就班地按照医生说的话去做,每次产检情况都是良好,就连赵医生也满是意外,想不到她的子宫竟这么结实了,看起来完全不用担心。 不过这不包括一个人,那就是她的老公林启辉,他是万恶的源头,整天勒令她这不准那不准,让她的生活失去了很多乐趣,今天好不容易他不在,自然要好好的玩。 林翼一副深思地看了一眼自己妈妈的肚子,突然拉住陶麦的手,目光盯着她的肚子非常严肃的说:“妈妈还是算了吧,为了妹妹着想,还是等爸爸回来再做帽子吧。” 陶麦白了一眼长高了很多的林翼,不以为然的说:“要是等你爸爸回来,我还有可能走出房门吗。” 林翼知道妈妈说得对,所以……“那妈妈应该听爸爸的话,爸爸是为了妈妈好。” 陶麦翻白眼,林翼有着沉稳的一面,恶魔的一面,这会儿,沉稳的一面冒出来了,只是却是阻止她在这美好的春光里踏青的,她不干,她已经被禁足太久,每天只能绕着花园走,花园里有几颗杂草她都能数清楚了。 “妈妈,还是别去了。”林翼突然伸手拉住了自己妈妈的手,不让她再往前走。 鹅卵石铺就的羊肠小道上,一名大腹便便的孕妇和一名异常漂亮的小男孩开始争论不休,一个说非去不可,一个却说不能去。 陶麦见林翼坚持己见,急了,一甩手就要挥开林翼的手,他小身子一晃,退后了一步,而她得逞便连忙上前走,却突然觉得腹部一疼,有一股热流顺着大腿涌了出来,整个人立刻傻了。 “小翼……”陶麦无措地叫自己的儿子。 林翼诧异地看着自己妈妈剧变的脸色,忙问:“怎么了?” “妈妈,妈妈好像要生了。”陶麦手托着肚子,想要往回走,可一走,便有热流汩汩涌出,她知道是羊水破了。 林翼一听妈妈所言,吓得瞪大眼睛,转身就跑,“我去找爸爸。”他还小,他抱不动妈妈,只能找爸爸帮忙。 身后的陶麦呆站着,不敢动,她出门手机都没带,只几百米的距离,可这会儿看着怎么那么远。 傻林翼说去找他爸爸,可他爸爸现在应该在公司开会啊。 老天保佑,她该怎么办? 疼痛一阵强过一阵,她扶着肚子几乎站立不稳,心中祈祷,林翼赶快通知张姨和爷爷,让他们打电.话叫来救护车。 “孩子,你和妈妈一起,可千万要挺住啊。”大滴大滴的汗珠顺着额头滚落下来,陶麦咬着牙忍着剧痛,哆哆嗦嗦地说:“等你出来了,妈妈折垂柳给你做帽子,宝贝带上一定很漂亮。” 春意融融的微风吹过,却吹不散陶麦眉心忍着的痛意,周围阵阵花香也缓解不了她的腹痛,她的目光紧紧看着林翼消失的小道,期待着那里有人能够出现,现在是上班时间,环顾一周,居然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宝贝,呃,是不是妈妈不该偷跑出来折垂柳?” 第301节 结局(1)——喜得千金 陶麦双手捂着肚皮,眉头紧皱,一个趔趄眼看着就要摔到地上,斜刺里,却有一双有力的手忽地握住她的双腋,紧接着整个人被轻巧地抱了起来。 蓝天白云在眼里一晃而过,瞬间对上一双隐含焦急却异常沉稳的眸子,她终于安心地舒了一口气,轻轻地说:“你来了。磐” 林启辉眉头一紧,脚步稳而快,“你再忍忍,医院那边已经准备好了。” 陶麦咧嘴笑,“我知道,只要有你我什么都不用操心。” 林启辉轻轻柔柔瞪她一眼,带着三分严厉三分疼惜三分无可奈何,还有一分火烧眉毛的焦急,“你不听话,等宝宝出来,你身体好了看我怎么教训你。” 他说的煞有介事,听的陶麦一边哎呦喊疼一边呵呵直笑。 正如林启辉所说,医院已经做好准备了,但是……情况太出乎意料了。 去医院的半路上,陶麦坐在后座,边上是张姨和林翼,陶麦死死咬着牙,却忽然大叫一声,喊了一句,“不行了,我要生了……” 车里的人齐齐急的不知所措,这还没等医院呢,就要生了。 张姨见陶麦脸上血色全无,低头看着她的腹部,见到她双腿间隐约有红色,顷刻间变了脸色,都见红了,如果再不生出来大人孩子都有生命危险候。 “麦子,加油。”张姨当机立断,抬起陶麦的腿让她平躺着,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这就催她生。 大颗大颗的冷汗自陶麦身上滚落,她闭上眼,感觉体力在渐渐消失,张姨见她无力更是吓得不轻,而开车的林启辉透过后视镜看着情况,额头青筋隐约跳动,恨不得所有的痛苦和危险都由他来承受。 正紧张时,忽闻救护车的声音,原来清澜医院的车子已经行到此处。 “快,到救护车上。”救护车被拦了下来,众人动作迅速地转移孕妇,陶麦上了车,一只手始终被人紧紧握着,她知道那人是林启辉,他一直在她耳边低语,“麦子,加油,我们的孩子全靠你了。” 车子极速前行,终于到了医院。 产房外。 林启辉一手握成拳头紧紧地抵在唇边,来回走动。本来在车上她说就要生的,谁知到了医院过去了两个小时也没生,这时间,简直不止一点半点的难熬。 “少爷,女人头胎都会难生一点,有这么多医生护士在,你就放心吧。”张姨心里虽担心,可见林启辉紧张成这个样子,那脸死死地绷着,宛如一张紧绷的弦,不由劝道。 林启辉却像是没听到一般,仍是走来走去,那样子好似在烈火中受到焚烧一般,有一种外人看不见的烈痛在折磨着他。 林翼突然冲上前抱住了林启辉的腿,抬起小脸仰望着他说:“爸爸,妹妹和妈妈都会好好的,你就别走来走去的了,走的人头都晕了。” 林翼的声音清脆稚嫩,脸上带着奇异的笃定,竟让林启辉一晃回神,猛地抱起林翼沉声说:“小翼说得对,你妈妈和妹妹都会没事。” 林翼开心地笑了笑,搂着自己爸爸的脖子,轻声问:“那爸爸反对妹妹做林翼的新娘子吗?” 林启辉一怔,似是没想到林翼会突然问起这个问题,也没多想,沉声说:“嗯,只要你妹妹同意,爸爸就不反对。” “奥耶……”林翼欢呼一声,在他的欢呼中,产房的门瞬地打开了,里面立刻传出嘹亮的婴儿啼哭声。 林启辉整个人都呆住了,这一声啼哭,在他耳中宛如天籁,不可思议的美妙。 林翼大喊一声,扭着小身子就要往里冲,助产医生已经抱着刚出生的小家伙出来了,脸上带着笑容,“恭喜林先生,喜得千金。” 林启辉遽然回神,第一眼看的并不是孩子,而是产房里的陶麦,“我的妻子……”他直直的就往里走,助产医生一愣,随即很快说:“夫人没事,只是太过疲倦昏了过去。” 听到陶麦没事,林启辉高高悬着的一颗心这才缓缓落地,而后才有心情去看他的小公主,小公主刚出生,居然就睁着一双无比明亮的眸子到处乱看,怀里的林翼看到了,兴奋的就朝医生伸出手,大喊:“妹妹,妹妹,我要抱抱,抱抱。” 医生为难地看着林启辉,刚出生的婴儿十分脆弱,而林翼又太小,让他抱实在让人无法放学。 林启辉拍了拍林翼的胳膊,“先让妹妹好好休息,等她睡醒了再抱,好不好?”只一会儿功夫,白白嫩嫩的婴儿似乎累了,不知何时已经闭上眼甜甜地睡了起来。 林翼见妹妹睡着了,小脸上全是失落,不过却很懂事地点着头,“嗯,好。我去陪着妹妹,爸爸陪妈妈。” 一间母婴相连的休息房里,陶麦静静地睡着,一旁的婴儿床上睡着孩子,房间里安静极了,张姨回去熬汤并顺便通知林爷爷这个喜讯,而林启辉和林翼果真一人看一个,寸步不离。 大床边,林启辉的大手温柔地理顺陶麦因用力而汗湿的发丝,心疼地摸着她苍白的脸,指 尖的温柔,比任何良药都要抚慰人心,睡梦中的陶麦不由慢慢地睁开眼,看见了床边等待的男人。 林启辉见她醒来,俊脸一笑,“你醒了,感觉怎么样,需要我叫医生吗?” 陶麦来不及回答他的一连串问题,眸子转了转,看到了傻傻趴在边上的林翼,“孩子,我要看看……”她都现在还没看过一眼呢,生出来眼前一黑就昏了过去,连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男孩……女孩?”陶麦迫不及待地问。 那边的林翼听说妈妈要看妹妹,也不等自己的爸爸过来,伸手就小心翼翼地抱起了穿着漂亮小衣服的妹妹,林启辉和陶麦见此,大吃一惊,都有些心惊胆战地看着林翼抱着孩子迈着小步子朝着他们走来,林启辉本欲起身就接过孩子,但却被陶麦伸手一把抓住了,陶麦冲他微微摇了摇头,再看林翼,虽然笨拙,但却格外的小心谨慎,那样子不像是抱着个婴儿,倒像是抱着个玻璃杯,心里捏着的冷汗当即渐渐消散。 “爸爸妈妈,你们看,妹妹好漂亮哦,皮肤比牛奶还白,比果冻还亮,好美。”林翼把怀里的妹妹凑到妈妈面前,陶麦伸手抱过来,仔细地看着熟睡了的孩子,原来真的是公主儿,还真的被林翼说中了。 小公主静静地睡着,微闭着小嘴,秀气的小鼻子一呼一吸的,眉目像极了林启辉,柔美中透着一股子天生的英气,说不出的漂亮。 “嗯,启辉,给她取个什么名字好呢?”先前这个问题已经讨论过N次了,只是不确定男女,而且林翼一直嚷嚷着自己要给她取名,所以一直没决定下来。 林启辉的目光也紧紧落在小公主的脸上,这就是他和陶麦的孩子,他们两个人的,想到此,身上的血液都热了起来,他是这么高兴,高兴的都有点不知所措了。“名字?还是让爷爷来取吧。” 家里有老人,就让老人来取吧。陶麦也同意,可林翼不高兴了,凤眼盯着妹妹提出反对之音,“不好,妹妹的名字我来给她取。” 陶麦和林启辉对望一眼,陶麦想了想说:“她是在四月出生的,小名就叫四月好不好?大名以后再取。” “好,听老婆的。”喜得千金,老婆功不可没,林启辉是唯妻是从。毫无异议地给予了肯定的回答,反倒林翼拧着眉头在嘴里反复咀嚼了半天,然后忽然重重地点头说:“四月这个小名挺好的,那就叫四月吧。” 陶麦噗嗤一笑,林翼这么小的人摆出这么一副老成的模样,别提有多逗,一个没忍住就笑场了。 林翼丝毫不在乎,双眼幽幽发亮地依旧盯着自己的新出生的妹妹,小公主不知什么时候醒了,双眼滴溜溜地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在她还不会开口说话的时候,小名就这么被定了,至于大名…… “等妈妈妹妹出院了,我去翻字典,给妹妹取个好名字。”林翼挥舞着小拳头,一副兴冲冲的模样,惹得林启辉和陶麦对望一眼,齐齐无语,林翼才多大?就算他比同龄儿童聪明百倍,这么点年纪学来的知识也是有限的,真不知他会给他们的女儿取得什么名字。 算了,瞧他那股子兴奋劲,脸上带着不容人反对的坚定,争取到小名这个名额已经算很不错了。 第302节 结局(2)——我希望我们都幸福 陶麦还未出院,程玲已经迫不及待地赶了回来。 病房里,林启辉看一眼陶麦,眼里写了一行字:你打电.话通知她回来的? 陶麦摸着鼻子呵呵卖乖,林启辉抬手,她头一歪,他脸色微沉,她立刻主动凑过去,宽厚温暖的手立刻揉乱了她的发丝,自从怀孕就没见过头发,十个月足以长得很长了,如今已是长发飘飘,衬着一张清秀雅致的脸,凭空多出几分妩媚。 现在是林翼的上课时间,所以程玲一到这儿得以顺利地一个人陪着小四月。 程玲站在婴儿床边,久久没有动弹一下,那低垂的眼里慢慢地似蒙了一层水雾,当看见林启辉进来时又不着痕迹地擦干了,转头间见夫妻俩挤眉弄眼的幸福样儿,心里一暖,再看看熟睡的小公主,这个家终于圆满了。老天是公平的,他们不畏挫折,克服种种阻碍,终是修成正果。 只是,陶麦在电.话里提起遥遥,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事候? “启辉,你去问问医生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我想回家了。”陶麦推着林启辉,她是顺产,一般观察三天没事就可以回家了,今天正好是第三天。 林启辉看出陶麦是有意的,也不多问,走了出去。走时,竟没有看程玲一眼。 陶麦心里叹气,这个人,她真不信这三年来真的一点都没有原谅程玲,毕竟是生他养他的亲生母亲,竟能冷情至此? “妈,您请坐。”林启辉体贴地关上了房门,房里一时十分安静,安静中,陶麦忽然出声。 程玲浑身一震,一句妈叫的她心头骤暖,三年异国他乡的独自生活,每日都被寂寥和悔恨折磨,她从不敢奢望能够得到儿女的原谅,女儿已死,而儿子又无比憎恶她,仿佛希望不再,生活变得苦闷不已。 倒是一年有那么几次会接到陶.麦打来的越洋电.话,对她细细说着生活中一些琐碎的事,说林翼长大了如何如何调皮,说程氏的发展如何如何好,启辉如何如何能力卓著……陶麦总是用一种充满兴致的生机勃勃的语气描述着,在她的描述里,生活是如此多姿多彩充满美妙,就像滋润的甘露,洒在她日渐干涸的心口。 无论如何,她从没有想过,在她晚年的光景里,想着她的,念着她的,居然是当初她竭力反对的儿媳妇,而她的儿子,从始至终没有打过一个电.话。但每次陶麦都善意地撒谎,说他忙,是他叫她打的电.话问候妈妈。 程玲心绪起伏,脸上带着笑意坐到了陶麦的床边,看着她起色恢复的挺好,精神也很足,便说道:“你恢复的不错,估计今天能出院。” “嗯。”陶麦点点头,认真地望着程玲,想到刚刚在她眼中看到的种种失落和寂寥,有些犹豫起来,程玲笑了笑,“你有话就说,不要多想。” 陶麦凝眉想了想,犹豫着说:“妈,本来打算留您在国内的,但是您也知道苏柔遥的个性,我怕她一个人撑不过去。” 程玲思索着皱眉,“你把遥遥的情况再给我说一遍。” 陶麦点点头,把苏柔遥的具体情况说了。自从苏佟伤了林皓之后,虽没有被起诉,但林皓的家人却是像苏佟父女要了一大笔钱,估计苏佟现在手里一分钱都没有了。苏柔遥居然奇迹地去找工作了,在一家双语幼儿园里教英语。她并没放弃做亲子鉴定,但整个京都没有医院为她做,而苏佟心脏病发作,这段时间她一直没有时间离开,就这样拖到了现在。 据保镖报告,她时常会去看林翼,隔得非常远,林翼并不知情。 “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在乎三年前那个失去的孩子,否则也不会拒绝方家给的钱,更不会三年来一直沉沦苦海,可是她这个样子,您觉得她认回林翼对林翼好吗?林翼还这么小,我不想让他在童年时有任何阴影,就算要让他知道真相,也要等他长大了再说。” 陶麦细细的把苏柔遥的情况说了,当听到被林皓霸占了三年且流产时,那眉头心疼地皱了起来。 “妈,您能帮我吗?”陶麦抓住程玲的手,殷切地看着她。 程玲微微一笑,“你这是为他们母子好,妈理解,妈会去说服她,让她跟我一起离开这里。” 陶麦的手忽地收紧,轻轻叫了一声,“妈妈……”眼里竟有一丝愧疚,程玲反手拍了拍她的手,“这样也好,我在异国他乡也不会太寂寞,你要真留下我,恐怕启辉会不高兴。” 最后一句,有着说不出的黯然。 陶麦立即摇头,“他就是面冷心软,虽然嘴上不说,但他从来不阻止我与您联系,妈,其实他是在乎您的。”否则,那一次广恩美自卑的流连夜店不回家,他不会三更半夜的费心寻找,他其实一直都在乎的,只是从来不说。 陶麦说的铿锵有力,情真意切,程玲不由动容,微点着头,“只要你们幸福就好。” “不——”陶麦紧紧拉着程玲的手,“您是他的母亲,苏柔遥是他曾经的青梅竹马,就算世事弄人,人人面目全非,但曾经的感情却是真实的,余下的岁月 里回忆起来也会只剩美好,所以,我想让那些在他生命中出现过给他美好记忆的人都能幸福,这样,我们才能真正的得到幸福,才能了无遗憾的更加幸福。” 程玲微微睁大眼,似是没想到陶麦的心思竟能如斯细腻,面面俱到的希望每个人都能幸福。 “好,好。”程玲一时感动的说不出话来,这世上有个女人能对她儿子用心至此,她也感到欣慰。 一时安静,突然就响起某种轻微的嗯嗯呀呀的声音,两人回神,陶麦立刻说:“是四月醒了。” 程玲起身去看,见她的小孙女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看着上方,见她来了又盯着她看,刚出生不久的小婴儿,眼神居然这么有神,好似认识她一样,一下子,爱不释手。 程玲小心地抱起小四月,笑着说:“这孩子太灵气了,一双眼会说话似的。”谁知她刚抱起,小四月居然乌拉一声嗷嗷地哭了,吓得做奶奶的一时不知所措。 陶麦笑着张开双臂,“她大概饿了,四个小时没吃了。” 程玲把孩子抱到陶麦怀里,陶麦红着脸低着头掀起衣服,小四月柔嫩的小脸蹭着妈妈柔软的肌肤,小嘴大张着,到处寻觅,一下子就含住了自己的‘口粮’,立刻使劲地吸了起来。 程玲看着这副喂奶的场景,心生感概,“现在有很多年轻妻子都不愿意用母乳喂养,说是会让身材变形。” 陶麦不以为然地笑着,双眼柔和地盯着怀里的小家伙,随意的说:“怎么会,只要做好按摩不会有多大影响,我甚至都没长妊娠纹呢。” 程玲惊讶地睁大眼,垂眼看了看陶麦雪白的腹部,果真没见到一丝难看的妊娠纹,“怎么会……”一般女人生产都会有的啊。 陶麦莞尔一笑,“是启辉,我怀孕时他每天早晚坚持为我按摩,手法很独到,保养的好就一点没长。” 程玲脸上显出惊诧,陶麦不好意思地冲她笑,程玲反应过来,也微微一笑,由衷的说:“启辉很爱你。”只有很爱很爱,大概才会做到这种地步。 陶麦幸福地皱皱鼻子,自然的回说:“当然,他不爱我爱谁。” 程玲呵呵一笑,看着小孙女,看着儿媳妇,感受这其乐融融的气氛,似乎感受到空气中的快乐氛围,正在专注喂饱自己的小四月此时忽然停了下来,莫名地看了看自己的妈妈,又看了看边上的程玲,眼睛扑闪扑闪着亮光,而后又去接着吸。 看她这么可爱,程玲和陶麦都笑起来。 林启辉径直开门进来时,便看到这么一幅温馨的画面,心里一软,走近一看自己的女儿正在喝奶,那眼神明明想要移开,可却竟定住了。 陶麦红着脸抬手遮住自己露出的乳肉,抬头瞪了一眼林启辉,林启辉一副深沉样,理所当然的表情,气的陶麦越发红了脸。 程玲站起来问林启辉陶麦能否出院了,林启辉温声说:“可以了。” “妈,晚上就回家里住吧。”陶麦见林启辉没有多余的话,立刻补充。 程玲侧眸看着林启辉,见他一脸温和便点了点头,“好,那我先去找遥遥,晚饭前赶回去。” 第303节 结局(3)——小四月的初吻 晚,六点。绿苑,林家。 卧室内,陶麦被某人强行摁在床上,并被命令不得下床,陶麦哭笑不得,斜睨着林启辉不满的说:“我已经躺了整整三天了,再躺骨头都软了。” 林启辉不为所动,拉好被子盖住陶麦,温声说:“书上说月子很重要,保养不好以后会落下病根,我是为你着想。” 他言辞温柔,目光含情,深沉的眸内似有令人沉醉的漩涡,陶麦一眼望进去,再也生不出反对意见。只能歪着头,傻笑着看着他又去照顾一旁熟睡的小四月。 “砰——”房门忽地打开,林翼旋风一般冲了进来,嚷嚷着,“小四睡醒没有,到晚饭时间了。磐” “嘘……”陶麦顿时对林翼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小四月还在睡觉,动静这么大,吵醒她可就哭翻天了。 林启辉也不轻不重地瞪了一眼林翼,林翼立刻灰溜溜地静了下来,抬脚去看婴儿床里的小四月,见她双眼紧闭睡的特香甜无知,不由翻了一个白眼,从出生到现在,她就是睡睡睡,睡醒了就吃,吃完了就拉,连睁眼看人的时间都很少,尤其是看他的时间,真是急死人了候。 “妈妈,小四妹妹什么时候会走路说话?”林翼盯着熟睡的小四月,十分期盼地问。 陶麦唔了一声,“快了,满一周岁就可以了。” 林翼是十个月会站,十一个月会走,十二个月会叫爸爸妈妈,比一般同龄幼儿都要早那么一点半点,至于自己的女儿,个体差异大,谁知道什么时候,不过总不能比哥哥差太多吧? “我倒希望我们的小四月晚点学会走路迟点学会说话。”林启辉语气淡淡,听的陶麦一头雾水,好奇问:“为什么?” 林启辉执了她的手,一脸光华的说:“自然是想把她捧在掌心多疼一点时间,最好能笨一点,太聪明了就不可爱了。” 陶麦心满意足的笑,她知道林启辉为什么会有此想法,他曾说过他爱她太晚,让她有了那样一个充满忧伤无望的童年,他说最好生一个女儿,让他可以从小把她宠到大,给她全世界最完美的父爱,让她了无遗憾茁壮成长。 “好,我也要一个笨笨的妹妹。”林翼拍着手说。 陶麦和林启辉相视一笑。 晚饭,陶麦想要下楼和大家一起吃却被林启辉阻止了,陶麦一把拉住林启辉的手,轻声说:“苏柔遥的事我已经和妈说了,你觉得这样做可以吗?” 林启辉眸光一深,眼里有璀璨的感激一闪而逝,他捏住陶麦的手,重重地点头,陶麦叹了口气,“可是这样一来妈妈就不能和我们住一起了。” “世上哪有两全之事,这么做,已经很好了。” 陶麦微笑点头。 在他们的干涉下,苏柔遥和林皓办了离婚手续,林浩的医药费由他们来出,苏佟被安排在一家养老院,苏柔遥和程玲一起离开。 至少十年之内,苏柔遥不会再回京都,不会回来认林翼。 …… …… …… 小四月拍百日照片这一天,外面焦阳当空,炎炎夏日也挡不住林翼抱着小四月拍外景的热情。 森林公园里,摄影师满头大汗地跟在一身小西服格外帅气的林翼身后东奔西走,林翼抱着小四月来到一处风景独好的地点,看了看摄影师,大声说:“就这里吧。”他大模大样地把小四月放到木椅上坐着,自己坐在她身边,小手臂搂着她,防止她坐不稳摔下去。 摄影师擦擦汗,开始调整镜头,“准备好了吗?” 林翼忙看一眼边上的小四月,见她耷拉着脑袋忙伸手扶了一下,可他一松手小四月的脑袋又耷拉了下来,就想没睡醒一般,如此几次,气的林翼只好手抚着小四月的小脸,可这样的动作并不好看,于是,林翼干脆低下头,撅起嘴巴贴在小四月小小的粉红的唇上。 摄影师彻底傻住了,有没有搞错,人家姑娘才一百天什么都不懂好不好,居然就占人家便宜? 林翼眼角余光见摄影师呆站着,不由吼了一声,“拍啊,傻瓜。” 他这一吼,不但吼醒了摄影师,也惊动了小四月,只听小四月哇啦一声,震天响地哭了起来,摄影师也顾不了这么多了,连忙抓拍几个美好的镜头,当林翼的唇贴上小四月时,小四月大概是饿了,忙用光秃秃的牙龈咬住软软的递到她嘴巴边上的唇,然后吸奶一样裹了起来,林翼立刻傻了,而这一次,摄影师没傻,忙连连抢拍。 闪光灯下,细碎的阳光透过树梢缝隙落在林翼精致的俊脸上,林翼……脸红了。 他抽开身子,红着脸抱起小四月,回身去找自己的爸爸妈妈,那两人安安稳稳地坐在一张木椅上,靠的极近,头靠头,居然还用白色的小外套撑住挡住外面的视线,他爸爸的手可疑地搂着妈妈,不知道藏在衣服后面的两人在做什么? 林翼抱着小四月一步一步走过去,不经意间放轻了脚步,走近一看,脸一黑,他的爸 爸妈妈正吻得如火如荼,比这夏日还要热乎。 “妈妈——”林翼突然大叫一声,吓得两人赶忙直挺挺地坐直身子,放下手里的外衣,陶麦红着脸咳嗽一声,“怎么了,小翼?” 林翼的脸仍然有点红,不过陶麦以为是热的,毕竟今天高温嘛。 “小四饿了。”林翼上前几步把小四月放到陶麦怀里,陶麦不相信,“她早上才吃过的。” “可是她就是饿了。”林翼指了指小四月蠕动的小嘴,这会儿正在啃着自己的小拳头,林启辉看了看,轻轻捏住宝贝女儿的小胳膊,眉目微皱,“看起来好像是饿了。” 陶麦愣住了,这是在外面,公园里,大庭广众的,叫她怎么……“不如我们先回家吧,林翼你也拍的差不多了吧?” 林翼摇着头,不同意回家,“我和小四的合照才拍几张呢,还要拍。” 陶麦抱着小四月尴尬了,这…… 林启辉也皱眉,大有带着妻儿回家的意思,林翼见此,十分不满的抱怨,“不能用衣服挡一下吗?你们刚刚怎么做的就怎么做。” 陶麦和林启辉齐齐红了老脸,陶麦不忍拂了林翼的热情,只好忸忸怩怩地用衣服挡着给小四月喂母乳,可小四月压根不吃,只咬着自己的小拳头。 林启辉看一眼,十分确定的说:“她不饿。” 陶麦嗯了一声,整理好衣服看着小四月津津有味地吃着小拳头,林翼奇怪地皱着眉头,“那她刚刚咬我嘴巴干嘛?” “什么?”林启辉睁大眼,被林翼的话震住了。 林翼低了头,颇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小声的说:“我……我刚刚亲了妹妹,妹妹就过来咬我嘴巴。” 陶麦闻言,不禁哀嚎一声,“我们小四月的初吻就这么没了……” 林启辉脸色有些难看,铁青铁青的,狠狠瞪了一眼林翼,林翼瑟缩了一下,不过却也不怕,理直气壮的说:“反正妹妹是我的新娘子,小时候是,长大了也是。” 林启辉简直哭笑不得,林翼要不是他儿子,且是没血缘的儿子,他一定上去揍他了。 陶麦十分同情地看着自己的女儿,才这么一点大啊,就被腹黑的林翼吃的死死的了,未来怎么样,真的堪忧啊。 “妹妹为什么吃手指?”林翼不懂。 “她可能是要长牙了,牙龈痒。”陶麦蹙着眉,开心地看着小四月,才百天就要长牙了吗? 林翼知道小四月不是真的饿了,当即又抱走了小四月,“我带妹妹去拍照,你们继续。” 林翼拽拽地转身就走,身后的陶麦和林启辉面面相觑,陶麦红着脸嘟囔,“都怪你。” 林启辉低沉一笑,醇厚的动听声音凑近陶麦的耳朵低语,“情难自抑,情难自抑。” 说着果真就要继续去亲,可林翼却又突然回来了,陶麦忙一本正经的问:“又怎么了?” 林翼憋着一口气,黑着脸,“妹妹尿我身上了。” 两人一看,果真看到林翼白色的小西服上一滩略微发黄的水渍,而那始作俑者居然扭动着小身子仿佛十分嫌弃地爬到林翼身上干净的地方,而后伸出小胳膊对着父母嗯嗯呀呀,似乎是想让父母抱她。 林翼气到不行,跺着脚说:“把我尿脏了就想走,小四月真坏。” 第304-306节 结局(4、5、6) 小四月完全不理会林翼的气急败坏,一股脑的朝着父母挥舞着藕节般白胖的小胳膊,小脸憋得通红,好似真的非常嫌弃林翼一样。 陶麦忍着笑,伸手抱过小四月检查看她有没有把身上的小裤子尿潮了,“咦,小四月真聪明,只把哥哥的衣服弄湿了,自己的还是好好的。” 林翼生着气,一眼看到自己的妈妈微微拨开小四月的两条小腿去摸腿间的小裤子,小小的姑娘家的隐秘处一不小心让他看到了,他立刻低垂了眼帘,脸上又热又臊,一眼瞄到自己身上脏兮兮的衣服,伸手快速地巴拉了下来,朝着自己的爸爸一扔,“我不穿了,反正热死了。磐” 今天委实很热,林翼出门时只穿了一套无比帅气的小西服,里面没穿衬衫,这会儿脱了,光溜溜的小身板露了出来,白白嫩嫩的,不比小四月成熟到哪去。 陶麦瞥一眼林翼,挑起眉打趣的说:“哎呦,我们小翼还须加强锻炼,看小胸脯平平的,没你爸爸的胸大肌耐看。候” 林启辉难得的笑了起来,一手搂着妻女,长腿随意潇洒地交叠在一起,满脸戏谑地看向光着膀子的林翼。 林翼听这话,脸上挂不住了,居然下意识地去看小四月,小四月似乎对他没穿衣服的上身蛮感兴趣的,闪着亮光的大眼睛滴溜溜地看着他,那视线正巧落在了他的胸口,他的脸霎时黑了下来,而他妈妈,居然又开口说:“嗯,别说胸肌了,就连腹肌都没个影子,小翼啊,怪不得刚刚抱妹妹抱得那么辛苦,真的缺少锻炼啊。” 林翼握拳,此时此刻,他的上半身浸着一层亮晶晶的汗渍,都是刚刚抱小四月累出来的。 “嗯嗯……”不知为何,小四月忽然嗯嗯呀呀了几声,那眼神仿佛非常不屑地收了回去,乖乖地趴在妈妈怀里闭上眼就要睡觉了。 她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林翼狠狠瞪着不再理会他的小四月,怒吼道:“等我长大了,胸肌和腹肌一定比爸爸的又大又硬。” 又大又硬? “噗嗤……”陶麦一个没忍住笑喷了,眼神若有所指地看向林启辉,凑近他的耳边轻咬着他的耳朵说:“又大又硬?” 林启辉微微挑了挑眉,碎阳下的俊脸熠熠生辉,眼里有灼热升腾而起,意味深长地看着自己的妻子,“晚上让你试试。” 腾地一下,陶麦红了脸,低眉不语。 一时间,没人理林翼了。林翼不甘心地上前,一把抢过小四月,执着的说:“今天的照片还没拍完呢,就算是裸、.照,没肌肉,我也要抱着小四月,长大了好让她知道她今天对我做了什么。” 林翼气冲冲地抱着小四月走向等候多时的摄影师,身后,陶麦和林启辉面面相觑,林翼,伤自尊了。 哈哈……夫妻俩不由失笑。 被强抢过去的小四月,可怜地眨巴着双眼望着自己的父母,嘴里咿呀不成声调,以她默默的无人能懂的方式对抗林翼的霸道。 “叫你不理我,哼。”镜头下,林翼掐着小四月,利用她挡住自己胸前两颗红红的茱萸,还在她的侧脸印下口水。 一整个上午,林翼乐此不疲地拍外景,直到小四月饿的哇哇大哭才心甘情愿地随父母回家。 这一天,林翼除了被小四月尿湿了衣服,自觉收获不少。 晚上,陶麦喂过小四月,哄着她睡着了,一转身却贴上一具火热的胸膛,惊得她心里一颤,鼻尖飘过熟悉的男性气味,只觉一股强烈的春风吹皱了心湖,泛起阵阵涟漪。 林启辉一把拉过老婆压到身后的大床上,双目炽热地盯着身下清雅的脸,低低沉沉的说:“老婆,白天的话还记得吧?” 白天?白天的什么话?陶麦眨巴着眼睛,故作懵懂状,“什么?” 软玉温香就在身下,林启辉甚至能够闻到那股淡淡的好闻的奶香,他的胸肌贴着她高耸的胸脯,绵软的不可思议。 “老婆,你别再折磨我了,都三个多月了,再不让我碰会疯掉的。” 陶麦已经软下了身子,本推出去的双手改为了搂住丈夫的脖子,微仰着头,小声的呢喃爱人的名字,“启辉启辉……” 一遍一遍,仿若带着毛刺的杨柳拂过心尖,引起一阵激颤,心里麻麻痒痒的,只想得到更多。 “哦,我爱你,我爱你老婆。”林启辉伏在陶麦的耳边,一遍一遍低语,情真意切的话让陶麦心 里一阵激荡。 陶麦微微睁眼,圆溜溜的清秀大眼眯出动人心魄的妩媚,直勾勾地看着眼前的俊脸,这是她爱的男人,曾经为他挑灯夜读,曾经为他只身远走他乡,曾经为他受尽委屈……烟消云散,这一刻,相拥的是他。 目光,对上他乌黑的黑眸,他眼里盛着浓情蜜意,看着她时,里面似是染了浓墨,流光溢彩的似要吸食她的灵魂。 她忍不住伸出手,五指落在他俊朗的脸上,一点一点地摩挲,不放过任何一个五官,不放过任何一丝肌肤,而他,也深情款款地俯视着她,目光在彼此间交缠,融合,深深看着彼此,镌刻进心里,一辈子不忘怀。 林启辉徐徐露出笑意,摸了摸她的脸,忽然坐起身抱她起来,陶麦吓了一跳,大声嚷嚷着拒绝的话,林启辉脸色一肃,低沉的说:“老婆你想多了,我就是想抱你去洗洗。” 陶麦停止了挣动,怀疑地看着林启辉,林启辉眉目不动,反问:“难道这样你能睡得着?” 陶麦眨眨眼,她是能睡着,只是睡的不舒服罢了。她累的腰酸腿软,哪有力气去洗澡,既然有人抱着她洗,当然好了。 经过婴儿床边上,见小四月甜甜地睡着,两人放心地进了浴室。 花洒下,温热的水流到两个人身上,陶麦忸怩着,“放我下来。” 林启辉垂眸看她,发丝已经半湿,几缕垂在他的额头,衬得他原本冷峻的轮廓说不出的性感,陶麦怔怔望着,只听他调侃地说:“你还有力气站吗?” 陶麦瞪眼,可眼下这样彼此肌肤相亲,万一弄不好,某人又兽性大发了,只好坚持的说:“嗯,能。” “看来你还有力气。”林启辉忽然意味深长的说,吓得陶麦瑟缩了一下身子,惹得他一笑,轻轻放下她,却揽着她的双肩,“靠着我,不要摔倒了。” 脚下是成股流动的水流,在刻着花纹的洁白瓷砖上,水流时而漫过脚面,热热的,很舒服。 陶麦靠在林启辉怀里,伸手去拿沐浴露却被林启辉抢了先,他什么话也不说,动作利索地挤出沐浴露放在掌心,而后双掌贴合轻轻揉搓,然后从她脖子开始,慢慢地力道均匀地在她肌肤上清洗。 他的表情认真,眼神虔诚。 他的指尖触摸着,却并不带任何色.、。情意味。 流水下,陶麦的眼睫毛上沾满了水珠,整张脸涨得通红。 “我自己来。”陶麦急急出声,奈何,他置若罔闻。 陶麦感觉到林启辉的目光似乎陡然一热,特有的男性气息密不透风地包裹住她,一股危险的压迫感油然而生。 陶麦哀呼了一声,腰上铁钳似的手臂把她往他身上紧了紧,后面那大家伙迫不及待地便抵在了入口处。 千钧一发的瞬间,忽地听见外间传来一声啼哭,陶麦福至心灵,立刻缩着身子往外跑,“宝宝醒了,我要去看看。” ------------------本书为红袖首发-------------红袖首发---------------请尊重作者劳动成果,谢谢--- -----------------红袖首发--------------------红袖首发--------------请尊重作者劳动成果,谢谢---- ---------------作者幽微------------------作者幽微------------------请尊重作者劳动成果,谢谢------ 第307节 结局(7)——霸气外漏 也不知她忽然哪来的力气,就这么一闪,抽身就跑了出去。 林启辉怔怔站在原地,只觉得怀中一空,温玉软香眨眼间飘了出去,留给他空虚的怀抱。 陶麦快速穿上睡衣,走至婴儿床边上,小四月皱着小脸嚎啕大哭,看一眼时间,还未到饿的时候,正欲给她检查尿片,房门咚咚地响了起来,她忙低头检查了一下装束,这个时间多半是林翼来了。 还未等她迈腿,林启辉腰间围着浴巾出来了,利落地在橱柜里拿出睡袍披上,对陶麦说:“我去开门,你再进去洗洗。”他望着她的眼神还有未散的热度,隐约带着笑意,陶麦脸一红,见小四月已经不哭了,便转身进浴室再洗一遍。 门一开,林翼很快走进来,也不看自己的爸爸,径直往婴儿床走去,边走边问:“小四怎么哭了?磐” 林启辉脸色微沉,这林翼的耳朵也太尖了,隔了一道墙都能听见? 林翼站至婴儿床边,拧着眉看着小四月,小四月撇着嘴正在啃自己的小拳头,见到头顶的阴影忙挥舞了几下,林翼觉得小四月看见他好像很开心,脸上立刻溢出笑意,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摸着小四月吹弹可破的脸蛋,轻声问:“小四怎么哭了?是饿了吗?候” 小四月依旧嗯嗯呀呀的,也不知是什么意思,林翼偏偏自以为看懂了似的,急的抬头去找小四月的妈,“爸爸,妈妈呢?怎么不来给小四月喂奶?” 他说的理所当然,丝毫没有忸怩之色,听的林启辉脸色微僵,一巴掌拍上林翼的脑袋,“小四月断奶了,以后就吃奶粉。” 林翼眼睛一亮,可触到小四月身上又紧接着一暗,嘟囔着说:“小四月才一点点大,爸爸妈妈就要让她断奶,你们好狠心。” 刚好洗完澡穿好衣服出来的陶麦听见了林翼说的最后‘狠心’两个字,不由惊讶的问:“怎么了?谁狠心?” 林翼瞪一眼没事人一样出来的妈妈,见她脸蛋红如苹果,似乎比其他晚上要漂亮一些,哼了一声,“还不是你们,居然要给小四月断奶。”其实他也好想小四月断奶,断奶就代表小四月长大了,可她……睡在那,还什么都不懂。 “断奶?”陶麦惊讶地看向面色微沉的林启辉,眨眨眼,她并没有这个打算啊。 林启辉不想当着儿子的面讨论这件事,“妹妹不哭了,小翼你回去睡觉。” 林翼看了看小四月,打了一个哈欠,轻轻说:“小四乖乖睡觉,哥哥明天再来看你。”说着转身离去,谁知刚走两步,小四月忽然哇啦一声哭了出来。 林翼非常激动地停住脚步走回去,高兴地对小四月说:“小四月是不是舍不得哥哥走?那哥哥就不走了,就在这里陪你。” 可他留下来逗小四月,小四月还是一个劲地哭,陶麦笑着上前检查尿片,发现尿片湿了,抽出来举到林翼面前,笑呵呵的说:“你别自作多情了,小四月哭是因为尿片湿了,她感觉不舒服,不是因为你。” 林翼皱着眉躲开几乎举到他脸上的热乎乎的尿片,斜着眼看小四月,给她换了块尿片她果真不哭了,闭上眼翻了个身呼呼大睡去了。压根连看他一眼都没有,气得他绕过婴儿床与小四月面对面,定睛一看,小四月已经闭着眼十分香甜的睡着了。顿时气的他暴走,头也不回地回了自己的卧室。 “哈哈……”看着林翼暴走的小背影,陶麦忍不住哈哈大笑,谁知林翼忽地转头,冲着他们做了一个鬼脸,见林启辉瞪他,身形一晃,不见了。 “林翼太可爱了。”陶麦走过去把门关上,笑着说,一转身却贴上熟悉的胸膛,林启辉抱着陶麦,贴在她的耳边柔声说:“戒奶好不好,让小四月吃奶粉。” “唔……”陶麦战战兢兢的,生怕身后的男人再热情如火地来一次,那她勉强站立的力气可就没有了,至于戒奶,她还没想过,毕竟小四月还小,她有点舍不得。 “再说吧,宝宝还小呢。” 林启辉叹了口气,拉着陶麦走至婴儿床边,惊讶的发现小四月居然滴溜溜地睁着大眼看着他们,嘴角还笑着,显出颊边深深的梨涡,陶麦惊呼一声,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林启辉,“她刚刚是装睡的?” 林启辉温柔地摸了摸女儿的小脸,指腹在她额头点了点,爸爸陪她玩,小四月似乎高兴极了,眼神晶亮晶亮地看着自己的爸爸,笑呵呵的,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 “小四月才那么小,怎么会有这种心思,刚刚应该是睡着了,又醒了。”林启辉淡淡的说。陶麦想想也觉得是,不过是个不足四个月的幼儿,就算有自己独立的意识,但应该还没有这个思考能力。 “嗯,你陪她玩会儿,我先睡了。”陶麦打了个哈欠,往大床上一躺,闭上眼悄然入睡。 林启辉看看自己的女儿,粉嫩粉嫩的,抱在怀里也只一点点大,真是捧在掌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房间里久久无声,就连女儿玩了一会儿也安静地睡着了,林启辉回头看看,陶麦也安安稳稳地睡 着了,卷着被子,白白润润的脸,看起来漂亮极了。 “妈妈和你一样,都是爸爸的小公主。”林启辉在女儿额头印下一记晚安吻,回到床上搂着妻子闭上眼休息。 夏日的夜,外面有此起彼伏的虫鸣,好似是一个热闹的世界,而他们的卧室里,祥和安静。 第二天,林翼按时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冲进父母的卧室看望小四月,小四月居然还没睡醒,他扫兴的只能先下楼和曾爷爷一起出去晨练,努力要从小锻炼出一副比爸爸还要强健的体格,从而不被妈妈看不起,并保护小四月。 张姨忙着做早餐,陶麦忙着照顾小四月,林启辉做过晨练忙着吃早餐去公司……一家人各行其职,忙的不亦乐乎。 现在是暑假,林翼不用上学,整天除了完成自己安排的学习任务之外便寸步不离小四月身边,那架势,跟小四月与他是连体婴儿似的。 下午的时候,石头一家来了,祁悠小姑娘一见林翼,兴冲冲地便奔了过去,可走近一看,他的身边居然还坐着一个小小的孩子,坐在地毯上,手里胡乱抓着玩具,后背微微前倾,有点坐不稳的样子。 “小四月,来,叔叔抱抱……”石头走过去,也不等小四月反应,一把欢喜地抱起小四月,举高了给身边的祈莲看,“看她长得像谁。” 祈莲打量起来,小四月的脸上同时有着林启辉和陶麦的影子,集中的都是两人的优点,可仔细看,却又感觉不大像,小四月,其实长得比父母要好看多了。 “嗯,像爸爸也像妈妈。”祈莲中肯地做出评语。 自小四月被石头抱起来,林翼便自地上爬了起来,抬着头看着石磊叔叔,张着手臂就说:“石头叔叔,把小四月给我,给我……”那模样,好似生怕小四月会被人抢了一般。 站在林翼边上的祁悠,叫了林翼几声都没得到回应,撅着嘴不高兴地看着爸爸怀里抱着的小丫头,当看到小丫头只穿着开档裤衩时,撇着嘴说:“羞死了,还穿开裆裤,林翼,你怎么还和这么小的小孩玩?” 祁悠冲着懵懂无知的小四月做鬼脸,还说林翼不该和这么小的孩子玩,林翼不高兴了,转过脸看看祁悠,碍于她父母在场,便委婉地说:“我就喜欢小四月妹妹,她穿开裆裤我也喜欢,关你什么事。” 林翼的口气稍稍有点凶,还有点冷,祁悠明显感觉到了,嘴一撇就要哭起来,委屈地去看爸爸妈妈,石头和祈莲面面相觑,转而去看闲闲站在一旁看热闹的陶麦,陶麦耸耸肩,目光落在竖起尖刺护着小四月的林翼身上,摇着头说:“这孩子,从小就霸气外漏。” 石头和祈莲立刻笑起来,祈莲过去安抚着受到冷落的女儿,石头则识趣地把小四月递到林翼怀里,可谁知小四月巴拉着石头的脖子不放,硬是不肯到林翼怀里。 人都说婴儿认生,可小四月一点儿也不,许是天天见林翼没了新鲜感,不喜林翼抱了。林翼见了,顿时就怒了。 也不管小四月是愿意还是不愿意,踮起脚尖把她抱回来往地方一放,拿着玩具举到她面前,“小四,我们来玩积木……” --- 晚上还会加更~ 第308节 结局(8)——睚眦必报 谁知,小四月居然不高兴地别开头,看也不看林翼一眼,也不拿面前的玩具。拽拽的看向门口下棋回来的曾爷爷,嗯嗯呀呀的就朝着他张开了双臂。 林爷爷一进门就见自家的曾孙女对着他笑,那苍老的心里跟塞了棉花糖一样,又软又甜,忙三步并作两步走至小四月身边一把抱了起来,“小四月,是不是想曾爷爷了?” 也不知道小四月听懂了没有,反正毫不犹豫并十分讨喜地撅着嘴巴吧唧一口,亲了慈眉善目的林爷爷一下,这还是小四月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主动亲人磐。 林爷爷瞬间就激动了,抱着小四月的老脸上开出了一朵花,声调打着颤儿的说:“小四月乖,真是林家的好孩子,这么懂事,将来长大了一定有出息。” 陶麦虽然不知道小四月亲了爷爷一下有出息在哪里了,但见爷爷激动的几乎眼里冒出了泪花,自己也跟着欣慰。 她,陶麦,林家的儿媳妇,曾经被所有人认为生不出子嗣的女人,现在有了小四月,她的人生不但圆满了,更重要的是,她对自己的丈夫,对整个林家,一生都了无遗憾了。 “小四月,乖孩子,曾爷爷最疼你了……”林爷爷还在一个劲地夸奖小四月,小四月仿佛得意不已地趴在曾爷爷的肩头,笑呵呵地看着边上的大人们。 矮了一大截,并被忽视的林翼怒了,自从小四月出生,他几乎是每天都会表示喜爱地亲亲她,可她从来没有主动亲过她,现在居然第一次主动,亲的人不是他,而是曾爷爷,你说,他能不怒吗? “小四月,哥哥抱。”林翼气红了脸,走至曾爷爷身边朝着小四月伸出手臂,奈何小四月压根不鸟他,见他过来反而调过头看着另一个方向,乌黑油亮的眼珠子好奇地看向了祁悠,祁悠也好奇地看着她,两个一大一小的小丫头,对望着候。 林翼见小四月居然不理他,更是生气,围着曾爷爷饶了半圈,怒着脸朝着小四月,“哥哥抱,小四月不是乖么,曾爷爷老了抱不动你。” 小四月依旧不理他,林翼气的跺了跺脚,转而对自己的曾爷爷说:“曾爷爷,我来抱小四月吧,妹妹很重的,曾爷爷抱着会累。” 林爷爷白花花的胡子一翘,不以为然的说:“曾爷爷老当益壮,自己的僧孙女还是抱得动的。” 林翼听了,说不出话来。只能微耷拉了脑袋,斜着眼狠狠瞪着乐不思蜀的小四月。 边上的祁悠高兴的拍了拍巴掌,看着林翼不无幸灾乐祸的说:“好,你妹妹不让你抱,活该。” 林翼气红的小脸微微的转青了,瞪着精致的眉眼,恶狠狠的说:“我有妹妹,你有吗?你有吗?” 林翼逼视着祁悠,祁悠嘴一撇,又忽地想起了什么似的双眼猛地一亮,蹬蹬几步跑到自己的爸爸妈妈边上,拉着他们的手骄傲的说:“哼,你有妹妹,我有弟弟。” 林翼挑眉,转着眼珠子,“你的弟弟在哪?” 祁悠的小手摸着自己妈咪的肚子,满脸得意的说:“在妈妈肚子里。” 林翼闻言十分不屑地不再理会祁悠,转而又去蹭着自己的曾爷爷要抱小四月,一大一小,争着小四月,在客厅里来回转悠,完全把祁悠晾在一边了。 陶麦脸上含笑一一看过脸色赧然的祈莲和微微尴尬的石头,蹲到祁悠身边凑近了小声问:“小石头真的有弟弟了?” 祁悠煞有介事地点着头,“嗯,爸爸跟我说妈咪要为我生小弟弟了,错不了。” 站在后面的祈莲脸红了,低垂了眉眼,偷偷地掐了石头一下,石头反握住她的手,贴近她的耳朵笑着说:“我夜夜耕耘,要是没一点收获,岂不是得不偿失?” 祈莲的脸更红,扭着身子去逗小四月了,不理自从结婚后,越来越厚脸皮的某人。 陶麦看石头和祈莲的互动,两人的日子显然过得十分滋润,这才结婚半年就怀上了,可见小小石头的出现不晚也。 祁悠正和姨姨说着话,一眼看见自己的妈咪也跑去逗小四月,有点吃味地跑过去,伸长小胳膊撒娇的说:“妈咪,抱抱小石头。” 祈莲莞尔一笑,小孩子,都喜欢本能地霸占她认为属于自己的事物,祈莲刚伸出手,石头却斜刺里走了过来,一把抱起祁悠刮着她的小鼻子责备:“不是跟你说过了,妈妈的肚子里有了弟弟,暂时不能抱你,小石头怎么忘记了?” “啊,是哦~”祁悠恍然大悟状,小脸上立刻涌出歉意,对着自己的妈咪说:“对不起,小石头一下子忘记了。” “下次一定要记住,听见没有?”石头紧了紧怀里的小丫头,真不让他省心,祈莲也是,居然怀孕了还想要抱孩子,不由瞪了母女俩一眼,祈莲讪讪的,说不出话。 “听到了,爸爸。”祁悠却知错能改地应了一声。 边上的林翼立刻哼了一声,对着祁悠说:“都四岁了,还要让大人抱,丢死了。” 祁悠委屈了,瞄着小四月不服气的反驳,“那你妹 妹怎么还要大人抱。”她一时口快,且天真烂漫,根本没想那么多。 而林翼…...拧着好看的眉目说:“你不是说我妹妹还穿开裆裤么,有本事你也穿,这样的话你让大人抱我就不说你了。” 祁悠立刻嗷呜了一声,搂着自己爸爸的脖子,指着林翼大声控诉,“爸爸,林翼坏,林翼坏。” 石头拍着自家女儿的后背,一阵无语,这林翼也太护短了吧,轻而易举让小石头搬起砖头砸了自己的脚,小小年纪就有这份心思,长大了那还得了? “小石头乖,小石头是好人,好人不跟坏人计较,咱们不理他。”石头安抚着祁悠,无奈的劝道。 一屋子的人都看着林翼,林翼泰然自若不在意地齐齐无视,锲而不舍地去逗和曾爷爷坐在沙发上的小四月,朝她伸出了魔爪,“我就说嘛,曾爷爷老了,抱不动小四月……” 林爷爷一巴掌扇在了林翼的脑袋上,厉声出言,“就你小子能说会道,也不知从哪学的。” 林翼成功抱住了小四月,脸上的得意简直无所遁形,忘乎所以地说:“天才,还用得着学?” 让在场的大人们一阵无语。 林翼正得意时,不满被他抱的小四月可疑地扭动着小身子,突然……林翼惊叫了一声,而后提着一个洋娃娃一般把小四月举在半空中,对着她咆哮,“小四月,你是故意的对不对?故意的对不对?” 这客厅里刚刚差不多人人都抱过她了,她谁也不欺负就欺负他,而且……虽然爸爸妈妈说小四月小不知道这些,可他总觉得小四月是知道的。 可恶……可恶…… 客厅里的众人,看着小四月可怜地在半空中挣扎,双眼惊吓似的睁的大大的,求救似的挥舞着手臂看向自己的妈妈,而林翼——体恤衫上一片水渍,小四月对他做了什么显而易见。 “噗嗤……”众人一个没忍住嘿嘿哈哈笑了起来,陶麦上前一把抱住小四月,一探她的衣服,嗯嗯,一如既往的没湿一点,这丫头,真是太会挑人了。 “丢死了,丢死了……”笑声中,祁悠双手放在嘴边扒开小嘴做着鬼脸,让林翼的脸色又黑上几分。 林翼看了看自己脏了的衣服,狠狠瞪了一眼小四月,小四月头一偏,不看他就是不看他,林翼气的牙痒痒,一溜烟跑上楼洗澡换衣服去了。 曾爷爷看着家里的两个小鬼耍宝,笑的无比的开心。 因为石父母被石头接到了京都,晚上便没有留下吃饭。他们一家一走,热闹的客厅里又恢复了安静,只有林翼还在围着小四月转悠。 陶麦刚抬腿走向厨房,准备帮张姨一起做饭,却被林爷爷叫住了,林爷爷让她坐下,陶麦认认真真地坐在爷爷边上,林爷爷看着她,郑重的说:“麦子,以前是爷爷做的不对,这个家以后还得靠你和启辉一起努力。” 陶麦心里一酸,拉住了爷爷布满老人斑的手,“不,爷爷,请不要说这种话,否则会折了孙媳妇的寿,我没什么本事,谢谢爷爷不嫌弃。” “傻丫头。”林爷爷看着林翼和小四月,感动的拍了拍陶麦的手,语气间尽是释然和希翼。他终于在活着之时享受到了儿孙绕膝的乐趣,此生,已了无遗憾。 第309节 结局(9)——走的安详 炎炎夏日很快过去,转眼到了秋天。 小四月一天一天茁壮成长,林翼一天比一天腹黑,而林爷爷一日比一日衰老。但林爷爷的精神却是充实的,林启辉怕自己的爷爷空闲时难免会想起逝去的父亲,爷爷的儿子,于是,自己尽量抽空陪老人家,并一再叮嘱陶麦照顾好爷爷,而林翼是个聪明的曾孙子,在父母的说教下最喜带着妹妹缠着曾爷爷,于是,林爷爷几乎没有时间去回忆一些残缺,重要的是眼前的圆满,不是吗? 这一日,正是金秋送爽的好日子,阳光普照,洒在人的身上暖洋洋的。 林爷爷起了个大早,带着林翼和林启辉一起出去晨练,林家的三个男人,像模像样的,一起出去,一起回来。 这一天早上,早饭时,爷爷反常的说要喝酒,脸上带着近些日子来少有的光彩,林启辉见老人家高兴,特意留下来陪着他小酌了几杯,老人家年纪大了不敢让他多喝,只微微浅酌了三杯,林爷爷便也就满足了。 林启辉出门去公司时,陶麦习惯性地送他到门口,没想到林爷爷也跟着走了出来,林启辉觉得今天的爷爷似乎有点奇怪,不由放慢了脚步,看爷爷是否有话要对他说候。 但爷爷并没说什么,只是拉住了他的手和陶麦的手,郑重地把他们的手放在一起,“林家就靠你们俩了,以后齐心协力治家,把两个孩子教好了。” 陶麦心里莫名一抽,努力牵起笑容点着头说:“爷爷放心,我和启辉一定努力,请您老人家放心。” 林启辉也点着头,“爷爷,凡事由我,您放心。” 林爷爷和蔼地笑了起来,苍老的脸上皱纹挤到了一起,挥着手对林启辉说:“去上班吧,老头子我没事了。” 林启辉却心有不祥之感,走了几步示意陶麦走近她,陶麦站到他面前,他微微倾身贴着陶麦的耳朵说:“爷爷今天有点奇怪,你帮我好好照看他,我开完早会就回来。” 陶麦认真地点点头,目送林启辉离开。 “爷爷,您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我扶您进屋。”陶麦转身,关切地问着林爷爷,朝他伸出了手,林爷爷却摆了摆手,“我没有不舒服,就想在外面躺躺,你去给我把椅子搬出来。” 陶麦呵呵一笑,因为小四月不喜欢整天待在屋里,所以他们在右边的花园中间铺了一条平整的鹅卵石路,中间还搭了一座四角凉棚,一家人没事的时候很喜欢在凉棚里闲话家常。而爷爷自然也喜欢的紧。 陶麦利索地搬来了躺椅,又拿来紫砂壶泡了热茶递给爷爷,爷爷喝几口西湖龙井,舒服地叹了口气,而后躺到了躺椅上。 秋阳高照,清清爽爽地照到林爷爷身上,在他周身铺了一层不真实的光晕。 屋里的小四月和林翼也跟着过来玩,就在地上铺了厚厚的毯子,两人坐在上面玩游戏,小四月大了,能稳稳当当地坐着,并且会爬来爬去,她一不听话,就会遭到林翼的斥责,林翼的语气虽凶,却满满的都是宠爱之意,无外乎是:“小四,你又不听话了…….小四,你又乱爬?小四,你想气死我吗?” 诸如此类,听的站在一旁的陶麦耳朵里已经起了茧子。 而林爷爷,晃晃悠悠地摇着躺椅,眯着眼看着在他脚边乱爬的小四月,耳朵里是林翼生机勃勃的怒叫声,这个秋天,如此惬意的日子,说不出的满足。 林启辉果真开完会便回了家,到家时正好十点,车子开进自己的院子,一眼看到爷爷和一对儿女都在花园里晒太阳,心里立刻亮了亮,停了车便大步走向他们。 陶麦听到动静走出来,满含微笑地看向林启辉,没想到他这么担心,可爷爷并没什么事啊。 “爷爷……”林启辉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子,脚步放轻地走向林爷爷,见他的眼皮微微动了动,这才轻声叫了一句。 林爷爷徐徐睁开眼,阳光下,看见自己高大魁梧的孙子就站在他面前,而他脚边是望着他的曾孙子曾孙女,心里一下子毫无牵念地踏实了下来,点着头,“嗯。” 见爷爷出声,脸色并无不正常,林启辉这才放下心来,两个小鬼见到他都十分高兴,尤其是小四月,现在大了,嗯嗯呀呀就像大人在说话,小四月伸着胳膊想要爸爸抱,林启辉看了看她,哄着她说:“小四月最聪明最乖了,你叫一声曾爷爷,爸爸再抱你。” 小四月愣住了,顺着爸爸的目光看向曾爷爷,爸爸又温声叫她叫曾爷爷,说了好几遍。 一旁的林翼扶着小四月站好,认认真真的说:“爸爸,小四月是笨蛋,还不会叫人呢。” 小四月突然转头看向说她笨的林翼,鼓起了腮帮子,格外灵气地再看回曾爷爷,憋足了劲冒出了一声,“曾爷爷……”无比稚嫩的柔软的声音,听的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林爷爷最先反应过来,一时激动的热泪盈眶,忙不迭答应,“哎,我家小四月这么聪明,还不到一周岁便会叫人了,太好了,太好了。” 林爷爷激动着,林启辉 也十分激动,抱起小四月使劲亲了亲,小四月咯咯笑着,林爷爷听的无比开心,“来,小四月叫的第一个人便是曾爷爷,曾爷爷一定要好好抱抱小四月。” 林启辉眉目含笑把小四月放进林爷爷怀里,一入林爷爷的怀抱,活泼好动的小四月便乖巧地不动了,小手摸着曾爷爷的脸,乖乖地蹭在他胸口,林爷爷抱着曾孙女心满意足地微微闭上眼,仿佛是享受这难得的艳阳。 没有妹妹跟他玩,林翼便靠在曾爷爷的腿边,见小四月似乎在曾爷爷怀里睡着了,自己也开始昏昏欲睡起来。 陶麦拿了毛毯过来,每个人身上都盖好了,而后退到一边靠在林启辉身上,觉得这秋日真是美不胜收。 “麦子……”林启辉忽然低低沉沉地唤陶麦。 陶麦不明所以地歪着头看他,“嗯?” 林启辉微微一笑,抱着她,轻声说:“没什么,就是想喊喊你的名字。” “林启辉……”陶麦眯着眼笑,学着林启辉的口气,叫他的名字。林启辉圏紧她,“我在。” “你会永远在我身边吗?”陶麦轻问。 “当然,一生一世。”林启辉柔声回答。 在这秋风拂面的一刻,陶麦轻笑出声,如果时间能够停留在这一刻,大概也是非常美好的。 张姨见房里一个人都没了,不由出来看看,这一看之下便愣住了,眼前是一副淡静美好的画面,一片静谧,和睦的让人心生喟叹。 张姨一时之间看的有些呆了,怔怔的站在原地良久,直到自己双腿僵直发麻才反应过来,回房看一眼时间,见差不多到做饭时间了,便动手做午饭。 陶麦眯着眼嗅着林启辉身上特有的男性气息,日光洒在她白皙的脸上,氤氲出淡淡的光芒,清雅的脸越加脱俗美丽。林启辉情不自禁吻了上去,这一吻惊回了陶麦的神智,她害羞地笑了笑,对着一双儿女冲林启辉挤挤眼,意思是:他们都在,你也好意思? 林启辉淡淡一哂,陶麦微微推开他,“时间不早了,我去帮张姨做饭。”林启辉并未拉她,自己留下来继续陪着爷爷。 见林爷爷紧闭着双眼,一动不动,老人家大概睡着了,虽然天暖又盖着毯子,但年纪大了禁不住吹风,林启辉不放心地叫了几声爷爷,可林爷爷竟没一点反应。 林启辉不由上前碰了碰林爷爷的手臂,竟惊诧地发现老人家的手臂格外的凉,他心中一惊,大声地喊了起来,可无论他怎么喊怎么叫,林爷爷就是没有丝毫反应。 林启辉慌了,下意识伸手放到林爷爷的鼻息下,一探之下整个人都震痛了,爷爷,爷爷居然已经没有呼吸了。 “爷爷……”悲痛的声音自肺腑间油然而生,屋里的张姨和陶麦听到声音忙奔了出来,见林启辉的手颤抖着从林爷爷的鼻子下收回,他表情又那么沉痛,瞬间明白了什么。 张姨和陶麦的目光同时落在林爷爷的脸上,安静的,慈祥的,心满意足的……他的双臂甚至还稳稳地抱着小四月,可却就这么毫无征兆的去了。 张姨毕竟年岁大,不见伤痛反而欣悦的说:“老爷子活到这个年纪,晚年儿孙绕膝,家庭和睦,也已知足了,临走时也无病痛,这一生,算完满了。” 陶麦牵住林启辉的手,叫醒林翼和小四月,看着这位在安静中离去的老人,静静地流出泪水。 诚如张姨所言,林爷爷以九十三岁高龄毫无病痛地离去,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怀里抱着可爱的曾孙女,这一生,满足了。 更何况他离去之后,他的后代们把林家创建的更好更大了。 第310节 结局(10)——小四月过周 林爷爷去世之后的第一年,十里春风的四月,这一年的四月八日,林翼将满五周岁,而小四月满周岁。 小四月过周,陶林夫妇兴致勃勃地想让她抓阄,出于低调,只邀请了几位至交好友在自己家里举办一个小型宴会。 邀请的人有:方倾寒夫妇、杨勋夫妇、石头夫妇、大明星于颖、满心懊悔的谭子文、特意从国外回来的程玲,看似没几个人,但拖家带口凑到一起,整个大厅满满当当的霎时热闹起来磐。 林启辉请了顶级的蛋糕师和厨师,所有女士均不须插手,只要尽情地畅饮尽情地开心便好。 陶麦一眼望向大厅,不由对着身边的林启辉感叹,“瞧瞧,聂文渝那一身风华绝代,再看看于颖那一身清纯亮丽,就连挺着个大肚子的祈莲都光彩照人,徐惜也是美丽大方……哎,我自卑,都有点不敢过去招呼他们了。” 林启辉亲昵地搂着陶麦的肩膀,笑着贴在她的耳边说:“我觉得在这世界上,属我林启辉的妻子最漂亮,你哪里来的自卑?” 耳边是丈夫由衷的甜言蜜语,眼前是一派热闹繁华,自己的儿女穿梭在一群俊男靓女中,那也是好看的让人移不开眼睛,当即开怀的笑,点着头故作怅然的说:“我也只是随便感慨一下而已。” 林启辉勾唇,执起陶麦的手走向经过装饰的大厅,迎上众人欣悦的眼神。 “爸爸妈妈……”林翼一眼看到自己的爸爸妈妈,忙高兴地叫了一声,转头去找小四月,小四月正站在祁悠边上,歪着脑袋看着祁悠拿着触屏手机在玩切水果,祁悠为了照顾小四月的身高,倚着沙发坐在地板上,她圆润白嫩的手指在屏幕上灵活地滑动着,嘴里呜呜哈哈地叫着,玩的正起劲,小四月也看的挺兴致候。 “砰……”祁悠突然不小心戳到了炸弹,立刻响起一声不小的爆炸声,吓了小四月一跳,可小四月很快恢复好奇的模样,津津有味地继续看祁悠玩,甚至动手开始抢祁悠拿着的手机,压根没听到林翼的数声叫唤。 小四月正伸出小胳膊去抢,刚碰到手机,谁知胳膊上一紧,有个力气大的抓住了她,冲着她说:“小四,走,到爸爸妈妈边上去。”今天小四是主角,主角就应该要有主角的样子。 小四月拗不过林翼的力量,十分不满地看了他一眼,而后边盯着祁悠手里的手机边跟着林翼走向爸爸妈妈,林翼见她这样,便说:“那个有什么好玩的,弱智。” 林翼满脸的不屑,‘弱智’两字说的特大声,祁悠忽然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转而去寻找自己的爸爸妈妈,见他们两离自己有点远,爸爸又在扶着妈咪的腰,妈咪的肚子好大好大,看起来很笨很不方便,祁悠只得就近地问离她最近的漂亮阿姨,“颖阿姨,你告诉我‘弱智’是什么意思?” 于颖为难了,对上祁悠小姑娘天真烂漫的眸子,想了半天才支吾着说:“嗯,就是很娇憨可爱的意思。” “娇憨?”祁悠挠着脑袋,可爱她听说过,爸爸妈妈经常夸她可爱,但娇憨,没听过。 “嗯,跟可爱差不多的意思,可又比可爱更加让人喜欢。”于颖善意地点了点祁悠的脑袋,肯定地点头。 祁悠眨巴眨巴几下眼睛,爸爸妈妈每天都说她很棒,也很可爱,现在又多了娇憨,原来林翼不是在骂她。 “谢谢颖阿姨,颖阿姨你好漂亮哦,比电视上还要漂亮。”祁悠笑了,回头去看林翼,已经带着小四月走到他们的爸爸妈妈边上了,便回头和于颖套近乎,凑近她满眼希翼地说:“我可以向你要签名吗。” 于颖拒绝不了这么可爱的孩子,应了一声,“好啊。” “欧耶……”祁悠高兴的一蹦三尺高,得意洋洋地跑向林翼开始炫耀,谁知林翼压根不理她。 林翼牵着自己的妹妹走至父母身边,把小四月推到前面,小四月抬起颇受压迫的小脸弱弱地看向自己的爸爸妈妈,朝他们伸出了小胳膊,陶麦乐不可支地抱起小四月,“怎么了,哥哥又欺负你了?” 小四月居高临下地斜睨了一眼林翼,默默点头。林翼挑起剑眉,“我哪有,小四月你又恶人先告状。” 小四月波澜不惊地窝在妈妈怀里,不理林翼。 林翼握紧小拳头,盯着小四月看的俊模样,很有点那么无可奈何的意思,看的周遭的大人们纷纷发笑,方倾寒走过来一巴掌拍在了林翼的头上,冷声说:“臭小子,这么点小屁孩都搞不定,等她长大了,你不是更拿她没办法?” 林翼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看着小四月的眼神变得有几分说不明道不清的怪异,轻飘飘的说:“等她长大了就不一样了。” “哦,怎么个不一样法?”杨勋好奇地挑眉,揽着娇妻很有兴味的问。 林翼脸上满满浮现一抹罕见的成熟来,对着大人们笑起来,“长大了她就是女孩子,我就是男人,当然不一样了。” 众大人齐齐愣住,他们从林翼的笑容中居然看见了那么一点邪魅,丝丝缕缕的夹杂在小小少年 无比精致俊逸的脸上,说不出的蛊惑人心。 也不知怎的,小四月忽然哇啦一声……哭了。 陶麦瞬地回神,连忙去问小四月,“小四月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哭了?” 是啊,好好的怎么哭了?众人同问。 小四月泪眼朦胧地看了一眼林翼,见到林翼对她露出一抹纯真中夹杂着某种意味的笑容,小小的四月,哭的更凶了。 陶麦和林启辉对望一眼,小四月这是……因为林翼而哭的?林翼的话和表情她懂了? “她该不会预见了自己以后不幸的未来吧。”谭子文轻轻吐出一句。 林翼立刻挑眉,“我这么帅气,配她委屈她了吗?” 此话一出,小四月两只小手捂住脸,躲在妈妈怀里不露脸了。 众人见此,忽地哈哈大笑了起来。 方倾寒非常得意地摸着林翼的脑袋,十分兴味的说:“好小子,有我的风范,加油,你大伯挺你。” 陶麦不满地瞪了一眼方倾寒,转眸看向含笑不语的聂文渝,“方夫人,快拽回你家老公,别白白教坏了小孩子。” 陶麦只是开个玩笑,本没想聂文渝真的会做什么,毕竟,聂文渝的性子摆在这,淡漠的几乎什么都入不了她的眼,更无法让她在意,意外的是,她话一落,聂文渝竟摇曳生姿地走至方倾寒身边,纤纤细指捏着他的一角衣袖,像拉一只宠物狗一样往回扯,方倾寒先是一愣,随即满脸兴奋地哈巴狗一样跟着聂文渝退到了一边,那模样,看的在场的所有人,齐齐震惊……外加鄙视。 谁能想到曾经自诩风流无情的男人,今天也会这样讨好地对待一个女人? 陶麦不由偷偷地对着聂文渝竖起了大拇指,调教有方,真的是调教有方,聂文渝看到了她的手势,绝美的脸上徐徐绽放一丝笑意,美的勾魂夺魄,看的方倾寒大庭广众之下情不自禁便亲了下去。可惜的是……被聂文渝轻轻巧巧的避开,她只一个微怒的眼神一瞪,方倾寒便立在原地不再动弹。 林翼见此,十分痛心疾首地跺了跺脚,小眼神看着方伯伯,格外恨铁不成钢的说:“大伯,你怎么这么怕婶婶,还有脸来说我,真真没用。” 方倾寒脸一冷,身形一闪举起手便朝着林翼拍了过去,嘴里说着:“你这臭小子,皮痒了是不是,居然敢说你大伯,看我不揍得你肉疼。” 林翼那机敏和速度,从小就苦练出来的,一见大伯身子动了,早一溜烟跑远了,众人只觉眼前一花,还没看到林翼跑哪里了,便听到他说:“难道我说错了吗,大伯就是丢我们男人的脸。” “哼,冥顽不灵……”方倾寒冷冷叱责,自持身份并不过去追打林翼。 林翼也是点到为止,叉着腰看着他们说:“等我长大了,你看我的。” 方倾寒瞄一眼古灵精怪的小四月,十分期待的说:“好啊,我倒要看看你到时候怎么个卑躬屈膝法。” 林翼怒,顿时暗下决心要让小四月从小开始便对他言听计从。 “他们在说什么啊,颖颖阿姨?”祁悠迷茫地问着边上的于颖,于颖摇着头,但笑不语。 第311节 结局(11)——情有所归 大厅里的气氛热烈而欢快,林翼时不时的惹毛大人,而祁悠则一会儿逗笑那个一会儿逗笑这个,小四月便转着眼珠子看着,一声不吭。 和张姨一起张罗布置的程玲时不时看看他们,觉得欣慰又快乐。 欢快的谈天说地时,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只眨眼功夫,外面夕阳西下,余晖洒在花园里,铺上一层淡淡的光晕,柔风吹拂,送进阵阵花香磐。 陶麦见时间差不多了,便招呼各位开始用晚餐,为了招待客人,林启辉特意新换了一张足够坐下三十个人的超长餐桌,就摆在客厅与厨房相连的地方,配上舒适的靠椅,勾./引的祁悠首当其冲第一个跑过去,手脚并用地坐到椅子上,手掌拍着桌子使劲嗅了一口空气中的食物香味,催促着说:“我要吃蛋糕,还有排骨、鸡、饭……” 一整张餐桌上坐着个胖嘟嘟满头辫子的小姑娘,流着口水望着厨房,又时不时地看着父母的眼色,那娇俏可爱的模样,让大人们看了不由失笑。 张姨招呼着众人过来坐,安抚着祁悠,“快了,等他们都坐好了就开饭了。” 祁悠立刻拼命的喊,“爸爸妈咪快来吃饭饭……” “噗嗤……”徐惜一个没忍住,抖着身子靠在杨勋身上笑了起来。杨勋小心地护着徐惜,脸上也是笑意满满。 祈莲手指指着祁悠,调过头不看她,对着石头说:“去,那是你的女儿,我不认识她。候” 石头莞尔失笑,牵住祈莲的手,暖意融融的说:“是我的女儿,可是是你为我生的,贪吃又没什么,多好,省心,好养。” 祈莲一手捂着高高隆起的肚子,一手捂脸,有点不好意思了。 “很可爱呀,吃饭香香,身体棒棒。”于颖笑嘻嘻的来了一句。 边上的林翼立刻翻了翻白眼,于颖阿姨连广告词都用上了,这是她最近才拍的一支补钙广告,里面的台词就这么说的。 其他几人显然也听过看过,一阵哄笑。 说笑中,众人陆续入座,可还落座,座椅还没捂热,只听院外轰隆隆地响起一阵碰撞声,陶麦和林启辉霍地同时站起来,“我(们)出去看看。” 两人同时开口,不由对视一眼,含笑中带着惊讶,林启辉牵过陶麦,两人一起走出去,一眼看到外面的情景,陶麦惊讶地叫了一声,“我的天……” 身后的那些人被她的夸张弄的好奇起来,纷纷跟着起身走出去看,首先映入众人眼帘的是一辆火红色法拉利跑车,跑车的车头经过刚刚的碰撞有点变形,而原本好好的院墙被车子撞得塌了一大块,雕花大门颓败地躺在一边,可见速度有多快。 而从车里下来的人更让他们惊讶了,一位穿着黑靴子白皮衣的女子潇洒地从车上下来,带着墨镜,迈着长腿不疾不徐地走向他们,而与她同时下车的……则是一名男人,穿着一身刑警制服,挺拔威武,帅气俊朗,不是李铭升,是谁? 而带着墨镜的女子走到林启辉和陶麦面前,墨镜一拿,露出了一张清秀雅致的脸,几乎和今天的女主人长得一模一样。 “妈妈……” “魏如君……”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一大一小,大的是陶麦的惊呼声,小的则是小四月软软的稚嫩声。而程玲惊讶的出不了声了,这世上怎么会有长得那么相像的两个人,难怪陶麦当年会被认错。 小四月此时正被林翼抱着,满面呆愣地看着魏如君的脸,小嘴惊异地长成了圆形,林翼虽然震惊,却镇定的不发一言,因为……他发现自己的爸爸那脸色,已经因为小四月脱口的称呼而变得青了。 魏如君随手把墨镜扔到身后让李铭升去接,弯了腰凑到小四月面前,伸手捏了捏小四月粉嫩粉嫩的脸,笑着说:“乖宝贝,再叫一声妈妈,妈妈爱你。” “滚——”猛地,听见林启辉一声怒吼,眨眼间小四月已经落进了他的怀里,凌厉的目光瞪向不请自来的魏如君。 面对林启辉的不客气,魏如君也不恼,笑盈盈地看向陶麦,“姐姐,小四月过周你们也不请我,我哥哥在天上看见,一定会怪你。” 魏如君说这话时,眼角泄出一丝邪气,脸上溢着不羁和伤痛,就那般直直地看着陶麦。 陶麦心里不断发紧,自从在S市的江上一别,她唯一与魏如君见面是为了把魏成豹留给她的东西还给她,那张卡和锦绣大厦,并说了对不起,想不到时隔四年,魏如君似乎依然记恨她。 “魏如君……”李铭升突然厉喝一声,走上前对着脸色下沉的林启辉以及满怀不虞的众人说:“大家不要理她,她就喜欢发疯,有点神经质。” “你才神经质!”魏如君不满地剜了一眼李铭升,也不在意他人的脸色,抬脚就往里走。 李铭升尴尬地跟在后头,一个劲地抱歉,“林大哥大嫂,外面坏掉的墙和大门我会负责修好的,你们放心。” 陶麦拉了拉林启辉的手,用眼神示意他不要介意,林启辉脸 色缓了缓,低头看怀里的小四月,责备地说:“哪个是你妈妈都不会认了吗?再有下次,爸爸连你也不认了。” 小四月难得地撇了嘴,委屈地看向自己的妈妈,伸出小胳膊要妈妈抱,可林启辉不让,瞪了一眼女儿,语调柔和了下来,“妈妈抱你会累,爸爸抱。” 陶麦伸出去的手又落了下来,看林启辉这样,无奈而幸福的微笑。 魏如君一回头见这一家人落在后头,夫妻俩眉目间渲染着一股缠绵情意,那是一种任何人任何事都撼动不了的爱恋,莫名的让人震撼。 李铭升见魏如君表情有异,扫了一眼整个大厅,看见那张长餐桌上安安静静坐着个小姑娘,小姑娘满脸不耐地看着他们,仿佛很着急地等待他们入席,当即一把捉住魏如君的手拉她过去坐下,“乖乖坐下,今天来的目的是给小四月过生日,你别捣乱。” 魏如君瞅了一眼李铭升,没好气的说:“我哪里捣乱了?” 李铭升无奈,“好好,你没捣乱,没捣乱。”没捣乱一来就把人家的墙撞塌了,还乱认孩子,不知道林启辉护妻护的多严重吗? “林伯伯,姨姨,你们快来坐啊,小石头快饿死了。”众人还在猜测着魏如君,打量着魏如君,研判着魏如君,所以一时忘了要入席了,等不及的祁悠不由急的大喊一声。 众人这才发现大家都出去看热闹了,祁悠小朋友还在眼巴巴地等着吃的,看起来好捉急。 “大家赶快坐吧,不要耽搁了,把我们的小石头饿垮了可就不好了。”陶麦连忙招呼,石头和祈莲走到祁悠身边坐下,方倾寒拉着聂文渝,杨勋爽朗地拉着徐惜,唯有谭子文单独一年轻人入座。 张姨见人都坐好了,便吩咐请来的临时工上菜,不一会儿,玲琅满目色香味俱全的饭菜便摆满了桌子,各种香气混合在一起,令人食指大动,上第一道菜时,祁悠就嗷嗷叫着让自己的爸爸给她夹菜了,紧接着埋头啃了起来。看的一桌子的人都发笑,而林翼则露出不屑的表情。 对于魏如君的突然到来,陶麦有点措手不及,坐的离她又有点远,便对李铭升说:“铭升,你问问如君喜欢吃什么样的菜,你帮他夹,要是没有,叫厨师再做几道。” 李铭升笑着应了,低头就去问微微低着头看着眼前鲜亮味美的饭菜发愣的魏如君,魏如君回了神,看了一眼陶麦,自己拿起筷子随意地夹起面前的菜,轻轻咀嚼了几下,也不知怎的,她眼里竟莫名地涌出一股湿意,忙低头掩饰,可却已经被李铭升发现了。 “怎么了?”李铭升惊讶了,在他面前,魏如君一直是刀枪不入没心没肺的,俨然如死猪不怕开水烫,现在怎么会……流泪了? 魏如君极快地收拾好情绪,眨掉眼里的泪意抬起了头,冲着李铭升笑笑,“这菜很好吃,让我想起了小时候,妈妈做的菜就是这个味道。”那时候,她还有爸爸妈妈哥哥疼爱她,现在,孤身一人,零落他乡,再也不能回去。 “这个是姨姨亲自做给小石头吃的,姨姨的妹妹要是喜欢,叫姨姨做给你吃啊。”祁悠清脆的声音响起,绕口令一样说了这么一句,众人反应了半天才想明白,祁悠这是看魏如君长得跟陶麦一样,把她认成是姨姨的妹妹了。 “那道菜是我做的,如果你喜欢,我可以做给你吃。”陶麦笑着出口,想到魏如君的处境,便想好好对待她。 --- 晚上还有更~正文就会大结局了,番外写方倾寒,小鬼们跑龙套打酱油~ 第312节 结局(12)——正文完满结局(必看) 周遭不知为何突然静了下来,只剩祁悠小朋友专注的咀嚼声,和嘴里稀稀拉拉冒出的清脆声音,细细说着好吃好吃…… 魏如君缓缓抬头,清亮的目光定定落在陶麦的脸上,看着她,犹如在照镜子,心内一阵恍惚。 陶麦看着魏如君的脸,也是心生感概,禁不住轻轻说:“既然老天让我们两长得如此相像,便证明我们有缘,既然小石头说你是我妹妹,如果你不嫌弃,我就真认你做妹妹,你愿意吗?” 魏如君怔住,而一旁的李铭升那个反应叫一个快啊,忙替魏如君答应了,“嫂子,那谢谢你了,如君以后就是你的妹妹了,你可得罩着她啊。磐” 话是对陶麦说的,那目光却恳求地看向林启辉,林启辉眉目不动,只让老婆做主,陶麦微微的笑了起来,李铭升的心思他们也看出来了,大概情不知所起喜欢上了魏如君,但魏如君怎么想是个什么态度却不大看的出来,更何况两人身边有别,虽说李铭升已经退伍做了刑警,可军警不分家,而魏如君,能放下哥哥的死,原谅李铭升吗?毕竟,当时是李铭升亲自押着她,她当时的恨意也是那般强烈。 似是看出了陶麦心中所担忧的,李铭升隔空投去一个眼神,这个眼神里布满了无比的坚定之色,无声的告诉陶麦他明白两个人之间巨大的沟壑,可是,他毫不畏惧,他要跨越,他不会退缩,他不逞强,他需要他们的帮助,既然魏如君身份不能见人,那么就创造新的身份给她,既然她心里耿耿于怀,那么,他便用毕生的精力和情意去感化她,如若最后两人真的无法在一起,也是无悔。 这个眼神,无形之中让陶麦无比动容,后来她才知道李铭升是李首长的独子,叱诧风云的李首长,唯一的儿子,却过着枪林弹雨不骄不躁的日子。听爷爷说过,李铭升的母亲出自书香门第,家里人才济济。这样的家庭背景,想要让家人接受魏如君,可想而知要面对多大的阻碍。 可是,四年了,四年里,他接受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可他始终坚守阵地,不动不摇,魏如君虽没有任何表示,但四年里足以把李铭升的心看透了候。 除非她是木头人,或是铁石心肠,否则不可能不感动。 李铭升这份坚持和执着,令陶麦心中酸楚,不由郑重地点头说:“嗯,她是我的妹妹,就是启辉的小姨子,谁敢不给她面子?” 林启辉无语了,怎么一下子就扯到他头上了,还无缘无故给他拉了一个大麻烦,对上老婆的双眸,虽微有不满,却欣然接受,“好,以后我罩着她。” 见林启辉慎重许诺,李铭升高高悬起的心慢慢落下了,餐桌下,偷偷地握住了魏如君的一只手,魏如君狠狠甩开,可他握的死紧,仿佛所有的力气都凝注在手掌心,与她五指交缠,牢不可分。她没有办法,只得默默的随他去了。 李铭升见此,如释重负的笑了,所有的困难阻碍他统统不怕,他唯一怕的就是魏如君不跟他站在同一条战线上,不接受他的感情,不同意与他厮守一生。 魏如君低着头,看着李铭升粗糙的手紧紧缠住她的,也不知怎的,眼泪噼啪噼啪地落了下来,默默的祈祷:哥,我知道你一生中最爱我,希望我幸福,我幸福给你看,你会高兴吗? 温热的眼泪落在彼此的手上,瞬时烫伤了李铭升的心,他急急地抬起魏如君的脸,魏如君收不住泪势又不愿意在众人面前出丑,当即靠在李铭升怀里,收拾着心情把眼泪蹭在他的衣服上。 “你怎么了?”李铭升担忧的问,每一次他进一步,她便退十步,好似把自己锁在了一个牢笼里,把他的靠近排斥在外。 魏如君擦干了眼泪,若无其事地抬起头,不轻不重地瞪了一眼李铭升,牵起嘴角看向陶麦和林启辉,亲昵的叫人,“姐姐,姐夫,如君以后还指望你们照顾。” 陶麦见此,立刻释然的笑了,对于魏成豹,从私人感情上讲,她始终觉得有愧于他,而现在可以照顾到他挚爱的妹妹,也算是一种补偿了。 “好,你放心,会的。”林启辉语气淡淡,却饱含郑重。 “那我敬你们一杯。”魏如君端起酒站起身,李铭升立刻乖觉地跟着站起来,他们下半辈子的幸福就靠他们夫妻俩帮忙了,可得小心伺候。 陶麦和林启辉相视一笑,端着酒杯站起来,隔空碰了碰被子,“好。” 原本稍显凝滞的气氛一下子活跃起来,林翼教给小四月该怎么称呼妈妈新认的妹妹,小四月立刻口齿清晰地叫了起来,一声软软的似是要挠进人心窝子里的‘小姨’,彻底收服了魏如君,让她双眼放光地盯着漂亮可人的小四月,那眼里盛着对孩子的新奇和爱护。 边上笑着的程玲说:“既然这么喜欢小孩子,和铭升就赶紧生一个吧。” 魏如君一下子红了脸,李铭升则厚脸皮地呵呵笑着,抓着魏如君的手说:“老婆,我们也生一个这么可爱的闺女?” 魏如君白了他一眼,嘟囔着:“谁是你老婆,谁要跟你生孩子。” <p当然是你。”李铭升凑近了,清晰的说。现在他开始佩服起自己来了,撺掇着魏如君来参加小四月的周岁宴会是多么英明的决定。最起码让他的追妻之路缩短到不可想象的程度,瞧瞧这一家其乐融融的,是人看了都会心生羡慕,接着向往,接着想要自己拥有这样的一个家庭,这样可爱的孩子,什么是言传身教?这就是!什么是耳濡目染,这就是!更何况,这里还不止一个幸福的家庭呢,他实在是英明的令自己都感动了。 魏如君不理瞬间自大的某人,和小四月和林翼说着话,也和程玲说着话。程玲是长辈,随着林启辉就叫妈了,而她也自然而然地这么叫了。 这一声妈妈,她叫的熟悉又陌生,毕竟自己的母亲死了很多年了,原本会以为自己不习惯,可当看见程玲忽然湿润的眼角,她心中一切的顾虑和陌生都没了,就那么莫名所以的叫顺了口,而眼前已露出斑白发丝的美妇人,笑中带泪地点着头,一声一声的应着,摸着她的头,说她是乖女儿。 程玲看着眼前的魏如君,心里想的则是那逝去的亲生女儿广恩美,或许老天垂怜,在她思念女儿之时又送了一个给她,对女儿的思念和喜爱便转嫁在眼前的女孩子身上,说不出的喜欢。 晚餐大家吃的很愉快,小朋友们也都很快乐,祁悠吃的心满意足,林翼喂小四月喂得很满意,接下来,就是今天的主角小四月被放在了大厅的正中央,她的身边放了四样东西:一支钢笔、一把尺子、一个鸡蛋、一块金砖。 小四月要做什么?亲们猜到了没有? 对了,当然是抓阄。 只见成双成对的大人围城一团看着小四月,小四月受到众大人的围观,一点拘束感害怕感都没有。 林翼上前,指着放在她面前的东西说:“小四月妹妹,你看看这里面,有你喜欢的吗?” 小四月低了头,好奇地轮流看向四样东西,弯了腰就朝着金块而去,现场的观众们立刻笑了,这小四月的爸爸是个能力卓绝的商人,莫非女承父业? 对于小四月伸向金砖的手,林翼是生气的,作为女孩子不应该文文静静婷婷玉立地待在那儿吗,怎么会俗气地选择商途? 祁悠见小四月居然不拿鸡蛋,急了,在一旁跺着脚指着鸡蛋大声说:“四月妹妹,鸡蛋,鸡蛋啊,鸡蛋好吃……” 祈莲捂脸,窝进石头怀里不肯抬头了。 周围人笑哄哄的,程玲见孙女的选择,笑着说:“嗯,选金砖好,像奶奶。” 就在众人一致认为小四月将手捧金砖时,谁知她居然手一晃换了个方向,拿起了尺子,而后把尺子拿在手里冲着大人们笑。 众大人愣住,谭子文最先反应过来,脱口道:“她是故意的。”故意扰乱大家的视线,而后拿了尺子。 林翼见小四月拿了尺子,愣了愣,突然觉得还不如拿金砖好,“小四,扔了,换别的。” 小四月不理林翼,兴冲冲地迈着小短腿走到父母面前,仰着头软软嫩嫩的叫:“爸爸妈妈……”她把手中的尺子交到爸爸手里,笑眯眯地要妈妈抱抱。 林启辉接住尺子,有片刻的怔愣,自己的女儿以后会从政也说不定,但不管是什么,做父母的都会支持她,替她开心。 林翼见无可更改,气的皱起了眉头,看向小四月的目光里多了一丝深沉的味道。 “呵呵,小四月长大了一定很聪明。”于颖逗弄着小四月,她也觉得小四月刚刚是有意逗他们大人的,她话不多,却是心意灵透,是个让人猜不透的娃娃。 “林翼,你前途堪忧啊。”自从林翼充分表现了自己的独立和腹黑之后,方倾寒为了锻炼他的心理承受力,那是不放过任何一个打击他的机会。 林翼也不恼,哼了一声,昂着下巴看着小四月说:“路还长着呢,鹿死谁手,不到最后谁知道。” “鹿死谁手什么意思?”祁悠又开始发问了……林翼远远的给了她一个笨蛋的眼神,祁悠立刻委屈了,可怜兮兮地望着头自己的爸爸说:“爸爸,林翼欺负我。” “嗯,他欺负你你就欺负回去,小石头加油。”石头冲女儿握了握拳头,小石头鼓起了勇气,走到林翼面前大声说:“就算你比我知道的多,比我聪明的多,四月妹妹也不会喜欢你,哼。” “哈……”这个真是戳到了林翼的痛楚,气的林翼小脸都扭曲了,却硬是憋不出一句话。祁悠终于扳回一局,得意地昂着头跑回父母身边,冲着林翼做鬼脸。 小四月见林翼吃瘪,难得的咯咯笑了出来。小小的女孩儿,小脸璀璨生辉,美的不像话。看的于颖忙摸出手机拍照,连拍了几张,程玲也在一旁拿着相机给大家留影,记下这美好的一幕。 “拍的怎么样,给我看看。”陶麦凑到于颖面前,小四月也跟着凑过去,见于颖的手机是触屏的,小手不受控制的伸过去触摸,把照片一下子弄没了。 “小四月,别捣蛋。”陶麦抓住女儿捣乱的手,小四月讨好地甜甜笑着, 听话地不再乱动。 于颖三两下调出相册,寻找刚拍的照片,她的指尖滑动,一张张照片轮流闪过,小四月突然呀了一声,说:“好漂亮的叔叔。” 陶麦惊讶地眨眨眼,这可是小四月第一次说这么长的一句话,以前她顶多是爸爸妈妈,奶奶,叫张姨就是姨奶奶,三个字,今天这是……定睛一看,宛如惊鸿一瞥,确实看到了一张异常好看的脸。 “那是谁,让我们看看。”陶麦好奇了,据传于颖忙于事业,更怕传出什么绯闻,一直洁身自好没有交男朋友,怎么手机里会有男人的照片? 于颖也惊讶了,往回翻着照片,“我手机里都是我自己旅游时的照片,没有什么男人啊。” 一张一张的寻找,翻看,终于,找到了。 碧水蓝天下,于颖站在湛蓝的大海边,头上带着顶白色的帽子,长发飞舞,脸上是怡然自得的纯真笑颜,而她的身后,露出某个人完美好看的侧脸,依稀能看到凤眸,低垂着,好似沉思着看着没到他脚面上的海水。 这一刻,陶麦听见了自己心脏狂跳的声音,而于颖,也惊呼出声,两个人的异常引来了其他人的围观,纷纷好奇地去看于颖手里紧紧握住的手机,惊讶于她们震惊和不可思议的眼神。 “这是……倾墨?”这一声,是聂文渝发出的,她淡漠轻柔的声音落到陶麦心上,宛如被重锤敲了一下。 聂文渝只见过方倾墨的照片,却未见过真人,据说方家二公子在一次意外中失踪了。 “好像真的是。”程玲也震惊了,满目置疑地看向方倾寒和自己的儿子。 方倾寒和林启辉对望一眼,林启辉狠狠逼视着他,暗含警告,方倾寒耸耸肩,这个主意是他出的,那么他就坏人做到底。 “咳咳……”方倾寒佯装咳嗽两声,对上大家的视线,缓缓出口,“照片上的应该就是我弟弟方倾墨,其实他没死。” “什么?”程玲手捂着心口,难以置信地问。 “我们把他从江里捞出来,他身受重伤,真的差一点死了,想到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的痴心给错了人,又烂桃花不断,于是乘他手术昏迷不醒之时把他送走了,并力阻他不再到京都。事实就是这样。” “怎么会这样……”程玲眼前一阵眩晕,林启辉忙扶住了她,“妈,对不起。”他同意方倾寒的谎言,瞒着陶麦,瞒着大家,决意给方倾墨新的选择,没想到的是广恩美居然那么傻。 陶麦从震惊中回过神,忙和林启辉一起扶住身子隐约发颤的程玲,魏如君虽不明白其中具体缘由却也过来安慰。 程玲勉强站稳,刚欲说些什么,小四月突然朝她伸出了手,糯糯的说:“奶奶,抱抱~”娇气稚嫩的嗓音听着让人心里发软。 程玲欲出口的话不自觉咽了下去,看一眼自己的儿子儿媳,新认的女儿,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美美已经走了这么多年了,再谈无益,只怪她太傻。” 于颖是知道广恩美在方倾墨墓前自杀的事,现在从惊讶中醒悟过来,深深看一眼屏幕里淡淡俊美的侧脸,对着程玲由衷的说:“伯母,方老师是好人,他要是知道世上有这么一个女孩子为他殉情,虽然他做不了什么,安慰不了您,但在他心里,一定会牢牢地记住您的女儿,一辈子不忘记。” “四年前我就告诉他了。”方倾寒忽然插话。 “妈妈,您别难过,您还有我,我是美美姐派来孝顺您的,您应该开心。”魏如君静静出声,认真地看着程玲,眼里都是诚挚的光芒。 小四月也感受到奶奶的伤心一样,乖巧地趴到奶奶怀里,摸着奶奶的脸,无声的安慰。 林启辉和魏如君一起扶着程玲到一边休息,陶麦怔怔站在原地,突然望着方倾寒问:“你说的是真的吗?他真的没事?” 方倾寒一脸不耐地点头,对于陶麦,他可是还忌惮着,要不是因为她,自己的弟弟也不会差一点殒命。 陶麦轻轻舒出一口气,长久以来内心积压的愧疚在这一刻消散的无影无踪,她慢慢地牵起嘴角笑了起来,清新雅致的微笑,说不出的漂亮。 “于颖,你是在哪里拍的照片?”陶麦好奇的问,很想知道方倾墨在那里,这四年多过得好不好,知不知道林翼是他儿子? “嗯,在加勒比海。”于颖回想了一下,眼睛晶亮晶亮的,“而且就是上个月刚拍的。” 陶麦激动了,凑到于颖面前去看她的相册,“快看看还有没有他的照片,你说你跟他离那么近,为什么没有看见他?而且在你相片里你都没发现。” “相片是朋友拍的,刚好这一张我没怎么注意,看的又不是很清楚。”事实,如果不是对方倾墨过分熟悉,也不会那么轻易的就认出他来。 徐惜是方倾墨的死忠粉丝,当初听说他出事哭的死去活来,现在一下子知道真相,跟着陶麦同样激动起来,凑到于颖面前也去看照片,聂文渝和祈莲站在边上含着笑意看着。 三个人一张一张仔细地翻开,结果只有一张上有方倾墨的侧脸,好失望。 “方倾寒,你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陶麦忍不住去问方倾寒,这一问,也是于颖和徐惜的心声,外加其他人。 方倾寒眼里冷冷的,冷淡的三个字,“不知道。” 大家顿时望住聂文渝,聂文渝失笑,转而看着方倾寒,用警告的眼神看着他,方倾寒脸露不耐,“我说的是真的,自从我不让他回国,他就满世界乱跑。我怎么知道他在哪里。” 陶麦等沉默了,半晌对方倾寒认真的说:“你让他回来吧,就说京都一切都尘埃落定了,我们欢迎他回来。” 方倾寒眉目一挑,不屑一哼,“难不成你还想红杏出墙?” 陶麦一愣,对方倾寒顿时无语。那边的林启辉听到这话,隔空射了一记眼刀给方倾寒,方倾寒又是一哼,“他要是不愿意回来,我还能怎样,一切在于他自己。”谁知道经过这些年,他有没有放下,如果没有,回来亲眼目睹陶林夫妻秀恩爱,那不是比死还难受? 陶麦想了想,还是一切随缘吧,等他想回来时自然就会回来。 “知道他还活着就够了,哎,今天我好开心。”徐惜双眼放光,居然原地转了一圈,杨勋脸上带着笑意,在她边上护着。 陶麦凑到谭子文身边,压低声音说:“后悔了吧?” 谭子文眼里有黯然一闪而逝,而后无奈地笑笑,“是我不懂珍惜,回头又太迟,我祝福他们。” 陶麦点点头,很理解地拍了拍谭子文的肩膀,“我也替徐惜祝福你。” 谭子文真心的笑。 祈莲靠在石头肩上也是微笑。 小鬼们莫名所以的跟着笑,满室微笑,预示着幸福。 三日之后,程玲欲离开京都飞往巴黎,因为苏柔遥在那里读服装设计,临行之前,她在儿子一家的陪同下去给广恩美扫墓。 令他们惊讶的是广恩美的墓前有一大束丁香花,还很新鲜,显然来看她的人刚走不久。 林翼好奇地蹲下去看,发现里面有一张卡片,拿出来一看,只听他不自觉念道:“愿你在天堂一切安好,永生难忘你——墨。” 程玲忽然流出了眼泪,她的女儿,没有白爱这个男人。 --- 正文终于结局了,谢谢亲们的支持~ 煞到冰山老公 1 一眼订婚 聂宅,奢华耀眼,灯光炫目。 此时此刻,聂家所有人都到齐了,聂家女眷个个经过了精心的打扮,特别是年轻一辈,优雅靓丽、时尚迷人、青春貌美不足以形容她们的美丽。 聂家的男性们也穿戴整齐,规规矩矩地坐在沙发上等待。耐不住性子的聂家二叔聂利站在客厅门边频频往外张望,不确定的问道:“爸,方家来的是大公子吗?” 坐于沙发里,手里端着紫砂茶杯的聂家老爷子肯定地点了点头,“是。” 聂家的小姐们脸上立刻闪过种种情绪,十方传媒的方家,有两位继承人,大公子方倾寒为人冷漠无情,不易相处,二公子是红到发紫的大明星,口碑很好,众小姐的心里是倾向于二公子的,来人却是大公子……看到众姐妹们的翘首企盼,转念就想明白了,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够与方家联姻,享一辈子荣耀,这才是重点磐。 就在众位聂家小姐望穿秋水时,却有一道不起眼的身影安静立于廊柱边,嘴角含着一抹若有似无的讽刺看着这些她所谓的亲人。 “怎么还不到?”聂二叔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已经是晚上八点一刻了,对方已经迟到了十五分钟候。 “二弟,你耐心等等,说不定路上堵车。”聂家较为沉稳的长子聂权淡声说,说话时目光有意无意扫向立在廊柱边的身影,眼里闪过一丝不悦,甚至是轻视,而后再也不看向那一抹纤细的身影。 晚,八点半,方家大少在迟到了半个小时之后终于出现了。 佣人看到驶进大院的名贵车子便跑进大厅通知了,“来了,来了。”声音中带着一丝莫名的激动。 聂二叔瞧见了车身,不自觉张大嘴巴,“最新限量版的布加迪威龙……”他刚冒出口,起身走过来迎接的聂家长子聂权和老爷子同时瞪向他,聂利立刻住嘴,聂家也是豪门大户,不能丢了见识。 随着那辆车的出现,大厅里翘首以盼的小姐们个个激动起来,纷纷低头检查一遍自己的衣着仪容,看是否是最完美的状态。 聂家男人的欢迎声中,一名气宇轩昂满身冷冽的男人缓步走了进来,他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西装,身材颀长高大,两条长腿迈动间蕴着力量,表情冰冷,但即便他浑身散发着一股冷寒之气,却也挡不住聂家小姐们看见他时的痴迷,她们也是出生豪门,也见惯了上流社会的美男子,可却从未见到过像眼前这样好看的:细挑的眉角、狭长的凤眸、挺直的鼻梁,优美的唇形,精致深邃的轮廓,一举一动间,贵气天成。 他缓缓走来,唇角似带了一丝若有似无的冰冷笑意,像是天神降临。 立于廊柱后的人,见到此人优雅而来,再看见聂家小姐们瞬间痴迷的表情,嘴角不禁勾出一丝嘲讽。 “方少爷,请,请~”聂权代为招呼,聂老爷子则矜持地立于一边,脸上带着欣悦的欢迎笑意。 来人在沙发上优雅落座,聂老爷子和聂权聂利兄弟俩以及两位花枝招展的夫人们也跟着落座,而后客套起来。 显然,对面端坐的男人有些不耐,抬起头一扫聂家年轻一辈的小姐们,在她们中间,他将选取一位作为自己的妻子,以完成父亲交给自己的联姻任务。 据他所知,聂家老大聂权有一女一子,名叫聂芳,聂家老二有两个女儿,分别是聂妍和聂丽,都是刚刚二十出头的年纪,个个风华正茂,青春貌美。 三个年轻女孩儿此时矜持地微低着头,可那眼神却禁不住往他身上瞟,那两腮的红晕和明显期待的眼神,说明她们对于这桩联姻是赞成且期待的。 见对面的方倾寒不出声,聂大夫人便朝自己的女儿使眼色,聂芳心领神会,立刻端起一杯茶朝着方倾寒走去,“方大哥,这是最好的碧螺春,你尝尝。” 聂芳小心翼翼地把碧绿的茶举到方倾寒面前,方倾寒礼貌而疏冷地道了一句谢谢,骨节分明的手指轻巧地握住杯子,聂芳见此,芳心一片悸动,心脏不受控制地砰砰乱跳,满眼期待地盯着方倾寒,等待着他喝一口茶,可他却直直地放到了茶几上,毫无啜饮之意,聂芳立刻满心失落,可脸上却并未有丝毫表露,始终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 聂妍和聂丽不由幸灾乐祸地看着聂芳,二夫人见大夫人的女儿这么主动,当即示意自己的两个女儿,聂妍和聂丽抢着上前。 “方大哥,你好,我叫聂妍,今年大学刚毕业,目前在……”聂妍属于知性美女,机会把握的恰到好处,见缝插针地做自我介绍。 “方大哥,我是聂丽,我刚过十九岁生日,还在上大学……”聂丽的优势在于年纪小,青春无敌,时尚漂亮。不是说现在的富人们最喜欢包养大学生么?为什么?年轻貌美啊。 两姐妹急着凸显出自己的优点,大厅里叽叽喳喳的,大夫人一家见方倾寒整个被老二家围住了,各人的脸上均有些不好看,不过那优雅的姿态却还是端的好好的。 立于廊柱边上的人此时惬意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左手端着一个磁碟,磁 碟上放了几块新鲜出炉的绿豆糕,这是王妈刚刚偷偷拿过来给她吃的。她一边吃,一边欣赏眼前的夺夫大战,俨然忘了自己的身份。 方倾寒只听不语,只是表情变得越来越冰冷,恍若南北极的温度,让聂家的三位小姐心里有些紧张。 聂家老爷子请方倾寒用晚餐,方倾寒无可无不可地朝着餐厅而去,餐厅里,为了接待今天的贵客,早就预先准备好了各色美味,精致好看的菜色,边上是小巧昂贵的瓷盘。 而现在,有一道纤细柔美的身影正站在餐桌边,穿着一袭白色的旗袍,正背对着他们,手里正拿着叉子在挑食物,对于周遭的氛围竟熟视无睹。 “放肆,客人还没上桌,你怎么能先吃?”一道厉喝突然响起,这是聂权的妻子柯丽,大夫人。 “聂文渝你太不尊重方大哥了。”聂妍也跟着叱责。 背对着他们的聂文渝并未转身,不紧不慢地收回手中的叉子,嘴角微微弯了弯,这个时间点,人家有故意迟到,显然早已用过晚餐,聂家人还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不好意思,我有些饿了。”聂文渝微侧了身子,隐约露出雪白的大腿,而后连回头都没有便朝着厨房而去。 “等一下!”方倾寒突然出声,双目奇异地盯着聂文渝柔美婀娜的背影。 众目睽睽之下,聂文渝不得不停下,她微低了头,侧了三分,让人无法看清她的容貌,只露出了长长的后颈,淡漠的问:“方先生有事吗?” 方倾寒唇角微勾,聂家的小姐都巴结地叫他方大哥,她却用一种生疏毫无波澜的语气称呼他方先生,而她整个人给人的感觉也是置身事外的,好似只是一个局外人。 “请问聂爷爷,聂文渝小姐是……”方倾寒转眸看向聂家老爷子,他刚刚听到聂妍叫她聂文渝,观其身形辨其声音应该是年轻女子,只是他并未听闻聂家有此女。 聂老爷子的脸上显出几分尴尬,拿眼去看自己的大儿子,聂权无可奈何地上前解释,“文渝是我的女儿,呃,是……前妻留下的孩子。” 方倾寒眉目间含了一丝意外,打量地看向站着纹丝不动的聂文渝。 “方大哥,聂文渝今年二十四岁了,又老又丑,你不要看上她。”聂丽见方倾寒问起聂文渝,生怕错过了这么优质的丈夫人选,忙爆出聂文渝的老底。 “是的,方大哥,我姐姐她生性孤僻,不好相处,而且貌丑。”聂芳又毫不留情地添上一句。 “哦——”方倾寒意味不明地抬眸看向聂文渝,看得出来,聂家人并不喜欢她,甚至是鄙视的,她的父亲她的妹妹都在鄙薄她,而她竟站在那里,仿佛没听到这些刻薄的话一般,云淡风轻,无拘无束。 既然他注定了要娶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人,为什么不娶一个淡静不喜言语的呢?这样,婚后生活最起码能相安无事。 “我决定了,聂文渝小姐将是我的妻子。”方倾寒蓦然出声,却犹如在聂家扔出了一颗威力超强的炸弹。 “什么?”聂利一家不敢置信地惊叫。 “不可以!”大夫人柯丽则是脱口而出。 --- 晚上还有更~ 煞到冰山老公 2 我就要她 包括聂老爷子以及听到方倾寒之言的佣人们都愣住了,脸上不约而同浮现出不可思议和难以苟同的神色。 方倾寒挑眉,聂文渝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竟人人都不看好她?但他心意已决,没人可以更改。 “没有什么可以不可以,是我在选妻,还是你们?如果你们聂家有意见,可以去跟我的父亲交涉。” 冰冷的声音,带着一股强大的威压。 聂家所有人立刻噤声,大气都不敢出。现在方家愿意遵守诺言与聂家联姻,已经是谢天谢地,谁还敢有任何异议?要知道,这一桩联姻说起来等同于指腹为婚。 聂家的老太太,也就是聂文渝的奶奶与方倾寒的爷爷据说是莫逆之交,两人各自婚嫁后约定两家要做亲家,可他们两家生的都是儿子,本以为这一约定作废了,可谁知方爷爷临终遗言要他的孙子娶聂奶奶的孙女,于是,日渐衰落的聂家竟有幸攀上方家候。 方家也算光明磊落了,毕竟聂奶奶早死,方爷爷临终遗憾又只有方家人自己知道,尚若他们不想遵守,只需保密即可,但他们并没有这么做,可见方家人有多么的尊重方爷爷。 “倾寒,不是我们有意见,实在是小女不能见人……”聂权犹豫着,支吾着说出了口。 方倾寒不以为然的挑眉,美女?美艳的,清纯的,知性的,妩媚的……各种各样,他见多了,早就心生厌恶,只要算得上清秀能见人就行,对于外貌,他其实并没什么偏见。 “没关系,我不介意。”一旦确定了自己的选择,方倾寒便很坚持。 方倾寒这么一说,聂家人都沉默,而聂大夫人白着脸偷偷地咬牙切齿,不着痕迹地瞪着自己的女儿,眼神分明在责怪女儿的没用,聂芳一脸委屈,聂妍聂丽的神色也很不好。 处于某种诡异的因子,一时之间,周围异常的安静。在这安静中,聂文渝缓缓转身,轻声问:“方先生真的不介意吗?” 随着她的转身,方倾寒终于得以看见了她的真面目,不由惊住,面前是一种几乎看不清本来面目的脸,依稀白皙的脸颊上布满了难看的红斑,额头、眼角、下颚、脖子……甚至露出的大腿肌肤上,到处都是。 果真如聂家人所言,十分的丑陋。 聂文渝静静让方倾寒打量,见他面有震惊之色,不由微微牵了牵嘴角,没人在看到她这副模样之后,还会坚持娶她为妻吧? “那是什么?”方倾寒眼里厉光一闪,这聂文渝似乎料到了他的反应,那牵起的嘴角,淡定从容,似乎算准了他会打退堂鼓。 聂权听见方倾寒的询问,忙上前解释,“呃……好像是一种皮肤病,从她十五岁开始身上就长了这个东西,到处求医吃药也没治好。” 方倾寒听着,不着痕迹地看着聂文渝淡漠的神色,整张脸上只有一双杏眸是好的,黑白分明的眼瞳,闪着潋滟的光,看似清澈,可待仔细地探进她的眼底,却看不透其中的神色。 “是吗,这种皮肤病倒是没见过。”方倾寒冷而淡的出口,居然闲庭信步地走到了聂文渝面前,低头仔仔细细地审视她。 聂文渝微微后退,眼里掠过惊诧之色,一般人见到她这副模样,尤其是男人,早就嫌弃地不再看她第二眼,而眼前的方家大公子方倾寒居然一而再地打量她,狭长的凤眸里有着冷而锐利的光芒,就这般直直地盯着她看,居然让她生出一丝紧张来。 “医生都说这是一种不治之症,我可能一辈子都披着这么一副丑陋的皮囊见人,而方先生身份高贵,大可以有别的选择,还请三思。”聂文渝淡淡垂眸,语气淡漠而冷静。 方倾寒凑近她,发现她的上下眼睫毛格外的长,微微颤动时就像两把扇子合到一起,浓密纤长的掩住眸里的聪慧。而她提到自己的皮肤病,语气间没有自怨自艾,甚至没有一丝自卑,就这么冷冷淡淡的,漠视别人,也漠视自己的,说了出来。 真是一个奇异的女人。 聂文渝为了让方倾寒收回自己的话,不着痕迹地微抬了下巴,让他清清楚楚地看着她脸上不能见人的红斑,期待他失望甚至鄙弃地收回目光。 可她失算了。 方倾寒不但没有收回目光,甚至突然朝她的脸伸出了手,他骨节分明的漂亮大手五指分开,轻轻触到了她的脸上。 聂文渝一时惊怔住,竟没了反应。 而方倾寒带着微热的指腹在她脸上摩挲,而后听见他自言自语的说:“这斑是长在皮肤里层的,不在皮肤表面,奇怪。” 聂文渝猝然回神,猛地抽身退开几大步,有些匪夷所思地瞪着方倾寒,他不嫌她丑吗? 指腹间光滑细腻的触感一下子没了,方倾寒愣了一下,眯着眼看着聂文渝,忽然袖子一甩,转头就对着聂家所有人说:“我就要她了,至于婚礼,我会派我的秘书跟你们商量。” 聂家人彻底震惊了,婚礼?不是应该先订婚吗? “哎,我说倾寒,你怎么 不看看聂妍聂丽她们呢,就算聂芳,她们的皮肤也都很好啊……”聂二夫人忍不住出口,这煮熟的鸭子飞了,任谁也要沉不住气了。 “是啊,更何况她们三姐妹都比文渝小几岁,正是水灵的时候,这样貌也比……”聂大夫人跟着附和,面上虽没什么,可心里已然火烧火燎了起来。 聂家的三位小姐面色都白了起来,看向聂文渝的眼神敌视鄙薄中又带上了一抹嫉恨,个个心有不甘地推着自己的母亲上前说话。 聂丽年纪最轻,最经不得激,见方倾寒一下子都跳到婚礼了,当即堵到他面前说:“方大哥你绝对不能娶她,她只是我大伯在外面养的野女人生的女儿,贱小三生的女儿怎么配得上你?” “小丽说得对,方大哥你还是……” “好了,你们别再说了。”眼看着方倾寒的脸色冷的吓人,聂老爷子忙喝止,狠狠瞪了一眼试图改变方倾寒决定的众女,而后对方倾寒说:“要不要先订婚,再商量婚礼的事?” 聂老爷子也觉得这个决定有些快了,毕竟聂文渝的样貌真的不能见人,方家虽然人丁不旺,可家业却异常庞大,难保方倾寒或者他的父母不会临时改变主意,不如先缓一缓再说。 “不必了,就这么决定,一个月之内举行婚礼。”方倾寒摆手,目光看向纹丝不动的聂文渝,她是聂家的私生女?难怪他之前不知道她的存在,而她被她的姐妹如此说,居然一点也不生气? “时间不早了,我还有事,先走了。”方倾寒虽满腹狐疑,但以后有的是机会了解她,便拒绝再说其他,毫不留恋地抬脚往外走 聂家人赶忙跟在方倾寒身后,见他态度这般坚决,没人再敢吭声。 站在餐桌边的聂文渝看着方倾寒众星捧月地被众人送出去,心里不由掀起了滔天巨浪,想不到,她这副面容居然还能被选中?难道她真的要嫁给一个完全不了解的陌生人?真的要被聂家利用进行毫无感情可讲的商业联姻? 真的避无可避了么? “小渝,怎么会这样。”王妈悄悄走至聂文渝身边,痛心出口,刚刚那个人她也见了,人长得很好看,可性子太冷,又是那么个出生,文渝嫁过去,怎么会有好日子过? 聂文渝微微摇着头,连她自己都觉莫名,这方倾寒脑子肯定坏掉了,聂家三位貌美如花的公主他不选,居然选择她这个满脸红斑狼疮的,让她太过意外。 眼角余光看见王妈的担忧,聂文渝敛了敛神思,淡淡的说:“谢谢王妈,我没事的,不用担心。” 王妈怜惜地看着眼前的大小姐,她才是聂家真正的大小姐,小渝的妈妈才是聂权的原配,可刚刚她们居然颠倒黑白那样说,骂大夫人是小三,真是可恨,可是,她一个佣人能做什么呢? “王妈,我真的没事,您去忙吧。” 王妈擦了擦眼角不自觉流出的泪水,点了点头,却又突然停住脚步问聂文渝,“你妈妈最近身体好吗?” 聂文渝点头,淡淡的听不出情绪的说:“嗯,很好。”其实能好到哪里呢,只是不想让王妈担心而已,这整个聂家,也只有王妈一人真心疼惜她们母女,她自然心怀感激。 --- 还有更~ 煞到冰山老公 3 方先生,我不想做你的妻子 聂家众人.流连忘返地送走了方倾寒,陆陆续续地走了回来,聂大夫人柯丽首当其冲,二话不说便冲到聂文渝面前,五指并拢,高高地举起手臂往聂文渝的脸上打下去。 耳旁立刻传来了王妈的抽气声,眼见着大夫人的一巴掌顷刻间就要结结实实地落在聂文渝的脸上,而聂家的家人,聂文渝所谓的亲人,长辈们无动于衷地看着,而晚辈们则双手抱胸,高昂着下巴,仿佛她是整个聂家的罪人一般磐。 这一巴掌来势凶猛,夹杂着大夫人身上所有的力道,若是就这么生生捱了,恐怕整张脸都要疼上个三五天,她聂文渝不怕疼,但怕没尊严。 就在这一耳光即将落在她脸上时,她冷笑地勾了勾唇角,身子巧妙地倾斜了一下,让大夫人这一巴掌落了个空。 大夫人一时没稳住身形,狼狈地撞到餐桌边的座椅上,疼得她蹙着眉,瞪着眼睛委委屈屈地看向自己的丈夫聂权。 聂芳见自己的妈居然被聂文渝当着众人欺负了,当即冲上前扬起手臂就要打聂文渝,聂文渝冷笑一声,不屑地斜着眼看着这一家人,微仰着头让聂芳打,她倒要看看,她真有那个本事能打到她。 聂芳心中有气,手上的力道灌注了十分,直直朝着聂文渝这张令人恶心的脸上扇过去,可突然,她的手腕被人握住了,她不可思议地瞪大眼,难以置信地盯着聂文渝看,她的力气居然这样大?捏的她丝毫动弹不得? 记忆突然跳转,想起小时候她们几个人加起来欺负聂文渝,但最后似乎都讨不到什么好,自从她十五岁那年得了皮肤病,聂家人怕传染再也不让她来,九年来,这是她第一次踏进聂家的大门,依旧是和小时候一样一身淡漠,可却没了少女时那种人人都夸的美貌。 今天,要不是方倾寒来,爸爸也不会把她叫回来充数,谁知道方倾寒居然瞎了眼,选了她。 “聂文渝,你敢欺负我。”聂芳晃着手臂,发现居然撼动不了,不由气怒交加。转过头看向自己的父亲,求救道:“爸爸,你看看她……候” 聂权看着较劲的两姐妹,皱了皱眉,“文渝,放开你妹妹。” 聂文渝唇畔挂着一抹讥诮,收回手放开了聂芳,聂芳作势还要打她,可见聂文渝眼里猝然射出冰冷凌厉的光,带着铺天盖地的寒意,竟让她一时觉得害怕,呆呆的举着手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二夫人冷冷一哼,“哎呦,这方家大少刚选了文渝,你们一家就急着讨好她啦。” 这话说的,完全是气柯丽母女居然动手了还没打到聂文渝。 “也不照照镜子看她那副德性。”聂丽不屑地出口。 聂妍虽心有不甘,可她一向稳重,并未多言。 “好了,既然方家大少已经做了选择,你们就别发牢***了。”聂老爷子不耐地发话,像看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般看着聂文渝说:“这个月你好好准备准备,要配合方家大少把婚礼办好了,我们聂家人不能在外面丢了脸面。” 聂文渝微低了头,面上全是嘲讽之意,只是她脸上布满红斑,谁也看不清她脸上的神色。 “那我先走了。”聂家,她一秒钟也不想多待。 也不等聂家人发话,聂文渝径直往外走,身后忽然想起了聂丽的声音,“聂文渝,方倾寒一天没跟你结婚一天就是自由身,我们有的是时间把他抢过来。” “小丽说得对。”聂芳附和。 而聂家的一干长辈无人出声。 聂文渝徐徐转身,看着聂丽等冷漠的说:“真要把他抢过去,我倒谢谢你们。” 撂下这么一句话,极快地步出聂家大宅,纤长的背影消失在夜幕中。 走出聂家的聂文渝,双手搓了搓手臂,晚风习习,她今天穿的单薄,现在有些冷了。想到聂家人的嘴脸,她亲生父亲聂权的漠不关心,心里阵阵刺痛。 不是早就把他们当作与她毫无关系的人了吗?为什么还会感到痛? 想到方倾寒莫名其妙的选择,头有些疼了起来。 想去看看妈妈,但现在已经很晚了,只好等到明天了。 聂文渝摇摇头,甩掉脑袋里纷杂的情绪,拦了辆出租车回家。 整整想了一夜,她决定想办法让方倾寒改变他的决定。 于是,翌日,聂文渝一身及膝白裙,出现在十方传媒大厦,静等方倾寒。 十方传媒美丽的前台小姐这一天发现了一位奇怪的女孩子,她不是本公司的职员,却静静地坐在休息区,一坐便是一整天,面前摆一本杂志,手边一杯咖啡,安静的好似不存在一般,但她会时不时地抬头,注视着电梯里的人来人往,可她关注的,似乎只是那部专用电梯。 聂文渝静静坐着,终于看到方倾寒从那部专用电梯里走了出来,而他身边跟着三位明显是精英人士的帅气男人,其中一位她认识,是十方传媒旗下奇方电视台某娱乐栏目的主持人,号称京都第一名嘴。 “方先生… …” 方倾寒正倾着头和身边的人专注地说着什么,他身边的人也很认真的在听,冷不防却忽然听到一声犹如天籁般动听的女声,不由齐齐朝着发声源看去。 一位高挑的女孩子,戴着几乎盖住半张脸的墨镜,脖子里围着飘逸的丝巾,纯白的白裙,身材看起来很棒,只是看不清样貌,而她的腿上……还有一些可疑的红点点。 方倾寒没想到聂文渝会来这里,还不等他反应,聂文渝便摘了墨镜大咧咧地露出整张脸,那可怖的红斑在光线明亮的大堂里看的格外瘆人。 “啊——”第一名嘴瞬间惊诧地失态出声,而他身边的另两位男士也露出夹杂着丝丝嫌恶的震惊神色。 这世上怎么会有人长这么难看的斑? 来往的公司职员,前台,都看见了,但他们的大BOSS在场,且大BOSS浑身冒着一股冰冷的气息,经过的人没一个敢多看一眼,而那三名男士也没再漏出什么泄露情绪的声音。 方倾寒脸色难看地看着聂文渝,而聂文渝唇边甚至挂着一抹笑,淡定自若地接受众人嫌弃的目光,紧紧盯着方倾寒看,那眼里分明写着一句话:你看你的属下都这么嫌弃我,选择我,真是错误的。 方倾寒逼视着聂文渝的双眸,她有一双很妙的眸子,灵动淡漠,好似会说话,不须她开口,便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聂、文、渝。”他一字一顿地,语气冰冷,眼里冒着两簇火苗。 聂文渝似是嘲讽周围的人,又似是自嘲,嘴角始终微微牵起,坦然地微微仰着脸看着方倾寒。 方倾寒瞬然握拳,他几乎可以确定聂文渝是故意的,故意来他公司,以这么一副面容展示给他的下属们看。 “你们先走。”方倾寒脸色冰冷,皱着眉让跟着他的三人先走一步。而后抬脚走向休息区坐下。 聂文渝默默跟上,前台小姐察言观色,虽然很不想去惹此时冷寒气息浓烈的大BOSS,但挡不住八卦的心里,硬是端了两杯咖啡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 原本还以为能听到什么爆料,能知道眼前容貌丑陋的女孩子跟大BOSS是什么关系,可他们面对面,却不开口说话。 前台小姐依依不舍地站在一边等,却忽然被大BOSS瞄了一眼,吓得她缩着脑袋回自己的工作岗位上了。 聂文渝不着痕迹地看着,看得出来方倾寒对待工作很认真,在员工面前也很有威严。 “你是故意的。”方倾寒突然借着端起咖啡的时候前倾了身子紧紧盯着聂文渝的眼睛肯定的说。 聂文渝也不否认,反而大大方方地点着头,淡声说:“这是事实,我只是把它展示了出来,好让方先生明白自己将来要面对的现实。” 她这么做,明摆着潜台词就是:方先生,我不想做你的妻子。 这么一个丑女,且还是聂家的私生女,凭什么拒绝他? “为什么?我长得不够好看?还是不够富有?”方倾寒好奇了,生气了,以他的条件,不说聂家那待字闺中的三个丫头,就是放眼整个京都,有哪一个女人不想投入他的怀抱? 眼前的这个倒好,从始至终都表现淡漠,被他选中之后,更是想出让他出丑的这一阴招迫使他改变主意。 “方先生,我不得不承认您俊美无俦,富可敌国,可您于我而言,只是位陌生人,我不想找个陌生人来做我丈夫。” 煞到冰山老公 4 坐等被抢 聂文渝的语气冷淡而淡漠,却透着绝对的坚定,把自己的意思明明白白地告知方倾寒。 “陌生人?”方倾寒邪气挑眉,语气冰冷而凌厉的说:“我觉得这根本是你的借口,难道你现在还不认识我?” 聂文渝微愣,满脸红斑中那道弯弯的好看细眉蹙了起来,微昂了脸,表情不悦,“难道你没看见我这副样子吗?” 方倾寒毫不在意的回答,“看见了。” 聂文渝皱眉,扫一眼大堂里经过的那些个精英男女,个个看见她都是一副大白天见鬼的表情,“你没看见你属下嫌弃的眼神吗?你打算娶我让他们看你笑话?磐” 方倾寒啜饮着咖啡,神色莫测。 聂文渝也不着急,清清冷冷地坐着等他开口候。 方倾寒放下咖啡杯,漂亮的手指搁在光洁的玻璃茶几上轻轻敲动,一双含着泠泠寒意的凤眸审视着聂文渝,半天冒出一句,“放心,我会请世界上最权威的皮肤科专家来给你看病,治好了最好,即使治不好,我想,我堂堂一集团的大总裁,娶什么人做妻子,这么点私人问题还是有权利。而我的属下们没资格对我的决定指手画脚,谁要是看不顺眼,或者对你不尊敬,我可以直接辞退她。” 聂文渝呼吸一沉,这方倾寒,还真是油盐不进了? 方倾寒觑着对面的女子,想用这种方法让他改变主意,未免太小看他了。 两个人默默对坐,空气悄然暗涌,聂文渝一心他改变主意,方倾寒却坚持己见。 聂文渝想来想去,再想不到一个更好的借口,当即直截了当的说:“方先生,我无意与您联姻,请您理解,并恳请您另选聂家其他人。” 方倾寒勾唇,她越是拒绝,他就觉得自己的选择越对,就更加不会改变主意了。 “不,我就选你。”他也干脆,直接掐灭了她的心思。 聂文渝皱眉,显然她再说什么都没用,想到聂家那三位小姐信誓旦旦的话,或者她应该静观其变? 反正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到时候实在无法拒绝,难道她还不能逃婚么? 想到此当即站了起来,“打扰了,方先生,再见。” 方倾寒把背靠到沙发上,若有所思地盯着聂文渝利落离去的背影,她的背影看起来线条优美,款款摆动的腰肢似乎柔软纤细,裸露的两条小腿略去那些红斑不看,修长笔直,整个背影漂亮而优雅,可惜…… 方倾寒的特别助理方志经过大堂,见自家老板坐在休息区向他招手,忙走了过来,方倾寒等他一靠近便吩咐:“去给我调查一下目前国际上最权威最有能力的皮肤科专家是哪一位,我要找他治病。” 方志一愣,禁不住问:“方总您生病了?” 方倾寒抬眼冷冷看他一眼,方志立刻后悔自己冒失了,方倾寒挥手,“不是我,是我未婚妻,去,以最快的速度给我调查出来然后请他过来。” 方总的未婚妻?方总什么时候订婚了?方志满脸震惊,可身为特助的他知道不该多问,尤其是老板的私事,“好,我这就去办。” 方志当即去办事了。 方倾寒小坐了一会,到了下午茶时间,便起身往外走,可刚出了大厦的旋转门,眼前忽然闪现一抹青春靓丽的身影,聂丽穿着吊带衫露着平坦的小腹,热裤包裹着挺翘的圆臀露着两条修长的大腿,满脸笑意地出现在他面前。 “嗨,方大哥。”聂丽自来熟地打招呼,脸上洋溢着十八./九岁女孩子特有的纯美笑容。 方倾寒冷冷勾唇,毫不避讳地上下打量了一眼聂丽,聂丽娇羞地红了脸,鼓起勇气问方倾寒:“方大哥你要去哪?可以带我一起去吗?” 方倾寒面无表情地收回目光,转身就走,冷冷的丢给聂丽三个字,“不可以。” 聂丽立刻愣在了原地,不可以?不可以带她去!拒绝的好彻底。 “方大哥……”见方倾寒抬脚就走,聂丽急的追了上去,娇喘吁吁地围着方倾寒转,有意无意间将自己丰满的胸脯撞上方倾寒的身体。 方倾寒突然顿了脚步,他本是风月场的顶级高手,此时见聂丽对他使出这种小伎俩,自然明白她的用意。 聂丽见他忽然停了下来,凑近了几乎贴着他的身子说:“方大哥带我去吧,我一定听话,不吵你。” 方倾寒微微勾唇,俯视着眼前对他投怀送抱的聂丽,忽然淡淡的问:“聂丽,你是处./女吗?” 聂丽一下子呆住,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显然没想到方倾寒居然会问她这个问题,一时之间措手不及,不知该如何问题,而她脑海里忽然闪现的是:如果他喜欢处./女,她就去补个处。、女.\膜。 方倾寒一眼便看穿聂丽的本质,冷冷一笑,并不再说什么,继续走自己的路。 聂丽见到方倾寒冰冷阴沉的神色就知道他一定是猜到了,当即慢半拍地才跟上方倾寒,“方大哥,现在谁没有交过男朋友呢, 大姐二姐她们都交过男朋友,说不定都不是处.//女了。” 方倾寒脚步微滞,他并不是非处不可,只是他讨厌像聂丽这样无知无识的张扬,这么问,只是想让她自取其辱,赶快滚开。可她似乎并不识相。 “就是那个聂文渝说不定早已经不干净了,因为她穷,缺钱……”聂丽口无遮拦,一个劲地拉着她的姐姐们下水。 正说到信口开河时,方倾寒一个冰冷的眼刀射到了她脸上,让她嘴里的话立刻咽了回去,愣愣地不敢再多说什么。 “方大哥,小丽一向无法无天,你不要听他胡说八道。”斜刺里又突然冒出一个人,是聂芳,显然也是经过精心打扮的,穿着贴身的窄裙,好身材展.露.无./遗,娇丽柔美十分可人。 “哦~”方倾寒状似意外地哦了一声,声调上扬,表示感兴趣。 聂芳立刻羞红着脸,微低了头说:“我父母管得严,还没交过男朋友,所以还是……”她低下了头,连脖子都红了。 边上的聂丽气的红了眼,早知道方倾寒喜欢处,她就不那么随便地把自己第一次交出去了。 “有什么了不起,我大姐也是,要是凭这个选妻子的话,我大姐也应该被选上。”聂丽为自己的大姐说话。 方倾寒唇角露出一抹讥诮,“我什么时候要以这个选妻子了?你们误会了,我只是随便问问,呵呵。” 聂丽和聂芳齐齐瞪大眼,只是随便问问?问女孩子这么私密的事情,而她们居然就这么傻傻地忙着告诉人家了,怎么看……像是她们被摆了一道呢。 见两人傻愣的神色,方倾寒不再逗留,面色微冷地离开,就凭她们,跟聂文渝简直不是一个档次的。就这样还妄想来抢他,真是可笑。 身后的聂丽和聂芳见方倾寒颀长挺拔的身影走向停车场,两人相互怨愤地看着对方。 “都怪你,笨死了,问你什么说什么,你傻啊。”聂芳不满抱怨,那胶着在方倾寒身上的视线,恨不能追上去。 “你不傻,你怎么急着把自己是不是处给抖出来?哼。”聂丽不甘示弱地哼了一声,接着跑向停车场的出口处。 聂芳见聂丽跑过去,也跟着过去,没一会儿,方倾寒的车飞快地开了过来,聂丽居然大大咧咧地就冲了出去,但方倾寒居然面不改色地一点速度没减,吓得聂丽惊恐地大叫一声,忙往边上闪,而聂芳也尖叫着眼疾手快地扯过聂丽,两人顿时狼狈地摔做一团。 “太可怕了。”坐在地上久久才回神的聂丽冒了一句。 聂芳气不打一处来,真是出师不利,第一天便被方倾寒玩弄于鼓掌之间,真是估算错误。看来传言他无比风流,只要女人投怀送抱都来者不拒,这种话也不是真的。 “走了,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了。”聂芳一把拉起聂丽,气呼呼地离开。 聂家,聂妍听说二人的经历忍不住笑了起来,她不是嘲笑她们,而是笑自己幸好没有贸然进攻,否则大概也落得同样的下场。 “真是没用。”大夫人狠狠责备着自己的女儿,一想到让那个女人的女儿抢了这么好的金龟婿,她心里就恨得牙痒痒,偏偏自己的女儿又没吸引到放大公子的视线,真是气死她了。 聂芳低了头,聂丽也默然不语,聂家的三个待嫁姑娘都心事重重,各自盘算着方法想要博得方倾寒的青睐。 而另一个人,聂文渝,则满心期待地希望她这三位妹妹,无论是哪一位,或是同时几位,只要让方倾寒改变主意就好。 煞到冰山老公 5 女人,你玩我? 方志的办事效率很高,只用了两天时间便查到了目前国际上最权威的皮肤科专家,然后请示自家的老板,并告知此名专家工作如何繁忙如何难预约等等。 超大的办公桌后,方倾寒静静地听着,眼里划过一抹慧光,突然挥手打断方志的报告,出口询问:“艾诺华教授近期有没有进行什么研究?” 方志一愣,回想一下资料上的内容,回答:“有,好像是要研究一款治疗牛皮癣的口服胶囊。” 方倾寒勾唇一笑,“好,你打电.话过去交涉,就说我以个人名义赞助他此项研究的所有经费,条件是请他来一次京都,为我未婚妻看病。磐” 方志恍然大悟,怎么在他面前十分困难的事情到老板面前就这么简单了?如此一来,正愁研究经费的艾诺华教授一定很高兴跑这一趟。 “好,我这就去办。”方志不无兴奋地转身出去,可没走几步又表情僵硬地折了回来,看着自家老板呐呐的说:“我不会德语。” 方倾寒挑眉,“法语?” 方志低了头,“不会。候” “意大利语?” 方志把头低的更低了,轻轻地摇了摇头,很小声的说:“我只会英语。” 方倾寒冷冷斥了一声,给了他两个字,“没用。” 艾诺华教授是瑞士人,出生在德语州,会德语法语意大利语外加罗曼语,就是不会英语。没办法,方倾寒只好亲自出马。 方志为免老板觉得自己水平不够,很狗腿地帮老板拨了号码,直到通话转交到艾诺华教授才把话筒递给自家老板,见自家老板流畅地与国际上最权威的皮肤科专家交涉,淡定从容,那语调更是纯熟,不由眼带钦佩地看着。 也不知老板说的什么,总之,看老板笃定的神色,这事情就如他所说,成功了。 方倾寒放下话筒,心里禁不住的想:聂文渝,我费这么大的劲给你找专家,你该怎么谢我? “方总,方总~”方志出声,连唤了几声。 方倾寒回神,心里荡出一丝异样,怎么回事?他好好的怎么会想到那个一身红斑十分难看的女人?真是奇怪。 “什么事?” “这两天天天有名叫聂芳和聂丽的小姐来拜访您,您看……”方志小心翼翼地问着,本来这种事无须询问的,老板虽然风流成性,但从来不在公司谈私事玩感情,以往的那些情人也从来没有人敢到公司找老板,偶尔有那不懂事来找老板,也被撵走了,且再不宠幸,只是这两个女孩子天天来,而且都自称是他们总裁的未婚妻,闹的整座大厦沸沸扬扬的,都知道了。 “叫她们滚,以后连大堂也不准进,保安做不好事就换人。”方倾寒冷冷出声,聂芳和聂丽还真是不死心。就连聂妍这两天也有两次与他‘偶然’相遇,留给他无尽的美好印象,唯独聂文渝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突然想要打个电.话给聂文渝问问她在做什么,对于他帮她找到皮肤科专家来为她看病这件事有没有什么看法?可一想,居然不知道怎么联系她。 “没你的事了,出去。”方倾寒挥手赶出了方志,沉淀了一下心情才拨电。话回家里,焦总管已经开始着手准备他的婚事了,他那里应该有聂文渝的信息。 焦总管那里果然有,他借口找聂文渝商量婚礼事宜,要到了聂文渝的手机号码,用心记下,挂了通话后立刻输入号码摁了拨通键,拨出去的这一刻,心里居然莫名地有了期待,具体期待什么他却说不清。 手机放到耳朵边,静静地等,整个办公室异常的静谧。 而在这静谧中,耳朵里传来了机械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是空号……” 方倾寒见鬼一样看了看手机,忽然把手机摔到了办公桌上,气的大口呼吸,“这聂文渝,居然留假号码。” 想他方倾寒,纵横欢场十几年,第一次这么主动地打某个女人的电.话,居然犹如被人泼了一盆冷水,从头凉到脚。 这聂文渝,真能耐,不显山不露水,便气到了他。 方倾寒咽下一口恶气,再次打了一个电.话到家里,“焦总管,你给我的号码是空号,你怎么办事的?” 方宅里的焦总管回说:“对不起,大少爷,那是从聂家传过来的信息,我不知道是……” 不等他说完,方倾寒出口打断,“算了,你把聂文渝的住址告诉我。” 对于方家大少爷娶妻这件事,方家佣人都是知道的,毕竟这是大事,所以当方倾寒的决定一告知家里时,方老爷子和方母便着手办理了,他们方家人娶媳妇,虽然对方没什么身份,可却不能丢了自己的脸,于是,无论是面子里子,方家人都面面俱到地想到了。只是这才开始两天,并没有去见未来的大少奶奶,一些需要请示的事宜也还没办理。所以并不清楚聂家给出的信息居然有误。 焦总管很快把聂文渝的具体住址告诉了自家大少爷,而后通话便断了。 方 倾寒抓起车钥匙就往外走,奔向聂文渝家。 如果不是他今天亲自开车来,一定不会知道繁华的京都还有这么穷困的一角,他的车根本开不进去,只好停在一边步行进去。 他的脚下是长着青苔坑坑洼洼的烂水泥路,上面流着各色生活污水,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两排是岌岌可危的旧民房,掉漆的破铁门,斑驳剥皮的墙壁,眼神困苦浑浊的老人,市侩的中年人,脏兮兮的孩子……他一步一步走近,独树一帜鹤立鸡群地引来了周围人的围观。 俊美高贵的面容,看起来质地优良的西服,可以当作镜子的黑皮鞋,非凡的气势,眉目流转间都在告诉众人,他与这里格格不入。 有几个调皮的孩子从他身边经过,奔跑时溅起了地上的污水,那污水飞到了他干净的裤脚上,落在了他的皮鞋上,让他皱起了眉头。 终于循着地址找到了聂文渝的‘家’,是一栋毫不起眼的破破烂烂的院子,院子里有三栋瓦房,这外面的铁门倒是新换的。 她就住在这种地方?聂家是不是都不管她的? “聂文渝,你出来……”方倾寒站定,朝着院子里高叫,声音清冽低沉,就似那冰雪滑过心尖,虽觉得冷,但却格外的好听。 周围人见到这么一个极品男人出现在这里,纷纷围过来看热闹。 不一会儿便把聂文渝‘家’外的大门围住了,叽叽喳喳的小孩子也跑了过来,好奇地打量着方倾寒,问他打哪儿来的,方倾寒便说自己打城里来,周围人看着他呵呵的笑。 外面这么多人,人声嘈杂,那大院瓦房里的人走了出来,是一位胖胖的中年妇女,脸微白,圆眼睛,看见方倾寒先是一愣,而后便朝着他走了过来。 方倾寒没看见聂文渝,眼里划过失望,不着痕迹地张望了一眼,礼貌的问:“请问聂文渝住这里吗?” “聂文渝?”人群里有人喃喃叫这个名字,而后纷纷摇头表示不认识。 “聂文渝不住这里?”方倾寒抬高了音量,语气间不自觉冷了三分,莫非他忍着难闻的气味,看着邋遢的这些人,换来的结果是……聂文渝的住址也是假的? “你找错地方了,不住这里。”那从大院里出来的中年妇女大嗓门地说了一句,而后转身就回房去了。 众人拿各种奇怪的眼光盯着方倾寒看,仿佛他是跳错舞蹈的小丑,他这么有钱,他认识的人怎么可能住在这种地方? 方倾寒也觉得自己是个被人牵着鼻子耍的傻瓜,聂文渝,彻彻底底的就是个骗子,而聂家,也脱不了干系。 窝着一肚子火,方倾寒离开了此地,在车上,他看着自己脏了的衣服,气怒地打电.话到聂家,指名找聂权,聂权一接过电.话,他便劈头盖脸地质问:“你的好女儿聂文渝,给的手机号码和住址都是假的,你们怎么和她联系的?” 聂权吃了一惊,想了一下才支支吾吾地说:“文渝她妈有病,我找她都是到医院守着,在那里一定能找到她。” 方倾寒气不打一处来,冰冷的问:“哪家医院?” “静园疗养院。”聂权的声音不知为何莫名低了下去。 方倾寒一怔,静园?不是京都有名的精神病院吗? --- 咳咳,请亲们放心跳坑,此番外会在下个月初结局,大概二十万字左右,微冲金手指,每天都会万更~ 煞到冰山老公 6 把未婚妻叫成姐姐? 从聂权口中得知,聂文渝的母亲名叫郭倩霓,是个很有诗意的名字。患有抑郁症多年,一直由聂文渝独自照料。 恨不得即刻去静园疗养院见聂文渝,可方倾寒觉得自己一身脏污且今天为时已晚还是等明天吧。 第二天,方倾寒开完早会处理了一些紧急公文便抽身离开直奔静园疗养院,此时已是上午十点半。 头顶的阳光正好,天空漂浮着几朵白云,微风拂过,是个天朗气清的好日子磐。 静园疗养院坐落在一处闹中取静的好地方,内里绿树成荫,鸟语花香,一进入扑面而来的便是一股宁静的气息,可当你真正进入时,就会有种毛骨悚然之感,各种精神病患者,痴笑着、疯癫着、狂躁着……在这美好的清早进行了他们一天的生活。 来来往往的年轻护士们,神色大多匆忙又害怕,年纪稍大的脸上已经带了几分麻木和沉稳,看向那些精神病人的神色就跟看一个有异常思维的动物一般,冷冷的,机械的,让人心生寒意。 就连方倾寒这样冷性子的人,感受到这种压抑冰冷的气息都觉难受,更别说那些来探望病人的家属们。 “请问郭倩霓是住这间病房吗?”方倾寒终于找到了郭倩霓的病房号,由于是第一次来,还是慎重点的好候。 病房门正敞开着,里面有护士在例行检查,听见有人询问便回过头来看,入目,是一张无比俊逸迷人的脸,合体的手工西装,挺拔有力的身躯,眉宇间散发着一股高贵和冰冷,有种生人勿近的气场,可他右手握着一大束康乃馨,左手提着一个高档的水果篮,硬生生给这么一个极品帅哥添了几分鲜活之气,让人一眼看之,不由心神荡漾,好感油然而生。 “是的,先生。”护士脸上带笑地朝方倾寒走了几步,见他抬脚走了进来,微侧了身子笑着对病床上的病人说:“郭妈妈,有一位长得很好看的先生来看你哦,您看看,您认识他吗?” 坐在病床上吃着苹果的郭倩霓顺着护士的手指的方向看向方倾寒,方倾寒顿住脚,一眼看过去,眼里滑过一抹惊讶,想不到聂文渝的母亲竟生的很美,只是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本是优美的眼睛,眸里的目光却半是清明半是混沌,让她失了本身的美。 郭倩霓歪着头,紧紧地盯着方倾寒看,良久良久,久到护士都心生不安了。 方倾寒微微的不耐,她不认识他,却要看这么久?真的是有病。 “认识。”安静中,郭倩霓突然出声。 护士点点头,方倾寒觉得惊诧极了,聂文渝的妈妈什么时候认识的他?虽满心狐疑,可却已经走近病床叫了人,“郭妈妈……”顺手把手里的花和水果篮放到床头柜上,他细心的发现花瓶里的花是今天新换的,是红色的月季花,上面沾着晶莹的露珠,飘散着淡淡的芬芳。 极品就是极品,一举一动都带着潇洒迷人的气息优雅的味道,护士对方倾寒的一举一动都心生欣悦,有心打听他的信息,便问郭妈妈,“郭妈妈,这位先生是您什么人呀?” 郭倩霓继续啃着自己的苹果,听见问话歪着头看了看方倾寒,出口道:“长得这么好看还用问,肯定是我儿子。” 护士和方倾寒都一愣,紧接着年轻的护士呵呵笑了起来,面朝方倾寒不好意思的说:“呃,郭妈妈的病情时好时坏,她的话你别介意。” 方倾寒理解性地点点头,“那她的女儿呢?聂文渝今天有来吗?” “小渝啊,她刚刚出去,你找她吗?”护士惊讶的问,敢情帅哥是来找文渝的? 她果然在这里,方倾寒不动声色地点头,护士看了看郭妈妈,轻声说:“这样吧,你现在这里照看着郭妈妈,我去帮你叫她,否则可能还要不少时间。” “那谢谢了。” “不用客气。”护士笑呵呵地往外走。 病房里只剩下方倾寒和郭妈妈了,郭妈妈一直打量着方倾寒,而方倾寒打量着这间病房。 相较于一般的病房,病房不算小,大概有五十个平方,窗明几净,采光很好,还有附设的独立卫浴室,除了一张大床两个床头柜,居然还有一张书桌,书桌上整整齐齐地摆着书,边上有一个板凳。 方倾寒不自觉走过去,书桌上有一个小相框,他轻轻拿了起来,里面是一张照片里,可以看得出来是郭倩霓年轻时抱着小时候的聂文渝拍的,母女俩同样的卷发,照片里的聂文渝,露出两颗小米牙,唇红齿白,面色干净,比那春天的花骨朵还漂亮,哪里是现在满身满脸红斑的模样? “你姐姐漂亮吧。”突然,一道刻意慈爱的声音在方倾寒身边响了起来。专注于照片的方倾寒吓了一跳,转眸一看,郭妈妈光着脚站在地上,眼光奇异地看着照片,又看着他。 方倾寒面上浮现一抹僵硬,聂文渝今年二十四,他三十,到底谁大谁小?嘴角抽着,面对有精神病的郭妈妈却不能分辨什么,便点着头说:“嗯,小渝很漂亮。” 熟悉她的人 似乎都亲昵地叫她小渝,想必郭妈妈也是这么叫的。 “你和姐姐都长得好看,可是,好看的人都薄命。尤其是女人。”郭妈妈的情绪猛然低落了下去,满眼的悲伤。 方倾寒见之一阵惊诧,反应迅速地转移话题,轻声问:“郭妈妈,小渝出去做什么了?” 郭妈妈瞪了一眼方倾寒,慈爱又责备的说:“叫姐姐,没大没小的。” 方倾寒嘴角好似难受地抽了一下,咳了几声,便听郭妈妈十分紧张地问他是不是着凉感冒了,还一口一个儿子的,气的他额头青筋直跳,最后只得一咬牙问:“姐姐出去做什么了,怎么还没回来?” 一提到聂文渝,郭妈妈的注意力就会回到她身上,听他这么一问,郭妈妈大咧咧地往床上一坐,没好气的说:“还能做什么,唱歌给那些神经病听。” 方倾寒嘴角再次一抽,精神病骂神经病?没见过! 而聂文渝唱歌给精神病人听?那些躁动不安或是死气沉沉的人?心里隐约浮现出一抹不赞同。 “那,姐姐为什么要唱歌给那些……神经病听?”方倾寒有些好奇,在他不经意间,就想多了解聂文渝。 “你姐姐说那些人喜欢听她唱歌,她唱歌可以带给他们快乐。”郭妈妈似是费力地回想着自己女儿曾经说过的话。 …… 方倾寒和郭妈妈一问一答,慢慢聊了起来。 再说那护士,一出病房便直奔住院区的后花园,在那里,聂文渝正站在中间,轻声地唱着歌,她的周围围了不少病人,都静静地听着。 “小渝,有人找你。”护士对着聂文渝不轻不重地喊了一声。 聂文渝冲她点了点头,按部就班地结束了唱着的歌,完了笑着对大家说:“今天就到这里,等小渝有空了再来唱给大家听。” 有懂事的病人耷拉着脑袋走开了,有那躁狂者嘴里不依不饶的,聂文渝耐着性子哄了半天,才在护士的陪同下送他回病房,完了才找到刚才那位护士问:“花花姐,是谁找我?” 聂文渝有些奇怪,难道又是聂权?除了聂权,没人会来找她了。 花花护士皱着鼻子凑近聂文渝打趣的说:“郭妈妈说是她儿子,我怎么不知道你有那么一个极品哥哥?” 聂文渝微微撑大眼,来人是男的,且还被她妈妈认成了儿子,心里一凛,抬脚就走,花花护士在她身后笑着说:“瞧瞧,听见有帅哥,迫不及待了。” 聂文渝走几步,又忽地想起什么,转过身严肃的问:“那人是不是长得很好看,个子很高,看起来冷冰冰的?” 花花护士嘴角歆羡地点着头,“不错,看着差不多有一米八四,简直俊若神祗,身材好像也很棒,就是人冷了一点。” 花花护士讲的激动,没注意到聂文渝微凝的脸色,聂文渝此时有点焦急,这方倾寒怎么一下子找到这里了?难道这几天聂芳几个没缠住他?没把他套牢了?现在该怎么办? “花花姐,你那里有阿莫西林吗?”聂文渝忽然问。 花花护士摇摇头,“我没有生病,怎么会有那个药。” 这里是医院,还怕没有药?聂文渝一把拉住花花护士的胳膊,开始软磨硬泡。 煞到冰山老公 7 叫他‘小宝’? 病房里,方倾寒耐着性子陪郭妈妈聊天,左等右等,不知不觉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这聂文渝还没出现。 方倾寒百无聊赖,一眼扫到那张书桌,不由走过去细看,惊讶的发现桌子上摆放的书籍都是有关时尚服饰的,“小渝喜欢时尚?” 他惊讶了,丑女也喜欢打扮自己?回想两次相见,她的衣着看不出是什么牌子的,但却格外的简洁大气,和她淡漠的性格倒是相得益彰磐。 “你年纪轻轻就得了老年健忘症吗?小渝是你姐姐,要叫姐姐。乖,交给妈听听。”郭妈妈慈眉善目地引导,纠正‘儿子’的错误叫法。 方倾寒嘴角一僵,微抿了薄唇不说话,郭妈妈不依了,凑到方倾寒面前一个劲地催促,“儿子,叫姐姐,你叫啊,叫啊……” 方倾寒脸色慢慢的慢慢的冷了下去,刚刚已经配合她叫了不知道多少次了,看在她是聂文渝的母亲且是病人的份上,他就忍了,可她却得寸进尺了。 郭妈妈满眼期待地看着眼前的‘儿子’,希望能听见他叫小渝姐姐,叫她妈妈,可他的脸色却一下子冷了下来,满眼的冰冷和凶恶,让她脑袋猝然一疼,不由失声尖叫了起来。 方倾寒一愣,郭妈妈这是怎么了? 还没等他反应,病房门口忽地闪进一道纤细的人影,是聂文渝刚好此时来了候。 聂文渝尚在门外便陡然听到了母亲惊恐的叫声,忙疾步冲了进来,见郭妈妈害怕地瞪着方倾寒,当即上前狠狠一推,“你干嘛凶我妈?” “妈,没事了,没事了,小渝把坏人打跑了,妈,你别怕别怕。”聂文渝双臂抱着自己的妈妈,柔声安慰。 被推得倒退了几大步的方倾寒,不敢置信地看着聂文渝,他,方倾寒,长这么大还没被人这么无礼的对待过,居然不分青红皂白地就凶他! 他哪里凶郭妈妈了? “看什么看,还不出去。”聂文渝抬头,毫不欢迎地瞪了一眼站着不走的方倾寒。 方倾寒挑眉,不走,就是不走。 “我哪里凶到阿姨了,你倒是跟我说说?”方倾寒的声音凉凉的,尽量压抑了习以为常的冰冷。 聂文渝扶把郭倩霓扶到床边坐下,倒了一杯水给她,这才有空抬头看向方倾寒,看着他俊美却冰冷的脸,“你的脸本来看着就冷,再一沉,不是凶是什么?” 方倾寒一噎,半天说不出话。 聂文渝今天穿了一件白色长袖衬衫,第一个衬衫纽扣未扣,露出性感的锁骨,只是那锁骨上布满了难看的红点点,她的长发随意的用一个淡绿的发卡挽住,毫不避讳地露出了整张脸,让人把她脸上的可怖的红斑,一眼看了个彻底。 难道她都不自卑的吗?连一点掩饰都没有? 随着方倾寒脸上冰冷之色的消失,郭倩霓的情绪慢慢恢复了过来,抬眼的时候看到自己的女儿,竟大叫了一声,“小渝,你的脸……” 聂文渝忽然紧紧盯着自己的妈妈,轻声说:“妈,我没事,你就不要问了。”说着便把手中剥好皮的香蕉递了过去,让她吃东西,就没空问她了。 郭妈妈果然上当,接过香蕉放到嘴边,却又突然不吃,看着远远站着的方倾寒说:“喏,给你吃,儿子小宝。” 听见自己妈妈对方倾寒的称呼,聂文渝的脸一僵,神色间极快地划过一抹悲伤,而后缓缓看向方倾寒,似乎是想看出他哪里像她的弟弟了? 方倾寒额头青筋直跳,叫他儿子就算了,还当着聂文渝的面叫他小宝。这一声小宝唤的,让他心肝都憋屈的疼了。可偏偏还不能摆脸色…… 郭妈妈的手还伸在半空中,眼巴巴地看着方倾寒,方倾寒面无表情地站着,不向前走,不接。 聂文渝看不过去了,挑着眉说:“我妈给你东西吃,你怎么不接?” 方倾寒心里霎时涌出一股怒气,这女人,刚刚一进来便叫他走,现在又叫他凑过去,他放着一大堆公事不办,到这里做什么来的? 方倾寒抿着唇上前接过香蕉,却不吃,郭妈妈又眼巴巴看着他说,“小宝,你吃啊。” 忍,要忍住。 反正都被叫成‘小宝’了,叫一声姐姐也没关系,方倾寒脸若冰霜地看向聂文渝,把手里的香蕉递给她,“小宝不喜欢吃香蕉,给姐姐吃。” 说着,执拗地举到聂文渝面前。 聂文渝低头,嘴角不可自抑地抽了抽,轻轻伸手接过香蕉放到口中,一口一口咬了吃。 她的动作轻柔,那蠕动的嘴唇线条优美,殷红的唇色间是乳白色的圆形香蕉,小嘴微动着,怎么看怎么有点那么……旖旎。 方倾寒看着,眼底渐渐染上一股异样的色彩。 边上的郭妈妈见了,十分开心的说:“小宝疼姐姐,真是好孩子。” 听见这话,方倾寒的心莫名一颤,也不知是为了那句‘小宝’,还是一个‘疼’字。 “ 我有话跟你说,你跟我出来一下。”终于等到她慢慢地吃完了那根又粗又大的香蕉,方倾寒迫不及待地上前拉着聂文渝的手往外拽。 聂文渝一把拍开他的手,轻斥道:“放开,小心把我这病转染给你。” 方倾寒还未说什么,郭妈妈抢着说:“小宝,你姐这不是病,是……” “妈,”聂文渝蓦然高高地叫了一声郭妈妈,郭妈妈被女儿的高叫声吓住了,愣愣地看着她,聂文渝一阵心疼,反手一拉方倾寒,说:“我带‘小宝’出去玩,妈,你先一个人睡一会,我们等一下再来看你。” 郭妈妈点了点头,而后高兴了起来,“好,做姐姐的应该带着弟弟,去吧,妈等你们回家。” 聂文渝冲着自己的妈妈笑了笑,而后拉着方倾寒往外走,一到外面,她立刻放开了方倾寒的手,冷漠的说:“我妈有病,你也看到了,以后请别再来。” 方倾寒心中的那口怒气陡然窜了上来,还愈来愈大,他昨天找了她一天,莫名其妙被她骗到了那个脏兮兮的地方,今天又被她妈妈当成什么‘小宝’,还被迫叫她姐姐,他的怒气还没发呢,她倒好,一出口就撵他。 “她是我未来丈母娘,我来看她,有错了?”冷冷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 聂文渝微微睁大眼,这个人的脑子是怎么长的?一般人看见丑女、精神病丈母娘不是应该有多远躲多远吗?为什么他不一样? “我昨天发现你给聂家的手机号码是假的,给的住址也是假的。”导致了方家那边有关她的联系方式也是假的。 聂文渝默默听着,自从十五岁开始,她便决心和聂家断绝来往,自然不想聂家人打扰到她的生活。于是给出的联系方式都是假的。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聂权竟如此卑劣,十几年里对她们母女不闻不问,等到聂家需要女儿与人联姻时他居然没忘了她。他之所以如此惦记着她这个女儿,无非是觉得郭倩霓长得美若天仙,而她十五岁之前也是个美人胚子,所以长大后必定不会丑,可是……让聂家失望了,好在聂家不止她一个女儿,自然还有那三位抢着攀高枝。 可是她,聂文渝,只想安安静静地过自己的日子,与母亲相依为命,不想嫁入那似海深的所谓豪门。 可聂权,也不知从哪里打听到她妈妈入住的疗养院,居然找到了这里,逼迫她去聂家任人挑选。 既然方倾寒找到了这里,显然也是从聂权那里知道的。 “然后呢……”聂文渝抬头,花花姐说的没错,方倾寒真的很高,她每次看他都要抬起头,仰视,她很不喜欢这种感觉,同时,更加不喜欢被人俯视的感觉。 嗯,将来找老公,要找个只比自己高几公分的,这样才般配。 方倾寒心中的怒气急剧翻腾,他殷殷切切的赶过来,被她妈妈莫名其妙占便宜,甚至被迫叫她姐姐,而她……只那么清清淡淡的,云淡风轻,不带丝毫感情的说然后呢…… 然后,然后当然是他满腔怒火地找到了这里。 “聂、文、渝。”方倾寒冰冷而咬牙切齿地出口,好看的手指猛地伸到聂文渝下颚处,有力的手指意外地撩起了她的下颚,双眼紧紧注视着聂文渝,他确定,聂文渝刚刚在走神。 聂文渝没想到方倾寒居然如此无礼,别过头想要躲开他的手指,他竟大力的让她无法转动,伸手推他居然被他轻而易举地止住。 --- 倾寒是淫人?同意吗? 煞到冰山老公 8 让我检查一下,你嘴巴里……有没有斑? 病房外的走廊里,正午的阳光倾洒在两人身上,俊逸微冷的男子一手挑着女孩子的下颚,一手握住女孩子扬起的手,他微微前倾靠近,而她后仰着身子节节躲避。 男子一身西装革履,女孩子白衬衫牛仔裤,暧昧的姿势,美好的侧颜,远远看着竟像是一副漂亮的画磐。 “放手!”聂文渝蹙着黛眉,使劲抽了抽手腕,居然被方倾寒箍的无法动弹一丝一毫,这个男人,明明看着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养尊处优的世家公子,居然力气大的离谱。 方倾寒微微用力,两只手都触到了她的肌肤,光滑细腻,那张刚刚吞下一整只香蕉的小嘴,此时抿成生气的弧度,光线充足下,这唇显得饱满而诱人,他情不自禁便凑了过去,便见她吃惊地瞪大眼,身子直直往后退,直触到了墙壁,再也无法后退。 “你想干什么?”聂文渝厉声质问,如果细听,不难听出她的声音中含着紧张、厌恶、防备。 方倾寒不断靠近,斜斜勾起一边唇角,指间摩挲着聂文渝脸上的红斑,清清凉凉地开口:“让我检查一下,你的嘴巴里……是不是也有这斑?” 说着,他的手指用力,强迫她张开嘴,聂文渝死死咬着唇,可两颊之间传来阵阵剧烈的疼意,方倾寒似是要捏碎她的下颚骨一般,疼得她直皱眉头。 方倾寒下得力道自己心中有数,见剧痛之下聂文渝居然只是微皱了眉头,不由敬佩地挑了挑眉,他……还就不信撬不开她的嘴了? “郭妈妈,你怎么出来了?”突然,方倾寒朝着郭妈妈的病房方向看过去,惊讶又紧张的出口。而后眼角看着聂文渝的反应。 该死的,她居然不上当候。 聂文渝眼里闪过一抹讥嘲,这点小伎俩就想让她上当,当她是白痴? 方倾寒眼里一寒,瞬地把聂文渝压到墙上,高大的身子紧紧贴着她,指尖用力,冰冷地开口,“你就不怕我捏碎了你的骨头?” 聂文渝微仰着脸,闭紧嘴巴不说话,方倾寒眼里闪过重重叠叠的冷光,指尖再次用力,聂文渝的脸都白了,却硬是不张嘴。 “我今天倒要看看,到底是你骨头硬,还是我力气大?”方倾寒双目灼灼盯着倔强的聂文渝,聂文渝狠狠瞪着他,那空着的另一只手推拒着下颚处的手臂,方倾寒不耐烦了,狭长的凤眸微眯,危险地盯着聂文渝的脸,夹杂着丝丝寒气地笑着:“把你弄坏了也没关系,反正我有的是钱,给你请最好的医生就是了。” 此话一出,立刻看见聂文渝愤懑鄙视的目光,方倾寒冲着她一声冷笑,突然收回了手,而后动作迅速地抓住她两只手反剪在身后,只用了一只手便控制住了她,聂文渝惊怕地睁大眼,这个人动作流畅,一气呵成,她稍有动作便重又落入了他的魔掌,就像演练过千万遍一样,不是他这样对待过无数个女人,身经百战,就是真的练习过。 也只眨眼的功夫,两人便又较量了一番,方倾寒放开聂文渝不过三秒钟,重又把她压制住,且这一次,姿势更加暧昧,手段更加高明。他也并不想真的捏碎聂文渝尖削好看的下颚,不过只是想吓唬吓唬她,但显然,她并不怕,反而激起了她更加激烈的反抗。 “呵呵~这一次我看你张不张嘴?”方倾寒轻浮地邪笑,混合着他全身冷冽的气息,说不出的魅惑蛊人。 聂文渝正自防备,便感觉到一只微凉的手从她的衬衫下摆沿着她的后腰抚上了她的肌肤,那手,还放肆地极有技巧地挑./逗着她。让她羞怒交加地狠狠瞪着方倾寒,如果眼神能够化成无形的尖刀,那么此刻,方倾寒必定浑身是血洞,可他不怕,脸上只带着丝丝寒意的微笑。 那只手在不断向上,时不时地停下,抚摸那处肌肤,就像壁虎一般,紧紧黏在上面,似是在感受着什么,那指尖若有似无地搓揉,像是带着邪恶的舞蹈,在她身上制造异样的感觉。 从没有人这么轻薄过她! 聂文渝气红了眼,忍不住出口,“混蛋,拿开你的脏手。” 终于说话了,她的声音其实很好听,轻盈纯净,宛若天籁之音。听着这样的声音,他的手指指尖居然莫名其妙地颤了颤。 方倾寒沉淀了一下,得逞挑眉,邪笑道:“这样就怕了?那要是这样呢……”他的手突然穿过她的腋下往前伸,眼看着就要覆上她胸前的浑圆,聂文渝急的扭着身子动起来,口出恶言的骂着,方倾寒只是笑,乘她骂的最激烈之时忽地伸手捏住她微张的嘴,仔仔细细看进了她的嘴巴里,“嗯,很干净,没有红斑。” 说着,居然一俯身,吻了上去,唇对唇的那一刹那,方倾寒感受到的是无比的柔软,于是当机立断地伸舌探了进去,她的口腔小小的,贝齿一颗一颗,很光滑,嘴里有股甜味,是她刚刚吃的香蕉留下的。 身下娇软的身子激烈抗拒着,无意中让她胸前的两团高耸摩擦着他的胸膛,让他的吻更深更炽热。 聂文渝也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反抗只是招来这个男人更加强烈的侵.犯,于是 ,愤怒地闭上双眼,不再动弹。 可双眼一闭上,脑海里只剩亲吻的感觉,男人蛮横的舌头在她嘴里翻搅着,她想用牙咬他,可他的手捏着她的下颚,让她无法用力,嘴巴里甚至冒出一股酸水,也不知是被他吻出的,还是疼的。 方倾寒像着了魔一般越吻越深,等到彻彻底底地扫荡了一圈女孩儿的方寸之地,而后勾着她不知所措的舌头紧紧缠绕,她躲着,他追着,她不知道该把舌尖藏在哪儿才能不被他缠住,于是费尽全身力气的来回躲闪,而他很有兴致地陪她追逐,最后大概终于腻了,忽然紧紧贴着她的唇,长舌探到她的舌根处使劲研磨,微微的刺痛夹杂着异样的酥麻,似是要拔了她的舌根一样,她受到惊吓一般缩着身子用舌尖去顶他,这一次,终究被他缠住,于是,灵活的舌缠着她的,细细的品尝,吸吮,舔弄……纯熟的技巧,足以让任何一位熟女疯狂,更何况是没有丝毫男女经验的聂文渝。 纵然心有防备,纵然全力反抗,最终还是羞红了脸,还是让他得逞了。 这一吻,也不知持续了多长时间,方倾寒终于心满意足地放开聂文渝,而聂文渝的脸色青白交加,竭力地控制着呼吸,不让自己露出慌乱颓败的神色。 “这下可以放开我了吧?”聂文渝冷笑着,眼里的冷意不比方倾寒弱。 方倾寒松开她,目光落在她唇瓣上,殷红的唇瓣已经被他吻到肿胀,上面浮着淡淡的水泽,十分好看。 聂文渝抬手十分嫌恶地擦了擦嘴,昂着头说:“我只当被狗啃了。” 什么? 方倾寒气,可下一秒他却深沉地笑了起来,凑近聂文渝极近得意的说:“你的初吻?” 聂文渝有一瞬间的痛惜和憎恶,可她极快地掩去这些情绪,只冷漠的回他,“不是。” 方倾寒呵呵发笑,“你撒谎。” 够了,这个人,强吻她,还问东问西,没完没了。她不想看见他,他不知道吗? “请你走,以后再也不要来。” 聂文渝手指着医院大门的方向,可方倾寒只当没看见,瞅着生气的聂文渝只是笑,太好了,他攫取了未来老婆的初吻,初吻耶,想一想就让他得意。 “哦,我来是想告诉你,我请了国际上最权威的皮肤科专家来给你看病,我已经预约了他,三天之后就会到京都。”方倾寒想起这事,连忙告诉聂文渝。 聂文渝震惊了,她什么时候要他请医生了? 方倾寒看着聂文渝震惊的神色,笑了,理所当然的说:“你以后是我老婆,给你花钱看病是应该的。” 聂文渝头疼,尚若眼前是她心仪的男人,那么听到他这番话一定会感动,可是,她压根不喜欢他。 “要怎样你才肯改变主意选聂家其他人?”聂文渝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感觉那里很疼,她需要想办法摆脱方倾寒,彻底的摆脱他。 “我就选你。”方倾寒的声音冷冷的,凉凉的,就像那水流过冰雪,带着一股寒凉,一股子不容置疑的魄力。 阳光照在方倾寒身上,在他周身度了一圈耀眼的金光,聂文渝有一瞬间的头晕目眩,她倚着墙壁,微眯着眼看着方倾寒,看来单纯的劝他改变主意已经不可能了。 “方先生,我心有所属。”聂文渝站直了身子,肃穆出口。 方倾寒不在意地耸耸肩,“那又怎样,你还没嫁给他。” “我爱他,这个世上,我只想要和他过一辈子,尚若你强迫我,得到的只是一具没有了心的躯壳,这样,又有什么意思?” 方倾寒的脸色陡然阴沉下来,他直直地看着聂文渝,目光阴森,半晌不屑地冷酷一笑,“我选你,是抬举你。” 聂文渝听到这句,没生气,反倒一松,可下一秒,方倾寒却一下子把她推入冰天雪地中,他说,“你识相一点,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你知道,这整个京都还没有什么我不能做的。” 聂文渝呆愣住,冷冷地看着方倾寒,说不出话。 方倾寒看着她罩上一层寒霜的脸,这些红斑还真是碍眼,他也真是发疯了,非要这个女人不可?可一想到聂家其他三个女人,比较之下,还是聂文渝来的讨喜一点。 而且,刚刚她给他的滋味……实在是美妙。 “你乖乖等着做我的新娘吧。”方倾寒恋恋不舍地摸了摸聂文渝的唇,撂下话转身走人。 聂文渝看着他高大的背影,眼里的愤怒和不甘尽数地射了出来,她呆呆站了几分钟,这才抬脚走向病房,病房里,郭妈妈正乖乖地坐在床上等她。 郭妈妈一见只有她一人,便张望着外面问:“小渝,小宝呢?” 聂文渝看着自己的妈妈,轻轻地摇着头,小声地对她说:“妈,那不是小宝,你认错人了。” 郭妈妈一听这话,突然激动起来,脸色发白地看着聂文渝,那眼神凄厉而惊恐,手指发抖地指着聂文渝,大声的说:“你胡说,那明明就是小宝, 我的儿子,你的弟弟,你怎么也撒谎了?小渝,你怎么也撒谎了?” 郭妈妈说着,居然冲到聂文渝身前拍打着她,聂文渝站着不动,就那么任她打,也不再开口说话,她知道妈妈一发病,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 “叫你撒谎,打死你,打死你……”郭妈妈发疯一样捶打着自己的女儿,毫不心疼,毫无理智。 聂文渝的身子微微晃着,被打的站立不稳,可她没有还手,甚至没有推一下自己的妈妈。 “这是做什么?”去而复返的方倾寒忽然看到这一幕,惊呆了,脱口阻止,身形一闪已然冲到了聂文渝身边,一把抓过她把她护在身后,看着双眼浑浊满嘴胡言乱语的郭妈妈。 郭妈妈看到方倾寒,突然就醒悟过来,笑着上前,朝着方倾寒伸出了手,“小宝,你回来了,你姐姐说你走了,吓死妈妈了。” 煞到冰山老公 9 她无视他 郭妈妈歪着头伸着手,发丝因刚刚的躁动而凌乱,脸色苍白,眼神偏执,看起来真的是一位不折不扣的精神病人。 方倾寒努力克制着冰冷的厌恶之色,侧身去看聂文渝,聂文渝脸色微白,衬的她脸上的斑斑点点更加的可怖,她微微低垂着眼,浓密卷翘的长睫毛微阖,让人看不清她眼里的神色。 “你有没有伤到?”方倾寒的目光缠绕在她的肩膀和胸前,这是郭妈妈刚刚攻击的主要地方磐。 聂文渝徐徐抬起头,却并不是对着方倾寒,而是对着自己的母亲,轻轻的摇了摇头,而后云淡风轻,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的笑了笑,“妈,你的头发乱了,我帮你梳。” 聂文渝行走时,方倾寒分明看见了她的身形有一刹那的僵硬,想必疼痛至极,可她却佯装没事。 “哦,好,小渝给妈妈梳头,妈妈要漂漂亮亮的。”郭妈妈走到书桌边的那张凳子上坐下,等着让自己的女儿给她梳头。 聂文渝拿起了放在床头柜上的梳子,走至郭妈妈身边散开她的发丝,桃木梳从头皮缓缓地滑下,似乎每一下都蕴含了一位女儿对母亲的热爱,那么温柔,那么无怨无悔。 她漂亮的眉目那么专注,杏眸里流转着淡静的光芒,倾身梳发,柔美的背影不可思议的美好。 方倾寒耐着性子等了半天,终于等到聂文渝手上的事情结束,他走近她说:“刚刚忘了跟你要手机号码,你号码是多少,告诉我。候” 聂文渝神情淡漠,对方倾寒的话置若罔闻,她扶了扶郭妈妈的双肩,轻声说:“妈妈饿了吧,小渝去拿午饭过来,妈妈你等等。” 郭妈妈像个乖巧的孩子般点了点头,聂文渝冲她安抚一笑,转身出去,被无视的方倾寒跟着往外走,聂文渝步伐不紧不慢,神色淡漠,方倾寒对于她而言,似乎只是一团空气,无视的彻底。 “聂文渝——”方倾寒气怒地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猛地把她往自己身边一带,叫她无视他,叫她这么淡漠平静。 聂文渝微皱了眉头,眼里清清楚楚地浮现嫌恶之色,饱满漂亮的唇角微抿着,表示着她的不悦。 方倾寒一眼看到她脖子里可疑的青紫,瞬地伸手一扯,她胸前的两粒纽扣一下子被崩断滚到了地上,领口松开,若隐若现地露出两边浑圆,袒露了脖子底下大片肌肤。 聂文渝禁不住伸手去挡,却被方倾寒用手拨开,方倾寒双眼紧紧盯着她胸前大片被打到青紫的瘀伤,目光里透出森寒之意,“你这是做什么?她打你你为什么不还手?” 就那样一动不动地站着被郭妈妈打?她是不是傻? 聂文渝无法拂开方倾寒蓄满力量的大手,只能拽着衣襟挡住胸前的春光,清清冷冷地看着前方,冷淡的说:“这不关你的事。” 方倾寒挑眉,微凉的指尖忽然毫不留情地挤压聂文渝满是青紫的肌肤上,立刻便见聂文渝微蹙了眉头,冷冷地看着他,咬着唇不说话。 “你也知道疼?”方倾寒语气不善,居高临下斜睨着聂文渝,“我的忍耐也是有极限的,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我,你只要是聂家的女儿,身上流着聂家人的血,我就有权利选你,你没资格拒绝我。” “作为未婚夫向未婚妻索要手机号码也不可以?询问她身上的伤也不可以?”咄咄逼人的话,一声比一声冷酷。 提到聂家,聂文渝冷淡的态度似乎变得更冷淡了,眼里刹那之间闪过铺天盖地的讥嘲和悲哀,那么浓烈,可待方倾寒定睛一看,她眼里只有淡漠,幽幽静静,寻不到一丝异样的神色,好似刚刚是他看错了。 “我的手机号码是138xxxxx,因为她是我母亲,她很可怜,我很爱她,所以她打我我不还手,我身上的伤只要擦点红花油就会没事,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她清冷的,逐条逐条的回答他的话,而后盈盈抬眸看着他,等着他放开她。 方倾寒被她盯视的不自觉松了手,看着她干脆地转身离去,脑海里记下了她刚刚报出的一串数字。这才走了。 可也不知怎的,聂文渝轻轻悄悄的在他的心湖里投下了一枚石子,荡起一圈一圈的涟漪,这涟漪猫爪子一样挠着他的心肝肺,让他不自觉想着她,念着她,真是莫名其妙。 聂文渝到医院食堂打饭的时候碰到了花花护士,花花护士忙凑了过来打听消息,“小渝,那个极品男人是谁啊?” 聂文渝摇头,很干脆的回答,“不认识。” 花花护士切了一声,明显不信,想要再打听打听,可看聂文渝一副一个字也不想多说的模样只好悻悻作罢。 聂文渝拿了饭菜回病房,郭妈妈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坐在那,见到她冲着她笑了笑,视线在她身后看来看去的,最后问:“小宝呢?” 聂文渝一怔,小宝?一下子想到妈妈嘴里的小宝就是方倾寒,心里真是可气又可笑,可她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尝试着让她妈妈接受,“妈,那不是小宝,那个人叫 方倾寒,是……聂家给我安排的未婚夫。” 郭妈妈忽然激动起来,大声嚷嚷着:“你胡说,他就是小宝,就是你的弟弟小宝,你怎么又撒谎了,小渝,你变坏了,变坏了。” 郭妈妈凄厉地叫着,冲过来就扑到聂文渝身上,聂文渝手里的饭菜霎时被她撞得洒到自己的身上,热烫的饭菜,混合着妈妈的撕打,还有耳畔的怒斥……让她对这些习以为常的事竟感到一阵无力。 聂家的无耻,方倾寒的步步紧逼,妈妈的状况……似乎连逃都变得不大可能,可就这样认命吗? 不,她不愿意,不甘心。 “妈,你醒醒吧,小宝他已经死了,死了很多年了,你为什么不能接受现实?为什么?”聂文渝忽然大力的推开郭妈妈,郭妈妈双目惶恐震惊地瞪着自己的女儿,拼命地摇着头流着眼泪,“你胡说,胡说!” 郭妈妈一脸惶急,全身开始瑟瑟发抖,而后突然失声尖叫,“啊——啊——”高昂的叫声,伴随着惊人的毁坏了,她扯掉了床上整洁的被单,扫落了书桌上整整齐齐的书,那相框哐当一声跌落在聂文渝的脚边,聂文渝低头,视线落在照片上,弯腰拿起了照片,静静看着,不悲不喜。 这么大的声响惊动了医生护士,医生护士很快涌了进来,一齐强制性地控制住郭妈妈,把她摁倒在病床上,打了镇定剂。 花花护士走到安静不语看着郭妈妈的聂文渝身边,碰了碰她的胳膊,担忧的问:“小渝,你没事吧?” 聂文渝摇了摇头,她能有什么事?二十四年里,所有厄运,所有磨难她都经历过了,现在还怕郭妈妈发病? “郭妈妈好久没这样了,本来还以为她病情已经……”花花护士叹息着,眼露同情地看着聂文渝。 聂文渝偷偷的握起了双手,如果方倾寒今天不出现在她妈妈面前,或者她也不会发病。 方倾寒,那个登徒子,霸道专制、不可理喻的男人,她一定要摆脱他。 “宋医生,我想接我妈出院,您看……” 宋医生是郭倩霓的主治医生,对于郭倩霓的所有事情都一清二楚,此时骤然听到聂文渝提出要接她出院,脸上满是惊诧之色,“你的意思是转院还是接她回家?” 聂文渝犹豫了一下才说:“接她回家。” 宋医生立刻严厉地摇头,满目担忧严肃地看着聂文渝,“你妈妈的情况你心里清楚,她要是还像刚刚那样发病,又没有人及时阻止她,凭你一个人的力量,你会有危险的。” 聂文渝淡淡垂眸,这一点她是知道的,但是妈妈一日在医院,聂家人或是方倾寒便随时可以找过来,无论是聂家人还是方倾寒,都会恶化妈妈的病情。 “可是……”聂文渝还要再坚持,却被宋医生挥手打断,宋医生看了看病床上睡着了的郭妈妈,再看看眼前年轻坚强的女孩子,“我不会同意你的决定。” 聂文渝长睫微微一颤,宋医生的话在她耳边重又响起,“你妈妈是大人了,你都能接受的了的事为什么她不可以?” 聂文渝身形不可察觉地一抖,她似乎很冷很冷地抱着自己的胳膊,把自己抱成一团。 煞到冰山老公 10 桃花太多的男人 “为了你和你母亲,我不同意病人出院。”宋医生拒绝让郭倩霓出院。 医生护士陆续出去,聂文渝坐到床边,神情冷漠,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花花护士看了看她,好心的说:“你要不要先回家洗个澡换身衣服?郭妈妈这里我来照顾。” 聂文渝摇了摇头,坐着不动。 花花护士叹了口气,先出去了。 聂文渝静静地看着病床上躺着一动不动的母亲,一针镇定剂可以让她睡上将近四个小时,这四个小时里她可以安安静静地收拾自己的伤口,想一想以后的路怎么走候。 可偏偏有人不让她如愿,刚安静了一会儿,病房门被人直接推开,紧接着响起一阵高跟皮鞋声,哒哒的,清脆而刺耳。 聂文渝微偏了头看过去,聂妍脸上画着精致的淡妆,一身合体窄裙勾勒出她的好身材,脸上带着丝丝嫌恶,一步一步朝她走了过来。 “聂文渝。”聂妍走近,先是警惕又不屑地瞄一眼床上安静的郭倩霓才看向聂文渝。 “什么事?”聂文渝声音冷淡,只初进门看了一眼聂妍,而后再不看她,仿佛她不值得多看一眼。 聂妍最看不惯她这副唯我独尊的淡漠模样,仿佛清高孤傲的什么都入不了她的眼,她就不明白了,她小小的聂文渝,妈妈被人抛弃,从小没人管,过着流离失所温饱不济的生活,长大了,到底有什么拽的? 聂妍越想心里越气,眼睛一横,不耐的说:“还有什么事?当然是有关方倾寒。” 聂文渝神色不变,其实自聂妍出现她就猜到了她的来意,只是不知道她想做什么。 “我要你拒绝方倾寒,不嫁入方家。”聂妍微抬了抬下巴,些许骄傲地说,仿佛自己一身光鲜,占据了多大的优势。 聂文渝沉默,冷冷的不说话。 聂妍以为她不肯,立刻踩着七寸高跟鞋围着病床走,眼神犀利地落在聂文渝身上,“你看看你自己的德性,一脸的红斑狼疮,还有这么个神经病的妈,你以为方家人能容许你这样的女人进门?” 聂文渝身上的白衬衫此时已经一片脏污,刚刚的饭菜全数落在了上面,此时黏黏搭搭地贴在她身上,说不出的难看,而她就像不知道饭菜沾到肌肤上会觉得恶心一般,淡淡坐着,没什么情绪。 即使听见聂妍这么说,也还是淡淡的,仿佛一尊玉佛,静静聆听世人所有的悲欢离合,不置一词。 “我已经拒绝他了。”聂妍喋喋不休的刻薄数落中,聂文渝突然扬声,声音不大,但却奇异地充满了一股穿透力,让聂妍的嘴巴顿时闭上了。 “你已经拒绝他了?”聂妍似是不敢相信地重复了一遍,看着聂文渝的光芒带了一丝复杂和讥嘲。 这是一次多好的咸鱼翻身机会,可聂文渝说她拒绝了,她得了这么个怪病,又是私生女,明智地选择拒绝好过到那高门里丢人现眼,不得不说,聂文渝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你拒绝了就好。不管怎么说,方倾寒都应该在我们姐妹三人中选择,而不是选你这个外人。”聂妍翘着下巴,理所当然的说。 “嗯,聂妍妹妹说的对,所以,以后还请聂妍妹妹不要来医院,我妈的病情时好时坏,保不准就会对聂妍妹妹造成什么伤害,那就不好了。”聂文渝声音淡而轻,说到郭倩霓的病情时意有所指地看着聂妍,聂妍果然倒退了几步,有关郭倩霓的抑郁症,她是听大夫人提起过的,会攻击人,失去理智时甚至会杀人,而精神病患者杀人不用偿命。 “要不是为了方倾寒,你以为我会来这种鬼地方。”聂妍嫌恶地看了一眼阴气森森的精神病院,而后蹬蹬地离开了。 聂文渝静静坐了一个小时,把整个病房彻底打扫一遍才离开,晚上,她没有来医院。 方倾寒应邀参加某个小型聚会,聚会上,‘意外’地遇到了聂妍。 聂妍穿一袭紫色鎏金的长礼服,一改她知性温雅的风貌,露着整个白皙的后背,大胆美貌,走动间,吸引了众多男人的视线。 “方大哥……”聂妍款款走至方倾寒身边,手里端着一杯色泽浓郁的酒,一颦一笑,优雅迷人。看向方倾寒时,脸上蕴出的笑意更是夺目。 在圈内,大家都知道方倾寒的花心风流,但最近他出席的聚会上却没有看到他携带女伴,众多女人猜测他是不是又甩了新交的女友,揣测之时不免有些蠢蠢欲动,可今天聚会刚开始,就有那么个美人大胆地凑了上来。一些有想法的女人立刻静观其变,毕竟,方倾寒是公认的难勾搭。 聂妍站到方倾寒面前打招呼,方倾寒却是看也不看她一眼,继续和身边的人谈论着公事,聂妍十分体谅地站在一旁,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等待之意,婷婷玉立等在一旁,期待方倾寒结束谈话,注意力能落在她身上。 流光溢彩的聚会大厅中,方倾寒无论是长相还是能力,无疑是最出类拔萃的一位,所以,注视他的目光也比较多 ,但他显然习惯了这些目光,坦然自若,潇洒倜傥。 聂妍是越看越喜欢,世界上居然有长得这么好看的男人,而且要家世有家世,要能力有能力,嫁给他……正浮想联翩,周围的空气忽然莫名地涌动起来,众人的目光齐齐看向出入口处,聂妍好奇地顺着大家的视线看过去,只见一名妩媚到极致的女人淡笑着走了过来,那目光落在方倾寒身上,可她所过之处,却又十分周到地和在场的这些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打招呼。 那风情万种,那妩媚入骨,那勾魂摄魄……聂丽忽然想到了狐狸精三个字,眼前来的人不就是狐狸精么。 “阿蘅姐,你怎么来晚了。”有女人特意迎上来打招呼,那目光掠过聂妍,带着一股子嘲讽。 聂妍浑身一震,眼前妩媚迷人的女人就是徐蘅,传说中跟方倾寒最久的女人? 前不久,不是传出他们分手的消息吗?徐蘅怎么还和方倾寒交往? 徐蘅是交际圈的名人,早就学会了洞察细微,见聂妍的模样和周围人的眼神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她当即轻轻看一眼聂妍,还太嫩,方倾寒不会看得上眼。 “倾寒……”徐蘅风情万种地走过聂妍身边,含笑走向方倾寒。 方倾寒此时已经与人一起坐到了沙发上,正悠闲地喝着酒,见徐蘅来了,表情也没变一下,轻轻啜饮着,目光看着大厅,可又好像飘到了不知名的远方。 徐蘅身姿款摆,姿势优美地坐到了方倾寒的身边,微低了头,轻轻地说:“这么久没见你,你不怪我吧?” 方倾寒看一眼徐蘅,没说话。 徐蘅越发心里没底了,上次方倾墨生日宴上,方母对她说的那番话,已经很明确地告诉她她不可能嫁入方家,叫她断了这种念头,并要求她和方倾寒断绝往来。她痛苦了好久,犹豫了好久,以为方倾寒会主动找她,可他没有,他就像凭空从她的生活中消失了一般,她不找他,他便对她不闻不问,那样的寡情薄性,令她心生寒凉,原本甚至打算就此了断的,毕竟,从一开始就知道他只是敷衍,只是玩玩,但当听说他有未婚妻了,终于还是按捺不住。 “寒——”方倾寒不说话,徐蘅心里便凉飕飕的,似是冰天雪地的寒风吹进了心窝子里,不由轻柔妩媚地叫了一声,希望饱含情意的这一声能够让他惦念着他们过去的情分。 方倾寒终于拿眼看她了,平静的眼神,一丝涟漪也无,半晌凉薄地勾唇一笑,“我还以为阿蘅已经把我忘记了呢,怎么又来找我了?” 听他这样说,徐蘅立刻挨近了些,抬着脸看着方倾寒,灯光照在她脸上,映出一张妩媚风情的娇颜,“这个世界上阿蘅忘了谁都不会忘了你,不找你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哦,想通了?”方倾寒挑眉,脸上带着冷淡的笑意。 徐蘅微微咬唇,这个男人竟如此铁石心肠,所有的蜜语甜言到他这里都是冰冷,唤不起他一点兴趣或是感动,“是,想通了。” 徐蘅微微低了头,声音淡淡的带着些无奈,纠结痛苦了这么久,还是无法忘怀,既然如此,又何苦强迫自己?就算终究不能嫁他为妻,能在一起一天,也是好的。 方倾寒冷淡勾唇,不再说话。 他们的不远处站着几位年轻的妇人和小姐,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总之离他们很近,近到徐蘅和方倾寒说什么话她们能够听到,而她们说什么他们也能够听到。 徐蘅半天没说话,而方倾寒也不发一言,这周围的气氛便显得有些诡异,为了掩饰自己的八卦好奇的意图,这些个妇人小姐们开始谈论起时尚来。 一位小姐惊叹喜欢地上下看着一位妇人的礼服,啧啧叹道:“这礼服是什么牌子的,既漂亮又有韵味,就像量身定做的一般,看起来比黎蔓的还要精致。” 贵妇人受到夸赞了,脸上带笑地提着裙摆原地转了一圈,“不错吧,确实是量身订做的,而且水平不比黎蔓设计师差,有的地方甚至比她还要出彩……” “奇怪了,最近没听说有新成名的设计师啊。”喜欢这件礼服的小姐双眼亮闪闪地不住打量,皱着眉想着服装界的几位有名设计师,没有她不知道的啊。 想着,此小姐上前看了看贵妇人的后领,每一位设计师都会给自己设计的衣服取个名字,而这件礼服上只绣了WY两个字母,难道这就是此款衣服的品牌名? “WY,好奇怪的名字。不知道在哪里可以找到这位设计师,我也想让她给我设计像这样时尚风情又不失神秘复古的晚礼服。” “哦,她好像不亲自接待客人的,但可以在网上预约,报给她具体尺寸和想要的效果,一般三天就可以拿到货了。”贵妇人介绍着,说着还从自己随身携带的包包里翻出了名片指给别人看,“喏,你们看,这就是找她的网址,里面也有很多已经做好的,不止晚礼服,还有其他各种款式,但不一定适合个人,订做最好,而且都是只此一件,绝不会担心撞衫。” 几个女人叽叽喳喳地 围在一起讨论着这家网站上的衣服,好似把偷听八卦的事情给忘了个一干二净。 聂妍犹豫了半天终于鼓起勇气走至方倾寒身边,笑脸相迎的问:“方大哥,等一会聚会结束我可以请你吃宵夜吗?” 方倾寒不回答聂妍的话,反而似笑非笑地看向一旁坐着的徐蘅,冷冷的问:“阿蘅,你觉得呢?” 徐蘅微愣,不懂他这么问是什么意思?是让她决定吗?如果是她做决定,当然是要拒绝。心里想着,徐蘅的手臂已经占有性地挽住了方倾寒的胳膊,抬起脸看着聂妍轻轻的妩媚一笑,“恐怕寒没时间呢,聂小姐。” 徐蘅轻轻巧巧的一句话,却让聂妍变了脸色,显然对方知道她是谁,那么,她是否知道方倾寒必须娶他们聂家女儿,而不可能是她这个交际花呢? --- 求支持~ 煞到冰山老公 11 情与谁共? “方大哥……”聂妍不去看徐蘅的脸色,只拿一双美眸满含期待地盯着方倾寒看。 徐蘅微微紧了紧挽着方倾寒的手,柔软无骨的身子若有似无地向他怀里靠了靠,以一种占有的姿态淡淡扬眸看着不放弃的聂妍。 聂妍微微咬牙,眼里的期待之色更浓,让方倾寒只需一眼便可看出她是多么的望穿秋水。 两个女人无形之中燃起了硝烟,各自不放弃地对峙着,端看这男人今晚选择谁? 空气逐渐紧绷起来,而那几个谈论WY服饰的妇人小姐们霎时安静下来,神态各异地竖着耳朵想要听到一点半点的话。 等了半晌,方倾寒忽然伸手拿了一瓶烈酒,动作潇洒流畅地倒了两杯,手指点了点,冰冰冷冷的说:“这样吧,你们拼酒,谁要能喝下那一瓶酒还不醉,我就陪谁约会怎么样?候” 周围立刻传出抽气声,目光在那瓶96度的伏特加上一闪而过,这么烈的酒,别说女人,就算是男人,单独喝上几两也会醉的不省人事,这一瓶,可是一斤装的。 徐蘅和聂妍的脸色都变了,僵着身子无法动弹。 方倾寒先看看徐蘅,而后再看看聂妍,凉薄的笑了起来,“怎么?不敢?” 徐蘅勾唇,毫不犹豫地朝着酒杯伸出了手,聂妍见到她的动作,生怕慢了一拍会输给她一样,端起酒杯就往嘴里灌,跟酒精无异,整个喉咙到肚子都似被烈火烧灼了一般,肚子上更是犹如硬生生捱了一拳,只一口就难受的想吐,脑袋更是快速地眩晕起来,反观徐蘅,虽然比她好上一点,可那白皙的脸以看得见的速度慢慢地火红了起来。 方倾寒见二女不要命的喝,凉凉地笑了起来,霍然站起身朝着门外走去,徐蘅和聂妍此时都有点懵,但徐蘅却极快反应过来,扶着沙发站起来想要追过去,却一阵眩晕差一点跌倒,幸而身边的人及时扶住了她。 聂妍跌跌撞撞地爬起来也要去追,却噗咚一声毫无形象地摔到了地上,嘴里犹在叫着方倾寒的名字,而方倾寒……径直往外走,连回头看一眼都没有,只是在离开之前,嘱咐人好好把徐蘅和聂妍送回家。 走出金碧辉煌的酒店,入目到处都是霓虹闪烁,这个城市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他有记不清的红粉知己,可此时此刻,站在繁华街头,却不知找谁共度漫漫长夜。 而他这一生,情与谁共? 莫名的脑海里浮现一双淡静的杏眸,那长睫微垂,带着倔强。 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摸出手机拨了今天新存的号码,单调的铃声响了好久聂文渝才接通,他故意不出声,她才疑惑地喂了一声,溪水叮咚的好听声音里带上了丝丝沙哑,仅仅一个单字节‘喂’,竟然让他头皮一阵发麻,握着手机的指尖颤了颤,好似被电流麻痹了一下。 “是我,方倾寒。”方倾寒等到自己身上这诡异的感觉过去之后才出声,淡淡的,连他自己都未察觉没了一贯的冰冷。 可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的,那边的聂文渝听到是他,安静的挂了电.话。 十方传媒集团的大BOSS,无数女人肖想的钻石单身汉,平日里只要一通电.话便可随意叫来女人共度***的俊男,这一刻,在自报姓名之后即被挂了电./话。 对他,连一丝丝敷衍都没有。 方倾寒站在川流不息的十字街口,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跳在加速,也不知是被聂文渝气的,还是怎么了。 冷而僵直的视线看着自己的手机,指尖摁在聂文渝的手机号码上,纠结着是再打一个过去?还是不打? 若是打,显得自己降了格调。 若是不打,他心里跟猫爪一样难受。 来往的行人奇怪地看着一名长相俊美身姿挺拔的男人,他举着手机,像是要打电.话却又像是要把手机摔出去,怪异至极。 方倾寒憋了一口气,终于忍住了,反正聂文渝是他的妻子,跑不了,等到婚礼过后,他今天所受的气一定会一一讨回来。 时间尚早,还是去绿苑林启辉家看看他的小侄子吧。 自从那日郭妈妈见过方倾寒发病之后,连日来都吵着要见‘小宝’,把个花花护士和聂文渝弄的是焦头烂额,但无论她们怎么解释怎么说,郭倩霓执意要见她的儿子‘小宝’,并一再威胁女儿把‘小宝’带到她面前,否则,她就去死。 病房里,郭倩霓把头磕在墙壁上,他们可以收走一切能够用来自杀的工具,可却没办法连墙都没收了。 “妈妈,你要我说多少遍,那不是‘小宝’……”聂文渝冷静地站在一旁,第无数次地解释。 可郭倩霓根本不听,噗通噗通撞着墙壁,发出咚咚的可怕声音,“他就是‘小宝’,我要见他,我要见他。” 花花护士见了不由面色难看地看向聂文渝,劝道:“小渝,要不你就叫那个人过来哄哄,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聂文渝脸色微微发白,长长的发 丝垂着肩侧和后腰,一缕发丝挡住她的眉眼,让人无法窥探她此时此刻的表情。 房间里都是郭倩霓自虐的撞墙声,还有她执拗的要见‘小宝’…… “请宋医生过来给她打镇定剂吧。”清润的声音听起来凉凉的,不带丝毫感情。 郭倩霓一听,立即从地上跳起来,速度极快地扑向聂文渝,大叫着:“我不想睡觉,你不要叫他过来,不要。” “妈,那你好好养病,不要伤害自己。”聂文渝不避不闪对上郭倩霓慌乱的眼神。 郭倩霓披散着头发看着聂文渝,突然鬼哭狼嚎地去揪聂文渝的头发,悲痛欲绝地哭喊,“聂文渝,你个孽种,你身上流着聂权的血,带着背叛的因子,藏着龌龊的心思,你不是我女儿,不是……” 聂文渝被郭倩霓扯得头皮巨疼,可她一动不动站着,只身体被自己的母亲推搡的前仰后合,她的眉目淡静,眉心极快地掠过一抹悲哀,而后只剩冷漠,她翘着嘴唇,冷淡的对自己的妈妈,清晰的说:“我身上流着聂权的血,那小宝呢?小宝就不是了吗?” 郭倩霓陡然高昂地尖叫一声,抡起手掌狠狠打在聂文渝脸上,很快,白皙的脸肿了起来,聂文渝冷笑着,往后退去,花花护士见郭妈妈又发疯,忙摁了铃,接着上前一把揽腰抱住郭妈妈,回头对聂文渝说:“小渝,你快走,不要留在这里了。” 聂文渝站着不动,急的花花直跺脚,“小渝你怎么这么傻,你把她送到最好的疗养院,给她最好的治疗,天天陪她,看着她,不让她伤害自己,可你有没有想过自己?你的幸福呢?你自己的生活呢?” “她现在又打你,你还站着不走做什么?” 郭倩霓嗤嗤笑着,斜着眼看着聂文渝说:“她是从我肚子里蹦出去的,是我生的,不可能丢下我不管。” 聂文渝垂了眼,不走。 花花护士心疼的直跺脚,幸好宋医生来了,见病人如此模样,强行打了一针镇定剂。 “小渝,你以后可以不用来看她。”宋医生检查完病人的身体状况,转而对聂文渝说。 聂文渝抿了唇,如果可以她多想一个人远走高飞,如果可以她多想无拘无束地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如果可以她想找一个自己爱的而又爱她的男人……可是世上没有那么多如果,她仍然背负着沉重的枷锁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就像一只蜗牛在枯燥的黄沙里爬行,身后留下一串干涸的眼泪。 “你来了也只是让她情绪激动,与其这样不如不来。”宋医生深深看一眼聂文渝,眼里带着怜惜。 聂文渝看了看床上失去意识的郭倩霓,慢慢地点了点头,“嗯。” 这几天她也应付的精疲力竭了,有很多次她感觉自己都快撑不住了,可咬一咬牙,终究还是过去了。 这世上,没有什么困难是不可跨越的,不是吗?尚若你见过死亡,度过最难熬最糟糕的日子,就会用美好的眼光来看待今天的一切。 一个星期,整整一个星期,聂文渝没有再去医院,也没等到宋医生叫她去医院的电.话,安静的一个星期,对她而言真的很难得,手头上积累的活也做完了,又接了几单,看着银行卡里高出的数字,所有的辛苦都是值得的。 第八天的时候,宋医生打来电.话说郭妈妈的病情有所好转,聂文渝不由高兴,知道可以去探望病人了,她立刻到了疗养院,只是还没进去,却被人在门口堵住了。 一位陌生的中年大叔礼貌恭敬地站到她面前,什么话还没说,居然就先朝她鞠了一躬,聂文渝有一秒钟的莫名所以,眼前的中年大叔已然开口,“少夫人,您好,我是方家的管家,我姓焦,您可以称呼我为焦总管,冒昧的来找少夫人是有关婚房的设计问题,大少爷说这件事由您做主,所以……” 聂文渝犹如被五雷轰顶,忙伸手不着痕迹地拨乱了头发,盖住自己整半张脸,幸好今天没把头发挽起来,要不就糟了。咳了一声对眼前的方家管家说:“对不起大叔,您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少夫人。” 焦总管这才狐疑地凝眸打量眼前的女孩子,聂文渝见他看过来,忙低了头,卷翘的发丝在脸颊上浮动,随风摆动,让人看不清她的整张脸。 焦总管回想从大少爷口中得知的消息,说少夫人身高在一米六六左右,大波浪长发,身材窈窕,气质淡漠,他守在疗养院门口两天了,就逮到这么一个气质淡漠大波浪卷发的,难道真的搞错了? “您真的不是聂文渝小姐吗?”焦总管不确定地问,他跟聂家要少夫人的照片,聂家居然说没有,而聂家也说不清少夫人的住址到底在哪里,他才不得已选了这么一个守株待兔的笨法子。 说也奇怪,婚房已经设计好了,只剩一些装饰还未确定,大少爷居然明确表示这件事要来请示少夫人?有点反常。 聂文渝把头垂的更低了,肯定地点点头,清晰地回答,“是的,大叔。”而后大大方方地从焦总管身边走进疗养院。 焦总管呆 站在原地良久,想了一下还是决定先回方家跟大少爷问清楚再来。 方家,晚餐时分。 方倾寒难得地回家和父母共进晚餐,只是他吃的有些漫不经心,让他的父母以为他是因为要他联姻而不高兴,方母放下手中的筷子,看着大儿子认真的说:“你要是实在不愿意,就让倾墨娶聂家的女儿。” 方倾寒被他母亲噎的一口汤咕噜一声滚了下去,连咳了好几声才看着自己的母亲说:“您说什么,倾墨他心里有人您又不是不知道,现在不准他回京都逼他忘了陶麦,他心里还不知道怎么怨我们,您还想让他联姻?” “再说了……”方倾寒顿了一下,语气肃穆,“联姻这件事由我这个做大哥的来兑现承诺就行了,没必要连他的幸福也搭进去。” 方倾寒如此说,方父和方母说不出话了,他们就是联姻得来的婚约,一直以来都是相敬如冰,夫妻同床异梦,表面和睦,内心却永远没靠近过,这种滋味,他们深有体会。 煞到冰山老公 12 美貌的真相 “我希望倾墨幸福。” 方倾寒语声平淡,但方父方母心知肚明他们的大儿子从小溺爱弟弟,这么想完全是他的风格。 一顿饭方家三人吃的有些索然无味,方倾寒见父母俱都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不由出口说:“你们放心,聂家的女儿也不是那么入不了眼。” 方母看一眼儿子,聂家的三个女儿她早就调查过了,聂芳娇俏可人,但太过软弱,行事只听父母的,难登大雅之堂,聂妍还有点小聪明,但却喜欢仗着聪明耍点小伎俩,聂丽最小,可行事作风最放荡,跟自己的儿子过去的那些女人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思来想去,以他们方家的眼光,这三人都不适合。 儿子这么说,大概只为安慰他们候。 饭毕,各人散去。 方倾寒在大厅里转了一圈,见佣人忙忙碌碌的,左顾右盼终于看到了焦总管,焦总管见大少爷的神情似是有话要跟他说,便迎了上来磐。 “大少爷,您有事吩咐?”焦总管恭敬地看着眼前神色冷淡的人。 方倾寒看着焦总管,先是咳嗽一声,才淡声问:“今天去疗养院见到少夫人了吗?” 焦总管也立刻想起了这件事,连忙摇头,“没有。” 方倾寒挑眉,她不是很孝顺的吗?难道最近一直没有去看郭倩霓? “大少爷,少夫人到底长什么样子?”焦总管皱着眉,努力地想要弄清楚。 长什么样子?脑海里徐徐浮现的不是她的脸,而是她那一双眼睛,那样的美丽,只一眼就足以让他刻骨铭心,她总是一副淡漠不说话的模样,可那眸底有幽光流转,水眸清明如月,可眼底却带着微霜的凉意。 让人不自觉想要融化她眸里的寒凉,让她染上温暖的色彩。 …… 想到这,方倾寒有些心惊,摇了摇头,这个女人,真是害他不浅。 “大少爷,大少爷……”焦总管连唤了几声,这大少爷比平时奇怪,按理说让他联姻以他风流不羁的性格应该会大发雷霆且不断地更换女人以示抵触的,可他不但没有,现在竟有意无意地问他少夫人的情况,他自己不会亲自去看吗? 而且,他刚刚那么自然地就唤了少夫人,可见在他心中,已然承认了她的位置。看来,这位少夫人虽是出于联姻嫁给他们大少爷,将来在方家的日子也不会难过。 “嗯……”方倾寒回神,对着焦总管挥了挥手,淡声形容:“她长了一双很漂亮的眼睛,眼睛里带着丝丝凉意,脸上……”全是红斑。 不知为何他不想向人提起她脸上难看的斑。 “脸上有什么?”焦总管耳尖地听到了方倾寒未完的话,难道是什么特殊标志?可以让他一眼认出来。 方倾寒瞪一眼焦总管,转过身丢给他三个字,“有酒窝。” 焦总管站在原地呆了一呆,酒窝?很多人都有啊,美丽的眼睛,酒窝……他们的少夫人长得该有多美啊。 方倾寒一夜辗转难眠,夜里徐蘅打来电.话,问他要不要出来,他心里想着另一个人,伸手就关了手机。 艾诺华教授已经来京都好几天了,他工作繁忙,这几天已经是极限,方倾寒不得不带着他去找聂文渝。 所以,一大早,方倾寒便直接带了艾诺华到了疗养院,并进了郭倩霓的病房等待聂文渝的到来。 郭倩霓见到他,别提多高兴,一口一个小宝的叫着,脸上简直笑开了花,整个人一扫近日来的激动和阴霾,变得高兴灿烂起来。 而方倾寒脸色就没那么好了,他是方倾寒,聂文渝的未婚夫,不是什么‘小宝’! 方倾寒来时,宋医生正好在给郭倩霓做检查,花花护士也在,听见郭倩霓叫方倾寒小宝,他们才知道原来郭倩霓主观意识地认了一个‘小宝’。 花花护士双眼泛光地看着今天一身休闲装的男人,开襟V领的驼色羊毛衫,同色系的长裤,休闲皮鞋,配上他冷淡的气息,整个人显得性感冷酷又充满魅力,那寒光泠泠的凤眸,流畅优雅的动作,真是勾人到没天理的程度。 呜呜……小渝怎么那么好命,认识这么极品的帅哥? 宋医生冷眼旁观,眼前满身冷冽之气的男人眉目间不但夹杂着一股与生俱来的贵气,更有一种无形之中的傲然霸道,看起来卓绝闲适,谈吐不凡,只需一眼,便能看出他出生来历一定非比寻常。 而他今天带来的那位高大的外国人,如果他没认错是目前国际上最具权威的皮肤科专家艾诺华教授,他是在国际的医术研讨杂志上见过他发表的论文,上面附带了他一张个人照片,据说此前,他从未来过中国,而现在,居然只身一人,和蔼地和方倾寒站在一起,方倾寒用流利的外语和他交谈着,他们的目光时不时落在郭倩霓身上。 眼前名叫方倾寒却被叫成‘小宝’的男人,把宋医生结结实实震住了。 宋医生嘱咐花花护士让病人准时把药吃了,便转身 离开,但他并未去检查别的病人也没有回自己的诊疗室,而是脚步微急地走向疗养院的大门。 但还是晚了一点,聂文渝已经迎面走了过来。 她今天仍是一身简单的衣服,T恤牛仔,天然卷的长发用发卡挽住,露出整张脸,见到宋医生,淡漠的脸上微微带了一抹笑意。 宋医生因为这一抹微笑而心跳漏了几拍,他疾步堵到聂文渝面前,语声快速地说:“那个方倾寒来了。” 他只一句,果真见到聂文渝的脸色变了,宋医生心里一抽,果然如他所料,那位卓绝雅贵的男人是冲着小渝而来。 “你说要为你母亲办理出院是因为他?”宋医生略一思索,问了出来。 聂文渝点了点头,宋医生眉目间闪过惊讶和欣慰,可仍存了一丝顾虑,便不着痕迹地问:“为什么?他……还不够完美吗?” 外貌,气质,家世……看得出来,那名男子样样不缺,唯一差强人意的是性子太冷。 聂文渝轻轻摇了摇头,与她共度一生的人无关完美,而是要……她刚欲启口说些什么,忽地听到一声冷冽的声音从不远处扬起,“你们在说什么?” 聂文渝浑身一激灵,反应极快地伸手拨开发卡扯下头发,拨弄着发丝盖住自己没经过掩饰的脸,宋医生是个明眼人,见到她的反应忙转过身不着痕迹地挡住方倾寒的视线,方倾寒并未看清聂文渝的脸,因为她被宋医生正好当个正着,甚至刚刚他还有那么一丝不确定站在那的是不是聂文渝,他只是随口一诈,谁知看样子竟是真的。 “躲躲藏藏的,来了还不快过去,在这里做什么?”眼看着方倾寒几个大步就要走到聂文渝身边,宋医生虽极力挡着他的视线,可方倾寒一眼看出他的意图,望向他时那眼里便带了冷寒之气。 聂文渝低着头,看见方倾寒修长有力的长腿极快地靠近了她,蓦然身形一闪,极快地跑开了,留给方倾寒的是一个急速离去的俏丽背影。 方倾寒站在原地愣了一下,聂文渝跑什么?难道他是洪水猛兽不成?眉目间一冷,抬脚就要追上,可眼前却忽地堵着一个人,不知何时宋医生站到了他的面前。 宋医生亲切地看着方倾寒,十分欣慕的说:“方先生在哪里高就?连艾诺华教授都能请得动,方先生一定不简单。” 方倾寒皱着眉,冰冷地看着眼前故意挡住他去路的医生,听那花花护士叫他宋医生,是郭倩霓的主治医生,穿着白大褂,正经的国字脸,一派温和,瘦高个子,三十出头的年纪。 “我不简单不关你事,让开。”方倾寒目光骤冷,看的宋医生只觉这初夏也是冷的人想要多穿几件衣服。 “呵呵……”宋医生温和的笑笑,很好心的指了指另一个方向,“你走那边,小渝就是往那边跑的。” 方倾寒见他不肯让,气的抬手一挥,宋医生没想到他居然会出手,一个不稳便被他冲了过去,等他反应过来去看,方倾寒颀长的背影已经快追到聂文渝了。 聂文渝知道方倾寒追了上来,如果继续往前跑一定会被他追上,幸好她熟悉疗养院,身形一拐,闪进了走廊里的一间女洗手间里,反手把门关上,后背靠着门板拍着胸口。扭头时,见到墙壁上镶嵌的镜子,镜子里映出一张毫无瑕疵的脸。 喘了几口休息片刻,走到镜子前拧开水龙头,掬一掌水泼到脸上,晶莹的水珠立刻沿着细腻的肌肤滚落下来,素颜,似染了朝露一般,美得有些不真实。 她的手慢慢地沿着镜子描摹着这张脸,像郭倩霓,可又比她更美,据说方倾寒嗜美女,身边情人个个美的不可一世,她不想做那其中之一,更是那可悲的正房。 洗手间的门忽地咚咚地响了起来,随即传来一道声音,“谁把门锁了,我要进去打扫卫生。”这是清洁阿姨的声音,聂文渝来这里次数多了,自然听的出来。 站在房门边开了门,随着房门的开启,她把身子藏在门板后面,清洁阿姨见到是她,惊讶的笑着问,“小渝,你躲在这里做什么?” 聂文渝有些尴尬,手捂着肚子牵了一下嘴角,“我……我肚子疼。” 清洁阿姨见聂文渝这样摇了摇头,她在这里工作了六年了,聂文渝带着她母亲来住院时她就见过她,从没见过这么漂亮懂事又孝顺的女孩子,虽然话不多,看起来挺淡漠,其实是外冷内热,对人和善有礼,因为有一副好嗓子,平时来疗养院还愿意唱歌给那些百无聊赖的病人听,大家都喜欢她。 “是不是吃坏东西了?有没有到医院看过?”清洁阿姨关切地看着聂文渝,聂文渝摇着头,表示自己没事,并让开位置让清洁阿姨打扫卫生。 清洁阿姨边工作边说:“听说你妈最近又犯病了,你啊也不能太傻了,她犯病的时候六亲不认,你该躲的就躲,你一个女孩子不但要赚钱养活自己,还要付这么高的医疗费,一定很辛苦,万一连你也垮了,你妈妈还能指望谁?” 聂文渝一边张望着卫生间外,一边听着,心里 竟有些泛酸,她独自一人拉扯着母亲走过那么多岁月,连伤心绝望的时间都没有,现在站在这里,被清洁阿姨这么关心地说上几句,居然就有些难受。 近来,她是不是变得脆弱了? 没有看到方倾寒的影子,聂文渝蹑手蹑脚地往外走,刚走出洗手间,却猛地看到方倾寒挺拔的身躯闲适地靠在墙壁上,目光冷淡却锋锐地注视着洗手间出入口,猛然间,看到聂文渝偷偷走了出来,那发丝下露出的脸竟……待要细看,她却一闪身又折了回去。 聂文渝心口砰砰乱跳,方倾寒刚刚那一眼锐利似豹,也不知道他看清她的真面目没有。 “小渝,你肚子还没好啊,要不今天就不要留在这陪你妈妈,回去让医生好好看看。”清洁阿姨又说,聂文渝冲她感激的笑笑,“不怎么疼了,阿姨,您忙。” 清洁阿姨拿着拖把出去了,听见她站在男洗手间门前问着里面有没有人,没人的话她进去打扫卫生了。 聂文渝有些不耐,这方倾寒,他要站到什么时候? 从口袋里摸出一颗胶囊攥在掌心,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吃,谁没病吃药?吃多了早晚弄出毛病。 “聂文渝,你还不出来?” 聂文渝正跃跃欲试,想要看看方倾寒离开没,他居然霍然站在女洗手间门口音量不大不小的问她,而她听见了,这两边的洗手间里其他人自然也能听见,当即窘的面上微红。 那打扫男洗手间的阿姨听见有人叫聂文渝,好奇地出来看看,一看之下惊讶不已,她活大半辈子了这还是在现实中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看的男人,而且这名男人跟那个明星方倾墨长得好像,简直好看的像是神仙画出来的。 “你找小渝啊,你是她什么人啊?”阿姨拄着拖把看着美男,一脸好奇啊。 方倾寒微微转头,眼角微抽地看着这名大咧咧站在男洗手间里跟他搭话的清洁阿姨,点着头说:“我是小渝的未婚夫,她进去好久了,我担心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阿姨一听他是聂文渝的未婚夫,那老实巴交的眼睛整个都亮了,脸上都带出了笑意,一个劲的点着头说:“好啊,小渝终于找到好人家了,人长得好看还会关心人,有这么好的丈夫,小渝将来也就不用再吃苦了。” 方倾寒皱眉,吃苦?聂文渝虽是聂权的私生女,可聂权不可能不管她们吧,生活费一定少不了的,怎么可能会吃苦? 聂文渝站在里间,气的双唇抿成一条线,这个方倾寒,居然自称是她未婚夫,简直是毁她清誉。 “小渝啊,你肚子还疼吗?看把你未婚夫急的。”阿姨大嗓门一吼,方圆几里差不多都听见了。 聂文渝默默地捂了脸,她算是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这该死的方倾寒,到底想怎样? “小渝你肚子疼吗?很严重?里面没有别人吧,没有的话我进去看看你。”方倾寒在外面一叠声问道,那语气,熟稔到不能再熟稔,仿佛她聂文渝真的是他亲亲未婚妻一样。 热心的阿姨走了出来,看走廊里一个人也没有,这里是医生诊疗室,现在这个时间大多出去查房了,所以没人。 “我刚刚看小渝脸上都是泪水,怕是疼的厉害,要不你进去看看,我帮你看着门。”要是小渝晕倒傻的,她一个妇人抱不动,还是叫小渝高大威猛的未婚夫进去好,小渝那孩子,就是假装坚强,再苦再难都没见她掉过一滴泪,可刚刚居然泪流满面,而且现在连一点声音都没有,怕是疼的没力气了。 阿姨一厢情愿的猜想着,而在里间的聂文渝则真的快泪流满面了,她脸上的不是泪,是水好不好?刚刚阿姨没看到她捧了一大把水泼到脸上吗?唔,貌似真的没有看到。 现在怎么办? “小渝,我真的要进去了。”方倾寒在外面试探地问。 “不要。”聂文渝急急地回他。气的把嘴一张,紧攥在掌心的胶囊被她塞进了嘴里,也不混水,直接吞咽了下去,而后等着身上起变化。 方倾寒站着不动,阿姨已经急了,生怕聂文渝有个什么闪失,忙走进去看,一眼却没看到人,“小渝……” “我在里面。”聂文渝静静出声,药效发挥总需要一点时间,要是这段时间里方倾寒真的进来她就惨了,所以躲在了格子里。 “你没事吧?你未婚夫在外面着急呢。”阿姨问着。 聂文渝想要解释,可却无从说起,毕竟阿姨是好心,是真心关心她希望她过得好,只能稳住语气说:“我没事,麻烦阿姨出去告诉他,叫他再等我一会,我马上就出去。” “哎,好,你没事就好,我这就去告诉他。”阿姨步履轻快地走了出去。 聂文渝闭上眼,感觉皮肤上渐渐的出现了痒意,想要伸手去挠,却硬生生忍住了。 阿姨出去没多久,却忽然听闻房门关上并伴着咔嚓一声的落锁声,她心里没来由咯噔了一下,有轻微的脚步声响起,她眼前上了插栓的格子门突 然被大力推开,方倾寒立刻出现在她眼前。 聂文渝瞬地转身,胳膊抬起,挡住自己的脸,时间还没到,不能让他看见自己现在的样子。 方倾寒双臂抱胸看着聂文渝背对着他,她今天穿了一件淡绿的T恤,一件洗到发白的牛仔裤,此时她低着头胳膊高抬,T恤被向上拉起,露出一小截白嫩的后腰,后腰上干干净净的,肌肤比那牛奶还纯白洁净,而那细腰,不盈一握,牛仔裤细致地勾出她的两条长腿,那白净的后腰下,是挺翘的圆臀,俏生生的对着他。 “嗯,腰细臀美腿长。”他中肯地给出评价。 趴在那等时间过去的聂文渝,乍然听到他的话,浑身一僵,左手摸到后腰处拉了拉T恤,冷冷怒斥,“流氓。” “未婚夫对未婚妻流氓,这说出去也是情有可原,人家只会说我们感情好。”方倾寒的目光流连忘返地在聂文渝的背影上游弋。 聂文渝僵着身子,恨自己怎么不能遁地或是会那瞬间移动,现在要这么尴尬避无可避地任方倾寒这个恶人打量。 他打量就算了,居然还要抬脚走进来。 “喂,你干什么?这里是女厕所,你要不要脸。”聂文渝急的怒斥,却不敢回过头推他出去。 方倾寒慢慢靠近她,那浑身的冷冽之气也随之而来,凉而热的气息吹拂到她耳边,贴着她说:“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遇到你之后,在你面前,觉得自己的脸皮实在是无用武之地。” 聂文渝缩着脑袋,双臂严严实实地挡住自己的脸,方倾寒得寸进尺地越靠越近。 “你说的什么意思?”聂文渝急问,想要拖延一点点时间。 方倾寒伸手,那手毫不犹豫地摸上了她的后腰,掌心是温腻的触感,舒服的令他想要发出喟叹,“因为只有你不给我面子,毫不犹豫拒绝我,毫不留情躲着我,用冷言冷语,用你最丑的一面打击我。” 那修长灵活的手在后腰处不断摩挲,而后惊讶地看到那原本光滑白嫩的肌肤上慢慢地冒出大片大片红斑,像是草莓表皮上的细小颗粒,很快传遍她全身。 方倾寒顿时扯过聂文渝的脸,寒声问:“你这到底是什么病?” 聂文渝看到自己手腕上已经冒出了红斑,便顺着他的手劲转过脸,满脸怒气地睨着方倾寒,方倾寒见到她这副模样,眸里闪过一抹夹杂着绝对冷意的幽光,冷哼着说:“你不是肚子疼吗?怎么站在这里就不疼了?” 聂文渝推他,推不动,他的手掌甚至还毫无顾忌地箍在她的腰间,“现在不疼了,你放开我,小心我把病传染给你。” 方倾寒凑近聂文渝的脸,细细打量她脸上的红斑,再低头一把掀开她后腰,聂文渝往后缩着身子,那凹进去的细腰显出一种诱人的弧度,虽带着红斑,可却掩盖不住诱人的气息。 狭小的空间里,有股淡淡的香味在鼻尖弥漫,是女孩子特有的幽香。 “好,你尽管来传染我吧。” 聂文渝满心期待方倾寒能够怕传染放开她,可他竟如此说,这样还不够,居然突然压着她,抬高她的脸,狠狠地吻了下来。 霸道而灵活的舌在她一瞬的怔忪间长驱直入,先是一点一滴细细碾过她唇里的每一寸芬芳之地,舌尖一颗一颗掠过她的贝齿,扫过牙龈,而后来到舌根不紧不慢极有技巧地挑弄,直逗弄的女孩嘴里涌出更多的唾液,而后在追逐着她一直闪躲的小舌,霸道强悍地逼迫她与他共舞,她躲一寸,他进一尺,长舌缠绕着另一个,始终不曾停顿。 到最后,聂文渝觉得自己快要被他弄死了,整个嘴巴发麻,那舌头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被他逗得好似中了邪,跟着他的节奏吸吮缠绵,而他的另一只手穿过她的衣服在她身上狂热地游弋,所过之处似是撒下了火种,燃起一片大火。 “唔……”就在即将窒息之时,他终于仁慈地放开了她,她气喘吁吁地软倒在他怀里,脑里有片刻的不清醒,感觉到那只手忽然不知何时覆到她的胸前,她浑身一颤,彻底清醒过来,抬眸,冷漠看着他,而他,一脸的意犹未尽。 使劲一推,他顺势退后,嘴角牵起一抹淡笑看着她,挑着眉问:“害羞了?” 聂文渝微低了头,冷着脸往外走,这个男人好似压根不在乎她这张丑脸,眼看着一个月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半了,她心中不由焦急。 聂文渝和方倾寒一前一后出了洗手间,外面的阿姨见到聂文渝顿时哎哟了一声,“小渝,你这脸怎么弄的……” 眼看着阿姨就要说出什么,聂文渝赶忙低了头急匆匆走了,几乎算是跑了,方倾寒快速跟上。 阿姨呆呆地看着这对小夫妻俩,敢情小渝食物中毒不但肚子疼还过敏了? “你跑什么,来,跟我走,去你母亲的病房。”方倾寒几个流星大步追到了聂文渝,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拉着她往病房走。 聂文渝挣了挣,终究比不过方倾寒的力气。 途中遇到了宋医生,宋医 生见方倾寒紧紧握着聂文渝的手,那脸微微一白。 方倾寒经过宋医生身边时,对他冷冷一哼,用自己的身子挡住他的视线不让他看向聂文渝,聂文渝对宋医生投以一抹感谢,刚刚宋医生是有意拦住方倾寒的,她知道。 “不准看别的男人。”察觉到聂文渝看向宋医生的视线,方倾寒回过头冷冷警告。 聂文渝淡漠的脸浮出怒色,别过头不理不可理喻的方倾寒。 如果知道方倾寒带来了世界级皮肤科专家,聂文渝觉得打死她她都不会随着方倾寒到她母亲的病房。 可直到她走进病房,才发现病房里有个高鼻大眼的洋人正在跟她妈妈聊天,两人看起来聊得很投机,尤其是那个看起来有五十岁左右的洋人,双目极有兴趣地盯着她妈妈的双眼。 聂文渝和方倾寒都有些讶异,聂文渝讶异的是她母亲居然还记得法语,且说的毫无阻碍,和眼前的洋人交流毫无障碍。 而方倾寒讶异的是没想到聂文渝的母亲居然会说法语,不错,是个有知识的母亲。 方倾寒把聂文渝带到艾诺华教授面前,指着聂文渝的脸对艾诺华用一种聂文渝听不懂的语言对他说了什么,艾诺华的目光仔细地看向聂文渝的脸,聂文渝只觉莫名,下意识去看自己的妈妈,似是想要问她方倾寒对这个洋人说了什么,显然她妈妈也听不懂刚刚那种语言。 聂文渝见洋人认真地盯着她的脸看,脑海里灵光一闪,猛地想起方倾寒曾经说过的话,他说请了国际上有名的皮肤科专家来给她看病…… 不要吧,有病的是方倾寒,应该给他看病…… 聂文渝顿时捂住脸,不让艾诺华教授看,艾诺华教授奇怪地看她一眼,方倾寒冷淡的脸上显出焦急,一连问他好几个问题,艾诺华教授不回答反而看向坐在床上的郭倩霓,用法语问她:“您的女儿对什么药物过敏吗?” 郭倩霓点着头,“对一些特定的消炎药和麻醉剂过敏,如阿莫西林。” 郭倩霓用的是法语,不但艾诺华教授能听懂,方倾寒和聂文渝都听懂了。 只见方倾寒原本焦急的脸变得酷寒无比,那原本就冰冷的双眼此时里面更是冰天雪地,直直地逼视着聂文渝,似是想要把她一口吞了一样。 聂文渝一向淡漠宁静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慌乱,然后也只是片刻功夫,她便恢复了冷静,淡漠地迎上方倾寒严酷的目光。 “小宝不要吓你姐姐。”郭倩霓突然说,情急之下忘了改回母语。 艾诺华教授惊讶地看着郭倩霓,出口询问:“这位先生不是您女儿的未婚夫吗?他开出连上帝也拒绝不了的条件让我来中国为他未婚妻看病,你怎么这么说?” 郭倩霓怔住了,双眼转而盯视着方倾寒,在她还心思茫乱之时,只听艾诺华教授又说了一句,“这次来中国我太幸运了,老天让我遇见了美丽的你。” 煞到冰山老公 13 去你家还是我家? 郭倩霓歪着头,脸上有各种复杂的情绪纠结着,那般的痛苦伤绝,聂文渝见之不由担心地唤了一声,“妈妈,不要去想……” 艾诺华教授听不懂聂文渝说什么,疑惑地看向方倾寒,方倾寒翻译一遍,艾诺华教授便若有所思地盯着郭倩霓看,而后突然冲她喊了一句,“嗨,女孩,你若坚强一点会更美。磐” 聂文渝心里一颤,人人都说法语是浪漫的,艾诺华居然叫她四十多岁的母亲女孩,且还一脸毫不掩饰的欣赏之色,不过很微妙的,她一点儿也不反感这种话,反而觉得心里变得柔软。连她尚且如此,更何况是被称‘女孩’的本人。 郭倩霓脸上闪过奇异的光,而后居然笑着说:“对,他不是小宝,他是小渝的未婚夫。” 聂文渝自觉自己的母亲在思想上有了质的变化,有些奇异,有些不真实,但却实实在在地发生了。 不由感激地看向艾诺华教授,艾诺华教授接收到她的视线回看向她,冲她友好的一笑,用法语对她说:“我可以治好你的母亲,你愿意让我试一试吗?” 聂文渝瞪大眼,还不等她回答,方倾寒转而对着艾诺华迫不及待地说:“那就多谢艾诺华教授了。” 郭倩霓发疯时会打聂文渝,而聂文渝这只会给自己下药的蠢女人连躲都不躲,所以艾诺华教授把郭倩霓带走最好。 可介于他们很快要举行婚礼,只得把这件事缓一缓,对艾诺华教授说明了原委,艾诺华教授表示理解并征询郭倩霓本人的意见。 郭倩霓低着头想了好久好久,最后只盯着自己的女儿看,仿佛在等她做决定一般,聂文渝蹙着眉想了良久才摇着头对艾诺华教授说:“我对您不了解,更何况您也是第一次见到我母亲,您一下子提出这样的要求,我不能接受。候” 方倾寒皱眉,说她蠢,还真蠢,艾诺华教授不但是著名的皮肤科专家还是卓绝的心理学家,看郭倩霓这副时好时坏的撒泼模样,并时常胡言乱语叫他‘小宝’,一定是受过什么严重的刺激。 艾诺华教授提出亲自治疗郭倩霓,这傻女儿居然还拒绝? 艾诺华认真倾听聂文渝的话,对聂文渝的担忧表示理解,并说自己冒昧了,为了让聂文渝以及郭倩霓多了解他,艾诺华教授说等他回国处理完一些紧急工作就会过来看他们,届时希望通过相互接触多交流了解。 聂文渝有些跟不上速度,老外都这么直接且主动吗?艾诺华教授这么积极,是不是对她老妈一见钟情了? 再看她老妈的神情,平静中夹杂着一丝丝只属于少女该有的羞涩,这是个什么情况? 方倾寒眯着凤眸看着聂文渝,在她耳边悄声说:“艾诺华教授虽然老了点,可也是老当益壮,而且长得也不赖,还高大威猛,你妈妈对他也有好感吧。” 聂文渝鄙弃地看一眼方倾寒,身子朝后退了退,那眼神分明在说:你以为谁都像你,刚见面就热火朝天? 方倾寒一个冷眼飘过去,分明在说:你以为谁都像你,不解风情? 聂文渝垂了眼眸不说话。 方倾寒提出送艾诺华教授回酒店,艾诺华教授坚持留下来再多陪一会儿郭倩霓。 静园疗养院的院长和主任也不知从哪听到有某位医学界知名人物到了他们医院,纷纷找到了郭倩霓的病房,来一睹这位专家的风采。 病房里一时热闹起来,由于院长和主任们不会说法语德语或是意大利语,与艾诺华教授交流就要有个翻译,方倾寒闲庭地站在一边不开口,聂文渝刚想开口却听见艾诺华教授询问她的母亲这些人在讲什么。 于是,她的母亲不得不仔细回忆着,一字一句把院长的话翻译给艾诺华教授听,艾诺华教授给予她母亲非常鼓励的眼神。 这一刻,郭倩霓并不像个病人,几乎与常人无异。 聂文渝默默退出病房,宋医生和花花护士也来了,但里面人太多,他们只得站在门边。 “宋医生……”聂文渝走至宋医生身边,刚开口,想说的话也没出口,只觉腕间骤然一疼,方倾寒不知何时蹭到了她身边,一手紧攥着她,神色冷寒。 聂文渝不悦地皱眉,使劲挣动却是挣不开,方倾寒哼了一声说:“你掩饰自己的本来面目,这件事我还没跟你算账。” 方倾寒说话的同时,冰冷的目光扫过宋医生和花花护士,这两人,甚至全医院的人,应该都是见过聂文渝真面目的,却只瞒着他。 亏他还是她的未婚夫,真是岂有此理。 花花护士摸摸鼻子,原来小渝弄丑自己的脸是为了不让她未婚夫知晓她的本来面貌,可为什么呢?眼前的男人不好吗? 他真的好冷酷好帅啊。 “走。”方倾寒拉着聂文渝就走,聂文渝往后退,却身不由己地被方倾寒拉着走,宋医生看不下去了,忙挡住方倾寒的去路,拦着他们说:“方先生,你不可以对小渝粗鲁。” 方倾寒气极反笑,不可以 么? 那这样可以了吧? 骨节分明的手指忽地挑起了聂文渝的下颚,拂面,瞬间的气息相闻,方倾寒恶狠狠地给了聂文渝一记火辣的深吻,结束时还在聂文渝的唇角非常意味深浓地舔了一口,而后挑着眉,邪气地看着脸色煞白的宋医生。 “她是我未婚妻,粗鲁不可以,这样总可以吧。”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周围还有陆续赶来瞻仰艾诺华教授的医生们,聂文渝再是淡定漠然,这一刻也彻底红了脸。 花花护士一手捂着脸,一手摸着心脏,乖乖,太香艳了,这两个人,一个俊若神祗,一个美若雪莲,这缠缠绵绵的碰到一起,让人全身血液都热了起来。 宋医生缩在白大褂里的双手紧紧握成拳头,乌黑的眼睛盯着方倾寒以及被方倾寒控制住动弹不得的聂文渝,眸色黑沉沉的,看不出在想什么。 花花护士发觉宋医生的异样,不由担忧地看了看他,其实她发觉了,宋医生看小渝的目光跟看其他病人家属的目光不太一样,早就掺杂了其他东西。 可郭倩霓在静园三年了,宋医生几乎每天都可以看见小渝,可他居然愣是没表白,现在人家有未婚夫了,悲剧了。 方倾寒不屑地看一眼宋医生,拉着聂文渝就走,聂文渝无法挣脱,回头冲宋医生喊了一句,“我妈妈拜托你照顾了。” 宋医生点了点头,无可奈何地看着聂文渝被方倾寒半搂半抱地带出了疗养院。 到了疗养院外,聂文渝彻底冷了脸,以一种非常厌恶的眼神看着方倾寒,方倾寒挑眉,“别对我摆脸色,你满脸红斑我看不出你什么意思。” “你放开我。”聂文渝声音格外的冷。 可方倾寒紧紧攥住她的手,丝毫不放松,硬是把她带到了他的车子边,打开车边把她推了进去。 聂文渝跌进座位上,转过身想要开车门出去,可手刚触到门把上,腰间一股大力霎时把她扯了回去,方倾寒竟速度奇快地上了驾驶座,一把把她拉扯的撞到了他的身上。 聂文渝半边脸不小心撞到了方倾寒坚硬的肩膀上,瞬间疼的她轻蹙了眉头,对于方倾寒是更加讨厌了。 “撞疼了?”方倾寒凝眸看她,伸手想要摸摸聂文渝的脸,却被她躲开了,那只手便僵在那,也不收回去。 聂文渝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脸,已经不怎么疼了。 方倾寒看她一眼,发动引擎把车开了出去。 聂文渝身子一紧,伸手去开车门却是怎么也打不开,不由问方倾寒,“你要带我去哪?” 方倾寒车速并不快,今天的时间才刚刚开始,他的心底还沉着得知她用药掩饰自己面貌的怒,还有……无法自拔的期待。 他很想看看她的真面貌到底是什么样子,今天,他决定了,要亲眼看着她全身上下那些碍眼的小红斑消失。 “去你家怎么样?”方倾寒邪气地征询着聂文渝的意见,果然看到她脸色一凝,满面萧杀地看着他。 看着她这副模样,他也不知怎的,就笑出了声,颇有兴致的问:“莫非你从来没有带过男人回家?” 聂文渝抿了唇,哼了一声,“跟你比,那数量自然是少的。” 她轻轻松松降了他一军。 方倾寒也不在意,“你在吃醋么?” 聂文渝嗤笑一声,“放我下车。” 她声音格外冰冷,面上也罩了一层寒霜,可方倾寒置若罔闻,继续开着自己的车,嘴里还一边念叨:“你不想去你家,那去我家?” “我哪也不去,你送我回疗养院。”聂文渝气愤到极点,伸手就要去转动方向盘,方倾寒心里一紧,一手制住聂文渝乱动的手,冷厉地怒斥,“你不想活了,给我乖乖坐好。” 聂文渝不同意,伸着两只手去扒拉着方向盘,“我要下车,你给我停车。” 方倾寒气极,见前方不远处的路边有一块闲置的空地,微微打转方向盘把车停在了那里。 车子一停下,聂文渝迫不及待地要下车,可她打不开车门,怒目瞪着方倾寒,想要让他打开中控锁,可他冷冽地抿着唇角盯着她,不理她的要求。 聂文渝始终无法打开,便安静了下来。 方倾寒见她终于闹够了,忽然一伸手把她扯了过来,双手无法躲避地捧住了聂文渝的脸,手指在她细腻的脸上轻轻摸了摸,“还疼不疼?” 聂文渝别开脸,冷冷甩开他的手,“不疼。”顿了一下,又说:“放我下车。” 方倾寒收回手,闲适地倚在座椅上看着聂文渝,只当没听见她的话。 聂文渝怒气越来越涌,“你要做什么?” 方倾寒觉得她终于问到重点了,伸手撩起她的一缕发丝细细把玩,睨着她嘴角带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还是先决定一下到底是去你家还是到我那里。” 聂文渝的脸一下子冷了个彻底,抿着唇不说话。< 方倾寒想要伸手去摸她的嘴角却被她躲开了,只触到她脸上的肌肤,他笑了笑,挑着眉说:“那去我那里?” 聂文渝转头看着车窗外,外面阳光真好,这个时间她本可以陪母亲说说话,或是看看书,再者工作,可现在却要在这里陪这么不可理喻的男人耗着,且还无法脱身,真的很厌恶。 “你讨厌我?”方倾寒不是笨人,风月场的高手,即使隔着一脸的斑斑点点,透过聂文渝脸上的淡漠,他也能看出她不加掩饰的厌恶之情。 聂文渝勾唇,何止讨厌,是厌恶,好不好? “我哪里不好?”方倾寒不懂了,除了以前有点花之外,他哪里不是人上人? 聂文渝连看他都没有,只淡漠的一句话,“在我眼里,你哪里都不好。” 方倾寒沉默了,“你心有所属?”想到她曾说过的,难道是真的?而不是搪塞他的借口? 聂文渝神色一阵恍惚,脑海里浮现一张明亮的脸庞,带给她一种从心底深处散发的暖意。 方倾寒神色一凛,真的有! “告诉你聂文渝,你是我未来的妻子,这一点你最好牢牢记住。”方倾寒忽地扳过聂文渝的脸,对着她冰冷又凶恶的低吼。 聂文渝眼里闪过种种情绪,知道自己不是方倾寒的对手,慢慢地垂了眼睑,不说话。 方倾寒放开她,驱车朝着他的住所而去。 --- 求各种支持~ 煞到冰山老公 14 孤男寡女 一路飞驰,很快,到了一处住所。 地下停车场,方倾寒停好车,“下车。” 聂文渝反应极快地开了门便跑,可她跑的再快也没方倾寒快,方倾寒的身体犹如猎豹一般蕴着力道和迅猛,一个猛扑一把拉住了聂文渝,双臂紧紧缠住她,让她无法再往前一步。 聂文渝扭着身子,可任她拿出浑身的力气也不能撼动方倾寒半分,反而被他轻而易举地一抛,整个人被他扔在了他的肩上,他一巴掌打在了她的屁股上,冷冷的说:“不听话不乖巧的女人,都到家了还想跑。” 聂文渝气红了眼,她挥舞着手臂,踢打着双腿,可这些都阻止不了方倾寒扛着她走进电梯,他甚至威胁她:“再乱动,你信不信我把你先奸后杀?磐” 她真的被吓住了几秒钟,而后更加激烈地挣扎。 尚若此时电梯里还有别人,就会看到一名异常俊美的男人肩上挂着个女孩子,说不定真会认为女孩子受到了威胁,需要施以援手候。 电梯很快,直直升到了最高层。 聂文渝被扛着走了出来,而后看到方倾寒用指纹开了门,门被推开的一瞬间,聂文渝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快凝滞了。 “到了。”方倾寒关上。门,走至沙发边一把把她抛了下来。 黑色的真皮沙发上,聂文渝身子反弹了几下,她拨开眼前的乱发看向方倾寒,眼里含着厉光,方倾寒毫不在意,极其放松地看着她,脸上带着期待。 “你跟我一起好好待着,饿了厨房的冰箱里有吃的,你自己拿。想上网就去书房,那间是我的卧室,那间是运动室,那间是书房……” 方倾寒指着房间一一告诉聂文渝,可以看得出来这里是方倾寒的个人住所,所有一应装饰都带着他特有的冷冽气息,整个空间充满了冷感,没有一丝人情味。 聂文渝不着痕迹地扫一眼整个室内,奇怪这个男人为何习惯于这种冰冷的生活习惯。 他把该告诉的告诉她之后就去了书房,留她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发呆。 聂文渝打量了一遍目光所及之处,而后把注意力放在那扇门上,她禁不住起身走过去,摁了开关,可要输入指纹,明知道她的指纹不可能打开这扇门,她却不死心地一个一个放上去尝试,好似期待着出现神奇一样。 最终都尝试了也没结果,聂文渝额头顶着钢筋门板,脸埋在发丝下,让人看不清她的神色。 “你在做什么?”身后,忽地扬起方倾寒冰冰凉凉的声音。 聂文渝慢慢转过身看着他,眼里写着‘你明知故问’几个大字。 方倾寒轻笑,走近聂文渝执起她的手,聂文渝垂着眼睫,并不挣扎,方倾寒真正的笑了,拉着她走回沙发边坐下。 他的居室客厅有一整面的玻璃帷幕,此时外面的太阳照进来,整个大厅都是明亮耀眼的。 迎着阳光,方倾寒仔细地盯着聂文渝的脸,看了半天忍不住问:“要多长时间这些斑才能消下去?” 他的手在她脸上细细摩挲,指尖的些许暖意传递到她肌肤上,是一种陌生的温度。 聂文渝抿了唇不回答,方倾寒也不恼,反正人已经在他眼前了,多少时间他都可以等。 明亮的视线中,她微卷的长发自然地垂落在两肩,精致的轮廓上,一双冷月微光似的水眸星光流转,弯弯的秀眉好似飞柳,红艳的小嘴像是等待人采撷的樱桃,少女绰约的体态引人遐思。 方倾寒看着,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聂文渝觑一眼他的神色,心里一凛,忙站起身走到窗户边,眺望窗外的风景,回头冲方倾寒说:“你去忙你的,大概还要七八个小时才能恢复,还早。” 每次过敏恢复时间都要在将近十个小时左右,现在差不多才过了两个小时,确实还早。而这段时间,怎么才能与方倾寒保持距离,成功地离开这里才是眼下最重要的。 方倾寒听她如此说,点了点头,“那你一个人先待会,我还有点公事要处理,等处理完了再来陪你。” 聂文渝很想说你去工作吧,最好埋头工作忘记周遭的一切,一下就是七八个小时。 可方倾寒令她失望了,他只到书房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便出来了,而且一出来便忽然从后面抱住了她,高大挺拔的身躯,带着一种炽热,紧紧贴着她的,让她觉得有种胆战心惊的心悸。 他的唇自她头顶缓缓滑下,慢慢地落在了她的耳边,若有似无地亲着她的耳朵,她想要挣开,可他两只铁钳似的胳膊紧紧箍着她,让她动弹不得。 “别,别这样……”聂文渝小声地启口,生怕声音大了一些惹怒了他,让他做出更加骇人的事。 方倾寒微微停了动作,抱着聂文渝,深深吸一口自她身上传出的幽香,他本想好好工作的,可只主持了两场视频会议,还频频的走神,被属下提醒了好几次,也不知他们汇报的什么,没办法,知道她就在他眼皮子底下,知道再过不 久就可以见到她的真面目,忍不住的兴奋。 他轻轻抱住她,能够感觉到她全身的瑟缩和僵硬,而他自己何尝不是?好似初识情滋味的毛头小子一般,抱住这具柔美的身躯,整颗心都莫名地颤抖起来,那种听见她的声音就会头皮发麻就会指尖颤抖的感觉更加强烈了,她只需一个声音,一个眼神,就能让他悸动不已。 老天,谁能告诉他,这是怎么回事? 他有过那么多女人,在那些女人身上也能寻到肉体的快感,可却从没有过这一种奇妙的滋味。 好似苦又好似甜,又好似甜中带着苦,苦中带着甜,让他的心雀跃着,扑腾着,反观以前,这颗心好像是冷的,只会机械地跳动,而现在,他活了。 “好,那你别动,乖乖让我抱。”低沉暗哑的男音,清冽中却散发着一种摄魂咒般的魅力,让聂文渝聪明地保持不动。 可就这样僵站着也会累的,更何况还是刻意保持着姿势不让他贴的自己更紧,没过一会儿,聂文渝便觉得全身僵硬,方倾寒手掌在她腰上轻轻一抚,在她的头顶上方说:“放松,把身体靠在我身上。” 聂文渝抿唇,却不得不这样做,否则剩下的七个小时她不知道还有没有力气来对付他。 阳光渐渐移动,慢慢地到了正午最好的时分,金子一样的阳光,耀眼的让人舒服地眯起了眼。 方倾寒就这么抱着聂文渝,居然也感到了一股满足感,直到肚子饿了他才放开她。拉着她一起走进厨房,打开冰箱问她:“看看,有没有你想吃的?” 冰箱里就跟一个小型菜场似的,各种蔬菜和肉类整齐地摆放在里面,看起来足够一个人吃一个星期的。 聂文渝有些好奇,控制不住地问:“你一直住这里?” “不是,大多回家里,偶尔来这里。”方倾寒照实回答。 聂文渝看着这些新鲜的蔬菜目光露出一抹诧异,方倾寒淡淡一哂,“这些都是我叫人准备的,每天都会更换,不管我来不来这里。” 聂文渝蹙眉,这也......太奢侈了。他一旦不来,这些菜第二天不是会被统统扔掉? “花菜喜欢吃吗?鲈鱼?还是鲫鱼?”方倾寒看着食材询问着。 聂文渝狐疑地看了看方倾寒,终于忍不住问:“你会做菜吗?” 方倾寒瞬地啄吻一下聂文渝红红的唇,她的味道实在太好,很想时时刻刻都能尝到。 “你小看我?” 不是聂文渝小看他,而是他这么个贵公子,走到哪都是风度翩翩气质冷冽,这样的男子像谪仙,哪里会像做菜的好男人模样? “我做给你吃,你要给我奖励。”面对聂文渝不信的眼神,方倾寒自信的要求。 聂文渝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还要给他奖励,那她不会自己动手做。 方倾寒退到一边双臂抱胸地看着聂文渝动作娴熟地开始切菜配料,听着菜刀在砧板上的清脆声,他忽然奇异地觉得好听。 这里的一应厨具都洁净的好像没用过一般,而且都是最顶级的,用起来很棒,聂文渝很快准备好两菜一荤一汤,方倾寒端到桌子上摆好筷子,聂文渝拿碗盛米饭,那边的方倾寒看着她便说:“我怎么觉得我们像是老夫老妻了呢?” --- 今天更新完毕~ 煞到冰山老公 15 共处一室 聂文渝端碗的手一顿,浓密的长睫毛在眼眶下形成一圈淡淡的阴影,盖住她眼里的神色。 不知何时方倾寒走至她身边,有力的手指握住了她的手,他低了头看她,清清淡淡的问:“在想什么?” 聂文渝一惊回神,手里的碗差一点脱落,幸好方倾寒及时接住,她摇头,“没什么。” 方倾寒拉着她到餐桌边坐下,看着桌子上色香的饭菜,拿起筷子一一尝了一口,冷淡的脸上透出微微陶醉的神色,一把搂住聂文渝,高兴的说:“没想到你的厨艺这么好,这样的话,等我们结婚后,就不用住在家里了。” 他口中的家里,自然指的是方宅,年轻人嘛,一结了婚,就想夫妻俩单独处在一块儿磐。 聂文渝低头默默吃饭,借咀嚼来避免与方倾寒搭话。 方倾寒得不到聂文渝的回应,目光灼灼盯视着她,她微低了头,动作轻缓优雅地小口小口吃着晶莹透亮的白米饭,间或夹一筷子菜放入口中,那雪白的米饭,带着松软和糯乳,在她慢条斯理的动作中被咀嚼、吞咽,看着她蠕动的唇瓣,那种口干舌燥的感觉又上来了,方倾寒忙拿起勺子舀汤喝,但汤太烫,被他一口气喝下去,顺着他的喉咙一路滚进肚里,似乎整个肺腑都烧了起来,紧接着,他觉得自己似乎不合时宜地硬挺了起来候。 幸好隔着餐桌,室内并无他人,否则,真是出糗了。 方倾寒不敢再多看,调离目光低头吃饭,他一顿饭吃的热血沸腾,而聂文渝却浑然不知他的反应。 聂文渝已经吃的很饱了,见方倾寒已经不再动筷子,这才放下筷子站起来收拾碗筷,方倾寒凑到她身边抢着一起收拾,那手总有意无意去跟她拿同一样东西。 聂文渝忽然低了头,把手里沾满油的碟子一放,“你自己洗吧。” “别——”方倾寒一把抓住聂文渝,清淡一笑,“你洗吧,我不闹你了。” 聂文渝淡漠的脸上有着不耐,他不闹她却站在厨房拉门边不走,倚在那里,双臂自然垂在身侧,一副莫名炽热的模样。 聂文渝磨磨蹭蹭的不想走出厨房,一点清洁工作她硬是耗了一个小时来完成,那碟子碗筷刷了不下十遍,站在一旁的方倾寒静静看着,最后忍不住出声问:“聂文渝,你有洁癖吗?” 站在流理台边的聂文渝后背一僵,手上的水珠顺着指尖滑下,一滴一滴,落入池里。 方倾寒终于等的不耐烦了,一步一步靠近,步履优雅,像是猎豹,蓄势待发。 聂文渝感觉到后背一股强大的压迫感靠近了她,身子不由绷紧,不待方倾寒靠近,她立刻转过身对他说:“我还没洗完。” 她这么一转身,正好让方倾寒把她抱了个正着,方倾寒的双臂圈住她,狭长凤眸带着星星点点的冷意睨着强装镇定的聂文渝,气息恶意地吹拂在她脸上,笑的促狭,“你一个碗洗十几次,我要是不说,你是不是打算洗一个下午?嗯?” 聂文渝抿唇,她好不容易有点事可做,很想借此来避开与充满危险的方倾寒相处,可他偏偏寸步不离,目光始终注视着她。 随着时间的流逝,她的心里变得越来越紧张,可她偏偏无法逃脱,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她讨厌透了。 “嗯……是碗太脏了。”聂文渝脱口而出,而后有些懊恼,她说的是什么,这么拙劣的借口。 方倾寒清清冷冷的笑,眯着凤眸看着她:“你怎么不说我这里的自来水太脏了?” 他离她如此之近,她可以感觉到他身上火热的温度,宽阔的胸膛几乎全部压到了她的前胸,她只能不断地后仰,而他说话时,一股夹杂着冷冽的男性特有的麝香味飘到她鼻端,萦绕不断,让她不悦地蹙起眉头。 “你走开。”聂文渝几乎是生气地低斥。 方倾寒紧盯着她的脸,她脸上的红斑似乎变得浅淡了些,正渐渐的露出她原本的芙蓉面貌,带着淡淡的冷意,有种冷月微光的韵味。 他忍不住亲了上去,聂文渝顿时浑身一僵,双臂伸出去推他,可推不动,眼神一寒,抬起膝盖就毫不留情地朝着方倾寒的胯间撞过去,可方倾寒像是腿上也长了眼睛,身子一斜,聂文渝的膝盖撞到了他的大腿根,虽没中要害,但也让他疼的皱起了眉头。 方倾寒不由怒,一手把聂文渝的双手反剪在身后,遒劲修长的双腿一夹,把聂文渝两条长腿轻轻松松地控制住,而后一手抬起她的下颚,目光生寒地盯着她淡漠愠怒的脸,“你敢踢你未来老公的命根子?不怕以后守活寡?” 聂文渝丝毫动弹不得,别过脸不理方倾寒。 方倾寒望着倔强的聂文渝,不满她这种冷硬淡漠的态度,扳过她的臻首对准那一抹红唇便狠狠吻了下去,聂文渝猛地皱紧眉头死咬牙关,方倾寒只得在她唇角上不断舔弄徘徊,她意志坚定,他久攻不下。他的舌游蛇一般在她线条优美的唇角反反复复地滑过,碾压,吸吮,渐渐的,聂文渝觉得自己两瓣唇整个的麻了,那种麻意 犹如炎热中喝下去的一瓶冰水,透心凉地袭击她的五脏六腑,让她紧闭了眼,更加紧咬牙关。 “倔强的女孩。”方倾寒忽然改为去亲吻她小而精巧的耳朵,与她靠在一起耳鬓厮磨。 这么亲密,简直让聂文渝难以忍受。 对面一人高的冰箱上映出两人靠在一起的身躯,说不出的暧昧流转,男人的手细长优美,缚在她的脸颊边上,颀长挺拔的身躯覆盖住她的,宛如一对陷入亲昵的情侣。 聂文渝紧紧闭上眼,不想再看,这种任人鱼肉的感觉,真的不好受。 忽然,方倾寒的动作停住了,他定定看着聂文渝淡漠中透出一抹难过的脸,放开了她。 “厨房收拾好就出来,别磨蹭了,我不碰你就是。”说完,他极快地转身离去,好似刚刚的热情和迫不及待是另一个人的一般,聂文渝眨眨眼,这样再好不过。 方倾寒窥到她脸上放松的神色,气的心口发疼,他是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吃了她,好吧,居然还以为放过她了,天真。 聂文渝收拾好厨房,见方倾寒进了书房不出来了,当即走到大厅。此时阳光已经西斜,只有一半的大厅沐浴在阳光下。 玻璃帷幕边的窗帘下放着红木贵妃榻,聂文渝走过去脱了鞋双臂抱腿坐下,脸搁在手臂上,表情淡静,也不知在想什么。 可能是这午后的阳光太好,也可能是刚刚吃的太饱了,也或者空气太过清洁宁静,让她不知不觉躺到了贵妃榻上,枕在一个抱枕上睡着了。 时间悄然过去,外面的太阳渐渐的西沉,在天空染出绚丽的晚霞。 方倾寒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处理公事,待到从文件和各种视频会议中抬起头来时,便看到窗外已是旁晚时分,天边的晚霞透过玻璃落进他的客厅,客厅的一角,贵妃榻上,安静地睡着一个人。 她如云的黑发铺散在枕头上,形成优美性感的弧度。而她的脸……即使隔了一段距离,他也能够看到她惊天绝世的容颜,美的无声无息,似要一瞬间便夺了他的魂魄。 他控制不住地起身,轻轻的像是怕惊扰了睡美人一般来到她的身边,专注的眼神细细地地打量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她的唇……白璧无瑕,没有丝毫的瑕疵,不知何时,手指已经爬上了她的脸,指尖顺着她纯洁的五官轻柔摩挲,她终于感到了一样,缓缓睁开了一双星眸。 清澈明亮的眸子,里面纯净的似乎什么都没有,他深深看进去,却又觉得里面深邃似海,他竟无法看透。 聂文渝一惊回神,微微支起身子,有些懊恼自己怎么睡着了,躲开方倾寒的手指,她想要跳到地上,却被方倾寒一下子抱住。 方倾寒抱着她坐到了贵妃榻上,手指强硬地摸着她的脸,喃喃道:“这就是你的本来面貌,很美。” 而她居然千方百计地掩饰她的美貌,不惜乱用药物,真是该死。 聂文渝有一霎的惊慌,她的脸恢复了?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一片光滑,再看看自己的手,上面哪有什么红斑,脸色不由微微地发白。 方倾寒握住她凝脂一般纤细优美的手,扑捉到了她脸上的一抹苍白,挑着眉问:“你很不愿意让我看见你的真实面貌?” 聂文渝僵硬着身子,以一种与方倾寒身体接触最小的姿势,默默地听着他的质问,这……还用问吗? 她不想联姻啊,不想嫁给一头种马啊,所以她不能让他看见她的模样,可是终究事与愿违。 聂文渝的沉默无异于一种默认,方倾寒低着头,目光灼灼注视着怀里的女孩子,眼里有热气和冷意同时浮出,亏他大费周章地找来了皮肤科专家,亏他为她夜里辗转反侧,亏他为她生出无数不曾有的诡谲之感…… 她竟对他厌恶至此,连本来面貌都不愿意让他瞧见。 “你是不是还没意识到自己将是我的妻子?”方倾寒突然逼近聂文渝,语气冰冷的问。 聂文渝蹙眉,不知道怎么回答方倾寒。 显然她根本没意识到,方倾寒更气,想来这么多天都是他一头热了。 “既然这样,我现在就身体力行让你真正地认识一下。” 说着,方倾寒低头,壮硕的身子压着聂文渝,聂文渝震惊地想要推开他,可她没有一次能敌得过他大的惊人的男性力量。 方倾寒这一次不同以往,而是直接去扯她身上的T恤,套头的,他嫌麻烦,直接拉住两边使劲往左右一扯,空气中瞬间响起一声裂帛声,聂文渝不敢置信地发出了一声呜咽的低叫,她的声音本就清婉好听,这一声,落进方倾寒耳朵里,就如那受惊的猫咪嗷呜了一声,化成无数个猫爪子挠着他的心肝肺,整个五脏六腑都揪了起来,尤其是在看到她只着胸衣的上半身后,那目光,岩浆爆发,***辣的让人无所遁形。 聂文渝双臂抱胸,蹬着双腿去踢方倾寒,可他一把抓住她的脚,居然恶劣地去挠她的脚掌心,一股酸意和痒意激的聂文渝浑身绷得紧 紧的,双目冰冷而愤怒地瞪着方倾寒。方倾寒却只当没看见,嘴角邪气一挑,拽了聂文渝脚上的棉袜,露出两只莹白如玉的小脚,他的手紧捏着两只不断往后缩的脚,突然把脚趾放进自己的口中,狠狠一咬,聂文渝猝然一痛,骤然瞧见方倾寒咬着自己的脚,气的脱口道:“变态,放开我。” 方倾寒挑眉,果真好整以暇地放开她,冷冷的说:“这样就叫变态了?”她应该感到荣幸才是,他活了三十年,第一次碰女人的脚。 聂文渝一获得自由,忙弓腰抓起地上变成一块破布的衣服,身体如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方倾寒好笑地看着她冲到门边,在指纹识别门锁上一通乱摁。 而他闲适地欣赏她裸露的后背,那纤腰不停的扭动,白的像雪。 聂文渝觉得自己傻,明知道打不开居然还在这里做无用功,她最终回过头,目光在内室里乱瞟,终于看到卧室和书房都有阳台,她毫无选择地跑过去,如飞的速度。 方倾寒意识到她要做什么,脸色微变,就在她冲入书房的刹那间,长臂一勾,握住了她的腰,而后狠狠往后一带,她轻盈的身子蝴蝶一般跌入他的怀里。 聂文渝伸着手,那阳光离自己只有一米之遥了,居然跑不过去。 方倾寒的目光顺着她的手看向阳台,为了躲他,她居然想要跳楼? “你想跳楼?”方倾寒惩罚性地咬着聂文渝的耳垂,力道大的聂文渝皱眉不已,她僵着身子,挣脱不开。气的低头,想也没想到一口咬在方倾寒箍住她的手臂上。 “唔……”方倾寒痛叫一声,并不拿开自己的手臂,只任聂文渝咬着,他似乎听见了皮肉撕裂的声音,“你这女人,真狠。” 聂文渝松开,看到一圈深深的齿痕陷进方倾寒的肉里,古铜色的肌肤上渗出血珠,慢慢的形成一个椭圆。 方倾寒猛地把她抱到书桌上翻了个身,满面酷寒地盯着她看,“爽了?现在轮到我了。” 聂文渝还来不及反应,他已经埋头在她胸脯间,他的一只手把她的双手反押在身后,另一只手拉开贴身的文胸,在那露出的肌肤上重重亲吻,很快在白嫩洁白的肌肤上留下道道青紫。他觉得不够似的,伸手绕到她的后背去解暗扣,聂文渝扭着身子,张着嘴,几乎算是恳求了,“不要。” 回应她的则是胸前一凉,男人炽热的视线盯在她的胸前,犹如有实质性的侵犯一般,聂文渝突然安静了下来,别过头咬着唇任男人打量。 完美无瑕的胴体,犹如玉雕一般温润,带着女孩子的柔美幽香,一动一静,都是蛊惑人心的美丽。 丰盈圆润的双.乳俏生生地挺立,娇美的弧度,顶端一点粉红,小巧的莓果一般,静静地初立着,好似在等人采撷。 方倾寒的手慢慢地由聂文渝平坦的小腹向上,五指分开,顺着曲线抓握住了一边的小白兔,聂文渝浑身一颤,缓缓闭上眼,下一秒,那邪恶的大手带着异常的高温开始抚摸爱抚,小心翼翼又温柔,好似在对待什么珍宝。 拇指时不时的滑过顶端,她羞耻地感觉到那胸前的柔软在他的抚弄下变得发胀硬挺,而他还不罢休,温热的唇忽然亲吻空着的另一边,她如遭点击,身子猛地本能地弓了起来,倒像是她在欲擒故纵。 她是知道他舌头的厉害的,此时更加的肆无忌惮地在她的浑圆上流下唾液,舌尖邪肆地舔舐敏感的顶端,磨人地画着圈撩拨着,恐怕就是圣女都要在这高超的技巧下拜倒了。 一滴清泪缓缓自她眼角滑落,滴在方倾寒卷起的袖子的胳膊上。 煞到冰山老公 16 还带着温热的眼泪滑过空气,落在方倾寒手臂上,啪嗒一声,静静的,几乎听不见,随即水珠儿在绷紧的肌肤上散开,点点水汽掠过古铜色的肌理磐。 方倾寒若有所觉地停了一下,抬眸,聂文渝微仰的下颚映入眼帘,那脖子下是优美的长颈,锁骨暴露在空气中,柔美而惑人。 “怎么了?”他站起身,捧住她的脸,她已经至了泪,面无表情地一动不动。方倾寒的手指在她脸上慢慢摩挲,他全身的血液都在升温叫嚣,可她倒好,还是这么一副淡漠的无动于衷的模样,真的很煞风情。 看着她红玫瑰一般的唇,忍不住吻下去,为了挑起她的兴致,他按耐住急切,一点一点地吻遍她口腔的每一寸,舌尖拔着她的舌根让她不自觉分泌出更多的唾液,他的,她的,在彼此的口中交换,他一手扶住她的后颈让她不得不仰着头,火辣狡猾的舌便带着他特有的男性味道撺进她的喉咙深处,让她震惊地瞪着水汽缭绕的美眸咽了下去,他脸上闪过得意,更加卖力地卷着她的舌头寸步不让地缠住她。 最后,整个口腔都***起来,贝齿似是吃了又酸又酸的蜜桔,一股股酸混着甜,牙齿似乎倒戈相向,全数成了方倾寒攻击她的利器,舌苔又麻又痒,控制不住地追随着他的舔弄吸吮,甚至在他魔魅的勾缠下,不知从那一秒钟开始,居然生涩地笨拙地反射性地学着他的手法慢慢地回吻他。 四周的空气很静很静,彼此的呼吸越来越重,有若有似无的啾啾声传出,方倾寒听着这声音,整个人都快爆炸了,而聂文渝……脑袋里似有重型卡车碾过,轰隆隆一片,想要自混沌间理出头绪,恢复清明,却是浑浑噩噩的不能。 越吻越深,越投入。 方倾寒微眯了眼偷看聂文渝的神色,她微阖着双眼,即使如此意乱情迷之际,可仍然是清醒的,那眉心隆起的不愿提醒着她,她并没有真正陷入他想要的情./欲中。她的防线是在坚固。 可她已经呼吸不畅,喘着气,脸憋得通红。他微微退开一点,欣赏她全身泛起了粉红,胸前的丰腴颤颤巍巍地微动着,美的勾魂摄魄。 他的手忍不住顺着恰到好处的娇美曲线蜿蜒而下,慢慢地停在她牛仔裤的拉链处,在她毫无所觉之时,偷偷地拉开,等她呼吸顺畅了,聂文渝定睛看他,他眼里浓烈的***让她睁圆了眼,“卑劣。” 她冷冷地骂他,而他带着邪恶的心思再次吻住她,把她所有未出口的话全数押回了喉咙里,让她只能轻轻摇着臻首发出猫叫一般挠人的呜咽声,呜咽声渐渐的小了,只剩无法抑制的喘息,喘息,慢慢地声音大了起来,就像一种压抑的低吟候。 方倾寒听着这动情的声音,心里开出花来,反剪着她的左手突然把她抱离桌面,右手一拉,连底./裤一起把她剥了个干净,腿心一凉,紧接着有什么滑过了她的双脚,聂文渝浑身一激灵,彻底清醒过来,别开头看到自己已然一丝不挂地裸逞在方倾寒眼皮子底下,不由啊了一声夹.紧.双.腿,在男人火热的视线下,全身瑟瑟发抖。 “方倾寒,你个卑鄙小人。”聂文渝缩着身子,想要逃开,或是隐形,可她做不到,方倾寒一手圈住她双臂和后腰,一手握住了她的右腿,那滚烫的掌心烙印着她的肌肤。 方倾寒挑着眉,惊叹地观摩着眼前纯净的女体,微微倾身靠近她,盯着她浮起层层水雾的美眸,淡淡的说:“男欢女爱,是天经地义,更何况你将是我的夫人,嗯?” 聂文渝无力地缓缓闭上眼,感觉到方倾寒的气息顺着她的身体慢慢下移,而后停在了某处,他的右手忽然有所动作,让她不由浑身战栗着不得不睁开眼。他曲着她的腿,强悍的身躯挤进她的双.腿.之.间,只微一用力便把她扳开,露出女性绝对绝对的隐秘地带。 “不要……”第一次,她真正的恳求他,双眼几乎无法看他,因为……他正双目灼灼地盯着她的私密处,那眼神,炽热的似燎原大火,带着绝对的惊叹,飙高的热度,强烈的情./欲……随着他眼神的侵略,他的手指也随之移了过去,在紧闭的缝隙上轻轻摩挲,时不时的加压,看着粉红的嫩肉慢慢地变成鲜红的色泽。指尖隔着一层包裹却准确无误地摁住了那微微凸起的小核包,在他的压揉抚弄下,花瓣缓缓开启,露出中间粉粉的嫩肉,紧接着指尖毫不犹豫地覆了上去,试探地爱抚着,引得悬空在书桌上的人一再的绷紧了身子,嘴里紧咬的话倾数而出,“方倾寒,你无耻,无耻……” 她就连骂人的声音都是悦耳动听的,泉水咚咚一般滑过滚热的心尖,感觉好极了。 在他高超的手法下,花瓣逐渐开到最大,修长有力的指尖似带了魔魅地始终抚弄着那布满神经末梢的精小花核,而他的嘴也不闲着,并不为自己分辩一句,而是含住一边绵软,滋滋有味地吃了起来。 聂文渝觉得自己的身体绷成了一张弓,她全数的讨伐唤不回方倾寒的任何怜悯,他依然我行我素地侵.犯着她的身子,麻意和酥痒攻陷着她的清醒,她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不起反应,眼睁 睁地看着他在方倾寒的手中变得瘫软,全身浮出一种连自己都未见过的绯红,那下面被他手指不停探索的地方更是涌出一股热液,她感觉到他的指尖似乎颤了颤,而后他抬头,双眼发亮地看着她,那颤抖的指尖在穴口碾过,而后举到她面前,他一向冰冷的脸此时带了一丝欣然,得意地让她看,“这是你动情的证明,都这样了还拒绝我。” 聂文渝一仰头,心中无比悲愤,而他似乎低低沉沉的邪笑,一把打横抱起她走向卧室,把她抛向大床的同时,自己极快地脱掉了身上碍事的衣物,而后悍然的体魄压覆着逃到羊毛地毯上的聂文渝。 两人全都赤./裸着,那贴到一起的肌肤似是引起了一阵共鸣,凡是相触之处不约而同泛起一阵战栗,方倾寒压着身下柔弱无骨的娇躯,趴着不动,似乎是在享受这种美妙的触感。 而聂文渝却被这种感觉激的浑身力气全无,只能仰躺着任由方倾寒鱼肉,事实上是,即使她有力气也无法撼动他分毫。 他的舌再次挑./逗着她香馥的唇舌,同时上下其手,拨弄着敏感小核的手指忽然往下,顺着流出的蜜液往甬道里插。 “唔——”异物的入侵,让聂文渝紧紧皱起了眉头,她迷蒙着大眼看着方倾寒,感觉到手指越入越深,破开紧窄的缝探入她的身体深处,痛,伴着一种无法言语的饱胀感,让她再也忍不住落了泪。 泪珠纷纷扬扬,似是决堤,很快濡湿了整张小脸,方倾寒吻到了一股咸涩,惊诧地看着她,一手捧住她的脸,摸着她的眼角,粗喘着问她,“怎么了?” “唔——”她再次哼了一声,似乎饱含痛苦,方倾寒一怔,指尖明显受到了某种阻碍,他意识到那是什么,瞬间狂喜,轻柔地拔出自己的手,抱着身下洁白的身躯一个劲地亲吻,“我将是你第一个男人,也是唯一一个,最后一个,太好了。” 他越吻越激动,那早已蓄势待发的男性利刃已然移到了入口处,紧紧顶着敏感的花核,控制不住地用力挤压,想要一探到底。 而她的泪落的更凶,无声无息,却更能让人心疼。 方倾寒静了下来,指腹不停地擦着她的眼泪,可怎么也擦不完,她的泪像是没有尽头一般,哭的他无比心疼。 “好了,不哭了,不哭了,好吗。”他用一种自己都陌生的语气哄着她,小心翼翼地对待她。 聂文渝微微挣了眼,看着他,不抱希望地要求,“你起来。” 方倾寒无奈,支起身子坐了起来,行动间,聂文渝撇到他高昂的巨大,吓得瑟缩了一下,一骨碌爬起来想要躲开,可方倾寒抓住了她不让。 “你看,它都这样了,该怎么办?”他指着自己胯间高昂的利器,一脸促狭地问向聂文渝。聂文渝眼神慌乱,到处闪躲,就是不看他。 “我……我不愿意,你不能……不能强迫我,这是不道德,犯法的。”聂文渝嗫嚅着,那几乎摸到他滚烫身体的手握成了拳头,小心地不碰触他。 --- 刚刚接到电./话,外公早上五点多去世了,我原以为能坚持到下个月的,没想到这么突然,估计以后的更新会减少,请亲们谅解。外公没有林爷爷幸福,被癌症折磨着在疼痛中去世。珍惜健康的生命最重要。 煞到冰山老公 17 “我……我不愿意,你不能……不能强迫我,这是不道德,犯法的。” 方倾寒瞅着聂文渝,她的双腿并拢整个前胸贴在腿上,整个人汉堡一样卷成一团,淡漠的脸上,眼神闪烁,小嘴抿着,说他不能强迫他,这是不道德,犯法的。 这话,从聂文渝口中说出,并且说给他听,他怎么觉得有点好笑呢? “那你用手帮我?”他拉着她握成拳头的手去碰他精神抖擞的老.二,吓得聂文渝唰的白了脸,僵着身子,水汪汪的眼睛瞪着他,那止住的眼泪似乎有再涌出的趋势磐。 方倾寒脸色故意一沉,冷冰冰地看着聂文渝,聂文渝也淡漠愤懑地看着他,两人严重对持,方倾寒哼了一声,指指自己的唇,说:“如果你主动亲我一下,我勉为其难考虑今晚放过你。” 聂文渝怀疑地瞅着他,方倾寒一副这是给你最后的机会,她只得满心忐忑地慢慢靠近,而后轻轻地,蜻蜓点水一般,在他凉薄的唇上啄了一口,而后飞快地退开,可还是被方倾寒抱住了,他垂眸看着她的小嘴,狠狠地亲上去,带着惩罚的意味,直到呼吸更加的粗重,聂文渝又再哭的迹象,他才恋恋不舍地放开她。 叹了口气,他毫不别扭地,坦然地站了起来,一丝不挂的身体依然傲然如帝王,浑身纠结的肌肉恰到好处,不过分僵硬,显得蓄满力量。动作间,宽肩窄腰遒劲双腿,处处彰显着他身为男人的强悍体魄。 他走了几步,忽然回头看向聂文渝,“她们都说我身材很好,你觉得怎么样?候” 聂文渝顺手拿起一个跌落在她身边的枕头闭着眼睛砸向他,脱口道:“京都第一种马,能迷住那些女人,就算是一副好身材,也是脏的。” 方倾寒原本期待的脸色骤然一僵,慢慢地浮现沉萧之色,聂文渝闭着眼睛躲在床头后面,耳边听到方倾寒去而复返的脚步声,她不由懊悔,刚刚怎么就口不择言说了真话呢,现在怎么办?怎么办? 方倾寒蹲下,有力的手指挑起聂文渝的下颚,声音低沉冷冽的问:“之所以这么抗拒我,就是因为这个?” 聂文渝微微睁开眼,别开头不回答他的话。 方倾寒仔仔细细审视着她的神情,他以为她之所以如此抗拒他是因为真的心有所属,难道不是? 就算不是,被她叫成种马,心中莫名的不是滋味。 “我答应你,以后只有你一个女人。”他捏着她圆润的双肩,重重地承诺。 聂文渝惊诧地看向他,她可不想要他的任何承诺,连忙拼命摇头,方倾寒皱眉,她到底想要怎样?难道是心有所属? 不信,她只能是他的,恨不得现在就占有她,宣示主权。心里这么想着,双手和唇已经不受控制地粘到了女孩子洁白如玉的身上。 聂文渝惊怕地退缩着,他不是要走了吗?蓦然间,他握住她的双手探向他的胯间,那条肿大的巨物烫的她手一哆嗦,想要抽回来却是无法。 “方倾寒,你不道德,你犯法。”焦急中,她胡乱喊着。 方倾寒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意犹未尽却又不得不放开她,他的双眼浮浮沉沉,满载着渴望,可他居然对她说:“我不会强迫你,我要等到你心甘情愿。” 而后,他瞬地站起身,很快走向卫浴间,生怕慢了一丝半毫就会舍不得一样。 呆愣中,聂文渝听到卫浴间传出哗哗的水声,方倾寒连卫浴间的门都未关,就这么敞开,让她清清楚楚地听到那冷水浇熄他全身的欲.望。 浑身得不到纾解的燥热被冷水一淋,方倾寒不由打了一个激灵,任冷水从头顶没到脚背,整个身体渐渐被迫降温,慢慢冷却下来。 等他洗好冷水澡,拿了浴巾裹着出来时,聂文渝正在穿衣服,她站在他的橱柜前,拿出他一件纯白的衬衫往身上穿,身高差异,他过长的衬衫下摆刚好垂至她翘臀下,隐隐约约露出两条修长笔直的大腿,这样……反而更加性感诱人。 方倾寒喉结一紧,觉得嘴里干燥的难受。 聂文渝听见身后的异响回头去看,迎上方倾寒的目光,心里一紧,扣纽扣的手都打结了,怎么也扣不上。 方倾寒上前,忽然捏住她的手,轻轻的说:“我帮你。” 语气是他从未有过的温柔和暗哑,听的聂文渝警戒心大起,想要推开他却又怕惹怒他,战战兢兢的站着不动。 “你要是这样走出去,怕是见到你的男人都得失血过多死亡。”方倾寒忽然没来由说了这么一句。 聂文渝一脸茫然,“为什么?” 方倾寒扣好最后一个纽扣,双目灼灼盯视着她,一字一顿的说:“因为太美太性感,流鼻血而死。” 聂文渝瞪一眼方倾寒,转过身去书房拿她的裤子,方倾寒也不阻止,却是跟着她。 聂文渝发窘地想要关上书房门,可他已经抽身走了进来,就是不走。 聂文渝没法,低了头弯腰去捡丢在地上的长裤。 她弯腰间,衬衫上衣,露出白皙的臀,起初她没想到,感受到方倾寒火热的视线,顿时暗骂自己一声笨,忙蹲了下来拿起长裤连着底./裤一起往腿上套。 方倾寒觉得美人做什么都是赏心悦目,勾人欲火焚身的,不看吧还偏偏舍不得,便只能望梅解渴。 聂文渝穿好衣服,拘束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该干什么,视线不小心掠过方倾寒的浴巾,那胯间居然撑起了一个不小的帐篷,纵然她没有过男女经验,可经过刚刚的纠缠,她也知道那是什么,一颗心顿时七上八下地直打架,撇开目光看着他的书桌,上面一叠叠文件因为刚刚他们的纠缠而散乱开来,整个桌面上一片狼藉。 方倾寒看了看自己高高翘起的某个地方,无奈地斜倚在门边,一边看着聂文渝以饱眼福,一边思考着该怎么让她心甘情愿地把自己给他。 “我想回家了。”诡异的气氛中,聂文渝突然出口。 方倾寒微皱了眉头,他已经做出让步了,今晚势必不想再孤枕难眠,于是说:“明天约了设计师订做礼服,你就住在这里吧,省的到时候我还要去找你。” 聂文渝眉心一蹙,这是……不让她离开了?怎么办? “礼服?什么礼服?”她问着,转着脑筋。 “当然是我们的结婚礼服,还有一些喜服,到时候可以穿着拍婚纱照。”方倾寒说着,语气间不自觉带上了一抹期待。 “礼服,我可以自己设计,这样明天就不用去见设计师了,我想回家。”末尾,她又强调了一遍。 方倾寒不懂地看着她,“你会设计礼服?” 聂文渝抿唇,本来不想告诉他的,可为了能离开这里,只好说了。 她认真地点着头,“难道你没听过WY服饰?这是我亲手创立的品牌,虽然不是大红大紫,可也赢得了不少口碑,所以我自己的礼服想自己设计。” 方倾寒不无惊讶地看着聂文渝,他的记忆力良好,自然记得上次的聚会上那些个贵妇人小姐们谈论的正是这WY服饰,听起来似乎很不错。 他看着聂文渝的眼睛亮了又亮,忽然上前一把把她抱了起来,原地转了几圈,聂文渝晕头转向地瞠大眼,双手想要抓住他的衣服,可他肩膀上光溜溜的,她只得紧紧握住他的肩膀,很没安全感地怕自己被他摔出去。 “没想到我的妻子这么厉害,年纪轻轻就是知名的设计师了,我为你感到骄傲。”方倾寒居然出奇的高兴,平时冷淡的脸上洋溢着的是与有荣焉的骄傲,聂文渝看着他这幅样子,心里一动,突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过去的很多年里,她都是一个人默默地坚持,破败的平房里,一台老旧的缝纫机仿佛就是她的全部,听着机器那塔塔的声音,她会感觉快乐,但无数次的失败中,她偶尔也会感到灰心失望,而她身边没有人能够安慰她,鼓励她,有的只是母亲发病时的哭闹,厮打,生活的窘迫。 不可否认,方倾寒是一只她深恶痛绝的种马,可这只种马却也是传媒界能力卓绝的佼佼者,无数女人的肖想者。 而现在,他说为她感到骄傲。无论他出于何种心思、情绪,说出这番话,她都莫名地觉得感动。 居然,觉得感动,聂文渝有片刻的自我厌恶,可她的嘴角……连她自己都未意识到的,带着一丝开心地翘了起来。 --- 今天更新到此。 煞到冰山老公 18 只做你的模特儿 宽敞的书房里,方倾寒高举聂文渝,像两个幼稚的孩子,因为对某件事感到由衷的高兴而欢欣鼓舞。 聂文渝的长发随着他有力的动作飘荡起来,丝丝缕缕掠过方倾寒的脸颊,过长的下摆也飞了起来,舞出迷人的弧度,整个人犹如一只翩翩飞舞的蝴蝶,借着方倾寒给予的力量,飘逸地在空中炫舞。 方倾寒看着聂文渝嘴角微翘的弧度,心里说不出的满足高兴,他抱着她,转了不知道多少圈,直到自己的双眼开始发晕才缓缓停下,放下怀里的可人儿,双臂圈住,深嗅着她身上散发的淡淡幽香。 聂文渝一阵头晕目眩,不得不靠在方倾寒怀里,也没力气避开他,倒是今天两人亲密接触以来第一次安安静静地不动不挣磐。 方倾寒只在腰间围了浴巾,聂文渝热热的呼吸扑在了他的胸口,让他感到一阵热痒,而聂文渝的颊畔靠在他光裸的肌肤上,直到头晕稍微减轻才意识到这一点,不禁抚着额头后退,却突然看到不知何时……方倾寒的浴巾已经掉到了脚下,他整个人裸逞着,站在原地,流畅的肌理毫无遮挡地让她看了个正着,那黑到发亮的森林间那根利器自然地耷拉着脑袋,已然是令人惊怕的尺寸。 “你……”聂文渝霎时捂住自己的眼,接着转过身去,方倾寒看到她似乎连脖子根都红透了,不由清清雅雅的笑,“以后我就是你的所有物,看清自己的所有物有什么好害羞的。” 方倾寒走至聂文渝身后,热热的气息吹拂在她耳边,聂文渝捂住自己的耳朵,不听方倾寒胡言乱语,视线撇到窗外,早已是华灯初上了。 “你快穿好衣服去开门,我要回家。”聂文渝转过脸看方倾寒,仰着头,只盯着他俊逸的脸候。 方倾寒系好浴巾,挑眉,“这里就是你的家,不需要回。” 聂文渝被他噎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本来还以为明天不用去见设计师就可以回家了,现在却依然不能……她发现,她所有的聪明才智到方倾寒面前,都成了幼稚园小儿科的把戏,想必方倾寒心中就是这么想的。 这一天过得已经够惊心动魄了,还有漫长的一夜,而他始终虎视眈眈,怎么才能平安熬到明天早上是个严峻的问题。 方倾寒似乎看穿了她心中所想,伸臂揽着她往客厅里走,“不要胡思乱想了,我说过要让你心甘情愿的,说到做到。”自第一次开荤,还从来没有强迫过的经历,更何况是自己未来的妻子,要与他共度一生的女孩子,他怎么可能给她的第一次留下难以磨灭的阴影? “真的?”聂文渝怀疑地盯着方倾寒的俊脸,他的脸上还有惯常的清冷,可眼神却是温暖的。但她对他毕竟还不太了解,所知道的只是那些贵妇人和小姐们口中的花花公子。 方倾寒故意板了脸,薄唇微启,“你亲我一下就是真的。” 聂文渝哼了一声,淡漠地转过脸。 方倾寒带着她进了卧室,伸手揉了揉她乌黑亮丽的发丝,说了一句,“真是不听话的女孩。” 聂文渝一走进卧室浑身便绷紧了,处于随时戒备的状态,方倾寒放开她,淡笑着拉开衣柜门,在衣服里挑挑拣拣,最后选了一套从未穿过的居家服,拿在手里回头问聂文渝:“穿这套怎么样?” 聂文渝早已非礼勿视地转过了身,忽然听到方倾寒问,随意地回答他,“你自己看。” 方倾寒却执意要她看一眼,强硬地扳过她的身体,举着衣服问她,“你给我选。”又指了指足以媲美商场的衣柜,打定了主意让聂文渝帮他选。 聂文渝轻轻瞄一眼方倾寒比男模还正点的身材,这么完美的比例其实什么衣服穿到他身上都是好看的,不知道这个男人非要让她拿主意是什么意思。 他手上拿着的是一套黑色的休闲居家服,设计很亲切,温和,穿到他身上一定非常好看,只是……黑色,有点冷有点灰暗,她不喜欢。 视线在衣柜里巡视,突然看见一套造型温馨的棉质睡衣静静地挂在那里,更为让她欢喜的是睡衣地淡蓝为底,夹杂着朵朵太阳花,好看极了。 “嗯,那套。”聂文渝指了指她看中的那一套,方倾寒顺着她的指尖看过去,把手里的放回去而后伸手拿着聂文渝指着那件的边上一套,不确定的问:“这一套?” 聂文渝瞪他,感觉他是故意拿错了的,“不是,是左边那套。” 方倾寒的眼角微微一抽,不得不把聂文渝指定的衣服抽出来,他拿在手中,几乎是嫌弃地抖了抖,“这一套?”这不是衣服,是睡衣,而且是长袖长裤,不符合他风格的睡衣,真不知道是哪一位设计师偷偷给他设计的。 聂文渝微抿着唇点点头,伸手接过去展开再递给一脸嫌弃的方倾寒,方倾寒拿过去就往身上套,聂文渝看他里面光溜溜的连短裤也不穿就直接套,不由出口,“你……”这个男人,真够让人无语的。 方倾寒望着聂文渝笑了一下,“短裤在那个位置,你帮我拿?” 聂文渝脸色乍红乍白,没好气地转过身去拿,一大叠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全是***包的子弹型,连一条平角的都没有。闭着眼随便抽了一条往身后甩过去,“穿上。” 方倾寒接住,穿好了绕到聂文渝面前,问她:“好看吗?”她真的是有名的设计师吗?他怎么看她眼光不怎么样。 聂文渝微微歪着头打量着方倾寒,黑色固然很适合他,但他性子本来就冷,穿上黑色更少了几分人情味,现在这一身,嗯,玉树临风,冷然中凭添了三分温润的味道,“很好看。” 方倾寒挑眉,算了,只要她喜欢就好,反正这布料很好,穿着很舒服,只是……他疑心她是不是故意找了一套束手束脚的睡衣,晚上好隔绝他与她肌肤相亲? 个人穿好了衣服,那无比暧昧火热的气氛便慢慢消融,开始商讨晚饭事宜。方倾寒有心表现自己,抢着要做晚饭,聂文渝乐的清静,随便他去。 苦恼的是她无法回家,也不知艾诺华教授和她母亲聊得怎么样,他真的有办法治好她母亲吗?如果真的这样,那就太好了。 而宋医生…… “聂文渝——”聂文渝刚失神地想到宋医生,方倾寒拿着电饭锅走到她面前高声叫了她一声,吓得她一下子惊醒。 方倾寒审视着聂文渝,凑近她警告,“我告诉你,想男人是可以有的,但只准想我。” 聂文渝瞟他,他的腰间正围了一条花色围裙,穿着睡衣,一手洗着黑米,一手端着饭锅,这副模样……唔,要是让十方传媒的各位员工看见,不知会是个什么震撼的效果。 “没想到你还会烧饭,了不起啊。”未免他一味地逼视着她,聂文渝没话找话地恭维方倾寒。 方倾寒扬扬眉,得意洋洋,“我十三岁就开始有自己独立的住所,开始尝试独住,自己做饭自己吃,后来留学了几年又学了不少,曾经还向做餐饮节目的大厨请教过,当然会了。” 聂文渝撇嘴,没见过给点阳光就灿烂成这样的,还没吃到呢,不要弄半生不熟的叫她吃。 “你放心,为了讨未来夫人的欢心,我怎么着也得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是吧。”方倾寒调侃着,在聂文渝额头落下一吻转过身走向厨房。 身后,聂文渝用手擦了擦被他亲过的地方,那肌肤上麻麻的热热的,似是擦了烧酒,这方倾寒,浑身上下都是身经百战,让人招架不住,恶男,实在是个恶男。 晚饭很简单,黑米红豆稀饭,配几样清淡的小菜,诚如方倾寒夸口所言,确实没埋没了他的厨艺。好喝的简直可以去开个私房粥铺了。 “唔,你以后要是破产了,就天天煮粥卖,肯定也能赚大钱。”聂文渝小口小口地喝着,瞅着方倾寒如是说。 方倾寒啼笑皆非地瞧着她,沉声说:“要真有这么一天,我去做模特儿怎么样?” 聂文渝流光溢彩的眸子在他身上一转,唔了一声,点点头,“比卖粥还赚。” 方倾寒压低嗓子沉沉一笑,凑近聂文渝凤眸里闪着灼人的光,半是玩笑办是沉肃的说:“那你要辛苦为我设计很多衣服了,因为我只做你的模特儿。” 他用一种奇异的眼神看着她,耳畔是他深有意味的话,聂文渝心中莫名一悸,赶忙低头喝粥,再不敢开他玩笑。 --- 始终没什么推荐的娃求读者支持~ 煞到冰山老公 19 小妻子,你敢逃? 晚饭毕,聂文渝抢过锅碗依旧在光洁明亮的厨房里磨蹭,就两个碗她也能反反复复地清洗好多次,方倾寒看不下去了,手从她后面绕过去拿下碗,聂文渝僵立着,看着他一一烘干摆好,而后一手牵了她来到客厅的玻璃帷幕前。 他从后拥住她,示意她看向窗外,“漂亮吗?” 聂文渝不知道这栋大厦有多高,但她知道他们此时正站着最高层,且看着外面的高楼大厦有种俯瞰众山小的感觉,可见他们的位置有多高。 此时,整个城市的霓虹连绵不绝,缤纷的色彩尽收眼底,那远处看起来蚂蚁般渺小的车辆在公路上徐徐前进,行人看起来更加的藐小了。 大概也只有方倾寒这种身在高处的男人才会俯瞰众生,还觉得他们漂亮。 不知何时,方倾寒的头颅靠在了聂文渝的后颈处,带着薄荷味的男性气息在她鼻端萦绕,让她不自觉蹙了眉头,想要抽身躲开反被他制住,只得把身子靠在坚实的玻璃帷幕上,与他一起居高临下地看着下面的芸芸众生。 方倾寒深吸一口聂文渝身上若有若无的幽香,感受着怀里的柔软和温暖,有多少年了?他无数次地想要带个女人回这里,可他总不乐意带她们回来,而遇上聂文渝,他居然连一丝丝犹豫都没有便把她带到了这里,在他狡兔三窟的这一处秘密住所,拥着她,觉得心中的冰冷似乎也跟着慢慢消融了。 怕她站的累了,方倾寒拉着聂文渝在他房里到处转了一圈,而后看着她问:“是找点节目消磨时间呢?还是现在就睡觉?” 聂文渝眸子里闪过一丝亮光,兴致勃勃地提议:“我们出去玩。” 方倾寒深深地深深地看着她,扯了扯凉薄的嘴角,非常打击她地说:“今晚我不打算出去。”好不容易窥见她的真面目,他要与她单独相处一个晚上。 聂文渝淡漠着脸,知道改变不了他的主意,只好退而求其次,“那你让我打个电。话到疗养院,我问问我妈的情况怎么样了。” 方倾寒大方地点头同意,聂文渝立刻去拿他的手机拨电.话,可他手机用了复杂的键盘锁,她无奈地看着,只能求助地望向他候。 方倾寒笑着,修长漂亮的手拿过手机在屏幕上绕着圈子轻轻一划,然后递给她,聂文渝低头拨号,走向阳台,想要避开方倾寒,可方倾寒却寸步不离地跟着。 “喂,宋医生,我妈的情况怎么样?”聂文渝有点担心的问。 身后的方倾寒一听到宋医生这个称呼就皱了眉头,他双手插在裤袋里,静静地注视着聂文渝躲着他的背影。 也不知道那边的宋医生说了什么,聂文渝捏手机的纤纤细指紧了紧,她忍着不回头看方倾寒的神色,竭力装出正常的样子听着那边的话,而后颇为认真郑重的说:“辛苦你了宋医生。” 那边不知又说了什么,聂文渝的双眼里滑过一抹惊诧了然,突然感觉到身后一热,知道方倾寒贴上来了,忙挂了电.话。 “你说打去疗养院,却是打给那个宋医生。”方倾寒逼近聂文渝,口气冷若冰霜。 聂文渝若无其事地点着头,淡淡回他,“我一直都是跟宋医生联系的,他是我妈的主治医生。” 方倾寒不屑地哼了一声,他就不信聂文渝这么聪明的人没看出来宋医生对她的别有意图? 还是……她也对他有意思? “以后不准再打电.话给他。” 方倾寒霸道的话语让聂文渝皱了眉头,“可是他是……”话还没说完,便被方倾寒截住了,“放心,我会再找一位医生做你母亲的主治医生,而且资质一定比那个姓宋的高一大截。” 聂文渝丝毫不怀疑方倾寒的话,他连艾诺华教授都请的来,更何况是在国内找一位顶级的精神病专家?她说不出反驳的话了。 再怎么拖延,时间还是渐渐的晚了,到十点的时候方倾寒强硬地拉着她去卧室。这间单身公寓出奇的大,每一个房间都在一百平以上,就连卫浴间大的都能跟一个平凡人家的房子大,处处又透着方倾寒特有的冷硬。 整个房间空旷的让人觉得难受,而与之大成正比的,卧室里那张床也是KINGSIZE的尺寸,估计再来十几个方倾寒聂文渝都能在上面打滚。黑白色的床单被褥,单调又冷冷清清的感觉。 掀开被子,方倾寒拥着聂文渝舒服地往柔软的大床上一倒,嘴里还发出一声叹息,好似很享受一般。 可聂文渝却浑身僵硬,不敢动弹分毫。她侧身躺着,而方倾寒整个胸膛贴在她后背上,一手搂着她,一手在她身上轻轻摩挲,那指尖,带着撩人的温度和技巧。 “我……我要洗澡。”说出这句话,聂文渝简直想要咬掉自己的舌头,觉得此情此景,最不该说的就是这句话。 方倾寒却正正经经地收回了手,扳过她撑着一只手臂打量,这才想起来似的带着一抹歉意的说:“嗯,忘了你没洗澡了也没换衣服,那你去吧,里面东西你随便用,睡衣嘛我这里没 有女人的衣服,就穿我的衬衫好了。” 说着,方倾寒拉着聂文渝起身,推她进浴室,聂文渝白着娇颜,她知道自己穿方倾寒的衬衫是个什么效果,等一下要真是这样穿出了保不准他夜里不会再大发禽兽。 “裤子……”她回头,想要找到睡裤,伸手就去开方倾寒大的离谱的衣柜,可手却被他握住,他脸上带着邪笑,推她进浴室,“不用穿,反正这里没有外人。” 聂文渝低了头,想说‘你不就是最大的外人’,可她没敢说出口,默默地接过方倾寒递给她的一件黑色丝质衬衫进了浴室。 浴室很大,脚下是洁白的地砖,四周墙壁装修的美轮美奂,豪华的按摩浴缸就不用提了,甚至有一个温泉池,里面居然还泛着袅袅的青烟,边上有扶手和阶梯,看起来诱惑极了。 聂文渝回头检查一下卫浴间的门,已经被她锁死了,禁不住脱了衣服泡进了温热的泉水里,热泉涌动着包裹着她的肌肤,渐渐让她今天一直以来高度紧绷的精神慢慢地放松下来,双手撑在壁沿,合上眼睛,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在外面等着看聂文渝穿黑色衬衫的方倾寒等的不耐烦了,同时也隐约的心焦,她都进去快两个小时了,眼看着快到凌晨了,这怎么还没出来? 他打开床头柜拿出里面的一串钥匙开了卫浴间的门,门被推开,里面雾气袅袅,一股温湿扑面而来。他急着在宽敞的空间里寻找那一抹纤细的身影,终于让他看见了。 她静静地躺在温泉池里,乌黑的长发飘散在她雪白的肩头,双眼微微闭着,似是睡着了。他不自觉屏住了呼吸,一步一步地缓缓朝她靠近,生怕惊扰了眼前夺人呼吸的美景一般。 她雪莲的娇颜此刻显出几分纯洁的孩子气,毫无防备的模样,裸露在外的肌肤蒸出云霞的颜色,美丽的足以乱人心智。 方倾寒站在一边呆看她良久才微皱着眉头上前把她从水里抱出来,她睡的极沉,居然猫咪讨主人欢心一般在他胸前蹭了蹭,方倾寒顿时恼恨身上的睡衣,抱着聂文渝进了卧室,把她轻轻放在床上,而后找来干燥的毛巾给她轻轻地擦拭湿漉漉的长发,再找来几年也不用一次的吹风机烘干聂文渝的长发。 其实自他把她放到床上时,聂文渝便醒了,可她全身一丝不挂,而方倾寒又虎视眈眈,她只好装睡,幸而他专注地摆弄她的头发没有发觉,好似……也没对她再起色心。 他第一次伺候人,难免显得笨手笨脚,有好几次都扯痛了聂文渝的头皮,好在她忍住了,半个小时之后,终于听到他吁了口气,自言自语的说:“终于好了。” 聂文渝心中一跳,偷偷睁开的一条眼缝去看方倾寒,居然看见他一把扯了自己身上的睡衣,而后跳到床上,长臂把她往怀里一捞,两人严丝合缝地贴到了一起,她竭力装出睡着时无知无识的模样,好在方倾寒抱着她并未做过分的事,可那亲亲摸摸总是少不了的。 而且,顶在她腿间的那根火烫一整夜都在威胁着她。她强装了大半夜,终于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睡着时她在想:明天一早就离开这里,然后按照宋医生说的做。 --- 五点半就起来了~ 煞到冰山老公 20 灵巧可以有,勤劳就不必了 翌日,当聂文渝睁开眼时,身边已经没了方倾寒,她悄然松一口气,蹑手蹑脚地裹着薄被去拿衣服穿。 刚穿上牛仔裤,方倾寒便出现了,他光着上半身,穿着黑色的运动裤,脖子里挂着一条毛巾,正在擦汗,看得出来他刚才在晨练。 “醒了。”方倾寒上下打量一眼聂文渝,她穿着他的衬衫,直盖到大腿根,可惜穿了裤子,要不这黑……配上她肤如凝脂的肌肤,该是一种怎样的冷艳性感磐? 嗯,下次一定要让她穿给他看。 聂文渝瞅着方倾寒的眼光,不着痕迹地移向门边,状似自然地问:“现在几点了,我们什么时候出门?” 方倾寒自然看出她迫不及待想要离开的心思,也不恼,反正她注定了是他女人,早晚的问题。 “你先洗漱,吃了早餐再走。” 聂文渝立刻动作利索地洗漱完毕,早餐是方倾寒做的,牛奶加汉堡,汉堡做的十分可口,聂文渝很给面子地吃完,喝了大半杯牛奶,看的方倾寒心情格外好,好似喂饱聂文渝,让她吃的愉快是一件值得骄傲和很有成就感的事。 终于走出方倾寒这个牢笼了候。 电梯里,聂文渝忍住雀跃,身子却激动的颤抖起来。 方倾寒今天穿了一身正式的西装,他昨天鬼混了一天,今天应该一定会去上班,这样的话就不会盯着她了,聂文渝有些轻松的想。 “别忘了设计礼服的事,最好在一天之内设计出图纸,三天之后做出来,这样才不会太赶。”方倾寒忽然朝着满心雀跃的聂文渝说,霎时在聂文渝头上泼了一盆冷水一般。 她只是想先用话推搪一下,没想到他竟认真了。 “哦,好。”聂文渝只得硬着头皮应了一声。 方倾寒看出她的漫不经心,立刻一把扯过她抱在怀里,利用身高优势居高临下地看着聂文渝,严正的警告:“你最好给我按时完成任务,要是耽误了婚期……”他意味深长地瞄着她的脸,突然吻住她的唇,辗转反复,流连忘返,“小心我在新婚之夜就迫不及待地要了你。” 聂文渝煞白了脸,低着头微抿着唇不说话,却更加坚定了心中的想法。 两人出了电梯,聂文渝无法拒绝方倾寒的护送,想要说去疗养院,可转念想到他对宋医生的敌意,要是她一大早就去疗养院反会引起他的不快,只好说回自己的住处。 一听说她要回自己的家,且看样子并不介意他过去,方倾寒冷脸依旧,可凤眸里却多了一丝笑意盈然。 聂文渝看着车窗外,拒绝看这个男人的得意洋洋。 一处称不上高档却也不错的小区,环境清幽,晨起上学的孩子特别多,有的见到聂文渝还会笑着打招呼,说小渝姐姐早上好。 有一些老者,聂文渝也会停下脚步面色含笑地跟他们打招呼,看着他们从自己面前走过。 方倾寒意外地看着这么谦恭礼貌的聂文渝,她的脸上淡漠还在,但眼里却多了丝丝温情,他锐利的目光打量了四周,如果他猜的不错,这里是有名的学区房,附近小学、中学、乃至大学,一应俱全。 而刚刚经过的那些老者,看上去都像学识渊博的教授,应该是这学校附近的教师。 “小渝啊,这位是谁呀?”又一位经过他们身边的老者,是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太太,银白色的发丝,看上去年纪很大了。 聂文渝还没说话,方倾寒却一手亲昵地搂了她,对眼前的老太太自我介绍,“我是方倾寒,小渝的未婚夫。” 老太太把方倾寒从头看到脚,吆了一声,笑着说:“小伙子长得挺好看,跟小渝站在一起挺配,郎才女貌啊。”老太太火眼金睛,一眼看出方倾寒举止不凡,气质冷贵,定然不简单,由衷夸了一声。 方倾寒说不出的受用,搂着聂文渝十分认真地说了谢谢,听的聂文渝想要推开他再给他一巴掌,叫他乱认她的未婚夫,让人误会。 可她没有,垂着眼睫继续往前走,又陆续遇到几位小朋友,纷纷惊叹方倾寒好帅,问他是谁,聂文渝恨不得甩开手离方倾寒远远的,可他始终拉着她的手,简直是春风得意。 方倾寒觉得自己真是来对了,看看聂文渝,选择住在这样的环境中,她还真是别出心裁。 “好了,就送到这里吧,我到家了。”一栋楼下,聂文渝转过身对着方倾寒。 方倾寒挑眉,“都到家门口了也不请我上去喝杯茶?”他站着不走,执意要去她家一看。 聂文渝见拗不过他,唇角一抿,默默转身往前走,方倾寒一看,眼神一冷,她果真诓骗他,站在别人家的楼下说自己到了,可恶的、耍小聪明的女人。 饶了半个圆,二栋六单元301室,是聂文渝的住处,方倾寒在心里记下。 聂文渝摸出钥匙开门,现在只能顺了方倾寒的意,尽快打发他了。 很平常的两室一厅一厨一卫,却处处透着温馨淡静的气息, 看起来整洁舒服。方倾寒走向聂文渝的房间,单人床,床前有书桌,书桌边上是一排溜的书架,书架上整整齐齐地码着书,大多是有关服饰的,还有法语书以及一些中国古代历史书。 这就是整个她了,简单而优雅,却说不出的迷人。 聂文渝倒了一杯水递给方倾寒,方倾寒接过喝了一口,聂文渝静静等着他看完,可他却慢条斯理的一点不急,在她书桌上摸摸,又在她的床上坐坐,简直急人。 到了另一间空着的房子,里面只有一张床和衣柜,其他地方挂满了各种各样的服饰,边上还有一台缝纫机,零碎的布料分门别类地归在一旁。 方倾寒看着,眸色一深,手指在那些礼服上一一划过,突然站定,转过头看着聂文渝冷淡的问:“你设计的所有WY服饰都是自己亲手做的?” 聂文渝理所当然地点头,她喜欢设计衣服,喜欢听缝纫机的声音,喜欢拿起剪刀剪出自己想要的造型,享受那种设计创作的过程。 方倾寒面色掠过一抹奇怪的神色,他慢慢走近聂文渝,静静看着她,突然执起她的手垂眸察看,细白柔软的小手,掌心却有薄茧,颜色略黄,看得出是成年累月磨练出的。 聂文渝有些犯傻地看着方倾寒温暖的指腹在她掌心顺着那些茧子摩挲,他微低了头,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她心里忽然觉得有一丝异样,忍不住想要抽回手,方倾寒却紧紧抓住她放在自己的唇边无比爱护地亲了亲,而后凝睇着她的眼睛,轻轻的说:“这是一双灵巧勤劳的手。” 他在夸她,聂文渝淡了神色,脸上显出一丝若有似无的动容。 谁知方倾寒话锋一转,紧紧捏住她的手,淡声说:“但是嫁给我以后,灵巧可以有,勤劳就不必了。” 聂文渝愕然,他看着她,眼里神情卓然,“我方倾寒的妻子用不着用自己的双手去挣钱,我拥有的也是她的,锦衣玉食,香车豪宅,只要你开口,一切都会实现。” 聂文渝抿唇,自以为是的有钱人。 “以后你只做设计师,至于裁剪这些粗活就交给下人去做,我会帮你找助手,他们的工资我来付。” 聂文渝无语了,不说话,随他怎么安排,反正她马上要离开这里了。 “看过了,茶也喝了,你去公司吧,时间不早了。”聂文渝尽量压抑着焦急的心情细声慢语。 方倾寒忽然抱住她,在她耳边叹了口气,“怎么办,我从来没有过这种心情,这种感情,”他顿了一下,连他自己都心惊都害怕,竟情不知所起,一发而不可收拾,“真想和你快点结婚,一夜共白头。” 聂文渝很想推开身上发情的种马,可她忍耐着,听着他的唠叨,目光注视着窗外自由飞过的鸟儿,想象着自己展翅遨游的快乐。 方倾寒终于抱够了,煽情够了,依依不舍地离开,一再叮嘱聂文渝尽快做礼服,临走之时又突然想起什么,正色朝聂文渝道:“对了,你还没量过我的尺寸,要不要我现在脱衣服给你量一下?” 聂文渝终于忍无可忍地把他往外面推,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昨夜都看过了摸过了,我知道的。” 方倾寒听见如此,清冷地嘶哑一笑,这才转过身离去。 聂文渝站在楼上直到看到方倾寒的车开出小区走远了,她才轻呼出一口气,极快地转过身收拾行李。 --- 今天更新到此。觉得好宠,有木有?小渝太幸福了,呜呜~被自己感动了~ 煞到冰山老公 21 出逃 一个双肩包,一个小旅行手提袋,聂文渝知道方倾寒身为十方传媒集团的掌舵人背后的人际关系网一定非常强大庞杂,所以轻装逃跑,并避免乘坐暴露身份的交通工具是明智的选择。 靠近疗养院的一处僻静处,宋医生望眼欲穿地不断看向四周,终于,看到聂文渝穿着黑衬衫牛仔裤背着双肩包提着旅行袋走了过来,她身上的衬衫明显肥大,下摆处在小腹处打了一个活结,简单的样式,穿在她身上却格外的漂亮鲜活。 只是……走得近了才发现,这件衬衫怎么像是男款磐? 聂文渝察觉到宋医生的视线,霎时微红了脸,她刚刚太过心急,都忘了换掉身上的衣服,这可是方倾寒的衣服。 “宋医生……”聂文渝走近,看到宋医生的身边居然停了一辆路虎,有点吃惊地看着他。 宋医生收回打量的视线,虽心有疑惑却并未询问,只是心里多了一抹不安,敛了敛心神,他拍着车身说:“从朋友那里借来的,这车可以当越野车用,速度快,性能好,就是不知道你的车技怎么样?” 聂文渝围着车身看了一遍,这车看着有九成新,看样子没怎么用过,“嗯,四年的驾龄了,没问题。” 宋医生看着阳光下仰着小脸淡淡的自信微笑的聂文渝,一颗心噗通噗通乱跳,“嗯,食物、水、油,我都帮你准备充足了,事不宜迟,你快上路吧。” 聂文渝打开车门一看,里面堆满了食物和水,不由感激地回头看了看宋医生,“谢谢你宋医生。候” 宋医生冲着她微笑,带着朋友间的礼貌和一丝难以掩饰的宠溺,“你放心的走,你母亲交给我照顾好了。” 聂文渝微点了点头,她深知以方倾寒的身份和关系网,她一不小心就会泄漏了行踪,尽快离开取得先机,是取得成功的第一步。 “那我走了。”聂文渝果断地对宋医生挥了挥手,从背包里拿出棒球帽和墨镜戴上,上车,最后看了一眼宋医生,发动引擎离开。 宋医生站在原地,深沉地看着聂文渝熟练地驾车离开,脸上慢慢地溢出一丝微笑,小渝,终于不必嫁给那个满身冰冷的男人了。 聂文渝关掉了手机,独自开车一路向南,她事先并没有计划确切的路线,走的也并非直线,她只是开着车,一直朝着南方疾驰。 前三天,除了吃饭休息加油,她所有的时间都在路上,晚上都到将近九十点钟才入睡,有两天车子刚好赶到了某个她不知道的小城,她便宿在旅馆里,有一天晚上到了一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国道上,便在路边裹着毯子睡了一夜。或许是连着开车太过疲劳的缘故,她每一夜都睡的很沉,脑袋里什么也没想,只想着赶快离开,离京都越远越好。 三天时间,终于穿过了河北和山东两个省,她可以停下来稍微休息一下了。而她可以稍作休息,并享受旅程带给她的快乐。 在京都,方倾寒却已经把整个城市翻了个底朝天。 郭倩霓的病房里,方倾寒堵住了宋医生,眼神冰冷如刀,“你真的不告诉我聂文渝到底去了哪里?” 与聂文渝分开的当天中午他就打了电。话给她,可她竟关机,他以为她手机没电了并未在意,可下午五点钟拨打了一次还是关机,他便有点沉不住气,于是,径直开车到聂文渝的住所找她。可任他怎么敲门高喊,聂文渝就是不开门,最后还是惊动了胳膊的住户,看见他西装革履一表人才不像是坏人才告诉他说:“小渝好像出远门了。” 方倾寒当即吃了一惊,出远门?什么远门?她不知道他们的婚期在即,需要他们做的事情很多吗? “她去哪了?”他直直的问,语气间有着他自己也未察觉的紧张和颤抖。 邻居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只是早上无意中看到她背着个包,手里提着个小旅行袋,说不定就是去看望她母亲了,我问她她没有说。” 方倾寒越听越心惊,聂文渝的行为在别人眼中或许只是一次普通的出门,也许是去看她母亲,也许是出门旅游,可在他眼中,这就是逃婚——毫无疑问的逃婚。 想到她昨夜态度上的微妙变化,起初她是那么的激烈抗争,到最后却也沉默地不再推拒他,是他自我感觉太良好,以致于误以为聂文渝也有那么一点点喜欢上自己了,没想到——她的妥协,只是博取他的松懈,来换取现在的逃离。 好一个聂文渝,他终究是被她骗了,耍了。 他方倾寒什么时候被人这么算计过?甚至早上,还眼巴巴地把她亲自送回家?早知她存了这样的心思,他绝对不会让她回家。 而她甚至承诺——会设计他们的结婚礼服。 “砰——”重重的一拳头捶在了聂文渝家厚重的防盗铁门上,对面的邻居见此吃了一惊,这么俊美优雅的男人,那拳头也是肉,就这么关节对上去那该有多疼啊。 “呃,这位先生,你……”邻居想要出言安慰两句,却不知道说什么,方倾寒回头,说了句谢谢便匆匆 离开了。 他驱车直奔疗养院,或者聂文渝并未真的离开,只是去看郭倩霓了,一路上,他的心里都存着侥幸,希望她并未真的离开。 可到了医院一看,郭倩霓好端端地在病房里,艾诺华教授也在,是来向郭倩霓辞行的,哪有聂文渝的影子。 他忽地想起聂文渝打过电。话给宋医生,于是,去找宋医生,却被告知宋医生已经下班了,他一股怒火蹭蹭的往上升,当即通知方志去查京都所有的国内国外航班以及车站出入口,他就不信聂文渝还能插翅飞了不成? 一夜,整整一夜,他无法阖眼,凌晨三点的时候,方志回复他说航班没有聂文渝乘坐的记录,各大火车站汽车站也都找了,并没她出现过的迹象。 他不信邪,命令方志再找,一丝不漏的找,势要把聂文渝找出来。 第二天一早,他前往聂家,把聂家上上下下老的少的统统责问了一通,可他们也没有聂文渝的丝毫消息,甚至听闻她居然失踪逃婚,长辈们个个吓得面如土色,三个年轻小姐虽心里兴奋异常,却见方倾寒冷酷冰冷的似要杀人,三个一点儿也不敢露出兴奋高兴之色。 方倾寒去完聂家,又回到疗养院,时间还太早,疗养院的大门还未开,他焦躁地在外面走来走去,指尖夹着一根烟,抬头望着遥远的天空。 他刚刚是黎明时分便起床了,事实上,他一夜都未睡着,到聂家,还未到六点,整个聂家人是被他从睡梦中惊醒的。 时间尚早,即使他冲进疗养院,宋医生也还没来上班。 他觉得自己需要冷静,冷静。毕竟,聂文渝是那么聪明的女人,既然有心彻底摆脱他,肯定会做到万无一失。只有冷静,才能找到突破口。 静园疗养院门口,一辆限量版的布加迪威龙,不知道羡煞了多少人,更何况,倚在车身上吸烟的男子长得那么俊美迷人,只是他浑身上下冰冷的气息实在让人不敢靠近,那双乌黑发亮的迷人凤眸,更是噙着阴鸷的光芒,看上你一眼都会让你浑身发颤。 早晨,经过疗养院门口赶去上班的白领们见到他,既动心又害怕,那些个小护士,无不手捂心脏又搓着自己冒起鸡皮疙瘩的手臂,好迷人又冰冷的男人。 方倾寒就这么招摇地站在那,静静等着,终于见到宋医生来了,开了一辆福特,宋医生跟没看到他一样在停车场停好车,而后慢条斯理地下来,走到方倾寒身边时还惊讶地看了他一眼,礼貌的问:“方先生怎么一大早就站在这里?是来看郭倩霓的吗?” 方倾寒眼神骤然一沉,扔了手中的烟蒂,二话不说冲到宋医生面前,一拳头抡上了宋医生的脸,宋医生猝不及防,下颚上遽然一疼,整个身子不稳朝后倒退,幸而及时站稳了,要不真是丑大了。 “方先生,你有话好好说。“宋医生捂着脸急忙喊,同时警戒地防备着方倾寒。 方倾寒冷笑一声,“我为什么打你,你自己心里清楚,不要逼我再动手。” 宋医生佯装不懂他在说什么,大度地看着方倾寒,说:“我上班的时间到了,抱歉,先走一步。”居然是抬脚就要走了。 方倾寒哪里肯让?身形一动,已经站到了宋医生面前,冰冷地挑着眉,不屑地看着宋医生,“不要给我装傻,你肯定知道聂文渝去哪里了,告诉我,否则,哼——” 充满威胁性的一声冷哼并没有吓到宋医生,宋医生满眼惊诧地反问方倾寒小渝走了?一声小渝又让方倾寒咬牙切齿起来,朝着宋医生又狠狠地打了过去,可这一次宋医生眼疾手快地躲开了,只是速度没方倾寒快,还是挨了打。 他身子撞到了一边的墙上,后背传来一阵剧痛,他不悦地皱着眉头,看着胡乱打人的方倾寒,“你是她的未婚夫,连你都不知道她去哪里了,我怎么会知道?” 这话一根针一样猛地戳进了方倾寒的心上,让他心尖猛然一疼,是啊,他是聂文渝的未婚夫,居然不知道她去了哪里,真是……该死的讽刺。 他一时被堵得说不出话且有点失神,宋医生忙乘机忍着痛闪身进了疗养院,疾步离开。可方倾寒怎么可能轻易放过这条重要的线索?一反应过来便又追了上去。 宋医生的诊疗室,方倾寒追了过来,宋医生并没有躲着方倾寒,而是大大方方地一口咬定自己不知道,气的方倾寒再次对他抡起拳头。 激烈的打斗声惊动了疗养院的其他人,很快有人过来拉架,并有一些不明原因的人把这起事故误认成是医务纠纷,未免把事态扩大,早通知了院长并报了警。 院长见到方倾寒,有点傻眼,他知道是方倾寒请动了艾诺华教授,觉得这位年轻人一定大有来头,特意找人问了问这才知道了他的身份,这会儿见他剑拔弩张地暴打自己医院的医生,他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劝。 院长转向宋医生,苦口婆心地说:“宋医生,你和方先生之间有什么误会就说清楚。”这意思,是帮着方倾寒了。 方倾寒傲然地冷笑一声,斜睨着鼻 青脸肿的宋医生。 “是方先生误会我了,我真的不知道他的未婚妻去了哪里。”宋医生捂着嘴角呼痛,十分凄惨的模样。 院长为难地看着方倾寒,“方先生,你看这……宋医生大概是真的不知道,都被打成这样了也……” 警察适时赶到,把眼前的混乱又增了几分,为人。民服务的警察们原本是认认真真地准备处理眼前的打人事件,可也不知眼前的肇事者给谁打了电。话,上面居然直接电。话通知叫他们回去,说是另有紧急的大案要赶到现场,这种打人斗殴的小事先放一放。 宋医生对方倾寒回以冷笑,特权阶级,只会利用自己的关系强逼人逆来顺受,哼。 文渝绝不是这样的女孩子,方倾寒怕是太自以为是了。 方倾寒见打死宋医生他也不说一个字,当即转而去找郭倩霓,他就不信当妈也一点儿不知情? 结果让他失望了,郭倩霓还真一问三不知,宋医生随即赶过来,质问方倾寒***扰病人休息并带给她不良情绪。 可郭倩霓还是知道了自己女儿逃婚一事。 煞到冰山老公 22 原来她是他遗失的肋骨 郭倩霓的病房里,空气冷凝而僵直。 方倾寒一再逼问宋医生,但宋医生义正词严,一丝一毫的讯息都没有透露给方倾寒,他坚定的模样简直让旁观者生出了同情之心,宋医生是真不知情,却被无缘无故地打了一顿,真冤。 可方倾寒却不信,锐利如刀的冷眸看着宋医生,一再的冷笑,“你不说?” 宋医生一脸‘我真的不知道’的神情,方倾寒斜睨着他,冷而狠辣的说:“希望你不要后悔。” 方倾寒脸上射出一抹杀气,宋医生心中一凛,脑海里立刻闪现聂文渝自由而带笑的脸,面上坚定不改,只当方倾寒的警告是耳旁风。 一旁静静看着的郭倩霓,听了个大概。她一向抑郁悲伤的脸上出现奇怪的神色,静静的,什么也不问,好似在想着什么事,而她一向给人的感觉是神经质的,此时坐在床上双臂抱腿,让宋医生担心地皱起了眉头候。 方倾寒扫向这位什么都不知道的母亲,眸里滑过冰冷和不耐,忽而转身离去,宋医生和郭倩霓同时望向他的背影,挺拔而僵直,一边往外走一边拨打着手机,毫无疑问,他在调动一切力量寻找聂文渝的下落。 但三天,整整三天了,都未找到聂文渝的丝毫踪迹。她好似凭空消失了一般,遍寻不见她的踪迹。方倾寒终于确定——人一定已经不在京都了。 可他却未找到她离开的踪迹。 三天里,整个十方传媒大厦从最高层到一楼大厅,无一处不弥漫着压抑而凝重的气氛,凡是他们人人敬仰的大BOSS走到哪里,那周围的空气便立即冰冻三尺,这初夏之时,人人冷的牙齿打颤,纷纷后悔上班之前未做好防寒工作。 甚至有人提议大厦管理开启中央暖气,以供众员工取暖,不过这种提议大家只敢在私底下谈论谈论,却不敢真的提出——谁不怕被大BOSS一个看不顺眼辞退呢。 也不知道怎的,总裁未婚妻逃婚的消息不胫而走,整个大厦顿时变得沸沸扬扬,终于明白何以这三天里他们总裁大人的脸色从未有过的冰冷,简直媲美南北极冰川,所有需要找他签字的高层领导人人战战兢兢人人自危,总之,整个十方传媒处在一片水深火热中。 而在这水深火热中,偏偏有人激流勇上,十方传媒的大厅这三天里不断是有漂亮的小姐来等候他们总裁,虽然被前台拒绝过N次,可依然脸带笑容坚决不走。 这其中还包括了,总裁的老相好——徐蘅。 徐蘅跟方倾寒不止一年两年了,所以外界的人大多知道他们的关系,这种节骨眼上她来找他们的总裁,难道是想给予安慰? 另外三位自然是聂家的三位小姐…… 第三天下午,四个人居然巧了,遇到了一起,聂妍见到徐蘅是分外刺眼,徐蘅也是不加以脸色,两人冷冷相对,把大厅休息区的气氛变得剑拔弩张。 聂芳和聂丽虽不明具体原委,可徐蘅对她们而言是共同的敌人,三姐妹这一次选择了一致对外,三对一,共同用眼神诛杀徐蘅,希望她识相地离开,可徐蘅交际经验摆在那,妩媚而优雅地笑着,淡然回应着聂家三姐妹的讨伐。 这边,无形的硝烟不断弥漫。 而顶楼的会议室内,方倾寒只潦草地浏览了一遍眼前的企划书便啪的一声把企划书甩到了长长的会议桌中间,他指着两排正襟危坐的各位董事,厉声质问:“一个简单的企划书做了三个月还做的这么烂,你们当十方是什么地方?” 负责这企划案的一干人士不约而同抖了一下,全身上下是冷到了骨子里,这企划案在三天前已经过关了的,谁知前两天复审时忽然被总裁挑刺退了回来,这两天会议上他们不断地挨批斗,已经被骂的抬不起头了。 一席会议,所有人都冷汗直流,生怕下一个总裁责难的对象便是自己,人人大气不敢喘一声,直到会议结束,人人就像死里逃生一般崇拜地望着方特助,要不是他突然进来让总裁看什么东西,估计他们都完了。 “散会。”方倾寒酷寒地挥手,紧接着锁着眉心离开座椅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总裁办公室。 方志胆战心惊地把一本不入流的杂志递到方倾寒面前,并体贴地翻开了某页,方倾寒垂眸去看,不起眼的篇幅上某个醒目的标题赫然写着:十方总裁遭未婚妻逃婚。 方倾寒的凤眸陡然睁大,额头青筋突突直跳,双手猛然同时抓起这本杂志,也不细看内容是什么就把它揉碎了,紧接着甩了出去,侧着身子大口大口喘着气,三秒之后,又突然转过身逼视着方志,抖着手指指着他,“去给我查,看到底是哪一家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给我收购了,让那老板滚蛋。” 看大BOSS气的脏话都甩了出来了,方志忙低头大声应了一个字,“是。”一秒也不敢耽误地出去办事了。 他转身离去关上.门的那一刹那,清楚地听见身后传来哗啦啦的声音,眼角余光看见BOSS大人铁青着脸扫了办公桌上的所有 文件。 方志眼角后怕地抽了抽,同情地看向对面同样诧然的秘书们,尤其是首席秘书,那脸色堪称惨白惨白的。 “方志,想想办法吧,再这样下去我们个个都得死。”首席秘书追上方志,满面愁苦,“你看我都三十多了,脚踏实地爬上这个位置不容易,还上有老下有小,工作上不能出一点差错啊。” 方志同情的蹙眉,大BOSS的首席秘书是一位干练知性的女人,早年留过学,博士毕业,正如她所言是一步一步脚踏实地走到今天的,听说最近她遭逢婚变丈夫出轨,最近正在闹离婚,这公司又不太平,算是内外交困。 “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找到总裁的未婚妻。”方志望着偷偷聚拢过来的秘书们,郑重其事的说。 其中一位秘书迷茫地问:“总裁未婚妻长什么样子?” 大家都愣住了,人人都听说总裁未婚妻逃婚了,可公司里好像没什么人见过,都不清楚未来总裁夫人的面貌,这样,他们想帮忙找也没有办法啊。 “据说很丑,脸上长满了红斑狼疮。”某位秘书小小声的说出自己听来的八卦。 “你怎么知道?”立即有人追问。 “就是大厅那个叫聂丽的告诉我的,她还说我们总裁跟他们聂家有婚约,总裁必须娶她们聂家女儿,可不知道聂家的私生女聂文渝耍了什么手段居然让我们总裁一时糊涂选择了她。” “真的是丑女啊?” “为了个丑女搞得公司鸡犬不宁,这是为什么?” 人人心里泛起了嘀咕,有的甚至大胆的想他们的总裁是不是脑子抽风了,居然放着大厅四位如花似玉的美女不要,去找个丑女? 而这位丑女也有意思,居然还……逃婚?连累他们不得安生。 “你们围在这里做什么?”突然,一道恍若来自地狱的冰寒之声冷飕飕地骤然响彻在空气中。 众人一抖,极快地退回自己的位置,低了头各司其职地埋头苦干。 “你、还有你……在工作时间议论是非,扣除三个月工资和所有奖金,或者干脆给我走人,二选一,随便你们。” 那刚刚复述聂丽话的秘书,并说总裁夫人貌丑总裁为她不值的两人齐齐被惩罚,三人心中清楚,出了十方传媒再也找不到这么好的工作环境和优渥待遇,只能咬了牙把头低到桌面上,默默认栽。 方倾寒转而看着首席秘书,“辛秘书,连你也不想干了?” 首席秘书微微僵着脸笑着,微低了头说了一声,“总裁,对不起。” 方倾寒哼了一声,“去给我办公室整理好了。”而后转身走向专用电梯。 看着总裁大步离去的背影,众人偷偷.拍着胸口,吓死了。 方志见方倾寒一出现,赶忙第一时间溜走,早乘坐电梯去看到底是哪一家小杂志社不长眼,居然敢报道传媒巨鳄被逃婚这么劲爆的消息。 按理这件事过去三天了,放到一般豪门世家,估计整个大厦都要被记者围的水泄不通了,但故事的男主角是谁?早在第一时间便下了封锁令,谁敢透露半个字,格杀勿论。 可偏偏有人为了出名顶风作案。把这件事绘声绘色地爆料了出去。 方倾寒开着车漫无目的地在人烟稀少的道路上行走,最后绕到高速公路上,把车速提高到极致,性能良好的车宛如厉风激射而出,惊的见到的人不无惊惧地瞪大眼,太快了,这种速度,简直就是亡命的速度。 方倾寒打着方向盘,车窗全部落了下来,狂风从四面八方扑到他的全身,他的脑海里浮现的全是聂文渝的脸,洁白无瑕的,带着淡漠,宛如高不可攀的天山雪莲。 他从来不知道这个世上会有这样的一个女人居然让他这么大动干戈,找不到她的这三天里,他好像遗失了什么一般,做什么都觉得无法专注。 呼呼的风声里,手机铃声一遍一遍地想着,方倾寒终于回神,伸过手接通,方志的声音传了过来,“方总,查到了,是聂妍花钱故意叫人泄露出去的。” 方倾寒猛然减速,嘴角翘起一抹酷寒的讥嘲,紧接着沉声吩咐方志,“去通知各大媒体刊登聂家破产聂权跳楼自杀的消息,并说其前妻精神受此刺激从精神病院跑了出来。” 那边的方志一下子静默了,不得不说方总这一招真是高,凭着他们十方传媒的影响力,怕是聂文渝一定会看到消息。 而聂家,即使并没有真的破产,那些与聂氏集团的合作商看到十方的报道也会信以为真,届时不但会终止与聂氏合作还会逼其偿还债务,聂氏,这一次是真的完了。 聂氏完了,自然打击了聂家三位自以为是的小姐,可谓一箭三雕。 方志一经想明白,立即佩服的五体投地,然后立即着手办理。 方倾寒最终绕回了市区,等他回神时居然发现自己到了聂文渝居住的小区。此时,正是旁晚放学时分,三三两两的小学生系着红领巾一路打 闹地往家走。他冷着眉目不知不觉到了聂文渝的家门口,眼前的铁门紧锁,他很想破门而入,可里面没有他相见的人,进去又能如何? 他只能怅然地倚在刷着蓝漆的铁门上,一根一根地抽烟,不过片刻功夫,走廊里便飘荡着层层烟雾。 对面的邻居打开门准备下楼倒垃圾,赫然发现对面的门前倚着一名高大的男人,便是上次来敲门的人。 “咳咳……”强烈的烟味让邻居咳呛不已,可抽烟之人神色冰冷,浑身散发着生人莫近的气息,她低了头下楼扔垃圾,没敢多说。 没走几步,却有一位男人迎了上来,一见自己的妻子挺着个大肚子下楼扔垃圾,慌忙抢过她手里的垃圾袋,“我都下课放学了,你也不等几分钟,以后不准你做这种粗活。” 女人温柔的笑笑,“就是下个楼扔个垃圾也是粗活?” 男人不以为然,“你现在是双身子,不能马虎大意。” 方倾寒听见他们的说话声这才把空无焦点的目光移过去,果真看到一名女人挺着圆滚滚的大肚子,正是聂文渝的邻居,上次告诉他聂文渝离开的那个女人,只是他当时太过震惊和焦急,居然没发现她是名孕妇。 年轻的夫妻一起扔了垃圾,丈夫拉着妻子的手一步一步地上了楼梯,走到三楼时,丈夫皱起了眉头,往上一看,烟雾缭绕中看见一个人正站在对面吸烟,便说:“这位先生怎么在这里吸烟?这里可不是专供吸烟的场所。” 年轻妻子立即紧张地拽住了丈夫的胳膊,提醒他去看那人浑身上下的冰冷和煞气,暗示他不要惹这种人。 丈夫皱眉,还欲再说些什么,妻子却突然问方倾寒,“你还没找到小渝吗?” 一提到聂文渝,方倾寒便站直了身子,灭了手里的烟扔掉,沉肃地冲他们点了点头,“还没有。” 孕妇蹙眉,打开了自家的房门,礼貌的说:“先生要不要进来坐一下喝杯茶?” 方倾寒摇了摇头,看他们一眼下了楼。 等到下了楼,他却觉得自己哪儿也不想去,想到脚下的路是聂文渝曾经走过的,眼前的风景是聂文渝天天会看见的,这里的空气是她天天会呼吸到的。他的脚步便再也迈不开,他看着一旁的广玉兰,看着脚下的青草,感受着空气的清新,想象着聂文渝是以一种怎样的眼神来看待这些景物,感觉着空气里是否留下了她身上的幽香?一切的一切,因为她,而染上了不一样的缤纷色彩。 他漫无目的地行走,在一条空着的木板凳上坐下,看着眼前几个七八岁的孩子嬉戏胡闹,不知道自己心中在想什么。 “老婆,你走慢一点。”关切的男声在附近响起,“你不要这么紧张,我和孩子好着呢。”另一道声音响起,这是聂文渝家对面的那对年轻夫妻。 “哎,陈老师,宗老师,你们知不知道文渝的未婚夫是谁?”又有另一道声音响起,带着欣慰和八卦的兴奋。 宗老师,也就是那名孕妇,和自己的丈夫对望一眼,摇头表示不知道。 “说了你们应该也不知道,就是十方传媒的总裁方倾寒。”神秘兮兮的女声夹杂着异样的情绪,手里还翻着一本从路边摊买来的杂志,“你们看,这里写着聂文渝不堪忍受方总裁层出不穷的情人而逃婚,现在都没找到人呢。” 宗老师惊讶了,他们是文渝的邻居都没听说这件事,太突然了。 “原来是这样,难怪小渝突然离开了,不过也情有可原。”陈老师说了这么一句。 爆料的人却小小声地嘀咕,“那可是家财万贯的钻石王老五啊,更何况据说十方的老总年轻有为长得很帅哦。” “小渝不是贪慕虚荣的女孩子,也不是肤浅到只看外表的人。”陈老师又说。 拿着杂志的师范实习生瞄了瞄宗老师,忽然凑近宗老师低语问她:“听说聂文渝长得比明星还漂亮,你们跟她是邻居,小心陈老师看上她。” 待产的宗老师一怔,想要训斥几句眼前不知轻重的大学生,可她已经走开了。 “现在的大学生怎么都这样。”陈老师批评了一句,小心地揽着自己的妻子准备继续散步。 宗老师狐疑地看了看自己的丈夫,还是忍不住问:“小渝长得那么美,你会不会喜欢上她?” 陈老师一愣,连一丝犹豫都没有地答话,“你胡说什么呢,你没听上帝说过吗,女人是男人的肋骨,而你就是我身上那根丢失的肋骨,小渝再漂亮也不是我的那根。” 宗老师温柔地笑了起来,“是我疑心了。” 一片树丛后,端坐在木板凳上的方倾寒忽然浑身剧烈一颤,是了,他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见到聂文渝反应这般的强烈了,因为,聂文渝就是他身上丢失的那根肋骨,他非她不可,也正因为如此,她的突然消失,就好像从他身上抽走了什么一样。 原来如此,之前的三十年,他活在冰冷中,浑然不知自己少了什么,直到遇见她,对她爱不释手,原 来,是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那一根肋骨。 他伸手摸了摸胸口的位置,那里空空荡荡的,只有寻回她,他才不会觉得疼痛,才会觉得人生也会温暖。 嬉闹的孩子们有人认出了方倾寒,一名大着胆子的小女孩上前问好:“叔叔好。” 方倾寒看着他们,想着三天前的早上,聂文渝还对着他们微笑,脸上的酷寒渐渐软了下来,冲着他们点了点头,“你们好。” “叔叔来找小渝姐姐吗?”七.八岁的小姑娘歪着脑袋问方倾寒。 方倾寒瞄一眼小姑娘,他们叫他叔叔,却叫聂文渝姐姐,辈分错了……他觉得不悦,可也没那份心情纠正他们,只是想,人长得漂亮真是讨喜,聂文渝明明二十四了,可她穿着T恤牛仔的模样像极了十八.九的大学生。也难怪这群小鬼这么叫。 “是的,我来找她。你知道她在哪里吗?”方倾寒明明知道眼前的小女孩不会知道,可他仍然禁不住地这么问了,那么的自然而然,无意中便泄露了他是多么的渴望能够找到她。 小女孩果然摇摇头,小伙伴相互看着问着,人人都摇头说不知道,方倾寒的心一抽一抽的,他居然傻傻地问他们,明知道无果还问,他真是急疯了。 “小渝姐姐说她喜欢江南,以后有时间了就去江南玩,叔叔,江南在哪里?你去江南找过了吗?” 方倾寒的心霎时一跳,江南?难道她是独自开车去的?所以他查遍了所有航班车站才会无果? 煞到冰山老公 23 相见 聂文渝失踪一个星期之后。 乌镇。 清晨,天空的朝霞染红了天上和水里的云,放眼望去,纵横交错的河道将广袤的天地切分开,仿佛叶脉似的,幽静的水,带着江南特有的舒缓婉约气息,顿时便在心头生出丝帛柔滑之感,叫人迷恋万分。 踩着光滑的青石板,徜徉于粉墙黛瓦之间,正是梅雨季节,还来不及细想,一阵浸润肌肤的水韵气息便扑面而来,慢慢在惊叹的心田散逸开来。 河道边的台阶上,有女子或是老人在安适地清洗蔬菜,有人早起一节一节地撤下门板,有乌篷船停泊在岸边,这里有着最怡然自得的小桥流水人家,有着让人向往的宁静生活候。 白墙青瓦、水阁、石板路、乌篷船、木雕、拱桥、深弄水巷,眼前瑰丽静谧的景色会不知不觉把你带入梦中的水乡。 有女子撑一席油纸伞,慢慢走在石板路上,静静站在古桥上,窈窕的身影,飘逸的长发,一颦一笑间成了别人眼中绝美的风景磐。 她,素衣淡裙,眉眼间带着淡静,绝美的脸上映着这烟雨江南而生出一丝妩媚,轻轻的行走间,裙摆翩跹,步步生莲,美丽的好似不是真人。 女子流连忘返地行走在古朴秀丽的古镇,连早饭都忘记了吃。 水阁上,有人推开窗户,看见了她,惊艳的疑似看见了天仙下凡,而她听到声响,臻首微转,脸上带一丝惊讶和淡漠,精致淡雅的五官,一双冷月幽幽的眸子因为浸润了这丝丝细雨变得更加明亮照人,整个人美得夺人魂魄。 “小渝,你起得早,还没吃早饭吧,快回去吃吧,为你留着呢。”大婶看见了她,冲她喊着。 推窗的人轻轻呼出一口气,原来她叫小渝,是真实的人,不是天仙或是狐仙。 “嗯,好,谢谢张婶。”女子轻轻应了一声。声音宛若黄莺出谷,好听到让人心神舒畅,不自觉想要多听她说上一两句,可竖起耳朵听了半天,却只看见她淡笑着与张婶擦肩而过,再没有多余的言语。 聂文渝撑着一把油纸伞闲适地回了她在乌镇的住处,上下楼的旧房子显得格外静谧。心满意足地吃完张婶为她准备的早餐,便起身上楼,想要在身上加一件小外套再出门,这样的话,即使小雨在下的大一点也不怕打湿了衣服。 轻轻推开.房门,聂文渝姿态娴雅地跨了进来,房间里干干净净的,连昨晚睡过的床铺她一早起来也叠的整整齐齐,只是此时……那床铺的一角,被单居然皱了些。 她走过去弯腰轻轻抚平,而后拿起小旅行包翻找外套,她忽然觉得有些奇怪,好似有人在暗处偷窥她一般,心尖忽地窜过一阵毛骨悚然的感觉,让她禁不住看向整间房子,而后缓缓的……缓缓的看向伫立在水中的水阁,水阁上摆放了一张竹制躺椅,此时,上面正襟危坐着一个人,他的脸比南极冰川还要冰冷,眼睛里盛着盛怒和其他她看不懂的神色,就那样直直的,锐利如刀的看着她。 聂文渝不敢置信地睁大眼,在原地呆愣了三秒钟,随即反应过来,忙抽身想要离开这里。可她眼前一花,也不知方倾寒怎么做到的,豹子一般冲了过来一把把她扯住,并关死了房门。 聂文渝推着他,不可思议地质问:“怎么会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放开我,放开。” 方倾寒从聂文渝身后紧紧抱住她,头伏在她的颈间深深吸一口她身上特有的幽香,粗噶的说:“你以为还能是谁,聂文渝,你让我好找,想要我放开你?除非我死。” 他话里的决绝和霸道让聂文渝心惊,她知道她挣扎不了,只得望向水阁的窗外,希望有人能发现这里闯入了不速之客并在非礼她而施以援手,可惜,从这个角度并不能看到水阁外,水阁外的人也不能发现她被一名高大的男人制住。 “张婶,张婶……”惶急之下,聂文渝想起了张婶,不知道张婶刚刚出去做什么了,现在可会回来。 方倾寒一把把聂文渝甩到床上,扯开胸前的衬衫纽扣,冷笑着,“我来的时候告诉她我是你丈夫,她相信了,你说这会儿她会来打扰我们相聚吗?” 聂文渝手脚并用地从古色古香的大床上爬到另一边,正要下地却被方倾寒扯住了身上的裙子,只听呲的一声,单薄的长裙从她腋下裂开,滑出一道长长的口子,霎时露出女孩子洁白的肌肤和隐约的胸部。 “啊——”聂文渝立即伸手环抱住自己,她不敢回头去瞪方倾寒,知道自己斗不过他,可连逃开都没办法,他大力地把她拖了回去,强健的体魄压着她,双手捧住了她的脸,四目相对。 如此近距离,她这才发现他的双眼中布满了红血丝,眼眶下有淡淡的黑眼圈,脸上更带着风尘仆仆的味道。 “你不必找我的,聂家的三位小姐个个如花似玉,还有你那些个情人,哪一个长得比我差?你要女人,多得是,为什么要抓着我不放?”聂文渝蹙着眉,脸色微微发白。 这一个星期她都过的自由自在,她以为就此可以摆脱方倾寒了 ,难道还是不行? “就算她们比你漂亮,我还是要你,只要你。”方倾寒摸着聂文渝的脸,感受着她脸上的温度,看着她冷月微光的美眸,试图通过这些来证实他终于找到她了,真的找到她了。可不够,远远不够。 他看着她,毫不犹豫地低下了头,在她惊怒之时已然攫住了她的樱唇,她紧闭牙关,他便顺着她的下颚一路向下吻,她用双手不停地厮打着他,可他压根不在乎这一点疼。他的双手探到了她的胸前,扯着布料狠狠一撕,哗啦一声,在那原本的裂口基础上,整件裙子化成碎片躺在聂文渝纤细的身子下,再也遮不住她女性的娇躯。 眼前是女孩子柔美白皙的胴体,那高耸的胸部被纯白的胸衣包裹着,圆鼓鼓地露出半边白嫩酥胸,让他忍不住喉结一滚,重新低下了头,身下的女孩子立即抽了一口冷气,双臂不再去胡乱打他,而是紧紧抱住自己,扭着腰想要从他身上移开,可他强悍的体魄压着她,让她扯痛了自己也无法挪出分毫。 他一只手轻而易举地制住了她的双臂并高举过头,而后一手扯开胸上的遮蔽物,随手扔掉,随即张开嘴低下头,不让他吻她唇,是吧,亲这里也一样的,还能让她更加的悸动起来。 “不要——”聂文渝低呼着,仰着头往下看,男人的薄唇已经覆了上去,热热的唇瓣直接含住了尖端的一点,舌头迫不及待地沿着粉红的乳.晕重重地画圈,牙齿细细啃着小凸起,激的她浑身绷紧,沉沉地吸了一口气,身子突然一紧,紧接着软了下去。 方倾寒感觉到她身子不停颤抖,在他卖力的吸吮吞噬下渐渐的软了下去,不由得意地更加卖力,另一只手也不闲着地不放过另一边丰腴,骤然分别的七天里,积累的思念和担忧,此刻化成强烈的***,让他对着她上下其手,带着魔魅的大手对着热乳反复地抓揉搓磨,拿笔的粗糙指腹时不时滑过那敏感的莓果,让身下的女体一再地绷紧松软,激烈的动作,缠绵的姿势,深深感受着身下的柔软和真实,告诉自己,他真的找到她了,柔若无骨的身体,她身上特有的芬芳。 不知何时,聂文渝紧皱着眉头紧紧闭上了眼,她反抗不得,只得这般屈辱地任身上的男人对她为所欲为,更令她感到羞耻的是——她居然对他高超的爱抚有反应。 “睁开眼,看着我。”方倾寒突然顿住,抬起头盯着身子底下闭着眼睛满脸苍白的聂文渝,聂文渝徐徐睁眼,入目是一张无比俊美的脸,脸上依旧冷淡,眼里却带着铺天盖地的燎原大火。 “张嘴。”方倾寒再命令,聂文渝震惊地看着他,他当她是什么?叫她做什么就做什么? 方倾寒见她反倒死死咬着牙,唇畔露出一丝邪笑地看着她,伸手摸了摸她略显苍白的脸,轻柔的仿似情人之间的呢喃,“那我继续吃你喽,嗯,你实在很甜,我想下面......的味道也应该很不错。” 聂文渝脸上带着茫然,双眼里也透着懵懂,方倾寒一看即知她并未听懂他的话,不由嘴角愉快地一翘,他的小妻子还很单纯呢。 聂文渝防备地瞪着方倾寒,感觉到他的一只手顺着她的腰线慢慢滑了下去,来到她的亵裤处,她浑身一紧,以为他想要一把撕了它,可他的手停在大腿根处一动不动,她不由松了一口气。 可下一秒,却猛然感觉到那只异常炽热的大手摩擦着她的大腿内侧分外柔嫩敏感的肌肤,带着魔魅的摩擦,让那处生出了火,而他的指尖时不时状似不经意地擦过被布料遮盖住的私密处,且次次精准地捏住了那小小的花核,激的身下毫无情事经验的女孩子一再地大口大口地喘气,嘴里责骂着他,“方倾寒,你不要脸,流氓,卑鄙,无耻……” 她想得出的,都一一骂了出来,可他却把这婉约动听的声音当成了天籁来听,谁叫她的声音轻盈柔媚,异常动听。 忽然,他手指拨开了亵裤的边缘,若有似无地抚摸着下面的嫩肉,时不时撩拨地滑过花心,在那最为敏感的一点重重揉捏,制造最原始的***需求。 终于感觉到身下年轻的女体轻轻一颤,她的双唇紧抿,贝齿紧紧咬着下唇,脸上有着痛苦和难堪。 这时,他突然抬高她的翘臀一把扯下那可怜的布料,伸手沾染些许晶莹的津液举到眼范泪花的聂文渝面前,“你看看这是什么,还敢拒绝我?” 聂文渝不敢睁开眼,死也不敢。 可耳朵里忽然传出一阵怪响,让她控制不住地睁开了眼,一眼看清眼前的情形,立刻震怒地弓起了身子,无比羞恨地责骂,“方倾寒你变态。” 他……他居然津津有味地舔着手指的液体,还发出啧啧声,他见她终于睁开了眼,对着她冷淡而邪魅地笑着,“这样就受不了了,那我要是亲你下面,你不是要……” “不要……”聂文渝终于一扫脸上的淡漠,失控地尖叫。方倾寒一计得逞,忙指了指自己的唇,“那好,你主动亲我。” 他没别的目的,他就是要她主动亲他,***的亲,思念万分的亲,而不是只有他一个人 浑身干渴,只有他一个人想要享受巫山云雨。 聂文渝嫌弃地看着方倾寒的嘴巴,虽然很性感很迷人,可上面沾染了……她实在无法接受。 方倾寒见此,作势俯下身子扳开她的双腿,热热的呼吸已经扑到了女性的幽谧处,吓得聂文渝尖叫一声,喊着:“我亲,我亲……”让男人亲她那里,还是她不喜欢的男人,还不如让她羞愤而死。 方倾寒凑近她,脸贴的很近,聂文渝心里直犯恶心,可却眼一闭胡乱地亲了上去,亲偏了,方倾寒却不调整位置,等着她主动。 心里谩骂着,还是顺着他的唇角亲了上去,温润的唇瓣,鼻尖是他特有的男性气味,令人头晕目眩的麝香味,侵袭着她的神智。 他张开了嘴,诱惑着她把小舌伸进去,她没办法,轻轻地伸了进去,陌生的气息,好闻的味道,让她并不觉得有多恶心。 更何况,他根本不容她多想,因为,她的舌一进入他的领地,他便灵活地挥舞着自己的舌缠住她的,在他的大嘴里紧紧地吸附住她,深深地吸吮,重重地舔弄,渐渐的,那舌变得酥麻酥麻的,好似已经变成他的,听他使唤地在他口中分泌津液,全部与他的一起融合在了一起,她甚至能够听见他大口大口的吞咽声。 这声音,奇异的让她浑身热了起来,舌头忍不住随着他起舞,奏出更绚丽的舞蹈。 这一长长的一吻终于结束,她得以缩回舌头,庆幸自己的舌头还在,没被他给化掉,也没被他更吃掉。 两人喘着粗气,只几秒钟的时间,方倾寒瞧见聂文渝的樱唇格外的晶亮,那玫瑰红强烈地诱惑着他,让他瞬地低头,再给她一个缠绵至极的法式热吻,他舌尖舔尝着她的,使出一切技巧挑勾着她的响应,她起初僵直着任由他掠夺,还没从刚刚的那一个吻中回过味来,现在这个,简直要了她的命,只能被动地任他为所欲为。 他堵住她的唇,霸占她口中所有的蜜津,逼迫她跟他一起沉沦。 聂文渝竭力让自己清醒,心中有个声音在大声地提醒着自己:醒一醒,快醒一醒。你的人生不能毁在他手里,不能。 她终于积攒了力气,乘他尽情投入之时,冷不防大力一推,而他居然中招了,重重地跌到床下的地板上,发出咚的一声巨响。 聂文渝的心狂跳着,跳起来抢过旅行包拿衣服穿,可刚套上了外套,方倾寒已经站了起来,他双目生寒地盯着她看,眼里有无数碎冰滚过,冷笑着,挑着眉,“想不到你自制力这么强,要是换做一般女人早就哭着喊着求我上她了,你却还有力气推开我。” 聂文渝曲着身子不想让他看见自己裸露的腿,不屑地回他,“不要拿我跟你那些情人相比。” 方倾寒哦了一声,忽然动作敏捷地滚过大床一把摁住始终不放弃逃跑的聂文渝,把她顶在墙上,邪气的说:“原来你喜欢站着做,不早说……” 他高大的身躯紧密地压着她的,火热的身躯带着强烈的暗示挤压着被堵在墙壁和他之间的聂文渝,吓得聂文渝瑟缩着身子,想要把自己一缩再缩,最后变成蝴蝶或是尘埃飞出方倾寒的掌控。可她却只能被迫站着,光着双腿。忍受身边男人层出不穷的轻薄。 “别——”他的手忽然捏住她的一边臀部,力道***地揉弄。 ”别,别什么?说清楚......”方倾寒含住聂文渝精巧的耳垂,诱哄的说。 煞到冰山老公 24 一川烟雨对窗眠 男人冷淡又低沉的话语,在聂文渝耳边嗡嗡作响,灼热的气息带着恶劣的诱惑吹拂在她耳边。 聂文渝哆嗦着身子,手里还抓着长裤,很想抬起腿穿上,可方倾寒的手放在她大腿根处不住地摩挲,即使是隔着布料,她也能感觉到他男性的象征正无比坚硬的顶着她,让她害怕,让她忌惮。 因为她的沉默不语,在臀上的手渐渐加重了力道,并缓慢地以可以清晰感受到的速度往前移动,渐渐来到三角地带,邪恶地隔着薄薄的一层布料抚弄。 “不说,是吗?”手指挑开布料,突然摁揉那柔嫩的一点,并一把摁住猝然想要逃离的身子。 身前,亭亭玉立的身子花骨朵般带着诱惑,羞恼的不断阻止他的进犯磐。 “不要……”一根手指剥开了花瓣沿着穴口就欲伸进去,聂文渝微仰了头,痛苦地低吟。 “不要什么?”方倾寒惩罚性地咬着怎么也亲不够的樱唇,变着方法释放七天七世纪的想念候。 “不要碰我。”聂文渝抖着身子无力的说,眼里渐渐凝聚出水雾,快被方倾寒不要脸的亲密举止逼得流泪了。 “不要碰你哪里?”他依旧不放过她。 聂文渝无语凝噎,这个恶质的男人,居然这么逼她,她如今衣衫不整,外套被他重新扒下,露出整个上半截身,他眯着眼似享受地看着她,时不时地亲她这里那里,魔抓更是肆无忌惮地到处乱摸,她受够了,真的受够了。 猛地挺胸,眼泪伴着话语同时倾泻而出,“方倾寒,你个种马,不就是想占有我吗?我给你,给你之后,请你放我走,我不要嫁给你这种人。” 她自己扯掉了身上罩着的小外套,洁白柔媚的身体裸逞在他眼前,胸前两只丰腴随着她愤怒之极的话而上下起伏着,在空气中一颤一颤的,荡出令人口干舌燥的乳波。 方倾寒看着,眼里冒出簇簇的火苗,他危险地眯着眼,眼里有着绝对的冰冷,“我这种人?哪种人?” 聂文渝豁出去地昂着脸,“自以为有了一点钱就了不起,卑鄙、无耻、下流……披着人皮的恶狼,衣冠禽兽,路边的一只野狗都比你有道德。” 方倾寒匪夷所思地瞪大眼,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把他骂成这么不堪的一个人,他的过去除了滥交一点,还有什么可圈可点的吗?怎么到聂文渝这里,他变得一无是处,连只狗都不如了? 随着聂文渝的话落,方倾寒浑身上下都冷了下来,他突然放开了聂文渝,而后伸手扯自己的衣服,在聂文渝还未有所反应之时,已经霎时把自己脱了个精光,赤条条地一把抱住聂文渝,把她抛到床上,强壮的身子压上去,重重地吻她,“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就给你,不过从此以后你只能是我的女人,一辈子都是。” 他一把扯掉亵裤,昂藏的巨大顶在入口处,聂文渝忍不住尖叫,扑打着方倾寒,“不,你说过要等我心甘情愿的,你说过的。” 沉腰提臀的动作忽然顿住,方倾寒居高临下地盯着流着眼泪的聂文渝,心里一揪,颓然地抱住她,惩罚性地咬着她的肩膀,声声质问:“你骗我耍我,跟我玩失踪,逃婚,我凭什么就要信守承诺?” 聂文渝僵着身子,颤抖着,嗫嚅着:“因为……因为……”因为了好久,她才脱口而出,“因为你是方倾寒。” 方倾寒嗤笑,“方倾寒在你眼里不过连一只野狗都不如。” 聂文渝眼神闪烁,摇着臻首,禁不住说好话,“不,不是的,我刚刚是胡说八道,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 “你看你……你玉树临风,俊美无敌,身材又好,有身份有地位,要什么有什么,真的没必要屈尊降贵逼迫我……” 方倾寒死死盯着聂文渝长篇大论,忽然身子一歪躺到了她边上大口大口地喘气,他看着头顶的罩着灯罩的日光灯,无奈的喟叹:“你这没心没肺的女人,忽然消失了整整七天,你知不知道这七天我是怎么过的?” 聂文渝刚松了一口气,方倾寒的手臂又忽然把她一捞,把她抱进了他光裸的怀里,两人立即肌肤相亲,方倾寒似舒服地发出了一声叹息,而后静静看着聂文渝,等她说话。 聂文渝没办法,只好问:“怎么过的?” “白天无心工作,只想找到你,晚上无法成眠,满脑袋都是你,既想你又恨你,担心你又憎着你。” 聂文渝静静听着,有些讶异,老实说方倾寒对她表现出的强烈占有欲她真的难以理解,毕竟,他们刚认识不久,谈不上理解。 “好在现在终于找到你抱到你了。”方倾寒闭上眼,盖住眼中的红血丝。 聂文渝不敢妄动,轻轻地问:“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方倾寒动了动,下巴抵着聂文渝的头顶才开口,“找你母亲问的。” “我母亲?”聂文渝惊异,他怎么可以问她母亲?她母亲是病人啊? “对,你母亲,她告诉我她在乌镇有一处老房子,是你外 祖父留下的,说你从小就一直想到这里看看,看烟雨江南的美丽和浪漫。” 聂文渝不由惊讶,想不到她母亲竟能记得这些,她以为这些年她的脑子里只有‘小宝’和所有的伤害,其他的统统不记得了。 “可我想你既然有心避开我,说不定不会真的来这里,刚好方志在网上的微博上发现了你的照片,看背景是黄山,我以为你去了那里,便跑到那里,可却没能找到你,想到你是独自开车的,我便也开车找你,只是没想到一直没遇到你,直到最后到了这里。” 聂文渝听着,这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他要是第一时间就来乌镇守株待兔,也不需要这么奔波劳累了。 “你一个女孩子孤身在路上,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方倾寒紧了紧怀里的玉.体,心中仍有那种担心的后怕。 聂文渝沉默了,尽管他语气冷淡,可她不是傻子,能够听得出他话里的焦虑和担忧,不由更加迷惘了,方倾寒真的才认识自己半个月吗?怎么倒像认识她很久很久了? “嗯,那你一定累了,现在休息一下。”聂文渝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主动搂了一下方倾寒,她细长的胳膊穿过他的腋下仅仅是象征性地抱了一下,谁知他竟激动的不能自抑,不停地亲着她的发丝,低声地说:“是很累,可却也高兴。” “嗯……”聂文渝不知道说什么好,现在是只要能安抚他不让他侵犯自己就好,她现在是哀兵政策。 “小渝,我想要你……”他突然拉着她的手去碰那根又粗又长的大家伙,她本能地往回缩,可他不让,威胁地说:“你到底给不给我,不给我就用手。” 聂文渝抿着唇,又想哭了,她自然是不想给,可这也…….不容她多想,方倾寒已经强制性地拉着她的手握住那滚烫的东西,她的手小,一圈几乎握不住,而他握着她的手上上下下地掳动起来,掌心的滚烫居然增了几分,并不断胀大,一种无比温润的触感自掌心传来,退缩不得,只得被迫帮他解决。 直到手臂酸麻,忽觉小手臂上一阵热烫,他在她头顶激烈地粗喘着,她还没反应过来,他却低笑着抬起她的脸温存地亲着吻着,温柔的不像话。 聂文渝伸出手推他,这才发现手臂上有什么,定睛一看,霎时明白过来,顿时羞恼攻心,推拒着方倾寒,涨红着脸,“你……你居然……” 方倾寒挑着眉,“我怎样?” 聂文渝气的抬腿踢了他一脚,正中他的小腿肚,方倾寒故作疼痛地哎哟了一声,转头一看,床头柜上放有纸巾,忙抽了几张折好去给她轻轻擦拭,聂文渝别过脸不看,那脸已经又白又红,说不出到底是非常生气还是异常羞窘。 直到擦拭干净,方倾寒才重新老老实实地抱着聂文渝,闭上眼,“我要好好睡上一觉。” 聂文渝动了动,“你睡觉,我起来可以吗?” “不可以。”方倾寒想也不想立马否决,他就是要抱着她睡。 聂文渝无语地看着水阁外一片白光,大清早的,谁窝在家睡大觉?她也是昨晚刚到的这里,想着休息一晚第二天好好欣赏这里的美景,可美景还没欣赏到,恶狼已经来了。 臻首微动,目光落在方倾寒的脸上,他闭着眼呼吸呼吸均匀,下巴上有青青的胡渣,薄薄的嘴唇自然地抿着,似乎是熟睡了。 他睡着时脸上意外的没有一丝冰冷,只有纯粹的俊美,斜飞入鬓的剑眉舒展着,说不出的魅惑迷人。 或许太过无聊,或许想乘他熟睡之际也想轻薄他一番,纤纤细指不知不觉爬上了他深刻的五官,沿着饱满的额头到狭长的眼角再慢慢滑过他挺直的鼻梁,细细地描摹他的五官,毫无意识的,就像纯粹在欣赏一件极具艺术价值的雕塑,因为他——长得实在太好看。 怀里有软玉温香,能抱不能吃,方倾寒是硬憋着的,起初并未真的睡着,可她居然那么温柔地抚摸他的脸,让他七天紧绷的神经情不自禁地放松了下来,最后不知不觉真的睡着了。 聂文渝抚摸过了他的脸,看着他一阵气一阵恨,最后双眼望向窗外。 不知何时,天空的雨丝变得绵密且大了,洋洋洒洒地在空中飘落,一丝湿气透过窗棂传了进来,感觉到丝丝的凉意。 聂文渝拉过薄被盖住彼此的身体,静静地望着窗外,或许是刚刚与方倾寒的一番较量实在耗费心神,也或者是这七天来每天都开车奔波实在是累了,不知不觉也陷入了梦乡。 两人相拥而眠,在这细雨蒙蒙的江南早晨,这一睡,就是数个小时,直到外面天空将黑,方倾寒才率先醒过来,一醒过来便见到怀里的聂文渝,她正闭着眼窝在他胸前睡的香甜,这种实实在在的怀抱和踏实,让他一阵心安。 聂文渝感受到有一道视线侵扰着她,不由惺忪地睁开了眼,一下子见到方倾寒近在咫尺的脸顿时一愣,回想一下才想起之前与他的对峙,脸上又白又红起来。 “醒了?”方倾寒翘着嘴角,心情很好的开口。 <聂文渝瞪了他一眼,都怪他,大好的时光不出去,居然窝在床上睡觉,堕落。看了一眼窗外,就要爬起来,可腰间有一只胳膊紧紧抱着,不让。 “放开我,我要起床。” 方倾寒反而紧了紧,唔了一声,说了一句,“嗯,再让我抱五分钟,就五分钟。” 聂文渝无语,开始数数,数到三百的时候立刻起身,方倾寒无奈地放开手,看着她抱着胸背对着他下地找衣服穿。 聂文渝穿好衣服,方倾寒也坐了起来,看着聂文渝说:“我饿了,还有我想洗澡,你能给我去买套衣服吗?” 他出来的太急,什么都没有准备,一路上是饥一顿饱一顿,遇到服务区才能吃上饱饭,可那饭菜又实在难以下咽,且看着不干净。这几天,真是他有生以来过得最糟糕的几天。 聂文渝看一眼方倾寒,他好像清减了不少,现在看着眼里的红血丝倒是少了不少。 “这里有浴室,你自己去洗,至于衣服,你自己去买,我没空。”说着,聂文渝转身就要走,方倾寒怕她走掉,连忙下床拉住她不让她走。 “你带我去浴室。”不管了,先洗澡还穿这身脏衣服,然后再去买。 聂文渝带他去浴室,之后便想离开,可方倾寒居然不让,拉着她站到浴室最里面,而他脱得光光的站到花洒下冲澡,一边洗一边盯着她看,那样子仿佛一个不小心她又会跑掉一样。 聂文渝早就转过了身,背对着方倾寒,睁着眼看着眼前的白瓷砖,对于方倾寒,她已经被他气的说不出话了。 方倾寒认认真真地把自己从头发到脚趾洗的干干净净的,而后拿过擦干身子一边嫌弃一边无可奈何地穿上连穿了两天的衣服,他车里还有一套换下的,脏的。 “我好了,宝贝。”方倾寒还在扭纽扣便冲着聂文渝喊。 聂文渝身子一抖,被方倾寒这一个‘宝贝’喊的心里莫名一颤,转过头,果真见他已经穿好了,虽然是连穿了两天的衣服,可看着仍然干净,且穿在他身上显得这普普通通的衣服都价值不菲起来。 “走,陪我去买衣服。”这里他不熟,不知道商场在哪。 聂文渝拒绝不得,只得陪着方倾寒一起出门。 下楼时,张婶正好来了,满面笑容地看着他们,“小渝,你老公怎么比你晚来啊?” 不等聂文渝回答,方倾寒便一概冰冷近乎温和的解释:“是我临时有点事耽搁了,谢谢张婶照顾小渝了。” 人长得这么好看,还这么有礼貌会说话,张婶的脸上笑成了一朵花,“你们就别跟我客气了,我是看着倩霓长大的,她的女儿女婿就是我的亲人,跟亲人不要说生分的话。” 方倾寒和聂文渝不由更加尊敬起张婶来。张婶见两人手拉着手形影不离的,暗想两人感情一定非常好,当即替聂文渝高兴起来,说晚上要做几个好菜给他们吃。 方倾寒早已饿了,忙道谢,又问了在哪可以买到衣服便拉着聂文渝去了。 两人走了好远才到一家服饰店,这些衣服自然入不了方倾寒的眼,他便叫聂文渝帮他拿主意,聂文渝看了一圈,挑了一套衣服给他,他一试,还真合适。 店老板都有点傻眼了,他的衣服就是最底层的人消费的,价格低货差,可到眼前这位先生身上一穿,硬生生把一套不起眼的衣服穿活了。 “好看吗。”方倾寒走到聂文渝面前,皱着眉头问。布料好差,穿着不舒服。 聂文渝点了点头,“嗯,就这套。” 方倾寒毫无异议地买了。聂文渝又绕到他停车的地方把他车里的衣服和临时买来的洗漱用品拿出来,“等一下我把这两套洗了,你明天再换回来。” 虽然他穿着这新买的一套也很好看,但看他好似很不喜欢。 “宝贝,你太好了。”方倾寒说了一句。 走在青石板路上,听着高大俊朗的男人温声叫她宝贝,她脚下一滑,差一点失足掉进边上的河里。 方倾寒一把扶住她,“你怎么了?” 煞到冰山老公 25 相思莲藕 “你怎么了?” 他有力的手揽在她的腰间,凤眸映着江南的柔波,流光溢彩,定定地看着她,专注到传神。 聂文渝匆忙撇开头,心里有细如头发丝般的什么忽闪而过,慢慢低了头。 方倾寒深深凝睇着聂文渝,瞬而一笑,肯定的说:“你害羞了。” 聂文渝心中一跳,抬头横了他一眼,这一眼,在这江南的烟雾朦胧中,辉映着旁晚淡淡的柔光,娇媚动人候。 回到住处,张婶已经做好了晚饭,方倾寒和聂文渝对面而坐,张婶张罗着,“晚上我还有点事,你们小夫妻单独吃吧。” 张婶说了一句便笑着离开了磐。 “张婶……”聂文渝站起身想要请张婶留下,可张婶已经快人快语地离开了,身边的方倾寒伸手一拉,把她拉回桌边坐下。 橘黄的灯光下,两人静静而坐,面前是一张四方桌,桌上摆着三菜一汤和四五样色泽鲜亮可口的糕点。 “看样子是地道的乌镇菜,看起来好像不错。”方倾寒拿起筷子先尝了一口,脸上即刻露出陶醉的表情,“嗯,味道不错,你尝尝。” 他轻轻挑起一个青圆子,隔空举到聂文渝唇边,聂文渝往后退,他却再进一点,脸上满是坚持,聂文渝拗不过他,长了嘴,他唇角一翘,翘出迷人的微笑。 聂文渝瞅着他看了一眼,极快地含住青圆子嚼了几下吞了下去,方倾寒满含期待地问:“怎么样,好吃吗?” 聂文渝点点头,“嗯。” “再尝尝这个黑米糕。”方倾寒又夹起一块看起来晶莹透亮的黑米糕,有些大,他自己先咬了一口,细细尝了,觉得不烫才递到聂文渝面前。 聂文渝嫌弃地看着,“你喜欢吃别人吃过的东西?” 方倾寒一怔,随即摇摇头。 聂文渝指了指他筷子上的黑米糕,“同样,我也不喜欢。” 方倾寒愣了一下,眼里闪过微冷,不过却仍然耐心哄着,“要不我吃过你吃过的。”他重新夹起一块递到聂文渝面前,聂文渝板着脸看着,睡了差不多一整天,她也很饿了,可方倾寒怎么就不能好好吃? “快点宝贝,你要饿死你老公?”方倾寒催促。 他居然还有脸催?聂文渝无奈地张嘴咬了一口,方倾寒立刻就跟偷了腥一样笑了起来,而后开始认真地吃起来。 饭间,方倾寒看出聂文渝对那盘别致的藕情有独钟,可她却只看不吃,不由动手去夹,只是没想到这藕丝不断,他竟拉出一臂长还没拉完,不得绕着筷子在空中转圈想要把丝弄断。 “相思莲藕,藕断丝连,代表着对爱人无尽的思念和爱恋。”聂文渝淡淡出声,脸上带着一抹恍惚,这才伸筷子自顾自夹起一点送到嘴里,慢慢咀嚼。 方倾寒眼里有厉光一闪而逝,刚刚她在想谁? “哦,没想到这一盘菜还有这个意思,不知道它让你思念了谁?”方倾寒状似不在意地问。 聂文渝却低了头不睬他,安静地吃着饭。 方倾寒神色微沉,也不再多说什么。 吃完饭,聂文渝收拾了剩下的饭菜和碗筷,便把方倾寒的衣服拿到河边去洗。方倾寒心有嫌弃却也没阻止。 门外有浅淡的灯光照亮河道边上的阶梯,聂文渝端着个水盆,弯腰在河道里浆洗,她的长发散在一边,身形窈窕,侧颜美丽。 还未洗完,天空飘起了细小的雨丝,方倾寒从房里拿出油纸伞站在聂文渝边上替她撑着挡雨,两个人,一站一蹲,都是长相好看的人,一下子便成了别人眼中的风景。 张婶去而复返,见两人在那,笑着打趣,“看你们恩爱的,小渝,你好福气啊。” 聂文渝只能淡笑着作为响应。 张婶进屋收拾了一下又出来了,“晚上休息把门窗关好,我明天早上再来。” 方倾寒点着头应了,说了句谢谢,张婶笑着走开了。 聂文渝洗好衣服欲端起盆,却被方倾寒一把摁住,他把伞递给她,“我来端,你拿伞。” 聂文渝撑着伞看着方倾寒屈尊降贵地端着大大的脸盆,可他这幅模样不知道为什么……她莫名地想笑。 “就这样晾起来吗?”方倾寒回头问聂文渝,却赫然发现她在偷偷地抿着唇笑,不由挑眉,低头看一眼自己,“我这样很可笑?” 聂文渝敛了笑,摇着头轻道:“我就是想到如果让十方传媒的员工见到你这样,不知会作何感想?” 方倾寒佯装思考地想了一下,冲聂文渝温情脉脉的说:“应该会觉得他们的总裁大人对总裁夫人真是太好了。” 聂文渝白了他一眼,“谁是你夫人。” “谁应就是谁。”方倾寒极快回答。 聂文渝微愣,方知自己上当了。 晾好衣服,方倾寒转过身看聂文渝满含期待的说:“好了,我们去散步?”</p 既然这里是旅游胜地,给人的感觉又这么安详美好,佳人在侧,自然要陪她去游玩一番。 聂文渝却正色地摇摇头,翘着脚指了指某个方向,“那里有一家农家乐旅馆,今晚你就去住那里吧,我送你过去。” 方倾寒呆了一下,冷冷地站着不动。两人站在阳台上默默对峙,聂文渝见方倾寒丝毫没有走的意思,气的转过身说:“你不去我去。” 方倾寒一把拉住她,“我不准你去,今晚我们就睡一块儿。” 聂文渝白了脸,僵着身子凶恶出口,“休想。” 方倾寒哪里听她说?一把把她抱了起来,直往卧室走去,聂文渝在他肩上蹬着脚,垂着他的胸口,“方倾寒,你个流氓,放我下来,我不要和你一起,不要。” 方倾寒一巴掌惩罚性地拍在了聂文渝的翘臀上,哼了一声,“这辈子你就只能和我一起了,乖乖的,听话。” 屁股上一麻,聂文渝气的说不出话来。 他们白天睡了一天,现在哪里会有困意?方倾寒把聂文渝放到床上,压着她,双目灼灼地看着她,那目光,分明就是想把她一口吞了。聂文渝看了暗暗心惊,只得打拖延战术,说要和他一起出去散步。 方倾寒欣然接受,牵住聂文渝的手,两人共撑一把伞,他揽着她的双肩,她只得靠着他慢慢地走在这烟雨江南的巷子里。 乌镇的原地居民大概休息的很早,天一擦黑,整个镇上都是静谧的,徜徉在粉墙黛瓦间,感受着远离尘世喧嚣与纷杂的放松心情,呼吸着乡土气息,整个胸间洋溢着的都是朴素情怀。 这里是她母亲长大的地方,那个婉约娇丽的江南女子,在她还很小的时候,她便讲述这里的一草一木,这里的淳朴宁静,让她小小的心灵便埋下了一定要来这里的种子。 今天,她终于来了,只是令她没想到的是——陪着她的却是半个月前与她毫无关系的方倾寒。 方倾寒特意慢走了几步,静静看着独自走在前面的聂文渝,只一眼,便如沐春风,她是惊艳的,薄纱长裙,俯首抬头间,淡漠却也千娇百媚,美的让人几乎窒息,轻轻一个回眸,万般风情绕眉梢,看得他心生震颤。 这一刻,他感觉到自己在彻底沦陷,有什么刻骨铭心地画上他的心尖,让他从此以后,分分秒秒都不愿意弃她而去。 聂文渝直到转弯才发现身边的方倾寒不知何时不在了,她惊讶地回头,一个照面间,心里莫名一紧,他静静站在那儿,像是被尘世隔绝了一般,高贵冷淡的气质,有种遗世独立之感。不可否认,他长得真正的蛊惑人心。 最爱这回头的转眸间……方倾寒心中一跳,抬脚优雅地朝着聂文渝靠近,轻轻抬手描摹她的远黛眉,“我发现自己爱上你了,怎么办?” 聂文渝抿唇,方倾寒真是煞风情,他说爱?他懂爱是什么吗? “如果真爱我,就放我自由放我走。”聂文渝轻言慢语,淡淡地看着方倾寒,等待他的反应。 方倾寒嗤笑一声,忽然一拉,唇舌重重地吻上聂文渝的,霸道的舌尖狡猾地撺进她的口中,翻江倒海地吸吮品尝,手里的伞啪的一声掉到了聂文渝的身后。 狂热而霸道的吻,持续了很久,直到聂文渝气喘吁吁站立不稳,方倾寒才慈悲地放开她,在她耳边重重地说:“不要妄想了,你只能是我的。” 聂文渝闭着眼睛,呼吸微微急促,找不到力气去反驳。 煞到冰山老公 26 不离 乌镇是小家碧玉,娇俏玲珑的,可身旁伴着霸气冷淡的方倾寒,眼里的美景也染上倔强深沉之色。 散步至农家乐旅馆边聂文渝执意站着不走,方倾寒浑身的寒气唰唰的往外冒,整个周围冰冻三尺。偶有路过的经过他们身边,都很自觉地退避三舍,聂文渝脸现尴尬,右手被方倾寒捏的死紧,挣也挣不开。 方倾寒看她一眼,滴出墨汁的眼里流光溢彩,使劲一拉,轻而易举拉着聂文渝往回走,这江南的青石板上实在不适合打闹,况且就算她打了闹了仍然会败给眼前的男人,聂文渝垂了眼睫,若有似无地哀叹了一声。 偏偏让方倾寒听见了,铁钳似的胳膊微微用力,把她娇小的身子彻底揽进他的怀里,他在她的头顶淡声说:“不要叹气,不要心生怨怼,否则我会感到内疚。磐” 虽然他霸道地用强硬的手段把她留在自己的身边,可看到她难过不高兴就跟有一根针戳着他的心尖似的,丝丝缕缕的疼。 他要她,好好的,快快乐乐地和他在一起。 聂文渝嘴角微翘,他这样唯我独尊的人也会感到内疚吗? 回到住处,聂文渝拿着衣服去洗澡,方倾寒站在外面等她,半个小时之后方倾寒高叫:“你怎么还不出来?再不出来我进去了。候” 聂文渝已经洗好澡,却并未关掉花洒,任哗哗的水声一直传出,她以为这样便可以单独多呆一会儿,可是…… 打开门,方倾寒已经作势要进来,“我好了,你要洗吗?” 方倾寒看了她一眼,见她面色没什么便说:“你要我洗我就洗。”他下午洗过了,现在洗不洗是可有可无。 聂文渝很想一巴掌打到方倾寒脸上,打破他讨好她的模样,“那你去洗。” “好。”方倾寒应了一声,抬脚往浴室走,可手却抓住聂文渝不妨,聂文渝睁大眼拍着他的手,被踩到尾毛的猫咪一般,“你拉着我做什么?” 方倾寒正色地看着她,“你得站在边上陪我,否则你在我洗澡的时候偷偷溜走怎么办。” 聂文渝呼吸一窒,这个恶魔,不着痕迹便洞悉了她的心思。 “那你不洗好了。”聂文渝没好气地转过身,身后的方倾寒淡笑着随着她走到床边。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有一张大床,怎么看怎么暧昧。聂文渝调离目光,“我要看会儿书,你先睡。” “我陪你。” “听说西边有皮影戏,我去看,你留下先休息。”聂文渝作势要出门。 “那我陪你去。”方倾寒握住她的手腕,寸步不离。 聂文渝僵站着,歪着头死死盯着方倾寒看,好像要在他脸上生生盯出一个血洞似的,忽然一转身往大床上一倒,“我睡觉了,你自己去吧。” 方倾寒跟着倒在她身边,抱着她咕哝着:“老婆去哪我就去哪。” 聂文渝抓起枕头就砸到他头上,“你跟屁虫啊,神经。” 方倾寒嗤嗤的笑,能看到一向淡漠安静的聂文渝发火,被打被骂也值了。 渐渐的,方倾寒的手开始不老实了,聂文渝浑身长刺一样不让他碰,他作势吓她,“你乖乖的让我摸摸,我就摸摸,要不我真办了你啊。” 他语气半真半假,手上的动作却毫不含糊,顺着盈盈一握的腰际不断摸索,变着花样不断向上,那手,带电一般,眼里盛着浓情蜜语,看的聂文渝一时有点发痴,怔怔的任他为所欲为。 真的如他所说,她乖乖的不动,他便难耐又饥渴地摸着她,并不做过火的事。慢慢的,聂文渝提起的一颗心放了下来,轻轻闭上眼,培养睡意,可他这么火辣地抚摸,她又不是死人,怎么睡得着?只觉得热。 蓦然,方倾寒往下一趴,难耐地蹭着聂文渝,低声询问:“你什么时候愿意给我?” 聂文渝轰然一下红了脸,转过身用冷背对着方倾寒,许久,她似乎听见他叹了一口气,又好像没有,他的手轻搭上她的腰,把她纳入宽阔的胸怀,慢慢地呼吸均匀起来。 一夜无梦,方倾寒睡得格外的香,聂文渝也莫名其妙地一夜无梦,睁开眼便看到方倾寒冷眸里难以掩饰的温情,她不由皱眉,“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不是你的那些莺莺燕燕。” 方倾寒脸色一僵,他是有过很多莺莺燕燕,可他从未与她们同睡一张床共同入眠。 两人先后起身,洗漱下楼一块一块打开木板门,张婶居然已经在门外等着了,一见到他们便笑了,“起的这么早,我给你们带了早餐,吃好了再去游玩。” “张婶,谢谢您。”聂文渝接过,张婶又和聂文渝方倾寒说了几句之后便走了。 方倾寒挑眉,“这张婶倒是很热情。” 聂文渝瞄他一眼,淡淡出口:“这里是外祖父留下的老房子,虽然一直没人住却维护的很好,都是张婶帮忙打理的,听妈妈说外祖父以前有恩于她。” 方倾寒了然地点了点头,“ 难怪。” 吃了早餐,开始了一天的旅游。 他们一起携手走过逢缘双桥,到绍明书院瞻仰浓郁的古典气息,再去三白酒坊,这里是当年拍摄《似水年华》的重要场景。 因为时间尚早,酒坊里除了他们便没了客人。水阁上,两人坐在一处,静静看着下面的湛蓝的水,晨风携带着青草的香气扑面而来,早起的居民在洗菜浇花,喝几口太白酒,再看看那些宁静的河道,心情便会跟着沉下来。 方倾寒看着聂文渝淡静甜美的面容,心中一动,忽觉离开纷乱的城市,停下脚步,追逐着她来到这里,是冥冥之中上天注定。 “你不要喝醉了,等一下还要去江南百床馆,还有古戏台……”方倾寒忽地捏住聂文渝的手,阻止她继续喝。 或许是周围的景色让她太过惬意,让她的心情彻底放松下来,对着方倾寒风华绝代的一笑,“我心情好,你别拦我。” 方倾寒眼角直跳,那原本握着聂文渝的手啪嗒一声垂了下来,聂文渝惊讶地看着他,他无奈一笑,“你对我一笑,我就有种身不由己的感觉,会头皮发麻会十指发颤,刚开始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现在我知道了。” 聂文渝微微睁大眼,“什么?” 方倾寒徐徐凑近她,几乎贴着她的脸柔声说:“这是老天给我的提示,它在告诉我,瞧,她就是你丢失了的那根肋骨。” 聂文渝莫名心中一跳,低了头,小小的抿了一口酒。 看过古戏台,方倾寒在江南百床馆流连忘返,看着那明清遗留下来的精美古床,双目闪着异样的光芒。 聂文渝福至心灵,一把拉住他,“你别对着古床邪恶了,简直是亵渎。” 方倾寒佯装诧异地看着聂文渝,低头俯在她的耳边说:“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文渝,你开始了解我了,我好高兴。” 聂文渝先是一愣,紧接着羞恼起来,捶了方倾寒一下,扭着头走开了。方倾寒跟着低低沉沉的笑起来,风度万千地跟着红着脸跑开的聂文渝。 三白酒后劲大,聂文渝果真醉了。 晚上又下起了小雨,她不顾方倾寒的阻拦硬是冲进雨里,方倾寒举着伞替她挡雨,她伸手夺过他的伞一把扔到桥下,让方倾寒心惊胆颤地在原地转了几圈,长发长裙飞舞,美的如精灵一般。 “啊——”可她毕竟醉了,身子一个不稳就往桥下摔,方倾寒眼疾手快地拉住,入手,是带着湿气的肌肤,天气虽不冷,却这么一直淋雨也会感冒的。 “文渝,回家了。”他牵着她,她醉醺醺地欲甩脱他的手,摇晃着身子歪着头看他,眼前是数张脸,她看不清,不由上前扶着方倾寒的脸叮嘱:“你站好了别乱动。” 方倾寒哭笑不得,站着不动,双臂还稳稳地放在她的身侧,以防她摔着。 聂文渝看着眼前这张脸,慢慢的,脸上浮现思念之色,不无埋怨地开口:“陆维,为什么你还不回来?” 方倾寒浑身一震,瞬地冰冷地看着聂文渝,聂文渝浑然不觉,捧着他的脸继续说:“你知不知道我等的好辛苦,你再不回来我就要嫁给别人了,他是只可恶的种马,唯我独尊霸道无理,我真的不喜欢他,就想等你回来,回来……” 聂文渝的声音渐渐的低了下去,好似意识出现了混沌,她强迫自己摇了摇头,逼自己清醒,再定睛去看手心的俊脸,吓得猝然后退。 煞到冰山老公 27 痛惜 “方倾寒……”聂文渝惊呼出声,垂下手踉跄的往后退,却不料脚下青石板一滑,身子猛地向下栽。 “啊……”电光石火间,只听见聂文渝的惊叫和一声丝绸断裂声,方倾寒一把没有抓住她,反扯坏了她身上的衣物,眼睁睁看着她从桥上跌落下去。 周围看见的人霎时惊呆了,纷纷望着这边,有反应快的已经喊着救人并朝着这边赶了过来。但在他们刚反应时,已经有人毫不犹豫地扑通一声紧随其后,跳河下去救她了。 河道上接连响起两声落水声,平静的河面荡漾起层层涟漪,众人看到现场观看良久也未发现有人上来,心里不由都突突乱跳,这两天接连下雨,虽说是小雨,但河道明显比平时涨高许多,危险也多几分磐。 “我们下去救人吧……”大家见有人已经下去救了都站在岸边犹豫,撸起袖子就是不下去,眼看着时间过去了好久,见河面一直没动静这才慌了。 有人点头同意,走到岸边就要往下跳,河面却突然哗啦一声,只见一名男人一手抱着那名落水的女孩子一手划拉着往岸边来,众人伸手拉他上来,他放下女孩子便急救,人工呼吸做的有条不紊,可他那脸色却是无比惨白的,看起来比昏迷不醒的女孩子还要糟糕。 “咳咳……”聂文渝咳呛着悠悠醒来,睁眼便看到方倾寒一张煞白的脸,见她终于醒了,他把她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抖着声音说:“你醒了,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他整颗心都揪了起来,她落水的刹那他只知道自己不能没有她,不能失去她……这种失去的恐惧他无法想象,不敢想象候。 聂文渝能感觉到方倾寒整个身体都在颤抖,经过这一茬,她的酒醒了大半,但头仍有些晕,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伸手抱住她,总之,她回抱住了他。而后他突然站起来抱着她回家,并请人去找医生过来给她看看。 回到住处不算远也不算近,聂文渝的脸贴在方倾寒的胸口,眼上还带着河水,睫毛上还有水珠,她透过水雾看不清方倾寒的俊脸,可他随她一起跳进河里的一幕却深刻进她的脑海。 悬空跌落的瞬间,她分明抬头看了他,他惊痛爱恋的眼神,那般灼烈,就那样……生死相随地跳了下来。 真是一只可爱的种马呢。昏过去之前,聂文渝毫无章法地想着。 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等聂文渝醒过来时,窗外天光大亮,房间里静悄悄的,她缓缓睁开眼,发现方倾寒坐在一张竹椅上,正看着她,见她睁开眼,立即如梦初醒一般,急切地扑到床边摸着她的额头,“你醒了?” 聂文渝摸了一下额头,额头上放着厚厚的毛巾,冰冰凉凉的,再看一眼方倾寒,眼里明显出现了红血丝,下巴上的青色胡渣也长了许多,眼下有淡淡的青色,看样子是一夜未睡。 “我发烧了?”聂文渝试探性地问,这一出声才知道自己嗓子干哑的难受,声音沙沙的。 方倾寒点了点头,倒了一杯水试了温度才扶起聂文渝坐好,“来,先喝点水润润嗓子。” 聂文渝一口气喝掉了杯子里的水,方倾寒轻抚着她的背,一口一个慢点慢点,声音轻柔的好似在对待一个孩子。 “你先躺下,我去叫医生给你复查一下。”方倾寒放下聂文渝,转身出去了,可不到一分钟又回来了,对露出惊讶的聂文渝解释:“我请张婶帮忙了。” 他复又坐到椅子上,握住聂文渝的手细细看她,目光里的关切和怜爱那么明显,明显到让聂文渝心生不安,不由抽回手放进被窝里,“我没事。” 方倾寒淡淡苦笑一声,“你真是吓死我了,下次再也不准喝酒。” 聂文渝知道自己犯了错,不说话。 医生很快来了,是一名年轻的男医生。方倾寒一见到他便问:“医生,我夫人怎么样了?” 医生量了体温,又检查了一下,这才确定的说:“没事了,注意休息就好。”医生的目光掠过女病人貌美如花的脸和眼前俊朗不凡的男人,不得不感叹真是天作之合,听说在妻子落水的一瞬间,做丈夫的连犹豫一下都没有就下去救人,可见有多么深爱自己的妻子。 而他称呼自己的妻子为夫人,那么的自然而然,那浑身的气质冷淡而高贵,显而不是普通人家。 方倾寒松了一口气,亲自送走了医生,由衷谢了张婶,又把张婶一直热着的粥端上楼让聂文渝吃。 就这一会儿工夫,聂文渝居然就不在床上了,方倾寒心里一跳,连忙找人,“文渝文渝……”声音竟透着惶急。 聂文渝从卫浴间出来,“我在这里。”她醒了觉得身上除了很乏便没什么,就起来梳洗一下。 方倾寒把她拉回床上躺下,“来,先吃点粥。” 聂文渝伸手端碗,方倾寒却是不让,“我喂你。”他舀了一勺子,吹凉了又用唇试了试温度才递到聂文渝嘴边。 聂文渝看着他不肯吃,他柔着声音哄着,“乖宝贝,张嘴……”</ 聂文渝手臂上忽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不等方倾寒再说什么,忙张开了嘴,乐的方倾寒一扫脸上的疲惫,愉悦地喂完一碗粥。 “好了,你再休息休息。”他拿着碗就下楼去了,不一会儿又上来,聂文渝看了看他,终究忍不住开口说:“你也休息一下。” 方倾寒脸上一喜,凑过去问:“你是在关心我?” 聂文渝白了他一眼,“你救了我,我报恩,对你好一点不对吗?” 方倾寒的脸上慢慢地露出失望,夹杂着惯常的冷淡,看起来真是有那么一点伤心的味道。 一时寂静。 房间里忽地响起了手机铃声,是方倾寒的,他的眸子沉了沉,拿起手机走出去接电..话。 “方志……” 那边的方志立刻应了一声,“方总,按照您的要求已经全部调查出来了,我还有一个小时就到乌镇,请您再等一会儿。” 方倾寒深吸一口气,“好。” 挂了电.话,方倾寒望着迷人的江南水乡,他的思绪却已经飘到了很远。 “我去休息,你哪里不舒服记得叫我,嗯?”方倾寒失神了许久,回神时见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了,便抽身回房,亲了亲聂文渝的额头这才离开她的卧室。 聂文渝奇怪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这个男人,不是最喜欢黏着她的吗?怎么现在……难道是因为她生病的缘故?或者是他昨夜照顾了她整整一夜现在太累了? 其实她的猜测都不对,方倾寒出去,是因为…… 方志按时到了乌镇,并见到了自己的老板。 楼下,方倾寒已经在等着了。方志一见到方倾寒连忙上前并把手中的牛皮纸袋交到了方倾寒手中,“这是您要的。” 方倾寒点点头,退回房里坐到小餐桌边抽出文件细细看了起来。 聂文渝,其母郭倩霓,聂文渝四岁时遭其父聂权抛弃,郭倩霓净身出户被赶出聂家,聂权为了利益联姻改娶柯氏集团千金柯丽,柯丽为人恶毒跋扈,强制聂权不让其去看望郭倩霓母女。 聂文渝八岁时,聂权在取得柯丽的信任后重新找到郭倩霓并对其实施强。、、暴,郭倩霓精神大受刺激,之后怀孕因营养不良产下死胎,更受打击,渐有抑郁症倾向。 聂文渝十岁时,开始在小饭馆洗碗端盘子维持生计。 聂文渝十二岁时,在初中认识高她一届的男生陆维,课余期间全部用来打工。 十五岁时,为防被迫联姻利用自己的敏感体质装丑女。 聂文渝十六岁时高中辍学,被迫出来找全职工作。 聂文渝十七岁时,陆维出国读书,在陆维的帮助下,聂文渝做了著名设计师黎蔓的打杂助理。 十七岁到二十二岁,聂文渝读夜大,潜心学习服装设计,渐渐发挥天赋。 二十三岁时,从黎蔓工作室辞职开创了WY服饰。 …… …… …… 寥寥的几张纸,简述了一个女孩子简单的二十四年,可他看了却满心艰涩和酸辛,一个单薄的女孩子,在八岁之时其母便开始生病,之后默默地用自己的双肩挑起家庭的重担,默默地维持着自己和母亲的生存,该要多大的耐力和毅力才能一步一个脚印地走出今天的辉煌和美丽? 方倾寒沉重地放下手中的白纸黑字,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 一旁的方志见他脸色有异,担心地看着方倾寒,这份文件他之前已经看过了,直到现在他都心酸震撼不已,对总裁夫人一下子就生出了敬仰和爱戴之情。 “总裁……”方志忧心地叫了一声。 方倾寒手撑着额头,脸色异常的苍白,对着方志缓缓地摇了摇头,而后把文件递给他,“去把它烧了,不能让她看见。“ 方志自然知道总裁嘴里的‘她’指的是总裁夫人,没人喜欢自己被调查,当即点了点头,“嗯,明白了。” 方志接过总裁手里的牛皮纸袋即刻转身出去了,他来得快去的也快,不知道的人压根不知道在这个地方发生了什么事。 方倾寒坐在原地良久,久到自己双眼里狂涌而出的酸意渐渐地平息下去才抬起沉重的脚一步一步上楼。 聂文渝的房间门虚掩着,还是他走出去时的模样,他轻轻推开,看到床上的女孩子此刻已经坐起了身,手里捧着一本书正在低头细看,侧脸看起来美丽而优雅,淡静中透着深沉的倔强。 他缓步走过去,一点声音都没发出,低头去看她手中的书,里面有着彩绘,是有关服饰的,还有各种配饰,漂亮的模特儿…… 聂文渝正看得投入,一只大手忽地罩住了她专注的地方,她不由抬头去看,却一下子怔住,方倾寒也不知怎么了,脸上的表情特别的怪异,好似……好似在悲伤着什么,又好像夹杂了一丝懊悔和愤怒,看起来很复杂。 “怎么了?”她脱口问了 出来。 不问还好,这一问,方倾寒立刻倾身紧紧抱住她,那么紧,紧的好像要把她揉进他的血脉里一般,她诧异地推拒着他,听见他在她耳边颤抖地说:“文渝,文渝,我的宝贝,为什么我没能早点认识你,为什么我不是你的哥哥,如果我是你的哥哥,或是任何一位你的亲人,或者你十六岁时就是我的情人,也就不会……” 他的一颗心紧缩着,似是放在了盐酸中浸泡过,那么的痛那么的难受,连话都变得语无伦次起来。 聂文渝诧异地听着他的话,有些莫名其妙,不由推了推他,“你发什么疯。” 方倾寒猛然一震,这才惊觉自己说漏了嘴,这不能怪他,因为他太痛了,太心疼了,恨不能时光倒流,在她还很小很小的时候便保护她宠爱她,不让她尝尽人间世情冷暖,不让她为生存早早地辍学打工,该死的,那个时候,他都在做什么? 她被父亲抛弃的时候,他十岁,还在父母的怀里撒娇,有着全世界最好的玩具,穿最好的衣服吃最营养的食物。 她十六岁辍学的时候,他二十二岁,已经留学回国接手公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开着跑车抱着美人…… 他该死,太该死了。 “我只是……只是后悔没能早点与你相遇。”许久,方倾寒才轻轻地说出这一句话。 聂文渝听着,仍觉莫名,方倾寒终于松开了她,浓黑的凤眸定定望住她的眼睛,是一双杏眸,看似清澈,可当你深深望进去时却发现望不到底,这或者就是因了她吃过太多苦的缘故,积累了那么多的世俗挣扎,再清澈的瞳眸也会生出杂质,而她,能长成今天这副性情,已经是意志力坚强,并有老天护佑。 方倾寒第一次由衷地感谢苍天。 “我可以吻你吗?女孩?”看着眼前的娇颜,心疼着,怜惜着,唯有亲吻,可以缓解他心中的痛惜。 聂文渝微蹙了眉头,霸道的方倾寒什么时候吻她之前学会征求她的意见了,不过这样她喜欢。 “不可以。”她义正词严地拒绝。 方倾寒叹息一声,他现在是连一丁点委屈都不想让她承受,连一丁点不愿意也不想让她感受,如此,他真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征服她,让她心甘情愿。 “那我可以抱你吗?” 聂文渝歪着头打量神情温柔而怪异的方倾寒,见他满脸期待,眼里更是盛满殷切,想到他为了照顾自己一夜未睡便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抱我可以,当不准占我便宜。” 她话音还未落,方倾寒已然全心全意地把她纳入了怀里。聂文渝趴在他怀里,心弦莫名的有一丝颤动,她从来不知道仅仅是一个怀抱,也能让她感受到别样的情怀。 “啊——”两人正安静地相拥,门口处却不合时宜地发出一声惊呼,聂文渝立刻推开方倾寒看过去,因为她已经听出来这是张婶的声音了。 张婶见他们分开了,大大方方地走了进来冲聂文渝笑,看她气色不错便说:“小渝,你生病可急坏了你先生,照顾你一宿没睡呢。” 聂文渝点点头,“嗯,我知道,张婶您也辛苦了。” 张婶呵呵的笑,“只要你没事就好,我拿了些糕点来,还是热乎的,你胃口好就吃点。” 张婶把一个竹篮子放在床头柜上,又把方倾寒夸了一遍,这才离开。 方倾寒见聂文渝并不是没心的,至少他救她,照顾她,她是心生感激的,这样离俘获她还远吗? “你要不要吃一点?”方倾寒打开竹篮盖子,立刻香气四溢。 聂文渝嘴馋地点了点头,方倾寒捻了一块送到她唇边,她被美食诱惑一时没在意,就这么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方倾寒心满意足地看着,把她咬剩下的一口放进了自己嘴里,聂文渝这才发现了不对劲,脸色又白又红。 方倾寒戏谑,“再过分的事我们都做过了,还在乎这一点?” 聂文渝不依了,拿了枕头砸他,方倾寒不躲不闪任她砸,只要她高兴,别说用枕头砸他,就算用砖头他也不躲,不过他可不会提醒聂文渝滥用暴力。 --- 今天更新到此。谢亲们支持。 煞到冰山老公 28 从宝贝到小姑奶奶 聂文渝使劲打了一会儿,见方倾寒不避不躲的,顿觉没意思,扔了枕头自己伸手去拿桂花糕,方倾寒忽地倾身上前摁住聂文渝,轻声道:“我的小姑奶奶,你大病初愈刚退烧,还是好好躺着,要什么我来拿就行。” 聂文渝被迫坐好了,斜着眼瞟着方倾寒,她是他的宝贝,现在又变成了小姑奶奶?辈分好像高了点……不过同样让她不自在。 “以前比这严重的病我都生过,也没去看医生也没吃药最后还不是好了,这一点小感冒实在不算什么。”聂文渝声音淡淡的,有着不以为然。 而她普普通通的一句话,却在方倾寒心中掀起了剧痛,那时候她孤单一人,还是个小小的女孩子,却不得不面对生活的残酷,独自一人挑起照顾自己和母亲的责任,她凭着自己一双小手赚来的钱恐怕连维持最基本的生活需求都捉襟见肘,又怎么会有钱找医生看病? 方倾寒拿起桂花糕的手微微颤抖着,他强自忍了下来,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疼惜的微笑,状似不经意地问:“哦,你生过最严重的病是什么?” 方志的调查只是从侧面入围,根本不可能详细地了解聂文渝过去的所有生活经历,而她,聂文渝,淡静到淡漠的女子,从来不向别人抱怨半句,也从不提起自己曾经受过的所有苦楚,就那么淡静到让他觉得无比心疼。 “唔,我想一想……”聂文渝咬一口桂花糕,歪着头回想了一下,她的过去除了陆维几乎没有任何美好的回忆,所以她从不回忆,想了半天才不确定地说:“好像是发烧了,一直不退烧,后来转成肺炎,我在床上整整躺了一个月。” 她轻描淡写的说,却不知身旁的方倾寒心里一抽一抽的,已经在滴血。 “是几岁的时候?”方倾寒又问,乘她回想迷糊之际轻柔地把桂花糕放在她的唇边,她毫无所觉地咬了一口,慢慢咀嚼,不经意的说:“好像是九岁的时候。” 方倾寒心中猛然一揪,她九岁的时候,郭倩霓还沉浸在失去儿子的悲痛中,精神又倍受刺激,哪里会想到照顾文渝? 空气一下子静了下来,在这岑寂中,方倾寒忽然抱住聂文渝,在她耳边重重地说:“文渝,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照顾你爱护你。” 聂文渝呆了一下,不知道方倾寒为何会突然说出这种话,想了一下,大概以前他对他每一位情人都说过这种话,当即也就释然了。 “我不是你的那些情人,你不必对我灌迷糊汤。”聂文渝推了推方倾寒候。 方倾寒在心中苦笑,现在他是知道什么叫做自作自受了,如果以前自己的私生活收敛一点,也不会让聂文渝如此忌惮他不相信他。 “不,你只会是我的妻子,是与我一起相伴一辈子的人。”他郑而郑重地在她耳边提醒。可聂文渝并不当一回事,照样冷言冷语,拳脚相向。 方倾寒暗想:如果让她发现自己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她会不会变本加厉欺负他? 不过他高兴被她欺负,倍儿高兴。 聂文渝好后,两人继续在乌镇游玩了两天,两天之后方倾寒提出回京都举行婚礼一事,却被聂文渝严词拒绝了。 聂文渝以为她拒绝必然会让方倾寒用强,就算绑着她回去也是有可能的,但他居然没有,而是陪着她在外继续游山玩水。 他们去了四川的九寨沟,去了湘西凤凰城,去了洛阳古镇,去过了太多太多的地方,多到聂文渝已经感觉乏味。 每到一个地方,方倾寒都是与她形影不离,晚上也会同住一间房同睡一张床,他虽然不像以前那么霸道狂烈,可温柔的亲吻和抚摸总是有的,每一次他都要弄得她气喘吁吁脸红不已才罢休,而后来上一句:“宝贝什么时候给我?” 她忽然觉得方倾寒是在跟她打一场持久战,就看谁坚持得住,谁坚守得住,谁就是最后的赢家。 “下一站去哪里?” 青岛,海边酒店。外面是一望无垠的大海,绵延数千里,看不到尽头,湛蓝湛蓝的海水与天空相连,白色的海鸥自由自在地滑过天幕,留下一道纯白的痕迹,海浪卷着细沙拍打着岸边,漂亮极了。 而聂文渝兴奋地站在靠海的阳台上,像个单纯快乐的小女孩,雀跃地望着海边。海风吹来,拂起她天然卷的乌亮黑发,丝丝缕缕抚过方倾寒俊朗如仙的脸,他轻轻揽着她的肩,在她耳边轻声询问。 低沉悦耳的男音被海风吹散,飘飘渺渺的好似来自海上,像大海一样,顽固地执着地势要在聂文渝的心头刨开一块地把自己化成一粒种子埋进去。 聂文渝不悦地拍开方倾寒的手臂,转身就要出酒店,方倾寒抓了外套连忙跟上,“外面风大,穿件外套再去。” 聂文渝急着去沙滩边,把他的话当成了耳旁风。方倾寒急追赶上,她也不穿。 白色细软的沙滩上,聂文渝脱了鞋,奔向蓝茵茵的海水,她穿着一袭简单的帆布白裙,海风让裙摆翩跹而起,她提着裙子两侧,露出白皙修长的小腿,莹白 的脚调皮地踩在沙滩上,与海水嬉戏着。 她偶尔会弯腰,捧起海水再倾洒出去,或是手划着海水,看着那因她而溅起的水花,她的脸上是纯然的笑靥,美的夺人呼吸。 方倾寒手臂间挂着她的小外套,安静地站在一旁看着她嬉闹。大海的宽阔包容似乎让她忘记了所有的忧愁,这一刻,或许才是本真的单纯的她。 玩到尽兴处,她忽然双手圈在一起面朝大海拼命呐喊:“陆维,你在哪里?陆维,你在哪里?快回来,回来……” 她竭尽全力的喊话传出了好远好远,一旁的方倾寒耳朵中刺痛地嗡嗡作响,他已经陪了她半个月了,已经过了原本预定的婚期,他冒着被人取笑的结果在外面陪她疯玩,并置父母的责难而不顾,可是她呢,就是打定主意在与他周.旋吧,以为过了婚期他就不会娶她了?真是荒唐到可笑的想法。 “聂文渝……我要娶她为妻,聂文渝,她是我……方倾寒的妻子,任何人都抢不走。”方倾寒忽然走上前,海水没过他的鞋子,淹没他的裤脚,他压根不知道一般,学着聂文渝肆无忌惮呐喊的模样,朝着大海同样大喊。 跟他比肺活量是吧?每次吻她都是她先败下阵来,他的声音可以传万里,而她只传千里,他要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聂文渝是方倾寒的妻子,只是他的。 聂文渝惊诧地看着一旁的方倾寒,听着他高昂的声音在海天一水间不断地飘向远方,那妻子两个字回旋环绕,在她耳边萦绕不断。 这个男人……她气得走近他,狠狠地去踩他的脚,可他居然没脱鞋,她一脚踩在他光滑的皮鞋上,脚一歪,倒弄疼了自己的脚踝,方倾寒见她身子一歪,忙扶住了她。 两脚一蹬,甩了脚上的鞋子,又见脚上还穿着白袜子,忙弯腰脱了袜子,而后指着自己的脚对聂文渝说:“刚刚没踩到,你现在再踩,我不动,你一定能踩到。” 聂文渝看着方倾寒的大脚,虽然是男人,可他的脚跟他的手一样长得好看……呸呸,她脑子里在想什么? “宝贝,我让你踩。”方倾寒的一手还扶着聂文渝的肩膀,两人面对面站着,两两相望。 聂文渝被方倾寒气得脸都白了,她不想踩他脚,她想抽他的脸,这一路下来,他对她温柔到极致,体贴到极致,她想要的想做的,他毫不阻拦,但是就是跟着她,就是执意要娶她。 “我刚刚喊得陆维就是我的心上人,你知道了吧。”她累了,不想再与他周./旋,希望他能谅解地退出,离开。 “我知道,这又怎么样?”陆维之于方倾寒,不过是个人名,不具备任何威胁。 聂文渝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盯着方倾寒自大的俊脸,“我的意思是我喜欢的人是他,想嫁的人也是他,你听不懂吗?” 言外之意就是不喜欢你,不想嫁给你,请你放过我! 他懂,当然懂,懂到快痛彻心扉了。 可他说,“听不懂。” 聂文渝呼吸一窒,看着方倾寒气得说不出话。 “宝贝,这么浪漫的地方不要生气。”方倾寒一手揽着聂文渝的肩膀,聂文渝的好心情却已经用尽了,使劲一甩,掉头就跑,她很想就此跑离方倾寒。 可方倾寒离开乌镇之时,叫人开走了那辆路虎,并在她不注意的时候藏起了她的所有证件,就连银行卡都没收了,她现在是要什么没什么。 想到这些,不由更气,愤愤地回到酒店,把门死死关上,可方倾寒不一会儿便回来了,手里拎着她的凉鞋,自己踩着咕叽咕叽冒水的皮鞋,一路湿嗒嗒地用房卡开了门悠闲地走了进来。 聂文渝坐在阳台上的躺椅上只当不知道他回来。方倾寒静静看她良久,若有似无地叹息一声,进卫浴间洗澡换衣服去了。 出来时,聂文渝还在躺椅上,只是一动不动的,他心中一跳,轻手轻脚地走过去,一看,不由嘴角一翘,这小丫头一定是这阵子累惨了,每天想着法子拐着他到处乱跑,还不坐飞机,只坐车,他开车,她在车里望着车窗外的风景,明明是他应该最累才是,她现在却安静恬然地睡着了。 轻轻蹲到她身边,她的睫毛很长,翎羽一般卷而翘地合在一起,在眼眶下形成一圈淡淡的阴影。阳台外的阳光照进来,倾泻在她的周身,浮起一圈淡淡的迷人光晕,她的脚上甚至还带着细沙,有时候,她也是个粗心的小姑娘,有时候,她聪明的又让他牙痒痒。 真是,越来越无法自拔。 方倾寒拿来干毛巾,叠成方块,蹲坐在聂文渝的双脚边,轻轻地拿起她的一只脚抹去莹白的脚上那点点细沙,然后轻轻地放下,换另一只脚,聂文渝存着心事,睡得并不踏实,感觉到脚上轻微的异样不由疑惑惺忪地睁开了眼,入目,是一只修长漂亮的古铜色的手,那是属于男人特有的有力大手,此刻竟毫不避忌地握着她的脚心,拿着一块纯白的毛巾轻轻擦拭。 那个人不是别人,是这半个月来与她朝夕相伴的方倾寒,见他这样,她 的心忽然就乱了,只能慌忙闭上眼,装作继续沉睡的模样。 她感觉到那块柔软的毛巾终于撤了回去,她心里偷偷松了一口气,可下一秒,她整颗心仿佛花蕾一样紧缩起来,她的脚背处,有温热久久地停留在那里,她清晰地感觉到那是方倾寒温热的唇,他居然……吻她的脚。 她竭力忍住睁开眼的冲动,可她忍不住自己脚趾头无力地卷缩起来,她似乎听见了他低低沉沉的淡笑声,而后有一块毛毯盖到了她的身上,他在她额头落下轻轻的一吻,之后终于走开。 聂文渝觉得自己呼吸都乱了,一颗心更是跳的乱七八糟的,这个方倾寒,太让她费神了。可她怎么样才能摆脱他呢?真的好烦啊。 想着想着,感觉好累,聂文渝再次睡着了。 方倾寒见她睡得安稳,拿出笔记本开始处理公务,不断地开视频会议。 他离开京都的这段日子,整个公司的高气压是降低了,可却有很多事需要他处理,十方传媒的高层和员工们又开始想念他们的大BOSS了,经过总裁夫人逃婚一事,整个公司上上下下是认识到总裁夫人对总裁的重要性了,不要说她长得丑,就算她真是一只侏罗纪恐龙,恐怕十方传媒的所有人都会拍手欢迎总裁夫人回到总裁身边,并再也不要玩这种逃婚或是离家出走的把戏了,毕竟,扣除他们的工资奖金是非常肉疼的事,被总裁大人刁难也是一件痛不欲生的事,总结一句:总裁夫人最大。 虽然总裁还没结婚,但十方传媒众人的心里已经形成了同一个认识:千万不能得罪总裁夫人。 方倾寒专注地工作,视频会议里却突然出现了自己母亲的脸,方母满目威严和怒气,质问方倾寒:“你都出去半个月了,是什么样的女人,居然让你连公司也不要了?” 方倾寒微皱了眉头,“母亲,我没有不要公司……”他只是这十几天没有到公司而已,一些紧急公务他都有遥控指挥。 “哼,身为总裁,半个月不见人,你就是这么管理公司的,你父亲也很生气,要求你立刻回来,并放弃聂文渝,另取聂家其他三位女儿。”方母几乎严厉地说。 “不,不可能,我只娶文渝。”方倾寒立即反驳。 经过这些天,方父方母已经知道他们的儿子看上的不是聂家的三位正宗小姐之中的任何一位,而是聂家流落在外的私生女,不但这样,他居然为了她离开公司半个月,如此行径,让他们难以忍受。 方倾寒的坚定让视频那边的方母非常不悦,还欲再说什么,自己的儿子居然突然断了线。 方倾寒啪地一声合上电脑,双眼冰冷,不经意间眼角发现一个人影,聂文渝不知何时竟站到了他的身后,嘴角带一丝奇异的弧度看着他,他顿时气得七窍生烟。 恶狠狠地对聂文渝说:“我告诉你,就算他们都反对我娶你,也改变不了我的决定。” 聂文渝故作惊讶地挑眉,“那你不是忤逆父母,这样岂不是不孝?” 方倾寒面色阴寒,“为了你,值得。” 聂文渝一愣,看着方倾寒忽然自怨自怜地叹了口气,“等你父母见到我了,说不定会说我红颜祸水,到时会更加的阻止你娶我,万一你一个弄不好,失去了继承权,岂不是从天上跌落泥地?” 方倾寒傲然一笑,斜睨着聂文渝,他以前的那些个情人哪一个不是倾国倾城的美,他父母也不是不知道那些女人的,“你现在倒承认自己美貌上佳了。” “红颜自古多薄命……”就像她的母亲,即使被聂权抛弃离婚,最后还是惹得一身腥,弄得自己得了精神病。 煞到冰山老公 29 我就是你的命 一根手指忽地堵住了聂文渝的唇,方倾寒沉沉看着她,“不要说什么薄命不薄命,你遇到我,我就是你的命。” 他说这话时,眼神格外的明亮,连星辰也比不上,聂文渝淡淡垂眸,轻轻拿开他的手,淡淡出口:“豪宅名车,锦衣玉食,固然会让人生变得高贵精彩,可我要的只是现世安稳,岁月静好,很多时候平淡是一种幸福,而你——方倾寒,含着金汤勺出生的人,背后有几辈子都用不完的金钱,注定不适合我。” 方倾寒皱眉,脸色冷的吓人,可连日来的相处,他的冰冷对聂文渝而言就像空气,与之自然而然地相处磐。 “好了,我们回京都吧,相信你的父母等急了。”聂文渝走去收拾行李。 方倾寒站在原地咬牙切齿,现在他面临的情况应该在聂文渝的预料之中,对于他父母对她的指责和反感,她丝毫不放在心上,只因为……她根本不在意他这个人。 或者是,她根本无心嫁入方家。 人们都说西藏是一片最纯净的净土,是洗涤心灵的圣地,方倾寒以为他们的下一站会去西藏,但聂文渝绝口不提,他想,即使他们不回京都,下一站去的也不可能是西藏,因为她一定只想和陆维去西藏。 陆维,一根刺一样越来越深地插在了他的心脏上。 方倾寒回京都并没有通知任何人候。 京都透明的机场大厅。方倾寒亦步亦趋地跟着聂文渝,聂文渝妄想的可以摆脱他的想法再次落空,走出大厅,两人手里都提着行李,聂文渝转过身怒目而视,“我要回家,你跟着我干什么?” 方倾寒面色清冷,却是无所谓地耸肩,“我的命就是你的命,你的家自然也就是我的家了。” 这话简直不可理喻。 聂文渝被气的说不出话。 方倾寒这么跟着她,她自然不能回家,只好先去疗养院看望自己的母亲,她已经有半个月没看见她了,心中的牵挂与日俱增。 他们到疗养院的时候,正是阳光充沛的下午,聂文渝迫不及待地一路走向郭倩霓的病房。他们到时,郭倩霓的病房房门敞开一半,窗外的日光温暖地照了进去,病房里一片灿亮。 而在那灿亮之中,中央空阔的地方,一道纤瘦的倩影穿着裙子在轻轻摆动,而她面前居然是一名男人,一名身形高大魁梧,高鼻深眼的洋人,正是艾诺华教授。 艾诺华教授稍显笨拙地抱着郭倩霓,低着头专注欣赏地看着她,那眼神,明显带着一抹炽热。而郭倩霓偶尔抬头看着他时,眼里闪过的娇羞也不像是一位病人该有的神色。 或许是阳光太过温暖,也或许是气氛正好,艾诺华教授忽然捧住郭倩霓的脸,对着她的唇慢慢吻了下去。 郭倩霓的背影明显一震,不但没有推开艾诺华教授,反而把双臂绕到了艾诺华教授的脖子里,踮起脚尖仰着脸恣意地享受艾诺华教授的亲吻。 门外,聂文渝手中的旅行包啪的一声调到了地上,里面的人瞬间受到了惊扰,聂文渝还未有所反应,整个人已经被方倾寒拉过去摁在了一旁的墙上。 方倾寒看着聂文渝,嘴角邪气地上翘,凑在她的耳边低语,“你嫉妒你母亲比你幸福?” 聂文渝立刻鄙视加难以置信地看着方倾寒,她只不过太过震惊而已,她才离开半个月,她母亲怎么就和艾诺华教授发展到这种地步了? 方倾寒看着聂文渝淡笑,“你离开之后,艾诺华教授回了瑞士,不过五天之后又飞了回来,目的是治疗你母亲并想要带她走,但你一直不在,没经过你的同意,他才一直逗留在此。” 聂文渝皱眉,难怪发展的这么快。 “还有……忘了告诉你,艾诺华教授不但是皮肤科专家,同时也是有名的心理医生,他说你母亲的病不完全是抑郁症,最主要的还是心病。” “是吗?”聂文渝转过身看向病房里,她所站的位置已经看不见两人,只能看到阳光投射下来交缠在一起的两个人影,虽然只是影子,可那份缠绵却也表露了出来。 方倾寒看着聂文渝并无惊讶的反应,心中一凉,一疼,他怎么没想到,聂文渝这般聪明坚忍,不可能看不出她母亲的病主要是因为无法接受现实,或是不敢面对现实。 原本发誓用命爱她的丈夫竟为了钱抛弃她,让她孤身一人在这个城市零落,她为养育女儿不得不奔波劳作,可她从小也是养尊处优,甚至是和聂权私奔到京都,一时之间无法养活自己,更甚至女儿,心里的落差可想而知。 更何况还有后来柯丽的暗中刁难侮辱,甚至找男人想要轮.//奸她,虽侥幸逃脱,却逃不了聂权的魔掌,怀孕,生下死胎……无力维持生计,这个女人是被感情和生活同时压垮的,并破罐子破摔,一蹶不振。 她自以为是地病了,却苦了聂文渝。 方倾寒望着病房里的一对人影,狠狠皱眉,对郭倩霓忽而生出一股强烈的厌恶之情。 “这么没用 的母亲,你还要她做什么。”他忍不住脱口而出。 聂文渝不悦地看着他,“她是给我生命的亲人。” 方倾寒沉默,亲人,呵呵,是她的累赘吧,如果这些年没有郭倩霓,或许她还不至于活的这么艰辛。 病房里的人终于察觉到外面有人了,郭倩霓走了出来,阳光照在她的脸上,是一张带着沧桑的美丽脸庞。 聂文渝看到了郭倩霓,忙上前叫了一声,“妈……” 郭倩霓脸上闪过惊喜,上前拉住聂文渝的手,小小的责备,“你这孩子,走了也不告诉妈一声,连倾寒也不告诉,真是急坏了大家。” 聂文渝微微蹙眉,她的母亲什么时候对方倾寒这么亲热了?居然叫他倾寒?算了,母亲的病情好转,看起来就跟常人无异,让她添堵的话还是不要说了。 “妈,你变年轻漂亮了。”聂文渝围着郭倩霓走了一圈,由衷夸赞,郭倩霓的脸上立刻浮现出笑意,视线不由自主看向了一旁站着的艾诺华教授。 艾诺华教授脸上带着欣悦,看着聂文渝的神情就跟看自己女儿一般,聂文渝觉得别扭,借着走进病房之时岔开话题。 “妈妈,宋医生呢?他最近好吗?”这段时间宋医生一定没少照顾她母亲,而且宋医生借给她开的车也不知被方倾寒弄到哪里了。 郭倩霓听见自己的女儿提起宋医生,脸上现出古怪的为难之色,犹豫着不说话,居然去看方倾寒的脸色。 聂文渝直觉不妙,瞪大眼去问方倾寒,“你对他做了什么?” 她一回来就打听宋医生的情况,这让他非常不高兴,方倾寒削薄的唇角抿成一条线,看着聂文渝不回答。 花花护士听疗养院的护士们说聂文渝来了,忙赶了过来。一进来,便听到了聂文渝的问话,感觉到空气变得僵凝起来。 她虽然很爱慕方倾寒的外表,可是宋医生……也太可怜了。 “花花,你告诉我,宋医生怎么了?”聂文渝绕过方倾寒去问花花护士。 花花护士瞅一眼满身冰寒的聂文渝,突然伸手拉着聂文渝跑到了外面,这才喘着气说:“你失踪之后,你未婚夫狠狠打了宋医生,逼问他你到底去哪了,宋医生一口咬定不知道,后来也不知怎么了,宋医生诊治的一位精神病人跑出了疗养院而且在外面伤人了,病人自己自残也伤的不轻,病人家属大闹疗养院,最后宋医生不但被院方辞退了,还被吊销了医师资格。” 聂文渝震惊地瞠大眼,这事明摆着是方倾寒在背后操作。 “那宋医生现在人呢?”她焦急地问,宋医生是被她连累的,他那么好的一位医生,济世救民,为什么要遭到方倾寒这么对待? 花花护士摇摇头,“宋医生被辞退之后我就没看见过他。” 聂文渝呆怔住,突然想起来还可以打电./话给宋医生,忙卸下身上还背着的双肩包,从里面摸出昨天才冲上电的手机,开始拨号,刚把手机放到耳边,一只大手劈手夺过她的手机,而后毫不留情地摔了出去。 “啪……”清脆的一声声响,聂文渝的诺基亚手机被方倾寒摔了个四分五裂。 聂文渝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机,唰地转过头看着脸色愠怒的方倾寒,忍不住冲他怒吼,“你发什么疯,宋医生哪里做错了你要这么整他。” 方倾寒冷冷一笑,“他不该帮你离开,还执意隐瞒,就因为这个。” 聂文渝倒退一步,她知道他霸道,可却不知道他霸道到如此地步,竟轻而易举毁了一个人的前程。 深吸一口气,她静静开口,“要怎样你才能放过他?”她相信方倾寒能一手拉下宋医生,必然能一手恢复他原来的身份,这一点,毋容置疑。 “你从此以后断了和他的任何来往。”方倾寒满脸酷寒,在这种事上,他毫不心软。 “那他的车子?” “我会还给他。”方倾寒冷笑,难不成他还想要他那辆破路虎么。 方倾寒脸上的不屑和狂妄,让聂文渝阵阵发寒,不过还好……只要她从此以后不再与宋医生联系,宋医生就会重新做回医生。 花花护士见方倾寒如此霸道冷酷,心里对他的好印象直线下降,尤其是逼聂文渝不能与宋医生联系,简直堪称卑鄙。 宋医生明显的暗恋文渝,要是知道文渝从此以后都不联系他了,指不定怎么伤心呢。 “好,我不会再联系他。”聂文渝镇静的出口,已然做出了决定。 方倾寒薄唇一勾,上前欲揽住聂文渝哄一哄,聂文渝冷若冰霜地缩着肩膀避开他,一脸的愤恨和厌弃。 一旁默默看着的郭倩霓和艾诺华教授相互看了一眼,摇了摇头。 方倾寒的视线扫到郭倩霓和艾诺华教授,礼貌而客气地认真谢艾诺华教授,感谢他连日来对他丈母娘的照顾,艾诺华教授欣然接受并表示非常乐意。 方倾寒见水推舟,直接问郭倩霓是否 愿意随艾诺华教授去瑞士? 郭倩霓拿不定主意,又去看女儿的脸,聂文渝大皱其眉,方倾寒搞什么?弄走了宋医生,还想把她母亲一弄走? 刚想开口拒绝,艾诺华教授忽然走至她面前,认真的对她保证:“我保证能治好你母亲的病,并给她一个良好安定的生活环境,你应该相信我,把你母亲放在这里,她只会变得更糟,很有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再快乐。” 聂文渝到嘴里的话在舌头上滚了几滚,不可否认,她母亲在艾诺华教授的照料下已经改变了很多,那眼里有了身为女人的骄傲和幸福,想必,从艾诺华教授身上她脆弱不堪的母亲重新享受到了被男人宠爱的滋味,这让她如一颗委顿的鲜花遇上雨露滋润一般,重新活了起来。 她没有理由阻止自己的母亲获得幸福,甚至希望她忘掉从前,重新开始,艾诺华教授无疑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只是,他是洋人…… 花花护士忽然凑到聂文渝耳边说悄悄话,“洋人的感情差不多都直接而坦白,我看艾诺华教授不错,他可是医界名人,不会出什么差错的。” 聂文渝叹了口气,只得上前拉住郭倩霓的手,“妈,你以后要坚强,学会照顾自己。” 郭倩霓忽然就泪流满面,紧紧抱住女儿,哽咽着说:“是妈妈不好,妈妈拖累了你,让你辛苦了。” 聂文渝心中一酸,眼眶里热热的,有泪雾涌了出来,但她向来不在人前哭,强自忍着,摇了摇头,轻轻的说:“您是我的母亲,我爱您,照顾您是应该的。” 郭倩霓更觉自责,艾诺华教授虽听不懂中文,可看母女两这么个情况,当即伸手从郭倩霓背后握住了她的手臂,给予无声的安慰。 两人依依惜别,聂文渝抽开身问艾诺华教授是否现在就要离开?艾诺华教授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在这里逗留太久,有些急事需要处理。 聂文渝见郭倩霓丝毫不反对,眼里甚至带着隐约的期待,只得看向静立一旁的方倾寒,眼里写着:要是我母亲出了什么差错唯你是问。 方倾寒冲她挑了挑眉,目光里回了她四个字:尽管放心! 一回到京都,就要送自己的母亲离开,聂文渝的心情不能说好,他们一起出疗养院时,方倾寒的特助方志来把他们的行李都拿走了,而后他们空手送艾诺华教授和郭倩霓离开,方倾寒就连她母亲的护照都准备好了,可见早就想把她送走。 机场大厅,郭倩霓依依不舍地拉着女儿的手,看了看方倾寒,“小渝,妈觉得他对你不错,你可以试着和他交往看看。” 聂文渝顿时摇头,“不要。”很干脆的两个字,她已经和他朝夕相处过了,没觉得自己喜欢他。 郭倩霓叹了口气,“总之等你结婚妈就回来看你,你也可以到瑞士看妈,艾诺华教授说很喜欢你,你以后就是他的女儿了。” 聂文渝做梦也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有个洋人后爸,不过这个洋人后爸其实看起来还不错,最起码人家是头婚,忙于事业而无子,对她也很爽朗热情,倒真有些后爸的感觉了。 “妈,祝福你,你一定要好好的。”聂文渝紧紧抱了一下自己的母亲,郭倩霓也回抱住她,决心振作自己,再不过以前那种等死的日子。 最后挥别之时,机场大厅突然出现一阵***动,原来有人不小心撞到了一名五六岁大的孩子,家长与其争吵了起来。 他们看过去,发现居然是聂权。 聂权终于冲了过来,他看着郭倩霓美丽的脸,再看看她身边呈保护姿态站着的高大洋人,气得脸色铁青,忙要上前说些什么,却忽然收到一记眼刀,他慌忙去看,凶狠地望着他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轻松的一句话便让他们聂家破产的罪魁祸首,方倾寒。 --- 第二更,求鼓励~~~~ 煞到冰山老公 30 所谓的可爱 聂权目光微动,发现了方倾寒身边站着一名女孩子,瞬间匪夷所思地瞪大眼,如果他没看错,那应该是他的丑女儿聂文渝。 聂文渝十五岁之前,还是白白净净亭亭玉立的绝***,谁知后来竟不知道什么原因的全身长斑难看的红斑狼疮,而现在再看她的脸,白玉无瑕,看起来比初生的婴儿还要嫩白,再加上那韵味悠长的五官,美的仿似画中人,只稍稍往方倾寒身边一站,已然夺了人的目光和呼吸,周围来来往往的男人,无不偷偷打量她。 聂权震惊打量的目光让方倾寒十分不悦,他一手占有性地揽住聂文渝的细腰,微眯着眼满面寒烈地看着找死的聂权磐。 聂权猝然一惊,这才回神,他今天来是想找他前妻的,郭倩霓这个女人居然胆敢离开京都,她是他的女人,怎么可以……他很想上前抓住郭倩霓不让她走,可方倾寒的目光酷烈的似是无数把利箭,冷飕飕地射到他的身上,而那名高大的洋人看起来也不是好惹得,聂权犹豫了,退缩了,眼睁睁地看着郭倩霓被那名可恶的洋鬼子搂住双肩走向登机口。 郭倩霓连头都没有回,甚至脸上还带着一抹惊惶和恐惧,可见对于见到聂权,这个让她的人生充满悲剧的男人,她是心存害怕的,但现在不同了,她的周围站着那么多的人维护着她,她不用再怕。 郭倩霓最后回头看一眼,这一眼,她看到自己的女儿被俊朗挺拔的方倾寒搂在了怀里,她脸上的神情淡淡的,带着不悦,却奇异的与冰冷的方倾寒看起来很和谐,或许连她自己也未意识到,她与方倾寒,真的是郎才女貌。 因为母亲即将远走,聂文渝真心真意露出一抹微笑,抬起手臂冲着自己的妈妈挥了挥,聂家的人很多,可在她心里,只有妈妈才是她真正的亲人。 郭倩霓和艾诺华教授一同与她挥手作别,而后消失在她视线里。 “走吧。”方倾寒见郭倩霓终于被艾诺华教授带走了,心里松了下来,没有郭倩霓,聂文渝一定会活的更好候。 聂文渝翘首看了又看,也不知道是哪一架起飞的飞机带走了她的妈妈,从此离开这京都伤心地重新开始,她应该为她感到高兴的。 “方少……”见方倾寒带着聂文渝要走,伺机而动的聂权终于忍不住走到了他的面前,恭敬地弯着腰,脸上是乞讨之色。 方倾寒脚步微顿,似笑非笑地看着聂权,挑着剑眉询问:“聂大少爷有何见教?” 一句满含讽刺的‘聂大少爷’让聂权脊背瞬间冷汗直流,那脊背弯的更深了,“方少,您开玩笑了,我只是想请您高抬贵手放聂家一马。” 聂家只因为十方传媒的大肆报道就这么破产了,实在是冤枉。而破产之后,整个乱成一团的聂家,也实在是让人心烦意乱,而他,身为聂家的长子,理应担起责任。 方倾寒冰冷一笑,用力搂紧聂文渝,居高临下冲着聂权说:“放聂家一马?当年,你逼郭倩霓净身出户抛弃文渝对她不闻不问并让柯丽赶尽杀绝之时,你可有想过放自己的前妻放自己的女儿一马?” 他一个长句冰冷至极地吐出来,吓得聂权浑身一抖,惶恐地抬头看向方倾寒,再哀求地看向显出惊讶之色的聂文渝,“小渝,聂家已经破产了,爸求求你向方少说说情……” 整个聂家都对聂文渝弃之如蔽禄,躲避如蛇蝎,只因她被硬生生按上了见不得人的‘私生女’头衔,只因她长得奇丑无比,可偏偏有人如方倾寒,只一眼,仅仅只是一眼,这一眼还是只看得背影,偏偏就这么一个背影,便让他决定了娶她。 聂权忽然觉得,包括他自己在内,聂家所有人都是瞎子,都没真正见识到聂文渝的美貌,都被她骗了。 聂家破产的消息其实本来不大,毕竟每天都有大集团大公司破产,可那样铺天盖地的报道聂氏却是首屈一指,聂文渝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这背后是方倾寒在推波助澜。 她猜到他这么做的最初目的应该是逼她现身,可他失算了,聂氏对于她聂文渝而言,远远比不上路边的一棵小草在她心中重要。所以,她虽看见了消息,却只当没看见。 因此,更不可能替聂家人求情。 聂文渝抬眸轻轻看着方倾寒,淡淡的一个字,“走。” 方倾寒嘴角一翘,聂文渝的态度,他喜欢,够决绝,对于曾经对不起她的人,他绝不会姑息,同样,他也不容聂文渝心生同情而饶恕。 聂家破产仅仅是个开始,他要曾经对不起她的人,一个一个受到惩罚。 聂权不甘心地跟着他们,苦口婆心地说:“文渝,好歹你也是聂家人,你怎么忍心爷爷一大把年纪了还要看着聂氏倒闭?还有我,我是你的亲生父亲啊……” 聂文渝脚步微顿,静静看着放下身段哀求的聂权,她简直有点想笑,在他需要她的时候,他终于记起她是他的女儿了,可她小时候,饥一顿饱一顿,发烧转成肺炎差一点得脑膜炎烧成傻子时,他可有出现? 没人知道,没人知道她孤单无助 地躺在床上浑身疼痛意识不清是一种怎样的感觉,那时候她还是个孩子啊,可她没有爸爸关心,没有妈妈照顾,她不哭不闹,可不代表她不渴望爱,有谁知道她多么希望有人带她去医院,有人对她嘘寒问暖,可是没有,终究是没有。 她只有自己,于是,那场大病之后,让她明白她只能靠自己,生存,活着,活的更好,找一个老实顾家爱自己的丈夫,生两个可爱聪明的孩子,过安稳平淡的生活,这便是她这么多年来的最大向往。 她没有想过要报复聂家,可不代表她会对他们心存怜悯。 方倾寒见聂文渝眼里闪过种种思绪,猜她定然想起了儿童乃至少女时期的种种艰难困苦,心中骤然一疼,厉眸如来自地狱一般,狠狠瞪向聂权,冷笑出口:“一个从未尽过父责的父亲,还妄想攀血缘,她,聂文渝,以后就是我的妻子,所有人会称呼她为方太太方夫人,她以前与聂家没关系,以后更不可能有关系,所以,聂权,快点从我眼前滚开,否则,我会让你们聂家比现在再凄凉几倍。” 聂权吓得一抖,毫不怀疑方倾寒的话,他说得出做得到,即使心中再屈辱再不甘,也不敢在掌握着聂家生死的方倾寒面前冲动。 令他感到愤怒的是——方倾寒明明是他的女婿,他却要百般委屈讨好,却偏偏不得要门,被他轰赶。 聂权低着头委顿地快速离开。 聂文渝调离目光,连看一眼都懒得看。 方倾寒侧头亲了亲聂文渝的发顶,近乎温柔宠溺地说:“宝贝,你好可爱。” 聂文渝白了他一眼,对自己的父亲冷眼相看,置亲人于不顾也叫可爱?方倾寒,估计就是一变态。 “就是可爱。”方倾寒似是看出了聂文渝心中的诽谤,亲密地吧唧一口亲了她的额头,搂着她往机场外面走,那脸上洋溢着春风得意。 外面的阳光照到脸上,聂文渝一阵恍惚,这方倾寒不着痕迹地弄走了她的母亲,灭了聂家,她这不是羊入虎口?而自己的行李证件都在他的手里那。 聂文渝顿时有点后悔,刚刚不应该拒绝聂权的,应该帮着聂家求个情,而后借着聂家的势力逃走也是不错的办法,可惜可惜…… 方倾寒眯眼审视着聂文渝眼里那慧黠的光芒一闪再闪,冷淡的脸上浮现洞察先机的锋锐,“别乱想了,好好的跟我回家。” 他抓着她塞进车里,一路开向自己的寓所。方志已经把他们的行李送到那里了,兜兜转转半个月,他终于把自己缺失的那根肋骨找了回来。 他得意了,可聂文渝失意了,一路上都格外的恍惚不安,不过好在她过去的生活经验告诉她,万事多想无益,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要做最本真的自己,坚持自我的意愿就好。 方倾寒的住处,就是上次带聂文渝来的那里。方倾寒驾轻就熟地安排好聂文渝,双目灼灼看着她,“你先在这里住下,我离开京都太久,积累了太多的公务,接下来的三天都没什么时间陪你,你自己在家待着,或者去公司陪我,二选一,随你。” 毫无疑问,聂文渝选择在家待着,她早就习惯了独处,压根不会感到无聊或是寂寞,更不介意方倾寒没有时间陪她,她甚至暗暗祈祷方倾寒最好通宵二十四小时都留在公司工作,这样她就清静,过的轻松了。 方倾寒自然知道她心里怎么想,不由抬手轻柔地捏了捏她的鼻子,“小东西,你太无情了,怎么就不能到公司陪我。” 他细长的手指搁在她脸上,指腹捏着她的鼻梁,力道不大,纯粹的逗弄,聂文渝懒得理他层出不穷的亲昵举动,一把挥开他作乱的手,“你有工作要做,我也有,大家各忙各的。” “你的工作?”方倾寒知道聂文渝一直在网上接顾客,这半个月下来她一件衣服也没做,也不知积累了多少套,她仅仅靠着自己的双手还不知会累成个什么样子。 “嗯,可是你这里没有我要的工具,也没有布料,不如你还是让我回家吧。”聂文渝找到借口就想走。 方倾寒促狭一笑,抚摸着聂文渝长到腰间的发丝,“我会叫人把你的东西都搬过来,你不用担心。” 聂文渝气得转身就走,可这里是他的家,走到哪不是他的目力所及之处,不由一阵烦躁。 烦躁?方倾寒果然功力了得,她已经很多年没有这种情绪了。 方倾寒的动作很快,搬家这么大的事在他面前就是一个电./话的问题,三个小时之后,聂文渝要的所有东西已经搬到了方倾寒的寓所,连带她一些日常衣服也都拿了过来。看的聂文渝暗暗生闷气,却不得不一样一样收拾好。 回到方倾寒寓所的第一天,两人都有些累。 晚上睡觉的时候,聂文渝借口要赶制礼服久久不肯上床,眼看着快要到凌晨了,方倾寒当机立断到书房把埋在布料堆里的聂文渝打横一抱,在她的惊呼声中,他严厉地瞪着她,凤眸黑沉黑沉的,带着心疼之色。 “做设计师可以,但不准熬夜,否则 不让你做。” 他的双臂稳稳抱着她,面色凶恶地警告,聂文渝气得捶着他的胸膛,没把他打疼了,反倒弄疼了自己的手。 回到卧室,方倾寒把她轻轻放到超级大床上,倾身压了上去,他捉住她不老实的小手,脸上带着别样的意味,指尖在她掌心不住地抚弄摩挲,望着她以无比正式的语气说:“告诉你一件事,下次想要打我时,千万别打其他地方,就打这里,因为这里最软,不会弄疼你的手……” 聂文渝还没想到是什么神奇的地方,方倾寒已经拉着她的手探到了他的胯下,那里正有一根火烧铁棍,柔软又坚硬。 聂文渝一口气没提上来,差一点被方倾寒气死,也不知是被气得,还是羞的,或者就是羞恼,轰地一下涨红了脸,拼命缩回手一巴掌去就打方倾寒的俊脸,方倾寒微微一偏,她没打到,掌心擦着他坚毅的下巴滑过。 他一手掌握着她的脖颈,凤眸带笑地看着她,“叫你打错了地方,刚刚我要是不躲开,你的手又得疼了。” 他煞有介事地捧着她的手呼着气,热热的气息包裹住掌心,掌心很快氤氲出一层水汽,热热的痒痒的,他间或亲上一口,带着奇异的温软触感一路钻进聂文渝心尖,让她心口发麻,不由竭力避开方倾寒。 “别闹,睡觉了。”他们两都洗过澡了,洗澡时他就狠狠地调戏了她一番,现在又来,聂文渝是烦不胜烦,生怕他擦枪走火真的强迫她。 “一想到明天一整天都见不到你,我的心里就空空的,所以想乘着现在亲亲你也不行?”方倾寒不满地咕哝着,紧紧抱着聂文渝不放。 聂文渝拿他没办法,可真的是困了,静静迎上他期待的凤眸,微点了点头,“一个晚安吻,好不好?” 方倾寒凤眸一眯,“好。” 他落下的瞬间,聂文渝心里不由自主一跳,这方倾寒,平时冷冷淡淡的拒人于千里之外,可一旦他的凤眸对着你笑,就跟对你放电一般,电的她有点晕头转向。 吻,先是轻柔地落下,如羽毛拂面,如垂柳随风摇摆,而后渐渐的家中,灵活的舌尖探进甜蜜的檀口,细细地品尝,慢慢地吸吮,耐着性子追逐着她的小舌,让她不得不与他一起舌尖缠绕,渐渐的,舌头麻了,舌根处不受控制地分泌大量的津液,太多了,便从嘴角流出来,他稍稍离开之时便带出长长的银丝,淫./靡而瑰丽。 这俨然超出了一个晚安吻的范围,聂文渝气喘吁吁地把双手撑在方倾寒的胸前,阻止他再吻下来,她清晰地感觉到他贴着她的身子变得越来越热,滚烫的体温灼烫着她,那腿间的硬挺更是大了虎视眈眈地顶着她,随时有出笼的危险。 “好了,睡觉了。”虽脸上带着绯红,可聂文渝仍理智尚存地坚定出口。 方倾寒深深看她一眼,摸着她的脸,想说她真是自控力惊人,或者是太无情,也或者对他真的是没有一点喜爱的感觉? 可他说不出口,只是说:“你好可爱。” 聂文渝不知道自己可爱在哪,把他往边上一推,瞬地捂住他的双眼,嘘了一声,“睡觉,不要吵。” 手指下是他颤动的睫毛,挠的她痒痒的,聂文渝却坚持不松手,方倾寒也不拿开,长臂一捞,把聂文渝抱进怀里,真的闭上眼进入梦乡。 聂文渝慢慢地抽回手,手却控制不住地在他脸上轻轻掠过,沿着他漂亮的眉眼到削薄的唇,在到有型好看的下巴,她似乎闭上眼入睡之时,感觉自己的手还停留在他脸上。 --------- 谢谢亲们的留言以及荷包支持~ 煞到冰山老公 31 情敌多如过江之鲫 一夜酣睡。 醒来时,外面已经天光大亮,聂文渝发现身边已经没了方倾寒,枕头上余温不再,只剩淡淡的凹痕,房间里静悄悄的,想必他已经起身走了,摸过他给她新买的手机,已经上早上八点整了。 唔,她有点贪睡了,扶着头坐起来,看着陌生的房间发了一会儿呆才起床洗漱,开始一天的工作。 令聂文渝意外的是,方倾寒百忙之中居然还为她留了早餐,牛奶三明治摆放在餐桌上,散发着食物的香气,好似诱惑着她去吃掉它们。 吃了早餐,开始工作候。 中午十二点整时,手机忽地响起,不用想一定是方倾寒的来电,他给她买了新手机换了新号码,只有他一个人霸道地知道,其他人别想通过手机联系到她。 “喂……”聂文渝放下剪刀,拿起手机接通,声音有些寡淡,似乎含着被打扰的不悦磐。 方倾寒久久不出声,聂文渝看了看手机,“你不说话我挂了。” “别呀,宝贝~”那端的方倾寒立刻出声了,特有的冰冰凉凉的声音,此刻却格外的温软,滑腻的巧克力般滑过聂文渝心头,让她莫名一悸,“我就是想你了,想听听你的声音。” 聂文渝哑然,不知道说什么好。那边的方倾寒却催她,“你说话啊。” “说什么?”聂文渝轻声问。 “说你想我。”方倾寒立即教她。 聂文渝照着原话还给他,“你想我。” 谁知方倾寒声色一正,“我是想你,很想,见不到你的每一秒,每一分钟,每一个小时,对我而言都是折磨。” 聂文渝静默了一下,“你再说些没营养的话,我挂机了。” 方倾寒脑里一亮,聂文渝并没说直接挂机,说明她也想听他的声音,并不是真正的对他毫无感觉。 “别,宝贝,你中午吃饭了没有?我想吃你做的饭菜,不如你做好了送到公司好不好?我叫司机过去接你。”方倾寒极快地说,恨不得让聂文渝一个瞬间移动站到他面前。 聂文渝不高兴跑来跑去的,更不高兴去他公司,便想拒绝,但还未开口,方倾寒要挟的话便甩了过来,“你要是不做,小心我晚上吃你,你懂我的意思。” “你……流氓。”聂文渝气的脸色发白,那边的方倾寒却好心情地呵呵直笑,暧昧地说:“宝贝真是懂我的心思,我还没说吃什么呢,你就明白了。” 聂文渝再不想跟他说话,手指一摁中断了通话,目光盯着厨房看了良久,最终咬了咬牙走了进去。 厨房里新鲜的蔬菜和肉一应俱全,她随便挑了几样易熟的炒了,又用高压锅煲了汤,找出柜子里的精致食盒,一样一样地装进去,几层的食物提在手里沉甸甸的,她也不要方倾寒派人来接,自己打车直奔十方传媒,打算把午饭交给前台小姐就走人。 很快到了十方传媒大厦,她走进旋转门,看到大厅里富丽堂皇,来往皆是俊男美女,鲜明的精英人士,一如她第一次顶着满脸红斑来这里一样。 “麻烦你把午餐交给你们总裁。”聂文渝目不斜视地来到前台,她手里积了不少工作,想要赶着做完,所以时间宝贵。 前台小姐从座机里抬起了头,一眼看到面前站着个大美女,惊得眼睛睁的圆圆的,十方传媒主要的做的就是娱乐业,旗下签约的各类影视女明星多了去了,可还没见过有哪一个能比得上眼前这位,简直是天生丽质。 这是哪一位明星啊,为什么她们不认识? 聂文渝见两位前台小姐都茫然地看着她,显然没注意听她说的话,不由重复道:“麻烦你们把午餐交给你们总裁。” 前台这才清醒过来,惊讶地啊了一声,目光落到安稳地放在桌面上的高级食盒,她们没听错吧,眼前的大美女说要把这交给她们的总裁? 这是……什么关系? 待要细问,可眼前的美女转过身就欲走,她们的话还卡在喉咙里没说出口,却忽地听见一声尖锐的叫声在大厅里响起起来。 “聂文渝,你给我站住……” 聂文渝脚步微顿,微微偏首看向叫她站住的人,只见聂芳聂妍聂丽三姐妹居然同时朝她走了过来,看样子她们原本是在休息区的,而她们身后还跟着一位不认识的美女,妩媚风情的脸,十分养眼漂亮。 气势汹汹的聂家三姐妹冲到了聂文渝面前,个个满面震惊地上下打量她,伸着手指指着她,仿佛大白天见鬼一样,好久说不出话。 半天,聂妍最先反应过来,指着聂文渝质问:“你怎么会是这副样子?” 聂文渝莫名其妙地低头瞄了一眼自己,很简单随意的穿着,短袖长衬衫牛仔裤,大街上一抓一大把的普通着装,而聂家三姐妹却见过一样,不停来往的旋转门上反射出微光,她朝着那玻璃帷幕看过去,在上面看见自己好看的一张瓜子脸,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大伯说你是装的,我们还不信, 原来是真的。”聂丽青春娇美的脸上带着嫉恨。 “是啊,没想到她心机这么重,把我们都骗了。”聂芳昂着下巴,声音中透着难以掩饰的愤恨。 只有聂妍尚有几分理智,保持沉默始终没发表看法,见聂芳和聂丽自责聂文渝,她一一瞪了她们一眼,而后走到聂文渝面前扬起一抹微笑,“文渝,没想到你的皮肤病好了,恭喜你。” 聂文渝淡淡勾唇,客气而淡漠的回答:“谢谢。” 谢完就要离开,聂妍却再次喊住她,微微焦急地看着聂文渝,近乎讨好地说:“文渝,聂家破产的事你也应该知道了,你也是聂家的一份子,你也要为大家想想办法。” 听聂妍这么说,聂芳和聂丽才想起她们这次来十分传媒的目的。聂文渝刚开始失踪的那三天,她们姐妹每天都来这里,可最后却被这里的保安毫不留情地赶了出去,她们不愿意走,保安就用强,从那以后就再也没进来十方传媒大厦。 昨天晚上听聂权说在机场遇见方倾寒和聂文渝,她们才知道原来方倾寒已经找到了聂文渝,且对聂文渝爱护有加,并告诉他们聂文渝其实长得很美,并没有生什么皮肤病。 为了看看聂文渝的真面目,也为了来求方倾寒放过聂家,所以她们一大早天没亮就来这里蹲点,乘大厦开门保安交、班之时偷偷溜了进来,饿着肚子一直躲到现在。 没想到,真的让她们见到了聂文渝,而聂文渝果真如聂权所说,美得惊人。这让她们怎么接受得了?可再怎么接受不了,目前最重要的是拯救聂氏。 聂文渝有些不耐,聂氏是聂家人的,她这个一向被她们认作外人的人能帮上什么忙? “这件事我帮不上什么,我还有事,先走了。” “聂文渝你给我站住。”聂丽忽地跑到聂文渝面前双臂张开堵住她的去路。 聂文渝蹙起秀眉,看着聂氏三姐妹,静静的不说话。她本就生的美,那回头率自然是一等一的高,现在又被明显带着恶意的三个年轻女孩子拦住刁难,来往大厅的男女见到这一幕,无不惊讶地看着。那电梯口等待电梯的人也百无聊赖地望着这边,看好戏一般。 “聂家给你钱用,把你养到大,你现在翅膀硬了,眼睁睁看着聂家不管?说给人家听也会说你是只养不熟的白眼狼。”说这话的不是聂妍聂丽,而是聂文渝同父异母的妹妹聂芳,聂芳狠狠瞪着聂文渝,仿佛聂文渝抢走了她心爱的珍宝,有意无意间当着众人的面摸黑她。 聂文渝气极反笑,她长这么大,除了四岁之前,真的不知道聂家还给过她钱?但这种事不足为外人道也,于是,她只清清冷冷一笑,脊背挺得笔直,冷冷的只有两个字,“不帮。” 她这副傲然凛然的态度倒让周围人对她生出了几分好奇之心,驻足观看的人越来越多。 聂妍扯开无礼的聂丽,一脸歉意地看着聂文渝,“大姐,我们都是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聂家对你毕竟有养育之恩,你袖手旁观,真正让人心寒……” 聂文渝斜睨着聂家三姐妹,真是一个比一个厉害,软硬兼施,把她都说成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了。 “你要是还念着聂家生养你的恩情,就该报答我们。”聂芳挺了挺胸膛,不知道什么是厚颜无耻地说。 聂文渝缓缓扫视聂家姐妹以及附近聚拢过来看好戏的精英男女,慢悠悠地出口:“哦,那你们要我如何帮?” “当然是去找方倾寒求情。”聂丽愤恨又嫉妒,却也很无奈地指出这唯一的方法。 周围人听见年纪轻轻的聂丽直呼他们的总裁大名,纷纷吸了口气,大家都惊奇地盯着聂文渝打量,她是什么人?他们的总裁会听她的? “荒谬。”聂文渝冰冷地吐出两个字,抬脚就要走,可聂氏三姐妹硬是挡着她,个个一脸的坚决,分明是今天如果她不去求方倾寒,她们一定不会放过她。 聂文渝气的脸色微微发白,正欲发难,却蓦然听见身后一道惊喜的男低音响起,“宝贝,你真的来了。” 方倾寒从专用电梯里走了出来,一眼便看到鹤立鸡群的聂文渝被众人围着,紧接着看到聂氏三姐妹,脸上顿时一沉一寒,“你们这是做什么?” 方倾寒冰冷而凶恶地看了一眼聂氏三姐妹,而后又扫过在大厅逗留的众人,剑眉一挑,“干什么,上班时间不用工作的?” 众人纷纷低头疾走,生怕被方倾寒记住自己的脸被秋后算账,他们个个都知道秘书室的几位秘书因为工作时间谈论了总裁夫人而被罚的事。可是现在不是工作时间,而是午休时间啊……众人纷纷抱冤,可谁也不敢说出口。 聂氏姐妹没想到方倾寒下来了,半个多月不见,他依旧俊美无俦,玉树临风的让人忍不住心动。而令她们嫉妒和痛心的是,他居然只站到聂文渝身边,并好像很温柔地看着她对她说话。 “她们在欺负你?”方倾寒垂眸,认真地问着脸色微白的聂文渝。 聂文渝还未回答,聂 芳却已经冲口而出,“我们没有,她是我们的大姐,谁会欺负她。”聂芳把大姐两个字咬的特别重,仿佛在暗示聂文渝很老一般。 “对,她是我们的大姐,我们做妹妹的,怎么可能欺负她。”聂丽也抢着辩解。 聂妍双眼静静注视着方倾寒格外温柔的举止,失神的不知道身旁人说了什么话。 聂文渝扫一眼聂氏三姐妹,不要怪她心狠,要怪就怪她们让她憎恶恶心,“寒,她们刚刚欺负我。” 婉转低吟的声音,娇娇弱弱的,听的方倾寒头皮一阵发麻。 方倾寒看着脸色突变的聂氏三姐妹,冰冷地喊了一声,“保安都死了吗?” 一旁知道又出事的保安惴惴不安地站了出来,方倾寒指着旋转门,连眼角的余光都吝于施舍给聂氏三姐妹,“把她们给我扔出去,你们失职,今天向人事部交辞呈,公司会按照规定给予赔偿。” 保安架着聂氏三姐妹出了大厦,可他们的后背去耷拉了下来,他们谁也不想离开十方传媒啊。 “我把她们轰走了,宝贝你别生气了。”方倾寒摸了摸聂文渝发白的脸,心疼的不得了。 十方传媒的员工们什么时候见过他们的大BOSS对一个女人这么温柔过?现在就算是要扣除他们三个月工资和奖金,就算是冒着被赶出十方的危险,他们也舍不得挪开脚步,因为眼前的这一幕几乎闪瞎了众人的眼。 聂文渝白一眼方倾寒,大庭广众之下,如此亲昵地叫她,举止又这么亲密,这不是坏她清誉吗? “我没事,我给你做了午饭,放在前台了,我先回去了。”聂文渝拿开方倾寒的手就要离开,可方倾寒一把抓住她的手,“陪我一起吃。” 聂文渝使劲挣扎了一下,挣不开,瞪着方倾寒,他眼里写满坚持,最后只得随了他。 方倾寒显而易见的高兴起来,拉着聂文渝的手走到前台在前台小姐们跌掉下巴的震惊目光中自顾自拿走了食盒,而后拉着聂文渝走向专用电梯。 “倾寒…..”没走几步,却有人柔媚至极地低唤方倾寒,不大的音量,可在这突然静谧的气氛中足以让方倾寒乃至周围的人听见。 方倾寒这才注意到徐蘅居然站在大厅,脸上微微一僵,但很快恢复如常,冷淡地问向徐蘅:“你有事吗?” 徐蘅看着卓尔不凡的方倾寒,心一点一点地下沉,变冷,她站在这里那么久,他始终没有注意到她,她鼓起勇气叫他,他只是面无表情地问她有事吗? 有事吗?曾经那么多亲密纠缠的夜晚,只换来他冷淡的一句,有事吗? 徐蘅妩媚入骨地笑着一步一步走近方倾寒,她身姿苗条婀娜,穿着曲线毕露的贴身长裙,每走一步,那纤细柔软的腰肢便会水蛇一样扭摆,姿态说不出的妩媚优雅,脸上带着的媚笑,更足以让男人为之神魂颠倒。 聂文渝偷偷看向方倾寒,她敢肯定眼前的女人是方倾寒的某位情人,甚至是红粉知己,她想甩开他的手离开,可他执意紧紧攥着,硬是不放。 “你好,我是徐蘅,请问你是……”徐蘅站到方倾寒面前,却对着聂文渝说话。 不等聂文渝回答,方倾寒目光生寒地看着徐蘅,冰冷抢先说道:“她叫聂文渝,我的未婚妻,未来的总裁夫人。” 方倾寒的话有意抬高了三分音量,让整个大厅的人都听的清清楚楚,大厅的众人恍然明白,原来她就是总裁夫人,气质超群,难怪迷倒了他们的大BOSS。 徐蘅脸上的笑意陡然一僵,她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这不是自取其辱吗?其实刚刚她就应该猜到的,她也姓聂,只是她不信邪,居然妄想方倾寒能够念着旧情给她一丝薄面不让她难堪,但她错了,错的离谱。 聂文渝皱眉,想要纠正方倾寒的说法,可立刻收到他警告的目光,手也被他紧了紧,她便选择沉默,看着眼前漂亮的女人脸上慢慢显出悲伤难过之色,而方倾寒,一脸的无动于衷。 “幸会。”徐蘅深吸一口气,终于从震痛中反应过来,优雅地伸出手去与聂文渝打招呼,聂文渝刚想礼貌地与她碰一碰,却被方倾寒猛地扯过,方倾寒抬高下巴,冷冷勾唇,“不必了。” 竟是连这一点面子也不给徐蘅,而后便强行拉着聂文渝走向专用电梯,不再回头去看一眼。 走进电梯时,方倾寒全部的目光都落在聂文渝身上,聂文渝却转过身看向那名名叫徐蘅的女人,她依旧呆站在原地,脸上是掩不住的悲伤难过。 “她不是你的情人吗?你对她怎么那么坏?”电梯里,聂文渝蹙着眉,疑惑的问。 方倾寒眸光一闪,敲了一下聂文渝的头,“别人的事不要去想,想想我们就好。” 聂文渝讥诮勾唇,仰头看向方倾寒,“我和你有什么好想的,我可不想做你的情人。” “所以啊,你做我的夫人,唯一的夫人。”方倾寒说的可谓情真意切。 聂文渝摇着头,慢慢地说 :“我对众多别的女人使用过的男人着实没兴趣,你就体谅一下我的心情吧。” 方倾寒浑身一僵,手里提着的食盒差一点掉到脚边,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见这么骂人不带脏字且恶毒的让他心生寒意的话,这该……怎么办? “文渝,我……”方倾寒张嘴,看着聂文渝洁白无瑕的脸居然说不出一个字。 聂文渝嘲讽一笑,“所以说你不适合我。” 方倾寒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卑了,低着头,看着自己,目光盯着自己的老二,反思自己真的是众多女人用过的男人吗? “文渝,我不是的……”他仔细算了下,他有过的女人不计其数,可真正发生过关系的就那么一两个,被这么说真心觉得冤枉。 聂文渝轻飘飘瞅着方倾寒,看出他的憋屈,轻飘飘看着自己的白皙的手说:“要不这样吧,你跟多少个女人睡过,我就去跟多少个男人睡一下,这样我要是真嫁给你,也不觉得吃亏,”她话音一顿,认认真真盯着睁大眼眶的方倾寒,语气无辜的说:“很公平对不对?” 方倾寒低咒了一声,“公平个鬼,你只能是我的。”他生气地把她摁到钢化电梯壁上,低头就狠狠地吻住了聂文渝这张伶牙俐齿的小嘴。 聂文渝睁眼看着头顶那摄像头,伸手捶打着方倾寒的肩,含糊不清地说着:“有人在看,唔……” 方倾寒是这栋大厦的主人,他自然知道现在有人通过屏幕在看着他们,他把西装一扬盖住了彼此的脸,躲在后面肆意妄为地亲,以解这一上午的想念。 煞到冰山老公 32 夫人万万岁 唯有两人的电梯里,西装下,方倾寒的唇舌紧紧黏着聂文渝的,狡猾的舌长驱直入,尝着思念的味道。 聂文渝所有的呜呜反对都被他吞进了肚子里,一个绵长缠绵的法式长吻弄得聂文渝毫无招架之力,好在终于电梯到了顶楼,咚的一声打开,方倾寒这才放开她,理好西装揽着她人模人样地走出。 在他们乘坐电梯的两三分钟内,整个十方传媒大厦已经爆炸了,沸腾了,传说已久的总裁未婚妻,未来的总裁夫人今天终于现身了磐。 原来并不是如传言一般是个无盐女,而是位比大明星还要漂亮清高的大美人。 大厅里刚刚的一幕,俨然以光速迅猛地传遍了整个大厦,现在,人人知道总裁夫人亲手做了午饭送至公司,而总裁亲自下楼迎接,并冷眼怒对过气情人。 顶楼,收到消息的秘书室里所有的秘书都假装不经意地瞄着电梯口,就连方特助都有意无意瞧着,直到现在,方志都还没见到过总裁夫人的庐山真面目。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一对流光溢彩的璧人从电梯里缓缓而出,他们的总裁大人一手揽着美女的腰,一手提着食盒,两人镶贴而走,养眼的不止一点两点。 聂文渝感觉到周围的视线,不由微蹙了眉头,她无意于方倾寒,被这么多人误会,怎么澄清? 不由低了头把脸靠在方倾寒胸前,不愿让人看清候。 她这么一低头,脸又亲昵地靠着方倾寒的前胸,在有心人眼里无异于是害羞的表现,一下子,秘书室以及方特助都沸腾了,暗想他们的大BOSS太幸福了,在历经被逃婚的惨剧之后,半个月的追妻之路,终于抱的美人归了。 不过,这只是他们一厢情愿的看法,事实上,亲们知道的…… 聂文渝藏着自己的脸随着方倾寒进了他的办公室,将近三百平的空间,只在靠近玻璃帷幕边摆放了一张超大的檀木办公桌,前方有两排真皮黑色沙发一个茶几,数十个欣欣向荣的盆栽在两边静静呼吸,一旁还有一个小型吧台,吧台里摆着各种珍藏酒,靠近吧台的后方有一道与墙壁同色的门,如果不仔细瞧还真看不出来。 “方倾寒,你也太奢侈了。”聂文渝转了个圈,把整个办公室打量个一遍,由衷地给出评语。 方倾寒正在拆食盒,听见聂文渝的话,抬头看着她说:“大不好吗,正好可以把你的工作间搬到这里来,以后我们就一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多好。” 无论说什么,他都能扯到进一步深化他们的关系上。聂文渝调离目光不看方倾寒,方倾寒摁下内线叫人送一张餐桌和两张椅子进来。 方志亲自搬的餐桌,椅子则是首席秘书和另外一名秘书,三个人假公济私地一边累累巴巴地拿着东西,一边拿眼睛去看聂文渝。 聂文渝淡淡站在办公桌边,忽地缓缓转首看向玻璃帷幕外一片辽阔的天空。不一会儿,耳边响起餐桌和椅子轻轻的落地声,“方总,夫人,好了。” 方志讨好的声音响起,方倾寒嘴角一翘,显然十分愉悦。那两名秘书察言观色,见聂文渝站着不动,不约而同上前,首席秘书温声朝着聂文渝说:“总裁夫人,方总到现在还没吃午饭,您快些陪他吃点吧。” “是啊,总裁夫人,平时太忙,方总的胃一直不好。”另一名秘书也跟着劝道。 人家都站到你身边礼貌地注视着你,再不回头看着人家未免太过傲慢无礼。聂文渝无奈地转过头,看向两位秘书,站的稍前的一位应有三十多了,一身海蓝色职业套装,知性干练,画着淡妆,并未掩饰住她眼角渐生的纹路。 另一名则年轻的多,看起来聪明伶俐。 “好,我知道了。”聂文渝淡淡点头,慢慢走至方倾寒身边,动作流畅地拿出食盒里装着的饭菜,一样一样摆放到圆形的白色餐桌上。 方倾寒见此,微翘的嘴角高了三分,瞪了一眼方志和两秘书,眼里写着:还不走! 三人已经见到了总裁夫人倾国倾城的美貌以及淡漠优雅的气质,咧着嘴成功告退。 一走出总裁办公室,年轻的秘书欢呼着一蹦三尺高,“总裁夫人万万岁,终于回来了,终于不用天天被冻得牙齿打颤了,欧也……” 方志和首席秘书相视而笑,齐齐感到提着的心终于缓缓落下了,太好。 办公室里,方倾寒脸上仍旧淡淡的,看起来有点面瘫脸的冷漠,可他高翘的嘴角表明他现在心情很好,异常的好。 聂文渝中午也未吃,反正饭菜足够了,默默地陪他吃了。 饭后,聂文渝收拾好准备回去,可方倾寒却拉着她不放,他一手推开那扇不怎么看得出来的门,拉着她进去。 原来这里是设备齐全的休息室,卫浴间甚至小型厨房,足够应付生活所需。 “喝点茶,陪我一会儿。”方倾寒亲自倒了茶,递到聂文渝手中。聂文渝接过,往大床上坐下,没办法,这里没有沙发或是椅子,而她每次吃完中午饭都 会有一种大脑昏沉想要入睡的感觉,禁不住便坐到了床上。 她无精打采的神色尽收方倾寒眼底,方倾寒忙放下水杯,紧张地坐在她身边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聂文渝拉开与他之间的距离,方倾寒见之,寸步不离地挪过去,始终挨着她坐着,双眼也紧紧注视着她,聂文渝有些不耐,“我就是有些头晕,你别吵我。” 方倾寒深深看着她,“好,我不吵你,你好好休息。”他站起身竟走了出去,显然是想让聂文渝放松警惕,真的休息。 聂文渝挨不住大脑里的混沌躺到了床上,鼻息间霎时涌入方倾寒特有的气息,带着淡淡的薄荷味的麝香,是男人特有的味道。 她轻轻闭上眼,竟不排斥这种味道,反而安然沉稳地睡着了。 睡梦中,似乎有人亲她,从她的发梢额头到眉间,再到唇瓣,一点一滴的,轻柔的仿似蜻蜓点水,显然是怕弄醒她。可他这样流连忘返,简直是一种难以忍受的惊扰。 聂文渝不堪其扰地睁开眼,入目便看到方倾寒的俊脸近在咫尺,不由恼怒地挥手去拍,“你做什么?还让不让人休息?” 方倾寒看着她,见她脸上全是惺忪,眼里迷迷瞪瞪的,显然还未彻底清醒,这种时候的她带着小女孩儿的娇憨,可爱极了。 “你睡你的,我亲我的。”方倾寒贴着她细嫩的脸吐气,气得聂文渝闭上眼想要不理他,可他阴魂不散,始终又摸又亲。 她躲闪着翻了个身,“你怎么还不去工作?不是很忙吗?” “嗯,是很忙,但不解解馋,工作会难以集中注意力,只会事倍功半。”方倾寒理所当然地回答着,那手已经伸到了聂文渝的胸前解着她的纽扣。 聂文渝一把摁住他的手,睁开大眼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方倾寒,说你是种马,简直是轻的。” 方倾寒一脸憋屈,另一只手偷偷沿着聂文渝的衬衫下摆探了进去,“那我是什么?” 聂文渝又去阻止在她身上乱摸的手,狠狠瞪着方倾寒咬牙切齿地说:“简直是一头淫兽。” 方倾寒愣了一下,眼里有冰冰灵灵的寒光闪过,最后面无表情地看着聂文渝说:“我要是淫兽,那我非得把你调教成母淫兽。” 说着,身体力行地开始对着聂文渝上下其手,他刚刚是给她面子让她摁住手,这会儿哪里容得她。 轻而易举控制住聂文渝的双手,唇舌在她嘴上反复亲吻,不一会儿便弄得聂文渝气喘吁吁,胸前剧烈地上下起伏,那胸前的饱满便随着呼吸一上一下,一上一下。 方倾寒隔着衬衫双眼炽热地看着,那衬衫已经被他解开了两粒纽扣,此时露着锁骨和大半边酥胸,这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感觉,更能让人热血沸腾。 看着看着,方倾寒湿热的唇沿着女孩子优美细长的脖颈向下吻去,迤逦地来到那凸起的锁骨间,尖锐的齿在锁骨上慢慢地啃噬,在白皙的肌肤上留下嫣红,在辅以舌尖重重地舔舐舞弄,在那小小的精巧的锁骨上留下他造访的痕迹。 “唔……”又疼又麻的感觉仿佛会传染一般,自锁骨处逐渐蔓延到其他地方,抑制不住地对方倾寒发出不满之声。 --- 求支持粤~~ 煞到冰山老公 33 空间不大的休息室内,只有他们两人,聂文渝的不满之声幽幽渺渺地响起,传进方倾寒耳朵里,却变成了女孩儿难耐的嘤咛声,刺激的他瞬地抬头,重重地吻住发出美妙声音的樱口磐。 他吸得力道有些重了,又疼又麻地让聂文渝蹙起眉尖,想要伸手推开他,他一时一个疏忽让她抽出了手,一个不轻不重的巴掌忽地打到了正投入的方倾寒脸上。 方倾寒大大的一怔,有些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他长这么大还没被人打过,尤其是还在这种时候…… 聂文渝也冷着脸缩着身子逃离,可他遒劲的双腿紧紧压着她的,她哪里能真的逃开?望了望门,想要呼救,方倾寒看出她的心思,沉了脸,“不说这里隔音效果非常好,就算你的喊声真的传进了办公室,办公室里也没人听见,退一步说,就算你的喊声被人听见了,别人也只当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情趣,你觉得他们敢多管闲事吗?” 放过那些人对方倾寒的敬畏,聂文渝是看见的,诚如她所说,即使她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她,反倒很有可能被人说成是那什么‘夫妻情趣’。 聂文渝冷着脸理着身上皱巴巴的衬衫,盈盈杏眸不悦地看着方倾寒,方倾寒见她的唇被他舔吻的晶亮晶亮的,上面还站着自己留下的唾液,他的下腹处顿时一片火热,饿狼一般再次扑倒聂文渝,顺手扯了自己脖子里的领带,把聂文渝的双手反剪在头顶,用领带绑住了。 他动作利索,就像已经在心中演练过千万遍一样,聂文渝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她怎么知道这作为配饰的时尚领带居然关键时刻有这一层‘妙用’,当即气得小脸煞白。 这一下,她可是双手被束,而方倾寒双手自由,正好可以更过分地对待她。 “你要不要把我的双腿也绑了?”她怒极口出反话,满满的都是讥嘲。 方倾寒心理素质良好,自动忽略一切破坏情绪的不良因子,冲着聂文渝冰冷而邪魅地笑:“这是作为你打我的惩罚。” 他可以宠她爱她,任她撒泼地打他出气,可却不容许她真正的打他,他虽不在意那一点小疼,可被自己心爱的女人扇巴掌,自尊心零落一地候。 聂文渝霎时别开头,她知道方倾寒会守着他的承诺等她心甘情愿,这一点,她只能默默咬牙忍了。 方倾寒见聂文渝打定了主意不理他,凤眸里邪光一闪而逝,他倾身压到她身上,右手灵活地探进衬衫下巴沿着光滑细腻的肌肤上演,掌心下是女性柔美的曲线,带着美妙的诱惑,滑腻温润的触感让他陶醉。 聂文渝僵着身体,无奈地闭上眼,耳畔似乎听见了方倾寒若有似无的暧昧笑声,她只觉得背后有一只大手熟练地解开她的胸衣暗扣,她惊异地不得不睁开眼,只见方倾寒俊美的脸邪笑着,紧接着她胸前一松,那束缚的布料被他抽走了,而他居然还放在鼻尖闻了闻,脸上的表情……让她气得脸色又红又白。 “很香。”他煞有介事地在她耳畔认认真真地说,而后拿着白色的单薄的文胸在她眼前乱晃,挑着眉说:“嗯,原来你穿D罩杯,还薄款不加厚的,很有料哦。” 肩带滑过聂文渝的脸,痒痒的,眼前是方倾寒得意的脸,她很想生出第三只手狠狠挠上他的脸,让他毁容,让他哭。 方倾寒见聂文渝射出杀人的目光,凶狠凶狠的,被烧得毛皮的野猫一般,咕噜噜的眼睛睁大大大的,瞪着他,却又无能为力,只能瞪着。 “真可爱。”恶魔扔掉手里的东西,开始隔着衬衫紧紧盯着她的胸部,没了文胸,一件单薄的素色衬衫罩在身上,那高挺的胸前有着明显的两个尖端,前襟敞开,露出一小截白皙的入肉,白白胖胖的小馒头一般,引诱着人去品尝吃掉。 方倾寒觉得一阵口干舌燥,喉咙滚了又滚,往下直咽口水,聂文渝受不了他这幅无比饥渴的模样,羞愤地转过头紧紧闭上眼睛。可眼睛一闭上,方倾寒炽热的目光就跟有形一般,宛如一层薄薄的带着热气的细沙,抚弄着她的胸口,让她难受。 忽然,有什么湿热隔着薄薄的布料传到了那敏感的一端,紧接着某种力道撕扯着衬衫摩擦着那一小点,刺激的她陡然一颤,更加紧地闭上双眼,这一波未平,另一边的尖端也被精准地捉住,指头隔着布料变着法子逗弄爱抚。 不一会儿,胸前衬衫的左边湿了大半,湿嗒嗒的衣衫更加紧地贴在肌肤上,更加清晰地映出女孩子的美丽,这种与赤./裸相比别有一番动人风情。 方倾寒看着,眼里生出噌噌燃烧的花苗,右手继续捏揉着,指尖恶劣地抚过顶端儿,嘴巴张大,一口含住左边的,隔着布料依依不舍地舔弄。 聂文渝微微扭动着身子,娇嫩的小脸上有着压抑和羞愤,她的微动很像是一种欲拒还迎,勾的方倾寒抬头望着她,伸手去摸她的脸,“你也想要了是不是?” 聂文渝脸色乍白乍红,唰地睁开眼,盯着方倾寒满是欲火的黑眸低斥,“你还不如脱了我的衬衫……”话一出口,她就想要咬断自己的舌 头,这说的是什么话? 她一定是被方倾寒气糊涂了,居然说出这种话。 方倾寒低低沉沉的笑,强悍的体魄悬在她的上方火热地注视着她的双眼说:“原来你喜欢狂野的,其实我也……很喜欢。” 聂文渝挥舞着手臂,连着领带一起去打方倾寒,方倾寒一把捉住她乱动的手,拿着她的指尖放在嘴边亲吻,一根一根手指染上他的唾液,不悦地斜睨着她,“这样还不乖,你太缺乏热情了。” 聂文渝缩不回自己的手,眼睁睁看着那上面染着莹润的水渍,已经快被方倾寒气到麻木了。而他的另一只手也不老实,轻轻解着她衬衫上的第三粒纽扣,温热的指尖时不时滑过底下光着的肌肤,不止一点半点的撩/拨。 “住手。”聂文渝愤而扭动着身子,方倾寒挑眉看她,似笑非笑的问:“你刚刚不是要求脱掉?” “我——”聂文渝脸色发青,“我那是被你气的。” “被我气的?你根本是在撒谎……”方倾寒的声音渐渐地低了下去,他注视着聂文渝慌乱的眸子,手下一掀,左边的圆润立刻暴露在他眼前,美丽的弧度,坚。、挺的伫立在空气中,那顶端已然被他爱抚的娇娇俏俏地挺立着,就跟站着晨露的花骨朵般,他的指尖覆上去,“瞧瞧,它都紧缩着站了起来,这胸也胀大了几分,你敢说这是被我气出来的?” 聂文渝想死的心都有了,想要闭上眼,想要捂住耳朵,她拒绝看方倾寒邪魅生辉的脸,拒绝听他的淫.词浪./语.。 可他压根没打算放过她,毫不客气地含着一粒娇俏的头儿,舌尖绕着白嫩的肉,沿着粉红的晕,间或发出啧啧或是啾啾声,另一只手也公平地抚弄着寂寞的另一只,空气都变成了粉红色,炽热而惑人。 这一边他终于亲够了,又换另一边,两粒同时裸露在空气中,看着就跟那刚剥了壳的鸡蛋一样嫩滑,诱着人去品尝。 渐渐的,方倾寒的呼吸越来越粗重,越发有一发不可收拾的危险,他紧紧压着文渝的腿,解了她牛仔裤上的扣子,使劲往下拉,吓得身下的人儿失声惊叫,可也阻止不了他进一步的动作。 他抓住她的手去碰胯间高高扬起的男性象征,俯在她耳边难以忍受地说:“你看,它为你红肿而疼痛,你就忍心看我痛苦?” “我忍心,十分的忍心,求你放开我。”聂文渝急了,连讨好他的话都说了出来。 方倾寒瞬地痴痴笑了,脸上是复杂的神色,似乎既痛苦又快乐,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无论她怎么说,他终究是扯了她腿上的衣物,现在她身上光溜溜的只剩一件衬衫,那衬衫根本盖不住她的臀,她平躺着,死死闭紧双腿,整个神经绷了起来,分分秒秒防备着身上兽性大发的男人。 “这么紧张,会痛的……”方倾寒讪笑,手掌滑过聂文渝平坦的小腹来到紧闭的腿间,五指坚不可摧地往里面探去。 “你背信弃义,不是男人。”聂文渝咒骂,他说过的,说过不碰她的,可他都把她看光了,不该摸的地方也都让他摸遍了,这样还算什么……等她心甘情愿? “是不是男人,等一会就知道了。”随着他的话音,他的手指滑过花瓣处,时不时的加重力道,搔刮过花瓣下的花蕾,让身下年轻尚不知情滋味的身躯一阵一阵的战栗起来。 紧跟着,他的食指伸进了花蕾间,在那上面或轻或重地揉弄,他用指甲搔刮着那小小的凸起,逼得身下的身子一颤,明显有一股温热的汁液流了出来,他怔了一下,脸上渐渐染出兴奋喜悦,用手沾染一点,看着手指上的晶亮,看着女孩儿的目光更深沉炽热了几分。 如此有成效,让他更加卖力地爱抚那一方水帘洞,有力漂亮的指尖像弹钢琴一般,极有技巧地在敏感的地带制造混乱,眼看着身下的人呼吸渐渐快了起来,连骂他指责他的话都说不出口,只能紧紧蹙着眉尖儿,一脸的压抑,他凑到她的脸上,强壮的身躯压着她的,气息蚂蚁一样在她脸上作乱,“宝贝儿,不要忍着,想叫就叫……” 聂文渝紧闭着眼,如果她手边有刀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杀了方倾寒,可她手边没有,或者她面前即使有一把刀,以她现在浑身酥软的状态能不能拿起刀还是未知之数。 他的手忽然抽了出来,替代的却是某根火烫坚硬到极致的东西,不用问,她也知道那是什么,顿时吓得浑身瑟缩着往上逃,他却一手摁住她的肩膀,腰身缓慢地下沉,粗噶地在她耳边低语:“就这样不要动。” 他不住下滑,硕大的头部虎视眈眈地顶在入口处,难耐地不住上下摩擦,柔软的嫩肉,酥麻的快感,舒服的他腰椎骨出不断发麻,不由更加用力地滑动。而随着他的动作,那穴口不由自主地分泌出更多的汁液,似乎是在欢迎他的进入,急的他跃跃欲试,一个把持不住猛地往里冲。 “啊......”异物的入侵和疼痛让聂文渝骤然惊叫,恐惧地睁大眼看着身上满脸***的方倾寒,一张俏丽吓得煞白,可那白玉的身上却 染了一层粉红,婴儿的肌肤一般,经过他的爱抚,泛着一层不可思议的光晕。 “好想......”他近乎祈求地看着她,而后讨好地亲着她的唇角,诱惑她放松。可她始终紧绷着身子,防洪水猛兽一样瞪着他。 他无奈,只得吻住她不停颤抖的睫毛,下身缓缓后退,那种被紧咬的感觉慢慢消失,浓重的失落滑过心头。可他没有办法,她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他也无法真正强迫她,只好蹭着白嫩的大腿根处,压着柔软的嫩肉草草了事。 一股灼烫洒在了她的腿上,烫的她浑身一哆嗦,拒绝清晰地感觉到自己难以抑制地涌出一股温热,惊得她羞耻地夹.紧了双腿,惹得方倾寒低吼一声。 “对,就是这样......” 煞到冰山老公 34 修长的大腿,紧紧合拢,白皙的大腿根处是男人硕大的紫红色,上面血管暴涨,与纯白形成强烈的视觉效果。 方倾寒清楚地感觉到身下的女孩儿浑身一颤,他紧紧顶着的穴口处涌出大量爱液,湿淋淋地浇在他敏感的顶端,且带着女孩儿特有的幽香和温热,激的他更加舒爽,身子一软便紧紧压着身下的娇躯,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聂文渝迷惘地睁着大眼,方倾寒看她一眼,见她眼里一片熏然,大概不知道刚刚那是什么,她小嘴微张,似是有着讶异,他咬上去,反反复复啃着嫩嫩的唇瓣,爱吃极了,而她迷迷糊糊地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被他吻的晕乎乎的,居然觉得有一种温存在周身流转磐。 “小东西,你高./.潮了。”不过这种没经实质性碰触的高./,潮必然没有那么强烈,且之后还会觉得空虚。 聂文渝一惊回神,咬着唇吐字,“你胡说。” 方倾寒瞅着她,她浑身明明透着粉红,刚刚也……算了,这种事急不得,逼得紧了适得其反,像今天这样的美餐都吃不到就亏大了。 “好,算我胡说。”发泄过的某人好心情地伸手解开缠在聂文渝手腕上的领带,发现她的手腕上居然泛出了一圈青紫,心里立刻疼了一下,他刚刚明明很小心地,这领带质地柔软,居然还是弄伤她了。 “疼不疼?”他摩挲着她的手腕,聂文渝终于可以收回手了,只是手臂有些僵麻,不能活动自如,而方倾寒又在一旁紧紧盯着她看。她暗自咬了咬牙积聚起力气坐起身,胸前的浑圆立刻撑起了衬衫,在衬衫里不住跳动,勾出诱人的弧度。 方倾寒看着,不自觉舔了舔自己的薄唇,聂文渝不看他,手忙脚乱地去拿自己的长裤,一眼看到被方倾寒扔到了地上,赶紧下地,可双腿居然一软,很不争气地跌坐在厚厚的地毯上,她这么激烈的动作,她胸前的两只小白兔上下晃动,还没来得及扣上的衬衫大大地半敞着,露着深深的沟壑和若隐若现的丰腴候。 方倾寒斜躺在床上往下看,视线正从聂文渝的肩膀落到她胸前,两只小白兔活泼地跳动着,引诱着他去抓握,他也不知不觉伸出了手,从聂文渝腋下一把握住了其中一只,惊得聂文渝浑身一僵,来不及推他便扯过长裤伸着长腿往里套,等到穿好裤子再一把拍开方倾寒的魔爪去找文胸,文胸被方倾寒扔到了靠墙的床里面,静静地躺在那,聂文渝一手合拢住前襟绕过床尾去拿,可想要穿上胸衣就得先脱掉衬衫,面对方倾寒灼灼的视线……这…… “来,我帮你穿。”方倾寒好心地上前,一脸好意。 聂文渝气得跺脚,可她不能不穿文胸就出去,胸前撑起的尖顶太明显了,只好转过身背对着方倾寒,极快地脱下衬衫,展开肩带挑到肩上,两只大手这时忽地从她后面无声无息地来了,一下子罩住软绵,五指张开,恰恰好包住她,她轻颤了一下,低头,古铜色的大手完全掌握住她,强悍有力,她知道自己挣不开。 男人火热的身躯贴上来,在她耳边深沉地说:“我说了帮你的,你急什么?” 聂文渝无力地靠在身后之人的身体上,微喘着说:“好。” 方倾寒嘴角一翘,亲着她的耳后根,“宝贝儿变聪明了。” 聂文渝咬唇,不是她变聪明了,而是她识时务了,知道怎么也斗不过他。 方倾寒的手轻轻拂过女孩子尖.挺的弧线,手指若有似无地摩擦,压着她的背说:“要前倾四十五度角。”而后才捏起肩带调整好轻轻为她扣上,指尖沿着后背带调整不让其勒人。 “你太瘦了。”摸了摸没什么肉的脊背,方倾寒语气心疼。 聂文渝一把抓过衬衫穿到身上,用最快的速度扣上纽扣,这才轻呼出一口气。 方倾寒看着她,眼神里忽地闪过笑意,目光怪异地盯着聂文渝的胸口看,聂文渝用手捂住前胸,骂他,“色狼。” 方倾寒一脸无辜,“我哪里色了,不要怪我没提醒你啊,你纽扣扣错了。” 聂文渝一愣,低头一看,脸色微微扭曲起来,急中生乱,她居然扣错位了,只好解开重扣,始终低着头,那脸却微微发红。 方倾寒率先走出休息室,刚好听见敲门声,便高声让人进来,是方志,来提醒他开会时间到了。 已经下午两点了吗?时间过得好快,方倾寒朝着半掩着门的休息室说:“我去开会,你在歇一会儿,等一下叫司机送你回去。” 方志偷偷觑着自家BOSS那明显得到满足的脸,身上就连平日里的冷气都少了许多,不由暗暗猜想刚刚在休息室到底上演了怎样的春宫。 “我知道了。” 一声软软的,清越的女声扬起,得到回应了,他家BOSS这才抬脚跟他出去开会,可惜,看不到美人出来了。 聂文渝直到听见了外面响起关门声才磨磨蹭蹭小心翼翼地出来,生怕让人瞧见似的,然后远远地离开休息室,可她刚出来,办公室的大门被人推开了 ,那位首席秘书手里端着一杯茶站在门口,见到她有些惊讶,随即扬起笑脸说:“总裁说您还在休息,叫我宋一杯茶进来放在办公桌上,原来您醒了。” “叫我小渝就好。”聂文渝淡淡出口,首席秘书吓了一跳,“这个不行,不行……”十方传媒上下级管理制度是异常严苛的,称呼不能乱改。 聂文渝蹙眉,“那不要用敬语,你比我大一些。” 首席秘书愣了一下,随即开心地笑了起来,没想到看起来淡漠高傲的总裁夫人其实很随和亲民,“好,我是总裁的首席秘书李青,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 聂文渝点了点头,看着李青小心地把茶放到了办公桌上,而后垂立一旁似乎等她吩咐,她摇摇头,“我没事,你去忙吧。” 李青笑了笑,瞅一眼总裁夫人还带着红晕的脸,低了头掩了眸子里的笑意转身出去,“那我先出去了。” 聂文渝真的口渴了,喝了几口水就想离开,提起食盒打开办公室的大门,那全是透明玻璃设计成的秘书室此时看起来很热闹,好像在热烈地讨论着什么,连她出来都没人注意。 “你们说,刚刚总裁在里面做了什么?”也不知是哪一位开的头,大家立刻很有兴趣地猜了起来。 “总裁夫人在里面,年轻男女,你们说能做什么?” “哎,我看不一定,瞧我们总裁平时冰冷的模样,说不定在床上也是那个样儿,没什么趣味。” 立即有人切了一声,“那怎么解释总裁以前情人不断?” “那也掩盖不了他冷漠的本质。” “工作时间,你们不要胡说八道,小心被扣工资。”李青威严地低斥了一声,带头开始认真工作。 “李秘书,你不好奇吗?”小秘书忍不住好奇,大着胆子问首席秘书。 李青支着头想了一会儿,而后摇摇头,“这有什么好奇的,根据统计,感情上越是冷漠的人,谈起恋爱来越是天雷勾地火,想必方总大概也不例外。” “天雷勾地火?这是什么等级……”某小秘书嘀咕了一句,却眼尖地发现秘书室门口站着一道倩影,手里提着食盒,静静听着她们的话。 “还能是什么等级,***……”话还没说完,死死咽了下去。 秘书室,刹那之间安静了下来,大家都看到了静静地伫立在那里的总裁夫人。她脸色淡漠,看不出一丝情绪,平静的让人惴惴不安感觉害怕。 方倾寒中途离场走了过来,瞧见气氛怪异的这一幕,挑着眉问聂文渝,“怎么了?”同时眼神凌厉一扫,整个秘书室的人瞬间战战兢兢地低下了头。 聂文渝斜睨着连累她被这么多人议论的罪魁祸首,扭过头就径直往外走,方倾寒见此以为秘书室的人一定说了什么话惹她不高兴了,当即冰冷的说:“方志,把秘书室的人给我全换了。” 秘书室众人震惊地一抖,难以置信地抬头盯着她们的大BOSS,总裁夫人明明什么都没说啊,难道她们刚刚的讨论让总裁听见了? 方志一脸为难,难升到顶楼做秘书都是经过至少四五年磨砺的,这……人才难找啊。不由求救地望向顿住脚步的总裁夫人。 煞到冰山老公 35 听见方倾寒的决定,聂文渝不由站住,缓缓回头去看,秘书室里人人一脸苍白,尤以首席秘书李青的脸色最为难看,可见她们有多么在乎这件工作。 可偏偏在方倾寒这里,可以轻易地就被夺去磐。 面对这么多殷切期待的眼神,聂文渝不可能无动于衷。她只好慢慢走了回来,抬着头看着比她高出半个头还多的方倾寒,盯着他沉毅的有型下颚,对上他冷淡而深沉的眸子,也不知怎的,脑海里忽地回荡着李青刚刚说的话:感情上越是冷漠的人,谈起恋爱来越是天雷勾动地火。 这话,貌似对方倾寒而言,真的不例外。 她在胡思乱想些什么?这个男人刚刚那样对她……她的腿间现在还残留着他的体液,刚刚太急没来得及擦,现在冰冰凉凉又湿嗒嗒地顺着她的大腿往下流,别说有多难受,心里不免有气。 “你发什么疯,她们出来工作容易吗,收回你刚刚说的话。”她忍不住半怒的低斥,静等方倾寒的反应,她有点着急,想要尽快离开这里回到住处洗个澡。 周围鸦雀无声,没有人见过有人敢这样跟她们的大BOSS说话,就连退休的老总裁和老夫人也不敢,没想到……总裁夫人这么大胆。 同时,众人也为总裁夫人捏着一把冷汗,因为她们的总裁一副冰冷的深沉模样,当众被老婆这么训斥,不知道会不会发飙? 压抑的呼吸中,令众人大跌眼镜的,她们的总裁大人几近讨好地冲着总裁夫人点了点头,“你说得对,就按照你说的来做。” 总裁一回头看向方志,严厉的说:“听见没有?候” 方志低头弓身,“听见了。” 众人偷偷松了一口气,从这件事中总结出一个经验:宁得罪总裁,不得罪总裁夫人。 果然是总裁夫人万万岁。 “我回去了。”聂文渝没好气地说了一声,转过身就走,方倾寒几个流星大步跟上,揽住了她的肩,“我送你下去。” 电梯,平稳又快速地下降。 相对狭窄的空间里,连空气都变得稀薄,方倾寒看着聂文渝,忽然贴近她的耳朵说:“回家好好洗个澡,晚上等我回去。” 他说的无比暧昧,好像晚上有什么特殊事情要做一般,聂文渝微垂了颈子,保持沉默,因为说什么都是枉然,反增了他逗弄的情趣。 方倾寒装模作样叹了口气,“果然还是笨笨的女人比较可爱。” 聂文渝不理他,冷着脸出了电梯,方倾寒亲自把她送到了大厦外面,那模样,依依不舍,再依依不舍。 直到聂文渝的背影消失在他视线里,他才不得不转身回办公室,脸上随即恢复冰冷严厉的表情,想到一堆公事,脑子里瞬间快速地运转起来,计划着以最高的效率处理完今天的任务,而后回家享受软玉温香。 聂文渝拒绝了方倾寒指派司机送她回家,因为这样会让她感觉自己被监视了,她的所有证件都被他藏起来了,身上也没钱,更无半个朋友,她不知道自己还能逃到那,即使能逃出去,以方倾寒的魄力也会被他找到,想到这些,心内一阵烦乱,连什么时候有一辆奔驰车跟着她都不知道。 招手拦出租车,却有一辆黑色轿车驶到了她身边,车窗摇下了一半,副驾驶上露出一位贵妇人的美丽脸庞,她打量了一眼聂文渝,试探性的询问:“你是聂文渝?” 聂文渝奇怪地看着眼前高贵美丽的妇人,她不认识她,“是的。” 车子停下,司机下来打开了后排的车门,伸手请聂文渝上车,聂文渝觉得莫名,站着不动,贵妇人看着她说:“上车吧,我是倾寒的母亲,有点事找你谈谈。” 聂文渝一阵惊讶,看方老夫人一脸坚持且没有恶意便上了车。 一间高档的咖啡馆里,方老夫人和聂文渝面对面坐着,开始谈话。 谈话时间不长,只持续了半个小时,之后,聂文渝便回了家。 现在,方倾寒这高级的指纹识别门锁内也输入了她的指纹,代表着她可以自由出入这里,可天知道,她其实相当于失去了自由,犹如一只笼中的鸟儿,无法翱翔于蓝天白云间。 可现在,她的机会来了,方老夫人不喜欢她,愿意帮她离开。 天助她也。 她现在只需等消息就好了。 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彻底洗去方倾寒在她身上留下的味道,而后开始工作。希望在三天之内能够赶制完成。 一投入到工作中,时间就会过的飞快,等聂文渝反应过来时,窗外已经泛黑,她揉了揉僵直的腰去开灯,却忽地发现空气中有些异样,似乎有个人安静地坐在客厅里。 “谁——”她只看清是一抹高大的身影,昏暗中,猎豹般睁着一双锋锐明亮的眸子。 “当然是我。”方倾寒淡淡出声,带了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聂文渝心中一跳,他什么时候回来的,自己居然不知道,啪的一声 摁亮头顶的水晶灯,方倾寒舒适地坐在沙发上,静静注视着聂文渝。 聂文渝压下心头***乱,“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知不知道这样很吓人?” 方倾寒眸光淡淡,凤眸藏着莞尔,“回来时见你专心致志地工作,就没打扰你。” 说着他站起来,随口问她晚饭吃什么,卷起袖子的架势很有他下厨的意思,聂文渝回了他一句,“随便,我不挑食的。” 方倾寒睨着她,慢慢靠近,强势抱住,“宝贝儿这么好养?你男人我有的是钱,不要给我省,想吃什么就说,我一定给你做。” “我想养胖你。”他又极亲昵地加了一句,并亲着聂文渝的额头,说不出的情意婉转,爱意绵绵。 聂文渝勾了勾唇角,她很想大声地对他说:“我想吃陆维,你把他送到我面前吧。” 安静的房间里,忽地响起一道女声,聂文渝茫然了许久才惊觉出自己刚刚把心里想说的话给说了出来。 她微微瞠大眼,吓得节节后退,却一下子撞到墙上,方倾寒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满眼酷寒,紧逼着把她困在胸膛与墙壁之间。 “你、说、什、么?”他危险地一字一顿地问,滔天的怒气全数喷在聂文渝一张小脸上。 聂文渝瑟缩着,她是失控了,真的失控了,原因可能是心中太过雀跃了,知道方母会帮她离开,去陆维所在的那个国家,她就有点熏熏然,谁知一下子没管住自己的嘴巴,就乐极生悲了。 “我……我说胡话,你……别……别介意。”方倾寒的脸色实在冷的吓人,全无一丝人气的味道,纯粹的北极寒冰一般。聂文渝也有些怕了。 “胡话?”方倾寒危险逼近,“恐怕这才是你的真心话吧,你想吃陆维?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 方倾寒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而后便一把扯过聂文渝拖进卧室里,聂文渝一见他发疯吓坏了,极力闪避着,想要夺门而出,可方倾寒砰的一声关上了卧室门,紧接着当着她的面解脖子下的衬衫纽扣,一把脱掉了身上的衣服,光着上半身,又去伸手解皮带,皮带上那银质的锁扣发出叮咚声,像是一种暗示敲击过聂文渝的心尖,让她跟着颤了颤。 “你……想干什么?”聂文渝急了,眼神慌乱地乱瞟,偌大的卧室与之相连的便是卫浴间,她乘他脱裤子之时往卫浴间冲,却被他极快地从后面一把抱住,铁钳似的胳膊把她抛回了大床上,而他此时全身只剩胯间的子弹型的内./裤。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方倾寒压着她凑上来,继续中午的香艳,唇舌一沾到聂文渝的,就再也离不开。 她就像糖,只需吃上一口,就让人食髓知味,舍不得放开。 聂文渝推拒不得,僵着身子,感觉他的唇舌在她唇瓣间极其用力地舔吻着,因为她死死咬着牙关,不让他进。 他惩罚性地吃着她的唇,用力太重,很快让粉嫩的唇瓣又肿又红,他弄疼了她,她缩着身子一再躲避,可他一手掌控着她的后脑勺,半分退缩都不给。 “混蛋——”聂文渝忍不住咒骂,她这一启动唇瓣,他便狡猾地乘机而入,坚韧的舌霸道地卷住她的小舌脱到空气中,紧紧勾缠着,晶亮的液体顺着彼此的嘴角流下,湿了肌肤,他便低头舌头打着圈儿给她舔干净,那手儿也狂野地在她身上游弋。 她回到家洗过澡便换了一身衣服,上半身是宽松的T恤,轻而易举便可以卷到胸上,长腿上穿着七分裤,露着下面一小截白皙的小腿,脱鞋不知道丢到了哪里,脚上光光的,那脚趾头时不时地蜷缩着,好似在暗示着她的难耐。 “我混蛋?”方倾寒停下动作,居高临下俯视着身下的女孩子,她难道没有心吗?感觉不到他有多么地喜欢她? 而她居然毫不避讳地提起陆维,并说出那种让他难以忍受的话,他气极了,真是气极了。 “放开我。”聂文渝理直气壮地要求,可他不放,且额头青筋直跳,脸色铁青地看着她。 “与其让你想着陆维,不如让我先痛快地吃了你。”方倾寒发狠,一把扯开她身上碍事的衣物,既然他都不穿衣服了,他定然不会让她比他看起来整洁。 哗啦一声,聂文渝直到自己裤子上的纽扣掉了,紧接着腿上凉飕飕,方倾寒这一次不同以往,居然扳开她的腿一下子挤了进来,结实的腰身,一块石头一样分开她的两腿,而她腿中间毫无遮蔽之物,方倾寒的目光冷而热,紧紧盯着羞处。 她蓦然伸手去挡,纤长的手刚好挡住他的视线,她捂在肌肤上,掌心下有毛茸茸的触感,方倾寒看着她眼神热烫热烫的,嘴角邪邪一勾,高大的身子压下与她贴合在一起,那男性的肿胀厮磨着她的小手,而他双手捧着她的头,伸出舌头温柔地舔刷着她红肿的樱唇,舌尖不住逗弄着,邪气地吐出热气,“宝贝儿害羞了。” 话音一落,他恶劣地沉了沉腰,那滚烫的热铁紧紧压迫着她的手,逼得她很想抽出,可手一旦抽出,便会更加的不可收拾。她就 这么不上不下的,恨极了方倾寒。 “唔……”男人不住地摩擦着柔嫩的手背,因为激动而浑身肌肉暴涨,力道越来越大,动作也愈来愈快,他沉沉盯着她的双眼,“这倒是个不错的方法。” 聂文渝咬唇,几乎咬出血来,他一手去抚她的唇,“不要弄伤自己,我会心疼。” 不知道被一只正欺负着自己的色狼心疼,是一种什么感觉? 随着摩擦的深入,聂文渝感觉自己的手背上一片滑溜,男人分泌的清夜沾湿了她整个手背,被填满了她的指缝,那么强大的力道,每一次碰撞她的手都会被迫压下掌心的私处,一次一次,不知道多少次之后私处已经一片火热,隐约有控制不住的湿液滑出,这样,她的指缝间更加的滑了,方倾寒沉沉看着她,凤眸里燃着火红色的大火,嘴角邪笑一勾,突然猛地用力,啪叽一声,并拢的细长手指被强大的力道分了开来,而后那鸭蛋大的头部挤了进去,撑开她的手指,压在她微微开启的花瓣上。 “唔……” “嗯……”两人同时发出声音,聂文渝是惊得,羞怒交加,而方倾寒,敏感的头部顶到湿热的花瓣上,有一种激爽瞬间传遍全身,舒服的他直叹气。 城池失守,那小手儿反应极快地想要合拢把入侵的敌人排斥在外,可她一用力,夹住的却是男人的命根子,非但没能赶跑敌人,反倒让敌人后脊背一挺,激动的忍不住沿着上下花瓣滑动起来,而她的手还不甘心地紧箍住他,别说他有多享受了。 “宝贝儿,你真热情。”他高兴极了,在女孩儿粉嫩的穴肉外轻刺,一遍一遍地试探地探入圆大的头部,那紧闭的洞口被他微微撑开,一霎咬住他,紧箍着往外排除,他着迷地盯着那处,看粉红的薄肉咬着他不放。 “疼……”女孩儿皱紧了眉头,眼泪慢慢流了下来,太可恶,他居然已经…..已经……他动了动,却是拔不出,不由哄着,吻掉她眼角的泪滴,“放轻松,太紧了出不来,”他安抚着她,却只让她哭得更凶,他有些哭笑不得,摸着她惨白的脸解释:“我没有,没有全部进去。”他忽然觉得词穷,身下的女孩儿愣了一下,可眼泪并没有收住,都这样了,她感觉自己被他强行撑开了,很疼,那种感觉就像传说中的……破。。。处。 这样还不算占有,是什么?她完了,彻底完了,眼泪,变得不可抑制。 方倾寒僵着身子,额头有大滴大滴的汗珠滚落下来,落在女孩子白皙的颈项间,他的手滑到下面结合处,在花蒂上重重一捻,身下的娇躯一颤,立刻有热液淋到他的利器上,舒服的他又不想出来了。 “你再哭,我真进去了。”他威胁,身上的血液不住地沸腾,可偏偏不能大动,这样的忍耐真是折磨人,再多几次这样的经历,估计他要阳….//痿了。 聂文渝真的被吓住了,还停留在那的小手握住热铁往外拔,“那你出来。”柔软无骨的小手包裹住他,让他的雄伟精神一振,慢慢地不舍地往外退,那包裹的肉渐渐合拢,直至完全闭合,他紧紧看着,想象着这怯生生的嫩肉被他剥开,流着热液的幽深一寸一寸吞着他的长根时,那滋味,让他头皮一阵发麻,捧住她的翘臀便难耐地在外面轻刺,以缓解难以纾解的***,鼓励着她的手儿不断抓握她,未免被再次侵犯,她只得流着泪紧紧握着,太粗,一圈几乎握不住,震得她心弦一振哆嗦。 “往下,捏住那两个圆球……”他趴在她耳畔诱哄着,溺爱又温柔地舔着她的耳后根,让她脑袋着火了似的,听话地去抓那两个不停晃荡的圆球。 “咕~~(╯﹏╰)b”男人难以忍受地浑身一颤,脊椎骨处一阵酥麻,无数电流爆开,眼前火花乱窜,倒在了女孩子的身上,呼吸粗重的似进行了一场马拉松,最后冲刺时的紧张。 聂文渝傻了许久才回过神来,她那里被一碗热茶烫到了一般,泥泞又潮热,甚至有一种陌生的她曾不知道的空虚感袭上心头,她愣住了,傻呆呆了许久,才想起自己的手……还握着两只软软的脆弱的东东,吓得立刻抽回了手,她歪着头看着自己的手,那上面滑腻腻的,跟涂了一层润滑油一样,看得她心里突突直跳,难以想象自己刚刚都做了什么事。 方倾寒慢慢平复了呼吸,却压着身下娇软的身子不放,下意识去摸女孩儿的眼角,看她哭了没有,眼角热热的,显然哭过了,却没有泪,他记起来是被他吻掉了。 若有似无地叹息一声,原本打算就这么吃掉她的,最后关头还是不忍,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具有菩萨心肠了。 “宝贝儿……”方倾寒翻了个身,把聂文渝抱到胸口,改成她压着他,那亲密接触的地方还黏在一起,那处真是泛滥成灾。 “是不是觉得空虚?”他盯着她的眼睛,她虽竭力隐藏,可怎么可能瞒得过身经百战的他,只需一眼,便知她动情了,没有得到满足。 聂文渝眼神竭力保持镇定,可仍有一丝惊慌露出,她有些心虚,垂了眼睑盯着方倾寒冒着汗珠的胸膛看。 <“让我来填满你,可好?”男人厚颜无耻地问她,她不要,泄愤似地一口咬上他的胸大肌,这么强悍的体魄,每次都让她输的一塌糊涂,这样的赤。、、、裸相见,这样的亲密深入,跟真正占有她有什么区别? 她的眼泪又流了下来,簌簌落在他胸口,悄然诉说着她的不甘和愤然,眼泪和他的汗液汇聚到一起,烫着他的心口,灼伤他的肌肤。 “别哭,最多下次不弄疼你……”手指轻柔地擦着她的眼泪,男人出奇的温柔。 聂文渝恶狠狠抬头,斩钉截铁地出口:“没有下次了。” “哦——”方倾寒别有意味地哦了一声,她的人儿在他身边,有没有下次还不是他说了算,今天连做了两次,虽不很尽兴,但也足以解馋,他也满足了。 他们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来,总会有让她拜倒在他裤脚的时候。 男人的自大心理在不断作祟,直到想象到心满意足,方倾寒才拍了拍身上的女孩子,“我去做晚饭,你先歇一会儿。” 聂文渝迫不及待地滚到一边,扯过薄毯盖住自己,头埋在枕头下拒绝看方倾寒威武的裸./体。 她把自己上半身捂得严严实实的,下面却失于防守,觉得腿上一凉,方倾寒居然满脸严肃地跪在她的身边,视线认真地盯着那不能让人瞧见的秘密地带。 “你刚刚说疼,我检查一下有没有受伤。”他语气格外认真,没有丝毫的逗弄之意。可聂文渝扭着身子不让,他不耐,大力地扳开她的双腿,低头去看,灯光下,湿嗒嗒的羞花微闭着,上面沾了些红血丝。 “该死,流血了。”他心疼地低咒,身子绷紧,想要去查看伤口在哪,她说什么也不让,他只好作罢,一把抱起她往卫浴间走,“去泡个澡,会舒服一点。” 他不容拒绝地把她放进温泉池里,而后立在岸边看她,她不耐烦地挥挥手,“你去做饭我饿了,别在这里呆着。” 他笑骂了一声小东西,扳过她的头狠狠亲了一口才出去。 方倾寒草草冲了个澡穿了一套居家服挽起袖子去做晚饭,想到自己的女人在等着吃他做的饭菜,心里美滋滋的,心情好了,饭菜做的自然倍儿香。 聂文渝闭着眼享受温热的泉水漫过自己的酸软的身子,她嫌弃地不断地清洗着自己的那只与方倾寒的大家伙亲密接触的手,并从里到外清洗着身上他留下的各种痕迹,烦恼着自己对他居然有反应,懊恼着她为什么不能控制住自己,这样的她,怎么对得起陆维?怎么配得上他? 聂文渝估摸着方倾寒的晚饭做的差不多了,不由强撑着微酸的身子从浴池里出来,抓紧时间擦干水穿上衣服,以防恶魔待会儿又要不知餍足地再来掠夺一次。 走出卧室,立刻闻到了食物的清香,方倾寒穿着一套米色的居家服,淡化了身上的冰冷气息,显出温润来。 “快好了,先过来坐。”他转过脸招呼她,脸上带着欣悦。 等她慢慢走近了,又问:“下面还疼吗?等一下我去医院买点药回来抹一下。” 聂文渝吓得立刻摇头,“没事了,现在一点儿都不疼了,你不要小题大做好不好?” 她如此紧张可爱,方倾寒冲她微笑,俊美的脸璀璨生辉,凤眸更是流光溢彩,聂文渝心脏砰砰乱跳,这个男人在对她……放电。 “别电我。”她没好气地瞄他一眼,走过去端菜,方倾寒竟呵呵一笑,“我很愿意你被我电倒。” “你做梦吧。”聂文渝端着盘子跑到餐桌边,这个男人简直一会儿是冰山,一会儿是火山,她根本招架不住。 方倾寒盛好汤,自己端过来,先盛了一小碗放到坐着不动的聂文渝面前,“你先尝尝,看是淡了还是咸了?” 聂文渝刚要喝,就又听方倾寒急道:“小心烫。” 而后夺过她的碗放在自己嘴边吹了又吹,他不是事事周到并体贴,显然以前并没伺候过人。 --- 晚上不更了,存稿,明天一早发。看见那小剧场的火热标题,吓得心脏一跳一缩...真***。 煞到冰山老公 36 陆维 吹了一会儿,他还不放心,自己先喝了一口试了温度才递给聂文渝,聂文渝皱着眉头说:“你自己都喝了,是淡是咸你尝不出来?” 方倾寒执意要她先尝尝,“我一向重口味,怕你不适应,所以还是以你的口感为准。” 他眼里带着邪气,语气间有着意味深长,聂文渝不是傻子,知道自己又被他邪恶了,抿着唇,接过碗轻轻喝了一口,微微砸了咂嘴,“嗯,正好。磐” 她尝了,刚好不咸不淡,正好喝。 方倾寒盯着她蠕动的唇瓣,刚刚被他吻的狠了,这会儿还肿胀着,上面沾了排骨汤,一片莹润,勾的他也想喝汤了。 “那就好。”方倾寒喉咙滚了滚,有些沙哑地说,而后过去端菜,聂文渝看着他的背影随意的说:“其实不必问我的,我说过了我不挑食。” 方倾寒郑重其事地转身看她,目光熠熠闪亮,“那怎么可以?你是我的公主,我要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自然要挑你喜欢的食材来做。” 他说的认真,眼里有着比星辰还亮的光芒,几乎灼痛了聂文渝的眼,让她心里不由发颤,她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一个人把她当成公主,想要做她爱吃的饭菜,把她养得白白胖胖,方倾寒,真会挑她的软肋下手。 饭菜一一摆了上来,两人坐下,默默吃饭,方倾寒会时不时夹菜给她,满眼期待地看着她吃完,脸上会露出欣悦,这个时候的他,不仅俊美帅气,更加的温润如玉,好的犹如模范丈夫候。 聂文渝想,如果她心里没有陆维,说不定会喜欢上方倾寒。 他实在是一位英俊多金又不失浪漫的男人…… 空气安静而恬淡,气氛也说不出的好,窗外是万家灯火,凡尘俗世,方倾寒吃饱喝足望着聂文渝深吸了一口气,“这种感觉真好,等过几年再生几个娃,这餐桌上就热闹了。” 聂文渝嘴里的一口汤差点喷了出来,勉强咽下去,却呛得自己连连咳嗽起来,方倾寒挪到她边上轻拍着她的后背,调侃的说:“我烧的汤再好喝你也得仔细着慢慢喝,反正我会为你做一辈子煮夫。” 沾了蜜一样的甜言蜜语,他是随口拈来,却听的聂文渝眸光闪烁,波光潋滟,看的方倾寒心神荡漾,只觉得自己又饿了,不是刚刚填满的胃饿了,而是下腹处饿了。 “你能不能少说话多做事,唠叨的一点儿都不像十方传媒的总裁。”聂文渝喝光碗里最后一点汤,镇定地放下碗,自动忽略方倾寒说的那些个蜜语甜言。 方倾寒眸子一亮,上下其手就去摸聂文渝,聂文渝惊诧的差一点从椅子上跌到地上,躲避着他的手,不耐的大叫:“你做什么,刚吃过饭又发情。” 方倾寒无辜地挑着好看的修眉,“不是你说少说话多做事?” 聂文渝气的霍然站了起来,瞪着方倾寒,颤巍巍地指着只剩残羹冷炙的桌面,“我的意思是叫你收拾碗筷,打扫厨房,不是……” 他应该是装的,一定是装的,可恶,见缝插针地占她便宜,不摸一下亲一下,他就会浑身难受生痒,做不成事??!! 方倾寒状似委屈地收拾餐桌,聂文渝头也不回地进了书房继续工作,被他这么一打扰,又浪费了不少时间。 聂文渝埋头工作,不知为何控制不住自己偷偷望向厨房,方倾寒还在拿着抹布认真地擦拭着光洁的流理台,高大的背影挺拔而清俊,这个男人……真的是上的厅堂下的厨房。 将来谁要是嫁给她,还会……很性福,真的是不可多得呢。 呸呸……她在瞎想什么,方倾寒这只种马淫兽有什么好的? 强制性地逼自己把注意力放到工作上,开始认真地剪裁缝纫,听着缝纫机发出的呜呜转动声,不一会儿便专注的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方倾寒收拾好厨房,轻手轻脚地来到书房,倚在门边上安静地看着聂文渝好长一会儿,才在心里叹了口气,径直走到书桌边坐下开始做自己的工作。 一刻钟过去了,半个小时过去了,一个小时过去了,方倾寒每次抬头看向聂文渝,她都埋头在那些华丽的布料间,他从来没见过有谁工作时能专注到忘记周遭的一切,他的注视,他敲打键盘的声音,甚至他接电。、话的声音,她统统没有注意到,就好像这间书房只有她一个人存在,真的认真到忘我的境界。 这么认真,她始终低着头儿,长时间如此,脖子和颈椎一定会酸疼,而她连抬起头活动一下都不知道,真是个傻丫头,也是个工作狂。 两个小时过去了,方倾寒终于忍不住走过去,大手抚上了她的后劲,这突然的碰触吓了聂文渝一跳,缩着身子避开了去,而后惊诧地转首往后看,看见方倾寒,好长时间才反应过来,方倾寒淡淡看她,对她招了招手,“来,我帮你按摩一下。” 聂文渝愣了一下,还没动,方倾寒已经站至了她身后伸手给她轻轻按摩,力道均匀,感觉很有技巧,也很舒服。 “你还会按摩?”聂文渝惊讶了 。 “会一点。”方倾寒不在意地回答。 “哎,方倾寒,我发现你简直就是文曲星耶,你还有什么不会的啊?”聂文渝淡漠又惊讶,高高在上的十方总裁也会按摩?他明明是那种只会花钱享受按摩的人吧。 “唔……不会的其实挺多,比如让时光倒流,”这样就可以早一点认识她,免受她成长中的一切苦痛。 “你说一点靠谱的。”聂文渝觉得方倾寒的思绪跑远了,时光倒流那么多科学家都还没解决,他想个什么劲。 “嗯……我不会设计衣服不会做衣服,连剪刀都拿不好……” 聂文渝一听这话,高兴了,就像被人不着痕迹地恭维了一把,脸上不知不觉带上一抹喜色,是一种被认同被赞美的神色。 方倾寒偷觑着她的神色,这小丫头其实没什么野心,仅仅做个网络上的设计师,被他一个人夸一下就喜形于色,大概……她虽外面淡漠坚强,内心仍是脆弱需要保护的,尤其是在经历过那么多的惨痛之后。 不一会儿,聂文渝酸痛的后颈处暖烘烘的,感觉不到痛了,第一次对方倾寒说:“谢谢你。” 方倾寒执起她的手,上面已经被剪刀磨红了,“我想要你不工作了,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聂文渝不悦地抽回自己的手,“我喜欢设计,喜欢工作,你不可以这么霸道无理。” “可是你这么累……”方倾寒语气间溢满心疼,可聂文渝十分坚持,他只好退而求其次,“那就按我说的,给你找几名助理,这些粗活让他们去做,你只做设计画设计图。” 聂文渝还要反驳,他忽地把脸一沉,“你要是不听我的,连设计师也别想做了。” 聂文渝只好低了头,默默不语,可她心里却在想:等我走了,谁管你怎么决定。 两人又工作了一个小时,方倾寒见聂文渝投入的压根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放下手头的工作,整理好桌面,上前一把打横抱起她,聂文渝惊诧一叫,悬空的状态让她下意识圈住了方倾寒的脖子,无意中对上了他黑沉沉的眼。 “时间不早了,该睡觉了,熬夜可是女人美容的大忌。”方倾寒抱着聂文渝回到卧室,掀开毯子把她扔了进去,不准她再去工作。 聂文渝心知拗不过他,起来去了一下卫浴间洗漱一番才磨磨蹭蹭地回到卧室内,方倾寒已经关了大灯,只留着一盏床头灯散发着淡淡的柔和光线,朦胧地照在他的身上,让他身上的冰冷气息渐趋无存,温润犹如无害的翩翩贵公子。 他见她出来,无声地张开手臂,等着她投怀送抱,聂文渝无奈地走过去,任他抱着她躺到柔软的大床上,许是今天他解馋了,并未对她做什么过分的事儿,只是单纯地抱着她睡觉。 知道自己今晚是安全的,聂文渝放松了下来,不知不觉也投入了梦乡,毕竟,两人白天是又工作又水深火热,很累了。 一夜到天亮,聂文渝睁开眼时方倾寒已不在身边,枕头上余温还在,她拥着毯子坐起身,使劲嗅了嗅空气里的味道,不知何时她已经习惯了他的气味,真是一种可怕的潜移默化。 起床,穿衣,洗漱,到外间一看,方倾寒已经不在,餐桌上摆放着冒着热气的早餐,这一天早上,是煮的入口即化的粥,她吃了整整两大碗。 接下来便是工作,中午时分,原以为方倾寒会像昨天一样让她做午饭送过去,谁知方倾寒来电说是中午有个重要的应酬,叫她自己一个人在家吃。他语气里饱含失落,她却偷偷地高兴起来。 “嗯,那好,那你去好好应酬,赚大钱。”聂文渝淡淡地回他,方倾寒立刻不满地咕哝,“真是没心没肺的小丫头。” 知道方倾寒不会打扰她,聂文渝一个人简单地下了一碗面条填饱了肚子,接着埋头继续裁剪。 方倾寒的电。、话刚挂不久,她的手机又响了起来,聂文渝去看,居然是一个陌生号码,是谁?这个号码只有方倾寒一个人知道呀。 好奇地接通,那边响起一道低沉清雅的女声,“聂小姐,你的护照和证件都拿到手了,机票已经订好了,一个小时后就可以登机离开京都。” 聂文渝心中激动的狂跳,她是想过方老夫人出手会很快的,但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嗯,好。” 压下心中的激动,聂文渝很快应了一声。 那边的方老夫人说:“那你准备一些,司机已经在去接你的路上。” 聂文渝真心佩服方老夫人了,姜还是老的辣,看样子方倾寒中午的应酬应该是被刻意拖住了,好给她离开的机会。 动作快速地整理了一下,把已经做好的礼服包装好,贴上邮寄的地址,拜托楼下的保安帮忙邮寄出去,然后带着简单的几件行李,像上次去乌镇时一样,上了方老夫人派来的车,一路赶往机场。 刚到达机场时,随身携带的手机响了,方倾寒的来电,她压下心中的紧张接通,她轻轻喂了一声,那边的方倾寒便问:“你 在哪里?” 聂文渝心口急跳,“当然是在家里。”语气毫无破绽。 “嗯,宝贝乖,好好待着,别累着自己,晚上等我回家。”方倾寒的声音余音袅袅,在聂文渝耳畔萦绕不断。 挂断通话,聂文渝低头发了几秒钟的呆,在方老夫人派来的司机催促下才回过神,她低头拆开方倾寒送给她的手机,拔出电板抠出卡,放到司机手里,“麻烦你把这个还给方倾寒,就说谢谢他对我的好。” 之后,离开。 聂文渝直到坐到飞机上,看着天空近在眼前的白云才松了一口气,希望这一次,方倾寒在他母亲的阻止下不会再追过来。 可她错了,错的离谱。 飞机落在了法国巴黎的戴高乐机场,聂文渝兴冲冲地下了飞机,虽是陌生的环境,她却如出笼的鸟儿般展开翅膀投入了异国他乡的怀抱。 聂文渝兴奋地脚踏法国的土地,想着怎么给陆维一个惊喜。七年了,整整七年了,陆维离开这七年里,她始终勤勤恳恳朝着自己的目标前进,虽生活艰辛,虽进步缓慢,但她终究小有所成,终究积攒了足够的钱可以供她来到法国。 既然陆维不回国,她就来找他。多么简单的一件事。 这七年里,陆维一直与她保持邮件联系,她知道他每一次搬家,知道他每一次都住到了什么样的环境里,对法国的自由,对法国的浪漫,对法国的时尚,她早已心生强烈的向往。 现在,终于来了。 她在酒店住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便迫不及待地去找陆维。 她按照陆维邮件里说的地址坐车去,她要给陆维一个惊喜,大大的惊喜。 车子到了陆维的住处,是一栋小洋楼,尖顶的,看起来优雅漂亮,她想要走过去敲门,可院子里却突然窜出一条长毛大狗对着她旺旺乱吠,吓得她站在原地不敢妄动。 聂文渝看向小楼,希望里面的陆维能够听到外面的动静而出来看看,这么想着,她的心不由自主砰砰乱跳起来,分别七年,她终于可见再次见到他了。 可大狗乱叫了许久,小洋楼里一点动静也没有,她又想或许陆维现在不在家,她要不要先离开订好酒店再来找他? 犹豫着,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等等还是先离开? 就在她拿不定主意时,小洋楼一层的窗户里探出个人头,是个金发碧眼的漂亮女孩子,看到狗在乱叫,冲着大狗训了一声,而后对聂文渝说对不起,聂文渝立刻用法文跟她说没事,在女孩子要缩进房里时很快地问:“请问陆维住在这里吗?” 女孩子惊讶地看了一眼聂文渝,放下窗户开门朝她走了过来,“你找陆吗?他现在不在家。” 女孩子看着聂文渝说。聂文渝眼里闪过失落和疑惑,不过并没多问,“那打扰了,你能告诉我他什么时候会在家吗?” 女孩子想了一下,“一三五的晚上。” 聂文渝点了点头,谢过女孩子便只好先行离开。 走了很远,她狐疑地回过头看了看那栋看起来有很多个房间的小洋楼,陆维应该是跟人合租的吧,他在邮件里没有跟她提起他的室友是一位年轻漂亮的女孩儿呢。 回到酒店,聂文渝开始熟悉周边的环境并调整时差等待礼拜一的到来,真是不巧,今天是礼拜六。 原本想补眠的,可心里存着事,又是初来乍到,聂文渝忍不住出了酒店去四周走走看看,感受异域风情。 梧桐树下,她穿着风衣翩然走过,卷翘黑亮的头发,洁白无瑕的精致脸蛋,大而圆的杏眸,在浪漫多情的法国男人眼里无异于是东方美女最典型的代表,那上来搭讪的是络绎不绝。 初时,聂文渝礼貌地陪着聊上几句,在涉及到个人隐私或是有明显暗示时她都坚决地拒绝了,可拒绝了一个还有另一个,那些个男人,个个高大俊朗,且高鼻蓝眼,十分帅气。 到最后,聂文渝有些不胜其烦了。只好躲在酒店里,查收看陆维是否有新的来电,急切地等待礼拜一的到来。 等待的时间总是难熬的,忍不住,聂文渝戴上墨镜围着纱巾还是出门了,别人看不见她的脸,应该不会打扰她了吧。 果然,好了不少,她穿着一身黑,裹得跟粽子似的,很少有人注意到她。 而她欣赏着周围的风景,浑然没察觉到隔得不远处一辆车子静静地跟着她,车里的人散发着北极川的冰冷气息,一双眼里满是阴鸷,视线一眨不眨地盯着悠闲自在的聂文渝。 聂文渝徜徉在自由自在的气息里,想象着见到陆维时的情景,千般期待万般想念,恨不得时间过得快一点,一眨眼就到礼拜一。 在她无止境的期盼和盼望中,礼拜一那天终于到了。 天空还朦胧一片,聂文渝便醒了,想到就要能见到陆维,兴奋的根本睡不着,起床,在酒店待到外面行人渐渐多了起来,她才走出酒店去陆维的住处。 她下榻的酒店离 陆维的住处不是很远,即将重逢的兴奋让她不想坐车,想要就这么一路走过去,反正时间足够多了,即使走到那里也不会到中午,而陆维晚上才回来呢。 一路上,她像一只迎着春风扇动翅膀的彩蝶,连脚步都是轻盈的,浑身散发的喜悦即使是经过她身边的陌生人也能感受的到。 她今天特意打扮了一下,一袭修身素白短袖长裙,下摆到小腿上方,微低得荷叶边领口,整个人鲜嫩美好的就像一朵花儿,更何况是脸上满溢的那种即将见到心上人的柔情。 所以一路上,上前搭讪的法国男人数不胜数,而她今天心情好,每一位都微笑着拒绝,让那么多的帅男扼腕叹息。 一路洒下点点喜悦,终于到了陆维的住处。可小洋楼静悄悄的,里面仿似并没有住人。聂文渝远远地在路边徘徊,许久没见到里面有人。 那只长毛大狗忽然从他的狗房子里窜出来,睁着泛着青色的黑眼睛瞪着她,聂文渝站在原地,痴痴站着。 就这样站了许久,直到自己饿的前胸贴后背,胃里一阵阵紧缩,叫嚣着提醒她该吃点东西,她这才想起自己连早餐都没吃,而现在差不多已经过了午餐时间。 如果她现在走开,陆维突然回来那不是看不见他了?她不想走开,早知道应该买点吃的带过来了。 聂文渝懊恼着,看到碧绿的青草上有板凳,便走过去坐下,目光始终注视着那栋安静的小洋楼,饿的渐渐狠了,忍不住自己捂着自己的胃,虽神色间有些无力,可那熠熠生辉的美眸却流溢着别样的光彩。 时间慢慢过去,终于到了晚上,随着时间的临近,聂文渝翘首以盼,几乎望穿秋水。 煞到冰山老公 37 被跟踪? 旁晚姗姗来迟,一辆车停在了小洋楼门前。 聂文渝一下子站了起来,视线牢牢盯着那辆车,感觉自己的心脏噗通噗通乱跳。 在她的紧张注视下,先下车的不是陆维,不是那名金发碧眼的女孩子,她穿着T恤牛仔蹬着小皮靴,潇洒地从车上跳了下来,紧跟着,驾驶位的车门才打开,一名高大俊朗的男孩子下了车。 夕阳的余晖照在他的身上,披了一层美丽的彩霞,说不出的帅气明亮,那个人,正是她心心念念的陆维。 她刚想抬腿走向陆维,可那名女孩子却突然热情地跳到陆维的身上,居然双腿直接夹在了陆维的腰间,陆维爽朗地笑着,一把接住她,而后女孩子主动凑过红唇,陆维笑了一下,低下头吻了上去,两人反反复复地亲吻。 陆维抱着女孩子良久,或许是体力不支,或许是想换个姿势,他把女孩子放到了车头部,压着女孩子的身子回吻着,两个人难分难解,根本没有注意到有人远远地正看着他们候。 聂文渝震惊地瞪大眼,僵在了原地,她的视觉良好,分明看见了陆维的一只手从女孩子的腰下探了进去,那手在衣服内动作着,把衣服撑出浮动的形状,而女孩子舒服地仰着脸,主动地挺起了胸脯。 到激情处,两人喘着放开彼此,而后手拉手走向小洋楼的门,女孩子掏钥匙,陆维的手边从上面摸着女孩子……门开了,女孩子转过身双臂圈住陆维的脖子,腿一伸,再次挂在了陆维的身上,陆维把门顺手一关,隔绝了外面的视线。 聂文渝浑身冰冷地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她从早到晚,等了整整一整天,滴水未进,居然只看见了这一幕? 七年前,记忆中的陆维体魄还没有这么壮硕,是个高高瘦瘦的男孩子,长了一张阳光灿烂的脸,对谁都很友好,乐于助人。 她无数次地想,如果她这一生没有遇见陆维,或者不会有后来的好运气,不会有机会去实现自己的梦想,可她遇到了陆维,陆维给她带来了好运气。 陆维于她而言,就像黑暗中的一束阳光,照亮了她暗无天日的生命,可现在,七年之后,她再见陆维,却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她终于反应过来,头晕目眩中差一点跌倒在地,幸而摇摇晃晃地扶住了板凳,可脸色却一片苍白。 那栋小洋楼内亮起了灯光,落下的窗帘上印出两个交叠在一起的影子,她终于不忍再看,失魂落魄地抬脚想要离开。 或许是坐太久的缘故,腿脚麻痹的厉害,她一动,周身跟着疼起来,踉踉跄跄地像个醉汉一样往前走,那只长毛大狗忽然冲着她狂吠起来,并跑到了她的身边,前爪举到半空中,长着大嘴,做出攻击的样子。 聂文渝吓坏了,连忙后退了几步,惊慌中,那小洋楼的门忽地开了,女孩子探出头怒斥了一声,长毛大狗立刻安静下来,却仍然警惕地瞪着聂文渝。 打开的房门泻出了灯光,淡淡照在聂文渝身上,那个女孩子一下子便看见了她,似乎思考了一下,而后冲着里面喊:“陆,你有朋友找你。” 聂文渝呆愣在原地,陆维听到女孩子的叫唤已经走了出来,他脸带惊讶地望向门外,隔着将近一百米的距离看到了一位穿着素裙卷发的女孩子,安静地站在那里,脸上略微有些苍白。 陆维不自觉走了出来,站在门口震惊地看着,似是难以相信,似是不曾想过,太过意外了…… 而聂文渝也站在原地,双目落在陆维身上,他的体型变了很多,但脸上的阳光气息丝毫不减,明亮带笑的眼睛,满含惊异地打量着她。 异国他乡,阔别七年,突然重逢,是一种什么感觉? 陆维脸上有激动,有迟疑,不知不觉走向了聂文渝,停在她面前,语不成调地问:“你是小渝吗?”或许太久不说中文的原因,语气有些怪怪的。 聂文渝无可否认地点点头,轻声道:“我是……” “真的是你。”陆维大叫了一声,一把抓住了聂文渝的胳膊,脸上带着惊喜,而后上上下下地打量她,目光掠过她淡漠美丽的脸,瞥过她鼓起的胸脯,再到两只修长白皙的小腿…… “小渝,你长大了,变漂亮了。”陆维由衷赞叹着。 聂文渝微微笑着,如果没有目睹刚刚的一幕,得到陆维的夸奖,她或许会非常高兴,可现在,她有点高兴不起来。 “你什么时候来的?”陆维边问,边自然地拉着聂文渝往房里走,“先进屋再说。” 金发碧眼的女孩子问陆维聂文渝是谁,陆维说是他在中国时的学妹,也是朋友,金发碧眼的女孩子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聂文渝,便热情地欢迎她的到来。 三个年轻人坐了下来,陆维问了聂文渝很多问题,聂文渝一一答了,告诉他自己礼拜五夜里到的法国,第二天来找过他一次。 “我最近忙,所以很多时候不在家,小渝,对不起了。” 聂文渝佯装不在意地摇摇头,陆 维又说:“你应该事先通知我的,这样我好接你。” 聂文渝手里捧着咖啡杯,淡淡垂眸,她很想说想要给你一个惊喜,可她当着金发碧眼名叫爱丽丝的女孩子说不出口。 “陆,你的朋友真漂亮,像个芭比娃娃。”爱丽丝看着聂文渝笑着赞叹。 陆维一脸欣悦地紧紧盯着聂文渝,点着头,“你说得对,小渝很美。”美到夺人呼吸。 陆维问聂文渝是否吃过晚饭,聂文渝很饿,可她却说自己吃过晚饭来的。可陆维仍然坚持让她再吃一点。他和爱丽丝一起做了晚饭,是法国菜,聂文渝吃不习惯,嚼着嘴里的蔬菜沙拉,她忽然想起了方倾寒。 他卷着袖子,露出两只结实的手臂,穿着居家服在厨房里忙碌,冷淡而俊美的模样,善心悦目又温馨平淡。 怎么会……她怎么会突然想起他? 此时此刻,方倾寒应该被方老夫人逼着留在了方家,专心致志地做他的大总裁,娶聂芳或是聂妍为妻。 从此以后,方倾寒将不再在她的人生里出现,可她现在,为什么会感到惆怅呢? “小渝,你怎么了?”陆维见聂文渝心不在焉的,忙关心的问。 明明很饿,却没有胃口吃东西,聂文渝勉强吃了一点,冲着陆维摇摇头,“没事,可能时差还没倒过来。” 陆维关切地看着她,而后说:“小渝,你搬到我这里住吧,这里空房间多,你一个女孩子住酒店我也不放心。” “对了,你是来旅游还是留学?”陆维问着,脸上有着期待,眼里更是闪着明亮的光芒。 聂文渝沉默了一下才说:“留学。”方老夫人手段了得,早就替她想好了后路,然后把她送了过来。她在飞机上的时候就想,如果她不是自愿,估计方老夫人会强行把她送过来,以此中断与她儿子的联系。 “那太好了,以后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陆维喜形于色,一旁的爱丽丝却显出几分不高兴来。 聂文渝看出来了,冲着陆维笑,“我住到学校的公寓就好,不用麻烦了。” 陆维还要再劝,见聂文渝有意无意看着爱丽丝,他才醒悟过来,只好作罢,不过想到文渝会长时间留在法国,他就忍不住高兴。 想不到七年之后,文渝出落的亭亭玉立,美的让人心花怒放。 饭后,陆维想让文渝留下来住一夜,可文渝坚持离开,陆维没办法只好送她回去,他们两人走出小洋楼时,爱丽丝站在门口对陆维说:“早点回来,记住我在等你。” 聂文渝看得出来,陆维和爱丽丝是一对情侣。 陆维开车送聂文渝,聂文渝坐在副驾驶位置上,双眼盯着外面的风景,不知道说什么好。 之前预想的所有欢乐和喜悦,都变得淡了,甚至带着浓浓的失落。 “小渝,怎么了?”陆维转头看她,她的脸闭月羞花美的惊人,想不到少女时那个无比瘦弱的女生竟有今天的光彩夺目。 “没什么。”聂文渝淡淡回应,脸上轻轻浮起一抹微笑,还是忍不住的开口询问:“爱丽丝,是你的女朋友吗?” 陆维立刻摇头,“不,不是的,小渝,你别误会。” 陆维激动的一下子抓住了聂文渝的手,聂文渝惊了一下,想要甩开可他握的死紧,她只好说:“好好看着路,双手握方向盘。” 陆维一下子就笑了,重重地握了一下聂文渝的手,开心的说:“文渝,你真幽默。” 聂文渝不置可否。 车子行到一半时,陆维觉得有些奇怪,好像有一辆车子始终跟着他,起初以为是顺路,可几个拐弯之后,那辆车仍然跟在后面,不远不近的距离,要不是他习惯性地会去看后面跟上来的车辆,很难发现。 怎么会有人跟踪他?他在法国没有得罪人啊?或许刚好他们要到同一家酒店吧。 很快到了聂文渝入住的酒店,陆维下车把聂文渝送到酒店内,聂文渝便转过身对他笑着说:“很晚了,你先回去吧。”离开之时,她听见了爱丽丝的话。 陆维手插裤袋,摇着头,“不急,我多陪你一会儿。”两人站在大厅说话,样貌都是极佳的,又是黑发黑眼的东方人,总有人好奇地打量他们。 而外面,有一个人满眼阴沉地看着,他的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指关节因为愤怒而捏的咯咯作响,骨节上泛着青白,脸色更是冰冷的吓人。 从早上聂文渝走出酒店,到现在,他始终偷偷看着她,她滴水未进,他也滴水未进,就这么远远看着,看着她为另一个男人雀跃高兴,看着她为另一个男人伤心难过,看着她满脸失落……他的心火烧火燎的疼,似是被人在心口处剜了一块肉,汩汩地冒着鲜血。 那两个人,亲昵地站在一起,即使分别七年,似乎也没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站在那里意气风发地聊天,而她,聂文渝,脸上带着淡笑,美的不可方物。 陆维有意要进聂文渝的房间,但 聂文渝神色淡淡带着倦怠,他只好放弃,就站在大厅里与她聊了一个多小时,这一个多小时里,两人互诉了离别之后各人的一些生活情况。聂文渝三言两语讲了自己的事,却也让陆维对她刮目相看,“想不到小渝已经完成了自己的梦想,做了一名服装设计师。” 聂文渝淡淡摇头,“只是微不足道的裁缝而已,跟大师相比,我差的太远了。” 陆维笑着,以文渝忐忑悲惨的身世能有今天的成就其实已经非常了不起了,有谁能在艰难困苦中还始终坚守自己的梦想,能突破所有艰辛走向成功? 文渝到做到,足以证明她的意志力和毅力都非一般人能比。 “你留在巴黎,好好学,以后的成就一定不会输给他们。”陆维心绪起伏,鼓励的说。 聂文渝点了点头,“嗯。” 一时沉默,陆维终于不舍的说:“那我先回去了,你注意安全,有事打我手机,对了,你有手机吗?” 聂文渝摇摇头,“还没来得及去买。” 陆维皱紧了眉头,“没有手机太不方便联系了,我有两个手机,先给你一个。”陆维随手从口袋里摸出手机递给聂文渝,又突然拿回去说:“我把我的号码存进去,你有事就立刻给我打电.//话。” 他很快存好,而后把手机递给聂文渝,聂文渝犹豫了一下,陆维不等她拒绝便把手机塞到她手里,“你拿着,你刚到这里,人生地不熟,难免会遇到什么事,有事就找我。” 聂文渝只好收下,陆维这才转身离开。 走出酒店大门时,陆维无意中看到了那辆黑色的轿车,正是一直跟在他后面的那辆,原来真的住这家酒店,他还以为自己被跟踪了呢。 陆维抬脚走向自己的车子,却总觉得有一道冰冷的视线在看着他,让他一阵毛骨悚然,他回头去看,一片暗影中,好像有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站在那里,看不清他的脸以及神情,可那双让人冰冷到战栗的眸子却是在盯着他看,陆维觉得诧异,仔细一看,那人似乎又收回了目光,侧身对着他,脸朝向酒店大厅,他直觉不认识这个人,心头闪过一阵怪异,带着疑惑,离开了。 聂文渝回到房间,身子一软瘫在了床上,肚子饿的咕咕乱叫,她却没力气去找吃的,也没胃口,盼望了一整天,居然是这样收场。 陆维说爱丽丝不是他的女朋友,可他们明明……明明……那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脑袋里很乱,聂文渝抱着头,想要好好睡一觉,明天先去学校报道再说。 不知道是不是被饿的,夜里睡得不踏实,总觉得有一道冰冷又炽热的视线始终盯着她看,她想要睁开眼一探究竟,可又累又困,直挨到天亮起床,房间里除了她并没有其他人。 起床洗漱时,却在空气中闻到了一股似薄荷又似麝香的味道,不由摇摇头,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自言自语道:“这是方倾寒的味道,我怎么会在酒店里闻见他的味道,我一定是出现幻觉了。” 昨天饿坏了,聂文渝认认真真地吃了早餐,而后拿着方老夫人为她申请的大学通知书去ES.MOD国际艺术及时装设计学院报道,报道还算顺利,但要到十一月才开课,还有三四个月的时间,总要找点工作来做。 聂文渝想着应该租个房子先安定下来,刚这么想,她还没来得及给陆维打电./话,陆维已经打了过来,问她在哪儿,聂文渝说了地点,陆维说来接她。 聂文渝站在原地,沐浴着阳光,想到陆维刚刚语气间的关心和急切,忍不住高兴起来,可想到他与爱丽丝的关系,脸上又愁云惨淡。 纠结不已时,陆维已经开车到了,见到她,很高兴,邀她上车而后带她去吃午饭,陆维很健谈,一路上说个不停,所讲多是法国的风土人情,聂文渝静静听着,嘴角带着一丝微笑。 ---- 小寒痛心了。。。 煞到冰山老公 38 如影随形 陆维带她去的是一家有名的中餐馆,让聂文渝眼睛都亮了。 昨天饿了一整天,早上吃了面包牛奶,实在很想念中国味的米饭味道,当即和陆维走了进去。 中餐馆不大,数张小圆桌和小方桌,里里外外最多能坐四十个客人,幸好他们来的早,不用排队,挑了一张靠窗的两人坐坐下,而后陆维问聂文渝想吃什么菜? 聂文渝看了一下菜单,发现都是家常菜,而且有几道还是杭州名菜,眼睛不由亮了亮,看出她的雀跃,陆维笑着解释:“因为厨师是杭州人,所以这里可以吃到正宗的杭州菜。” 聂文渝食指大动,点了一个东坡肉和西湖醋鱼,把菜单给陆维,陆维点了一个水煮牛肉,又要了一份糯米丸子,之后边聊边等。 “这里的水煮牛肉味道鲜美,肉质嫩滑,等一下你可以多吃一点。”陆维老道的介绍,脸上含着兴味,目光暖暖看着聂文渝候。 聂文渝点着头,“好。” 饭菜很快上来,聂文渝迫不及待拿起筷子开动,米饭也端了上来,米饭上还洒了些白色的芝麻,闻起来更加的香。 陆维应该是经常来吃,没有聂文渝那么急切,只含笑看着。 餐馆里人渐渐多了起来,有人来的迟了没有位置,只好站在那里排队。 不大的餐厅中,现在已经座无虚席,可见这家中餐馆的生意有多好。 忽然,陆维发现了一张四人座的餐桌上居然只坐了一位客人,这名客人一身黑西装,带着墨镜,依稀可见深刻的脸,那身材,即使是坐在那,也给人一种蓄势待发的魄力。 此时,他安静地坐在那里,面前居然也摆着东坡肉和西湖醋鱼,只是他只坐着,并没有进食,墨镜挡住了他的视线,让人无法窥探,可陆维直觉他的目光在他们身上。 奇怪,他并不认识这个人。 聂文渝微低着头慢条斯理的吃,很快一碗米饭见底了,陆维欲给她再添一碗,她忙拦住了,“把这些菜吃完就饱了。”她有些不好意思,饿极了,吃的有些快。 陆维冲她包容宠溺的笑,端起自己几乎未动的饭碗把碗里的米饭拨到聂文渝空了的碗里,“反正我吃不完,分一半给你。” 他自然而然地说着,聂文渝脸色略微尴尬,可白白的米饭毕竟是粮食,她深刻的尝过饥寒交迫的痛苦滋味,那种绝望之感,毕生难忘。所以对食物一直存有几乎敬仰的心理,能不浪费绝不浪费。 陆维把碗朝她面前推了推,聂文渝没有多说客气话,手扶在碗上,拿着筷子就去挑米饭往嘴里送。 “砰——”突然,原本还算安静的餐厅爆发出一声吓人的声响,所有人都惊诧地朝着发出声音的地方看过去。 陆维和聂文渝也不例外,只见一名穿着黑西装的男人面前的桌子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翻了,桌上的饭菜撒了一地,那汤汁溅到顾客的裤腿和脚上,惹得两名法国男人不停地抱怨咒骂。 而那黑西装男人端坐着,一动不动,仿佛周遭发生的事跟他毫无关系一样,带着墨镜的脸朝着一个方向看着。 正是陆维和聂文渝的这个方向。 陆维皱了眉头,这个人好像真的在注意他们,为什么? 他看向聂文渝,却发现她的脸色遽然骤变,显出一丝苍白来,不知何时手中的筷子掉到了餐桌上,那夹起的米饭落在了西湖醋鱼上。 “怎么了文渝,你认识他吗?”陆维奇怪的问。 聂文渝眼里滑过震惊和慌乱,那个人,满是冷冽的气息,带着墨镜,露着宽阔饱满的额头和削薄的唇,性格有型的下颚,不是方倾寒,是谁? 怎么会?他怎么会在这里? 她到巴黎才三天,他居然就出现在这里? 是巧合吗? 聂文渝惊惶地摇着头,“我吃饱了,我们走吧。”她迫不及待地拿起自己的包,拉着陆维就要离开,陆维见此也不多问,和她一起出了中餐馆。 一出来,聂文渝直奔陆维的车,“陆维,我们快走。” 她紧张的样子显然是有事,陆维问她,她只摇头不语,陆维便担忧的说:“要不你搬到我那里去住,私人住宅,应该会安全一点。”他看出聂文渝似乎认识那个男人,并且还很怕他,便如此建议。 聂文渝忽地想起早上起床在酒店房间里闻到了方倾寒身上的味道,难道那不是她的幻觉,而是方倾寒进入了她的房间?以他的本事,很有可能。 心里一下子乱了。 “小渝,小渝……”陆维连唤了好几声才拉回聂文渝的神智,而后认真地看着她说:“离你开学还有好长一段时间,你一个人在这里租房子,要是遇到不好的室友也不好,所以不如搬到我那里去住。” 陆维不断地邀请聂文渝住到他那里,脸上满是诚挚和友好。 聂文渝想到了爱丽丝,嗫嚅着:“可是爱丽丝……我去会不会打扰到你们?” 陆维认真地盯着聂文渝的眼睛,叹了一口气,“我不是跟你说过,我跟爱丽丝没什么吗?再说她的家就在巴黎,到我那里就是借住几天的,今天早上已经离开了。” 是吗?爱丽丝已经离开了? “小渝,你不相信我?”陆维忽然又握住了聂文渝的手,聂文渝赶忙缩回了手,摇着头淡笑着,“不是。” “那就听我的,搬来和我一起住。” 聂文渝真的搬到了陆维的住处。 陆维显得格外高兴,把小洋楼里最好的一间房子打扫干净给文渝住下,看出文渝的不自在,他体贴地住在楼下,这样可以避免孤男寡女的尴尬。 但终究是文渝与他住到了一起,一下子多出了许多两人单独相处的时间。 聂文渝刚住进来的前三天,一直惴惴不安地躲在楼里不敢出来,偶尔探出头看看外面有没有可疑的人才会在饭后出来散散步,陆维有自己的工作要做,并不是每天都会在家,但晚上基本会回来。 聂文渝主动担起了做家务的任务,包括做饭,只要陆维一回来便可以吃到不输中菜馆的美味中国菜,他不由赞叹,“小渝,你太贤惠了,谁要是娶到你,一定他的福气。” 聂文渝淡淡而笑,她以前一直想的是嫁给陆维这样的人,可自从陆维走后,她没遇到过任何一个像陆维的,所以连一次真正的恋爱都没有,最后便决定了来找念念不忘的陆维。 她一直觉得,自己是喜欢陆维的,想嫁的人也是他。 “小渝,你在想什么?”陆维看到聂文渝出神,出口询问。 聂文渝立刻摇着头,对上陆维的双眼时因为心虚,一下子红了脸,陆维愣住,情不自禁伸出手去抚聂文渝的脸。 可还没碰到,突然听见外面的长毛大狗哀哀直嚎,吓了两人一跳。 “长毛怎么了。”聂文渝红着脸站起来,陆维紧跟着一起走出门外。 院子里,四周很静,只有长毛大狗的嚎叫,他在草地上转着圈,用嘴巴去咬自己的尾巴,好像尾巴上有什么东西。 “长毛——”陆维唤了一声,上前去查看。 聂文渝也走近几步,视线查看着四周,蓦然,在一棵树下,一道挺拔修长的人影伫立在那里,看不清他的样貌,可那身型,像极了方倾寒。 他的目光瞬地攫住了她,四目相对,聂文渝心里一颤,冰冷又夹杂着怒火的目光,不是方倾寒,是谁? 他居然无声无息地找到了这里? 他是鬼吗?一直阴魂不散? 聂文渝身体忍不住颤抖,只一眼,她便难以忍受地调开目光去看陆维和长毛大狗,在陆维的安抚下,长毛大狗不叫了,却乞讨安慰保护似的蹭着陆维的腿。 陆维皱着眉,聂文渝走过去问,“怎么了?” 陆维轻摸着长毛的尾巴,“不知道是谁烧了长毛的尾巴,都烧焦了,伤的不轻。” 聂文渝不可思议地抿了一下唇,难道是方倾寒烧了长毛狗的尾巴?他……不像是做出这种事的人,可……这里除了他没别人了。 “好狠,应该是浇上了酒精。”陆维闻着味道,心疼地拍着长毛狗的大脑袋,“我家里没有兽药,要去朋友那里拿,小渝你在家等我。” “我跟你去。”聂文渝赶紧抢着说,陆维一走,只剩她一个人,难保方倾寒不会对她做什么! 他连一条无辜的狗都不放过,何况是她? 陆维却不同意地摇头,“路程有点远,又这么晚了,你还是在家里等我就好,把门窗关上,不用害怕。” 煞到冰山老公 39 无孔不入 长毛大狗呜呜地不停蹭着陆维的腿,显然是在乞求救它。 聂文渝见陆维眼里满是担心,只好说:“嗯,那好,你快去快回。” 陆维脸现高兴,突然倾身对准聂文渝的脸亲了一下,聂文渝没想到他会亲他,一下子愣住,直到他对着她笑才反应过来,脸色微红。 “你快进去,我现在就走。” 聂文渝转过身往房里走,方倾寒紧瞪着她的视线那么酷寒灼烈,好似一把燃烧的火焰之剑,想要把她烧化了。 陆维看着聂文渝走进房里才转身离去,长毛大狗在陆维身后跑了一段距离,陆维蹲下摸了摸它,“在家保护姐姐,哥哥去给你拿药。候” 长毛狗啊呜了一声,看着陆维离开。 聂文渝一进小洋楼便把门锁死,并关掉日光灯上到二楼自己的房间,并门窗全部关上锁住,然后躲在房间里不出来。 她坐在床上,心里仍觉不踏实,总觉得方倾寒无孔不入,一个不注意就会出现在她眼前,她正忐忑不安,耳边忽地响起一阵玻璃脆响,心里猝然一惊,猛地从床上跳了起来,下意识看向紧闭的窗口,一道高大的人影已经一脸冰冷地朝她走了过来。 “你……你……”聂文渝不敢置信地后退着,双手放在身后沿着墙壁往门边移,她的意图早被方倾寒看了出来,而他却不急,冷冷地看着她惊慌失措地去开门,却蓦然发现根本打不开。 聂文渝惊诧地瞪大眼,一转头,方倾寒已然如一只凶恶的猎豹朝她扑了过来,那速度、那力道、那凶悍,让她砰地一声撞到了门板上,一阵头昏还没反应过来时,方倾寒的手已经落在了她的脸上,骨节分明的大手在她脸上游弋,停在额头的某个位置,冰冷而愤怒地抚摸着,甚至用自己的衣袖去擦。 “你做什么?”聂文渝反应过来,额头经过他的擦拭,那一小块肌肤已经变得又热又疼。 方倾寒双目灼灼盯着她的脸,沉声问:“他亲的就是这里对不对?” 聂文渝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他指的是陆维刚刚离开时的一吻,他对着她额头又摸又擦,甚至用自己的唇去亲亲,沾上口水然后再擦,是因为…… “我帮你消毒,小渝儿,你只能是我的,沾上陆维的口水,真恶心。”方倾寒自顾自说着,理所当然,毫无不妥之处。 他舔一下,擦一下,再舔一下,再擦一下,很快那处皮肤便灼痛起来,聂文渝使劲一推,双眼冒火地瞪着他,“你别发神经了,我爱给谁亲给谁亲,关你什么事。” 方倾寒双眼一沉,眼里的厉光夹杂着怒气,淬了毒一样看着聂文渝,聂文渝知道他的厉害,害怕地扭动门把,可怎么也打不开,这门怎么回事? 窗户也不结实,拦不住方倾寒。逃亡时刻,居然连门也坏了? “别白费力气了,没有我,你根本打不开这扇门。” 方倾寒冷冷的看着惶恐的只想逃离他的聂文渝,心,一寸一寸下沉,他眼巴巴想她念她,她倒好,一个人自由自在的,根本忘了他的存在,这还不算,居然胆敢跟那个陆维同居,被他亲,还沾沾自喜,她是想呕的他吐血吗? “是你,是你动了手脚,对不对?”聂文渝转过身愤怒质问,既然方倾寒能够轻而易举穿过窗户进到她的房里,他一定是有备而来。 还有烧长毛大狗的尾巴,如果事先没有准备,怎么会有酒精? “对。”方倾寒慢悠悠摸出烟和打火机,如果仔细看,你会发现他的手在微微的颤抖,不因为别的,只因为——被聂文渝气的。 他觉得自己所有的付出还抵不过外面那条狗,这让他情何以堪? 聂文渝见他大大方方地承认,气的白了俏脸。 “你想做什么?”她好不容易离开他,他阴魂不散跟过来,到底想做什么? 方倾寒深深吸一口烟,却猛地被呛住,烟雾缭绕中,对上聂文渝防备而淡漠的眸子,心里一片刺痛。 房间里都是他的咳嗽声,这咳嗽声也不知怎的让聂文渝越加紧张起来,越过烟雾盯着方倾寒的眼,让她遍体生寒。 他停了咳,扔了手里的烟蒂踩灭,一把上前拉住她的手腕,不容置疑的命令:“跟我走。” 他手一伸就打开了门,聂文渝往地上坠,她好不容易逃出来,不想再和他回去。他低头,盯着她肝肠寸断地看着,那目光,刺痛中带着疼惜,让她一时怔住,而他一拉,半抱半拖地弄她下楼。 “方倾寒,你冷静一点,这世上的女人多了去了,你没必要非抓着我不放。”聂文渝反应过来,去扳他的手,一根一根手指的扳,可扳开这一根手指先前的那一根又紧紧抓住她,牢不可破。 “女人再多有什么用,我只要你。”方倾寒语气坚定。 聂文渝忍不住去踢他的腿,失控地大叫:“你到底喜欢我哪一点,我改还不行吗?” 方倾寒脚步微滞,深深凝睇着聂文渝,“嗯,我就喜欢你看不上 我,忤逆我、骗我、对我没心没肺、把我的话当成驴肝肺、从来不为我着想……如果这些你能改,我会觉得更加幸福。” 他说了一长串,气的聂文渝脸色愈加的白,心脏也不知怎的,乱跳个不停,始终不放弃挣扎。 方倾寒终于恼了,定定看着她皱着眉说:“你信不信我一把火烧了这里?” 聂文渝震住了,毫不怀疑方倾寒真的会这么做。 就像验证她的想法一般,方倾寒摁亮了打火机,那火苗一簇一簇的。聂文渝向楼下张望,发现她关了的灯亮了起来,有人影在走来走去,方倾寒果真是有备而来。 聂文渝沉默了,方倾寒揽住她的腰,不再多说地带她离开。 楼下果然有人,见到方倾寒便上来打招呼,居然还是警察,方倾寒冷淡待之,之后带着聂文渝走出小洋楼。 小洋楼外,那只长毛大狗见聂文渝被人带了出来,且是烧它尾巴的那个人,立时发疯般疯狂吠起来,可却站的远远的,不敢靠近方倾寒。 聂文渝看了眼长毛大狗,顿觉它有些可怜,“你为什么要烧它的尾巴?” 方倾寒冷冷瞥一眼那只狗,哼了一声,“它无礼地朝着你吠了两次。” 聂文渝心中一震,那两次分别是她礼拜六早上来找陆维,第二次是她等了一整天要离开时,这么说,方倾寒早就跟踪她了?并对她的所有事情了若指掌? “你跟踪我?”她满含冷怒的问,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方倾寒也不瞒她,“是。” 聂文渝气的牙齿紧紧咬在一起,“你现在带我去哪?” 他们坐在一辆车里,方倾寒抱着她,司机是一位白种人。 方倾寒垂眸细看她满含愤怒的眼,眼眸幽幽暗了下去,本来不想让她伤心的,但是不让她看到真相,她怎么会回到自己的身边? “到了就知道了。” 聂文渝抿唇不再问,转过头看着车窗外,她正坐在方倾寒的大腿上,他的两只手紧紧抱着她,力道很大,似乎怕她突然会从他怀里消失一般。 车子大概行驶了半个小时候停下,方倾寒拉着她下车,来到了一家装修前卫的汽车旅馆,方倾寒一进入就有人热情地接待,而后领着他们进房间。 聂文渝开始紧张,手心都是冷汗,方倾寒带她来这里做什么?她回头,那名司机脸上闪过异样的暧昧神色,让她心头更是发颤,想要甩开方倾寒的手,却不可能做到。 她突然想,今晚真是在劫难逃了。 老板领着他们进了一间房,而后对他们说:“祝你们愉快。”之后便走了。 聂文渝扫一眼房间,粉红色圆形大床,边上有一张怪模怪样的椅子,两张单人小沙发,一个小茶几,卫浴间是用透明玻璃围成的,站在外面可以一窥洗澡人的美妙身体。 方倾寒扯了扯领带,把聂文渝放到大床上,聂文渝白着小脸一下子弹跳起来,防备地站着,方倾寒见她这样,面上又痛又笑,“你怕什么?难不成我吃了你?” 聂文渝哆嗦着唇,他不就是会吃了她吗? “你坐下,让你看一场好戏,时间可能会很长。”方倾寒紧紧盯着聂文渝,猜想等一下当她看到那一幕时,会是怎样一种反应? 聂文渝瞄了一眼大床,打死她也不会坐到那上面的,便欲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方倾寒突然一声邪笑,“你确定要坐那张椅子?” 聂文渝不明所以,看了一下椅子,除了是金属做成的,没觉得有什么异常,她用手摸了一下椅背,冰凉的金属触感从手心传来,方倾寒走过来也不知他的手摸了哪里,椅子忽然上下动了起来,那节奏……很像男女做…./.爱的频率。 “你看,这里可以调节速度,想要体验更多乐趣,可以加快速度。”方倾寒好心地普及知识。 聂文渝吓得倒退了三大步,星眸睁的大大的,一下子跌到边上的沙发上,沙发也不知怎的忽然动了起来,也是那种令人血液沸腾的模拟节奏。 她惊吓地倒退,站到粉红的圆床边,小嘴张着,震惊和难以置信。 方倾寒看着她笑,挑着眉:“这样就吓到你了?” 聂文渝全身开始瑟瑟发抖,方倾寒该不会……该不会想要和她一起来祭奠这些工具? 方倾寒缓缓上前,她节节后退,终于跌坐到大床上,他弯腰看着她,伸手摸着她的脸,眼里有柔情肆溢,而后突然坐在她身边,紧紧抱住她,灼热的呼吸喷在他脸上,聂文渝吓坏了,瑟缩着身子,不敢乱动。 方倾寒静静抱了片刻,蹭了蹭聂文渝的脖颈,低声笑了笑,“宝贝儿这么害怕,都发抖了呢。” 聂文渝咬着唇,竭力镇定。 方倾寒觉得时间差不多了,突然起身,拉开了电视后面的窗帘,露出一整面大镜子,聂文渝奇怪地看着他,以为那后面是窗户,原来却不是。 “好了,可以看戏了。”方倾 寒坐回聂文渝身边,揽着她,就像在电影院观看电影一般。 聂文渝正一脸莫名,正要开口说什么,方倾寒却突然嘘了一声,手指着镜面,“看,他来了。” 聂文渝不明所以地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眼眶蓦然一缩,她刚刚只注意到镜子里的布置和房里的一模一样便没在意,现在在看,里面出现的人却是不同。 而里面的那个人,居然是陆维。 陆维和栗色绿眼的女孩子走进了房里,两人先是喝了水,说了几句话,而后突然拥抱在一起,开始亲吻。 这镜子非常神奇,可以清晰地照见另一间房里的所有角落,并清楚地反映在你面前,近的好似一伸手就能够到陆维一样。 所以,他们就像站在他们身边看着一对男女热火朝天地亲吻。 两人的舌头都伸到了空气当中,勾缠在一起,并同时撕扯着对方身上的衣物,急切的想要把对方脱光。 陆维无比熟练地掀掉了女孩子身上的T恤,解掉了文胸,双手立刻握住女孩子两只异常客观的丰,/乳,大手在上面不断搓揉,挤压出各种形状。 --- 晚上还有一更,大概会十点多。 煞到冰山老公 40 女孩子也热情地脱掉了陆维身上的衣服,并仰着头一边享受陆维的抚摸,一边伸手拽掉了身上的短裙,露着两条穿着黑色丝袜的大腿,而那大腿中间,是一条红艳艳的丁--字=、裤。 陆维见之,似乎非常激动,一把推女孩子躺到大床上,自己利落地脱了裤子覆上去,两具白花花的肉体贴到了一起磐。 聂文渝满目震惊地看着,表情怔愣,好像不知该如何反应才好,双眼发直地盯着镜子里发生的一切,大脑里一片茫然。 突然,方倾寒伸手遮住了她的眼睛,凑在她耳边轻声说:“除了我,你不可以看别的男人。” 眼前一片黑,方倾寒的手掌贴在她眼睛上,她动了动眼睛,长长的睫毛刮过他的掌心,痒痒的。 聂文渝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半晌,冷着声音问:“你说的好戏就是这个?” “难道不好看?”方倾寒半个身子几乎靠在了她身上,热热的气息在她面前飘荡。 聂文渝嘴角微弯,也不知道自己是想哭,还是想笑,镜子里的那个女孩子并不是爱丽丝,她原以为陆维和爱丽丝那样热情地亲吻已经够开放了,想不到现在…… 他说爱丽丝不是他的女友,那么,眼前这一个与他又是什么关系? “方倾寒,你变态。”居然带她来亲眼目睹陆维上演的活春宫,让她对陆维的美好印象瞬间如散发着五彩光芒的肥皂泡,噗的一声,破灭了候。 方倾寒低低嗤笑,“如果不这样,怎么让你认清他的真面目?” 聂文渝被噎着,可又不甘心,陆维在她心中那就是光明,光明怎么可以被覆灭?她咬了牙,反驳,“法国是有名的浪漫之国,他们在一起做.,/爱就跟在一起吃一顿饭一样平常,有什么好稀奇的。” 方倾寒发出啧啧称奇声,凑在她耳边说:“那么小渝儿,你也像吃饭一样陪我做一次如何?” 聂文渝猝然一惊,抬手打了方倾寒一下,“你休想!” 她看不见,手胡乱地伸出去,方倾寒明显往后躲了一下,然后她的手落下,却那么凑巧地落在了某个高高隆起的地方,即使是隔着布料,那热度和力度也是惊人,聂文渝惊得忙要抽回手,可却被方倾寒摁住了,他重重地粗喘着,拿着她的手在上面轻轻摩挲。 聂文渝羞怒交加,忽听方倾寒说:“想不想听听他们的声音?”她还没明白是什么意思,房间里忽然响起了一道暧昧淫,./靡的女人声音,似痛苦又似快乐,奔放地大叫着,霎时充斥着整个房间。 聂文渝对这种事再没经验,可身临其境,也明白这是什么声音。 夹杂着女声的呻./吟,还有身体啪啪的撞击声,听其声音,很是激烈。 方倾寒喘着气,一边拿着聂文渝的手抚慰自己肿胀的男,,./根,一边评头论足:“嗯,这小子的身材不错,不过技巧差点,强在年轻,精力充沛,挺生龙活虎的。” 聂文渝抽不回自己的手,听着满室迤逦的声音,脸涨得通红,“方倾寒,我要走,离开这里。” 方倾寒却不让,“既然来了就看全程,不能中途退场。” 聂文渝气的抬脚踢他,可她看不见,只能凭感觉,不过只一次却踢到了方倾寒的小腿,疼的他抽了一口气,骂她小野猫,那声音是炽热急促的。 那女孩子声音越来越高昂,越来越激动,终于,一声长长的喊叫之后伴随着陆维的一声低吼,两人的激战告了段落了。 房间里安静下来,耳畔是方倾寒越加粗重的呼吸,不知何时,他解开了自己的文明扣,强行拉着聂文渝的小手探进库内,那里,一片滚烫,炽热如烙铁。 聂文渝的掌心被迫包裹住热烫的头部,温腻的触感,奇妙的感觉,让她想要逃离。 “他们结束了,我们走。”聂文渝再次出口,语气里已经出现了伤心之色,甚至带着颓靡。 方倾寒瞥着她,不是不心疼的,可是……不对她下猛药,就她这么个算盘珠子不拨不动的个性,他真不知道自己要等到猴年马月。 “宝贝儿,还没结束呢……”话音一落,方倾寒的手轻轻拿开,聂文渝却自发闭着眼睛不去看,方倾寒诱哄着,“你睁开眼睛看看,看看陆维在做什么?” 经不住诱惑,心里也很想知道陆维在做什么,于是,她缓缓睁开眼,眼眶微微变大,她看见陆维舒服的躺在粉红的大床上,他的双腿大张,中间跪着那个女孩子,女孩子的头部趴在他的胯间,两只手在那里不停地动作,头部不时上下移动。 女孩子是背对着他们的,所以,只能从她耸动的头部去猜测她正在做什么事。 “瞧,法国美女就是热情。”方倾寒淡淡夸奖,双目一眨不眨地盯着女孩子那看起来非常香艳刺激的动作,居然忍不住跟着哼出了声。 突然,美女跨过陆维的腿改成跪在他腰侧,如此一来,女孩子红嫩的唇间吞咽的动作便彻底暴露在他们眼前,不可避免的,就 会看到陆维高翘的东西。 聂文渝在女孩子抬腿起垮时就别过了脸,脸色微白,而一旁的方倾寒并不避讳,反而更加津津有味地看着,嘴里发出更为急迫渴求的粗喘,那释放了胯间的肿.//大,硬拉着聂文渝的手在上面不停***,时不时的上下左右,并忍不住扳过聂文渝的脸凑上去亲吻。 聂文渝呜呜咽咽地躲不开,眼见着陆维如此,心里有一丝丝的麻,她一时之间竟分不清那是因为失望痛苦还是因为现场太过活色生香,自己跟方倾寒一样受其蛊惑? 方倾寒细细密密地啃吻聂文渝的唇瓣,逗得她发出细小的嘤咛,这声音,不知比对面那女孩子多好听,让他按耐不住的心更加的澎湃,血液在血管里汩汩流着,冒着热气,叫嚣着想要得到降温。 而她,就是他的可口凉茶。 一手掌控着她的后脑勺,一手抓着她撸动,嘴上也饥渴地吸吮着,周围的空气慢慢热起来,方倾寒忍不住收回手一把推倒聂文渝,瞥一眼镜子里那对男女,浑身一热,迫不及待地吻上去,两只手更是急切地摩挲着女孩儿的娇躯,掌心是巨大的火热。 方倾寒掀开聂文渝的长裙,露出两条俏生生的大腿,聂文渝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一动不动,方倾寒觉出异样,双目紧紧盯着她,“怎么了?” 聂文渝对上方倾寒的视线,轻声出口:“你不就是想看我伤心吗?你已经做到了,现在还想强了我吗?” 方倾寒顿住,眼里浮现冰冷的光,她瞒着他偷偷离开,他有满腔的怒火想要爆发,可面对她时,他却舍不得,只想好好待她。可她这么一副样子,他真的是…… “不,我只是因为喜欢你,爱你。”他在心里叹息一声,捧着聂文渝的脸认认真真的说,希望她能听进去,而不是只当做耳旁风。 “喜欢我?爱我?”聂文渝似乎困惑了。 方倾寒郑重地点头,“是,我爱你。”超出他所想象的爱,连他自己都感到惊奇,意外,可他很喜欢这种感觉,同时,也深深地盼着她同样能爱上他。 “那你以前呢?你和那些女人上床之前会不会都说这种话?”聂文渝带着迷惘,她真的不懂,如果不喜欢对方不爱对方,如何能做出男女交--./合这种事,这个不是只有相爱的两个人才能做吗? “不……没有,宝贝儿你怎么就不懂。”方倾寒第一次感到无力,第一次十分痛恨自己以前的所作所为,这种懊悔,蛊虫一样啃噬着他的心,让他肠子都悔青了。 “我是不懂。”聂文渝轻轻闭上眼,做出任君鱼肉的样子。看着这样的她,他还怎么有心情吃下去? 苦笑一声,翻到一边大口大口喘气,双眼盯着头顶发出朦胧光线的灯。 意外的,方倾寒觉得自己身边一热,一具娇软的身子贴住了他,一条细长的手臂圈住了他的腰,他瞬间狂喜,可紧接着,他的腋下那颗毛茸茸的脑袋微微耸动,肌肤上一片湿热,小丫头抱着他哭了。 他心里一疼,不由侧了身子把伤心的小丫头抱在怀里,大手一下一下拍着她的后背,无声的安慰。 为陆维流泪,他觉得一点儿也不值。可小丫头轻易不哭,如果这样能够让她心里好受一点,他愿意做她避风遮雨的温暖港湾。 聂文渝无声地流着泪,她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要哭,好像并不是为了陆维的随便,她哭着哭着,忽然就想明白了,她哭,并不是因为对陆维失望,而是为了祭奠心中那曾经带给她温暖明亮的光芒,现在这道光芒耗尽了它的生命,在她眼前慢慢消亡了,她的人生中便只剩下她自己。 或者说,她一直以来便只剩自己,对于陆维的感情,只是她单方面的幻想,她以为陆维在她人生最困苦艰难的时候帮了她一把,便是她一生的寄托了。 却原来,并不是。 她恍恍惚惚地想着,耳畔持续不断地萦绕着方倾寒低沉的声音,她凝神去听,这才听见他一直在说:“你还有我,你还有我,我会在你身边,一辈子,我爱你是真的……” 他的声音温柔似水,他的怀抱宽阔又温暖,他的手臂坚强有力,他冷淡如冰,热情似火,强势地闯入她的人生里,要娶她为妻,要对她好。 她可以选择相信吗?相信一个花花公子? 她可以选择去爱吗?爱一个除了放她自由其他全是宠溺的霸道男人? “宝贝,别哭了,你的眼泪烫伤了我的心。”他轻轻说着,抚慰地亲着她的耳朵,温柔到小心翼翼。 他的话,他的动作,热而滑腻的巧克力丝滑过心尖一样,让她心神一颤。她也不知自己怎么了,抬起头看向他,看见了他含情脉脉的脸和眸,那眸里有光华流转,冰冷散尽,里面是三月桃花,只一笑,便落红满天。 桃花最是诱人,她便朝着那狭长的凤眸亲了下去,这双眼平时太过冰冷,看着毫无人情味,她不喜欢,可现在,不同。 绚烂纷飞,翩翩飞舞。 聂文渝主动 吻他,方倾寒是震撼的,诧异的,狂喜的,他像个傻瓜一样,愣愣地躺着一动不动,好似这是他的初吻一般,被那种青春年少的气息俘虏了,蒙住了。 聂文渝亲了一口,见他傻傻呆呆的,皱着眉头回忆他都是如何亲她的,于是,伸出丁香小舌沿着他性感削薄的唇间一点一点亲吻,舔刷,再时不时地用牙齿去啃他的唇瓣,不一会儿,便见他的唇透过晶亮的颜色,微微的红肿。 她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杰作,觉得够了,便伸长舌头去撬他的牙齿,他倒配合,微张了嘴让她顺畅地进去,可她进去了只会在他的大嘴里胡搅蛮缠,好不容易想起可以去勾他的唇,身下的男人已经被她折磨的全身颤抖起来。 可他却不动,只等她笨拙地亲他。 聂文渝瞪了他一眼,傻傻呆呆的,成植物人了?得不到响应,她有些生气,勾着他的大舌头放进自己嘴里又咬又吸,双手毫不客气地去摸他结实的胸膛。 舌头被吸的又痒又麻,两只小手还不安分地乱摸,方倾寒抖得越加厉害,身子绷得紧紧的,很有爆发的前兆。 --- 今天更新结束~看到很多留言,很高兴... 煞到冰山老公 41 心有所动 粉红色的大床上,高大的男人平躺着,纹丝不动,女孩子顽皮地趴在他的胸口,长长的发丝垂在他的脸侧和脖子里,随着她勾缠的动作微微晃动,挠的他皮肤生痒磐。 女孩儿用两片柔软至极的唇瓣夹着他的舌头放在自己的嘴里,对着他的舌尖有咬又吮,两只绵软的小手穿过他衬衫纽扣之间的缝隙摸着他光./-裸的胸膛,这感觉,犹如吃了兴奋剂。 方倾寒怀疑自己在做梦,尽管身上血液奔流,小腹处一片胀痛,他却怔然的不敢妄动一下。 聂文渝吻得累了,觉得自己的舌头都麻了,嘴巴也有些酸,看着眼皮子底下的方倾寒,双眼熏然,好似喝醉酒不清醒。 下意识回头去看,他的皮带松开,短./裤被退下,那特有的男性象征此时一柱擎天,那尺寸,吓得她心里一哆嗦,想要即刻调离目光,却是流连看了许久,再转过头看方倾寒,他脸上的神色奇异极了,她根本无法形容,大概他极度亢奋愉悦吧。 可是,他为什么一动一动? 她蹙了眉头,坏心地小手下移,突然一把握住那暴露在空气里的大家伙,滚烫的热度吓了她一跳,可还是握住了,然后去看方倾寒的脸……他终于有了反应,双眼紧紧攫住她的脸,面上是夹杂着痛苦的欢愉,眼里浓烈的,竟是祈盼。 他不出声,她恶作剧地用力,并上下一撸,立刻看到他大口大口地喘气,脖子里的喉结急剧滚动,薄唇难受地紧抿着,目光深沉似海。 如果这是梦,他真想她快点动作,要不他就快被折磨而死了?他忍不住伸出手去摸身上娇娇俏俏的女孩子,大手直接覆上她胸前的两团绵软,惊得她浑身明显一颤,重重地吸了一口气。 她并没有拍开他的手,他高兴极了,大手在她身上开始制造无数电流,拉过她一口咬上那一点凸起,手伸进去解开胸衣,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含住,开始大口大口地吃起来,很快,那一处衬衫变得湿漉漉的,更加印出她的浑圆,紧紧贴在上面,美好的弧度。 他看的口干舌燥,一把掀开她的衣服,去亲另一边,经过他的爱抚,两只丰腴变得俏挺硬大,泛着蔷薇色的乳…-=晕慢慢变成嫣红,那峭立的只有红豆大小的可爱乳..-/头沾着他的口水,晶亮晶亮的,泛着樱桃的喜色候。 头顶有一面镜子,从镜子里可以全方位地看见大床上的情景,他看见自己一口吞下她大片的雪白乳--=肉,而后一寸一寸地吮紧了释放,强烈的视觉冲击,让他浑身战栗,唇齿见越加用力,逗弄的身上的女孩子急促的呼吸,细细地嘤咛,眼里波光潋滟,诱的人只想狠狠把她吃干抹净。 “你看……”他忽然抱着她微侧了身子,示意她看向头顶,她朦胧地去看,不由睁大了眼眶,羞得满面通红,呜咽了一声,去推埋在她胸前的脑袋。 方倾寒翻身压住她,动作极狂野地去扯她腿上的裤子,急迫的简直想要顷刻间便挺身而入,聂文渝水汽氤氲的大眼看着他,有些恍惚起来,歪了头去看镜子里的那间房,陆维耸动着屁股正在做那抽./-送的动作,双手还时不时地抓握女孩子硕大的丰满,看样子激./-情极了。 她却忽然心口犯呕,一把推开方倾寒,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脸色苍白。 方倾寒正在如火如荼的当口,冷不防被推开,有片刻的怔愣,等到醒悟过来,顿觉一盆冷水从头到脚把他淋了个透心凉。 聂文渝坐在床沿,低垂着脑袋,双手理好了衣服,脊背倔强地挺得笔直。 方倾寒移过去,手臂圈住她盈盈一握的腰,似是调侃的问:“怎么了?后悔了?”刚刚她明明是主动的,现在却又退缩了。 给了他希望,又给了他失望,转变的时间太短,让他一会儿飘到了云端一会儿跌落地狱,这种滋味儿,真是不好受。 聂文渝沉默着不说话,静了许久,最后才低低地说:“带我离开这里。” 方倾寒瞥一眼镜子,里面的两人已经穿好衣服准备离开了,好戏看完了。 “好。”他干脆地坐起身,低头看见自己依旧高高伫立的老,./二,不由苦笑一声,塞进裤子里,用皮带勒住,叫它动不动就充./血,活该难受。 聂文渝站起身,瞥见方倾寒憋屈的脸色,偷瞄了一下他高高鼓起的胯间,鄙视地哼了一声,甩着头发转身,径直出去。 身后的方倾寒一脸无奈,紧跟而上,有意无意护着聂文渝。 走到一处幽暗的走廊时,前面有两个相依相偎的男女。聂文渝认出那是陆维和绿眼的女孩子,当即放轻放慢脚步,方倾寒正好贴上她的身体,抱住了她。 前面的女孩子问陆维:“听爱丽丝说你家里住进了一位朋友,是一个漂亮的中国娃娃,你跟她做过吗?” 聂文渝脚步一个踉跄,差一点头撞到墙上,方倾寒抱住她,瞬地捂住了她的嘴巴。 陆维的声音便传了过来,“没有。”语气间竟带了遗憾。 女孩子惊讶地看 着陆维,“为什么?” 陆维耸耸肩,“我很早就认识了她,离开中国时,她才十七岁,瘦瘦弱弱的,也没胸部,完全不像是女孩子。”最多算得上一根竹竿。 “可是爱丽丝说她身材很棒……”女孩子讶异。 “可能是她发育的晚。”陆维解释。 …… 聂文渝站在原地不肯再走,方倾寒始终挡着她,直到陆维他们走远了才低头盯着聂文渝的胸./-=脯,低低沉沉地笑了起来。 聂文渝没好气地瞪他,“笑什么?” 方倾寒伸手欲去丈量一下,聂文渝却后退着拍打他的手,方倾寒笑着说:“十七岁,还没胸部?” 聂文渝忽地低下了头,陆维说的没错,其他的女孩子长到十七岁时,胸部已经鼓鼓囊囊的了,有的甚至如水蜜桃一样成熟了,可她毫无发育的痕迹,而且,她的初./潮也没来,那时候她甚至悲观的想自己是不是个怪物。 可是,当她满十八周岁时,一切开始了变化,胸部迅速地长了出来,初潮这才姗姗来迟,可总是不准时,且每次都痛的她死去活来,她这才觉得做一个正常的女孩子也没什么好的。 可是,终于不需要面对周围人异样甚至嘲笑的眼神了。 方倾寒见她低了头,侧脸微黯,猛地想起她那时候艰难的生存状态,心里一疼,真想给自己一个大耳光,这不是往她伤口上撒盐么? “文渝,你别……”生气。 话还未说完,聂文渝忽地抬头盯着方倾寒看,问他:“如果现在我还跟十七岁时一样,你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喜爱我?” 方倾寒眼睛一亮,她说他‘喜爱’她,说明她知道他的心意。 “会。”他毫不犹豫地回答。 聂文渝皱眉,不相信地问:“为什么?” 方倾寒认认真真看着她,捧住了她的脸,“因为我第一眼看见的是你的背影,那么淡然宁静,像是一汪碧泉,一眼看到便让人沉浸其中,不由自主心生安静。” 聂文渝瞅着方倾寒,给了他四个字,“甜言蜜语。”而后抬脚就走。 方倾寒跟上,“可是我只对你说。” “你就没对你以前那些女人说过?” “我发誓没有,她们都是主动靠过来,不用我费心思。” 聂文渝瞬地顿住,转首看他,眯着眼问:“你的意思是我花了你的心思?” “是,你是花了我的心思,还是全部心思,可我愿意,这辈子就只愿意为你花心思。”方倾寒立即回答。 聂文渝微微歪了头看他,哼了一声,“蜜语甜言。” 方倾寒搂住她亲了一口,“我愿意。” 聂文渝垂了眼睫,心口莫名悸动。 出了汽车旅馆,陆维的车已经不在,显然是已经离开了。 聂文渝站在星空下,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去哪里,陆维那里她是不想回去了,可方倾寒,这头淫兽随时觊觎自己……还不容她多想,他却已经把她塞进车里。这次,是他自己亲自开车。 “你带我去哪?”聂文渝问,多少显得有些低落,毕竟,她没想到陆维会变成这种人。 “放心,不会拐卖了你。”方倾寒看她,脸色微暖,终于让她认清了陆维的真面目,相信她的伤心只是暂时的,他要做的便是带她去疗伤,给她时间接受自己。 聂文渝把脑袋靠在车窗外,望着外面的异域风情,大概已经很晚了,路上除了他们别无行人。方倾寒把车开的很快,他降下了车窗,外面凉爽的风一下子灌了进来,有些舒服。 前面是望不到尽头的公路,而她这一刻,竟心生安宁,似乎相信方倾寒不会对她不利,最多让她失去自由,做他笼子里的金丝鸟儿。 两人都没说话,却突然响起了手机铃声,聂文渝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还没等她从裤袋里拿出手机,方倾寒已经先行了一步,夺过手机连接通都没有,一下扔出了车窗外。 聂文渝惊叫了一声,瞪着方倾寒,方倾寒挑眉,语气凶恶起来,“我给你那么好的手机你把它还给我,这陆维的破手机有什么好?” 聂文渝撇嘴,不是她觉得陆维的手机好,而是她的行李和证件都在他那里啊,就这么跑出来,也要把自己的东西拿回来吧。 “你的东西我都拿了,在后面,以后不许你跟陆维联系,发现一次……”方倾寒恶狠狠的,聂文渝斜睨着他,发现一次怎样?方倾寒顿了一下,“发现一次打你屁股一次。” 聂文渝不屑地转过头去,她从小到大无人问津,还没挨过打呢。 这个男人断了她与宋医生的联系,现在又断了她与陆维的联系,是不是她以后都不能跟异性接触了? 太霸道了。 车子行驶了一个小时左右,方倾寒终于停了下来。 由于是夜晚,看不太清楚,不过聂文渝还是被眼前的情景震 撼了,一栋仿似城堡的尖顶欧式建筑物伫立在眼前,星光下,依稀看出是白色的墙体,巍峨屹立于眼前。 两旁是一望无垠的青草地,间或有光秃秃的只长着树枝的大树,周围万籁俱静,只有鸟虫发出的自然之音,看起来神秘又宁静。 “走,这是我在法国的庄园,我们以后就住在这里。”方倾寒已经拿出了所有的行李,聂文渝果然看见了属于自己的,目光上移,落在方倾寒的脸上,他刚刚说‘以后’?是怎么回事? 时间太晚了,她觉得困倦不已,想着明天再细问他,便随着他往前走。 城堡里亮着灯,门口有人出来迎接他们,方倾寒介绍说是这里的管家,五十岁左右的年纪,英国人,银眸灰发,特别绅士。 管家把他们直接领进了卧室,送了准备好的宵夜给他们,之后离开,给予他们独处的空间。 聂文渝看着偌大的房间,低调而奢华,眼之所见,全是法国贵族才有的装饰配备。 方倾寒,也太富有了吧。 聂文渝第一次生出了嫉妒之心,为什么她从小被人离弃得不到一丁点的疼爱,而他享尽荣华富贵还受尽父母疼宠,老天太不公平了,不公平。 “那里是浴室,那里是卫生间,独立的。”方倾寒指了指两个看起来很优雅的门,门后就是卫浴间。 聂文渝走过去看了看,里面全是现代设备,都是最好的享受,不由回头冲方倾寒说:“你太腐败了。” 方倾寒看着她笑,眼里全是油然而生的宠溺。 “你喜欢,可以跟我一起腐败。” 聂文渝立刻鄙视他,在打量了整个房间之后,终于问到重点:“这栋城堡应该不止一个卧室吧,为什么你不能大方地给我一间?” 方倾寒无所谓地点了点头,“给你无所谓,不过我会搬过去和你一起住。” 聂文渝默然,她觉得自己这是掉进狼窝了,早知道回陆维那里了,最起码陆维还会虚。、与委。蛇,不像方倾寒,直接的让她无力招架。 “来,吃点东西赶紧休息,很晚了。”方倾寒伸手一拉,把聂文渝拉到餐桌边坐下,把桌面上精致的食物推倒她面前,她看了看摇摇头,“夜里不想吃东西。” 其实是她胃不好,少年时饥一顿饱一顿,胃早就有了毛病,之后自己条件好了,小心地养着,却始终不能随心所欲。 “那喝点这个吧,喝完了就去洗澡睡觉。”方倾寒诱哄着,生怕她饿着自己。 聂文渝看了看,杯子里好像是巧克力,她还没喝过这样的,好奇地尝了一口,热热的巧克力滑过舌苔,浓郁香醇,好喝极了。她不由眯了眼,慢慢地喝了一杯,脸上浮现淡淡的陶醉。 “嗯,这个不错。” “你喜欢就好。”方倾寒笑了,暗暗记下这种口味的巧克力。 聂文渝先洗了澡,穿着睡衣睡裤把自己包裹的紧紧的去占据大床的一角,看的方倾寒无奈不已。虽如此严密地防守,可等到方倾寒洗好澡出来时,她已经睡着了,手抓着枕头,呼吸均匀,看样子今天是累惨了。 不忍吵醒她,方倾寒便凑到她身边,轻轻搂着她闭上眼,喟叹一声,终于把她从陆维身边抢了回来。 他悬着的心慢慢回到胸腔,精神放松下来,紧跟着睡着了。 翌日,聂文渝睁开眼,看着复古的欧洲大床怔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这是哪里,迷迷瞪瞪地坐起来,身边已经没了方倾寒的身影,那凹下去的痕迹告诉她他昨夜是与她同床共枕的。 起床,洗漱,聂文渝迫不及待地走出房间,楼下的大厅里,管家正站在楼梯口,见她下来,忙躬身行礼,“夫人,先生已经做好了早餐,正在等您。” 聂文渝不习惯这么严肃的礼貌,冲管家笑笑,跟着管家到了厨房,方倾寒果然在做早餐。 煞到冰山老公 42 聂文渝走至方倾寒身边,方倾寒转首冲她微笑,张嘴就要给她一个晨安吻,聂文渝觉得自己可能睡糊涂了,也没躲开,方倾寒亲到她,显而易见的开心磐。 早餐是刚出炉的热乎乎的面包沾新鲜的果酱,看起来新鲜极了,还有一大杯昨夜喝的那种热巧克力,浓郁的芬芳,丝滑般滑过舌尖喉咙,一大早就带给她愉悦的感觉。 方倾寒,喝的是咖啡,优雅地执着杯子,眼里的冷淡散尽,唯有宠溺之色。 聂文渝吃着早餐,看着方倾寒,透过玻璃窗看一眼外面极美的风景,有一种温馨的幸福油然而生。 她心中一跳,几乎没有勇气再对上方倾寒腻死人的目光,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沉溺在里面出不来,连忙低了头,借着咀嚼来掩饰自己悸动的心。 很快吃过早餐,聂文渝兴冲冲地走出了城堡的大门,一眼望出去,不由惊叹,四周是绿的滴油的草地,远处影影绰绰的有成排成排的树林,非常的整齐。脚下是白色的石子路,天空蓝盈盈的,几株没长树叶的大树点缀在草地上,大树下放着两张小圆桌,五把椅子,整个情景,看起来宽广、宁静、如画色彩,美不胜收。 方倾寒出来时,便见聂文渝满脸喜色地沿着石子路往前面走,她今天穿了一件淡绿的纱裙,裙面上秀有素色小花,轻灵飘逸。 此时,她的步伐是轻盈的,活泼的,美好的犹如融进了风景里,瑰丽梦幻。 他不由上前,想要紧紧跟住她,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又弄丢了她。 聂文渝眼角余光发现方倾寒亦步亦趋跟着她,并不撵他离开,反而有意放慢了脚步等他一下,方倾寒立刻跟上,开心的几乎笑出声,聂文渝跳跃地指着前方一大片整齐的树林,“那是什么树?怎么种那么多?” 方倾寒揉乱了她的发丝,“傻丫头,那不是树,是葡萄。候” “葡萄?”聂文渝惊讶地睁大眼,随即一想便明白了,法国盛产葡萄酒,到处都是种植葡萄的庄园,一点儿也不奇怪。 “带我去看。”聂文渝一把拉住方倾寒的手,兴奋地朝着葡萄园走去,大片大片的,看不到尽头在那,成排的葡萄,行间距十分的规律,显而易见是经过规划的。 下面是草地,绿油油的,脚踩在上面,松松软软的,空气里带着葡萄的香味。 聂文渝摘了两串葡萄便拉着裙子直接坐到了草地上,开始剥葡萄吃。 方倾寒坐在她身边,看着她正要把一个剥了皮的葡萄往嘴里送,忙阻止,“没洗过。” 聂文渝瞪他,没看她仔细地把皮都剥了么?不管,继续往嘴里送。酸甜的味道,立即溢满唇齿间,很好吃,继续剥皮,往嘴巴里送。 方倾寒见她吃的香甜,忍不住凑过去张开嘴,“我也要吃。” 聂文渝指了指放在面前的另一串,“你自己不会剥?” 方倾寒目光不移动半分,盯着蠕动的嫣红小嘴,喉咙发紧地说:“我就要吃你剥的……”事实上,他最想吃的是她嘴里的。 聂文渝不理他,他恼了,一把拉她到自己怀里,去抢她嘴里刚放入的葡萄,舌头撺进去,立刻碰到了那圆滑的葡萄粒,她调皮地不让他吃,用舌头去卷,他也去抢,两人的舌头顿时勾缠着打起架来,最后葡萄还是被方倾寒的大舌头抢走了,他得意地看着聂文渝,咬碎了葡萄吞了进去。 聂文渝气鼓鼓的去剥下一个,他贴在她耳边轻声说:“嗯,葡萄果然好吃,沾了宝贝的味道,就更好吃了。” 聂文渝垂了他一下,嗔怨的眼神里写着两个字:色——狼! 娇嗔时,她眼里有潋滟波光闪过,诱的他忍不住把她压下身下,痴痴看着,聂文渝讶异地惊叫了一声,头顶是粉蓝的天空,朵朵白云飘荡,阳光透过葡萄枝叶的缝隙洒在他们的身上,暖暖的,气氛这么美妙。 当他轻轻吻下来时,她忘记了躲避。 不知何时他嘴里竟含了一颗葡萄,他把葡萄在她唇上咬碎,那鲜美的汁液四溢,她立刻微张了红唇,半数的葡萄汁流进了她嘴里,那过多的则顺着她精巧的下颚一路蜿蜒向下流到脖颈上。他的舌尖带着葡萄的香气撺进她的嘴里,吸吮着那汁液,咂着她的舌头,温柔的舔吻,直到把她嘴里的葡萄汁吃的干干净净,他才意犹未尽地离开。 他垂眸看她,她双眼望着蓝天,眼里有沉醉,并无一丝的反抗或是不愿。他高兴极了,忍不住低下头继续。柔软的舌沿着女孩子的下巴吻进她的脖颈里,一点一点地吸掉上面淡紫色的汁液,一只大手轻轻地绕到女孩子的腋下去拉开长裙的拉链,然后顺着滑了进去,火热的大掌霎时罩住右边的柔软,忍不住便开始轻轻抚摸。 再看,她的眼里沉醉更深,还无挣扎反抗之色,不由更喜,另一只手拉开领口,直接把薄薄的文胸落下,看着女孩子两只雪白的小白兔瞬间弹跳出来,胸前的莓果娇娇俏俏地挺立着,静静地等他爱抚,他迫不及待一口含住右边的,左边的那只也用手去抚弄,身下的身 躯剧烈一震,她的目光终于从天空慢慢移到眼前,定定地注视着在她胸前的男人。 感受到她淡静的注视,方倾寒抬眸看她,在她唇上啄了又啄,满脸欣悦的说:“我的宝贝儿变乖了,我很喜欢。” 聂文渝轻轻勾唇,手指插进方倾寒浓密乌黑的发丝里,轻轻摩挲着他的头皮,微微挺起胸脯贴在他耳边说:“只许浅尝辄止。” 方倾寒目光一亮,虽如此,已经是极大的进步了。 阳光下,她胸前两只白./嫩--=热-=乳,泛着莹白的光芒,右边的那一只,沾了他的口水,傲然挺立如一朵染上朝露的娇花,左边的,泛着红晕等着他疼爱。 男人急切地张嘴,吞咽,一手握住另一边,感受她丝缎般丰腴美丽的娇胴。随着他激烈的动作,身下的女孩儿连连娇喘,那纤纤十指紧紧地抱住他的头,微微弓起身子若有似无地把自己送入男人的口中,炽热的唇吞咽着她,那过高的温度,仿佛穿透了肌肤汤热了她的心,让她忍不住跟他一起身子变热变烫。 “叫我的名字。”他突然停下,严厉地紧紧攫住她水盈盈的眸子,她的行为有些反常,让他心生不安,她该不会受到陆维的刺激,自暴自弃? 聂文渝对上方倾寒此刻火热的凤眸,顺从地叫了一声,“倾寒……” 方倾寒头皮一阵发麻,十指指尖不住颤抖,他轻轻地吟哦了一声,急切地吻住她可爱的小嘴,贴着她的唇近乎呓语地呢喃,“宝贝儿,没把我当成别人,我爱你,太爱了……” 他的舌尖仔仔细细地舔刷着她的唇,表情那么温柔而沉迷,聂文渝微微眯了杏眸,看着他脸上纯粹的爱恋之色,感受他因她而火热了体魄,沸腾了血液,沉醉了气息,她想,他说的是真的,真的爱她。 心里一阵动容,忍不住抱住了身上悸动不已的男人,紧紧地抱住。 为什么她不勇敢一点?接受他很难吗? 去爱他很难吗? 即使再难再苦,能有自己成长的过程还要艰辛吗?更何况,从此以后有了他,那也是两个人风雨同舟,怕什么呢? “宝贝儿在想什么呢?”看出聂文渝在走神,方倾寒不高兴了,不轻不重地咬了她一口。微痛拉回了聂文渝的神智,看着眼前俊美强健的男人,多好,英俊多金又浪漫。 “亲我。”她听见自己的声音,那么自然地溜出了被他吻到发麻的嘴角,她的手甚至捻起一颗葡萄捏碎,把那汁液喷在自己的胸口,示意他亲。 他愣了好久,反应过来时一把摁住她的双肩,恶狠狠的说:“小丫头学坏了,可是很好,我喜欢这样……”他最后一个话音落在了她的胸脯间,那灵活的舌沿着白皙的乳./-肉去吃那上面的葡萄汁,别提有多鲜美可口了。 一再的悸动,让他一发不可收拾。忍不住捉住她的手去抚慰高高鼓起的胯间,那里早已撑出了一个帐篷,她乖巧的并没缩回手,按照他教导的手势安慰着他,渐渐的,呼吸粗重起来,他有些不满足,伸手解了皮带释放欲./-望,紫红的硬铁立刻危险地抵在她的小腹上,她有些被吓住了,手不敢去碰。 他强行拉住她的手握住,边亲她边诱哄,“好女孩,帮帮我。” 聂文渝轻喘了一声,突然问:“我们会不会被人看见?” “不会,没人会过来这边,宝贝儿别磨蹭了。”他急不可耐蹭着她的小腹动起来,嘴上也不闲着,滋滋有味地吃着水嫩嫩的乳--=肉。 “可是我想回去了。”聂文渝突然说。 方倾寒浑身一僵,凤眸瞪着聂文渝,祈求又严厉的说:“不可以,今天你非得把它弄出来,要不你未来老公就会不行了。” 聂文渝无辜地眨眨眼,“可我不会。” 方倾寒咬牙,“我教你。” 想要退缩,可看他额头冒出大颗大颗的泪珠,一脸痛苦之色,心有不忍,便做个好学生悉心听他的教导,那绵软的小手紧紧握住他的炽热,遵从他的教导不停地上下运动,看他涨红了脸,伏在她身上大口大口喘气,微眯的凤眸里流光溢彩,整个人好看极了,不由手上用力,大拇指时不时地滑过蘑菇头的裂口,惹得他浑身颤抖,气息更加浓烈。 她受到魔鬼的诱惑,忍不住抬头主动吻他的唇,他立刻饥饿地吃起她的樱唇,喉咙里发出阵阵颤动,看他如此急切,全是她的功劳,坏心地更加卖力。他的双手在她胸前大力地揉搓抚摸,沙哑地骂她坏女孩,声音性感极了。听的她忍不住贴紧他火热的身躯,胸前两只弹跳的小白兔挤压着男人坚./硬的胸膛。 他受不了地一把撩开她的裙摆,双手在大腿根处重重游弋,指尖滑过底./裤边缘探了进去,在柔软的花瓣上来回挤压按揉,很快,穴口分泌湿热的液体,他激动地剥开花瓣捏住那微小的凸起,反复的挤压拉扯,终于惹得身下的娇躯跟他一起战栗颤抖,红唇抑制不住露出飘飘渺渺的低吟,让他心弦震颤。 感觉到他在她掌心不断地变大 变硬,比刚开始有过之而无不及,不由震惊迷蒙地瞪圆了眸子,她的手根本握不住了,“给我……”他低语,手指意有所指地轻轻探进穴口,紧窄的幽径嫩肉立刻紧紧咬住他,让他舒服的直叹气,她都愿意了,不是吗? “不——”她拒绝,手上大力了起来,红唇去吻他胸前两个红点,学着他的手法取悦他,拇指坏心地擦过蘑菇头,而他回应她的,则是指尖更为火热的挑,./逗,终于,他低吼一声,有热烫的液体喷薄而出,而她身子一紧,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感觉下面顿时一片湿热的泥泞。 方倾寒趴在女孩儿的身上,喘了许久,才笑着抬头,“小东西也飘飘欲仙了。”他抽出那只手,沾上了许多晶亮的液体举到她面前,证明自己的话说的没错。 聂文渝闭了眼,不看,不看,便听见男人低低沉沉的笑声,慢慢地俯下来,极其温柔缠绵地吻上了她的眼睛。 两人都有些渴了,又摘了些葡萄吃了起来,快到中午的时候,两人才手拉着手往回走。方倾寒心里异样的喜悦,甚至是狂喜,为着她的转变,她的顺从,他发现自己不可自拔地更加爱她了。 午饭是中餐,一位中国厨师做的。 聂文渝吃了一个饱,而后拉着方倾寒围着城堡散步,她这才发现城堡的后面一样的美丽,居然种了大片大片的薰衣草,紫色的花儿连绵起伏,美的摄人心魄,花香也沁人心脾。 “方倾寒,这个地方太美了。”她禁不住赞叹,双臂圈住她的方倾寒嗯了一声,“如果你喜欢这里,我们就在这里定居,怎么样?” 聂文渝惊诧,“那十方传媒怎么办?你不去管理了?” “嗯,你还不知道吧,我母亲背着我把你送走,然后设宴拖住我,其实当时我就猜到她在背后做了什么,只是我心存侥幸,我想我那么对你,你不会没心没肺地不说一声就离开,可是我看着你直奔机场,觉得自己错的离谱。” 聂文渝听出不对劲的地方,挑着眉问:“我去机场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是。”方倾寒干脆地回答。 “怎么会?”聂文渝诧异了,方倾寒难道有三只眼? 方倾寒深深凝睇她,冷冷一哼,“你逃婚,偷跑过一次让我吃尽了苦头,难道我还能再让你失踪不成?在你一回来,我就在你身上按了追踪器,无论你去哪儿我都知道,能第一时间找到你。” 聂文渝震惊地瞪大眼,方倾寒却愤怒地冷笑一声,“可是母亲居然把我锁在房间里耽误了我的时间,否则怎么可能晚你三个小时到巴黎。” “你——你——”聂文渝后退着,瞪着方倾寒,颤颤巍巍地指着他,居然在她身上按追踪器?她又不是犯人。 “宝贝儿别生气,我这么做还不都是因为你。”他说的无辜,还一脸的委屈。 聂文渝跺了跺脚,“我怎么认识了你。” 方倾寒立刻笑了,“当然,我爷爷和你奶奶多有先见之明啊,早早地就把你指配给我了。恨就恨我没能早一点去找你,否则也不会让你吃那么多的苦。” 聂文渝一惊回神,“你还找人调查了我?” “只是想了解你而已。”方倾寒毫不隐瞒地承认,气的聂文渝在原地走了几步,想要找东西打他,什么都没有,只好弯腰抓了几把薰衣草朝他砸过去,“方倾寒,你太自以为是了。” 漂亮的枝干和花蕊洋洋洒洒地从空中落到方倾寒的俊脸上,他任她砸着,脸上溢出一丝笑意。 --- 今天就更这么多,存稿~ 煞到冰山老公 43 他眉眼灼亮,笑容勾人。 聂文渝似是砸上了瘾,不停扯着花儿朝他脸上扔,花蕊柔柔从他的脸颊滑落,痒痒的,他的眼前是女孩儿迎着阳光的青春脸庞,淡静优雅。 他忍不住扑上去,猛地拦腰包住她,她啊了一声,垂打着他的胸膛,手被他捉住,放在嘴边轻轻吻着,“吃一堑长一智,你也不希望你的未来丈夫是个傻瓜吧?” 聂文渝瞪着他,眼里波光流转,璀璨生辉,他喜欢极了。 “再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要追到你,那也是必须的。”他又解说。 聂文渝不依了,“那你不会问我?候” “你会告诉我吗?”方倾寒双目里全是怀疑。 聂文渝被他堵住了,谁愿意剖开自己的伤口呈现在别人面前?他要真问她,她铁定不会说。 “所以,我也是迫不得已。”男人乘机取得原谅。 聂文渝歪头看了看他,他脸上除了冷淡还有浓浓的诚挚和喜爱,“那我就勉为其难原谅你吧。” 方倾寒唇角一勾,握着她的手徜徉在薰衣草花海里。 中午,午睡。 聂文渝要拉开窗帘晒着太阳睡,方倾寒嫌光线太亮,聂文渝昂高下巴冲他说:“那你换一间房,或是我换一间,随便你。” 方倾寒被她噎住,只好随她,暖暖的阳光透过玻璃洒进来,格外的温馨温暖。聂文渝贪恋阳光的暖意,整个身子沐浴在光线里,全身自然泛出迷人的光晕。 方倾寒一个纵身扑过去,看着她说:“在阳光下做男女之间最亲密的事应该也很美妙,你会喜欢在阳光下做吗?” 聂文渝正闭着眼享受暖融之意,耳畔听到男人带着无尽暧昧的温柔话语,伸手一拍,“过去,大淫./-虫,脑袋里都装的什么东西。” 他伏在她身边呵呵的笑,抱着她,心满意足地闭上眼。 聂文渝微侧了身子,把脸深埋在男人宽阔的胸膛前,感受他身上特有的薄荷麝香味,深深吸了一口,知道他不会伤害她,安心地闭上眼,蹭了蹭他的胸口,慢慢沉入睡梦。 方倾寒一动不动,感受着她的信任。 他的宝贝儿终于正视他对她的感情了呢,太好了。 昨夜奔波了大半夜,早上又起的太早,聂文渝这一午睡持续了将近三个小时才悠悠醒转,还未睁开眼皮,便听见熟悉的声音,方倾寒冷淡的低音飘进了她的耳朵。 “母亲,如果您不接受她,我不会回去了。” 聂文渝讶异地轻轻抬头,看见方倾寒背对着她站在窗户边,手里拿着手机,正在通话。显然那边的对象是方老夫人。 也不知道方老夫人说了什么,方倾寒冷冷直笑,而后铁硬的回她:“母亲大人想怎样就怎样吧,我不介意把十方还回父亲手里,既然他老当益壮那就由他继续管理好了,我方倾寒,难道离了家族还赚不到钱了?” 方倾寒脸现酷寒,而后冷冷挂了电。话。 聂文渝坐在大床上呆住了,为了她,方倾寒居然跟家里翻脸了? 感觉到她的视线,方倾寒转过身,一眼看到她,眼里的冰冷瞬间冰消融解,朝她优雅地走了过来。 “我的宝贝醒了?” 聂文渝点了点头,“你跟家里闹翻了?” 方倾寒也不瞒她,脸上反倒浮现一抹怪异的神色,突然问她:“我辞去了十方总裁的职务,以后也就没有用不完的钱了,你会不会嫌我穷?” 聂文渝呆了一下,心里悸动到乱跳,心间忍不住生出感动,随即摇头,方倾寒看她乖巧的模样呵呵一笑,摸摸她的脸,温柔的拉她起来,“起来了,带你去骑马。” 聂文渝起来,惊讶的问:“骑马?” 方倾寒点点头,嘱咐聂文渝换衣服和他一起去,聂文渝雀跃地拿出长袖衬衫和牛仔裤,躲进浴室换好,方倾寒站在外面等她。 两人下了楼,方倾寒带她去马房,马房离城堡不太远,当看见高头大马时,聂文渝震惊了,方倾寒得意地拍了拍漂亮的大马,“你猜的不错,这些都是电视上才能看到的赛马,就凭着他们给我们赚钱,我们也不会穷到哪去。” 聂文渝震撼了,小心地围着马看。方倾寒牵出马,动作潇洒地翻了上去,稳稳地坐在上面朝聂文渝伸出了两只手,“来,我抱你上来。” 聂文渝有些怕,但方倾寒那么熟稔,马儿瞅着她喷着鼻息,也是友善的气息,受不住诱惑,她怯生生朝着方倾寒伸出手,方倾寒弯腰一个大力拉起聂文渝,牢牢抱住她的腰,让她稳稳地坐在他的胸前。 “害怕就靠紧我。”他伏在她耳边轻声叮咛,她应了一声,紧紧靠着他。 方倾寒夹着马腹,开始在草原上渐渐奔跑起来,面颊上耳旁都是呼呼的风声,眼前是如画的美景,惬意的让人想要大叫出声。 聂文渝睁大眼睛看着,感受风拂过面颊的触感,感受两旁的美 景掠过眼帘的速度,感受身后男人宽广坚实的胸膛,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疾驰过后,方倾寒让马儿放慢了速度,沿着草坪漫无目的地走着。 “如果我不再继承方家的事业,我们就在这里生活好不好?”方倾寒圈紧怀里的人儿,希翼的开口。 聂文渝的双手抱住了始终在她胸前的胳膊,低低地应了一声,“好。” 生活在庄园里,住着城堡,可以喝到自己酿制的葡萄酒,可以骑着马儿兜风,做喜欢的人做自己想做的事…… “真的?”方倾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聂文渝重重地点头,抓起他的手臂在他手心深深地应下一吻。这个男人,用尽了心思讨好她爱她,为了她,不惜失去方家大公子的继承权,与父母反目,宁愿摒弃一切繁华荣耀与她生活在这里,她……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宝贝儿……”掌心的濡湿那么柔软真实,她说好,虽然很轻但却坚定,他了解她的个性,一旦决定便无从更改,她真的在接受他。 情不自禁的,扳过她的臻首,吻上她的樱唇,极尽缠绵悱恻,两个人在夕阳的余晖下互吻着,坐在马上,俊男美女,像一道静谧瑰丽的风景线。 吻着吻着,男人的手不老实地从女孩儿的衣服下摆伸了进去,沿着***的下缘轻轻摩挲,指尖探进去,感受乳-=肉的柔软。 渐渐的,有些难以自控。 聂文渝无奈地拉出他的手,白了他一眼,他叹息地抱住她,啃着她的脖子,“太好了,宝贝,太好了。” 聂文渝幽幽看着远处的天空,他为了她连公司都不要了,那么高高在上的身份,不知道有什么好的。 在太阳下沉之前,两人回到了城堡。 晚餐已经准备好了,两人手拉手坐到餐桌边,管家见他们如此亲密的模样,脸上竟闪过一抹欣慰。 聂文渝看见了,羞红了脸。 晚上聂文渝先洗过澡,拿了一本书倚在床头细读。 方倾寒从浴室里穿着浴袍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块干毛巾擦拭自己湿漉漉的发丝,刚沐浴过的他脸上还带着湿气,越加的俊美惑人。 聂文渝只悄悄看一眼,心里砰砰乱跳,连忙低了头看书,她找了半天终于找到刚刚看到的那一行字,可视线落在上面,怎么也读不出来这句话说的是什么意思,正暗自懊恼,书忽然被方倾寒抽走,他的阴影罩住了她。 “做什么?”她没好气地看他,总是打扰她,弄得她心神不宁。 方倾寒一脸促狭地坐到她身边,理所当然地去亲她,眼里深沉的意味显而易见,聂文渝打他,“你白天才来过一次。” 他不满地亲着她不住躲闪的脸颊,“那就是望梅解渴,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聂文渝气的俏脸通红,而方倾寒伸手一拉,睡袍上的带子散开,敞了开来,露出里面……不着寸缕的男性躯体,那胯间已经昂首挺胸,高抬着头,跃跃欲试。 “你……”不要脸,可她的话还未出口,全数被他吻进了喉咙深处,他的舌头卷住她的,勾缠吸吮,他技巧一向超群,不到一会儿便让她浑身发热,娇喘吁吁地发软,感觉那舌根酥麻酥麻的,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她也穿着睡衣,还是管家今天新送来的,丝绸的料子,腰间也只一条细带,他的手指轻拉,丝滑的布料滑下香肩,露出里面耸动的雪白乳,.-肉,他立刻猴急地凑过去含住,津津有味地吃起来,一只手握住另一边,一只手沿着曼妙的曲线蜿蜒向下。 现在不用再制住她的双手,简直是游刃有余。很快,身下白嫩的肌肤上泛出一股不可思议的粉红色,婴儿的肌肤一般,灯光照耀下,散发着诱人的盈白。 那两粒红豆大小的奶./-尖---=儿怯生生地等着他爱抚,被他爱抚过的那一只,已经坚硬如红宝石,颤颤巍巍的,可爱极了。 “啊——”嘴巴开始公平地吞下另一只,细细地吸,慢慢地吮,轻轻地舔,在她神魂颠倒之时神不知鬼不觉地扯下她素色的小短./裤,那游弋到下面的一只手覆在紧闭的花瓣上,开始用指腹不断地抚弄,渐渐地让她为他绽放,露出里面的蓓蕾。 经过磨砺,两半花瓣娇娇地开放,露出里面的天地,他的指尖颤抖着沿着嫩肉轻轻抚弄,捏住那小小的凸起反复搓揉,惹得身下的人不住地颤抖哆嗦,他感到自己的指尖涌过一阵湿意。 他忍不住想看看是怎样的闭月羞花,于是,忽地抽身向下,拿了两个枕头垫在女孩儿挺翘的圆臀上,女孩儿半眯着眼,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细看,看见健壮的男人跪趴在她腿间,两只大掌撑着她的腿弯子,那视线,灼热的似要把她一口生吞活剥了。 女孩儿吓得赶忙想要把腿合拢,可她做不到,眼睁睁看着男人的喉结剧烈滚动了几下,火热的凤眸看了她一眼,而后突然……埋下了头。 “啊,不要……”那里好脏,他居 然……有规律地沿着花瓣外围慢慢地舔了进去,沿着粉红的嫩肉用舌尖轻刺着,刺激的女孩儿忍不住颤抖,娇软的身子一再的绷紧,他觉得很有成就感,很快意。 终于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或轻或重地轻刷了一遍,离开,目光紧紧盯着桃花洞口,那里早已泛滥成灾,晶亮的汁液丰沛地流了出来。少女的花穴未曾被人侵占过,仍是娇嫩的粉红色,看起来娇娇小小的,诱着他想要深入。 “宝贝儿,可以吗?”他凑上来,见她整张脸憋得通红,小嘴微张着,吐出热气,他一口吻上去,嘴里有着奇怪的味道。 她回神,推拒着他的肩膀,呜咽着说:“你的嘴……” 他无辜地盯着她看,“你嫌弃我……”他不管,仍是俯下去死命的吻,指尖偷偷沿着穴口转动,想要扩充,好让她能够容纳他。 她没反对,是默认了,心中越加喜悦,动作渐渐孟浪起来。 感觉到那处越来越湿热,终于忍不住扶着自己无比肿胀的肉,.-柱喂进热热的穴里。 “啊——”突来的疼痛让女孩儿措手不及,她撑起上半身,看见男人捧着自己的臀,用他过大过粗的家伙对准了她,一阵眩晕。 “宝贝放松。”他瞅着她,眼里燃烧着燎原大火。摁着她的臀,径直困难地往里挤,他垂眸看见自己一寸一寸喂进了她的身体了,感受到了紧箍的快感,激的后腰一阵酥麻,死死忍住一泻千里的冲动。 可她太过紧窄又格外紧张,那因外物入侵的反射,内壁紧紧地夹住了他,让他无法再前进分毫,就这么可怜地被卡主了。 慢慢的,他的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一滴一滴,落在女孩儿雪白的肌肤上,女孩儿惊讶地看着他,见他满脸痛苦,而他的目光还紧紧盯视着那相连的亲密处。 “你出来,我疼。”她蹙眉,微微扭了扭腰,他立刻腰眼一麻,一个忍不住泄了,灼烫的精,.--液全数射进了女孩子的体内,烫的她浑身一缩,莫名其妙地跟着痉,./挛起来,有种强烈的快感袭上了她,脑袋里一片白光闪过。他感觉到她的阵阵紧缩,似有无数张小嘴咬着他不放,他立刻重展雄风,乘机狠心地一咬牙猛地突破那层障碍,深深地埋进了她的体内,这一下,狂野地顶到了她的子、=宫口。 “啊啊啊……”疼痛瞬间让女孩儿紧皱了一张小脸,她抬起头,他立刻歉意地凑过去抱住她讨好地亲她的脸,嘴里轻声哄着:“只会疼一会儿,相信我,相信我~” 女孩儿一口咬在了他的肩头,双手紧紧抱住他强健的腰,指尖插进背后贲起的肌肉里,他闷哼了一声,感受到娇嫩的内壁紧紧箍住他,忍不住轻轻动了起来。 “你出去。”她嘶哑了嗓子,命令,声音里带着委屈。他刚尝到滋味儿,怎么可能就这么离开? 就像水蛭吸到了人血,怎么了拉扯不出。 他开始不顾她的意愿自顾抽送起来,他极快得抽出,缓慢地进入,尽量不弄疼她,每一次抽出都能感受到那纷纷拥拥的穴肉缩到一起,而后又被他一寸一寸地分开,他忍不住撑起身子,手扶着她的双腿去看那娇滴滴的粉红吞吐着自己的硕大。他的炽热剥开了细嫩的肉瓣,看着肉瓣困难地咬住他,他进去时,被迫往里拉缩,出来时,被他拉扯着往外,在看她平坦的小腹,当他全根末入时,那上面撑起一根棍子,明显地高了出来。 疼痛渐渐消失,腹内被他胀胀地填满,小腹处一片火热,结合的那里湿嗒嗒的,有汁液慢慢随着他的进出往外涌,她看不见,他却看了个彻底,有他先前的精,./液,还有她的处../女之血,随着他的耸动流到身下的被单上。 因他无处不在的视线,她羞得把自己的脸埋入被单下,长长的发丝铺散开来,乌黑一片,随着他的动作荡起舞蹈。 “不疼了,对不对?”他肯定的问她,目光里有着喜悦和得意。 煞到冰山老公 44 他的手掌平放在她腹部,摁压着自己在她体内的分./身,不满她羞闪不看的模样,一把拉住她的胳膊,让她来看,“看,我在你体内。磐” 他用实际动作证实自己的话,挺动的速度快起来,她看到自己的小腹一遍一遍地被他撑大,麻痹的快感淹没了初时的疼痛,慢慢地能够适应他的粗大。 可他入得太深,每一次似是用戳进她的肚子里,吓得她战战兢兢地想要逃离,可他握住她的肩膀不让,强悍的腰肢不停摇摆,每一下都撞得她前仰后合,胸前的两只丰腴便荡漾出漂亮的乳./-波。 他紧紧看着她,盯着她脸上每一丝表情,手指去撬开她紧咬的唇,瞬间听见她细微的呻./-吟从小嘴里逸了出来。他的手指放在她的嘴里,去拔扯她的舌根,诱惑地说:“快乐就大声叫出来,为什么要忍着?我不喜欢宝贝儿这样忍着,会很辛苦。” “呃……”这个恶劣的男人,霸占着她的同时还不忘挑./逗她的舌头,拔的她的嘴巴又酸又麻,只能顺了他的意思低低地哼出了声,他像是得到了鼓励,立刻血脉贲张地加紧马力,每一次都是浅浅的抽出重重地顶进,只几下便让她抖着身子快要不行了。 他忽然坏心地整根抽出,而后看着她不上不下的皱起了秀眉,他一把拉住她抱在怀里,嘴上亲着诱哄着,两只大手毫不客气地蹂。、-躏她胸前饱胀的热,.-乳,咬着她的耳朵逼她,“说你要我,就给你,嗯?” 她的两条大腿被他压着,上半身贴着他的胸膛,那原本充实的地带现在一片空虚,他坏心地故意停下来,逼着她说他想听的话。可她死死咬着牙关,伏在他肩头使劲喘气也不说,浑身的燥热没处发泄,她只好用自己的胸脯去蹭他的胸膛,他被磨了几下,比她先猴急地受不了了,一把推倒她,抓着她的翘臀迎向自己的炽热,看着那娇花被他的坚-硬瞬间撑开,那种满足感,让他一阵激爽。 肿大的硬物,他的宝贝儿一丝空隙不留地箍住他,让他很快忍不住腰椎发麻,就要缴械投降了。狠狠地戳刺几下,大吼着:“你终于是我的了。”滚烫的种子全部深埋进她的最深处,而她也跟着瞬间哆嗦起来,闷哼了一声,那处穴肉一阵紧缩,涌出一股汁液,浇在他的蘑菇头上,又是百般舒爽。 他忽然趴到她身上,怕压坏了她,一个翻身,结.-合处并未分开便变成了她趴到了他身上,他温存地亲着她绯红的脸颊,笑着低语,“宝贝儿是我没想到的敏感呢。” 聂文渝耷拉着脑袋,喘着气,连反驳他的力气都提不起来,只能对着他的胸口咬了一口,以表示不满。 方倾寒宠溺地笑着,大掌把玩着她柔软至极的发丝,幸福地叹气,“太好了,我简直不敢相信,你真的是我的了。候” 聂文渝懒得理他,这话他翻来覆去的说,好似恨不得昭告全天下一般。 刚歇了没多久,便感觉到深埋在她体内的那根东西又胀大了,吓得她一个翻滚躺到一边,戒备地扯着薄被盖住自己,“我很累了,你不可以再……” “再什么?”他故意逗她,看她脸红不知所措的娇憨模样。 聂文渝嘟着嘴,不跟他贫嘴,偷瞄一眼他的那里,果然大了起来,真是难以相信自己居然能吃的下他,难怪刚刚疼的要命。 不小心看到床单上,夹杂着血红和湿意,脏的一塌糊涂。 完了,明天怎么见人? 她立即决定明天起早自己起来洗床单,不能等管家叫佣人来收拾。 “我去冲个澡。”她连被子一起裹住自己下地,却腿一软,差一点摔到地毯上,勉强支撑住,却又忽然发觉腿根处湿嗒嗒的有什么直往下流,低头一看,正是方倾寒留在她体内的白浊,沿着她的腿根慢慢往下流,她顿时想哭的心都有了。当即咬牙走向浴室。 方倾寒却神清气爽地靠到了床头上,拿起床头柜上茶杯一边喝着茶,一边瞅着聂文渝,“要不要我去帮你?” 聂文渝警惕地绕过床头,走向浴室,硬邦邦丢给方倾寒两个字,“不要。” 方倾寒看她闪躲的模样痴痴的笑,一眼瞥到那一抹鲜艳的红,心里无比的激动起来。 聂文渝躲在浴室里把自己里里外外洗干净又磨蹭了一会儿,直到觉得又困又累再也支撑不住了才从浴室出来。出来时发现床单居然换了一套,方倾寒正在叠着换下的床单,“你干什么?” 这床单要洗的,叠那么整齐做什么? 他看她一眼,一脸郑重,“这是你第一次的记号,我要好好留着。” 一句话让聂文渝憋红了脸,一把夺过他手里的床单远远地扔掉,“丢死人了,你别发神经了。” 方倾寒不以为然地挑眉,“哪里丢人了,再说这是你我之间的秘密,我不会让别人看的。”他又去捡回来重新叠好,聂文渝又去抢,想要直接扔出窗外,他却不给,她体力没他好,力气没他大,累了半天没抢到,最后气的往床上一躺,大喊一声,“方倾寒,你不要脸。” 方倾寒把床单放进衣橱的最深处,慢悠悠回了她一句,“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成功气的聂文渝咬牙切齿,所以当他扑过来时一个打滚躲开了,离他远远地闭上眼睡觉,他凑过来时,自己已经迷迷糊糊睡着了。 他犹不满足地亲了亲她的脸,见她真睡着了,只好熄火,反正人已经成他的了,他们以后有的是时间。 黎明时分,有一只魔爪肆无忌惮地游走在曲线毕露的胴体上,聂文渝困得厉害,烦不胜烦,挥打了几下他却不走开,反对她说:“宝贝,你睡你的。” 他沿着她的眉眼凑着黎明的光明一路往下亲吻,连脚趾头都不放过,浑身上下沾满了他的口水,每一寸肌肤都被他逗弄的酥酥痒痒的,这样叫她怎么睡? 勉强地睁开惺忪的睡眼,便看到高大的男人赤-身-裸-体悬跌在她身上,双眼灼热地盯着她看,见她悠悠醒来,立即吻住她的唇,香甜无比地吸吮起来,两只火热的大手不住地游弋,指腹变着法儿在挺立的乳.-/尖-上制造麻痒,渐渐的,身体被他逗弄的热了起来,酣睡的细胞缓缓苏醒,在男人一再的爱抚下,伸出了情.-欲的触角,搔着彼此的心尖儿。 “方倾寒,你……”她羞恼他的不知餍足。 他对上她不满的目光,邪笑着:“我终于等到你心甘情愿一尝滋味,你让我等了那么久,总要一次性喂饱我,是不是?” “唔……”他扳开她的大腿,挤进双-腿-之-间,一手抬起的圆臀一手拨弄着紧闭的花瓣,来回的划拉几下便让它羞答答地绽放开来,露出里面的桃源圣地。 借着窗外的微光去看,颤颤巍巍的露在空气中,似乎他昨夜做的有些过火,微微的肿了起来,她受不住他的目光,伸手捂住私密处,他不高兴地拿开她的手,伸出舌头去轻轻的抚慰,她的身体立刻弹跳起来,舌尖总会挤压拍打那硬实的小核,还会蛇一样钻进细缝里,勾缠着里面敏感的内壁,慢慢地诱出她动情的汁液。 看时机成熟了,他立刻抬起头,曲起她的一条腿,另一条腿放在他的腰间,双手握住她的细腰,对准让他***蚀骨的幽深之处重重刺入。 “啊——”一下被撑开,胀痛让她觉得很不适,缩着身子他却用力用自己的精壮的体魄压住她,毫不停顿地紧跟着抽.-送起来,他太大,把她撑得生生的疼,逃离不开,只得吸着气尽量配合他。 渐渐的,只觉得里面又酸又涨,慢慢地溢出水来,让他的进出更为顺利,他知道她适应了他,变得狂野起来,把她晃晃悠悠搁在他腰间的长腿驾到肩膀上,抬高她的臀,这样每一下都可以清楚地看见自己被她含住的情形。 窗外的光线渐渐明亮起来,他看得越加清楚,女孩儿娇嫩的花蕊被他的进出带的翻进翻出,他看得浑身发烫,只想更大力地占.有她,强悍的腰肢耸动的越加猛烈。 “嗯,你轻点儿……”她受不住,睁着雾蒙蒙的大眼看着他求饶,他凑近她,紧盯着她的眼睛,“叫我的名字,我就轻点儿。” 他重重一挺,直捣到她的子宫口,她疼的小肚子一缩,反而更加紧地夹住了他,让他闷哼不已,咬着牙缓缓抽出再凶猛地挺进,反复几下,她便吃痛告饶了,一遍一遍喊他的名字,“倾寒……倾寒……”最后渐渐变成一个‘寒’,娇娇软软,婉转低吟的声音,听得他头皮发麻,只能紧拽着她狠狠日-=弄,才能缓解全身的颤动。 他那么凶猛,让她魂飞九天,早早地到了高峰,哆嗦着身子一再地绞紧他,可他还不肯放开她,借着她咬紧他的数分钟之内快速地挺动一千多下才心满意足地顶住她的宫口,全数射入,这才拥着她再补一觉。 聂文渝真是累了,顾不得下面一片濡湿,闭上眼就睡着了,方倾寒亲了亲她的额头,在她耳边说:“小东西,我真爱你。” 可她睡着了,压根没听见。 这一觉直睡到快到中午,聂文渝醒来时,方倾寒已经不在身边了。房间里还残留着欢爱的气息,她不由爬起来穿好睡衣去开窗户,窗外的清新空气立即扑面而来,让她精神为之一振。 洗漱的时候便感觉到自己饥肠辘辘了,下楼,准备吃午饭。 令她惊讶的是,客厅里居然坐着方老夫人,而她的对面是穿戴整齐的方倾寒,方倾寒见到她下来,忙勾唇向她招手,脸上带和和煦的暖意,她红了脸,慢慢地走过去。 方倾寒拉着聂文渝在自己的身边坐下,看着她的眼神宠溺而温和,坐在他对面的方老夫人,诧异地看着这一幕,她冰冷无情的儿子什么时候有过这种温情脉脉的神情?甚至称得上是幸福的? 她的心里一阵感叹,有些不是滋味。 方倾寒保护性地圈住聂文渝,冷冷地对上方老夫人,“母亲,您回去吧,就让父亲重回十方,或是叫倾墨回京都。” 方老夫人看着儿子坚定冷淡的眼神,心中一刺,把目光转向他身旁的女孩子,漂亮精致的脸蛋,淡漠宁静的气质,看 起来其实并不差。 “你们已经同居了?”方老夫人看着两人之间亲密无间的举止,目光相对时,女孩子眼里的羞赧。 方倾寒自然明白方老夫人的意思,冰冷地看她一眼,把聂文渝拉到自己的大腿上圈住,“她是我的妻子,我的事不要你管。” 方老夫人呼吸一窒,有些难受地低下了头。低垂的目光不经意看见女孩子看着自己儿子的神色,带着微微的不满,她捅了他一下,凑近他极小声的说:“父母是长辈,不可以无礼。” 方倾寒低头爱怜地亲了亲,眼里温情四溢。 方老夫人叹了口气,重新抬起头对他们说:“既然你们相爱,我也不阻止你们了,倾寒,为了方家百年的基业,你还是回京都吧。” 方倾寒却不愿意,“我和小渝住在庄园觉得挺好的,不想回去。” 聂文渝看见方老夫人的脸明显变得苍白,不由瞪了方倾寒一眼,方倾寒只当没看见。 方老夫人只好把说服的对象转成聂文渝,“小渝,之前我不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女孩儿,所以才要你离开倾寒,是妈误会了,既然你们都同居了,还是回去把婚事办了比较好。” “倾寒,你也是出自大户的,怎么可以委屈了小渝?”这话说到了方倾寒的心坎里了,方老夫人见他若有所思,忙对聂文渝说:“倾寒的父亲身体近来不好,最近一阵子又忙于公司的事,更加的虚弱,小渝,你也帮妈劝劝倾寒,让他别任性,早点回家去。” 聂文渝唔了一声,想了想,搂住方倾寒的脖子,“听妈的话,回家好不好?”方老夫人刚刚自称一个‘妈’,那就是承认她这个儿媳妇了,本来还担心要经过一番阻挠的,没想到这么顺利。 自己都完完全全地给了方倾寒,自然希望与他结婚一辈子在一起。 可她的私心里,并不希望他为了她放弃继承方家的事业,因为她不想做一个离间丈夫与父母感情的坏媳妇,也不想他将来会懊悔今天的决定,所以回京都,是她认为对的选择。 方倾寒挑眉看着聂文渝,她改口改得真快,不过他倒是很喜欢听她嘴里吐出‘回家’这个词,听得他有些心花怒放。 其实他并不是不担心父亲的身体,只是不满母亲的所作所为,所以故意冷淡对之,搓搓对方的锐气,好让小渝进门以后不会受到冷眼相待,现在看来,效果不错。 “嗯,既然小渝这么说,我就先答应下来,不过……”他话锋一转,目不转睛看着自己的母亲,“母亲要是再做出伤害我和小渝之间感情的事,我绝不原谅。” 方老夫人只好点了点头,“回家就好,回家就好。” 这件事商量定了,便商量好了回家的日子。 两天之后,方倾寒和聂文渝随着方老夫人一起飞回了京都。 聂文渝离开京都时,他们两的感情还朦朦胧胧的没个准儿,一趟法国之行,让他们的关系突飞猛进,以聂文渝的观念来看,那发生了关系的男女必定是相爱的,既然彼此相爱,就应该结婚组成家庭。 于是,方倾寒终于俘获了聂文渝的心。两人开始商量着举办婚礼。 这一次,聂文渝真正地用心去设计两个人的礼服,期待着他们穿上礼服的日子。 回京都十天之后,聂文渝完成了之前手头积累的所有工作,并设计出一套礼服,男女各一份,想着跟方倾寒商量看是否可行。 京都的夏季比巴黎要热上许多,自从回来她还没有正经地逛过一次街,今天刚好是阴天,先前下了一阵小雨,空气凉爽下来,她便拿着包出了门。 却不料,遇上了聂妍。 --- 悄悄的看,不需~留言,他们的第一次....今天照样存稿,明天会有四万更,可以一口气看很多。 煞到冰山老公 45 莺莺燕燕 商场内,聂文渝正在观察今年夏季的流行趋势。 走至一家服装店内时,听见了里面收银台处传出了争吵声,她并未在意,仔细地浏览一遍便欲走出店铺,却不料有人惊诧又含着嫉恨地叫住了她。 她讶然回头,聂妍已经几步冲到了她面前,一句话还未说,那手便高高扬起想要给聂文渝一巴掌,聂文渝眼尖的急忙躲开,让聂妍打了个空。 聂妍没打到,气的白了脸,而聂文渝则沉下了脸。不等聂文渝发难,聂妍率先冲她怒叫:“聂文渝,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不帮聂家求情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落井下石把我们全家都往死里整?” 聂文渝皱眉,冰冷的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聂妍气的惨白了脸,愤恨地指着聂文渝:“你居然装算,难道方倾寒的所作所为你都不知道吗?候” 聂文渝心里微讶,“他做了什么?”她真的不知道。 聂妍深呼吸一口气,“他不但整垮了聂氏,还向聂氏的供应商暗示来向我们讨债,迫不得已,爷爷把聂氏名下所有的房产和车子全部卖掉,可仍然差了一大截,和供应商商量好以后慢慢再还,大伯和爸爸想要东山再起,可方倾寒根本不让,他们没办法只好放弃改为去找工作,大伯爸爸什么时候在外面看人脸色找过工作?可凭着他们的资历要找一份高薪工作也不难,偏偏每一家公司都不录用他们,就连我和聂芳也被原来的公司辞退了,聂丽更惨,和男朋友的性./爱.视./频被曝光了,传的网上到处都是,现在躲在家里不敢见人,学也不敢上了,这一切都是方倾寒搞的鬼,他是聂家落得如此惨景的背后推手。” 聂文渝微微睁大眼,她只知道方倾寒弄得聂氏破产了,却没想到他又做了这么多事,而她居然被蒙在鼓里? 聂妍顿了一下,见聂文渝神情震惊,似乎真的不知道方倾寒做了这些事,当即愤恨地冷笑,“还有更绝的呢,这一连串的打击让爷爷一病不起,我们好不容易凑出钱去给爷爷看病住院,居然没医院敢收,你说这是为了什么?” 聂文渝眉目微蹙,不予置评。 聂妍从上到下打量聂文渝,她随意的任一头天然卷长发披泄下来,绝美淡漠的一张脸粉嫩中透着粉红,穿着别具一格的长裙,大方时尚的剪裁,贴着婀娜的曲线,手里抓着一个镶满珍珠的小手提包,这个手提包……她认识,是LV珍藏版,最新款,全世界只有三只,千金难求,而现在,她就那么随心所欲地拿着。 “聂文渝,当全家苦不堪言的时候,你却利用自己的美貌迷惑住方倾寒,让他对聂家做出这些事,你还有没有良心?”聂妍双眼带毒地盯着聂文渝看,她这么光鲜亮丽,好像还和方倾寒住在一起,她心里嫉妒的要命。 聂文渝轻轻看一眼聂妍,转过身就走,聂妍立刻气急败坏地想要跟上她,后面却有导购员叫住她,“聂小姐,您这件长裙到底还要不要?” 聂文渝走出几步远了,也能听出导购员语气间的讥讽和鄙视,想必做惯了大小姐的聂妍心里一定气的要命。 经过聂妍这么一闹,她也没心情再逛了,看时间尚早,便去找方倾寒。 一走进十方大厦,前台小姐一看见聂文渝,眼睛瞬间就亮了,远远地就走过来迎接她,嘴里甜甜地叫着:“总裁夫人,您来了。” 聂文渝有些促狭,她和方倾寒还没举行婚礼呢,这些人怎么都一下子就认定了她? “嗯。”想归想,聂文渝还是淡笑着点了点头,她这么亲和,引得前台小姐更加殷勤地伺候她,只是眉眼间总有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 聂文渝狐疑地站住,“你有什么话要说吗?”看前台小姐的年纪跟她差不多,但脸上的世故和眼里的观察力不是她能够比的。 前台小姐讪笑着,看了看边上的同伴,低着头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说吧,我不在意的。”既然她们这么为难犹豫,那这件事一定是跟她有关,而且大概还是一件不好的事。 两位前台小姐相互对看了一眼,其中一位挣扎了一下咬了咬牙脱口就说:“其实也没什么,总裁回来有十天了,那个徐蘅……每天都来找我们总裁,总裁一直没理她,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 话说的吞吞吐吐的,但聂文渝是明白人,一听也就懂了。大概这个时间点,方倾寒正和他以前的情人在一起。 “是这样啊。”聂文渝淡淡的一句,听不出任何情绪。 两前台小姐忐忑不安地看着她,她回以不在意的轻轻一笑,“没事,我上去了。” 两前台小姐的心情很复杂,既想看正妻与小三的狗血大战,但又怕总裁夫人一生气,连番上演逃婚离家出走什么的,害的总裁大人冷酷地搞得整个公司人人自危鸡飞狗跳,那就惨了。 “要不要打电。话到秘书室或是给方特助,通知他们一下?”前台小姐其一提议。 其二立即否决,“算了,这是总裁的家事,我们做下属的做好本 分工作就好,不要到时搬起砖头咂自己的脚。” 其一点点头,表示赞同,心怀各种心绪回到工作岗位。 聂文渝并未乘坐专用电梯,和几个盛装打扮的年轻男女站在一起,她摁的是最高层,引得那几个人纷纷偷偷打量她,恰好这几人不认识聂文渝,见她长得美气质独特,立即联想到总裁大人的那些风流韵事,脸上不由露出了然暧昧的神色,其中一个女性甚至露出了鄙夷之色,显然是把聂文渝当作了路边的野花,采过闻闻花香也就抛弃了。 聂文渝接收到这样的视线,不由气起来,等到走出电梯,脸上便罩了一层寒霜。 秘书室的人眼尖,一见聂文渝现身整个都受到了惊吓一般,首席秘书李青当机立断迎上去,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夫人,您来了。” 聂文渝也懒得去纠正他们的称谓了,点了点头,脚下不停歇地走向方倾寒的办公室,李青急的后背都是汗,不着痕迹地挡住聂文渝的去路,笑着说:“夫人总裁现在忙,您可要不等一下再进去?” 秘书室的人此时都抬起了头看着他们两,也不知是谁偷偷通知了方特助,方特助来的很快,和李青一起挡着聂文渝,变着法儿不让她进办公室。 干耗了几分钟,聂文渝不耐烦地皱眉,她来时脸上便有冷意,这会儿更是让人看了心里发慌,李青和方志对望一眼,齐齐若有似无地用身子挡住聂文渝看向办公室大门的视线。 “你们让开,我知道他和他的情人在里面,我就是要进去看看他们现在在做什么。”聂文渝怒了,其实本没放在心上的,她愿意相信方倾寒,可他这些个属下个个阻止她进去,不正说明他在里面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么? 在聂文渝的怒斥之下,李青和方志讪讪的说不出话,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轻轻走过去拧开了办公室的门把,两人立即抱头离开,里面将会发生什么不是他们能够阻止的了了。 聂文渝也不知为何自己有意把动作放轻,当把视线紧紧地投向那张办公大桌时,她忽然觉得自己有种捉-奸的感觉,令她意外的是办公桌后居然没人,整个办公室内也无半个人影,心中不由一抽,难道他们进了休息室? 轻手轻脚地走进去,果然看到休息室的门微敞,她心里莫名紧张起来,伸手悄悄去推那门,顺着越来越大的缝隙看进去,大床上坐着个女人,她的长发高高挽起,露出整个优美的脖颈,此时,她微仰着脸,妩媚娇美的脸上有泪滑过,美人垂泪,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方倾寒就站在她的面前,看着她。 静默半晌,美人伤心欲绝的近乎喃喃自语:“倾寒,我们就这么结束了么……” “不然,你以为呢?”方倾寒的声音透着冷淡,连一丝抚慰和敷衍都没有。 他这么冰冷无情的态度,让站在外面的聂文渝心里一震,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滋味。 徐蘅脸上的泪流的更凶了,抬头盯着面无表情的男人,哀哀的说:“可是我们在一起那么久,那么快乐,你居然……” 不等她说完,方倾寒冷哼一声打断了徐蘅的话,徐蘅硬生生断住,呆怔的看着冷酷的方倾寒。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当初接近我,起初并不是因为我么?你真正喜欢的人其实是我弟弟倾墨,可他拒绝了你,你为了能接近他不惜投进我的怀抱,不是吗?” 徐蘅猝然一震,满脸伤痛地看着方倾寒,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这么有心机的女人,为了我弟弟的安全我只好勉为其难地收下了,这么多年,我待你不薄,该是结束的时候了。” 聂文渝看到方倾寒递了一张支票给徐蘅,徐蘅惊得霍然站了起来,身子隐约发抖,踉跄了一下便推开门走了出来,聂文渝猝不及防与徐蘅面对面对上。 徐蘅看见聂文渝,脸上的血色一下子便消散了,她抖了抖唇,努力装出镇定自若的模样,难看地扯起一抹微笑对聂文渝和方倾寒说:“祝你们幸福。” 而后极快地转身疾奔出办公室。 聂文渝看着她仓皇离去的背影,发了一会儿怔,方倾寒怕她误会,转到她面前握住她的肩膀,情深意重地说:“我跟她没什么,你不要多想。” 聂文渝抬眼瞅着方倾寒,脸上是一派平静,就在方倾寒心慢慢往下落时,她却忽然挥开他的手臂发难,“什么叫没什么?你跟她睡过觉这也叫没什么?方倾寒,你脸皮怎么这么厚?” 方倾寒愣在原地,脸上青白交加,被聂文渝赌的说不出话。 “文渝,宝贝儿,你不要……” “住嘴!” 方倾寒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聂文渝一声厉喝阻止了,方倾寒嘴巴微张,说不出话。 聂文渝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就是觉得肚子里有一股邪火让她不自在,狠瞪了方倾寒许久,才慢慢地平息下来。 在聂文渝发火时,方倾寒是一个字都不敢多说,生怕一个不小心又触怒了他的小姑 奶奶,忐忑不安地见她终于脸现松动,便上前讨好地抱住她,轻轻抚着她的背,“宝贝别生气,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生气是不值得的。” “你是说你无关紧要?”聂文渝挑眉盯着方倾寒的俊脸。 方倾寒反应迅速地摇头,“不是,我当然不是无关紧要的,我是宝贝的丈夫,一辈子与你厮守的人。” 聂文渝撇了嘴,懒得和他多说。 方倾寒却眼睛一亮,灼灼看着聂文渝,兴奋的问:“你在吃醋?” 聂文渝心里一跳,不自在地别开脸,“哪有。”她佯装没事儿地走向办公大桌,方倾寒却高兴地低低笑了一声,愉悦地扬声道:“还说没有,那刚刚冲我发火是为什么?” 聂文渝回头凶他,“因为你做的太过分了。” 方倾寒挑眉,“我做什么过分了?” 聂文渝深呼吸一口气,很想冲他大声喊说他太不检点了,可那些莺莺燕燕都是过去的事了,既然决心接受他,便要排除对感情的不利因子,便要接受他的好他的坏。 罢了罢了,他的过去她不想再提,以后全当不在意。 这么想着,聂文渝斜睨向方倾寒,“你弄的聂家破产就算了,为什么还要落井下石?”其实他的所作所为说落井下石是轻的,简直就是逼人走上绝路,赶尽杀绝了。 方倾寒脸色骤然一冷,眼里浮现重重叠叠的怜惜,他慢慢走近聂文渝,温暖的指尖轻柔地落在她的脸上,沉声道:“我走不进你的过去,无法让你好过一点,可我有办法惩罚那些对你不闻不问的亲人,小渝,我这么做,是为了你。” 聂文渝猜到他是为她抱不平,但听他亲口说出来,心里一颤一颤的,忍不住感动。不由自主抱住了他,趴在他胸口轻轻地说:“你做的已经够多了,收手吧,他们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毕竟我始终姓聂。” 方倾寒抱紧怀里看似淡漠无情其实热心肠的可人儿,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宝贝说怎么做就怎么做。” 两人拥抱在一起,心心相惜,方倾寒捧住聂文渝的脸,聂文渝微闭了眼睛踮起脚尖,两人的唇慢慢地慢慢地靠近,就在即将碰触的那一刹那,办公室的门忽地被人推开了,门外站着李青和方特助,还有无数双偷窥的眼睛。 方倾寒和聂文渝骤然分开,方倾寒脸现不悦,门口的李青和方志顿时战战兢兢不敢再多说什么,退出几步就欲关上.门。 方倾寒却冰冷开口,“有什么事就说。”语气间明显有着被打断好事的怒气。 李青偷偷后退,方志只好硬着头皮上前说:“徐蘅小姐在楼下大堂晕倒了,方总您要不要……” 方志的话还未说完,陡然接收到方总凌厉酷寒的视线,一下子顿住。只听他们的总裁说:“我又不是医生,救不了她,你通知我有什么用?” 话音一顿,方倾寒又说:“方志,我看你现在脑子有点不好使,是不是提前老年痴呆想早点退休了?” 方志吓得浑身一抖,低了头,认错,“对不起,是我疏忽了。”他们的总裁为总裁夫人连十方传媒总裁这个高高在上的位置都可以弃之不顾,可见爱的多深,他冒失地提起徐蘅,简直是自找死路。 “出去。”方倾寒挥了挥手。 方志和李青立刻退出去,把办公室大门严严实实地关上了。 关上了大门,隔绝了大BOSS冷寒的视线,两人齐齐松了一口气。 李青拍着自己的胸口说:“看样子夫人没有跟总裁闹翻了。” 方志庆幸的说:“幸好没有,否则遭殃的还是我们这些苦命的人。” 李青非常赞同地点了点头,走向秘书室,那些个秘书人人都沸腾了,迎着李青问:“刚刚他们是在接吻吧,对吧对吧,天哪,俊美如神的总裁大人那表情好温柔好***……” “我要晕倒了……” “吻的又不是你,你晕倒做什么。” …… …… 一时之间秘书们叽叽喳喳,说的个个脸都红了。纷纷望着那办公室的大门猜测里面是否正在上演活春宫。 据说,总裁大人曾经的情人徐蘅晕倒在十方大堂,但总裁大人为陪夫人没有下楼探视,之后更是传出总裁大人与徐蘅分手的消息。 总裁大人,大婚在即。 ************ 第一更,月底了,还有月票没送出去的亲们赶紧投,不投就过期作废啦,番外也快要完结了,求亲们大力地支持,并坚持到最后。 煞到冰山老公 46 方家夫人 办公室内,聂文渝看着方特助和首席秘书两人战战兢兢地离开了,微微抿了抿唇,对方倾寒说:“你凶他们做什么,他们也是为你好。” 可不是么,毕竟曾经有过一段露水姻缘,他嘴上说结束了,谁知道他心里怎么想。 方倾寒顿觉冤枉,憋屈着脸凑到聂文渝面前,“文渝,你得相信我,彼此信任是做夫妻的首要法则。磐” 聂文渝哼了一声,“谁跟你做夫妻了?” 方倾寒脸上带了暧昧的笑意,一把抱住聂文渝,灼热的气息吹在她耳朵根子上,咬着她精致的耳垂说:“在法国庄园的城堡里,你就做了我的妻子,还不承认。” 聂文渝躲着方倾寒过热的气息,方倾寒不依不饶地追逐着她小巧的耳朵,嘴里骂她是不听话的小东西,那手在她身上便渐渐开始不老实起来。 力气上比不过他,聂文渝被他扳过了身子面对面,他一把捧了她的脸俯身就重重地吻了下来,大舌头带着凶猛的力道撺进她的檀口,直接去拨弄她的小舌,勾缠着,吸吮着,在她甜蜜的嘴里打着圈儿,慢慢地吸得她舌根发麻,反抗的双手上没了力气,身子也软软地往他怀里倒。 他眼睛一眯,一把把她抱到办公桌上,左手扳着她的头继续啃吻,右手直接钻进她的裙内去扯那蕾丝边,聂文渝娇喘吁吁地伸手阻止他,他却更加用力地亲吻她,指尖麻利地剥开细缝摸到掩藏在下面的珍珠小核,指腹落在上面兜兜转转地揉捻挤压,逗弄的聂文渝不住哆嗦,差一点从办公桌上掉下来,她娇喘着靠在方倾寒的肩上,双手抱住了他的脖子,猛地咬住他的耳朵,力道之重,疼的方倾寒浑身一颤,动作稍滞,聂文渝便在他耳边说:“放开我。” 方倾寒血液正往上涌,想要的不得了,不住谈好地亲着女孩儿的脸,火热的说:“为什么?回来都十天了,你想让我死?候” 自从庄园里那一次,回来后她就没让他吃过,再忍下去,他真的快死了,肿痛而死。 聂文渝蹙着细细的眉,在他耳边近乎委屈的说:“会疼。” 方倾寒拧眉,其实他已经很小心很温柔了,第一次难免会疼,可她似乎对一丁点的疼都受不了。 他心疼她,沉沉吸了一口冷气,硬生生压下体内的欲-火,狠狠地亲了她一口,理好她的衣服把她抱到办公椅上坐着,“你等我一会,我去冲个澡。” 聂文渝看着他急着离去的高大背影,自从回来后她拒绝过他多少次了,每晚入睡前,每天早晨,每天夜里……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拒绝过他多少次,他每一次都是去洗冷水澡,回到床上时身上冰冰凉凉的,她的手摸上去,可他又瞬间热了起来。 方倾寒很快冲了澡出来,见聂文渝文文静静地坐在他宽大的办公椅上,整个人显得娇娇小小的,心里不由一软,走过去坐下,把她放在自己的大腿上,低了头亲她香香的发顶,“一个人在想什么呢?” 聂文渝回过神,冲方倾寒淡笑,看了看他办公桌上堆放的一大叠文件,“今天的工作做完了吗?” 方倾寒点了点头,“只剩几件无关紧要的文件。” 聂文渝从他腿上滑落,一把拉住方倾寒的手,冲着他娇笑,“走,我们去超市买菜,回家做饭吃。” 方倾寒挑眉,他们的住处每天都会有佣人送去最新鲜的蔬菜,并不需要他们自己去买。 聂文渝知道他觉得没必要,可她认真地盯着他的双眼,轻轻的说:“你说你爱我,你对我那么热情,我能感觉的到,可是我是女人,还是一个你们认为漂亮的女人,你这么强烈的本能,任何一个男人都会有,所以我会感到不安,没有安全感,我想要的其实很简单,我们每天早晨一起起床,每天做着自己的工作,下了班一起买菜回家做饭,围在一张桌子上吃饭,饭后一起散步看电视……” “这些你能理解吗?” 方倾寒心中一揪,他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她要的只是安稳平淡的生活,她没有安全感,是因为他花心,怕他只是看重了她的美貌,自古红颜易老,她这么一个聪明通透的女孩子,怎么会想不到这一点。 他站起来,什么也不说,只随着她往外走,边走边问:“想买什么菜?” “嗯,我想想。”聂文渝见他反应极快,心中不由一动,由着亲昵地拉着自己去想晚上想吃什么。 两人手拉手地出来,羡煞了秘书室的所有人,个个睁大眼偷偷看两人的亲密,竖起耳朵听两人的交谈,只听他们的总裁夫人突然说:“我想起来了,你上次烧得鲫鱼汤很好喝,等一下买一条,你烧给我吃。” 方倾寒冲她宠溺一笑,“好。” 两个人又说了几样菜,亲亲密密地进了电梯。 秘书室里的人沉默了,沉默了许久,直到下班时大家才发出感叹,“谁能想到当初的大冰山花心萝卜也会为老婆洗手作羹汤?” 羡慕,太羡慕了。同时,对他们的总裁夫人也更加敬仰了,什么徐蘅,什么聂妍聂芳, 都不够看。 “下班了。”到了下班时间,秘书们开始收拾桌面。 有人哀嚎,“下了班回家也没人给我烧菜,孤孤单单冷冷清清,这日子没过头……” 说的众人都笑了起来。 方倾寒和聂文渝经过大堂时,两前台小姐看见了他们,都露出了惊讶羡慕的眼神。聂文渝瞧见了,微微仰头,方倾寒见她有话要对自己说便自然而然地低了头,把耳朵伸在她耳边,聂文渝轻声说:“我发现你把公司管理的很好,很有凝聚力和向心力。” 方倾寒没想到她会说这个,表情一怔之后冲着前台两位小姐冷淡地看了一眼,“他们不是有向心力,是怕我。” 聂文渝勾唇淡笑,挽住方倾寒的胳膊走向旋转门,语气不无惆怅的说:“你呀不能温和一点?” 方倾寒垂眸看她,认认真真的语气:“我把所有的温和都给了你,难道你想要分一点给别人?” 聂文渝被他噎住,歪了头靠在他肩上,几近撒娇的说:“那还是对他们冰冷一点吧。” 方倾寒在她耳边低笑,说她是他可爱的宝贝,还说……她撒娇的时候可爱到想让他就地上./了她。 前台那两位姑娘傻不愣登地看着他们的总裁大人那么温情脉脉地和总裁夫人说话,那表情,几乎刺瞎了她们的眼。 其一捅捅了其二的胳膊,不可思议地说:“喂,你刚刚看见没有,总裁他特意把头低下听总裁夫人说话耶。” 其二激动地说:“看见了看见了,天哪,总裁怎么对总裁夫人那么周到体贴?” 其一感叹,“是啊,我终于知道身高不是距离了。” 她们什么时候见过大BOSS与人说话时肯低下头颅含笑倾听的?那一低头的动作,含笑的表情,瞬间惊为天人。 其二脸色不知为何突然红了起来,其一奇怪地看看她,推了推她,“想什么呢,脸都红了。” 其二摸摸自己的脸,对其一眨着眼问:“你说他们做.-/爱时谁在上谁在下?” 其一一下子怔住,居然认真地歪着头思考了半天,“两人轮流换着做。” “哈哈,跟我想的一样……”其二一拍手,脸上闪着红霞。 两个交了男朋友不知羞的姑娘偷偷地议论着。 超市,蔬菜区。 方倾寒推着购物车,聂文渝这个看看那个摸摸,看见这个也想买,看见那个也想吃,早把路上商量好的菜单给忘到了脑后。 方倾寒见她如此,不由失笑,拉了她的手说:“宝贝儿怎么还跟小孩子一样?” 聂文渝瞅了方倾寒一眼,她从小到大做任何事都是自己拿主意做决定,鲜少有与异性深度接触的机会,如今和方倾寒在一起,他又是那么个贵公子出生,他迁就她过平淡的生活,她自然也要照顾到他的口味。 方倾寒看出聂文渝的想法,心里感动的一塌糊涂,也顾不得这里是人来人往的超市了,一把搂了她抱在怀里,真真切切的说:“我没你想的那么矜贵,宝贝不用这么刻意的替我着想。” 聂文渝握住他的手,“这不是刻意不刻意的事,而是你将是我的丈夫,我关心你爱护你做你爱吃的菜不但是应该的,我还会觉得幸福,你懂我的心意吗?” 方倾寒觉得自己的眼皮子直跳,几乎顷刻间便沉溺在了聂文渝明亮清澈的眼眸里,他的宝贝一旦决定爱了,便是义无反顾,便是一心一意。 这么伶俐可爱的人儿,老天让他遇见了,三生有幸,真正的三生有幸。 “嗯,随你挑。”他慢慢地轻轻地吐字,感觉自己的心脏跳的那么欢快,那么激烈,它在高兴,在欢舞。 聂文渝去突然垮了脸,可怜兮兮地看着方倾寒,实话实说,“我以前大多都是一个人做饭一个人吃,随便应付的,很简单,可跟你一起真的不知道吃什么了。” 方倾寒一笑,揉了揉聂文渝的发顶,“那就按照之前商量的买,再说家里还有别的菜。” 聂文渝想了一下,听话地点了点头。 挑好了菜,聂文渝不急着回家,反倒拉着方倾寒在货架的走道间来回挑选一些生活用品。其实方倾寒的住处什么也不缺,她只是很享受这种有个人与她一起购物的感觉,尤其这个人还是她的丈夫,恋人,爱人,这种感觉深深地感动着她,让她觉得美好。 方倾寒始终推着购物车默默地陪着她,脸上带了三分宠溺的笑意,像看个始终受到父母冷落却又突然受到父母宠爱的孩子般看着聂文渝在超市里逛来逛去。 他想她的感情世界空虚了太久,寂寞了太久,现在终于肯放下所有的防备接纳他,于是,她深埋的感情火山一样喷薄而出,活泼热烈的就像个少不更事的小姑娘。 是啊,谁让她从小长到二十四岁,始终都是孤单一人,有个母亲,还不如没有,她太辛苦了,太让人心疼了。 超市的购物人潮里 ,人们可以轻易地看见一名高大俊朗浑身贵气的男人推着购物车,穿着一身正式的黑西装,即使是推购物车的动作也被他演绎的优雅好看,购物车里放了一把芹菜、一捆青菜,一条鱼、一袋排骨,他并不挑拣任何商品,因为他的目光始终一寸不离地望着一名亭亭玉立的长发女孩子,看着她淡淡的微笑,脸上的柔情让人沉醉。 “倾寒,快来看。”女孩子手里拿着一双棉质大头脱鞋回头喊男人。 男人立即走上前,女孩子凑到他面前把手里的拖鞋给他看,“你看好看吗?冬天的时候给你穿。” 棉质笨重的拖鞋上还有两只小白兔的耳朵,俏皮可爱的款式,看男人不苟言笑略显冷淡的脸,还有一身一看就是手工剪裁特别名贵的黑西装,一看就不是穿这种拖鞋的人。 可令人意外的,他居然冲着女孩毫无异议地点了点头,“好。” 一旁的导购员立即羡慕地看着女孩子,那眼神惊讶又羞涩地看着方倾寒,这男人,太帅气了。 聂文渝看到导购小姐的目光,顿时放下鞋拖占有性地去挽住方倾寒的胳膊,有意无意看了那导购小姐一眼,看的人家立即不好意思地转过了身。 被聂文渝这般在乎,方倾寒心里暖暖地任她抱着胳膊。 看时间差不多了,聂文渝拉着方倾寒去排队结账。方倾寒瞅了一眼那鞋拖,“那个你不买了?” 聂文渝哼了一声,“别的超市肯定还有更好看的,今天不买了。” 方倾寒唇角一翘,这小丫头还挺记仇的,人家不过偷偷看了他一眼,她就记住了。不过这样,他喜欢,非常的喜欢。 两人回到家,聂文渝打下手,方倾寒操刀做菜,电饭煲里煮着米饭,厨房间里慢慢地飘逸着饭菜的香味。 聂文渝站在方倾寒身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自言自语的说:“嗯,油烟味,很有家的感觉。” 方倾寒拿着锅铲子在翻动排骨,听她这样说,暗暗下决心要让他的宝贝儿免于一切苦难,与他在一起的所有日子,都是开心快乐的。 晚饭很快做好,坐在餐桌上,聂文渝拿着筷子开始开动,吃了几口对方倾寒说:“这餐桌太大了,什么时候换一张小的,好不好?” 方倾寒略微一想,点了点头,“嗯,换一个四人座的。” 聂文渝也没多想,问他,“怎么不是六人座?”这样如果来个几位客人还可以坐下。 方倾寒突然凑近她,目光灼亮的问:“难道你想为我生四个孩子?” 聂文渝心里一跳,面上一红,嘴里的排骨很不雅地滑出了口,方倾寒立刻凑过去含住,舌尖还在她沾着油星的唇上舔了一下,相当自然地吃掉了从她嘴里掉出的排骨。 聂文渝涨红了脸,憋出一句,“谁要给你生那么多孩子。” 方倾寒一听这话,就乐了,面上却什么表情都没有,“那你说生几个?” 聂文渝觉得自己不知不觉掉进了他的陷阱里,也不恼,想了一下,“就两个吧。” 方倾寒微微一笑,四人座的小桌子正好,他知道她想一家人坐在一起热热闹闹的,有家的氛围。 而他们现在眼前的这一张气派的长餐桌,拉长了他们的距离。 方倾寒这才发现,原来自己从小到大习以为常的生活习惯中,处处充满了不近人情,仔细一想,原来这就是豪门的范儿。 嗯,方家有了聂文渝这么个媳妇儿,估计以后会变得和睦温暖许多。 晚饭,两人吃的都很饱,可以说是很尽兴,为了犒劳方倾寒,聂文渝抢着刷碗,方倾寒便打趣她,“你别像第一次来这里一样,几个碗洗几个小时。” 聂文渝不满地瞪他,“谁叫你对我虎视眈眈。” 方倾寒魅惑万千地勾唇,若有似无叹了口气,“谁叫我对你一见钟情。” 这话说的,似有暗示。聂文渝一想就明白了,他是在告诉她,她满脸红斑时他就喜欢上了,不为容貌,这么说,为的是让她安心。 嗯,她果然安心了。 煞到冰山老公 47 老婆爱你 两人一起洗了碗,收拾好厨房。 方倾寒的心思开始活跃了起来,他看到客厅的桌子上今天摆了一束鲜艳的玫瑰花,心里一动,应该是佣人送蔬菜时带来的。 他走过去拿起玫瑰花走向卧室,聂文渝去了书房,一时没注意到他。过了几分钟,方倾寒走了出来,找到聂文渝,见她在看礼服,眼前顿时一亮,“这是我们的结婚礼服?” 聂文渝拿起方倾寒的礼服,在他身上比了比,“嗯,你穿穿看,有哪里尺寸不适合我好改。” 方倾寒看了一眼礼服,以他多年挑剔的眼光看都觉得很赞,再摸摸聂文渝的那一套,也很棒,便借机一把抱起聂文渝,“老婆,你好棒,穿着老婆亲手为我设计的结婚礼服,我比其他新郎官要幸福上百倍。” 聂文渝被他抱着转圈,头有些晕呼,听着他说的话,嘴角微微地勾了起来,方倾寒狡猾狡猾地瞅着她,忽然方向一转,抱着她往卧室走,等到聂文渝反应过来时发现自己已经到卧室了,不由一愣,“不是叫你试礼服的吗?候” “嗯,待会再试,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方倾寒抱着亲亲老婆直往卫浴间走,聂文渝心里顿时生出不好的预感,一下红了脸,垂着男人厚实的肩膀,“才刚吃过晚饭,你又想做什么?” 方倾寒已经抱着聂文渝进了卫浴间,卫浴间很大,那个小型的温泉池显得有醒目,尤其是现在,里面漂浮着红色的玫瑰花瓣,飘逸灵动。 方倾寒轻轻放下聂文渝,引着她看着温泉池,“为老婆大人准备的花瓣澡,请享用。” 方倾寒什么样的男人,居然也会想出这种俗套的法子取悦她,可却非常管用,她心里柔柔的软软的,开心地看着温泉池。 方倾寒一计得逞,伸手就去拉聂文渝后背的拉链,从后背剥开长裙,看着她顺着她的肩膀和腰线滑到脚下,身子接触到凉爽的空气,聂文渝轻轻一颤,可她站着并未有所动作,默认了方倾寒的代劳。 方倾寒看着聂文渝流畅的美背,她偏瘦,一丝赘肉都没有,深奥的脊椎线性感的夺人呼吸,挺翘的圆臀上穿着白色的蕾丝小裤,下面是两条修长的大腿。 他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浑身燥热了起来,伸手解了文胸暗扣,却并不急着脱下,而是双手从腋下忍不住伸了过去,沿着***的边缘罩住了两只浑圆,感受掌心下面的滑腻酥软,还有那两粒在他的碰触下慢慢变硬的红豆儿,轻轻地摩挲,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掌心下的乳.-房变大变-硬,并升起灼人的温度,他的耳旁听到了女孩儿开始变了调的呼吸,心中顿时升起一股快慰和成就感。 男人的热唇顺着女孩儿的手臂慢慢向手心吻去,那肩带被他用嘴咬了下去,吻完了左边,又去亲右边,同样用嘴剥掉了肩带,文胸轻轻落到脚下,他的双手微微用力,开始温柔又狂野地搓揉她,两人的呼吸渐渐乱了。 聂文渝受不住地软了身子,头往后靠在方倾寒的肩上,娇嗔的埋怨:“不是让我洗澡吗,现在这是做什么。” 方倾寒轻轻低笑,他真的是好心替她沐浴来着,可看着眼前的妙人,忍不住浑身热了起来,那压抑了十天的欲-望叫嚣着要冲出牢笼。 他的右手下滑,去挑女孩子最后一件遮蔽物,女孩子不让,一把握住他的手,身子一抽跑开了,背对着他极快地潜进了浴池里。 怀里一空,方倾寒傻站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去看时,聂文渝已经躺在了浴池里,水中的花瓣随着水波不住飘荡,有的沾到了她白玉无瑕的肌肤上,一池的红艳中,黑发随水荡漾,衬的她更为鲜嫩诱人。 但她还是背对着他,他眼神暗了又暗,静静悄悄把自己剥了个干干净净,走过去从她身边滑下了水。 聂文渝惊叫了一声,瞪着方倾寒,“不是给我一个人洗吗?” 她正自惬意,他居然就来了。 方倾寒一脸无辜,凑近聂文渝说:“老婆我们要有难同当有福同享,不能光你一个人享受啊。” 聂文渝说不过他,不由想要离他远一点,这么小的室内浴池,他还不着寸缕,明显心怀不轨,警戒心大起,可她刚远离他一寸他便朝她伸出了魔爪,一把捞住了她的细腰,不准她远离他。 不给她拒绝的机会,他捧住她的脸低头吻住她的唇,探入她的口中吸取甜蜜芬芳的汁液,舌尖勾着她的,顶着她的舌根,让她红着脸为他软下身子,把她顶在浴池边上,腾出一只手向下,一把兜住右边的柔软,不住的抚摸把玩,沾了水的大手和酥-胸更加的滑腻,他的食指和中指夹住那娇俏挺立的乳.-尖,微微用力拉扯兜转,激的身下的人开始颤抖,身子若有似无绷了起来,他得意不已。 顺着她白嫩的脖颈往下吻,啃咬着她的锁骨,在她胸前种下无数草莓,然后猛地叼住一直受到冷落的左胸,大力地一吸,一口吞下几乎三分之一的乳.-肉,让女孩儿忍不住啊了一身,挺了一下身子,像是欲拒还迎,也像是还没要够,男人便更加卖力地吸-吮-舔-舐,有力的舌 尖沿着乳-、晕打着圈儿,在女孩子身上制造难以忍受的酥麻。 他终于放开了这一点,从她的乳-.房下缘一路向下吻,他的脸即将没入水中的前一秒,他抬起头看了女孩儿一眼,见她高高仰着头,双臂撑在浴池两边,胸前两只小白兔怯生生地挺着,他心里一热,瞬间沉下了水,在水里剥了她还穿在身上的小裤,由于是在水中,所有的动作变得轻柔,。 聂文渝正迷迷瞪瞪的搞不清状况,那个在她身上煽风点火的男人呢?垂眸一看,眼前没人,只水面卷着漩涡,打着浪儿,她正自疑惑,蓦然间,感觉自己的两只腿被人分开,紧接着,她那最为幽密的地带被人用嘴巴咬住,他用嘴剥开了紧闭的花逢,用牙齿去咬那最为敏感的凸起,嘴唇并时不时擦过嫩瓣,一个猛刺,他的舌滑进了她的幽径深处,撑开穴口的嫩肉勾缠着内壁,沿着里面的褶皱挤压用力,不住地进出,邪恶的让她浑身都哆嗦起来,她想要逃离,可他的两只大手牢牢地捏住她的臀部,让她一再地把自己送进他的嘴里。 终于,一个深深的戳刺,勾缠、搔弄、让她抑制地发出细碎的呻.-吟,一股汁液控制不住涌了出来,他紧贴着她的幽径饥渴地吸吮,羞得她挣扎着身子,伸手探进水里一把抓住他的发丝把他拉了上来。 哇啦一声水声,有无数水珠溅到了她的脸上眼上,还不等她反应过来,他立刻吻住了她的唇,精壮的男性体魄站在她腿间,把她往下一拉,那湿热的幽处顿时顶上了他的粗长。 聂文渝想要推开方倾寒的脸,他却不准,含糊不清地说:“你也尝尝自己的味道。” 她羞愤的想死,而他得意低笑,手扶住自己的肿大对准花.-穴轻轻地往里挤。 “别——”她缩着身子想要离开,他却不让,单手抱着她的背咬着她的耳朵,“我会很温柔,不会再弄疼你了,相信我宝贝儿。” 他做了充足的前戏,又诱她到水里,就是不想弄疼她,让她对夫妻之事产生畏惧的心里。他等了她十天,就是想让她有充足的心理准备,现在,他等不及了。 “你……你太大了。”她娇弱的吐出这么一句,他有些哭笑不得,安抚地吻着她,“你这是夸我还是贬我。” 费了半天的劲,他只挤进了头部,还有一大半在外面露出,便伸手到水中去抚弄那花核,希望她为他分泌更多的汁液,好快点容纳他。 那里面果然湿了点,他便又强行前进一点,但他每进一寸,她都疼得皱眉,好似活生生的肉被他用一根铁杵开出一个洞,别提有多难受。 “宝贝太紧了。”他已忍的出了一头的汗,颗颗汗珠滚落下来,滴在水中。 聂文渝见他如此辛苦,微闭上眼在心里默念放松放松,可脑海里还是浮现不堪的一幕,聂权庞大的身躯不顾一切地压着她的妈妈,把她妈妈脱得精光,耸动着腰肢欺辱着她的妈妈。 看见她脸上有恍惚之色,方倾寒心里一紧,停下动作捧住聂文渝的脸,双眼紧紧盯着她,“文渝,你看着我,看着我。” 聂文渝认真地看着他,看见一张深情而温柔的俊脸,他的目光深邃似海,有着浩瀚的绵绵情意,有着执着的爱恋,有着缠绵悱恻的情-欲,他那么明白坦诚地把自己呈现在她面前。 爱了就是爱了,没有丝毫掩藏,没有丝毫躲避,一心一意,专心致志。 “聂文渝,你是我的老婆,我爱你。”他深情呢喃,目光坚定而深沉。 她听着他的绵绵情话,心尖一颤,感觉那紧闭的幽-.穴奇妙地放松了下来,一股热液涌上他,似是一种热切的欢迎。他也感觉到了,强健的体魄一颤,情不自禁地抱着她瞬间用力沉腰,这一次,整根尽没其中。 紧闭的嫩肉被他硬生生撑开,撕拉出一片空间,他的肿大严密无隙地填充着她,让她顿觉饱满地低吟出声,她的喟叹无异于一种鼓励,他开始缓缓地抽-出再重重地捣-入,他一手摸着她的脸,轻声诱哄,“闭上眼睛摒除一切杂念感受我,跟着我。” 她听话地闭上眼,感觉他的粗硕反复不停地在她体内.-抽送,每一次的挺进拉出都会产生无数酥痒,让她禁不住微微挺身迎上他,他感觉到了,低吼一声开始用力,一下一下把自己的炽热送进她的深处,在她身体里奋勇驰骋,每一次的过度用力,她都被抛得高高的,黑发浮出水面发出柔亮的光,胸前荡出迷人的乳.-波,晃动的乳尖,盈盈一握的细腰,还有深凿进去时那紧咬着他不放的子宫口,让他发狂发疯,不停抽-.插的动作凶猛起来,每一次都且快且深,晃荡不已的娇躯被他折着,在他掌心里渐渐攀上了高峰,突然一仰脖子,幽径里的嫩肉剧烈地抽.-搐起来,他感觉到了她的紧缩,顿时低头咬住她高高扬起绷得紧紧的酥胸,含住那一粒红宝石使劲地吸吮,同时下半身疯狂借着她的不断咬紧、纠缠、吸吮……最后一下,使出浑身的力量重开子宫口,把自己灼烫的精-.华全数释放在她体内,而后抱着她一起战栗,一起平息呼吸。 两人慢慢平静下 来,方倾寒温存地亲着聂文渝的脸颊,眼里是藏不住的柔情四溢,浓烈的就算是感情白痴也能体会到。 他还深埋在她体内不愿出来,就这么抱着她,亲着她,让夜晚的时间安静而美好地溜走。 “困了。”聂文渝有点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想要洗一下去睡觉了。可她这么一动,那还未撤离的男.-根霎时苏醒,慢慢地有抬头的倾向,并开始撑起了紧箍住他的嫩肉。 “我抱你去睡觉。”方倾寒这么说着,果真抱着聂文渝从水里站了起来并抬腿沿着边上的阶梯上岸,只是……他强悍地抱着娇娇软软的女孩子一起出来,那结.-合之处仍然霸道地强占着她。而随着他的动作,她曲着的身子挤压绞紧了他,他变得更为巨大,于是,就这么抱着她,让她的双腿夹在他的劲腰上,抛着她的身体一上一下,就这么继续了起来。 这样的姿势,入得那样深,他好似要通过那一条通道进入她的心里一样,她受不住地趴在他的肩上,双手软软地搭在他后背,时不时摸上一把便会惹的他更加喜悦疯狂地对待自己。 他先前射进去的精.-液随着他每一次的勇猛挺进胀痛了她的甬道,那狭窄的巷子,盛不下这么多入侵之物,只能困难地适应着,吞吐着。 “我想睡觉。”她承受不住地捶打他的肩,他便安抚地走向卧室,每一个步伐间他都把她高高抛起,然后重重穿刺,只几下,便让她失控地尖叫指甲抓着他的肌肉,下面一缩一缩的抽.-搐起来,他便笑她太过敏感,可他还是就着她的节奏狂猛地进出几下,而后突地把她放到床上,提着她的两条腿让她倒挂在他腰间,这才一个猛刺,硬生生戳开紧闭的子宫口把白.浊再次喂进她肚子里,她直觉肚子里一热,一股柳絮抚过的怪异快感让她的高.-潮延长了数分钟。 而他则站在床边,心满意足地为阖着眼,舒服地享受她的绞紧吸吮。 第二轮终于结束,聂文渝累瘫了,拉过薄被盖住自己一动不动,也不去看方倾寒,生着闷气。 方倾寒坐到她身边,摸着她的额头,“怎么了?刚刚没喂饱你,还是……” 聂文渝气极,嫣红的脸染上怒晕,狠狠瞪一眼方倾寒,方倾寒却浑不在意,一把拉起她抱在怀里拿过干毛巾给她擦拭湿漉漉的头发,他一缕一缕的撩起她的发丝擦得极为认真细致,浑身酸软,像被卡车碾过的聂文渝看他这幅模样,心里的气也散了,默默无言地任他擦拭。 薄被下,她偷偷去摸自己的小肚子,里面鼓鼓胀胀的,都是方倾寒留下的东西,他好像有意这么做的,这还没结婚呢,他就想着要孩子了,心急的男人。 想起结婚,聂文渝蹭了蹭方倾寒的大手,这才说:“我知道你们方家家业大,关系又庞杂,可我还是想我们的婚礼低调一点,只要有最亲近的人祝福我们就好,何必搞得满城皆知?” 方倾寒一阵意外,结婚是每个女人一生中的大事,一辈子也就一次,谁不想豪华盛大风风光光,她倒好,竟要求他低调举行。 “为什么?”他问。 聂文渝叹气,就像有的人喜欢热闹,有的人喜欢清静一样,有什么为什么不为什么,就是喜欢那么做。 “就是喜欢低调,不解释。”低调才会安稳平静,不是吗? 方倾寒见她耍小孩子脾气,顿时笑了,过去的二十四年里没有人爱她疼她宠她,她没有对象可以撒娇,她不能耍小孩子脾气,可是现在,她有了他,一切便都可以了。 “好,听老婆大人的。” 聂文渝见他同意,心里一动,抬起头就亲了他一口,笑着说:“其实选择低调,是因为我怕自己四面楚歌。” 方倾寒不懂了,疑惑的问:“什么意思?” 聂文渝瞅着方倾寒的脸,一本正经的说:“现在的小三小四多厉害啊,还有那些个暗恋你的姑娘们,亲眼目睹你跟我结婚了,受了刺激要与我为敌,个个都嫉妒我算计我,我到时候防不胜防,找谁哭诉?” 她没有娘家人,唯一亲近的母亲也走了,她只有自己,既然选择与他结婚,就必然要牢牢抓紧他,一辈子不松手。 方倾寒愣住,愣了良久,而后表情严肃地深深凝睇着聂文渝,像是对天发誓:“我方倾寒此生只会爱你聂文渝一人,与我结婚的只能是你,为我生孩子的也只能是你,请相信我。” 斩钉截铁的语气,沉着坚毅的脸,执着的眼神,每一丝表情都在向她宣誓,都在抚慰她不安的心灵。 聂文渝喟叹了,甚至心生愧疚,她不该总觉得他爱自己是梦,她必须勇于承认,必须勇敢面对。 “好,我相信你。”她也郑重地回答他,语气坚定。 “那你呢,你爱我吗?”方倾寒问的聂文渝一个措手不及,她无缘无故低了头,方倾寒见此心里一痛,面上却毫无波澜,揉了揉她的发丝,“干了,睡觉吧。” 他把沾了水汽的毛巾放好,拿了睡袍穿上躺到她身边,抱着她闭上了眼。 他关了照明灯,只留了床头柜上淡淡的光晕。 聂文渝迷迷糊糊地觉得口渴,爬起来伸手去够床头柜上习惯性放着的水杯,可掌心摸到的却是男人坚实的胸膛,方倾寒心中正难过,并未睡着,见她迷糊的样子便问:“要什么?” 她太困了,一下子趴到他的胸口,模糊地说了一句:“嗯,口渴。” 他便坐起身拿起杯子,转过身时却发现她又睡着了,趴在他的肚子上,香甜的可爱模样,他只好拉起她轻轻抱在怀里,喝一口水然后慢慢喂进她的嘴里,她婴儿喝奶一样微启了嘴,小口小口地吞咽,显然是渴极了。 而他就这么一口一口,把整杯水都喂给她喝了,她的唇上沾了水渍,他忍不住轻轻的舔,她终于觉得不对劲,懒懒地掀起眼皮子看了他一眼,不躲,反而双臂缠住了他的腰,埋怨地说了一句:“大色.-狼,睡觉了。” 他有些啼笑皆非,看着她没心没肺的样子只觉得无奈,手摸着她的脸,心里叹息,她反正就在他身边,即将成为他的新娘,管她到底爱不爱自己,只要与他在一起就好。 煞到冰山老公 48 承认 清晨。 聂文渝悠然醒转,眼前是一具宽阔的胸膛,微微后退,便感觉到腰间是男人的手臂,呼吸间,是熟悉的薄荷麝香味。 她有些讶然,因为这还是方倾寒第一次没有比她早起,平时,无论前一夜睡得多晚,他都是六点整起床,洗漱晨练,做早餐,去公司。 胸前有一颗小脑袋转来转去地搔着他,方倾寒低头对上聂文渝讶然的目光,笑了,“以后我也要睡觉睡到自然醒,陪老婆一起吃早餐。” 聂文渝怔了一下,心里甜蜜起来,爬到方倾寒胸口,双手交叠放在下巴下,盈盈水眸看着方倾寒,冲他暖暖的笑了笑:“你用不着迁就我,为了我改变生活习惯。候” 方倾寒捏了捏她秀挺的小鼻子,“也不是迁就你,以前我是一个人过着单身男人的生活,现在有了你,就变成了两个人,我们要朝夕相处,自然要调整一下生活规律,让日子变得更和谐,不是吗?” 聂文渝蹙着远黛眉,往方倾寒胸口爬了一点,双臂改成紧紧抱住他,脸贴在他左胸处,去聆听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这个男人处处为她设想,让她想不感动都难,而他对家的在意,重视,更是让她欣喜磐。 “那我以后改掉熬夜的习惯,和你一起早睡,早上改成六点半起床,你晚去公司半个小时,这样可以吗?”她略微想了一下,提出合理的意见。 方倾寒欣然接受,她一工作起来就会忘记时间,常常熬夜,比他还拼命似的,看得他不知有多心疼,给她找了两个助理,她不用,非要自己动手做出来,说是更有成就感,他怎么劝她都没结果,无奈又心疼。 这样相互迁就,她改掉熬夜的习惯当然是好的。 聂文渝看了看时间,一下子跳起来,“已经过了六点半了,快点起床。” 她掀开被子把两条腿放在地上,站起身才发现自己身上光溜溜的,昨晚上又困又累睡觉居然也没穿睡衣,她反应过来立刻跑到衣橱边去拿衣服,弯腰时,腿./间有什么东西直往下流,她愣了一下,低头去看,迷茫了一会儿才想起那是昨晚上方倾寒的…… 她刚弄明白,脸上立刻火烧起来,身后的那人大概也看见了,一把把她扯到床上,扳开她的大腿眉眼灼灼地盯着那处看,那一丝不挂的睡袍腰带已经解开,露出那威武雄壮的大家伙,跃跃欲试着就欲就着稀释了的精.-液挺进去。 聂文渝高叫了一声,“要起床了,今天我要做礼服,否则来不及了。”说着连滚带爬地溜下床往卫浴间跑,昨晚上两次已经累得她浑身酸软了,现在身上还乏着,尤其是腰,一大早的,决计不能让他才一逞兽.-欲。 方倾寒见她小鹿一样溜了,莹白的身子在他眼前一晃,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拿,不由失笑,低头看了看自己翘头的小弟弟,得了,忍到晚上吧。 聂文渝洗过澡才发现没拿衣服,只好把门开了一条缝探出头,方倾寒居然穿了结婚礼服站在那照镜子,脸上的神情那么温煦幸福,看的聂文渝心里一软,也不扭扭捏捏了,大大方方地走出来,方倾寒转过身看她,眼里一暗,冲过来就要抱她,聂文渝躲了一下,打开衣橱拿衣服,他已经贴了上来,急切地问:“我穿这礼服好看吗?” 聂文渝拿出衣服盖住自己的胸,瞅了一眼方倾寒,别说‘好看’了,简直就是倾国倾城,这么一走出去,保准迷倒万千少女。 她有点后悔给他做了一套这么合身的礼服了。 “嗯。”可这是她的设计,她不能妄自菲薄不是,好看就是好看。 方倾寒被夸,还是被老婆大人夸,脸上的喜色连藏都藏不住,忍不住就对着眼前丰胸细腰长腿的美人儿一顿乱亲,聂文渝快手快脚的在他的胡搅蛮缠下穿好了衣服。 然后推方倾寒,“去把衣服换下来,然后去洗漱,我去做早餐,你还没晨练呢。” 方倾寒去把礼服换下洗漱了只慢跑十分钟,聂文渝便做好了早餐,居然跟他做的差不多,像模像样的汉堡,看起来比他做的还要好,他吃惊的问:“你怎么也会这个?” 聂文渝有些小小的得意,“以前在西餐馆打过工,学了不少呢。” 方倾寒一阵心疼,聂文渝却少有的开心,过去的困难逼着她适应生活,迎难而上,更学会了很多东西,现在回想起来,一点儿也不觉得苦。 两人吃了早餐,聂文渝把方倾寒送出门,亲了一口挥手告别,回到屋子里关上.门,看着房门发了一会儿呆,觉得心里满满的,都是方倾寒的气息,方倾寒的味道,方倾寒的声音,方倾寒的脸。 “呼——”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脸,发现自己的脸热乎乎的,想起与他的亲密,偷偷地红了脸。 晚上的时候,方倾寒带聂文渝到方家老宅,这还是聂文渝第一次真正跨进方家的大门。 气势磅礴的建筑,门前有喷泉花园,光看外面已经算是奢华,更别提里面了。 果然,一进去便是上好的长毛地毯,没有 任何脚步声,聂文渝差一点不敢抬脚踩上去。方倾寒一把拉住她,冲她安抚的一笑,她心里一松,大大方方地和他一起走了进去。 方老夫人召他们回来一是给聂文渝见面礼,而是商量婚礼事宜。 一顿无声的晚饭过后。 客厅的沙发里,方母和方父坐在一起,把礼物一一送给了聂文渝。 聂文渝心里有些震惊,方母送的都是一些古玩字画,一看就是价值连城,还有不少市面上罕见的珠宝,那价值也是无法估量的,这些……都很贵重。 最后,方母打开一个看起来很古老的盒子,从盒子里拿出一个玉镯递给聂文渝,对她说:“这是倾寒的奶奶传给我的,现在我把它给你,希望你以后为方家添枝散叶,为方家添子添孙。” 聂文渝听着婆婆的教导,恭敬地收下了玉镯。 方倾寒似乎对方母把玉镯送给聂文渝十分高兴,这玉镯通体翠绿,泛着绿光,是方家的祖传之物,会传给每一代的长子长媳。 现在母亲把她拿出来传给聂文渝,代表已经承认了文渝是方家的媳妇,这怎能不让他感到高兴? 送完礼物之后,一家人围在一起泡茶喝。 茶是方父亲自动手泡的功夫茶,手法娴熟,动作轻巧,看一会儿便闻到袅袅的香味。 聂文渝吸了一口,觉得清香阵阵,去看方倾寒,见他脸色和煦,再看看方母,脸色也不若平时冷淡,心里一松,觉得温暖起来。 喝了茶,一家人随意地聊天,方倾寒提出他们的婚礼要低调,方父方母的脸上都闪过意外,不由把聂文渝又看了一遍,对她的印象更加好起来。 灰姑娘一跃成为枝头凤凰,哪一个不想在人前炫耀,眼前的这一位却懂得韬光养晦,避其锋芒,可见其心聪慧。 因此,方父方母对于婚礼低调一事并无异议。 聂文渝想了想,犹豫了一下才问:“爸爸妈妈,我和倾寒结婚的时候,倾墨会回来吗?” 她刚刚都在沉默,并未开口说话,可脸上的表情一直恰到好处,表示着她在认真地聆听他们的谈话,无论是家事还是公事,都有用心。 而她现在一张口,就是爸爸妈妈,让在场的三人都有些发怔。 在方父方母的记忆里,他们的两个儿子也不知从几岁开始便不再称呼他们为爸爸妈妈,而是父亲母亲,这么尊重的称呼,背后却代表着距离。 随着两个儿子年龄的增长,他们有了各自的主见和心思,不但称谓上无形中疏远了就连心也疏远了。 现在骤然听到女孩子那么自然而然地叫他们爸爸妈妈,心里顿时涌出千万种滋味。 聂文渝见方父方母一时没说话,觉得自己可能说错了话,有些不安地看向方倾寒,方倾寒握住了她的手,目光沉沉地告诉她,并无一丝不妥之处。可为什么方父方母不说话? 正在她忐忑不安时,方母笑着开口了,“我们已经通知了,他还没有给我们回复,我想他应该会回来。” 聂文渝听说方倾墨会回来,有些高兴。 认识方倾寒之前,他们传言方倾墨因为意外去世了,可原来这只是方倾寒骗人的把戏,他为了保护自己的弟弟把他弄到了国外并不准他回京都,他的弟弟,方倾墨,是那个人人都知道的大明星,她在影视里也见过,自从知道他是方倾寒的弟弟,便很想见见他的本人。 “今天天色已晚,就留在这里住一晚吧。”方母对着方倾寒说。 方倾寒却皱起眉头想要拒绝,聂文渝抢在他前面说:“嗯,好。” 方倾寒看向她,聂文渝冲他眨了眨眼,这里也是他们的家不对吗?而且这里的家更加完整,有爸爸妈妈,为什么大晚上的要跑好远回去? “正好,倾寒你去和焦管家核实一下婚礼宴请名单,既然要低调,那些人必须请就要细分一下。”方父抛了个任务给方倾寒,方倾寒只好住下了。 方母见此,愈加喜欢聂文渝了。这孩子看着淡漠,其实挺不错。 “走,陪妈上去看看礼服,你们婚礼上我们也要穿的端庄得体。”方母朝着聂文渝说,并款款站起了身。 聂文渝知道方母肯定有自己固定的设计师,礼服肯定不会差,这么说不过是找个借口好与她单独说话,便站起来和她一起往楼上走。 楼上有一整间衣帽间,成排成排的衣服比商场里还要齐全,随便拿一件出来都是出自名家之手,正如聂文渝所想,方母并不是真正要让她参考礼服。 衣帽间里亮着灯,方母静静看了一眼聂文渝,什么话都没说却先叹了口气,聂文渝觉得奇怪,“妈,怎么了?” 方母似乎回忆了一下才开口,缓缓对聂文渝说:“其实倾寒他小时候的个性很活泼热情,并不像现在这样冷酷无情。” 聂文渝惊讶地瞠大眼,方倾寒小时候和现在有着天壤之别? 方母脸上显出黯然,“他的改变要从他 十五岁时说起,那时候他还是个青春懵懂的少年,可不知道他怎么认识了一个比他大三岁的女孩子,我觉得那个女孩子来历不明有意接近他,于是私下里便找那名女孩子谈话,并要求她离开倾寒,并给了她一笔钱,女孩子在我面前答应了,但令我生气的是她收了钱却并没有不再纠缠倾寒,并对他哭诉我不准他们交往,当时倾寒对我的误会极大,一气之下便离家出走,他去找那名女孩子……” 聂文渝见方母脸上显出讥嘲、愤慨、心疼,心里一时有些不安起来,十五岁的方倾寒,那时候还是个青春少年,难道他遭遇了什么事情? “他离家出走找到了那名女孩的住处,却在她的家里发现她在和一个成年男人在鬼混,知道他离家出走来找他,甚至骂他,说如果不是看在他有钱的份上,怎么会跟他交往?” 聂文渝心里一抽,这应该是方倾寒的初恋吧,初恋是最为纯洁的感情,可他却一下子遭受到这样的打击和侮辱,想必养尊处优的少年肯定受了很大的刺激。 “所以自那之后,他就变了一个人?变得冷漠冰冷无情甚至冷酷?”聂文渝轻轻的问出心中所想。 方老夫人点了点头,“看着他从活泼热情变成沉默寡言,整日冰冷,二十岁之后更是交了无数情人,我看他这样一日一日沉沦,心里不知有多难过,可我怎么说他,他只是冷笑,从来不放在心上。可现在不同了,你让他有了改变……” 聂文渝心有戚戚焉,有些不相信地问:“真的吗?” 方母认真地点头,“真的,或许你对他而言是不同的,看得出来他非常在乎你,为了你宁愿抛弃方家给予的一切荣耀。所以我希望你也能同样地对待他。” 无论外表看起来多么冷淡的父母,可心里总是为儿女着想的吧。 方母说了这么多,告诉方倾寒年少轻狂时遭遇的背叛,最终也只是想让她能够好好地对待她的儿子,这一份母爱,深沉而无声无息。 “妈,他是我的丈夫,我会的。”聂文渝郑重地许下承诺。 方母拍了拍聂文渝的手,无言的寄予厚重的希望,聂文渝报以一笑,给予安心的一眼。 婆媳两个也不知聊了什么,聊了许久,直到方倾寒忙完了找了过来,看见聂文渝,立刻把她扯到自己身边,连告别都没有便带着她走向卧室。 聂文渝只好回过头冲着方母笑了笑,说了句:“妈,晚安。” 方母不在意的一笑,看着他们的背影在拐角处消失。 方倾寒把聂文渝带到自己的卧室,看着她问:“我母亲都跟你说了什么?”他皱着眉,好似有些紧张。 聂文渝一脸轻松的摇头,双眼不住打量这间宽敞的卧室,这是方倾寒从小到大的卧室呢,到处都充满了他的味道,真让她安心。 “不可能,她到底跟你说了什么?”方倾寒扳过聂文渝的脑袋,一定要问个水落石出。 聂文渝不懂他为何这么紧张,难道怕她知道他少年时的糗事?可是那件事并不是他的错啊。错的是那个利用他的坏女孩。 “真的没说什么。” 方倾寒仍然盯着她看,聂文渝叹气,“你到底在紧张什么?” 方倾寒却一把抱住她,“我母亲最喜欢自作主张,她上次还把你从我身边带走,我真的不放心。”还有他所谓的那些情人,他的母亲曾经都找过他们谈话,导致最后仍然坚持跟着他的只有徐蘅一个,其他的受不住他母亲的威吓都离开了他。 他怕,怕聂文渝也会因为他母亲的三言两语而离他而去。 “没有,她没有要我离开你的意思,她找我是想让我好好对待你好好爱你,说你是个热情活泼的人,值得我去爱。” 方倾寒愣住了。 煞到冰山老公 49 阳光美少年 “你是从小到大一直住在这里?”聂文渝打量了一圈,眨着美眸问。 方倾寒回神,“十六岁到英国留学,二十岁回来后就直接住在了外面,期间很少住这里。” 聂文渝讶异,十六岁就去留学了?也就是那件事之后的一年,一个人整整在外面四年,而后独住外面十年? “你对爸爸妈妈也太冷淡了。”聂文渝轻叹,方母私自干涉方倾寒的交友情况,可她也是出于爱子之心。 方倾寒微微抿唇,眼里却带了一丝温润,听着聂文渝亲热地称呼他的父母为爸爸妈妈,心里是雀跃的高兴的。 “那你会听妈妈的话爱我吗?”他犹豫了半天,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候。 聂文渝瞅着他犹疑的神色,面上露出一抹微笑和深思,“嗯,我先考虑考虑。” 虽然没有听到他最想听到的答案,可是她却给了他希望,如此,也不错。 “你有相册吗?我想看。”熟悉了卧室之后,聂文渝的目光在房间里逡巡了一圈,却没看见哪里有一张照片。 “有,我拿给你。”方倾寒转身去拉开床头柜第三个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本大大的相册,看起来很厚。 聂文渝眉梢眼角含了掩不住的笑意,冲过去就从方倾寒手里拿过相册,而后坐到床上开始翻看起来。 聂文渝翻开第一页,瞬间啊了一声,目光紧紧盯着里面的照片,嘴角忍不住越咧越大,最后抬头看向正在找衣服的方倾寒,对他说:“你过来看看,这是你吗?” 方倾寒疑惑地走近,垂眸一看,面色不禁一僵,聂文渝噗嗤笑了出来,细白的指尖指着照片上光溜溜的婴儿,“嗯,很帅。” 方倾寒嘴角一抽,婴儿照上还露着他的……全身白白的,胖胖的,她从哪里看出帅了? 聂文渝打趣过他,慢慢往后翻,一页一页认真地看,每一张照片都不放过。 相册是按照方倾寒的成长时间排列的,从婴儿期到少年时代,之后便没有了。 聂文渝的目光久久的凝视着最后一页上的四张照片。 阳光下,浑身散发着明亮朝气的美少年,右手举着篮球,意气风发地站在篮球架下,脸上的神色纯真明朗,他静静站在照片里,鲜活饱满的却像就站在她的眼前,那么明媚那么热情,就算她现在二十四,看见这张照片也不禁心口砰然乱跳,更别提那些少女了。 还有几张是他坐在双杠上,俊美稚嫩的脸迎着阳光,边上还坐着另一名少年,看年纪比他小几岁,两人的相貌极像,都是俊美的夺人呼吸。 忍不住伸出手指轻轻摩挲他的脸,脑海里想象他少年时的青葱模样,一道白光一样照亮了她。 方倾寒找出两人洗澡后穿的睡衣,回头一看见聂文渝痴痴地看着照片,不由走过来坐到她身边,“怎么看呆了?” 他的目光顺着聂文渝的视线看下去,便看到了自己十四五岁的模样,突然脱口说:“有什么好看的,一脸蠢样。” 他一把合上相册,把它放回抽屉里,脸色微寒。 聂文渝怔了片刻,估摸着他是想起了十五岁时那一桩不堪的往事,只好转移话题:“相册是谁帮你做的?” “我母亲。”方倾寒的声音略显生硬。 聂文渝勾了勾唇,一看方倾寒就知道不可能是他做的。 “那时候你还是个阳光美少年呢,喜欢你的女孩子一定很多吧。”唔,一不小心又提到了他的过去。方倾寒的脸上果然有了那么一丝不快,却并不是针对她。 聂文渝扑到他身上,摸了摸他的俊脸,“好了,不就是被一个恶质的坏女人骗了吗,陆维不也骗了我,我也没像你这样自暴自弃?” 她故意说的严重了些。 方倾寒瞪大眼,挑着眉,“我母亲刚刚跟你说的?” 聂文渝点了点头,凝睇着方倾寒,“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了,你还介意?” 方倾寒眼神一片幽暗,“如果你能保证不会离开我背叛我,我永远不会介意。” 聂文渝眸光闪烁,原来他最介意的是这个。 “好。”简简单单的一个字,轻声却坚定,清晰地传进方倾寒耳朵里,让他心里一暖,有关十五岁那一年的情殇就这么消散了。 两人正在床上耳鬓厮磨,房门上却传来几声有节奏的敲门声。聂文渝赶紧爬起来去开门,原来是焦管家,手里拿着一个大盒子,看到她便笑着对她说:“少夫人,这是刚刚老夫人给您的见面礼,都在里面了,您收着。” 聂文渝接过来,谢过了焦管家,焦管家目不斜视地离开了。 聂文渝把门关上,抱着沉甸甸的大盒子走到床边坐下,把盒子递给坐起身的方倾寒,“喏,你帮我收着。” 方倾寒嘴角微翘,拿过盒子打开,取出那一只翡翠手镯,抓过聂文渝的手给她戴上,聂文渝晃了晃手腕,灯光下,手镯散发着莹润的绿光,漂亮极了。 “还记得母亲的话吗?”方倾寒目光灼灼看着那一只高举的盈白皓腕。 聂文渝眯着眼打量手镯,最口问他,“什么话?” 方倾寒突然圈住她,“戴上这个手镯,成为方家的儿媳妇,为方家添枝散叶。” 话落,他吻住她的唇,唇舌探入她的口中,卷住她欲躲闪的小舌,品尝着女孩儿甜美的蜜液,也迫使她吃着自己的甘冽,他的两只手掌带了焚烧肉体的火焰在她身上摩挲,总是心随所愿地一把罩住她的敏感之处,把两团柔软放在掌心百般抚弄疼爱,制造阵阵麻痒,两人渐渐意乱情迷起来。 聂文渝努力保持清醒,一把推开方倾寒,喘着气红着脸说:“住手。” 他果真听话地住了手,却一把拉开她的领口以嘴替手,一口叼住弹跳出来的乳-尖-儿,唇舌撮咬着,绕着圆圈使劲地挤压。 “唔……”聂文渝微微仰高了胸脯,气极的说:“住嘴。” 方倾寒停滞了一下,改为用手,两只手变幻着花样弄的女孩子浑身酥软,渐渐瘫成了一往春水。 “还没洗澡。”聂文渝使出最后一丝力气推开眼前的人,瞪着熏熏然的眸子。 方倾寒轻笑,“我们一起洗。” 聂文渝打死了也不肯,赖在床上不肯进浴室。方倾寒却已经三两下把自己的衣服脱了,伸长手臂就去拽她,嘴里说着:“你要努力为方家开枝散叶,怎么可以害羞。” 聂文渝气的用枕头去砸方倾寒,方倾寒并不躲,任她撒娇置气的捣鼓着,最后她砸得累了,他手一伸把她捞在怀里,一边往浴室走一边给她脱衣服。聂文渝挣脱不得,只得随了他的意。 浴室并不像他的住处大的离谱,只有一个普通的浴缸和花洒,年少时的方倾寒,应该还不懂得享受。 方倾寒刚刚已经在浴缸里放满了水,终于把聂文渝剥栗子皮一样剥了个干净,轻轻放她进去泡着,自己则在一边打开花洒冲澡。 眼前是男人精壮的体魄,每一寸肌肉都恰到好处,不会鼓涨的难看,紧紧束在身上,充满了无言的力量。所以,每当他爆发时,那种力道,简直就要把她的骨架子冲散了。 “唔……”她在乱想什么,忍不住拍了一下自己的脸,也不知是浴缸里的热水蒸的,还是羞得,脸上热热的,应该红了起来。 方倾寒站在花洒下,透过水珠看向沉进水底的聂文渝,无论她怎么躲闪都无法遮挡她白玉无瑕曲线勾人的胴体,她的脸蛋红扑扑的,像是大红苹果。长长的眼睫毛就像蝴蝶,染了些许湿气,漂亮地颤动着。 光这么看着,全身的血液就奔腾了起来。小腹处一片火热,以最快的速度把自己洗干净,迫不及待地走向安安稳稳地躺在那的女孩儿。 聂文渝见他过来,立刻警觉,把自己往下面沉了沉,没好气的说:“你洗好了就出去。” 他却理所当然地拿了沐浴乳,垂眸淡淡看她,“我还要帮老婆洗。” “我自己会。”她脱口而出,伸手去抢他手里的沐浴乳,可手猛地被他握住,抽也抽不回来。 他一个大力的拉扯,把她从浴缸里直接拉出,他坐在浴缸边缘上,把她圈在了他怀中,两条遒劲的大腿成了她的座椅。 煞到冰山老公 50 添枝散叶 聂文渝一坐到方倾寒的腿上,整个身子瑟缩了一下,臀下股间那明显的一根火热,正顶着她。 方倾寒掌心挤满了沐浴乳,双手搓出一些泡沫而后从女孩子的脖颈开始,慢慢地向下搓洗,一边搓洗一边按摩,掌心下是滑腻温润的肌肤,慢慢的来到了那高挺的胸部。 先是沿着上缘,左右滑了几下才缓缓下移,微微带了点力道,而后整个罩住,五指用力,感受掌心的酥软娇颤,他的手掌所过之处一片大好焚烧,温热的掌心抱住她的浑圆,聂文渝忍不住仰起脖子低低地抽了一口气。 立刻引来方倾寒得意的笑声,而后他的手下滑,掠过细腰,再到大腿,把沐浴乳涂满她的全身,再去拿下莲蓬头顺着她的肩膀开始往下冲去泡沫,等到他把她从头到脚洗了一遍,她已经全身发软,没了力气,只能咬着唇喘气了磐。 他得意不已,扔了莲蓬头,把浴缸里的水放掉重新再放,他泰然自若地做着一切,好似自己身上穿了整齐的衣服。聂文渝不可避免地把他全身看了个干干净净,心里不由阵阵发紧,发颤,也不知是因为他恶意的抚摸,还是视觉的效果,她觉得身子又热又软,胸前两只桃子隐约的涨起来,她有些不知所措,羞怯的站起身就欲离开。 可她刚有动作,放好水的方倾寒再次拉住她,这一次,动作凶猛而迅速,她的后背一下子撞到他怀里,他抱着她坐下,手直接探进了她的腿.间,指腹拨开细缝覆上花瓣,带电一样刺激着她,“别呀……” 她的拒绝软软的,听起来就像真正的意思不是这样,方倾寒含住她的耳垂,细细逗弄,在她耳畔轻声低语:“我们要一起努力的开枝散叶的。” 说着话的同时,他的手指更为精妙细致地挑弄着她,不过一会儿,那里便觉濡湿,有股汁液缓缓涌出,他大喜过望,一手扶住她的腰,一手扶着早已胀到快要爆炸的自己,对准窄小的穴.-口慢慢进去候。 不过才进去一个头儿,她已撑着双腿就欲站起来逃跑,可他不让,手臂一沉,勒住她的腰稍稍下沉,迫使她自己主动吞进他。紧致娇嫩的褶皱纷涌着推挤着他,反缩着想要把他推拒出去,可他在她腰间不断用力,并改为两只手,让她不得不被他撑开接纳自己。终于入了三分之二,他已舒爽的腰眼发麻,死死忍住一泻千里的冲动,为了转移注意力去吻她后背处的肩胛骨,尖锐的齿在上面细细啃咬着嫩肉,留下一片青紫色,等到忍过了那阵冲动,她也适应了他的巨大,便一鼓作气一插到底,但她又浅又窄,还有半手指长露在外面。 “啊…….” “嗯…….”两人同时出声,聂文渝仰了头,知道被他控制住逃脱不得,只能努力放松自己去适应他,这么想着,身上的热火忽然就窜高了,小腹处热乎乎的,不知道是他在她体内传染她的,还是自己的。 他慢慢扶着她的腰动起来,浅抽深送,几十下之后便感到幽径内壁渐渐分泌大量汁液,使他的入侵顺畅起来,于是,他开始大抽大送,他抱着她的身体,每一次都把她抬得高高的,而后摁着她的肩膀重重地落下,进的那样深,有好几次的整根没入都穿过宫颈口闯入了子宫内,立即有嫩肉紧咬着他不放,害得他几次把持不住自己,身上的血液奔腾不息,快感层峦叠嶂地上升,盘旋,汇聚到全身的每一个毛细血孔,直窜大脑。 “宝贝儿,你自己动。”他魔鬼一样在她耳边诱哄,吐着温柔火热的气息,他真的放开了控制她的双手,改为穿过她的腋下去抓握她两只随着上下耸动不住跳动的小白兔,掌心的娇软柔滑,是另一种蚀骨的***。 聂文渝哪里会听他的话,早已累的气喘吁吁,只坐在他腿上不肯动。 方倾寒搓揉了几下,见她只坐着不动不由眯了眯眼,指尖惩罚性地捻弄了一下两粒涨到发硬的小红豆,推着她竟站了起来,“宝贝儿趴下。” 聂文渝被他推了一下,自然而然地双手撑在浴缸边缘上,身后的方倾寒身子立刻前倾,重重地捣入,聂文渝啊了一声,还不等她反应,身后的那人已经抓住她的两瓣臀狂狷霸道地抽.送起来,这样的姿势每一下都入的极深,还可以亲眼目睹她吞吐他的画面,光这么看着,已经是兴奋不已。可聂文渝却痛了,他每一次都深入她的宫内,好像要拆了她的肚子似的,她又酸又麻又痒又担心,不由去看自己的肚子,那平坦的小肚子上高高地凸起一根圆柱体,他刺到哪儿哪儿就高出来,一股无比充实饱胀之感让她忍不住细细哼了出声,没过一会儿,被他撑开的地儿一抖一抖地缩起来,心里一颤一颤的,一股汁液喷涌而出。 方倾寒知她到了,自己已是强忍多时,便乘着她收缩的时候狠劲地动起来,其实这个时候才是他真的用力了,刚刚那会儿始终忌惮她娇弱承受不住他。 几个来回之后,一举冲开颈口,把整个头部探入里面,她肚子一缩,主动夹住了他,他脊椎骨处瞬地一麻,粗硕在她体内一跳一跳地释放白浊。 一股滚烫浇在她体内,让她忍不住闷哼出声,低低的,娇娇颤颤的,听的 方倾寒一把抱住她,趴在她耳边说:“宝贝儿,好好咬住我,我想被你吸得干干净净。” 他还用力往里送了送,她猫咪一样呜咽了一声,紧紧绞缠住他,莫名其妙的紧接着攀上第二次高峰,越加紧的吸着男人,果然把他榨的一滴不剩。 她娇软无力地只能靠在他怀里,等到高./-潮的余韵渐渐消散,男人的舌头抚慰温存地亲着她的后背,双手温柔地抚摸着她汗涔涔的身体,白皙的皮肤此时已是一片嫣红。 终于平息下来,聂文渝还是没甚力气,干脆半睁着眼对方倾寒说:“抱我去睡觉。” 她就像那一朵被风雨淋湿了的娇花,娇媚的,惹人爱怜。 方倾寒对她宠溺的笑,洗去她身上的汗渍才抱着她进卧室,聂文渝躺在那一动不动,肚子里胀胀的,方倾寒的精华全在里面。 照他这么努力,她是不是很快就会怀孕了?唔,她也喜欢孩子,并不介意早一点为他生。 方倾寒拿干毛巾擦干她的发丝才躺在她身边,手掌去摸她的小肚子,温热的掌心停留在上面,聂文渝轻轻闭上眼,他的掌心宽厚结实,这么抚着她,给她一种宽慰和安全感。 “我们明天先去把结婚证领了,好么?”方倾寒垂眸,期待地盯着聂文渝。 聂文渝睁开眼,眼里一片波光潋滟,冲他微微笑了笑,“好。” 她还没穿衣服,似乎也没力气扯过被单盖住自己,他受其诱惑,支起半个身子看着她,盯着她的眼睛说:“我还想再来一次,可以么?” 聂文渝愣了一下,随即抬手打他,“不可以,吃饭要定时定量,否则会消化不良。”可她挥出去的手软绵绵的毫无力气,最后只划着他的脸垂了下来。 方倾寒低笑,手摁了摁聂文渝的小肚子,唏嘘的问:“你确定你吃饱了?” 聂文渝羞得没处躲,受不了他火热的视线,热情的大手,一把盖住他的双眼,低低地呜咽了一声,“方倾寒,你能不能不要这么饥./渴?” 眼上是她柔软的小手,毫无攻击力,指缝间露出一点光,他其实可以看到她。 “能,不过要等到我白发苍苍牙齿松动的时候。”他一本正经的说,听的聂文渝哭也不是,笑也不是。感觉到手掌心他的睫毛颤了颤,拿开,他却不让,拿着她的手去抚摸他深刻的脸颊,聂文渝着迷似的顺着他的额角从他眉心经过鼻梁滑到嘴角,削薄的唇,冰冷时带着绝对的凉薄,可曾经也是个纯真的美少年。 而他现在,把一颗真心移交给了她,她不能背叛他,离开他。 她的双臂情不自禁圈住了他的脖子,落下他高贵的头,主动凑上自己的红唇,他立刻脸带欣悦地含住,不等他霸道地强占,她已轻轻启了唇,小舌伸出来迎接着他,她如此主动,他的舌尖立刻卷住她的,喉咙深处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 而她的主动不止这些,随着他的挑./-逗深吻,她开始用自己的胸部蹭着他的胸膛,开始弓起身子贴着他强悍的体魄,腰肢扭动着,甚至抬高了臀用自己的幽.-密.处磨着他的男./-根,他几乎顷刻间就硬了。 他的舌头好像带了电,吸得她又酥又麻,坚硬的胸膛挤压着她,感觉到他的肿大正在那处不停地徘徊磨蹭,腿间立刻湿了起来,有种想要被充实的感觉升腾而起,不禁张开了大腿,迎着他的摩擦。他终于忍不住了,急吼吼地寻到入口轻轻刺入半个头,而后一举侵占到底。 两人都是轻叹,聂文渝抱着他脖子的双臂移到了他的后背,弓起身子紧紧贴着他,承受他越加疯狂的力道,她就像大海中一帆小船,也像那风中落叶,被他狂暴的力量几乎刺穿了,她害怕地迎上他几乎滴出墨汁的眸子,他也望住她,啃吻着她的唇瓣,对她说:“别怕,跟着我,叫我的名字。” 他太过用力,每一下都入到不能再深,空气里除了他们粗重的呼吸,便是肉体撞击的噼啪声,还有‘唧唧’的水声,听的彼此心神发颤,都忍不住哼吟出来…… “啊,倾寒……”一个重捣,她无可奈何地呢喃着他的名字,指甲在他后背的肌肉上深挠,他有多用力她便多用力地挠着他。 不一会儿,那后背已是道道血痕惨不忍睹,可他似没感觉到,仍然下死劲不要命地深入,她实在受不住了,虽然是她主动的,可也不能这么霸道而凶猛,再这样下去她感觉自己快被他撞散了。只好想着法子逼他快点释放出来,她是个新手,没任何经验,除了知道夹紧自己的双腿并用力地收缩自己的腹部不知道还能干什么。可即使这样也就够了,他霎时便感到排山倒海的嫩肉教着他不放,出来的容易进去的困难,没几下便有些撑不住,而聂文渝这么做,自己的感觉也是加倍,被他弄几下自己先痛苦又高兴地泄了身子,他已是轻弩之末,重重地抽送十几下猛地冲进最里面,那里另有一张小嘴紧紧咬住他,吸着他的精华。又一次全都射给了她。 方倾寒趴了下来,身上的汗珠子到处滚,水淋淋的跟刚洗过澡一样,聂文渝嫌弃这湿气 ,推拒着他,他却不管不顾地捧住她的脸就是一通深吻,深情款款地对她说:“宝贝热情的时候最可爱了。” 聂文渝撇嘴,心里却有些甜,伸手扯过被单擦去他身上的汗,叫他去洗澡,他却正经八百地说:“嗯,就这样睡,我要堵住出口,让我的孩子们出不来。” 她翻了个白眼,只能随他去。他果真一夜堵住出口,抱着她睡得无比酣甜。 一夜无梦。第二天两人拿好了证件去民政局登记,先把结婚证领了。 走出民政局时,两人一手一个红艳艳的小本子,方倾寒翻来覆去的看,聂文渝问他看什么,他异常严肃地盯着她说:“从此以后我是你丈夫,是受法律保护的,你得好好跟我过日子。” 聂文渝被他逗得,笑靥如花。 煞到冰山老公 51 成婚 领了结婚证之后,紧接着的便是婚礼。 婚礼按照聂文渝的要求,很低调。 虽说低调,方家却也包了整栋酒店举行晚宴。参加晚宴的分为两部分人,一部分是方家的亲戚,另一部分则是与方家有紧密联系的政商界名流。 整个酒宴低调而奢华,新娘子和新郎官穿着别致的礼服,无论走到哪都是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看的宾客们感叹不已。 令聂文渝感到意外的是,方倾寒的弟弟,也就是她的小叔子,也出现在了晚宴上。只是他回来并未通知任何人,还是方倾寒揽着她一桌一桌敬酒时在某一张桌子上发现他来了。 聂文渝看见了他,才知道什么叫公子温润如玉翩然而立,而脸上带了真心的笑意对他们举起了酒杯,清朗的说:“大哥大嫂,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候” 得到弟弟的祝福,方倾寒脸上露出高兴之色,去看聂文渝,却发现她怔怔地盯着方倾墨发愣,不由靠近她大手在她后腰使劲一拧,凑在她耳边说:“你现在可是他的大嫂,盯着他看,太失礼了。” 聂文渝腰间一痛,一惊回神,不由嗔怒地横了一眼方倾寒,方倾寒面色微沉,在她耳边又说:“难道我没有他长得好看?” 聂文渝仔仔细细看一眼方倾寒,今天是他们的大婚之日,他眉目间具是无人可敌的意气风发,又兼样貌生得好,放眼全场也无人比得过他。 不过,她惊得只是方倾墨那温润如玉的气质,这样卓尔不凡的男子,翩然若谪仙,自然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只是纯粹的欣赏。 “不,还是哥哥好看。”聂文渝弯了弯嘴角,决定在这个大喜之日奉承一下方倾寒。方倾寒果然受用,当着众宾客的面亲起了新娘子,现场一片哗然沸腾。 始终注视着他们的方倾墨也微微翘了嘴角,笑容迷人,魅惑万千。 郭倩霓也从瑞士回来了,艾诺华教授陪她一起,来参加女儿的婚礼。她才离开不久,整个人却好像年轻了十岁,浑身容光焕发光彩照人。脸上的皱纹也淡化了许多,甚至不仔细看还看不出,要不是知道她的实际年龄乍一看一定不知道她已是个四十来岁的妇人。 敬酒时,聂文渝冲自己的妈妈笑着说:“妈,你变年轻漂亮了。” 郭倩霓喜形于色,摸着自己的脸,娇羞地看了一眼艾诺华教授,说:“艾诺华是有名的皮肤科专家,他特意给我研制的护肤方法,很有效果。” “小渝,妈和艾诺华教授祝你们幸福。”郭倩霓说完了自己连忙开心地祝福,艾诺华教授也用法语表示了祝福。 方倾寒和聂文渝一一笑着应对。 一圈敬酒下来,方倾寒的酒量再好也有些微醺,聂文渝就更不用说了,已经醉的快站不稳了。 终于挨到婚礼结束,方家佣人送两位新人到新房,新房是方家父母送他们的结婚礼物,在一座半山腰,是独立的别墅,整座山上只住着寥寥几家,周围是保护极好的森林区,可谓一寸土一寸金买来的。 两个醉醺醺的人被佣人扶着一路往新房而去,方倾寒还不老实,一边歪歪扭扭的走,一边推着佣人,“你们放开我,我要扶着自己的新娘子进洞房,不要你们扶。” 聂文渝虽醉了,可意识还是清醒的,歪了头看方倾寒,眼睛晶亮晶亮的,比天上的星子还要迷人,方倾寒见了,一把推开佣人扑过去,也顾不得他们在哪了,抱着她就使劲吻了起来。 站在他们身后的佣人尴尬地面面相觑,交换了一下眼神,打开新房门把两人往里一推,反正下面铺了厚厚的羊毛地毯,就算摔到地上也没事。 方倾寒和聂文渝两人一个站不稳,双双摔到了地上,紧接着便听到身后响起一声关门声。 聂文渝抬眼看了看新房,到处贴着红色的大喜字,那张大床上也是大红布料,头顶的水晶吊灯散发着柔和的光,整个房里一片喜气洋洋之色。 方倾寒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让自己清醒一下,转头间看见聂文渝就趴在自己的身边,手一伸就把她抓了过来,含着酒味的唇霎时贴上她的,辗转反侧地亲吻,终于有了一个喘气的空隙,他双眼发亮地盯着她说:“我们结婚了,你是我的了。” 聂文渝被他吻到嘴唇发麻,呼吸急促,听他这样说,心里一动,其实她早就是他的了,如今拿了结婚证,办了婚礼宴请了亲朋好友,只是让他们的关系更加的牢固。 “是的,我是你的,倾寒。”她迎上他灼亮的目光,声音柔柔。 方倾寒心里一颤,等了那么久终于等到了今天。又喝了酒,身上一阵热过一阵,便开始迫不及待地去扯聂文渝身上的礼服。聂文渝捉住他的大手,关切的问:“你喝了很多,醉的厉害,今晚就不要……” “你看我像喝醉的样子?”方倾寒突然撑起身子在聂文渝上方问。 聂文渝看着他,眨巴眨巴眼睛,他眼神清明,透着明亮的光华,似乎并没醉,她脑里灵光一闪,“你……你装醉的 ?”她的酒量不行,敬酒时他没少替她喝,以她的眼光他真的喝了很多,而酒宴上他已显出微醺的醉酒模样。 难道他只是装的? 方倾寒垂眸紧紧盯视着聂文渝,得意的轻轻的笑:“如果真的醉的不省人事,岂不是白白浪费这人生仅此一次的新婚这夜?” 聂文渝讶然,没想到方倾寒这么看重今夜。 那他…… 还不待她多想,方倾寒已经解开了她礼服上的拉链,因为礼服是她亲手设计的,所以他舍不得一手撕开,只得慢慢地脱。由于礼服太紧,她胸前只贴着胸贴,随着被剥夺的礼服,露出雪白的玉.-/体,男人的眼里便燃起熊熊大火。 他坐起身,几下脱了自己的上衣,猴急地扑到新娘子身上,边吻她边拿着她的小手到他裤腰处,诱哄着她说:“帮我解开皮带。” 聂文渝羞红了脸,小手已经碰到了裤子下他的肿胀,在他的指引下摸去解皮带,而他则含着她的唇不住的吸吮,那舌头蛇一样勾缠着她的,挤压着她的舌头根,舔刷过她口腔里每一寸甜蜜地带,勾的她像是看见了某样喜欢的食物,嘴里分泌出大量唾液,他便翻搅着,吸到自己吞下,或是逼她咽下,那多余的便满出了嘴,流在两人的下巴处。 她被吻的几乎晕厥,小手几次没力,终于攒足了劲刺啦一声拉开皮带,长裤松下,慢慢滑下他的劲腰,露出里面的底./裤,那里面藏着一根凶器,正高昂着头颅,叫嚣着想要攻占。 他离开她的唇,看着她水汪汪的眼睛,哑声又说:“宝贝,帮我解放它。” 他绷的厉害,声音里都带了颤音,她听话地去扯他的底./-裤,终于拉了下去,他乘机扯下去,霎时身上光光的了。那被释放的怒龙连忙顶住入口,可她还没准备好迎接他,他只得重新俯下身去,再去亲那两团乳.-肉,拿了胸贴,唇齿沿着***下缘往上亲,一手握住另一边,剩下的一只手则摸到了新娘子的腿间摩挲那细缝,搅弄那粉嫩粉嫩的花瓣,想她快点儿流出些爱.-液来,好让他快点进去。 可越是心急,她反倒没什么反应,也或许是醉了的缘故,总是跟不上他的节奏,他不由眯了眯眼,既然如此,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于是,他的嘴巴毫不客气地用力,大口地含住一半乳.-肉,使劲往嘴巴深处吸,那么用力,几乎想要吸出她的心脏一般,她不由失声尖叫了一声,疼痛中夹杂着酥痒让她觉得措手不及,而后他稍微松了一下,可那舌尖更加用力地卷着奶-=尖.儿,拍打勾缠,似在那一粒红豆上摸了兴奋剂,又酥又痒又麻,只想让他再用力一点,身子若有似无地挺向了他,另一只没有得到同等待遇,不愿意地空虚起来,不由往里手里凑了凑。 似乎听见了他得意而邪恶的笑声,那手便如她心意地用力,使出所有的技巧取悦她,讨好她…… “啊…….”在他狂浪的揉.-搓撩.-拨下,新娘子忍不住叫出了手,双手不听使唤地去摸身上爆发狂野的男人。 她柔软的小手在他胸前乱摸,滑腻的掌心,带着微热,是不曾有过的温柔和渴求,这样的需索,让他有些得意忘形。 煞到冰山老公 52 试探 他得意忘形的后果,便是忘乎所以地想要征服身下娇柔的女孩儿,今天,是他们的大婚之日,今夜,是他们的新婚之夜。 光是想一想,都觉兴奋莫名磐。 他的唇舌越加的放肆和孟浪,那一边乳-尖-儿在他的生拉活扯下,硬生生胀大了一杯,而另一边被他的五指捏出各种各样的形状,指腹不断地摩擦拨弄顶尖,让它毫不逊色于另一边的傲然挺立和嫣红。 做了新娘子的女孩儿被他弄得只剩喘息的力气,那两只小手完全是下意识去摸他的胸口,她仰躺在地毯上,小嘴一张一张地呼吸着,像是缺水的鱼儿。 在他狂野的催化下,他始终顶在她腿-间的巨大终于感觉到缕缕汁液涌了出来,热乎乎地沾着他的头部,他高兴极了,开始沿着女孩儿嫩嫩的花瓣研磨起来,温腻酥麻的触感立刻让两人身子同时一颤,心里一痒。 他上下用力挤压,每研磨数下便会故意刺进整个头部,里面已经热热的只等他进入,可他偏偏强忍着,只在洞口外徘徊不进,而后双眼紧紧盯着女孩儿酡红的脸,看她拱起身子忍不住迎合自己,可他恶劣地不给她,等着她主动求他。 “宝贝,你求我。”他悬跌在她上面,帝王一样俯瞰着她,掌控着她全身每一种感觉,她犹如置身水深火热之中,她知道只有眼前的男人能够给她想要的,可要她求他,她咬紧了下唇,倔强地不做声。 “倔强的新娘子。”他叹息,却并不打算让她好受,变本加厉地磨着她,甚至手也伸了过去,捻住那羞怯地躲着花瓣下的小珍珠,恶意地用手逗。、弄挤压按揉,只几下,便惹得女孩子身子急剧抖了起来,泥泞的入口处一片花液涌出,他刺进去的半个头立刻感到有股强大的力道把他往里缩,娇嫩的壁肉紧紧吸附着他不放,居然就这么到达了今晚第一次高峰,可这样毕竟少了些什么。 “求我,快点。”他诱哄着,恨不能立马长驱直入,忍得已是满头汗水。 女孩儿迷迷瞪瞪的,实在受不了他的折磨了,伸长手臂拉下男人的头,凑上去让他吻自己,他却不干,她急的心里似有火在烧,不由自主嘤咛出口:“求你,倾寒,求你……候” 他激动的浑身颤抖,立刻如胶似漆地吻住她,下半身却还是死死忍着,诱着她,“求我什么,说清楚,嗯。” 男人沙哑性感的声音在她耳旁不断缭绕,她感觉自己似是置身漂浮不定的大海,载浮载沉的,只能紧紧攀住身上的人才不至于沉下水底。大脑里已经成了浆糊,迷离地看着男人的俊脸,乖巧地听从他的话,“嗯,求你进来,求你给我。” “求我什么进来?”他还是执拗地不放过她,她觉得自己已经快干渴而死了。 就在他满眼期待中,她忽然使出全身的力气推翻了他,他压根没想到她会这么做,等到反应过来时,她已经骑到他腰上,小手一把抓住那根已经大到让人害怕的坚.-硬。 她忧心地犹豫了一下,可他是她丈夫,今天是他们的新婚之夜,便咬着牙扶住他对准自己,慢慢地往下沉腰。随着她的动作,她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被他撑开,被他填满,可他太大,她觉得疼,只进了三分之一她嫌疼便不动了。 身下的男人睁着凤眸,里面是浓烈重彩的黑暗,他真没想到自己会被她推倒并被骑,可她想也自然愿意,还十分高兴并享受她的主动,只是,紧致的包裹直到一点就停住了,让他上不上下不下,真是憋死他了。 定睛一看,小丫头仿似一脸痛苦,显然是觉得痛,可他忍不住了,也不想忍了,握住她的腰使劲往下一拉,霎时,小丫头的肚子上高出一块,自己完完全全地进入了她,舒服的直叹气。 而她却紧皱眉头,小手撑在他的腹部,想要抽离,他依着她,等她终于抽离到一半时又是重重地往下一拉,如此反复,小丫头也慢慢适应了,为他分泌了大量的花液,而她自己也慢慢收回了主导权,学着他紧握她腰肢上下耸动的方式一上一下地***,渐渐顺畅起来。 她终于有空去看他的脸,俊脸一片醺然,有着沉迷情-欲的愉悦,薄唇微抿,似在忍耐着什么,这样居高临下看着他,看着由她主导他,心里说不出的快慰。动作不由快了起来。 方倾寒感觉到女孩儿的视线,定睛去看,一看之下,心里颤颤悠悠的,那被她紧裹着的男./根差一点投降。她坐在他身上,婴儿般白嫩的肌肤,胸前两只丰腴随着她上下耸动的动作跟着不断晃荡起伏,纤腰宛若细柳,细腿匀长,那平坦的小腹清晰地映出他的影子,看到他喉咙阵阵发紧,忍不住自己提腰去撞她,正好她也没了力气,任他一上一下挺进她的幽径深处,他抽出时,那么温柔地贴合她的内壁,挺进时,勇猛的像是野兽,她小娃娃一般被他抛得一上一下,卷曲的大波浪发丝飞舞起来,散落在她的肩头和后背,她觉得自己受不了了,突然引颈后仰,感觉幽./穴里一缩一缩的打着抖,不由自主紧紧咬住那根铁杵不放。 方倾寒被她惊箍不放,顿时坐起身抱着她站了起来,他微 微滑出了一些,她立刻闷哼一声,等到他重新重重插./入时,叫她看着前面,她那下面正又酸又胀的难受,晕晕乎乎地顺着指示去看前面,不由瞪大眼,面前时一大面镜子,镶嵌在华丽的衣柜上,应是整理仪容用的。而他竟(ˇ?ˇ)像抱着婴儿把-.尿一样双手牢牢捏住她的大腿根除,让她的双腿大开,露出下面整个风景,从镜子里可以清楚地看见自己正在被他一下一下抽.-插,那娇弱的肉不堪负重,他出来时被他拉扯着往外涌,他进去时被他撕扯着往里躲,已经是红肿了。 她小兽一样呜咽一声,别过头,他在她耳边闷笑,双眼紧紧盯着镜面,看着那娇嫩潋滟的花儿在他狂猛的戳-=刺下娇娇颤颤的,每一次冲入都要重新撑开那嫩肉,挺进女孩儿娇嫩的最深处,让她的身子变热变烫,最后一发不可收拾地颤抖着咬住他不放,压榨着他,紧箍住他,他感觉到她又到了顶峰,死死忍住缴械投降的冲动,抽出时带出无数汁液,慢慢地流到两个人的大腿上,一片水光粼粼。 空气里散发着欢爱的味道,他身上薄荷的麝香味浓烈的散发出来,闻得人醉醺醺的,他以强悍的体力就这么抱着她大开大合,房间里都是吧唧吧唧的水声,听的人想要立刻羞死过去。 紧随她之后,他转过身把她放到大床上,在她臀下塞了一个枕头,压着她的双腿曲在腹部,凶猛地冲刺几十下,而后才低吼一声,戳开颈口把自己全部的精华交给她。 终于结束。 做新娘子的聂文渝委委屈屈地闭上眼,加上酒精的作用,一下子睡了过去。 这一次真是尽兴了。方倾寒心满意足地搂着娇妻入睡,也不管那满身的汗渍,只觉得幸福。 婚后不久,他们仍然搬回方倾寒原来的住处,那里离公司近,周围设施也齐全,比较方便。 聂文渝终于被方倾寒劝说的烦了,开了一家个人设计室,请了两名手脚麻利心思灵活的助理,她只需画出设计图,把剪裁缝纫的活儿交给助理去做就可。 他们婚后的第一个圣诞节,由于前一天夜里某人把她剥的精光里里外外狠狠地疼爱了一遍,第二天一早便出现鼻塞疑似感冒症状。但聂文渝没让整日忙碌夜里还非常‘操劳’的丈夫知道,等他去公司之后自己偷偷地吃了消炎药,没想到,又过敏了,像以前一样浑身冒出无数红点点,痒痒的,又不能抓。 她正打算圣诞节这一天躲在家里不出去见任何人,可方倾寒却打来电-.话叫她换好衣服一会儿带她到一位朋友家,说是非常重要的朋友。 她问了名字,叫林启辉。可他们婚礼时这个人并没来啊。 她喝了好几杯白开水这才磨磨蹭蹭的换好衣服,方倾寒却已经到家了,一见她包裹的跟粽子似的,不由笑了,“你就这么怕冷?” 聂文渝拉下围巾,露出下巴,方倾寒仔细一看,脸色一紧,立即捧住她的脸东看看西看看,“怎么了?怎么过敏了?” 聂文渝没好气地瞪他,指了指自己的嗓子,沙哑的说:“感冒了。” 方倾寒一愣,聂文渝抬脚踢了他一下,“都怪你,日日夜夜的弄我,淫兽也没有你欲-.望高涨。” 方倾寒脸色有些生硬,心疼地任爱妻又打又骂,摸着她的脸说:“对不起宝贝儿,下次冬天的时候做,我一定记得把暖气开大一点。” 这话一出,聂文渝被他气的说不出话,哼了一声,裹好围巾准备出门。 身后的方倾寒跟上来,嘴里说道:“你也别气,我这不是为了能让我们早一点做爸爸妈妈。” 聂文渝回头娇娇柔柔地看他,不说话,方倾寒立即连骨头都酥了,恨不能把她拖回房间里来上一回再出门。 聂文渝看出他的想法,连忙小鹿一样飞快地跑到电梯口,用冷背对着方倾寒。 方倾寒无奈而笑。 “林启辉是谁?我们婚礼时我有见过他吗?”车里,聂文渝好奇的问,她脸上都这样了,方倾寒还坚持带她出门,可见这林启辉不一般。 “婚礼上猜到倾墨会回来,所以没让他参加,你也就一直没见过。” 聂文渝觉得方倾寒这话说的奇怪,“你说的什么意思?” 方倾寒只好把前因后果解释了一遍,聂文渝听的唏嘘不已,原来倾墨居然心有所属,而且还没抢过人家,到底是怎样的女子拒绝了倾墨那样的人?又是怎样的男人让她这么一心一意? 对于去林启辉家,聂文渝生出了无比的期待。 到了林启辉家,见到两人,果然没让她失望。 名叫陶麦的女子,留着一头半长不长的直发,一眼看上去并不惊艳,却十分淡雅耐看,有种让人心仪的清新雅致的气质,眉眼弯弯,像一弯月牙,笑容温浅,是个美好的女孩儿。 而林启辉,身材不输方倾寒的高大有型,看起来甚至更强健,据说他参过军父辈都是军人,练就这么一副好体魄是家庭的缘故。一张脸也生的明月生辉,耀眼夺目也不输方倾寒 ,气质更胜方倾寒的沉稳内敛,还能力卓绝自建公司,且独占网络界的鳌头,也是个样样俱佳的迷人男人。 他们有个儿子,才几个月大,名叫林翼。 可是,林翼为什么长得像方倾寒? 聂文渝一眼见之,整个人都呆住了。 林启辉和陶麦被聂文渝打量的时候,他们也在看聂文渝,她大大方方地拿了围巾露出一张轮廓优美却长满红斑的脸,虽样貌有着瑕疵,可浑身淡静迷人的气质却更为引人注目。 当她突然看到林翼时,那震惊呆愣猜疑的眼神,让林启辉和陶麦相视一眼,而后看向方倾寒,意思是:你解释! 方倾寒却沉默着不说话。 林翼正被陶麦抱在怀里,身上穿着厚厚的小衣服,小手挥舞着,见到了方倾寒似乎格外亲热,总想让他抱,方倾寒眼里闪过一抹精光,接过林翼抱在怀里,他一脸冷淡,林翼却是一点儿也不怕,五六个月的婴儿,已经会笑会看脸色,却不管不顾地对着方倾寒的脸吧唧一口亲了下去。 陶麦呵呵一笑,“你好长时间不来看小翼,他想你了。” 陶麦和林启辉都看出方倾寒的新妻是误会了,可方倾寒故意不解释,显然另有打算,既然这样,他们就来火上浇油一般,谁叫他们平时没少看过方倾寒的脸色呢。 于是,故意把话说的模糊不清。 聂文渝听了,果然脸色微变,狐疑地去看方倾寒,看他抱着林翼的手势格外纯熟,想必是经常抱锻炼出来的,那看着林翼的眼神更是温和的就像在对待自己的儿子。 聂文渝觉得自己的身子在发颤发冷,她竭力忍住心中翻滚的猜想,轻声问方倾寒:“这孩子怎么长得像你?” 方倾寒这才抬头看她,眼里一闪而过心疼和决绝,“如果我说,这孩子是我的,你会怎么做?” 聂文渝蓦然不可思议地睁大眼,身子摇摇晃晃地往后退,陶麦忙上前扶住她,不由瞪了一眼方倾寒,他未免太过心狠了。他们结婚不过才四个多月,居然对她开这种玩笑。 “怎么做?”聂文渝喃喃重复他的话,这孩子看着左右不过半周岁,按照时间来算,似乎在和她交往的时候已经有这孩子了,而他那时候居然还信誓旦旦,甜言蜜语地灌着她。 “除了离婚,我不知道还能做什么。”聂文渝面色苍白,紧紧咬牙,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方倾寒一听,整张脸都沉了下来,冰冷冰冷的,就连小林翼都被吓到了,在他怀里一动不动。 她连问都不问,就说离婚,可见她并没有真正对他上心,否则怎么可能才新婚不久就绝情地提出这两个字? 他的心顿时疼的滴血。 想要在说什么,可却没了力气,抱着林翼去坐到沙发上,沉默了下来。 聂文渝也觉心口撕心裂肺的疼,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这两人不是找虐么? 陶麦看不下去了,张口就说:“文渝,你别听方倾寒胡说八道,这孩子是倾墨的,我们是他的养父母,小翼长得像倾墨,自然也想他大伯。” 是这样吗?聂文渝心里一定,一下子就选择了高兴,心里的痛苦很快消失,她快步走至方倾寒身边,拉着他的胳膊问:“小翼是倾墨的孩子,不是你的,对不对?” 方倾寒沉沉看着她,不回答。 聂文渝心里不安,“你为什么要吓我?” 他不是吓她,他只是试探她,试探他在她心中到底有几斤几两,经过几个月的婚后相处,他倾其所有地宠她爱她,可仍然是当初的结果。 他难免有些失望。 “你自己去想。”方倾寒如此回答聂文渝。 --- 晚上还有一更。 煞到冰山老公 53 想要有好孕气 在林启辉家吃了晚饭,又陪着小林翼玩了一个小时,之后,方倾寒和聂文渝才回家。 一路上,两人都沉默。 电梯里,聂文渝还与方倾寒保持距离,脸色微冷,看不出情绪。方倾寒心中有气,也不像平时那样舔着脸去哄她。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电梯,方倾寒走在前面伸手摁了指纹开了门,聂文渝紧跟着进来,并随手把房门一关,迅速地解了脖子里的围巾扔了手里的包包,抢前几步一把从后面抱住了径直往书房去的方倾寒磐。 方倾寒高大的身子顿时一颤,站住迈不动脚。 聂文渝绕到他前面,踮起脚尖扳下他的头凑上去就去吻他,方倾寒始料未及,还未有所反应,她的小舌已经泥鳅一样滑进了他的嘴里,在他舌头上乱弄,她动作笨的要命,可依然逗弄的他浑身冒火,一把抱住她就深吻了下去,卷住她的舌反复吸吮撮弄,渐渐让她软在了他怀里。 唇舌终于分开,他眼里火热一片,可还顾忌着她的身子,低声说:“你感冒了,好好歇着。” 聂文渝却不依不饶,伸手脱他身上的大衣,娇喘着说:“不,我想要你。候” 这还是四个月来,她头一遭这么主动直接,听着她悦耳动听的说出这话,方倾寒很没骨气地硬了起来,不过嘴上还是坚持的说:“不行,万一感冒加重就不好……”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聂文渝用嘴封住了,他高她一大截,她吃力地踮着脚一边努力吻他,一边解着他衬衫的纽扣,快速地脱下来,又去扯他皮带……知道她感冒,刚刚他出门前就把房里的暖气开到最大,现在足有三十度,就算脱得精光也不会觉得冷。 他欲推开她,聂文渝忽然瞪着他问:“你是不是看我丑了?”她没忘记自己现在浑身上下都带着难看的斑点。 听她如此说,方倾寒不由气,当然说不是,聂文渝便不管不顾地再次吻住他。 方倾寒最终受不住娇妻的诱惑,低了头反吻住她,推着她一边往卧室走,一边脱她身上的衣服,等到两人到卧室时,彼此已经裸.-逞相见了。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对方的身体,可每一次都会产生同样的悸动,且随着时间的深入,彼此的了解,相处,越加擦出了火花。 聂文渝一反常态,扭着身子水蛇一样攀在方倾寒的身上,激的方倾寒呼吸越来越重,两只手急切地抚摸她的身体,制造酥痒难耐,聂文渝也一改矜持,随着他的抚摸细细地呻./吟出来,方倾寒听着这声音,浑身热的要命,胯间立刻又胀大了几分,聂文渝的手先还在他胸口胡乱摸着,一下子就握住了他的重点,并温柔地上下搓揉,使得他又大了几分,已经胀到他发疼了。 “小妖精……”他恶狠狠的出口,伸手在聂文渝腿间一探,湿漉漉的,已经情动不已,他便一把掀她躺到床上,架了她一条腿放在自己的肩上,挺枪上阵,重重地一刺,深入到底,可他还露一大截在外。便轻退狠入起来,渐渐地入的深了,直进入颈口,这才真正舒爽起来。 聂文渝躺在大床上低吟,眯着眼看着在她身上努力播种的方倾寒,朝他挺起了细腰,“嗯,倾寒,老公,用力……” 他看着她,一张粉面桃花,眉眼含媚,是他不曾见过的妖娆。 受到她的蛊惑,他动作狂野起来,低头去看那被他强行撑开的娇嫩,一看之下却脸色骤变,他蓦然抽出了分身,看到聂文渝粉红的花瓣上有丝丝缕缕的血迹,他的身上也有,他拧眉,去看她,她却满眼茫然地看着他,奇怪他为什么停下。 “你来月经了,你知不知道?”他退下床,抽了纸巾草草地擦拭了自己,而后满脸怒气地瞪着聂文渝。 聂文渝缄默,其实在回来的路上她就感到自己的小肚子隐约发胀,还带点丝丝拉拉的下坠感,这是她每次来月经前的征兆。 她不说话,方倾寒气的脸都白了,“你怎么作践自己。”说了这句话,她纹丝不动,连一丝表情都被给他,或者是她隐藏太深或者是她脸上的红斑挡住了,反倒是他,心疼的一抽一抽的。 赶紧去拿了盆倒了热水,泡了毛巾,拿着毛巾把她腿间的血迹仔仔细细地擦干净,甚至花瓣里也洗的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又换了另一条毛巾,在滚烫的水里泡了半分钟用手拧干,叠好放在她的小肚子上。又找来棉质厚睡衣,让聂文渝穿。 他那么自然地做着这些事情,连一丝一毫嫌弃的表情都没有。聂文渝心里霎时涌出感动酸涩,眼眶微湿。 聂文渝接过睡衣,看见方倾寒的双手分明被热水烫红了,心里一揪,差一点流出眼泪。 其实她知道自己是要来月经了,她心里一下子沮丧起来,来月经代表她没有怀孕。明明他们结婚已经四个月了,且他们没有做任何避孕措施,方倾寒又那么努力,每次都把种子深埋在她体内,可她却毫无动静。 聂文渝穿好睡衣,方倾寒拿了毛巾再去烫,却被聂文渝一把抓住了,她看着他,嗫嚅的说:“我……我想要一 个我们的孩子。” 方倾寒心里一跳,坐了下来,把聂文渝抱在怀里,狠狠骂她,“要孩子有的是时间,你吓死我了,下次不准这么做,知道吗?” “嗯。”聂文渝轻轻应了一声。 “肚子很疼吗?”她每次来潮都是这样,总要在来的前一天疼上五六个小时,之后才能流出经血。 刚刚还不怎么疼的,现在突然疼起来,聂文渝却并不说实话,只虚弱地靠在方倾寒怀里,方倾寒见她脸色苍白,摸了摸她的脸,凉凉的,扶了她躺好,“你先忍着,等我一会,我去给你熬药。” 聂文渝轻嗯了一声,看着穿着睡衣的方倾寒走出了卧室。 婚后,这是她第三次来潮,她每个月的时间还不准,大多会往后延迟,每次来又痛的死去活来,方倾寒知道了便强行带着她到清澜医院找妇科的医生看,并给开了调理的药,是中药,浓稠的黑墨水一样,带着难闻的味道,异常的苦涩。 她觉得很多女孩子都有痛经这个毛病,据说是治不好的,所以便没把吃药放在心上,可经过这一晚,她却心甘情愿了。 方倾寒把药熬着,这才回来坐在聂文渝身边按摩她大拇指和食指相连的中间穴位,据说可以减轻疼痛。 “你从一开始就这么痛吗?”方倾寒轻声问着,眸底都是疼惜。 聂文渝认真地想了想,摇了摇头,“不是的,一开始来是有点痛,不过很轻微,没有现在厉害。” “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痛的?”方倾寒想要知道有关她的过去,或许能够找出一些有用的信息。 聂文渝陷入回忆中,眉目微蹙,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浮现一抹惊疑,有些期期艾艾地看着方倾寒,方倾寒被她看得心里一颤,一手握住她的手,催促:“告诉我。” 赵医生的话时隔两个多月仍清晰地在他耳畔回荡:她有严重的宫寒,受孕率极低。 他当时心里就整个的揪了起来,幸而当时他的宝贝儿没有在他身边,否则赵医生的这番话让她听见了,不知该有多伤心。 聂文渝想了一下,自己也不确定,对方倾寒说:“我二十岁那一年在一家西餐厅打工,有一次上晚班,刚好来……这个,厨师叫我去冷冻库取一种鱼,我进了那里,可是有人无意之中在我进去之后把冷冻库的铁门锁住了,我出不去,后来也没人再进冷冻库,结果我被冻了整整一夜,第二天,我被人发现晕倒在里面,后来送去了医院,那一次医生说我差一点被冻死。” 方倾寒听着,身体隐约颤抖起来,心里一揪一揪的,疼的厉害。双臂紧紧抱住聂文渝,抱得那么紧,几乎是要把聂文渝嵌进他的身体里,与他的骨肉糅合在一起,把她的痛分给他,把他三十年享受的福气全部给她。 聂文渝知他心疼了,心疼到无以复加,便蹭了蹭他的胸口,“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没事了,都过去了。” 方倾寒心里在滴血,他的宝贝,那么坚强可爱,怎么可以没有宝宝?可他不忍,不忍让她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深深压下五脏六腑的疼意,温柔地对她说:“但你的痛经得好好调理,不能每次来都疼的死去活来。” 聂文渝连忙点头。 时间差不多了,方倾寒去端来中药,满满的一大碗,聂文渝以前能喝下三分之一就不错了,今天却认真地捧住碗,张大嘴一口气灌了下去,太苦,味道太怪,心口立刻泛起一阵恶心,方倾寒把准备好的蜜饯递到她唇边,她张嘴咬住嚼了起来,可仍然压不住胸口的恶心感。 方倾寒见她难受,也是心急。恨不得出毛病的是自己,吃药治病的便是自己了。 如此,她便不用那么痛苦了。所有的煎熬,他来背。 聂文渝忍不住,一眼瞅见方倾寒那心疼不已的神色,拽过他就稳住他的唇,方倾寒乖觉地回吻住她,她几近贪婪地吸取他口里的唾液,混合着那股药味往下咽,却很有效地压下了恶心感。 方倾寒尝到了那种苦涩的味道,越加心疼。 聂文渝终于平复了呼吸,抱住方倾寒,深埋进他怀里,许久之后才低低的,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方倾寒说:“老天让我遇见你真好。” 如果没有遇见方倾寒,她便一生一世也不会知道,一个男人爱自己时,是怎样一种温柔,怎样一种贴心贴肺,他这么好,好的只想让人和他一夜共白头。 夜里,方倾寒照顾了聂文渝大半夜,或许是喝了药的原因,这一次疼痛略微轻些,且只持续了四个小时,之后便好了起来。 吃药这件事,在方倾寒的督促下,聂文渝的隐约期盼中,一直在进行。 同时,播种造人这件事,除了那几日的不方便,也夜夜在持续中……方倾寒的努力程度,堪比勤勤恳恳的牛,而聂文渝在他一再的发掘浇灌下,人是变得越来越美,皮肤好的更甚从前,日子过得无比滋润。 只除了一件事。 聂文渝 的痛经经过一年半的调理终于好了,可她的肚皮还是没一点动静。 在方母眼里,就是他们结婚两年了,还没有给方家带来一点好消息。 这一天,是他们结婚两周年纪念日。中午的时候,聂文渝却被单独叫回了方家。 方家大厅里,方母遣散了佣人,问聂文渝:“你跟妈说实话,你们是不是在避孕?” 聂文渝心里一沉,方倾寒已经三十二,而她自己也不算很年轻,若说是避孕方母一定会责怪,若说不是,那要怎么说?说自己不明原因的有不孕症? 她说不出口。 方母看她沉默,有些着急,语重心长的劝:“倾寒也不小了,也该要孩子了,你也正是生育的好年纪,不能再耽搁了,回去催催他,就说是我说的。” 聂文渝垂了眼,认真地应了一句,“好的,妈妈。” 而后婆媳两又说了些其他话。 走出方家时,聂文渝的心情是无比沉重的。 两年,他们努力了两年,还是没有结果。方母叫她催催方倾寒,她怎么催?方倾寒可是每夜都狠狠地爱她,从未避孕。 一个人不想回家,便开车去十方大厦。 她经常出入十方大厦,已经没人过问了。今天也是一样,只是前台小姐那目光有些奇怪。她不予理会,直接进了专用电梯。 到了顶楼,发现秘书室里的秘书们看见她来的目光也带着奇怪,不由心生疑惑。她径直打开办公室的门,目光扫进去,一眼看到一道纤细的背影站在方倾寒的办公桌前,看着方倾寒祈求的说:“姐夫,你就帮帮我吧,就算看在姐姐的面子上,可以吗?” 听声音,竟是两年不来往的聂芳。 聂文渝面无表情地走进去,细高跟故意踩出声响来,聂芳听见响动立即回头来看,看见了她,脸色发白,却强自镇定,礼貌恭敬地叫了她一声大姐。 聂文渝径直走过她的身旁,目不斜视,也没有对她说一句话,走至方倾寒身边,低头看了看他,他还在看一份文件,见她来了才抬起头,看见她,显然很高兴,坐直身子问:“你怎么来了?” 聂文渝一屁股坐在了他的大腿上,后背靠在他怀里,仰着头对他说:“今天是特别的日子,我想你了。” 对于聂芳的拜访,他正觉厌烦,可见自己的宝贝儿因为吃醋主动坐进他怀里,无言地宣示主权,他突又觉得聂芳这是来对了。 聂芳看着眼前这两人秀恩爱,心里气的不得了,偏偏脸上还要摆出得体的讨好的微笑。 “姐夫,你看……”聂芳吸了一口气,不放弃的提醒方倾寒考虑她刚刚说的。 聂文渝只觉聂芳叫的这一声‘姐夫’抑扬顿挫的,极尽娇柔之能事,听着刺耳极了。 不由问方倾寒:“倾寒,你什么时候多了个小姨子,我怎么不知道?” 方倾寒听她这样问,知她心里肯定恼了,不由一笑,“我也不知道。” 聂文渝看着聂芳,“那这是哪里来的女人?” 方倾寒一本正经的看着,两年前的保安都升职了,现在招进来的这几个不认识聂芳这才让聂芳钻了空子。 “嗯,是保安失职,回头就炒了他们。” 聂文渝朝着聂芳说:“听见没有?你还不走?难道要等保安来赶你?” 聂芳气的快吐血了,恶狠狠瞪了一眼聂文渝,气冲冲地转身走了,离开之时那目光还流连地掠过方倾寒越加沉稳魅力的俊脸。 她这一眼,气的聂文渝真想把她从楼上直接扔下去。 陪方倾寒一下午,晚上到预定好的酒店烛光晚餐。 --- 今天更新到此。 煞到冰山老公 54 相依相偎 摇曳的烛光,甜美安静的气氛,整个房间都徜徉在花海里,餐桌上更是布置了红玫瑰作为点缀。 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漂亮浪漫,对面的那个男人也俊美无俦的让人心动不已。 可是,聂文渝心中却不能真正的高兴起来,尽管如此,她还是打起精神与自己的丈夫度过了一顿美好的烛光晚餐。 从酒店里出来时,方倾寒才问聂文渝:“你有心事?磐” 聂文渝欲言又止,方倾寒执了她的手,包裹在自己掌心,“我们是夫妻,无论是什么事应该共同面对。” 聂文渝这才告诉他今天回方宅方母催促他们生孩子的事。 方倾寒心里一沉再沉,面上却强作欢颜,凑近聂文渝耳边吐着热气对她说:“好,我们现在就回家生孩子。” 聂文渝红了脸,微垂了眸子,方倾寒不愿让她多想,拉着她上车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家,一进入家门,反身一顶把聂文渝压在门板上,他黑亮迷人的狭长凤眸攫住聂文渝的脸,嘴唇慢慢地靠近她候。 随着他的靠近,聂文渝徐徐闭上眼,她知道他要吻她,可她现在已经觉得他吻她是一件多么天经地义的事,她是他的妻,他是她的夫,今天是他们的结婚周年纪念日。 他的唇最先落在了她一双眼睛上,温柔地亲过眼皮慢慢地下滑,最后落在她的唇瓣上,他伸出舌头沿着她优美立体的唇线细细描画,即使是略重的舔刷也那么温柔,温柔的好像唇上不是他,而是热而滑腻的巧克力丝,轻轻地偎贴着她,诱她不由自主地跟他一起沉迷。 他的舌毫不费力地进了她的口中,细细地翻搅,慢慢地品尝,他们的嘴里都还有刚刚喝的红酒味道,浓郁而芬芳,他们唇舌纠缠,相互吸吮,感到对方的需索在慢慢地提升。 他宽厚的大手开始在她身上游弋,掌心带着难耐的温度,她今天穿的是一件领口稍低的小短裙,裙摆到小腿上方,他轻而易举将她的裙子退到腰间,露出她半个身子,他的眼神变得幽暗,控制不住埋首在她沟壑之间,舌头狂肆地舔过娇嫩如花的肌肤,立刻引来她的轻颤,她轻轻的低吟。 他闷闷的笑,笑她身子的越加敏感,她就像一个每天都被喂的饱饱的孩子,偶尔饿上一顿便觉饥饿难耐,他前两天特意没有碰她,等的就是今天这特别的日子。 看样子,并不止他一个人重视这个日子,她也一样。 唇舌和手同时攻占两只椒-。乳,温腻细致的肌肤让他爱不释手,而她重重地吸进一口气,感觉经过他吸吮揉弄过的乳-.房变硬变涨,他手底下带给她的尽是酥麻,不由让她偎进他手里索讨更多。 他高兴地贴着她的肌肤说:“真是热情的小东西。” 她微眯了眸,觉得今天的他格外的温柔,细细地逗弄她,不若平时的狂野放肆。她体内有一股火因他而燃烧起来,禁不住去扯他身上的衣服,很快脱了他的衬衫,而后就去解他皮带,经过两年的锻炼,对于脱他衣服这件事已经非常熟练了。 方倾寒没想到被他饿了两天的小妻子这么饥渴难耐,三两下便剥了他的衣服,他也毫不示弱地扯了她的,两人肌肤相亲地拥抱到一起。 当严密无缝地贴合到一起时,两人忍不住一起喟叹。方倾寒情不自禁伏在聂文渝耳边一个劲的喃喃细语,“文渝宝贝儿,我爱你,爱你呵~” 回应他的则是聂文渝主动的香味,还有那柔若无骨的小手去抚摸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肉,他终于被点起了大火,一把抱起她往阳台走。 他们进屋连灯都没有开,就在黑暗中如胶似漆起来。 今夜有皎洁的月色,阳台上月光清凉,聂文渝经常在这个阳台看书晒太阳,这里放了一张躺椅。 方倾寒却没把她放上去,而是直接放在了地上,地上铺着一块厚厚的地毯,干净柔软。 月光下,她美丽的胴体更显迷人,起伏柔美的女性曲线,那高耸的胸部,柔细的腰肢,修长笔直的大腿,浑身散发出柔和的莹白色。 “倾寒…….”聂文渝坐起身,有些不自在,这里是阳台,万一被左邻右舍看见就不好了。 方倾寒侧躺在她身边,撑起手臂看着她,亲着她娇美的脸,“你忘了,我们住在最高层。” “唔……”聂文渝想了一下,他们确实住在最高层,且阳台对面是一座森林公园,别无其他高层建筑物。 “不用担心被人看见。”方倾寒在她周身落下细密的吻,抽空让她不要多虑。 可是在阳台上,月光下,聂文渝羞得不由自主卷起了脚趾头,在方倾寒不住的亲吻撩拨下整个身躯早已瘫软下来,月光下越加生辉的盈盈皓眸看着温柔似水的方倾寒,无言的吐露着渴求。 方倾寒见了,眼里火热一片,伸手到她腿间一探,已经是爱.-液淋漓,做好了迎接他的准备,他心神荡漾,这才挺了胯间隐忍许久的炽热去喂她。 这一次,便整根没入。 “啊……” 聂文渝微仰了脖子,眸光迷离间看见方倾寒悬跌在她上方,他的分.-身在她体内规律地律.-动,英俊的脸上柔情四溢,几乎想要溺毙他。 “倾寒……”她忍不住拉下他的脖子,凑上去回以同样的温柔亲他。 夜还很长,他们的欢.-爱才刚刚开始。 不用怀疑,他们把造.-人这件事摆在了日常生活的头等大事上,可越是心急,就越是没结果。 聂文渝每次来潮,都会觉得心情格外沮丧。而方母也开始不断地催促,时不时叫她回方宅,询问他们的夫妻之事,她每每被问的心里难受至极,可并不想让方倾寒知道,只自己一个人藏在心里。 就这样,又过了半年,眼看着马上就要到年关了,聂文渝的肚皮还是没一点动静。 方母见聂文渝大多不肯吭声,便猜想他们夫妻之间肯定有什么问题,便抽空同时召回了儿子儿媳妇。 是中午时分,吃过午饭,方母遣聂文渝去陪方父散步,聂文渝只好陪着一向沉默寡言的方父出门溜溜。 客厅里,方母问被刻意留下的方倾寒:“你们怎么回事,结婚两年半了,小渝也没个动静,你也不小了,过了这个年,三十三了。” 方倾寒面上毫无表情,有着一种‘我的事不需要您插手’的冷淡,看的方母不由动怒,可她一向拿这个冰冷的儿子没有办法,既然他不想说就别想从他口中听到什么。 方倾寒起身,出去找聂文渝。 外面不知何时竟纷纷扬扬地下起了大雪,聂文渝只穿着羊绒大衣,脖子里光光的,他的父亲也穿的不多,他立时有些心急,忙跑到衣帽间拿了两人的大外套和毛巾,向门外冲去。 方母见他急吼吼的,不由跟过去看。方倾寒已经跑了出去,走到了聂文渝和方父身边,他是率先递围巾给聂文渝的,可小丫头却挥手示意方倾寒先给方父戴上。 方倾寒只得先把手里的大衣给方父披上,把保暖围巾挂在了父亲的脖子里,饶了几圈,快速地做完这些才亟不可待地转过身为聂文渝戴上。 雪花下,聂文渝满面含笑地看着方倾寒,他自己急切的没注意看,她却看到了方父脸上露出的感动之色,大概儿子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做这么贴心的事。 “天冷,还是进屋吧。”方父出声,语气不若平时的清淡寡义,多了一分柔和。看着聂文渝的目光,也更增了几分喜欢。 “好。”聂文渝原还想在雪地里多玩一会的,但看方父年纪渐长不宜受冻便点头答应了。一把拉过方倾寒,挽住他的胳膊欣然地往房里走。 远远地看着这一幕的方母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儿子下意识的举动便可看出在他心中到底孰轻孰重,好在聂文渝是个知书达理的好孩子,这要是有意挑拨倾寒与他们之间的关系,恐怕倾寒铁定跟他们翻脸。 “妈——”走到门边,聂文渝冲方母喊了一嗓子。 方母应了一声,点了点头,脸上带了三分笑意状似不经意的说:“嗯,好孩子,你要是能为方家早点儿添点人气就更好了。” 聂文渝脸上的笑意立刻僵凝,方倾寒脸色微冷,似是暗含警告地瞪了一眼自己的母亲,方母只当没看见。 结婚生子是人生的大事,更何况是方家这样的人家,十方传媒遍布全国,这传媒界巨鳄肯定是要有继承人的。 离开方宅时,路上,方倾寒亲自开车。 由于下雪,路滑不安全,方母再三要求他们今天就不要走了,可方倾寒不同意,硬是带着聂文渝离开了。 车里的暖气很足,一点儿也感觉不到外面的天寒地冻。聂文渝头靠着车窗,看着外面飘扬的雪花,雪花悠悠扬扬地洒在树梢枝头,洒在人行道上,洒在路边花坛里,洒在她的心上……顿时冰冰凉凉的,一片冷寒。 这时候并不是上下班高峰期,路上车辆和行人都不多,也或者是因为下雪的缘故,人们都安然地躲在自己温暖的家里。 聂文渝想了又想,终于忍不住开口:“倾寒,我说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这辈子都生不了孩子,失去了和你在一起的资格,怎么办?” 方倾寒也不知怎么了,原本平稳匀速行驶的车子跐溜一声滑到了路边,砰的一声撞到了栏杆上,划出尖锐的声响和刹车声。 聂文渝一头撞上车窗玻璃,刚要撞个头破血流却被一股大力扯了回去,然后只听轰的一声响,她眼前一黑,以为自己晕了过去。 过了一会儿,聂文渝动了动,没感到身上有任何痛楚,脑袋立刻清醒过来,想到刚刚那一声轰然声,心中一惊,忙抽身去看方倾寒。 她费了好大力气才探出头,因为方倾寒整个人压在她身上,把她紧紧地护在怀里,她胆战心惊地去看方倾寒,他脸色微白地坐回了椅子上,目光还算清明,他看着她,脸色几乎凶恶的说:“聂文渝,我方倾寒这辈子只会有你一个妻子,尚若你一辈子生不出孩子,我也一辈子不要为人父。” <p文渝心里霎时酸痛交加,感动铺天盖地袭上心头,让她跟着颤抖、喜悦、高兴,还有浓浓的愧疚,假如她真的不能生育……她又怎能忍心让他背负父母的责难,一众员工的骂名? 还不等她说太多,方倾寒的额头上突然留下血来,聂文渝浑身一颤,近前一看这才发现他额头最上方的发丝里有一道伤口,此时汩汩地往外冒血。 “天,你受伤了,你受伤了,怎么不早说。”她又气又急,忙抽了纸巾去赌他的伤口,可没用,血液立即渗透了纸巾,一片血红。 她竭力镇定,突然想起他习惯性在口袋里放手帕,伸手拿出来去摁住他的伤口,并掏出手机打急救电./话。 “我没事。”方倾寒自己伸手摁住伤口,语气淡然,他自己的伤自己知道,死不了。 可聂文渝却不这样想,她心里火急火燎的,简直要烧起来,心里一片疼痛。 她打过急救便下车,想要自己开车尽快送方倾寒到医院,下了车才发现车头已经变形,车身后有两道深深的车轮痕迹,在白色的雪花上,特别刺目。 “你坐过去,我送你去医院。”聂文渝打开车门紧紧盯着方倾寒,满脸焦灼。方倾寒却是不动,这里离清澜医院很近,不过几分钟就会来人,不用她开车送他。 可聂文渝急的眼泪都出来了,串串从杏眸里溢出来,掉在地上。方倾寒见之,心里一揪,“文渝,我没事,真的…..” 他这么说,聂文渝的眼泪却掉的更凶,急的跺着脚冲他吼,“流这么多血还说没事,你是不是想急死我。”她一向淡漠安静的,可此时却毫无形象地急的浑身乱颤,跺着脚,眼里的心疼之色那么那么的明显。 方倾寒看着她,额头虽痛,帕子早被浸透,手上也沾了血,可他却看着他的妻子嘴角翘了起来。 瞧,站在马路边上,哭着跺脚无比焦急的女人,是他的挚爱,她的眼里,唯有自己,满心的焦灼,只为自己。 他觉得满足,俨然忘了伤口的痛。 聂文渝最终没有把方倾寒赶到副驾驶,因为没过三分钟清澜医院便来人了。他们医院的大老板受伤,能不重视吗? 方倾寒第一时间被推进了手术室,清澜医院最好的外科程医生亲自为他做手术,虽然只是个额头缝针的小手术。 聂文渝不放心,要求医生给方倾寒做一次全身扫描,结果除了额头其他什么伤都没有,她这才放心。 方倾寒被退出手术室,聂文渝跟看护重症病人一样紧紧地跟着他,抓住了他的手随他一起进了病房。 方倾寒此时是清醒的,他知道自己可以行走,可他坏心地躺在移动病床上,享受聂文渝因他受伤而焦急心疼的表情,他发现他的妻子什么时候都是美美的,但唯有这个时候最美最动人。 到了病房里,他自动下床躺到病床上,聂文渝仔细地扶着他。 其实这么一点小伤,用不着住院,可他还是选择住了。 聂文渝就坐在他身边,心痛地瞅着他的额头,伤口上贴了纱布,并不能看见什么,“还疼不疼?” 她握住他的手,轻声问,仿佛呼吸大一点,就会吹痛了他的伤口。方倾寒微微摇了摇头,并不说话。 聂文渝以为他伤的严重,想到那一刻他义无返顾地把自己抱在怀里,心尖一颤一颤的,终究不放心地问还站在一旁的程医生,“程医生,倾寒他到底碍不碍事?” 程医生是个聪明人,目睹方倾寒这么摆谱心里也明白,当即模棱两可的说:“撞到了头部可大可小,还要观察两天才能知道结果。” 聂文渝心里一上一下的,听程医生这么说,对方倾寒是愈加上心,嘘寒问暖无微不至。 “程医生我有没有可能得脑震荡?”方倾寒突然问。 程医生瞥一眼方倾寒那只缝了三针的小伤口,尽管是一块小小的纱布,却好像挺吓人的。 “会有这个可能。”程医生如此回答。 聂文渝听的脸都白了。 程医生察言观色,便接着说:“有脑震荡的病人需要好好休息,精神上不能受刺激,防止出现脑溢血,危及生命。” 聂文渝被吓得,已经说不出话了。 方倾寒有些心疼,挥了挥手把程医生赶了出去。 聂文渝愣了好长一会儿才回过神,坐在方倾寒边上,痴痴看着他出神。 方倾寒被她看的心里发毛,该不会让她受到刺激了,当即握住她的手,竟一片冰凉,立时心疼后悔起来,不该这么吓她的。 “文渝,你看看我,精神好好的,医生的话不能全信。”方倾寒安慰,有些暗怪程医生把话说得太重,吓到了他的宝贝。 聂文渝轻轻嗯了一声,伸出手臂圈住了方倾寒的腰,把脸轻轻搁在他的胸口,聆听他强有力的心跳声,这个男人,是她的丈夫,与她相依相守一辈子的男人,他爱她,胜过自己的生命。 多好,她, 聂文渝,前面的二十四年活的辛苦,老天垂怜,送一个这么好的男人给她。她应该知足,珍惜。 深深地吸一口气,聂文渝抬起头认真地盯着方倾寒的眼睛说:“你千万不要有事,否则我也活不成了。” 方倾寒心里陡然一跳,“你说的什么话?” “我不能没有你,倾寒,我不能没有你,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的。”聂文渝看着他,眼里有星光在闪烁,溢满坚定。 方倾寒觉得自己的胸口突突乱跳,指尖不住颤抖,她这么说,是因为爱上他了吗? 他心里又酸又甜,忍不住把聂文渝拉在自己怀里紧紧抱住。 也不知是谁通知了方父方母,他们单独在病房里没多久两人就来了,一进门看见这对小夫妻两抱在一起,都有片刻的怔愣。 聂文渝赶紧抽身站好,叫了爸爸妈妈,方母走过来看了看自己的儿子,不由责怪,“叫你留下你偏偏不肯,怎么一下子就伤了头?” 方母再看聂文渝,浑身上下好好的,心里不免一刺。 方倾寒皱眉,“只是一点小伤,不用兴师动众,您跟父亲还是回去吧,我一点事儿没有,要是不信,您们去问程医生。”他一脸不耐,正和老婆温存呢,他们就来了。 方母听他语气不耐,不由动怒,刚要发火却被方父一把拉住,“既然没事就回去吧。” 方母只得忍下一口气,仍不免看着方倾寒说:“你开车一向稳重,切忌不要在车上做让自己分心的事,父母给你的生命,可只有这一次。” 聂文渝心中一跳,方母是真的生气了,是啊,哪一个母亲看见自己的孩子受伤不心疼。她也自责了,要不是因为她说的那个如果,方倾寒也不会失控。 “文渝,你是懂事的好孩子,要多看着一点倾寒。” --- 今天的第一更。 煞到冰山老公 55 甜蜜中的忧愁 方母这话不止表面那么简单,但聂文渝能做什么?只能恭顺地应了一声,“我知道的,妈。” 方倾寒见方母明显有责难文渝的意思,脸色当即冷了下来,“我累了,要休息,你们快走。” 这话气的方母都抖了起来,被方父一拉,白着脸什么话也没说地走出了病房。 聂文渝看着关上的房门,回过头冲方倾寒瞪眼,“你怎么可以对自己的父母那么凶?磐” 方父方母都不是外放的人,即使疼爱自己的孩子表面上也表现的极为冷淡,恐怕方倾寒如今的性格也深受他们的影响,都属于感情内敛的人。 不过,她自己例外,他可是不止一遍地对她告白,说爱她。 房间里只剩他们两人了,方倾寒面色缓了下来,看着聂文渝理所当然的说:“我妈欺负你。” 聂文渝啼笑皆非,方妈妈哪里欺负她了,只是含沙射影地说了她而已,这么含蓄有礼,已经算难能可贵了,换做其他人家的婆婆,说不定已经来挠她的脸了候。 但方倾寒为她细心到这份地步,她心中不由喜滋滋的,坐在方倾寒身边,拉着他的大手,就这么贪恋地看着他的容颜,也是一种天赐的幸福。 “我们一起睡午觉吧。”方倾寒摸了摸聂文渝枕在他大手上的脑袋,心里暖暖软软的,便觉困意来袭?还是头上失血过多,产生了眩晕感? 聂文渝抬起头看了看他,见他脸色微白,便乖巧地点点头。 清澜医院是方家的产业,方倾寒现在入住的这间所谓病房其实是方家人专用的,病床大的离谱,足够四个大人睡在上面,边上沙发茶几、还附有另外两间套房,卫浴间厨房都有,跟家里没多大区别。 聂文渝脱了外套,犹豫着要不要就这样上床,方倾寒看着她别扭的样子说:“脱了,否则会冷。” 聂文渝只好弯腰脱掉了腿上的羽绒裤,羽绒裤是方倾寒特意订做的,非常保暖,所以她里面都未穿保暖内衣,这一脱就只剩光溜溜的双腿了,立即掀开被人钻进被窝,被窝里被方倾寒的体温捂的全是温暖,她忍不住朝着热源移过去伸长小手臂在被子里抱住了方倾寒的腰。 方倾寒低头扯了扯她身上还穿着的毛衣,“这个也脱了吧,毛茸茸的,刺的我发痒。” 聂文渝抿着唇不情不愿地看着方倾寒,他眼里十分坚持,她只好就躲在被窝里把毛衣脱了,里面只罩了一件保暖背心,光着胳膊,这一次搂住方倾寒,他毫无异议了。 方倾寒往下躺了躺,他的一只手上还在输液,那冰凉的液体进入他的身体,连他半只胳膊都觉得冷了。 聂文渝一钻进被窝便一直在给他按摩,持续不间断,这样时间一长手臂一定会酸。方倾寒有些不耐烦,便偷偷调节了输液速度,一瓶水需要一个多小时的,结果他只用半个小时便挂完了,而后摁铃叫来程医生。 聂文渝一听有开门声,赶忙往下面躲了躲,紧紧贴在方倾寒身上,恨不得两人变做一人就不会让人发现她此时此刻在被窝里了。 程医生目不斜视地拿走了空掉的输液瓶,还要再挂,方倾寒却不准了,“我没事了,把这些药拿走。” 程医生一句话不说地拿走了剩下的三瓶药,也实在是……方大老板额头那点小伤用不着这些进口名药。 方倾寒拉了拉紧紧抱住自己贴在他胸口的小妻子,“人走了,出来吧。” 聂文渝侧耳倾听了一下动静,刚刚是听到了关门声,此刻房里又安安静静的,便慢慢探出脑袋,眨巴着眼睛看方倾寒,“你的药……”她刚刚没听清方倾寒对程医生说的什么,他似乎刻意放低了声音。 方倾寒不等她说完,躺了下去,把怀里的娇躯紧了紧,伏在她耳边说:“你就是我的药,有你在身边,我的病就好了。” 聂文渝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心里既担心他有个什么也觉得甜丝丝的,还欲劝他再挂水,他却轻轻堵住了她的唇,耳语般温柔的说:“相信我,我没事,陪我睡一会就好。” 聂文渝只好作罢,但仍坚持给方倾寒那条冰凉的胳膊按摩到恢复到正常温度她才歪着脑袋,安安心心地趴在方倾寒身上闭上眼,方倾寒也随之闭上眼,怀抱着娇妻,闻着彼此的气息,说不出的惬意安宁。 偷得浮生半日欢。 窗外是越下越大的大雪,冰天雪地,房里却是暖气融融,大床上,被窝里,更是一片温暖。 两人难得睡了一下午,等再睁开眼,窗外已经黑沉沉的到了晚上,由于下雪的缘故,目力所及到处白茫茫一片。 方倾寒率先醒过来,见聂文渝还在酣睡,只看了一眼窗外便重新闭上眼。 聂文渝是被饿醒的,也或者说是闻到了饭菜的香味馋醒的。 当她张开眼时便看到方倾寒墨玉的黑眸正看着她,见她醒来紧了紧她,“小东西终于醒了,起来吃晚饭吧。” 聂文渝眨眨眼,远远的看到里面的一张小餐桌上已经 摆了几道冒着热气的菜,“哪来的?” 方倾寒笑了一下,“本来想自己去做的,可你把我抱得那么紧,我没办法,只好打电-=话叫院长通知医院的厨子给我们做几道菜送过来。” 聂文渝不由汗颜,吃个饭也这么兴师动众的,再说,她哪有把他抱得那么紧?就算真的这样,他不会推开她叫醒她吗? 胸前是软玉温香,女孩子的身体小小的软软的香香的,抱着他,他不知道有多舒服,哪里还有那意志力叫醒她推开她,当然干脆地叫人送吃的过来了。 聂文渝爬起来穿好衣服,室内温度明显上调了,用不着穿外套,方倾寒也跟她一样,两人坐到餐桌边一人先喝了大半碗汤才慢慢吃起来。 “你有伤在身要多吃一点。”聂文渝给方倾寒夹了一块烹饪的鲜嫩美味的牛肉,执意要他吃下去。 方倾寒盯着聂文渝筷子上的红色牛肉片看了半天,最后目光灿亮地指了指自己的嘴巴,聂文渝一愣,随即又羞又恼,这个人,能不能好好吃饭。 “我是病人,病人最大。”方倾寒厚颜无耻地以病人的身份自居。 聂文渝没法子,只好咬住牛肉凑近他,他微仰了头张开了嘴,她盯着他大大的嘴巴,小嘴凑过去把牛肉放入他嘴里,他立刻含住,却一下子连带了含住了她正欲缩回的唇,连着牛肉一起吃着柔软的唇瓣。 他终于吃了一块,聂文渝得以坐回自己的座椅上,唇上麻麻的,跟辣椒辣的一般,方倾寒还想再吃,并狗儿一样眼巴巴地看着她。她怄了好长一会儿见他居然停了筷子,只好认命地口对口含着食物在放到他嘴里,好像在给鸟儿喂食。 方倾寒似乎吃的滋味无穷,连饭菜本身是什么味都忘记了。 一顿晚饭吃下来,花了将近一个小时。 饭毕,方倾寒叫人来把桌子收了,房间里便又只剩他们二人。方倾寒是想回家的,可聂文渝坚持不让,说是他要留下来观察。 方倾寒想了想,便也留下来。 吃过饭聂文渝催着方倾寒躺到床上,倒了一杯热水给他,坐在边上静静陪着。床头有电视,可他们两人谁也没那心思看,大概光顾着看对方了。 聂文渝见方倾寒没事,且那看着她的目光越来越热切,当机立断地起身到其他几个房间转悠去了,看的方倾寒一阵胸闷。 聂文渝磨蹭了大半个小时才走回方倾寒身边,见方倾寒微闭着眼倚在床头以为他睡着了,便把被子往上拉盖住他的胸口,他却忽地睁开眼,目光灿然发亮地看着她。 “啊……你没睡着?”聂文渝惊讶,方倾寒失笑,他们都睡了一下午,这才醒没多久还睡,当他是猪吗? 方倾寒一把扯过聂文渝抱在怀里,在她脸上喷着热气说:“睡太多了,这会儿毫无睡意。” 聂文渝想说自己也是,可方倾寒现在是病人,她便唔了一声,轻声说:“那就慢慢培养睡意,总会睡着的。” 方倾寒微微摇了摇头,“既然睡不着,还不如找点事情做做,老婆,你说我们做什么好?” 方倾寒的语气分明意有所指,眼里更藏着暧昧。 聂文渝不由指着液晶电视说:“看电视吧,要不玩电脑?”她刚刚发现这套病房居然还附设了一个小书房,里面有电脑,台式,笔记本都有。 方倾寒摇了摇头,“不,这些我都不喜欢。” 聂文渝扫视了一眼房内,看还有什么能让方倾寒喜欢的,看了半天没找出一样,只好问:“那你想要做什么?” 他忽地压住她,在她脸上方火热地说:“想要和你做./-爱。” 聂文渝心口忽地一阵乱跳,几乎弹跳出方倾寒的怀里,“你疯了,你还病着,这里还是医院。” 方倾寒示意她看病房,“你看这里像医院吗?” 聂文渝顿时被他噎住,这间套房没一点医院的气息,温馨素净的就跟家里一样,听说倾寒的弟弟倾墨时常会躲在这里休养,这里也有他专门的病房。 “可是你受伤了,你不能胡来。”聂文渝想了半天,终于想到了关键点。 方倾寒瞅着聂文渝,觉得她撅着嘴说自己受伤不能胡来时的表情可爱极了,心里涟漪荡漾,不由手臂加力,紧紧抱住可人儿。 “所以,我躺着不动,你来做就好了。”他诱哄着她,轻轻地吻着她的嘴角。她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看他,似乎是怎么也没料到他会这么说。 “不好。”聂文渝一口拒绝。方倾寒脸上露出失望,抓住聂文渝的手去他胯间,居然摆出弱势近乎可怜地说:“你摸摸,他多么爱你想要你,你却一口拒绝了他,知不知道他有多伤心?” 聂文渝掌心明显感到他的炽热巨大,脸上轰的一下涨红,又听方倾寒放软了声音如此说,简直犹如一头悍勇的猛兽突然在她面前俯首称臣,心里又惊又怜。 “可是你受伤了……”她挣扎着说,小手已经不听使唤地随着他大手 的牵引去抚慰那一抹炽热。 “宝贝儿,我伤的是头又不是下面。”方倾寒见她动容,心里的喜悦一波一波的,忍不住拉着她的手就探进松开皮带的裤子里,去亲密接触他的昂扬。 聂文渝一碰就感受到他激动地又胀大了几分,心里一颤,就跟着激动起来,方倾寒见她眉眼含春,喜不自胜,赶忙脱了她的毛衣,又去扯她的裤子,聂文渝也不客气的去脱他的,也不知怎的,心里似生出了一股邪火,还没等他碰触自己便觉得身子先自发的软了,股间已是有了湿意。 方倾寒隔着背心罩上她的柔软,她立刻挺胸配合,感受到那大掌的抚摸,一股快慰自胸口油然而生,小腹处一片热乎,不由剥下方倾寒的长裤,他的粗长一下弹跳出来,正打在她的脸上,颤了几下那鸭蛋大的头部居然就杵在她唇边,她中了邪一样张嘴就含住了,温热的包裹,极致的***感立刻惊得男人浑身一跳,他低头一看,便见自己的小妻子含着他的分身,那布满青筋的紫红色在她雪白的脸上,樱桃小口中,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他几乎一下子又胀大了三分,她的嘴巴根本撑不下,只稍稍吞吐了几口,便吐出,而后沿着外壁亲了几下,也就这么七八下而已,他已经震颤的浑身抖了起来,可她却不再动了,他满脸痛苦又愉悦地看着她,几乎是带着恳求的目光。 “宝贝儿,救我~”他这么哀求着。 聂文渝看了看又大了许多的家伙,嘴巴酸酸的根本无力容纳他,只好退了小。、裤-裤用下面的***处去抚慰他。 方倾寒一再震撼地睁大眼,看着自己的妻子扶住了他的铁柱,抵在了她的入口处,慢慢把他往里吞,他光看着已经激动不已,今天的聂文渝,热情的出乎他的意料。他心里高兴,身体上更是高兴。 方倾寒委屈的说想要,聂文渝便想要给他了,因为他今天一再地维护她,在父母面前,在危险面前,把她当做是他的第一,这么好的男人,这么好的丈夫,还不值得她抛开杂念慰劳他吗? 他想要,但他受伤了,不忍心让他出力,那么,她来。 她终于缓缓地沉了下去,一寸一寸地把他纳入自己的身体中,与他有了相连的脉搏,感觉到他在她体内颤抖悸动,那上面的血管似乎咬住了她,让她生出血脉相连之感,那内壁听到某种召唤一般,奇异地分泌大量汁液湿润他,让她更为顺畅地接纳他包容他。 慢慢的,她的腰一上一下动了起来。低头间,可以看见自己的小腹上那一根凸起,那么明显,那是他,方倾寒,爱她的男人,她的丈夫。 “唔……”这么想着,有种难以自制的激情爆发出来,她的腰扭得更为狂野,一上一下,***着男人。 方倾寒看着自己的小妻子连他的裤子都来不及脱便坐了上去,他的西裤现在还挂在他的腿弯处,而他的胯间,跨坐着一具白玉无瑕的娇躯。 “老婆宝贝,把你的背心脱掉,我想看你的-.胸。”他撑起身子温柔似魔鬼的说,原本他可以坐起身帮她脱掉的,可他不想,就想看她为他失控为他疯狂的妖娆。 聂文渝犹如听到了某种指示,全然的相信,全然的毫不怀疑,就这么半睁着美眸当着他的面伸手撩起背心的下缘掀起,从头上脱掉扔到了一边,紧身的背心一脱,立刻露出两只弹跳着的小白兔,小白兔被文胸束缚住了,此时随着她的动作上下晃动,很有呼之欲出急于跑出来的模样。 方倾寒看着,喉咙里一股干燥,紧紧盯着聂文渝,声音沙哑性感的说:“还有……我要清楚的看你。” 聂文渝轻喘了一声,放慢动作去解背后的暗扣,而后轻轻拿下文。、胸,方倾寒的目光陡然一热,热的好像要把她一口吞掉,一口化掉一般,在他强大目光注视下,她觉得自己浑身更加燥热起来,不由动作加剧,把自己一抛一沉,使劲扭着腰部让彼此更为紧密,她还想……还想挤出他火热的种子,让他撒在土壤里,能够发芽,长出一个她渴盼已久的娃娃。 “老婆,老婆……” “宝贝儿……” 身下的男人目睹着身上的女孩儿听话地按照他所说的做,心里眼里都是痒到极处,手忍不住便朝着两只晃动不已的蜜桃袭击过去,而她立刻前倾了身子好让他容易的抓到。 触手,温腻的细滑,蚀骨的触感,盈满掌心。 “宝贝儿再往上一点,嗯,对就这样……” “再狠狠下沉……”他一口一个指令教导着,而她就是他的好学生,虚心受教,慢慢地学会了怎样使出最少的力气却能获得最大的快.-感,不过一会儿,她已经不能自抑,后仰了脖子,长发飞舞,高高挺着胸脯,一抖一抖地攀上了高峰。可身下的男人还没到,不由得一把掀开她在她臀下垫了一个枕头,紧抓着她的双腿跪在她股。-间狠命的抽-=插,借着女孩子强有力的收缩猛地冲进她的最里面,而后全部释放。 感觉到他的释放,聂文渝下意识紧紧抱住他,对他大喊:“给我,全部射.-给.我 ,我要你的孩子,孩子……” 方倾寒心里又爽又痛,毫无保留地把自己的全部嫁给她。 一曲终了,他总不忘温存地亲她,这种时刻便会格外的舒心,有时候甚至比刚刚的激情更能让人心神沉醉。 他细细密密地吻着她,温柔到滴水的说:“我的宝贝儿长大了,会体贴老公了。” 聂文渝娇憨地圈住方倾寒的脖颈,水盈盈的眸子看着他,什么话也不说,只这么看着,间或学他的温存去亲他的脸,他便会很激动,紧紧地抱住她,似要把她融入他的血液里。 随着时间的离去,他们婚姻时间的增长,聂文渝肚子的毫无动静,两人的心里都埋下了忧愁的种子,这一粒种子正在疯狂地滋长,就像一个冒着毒气的树苗,不知道哪一天就会让两人失望,甚至绝望。 他们心里都清楚,要是让方父方母知道问题出在女方身上,那么,估计会另想办法让方家有后,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办法谁也不敢去深想? 是逼迫他们离婚?还是找个代孕女?也或者其他? 柔情的背后,藏着波涛汹涌,所以这柔情便显得格外珍重,聂文渝很珍惜,并且已经很在乎与方倾寒度过的每一分每一秒,她觉得不安,或许再过不久,她便不得不离开他。 --------------- 第二更~ 煞到冰山老公 56 爱的甘苦(结局一) 一眨眼,又是新年。这是他们婚后的第三个新年,即使是在方老夫人的一再催促下,聂文渝的肚子还是没有动静。 这一个新年过得不甚快乐,年夜饭是在方家老宅吃的。 长长的餐桌上只坐了四个人,方家的二儿子依旧沉迷情殇,起初是他的大哥不让他回京都,可后来叫他回来他却改变主意了,宁愿一个人./流浪地自我放逐。 所以,方家两老心里思念着二儿子的同时,格外盼望能快点抱孙子,饭后,难免老生常谈,每每此时方倾寒便会冷着脸,显得十分不愉快,而聂文渝只能低着头,默默无言磐。 今天晚上方母逼迫的有些紧,执意要他们说出到底是什么原因致使他们结婚三年也没有消息,是避孕了还是另有隐情? 方倾寒不耐到极点,母亲看着文渝的表情明显带着不悦,这让他心里难受,“母亲,这件事与文渝无关,是我……”他顿住,脸上显出难堪之色。 方母一心扑在急于抱孙子上,一时没注意到方倾寒脸色的异样,便直直的问:“你怎么了?” “是我身体有恙,医生说大概不能有孩子。”方倾寒语气拿捏的恰到好处,那么的自然,带着难堪和痛楚候。 犹如一个响雷炸在了方母的头顶,一旁的方父也呆住了,他们的儿子身体一直很好,从未生过什么大病,也没有出过什么意外,怎么会?两位老人无法接受。 事实上,比两位两人更为震惊的是聂文渝,方倾寒为什么会有如此一说?他这么个唯我独尊自大的男人,居然……居然说出这种话。 “怎么可能?”方母半天才反应过来,有些失控地问。 方倾寒脸色冰冷一片,霍然站了起来,“如果你们不信可以去医院问,弄清楚了,以后就别再为难小渝了。” 他看了一眼聂文渝,径直走向大门,聂文渝赶紧站起来跟上去,直至走出大厅,经过喷泉边聂文渝才追上他来得及问:“你没病对不对,为什么要那样说?” 其实她心里隐约明白的,他这么做除了维护她,还能为了什么理由? 方倾寒却严肃地停了脚步,认认真真地盯着聂文渝的脸说:“我说的是真的,并不是为了保护你而编出的谎言,之前没有告诉你完全是我的自尊心在作祟,文渝,对不起。” 他看着她,周围寒风凛冽,他眼里却暖如四月芳菲,聂文渝听到了花开的声音,那么美妙,在这严寒的季节里,在他撒谎替她掩饰的这一刻。 她不由自主扑进他的怀里,紧紧抱住他,好似抱到了一生中的至尊宝。 天冷,方倾寒解开自己的大衣裹住聂文渝,才带着她走向车边。 紧随其后跟过来想要叫他们留下的方母见他们深情的拥抱,而后一起走向车子,突然觉得张不开嘴了,眼前的两个人年轻,执着,相互之间有种融洽的不容第三者靠近的气氛,和谐的让人无法融入。 方母见了,心里既酸且喜,酸的是自己养大的儿子却把所有的爱给了他的妻子,喜的是虽然两人是联姻成婚,感情这么好,这一生也会无憾。 罢了罢了,命中有时终须有,她们做长辈的干操心也没用。 “进来吧,外面冷。”方父眺望一眼方倾寒和聂文渝,车子已经稳稳地开了出去,很快没了踪影。 方母应了一声,走到了内屋。 过了年,不久之后就是立春。大地回暖,杨柳抽芽,春风拂面。 自从聂文渝有了自己的工作室,在两位助理的帮助下,她的名气越来越响,在名门夫人小姐间,几乎没有人不知道WY品牌,若是真有哪一个不知道,那一定会被人耻笑。 随之名气的增大,订单的增多,聂文渝有些应接不暇,很多时候都要加班,助理也忙得天天加班。 方倾寒自然看不过去,书房内,他大手一挥夺了聂文渝的设计稿,聂文渝抬头看他,脸上带着一抹惭愧,说好不熬夜的,可是她的工作真的很多啊。 方倾寒瞥一眼设计稿,很棒,不比任何一个国际知名设计师要逊色。 “倾寒,把稿纸还给我。”聂文渝小心的走到方倾寒身边,想要抢过稿纸,但他那么高,他举到头顶,她根本够不到,不由瞪着他。 方倾寒指了指自己的腕表,“你看看,这都几点了?” 聂文渝瞅了瞅,不过才十点半而已,不过她嘴上不敢说,只柔柔看着生气的男人。 方倾寒皱着眉略微一思索,“以后把WY服饰的价格翻十倍,物依稀为贵,还有哪家夫人小姐想要你的设计必须出得起价钱。” 聂文渝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翻十倍的价格?她眨着眼想了一下,唔,那一件衣服岂不是要在六位数以上?贵的离谱。 她当初创立这个品牌时,凭着的是一股信念和热血,而那时候自己恰好又很穷,又是新冒出的设计师,能接到一个顾客已经非常高兴了,所以价格定位的只在中等水平 。 “这……”聂文渝为难了,调价也不是这么个调法啊。 方倾寒眯着眼,危险地看着犹豫不决的聂文渝,“你要是不听我的,信不信我没收你的工作室?” “啊——”聂文渝傻眼了,不要吧,对上方倾寒认真的凤眸,见到里面的疼惜和柔情,让她觉得自己要是不听他的安排就是一种罪过,她心里紧了紧,最后微仰了下巴说:“既然要调价,还一下子抬得那么高,也要有个台阶才行。” 聂文渝故意顿住,盯着方倾寒越来越沉稳的俊颜,扯着嘴角轻笑的说:“所以我想举办一场有关WY的走秀活动,扩大知名度,老公,我没有钱请那些超模,大明星,只能借用你公司里那些签约艺人了。” 她眨眨眼,“你不介意吧?” 方倾寒看着聂文渝对自己卖乖,觉得她这个方法挺不错,他一直就觉得她太低调了,一点儿也不打广告,他提出来也被她否决了,现在倒好,主动提出来了。 “十方传媒旗下的艺人随便你挑,你想用哪个就用哪个。” 聂文渝再眨眨眼,“要是那些超模影帝什么的不听我的呢?” 方倾寒脸色顿现冷酷,“封杀,让他们永无翻身之日。” 聂文渝乍了乍舌,这超模影帝也不好做啊。可是她的目标不是这些人啊。她的目标是……她的目光在方倾寒高大挺拔的体魄上转了一圈,方倾寒还以为她在挑,.-逗他,兴奋的把手里的稿纸一扔,一把就抱住老婆亲过去。 聂文渝推开他的脸,扔出话,“我记得某人曾经说过会做我的模特,那我的服装发布会可以邀请方先生您到场并走秀吗?” 她说的格外郑重,让方倾寒愣住了。 他,方倾寒,十方传媒的幕后老板,大总裁,以三十三岁高龄登台走秀? 聂文渝也觉这个要求有点过分了,提出来不过是逗他玩。 方倾寒一下子松开了他,并摸出了一根烟点上,聂文渝不由心生忐忑,他很少抽烟的,尤其是在家里,更不会当着她的面抽,难道他动怒了? 仔细去看他,他的眼神有点奇怪,带着居高临下,带着傲慢,带着大权在握的睥睨,一个帝王一样紧紧看着她。 他的烟只吸到一半,却成功营造了空气的迷蒙。 薄烟中,他看着她,以一种轻声的傲慢的声音调侃的说:“我愿意出席聂文渝小姐的服装发布会,并愿意在T台上为你走秀,但我可以……”他突然凑近聂文渝,几乎贴着她的脸暧昧的说:“我可以潜规则你吗?” 聂文渝一愣,不懂方倾寒在搞什么明堂,吓得蹬蹬后退几步,睁圆了大眼瞪着他。 方倾寒见她这样,不禁哈哈一笑,看来他刚刚吓到自己的妻子了,“老婆,你不想让我潜规则?” 他恢复了与聂文渝相处之时的正常表情,态度,眼神,以一种轻松浪漫的口腕问她。 聂文渝恍悟,这个家伙刚刚是在玩角色扮演?他是高高在上的掌权者,而她是需要借助他一举成名的小设计师? 而他,要潜规则她? “只有让我潜规则——你,才能为你走秀哦。”方倾寒步步紧逼,热气吹拂在聂文渝脸上,他把‘潜规则’三个字咬的极重,脸上是诱惑的魅惑。 聂文渝心口砰砰乱跳,方倾寒如果想潜规则谁,恐怕对方早就迫不及待地把他扑倒了,哪还需要他一再地诱惑自己? 想一想,他强健优雅的体魄穿着自己设计的衣服走在灯光绚烂的T台上,迈着猫步,向台下观众展示她的设计…… 呜呜~~~~(&gt_<)~~~~不行了,潜规则就潜规则吧,她一定要让他穿着自己设计的礼服在T台上震瞎世人的眼。 聂文渝一想通,便向自己的老公扑过去,一把扳下他的头颅吻上他的唇,两只灵活的小手去解睡袍中间的腰带,小手沿着他肌肉结实的胸膛往下游移,他立刻气喘吁吁起来,也来解她的睡衣,两人立刻天雷勾地火,聂文渝的手摸下去,一把便触到他的火热,这色男,明显是欲--求不-满才来夺她稿纸,里面光溜溜的,就等着做那做多少次也不嫌腻烦的亲密事儿。 “老婆,你愿意被我潜规则吗?”方倾寒粗喘起来,他的妻子热情的一把就握住了他的分./身,不住地抚摸逗弄,让他霎时硬到极致。 聂文渝亲着她,笑他到这时候还不忘这话,“嗯,我愿意,愿意被方倾寒,我的老公潜规则。” 方倾寒一听这话,心尖都颤了,把娇妻肩上的睡衣剥至腰间,大手一掐把她抱到了书桌上,伸手就去扯了她的小./裤.裤,指尖粘到了湿液,笑的很自满,低头就去狠狠地亲吻他的小宝贝,指尖拨弄着动./情的花.瓣,见时机成熟,挺直了腰一举而入。 “嗯……”聂文渝半边臀瓣靠在书桌上,半边在方倾寒手里,随着他的律,.-动她不住地往下滑,便紧紧地套牢了他,他的呼吸沉重,动作狂野,渐渐 失控起来。 他不满她总是往下滑,便抬起她的双腿搁在自己的肩上,他则握紧她的双腿大开大合地操,./弄起来,嘴里还戏谑地问她:“老婆,你得让你老公舒服了才能请的动他。” 聂文渝眉眼娇娇俏俏的,横了他一眼,他几乎把她的身体折成了几十度角,她稍一低头便能看到自己困难地吞吐着他的巨大,那被他撑开的地方热热痒痒的,丝丝拉拉的快,./感海浪一样一波一波袭来,并一阵一阵强烈,很快就要淹没她了,可在看身上的男人,真是越战越勇。这个样子怎么才能让他舒服,并心甘情愿地去为她走秀啊? “夹./紧我……”他指导她,她立刻照做,本能地缩着小肚子,那脚趾头卷的紧紧的,双手撑着上半身,不住地收缩自己。这一招果然奏效,他立刻低吼着拼了命地冲撞她,她啊的一声还没进行多久就浑身一颤一颤的到了顶峰,她只好挺起身子想要抱住男人,逼他跟她一起攀上高峰。她真的抱住了她,只是,居然双手双脚同时挂在他的脖子里,她像个折叠椅子,因为这样的姿势他的分身被她死死地绞住,几乎无法进出,他热汗直流抱着娇妻使出浑身的劲,也只几下,麻痹的快感直击脊椎骨,他低吼一声顶入她的最深处释放了。而她,很没出息的在他强力的拉扯下和那滚烫的浇灌下一抖一抖的又高.-潮了,而他正好可以闭着眼享受她的挤榨,还有胸前的酥软。 他潜规则自己的老婆成功了。而他的老婆,也成功了。 时装发布会安排在七月,聂文渝用三个多月的时间设计准备,而后如愿请到了十方传媒旗下一线的几大明星来扩大阵容。 同时,十方传媒的电视台以及宣传部大肆宣传此次WY的首场时装发布会,情况可谓空前的热烈。 WY本身已经很有名气,再加上明星阵容,第一强悍传媒做宣传,更有爆料说十方总裁会亲自到场,很有可能会试穿礼服并走秀,大家为了这一场发布会,简直快疯狂了。 七月如期而至,发布会现场。 T台周围围满了记者,正面的最前方是设计师和贵宾座位。此时差不多人都到到齐了,唯有今天的WY设计师和另一位重量级嘉宾还未到场。 目前为止,这位重量级嘉宾到底是谁,众人纷纷猜测却不敢肯定,因为十方传媒的方氏在外一向行事低调,轻易不在公众场合路面,更不会参加这种小级别的,一位刚刚出道几年的小设计师的服装发布会。 不过说也奇怪,一个小小的设计师居然请得动这么多一线名模和明星?大家对于她的来历做了无数猜测。 终于,在即将开场的前两分钟,据说是WY设计师本人亮相了,她一出场,现场***动的气氛立刻安静了。 不要说观众,连见惯了美人拍多了美人的记者也惊艳地看着台上一袭深紫飘渺若仙的淡漠美女。 说那些超模明星漂亮,那是因为他们之前没有见过台上的这一位,冷月微光的杏眸,不施脂粉也洁白无瑕的脸蛋,五官精巧,身材婀娜,气质更是诱人。 气场这么强大,真的只是一位小小的刚出道几年的设计师吗? 聂文渝不着痕迹地把台下所有人的神色尽收眼底,而后开始致辞,自然是要首先感谢各位的捧场,而后微侧了身子,“下面有请今天的特约嘉宾。” 方倾寒缓缓从黑暗中走出,他身姿挺拔颀长,容颜俊朗,表情冷淡,只一出来,便震惊全场。 方家人虽低调,但不代表没人知道他们的长相。但真正面对面,在场的所有人今天还是第一次,包括那些十方传媒旗下的艺人们。 聂文渝优雅地挽住方倾寒的胳膊,走至座位边一一打了招呼这才落座,而方倾寒面无表情,目光始终只看着自己的老婆,管他面前的是谁谁哪一个大明星,还不都是十方捧出来赚钱的工具。 走秀开始,就如聂文渝本人一样,一开始就惊艳全场。 走秀进行到一半时,聂文渝凑近方倾寒的耳边说:“等一下该换男装了,轮到你上场了。” 方倾寒的脸色冰冷,看着这么多人,脸上是多么的不情愿啊,他宁愿在家穿任何衣服给他老婆看,穿性感的露胸肌腹肌的黑皮衣也无所谓,叫他跳脱衣舞也没问题。可是,他潜规则了老婆。 “没问题。”他甩给聂文渝三个字,而后突然若有似无地蹭着她的耳朵说:“但是我不喜欢那些盯着你一直看的男记者,非常讨厌。” 聂文渝失笑,那是几个记者好不好?而且基本还是十方旗下的记者。 男装走秀开始,并没有任何提示,方倾寒穿着一身风衣长裤走了出来,休闲款,却同时汇聚了精英男士办公和休闲的两种需求。 明星走出来的风格,多少带着表演的意味,可方倾寒走出来,就是真正的风范,只需一眼,便震撼全场。 包括他人本身,还有他身上的衣服。 方倾寒走到了前面,看到了唇边含笑的文渝,她那么淡定自若地坐在那里 ,就像个女王一样耀眼,他初遇她时,只看上了她的淡静,却并未想过她也有这样夺人的风采。 他心中荡漾,嘴角微微勾了起来,下面已有女人被迷得尖叫了出来,然方倾寒的目光自始至终只看着自己的妻子,而后下台,也就走了那么一圈。 却留给世人难以磨灭的记忆,更让聂文渝心潮澎湃,她的丈夫,对她说过的话,统统可以说到做到。 可见他有多么的情深意重。 走秀完美落幕,离开时,有一位新出道的清纯美女大胆地拦住了方倾寒的去路,此时,聂文渝因为和黎曼老师多聊了几句刚好落后几步。 清纯美女看着方倾寒,心口跳动的剧烈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忍不住勇敢地说:“方先生,我是十方旗下的艺人,我仰慕你,我能……能和你交往吗?” 刚二十出头的女孩儿,没吃过什么苦头,胆比天大。 “我已婚三年。”方倾寒冰冷的吐出这么一句话。 清纯美女似乎毫无意外,深吸一口气坚定的说:“我……我愿意做你情人。” 现在哪一个身处高位的男人安于室?不都是情人一大把吗?而且都是90后的嫩妞儿,恰好她是。 方倾寒看都没看女孩子一眼,侧了身看向身后盈盈走过来的聂文渝,伸了手握住了她的,抬脚就走。 “方先生,我爱你……”女孩子不甘心地追了几步。 方倾寒不耐地停住脚步,冷厉地看着她,“你是哪一家子公司旗下的艺人,”一听这话女孩子瞬间一喜,可接下来却把她打入了十八层地狱,“不要再在我面前出现,更不要让我看见你肮脏的灵魂,立刻给我滚回去辞职,十方不要你这样的。” 聂文渝还想看一场好戏呢,方倾寒一句话便把人家打发了。 她问他,“很漂亮可爱的女孩子,你怎么就不动心?” 他认认真真盯着她的眼睛,“我要我的妻子一生安稳,免于小三小四的烦恼,一辈子,仅此一人。” “那个人,就是你。” 聂文渝眉梢眼角亮了起来,她的事业再成功,也抵不过这个男人的一丝一毫,既然他说价格翻十倍就十倍吧,这样便可拥有大把大把的时间与他耳鬓厮磨。 --- 第三更~快结局了哦,亲们,支持快点来吧。 煞到冰山老公 57 先苦后甜(结局二) 都说嫁入豪门,诞下子嗣便可母凭子贵,但如果那个灰姑娘始终没有怀孕,是不是注定会遭到离弃? 而灰姑娘是否忍心对自己情深意重的王子与她一起承受世人的指指点点? 夜里,聂文渝做了一个梦。 梦中,方倾寒踏着云霞朝她走来,脸上带着温煦迷人的笑意,她情不自禁就要跑向他拥抱他,可周围却忽然涌出无数的人,指着鼻子骂她是个自私自利的女人,骂她无所出还占着这么好的男人,骂她不配做他的妻子……她被人群隔绝在外,无法走至他的身边,尽管他的眼神那么深情,可他也无法踩踏过人群,他们隔空相望,彼此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越来越远,而后,她看到有一个娇美的女孩子挽住了方倾寒的胳膊,方倾寒甩开了她,可一眨眼,女孩子的肚子忽地像球一样鼓起,她的脸上都是骄傲自豪,还有得意…….她有了方倾寒的孩子磐。 “啊——”聂文渝猝然从梦中惊醒,一下子坐了起来。 方倾寒被她惊醒了,忙开了床头灯去看她,嘴里问她:“怎么了?” 他的声音还带着沉于睡眠的沙哑,慵懒的,温柔的,漂浮在卧室里。 聂文渝就着浅淡的光芒去看他的脸,与梦中一样的俊脸,那种看到他被别的女人挽住胳膊,别的女人有了他孩子的一幕,让她撕心裂肺地疼候。 “寒……”她低低的,犹自带着梦中惊吓的颤音,扑向他的怀里。 方倾寒抱住她,叹了一声,“又做噩梦了?最近怎么总是做噩梦?” 聂文渝趴在他温暖的怀抱里,忍住满眶的眼泪,是的,她最近总是做噩梦,且总是做着同样的一个噩梦。 这个梦深深地折磨着她,让她心神俱碎。 方倾寒抚慰地亲了亲她的眉眼,居然发现她眼眶里湿意,眼眶一缩,一股疼意自心尖弥漫开来。 “告诉我,你到底做了什么样的梦?”方倾寒捧着聂文渝的脸再一次的问。 这个问题她每次从噩梦中醒来他都会问,可她怎么可能说出口? 聂文渝只微微摇着头,惫懒的小猫一样把自己圈成一团窝在方倾寒怀里,并不回答他的话。方倾寒心里疼惜着,可她不说,他也拿不准,难道是因为一直没有孩子的缘故? “文渝……”他用指尖摩挲她细如白瓷的脸,轻声却坚决的开口,“我有你就够了,一辈子便觉无憾,也不会寂寞,所以,你不要多想,近来,你都瘦了。” 聂文渝听着他的话,讨好地在他胸口蹭了蹭,“嗯,那我以后每顿多吃一点。” 方倾寒无奈,她的胃虽不好,可经过这几年的调理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平时吃的不比他少,冬天会长几斤肉,可等到夏天又自动减了下去,体型始终不变,让他想把她养的白白胖胖的都实现不了。 “你呀,就算吃再多,还是这么瘦。”方倾寒喟叹。 聂文渝微微抬头,眼睛幽幽发亮地盯着他,“可我瘦也没瘦胸呀,不信你摸摸。” 方倾寒一愕,大手已经被她强行拉着从领口伸进了她的睡衣里,滑腻的肌肤立刻贴着手掌,舒服极了,而后便自动自发地在两个丰腴之间抚摸爱揉,舍不得离开。 聂文渝伸手去摸方倾寒的胸口,看着他说:“方倾寒,我想你要我。” 方倾寒又是一愕,她很少这样连名带姓的叫他,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又说不出来。她的小手不住撩拨着他,渐渐勾的他浑身发热,便如胶似漆地吻住她的唇。 两人的唇一旦沾到一起,就久久的分不开。明明吻过很多遍,对方牙床长什么样子,舌尖都有了记忆,可还是一次一次,情难自已地去探索,去吸.-吮,贪恋地去嗅闻对方的气息,吞咽对方的津液,美妙新鲜的不可思议。 两人渐渐火热起来,配合也更入佳境,丈夫的狂野强悍,妻子的妖娆妩媚,男性的低吼,女性的低吟,肉体的冲撞,交织成一幅生动的画面。 并不是纯然的欲-.望发-泄,而是充满绵绵爱意的,那种心灵契合的高度,让他们彼此交-=合的身体感官上升了无数个层次,快乐,喜悦,连灵魂都在一起共颤。 只有这种时候,聂文渝才会深切地感受到方倾寒还是属于她,心里才会觉得安心,才会觉得满足。 “老婆……”方倾寒忘情地看着在他身上驰骋的娇躯,他的小妻子,真是越来越热情了,每每那么主动地把他一次一次带上极乐的顶端,骑着他的身子,纵情而妩媚地看着他。 “嗯,我要你快乐。”聂文渝俯下身子,亲着身下的男人,男人一个翻身,换成他把她压在身下,开始卖力地抽。-送起来。 “嗯,啊…….”满室旖旎,缠绵悱恻,直教人脸红心跳,不敢探听。 翌日,一如其他平常的每一天。 方倾寒总觉得聂文渝心里藏着事,便对她留了心。 可令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的是,她居然去了清澜医院,并 让赵医生检查她的身体,并请求她如实写一份证明,他们之间不孕的那个人是她,是女方,聂文渝。 他接到这个电.话,气的肺生疼生疼的,开车飞一般到了清澜医院。 赵医生果然为她做了检查,但检查结果证明她身体无恙,换句话说完全不存在不孕的病症,可她偏偏一直没怀上。 “赵医生,请你写我不能怀孕……”诊疗室内,聂文渝一再请求赵医生。 赵医生惊呆了,她见过不少夫妻想要孩子却求而不得,每个人都急着查找病因想办法解决,眼前的方少夫人却反其道而行之,到底是为什么? “这个……”赵医生为难了,便说:“我有一个病人,名叫陶麦,她的身体状况还不如你,可她如今也有喜了,怀孕这种事不能急,或许你背负的精神压力太大,也有可能导致不孕,所以还是在考虑考虑。” “不必了,我……”聂文渝拒绝,可她的话还没说完,一道高大的阴影霎时罩住了她,方倾寒满脸寒霜地看着她,眼里带着心痛。 “赵医生,你就当她没来过医院,不要管她说的话。”方倾寒压抑下排山倒海的怒气,对赵医生说完,一把抓起聂文渝把她拉出了诊疗室。 聂文渝甩开他的手臂,脸色淡漠,带着决绝。 “聂文渝,你这么做是什么意思?”方倾寒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显然被气的不轻。 聂文渝低垂了眸子,似乎没有勇气面对他的质问,终于鼓足了勇气,她抬头,藏住心里百转千回的爱意,冷淡的对方倾寒说:“我想让你的母亲知道不孕的是我,这样,她便会逼我和你离婚。” 轰,方倾寒脑袋里一疼,心口也一样,他千算万算也没想到聂文渝会有这种打算,他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明明是夏天,他站在走廊里,却遍体生寒。 “你这个女人,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他恶狠狠的问,俊脸上的痛意那么明显。 聂文渝不避不闪地与他对视,轻轻的吐出一句话,“我只是想让我们俩个人都能解脱。” 她爱他,深爱,不想看见他因为自己而失去做父亲的机会。 方倾寒眼眶骤缩,里面有愤怒和痛意蜂拥而出,看的聂文渝心脏一抽,不由转过头抬脚就欲仓惶离去。 却遇见了赵医生口中陶麦的丈夫林启辉,他的脸上带着耀眼的光芒,人生得意的模样,显然是因为妻子怀孕而高兴的。 想到自己带给方倾寒的,心里一痛,脚步更加惶急起来,方倾寒与林启辉对视一眼,急急追过去。 嘴里一声一声,凶恶而又爱恋的叫着:“聂文渝……聂文渝…….” 聂文渝飞速地跑至了楼梯口,躲在墙角处大口大口地喘气,她不愿意这么做,真的不愿意,可是老天,她除了这么做,还能怎样? 如果她的身体真的没病,怎么可能三年多都没有怀上? 眼泪,静静地滑下脸颊。 她正无比伤心,身侧气流一阵涌动,下一秒,整个人已经被方倾寒抱进了怀里。熟悉的薄荷麝香味,那么迷人优雅,只一闻见,便再也不想离开。 方倾寒紧紧抱住聂文渝,心里有着怒气,抬起她的下颚,冷冷地看着她,突然说了一句聂文渝听不懂的话,他说:“你是不是要逼我去学林启辉?” 聂文渝讶异,“什么意思?” 方倾寒深深吸一口气,说:“林启辉的妻子不孕,他为了不让她伤心自己偷偷去做了结扎说成是自己身体有恙,你是不是也想我去这么做?” “不要——”聂文渝瞬地捂住了方倾寒的嘴,惊慌失措地看着他。 “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狠心?为什么要离开我?你可知,可知我的心有多痛。”方倾寒气极了,脸色铁青。 聂文渝心口也是一片疼痛,忍不住便说:“因为我爱你啊,我好爱好爱你,我舍不得你将来没有孩子,我舍不得啊。” 方倾寒浑身一震,结婚三年多了,这是她第一次真正的吐露心声,他的心里瞬间似有花开的声音,扑簌簌的,那么柔软,芬芳,馥郁。 “你再说一遍……”他愣怔住了,怀疑自己是幻听。 聂文渝凝睇着他的凤眸,清晰的说:“方倾寒,我爱你,特别特别的爱,就像你爱我一样的爱。” 有蜜糖洒在了他心尖上,被心头血溶解,慢慢融化,让他的心变得黏稠,变得甜蜜,甜的一发不可收拾。 “文渝,宝贝儿,老婆……”他狂热地抱住她,低头紧紧攫住她的脸,像对天发誓一般,“我也爱你,坚定不移的爱,所以你别说傻话,即使没有孩子我们也要一生一世在一起,我不容许你退缩,听见,没有?” 他摇晃着她的肩膀,大声的问她,聂文渝的眼泪终于潸然落下,她圈住像个孩子一样又蹦又跳的方倾寒,好不容易做下的决定在他看似凶恶实则温柔的面孔下土崩瓦解,让她只能流着泪,点着头,与他同舟共济。</p “这才对,我们是夫妻,说过要彼此守候到白头,一切的困难都只是云烟,不要怕,有我在,就不要怕。” “嗯,不怕,我不怕。”聂文渝回应着他,眼里犹自带着泪光。 “那我们回家。”方倾寒一把打横抱起聂文渝,就这么拾阶而下。 聂文渝惊得啊了一声,紧紧地搂住他的脖子,现在还是他工作时间,“回家做什么?”她脱口问了出来。 他火热地凝睇着她,伏在她耳边理所当然地说:“当然是做我们之间最爱做的事。” 聂文渝一下羞红了脸。 方倾寒开心极了,挑着眉跟她开玩笑,“宝贝老婆想歪了,到中午饭时间了,我们回去做饭吃,难道这不是你最爱和我做的事?” 聂文渝被他一噎,娇嗔地捶了捶他的胸膛,却并不反驳他的话,反而点着头扳着手指头细说:“嗯,我最爱和你一起睡觉,一起起床,一起做饭,一起出去散步,一起看电视……” 方倾寒咧着嘴角听她细说,她说了一大堆却偏偏漏掉了一个,他不满地说:“还差一个一起做./-爱!” 聂文渝脸蛋红了起来,瞅了瞅方倾寒,突然看到下方有人走了上来,她立时羞得埋进他的怀里,把自己的脸全部遮住,不让人看见。 没想到上来的人方倾寒居然认识,他脚步停住,只听对方先对他说:“方总,恭喜了。” 听声音,聂文渝分辨出是程医生。 也不知道程医生恭喜方倾寒什么? 方倾寒显然很受用地点了点头,并格外庄重地说了一声:“谢谢。” 程医生笑了一下,而后与他们擦身而过。 直到听不见脚步声,聂文渝才探头探脑地瞅了瞅方倾寒的脸,轻声问他:“程医生恭喜你什么?” 方倾寒低头看她,神秘兮兮的,挑着剑眉说:“不告诉你。” 聂文渝撅起红唇,有些不高兴。 方倾寒见之,在她樱桃小口上狠狠一亲,自顾自笑了起来。恭喜他什么?自然是恭喜他抱得美人归。 程医生不但拿手术刀厉害,察言观色也是一级棒。 方倾寒真的带聂文渝回了家,第一件事便是压着对他深情告白的娇妻从里到外饿狼一样把她狠狠地疼爱了一遍。 直弄的聂文渝骂他大淫兽,可他得意地说:“大淫兽又怎么样,你不是爱上我了,我可是很辛苦地每日喂饱你,疼爱你呢。” “嗯……唔……”客厅的沙发上,聂文渝的身子被他折成各种姿势,他最爱能一边做一边看,更爱邀她一同观看,尤其是今天,她告白的日子,格外的兴奋。 等到他终于尽兴了,抱着她又温温柔柔细细密密地亲,聂文渝后悔了,悔的肠子都青了,早知道不说了,说是回来做饭的,可她已经饿得饥肠辘辘的,身上的男人还是越战越勇,那昂扬的巨大一遍一遍地勃./起,攻占她的幽径,她觉得自己快晕过去了。 肚子里涨涨的,鼓出了很多,用手一摸,明显的大了,里面全是他的精华,一滴不浪费地灌进她的体内,出口处又被他强占着,他的每一次戳刺便变得不同寻常的饱满充实,她便控制不住地一次一次达到天堂的极乐世界。 等到结束时,外面已经是华灯初上,万家灯火。 聂文渝气的已经没力气骂方倾寒了,只能奄奄一息地趴在沙发上幽幽喘气,方倾寒犹自不满足地抚摸着她的胴体,埋怨的说:“老婆,你的体力怎么这么差。” 聂文渝捂住自己的脸,她好想不认识这个男人。 可是好饿啊,没好气地对他说:“我饿了,中午没吃,现在都到晚上了,我又不是铁人。” 两只手正吃着嫩豆腐的某人似乎这才意识到时间的流逝,其实房间里已经一片昏暗了,连灯都忘记了开。 方倾寒开了灯,看见沙发上一片狼藉,脚下的地毯移了位置,上面也留着他们滚过的痕迹,茶几远远地倒在了一边,抱枕散落在四下。 他有一点发怔,刚刚有这么激烈吗? 而他的妻子,光溜溜的趴在沙发上,浑身红艳艳的,明显被狠狠地爱过一番,只可惜累的她连动一下都不能了。 拿了毯子盖住美丽的曲线,他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她的脸,“今天太激动了,下次我会加以控制。” 聂文渝斜着眼瞪他,他那一次不这么激动?只是今天更狠而已。 “老婆,我错了……”方倾寒低低的,嘴上这么说,可面上无一丝悔意。下次照样恶狠狠地疼爱他的老婆。 “你去做饭,我就原谅你。”聂文渝语气不耐,方倾寒很听话地应了一声,收拾了一下凌乱的战场,又冲个澡换上衣服这才到厨房做饭了。 聂文渝趴在沙发上,透过玻璃拉门看着方倾寒穿着居家服在那忙碌,离得这么远,她似乎都能感受到自他身上散发出的欢愉之情。 应该早一点告诉她 爱他的,也就省了他无数的担心。 哎,刚刚还后悔告诉他呢,现在又后悔没提前告诉。 唔,小肚子好涨,她伸手摸了摸,好希望可以怀孕。他这么勇猛,老天还不让她怀孕,真是没天理了。 又是半年过去。听说林启辉的妻子生了一个千金,特别可爱漂亮。 方倾寒以前经常去看林翼,可后来也就不去了,随之林翼的长大,换成了林翼来看他,原因没有其他,只因怕自己的一直未孕的妻子看见小不点触景伤情。 他对自己的妻子,已经是爱到滴水不漏的地步。 所以,当聂文渝朝着闹着要去参加林翼妹妹小四月的满月酒时,方倾寒硬是没让她去,而他阻止她的办法便是把她压在床上,整整‘蹂..-躏’了一整天,最后累得她站都站不稳,只得愤恨难平地作罢。 不过有了前车之鉴,到小四月周岁抓阄时,聂文渝故作不知并事先一个人偷偷地到林家,然后再通知方倾寒,如此,方倾寒没想到自己被老婆算计了,只好闷不吭声地来到绿苑。 这一日,绿苑林家,格外的热闹。 聂文渝看起来很开心,他郁闷的心情便渐渐的没了。 回去的路上,车里。聂文渝一直嘴角含笑,方倾寒莫名所以,看着她问:“什么事这么开心?” 原以为她看到那么多小孩子会心生伤感,却并没有。 聂文渝张了张嘴,刚想说出口,却蓦然顿住,皱着眉头看了看方倾寒那已经看不出的额头上的伤疤,“到家再说。” 方倾寒只觉好奇,到了家,刚进家门便问到底是什么开心的事? 聂文渝却不说,反而慢悠悠走向沙发上优雅的坐下来,而后状似不经意的,连头都没有回的问方倾寒:“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 这好像是第四更~是不是很给力呢? 煞到冰山老公 58 发疯的高兴(结局三) “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方倾寒一听这话,起先有些发愣,见聂文渝淡淡的连头都未回,当即走到她对面坐下,舒服地往沙发上一趟,皱着眉想了一下,聂文渝盈盈双眸看着他,等待他的答案。 方倾寒想了许久,才说:“被一个女孩叫爸爸的感觉,和被一个男孩叫爸爸的感觉应该不同,既然是不一样的感受,我男女都喜欢。” 聂文渝撇嘴,等了半天就等到这么个答案。 方倾寒说完了才觉得自己说多了,怕聂文渝多心多想,心里难受,当即起身坐到聂文渝身边,搂着她说:“今天看你挺开心的,你要是喜欢,我们以后经常去林启辉家玩。候” 聂文渝眼神格外的明亮,很欣然的点了点头,瞅着方倾寒始终小心的神色,心里又酸又甜。小小声的问他:“如果我说我怀孕了,你信不信?” 方倾寒大大的一愣,四周一时寂静无声,他连呼吸都屏息了磐。 等到终于反应过来,他蹲到聂文渝面前,双手颤抖地搁在她的双腿上,眼神殷切又激动、更是难以置信的问:“你说什么?” 聂文渝双手摸着自己依旧平坦的肚子,更加小小声的说:“我是说我很有可能怀孕了,因为……月经三个月没来了。”这阵子方倾寒公司太忙,她的生理期便没放在心上,更何况她的痛经早就调理好了,他心里觉得安心,也就不再那么紧张的关注。 方倾寒整个人静默了,时钟滴答滴答的走,直到过了三分钟之久,他才反应过来,全身激动的都抖了起来,他小心翼翼地摸着聂文渝的腹部,颤着音说:“你是说有了我们的孩子?我们要做爸爸妈妈了?” 他无比的欣喜,可聂文渝却有些愁眉苦脸了,“只是猜想,还没去医院检查呢。”她的生理期自从两年前便开始很准时了,这次一下子停了三个月,她起初没在意,直到今天,她看见那么可爱的小四月,还有林翼和祁悠,或者她也怀孕了也说不定。 方倾寒听见了聂文渝的话,霍然站起了身,吓了聂文渝一大跳。她以为方倾寒对她失望了呢,谁知他竟是掏出手机打电-=话,是直接打给清澜医院院长的,叫他派人给他老婆检查是否怀孕了。 聂文渝嘴角不由抽了抽,这大晚上的,医生早就下班了,他就不能等到明天? 显然,他等不了。 于是,聂文渝不得不随他去医院。到医院时,妇产科的赵医生也刚好到,先是做了早孕试纸测试,结果显示两条杠,这一结果一出来,方倾寒那么个穿西装打领带的大男人,居然一蹦三尺高,聂文渝也是满脸激动和喜色。 怀孕了,她终于怀孕了,在结婚五年后。老天听见她的祈祷了,听见了。 她看着自己的丈夫像个孩子一样跳了起来,他伸着胳膊,像是要抱起她抛上天,可他觉得她的身体不容许他这么做,于是,他只能绕着老婆走,做着那么傻气的动作。 聂文渝高兴的流出了眼泪,方倾寒温柔的捧起她的脸,吻去她的眼泪,“傻丫头,这是喜事,天大的喜事,你怎么还哭?” 聂文渝犹自如在梦中,带着不真实的目光看着赵医生,赵医生冲着他们微笑,带着他们走向了四维彩超室。 “三个月的胎儿已经发育成型了,可以看出他们的发育情况……”赵医生在前面带路,引着这对激动到不能相信的夫妻。 聂文渝躺了下来,方倾寒紧紧守在一边,四维彩超画面里清晰地映出胎儿,那一眼,两人的心跳几乎被夺走了,多么神奇,一个小小的人形胚胎,安静地卷缩在母体里。 赵医生盯着画面看了一会儿,吃惊又惊喜地啊了一声,聂文渝和方倾寒立刻紧张地异口同声地问:“怎么了?”好不容易怀上,千万别再出什么差错了。 赵医生笑的几乎合不拢嘴,看着方倾寒和聂文渝说:“恭喜两位了,虽然暂时还看不出男女,但却是一对双胞胎无疑。” 双胞胎?一胎双生?一胎两个? 聂文渝和方倾寒同时消化着这个消息,脸上先是惊异、震撼,而后是狂喜、期待,是双胞胎,太好了,好的他们都说不出话了。 照完彩超,方倾寒沉稳地开车送聂文渝回家,一路上还差几秒钟才到红灯呢他就小心翼翼地停下了,聂文渝偷眼看他,他显得格外的沉稳平静。 等到了家,她才知道方倾寒沉稳平静个屁。他一到家就发了疯的打电.-话,先是打给方父方母,说他妻子他们的儿媳妇怀孕了,还是个双胞胎。 然后再打给也不知道现在在哪个国家的方倾墨,说他的大嫂怀孕了,还是双生子。 再打给南宫那边,就是方老夫人的娘家,也是这么说…… 再是林启辉夫妇…… 方志…… 其他一些相熟的亲戚朋友,他也不管现在已经过了凌晨了,只一个劲的去宣布,恨不能举办个发布会昭告全世界。 聂文渝看不下去了,一把夺了他手里 的手机,方倾寒怔怔看着她,像看宠物一样,“老婆,你别乱动,你现在肚子里可还揣着两个呢。” 他小心翼翼的眼神,对待她像对待易碎珍品。 聂文渝叹气,“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人家早就睡了,你别大半夜的吓人。” 方倾寒理直气壮,“我哪里吓人了,我老婆怀孕了,多大的事,美国换总统也没这事大,我当然要一个一个通知他们。” 聂文渝一脸无语,看了他抽风,半晌,自顾自走向卧室,想要洗洗睡了,方倾寒却黏上来嘘寒问暖,恨不得什么事都替她做了,她只需躺着安胎就行。 气的聂文渝狠狠瞪他,“你看我都怀孕三个月了不是都好好的吗?前两天你半夜还狠狠.操..我.呢。” 她气的脏话都出来了,方倾寒脸色尴尬又僵硬,认错态度良好地低了头,“老婆,我错了,我保证你孕期期间不碰你。” 聂文渝无语,连危险的前三个月都安然度过,还怕之后的六个多月? “让开,之前怎么过还怎么过,我现在要去洗澡。”聂文渝面上沉了下来,心里却甜的不得了,他竟这么高兴的,高兴的都快忘记自己是谁了。 方倾寒还是在她一旁伺候着,洗澡时,他双眼精光闪闪地盯着聂文渝还没鼓起来的肚子看,真神奇,里面已经长了他的两个孩子了。 他这么想着,站在一旁手里拿着干毛巾傻笑,连自己的老婆什么时候洗好澡出去了都没注意到,等他出来一看,老婆大人已经安安稳稳地睡在了床边,带着湿气的发丝垂下就等着他为她擦干。他细细的擦干,再把她往床中央挪了挪,这才心安地看着她入睡。 聂文渝困得厉害,迷迷糊糊地感到方倾寒还没上床,不由撑起眼皮子去看他,他好像洗了澡穿着睡衣,但却走出了卧室,而后她隐约听到了一阵呐喊声,是从阳台那传进来的。 方倾寒像个疯子一样对着天空呐喊:“我要做爸爸啦,我的宝贝儿怀孕啦,我们要做爸爸妈妈啦,我好幸福啊……” 聂文渝安安稳稳地躺在大床上,对方倾寒幼稚的行为感到十分不齿,可她的心为何那么甜那么酸呢?他那么高兴,无论是以一种怎样的方式高兴,其实她心里都是心生欢喜的吧。 他终于喊够了,这才披着星光回来。可回到卧室看着聂文渝他又想到了别的事。 自言自语地说:“糟了,我还不知道怎么照顾孕妇。”他似乎想了想,而后找来被老婆没收的手机开始找号码,嘴里说着:“打给林启辉那个妻奴,他喜得千金,对于照顾孕妇肯定知道的比书上写的还齐全……” 他果真拨了电.-话过去,这个通话持续了很久,他转身出去接了,聂文渝等了半个小时也没见他回来,不由爬起来去看他在做什么。 书房里,他坐在书桌前,面前放着记事本,左手拿着手机,右手拿着笔,低着头快速又认真地记下电./话里林启辉详述的内容。 看到这一幕,聂文渝想不感到幸福都难,默默的走了回去,开心地躺下,闭上眼,算了,凭他这么个高兴劲儿,说不定会折腾一夜,她还是早点儿睡,也让肚子里的宝宝早点休息,免于忧心。 过了四个月之后,聂文渝的肚子皮球一样迅速地鼓了起来,她现在就是方家的宝,走到哪众人都是紧张到不能再紧张。 方老夫人更是要求他们搬回方宅,好方便照顾。方倾寒一想觉得也好,便暂时住进了方宅。 六个月的时间过得说快不快,说慢不慢,在肚子一天大过一天中,聂文渝的预产期快要到了。 煞到冰山老公 59 龙凤胎(结局四) 十月中旬,阳光明媚的一天,聂文渝挺着个大肚子绕着大院子里的喷泉走来走去的散步,此时离预产期还有九天,这段时间方家从方父方母到打扫的佣人,人人都格外的紧张。尤其是头一次做爸爸的方倾寒,连公司都没心思去了磐。 把清澜医院的最有经验的接生医生直接请到了家里,甚至还要兴师动众地请国际接生名医,聂文渝被他雷的十分无语,只好说:“别的女人都能生,我也一样可以,你再这么紧张下去,我也要被你传染了。” 方倾寒没办法,但公司他总可以不去吧,于是,聂文渝在绕着喷泉走的时候儿,他就跟在她身后不远处,五步远的距离,殷切万分地跟着她。 聂文渝走着走着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手扶着腰一手抱着肚子站住,慢慢地转身看着方倾寒,挑着眉说:“我记得某人说林启辉是妻奴,我怎么看你比他还像妻奴呢?” 方倾寒脸色一僵,讪讪的,可下一秒他又抬头挺胸,特神气,“我爱自己的老婆,宠自己的老婆,有错吗?” 聂文渝站在原地,抿着嘴笑的优雅美丽,方倾寒看着,也盯着她圆滚滚的肚皮,心里完美的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了。 聂文渝见他表情温煦幸福,嘴角勾了勾,正欲转过身继续饭后的散步,可她刚欲转动,肚子却骤然一疼,脸色一白,啊的叫了一声。 方倾寒是每天都在心里演练她出生时的情景,可见她大惊失色,仍是吓了一大跳,忙冲上去扶住她,紧接着冲着客厅方向大吼一声:“快来人啊,我老婆要生了。” 他这一声震天吼,立时震出了房子里的人,那时刻做着准备的医生忙过来了,一摸聂文渝的肚子,便说:“是要生了,送医院吧。” 方倾寒却担心的不同意,“不行,万一在路上就生了呢。”他原打算预产期前一个星期送到医院的,可还差九天,小鬼们居然就急着出来了? 医生说:“才开始阵痛,离生的时候还早,再说羊水没破,没事的。候” 方父方母也主张送去医院,虽说家里也做了准备,可毕竟比不得医院万事俱备,方倾寒只好同意了。 聂文渝乘坐的不是救护车,而是宽敞的房车,她躺在柔软舒服的床上,边上是方倾寒紧张的脸,还有两位医生,赵医生也在内。 方父方母也跟来了。 方倾寒紧握着聂文渝的手,一边亲一边说:“老婆,你要勇敢,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阵痛越来越强烈,起初只是轻微的痛,随着时间的推移,有越来越剧烈的趋势,聂文渝隐忍着,脸上带着微笑,“嗯,为了你,为了我们的孩子,我一定会勇敢。” 方倾寒摸着她的脸,说了句:“傻瓜,你只要为了你自己就好,他们是你的孩子,是你给的生命。”他说的话无疑是把她的位置放在了第一。这还没生呢,他的立场已然这么坚定,清楚,明白。 聂文渝心中一片感动,不由愈加有力气去抵挡一波一波涌上来的疼痛。 之前,赵医生已经教过了她生产时的吐纳之法,聂文渝牢记于心,开始遵循着教导,一呼一吸,极有规律。 到了医院,医院里已经为了迎接她做好了准备。所有能力最好的医生都来了。 而后,聂文渝被推进了产房,方倾寒死活要跟进去,医生却不让,他急了,吼了一句:“谁不让我进去,我炒了谁。” 大家纷纷闭嘴,聂文渝听了痛在身上,喜在心里。他是她的丈夫,那么好,管他什么男女有别呢,他要进来陪她就进来吧。 两个小时后,羊水破,阵痛开始强烈,聂文渝已经做不到隐忍了,疼的满头汗水,方倾寒站在一边,心里一揪一揪的,恨不能替她去疼。 “宝贝,叫出来,叫出来就不疼了。”方倾寒安慰着。 聂文渝勉强扯出一抹笑。方倾寒见她实在痛苦,而孩子又没个动静,急的说:“医生,准备剖腹产。” 意识还十分清楚的聂文渝大喊了一声,“不。” “我要顺产,倾寒,我要自己生下宝宝。”她要做一个完整的女人,体会分娩的阵痛,而后获得喜悦。 方倾寒无言了,之前就提出过要给她做剖腹产,想让她少受些罪,可她不愿意,他只好作罢。见她如此坚持,只得咬了咬牙,紧紧握住她的手,“那你加油了,一定要坚持住。” 聂文渝使劲点了点头,突然腹部一阵翻江倒海的痛,好似有什么在拼命的挣动想要剥离她的身体,就像血肉被抽离一样的痛。她忍不住大叫一声,痛的叫了出来。 方倾寒听的心里难受,面上却镇定自若地给她鼓励加油。 聂文渝觉得时间过得好慢,几乎每过几分钟就会问一遍时间,好像时间过去了她就会生了,可她的肚子依然疼的死去活来。 方倾寒气的恶狠狠抓过医生,“你们是干什么的,没看见我老婆疼成这样吗?” 医生战战兢兢的说:“生孩子都是这样的。” 还好话说的利索,赵医生见方倾寒发怒,赶忙守在聂文渝身边,摸着她的肚子帮助她顺胎。 从掌心下可以感受到肚子里的孩子正挤着要出来,肚皮上滚来滚去的,一阵高一阵低。 方倾寒也伸手去摸,对着肚皮语气凶恶的说:“死小鬼,你给我快点出来,不要折腾你妈,你要是不听话,等你出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呃……医生们和护士都呆住了,有这样对新生儿凶恶的父亲吗? 聂文渝也是哭笑不得,没有别的办法可想,只能使劲,使劲,再使劲。 八个小时之后,聂文渝已经累得几乎快昏厥了,方倾寒一张俊脸紧紧地绷着,眼里是要杀人的目光。 他看着聂文渝,怜惜地握住她的手,说:“早知道生孩子这么痛苦,就不让你生了,文渝,看你这样我好心疼。” 柔情蜜意的话,灌入聂文渝耳朵里,让她的身体里渐渐重新充满了力量,她一把紧握住他的手,指甲扣进他手背的肉里,在医生的嘱咐下深呼吸,一口气地用力,如此几次,直到第三次,终于听见赵医生高兴的说:“生了生了,先出世的是小公子。” 赵医生熟练地抱起浑身黏糊糊的婴儿,不足方倾寒的手臂大小,赵医生在他身上一拍,小家伙哇啦一口嚎了起来,声音洪亮悦耳。 哥哥先出来了,下面便顺畅了很多,紧接着出世的是小公主,比哥哥小上许多,哭的声音也弱弱的,一出生便博得了无数同情。 不过这两个小的出世加起来只博得方倾寒的两个眼神,其他时间方倾寒只看着自己已经累得昏过去的妻子。 心疼地摸着她汗涔涔的脸,而那两个小家伙便被抱着抱到了他们的爷爷奶奶面前,先让他们的爷爷奶奶来认一认他们,没办法,谁叫他们两选了一个爱老婆胜过爱孩子的爸爸? 聂文渝终于醒了过来,一醒来便见方倾寒双眼充血地盯着她看,她心里一惊,看了看床边,没看到孩子,惊诧的问:“宝宝呢?” 她在昏过去之前隐约听到了嘹亮的哭声,那么动听,这是她渴盼已久的生命啊。 方倾寒见她醒来,脸上这才有了神色,慢半拍地回答:“哦,抱去洗澡了,等一下母亲父亲会抱他们过来。” 聂文渝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小宝宝,便问:“你怎么不去看看?宝宝长得像谁?” 方倾寒却一把抱住聂文渝,身子隐约颤抖,“吓死我了老婆,原来生孩子这么恐怖,我们就要这两个吧,以后不生了,要为方家传宗接代这种事就交给倾墨吧。” 聂文渝愣了一下,心里霎时松松软软地感动起来,这世上为人丈夫的,哪一个能做到方倾寒这样全心全意?即使在孩子出生的这一刻,在最重要的关头,他想着的,关心的,也还是她。 这份博大的厚重的爱,恐怕他一辈子也不会变。 你看,她多幸福,不必担心丈夫出轨,不必担心丈夫变心,她想她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也说不定。 “老公,我爱你。”她喜悦的,捧住他的脸,轻柔地亲着他发红的眼睛,显然是吓坏了,不眠不休地陪着她,直到她醒来。 “我也爱你,文渝。”方倾寒抱住聂文渝,两个人深情地靠在一起。 方父方母抱着孙子孙女进来时便见这两个刚做了爸爸妈妈的年轻人便抱在一起,有些面面相觑,可他们之间深厚的感情,他们最近也瞧得一清二楚了,没想到他们方家居然出了一个情种,爱妻子胜过一切。 聂文渝见宝宝被抱了过来,十分开心,忙推开方倾寒伸出了胳膊,“爸爸妈妈,让我看看。” 方倾寒颇有些哀怨地看着聂文渝,怎么孩子一来,他就被推开了? 方母先把自己怀里的孙子抱给聂文渝看,“你看这小子,长得像不像倾寒?” 聂文渝定睛一看,五官确实很像,眉目也像只是不知道眼睛……正想着,小家伙心有灵犀似的睁开了眼睛,居然也是凤眸,嗯嗯,把方家的优良基因都继承了,想必将来外貌一定不会差。 “很像。”聂文渝由衷地喜悦,仔仔细细地看着孩子,竟有种不真实感。 方父又抱来孙女,聂文渝调开视线去看,小女娃跟哥哥的脸长得很像,但眉毛和嘴却像自己,卷发也像自己。 “好漂亮。”集合了父母的全部优点,如果再不漂亮就见鬼了。聂文渝欣喜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个也想抱抱,那个也想抱抱,反倒方倾寒不那么在意两个孩子。 见聂文渝这么操劳,忙把孩子抢过,一手一个抱在自己怀里,“不要抱了,你休息,小心月子做不好将来留下病根。” 聂文渝怔了一下,忽然觉得方倾寒什么时候成她妈了? 方母在一旁呵呵的笑,“文渝,你看倾寒这样的,谁嫁给他都是有福之人。” 其实方母是想说聂文渝很有福气。聂文渝也是这么理解的,偏偏方倾寒冷了脸说:“谁说的,我只对文渝一个人 好。” 方母和聂文渝一愣,续而笑了起来,聂文渝觉得自己简直有点飘飘然了,丈夫疼爱,孩子可爱,公公婆婆也慈祥,家庭和睦,她以前梦寐以求的都有了。 “快给孩子起名字吧。”聂文渝想了想,赶紧说。 方倾寒不耐烦,想要她休息她也不听自己的,抱着两孩子坐在一边这个看看,那个看看,生闷气。 “我看就叫方子钰,方菲儿。”方倾寒随便一想,抢在了所有人面前说,一下子就解决了起名这件大事,不由暗自得意。 “方子钰,芳菲儿,男孩叫子钰,女孩叫菲儿,嗯,很好听,就叫这个吧。”聂文渝歪着脑袋想了想,觉得不错,而后高兴地盯着自己的老公和孩子看。 一旁一直没说话的方父,也就是刚升级做了爷爷的人,郁闷了,之前他为了孙子孙女想了好多名字,这一个还没说出口呢,这对小夫妻就已经决定了。 方母拉了拉方父的衣角,示意他不要在意,反正以后还会有别的孙子,就算倾寒不生了,还有倾墨,总有用得着的时候,再不济,给倾寒的孙子用也行,反正他想了一箩筐。 病房里,正是其乐融融的气氛。 而他们的幸福生活才刚刚开始。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的感情愈加沉郁芬芳,而他们的孩子也渐渐长大,变成让人又爱又恨的小恶魔,时常和林启辉家的,石磊家的,组成一班混世魔王,欺负的众多小朋友回家哭爹喊娘。 可他们偏偏拿这群小鬼没办法,谁叫他们恶魔……又善良呢。 ---------------------------------------- 老天请保佑我金手指第一名............................................ 煞到冰山老公 60 寒渝之恋(大结局) 这一年,方倾寒和聂文渝的一对双胞胎三岁,林启辉和陶麦家的林翼八岁,妹妹小四月四岁,石磊和祁连家的祁悠八岁,弟弟三岁(生日比方家的小朋友大好多哦)。 今天,是方菲儿和方子钰的三周岁生日,秉持往年一贯的低调作风,方倾寒本欲只宴请关系亲密的一众亲戚好友,可两个小家伙发话了,来的客人必须带小朋友过来,而且要跟他们差不多大的,而聂文渝一向喜静,最后的结果便是只邀请了林启辉家和石磊家磐。 生日宴是在方家老宅举办的,大厅到处装点的热热闹闹的,挂着各色的气球,地上泡泡乱跳,都是些孩子最为喜欢的东西,与大人的风格迥然不同,稚气而活泼,天真而纯洁。 林启辉携着妻儿率先来了,刚停好车,便见方家大厅里跑出两个小小的身影,跑在前头的是穿着一身帅气的黑色小西装的方子钰,紧跟着是穿着一身粉红色公主裙的方菲儿。 他们跑到车边,车里的林翼和小四月刚好下车,小朋友们凑上前,亲热地打起招呼。 “林翼,你来了,走,和我去玩对杀。”方子钰口中的对杀就是一人手里拿着一根木剑,站在一起像个武士一样砍砍杀杀。 方子钰直接拽住了林翼的袖口,也不管林翼比他高出许多,也并不怕他。 但林翼却轻轻地挣脱了他的手,看着他说:“今天是你生日,不玩那些打打杀杀的。” 方子钰却不愿意了,小小的人,歪着头仰着脖子看着比他高出几个头的林翼,冲林翼说:“你是胆小鬼,怕我杀死你。” 林翼无语,直接无视候。 而方菲儿则怯生生地站在一旁盯着林翼看,小脸红扑扑的,眼里有对林翼掩不住的欢喜。 林翼谁都不看,只随时关照着故意离他三步远的小四月,小四月此时听见方子钰说他哥哥是胆小鬼,脸上啥神色都没有,却突然走到方子钰身边拍了拍他的小肩膀说:“我哥哥是胆小鬼,可你也不能说出来呀,他是男孩子,伤自尊的。” 这话一出,林启辉和陶麦默默相望一眼,再看林翼,果然已经气得双手捏拳,小脸紧绷。 而小四月浑然不知林翼的怒气似的,拉着方子钰说:“走,姐姐陪你玩对杀,姐姐的胆子大。” 小四月清清秀秀,文文静静的,穿着长袖长裤,扎着一个小马尾。用一种清雅的姿态跟方子钰说要对杀,感觉有些奇怪。 可方子钰哪管这些,他妹妹体弱,也不敢跟他玩这个游戏,爸爸妈妈更是护着她,不让她跟哥哥胡闹,于是,有人陪他玩就是好事。 当即拉着小四月,给她一根木剑,走到一旁空阔处摆出架势嘿嘿哈哈起来,没想到看着文静的小四月,爆发力却挺强,站在那跟方子钰毫不手软地砍了起来,你砍我,我就躲,我砍你,你也躲,就是一人拿着一根木剑追逐着满地跑。 林翼站在一旁看了一会儿,随即跟上去,他不放心。 小四月仗着自己比方子钰大一岁多,个头也比他高出许多,把木剑挥舞的虎虎生风。 林启辉和陶麦见林翼走了过去,便牵起方菲儿的手欲带她一起走回大厅。 可方菲儿见林翼哥哥也去哥哥那里了,有些不想走。 林启辉和陶麦便也随她去了,她立刻笑着追上林翼。 小四月一眼瞧见自己的哥哥来了,手里的木剑居然差一点脱落,有那么一秒钟的怔愣,而就这一秒钟时,方子钰的木剑夹着气势朝她门面上落去,小四月只觉一道光影快速地向她而来,她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一具温热的小身子团团地抱在了怀里。 “林翼哥哥…….”方菲儿小小地惊叫了一声,她的哥哥打到了林翼哥哥。 小四月知道自己被林翼抱在了怀里,抽出身子退后几步,看着林翼说:“我没要你救我,你疼可不关我事。” 说着转过身把木剑往方子钰身上一扔,去找她的爸爸妈妈了。 林翼站在原地咬牙切齿,摸了摸自己的后背,只是划了一下,刚刚还疼,现在已经没感觉了。 “我们进去吧。”林翼看了方子钰兄妹俩一眼,随即抬脚走向大厅。 小四月围在父母身边装傻卖萌,还说着俏皮话儿讨方倾寒夫妇的欢心,整个是一个如鱼得水的小丫头。 方子钰和方菲儿两人跟着进来,方菲儿看见了自己的妈妈,一把冲过去扑进妈妈的怀抱里,娇气而稚嫩的声音说:“妈妈,哥哥打了林翼哥哥。” 小丫头竟是告状似的。 方子钰听了这话,气的不行,自己的妹妹居然帮着外人,再说,是林翼自己冲上来让他砍的。 大人听到了方菲儿的话,一时惊讶,陶麦问了是哪里,小四月背过身去装不知道,方菲儿小小声声的说:“在后背。” 陶麦走过去就欲掀开林翼的小外套去看他的后背,林翼却迅疾地闪开了,脸上带着微红,“妈,我没事,你别看了。” 陶麦住了手,是自己疏忽了,早熟的林翼怎么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露出后背让人看? 陶麦在林翼耳边说:“要不到衣帽间里去帮你看看。” 林翼不耐烦了,以只有陶麦能听到的音量说:“妈,我是男子汉,长大了要保护你们,保护妹妹的,这一点小伤根本不算什么。” 陶麦听了心里一阵感动,便不再勉强他。再去看自己的女儿,和方子钰玩的开开心心的,好似不知道林翼受伤。 哎,小四月从小就对林翼不亲。 没过十分钟,石磊和祁连带着孩子来了,祁悠拉着自己壮壮的弟弟,这一下,方子钰眼睛彻底亮了,终于来了一个能和他打对砍游戏的小伙伴了。 石磊家的石峰小朋友也是好战分子,二话不说接了木剑跟方子钰对站起来,一屋子的乱跑,把大人们弄个鸡飞狗跳,训了几次也不听,直到晚宴开始要吃蛋糕了两人还不停下,气的方倾寒上前一把抓住方子钰,夺了他手里的木剑交给佣人,强迫他坐在了椅子上。 这才安静下来。 人人坐好,大厅灯光忽然一灭,一片黑暗中,蛋糕上的蜡烛散发着光芒,聂文渝眉眼含笑地看着,鼓励两个爱子,“子钰,菲儿,你们一起去把蜡烛吹了,记得要许愿哦。” “嗯,好。”两个小朋友心有灵犀地同声答应。而后一起吸气一起吐气,一口气吹灭了蛋糕,两手小手交叉,低着头闭着眼默默许愿,等他们睁开眼时,大厅里恢复了明亮。 “方子钰,你许了什么愿?”吃蛋糕的时候,石峰问他。 方子钰想也没想,直接脱口而出:“我许愿我爸爸以后再也不打我了。” “噗……”方老夫人偷偷笑了出来。 聂文渝不由横了一眼自己的老公,怪他对孩子太过严厉。要说这子钰,真不知道像谁,唔,聂文渝很多次都偷偷地想方倾寒小时候也是不是这样外放的,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直截了当的个性,从来不会拐弯抹角,其实方倾寒现在也有这方面的性格特征,比如他一直爱她宠她如初,甚至更为深沉。 而林翼听到这样的愿望,直接给了方子钰一个不屑的眼神。 小四月静静的,不发表任何看法,也没有笑,但却突然问方菲儿,“菲儿妹妹,你的愿望是什么?” 方菲儿忽然就红了脸,羞怯地看着大人们,不知道能不能说? 聂文渝也想知道自己的女儿许的是什么愿望,这可是他们过生日第一次许愿呢,因为前面两个生日还太小,两周岁的时候怎么教也没教会,就今年很顺利地把这一节学会了。 “菲儿,告诉妈妈,你许的什么愿?”优雅万千的聂文渝慈爱地蹲在了方菲儿身边,疼爱地摸了摸她的小脑袋,以鼓励的语气希望她说出来。 方菲儿看了看大人们,目光最后却落在了林翼的身上,而后她在众位大人的期待中轻轻地说:“菲儿许愿长大了要做林翼哥哥的新娘子。” 一室寂静。 在座的谁不知道林翼也是方家的子孙啊,他可是菲儿的亲堂哥。 这个,误会大了。 安静中,小四月冲着方菲儿说:“我大哥有什么好的。” 方菲儿却红着小脸说:“林翼哥哥长得好看。”比她哥哥还要好看呢。 童言无忌,只因为好看,便想做他的新娘子。 “可是我不喜欢你,你去做别人新娘子吧。”林翼清楚地冒出这么一句,目光有意无意看向小四月,她刚刚喊他大哥了?而且语气中若有似无有着霸道的意味。 方菲儿没想到林翼哥哥会这么说,哇啦一声就哭了,眼泪珍珠似的往下掉,委委屈屈地跑至爸爸妈妈的身边,祈求爱怜。 方倾寒一把抱住宝贝女儿,软着声音哄:“宝贝不哭不哭,这世上好看的男孩子很多很多,不止林翼一个,而且爸爸告诉你,最好看的男孩子是混血儿,他们长着蓝眼睛,比天空还蓝比大海还漂亮,菲儿以后就找个混血儿。” 小孩子都喜欢新奇的事情,方菲儿三岁了还没见过蓝色的眼珠子,也不知道什么是混血儿,可她喜欢自己的爸爸,崇拜自己的爸爸,爸爸说的话在她心里就是真真实实的,她不需要思考就会去相信。 可是…… 她还没有见过蓝眼睛,所以现在,她还是坚持…… “嗯,再没见过蓝眼睛之前,我就做林翼哥哥的新娘子。” 方倾寒面色一僵,这小丫头开始有自己的主见了。下意识去看聂文渝,聂文渝抿着唇角对着他微笑,女儿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小心思,不是很好吗? “我又不喜欢你。”林翼不屑,背过身子谁也不理了。 方倾寒和聂文渝无奈,这林翼,小小的年纪就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脾性,不是说他冷淡,而是给人的感觉很奇怪……唔,好像猜不透他在想什么,很腹黑很腹黑的样子。 方菲儿撇着嘴角又要哭 了,石峰便说:“林翼大哥不喜欢你,我喜欢你,菲儿,你做我的新娘子吧。” 菲儿转眼去看石峰,壮壮胖胖的,好像很凶悍的样子,哇啦一声,哭的更大声了。 小四月不想听菲儿哭,走到祁悠身边拉起她的手,“祁悠姐,我们去玩。” 祁悠当即点头同意,两个小姑娘跑出了大厅,自个儿玩去了。 生日宴结束,各回各家。 晚上,方倾寒带着妻儿回自己的住处了。 半夜,卧房里响起了一阵粗重的喘息。 高大的男人压着美丽的妻子,紧紧抱着她,两人都没穿衣服,紧紧地贴在一起,男人的屁股一耸一耸的,看起来格外用力,坚硬的胸膛挤压着下面的柔软,他自己爽的都快分不清东南西北了,而身下的人也不比他好到哪里去,娇喘吁吁,皓白双臂缠在男人的腰上,微仰着头,发丝铺散开来,随着男人剧烈的动作一波一波荡漾开来,就像那水面的涟漪。 “宝贝儿……”动情处,男人使出浑身力气上下耸动摇晃着,身下的娇美便不能自抑地发出婉转低吟,声声唤着男人的名字。 卧室里一片火热,却不知有衣柜里正躲了两个小鬼,此时偷偷拉开了衣柜的拉门露出一条缝,津津有味地看着大床上的一幕。 方菲儿眨巴着纯洁天真的大眼睛,“哥哥,我好困,好想睡觉,我想回房间去。” 方子钰推了推妹妹,不让她睡,还强迫她看外面的一幕,小声的说:“我就说吧,他们不让我们跟他们一起睡,就是天天在做这个嗯嗯呀呀的事。” 方菲儿困得要命,几次都睡了过去却又被哥哥推醒,此时忍不住了,困得难受,忍不住小声的哭了出来,方子钰吓得连忙去捂妹妹的嘴。 可这一声啼哭,还是惊动了正在恩爱的夫妻,聂文渝不由推了推身上的方倾寒,“菲儿好像在哭,快去看看。” “嗯……嗯……”正要到关键时的男人额头冒汗,哪里舍得刹车去看女儿?可禁不住妻子的再三催促,只能狠命深戳几下,把自己释放了,他这么几下,引得身下的人也娇颤了起来。 “快去。”聂文渝一推丈夫,方倾寒只得扯过睡衣披上下床去隔壁去看女儿。可他刚下床,忽然听到了衣柜里有什么动静,不由走过去一看,衣柜拉门微微地动了一下,他霎时伸出手拉开,骤然见到自己的一双儿女,顿时气血上涌。 “你们怎么会在这?”方倾寒脸都白了,他疼爱老婆时最不喜关灯,不知道刚刚有没有被两个小鬼看到。 “方子钰,是不是你,你教坏了妹妹,说,你都看到什么了?”方倾寒厉声责问。 床上的聂文渝吓得三魂七魄都没了,涨红了脸,扯过被单盖住自己,躲在里面手忙脚乱地穿衣服。 方子钰还没见过父亲这么凶过,当即脱口说:“我除了看到爸爸在妈妈身上摇屁股,什么都没看到。” 噗…… 聂文渝想笑,可她笑不出来,穿好衣服走过来一把抱住已经闭上眼睡着了的菲儿,严厉地瞪了一眼儿子,“下次不许偷看。” 方子钰撇了撇嘴,“又没什么好看的,下次我才不看。” 方倾寒气得扬起手臂就要打他,他立刻说:“我许愿了许愿了,爸爸不能打我的。” 方倾寒被他弄得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长臂一伸抱起儿子和妻子一起把他们送回去睡觉。 方子钰看了看自己的爸爸,忽然问:“爸爸,你睡衣里是不是没穿衣服?” 方倾寒浑身一僵,死死忍住掌掴儿子的冲动,几步把他送回房间,仍在单人床上,“给我好好睡觉,以后再不按时睡觉,小心你皮痒。” 方子钰撅了撅嘴,滚进被子里睡觉去了。 聂文渝也安置好了菲儿。 回到卧室内,聂文渝说:“老公,以后关灯吧。” 方倾寒却不同意,“不行,我喜欢看着我所喜欢的女人在我怀里陶醉、欢愉,这是我每到夜里最快乐的事。” 聂文渝羞得捶他,“你这只色.狼,大淫./兽,什么时候能收敛一点?” 方倾寒一把抱住娇妻,伏在她耳边轻声呢喃,“不是说过了么,要到我白发苍苍牙齿松落的时候。” “方倾寒,我爱你,深爱。” “嗯,我知道,所以,我们再来一次吧……” 浓情蜜意时,一室的高.亢。 --- 聂文渝和方倾寒的爱情故事就写到这里,结局了。应亲们的要求,微会写一点林翼和小四月的故事。 于颖鸩爱篇001 推入他怀 “于颖你个臭.婊.—子,别以为你拍了几支露.肉的广告就了不起了,就算是那些一线明星,只要有钱还不是任你嫖,更何况穷的家住破瓦房的你,你以为你翅膀硬了想飞了,小爷偏偏不让你如愿,敢弄东西砸我,我看你压根是不想混了……” 孤单的深夜,于颖辗转反侧,沈棋的辱骂在脑海里苦苦萦绕,让她整夜难以入眠。 当初,她怎么也没想到斯文清秀的沈棋居然是这种心胸狭隘的男生,如果早知道有今天的麻烦,当时就不会同意和他交往。 现在提出和他分手,也不得安宁。 混混沌沌地想了整夜,早晨起来看着镜子里眼圈下的淡影,于颖决定今天找沈棋说个清楚明白。 S大,京都赫赫有名的影视学院,这里几乎云集了全国的美女和俊男,很多内地的一线大明星都是从这里毕业走出去的,然后打拼、成名、成为一名耀眼的演员。 于颖是S大学生,大二,表演专业候。 下午上完课,于颖就抱着书本到学校马路对面的美术学院去找沈棋,这个时间点,学生三三两两的都放学回住处了,一连问了几位沈棋的同学,于颖才得知沈棋这会儿在哪。 一间处在校园深处的画室,窗帘严严实实地遮住了外面暮霭沉沉的光线,连门也关了起来,大概天冷里面开了暖气,所以关的这么紧。 于颖走过去试着推了推门,她记得这间画室的锁是坏的,无法锁住,因此她一推就开了。沈棋专注于画画的时候最讨厌被人打扰,不但敲门没有用,还会惹来他的烦躁,当然,也不会给你开门。 所以于颖推开门,直接轻轻走了出去。 令她吃惊的是画室里光线黯淡,只在最里面亮了朦胧的灯光,一排排的画架挡住了她的视线,她没看到沈棋,便放轻脚步往里走。 走得近了,看到沈棋背对着她在画画,神情专注,时不时地抬头看向室内唯一的灯光方向,每当此时,嘴角就会奇异地勾起。 于颖觉得奇怪,顺着沈棋的目光看过去,立刻倒抽了一口冷气,灯光围聚之下,一名全身一.丝.不.挂的女生斜坐在一张檀木椅上,黑色的长发垂下,巧妙地遮住了胸,两腿稍微交叠,挡住了女性的私.密地带,臻首低垂,柔媚迷人。 这一幕,熟悉的一下子刺痛了于颖的双眼,让她呼吸都不自觉沉了下去。 “小鸟,你比于颖漂亮多了。”寂静的画室内,沈棋突然定定看着坐于椅子上的漂亮美女。 被叫做小鸟的女生咯咯娇笑了几声,“真的吗?上次你画她的裸.’体,看到她的身材,怎么样?真的没有我好?” 小鸟微微动了动身子,乌黑长发顺着牛奶般滑腻白皙的肌肤滑到臂膀上,若有似无地露着傲人的山峰,眼神媚的似要吸人魂魄。 于颖清晰地听到了沈棋吞咽口水的声音,他重重地点了点头,“那个女人假正经,给她作画的时候像个死鱼一样,动也不动。” 小鸟又是一阵娇笑,沈棋心猿意马地放下了画笔,抬脚朝着小鸟走去,两人目光相对,无声的气息夹杂在一块儿,沈棋舔了舔唇,小鸟冲着他笑了笑,他便情难自禁地走过去抱住亲吻,一只手同时落在了她的腰侧,顺着腰侧慢慢上移,落在了高山峰顶间。 于颖不可思议地睁大眼,不由自主后退,无意中撞到了脚下的拖把,发出砰的一声,一下子惊到了忘乎所以的一对年轻男女。 “啊——”小鸟惊呼着一把推开沈棋,双手抱住自己,看到有个人影站在那儿,连忙捡起一旁的衣服慌乱地穿上。 沈棋心下着恼,朝着发出声音的地方定睛一看,更加恼怒。当即脸色不善地朝着于颖走去,“你偷偷摸摸的躲在这里做什么?” 于颖没想到沈棋居然这么不要脸,原本还有一点愧疚的,这会儿只觉得自己的决定是英明的。 “我来是想跟你说清楚,既然我们已经分手了,请你以后不要再去***.扰我。”于颖挺了挺脊背,一副凛然严肃的模样。 沈棋看着于颖认真的样子,笑了,他偏首,看到小鸟已经穿好了衣服,不由一阵懊悔,都怪这个于颖坏了他的好事。 小鸟朝着这边走过来,嘴里抱怨着沈棋没把门关好,又问来人是谁,沈棋语气轻浮的回答:“我的前女友,于颖。” 小鸟了然地去看于颖 ,顿时大大地一愣,早就听说沈棋有一个清纯漂亮的女朋友,只是没想到竟漂亮到犹如仙女的地步,皮肤雪白又水灵灵的,一双清澈乌亮的大眼睛有神又聪明,衣服穿得多,看不出身材,但高度适中,凹凸有致,可想应该很不错。 “你就是于颖,沈棋都和你分手了,你还好意思来纠.缠他?”美女见美女,总会产生一较高下的心理,小鸟抬起下巴不屑地看着于颖。 于颖皱了皱远山眉,看向沈棋,看看他怎么说?她知道,沈棋一向是好面子的人。 “这样吧,明晚八点,你到时光会所去找我,咱们谈谈,谈过之后再说,可以吧?”沈棋语气恳切,眼神温柔,就像和于颖还在热恋中。 于颖拧眉,看着如今让她犯恶心的沈棋,点了点头,“好,我明晚会过去。” 说完,于颖头也不回地急匆匆走了,好似后面有瘴气似的,危险,有毒。 沈棋看着于颖逃离的背影,目光一黯,嘴角不悦地紧紧抿了起来。 “这么漂亮的女朋友,你真舍得跟她分手啊?”小鸟酸溜溜地瞄着沈棋,只第一眼,她就不喜欢这个于颖,太过美丽,“她不会是整容整出来的吧?” 沈棋哼了一声,“她家穷的一清二白,哪来的钱整容?” 小鸟不以为然,“这么漂亮,找个金主,还怕没钱?” 沈棋目光闪了闪,没说什么其他话。 …… 第二天,于颖如约到时光会所去找沈棋。 夜色中,‘时光会所’四个灯光大字低调地亮着,于颖第一次踏足这里是因为沈棋,她想从此以后,她再也不会来这里了,除非,除非她变成一名有实力有名气的演员。 深吸一口气,从容地走进去。 沈棋有一群吃喝玩乐的发小,他们经常来时光会所,有一个固定的包厢,以前和沈棋恋爱时,沈棋经常带她来。 以前觉得自己和他们很近,现在这一刻,却觉得自己根本从未融入过他们,以前,是她太天真了。 一厢情愿地认为学美术又长相斯文柔弱的沈棋是个不错的选择,谁知他根本就是金玉其表败絮其中,事实上,他连金玉其表都算不上。 于颖想的有些出神,没留神撞到了一个人身上,对上高大英武,装的她鼻尖都疼,不由捂着,带着鼻音地说:“不好意思。” 说完就想绕开继续走,谁知却有人叫住了她。 “喂,我说这位姑娘,你撞了人,也不说句道歉就想走?”一个粗犷雄浑的声音在于颖身侧扬起,于颖一僵,不由抬头去看他们。 一共四个人,她撞得是为首的那个,在四个人中身材最为颀长高大,从她的角度看过去,只看到了他的侧脸,线条坚韧流畅,立体深刻,透着一种高不可攀的冷淡矜贵。 “我说了,声音小了点,可能你们没听清,这位先生,对不起。”于颖知道出入时光会所的,都是京都非富即贵的大人物,自己一个女学生,得罪不起,当即柔柔软软地开口,双手下垂,很是恭谨的样子,不过她分寸拿捏的好,不卑不亢,不至于让人看轻她。 “哟,还挺乖巧的,烨,你看行吗?”粗犷的声音问为首的男人,带着意味不明的暗示。 南宫烨连头都未偏一下,直接往前走去。 粗犷声音的追上去,“喂,刚刚那丫头我看就是你挂在墙上的那副美女图,见到真人了,你怎么也不看看?” 南宫烨似乎一怔,脚步若有似无地顿了一下,微乎其微,随即推门进了包厢,身后的人还喋喋不休地继续唠叨。 “丈二,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后来跟上的其他两人打趣八卦的丈二,丈二摸摸下巴,看着已经稳稳坐到沙发上的南宫烨,说:“我这不是想给烨物色个十全十美的美人吗,你看他整天儿收集各种各样的美女裸.图,摆满了整间储藏室,却没个整主儿,你们不替他着急吗?” 另外两人,一个叫易轩,一个叫杨川,都是常和南宫烨在一起混时间的死党,四人中,数丈二话最多,南宫烨话最少。 “烨现在不是养了个正当红的小明星吗,那模样也是一顶一的,人家知道烨的嗜好,还特意拍了裸.照表框送给他收藏。” 三个人,绕着南宫烨的特殊嗜好 火热地谈了起来。 另一边,于颖找到了沈棋所在的包厢,进去时,里面已经有不少人了,吞云吐雾的,于颖刚踏进,就被呛得连连咳嗽起来,在烟雾缭绕中,终于看到了沈棋,他坐在中间位置上,两边俱都坐着以前没见过的美女。 “沈棋……”自人群中左绕右拐地走至沈棋面前,于颖捂着嘴,弯腰朝着沈棋高叫了一声。 沈棋懒懒地抬起眼皮看着于颖,烟雾中,于颖清纯绝艳的脸忽隐忽现,明媚的大眼,鲜妍娇嫩的唇,跟她交往一年,除了牵手,她不让他做任何其他逾矩的事,如今拍了几支广告,小有名气了,就想把他踹了。 哪有摸到肉没吃到,却甘心的? 沈棋二话不说,直接把一瓶伏特加拿起递到于颖面前,“要跟我分手是吧?行,一口气喝了这瓶酒,小爷我以后就不找你麻烦了。” 于颖看着那烈酒心里一酸一紧,酸的是没想到沈棋这么刁难她,紧的是这一瓶酒下去,恐怕她就不省人事了。 目光扫过四周,多得是看好戏的男男女女,这其中,不乏不怀好意的,接触的深了,多少知道这些男女之间的荒唐情.事,有你情我愿的,也有威逼就范的,也有和她一样没丝毫背景的女孩子攀上他们,但最后没一个落得好下场。 这一刻,于颖悔的肠子都青了,怎么就瞎了眼,觉得沈棋好,还爱上了他? “喝呀。”边上的女孩见沈棋举着手酸,赶紧体贴地站起来,接过,威逼地递到于颖面前,整个包厢似乎都在看着这一幕。 于颖咬着唇,盈盈目光看着沈棋,希望他看在往日情分上,不要灌醉她。可沈棋垂下眼皮,看也不看她。 气氛正僵持之时,包厢门忽地开了,有个人影在门口略略看了看包厢里的情形,随即朝着沈棋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于颖认出这人就是刚刚嫌她没道歉的男人,这男人一来,沈棋很是惊诧,甚至恭敬地站起了身,一副拘谨的样子,也不知他在沈棋耳边说了些什么,沈棋的目光在于颖脸上绕了绕,而后点了点头。 丈二没想到这事这么顺利,当即咧着嘴朝着于颖一笑,伸手拉住于颖,说:“跟我走吧。” 于颖觉得莫名其妙,也感到强烈的不安,不由回头求救似的看着曾经的男友,谁知沈棋却朝她摆了摆手,大声说:“你跟他走吧,你要是识相听话,从此以后就飞黄腾达了。” 这话听得于颖越加不安,左顾右盼中,希望能有个人拦下这陌生男人,可没有,半个也没有,他们全都没看见似的。 出了包厢,于颖想要挣脱丈二的钳制,可她那点力气办不到,挣扎中不过匆匆数步,她被他重重推进了另一间包厢,包厢门边有人接应,嘴里喊着:“来了,来了——” 于颖还没摸清状况,也还没站稳,就被接应的人连拖带拉推到了一个人怀里,一头撞到了那人的胸口。 “唔——”这人的胸口犹如铜墙铁壁,于颖的头皮一阵发麻,出于自我保护,连忙挺直脊背连连往后退,谁知后面是茶几,茶几上装满的酒杯被撞翻了,酒液顺着茶几流到她的身上,一阵冰凉。 猝不及防中,对上男人的目光,整个人都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于颖眨也不眨地看着眼前的陌生男人,刚刚死活拉她过来自我介绍说自己叫章贰的男人弯腰在他耳边低语数句,然后直起了身子向她介绍:“这位是南宫烨,你可以叫他宫少,也可以叫他烨少,当然也可以叫哥哥,烨少见过你的裸.体.画,很欣赏,所以拉你来聊聊天喝喝酒。” 于颖僵直着身子,本就觉得自己似乎从一个泥潭突然陷进了另一个沼泽,心里很是不安,这会儿猛然听见她根本就不认识的男人正言不讳地提及她的裸.体.画,整个人都震住了。 “裸…..裸.体.画?”于颖不可思议地喃喃着,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如果说这辈子最后悔什么事,那就是经不住沈棋的软磨硬泡让他画了自己的裸.体.画,可是,这个画在上次沈棋的画展上,不是应该随着那场大火烧毁了吗? 也是从那场大火开始,她对沈棋有了新的认识,他明明答应不拿出来示人的,可他却挂了出来,而且,突然失火之时,她不顾陶麦的阻拦冲进去救他,可他最后却撇下她只顾自己逃命,要不是她运气好,现在怎么可以好端端的站在这里? “是啊,不过被烧了一小半,烧的那部分还挺吊人胃口的,不过好在脸挺清楚的 ,容易认。”丈二说着,脸上带着促狭的笑容。 于颖鸩爱篇 002 南宫烨的特殊嗜好 “是啊,不过被烧了一小半,烧的那部分还挺吊人胃口的,不过好在脸挺清楚的,容易认。”丈二说着,脸上带着促狭的笑容。 “你们……哪来的画?”于颖咬着唇,不自觉挺直了脊背,目光落在丈二脸上磐。 丈二摸着自己的脸,使劲摇头,“不是我们,是他,南宫烨,我们可没有这种收藏美人裸.照的习惯。” 丈二不知死活地指着南宫烨,南宫烨眼都不抬,只伸手取了茶几上唯一一杯没被于颖弄倒的酒杯,慢条斯理地喝酒。 他不言不语,眼神低垂,可于颖就是感到了一股说不出的压迫性,思来想去找不出前因后果,只得慢慢把目光移到冷峻疏离的南宫烨脸上,橘黄的灯光下,能清楚地看到他宽阔的额头和高挺的鼻梁,半垂的眼睛处于阴影中,看不分明。 “南宫先生……候” 于颖以询问的语气定定地看着南宫烨,目光不避不闪,看起来竟丝毫没有被他气势所迫。 她镇定的模样看的丈二他们不由偷偷舒了竖大拇指。 南宫烨优雅地喝了一口酒,在朦胧的光线中,徐徐抬眼看向于颖,纵然见惯了各有千秋的众多美女,这一刹那间,还是被眼前年纪轻轻的女孩子惊艳了一把,一张清纯娇嫩的脸,一双梦幻般的清透大眼,卷而翘的睫毛,玲珑秀挺的鼻子,樱桃一般殷红水嫩的小嘴,线条流畅柔美的脸部线条,仿佛他曾经见过的所有美女的样貌优点都集中在了她身上,美得夺人呼吸。 南宫烨静了三秒钟,而后开口:“画像是沈棋送给我的。” 于颖浑身一冷,沈棋,又是沈棋,作为她的男友,居然把她的画像送给一名陌生男人? 半天,说不出话。 “画像是我的,涉及我的肖像权,南宫先生可不可以还给我?”于颖捏了捏手心,都是汗,本能地,她觉得南宫烨并不是好说话的人。 果然,他优雅沉稳地喝着酒,双腿换了个姿势,轻轻交叠,万分悠闲自在。 沈棋所在的包厢空气混浊,人员混杂,可这间包厢空气清新,面积比沈棋那间足足大了一倍,却只有四个人。 安静中,于颖听到了自己的呼吸声。 “我活了这么多年,还没有人把送给我的东西要回去,你是第一个。”南宫烨终于开口了,却没有抬眼,似乎在想这件事的可行性。 于颖咬着唇,一再的坚持,“南宫先生,请你谅解,这真的涉及我的肖像权。”不仅肖像权,还涉及个人隐私,于颖简直懊悔死了,也恨死了沈棋。 沈棋,太不要脸了。 见于颖这么坚持,南宫烨低声一笑,笑声中透出无尽的嘲讽和讥诮,让于颖心里一阵发慌,只听他说:你有胆量脱光了给人画,就没有胆量供人欣赏吗?“ “还是,只有你的男朋友才有权利欣赏?” 南宫烨的话轻巧的就像一把锐利的刺刀,猛地刺进于颖心脏,让她呼吸间疼痛起来,现在,就像有个把柄落入了对方手中,还是个令她羞耻的把柄,叫她怎能不难受? “他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送给了你,画像是我的,我有权利收回来。”于颖深吸一口气,依然坚持,她是念表演的,以后要做一名演员,怎么可以还未出道就出这种事?传出去,叫她怎么做人? 丈二和易轩在一旁意味不明地笑了起来,笑声中仿佛充斥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听的于颖连连皱眉。 “小姑娘,你先坐下,就坐到烨那边,等我们散场了,说不定他心情好就会还给你。”杨川非常好心地指点于颖。 于颖想了想,看了看冷淡疏离的南宫烨,只踌躇了一下便坐了过去,不过,却离南宫烨足有一米距离,看的其他人暗暗发笑。 南宫烨则弯了弯唇,似乎对于于颖楚河汉界的行为满是讽刺,尽管于颖坐立不安,可还是咬牙坚持下去,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南宫烨身上那种疏离冷淡高不可攀的气质越发浓郁,让她如坐针毡,全身都不自在。 大概二十分钟后,沈棋过来了,看到于颖在这,脸上一点意外的表情都没有,于颖看着他,满目含恨,可他跟没看见似的。 沈棋是特意过来跟南宫烨打招呼的,言辞间对他充满了恭敬,在于颖看来,简直跟巴结讨好没两样,联想画像的事,说不定沈棋就是为了讨好这人才送了出去。 </p 于颖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在沈棋临走之前忍不住起身出口质问:“沈棋,你凭什么把我的画送给别人?” 沈棋已经走到了包厢门边,闻言回过头看着亭亭玉立的于颖,不在意地笑了笑,“出来卖又何必立贞节牌坊?” 他的语气极尽鄙弃,听的于颖倏地煞白了脸,这就是她爱了一年的男人。 沈棋轻蔑地哼了一声,开门走了。 于颖难堪地站在那儿,眼眶里的眼泪不停地打着转儿,凭什么?沈棋凭什么这么轻贱她?就因为她家穷吗? 穷怎么了?穷又不是她的错。 纵然满心委屈和伤心,于颖还是努力克制住了,她慢慢地坐回去,等着南宫烨等心情大好地把画像还给她。 沈棋走后,丈二也不知从哪找来几个美人陪他们喝酒聊天,可能因为她的缘故,只叫了三人,而南宫烨似乎留给她作陪了。 可是一整晚,于颖端坐着,始终保持一米距离,等到他们散场,她终于松了一口气,见到南宫烨朝着外面走去,她亦步亦趋地跟上。 到了停车场,丈二他们三个很快上了各自的车走了,一时之间,没人提点于颖,于颖独自对着径直上车的南宫烨发愁。 “南宫先生……”眼看着南宫烨就要上车走了,于颖发急,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南宫烨站住,回头,定定看着于颖清纯明媚的脸,突然问她:“你今年几岁了?” 于颖怔了一下,觉得自己失礼,乖觉地松了手,不肯回答。 南宫烨见她不上道,转过头就走,于颖急了,连忙说:“十九岁,我十九岁。” 南宫烨已经打开了车门,背对着于颖,他静了一下,似乎在考量什么,没有过多久,他便指了指副驾驶座,“你上车。” 于颖看了看南宫烨的车,抿着唇站着不动,她不傻,深夜上男人的车,难保接下来会发生让她无法掌控的事。 为了那个画像,而做出更多的牺牲,值得吗? 一时之间,于颖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南宫烨也看出了于颖的顾忌,当即嗤笑一声,回首,盯着于颖的眼睛说:“你不上,别后悔。” 随即上车离去。 等了一晚上就是这个结果,于颖不由失望,看了看四周,她只能走出去了,可刚抬脚,沈棋和一群人朝着她走了过来,个个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神色,尤其是沈棋,简直是嫉恨的。 “哟,我还以为南宫烨一定会看上你,收你做他的女人呢,原来你还不够格啊。”沈棋站到于颖面前,一开口就是挖苦讽刺。 于颖看他们人多,也不反驳,就想着赶紧走开,可是他们不让,团团围住她,女的看好戏,男的调.笑不已。 “看这张脸长得,恐怕妲己也没她漂亮,沈棋,你尝过了没?滋味好不好?” 想到这个,沈棋就恨,看着于颖的眼神恨恨的,满是不甘心。一旁的人看出了眉目,一惊一乍地叫唤,“不会吧,谈了一年多还没上.过?你也太逊了。” 沈棋咬牙,不是他太逊,而是于颖每次都死活不肯,便拖到她要分手。 “太亏了,怎么说也和她谈过,要不今晚你们就做了吧,尝尝滋味,也好告诉我们,是什么肉味儿?”二十出头的年轻男人们挑拨着沈棋,让沈棋真的滋生了这个想法,当即一把抓住于颖的手腕,拉着她往自己的车走去。 “既然南宫烨不要你,今晚你就做我的女人吧,你早就应该是我的女人了。”沈棋拉着于颖,打开门,就要把于颖塞进去。 于颖珍爱篇 003 跟他走,还是不跟? “既然南宫烨不要你,今晚你就做我的女人吧,你早就应该是我的女人了。” 车门打开,沈棋用力地想要把于颖塞进去,于颖惊惧到极点,趁着沈棋松手之际转过身提起膝盖狠狠地撞在他的小肚子上,沈棋痛的倏地弯下腰,于颖乘机飞快地跑开。 “妈的,不知好歹的臭女人,你们还不快追。”沈棋抬起眼,本就蕴藏阴霾的眉眼因疼痛而显出十二分的阴森和狠厉,阴沉沉地盯着于颖逃跑的身影磐。 其他年轻男人立刻一窝蜂地追上去,甚至有人开了车,绕着弯去堵截于颖,有人吹起了口哨,有人起哄,大家都一副看耍猴的姿态,于颖,就是那只被逼的上蹿下跳的猴子候。 一个人怎么躲得过这么多人?于颖刚刚跑到楼梯口,就有人从她身后一把抓住了她的头发,随即猛力地往后撤,剧痛自头皮传来,好像整个头皮都要被扯下去一般,身不由己地倒退了几步,沈棋随即赶了上来,自同伴手中揪住长及腰部的黑发,拉着,把于颖往墙上撞。 “咚咚——”头颅撞击墙面的声音,不绝于耳,又趁人之危的,已经把手伸到了于颖身上,胡乱地抚.摸,于颖紧咬牙关,感觉身在炼狱。想到今晚有可能面临的不堪命运,眼泪油然而生。 “别打了,把她的脸打花了,等一下不好看影响情绪。”沈棋的伙伴开了口,沈棋也打的累了,恨恨的松了手。 于颖脑袋嗡嗡作响,整个人虚脱似得只感觉到疼,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又有别人拉着她往车子走去,显然是要带她离开去酒店。 “不,我不去——”于颖挣扎,却撼动不了三四个人的扭拉扯拽,她的手臂被人控制住,有人在踢她的小腿,催她快点,而沈棋,一只手死死压着她的头颅,迫使她低头坐进车里,阵阵屈辱涌上心头,眼泪如断线的珍珠,急剧坠落。 眼看着于颖即将被塞进了车里,闹哄哄的停车场内忽地响起了喇叭声,大家不由去看,看到一辆卡宴停在过道中间,一名高大英俊的男人悠然缓慢地自车上下来,站到车头,静静看着他们。 于颖偏首,看到是南宫烨,趁着他们愣神之际不顾一切地挣开,发疯似的跑到了南宫烨的身边,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恳求地开口:“带我走。” 南宫烨一双墨黑精深的眸子看着狼狈不堪的于颖,淡淡的,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或是同情怜悯,依旧是那种疏淡的眼神。 看着这样无动于衷的南宫烨,于颖心里阵阵发沉,他的姿态如此轻松自在,他的眼里没有怜悯或是怜惜。 他没有走,证明他刚刚亲眼目睹了她被人追打的全过程,当她被沈棋摁住头撞墙的时候,他没有出手相救,当她被一再辱骂之时,他也没有出现。 就在她即将被带走的最后一刻,他出现了,时机算的精准无比。 这个时机,代表了什么意思?一想就可明白。 南宫烨忽然抬手,施舍似的抚上于颖发肿的脸颊,微微倾身,伏在她耳边魔鬼般低语,“你很聪慧,想到了我救你的意思,你可以选择跟我走,或是不跟我走,就看你如何权衡。” 于颖咧嘴,想笑又想哭,她想的没错,南宫烨是带着目的而来,并不是好心的真想救她。 无疑,他没有同情心,甚至很坏,可有一点,他做人倒是磊落,毫不隐瞒他的目的。 只是…… “你想要什么?我什么也没有。”纵然心里有猜想,可于颖不敢妄下定论,虽然不知道南宫烨到底是什么人,可从他的衣着谈吐判断绝不是普通人。 一个能镇住这帮二世祖的男人,怎么可能是普通人? “自然是……你的身体。”南宫烨勾唇,毫不隐藏自己的意图。 于颖打了个冷颤,回头,看了看虎视眈眈的沈棋等人,再看看眼前长身玉立从容优雅的南宫烨。 跟他走? 还是不跟? 眼角余光突然看到沈棋朝着这边走来,于颖心脏一缩,头一低,埋进了南宫烨宽阔坚实的胸怀里,颤抖的双手握住他的手臂,低低地说:“我明白了,请你带我走。” 南宫烨看着怀里瑟瑟发抖的女孩儿微微勾了勾唇,右臂扬起,圈住了她,对着走过来的沈棋说:“她是我的女人,以后离她远点。” 沈棋怔了一下,于颖不敢去看,可她听 见了沈棋离去的脚步声,他招呼了其他人,那些人一溜烟地走了,有胆大会说的,还冲着南宫烨调侃,说祝他今晚顺利度过玉门关。 很快,停车场恢复寂静,只剩南宫烨和于颖,于颖像只受惊的兔子,在南宫烨怀里瑟瑟发抖。 南宫烨静了一会儿,揽着于颖移动,“上车。” 看着打开的车门,于颖心里排山倒海的难受,上了这辆车,恐怕自己以后再也不干净了,心里的那种绝望和抗争,让她痛苦万分。 “我想你对我食言的下场将会比落在沈棋手里可怕百倍。”南宫烨站在于颖身边,淡淡地看着她挣扎。 于颖心里一痛,转头,恶狠狠地看了一眼南宫烨,这个男人,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在他面前,休想得到一星半点的关爱。 于颖上了车,得到休息,才觉出全身疼的厉害,车里很静,开了暖气,熏得人想睡觉,然而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却令她心神不宁,压根无法入睡。 半个小时后,到了一处高层公寓,南宫烨带着于颖上楼,楼梯里,于颖感到阵阵眩晕,觉得自己正走上一条不归路。 房门打开,南宫烨站在一旁,似笑非笑地看着依旧在挣扎的于颖,在他冷淡的注视下,于颖头皮阵阵发麻,好半天才慢吞吞地走进南宫烨的公寓。 南宫烨在她身后砰一声关上房门,随即说:“脱鞋子去洗澡,你这样可谓蓬头垢面,丑的倒胃口。” 于颖咬唇,低了头,脱了鞋子,南宫烨自她身边走过,姿态潇洒随意,正一手扯领带一手解纽扣,身影在一间卧室内消失。 于颖赤脚站在充满纯男性气息的房间里,脚下是原木地板,主调黑白的装修,充满阳刚和坚硬。 “进来,浴室在卧室里面。”南宫烨的声音自卧室里传出。 于颖只得慢吞吞地走进去,连头都不敢抬,只怕南宫烨正好在换衣服。 “进去。”南宫烨语气不耐,拧着眉看着一个指令一个动作的于颖,看见她额角肿的很高,很是有损相貌。 于颖抬了抬眼,南宫烨赤着上半身正在喝水,喉结上下滚动,有着男人特有的性.感,只是眉目疏淡,令人望而生畏。 看见里面有一道玻璃门,于颖走过去,进去了一会儿却又走了出来,看着南宫烨呐呐的,小小声的说:“没有换洗衣服。” 于颖觉得自己快要忍不住哭了,洗过澡下面会发生什么事,电视上电影里都有这种情节,一想到将要和陌生的男人做那种事儿,她觉得还不如被沈棋一头撞死。 想到家里的父母,瘦骨伶仃需要治疗的弟弟,心里更加难受,觉得无论如何也不能就这么死了。 她的思想正在激烈交战,痛苦不已,再看南宫烨,悠闲自在的好像接下来发生的事稀松平常的就像他喝水一般。 于颖不由自主看了看那张纯白的大床,肯定有很多女人在上面睡过,想想就觉得恶心。 “先穿这个。”南宫烨打开衣橱,随手从里面拿出一件黑衬衫扔到于颖怀里,于颖看了看,眼里的泪意更浓。 连内.衣都没有吗? 她抬眸看着南宫烨,南宫烨皱眉,打开一个抽屉拿出某物,在于颖面前晃了晃,问:“我的平.角.裤,你要不要穿?” 于颖看着那黑白条纹,不由涨红了脸,羞得转过身就冲进了浴室,身后,似乎传来了南宫烨若有似无的笑声。 他也会笑吗?于颖不信,仔细一听果然没有了。 关上浴室门,于颖踌躇了半天才慢慢地脱衣服,洗澡。 于颖珍爱篇 004 你说少了什么 于颖想:南宫烨一定是一个非常自恋的男人,因为他的浴室花洒对面装了足有三米高的镜子,自镜子里,可以看到自己的任何一个动作,当然,也可以看到自己光着身子洗澡的情形。 脱了衣服,于颖看到自己身上到处都有青紫,当打开花洒,站到温热的水下时,头皮上立刻传来剧痛,有丝丝血珠顺着热水滑过肩膀流到脚下,殷殷血迹自脚边流走磐。 手指轻轻抚过自己的头皮,一阵疼痛,忍不住看向镜子,热气蒸腾而起,镜子上凝结了一层水蒸气,即使是模糊不清的,也能看见自己浮肿的额角,和微微变了形的脸蛋。 想起刚刚经受的种种侮辱,心里又痛又憎恨,沈棋,沈棋,现在想起这个名字都觉得是对自己的亵.渎,从此以后,她于颖与沈棋,再也不相干了。 在温热的水流下,不但洗净了身子,也慢慢地温暖了伤口,剧烈的疼痛之后是隐约的疼,不过,尚能忍受。 衣架上挂着干毛巾,于颖擦干自己穿上南宫烨扔给她的黑衬衫,宽宽大大的,袖子卷了又卷,下摆直达大腿根,可下面空着总之不好,她从来没有这样过,犹豫了大半天,咬牙重新穿上了今天穿过的,索性连裤子也套上。穿戴整齐了,这才走出浴室候。 南宫烨靠在床头正在翻着一本画册,目光低垂,看起来专注而认真,似乎画册上的内容十分的吸引他。 见于颖出来,便偏头从上到下打量她,目光在她姣美绝色的脸上逗留数秒,然后落在她亭亭玉立的身段上,即使是穿着宽大的衬衫,依旧可窥见其盈盈一握的小蛮腰,和挺翘的山峦起伏,再往下……更是完美无瑕。 即使穿的严实,面对南宫烨宛如抽丝剥茧的眼神,于颖也满身不自在,很想地下有个洞,好能一把钻进去,藏起来。可是没有啊,她只能低着头,局促不安地任南宫烨像打量一件物品一般观看。 ...... 南宫烨眯眼,对着于颖缓缓露出嫌弃的神色。 他把手中的画册优雅地放在床头柜上,姿态闲适高贵地坐直身子,定定地看着几乎算包裹严实的于颖,疏离而不赞同地开口:“穿过的衣服再穿一遍,滋味很好么?” 语气间含着嘲讽,依稀有着洞悉于颖心思的深刻,淡淡的,似乎藏了笑。 这笑,让于颖越发无地自容。 于颖脸色僵硬着,看得出来南宫烨有着良好的教养,这种教养自然而然与普通人拉开距离,尤其她这种来自乡下农村的野丫头。 “我小时候一件衣服可以连着穿一个星期再洗,所以现在穿着白天穿过的衣服一点儿都不觉得不舒服。”说这话的时候,于颖不自觉挺了挺脊背。 她一直认为,在人格上,每个人都是平等的,假如她做不到与人平起平坐,那么,至少她自己要自尊自爱。 一直以来,她一直坚持着这样的处事原则。 可现在,南宫烨只一个寡淡的眼神就让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僵立着,有点不知所措。 “我能把你从狼窝里救出来,也能把你扔进去,再被扔进去,那可就是真正的狼窝,你想试试?”南宫烨的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说着话儿的同时,还很有心情地接着去看床头柜上翻开的画册。 于颖打了个寒颤,目光不由自主好奇地去看他到底看的什么,当看清上面的画像时,整个人如遭雷击,整个的呆住了。 南宫烨看的不是什么高尚的东西,而是一幅幅美女图,没穿衣服的美女图,各种各样的,他翻开下一页,背景似乎是野外的大树下,下一页是钢琴上、再下一页好像是教室的课桌上,再下一页是篮球场的篮球架上……并且,里面的美女各色千秋,有清纯的、有妖冶的、有美艳的、有知性的,很全面,厚厚的一本,拿在手里沉甸甸的。 “你看这些图像,你有没有觉得少了什么?”南宫烨忽然抬头,抓住了于颖偷看的目光,嘴角泄出一丝似笑非笑,定定地凝视着她,等着她回答。 于颖的脸色又白又红,不知道是不是被吓得,不自觉后退了一步,一双乌溜溜晶莹大眼无辜地看着意味深长的南宫烨,在他执意的索要回答的眼神中,她很迟钝地说:“少了衣服。” 南宫烨一怔,怎么也没想到于颖给出的答案是这个,他嘴角微弯,看着眼前谨慎局促的于颖,步步紧逼地问:“不是。” 于颖呼吸一滞,迅速地摇头,表明自己愚笨不知道,于是,南宫烨就低低沉沉地笑了,他 放下画册,悠悠然起身,高大强健的体魄压迫性地接近于颖。 于颖睁大眼,本能地后退,可没后退几步,后背就避无可避地顶上了衣柜,她想往边上走,可南宫烨忽地伸出一只胳膊拦住了她的去路,再回头,他的另一只胳膊也落在了她的颈边。 “你是个会权衡利弊的聪明女孩儿,明明一眼就看出了里面少了什么,你却故意说了别的答案,很不乖哦。” 南宫烨的呼吸喷在了于颖脸上,一下一下,缭绕不断。 于颖闭着眼,把头紧紧靠在衣柜上,歪着,不正面对上南宫烨,可即使闭着眼,也能感受到他灼灼的目光,似乎她不说出他想要的答案,他就不罢休。 咬了咬唇,于颖委屈厌恶地开口:“少了男人。” “哪里少了男人?”南宫烨还不满意,邪恶追问。 “画册上少了男人。”于颖又答。 “不对。”南宫烨否定。 “画册上的女人身边少了男人。”于颖涨红了脸,死死闭着眼,一口气地吐出话来。 而后,南宫烨静了片刻,随即补偿道:“马马虎虎,你应该更精确地告诉我,画册上的女人腿.间少了男人。我对这个答案比较敏感,并且喜欢,下次,再接再厉。” 南宫烨修长好看的手拍了拍于颖白皙粉嫩的脸,他的动作,就像在对待一只宠物,于颖心里涌过屈辱,可却不敢放肆。 “好了,现在改掉你丑陋的习惯。” 南宫烨忽地站直身体,眉目冰冷地看着于颖。 于颖睁开眼,对上他冷若寒冰的视线,牙齿哆嗦了一下,倏地又紧紧咬住,双手拉扯着衬衫下摆,装作没听懂南宫烨的话。 南宫烨一声不吭地盯着犯倔的于颖,见她迟迟没有动静,后退,猛地抄起案头搁着的手机,于颖惊秫地看着他,急问:“你干什么?” 南宫烨作势打电话,“叫沈棋来接你滚,顺便多叫几个人来看看你的裸./体.画。” 于颖吃了一惊,当即冲过去夺南宫烨的手机,嘴里不甘不愿地叫着:“你别打,我这就脱,我脱还不行吗?” 先前被逼着说画册上少了什么,她心里就觉得憋屈和难堪,这会儿被南宫烨威胁,又怕又委屈,忍不住抽噎起来。 南宫烨见于颖哭了,干脆把手机扔到了床上,于颖去看,屏幕亮都没亮,原来南宫烨只是吓吓她。 可是,即使是吓,她也不敢拿自己去赌这个男人的人品,瞧瞧他看的什么东西就能猜想一二了,这种男人,还有什么事做不出的? 当即委委屈屈地退到与南宫烨很远的距离,弯腰褪下长裤,而后磨磨蹭蹭地站着不肯再动,目光始终盯着地板,忽然就看见了一双脚走进了她的视线范围内,脚上穿着白色的袜子,上面是黑长裤,不是南宫烨没有第二人。 于颖一吓,死死咬着唇缩着身子脱了小.内.内,连同长裤放在脚边,然后恨不能自己能缩成尘埃那么小,好让南宫烨看不见她。 显然,现实是冷酷的,血淋淋的。 南宫烨站在她的面前,目光似乎一直胶着在她的腿上,让她不由使劲往下拉扯衬衫,想要盖住露出来的腿,可她不知,领口本就大的衬衫被她拉的倾斜了,若隐若现的露出了半边雪峰。 因此,南宫烨的目光换了地儿,当于颖意识到不妥之时,忙把衬衫摆正,可是,动作太急,又露了下面。 于颖珍爱篇 005 捉迷藏 南宫烨的目光倏地下移,精光一闪,嘴角微微一勾,看起来无比的邪.恶。 于颖瞬间意识到什么,羞得无可奈何,鬼使神差的就冲上去抬手捂住了南宫烨一双乌黑又散发着邪光的眼眸,“不准看,不准看。” 女孩子纤细的手指搭在了男人的睫毛上,眼皮上,触感温暖而滑腻,这会儿,因为双腿微抬,越发露出了下面的秘密磐。 好在,南宫烨的眼被蒙住了,看不见了。 ………………………………………………………………………………………………………………………………………………………候… 南宫烨眨了眨眼,他扇动的睫毛刮过了于颖细腻的掌心,于颖觉得痒痒的,忍不住想要收回手,可一想到他似乎会抽筋剥骨的眼神,又不想放开,当即强自忍着,而后开口:“你说不看了,我就放开你。” 南宫烨连续眨眼,似乎爱上了睫毛滑过女孩儿掌心的那种微妙感觉,并且,她不自知的靠的他如此之近,几乎整个娇软香甜的身子都偎进了他怀里,也算是一种不自知的投怀送抱。 “你要是能做到,可以一直蒙住我的眼睛……一辈子。” 南宫烨的声音带着某种热度的蛊惑和揶揄,说的于颖不由懊恼起来,其实她已经累了,因为南宫烨太过高大,以她一米六六的身高来做参考,怎么也在一米八八左右,这样举手一直蒙住他的眼睛,就是一种体力活儿。 而他的话以及高高低低的语气,让她不由自主莫名其妙地心里一热,因为她觉得这句话实在像是恋人之间的嬉语。 一辈子,多么幽怨而富有内涵的三个字。 “谁要一直蒙着,还不是你,你的眼睛不老实。” 于颖想要收回手,可是她的后腰一紧,一条有力的手臂箍住了她,随即,南宫烨的另一只手也落在了她的腰间,两只大手握住她的腰,粗粗丈量了一下。 看着自己的大手刚好握住女孩儿纤细的腰肢,似乎只要他用力一握,就能拧断她似的,有一种反差,撞进眼睛深处,激起不自知的涟漪。 南宫烨看了许久,直到心里觉得毛毛的,有一种怪异的感觉,这才不紧不慢地收回了手。 而后,说:“还真的是盈盈一握,你的腰还真是细。” 于颖猝不及防,等到反应过来之时,浑身僵硬如石,不由抽回双手去推南宫烨,可两只小手落在南宫烨宽阔的胸口,像是落在千斤磐石上,怎么推也推不开。 南宫烨也不恼,只垂着眼看着做着无用功的于颖,左手钳着她的细腰儿,右手沿着腰线往下滑,眼看着就要撩起衬衫下摆,急的于颖忽地下蹲,避开了南宫烨的手,可这个姿势,真是难看。 南宫烨低头,看着别扭不肯屈从的于颖,静了一下,抬脚走向浴室,在踏进浴室门口之时回头看向躲在角落警惕地看着他的于颖,“等我出来之时,希望你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别再跟我玩欲擒故纵了。” 于颖直愣愣听着。 她,跟他玩欲擒故纵? 他哪一只眼睛看出她想要擒他了? 真是活见鬼。 浴室门关上了,里面传出细微的哗哗水声。 于颖扫了一眼卧室,忍不住跑向门边,伸手就去开门,可任她怎么摆弄就是打不开,显然南宫烨锁死了。 怎么办,怎么办? 他马上就要出来了? 于颖急的火烧眉毛,眼珠子滴溜溜转着想办法,卧室不算小,可是能藏人的地方实在是没有,看来看去除了衣柜,就没别的地方。 南宫烨又不是白痴,怎么会找不到她? 可是,难道连躲一下都不用吗? 面临凌迟,人总会害怕胆怯,哪怕拖延一分钟都觉得能让自己少受一份罪,于是,浴室里的哗哗声听不见之时,于颖可笑而孤注一掷地躲进了衣柜。 当躲进衣柜之时,于颖闻到了一股气味,似乎是一种熏香,又似乎是一种男人的体味,或者是两种夹杂在一起,熏的她鼻子痒痒的,想要打喷嚏。 听到了外面轻微的脚步声,她捏住了鼻子,屏住了呼吸,甚至闭上了双眼,默默祈祷南宫烨找不到她,找不到她。 可是 ,方寸之地,怎么可能找不到? 问题是,南宫烨连找她都觉不屑,他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随即扬声:“快给我出来,我从小就不玩这种幼稚的游戏。” 于颖听到了,却不肯出去。 出去,将面临什么,她当然知道。 “菩萨保佑,菩萨保佑——”只是心中加紧祈祷,希望上天能帮她一把,让南宫烨突然犯困或是得了失忆症,从而让她逃过一劫。 然而现实是,南宫烨无比的精力充沛。他就站在衣柜前,等着于颖自投罗网。可他左等右等,于颖就是不肯出来。 最后不耐烦了,冷冷一哼,亲自动手打开衣柜,一排排整齐的西装中,第一眼却没见到于颖,不由眯了眯眼,危险地说:“让我找到你,和你自动现身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性质,前者,你忤逆了我,让我不悦,后者,你很乖,听话,取悦了我。我不悦的后果会很严重,你取悦我的后果会轻得多,你这么聪明,该不会做糊涂事吧。” 于颖闭了闭眼,很想捂住耳朵不理会南宫烨的话。 可是,她已经听到了,并且开始阵阵发冷,这个男人,没有同情心,一点儿也不善良,还有那种让人不齿的嗜好。 可见在某方面应该也是有怪癖的。 她不出去,才不出去,死也不出去。 “于颖,出来。”南宫烨不耐烦了,重重地叫了一声。 于颖吓了一跳,差一点忘了屏住呼吸。 南宫烨目光如炬,他刚刚那一声只不过像是石子故意抛进湖里,想要激起浪花,因为他看得出今晚的小白兔很怕他,他这么一吼,她自然会害怕。 果然,衣柜的最深处,最左边的直角处,有衣服微不可见地动了动,他知道,于颖就藏身在那里。 “原来你喜欢在衣柜里做,我还没这种经验,看起来似乎很不错。”南宫烨高高低低地缓缓说着,高大的身子随即走向于颖。 于颖惊惧地瞪大眼,呼吸都停了,一动不敢动。 可是,挡住她的衣服瞬间被一双大手拨开,她无法再避地露了出来,却不肯睁开眼承认现实的残酷。 南宫烨沉着脸,看着憋红了脸的于颖,她的皮肤很白,这会儿就像樱花瓣,娇嫩中透着粉嫣,灯光斜着照进衣柜里,一边明亮,一边幽暗。 而她的脸就一半明,一半暗,明的一面像是洁白的白莲花,暗的一面像是妖娆的黑玫瑰,令人看了心神荡漾。 “结果是前者,你还真是愚蠢。”南宫烨开口,语气间夹杂着风雨欲来的雷霆之势,见于颖依旧没从衣柜里出来,当即一把推开碍事的衣物,修长的身子探了进去,一把握住了于颖的胳膊。 于颖倒吸一口凉气,不得不睁开眼,对上南宫烨黑而沉的眸子,里面烧着两团闪闪发光的火苗,像是蛇信子,想要咬她一口,毒死她。 “我找到你了。”南宫烨提着于颖的胳膊把她拉的站直了身子,力气之大,痛的于颖直皱眉。 再看,原来南宫烨穿着睡袍,当把她摆好姿势后,便沉沉地命令她:“解开腰带。” 于颖眼神乱闪,很想一把推开南宫烨,她也这么做了,可她使出全力,也仅仅是让南宫烨高大强壮的身子晃了晃,随即便恶狠狠地瞪着她,仿佛她是一只马戏团里不听话的猴子,想要拿鞭子训她。 “你走开,走开。”于颖冲着他大喊,可南宫烨置若罔闻,只是紧紧地攫住她纯净漂亮的眉眼,望定她一双水汪汪的清澈大眼,等着她,给他解开腰带。 很简单,只需芊芊素手捏住一头轻轻一拉便会开了。 可是,于颖说什么也不干,一心想要逃离这令她窒息的陌生卧室。 于颖珍爱篇 006 对猪头脸不感兴趣 狭窄的衣柜内,高大伟岸的男人,娇小玲珑的女孩儿。 男人轻松地站着,等待女孩儿的举手之劳。 可是,女孩儿不识相磐。 睁着一双清凌凌的水眸,双手握成拳头,紧紧地靠在腰侧,磨蹭着衣摆,不着痕迹地向下拉,试图盖住露出来的长腿,毕竟,那儿是悬空的,没有遮蔽物,令她无地自容又万分羞愤候。 她已经半赤.-裸了,南宫烨怎么可以跟她一样? 所以,紧咬着唇,面对他一阵胜过一阵的眼神威严,硬着头皮负隅顽抗。 南宫烨直直看着浑身上下充满防备的于颖,像是一头走投无路的小兽,明知接下来可能会面临死亡的命运,可仍然想要反抗,想要突击,企图给自己留一线生机。 好笑。 南宫烨笑出了声,这笑声让于颖一激灵,因为她知道南宫烨不耐烦了,他疏离黝黑的眼底浮出嘲讽和轻蔑,高傲的就像一个帝王,明明只站在她面前半臂的距离,可却让她觉得他站在了众山之巅,以神祗的姿态俯瞰这渺小的她。 看她苦苦挣扎,欣赏她的种种窘态,她的不堪,似乎会让他感到愉悦。 “你真的不解?”南宫烨非常好心地重复,目光淡淡瞥着于颖,嘴角微翘,翘出的弧度是危险而凶残的。 于颖咬着唇偷偷瞅他一眼,想要趁他不注意之时迅速地逃出衣柜,可她真是作茧自缚了,身形刚动,南宫烨的魔爪就钳住了她,结实有力的手臂钢筋一般箍在她的腰上,另一只手用力把她压在厨壁上,高伟的身子如坚石抵到她的身体上。 “嗯——”几乎是抵住的同时,南宫烨的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不清的雄性哼声,自打怀里的女孩儿穿着他的黑衬衫磨磨蹭蹭走出来的那一刻,他的心里就烧起了一把我,而火种,就是于颖。 她的皮肤雪白,晶莹剔透,灯光照射下,似乎会发光一般,黑衬衫罩在她聘婷婀娜的身上,更加显出夺目的白,尚若此时有其他男人在,一定会饿虎扑羊,吞吃入腹。 这是一只有着绝代花容的小绵羊。 “混蛋,放开我,放开我!”于颖不甘,心里害怕极了,不由竭力扭动起来,想要逃出去。 南宫烨眼皮子动了动,唔,还是一只脾气不怎么好,会尥蹶子骂人的小绵羊。 “说你会权衡利弊审时度势吧,现在你又很不识相,一个劲的跟我作,你这么会装,即使是欲擒故纵也玩的过了。”南宫烨的话里暗含讥刺,眼神高不可攀。 于颖知道他是把她当做了那种随便就跟男人鬼混的女人,可事实上不是,她才上大二,在遇见沈棋之前,她一直是勤奋好学的三好学生,遇见沈棋之后,即使被沈棋领着去那儿花天酒地的地方,可她从来没沾染上什么恶习。 甚至一次又一次拒绝了沈棋的暗示,从来没有动摇过。 现在被南宫烨说,她并不觉得委屈伤心,因为她对他不了解,他只算得上是陌生人,可她感到愤怒和屈辱。 凭什么? 凭什么这么轻.贱她? 就好像,就好像她是出来卖的。 “你要是再不识相,我不介意用强的。”南宫烨舒缓沉郁的声音又在她的头顶响起,强势的犹如钢刀,毫不留情地抵在了于颖的脖子里。 于颖想着,想着,眼泪不自觉掉了出来。 一颗一颗,晶莹的泪珠,一半顺着嫩白的脸颊往下流,一半滴落在自己的手背上,接连不断,楚楚可怜。 我为鱼肉,人为刀俎。 她还有什么好说的? 泪光朦胧中,看不清南宫烨的脸,也看不清他的神情,目光下移,去找他的腰带,纤细的手臂艰难地抬了起来,莹白修长的手指颤抖着握住腰带的一头,视线模糊,试了几次才成功。 轻轻一拉,腰带松了。睡袍自中间徐徐拉开,若隐若现地露出南宫烨胸.肌腹.肌纠结的胸膛。 于颖赶紧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慢慢放松自己,开始自我催眠。 即使要被凌迟,想要活下去,就需要保持足够的信念,好勇敢地面对一寸一寸的堕落和腐蚀。 “看你一副上祭坛的表情,你知 不知道很倒我胃口,倚楼卖笑,听说过吗?你要笑,这样,客人才会如沐春风,才会高兴嫖你。” 南宫烨看着于颖一脸不屈从的表情,不由就想恶狠狠地打击她,都跟他来了他的住所,还一直躲着他,想方设法跟他作,让他怄气。 于颖纤细的身子一颤,蓦然撑大眼,死死盯着南宫烨冷峻的脸,他说嫖,原来对她是这种意思。而且用青.楼那样的寓意来比喻,看待她的眼神也像是在看着一个卖笑的。 果然是冷血东西,没有一丝同情怜悯。 既然如此,她再可怜再委屈,他也不可能生出善意,何必顾影自怜,反被人看了笑话。 “那客人,请你快点儿可以吗?事情结束之后,我还要回家。”心里凉的无法形容,心知自己今天碰到了恶魔,任她怎么委曲求全都不可能保住清白。 横竖都是死,何不痛快一点? 于颖高昂着头,与刚刚萎靡萎缩的模样大相径庭,一双眼圆睁着,散发着夺目的璀璨光芒,整个人熠熠生辉,撼人心魂。 南宫烨玩味地勾唇,没想到刚刚还楚楚可怜的女孩子,眨眼间就炸了毛,豁出去似的对上他,不避不闪,反而有一种另类的美艳。 甚至,微微挺了挺胸,视死如归地迎接他的挑战。 “很好。”南宫烨轻轻地抛出两个字,然后不客气地抱住于颖,高大的身子紧紧压着她,火热的唇,覆上樱花瓣。 气息翻涌,血液澎湃,在方寸的衣橱里,在彼此的纠缠中。 于颖宛若那风中摇摆的菟丝花,娇弱可怜,而南宫烨就是那大树,枝枝蔓蔓,全身的每个细胞都张开触角,紧紧地束缚住菟丝花,菟丝花的茎干、菟丝花的花蕊、每一寸,都被大树紧紧包裹住,触角抚过每一寸柔嫩的茎,甚至似乎想要伸出触须,深入茎的血液里。 “南宫烨——”终于难以忍受地哭了出来,于颖捶着南宫烨的后背,眼泪大颗大颗落在他露出的胸膛上,他掀开她的衬衫,彼此的肌肤紧贴,不一样的热度,丝丝缕缕地传递着电流,麻痹着神经。 “哭什么,你又不是第一次。”她是天生的美人胚子,跟沈棋在一块儿,怎么可能还是完璧之身,想到之前有男人染.指她,一股从未有过的嫉妒生了出来,让他由嫉妒变得狂暴起来,动作简直是粗鲁的。 “别,别这样,求你,我害怕,我是第一次,呜呜,你手拿开……”十九岁的女孩儿,害怕的瑟瑟发抖,双手阻止地抓住男人粗壮的手臂,哀哀地哭求。 南宫烨很敏感地听到了关键词,所有的动作顿住,突然抬起于颖心形的漂亮脸蛋,低沉地看着她,“第一次?没骗我?” 于颖赶紧点头,接着又使劲摇头。 南宫烨皱眉,“用嘴说话。” 于颖五脏六腑拧起来的痛,嘴巴上火辣辣的,都被眼前的男人弄肿了,心里把他咒骂一千遍一万遍才期期艾艾地说:“第一次,没骗你。” 南宫烨认真地逡巡着于颖,看着她肿了的额角,想起她被沈棋逼迫之时的刚硬不屈,想来是真的。 心里突然一动,像是一根奇长无比的头发丝缠缠绕绕地圈住了他的心脏,毛茸茸的,又微微的发紧。 “这样很好。”很好,她还是完璧,很好,让他遇上了。 于颖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恨不得能一把掐死他,或是眼神能射出刀子,让他万刀穿心而死,可她什么也做不了,还很没用地求他。 可是,他是好心的男人吗? 明显不是。 “我对猪头脸不感兴趣,你先去休息吧,我们明天再说。”南宫烨忽然善心大发地叫于颖去休息。 于颖珍爱篇 007 我还要上学 “我对猪头脸不感兴趣,你先去休息吧,我们明天再说。” ……………………………………………………………………………………………………………………………………………………………………………………… 于颖疑心自己听错了,但她顾不得到底是真是假,如蒙大赦般转身就往外跑,可南宫烨却忽然拉住了她的手,他倾身在她耳畔轻声说:“你的脸虽肿了,可身材却很棒,简直令人血脉贲张,等你身上的青紫消失之后,下次,让我来添上。磐” 于颖睁着大眼,气愤地看着南宫烨,一把甩开他的手,跑到外面拉过被单裹住自己,紧张地防备着南宫烨候。 南宫烨笑笑,“我说话算话,你先休息,我去书房。” 于颖看到南宫烨走到门边,把大拇指摁到了一处,他再伸手开门,立刻就开了。 原来竟是指纹锁,如此一来,任凭她再怎么捣鼓也打不开。 大概看出了于颖想要逃走的心思,南宫烨回过头冲着她挑眉一笑,“别做梦了,去睡觉吧。”语气里的笃定和掌控意味很明显,十足十的,让于颖恨得咬牙切齿。 房门关上,于颖不死心地走过去捣鼓了半天,终于确定根本无法打开,这才失望地退回床边,折腾了这一晚,她也累了,没一会儿就昏昏欲睡,可又时不时强撑着睁开眼看南宫烨有没有进门来,如此强撑了两个小时,终于不支,躺到床上睡了过去。 连灯都没有关。 南宫烨在书房处理了两个小时的公务,再回到卧室时,便看到于颖卷着被单,蚕蛹一样严严实实的,闭着眼,睡的正香。 幸好床足够大,她不规矩的睡姿并不妨碍他,他关了灯,走过去,躺在于颖身边,伸手不轻不重地一拉,把于颖自壳里抖了出来,温软香甜的身体立刻贴着他跌落,她睡的极为深,只不满地咕哝着还要睡,便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沉沉睡了过去。 “贪睡的小猫。”南宫烨低笑,在这无人的深夜,泄露出一丝绵软的情绪,不过稍纵即逝,也没人听到,感受到。 第二天,阳光真好,暖暖地照在窗帘上,透过未拉拢的缝隙落在大床上,洒在于颖白皙精巧的小脸上。 于颖长而卷翘的浓密睫毛颤了颤,好像自己正在做梦,梦到了自己睡在一张无比柔软舒服的大床上,她惬意的都不想睁开眼了。 可是突然之间,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只恶狼,张开大嘴露出獠牙就要咬她,吓得她惊叫了一声,从睡梦中忽然醒了过来,迷茫地转眼一看,立刻清醒了起来。 这不是梦,是真的。 那只恶狼,就是南宫烨。 “做了什么梦,把你吓成这样?”南宫烨侧身,手臂支起头脸,看着霍然坐起由迷糊变得清明的于颖。 于颖看了一眼南宫烨,这个男人品性不好,如果她告诉他梦到他是一只恶狼,专门欺负她,他一定不会高兴。 “梦到沈棋和他的那些朋友又来抓我,我跑进了死胡同里被他们围住,吓死了。”于颖拍着胸口,心有余悸的样子。 南宫烨看了看她,笑了起来,“你放心,我说了你是我的女人,以后没人敢再欺负你。” 于颖沉默,发现自己的腿露了出来,不着痕迹地往被单里藏,南宫烨看见了,嘴唇弯着,只当没看见。 反正,反正眼前的女孩儿是他的,跑不了了。 于颖觉得这样和南宫烨待在一个床上实在太危险了,又想到昨晚自己居然忍不住睡着了,不由一阵懊恼。 拖拉着被单,于颖挪啊挪,最后终于挪到了一旁,把被单当裙子,站在了那儿,看着南宫烨犹豫了半天才说:“我,我今天还要上学。” 南宫烨挑眉,于颖不想多做解释,只说自己还是个学生,南宫烨却追问:“哪个学校的?” 于颖小心地看了一眼南宫烨,很不想回答,可他已经坐起了身,认真地看着她,坚持着等答案。 “S大。”于颖很小声的说了出来。 南宫烨很是意外地哦了一声,上下瞥一眼于颖的好身材,中肯地评价了一句:“资质不错,悟性也好,假以时日,能成一名好演员。” 纵然对他满腹戒备,可听到这样的话,于颖忍不住还是小 小地雀跃了一下,刚想谢谢南宫烨,谁知他又补了一句。 目光紧紧攫住于颖如湖水般的眉眼,说:“可是我不喜欢我的女人是个女演员。” 于颖一僵,垂下眼皮子,淡淡的回南宫烨,“幸好我不是你的女人。” 以为南宫烨没听见,谁知他却听见了,立刻哼了一声,“很快就是了。” 这一大早的,他昨晚又说今天那个什么……于颖下意识就想逃,可房子锁住了,她能逃到哪去。 “我早上有课,我要去上学。”于颖近乎执拗地要求,见南宫烨无动于衷,鼓着腮帮子转过身去拉窗帘。 厚重的白色窗帘,唰的一下聚在了一边,窗外的暖阳迎面照了进来,于颖微眯了眼睛,伸手搭在眼上,她不知道,这个简单的动作由她做出来却充满了纯洁的风情。 她的侧脸对着南宫烨,线条流畅优美,微眯的眼像是在笑,白皙的脸沐浴着阳光,像是会发光一般,很迷人。 经过整夜的休息,她额头上的肿块已经消了大半,却又显出了淡淡的淤青,不过好在发丝浓密又长,稍加掩盖就会遮住。 她站在一整面的落地窗边,拖延在地的被单像是一尊鱼尾巴,而她,就是大海里的精灵,会游来游去的美人鱼。 南宫烨看的喉咙有些发干,嘶声开口:“过来。” 于颖看了看窗外,吐了吐舌,这座大厦好高,往地上看,行人就像蚂蚁,车子像甲壳虫在蠕动,而她与地面只隔着一层玻璃,尚若这玻璃突然破裂了,她一不小心就会摔下去跌个粉身碎骨。 南宫烨的卧室设计成这样,有点小变.态。 “于颖,我叫你过来。”南宫烨看她自得其乐,好似没听见自己的话,不由生气。 于颖脊背微僵,其实她听见了,只是不想理他。可是,不理似乎不可能。 缓缓地转过身,慢慢地朝他走去,站到他的面前,乖巧的问:“你要让我上学吗?”看地面上有很多行人,现在时间应该不早了,她的课在三四节,应该还来得及。 南宫烨眼角一跳,这于颖,真会装。 “把手给我。”南宫烨朝着于颖伸出了一只手,手掌向上摊开,眼睛注视着她。 于颖咬了咬唇,犹豫再三,最后不得不把手递到他掌中,几乎是立刻的,他一把握住,把她拉入自己的怀里,他垂眸,看着她白玉无瑕的脸。 于颖呼吸急促起来,紧张的,很怕南宫烨一大早就对她做些什么事。 “让我看看你头上的伤。”南宫烨还算温声地开口,不等于颖反应,他的手指就细细地沿着于颖的头顶慢慢地往后滑,一寸一寸地抚过她的头皮。 南宫烨皱着眉头,指腹下他摸到了四五处鼓起的疙瘩,都是沈棋拉着她的头撞出来的大包,可想而知当时应该有多疼,而她居然就那样反抗到底。 不过,尚若不是看在她不屈不挠的份上,他大概也不会出手相救。 “至少还需要三天才能消肿。”南宫烨又去看于颖身上的青紫,雪嫩的肌肤,稍微有点青紫都很明显,看起来只比昨晚淡了一点点,以这速度,估摸着还得一个星期才能消失。 “你的皮肤太嫩了。”南宫烨的手落在了于颖的颈间,轻轻摩挲,上面有他昨晚激动之下允出的痕迹。 于颖一把拍开南宫烨的手,坐直了身子,板着脸催促:“我上学要迟到了,你能开门让我走吗?” 南宫烨定定注视着一肚子鬼主意的于颖,缓缓点了点头,“可以是可以,但要让我送你去。” “什么?”于颖怪叫了一声,吃惊地瞪着南宫烨。 于颖珍爱篇 008 送她去上学 “什么?” 于颖一脸惊异,眼光闪烁,明显是不想让南宫烨送她去学校。 “怎么,难道你不想上学,想留在我这里?”南宫烨拖长了语调,故意抛出选择题,让于颖为难,选择候。 于颖很不想让南宫烨送她去学校,可拿留在这里相比,那她肯定是要回学校上课的磐。 不情不愿的,于颖点了点头。 而后,南宫烨起床,去打开了房门,同时对于颖说:“你先去洗漱,我打个电话叫人送衣服过来。” 于颖看到南宫烨走了出去,当即丢下被单躲进了浴室,浴室里有三个备用的牙刷,她拆了一个刷牙,还满嘴泡沫呢,浴室门忽地开了,南宫烨走了进来。 于颖刷牙时,腰部向前倾,自然而然就翘起了臀部,而她臀部光溜溜的,南宫烨进来时,刚好看到了那乳白挺翘的圆弧,在黑色衬衫下,若隐若现。 “啊——”于颖自镜子里看到南宫烨,差一点没被口中的药膏泡沫呛死,赶紧一边漱口,一边矮着身子试图挡住自己,同时还拿眼神谴责地瞪着南宫烨。 南宫烨上前,似乎怎么也看不够于颖,明明她的动作一点儿也不淑女,可由她演绎出来,就是别有一番味道。 “你很可爱。”南宫烨如是说。 本是夸赞的话语,可听到于颖耳朵里,那完全就是惊吓。胡乱漱完口,赶忙转移到门边,溜出浴室,背后,是南宫烨的低低笑声。 于颖讨厌极了南宫烨,免不了在腹内把他骂上无数遍。 好在南宫烨的办事效率很快,居然一刻钟左右就有人送衣服上门了,于颖压根不想要他送的衣服,紧抓着自己的,只想穿自己的。可南宫烨不许,非要她换上他叫人送来的衣服。 于颖看着送来的三套衣服,一脸的僵直,其中两套是裙装,一件白色,领口和袖口缀满珍珠,就连裙摆都镶着细小的碎钻,闪闪发亮,与它相配的还有一条紧身裤,还算简洁。 另外一条短裙,在腰腹处缀了一圈椭圆形的七彩宝石,闪闪发光。 第三套是长衣长裤,可在一些修身的地方总会点缀着珠宝类的饰品,简直是宁缺毋滥。 于颖曾经在珠宝店站过柜台,识得这些都是真品,一时之间双眼有些发直。 “怎么了?不喜欢?”南宫烨洗漱好,看见发呆的于颖,走过来询问。 于颖倚着衣柜,摇着头,“这哪里是衣服,就是珠宝展,我穿着这样的衣服去上课,会被同学笑死的。” 南宫烨静了一瞬,要笑不笑地说:“不是被笑死,而是被嫉妒死吧。” 于颖咬唇,有志进S大的女生,不是自恃相貌出众,不就是来自有钱人家或是父母也是艺人,这些人,都有着自己的凭仗,也大多富贵。 就说她们班,一共二十二个人,十二个女生,其中只有三位家里比较贫穷,三位中的两位也算工薪阶层,平时只需用功学习寻找出头机会就好,唯独她不一样,不但需要自己交学费,甚至还要赚钱贴补家用。 她的拮据,班级里的人都是知道的,如果让他们看见她突然穿这么珠光宝气的衣服,一定会把她想歪的。虽然她正在往歪路上走,可这并不是她自愿的。 “太招摇了,我不穿。”于颖收回目光,再不多看一眼。 南宫烨挑眉,若有所思地看着不为珠宝动心的于颖,女人他见多了,还没见过这么不开眼的,居然就看一眼,一句太招摇就不穿了,那些女学生不都喜攀比吗?那些明星不都比谁的宝石昂贵吗? “只有这三件,你要是不穿,就光屁股去学校吧。”南宫烨只当她拿乔,淡淡开口,小小的激将了一下,随即自顾自转过身打开衣柜门,拿出自己的衣服,就当着于颖的面,径直换上。 于颖在他脱下睡袍时就转过了身,非礼勿视,她才不要看。问题是,她怎么办?穿什么衣服?真要穿南宫烨拿来的这三件衣服,随便任何一套,恐怕都会为她招来流言蜚语,一番搜肠刮肚的思考之后。 于颖终于下定了决心。 她打开衣橱,去看休闲的那一格,拿了条米色的长裤,闭着眼随便抓了一条平.角.裤,在南宫烨惊愕的目光下逃也似的躲进了浴室。 没两分钟,于颖穿戴整齐出 来了。 她把黑衬衫在下摆处打了个漂亮的结,米色长裤的裤脚卷了老高,晃晃荡荡地走了出来。 “有皮带吗?”于颖问一脸生趣盎然的南宫烨,南宫烨好心地指了指一个抽屉。 于颖走过去拉开,一排溜的皮带整齐地摆放着,细白的手指一一浏览过,最后挑了一条最细的银色皮带,穿进眼里系上,顺手拿了一个墨镜和帽子,这样一打扮,立刻显出了哈皮的朋克风。 “好了。”于颖整理好,抬头,看着南宫烨,脸上带着异样的光彩,似乎希望南宫烨能够夸她一句。 南宫烨心里其实并不高兴,甚至有些搞不懂眼前年轻的女孩儿,从地上扔着的她的衣服来看,都是一些质量很差的次品,人都是向高处看,她居然拒绝他送来的特制套装,而穿成这样? 虽然也很漂亮,可是没什么女人味。 于颖察言观色,看出南宫烨并不高兴,神色一敛,默默地找来一个手提袋,把自己的衣服整齐地叠好放进去,然后看着他,做出就要去上学的样子。 “先吃早饭。”南宫烨转身,开门走了出去,于颖极快地跟上,同时偷偷地松了一口气,终于走出这间卧室了。 似乎看出了于颖的想法,南宫烨回头,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于颖立刻敛眸顺目,做出乖巧柔顺的模样。 南宫烨在前,于颖在后,走向电梯,不得不说,南宫烨长得很高大,天生的衣服架子,衣服穿在他身上显得偎贴有型,如果除去他闪闪发光的钻石袖扣,会更加简洁大方,于颖偷偷地想。 电梯下滑,一路出了公寓到了地下停车场,于颖下意识的就有点心有余悸,似乎昨晚在停车场被沈棋虐打的一幕牢牢地刻在了她的脑海深处,一走进相似的地方就会想起。 南宫烨眼尖的看出了于颖的害怕,嘴角微勾,牵住了她的手,于颖下意识想甩开,谁知他握的死紧。 “既然害怕,而你身边又没有第三个让你不怕的人,那么,乖乖地抓紧我。”南宫烨扬声,低沉疏离的声音在阴暗的地下停车场,格外清晰。 于颖沉默下去,不说话。 早餐是在一家坏境幽雅的粥店吃的,于颖以前没来过,吃饭时有些拘谨,速度也快,因为她怕迟到。 南宫烨自然看出她的焦急,但他仍然不紧不慢地从容进食,而后送她去S大。 “到前面放我下车。”离S大还有三站远,于颖就急着叫南宫烨停车,好让她下去。 南宫烨瞅了一眼于颖,淡声问:“怎么?我不配见你的同学?”她这么紧张,还不是怕被人看见。 于颖指甲掐进掌心里,她是怕同学们胡乱散步谣言,她还是学生,只想低调地学习,不想传出被人包.痒之类的流言。 “不……不是的,我还是个学生,不想被同学用有色眼镜看待,南宫先生,请你就在前面放下下来,可以么?”于颖认真地注视着南宫烨,一脸恳切。 或许是她的表情诚挚而认真,南宫烨竟点了点头,不过却提醒于颖,“别忘了你是我的女人,放聪明点,别给我耍花招,除非你不想在京都混了。” 于颖心里一沉,她是知道的,然而心里又有个小小的声音盼望着南宫烨能够转过身就忘了她,而她躲在校园里,除非工作需要,以后再也不出校门。 现在,那个小小的声音被南宫烨无情地捏碎了。 “哦——” ………………………………………………………………………………………………………… 这个故事有人看吗? 于颖珍爱篇 009 她的阴奉阳违 “哦——” 于颖不情不愿的拖长了音调从鼻子里应了一声,听起来很像是敷衍,让南宫烨不由郑重警告:“你要是胆敢放肆,尽管试试。” 于颖不耐烦地摇着头,“知道了知道了,不用你反复的提醒。候” 南宫烨瞧着生气的于颖,从整晚的相处来看,她除了熟睡之时,几乎每时每刻都是谨小慎微的,这还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生气的样子,莫名其妙的,他反倒觉得这时候的她格外的生动活泼,这才像是个十九岁的女孩儿磐。 “你开门呀。”于颖试着打开车门,却打不开,知道是被南宫烨锁住了,便回头催促。 南宫烨注视着娇娇俏俏的于颖,静了一下,开了锁,于颖迫不及待地下车,“南宫先生,再见。” 于颖很想说再也不见,可她不敢,她甚至露出了一抹感激的笑容,而后关上车门,挥了挥手,朝着前面走去。 于颖的身影很快自眼前移动,变远,南宫烨并不自知地皱了皱眉,还未想清楚个中缘由,他已经驱车跟在了于颖后面。 于颖走的很快,南宫烨以为她的上课时间大概快到了,谁知她却突然折进了路边的一家服饰店,让他大感意外。 店名为彩虹的服饰店内,于颖卖了一套衣服,加绒加厚的牛仔裤和一件白色小棉袄,价格公道,质量还不错。 “这套衣服被你这么一穿,我今天下午的生意一定好。”彩虹店的女老板认识于颖一年多了。 一年前,于颖刚上大一的时候来买过衣服,女老板当时就夸口说:“我这衣服都是韩版,非身材好的人不能穿,你呀,就是个天生的衣架子,随便穿什么都好看。” 诚如女老板所言,只要是她店里的衣服,随便穿什么都好看,于是后来,于颖就成了彩虹店的活招牌,每次她穿了的衣服,店老板总会大卖,久而久之,当于颖再来买衣服时,女老板给的价格就是打了五折还减去一半,便宜到于颖都快过意不去了。 女老板却说:“怕什么,我就当是宣传做广告了,你放心穿,给我穿出风格来,不怕我赚不到钱。” 一来二去,于颖和女老板就熟了。女老板姓李,于颖便叫她李姐。 因此,于颖今天来买的这套衣服,李姐相信,她一定会为店里带来生意。 “李姐,这可说不准,你价格给我这么便宜,万一折了,怎么办?”于颖照了照镜子,满意地抿了抿线条优美的唇角。 这才好嘛,穿着南宫烨的衣服,她简直浑身不自在,就跟器官到处移位了似的。 “呸呸,乌鸦嘴,你就看吧,你这么亭亭玉立的一走出去,S大的那些追风族就来了,尤其是和你一个班的那几个,专门挑和你一样的,自以为穿的挺好看,其实白糟蹋了衣服。”李姐快人快语,话也没想,照着大实话就说了。 “李姐,你不要乱说,万一让人家听见了,你还做不做生意了。”于颖把南宫烨的衣服整理好放在手提袋里,瞅着李姐提醒。 李姐呵呵一笑,“有你这个活招牌在,我还怕什么。” 说完就不说话了。 于颖收拾好了,抬头就要走,却对上李姐好奇的眼神,神色一僵,有些发窘。 李姐倒是见惯了的,送着于颖出去时说:“现在的大学生就流行一恋爱就同.居,你和那个沈棋谈了一年多,你坚持这么长时间也算好姑娘了,李姐别的不说,就是要提醒你一句记得避.孕,别到时候赔了自己的健康,万一要是结不成婚,不值得。” 于颖先是皱眉有点不悦的,听到后来觉得李姐并没恶意,反倒透着关切,也不解释,便点了点头,“谢谢李姐的关心,我三四节有课,走了。” “好,有空记得多来找我玩。”李姐笑着,目送着于颖离开。 …………………………………………………… 于颖自彩虹店出来之时,南宫烨第一眼就看到了,因为他的视线始终紧锁着店门。 当于颖走出之时,南宫烨就知道了于颖为什么进去,原来她是进去买衣服了,他的衣服全部换了下来,至少外面的全部换了,他心里立时有些闹不明白的滋味。 她穿着他的衣服,看着时总觉得有一种微妙的感觉,就好像曾经包裹住自己的布料又去包裹住她的,这意义 似乎就变得非凡起来,有点惹人遐思。 显然,她也是个心思剔透的姑娘,嫌弃他,因此在进校园之前换下了。 阴奉阳违。 南宫烨看着那即使穿着冬装也依旧苗条的倩影,心里顿时不是滋味。 由于时间来不及了,于颖来不及把手里的纸袋送回住处,只得直接提着去教室。到时,教室里人不多,这是一堂公共课,四个班在一起上,因此是一个大的阶梯教室,她找了个靠前的位置,在第三排靠窗的右侧坐下,开始预想这一堂课会上哪些内容。 陆陆续续的,同学们都来了,老师掐着时间走进教室开始上课。 于颖上课时一直都是认认真真的,当她目不转睛盯着老师听课时,很少会注意到其他事。可是今天,总觉得气氛有些不一样。 有很多道目光一直盯着她看,好像她脸上沾了饭粒似的,尽管不去理会,可多少还是有点分了心。 到下课中间休息的时候,教室里陷入了嗡嗡的吵闹声,于颖听到有人在小声的议论: “听说没,我们班的班花被隔壁美术学院的沈棋甩了,听说她痛哭流涕找人家要求不分手呢……” “还有还有哦……为了挽留男朋友的心,她还不顾廉耻地自动给他画裸.体.照.呢,而且在沈棋的画展上,还挂了出来,供男人观看……” “没想到看着一脸清纯,骨子里这么放.荡…….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于颖听着这些不知从哪传来的流言蜚语,一阵难受。幸好休息时间很短,老师重新讲课,大家俱都安静了下来。 可是,四十五分钟后,下课铃声也是放学铃声一响,就又有人开始胡说八道。 于颖不理会,拎起手提袋起身准备离开教室,与她一个班的几名女生却拦住了她。 为首的是田蜜,一左一右站着她的死党黎紫和姚瑶。 于颖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这三人总是有意无意处处针对她。 “于颖,听说你和沈棋分手了,真的假的?”田蜜睁着一双圆圆的杏眼,故作惊讶的问。她的声音每时每刻总是充满女人味的娇滴滴,别人都说很好听,于颖却觉得有些怪怪的,觉得她的声音不像是从嘴里发出来的,有点儿假假的。 “是真的。”于颖点了点头,随即不欲多说地离开。 这三人交换个眼神,也不再揪着这件事不放。 黎紫问:“你这身衣服是在彩虹店买的吗?” 于颖立刻点了点头,说了是,她脚步有所停顿,三人又立刻围住了她,目光却是停在了于颖手中的一个手提袋上。 这个手提袋是于颖自南宫烨的住处翻出来装她的衣服的,当时并未细看,这会儿看到三人惊异的目光,便去看了一眼,这一看之下吃了一惊。 她虽然生活拮据,可毕竟念的是表演,有关奢侈品牌在学校图书馆的杂志上见过不少,而她手里提着的,是国际首屈一指的奢侈品牌英蒲,在内地占有第一的知名度。据他们所知,有好几位学姐学哥都在为这个品牌代言,且他们都是大腕级别的。 “你买了英蒲的什么?是珠宝还是衣服?”田蜜脸似好奇地去看于颖手里的手提袋。 于颖反应过来,连忙摇头,解释:“不是的,是我衣服临时弄脏了,这手提袋是朋友临时借给我的。” 田蜜和姚瑶意味深长的笑,姚瑶笑起来特别妖娆,对着田蜜就说:“哎哟,这手提袋还是男式的,于颖,你的速度够快啊,刚被沈棋甩了,就又钓上一个大金主。” 于颖珍爱篇 010 最好不出现 于颖不是傻子,当然听出了姚瑶话里满满的嘲讽,像今天这样的挖苦,在过去的一年里经常发生。 她已经习以为常了。如果此时她硬是要和她们说清楚,结果便是越扯越歪,到最后,吃亏的总是她。 因为她是穷人家的女儿,穿不起高档品,所以突然拎着一个奢侈品的纸袋子都会引起她们的嘲笑磐。 可班级里,大多人都是听这三个人的,只要她们去一宣扬,她的名声立马就坏了。 于颖心里直发冷,可胳膊拧不过大腿,她只能用清者自清来安慰自己候。 不理睬三人,于颖走开了。 绕过花坛边时,白蓉却迎上了于颖,看样子似乎是在专门等她。 “蓉蓉,有什么事吗?”在班上,于颖就与白蓉最要好,两人一走到一起,谈的多是学业的事,其他的乱七八糟的很少说起。 白蓉脸上有着异样的光彩和跃跃欲试,看着于颖,来不及先问田蜜她们说不是又刁难她了便说:“你有没有听过琪美集团?” 于颖摇头。 白蓉很不赞同地呀了一声,解释:“琪美集团是国内箱包行业的巨头,他们生产女式手提包,之前请的都是内地的一线明星代言,广告打的特别多,听说现在正在研发一款运动型户外背包,正在招广告代言人,怎么样?我们一起去报名吧。” 于颖听的也有些心花怒放,同时对白蓉一阵感动,娱乐界一向竞争激烈,这种代言人,少一个人报名就少了一分竞争,白蓉居然专门跟她讲。 “我们先去吃午饭,吃完了再聊。”白蓉拉着于颖去食堂。 S大,出入的都是美女,但于颖属于天生丽质的那种,即使穿梭在美女中间,也是非常吸引人注目的。 坐下吃饭的时候,白蓉瞧着于颖的花容月貌,这才问她:“刚刚田蜜她们又找你麻烦了?” 于颖点了点头。 白蓉斥了一声,“你别放在心上,她们就是嫉妒你,上次那个欧蕾代言田蜜没选上,现在都还在愤愤不平,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皮肤,那美白效果都是粉底涂出来的,哪能跟不施脂粉的你相比。” 于颖看了看四周,忙摁住白蓉的手,“你小点声,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不知怎么张狂呢。” 白蓉笑了笑,有些同情地看着于颖,“你呀,什么事都小心翼翼的,这一届女生最你漂亮,评校花绰绰有余,却被一班的班花抢去了,你也不吭一声。” “这些都是没用的虚头,我要在这方面浪费时间,还不如去找一份工,多赚点钱。”于颖才不想那些什么花不花的,她满脑子都是下个学期的学费生活费。 白蓉了解她的家境,也不多说了,只鼓励她跟她一起报名。 于颖点头同意。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忙于上课的同时就在准备参加琪美广告海选事宜,这次报名的人数蔚为壮观,起初白蓉信心满满,到后来也焉了。 “没想到狗屁田蜜三人党居然也报名,还有没有天理了。”舞蹈教室内,白蓉一边旋转着身子,一边仰头长叹。 于颖专心跳舞,没有说话。等到结束,白蓉捅了捅于颖的胳膊,不满地说:“喂,你倒是说句话啊。” “你不是说琪美是个大集团吗?既然是个大集团,那给出的报酬应该很优渥,更何况如果真竞选上了还可以打响自己的知名度,谁不想抓住机会,试一试?” 白蓉也明白,就是嘴上抱怨抱怨而已。 当即点了点头,上下瞄一眼于颖无与伦比的好身材,“嗯,我说不定,但我觉得你一定能选上。” 于颖没吭声,校内校外的人都在竞争,她一点把握也没有。 “你拍过几支欧蕾的广告,说不定人家看过你的广告知道了你,这样你的机会就会比别人大一点。” “田蜜她们三人都拍过广告,还有你,之前不也参加过一个大超市的宣传活动吗?我们的机会是均等的。”于颖鼓励白蓉,脸上都是笑容。 白蓉看着于颖如花似玉的脸,和穿着贴身的连体舞蹈衣下那玲珑有致的好身材,一时之间看痴了。 于颖看出她的目光,立刻推了白蓉一把,“看什么看,我有的你都有,你也好意思。” 白蓉呵呵一笑,“不一样啊,我小的地方你大,你粗的地方你细,同样是女人,这胸和腰怎么差别那么大啊。” “白蓉,你无聊。”于颖追着白蓉,想要打她,白蓉不让,两人在舞蹈房里嬉闹了起来。 没田蜜三人党也来了,看到两人,鼻子朝天地哼了哼,姚瑶上前就对于颖说:“你已经做了欧蕾的广告,还来抢琪美的,你好意思吗?” “你们这什么意思?于颖爱报名就报名,她又没卖身给欧蕾,凭什么不能去做琪美的代言人?你们是不是怕比不过她,害怕啊。”白蓉嘴快,一开口就说到三人的痛楚。 上次三人都去参加欧蕾的广告竞选,可却都输给了默默无闻的于颖,她们能高兴吗? “哼,一个乡下来的野丫头,谁怕她。”黎紫挑高了细眉,不屑地看着于颖。 “这样不就得了,那还来说这些酸话干什么。”白蓉呛声。 于颖不想与这些人多做纠缠,拉着白蓉就往试衣间走。一路上,白蓉还在喋喋不休这三人的恶形恶状,说她们真把自己当一线明星对待了,那架子,还没毕业还没上荧幕呢,就已经十足十了。 出了舞蹈房,白蓉回公寓,于颖回她的住处,她的住处在摩尔小区,离S大不远,步行十分钟就到。 路过校东门的时候,看到了一辆卡宴,惊得于颖又缩回了校门里,趴在那儿观望了很久,直到看到一名女生和一个矮胖挺着大肚子的中年男人上了车才放心地走出校门口。 已经一个星期了,她没有去找南宫烨,南宫烨也没有来找她。 这样很好,她祈祷着南宫烨最好不要出现,这样她就可以心无旁骛地只专心于自己的事情,不必去应付他。 今天的风格外的寒冷,于颖把脖子间的围巾紧了紧,脚步加快往摩尔小区走去,走到一半的时候接到了家里打来的电话,是于妈妈。 又是跟她要钱。 于颖心里发紧,便问:“妈,上个月不是刚汇了两万块钱吗?怎么又……” “你弟弟这病两万块钱就能好吗?前两天元旦,他病情加重住院了好几天,两万块钱还不够,我和你爸又凑了点,冬天又找不到活干,眼看家里连米都快没了。”于妈说着,很有些声泪俱下,于颖听着心里难受。 “好,我想办法再汇过去一点。”于颖给了肯定的话,于妈妈才肯挂电话。 握着手机,于颖觉得寒风灌进了肺里,真冷啊。 原本对琪美的广告竞选不甚在意的,可于颖现在一下子就专心了起来,回到家就上网仔细地察看有关琪美集团的所有信息,却认真地了解他们每一款包的个性特点以及销量。 认真做事时,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 又一个星期过去了,于颖和白蓉她们都入选了下一轮的选拔。 名单公布的这一天下午,白蓉拉着于颖又到舞蹈房塑形,不过半个小时后,白蓉接到老乡的电话便提前离开了。 既然来了,于颖就想练足了时间再走,便一个人留了下来,这间舞蹈房,大多时候还冲着临时演练场地,表演专业,总是充满各种各样的模仿演练学习,因此,除非是表演班的学生,很少到这间舞蹈房。 于颖跳了一个小时,擦着汗走向换衣间,她穿的是那种极有弹力的连体衣,正要伸手拉后背上的拉链,却蓦然碰到了另一只手,吓得她立刻回头去看。 竟看到了不知何时出现,居然站在换衣间里的南宫烨…… ……………………………………………………… 求支持,求支持,求支持~ 于颖珍爱篇 011 你还真从容 “啊……”于颖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紧张地倚着柜子,双手环住胸口,警惕地瞪着南宫烨。 “你……你怎么会在这?”于颖问,南宫烨身穿一袭黑色贴身西服,完美地衬托出昂藏的体型,望着她时就像一只蓄势待发的野兽。 于颖目光闪烁,不由自主望向出入口,很想双脚生风,立刻开溜磐。 …… 南宫烨看着满眼警惕的于颖,不悦地皱了皱眉,将近半个月了,他不来找她,她也不去找他,仿佛那一晚只是个了无痕迹的梦,只有他一个人惦记着,而梦中清纯靓丽的女孩子,没心没肺地把他忘得干干净净候。 虽然他没亮明身份,可以她的聪慧,应该猜到他的身份定然不凡,照理说,一般女孩子早就迫不及待地想要钓住他这条大鱼。除非,眼前含羞答答的女孩子,来头比他还大。不过在京都,他还没听过有哪家名门千金在S大念表演专业。所以,她这样的冷落他,太不合常理了。 就像,就像石子投进湖里,在她这里,居然连一丝涟漪都没激出来。 “你还真从容。”南宫烨勾唇,疏淡傲慢地看着遮遮掩掩的于颖。 连体的跳舞服,丝毫毕露地展现出了她的身材,婀娜娉婷,看得人喉咙发紧。 于颖明白南宫烨是说她没有找他,当即抿着嘴,不说话。 “你是不是已经把我忘了,嗯?”南宫烨不满她冷淡的态度,修长的腿一抬,走近了于颖,于颖避无可避,被他压住,偏头,故意不看他。 可他的气息恶劣地吹拂在她脸上,一下一下,带着绯红的热度。 南宫烨近距离地看着于颖的脸,因为刚刚运动的关系,她的身体热乎乎的,似乎冒着一种源源不断的热气,线条流畅的脸颊上透着薄汗,肌肤透着一层樱花红。 于颖不满南宫烨仿佛深入她骨髓的眼神,闭了闭眼,再睁开,对上南宫烨的眼睛,说:“这里是女生换衣间,不方便男士进.入,你可以出去吗?” 南宫烨歪头扫了一眼换衣间,挑着眉说:“我当然可以出去,不过以你的个性,我在外面能等到你吗?” 于颖咬唇,她是很想逃,可换衣间就那一个门,尚若南宫烨这么个大活人一直守在门口,她不得不出去叫他离开,万一让同学们看见,叫她怎么做人? 最近她和沈棋分手的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的,走到哪都有人对她指指点点,她实在不喜欢那种感觉。 “会,请你出去,可以吗?”于颖认真地对南宫烨承诺,一脸的真诚,保证自己不会耍花样。 南宫烨笑了笑,突然凑近于颖的耳畔,轻声说:“可是我更喜欢留在这里看你换衣服。” 于颖眼眶一缩,因为南宫烨靠到了她的身体上,健壮的胸口碰到了她的,让她不自觉瑟缩了一下。 “不,不要。”于颖拒绝。 奈何南宫烨坚持,压根没有出去的意思。 随着时间的流逝,两人无形地对峙。南宫烨双手撑在于颖脸颊脸庞,牢牢地把她堵在他的怀抱里,而他的身子前倾,胯.部也很不要脸地贴上于颖的,这种姿势,让于颖浑身僵硬又面红耳赤。 随之时间的推移,于颖明显感觉到南宫烨某处的变化,渐渐硬的像石块,惊得她一再地往后缩,可哪里容得下她。 “你转过身去,我换衣服。”深吸一口气,于颖妥协了,同时伸手去推南宫烨。她的妥协让南宫烨心情大好,顺势往后一站。 “好。”南宫烨真的转过了身。 于颖看了看他,他挺直的背正面对着她,犹豫了一下,赶紧去拉拉链,一紧张就会出错,平时很滑溜的拉链居然怎么也拉不开了,急的她一头的汗。 “我帮你。”南宫烨忽然出声,一只手随即落在了于颖的颈子间,一只手轻轻拉开拉链,女孩儿纤细的腰肢和凹下去的脊柱慢慢在他眼前呈现。 莹白的背,纤细而柔弱,漂亮妩媚。 “好了,谢谢。”于颖赶紧抽身,侧过头示意南宫烨转过身去,南宫烨笑了笑,转过身,于颖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背过身去脱下衣服,而后很快地拿出毛衣穿上,然后是长裤。 在于颖褪下跳舞服的时候,南宫烨从口袋里摸出了打火机,一根烟随即燃了起来,狭小的换衣间里立刻飘满了烟味。 于颖来不及抱怨,赶紧换衣服。 等她换好了转过身去看南宫烨,一下子看到了他举起的右手中捏着的银色打火机,打火机机身上居然是一面小镜子,透过镜子可以清楚地看到身后的情景。 “南宫烨,你不要脸。”于颖反应过来,他虽然背对着她,可是手里的打火机上的镜子里却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她换衣服的情景,光着身子只穿内.-衣的模样。 “这是丈二送的,说是关键时候能派上用场,没想到今天还真用上了。”南宫烨转身,含笑淡淡看着气急攻心的于颖。 于颖恨得牙痒痒,转过身就走向门,南宫烨跟在后面,脚步从容优雅,任于颖走的再快,他也能轻松跟上。 于颖和南宫烨刚走过,拐角处转出了田蜜和姚瑶,两人交换个眼神,不约而同诡谲地笑了起来。 走出舞蹈房,于颖直朝人少的东大门走去,步伐很快,一脸的行色匆匆,有意把南宫烨甩的远远的,装作不认识他。 南宫烨自然看出她的心思,当即沉下了脸。 “喂,我的车在南大门。”南宫烨停住脚步,对着于颖的背影开口。 于颖脚步一滞,可并没有回头。 “你要是敢再作,信不信我以后每天都来学校找你。”南宫烨扬声,语气满含威胁。 于颖心里难受极了。她还妄想南宫烨已经把她忘了,真是天真。 可是,她死也不想去南大门,南大门通着城市的主干道,校门口经常停着各种名贵豪车来接送女生,小部分是家里有钱,自己的车,大部分是社会上所谓的成功人士来接他们包.-养的小情.-人。 久而久之,家世良好的女生为了区别,都绕路开到西大门了。 这个学校,几乎什么都泾渭分明。 “你把车开到上次我下车的地方,在那儿等我,我走过去。”于颖转过身,几乎是恳切地央求南宫烨。 南宫烨沉默地看着于颖,知道她诡计多端,有些不信。 于颖急了,她无法想象南宫烨在校园里毫无顾忌地找她会造成什么样的轩然大波,他轻易出现在换衣间已经让她招架不住了。要是经常出.入,让她怎么学习工作? “我说真的,谁骗人谁是小狗。”于颖举手,一本正经地对南宫烨保证。 南宫烨勾唇一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倒不怕于颖跑掉,就是反感他躲躲闪闪的态度。 “我喜欢猫,不喜欢狗。” 于颖瞪眼,重重地点头,“好,谁骗你,谁是猫。” 南宫烨笑了一声,向于颖挥了挥手,“那你先去,我不喜欢等人。” 于颖赶紧跑。 南宫烨看着于颖急速离去的背影,眼神慢慢变冷,于颖,你要是敢骗我,小心皮痒。 ………………………………………………………………….. 于颖走的一头汗,她害怕别人看到,走的都是僻静人少的近路,所以到的比较快,她刚到,南宫烨的车就滑了过来,她做贼似的上了车。 于颖上的却是后座,有意无意与南宫烨离开了距离,即使是局限于一辆车里。 “你住哪里?去把你的东西搬到我那儿,以后每天都回去。”南宫烨语出惊人,吓得于颖愣是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我……我有的选择吗?”于颖哑声嘶问,都不敢去看南宫烨的神色,双手搅在一起,手心都是汗。 “没有。”南宫烨干脆利落地掐灭她想要拒绝的心思,抬眼,自后视镜里看到于颖一张俏脸煞白煞白的,好像他要对她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于颖珍爱篇 012 不知好歹 于颖宛如小鹿受惊的娇娇模样,看的南宫烨心里一阵窝火。 难道他长相不足以与她匹配? 还是他的家世不够高攀她? “不要露出这种好像我伤害你的表情,你也太不知好歹了。”南宫烨冷冷出声,表情显得疏离而冷漠候。 他把‘不知好歹’四个字咬的特别重,听的于颖脸色煞白中多了僵硬,最后微低了头,不言不语。 可南宫烨不是你不理他,他就会放过你的? 相反,你越不理他,他越跟你过不去。可是,于颖现在还没领悟到这一点。 “坐到前面来。”于颖打算一个人安静地坐在后排,拉开与南宫烨的距离,可他轻松的一句话却打碎了她的一点小心思。 于颖心里阵阵发紧,没有去看南宫烨可却已经感觉到他身上散发的那种威逼沉怒的气息,只稍稍犹豫了一下,便推门换到前座。 “安全带系上。”南宫烨命令,于颖木头人似的照做,双眼直视前方,神色僵凝。 说她不知好歹,还真的是。南宫烨瞧着她这副晚娘脸,很生气,不过,踩下油门之时仍然又问她住在那儿,要去搬她的东西。 于颖一万个不愿意跟他同.居。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难道就要毁在这个男人身上? “我住学生公寓,就在宿舍区。”于颖心思急转,心里咚咚猛跳着,做了一个临时决定。 “好,去你公寓拿东西。”南宫烨当即转弯,去往S大的学生公寓。 于颖连忙摇头,急切地补充说:“不需要的,这样太招摇了,我自己去拿几件换洗衣服,你在这里等我可以吗?” 她说的格外真诚,一脸的乖巧驯服,加之又是学表演的,表情神色运用到位,俨然是个求取宠.爱信任的小女人。 南宫烨把车停下,偏首,看向似乎在撒娇的于颖,她是资质优秀的美女胚子,稀有的天生尤.-物,只这么温温柔柔地一说,就让他生了点头的冲.动。 “去吧,我在外面等你。”南宫烨沉稳而大度的开口,脸上带着若有似无的愉悦,显然于颖的服软卖乖取.悦了他。 于颖下车之时,不由自主松了一口气。 南宫烨目光虽沉,却洞察秋毫,不由挽起唇角提醒于颖:“千万别给我耍花招,否则后果很严重。” 于颖背脊一僵,硬是逼着自己回头冲南宫烨露出一抹明媚乖巧的笑靥,轻轻眨眼,温柔地反驳:“怎么会呢,你长得高大威猛有钱有势,很多女人梦寐以求跟你攀上关系呢,呵呵……” 于颖娇笑着转过身,脸部肌肉还在做着微笑的举动,可眼里已经冷了下来,尚若此时是让她上镜头试镜的,必然是饰演一个表里不一的女人。 …………………………………………………………….. 南宫烨从白天等到天黑,连于颖半个身影都看不见,当即知道自己这是被小丫头耍了。 他又气又想笑,想他南宫烨活了三十几年,还从来没被哪个女人爽约过,这辈子头一次,栽在了于颖这个小丫头骗子手里,居然让他白白等了六个小时。 好,很好。 等他找到她,一定要她好看。 …………………………………….. “你不是住在外面吗?怎么跑来跟我挤一张床?”白蓉睡不着,找边上的于颖说话儿。 于颖想着南宫烨等不到她,一定会大发雷霆,可她也是不得已的,他那样霸道,连拒绝都不让,她有什么办法? 她真的不想和他扯上关系啊。 “冷风凛冽,走回去太冷了。”于颖听着窗外的呼呼北风,不由想起了白天接到的电话。 她是新人,拍广告的酬劳并不高,上次只拍了三支欧蕾的广告,结算的钱只有三万,剩下的说要看广告效果,之后才能按照合约规定结算。 那三万,她寄回家两万,剩下的自己在外租了房子。她搬出去住,一半是因为沈棋,他说去女生公寓不方便,就为了这句话,她想到了出去住。还有一半是因为黎紫和姚瑶和她同住一个宿舍,天天面对她们的冷嘲热讽,即使再不在意,日子也不好过。 因此,咬了咬牙,搬了出去。 现在却有点后悔了。 为了沈棋,多不值啊。 只要能省钱,即使面对黎紫她们的挑衅刻薄又能怎么样?她又不会掉一块肉? “你还怕冷啊,去年这个时候你还在外面打工吧,晚上十一二点回寝室都是正常的,你少来骗我了。”白蓉往温暖的被窝里钻了钻,嘟囔着喃喃。 于颖想到家里的境况,想到卑鄙的沈棋,想到步步紧逼的南宫烨,顿觉一阵疲惫,“蓉蓉,我是觉得累了,活着真累啊。” 白蓉被于颖无可奈何的语气逗笑了,含笑说:“无论多大的事儿都有个头,找到这个头,解决了,就轻松了,有什么好累的。” 于颖想了想,跟着笑起来,随即很认真地说:“蓉蓉,我想要做英蒲那款包的代言,因为我缺钱。” 她说的严肃,白蓉听的静了一下,随即爽朗的说:“好啊,我让给你。” 于颖噗嗤一笑,“这名额还不是你的呢,你要是真能让就好了。” 白蓉也跟着笑起来,“那你就要努力了。” 于颖嗯了一声,侧过身伸长胳膊抱住了白蓉,白蓉哈哈笑了起来,“你别这样,你长得这么如花似玉,他们又总说我像个男人婆,被别人看见,指不定传成什么样子呢。” “你这么好,我才不怕呢,跟你传出绯闻,我愿意。”于颖难得开起玩笑。 白蓉的家世较为简单,父母都是高中老师,性格直爽大度,跟田蜜她们明显不一样,唯有跟她在一起相处,于颖才最真实直白。 “没想到在你心里,我这么重要,于颖,为了你这句话,值了。”白蓉笑嘻嘻的,与于颖说闹起来。 这会儿,于颖在笑,可是过不了多久,她就会哭了。 因为,她把一个大人物丢在路边不闻不问六个小时。 第二天,是琪美集团的第二波选拨,剩下的多少都有些实力。 白蓉和于颖站在一起,巧的是田蜜三人组就在他们边上,田蜜看于颖的目光,利的跟刀子似的,唰唰的直射。 “我一定会把你比下去。”田蜜鼻子朝天,睨着于颖冷冷地宣战。 于颖看也不看她,和白蓉按照顺序走上台。 结果出来了:白蓉、于颖、田蜜三人入选。 这下子,最终的选拔进.入白热化,田蜜看见于颖,跟看到仇人无异。 “要不是凭着你这张脸,你有什么资格入选?”离开琪美选拔的临时选拔场地时,田蜜追上于颖,一脸的鄙视。 白蓉转身,挑着眉看着不依不饶的田蜜,其实田蜜长得不差,是那种特别柔美的小女人类型,可却是整出来的。 当初一开学,谁都看出她是方下巴,等到一个寒假之后就变成了锥子脸,这不很明显吗? “天然的总比整过的好,你拿实力说话我没意见,可你拿脸说话,你觉得你有这个资本吗?”白蓉最看不惯田蜜所向披靡的嚣张态度,有事没事就拿于颖开刷。 于颖一向低调,不愿惹是生非,却让人误以为是软弱,她都看不下去了。 “蓉蓉,别跟她说这么多,我们走。” 白蓉看了看于颖,为了这次能选上,于颖下了很多苦工,熬了十来个晚上研究琪美集团的特征,有了结果之后还会毫无保留地告诉她,她说要竞选上的,却又帮她。 这么个好友,到哪里去找? 再者,于颖并不是凭着一张脸才选上的,她深入了解琪美每一款包包的特性是帮她最多的,而这是下过苦工得来的。 可惜,有心找茬的人看不见。 …… 于颖看都不看田蜜,拉着白蓉就要走,却听田蜜冷冷地哼了一声,在于颖背后说:“你以为你能选上吗?不可能,知道为什么吗?因为琪美已经内定了,唯一的胜利者只能是我。” 于颖和白蓉脚步一顿,两个人不由看向彼此,脸上布满惊疑…… 于颖珍爱篇 013 是你脏,才不要你 琪美已经内定田蜜了? 于颖和白蓉面面相觑,如果是真的,那她们所有的功夫不是都白费了,花了这么多时间和精力,到头来就走个过场。 “不到最后一刻,不能随便相信。”于颖定了定神,对白蓉说,而后抓着她就欲走候。 “等一等……”田蜜忽然扬声制止她们,白蓉不满地回头,看她还有什么话要说,谁知她并没有说话,而是冲着前方露出柔美迷人的微笑,白蓉好奇地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顿时一愣磐。 随即去看于颖,于颖的脸微微的发白,并使劲抓紧了她的胳膊,让她都疼了起来。 “于颖,你没事吧?”白蓉忍着疼,看着对面走来的沈棋掠过于颖,而后笑着走向了田蜜。 “没事,我们走。”于颖摇头,很想和白蓉立刻快速地离开。 可是沈棋成心跟她过不去,一脸冷傲地拦住她,鼻孔朝天的质问于颖,“干嘛?看见前男友连声招呼都不打?” 想起沈棋对她种种的恶劣,于颖悔的肠子都青了,怎么可能还上赶着去给人笑脸? “我觉得我们已经分道扬镳了,没这个必要。”于颖小脸微冷,当下拉着白蓉脚步不停地往前走。 “哎哟,跟了南宫氏就这么拽,告诉你于颖,你给我记住了,不是你甩了我沈棋,而是我嫌你脏,不要你。”沈棋的声音很大,周围来来往往不是琪美的广告精英人士,就是来试镜的参选人,其中不乏S大的学生。 这会儿看到这一幕,无不驻足观望,听听看又发生了什么八卦。 “沈棋,你胡说八道。”于颖气的身子都抖了起来,漂亮的眼睛睁的圆溜溜的,愤怒地瞪着于颖。 “是啊,棋,你说的什么意思?难道于颖在和你交往的时候脚踏两条船?”田蜜满是惊讶和不信的询问,柔柔的目光看着沈棋,有着小女生的崇拜,看向于颖时,带着怀疑,一副探求真相的表情,勾的其他人也想知道个一二。 “可不是吗,而且在我面前装纯情百合,碰都不让我碰一下,到别的男人面前,放.荡的跟鸡女差不多。”沈棋大摇大摆地说着,毫无忌惮。 “我没有,没有,你胡说。”于颖气的指着沈棋,身子愈加抖得厉害。 白蓉看着沈棋和田蜜,这两人摆明了就是想让于颖难堪,再看一旁,刚刚面试他们的琪美工作人员此时对于颖指指点点的,一脸鄙弃。 想了想,当即拉着于颖走开了。 “你和沈棋不是和平分手吗?他为什么要诬陷你?还是……真的?”走出琪美很远,白蓉才吞吞吐吐地问脸色依旧苍白的于颖。 于颖倏地看着白蓉,带着失望的说:“连你也不相信我?” 白蓉立刻摇头,“不是的,我只是……” 哎,于颖长这么漂亮,认真计较起来,同一届的女生,整个S大找不出比她更漂亮的了,更为难能可贵的是她肯脚踏实地地学习,将来若是有好机遇,可想而知又是影视界的一颗耀眼的新星。 自古美女身边多是非,她也不确定啊。 “没有,我是认真跟沈棋交往的,可是他……他总是说我对他冷淡,和我相处的时间太少,为了这个,我还特地在外租房子住,可那次他的画展上……” 于颖简略地说了画展上她为救沈棋不顾劝阻地冲进大火深处,而沈棋却自顾自己跑了出去,从那次开始她就对他失望了。 直至后来,他慢慢暴露了他的丑恶本性,等到她拍了欧蕾代言之后,小有名气,他变本加厉地要求她做各种她不愿意的事。 “有一次和他在一起,害得我头被砸到了,我住院了好久,差一点没醒过来,可是我住院期间他都没有来看我,我觉得心里难受,后来觉得他去的地方充满危险,不愿意去了,之后就说我矫情装纯,他甚至大半夜的到我租住房子下面骂我,说我拍了广告有名了想甩了他……我实在受不了他了,所以才分手。” 于颖说着,隐去了其中一些她难以启齿的事,比如她猪油蒙了心同意让沈棋画裸.-像,沈棋厚颜无耻地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把画像拿出去展览,之后甚至送给了她不认识的南宫烨。 还有,分手的一个重要原因是,她要沈棋背着她走一段路,沈棋骂她白痴,不愿意。 她见过好友 陶麦的丈夫林启辉,他就曾背着陶麦,走了很远的路。 一个男人如果真心爱一个女人,他会连这种小请求都会拒绝吗? …… …… …… “没想到沈棋外表清秀斯文,居然是这种自私不要脸的人。” 白蓉听完,义愤填膺地挥了挥手,当即安慰地拍了拍于颖的肩,“这种表里不一的疯狗最好离他远远的,你做得对,就让他和田蜜组成一对狗男女吧。” 两人回到学校,因为田蜜的爆料,心情多少有些沮丧,白蓉还好,于颖一方面记挂着还要给父母寄钱,一方面又想着沈棋刚刚的侮.辱,简直是内外交迫。 “于颖,你是不是怕沈棋找你麻烦才跑来跟我挤一张床?”白蓉突然问,目光关切地看着于颖,并没怕麻烦的意思。 于颖怔了一下,也有这个考虑在内,但更重要的原因是躲着南宫烨,那个不可一世暗沉霸道的男人。 已经是晚饭时间了,白蓉拉着于颖要去食堂,这几天都是白蓉打饭回去给于颖吃,除非上课,于颖几乎都窝在公寓里。白蓉不明就里,既然和她一起出来,当然要一起就餐。 都到食堂门口了,于颖不好推辞。 吃饭的时候,黎紫和姚瑶两人不请自来,也不说一声,朝着白蓉和于颖的对面一坐。 “于颖,你完了,你和沈棋分手了,琪美的广告你就别想了。”黎紫一坐下就开口,连饭都顾不上吃一口,脸上俱是幸灾乐祸。 姚瑶妖冶的脸嘲讽的淡淡一笑,见于颖和白蓉脸上都有疑惑,便好心的解释:“难道你们不知道琪美的董事长是沈棋的舅舅吗?” 白蓉惊讶的摇头,去看于颖,于颖则一脸平静,今天受到的打击已经够多了,她要是再激动,都快没力气和这些人计较了。 “怕什么,堂堂一个大集团,做个广告难道还会任人唯亲?如果身为董事长没有以身作则,还怎么屹立箱包业巨头地位而不倒?” 于颖淡定安抚白蓉,白蓉想一想,觉得于颖的说法很有道理,当即放了心。 元旦过后不久就要期末考试,然后放寒假。连续两个礼拜于颖都没好好看书,因此决心赶紧温习课本,便暂时把琪美的事放一放,然而内心深处还是满怀期待的。 期末考试结束的那一天,于颖和白蓉都接到了琪美的电话通知,叫他们到琪美一趟。 下午,于颖和白蓉收拾好自己,坐车去琪美。 琪美的主要办公区还在郊区的工业园区,因此有点儿远,当她们到时,都已经四点多了,天空阴沉,看起来马上就要天黑的样子。 到了大厅问了前台,前台叫她们在休息室等候。 于颖和白蓉等了将近半个小时才有人来接待她们,是一位穿着职业套装的女人,年纪在三十左右,举止干练,目光练达。 “是这样的,公司决定新研发的那款户外运动背包有田蜜来做代言人,但是我们公司不止这一款包,其他包的销量也不错,尤其是目前市场上知名的几种,我们的意思是如果两位不介意免费为我们公司代言的话,我们会让两位代言老品牌的手提包。” “免费?”白蓉耐着性子满腹诽谤地听完,末了,终是忍不住地惊问一声。 “这是看在两位资质不错的份上,毕竟,我们已经选了田蜜,她长相清纯靓丽,演技也不错,可谓才貌兼备。”女经理言语沉沉,已然把白蓉和于颖不如田蜜隐晦地表达了出来。 “免费代言有什么好处吗?”于颖听着,藏住眼底的失望,一脸平静地问。 于颖珍爱篇 014 嗨,我送你去找南宫烨 “免费代言有什么好处吗?” 女经理忽地笑了起来,“你们都还是名不见经传的在校学生,可是琪美却是上过各大电视台的知名企业,琪美拍摄的广告也将登陆各大电视台,这就轻松地增加了你们露脸的机会,怎么,难道你们还嫌机会不够好?” 不是机会不够好,而是有了田蜜先前像是预言一般的话,如果答应,必定会被她耻笑,再者,眼前的女经理一副鼻孔朝天的模样,好像她们两如果不答应就没法出人头地似的,看的她们心里窝火候。 “谢谢贵公司的好意,只是现在已经是寒假期间了,我们还有其他工作要做,可能忙不过来,就不沾琪美这份光了。”白蓉拉着于颖起身,还算委婉客套地拒绝磐。 于颖有点小讶然,还以为白蓉会同意呢。为了这次选拔,白蓉也下了不少功夫,没想到却是这样的结果。 女经理有片刻的呆滞,似乎没想到她扔出个大馅饼去砸这两人,而这两人居然眼睁睁看着掉到地上不接,她顿时有些生气。 “好,既然如此,你们走吧。”语气之间带了不耐烦和轻视。 于颖也没什么好说的,随着白蓉直接往外走,却不料刚转出休息室,看到沈棋和田蜜从电梯里出来,两人有说有笑的,田蜜一脸小鸟依人的样子。 意外看到于颖和白蓉,便扯了扯沈棋的衣襟,对于她这个亲密的小动作,沈棋似乎显得很高兴且激动,便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看到了于颖和白蓉。 于颖和白蓉显然经过打扮才来的,白蓉长相没多大出色,此时和于颖站在一起,越发显得素颜寡淡。 同样的素颜,于颖却纯美灵性的让人心动,似乎无论在哪儿,随便她穿什么样的衣服,都美得令人心痒痒。 可是,现在这个女人成了别的男人盘中餐,不再是他唾手可得了。 想一想,都觉得不甘心和后悔,当初怎么就被她一拒绝就罢手了,还以为终究会是他的呢,结果却突然插了翅膀,在他眼皮子底下飞了。 叫他怎么不恼? “于大美女,不是做了欧蕾的代言人嘛,怎么大驾光临我们琪美?”沈棋在前,领着田蜜朝着于颖走去。 真是冤家路窄。 白蓉担心地看向于颖,却见她这次脸色平静,似乎没有上次激动。 于颖微微抿了一下唇,随即强迫自己平静下来,这世上有些人就是看不惯别人的好,别人好了,他嫉妒说人不好,别人倒霉了,他一定会落井下石。 而这种人如果刚好是个男人,还真挺让人倒胃口并恶心的。 为了这种小人生气动怒,让人看笑话,有了第一次,就不应该有第二次、第三次,人,总是在挫折中不断思考和成长。 一样的打击,在昨天可能会打倒她,在今天,就不同了。 “沈少谦虚了,琪美是箱包业的龙头老大,像露达、艾迪宝、思琪几款女式手提包可是常年居国内奢侈品销量前列,能来瞻仰实力雄厚的琪美集团,是我和白蓉三生有幸。” 于颖淡淡的,她的声音跟她的人一样,清澈温润,听起来很舒服,现在这么娓娓道来,有条有理,又谦恭有礼,让人一时无法反驳。 于颖冲沈棋和田蜜笑着点了点头,又回头朝着女经理点头,拉着白蓉,说了再见,落落大方地朝着出口走去。 女经理看了看田蜜,脸色也没好到哪儿去。她是广告部的一把手,自然知道想要找什么样的人,这田蜜不差,却不是她原本想要的。 她想要的是那位于颖,和谁知她心高气傲,居然就这么拒绝了。 而这田蜜,却是董事长外甥的女朋友,沈棋亲自来说了,她也不好拒绝。 为了不超出预算,才想出免费代言这个法子,得,失败了。 “王经理,你找她们两有什么事吗?”田蜜看出经理的不悦,但仗着沈棋在场,便温柔小声的问,礼貌讨好的让人不忍不理她。 “没什么,就是告诉她们,她们落选了。” “哦,呵呵——”田蜜笑了笑,看向沈棋,沈棋看出王经理似乎有些不高兴,就想一定是刚刚于颖和白蓉在她面前说了田蜜的坏话,当即生气起来。 王经理走向电梯,却忽地看到 不知何时站在一旁的董事长,忙上前打招呼,顺便汇报工作情况。 董事长看了看门外两道消失的背影,对王经理说:“刚刚那个女孩子挺了解琪美的,气质也不错,我看很适合新款包的形象,你再看看,能不能……” …………………………………………………………………………………………………………………………………………………………………………………………………………………… “沈少,王经理好像不怎么喜欢我。”走出琪美,田蜜才敢说这种话,看到沈棋的目光盯着远方,便看了过去,看到是于颖和白蓉,心里一闷,便说:“一定是于颖说我坏话,这个女人小肚鸡肠,最会背后黑人。” “我知道她就是表里不一的女人,走,我们去问问她说了什么。”沈棋打开车门,和田蜜一起上了车,发动引擎,在厂区里就风驰电掣起来。 没两分钟就追到了徒步走向公交站台的于颖和白蓉。 车窗降下,沈棋伸出了脑袋,大声质问于颖:“喂,你这个臭.女人,刚刚在王经理面前说了田蜜的什么坏话?” 于颖觉得沈棋真是不可理喻,连回头看他一眼都懒得去做,只目不斜视地回答:“我没有。” 可沈棋哪里会信? 而田蜜又在一旁煽风点火,努着嘴高雅温柔地对沈棋说:“你看她,眼睛都长脑袋上了,连看你一眼都不屑。” 沈棋立刻气起来,又听田蜜接着说:“你们传出分手的那天,我好像在课堂上看到她拿了男士衣服的手提袋,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换男朋友了。” 这话,正戳沈棋的痛楚,想到到嘴的鸭子飞了,心里满是不痛快。 “妈.的,这个女人就是水.性.杨.花,居然敢不理我,看我不撞死她。”沈棋咬牙切齿地发狠,使劲踩下油门,就朝着于颖撞过去。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田蜜吓了一大跳,有些惊惧地看着毫无惧意的沈棋,说归说,他怎么可以突然发火,居然还想要人命? 倏地,她后背出了一身冷汗。 再看前方。 只听白蓉惊叫了一声,眼明手快地扯过了于颖,把于颖一把扯到了里面,而她自己却躲避不及,飞驰的车身擦着她的半边身子撞了过去。 “砰——”的一声,白蓉的身子重重地倒在了一旁的人行道上,猝不及防的于颖也摔在地上,惊变间,她看到白蓉被撞得躺在了她的面前,几乎是立刻的,白蓉的嘴里流出了鲜血。 “白蓉,白蓉——”于颖震惊心痛,一瞬的四肢麻木之后,手脚并用地爬到白蓉身边,不知所措地看着她大喊大叫。 而沈棋和田蜜都吓呆了,沈棋只想给于颖一点教训的,谁知会把人撞得人事不省,一见之下,当即溜之大吉。 “别走,不要走,送她去医院,送她去医院啊。”于颖冲着沈棋的车屁股大喊,可是沈棋和田蜜置若罔闻,已经跑远了。 “白蓉,你撑着,你不要有事啊。”于颖急的满头大汗,站起来冲着路过的车辆大声呼救,有好几辆怕惹事上身看看走了,最后终于有人肯停下车帮她,她连车主都顾不得看清,就说:“请你救救她,她被车撞了,伤的很重。” “你没打急求电话?”车主皱着眉,看着地上脸色苍白的女孩子。 于颖觉得这声音听着有点熟悉,回头一看,竟是南宫烨的朋友丈二,但也顾不得其他了,当即点着头,“打了,可是还没来,怎么那么慢,我好怕,救护车怎么那么慢啊,会不会找不到这个地方?” 于颖急的都语无伦次了,一张俏脸吓得都白了,身子隐隐的颤抖,睫毛不住的抖动,眼眶里通红通红的,红红的,带着湿气,可又强忍着,努力镇定。 “你别急,我打电话问问,你朋友伤到骨头内脏了,轻易移动会加重伤势。”丈二冷静地摸出手机打电话,同时安抚急的满头大汗的于颖。 于颖珍爱篇 015 告诉她,有事亲自来求我 人行道上,于颖急的汗水和泪水纷纷落下,她跪在昏过去的白蓉身边,细白颤抖的手在她身体上方一寸的距离,似乎想要抱住她,想要给她力量,可却不敢轻举妄动磐。 怕加重她的伤势,怕一不小心弄疼了她。 “蓉蓉,蓉蓉——”于颖不停地叫着白蓉,可白蓉睫毛颤动,嘴里溢出血丝,一动不动,一点儿都不理会她,好像没听见她的叫唤似的。 丈二挂了通话,回头看到娇俏清纯的女孩子可怜兮兮地坐在伤者边上,满脸泪水,关切和焦急的模样深深地映入眼帘,莫名的,让人记忆深刻。 “清澜医院的救护车马上就到。”丈二上前,安抚地拍了拍于颖不住颤抖的双肩,又说:“要不要打个电话给烨,叫他来帮你。” 于颖的目光始终凝注在白蓉失去血色的脸上,她低下头贴着白蓉的脸,去细听她微弱的呼吸声,压根就没注意丈二说了什么话候。 丈二瞧着,心想这女孩子还真善良,这事让他碰上了,就不能袖手旁观。 很快,救护车来了。 于颖激动地催促急救人员,急救人员小心而富有技巧地把白蓉抬进了救护车里,于颖要跟上,却被医生阻止了,有护.士跟她解释说:“病人伤势严重,有可能在车上就要进行手术,空间有限,不方便你上去。” 于颖急得不行,两只眼睛死死盯着救护车,身子前倾,扒拉着就想上车。 “哎,小姑娘,你上我的车……”丈二看不过去了,一把拉住于颖,护士脱身连忙进了救护车,车后门一关,车子立刻先前开去。 “蓉蓉,蓉蓉……”于颖泪眼朦胧,想也没想就上了丈二的车,还焦急的催促:“你快点开车啊。” 丈二被催的也火烧屁股似的,这救人如救火,看到于颖这种焦急的模样,感同身受,一箭窜了出去,于颖忘记系安全头,后背撞到椅背上,一阵生疼。 “你没事吧?”丈二歪头,看着紧皱着眉头的于颖。 于颖摇头,不说自己,反而喃喃着白蓉,“她是我在学校处的最好的朋友,我们刚刚期末考试结束,从明天开始就放寒假了,蓉蓉应该回家的,可是现在这样,她还怎么回家?我该怎么向她的父母交代?” “沈棋想撞的人是我,蓉蓉是为了救我,万一她有什么不测,我该怎么办?” “我有什么脸向她的父母交代?” 丈二一边听着,一边皱了皱眉,难怪这小丫头怎么紧张自责,原来那位姑娘是为了救她才被车撞的,现在这样舍己救人的姑娘难找了。 “一切都能到了医院再说,你先别急,急也没有用,还是先把安全带系上。”丈二提醒紧张的全身隐约发抖的于颖。 于颖去拉安全带,可扣了半天才扣上,她真是太担心了,感觉四肢都有点儿不听使唤,后来,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暗骂自己没出息。 吸气,呼气,吸气,呼气。 如此循环往复,终于逐渐让自己平复下来。 不怕,没什么好怕。 白蓉是善良的好人,好人一生平安。她会为她祈祷,假如,假如真有个什么闪失,她会照顾她一辈子,也会带她孝顺她的父母,她能做到,一定能。 如此坚定着想着,到医院之时,真的平静了下来。 …… 丈二不动声色地看着脸上闪过种种表情的于颖,大概揣测了一下她的想法,最后见她终于冷静下来,不由暗暗称奇。 这小丫头,是个可塑之才。 车子在清澜医院门口停下,于颖没想到是这家医院,但也没问那么多,这家医院她住过,医疗和环境特别好,就是贵。 可是贵点儿怕什么,钱没了可以再赚,可人没了就什么也没了。 …… 手术室外,于颖和丈二站在外面,丈二还有心情坐在一旁,而她,走来走去的,不时盯着手术室的门。 丈二得了空,掏出手机这才给南宫烨打电话,见于颖凡尘莫扰的模样也没跟她讲一声,反正之前已经说过了的。 “喂,烨,你女人的朋友被人撞了,伤的好像挺严重,她哭的不行,你要不要来陪着?”丈 二开口就直入主题,一句废话都没有,也是真心替于颖心急。 “哪个女人?如果随便一个女人的朋友被车撞了,我都要跑去陪着,那我一天到晚不用到公司上班了,干脆开着手机,一天二十四小时等着伺候人。”南宫烨的声音沉而冷地传进了丈二的耳朵里。 丈二呼吸一滞,似乎后知后觉地想起南宫烨似乎有很多女人,当即解释说:“是于颖,沈棋那个混蛋想要撞她,她朋友救了她,但人家姑娘被撞了,现在在清澜医院呢。” 丈二把话说出去,但没有把握南宫烨会不会动恻隐之心,毕竟,他是出了名的冷性寡情,奇怪的是,偏偏这样冷的男人,还喜欢染指各色美女,甚至有收藏美.女裸.照的特殊嗜好,但翻来覆去,女人换过一拨又一拨,总没一个长久的。 于颖这才刚跟他,有没有过新鲜期,或是,对于颖满不满意,他都不知道,所以真不好说。 那边静了很久,丈二连连喂了几声,还以为南宫烨已经不耐烦地结束了通话,把手机拿离耳边看了看,还在通话状态啊。 他,怎么不说话? “人在清澜医院呢,小姑娘哭的眼泡子都肿了,你要是稍微疼她一点儿,就过来看看,她跟你那些其他的红颜知己比不了,粉粉嫩嫩的,还没出社会,没经过大事儿,担不住。”丈二不管三七二十一,对着手机就一顿劝。 隐隐约约的,他似乎听到了南宫烨的笑声。丈二不由皱了皱眉,搞什么鬼,这么值得同情的事,他居然还有心情笑得出来? “是她叫你打电话给我的吗?”好半天之后,南宫烨才开口。 下意识的,丈二觉得这个问题很重要,不由看向于颖,她已经停下了脚步,目光直勾勾盯着急救室的紧闭的大门。 “是啊,她哭的嗓子都哑了,双眼直愣愣地盯着手术室,不在状态,就叫我打了。”丈二语气肃穆,没一点说谎的痕迹。 可是南宫烨不知为何又突然笑了起来,随即丈二听到他说:“那你转告她,有事求我就亲自来,我等她。” 接着,很干脆地挂了通话。 丈二看了看手机,突然很想揍一顿南宫烨。 这男人,不来也就罢了,还乘机要于颖去求他,作为他的朋友,都觉得他坏透了。 时间流逝,窗外的天空完全黑了下来,今晚,格外的冷,似乎有下雪的征兆。 手术时间足足进行了大半夜,直到凌晨三点主刀医生才疲惫地走了出来,于颖立刻迎上去,熬得一双眼又红又肿。 “谁是病人家属?”医生问。 “我,我——”于颖连忙作答,一脸关切地等待医生说话。 “手术很成功,其他伤势暂时稳定了,病人没有多大的生命危险,但是她后脑撞击的较为严重,有颅内出血,我们已经做了处理,但能不能醒过来,不敢保证……” 于颖耳朵里嗡嗡作响,一时不明白医生说的是什么意思,脸上满是迷茫,一旁的副手便解释:“我们已经尽力了,但病人很有可能转成植物人,当然,也有可能明天就醒过来,这种情况,不好说。” ………………………………………………………………………………………… 医生都走了,白蓉被转移到了加护病房,于颖暂时还不能进去看她,要过了二十四小时,确定她的生命没有危险之后才能进去。 她呆呆地靠在玻璃窗上看着了无生气地躺在那儿的白蓉,看见她身上鼻子下插满了各式各样的管子,眼泪控制不住地哗哗流下。 “你是病人家属吧,这是医药单,快去交一下费用吧。”护士把一张明细单递给于颖,随即抽身很快离去。 就着走廊里的灯光,于颖低头一看,在最接近上面那几个数字里找到了总计费用数目,数了数,胸腔骤然一缩,整个抢救过程居然已经产生了三万两千一百元整的费用。 对她来说,这简直是一笔巨大的数目,顿时,她觉得自己的肩上压了泰山一般,沉甸甸的,让她呼吸困难起来。 于颖珍爱篇 016 坏到极致的男人 黎明前最黑暗的那段时间,就连走廊里的光线都觉得黯淡。 于颖努力睁大一双干涩的眼睛,再三确定医药单上的数目,诸项诸项,目光,最后愣愣地定在那一串庞大的数目上。 她很怕自己看错了,一再的去数,各位、十位、百位、千位、万……数来数去,还是三万多,一颗心啊,晃晃荡荡,颤颤悠悠的,似乎回不到胸口,就悬在半空中折磨着她。 孤零零的女孩儿,紧紧捏着医药单,趴在加护病房的玻璃上,傻傻地望着里面的病人,脑袋里空空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候。 外面,黎明划破黑暗,阴沉沉的天空终于泛出一丝鱼肚白,可是仔细一瞧,原来下雪了,不知道下了多久,鹅毛般的雪花洋洋洒洒地自天空落下,地面上、树枝上、早起的行人头上都积了一层厚厚的雪。 于颖保持着原姿势一动不动,休息椅上的丈二嫌冷,突然打了个冷颤自睡梦中醒了过来,他有片刻的迷惑,看了看两边,随即想起自己身处何方。 抬眼,看到不远处那道孤零哀伤的身影,心里顿时一沉,手术应该做完了,不会被撞的那个女生死了吧? 丈二想着,起身,这才发现自己的双腿又冷又麻,这大冷天的,也亏得他居然坐在走廊里就睡着了,更为奇怪的是他居然莫名其妙留到现在。 瞅了瞅窗外,大雪飘扬,这个时间点,不知道南宫烨又在谁的温柔乡里呢。 “于颖,你不会整夜没合眼吧?”丈二走到于颖身边,顺着她的目光看进了加护病房,看到了那个头发被剃掉了半边的女生,苍白的脸色,孱弱的生命迹象,看起来很可怜。 再看于颖,也好不到哪去。 “蓉蓉没事了,我很高兴。”窗外的晨光渐亮,星星点点的光芒,似乎照耀了于颖的眉眼和心灵,她抬眸,满含感激地看着丈二:“谢谢你送我们过来,也谢谢你帮我,你陪在这里辛苦地熬了一整夜,陪了一整夜,等蓉蓉醒过来,我会转告她你的好心,真的谢谢。” 于颖说着就要鞠躬感谢,却被丈二一把抓住阻止了。 丈二心虚地笑着,他其实没什么好心,完全是冲着南宫烨的面子,昨夜探过南宫烨的口风之后,知道他大概对于颖根本没上心,本来是想走的,可坐在那儿不知道怎么睡着了,这一睡就到了天亮。 手术什么时候结束的他都不知道,说是陪,实在有些牵强。 “你别客气,这是……烨的意思,对了,我有没有告诉你,昨晚我打了电话给他?”丈二这才想起来,南宫烨有话要他转告,那时于颖一心扑在手术门上,他就没打扰。 于颖一阵惊诧,想一想,丈二这么帮她,冲的不就是南宫烨的面子么,自己与他才一面之缘,哪有人会这么帮助一个还算陌生的人? 而南宫烨,他有这么好心? 于颖心里全是忐忑,她千方百计是要躲着南宫烨的,没想到却遇到了他的朋友,还得到了他朋友的帮助,他朋友还打了电话给他。 “你……你跟他说了什么?”想到南宫烨的冷酷和刁钻,于颖一颗心都颤了起来。 丈二眼珠子转了转,“就说你同学出了车祸,他本来是想来看你的,但正好出差去了上海,他说他就这两天回来,你有什么困难就去找他。” 南宫烨会这么好心? 于颖压根不信。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丈二把话变相地委婉地转告给了于颖,便立刻开始转移话题,眼尖的看到她手里始终拿着一张小条子,便好奇的问。 于颖藏了藏,再丈二的再三询问下才呐呐地说是医药单,丈二挑眉,他也有亲戚朋友住过清澜医院,据这里的规定,医药单都是早晨九点以后送到病房,这大半夜的,她就收到了医药单?真是奇怪。 “给我看看。”丈二拿过费用单看了看,看到上面一串数字,严肃地拧了拧眉,便说:“这么多钱,你付得出来吗?” 于颖小脸为难的一皱,看着丈二,有点可怜兮兮的样子。 “要不我先给你垫上?”丈二潇洒地挥了挥手里的费用单,似乎拿出三万多,对他而言就是九牛一毛。 于颖一怔,想到自己的困境,如果丈二能解了她的燃眉之急,多给她一点时间也好,这么想着,当即就要感谢他,可他的手机铃声忽然突兀地响起。 丈二当着于颖的面接了起来,因为那边是南宫烨。 “不准帮她结算费用单。”丈二还没开口呢,南宫烨赛过窗外冰雪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丈二呼吸一窒,有些摸不着头脑,“为什么?” 他背过身去,怕于颖听到南宫烨恶毒的话。 于颖皱眉,觉得丈二这通电话一定和自己有关?是南宫烨?便忍不住偷偷上前,竖起耳朵去听。 “没有为什么,你按照我说的去做就行。”南宫烨冷冷的声音不容置疑,听的丈二直皱眉。 “烨,一大早的,给谁煲电话粥呢?”突然,隐隐约约的传出一个慵懒而餍.足的女声,似乎就在南宫烨脖子边上,红唇凑到了手机边,带着醋味儿地含笑询问。 丈二被激的起了鸡皮疙瘩,“我知道了,那你继续春.宵吧,我挂了。” 丈二挂了电话,回头,看到于颖脸色苍白几乎贴着他的背站着,“哎,于颖,我跟你说,我遇到点困难,一时半会儿拿不出这么多钱,要不你再想想办法?” 于颖听到了南宫烨的话,虽然第一句没听到,可看丈二突然改变了主意,瞬间就明白了。并且,他身边还有女人,想到那种堕落奢.靡的生活,她就觉得肮脏,觉得愤怒。 为什么?他这么坏,连他的朋友帮她都要阻止。 “我知道了。”于颖点了点头,双手不自觉紧握成拳,“我自己会想办法,谢谢你。” 丈二有点儿灰溜溜地走了。 ……………………………………………… 于颖在医院里待到主治医生查房过后才离开。 这时,已经是早上九点多。在她离开之前,又被催缴医药费用了,那护.士还说如果她不及时补缴,会停了病人的治疗。 白蓉是因她而受了重伤,她怎么可以置她于不顾?她甚至,甚至不敢通知白蓉的父母。 各种思绪在脑子里转着,搅的她神经疼。 走出清廉医院,整夜未阖眼,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胀痛,一不提防,脚下一滑,整个人都很没形象地摔得跌坐在地上。 地面上到处都是雪,被车碾过的地方有着车辙,铲雪车在路面上工作,行人比平时少了一倍。 于颖茫然四顾地看了一眼四周,似乎是想看看有没有人看到了她的狼狈,但其实她什么也没留意到,她的眼里布满泪水,身上冷的阵阵发抖,很想,很想双臂拢住自己,就坐在冰冷的雪地上,好好的休息一会儿,或者甜甜地睡一觉。 可是,她的手机铃声响了。 接起,是家里打来的,于妈妈的声音很快传进耳膜,一开口就问:“小颖,钱有没有筹到?下个星期就要带你弟弟去复查,你爸最近犯了哮喘,天冷又得了感冒,也连着吊了几天水……” 耳边喋喋不休的都是于妈妈的声音,讲来讲去都是钱的事儿,见于颖一直沉默,便又说:“早就叫你不要念大学了,还念那种痴人说梦的大学,你要是高中一毕业就出去工作,现在家里也不至于这么困窘。” “妈,我过几天就打给你,你别急。”于颖咬着牙,强迫自己站了起来,温声地应允于妈妈。 “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怎么没见你打,要不放寒假你给我回来,我托人给你找份工作,过了年就别去上学了。”于妈妈说。 “妈,我还有事,我挂了。”于颖不等于妈妈再说,连忙挂了电话,心里难受的,更快要死了似的,狠狠地擦了一把眼泪,定了定神,朝着公交站台走去。 路的对面,有一辆黑车,车里的人始终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此时见她擦擦眼泪坚定地走向站台,车里的丈二感叹地说:“这丫头看起来遇到难事了,哭的跟个泪人似的,你要不要帮帮她?” “不——” 于颖珍爱篇 017 走投无路,难道终究要落入他手(1) “不——” 南宫烨的声调坚持而冷淡,隐隐约约还带着点恶劣的看好戏的语气。 丈二挠了挠脑袋,不满的说:“你一大早叫我去小明星那儿把你接来为的就是看这小姑娘出丑?候” 这世上的人千奇百怪,很少会有人承认自己的恶劣和坏水,可南宫烨就是大大方方地承认了,表情淡漠高雅,没一丝造作磐。 “是。”干脆利落的一个字,听的丈二神色一呆,想起南宫烨平素的为人,又反应过来。 咳,这不就是南宫大少爷的心肠吗,他们几个都知道的,他是一时同情心作祟,忘了这人的本性了。 “我说她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了你,这大雪天的,你要来看人家哭鼻子?”丈二疑惑不解的问,虽然南宫烨大多时候对女人比较冷漠,可他体内似乎有着天生的风.流因子,私生活里少不了软玉温香,对女人本身谈不上热情,但却从没见过他这么对待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子。 “她,太骄傲了。”南宫烨挽起唇角,语含讥诮,他纵横情场十几年,在记不清的女人间兜兜转转,却从未有过女人像于颖一样不识好歹,千方百计远离他,好像他是毒蛇猛兽。 丈二斜睨着南宫烨,莫名的,他觉得于颖那小姑娘要倒大霉了。 说话之时,看到于颖上了一辆公交车,寒风呼号的雪地里,即使穿着冬服,也显得单薄清瘦,背影孤单落寞。 ………………………………………………………………………… 于颖回到白蓉住着的公寓,白蓉的手机就装在她的小挎包里,已经响了好几次了,有两个是班上同学打来的,有一个是她老乡打来的,还有三个是她父母打来的。 每一次,她的手机铃声响起,于颖都会吓一大跳,好像她做了什么罪不可赦的坏事,怕人知道了会打杀了她。 她回到公寓没多久,就有同学来问白蓉去哪儿,说是他们约好了一起回家的,火车票都订好了。 于颖支吾着,说白蓉接了广告在外面洽谈,暂时可能回不去了,同学将信将疑地走了。 同学没走几分钟,又有人进来。 于颖耷拉着脑袋,昏昏沉沉的想睡觉,可心里藏了那么多事,肩上沉重沉重的,想睡,也睡不着。 正心情沉重之时,一双白色的牛皮靴子出现在了她的眼前,她顺着靴子往上看,看到穿着牛仔裤白色皮草的田蜜,人面如玉,黑发如云,美丽生动地站到她面前。 “啪——”于颖想也没想,蓦然起身抬手狠狠给了田蜜一巴掌,谴责愤怒地瞪着田蜜。 田蜜猝不及防,白嫩的手捂着被打红的嫩脸,生气地瞪视着于颖,“你干什么打我?” 于颖气的身子微微颤抖,“你知不知道蓉蓉伤的很重,她昏迷不醒,她成了植物人了。”说着,于颖大声的哭了出来。 田蜜呆了一下,听着于颖伤心的哭声,厌烦心虚的说:“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我撞得。” 于颖抹了一把眼泪,恶狠狠地瞪着田蜜,田蜜立刻住嘴,过了一会儿,又说:“我可看见了的,白蓉是为了救你才自己被撞的,你有本事去找沈棋,别找我撒气。” 田蜜声音很大,她的两个死党姚瑶和黎紫听到声音也来了,看到于颖和田蜜对峙,一个哭,一个捂住脸,顿时面面相觑。 “田蜜,发生了什么事?”黎紫皱着眉问田蜜,拿开田蜜的手,看到了她白皙的脸上鲜明的五个手指印,立刻皱了眉,不等田蜜说话,给姚瑶对了一眼,立刻冲过去就扇于颖的耳光。 于颖看到他们冲过来了,矮身想要闪开,可是黎紫比她高比她有力,死死地抱住了她,而姚瑶就紧拽着她胡乱挥舞的手臂,朝着田蜜说:“你过来,还她三巴掌。” 田蜜摇头,不上前。 姚瑶眯眼,盯着于颖白玉生烟的绝美脸颊说:“我替你打回来。” 于颖本就整夜未睡疲惫不已,连着昨晚和今天的饭都没吃,她哪来的力气反抗两个精力充沛之人的钳制和抽打。 “啪啪啪——”三个大耳光狠而准地落在了于颖的脸上,姚瑶还不舒心,抬起穿着高跟鞋的脚连踢了于颖数下,之后才示意黎紫放开她。 于颖脸上、腿上都是剧痛不已,一个没站稳, 差一点跌坐在地上,好在伸手扶住了床,死死咬着唇,隐忍着夺眶而出的泪水。 “哎呀,你们打她干什么?她现在心里难过呢,沈棋因为她变心生气的开车撞她,白蓉为了救她进医院了,现在成植物人了。”田蜜反应慢了不知多少节拍地放马后炮。 黎紫和姚瑶怔了一下,看了看无辜的田蜜,姚瑶哼了一声走过于颖身边时,说:“跟狐.狸精走得近了,就是倒霉。” 三个人眨眼间就都出去了。 于颖萎靡不振地趴在床上,还没等脸上***辣的痛楚消失,白蓉的手机铃声又响了,抖着手拿起手机去看,老妈两个字在屏幕上不停闪烁。 眼中的泪水因着这‘温情’的称呼而势不可挡地流了出来,指尖微动,通话接通了。 “喂,蓉蓉,是你吗?怎么回事,电话通了怎么老不接,我和你爸担心死了。”白妈妈的话迫不及待地传进了于颖耳朵里。 于颖的眼泪流的更凶,半晌,才哽咽着艰难地说:“阿姨,蓉蓉住院了,昏迷不醒,您和叔叔过来吧。” …… 白蓉是西安人,她的父母当天乘飞机赶了过来,到时,于颖守在医院的加护病房外。 白蓉的爸爸妈妈有着典型的教师素养,一见面先是了解了白蓉的病情,而后才询问了事情经过,于颖毫无保留地说了。 说完,低着头,一副认罪的模样。 谁知,白蓉的父母并未说什么,两人只是相互搀扶着,转过身去,坐到一旁的休息椅上商量医药费的事。 于颖看到了,听到了,心里酸的半天说不出话,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无论是挨耳光,还是挨骂,她都认了。可是他们不打她不骂她,目光里甚至没有责怪,她顿时感动的整个人都激动起来。 冲过去就对他们说:“您们放心,医药费我来付,这是我的责任,应该我来承担。” 白妈白爸看了看脸色憔悴,脸颊甚至肿的很厉害的于颖,暗猜这女孩儿一定受了不少煎熬,当即摇摇头,“这也不完全是你的错,女儿出事,我们做父母的,一定会竭力救她。” 于颖点了点头,又不争气地流了眼泪。 白马白爸的工资有限,一看到医药费才知道他们的钱远远不够,当即也愁了起来,为了省钱,夫妻俩住在离清澜医院很远的一家小旅社里。 于颖一边找工作,一边跑医院,想方设法想赚钱,可是,她没有背景,没有人脉,甚至想借钱都找不到人,一时半会儿到哪里去凑钱。 又过了一天,忽然接到琪美那位女经理的电话。 居然约她见面,就在S大附近的一家咖啡馆,她按时到了。 “那位白蓉同学呢?”一见面,王经理见少了一位,便疑惑的问,她约时说明是她们两人的。 “她生病了,暂时来不了,请问有什么事吗?”要不是到琪美碰见沈棋和田蜜,也不会发生意外,所以于颖面对王经理之时,多少有点儿冷淡。 “这份合同,你看看。”王经理把一份合同推到于颖面前,于颖定睛一看,眸子立刻亮了亮,琪美居然请她和蓉蓉做两款包的代言人,酬薪分别是一年十万,在新人里,算是高的了。 “你要是同意的话,在这里签个字就好。”王经理点了点协议上的靠下方的一个位置。 于颖看了看,点了点头,犹豫着问:“可以提前拿到薪酬吗?” 王经理怔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可以,但最多拿五万。” 五万,已经能暂时解了她的燃眉之急,于颖喜出望外地拿出签字笔准备签字,这时,王经理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只见她脸色微僵,随即突然伸出手盖住了签名栏,抬眸注视着惊讶的于颖。 “不好意思——”王经理一脸歉意,看着于颖为难地解释:“刚刚接到董事长电话,说是取消和你的合作,很意外,我想……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于颖珍爱篇 018 走投无路,难道终究要落入他手(2) “刚刚接到董事长电话,说是取消和你的合作,很意外,我想……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王经理的手指摁在签名处,那里,于颖已经写下了自己的姓氏,名字也写了一半,就差右边的偏旁部首了,就差那么一点点,一点点。 合约签好,她拿到五万,可以帮助蓉蓉和家里了磐。 …… 有点怔愣地看着精明的王经理,她所能想到的得罪的人就是沈棋,而沈棋又恰好是琪美董事长的外甥,这不很明显吗候? “是沈棋。”于颖吐出这个名字,语气间带着愤怒。 谁知王经理却摇了摇头,“这次特意请你和那位白同学过来就是董事长的意思,如果董事长受到沈棋的干扰就不会叫我怎么做,再说,沈棋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到董事长面前指明到底该录用谁,至于录用田蜜,完全是下面高管想要巴结沈棋的结果。” 于颖一脸的意外,不是沈棋,还有谁有这么大的能耐,能让琪美的董事长瞬间改变主意不录用她? 脑海里闪过一张冷峻疏离的脸,胸腔里猛地一紧,“难道是他……” “谁——”王经理也奇怪了,有这么大能量的大人物,她也想知道,要知道,琪美能发展到今天,稳坐龙头位置,与董事长英明神武的领导有着决定性的关系,而现在,这位严厉的董事长居然听从了另一个人的话,这太反常了。 于颖却抿嘴不说,她自觉和南宫烨之间有些不可告人,便不想让旁人知道她认识他的事,只看着王经理带着一丝希翼的问:“只为了某个人的一句话,就真的不能和我合作?” 王经理手指弯曲,直接拿过了协议,对着于颖点头,“是的,刚刚是董事长亲自打来的电话。我只能说抱歉。” “可是我现在急需要这份工作,您能不能和董事长说说……” 于颖的话还没说完,王经理就摇了摇头,看着焦急的于颖诚心的建议:“你要是真想要这份工作,就去找那个你得罪的人,既然他的一句话就能不用你,换一句话,那待遇薪酬将会大大地提高。” “可我不想找他,我讨厌他。”于颖急了,双手死死抓紧桌沿,就连声音都大了起来。不难听出,她语气间的愤懑和不甘。 见此,王经理笑了笑,装好协议,优雅地起身,定定地看着于颖说:“你天生丽质,美不可言,但却有些天真,你将来是要进娱乐圈的人,潜规则难道还不熟吗?” 王经理也只是随口一说,说过就离开了。 于颖却脸色惨白地坐在原地,满脑子都是‘潜规则’三个字,以前,每当看到有关某某明星被导演、制片人、影片投资人,各种潜规则的新闻,她就会表示不齿不屑。 她一直觉得一名真正有实力的演员,无需靠脸、无需靠潜规则上位,只要自己肯努力拼搏、肯吃别人不能吃的苦,就一定能成功。 然而现在,娱乐圈离她还很远,只是个小小的代言广告而已,她却受到了这样的阻碍。 那种感觉,仿佛是一颗一直一直奋发向上的,热情的心,被一根裹满冰渣子的木棍,猝不及防地狠狠击打,心脏猝痛之于,眼前发黑,似乎光明一下子离她而去,眼前一片漆黑。 …… 于颖呆呆的坐在咖啡馆里,很久很久,脑袋里一片空茫,有种不知何去何从的茫然,包里的手机铃声响个不停,她机械地拿出来看,是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微微疑惑地接听,通了,那边竟响起于妈妈的声音。 “小颖,你现在在哪里,你弟弟来住院了,你过来看看,就在朝阳医院。” 于颖心里一抽,立刻起身朝着外面走去,“好,我马上就到。” 转了两辆公交又跑了一截路才到朝阳医院,于妈刚好就站在医院门口等于颖,于颖上前,气喘吁吁地问:“妈,健健怎么样了?快带我去看看。” 于妈妈却不急,上下打量了一眼于颖,几个月不见,这丫头出落得越发水灵妩.媚,“不急,我先带你去看一个人,完了再来医院看你弟弟。” 于妈妈抓住了于颖的手,仿佛怕于颖跑掉似的。 于颖疑惑地朝着医院里面看,她弟弟的心脏病有时严重,她心里担心不已,可于妈妈偏偏拉着她,居然上了一辆出租车。 “妈,你带我到哪?”于颖看着外面的路,离医院越来越 远了,在京都打的,也贵的她心疼。 于妈妈却一脸豁然的,故作神秘地说:“到了你就知道了。” 到了目的地,于颖果然是知道的。 因为这是一家在京都颇有名气的湘菜饭店,她以前听同学们说过,甚至和沈棋也来过这里,可她不明白于妈妈带她来这种贵的要死的饭店做什么。 “等一下,你可要好好表现,不该说的话不要乱说。”于妈妈拉着于颖,很快到了一个清静的位置,然后冲着坐在位置上的一名秃顶男人微笑,再一把拉过身后的于颖,推到秃顶男人面前。 秃顶男人一见于颖,黄豆大的眼睛蓦然爆发出灿亮,眨也不眨地紧紧盯着于颖如花似玉的脸蛋儿,甚至上下重重一扫,扫过了她即使穿着长款棉袄也掩盖不住的娉婷身段,更令于颖难堪的是,这放肆的目光还在她胸口处停留了很久。 看此情形,于颖多少知道了于妈妈的意思,不由吓出了一身冷汗。 想要逃,可于妈妈堵着路口,还使劲拽着她,一把把她摁到座位上坐着。 “这位是孙老板,单身丧偶,目前是一家年收益过百万的服装厂老板,你坐下,好好和他聊聊。”于妈妈强行把于颖摁到座位上,自己也紧随坐下,把于颖活生生堵在了里面。 于颖的脸色阵白阵红,几乎没有抬头看对面那张足有四十岁的老脸,她的双手放在桌子底下,紧紧握成了拳头,低着头,什么话也不说。 “这个丫头就是这样,见到生人就害羞,还念什么影视大学呢,影视大学那都是有钱有势父母从事这一行的子女去读的,我呀就希望她早点成家,能减轻家里的负担,还能帮衬着家里。”于妈妈含笑说着,脸上有着小市民的市侩。 “害羞好,害羞单纯。”于妈妈说了一长串,谢顶的孙老板只听到了这么两个字。 一旁的于颖,头低的更低了,几乎想要立刻死去。 “结婚早也没什么的,早早生孩子,女人的身材容易恢复,还有精力带孩子……”女儿不说话,只好做妈妈的来说。 于妈妈终于告一段落,孙老板立即就接话说:“如果她愿意,我立刻跟她结婚,聘礼先给一百万,等结了婚,有了孩子,你们都搬到市里来住,你家健健的治疗费也由我来出。” 于妈妈高兴的嘴张的大大的,合都合不拢,半分没看到一旁的于颖苍白难堪的神色。 “好,好,孙老板真是个好人,还爽快,小颖,你跟孙老板说说——”于妈妈在桌底下狠狠掐了于颖的胳膊,于颖疼的一哆嗦。 气的霍然站了起来,一双黑亮的大眼怒瞪着于妈妈和孙老板,这是什么事?卖女儿吗? 看出于颖就要发作了,于妈妈聪明地抢在她前面,站起来死死盯着她的眼睛压低了声音说:“你想看着你弟弟去死吗?” 于颖看着她的‘妈妈’,心里感到一阵阵悲哀,半晌,眼泪不受控制地掉下来,哑着嗓子说:“你就欺负我亲妈死了,要是她还在,一定不会这么对我,一定会支持我去追求自己的梦想。” “呸——什么梦想?就你这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样,机会摆在你面前你都没脸去抓,还谈什么成大明星,别白日做梦了。”于妈妈毫不留情地诋毁,一心想要于颖嫁给孙老板,好解决家里的困难。 于颖既心痛又难堪之际,突然看到迎面走来了几个人,个个高大挺拔,衣着光鲜,而为首的那人正好是南宫烨…… 此情此景,让于颖倍觉绝望和无力。 而南宫烨,也眼尖的发现了她。 --- 今天加更,提前祝大家中秋愉快。 于颖珍爱篇 019 冷峻的他,还是秃顶的他? 南宫烨看到了于颖,但眼神只在她脸上飞快地扫过,就像没看见一般,继续和身边的男人们温文尔雅地交谈,在侍者专门的引领下,落座在一个宽大舒适的座位上。 即使隔着杂乱的其他人,即使他身旁都是些仪表堂堂的男人,器宇轩昂的南宫烨依旧显得出类拔萃,矜贵卓然,只是气质偏冷,淡淡的,神色间带着点睥睨世俗的疏离磐。 孙老板看到于颖自那群人出现,目光就没移开过,脸色立刻阴沉了下去,本就不好看的脸,显得更加的难看,就像,就像日本鬼子进村找不到花姑娘的表情。 于妈妈觉察到了孙老板的不高兴,立刻推了一把于颖,骂道:“瞎眼的小妖.精,要做你丈夫的男人在你对面呢,你瞎看什么。” 就算是个软柿子,被于妈妈这样反复地责骂诋毁,也会生出反抗之心,更何况骨子里其实很傲的于颖。 可是,她能怎么样候? 她爸爸不当家,一年又挣不了几个钱,这妈是后妈,从心底不把她当亲生女儿看待,可弟弟却是同一个父亲的亲弟弟,她不能撒手不管。再说,念高中时,一直是家里供她的。 “妈,你这么做,爸知道吗?他同意吗?”想一想,还是不甘心,她想自己主宰自己的命运,而不是任凭命运的漩涡把她带到万劫不复的境地。 她有理想,有抱负,不想还未涉足娱乐圈,就成了一个笑柄。 然而,现实总是残忍的。 “对,你爸同意了,不信等一下你到医院亲自问他,他也不想让你继续读这个劳什子影视学院了,浪费钱和时间。”于妈妈说着,一脸的蛮横,打定主意要让于颖嫁给孙老板。 于颖心里阵阵发涩发沉,最后,咧嘴苦涩地扬起一抹笑靥,对于妈妈笑着说:“妈,其实我不同意,是因为我有男朋友了。” 于妈妈顿时愣住,当即就要发作,却听于颖又说:“他很有钱,不是什么年收益过百万,应该是年收益过千万甚至过亿,你要一百万是吧,我现在就去跟他拿。” 在心底,有一个嘲弄的声音在说:瞧,于颖,你多可悲,你走投无路了,为了蓉蓉,为了弟弟,为了父母,为了那个家,你终究要落入他的手里。 你有什么好清高的,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现在,低头,认命吧。 “你吹什么牛?你们家穷成这样,上哪去认识有钱人?即使认识了,人家也是图你漂亮玩.玩.你,怎么可能肯为你一下子出一百万?就算是包.-养个女大学生,一年也用不了这么多钱。”听到于颖说她有男朋友,还是年收益过亿的,孙老板当即按捺不住了,说这话时,脸上的表情别提有多得意和轻视。 得意的是他自己是个老板,有钱人,轻视的是于颖家一穷二白的困境,还敢妄言。 就连于妈妈听了这话心里都不高兴,更别提年纪轻轻自尊心强的于颖了,一看于颖就要发作,于妈妈抢在她前面说:“小颖,你别胡说,我看孙老板就挺好,和气,稳重,将来会对你好的。” 于颖心口就跟坠上了一个大秤砣,直直往下沉,她看着于妈妈,一字一句的说:“我没开玩笑,他就在这儿,我现在就去他那儿拿钱给您。” 说完,于颖轻巧地推开于妈妈,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孤勇朝着南宫烨那一桌走去,短短几步的距离,她走的万分沉重,心口不可抑制地酸痛。她是说大话了,南宫烨压根不是她的男朋友,她也不知道南宫烨一年赚多少钱,更不知道能不能给她钱。 可是,面对那个谢顶的孙老板,面对于妈妈,她真的没撤了。 如果,如果非要在冷漠高傲的南宫烨和谢顶恶心的孙老板之间选一个,她宁肯选择南宫烨。 南宫烨,姿态闲适从容地坐在那儿,像个高高在上的帝王,她没踩一步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甚至心底深处希望他们之间的距离能长一点儿,再长一点儿,可是,她还是走到了他的面前。 在于妈妈和孙老板惊诧的目光中,在南宫烨以及他朋友意味深远的注视下。 “哟,小姑娘,你也在这里吃饭呀。”于颖站到了餐桌一旁,目光落在南宫烨身上,她尴尬的不知道怎么开口。 幸好,那晚帮助过她的丈二也在,她便使劲掐了掐自己的掌心,硬是挤出一丝笑容,开口:“是啊。我有点事找南宫先生,方便吗?” 她鼓足了全身的勇气,才说出这句话。 南宫烨优雅地喝了一口酒,连抬头看她都没有,于颖顿觉自取其辱,差一点转身回头就去嫁给孙老板,或者,学其他的同学,找个金主供养她,再不济,就去夜.总.会坐.台。 “那你坐呀。”丈二是坐在南宫烨身边的,听了于颖的话,连忙起身让出位置,并拉过于颖把她摁坐下,他的动作又急又大力,于颖一时没反应过来,而他故意推了她一把,她便一个不慎倒到了南宫烨身上。 南宫烨握杯子的手晃了晃,杯里的白酒洒了一点出来,眉目皱了皱。于颖赶紧坐直,几乎不敢对上南宫烨陌生人一样的表情。 事实上,他们不就是一对陌生人吗? 于颖很想面对着南宫烨,直接跟他要钱,她能感觉到于妈妈和孙老板探照灯似的目光始终紧锁在她身上,可南宫烨态度冷淡疏离,没有一点热情之意,让她开不了口。 “找我什么事?”就在她懊恼的鼻尖冒汗之时,南宫烨忽地放下了酒杯,转向她,淡淡询问。 于颖很想单独和南宫烨说借钱这种事,瞄了一眼桌上的其他人,发现就是那晚在时光会所的三个人,外加一名没见过的,但长相斯文干净,看起来是个好相处,与丈二又有点儿熟了,迫不得已,她只能硬着头皮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嗫嚅地对南宫烨说:“我……我想跟你借点儿钱。” 南宫烨神色一点儿没变,装作没听见地淡声问:“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于颖搅在一起的双手蓦然收紧,原本低着的头缓缓抬了起来对上南宫烨线条柔韧华丽的眉眼,镇定清晰的开口:“我想跟你借钱,一百万,你有吗?” 女孩子清明透澈的大眼眨也不眨地盯着他看,仿佛只要一眨,眼里暗藏的水润泪珠儿就要滚落出来,不安的双手紧紧缠在一起,全身绷得死紧。 饭店处处开了暖气,人人都脱了外套享受美食,她却依旧穿着长棉袄,裹得紧紧实实的,鼻尖上,额头上都是薄汗。 南宫烨深沉地看着于颖,没有应声。倒是丈二和其他人小声地笑了起来,丈二说:“别说一百万,就是一千万,你叫他现在拿现金都能拿给你。” 易轩只当于颖是南宫烨众多女人中的一个,不甚在意地说:“你一定跟烨相处的少了,他随便送个小明星的首饰也不止一百万,他有,你放心,不用借的,直接跟他要,对女人,他大方着呢。” 剩下的杨川只是笑笑,那名陌生男人只是意外地看了看于颖,都没出声。 于颖觉得,他们都把她看成出来卖的了。而这怪不了任何人,是她的抉择。 “把外套脱了。”片刻的安静之后,南宫烨忽地扬声。 于颖始终是注视着南宫烨神色的,他突然提出这样的一个要求,像是一种试探,试探她会不会听他的话,然后再决定借不借她一百万。 没有什么选择余地,她甚至露出了一抹温婉的微笑,她的专业是表演,饰演一个听话的毫无依仗的小丫头还不会吗? 她起身,芊芊十指并用,解开牛角扣,姿态优雅流畅地脱掉外套,抖了抖理平,挂在椅背上。 转身,看着南宫烨。南宫烨看向她,她里面只穿了一件淡粉的V领毛衣,这一脱,纤细的腰肢和鼓胀的胸.脯都露了出来,长发披肩,本就美不胜收,这样一来,更是美得夺人眼球。 “坐下。”南宫烨开口,于颖坐在,便听南宫烨突兀地问:“那一桌上的男人是你父亲?” 于颖闻言勾了勾唇,有哪个父亲会对女儿露出垂涎欲滴的神色,南宫烨这是分明想要让她难堪吗? “呵呵,不是,是我们家的债主,我们家欠了他很多钱。”于颖硬生生压下想要讥刺南宫烨的话,说完,把头压得很低。 南宫烨看着于颖白里透红的侧脸,皱了皱眉,朝着那名陌生男人伸出了手,“把支票给我。” 那人从随身携带的公事包里拿出了支票和笔,南宫烨唰唰地写上一百万,填好,递到于颖手中,“拿着这个去还钱,然后来见我。” 于颖眼睛微亮,她没想到南宫烨这么干脆,握住他递给她的薄薄的一张纸,手都是颤抖的,这一接,好似她的整个身心都变成了他的。 捏着支票,于颖却迟迟未起身,南宫烨挑眉,沉声问:“嫌少?” 于颖脸色瞬间一白,把手朝他面前移了移,微微摇头,“不是, 我想请你,请你写两张五十万的。” 见南宫烨不赞同地皱眉,于颖赶紧解释:“只欠那个男人五十万,剩下的五十万我自己还有用。” “没事,剩下的五十万给你妈,以后我会给你一张信用卡,不会缺钱。”南宫烨理所当然地说着,可于颖十分坚持,其实她是怕这一百万拿的太过容易了,而于妈妈又亲眼见到了,于妈妈有着贪婪的本性,她怕就这么拿过去,以后,她就成了她的摇钱树,只怕会不断地变着法子跟她要钱,所以,这钱不能一下子给的太多,她想防患于未然。 “不是……请你写两张五十万,拜托。”盈盈目光看着南宫烨,格外的坚持。 南宫烨见此,眉目疏淡而矜持,很有些不耐,可却又忽然说了句:“女人真是麻烦。”然后重新写了两张五十万的给于颖。 于颖松了一口气,露出一抹有点儿小开心的笑容,绝丽鲜妍的脸立刻让四周的男人眼睛有些发直,可她却浑然不觉,兀自拿着一张支票起身,还不忘对南宫烨说一声,“那我去了。”得到南宫烨的首肯才朝着于妈妈走去。 “妈,这是五十万,能让健健住大医院得到好的治疗,你拿去。”走到于妈妈面前,于颖把支票递给于妈妈。 于妈妈犹自不信地拿过支票看来看去,于颖便解释:“这可以马上到银行提钱的,妈,您先回医院看弟弟,我等一会儿再去。” 于妈妈看了看南宫烨那桌,个个长得英俊不凡,尤其是跟于颖说话的那个男人,一看就很高贵,当即就相信了,随即笑容满面地说:“好,好,你去忙你的,我回医院。” “那我和你女儿的婚事呢?”孙老板插嘴,五十万还没打击到他的自信心。 于颖珍爱篇 020 他难得的好心? “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能跟我家小颖的男朋友比吗?你得跟你结婚才肯拿出一百万,人家这还没谈婚论嫁呢,就大方地拿出五十万了,你比得过人家吗?”于妈妈翻脸不认人,立刻冷淡地回孙老板。 孙老板气的脸都涨成了酱紫色,粗短的手指晃晃地点着于颖和于妈妈,气的当即拂袖而去,离去之时还骂骂咧咧地说她们母女都不是好东西,一对贪财的乡巴佬磐。 “切,有钱了不起啊——”于妈妈哼了一声,于颖觉得有这样的一位妈妈真是没脸见人,再三催促着叫她回医院她才回去,要不然,说不定她还要到南宫烨那桌说说聊聊,与南宫烨套套近乎呢。 看着于妈妈离去的背影,于颖偷偷松了一口气,却又见她忽然走了回来,神经立刻绷紧了,“小颖啊,你交的这位男朋友长相好,还有钱,要是能嫁给他,千万要争取一下。” 于妈妈语重心长地叮嘱于颖。于颖生硬地笑笑,“妈,我会的,您快回医院吧。”其实于妈妈就是这么一说,她的眼神和语气间有着一种乐见其成的欢快,也有一种人家身份高贵根本不可能看上她至多玩她一段时间的猜想。两相比较,当然是有这么一个女婿更划算,因此才这么一说。 如果仅仅是说说,于颖尚能忍受,可于妈妈一边说还一边用一种觊.觎巴结的眼神瞅着南宫烨,仿佛南宫烨就是一棵唾手可得的摇钱树候。 这让于颖觉得万分羞窘,便连连点头,说自己会争取,而后在南宫烨似笑非笑的目光下,硬着头皮亲自把于妈妈送出饭店门口。于妈妈一点儿都不觉得浪费地打的走了。 于颖站在人来人往的饭店门口,出入这里的大多是上流阶层,最次的也是衣着靓丽的白领,外面的冷风一吹,冻得她一哆嗦,她看了看天,似乎又有下雪的征兆,前两天下的雪还没化完呢。 不远处就有公交站台,上面依旧站满了人,公交车来了,大家推推挤挤地上去,或坐或站地让车子把他们带向各自要去的目的地,她多想,多想也走过去,上车,回学校,或是去清澜医院看蓉蓉,要不就去朝阳医院看健健……随便去哪里,都比回到南宫烨的身边要强。 那个男人,瓮中捉鳖,一句话就让琪美的董事长改变了主意,不让丈二帮她垫付医药费,清澜医院几次三番催她缴费,就连白爸白妈在医院都受到刁难。 明知道那个人的狠辣和无情,却不得不回去。 …………………………………………………………………………………… 重新走进店里,只觉得扑面而来的热气有一股难闻的味道,脚步顿了顿,几乎想要落荒而逃,可还是忍住了。 到了南宫烨那一桌,远远的,易轩就朝她笑了起来,“我们还以为你跑了呢。” 于颖笑笑,直觉地,她不喜欢这个叫易轩的男人,他语气之间总夹杂着轻.佻的意味,听的她不舒服。 南宫烨抬头,目光定定落在于颖的脸上,手臂示意了一下,于颖安静地走过去,坐在了他身边,有意无意间与他拉开了一点距离。南宫烨偏首,看了看他们之间足有二十公分的距离,眉目间蕴出冷淡。 于颖心思剔透,微微一僵,随即挪动臀部靠过去,几乎是挨着南宫烨的身体,见此,南宫烨眉目一舒,修长有力的手指忽然握住了于颖的下颚,一双线条明晰流畅的华美眼睛仔细地逡巡着于颖的脸,仿佛于颖脸上有什么脏东西。 这样的近距离,他微温的手指又钳制着她细致的下巴,让她有些不自在。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吗?”于颖莫名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眼里有着疑惑。 “谁打你了?”南宫烨挑眉,听不出情绪地淡声询问。 于颖怔了一下,姚瑶那三巴掌扇的很狠,她用冰块和鸡蛋都敷过才没让脸青肿的无法见人,这两天她前后见过不少人,却没一个发现她脸上的异常,而唯一发现的人,居然是南宫烨。 他未免看的太过仔细。 “不,不是,是我不小心撞得。”于颖摇头,避开了南宫烨的手指,下意识就选择了隐瞒。因为被同班同学打,并不是一件光彩的事。 “你说谎。”南宫烨挨近于颖的耳畔,擦着她形状优美的耳朵用气流危险地警告她,显然有些不悦。 于颖扁了扁嘴,不说话,南宫烨靠着她,他自她下颚处滑落的指腹上有着一种温腻的触感,她的肌肤细致光滑,毫无瑕疵,似乎一经碰触,就会自动记得那种美妙的感觉。 </p 两人说话声音都很小,其他人并未听到,于颖受不了南宫烨亲昵的举止,后背僵直着,矢口否认,“没有,你过去一点。” 南宫烨低沉一笑,修长漂亮的手落在于颖僵直的后背上,依旧贴着她的耳朵,把气息全数喷在敏感的耳朵里,轻轻地说:“钱都拿了,你还有资格要求我吗?于颖,你终究是找上了我,现在,你要乖乖的,听我话。对我说谎,是第一大忌,记住了?” 危险而霸道的语气灌进于颖耳朵里,他的手在她后背或轻或重地摩挲着,像在抚.摸一只尚需教导的宠物,于颖心里发沉,头慢慢低了下去。 许久,才轻声地说:“知道了。”声音,带着微微的颤和冷意。 南宫烨不在意于颖的想法,只要结果是她主动找上他,且离不开他,这样就足够了。 “现在回答问题。”南宫烨又问。 于颖低着头,抿了抿唇,轻声回答:“是同学,我跟她们吵架,她们打了我。” 南宫烨的动作停了下来,静的几乎听不到他的呼吸,就连于颖想他大概会说她的同学一顿,或是为她报仇之类的话,然而,她听到的却是:“她们打的没错,你太傲了,太傲的人就该吃点苦头。” 于颖倏地转过头,匪夷所思地看着南宫烨,南宫烨摸了摸自己的唇角,因为于颖突然转过脸看他之时,细嫩的脸颊滑过了他的唇,留下一丝淡淡的幽香。 “南宫烨,你坏,太坏了。”于颖生气地瞪着南宫烨,觉得他真是坏透了。他怎么能这么坏,不问青红皂白就说田蜜她们打的没错,本来还以为他看出了她脸上的淤青并一再询问,多少是因为有点儿关心她,现在看来,这不是关心,简直就是无.耻的幸灾乐祸。 “呵呵……”南宫烨不以为然地笑了起来,徐徐转向自顾自吃饭的丈二和易轩他们,问:“她说我坏,你们觉得呢?” “确——”丈二以前从没觉得南宫烨坏,可自从医院那回之后他就觉得南宫烨真是坏,可他刚开了个头,突然接收到南宫烨冷飕飕的眼刀,张开的嘴,只好塞进了一筷子辣椒,不说了。 易轩笑起来,笑嘻嘻的说:“烨哪里坏了?据他那些红粉知己说,烨是天底下最有情调的男人,绅士、浪漫、多金、对每一个女人都很好,交往的时候你们女人的吃穿用度大方的给,分手还有价值连城的珠宝相送,十足十是个好人,还是个好男人。” 于颖睁大眼,这不就是滥.情吗?亏易轩说的振振有词,仿佛南宫烨是真的好的掉渣了。 “每个人的观念不同,易轩,你别说了。”杨川递一个眼色给易轩,随即又补了一句,“不过烨确实是个好人。” 于颖听的心里不是滋味,明明是个大烂人,这些人是一伙的,他们是他的死党,当然帮他说话了。 “你们不是来吃饭的吗?吃吧,别说话了。”于颖不想听他们夸赞南宫烨的话,而她肚子也饿了,拿起筷子埋头使劲吃,似乎是想借此来发泄心中的不满和沮丧。 “你这么吃不会胖吗?”丈二挠了挠头,好奇的问于颖。 于颖差一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头都没抬,只点了点头。 “胖你还吃这么多,小心烨不要你。”这话是易轩说的,十分的没心没肺。 “我没想让他要,这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于颖白了一眼易轩,这个人,好讨厌,俨然已经把她看成了南宫烨众多女人中的一个,她又不是他后宫的妃子,不想瘦身争宠。 ----------------------- 烨是不是很坏很坏? 于颖珍爱篇 021 她开车,他坐 “我没想让他要,这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 于颖咽下嘴里的一口辣椒,从唇瓣到喉咙,似乎都火辣辣地烧了起来,木木的,好像一下子失去了味觉,或许因为嘴里辣椒喷出了火气,说出口的话也带着点儿火气。 说完这话,桌子上突然一静,南宫烨重重地撂下筷子,应是不礼貌并生气的动作,可却也被他做的优雅神气,高高在上。 他目光一转,定定地看着于颖候。 于颖倏地一呆,她也是随口一说,谁知就惹怒了他,当即慢吞吞地放下筷子,转过身面对着南宫烨,轻声而乖巧地说:“我饿了,想多吃一点。” 以南宫烨的恶劣,应当是一口否决的,谁知他却忽地招手叫来了服务员,“来一杯柳橙汁,再上两道不辣的菜,你想吃什么?” 南宫烨询问地看着于颖,于颖简直是受宠若惊了,也更加搞不懂南宫烨这个人了,在他目光注视下,于颖不自觉抿了一下唇,对服务员说:“来一份蛋炒饭。” “噗嗤——”对面的易轩忽地笑出了声,嘴里嚷着:“人家嘛不是点的鲍鱼人参,你要蛋炒饭,人家还以为你是乡下来的。” 于颖脸色一板,她家就在郊区,郊区就是农民种地没开发的地方,她不就等于是乡下来的吗? “我就是乡下来的野姑娘,我就爱吃蛋炒饭,南宫烨,你请不请得起?”于颖讨厌看不起乡下人的人,横着眼看易轩,仰着下巴问南宫烨。 南宫烨一脸的面无表情,看着于颖,就像看着一个任性的孩子,他说的没错,她就是太骄傲了,因为太骄傲,心里十分的敏感。 “给她来一份蛋炒饭,一份鸡蛋面。”南宫烨做了决定,服务员立刻转身去厨房了,虽然这两样他们店里平时不做,可这一桌确实贵客,随便点什么,只要他们店里能办到的,一定做出来端过去。 易轩真没想到南宫烨会点这么掉价的饭食,若有所思地看着清纯妍丽的于颖,一张白皙精致的小脸,因为刚刚吃了辣,小嘴通红通红的,比熟透的樱桃还要红,而且看着十分鲜嫩,带着诱人的光泽,很想让人对着咬一口。 他忽而就知道南宫烨为何要点两道不辣的菜了。 易轩暧.昧地对南宫烨笑了起来,南宫烨凉凉斜睨他一眼,忽然说:“你今天话太多了,小心舌头闪了。” 易轩呼吸一滞,丈二大手抬起往他肩上一拍,“就是,多吃菜少说话。” 蛋炒饭和鸡蛋面来了,动筷子之前于颖白了一眼南宫烨,她根本吃不完这么多,不过为了不浪费,她还真吃了不少,蛋炒饭是全吃下了,面也吃了一小半,她明明吃了很多,等到他们酒足饭饱离开之际,人人还说她好养,她觉得这是好话,可南宫烨不知为何脸色隐有铁青,似乎被他三个死党说的非常不悦。 易轩自有安排,早早地走了,接着是杨川,丈二磨磨唧唧了好半天才问于颖:“上次那个受伤的小姑娘,醒了没?” 于颖摇头,“蓉蓉还没醒,不过她的爸爸妈妈来了,每天陪着她,我相信她很快就会醒过来。” 没能帮助交医药费,丈二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刚刚看到于颖有了五十万,又知道那女孩儿有人陪,心里就安心了点。 “那你们玩,我也走了,拜拜~”丈二一脸促狭地离开,好像于颖就要跟南宫烨做什么非常不同寻常的事。这让于颖感到羞窘和讨厌,遂迟迟不肯转身面对南宫烨。 “上车。”南宫烨冷声开口,于颖觉得犯倔跟他对着干没好结果,不情不愿地回头看着他说:“你喝酒了,不能开车。” 南宫烨挑眉,“刚刚易轩、丈二都喝酒了,你怎么不说他们?” 于颖蹙眉,她想说来着,可看他们一个一个老道的很,压根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个个都是衣着光鲜耀武扬威的个子哥,说不定还是渣男,尤其是那个易轩,人家明知故犯,她干嘛要多事? “因为我不坐他们的车。”于颖理直气壮。 南宫烨静了一瞬,问:“好,你开车。” 于颖瞪大眼,她是有驾照没错,可是她考驾照完全是被蓉蓉拉过去组团图报名便宜的,驾照拿到手一次都没上过路,现在路上又有积雪,她怎么敢开? 她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可南宫烨已经坐到了副驾驶座上。 骑虎难下。 “上车,载我。”南宫烨催促。 还没开车呢,于颖紧张的手心都是汗,南宫烨坐在副驾驶座上系上安全带都开始闭目养神了,只得硬着头皮走过去,关好车门,把脚放好,深呼吸一口气,心里想着如期让他酒驾,还不如自己开的稳妥。 顺利的倒出停车位,上了路,只是速度堪比电瓶车,慢慢吞吞的像是乌龟在爬,于颖浑然不觉,南宫烨也不催促。 半个小时后,南宫烨偏首,看着于颖问:“你去哪儿?” 他这一问,于颖才回过神,一看外面,她居然把车开到了朝阳医院,当即便说:“我弟弟在这里住院,我想去看看。” 南宫烨安静着,没有回话。 于颖干脆把车子停到医院的停车场内,松了松汗湿的手说:“我去了。” “好,我等你十五分钟。”南宫烨勾唇,他看到了于颖黑白分明的大眼里闪过一抹狡黠,分明是想借着去医院而摆脱了他。 哼哼,真是阳光天真的女孩子,都落入他手掌心里,还妄想逃跑。 于颖还未踏出去的脚一僵,随即微微生硬地笑道:“呵呵,你放心,我等一下就回来。” 南宫烨微点下头,注视着于颖窈窕的背影跑向住院大厅。 找到了于健的病房,于颖看到于妈妈和她爸爸都在病房里,于妈妈正在口若悬河地向于爸爸说话,“我说的都是真的,小颖一走过去,那一桌的几个男人眼睛都直了,其中一位长得最高大威猛的男人就是小颖的男朋友,小颖只跟他一说,那人就开了一张五十万的支票给她,这些钱就是这么来的,我没骗你。” “不会的,小颖才十九岁,怎么会交男朋友,再说,小颖不喜欢那种长得高壮结实的,她喜欢瘦瘦高高斯文白净的,这里面一定有问题。”于爸爸皱着眉反驳,一脸的严肃。 病床上的于健一直默默地听着,和于颖很相像的大眼睛转来转去的,好像有点儿无聊。就他眼最尖,一下子看到了站在门边的于颖,立刻高兴地喊了出来:“姐姐,你来了,姐姐,你进来呀……” 于健今年九岁了,有先天性心脏病,从小身体瘦弱多病,而他妈妈喜欢打麻将,从小几乎是于颖把他带大的,一直就喜欢这个同父异母的姐姐。 于颖立刻绽出一抹明朗灿烂的笑意,走过去摸了摸健健的脑袋,“你感觉怎么样?哪里不舒服吗?” 于健使劲摇头,“一见到姐姐,健健的病就好了。” 听了这话,于颖笑了起来,于爸爸心疼地叫了一声小颖,说她又瘦了,又问了些课业上的事情。 于颖惯常报喜不报忧,压根没提在学校受人欺负和白蓉被撞的事,只说自己课业很好,拿下学期的奖学金肯定没问题。 于妈妈突然兴冲冲地插话,说:“有了个那样有钱的男朋友,还拼命学习拿那点奖学金做什么?” 这话说的于颖不爱听,当即脸色一正,严肃地说:“妈,那钱是我借他的,我以后还是要还的,我不能凭白无故就拿人家的钱,别人不欠我的。” 于妈妈立即斥了一声,一脸不以为然地说:“他不是你男朋友吗?你不是说他一年赚一亿多,就给你几十万怎么了,再说,你长这么漂亮,跟着他,这也是你应得的。” “刘萍,你胡说什么。”于爸爸听这话,生气起来,不由喝斥。 于妈妈却把脸一扬,嚷嚷着说:“我说错了吗?你女儿还能白给人睡?睡了难道不要点钱回来?” 于颖珍爱篇 022 迫不得已 “我说错了吗?你女儿还能白给人睡?睡了难道不要点钱回来?” 作为一个妈妈,尽管是后妈,作为一个女人,毫不羞耻地说出这种话,而这个人,还是她的母亲。 于颖感到一阵悲哀和无力,她很想大声地说自己不是这种人,可她说不出口,仿佛被她犯了罪,被钉死了,无从辩解候。 病房里一阵安静,见她爸还要说,便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对他摇了摇头,接着对于妈妈说:“即使他是我男朋友,我也会还钱给他,恋爱是恋爱,金钱是金钱,掺杂了金钱的恋爱就不单纯了,这样的,我不想要。磐” 于妈妈颇不以为然地哟了一声,刚想开口大骂于颖天真白痴,却听病床上的于健大喊了一声,“妈妈,姐是来看我的,她还没跟我说话,你跟她吵什么?” “我哪里吵了,小孩子不懂事不要瞎说。”于妈妈声音小了点,她虽然偏心不喜欢于颖,但对于健却是真心疼爱的,当即也就不做声了,可看于颖那目光就不正常,让于颖浑身不自在。 于颖不想把时间浪费在争吵上,便和于健说起话来,不过是问他在学校学习怎么样,有没有受同学欺负之类的,平常有没有好好吃饭加强营养,健健乖巧流利地答了,又学着于颖的条理问她的生活状况,于颖笑笑的,挑些开心有趣的事情说给健健听,健健便高兴地咧着嘴笑。 十五分钟很快过去了,于颖要走,健健非常舍不得,一再叮嘱她有时间就要来看他,于颖一再地保证才得以走出病房。 于妈妈留下陪健健,于爸爸把于颖送出病房外,“小颖,你不是放寒假了吗?怎么还这么忙?” 于颖有些心虚,可还是笑着回答说:“我要打工啊,爸,您进去吧,好好给健健看病希望这次他能好。” 于爸爸点了点头,于颖看出于爸爸神色间有很多话想问她的样子,当即急着要走,她知道于爸爸一定会问她有关男朋友的事,她真不知道怎么回答。 还有,她很想问问他是不是真的同意让她嫁给那个秃顶男人,可是看着于爸爸两鬓的白发,最终咽了下去,只说: “爸,我走了,等我有时间我还会再来的,您放心,我过的很好。”于颖急匆匆地走了。 于爸爸站在病房门口,看着很快离去的女儿背影,感到一阵心疼。无论刘萍怎么说,他都相信自己女儿的品性,只是,那钱却又真真实实地给他们在用,这一大笔债,她一个年轻女孩子怎么还得上?更何况还有学费和生活费? .............................................. 走出住院部,于颖把棉袄后附带的帽子戴上,而后低着头很快走到南宫烨的车边,见他还坐在副驾驶位上,当即矮身坐进驾驶座上。 一坐进去,没等于颖喘一口气,南宫烨便说:“你迟到了一分钟。” 据她离开到回来,整整十六分钟零二十秒,那二十秒他就大度地忽略不计了。 “你大概不知道,从来没有过女人让我等的,你一次、两次,让我等,这些,都是要付出代价的。”南宫烨用他一贯冷淡疏离的声音扬言。 于颖心里本就难受,听了这样的话,想到上次她放他鸽子躲到白蓉公寓里没去见他,之后他的种种逼迫,不由愤愤,“抱歉,对不起,不好意思,让南宫先生您久等了,真是我的错。以后,我不会了,可以吗?” 南宫烨听出于颖这明显就是气话,当即挑了挑眉,不予置评。 于颖静下来,忽而认真地对上南宫烨华丽的眉眼,认真的说:“那一百万是我借你的,以后我会还你。” “还?笑话。”南宫烨忽然全身上下都冷了下来,原是极好看的眼睛,里面泛出森森的冷气,让于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是她太异想天开了,这个男人,一开始要的就是她的人,不,应该是她的身体。 双手,抓在了方向盘上,细白的指节绷得紧紧的,透出阵阵青白。 “你到底想要什么?”纵然心底有答案,可她还是抱着一丝侥幸心理,希望听到与众不同的,不那么俗气的回答。 “你。” 然而,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却彻底摧毁了她最后一丝奢望。 “开车,去我住处。”南宫烨冷冷命令,语气 间含着不容置疑,俨然被于颖总想逃离的想法感到不耐烦。 于颖脊背一僵,安安静静地动也不动,半天,说:“你来开吧,我怕一个控制不住开车去死。” 南宫烨一阵冷笑,“你这么有骨气,那刚刚怎么又低头跟我要钱呢?嗯?既然要了,就别跟我装清高,自你接下支票那一刻开始,你就和其他女人没什么区别,不要总是端着架子,让人讨厌。” 于颖脸上阵阵难堪,幸好她刚刚吃的多,感觉胃里鼓鼓胀胀的,非常坚实,当即沉默地下车,跑到后座去坐了,南宫烨静了一下,随即下车坐到驾驶位上。 南宫烨喝了点酒,不多,因此刚刚席间才让临时有事的助理离开,这会儿把车开的四平八稳的,一点儿没有‘去死’的味道。 于颖双眼盯着车窗外,看到天空中又下起了雪,细小细小的,高楼大厦挡住了视线,看不到开阔的天空,偶有一小片,也是阴沉发暗的。 南宫烨带她去的是上次的公寓,半生不熟的地方,上次成功从这里逃离了,似乎是命运,是宿命的安排,兜了一大圈,还是原原本本地回到了这里。 这次,她面临的情况更糟。而他,也成了造成她面临困境的一个推手。 房间有暖气,一进来就温暖如春,南宫烨在玄关处就脱了鞋脱了外套,于颖呆站在他身后,看他轻松自在地往里走才不紧不慢地低头拖鞋脱外套。 现在是下午时间,大白天的,她跟他到他家里,想一想都觉得不对劲。 南宫烨走进了卧室,于颖神色拘谨地站在客厅里发呆,十分钟之后,南宫烨开门说她:“进来,不要一个指令做一件事,女人和男人之间那点事,你不知道吗?” 于颖脸色一白,步履如蜗牛地朝着南宫烨走去,她发现南宫烨换上了睡袍,甚至洗了头发,看样子是洗过澡了,心里立刻狠狠抽了抽,不知道怎么了,不知不觉就低了头。 还没走近,南宫烨长臂一伸,把她拉了进去,“哭丧着脸,到底是你欠我一百万,还是我欠你的?” 南宫烨是真的生气,哪有这么不识趣的女人?他还真头一回见到。原本挺兴致高昂的,可看到如花似玉的一张脸上布满惨兮兮的寒霜,就让他倒胃口。 她都不会笑的吗? “去洗澡。”南宫烨扔了一件睡衣给于颖,于颖接住,惊讶的注意到竟是一件女式睡衣,当即涨红了脸,一把扔回去,“我不要穿别的女人的衣服。” 南宫烨一气,冲于颖吼了一句:“这里的衣服都是新的,特意为你准备的,没人穿过。” 于颖呆了一下,特意为她准备的? 这么说,南宫烨一开始就处心积虑想要让她就范,就算没有琪美临时变卦,以后还会有其他公司,南宫烨就像一只黑手,她走到哪,他跟到哪,逼她服从,逼她低头。 如今,他得逞了,顺心如意了。 “你又发什么呆?再这样,小心我让你好看。”南宫烨是真不耐烦了,这于颖,他使了手段把她弄来,到底是取悦他的?还是气他的? “我已经够惨了,你还想怎么让我好看?你倒说说。”于颖抬了抬脸,她真受不了这种被人指使来指使去的,毫无尊严的境况,本能的,就要反抗,就要斗争。 “你信不信我一句话就能让你弟弟滚出京都医院,就能让白蓉无法治疗?” 南宫烨皱眉,朝张牙舞爪的于颖撂狠话。 于颖脸一白,南宫烨不是狂妄自大的人,他既然敢说这话,就代表能做到,当即低头,走过去,到他脚边抖着手捡起睡衣,“我去洗澡。” 南宫烨面无表情地侧身让开高大的体魄,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擦身而过之际她看到于颖猛烈打哆嗦,似乎非常非常的怕他。 ............. 于颖珍爱篇 023 情非得已 于颖锁好卫浴间的门,回头连连看着那道白色的木门,似乎怕门一下子被南宫烨迫不及待地踹开,趁着她洗澡时一.丝.不.挂地把她揪出去,狠狠地为所欲为一番。 脱掉衣服,感觉阵阵清冷,即使温热的水流在身上,也捂不暖心里的寒冷,透明的氤氲着热气的水珠儿,潺潺流过白皙的身体,从今天开始,这具身体就要成为外面那个男人的了磐。 眼泪,顺着水流滑过脸庞,双手捂住眼睛,无声而悲痛地哭泣,洁白如玉的背微微弯着,似是整座珠穆朗玛峰都压在了上面,因着哭泣而一耸一耸的,令人心疼。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直到肌肤被水泡出了褶皱才擦干身体换上睡衣,轻轻地开门走出卫浴间,心想,如果南宫烨有睡午觉的习惯就好了,当她出去时,他已经睡着了,多好。 可是,她又做梦了,南宫烨并未睡觉,而是姿态闲适地坐在床上,双腿舒服地交叠,手里拿着一本上次的那种画册,低垂着眼睛,静静地欣赏候。 “你洗个澡花了两个小时,是嫌我一个月交的水费不够多吗?”南宫烨连头都没抬,淡淡地出声讽刺。 于颖站的累了,在浴室里也哭够了,两个小时的时间,够她做足心理建设,这会儿面对他,就有一种豁出去的孤勇。 理也不理他的讽刺,拿着干毛巾兀自擦拭着湿发,故意不去看南宫烨冷沉的脸色。几分钟后,她的发丝半干了,不再湿漉漉的往下滴水,南宫烨方何其画册,优雅地放到床头柜上,抬眸,拍了拍身边空出来的位置,“过来。” 于颖心里猛烈一跳,双手紧扯着毛巾,目光闪烁,就是不过去。 “过来!”南宫烨皱眉,如利剑的目光刺探地落在于颖身上,脱下了厚重的冬装,此时沐浴过的她,脸现桃红,一双湖水似的大眼漾着粼粼波光,穿着及膝真丝修身睡衣,完美地勾勒出女孩子介于生嫩和成熟之间的身体,双腿修长笔直,细腰盈盈一握,胸.脯饱.满挺.翘,一张布满青春的脸更是美轮美奂,隐隐生辉。如瀑布似的黑发垂在牛奶般白皙的肩侧,黑白分明,有着惊心动魄的对比和诱.惑。 不受控制的,南宫烨的喉咙动了动,嘴里有些发干,喉咙里痒痒的,似是缺少水分的滋润。 而让他生出异常反应的那个人,却置若罔闻地,怯怯地站在那儿,连看他都不敢。 不耐之下,长臂往外一探,拉住了女孩儿的胳膊,让她跌坐在他怀里,手臂,自然而然圈住了柔软的细腰。 明显的,南宫烨感觉出了于颖的颤抖。 “我又不会吃了你,怕什么?”南宫烨皱眉,于颖瑟瑟发抖的样子让他莫名恼火。 他不说还好,越说,于颖越怕,接下来要发生的事,简直比吃了她还要让她害怕和难受,她发抖,不是她愿意,而是她控制不住。 南宫烨心想于颖毕竟年纪小,没经历过事,想着自己是不是该温柔一些?这么想着,说话动作便都温柔了五分,可他发现没用,无论他怎么放低声音,怎么温柔抚.-摸,她都怕的瑟瑟发抖。 “你这样,等一下疼了可别怪我。”当他褪掉她睡衣时,居高临下地提醒。 于颖死死咬着下唇,先是盯着南宫烨的俊脸看,似乎是想让自己转移注意力,可没成功,而后又紧紧闭着眼,可怕的是那种肌肤相亲的触觉更加清晰,只好睁开,可南宫烨眼里烧着燎原大火,她不敢对上,就换成盯着他削薄的嘴唇看,这一举止无形之中取.悦了南宫烨,他便低头,深深地吻她。 于颖没多少接吻的经验,和沈棋差不多谈了一年,最多也就是告别吻,蜻蜓点水的那种,如今这种强势的霸道的,她根本招架不住,很快就呼吸困难,气喘吁吁。 “初吻?”南宫烨几乎是含笑低问,即使是这种一面倒绝对输的情况,于颖心里也不服输,想也没想到脱口说:“才不是,我可是念艺校的。” 南宫烨一怔,随即面色微微发沉,接着,势如破竹地沉入,于颖痛叫一声,双手死死握住了南宫烨肌肉贲张的手臂,指甲深深挠入了他的肉里。 “小野猫……”看着于颖疼的紧紧锁着眉心,南宫烨得逞低笑,紧接着毫不停歇地运动起来。 他记得的,她上次在这儿说她是第一次,他很想给她一次完美的体验,可她实在是不配合,她就像是一块没开垦的土地,没经过松土,无论撒什么种子在上都长不出幼苗开不了花。 现 在,他就要做那个松土人。 把一块隐藏着肥沃的土地开垦出来,是一件非常有成就感的事,但是,尚若这块土地下面是石头,榔头砸到了石头上,又该怎么办? “你是石头吗?除了紧张、害怕,发抖,还冒冷汗,能不能给点其他反应?”到后来,南宫烨察觉出不对劲,迫不得已强忍着,中止旖.旎的事儿。 “我——”于颖痛的说不出话,半天,憋出一个字,“疼。” 南宫烨夹杂着欲.-望的火气蹭蹭翻涌,见于颖脸色发白冷汗直冒,心生怜惜的同时又阵阵恼怒,这射出去的箭还能收回吗? “看着我的眼睛。”他命令,伸手钳制住于颖的下颚,华丽浓黑的眼睛紧紧盯视着她,于颖不得不对上,他的瞳孔似乎散发着蛊惑的光芒,层层叠叠,波澜散开。 “南宫烨,你的美.男.计在我这儿不起作用。”见于颖还有力气取笑他,南宫烨决定继续,到最后,他可真是心满意足了,而于颖却陷入了昏迷。 这是一个冬日下午,外面刮着凛冽的狂风,片片雪花在空中飞舞,窗帘只合了一半,可以从大床上看到外面的风景,这栋楼是周围最高的,他们处于最高点,没人能看得到他们,偶有孤零零的鸟雀顶着寒风飞过。 起初,于颖喜欢盯着窗外看,后来,外面的天黑了下去,再后来,不知道怎么就承受不住昏了过去,昏过去的最后一丝意识是在想:原来男人是会化成利剑劈开女人身体的。 ……. 再次醒来,窗外有着不同寻常的亮光,于颖判断一定是昨夜下了一整夜的大雪,外面又是一片银装素裹,可从今往后,她再也不像白雪那样纯洁了,她成了南宫烨的女人,结结实实的,不带一丝假。 “醒了?”耳畔,忽地扬起一道低沉慵懒的男声,透着微微的餍足。 于颖一僵,而后慢慢转头去看,南宫烨赤着上身坐在她边上,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神色很是奕奕,仿佛从昨天下午到半夜全力驰骋对他的精气神没半丝影响,反倒得了好处似的。 “差一点死了。”于颖开口,发现喉咙一片干哑,她记得到后来自己似乎是叫出了声,也不知道是哀求还是哭泣,又困又累,实在记不清。 “缺少锻炼。”南宫烨皱眉,下意识不喜欢于颖提起‘死’字,转身,拿起床头上放着的一杯水,“起来喝点水。” 不等于颖反应,他自顾自就拉起了她,空调被自于颖香肩滑落,露出深浅不一的草莓,于颖倏地瞪大眼,一把拉过杯子盖住,紧张地垂着脑袋,闪着目光去找衣服。 “先把水喝了。”南宫烨挑眉,语气间带了丝几不可察的笑意,直接把杯子递到了于颖唇边,于颖确实渴了,张嘴,一口气喝了下去。 “现在几点了?”于颖拥着被子坐起来,张望了一下,还是没找到睡衣。 “下午两点。”南宫烨把杯子放回去,不紧不慢地回答。 于颖听了吃了一惊,那他们不是已经窝在这间卧室二十四个小时了?她怎么睡那么久? “我要去医院。”于颖懊恼地捶捶脑袋,急急的就要下床找衣服,南宫烨不避开,她就裹着被子翻过他,他却一把连人带被抱在怀里,垂眸看着娇娇俏俏的于颖,“你确定现在要出门?” 于颖觉得南宫烨这话说的奇怪,难道外面大雪太大,把路面都封了?她傻兮兮的直到双腿站到地上听到南宫烨恶劣的笑声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不由气恼地转过身骂他,“你不要脸。” …………………………………………………………………… 老天保佑此章没问题,没问题~ 于颖珍爱篇 024 认清关系 “你不要脸。” 于颖的双腿打着颤儿,饶是她再懵懂不知,也知道自己这种反应是因为南宫烨造成的,不由恨恨。 照理说面对于颖的咒骂,南宫烨不会半声不吭,于颖疑惑地定睛去看,忽地发现他的目光寂然无声地盯着被单上一大片晕开的红色,立刻意识到那是什么,于颖又羞又恼,顾不得还没穿衣服就走回去扯着被单嚷嚷:“你起来,把这个换掉。” 看着于颖不同与其他女孩儿的怪异反应,微微挑眉,按照情理,她不是应该乘机借此大献殷勤并讨好他吗?她怎么反倒冷着脸,一脸快要哭出来的表情,难道说,经过了昨夜,她仍然认不清与他的关系候? “换掉做什么?”南宫烨躺在那儿,动都不动,任凭于颖拉扯着,他就不信凭她那点力气能把他扯下去磐。 于颖确实扯不动他,扁着嘴,理所当然甚至是嫌恶地说:“当然是洗干净了,你没看脏了吗?” 南宫烨眉目一沉,目光微冷地逼视着于颖,语气也冷了下去,“这是你做我女人的标志,我要留着收藏,不洗。” 于颖听了这话,一脸恶心羞窘地看着南宫烨,都快哭出来了,犹豫她用力之时,身上的薄被滑落,几乎快要让她曝光了,后知后觉地感觉到南宫烨越来越火热的视线,吓得慌忙松了手,包裹住自己转过身去打开衣橱,当看到一排溜五颜六色的华服时,于颖确定自己猜测的没错,南宫烨根本就是蓄谋已久。 挑了一套保暖又严实的,于颖直接拖拉着被走进了卫浴间,身上黏黏的,肯定要先洗个澡,可怜双腿发软,站的久了都要扶着墙。 一边咒骂,一边使劲地洗了澡,一件一件穿上衣服,镜子里,映出全身的青紫,集中分布在胸.口和腿.间,惨不忍睹。 “畜.生。”于颖愤恨不已,终于穿好衣服,而后抱着沾了水汽的被子出去。 南宫烨已经起床了,被单都被他换了,又是一套纯白色,脏了的那件看不到了,于颖暗想等有机会就找出来扔掉。 “看你气鼓鼓的样子,还挺有精神,看来昨晚折腾的还不算晚。”南宫烨优雅侧眸,淡笑而疏离地看着穿的严严实实的于颖。 “整整二十四个小时,你堕.落不代表我想跟着你一起堕.落,你没事可做,我可有事呢。”于颖狠狠白了一眼南宫烨,抬脚就要走,看样子是要离开。 南宫烨倏地握住了她的手腕,低低沉沉地笑起来,“于颖,你颐指气使的,是想掩盖自己的伤心呢,还是真的不在乎?”他可是看到她流泪的,眼泪顺着眼眶滑到他的手背上,一串一串,许久之后才没哭。要是不在乎,能哭成那样? 哭,不就是因为不甘心? 这个女孩子,有着一副纤细的身材,内心却该死的倔强要强。好像他对她做了多么伤天害理的事,这都什么年代了,她是宋朝恪守三从四德的贞.洁.烈.妇?不是,自然是因为他不是她所爱之人了。 她爱谁?那个轻而易举把她拱手相让的沈棋?还是他不知道的什么男人? 当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时,南宫烨愣神了片刻,他这么怎么了?鬼迷心窍?不过刚认识不久的一个小丫头,怎么就想的这么深? 以前,他什么时候像这样关注过一个女人了! 于颖挣脱不开南宫烨的大手,他的睡袍散开了,露出了强健的体魄,古铜色的肌肤泛着魔魅的幽光,就像他华美细致的眼睛,一样的漂亮迷人。可却有毒。他每每的一句话,一个行为,就能叫她万劫不复。 于颖不说话,在南宫烨的逼视下,慢慢低了头,强忍着眼眶里的眼泪,不让它不争气地掉出来。 “你站这儿等我,我进去洗个澡。”南宫烨抬手擦拭了一下她的眼角,温热的眼泪流过他的指腹,令他感到一阵异样,“不准再哭了,说一句重话,你就哭,不如你愿,你也哭,神经脆弱敏感的像是神经质,像你这样还念表演,干脆回家待在温室里别出来。” “你才神经质,你全家都神经质。”于颖仰着沾着眼泪的脸庞,不忿地回骂。 南宫烨切了一声,大人不记小人过地松开于颖进了浴室,反正不怕她跑,门锁死了,她压根跑不掉。 南宫烨洗澡很快,不过五六分钟就出来了,出来时看到于颖趴在衣柜那儿乱找一气,不由哼了一声,“锁进保险箱了,别白费力气了。” 于颖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却又突然双手捂住双眼转过去,因为南 宫烨光着身子就出来了。 “呵~昨晚没看过?”他恶劣地取笑她,走到衣柜边取衣服穿。 于颖听着身后悉悉索索的声音,直到停了才放下双手,却忽然听南宫烨说:“过来帮我系纽扣。” 于颖一僵,莫名其妙地转过身,见南宫烨高大昂藏的身躯外罩了一件毛呢大衣,一排溜的犀角纽扣没扣。 “你自己不会扣?”于颖嘀咕,不想像个佣人似的伺候他,可南宫烨却格外坚持,眯了眼,阴阳怪气地盯着于颖看。 于颖捉摸不透他的脾气,怕他翻脸不认人,不情不愿地上前,抬手,细白的手指捻起精致的扣子套到圈里。 南宫烨从上往下看着她难得安静的神色,乘机开口:“以后,认清关系,别有事没事给我拿腔作势。” 于颖手一僵,很想一巴掌扇在南宫烨的脸上,南宫烨火眼金睛似的,“想扇我?” 于颖低着头感觉系上最后一个纽扣,抬起脸笑靥如花地回他:“我怎么敢,您比帝王还尊贵,除非我不想活了。” 她长得好看,脸上稍微带点欢乐的表情都显得光彩照人,令人目眩。 南宫烨难得和气地揉了揉她湿漉漉的发丝,“以后要是一直都能笑着面对我,你也能少吃点苦头。” 这话简直是金玉良言,可十九岁性格固执的女孩儿,并没有听进去。 南宫烨也只是笑笑,摆在他面前的就是一朵娇嫩的百合花,才刚打着花骨朵儿,来日方长,他自然会亲眼目睹她的绽放,等到她成熟懂事,知道怎么哄男人,那时,他也就省心了。 两人穿戴整齐,南宫烨开门领着于颖出去,客厅有一整面玻璃可以俯瞰下面,于颖走过去,看到外面果然一片银装素裹,站在高处看,有一种一览众山小的豪气,脸上不自觉带了一抹兴味。 南宫烨见她孩子气的眺望远方,只静静等待,等她回过头才问:“是留在家里吃饭?还是出去吃?” 于颖蹙眉,她是想自己一个人离开去医院看蓉蓉和健健的,然后再去找工作,琪美那边没戏了,这个寒假她不能虚度光阴呀。 “随你高兴,只要你让我走就行。”于颖很没南宫烨女人的自觉性,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说出了口。 听了这话,南宫烨笑了,胸口微微起伏,被于颖气的。 她急着出门是吧,好,那他还就不让她出这个门。 “那在家吃吧,我打电话给饭店。”南宫烨淡声开口,语气里甚至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报复意味。 于颖呆了一下,立刻走过去抓住了南宫烨拿起座机的手,十分懊悔地摇着头,急急地说:“别,我陪你一起,陪你一起,呵呵,你看这样好吗?” 南宫烨动作停在那儿,挑着墨黑的剑眉问:“你确定?不是敷衍?” 哪能不是敷衍呢,她明明是想早一点脱离他的掌控的,可这话显然不能说出口,于颖呵呵娇笑着,见南宫烨始终冷着脸,干脆豁出去撒起娇来,“是我辜负了你的心意,嗯,是我不好,您大人大量,不要和我计较,只要您肯吃完饭让我去做自己的事,我十分确定,一点儿也不勉强,不敷衍。” 南宫烨瞧着于颖光华流彩的眉眼,听着她轻轻盈盈的声音,眼角不受控制的跳了跳,嘴巴先于他的理智回答她:“好。” 听到南宫烨的回答,于颖高兴的笑起来,他却兀自失神,于颖拉着他的胳膊催促,连声问:“南宫烨,走呀,怎么发起呆来?” ------------------------------------------------------------------- 南宫烨有被于颖迷住的征兆,对不对? 于颖珍爱篇 025 讨厌他 “南宫烨,走呀,怎么发起呆来?” 女孩儿轻盈活泼的声音像是流光溢彩的微风拂过心湖,再看她的脸,清纯绝艳,神色间带着点微微的讨好和小心翼翼。 两条细长的胳膊拉着他,一条腿跪在沙发上,一条腿站着,眉眼灿亮如四月烟火,整个人鲜妍的令人怦然心动磐。 南宫烨抬手揉了揉一个劲乱跳的眼角,反手一拽,把于颖扯进了自己怀里,于颖啊了一声,全身都僵住了,像个木头人似的窝在南宫烨宽阔的胸前,僵持着一动也不动候。 南宫烨清楚地感觉到了她的变化,疑惑地往后倾了倾身子看着如石头僵硬的于颖,沉声问:“你就这么怕我?那刚刚怎么还对我撒娇,嗯?” 于颖嘴角尴尬地勾着,刚刚她不是有求于他迫不得已吗?这眼看着一天就要过去了,她还什么事都没做,心里着急着呢。 “不……不怕。”于颖强自扯出一抹笑,虽然极其勉强,可天生丽质,哪怕不是出自真心实意,笑起来也极为美丽迷人。 “不怕什么?”南宫烨悠闲自在地明知故问,声音轻慢,眼神迤逦,明明是数九寒天,在这间公寓里,在他脸上,却是春风浮动。 于颖焉能不知他是故意问的,有点恼他不紧不慢的态度,可恼归恼,面上却不敢惹他,当即只得正正经经地说:“不怕你。” “撒谎。”于颖话音一落,南宫烨淡淡地轻叱一声。 于颖脸色一僵,不由低了头,看起来有点可怜的样子。由于她整个人都被南宫烨扯进了他怀里,她低头,几乎就是鼻尖靠到了他微微起伏的胸口上,垂在后腰的长发有大半被南宫烨握在了手里细细把玩,两人一躺一坐,姿势暧.-昧而亲密。 房间里静了足有五分钟,于颖终于忍不住抬头看着南宫烨问:“你不饿吗?”自从昨天下午到现在,算起来整整一天了,他应该跟她一样什么也没吃吧?她已经饿得全身都没力气了,他就不饿? “饿了就吃你。”南宫烨眼皮一抬,目光卓然淡静地盯着秀色可餐的于颖。 于颖又羞又窘,气恼地回他:“你不饿,我饿了,你到底要不要去吃饭?” 于颖雄赳赳地抬着精巧的小下巴,一双波光盈盈的水眸斜睨着南宫烨,摆明的自己有多么的不悦多么的饿。 南宫烨瞧她这样,低低一笑,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唇,“亲我一下,我们立刻就走。” 于颖一呆,顺着南宫烨骨节分明的手指去看他的唇,他的唇虽薄却线条流畅优美,嘴角收尾处有个清浅的细小纹路,似乎是长年累月抿唇造成的,唇色淡红,不深不浅,很健康。 “真的?”于颖半信半疑地抬头确定。 南宫烨很喜欢她研究他五官的那种专注表情,好心情地点了点头,于颖犹豫了一下,深吸一口气,双手攀住南宫烨宽厚的肩膀,颤颤巍巍地凑过去亲他,只是微微的一碰,而后飞快地抽身,可后背一重,南宫烨的一只手压在了上面。 “这也叫吻?”南宫烨低眉看着脸色阵白阵红的于颖,仿佛她亲他一口克服了多大的障碍一般,全身绷的像块石头,甚至在隐隐颤抖,分明是害怕。 于颖使劲点头,心里阵阵紧缩,生怕点火烧身,她不知自己不自觉露出了怯意,就这一丝怯意,让南宫烨静了几秒,而后点头同意。 于颖眼睛一亮,立刻起身,南宫烨也松开了她。 “等我一下。”于颖又跑进卧室里拿出一个手提袋,是她换下的衣服,准备拿回去洗,南宫烨眯了眯眼,声音微冷地说:“那个不用带了,等一下我陪你去学校,你收拾一下行李,搬到我这边来。” 于颖一僵,脸上的些微笑意冻结住,有点傻愣愣地看着南宫烨。 南宫烨皱着眉上前拿下她手中的袋子,拿过两人的大衣,揽着她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你还是搞不清状况?以后,你就住我这儿。” 于颖被他带着走出了公寓,又进了电梯,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人,于颖抵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狭窄的电梯空间让她觉得呼吸窒闷,而南宫烨又有着强烈的存在感,时时刻刻提醒着她迫不得已就要跟他同.-居的事实。 电梯到了,于颖慢半拍地走出去,他们到的是地下停车场,光线模糊不清,还特别的冷,南宫烨忽地止住脚步,把大衣递给她,“穿上。” 这大 衣是南宫烨衣柜里的,以他的话说是特意为她准备的,上面没有标牌,可光看款式和面料,就知道一定价格不菲。 于颖有些沉重地接过,穿上,他自己却不穿,只放在臂间,穿着衬衫走向车子。 这个男人后背挺拔伟岸,步履沉稳,神色间又总是带着淡漠疏离,明显就是那种掌控欲十分强烈的类型。 想到自己往后的生活,于颖有些悲观起来。 因为悲观,心情也就不怎么好,所以整个用餐之时,她都耷拉着脑袋,明明很饿,却没什么食欲,连自己吃的是什么美味珍馐都不知道。 南宫烨看她一副神思不属的模样,知道她是不乐意跟他住一块儿,想一想,不由暗暗生气,瞧着她颓丧的小脸,正要说些什么,却有一道声音插了进来。 “南宫,这个时间点,你也来吃饭?” 女声吸引了南宫烨和于颖的注意力,两人不由看去,南宫烨一脸平静,没啥表情,于颖却瞪大眼,因为在她面前的是出道好几年的一位学姐,是一位很有名气的女演员,名叫方玲。饰演过不少电视剧和电影,去年主演的一部武侠片狠狠火了一把,今年一位知名导演的贺岁影片里是她做主演,宣传海报之类的早在七月份就传出来了,前期造势的很成功,想必等到首映票房不会低。 “是。”见方玲站着不走,南宫烨才懒懒地应了一声。 方玲也是个难得一见的大美女,素颜时看着挺清纯干净,今日画了淡妆,越发高贵惑人,她压根没在意南宫烨冷淡的态度,欣喜地淡笑着,目光游移着落在于颖脸上,欲言又止地问:“这位小姐是?” 南宫烨刚想说话,谁知于颖唰的一下站起身,激动地朝着方玲伸出了手,“学姐你好,我是于颖,是S大的学生,我看过学姐你演过的青春偶像片……” 于颖激动地说着,方玲却只淡笑着,听了前面几句却不怎么感兴趣地把目光自于颖美丽的脸蛋上移到南宫烨身上,意味不明地开着玩笑,“南宫,你好久不到我哪儿去了,也不打电话叫我过去,最近忙什么呢?” 方玲美眸一转,调笑着看着有些呆萌的于颖,“不会忙着结交新的佳人吧,这位小学妹看起来还未成年呢,你可不能提前摧残祖国的花朵。” 听了这样的话,于颖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她看着方玲美艳的脸,忽然觉得与她想象中的大明星形象相差甚远,而她有意无意流露出的对南宫烨不同寻常的男女关系,甚至对她隐约透着敌意,都让她反感和讨厌。 难道,眼前这一位在荧屏前光鲜亮丽的女明星,跟南宫烨有染? “小学妹,南宫最擅长辣手摧花,你可别被他迷惑,当然,你如果缺钱或是想要珠宝首饰心甘情愿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方玲意味深长地瞄着于颖。 她不是爱慕虚荣的女生,方玲含着鄙夷的语气让于颖愤愤,她失望地一屁股坐下,拿起筷子不理方玲。 方玲淡笑着,似乎是没想到于颖居然选择息事宁人,当即又说:“小学妹你不会已经被南宫折了吧?” “啪——”于颖生气地重重放下筷子,抬着头看着没事找茬的方玲,气恼的说:“你要是喜欢南宫烨,就跟他讲,要是想爬上他的床,就去做,没必要拐弯抹角地问我和他什么关系,告诉你,什么也不是。” 说白了,方玲不就是看到南宫烨这条大鱼带着别的女人出来吃饭,她觉出危机感,嫉妒了吗? 她嫉妒,她于颖还不屑呢。想一想南宫烨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女人,而自己居然也是其中的一员,心里就跟吃了铅块似得,直往下坠,难受的她五脏六腑都跟着疼。 同时还觉得脏,不是为了爱情而跟着南宫烨的那些女人脏,为了肉.-欲有这么多女人的南宫烨更脏,当然,她也掉进了这个大染缸,变得脏了。 “呵呵,没想到小女生的脾气这么差。”方玲淡笑着,目光有意无意瞄向南宫烨,仿佛是想从南宫烨脸上得出答案,好确认于颖到底跟他有没有关系? 看着看着,却发现南宫烨的脸慢慢地冷沉了下来,他优雅地搁下筷子,一双华美乌黑的眸子似笑非笑地转向她,冷漠而高高在上地扬声:“我想,我有交女朋友的自由,方玲,你对我而言什么都不是,我也不是你什么人,请你不要打扰我们进餐,慢走不送。” 方玲脸色一变,娇艳欲滴的红唇微微蠕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些什么,可在南宫烨冷漠的无视之下,什么也没说 地转身离开。 方玲一走,于颖站起身就要离开,其实她根本没吃饱,可能饿过头了,都感觉不到饿了,现在又被方玲添了堵,哪里还吃得下。 刚刚走进这家高档餐厅,她心里就揣着不安的,果然出事了。 “我吃饱了,想先离开。”于颖终究不敢尥蹶子直接跑开。 “坐下再吃一点。”南宫烨淡声吩咐,眉目间含着严厉,看于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闹别扭的小女孩。 于颖咬唇,沉默了半天才说:“我去一下洗手间。” 她想洗把脸让自己冷静一下,现在,她一点儿也不想看见令她倒胃口的南宫烨。 “快去快回。”南宫烨点头,做出等于颖回来一起吃的样子。 于颖看了他一眼,转身快步离开了。 刚洗了脸,没想到却遇上了令她心情法赌的方玲。 这会儿才发现大冬天的,方玲还穿着一袭淡紫色长裙,摇曳生姿地站在她的身后,从镜子里打量她。 “确实天生丽质。”镜子里的方玲嘴角勾了勾,带着酸意地做出评价。 于颖洗净手,走过去在烘干机下烘着,一时全是呜呜声,手干了她就要走,可是方玲不依不饶,冲着她的背影就说:“你没什么好骄傲的,我今天的下场就是你明天的结果,南宫烨,他是个没有心的男人。” 于颖烦透了有关南宫烨的事,当即冷冷地说:“他有没有心跟我没关系。” 方玲诧异,好奇的问:“为什么?你不希望和他长久地在一起?甚至嫁给他,做南宫太太?” 于颖听出方玲说这话时,语气间带着一种梦幻般的希翼,当即撇了撇嘴,转过身,认真地对方玲说:“因为我不喜欢他,也没指望他能喜欢我,所以他有心没心跟我没关系,我也不想嫁给他,做什么南宫太太。” 方玲脸现诧异,上流社会,谁不知道南宫的家世,入了南宫家,一辈子受人瞩目,尤其是在影视圈混的女明星,因着南宫家和方家的关系,更是挤破了脑袋想在南宫烨面前表现自己,肖想自己能成为南宫太太,最次的,也要做他的情.-人,混个脸熟。 “南宫哪里配不上你了,你小小年纪居然说这种话。”方玲皱眉,她的意中人被这样看低,她心里都有点儿不是滋味了。 “我要的丈夫是只会对我一个人好的,他只会疼我爱我,而不是像他那样处处沾.花惹.草,像只种.马一样,让人恶心。” 方玲瞪大眼,压根没想到于颖居然这样说南宫烨,还说的这么难听,目光一闪间,忽地看到了于颖身后的一道人影,也不知他是什么时候来的,赫然便是南宫烨。 那处又一个大型盆栽,灯光斑驳落下,挡住了南宫烨的脸。 他站在一颗君子兰后面,听着于颖背地里怎么把他贬的一文不值,怒火在胸口处蹭蹭地燃烧,这于颖,真是一点儿好歹都不知道,居然在他连正眼都不瞧上一眼的方玲面前说他的坏话。 “你既然这么讨厌他,那为什么还要跟他在一起?”方玲没话找话,就想让于颖更加激怒南宫烨,最好让南宫烨立刻就抛弃了她,这样,她就少了一个竞争者。 “谁跟他在一起,我没有。”于颖讨厌听到一切把她和南宫烨联系在一起的话,当即冷冷地反驳,随即不耐烦地说:“你要是喜欢他就去跟他说,叫他给你机会,不要阴阳怪气地找我麻烦,我跟他完全没关系,一点都不会介意你的存在。” 完全没关系? 不介意别的女人的存在? 好,很好。 于颖,好样的,你可真是好样的。 盆栽后的南宫烨双手紧紧握成拳头,嘴角抿出凉薄的弧度,眼底升腾起阵阵怒火,在心里连连冷笑。 “烨,你是来找我的吗?”方玲觉得于颖都把话说到位了,当即巧笑嫣然地走向南宫烨。 于颖一愕,转过身,果真看到南宫烨自君子兰后慢条斯理地走了出来,脸上,挂着莫名的令她发寒的笑意。 “是,你今晚有空吗?有空的话我们聚一聚,喝一杯。”南宫烨淡定地邀请,带着笃定的语气。 方玲眼前一亮,立刻笑着回答:“有啊,是你去我那儿,还 是我去你家?”充满期待的语气,说着话儿,脸上都笑出了花。 ----------------------------------------- 于颖珍爱篇 026 逼她喝酒 “有啊,是你去我那儿,还是我去你家?” “去你家吧,晚上七点。”南宫烨语调轻扬,仿佛今晚因与方玲有约而令这一天接下来的时间充满了愉悦和期待。 于颖嘴角嫌恶地紧抿着,连他们说话都不想听,当即面无表情地走过南宫烨身边回到了座位上磐。 于颖坐回位置上,南宫烨迟迟不回,无聊之下只得看着眼前的美食,剁椒鱼头还没动筷子呢,他们走了就会被倒了,抱着浪费可耻的态度重新拿起了筷子,或许是心里憋着一口恶气,反倒化悲痛为食欲,大快朵颐起来候。 南宫烨故意姗姗来迟好让于颖心里难受,没想到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跟那个看着自己双眼放光的方玲聊了八分钟后才回来之时,竟看到于颖食指大开地吃着饭菜,神情安静,专注,似乎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美食上。 压根忽略了他怎么迟迟不回来这件事。 因此,南宫烨原本就不怎么好的脸色,更加的难看起来,他携着满身冷沉往座位上一坐,眉目阴鸷,于颖一眼看到了,差一点让她噎着,赶忙低了头,喝了几大口柳橙汁,不紧不慢地抽纸巾擦擦嘴,抬眸,对莫名发怒的南宫烨说:“我吃饱了,可以走了吗?” 南宫烨呼吸一沉,胸腹间感到阵阵从未有过的憋屈,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纷繁和复杂,于颖看了看他,福至心灵地问:“你是不是还没吃饱?那你吃呀,你晚上不是和方玲有约吗?还有几个小时就到七点了,要不我去把方玲叫来陪你,我先行离开。” 本来还想再吃一点的,听了于颖这话,南宫烨是一点胃口都没有了。 当即站了起来,居高临下斜睨着一门心思气他的于颖。 他起身的动作又急又冲,好似在生气,于颖小小地被吓了一下,犹犹豫豫地跟着站起来,望着南宫烨,不敢再多说。 多说多错,惹怒了这男人,准没好事。 “走。”南宫烨带头往餐厅外走去,于颖跟在后面,一脸的愁苦。 他为什么不去跟方玲继续聊天? 去S大的路上,南宫烨的车开的很快,路面有积雪,好几次车轮侧滑,有一种惊秫的危险感。 于颖经不住瞪着南宫烨,“你不知道驾驶人不能开赌气车吗?” 于颖这么一说,南宫烨倒真降了速,冷冷一哼,盯着路面说:“你也知道我生气?” 看她没心没肺的,还以为跟瞎子差不多,迟钝的令他嫌恶。 于颖学着他的语调哼了声,双眼看着外面,不理他。 离S大还有一段距离,就在上次的那个临时停靠点,于颖就急着要下车,南宫烨扬眉不停车,于颖急的团团转,后来想起现在是放假期间,留校学生少,只得安耐住,指挥南宫烨把车开到人少的东大门。 于颖其实没几件衣服可拿,至于洗漱用品,南宫烨那儿跟那些招摇过市的衣服一样也给她准备了,其实她借口来学校,不过是想摆脱他,但他似乎洞悉了她的这点小心思。 一直跟着她。 于颖心中愤愤,却只能装模作样地下车走去白蓉的公寓收拾了几件衣服和洗漱用品,而后磨磨蹭蹭地提着走回去。 没想到在门口却遇到了田蜜党,三人说说笑笑的自一辆别克车上下来,还没等她移开目光,驾驶座上的人下来了,竟是沈棋。 沈棋的目光越过三人,一下子就看到了于颖,她穿着一件白色的呢绒大衣,修身黑长裤,手里提着纸袋,亭亭玉立站在那儿,一张脸,看起来比她身后墙头上的白雪还要晶莹透亮。 每次看见她,都会大大地惊艳一把。 他看见她,她也明明看见了他,可却脸一转,当做没看见似的抬脚朝着一个方向走了,那个方向没有人。 于颖走的是与南宫烨停车相反的方向,鬼使神差的,她不想看着这三女一男的面上南宫烨的车,可能是自尊心作祟,也可能是其他。 “于颖,你给我站住。”沈棋对着于颖的后背大喊。 于颖后背一顿,缓缓回头,目光清寒似雪地看着依旧耀武扬威不知悔改的沈棋,一字一句地开口:“沈棋,你开车撞我误伤了白蓉,她现在还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你不感到自责吗?” 沈棋不以为然的挑眉,哼笑着回答 :“是她自己挡在车前的,关我屁事。” 于颖心里一寒,阵阵不齿的同时又感到庆幸,庆幸她和沈棋的交往还没有深入到她遍体鳞伤的地步,尚若像其他那些恋爱的男女一样,交往之时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什么都做全了,面对他日渐暴露的真面目,她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你开车撞人,属于故意伤害罪,你就不怕我去告你?”于颖不忿,看沈棋的目光已然透出了厌恶和憎恨。 沈棋丝毫没感压力地笑笑,“我们家有亲戚在法院,你要是觉得自己告得赢,就去告呀。” 于颖哑口无言,那些社会新闻看多了,总结起来法律是针对普通老百姓的,到了当官和有钱人那儿,就会变相地成为一把保护伞。 “沈棋,天怪冷的,别和她废话了,快回去吧。”田蜜袅袅婷婷地走回沈棋身边,一脸关切地催促沈棋,看向于颖的目光里,隐藏着骄傲和胜利。 “自作自受,我看她就是还没被打怕。”姚瑶呛声,她的长相偏于妖冶,说话时露出凶恶之态,很像一个修炼成精的妖精准备害人之时的神色,既美丽,又邪恶。 唯有黎紫不说话,静静地看着他们三人一起欺负于颖。 于颖转过身,头也不回地朝着前面走去,沈棋想上前拉住她,却被田蜜一把拽住了胳膊,田蜜对他笑的无比甜蜜,他只得作罢。 南宫烨端坐车内,看着外面一群少男少女闹矛盾,看着于颖居然调转方向朝着道路的另一边走去,不由呼吸一沉,打火追了过去。 于颖走到了一个公交站台,身后来的公交车刚好是经过清澜医院的,她很想跳上车跑去医院,可南宫烨的车却在公交车前,他大咧咧地占据了公交专用车道,车窗半降,露出他沉怒的眸子。 行人上了公交车,公交司机催促不满地鸣喇叭,南宫烨稳如泰山,于颖不上车他就不移开车子,于颖紧紧抿着小嘴,硬着头皮上了车。 随即,卡宴驶离公交车道,往前开去。 车里的气氛有些僵凝,寂静中,南宫烨冷冷低笑几声,目不转睛盯着积雪容易打滑的路面,嘴上却讥讽地说道:“你还真是随时随地想着摆脱我,不过,你越是有这种心思,我越不会放过你。” 坐在后座的于颖,双手不由自主紧紧捏住纸袋,突然感觉有些疲累,在她面前的仿佛是一张巨大的蜘蛛网,而南宫烨就是那撒网之人,她既然已经掉进了网中,被强有力地粘在上面,即使垂死挣扎也无法逃脱,哪怕哀求那撒网之人,对方也不会有一丝怜悯,反倒多了他征服的乐趣。 “我想去清澜医院看我一位同学。”安静了许久之后,于颖才开口。 南宫烨知道白蓉为她受伤的事,见她神色间极为愁苦哀伤,也就同意了,不过到清澜医院之时,他却说要陪同她一起去看白蓉。 于颖自然反对,一再要求他在车里等他,南宫烨便冷笑着觑着于颖,高傲而淡漠地问:“在你心里,我是不是让你很丢人?不让我送你到学校,怕你同学看见故意绕道走,现在我要求去看看你的好朋友也不行?” “于颖,你是脸皮太薄,还是自尊心太强?” 南宫烨的语气极为不屑和轻慢,好似她做什么都是错的,于颖有一肚子话想冲他吼,可到底忍住了,只抬眸,对南宫烨轻轻地说:“好,你跟我一起去看蓉蓉。” 两人一路沉默地走向住院部,经过一楼大厅住院部的时候,于颖回头叫南宫烨稍等她一下,她拿出自己的银行卡过去交医药费,护士告诉她病人白蓉的户头上还有两千多元钱,于颖怔了许久,随即猜到一定是蓉蓉的爸爸妈妈把之前欠下的医药费一并交了,但蓉蓉现在这种情况,必须给予良好的治疗才最有可能醒过来,这期间的费用还不知道要多少。 因此,于颖把自己卡上的将近六千的余额全部划到了住院费上,想着等把南宫烨的五十万支票兑付了再来预交,这样她就安心了。 “走吧。”于颖交了钱,回头走向卓然不凡立在那儿的南宫烨。 南宫烨一直在注视着她,他看到了她缴费时的蹙眉思索,她看到拿回银行卡之时她脸上的踌躇,而后恍若雨后天霁一般,最后在她脸上剩下的是明媚的希翼,这样的她,令他有些刮目相看。 遇到困难时,会彷徨无助,会难过痛苦,可并不会畏缩,反而会迎难而上,披荆斩棘。这就是南宫烨眼中的于颖。 于颖熟 门熟路地找到了白蓉所在的病房,是一间四人住的病房,病房里都住着病情相似的病人,他们到的时候,蓉蓉的爸爸一脸愁容地坐在一旁,而蓉蓉的妈妈在给蓉蓉按摩。 “叔叔阿姨,我来了。”于颖走过去招呼,二话不说,连忙帮蓉妈一起给白蓉按摩。 蓉爸站起来跟南宫烨打招呼,南宫烨举止优雅流畅,仿佛对病床上不省人事的蓉蓉很熟似的,言谈举止间颇多关怀之语,最后还说:“我认识这家医院的院长,不如给白蓉换一间单独病房,这样你们照顾起来也方便一些。” 蓉爸蓉妈听了这话,都是一怔,让蓉蓉住单人病房当然好了,可是,住院费一定会加倍,他们对京都的医院不甚了解,来了这几天陆陆续续地才得知原来这家医院属于贵族医院了,来这里看病的都是非常富有的人。 于颖看出蓉爸蓉妈的犹豫,又看了看病床上昏迷不醒的蓉蓉,心里揪了揪,当即当着他们的面上前握住了南宫烨的手,依偎在他胸口冲两位长辈笑着说:“他是我男朋友,蓉蓉是我的好朋友,还是为了我才受伤的,帮助蓉蓉,这是他义不容辞该做的事。” 于颖才不管南宫烨有没有这么好心,她只知道如果他真能帮助他们,她会很高兴,为了蓉蓉,有什么不可以呢。 蓉爸蓉妈面面相觑,初见挺拔卓然的南宫烨之时他们就心生狐疑,这会儿听于颖这么说,更是加重了他们的猜测。 可是,眼前尚还稚嫩的女孩子,才多大?就交了男朋友?而对方怎么看都是浸.淫社会良久的社会人士,不是单纯的学生。 蓉爸蓉妈都是正派人,一时拿不准该不该接受南宫烨的帮助,于颖自然看出来了,当即笑着再接再厉地游说:“叔叔阿姨,你们相信我,南宫烨,我的男朋友,他是个好人,他是真心想帮我们,再说,我们又不是不给住院费,怕什么?” 于颖这么一说,蓉爸蓉妈再犹豫就显得矫情了,当即同意了。 南宫烨偏首,淡淡看着活泼生动的于颖,她一口一个男朋友,叫的真诚而亲热,莫名的,牵拉着他的心,让他随着她轻盈的语调感到丝丝的飘然。 …… 南宫烨只一个电话,便把白蓉转到了单人病房,进了单人病房,他们才知道一切待遇截然不同,什么设施都是植物人专用的,每天还有专人给病人按摩,费用居然还跟在四人病房里的收费标准一样。 于颖知道这是南宫烨的能量在起作用。 离开清澜医院之后,于颖郑重地对南宫烨说:“谢谢你。” 南宫烨眉目不动,静静看着一脸认真的于颖,突然说:“要是真心谢我,晚上就跟我去方玲家喝酒。” 于颖倏地睁大眼,匪夷所思地看着南宫烨。南宫烨不解释,推着于颖上了车。 现在已经是六点多了,很快就要到七点,他们午饭吃的晚,这会儿还没感到饿。可是,无论如何,于颖都没想到南宫烨居然会叫她陪他一起到方玲家喝酒? 本来,她是非常仰慕方玲的,可对她的印象实在很差,此时,一点儿也不想见到她。 “你到你的红颜知己家里喝酒,把我捎上不是当电灯泡吗?”车里,于颖语带嫌恶地开口,双手就搁在车门上,似乎是想一有机会就逃出南宫烨的视线。 整个下午,她到哪里他就跟着,本来想去看健健的,可南宫烨跟着,她怎么有脸见她的家人?只好打个电话过去说自己有事,在电话里,她都能听出健健的失望。 “你和方玲一样做我的红颜知己,不就不是电灯泡了?或者你表现的热情一些,让方玲做你的电灯泡,不好么?”南宫烨忽而意味深长地吐字,语气诡异,令敏感的于颖心里突然生出不安。 “我不去,不去,你停车,让我回家。”于颖自觉不妙地激动起来,扭动着身子就要下车,可她哪里能打开车门。 “回哪一个家?”遇到红灯,南宫烨稳稳地停好车,慢条斯理地转过俊脸看着发慌却又无处可逃的于颖。 于颖水润清透的大眼闪了闪,说:“回你的公寓,我回你的公寓,你送我回去吧。” 几乎是恳求的语气,于颖见到南宫烨脸色舒展,满心以为他同意了,谁知,他笑一笑,说:“好,等和方玲聚过之后回我的公寓。” 于颖:“……” 十几分钟后,他们没吃晚饭,到了方 玲家。 南宫烨似乎是第一次到方玲家,把车开错了方向,找了一圈才知道一栋独栋别墅,而后拉着于颖上前摁门铃。 很快,方玲眉眼含笑地打开了防盗门,却在看到于颖的那一刹那,愣住了。 而于颖看到方玲的着装,也愣住了…… 于颖珍爱篇 027 南宫烨的诡计 而于颖看到方玲的着装,也愣住了…… 方玲美丽的脸蛋上淡施脂粉,看不出化过妆的痕迹,一头黑发挽了起来,露出了优雅白皙的颈子,素颜,清新雅致,这些都没问题,有问题的是她的衣服,简直不能堪称为衣服,淡红色,看起来就像是阿拉伯女人穿的纱笼,若隐若现的半透明,更加的惹人遐思。 她身材极好,尚若男人看见,一定是血脉贲张。 于颖不由看向南宫烨,想要看一看他此时此刻的神色,却不由失望,因为南宫烨的脸上是他特有的疏离和冷淡,与平时没一丝变化候。 “南宫……”方玲惊讶地出声,意识到自己这副样子被于颖看见了,不由微微忸怩,但并未显出多大的反应,毕竟是演员,几秒钟的尴尬之后立刻反应过来,随即娇笑着问:“你怎么把小妹妹也带来了?” 于颖皱眉,方玲当她愿意来么,还有,她总是称呼她为小妹妹,听起来她有多么的小一般,并且若有若无的,似乎是在暗示南宫烨老牛吃嫩草。 南宫烨偏首看着于颖,忽而冲方玲意味深长地眨了眨眼,语气奇异地对方玲说:“就是因为她小,才带她来见识一下,女人,怎样应当称之为女人。” 最后一句,南宫烨说的抑扬顿挫,仿佛于颖只是个顽固不化的人,还是个中性人,不明白身为女人应该有着怎样的自觉性。 这样的话,听在长期浸.淫娱乐圈和上流社会的方玲耳朵里,便衍生出无限的深度和意义,看向于颖的目光便有了别样的意味。 于颖察觉到方玲眼里的意味,心里就像有个毛毛虫在胡乱地爬来爬去,下意识地感觉到了不妥和危险。 南宫烨,到底想做什么? “既然如此,小妹妹,进来吧。”方玲大大方方地打开了门,邀请于颖陪同南宫烨进门。 于颖走在南宫烨后面,显得拘谨而警觉,明显在防备着什么。 南宫烨目光一扫,而后优雅落座,指了指一旁的米白色的单人沙发,示意于颖坐下。 于颖打量了一下客厅,装修的华美舒服,一看就是个会享受的人,总共就四张沙发,一张双人的,略大,三张单人沙发,南宫烨坐的是双人的,沙发围着的中间茶几上燃着令人放松的檀香,袅袅生烟,让整个大厅笼罩在一层淡淡的烟雾中,一种幽昧油然而生。 于颖还没动作,方玲端着托盘袅袅婷婷地走至南宫烨身边,就在他的身边落座。 “来,外面冷,喝点茶暖暖身子。”方玲动作流畅地泡茶,看起来在功夫茶这方面很有几手,热茶的烟雾自下往上飘到了她的脸上,让她的脸看起来就像云端深处的仙女,美得高洁,再看她的身体,却又充满诱惑。 于颖慢腾腾地走过去坐下,今天她真是大开眼界了,知道这世上还有一种风情,叫高贵并诱.惑,方玲,真是演绎的淋淋尽致。 “这是你的,来尝尝。”方玲起身,擦着南宫烨的胸口手端一杯白玉瓷杯,递向于颖。 于颖眨了眨眼,暗想方玲客气是假,只不过想借着这个动作去撩.拨南宫烨而已,她眼尖的发现,方玲端着杯茶都不胜娇弱地把玲珑有致的身子靠到了南宫烨的身上,并不催促于颖。 这是,当着她的面迫不及待地与南宫烨摩擦上了。 于颖欣赏猴子似的欣赏着这一对男女,也不知又哪里无意中触了南宫烨的眉头,南宫烨忽然转头,目光阴森地瞪着于颖,于颖吓了一跳,赶紧伸出手接过方玲手里的茶杯,笑着说谢谢。 方玲眉目一转,这才抽身坐回去,又把手边的另一杯茶递给南宫烨,南宫烨跟变脸似的,脸上、眼里,全然没了刚刚的阴森,好像于颖是出现了幻觉一般。 于颖眨眨眼,无聊地看方玲和南宫烨喝茶。喝过茶,方玲拉着南宫烨的手,娇俏地一转,“走,跟我上楼,我的酒柜在上面,有吧台,咱们不醉不归。” 还未喝酒,方玲的脸色已经红了,也不知是羞得,还是被热茶的热气氤氲而出的。 南宫烨起身,跟着方玲往旋转楼梯走去。 于颖还坐着喝茶,她不想上去凑热闹,谁知南宫烨却不允许,他转身,凉凉地看着一动不动的于颖。 于颖讪讪地站起来,说:“我就不上去了,就在下面等你,要不……我先回去。” 南宫烨勾唇,觉得于颖怎么就 这么没眼色呢,今晚的节目才开始呢,她就急着要走,那他不是白来一趟? “跟我上去。”南宫烨朝着于颖伸出了手,目光深湛而锐利。 于颖抿了抿唇,只得站起来走过去,却并未把手放进南宫烨手中,而是直接绕过他,爬上了楼梯,在方玲的注视下,在前走。 南宫烨忍耐地把手握住,握住了一团虚无的空气,再忍耐地闭了闭眼,强自压下心中的火气,转过身,尔雅地随着方玲的热情招待上楼。 方玲的吧台就设置在她卧室里,因为卧室十分的宽敞,在床铺与吧台之间还设了一道古色古香的屏风,屏风上画着颇具风情的仕女图,每一个侍女都风情万种,眉目含情,与方玲的婀娜风雅有着异曲同工之处。 “喝什么酒?”方玲含笑问脸色不虞的南宫烨,南宫烨笑着说:“听易轩说你调的一手好酒,不如你今天调一杯,让我也尝尝?” 一旁观赏屏风的于颖,想闭上耳朵不听都不行,听南宫烨这话,那易轩分明和方玲是有些什么的,但他居然还来跟方玲私会。 方玲自然大显身手,调了一杯火红色的鸡尾酒递到南宫烨面前,南宫烨却不喝,叫来于颖,指着杯子,“这第一杯给你。” 于颖僵硬地看着那酒,她从来不沾酒的,因为一沾就醉,当即抗拒地看着南宫烨,但南宫烨怎能容她不喝? 僵持之下,方玲言笑晏晏地劝于颖,于颖不喜方玲刻意的柔软语调,当即心一横,抓过酒一口灌进了嘴里,咕哝咕哝喝了下去。 似乎酒精浓度不高,但这酒喝下肚却有点怪异,热热的,陶陶然的,有点让人犯迷糊。 “呵呵,小妹妹马上要醉了。”于颖听到方玲笑着对南宫烨说。 于颖难受地揉了揉太阳穴,好在意识是清醒的,她看到方玲又调了几杯酒,然后端起来敬南宫烨,两人一来二往,喝了很多,半个小时后,吧台一旁多了五六瓶空了的酒瓶子,还每一瓶都不一样。 就这样的喝法,方玲居然还不醉,不过要说她没有醉又不像,因为她整个人都挂到了南宫烨身上,用自己曼妙的身段去磨蹭南宫烨的胸口和大腿。 再过一刻钟,于颖就看到南宫烨被方玲拉着站了起来,两人慢慢走向了屏风后面,那里有一张舒适的大床。 接下来要发生什么,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了。 果然,很快,方玲发出了惯常的那种似痛苦似愉悦的声音,还一声比一声高亢。 于颖突然觉得胃里一阵翻涌,看到吧台一旁有个洗手池,赶紧奔过去撑着台子吐了出来,这一天只吃了一顿饭,此时吐得都是酒,于颖觉得恶心,开了水龙头使劲冲,也想借着水流声不去听那些令她浑身起鸡皮疙瘩的恶心的声音。 ………………………………………………………………………… 屏风里。 南宫烨听着外面的动静,当他被方玲拉着从于颖面前经过时,她无动于衷,甚至连看他一眼都没有。 满心以为她会忍受不住地冲进来,谁知道她却冲到水池边吐了,而后全是水流声,没有丝毫动静。 “南宫,你这是何苦?”方玲依旧穿着她那身透视装,躺在床上,看着床尾端坐着凝神细听外面的南宫烨,语气里溢满不满和委屈。 “怎么?叫的累了?”南宫烨连回头都没有,只淡声随口一问。 方玲目光一闪,大着胆子爬过去,细长的双臂圈住南宫烨强壮的腰身,细声细气地说:“我就是觉得这样很怪异,为了一个黄毛丫头,你在做什么呀?” 南宫烨低头,看着腰间白皙柔软的手臂,像是蛇的触角,紧紧缠着他,伸手,忽然发力推开,方玲身不由己往后一倒,非常有风情地痛叫了一声。 于颖珍爱篇 028 欺人太甚 “我就是觉得这样很怪异,为了一个黄毛丫头,你在做什么呀?” 方玲被推倒在后,双臂撑在身侧,挺着胸脯,媚眼骄横地瞪着南宫烨,南宫烨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用唇语一字一顿地说:“叫啊。” 方玲脸上乍白乍红,一双含波水眸不满又多情地看着南宫烨,见他神色坚持,心里一横,当即扯着嗓子婉转低吟地叫起来磐。 南宫烨听了,含笑转过脸去,双眼却在对上屏风的那一刻变得沉冷。他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鼻梁,在心里反复低问方玲刚刚的话:为了一个黄毛丫头,他在做什么候? 简直有些可笑。 从开始走进方玲的家门,方玲用尽女性魅力使尽浑身解数讨好他,她不跟着学就罢了,当方玲趴到他身上,她可真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即使当着她的面,相互搂着从她面前走过,她都没眨个眼,无动于衷的好像自己是个局外人。 可见,他无论做什么,她应该都是不介意的。 想一想,觉得有些憋屈,活了三十多年了,还从没受到过这样的无视和冷落。 不知怎么了,就回头看向方玲,方玲立刻朝他绽放一抹无与伦比的火热笑容,赤.裸.-裸的邀请,那微微蠕动的唇发出的声音一下比一下令人荡漾。 鬼使神差的,也或是破罐子破摔,南宫烨倏地扑过去,吻住了方玲的颈子,温热的唇始终逗留在颈子的动脉那儿,似乎在感受那奔流的血液。 于是,方玲更加卖力的表演。 屏风外,吧台边的洗手池前。 于颖吐干净了,洗了脸,洗了手,漱了口,整个人都觉得清爽了不少,神智也清醒了许多,可听着屏风里的声音,胸腹间有一团无名邪火越烧越旺。 水流声已经掩盖不了方玲的媚.叫。 甚至,叫的更为欢畅,隐隐约约的,她甚至听到了屏风被震的簌簌发声。 想到里面的画面,再想到南宫烨不可一世的个性,自己与他的关系,脑子里突然一团乱,终于在一声高亢的叫声中,她失控了。 …… 于颖双手握拳,转过身,凶神恶煞地冲到屏风前,抬腿,狠狠一脚踢在屏风上,“南宫烨,你恶心,告诉你,以后你千万别碰我,我嫌你脏。” 屏风不稳,哗啦一声往下倒去,倒在了地上,失去了隔绝视线的功能。 于颖直勾勾地望向大床,看到南宫烨和方玲抱在一起,方玲就跟水蛇似的缠在他修长有力的身体上,长发披散开,像个道行高深非常会勾人的千年老妖精。 而南宫烨,则微微愕然地看着倒下的屏风,看着像个女匪徒似的于颖,见她涨红了一张俏脸,双手可爱地紧握着,看起来非常的愤怒,不可思议的,他感到了快意。 今晚,总算没有白来一趟。 “你——你不要脸。”于颖看到南宫烨和方玲如此亲密的画面,颤颤巍巍地伸着手指点着南宫烨,气的眼睛都红了。 “哎哟,小妹妹发飙了。”方玲娇笑着打趣,看了看南宫烨,见他脸上没半分被打断好事的不悦,甚至,隐约带了丝安慰。 其实,刚刚他也并没有投入,与其说是吻她,不如说是想要一口咬断她的颈动脉,让她有一种毛毛的惊秫感。 可即使知道南宫烨没那意思,可他今晚来的目的不就是激一激眼前的小姑娘么,既然如此,她就做足了戏。 “小妹妹,你要一起来吗?”方玲坐起身,笑着邀请于颖加入他们的行列。 于颖瞪大眼,难以置信地看着方玲,方玲嘿嘿一笑,转眸看向南宫烨,轻声慢语地说:“以南宫的体力,驾驭我们两个绰绰有余,你说是不是?” 含娇带羞的目光波光粼粼地落在南宫烨看不出一丝情绪的俊脸上。 于颖抖着手指,脸色阵阵苍白,她是相信方玲的话的,南宫烨的体力,她体验过,自然信,可这种事,这种事,打死她也不干。 “你们去死!”失控的于颖气的转过身抓起吧台上的酒杯就朝他们执去,幸好两人反应快,纷纷躲开了。 于颖跺跺脚,直冲向门口,拉开门就冲了出去。 南宫烨挑眉,迅 速起身追了出去。 “南宫,这就走了?”方玲起身,语气间颇含不满。 南宫烨身形一顿,回头对方玲扬声:“要不然呢?” 方玲从鼻子里轻轻地哼了一声,表示不满。 南宫烨一笑,“明天我会叫人送个首饰给你,就算是今晚对你卖力表演的答谢。” 见到方玲脸色暗喜,连眼睛都微微亮了亮,南宫烨勾唇,转过身之时,满眼嘲讽,续而头也不回地去追于颖。 于颖跑出卧室之时,不小心被脚下的地毯绊了一下,踉跄着差一点跌倒,所以她动作慢了些,在楼梯上就被南宫烨追到,南宫烨长臂一勾,勾住了她的腰,他高大的体魄贴住了她的后背。 于颖抓住栏杆,试图挣脱,可却挣脱不开。 “你跑什么?方玲的提议很好,今晚的戏还没开场,就想走?” 狐狸见骗到了兔子,兔子发急,却还想猫逗老鼠一般逗弄逗弄,南宫烨就是如此,他故意把灼热的气息喷在于颖的颈子里,仔细观赏她愤怒的表情。 “你们无耻,不代表我要跟你们同流合污,南宫烨,不要用你刚刚碰过别的女人的嘴巴来靠近我,恶心,恶心,你知道吧。”于颖愤怒不已,却挣脱不开南宫烨强有力的怀抱,想到他对她说这种话,气的身体都在颤抖,语声也跟着哽咽。 长这么大,她真是从未见过这种事,哪怕这种事在不为人知的某个场合很平常,可她死也没法接受。 “本来,本来……我什么都是要留给我将来的丈夫,可却被你掠夺了,这样还不够,你到底想让我怎样?”声声控诉之下,于颖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透明的泪珠儿顺着香腮滑到脚边的地毯上,有那么几滴滑过南宫烨箍在她腰间的手背上,他觉得湿湿的痒痒的,带着一种灼烫人心的热度。 南宫烨转个身,换成他站在低于于颖所站的阶梯下,可他那么高,即使低了两阶看起来也比于颖略高。 他单手抬起于颖的脸,白皙尚带着女孩儿童真的脸上满是清泪,一双杏仁大眼里水汪汪雾蒙蒙的。 看起来格外的楚楚可怜。 “你介意?”南宫烨问。 于颖愣了一下,反应过来,遂点了点头。 “介意什么?说清楚。”南宫烨挑眉,几乎是万分期待地等待着于颖那张樱花小嘴里说出的话。 于颖吸了口气,眼泪模糊了视线,让她看不清南宫烨的神色,这样也好,可以让她大无畏。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我也知道现在有些人,包括女人,很开放,可是我做不到,我觉得只有相爱的人才能做这种事,相爱的男女做了,是神圣,是甜蜜,相反,彼此互不相爱的,却还做这种事,就是令人厌恶,恶心。” “南宫烨,你不能逼我这么做,你不能欺人太甚,你……你要是再逼我,我就死给你看。” “噗嗤……”楼梯拐角处,传来一声讪笑声,南宫烨眉目一凛,看向早已站在那儿的方玲,方玲讪讪地说:“你找的这位小姑娘蛮有意思的,难怪你这么紧张她。” 南宫烨收回目光,深深看一眼于颖,握住她的手,于颖不安地想要抽回来,生怕他反手一扭把她拉上楼,南宫烨瞪她一眼,低声说:“带你回家。” 于颖还有些不信,可南宫烨果真拉着她往楼下走,还很殷勤地给她拿了大衣,甚至为她穿上,于颖见真是要离开回家,当即快手快脚地整理好衣服穿好鞋子,见南宫烨慢了点,连忙在玄关处拿了他的鞋子放到他的脚边,盯着他的大脚看。 见他迟迟不动,于颖疑惑地抬眼看他,催促,“快换鞋呀。” 南宫烨已经穿好了外套,其实他刚刚在屏风后不过做做样子,连衣服都没乱,不过是于颖年纪小,又气急攻心没注意到。 “好,你帮我。”南宫烨语气微妙,身子还很自在地倚到了玄关处的台子上,对面,还设了一面镜子,显然是用来检查出门之时的仪装。 此时,镜子里映出于颖,她站在他的面前,看着他,目光诚恳,急切。 为了想要尽快离开这里,于颖也不在乎这点小事了,当即蹲下身子拿起南宫烨发亮的人工牛皮鞋,一只手握住他穿着白袜子的脚,把他的脚放进鞋里。 <p 嗯,小时候她经常帮弟弟穿鞋,只是,弟弟的脚小小的,很可爱,穿起来也不费事,不若南宫烨这么大。 南宫烨低着头,看着认认真真的于颖,她细白纤长的手指握住他的脚踝,让他把脚放进鞋里,他脚上用力,故意的不合作。 镜子里,便映出她懊恼的瞪着他脚时的好笑模样,然后,她便双手同时握住他的脚底板,迫使他的脚硬往鞋里放去。 这一次,南宫烨没有为难她。 “好了。”于颖抬头,站起来,脸上带着缕缕笑意,一拉南宫烨,迫不及待地催着:“走吧,这屋子里真闷人。” 方玲双臂抱胸始终看着他们两人,她有些讶异南宫烨居然让于颖给他穿鞋,还故意变着法子为难她,这简直就是幼稚的把戏。 可是,看起来,南宫烨非常的享受。 “那谢谢方小姐的款待,今晚就此告辞。”临出门前,南宫烨朝方玲淡声说了再见,方玲笑容失落,但还是客气地把他们送了出去。 于颖注意到,方玲下楼时身上多了一件长外套,正好盖住了大腿以上的一片春光,看来是知道今晚南宫烨不会留下,无需再穿那样的衣服。 出了别墅门,于颖直接走向南宫烨的车子,听到他车子开锁声,立刻去拉车门,却见南宫烨站在那儿目光沉沉地看着她。 于颖怔了一下,随即后知后觉地移到副驾驶位置上,南宫烨这才走过来坐进驾驶座,于颖嘀咕着,又想到南宫烨刚刚喝了不少酒,真怕这黑路不好走。 外面天寒地冻的,稍有积水的地方都结冰了,不过好在到处都是路灯,光线还好。 “你要是怕,你来开?”南宫烨扬声,瞥了一眼系好安全带脸色怕怕的于颖,她胆子可真小。 于颖立刻摇头,上次开了一回,把她吓怕了,等到到了目的地,她的手都抖了,踩油门的脚也有些发麻,精神高度紧张的后果就是让她觉得很累。 “呵呵,还是你开吧,你对路线熟,又经验丰富,不会有事的。”于颖笑着说,表示自己绝对不敢再开。 南宫烨突然看着于颖,认真地来了一句:“我也是第一次到方玲家,对路线并不熟。” “啊……”于颖有些摸不着头脑地看着南宫烨,脸上很有不知道怎么办的意思,南宫烨笑笑,从口袋里也不知摸出了什么塞进了嘴里咽了下去。 “你吃的什么?”于颖好奇的问。 于颖珍爱篇 029 回家的渴望 “你吃的什么?” 于颖询问的同时,清亮的眸光也落在了南宫烨线条流畅的俊脸上,他的侧脸透着天生的冷峻,那高出的喉结因他吞咽的动作而上下滑动,无声的性.感。 觉得自己看多了,于颖赶忙欲移开视线,南宫烨却转头抓住她躲闪的目光,朗声回答:“醒酒药,不是你怕我醉,在路上出事么。候” 于颖哦了一声,原来他的车上还常备这种药。不过人家都说是药三分毒,难道他天天喝酒就要天天吃药,那就不能不喝吗磐? 随着于颖的小声嘀咕,南宫烨把车开出了小区,却并没有接着走,而是在一处路边的临时停车位上把车停了下来。 窗外寒风呼啸,道路两旁的路灯萧瑟地伫立着,偶有行人匆匆经过。 “怎么停了?”于颖不由惊讶。 “药性要过半个小时才能出来,现在这里等一下。”南宫烨解释。 为了安全起见,于颖也没意见,只要远离方玲家,这有什么不可以。不过,想到要和南宫烨回他的公寓,心里不免惆怅,无所事事之下,便双眼望着车窗外,看着那些孤零零的路灯,看着那为了生计偶尔经过的路人。 南宫烨的双手搁在自己的腿上,偏首,目光淡淡看着发呆的于颖,车里有片刻的安静,于颖很享受,可他忽然低沉地扬声:“过来。” 于颖愣了一下,转过脸看着南宫烨,她已经在他身边了,不是吗? 显然,南宫烨并不这么认为。他倾身,解开了她的安全带。 他朝她无声地伸出了手,于颖不知道他要做什么,踯躅了一下只好把自己的手放进他的掌心,他的掌心湿热而温暖,她不敢乱动,只轻轻放着。 南宫烨垂眸,看着一只细白柔软的小手搁在了他的大掌里,宛若牛奶的白,陷在古铜色中间,看起来有一种视觉冲击,让他很想,很想用他的黑狠狠包裹住这可爱的白。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力道很大,有着今晚对她先前那无动于衷的不满和发泄。 “啊……”于颖感觉到了手上一疼,紧接着她不受控制地被南宫烨拉进了他的怀里,整个上半身靠着他,不由自主仰躺到了他的腿上。 目光,对上,有一刹那的两两相望。南宫烨深沉似海,于颖纯净慌乱,男人令人难以捉摸,女孩儿单单纯纯,一看就明了。 “把你刚刚在方玲家说的话,再说一遍给我听听。”南宫烨的语气格外的低沉悦耳,他的一只手霸道地抱住了于颖的纤腰,让她只能选择乖乖地趴在他的腿上,另一只手,落在了她的小脸上,带着薄茧的手摩擦着细嫩的肌肤,有意无意间总是会滑过她比樱花还美丽的唇。 “什么……什么话?”南宫烨这样,让于颖十分的不自在,落在她腰间的手还算老实,可在她脸上乱动的指尖,摩挲着她的五官,总是或轻或重地碾过她的唇,这种被一个男人抱在怀里欣赏把.玩的情形,真是讨厌极了。 “就是有的男女很开放,你却做不到的……”南宫烨好心地给予提示,于颖愣了愣,随即脸色有些微的发白。 她说的没错,可是,现在抱着她的男人,不是她所爱之人,她失去了原则,而他,居然还来叫她重复那样的话? “好话不说第二遍。”于颖哼了一声,打定了主意不重复。 南宫烨危险地眯眼,逗留在于颖脸上的手戛然而止,恰恰好落在了她线条立体的唇上,大拇指指腹摁住了她的唇中线,微微地用力,他靠近她,带着胁迫和铺天盖地的危险气息,“真的不说?” 他有点用力,压得于颖觉得嘴唇发疼又发胀,她恨极了南宫烨的胁迫,瞪着一双水灵灵的清澈大眼不满地望着他,殊不知,这么一副带着点小反抗小倔强的神情到了南宫烨眼里,是多么的诱人和风情。 南宫烨低头,分明是要吻她,于颖急了,抬起一只手搁在他们的唇之间,极快地说:“我做不到,因为我觉得只和所爱之人做才是正确的,完美的。” 南宫烨顿了一下,忽而低低沉沉地笑了起来,他的唇贴着于颖的掌心在不住地震动,笑够了,他微微抬起眸子,盯着于颖的眼睛问她:“做什么事呢,你都没说清楚。” 于颖一怔,随即双手捶打着南宫烨的胸膛,涨红了脸说不出话,好在南宫烨也并没有再逼她说什么。 可一双华丽蕴满光芒的眼看着于颖时,却变得幽幽沉沉,有 些捉摸不透了。 “嗯,好想现在要你,我有些按耐不住了。”南宫烨忽而抓住了于颖捶打他胸口的两只小手,说是打,对他而言不过只是挠痒,还是很舒服的挠痒,尚若让怀里的女孩儿知道,她一定气的不再做这种无用功,可他,并不打算告诉她。 看到南宫烨的眼底升起两簇火苗,看着她时,越烧越旺,不由心惊地喊道:“不行,我们回家,快点儿回家。” 听到回家两个字,南宫烨再次笑了出来。 于颖没怎么见他笑过,事实上,她以为这个男人不会笑,可现在,他笑了,没想到,他笑起来极为温和和风雅,似乎与他一贯的疏离冷淡气质有些相悖,不过,她觉得这样很好,至少面对这样的笑容,她觉得无形中轻松了。 “我现在真是渴望回家。” 在于颖听来,这是南宫烨说的极为普通的一句话,甚至暗藏了无限的火热和暧.昧,可她不知,南宫烨是第一次真真正正地想要回到那个公寓。 于是,他启动了引擎,载着她,向着公寓驶去。 “别乱动。”令于颖恼火的是,他开车之时,也不让她回去坐好,就让她趴在他的腿上,尴尬的是,她的脸埋在他的腹部,双手叠在下面,能清晰地感觉到裤子下有一根硬邦邦的东西。每当车子有些颠簸或是急刹车,她便身不由己地动来动去,于是,便听到了南宫烨低低的一声喘。 于颖觉得车里的暖气似乎开的足了,她的脸一阵烫过一阵,到最后,无计可施,干脆闭上眼,说服自己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感觉不到。 或许是累了的缘故,也或许是喝酒的原因,于颖居然就这么睡着了。 南宫烨停好车,接连叫了她几声她都没反应,便伸手轻轻摸了摸,这丫头闭着眼,呼吸均匀,睡的居然还很像。 南宫烨一阵气,他苦巴巴地忍着一身热赶回来,她倒好,很不给面子地睡着了,连叫也叫不醒。 没法子,他只得先把她放好,自己先下车,再把她抱出车子,就这样,一路抱进了电梯,电梯里还有其他人,是一对年轻男女,看起来二十七八的样子,像是恋人,看到他抱着个熟睡的女孩儿落落大方地走进电梯,脸上都显出惊讶,甚至带了些狐疑和猜测,表情很像他是拐卖少女的怪蜀黍。 南宫烨满心不爽地冲他们解释了一句:“她是我女朋友,不是我拐来的,你们看什么看?” 那两人见南宫烨气势逼人,觉得惹不起,赶忙附和着点了点头。 不过,一向好奇的女人却忍不住问:“你女朋友多大呀?看起来好小。” 南宫烨脸色发僵,于颖长得太美,是那种清纯无瑕的美,本来看起来就比实际年龄小一两岁,睡着之时,显出未脱的稚气,显得更加的小,怎么看怎么像十五六岁的高中生,为此,南宫烨只好没好气地回答:“她长了一张娃娃脸,其实已经二十三了。” 于颖睡的迷迷糊糊的,周围的气息都是陌生的,让她不安,而南宫烨的声音又刻意的有些大,似乎不自觉,有些心虚。 因此,当他说出二十三时,懵懵懂懂的于颖睁开惺忪的睡眼,无辜地看着南宫烨发黑的俊脸,很好心地纠正:“我十九岁,才没有二十三那么老,你记住了,十九岁,十九。” 南宫烨很生气,她早不醒,晚不醒,偏偏挑在他从容自若地说谎的时候醒,真真是气人。为了让她清醒,他放下了她。 于颖站到地上才略微清醒过来,闹不明白南宫烨怎么黑着一张脸,他刚刚好像是抱着她的,公主抱,难道是她太重了,他吃力,生气了? 电梯里还有另外一对人,两人亲密地靠在一起,像是情侣,于颖便不好意思地冲他们笑笑,脚有些发麻,不怎么站得稳,南宫烨的手便托在她的腰间,她顺便也冲他笑了笑,权当做是他抱她的感谢。 他们这样,显然是认识的了。那对男女解了疑惑,到了他们要到的楼层,出去了。 电梯里只剩南宫烨和于颖,于颖还有些昏昏欲睡的,很想立刻躺下睡一觉。可南宫烨如狼似虎地盯着她,让她觉得很不安,便有些抗拒回去了。 “我饿了,我们出去吃宵夜吧,今天到现在,只吃了一顿饭呢。”于颖目光闪了闪,强自撑起精神,看着南宫烨很认真地开口,甚至捂着胃,表明自己有多饿。 南宫烨压根不理她,电梯咚的一声开了,到了最 高层,于颖忽然觉得头皮一阵发麻,很不想走出电梯。 “别磨蹭了。”南宫烨一把把她拉出去,紧紧攥着她的手,开门,关门,换鞋。 于颖无可奈何地站在门边,眼前是南宫烨高大的体魄,他换好了鞋,脱了外套,问她:“你会烧饭吗?随便弄点吃的。” 于颖立刻点头,南宫烨催促,她换了鞋走进厨房,发现冰箱里食物还是蛮多的,为了拖延时间,她一一拿出来,准备花两三个小时烧满满的一桌。 南宫烨轻易洞穿了她的意图,闲闲地靠在厨房拉门边上,扬声:“只要下两碗面就好了,其他的统统不用烧。”说着,并且自己亲自动手把各种蔬菜和肉类放回原来的位置贮存。 于颖傻站了一会儿,她是真的饿,有面吃,总比没有好。 煎了两个荷包蛋,洗了一把小青菜,很快,两碗热腾腾的面就出锅了。整个过程,南宫烨都在边上看着,他的脸上有惊讶,有疑惑,有各种复杂的想法,到后来,只剩一个,欣悦,很舒心的欣悦。 餐桌前,两人坐下,各自拿着筷子吃着面条,于颖吃饭时显得特别安静认真,有些文邹邹的,像是规规矩矩的中学生,没有什么优雅可言,可却也秀气好看。 而南宫烨,自然是优雅到无可挑剔,有好几次,于颖看他吃面的样子都感觉老天不公平,既给了他傲人的家世,又给了他英俊的相貌,就连教养都好的令人发指。 不过,这些浮于体表外的形式,无论怎样,都不能掩盖他如狼似虎的眼神……… 于颖觉得危险极了,分明很想逃离,可南宫烨不给她机会,吃完了面,他优雅地起身,优雅地收拾碗筷,对她说:“你先去洗澡,我洗好了就去。” 这话说的,乱了于颖的心跳,让她的眼神飘个不定,仿佛找不到焦距似的,南宫烨看出了她的不情愿和抗拒,一只手搭到了她的肩上,弯腰,低头,伏在她的耳畔轻声细语:“如果觉得为难和不自在,那么,来爱我吧,爱上我,你就用不着这么挣扎和难受了,你说是不是?” 于颖珍爱篇 030 我们来谈谈 “如果觉得为难和不自在,那么,来爱我吧,爱上我,你就用不着这么挣扎和难受了,你说是不是?” 头顶是柔和的水晶灯光,南宫烨穿着白衬衫,眉目清浅,一只手亲昵地搭在她的肩上,另一只手里甚至还拿着他们吃面脏了的碗,这副居家男人的样子,无形中带着一股子蛊惑磐。 语气,又是那么的磁性醇厚,带着温和雅贵的美好。 于颖心脏不受控制的一抽,微微抬起下颚,对上灯光下蒙着一层朦胧柔光的俊脸,霍然站起身指着他:“你别做梦了,我不是那种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人,你之前怎么逼我的,我心里记得清清楚楚,你一个小时前在方玲家是怎么放.浪.形.骸的,我也看得清清楚楚,我才不会爱你,连喜欢都不可能,你别痴人说梦了。” 南宫烨挑眉,歪着头看着跋扈发怒的于颖,细想了一下,得出一个结论:这是他活到31年来,第一次被人指着鼻子说他不值得爱和喜欢。 “痴人说梦吗?”南宫烨瑰丽的眼角光芒一闪,有一种志在必得的霞光一闪而过,他沉敛地看着于颖,像看一个懵懂无知的小女孩候。 事实上,她确实是个懵懂无知的小女孩,十九岁,比他小了整整一轮呢。 “对,就是痴人说梦。”于颖重重地点头,肯定确定自己不会喜欢上南宫烨。 南宫烨深深看一眼反应过激的于颖,嘴唇微勾,并不恼地拿起碗筷,斜视着于颖,从容霸道地开口:“选择权在你手里,既然你选择不自在,那么,现在还是去洗澡吧。” 于颖一愣,意识到接下来要发生什么,气的直跳脚,指着南宫烨恨声说:“你不累吗?从昨天中午加整个黑夜,今天才刚歇了大半天,你还让不让人活了。” 南宫烨笑笑,干脆回了于颖两个字:“不让。” 于颖气的脸色又红又白,在南宫烨眼神的催逼下,气冲冲地走进了卧室,在衣柜里胡乱翻弄一番,找了睡衣拿着进了浴室。 温热的水流滑过全身,温度透过肌肤表面渗透进血液里,反而加重了她的怒气,越想越觉得生气,到出来时,可以说是达到了顶峰。 房间里温度适宜,可即使这样,南宫烨也用不着不穿衣服吧。 “你,你……”于颖立刻转过身去,话都说不出来,满口结巴。 “呵,我就是觉得这样方便一些。”南宫烨低笑一声,凑近于颖,在她泛红的耳朵后面轻轻地说,还特别深深嗅了一口她身上的气息,说:“真香。” 于颖身上冒出了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深吸一口气,转过身,目不斜视地盯着南宫烨形状坚毅的下颚,认认真真地开口:“南宫烨,我们来谈谈吧。” 南宫烨挑眉,做出一副正经的模样,随口就答好啊,可他衣衫不整,这谈话的气氛根本不对,于颖觉得生气,看到他找出来的睡袍,连忙拿起塞到他怀里,“你先去洗澡,洗好了,我们坐下慢慢谈。” 南宫烨没意见,进了卫浴间。 不过一会儿,等他再出来时,于颖却不在卧室里,他心里一沉,刚刚他是不是大意忘了把卧室门锁死了。 系好带子,连忙去客厅查看,看见于颖坐在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两盘切好的水果,她一边吃一边看着电视。 见他来了,还冲他讨好地笑了笑,“我洗了水果,你要不要吃?” 于颖指了指水果,仰着小脸看南宫烨,南宫烨顺势紧贴着她坐下,大掌一伸就欲掐住于颖的腰把她抱在自己的腿上,于颖使劲拍了一下他的手,一本正经地说:“我们还要谈话。” 她特意跑出卧室,弄了水果,就是想一本正经地和南宫烨好好谈谈,怎么能让他又没型没状呢? 南宫烨也不勉强,有些好笑地看着于颖,随手捻起一块切成小片的哈密瓜,问:“好,你说,你想跟我谈什么?” 于颖挺直脊背坐好,她刚刚乘他洗澡之时就理清了思路了,也想通自己为什么那么生气和愤怒了,因为,她真的接受不了。 “我……”以南宫烨风.流的个性,他会答应她的条件吗?满心忐忑中,于颖犹豫再三,为了自己,终于勇敢地说出了口:“我想说我不是你后宫的某一个可有可无的妃子,我忍受不了,忍受不了自己和别的女人共同和同一具男性躯体发生关系,无论是从精神上,还是从健康角度,我们都应该做到对对方忠贞,最起码……最起码在我们在一起这段时间,只保 持拥有对方一个人,这样,可以吗?” 南宫烨沉着眼,看着满脸希翼的于颖。 空气中有那么一刻的寂静,在这寂静中,南宫烨开口:“于颖,你的这些理论从哪儿学来的?” 于颖有些呆呆的,拿不准南宫烨的态度,见他一副高傲的帝王模样,慢慢地低下了头,小声地说:“没人教我,我就是这么想的。” “抬头。”南宫烨倾身,抬起了于颖的脸,对上她清澈澄澈的眸子,说:“你说会对我保持忠贞,即使不会喜欢我,不会爱我?” 于颖的双手紧紧抓在一起,抓皱了身上柔软的睡衣,她闭了闭眼,勇敢地睁开,轻而坚定地点了点头:“是,我会对你保持忠贞,我要求自己一定做到,同时,也请你和我一样,在与我同住的这段时间,请你……请你不要有其他女人。” 那样,她真的无法接受,并感到恶心。如果逼迫她,或者南宫烨不答应她的要求,无法想象,将来会是一种什么样可怕的情形。 “我同意。”一瞬的静默之后,南宫烨出乎于颖预料的许下了承诺。 “啊,太好了,谢谢你。”于颖就像得到了奖赏一般,高兴地蹦跳了起来,可下一秒,却被南宫烨一把拉进了怀里,他乌沉沉地看着她,语带揶揄地说:“不过我很怀疑你这副娇嫩的身子能够满足我。” “你……”于颖涨红了脸,哼了一声,转过脸不理南宫烨。她不理是她的事,然而南宫烨却自有办法让她理他,他的双手像是接通了电流,在于颖身上到处摩挲放电,不过片刻,就让于颖开始发抖,不过,她却是害怕的簌簌发抖。 南宫烨感觉到于颖的身体僵硬如死木,任他再怎么努力也是同样的结果,从客厅的沙发再到卧室的大床上,亲,吻,摸,他所有熟练的技巧都用上了,都不管用。 到最后,他忍得一头汗,气急败坏地坐在床沿看着害怕的直打颤的于颖,急躁地问她:“你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怕成这样?” 于颖目光闪烁,在南宫烨的连声逼问下,她才嗫嚅着说:“唔,你要是长得矮一点,瘦一点,我可能就不怕了。” 这话听的,南宫烨只想把于颖提起来打一顿,不过他舍不得眼前娇嫩的花朵,就在于颖觉得他会因为她的害怕和紧绷而大发慈悲地放过她时,他却不管不顾,做上了。 疼,不压于第一次的疼,钻心蚀骨,整个漫长的过程都是如此。 恍恍惚惚间,于颖看着头顶摇晃的水晶灯,想自己是不是错了,她不该提出所谓忠贞的要求,这样,他只有她一个人,以他的强悍需索,她怎么应付的来。 真想哭,好想哭,不受控制的,真的哭了出来。 有温热的指尖擦过她的眼角,她听到了南宫烨压抑而微微挫败的喘息声,或许是焉了她的毫无反应,也或许是良心发现,终于,在不久之后,一切都结束了。 这次于颖没有昏过去,当南宫烨翻到一旁搂着她时,她突然想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他有没有做避.孕.措施? 转过身,盯着南宫烨半睁半合的眼睛,有些焦急地看着她,南宫烨哼了一声,带汗的手掌安抚地摸着她慢慢停歇下来的后背,“我做了,你放心。” “真的?”于颖有些不放心,万一出事了,那她怎么办。 “你白天喝下的那杯水就是,我说的话,以后不要置疑。” “哦——”于颖放了心,觉得累,很想就此睡觉,和身上有汗,难受,南宫烨看来也是,最后还是一前一后洗了澡才睡下。 翌日,于颖十点多醒转,看着依旧陌生的卧室,怔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这是哪里,转头去看一旁,发现南宫烨居然不在,心里一松,撑着酸痛的腰爬起来,穿好衣服洗漱时,南宫烨也没出现,走出卧室到客厅厨房一看,还是没有。 于颖倍觉疑惑,直到在冰箱门上看到一张便签纸才知道,原来南宫烨已经离开了。 便签纸上写着:我出差五天,乖乖在家,等我回来! 于颖看到这张便签纸,差一点没高兴的笑出声来,当即把公寓整理好,穿上大衣就去朝阳医院,到医院的时候正碰上健健闹脾气不肯吃饭,于妈见于颖来了,立刻笑着说:“这下好了,救星来了。” 于颖把于健一顿骂,于健最听姐姐的话,见她来看他,当即就高高兴兴地吃饭了,于爸爸已经 回家干活去了,只留于妈妈一个人在这里照顾健健。 于颖陪了于健半个小时,实在受不了于妈妈那欲言又止的眼神,分明是想追问她有关男朋友的事,往坏处和深处想,又是想变着法子跟她要钱。于是,也没待多久,就离开了。 趁着南宫烨不在的这几天,她得找好工作才行,要不然这个寒假就荒废了。在路边吃了快餐,正盘算着工作的事儿,忽然接到了一个电话,居然是琪美的王经理打来的,说是约她见面。 上次也是约她见面,但却让她白跑了一趟,这一次,于颖学乖了,在电话里就问:“王经理,您有什么事就在电话里说吧,我现在有点不方便。” 那边的王经理笑笑,“是有关签约的事,董事长说可以跟你签约了。” 于颖手握手手机,就站在熙来攘往的人行横道上,冷风吹过,冻得她一哆嗦,毫无疑问,一定是南宫烨跟琪美的董事长打了招呼,一前一后,败也是他,成也是他。 这一刻,于颖深深地感觉到自己的命运似乎掌握在了别人手里,这让她惶恐,让她愤懑。出于各种负气的想法,她很想一口回绝,可是,忍了又忍,最后说出口的话时:“如果贵公司同意和白蓉也签约,我就签约。” 王经理讶异地问:“据我们所知,白蓉好像出了车祸,现在人还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 “对,她是出了车祸,就是你们董事长的外甥开车撞得,如果去调那附近的路口监控,一定能找出沈棋犯罪的证据,可他现在逍遥自在地泡女人,我的朋友却躺在医院里受苦,凭什么?”于颖义愤填膺,言辞凿凿。 王经理沉默了一下,随即利落地开口:“关于这件事,董事长已经做了安排,我们会负责白蓉同学所有的医药费,既然你坚持,也可以与她签约,不过……” 于颖珍爱篇 031 没人管的快活日子 “不过什么?”于颖询问,心里隐约觉得是不好的事。 王经理静默一下,随即说:“董事长希望白蓉这件事能够就此过去,其他的一切好谈。” 于颖慢慢地咬紧了牙齿,心里有一种极为难受冰冷的感觉,不是她不想为白蓉讨回公道,而是她知道这样做就是以卵击石,沈棋是本地人,父母都是当官的,有着她无法想象的关系网。与其把精力花费在让他受到惩罚上,不如想办法让蓉蓉好起来,为她铺垫一个好前程。 她是不是冷静而实际呢候? “好,我明白了。”呼呼的寒风中,于颖感觉自己的声音小的几乎听不清,她看到自她嘴里呼出的气体被寒冷凝结成雾,在她眼前漂浮着散去,微小的雾气,抵挡不住漫天的寒冷。 王经理在那边说她是个聪明伶俐的孩子,随即敲定了一个小时后见面签约。这次签约的地点就在太平街琪美的一家专门店里,于颖到的时候,王经理已经在那儿了,她没有坐着等,而是在认真地检查柜上的包,神情专注,认真。 于颖看了一下,便大方地走了进去,王经理眼角余光看到于颖,转过身冲着她微微一笑,“你来了。” 说话的同时把两份合约递给于颖看,于颖细细看过,觉得没问题时,王经理又递给她一份,“这份是白同学的,你看看,跟你的待遇都一样。” 于颖查看,她查看白蓉的合约时间竟比自己的还长,明明是同样的内容,她非要从头看到尾,比自己的还要慎重三倍。 王经理看了发笑,感概着说:“没想到你这么照顾你的同学,现在像你这么热心,还一点没嫉妒心的女孩子真是少了。” 于颖看完了,对王经理认真地说:“蓉蓉本来就是我的好朋友,又救了我的命,即使把我的机会让给她,我也觉得没什么。” 她低头,在自己那份上签上自己的名字,这次,没再来电话中断了。 专门店里有三个销售员,原本见总公司广告部的经理突然大驾光临很是紧张了一阵子,可当于颖出现,气氛就奇异地变了。 其中一个售货员小声地说:“有了这么个漂亮的代言人,我们的包又要热卖了。” 大家都笑起来,于颖也跟着笑,王经理笑过之后示意于颖跟她走到外面去谈,于颖跟着走到了外间,心里料想到大概是要说沈棋的事。 “听说白同学的父母也来了,他们还是教师,有关医药费的事,我看就交给你去跟他们说吧,不管多少钱,以治好白蓉同学最重要。” 于颖弯了弯嘴角,敢情琪美的董事长一定是再三叮嘱王经理的,就怕他们把沈棋告上法庭,这些人,不怕上法庭,怕的是丢面子。 “我明白的,你放心吧。”于颖答应下来,可心里却隐约的觉得闷痛。 王经理又说起了有关琪美在箱包行业的大好发展,说的很是意气飞扬,于颖反应平淡,因为这些她早就做过功课,深入地了解过琪美,就是因为琪美雄厚的实力,她才非要给蓉蓉也争取这个机会不可。 说了一刻钟,王经理见于颖平静淡然,不由笑着挑了挑眉,很笃定地说:“你将来必成大器。” 于颖笑笑,大器她不敢说,也没有很大的野心,只不过想做个踏踏实实的演员,去演绎各种人生。 “谢谢王经理的金口玉言。”于颖真心笑了起来,笑容绝丽,看的王经理都忍不住亮了亮眼。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王经理指着几家店给于颖看,告诉她,那几家是琪美最强劲的竞争对手,叫她平时注意着点,于颖觉得她只是琪美公司众多款包中单一代言人,琪美公司的事应该与她无关,因此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与王经理告别之后,于颖拿着合约直奔清澜医院。先是告诉了白爸白妈不用再为医药费发愁了,而后又把合约拿出来坐到白蓉病床边,逐条逐条地读给白蓉听。 一旁的白父母相互交换个眼神,都紧紧看着认真读着条款的于颖,于颖终于读完了,便把合约放到白蓉眼前,轻声对她说:“蓉蓉,你醒来呀,醒过来看看,我们和琪美签约了,以后,我们会赚到钱交学费,会积累经验,为我们的顺利毕业做铺垫。蓉蓉,你睁开眼,睁开眼看看,看看,我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于颖动容地说着,还把手中的合约在白蓉的脸上扇了扇,扇出了阵阵微风,可是白蓉就是不醒来。 于颖不禁难过起来, 她的手臂酸了,可却固执地晃动着,以为自己发出声响,就能让白蓉清醒过来。 白妈妈上前拿住合约,放到一旁,抓住于颖不停晃动的手,说:“醒不醒得来,也要靠机缘,你这样做是没用的。” 于颖低了头,眼泪含在眼眶里,蓉蓉今年才二十岁,怎么可以一直躺在病床上? “你过来,我们有话要问你。”白妈妈拉起了于颖,拉到白爸爸面前,白爸爸沉淀了一下,有些不好开口,便望着白妈妈。 白妈妈想了想,说:“我们看得出来你是个好孩子,医药费的钱,肇事司机真的愿意赔付吗?”毕竟,到现在他们连对方的影子都没见到。 于颖知道他们怀疑也是正常的,沈棋那个毫无责任感的恶心人,从容容住院就没出现过一次,她突然这样说,他们当然有点儿不能接受。想了想,决定实话实说,于是把肇事司机的背景说了一下,这么一来,白父母就懂了,这种案例,全国很多,我爸是李刚,多么有名的一句话。 “都怪我,是我惹了对方,才害了蓉蓉。”于颖又自责起来。 白妈妈沉默无语,而白爸爸则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显得非常愤怒,白妈妈有些担心地一把握住白爸爸的手,对着他轻轻地摇了摇头,凑近他,对他说:“你可别做出什么过激的事,现在咱们两人谁也不能出事。” 白爸爸生硬地点了点头,面上答应了下来,可心里却愤恨的很,他怎么能不恨呢,他活蹦乱跳的女儿,就被这种人渣给撞了,对方还逍遥法外。 “你再把出事的地点和时间详细跟我讲一下。”白爸爸问于颖。 于颖没有多想,就告诉了白爸爸,她觉得是蓉蓉受伤,做父母的有权利了解真相,便点点滴滴都告诉了白爸爸,白爸爸听在心中,面上没起一丝波澜。 白妈妈看着,却生出了一股不安。 “那上次陪你来的那个男人,真的是你男朋友吗?”说完了车祸的经过,白妈妈又忍不住问于颖,这可真把于颖问住了,她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轻声一说:“是啊,他是我的男朋友。” “小颖,我们只是问问,你是好孩子,我和你阿姨担心你误入歧途。”这话是白爸爸说的,语气诚恳,郑重,对待于颖,像是对待白蓉一般的教导。 于颖心中一酸,差一点没掉下泪来。如果她去医院看健健,她爸爸从来不会过问她生活学习上的事情,只会担心她的钱够不够用,而她所谓的妈妈,只会想着怎么把她推销给男人,然后换成钱给她花。 在真正的父母面前,她没感受过什么家的温暖,父母的疼爱,奇怪的是,本应讨厌她责怪她的白父母却这么宽容大度地对待她。 现在,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蓉蓉有好性格了。 洗了洗鼻子,把泪意逼回去,于颖抬头看着白父母说:“叔叔阿姨,你们放心,我心里明白着呢,我不会走错路的。” 白父母见她一脸的透澈,看起来也确实比他们家白蓉聪慧,也就放心了。 于颖之后又陪着蓉蓉说了整整一个小时的话才离开医院。 由于琪美的户外运动背包目前还处于研发阶段,因此真正的广告要等过了年开春才会拍摄,也就是说这个寒假,于颖还可以找其他的临时工作来做。 李姐帮她介绍了一份,就是去她姐姐开的一家影楼做模特儿,穿着漂亮的婚纱,站在门口,给顾客看…… 一连三天,于颖都在做这份工作,因为她形象好,身材好,随便一件衣服穿在身上都很合体,往那儿一站,简直美得像是一座雕塑,因此,这家影楼里的生意突然好了起来。 意外的是,却被南宫烨看到了。 于颖珍爱篇 032 男人的火气 路边的影楼前,于颖和另一位姑娘伫立两边,每当有顾客来时,两人都要含笑弯腰欢迎,两人亭亭玉立的身段儿,穿着单薄的婚纱,一眼看过去,还以为是春天来了。 南宫烨出差刚回来,正坐在后车座养神,不经意间目光往外一瞥,不算是惊鸿一瞥,因为之前他见过她,且还睡了她。 问题是,他从未见过她穿这么低俗却让她衬托的这么漂亮的衣服,不,不是衣服,是婚纱,本该是结婚之时,为男人穿上的婚纱,而现在,她在穿。 婚纱上半身的设计很紧,毫无余地地展露了女性的诱人身材,娉婷婀娜的身段,高耸的浑.圆,盈盈一握的细腰,镂空的下摆,若隐若现地露着长腿。 “拐到对面去。”南宫烨突然要求开车的助理改变行驶方向。 助理有些惊讶,但还是照做了。 “在那家搞活动的台北新娘婚纱摄影店前面停下。”南宫烨说了具体地点,助理瞄了一眼,看到前面还剩一个停车位,赶紧抢过去,车子刚刚停稳,便看见他的老板直直地朝着一个女孩子走去候。 那个女孩子是其中一名迎宾,也可以说是模特儿。 于颖眼角余光瞄到有一抹高大挺拔的男性身影往这边过来,便和对面的女孩子一起鞠躬,异口同声地说:“欢迎光临台北新娘婚纱摄影……” 两人的目光都往上翻,瞧着客人的手臂,一般而言他们都会等到客人走进去才会抬起头,而客人一般都会直直地走进人,可今天这位顾客却站在她们中间,迟迟不动,这是怎么一回事? 低头时间太长,脖子会酸,并且寒风一吹,冻得两人瑟瑟发抖,没坚持半分钟,就都一前一后地直起了腰,惊讶地看着眼前始终没有挪动的男人。 对面的女孩看到男人英俊样貌,伟岸的身形,立刻眼睛发亮地紧紧盯着,目光一秒钟也不挪开。 可是于颖则错愕地瞪大眼,有些受惊地看着从天而降的南宫烨,他的脸阴沉沉的,他的眼好冷,目光如利剑一般瞪视着她,仿佛她做了什么罪不可恕的事。 片刻的惊愕之后,于颖挺直脊背,优美地指着影楼里面,“先生,如果您想拍照,请到里面。” 南宫烨冷着脸看着装模作样的于颖,瞥了她一眼,当真走了进去,他身后慢了一步的助理很想看热闹,于是,也跟着走了进去。 南宫烨走进影楼里,一下子就发现墙壁上挂着好几张于颖的单独照,都是穿着各色婚纱,还有旗袍式的,其中一张背景是烟雨江南,她穿着淡绿的旗袍,手里撑着一把油纸伞,表情淡静,美得夺人呼吸。 “好美。”南宫烨的助理忍不住惊叹了一声,引来南宫烨一记冷眼,助理笑笑,其实他并不是第一次见于颖了,上次在湘菜饭店也有幸见过,可那次,他临时有事提前离开了,后来发生了什么事,他就不得而知了。 以他的眼光,反正无论是真人,还是画上的于颖,都比现在的众多当红女星还有漂亮的多,关键是她的气质讨喜,淡淡的静,脸上带着点小天真,眸子里却满是聪慧,可清纯可妩媚,假以时日,简直会成为大众女神。 “老板,这是小姐不就是门口站着的那位吗?我可不可以请她陪我拍艺术照?”另一名顾客双眼滴溜溜地看着照片上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的于颖,“太漂亮了,我还以为是PS的,不是真人呢,原来居然是真的。” 这位顾客是二十几岁的小伙子,穿着很时尚,笔筒裤,柳丁鞋,这么冷的天还穿着小西装外加一件并不厚的马甲,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行为举止很有些行为艺术的气息。 “这个呀,我们做不了住,得看她愿不愿意。要不然,我付她钱就是了。”说着,这位年轻顾客就要朝外走去跟于颖交涉,可刚抬腿,便听另一道声音冷冷地从他后面扬起: “她不会同意的,你不必找她。” 年轻顾客惊讶地回过头看着南宫烨,迷惑不解地问:“为什么?你怎么知道?” 南宫烨微微眯了眯眼,“因为她是我的女人,你看我像是那种允许自己的女友跟别的男人拍照的男人吗?” 年轻顾客惊了一下,不过很快反应过来,有些鄙夷地上下打量一眼南宫烨,说:“看你穿的一身都是名牌,是高仿的吧,要不然怎么舍得这么漂亮的女人大冬天的站在外面受冻?还让她来这种地方工作?你就别装了,只要我给钱,她一定会同意。” 看见于颖在这儿工 作,又看到这些供人欣赏观摩的照片,南宫烨心里早就窝了一团火,此时,听见这男人这么说,当即气的俊脸冷的不能再冷。 此时又接连进了几位顾客,于颖没时间看里面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偶尔回眸时,能看到南宫烨出类拔萃地站在那儿,像是一道卓越的风景线。 他会不会看到她应摄影师的要求拍的那些照片?应该没事吧。拍照是她自己的事,与他没关系。 “这里的老板呢?”南宫烨挑眉询问,脸上带着煞气,因他气质高贵,言谈举止间带着一种无形的发号施令的气势,会识人的人都应该能看出他的身份绝对不一般。 此时正在现场指导的老板终于硬着头皮走向南宫烨,其实自他一进来,女老板就注意到了,可是见他神情冷峻,犹豫着便没有上前招呼,现在看情形,这男人,果然是来找茬的。 “这些,有关她的照片,统统给我摘下来给我,底片也要给我,从今往后,我不希望看到在你店里有任何一张有关她的照片。”南宫烨几乎是盛气凌人地指着那些照片,要求老板办到。 女老板讪讪地笑着,试图留下这么漂亮的照片:“这位先生,您看我们找到一位这么漂亮的模特儿也不容易,难道拍到这么美的照片,请您高抬贵手……” 下面的话未说完,但意思非常明显。 南宫烨表情不变,只冷冷地看着老板,见她站着始终不动,便扬声:“叶助理,请你知会一下这栋楼层的业主,我要买下这栋楼。” 老板震惊地瞪大眼,傻傻地看着语态轻松的南宫烨,这栋楼地段好,她一年租金都有三十多万,买,少说也要几千万,眼前的男人到底什么来头? 刚出差回来,还没来得及休息,叶助理不想给自己找不必要的工作,于是上前,凑近发呆的老板耳边,轻声地细语了几句,老板立刻张大嘴,目光盯着南宫烨,而后猛然点头,赶紧上前亲自取下于颖所有的照片,并叫摄影师把底片给南宫烨。 南宫烨有些偏执地自己拿这些照片,不让叶助理帮忙,所以等他走出影楼时,怀里都是于颖的照片,他站到于颖面前,厉眸瞪着她,说:“跟我回去。” 看到他怀里的那些照片,于颖皱着眉,对上南宫烨含怒的双眼,不服气地反驳:“为什么要跟你回去?我在工作。” “多少钱一天?”南宫烨忍耐着,尚能好脾气地问于颖工资的事儿。 于颖鼓了鼓腮帮子,在他眼里恐怕随便多少钱都是少的可怜,可她还是理直气壮地仰着头看着他回答说:“两百一天。” 就这么站站,上午两个小时,下午三个小时,太冷了,还能去喝一点儿热茶,于颖觉得已经很不错了。 南宫烨气的眼皮直跳,而后不紧不慢咬着牙说:“我给你两千一天,你现在跟我回去。” 听了这话,对面的女孩眼睛亮的跟雷达似的,十分羡慕嫉妒恨地看着比她漂亮的于颖。 可于颖却板着脸,心里难受起来,一天两百,这是她辛苦付出劳动赚来的,可南宫烨的那所谓的两千一天,意义就全然不同。她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 “我不要,我做十天,也会有两千。”于颖摇头,规规矩矩地站着,就是没跟南宫烨回去的意思,离下班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她只要工作,从不会无缘无故地擅离职守。 南宫烨的耐心告罄,冰冷地看着犯倔不听话的于颖,没再跟她说些什么,而是回头,看着跟过来的老板,老板立刻赔笑着上前,“年轻女孩儿,有时候不懂事,我来说说就好了。” “我去车上等你。”南宫烨重重剜了一眼于颖,随即抬脚往车子走去,叶助理看了一眼被冻红了鼻子的于颖,微微摇了摇头,也跟着走向车子。 于颖珍爱篇 033 当单纯遇上偏执 “我去车上等你。” 南宫烨怀抱着于颖的所有照片,从她面前冷着脸走过,于颖的目光尾随着她的照片,照片上,她的脸蛋儿紧贴在南宫烨的胸口,他的手臂长而粗壮,胸口宽而健壮,就那么一下子全部拿走了她的照片。 “于颖,你快点儿跟南宫先生离开吧。”影楼老板十分恳切地看着愤愤不平的于颖,一脸的认真候。 于颖既惊讶又感到奇怪,“为什么?是我的工作做得不好吗?”她已经在这里做了四天了,老板和摄影师都很喜欢她呀磐。 老板一脸为难地说:“你是李姐介绍来的,你的工作做得也不错,于情于理我都应该留下你,可是你之前没跟我说你跟南宫先生有关啊。” 老板很有些震惊和不可思议的语气,甚至夹杂着一种高山仰止,仿佛很是敬仰南宫烨。于颖被她搞糊涂了,是她要在这里工作,跟南宫烨什么关系? “我的事跟他没关系,老板,你认识南宫烨吗?你好像对他很尊敬?”于颖很是不解,南宫烨那样阴晴不定的家伙,性格冰冷无情又喜色,这样的人,谁会尊敬他? “哎哎,他说你是他的女人,而他是英蒲的总裁,英蒲你知道吗?享誉国际的知名奢侈品品牌。这么个超级有钱人,而他的女人却出来做迎宾赚钱,他觉得你在丢他的脸,明白吗小丫头。”老板很是好心的解释。 于颖震住了,她是猜到南宫烨必然是一个有钱人,可也未想到他竟是英蒲的总裁,他的财富超过了她的想象。 “你身上这件婚纱就送给你做礼物了,”老板瞥见于颖一脸不愿意的神色,也是真心喜欢她认真的个性,紧接着说:“就当是你给我创造了一个见到南宫先生本人的机会,这算是酬谢,工资现在也立刻结给你。” 老板拿了八百块钱塞进于颖的包里再塞给还呆站着的于颖,见她还在发呆,当即一推,“走吧,快去,他在车上等你呢。” 于颖身不由己被老板推出了好远,工资也结了,老板的话也说清楚了,总之一句话,身为南宫烨的女人,她不能在这儿再继续工作下去,否则会丢南宫烨的脸。 于颖紧紧攥住这四天的工资,身子都冻麻了,可脑袋却格外清醒,她回眸,流连盼顾地朝着影楼看去,那里才是她真正想待的地方,顾盼之间流露的那种留恋,看的车里的南宫烨牙咬得紧紧的。 老板使劲冲着于颖挥手,不是再见的意思,而是催促她快点儿到车上去。她不知,她穿着婚纱形单影只地站在那儿,又是个绝色大美人,引得路人纷纷偷觑,有一个看的太痴迷的,直接撞到了路边的电线杆上。 可对路人的围观,于颖恍若未觉,她只是觉得说不出的难受,迟钝地看出老板挥手的意图,慢慢地转过身,小步地朝着南宫烨的卡宴走去。 叶助理提前下车,打开了后车门,于颖犹豫了一下,双手紧捏着婚纱,南宫烨偏首,抬眸,冷冷地对上她害怕的目光,“上车。” 于颖硬着头皮上车,双手不自觉紧握成拳,防备地挺直脊背,目不斜视,可她能够感觉到南宫烨锐利如剑的目光始终落在她的脸上,并且因为她刻意的目不斜视而愈加浓烈。 “啊——”随着于颖的一声惊呼,后座与前座之间升起了一道黑色的玻璃隔板,隔绝了叶助理的视线,叶助理撇了撇嘴,老板没有吩咐是立刻开走,还是停在原地?斟酌了一下,决定开向老板以前经常去的希尔顿酒店。 南宫烨冷不丁地紧抓住于颖的手臂,迫使她对上他的眼睛,他的眼睛既美又锋锐,里面闪着幽幽的光芒,像是黑宝石,浮动的光泽带着鹰的冷和犀利。 “我只不过出差四天,你就跑来做这个?嗯?琪美不是已经跟你签约了吗?”南宫烨皱着眉,对于于颖的行为,十二分的不满。 于颖深吸一口气,忍着手腕上的痛,直直地对上南宫烨夺目的眼睛,“没错,你是英蒲的总裁,你有的是钱,可那些钱是你的,不是我的。这个,还给你。” 于颖低头自包里的夹层深处拿出南宫烨上次给她的那张支票,举到他的面前,说:“另外的五十万等我凑齐了再还给你,这个,我用不到。” 既然蓉蓉的医药费由琪美来出,那这个五十万她就用不到了,至于她的学费生活费,她可以自己赚。 南宫烨被于颖气的额头青筋直跳,手上不受控制地用力,疼的于颖冷汗直流,她刚从寒冷的外面坐进车内,鼻子流出清水鼻涕,很难受地黏在鼻子里,她忍 了忍,终于忍不住用另一只自由的手去拿棉质擦了擦鼻子,她低下了头,看起来像是伤心难过的样子,南宫烨以为自己弄疼了她,遂松了手。 于颖立刻与他拉开距离,挺直脊背坐的笔直笔直的。 气氛有些沉闷,南宫烨很是讥讽地笑了起来,斜睨着于颖,淡声开口:“于颖,你还是认不清状况,都是我的女人了,你还跟我作什么?” 于颖不服气,反驳:“我不是你的女人,不是。” 南宫烨额头青筋跳了又跳,看到于颖还穿着那身俗气却非常好看的婚纱,眼眶一缩,长臂一捞,不管不顾地把于颖拉到他怀里,低头,凶狠地吻了上去。 五天的工作量,他紧赶慢赶缩成四天,提前回来看她,可却见她仍然一副拒他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于颖觉得自己没法呼吸了,唇齿间都是南宫烨的气息,他的味道,他的唾.液,充斥在她口腔里,想要逃,却无处可逃,想要一巴掌挥开他的俊脸,可双手被他死死钳制住,他的胸膛挤压着她的,她微微的挣动反而让他觉得舒服愉悦,脸上的神情看起来更加的享受。 享受征服的乐趣。 于颖渐渐的没了力气,也意识到自己再怎么不情愿都逃不出他的魔爪,车子在移动,他的嘴也在移动,不知道车子会带她前往何处,不知道他的唇会带着她堕落何方。 起初还会哭的,可南宫烨根本不管你流多少眼泪。眼泪,在他面前,一点作用也不起,似乎反而还会激起他深层次的征服欲,所以,索性不哭。 他们都感觉到了,车子转了个弯,没过一会儿然后停了下来。 刚好南宫烨一吻方罢,他坐直身子,看了一眼唇瓣肿胀的于颖,下车,叶助理已经下车了,看到一脸冷峻夹杂着欲.求.不满之色的老板,赶紧说:“到希尔顿酒店了。” 南宫烨挑了挑眉,他没想到叶助理会带他们到酒店,但既然来了,他也就不打算再浪费时间回去。 “下车。”于颖一侧的车门打开,南宫烨冷冷地催她,于颖下车,看到是在停车场。 “你先走,车子留下。”南宫烨吩咐叶助理,随即牵着于颖走向电梯,于颖回头,莫名地看着叶助理,竟好笑地向他露出求救的眼神,叶助理爱莫能助地耸了耸肩,随即潇洒地转身离去。 于颖跌跌撞撞地跟着南宫烨,婚纱下摆拖在地上,看起来就像狼狈的新娘,南宫烨拉着她,很像临时闯进婚礼现场的抢婚者。 眼睛一抬,看到南宫烨穿着黑西装,身材高大威猛,于颖不自觉一阵哆嗦,禁不住问:“你要带我去哪?” 这里的停车场不像是他公寓的停车场,她有些迷糊,不知道在哪儿。 南宫烨回头,冲着她佞笑,“换个地方,让你深切体验一下事实。” 于颖感觉不妙地睁大眼,“什么事实?” “你是我女人的事实。”南宫烨哼笑,觉得于颖的步伐实在是慢,干脆半搂半抱地拖着她,很快进了电梯。 闻言,于颖脸色一阵煞白。她的目光四处乱闪,仿佛是想寻找逃遁的路径,又仿佛是想找个人能够救她于苦海。 电梯里,南宫烨放肆地压住她美妙柔软的身体,伏在她的耳畔邪恶低语:“一次是我女人,整夜是我女人,白昼是我女人,在家里,在酒店,在外面……任何一处,你要是不听话儿,我不介意每个地方都和你做一遍,加深你的印象。” 他的语气格外的煽情和火热,说的煞有介事,热热的呼吸喷在于颖敏感的耳朵根子上,脑海中浮现种种景象,事情还未发生,她已吓得瑟瑟发抖。 于颖珍爱篇 034 易地感受 于颖珍爱篇034易地感受 缓缓上升的电梯里,体型威武的男人,娇小的女孩儿,一个邪肆逗弄,一个受惊发抖。 于颖双手举起,放在自己的身侧,做出推拒南宫烨的样子,脸歪向一旁,尽力躲着南宫烨的气息,可往下,一条强健有力的手臂紧紧箍住她的细腰儿,叫她无处可逃候。 “你……简直不可理喻。”于颖横瞪着他,脸上神色严肃而愤怒,偏偏一双水波粼粼的大眼显得局促而没有气势磐。 南宫烨低笑,电梯到了他要到的楼层,他拉着于颖走出去,于颖四下看了一下,脚下是厚厚的消音地毯,走廊上有着繁复的花纹,相隔一处就有一幅山水画,却光线黯淡看不清楚,两旁都有门牌号,一间挨着一间,于颖再笨也知道这里是酒店了。 果然,南宫烨拉着她进了一间套房,走廊里光线昏暗,没想到房里却光线很好,一整面都是巨大的落地玻璃,厚重的丝绒窗帘半开半阖,这是大厅,再往里去,才是卧室,卧室也一样的采光很好,有同样的大窗户还有个阳台,整个装修富丽堂皇,雅致舒适。 于颖身不由己地被南宫烨拉着进门,她听见门砰一声被关上,然后直直走过大厅,进到卧室里,门又一次砰一声关上,卧室里有一张巨大的圆形大床,南宫烨手臂一扬,把她重重地摔在了上面。 为了配合身上的婚纱,于颖穿的是高跟鞋,这样一路走来,脚上被磨出几个水泡,生生的疼,可她还是狼狈地赶紧爬起来,似乎是想负隅顽抗。 那张支票始终攥在她的手里,南宫烨不去接。 看见南宫烨扯领带脱外套,于颖慌了,连忙爬过去把手里的支票递给他,讨好地说:“南宫先生,我欠你的钱真的会还给你的,京都美女如云,哦,我听说全国的美女都集中在天上人间,你要什么样的女人哪儿都有,算我求你,放了我吧。” 于颖不知,南宫烨气的就是她的不乖顺,听了这话,简直就是深深地刺激了他,女人,他有过不少,可却从未遇见过这么不死心、不长眼、不识好歹的女人。难道是因为年纪小的缘故? 抬眼,南宫烨用一种阴森寒凉的目光盯着于颖看,于颖一下子安静下来,被他的眼神吓到,呆呆地跌坐在大床边。 南宫烨干脆脱了衣服进去洗澡,他每次出差回来都要先洗个澡,这是他的习惯,在他思想里是要洗去因出差而带回来的尘土味。 等他洗好了出来的时候,看到于颖安静地坐在那儿,手里的支票已经放在了床头柜上,低着头,双手相互交叠紧紧搭在一起,看起来有一种紧张害怕却又认命的感觉。 分明还是不情愿,还是害怕。 南宫烨觉得恼火,上前居高临下看着低着头委委屈屈的于颖,开口:“这次倒学乖了,没想办法逃走。” 于颖抿紧唇,不是她没想,而是她查看了,房门锁的死死的,她跑到阳台那儿去看,他们离地面最起码几十层楼高,除非她想不开,跳下去一了百了。 “这婚纱丑死了,还不脱下来。”南宫烨发话,惊得于颖微微瑟缩了一下,身体僵了一会儿,才缓慢地伸手去够后颈的拉链,够到了,可却只往下拉了一点,她要站起来才方便,可等她站直身子,还是不能拉到最下面,南宫烨看着她,觉得她手臂憋足劲往后够的姿势撩.人极了,因为往后用力,所以胸前被抽紧了,两只傲人的双峰越发曲线毕露,诱人的,就在他触手可及之处。 于是,他毫不客气地伸出了手,经验老道地把.玩,像是审验欣赏一件旷古奇作,于颖羞窘不已,第一时间就缩回双手抓住了南宫烨的手臂往后拉扯着,很用力地阻止,南宫烨挑眉,有点儿无耻地说:“你继续解你的拉链,我做我的。” 于颖气恼不已,想也没想,忽然就转过了身,把背对着南宫烨,说:“你帮我。”说完了才意识到这么做也不对,想要缩回身子,可是已经晚了,南宫烨一只手勾住了她的肩,然后另一只手去拉那细小的拉链,即使无法回头看不见,可于颖能够感觉到南宫烨的目光像是带着岩浆的热度,整个的灼烧着她的后背。 南宫烨欣赏着于颖绝美的后背,手沿着性感的脊椎凹陷慢慢地往下滑,指腹间是白皙细嫩的肌肤和流畅的曲线,光看着已经让他全身绷紧了起来,不由自主的,他的喉结上下滚动着,他靠近于颖,灼热的气息喷在于颖的耳后根,他对她说:“你是我见过的最美的女人,无论是脸,还是身体。” 于颖既羞又说不出的讨厌,这样被他看着,摸着,心里阵阵难 受,更可恶的是,他洗了澡只在腰间围了一条浴巾,此时用他光.裸的背贴着她的后背,若有似无的摩擦,她几乎能够敏感地感觉到他下腹处的肌肉和胸口的毛发,当然,还有那最原始的最令她惧怕的地方儿。 婚纱在南宫烨的手里落到了于颖的脚下,为了配合婚纱的需要,于颖穿的是胸.贴,南宫烨轻而易举拿开,五指分开,罩住,他还厚颜无耻地抽掉了他的浴巾,再后来,是把她直接压到床上,就从后面的位置,深深浅浅地让她易地感受她是他女人的事实。 那种疼一点儿没有好转,于颖脸色苍白,身上冷汗直流,表情始终都是害怕的推拒的,南宫烨以为到最后她会有所改变,可一直没有。 “到底怎么回事?”对于于颖过度僵硬的表现,他非常恼火,可体内有邪火,他一旦开始就停不下来,最后干脆刻意不去看她的表情,从头到尾就让她背对着他。 最后,于颖几乎昏厥之时南宫烨才告一段落,搂过软趴趴浑身紧绷的女孩儿,心里觉得既气又有点儿心疼。 “你就这么不喜欢我?”南宫烨有些不甘心地问,他的手指拨着于颖额前被汗水黏住的发丝,不满地看着半闭着眼睛喘气休整的于颖,于颖在他目光的逼视下,微微睁开眼,看到眼前一张无与伦比的俊脸,因了刚刚做过那种亲密的事儿,显出几分难得的和蔼可亲。 其实按照一般的女孩子标准,南宫烨可算是美男子,五官长得恰到好处,并不十分精致,组合到一起时,却有一种天生的雍容高贵之感,而他言行举止也是教养良好,按照常理,于颖就算不喜欢他,也不会抗拒成这个样子,更何况他实在经验老道,而她居然没能觉得享受? “说话。”南宫烨不满于颖只睁着一双沾了水汽的大眼睛静静地看着他,手指摸了摸她被吻到肿胀不堪的唇,催促。 “唔……”于颖不知道怎么回答,要实话实说说不喜欢,南宫烨肯定不高兴,他一不高兴她就要倒霉,而现在他们两人光溜溜地靠在一起,他要用恶劣的方式惩罚她,简直是可预见的,要是再继续,她觉得自己说不定会死。 “也不是。”被逼的没法子,于颖模棱两可地说。南宫烨眯眼,看着脸色慢慢恢复红晕的于颖,忽然想起她曾经说过的话,她说她喜欢清瘦一点的,矮一点的,脑海里立刻浮现沈棋,不由质问:“你还想着沈棋?” 只有女人心中念着另一个男人,才会有那种为对方守身如玉的想法,于颖,是这样吗? 于颖白了一眼南宫烨,“他那样对我,我又不是受.虐.狂,还傻兮兮的想着他,我有病啊我。” 南宫烨一听,心里舒坦了,随即说:“你可不就是有病吗?有哪一个女人鱼.水.之.欢的时候像条死鱼的?” 这话是事实,可于颖不爱听,干脆闭上眼睛不看南宫烨,可南宫烨紧紧注视着她,说:“咱们都商量好了,除了你我不会有其他女人,但像你这样,你叫我怎么吃得饱?” 于颖唰的睁开眼,想坐起来提高气势,可南宫烨单手指着头,低头看着她,不让她乱动,她只得躺着对他吼:“你放屁,你刚刚一折腾就是好几个小时,一点儿都不顾我的死活,可劲儿的,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到一点上了,我忍得那么辛苦,你居然还说这种话?” “你说这种话完全就是外行,难道你不知道你们女人在床上通常是比男人还……”南宫烨说着,突然感觉到于颖的目光冷冷地盯着他,他不自觉住嘴,便听于颖冷笑一声,满是讥嘲地回他:“你说得对,你要是不满意,大可以去找别的非常解风情的女人,从此以后我就可以解脱了。” “你想得美……”南宫烨低头,一口咬上于颖得理不饶人的小嘴。 于颖珍爱篇 035 这个寒假你就只能陪我 “你想得美……”逐渐炽热的唇厮磨着于颖不可思议的柔嫩,喉咙里不住地感叹,终于等到自己快把持不住了,南宫烨才停下,重重地压在于颖身上,伏在她的耳畔轻声却异常蛮横地说:“你一日是我的女人,终生是我的女人,不要再有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了。” 于颖听的心口乱跳,双眼瞪着头顶陌生又繁复的水晶吊灯,或许是刚刚被折腾的太累,脑袋里有片刻眩晕。 她觉得心口隐隐约约的闷痛,很想逃离南宫烨,可是,他就像一座无法摆脱的高山,还是上了符咒的山,就像如来福突然降下的五指山,而她就是那只顽劣的试图逆天的猴子,终究是……被压在了山下。 累,闭上眼,不去想,只想好好睡一觉。 南宫烨瞥见于颖疲倦地闭上眼昏昏欲睡,当即不再烦她,起身,去浴室洗了澡,顿觉神清气爽,他刚出差回来,又是赶时间回来的,也有一点儿困意,当即又重新躺到于颖身边,伸手捞起于颖,想要把她抱在怀里就这么睡。 于颖不干,左右扭着身子不让他舒服,小丫头倔起来也是很难对付了,僵持了足有二十来分钟,南宫烨恼了,大手探上她的大腿根处,语气沉郁地警告:“你再乱动小心我再来啊。” 这话特管用,于颖一听,整个人又僵又害怕,她小心翼翼睁开眼,觑着南宫烨,见他垂着眼皮看她,她勉强挤出一缕笑容,讨好地向他怀里拱了拱,在他胸口闷闷地说:“我只是不习惯,你别生气。候” 她刻意柔软之时,语调似是掺了蜜,听的人心头又软又发腻,南宫烨这下子称心如意地抱着娇娇软软的青春女体,安然睡去。 南宫烨这一睡,整整睡了十个小时,冬天天亮的晚,等他睁开眼时,已经是早上七点半了。 “快松开我。”刚醒转,便听于颖憋着一口怪气推着他,南宫烨怔忪之际便拿开了胳膊,于颖舒了一口气,连忙下床抓起地上的浴巾裹住自己往卫浴间跑。 南宫烨听到关门声,反应过来,不由感到好笑。 于颖从卫浴间出来,已经洗漱好了,横着眼瞪舒舒服服地斜倚在床头的南宫烨,没好气地大声抗议:“我夜里要方便,却怎么也推不开你。” “以后你不要搂着我睡觉。”她几乎整夜没睡好,又是陌生的地方,又是男人陌生的气息,那胳膊紧紧箍住她,总让她觉得喘不过气。 南宫烨哼笑了一声,很轻描淡写瞄着于颖露出来的香肩和胳膊,笑笑地问:“你怎么不叫醒我?” 于颖涨红了脸,双手紧紧抓着身上的浴巾,眼睛瞄着被南宫烨撕烂的内.衣和那件萎靡不振躺在地上的婚纱,她没衣服穿了。 “等一下我叫人送过来。”南宫烨看出于颖的窘样,淡淡扬声。 于颖干脆折回卫浴间洗澡,她故意耗时很长,二十分钟出来后,床头已经放了一套衣服,从里到外,鞋子配件,样样齐全。 南宫烨已经穿好了衣服,长身玉立站在阳台上,听到脚步声,慢慢回过头,对有些局促的于颖说:“穿上。” 于颖看了看,抱起衣服想要到卫浴间去换上,可南宫烨出声阻止,“我想看着你换,你就站在那儿,我站在阳台上,隔着一段距离,不过去。” 于颖手里拿着内.衣,尴尬地站在那儿,听到南宫烨的话,只觉得荒唐无理,可她站着不动,他的目光便变得深邃慑人,她只得背过身去,一件一件穿上。 穿好了她才转过身,纵然心里气愤,脸上却已经平静下来。 南宫烨朝她走过来,并伸出了手,“走,带你去骑马。” 于颖没有拒绝的余地,这一天,陪着南宫烨去马场骑马,和他们一起的还是那几个人,丈二、易轩、杨川,丈二和杨川都是一个人来的,易轩带了个女人,而那个女人居然是方玲。 中午就餐的时候,吃到一半,易轩喝了点酒,看着南宫烨突然说:“听说你上次去了方玲家?”易轩说这话的时候,一只手臂揽着方玲,摆明了方玲是他女人,而南宫烨居然到她家里染指她,话里便是质问。 南宫烨连眉都没抬一下,于颖却不自在地僵住了。如果方玲真是易轩的女朋友,而南宫烨居然找她……于颖替他感到羞耻。仿佛看穿了于颖的想法,南宫烨微微偏首,冷淡的眸子盯着她,锐利如鹰。 明明是一双眼角斜长的华丽眼眸,那么好看,却冷淡而疏离,不高兴时如猎鹰,高兴时溢满春风。</p 饭桌上的气氛有些沉闷。 方玲是一朵解语花,赶忙出声打圆场,却把有意置身事外的于颖拖下了水,“易轩,你误会了,南宫只是找我演一场戏,故意气气他的小女友呢。” 方玲似笑非笑地看向于颖,目光里含义重重,仿佛于颖就是那午夜穿上了水晶鞋的灰姑娘,又仿佛她是一只麻雀飞上了枝头。 她这么说,无疑也是给自己找台阶下。 谁知易轩哈哈一笑,以一种轻松浪荡的语气很不在意地说:“女人如衣服,衣服哪有新的好?烨要是喜欢玩3.-P,就把方玲也带上,我没意见。” “砰——”于颖霍然站了起来,动作过猛不小心碰翻了手边的杯子,鲜橙汁顺着桌面流出去,滴滴答答落到地上,刚好弄到了南宫烨的腿上,南宫烨挑眉,看着突然发脾气的于颖。 “我吃饱了,去一下洗手间。”于颖转身就走,她听到了易轩鄙夷地切了一声,那语气,她比一粒尘埃都要让他觉得不屑。 对,他们是高高在上的公子哥,她是苦命的贫家女,可她也不想的,南宫烨根本不放过她。 于颖走开之后,南宫烨连带椅子往后一推,手拿了纸巾擦拭裤子上的橙汁,擦完了,冷淡地看着易轩,一字一句地说:“以后,你要尊重她。” 随即起身,也走向了洗手间。 易轩很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看看丈二,再看看杨川,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难道我说错了?他以前的那些女人我不都这么说的吗?” 对于南宫烨发火,易轩感到惊诧,他居然为了那个小丫头冲他发火?没错,他也承认于颖长得美若天仙,可美若天仙的女人多了去了,他以前的哪些个哪个比她差了,也没见他护着一丝一毫。 “这个有点不一样,你以后还是注意点。”丈二也有点不高兴,觉得今天易轩的话说的有点儿过火,坐在他一旁的方玲,脸都白了,就算是个演技精湛的演员,这会儿也不知该摆出一副什么表情。 这顿饭大家吃的算是不欢而散。 下午,于颖的兴致一直不高,懒懒地站在一旁,看他们骑马。她还是第一次进这种骑马场,从这里人的谈吐穿着可以看得出,根本就是专供有钱人来消遣的地方,她站在这儿,只觉得格格不入。如果,如果还能去上班多好。 “过来,我教你骑马。”南宫烨跑了八圈,勒紧马缰站到于颖面前,嗒嗒的马蹄声吓了于颖往后退,南宫烨却坐在上面,朝着她伸出了手。 于颖抬头望着高大的马,高大的南宫烨,抿了抿嘴,摇头说自己不会,南宫烨眉目收紧,执意要教她。 “你不是学的表演吗?以后拍古装剧就必须学会骑马,要珍惜学习的机会。”南宫烨这么说,还真让于颖动了心,当即小心地走过去,把手放进他的大掌中,南宫烨一步一步教她怎么做,他一用力,就把她拉到了他的怀里。 “坐好。”还没等于颖反应过来,南宫烨已经带着她策马奔腾了,于颖害怕地紧贴在南宫烨怀里,一点儿都不敢乱动,这样,无意中让南宫烨感到愉快,他便低头,亲了亲他的后颈。 这一天,都在骑马场度过,晚饭依旧在外面吃,不过却是只有他们两,气氛浪漫幽谧,吃完饭就回到了南宫烨的公寓。 南宫烨厉眼一扫公寓,嘴角斜斜勾起一抹微笑,对于颖说:“我不在的这几天你都没回来住?” 于颖心里一紧,南宫烨目光忒毒了,一眼就看出来这里自他离开一点儿都没变动,甚至窗台上还落了些灰尘。 于颖低了头,小声地咕哝,“住到学校方便一些,所以……” “这个寒假你就只能陪我,其他的临时工作,统统不准做。” 于颖珍爱篇 036 她的假期不再属于她 “这个寒假你就只能陪我,其他的临时工作,统统不准做。” “没有我的允许,不管是我回来还是不回来,晚上你都不能不回这里。”南宫烨字字带着胁迫之感,于颖抿着嘴,像只挥舞着小爪子的兔子,大声抗议:“凭什么?凭什么?” 南宫烨静下来,用一种冷而淡的目光看着于颖,满身高压的气息渐渐让她的气焰低了下去,不由自主垂下了头,双手懊丧地扭绞在一起磐。 “听话,有你好果子吃。”南宫烨上前,轻轻摸了摸于颖光滑乌黑的发顶,于颖忍着没动候。 两人待在公寓,自然就要想办法打发时间,于颖在骑马场累了一天,很想早早洗洗睡觉,可她对那张大床有抗拒的心理,便拿了遥控器坐到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南宫烨看了看她,进了书房。 到九点半的时候,南宫烨从书房出来,看到于颖还坐在那儿目不转睛地看着,高大的身子走过去,“关了睡觉。” 于颖一僵,头也不抬地回他:“你先睡,反正我明天没事。” 南宫烨弯腰,直接伸手抢过了于颖紧抓着的遥控器,厉眸对上她的,语气加重了些,“听话。” 于颖撇着嘴,就算以前在家她父母也没这么管过她,很想发脾气,可看他的脸色沉如水,总结以往经验,知道惹怒他只会让自己的处境更糟,当即气呼呼地站了起来,先于他冲进卧室,她没多想就欲把南宫烨关在房门外,南宫烨眼疾手快地撑住房门,一只脚已经伸了进来,他似笑非笑地看着于颖,意味深长地问:“怎么?这么快就把这里当成你家了?” 于颖脸上烧出两片绯红,收回手闪身跑了进去,可卧室再大也是一目了然,南宫烨的目光追随着她,她一急,拿了睡衣又躲进了浴室,在浴室里,于颖平静下来,看着镜子里面若桃花的自己,想到外面的南宫烨,心里一抽。 知道避无可避,所以并没有磨蹭太久,等于颖出来时,南宫烨正在整理一个架子,是那种陈列古董的架子,架子上却没有古董,而是成排的各色各样的美女画或是图册,她第一次来那晚的那本图册,就放在上面。她曾经找过,可那里面没有沈棋给她画的那张画。 她走过去,看清南宫烨在摆放什么时,愣住了。 南宫烨背后好像也长了眼睛,一回头目光就落在了于颖脸上,他的一只手落在相册上,点了点红唇,“这么美的女孩儿,只应该被我存放在这里。” 他摆放的都是从影楼里拿回来的那些照片。 于颖感到莫名的恼怒,尤其是南宫烨说话之时高翘的嘴角,带了些轻.佻的意味,她故意不看,转过身不理他。 南宫烨若有似无地低笑了一声,随即走到衣柜前拿衣服洗澡。 等到他出来时,于颖侧身躺在大床的另一侧,离他远远的,他关了灯,趁黑摸了过去,手开始不规矩。于颖起初竭力装睡,不成功,便一把握住他在她胸口变着章法折磨她的大手,“昨晚上你才刚要过的。” “昨天吃了饭,你今天就不吃了吗?”南宫烨贴着于颖的耳朵低语,声线暗哑,语气蛊惑,整个滚烫的身体紧紧贴着柔软却发僵的线条,在于颖的抽气声和不满中,开始了今夜的掠食。 …… 结束之后,南宫烨的手摸着于颖还在发抖的身子,他睁着眼睛,眼里闪过幽幽暗暗的光芒,即使她僵硬如木头,感觉起来应该也没体验到什么乐趣,但身体去应该很疲惫,因为不过一会儿就听见她均匀的呼吸声。 “没心没肺的小东西。”黑暗中,南宫烨点着于颖挺直好看的鼻梁,语气里满是无奈,还有他自己并未察觉的宠溺。 早上,南宫烨先起,等于颖醒来时看到他已经穿戴整齐了,他转过身,抓过她亲了亲额头,“你再多睡一会,我去公司,你在家要是无聊可以上网、出去逛街、去看你朋友,都可以。” 于颖迷迷糊糊地想,可以个屁,她不能去上班了,且晚上只能回到这里住。她想着,要不要去把摩尔小区的房子推了,只是不知道该跟陶麦姐怎么解释。 “冰箱里有蔬菜,你想做什么自己做。”南宫烨出门前叮嘱,就像叮嘱一个孩子。 于颖懒懒地噢了一声,听着南宫烨出门的声音,躺在大床上,总觉得空气中有一股异味,似乎是昨晚做那事之后的气味还未散发,不由皱着眉去开窗户,冷风立刻灌进来,只一下,她就打了个喷嚏,赶紧闪开,拿了衣服进去梳洗换上。 骑马的时候丈二说要去医院看蓉蓉,并要了于颖的手机号,于颖想了想,打了个电话给他,问他去不去看蓉蓉,丈二立刻就答应了。不过要等到中午他才有空。 于颖便在公寓搞卫生,并做了饭,找出食盒装了,打算带到医院给白爸白妈吃,自己简单吃了一点,看了会儿电视这才出门。 丈二就在清澜医院门口等她,她到的时候没想到他已经提前到了,两人一汇合便去看白蓉。 病房里,却只有白妈一个人在。 于颖向白妈介绍丈二,说是自己的朋友,也是蓉蓉的朋友,白妈这才跟他打招呼。 丈二上前,看着躺在那儿一动不动的白蓉,一张清清秀秀的脸,苍白的没有血色,才花骨朵般的年纪,居然躺在这儿成了植物人。 “阿姨,叔叔呢?”于颖一边好奇的问,一边把她带来的饭菜一样一样拿出来叫白妈吃,说医院食堂饭菜味淡,叫她尝尝她的手艺。 白妈正好没吃午饭呢,见于颖诚心,也就吃了,“他说出去买点东西,都去了一个小时了,不知道怎么还没回来。” 徐妈还没吃完,突然接到一个电话,也不知电话那边说了什么,她蓦然脸色惨白地霍然站起,一下子打翻了面前的饭菜,手中的筷子都掉到了地上。 “阿姨,出什么事了?”电话结束,白妈直愣愣地还举着手机,于颖不由讶异的问,丈二同感惊讶,和她面面相觑。 “蓉蓉爸,他……他去找那个沈棋算账,还带了刀子,现在被关到派出所了。”白妈几乎是颤抖着说出了话。 于颖吃惊地呆住了,白妈忽然就握住了她的手,急切地说:“怎么办?不知道他是不是杀人了,你说那个肇事司机是本地当官人家的儿子,我们两个外地人,怎么办?” “白夫人您先别急,具体情况还得去看看才知道。”这话是丈二说的,这会儿于颖被惊得也说不出话。 白妈妈连忙点了点头,当即叫于颖留下陪着蓉蓉,自己就要去派出所,丈二要陪她去,白妈妈却看向于颖,于颖点了点头,“阿姨您让他陪您,他是这里的人,遇到人好说话。” 还没去,白妈妈就先谢丈二,丈二笑笑,一副热心肠的模样。 白妈妈在前先走,丈二乘她没注意忽然小声地对于颖说:“赶紧打个电话给烨,这京都的官儿,没有他不认识的,只要沈棋没死没残,就什么事都没有。” 于颖一呆,等到他们走了好久之后才回过神。要她求南宫烨吗?她把手机攥在手里,攥的热乎乎的,一两个小时之后也没打电话给南宫烨。 可丈二的电话却来了,语气有些急,“喂,你有没有打电话给烨哇,沈棋受伤住院了,我问了,伤口不深,养几天就好了,但这事要是沈家揪住不放,你这位同学的爸可就要倒大霉了。” 于颖心里一紧又一松,沈棋没死,紧的是她终究要开口去求讨厌的南宫烨,松的是只要沈棋没死,白叔叔也会没有大碍。 看了看病床上静静躺着不言不语的白蓉,心里抽痛了一下,不再犹豫地打电话给南宫烨,据说这是他的私人手机号。铃声响了很久才被接起,那边感觉很静,她觉得紧张,结结巴巴地开口:“我同学……就是蓉蓉的爸,气愤沈棋撞了蓉蓉,拿刀伤了他,白叔叔现在人在派出所,丈二叫我打电话给你……” “打电话给我做什么?”好不容易说出了口,南宫烨却明知故问。 于颖动了动唇,事情已经交代清楚了,不就是求人办事吗?这个人还是枕边人,难道他不该帮点忙? “他说你有办法救白叔叔,南宫烨,这次,算我欠你的人情。” 于颖珍爱篇 037 带她去做心理治疗 “他说你有办法救白叔叔,南宫烨,这次,算我欠你的人情。” 手紧紧捏着手机,手心里一片潮湿,就连于颖自己都觉得自己的声音很小很小,仿佛有点儿底气不足。 南宫烨那边静了几秒钟,随即狮子大开口:“一个人情,换你三年。磐” 于颖原本是坐着的,听到这话霍然站起,脱口问道:“什么?你什么意思?” 那边平静无波,南宫烨冷而疏淡的声音就如冰雹砸进于颖的耳朵里,他说:“我救你同学的父亲,保证他安然无恙地出来,你陪我三年,三年之后还你自由。候” 于颖心口顿时刺痛,这个问题她也偷偷想过,想过跟南宫烨这种纠缠不清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尽头,可是,还没等她提出来,他就提出了期限,出乎意料的,南宫烨冷酷而镇定地提出了这个条件。 她心里感到愤怒,深深的愤怒,可她看着病床上静静躺着的白蓉,听见自己低声地说:“好。” “记住你今天的话。”南宫烨丢下这么一句,结束了通话。 于颖忐忑不安地守在白蓉身边等待,一个小时后,丈二带着白父母回来了,于颖高兴地迎上去,见白爸爸垂头丧气的,脸色有些难看,他沉痛地走过去对病床上的白蓉说:“蓉蓉,爸爸对不起你,没有为你报仇。” 都出来了,还说这话,白妈妈吓了一跳,上前赶紧拉住白爸爸的胳膊,似乎是怕他又突然跑出去做什么。 丈二看了看于颖,于颖脸上尽是惭愧和难过,她眼里有着不赞同,可却说不出话,丈二心里叹她毕竟还是个没经历过多少事的小姑娘。 “白叔叔,您要是理智的话,就听我一句劝,这次您已经让那个沈棋得到了教训,不能再有下次了,您看蓉蓉还躺在病床上没有醒过来,要是您再有什么三长两短,叫阿姨一个人怎么办?再者,就算您杀了沈棋,也不能让蓉蓉一下子就醒过来,与其花力气在这方面,不如想办法让您女儿早日醒过来。” 丈二的话合情合理,明显说动了白爸爸,白爸爸身子一矮,坐到了病床边,紧紧抓住了白蓉的手。 经过了这件事,丈二和白爸白妈就熟识了,后来隔三差五就来医院看白蓉。 由于南宫烨的规定,这个寒假,于颖的假期不再属于她,白天,南宫烨有时间就会和她一起,但大多数时间都会去工作或是应酬,晚上,除了他偶尔的出差,两人都睡在一起,因此,每日每夜,少不了鱼.水.之欢,但令南宫烨烦恼的是于颖一点儿进步都没有,始终僵硬如木头,她的异于寻常女人的反应,让他生出了让她看心理医生的想法。 在开学的前一个星期,南宫烨提了出来。于颖当即强烈反对,“我才不去看,我没病。” “你怎么没病了?”南宫烨挑着眉,对于颖有病这件事深信不疑,一脸的有哪个女人做那种事时一直是那样痛苦的反应。 于颖气的涨红了脸,挥舞着手臂冲南宫烨大喊大叫:“你才有病,你要看自己去看。” 南宫烨倏地冷了脸,于颖最怕他冷下脸,当即呆呆地看着他,抿着嘴瞪着他,不说话。南宫烨却又正经八本地问她:“你倒说说我有什么病?” 于颖嗫嚅了一下,实在不想去看心理医生,当即挺直脊背说:“你要的次数太多,哪个男人像你这样需索无度的。” 南宫烨倏地眯眼,上下看着在房里穿着单薄的于颖,以一种危险的口气冷声问:“难道你经历过很多男人?” 于颖撑大眼,脱口否认:“你神经,你是我第一个男人,你知道的,我一直就和你在一起,没有别人。” 这话无意中取悦了南宫烨,南宫烨本来是在看电笔办公的,听了这话不由伸手一扯,把于颖扯进了怀里,摁在沙发上就是一顿深吻,于颖被他吻的快没呼吸之时他才意犹未尽地放开她,一双华美的眸子幽幽暗暗地盯着脸色绯红的于颖,原是这么个好吃的水蜜桃,可怎么就这么怕他呢? “你说的是真的?”南宫烨故意逗弄于颖,于颖也反应过来了,满脸气愤和懊恼,遂闭紧嘴巴不再说话。 于颖终究拗不过南宫烨,在寒假结束,开学的前三天,他带她到了心理诊所,让于颖意外的是这家诊所就开在闹市区,而那位心理专家她还认识,不是别人,正是与南宫烨交好的其中一位,叫杨川的。 如果硬是要叫她看心理医生的话,她宁愿找一个不认识的人,这样就用不着面对熟 人了,于颖觉得尴尬,两条腿就往后拐,可南宫烨用自己的身子挡住她,还握着她一只手把她拉到杨川面前,对杨川说:“就是上次我跟你说的事,你帮她看看。” 于颖听了这话,羞愤的简直想死,治疗这种隐秘的私生活,还要不要她活了? 她转过身很想落荒而逃,可南宫烨高大的身子挡着她,居高临下,满是坚决。 于颖咬着嘴唇,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烧起来,两人对峙之时,杨川笑了起来,说:“于颖,没关系,不要觉得不好意思,我和烨是多年的好友,再说来我这里的,光怪陆离什么样的病人都有,你的情况不算罕见。” “过去,坐下。”南宫烨拉着于颖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杨川也从办公桌起身坐到于颖对面的那张沙发上,并朝南宫烨递了个眼神,南宫烨在于颖背后冲杨川点了点头,随即出去了。 房间里很安静,于颖看到杨川一脸职业化的微笑,与他私底下十分不同,不由就感到了紧张,听到南宫烨离去的脚步声和关门声,立刻站起了身,有些结巴地对杨川说:“他,他可不可以留下?” 杨川十分意外地挑了挑眉,一般病人为保护个人隐私不会要旁人在场,而于颖居然提出这样的要求,她不是一向不喜欢南宫烨吗? 于颖也说不出为什么会这么要求,她只是本能地感到害怕,虽然她面对南宫烨时,心里也会害怕,但对心理治疗的恐惧大过对南宫烨的恐惧。 杨川出去叫南宫烨进来,乘机打趣:“看来这一个寒假没白宠她,她现在对你都有了依赖感。” 南宫烨有些不以为然,不过心里有点儿说不出的欣悦,便斜睨一眼杨川,“她是怕你把她催眠吧。” 杨川呵呵一笑,“像她这种心理疾病,除非她愿意说,要不催眠就是最好的治疗。” 于颖看到南宫烨进来了,又反而感觉紧张和不自在,她的眼神闪烁而慌乱,南宫烨就坐在她身后不远处,当杨川问她问题是,她感到他的目光就落在她肩上。 杨川问她的第一个问题是:“你喜欢什么样的男性?” 于颖不肯回答,可杨川一再坚持,她才小声地说:“个子不要太高,最好我穿高跟鞋就和我一样高,要瘦瘦的,斯文有礼貌。” 杨川每问一个问题都会在本子上记录下来,之后问的都是有关于颖小时候的事儿,于颖十岁之时是个快乐与不快乐的分水岭,因为十岁之后,她有了后妈,后妈还给她生了一个弟弟。 “你新妈妈对你好吗?”杨川问了一个犀利的问题。 于颖觉得烦躁,实在不想告诉别人自己所有的私事,她突然有些失控地站起来,盯着杨川说:“你不要再问这些了,我告诉你,我怕南宫烨是因为在我十二岁的时候,有个男人想强.暴我,他长得很高大魁梧,从那以后我就怕高大魁梧的男人。” 于颖有些僵硬地站着,手搁在沙发椅背上,用力地抓紧了柔软的布艺沙发,身子隐约的颤抖。 杨川立即看了轻轻站起来的南宫烨一眼,用一种怕惊扰了于颖的低音问她:“那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那是我放学的路上,在路边的一块荒草地里,那天轮到我打扫卫生,天色很晚了,路上没有其他人,他把我拖到野地里,把我压在身下,我真的好害怕,很怕很怕……她要脱我的裤子,我哭着求他放过他,他不肯,我在草丛里摸到了一块石头,我拿起了石头突然砸到了他的头上,他倒了下去,倒在了我的身上,流了很多血,我使劲扳开他,跑走了……” 于颖越发抖得厉害,话落,她突然就往后倒了下去,南宫烨连忙冲过去扶住她,“于颖……” 于颖珍爱篇 038 你要发自内心的对她好,才能突破她的防线 “于颖……” 南宫烨抱住于颖,见于颖脸色苍白,额头直冒冷汗,不由掐着她的下颚,对她说:“睁开眼睛看着我,我是南宫烨,不是那个想要强.暴你的坏人。” 这段经历给单纯的十二岁的小女孩心灵上划下了重重一刀,在往后的岁月里,像是一道伤疤,一个恐怖的阴影,时常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和梦境里,一直折磨着她,导致她自那以后从来不敢一个人走在没人的路上,也不敢走夜路候。 听到南宫烨斩钉截铁的话,于颖睁开眼,她脑袋里清楚南宫烨不是那个坏人,可她仍旧是止不住地害怕磐。 “你是,你比那个坏人还坏。” 南宫烨怔愣住,他可一丁点儿也没想到于颖会这么说他。 杨川看了看南宫烨,脸上分明写着‘强取豪夺’四个字,南宫烨脸色微僵,当着好友的面,有些下不来台,想教训于颖,可看她一副担惊受怕的模样又不忍,当即只得狠狠瞪了一眼杨川,说:“现在知道病因了,你给我治好她,让她以后不再怕我。” 杨川的眼珠子转了转,示意南宫烨让于颖坐下,而后把南宫烨拉出去说悄悄话,“她深知自己恐惧的原因,并且还清楚地记得这件事,说明她本身是个很坚强的女孩儿,至于怕像你这种高大威猛的外形,我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心理疾病,我建议的治疗方案是你瘦身减肥,变成沈棋那样的,她就不会怕你了。” 南宫烨一拳头砸到杨川胸口,两人在一起,还从没被他这么调侃过,“我天生伟岸,再瘦也不可能像沈棋那样,骨头细的跟女人似的。” 杨川忍着痛,一脸肃穆,“我说的是真的,你考虑考虑。” 南宫烨凉凉地瞪着开玩笑的杨川,杨川揉着胸口,斜睨着南宫烨,不满地说:“你体型大,下面那家伙儿也大,跟于颖的每一次亲密时,一定让她反复想起差一点被强.暴的事,哦,她真可怜。” 杨川的目光重重地掠过南宫烨裆.部,脸上带着揶揄以及对于颖的深深同情。 南宫烨气的挑眉,“找你做什么的?不就是冲着你是大名鼎鼎的金牌心理医生吗?” 杨川微微摇头,“心病还须心药医,大多数时候,心理医生也只是起个引导的作用,现在病因她自己说出来了,能不能让她不怕你,还看你怎么做。” 南宫烨沉默下来,非常不满地盯着杨川。 杨川拍了拍他宽厚结实的肩,“你要发自内心的对她好,让她从心底深处觉得长得高大伟岸的男人也是坚实可靠的,让她觉得有安全感,这样才能突破她的心理防线。好了,今天的治疗就到此为止,三个月再来找我。” “为什么三个月?这么久?”南宫烨挑眉,对于好友的推诿十分不满。 “给你三个月的时间突破她的防线啊,三个月后我验收成果。”杨川理所当然地说,随即开门走进了办公室。 南宫烨站在原地发了一会儿呆,敢情杨川只是逼着于颖说出了怕他的原因,至于治好她,还得他自己伤脑筋?有他这么做医生的吗? 抬眸,看到杨川双臂抱胸谈笑风生地和精神萎靡的于颖说些什么,于颖起初显得不感兴趣,后来显然听的有趣,便聚精会神地听杨川说话。 “你们在说什么?”南宫烨走进去,杨川却停止了,冲于颖挤了挤眼,而后就催他们离开,说是他还要接待下一位病人。 南宫烨看了看于颖,不知为何于颖看着他的目光变得有些奇怪,他走过去朝她伸出手,于颖犹豫了一下,在杨川鼓励的目光下,把手放进了他的手掌中,他的手指既修长又有力,掌心宽厚,肤色是健康的古铜色,自己的手小而莹白,落入他的掌心,呈现鲜明的对比。 南宫烨五指收拢,握住了她的手,轻轻一拉,“我们回去。” 晚上的时候,于颖洗澡时,南宫烨还在书房。洗了澡,百无聊赖的她看着他柜子上收藏的那些美女画,有很多次,于颖都在想,这些画上的女人是不是都曾经是南宫烨的女人,也或者是他下一任女人。她不想问这种无聊的问题,而他也从未说起过。 三年,他提出三年,只要三年一过,她就获得了自由,多好。 这么想着,心里居然感到了一种释然和轻松,最起码让她一眼看到了这段孽缘的结局,只是,为什么她会觉得心里不自在,不舒服。 “洗好了?”卧室门并未锁上 ,南宫烨轻声轻脚地走进来,从后面抱住了于颖,于颖倏地全身僵住。 南宫烨皱眉,扳过于颖的身子面对面看她,抬起她的脸,一字一字地咬牙说道:“你睁大你漂亮的眼睛,看清楚和你在一起的男人是谁,是南宫烨,南宫烨,记住没有?” 于颖身子发抖,同时也白了南宫烨一眼,没好气地回他:“我知道你是南宫烨,我没眼瞎,也没失忆。” “很好,那就不要怕我,我不是那个把你拖进野地的坏人。” 于颖仍然止不住地发抖,形如扇子的长睫毛扑闪扑闪的,眼里幽幽暗暗闪着星星点点的光芒,她对南宫烨说:“我知道,可我就是做不到。” 南宫烨不由气愤,一把攥住于颖的手,拉她坐到床沿,他就屈尊降贵地蹲在她的面前,认真地与于颖对视,“你看着我的脸,死死地记在脑海里,你要记住,我不会那样粗暴地对你,我会很温柔,很温柔。” 于颖看着南宫烨的俊脸,眼底满是不以为然,南宫烨说的很温柔根本就不是温柔,而是千帆过尽的那些个羞死人的手段,如果经验老道就算是温柔,那所有的老男人都能称得上温柔大师了。 南宫烨看出了于颖的不以为然,他有些尴尬,静了一瞬,他笑了起来,伸手揉了揉于颖粉嫩的脸颊,用他低沉醇厚的嗓音说:“有时候你太可口,我情不自禁,力道就大了点儿,我保证,以后会温柔。” 于颖涨红了脸,脱口痛斥:“我不要你的温柔。” 南宫烨故作意外地挑眉,“你的意思是要我更加用力,重点儿?” 于颖气白了脸,一把推开南宫烨,“你滚开,我要睡觉了。” 南宫烨失笑,自从与她谈好了三年期限,她的态度就有了微妙的变化,似乎想得开了,又似乎是一种释然,甚至是隐约的期待,期待三年后的到来。 看出她的心思,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她该是知道自己的身份了,要家世他有,他相貌他也有,可她偏偏只打算与他来个限期同.居,居然没点儿讨好他,取.悦他,试图让他娶她为妻的打算。 是她有自知之明?还是根本一点儿都不喜欢他? 于颖,小小年纪的女孩子,却引起了他的兴趣。 “我去洗澡,你好好想着我的话,最好复述几遍,我不想等一下你又像个僵尸一样。”南宫烨起身,语气清朗悦耳,想必会接下来的事感到亢.奋。 于颖拿起枕头砸向他,可他已经钻进了浴室,浴室门故意没有关,他的笑声伴着花洒的水流声传进了于颖的耳朵里,想到即将发生的事,于颖的身体越绷越紧,也就越来越害怕,因此等南宫烨洗好澡出来时,完全是事与愿违,于颖还是那副僵硬的害怕的瑟缩的样子。 “该死的,你想磨死我吗……”南宫烨有些挫败地狠狠吻着于颖娇嫩的小嘴,并未身体力行地让她更加怕他,这一次,在获知了于颖怕他的原因之后,他选择了隐忍。 于颖没想到他肯忍着,一动不动地任他抱着,生怕触动了他激情四射的那个铉,让自己苦不堪言。 “你说,你要到什么时候才能不怕我?”南宫烨关了头顶的水晶灯,只留一盏灯光温和的床头灯,他趴在于颖的颈侧,垂眸定定地看着娇软如玉的女孩子。 “我……我不知道。”于颖心里有些乱,南宫烨这么好言好语的,让她有些不适应,她也不是说谎,她是真的不知道。 “我给你机会,你得珍惜,不要让我等太久,嗯?”南宫烨认真地看着于颖,眸子里笃定的光芒带着热度,丝丝缕缕地灼烧着于颖。 于颖定定地看着他的俊脸,灯光下,显得有些温和,她眨巴着眼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而后听他又说:“三年,一千多个日子,你该不会想每日每夜都活在这种惧怕中吧,因此,为了你自己着想,你也得想办法不要怕我。” 于颖珍爱篇 039 能看不能吃的日子,不好过 “三年,一千多个日子,你该不会想每日每夜都活在这种惧怕中吧,因此,为了你自己着想,你也得想办法不要怕我。” 这原本是她心中的隐秘,也是她不为人知的一个秘密,现在却被南宫烨光明正大地拿出来讨论,于颖觉得烦恼,可又认为南宫烨说的也对磐。 一千零九十五天,要真像现在这样与他日日夜夜地相处,而她只要被他一碰就寒毛直竖,全身绷紧了,怕到极致,想一想,也挺难受的。 “我想不出什么办法。”柔和的灯光下,于颖不无烦闷,南宫烨这么紧贴她,让她浑身僵硬不自在。 “想不出也得想,我这是为了你好。”南宫烨睨着于颖,格外的认真。 于颖没好气地抓过枕头,盖在自己脸上,不理咄咄逼人的南宫烨,南宫烨静了片刻,而后说:“现在不能做了,你说这漫漫长夜,我们总要做点儿什么吧?候” 于颖不理他,南宫烨大手一伸抓过她脸上的枕头,炯炯的目光刻画着于颖绝美的脸部线条,她的脸部线条柔和秀美,流畅中透着纯洁,第一眼看起来就像个没长大的高中生,清纯雅致,芬芳诱人。 “要不你帮我,用手?”他握住搁在腰侧的柔荑,朝着他的下腹处移去,于颖猛地涨红了脸,水汪汪的眼睛瞪的大大的,缩着身子,碰到那热烫的一根,吓得尖叫了一声,一个劲儿往后躲。 南宫烨喉结滚动了一下,突然压在于颖身上,于颖失声控告:“你说给我时间适应的?” 南宫烨眸里闪烁着幽幽暗暗的光芒,“我没说做啊,我只是……”他没说了,甚至仁慈地没去捉住于颖的手,而是用自己的手,磨着诱人的身段,自己解决。 “恶心。”睡裙被掀开露出了大腿,那热流就释放在于颖腿上,于颖气的浑身直发抖,又羞又怕地咒骂。 南宫烨瘫在一边,闻言飘飘忽忽地看她一眼,来了一句:“你再说小心我改变主意。” 这话吓得于颖终于老实了。 知道于颖要开学了,开学以后她空闲的时间自然减少,于颖心中窃喜,南宫烨却有些不高兴了,他随性惯了,只要他闲着,就想让于颖待在他身边,伸手就能摸到,抬眼就能看到。对于她的暗喜,他也看出来了,可他们商量好了,为了突破她的防线,让她以后不再怕他,他连发作都不行,反倒只能温柔以对。 于颖很享受南宫烨的隐忍不发,看他明明很火大,还憋得要死,却不能碰她,不能凶她,你说让人高兴不? …… 开学前一天,于颖到清澜医院看白蓉,白父母商量着,两人之中的其一回去上班,留下一人在医院照顾白蓉。 于颖感到很惭愧,自告奋勇地说:“叔叔阿姨,要不你们都回去,我一没课就来照顾蓉蓉,其他时间可以请个护工。” 毕竟是自家女儿,白父母哪里舍得,商量的结果是白妈妈留下,白爸爸回西安工作。 “蓉蓉,明天就开学上课了,你醒来吧,我们一起去上课。”于颖握着白蓉的手,想到这整个寒假发生的不幸,包括她成了南宫烨的情.人,不由很难过。 “于颖,你也在啊。”忽地又有人进来看白蓉,原来是丈二,丈二笑呵呵地和白爸白妈打招呼,今天晚上白爸就要回西安了,丈二邀请他们去吃饭,算是为他们践行。 于颖觉得自己都没丈二想的周到,当即同意,白爸白妈就跟着他们俩去了,到饭店却发现南宫烨也在,他已经订好了位置,席上五个人吃饭。南宫烨纵然尽量温和,可满身华贵气息依然无形之中让人觉得他冷淡而疏远。好在于颖很会调节气氛,也很会扮演女朋友,和南宫烨配合默契,没让白爸白妈感觉不自在。 晚饭结束之后,他们送白爸离开,接着丈二送白妈回医院,于颖则跟南宫烨回公寓。 于颖很想问南宫烨她可不可以住到学校去,不过只是想想,她知道南宫烨一定不会同意。 公寓里,于颖看电影,最近她买了很多片子,没事了就看,今晚上看的是一部叫《两两相依》的言情片,讲述一个身世悲惨的女孩子遇到白衣骑士的爱情故事,她的丈夫死了,在她丈夫的坟墓前,她第一次看见男主角,男主角站在一个女孩子的墓前,前面放着白玫瑰,男主角的背影修长而挺拔,单单一个背影,就给人无限遐想和期待。 故事就此展开…… 于颖津津有味的看着,目不转睛,所有感官都投入 了电影里,为着男女主角的邂逅而觉得美妙,为着女主角复杂可怜的身世而感到难过,特别是为着男主角的风度和对女主的维护而感到动心和美丽。 正看得无比投入,一道阴影罩了下来,于颖看电影时,喜欢关灯看,为了营造那种静谧专注的气氛,因此突然出现的身影其实是很吓人的。可她竟没一点反应。 南宫烨看泪眼汪汪的于颖一眼,视线落到屏幕上,当看清屏幕里出现的男人时,立刻眉目一拧,“关了,不许看。” 突然扬起的声音吓了于颖一大跳,她意外地抬头看了南宫烨一眼,说:“还有二十分钟就看完了,你去忙你的。” 南宫烨眉心一锁,看着屏幕上极有风情的男人,迈腿过去挡住于颖的视线,于颖很不满地呀了一声,焦急地说:“南宫烨,你做什么啊?快过来,我要看,我要看……” 于颖这么焦急,南宫烨反倒伸手直接关了CD,电影里优雅沉静的音乐和男主清润动听的话音立刻消失了,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你有毛病。”气急了,于颖跳起来,由于液晶电视也被关了,房里处于黑暗中,南宫烨若有似无地哼了一声,准确无误地一把抱住张牙舞爪的于颖,再攫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狠狠地吻她,他的吻霸道而充满占.有欲,狂狷中带着老道的经验,让柔弱的于颖没一点招架之力。 等到于颖瘫在他的怀里大口大口地喘气之时,南宫烨摸着她变得热烫的脸颊,严酷地说:“明天你就开学了,记得,在学校里给我安分守己,记住你对我的承诺。” 这话说的让于颖生气,她才十九岁,还有叛逆心理,并且在她过去十九年里,前十年快乐而无忧无虑,后十年面对后妈一直夹着尾巴做人,努力讨好大人做个懂事的孩子,以至于连叛逆心理都被压抑了下去,到了南宫烨这儿,一直被他制的死死的,那种叛逆心理就不可救药地冒出了头,让她和南宫烨对抗。 “我说过的话我会照做,还是管好你的下.半.身吧。”于颖很大声地回敬南宫烨。南宫烨喉头一紧,刚刚那个吻勾醒了他的欲.望,时刻提醒着他,她的味道是多么美好,这会儿,这个不知死活的丫头还火上浇油。 “你就仗着我现在不能碰你,是吧?”南宫烨一把把于颖压在身下,两个人倒在沙发上,南宫烨的手在于颖身上狂热地摸着,于颖吓坏了,咬着唇,后悔自己激怒了他。 感觉到于颖的僵硬,南宫烨停止了一切动作,续而挫败地重重压到于颖身上,在她耳边气急败坏地说:“我看老天就是派你来折磨我的。” 于颖朝黑暗处翻白眼,这是什么差事?老天一定是打盹了眼花,她一丁点儿都不想来折磨这位大爷。 好久,南宫烨平息了身体里的热火,起身,拉着于颖走进卧室,于颖还依依不舍的,很想回过头把刚刚那个电影剩下的部分看完。 “以后,所有方倾墨参与的电视电影都不准看。”明亮的卧室里,南宫烨很明确地提出规定。 于颖难以理解地瞪着南宫烨,“为什么?他每一部片子都演的很棒,而且他本人也实在长得很帅。” 南宫烨倏地觉出不同寻常之处,随即危险地问:“你见过他?” 于颖觉得南宫烨有些莫名其妙,似乎很忌惮方老师,她有些揣揣的,小心地瞥着南宫烨,回答:“去年我受过伤,也在清澜医院住院,方老师是陶姐姐的朋友,所以他去看过我。” 南宫烨对于颖的交友情况不感兴趣,他只是越发严厉地叮嘱:“第一,以后不准看他的有关影视剧;第二,在学校不许和男学生男老师乱来;第三,乖乖听话,尽快不要怕我。” 于颖珍爱篇 040 不怕他,三个月期限 “第一,以后不准看他的有关影视剧;第二,在学校不许和男学生男老师乱来;第三,乖乖听话,尽快不要怕我。” 于颖觉得南宫烨不可理喻的简直就像古代的暴君,她学着他的语气,不忿地说:“第一,凡是方倾墨参演的所有影视剧,我都看过,刚刚只不过是复习一下;第二,我在学校爱和谁交往不关你事;第三,像你这个样子,我会怕你一辈子。磐” 以方倾墨在影视圈的知名度,早该想到于颖早就一部不落地看完他的作品,更何况她自己本身还是学的表演专业。 “那你刚刚还跟我较劲,一定要接着看完?” 于颖觉得和南宫烨讨论方倾墨实在觉得怪异,他跟方老师又扯不上边,他这是吃醋呢,还是嫉妒呢候? “不跟你说了。”于颖横了一眼南宫烨,就要往卧室走。南宫烨却一把拽住她的胳膊,面色严酷地说:“咱们来一项一项说清楚,关于第二,这是你之前自己提出来的,关于第三,我给你三个月的时间,如果三个月之内还是怕我,我也不会再忍。” “我是说只有你一个男人,没说断绝和异性的来往,这一点你要搞清楚。三个月,三个月时间太短,能做什么?”于颖显得烦躁,胡乱地抓了几下头发,使劲甩开南宫烨的手,去了卧室。 能看不能吃的日子不好过,南宫烨心里憋着一股邪气,偏偏于颖一点儿都不体谅他,想起杨川三个月的时限,一阵头疼。 翌日,于颖起了个大早,她先到清澜医院看望过白蓉才去学校,十几天前,她弟弟健健就回家休养了,父母说有了钱就可以请家教,他不能去学校,就在家里上学。 开学之后,就是一如既往的学习和忙碌,琪美和欧蕾都跟她进行了接洽,欧蕾在情人节之前要拍一支广告,她一下子就忙了起来。 一晃一个多月过去了,欧蕾的广告已经进入了拍摄阶段,于颖更加忙碌起来,同时,田蜜三人党知道了她和琪美签约的事,田蜜气到不行,只要两人碰上,就处处与于颖争锋相对,而沈棋挨了那一刀,白爸却一点没被惩罚,他耿耿于怀,知道是于颖从中搭线救了他,对于颖更是恼恨至极。 田蜜和沈棋在对待于颖的态度上不谋而合,两人时常出没,偶然遇到于颖,必定拦住羞辱一番。 于颖一向低调,知道这两人有意为难她,有意无意也躲着,可总有躲不掉的时候。 “于颖,又急着去见你的金主啊。”田蜜斜刺里堵住了于颖的去路,于颖准备绕过她,可沈棋又站了出来,在往一旁还有黎紫和姚瑶,这情形,她是走不掉了。 他们只知道于颖背后一定有人撑腰,可具体到底是什么人,目前还不清楚。 于颖抿着嘴看他们,拒绝说任何一句话。从以往的经验中,她总结出无论她说什么,她们都能吹毛求疵地随意侮辱她一番。 看出于颖的意图,田蜜变本加厉地说:“和琪美签约,也是你金主授意的吧?到底是谁呀,说出来让大家听听,看看认不认识。” “该不会是沈棋的舅舅吧,他都那么老了,哦,呵呵……”姚瑶嘲讽地笑着,笑的很大声,引得刚刚放学的同学们不由自主停下了脚步。 于颖长得出众,即使她再怎么低调装不存在,那光彩照人的美丽也是藏不住的,同班,他班,学长学弟,不知道有多少双男生的眼睛在偷偷地关注着她,她越是努力低调,反而越吸引男生,觉得她不骄不躁难能可贵。 因此,在一些女生眼中,这被误以为又是于颖的一种故作深沉的手段。对她,自然也没有好的看法,更何况新学期一开始,田蜜和沈棋就在大肆宣扬于颖被包.-养的事,大家无不拿异样的眼光看待她。 于颖只觉得四面楚歌,只要在学校,无论走到哪,都让她觉得不自在。 …… “怎么,被我们说中了,连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田蜜睁着一双乌黑发亮的大眼睛,尽量显出清纯的样子,清明而纯洁地看着于颖。 殊不知,她再怎么装,其实也没于颖漂亮清纯,只是,周围人似乎很看好田蜜,并且支持她,这就是现实。 面对一面倒的流言蜚语,于颖不知道该怎么为自己辩解,被这些人当众刁难并没让她觉得多么难过和难堪。 真正让她难过和难堪的是,他们说的事基本是属实的,她和一个男人真的有不可告人的关系,对于琪美的合约,她宁愿 是凭自己的能力才签的,而不是因为南宫烨的作用或是琪美董事长为了要封住她们的嘴巴。 “怎么回事,你哑巴了?”田蜜显得有些不耐烦了,转而向围观的一众同学说:“你们看见没有,她不开口就是默认,于颖,你们眼中的女神,其实她早就被……” “麻烦你同学让一让……”田蜜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道低沉悦耳的男声给打断了,自动自发地,学生让出了一条道,一个颀长潇洒的身影自教室里向外走来。 这位是他们新来的演员艺术语言技巧的老师,很年轻英俊,身材也很棒,他一出现,周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有人纷纷跟他打招呼,叫他宋老师,宋老师不动声色地逡巡一圈,把一本书递到于颖面前,“于颖同学,你落下的书。” 于颖诧异地接过,宋老师又和她提起学习的事,其他人看没好戏看了,立刻作鸟兽散,可田蜜却不想轻易离开,因为于颖太难捉了。 宋老师看了看田蜜,抑扬顿挫地问:“田蜜同学,你还有事?” 田蜜礼貌地对宋老师笑笑,“宋老师,我觉得你最好不要和于颖同学走得这么近,你不知道有关她的流言蜚语吗?” 宋老师静了一下,似乎没想到田蜜会这么说,他的脸上显出严肃之色,续而看着田蜜,认真地说:“你们都是同窗,怎么可以这么诋毁同班同学,这还没走入娱乐圈呢,就紧张成这样,将来要是进去了,那还不整天战战兢兢的?” 田蜜觉得宋老师话里有话,于是,出不了声。 “事实上,越是咋咋呼呼找人麻烦的人越说明她没有能力。”宋老师一本正经。 这话说的,田蜜要是再多说一句话,再在这里多待一分钟,她就承认自己是没能力的人了。田蜜气坏了,朝着于颖剜了一眼,拉着沈棋他们走开了。 于颖看着他们离开之后,紧绷的神经才松了下来,“谢谢你,宋老师,不过……” 于颖把手里的书还给宋老师,“不过下次请别为我解围了,尤其是用这种方式,否则,田蜜她们会说您的坏话的。” 这本书,不是于颖的,宋老师不过是想替她解围,所以撒了个小谎。 宋老师真没想到于颖会这样说,很觉得意外,“你不希望我替你解围?” 于颖发怔了,不是她不希望,而是她不想又无缘无故扯进一个老师,这样只会增添更多的流言蜚语。 苦笑了一下,于颖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位老师说了。可宋老师明显是想到了,他笑了笑,对于颖说:“我是男人,这种小事还不会放在心上,清者自清,怕什么。” 这是一个有阳光的午后,阳光柔和温暖,倾洒在宋老师英俊的脸上,让他看起来十分的亲切和煦。 “谢谢您。”于颖再次道谢,心里觉得有些暖暖的。 宋老师笑了起来,“我比你大不了几岁,不要这么客气,叫我宋老师就好,不必称您。” 他的态度轻松的让人感觉不出学生与老师之间的距离,于颖觉得如沐春风,当即点了点头,宋老师问她现在去哪儿,她说要去图书馆看一会儿书,宋老师说刚好顺路,两人便走向图书馆。 而后,分开。 田蜜这次没有让于颖难堪,心里实在不甘,在星期五放学那天,又伺机围住了于颖,这一次,她就不信那个宋老师还会冒出来? 于颖皱眉,这一次,没等田蜜开口,她就先发制人,“田蜜,你整天故意和我作对,到底烦不烦?” ---------------------------------------- 大家想看什么样的情节,给点建议,可以吗? 于颖珍爱篇 041 你挨打,是你作出来的 “田蜜,你整天故意和我作对,到底烦不烦?” 田蜜优雅地挑了挑眉,一脸轻松地说:“谁整天故意和你作对了,是你自己把我当成了你的假想敌吧。” 这次,沈棋不在,因为他没在场,田蜜不再粉饰自己的言行举止,显得泼辣了许多。她对姚瑶使眼色,姚瑶立刻上前就要揪住于颖,也不知是想打她,还是想撕扯她的头发磐。 上次被打两个耳光的记忆立刻涌进脑海,上次,也是姚瑶,这次呢…候… “啪……”姚瑶刚走上前,还没伸出手,电光火石间,就被于颖罩着脸打了一耳光,这一耳光打的极其响亮,让姚瑶措手不及,半天反应过来,气的失声尖叫,回头招呼着田蜜和黎紫,三个人,一起上前对于颖拳打脚踢。 于颖左闪右躲,可终究避不过三人的围攻,吃了不少亏,混乱中,头皮被撕扯的很疼,脸上也挨了几下,就别提身上了。 这场混乱再次被宋老师终止,宋老师高瘦的身子上前,一脸沉怒地拉开田蜜三人党,趁着最后时机,姚瑶狠狠踢了于颖一脚,于颖站立不稳,一屁股狼狈地坐到地上。 “宋老师,你不会喜欢上于颖了吧?她可是个贱.人,男人很多的。”姚瑶撩开发丝,露出被于颖打的半张脸,气恼刻薄地把她从头到脚骂了一遍,又指着自己的脸,“你看,这次是她先动手的,我们是正当防卫。” 宋老师看着这张扬跋扈的三个女生,抿了抿唇角,不发一言地伸出手欲拉起于颖,于颖看着那只指节略细的手,强忍住流泪的冲动,自己扑了扑身上的尘土,孤傲地站了起来。 她的动作平静,说不出的好看,明明应该是落魄的被人取笑的落败的那一方,可因为她特有的姿态和气度,让她显得那么的与众不同。 美丽,绝然,骄傲,不屈不挠。 这是一种难得的品质。 她平静地看着他们,忽略过男人给予帮助的手,转过身离开了,她努力走得笔直,可当拐出大门,他们再也看不清她的身影之时,她突然倒在一旁的墙壁上,揉着腿,疼的咬着牙,可却没有流泪。 …… “关于你们的言行,我会告诉年级主任,还有,在你们结课的评语上,我会给你们负分。”宋老师神色冷淡,对田蜜说了这句话后就朝着于颖走出的方向走去。 “宋哲远是不是真的喜欢上于颖了?”黎紫看着笔直如修竹的宋老师背影喃喃着问,语气里有着担心,担心宋哲远教的那门课会挂科。 “那个臭不要脸的,不就是一张脸长得好看,天生的狐.狸.精,会迷.惑男人。”田蜜愤恨出口,又转而去安慰两位好友,告诉她们不用担心,因为据说宋老师是个对学生极好的老师,且还是临时代课老师,最后的结语说不定不是他写。 “最好不是他。”姚瑶也有点担心。 刚刚三个人都出了力,现在感到累了,便转而去饭店吃。 ………………………………………. 宋哲远追出去时,已经看不到于颖的身影,边上就是公交站台,想必她已经乘车走了,刚刚她站直身体离开的一幕,轻而易举印在了他的脑海里。 怎么也挥之不去。 ……. 当天晚上,南宫烨回来的比平时早,他回来的时候,于颖穿着丝绸睡衣趴在大床上,肩头微微的耸动,她一时没察觉他已经回来,他走过去扳过她,看到她满脸是泪,双眼红肿,枕头上湿了大半。 “怎么了?谁惹你了?”南宫烨沉声问,为了让她早日不怕他,近来他对她可算是百依百顺,他相信不是自己惹她哭的,她的生活圈相对简单,除了他,那一定是在学校受了委屈。 “不关你事。”于颖挥开南宫烨,拿了纸巾擦泪,很快就止住了,她要是知道南宫烨提前回来,就不哭了,她只是,一时没忍住。 “你现在是我女人,你哭了,怎么就不关我事了?”南宫烨眉心微拢,于颖的态度让他觉得暗生不快,她分明把两人之间设了一条楚河汉界,她无心跨越,也不许他跨越。 于颖静了一下,突然冲南宫烨发起火来,“还不都是因为你吗?如果我不认识你,就不会有这么多事了。” 南宫烨看着发火的于颖,脸色渐渐沉了下去,冷冷地低哼了一声,“你挨打,是你作出来的。 ” 这时,南宫烨已经看到了于颖脸上的青紫,和她露在外面的小腿上,那整片青紫。 “什么?”于颖为南宫烨冷漠的态度大觉愤慨。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瞒天瞒地的,生怕我被你的同学知道,平时叫你陪我参加了私人聚会都推三阻四的,在你心里,我是见不得光的,是让你蒙受耻辱的,是不是?”南宫烨清晰冷静地说着,目光灼灼,尖锐而犀利。 于颖被说中了,哑口无言。 南宫烨冷笑了几声,可他这么在意她,不就是因为她不把他当一回事么,她的身上这根傲骨越是坚硬,他越想要征服她。 脑子里这么想着,目光却不受控制地去看她的身体,他起身,脱了外套,然后拿了红花油过来,对于颖说:“过来,我帮你擦药。” 于颖摇头拒绝,南宫烨眼神一冷,冷的让人忍不住打颤,于颖害怕,不情不愿地挪到床边,南宫烨让她趴下,他自下掀开她的睡衣,露出女孩儿整个后背和长腿,挺翘的屁股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包裹着粉色的布料,上面印着一个可爱的维尼熊图案。 南宫烨先是呼吸一紧,慢慢的才稳住心神,倒出红花油给于颖擦抹,掌心下,是细腻柔滑的皮肤,细嫩白皙的让人舍不得用力,生怕一不小心就让她疼痛,他觉得心里又软又热,忍不住就低头吻上了她的后颈,她吓得浑身一僵,他顿感失望,不过并没很快移开,而是附在她的耳边轻声细语:“我哪里让你丢人了?嗯?只要你报出我的名字,我相信欺负你的那些人绝不敢再碰你一根头发丝。” 于颖紧咬着牙齿,一脸的倔强,显然是宁肯挨打,也不肯说出南宫烨的名讳。南宫烨看了看身下娇软柔滑的女体,明明这么纤柔,可体内却蕴含了无穷无尽的丰沛力量。 “不肯低头的人,总会吃亏受罪。”南宫烨直起身子,大掌落在于颖腰间,让她翻了个身,正面,也有多处淤青,南宫烨眯了眯眼,暗想这些人下手可真够狠的。 不知道于颖这丫头,能坚持多久? “要我帮你吗?”他优雅询问,像是猎人在等着负隅顽抗的猎物显出软弱,目光之间颇多兴味。 于颖没有犹豫地摇头,她的坚决让南宫烨低低笑出了声,他的手掌落在她的大腿上,那里有一处青紫,他用一种令人全身发麻的手法抚.摸着娇嫩的肌肤,既心疼这水做的身体,也讨厌她臭石头似得脾气。 “好了。”于颖坐起身,不想再上药了,因为南宫烨的眼底冒出了火花,手上的力道渐渐变得不一样了,掌心的热度,烫的她肌肤发颤。 南宫烨轻轻瞥她一眼,眼里暗藏暴风骤雨,其实对于于颖这不低头不认错的态度,他已经很生气,可却忍着,心里谨记杨川的话。 于颖也看出了他的隐忍,最近一直都相安无事,他也没有强迫她,想了想,还是乖乖地躺下吧,可她不闭上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南宫烨的一举一动,头顶的水晶吊灯很漂亮,洒下柔和的灯光,南宫烨脸上的怒气平息下来,看起来竟透着柔和。 他英俊、高大,伟岸,神色高贵,举止优雅,应该也是很多女人梦寐以求的白马王子。而他现在做的事儿,应该是只限男女恋人之间做的,他几乎掠光了她的衣服,他的手在她全身游走,拂过每一寸敏感的肌肤,他的眼神带着欣赏和火热,控制的恰到好处,像是翩翩君子。 他这样的平静,倒让于颖觉得心安了,在学校受了欺负,挨了打,回家哭一哭,要是身边的男人再来打击她,真的是里外受伤了。 于颖看着南宫烨一会儿,觉得应该没什么事,也就放松了,慢慢地合上眼,困得想要睡觉,而她也真的睡了。 南宫烨偷偷弯唇,小丫头没注意到,在她疲惫至极之时,已经放松了警惕,并且全身不再僵硬如木头,至少,在这一刻,她没有怕他。 “很好,你做的很好,我很喜欢……”南宫烨低头,亲吻着睡梦中的于颖,喃喃低语。 于颖珍爱篇 042 他们俩的第一个情人节 若有似无的男声,侵扰着于颖,于颖模糊不清地咕哝了一声,翻了个身,睡的更加香甜。 因着翻身的动作,她的睡衣彻底卷到了腰上,眼前,是两条白嫩修长的腿,连着盈盈一握的细腰,南宫烨呼吸炽热,却只能忍着放下红花油,去洗冷水澡磐。 …… 因为这次于颖吃了亏,又因为遭到了老师的警告,田蜜三人党消停了一阵子。 2月14,情人节,星期四。这一天刚好课程很满,课堂上,明显能感觉到年轻学子们的蠢蠢欲动,有在本班谈恋爱的,大多甜甜蜜蜜地坐在一起,又没公开或是还在矜持的,就眉目传情候。 这一天,从第一节课开始,沈棋就一直陪在田蜜身边,二人形影不分,俨然沈棋就跟他们一个班似的。 在去年的今天,他陪的人是于颖,因此,班上的同学们纷纷拿讥诮的目光打量于颖,仿佛是想从她清纯美丽的脸上看出几分失恋的落寞。 不过于颖让他们失望了,她目不转睛,认真听课,看起来丝毫没有半点伤心难过之色,旁人不知,她心里甚至是庆幸的,因为,沈棋从头到脚都很渣。 下课铃声一响,同学们都急着要走。 沈棋因为各种原因加在一起,怎么看于颖怎么生气,因此下了课就走向于颖,想去找茬,没想到却有人比他动作快,只见讲台上的宋哲远已经站到了于颖面前,对她说:“于颖同学,我能不能请你帮我擦一下黑板。” 黑板上,有他刚刚书写的板书,他的课堂上很少写字,今天写了几个字,笔锋遒劲潇洒,字体规矩好看,是于颖迄今为止见过的最漂亮的板书。 身为学生,为老师做这点小事,自然责无旁贷。于颖上了讲台,拿起黑板擦擦黑板。 田蜜见状,当即拉着沈棋走出了教室。 “这个老师怎么回事?那么多学生,怎么偏偏找于颖?”沈棋满是狐疑,因为没能上前和于颖说话,心里有点气。 “瞎子都能看得出来,又是一个被狐.狸精迷住的男人。”田蜜哼了声,回头,看到宋哲远正在和于颖说话,沈棋也频频去看,离开他,还有这么好的行情,沈棋恨得咬牙切齿。 两人走远,黎紫和姚瑶都还单身,没兴趣去做他们的电灯泡。 …… 教室里。 于颖看到沈棋和田蜜已经走远,扬起一抹真诚的笑容对宋哲远说:“谢谢你,宋老师。” 又一次,宋老师不着痕迹地帮了她。 宋哲远意态轻松地微笑,刚想问于颖晚上有没有空,她却兀自走向她刚刚坐着的位置,拿出了手机,手机屏幕闪了不停,她只看了看来电显示,便摇着手机转过头对他说:“我有事要先走了,宋老师,拜拜。” 于颖言笑晏晏地拿起课本离开了。 宋哲远站在讲台边,有些发愣。 教室里还有女生没走完,她们向着宋哲远走去,邀请他参加她们的聚会,却被宋哲远拒绝了,宋哲远离开之后,几个女人叽叽咕咕的把罪责推到了于颖身上。 “宋老师总是帮她,一定是看上她了。”类似于田蜜的说辞,在众多女同学中疯传,而于颖却全然不知。 …… 于颖跑出学校才接起电话,那边的南宫烨已经发怒,电话一接通,他反倒端着架子不说话,于颖知道他是生气了,先服软,“对不起,我刚刚还在课上,你现在在哪里,我去找你。” 今天早上,南宫烨就说今天晚上要一起吃饭,于颖根本没有说不的权利。 “在东大门,公交站台这儿。”南宫烨的声音冷冷地传进于颖的耳朵里,于颖的脸色微微有些发白,挂了电话,连忙朝东大门跑去,虽然那儿人少,可也不乏眼睛啊。 “快离开这儿。”于颖是跑着上了南宫烨的车,上车之前甚至还紧张地四下看了一眼,就跟做贼似的。 她这副样子,自然令南宫烨不快。于颖看出他沉下去的脸色,安静了一下,解释:“你没有让我觉得羞耻,而是我…….是我,我的路还很长,并且演员这一行要忌讳和注意的东西太多,我还只是个学生,我想凭借自己的能力去获得机会和成功。” 认真的目光看着南宫烨的侧脸,南宫烨偏首 ,对上于颖的眼睛,眼里有着坚定和执着。 “我不想有一天我凭借着自己的努力和付出成功了,却被人在背后说都是因为某个男人的缘故。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南宫烨轻斥了一声,仿佛有些不以为然,不过却很快发动车子离开了。 这是他们在一起之后过的第一个情人节,南宫烨带于颖去了先前布置好的酒店,南宫烨绅士地打开门,让于颖走在前面。 刚踏进去一脚,头顶有粉红色花瓣伴着气泡翩翩飞舞,眼前布置的美轮美奂,两排布满了娇艳欲滴的红玫瑰,夹杂着百合花,五彩缤纷,丝竹悦耳。 “你喜欢吗?”南宫烨伏在于颖的耳畔,轻声询问,语气一如既往的冷淡而疏离,却也透着热度。 没有哪个女孩子不喜欢浪漫的,于颖也不例外。 她的眼睛印着绚烂的色彩,情不自禁转了个圈,歪着头,问南宫烨:“谁帮你出的主意?” 她心里明白南宫烨根本就不是个会讨女人欢心的男人,这么一出,一定是另有人给他指点迷津。 “谁出的主意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对你的心意。”南宫烨从后抱住于颖,抬起她娇俏的脸,印上她的樱花唇,她微微轻颤了一下,明显还是怕的,但在这如梦似幻的美景里,怕意被美好的气氛冲淡了。 只有淡淡的怕,更多的是心跳如擂鼓的紧张。 烛光,红酒,美食,英俊的男人,旖旎的气氛,于颖喝了点酒,可她觉得自己醉了。 晚餐结束,南宫烨带她回公寓,一路上,她哼着歌,显得十分愉快,可走进狭窄的电梯里,她突然安静了下去,待到回到公寓,又恢复了平时的淡静。 这速度,让南宫烨简直有些抓狂,早知道,就把烛光晚餐安排在家里,或是直接留宿酒店。 “我有点头晕,先去睡了。”于颖连澡都不想洗了,走进卧室就倒在大床上,南宫烨随后跟上,高大的身子倾轧上去,低头深深浅浅地吻于颖,双手在她身上不停地爱抚,渐渐的,于颖变得全身僵硬,开始颤抖起来。 南宫烨低咒了一声,眸光灼灼盯着脸色酡红的于颖,没好气地说:“看样子你的酒喝的太少。” 南宫烨停止了,而三个月的期限还没到,于颖放松地咯咯笑了起来,“我本来一沾酒就醉,我的微薄酒量还是你锻炼出来的,下次,下次我还可以再多喝一点。” 她点着南宫烨的脸,指尖时不时滑过他的唇,让他嘴上痒痒的,心里也痒痒的,南宫烨张嘴咬住于颖的指尖,低声骂她勾人心的小东西,于颖讪笑,闭上眼,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南宫烨躺到一边,手臂揽着于颖的腰,于颖翻了个身,或许是习惯了他的怀抱,居然自动自发地往他怀里钻了钻,瞬间,满心的不满化为乌有。 ……. 时间由冬到春,S大校园里的树木开始发芽,草坪上冒出嫩绿,春意自严寒中悄然滋生,时间过得很快,眨眼,两个月就过去了。 这两个月里,于颖学习事业两不误,欧蕾春季档的广告已经拍摄完成,琪美新研发的户外登山包广告同样拍摄完成,不过却是由田蜜代言,于颖还要再等,因为已经与琪美签了约,心里并不焦急,也不怕被田蜜压下风头。 唯一令于颖烦恼的是南宫烨,这两个月来,每个晚上,他都会耳提面命想尽办法让她不怕他,可是,她始终做不到。 眼看只剩一个月时间了,南宫烨眉目间时常流露着温柔和严厉,温柔是想收买她的心,严厉是责怪她。 四月,草长莺飞,春风拂面。 大雪连连的严寒终于离开,迎来了姹紫嫣红的春天。 于颖的班上组织春游,于颖很想去,星期四晚上就跟南宫烨提了出来,说是周五晚上出去,周日下午回来,两夜两天。 南宫烨回来的比平时稍晚,扯着领带听着于颖的话,顿了一下,便头也不回地说:“我不同意。” “为什么?我们班上的人都去,我不能例外。”于颖一咕噜从床上站起来,瞪着眼不满地看着南宫烨。 于颖珍爱篇 043 做她的英雄,成为她的心理依靠 “为什么?我们班上的人都去,我不能例外。” 南宫烨已经脱了西装外套,正在解衬衫纽扣,他毫无顾忌地脱了衬衫扔到一旁的洗衣篮里,露出了他健壮宽阔的后背,上面肌肉结实,线条流畅,可以说很诱.人。 可于颖却有些害怕地收回目光,刚好落在了床尾那一排摆放各种美女图的架子上,不由暗暗地想:他有私藏美女的习惯,一定是千帆过尽,整日浸淫肉.欲中的男人,身材怎么保持的这么好? “两夜两天,你出去快活了,独留我在家?别忘了,三个月期限,很快就满了,到时你若还怕我……”南宫烨转过身来,低头,他的骨架天生比一般男人略大,强健而魁梧,不用他散发威慑力,只凭本身的身体条件就吓得于颖手足无措,呼吸急促候。 南宫烨皱眉,他还没碰她呢,就这副德行了,“到时你若还怕我,我可不会继续忍耐下去。” 收腹,挺腰,南宫烨定定看了一眼于颖,转身进了卫浴间。 于颖双手撑在身侧坐在大床上,想到一个月后将要面临的糟糕情形,气馁的往后一仰,双眼瞪着上方的水晶灯,想起之前南宫烨夜夜迫她做那种男女之间最最最亲密的事,他的技巧花样百出,他的手法千奇百怪,她敢肯定,如果换个女人,比如说方玲,她敢肯定,南宫烨一定是那种让女人甘之如饴,心甘情愿跌入沉沦的性.-爱高手。 那种她未曾了解过的感觉,是不是像书上形容的那般令人欲仙欲死呢?或者像影视剧里演绎的那般,或激.-情或唯美…… …… 南宫烨出来时,看到于颖双腿还挂在地上就那样横着躺着睡着了,他近来是真君子,让这丫头彻底失了防备的心。 把她抱上去放好,她的双手却自动自发地伸过来搂住他的腰,他动作一顿,本想去书房处理些公务的,这下子真是十头牛来拉他都拉不走。 把灯一熄,软玉温香抱满怀,怎么能不动情?奈何,还要死死忍着,而怀里柔软的娇.躯尚不知自己无意中对他的防线越来越松,当她真正睡着时,总会贴着他,仿若是在寻找一堵墙,一面堡垒,用以保护她。 黑暗中,南宫烨想了想,摸到床头柜上搁着的他的手机,发信息给杨川,说了于颖要和班上同学去春游的事,杨川很快回过来: “哟,有了个文艺女青年做情.人,发信息这种感性的事你都会做了。” 南宫烨看一眼于颖,一手抱着她,一手打电话,不是怕她受到打扰吗?不过这话是万万不能跟杨川说的。 发过去的信息是这样的:“滚,说正事。” 杨川发了一串恼羞成怒顽皮打趣的笑脸过来,而后回他:“我今天晚上连夜想个万全之策,明天早上等我电话。” 看完,南宫烨丢开手机,大手在于颖娇嫩柔滑的肌肤上摩挲半天才舍得闭上眼睡觉。 早上,于颖睡得好,醒的比平时早些,可南宫烨一如既往的先于她起来了,隔壁书房里有一半的空间是用作运动的,他每天会跑步。 想到自己不能去春游,有些意兴阑珊,懒懒的不想起床。 赖了一会儿床,南宫烨穿着一身运动装走了进来,他看她一眼,说:“你晚上不是要去参加春游么?怎么不起来收拾一下?” 于颖眼睛一亮,仿佛被注入了新鲜的活力,猛地坐起来,神采焕发地问南宫烨:“你是说我可以去吗?” 南宫烨缓缓点了点头,于颖欧耶了一声,从床上跳起来,蹦到地上,兴高采烈地一把抱住南宫烨,踮起脚尖亲了亲他的下颚,随即就想去收拾行李,谁知却被南宫烨一把抓住,他的目光炽热地盯着她,于颖想到什么,立刻捂住自己的嘴,小声说:“我还没刷牙呢。” 南宫烨眸光渐深,抬起于颖的脸,低头,火热地吻住她的唇,舌,探进甜蜜的芬芳境地,用狂猛的力道告诉她,他一点儿都不介意。 一大早的,这个吻,太辣,辣的于颖涨红了脸,呼吸困难,她的双手不由自主地抓住了南宫烨的后背,扯住了他的衣衫,那力道,软弱,又用力,像是一把拉开南宫烨,又像是浑身发软,需要一个支撑点。 一吻方罢,南宫烨放开她,于颖觉得自己全身缺氧,双腿一软,坐回了床上。南宫烨洞察秋毫地垂眸看她,嘴角微微翘了翘,傻乎乎的女孩儿,不知不觉在得意忘形的时候其实已经不怕他了。 相信,再 过不久,就会连她的心一举攻下。 南宫烨进去洗澡,于颖呼吸恢复正常,听着里面哗哗的水声,不由自主摸了摸微痛的唇瓣,他的力道重的几乎是想要把她一口吞下去。 刚刚,她居然感到全身发软,难以自制。 怎么回事…… 在南宫烨出来之时,于颖立刻回神,刚刚那点时间也想通了,情不自禁红了脸,低着头,拿着衣服进去洗漱。 于颖出来时,南宫烨已经穿戴整齐了,特意问她要不要他送,她一如既往地摇头,她才不想让同学看见她和社会上的某个男人牵扯不清。 南宫烨上前,拉住于颖的手,叮嘱:“晚上到了目的地给我打电话,在外面不许喝酒,注意同男生保持距离。” 于颖微微睁大眼,不满地看着南宫烨棱角有型的脸,小小声地嘟囔着:“你是我男朋友呢,还是我父母……” 南宫烨听清了,却佯装没听懂地问于颖,于颖显得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哎呀我知道了,我已经二十岁了,早就不是小孩子了。” 南宫烨低笑几声,松开于颖,“那我先走了。” 于颖觉得这气氛实在是旖旎,故意不看南宫烨,挥着手跟他说再见,南宫烨使劲揉了一下她柔软的发顶,低低地骂她小没良心的,听的于颖胸腔莫名一缩,想要反驳,他却已经走了出去。 …… 星期五的课一结束,表演专业(2)班的学生就整装待发了,他们找的车子已经在门口等待,大家上车,到了目的地就举行篝火晚会。 于颖上了车就开始后悔了,因为她没想到沈棋也会去,沈棋和田蜜形影不离的,两人言谈间吐露说他们自己开车过去,班上也有几位同学是自己开车的,他们速度快,在客车的前面,有行动力的同学早到,当客车上的同学到达时,他们已经选好了地址找来了火柴,而住宿的地方就在不远处的农家乐,标准房,自然是男生和男生,女生和女生各住一间。 令于颖心情郁闷的是,居然跟姚瑶分到了一间。 篝火现场,跳跃的火焰照亮了朝气蓬勃的年轻人的脸孔,大多人脸上洋溢着独属于青春的张扬,田蜜一向会做人,和班上的同学都很要好,又有沈棋给她撑面子,场面以她为中心,十分活跃。 于颖远远的,坐在一架秋千上,看着愉快的同学们,这种被排挤的经历,已经不是头一次了,可可能是春天的气息太过美好,让她觉得伤感,让她想起了白蓉。 如果蓉蓉在,他们两一定也是有说有笑的。蓉蓉,什么时候会醒呢? “于颖,班长叫你。”班上的男生黄杰忽地跑到于颖面前。 他们班长是男生,叫余熙仁,这次春游是他竭力劝她叫她来的,因为余熙仁为人热情公正,于颖才答应。 “他找我什么事?在哪儿呢?”于颖从秋千上下来。 黄杰朝着西边指了指,“他在那儿等你。” 于颖点了点人头,发现全班同学都在,只有班长不在,当即朝着西边走去,西边是一处桃园,现在是晚上,看不见盛开的桃花,却能闻见幽幽的花香。 “余熙仁,你在哪?”于颖走走停停,一直喊余熙仁,可一直没人回答,她有些奇怪,感觉自己离班上的人有点远了,当即不再往前,又喊了几遍,没听到回应,便决定折回去。 可她刚转身,却猛然有人用手捂住了她的嘴巴,扣住她的双手,把她用力往桃林深处拉。 疏影重重中,于颖用力等着双腿,嘴巴蠕动,气流涌动,却喊不出救命两个字。 突然抓住她的人分明是个男人,还不止一个,恐惧,瞬间袭来,努力睁大眼,想要看清自己身处何地,或是看看是谁这么大胆妄为,可眼前掠过的,只是桃树枝,黑影重重,根本看不清。 “救命——” 于颖珍爱篇 044 真的是英雄救美 “救命——” 两个字从喉咙深处发出,化成气流充斥在嘴上的手掌中间,于颖努力想要看清周围,双腿使劲拖在地上,却身不由己地被人一直往桃林深处拖去。 被拖行足足有五分钟之久,身后的坏人停下,手指微动,于颖即将能开口喊救命了,可她刚喊了一个字,嘴巴被胶布封住了,她睁大眼,感到双手也被人自身后捆住,有人重重推了她一下,她踉跄跌到地上候。 “你有没有看清她的样貌,不要搞错了。”一直跟着走来的某个男人问绑架于颖的那个磐。 绑架于颖的男人非常惊奇不甘地淫.-笑了一声,“不是说最漂亮的那个吗,我刚刚特意看了一下,真的很漂亮,比张柏芝漂亮多了,这么正的小丫头,真想冲上去操。” “人都带到了,我们还是去拿钱走人,外面什么漂亮的女人没有,不能得罪了人。”同伴拉着起了邪心的男人往东边走去。 于颖心里一喜,以为他们就要走了,当即从地上扭动着想要站起身,东边桃林里响了一阵交谈声,随即一个高挑的人影朝着她走来,在她还未站起身之际,又一把把她摁了下去。 毕竟是相处了一年多,于颖一下子就闻到了沈棋惯用的古龙水味。 她的嘴巴呜呜地发出难以置信的声音,沈棋居高临下看着他,黑暗中,可以看到他系在腰间的银色腰带发出诡谲的光芒,“以前跟你谈恋爱的时候,你天天跟我装纯,奇怪的是我还惯着你由着你,等到你跟我分手了,我才发觉没上过你是一件多么令我痛苦和遗憾的事。” 沈棋解开了腰带,看着地上挣扎摇头的于颖,他低低笑了一下,忽然就倾身趴到了于颖身上,他贴着她的脸,低声说:“今天,就要一尝夙愿。” 手,开始去解于颖的衣服,她内里穿了一件衬衫,外面套着外套,沈棋利落地扯了她的外套,还特意垫在她的身下,紧接着一把扯了她衬衫的纽扣,黑暗中,露出莹白的皮肤和胸前两道高峰。 于颖惊骇地瞪大眼,吓得全身绷紧,十二岁那年的噩梦清晰地和现在的情景交织,绝望,一波一波袭击着心脏,眼睛挣得再大,也不能阻止即将对她行凶的沈棋。 被麻绳紧扣的双手,因为挣动,已经磨破了娇嫩的皮,可仍然无法恢复自由。双腿,死命地乱跳,可抵不过男人的力量。 沈棋跪着压在她的身上,眼睛沉沉地盯着浑身颤抖的于颖,看着她黑夜中明亮至极的美眸,兴奋到不能自抑。 “南宫烨是怎么操你的,嗯?听说他有过无数的女人,技巧应该已经登峰造极了,跟他在一起也有三个多月了吧,是不是夜夜挨.操?” 污言秽语扑面而来,语气间甚至带着酸意和怒气,“可惜封着你的嘴,听不到你的叫声,否则,应该更美妙。” 沈棋的手指落在于颖的脸上,在她唇上来回摸了摸,觉得真是可惜,另一只手,伸下去去脱于颖的长.裤,先是解开那细细的作为装饰用的腰带,接着拉下拉链,任凭于颖扭动双腿也无济于事。 “没人会找到这里的,你……跟我一起,好好享受吧。”沈棋阵阵邪笑,当手里的长裤被推到腿弯之时,他就迫不及待地起身,脱自己的裤子,于颖眼里闪过厉光,乘机猛地抬脚,狠狠地踢了沈棋的裆部,沈棋猝不及防,剧痛之下大骂起来。 于颖的腿并未被捆缚,可是长裤挂在腿上,实在不方便,然而她还是趁着沈棋抱着自己痛苦地低吟之时,跌跌撞撞地匍匐着往东边逃跑。 狼狈,羞辱,不堪,不足以形容她的心情,眼前,到处是桃林,她觉得刚刚那两个坏人朝着这个方向离开,这里一定离出口最近,可她没料到的是,却逃离了虎口,误入了狼窝。 那两个人在其中一人的鼓动怂恿之下,偷偷地留在了不远处,打算等沈棋完事之后也来尝尝美女的滋味儿。令他们意外的是,居然投怀送抱了。 于颖看到人影,紧绷的神经让她一下子就想到了是刚刚那两个抓她的男人。绝望,浓烈的无处宣泄,她甚至想一头撞死在桃树上,可是此处桃树树干不粗,她大概不会死,只会受伤,然后束手待毙。 当沈棋和两个男人一同朝她走来之时,她站在原地,脑海里掠过高大强壮的南宫烨身影,如果他在,一定会救她,一定会。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她就是肯定,哪怕只是因为她是他的情.人,且只是他很多个当中一个最微不足道的一个,这一刻,她也宁愿被他救。< 可是,此时此刻,他应该在市里的公寓,或是在她不在的时候和别的女人寻欢作乐。 “哎,你怎么让她跑了?”那个心怀不轨的男人走近了,讪笑着对沈棋说话。 沈棋骂骂咧咧的,叫他们走远点,那两人已然看到衣衫不整的于颖,可昏暗之中,实在看不清楚,但那露出来的白却是分明的,心里痒痒的,可有钱的主发话了,他们不能不走开。 沈棋气疯了,上前就扇了于颖一耳光,如果说他刚刚还算客气的话,现在简直是暴跳如雷形如禽.兽,不等于颖反应过来,就扯过她将就着压在了树上,打开她的双腿,就欲逞凶行欲。 于颖闭了闭眼,儿时的恐怖画面深植脑海,揪紧了她每一根神经,眼泪,到最后这一刻才顺着眼角滑落。 “于颖,你认命吧,有了这一次,还不知道南宫烨会不会继续要你呢,如果不要了,你就回头还跟我,田蜜做大,你做小。”沈棋一手抬起于颖的翘臀,一手在寻找一举进攻的入口,邪肆的旁若无人。 “于颖……”就在沈棋举着凶器即将得逞之时,却蓦然响起了焦急的呼喊之声,沈棋一惊,动作僵住了。 声音越来越近,沈棋听的这声音很熟悉,分明就是南宫烨的声音,吓得浑身一激灵,当即撇开于颖,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就抬腿往深处跑去。 南宫烨听到脚步声,立刻往这边跑了过来,看到一棵树下坐着一团小小的人影,连忙冲上去,“于颖,于颖,你没事吧?” 他的语气间满是焦急,双手在于颖身上摸了摸,怎么能没有事呢。她的上身衣服都被扯开了,一抹,就摸到了露出来的肌肤,裤子半退,几乎全部掉到了脚上,他一把撕开她嘴巴上的胶布,便听她惊天动地地抽噎一声,“你怎么才来,你怎么才来?” 于颖痛哭流涕,情不自禁紧紧抱住了南宫烨,无法形容,当她听到他的声音时,简直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做了梦,他怎么会出现在平谷的桃园里,怎么会来找她? 就像,就像是从天而降。 听着于颖撕心裂肺的哭声,南宫烨心里阵阵紧缩,有些手忙脚乱地帮她穿好衣服,嘴里一叠声哄着说没事没事,可他越是安慰,于颖哭的越凶。 眼泪扑簌簌的落在他的胸口,很快湿了他的前襟,“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是我没及时找到你,好了,别哭了,没事,真的没事,告诉我,刚刚那些人是谁,我一定饶不了他们。” 于颖仍然有一种劫后余生的不真实感,她紧紧挨着南宫烨的胸口,瑟瑟发抖的身子整个藏在他的怀里,觉得自己好像是在梦中。 有人救她了,是南宫烨,他救了她。 这个认知,随着他镇定轻柔的语调变得越来越现实,他温暖的手安抚地一直顺着她的后背,他的指尖毫不嫌弃地给她穿好长裤,在这凉风习习的桃园深处,在刚刚的恶心的一幕之后。 难以想象,如果他没有及时赶来,她不知道会遭遇怎样的厄运。 “是……沈棋。”于颖语音艰涩而颤抖。 南宫烨一静,轻柔地拉起于颖,整理好她的衣服,解开她的双手,一把打横抱起她,抱着她往外走,外面,一辆车闪着灯,在那里静静等待。 南宫烨把于颖放到车上,欲关上车门,却被于颖一把抓住,她哀哀地看着他,似乎是怕他离开丢下她不管。 南宫烨握了握她的手,车灯下才看清那手上磨破了好几层皮,看着有些触目惊心,“我不会离开,我打个电话,然后立刻离开,好不好?” 于颖使劲点了点头,出了这个事,什么春游的心情都没有了,现在只想回家,只想回市里的公寓。 于颖珍爱篇 045 这场意外让她从心理上不再怕他 南宫烨深深看着仍然处于惊惧中抖个不停的于颖,心里紧了紧,没有离开,而是任她抓着,他就站在她的边上打起了电话。 “杨川,我找到她了,回来。”电话一通,南宫烨言简意赅只这么一句话就挂了磐。 于颖茫然地抬头看着南宫烨,杨川,也来了吗?南宫烨俯身,双臂圈住于颖,没有出声。 没过一会儿,杨川就匆匆赶来了,车子停在他们的前方,前照灯之下,眼尖的发现于颖和南宫烨抱在一起,看起来出事了。因为……因为今晚他们安排的恶人还没出场,于颖怎么看起来就这么狼狈? 走近,于颖满脸是泪,脸上的害怕想掩饰也掩饰不住,衬衫的扣子明显都掉了,领子大开,惊诧地看向南宫烨,南宫烨薄唇紧抿不发一言,杨川精湛地看了一眼形势,此时此刻,于颖紧抱着南宫烨,一秒钟也不想让他离开候。 “我来开车。”杨川开口,在暗处对南宫烨使了个眼色。 南宫烨弯腰直接抱起了于颖,走到后面,杨川为他们打开车门,于颖的双手始终紧紧攥着南宫烨的胳膊,南宫烨顺势坐在了她的边上。 杨川坐到驾驶座上,发动引擎开出桃园。 一路上,于颖几乎想要把整个身体都窝在南宫烨怀里,杨川透过后视镜时不时地看他们俩,南宫烨抬眸一看,杨川嘴角向他倾了倾,意有所指。 南宫烨低头,看着紧闭着眼睛趴在他怀里的于颖,这一刻,他是她的依靠,她丝毫没有怕他的样子。 经过这件事,她不怕他了吗? 即使真不怕他了,他也高兴不起来。 该死的沈棋,明明知道于颖已经是他南宫烨的女人了,几次三番地欺辱她,简直是忍无可忍。 车子平稳地驶出了平谷,向着市区返回,夜晚道路通畅,两个小时回到了市区,车子停在了公寓的停车场。 杨川回过头,对于颖和南宫烨说:“你们上去休息,车我开走了。” 南宫烨并无异议,看着于颖说:“到家了。” 到家了,简单的三个字,却让她身心陡然一松,高大健壮的南宫烨就在身边,尚若沈棋还来,一定会把他打得满地找牙。 “如果沈棋还来欺负我,你会不会帮我?”于颖有些不确定,毕竟南宫烨和沈棋是同处于一个阶层,是否会为了她而得罪沈棋或是沈棋的舅舅,还不一定。 南宫烨目光一凛,重重地看着于颖,捧着她的脸,语气雷霆万钧地开口:“你是我的女人,当然会。我们回去,你在我身边,不要胡思乱想。” 和杨川交汇个眼神,叫他处理后面的事,南宫烨拉着于颖下了车,回公寓,杨川看着他们相依相偎的背影,咧嘴一笑,得,今晚白安排了一场好戏,这大恶人没想到让沈棋那小子做了。 不过,这沈棋真他.妈可恶。杨川恶狠狠地想,随即开始打电话给还在平谷桃园等着猎.艳假扮强.-暴的几个人,叫他们赶紧回来。 …… 回到公寓,于颖才彻底放松下来,南宫烨带她进了卧室,叫她坐着,他进去放洗澡水,没过一会儿,南宫烨出来,拉着于颖的手,“去浴缸里泡泡,好好洗个澡,身上清爽了,心情就好了。” 现在,于颖才有点活过来似的。她抬头看着眉眼深沉的南宫烨,今晚要不是有他,她就真的被沈棋得逞了。 “嗯。”她起身,朝着卫浴间走去,南宫烨却拉着她的手不放,目光落在她破皮的手腕上,沉沉地说:“要不要我帮你洗。” 他说的认真,语气间毫无一丝欲.望的意味,充满诚意,听起来就是纯粹的帮忙。 于颖苍白的脸上浮现两抹红晕,朝南宫烨摇头,但却说:“你就在门外等我。” 南宫烨笑笑,知道于颖是真被吓坏了,否则怎么可能说这种话,“好,我不走。” 于颖这才放心地接过南宫烨递给她的睡衣走进卫浴间。 于颖进去没多久,南宫烨的手机响了,是杨川打来了,杨川的口气听起来很好,对南宫烨说:“这下好了吧,怕你的心病经过这一次应该是好了,过几天,等她心理平复了,你小子就享艳.福了。” “可别忘了告诉我到底效果如何啊。” 南宫烨听着,突然冷冷地哼笑了一声,“今晚的事就差一点,如果我晚一点找到她,就真被沈棋……与其这样,还不如她一直怕我。” 杨川叹了口气,说:“这不是没被沈棋玷.污嘛,这应该就是天意,天注定她是你的女人,就是你一个人的,跑不掉。” 最后这话听的南宫烨心情好了点,挂了电话之时,心中的怒气便已平复,只是仍然后怕,怕于颖真的遭遇那种事。 好在虚惊一场。 …… 于颖嫌恶地脱了沾满尘土的衣服,躺进温热的水里,她身上汗哒哒的,后背都是冷汗,手腕上碰到热水,一阵生疼。 可她不怕疼,反而把全身地沉下去,脸也沉进水里,伸手,使劲洗了把脸,又拿起边上的搓澡巾擦洗身体,仿佛要擦掉一层皮似的用力,沐浴液倒了又倒,没过多久,整个浴缸里都充满了泡泡。 随着沐浴液的减少,时间流逝的很快,等在门外的南宫烨觉得于颖洗澡的时间太长,忍不住打开门走了进去,一眼就看到于颖还躺在浴缸里,拿着浴巾使劲搓,整个浴缸里都是泡沫,地上也有,空气里飘逸着淡淡的沐浴液的香味。 她太过专注,以至于连他进来都没听到动静,看她低着头,使劲地擦擦擦,南宫烨心里一疼,静静地开口,上前,“好了,你已经很干净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于颖一跳,看到是南宫烨她才松了一口气,此时,他脱了外套,只穿着白衬衫和黑西裤,看起来玉树临风伟岸俊逸。 “不,我差一点被沈棋糟蹋了,脏。”于颖收回目光,像是跟谁生气似的继续搓洗已经被洗的发红,有的地方甚至已经破皮的肌肤。 南宫烨若有似无地叹了一口气,上前,握住于颖的手,她整个身子都泡在了泡沫之下,以至于他一点儿都看不清。 “我说好了就好了,很晚了,起来冲冲去睡觉了。”南宫烨强势地拉起于颖,莹白如玉的身体上沾满了泡沫,玲珑有致的身段,有一种不真实的美。 于颖啊了一声,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南宫烨拉着站到了花洒下,他干脆把花洒拿在手中,从于颖的头顶慢慢往下冲,冲去泡沫,冲去不真实,眼前,是真真正正的***的胴.体。 于颖觉得不妥,两只胳膊横着交叉在胸口,湿漉漉的大眼瞪着南宫烨,用眼神抗议,南宫烨却只对她温柔一笑,左手落在了她的发顶上,为她冲洗乌发,接着是优美颀长的颈子,再是胸口,再是后背……他洗的格外仔细,每当指尖轻轻地反复地拂过于颖的身体之时,能明显地感觉到她微微的抗拒和颤抖,这样一丝不挂的她,呈现在他面前,是一种赤.裸.裸的美和诱惑。 不过,他需要忍耐,现在,还不是时候。 慢慢的,于颖低了头,伸出一只手去抢花洒,小声地嗫嚅,“我自己洗,你衣服都湿了。” 南宫烨毫不在意,甚至想要脱了身上的衣服和她一块儿洗,可怕再次吓到她,让她好不容易打开的半扇心门又彻底关上,只得小心翼翼,努力地拿捏好分寸。 这一过程,有烈火在他体内燃烧,他甚至弯腰,蹲下身子,大掌拂过女孩儿挺翘的臀部,又滑过双腿,连脚趾头都会伸手去清洗干净,她想逃,可他不给她机会,温柔的,强势的,带着点霸道。 “好了。”南宫烨拿了条大浴巾裹住于颖,于颖赶紧裹好,盖住自己的身子,南宫烨另拿一条毛巾擦拭于颖滴着水的发丝,于颖接过毛巾,不好意思地说:“你洗自己的,我出去。” 南宫烨却一把拉住她,盯着她闪躲的眼睛,沉沉开口:“不,我想要你站在这儿看着我,或者像刚刚那样帮我洗。” 于颖眼睛撑得老大,下意识就使劲地摇头拒绝,南宫烨看她惊慌失措的样子,微微失笑,“你可以不看,但你要陪我。” 于颖还坚持出去,南宫烨便吓她,“你出去,一个人在外面,小心有坏人。” 心有余悸的人最经不得吓,于颖怕怕地站在原地,南宫烨已然伸手解开衬衫的纽扣…… 于颖珍爱篇 046 两人关系更近一层 南宫烨的动作,优雅,帅气,魅力无边,他脱着自己衣服的时候坦然地看着于颖,没有一丝忸怩。 他在做的这件事,在他看来似乎没有半丝羞耻感,反而像是一种高贵的仪式,他在默默地透过这个仪式让于颖看清他,亲近他,不要再怕他磐。 于颖目光闪躲,最后,歪着头,盯着瓷砖的花纹,虽看不到南宫烨的一举一动,可他的气场这时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强大,他不说一句话,她却懂了他的意思。 水流声变大了,他站到了花洒下,肌肉流畅的强壮身体沐浴在水柱里,整个浴室里浮起雾气,朦朦胧胧的,看不太真切,可男人不同于女人的体魄,若隐若现之间反而愈加使于颖惊心动魄。 她也不知道怎么了,鬼使神差的就转过脸去看着南宫烨,不过是个侧身,看得她心里阵阵发紧,甚至感到歆羡,如果她长成这样,一定不会有人敢欺负她。南宫烨倒了沐浴液,在洗身体,他的手滑过自己的背,她看着,喉咙陡然发紧,不知不觉,脸色涨红起来,像是做贼似的,当南宫烨侧过身看她时,她连忙装作没看他的样子。 南宫烨无声地弯了弯唇,很快洗好,扯过浴巾和于颖一样围起来,然后就走过去开门,牵着于颖的手走出去,卧室的灯亮着,于颖却还害怕地四处张望了一下,似乎怕某个角落忽然会蹦出青面獠牙来咬她候。 “今晚受了惊,早点睡觉吧。”事实上,现在已经很晚了,南宫烨要关灯,可于颖不让,南宫烨挑了挑眉,便依了她。 他躺到大床上,于颖站在一边迟迟不肯上去,他展开手臂,于颖咬着下唇看他,他里面空空的,没穿睡衣居然就这么睡了?她不干,转过身要到卫浴间穿好睡衣再来,南宫烨眯了眯眼,没有阻止她。 她,还是防备他的。 于颖穿好睡衣出来才慢吞吞地睡到床的一侧,南宫烨没有像往常一样主动揽臂把她抱在怀里,她禁不住挪了挪,离他近了,又近了,直到贴着他,这才放心地闭上眼睡觉。 南宫烨眼角泄露一丝愉悦,侧身,把缩成小小一团的女孩儿抱进怀里,闭上眼,睡觉。 发生这件事以后,于颖明显开始依赖南宫烨了,每天晚上总会窝在他怀里才肯闭上眼睡觉,有时夜里冷了,还会手脚并用地缠在南宫烨身上,南宫烨这才发觉这丫头的睡相实在不好,可她这么依赖他,他心里又觉得挺美,只是……这日夜积累的欲.-望,却依旧没有个宣泄的出口,第三个月月底,他决定一定要突破于颖最后一道防线。 现在是天时地利,只差一点人和了。那么,由他来制造吧。 星期一,于颖去上课,班长余熙仁突然找到她关心地询问:“于颖同学,星期五晚上你去了哪里?我们大家找了你好久,我担心的一.夜没睡好,后来也没见到你人,第二天我就回来找你了,原来你也没回公寓。” 于颖有些讶异,没想到她突然失踪,班长发现了并且找了她?不过,要不是黄杰以他的名义骗她到桃林深处,她也不会出那种事,虽然这是沈棋的假冒他的名义,可她还是有点小小的介意。 “我没事。”于颖态度微冷,说完就往阶梯教室走去。 余熙仁有些尴尬,自觉让他觉得于颖有点不高兴,可因为什么他却不得而知,于颖走了几步,又觉得这样对待班长有些过不去,是她自愿去郊游的,出事也是她太轻信别人,怎么能怪到班长身上? “我真没事,班长,谢谢你。”遂转身,重新认真地道谢。 看着眼前一张清纯至美的脸,余熙仁心跳加速,挠了挠头,“你没事就好,我就是担心。” 于颖朝他笑了笑,顺便跟他说快要上课了,余熙仁随即和于颖一起往教室走。 已经坐在教室的田蜜三人党看着于颖居然和余熙仁一起走了进来,有些惊讶,而后纷纷投以轻视的眼神,只当她又钓上了一个凯子。 晚上结束课程,于颖去了清澜医院。令她意外的是,她到的时候丈二居然在,而白妈妈似乎是去医院食堂了,当她走进病房时,看到丈二整张脸几乎都贴到了白蓉的脸上。 “丈二,你在做什么?”于颖惊异的喝问,上前就拉开了丈二,有点莫名所以并生气地瞪着他。 丈二没想到被人撞见了,脸上闪过莫名的红晕,随即很快镇定下来,若无其事地说:“没做什么,就是跟你同学说两句悄悄话,你用不着这么紧张。” 于颖将信将疑,丈二的行为实在可疑,可他这会儿理直气壮 ,举止坦荡,她说不出哪里不对劲,便坐过去问白蓉,“蓉蓉,刚刚这个人对你做了什么?你告诉我,我为你报仇。” 丈二在一旁笑,说:“她要是能醒过来找我报仇就好了。” 于颖倏地转过头看着丈二,狐疑地眯眼,“这么说,你真的做了什么?” 丈二面色一僵,双手高举过头,使劲摇头,“没有没有……”可他做贼心虚,不等白妈妈回来就溜了。 于颖觉得丈二有点心虚,越发认定他对蓉蓉做了什么,便坐在那儿一直问蓉蓉,可她躺着,始终不动一下,一刻钟之后,她就觉得难过起来。 “蓉蓉,你快点醒来吧,你是我唯一的好朋友呀,你不知道我现在在学校里有多惨,田蜜联合班里所有人一起来排斥我,还有那个沈棋,虽然我和他已经分手了,可他还千方百计地想要算计我,上次在平谷桃园,我差一点就被他……” “是南宫烨救了我……哦,对了,你还不知道南宫烨是谁,他是英蒲的总裁,你知道吗?居然是他救了我,我真没想到,我简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蓉蓉,你醒来好不好?我一个人好孤单。” 于颖说到口渴,白蓉依旧没有醒转的迹象,说的累了,她怔怔地坐在病床边发呆,没过一会儿,白妈妈回来了,白妈妈整个人又瘦了一圈,人比初来时也憔悴了不少,显然是担忧白蓉的病情。 于颖顿觉心中的负罪感加重了不少,起身,和白妈妈打招呼,聊了一会儿,白妈妈见时间晚了,便催于颖早点儿离开。 于颖离开之时,白妈妈忽然说:“你那个叫章贰的朋友自从年后就一直经常来看蓉蓉,有空,你帮我谢谢他。” 白妈妈说的极为认真,语气间带着感激,于颖严肃地点了点头,保证会去谢谢丈二。 ……. 开春,琪美集团研发出一款新的女式手提包,起名‘青春’,于颖正式投入广告的拍摄阶段,她的形象,毫无瑕疵地诠释了‘青春’的含义,凡是见过她的广告组人员,没有人不相信这款手提包由她做代言必定大卖,很有可能会超过他们公司年后的那款户外运动背包,也就是田蜜代言的那款。 广告拍摄的第三天,于颖还在现场,是一条环境优美的梧桐大道,她拎着手提包悠闲自在地走在路上,表情纯美,步伐轻盈。 “她是我见过的最适合镜头的演员,假以时日,以后必成大器。”拍摄导演连连称赞,这个广告他们预期拍半个月,照目前的进展来看,拍完今天的外景,差不多就能结束了。 于颖拍摄之时,宋哲远也在,而拍摄导演就是对他说话的。 宋哲远赞同地点着头,双眼眨也不眨地盯着路上恍若无人仪态轻松甜蜜的于颖,“我也这么想,她天生适合镜头,很有演艺天赋。” 半个小时后,于颖走出镜头,收场,听说今天就完工了,很高兴,又看到宋哲远也在,小小的意外了一下,其实这几天宋哲远一直在远处看着她,只是她今天才注意到而已。 “宋老师,你怎么来了?”于颖有点不好意思,不知道自己刚刚的表现好不好?他毕竟是自己的老师呀。 “来给你加油。”宋哲远含笑回答。 于颖听了,心里一暖,笑的越发开心了,人本就美,发自真心笑起来的时候,就有一种勾人心魄的美,看的周围的男人都直愣愣地忘了自己要干嘛。 不远处,琪美的董事长,沈棋的舅舅,目不转睛地观察着于颖,有些懊恼地叹了口气,踌躇再三,还是不得不亲自拉下老脸上前。 因为董事长的突然光临,让现场出现了一些慌乱,不过董事长挥手叫他们继续做手头的事,而他则直直地走向今天的女主角。 “董事长……”于颖着实惊住了,不知道董事长找她什么事? 于颖珍爱篇 047 情意也是靠人和的 “董事长……” 沈棋对上琪美的董事长,脸上带着讶异。 董事长示意于颖跟他到一处僻静的地方,于颖觉得董事长是有事找她,当即到了路边的小花园边候。 董事长看了看淡静的于颖,在他眼里,现在的女孩子很少能这么沉得住气了,作为一个大集团的最高领导者,下面的人哪一个见到他不是变着法子巴结讨好,她却仍然是一副落落大方的模样磐。 光是这种气度,就比沈棋现在交往的那个名叫田蜜的女孩子胜出太多。 “董事长,您找我有什么事吗?”于颖心里其实是忐忑,以为她的工作上有了什么差错而惊动了琪美的最高决策者,随着董事长打量沉思的目光,心里越发不安。 董事长目光一闪,这件事已然在琪美高层闹得沸沸扬扬了,踌躇了一下,还是说:“是这样的……你知道南宫烨最近正在收购琪美的股份吗?据董事会所知,他已经购得了37%的股份,已经成为了琪美的第二大股东,并且还在继续以高价收购。” 于颖惊诧地瞪大眼,这件事,她完全不知道,并且,就算南宫烨这么做,跟她有什么关系吗? 南宫烨是个商人,虽然他高贵优雅,可也掩不住他作为商人先天的掠夺本性,如果琪美对他而言有利可图,成为琪美的大股东,也在情理之中。 董事长看出于颖的神色,当即说:“如果他想收购琪美早就做了,他突然对琪美感兴趣,一定是有原因的。于小姐,我能不能请你劝他放弃继续收购?” 于颖清澈的灵眸直愣愣地看着董事长,好似不知道自己凭什么有这个权利或是能量去说动南宫烨呢? 董事长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地对于颖说:“我认识南宫家的小子不是一年两年了,我知道他这么做必有其原因,因此做了调查,今天早上才知道是沈棋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他是在为你出气。因此……” 这下子,于颖真的是彻底怔住了。 南宫烨这么做,不是为了商人的掠夺,而是为了她? 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于小姐,琪美是我一生的心血,我不想毁在沈棋手上,请你帮帮忙。”董事长非常恳切,让于颖觉得肩上一下子有点沉重起来。 如果真的是因为她,她会劝他? 说实话,她也恨沈棋,可是沈棋是沈棋,琪美是琪美,怎么能混为一谈? 董事长走后,于颖有点苦恼,便坐在一旁的木制椅子上发呆,宋哲远走了过来,轻声问她:“董事长找你什么事?” 于颖抬头,看了看斯文儒雅的宋老师,这件事,她怎么能对外人说,当即只得笑笑,说:“没什么。” 宋哲远心里有点失落,于颖,看起来清纯可爱,可实际上,个性非常独立。凡事都有自己的主见和看法,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她分的一清二楚。 就是这份意志力,也非一般的女孩子能比。 才华,天赋,她有。外貌,气质,她有。意志力,恒心,她也有,这样的女孩子,将来不成功,他都不信。 于颖想不出个所以然,便要离开,宋哲远要送她,却被她拒绝了。 宋哲远站在她的身后,双手插在口袋里,看着她独自离开,心中的恋慕无法控制地又增加了一点。 如果她顺势接受他的送行,说不定,不会这么浓烈。 人,真是奇怪的动物,越是求而不得,越是更加在意。 ………………………………………….. 时间尚早,这个时间点南宫烨并未回家,因此折到医院看白蓉。当她到达病房时,病房里却响着惊天动地的抽泣声,听得她心里一紧,下意识就以为是蓉蓉出了什么事,当即推开门,焦急万分地冲进去。 可当看清病床上的情形,却蓦然惊住了,随即狂喜袭击而来,她忍不住惊叫了一声,扑过去抱住蓉蓉,语气兴奋颤抖地说:“蓉蓉,蓉蓉,你醒了,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哭声,是白妈妈传出来的。她的女儿在昏迷了长达五个月之久,终于清醒了过来,叫她怎能不喜极而泣? 于颖激动着,脸上也高兴的泛出了泪光,白蓉看着自己的妈妈,再看看于颖,倾了倾嘴角,目光 最后却落在了一旁。 于颖好奇地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居然看到丈二也在这儿,并且,丈二的脸上还有着一种不正常的红,双手搓着,似乎非常非常的窘迫。 在白蓉的目光瞪视下,他的眼神闪来闪去,就是不敢对上,但明显的,白蓉的清醒,让他很高兴,脸上都是笑意。 “蓉蓉,怎么了?”于颖敏感地感觉到蓉蓉和丈二之间的气氛有些不对劲,就连白妈妈的神色都有点儿异常,看着丈二的眼神,感激里带着点儿变的意思。 “还说怎么了呢,我睡着的时候,你们都不好好看着我,让这个不知道打哪儿冒出来的登徒子占我便宜,有好几次,他偷偷亲我,我想醒过来,可睁不开眼,后来我努力了又努力,终于在他又一次占我便宜的时候醒了过来,我今天就要让他好看。” 白蓉毕竟是长病,可她硬憋着一口气说了这么长一段话,说完之后,她脸色一白,居然晕了过去。这可吓坏了病房里的高兴的三个人,于颖急忙叫来医生,医生检查一番,脸带欣慰地说:“没事,她就是太虚弱了,等她醒了,不要刺激她,让她好好吃点粥,恢复恢复元气,再休养半个月,就能出院了。” 三个人悬着的心慢慢落回胸腔里。 医生走后,于颖唰的一下起身堵到丈二面前,生气地怒瞪他,“你干什么占蓉蓉便宜?你有病啊,她还是昏迷不醒当中,你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 于颖像一只凶悍的母狮子威严地逼迫着敌人,一双眼瞪得溜大,让丈二有点无地自容,低着头,找不出半句话反驳。 于颖还要再骂,手臂却被白妈妈拉住了,白妈妈对着她微微摇了摇头,于颖感到不解,白妈妈干脆说:“要不是他这么做,说不定蓉蓉还醒不过来,他是蓉蓉的救命恩人。” 听了这话,丈二眼睛一亮,瞄着白蓉清秀瘦削的脸,有点舍不得移开目光的样子。 于颖看出了什么,心里倏地了悟,觉得有点匪夷所思,丈二,什么时候偷偷喜欢上蓉蓉的?蓉蓉整天躺着,不言不语不动,他居然就这么喜欢上了? 白妈妈说的也有道理,于颖只得忍了。这件事,还是等蓉蓉醒了,自己找丈二算账吧。看样子,白妈妈对丈二,还是挺满意的。 于颖明白了白妈妈眼里那多出来的意味是什么了,那是看待女儿男朋友的眼神,带着点审视,带着点研判。 白蓉的突然清醒,让于颖从心底里松了一口气,长久压在她心里的愧疚终于消散了,好似一块大石头终于自动飞走了,让她全身都跟着轻盈活泛起来。 丈二虽然很窘,可是坚持留下来要等白蓉第二次清醒,白妈妈婉转地叫于颖回家休息,等明天再来看蓉蓉,这意思……居然是要给丈二制造机会。 于颖明了,不过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自己的好朋友就被丈二拐了,她心里有些不开心,不过一想到醒过来的蓉蓉似乎对丈二并不待见,她又开心起来,当即心情愉快地回家。 不知从何时起,她不再排斥回南宫烨的那座公寓。可能是在她习惯了他的怀抱之后,也可能是从平谷桃园回来之后,也可能处着处着就习惯了。 今天,于颖回家的早,心情愉快地做了晚餐,看时间尚早,打了电话给南宫烨,问他有没有吃过,能不能回来吃? 南宫烨听了于颖的话,心里微漾,沉稳有力的声音自那边传进于颖耳朵里:“听得出来,你心情很好。” “嗯。”于颖轻轻嗯了一声,想到南宫烨此时可能会有的臭屁表情,悄悄地吐了吐舌,带着点撒娇地问:“你到底回不回来吃晚饭?” 南宫烨心里一缩,有一种异样的暖流在胸腹间涌动,冲动,一触即发,因为,她还从未像现在这样意态轻松地向他撒娇过,他听着,都觉得身子微微发紧。 ................. 下面会发生什么呢?期待吗?期待吗?重复无数遍~ 于颖珍爱篇 048 终于人和了… 南宫烨心里一缩,有一种异样的暖流在胸腹间涌动,冲动,一触即发,因为,她还从未像现在这样意态轻松地向他撒娇过,他听着,都觉得身子微微发紧。 “当然回来,你等我,一刻钟。”他挂了电话,转向叶特助,伏在他耳边低声交代了几句,随即起身跟客户说了抱歉而后离开。 叶特助简直难以相信,他的老板居然就这样扔下新加坡的大客户中途离场了?如果他没听错,刚刚那一通电话是个女人打来的。 是谁?能让老板扔下公事去赴约? …… 于颖挂了电话,兀自一个人也脸红起来,想到南宫烨等一下真的回来吃晚饭,不由扫了一眼餐桌,两菜一汤,似乎少了点,当即又开始洗菜两个两个蔬菜,她的动作很麻利,十分钟搞定,又把餐桌布置了一下,南宫烨私藏各种各样的酒,她打开酒柜挑了挑,挑了一瓶波尔多的红酒,拿了两个水晶杯摆好,做好一切之后刚好一刻钟,望了望色香味俱全的美食,想到苏醒之后泼辣的蓉蓉,心里一甜,高兴之余起了捉弄的心情。 房间内的灯光关掉,她站在门后,屏息等待,等到密码锁发出咚的一声,房门一开,走道里斜射进灯光,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看到一室黑暗,明显顿了一下,连门都未关,就伸手去摁开关,可抬起的手臂却蓦然被人压住,一道轻盈似小鹿的柔软躯体调皮地奔到了他的后背上,带着咯咯的笑声候。 于颖圈住南宫烨的脖子,歪着头问他:“有没有被吓到?” 南宫烨心里还真被吓了一跳,不过他是男人,没有说出口,只继续抬手一摁,摁亮了屋里的水晶灯,同时把门关上,猛地回身,把于颖压到了门板上,于颖啊的惊叫了一声,慌乱的水眸对上南宫烨微沉的俊脸,有些呐呐地问:“你……你生气了?”一个大男人,不带这么胆小吧。 南宫烨目光灼灼盯着于颖纯美的脸蛋儿,手指在她精巧的下颚处摩挲,“我没有生气,这样很好,只是令我觉得意外。” 相处了快半年了,她还从未像今天这样跳脱如白兔,脸上洋溢着特有的青春和活力,甚至跟他开玩笑,心里,是雀跃的。 南宫烨这么说,于颖倒觉得不好意思了,他放在她下颚处的手指时不时滑过她的唇,带着或轻或重的力道,像是某种节奏的暗示,让她脸上发热,而他高壮的身子也压着她,两人之间几乎毫无缝隙,这样的状态,羞涩,窘迫,让她慢慢低了头,可实在掩不住开心地对南宫烨宣布:“你知道吗?蓉蓉今天下午醒了,医生说她再过半个月就可以出院了。” 南宫烨的目光紧紧攫住于颖,她说这话时,眼里有璀璨的光芒一闪一闪的,粉嫩的嘴角开心地翘着,显露着她的好心情。 原来,是因为她的同学白蓉苏醒了。 这算不算是老天也在帮他?他要人和,白蓉就选择在这个时候醒,终于就人和了。 处在喜悦中的于颖没发觉,可他一直在观察注意,此时此刻,他紧贴着她,一只手臂还揽着她盈盈一握的腰肢,她也没有怕他,身体没有颤抖,也没有僵硬,柔软的,温暖的,像是一块上好的美玉。 “嗯,这确实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南宫烨由衷地说,于颖听了,抿唇一笑,反手握住南宫烨的手,南宫烨顺势松开,由她拉着走向餐桌,当看到餐桌上摆着现烧的菜,甚至准备了红酒之时,眉目不自觉一亮,眉角泄露出一丝温软。 南宫烨自动自发地坐下,于颖像一只快乐的小鸟,飘着坐到了位置上,南宫烨眼微微眯起,华丽的眼眸流出迷人的光彩,优雅的手拿起红酒,熟练地倒酒,自从于颖住到这儿,他们还没好好这么平静坦然地相处过。 “来,为你的好朋友,我敬你……”南宫烨执起酒杯,于颖笑着举起酒杯,与他轻轻一碰,两人相续品尝红酒。 俊男美女,红酒美食,气氛恰到好处,南宫烨好几次按捺不住地松衬衫的纽扣,等到一瓶红酒喝完,于颖很有节制地喊停,然后起身收拾餐桌,可她酒量实在差,已经显出醉意了,拿盘子的手直发软,使不上力。 南宫烨一把握住,凑近她轻声说:“你醉了,我来帮你。”其实他很想迫不及待地把她抱上.-床,可她坚持要收拾的干干净净才肯罢休,住一起时间长了,多少知道她有点儿洁癖,无论是卧室还是客厅厨房,总要收拾的干干净净井井有条才行。 “好,谢谢你。”于颖摇头晃脑的,咧着嘴对南宫烨笑,南宫烨眼皮直跳,低了头赶紧收拾,在他清洗碗盘之时,于颖就摇摇晃晃地 走到客厅去开电视,可她怎么也找不着遥控器,只得去洗澡,刚脱了衣服,洗了一半,浴室门忽地开了,南宫烨已然脱了衣服,走了进来。 饶是有点醉糊涂了,于颖也知道,不由失声惊叫了一声,听的南宫烨好笑地叹了一声,“只有这一个浴室,你叫我怎么办?” 于颖紧紧抱住自己,躲在墙边,背对着南宫烨,不满地回他:“你可以等等的,以前不都是这样吗?” “可是今晚不同。”南宫烨出声,语声低沉而火热,他上前,站到了花洒下,一边洗着,一边注视着于颖性.感火.爆的身材。 于颖窘到极致,躲避着,绕着南宫烨钻出了浴室,惹来南宫烨阵阵笑声,水珠中,南宫烨传出模糊不清的话:“小东西,看你等一下往哪儿逃。” …… 于颖草草擦干身上的水珠,拿出睡衣穿上,觉得头晕乎乎的,脸皮发热,当即走到厨房去想榨点鲜橙汁喝,刚刚榨好,听到房里南宫烨在叫她,想起刚刚令人羞窘的情形,再联想到南宫烨那火热的眼神,当即头脑一热,端着果汁闪身躲进了他的书房。 书房里没有开灯,很黑。她也是第一次进,有些还怕,对地形也不熟,只得沿着墙壁尽量往里站,觉得走进的更深了,便停下,偷偷喝果汁,眯着眼享受鲜橙汁的酸甜。 “于颖,于颖……”南宫烨的叫声越来越大,他似乎从卧室里走了出来,已经在厨房和客厅里找她,找不到自然会想到书房。 于颖呼吸急促起来,脑袋有点沉沉的,感觉所有五官感觉似乎都被放大了似的,她听到了南宫烨穿着拖鞋的脚步声,甚至他的呼吸声,他叫着她的名字,那么的熟稔,那么的急切。 “你藏到哪儿了?别再躲了,你喝醉了,小心我生气。”南宫烨站到了书房门口,书房门只是虚掩着,并未关上,他皱眉,他记得自己是关上的。推开门,灯光洒了进来,于颖紧张地屏住了呼吸。 南宫烨站在灯光里,双手插在睡袍口袋里,“我知道你就在这里,你今晚真是顽皮。” 静了一会儿,于颖居然没有出来的意思,南宫烨便伸手去摁灯,于颖看到了,立刻缓缓地沿着墙壁坐下,尽量做到无声无息。 灯光一亮,南宫烨厉眸一扫,居然没有发现于颖,于颖无意中站到了一个隐蔽的位置,在一排书架之下,书架挡住了灯光,她身处一片阴影中,因此,没被南宫烨发现。她自己也觉得奇怪,便抬头打量四周。 无意中,目光往后移,隐隐约约中,突然看到了一张似曾相识的画,目光便死死钉在了上面,以至于连南宫烨什么时候发现她,什么时候走至她身边都不知道。 一道阴影罩着她,许久,她才反应过来,呐呐地抬头,南宫烨的脸盖在阴影之下,看不出什么表情,经过她这么一折腾,他应该冷静了一点吧,于颖晕乎乎地想起,顺着墙壁站起来,抬眼看着南宫烨,抬手指着那边的墙上,“那里有画,对不对?我能去那里看看吗?” 南宫烨面无表情,却缓缓点了点头,于颖松了一口气,把手里的杯子塞到他的手里,自己揉着脑袋走过去,定睛一看,果然是画,并且是她的画,是她最初跟南宫烨索要,却没有要回来的那副沈棋画的画。 “这是我的画,好丑……”于颖看着,有些难以接受地喃喃自语,忽然,她伸手就要撕了这幅画。 ..................................... 南宫烨会让她撕掉吗?大家猜~ 于颖珍爱篇 049 我最想一辈子收藏 “这是我的画,好丑……” 于颖伸出去的手被南宫烨一把握住,于颖惊住,回头看向南宫烨,灯光斑驳陆离地透过书架落在他的脸上,半明半暗,看不清他的神色。 “不许碰。”他沉声开口,带着不容置疑,并用力把她拉到他的身边。 于颖一头撞入他的怀里,仓惶地抬眸,看到他冷峻有型的下颚微微的下沉,她不忿,重重地说:“这是我的画,凭什么我不能碰?候” 因为这张裸.体.画,于颖曾经想死的心都有了,沈棋那样卑劣恶心的人,如果这幅画尚在他的手中,还不知道怎么污蔑展览给别人看,现在辗转到了南宫烨手里,只提醒着她自己曾受到的欺骗和侮辱。 “这是沈棋送给我的,就是我的。”南宫烨口气霸道笃定,手上用力,把于颖往外拉,于颖说什么也不走,跟南宫烨拉扯起来,两人挣动间,南宫烨手里拿着的橙汁不小心全数泼到了于颖的胸口,凉凉的感觉让于颖不自觉瑟缩了一下,随即感受到南宫烨恼怒的视线,有点被吓住了。 南宫烨很是不满,她应该乖乖地洗好澡待在床上等他,却调皮地到处乱跑,现在还犯倔,一点儿也不听话,他瞅一眼那幅画,画上,她双手遮胸,双腿并拢,羞涩地坐在一张榻榻米上,全身稚嫩柔美的曲线,赋予着青春的美丽和张扬,绝美清灵的脸蛋,整幅画,有一种很想让人推开她的双手,扳开她的双.腿,探个究竟的冲动。 一瞬间,全身都胀痛起来。 空了的杯子被放到了书架的拐角,空气中泛着淡淡的馥郁的柳橙的香味,南宫烨失去耐性地低头,一把把于颖压到了画的一旁,低头,舌头沿着她湿漉漉的胸口,去舔舐晶莹剔透的肌肤上沾着的柳橙,他的舌头火热而带了某种魔力,让于颖浑身激灵,随着他舌尖的游走,当他攫住她胸前的某一边尖峰时,他用力地咬住,只一下,就让她全身的力气似乎被一下子抽走,双腿发软渐渐往下倒。 心脏,止不住发紧,他的双手温柔地抱住了她,抬头,华美的眼睛里幽幽暗暗,他伏在她的耳边,轻声安慰:“不要怕,是我,你知道的,一直都只是我……”他抓住她的双手,让她抱着他强悍的腰身,诱导她主动一点,勇敢一点,只要她顺着他的意思做了,她就会得到无尽的好处和优待。 于颖鬼使神差地抱紧了他,因为她的用力,他情不自禁地发出舒服的叹息,于颖有点头昏脑涨的,刚刚那红酒的劲道还没过去,可她还记得画的事,在南宫烨在她身上流连不已之时,她结结巴巴地说:“画,我要把它撕了…….” 只有销毁了,她才不会担心有一天被人看见,被人咒骂唾弃,她才会放心。 可是,南宫烨并不如她所愿,他的手指挑起她的下颚,让她去看那幅画,用一种低沉醇厚无比沙哑性感的嗓音对她说:“你看,画上的你多么美丽,我要收藏这幅画,一辈子。” 听了,于颖发急,缩回双手就要踮起脚尖去够画,南宫烨的双眼危险地眯成一条线,从于颖的头顶上方幽幽地说:“你不听话。” 于颖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然猛地撕去了她的小.裤.裤,睡裙被撩到了腰上,还没来得及反抗,他已经以雷霆万钧的气势,结结实实地与她连到了一起。 他以前的力道和手法,并不比现在的弱,或是差,只是,这是第一次,于颖深刻地感受到,自己是他的人,从去年冬天的某一天开始,她就是。莫名的紧张,让她浑身紧绷,双手攀在他肌肉鼓起的双臂上,瑟瑟发抖。 “不要紧张,你这样,叫我怎么动……”南宫烨艰难地说着,可惜于颖压根听不清,她全身的感觉都集中到了某个点,这个点让她既害怕又陌生,酸痛,发胀,还痒痒的,陌生的感觉,让她几乎羞愤而死。 南宫烨额头渗出汗,看着于颖一脸的迷惘和酡红,咬牙,不管不顾地潜进,后撤,冲锋……于颖觉得自己像是秋天里一片摇摇欲坠的树叶,从萧条的树枝上可怜兮兮地被树干抛下,在半空中,无力地往地面下坠,飘摇着,打着转儿,忽然一阵狂风骤至,卷起她没什么重量的身体,带着她飘向更远更深广的地方,她的感觉,她的喜怒哀乐,她应该到什么地方,全有狂风决定。 狂风邪肆而霸道,微弱时又温柔的令人沉醉,疯狂时又令人恼恨,沉沉浮浮,最终,落在一片先是波涛澎湃的大海,海涛拍打着她的身体重重地撞到礁石上,最后,才沉入平息下来变得深邃的大海。 “很好,太好了……”南宫烨的声音沉的几乎能滴出水来,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只感觉到怀里娇滴滴的柔软身体已经完全没了一 丝力气,整个人都软软地瘫在他的怀里,把全身的重量都依附在他身上,这是一种信任。 南宫烨觉得很受用,一阵冷静之后,他抱起虚脱的女孩子,走向卧室,长久的禁.欲积累了太多力量,等着他急于宣泄,于颖察觉到他的意图,倏地强撑着睁开眼,摇着头,躲着他,嘴里喃喃低语着:“不行,不可以,再来一次,你会要了我的命。” 南宫烨低笑,举手发誓,“不会,你只会感到很舒服,像刚刚那样,你不是也达到了高.-潮,嗯?这还是你第一次,值得纪念。” 于颖把枕头拿起来盖住自己的脸,暗恨南宫烨不要脸,不要脸,同时也为自己刚刚的样子而羞愤万分,甚至,眼角都带了泪。 南宫烨觉得气氛有了转变,他挑眉,爬过去抓开枕头去看于颖,她又把脸埋在床里,他用力扳开她的身子,她终于避无可避地对上了他的眼睛。 她长而卷翘的眼睫毛上沾染着一圈湿气,大眼里湿湿的,显得无辜而可怜,嘴角耷拉着,要哭不哭的可爱模样。 “怎么了?”南宫烨皱眉低问,不知道小丫头又发什么神经,这不好好的吗?两人的契合程度,堪称完美。 于颖咬着唇,不怎么愿意说,可南宫烨吓唬她,要是不说,立刻开始下一次,吓得于颖双手怕怕地抵住他的胸口,“别,别那样。” 南宫烨好笑地扬眉,一低头,给了于颖一记气息绵长的法式深吻,声音沙哑地逗弄她:“那样?嗯,我不懂,你告诉我。” 他的语气这么动听,他的脸这么温柔英俊,于颖像是受到了某种蛊惑,不知不觉卸下了防备,两只小手捶着他的胸口,娇声出口:“你太坏了,专门就捉弄我。” 这样的于颖,让南宫烨眼睛发亮,他深沉地看着她,好心情地笑:“没办法,你现在是我唯一的女人,又娇又软,还不听话,我不捉弄你,捉弄谁?” 于颖脸一红,不其然的深深地坠进了南宫烨黑漆漆的眸底深处,他像个运筹帷幄的帝王,低头在她耳畔情意绵绵地私语,她明明不愿意的,明明打定主意坚守城池的,最后,在他的攻陷下,居然一次又一次的失守了。 当看着头顶摇摇晃晃的水晶灯时,于颖模模糊糊地想,南宫烨就像一头瑰丽却战斗力卓绝的野兽,伺机瞅准了猎物,便毫不手软的逮住,吞吃入腹。 悲哀,混着男女之间强烈的欢.愉,充斥着脑海。 眼泪,再次滑下,然后,南宫烨视而不见。 等到一切结束,已经不知道到了翌日的凌晨几点,于颖连睁开眼皮的力气都没有,根本没有任何思考和意识就沉入了黑甜乡。 直到第二天下午两点,她才悠悠转醒,醒来时,床上只有她一人,身边是空的,伸手一摸,连温度都没有,显然是早已起床走了。 说不清是失落,还是别的,总归,心里难受了一下,随即自嘲起来,想要起身,却发现没有力气,干脆躺着养精蓄锐。 一个小时之后,她才强行起床,正好手机响个不停,她接起,听了那边的话,一扫脸上的沉闷,展颜笑了起来…… “好啊,我马上就去医院,你等我,还有,好好养精神,不要等我到了那里你又晕过去。”电话是白蓉打来的,她第二次醒过来就要见她,于颖觉得很开心,当即洗漱穿衣服,准备出门。 于颖珍爱篇 050 庆祝三个月完美完成任务 于颖收拾好自己,自己去了清澜医院。 到医院时,走进病房,令她气闷的是丈二居然比她先来,不由朝着白蓉飞去一个不满的眼神,白蓉挥了挥手,同样不满地解释:“不是我叫他来的,而是我一醒来,他就在这里。” 于颖一愣,想到丈二一直守在病房,比她还关心蓉蓉,有点被感动了。再去看白妈重展笑颜的神色,对于丈二的行为,明显是感激的,嘿,这丈二,也够厉害执着的。 于颖坐过去,看蓉蓉的神色比昨天好了一些,一阵欣慰,白蓉清醒过来听他们说才知道自己居然昏迷了这么久,感到很不可思议,她只不过推了于颖一下,怎么醒过来,一下子就沧海桑田了?更令她措手不及的是,居然在昏迷中就莫名其妙地丢了初吻,而她的母亲居然不帮着她讨伐,还有意撮合他们候? 噢,这也太离谱了吧。 “喂,那个叫丈二的,你也来了好长时间了吧,谢谢你来看我,现在我好了,你可以走了。”白蓉瞅向丈二,轻飘飘撵人。 丈二哭笑不得地看着有气无力但说话依旧气人的死丫头,他把她吻醒了,她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这简直就是过河拆桥。 “我就在这儿,不妨碍你们。”丈二不想走,等了几个月才等到她苏醒,怎么能这么就走? 白蓉不满地看向自己的母亲,拖长了尾音叫了一声,“妈……”谁知白妈并不帮她,笑笑地对她说:“你和小颖有什么悄悄话说,就小点声,章贰都说不妨碍你们了。” 白蓉哀怨地看向于颖,于颖抿嘴一笑,拿了板凳凑近白蓉,就坐在她的手边,歪着头,听白蓉要说什么。 白蓉俏皮机灵的眸子滴溜溜掠过于颖越加清丽绝尘的脸,紧紧挨着她,忽然问于颖:“你是不是交了男朋友?” 于颖一愣,面色有些发红,却沉默不回答。白蓉见此,微扬了眉,“我猜的没错吧。” 心里一叹,南宫烨算是她的男朋友吗?其实,称不上的,他还记得他说的三年期限,从一开始,他就摆明了只是和她玩一段露水情缘,甚至露水情缘都算不上,说是一段满足他肉.欲的需求说不定更为合适一些。 这也是为什么,她即使不再怕他,他们做那种事的时候,她仍然感到丝丝痛苦并且流泪的原因,终究,他们终究不是一对相爱的男女。 酸涩,盈满了五脏六腑,可这些话不能让蓉蓉知道,让她知道,除了凭添她的烦恼,还能带给她什么?这么一想,当即羞涩地淡笑起来,干脆大大方方地点头承认,白蓉见此,立刻笑着伸手拧了她的脸颊,“我就知道没看错,看你这白里透红的脸,水灵的都能掐出水来,眼梢眉角透着以往没有的风情,一定被滋润的狠了。” 于颖下意识摸着自己的脸,羞得起身跑到窗口,似乎是想照照镜子看白蓉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又突然反应过来,觉得自己的反应是不是太大了,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并且…..并且就昨夜才和南宫烨有了那种激烈欢愉的感觉,以前从来没有的,这白蓉,一定是胡说八道。 “你自己做了一次白雪公主,被王子吻醒了,现在居然来说我。”于颖迎着丈二和白妈好奇的视线走回病床边,心里嘀嘀咕咕地想连白蓉这个嫩丫头都能看出端倪,哪丈二和白妈妈岂不是看的更明显?心里立刻不自在起来。 好在医生来查房,说病人需要休息,叫他们探视的人最好先离开一下,于颖觉得头皮发麻,和丈二一起走出了病房,偏偏丈二还很好奇地问于颖:“刚刚她跟你说了什么?” 丈二最近一门心思扑在白蓉身上,对于南宫烨和于颖之间的情事进展不了解,并且,他误以为刚刚两个女孩子趴在一起说悄悄话,说不定议论的就是他,猜疑,让他也跟着不自在起来。 于颖一眼洞穿丈二的心思,呵呵笑了一声,惟妙惟肖地对丈二眨着眼睛说:“蓉蓉嫌你长得不够帅,不是她喜欢的类型。” “啊——”丈二呆住了,脸上浮现一抹紧张,张嘴就问于颖白蓉喜欢什么样的类型,于颖故弄玄虚不告诉他,心情愉快地走了。 于颖早中饭都没吃,路过一家中餐厅时便进去吃饭,她一个人,便想找个两人坐的小座位,往里走时,无意中竟看到了杨川,再走过去一点,看到杨川的对面是南宫烨,两个人坐在那儿,面前并没有实物,而是摆着酒,两人慢条斯理地喝着。 好奇地走近,看到杨川举办,满脸笑容地敬南宫烨,“来,我敬你一杯,庆祝你三个月完美完成任务。” <p 于颖听的一头雾水,什么任务?正好奇之时,便听南宫烨淡淡应道:“我什么时候失败过?”话落,他轻笑一声,笑声里透着说不出的春风得意。 “这也不全是你的功劳,完全就是巧合,再者于颖本身的意志足够坚强,才会这么快就对你投怀送抱。”杨川笑嘻嘻的,这时候,一点儿都没有一个心理医生的样子。 于颖恍然有些明白了,他们在讨论的对象居然是她,联想到上次南宫烨带她去看杨川的目的,不就是让她在性.-事上不再怕他吗?现在,他称心如意了,笑的那么的明朗,可她看着,非常的扎眼。 “小姐,您是坐这张位置吗?”身边响起了服务生的话,于颖回神,在南宫烨和杨川看见她之间轻轻在边上的座位坐下,心里说不出的一阵难受。 明明胃里空空的,饿的难受,可当吃的摆在她的面前,却失了胃口,然后这间店的菜色价格不菲,既然买了,就应该把它吃光。 低头,一口一口吃着,慢慢地咀嚼,慢慢地消化心里难言的苦涩和痛苦,不发一言,静静地舔舐伤口。 南宫烨和杨川走了,并没有看到她。 吃完饭,于颖回了学校,去了图书馆,找了个有阳光的位置,安静地坐在那儿阅读,她看的是一本纪念张国荣的书,她一向喜欢这位已逝的大明星,喜欢他精湛的演技,喜欢他忧郁迷人的眼睛。他的身上有一股别的明星所没有的灵气,这种灵气,写书的人称之为天生的才华。可他充满灵性的人生,却找不到与他匹配的灵性伴侣,最后,在他功成名就之后,在那么多人仰望他时,居然令所有人意外地选择跳楼自杀。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于颖的目光长久地盯着书中一张张国荣的照片,凝望他看不出思绪的眼睛,痴痴失神。 “于颖,于颖……”她发呆,连人叫了她好几遍都没听到,直到对方伸手盖住了照片,她才回过神,讶然地抬头,看到是宋哲远宋老师,忙不好意思地笑笑,“抱歉,刚刚走神了,宋老师,也来看书吗?” 宋哲远就在于颖身边坐下,一眼瞄到于颖看的书,微微皱眉,伸手过去合上,拿到自己面前,带点儿严肃地说:“以后这种书少看。” 于颖啊了一声,随即说:“我觉得写得很好啊,哥哥的一生堪称传奇。” 宋哲远看着于颖露出小女生崇拜的神情,放低了声音,“我不是说他不好,我是怕你沾染了他的忧郁,你才这么年轻,我宁愿你崇拜方倾墨,向他学习。” 于颖呵呵一笑,“方老师是我的偶像,我当然会向他学习了。” 宋哲远见话题转移了,又听出于颖很喜欢方倾墨,当即围绕着方倾墨两人低声交谈起来,两人一致赞赏方倾墨的演技,又把他曾经主演的最为经典的片子拿出来细细讨论细节之处,就这么一谈,不知不觉居然就过去了两个多小时,于颖犹未察觉窗外已经天黑了,宋哲远看了看腕表,凝着于颖的眼,诚挚地说:“八点多了,你饿了没?” 于颖愣了一下,去看窗外,这才惊觉时间居然过的这样快。宋老师有一种本事,就是与他相处,能让她感到轻松舒畅,讨论的又是她喜欢的演技,自然觉得和美。 “宋老师,真是不好意思,我没注意时间过得这么快,你去吃饭吧,我再坐一会儿。”于颖轻笑扬声,脸上带着丝丝歉意。 宋哲远却坐着不动,执意邀请,“我们一起吧,就当是我陪你解忧的回报。” 于颖一怔,心里一暖,宋老师,看出她刚刚是在难过烦恼了? …… 于颖珍爱篇 051早晚有一天,我要抽了你身上的傲骨 “走吧。”宋哲远坚持。 人家陪了她好长时间,又是开导又是指点,于颖无法拒绝,当即起身和宋老师走出图书馆,出了图书馆,她才从包里摸出手机开机,刚开始,数条未接电话的提示信息跳了出来,她一看,除了一条是家里的,其他都是南宫烨的,不多,也就三条。 于颖顿了一下,对宋哲远说:“你稍等一下,我回个电话。候” 宋哲远笑笑,站在一旁等她,于颖拨通了家里的电话,走开几步,夜色中,图书馆前的林荫小道上,她举着手机,微低着头,路灯淡淡照在她的脸上,柔婉清丽磐。 不知道电话那边说了什么,她突然直挺挺地站直身子,双眼注视着远处的天空,脸上露出惊异和懊恼的神色。 没过一会儿,挂了电话,宋哲远走过去问她:“出了什么事?” 于颖敛了情绪,冲他没事似的微笑,“走吧,去吃饭。” 她带头走,宋哲远看出了她心里有事,还不止一件事,她才多大点的年纪,就有这么多负担? 对着一个还不算熟悉的人,于颖怎么说得出口,她的妈妈刘萍又打来电话跟她要钱了,她问那五十万呢,她说已经用完了,语气那般的轻松自若,仿若五十万在她眼里不过是九牛一毛,可在她这里,却是牺牲了自尊和清白换来的。 “这好像是我们第一次一起出来吃饭,高兴一点。”宋哲远轻声抚慰,他们并肩走在一起,他的手试了试,好几次都想牵住于颖的手,可总没能提起勇气,觉得似乎太快了,怕冒失了,吓到她。 今晚夜色很好,天空灿烂,星星眨着眼,低垂着看着世人,于颖深吸一口气,说了个好,可突然又响起了手机铃声,于颖一看,是南宫烨打来的,她突然觉得烦,摁成了静音,就当没看见地和宋哲远一起去吃晚饭。 宋哲远在S大的时间还没有于颖长,于颖兴致高昂地请他到学校附近的巷子里品尝美食,宋哲远鲜少来这种地方,有于颖作陪,高高兴兴地在巷子里吃徐记豆腐,吃路边味美但卫生不怎么过关的小吃,不一时,一路逛下来,两人都吃的饱饱的。 于颖看起来很快乐,但宋哲远看得出来,她是刻意想让自己快乐,只有心藏烦恼的人才会这么强逼自己,突然的,他感到心疼。 “于颖,刚刚那通电话,是你男朋友打来的吗?”宋哲远忽然发问,于颖愣了一下,下意识就摇头否认。在她心里,南宫烨不是她的男朋友,不是。 宋哲远见她讳莫如深,也就不问了。两人走了一段路,不知不觉又走回了学校,宋哲远说:“我送你回公寓。” 于颖一愣,想开口说自己不住学校公寓,可抬眼间,星光下,看到了宋哲远眼梢眉角蕴藏的无限温柔,心里莫名一暖,嘴巴半张,却是说不出口了。 “好,谢谢宋老师。”话,改的面目全非,宋哲远真的送她回公寓,她站在公寓大门前,冲他挥手说再见。宋哲远莞尔一笑,颀长好看的身影转身离开。 他一背过身,于颖脸上的笑意就冻结了,直到确定他走远,她才重又走出学校,孤单地站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回南宫烨的公寓。 不想回,心底满是抗拒,可不回去的代价,她不敢想象。 回到公寓时,已经是晚上十点了,她输入密码,打开门,一室黑暗,满心以为南宫烨今天说不定比她还晚回来,心里涌起小小的庆幸,可下一秒,无意中看到大厅中央,模模糊糊地似乎坐着个高大的身影,吓了她一大跳,忙伸手摁亮了开关,她眯了眯眼,等到适应了灯光仔细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南宫烨。 南宫烨的脸色阴沉,看着于颖的目光透着森冷,于颖觉得头皮有些发麻,站在门口,好长时间都没向前挪动。 “过来!”他命令式地开口,语声带着蓬勃的怒气。 坐在那儿,像个威严的帝王。 于颖忽然觉得气愤,凭什么这么打压她?他以为他是谁? “你有什么事,你说,不要拿这副样子吓我。”于颖鼓起勇气走过去一点,然而不敢靠的太近,一双明亮有神的眼睛警惕着,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做好了随时逃跑的准备,可她又能跑到哪里去?她是本地人,南宫烨也是,她的家在这里,南宫烨的势力也在这里,她是出生贫穷的女学生,他是高高在上的集团大总裁,对抗的结果,残忍的一目了然。 南宫烨徐徐抬眼,盯着于颖的脸,一 字一顿地沉声扬言:“早晚有一天,我要抽了你身上的傲骨。” 于颖心脏猛地一缩,她害怕了,这让她恼怒,觉得自己没出息,明明怕的要命,却还硬着脾气冲过去,“好,你有本事就抽死我,免得我看见你就觉得恶心。” 话一出口,气氛骤然变得生冷,生冷。 于颖也不知道怎么就脱口而出,南宫烨静了十秒钟,双手紧了紧,而后竟缓缓松开,然后站起身,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发脾气的于颖,近乎温和地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我又哪里让你不满意了?” 于颖咬着唇,瞪着他,不说话。 南宫烨抬手,揉了揉精致的眉角,“打了你一晚上的电话,你关机,开机了,电话通了,你还不接,你跟我耍小孩子脾气?还是做什么?不知道我会担心吗?” 最后一句,他抬高了音量,字音咬的极重,于颖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神经被他触动了,突然感到满腔酸楚,眼泪啪嗒啪嗒就往下掉。 南宫烨也没想到她一下子就哭了,叹了口气,上前,把她拉入自己的怀里,大手轻抚着她的后背,柔声问她:“到底怎么了?昨天不是还好好的?” 听了这话,于颖心里更酸了,自从平谷回来,她是真的对他产生了依赖心理,也开始相信他,可这信任的弱小幼苗还没茁壮成长,就被硬生生摧残了,她恨南宫烨,恨他的薄情寡义,可是她能开口指责他吗? 他是谁?他是纵横情场的南宫烨,她只是他生命里一个匆匆的过客,再过两年半,她就会离他而去。 两年半,两年半,很快的,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没什么,就是家里打来电话说我弟弟病情不乐观,一时难过。”于颖抬手擦了擦眼泪,控制住了自己的怒气和满心的悲伤。 南宫烨皱眉,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她在撒谎?但有些事,他并不想过度关注,“你跟我来。” 于颖被南宫烨拉进了卧室,卧室里开了灯,她被他拉着走到床头柜前,他弯腰,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钱包和信用卡,钱包里鼓鼓囊囊的,塞满了钱,关键还是这款钱包是英蒲的限量版,全球也就发行九个。 “这些钱和信用卡都给你,信用卡的密码是888***,你需要钱,就自己提。”南宫烨把钱包连同信用卡递给于颖。 于颖已经不哭了,她抬头看着南宫烨,他英俊非凡,眼角透着睿智,他的一句担忧,一个拥抱就让她感到了委屈,不顾形象地哭了起来,可是,他吝啬给予,他改成了他对其他女人一贯打发的方法,用金钱,奢侈品,接下来是不是要送她一辆豪车或是超级豪华的别墅? 她不接,只看着他,直到看得他皱起了眉头,“拿着。” 他冷声命令,逼视着她,于颖用力地勾了勾唇,这样很好,银货两讫,他出钱,她提供身体,如果她再犹豫下去,说不定南宫烨会说出诸如既然做了他的女人,既然进行了这一场游戏,就该遵守游戏规则之类的话,她抖着手拿过了绣着繁复花纹的钱包,然后直接丢进她买来的高仿版的包包里,再把包包扔到床头的沙发上,开始找睡衣洗澡睡觉。 南宫烨看着她,有点气恼她的态度,禁不住问:“你晚上干什么去了?” 于颖手里抓着睡衣,冲南宫烨幽幽一笑,“除了保证你是我唯一的男人之外,我觉得没有必要跟你交代过多的私事。” 南宫烨脸色一紧,目露寒光地看着笑着走进浴室的于颖,总感觉她好像在跟他怄气,但是到底为什么,他却不明白。 于颖洗好澡出来时,发现南宫烨居然比她先洗好了,她这才想起来在健身房也附设了浴室,她刚出来,他便长臂一伸,把她抱起抛到了大床上。 “啊……” 于颖珍爱篇 052 靠男人博上位? 穿着绿色丝绸的轻盈身子,像一个挥着翅膀的蝴蝶,伴随着于颖的惊呼,从半空中坠落到大床上,柔软的席梦思,弹起她的身子,没感觉到疼痛,倒有几分眩晕。 随即,高壮的身子携着满身的索取气息从上压下,于颖躲不开,只想伸手去摁灭了头顶的水晶灯,可南宫烨握住她的双手箍在一边,跪在她的腰侧眯着眼对她说:“我喜欢开灯,这样,可以看清你脸上每一丝美妙的神情。” 于颖觉得屈辱,可多次的较量,让她总结出自己跟南宫烨抗衡无异于以卵击石,当即偏过脸去,不理他。可他总有办法让她理他的,他会擅用他的手,他的唇,他的腿……他像个可怕的魔鬼,他紧贴着她的身体,像是身体深处长出了无数的触角,勾缠着她敏感的细胞,让她每一颗细胞都不得不为他苏醒,绽放,呼气,吸气,每一下,既带着痛苦,又带着无上的欢愉。 她起初死死咬紧牙关,可到最后,终究是功亏一篑,他太过用力,汗水沿着他的胸膛滴落在她胸口,一阵濡湿。 他华丽的眼睛里盛满红色的光芒,像是野兽的眼睛,他的双手极为灵活地把她折成各种各样的姿势,像是一朵花瓣,横着叠,竖着叠,或是抱在怀里,或是抛出去,弄得她忽上忽下,直到她忍不住哭出声来,他才消停了,抱紧她,改为最传统的方式伏在她的耳畔低语,“你练过舞蹈是吧,只有练过舞蹈的身子才会这么柔软。” 于颖恨极,眼泪顺着眼角不受控制地往外流,南宫烨忽地驰骋入她的最深处,疼的她脚趾头一缩,他戛然而止,沉沉看着他,骨节分明的大手拭去她眼角的泪水,微微皱着眉,在床上大煞风景的哭起来的,唯有于颖了。 “你到底怎么了?”他像是良心发现的手下留情,动作变得温柔而缠.绵,可竟比刚刚更加的撩拨人心,于颖觉得南宫烨不可能了解她的心情,她只是咬牙,出乎南宫烨意外的伸出双手抱住了他,他立刻浑身一紧,脸色紧绷,看起来激动而愉悦候。 “我……疼……”于颖幽幽吐出两个字,她疼的不仅仅是身体,更重要的是心,她受不了被他这样肆意的对待,像是一个专供他发泄的人偶,没有尊严,在他心里没有地位。多么可笑,她居然还在意这些。 娇娇软软的语气,听的南宫烨头皮发麻,现在,他是心甘情愿地温柔下来了。 结束之时,于颖迷迷糊糊地想,原来只要她示弱,南宫烨就会换一种态度对待她,他说的抽了她的反骨,是不是就是叫她乖巧一点,听话一点? 一.夜无梦,翌日醒来时,时间算早,于颖看了看枕头,还有微微凹陷的痕迹,忽地想起一件事,连忙爬起来,顾不得先洗漱了就去边上的健身房,南宫烨果然在里面,穿着宽松的运动服,在跑步机上跑步。 南宫烨一眼看到了她,目光一闪,于颖走过去,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但他坚持跑完剩下的三分钟才停下,他走过去拿起毛巾擦汗,顺便问她什么事。 “是有关你收购琪美股份的事……”于颖开了个头,接下去却不知道怎么说了,南宫烨回过头看着她,挑起了剑眉,带着打趣地问:“怎么了,连我的公事都要过问了?” 于颖脸色一僵,立刻摇头,“不是的,我就是问问,如果你是因为沈棋才这么做,我觉得没有必要。” 南宫烨静了下去,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于颖咬了咬唇,“我同样恨沈棋,可一直以来沈棋欺负我都是个人行为,跟琪美的董事长没关系,所以……” 南宫烨耐心地听完,而后认真地对于颖说:“收购琪美,也不全是因为沈棋,我是个商人,最大的一个原因当然是琪美有利益可图,我才会做出此决策。” 于颖一怔,南宫烨露出了严肃精明的目光,一副在商言商的口腕和神态,她想了一下,觉得自己有些自以为是,他这么做,自然是因为琪美蒸蒸日上的业绩,怎么可能单纯地因为她而做出这种事? “我明白了,是我误解了。”于颖说完,当即就要转身离开,可南宫烨却一下子握住了她的手腕,她错愕地回头看着他,他刚运动过,麦色的肌肤透着健康,浑身上下似乎都透着力量。 他用火热的眼神看着她,让她觉得不安。 “我昨晚的卖力表现,还满意吗?”他忽然促狭地问,目光,紧紧攫住于颖的,她还穿着昨夜的那间睡衣,如牛奶般光滑白皙的肌肤在绿色的衬托下,美得令人目眩,忍不住就伸手去轻轻摩挲。 于颖陡然涨红了脸,猛地甩开南宫烨,转过身像一只受惊的小鹿跑开了,一边跑一边骂他不要脸,他便好心 情地笑了起来。 于颖关好浴室门洗漱,待穿好衣服出来时,发现南宫烨居然还没走,不过也已经穿戴整齐了,他理着奢华的袖扣,对她说:“走,我顺便送你去学校。” 于颖立刻受宠若惊地摇头,南宫烨眯眼,于颖硬着头皮还是拒绝,他便不悦地哼了一声,拿起车钥匙走了。听着关门声,于颖松了一口气,她才不要南宫烨出现在S大附近呢,只会为她招来无数的流言蜚语。 可她不知道,还有比流言蜚语更可怕的事情在等着她,南宫烨收购琪美这件事,沈棋舅舅大发雷霆,沈棋自然受到了家里人的责骂和惩罚,一向娇生惯养的沈棋便把全部责任怪到于颖头上,到处污言秽语地说于颖靠南宫烨博上位,加上田蜜的煽风点火,一时间,于颖的名誉落入谷底。 因此,这天,于颖到学校上课,班上同学看待她的目光就露出了很多鄙夷,不过,鄙夷归鄙夷,她在琪美拍的广告就在前一天已经播出了,反响比田蜜强烈百倍,可谓一举成功,这又招致了别人的嫉妒。 发生这么多事,还没有人跟于颖说,于颖纳闷地面对四面八方射过来的不屑目光,深感诧异,意识到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隐隐觉得不安。 下课时,教室里一哄而散,田蜜大概是气疯了,都没心情找于颖麻烦,只从她面前哼着走开了。 于颖觉得郁闷,环视一圈教室,就剩班长余熙仁没走,她便走过去问他:“今天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好像很讨厌我?” 余熙仁脸上闪过一抹紧张,随即笑着说:“你别管他们,你为琪美拍的广告很成功,他们这是嫉妒。” 于颖蹙眉,就算是嫉妒,也不可能露出不屑鄙夷的目光,更何况她听到两个女生凑在一起咬耳朵,提起了什么潜规则,难道是她和南宫烨的事被人知道了?心里不由狠狠抽了一下,这是她最怕的事。 “不是的,你骗我,你告诉我实话,到底是因为什么?”于颖急欲知道答案,不由再三追问,余熙仁犹豫了一下,只得据他听到的传闻告诉于颖,于颖一听,脸都白了。 “不是……不是这样的,琪美是看重我本身的条件才和我签约的,跟南宫烨没关。”于颖觉得头昏脑涨,她失望极了,也说不出是对自己失望,还是对其他人失望,她和南宫烨有染这件事是真的,她无法辩解,可是,在工作上,她是尽职尽责,他们都承认她很努力,可到了别人嘴里,她全然成了一事无成的花瓶,只靠男人上位。 这让她愤怒,难过,伤心,可却无可奈何。 “只要你认为自己是正确的,我想就应该坚持,并且不要在乎别人的眼光。”余熙仁想了一想,斟酌着安慰于颖。 于颖心里一暖,这种万夫所指的时刻,余熙仁的理解犹如雪中送炭,显得尤为难能可贵,可她配吗? 苦笑一下,“谢谢你。”诚挚的道谢之后,于颖走出了教室。 结束所有课程之后,于颖又去医院看了白蓉,可她明显有点心不在焉,连白蓉都看出来了,便问她:“怎么了?看你脸色不好。” 于颖揉了揉自己的脸,她有一种立刻见到南宫烨的冲动,便问丈二有没有来过,谁知白蓉脸一红,不满地说:“你问他干什么?”不过还是告诉于颖,丈二刚走不久。 “我找他问点事。”于颖说,白蓉便挥了挥手,“那你去吧,我今天也累了,想要睡觉。” 于颖点了点头,走出病房就打电话给丈二,电话刚接通,还未开口,迎面却看到了穿着病服的沈棋…… ----- 求留言求鲜花求荷包求月票,求各种支持,不求不吭声的,不是好作者~ 于颖珍爱篇 053 以后凡是跟我有关的事我都希望你不要插手 沈棋意外看到于颖,脸上顿时显出怒色,他快走了一步,却扯痛了背后的伤口,一番龇牙咧嘴,在护士的搀扶下,才走至于颖面前磐。 “于颖,你这个不要脸的臭女人,居然唆使南宫烨对付琪美,害我被父母责打。”沈棋从小娇生惯养,这还是第一次被父母施以严厉的惩罚,就是被鸡毛掸子打了后背,打的他住院了。 于颖的手自然落下,眼带讽刺和愤怒地看着沈棋,“沈棋,在平谷桃园,你对我做了什么,你心里有数,我是没那个家世背景跟你斗,可不代表南宫烨没有,你嚣张、恶毒,这是你应有的惩罚。” 她是觉得沈棋是沈棋,沈棋的舅舅与他无关,也替那位董事长觉得不值,可现在,她一点解释的想法都没有。 面对沈棋,满心满眼的,只有愤怒和恨意。 “你——”沈棋被于颖的话气到,居然不顾形象地就要伸手打于颖,可他的动作没有于颖快,于颖啪的一巴掌,清脆,干脆利落,狠狠地落在了他白净的脸上候。 沈棋被打歪了脸,嘴角露出一丝鲜血,满脸的不敢置信,看于颖的眼神就跟看一只张牙舞爪的怪物似的,于颖仰高了头,一字一顿对他说:“这一巴掌是为在平谷桃园你对我做的一切,我觉得,惩罚已经很轻了。” 说完,于颖嫌恶地绕过他,走向电梯,没走几步,身后蓦然响起沈棋气急败坏的声音:“于颖,你给我等着,早晚有一天你会栽在我手上。” 沈棋的语气间充满了阴狠和森寒之意,于颖不自觉打了一个激灵,却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只冷冷地丢给沈棋几个字:“我等着。” 沈棋气的一把推开了护士,呼哧呼哧地喘气,对着于颖窈窕美丽的背影一阵辱.骂。 …… 于颖从电梯里走出来才想起来她刚刚好像在打电话,拿起手机一看,手指动了动,发现还处于通话状态,便放到耳边试探地喂了几声,那边有种诡异的安静,于颖正觉奇怪,却忽然听到了一道低沉醇厚的男声,“刚刚做得好。” 简单有力的几个字,语调饱含赞扬,于颖诧异,听出来那边竟是南宫烨的声音,她愣了一下,随即问:“你在哪里?” “怎么?想见我?”两个人从结识到同.居,也有半年时间了,于颖对于他们的关系,从来都是躲躲闪闪的,除了白蓉苏醒那天打过一个电话给他,其他时间从没打过。作为南宫烨的女人,别人都是耀武扬威地到处宣示,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却是相反的。 深吸一口气,于颖回答:“我是想见你。” 她的声音略微生硬,听不出丝毫女人对男人的温软之意,南宫烨自然听出来了,当即语气疏淡地回她:“我在时光会所。” 随即就挂了电话。于颖抿了抿唇,出了医院去时光会所。 她是第一次来这种高档会所,没有任何身份凭证,大堂工作人员拦着她不让她进,她只得有点羞耻地报出南宫烨的名字,大堂工作人员惊疑不定,目光深度地上下打量她,后来又打电话给经理,经理却是亲自来接于颖。 于颖有些小小的愤怒,南宫烨明知道她要来,一句话就能解除这些琐碎的事,让她畅通无阻地进去见到他,可他偏偏没有,是不小心忘了,还是刻意为之? 经理笑着把她带到一间包厢,亲自为她打开门,对她说烨少就在里面,于颖走进去,里面灯光有些昏暗,她适应了一下才看到南宫烨,在场的还有丈二,杨川,易轩。 除了丈二,其他三个男人身边都有美女作陪,紧挨着南宫烨身边坐的是一名长相妖冶的艳丽女孩,陪着杨川的是个清秀佳人,易轩换了另外一个最近很红的小明星,已然不见了方玲的倩影。 于颖站在门口,看着里面的俊男靓女,一时不知该坐到哪里去,她走过去,会不会妨碍南宫烨?突地又想起和他的约定,心里一横,直直朝他走了过去。 南宫烨身边的美女眼角画着浓妆,看起来有些犀利,见到清纯绝美的于颖走到她面前,不由挑眉看她,带着薄怒。 “麻烦你坐过去一点。”于颖对美艳的女孩子开口,对方不悦地皱眉,冷冷地反问:“凭什么?” 于颖看向南宫烨,他坐在沙发上,后背靠着椅背,右臂虚虚地搂着美女的细腰,左手握一杯红酒,慢条斯理地啜饮,从她进来就碰壁,现在更是让她觉得恼怒,也不知道怎么了,鬼使神差地指着南宫烨就冲女孩子大喊大叫起来:“你看他,你不 知道他有很多女人吗?你只是其中一个,为什么你还要跟他好?” 女孩子一阵惊愕,微微睁大眼,对于颖说:“你有病吧。” 易轩跟着笑起来,他一笑,其他人也跟着笑,目光饶有兴趣地盯着于颖,易轩对南宫烨说:“这小妞挺有脾气的,看起来你夜夜笙歌,应该也不爽利。” 于颖咬着唇,只觉得受到了侮辱,怒从中来,有眼泪逼进了眼眶,她突然后悔自己不该急着来找他,有什么话等他回到公寓说,不也一样吗? “抱歉,我还有事,先走了。”不想再待在这里,于颖转身就要走。南宫烨却忽地抬头,看着她纤细单薄的背影,皱着眉冷声喝止,“刚刚还在电话里夸你,怎么见了面,就这样?” 于颖脚步一顿,僵着身子,听南宫烨话里的意思,是不准她离开了。她不离开,不是打扰他泡美女吗? 她站在当地,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易轩笑笑地开口:“你长得这么漂亮,这么一走,不是就相当于认输吗?把烨拱手让人,他可是会不高兴的。” 于颖偏首,看到没个正行的易轩正在占那位明星的便宜,咸猪手几乎伸到了她的胸前,可他脸上竟还挂着斯文儒雅的笑容。 目光再转向南宫烨,他一半脸隐在昏暗中,表情模糊不清,看不真切。如果她就此离开,惹怒了他,那她想要跟他说的事,是不是要泡汤了? 轻轻吸了一口气,安耐住自己的脾气,她重新走回去,沉默地拿掉他手里的酒,坐在了他的身边,只是,却低着头,显得并不十分乐意。 南宫烨手一伸,抬起了她的下颚,凑近她细细地看,温热的气息轻轻拂过她的脸颊,“这么不情愿?”他微眯着眼,眼里显出明显的不悦,于颖心里一沉,微闭了闭眼,干脆豁出去地拉过他,凑上去轻轻吻了吻,而后紧紧抱住他,趴在他的颈子里,她看到艳丽的女孩子惊诧地瞪大眼。 于颖面无表情,语气却十分温柔,“我希望你不要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三年之内,我们只能有彼此一人,你不能搂别的女人,不能亲别的女人,当然更不能和别的女人上.-床,最好,连看一眼别的女人都不做,如此,咱们才会相安无事。” 温软甜腻的气息喷在南宫烨的脖子里,痒痒的,连同他的心也跟着痒起来。 他没有任何动作,只享受着于颖主动的亲吻和拥抱,做过这些之后,她绕过他,对他身边的美女说:“请你坐到章贰身边去,他是我男朋友。” 她的眼睛亮的出奇,声音清楚而动听,脸上带着温软的甜蜜笑意,好像刚刚她进来和南宫烨之间无形的对峙和僵持,只是男女之间闹得小矛盾,一个亲密的接触,就足可以消融。 美艳女孩不但不走,却伸出双手抱住了南宫烨的手臂,拉扯着他撒娇,可刚开了头,却听南宫烨疏淡而冷漠地开口:“叫你过去你就过去。” 美艳女孩吓了一跳,这才不情不愿地走至丈二身边坐下,丈二却立刻跳起来远离她,笑呵呵地说:“我也有女朋友了,呵呵……” 于颖瞟他一眼,忍不住问:“你女朋友是谁?” 丈二脱口就要说出来,随即意识到于颖似乎不怎么待见他,因为他把白蓉弄醒的方式,只得讪讪地笑着,故作神秘地眨了眨眼,“保密。” 于颖白了他一眼。 因为于颖的突然闯进,气氛变得不如先前的轻松自在,易轩觉得不过瘾,带着他的小明星要换场地,丈二扬言要回家,于颖拉着南宫烨也不让他去,易轩笑着睨视他们,有点不高兴地自顾走开了。 走到会所大堂时,于颖突然站住,南宫烨也跟着停下,不由问:“怎么了?” 于颖珍爱篇 054 你的清高,很可笑 “怎么了?” 于颖的目光掠过亲自赶来恭送南宫烨的大堂经理和刚刚那位拦着她不让进的服务生,嘴角挽出一缕讥刺的弧度,她一句未说,但清透的眸子像是会说话,南宫烨只需一眼,就明了她的意思。 她是在怪他刚刚没有交代大堂经理候。 坐进车里时,南宫烨修长的指尖敲着方向盘,带着疏淡和冷漠对于颖说:“你有这样的待遇,原因在你,你心中应该有数。磐” 于颖脸转向车窗外,她鲜少向他撒娇,也不会讨好他,非但如此,还时不时地向他发脾气,这些都是原因。 南宫烨还没有发动引擎,在这昏暗的停车场,大有促膝长谈的意思,于颖便转过脸,认真地注视着他精致冷峻的五官,一本正经地开口:“以后,凡是跟我有关的事,我都希望你不要插手。” 南宫烨挑眉,似乎不懂于颖话里的意思,于颖抿了抿唇,解释:“你收购琪美的事,琪美的董事长来找过我,请我代为求情,我有同学也为琪美的箱包做代言,听说了这件事,现在,整个校园里都在盛传我是靠男人博上位。” 于颖的语气中有着克制和冷静,这让南宫烨颇觉惊诧,他静了一瞬,有些讥诮的开口:“你确定?” 车内的灯光似乎全部投进了于颖的眼底,明亮的灼人,不用任何语言,已然透露了她的坚定,南宫烨不以为然地轻叱一声,“你的清高,很可笑。” 于颖咬着下唇,满脸坚持,南宫烨沉默,搁在方向盘上的双手不住地用力,骨关节都透出讥嘲和愠怒,他从来没想过自己好心帮她教训沈棋,居然得到她这样的回报? “好,随便你。”他回答。 于颖听了这话,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感到前路渺茫,关于影视圈内的潜规则,她听闻的太多太多,难免有一种杯弓蛇影之感。 无疑,南宫烨是一棵参天大树,只要她肯甘之如饴地歇息在这棵大树枝繁叶茂的树叶间,就能得到强大的庇护,可是,她不愿意。 微闭上眼,降下车窗,让窗外的风灌进来,张开嘴巴,似乎是想让空气充盈整个胸腹间,唯有如此,才能给予自己正能量。 南宫烨似乎被她激怒了,一路上把车子开得飞快,她双手紧紧攥着椅背,直到到了公寓也没有示弱地吭一声,只是脸色苍白,像是大病一场。 下了车,于颖觉得自己脚步虚浮,抬脚走向公寓时,一个没注意,差一点跌倒,幸好路过她身边的一位男士好心地扶住了她,她连忙说了谢谢,对方看清她的年轻美丽的容貌,惊艳的呆愣住,南宫烨见此,脸色酷寒,上前一把揽过于颖,带着她直直走向电梯。 无意中的这件小事,简直就像在一把烈火上浇上汽油,让这怒火烧的更为旺盛。 一进公寓,连灯都没开,于颖便被化身为兽的南宫烨抵在了门板上,带着惩罚性的吻铺天盖地席卷着她,自然不可能反抗,可她觉得委屈,难免不肯配合地与他撕扯起来,两个人就像两头发疯的兽,南宫烨只顾撕扯于颖身上碍事的衣服,于颖便毫不留情地到处咬他,脖子里,肩上,手臂上,她最近有意留长了指甲,一点没心疼地招呼在了南宫烨的后背,可惜隔着一层衬衫,她有些愤愤不平,于是学他蛮狠的样子同样去扯他的衣服。 缠斗中,似乎听见了他的笑声,但太过短促,没有听清楚,没一时,两人跌跌撞撞地冲.进了卧室,脚下,落了一地的衣服,就在卧室门上,南宫烨迫不及待地冲.进了她的体内。 “呃……”指甲,深深地挠进了男人的后背。 汗水淋漓中,于颖变成了一滩水,浑身像是没了骨头,最后瘫在南宫烨身上。这时,南宫烨才很有成就感地开灯,挑着她的下颚,看着她因为他而变得异常绯红绝丽的脸,声音沙哑地扬声:“不管你在外面怎么撇清跟我的关系,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骨血里已经染上了我的烙印,一辈子也洗不掉。” 他刚刚用凶猛如兽的节奏让她充分领教了这话里的意思,此时此刻,于颖娇软无力地躺在他的臂弯里,他居高临下,炯炯黑眸盯着她,于颖没力气出手打他,只偏过头去,眼泪顺着眼角流出。 南宫烨松开她,径直进了浴室冲澡,这一.夜,两人像是冷战,各自入睡之前,中间隔了很长一段距离,可当翌日醒来时,于颖羞恼地发现自己不知道怎么了居然睡在了他的怀里,双手还很不争气地抱住了他的腰,当即恨不能抽自己两个耳光。 南宫烨感 觉到于颖闹出的动静,徐徐睁开眼,一清二楚地看着她眼里的挣扎和羞愧,不动声色地伸出胳膊抱了抱她,什么话都没有说。 无声地躺了一刻钟后,南宫烨率先起床,于颖也跟着起来。 ……初夏…… 在之后的日子里,于颖发现南宫烨说到做到,再也不插手她的事,甚至不过问,他再也不提送她去学校,再也不会问她是不是在学校受了什么委屈…….这是她想要的。 可是,为什么会感到失落?好像黑暗的生命里有一道光束照亮了她,可这道光束在她的强力干预下,又偃旗息鼓了,她重新回到了黑暗中。 初夏的校园里,树木抽出嫩绿,于颖独自坐在隐蔽的板凳上,拍打着自己的脑袋,自言自语:“我到底在想什么?我自己的人生,我自己掌控,没有南宫烨,更好,干嘛胡思乱想,破脑袋破脑袋……” “于颖,你傻啦?”白蓉的声音忽地传来,于颖抬头,看到穿着体恤牛仔的白蓉笑着朝她走了过来,今天下午上的是大课,她们选修了不同的课程,因此时间上有些不一致。 两人约了晚上一起吃饭,一下课,白蓉就跑来跟她碰头了。 于颖赶忙敛了思绪,笑着和白蓉说话,两人聊了一会儿,就起身朝着南大门走去,南大门附近有一条美食街,从头吃到尾,可以把你撑死,每天来吃一样,够你吃两个月的,两人兴高采烈地刚走出大门,却不料迎面窜出一个人。 白蓉立刻沉下了脸色,“你来干嘛?” 丈二呵呵笑着,挠了挠头,瞟了一眼于颖,对她们说:“来请你们吃饭,时间这么早,你们应该都没吃过吧。”他可是提前了三十分钟就到学校了,也打听到今天她们上的是公共课,放学时间早。 白蓉嘟着唇,有些为难地看了看于颖,她的母亲在她出院回到学校正常上课之后就回西安了,回去之前特意交代过她,要好好对待人家章贰,因为不是他,说不定她还醒不过来,她感觉有点儿可笑,可是,还是不愿意违背长辈的意思,毕竟,她在昏迷不醒那段时间,实在是让他们太过操心了。 并且,她不愿意留级,自从出院就开始拼命地借笔记补课,一直没有时间好好跟章贰吃过一顿饭,出院那天,他也在,还说要好好地庆祝她出院,结果,一拖再拖。 “小颖,要不,咱们跟他一起?”白蓉跟丈二的事,于颖知道的很清楚,并不反对,乐见其成,当即点头同意。 于是丈二带她们去吃泰国菜,席间,对白蓉颇多照顾,两人说说笑笑,谈的很投机,于颖顿觉自己做了电灯泡。 有心想走,可白蓉不让,于颖只得继续坐着陪他们,丈二和白蓉谈笑风生之时,不知为何总有意无意看着于颖,似乎有话要说。 待到于颖去洗手间之时,白蓉就扯着丈二问:“你是不是喜欢上于颖了,刚刚一直拿眼看她?” 丈二吓得连忙摆手,急忙否认,“不是不是,没有没有,你知道我只喜欢你,况且于颖她是……” 丈二差一点脱口而出,忽然意识到于颖曾经跟他说过,白蓉还不知道她跟南宫烨的事,并且不打算告诉她。 眼睛一闪,连忙改口:“况且于颖心性孤傲,专心致志学习,发展事业,根本没这个心。”这么说,似乎不对,所以白蓉眯着眼,危险地瞪着丈二:“那如果小颖是个轻浮的,你就看上了?那你把我当什么?” “哎哟我的姑奶奶,你就是我一个人的女神,其他女人在我眼里就是一棵白菜,你还不懂吗?”丈二差一点咬掉自己的舌头,真是越说越错,说到最后,脸皮都豁出去了。 于颖珍爱篇 055 我要你对我温柔 丈二的不要脸,却引来了白蓉的青睐,白蓉忍不住轻轻笑了起来,用勺子使劲挖了一口饭递到丈二嘴边,丈二立刻甜蜜地张开嘴,吞下去。 从洗手间回来的于颖,看到两人甜甜蜜蜜的,心里忽而就有些发酸,居然忍不住想起了南宫烨,她拍了拍自己的脸,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磐。 两人相谈甚欢,于颖后退一步,走出了泰国饭店,他们来的这座大厦离国贸不远,渐渐已经发展成白领丽人的购物场所,楼上楼下除了美食餐厅,就是衣服首饰,她信步沿着走廊走到扶手电梯处,看着电梯上站着的俊男靓女,头顶的灯光璀璨地落下来,一派繁华热闹。 无意中,目光看向对面的下一层,却忽地看到了一抹宽挺的昂藏身影,竟是南宫烨,他不紧不慢地朝前走着,身侧跟着清一色的精英男士,离他最近的便是他的助理叶荣田,叶助理手捧文件,一边走一边向南宫烨汇报,个个一脸公事的模样。 这还是于颖第一次见识到南宫烨工作状态中的模样,脸色冷峻,不苟言笑,他身上穿着合体的西服,把他整个人的风华衬出来,无需任何举止,就给人一种压迫感。 路过这群人的男男女女都忍不住去看他们,而回头率最多的便是南宫烨,看他的全是年轻貌美的女性。但他连眉都没抬一下,远远看去,冷淡疏离的不容人接近候。 晚上回家,他时常会独坐书房,对着Excel表格,手边泡一杯咖啡,专心致志地加班,这是作为一个风流倜傥的男人的另一面,想来作为一家大集团的总裁并不是那么好当,否则也不会在别人晚餐之时,他还在工作。 可能是感受到了异常的注视,南宫烨若有所觉地皱着眉抬眼四下扫了一眼,于颖立刻往后躲起来,她不确定南宫烨有没有看到她,甚至觉得自己躲起来有点儿可笑,好端端的,躲什么? 隔了一会儿,她跃跃欲试地走到刚刚的位置再去看,却发现那里只有逛商场的男男女女,哪还有南宫烨的身影? 又无所事事地在商场里徘徊了一会儿,等于颖发现自己身在何处之时,心下吓了一跳,她居然沿着刚刚南宫烨出现的地方走来走去的,不远处有一家英蒲的专卖店,想必南宫烨是来视察的。 她为什么要沿着他走过的地方走?为什么? 想不明白之时,脚却像有了自己的意识,不知不觉就走进了英蒲的专卖店,店员一时没注意到她,等她走近了听见她们围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讨论: “我觉得我们总裁比吴彦祖还帅,而且特别有型,你看他的眼睛,天哪,怎么长成哪样的?” “嗯,对对,我觉得总裁的眼睛长得最有特色,眼睫毛比女人的还长,眼仁特别黑亮,眼型显得很华丽深邃,像大海一样…….” “确实不错,跟我的偶像方倾墨有的一拼,我敢说他是京都最有实力的钻石王老五……” 女店员们议论纷纷,过了好久才有人注意到于颖,于颖今天刚好穿了一件英蒲的长裙,纯白色,极为简单的款式,可她身材好,完美地诠释了这件白裙飘逸纯真的气息,兼之她的脸就格外清纯,皮肤又好,看起来就像刚刚高中毕业的***,亭亭玉立站在货架前,原本个个认为他们的商品绝对是衬人的气质的,可现在一看,立刻有了幻灭感。 认为英蒲的商品衬人气质的,那完全是没见识到真正气质兼具的美女。 因为身上英蒲的长裙,店员对于颖格外热情,殷勤地问她想买什么,这间专卖店以箱包为主,于颖大致浏览了一下,看中了一个复古的钱包,不过一看价格,吓了一跳,单单是装钱放卡用的钱包居然就上了五位数,英蒲简直就是抢钱啊,可边上的店员居然还说这一款卖的最好,并且是限量版的。 于颖看到光顾的人很多,店员的话显然是真的,最后,她挑了一款款式差不多,却几乎便宜一倍的钱包,用自己赚来的钱付款走了。 回到泰国菜饭店,意外的,他们的位子上居然多了一个人,并且还是南宫烨。于颖一下子愣在边上,而她的手里还拿着刚刚新买的钱包,南宫烨和丈二他们抬头,一眼就看到了于颖以及她手里的钱包。 白蓉看到那钱包,立刻倒抽了一口气,起身拉着于颖坐过去,一叠声说于颖疯了,买这么贵的钱包,这款包她去年在《丽人行》上看到过介绍,价格贵的令人咋舌。 于颖很想把包藏到身后不让南宫烨看见,可白蓉一下子抢了过去,当做稀世珍品似的反复仔细地看,一个劲地说于颖浪费,于颖恰好坐到了南宫烨身边,脸上有些不自然,有些心虚地笑笑:“我看 到刚好在打折,所以就买了。” 南宫烨的目光只在于颖的脸上一扫,随即就收了回去,他的态度从容,看起来就像并不认识于颖。 于颖松了一口气,因为白蓉还不知道她和南宫烨的关系,下意识的,她不想让她知道,显然丈二帮着她瞒着白蓉,否则早就跟她说了。 “这是丈二的朋友,姓南宫,你可以叫他南宫。”白蓉甚至为于颖介绍,于颖呵呵笑着,觉得不当着蓉蓉的面打个招呼似乎不对劲,当即笑笑地叫他南宫好,南宫烨很给面子地看了她一眼,只是眼角依稀带着冷意。 南宫烨并未吃晚饭,另外叫了饭,等他吃过大家一起离开,丈二送白蓉回学校,于颖对白蓉说回自己在外租的房子,那间房子,她一直没有退,南宫烨出差时,她便去住几天。 回到公寓,南宫烨的脸色阴晴不定,扯领带的动作特别大力,那领带恰好是早上于颖系的,手法跟他不一样,他扯了半天没打开,气的抬眼瞪于颖。 于颖打了个激灵,认命地走过去给他解,她温暖的指尖拂过他脖颈的肌肤,女孩子长发随意地披在肩后,穿着纯白如云的长裙,美得像一朵花。 “以后你想要什么,跟我说。”刚刚离开时,丈二堵在他的耳朵边悄悄说他怎么变吝啬,自家公司设计生产的东西居然舍不得送给女友,还让女友去买,他听了立刻火冒三丈,不是他不送不给不大方,是于颖死活不要。 于颖怔了一下,知道是为了她买英蒲钱包的事,她花自己的钱买来,心里高兴,尚若是他送的,她未必高兴得起来。 “真的吗?”于颖抬眼,窗外柔柔的夏风吹进来,吹起了她的长发,有几缕发丝吹到了南宫烨的脸上,让他痒痒的。 “不是真的,难道煮的?”他有点没好气,她的所有事都拒绝他插手,为了这件事,他气了整整两个多月,也冷落了她两个多月,可心里空落落的,总觉得哪里不对劲,难道他就是个事儿妈?非要跟在她后面随时替她收拾烂摊子或是为她铺好星光大道才舒心? 自己平时够忙了,要不是想她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的,他用得着花心思吗? “我想要你对我温柔一点。”于颖静了半天,才有点嗫嚅地说,因为没有自信,她低下了头,有点像个学生,对老师说希望帮她补课。 南宫烨顿时一怔,怎么也没想到她会提出这种要求,以前那些莺莺燕燕不是手镯就是项链,总之五花八门,都是物质上的要求,于颖是第一个对他索要温柔。 房间里很静,夏风不住地吹进来,吹起了于颖的白裙子,她不安地双手攥紧了腰侧的白布,如果,如果他们还要在一起很长一段时间,她当然想让日子过得舒心一点,而不是整日面对他的冷脸,可他性格冷峻疏离,又高高在上,她提出这样的要求,实在是没有半点把握。 甚至觉得自己有点厚颜无耻。 安静中,她的一颗心渐渐往下沉,慢慢地确定自己真的是出丑了,正当她开始懊悔和懊丧之时,却突然听到南宫烨说:“好,我答应。” 话音一落,于颖被南宫烨搂进了怀里,随之而来的是一阵缠.绵悠长的深吻,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洗澡,投入男.欢.女.爱的火热中。 细细的清吟在夏风里飘荡,南宫烨***的全身发酥,尾椎骨闪过强烈的电流,最后一刻,他死死抱住软成一滩春.水的女孩,在她耳边模糊低语。 于颖晕晕乎乎的,大脑成了浆糊,并未听见他说了些什么,不过却觉得高兴,因为他真的变得温柔了。 于颖珍爱篇 056 沦陷了吗? 到了六月,于颖格外忙碌,一方面要复习课本准备期末考试,一方面要帮白蓉恶补落下的课程,白蓉决定努力达到六十分,决意不补考,于颖责无旁贷地帮她磐。 琪美那边又新研发了一款女士手提包,广告部的王经理约于颖面谈,意思是叫她再为这款包拍摄广告,但于颖却大方坦荡地提出把这次机会让给醒转的白蓉。 王经理当时颇为讶异,有点赞叹地说:“我们广告部成立了长达十年,只见人人为了一支广告斗得头破血流,你倒好,白白拱手让给别人。” 于颖摇摇头,郑重其事地解释:“不是别人,蓉蓉是我最好的朋友。” 王经理当时很为莫测高深的笑笑,而后答应了于颖的请求,离开时却又忍不住调侃,“对于你们这对表演系的同班同学,在进.入娱乐圈后,我拭目以待你们的友情,能够开出绚烂的花朵。” 于颖觉得王经理的话听着有些言不由衷,现在的单纯的她,甚至生出了一丝恼怒,不过几年之后,王经理的话可谓一语成谶候。 …… 最后一堂课结束,于颖和白蓉匆匆往食堂走,打算解决了晚饭去图书馆温书,两人行色匆匆,只除了和班上要好的同学打招呼,其他人一概不理。 沿途与遇到田蜜和姚瑶,两人神色嫉恨地看向两人,弄的白蓉莫名其妙,因为以前她们都只针对于颖,怎么现在连她也算上了? 不过她暂时没心情理会这些私人恩怨,还是复习要紧。 晚饭结束,两人直奔图书馆,连散步减肥这一项都免了,令她们气恼的是图书馆里好多人占座,她们到时找不到两个挨在一起的座位,正要撤离去阶梯教室之时,却看到了宋老师朝她们走来,他一眼洞穿她们的麻烦,笑着指了一个位置:“很巧,我两边的位置都是空的,你们去坐那里吧。” 两人很意外,便随着宋老师走过去,于颖低声跟他说要交换一下,因为她要给蓉蓉补课,宋哲远已经知道了白蓉出车祸耽误了三个月学习,他友善地笑笑,对于颖说:“你坐过去,我来帮她复习。” 有老师复习,当然比较好了。于是,于颖坐到了宋哲远的右手边,而白蓉则坐在了他左手边。 复习的过程中,白蓉有好几次发现宋哲远温雅含笑地看向低着头专注背书的于颖,他的嘴角分明噙着一抹欢喜,心里不由讶异,他们的宋老师,暗恋于颖? “宋老师,这一题怎么解释?”白蓉回神,掐了掐自己的手掌心,逼自己聚精会神,她落下的课程太多,要不恶补,期末考试肯定不能过关,而她不想留下补考或是留级的污点。 宋哲远目光一闪,自于颖优美沉静的侧脸上移开,转过去认真为白蓉讲解。 学习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一眨眼就到了晚上九点,九点半,图书馆关门。 九点二十,他们一起出了图书馆,天气已经开始热起来,夜晚的风带着点微醺,吹在身上有点小舒服。 白蓉为感谢宋哲远,提出请他吃夜宵,宋哲远欣然应允,于颖要回去,白蓉不肯,三个人便又一起。 去的是学校周边的巷子,一到夏天,各种烧烤和大排档如雨后春笋冒了出来,不过因为美院和S大学院的人大多注意形象,生意并不怎么好。 宋哲远不同意吃烧烤,进了一家面食店,他要了一碗芹菜猪肉馅的水饺,这也是于颖的最爱,立刻点了同样的,白蓉也是喜欢面食的,不过她要的是刀削面。 三个人坐在一起,慢条斯理地吃着,气氛甚为融洽。 从水饺店里出来,已经快到十点一刻了,自从住到南宫烨那里,她还没这么晚回去过,于颖有些忐忑地摸出手机,一看之下,心里咯噔了一下,之前在图书馆看书调成了静音,这会儿一看,有三个未接电话,都是南宫烨打来的,从八点开始,到刚刚十分钟前。 “很晚了,我要回去了。”就在路边,于颖冲着白蓉和宋哲远挥了挥手,可却被宋哲远忽地拦住,他问:“你是在校外租的房子吗?” 于颖啊了一声,没想到宋老师会突然问她这个,顿了一下,点了点头。 宋哲远偏向白蓉,对她说:“巷子前面就是学校大门,要不你先回公寓,我送于颖同学回去,她一个女孩子,这么晚了,恐怕不安全。” 白蓉目光一闪,笑笑地说好,而后朝着学校门口的方向走去,还叮嘱了句,叫于 颖注意安全。 于颖有些尴尬,“宋老师,我坐地铁就可以了,不麻烦你了。” 可宋哲远坚持送她,于颖只得和他走向地铁入口,幸好离这里不远,不过五分钟就到了,进了地铁,于颖再次叫宋哲远回去,可他依旧坚持。 于颖没法,在离南宫烨公寓最近的地铁站下车,指着一旁一排排的居住区,模糊地说自己就住在里面,宋哲远要送她到家门口,她严词拒绝,不等宋哲远再坚持,撒腿就跑了。 宋哲远望着于颖渐渐远去的背影,怔怔的,迎着夜风的嘴角微微上扬,有一抹笑意直达眼底,直到于颖的倩影消失在夜色深处,他才转身回去。几乎转身间,就已拿出手机看时间,计算着她到家的时刻,准备拨个电话给她,确认。 关于于颖的手机号,他是通过班上的通讯录查来的,想到要打电话给她,他居然觉得紧张,一个人走在人潮已经稀落的乘客间,抑制不住的心情悸动。 于颖连奔带跑地冲进公寓,摁电梯上楼,等她回到公寓时,却一下子愣住了,一室黑暗。难道南宫烨生气了? 以前有过几次,每当他生气而又比她早回来之时,他就会坐在客厅沙发里,不开灯,用一种幽冷的眼神在黑暗之中看着她。 于颖轻轻吸了一口气,窗帘似乎关上了,一点清明的光线都没有,她伸手干脆摁亮了灯,闭上眼睛适应了一下,随即睁开。 房间里冷冷清清的,沙发上空空荡荡的,没有人。 难道在卧室?于颖狐疑地走过去,卧室里也是一片黑暗,浴室里也没动静,她把灯都开了,最后发现南宫烨并不在家。 顿时,心里说不出的有点失落。 拿出手机看了看,10点50分,马上快到11点,他还没有回来。 手指在那三个未接电话上绕来绕去,想打过去问个究竟,可终究没有拨打出去,想着说不定等一会儿他就回来了。 洗漱好睡觉,可身边少了那道温暖结实的男性身躯居然觉得空空的,似乎有哪里不对劲,怎么也睡不着。 翻来覆去中,于颖烦恼地坐起身,床头亮着一盏柔和的灯光,她抱住自己,静静地听着外面的动静,没有,没有,已经凌晨一点了,他还是没有回来。 以前他去应酬,去玩,最晚也是凌晨十二点,今天还是第一次这么晚还不回来,估计是不回来了。 各种猜想立刻涌进脑袋里,于颖苦恼地揉了揉脸。 她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要这么在意他没有回来? 为什么回来看不见他,心里会觉得空落落的,好像少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为什么身边没有他,会觉得难以入睡?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无声无息地入驻了她的心田,以至于,当他突然不见时,她会猛然像做了一场大梦,梦中的男女不断地纠葛,最后女孩儿却无力自拔地爱上了对方。 爱? 于颖被这个字吓了一跳,一阵心惊肉跳之后,立刻强迫自己关掉床头灯,紧紧闭上眼,逼迫自己睡觉。 可越是强行逼迫,南宫烨的身影越加顽固地在她脑海里闪现,他冷漠时的样子,疏离时的样子,暗夜里压在她身上喘息的声音,工作中严肃睥睨的姿态…….一幕一幕,疯狂地席卷她的脑神经。 “呼,疯了疯了,我一定是疯了……” 黑暗中,于颖大喊一声,被单蒙在头上坐起身,下一秒又忽地躺了下去,大睁着眼睛,看着黑黝黝的天花板,这样看,南宫烨的身影反而跑出了她的脑海。 于是,她便这样睁着眼,好久好久,她再没看时间,直到她不知不觉在无声的等待中睡着了,又在太阳的照耀下醒来。 第二天,于颖确定,南宫烨是夜不归宿了,想了想,最大的可能是他出差了,以前出差都会提前告知她,这次没有,或者是昨天晚上准备告诉她,可她没接到他的电话。 应该是这样。 于颖顶着两个黑眼圈到学校,白蓉一见,不由得打趣:“你昨晚和宋老师干嘛去了?瞧把你困的。” 于颖珍爱篇 057 思念如狂 “你昨晚和宋老师干嘛去了?瞧把你困的。” 于颖揉揉眼睛,瞪了一眼一脸揶揄的白蓉,“上课了,赶紧走吧。” 白蓉跟在于颖后面,一叠声叫出来,“你是真看不出来,还是假看不出来?候” 于颖觉得这话奇怪,不由疑惑地蹙眉,一脸呆萌状,白蓉感叹一声,颇为同情地凑近于颖说:“宋老师喜欢你,难道你看不出来?磐” 于颖惊诧地瞪大眼,而后摇头,很快就要上课了,于颖急的抓住白蓉就走,白蓉哼了几声,说这堂课就是宋老师的课,于颖脚步一顿,她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原本她只单纯地把宋哲远当做老师来看待,可现在经白蓉这么一说,顿觉有些不自在。 宋哲远的外貌属于清秀斯文类的,在相貌上,和沈棋的类型异曲同工,不可否认,于颖在这一类相貌上有着心理趋近,因此很容易地和宋哲远成了亦师亦友的关系,可是,沈棋给足了她教训,她知道,外貌是最能骗人的面具。 高大健硕如南宫烨,如果他不想做坏事时,也可以温柔似水。 “他是我的老师。”于颖淡淡地吐出这句话,随即不管白蓉说什么,她都不再理睬。 但是这一堂课,她听的有点心不在焉,因为她发现宋哲远的目光会时不时地从她脸上掠过,虽然他的目光同样掠过其他人,但她就是觉得当他看她时,那目光里似乎多了什么。有好几个八卦敏感的同学,每当他看向她时,便会低头和边上的人窃窃私语,似乎在谈论她,这种情形,让她觉得苦恼。 因为自身的相貌,已经为她惹来了很多的非议,她真的不想再惹人眼球了。 下课铃一响,于颖就收拾课本准备第一时间冲出教室,白蓉的手机响了,似乎是个紧急电话,教室里太过嘈杂,情急之下她往外冲,把于颖撞到了一边,这么一来,于颖就慢了几步,等到前面的路宽敞没人之时,教室里基本已经空了。 宋哲远走近叫住了她,于颖头皮发麻,觉得不回头实在不好,只得回过去,笑着问什么事?宋哲远笑着问:“没什么,就是问问你刚刚的重点有没有划下来?” “有,宋老师讲的,我都划了。”于颖肯定地点着头,脸上带着亲和柔美的笑意,经过她身旁的田蜜哼了一声,稍晚一步的姚瑶走到宋哲远身边,娇声开口:“宋老师,我刚刚有几个重点没划清,你帮我看看,是不是这里跟这里?” 姚瑶翻着书,举到了宋哲远的面前,宋哲远便只好收回目光,去看姚瑶画的重点,发现画的很好,逐字逐句都很到位,不由笑着夸赞:“很好,没有遗漏。” 宋哲远俊逸的五官染上笑意之时,整个人显得特别温和清雅,让女性看了忍不住心中为之一动。 姚瑶莫名红了脸,帮她检查完之后,宋哲远的目光自她书本上移开,顿时懊悔刚刚没有故意画错,否则就可以多吸引他几分钟的注视。 幸好当他抬头时,于颖已经走了,他面上没什么,可眼里却滑过一丝黯然。 姚瑶目光一闪,看了看站在门口使劲朝她招手的田蜜,微微摇了摇头,田蜜遂和黎紫一块儿离开了。 眨眼间,教室里只剩宋哲远和姚瑶,等宋哲远回过神,不由讶异地问姚瑶,“姚瑶同学,你怎么还不走?” 姚瑶偷偷吸一口气,认真地对宋哲远说:“我想请宋老师吃晚饭,宋老师晚上有时间吗?” 宋哲远脸上闪过讶异,温文尔雅地笑了起来,却是摇着头说:“我晚上还有事,恐怕抽不出时间。” 姚瑶顿觉失望,不过却并未流露过多,只是笑着说:“那下次请你,到时候宋老师可别再推辞了。” 说完姚瑶就说有同学在外面等她,立即跑出了教室,连多听一句宋哲远的话都不听,听到了,或许又是一句推辞。 ……. 白蓉接到了琪美广告部王经理的电话,听了王经理的意思之后,整个人都变得雀跃闪亮,她要拍琪美的广告了,挂了电话,控制不住的满心喜悦。 “看你高兴的,你不知道这是人家于颖不要的机会,才轮到你的吗?”刚转过身要去找于颖,迎面却听到田蜜满含讥刺的话。 白蓉愣了一下,倏地想起了昨天,心下恍悟,想必是田蜜得知这次机会最终给了她,所以不高兴了。 “你自 己都说了,这是于颖不要的机会,所以你来这里跟我说这些干什么?”白蓉皱眉,冷冷地回道。 田蜜反应过来,细细体味白蓉话里的意思,听上去是事实,但她怎么有一种白蓉在不着痕迹地把矛头往于颖身上引的意思。 可能她多想了,白蓉可是于颖最好的朋友。 “就算给你机会又怎么样,就凭你,恐怕出境一百次也不会红。”田蜜冷冷地说完,扭着细腰走开。前方,黎紫和姚瑶在等她,而于颖也朝着这边走来。 白蓉紧紧地握住手中的手机,脸上有点发热,好似受了侮.辱,她不由自主咬着唇,在心中暗暗下决定。 于颖走近她,发现白蓉脸色微微发白,关切的询问:“蓉蓉,怎么了?是不是田蜜找茬?” 白蓉回过神,摇头,“没有。” 于颖舒了口气,“没有就好,那她跟你说了什么?你脸色不怎么好。” 白妈妈离开时,特意叮嘱于颖要对蓉蓉多加照顾,原本于颖就把她当成好朋友,自从她救过她一命,就是把她当做救命恩人来看待了。 白蓉敛了神色,笑了笑,“我只是最近有点太累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刚刚琪美的王经理打来电话告诉我,叫我这个暑假去拍摄一支广告,你和田蜜之前拍的都很成功,我现在真是亚历山大。” 于颖一笑,“拿出你最好最有个性的一面,我觉得你一定能成功。” 白蓉笑着点头,没有主动提起这次机会是于颖让给她,事实上,自从她醒来得知于颖想办法让她和琪美签约,她就隐约想到了这一天,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这个先不要说了,还是赶紧复习课本,准备期末考试吧。”白蓉说完率先朝着图书馆走去,于颖连忙跟上。 等宋哲远走出教室时,只看到于颖朝着图书馆走去的背影,纤细,娉婷,美丽。 忙碌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随着紧张的复习,期末考试的来临,一个星期很快就过去了,接下来是考试周,只要顺利过关,大二就结束了。 很多同学已经在趁着暑期积极寻找试镜机会,哪里需要临时演员也很愿意去尝试,为的就是积累经验,也有的搞话剧演出,有遇到好机会的,还能演个配角,总之,表演系的年轻男女们都很忙。 这段时间,南宫烨都未回京都,这是自于颖认识他开始,他出差时间最长的一次,中间只通了三次电话,说些无关痛痒的话,于颖那句‘你什么时候回来’在喉咙里滚来滚去就是说不出口,每每等到南宫烨挂了电话她心里又惆怅难受。 尤其是等到晚上睡觉,有一种她从未体验过的思念在她心头翻滚,让她好几夜都失眠了,摸着手机,差一点就打电话给南宫烨,一诉相思之苦。 不知道,身在异乡的南宫烨,是不是也同样想念她? 她有些无法想象,他那样疏淡冷漠的男人,不知道想念一个人会是什么样子的? …… 期末考试最后一场终于结束,于颖和白蓉都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尤其是白蓉,经过紧张的复习,她觉得自己有把握能过。 走出考场没几分钟,班长余熙仁找到了于颖,想要单独跟于颖说点话,可于颖坚持白蓉也要跟着,所以三人一起走到了安静的角落。 于颖有点小奇怪,“班长,什么事啊?” 余熙仁看着于颖如花似玉的容颜,解释:“是这样的,我知道凤凰传媒要拍摄一部青春偶像剧,正在招募演员,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试镜?” 他说的是你,而不是你们,白蓉的脸上立刻闪过黯色,然而于颖没注意,她只是感到高兴,可随即又苦恼起来,如果从偶像剧入驻影视圈,以后难免会被打上这样的标签,想要转型就会花一番大力气。 似乎洞穿了于颖的想法,余熙仁诚挚地说:“我觉得我们现在不需要考虑太多,只要有机会就一定要抓住,未来会发生什么事,谁也不知道,尤其是对毫无背景优势的我们,机会更为重要。” 于颖珍爱篇 058 他回来了吗? 于颖还在沉思,白蓉已经有点儿跃跃欲试,余熙仁无意中看她一眼,她立刻光明正大地挺了挺胸,推了一把于颖,催促说:“别犹豫了,去吧,多难得的机会,幸亏班长想着你。” 于颖回神,冲着余熙仁真诚地笑了笑,“谢谢你班长,那蓉蓉能和我们一起去吗?” 白蓉眼睛一亮,心里顿时紧张起来。 余熙仁看了白蓉一眼,她的样貌并不算丑,有属于自己的特色,嘴巴薄而长,看起来很像舒淇的嘴,就是所谓的性感,听说很多男人就喜欢舒淇那样的嘴。可他个人不喜欢,他喜欢,他下意识就去看于颖恰到好处的樱花唇瓣,淡色的唇色,不知道吻过之后,会不会变色?唔,他想到哪里去了。 “可以。”余熙仁回答,白蓉和于颖都高兴起来。 一行三人到了凤凰传媒安排的试镜地点,居然是在一所新开的贵族大学里,由于是新开的学校,到处都透着现代气息,通过花草树木和明亮漂亮的大楼,可以看出投资了不少钱,而试镜的地点就安排在一间教室里。 走近教室,人慢慢的就多了起来,清一色的年轻人,俊男靓女,有S大表演系的学生,也有美院的学生来碰运气的,当然还有国内其他影视学院的学生候。 于颖和白蓉有些吃惊和紧张,不知道这部偶像剧要多少演员,居然这么多人来试镜?他们看到了不少的班上同学,余熙仁很熟络地跟他们打招呼,他们看到于颖,男生则是眼睛一亮,女生则都冷冷的不待见。 余熙仁朝着于颖安慰地笑笑,于颖回以微笑,在人山人海中,面对着独一无二的机会,是不能插队的,因此,他们三人同其他人来此的人一样排队,意外的是,隔着五个人,看到了田蜜三人组,姚瑶、黎紫都来了,因为人群中惊现令人惊艳的清纯美女,引起了一阵小***动,所以她们好奇地回头去看,结果就看到了于颖。 真是冤家路窄。 余熙仁站在于颖前面,于颖后面是白蓉,余熙仁前面的两个男生低头窃窃私语,说的话刚好让余熙仁听见了。 “今天就算没被选上也值了,刚刚看到前面的那位清纯美女以为已经是绝色了,后面刚来这位,才真正是天生丽质。” 他们说的是田蜜和于颖,因为田蜜的形象偏清纯,与于颖有异曲同工之妙。因此两人经常被拿来做比较,比较的结果就是他们发现田蜜的锥子脸看起来总有些不自然,好像是整过的,而于颖,才是真正的出水芙蓉,每当听见这种论断,田蜜就会非常气愤,并且对于颖越加憎恶,几乎把于颖列为自己的头号天敌。 听着他们的议论,余熙仁忍不住回头去看于颖,笑眯眯地跟她说不要紧张,目光在她光滑如玉的脸上细细逡巡,真的美得惊心动魄。 队伍移动的很慢,但为了保持风度,大家表面上看起来都很淡定。田蜜三人在他们之前进了教室,十分钟后才出来,是从他们等待开始,试镜时间最长的了,她们出来时眼梢眉角掩饰不住的得意,仿佛女主角已经确定给他们做了。 于颖低了头,侧身看了看白蓉,笑着鼓励:“等一下不要紧张,只要正常发挥就好了。” 白蓉点了点头。 …… 终于要轮到于颖他们了,余熙仁进去之时,也不知后面谁推了白蓉一把,白蓉瞬地撞到了于颖身上,因此当余熙仁进去时,她身不由己地往里冲去,余熙仁眼疾手快地顿住脚步,手臂一伸,准确地勾住了于颖的腰,惊惶中,于颖抬眸,对上了余熙仁的眼睛。 余熙仁,是班上公认最帅的男生,据说还是他们这一届的校草,于颖从未在意过这些,一听就往,只是这一刻,莫名地觉得余熙仁真的很帅,并且做人做事细致入微,性格也很开朗讨喜。 “谢谢。”于颖眨了眨眼,现场人太多,她无法想象如果自己一不留神摔了个狗吃屎会有多么狼狈,长而卷翘的乌黑睫毛颤了颤,眼角闪过盈盈的感激的笑意,声音诚挚,清越动听。 “你没事就好。”余熙仁绅士地松开手,教室里面就是一排的试镜工作人员,外面还有一排排队等候的,可这一刻,他全都忘记了,眼里只有于颖清纯带笑的容颜,以往都是远远地关注着她,今天屡次拉近了彼此的距离,让他心里扑通扑通乱跳个不停。 余熙仁有些失神,没有注意到自己英俊的脸上溢满了对年轻女孩的爱慕之情,于颖感觉到异常,余熙仁温柔的手自她腰间缓缓地收回,莫名的,脸色一红。 <pOK,你们两个试镜成功,过来填一下表格。” 余熙仁和于颖还正在相视走神,蓦然就听见了教室里面传出了一声洪亮的男声,他们愕然转过去看,看到是一位皮肤有点白胡渣很明显的男人,如果他们没认错,这位是业界有名的青春片著名导演叶飞。 两人有点小吃惊,没想到导演居然在。 余熙仁反应过来,狂喜之下拉着于颖的手就走过去,很得体地跟导演叶飞寒暄,他长得明朗英俊,又会说话,不一时,引得试镜的工作人员都笑起来。 于颖用力想抽出自己的手,可是余熙仁不知为何握的很紧,她努力了半天没有抽出来,后来放弃,余熙仁回过头冲她笑笑,眉目清朗。 “你们俩是不是本来就是一对情侣?”有人问。 “不是的,我们是同班同学。”于颖抢先回答,余熙仁看了她一眼,有点深邃,于颖觉得现在的情形有点儿戏剧化,完全出乎她的预料。他们甚至连真正的试镜都没有,余熙仁刚刚好心扶了她一把,这就成了? 她满心狐疑,却不知道刚刚两人两两相望的那一幕,俊男美女,看着多么的赏心悦目,兼之表情生动,一眼就被叶飞看中了。 “这是履历表,你们仔细填好,我们这部片子叫《下一个转角,爱上你》,你们俩的外形是我到目前为止见过的最符合剧本要求的,唯一的小遗憾是,这位女生长得有点过分美丽了。” 于颖眨了眨眼,有点委屈,“长相是父母给的,天生的,我也改变不了。” 她委屈可怜的语气,逗得其他人都笑了起来,叶飞也跟着笑,于颖突然意识到叶飞这是拿她开玩笑,也算是一种恭维吧,她初出茅庐,心里有些忐忑。 两人认真填好表格和履历表,叶飞又亲自询问了他们的各自情况,之后便放他们离开。 于颖走在前面,一眼看到门口站着的白蓉,发现她的脸色不知为何有点发白,以为她是太过紧张,走过去便紧紧握了握她的手,“别怕,导演是叶飞,人很和气,加油。” 于颖做了个加油的手势,余熙仁也过去鼓励了白蓉两句,白蓉勉强点了点头,听见里面喊下一位,她立刻走了进去。 试镜过后不能留在现场观看,于颖和余熙仁先离开了,因此看不到白蓉试镜的情况。 “真是意外,我没想到会这么简单。”走出了人群,于颖感叹着,觉得有点儿不真实。 “于颖,你真是我的福星,把你拉来,我的机会一下子就比别人大了许多。”余熙仁由衷的对于颖说,为了感谢她,提出晚上请她吃饭。 于颖却摇了摇头,刚刚试镜之前她关了手机,这会儿打开,立刻有未接来电的提示,是南宫烨的手机号,她的眼睛亮了亮。 南宫烨,他回来了吗?立刻,就生出了见面的期待。 余熙仁遭到拒绝,有点小伤心,不过立刻就恢复过来,见到于颖神色突然明媚起来,好奇地问她谁的电话,她只是笑笑,说:“我弟弟发了个笑话给我。” 于健真的发了个笑话给她,于颖没有说谎。余熙仁要看是什么笑话,于颖便把手机递给他,他看了也跟着笑起来,两人在外人看来便十分的和睦,俨然是亲密的样子。 白蓉朝着他们走来,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于颖猜她可能试镜结果不怎么好,也不点破,只一个劲地安慰,然后大家就散了。 于颖拦了一辆出租车,直接回公寓。 想到南宫烨可能回来了,心,不由砰砰地乱跳,他这一次出差将近二十天,久的她都快忘记他的样子了。 “南宫烨……”一回到公寓,于颖便高声喊叫。 于颖珍爱篇 059 南宫烨挑眉问:想我了? “南宫烨……” 于颖顺手关上门,房间里极为安静,她早上出去时窗帘拉了起来,远处天空的晚霞照进窗子,照的一室绚烂温暖。 她的喊声在耳边回绕,急切的语气,让她恍惚了一下,脚步不停走去打开卧室门,一件浅灰色西服扔在了床头的沙发上,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流声候。 心跳,骤然就急速了起来磐。 等南宫烨围着浴巾出来时,便看到于颖发愣地站在那儿,目光无意识地看着他的西装,天气转热,她穿着一件单薄的及膝短裙,白色,款式极为简单,就贴合了她的身体曲线,衬托的愈加聘婷玉立,美得令人心痒难耐。 南宫烨挑眉问:“想我了?” 低沉醇厚的声音,熟悉的历历在耳,于颖回神,瞬地去看南宫烨,他刚沐浴,乌黑的发丝偎贴着额头,滴着透明的水珠,有很多滑到了他宽阔的胸口,流过肌理分明的肌肉,一直延伸到六块腹肌。 “呵…..”因为于颖的目光,南宫烨闷声笑了出来,于颖蓦然涨红了脸,回道:“谁想你了,臭美。” 她想躲开,可南宫烨已然朝她伸出了魔抓,把她牢牢地锁进了怀里,低着头擦着她敏感的耳垂,怀疑地开口:“真的没想?谁一进门就叫我的?嗯?”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握住,松开,又握住,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奇妙感觉,像是悸动,又像是好像掉进了某种不可预知的深渊,不由自主,她就抓住了南宫烨的手,好像在大海里无助地溺水,终于抓到了一根浮木。 她的举止,让南宫烨眼神一黯,伸手就去拉她腰侧的裙子拉链,有些迫不及待地从哪里探进了她的胸口,五指像是猝了毒,让于颖惊喘起来,他发丝上流下的水落到了她的颈子里,冰冰凉凉的。 他的动作十分急切,甚至带着点粗鲁,于颖害怕地猛然转过身,对着他笑了起来,“你不要这么急嘛,看你头发还在滴水,我帮你擦干。” 于颖迅速拿了一条干毛巾,趁着南宫烨不悦挑眉时,讨好地笑着拉他坐下,她就站在他的身侧给他细细擦拭发丝,他的发丝极为乌黑,且多,厚厚的,触感并不很柔软,有点硬,据说这种发质的人脾气不怎么好。 “这一次出差怎么这么久?”于颖觉得气氛太过安静,且南宫烨的眼睛一直瞄着她的小腿,她觉得应该讲点儿什么,好转移他的注意力。 “公司半年来的业务巡查和销售总结,这是连年来的习惯,一年两次,年底还有一次。”南宫烨解释,目光却没有移开。 于颖磨叽着,刚把他的发丝擦的半干,他就忍不住抓过她的毛巾一把扔到一旁,伸手一推,把她推倒在床,高大的身子随即压下,手掌,顺着白皙的小腿慢慢往上滑,吻也跟着落下,他不做时平平静静的,一开始就像暴风骤雨,于颖成了那汹涌的波涛上的小舟,被抛高拉低,沉沉浮浮,像是死过几次。 “这么动情,根本就是很想我,小撒谎精。”南宫烨挤压着柔嫩的娇.躯,得意的驰骋,宣扬。 于颖闭了闭眼,她无法欺骗自己,她是真的想他,之前的那种思念化成了情意,化成了主动,让她明显地迎.合着他。 这完全是意外的惊喜,南宫烨原本以为这么多天不在她身边,说不定她就逆天了,再见面少不得和他一番对抗,没想到竟是这样的结果。 心花怒放,不足以形容他高涨的好心情。这心情一好,性.-事上格外热忱,见面时,天还未黑,等到停下,外面早已黑漆漆一片。 于颖累的手指头都懒得动一下,这时候十分后悔自己的冒失,居然一不留心就吃了这样的大亏,不知道他有没有在她脖颈里留下草莓? 南宫烨反倒神清气爽,起床做了晚餐,进了卧室叫于颖起来吃,于颖嘟囔着,困倦的厉害,可南宫烨十分坚持,直接把她拉了起来,胸前凉飕飕的,于颖一下子反应过来,紧拉着被子,半睁着眼睛不满地瞪着南宫烨,“讨厌讨厌讨厌,我又累又困,你还让不让人活了?” 她摇着头,发丝披散在双肩,黑白对照,十分养眼。 南宫烨低低沉沉地笑,于颖对待他的态度明显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总带着反抗的情绪,他要做什么她都不配合,现在虽然也是反对的,可语气就是不一样了。 他为她的这种改变感到由衷的高兴。 “你不吃,怎么恢复体力?要睡也要洗个澡。” 南宫烨不放过于颖,直接把她从床上提了起来,于颖惊叫着,扒拉着被子想要盖住自己的身体,南宫烨就说:“你身上我哪里没见过。” 于颖羞窘至极,等到双脚一落地,连忙冲进了浴室,等她洗好出来时,南宫烨已经不在卧室了,她看了一眼时间,顿时骂了一句,居然已经夜里十一点了。 南宫烨,他这是空了二十天的节奏吗?一头饥饿的狼,果然不好惹。 于颖揉着酸痛的腰到厨房去,南宫烨在盛粥,闻起来很香,颜色看起来也很不错,讶异的问:“这是你做的?” 南宫烨抬眸看她,笑着反问:“不然呢?指望你这只懒猫?” “谁懒了,是你太猛好吧。”于颖白南宫烨一眼,小声地嘟囔,很自觉地就坐下,端过南宫烨盛好的粥,慢慢地喝了起来。 南宫烨失笑,暧.昧地睨着于颖,“你说什么呢?” 于颖低了头,不理他,南宫烨拖了张椅子坐到于颖边上,这人脸皮真厚,喝个粥也要把手放在她的大腿上,还轻轻地,耐人寻味地摩挲着,于颖全身都轻颤起来,这男人不会有想要了吧? 谁知南宫烨却只是伏在她的耳边,一本正经地低语:“你觉不觉得我们的契合度堪称完美?” 于颖一口粥差一点喷了出来,情急之下只得强行咽下去,随即连连咳嗽,咳的脸都红了,南宫烨顺着她的后背,看着她的目光像是在看做了某件失误之事的小女孩。 终于平复了呼吸,于颖很有气势地怒瞪着南宫烨,“吃饭时间不要说这些,可以吗?” 南宫烨笑了一笑,“我说的是事实。” 于颖无语,低了头,认真吃粥,打算南宫烨说什么都当做没听见,幸而他也就说这么几句话,随即就喝粥了。 暖暖的粥下肚,整个身体都恢复了一点力气,于颖懒懒的,吃完就开始打瞌睡,南宫烨只得让她去睡觉,洗碗的事还是他做。 于颖偷偷挽起嘴角笑了起来,舒服地往大床上一趟,可总觉得空气里有一股黏稠的味道,便去开了窗户,而后直接扑到大床上去见周公。 等南宫烨回来时,于颖已经熟睡了,她大半个身子斜着趴在床上,怀里抱了个枕头,小脸上带着安静纯真,偶尔梦呓一声,也听不清说的是什么。 南宫烨坐到她的身边,看了看她凹凸有致的身段,身体里隐约又蠢蠢欲动起来,可他知道刚刚已是她的极限,只得忍下,关了灯躺过去。抽过枕头让她自动自发地抱住自己。 出差时空下来的那种挂念,尤其是夜深人静之时的需求,现在终于结束了。 第二天,于颖醒来时已经过了十点,一来是期末考试结束了,减轻了压力,二来是昨晚实在太累。 起床发现南宫烨已经不在,小小的失落了一下,随即振作起精神计划暑期的安排,找来纸笔,她认真地逐条写下,而后满意地笑了笑,猜想着叶飞导演到底会不会用她? 兀自冥想了一会儿,开始打电话回家,电话刚好是于健接的,姐弟俩聊了好长时间,末了,于健问于颖:“姐,你这个暑假回家吗?” 于颖沉默下来,说心里话,她并不想见到健健的妈妈,每次见面她只会要钱,仿佛她就是健健妈的摇钱树,只要摇一摇,就有钱掉在她面前了,而事实上,很多时候,确实如此。 上次她打来电话要求,又给了她十万,她有预感,这十万很快就会被用完。这钱,可是她拍广告赚来的,是自己的钱。 “姐,我想你了,你有时间就回来看看我。”挂电话的时候,健健可怜兮兮地说,于颖只得答应下来。 南宫烨出差回来,有一系列的会议要开,很忙,于颖也不打扰他,她白天出门和白蓉去各大影视公司询问是否需要临时演员,晚上回家,两人自然是热情如火。 也就过了三天,于颖接到了叶飞叶导演的电话,叫她去领剧本,先熟悉,然后开始拍摄工作。 于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惊喜兴奋的问:“叶导演,您是说我被录用了吗?” 于颖珍爱篇 060 宋哲远的表白 “叶导演,您是说我被录用了吗?” 那边传来叶飞肯定的答复,“你和余熙仁同学将担任《下一个转角,爱上你》的男主女角。” 惊喜,兴奋,不可思议……难以形容于颖现在的心情,在挂了电话之后,她傻傻地坐在沙发上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而后跳起来直奔凤凰传媒在京都的办公大楼,她到旋转大门前余熙仁刚好走进了大厅,眼角余光看到她,立刻停下脚步,含笑回过头等她。 于颖见到了余熙仁,报以会心的一笑,从余熙仁眼梢眉角染出的笑意就能看出来他现在和她同样的高兴,她单纯的意味余熙仁是因为得到了这部偶像剧的角色而高兴,而事实上,并不全然如此候。 “我们一起吧。”余熙仁等于颖走近了,淡笑着开口。于颖点头,随着他一起往大厅深处走去。 询问过服务台,他们得到指示,乘电梯上到十三楼,一间一间办公室走过去,找到了写明叶飞导演的办公室,余熙仁上前敲门,门很快开了,来开门的竟是田蜜。 于颖和余熙仁都愣了一下,余熙仁率先反应过来,朝着田蜜露出一抹温煦的微笑,“田蜜,你也来领剧本吗?” 田蜜笑眯眯的点头,温柔地对着余熙仁开口:“是啊,以后我们的对手戏可多了。”田蜜笑呵呵地看了一眼于颖,从他们面前走过。 余熙仁眼皮一跳,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而于颖却没有感到多异常,或者田蜜也会担任剧中的某个角色,来领剧本也不奇怪。 两人一起走进去,叶飞正在讲电话,看到于颖和余熙仁来了,目光微微一闪,随即转过身压低声音说:“好,我知道了,这点面子我还是卖的,哈哈……” 笑声中,叶飞结束了通话,指着前方的沙发叫于颖和余熙仁坐下,他把剧本递给两人,随即说:“拿了剧本,回去好好看,一个星期后就进行拍摄工作,尽量在开学之前完工,不能耽误进程,拖大家的后退。” 于颖和余熙仁都皱了一下眉,都觉得时间太过紧张,不过都没说话,毕竟是新人,叶飞又说片酬方面公司会有会计跟他们接洽,如果没问题就会签个协议,正式生效之后就要履行作为一个演员的道德操守。 “叶导演,白蓉同学您记得吗?有她的角色吗?”于颖小心地赔笑询问,很希望白蓉也能参与进来。 叶飞想了想,点了点头:“有,还有一批人明天才安排他们来商谈具体事项。” 于颖听了很是高兴。与叶飞道别时,脸上全是迷人的光彩。 两人走出叶飞办公室转往财务部,没想到田蜜还没走,一眼看到他们出来了,目光扫过于颖手里拿着的剧本,她舒服地斜倚在墙上,此时直起腰走至于颖面前,笑着挥了挥手中自己的剧本,“看见没有,这是我的剧本,比你厚了两倍还不止,因为我是这部剧的女主角,呵呵……” 于颖一愕,惊怔地看着田蜜手里的那本确实比她手里厚许多的剧本,心中惊疑不定,电话里叶飞导演明明说她才是…… 余熙仁看起来比于颖还要愕然和诧异,他之前接到电话时再三询问跟他搭戏的女主角是谁,叶飞也透露很有可能就是于颖,怎么突然就发生了变化? 不由的,想起了刚刚那一通电话。 “于颖同学,忘了跟你讲一声,你可能饰演剧中的女二号,你可以考虑一下,如果不愿意我们会另作考虑。” 身后,叶飞的话飘了过来,犹如一把冰冷的利剑,猛地一下刺穿于颖的心脏。余熙仁担忧地看着她,她的脸色如常,可捏着剧本的手指却泛着苍白,原本那种因为饰演这部剧的男主角的好心情瞬间没了,只余愤怒和担忧。 “于颖……”他情不自禁的,就叫出了声。 于颖回神,强行对余熙仁扯出一抹微笑,转过身对叶飞说:“可以,我会好好看剧本的。” 叶飞脸上闪过赞赏,点了点头,看着他们三人说:“我期待你们的表演。” 去财务部签协议时,于颖发现自己的片酬不比余熙仁低,想必也应该不比田蜜低,心里也说不出是欣慰还是难受。 田蜜是和他们一起签的协议,三人各自坐在一角阅读,她签的很快,随即就走过去看余熙仁和于颖的,发现于颖的片酬跟她一样,当即不满地皱眉,接着哼了一声,气冲冲地走了。 签好协议,余熙仁和于颖沉默地往外走,余熙仁有心想安慰几句,可却不知 道说什么好,两人就要走过大厅,却意外地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在喊于颖,于颖脚步滞住,四下里张望,看到了宋哲远站在不远处,脸上带着不确定的神色,等她转过脸看清了真是她,才笑逐颜开地朝他们走过来。 “于颖,余熙仁,你们怎么来这里?”宋哲远走近,淡笑着问,目光紧紧锁住于颖有些愁眉不展的脸,她遇到了什么事吗? 放暑假了,以后就看不到她了,一想到此,心里空落落的,有些不舍。 余熙仁把来这里的目的简略地说了一下,宋哲远目露讶异,随即诚挚地朝他们伸出了手,“那恭喜你们了,希望你们马到成功,一举成名。” 余熙仁握了握宋哲远的手,于颖也象征性地碰了一下,随即低了头。 宋哲远又与他们聊了一些期末考的事,得知他们都是打车过来的,当即表示要送他们回去,余熙仁连忙摆手拒绝,于颖也摇头谢过好意,可宋哲远特别坚持,他又摆出老师的身份,送送自己的学生并不为过。 车上,余熙仁好奇的问宋哲远:“宋老师,你怎么会到凤凰传媒?” 宋哲远目光一闪,透过后视镜去看于颖,于颖双眼望着车窗外,一副魂游天外的样子。 “我有朋友在里面工作,我恰好路过就进去看看他。” 余熙仁不疑有他,如果他不说话,车里的气氛有些沉闷,他便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很快,到了他住的地方,他先下车。 “于颖,再见,好好努力,以后机会有的是。”余熙仁站在路边,朝着于颖做了个努力加油的手势,一路上,于颖都沉闷的很,此时见到阳光下一身明媚的余熙仁,英俊青春的容颜,开朗脱俗,心里一动,便由衷笑着点了点头。 宋哲远一直观察着于颖,此时见到她因为余熙仁的鼓励而情绪好转,也松了一口气。 “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宋哲远对于颖说。 “就是那天晚上地铁出口站。”于颖回答,其实那里离南宫烨的公寓还有一段距离,不过这样很保险。 “怎么了?一直不高兴?”宋哲远转弯之时,偏首去看于颖,把车速降得很低。 于颖摇了摇头,“没什么。” 这种事想必在娱乐圈很常见,这才刚刚开了个头而已,她不能一遇到一点小变故就怨天尤人。 宋哲远目光一黯,不是没什么,分明是她不想跟他讲,如果换做是余熙仁,她是不是就会坦白? …… “宋老师,你好像开错方向了。”车子行出半个小时后,于颖才发觉不对劲,定睛一看,这处好像是一座公园。 宋哲远停了车,偏首看她:“我们一起出去走走,我有话跟你说。” 他率先下了车,过来替于颖打开车门,于颖有些意外,不过宋哲远斯文儒雅,她感觉得出他是个正人君子,倒也不怕。 于颖下了车,宋哲远看她一眼,关上车门,指了指公园深处的林荫小道,于颖犹豫着,说:“宋老师,你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 此时接近中午,公园里人烟稀少,她有些抵触,平谷桃园留给她的阴影还深刻在脑海中,即使面对信任的人,也不敢大意。 宋哲远意外的挑眉,有些难以置信地低头看了看自己,“你看我像坏人吗?”他的语气充满可怜和微弱的不满,听了令人忍俊不禁。 于颖为难地咬了咬唇,看了看,指了另一条路,四周全是草坪,光线比较明亮,宋哲远叹了口气,“好吧,你要是不怕晒,咱们就走在大太阳底下。” 天气其实很热,他们一出来,热风往身上一吹,就出了汗,对于于颖勇敢的提议,宋哲远满脸的似笑非笑。 于颖看了看头顶毒辣的太阳,再看看白净温雅的宋哲远,“好吧,我们走阴凉的地方。” 宋哲远淡淡一笑,率先往前走。 待到气氛正好时,宋哲远忽然开口…… 于颖珍爱篇 061 需要帮忙吗? 于颖珍爱篇061需要帮忙吗? 因为京都寸土寸金,这座小型公园又接近市中心,所以在设计上很为精致和巧妙,往里走了没多远,便看到一条人工小溪,里面养了小金鱼,小溪上睡着几块被踩踏光滑的大石头,每一块只有一步之遥,显然是供人行走的。 小溪对面,是映在树丛里的茶餐厅,仿古设计,古色古香的,加之周围环境优雅,看起来挺不错候。 宋哲远发现于颖的注意力都在对面的茶餐厅上,不由失笑,把挤到喉咙口的话咽了下去,改口说:“要不要过去坐坐?磐” 有露天阳台延伸而出,上面摆了座位,坐上去感觉应该不错。于颖遂点了点头,远处有一座拱形小桥,但宋哲远就近跨上了石头,于颖觉得好玩,便也与他一样,只是宋哲远走到第二块上就停住了转过身朝着于颖伸出手,想要扶她过去,于颖摇头,“我自己能走。” 于颖十分坚持,宋哲远便没有勉强,只说:“早知道刚刚在你后面走。” 于颖不以为然的笑笑:“一个人总要学会独立,怎么能事事都仰仗别人。”尤其是毫无背景的人。 于颖是因为今天在凤凰传媒遭遇的突变而有感而发,宋哲远却听的微微皱眉,等到两人都走到了平地上,他很是认真地说:“我觉得女孩子受到照顾是应该的。” 于颖哈哈一笑,戏谑地看着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宋哲远,“看不出来宋老师还是大男子主义。” 宋哲远不在意地笑笑。 两人点一壶清茶,坐在树荫下,听着鸟叫,欣赏周围的郁郁葱葱,似乎一下子远离了繁华都市的尘嚣和浮躁。 于颖始终有些沉默,眉头偶尔闪过清愁,宋哲远想了想,如果他成为她的男朋友就可以为她分担忧愁了,当即不再犹豫地表白:“于颖,做我女朋友吧。” 千言万语,在腹内打过各种各样动人的草稿,可说出口,却只是简简单单的,朴实无华的一句话。 于颖有点儿走神,脱口问:“宋老师,你说什么?” 宋哲远无奈地笑,这一次,他迎上于颖清澈明媚的大眼,一句一顿地说:“我说我喜欢你,想请你做我女朋友,我知道你现在还是学生,暂时不会想那么多,我会等你毕业,如果你要发展事业,我还可以等你,只要你同意,我会一直等。” 于颖怎么也没想到宋哲远会说出这番话,以前隐约觉得他对她比一般学生好太多,但他平时比较克制有礼,她也就没有往深处想。 现在,可真是吓到她了。 “宋老师,对不起,我……”脑海里忽地闪过南宫烨颀长有力的身影,没有多少犹豫的,她就说出了口:“其实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宋哲远惊讶地看着于颖,她在学校除了白蓉,就没有其他谈得来的朋友,也从未见到她与别的男生在一起过,难道是余熙仁?还是以前那个已经分手的沈棋? “你是为了骗我才找这样的借口吗?”宋哲远语带无奈和宠溺,仿佛于颖就是个不懂事的小女孩,遇到突发的状况,随便扯过不存在的理由就把这件事解决了。 可于颖却十分认真地点头,“宋老师,我没有骗你,是真的。所以,抱歉。” 她的态度极为认真,看不出半分的假意。宋哲远沉默半晌,在心里叹了口气,自己还是晚了吗?如果早一点,如果不那么犹豫,说不定于颖现在就是他的女朋友了? “那等你和你男朋友分手的时候,一定要第一个告诉我,我会来追你。”他笑着说,语气里带着几分失落。 于颖不由失笑,因为宋哲远正经八本的语气和宁定深远的态度,真诚而善良,让她心里暖暖的。完全不像拒绝沈棋时,心里有一种负担。 宋哲远虽然是她的老师,可在私下里相处之时,给予她很多照顾和关怀,她知道最近班上关于她的流言蜚语少了,就是因为宋老师的缘故。 虽然遭到拒绝,可在这闲暇时分,能够获得一个与佳人共度片刻时光的机会,宋哲远心里也好受了点,但内心的落寞,无人可诉。 他只是觉得遗憾,没有早一点出现在于颖的生命里。 一整个下午,两人都在茶餐厅消磨,有好几次于颖忍不住想要把放进包里的剧本拿出来看,可又觉得不好意思,便忍住了。 晚上回到家,来 不及弄吃的,她就急切地开了灯坐到沙发上认认真真地看起来。 无疑,她看的这部分剧本不是全的,全部都是有关女二和男主的感情纠葛。待到大致看完剧本,于颖忍不住兀自笑了出来。 她出生贫寒,没想到饰演的第一个角色竟是一位富家千金,因为生意上的来往,十六岁就和男主角订婚,可男主角并不喜欢她,因为她骄纵、蛮横、仗势欺人,差不多千金小姐该有的毛病她都有,因此遭人嫌弃。所以当男主在校园里遇见女主时,她就成了注定的炮灰。 于颖觉得好笑,两眼失神地看着剧本,都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 房门轻响,南宫烨回来了,在玄关处一边换鞋子一边问于颖吃过晚饭没有,等他换好鞋子也没等到于颖回答,走过去一看,她双手捧着一本书,目光落在上面,可心思却不知道飘到哪里了,注意力完全不在上面。 “想什么呢?”南宫烨顺手抽了于颖面前的剧本,随手翻看,封面是淡粉的,印了暗花,前后看了看,没有书名,没有出版社,翻开第一页,写着凤凰传媒内部剧本字样,待他要翻开仔细看时,于颖反应过来,立刻跳起来抢了过去,“这是剧本,不能外泄的。” 于颖抢过去之前,南宫烨眼疾手快地从头过滤了一遍,于颖绝不可能想到就这么快速的从头翻到尾他能够看见什么,因为如果是她以这种速度看书,压根连字都看不清。 可是,她不知道南宫烨有博闻强记的本领,就这看似什么作用都不起的一个小动作,他已然猜到了前因后果,随即眉目一挑,看着于颖,目光上下扫着于颖:“你?富家千金?” 南宫烨质疑的态度,让于颖感到不自在,并且有点小愤怒,她仰高了脖颈,优美地点头,“嗯哼,你觉得我不能胜任?” 同时,于颖在心里嘀咕,目光一刻不离南宫烨英俊淡漠的脸,那双华丽的眼睛,居然这么毒,就一眼,快速的只是眨个眼时间,他居然就看了个眉目出来。 真是太厉害了。 南宫烨沉默一阵,随即开口:“不是觉得你不能胜任,而是……通常这种偶像剧不都是找个灰姑娘来做女主角?” 一句话,击到了于颖的痛楚。 尚若之前叶飞导演没有提前告诉她,她将是女主角,前后的变化,她的心情也就不会有这么大的落差,似乎是有人前一刻把她抛到了云端,下一刻却恶狠狠地把她摔在了地上。 这种感觉,很难受,甚至痛苦。 看到于颖变幻的神色,南宫烨聪明地猜到了梗概,而后悠悠笑了起来,悠闲自在地斜睨着于颖,淡声问:“需要我帮忙吗?只要你愿意,这只是我一句话的事。” 于颖立刻怔住了,直愣愣地看着南宫烨。这样的话,似乎是在她遭受打击之后迎面又给她一个耳光。 之前,她就跟他说好了,她的事,不会让他插手。 现在,遇到困难了,她要坚持原则。 这才是刚刚开始,娱乐圈的水很深,深到她无法想象的地步,如果她连这点小困难都克服不了,将来又怎么能成就更大的事业? “不用了,谢谢你。”于颖深吸一口气,认真地回绝了南宫烨的提议,至于他语气里的讥诮,她决定忽略不计。毕竟他多少是个有些大男子主义的男人,因为她从来不依仗他,他心里在跟她置气。 南宫烨看着于颖倔强的脸,眼里明明盛满失落和些许的不甘,可面对诱惑,还能平静地拒绝,不由让他刮目相看。 “好,你愿意走很多弯路,吃很多苦头,随你。”他丢下一句话,一边扯领带一边往卧室走。 于颖珍爱篇 062 没有家,没有关爱 于颖看着南宫烨的背影,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她知道如果有他的帮忙,一定能走捷径。 可是,她不愿意。 既然不愿意,她就要有心理准备,未来的路,一定非常的艰难。想到此,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怔怔发呆,脑子里空空的,不知道在想什么候。 …… 似乎带着某种惩罚性,晚上睡觉之前,南宫烨揉着她柔软的身子,往死里折腾她,整个卧室都能清晰地听到他们彼此的喘息声,还有那听起来惊心动魄的撞击。 “叫我的名字。”黑暗中,南宫烨声声命令,不厌其烦。 “烨烨……”于颖嘴巴干渴的说不出话,可她一旦停顿住没有叫他的名字,换来的是他强有力的驰骋,仿佛化成利剑,直直地就要刺进她的心口,让她感到阵阵害怕,只能低低喃喃地,一直叫着。 一室旖旎。 翌日,因为拍摄工作很快就要进行,于颖抽时间回家,回家之前没有打电话通知父母。 回到家时,家里只有健健一个人在,正在看书,身体看起来好了些,微胖了些,也长高了,一看到于颖,高兴的从板凳上跳起来。 于颖走过去,责怪地开口:“你小心点,不要莽莽撞撞的。” 健健高兴的笑起来,和于颖不停地说话,两姐弟好长时间不见了,自然有很多话要说。从健健的口中得知,刘萍又去打麻将了,而于爸爸出去工作了。 眼看着到中午了刘萍还没回来,于颖便卷起袖子做午饭,午饭快做好的时候,刘萍回来了,先是听到了健健的笑声,随即到窄小的厨房里一看,看到于颖站在那儿,笑着一边炒菜一边和健健说笑。 “哎哟,我说我怎么输牌了,原来是家里的扫把星回来了。”刘萍今天从开始上牌桌就一直输,输的她一肚子火气,所以一见于颖,心里的气就都往她身上撒。 可话一出口,她突然意识到于颖现在是家里的摇钱树,千万不能得罪。立即反应过来,笑呵呵地打了自己的嘴巴子,“瞧我这张嘴,小颖,你别误会,我不是说你,我是说隔壁的王寡妇,听说她进城打工了,今天回来了。” 于颖听着锅里滋滋的油声,她怎么能不知道刘萍是真的骂她呢,可是她笑着找了台阶给她下,她也只回来一天,当即深吸一口气,转过头去笑着对刘萍说:“妈,我知道的。” 刘萍虚弱的笑笑,挽起袖子要帮于颖,却被于颖拒绝了,健健一看到自己的妈妈这样,心里就不高兴了。 到了吃饭的时间,于爸爸还是没有回家,于颖有些纳闷,刘萍解释:“你上工的地方有些远,就在工地上吃了,我们不用等。” “那他中午不回家吗?”于颖有些失望。 “不回。”刘萍简单的吐出两个字,已经麻利的动手为自己盛饭,很快吃起来。 于颖一阵难受,因为刘萍一点关心她父亲的意思都没有,健健的情绪也显得不好,低着头,不说话,偶尔会用歉疚的眼神看着她。 于颖失笑,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他才几岁?就用这种眼神看她? 吃过午饭,刘萍抢着把锅碗洗了,而后去跟于颖健健一起说话,好几次,刘萍欲言又止,最终忍不住还是问:“小颖,你这次回家,有没有带钱回来?” 于颖听的心里发沉,原本,她还想跟他们分享喜悦,告诉他们她即将拍电视了,虽然不是主角,可却是她生命中的一个起点,她希望有家人能跟她分享。 可是现在听了刘萍的话,她知道自己不能说,一旦说出口,刘萍就会想办法跟她要钱,她有着贪得无厌的本性,给多少都不会满足,且嗜赌成性。 “我姐不是给了你很多钱吗?给你钱又怎么样,又不能把我的病治好。”健健生气地冲自己的母亲大喊大叫。 十岁的男孩子,半大不小的年纪,已经开始懂事,开始心疼自己的姐姐。 刘萍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居然帮着外人,顿时气起来,可他有心脏病,毕竟又是从她肚子里蹦出来的,不敢说一句重话,只瞪了一眼就算了。 于颖是想等到于爸爸回家之后看看他再离开的,可刘萍的所作所为,真的让她无法多待一分钟。 “我现在要筹下学期的学费,所以没有钱。”她这么回答, 有意无意暗示刘萍从来没有给她交过学费,不但如此,以前还经常打击她,说她异想天开。 刘萍果然被堵得好长一会儿时间说不出话,后来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把于颖拉出房子,站在院子里,压低声音悄悄跟她说:“你还记得上次在湘菜饭店和你见面的孙老板吗?他到现在都对你念念不忘,后来好像看到了你拍的广告,说你比以前变得更漂亮,他正好就在咱们村,来招工的,你去见见他,只要他高兴,这个……肯定少不了。” 刘萍手指滑动做出数钱的动作,于颖惊得睁大眼,不可思议地看着刘萍,不懂她话里是什么意思,刘萍推了一把于颖,“你怎么没心,只要你愿意,跟孙老板去快活一.夜,多少钱还不是随你要。” 于颖浑身一震,匪夷所思地看着刘萍,世界上,还有她这种人吗?她有这种想法,以前是不是也这么做过,心里立刻痛苦起来。 “我有男朋友,这事真荒唐,我下午还有事,先走了。”于颖强自忍耐着,心里像是有一把烈火在焚烧。 “健健还在等你呢,你有男朋友又怎么了,他又没在你身上安摄像头,你不告诉他不就得了。”刘萍还不死心。 于颖只觉得阵阵恶心。她去跟健健道别,健健不知道自己的妈妈又对姐姐说了什么,但看到健健变得苍白的脸,并且立刻就要回去,他猜一定不是什么好话。 健健把于颖送到了家门口,对于颖小声地说:“姐,等我再大一点,我去看你,你就不必回来了。” 于颖听了心中一酸,眼眶热热的,对健健重重地点了点头。 坐在回去的大巴上,于颖一遍一遍地想:这就是她的家,支离破碎的家。 她不能对这个家抱有任何一丝幻想,她在这个家里汲取不到半点温暖,她在这个世界上,差不多只有自己。 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南宫烨。 现在,至少是他给了她一个家,纵然那个家里,他们见面的时间大多只在晚上,大多时候都做着男女之间最亲密的事,可她奇异的感到的温暖。 回到公寓,已经是晚上六点多了。没想到南宫烨在家,正在一个人吃晚饭,看到满脸疲倦的于颖回来,讶异地问:“我还以为你会在家住一.夜。” 于颖走过去,冲他有些媚媚的笑:“不行,我会想你想的睡不着。” 南宫烨顿住,轻轻放下了筷子,抬起头认真地凝视着于颖,夏天的六点半天还未黑,夕照余晖透过窗棂照在她的脸上,身上,分明照出了她的无助和不快乐。 “过来……”南宫烨招手,于颖一个闪身就扑进了他的怀里,脸趴在他宽厚的肩上,有眼泪扑簌簌地落在了他的真丝衬衣上。 房里有适宜的温暖,冷气嘶嘶地吹着,于颖的眼泪热热地渗透进丝绸,落在南宫烨的肌肤上。 “我的小东西怎么难过了?哭的这么厉害?”他强行拉下她,注视着她红如兔子的眼睛,于颖吸了吸鼻子,禁不住就问:“跟你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也没听过你提起你的家人,你有兄弟姐妹吗?你父母关心你对你好吗?” 眼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儿,于颖想也没想就问了出来。问出口才擦觉到似乎不妥,因为南宫烨的脸色变得很微妙,他还注视着她,眼神深奥的她一点儿都看不懂。 于颖心里猝然一痛,她这是怎么了?从自己的父母那儿得不到丁点关爱就让她这么多愁善感了? 没有家,没有家人的关心又怎么样,她还不是照样要走下去。 “对不起……”不等南宫烨开口,于颖急急忙忙地道歉。 于颖珍爱篇 063 眉目传情 道歉,是因为觉得自己太过冒失。 南宫烨是什么人?你问他,他就会回答吗? 果然,南宫烨只是笑而不语,他也看出了于颖的难过,虽然于颖从来没有对他说起过,但他联想那次湘菜店里的情形,以及与她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她家人对她的不闻不问,想必在家里受尽了委屈。 “不要因为别人而感到难过,这个世界上只要自己对自己好,才是最值得的。”南宫烨扳过于颖的脸,带着因为握笔签字而摸出薄茧的手轻轻擦拭于颖犯泪的眼角候。 理智上明白是一回事,但感情上,心底深处,南宫烨关于他家世的隐瞒她终究是感到失落的,她就像一只金丝雀,被他关在牢笼里,他不会跟她讲他周围发生的事,只会来逗她。 没有任何意愿告诉她他的家庭情况,也就意味着他将来不会娶她。 她可能只会是他的…….情.人! “呵呵……”于颖莫名的笑了起来,她抓住了南宫烨的手,放在唇边张开嘴去咬,贝齿陷进肉里,南宫烨只微怔地看着举止反常的于颖。 于颖像是妖精附身,一双明媚的大眼闪出诱.惑的光芒,盈盈似水瞅着南宫烨,她的咬改为舔,南宫烨感到那温热的舌滑过他的掌心,让他心里陡地涌出一阵酥麻。 眯眼,危险十足地启口:“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于颖突地仰头,咯咯地笑了出来,她使劲逼回泪意,再低头之时,脸上满是烟视横行的笑意,可偏偏长的是一张清纯绝艳的脸,这丝丝媚,便显得越发的扣人心弦。 南宫烨心里一阵紧过一阵,恨不能猛地扑过去压到于颖,可她却悠悠然站了起来,走向了沙发,南宫烨低头,看着自己鼓起的某处,很不满地逼视着于颖袅袅婷婷的背影:“你把火点燃了,就想走?” 于颖脚步顿住,回过头,十分无辜地眨了眨眼,“我什么都没有做呀。” 南宫烨咬牙,就在于颖觉得他会一跳而起追过来时,他却低下了头,若无其事地拿起筷子,继续他的晚餐,还好心问她要不要过去一起吃。 于颖没料到他的自控力这么好,心里顿时憋了一肚子气,胸口凉凉的,有点悲哀。 “不了,你自己慢慢享用吧。”本来还想看电视的,也没心情了。 洗了澡,于颖往大床里扑去,抱着枕头想着白天刘萍的嘴脸,又想到她从叶飞办公室出来田蜜的耀武扬威,宋哲远的表白…….脑子里一片混乱,闭上眼,强迫自己睡觉。 迷迷糊糊间,她感觉南宫烨似乎很晚才躺到她身边,令她觉得意外和不习惯的是,这一晚,他没有抱着她入睡。 为什么?是因为她之前的挑.逗吗?她没有主动投怀送抱,所以他生气? …… 黑夜沉沉,连思绪都染上了沉重的墨色。 翌日,南宫烨出差,为期三天。于颖正好趁着这三天时间潜心研究剧本,不厚,因此很快就看完了,并且反复揣摩剧中的情景。 等到南宫烨回来那天,于颖接到了剧组的电话,叫她去剧组。 到了剧组,小小的高兴了一下,因为白蓉也被选在里面,虽然只是担任一个配角,可因为她是女主的朋友,露面的机会甚至多过于颖。 “蓉蓉,真是太好了,恭喜你。”于颖真心诚意地对白蓉说。白蓉看了看有些混乱的剧组,看到左右逢源的田蜜,带着遗憾和不满地说:“我之前听说女一不是给你的吗?怎么会……” 于颖立刻对白蓉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讲了,白蓉会意,不再说这件事,于颖又问她琪美的广告有没有开始拍,白蓉脸上闪过明亮的光彩,这个夏天,她算是双丰收,时间上应该会有点赶,不过她状态极好,显得信心满满。 于颖见此,也为她感到高兴。 “喂,你看,余熙仁来了。”白蓉捅捅于颖的胳膊,于颖抬头去看,看到余熙仁穿着一身学生制服走了过来,他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英俊温和的就像最美好的邻家少年。 “他本来就帅,穿上这套衣服,简直迷死人了。”连白蓉都忍不住心花怒放了,边上的其他年轻的少女们,个个都是眼放异彩,唯有于颖表情平静,只在嘴角露出一抹诚心的欣赏。 余熙仁没有先跟女主角田蜜打招呼,或者是其他任何人,而是率先 走向了于颖,走得近了,于颖才发现他眼眶下有淡淡的黑眼圈,不由惊讶地问:“昨天就有通知了,你没睡好?” 余熙仁摸了摸自己的眼睛,看了看于颖,摇头又点头,白蓉噗嗤笑了出来,“你这什么意思?” 余熙仁笑笑,他无法说出口,他本来很高兴担任男一,可与他配对的女一却是田蜜,而不是他满心向往的于颖,因此这部剧在他看来突然就像味同嚼蜡,可又不得不咽下去。 “熙仁,陪我去跟导演说几句话。”田蜜突然走过来拉着余熙仁就走,余熙仁当着大家的面不好拂了田蜜的意,只眼睛一直回头去看于颖,于颖朝他摆摆手,他才回过头去。 白蓉见出些端倪,惊诧地说:“班长不会喜欢你吧?” 于颖瞪了一眼白蓉,“不要瞎说,尤其是在剧组里。” 白蓉了然地点头。 ……. 这个夏天,于颖不忙不闲,拍了两支欧蕾的广告,剩下的时间基本上都耗在剧组了,其实她出场的机会少,时间也短,也导演偏偏要求她每一场都要到场,她只能郁闷地整天看田蜜得意的嘴脸和余熙仁沉郁的目光。 …… “你到底怎么回事?之前你的形象是很开朗蓬勃的,现在怎么忽然变成了忧郁王子,你看看拍出来的都是什么?你是失恋了,还是失恋了?” 充当剧组休息的阶梯教室里,叶飞把余熙仁骂的狗血淋头,边上就是众多演员休息的教室,他的声音大的隔壁都能听见,于颖去洗手间恰好经过,听的更为清楚明白,这阵子她也看了,余熙仁的状态确实不对。 被骂的余熙仁,偏着头,目光刚好落在了阶梯教室的敞开的门口,看到穿着校服亭亭立在那儿的于颖,整个人身上的气息都变了,脸上无意识的就带上了笑意。 叶飞见惯了场面,见多了男女之间形形色色的恋爱,火眼金睛的他其实自一开始就看出了余熙仁对于颖有意思,他也想用于颖的,可谁叫田蜜有后台。 明亮的阳光照在于颖身上,让她看起来像极了一个精灵,不但余熙仁暗暗喜欢于颖,就连这剧场其他的美颜控都喜欢于颖,没办法,谁叫她天生丽质,个性又温顺,说话轻轻盈盈的,逢人便带三分笑,和气的让人不忍呵斥她。 “哼……”安静的教室内,传出田蜜的冷笑声,她双臂抱胸,看向余熙仁和于颖,挑着眉尖锐地问:“你们在剧组眉目传情还不够,现在还当着大家的面依依不舍的,这是要做什么?我们是来拍戏的,不是来谈恋爱的。” 不屑的语气,分明针对的是于颖。 自打这部剧开拍,已经过了一个月时间,这一个月里于颖没少被田蜜的冷言冷语攻击,哪怕她再刻薄,她大多时候都置之不理,就当是在S大一样,反正已经习惯了。 反倒是余熙仁,每每怒瞪向田蜜,让田蜜说不出话。 此时也是一样,于颖像平时一样,把田蜜的话置若罔闻,而后对着余熙仁点头,露出一抹鼓励的轻柔笑意,而后翩然离开。 她从头到尾连一句话都没说,可她清透璀璨的眼睛却说出了很多话,落落大方,温柔,鼓励,甜美……她是那么美好,美好的像个仙子。 这样一对比,就显出田蜜的小气。但小气的人也有大批人拥护,因为大家隐约知道田蜜有后台,在娱乐圈混,家世是多么的重要,大家心知肚明,聪明的,会选择站在田蜜一边,哪怕心里赞同喜欢于颖的,表面上也还是站在田蜜一边。 因此,事实上,在剧组里,于颖几乎交不到什么真正的朋友。就连白蓉,因为在戏中要与田蜜做一对好朋友,怕惹田蜜不快,每次在剧组都与于颖保持距离。 “好了,开拍……” 于颖珍爱篇 064 剧组里的争奇斗艳 “好了,开拍……” 大多数时候,余熙仁算得上尽职尽责的好演员,他的演技有着令人惊叹的纯熟,看起来不像是第一次上镜的人。因为他精湛的表演,私底下很多人开始议论。 其中谈论的最多的就是说他有天赋,时间久了,各种议论就吹进了余熙仁本人的耳朵里,余熙仁只温和一笑,置之不理。 在各种摩擦和阻碍中,这部以大学校园为主要背景的偶像剧正在有条不紊地拍摄候。 众望所归的余熙仁出现的第一个瓶颈是一个吻戏。他前前后后对着田蜜的脸弯腰凑过去十八次也没成功,每一次都被叶飞吼得脑袋晕晕的。 叶飞吼道: “是叫你亲恋人,恋人知道是什么意思吗?你看看你那什么表情,好像有人拿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一样。” “咔!余熙仁,请换上深情款款的表情,不要搞得像是你要上断头台……” “咔!余熙仁,你是在上坟吗?还是在亲人见人爱的女主角?” “咔!余熙仁,搞什么鬼,叫你亲她嘴,不是脸颊。” “咔!疯了疯了,这戏没法拍下去了……” 一整天,一个场景,叶飞的嗓子都喊哑了,最后只得提前收工,把余熙仁叫到休息室狠狠批了一顿,身为女主角的田蜜,遭遇这种事,脸色也非常不好。 她就等在休息室外,等到余熙仁低着头出来时,出口道:“余熙仁,你什么意思?我是长得丑了,还是哪里令你倒胃口了?这好歹是我的初吻吧。” 田蜜的语气带着不忿,有点低落和恶劣。 余熙仁慢慢抬起头看着田蜜,同样是清纯的脸,可给人的感觉就是矫揉造作,丝毫不同于于颖,虽然她有意无意地模仿她,实则把自己弄得不伦不类,哪怕于颖在剧中扮演一个有点坏心肠的富家千金,那种坏都奇异的变成了赏心悦目。 “你的初吻不是给沈棋了吗?”余熙仁轻笑着说了这么一句,立刻,田蜜的脸色微微地白了起来。 这阵子沈棋经常来剧组探班,点名是找田蜜的,田蜜为此很烦恼,几次三番想叫沈棋别来了,可一时半会儿不知道怎么开口。 “才没有,沈棋是于颖的前男友,我们也不是真正的男女朋友关系,当初我们就是做戏,为了要气于颖。”田蜜赶紧解释,这时候,她觉得沈棋就像她身上的一个污点,非要洗净不可。 余熙仁不置可否,绕过田蜜就要走开,迎面却看到于颖娉婷安静地站在那儿,看见他出来,温煦地冲他笑了笑,心中一荡,走近了她。 “我还以为你早就回去了。”余熙仁开口,面对于颖之时,语气不自觉就变得温柔低哑,因为今天的吻戏,让他在她面前甚至感到了不自在。 于颖抿唇笑了笑,“反正我回去也没事,所以就留在剧组了,怎么样?刚刚是不是被骂的狗血淋头?” 余熙仁眼角余光看到田蜜朝着这边走来,淡淡点个头,指了指外面的林荫道,“我们出去聊。” 于颖欣然陪他,一走出外间,阵阵热气扑面而来,不过已接近傍晚,也不是热的令人那么难受。 余熙仁还没来得及换下戏中的学生服,而今天只在一早有她简短的一场戏,她拍完之后就换了身衣服,因为有心学习,所以她没事的时候就在剧组里打杂,帮着做一切自己能做到的事情,把在学校书本上学来的知识运用到实际当中,觉得自己学到了不少。 两人边走边聊。余熙仁修长挺拔,细碎的阳光透过树叶斑驳地落在他的脸上,明媚而润朗。身边的于颖穿着白衬衫淡绿的七分裤,白衬衫的下摆扣在了一起,显得随意潇洒,与余熙仁说话时,时常流露微笑,远远看过去,这两人就像一对从天而降的璧人。 叶飞看到这一幕,立刻无声地召集剧组人员拍摄,一旁的田蜜惊奇的问他:“导演,他们是在演戏吗?这一幕剧本里好像没有。” 叶飞反应过来,当着田蜜的面不好说什么,但他很想使劲拍一下大腿,恨声说这一幕太美了,让他忍不住就要拍下了。 田蜜大概也意识到了,脸色变得很难看。 抬头,看到余熙仁和于颖肩并肩走在一起,男的俊,女的靓,不知道吸引了多少人的眼球。 “田蜜……”有一道声音响起,田蜜立刻皱眉,一点儿也不 想看见来人——沈棋。 沈棋却自动自发地走近她,自以为温柔体贴地开口:“我来接你下班,怎么样,今天的拍摄结束了吧?” 叶飞已经收了工具,剧组人员迅速地撤退,忙了一天,他们也累了,田蜜见身边没什么人,没好气地瞪着自作多情的沈棋,“你没看见那个狐狸精把男主角迷得团团转吗?他拍戏的时候都想着她,你想他能拍好戏吗?” 沈棋顺着田蜜的视线看过去,果然看到于颖和余熙仁言笑晏晏地走在一起,他们走在梧桐树下,周围的景色似乎都因为他们而失去了颜色,因为他们是在太过耀眼生辉。 不免的,沈棋心里生出酸溜溜的感觉,于颖,曾经可是他的女朋友。虽然她现在不是担任女主角,可她拍的广告已然让她成为一个名气不小的名人,她自己又肯努力,假以时日,连他都觉得她将来一定会大红大紫。 “你说什么呢,你才是女主角,再说你也不比于颖长得丑,说灰心丧气的话,可不像是你的作风。” 这话田蜜不爱听,不由白了一眼沈棋,有点奇怪他看见于颖时平静的态度,上次他可是因为琪美被收购一事受到了惩罚,按照他的个性,应该会感到愤愤不平的,怎么他就忍住了? 田蜜忍不住把心里的疑问问了出来,沈棋的脸色有点发僵,随即解释:“不是我不想为自己报仇,而是现在她身后有人罩着,我要是再敢轻举妄动,下次琪美绝对的改姓易主,所以我暂时只能忍,忍到于颖被抛弃的那一天。” 田蜜想了想,觉得沈棋说的话没有假,当即有些愤愤的,眼珠子一转,却又突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便凑近沈棋的耳朵耳语几句,沈棋眼睛跟着一亮,脱口道:“这个办法好,南宫烨本来就不是好脾气的人,等他看到这些照片,看他怎么发火。” 田蜜痴痴的笑起来,当即拿出手机装作给沈棋拍照的样子,其实拍的是于颖和余熙仁亲密散步的身影。 翌日,还是拍的吻戏,再被喊了三次‘咔’之后,田蜜主动走到叶飞身边给他出了个主意,叶飞觉得这主意不错,但就是不知道当事人会不会同意。 叶飞把余熙仁和于颖同时叫到了休息室,古怪地看着两人,于颖觉得奇怪,今天都没她的戏,她只是来学习的,不知道叶飞叫她进来做什么? “咳咳……”叶飞清了清喉咙,开口:“是这样的,余熙仁同学的吻戏拍的实在很差劲,我们想了个办法,想让于颖同学你替一下田蜜,不会露脸,正面交给技术处理。” 于颖睁大眼,这意思……是叫她做田蜜的替身? 有必要吗?又不是什么高难度动作。 “我觉得没必要。”于颖脱口就是拒绝,让蓦然跟着高兴起来的余熙仁心里一沉,脸上松动的表情凝住,呐呐的,目光落在前面的饮水机上,不说话。 叶飞静了一下,其实他昨天就有这个想法了,不是余熙仁的演技不行,而是当着心爱的女孩子他心里有个结,他被这个结挡住了,过不去,如果于颖肯帮他一把,就能顺利过关。但显然,于颖对优秀英俊的余熙仁只有同窗之情,没有男女之情。 “你们是同班同学,这件事就交给你们自己商量,给你们十分钟时间,十分钟后,给我答复。”叶飞撂下话,自己兀自出去了,随即传出他宣布暂时休息的话,外面立刻闹哄哄的,大家四散着坐下休息。 休息室内,余熙仁慢慢地把目光移向于颖,“于颖…….” “于颖……我很感谢叶飞导演想出这个办法,请你接受好吗?就当是帮我一个大忙。” 于颖一怔,她看到余熙仁的双手紧紧贴着裤缝,眼睛低垂,几乎不敢直视她。 于颖珍爱篇 065 这是我的初吻,我要献给我喜欢的女孩 休息室里只剩他们两人,余熙仁的声音缠绕着消失,让于颖一阵为难。 稍作思考,于颖拒绝了余熙仁,“我觉得身为一名专业演员,必须并且一定要克服一些困难,你可以找出亲不下去的原因,然后克服它。” 余熙仁倏地抬起脸,脸色不知为何涨的通红,俊朗年轻的容颜,在这一刻,显得格外的迷人耀眼,他支吾了一下,咬了咬牙,脱口说:“这是我的初吻,最起码,我要献给我喜欢的女孩子。磐” 闻言,于颖清澈的瞳眸微微睁大,带着讶异,带着好奇,还带着一丝对同龄少年的某种赞赏,余熙仁身为校草,长得比众多韩国一线男星还要英俊,气质也很好,过完这个暑假就大三了,他现在跟她说,这荧幕上即将和田蜜的那一吻候。 竟是他的初吻。 在传言关系混乱的艺术类院校,余熙仁保持干净至今,莫名的,就打动了于颖的心,甚至,让她感到了惭愧。 “我不知道……但是我听说很多演员都有过这种情况。”于颖捏了一把汗,简直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余熙仁不由感到失望,于颖不知怎么了,微低了头,他不想放弃,上前忽地握住了她的手,在她惊诧的注视下,他豁出去的说:“我的意思你还不明白吗?你是我喜欢的女孩,我请你代替田蜜,就这一次,也不可以吗?” 清朗温润的声音,几乎是恳求了。 于颖心里一抽,猛然甩开余熙仁的手,急急地对他说:“可是我已经有男朋友了,你不能喜欢我。” 余熙仁感到一阵错愕,只觉眼前一闪,有黑发拂过他的脸颊,于颖忽然朝着外面跑了出去,他愕然去看她的背影,看到她抬起了手抹眼,似乎是哭了。 她哭了? 为什么? 于颖跑到了一片竹林边,外面气味很高,全身很快感觉黏糊糊的,出了汗,她摸了摸眼角,湿漉漉的,觉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 就连她自己都说不清为什么要哭。或者不是不明白,只是不想去承认罢了。 一个人待在竹林边半个小时,等到情绪彻底平复了才走向剧组,余熙仁和田蜜还在拍那一幕吻戏,她刚走近,就听到了导演气急败坏的喊‘咔’声,接着是剧组工作人员的抱怨,这大热的天,大家迎着烈阳工作都不容易,为了赶时间,人人争分夺秒的,希望赶在开学前把这部戏拍完,可是,就单单这个场景,就耗费了一天多的时间。 当于颖出现时,很多人都拿怪异的眼光看她,尤其是田蜜,仿佛她不做她的替身,简直是罪大恶极。 余熙仁走过去问导演可不可以删掉这个镜头,随即被叶飞骂的焉了下去,余熙仁歪着头,目光飘向远方,强忍着没有去看于颖。 于颖觉得有点难受,犹豫了一下,终究是走了过去,对叶飞和余熙仁说:“我来代替田蜜。” 叶飞顿时高兴起来,大手一挥,吆喝工作人员立刻开始准备。 余熙仁的眼睛明亮的无法形容,神采奕奕,俊容焕发,整个人都金光闪闪的凭添了更多魅力,他用感谢的眼神一直盯着于颖看,于颖红了脸,走到场景中央,酝酿了一下感情,与余熙仁搭戏。 她要做的实在很简单,只要轻轻闭上眼,让余熙仁低头亲一下嘴角就可以了。头顶有阳光洒下,不知道是太热,还是因为余熙仁的眼神太过温情,让她出现了片刻眩晕,余熙仁察觉到了,伸手轻轻揽住了她的腰,随即,徐徐地凑近,渐渐地靠近,他们感觉到了彼此的呼吸,在空气中交缠,最后交融到一起。 余熙仁的唇终于贴到了于颖的唇上,不由自主的,像是触电一般,震得他身子微微动了动,于颖也觉异样,双手情不自禁抬起握住了他的手臂,看起来像是欲拒还迎。 两人都长得极美,这一幕余熙仁又是真情投入,因此拍出的效果十分完美,叶飞痛快地喊了‘咔’,剧组人员随即沸腾起来。 但田蜜和其他演员却议论纷纷,田蜜冷笑着摆弄着手里的手机,把刚刚拍下的照片发给了沈棋,相信沈棋很快就会呈给南宫烨。 到时,呵呵…… “很好,你们演的很好。”叶飞朝着于颖和余熙仁竖起了大拇指,满脸的微笑。 白蓉也跑到于颖身边,笑着拉住她的手臂,说:“小颖,你真棒,你一出马,这问题就解决了。” <p 于颖笑笑,感到周围人都在看她,她有些不自在,但今天下午有她两场戏,她不想离开,就耐住性子等下去。 等到拍完戏,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夏天黑夜来的晚,七点多的时候,天还大亮,于颖收拾好就往外走,因为白蓉拍完戏就去琪美接洽,所以没有人跟她同行。 余熙仁追上她,连喊她的名字,于颖脚步顿住,疑惑地回过头看他,他们今天接触的已经很多了,要是让别人再看见他们一起,真的会不好。 看出了于颖的顾虑,余熙仁站至于颖面前,喘着气说:“我只说一句话就走,我想说……你有男朋友是你的事,喜欢你却是我自己的事,今天辛苦你了,于颖,明天见。” 余熙仁说完就朝着于颖挥手离开了,转身之际,脸上带着光芒四射的微笑。 于颖怔怔的,因为余熙仁的话,兀自的笑了起来,可她笑什么,却有些茫然。 ………………………… 回到公寓时刚过八点,外面已经天黑,于颖拖着疲惫的身子直接往浴室走,连灯都没开,可刚要转弯往卧室去,却蓦然听到南宫烨的声音。 “站住。” 冷不丁响起的声音吓了于颖一跳,于颖愣了一下,随即去开了灯,看到南宫烨冷着脸坐在沙发上,看着她的眼神阴鸷,她不明所以,朝他走过去,顺口问:“怎么了?” 以往她晚回来,他要是在家,他心情好又有时间的时候,还可以吃到他亲自烧的晚饭,就算没有烧,脾气也不像今晚这么坏,俊颜冷冷的,有点吓人。 于颖心跳莫名的加快,小心地靠近南宫烨,双手搁在膝盖上,低头瞅着他,绽出一抹讨好的笑靥,“跟谁生气呢?板着脸,好吓人。” 南宫烨阴森寒凉地看了一眼于颖,从沙发边忽地拿起一沓照片,猛地摔到于颖身上,“你自己看看,你都做了什么好事。” 于颖接住几张照片,看了看,照片里都是她和余熙仁在一起的画面,有前晚一起散步的,有今天拍吻戏的,还有平时站在一起讨论剧情的。 “这都是工作,照片里的是男主角,也是我的同班同学,我跟他没关系。”于颖解释,皱着眉放下了照片,心里不由犯嘀咕:是谁把这些照片故意捅到南宫烨面前?还是南宫烨派人跟踪她? “工作?有哪一个同学工作中是用这种眼神看女人的,你当我是傻子吧。”南宫烨细长的手指戳着照片上余熙仁含情脉脉的眼睛,于颖也发觉了,照片上余熙仁的眼神,几乎都透着某种秘而不宣的情意。 这是余熙仁的问题,于颖不知道怎么解释。 “要是再这样下去,你就别拍戏了,我不希望任何男人染.指我的女人。”南宫烨冷冷地做出决定,轻而易举的,决定了于颖的事业。 于颖不可思议地睁大眼,心里一阵紧过一阵,目光丝丝扣在南宫烨冷峻霸道的脸上,心知他是吃软不吃硬的性子,纵然满腹火气也压了下去。 “烨,不要这样嘛,这真的只是工作,我的梦想是做个专业演员,演员演戏的时候都是假的,你怎么能当真?”于颖语气一软,屁股一抬,坐进了南宫烨怀里,双臂搂着他的脖子,开始前后晃动,打算撒娇以达到他消气,不妨碍她发展的目的。 南宫烨哼了一声,“假的,那他亲你你没感觉到吗?明明已经嘴对嘴了。” 于颖瞧着南宫烨绷紧的下颚,目光一深,忽地双手改去捧住他的脸,靠近他,伸出舌头探进了他的嘴里…… ------------ 感谢大家支持,有月票的可以送张月票,感谢~ 于颖珍爱篇 066 攻克他的法宝 南宫烨的身体明显一紧,但他克制着,于颖脑海里回忆着他曾经的技法,现在一一还给他,不一会儿,南宫烨的克制土崩瓦解,他猛地压住她,眯着眼,危险地说:“你学坏了。” 于颖微微一笑,倾城倾国之色璀璨迷人,勾的南宫烨心荡神摇,“跟你学的。” 刻意柔软的声音,像是传说中的波音神功,有着让人晕头转向的魅力,南宫烨低声骂于颖妖精,化身为狼朝她身上扑过去,在啃了她几口脖颈之时,却忽地皱眉,扬起头看着笑意涟涟的于颖,“你今天流了很多汗。” 于颖反应过来,倏地笑了,“是啊,今天气温太高。” 南宫烨放开她,“去洗澡。” 于颖立刻站起身,笑嘻嘻地跑了,走进卧室,脸上的笑慢慢冻结,消失,悄悄拍着自己的胸口,暗自庆幸过关了,真是好险。 …候… 客厅里,南宫烨仍旧坐在沙发上,目光落在茶几上的照片上,年轻英俊的男孩子,清纯至美的女孩子,少年少女,站在一起,别提有多登对。 久久凝视着,越看越是刺眼。 这照片是直接送到了他的办公室,显然是有人想要黑于颖,不管是谁,证明这丫头得罪了人,在外面的日子一定不好过,可她却从未抱怨过一句。 甚至,坚决地不需要他的帮助。 静坐了一会儿,走进卧室想要问问于颖有没有吃晚饭,谁知她洗好澡舒舒服服地躺到大床上,闭着眼,像是睡着的样子。 她的睡颜安静天真,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他轻轻走过去叫了几声,发现她呼吸均匀,真的是睡着了,他坐了一会儿,刚要起身去浴室,却听于颖迷迷糊糊地呓语,说什么自己有男朋友,他的脚步一顿,转过去伏在她的上方低声询问: “你说什么?” 于颖讨厌地挥了挥手,似乎这道声音打扰了她的美梦和睡眠,“我说我有男朋友。” 南宫烨心里一沉,不由自主地脱口问:“谁?谁是你的男朋友?” 于颖翻了个身,咕哝着:“不告诉你。” 南宫烨呼吸一窒,沉沉看了一眼于颖,起身去冲澡,等到他重新出来时,于颖已经睡得很香了,他胡乱擦了一把头发,关了头顶的水晶灯,调亮床头灯,欺身凑近于颖,一把扯她入怀,于颖撞到南宫烨的怀里,惺忪地半挣了挣眼,朦朦胧胧的灯光下,看到南宫烨的眼睛出奇的亮。 “你做什么?”于颖迷迷瞪瞪的问,她有些困倦,眼皮子耷拉着,像是下一秒就要闭上,接着沉沉睡去,可南宫烨哪里肯这么轻易放过她。 “还没疼你。”南宫烨简简单单的吐出四个字,接下来就是火热的亲吻和一系列炽热的亲密。 于颖渐渐的转醒,受不住南宫烨过猛的力道,低低地哼着求他轻点,他却一意孤行,恶劣地伏在于颖的耳边低声问那个男孩子的吻是什么滋味? 于颖这下子是彻底清醒了,他根本还没放下这件事,这是秋后算账吗?她有些恼,可知道不能跟他理论,不能硬碰硬。 “没有你的好,真的。”于颖挺起身子,扭着腰,像是水蛇缠上南宫烨强健的体魄,樱桃小嘴微张,吐出舌头去亲南宫烨,南宫烨像是一下子被打了鸡血,本就旺盛的精力愈加蓬勃,于颖心里暗叫不妙,可也没有别的办法。 这一.夜,本想好好休息的,谁知就因为几张照片,害苦了她,第二天,于颖起的迟了,腰酸腿软,连一句话都不想说。可偏偏剧组赶时间,她非去不可,问题这就来了。 她皱着眉瞪着镜子里自己的脖颈,上面绵密地分布着星星点点的草莓,这么热的天,难道要叫她围围巾? “该死的南宫烨。”于颖低骂,想了半天,最终找来一条用以装饰的纱巾围在脖子里,这才去片场。 其实今天没有她的戏,她去主要是为了帮忙,并借机多学一点东西,没想到她一到,就引起了田蜜的注意。 于颖正在给大家分发绿茶,正好片场中途休息时间,田蜜走过去出其不意地突然伸手想要扯开她脖子里的纱巾,幸亏于颖反应快,立刻后退着避开了,她的手捂住了脖子,讶异地看着田蜜。 “你做什么?”于颖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尚若自己脖子里的草莓当着大家的面暴露了,不知会有多丑。 < 那边的余熙仁也看着他们,见此走了过来。 田蜜笑笑,“我就是奇怪,这大热的天,你干嘛还戴着纱巾?是不是昨晚……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最后一句话,她的音量压得很低,只让于颖和余熙仁听见了,于颖的脸色微微发白,但并未谦卑心虚地低下了头,而是直直地盯着田蜜,心思电转,她忽然想到那些别有用心的照片会不会就是田蜜寄过去的? 那些照片很多都是从正面拍的她和余熙仁,这属于剧场的秘密,而她居然就广而告之地发了出去。 “田蜜同学,我知道在学校的时候你就一直针对于颖,可现在是工作时间,请你分清公私,可以吗?”余熙仁皱眉,担忧地看着一脸怒色的于颖,目光也忍不住在她脖子里扫了扫,他只看见了优美修长如白天鹅的颈子,其他什么都没注意到。 田蜜没想到余熙仁这么帮于颖,气的半死,众目睽睽之下,她也不敢太过放肆,哼了一声,笑眯眯地离开,那种高兴的样子,看起来就像和于颖余熙仁是好朋友一般。 “谢谢。”于颖诚心道谢。同时低了头,从余熙仁面前快速地离开,因为余熙仁的目光有些变了,变得很像宋哲远的目光,他甚至更加的不掩饰。 因为这个插曲,于颖后来老是出神,离开剧组的时候,余熙仁和田蜜还要拍晚上的一场戏,她不想待到很晚便提前离开,只是在吃晚饭的时候,她去找了余熙仁,塞给了他一张字条,而后回家了。 …… 余熙仁惊讶地打开字条一看,上面娟秀地写着一行字:“我们都才刚刚出道,最好掩饰住自己的一切感情。” 余熙仁很聪明,一下子就悟了出来,他表现的有这么明显吗? 神色,变得严肃起来,抬头之时,看到对面的田蜜和白蓉好奇地看着他,他心里沉了沉,觉得于颖的话太对了,这是他的错。 余熙仁低头,眼里张扬明亮的光芒敛了几分,整个人都变得沉静了。 这个暑假,于颖和白蓉都在忙碌中度过,偶像剧进行的很顺利,尤其是轮到于颖和余熙仁演对手戏时,两人从来没有之前演练过,可每当逢到他们,总是一次性过关,两人的悟性和仿佛天生的表演天赋每一次都有精进,私下里,叶飞夸过很多次,而每一次,田蜜都会发脾气,不高兴。 通过照片的事,于颖找出了攻克南宫烨的法宝,那就是利用自己的热情,只要他对她哪里不满意了,或是不小心惹了他,只要她主动化身祸水,拼命往他身上泼,把他撩.拨的兽性大发,再心甘情愿地满足他,之后什么事都会没了。 或许是因为年轻,于颖对于这种方法乐此不疲。并且,越来越认定南宫烨就是她的男朋友。 很多夜里,她都是这么想的,在数不清的低吟里,也不由自主地被刻上了他的烙印。只是,有关三年的约定时不时蹦出来折磨她,每当想起一次,就会心情低落一次,再后来,于颖干脆拒绝去想。 开学之前,《下一个转角,爱上你》成功拍摄完成,接下来的重头戏是杀青和宣传,大家辛苦了整个夏天,到了最后环节都显得跃跃欲试,仿佛只要这部戏一播出,所有参演的人员都会红了似的。 相比较田蜜和余熙仁的激动,于颖显得很平静,因为她饰演的千金小姐身份较为敏感,起初是男主角的未婚妻,后来分手了,出场也不多,因此她觉得没有激动的必要。 可是,杀青时召开记者招待会,于颖却被叶飞点名坐在最中间的位置…… ---------- 求支持,感谢昨天送荷包的亲。 于颖珍爱篇 067 这个盛夏没有属于她的果实 《下一个转角,爱上你》杀青时的记者招待会,因为有凤凰传媒作为后台,各大媒体基本都派了记者来踩点,问题是基本都是圈内的小记者,毕竟,这部偶像剧,除了男女主角的父母,其他都是娱乐圈的新面孔,自然掀不起大风大浪。 田蜜看得出来有点失望,但余熙仁表现良好,在镜头前一直保持着温雅英俊的微笑,在叶飞的要求下,于颖也始终在镜头前目露微笑,三人坐在一起,尽管田蜜画着精致的淡妆,穿的最为华丽,可却误让人以为于颖和余熙仁才是剧中饰演的男女主角。 因为宣传剧照中,于颖脂粉不施,恰好符合女主灰姑娘的清纯形象,让很多记者和观众误以为她才是女主角,然而事实不是候。 关于于颖上镜不化妆这件事,并不是出于她的本意,而是因为剧组原本给她配了化妆师,却在第一天开工的时候被田蜜抢了过去。 当时在化妆间里,田蜜颐指气使地质问于颖的化妆师,“她一个小配角,还用得着化妆吗?磐” 剧组里多得是见风使舵的人,田蜜正得势,该名化妆师反倒去帮着田蜜化妆,于颖看着镜子里自己清纯的容颜,她才20岁,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对于她的容貌,毋容置疑,无需怀疑,所以,即使不化妆又能怎么样?因此她没有跟田蜜斤斤计较。 况且田蜜说的是事实,她只不过是个坏心女配角,长的太漂亮了,只会抢了女主的风头,并让观众觉得女配更坏。 因此,这部剧从开始到今天的杀青,于颖从头到尾没有化妆,误打误撞的,反倒加深了她清纯玉女的形象。 叶飞大概是偏爱她的,也或者存了一丝愧疚,因此宣传时,不遗余力地把她和男女主角放在一起,记者面前,田蜜装作与于颖是一对同窗好友,人后,却百般冷眼相看,始终对她好的,照顾她的,便是班长余熙仁。 因为他们都是新手,有关记者会提出的问题,剧组已经派了临时经纪人列了清单,每人一份,只要照着清单回答就可以了。 最尴尬的问题莫过于有的记者把于颖当成女主角提问,每当此时,于颖便会春风化雨地微笑,把记者们的注意力引到田蜜身上,笑着说:“不是,田蜜才是女主角,我只是打酱油的。” “哈哈……”因为于颖的淡定和幽默,记者们笑起来,田蜜脸上维持着笑容,可银牙已经紧紧咬到了一起。 “余熙仁同学,请问你是喜欢田蜜呢,还是于颖?”有记者很八卦地询问,这个问题也是很多人关心的。 因为眼前都是一群俊男靓女,看一眼就有赏心悦目的功效,并且演员的感情问题历来是八卦的重点。 这个问题清单上有,标准答案是:她们的演技都很好,我都喜欢。 这是把问题的概念偷换了。 底下一票的记者和观众在等着他回答,莫名的,他觉得自己的心脏狂乱地跳动起来,因为有一个想法钻进了他的脑袋里,让他产生了一种冲动。 于颖仿佛意识到什么,立刻转头深深地盯着余熙仁,朝着余熙仁微微动了动唇,示意他冷静,田蜜早看出余熙仁对于颖很不一般了,这时脸色都白了。 余熙仁看懂了于颖的唇语,当即明朗又温柔地笑了笑,流畅地吐出了清单上的标准答案,记者们大感失望,田蜜和于颖却都松了一口气。 等记者会结束,于颖率先离开,余熙仁和田蜜跟在身后。 到了后台,没想到却看到了宋哲远,自从他表白被拒绝,这个夏天一直都未出现,于颖还以为他有了芥蒂,但现在却对着她淡笑。 “刚刚的表现不错。”宋哲远目光里都是赞许和鼓励,于颖勉强笑笑,余熙仁和田蜜随即到了,见到宋哲远,都上前打招呼,和他聊起了这部剧,从他们的谈话里,于颖得知宋哲远原来去了法国,一去就待了一个暑假,因为要开学了,所以回来了。 “等一下剧组里有个庆祝活动,宋老师,你也来吧。”田蜜笑着邀请,宋哲远的目光掠过于颖,没有拒绝。 庆祝活动在皇朝会所举行,剧组包了最大的包厢,叶飞以及几名副导演和制片人都到场,气氛热烈,到处都谈笑风生。 白蓉也在,不过显得意兴阑珊,于颖始终保持着面带微笑,到后来,感觉自己的脸部肌肉都僵硬了。 “你不想笑,就不要笑,谁勉强你了。”白蓉看不下去了,白了一眼于颖。 于颖笑了笑,端起一杯 果汁正要喝,余熙仁和宋哲远却同时走到了她的面前,同时朝她伸出了手,竟是同时邀舞,余熙仁和宋哲远都怔了一下。 白蓉笑着打圆场,“你们两还是先商量一下吧,要不跳三人舞?” 目光落在于颖绝丽的容颜上,全是打趣。 于颖低头,喝了一口果汁,有服务生朝她走了过来,附耳对她低语几句,她脸上闪过讶异,随即对余熙仁和宋哲远歉意一笑,说是要先走,又去跟各位导演和制片人打了招呼,然后就提前离开了。 “于小姐,这边请。”那个传话的服务生把于颖带到一间包厢外,轻轻推开了门,让于颖进去。 于颖眯着眼看了看里面,黯淡的灯光下,烟雾缭绕,看不清包厢里到底有多少人,重金属呃音乐声响彻耳膜,她的目光从左边移到右边,凭着感觉朝着沙发上一个人影走了过去。 空气里充斥着烟味和酒味,让于颖不适地喉咙发涩,眼睛也觉得难受,她直直的,毫无顾忌地,由着昏暗的光线作为掩饰,直直地走了过去。 大概把一个人不知不觉深入心田,哪怕隔着人山人海也能一眼认出他。 于颖走到了南宫烨面前,他的身边没有伴着清凉的美女,她顿了一下,满意地勾了一下嘴角,弯腰,直接扑在他的怀里,贴着他的耳朵轻声细语:“烨,我想回家。” 一整天的活动,让她觉得疲累,令她感到更为疲倦的是精神上的落寞,凤凰传媒对这部偶像剧倾力打造和宣传,她有预感这部剧一定会掀起一阵热潮,不会比当年的《流星花园》差,而她,只是个小配角。 南宫烨没想到在这么多人中,她一眼就认出了他,这一举动,获得了他的赞赏,让他觉得高兴,当即搂住于颖,忍不住贴近她的脸,去亲她的脸颊和唇,没有擦上唇膏的唇,柔软而温暖,那丁香小舌也令他欲罢不能。 于颖躲闪着,因为这里人多,南宫烨知道她的顾忌,笑着握住她的手,从一侧的偏门安静地离开。 回去的路上,南宫烨把车开的飞快,似乎迫不及待。可等到停车库,却发现于颖已经睡着了,当即有些哭笑不得,这死丫头,他急的火烧火燎,她却睡的香甜,本想叫醒她,可当目光触及到她蹙着的眉头时,却沉默了下去。 最后,他抱着她上楼,安置到大床上,居然连平时最爱做的事都忍着没做,南宫烨想,他要等她神采奕奕的时候再做,那时候,他觉得她特别带劲。 …… 转眼就开学了。 不出于颖所料,《下一个转角,爱上你》播出之后,果然大红,不过,这个结束的盛夏没有属于她的果实,她的演出只给观众留下了一个绝美的风度优雅的千金女配角,大多数人记得的是男女主角兜兜转转的爱情故事。 可以说,余熙仁和田蜜凭借着这部剧成功挤入了偶像剧的行列,尤其是余熙仁,堪比韩国男星的出众容貌,又兼脾气温和,赢得了一大票女粉丝。 由于这部剧的成功,开学后的整整一个月,大家都在谈论余熙仁和田蜜,而看到以第一美女著称的于颖之时,好心的目露同情,坏心的借机嘲讽。 然而,这些外在的因素,反而让于颖愈加的用功学习专业,因为太过用功,忽略了周围所有好的坏的议论,一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于颖,你怎么还这么平静?”白蓉无比好奇,同时还为于颖感到不值。 于颖珍爱篇 068 我唯一的事情是更加努力! “于颖,你怎么还这么平静?” 无论是外貌还是人品,于颖都比田蜜高出许多,而事实上,田蜜凭借《下一个转角,爱上你》红了,而于颖留给观众的是惊鸿一瞥。 于颖把目光自《电影赏析》上移到白蓉的脸上,有些无奈地弯了弯唇,“嘴长在别人的身上,我又不能堵住他们的嘴,你叫我怎么办?” 白蓉一怔,叹了口气,愤愤不平地说:“不就是一部偶像剧吗?我们还没毕业,以后有的是机会。候” 虽然这么说,可心里不可避免的又感到迷茫,她在剧中的出镜率比于颖还高,可是观众反响甚至还没有她高,这不得不让她感到不平和难受。 …… 于颖赞同地笑笑,带着满腹的同仇敌忾,对田蜜说:“对的,我们不气馁,我们只坚持。” 白蓉看着于颖的目光微深,一个女孩子,还是长相完美的女孩子,如果连性格脾气都充满了积极向上的正能量,几乎完美的无可挑剔,是不是连老天都会妒忌? “是的,我们坚持。”恍惚的失神中,白蓉干巴巴的,毫无气势地回应于颖的热情。 于颖见白蓉沉默寡言,眉宇间带着一丝茫然,自己也跟着沉默了下去,她不但落寞,最近更受尽了白眼,尤其是田蜜党,几乎把她打击的体无完肤,可她能怎么办? 难道哭鼻子? 不,这不是她的风格。 …… 回公寓的路上,于颖接到了家里的电话,先是弟弟于健,说他看到了电视,说姐姐你在电视上好漂亮,说的于颖由衷的高兴起来。 可是电话那边换成了刘萍,感觉一下子就变得很糟。 刘萍带着失望的问:“演小角色赚的钱是不是没有女主角的钱多?我看所有女孩子里,就你长得最漂亮,为什么没能做上女主角?我听说女演员都要潜规则的,你是不是太蠢了……” “该出手时就出手,你不知道吗?等你过了这个年纪,想出名都没机会了……” “这部片子,你赚了多少钱,健健的病又加重了,家里需要钱……” 吧啦吧啦,刘萍说个没完没了,于颖越听,心里越凉,在学校,她得不到半丝公正的对待,没想到她的亲人也这样对待她,甚至更加的不堪。 “妈,你又胡说,我的身体好了很多,快挂电话……” 那边传来一阵杂音,随即响起健健急急的再见声,而后电话挂断了,于颖看了看手机,心里忽然感到了一丝安慰,最起码,健健还是懂事的。 回到公寓,南宫烨竟在家,他坐在沙发上,在看一本财经杂志,听见开门声,抬了抬眼皮,随即开口:“过来。” 于颖白了他一眼,她都回到家了,除了走过去,还能去哪? 一屁股在南宫烨对面坐下,安安静静地看着他,南宫烨放下手中的杂志,看了一眼意兴阑珊的于颖,多少有些冷眼相看的问:“看着同班同学大红大紫,心里不好受吧。” 于颖微微睁大眼,有些恼怒地看着南宫烨,他也跟那些同学,她的家人,持同样的看戏的心态吗? 望着面前看不出情绪的俊脸,于颖偏过头去,心里忽然委屈难受起来,眼眶不受控制地酸胀起来,她强自忍住,往沙发上一趴,拿过抱枕盖住自己的脑袋,不理会南宫烨的目光。 南宫烨深沉的目光看着伤心难过的女孩儿,她趴在那,一动不动,曲线玲珑的身体看起来柔软又单薄,她本可以有其他选择的,比如求他为她铺路,可她没有。 忍不住移过去,坐在了她的身边,拿开了她盖住脸的抱枕,她立刻把脸往里面移了移,南宫烨眼尖的发现了她手背上的水渍,盈盈闪光。 她,哭了。 “你没事吧?”南宫烨的手落在了于颖的发梢上,掬起一把柔软光滑的发丝,轻轻摩挲,心里有些懊悔刚刚不该那样刺激她,简直就是在她伤口上撒盐。 感觉自己就像南宫烨的宠物,高兴时宠一宠,不高兴时冷嘲热讽踢到一边,于颖心里气愤,抬手摸干眼角的泪水,仰起脸冲南宫烨说:“我当然没事,告诉你,我唯一的事情是更加努力!没有你,没有好的开始,我一样可以成功!” 她的语气斩钉截铁,听的南宫烨有片刻的怔愣。 于颖漂亮的脸蛋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可一双清澈明媚的大眼里透出一股无坚不摧的韧性,这种坚韧,让南宫烨感到动容。 没来由的,他就认定于颖将来一定会成功,就冲着这份失落之中的不屈不挠,冲着她的坚持。 在长久的静默之后,南宫烨点着头说:“我相信你。” 于颖静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南宫烨肯这么痛快地给她肯定的回答,她看了他一眼,身子往下一软,想要躺下去,南宫烨及时拉住她,让她的头枕在了他的大腿上。 “刚刚算我口不择言,你别生气。”南宫烨摸着于颖湿漉漉的眼角,沉声说道。 于颖有些惊讶,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还是第一次听到南宫烨用这么认真的语气向她辩解,他自己大概觉得难为情,不等她反应,他忽地低下头,绵绵密密地亲吻她的脸颊。 不一时,于颖彻底陷在了他的亲吻里,情不自禁的,她的双臂就圈住了他的脖子,把他往自己身上拉。 南宫烨伏地了身子,脸贴在她的胸口低低的笑,他想起他们初开始,她羞羞怯怯的躲避他,即使是后来成了他的女人,每逢亲热也害怕的全身僵硬如木偶,现在啊,当初的那个死板发僵的女孩子,已经变成了能够把他吞吃入腹的小妖精。 “哦,烨,烨……”于颖动情地呢喃着南宫烨的名字,两只柔若无骨的小手探进了南宫烨的衣摆里,在光滑的肌肤上胡乱探寻,她毫无章法的手法,弄的南宫烨呼吸越加沉重,急促。 两个人便使劲地扭绞,像是两条蛇,还是两条腿了皮的蛇,肌肤紧紧地贴合在一起,做着最原始最狂野的动作。 女孩子长长的如瀑布的黑发在空中随着节奏上下飞舞,一双澄澈的明亮大眼莹莹盛满情意,眼梢眉角蕴出妩媚之色。 本是清纯人,那一点媚,便显得格外的惊心动魄。 南宫烨无法克制全身的颤抖,发狠地折叠着怀里柔软的女体,看到那纯,见到那媚,仿佛连灵魂都要被她燃烧起来。 他在女人身上从未失控过,除了现在在他身下细细低吟的女孩子,他有些不甘心,甚至感到愤怒,因为她轻而易举地牵动着他的心。 她的抚摸,她的眼神,她的呻.-吟,每一样,都有一种让他发疯的魔力。 他抱着她滚到地毯上,把姿势换了又换,她也会反抗,也会不满,但最后都瘫软成春水,这种时候的她,最听话,于是,他也就心满意足了。 等到结束,于颖躺在地毯上,去看窗外,天空中缀满了闪亮的星星,不知道现在已经几点了。 结束之后,南宫烨就起身去了浴室,每当这种时候,于颖就忍不住想他全身的力气怎么还没用完?她明明连呼吸都觉得累了。 “啊——”头顶的水晶灯突然亮了起来,于颖连忙扯过一旁的衣服盖在身上,定睛一看,却是南宫烨的白色衬衫。 南宫烨穿着浴袍慢条斯理地走过来,垂眸去看红了脸的于颖,嘴角勾出一抹邪恶的弧度,“你哪里我没看过,还藏什么藏。” 于颖白了一眼南宫烨,手抓着衬衫坐起来,立刻的,感到腰部一阵不适,不由苦恼地皱了眉,又发现脖颈里满是青紫的吻痕,不由发怒:“南宫烨你是狗吗?每次都弄这么重,你知不知道我要是拍戏,这样就没法见人了。”上次那件事,她还记在心里,那时候忙,没空找他算账,现在有了。 南宫烨不以为然地挑眉,不理睬于颖的气恼,径直走进厨房倒水喝,回来后站在于颖身侧一本正经的问:“那我要吻你哪里?大.腿.内侧,嗯?” 于颖珍爱篇 069 我不会忘记… 闻言,于颖涨红了脸,抓起手边的抱枕直直地向南宫烨砸去,南宫烨轻而易举地躲开,醇厚的嗓音发出低低的笑声,神清气爽地喝着水,看着脸若桃花的于颖磐。 于颖背对着他,别别扭扭地套上他的衬衫,一个闪身冲进了卧室,而后直奔卫浴间,洗澡。等她出来时,南宫烨居然烧了简单的晚饭,小米粥和凉拌黄瓜,南宫烨抬眸看了看她,“你要是觉得吃不饱,咱们还可以出去吃。” 于颖立即摇头,她很享受这种感觉,和心仪的人,吃简单的菜肴,还不必担心过高的卡路里。 “其实你勤快的时候,是个挺好的居家好男人。”于颖端着碗,享受地喝一口入口即化的粥,眯着眼看着对面优雅自若的南宫烨。 南宫烨的眼皮抬了抬,对面的女孩子刚刚沐浴过,头发湿漉漉的,用一个发卡松松地挽在了脑后,有几缕发丝不听话地垂落在白皙如玉的颈间,表情生动活泼,让他油然想到了一个词语,美人如虹。 笑声,自南宫烨口出逸出,他吃好了,擦了擦嘴角,淡声对于颖说:“你是第一个。候” 于颖愣了一下,倏地反应过来,他是说:她是第一个吃到他做的饭菜的女人吗? 那么,她是不是特殊的一个? 注视着南宫烨英俊卓然的脸,于颖陷入了沉思,她眼里闪动的光彩带着情生意动,明显的让南宫烨忽略都难,联想到她最近一个月的热情,南宫烨身子前倾,低低地含笑开口:“你爱上我了。” 肯定的语气,带着男人绝对的自信。 被说中了心事,于颖脸色一红,她慢慢低下了头,没有否认,过了几分钟,万分犹疑地抬起头盯着南宫烨华丽幽深的眼睛,轻声问:“那你……爱我吗?” 几乎是立刻的,南宫烨笑了起来,他的笑让于颖脸上的羞涩和喜悦慢慢冻结,而后便听南宫烨说:“如果每个爱上我的女人,都要求我去爱她,那我岂不是爱不完了?” 于颖的脸色僵住,呆呆地看着南宫烨,有片刻的功夫,似乎忘记了呼吸,等到反应过来,骤然吸了一口气,心脏闷闷地疼。 随即,她牵强地笑笑,“我没有爱上你,是你太自负了。” 南宫烨一静,脸色瞬息万变,似乎是没想到于颖这么快就矢口否认了,他讥诮地勾了勾唇角,双手摁在桌面上站了起来,无声地看了一眼说谎的于颖,平静地离开。 于颖重新喝一口粥,只觉得刚刚的那股香味突然没了,入口全是涩涩的味道。 这一天晚上睡觉之前,于颖偷偷叮嘱自己不要再靠在南宫烨怀里了,可等到第二天醒来时,发现还是在他怀里,不由懊恼地去掐自己的手臂,告诫自己,“不可以爱上他,不可以,不可以。” “你说什么?”南宫烨忽然在她身后出声,吓了于颖一跳,于颖尴尬地动了动身子,看了看近在咫尺的俊脸,他们明明已经亲密如夫妻了,可他却依旧冷情,理智,似乎做好了随时与她分手的准备。 是啊,他们有三年之约,等到三年一到,就会桥归桥,路归路。 于颖,你这么能这么傻,居然能把自己陷进去?你是疯了吗? 于颖捶了捶自己的脑袋,对南宫烨说:“我说我头疼,今天上课又要走神了。” 在南宫烨的沉默中,于颖起床洗漱,有意无意和南宫烨刻意保持距离,南宫烨不以为然地默默看着她耍小脾气。 于颖准备下面条解决早饭问题,南宫烨穿戴整齐走出卧室时,看到她在厨房里忙碌,她回头看了看他,似乎有话要说,但最终没说出口,南宫烨冷淡地收回目光,没有搭话,直接走出了公寓。 “砰……”于颖把手里的勺子扔到沸水里,她在锅里注入了太多的水,原本是准备下两人份的,但那个人不领情,不说一句话就走了。 闷闷不乐的,她吃了一碗面条。 …… 在大三开学一个月后,在于颖因为《下一个转角,爱上你》倍受白眼落寞之时,因为‘你爱他他不爱你’这个问题开始莫名的冷战。 南宫烨一如既往,态度上没什么变化,变的是于颖,她在努力地克制着自己,可似乎越加克制,越是痛苦。 每天放学,或是拍摄完成,她总想快点回到公寓,可回来了又觉得难受,人家根本不在乎她,她为什么要上赶着 回来? 如此几次之后,于颖开始强迫自己晚归。所以,当班里为了庆祝余熙仁和田蜜大红大紫而要去皇朝会所K歌时,她也同意了。 因为她的同意,余熙仁私下里很高兴。 刚好是周五晚上,第二天大家都不用上课,可以放开了玩。 于颖和白蓉夹杂在人群中,百无聊赖地坐在最靠后最不起眼的角落,其他人都围着田蜜和余熙仁,说着恭喜的话,因为剧中他们饰演一对恋情感人的情.-人,因此班上的同学借此逗他们,有的甚至建议他们在现实中处朋友。 周围闹哄哄的,大家一起唱歌,玩的一半时,连白蓉都被拉了过去参加,于颖便一人深埋在沙发里,看着周围的热闹。 “于颖……”突然,有一道颀长的身影走了过来,于颖偏首一看,模糊的光影中,余熙仁姿态清雅地走到了她的身边,她抬起头看着他,他低头,轻声问她:“想出去透透气吗?” 于颖觉得烦闷,便点着头站了起来,趁着混乱,两人走出了包厢。余熙仁在前,引着于颖走到了走廊的尽头处,那里有一扇小窗,可以打开透气。 “于颖……”静默几分钟之后,余熙仁忍不住开口,“别人的议论你不要放在心上,我相信你的演技,总有一天,你的成就一定比田蜜,比我,还要好,我们都还在一个起跑线上。” 余熙仁的语气诚挚,温暖,仿佛不受到鼓励和安慰,都是听者的一种过错,于颖歪着头看向他,黯淡旖旎的灯光照在他的侧脸上,他的脸部线条柔和而优美,朦胧间,显得越加美好。 “我会的,你放心,我不会因为这个小小的挫折而消沉。”这是于颖发自肺腑的回答,但余熙仁仍然有一丝不解,犹豫了一下,他忍不住问:“那你这几天,似乎很不高兴……” 于颖呆了一下,这几天她正和南宫烨冷战,闲暇时大概露出了苦恼的神情,没想到余熙仁观察入微,看出来了。 这是她的私事,她不方便解释,只说:“我会没事的。” 余熙仁静了一下,谈话之时,目光一直落在于颖的脸上,光线朦胧中,她漂亮美好的像个仙子,他忍不住就说:“我不会忘记……你帮过我。” 于颖目露茫然,余熙仁莞尔一笑,淡声解释:“我的初吻……”不用说的过分明白,他相信于颖能懂。 于颖脸红了一下,小小声的回答:“你忘了这件事吧。” “怎么可能忘,我想我会记一辈子。” 一阵风吹来,把余熙仁的话吹进了于颖耳朵里,久久不散。马上快到深秋了,这风有些凉,余熙仁把自己的外套披到于颖肩上,于颖拒绝,可他坚持。 两人又聊着学习上的其他事,以及对未来的向往,与同龄人聊天,又差不多处于同一个境地,总有很多共同话题,两人说说笑笑,把那些在包厢里闹腾的同学忘在了脑后。 他们聊电影,聊明星,聊电视台,说到有趣的事情时,两人会相视大笑,从远处看,俊男美女,卿卿我我,分明就是一对极为般配的情.侣。 所以当靠近这边的一个包厢里走出一群人之时,他们引起了别人的注意,男人最先看的自然是女人,而于颖背对着他们站着,呈现在他们眼前的便是翘臀细腰长发,她刚好侧头笑眯眯地和余熙仁说着什么,便展现了她线条流畅令人惊艳的侧脸。 “哟,这不是南宫的小可爱,于颖同学嘛。”易轩摇摇晃晃地朝着于颖走去,余熙仁先感到有人靠近,他回头,看到一群男男女女,正打量他们。 于颖珍爱篇 070 冷战延续 于颖见是自己最不喜欢的易轩,脸色微微地冷了下去,易轩酒喝多了,可眼神却还尖的很,瞧见于颖的神色,当即挑着眉说:“干什么?我说错了吗?你本来就是南宫的小情.-人,难道你已经被甩了,而我还不知道?” 众目睽睽之下,于颖只觉得好像被易轩毫不留情地扇了一耳光,羞惭之下,下意识去看余熙仁,余熙仁的脸上闪过一抹诧异,随即浮现出恼怒之色。 易轩看出余熙仁发怒,当即吊儿郎当地挑着下颚,用轻视的目光看余熙仁,不屑地说:“怎么了?我这么说你心中的女神,你心里不服气了?” 余熙仁气的当即就要站到易轩面前,那架势,不是理论,而是要打架,易轩哪里是好惹的?当即甩开挂在他手臂上的美女,撸起袖子就要开打。 眼前着情况不好,于颖上前拦住余熙仁,可是易轩人多势众,有意找茬,不等余熙仁真正发作,那边已经有人为了讨好易轩上前朝着余熙仁的俊脸就挥了上去。 余熙仁猝不及防,重重地挨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动作迅猛地回击,于颖被推搡着站到了一边,惊叫着想要阻止,可是却插不进去,余熙仁一个人,哪里能打得过四五个人? 易轩不出手,就站在边上叉着腰哈哈笑着,那神情,那模样,像看一群人在耍猴候。 于颖感到无比的气愤,她发疯地冲过去,展开手臂挡在余熙仁面前,把余熙仁护在身后,因为她上前的突然,有两个男人下手快,来不及撤手就落在了于颖的身上,一个落在了她的眼角,一个落在了她的胸口。 于颖结结实实地挨了两下,她觉得自己的眉骨一定是裂开了,瞬间疼的她睁不开眼,下颚处也似乎错了位,疼到麻木。 这一刻,更为疼的,是心。 这一刹那,更为无地自容的,是自尊。 易轩代表的这些人,身后站着光芒万丈的南宫烨,他们处于万丈巅峰,俯瞰着平凡如蝼蚁的他们,要打便打,要骂便骂。 他们不是一个阶级的。 于颖疼的身子往地下倒,她感到一阵眩晕,这阵眩晕中,她忽地觉得自己是如此可笑,可悲。 南宫烨是云,她是泥,她怎么渴望他会爱她?这简直是痴人说梦。 错了,错了,是她错了,她不该掉进沼泽,不该。 “于颖…..”余熙仁抱住身子下滑的于颖,心里无比的疼痛,他的感受和于颖相似,只觉得自尊被人随意的践踏。 于颖靠着余熙仁,勉强站直了身子,她努力睁大眼看着对面有些发愣的易轩,努力慢慢地挺直了脊背,冷冷地看了一眼易轩,转过身,看着脸上挂彩的余熙仁,想到他现在已经是个小有名气的男明星,当即轻声对他说:“你快离开这里,让人拍到照片了影响不好。” 余熙仁却不肯走,他一把握住了于颖的手,拉着她忽然穿过人群,从易轩面前往外跑,易轩呆了一下,看着他们相携离去的背影,随即摸出手机打电话给南宫烨,“喂,南宫,你的女人可不得了了,在皇朝跟我的兄弟对打,还和一个最近挺红的男明星跑了。” “她能打架?易轩,你喝醉了吧。”那边只这么一句话,随即就挂了。 易轩看着没声的手机,回味过南宫烨刚刚阴森的语气,不自觉打了个冷战。 余熙仁和于颖狂奔出皇朝会所,余熙仁紧紧牵着于颖的手,奔走在灯光清浅的马路上,于颖喘息着,速度渐渐慢了下来,余熙仁也慢下来,等到远离皇朝时,他停下,专注地看着于颖的脸,手想要捧住她的脸,却被她躲开了。 即使不很明亮的路灯下,也能看出她眼角明显的青紫,他没有想到,那一刻,身为女孩子的她,居然会冲过去替他挨打。 “你太傻了。”余熙仁的语气充满了怜惜,手指停留在半空中,想要抚上于颖的脸,于颖却双手捂住脸,微低着头,小小声地说:“是我连累了你,是我活该。” 眼泪,自她的指缝间偷偷滑落,她感到自惭形秽,感到无地自容,她和南宫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居然对他动了心,居然还不知天高地厚地跟他提爱? 他在心里一定把她嘲笑死了吧? “你是不是有什么困难?还是难言之隐?你说出来,只要我能帮到你,我一定帮。”余熙仁激动地握住了于颖的双肩,把她想成了失足的女孩子。 于颖咬着下唇 ,她看得出余熙仁是真的喜欢她,并且想要帮她,这一刻,她的心,软了,他们是同龄人,有着相似的背景,学着共同的专业,甚至有差不多的目标。 可是,这又能怎么样呢? 他们还都太渺小,不足以掌控自己的命运,如果她做了什么出格的事,相信以南宫烨的能耐,能够轻而易举地碾死他们。 她受到牵制就算了,怎么还能连累无辜善良的余熙仁? “没有,是我,我爱他。” 于颖强迫自己推开余熙仁,与他拉开距离,余熙仁顿时失望,看着她说不出话。 两人默默无语地在路灯下站了许久,余熙仁最后说送她回家,于颖看了看他,请他送她到附近的地铁站就好,余熙仁没有反对,两人一前一后走在繁华的大街上,心里却空荡荡的难受。 余熙仁时不时回头,去看单薄孱弱的于颖,他之前是喜欢她,可是当她挺身而出挡在他身前那一秒钟,他想,他爱上了她。 他爱上了于颖,爱上了班上所有男同学心里明明肖想,可嘴上眼里却又表现不屑的女生。 她真实,她勇敢,她有担当,她比田蜜好了不知道多少倍,可是她说自己有了男朋友,而她的男朋友看起来很有背景,她无法离开他。 没有人知道,这天晚上,余熙仁决心将来一定要出人头地,就为了能够把于颖救出来,为了能够与她在一起。 但在这之前,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能力,因此,唯有加倍的努力,就像于颖一样,不骄不躁。 “你等一下。”路过一家大药房时,余熙仁叫住于颖,他进了药房买了药膏递到于颖手里,“回去好好上药。” 于颖心里一暖,轻轻地点了点头,他们在地铁站分手。 于颖站在汹涌的人潮中,看着余熙仁青紫的脸逐渐消失,周围有人看着她,因为她脸如猪头。 陌生的人群中,莫名的,就记住了余熙仁最后的眼神,那么心疼,那么柔和。 ……………………………….. 回到公寓,于颖一打开门就看到客厅亮着灯,南宫烨端坐在沙发上,正在看电视,听见开门声,慢慢地抬起眼睛,注视着她。 如果是之前,她抱着爱他的心态,面对喜欢的男人,她会羞于让自己因受伤而难看的脸展现在他面前,可是现在。 她清醒地认识到,是她痴心妄想了。 她不出声,沉默地走向卧室,南宫烨却站起了身,盯着她的背影问:“脸上怎么回事?” 于颖轻飘飘地笑笑,连头都没回,回答道:“没什么,就是公子哥易轩的朋友打了两拳,不至于毁容,也死不了。” 于颖满不在乎的态度让南宫烨皱眉,这两天他们处于冷战期,可这件事跟他没关系,她也不能无辜怪到他头上。 “你这是什么态度?”南宫烨忍耐着问。 于颖慢慢地,慢慢地回头看着南宫烨,她的一只眼睛完好无损,清灵美丽,她的另一只眼睛因为高肿的眼皮几乎看不到眼珠子,牛奶般白嫩的脸上,眼角处,下颚处,突兀地肿起来,青紫一片,对比明显,看起来十分吓人。 “我只是实话实说,我觉得态度很好,很端正。”于颖斜着眼,冷淡地看着南宫烨。 他穿着白衬衫黑西裤,明明是简洁的样式,可穿到他身上,却好看的无法形容。 他还是他,风姿卓然的南宫烨。 可是经过这一场挨打,于颖,已经不再是那个傻兮兮说爱他的于颖。 “你很反常。”南宫烨肯定的下结论,眼神如雷达地重重地看着于颖。 于颖珍爱篇 071 你为了个女人,打我? 他如雷达似的眼神,让于颖觉得自己似乎是个透明人。 于颖笑笑,笑里透着敷衍和一丝不耐,对于南宫烨沉下去的脸色,视而不见地走进卧室。她的眼角疼的厉害,下颚也疼,整张脸似乎都疼了起来。 她走进卫浴间照照镜子,一张脸简直惨不忍睹,龇牙咧嘴地朝自己露出一抹讥诮的微笑,花洒下,她站在热水中,让温热的水流过全身,带走曾经的痴心妄想,带走今天晚上的霉运,那高肿的眼角在热水的作用下,变得更加疼痛,里面有某根神经一跳一跳的,提醒着她某种现实。 洗好澡出来,南宫烨在客厅里讲电话,卧室门只是虚掩着,传来他带着冷意的声音,他似乎在跟谁生气,语速快而带着怒意候。 于颖事不关己地拿了一本书,往床上一躺,安静地看着。 南宫烨讲完电话进来看她,手里拿了个大杯子,里面盛满了冰块,递到于颖面前,说:“拿去敷脸。” 他的另一只手里又拿了条干净的毛巾,一起递给于颖面前。 于颖慢吞吞地抬头,“谢谢,不过我用不着。” 南宫烨吃了个不软不硬的闭门羹,说于颖态度坏,又很客气,说她态度好,又透着生疏和冷淡,总之,今晚的她,不是平时的她。 想发火,可目光触及到她脸上的伤口,南宫烨憋了一肚子火气,却无法发作。停了一会儿,仿佛觉得于颖会突然改变主意似的,但她的注意力似乎就在那本破书上。 于颖纹丝不动,南宫烨失了耐心,转过身就出了卧室,他生气了,把冰柜门甩的很响,于颖听着外面的动静,没过几秒钟,居然听到了开门关门声。 南宫烨,出去了? 于颖怔怔的,突然觉得有些悲伤和寂寥,她往下窝进被子里,肿起的眼里涌出晶莹的泪花。 ……………………………………………………………………………………… 南宫烨驱车直接找到了易轩的住处,开门的是最近比较红的车模,一见英俊有型的南宫烨,不由一愣,而在这怔愣中,南宫烨皱着眉避开此女,堂而皇之地进了易轩的公寓。 “易轩,你给我出来。”一走进客厅,南宫烨就开始找人,易轩也就才刚到家,正在倒水喝,听到了南宫烨的声音,立刻走了出来。 “真是稀客,大晚上的,你怎么来了?”易轩吊儿郎当地走了出来,呼出的气体还带着酒味。 那开门的白嫩车模,也跟着走了过来,赤着脚,穿着包臀裙,半透明的低胸薄纱让高耸的胸口若隐若现,脸上带着蛊惑的媚笑,浑身上下无不透着诱.惑。 南宫烨二话不说,走过去一拳就打在了易轩俊朗的脸上,吓得车模失声尖叫,易轩结结实实挨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南宫烨接着在他下颚上又重重地砸了一下,这一下比刚刚打在眼角的那一下更狠更用力。 易轩一不小心往后倒去,就倒在了沙发上,他两只手都捂住脸,一只手捂眼睛,一只手捂嘴巴,难以置信地瞪着南宫烨。 南宫烨利落地打完两拳,挥了挥发疼的右手,看着易轩说:“这是为于颖讨回的。” 易轩恍悟,不可思议地质问:“你为了个女人,打我?” 南宫烨冷冷地看着不以为然的易轩,微微偏首,看了看漂亮的嫩模,无声地勾了勾唇,背对着易轩,轻声说:“我连她一根脚趾头都舍不得碰重了,你的人却结结实实的打了她两下,你——自找的。” 说完,他径直往外走去,嫩模躲避瘟疫一般闪开,害怕地看着阴鸷森冷的南宫烨。 易轩躺在沙发上,疼的嗷嗷直叫,越想今晚这事,心里越不舒服。气的抓过手机就打电话给丈二,跟丈二诉苦,“……你说不就是不小心碰了那女人一下吗?他就大晚上的来打我两拳,你说他是不是疯了?” “他是疯了,失心疯,你也有病,于颖好好的一小姑娘,你干嘛让人打她,你真是自找的。”丈二没心没肺的数落易轩,他们四个人中,就易轩玩的最过火,大家看在眼里,平时很少说,这次倒是逮着机会狠狠数落一番。 易轩没得到安慰,反倒被丈二奚落了一顿,气的咬牙切齿,说了几分钟赶紧挂了电话,但手机没安静一分钟就有电话打了进来,一看是杨川的号码,立刻接通,明明他想诉苦来着,可是杨川却抢在了他前面开口说话:“听说你让人打了于颖,你整什么玄蛾子?跟烨对着 干?还是看上于颖,求而不得,拿她泄愤?” “呸——”易轩狠狠地呸了一声,杨川跟丈二一样又把他说了一顿,听得他心里拔凉拔凉的,气的狠狠甩了苹果机,吓得嫩模一跳,战战兢兢地走到他面前,嗫嚅着问他要不要冰块。 易轩挥手,“滚,滚,给我滚,老子现在没心情伺候女人。” 嫩模见势不对,一溜烟跑了出去,眨个眼,房间里只剩易轩一个人,他郁闷地想着今晚的事,想着南宫烨的行为。 认识他三十年了,还从未见过他为哪一个女人跟兄弟动粗过? 这说明什么?说明他对那个于颖不一般,很不一般。 嘴角和眼角的痛楚深刻地提醒着他:以后凡是于颖出现的地方,最好绕行。 …… 南宫烨出了易轩的公寓,驱车回去,等他回到家,于颖已经睡着了,灯忘了关,他轻轻地走近,看到了她长长如扇贝的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滴,一张脸青紫的可怜,应该很疼,她却连哼一声都没有。 只是,睡梦中都皱着眉头,仿佛极为伤心。 …… 半夜的时候,于颖觉得冷,习惯性地寻找那温暖的胸膛,半梦半醒间,突然有了一丝清醒的认识,她不能让自己习惯依赖他,不能。 心里这么想着,强行逼迫自己远离那温暖,可一条手臂却落在她腰间,轻松地一拉,就把她拉入了那具温暖的怀抱,他的长腿压着她的,让她无法再逃离。 她动了动,只让他钳制的更紧,黑暗中,于颖慢慢的睁开眼,眼前黑漆漆的一片,在这黑暗中,突然对上了两只闪着幽光的眼睛,着实吓了她一跳,几秒钟之后,才反应过来,是南宫烨的眼睛。 他没有睡着。 霎时无语,于颖找不到语言,只重新闭上眼,竭力想要自他怀抱里抽出,可根本无法做到,南宫烨不耐烦了,低低沉沉地开口:“别白费功夫了。” 南宫烨的声音带着夜的深沉和沙哑,听在于颖的耳朵里,分明透着霸道。 于颖慢慢的放松了自己,是了,如果南宫烨想要,她无法拒绝的,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就是现实。 原本温暖的胸膛,于颖都觉得变了样,那温度不是暖,而是来自地狱的烈火,炙烤着她,嘲笑着她。 一.夜辗转反侧,等到天明的时候却沉沉地睡了过去。 南宫烨照常起床,照常去公司,可是他总觉得从这一天开始,似乎哪里有点不一样了,原本舒畅的心情变得有些焦躁,整个办公室,他怎么也看不顺眼。人在公司,心却飞回了公寓,他在想,他离开之后,于颖会睡到几点起床?她起来后会不会自己做早餐吃?吃完了,她会做什么? 中午她要怎么解决肚子?下午会做什么?以往他从来不会想这些没营养的细枝末节的事情,可现在,居然遏制不住地去想,并且想要一睹究竟。 “叶,麻烦你把这份企划书退回去让项目部重做,今天我的工作就到这里,除非有急事,否则不要打电话给我。”南宫烨站起了身,兀自开门走了出去。 叶荣田惊诧地站在原地愣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他们的总裁,今天这是怎么了? 从一大早上班开始,脸色就有点冷的吓人,今天来加班的高管只要进办公室的,都挨了批,且比以往还严厉三分。大家都捏着一把冷汗,尤其是下午准备汇报工作的一众高官们,现在可好,作为最高上司,丢下一句话就离开了。 叶助理摸了摸下颚,这真是个罕见的现象。 于颖珍爱篇 072 你给我一根骨头,我就要讨好你? 南宫烨回到公寓的时候,刚好是十点一刻,彼时,于颖已经起床,简单地吃了早餐,搬了一张椅子放在阳台上,舒舒服服地坐在那儿,手上还拿着一本书。 听到开关门的声音,她讶异地转眸,看到南宫烨沉稳地走了进来,他身穿剪裁得体的西装,高大的体魄完全穿出了西装的型,整个人昂藏修长,冷峻高贵。 他站到玄关处,先是看了她一眼,随即换鞋,换鞋之时目光也未低下,仍然盯着她看。 于颖有些意外,往常南宫烨周六周日上班是常事,因为他是大集团的总裁,似乎永远没有休息的日子,一直在不停地工作,工作,即使有闲暇的时间,也耗在交际应酬上,或是和朋友到娱乐会所喝酒,要不就是骑马。 想多了,于颖才反应过来,原来不知不觉她已经知道了他很多事。 南宫烨穿着拖鞋走向了她,她不免感到奇怪,他怎么会突然回公寓?是忘记拿什么文件了吗? 走近了,南宫烨看到于颖的脸青紫的更加明显,经过昨夜的休养,伤口全数露了出来,她也不加以处理,只安安稳稳地坐在这儿,平静地看书候。 他弯腰,定定地注视着她的眼睛,美丽清澈的眸子,带着一丝丝惊扰,因为他的举止,她的后背微微地挺直,皱着眉看着他。 十月份的阳光,照在人的身上,时间一长,有些过分的暖,可她丝毫不介意,也不怕晒黑。 “你回来做什么?”于颖觉得应该说些什么,打破这有些怪异的气氛,南宫烨的靠近,让她有些不自在。 南宫烨慢慢地直起身子,于颖的语气里听不出半丝欢迎的意味,只纯粹的是一种询问,不带一丝情绪。 立刻的,他的心情开始变坏。 扯下领带,他睨了一眼于颖,实话实说,“在公司的时候一直想你,回来看看你。” 于颖有些想笑,但她没笑出来,因为肿起的脸蛋,她的表情看起来像是讥嘲,南宫烨愈加的不痛快。 “我带你去医院看看,这个样子,等到星期一你怎么去上课?”南宫烨耐着性子,看着于颖脸上的青紫,他觉得无比的碍眼,她还是清清爽爽的时候最漂亮最可爱,现在板着脸,一点儿也不讨喜。 “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我保证星期一的时候能出去见人就是了。”于颖拒绝了南宫烨的好意,凝神装作要继续看书的样子。 却有一只飞来的手忽地抓过她的书扔了出去,南宫烨站到了她的面前,沉声说:“我昨晚上已经找过易轩了,我在他的下巴和眼上留下了两拳,就是为了替你出气,你还跟我闹什么?” 于颖眼里滑过讶异,这件事她还不知道,但是即使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他们之间的距离和约定,残忍又清晰地摆在那儿,不容她忽视。 “南宫烨,我不是狗,不会你给我一根骨头,我就要讨好你,我和易轩之间的矛盾不关你事,无需你费心。”于颖昂着头,丝毫不介意自己的丑脸毫无遗漏地展现在南宫烨面前。 一双澄澈的眸子,清凌凌地泛着倔强。 南宫烨被气的咬紧了牙,他对她好,居然就换来这样的一句话?当即只觉得满腔热情被一桶冷水兜头淋下,连脚心都是凉的。 想要回去继续办公,可感觉又没心情,想待在公寓,于颖又不给他好脸色,出去找朋友?他昨晚刚打了易轩,易轩肯定找了丈二和杨川诉苦,见了面只会被他们调侃。 去找那些画上的红颜知己,可自从遵守了于颖提出的条件,他已经大半年不与她们之中的任何一个联系了,突然又去找人家,好像不妥。 思来想去,南宫烨竟憋屈地觉得他还是想继续待在公寓里,哪怕于颖对他冷眼相看,态度恶劣,他也想。 他有点气愤,便走进卧室换下一身西装到书房去跑步,等出了一身汗,体内的怒气也消失的差不多了,等他出来时,没想到于颖躺在椅子上睡着了,书掉到了一旁,脸歪在椅子上,长发披散在肩头上,柔柔美美的,只可惜了一张洁白的脸。 易轩那个混蛋,居然做出打女人这种事。 眼看着时间快要到中午了,南宫烨冲了澡,换上一身居家服做午饭,等到十二点的时候,四菜一汤做好了。 于颖是闻到饭菜的香味才醒过来的,她早上的时候图简单,只下了清汤面,这会儿闻到肉香味,馋虫就被勾了出来,迷迷糊糊地睁 眼一看,惺忪中,看到南宫烨在摆筷子,感觉到她的目光,他抬眸对她轻声说:“过来吃饭。” 这样温馨的场景,于颖偷偷设想过很多回,自打跟南宫烨冷战开始,她便觉得自己的想法真是蠢透了,因此现在只觉得自己是在梦中。 她怕梦醒,因此躺着不动。 可南宫烨却朝她走了过来,抓住了她的手,拉她起来,于颖睁大眼,非常顺从地跟着他,因为还是怕梦破碎,醒了,她会难过。 南宫烨把她安置在椅子上,拿了筷子给她,餐巾纸也摆在了她的手边,他温声细语地叫她吃,温柔和煦的像是最有风度的绅士。 “吃啊,想什么呢?呆呆的,像个傻子。”南宫烨低低的笑出了声,伸手捏了捏于颖另一边完好的腮帮子。 于颖睁大眼,眼里有清明的光芒一闪而逝,这才彻底清醒,她不是在做梦,这是真的,上午的时候,南宫烨回公寓了。 她一定是昨夜没睡好,迷迷瞪瞪的,居然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感受到南宫烨好笑的目光,立刻低头装作很饿很饿的样子,一个劲地吃饭吃菜,不一会儿,就吃到自己很撑了。 她有点儿吃不下去了,南宫烨此时便握住了她拿筷子的手,说:“就算喜欢我做的饭菜,也不能一次把自己撑坏了,你喜欢,我下次再做。” 于颖差一点咬掉自己的舌头,因为她连南宫烨烧的饭菜到底是什么味都没尝出来,她只是一心想着自己刚刚犯的错误。 搁下筷子,于颖看着南宫烨英俊沉毅的脸,扯出个笑容,“还不错,你要是喜欢做菜,下次我继续捧场。” 她站起来就要走,却被南宫烨拉住,南宫烨看着她,一字一顿地说:“我做饭,你洗碗。” 于颖站在那儿,呆呆地看着南宫烨,半天冒出一句话:“你真不是完美的情.人。” 南宫烨笑了起来,他想说她也不是完美的恋人,可是没有说出口,怕惹她不高兴。 …… 于颖洗碗的时候,南宫烨就百无聊赖地倚在厨房拉门边上看着她,看得她浑身不自在,这个男人,今天特别奇怪。 昨天之前对她还爱理不理的,因为她说出口的,那愚蠢的爱字,他的态度就冷了下来,她现在明白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了。 也找到了准确的定位:他们是只同.居,不爱。也可以说是只欢不爱。 呵呵,既然找到了定位,以后的事似乎就好办多了。 仿佛有了标准。 可是,心里为什么这么痛?痛到几乎无法呼吸了。 “砰……”一不小心,一个白瓷碟子掉到了地上,碎成了几片,她赶紧蹲下去捡拾碎片,却又不小心被锋锐的边缘割破了手指,鲜血立刻涌了出来。 这下好了,不但心是痛的,连手指都跟着凑热闹。 一只大手斜刺里伸了出来,把她拉起,那只流血的手被南宫烨握住,放进了他的嘴里,温暖的口腔立刻包裹住手指,那上面的脏污和血迹统统涌进了南宫烨的嘴里。 “你……”于颖满眼讶异,想要抽回手指,可南宫烨抓的很紧,含在嘴里,乌黑深湛的眸子紧紧盯着她的脸。 片刻之后,他放开她的手指,于颖看到已经不再流血了。南宫烨若无其事地舔了舔唇,没有嫌脏。 于颖心里觉得怪怪的,一些地方坚硬,一些地方柔软,那坚硬的地方像是千年万年的坚冰,只是在南宫烨灼烈的视线下,有开始融化的迹象。 她明知道不可能,于是,在心里使劲地默念…… 于颖珍爱篇 073 对他动了的心,不是想收回就收回 “不能动心,不能动心,不能动心……” 于颖使劲地在心里默念,却没注意到话已经说出了口,她摇着头,双手攥着衣角,乌黑的长发晃来晃去的。 “不能对谁动心?”南宫烨突然在她头顶上方出声,让陷入自我叮嘱的于颖倏地反应过来,她惊诧地抬眸看他磐。 脸,突然涨得通红,伸手,捂住发热的腮帮子,黝黑发亮的大眼睛藏在细长嫩白的手指下,手指微动,透过缝隙去看南宫烨的神色候。 他笔挺地站着,神色间带着若有所思和审视。 他一定是认为她说的是他,而事实上,她说的确实是他,唔,丢人,怎么当他的面说了出来? “我去午睡,困了。”于颖鸵鸟似的往卧室跑,可身形刚动,却被南宫烨猛地一把抱了起来,她啊了一声,悬空的状态让她感到害怕,双手下意识攀住了他的脖子。 “你……你放我下来。”于颖都结巴了,因为南宫烨看着她的神色透着一种炽热,仿佛她是一块可口的甜心,他只要张一张嘴,就要把她一口吞下。 “你差一点就踩到碎片上了,这么莽莽撞撞的,你确定要我放你下来?”南宫烨出声,语气里带着若有似无的调侃和邪气。 不等于颖说话,他便迈动宽大的步伐,抱着她往卧室走去,卧室的窗帘也被于颖拉开了,此时正值中午,大片暖阳透过窗户照在了雪白的被褥上,金灿灿的,看起来舒服极了。 南宫烨把于颖安置到大床上,自己也随即覆了上去,于颖紧张地双手抵在他的胸口,眼神慌乱地不敢对上他的眼睛,只盯着他的下颚看,呐呐地开口:“你……做什么?” “你说呢?”南宫烨低沉地开口,吻,随即细细密密地落在了于颖的脸上,于颖用手挡住,“别,我脸上有伤……” “我不在意。”南宫烨回答,捉住于颖的手,继续吻了下去,吻的很深很广,直到于颖渐渐地迷失,沉醉,他才勾了勾唇,在满室的阳光下,褪去彼此之间的障碍。 光天化日之下,于颖满心排斥,躲着不肯就范,可是南宫烨怎么可能放过她? 如果放过了,那他今天不是白回来了,刚刚那顿饭不是白做了? 大半个小时后。 “你爱上我了,是吗?”在最于颖最动情的那一刻,南宫烨伏在她的耳边,喘息着低问。于颖脑子里像是有一团浆糊,迷迷糊糊的让她不清醒,耳边是交织的呼吸声。 她听到自己傻傻地回答:“是的,我爱上了你。” 南宫烨像是得到了某种鼓励,立刻就重振雄风,恨不能死在于颖身上。 ……………………………………………………… 等到一切都结束,于颖累的睡着了。 两个小时后,等她醒来时,南宫烨已经不在身边,她怔怔地看着空落落的枕边,回忆起几个小时之前发生的所有事。 明明是要刻意疏远他的,可却身不由己地落入了他的手掌心,甚至,她说爱上了他。 理智,清清楚楚地告诉她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可是,对他动了的心,不是想收回就收回。哪怕用尽全身的力气,只要他一个眼神,只要他一个拥抱,就会让她乱了阵脚。 于颖,你真是太没有自控力,并且,太没出息了。 明知道没有好结果,还要飞蛾扑火,南宫烨,值得你这么做吗? 忽地想到南宫烨说为了她打了易轩,这说明他是在意她的,是吗? …… 这个下午,于颖就在反复纠结到底应不应该爱南宫烨这件事上,她傻里傻气的,还以为爱是可以由自己控制的,殊不知,在她反复纠结之时,已经是深爱上南宫烨。 即使她不承认,理智上一再地告诫自己,也控制不住她的心。 因为脸上的青紫,于颖连续请了两天假,直到周三才去上课,这几天,南宫烨每夜缠着她,总会问她同样的问题。 起初她抗拒不回答,可后来终究抵不过他的力道,乖乖地回答,周而复始,南宫烨似乎爱上了这个游戏。 四天之后,于颖脸上的青紫仍然在,只是变得很淡,不容易被人一眼发 现,为了保险起见,于颖到学校时,戴上了超大的墨镜。 余熙仁看到于颖这样,心里一紧,顾不得很多同学在场,就去找她说话,于颖和他走出教室,站在一棵香樟树下。 “你的脸怎么样了?我可以看看吗?”余熙仁轻声询问。 于颖摘下了眼镜,冲着余熙仁笑了笑,“没事了,你别紧张。” 余熙仁仔细地看着她的脸,眼尖的发现眼角和下颚处还有淡淡的淤青,亏她还笑得出。 “对不起。”余熙仁郑重地道歉,一脸的羞愧。 于颖摇头,这件事认真说起了是她连累了他,他怎么反倒来跟她道歉了? “这件事跟你无关,你不要自责了。”于颖语气肯定,把所有责任一把揽到自己的肩上,她本也这么认为,可余熙仁内心深处却并不这么想。 看着豁达坚强的于颖,余熙仁慢慢地溢出一丝微笑,他真没想到于颖会这么坚强,她越是表现的这么好,他越是觉得自己陷了进去。 “上课时间到了,我们走吧。”于颖催促,见余熙仁慢吞吞的还不想走,便抓住了他的手,拉着他往教室走,这一幕被同班很多同学看见了。 田蜜脸色很不好地站在教室门口看着他们,自从出了名,她在校园里简直是横行无忌,很多人都要看她脸色,她想做什么事,不用亲自出马,有拍马屁的就帮她搞定了。 深知她心的姚瑶堵在于颖和余熙仁面前,梗着脖子问:“昨天晚上在皇朝,你们俩为什么偷偷一起走了?” 姚瑶的语气,仿佛亲眼见到于颖和余熙仁两人暧.昧不清地在一起,那态度,即使两人没什么纠缠不清也变得有什么了。 余熙仁抢在于颖前面开口,“昨晚我喝多了,于颖送我上了出租车,你有意见吗?” 姚瑶没想到余熙仁这么维护于颖,被他一噎,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身后的田蜜走了过来,睨着于颖,开口:“大白天的在学校还戴着墨镜,一定是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 这也能被拿来说事?于颖有些无语,刚想反驳,却听余熙仁对她说:“跟这种人说话只会拉低自己的道德水平,我们还是快点进去上课吧。” 于颖赞同地点了点头,绕过田蜜,走进了教室。 身后,田蜜被气的连连冷哼,要不是当着众多同学的面,她简直就要破口大骂于颖是什么东西了,她不就演了个小配角吗?成不了什么气候。 S大,对于大三的课程安排的没有其他学院多,因为在大一大二时专业课就提前上了,大三时,空出了更多的空间供学生们平时练习,或是出去要实习的机会,如果运气好,能出境,是最好的。 在这一学年,大家都开始东奔西走地找影视公司,忙着认识四面八方的各路导演,制片人,摄影师,因此,比大一大二还要忙。 田蜜和余熙仁因为在暑期档火了一把,被很多年轻人追捧,轻而易举地就有导演来找他们签约,凤凰传媒甚至传出要和他们签约,作为未来五年内重点培养艺人。 而白蓉在琪美拍摄的广告反响也还不错,就连姚瑶黎紫都找到了角色。 只有她还没什么起色。 因此,在班级里,少不了被田蜜党挤兑,但于颖一直表现淡定,面上始终没什么。 白蓉私下里却常常为她打抱不平,甚至说老天一定是睡着了,居然没有看到这么努力这么优秀的于颖。 于颖不由感动。 国庆节最后两天,白蓉约于颖一起出去玩,于颖到了之后才发现易轩和南宫烨也在,还有丈二和杨川。 丈二和白蓉的感情越来越好了,两人常常约会。 “我们去西郊的农家乐玩两天,明天下午回来,怎么样?”白蓉拉着于颖的手,嘴上是询问,其实已经拉着她往车上走了。于颖丝毫没准备,只说自己什么都没带,白蓉便指指南宫烨,“你是没带,他带了。” 于颖一惊,蓉蓉,居然知道了她和南宫烨的事?是丈二告诉她的吗? 于颖珍爱篇 074 打他 南宫烨提着个简易的旅行袋,站在车边,凝眸望着于颖。 于颖今天穿了一身淡蓝色的运动服,整个人不但聘婷玉立,且朝气蓬勃,鲜活粉嫩的就像荷塘里一朵灼灼其华的白莲。 与白蓉站在一起,一下子就把白蓉比了下去磐。 站的离她们较远的易轩撞了一下丈二的肩膀,压低了声音贴在他耳边说:“嘿,你有没有眼光,好歹找一个能跟于颖一较高下的女学生。候” 丈二白了一眼易轩,一拳头打在了他的胸口,“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肤浅好不好?” 易轩被打的倒退了几步,身子一斜,靠在了新交的女朋友身上,他换来换去的,这次陪他出来的竟是方玲。 最近方玲拍了一部电影,第一次拿了大奖被封为影后,一时名声大噪。 杨川则一如既往地单身。 …… 于颖一一扫过众人,不安地去看白蓉,“蓉蓉……”有些事,她难以启齿,一直不知道怎么跟白蓉说,也想一直瞒着她。 谁知现在,她居然知道了。 只是,她和南宫烨之间的内情,她到底知道多少? “是丈二告诉我的,他说你和南宫烨现在正在交往,已经同.-居了,你不好意思告诉我,我理解。”白蓉善解人意地朝着于颖羞涩地笑了笑,她最近和丈二的恋情正打的火热,丈二闲时就缠着她要做男女之间最亲密的那种事……她到现在都还没答应。 于颖瞧见白蓉红了脸,目光闪烁地掠过丈二,心里明了,心有所感,自己也跟着脸红起来,同时悄悄松了一口气,她不想让白蓉知道的更多,比如南宫烨当时是如何地逼迫她的,她为了医药费不得不答应的……这些不堪的事,最好永远不让她知道。 “你理解就好,我真怕你不理我了。”于颖舒了一口气,笑笑地跟白蓉说话,白蓉抿唇一笑,自有一股别样的风情,她说:“我又不是老古董,更不是你父母,还不至于对你的私事指手画脚,我只希望南宫烨能对你好,将来能娶你。” 最后一句话,莫名地戳中了于颖的痛楚,脸上虽没表露什么,但情绪不知不觉地低落了下去。 白蓉却没感觉到,而是拉着她把她推到了南宫烨面前,笑着打趣他们,又去和丈二他们说话,随口问没个正行的易轩刚刚是不是说她坏话了。 易轩故作吃惊状,大声地问:“你们学表演的,难道还有能掐会算的本领?连我刚刚说你,你都知道?” 白蓉得意地竖起手指故意掐了掐,做出神算子的模样,摇头晃脑地对易轩说:“让我猜猜你刚刚说了什么,一定是嫌弃我长得没有于颖好看,对不对?” 一下子被白蓉说到了真相上,易轩有点傻,丈二怕白蓉不高兴,连忙过去搂着她想要岔开话题,可白蓉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人。 她瞄一眼珠光宝气妆容精致的方玲,斜睨着易轩说:“你和丈二一样的眼光,还好意思说他。” 白蓉的意思分明就是方玲的长相同样比不过于颖,易轩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易轩也知道这是事实,这下子,真被堵住了,当即不高兴地转过身直接上车去了,连方玲都不理了。 方玲毕竟是影后,不见丝毫不悦,优雅大气地站在那儿,微笑友好地看着白蓉,目光自于颖脸上一扫,要笑不笑地转身上了易轩的车。 …… “上车。”南宫烨唤于颖,于颖朝他走去,发现他今天换了一辆新路虎,他把旅行包往里一放,于颖这才看到站在车子另一则较远处的叶荣田,“车是他开过来的,我出差刚回公寓,接到杨川电话就过来了。” 于颖哦了一声,这算是交代行程吗?她刚刚正好不在公寓,因为跑到了摩尔小区把那里的房子退了,因为陶麦姐和她丈夫冰释前嫌,两人和好,陶麦姐已经搬了出去,那里就没人住了。 于颖坐到副驾驶座上,南宫烨开车,跟着前面的几辆车往前走,叶助理朝他们挥了挥手就打车离开了。 农家乐是之前选好的,他们也知道路线,因此一路顺风,走的极为顺畅,只花了一个小时多一点便到了。 住惯了城市的钢筋水泥,乍到充满乡土气息的乡间,会有一种心旷神怡之感,于颖一扫这几天的沉闷,迎着空阔的菜地,向着蓝天展开了双臂。 <白蓉和丈二一起,他们都去选房间了,她刚和白蓉说过了,她们两住一间,白蓉去挑,她就来先睹为快。 碧绿的菜畦上,活跃的都市女孩儿,看起来竟意外的和谐。 于颖单独没待一会儿,其他人选好房也朝着这边走了过来,离这里不远处还有塑料大棚,里面种植着各种蔬菜,如果他们感兴趣,可以亲自摘,然后交给厨子去烧。 既然到了这里,目的就是为了放松心情,体验农趣,个个便都附庸风雅,方玲还特意换了衣服,找来了篮子,拎在手里去摘黄瓜。 丈二终于逮到机会取笑易轩了,笑哈哈地开口:“易轩,方玲是不是对你不满意啊,还用得着黄瓜?” 这话真戳中了易轩的要害,他瞄一眼走在最后面的于颖和南宫烨,哼了一声,大大咧咧地说:“本少爷御女无数,怎么可能搞不定她?不像你,小伙二十八,到现在还搞不定一朵花,让人知道你至今还是个处,不知道会不会被白蓉取笑?” 白蓉是从大棚的另一端进来的,他们以为离的还很远,不巧的是,白蓉离他们只有五米远,一架浓密的瓜藤挡住了她,让人一时没注意。 此时听到了易轩的话,心里不由一动。 像他们这群人,居然还有像丈二这样洁身自好的? 白蓉心里五味杂陈,一时有点心软和庆幸。 …… “她要是真知道的,高兴还来不及,老子可是新鲜纯洁的一手货,不像你……”丈二脸皮也够厚的,明明耳朵根子已经红了个透,他还有脸歪打正着。 易轩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转而去跟方玲说话了。 听到他们谈话的于颖,脚步不自觉顿住,不由自主的,去看若无其事的南宫烨,她也没想到跟南宫烨混在一起的丈二居然这么纯洁,而南宫烨却…… 感受到于颖异样的目光,南宫烨回头,平静地看着她,沉沉开口:“人各有志,每个人的生活态度都不同,求同存异是交际的必要。” 于颖微微睁大眼,水灵灵的目光逼视着南宫烨,南宫烨只听她一字一顿地问:“你跟那些不同的女人在一起时快乐吗?你收藏那些美女图,让你真正满足吗?你欣赏她们裸.-体画的时候,真的很喜欢吗?” 一连几个问句,劈头盖脸地砸在南宫烨头上,南宫烨目光变沉,慢慢的,冷了下去。 于颖怔怔地看着他,似乎,她又不小心惹怒了他。 “至少我遵守约定,自从跟你在一起,就没有过别的女人。”南宫烨扬声,声音小的只让于颖听见,走远的其他人无人知晓他们之间的约定。 话落,南宫烨转身往前走,于颖咬了咬唇,心里有些难受,觉得非常的不忿,这不公平,不是吗?在他之前,她即使交了男朋友也没有越过雷池,最过分的也就是没了初吻,他却随意的并不比易轩好多少。 因为不忿,于颖弯腰捡起了脚边的一个小小的泥土块,不假思索地就朝着南宫烨的后背砸去,没想到一扔一个准,那泥土块居然掉进了南宫烨的后颈衣领里,他立刻站住,怪异地站在原地。 于颖没想到自己有做篮球运动员的潜质,怕被南宫烨责怪,连忙闪身,躲进了黄瓜藤里,却透过藤叶的缝隙偷偷观察南宫烨。 他转过身,没发现始作俑者的她,皱着眉,伸手解开衬衫的两粒扣子,晃了晃衣服,手还伸到后面拍了拍,脸上一直带着懊恼的表情,显然脏兮兮的,让他觉得不舒服。 于颖看着,几乎笑出了声,她用手捂住嘴,在腹内诽谤:叫你不洁身自爱,打你活该,活该! 一阵诽谤之后,于颖眨了眨眼,突然发现南宫烨不在原地了? “人呢?” 于颖珍爱篇 075 为什么不让他帮你 茂密的黄瓜藤叶中,于颖惊讶地踮起脚尖望着南宫烨原本站立的地方,那里空空的,没有人。 正感疑惑时,后腰处突然一紧,且有温热透过衣衫传递到她的肌肤上,吓得她啊地一声惊叫了出来,回头一看,看到南宫烨挑眉看着她。 于颖睁大眼,转过身伸手就打了一下南宫烨的胸口,没好气地说:“你吓死人了,走路连声音都没有。磐” 南宫烨抿了抿唇,伸手一勾,抱住了因为被吓到而脸色发白的于颖,低声询问:“这也怕?那刚刚丢我石子怎么不怕了?” 于颖故作无辜地瞪大美眸,直摇头,语气清白地反问:“我没有啊。候” 南宫烨深深地凝睇着于颖的丽容,半晌,讥诮地笑了笑,“不愧是学表演的,这一套无辜的表情真是惟妙惟肖。” 于颖不喜欢他脸上的嘲讽,当即干脆地问:“是我又怎么样?那根本不是石子,那只是一个有点硬的小泥块,还没你肌肉有硬度,打在你身上不痛不痒的,你有必要这么小题大做吗?” 南宫烨眼神一深,静了三秒钟,随即说:“表演的功力是不错,可惜沉不住气。” 于颖愣了一下,随即知道自己中了南宫烨的激将法,心里顿时恹恹的,伸手一推,推开南宫烨,抽身走到一旁的小道上,前去追上其他人。 南宫烨紧跟在她身后,对她说:“今晚你帮我洗澡,算是这件事善始善终。” 于颖脚步一顿,不可思议地回头瞪着理所当然的南宫烨,拒绝地开口:“可是我和蓉蓉一个房间。” 南宫烨眉目不动,悠悠地说:“你过来我房里,帮我洗完了再走。” 于颖咬着下唇,很想把南宫烨推倒在地,地上最好有烂泥沟,让他全身都沾上脏兮兮的烂泥巴。 “要不这样你看行吗?”于颖弯腰捡起一个泥块,递到南宫烨面前,“我丢你一下,你丢我一下,咱们就算扯平了,怎么样?” 她不想进南宫烨的房间,那样一定会被他们笑话的,尤其是蓉蓉,还有方玲,她就是觉得心里挺别扭。 南宫烨垂眸看着于颖白皙的手掌心那黑乎乎的一块,她想要避开他的心思昭然若揭,就像以前一样,她从不让他送她去S大,从不愿意跟他一起到公众场合,从不愿意两人一起出门,甚至女人最爱的逛街,她都从未提起让他陪过。 她竭尽全力的向世人隐瞒着他们俩的关系,好像他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人。 他,南宫烨,也只有在于颖这里,才吃这样的瘪! 可今天不同,除了方玲,来的都是他的朋友,那白蓉又是她的朋友,都算是一个圈子里的,丈二都告诉白蓉了,那方玲是个火眼金睛的人精,早在上次她的公寓里就知道了他们俩的关系。 清清楚楚的,他们俩的关系,今天来的人都知道,偏偏她还要别扭的躲躲闪闪。 …… “好。”思绪翻滚中,南宫烨出声,于颖喜出望外,看到南宫烨伸出细长的手指捻起了泥块,她立刻闭上眼,打定主意随便南宫烨丢,这样比帮他洗澡,容易简单多了。 可是久久等不到动静,于颖好奇地睁开眼,看到南宫烨站在原地睨着她,手中的泥块被他捏的粉碎,他干净的手上,沾满泥土。 他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逗你玩呢,晚上到我房间,不要忘了。” 话落,转过身,朝着前面走远的丈二他们追去。 于颖站在原地愣了半天,直到看不见南宫烨的身影了,她才深吸一口气,顺手摘下一根嫩绿的黄瓜,当做南宫烨的心肝肺似的,一口一口地咬下去,吃到肚子里。 …… 晚饭是农家乐制作的本土特色菜,以无污染的蔬菜为主,大家吃的不亦乐乎,期间,丈二不时给白蓉夹菜,看起来十足的模范男朋友。 还是单身的杨川孤家寡人未免觉得无趣,因此唯恐天下不乱,一直地打趣三对男女。 他对丈二说:“这八字还没一撇呢,你就把白蓉宠上天了,这要是结婚以后,是宠的上天入地呢,还是原形毕露呢?” 丈二当即夹起一筷子生菜塞到了杨川嘴里,杨川故作受宠若惊状,张大嘴吃下了生菜,吃完了还不忘夸丈二:“不错,不错,还算是既有异性也有人性。” 口气一转,矛头就对向了易轩,“易轩就不讲兄弟情了,只顾着跟方小姐谈情说爱,把我们都看做了空气。” 方玲优雅地笑了起来,轻轻推了一把易轩,嗲声说:“杨川说你没人性呢。” 易轩这才慢吞吞地抬起眼皮,看着杨川,却是说了一句与此时的情形有点风马牛不相及的话,他说:“最不讲兄弟情的应该不是我吧,有人为了个情.人,可是连兄弟都打了的。” 南宫烨拿筷子的手正落在半空中,准备夹四季豆,听到易轩说这话,微微一顿,不过仅仅一顿之后,若无其事地继续吃自己的。 于颖知道易轩说的是她的事,当即面无表情地也继续吃自己,只是她明显的不在状态,吃一点把筷子捅到了鼻孔里,她脑袋里一直在盘旋着易轩轻慢的话,回味着那‘情.人’两个字,从他的语气里判断,她在他眼里,是多么的卑贱。 也因此,在皇朝会所那次,因为他而挨了打,他对此并没有反悔,即使在南宫烨打了他之后,也是满心不甘的。 倏的,于颖心里不痛快起来。 即使她很努力地装作没什么,可举止神色间还是流露了出来,其他人也看出来了,她干脆放下筷子,站起了身,“对不起,我有点不舒服,先回房了。” 于颖没走几步,却听南宫烨开口提醒她:“不要忘了等一下你要做的事。” 脚步一滞,于颖不由得双手握拳,脊背下意识挺得笔直笔直的,她没有出声回应,沉默地走开了。 于颖走了之后,南宫烨的脸色沉了下来,他很轻地放下筷子,可却就是很奇异地让人知道了他在生气。 易轩挑眉,“干什么?我挨了你的打,难道连说说也不能?” 南宫烨站起了身,高大的体魄压迫性地对着易轩,“是你打人在先,你还有理了,有种就别欺负女人,尤其是……我的女人。” 南宫烨低沉十足地呛声,让易轩脸色僵硬起来,他是真没想到南宫烨竟会维护于颖到这种地步,他知道于颖是不能得罪的,可也没想过分寸,这一不小心又惹了南宫少爷。 …… 气氛僵凝而沉闷。 白蓉不知所措地看着大家,目光最后落在丈二脸上,丈二朝她安抚地眨了眨眼,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她才安静下来。面上虽没什么,可心里多少有点不平静,自从得知于颖和南宫烨的关系,她心里也曾猜想过南宫烨对她到底有多认真,不是她恶毒,而是这群人有着花心的资本,尤其是佼佼者的南宫烨,这样优秀卓绝的男人,难以让人相信他是真的对于颖好,顶多,只是玩玩而已。 只是现在,南宫烨却表现的对于颖非常的在乎。 尽管于颖当着众人的面,对他表现的极为冷淡,不见丝毫热情和主动,甚至是淡漠的,可他仍然维护着她,还是在她离开现场后。 …… “咳咳……”方玲适时的咳嗽起来,娇滴滴地对还在跟南宫烨较劲的易轩说:“轩,可以麻烦你给我端一杯果汁来吗?” 易轩并不是有心跟南宫烨杠上,此时顺着方玲制造的台阶直下,站起了身,对她说:“好,我去厨房看看。” 方玲微笑地点了点头,接着又娇笑着问南宫烨:“南宫要不要也给于颖端一杯?她刚刚吃的很少。” 南宫烨点了点头,方玲立刻起身,抢在南宫烨之前说:“那你等着,我去端。” 没一会儿,方玲和易轩一前一后走了回来,两人手里都端着一个托盘,上面都放了果汁,方玲喜悦地说:“都显鲜榨的,味道很棒,都来尝尝吧。” 她把一杯柳橙汁递给南宫烨,南宫烨却指着淡绿的一杯,“她喜欢的是苹果原汁。” 拿到苹果原汁的白蓉顿时愣住了…… 于颖珍爱篇 076 我想与他对等一点 跟于颖做了两年多同学,白蓉并不知道于颖喜欢苹果原汁。 丈二伸手,拿起了白蓉刚到手的杯子,“她喜欢你就拿给她好了,蓉蓉喜欢的是鲜橙汁。” 白蓉眸底闪过一抹幽光,脸上溢出了一抹微笑,朝着南宫烨说:“嗯,拿给小颖吧。” 南宫烨端着托盘转身离开,易轩望着他的背影哼了哼,冷声说:“越来越惯着那个小.狐.狸精了。候” 方玲优雅地坐到原位置,一边啜饮着果汁,一边看着脸色冷淡的易轩说:“你的语气怎么酸溜溜的?你到底是觉得自己的女人没南宫烨的女人漂亮而不忿呢?还是南宫烨冷落了你,让你心里难受了?” 易轩切了一声,“我跟他又不搞.-基,我难受什么。” 方玲点着头说:“既然如此,你为什么总跟于颖过不去?” 易轩挑眉,“我有吗?”他征询地看向丈二和杨川,两人都对他点了点头,易轩立刻更加的不高兴起来了,嘴里咕哝着:“我看你们都被于颖给迷惑了。” …… 他们说话聊天的时候,白蓉沉默地喝着鲜橙汁,丈二总觉得她情绪有些不对,便凑近她问怎么回事?白蓉抿了抿唇,却不说话。 丈二沉吟了一下,说:“我知道你喜欢的也是苹果原汁,可是只有一杯,而南宫烨又想用那一杯去哄于颖,咱们就委屈一下,可以不?” 白蓉的唇瓣动了动,她想说凭什么南宫烨要,他们就必须给,可其实她心里明白的,这些人中,唯有南宫烨的地位最高,说明他的背景最为雄厚,其他人按道理应该让着他。 于颖长得比她漂亮,现在就连男朋友都找的比她好?无论是外貌和影响力,都比她的男朋友要高出许多。 心里,有些不舒服。 …… 对面的方玲瞄一眼白蓉,淡笑着问:“白蓉学妹,想什么这么出神?” 方玲是个人精,说话总藏头露尾,虚虚实实,你要是跟她说话聊天,得十二分的小心。 白蓉抬起脸冲方玲纯真地笑笑,挨着丈二,轻声细语:“我在想不知道南宫先生见到于颖会怎么说。” 方玲对这个问题也十分感兴趣,当即站起身学着南宫烨淡漠高贵的言行举止,手里拿着托盘和杯子作为道具,学着南宫烨走路的姿势走了几步,目光定定地看着前方的某个点,清了清嗓子,沉声开口:“于颖,刚刚是我朋友错了,我替他向你道歉,这杯果汁,你尝尝,我亲手榨的。” 表演是方玲的专长,她说的可谓声情并茂,连神情都模仿的惟妙惟肖,看的一桌子的人跟着哈哈笑了起来。 突然,白蓉啊了一声,呐呐地开口:“南宫先生……” 方玲一愣,回过头看到南宫烨站在门口,手里依旧举着托盘,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呵呵……刚刚纯属开玩笑,南宫,你不会开不起吧?”方玲很怕南宫烨会生气,当即讨好地笑着,脸上尽是歉意的微笑。 南宫烨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沉得几乎滴出水来,让大家看着心里发憷,就在大家都以为他是因为听了方玲的话而生气之时,他乌沉沉地开口了:“她把门锁死了,白蓉,你有钥匙吗?” 白蓉惊讶地瞪大眼,随即反应过来,从随身携带的包包里拿出了钥匙递给南宫烨,南宫烨接过去,说了谢谢。 然后沉默地离开。 大家看着他的背影再次转入昏暗中,走向了房间。 方玲松了一口气,往座椅上一坐,感叹地扬声:“敢把南宫关在门外的人,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丈二和杨川纷纷附和,杨川拿眼瞪了一眼不以为然的易轩,调侃地问:“你泡妞也有很多年了,你自己总结一下,有哪一个女人像于颖这么有个性的?” 易轩沉默了下去,无可否认,于颖是出类拔萃的女孩子,不可多得。 甚至把他过去的所有女人加一起,似乎都比不过一个于颖,想到这里,易轩心里有些酸酸的,不是滋味。 “没有酒吗?”易轩烦恼地问。 丈二知道他心里不痛快,便陪着他喝,一时没注意到白蓉的表情。 白蓉的目光,始终直勾勾地盯着 南宫烨的身影,即使他离开之后,她的目光仍旧在昏暗中停留,她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想象等一下南宫烨见到于颖会是什么场景。 是不是像方玲演的那样,几乎是低声下气的? 他那样高高在上的美男子,会对一个女人这样上心吗? 应该会吧,因为他很为于颖着想,不容朋友侮.辱她,即使她把他关在门外,他还有耐心来拿钥匙,从种种迹象来看,南宫烨对于颖十分的好。 …… 方玲伸手在白蓉面前晃了晃,叫她回神,白蓉反应过来,冲她笑笑,方玲不着痕迹地深深看她一眼,跟她聊起无关紧要的话,说的却是他们的表演专业。 ……………………………………………………….. 南宫烨直接用钥匙开了门,等他进来时,于颖刚好洗好澡,一见到他,顿时愣住了。 “你怎么进来的?”于颖发问,南宫烨晃了晃手里的门卡,于颖抿了抿唇,猜到是白蓉给他的了。 怎么他们还没吃好吗?白蓉为什么还不回来? 因为她的行李在南宫烨的包里,她现在只围着一个大浴巾,农家乐的住处不比酒店,不要说浴袍,就连浴巾都比酒店短好多。 在南宫烨的目光包围中,于颖局促的简直手脚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南宫烨却坦然自若地欣赏着她的窘态,同时沉醉在她婀娜有致的好身材中,“我给你拿了果汁,你喝一点。” 他开口,朝前走了几步,于颖赶紧伸手拿过,喝了一口之后,对着南宫烨吞吞吐吐地说:“能不能麻烦你去帮我拿一下睡衣?对了,你帮我带睡衣了吗?” 南宫烨转身,看了看这间房,随即回答:“带是带了,不过我不想拿来给你。” 于颖倏地静了下去,有些恼怒地问:“那你想怎么样?” 南宫烨回转身,定定地看着于颖,开口:“自然是希望你和我住一起。” 于颖刚想说没门,南宫烨又很快地接着说:“我们难得一起出来,是不是?你就不能体贴一点?” 于颖咬着唇不说话,南宫烨又说:“你注意自己的形象?可是你现在一点儿不出名,根本没什么形象可维持的,要说最需要维持的我看是方玲,不如这样吧,今晚方玲要是睡在易轩房里,你就睡我房里,如果不是,你就留在这里。” 这话说的,让于颖心里不高兴,“我的决定凭什么要看别人来改变?我不同意就是不同意。” 南宫烨皱眉,看着娇俏白嫩的于颖,静了半晌,吐出四个字:“不可理喻。” 不可理喻的其实是你,于颖在腹内诽谤,虽生气,可却不忘喝苹果汁,一会儿就喝完了,两人大多时间都是沉默以对,南宫烨也并没有像方玲演的那样低声下气地道歉,事实上,这种事根本不可能出现在南宫烨身上。 他与于颖对峙了大半天,见她格外坚持,最后沉着脸离开了。 他离开了房间,白蓉才从丈二的房里千方百计地脱身回来,她回来时,看到于颖已经躺在了床上,有些恹恹地闭着眼睡觉。 于颖眉色间蕴了一抹忧虑,白蓉看了看她,忍不住问:“为什么不让他帮你?” 不由自主的,怔住了,于颖看着白蓉,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白蓉走至于颖面前,认认真真地问:“他有的是关系,只要你愿意,想要什么角色没有,可你现在的发展一点儿都不好,整天被田蜜她们挤兑,嘲笑。” “所以,为什么不让他帮你?” 于颖笑了起来,看着白蓉,有些苦涩地解释:“我要说是因为我想与他对等一点,你明白吗?” 白蓉睁大眼,呆了一下,随即恍悟,“你爱上他了?” 于颖苦涩地点了点头,“因为我爱上他了,我更加不能仰仗他,我不能让他看不起我。” 白蓉一静,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说:“于颖,你真是个傻姑娘。” 于颖珍爱篇 077 你啊,对人对事太天真 白蓉的语气里几不可察地带着微妙的不赞许,她注视着于颖绝丽的容颜,只觉得她真的是傻。 而于颖,一心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并未注意到白蓉微妙的语气,也没有察觉她眼神里的非同寻常,她像以往一样,毫无防备地把她当做可以交心的好朋友。 甚至对她说出了心里话磐: “你说的没错,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傻,可是蓉蓉,我就是这么想的,我想,凭借自己的努力成功,而不是靠某个男人。尤其是这个男人,还是我喜欢的人。候” 白蓉弯了弯唇,脸上的微妙神色不复见,取而代之的是真诚的微笑,“既然你这么认为,那就坚持吧,我支持你。” 听到赞同的话,于颖油然生出一股勇气,静静地笑了起来。 这一晚,有三个男人不高兴,第一是南宫烨,第二是易轩,第三是丈二,唯有仍然单身的杨川,以自由没烦恼为快乐。 …… 清晨醒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天花板,于颖眨了眨眼,习惯性地歪头看向一边,看到的是睡在另一张床上的白蓉,白蓉一动不动,看起来睡的正香。 她想起来了,她们是在西郊的农家乐。 昨夜睡的早,这会儿精神很好,郊区的空气质量又好,想着出去跑步锻炼,便坐起身,被子滑落,这才想起换洗衣服还在南宫烨那里。 昨晚,他生气离开,之后就没来过,而她也没去找他。 窗外响起了清脆的鸟叫声,声声清灵,于颖忍不住起身,穿上昨天的衣物,洗漱好,反复看了看身上沾着泥土的衣物,还是得去南宫烨的房间。 她轻轻地走出去,轻轻地带上门,转身离去,没有注意到身后的白蓉在她身影消失之际睁开了眼。 …… 昨天贪玩,在黄瓜棚和泥土中,身上的衣服早就脏了,所以今天不得不换。 …… 一大早的,于颖就敲响了南宫烨的房门,没过多久,房门就被打开,于颖刚要开口,眼前一只手臂一晃,以雷霆之速把她拉进了房里。 “啊——”于颖撞入了南宫烨的怀里,鼻尖,飘过一阵清爽的沐浴露味,她抬眸,看到了南宫烨沉毅有型的下颚。 “我来拿衣服的。”于颖赶紧开口,推了推南宫烨,南宫烨看到她还穿着昨天的脏衣服,随即放开了她,干脆地指了指行李箱。 南宫烨明显是嫌她脏,于颖有些不高兴,哼了声,走过去拿衣服,南宫烨便在她身后说:“不高兴了?那你昨晚不来拿衣服。” 于颖懒得理他,沉默着翻找,南宫烨给她拿了一套休闲服,修身的米色风衣,笔筒式长裤,还有小皮鞋,他准备的可谓周到。 拿起衣服,于颖走向浴室,准备换上,可是腰间一紧,人却被南宫烨一把抱住,她愣了一下,“你做什么?” “帮你脱衣服。”南宫烨理所当然地回答,随即动作利索地当真给于颖脱衣服,快的于颖来不及阻止,而他力道也大的让她招架不住。 十月份,天气并未多冷,于颖只穿着一身运动服,里面便是内.衣,上衣一丢,就让她几乎赤.裸了,她瞪着眼,被南宫烨压着躺到了大床上,他只穿着睡衣,高壮的身子强势地覆盖在她身上。 “我昨夜一直在想你,想的全身都疼。”南宫烨粗噶地开口,话音未落,不容拒绝的吻已经落在了于颖白皙的脖颈间,两只修长宽大的手在乳白的凹凸之间来回游弋,慢慢的,让于颖的呼吸变得跟他一起粗重。 不消片刻,两人之间的障碍全部被清除,于颖注意到窗帘的一角已经被拉开,她看到了窗外碧蓝的天空,还有掠过的飞鸟,郊外的空旷和新鲜让她心情舒畅,她抱着南宫烨的背,死死地攀着他,承受他似天崩地裂的冲击。 她是来拿衣服的,结果被吃干抹净,等到结束,全身乏力,歇了一刻钟,等到冲个澡穿戴整齐之时,时间已经不早了。 有人来叫他们,南宫烨过去开门。于颖听到了说话声,依稀是丈二。 “你可真会享受艳福,我昨晚缠了她一个多小时都没成功,刚刚去敲她房门,连门都没给我开,你这倒好,自动送过来了。”丈二不无羡慕地说。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话让于颖觉得心里 有些不舒服,好像……她是个随便的女人,虽然事实上,她的表现确实如此。 丈二又催促南宫烨赶紧洗漱好去吃饭,于颖看了看时间,发现已经七点半了,她原本跑步的计划算是泡汤了,都怪南宫烨。 南宫烨打发走丈二,走回来,于颖抬眸间看到他,一脸的神清气爽,而自己,腰间隐约泛酸,他带给她的那种强烈的酥.麻和过电的感觉,似乎还在体内发酵,让她全身无力。 “你没劲就待在房里休息,没人说你。”南宫烨一边走向浴室,一边跟于颖说话,他洗漱时连门也不关,还时不时地回头看于颖在做什么。 于颖低头在那儿叠衣服,哼着回答他:“我已经够丢人了,要是还待在你的房间里不出去,你想让我没脸见人吗?” 南宫烨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男欢女爱,不是正常的饮食男女吗? “方玲昨晚上就住在易轩的房间里,你矜持什么?”南宫烨没什么情绪地来了这么一句,于颖只装作没听见,收拾好两人昨天穿过的衣服,对南宫烨说:“我先出去了。” 等南宫烨出来,于颖果然先离开了,他多少有些气恼,不懂于颖遮遮掩掩的有什么意思,他们谁不知道他们在一起同.居的事? 偏偏她还要掩耳盗铃。 …… 于颖出了南宫烨的房间,直接向着羊肠小道走去,两旁种植着树木,树木后面是塑料大棚,里面种着草莓,还没到成熟的时候,因此吃不到。 “于颖……”于颖兴趣盎然地观察着这些农作物,却忽然听到了有人叫她,她顿住一看,是方玲,她从另一个方向朝她走了过来,穿着一身显小的粉红运动装,额头上有薄汗,显然是刚刚锻炼过了。 “方玲姐…..”于颖跟方玲打招呼,方玲自然而然笑起来,于颖有一种天生的亲和气质,只要她心平气和地和你说话,你就会感到她的可亲可爱。 方玲做着双臂屈伸的动作,对于颖说:“我们一起走走吧。” 于颖点头说好,两人并排走在一起,于颖也伸臂扭腰做做运动,方玲侧头,看到于颖白皙无暇的脸,毫无皱纹的眼角,羡慕地说:“年轻就是好,连化妆品都可以不用。” 于颖笑着说:“方玲姐并不老呀,如果我没记错,才二十七岁呢,而且你都被封为影后了,过去的辛苦总算有了回报,以后的事业会更好。” 方玲停下了运动,步伐也跟着慢了下来,目视着前方遥远的天空,有感而发:“女人的青春能有几年?你都叫我姐姐了,我怎么不老?你看看我的眼角,已经跑出小细纹了。” 她抚着眼角,叫于颖去看,于颖认真地看了一眼,果真见到上面有点小细纹,不过却并不明显,当即说:“哪里,这个要算皱纹的话,我也有,只要我睡不好,第二天起来就这样。” 方玲当即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慢慢轻轻地对于颖说:“我昨夜睡的很好,不比你们年轻人。” 于颖的脸一下子红了,并且有点不高兴,方玲,怎么会说这种话? “你不要生气,我说的是真的,昨晚,易轩并没有碰我。” 于颖听出方玲的语气透着涩然,当即诧异地看着她,方玲反而释然地笑了笑,“在娱乐圈哪有真感情,尤其是跟他们这些人交往,他们谁能拿出一颗真心待你,谁会娶你为妻?不过是图个新鲜,玩一玩,时间一久,腻了,就散了。” 方玲既无奈又无所谓的语气让于颖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她想说点儿什么,于是说:“我觉得感情都是双方面的,如果你认真付出了,他会感觉到,只要他有心,他就会回应你。” 听了于颖的话,方玲怔了一会儿,随即说:“你啊,对人对事太天真。” 于颖珍爱篇 078 你应该小心白蓉 一阵风吹过,吹散了方玲的话,飘飘浮浮的在于颖的耳边回荡,于颖真没想到方玲会由衷的这样评价她。 “我只是……只是想要一种纯粹的感情。”迎着风,于颖轻声喃喃,引来的却是方玲不以为然的轻笑,方玲拍了拍她的肩,似乎是一种安慰,一种告诫。 她看着于颖犹带稚气的美好侧脸,目光远眺,看到前方不远处站着的白蓉,白蓉手搭凉棚,身侧站着丈二,两人似乎是在打情骂俏,只是白蓉的目光时不时地望向这边磐。 “还有,白蓉这个女孩子,不简单,你应该小心她。” 方玲话音一落,于颖错愕地看向她,眼里透着不可思议,方玲笑了笑,“其实你比我长得漂亮的多,又被人人向往的南宫烨迷得团团转,我本该嫉妒你,但是看你这么轴这么天真,我又有点同情你。候” 于颖微微睁大眼,简直不能理解方玲的思维,方玲似乎也并不期待她能理解,她只是郑重地重复提醒于颖一遍应该小心白蓉,于颖的脸慢慢地冷了下去,“白蓉是我唯一的好朋友。” 她简简单单的只这么一句话。 显然是没有把方玲的话听进心里 方玲也不以为意,只意味深长地说:“你记住我今天对你说的话,以后,你看,结果是不是像我说的这样。” 方玲说完,挥着手跑开了。 于颖皱着眉看着方玲窈窕的背影,站在远处的白蓉此时走了过来,脸上带着笑意问于颖:“刚刚方玲跟你说了什么这么久?” 于颖唔了一声,“还能说什么,不就是易轩的坏脾气呗。” 任谁听到别人背后说自己坏话,心里都会不舒服,且对方还是个比自己有重量的名人,因此,于颖选择忘记方玲刚刚所说的话。 白蓉又和于颖聊了一会儿,绝口不提于颖早起溜出房间之后滞留在南宫烨房里一个多小时的事,尽管,她已经听丈二酸溜溜地提起过好几次了。 两人聊了一会儿,早餐时间到了,丈二站在田头大声叫他们,他的身后不远处站着其他三位男士,方玲这时候正在洗澡换衣服。 等到于颖和白蓉坐到餐桌上,方玲也走了出来,新换了一件毛呢长裙,显得婀娜多姿,衣香鬓影,淡笑间,有着大家风范。 可以说,方玲是易轩交往的众多女友中,最为出色的一位,而即使这样出色的她,也入不了易轩的眼,从易轩的态度中可以揣度出他只是图个消遣,并没有真正疼爱方玲或是娶她为妻的意思。 于颖不由得想起了方玲早上刚刚跟她讲过的话,易轩如此,那么,南宫烨呢? 明明是绿色无污染的健康食品,可是现在吃到嘴里,却也如同嚼蜡。 白蓉看出于颖的心不在焉,便关切地问:“你怎么了?忽然好像不高兴了。” 别人并未十分关注于颖,听到白蓉的话,也只是轻描淡写地看了看于颖,南宫烨都还没说什么,易轩却开了口:“她能怎么了,一定是早上的时候被.操.的狠了。” 于颖瞪大眼,她万万没想到易轩会说出这么粗鲁的话,气的霍然而起,南宫烨的脸色也跟着沉了下去,他挑眉看向易轩,眼里分明写着:你这是故意找茬吗? 明知道于颖对于他们的关系遮遮掩掩的,恨不能所有人都不知道,易轩偏偏撕破脸,拿到餐桌上来说,于颖能不急吗? 于颖直愣愣地怒瞪着易轩,坐在易轩身旁的方玲对她打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虽然南宫烨或许会为她撑腰,可是想要长久地混下去,能不得罪易轩这样的人,最好不要得罪。 这一刻,于颖突然体会到方玲的难处,即使做不到喜欢,可也要努力做到不与权贵人士争锋相对,不与他们为敌。 深吸一口气,于颖目光闪动,情深意长地掠过南宫烨英俊的脸,脸上的怒色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却是满脸的娇羞,她用一种直撩人心的动听嗓音说:“我怎么觉得易轩这是欲.求.不.满呢,方玲姐,你做的不对哦。” 她举起手指放在唇边,笑嘻嘻地摇着,长发披肩,绝丽的容颜竟是桃色,活脱脱一个勾人的妖精。 所有人都以为于颖会发作,谁知她竟会来这一手,方玲率先眨了眨眼,偷偷地对于颖竖了竖大拇指,告诉她,她好样的。 于颖羞答答地笑着,红着脸看了看南宫烨,十分的隽永,似乎早上还意犹未尽似的,看 的易轩肚子里憋了一肚子火,却是不好再发作出来。 这一顿早餐,吃的有些硝烟四起,但各自脸上,却都带着笑意,因为于颖的话,方玲十分殷勤地伺候易轩,易轩也收敛了脾气,待方玲极好。 于颖看着他们俩,不由感叹,原来一个男人想要对一个女人好,是可以收放自如的。 上午,男人们去钓鱼,方玲觉得有趣,陪着易轩去了,白蓉也跟着丈二去了,于颖还想逛逛附近的绿色蔬菜,便自己一个人留恋忘返地徜徉在田地里。 等到了中午时分,男人们钓出了好几条两三斤的鲫鱼,还有几条大鲤鱼,商量着自己动手烧着吃。 可是推来推去,最后发现没有一个人会杀鱼会下厨烧的。 白蓉提议让于颖做,说她以前说过自己会,于颖被叫了过来,满头黑线,数了数,二十多条鱼,他们怎么可能一顿吃得完? “我就杀几条吧,剩下的送给农家乐老板,可以吗?”她询问大家,大家表示同意。 于是于颖捋起袖子杀鱼,真的如白蓉所言,她会,动作麻利又迅速,去鳞,去腮,洗净内腹,很快杀了五条鱼。 等到烧的时候,于颖看了看不动声色的南宫烨,其实他也会下厨的,只是在这么多人面前却说自己不会,男人都走开了,白蓉和方玲留在厨房里,方玲挽起袖子,笑眯眯地说要打下手,白蓉便站在一旁看她们忙碌。 忙碌的时候,白蓉问方玲:“方玲学姐,你能说说你的成功史吗?” 方玲正在洗香菜,哗哗的水流中,听到白蓉的问题,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我的事业只是刚刚有了起色,还谈不上什么成功,恐怕令你失望了。” “怎么会,学姐这次被封为影后,所有人都知道了,听说还有奥斯卡奖项的提名呢。”白蓉语气轻快,透着羡慕。 方玲笑了笑,目光却是看向手动个不停的于颖,于颖把头发扎成了马尾,一手摁着鱼,一手拿着刀在劈片,她要做一道酸菜鱼,必须把鱼切片,方玲看着她熟稔的动作,心有所动的说:“无论是什么事,只要自己用对了方法,真正努力了就会成功。” “受教了。”白蓉对方玲格外尊崇地说,于颖一直听着他们的话,此时看了一眼白蓉,发现她的眉眼中带着一种灼亮,似乎极为期盼成功,就像方玲姐这样的。 一直以来,她还以为蓉蓉一直比较随遇而安呢,原来也有这样强烈渴盼的一幕。 不小心的,想起了方玲说要小心她的话,于颖摇摇头,她在乱想什么,蓉蓉,是她最好的朋友啊,就是传说中的闺蜜呢。 …… 中午的鱼,可谓烧的五花八门,红烧的,清蒸的,剁椒鱼头,酸菜鱼……如果时间来得及,于颖说不定还会做鱼丸。 她露的这一手,羡煞了几个男人。 还是单身的杨川在浅尝了每一道菜之后,咂咂嘴吧说:“我决定了,以后找女朋友就要找个会烧菜的,这样才能抓得住我的胃。” 方玲随即笑着打趣,“那你可一定找不到像于颖这么漂亮又烧的一手好菜的女孩子了。” 杨川瞄了一眼于颖,不在意地笑着说:“能长这么倾城倾国的毕竟少数,我的要求不高,只要清秀可人就行。” 丈二立刻接话了,“就像我的蓉蓉这样的。” 丈二夹了很多鱼,仔细地剔刺,然后在放到白蓉面前,可谓十二万分的贴心。 杨川看了看低头吃鱼的白蓉,笑着说:“我觉得挺好,宜家宜室,不会担心被抢。” 闻言,白蓉抬起头笑着去看南宫烨,“杨川,你是说于颖会被抢吗?” 于颖珍爱篇 079 和他之间,不远不近,就这样吧 “杨川,你是说于颖会被抢吗?” 杨川愣了一下,瞄了一眼神色肃静的南宫烨,见风使舵地说:“我可没这么说。” “我倒觉得吧任何人都抢不走于颖,我们烨是什么人,勾一勾手指头,就迷得女人神魂颠倒了,哪里还有心思去看别的男人,是不是于颖?”丈二接话,打趣地去看于颖。 于颖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点头如捣葱:“是啊是啊,他魅力无边,我被迷得七荤八素的。候” 其他人都跟着笑起来,但易轩却面无表情的,整个午饭时都耷拉着脸,白蓉则别人笑她也跟着笑,妥贴可爱的令人喜欢。 对于易轩的争锋相对,于颖倍觉无辜,可是,她也没有办法。 …… 午饭结束,各自回去休息片刻,之后就准备回市里。 于颖想去白蓉的房里,却被南宫烨抓住,他用沉冽的眼神威压地望着她,让她头皮发麻,不得不服从。 进了房间,南宫烨才和颜悦色起来,就跟变脸似的,也不缠着她,只叫她去休息,于颖到卫浴间反复地洗手,还是觉得一手的鱼腥味,南宫烨就斜倚在门边看着她,安静中,出声询问: “熟练的刀工,精湛的烹饪技艺,想来你以前经常下厨房?” 于颖低着头,仔仔细细地继续洗手,她放了很多洗手液,搓的满手滑溜溜的,有泡沫浮在手上。 “我没跟你讲过吗?我现在的母亲是我后妈,亲妈去世的早,我早早就干家务活了,后来有了后妈,还是我做,年复一年,直到我上大学才没做,自然而然就做的好了。” 大概反复洗了七八次,于颖才满意地冲干净手,回转身,却忽地对上南宫烨深邃浩瀚的黑眸,他静静看着她,无声了一会儿,对她说:“辛苦了,去休息吧。” 于颖觉得他格外的温和,心头有些发软,点着头走出去,躺到柔软的大床上,闭上眼,没多久,感觉身边凹了下去,南宫烨躺在了她的身边,挨着她。 休息了两个多小时,大家陆陆续续地起床,然后喝点茶上路回市区。 除了杨川是独自一辆车,其他车上都是两人,刚好一男一女,由于之前睡过了,精神好,便坐在车上看路过的风景。 秋叶随风飘零,原本浓荫满树的枝桠此时已经开始变得稀疏,再过不久,树叶掉的更多,入了冬,就会光秃秃的。 秋天,总容易引起伤感的季节。 于颖看着窗外,时不时会去看南宫烨流畅俊朗的侧脸,如果她现在问一句,“你以后会不会娶我?” 大概会引来南宫烨的嘲笑吧,就像她对他告白一样。 想要控制自己的心,却做不到。想要与他更进一步,得到他的承诺,却更做不到。看不到未来,他们却住在一起,身体紧密契合,却看不到未来。 他们之间的距离,不远不近,就这样吧。 想多无益。 ……. 国庆结束之后,回归校园生活。 同学们都显得忙忙碌碌,有不少相貌平平的同学只要没课就往各地的剧组跑,于颖在拍了两支广告后,也开始奔波忙碌。 这真是一段难熬的日子,每日里听课,跑剧组,受人冷眼,不过半个月,人人都瘦了一大圈,到省了减肥的钱。 南宫烨知道于颖倔强的个性,平静地冷眼旁观,不再询问她是否需要帮助,于颖也毫不在意他的不闻不问,和他的相处,最大的矛盾就是夜里,他仿佛精力过分旺盛,她每每累了一整天,只想早点睡觉,他却精神奕奕地折叠着她的身子,搓揉捏扁,让她不得不跟随他的节奏,达到极致的快乐。 她受不住时,便会问他一些傻问题:“南宫烨,你怎么会这么精力充沛?” 伴随着水声和嘤咛,南宫烨喘息着回答:“你是我的毒药,就像鸦片,抽了还想抽。” 于颖便轻笑起来,指甲掐着男人宽阔的后背,拱起腰,仰着胸,娇媚地反问:“那你怎么没变的面黄肌瘦?嗯?” 她的主动,勾的男人血脉贲张,越发凶猛。 …… 每每这样的夜晚过后,第二天起床时,于颖都会叫苦连天, 不但体力不支,很多时候南宫烨还会在她脖颈里种下无数草莓,幸好是冬天,要是夏天,叫她怎么见人? 大学里,只要有个节日就喜欢过。 金秋十月很快过去,转眼到了十一月份,十一月,有个光棍节,大家都是学生,人人都单身,因此十分乐意过这个节日。 节日之前,余熙仁早早地约于颖十一号那天一起吃饭,于颖答应了他,意外的是白蓉说丈二要请客,叫于颖叫上南宫烨。 于颖觉得有些奇怪,丈二和南宫烨是死党,要是请吃饭,直接叫南宫烨就好,为什么要通过她来叫? 于颖有些纳闷,并且之前答应了余熙仁,便对白蓉说:“可是我已经有约了,那天去不了,要不然你们直接跟他说,让他去。” 白蓉脸上闪过讶异,好奇地问:“你和谁有约啊?” 于颖直说跟余熙仁有约,白蓉还是惊讶地哦了一声,夏天的时候,白蓉就看出了余熙仁对于颖的不一般,尤其是拍摄《下一个转角,爱上你》时,表现的更为明显。 “那好吧。”白蓉显得有些失望,于颖便笑起来,提起他们前不久还去过西郊,没必要经常聚。 白蓉便半开玩笑地去捏于颖的脸,“你啊,整天和美男住在一起,每天都能看到,旁人可是难得一见。” 于颖躲着白蓉的手,红着脸笑了起来,“也不是,他经常出差的,有时候一出去就是十天半个月,我并不是每天都见他。” 白蓉皱着眉,“反正你就是幸福。” 于颖笑着学白蓉去捏她的脸,“真正幸福的是你吧,丈二都快把你捧上天了,整天像是二十四孝男朋友,任你差遣,多好。” 白蓉拂开于颖的手,白了于颖一眼,开玩笑地说:“要不咱两来换换男朋友?” 于颖一愣,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白蓉会说出这种话,以为她是纯粹的开玩笑,便嬉笑着说:“好啊。” 白蓉目光一闪,便也跟着笑起来,两个女孩子,嘻嘻哈哈的,闹成一团。 光棍节前,突然降温。直到十一号当天,都冷的像是冬天一.夜来临。 于颖和余熙仁放了学就坐地铁到不远处的一家火锅店吃晚饭,原本应是孤单单的节日,却没想到约到了心仪的女孩,余熙仁眼梢眉角都是微笑。 于颖没有想那么多,只是把一起外出就餐当成了普通的一次朋友相聚,因此态度上显得落落大方,坦率纯真。 因为她的直爽,反而让余熙仁更加仰慕她。 如果换做是心性不定的女孩子,哪管自己是不是有男朋友,只要有男人追,就来者不拒,跟他们玩一场暧.昧,在男人中间如鱼得水。 可是,也因为她的坦率,让他意识到自己只是她的普通朋友,失落,油然而生。 “花菜,你多吃点……”余熙仁捞起烫好的花菜,夹起递到于颖的碗中,于颖笑着说了谢谢。 两人一边吃一边聊,余熙仁有意放慢了就餐速度,意在延长和于颖的相处时间,于是,这一顿饭便吃了将近两个小时。 今天饭店的生意哪里都好,几乎是人满为患。 余熙仁看着对面的于颖,火锅的热气氤氲上她的脸,熏的她脸颊一片红润,像是四月天里的桃花,让他想起了‘人面桃花相映红’的诗句,她坐在人潮中,却似乎出尘的精灵,只要专注地看着她,周围一切的人声和嘈杂都会隐去。 “你知道吗,我亲戚朋友看到了我主演的电视剧,都说没想到我原来这么帅。”余熙仁言笑晏晏,他喝的是啤酒,两个小时里,他都喝了三瓶了。 于颖凝眸定定地看着余熙仁,他眉目如画,清逸俊朗,本来就是个大帅哥。 “他们的眼光还真迟钝……”于颖被余熙仁逗的笑了起来。 于颖珍爱篇 080 有他的隆冬季节 “他们的眼光还真迟钝……” 余熙仁也跟着如沐春风的笑,鸳鸯火锅吃的什么,他浑然不知,只知道光棍节这一天,于颖就坐在他的对面,与他谈笑风生。 席间,于颖收到了白蓉的一条信息,信息没什么内容,就是一张照片,是她和杨川的合影,她和杨川脸上带着大大的笑容,看起来很开心,边上是与之不相符的一张冷淡的俊脸,不是别人,正好是南宫烨候。 于颖怔了一下,白蓉发一个这样的消息给她,是什么意思?是想告诉她,他们玩的很开心?还是要告诉她南宫烨似乎不开心磐? “看的什么?”余熙仁见于颖盯着手机看了足有半分钟,便好奇地问。 于颖放下手机,摇着头说没什么,可是南宫烨冷淡的俊脸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接下去便总有些心不在焉,余熙仁看她情绪没刚刚好,便催她快点吃饱,于颖连忙说自己饱了,余熙仁遂提出送她回家。 …… 两人在地铁分开时,余熙仁对于颖认真地说:“谢谢你今天陪我。” 于颖不在意地笑笑,挥手说拜拜。 回到公寓,公寓里一片漆黑,南宫烨显然还没回来,于颖心里不知为何有些揣揣的,她没想到白蓉他们真把南宫烨约出去了,不知道易轩和杨川在不在,如果易轩在,身边一定带着女人,杨川则单身,和南宫烨一样,假如杨川不在,只有南宫烨一个单身在那儿凑份子,只怕今晚回来会给她脸色看。 于颖有些忐忑,天冷,她早早地洗过澡拿了本书就坐到了床上,等到十点半,南宫烨才回来,他刚走进卧室,于颖就狗腿地跳下床跑过去抱住了他,讨好地仰着头问:“今晚玩的开心吗?” 于颖笑靥如花,娇媚的大眼波光粼粼地看着南宫烨,南宫烨眸底深处滑过意外,挑着眉看着卖乖的于颖,沉声说:“我还以为你今晚和别的男人乐不思蜀了。” 若有似无的,南宫烨语气里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醋意。 于颖只怕他发火,等一下往死里折腾他,便娇笑着一个劲地讨好,“怎么会?你才是我的男人,我早早就回家了,可是你却不在。” 一句话分为好几个短句,可是南宫烨只听到了那句‘你才是我的男人’,这话入了他的耳朵,看着眼前娇娇媚媚的清纯脸蛋儿,那熟悉的肌肤触感和带给他的欢.愉,一股脑地窜了出来,她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单单一句话,就让他身子阵阵发紧。 于颖压根不知道自己的乖巧讨好弄巧成拙,让南宫烨兽.性大发,等到南宫烨扑倒她时,她愣了一下,等到反应过来时,唇已经被死死堵住,顷刻间,满嘴都是酒味。 直到她快要喘不过气来,南宫烨才放开她,于颖对上他燃着火焰的黑眸,双手紧紧抵着他的胸膛,皱着眉嫌恶地说:“你身上都是烟酒味。” 南宫烨恨不能即刻就办事,可是伊人嫌弃他,他只好起身去洗澡,却叮嘱:“乖乖等我,你可以先脱.光.了。” “流.氓。”于颖拿起枕头去丢南宫烨,被南宫烨轻而易举地抓住,他笑笑地看着她,回她一句:“怪你太过美丽可口。” 于颖脸一红,傻傻地听着浴室里传出了哗哗的水流声,脑海里情不自禁勾勒着南宫烨强健的体魄,他胸口和腹部结实流畅的肌肉,摸上去滑溜的触感……只想了一会儿,于颖便深埋进被子里,自己把自己给羞得不好意思露脸了。 等到南宫烨出来时,便看到于颖扭着身子趴在那儿,肩膀在微微地耸动,他胡乱擦了擦头发,俯下身子,扳过她,面对面地问:“怎么了?” 都说女人湿身是一种诱惑,事实上,用在男人身上也是。 于颖出其不意地关了灯,房内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中,南宫烨伸手就要去开了床头灯,因为他喜欢开灯,光亮让他得以看到当他用力驰骋之时,于颖在他身下是怎样一种销.魂.蚀.骨的表情。 他很喜欢,很喜欢看着于颖脸上沉醉的表情。 可是,他伸出去的手却被于颖抓住,不待他出声,于颖忽地翻身起来趴到了他的身上,他惊讶地发现于颖贴着他的后腰时,是毫无阻碍的光滑肌肤。 然后,她有些粗鲁地扯掉了他围在腰间的浴巾,像一只发狂的小兽扑在他身上,毫无章法地吻着他,“不准开灯。” 黑暗中,南宫烨低笑了起来,到最后,甘之如饴地躺在那儿,任 凭身上稚嫩的女体甩来甩去。 时间过得很快,过完了光棍节,下个月又过圣诞节,圣诞节那一天,于颖计划着和南宫烨度过,甚至猜想南宫烨会不会送礼物给她。 会是玫瑰花还是巧克力呢?那一晚,会像光棍节那一.夜疯狂蚀骨吗? 圣诞节当天,于颖想的一一实现,南宫烨不但送了玫瑰花,还有巧克力,烛光晚餐,整夜的欢.愉。 这个寒冷的冬天,因为有南宫烨的存在,变得不再冷。 尽管事业上没什么进展,但有了爱情的滋润,于颖是开心的。 她发现,和南宫烨在一起,只要不提爱,不提将来,他会百分百地对你好,虽然他时常会冷着脸,看起来十分冷淡疏离,可这是他的性格,不是他故意冷落你。 相处的久了,于颖开始自以为了解他了。两人之间的摩擦越来越少,取而代之的是很多默契。 忙碌的大三上学期,在这个隆冬季节,很快迎来了期末考试,于颖平时比较用功,完全不用担心考试的事,她在积极地寻找机会,为自己的事业劳心劳力。 白蓉看她一次一次辛苦的跑剧组,去认识导演,不止一次地问她真的不打算让南宫烨帮她吗? 每次都得到于颖肯定的答复,到后来,白蓉都佩服她的意志了。 期末考结束后,再过半个月就过年了,去年于颖就没有回家过年,今年,家里早早就打来了电话叫她回家,对于回家,于颖心里是排斥的。 可是她又想念自己的父亲和弟弟,到最后还是答应了。 白蓉接下了一部戏,正月初十就开拍,之后就会学校剧组来回跑,会很忙碌,趁着假期,赶紧回西安先看看父母。 南宫烨有他自己的应酬,身边的每个人都很忙碌。 新年夜,是于颖烧的团圆饭,味道一如既往的好。健健吃的心满意足,直夸她的手艺比他妈妈还好,他妈妈便不高兴地看他一眼,说:“烧的再好有什么用?将来还是人家的人,女大不中留。” “小颖,你和你那个男朋友谈的怎么样了?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娶你?”刘萍关切地问着,眼里闪过算计的光芒。 于颖正在吃鱼,闻言,一个刺差一点卡在了喉咙口,她连忙使劲地咽下去,只觉得丝丝拉拉地疼,随即咳嗽起来。 刘萍立刻不高兴地说:“就问你个事,还装咳嗽。” 于颖的脸都咳红了,她却还说是假装的,一旁的于爸爸瞪了一眼刘萍,关切地去拍着于颖的后背,健健手快,赶忙倒了一杯加醋的水递给于颖,于颖接过咕哝咕哝地喝下,等到喉咙处不疼了,她才开口:“妈,我还年轻,结婚还早着呢。” 她尽量用一种轻快地不让人怀疑的语气来谈论婚姻,并表达现代女孩子的看法,以及娱乐圈结婚之后的种种弊端,务必要让刘萍认清一个事实:她不可能早结婚。 听了这话,刘萍却不高兴了,她放下筷子,语重心长地教育于颖:“女孩子的青春最好的就是你现在的这几年,过去了,男人的新鲜感也就没了,你不抓紧跟他结婚,万一将来被踹了,什么也捞不到,不是白跟人家好一趟吗?” 于颖脸色顿时讪讪的,有些不自在,她想的没错,只要她回家过年,刘萍就不会放过她。 “不,我不同意,我还没长大,姐不能嫁人。” ---------- 新的一月,求支持,推荐幽微的完结文:《豪门长夫人》,即将完结文《旧爱来袭,总裁图谋不轨》~ 于颖珍爱篇 081 没有凭仗的努力 “不,我不同意,我还没长大,姐不能嫁人。” 健健立即出声反对,一脸的支持姐姐,于颖顿觉松了一口气,对着弟弟使劲点头,“嗯,我要等健健长大再嫁人。” 刘萍一听,脸都青了,筷子把餐桌敲的叮当响,“等到健健长大,你都快三十了,老女人,到哪找肯愿意为你花钱的男人。磐” 于颖脸色一僵,慢慢地低下了头,钱钱钱,在刘萍的眼里,除了钱什么都不重要了。 别人家的年夜饭吃的和和美美,有着那种温馨幸福的团圆气息,他们家的,让她犹如置身炼狱,从结识南宫烨开始算,她前前后后已经给了刘萍八十万,最初的五十万是南宫烨给的,那三十万是她自己辛辛苦苦赚来的,本来,她是打算拿这三十万还给南宫烨的候。 结果...... 健健瞅了瞅于颖,突然转过脸一本正经地对刘萍说:“妈,我长大了会养姐姐,这个不用你操心,姐姐爱什么时候嫁人,就什么时候嫁人。” 于颖瞪大眼,有点惊讶地看着健健,没想到健健居然能说出这么懂事早熟的话,心里,立刻温暖起来,刚刚还暗暗懊悔回家过年,现在听了健健的话,觉得回家,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的事。 目光再看向一旁的父亲,灯光下,花白的发丝又添了许多,即使她给刘萍很多钱,刘萍仍然逼着他去干活赚钱,而他也非常愿意做,似乎不做就找不到生活的中心。可是,他做的都是体力活,年纪却逐渐大了。 他微微佝偻着背,沉默地喝酒,不为她说一句话,苍老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于颖心里一阵难过。 这顿年夜饭,吃的沉闷而压抑。 吃完饭,于颖收拾了碗筷,打扫好卫生,这才陪着健健看《春节联欢晚会》,今年方玲大火,三个月前传出她在春晚受邀请之列,不知道究竟上没上?表演的又是什么节目?带着疑惑,于颖想亲眼所见。 十一点的时候,方玲果然出场,穿着一身漂亮喜庆的红色修身礼服,整个人漂亮的像一朵鲜花,和香港的一位新晋歌手同时登台献唱,唱的却是一首极为普通的老歌《茉莉花》,本是极为普通的歌,可是由两位声线极好的俊男靓女来唱,那效果无法言语的好。 “健健,你看这位方玲,姐姐认识她,还和她吃过饭,是个很和气的女明星。”于颖笑着指着荧幕上光彩四溢的方玲叫健健去看。 健健本已打瞌睡了,听到于颖这么说,立刻双眼睁大去看方玲,见方玲确实漂亮,唱的歌也好听,当即使劲点头,“嗯,我认识她,她演了好几部好看的电影,还有电视剧......” 健健当即兴奋地说出了一串名字,于颖咧着嘴笑,没想到健健这么热爱看影视剧,一旁还没睡觉的刘萍听了姐弟两的话,冷冷地泼冰水:“跟人家一起吃过饭有什么用?有本事叫她介绍导演给你认识,让你变得跟她一样红,再过几年也上春节联欢晚会,光说认识人家有什么用,她在全国各地的粉丝多了去了,谁不认识她?” 可能是家里的地暖不够热,于颖只觉得脚底板阵阵发冷,健健等下一个节目结束之时便喊困要去睡觉,于颖也不再看,关了电视进了自己的小房间。 年夜饭,就这样结束。 ...... 大年初一,于颖就想回到市里,可是刘萍不让,家里的饭菜还都指望她烧,而刘萍就到处窜门打麻将,回家输了钱就跟她要,脾气还大的很。 这样的日子,一直过了三天,到了初三的晚上,于颖找到于爸爸,跟他说明天早上就离开。 于爸爸沉默了一下,却是问起了别的事。 “这个年,刘萍一共跟你要了多少钱?”于爸爸的声音低的几乎听不见,期间夹杂着一点悲哀。 “前后加起来差不多七万。”这七万是棋美支付给她的报酬,原本是用来交学费充当生活费的,现在,她又要另外想办法。 于爸爸叹了一口气,随即说:“你明天就走吧,不要留下了,留下只会跟你要的更多。” “爸爸......”于颖张嘴,很想问于爸爸为什么不离婚,仿佛洞穿了女儿的心思,于爸爸唉声叹气地说:“有健健在,爸爸怎么会跟她.......况且,这个家总要个女人。” 于颖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寂静中,于爸爸 又突然对于颖说:“这个家不能给你指望,小颖,爸爸没想到你能接到广告,还能拍电视,现在爸爸相信你了,如果你想成功,就自己努力吧。” 于颖苦笑了一下,这一点她早就认清了,这个家,不能给她任何凭仗,她靠的,唯有自己的不懈努力。 她清楚的,一直清楚。 “那......爸爸我明天就回市区了。” “好。” 第二天,于颖先和健健道别,趁刘萍外出打麻将的时候离开了。 ....... 市区,南宫烨的公寓,因为没有人,屋里冷的厉害,她赶紧调地暖,又开了取暖器,之后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 她刚刚回来的一路上,到处张灯结彩,欢度新年,别人都还在拜年,她却黯然伤神地独自回到一所空荡荡的房子。 房间里慢慢变得温暖,可是却暖不了她一颗心。发呆够了,走到窗户边眺望远处,京都这几年空气污染很厉害,即使站在钢筋水泥的最高端也看不到纯净的蓝天白云,可是今天,却是晴朗的好天气。 蔚蓝的天空,看了让人心醉。 心里滑过寂寥,没法不承认,她在思念南宫烨,不知道此时此刻,他身在何方?是不是每天都在给亲戚朋友拜年?还是出去进行商业应酬? 手里攥着手机,想要打电话给他,手指在那串熟悉的号码上来回移动,却终究没拨出去。 收信箱里,有数条新年快乐的信息,有白蓉的、余熙仁的、宋哲远老师的.......其他同学的,唯独没有南宫烨的。 是不是,他都没有想她? 怔怔出神之际,腰间突然多了一双手,吓了于颖一大跳,紧接着闻到了熟悉的气味,心里一阵悸动,是南宫烨,居然是他?! “烨......”于颖惊喜出声,转过身果然看到南宫烨,他身上还穿着大衣,显然是刚进门,为了不惊扰她,连房门都没有关。 这真是个惊喜。 “真的是你,你怎么会来这里?”于颖眉梢眼角透着喜色,天冷,她咚咚跑过去关上门,而后转身,看到南宫烨嘴角含笑地看着她,醇厚低沉的声音对她说:“我想你了......” 四个字,听起来饱含思念之情。 于颖听得心花怒放,啊了一声,红着脸向着南宫烨冲去,她太过高兴,因此有些得意忘形,她像个孩子扑向父母,满脸微笑地跳起来扑到南宫烨高大的身上,两人都还穿着厚重的冬服,抱成一团。 南宫烨受了冲劲,身子往后一靠,靠在了窗台上,他垂眸,看着清清灵灵的于颖,问:“是不是很想我?” 于颖眼里的光芒一闪,笑嘻嘻地说:“你先说,我才说。” 南宫烨却不出声了,一低头,就吻上了于颖娇嫩的唇,于颖推拒着,在南宫烨一吻结束的空挡里,终于有空说话,“你还没跟我说新年快乐呢。” 南宫烨眼神深奥地盯着于颖看,嘴角微微一勾,“新年快乐。” “过了这个年,我又长了一岁,南宫烨,你呢?你从没告诉我,你的年纪......”此话一出,南宫烨的脸都快绿了。 他慢慢地,慢慢地松开了紧抱着于颖的双臂,有些冷漠地睨了一眼于颖,绕过她,开始解身上的衣服,屋里的温度高了起来,穿这么多,身上已经开始发热了。 南宫烨奇异的态度让于颖摸不着头脑,人家都是女人的年龄是秘密,她只不过问他贵龄,他就露出不高兴的神色? 这是为什么? 于颖珍爱篇 082 他比她大12岁 十九岁时遇到他,和他一起,这是过的第二个年,她今年二十一了,他呢? “南宫烨,你又不是老头子,干嘛不告诉我你的年龄?”于颖有点不甘心地追着南宫烨进了卧室,南宫烨脱掉了外衣,后背宽阔挺拔,充满力道磐。 于颖的目光胶着在上面,有点失神。 南宫烨侧身,定定地注视着于颖娇美的脸,她还是一朵将开未开的花骨朵儿,而他遇见她之前就过了而立之年。 “我比你大十二岁。”南宫烨听不出情绪地回答,唇角紧抿成一条直线,居高临下地斜睨着惊讶的张大小嘴的于颖候。 他比她大12岁?于颖脑子里一片轰隆隆,有片刻的当机。 南宫烨看着她的表情很有一种如果她敢嫌弃他就立刻把她就地正法的意思,空气里有一股怪异,男人的身上丝丝散发着寒气。 于颖直勾勾看着眼前冷峻如冰的容颜,倏地咧嘴一笑,挑着漂亮的秀眉说:“我又没嫌你老,你紧张干什么?” 被说中了心事,南宫烨的神色有几秒钟的僵硬,随即饿虎扑羊似的扑到于颖身上,于颖尖叫一声,左右躲闪着,可是最后还是被南宫烨压到了大床上。 “真的没有嫌弃我?”南宫烨的俊脸悬在于颖头顶上方,眯着华美的眸子攫住于颖因刚刚的躲闪而发红的脸。 室内温度增高,于颖却还穿着厚外套,身上都快出汗了,她的双手抵在南宫烨的胸膛前,掌心下,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是他结实的肌肉。 肌肤的温度传到她掌心的肌肤上,让她越发觉得热,就连脸蛋都烫了起来。 “我......我怎么会嫌弃你?”这句话,说的有点温温吞吞的,心里百转千回,似乎有千言万语,可是预感到说出来他反而会不高兴,只得压抑着。 南宫烨垂着眸子,静静注视着于颖欲说还休的神情,生动清灵的像是精灵,还不待他低下头,她就扬起唇亲了亲他的下颚,双臂圈着他的脖颈,“我在家的时候一直想你,你呢?有没有想我?” 南宫烨嘴角一勾,拉着于颖一起起身,动手就先脱自己的衣服,一边脱一边火热地盯着诧异羞怯的于颖,“等一下你就知道我到底有多想你了。” 见于颖傻愣愣的不动手,南宫烨挑眉,危险地问:“难道你说的是假话?” 于颖有些没反应过来,蹙着眉问:“什么?” “想我就身体力行证明给我看,不要傻坐着。”南宫烨利落地挑眉,不消片刻,就把自己剥的只剩最后一件衣服。 于颖目光闪烁,她是很想他,尤其是在那个家里汲取不到温暖不能给她一丝安慰的时候,就特别特别地想他。 问题是,她想他,只是单纯地想要和他待在一起,想要看着他,听到他的声音,哪怕是淡漠疏离的,至少她能在他的眼底深处看见自己的影子。 而不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和他...... 然而,喜欢掌控一切,习惯吃肉的南宫烨怎么可能会陪她单纯地聊天说心事? 做这种纯纯的少男少女才会做的事? 他要的,一向重口味且带着雷霆万钧的势在必得。 在他的催逼和强行的帮助下,一件一件衣服被扔到了地上,很快,两人便赤.裸相见,吻交织着喘息和水渍声,凑响了一室的乐曲。 “你感觉到了吗?”在载浮载沉中,于颖迷蒙地看着眼前绷紧了雄壮体魄的男人,听见他在反复地询问。 她脑袋里一片浆糊,全身的每个沉睡的细胞似乎都随着海浪啪打礁石的声音而被催醒,睁开了冬眠的眼睛,像是强劲的春风掠过,酥了全身的神经,哪里还有注意力听到说话声。 好久之后,她才听清了,这才反应过来,指甲随即掐到男人坚实的后背,弓着身子回答他:“这样看,确实很想。并且.......你一点儿也不老。” 一滴汗滑过男人英俊立体的轮廓,落在于颖的胸口,他得到了夸奖,像个孩子一般越发奋力让她漫步云端。 等到一切都结束,两人累的不约而同睡着了。 等到于颖醒来时,外面的天已经一片漆黑,伸手摸了摸,身边是空的,她的心也跟着空了一下,随即拧开床头灯,卧室里并没有南宫烨的身影,凝神 细听外面的动静,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响。 窗外偶尔传来几声烟花爆竹声,提醒她现在还是过年期间。 南宫烨从未跟她提起过他的家人和工作,但看他忙碌的程度,现在这个时间,一定还是要应酬的。 带着失望地起身,百无聊赖中,感觉饥肠辘辘,只得先起床冲个澡煮东西填满自己的胃,只有把自己的胃填满了,有了一种饱胀感,心里才不至于过分的落寞和难过。 整夜,南宫烨未回公寓,第二天上午等了半天,他仍然没有回来,于颖决定不再等,她提前回了S大,图书馆正厅不开,但是阅览室还是对外开放的,她可以在那里度过一整天,并且,蓉蓉马上也要到校了。 令她意外的是,在阅览室居然看见了余熙仁,他坐在靠窗的红木书桌边,金灿灿的暖阳照在他如画的眉目间,让他看起来像个光明的天使。 像是受到某种召唤或是吸引,于颖不自禁朝他走了过去,他的目光盯着窗外的一株冬青树,在安静地发呆,不得不说,他是名副其实的美男子,侧脸线条流畅温和,带着美好。 “于颖......”一声轻微到几乎听不见的呢喃自他唇中发出。 于颖十分诧异,余熙仁甚至都没注意到她站在他的身边,却自言自语着她的名字,她不是感情白痴,她知道他的心思,他也没有刻意隐藏。 只是...... 突然之间,她后悔起来,觉得自己不该莽莽撞撞地走到余熙仁身边,既然不能给他希望,还是离的远点好,免得让他误会,让他伤心。 可是,正当她要转身离开之际,余熙仁却突然回过头看到了她,并且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惊异地问:“于颖,是你吗?我不是眼花吧?” 于颖笑笑,“是我,我现在有事,要先走了。” 余熙仁挑眉,扫了一眼阅览室,“十分钟前,你还没出现,既然来了阅览室,怎么可能一来就走?你是不想见到我?还是......” “不,不是的.......”于颖急忙解释,可她又不好意思直说,余熙仁静静盯着她的眼睛,她不说,他也领悟了。 “没事的,我们就做好朋友。难道连这个机会你都不给我?”余熙仁语气轻的让人不忍拒绝。 于颖想了一下,做的太过,难免有自以为是之嫌,当即落落大方地在他身边的椅子上坐下,看他看得什么书,两人小声说了几句新年祝福语,随即沉下心,看书。 图书馆的时间过得特别快,一天,很快过去,到了晚上,余熙仁要请于颖吃饭,于颖想回公寓也是一个人弄着吃,就和他一起。 余熙仁的阅读面很广,无论谈起哪个话题都能一针见血,说出自己独到的见解,于颖的眼睛亮亮的注视着他,暗暗想他将来一定是一位出众的人物。 不骄不馁,温和宽厚,却也犀利张扬,有他这个年纪未有的成熟,也有这个年纪该有的意气风发。 他和她是同龄人,两个人又都对表演有着执着的追求,话题自然很多,一聊起某个话题,常常会忘了时间。 这一天,于颖过得很充实,白天看书,晚上和余熙仁论辩,几乎没时间去顾影自怜,感觉挺好。 晚上回到公寓,南宫烨依旧没有回来,也没有给她电话。 第二天,白蓉回到京都,早早就通知于颖去接机,于颖欣然答应。 接机时间是下午三点,于颖提前一刻钟就在机场等了。 这几天正是春运最后一波高峰期,人潮如织,在接机的人潮中,于颖突然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于颖珍爱篇 083 他含笑拥着的女人,是谁? 那是一道挺拔如山的背影,即使身处人群中,身上那股卓然不凡的气质也会让他自然而然地脱颖而出,用一个成语来说,就是鹤立鸡群。 此时,他背对着她,偶尔侧眸看看左右两侧,似乎是在找人,他微露的侧脸沉静无波,仿佛周遭的喧闹一点儿都不影响他磐。 不是别人,那是南宫烨。 于颖没想到会在机场看到他,他的穿着较为平时带着休闲,且是一个人,不像是为公事来接机,那是接的谁? 正自猜疑着,看到南宫烨沉稳地朝前走了几步,于颖心里没来由一跳,定睛去看,他迎上的是一位穿着雪白皮草的年轻女子,黑色紧身长裤,长靴,雪白的脸蛋,精致的妆容,举手投足带着贵族式的优雅候。 一眼看见了南宫烨,脸上立刻绽出一抹大大的微笑,让她本就靓丽的容颜变得更加生动美丽,她松开了行李,娉婷站在那儿等着南宫烨走近。 等他就站在她的面前了,她展开双臂抱住了他,然后在踮起脚在他唇上吻了一下,她的表情带着甜蜜,眼里波光流转,有对男人的痴迷。 南宫烨,脸上始终带着微微的笑意,任凭女人又抱又亲,女人俏皮又优美地歪着头和他聊着什么,然后,他转过去帮她拿行李,另一只手拥着她,一起往外走去。 于颖一直盯着他们看,周遭的一切都忘了去注意。 就连白蓉什么时候到了她的身边,她也不知道。 白蓉见她一副震惊的痴呆状,便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顿时看到了南宫烨和一名仪态雍容的大美女并肩一起离去。 “他含笑拥着的女人,是谁?”白蓉忽然出声,她看到直到南宫烨和那个女人的身影在视线里消失不见了,于颖还直勾勾地看着那里。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于颖一跳,于颖有些呆滞地转动眼珠子,看向白蓉,反应了足足有半分钟,才缓慢地摇头。 “我也不知道。”总之,那一定不是他的什么亲戚,那女人的言行举止,分明和南宫烨很熟,且关系匪浅,她的眼里,写着清晰的仰慕,她吻他的唇,自然的好像他是她的恋人。 一句话,于颖未曾察觉到自己的声音里带着颤抖。 白蓉皱眉,推了推于颖,“我们走吧,送我回学校。” 于颖魂不守舍地点了点头,白蓉带的行李不多,但带了不少土特产,拿着比较麻烦,于颖呆呆的,都不知道帮忙。 白蓉知道她心里一定惊疑不定,也就没说什么。 等到两人出了机场,却有一人迎面走了过来,丈二行色匆匆,显然是接机来晚了。 “路上塞车,晚了几分钟。”丈二一见面就对白蓉解释,呼吸还带着喘,显然是赶时间,停好车就用跑的。 “我不是说你忙的话,就别来嘛。”白蓉白了一眼丈二,显然是春运期间,当然塞车了,他还跑这一趟,嘴上怪着,但心里总归是甜蜜温暖的。 丈二呵呵笑着,看到白蓉手里提着大大小小的袋子,连忙过去提到自己手中,他这才注意到白蓉身后还站着于颖,脸上闪过一抹意外,目光有意无意地往大厅里扫了扫,面色有些怪异。 于颖捕捉到丈二脸上的异色,立刻脱口就问:“你在找南宫烨吗?你知道他今天来接机?那个女人是谁?” 丈二立刻露出无知的神色,一本正经地反问:“烨也来接机了吗?我不知道啊,什么女人?你说的该不会是蓉蓉吧,蓉蓉可是我女朋友。” 于颖咬了咬唇,看着装傻充愣的丈二,一字一顿地说:“丈二,我觉得你不念表演,可惜了,不如改行吧,跟蓉蓉一起,将来的名气一定也不会输给蓉蓉。” 丈二顺杆子往下爬,没心没肺地笑着,拉着白蓉往停车场走,一路上,对白蓉嘘寒问暖,绝口不跟于颖交谈,也不提南宫烨。 丈二如此掩饰,反倒让于颖愈加觉得有什么。 慢慢的,心都凉了。 回S大的一路上,于颖都沉默不语,将近一个小时的车程,加上堵车,整整用了两个多小时,这两个多小时里,于颖前面一个小时完全用来做各种猜测,仅仅是一个小时,就让她有一种心力憔悴之感。 后来的一个小时,她拒绝去想,拒绝去知道。 其实,不是她 拒绝去知道,拒绝去弄清那个女人的身份,而是,她自己的身份,根本没有资格去质疑。 南宫烨对待她的态度,难道还不够明显?还不够清楚吗? 情.人,不谈爱只谈.性的情.人,三年之约,三年内,对彼此的身体忠诚。这是他们之间的契约,此刻,宛如一把利剑,狠狠地戳刺着她的心脏。犹如钝刀,一下一下,疼痛不已。 到了S大,从丈二的车上下来,她才自疼痛中慢慢地反应过来,她强迫自己不去想,强迫自己投入到眼前可做的事情里。 她一反常态,抢着帮白蓉拿行李拿袋子,动作迅速利落,快的让白蓉和丈二面面相觑,他们两甚至插不上手。 “她没发烧吧?”丈二问白蓉。白蓉白了他一眼,“你明知故问,她在机场看到南宫烨了,和一名女人。” 丈二沉默了下去,顿了几秒钟,凑近白蓉的耳边,轻声对她说:“这是他们之间的事,我们管不着。” 白蓉迟疑了一下,慢慢点了点头。 于颖主动帮白蓉把公寓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遍,她做惯了这些,做的有条不紊,一个小时,整个公寓看起来就有一种焕然一新的感觉。 丈二感叹地说:“人长得漂亮就算了,居然还这么贤惠,又聪明伶俐,这么优秀的女人,不知道最终花落谁家......” 话落,丈二遭到了白蓉质疑的瞪视,丈二立刻摆了摆手,摇着头说:“美丽女人都有毒,我可不敢碰,我要你就够了。” 随即,嘿嘿的笑。 晚上丈二请客,于颖这么勤快,他和白蓉死活不让她走,要一起吃了晚饭才行,丈二也是有心,怕于颖一个人回到公寓,寂寞空虚冷。 令丈二头疼的是,于颖居然点了酒,白酒。无奈之下,他只得陪她喝,还要一个劲地劝她少喝一点,白蓉便在边上催于颖多吃菜。 但于颖有心喝,即使在两人合力阻止之下,等到晚饭结束,她也喝了将近半斤,她是沾酒就醉,从火锅店里出来,整个人已经摇摇晃晃的,根本站不稳了。 丈二喝了酒,不能开车,只好的车,先把于颖送回去,然后再送白蓉。 出租车里,于颖还在叫嚷着:“再喝,再喝......我没醉,没醉......” 丈二酒量大,脑袋里清醒的很,这个时间点南宫烨肯定忙,不方便通知他,再说以他的脾气,看到于颖这幅样子,只会大发雷霆。 没办法,他只好把于颖直接送到他们合住的公寓。 “我也想上去。”到了公寓楼下,白蓉也要跟着下车,丈二就同意了,出租车就在楼下等。 两人扶着头重脚轻的于颖,走进了电梯,白蓉问丈二:“你以前来过这里吗?” 丈二点了点头,“他在这儿的公寓是我找人装修的,我过来看过一次,记得地址。” 于颖在密码锁门前捣鼓了将近二十分钟才把门打开,白蓉拉着她往里走,她往沙发上一倒,再也不肯多走一步,但还记得嚷嚷着:“这里是我家,厨房里有水有饮料,你们想喝什么,我去给你们拿。” 她挣扎着要起来,却被丈二摁住了,“我们不喝,我们回家了,你睡一觉,第二天醒来就舒服了。” 于颖挥着手,叫他们留下陪他,丈二笑笑,拉着一直在打量这间公寓的白蓉就往外走,白蓉回头看了看还在撒酒疯的于颖,担心地问:“我们就这样把她一个人留在这儿,好吗?” “你没听见她刚刚说这里是她家吗?哪有人在家里睡觉还会出事的?放心她,她脑袋清楚的很,没事的。”丈二又告诉白蓉,其实于颖的酒早就被他兑了水,因此,事实上,她喝的半斤顶多换成三分之一,之所以这么醉,不过是因为心情不好。 于颖珍爱篇 084 一个人伤心 “有句话叫酒不醉人人自醉,她心里不痛快,沾酒必醉。”当电梯往下降时,丈二还在和白蓉讨论于颖的事。 白蓉静静地聆听,而后突然问丈二:“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嗨,怎么你也想知道,我说了,不关我们的事,别管。”丈二有些好笑地瞅着一脸八卦的白蓉,白蓉撅了撅嘴,理直气壮地道:“可是于颖是我的好朋友。磐” 丈二沉默下去,接着叹了口气,“这件事你帮不上她,还是不要问了。” 任凭白蓉追问,丈二绝口不说,白蓉恹恹的,只得放弃候。 .......................................................... 于颖听到关门声,知道蓉蓉和丈二离开了。 她头昏脑涨地倚在沙发上,时不时地睁眼看看眼前有没有人,她在期待南宫烨能出现在她面前,因为她偷听到了丈二在火锅店的电话。 电话是打给南宫烨的,南宫烨说什么她听不到,可是丈二的话,她却记得清清楚楚: “你今天接机被于颖看见了,小丫头现在难过呢,硬拉着我喝酒,你说怎么办吧?” “好,完了我会送她回去。” 通话很简短,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于颖站在角落听到的时候,身上全部的神经都绷紧了,脑袋里嗡嗡作响,在做着自问自答:南宫烨会来见她吗?会的,一定会。 然而,没有。 知道她醉酒,南宫烨会回公寓等她吗?没有。 再等等,南宫烨半夜或许会回来看看她,没有。 随着时间的流逝,一股锥心刺骨之痛涌遍全身,在明明知道她醉酒的情况下,他依然选择不回来看他,在他心里,自己有几斤几两,昭然若揭。 ...... 夜里做梦,梦到有人给她盖毯子,她刚好觉得冷,便伸手紧紧抓住厚毯,可毯子的触感很奇怪,像是人的手,温暖干燥,她贪恋地紧紧抓着,一直不放。后来似乎有人抚摸她的脸,又像是泪流过脸颊,她想,一定是她太伤心了。 ...... 直到第二天早上,晨曦的第一缕光线透过飘窗的缝隙照进来,一室岑寂中,于颖睁开眼,转目四看,房间里空空的,只有她一个人。 起身,盖在身上的毯子滑落下去,她怔怔看着,想不起来这毯子是自己拿来盖的还是白蓉拿来的? 宿醉让她头痛不已,挣扎着站起来,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居然在沙发上睡了一.夜,幸亏暖气够大,否则不得冻死她。 冻死她,南宫烨也不会回来。 洗漱时,发现自己的眼皮浮肿,不知道是喝酒的缘故,还是哭的缘故,穿好衣服,肚子饿的咕咕叫,现在她完全没心情在这栋冷清的公寓里做饭,便出门。 时间已经是上午十点了,再过一个小时就能吃午饭了,S大有一间食堂已经开了,她干脆回了学校,没有去找白蓉,而是去了阅览室,准备在那儿消耗一个小时,沉淀一下心情,然后再去吃饭。 “于颖.......”余熙仁好像准备守在阅览室等她出现似的,于颖刚坐下没五分钟,他就在她身边落座了。 余熙仁一眼看到于颖脸上来不及掩藏的伤心,眼里滑过讶然和心疼,有心想要询问,但于颖故意先于他开口,“你怎么也在这儿?” 于颖没有多想就问出口了,余熙仁除了演戏,平时对待学习的态度绝对好,他在阅览室读书,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更何况这个新年,他先于她在阅览室阅读。 问出口之后,于颖开始发窘,余熙仁温煦如春风地对她微笑,半真半假地说:“我要说我在这里特意等你的,你信不信?” 于颖愣了一下,窗外的阳光洒在余熙仁年轻英俊的脸上,他眼带微笑,整个人阳光温暖的令人心醉。 “我不值得的。”低低的,于颖仿佛被余熙仁脸上的光芒灼伤了一般,缓缓低下头,轻言细语。 “值不值得由我自己说了算。”余熙仁见她情绪欠佳,不再跟她讨论问题,把一本最新的《时尚》摆到于颖面前,叫她看。 当难过的时候,做些分散注意力的事,是有效的止痛良方。 但余熙仁真没想到自己弄巧成拙了。他不明白当于颖看到一个访谈节目的采访报告时,脸色为何是那样的苍白和痛苦。 他好奇地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质量上乘的印刷纸张上,是一位知性优雅的女人,画着淡妆,脸颊精致漂亮,透着横溢的才华。 “我知道她,中文名叫丁可盈,是米兰有名的服装设计师,她的衣服以时尚华丽著称,受很多人追捧。”余熙仁尽量说的婉转,生怕不小心刺激了于颖的神经。 于颖察觉到余熙仁的小心翼翼,牵了牵嘴角,深吸一口气,抬起眼,定定地注视着他,“我没事,只是很羡慕成功的女强人。” 余熙仁笑了一下,瞄了一眼照片上的介绍,“以前看过小报,按照推算,她今年应该二十八了,等你到了这个年纪,我想你的成就不会比她低。” 当心情失落,隐约自叹不如之时,听到鼓励的话往往能激励人心,于颖慢慢地露出认真思索的神色,良久之后,对着余熙仁露出真心实意的感激,“余熙仁,谢谢你。” 难过,依旧埋在心里,可是,她不能因为南宫烨而忽略自己的追求,无视自身的价值,他有他的美人恩,她应该有她的远大抱负。 余熙仁笑了起来。 一个小时之后,两人一起走向食堂。 食堂里,白蓉看到两人一前一后站在一起排队打饭,还时不时地面对面低头聊天,看起来熟络的很,不禁眨了眨眼,她还以为于颖会因为南宫烨而一蹶不振,没想到隔日就看到她和班长言笑晏晏地一起了。 白蓉摸出手机,对着他们拍了一张照片,发到了丈二手机上,还发了一条评语:“她OK了,我们应该相信美人的自愈能力。” 等到于颖和余熙仁打好饭转过身找座位时才看到坐在最后排的白蓉,于颖朝着白蓉笑笑,拉着余熙仁一起坐过去。 “昨晚睡得好吗?”各自打了招呼坐下,白蓉关心地问于颖。 于颖点了点头,她喝醉了,睡得昏昏沉沉的,她只当是好。 白蓉目光闪了闪,见于颖和余熙仁都不说话,只顾着吃,自己也只得低头,慢慢吃饭。 没过一会儿,白蓉的手机响起了信息提示声,她连忙拿过打开,是丈二发来的信息,说:“惨了,你刚刚的信息被南宫看见了。” 白蓉嘴角一勾,于颖看她很开心,便问:“谁发来的信息,让你这么高兴?” 白蓉笑了笑,甜蜜地眨了眨眼,于颖便心知肚明了,不无羡慕地看着白蓉回信息,白蓉先是把丈二的信息删了,然后回了一个:“大中午的,我怎么知道你和他在一起?” 很快,丈二回信息:“今天给丁可盈接风洗尘,一起吃饭。” 白蓉想要问丁可盈是谁?联想到机场一幕,便隐约猜到可能就是她。于颖凑近她,似乎想看看她跟丈二说的什么甜言蜜语,她赶忙删了信息,把手机放进包里,一本正经地说:“私人小秘密,不能外泄。” 于颖和余熙仁一起笑了起来。 午饭结束,白蓉回公寓休息,叫于颖一起,于颖拒绝了,她答应了余熙仁,要一起散步,之后去阅览室,准备在那儿耗费整个下午时光。 冬季的校园,没有红花绿叶,冷风吹来,冻得人瑟瑟发抖,余熙仁和于颖并肩走在光秃秃的梧桐树下,两人什么也没说,脚下踩着落叶,听到了簌簌声。 “无论感觉冬天有多么漫长和酷寒,最后总会被春天取代。”余熙仁有感而发,他隐约知道于颖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她从来不讲,他也不问,只力所能及地给予安慰和开导。 于颖珍爱篇 085 他不说,她也不问 “春天永远都在冬的后面,我知道的。”于颖笑了笑,苦涩中带着光明。 余熙仁看出她疼痛的神色中蕴着明媚,这一丝明媚,像是人的血液中蓬勃的生机,不可毁灭,不可轻视。 于颖,比他想象中还要坚强磐。 “我们去阅览室吧。候” ...... 整个下午,他们都在阅览室度过,面对面,每当看累了,便抬起头,每一次总能毫无意外地看到对方,便笑一笑,接着看。 这片刻的时光宁静而美好,于颖轻而易举地就记住了。 这冬日的午后,这陪着她的男生,这暖暖的笑容,无声地慰藉着她。 晚上,她并没有耍脾气特意在外逗留,而是在外面和余熙仁一起早早地吃过晚饭,然后回了公寓,她没有让余熙仁送。 ...... 摁亮灯,公寓里一片岑寂,并没有南宫烨的身影。 明明告诉自己不要有所期待的,但是没有见到他,心底仍然感到失落,卧室里,不禁扯了扯自己的头发,自言自语:“于颖,你是白痴吗?人家根本没当你一回事,根本都不在乎你,你傻兮兮的犯.贱做什么?” ...... 半夜的时候,于颖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感觉床铺往下沉了沉,随即有一道宽阔的体魄抱起了她,黑暗中,开始吻她,摸她。 熟悉的气息,无疑是南宫烨。 她使劲推拒着,想要推开他,可是他力气那么大,她根本推不开,而他也不容她推开,当身体连接到一起的一刹那,有泪水瞬间自眼角滑了出来,她僵硬着,不再动。 南宫烨似乎若有似无地冷哼了一声,可是仔细听,耳边回荡的只是他重重的喘息,并没有其他声响。 等到结束,枕上湿了大半,南宫烨无意中摸到了那湿漉漉的一块,没有出声,而是起身进了浴室,冲澡。 等他出来躺回床上时,于颖竟已不在,他走出卧室,客厅的阳台处,坐着个身影,穿着睡衣,窗户被打了开来,外面的冷风直往里灌,他不自禁打了个冷战。 “回去睡觉。”他扬声,语气里带了一丝不耐。 昏暗中,于颖转过头盯着南宫烨,他为什么可以这么若无其事地回来跟她作.爱?绝口不提那个女人是谁,绝口不提他知道她酒醉的事。 如果她质问了,会不会被他冷冷地嘲笑至死? “我想点事,你先睡。”满心的烦闷中,她开口,尽力压抑着痛苦。 南宫烨站在那里,就在于颖觉得他会走过来一把抱起她回卧室之时,他却转过身回了卧室,连卧室门都砰的一声关上了。 真是难以置信,他居然就这么走掉了,不来关上窗户,没有一句关心。 慢慢的,于颖低下头,双手捂住脸,眼泪自指缝间无声无息地往外流,灌进来的冷风吹散了她身上的热气,吹冷了她温热的眼泪,吹乱了她如瀑布的长发,最后,吹得她流出了鼻涕,很快,她就出现了感冒症状。 有很多次,她以为那扇紧闭的卧室门会突然被打开,南宫烨会气急败坏地朝她走来,一把拉她入怀,责怪她不注意身体。 然而,一切都只是她的幻觉,她一厢情愿的想法。 然后,终于醒悟:哪怕她坐在这里被冻死,南宫烨也不会在意。 一经想通,她立刻下地,可是双腿早被冻僵了,她又下的太猛,结果一头撞到了墙上,有那么几分钟眼前阵阵发黑,可她忍过去了,然后蹒跚着关上窗户,外面的冷风被阻挡在外。 稍微活动了一下四肢,等到有感觉了,她摸到厨房,打开灯,找出生姜,给自己煮姜茶喝。 喝了姜茶,身上才慢慢地变得温暖,但已经有感冒鼻塞的症状了,不知道睡一觉能不能好。 昨晚她盖的毯子还放在沙发上,她关了灯,走过去摩挲着躺下,用毯子卷住自己,很快昏昏沉沉地就要沉入梦乡。 入睡的前一秒钟,她偷偷对自己说:于颖,只有你爱自己,加油! 翌日醒来时,感觉头疼,坐起身,房里的暖气似乎被调高了,扑面而来都是温热的气息,可 是她还是觉得冷。 目光看向卧室,卧室门半敞着,等她进去洗漱才发现南宫烨不知何时已经走了,她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早上九点了,按照公司上班时间,这个时候已经坐在办公室了。 穿衣服的时候,于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叫你作,看,把自己弄感冒了吧,而你连影子都看不见。” 照例去学校,余熙仁第一眼见于颖就觉得她的脸色不对劲,有些异常的潮红,问她怎么了,她只说没事,等到午饭时间,她说自己不饿,恹恹的趴在书桌上不肯动。 余熙仁更加怀疑,不容拒绝的就伸手落在她额头上,掌心下,一片滚烫。 “你发烧了?”他讶然问,于颖却还死撑着摇头,其实她已经感到头昏脑涨了,她站起来,勉强定了定神,对余熙仁说:“没事,我回去吃点退烧药,睡一觉就好了。” 余熙仁瞪着她,握住她的手,把她往外面带:“走,我们现在就去医院。” 于颖头重脚轻,跟她上次的酒醉经历有点相似,她揉着脑袋,嘴里喃喃着不想去医院,可是余熙仁并不听她的话。 两人手拉着手,走出阅览室,余熙仁脸上的焦急,于颖因发烧脸上生出的茫然,被人用手机拍了下来。 余熙仁打车,带着于颖到了附近的医院,排队、挂号、就诊......都是余熙仁在做,于颖量了体温,已经烧到了三十九度六,当即被要求输液。 于颖还很执拗地说吃药就好,余熙仁和医生根本不理会她的话,输液大厅里,她混在众多的输液病人中,坐在塑胶椅上,没精打采地看着冰冷的药物一滴一滴涌进自己的身体。 余熙仁买来了热水袋,他小心地把热水袋垫到于颖的手腕下,分外把一个暖宝宝放到于颖腿上,还时不时地按摩那只输液的手臂。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不自觉的,于颖问出了声。 余熙仁抬眼看她,笑了一下,“对一个人好也需要理由吗?” 于颖眼眶一热,目光越过病人的头顶,看向窗外,今天的天气不怎么好,天空阴沉,十分的冷。 每次似乎都是这样,春天来临之前,总会格外的寒冷。 ...... 等到输液完毕,已经是下午三点了,于颖觉得身体轻松了些,脑袋也灵活了,忽然就想起余熙仁好像都没吃午饭。 “你一定饿死了,你刚刚怎么不去?”走出医院时,于颖责怪,她又不是重症病人,一个人挂水完全可以的,可是他非要一直站在那儿陪着,周围连一张坐的椅子都没有。 余熙仁只是笑,说:“我不放心。” 于颖心里一酸,不知道说什么好。出了医院,于颖提出要请余熙仁吃饭,余熙仁没有推辞。 吃完饭,按照医生的嘱咐,于颖应该回家好好地睡上一觉,两人临分别时,余熙仁提醒她:“别忘了,要多喝水。” 于颖点了点头,坐上出租车,回公寓。 公寓里照旧空荡荡的,只有她一个人,她倒了一杯水放到床头,把自己摔进去就拉过被子闭上眼睛。 难受的时候,她就说自己活该,自作自受,以后,再不做傻事了。 这件事,对她而言,是一件重大的教训。 事实告诉她,她的作只会给自己带来伤害,丝毫影响不到其他人,不对,影响不到南宫烨,却影响了余熙仁。 余熙仁,余熙仁,是个阳光温暖的好班长。 这一觉,于颖睡得天昏地暗,等到睁开眼,外面已经一片漆黑,放在床头柜上的水早已冷透了,想起自己还要吃药,挣扎着起来去倒水。 出来时,发现书房的门缝下透出亮光,她倏地愣了一下。 是小偷?还是南宫烨回来了? 于颖珍爱篇 086 静待时间流逝 于颖揉着依旧昏沉的脑袋,怔怔地看着门缝下的亮光,犹豫了一下,她走过去,旋开门把手,慢慢的,目光移向书桌上,南宫烨真的端坐在那,低垂敛眸,正在看文件。 他很专注,并未注意到她的举止。 重新关上房门,于颖自顾自去倒水喝,本来医生建议她晚上早去打一次点滴,可这么冷的天,她一点不想去,便拿了药,吞下药,便回了卧室,继续睡候。 后来身上似乎出了汗,在药物的作用下,一直想睡,有一次勉强睁开眼,模糊间,似乎看到南宫烨坐在床边注视着她,可她身上太不舒服了,只看了个轮廓,就又陷入了睡眠。 第二天,于颖醒的比较早,当她坐起身时,南宫烨刚好从浴室里走出来,他瞥了她一眼,“烧退了?磐” 于颖试了试自己的额头,感觉凉凉的,身上黏糊糊的,想必昨夜发了汗,高烧已退。 “退了。”于颖平静无波地回答南宫烨,南宫烨看了她一眼,“今天最好到医院复查一下,发烧最容易反复发作。” 于颖笑了笑,“谢谢关心,我会的。” 昨天余熙仁已经再三叮嘱过了,她也不想拿自己的健康开玩笑,最好去复查一下。 因为生病,于颖的眸子显得雾蒙蒙的,像是蒙了一层黑纱,望着你时,显得无辜可怜。 南宫烨心头一跳,赶忙转过了身,语气不稳地哼笑:“跟我客气什么。” 于颖咬着唇,看着这男人毫无顾忌地在她面前脱下睡衣换上西装,不消片刻,他便焕然一新,从居家穿着睡衣的模样,变成冷清高贵的大总裁。 “最近公司忙,没时间陪你,早餐你想办法解决,晚上我会早回来。”南宫烨看了看抱膝望着他发呆的于颖。 于颖笑了笑,乖巧地说了一个字,“好。” 南宫烨几不可见地皱眉,其实他不喜欢于颖这副死气沉沉的样子,可是既然她见过了丁可盈,他就不好跟她说的太多。 “你自己注意身体。” 于颖几乎想要笑了,这还是自机场之后南宫烨第一次跟她说这么多话,不过,却只是语言上的安慰,丝毫没有实质性。 她却没有敷衍地点头,微笑。 看着南宫烨离去的背影,于颖抿着唇,巴望着时间能够早点溜走,这样,便可以早早地提出离开。 洗澡,穿衣,认真地把头发吹干,戴上一顶帽子,做好保暖工作,于颖才出门。 她直接去了医院,到时,余熙仁已经站在医院门口,来回地走动着,时不时地张望不远处的公交站台。 “嗨,我来了。”于颖上前打招呼,余熙仁看到她,不自觉舒了一口气,他很怕她不来。 ….. 医生建议于颖再输一次液,余熙仁也劝她,但却被她拒绝了,走出医院时,她对担忧的余熙仁说:“你放心吧,我从小身体好很少生病,没什么抗药性,输液一次足够了,再说我还按时吃药呢。” 余熙仁见她如此乐观,眼睛里又带着别样的神采,便不再坚持。他提议她回去休息,她却摇头说:“不,我要去阅览室,昨天睡饱了,现在精神好得很。” 余熙仁笑了起来。 阅览室里,随着开学的临近,人变得越来越多,但阅读沉思的那种气氛还在,与她正对面,就是阳光帅气的面孔。 一天转眼过去,于颖回到家,意外的发现南宫烨遵守了早上离开之时的承诺,果然早早的回来了,并且做了晚饭。 “过来吃饭。”他招呼。 于颖站在大厅处,她已经和余熙仁一起吃过了,但还是走过去坐下,南宫烨递给她一盅银耳莲子汤,熬的黏稠多汁,她把一盅全部喝完了。 南宫烨再叫她喝粥,她便吃不进一点,便摇着头实话实说:“我在外面吃过了。” 南宫烨就坐在她的对面,闻言静了一下,随即抬眼问她:“和谁?” “同学。”于颖模糊不清地回答,不知为何,她不想说出余熙仁的名字,下意识里,拿不准南宫烨的态度,这么做,也是出于保护余熙仁。 南宫烨低头自己喝粥,没有接着问下去,于颖想,他不问,一定是怕她同样问他丁可盈是谁。 两个人,明明面对面,伸手可及的距离,可是却像隔着千山万水。 于颖默默地陪南宫烨吃完了晚饭,见他眉目冷冽,便站起来帮他收拾碗筷,他真是收放自如,见她勤快了,站了几秒钟转身进了书房。 于颖去看他挺拔的背影,总觉得他的背影看起来有些奇怪,可因何奇怪她却无法说清。 清理好厨房,于颖洗洗,吃了药,早早睡觉,药效开始发挥作用时,她很快昏昏沉沉地陷入梦乡,依稀间,她好像做梦了,梦到南宫烨用一种她从未见过的柔情似水的眼神盯着她看,他修长的手指留恋地抚摸着她的眉眼,久久不曾离去。 梦中的情景如此真实,真实的她情不自禁地把脸贴进他的掌心,他的掌心温暖干燥,就这样紧贴着,她都感到了幸福。 就这样,心平气和地,静待时间流逝。 …… 各大高校如期开学,于颖投入了学习中。 只是过了一个寒假,有好几位在寒假期间拍戏的同学便自以为崭露头角地在班级里肆意张扬,其中包括田蜜和姚瑶。 两人在今年的贺岁片中担任了无足轻重的配角,虽然不起眼,但比起整个寒假没有任何拍摄工作的同学,自然是优秀太多。 田蜜面对于颖之时,鼻孔朝天,一开学就疯传余熙仁和于颖在谈恋爱,学校的论坛上甚至有他们俩在阅览室手牵手离开的画面,俊男靓女,很多人在论坛下给的评语是:那画面太美,我几乎不敢看! “于颖,余熙仁知道你脚踏两只船吗?或者南宫烨知道吗?”下课期间,田蜜堵住于颖,不怀好意地问。 当人故意挑衅之时,你一定要有定力,千万不能气急败坏,否则正中恶人的下怀。 对于田蜜的挑衅,于颖不予理会,可对方咄咄逼人,围着她都不让她离开。 “你们这是做什么?”突然,一道清越的男声插了进来。 田蜜等一看,是宋哲远。 新学期,新发型,宋哲远清雅出尘,举手投足更显幽雅,看得一众女生移不开眼。 姚瑶最先反应过来,她笑着对宋哲远说:“宋老师,我们是为你打抱不平呢,你不是追于颖同学吗?她现在和班长好上了。” 宋哲远心里一抽,学校论坛他也看过了,也目睹了那张照片,照片上,于颖脸色绯红,余熙仁阳光俊朗,少男少女走在一起,美得令人呼吸变缓。 “每个人都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她要怎么样是她的事,我不懂的是,你们为什么总是喜欢跟她作对?” 宋哲远眉目含霜,隐有生气之色,田蜜和姚瑶交换个眼神,竟丝毫不给宋哲远面子,肆无忌惮地说:“谁叫她品行不端,大家就爱扒这样的女人。” 是女人,不是女生,这是一种暗示。 有男生听见,自然对于颖露出鄙夷之色,其实有关于颖被包.养的各种谣言已经传了数个版本,但她行事低调,那些传言虚虚实实,大多数人不敢当着于颖的面说些什么,甚至,有一小部分人,是偷偷地嫉妒羡慕她的。 宋哲远气不可遏,眉目间浮现一种从未有过的厉色,“很好,看了凤凰传媒不该录用你们这样的艺人。” 田蜜和姚瑶莫名其妙地看着宋哲远,觉得他这个话说的很蹊跷,她们和凤凰传媒签约,关他什么事? 宋哲远没有给出答案,而是带着于颖离开了围堵现场。余熙仁去了学生会,错过了这一幕,如果他在,一定也会挺身而出。 于颖又想他不在正好,免得被流言蜚语中伤。 “宋老师,谢谢你......” ---------------- 祝大家周末愉快。 于颖珍爱篇 087 宋哲远的身份 走出教室,于颖郑重地道谢,一直以来,宋哲远都在为她解围,她都觉得过意不去了。 “跟我不要这么客气。”宋哲远注视着于颖,唇瓣蠕动,想问些什么,但最终张了张嘴,没有问出口磐。 恰巧余熙仁回来了,看到于颖和宋老师站在一起,上前打招呼,于颖对余熙仁十分熟稔,态度亲和,宋哲远想问的话愈加问不出口。 “于颖,我们一起去吃晚饭?”余熙仁笑着问于颖,“宋老师也一起吧?” 宋哲远看着于颖和余熙仁,差不多的年岁,脸上还都带着未脱的稚气,站在一起,金童玉女,不知吸引了周围多少目光候。 “不了,你们去吧。”宋哲远掩饰住内心的失落,笑了笑。 “那我们走了,宋老师再见。”余熙仁礼貌地和宋哲远告别,于颖也说了再见,两人一起走向食堂。 从教室里出来的田蜜三人党看见于颖和余熙仁一起,和同学们围在一起窃窃私语,片刻后,俱都朝着于颖和余熙仁的方向走去。 宋哲远皱眉,不由自主地跟了过去。 但他夹杂着学生中,并未让他们发现。 学校食堂的圆柱后面,他站在那儿,位置绝佳,因为于颖和余熙仁就坐在了靠近柱子的位置,和田蜜他们的争执声,能够清晰地传到他的耳中。 “班长,于颖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你跟她在一起,她只会连累你,害了你。”田蜜打头阵,站在最前列,边上站着姚瑶和黎紫。 姚瑶一脸厌恶地瞧着于颖,而黎紫,咬着唇,目光一直落在余熙仁脸上。刚刚姚瑶也痛骂过于颖了,但是黎紫一直没有出声。 “害群之马,小三之最,余熙仁,你眼睛有毛病吧?”见余熙仁不为所动,姚瑶恶狠狠地出声。 余熙仁的双手紧了又紧,他想要站起来跟她们理论,可是于颖蓦然拉住了他的手腕,目光恳切地无声望着他。 “如果有人整天无所事事地以打人为乐,被打的人痛的叫出声对方才会高兴,我们为什么要叫出来娱乐她们?”于颖镇定从容地对余熙仁这么说。 余熙仁吸了一口气,回给于颖一个微笑,安静地坐下,皱着眉笑了起来,“我就是觉得吃饭的时候,周围有苍蝇嗡嗡的乱叫,实在倒胃口。” 余熙仁斯文文雅,还从未说过这么重的话,听的于颖笑了起来,这笑,刀子一眼扎进了田蜜等人的心窝子,田蜜一个没忍住,上前端起碟子,连菜带汁水泼到了于颖身上。 于颖惊叫了一声,引起了周围很多人的围观,她抬着两只手臂,低着头,有片刻的手足无措。但也只是一会儿,等她自气怒中反应过来时,她平静地拿过包,从里面拿出面巾纸,慢条斯理地擦拭衣服,甚至把菜用手抓进盘子里,免得给打扫卫生的阿姨添麻烦。 反应过来的余熙仁气的霍然起身,冷冷地看向田蜜,田蜜无所顾忌地挺着胸,“干什么?你还敢打我不成?” 余熙仁的双拳捏的咯咯作响,漂亮的眼睛几乎一片赤红,死死瞪着田蜜,田蜜从未见过他发过这么大的火,心虚让她后退几步,刚好被黎紫抓住了胳膊,黎紫拉着她往食堂外走去。 “黎紫,你太没用了,既然喜欢余熙仁,就跟他讲呀,暗恋有什么用?”田蜜没好气地奚落黎紫。 黎紫惊慌地看了看四周,幸好没人,她急的回头看一眼余熙仁,幸好他已经转过身去,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于颖身上,周围也充满喧嚣,否则被他听见了,她会不自在。 田蜜和姚瑶冷眼旁观,见黎紫这样,不由取笑她,黎紫却只低了头,不说一句话,任凭两人说三道四。 宋哲远不动声色地看着这一幕,望着田蜜的背影,深深地皱着眉头。 …… 三天后,不知出了什么事,田蜜整个人萎顿了下去,在忍受了一天之后,再也忍不住地跑到凤凰传媒找到了叶飞。 “为什么?新剧明明让我担任女主角的,都确定了的,怎么会突然临时更改?”田蜜控制不住,声音里既带着气愤也有颤抖,这个角色,对她而言很重要,她满心以为是续《下一个转角,爱上你》之后的一部力作。 这部剧从剧情到背景布置,都花了功夫,拍出来的效果也一定比上一部好。 只是,令她怎 么也没想到的是,今天居然临时通知她,她演女三号,一个刁钻蛮横的千金小姐。 …… 看着激动的田蜜,叶飞皱了下眉头,试探地问:“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田蜜瞪大眼,她不明白叶飞导演说的是什么意思。 叶飞见她一脸迷茫,便往明处问:“你是不是得罪了公司的哪位高层?” 他说的公司自然指的是凤凰传媒,这个问题,让田蜜诧异了,每次到公司,她都摆出最甜蜜可人的笑容,无论上下,她都逢人三分笑,尤其是高层,她讨好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去得罪? 摇头,重重地摇头。 叶飞一脸的不信,“这件事是公司内部决定的,他们的理由是经过人事部考察,你道德问题,直接被上面驳回了合作协议,不是你得罪人,怎么会出现这种事?” 田蜜不能置信地瞪大眼,搜肠刮肚也想不出自己到底得罪了什么人,“没有转圜的余地吗?” 叶飞严肃地摇了摇头。 田蜜露出了哭相,自从《下一个转角,爱上你》热播之后,收视率还不错,她便扬眉吐气顺风顺水,谁知现在居然莫名其妙在她毫无防备的时候栽了个大跟头,简直无法接受。 魂不守舍地走出叶飞的办公室,田蜜几乎想哭了,可这里到处走着精英,又个个都是人精,她只好忍着。 低着头,忍着失望难过,默默地往外走,在电梯前,突然听到人说:“宋先生,您今天也在啊。” 极其寻常的招呼,但打招呼的是个女声,声音甜蜜含春,听着带着几分熟悉,田蜜不禁好奇地抬头看了一眼,立刻震惊了。 打招呼的是凤凰传媒一位知名的女主持人,年轻貌美,亲眼见到荧屏上的大红人,并不足以震撼到田蜜。 令田蜜震撼的是,女主持人口中的宋先生,竟是……他们的宋老师,宋哲远。 宋哲远在S大时,多穿着休闲服饰,看起来毫无攻击性,可现在,他穿着一身正式的阿玛尼商务西装,头发一丝不苟地梳着,眉目间透着严肃,无形之中就拉开了与人的距离。 他淡淡地朝着女主持人点了点头,走出电梯之时,看了看田蜜,没说一句话地离开了。 田蜜呆站在原地,禁不住转过头盯着宋哲远的背影,就连他的背影,都变得高大挺拔起来,他刚刚的脸,也比往日肃然英俊几分,不过也多了高不可攀。 “眼珠子瞪出来他也不会回头看你一眼的。”女主持人淡讽地对田蜜说话。 田蜜回过神,呐呐地去看对方,不受控制地就问出了口:“请问宋先生是谁?” 女主持人诧异地挑了挑秀眉,“你不知道他是谁?” 田蜜立刻使劲摇头,主持人撇嘴,“他是公司的少东,未来继承人,知道了吗?” 田蜜浑身一震,大眼睛挣得大大的,看起来有些吓人,女主持人见此,上下看了看她的脸蛋,“你这眼睛和下巴做的太假,不要摆出这么夸张的表情,否则早早就会脸部变形。” 惊愕,难堪,失落,懊悔……各种情绪纷至沓来。 联想到宋哲远在学校说的话,瞬间恍悟,那时候,她真没想到宋哲远说话会有这么大的分量,她以为他只是一名普通的大学老师。 他一直照顾着于颖,分明是喜欢她,而她一直跟于颖作对,真的得罪了他,怎么办?怎么办? 回S大的一路上,田蜜都在思考这个问题。 她的主角没了,那么谁会上?难道是于颖?这个可能性最大,也最让她接受不了。 于颖珍爱篇 088 不是有心骗你 田蜜回到学校,逢人就问于颖在哪,上完了一天课,又吃过了晚饭,于颖正在白蓉的公寓里聊天。 两人说的兴起,房门忽地被人粗鲁地推开,田蜜随即出现在她们面前,一脸的怒意,让两人觉得大为惊讶磐。 鉴于之前田蜜的种种挑衅,于颖一看见她,下意识就站了起来,双手不自觉背在身后握成拳头,呈现防备状态。 田蜜像个子弹头,一把冲到于颖面前,咄咄逼人地瞪着她,“是不是你跟宋哲远告的状?” 于颖根本不明白田蜜说的是什么,皱着眉看着她,田蜜又冷冷地问:“叶飞导演的新片女主角是不是换成了你?候” 于颖满脸讶异,对于田蜜说的事,她全都一头雾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一旁的白蓉听到事关叶飞导演新片女主角的事,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田蜜,你把话说清楚,不要云山雾罩的,让人听不明白。” 田蜜忍住伸手扇于颖耳光的冲动,一字一顿地解释:“宋哲远,他让我下来了,他让我……失去了女主角的角色。” 于颖和白蓉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件事跟宋老师有什么关系? 田蜜眼眶里充盈着湿气,她死死忍着,看着于颖和白蓉迷茫的表情,她们看起来不是装的,那么,就是还不知道宋哲远的身份,在她们眼里,宋哲远还只是单一的身份,老师。 可是,她胸口憋着一口恶气,急于想要发.泄出来,伤心的情绪大过理智,让她冲着于颖大喊大叫起来:“都是你,要不是你,他不会这么做。” “你的意思是宋老师让你失去了女主角的机会,可宋老师怎么做到的?”白蓉试探地问,想要弄明白前因后果。 田蜜恶狠狠地瞪着于颖,“他是凤凰传媒的少东,他平时对你最好,一直护着你,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喜欢你,我就不信他没跟你提过他的身份。如果你告诉我,我也不至于会这样。” 于颖和白蓉诧异地呆住了,宋哲远,宋老师,是凤凰传媒的少东? 白蓉狐疑地瞥了一眼于颖,于颖摇头,“没有,我完全不知道,他也从没提起过。” “你就装吧,没人会信你。”田蜜冲着于颖大叫,于颖有口难辩,知道田蜜是认定了她是故意的,只好无奈地保持沉默。 先入为主,她说什么都于事无补。 田蜜仇恨的不得了,如果换做以前一定会不管不顾地上前跟于颖较量,可现在宋哲远的身份骤然明朗,如果她对于颖不利,传到他耳中,别说女主,恐怕连个女配都没她的份了。 “于颖,你就是个狐.狸精,专门勾.引男人的狐狸精。”田蜜大骂一声,气的走了。 …… 公寓里一下子恢复了安静,田蜜的骂声似乎被墙面撞了回来,反复回荡在于颖的耳边,让她犹如吃了黄连,有苦说不出。 白蓉呆站着,心里不由自主掀起了波浪,于颖找到南宫烨做靠山,她已经觉得够好运了,没想到,就连一向护着她的宋老师都来历不凡。 为什么?一个个围绕在她身边的男人,个个都是卓绝不凡的男人? …… “宋老师是个公正的人,田蜜此次被换掉,一定是她自身的原因,你别把她的话往心里去。”白蓉回过神,关切地去看脸有苦恼的于颖。 于颖苦笑一声,“我们都知道,可是当事人却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人自己不好,却非要把责任推在别人身上?” 白蓉静了一瞬,随即笑着说:“谁叫你长得这么美丽,运气也太好。” 于颖可怜兮兮地摇头,“蓉蓉,你没搞错吧,你居然说我运气好?我觉得自己真是倒霉透了,至于长相都是天生父母给的,怨不得任何人。” …… 快到八点的时候,于颖告辞,准备回南宫烨的公寓。 下了楼,她独自一人往南大门走,冷不丁的,却有一道熟悉的声音叫她。 她顿住,讶异地凝眸四看,路灯下,宋哲远穿着呢大衣带着围巾,见她发现了他,他含笑朝她走了过来。 以前只把他当做单纯的老师,现在知道了他的身份,于颖竟感到了一丝压力。 “宋老师……”这么晚了,他居然还在学校? 看出于颖的疑惑,宋哲远体贴地解释:“我特意等你的。” 闻言,于颖顿觉忐忑,她已经明确拒绝过他了,寒假期间他也一直没有跟她联系,她觉得经过一个假期,应该已经淡忘了。怎么现在…… “你别误会,我等你,就是想看看你,不知道田蜜有没有来找你?对你说了什么?”宋哲远觉得以田蜜的个性,一定会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而于颖就是那个代罪羔羊。 于颖抿了抿唇,把晚上田蜜的话挑轻的跟宋哲远说一遍,宋哲远沉静下去,“我不是有心骗你的。” “我明白的,宋老师,你不必解释。”于颖诚惶诚恐的样子拉开了与宋哲远之间的距离,宋哲远静静地看着她,慢慢地无奈地笑了起来,“你不必紧张,我没什么恶意,好了,现在我送你回家。” “送到地铁站就可以了,谢谢宋老师。” 于颖回到公寓,公寓里一片黑暗,南宫烨还未回来。她有些头疼地把自己摔进沙发里,她明明想过一种简单的生活,可是周围的人,事,总是复杂化。 洗澡睡觉,直到晚上十点半,南宫烨依旧未归,于颖很想有个倾诉的对象,说说今天在学校受到同学污蔑的委屈,说说她有着多重身份的男老师。 迷迷糊糊间,不知不觉睡着了。 翌日,天光大亮,又是新的一天,身旁的被子是瘪的,南宫烨一.夜未归,摸过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看,他连个电话连个信息都没有发给她。 …… 前一晚,宋哲远觉得于颖还带着情绪,因此没有开口,想了一晚上,决定还是让叶飞开口。 于是,第二天中午,于颖接到了叶飞导演的电话,叶飞的意思是让她出演凤凰传媒主打的一部新剧,也就是本应由田蜜主演的。 “我需要考虑考虑。”于颖先是震惊,续而想到宋哲远,瞬地明了,本应欣喜若狂的,可是心里却有点乱,不知到底是接受还是不接受。 如果接受,不就坐实了田蜜对她的指控吗? 于颖把自己的烦恼告诉白蓉,白蓉听完之后,脑袋里嗡嗡的,只有最初的一句话‘叶飞让我主演《情与谁共》’,之后的压根没听明白。 “蓉蓉,你倒说句话啊?”于颖推一把白蓉,白蓉醒过神,怔怔地看着眼前绝代芳容的于颖。 就凭着这张脸吗?什么好机会都落在了她身上? “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于颖烦恼地皱眉,把刚刚的话又说了一遍,白蓉仔细听完,眼底滑过一抹讽刺,“田蜜确实难缠,而且这部剧她饰演的女配戏份也很大,到时她一定找你麻烦。” 于颖静了下来,其实她心里是十分心动的,毕竟这是个难得的机会,至于田蜜,她觉得自己能克服,最主要的,还是宋哲远,她相信,这前后的变动,都是由于他的关系。 俗话说无功不受禄,她心里有点忐忑。而男女之间这种隐秘的不安,即使连好朋友,她也不好意思开口一言一语地加以描述。 白蓉察言观色,眼里慢慢地坚定了一种决定,遂不动声色地开口:“要不这样吧,我牺牲一下,你可以跟叶飞推荐我,让我去应付田蜜。” 于颖蓦然一愣,她没想到白蓉会提出这个主意,一时太过意外,脸色便有些僵凝,白蓉牵强地笑了笑,“怎么了?不愿意吗?” 于颖听出她的语气里带着若有若无的失望,便立刻摇了摇头,“好,我会跟叶飞导演说。” 白蓉眼睛一亮,立刻握住了于颖的手,“只怕跟叶飞导演说还不顶事,重要的是要跟宋老师说。” 于颖珍爱篇 089 宋哲远:Girl,你太傻... “跟宋老师说?”于颖讶然喃语。 这件事,本来就是沾了宋哲远的光叶飞才会临时把主角更换成她,对于一个默默无闻的新人而言,这已经是莫大的恩惠,而现在...... 白蓉重重地点头,脸上闪烁着志在必得的光芒,“是,只有跟宋老师说才管用。”她又不傻,宋哲远的分量,在这件事里,体现的淋漓尽致,想要成功,当然得先说服宋哲远候。 “好吧。”于颖点了点头,脸上带着星星点点的笑意,白蓉忽略她脸上的不自然,再接再厉,“这样吧,你现在就打个电话给宋老师,约他晚上见面,就可以跟他谈了。磐” 于颖觉得有点仓促,白蓉却说:“机不可失,田蜜的个性你也知道的,还是早点确定下来好,免得夜长梦多。” 在白蓉的鼓励和怂恿下,于颖只好当着她的面先打电话约宋哲远,宋哲远接她的电话很快,铃音只响了一下就被接起,于颖顿了一下,“宋老师,是我。” “我知道。” 于颖抿了抿唇,在白蓉满含希翼的目光下,硬着头皮开口:“宋老师,你晚上有空吗?我有事找你谈。” “有,你说几点?”宋哲远回的很快,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愉悦。 白蓉朝于颖做了个手势,“七点,在惠园居,您看可以吗?” “好。”宋哲远干脆地应了一声。 电话结束,白蓉对于颖露出一抹兴奋兼感谢的微笑。 ...... 晚上七点,于颖和白蓉提前十分钟到达惠园居。 惠园居是以粥食为主的晚餐店,做的十分出名,于颖临时想到了,就定在了这里,白蓉起初还说会不会显得寒碜,等到看到菜单,偷偷咂舌,周围的环境又十分清幽,觉得还真来对了地方。 她们挑的是一个视线比较开阔的位置,在进门最前面,她们身后就是一道复古的琉璃屏风,边上有过道,于颖觉得那屏风特别别致,便起身走过去细细观赏,紧挨着有一盆绿萝,绿的可爱,也多看了两眼,身子一转,看到屏风后豁然开朗,是一个宽大的院子,曲室通幽,看起来竟是一个四合院,里面灯火通明,人影绰绰,食客满鹏。 “于颖,宋老师来了。”于颖刚想到院子里走走,白蓉在她身后喊,她只得转过身,果然看到宋哲远朝着她们所在的位置走过去。 宋哲远看到白蓉,眼里极快地闪过一抹讶异,显然是没想到不是于颖一人。 于颖脸上带笑走回去,“宋老师,我和蓉蓉一起来的。” 宋哲远表示不在意,在两位女生的招呼下,翩然落座。 宋哲远穿了一身休闲的风衣,黑长裤,皮鞋,简洁修身,整个人显得温润如玉,灯光下,眉目雅致,五官俊逸。 白蓉的目光闪了闪,当点的粥上来之后,不着痕迹地捅了捅于颖的胳膊肘,于颖低头喝粥呢,抬头先和宋哲远无关痛痒地聊了几句,然后就开了口:“宋老师,我今天接到了叶飞导演的电话。” 叶飞是在他的授意下打的电话,宋哲远心知肚明,直觉在白蓉面前谈论不大好,便只轻描淡写地嗯了一声。 白蓉低头,淡讽地勾了勾唇角,一声不吭,只把所有事情交给于颖去说。 “宋老师,如果确定田蜜不担任《情与谁共》的女主角,我想推荐我的好朋友白蓉,你看可以吗?”酝酿了一下,于颖提气,一口说了出来。 此话一出,着实惊住了宋哲远。 “你说什么?”充满讶异的声音,带着不可置信,这个机会是他争取来的,于颖居然说让给白蓉? 于颖又把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这一次,白蓉没有低着头,脸上是全然的期待和渴望,宋哲远看了看两人,端起手边的杯子喝了一口水。 “我想知道为什么?”宋哲远问于颖,目光直接询问地落在了她的脸上。 于颖偷偷握紧了手,表情认真地指了指白蓉,“我觉得她比我更适合,在学习成绩上,她一向比我优秀,平时练戏,她也比我用功......” 一套把白蓉夸上天的说辞自于颖嘴里蹦了出来,听得宋哲远频频喝茶,说到后来,于颖顿了一下,总结陈词:“所以,我觉得蓉蓉能胜任这个角色......” 她说的未免太过冠冕堂皇,她连剧本都没有看过,怎么知道到底适不适合白蓉? 宋哲远抬手,阻止于颖说下去,“这件事我做不得住,得导演说了算。” 于颖立刻住嘴,她下意识看向白蓉,发现她的脸色僵了僵,眼里滑过失望,但宋哲远既然这么说,她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三个人各怀心思地喝粥,原本是香糯的粥,味道大不如先前。 吃了粥,离开之前白蓉提出要去洗手间,拉着于颖一起,一进洗手间,白蓉殷切地对于颖说:“等一下我先离开,你再单独跟宋老师说说,小颖,这一次就靠你了。” 于颖迟疑着点了点头。 白蓉找了个借口果然先走了,离开时还半开玩笑地对宋哲远说:“宋老师,麻烦你送小颖回家咯。” 宋哲远一笑,目送着白蓉伸手拦出租车离开。 “上车吧,我送你回去。”宋哲远转向自己的车子,目光落在沉静的于颖脸上。 于颖站着不动,“宋老师,刚刚说的事,你真的不能决定吗?” 宋哲远静了一下,“你跟我说实话,面对这次机会,你不心动吗?” 于颖诚实地点了点头。 “那你为什么还要把这次机会让给别人?”宋哲远挑眉。 “蓉蓉,她救过我的命......”于颖直勾勾地看着一脸意外的宋哲远,“我跟沈棋分手的时候,沈棋心存报复,开车撞我,是她推开了我,她在医院里躺了将近四个月,差一点变成永远的植物人,她对我有恩......” 于颖说的有点激动,对白蓉的感恩溢于言表,宋哲远了然,不由怔然地看着于颖。 突然,他朝着于颖伸出了手,手掌落在了她的发顶,他微微倾身,头顶广告牌上散发的霓虹照在他们的脸上,光芒耀眼。 “Girl,你太傻......” 于颖心里一动,宋哲远的目光温和的不可思议,让她犹如置身春风中,忘了拂开他的手。 恰此时,粥铺里走出一对时尚登对的男女,男人虚虚地扶着女人的腰肢,两人低声说着话从里面走出来,女人眼尖的看到眼前不远处的宋哲远和于颖。 她愣了一下,随即离开男人的手臂,欢快地笑着朝着宋哲远走去,“嗨,是哲远吗?” 宋哲远和于颖回神,宋哲远收回手,同时偏头去看,看到竟是熟人,便笑着打招呼,“可盈,你什么时候回国的?都不通知我一声。” 于颖也不由自主地顺着宋哲远的视线看过去,可当看清眼前的一对璧人之时,头皮一阵发麻,表情呆滞地看着她,丁可盈,和南宫烨。 眼前的丁可盈,穿着毛呢长裙,黑色的丝袜,长筒靴子,长发一丝不苟地挽起,端庄、妩媚,浑身充满了女人味。 而南宫烨,手臂上搭着西装,只穿着白色的衬衫西裤,玉树临风,伴在她身边,他的目光自她脸上扫过,极快,快的让人抓不住。 心跳,骤然加紧,于颖没想到在这种地方会遇见南宫烨,还一下子遇到他和丁可盈一起。更令她措手不及的是,宋哲远认识丁可盈,两人热聊的态度,看起来是一对非常熟稔的朋友。 “这是你女朋友吗?看起来好小,哲远,你还老牛吃嫩草啊。”丁可盈开玩笑地看向神色呆然的于颖,上下打量她一眼,即使本身也是美女,也见惯了各色美女,可还是被惊艳了一把。 宋哲远笑笑,居然没有跟丁可盈解释的意思。 于颖感到南宫烨的目光不着痕迹地刮刺着她的脸颊,下意识就说...... 于颖珍爱篇 090 最近的凝望,最远的距离 “丁小姐你误会了,我是宋老师的学生。” 说完,于颖恨的差一点咬掉自己的舌头,误会了就误会,反正丁可盈于她而言只是个陌生人,干嘛要在意南宫烨的眼神。 闻言,丁可盈讶异地睁大了一双刷了睫毛膏的美眸,狐疑地看着于颖和宋哲远,“我还没有自我介绍吧,你认识我?” 一时心急说漏了嘴,于颖脸上立刻露出仰慕崇拜的神色,语气诚挚地说:“我在杂志上看到过您的专访,年轻有为,才华横溢,所以记忆深刻,见到本人,一下子就想起来了。候” 受到恭维,丁可盈十分开心,笑容满面地侧身,亲昵地招呼南宫烨,南宫烨平静无波地上前,姿态优雅高贵,她笑着介绍:“这位是宋哲远,我在法国的同学,我都不知道他回国做了老师。哲远,这位是南宫烨,英蒲的总裁,我的未婚夫。” “你呢?叫什么名字?”丁可盈跳过宋哲远,直接去问于颖。 可是于颖一脸的痴呆,她满脑子都是丁可盈说出口的‘未婚夫’三个字,脑袋里像是被人硬生生凿了一个大洞,有冷风狂肆地吹,从头皮一直凉到了脚趾头。 她呆若木鸡地站着,头脑昏沉,形容呆滞,此时此刻,目光再也无法隐藏控制地落在了南宫烨脸上。 他是丁可盈的未婚夫?换句话说,丁可盈就是他的未婚妻? 那她算什么?小三吗? 他怎么可以这么若无其事?仿若她只是最远最远的一个陌生人,从不曾有过交集。心,尖锐而清晰地疼痛。南宫烨的漠视,像是毒药,腐蚀着她的灵魂,炙烤着她的煎熬。 于颖的失态,落进了其他三人的眼里,丁可盈莫名其妙地看着她,宋哲远微皱了眉头,握住于颖的手晃了晃,“于颖,你怎么了?” 有那么一瞬间,有一颗心,四分五裂了。 “啊——”于颖吃惊地叫了一声,音量失控般地很高,听的周围经过的人纷纷回头看她,她彻底反应过来,心口绵延不绝地疼痛,目光颤动间,看到了南宫烨若无其事的眼神,看到了丁可盈的疑惑,“没什么,我就是……就是以为他是方倾墨呢。” 说着,于颖装疯卖傻地甩开宋哲远的手跑到南宫烨的面前,仰起脸认真地打量他,“你和我的偶像方倾墨真的长得好像,可是那是离的远,现在看,觉得你没有他帅。” 于颖离南宫烨特别近,简直就是贴着他的眼皮子底下,她清纯娇美,做出这么一副出格的举止,很像青春无敌崇拜偶像的追星一族,看起来也并不突兀。 电光火石间,于颖死死望进南宫烨深潭似的眼底,他们明明只隔着半臂距离,却觉得隔着万重山。 这真是最近的凝望,最远的距离。 于颖光明正大地打量南宫烨的眉目、眼睛、鼻子、嘴巴……看的饶是波澜不惊的南宫烨都微微皱起了眉头。 而后,她突然收回了目光,失望地走回宋哲远身边,失望地说:“真的没有影帝帅。气质也没有他好。” 言语间,带着小女生特有的活泼和自然,纯然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女孩子。 见此,丁可盈哈哈笑了起来,她打趣地睨着南宫烨,而后对宋哲远说:“你的学生挺可爱的,这还是我第一次听见人说烨长得不好,气质也不行。” “烨,你认输吗?”丁可盈调侃地问南宫烨,南宫烨长臂一伸,搂住了她的细腰,沉沉开口说今晚遇见于颖的第一句话:“我有必要在意一个小女生的话吗?” 南宫烨挑着眉,把丁可盈搂的很紧,仿佛是对于颖一种无声的驳斥和打击。 于颖目光闪烁,装作去看周围的景色,再不看能和影帝比拼演技的南宫烨一眼。 遇见故人,丁可盈十分开心,和宋哲远聊得起劲,便提议找到地方坐下来聊,两人兴致好,便要他人作陪。 于颖摇头拒绝,却听丁可盈说:“跟我们一起去吧,反正你的老师在呢,待会儿叫他送你回去,放心,我了解他的为人,绝对的正人君子。” 丁可盈朝于颖俏皮地眨了眨眼,宋哲远再三要求她一起,南宫烨始终一言不发,撇开南宫烨不谈,她有求于宋哲远。 “好。” 他们去的是一家酒吧,不同于那些音乐震耳欲聋到处霓虹闪烁的酒吧,该酒吧放着轻音乐,每一张桌子都相隔 很远,保持客人之间的私密性,客人都坐在位置上喝酒聊天,没有跳舞的场地。 于颖理所应当地坐在了宋哲远身边,对面,必然就是南宫烨和丁可盈。 他们装作一对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沉默地听着丁可盈和宋哲远叙旧,从他们的聊天中,于颖得知宋哲远在法国念得居然是广播专业,并且在法国做过两年的主持,他主持的节目很受欢迎,在法国,是一位名气不小的名主持人。 于颖沉默地听着,南宫烨是英蒲的大总裁,丁可盈是有名的服装设计师,宋哲远不但是凤凰传媒的少东,还是大学教师、主持人……虽然不知道丁可盈的出生,但有钱到法国学设计并举止这么优雅有涵养,更重要的是还能成为南宫烨的未婚妻,想必一定出身不凡。 这些人,属于上流社会,远远地把她抛出一大截。 看着他们三人谈天论地,说金融,论时政,她犹如一个局外人,插不上一句话。 像一只生活在大山里的丑小鸭,突然被人带到了繁华的都市,成为一个边缘人。 为了自己的自尊,她努力地抑制住心里的痛苦,努力地微笑,努力把南宫烨当成事不关己的隐形人,努力地倾听他们高雅的谈论,观赏他们优雅的举止。 到后来,宋哲远终于察觉到不对劲,“于颖,你怎么一直不说话?” 于颖笑笑,“你们都是高级知识分子,我不知道说什么。” 宋哲远蹙眉,“不要妄自菲薄。” 于颖露出天真无邪的微笑,杀伤力十足,只要是男人,没有不被她迷倒的,“面对丁姐,我真的是这么想呀,我可以叫你丁姐吗?” 丁可盈笑着点了点头,“被这么漂亮可爱的女生叫姐姐,感觉挺不错。” 他们喝酒,于颖只喝果汁,丁可盈惊奇的问:“于颖,你该不会还不满十八岁吧?” 年龄是长了,但于颖的脸一点儿没变,水汪汪的大眼,透着纯洁干净,看起来依旧像是高中生。 于颖自顾自笑起来,伸了伸自己的手指头,“我二十了。” 丁可盈笑了起来,“那你父母管得真严,都二十了还不让你喝酒。” 于颖笑了起来,笑容有些飘渺,她的父母根本就不管她,她自己的酒量心里清楚,基本是沾酒就醉,今晚,她不想醉。 她想,牢牢地记住今晚南宫烨脸上的每一丝表情,他对丁可盈每一个亲密的动作,记住之后化成倒刺,戳在她的心脏上,时时扒拉一下,剧烈的疼痛,会时刻提醒他们之间的不可能,会冷酷地告诫她认清自己的身份。 残忍,她模模糊糊地想到了这个词。 她也可以选择一醉解千愁的,可她却硬是选择清醒。 “呵呵,不是,我沾酒就醉,还会耍酒疯,有点恐怖,所以我不喝。”于颖笑嘻嘻的,坦然自若地说话,且渐入佳境。 最后,直接把南宫烨当成一棵坐在那的白菜。 与丁可盈笑语嫣然,问她的求学史,问她的奋斗史,把她当做导师一般看待,交谈中,可以看出丁可盈实在是个完美的女人。 美丽,端庄,爽朗,健谈,举手投足充满魅力,于颖几乎是用崇拜的眼神看着她。 这一晚,他们相谈甚欢,如果撇去南宫烨和于颖之间的暗潮汹涌。 走出酒吧时,已经快到凌晨了。 南宫烨自然和丁可盈一道,宋哲远理所当然地和于颖一起。 上车的时候,于颖对宋哲远说:“宋老师,我来开车吧,你刚刚喝酒了。” 南宫烨的脚步突然顿住,意外地缓缓转身,忽然对着于颖开口:“既然这样,那麻烦于颖同学也送我们回家吧,我们都喝酒了。” 于颖珍爱篇 091 送他们回爱巢 于颖顿时愣住,脸上带着匪夷所思之色。 南宫烨的话合情合理,她的确是今晚唯一一个滴酒未沾的人,在他们三人听来,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但与南宫烨之间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于颖,却不这么想。 想也没想,于颖就欲拒绝,可宋哲远侧眸郑重其事地问她,“可以吗?”温和征询的眼神,语气带着一丝期待。 到嘴的拒绝,硬生生卡在了喉咙口,于颖抬眸回答之时,看到南宫烨的嘴角若有似无地勾了勾,满是嘲讽之意候。 抿了抿唇,“当然可以,荣幸之至。”她语气极尽欢快,要说演戏,她这个专业的,难道还能输给南宫烨不成? “我明天一早还有事,不如就开我的车吧。”南宫烨提议,宋哲远善解人意地同意。 于是,于颖上了南宫烨的车,这是一款劳斯莱斯的最新款,限量版,和他之前的那辆卡宴高了不少级别,为什么?是因为未婚妻回来的缘故吗? 踩油门的时候,于颖没掌握好,车头还没完全到路上就窜了出去,差一点撞到中间的隔离带,吓得宋哲远疾呼了一声,丁可盈也惊魂不定,“于颖同学,你真的会开车吗?” 因为重逢,丁可盈高兴,喝多了,太阳穴隐隐胀痛,纤细的手指一边揉着,女强人的气场渐渐消失,千娇百媚地斜斜靠在南宫烨身上,有点担忧地问。但她凝望着南宫烨,见他一点儿都不为自己的生命担心,似乎低低地笑了一声,随即便放松,释然了。 “会开,我只是不熟悉这么高级的车。”于颖目不转睛看着路况,刚刚那一下也吓到了她,她纵然讨厌这一刻的状况,可是还不想英年早逝。 “速度放慢就会稳,等熟悉了再加快。”宋哲远在一旁轻声教导,他的目光一直落在于颖的动作上,随时从旁指导。 丁可盈见了,咯咯发笑,不由打趣宋哲远,“你在课堂上是老师,现在还是老师呀。” 被丁可盈满含暧.昧的一说,宋哲远居然红了脸,见于颖渐渐上手,调转了目光,直视前方,可当看到前面有车或是遇到红绿灯时还会看着于颖并提醒,那敦敦教诲的样子,明显不那么单纯。 丁可盈十分有趣地抿着嘴笑,整个身子都靠在南宫烨身上,凑近,伏在他耳边轻声说话,“你看我这位朋友,居然看上了自己的学生,不过这位小女生确实长得美。” 前面遇到红灯,于颖缓缓停下车,无意中瞥了一眼后视镜,看到丁可盈和南宫烨的亲密,手心里顿时渗出冷汗,也不知怎么了,就伸手过去挂档,把档位挂到了五上,算很高了。 速度突然提了起来,在这黑暗之中,显得有些惊人。 宋哲远的意思是先把南宫烨他们送回家,他再和于颖一起打车回去,可南宫烨却要坚持先送他回家,宋哲远犹豫了,这样一来,他就无法送于颖回家了,她一个女孩子走夜路,他怎么放心? 于颖便说:“宋老师,先送你回去吧,等一下我打车,没事。” 宋哲远的公寓很快到了,他下了车,殷殷叮嘱一番于颖路上小心才流连忘返地上楼。 “请问你们住哪里?”于颖扶着方向盘,微微侧头以示礼貌。 丁可盈美眸一转,“烨,这里离你在景泽的公寓近,我们就去那儿吧。” 于颖心里吃了一惊,景泽的公寓,就是她和南宫烨一起同.居的那套公寓。丁可盈要去那里? 心口,骤然纷乱地狂跳起来,可转念一想,她竟有点幸灾乐祸地去看南宫烨,车内幽暗的灯光下,他立体深邃的五官看不真切,唯有一双墨黑发亮的眼睛,洞察秋毫地瞥了她一眼。 “不,还是去你那里吧。” 就在于颖的心跳忽上忽下之时,南宫烨忽然开口,悄然中,于颖松了一口气。 丁可盈随即报出一个地址名,于颖隐约知道那是一处高级白领住宅区,却不知道怎么走,便伸手去捣鼓GPS,却听南宫烨扬声:“你开车,我来看路。” 这么说,南宫烨对于怎么去丁可盈家,十分熟悉喽? 明知道不该计较的,可是心里仍然控制不住地难受。接下去,她像个机械的木偶人,操作着车子,听南宫烨指点道路,在哪一个路口拐弯,前面是否有红绿灯,他说的比GPS还要准确。 丁可盈便轻轻地柔笑起来,“烨,没想到你把路线记得这 么清楚。” 南宫烨看了看丁可盈,不置可否。 等到把他们送到丁可盈的住处,于颖才感觉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她争先恐后地下车,站在车边对随即下来的两人告辞,“我回家了,再见。” 她转身就朝着刚才进来的方向走去,身后,扬起了丁可盈因为酒精而变得柔媚的声音,“于颖同学,你路上小心啊。” 于颖双手插在口袋里,肩上背着小包,大声地应了一声,大步流星朝着小区门口走去。 没走多远,她感觉到包里的手机在嗡嗡作响,有电话进来了,但她一心想着赶快逃离南宫烨和丁可盈的视线,没有接,而是走得更快。 她心里不是不难受的,她看到了丁可盈紧抓住了南宫烨的手,看到他们向着公寓走去,像一对寻常夫妻一般,那么匹配,那么耀眼。 像是一根利刺,毫不留情地戳进她的眼帘,在她的脑海里不停地回放,回放,她几乎狂奔而出,站在寂寥冷清的路边,大口大口地喘气。 感觉自己终于缓过来的时候,她才摸出手机看,五个未接电话,前面三个是白蓉打来的,后面两个是宋哲远打来的。 她刚要回拨过去,白蓉的电话又打了过来,接通,白蓉迫不及待地追问:“小颖,有转机吗?宋老师怎么说?” 于颖怔了一下,面对白蓉急切的询问,她不知怎么回答,事实上,宋老师并没有给她一个明确的答复。 他只揉了揉她的发丝,说她傻。 该怎么和白蓉说? “蓉蓉,你先别急,让我问问叶飞导演的。”她只好这么说,那边静了足有半分钟之久,随即白蓉换了语气,关切地问:“你现在人在哪里呢?有没有到家?” 面对关心,于颖鼻子没来由一酸,为了不让白蓉担心,只说已经到家了,白蓉哦了一声,又说了几句闲话,之后道晚安结束了通话。 于颖握着手机,站在路口,冷风呼呼地吹在脸上,这将近凌晨时分,冻得她瑟瑟发抖,她站到路边,拦出租车,可是左等右等就是不见一辆。 她想,这时候,南宫烨和丁可盈一定已经舒舒服服地洗了澡,然后抱在一起……真是可笑,今晚,居然是她送他们回爱巢。 混乱心痛地想着,手机又震动起来,这次是宋哲远,电话一接通,宋哲远便急切地问她是否已经到家。 听得出,他透露着情真意切的关怀之意,于颖心里一暖,手一直停留在半空中,只等着出租车出现,好第一时间拦下。 “我已经到家了,谢谢宋老师关心。”她敢保证,如果她说自己还未到家,宋哲远会跑回来送她回家,而她不想麻烦他。 终于来了一辆出租车,于颖匆匆和宋哲远说再见,走过去准备上车,可一道刺眼的车灯射到她脸上,随即是喇叭声,她吃惊地瞥一眼,影影绰绰中看到那是自己刚才开的那辆劳斯莱斯。 车窗半降,露着南宫烨的脸,南宫烨分明是叫她上车的意思。 于颖没有理他,直接上了出租车,师傅问她去哪儿,景泽两个字在舌尖饶了一圈,最后变成了S大。 车子行驶在路上,出租车司机发现刚刚那辆高级车好像在追他们,不由问于颖那是不是她的熟人。 于颖从后视镜里看了看,南宫烨憋屈地追在大众出租车后,亦步亦趋,紧追不放,“师傅,你有办法甩开他吗?我看他像个坏人。” 对于于颖的话,司机很吃惊,觉得自己是不是遇到了麻烦?于颖赶紧安抚,“没事,我说着玩的,还是赶快到S大吧。” 于颖珍爱篇 092 南宫烨打算做什么? 于颖再三催促,但车速还是提不起来,司机无奈,“小姑娘,出租车怎么可能跟劳斯莱斯相比?” 于颖顿时没声了,想了想,说:“那你等一下绕到南大门,尽量靠近南大门门口再停车,可以吗?磐” 司机点了点头。 等到了S大南大门,于颖早早把钱准备好,还没等司机把车停好,就把钱扔给他,领钱也不要了,下车一股脑从南大门的小门进去。 此时已经很晚,那小门专门是给晚归的学生准备的,大门早已关闭,车子不可能进去,只要她动作快,就能避开南宫烨候。 更何况,对于S大,她可比南宫烨熟悉多了,走哪里能不让他发现,轻而易举。 南宫烨一直跟在身后,见到于颖下车,正要追上去,可她蝴蝶一样,清灵的身影一闪,奔进来了校园里,待他停下车追过去,那道窈窕的倩影已经融进了某片黑暗中。 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她不见了。 他不由恼火,这么晚了,她不回景泽,居然来了S大。打她手机,不接,再后来,关机。 清冷的夜,他站在陌生的校园里,举目四望,看不到那道身影,一气之下,只得折返。 …… 于颖几乎是一路狂奔至女生公寓,到了楼下,她才开机,打电话给白蓉叫她下来接她,白蓉似乎还没睡着,电话一响就通了,于颖立刻说:“蓉蓉,我在你公寓楼下,下来接我。” 没有人接,这么晚,她是进不去的。 白蓉穿着睡衣,外面罩了一件羽绒服奔了下来,见到她很是惊讶,于颖没有多说什么,只说要在她这里借住一晚。 起先,白蓉还以为于颖一定是有什么好消息告诉她,会跟她说她已经成了《情与谁共》的女主角,可看于颖的神色,郁郁寡欢,怏怏的很低落,根本不像,只要压抑下满腔的问题,带她上楼。 于颖洗了个热水澡,穿着白蓉找出来的一件薄睡衣,钻进温暖的被窝里,再也不肯多说一句话。 白蓉却没什么睡意,拿了手机走到阳台上打电话给丈二。 “南宫先生是不是跟于颖吵架了,于颖大半夜的跑我这儿来,现在好像躲在被子里偷哭呢。”白蓉压低了声音,轻轻的,说话之时,嘴里呼出一团一团的白雾,她的目光漫无目的地落在楼下,突然看到了一道挺拔颀长的身影,很熟悉,猛然怔住。 丈二在那边不停地说:“吵架?我没听说啊,不大可能吧,最近烨的空余时间都用来陪丁可盈了,他哪还有时间和闲心跟于颖吵架?” 白蓉回过神,“丁可盈就是机场那个女人吧?” 丈二瞬地咬到了自己的舌头,恨自己一不小心说漏了嘴,他叹了一口气,“管她是谁,反正不关咱的事,哎,怎么这么晚了,你打电话来跟我说别人的事,我还以为你想我想的睡不着……” 一堆甜言蜜语自那边飘了过来,白蓉一边看着楼下,一边听的心花怒放,末了,娇娇的回丈二:“你想得美,不聊了,我去睡了,困了。” 她很快掐断了电话,随即抽身回房里,伸手去推被窝里微微耸动着肩膀的于颖,“别哭了,我看到南宫烨站在楼下,你起来看看。” 闻言,于颖立刻掀开了被子,脸上泛着粼粼的泪痕,眼里一片水润,全是泪,这副梨花带雨的样子,却格外的漂亮动人。 白蓉瞅了一眼,撇了撇嘴,“你真是个勾魂摄魄的小妖.精。” 于颖没心情跟她开玩笑,起身走到阳台那边,顺着白蓉的手指看过去,果然看到了灯光下一道高大的人影,南宫烨靠在一根灯柱上,手里夹了一根烟,一闪一闪的火星在他指尖明明灭灭,时不时地放到嘴里吸一口。 “这么冷的天,他穿这么少,站在那儿,一定会感冒的。”白蓉看了看于颖,不动声色地说。 于颖抿了抿唇,“他感冒关我什么事。” 白蓉哼笑,怎么最近人人都喜欢说关我(们)什么事? 于颖还以为南宫烨找不到她,必然就会离开,可他居然没有走,还神通广大地得知她就住在这座公寓楼上。清冷的灯光下,只有他一道孤单的身影,伫立在哪儿。离的这么远,都能想象得出他脸上的不耐和皱眉的神色。 他站在那儿,打算 做什么? 逼她现身吗? 正兀自猜想着,他突然抬起了眸,冷锐的视线笔直地射了过来,于颖不自觉瑟缩了一下,身子躲在白蓉后面,然后一闪,回了卧室里,没有犹豫地再次钻进被窝。 刚刚和丁可盈在一起时,他把她完完全全当做陌生人对待,现在依旧可以这么做。闭上眼,感觉脸上皱巴巴的,眼泪被风吹干了,脸上既冰凉又紧皱,努力不去想跟南宫烨的所有纠葛,最后,竟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就连蓉蓉什么时候上.床睡觉的都不清楚。 自然更加不知道南宫烨什么时候离开的,还是整夜都站在女生公寓楼下。 第二天醒来,鬼使神差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到阳台上去看,楼下有早起的女生往外走,还有提着早餐站岗的男生,哪有南宫烨的身影,昨晚,仿佛是一个梦。 “别看了,他昨晚凌晨三点的时候走了。”突然,身后传来白蓉的声音。 于颖转过身,关上阳台的玻璃,搓揉着被冻的手臂,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我是看今天天气好不好的。” “是哦……”白蓉促狭地应了一声,她还懒懒地躺在舒舒服服的被窝里,于颖看了她一眼,不想被她问的更多,便去洗漱,而后穿衣服。 “你起这么早啊。”白蓉挣扎着爬起来,于颖穿戴好,看她眼里都是红血丝,眼眶下有淡淡的黑影,便说:“你再多睡一会,我去操场跑步。” 白蓉张了张嘴,想对于颖说什么,但于颖急急忙忙地离开了,没有听。白蓉想对她说:“我昨晚下楼跟南宫烨说你哭着睡着了,然后他又在楼下站了一个多小时,就离开了。” 女生楼下常有男人站岗或是守夜,但像南宫烨那样优质俊朗且西装革履不怕挨冻的却很稀少,而悲剧的是,他等的那个人早就呼呼大睡了。 白蓉觉得,就算南宫烨还有别的女人,他终究对于颖是与众不同的,而以他的身份来说,就凭借着这份与众不同,于颖就可以平步青云,扶摇直上。 可惜的是,她不会善加利用,并且毫不珍惜。 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资源,真是令人气愤。 白蓉混乱地想着,又睡了一个回笼觉。 于颖走出公寓,直奔操场,她以前就有晨跑的习惯,跟南宫烨住一起时,他有跑步机,他每天起的比她早,先锻炼,她也会接着跑上半个小时,但那都是在南宫烨出门后。 今天,她想迎着冬日最后的冷风使劲地奔跑,她穿梭在两千米的大操场上,一圈一圈,直累的自己满头大汗也不肯停下来。 “嗨,你疯了吗?”突然,一道温润充满担忧的声音在于颖身侧扬起,随即,一双手拉住了她的胳膊,阻止她继续跑下去,于颖很不耐烦,但她已经濒临体力虚弱的最低点,全身的力气都耗尽了,只顾着使劲喘气,一丝恼怒的骂声都发不出。 侧头,才看到拉着她的人竟是余熙仁。 余熙仁穿着一身白色的运动装,脸上隐有运动后的红润,此时漂亮的眼睛直直地审视着她,微皱着眉,满是不赞同。 “你这不是运动,是折磨自己。”余熙仁口气严肃,见于颖呼吸稍微平稳,轻轻松了手。可他一松手,于颖差一点跌坐在地上。 “麻烦你拉我一下。”于颖双腿跟灌了铅似的,已经僵硬到没知觉了,余熙仁一松手,她就站不稳,只好求助。 余熙仁的眉皱的更深了,“你得走走才行。”他扶着她,慢慢地走动,好让腿脚恢复知觉。 于颖一脚浅一脚深,他干脆搂住了她的腰,像扶着一个伤员,认真地看她挪动着僵硬的双腿。 于颖珍爱篇 093 你自己比较一下,你能和他们比吗? 白蓉睡的正甜,感觉到手机呜呜地在枕头下震动,她不予理会,可打电话来的人格外坚持,震动个不休。 无奈,只好伸手到枕头下摸手机,迷迷糊糊地睁眼看来电显示,当看到是宋老师的来电时,精神立刻一震,忙爬起来接通,“宋老师,早上好。磐” 她清脆地出声,尽量摒除刚睡醒时的沙哑,以饱满的精神状态与宋哲远说话。 宋哲远问候过后,便直奔主题,“白蓉同学,你有见到于颖吗?我打她手机怎么不通?” 白蓉目光扫过桌面,于颖的手机就摆在桌子上,她起身捞起一看,关机了候。 “哦,她的手机没电了,宋老师找她有事吗?要不要我转告她。”白蓉热心地说着,语气欣悦。 “你知道她现在在哪儿吗?”宋哲远稍微松了一口气,昨夜他担心了整夜,就怕她一个人回家不安全。 “她现在去操场跑步了,这会儿应该还在那里吧。”白蓉不很肯定地回答,宋哲远说了谢谢,就挂断了电话。 白蓉握着手机,心里有些失望,她还想亲自跟宋哲远说说《情与谁共》的女主角问题,谁知他一点儿机会都不给她。 看来,这个口,只有于颖能开了。 很快的洗漱穿戴好,白蓉拿起于颖的手机,匆匆往操场跑,虽然最为严寒的天气已经过去了,可这么一大早从温暖的被窝里起来锻炼,还是需要很大的意志力。 白蓉跑到操场,刚好看到余熙仁搂着于颖朝着一旁的木制椅子走过去,余熙仁紧紧贴着于颖,手臂落在了于颖的腰间,亲密无间的像是情.侣。 于颖抬头时,看着他的目光也透着温软明亮,像是看着一道彩虹。 站在一旁,白蓉怔愣地看着他们俩,手里的手机忽然响起了铃声,是她不熟悉的,低头一看,是于颖的手机在响,她看了看屏幕,上面闪烁着‘烨’。 是南宫烨的电话。 真是要死了,一大清早的,男人跟成堆的萝卜似的,一个挨一个的来找于颖。 “于颖,你的电话……”白蓉走过去,扬了扬手里的手机,于颖的呼吸刚好平稳了些,有些无可奈何地接过白蓉硬塞给她的手机,一看屏幕上的来电提醒,立刻转成静音,根本不接。 经过昨晚,白蓉心里多少知道于颖和南宫烨之间出了什么事,目光一闪,当着余熙仁的面,也不好说什么。 “你们都来跑步吗?班长,你跑几圈了?”白蓉找余熙仁说话,余熙仁已经松开了手,此时与于颖并排坐在一起,东方的太阳破空而出,金灿灿的温暖阳光照亮了他英俊的脸,青春阳光,出类拔萃。 白蓉眯了眯眼,不得不说,余熙仁就像一道光,有一种令人炫目的迷人神采。 “五圈了。”余熙仁回答,目光却看着于颖,满是关切,于颖对他笑了笑,“我没事了,谢谢。” “班长,陪我跑两圈,如何?”白蓉笑成了一朵迎春花,她是于颖的好朋友,余熙仁很乐意,当即跟于颖说了一声,起身陪着白蓉走至起跑线那里,两人做了热身运动,各自占了一个跑道,朝前奔去。 手机铃声没声之后,就没再响起过,于颖看了看,三个未接来电,都是南宫烨打来的,她多少有些诧异,毕竟南宫烨不像是会连续打三个电话给她的男人。 手指在未接来电上摩挲,有好几次冲动地想要拨回去,但最终忍住了。 ….. 余熙仁很绅士地拍着白蓉,没有超前,始终与她并肩奔跑,不过只不过五百米后,白蓉显然就跑不动了,她干脆越过跑道,身子靠在一旁的护栏上,眼睛盯着还在跳动着双腿的余熙仁。 “白蓉,加油。”余熙仁笑着鼓励她,白蓉却摆摆手,又招招手,余熙仁奇怪地走到她身边,听她开口说:“余熙仁,我有话对你说。” 余熙仁感到奇怪,没有多想,停下来站至白蓉身边,“什么事?”没来由的,白蓉脸上严肃的神情让他感到了不安。 白蓉等到呼吸顺畅了才酝酿了一下,开口:“你离于颖远一点吧。” 余熙仁顿时一愣,眉目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为什么?” 白蓉抿了一下唇,扬眸有点冷冷地对余熙仁说:“英蒲你知道吧?国际奢侈品大集团,国 内唯一一家做奢侈品的佼佼者,而于颖现在的男朋友是英蒲的总裁,身份高贵,有钱有势,还有一直喜欢于颖的宋哲远宋老师,你有没有听说他的真正身份?原来他是凤凰传媒的少东,未来的继承人,你自己比较一下,你能和他们比吗?你和于颖在一起,什么都给不了她。” “而且英蒲总裁对于颖看管的很严,根本就不允许她跟别的男人有任何来往。” …… 白蓉反复强调,英蒲的总裁能够给于颖带去多少好处,宋哲远能够帮她多少,唯独余熙仁,什么都帮不了她,给不了她任何东西。 白蓉说话时,一直紧盯着操场另一边的于颖,生怕她会突然走过来,她说完了,短暂的沉默之后,余熙仁低声问:“这些话,是于颖叫你来跟我说的吗?” 白蓉想都没想,一口回答:“对,她不好意思跟你开口,所以叫我来做这个坏人。” 余熙仁静静地伫立着,修长挺拔的身影僵硬的好像被霜打过,他眉目低垂了一瞬,随即抬起,平静地说:“我知道了。” 随即微微侧了侧眸,看到于颖站在一棵树下,慢悠悠地活动腿脚,他眼里有碎裂的光寸寸化开,像是一个美丽的水晶球,被人恶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四分五裂。 白蓉几乎不敢直视他充满失意的年轻脸庞,他是班长,和她们一般的年纪,多么灿烂美好的年华,却被用来追名夺利。 他看了一会儿之后,终于转身朝着操场大门走去。 背脊,透着生硬,上面仿佛压了千斤重的石头,明明沉重的几乎快要压垮他了,他却执拗地挺直了腰背,固执地坚持。 …… 于颖活动到腿脚舒服了,朝着白蓉走过去,惊讶的问:“余熙仁怎么走了?” 他们不是要一起跑步吗?怎么才跑没多远,就停下,余熙仁就走了? 白蓉若无其事的笑笑,“他临时有点急事,先走了。” 于颖不疑有他,“你要不要跑?我陪你。” 白蓉叹了一口气,“我心里好烦,不跑了。” 她脸上满是苦恼,于颖觉得她一定是在愁新片的事,当即说:“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尽力的。” 白蓉冲她感激地一笑,“你和南宫烨怎么回事?他找你,你也不理,电话也不接,像他那样的大人物,你这样对他,会不会……”惹火上身。 白蓉没敢直说,只委婉地提醒于颖。 于颖不当一回事地摇了摇头,“没事,不管他。” 两人又绕着操场走了两圈才回公寓,于颖出了一身汗,洗了个澡,白蓉等她好了,两人才动身去食堂吃饭。 可刚出了公寓楼,看到宋哲远竟站在外面,于颖惊了一下,“宋老师,你怎么来了?上午两节不是没有你的课吗?” 直到看到于颖安然无恙,宋哲远悬了一.夜的心才缓缓落下,此时见到活力四射的于颖,心情顿时好了起来,“我有点不放心,就过来看看你。” 特意过来看她? 于颖没有感到受宠若惊,而是觉得有一丝苦恼,她已经明确地拒绝过他了,这样的特意,让她有一种负罪感。 “不要想太多,我一向早起,反正我也是要来学校的。”宋哲远看出于颖的顾忌,心里叹了一口气。 有些人,饶是无情也动人。 现在的很多女孩子自恃美貌,在男人堆里周.-旋,为了达到自己的虚荣心和各种目的,长袖善舞,唯有于颖,大智若愚,冰雪聪慧。 “哦,对了,昨晚你跟我说的事,我帮你问过叶飞导演了……” 于颖珍爱篇 094 还得继续(南宫烨耍无赖) “叶飞导演说让白蓉同学有时间去找他试镜,如果过关,大概就会考虑让白蓉同学担当重任。” 宋哲远说的委婉,大多用不确定的词汇,可是既然他开口了,于颖觉得这件事十有九成了,不由高兴地去看白蓉,白蓉喜形于色,但还是竭力保持淡定,她站到宋哲远面前,深深地鞠了个躬,“感谢宋老师。” 宋哲远微微一笑,“要谢就谢于颖吧,她说你救过她的命。”言外之意,就是于颖知恩图报磐。 白蓉目光微闪,亲热地跟于颖道谢,宋哲远提出自己还未吃早餐,三个人便一起往食堂走去候。 ....... 从食堂出来的时候,无意中碰到了田蜜,田蜜猝不及防遭遇了这次滑铁卢,心情一落千丈,平日里走路都趾高气扬的,现在则像霜打的茄子,可当她一看到和白蓉走在一起的于颖时,立刻犹如被打了鸡血似的,精神顿时抖擞了一下,冲到于颖面前,即将破口大骂,可视线一拉伸,却看到宋哲远从她们身后走了过来,看到她时,脸上现出严肃。 各种污言秽语立刻像是泥石流霎时堵在了喉咙口,强行忍住,让她很不爽。 宋哲远绕过于颖上前,微微皱眉,“田蜜同学,你有什么事吗?” 田蜜脸色僵了片刻,随即硬是扯出一抹笑,“呵呵,我就是......就是想跟于颖打声招呼,恭喜她轻而易举获得了《情与谁共》的出境机会。” 她笑的实在难看,宋哲远看了看,“女主角还没确定,你觉得自己足够胜任,明天下午两点和白蓉同学一起去试镜,到时看叶飞导演的评判。” 这话一出,田蜜呆了一下,随即露出狂喜之色,忙不迭点头,她虽然不知道这件事怎么突然有了转圜余地,但还是很高兴,连宋哲远话里的‘白蓉’名字都没听到。 白蓉却是满脸诧异,宋哲远,这是什么意思?她看向于颖,于颖递给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这件事宋哲远明显已经帮了大忙,她也不好再开口过多干预什么,于颖选择保持沉默,直到宋哲远跟她们分开,她都没就这件事问一问他,白蓉心有不满,但也知道不能过于急切。 今天的课结束,直到放学,于颖都没看到余熙仁,她感到奇怪,以余熙仁的习惯,除非他有很重要的事请假不来上课,否则不会无故不来的。 白蓉知道她留意了余熙仁,便说:“他早上跟我说最近在录制新片,很忙。” 于颖释然地笑了笑,前一阵子,余熙仁出外景,就请了好几天的假,今天早上在操场上遇到,她还以为他的工作已经完成了呢。 ...... 一整天很快过去,眼看着天就要黑下来,她一整天都黏着白蓉,哪也不去,白蓉去洗手间的时候背着她打了个电话,随即回来对她说:“我们出去吃饭吧,丈二等一下就来接。” 于颖立刻露出吃惊的神色,白蓉白了她一眼,“你逃避有用吗?拖得时间越长,只会让你越无法面对南宫烨,有什么问题,还是早日解决的好。” 道理是知道的,但是如果无法解决呢,前面是一条死胡同,又会如何? 就算于颖还没想好,还在犹豫,逃避,白蓉也不管不顾地拉着她出了学校,在校门口没等多久,丈二果然出现了,很低调,开着奥迪车。 白蓉拉着于颖上了车,两人坐到后座,车子开出去没多久,白蓉就问丈二:“南宫先生会来吗?” 之前通话时,白蓉已经再三叮嘱丈二让南宫烨和他们一起吃饭的。 丈二从后视镜里看了看耷拉着脑袋的于颖,“他没时间,不一起。” 闻言,于颖立刻弯了弯嘴角,他的时间大概都用作陪伴丁可盈了吧。 一路上,于颖都恹恹的,提不起精神。 白蓉要吃日本料理,丈二便带她们去了一家有名的日本料理店,白蓉吃的心情大好,和丈二言笑晏晏,于颖觉得自己不能坏了气氛,便整了整心情,打点起精神吃饭,但她不爱吃日本菜,吃的多少有点郁郁寡欢,有好几次看着丈二,张嘴忍不住就要问他有关丁可盈的事,可她到底忍住了。 问了又如何? 丈二应该什么都清楚的,在他们这些人眼里,她算南宫烨的什么人呢? 问了,不过是自取其辱。 还 不如优雅地保持沉默,做个聪明的木头人。 走出饭店时,丈二突然对于颖说:“你还是回公寓吧,南宫找你呢。” 于颖静了一瞬,随即咧开嘴,笑笑,“好啊,你送我回去吧。” 丈二果真送于颖回公寓。 于颖看了看熟悉的高楼,熟悉的门庭,身后的丈二和白蓉已经绝尘而去,她除了上楼去面对,还能做什么? 电梯里,还站着其他人,不是情侣,就是衣着光鲜的精英白领,一副有奔头的样子。 于颖垂着眼一路上到自己要到的楼层,走出电梯,脚步紧跟着变得沉重,站到密码锁前,久久抬不起手,等到她终于抬起来去摁了,房门却突然开了,南宫烨站在房内,穿着白衬衫黑长裤,干净简洁,身材颀长挺拔,沉静地望着她,眉目间带了一丝冷意。 两个人,一个门内,一个门外,两两相望,这一次,中间没有站着别人,只是隔着一道门。 对视了足足有五分钟之后,南宫烨挑眉,“你是不是不想进来?” 于颖紧紧咬着下唇,对,她很不想进去,她想现在、立刻、马上就结束两人之间的关系。 可是,南宫烨看着她的神情,冷冽,威压,分明是在告诉她:他不允许,她休想做出任何决定。 她甚至还没有开口,他就露出了这幅跋扈霸道的神情。 “我怎么知道你的未婚妻不在里面?”即使看出南宫烨已经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但于颖还是咬着舌头冷冷地发问。 闻言,南宫烨低低沉沉地笑了起来,微微侧了侧身子,似乎是想要叫于颖看清楚了,他身后到底还有没有别人。 于颖真的去看,房内一切维持原样,没有其他人的身影,只是,南宫烨的神情很不对,让她觉得刺目和不舒服。 果然,南宫烨扬声:“你觉得我会让我的未婚妻来这种地方?” 他把‘未婚妻’三个字咬的很重,‘这种地方’说的极为轻视,仿佛这里是什么不入流的所在,高贵的女人不应该来这里。 于颖听着,脸色顿时煞白,胸腔处一片火辣辣地疼,瞪着冰冷的南宫烨,只觉得有什么在眼前逐渐崩塌,露出了皮肉之下的森森白骨。 触目惊心,撕心裂肺。 想笑,却扯不开嘴。 两个人无声地对峙,最后,于颖看出如果她不立刻进门,想必南宫烨下一秒就会伸手把她拉进去,与其闹的让别人动手,不如自己自动自发地识趣点,何必受过多的羞辱。 “呵呵......”于颖轻笑着走过南宫烨的身边,脸上的笑比哭还难看。 南宫烨脸色也不好,转身,看着于颖摇摇晃晃地往里走,然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毫无形象地把腿敲在茶几上,故意媚笑着看着他说:“今天怎么有时间来啊,不用陪你高贵美丽的未婚妻吗?” 于颖的样子实在让南宫烨感到不悦,他冷冷地瞥她一眼,走过去把她的长腿从茶几上拂开,“去洗澡。” 于颖一下子跟炸了毛似的,一骨碌站起来直勾勾地瞪着南宫烨,“干嘛要洗澡。”说出口,她几乎就要咬断自己的舌头,只能双眼喷火地瞪着南宫烨。 南宫烨面无表情的脸松了一松,俊挺的眉目一挑,热气吹拂在于颖脸上,低沉醇厚的嗓音反问:“你说呢?” 于颖一双明亮的大眼里冒着小火苗,在南宫烨的目光下,头皮阵阵发紧,分明感受到了危险,可还是忍不住去逆鳞,“你都有未婚妻了,她还长得貌美如花,你何必来找我?” --- 周末愉快,天冷加衣哦。 于颖珍爱篇 095 尘世美 “你都有未婚妻了,她还长得貌美如花,你何必来找我?” 于颖的语气格外冲,音量又大,话落之后,整个房间都回荡着她带着尖锐的声音。 南宫烨微皱了眉头,他还从来没见到于颖像个发怒的小豹子一面,嘴角噙出一丝冷笑,挑高了剑眉,“你这是在吃醋吗?磐” 于颖水灵灵的眸子睁的大大的,里面纯净而透明,此时唯独浮现着愤怒和不满候。 于是,南宫烨以‘你不自量力’的眼神睨着她,用一种轻慢到极致的语气说:“丁可盈是我未婚妻没错,我和她在认识你之前就订婚了,不过,她是她,你是你,根本就是不同的。” 从别人口中得知丁可盈是他未婚妻,与亲耳从他口中得知,那种杀伤力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于颖禁不住倒退一步,目光寸寸碎裂,难以置信地盯着南宫烨理所当然的眸子,喃喃地问:“你说什么?什么她是她?我是我?什么意思?” 她有限的道德观里,固执地认为既然他们已经订婚,确定了彼此是未来的伴侣,就应该对彼此忠诚,就应该去爱对方。可是,南宫烨却说......她是她,你是你?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南宫烨沉静地注视着于颖,这一刻,有点为于颖的痴蠢感叹。 于颖看出了他眼底的嘲讽,心里一痛,有什么想法隐隐约约地在脑海里纠缠,像是一团邪恶的黑雾,缠缠绕绕,让她觉得脑袋缺氧昏沉。 内心深处,她明明不想听到答案,可她表现出来的执拗却摆明了非要南宫烨回答这个问题。他是那么残忍,看着她,就那么一字一句地清晰地解释: “因为她,将是我未来的妻子,你不是。”他竟还留了三分薄面。 可她明明知道事实,却像个傻瓜似的非要往自己的伤口上撒盐,似乎嫌自己还不够痛似的,她痴傻的跟着追问:“那我是什么?‘ 南宫烨几乎要为她的愚蠢笑出声来,不过他到底忍住了,也没戳破她的心口,只淡声说:“你觉得呢?” 你觉得呢? 多么简单的一句话呀,音色甚至如大提琴,动听魅惑,却没一丝温度。 不是情.人,难道还能是其他吗? 这不明明白白的吗? ....... 房间里有很长时间的死寂,于颖紧紧咬着下唇,许久之后,突然咯咯一笑,脸色苍白如纸,还非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我去洗澡了,亲爱的烨,我等你。”她故意走到他面前重重地抱了他一下,高耸的胸口若有似无地摩擦过他的胸膛,而后翩然走向卧室,一边走,一边脱衣服,明明动作僵硬,侧脸还要做出烟视媚行的模样。 她这样,反倒让南宫烨觉得心里堵得慌,仿佛有哪里不对劲,让他觉得不自在,可到底哪里不对,他又想不出。 目前为止,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于颖识相的没有提出结束关系,这一场谈判很顺利,可是,他却觉得有什么似乎不同了,这让他感到了一丝恐慌。 而这一丝恐慌,化成的是体内无穷无尽的力道,预备全数耗费在某人身上。 于颖洗了澡出来,全身上下只裹了浴巾,正合南宫烨的意,南宫烨顷刻间化身为饿狼,凶猛地扑过去,两个人,像是两只兽,翻滚着纠缠在一起。 于颖心里有怨,难免不肯合作,起初手脚并用地抵抗,被男人用尽了力量钳制住,还是像个娃娃似的躺在那儿,被迫承受连绵不断的驰骋,到最后,简直变成了木头人,一声不吭,倒是眼角流出了不少眼泪。 她似乎是气自己,不停地擦泪,任凭身上的男人无论多么的用力,体内的烽火烧的多么剧烈,咬破了唇,也不哼一声。 南宫烨气的去扳开她的嘴,立刻的,那压抑在喉咙深处的诱人嘤.咛飘了出来,声声入耳,让他心魂震荡,她眼泪流的更多,他顿了一下,移过去亲亲秘密地全部用舌尖舔.进嘴里。 ...... 痴缠结束,于颖蒙着被子筋疲力尽地睡了过去,南宫烨躺在一旁,喘着气,看着天花板,想要跟她说几句话,可她已经一动不动睡着了。 她的睫毛上还沾着未干的泪珠儿,眼角下水渍干了,有 斑驳的水痕,睫毛时不时颤动一下,即使是在梦中,也不得安宁。 他静静看着她,忍不住伸手拿了床头柜上隔着的烟,却只夹在手指尖,失神了片刻,没有抽。 半夜的时候,于颖醒过一次,南宫烨就睡在她的身边,手臂搭在了她的腰上,不松不紧地搂着她。 与她这么亲密无间的男人,将是丁可盈的丈夫,合法的,被人认同的,光明正大的,她与他而言,不过是一段尘世美。 或者她只是他的一个宠物,一段露水情缘,他喜欢,她便不可以说不,他想要结束,便结束。 天空终于泛起了鱼肚白,太阳自云层间探出头来,新的一天来临,于颖重新睡着,等到醒来时南宫烨已经不在,以往,醒来不见他,还会感到失落,现在,她看也不看身边空掉的位置,强迫自己快速地洗漱穿衣,出门。 从今往后,这里对她而言就是个旅馆,她只不过暂时不得不屈居于此,在未来的某一天,她相信,自己会两袖空空地从这里潇洒地离去。 她开始期待,期待这一天的到来。 ...... 下午两点,于颖原本是想陪白蓉去试镜的,可白蓉却不让她陪,白蓉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你长得这么所向无敌,我哪敢让你陪我去?” 言下之意是她若是去了,她今天一定不会成功。 于颖作罢,“那你加油,一定要胜过田蜜!” 她朝着白蓉做了个加油的手势,白蓉笑笑,带了满腔的勇气去凤凰传媒。 两个小时后,白蓉打来了电话,于颖比她还紧张地问:“结果怎么样?” 白蓉显得士气低落,一直没说话,于颖心想不妙,立刻安慰,“没事的蓉蓉,机会多得是,我们再等,再找。” “噗嗤.......”没想白蓉却突然笑了起来,咯咯地在电话那头说:“逗你玩呢,我通过了,不过田蜜也过了,叶导让她演女二号,以后我要跟她演对手戏,于颖,快来安慰我吧。” 一波三折,于颖跟着笑了起来,“我在学校等你,晚上我们得好好庆祝。” 白蓉愉快地嗯了一声,随即挂了电话。 于颖去学校门口等白蓉,路中偶遇余熙仁,她想上前跟他说几句话,可他突然转过脸,似是没有看见她,边上有学妹经过,和他打招呼,他便和对方聊了起来。 若有似无的,隔着一段空间距离,于颖感到了余熙仁对她的冷淡,这冷淡来得很莫名其妙,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明明前一阵子他们还好好的,以前,那次见面,他不是远远的就对她露出了微笑,现在却是有意无意的避开她。 心头掠过淡淡的落寞,于颖苦笑一声,继续朝着与白蓉约定好的校门口走去。 等了半个小时,白蓉兴高采烈地从一辆出租车上下来,一见她,就欢快地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今晚我请客,你千万不要跟我客气。”白蓉喜不自胜,于颖提出也要请宋老师,白蓉欣然说好,但她却让于颖打电话给他,于颖犯愁,“我觉得还是你打比较好。” 毕竟这件事直接受益人是白蓉,而不是她。 白蓉摆摆手,“你打电话给宋老师,宋老师一定高兴,我打就不一样了。”白蓉格外坚持,于颖只得自己打。 宋哲远果然高兴,即刻答应出来与她们吃饭。 两人直接就在校门外等宋哲远,说说笑笑的,也没注意到身后的角落处,余熙仁独自一人站在那儿,静静地注视着她们。 确切地说,是注视着于颖。 没过一会儿,宋哲远自一辆宾利车上下来,笑着走向她们,三个人言笑晏晏。 于颖珍爱篇 096 心中的亭亭玉立 自从田蜜被突然换下,有关宋哲远的身份便在整个S大渲染出来,几乎每个人都知道了他的身份,以前只是作为一名长相出众年轻的男教师被大家津津乐道。 现在,还有他身上带着的无上光环,只要他出现的地方,就会环绕着众多慕名而来的美女甚至男生。 但再美,与他身边时常出没的于颖相比,仍旧被比下去一大截磐。 就如现在,宋哲远自宾利车上一下来,周围就围了不停地走来走去的女生,但冷眼看去,有哪一个能与天然去雕饰的于颖相提并论? 余熙仁静静地站在大门口保安室的侧门后,远远地观望着于颖候。 其实不用白蓉说,他心里也一直是知道的,但是,他感觉的出来于颖并不快乐,并且她似乎并未从那位总裁身上得到什么好处,否则不会像现在这样闲。 宋哲远帮她争取了机会,她却傻傻地让给了白蓉。 心中思绪翻滚,各种滋味在心头滚过一遍,最后的是苦涩,目光尽头处,是于颖亭亭玉立的身影,从此以后,他要远离她。 直到自己强大的那一天,再回她的身边,助她脱离桎梏,让她快乐。 她是他心中的亭亭玉立,永远都是,不会因为白蓉的几句话,不会因为她遭遇的一切不幸而有所改变。 ...... 于颖觉得有人在注视着她,她抬眸四顾,确实发现周围有很多人在以各种眼神打量她,有的不着痕迹,有的干脆正大光明,但这些目光里,没有一道是她觉得对的。 “你看什么呢?”白蓉拽了一下于颖,于颖回神,抱歉地笑笑,然后和白蓉一起朝着宋哲远的车子走去。 她甚至能听到周围人嗡嗡的议论声,有胆大的,还对着她指指点点,于颖下意识挺直了脊背,她觉得自己明明没有做亏心事,为什么却感到不自在。 宋哲远饱经人情世故,看到这些同学对于颖议论纷纷,意外地朝着离他们最近的几个女生走过去,扬眉询问:“你们都在讨论什么?” 女生立刻噤声,尴尬地看着俊逸不凡的宋哲远,有脸薄的,居然红了脸。 宋哲远明显是在维护于颖的名誉,有看不过去的女生不服气地挺胸,问:“那位学姐,不就是长得漂亮一点吗?宋老师为什么对她好?” 听说因为她,那位在娱乐圈已经崭露头角的田蜜学姐被挤下了女主角的位置,诸多传言,纷纷指责于颖,让人误解她。 “她正直、大度、善良、勇敢、努力,我在她身上看到很多优秀的品格,这些品格足以让人对她刮目相看,我觉得她是一位好学生,将来也会是一位好演员,你们不能光用耳朵听,还要用眼睛看事实,更要用心想本质。” “还有......对待学姐,要尊重。” 宋哲远一席话说的清风朗朗,他原来是做主持的,即使是普通的言辞到了他嘴里,平白无故就变得极为厚重,让人不自觉就去相信。 从那些听者再看向于颖的目光,就能看出成效。 白蓉和于颖坐在车里一直注意着宋哲远的一举一动,见他说了几句话,转过身走回来之后那些人的眼神几乎变成了崇拜,不由暗暗佩服宋哲远。 “宋老师,你对他们说了什么?看他们的眼神,好像于颖是神。”宋哲远上了车,白蓉好奇地追问。 宋哲远淡淡一笑,“没什么,就是说于颖同学是一位好同学。” 这话跟没说一样,白蓉呵呵着笑了起来,顺着宋哲远的话,把于颖从头到脚夸了个遍。 明明是白蓉请客吃饭,可宋哲远却以她们两都还没毕业为理由要自己掏腰包,这是男人的绅士态度,她们没有十分坚持,因此吃饭的地点也是宋哲远选的。 是一家有名的西餐厅,以法国菜为主,外面的门庭看着很不起眼,可到里面才知道很有乾坤,装修气氛一看就很高档,于颖和白蓉交换个眼神,都觉得有点小拘束。 “你们不用拘着,放开来吃。”宋哲远笑的和煦,他的态度让人如沐春风,和他相处毫无压力,觉得很轻松。 于颖和白蓉吃西餐的经历甚少,两人不耻下问,在宋哲远的教导下一边吃一边实践,吃的也算风生水起,于颖握不惯叉子,叉子一滑,在白瓷盘里发出一声刺耳的长音,她抱歉地冲宋哲远和白蓉做了个苦笑,正准备埋头仔细 切时,却偏偏看到了熟人。 而对方也看到了她。 “方玲姐.......”于颖礼貌地站了起来,脸上带着一丝崇敬的欣悦,自从在春晚上看过方玲,于颖就一直想要见她一面,可惜一直没有机会遇到这样的大忙人。 方玲在这里遇到于颖也很意外,她笑着上前,和宋哲远打了声招呼,又瞄了一眼白蓉,抚了抚于颖的肩,“几个月不见,你又变漂亮了。” 于颖有些哭笑不得,乖巧地看着方玲,就像瞧着自己的偶像,方玲失笑,微一偏首,于颖这才看到她身后还跟着一个人,穿着羊绒套衫,外面罩了一件貂皮开衫,紧身裤小皮鞋,打扮时尚简洁,竟是丁可盈。 丁可盈走过去跟宋哲远很热络地打招呼,方玲看着他们,似乎既知道宋哲远的身份,也知道他们两人的关系,于颖目光一闪,方玲,果然知之甚多。 于颖拉过方玲,低声询问她怎么认识丁可盈的,方玲失笑,“她是知名的设计师,我当然认识了,这次请她吃饭就是想请她帮忙设计几件拿得出手的衣服。” 于颖恍悟,暗骂自己是笨蛋。 丁可盈连续碰见宋哲远和于颖两次在一起,瞧着宋哲远看于颖的目光不同寻常,多少看出些端倪,便打趣,于颖只佯装没听见,宋哲远也只是笑,末了,丁可盈离开之际递了一张名片给于颖,“这是我新开的设计室,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可以找我哦。” 明显这是看在宋哲远的面子上,给于颖的殊荣。 一旁的方玲看得都羡慕起来了,和丁可盈一起走出餐厅时伏在于颖耳边偷偷说了一句:“你结交的都是重量级男人,姑娘,好好把握,未来一片光明。” 于颖看着丁可盈递给她的名片,做的很精致,金色的边,看起来富丽堂皇,上面是个像衣服又像屋子的一个图形,很华丽,丁可盈的名字就在一旁,除了一个名字和设计室地址,其他都没有。 白蓉拿过去看了看,咂舌,好奇的问她是谁,于颖脸色发僵,只说:“一位很有名的设计师。” 白蓉觉得于颖的态度怪怪的,看她不愿意多谈那位大美女,就换了个话题。 晚饭结束,时间尚早,白蓉说要回去看剧本,便急着回去了,临走之时却调皮地对于颖说:“你陪陪宋老师吧,不妨去看个电影,听个话剧什么的。” 于颖全然没有这种心思,宋哲远却听了进去,眼神期待地看她,于颖不好意思地摇头,“这次的事真的谢谢你宋老师,以后,我是说以后,如果你有我能帮到的忙,我一定帮。” 宋哲远无奈,于颖这么说,就是要立刻回家的意思了。 他要送她,她却坚持要坐地铁,只要她非坚持不可,宋哲远通常拿她没办法。 于颖进了地铁,地铁里人潮汹涌,她很享受淹没在人潮里的感觉,没有人关注她,没有人在意她的表情是好是坏,她可以哭,可以笑,别人会当她是傻瓜,看过之后就会忘记。 一路上,她都紧紧地捏着丁可盈给她的那张名片,也不知是什么材质做的,任她用力也没有捏的断掉,反倒磕痛了她手心的肌肤。 她那么盎然地行走在青天白日下,洋溢着才华,自信地所向披靡,而她呢?她是什么? 回到景泽公寓,心里更加难受。 直到南宫烨回来,也没好转,两人若有似无的又开始对抗上,南宫烨十分气恼,“你作甚么作?” 彼时,于颖离南宫烨远远的,背对着他躺在大床的边缘,摆出无视的姿态。 于颖珍爱篇 097 坏女孩 “你作甚么作?” 南宫烨冰冷轻慢的声音在于颖身后响起,她其实快睡着了,听见这声音却浑身一激灵,就跟有人拿刀子从身后忽然捅了她一刀。 她感觉得到南宫烨的目光沉冷地看着她,冷飕飕的,令她无所遁形候。 缓缓的,她转过了身,灯光下,南宫烨的俊脸影影绰绰,半明半暗,深吸了一口气,她强自扬起笑靥,淡静的说:“我没有啊,就是太困了,没精神。磐” 于颖的语气之间甚至带了丝撒娇,软绵绵的,确实显得没力气。 南宫烨静了一下,随即躺到于颖身边,于颖僵了一下,暗暗已经做了他扑过来的心理准备,可等了又等,却等到眼前一黑,南宫烨关了床头灯,没有任何动静。 正当她松了一口气之时,黑暗中,南宫烨的手臂却伸了过来,紧紧地搂住了她,她僵了一下,感到他只是单纯地搂着,才慢慢地放松下来,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翌日,于颖照常起床洗漱,走出卧室时却愣了一下,南宫烨居然坐在沙发上,正在看报纸,见她出来,抬了抬眼皮,“我买了早餐,在桌上。” 于颖瞄一眼餐桌,上面果然放着永和豆浆店的早餐,还冒着热气,她反正是要吃的,便走过去,还不忘招呼南宫烨,“你呢?你吃过了没?” 南宫烨放下报纸,站起身,“没有。” 两人坐在一起吃早餐,这还是继今年以来两人第一次这么心平气和地坐到一起,尤其是在出现了丁可盈之后,南宫烨特别的举动,似乎蕴含了某种难以言说的意味。 客厅的窗帘拉了开来,早晨的阳光倾洒在两人身上,各自带了一圈不真实的耀眼光芒,于颖没有刻意回避南宫烨的眼神,也没有特别的热情,显得平淡如水,这平淡中,多少暗藏了一丝玄机。 这玄机预示着她清楚明白地掂量出了自己的位置,不再痛苦纠结。 吃完早餐,南宫烨也不急着去公司,于颖上午没课,也不急着离开,她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啊的叫了一声,随即跑到卧室里拿出自己的包,把昨晚塞进去的名片拿出来,特意找了胶水粘在客厅的一面墙上。 南宫烨坐在沙发上,离的远,看不清是什么,便问于颖,于颖回过头,冲他天真无邪地笑了笑,“你未婚妻的名片,我把它贴在这儿,时刻提醒自己。” 闻言,南宫烨脸色一紧,瞬地抬头沉沉地盯着笑眯眯的于颖看。 于颖无辜地歪了歪头,甚至冲他没心没肺地笑了笑,这笑像是一根刺,一下子戳进他的心尖,隐隐约约的疼。 “我去公司了。”他忽然站了起来,看也没看于颖一眼,离开了。 于颖脸上的笑容冻结,听着关门声,心里一抖,强忍着控制自己没有转过头去看南宫烨离开的背影。 她固定住自己的视线,死死地盯着丁可盈三个字,眼神固执,神色桀骜。 ....... 时光荏苒,冬去春来,一眨眼,就到了五月,整个大三的课程差不多都要结束了,大家忙的还是各自的事业。 这期间,于颖拍了几支广告,效果很好,陆陆续续的也有几位导演找她拍戏,但这几位导演名誉不好,据说是出了名的喜欢潜女演员,更重要的是剧本不好,因此都被于颖拒绝了。 当她连续拒绝了三个之后,白蓉忍不住劝她,“你也不能眼高手低啊,我们都是新人,总要积累经验的,你一个都看不上眼,机会白白溜走了。” 于颖撇嘴,这三位导演找她演的角色分别是:跟皇帝通.奸的丫鬟,古代官家的小妾,现代的小三,这角色叫她怎么愿意? “我心里有数。”于颖回白蓉。 白蓉便叹一口气,不无不赞同地说:“你啊就是太傻,放着现成的资源不用,不是白白浪费吗?” 时间长了,于颖也察觉出了白蓉对于她和南宫烨之间关系的观念与她相差甚远,从她的语气中,不难判断,她赞成利用南宫烨,或者自己想要的一切。 于颖不答话,白蓉便知道她不愿意多说,当即重新找话题,“今天有个小聚会在时光会所,你和我一起去好不好?” 晚上也没事,于颖点了点头。 可是,如果她有先见之明,可以提前得知丁可 盈也会去的话,绝对绝对不回去,因为,丁可盈不是一个人,而是和南宫烨一起。 时光会所,包厢里。 还是那几个人,丈二,易轩,杨川,这一次,易轩没有带女人,其他人也没有,包厢里都是熟人。 于颖起初坐在角落,静静地喝果汁,当包厢门被推开,易轩欢快地跳起来走过去迎接来人时,她轻轻瞥了一眼,就这一眼,让她犹如五雷轰顶。 丁可盈挽着南宫烨的手臂,笑靥如花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白蓉已经知道了丁可盈和南宫烨的关系,现在一见她来了,不由走到于颖身边坐下握住了她的手,趴在她耳边低声私语,“我不知道她会来。” 于颖努力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非常平淡地说:“没关系。” 白蓉看了看于颖,发现她脸上一丝变化都没有,不由暗暗诧异,接着轻轻一笑,捏了捏于颖光滑细腻的手,“你发挥你的天赋,相信不会出任何事。” 于颖半张脸隐在暗处,那一处的秀眉挑了挑,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能出什么事呢?难道她会站起来公然跟丁可盈抢男人? 撇清都来不及呢,怎么可能,那么真的只好发挥自己的天赋,装作对面不相识喽。 不过她没忘记,她还送过他们回爱巢,如今见面,自然算是熟人。 包厢里的气氛有点微妙的僵硬,大家若有似无地看向于颖,似乎想要看看她的反应,尤其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易轩。 于颖收到这么多目光的注视,嘴角微微一勾,就在大家心里嘀咕之时,出乎他人意外地站起了身,摇曳生姿地朝着丁可盈和南宫烨走去,若无其事地打招呼,“丁姐姐,南宫先生,你们也来玩啊。” 丁可盈没想到会遇到于颖,朝她点了点头,笑了笑,却突然问:“于颖同学还记得南宫?” 据她记忆里所知,于颖只见过他一次,看感觉起来两人似乎却相识很久,有点古怪。 别人都捏了一把汗,于颖却大大方方一笑,“南宫先生是我丈二的死党,而丈二又是我朋友的男朋友,因此以前也见过几次,人又英俊不凡,印象深刻,当然记得。” 她毫不拖泥带水的语气让人听不出任何不妥,态度也恰到好处,看得包厢里其他人暗暗称赞,唯独易轩却嘲讽地勾了勾唇。 于颖眼角余光看到易轩的神色,嫣然一笑,“我去招呼他们,你们玩。”她抽身,直接坐到了易轩身边,反正他今天没带女人,而他又一直对她有敌意,干脆坐在他身边防着他。 易轩完全没料到于颖会来这一招,先是整个人一僵,随即反应过来,心里骂了一声靠,他还怕她不成? 恨恨的,他故意不去看南宫烨的神色,手臂一伸,搂住了于颖,于颖可是结结实实僵住了,可她已经坐了下来,总不能忽然推开易轩,再换个地方。 丁可盈目光在于颖脸上一绕,转过去对南宫烨说:“我还以为于颖同学是宋哲远的女朋友,好像又不是。” 她的声音并没有刻意压低,房间里气氛又安静,大家都听到了这话,于颖便抬起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丁可盈,说:“宋老师只是我们的老师,丁姐姐你别误会了。” 丁可盈拉着南宫烨选了个位置坐下了,挑着眉问于颖:“那你男朋友是易轩?” 于颖似乎做好了准备来回答这个问题,立刻一笑,“也不是,他只是朋友,男性朋友。”她用一种微妙的语气说出这种话,似乎含了别样的意味。 听起来,她就像是个坏女孩,周.旋在不同的男人之间。 于颖珍爱篇 098 丁可盈看出了南宫烨的异样,窥见端倪 “也不是,他只是朋友,男性朋友。” “哦——”丁可盈拖长了音调,夹杂着满是兴味的不相信,直觉里,她觉得于颖不是没节操的坏女孩。 对于丁可盈不知从何而来的信任,于颖心里有一股难言的滋味,甚至带着惭愧,慢慢的,低了头,不再说什么磐。 易轩冷哼一声,很体贴地把果盘递到于颖面前,于颖眼角一闪,娇娇俏俏地道了谢,随手捻起一个送进嘴里,不得不说,美人连吃东西都是风情万种的,易轩看得目不转睛候。 正自失神,忽然被人踢了一下腿,易轩回过神瞪过去,是杨川,杨川对着他直挤眼睛,示意去看南宫烨的脸色。 易轩的手臂自打落在于颖盈盈一握的细腰间,就没离开过,身子甚至若有似无地离于颖更近了,饶是南宫烨一派平静,可在座的都是和他几十年的交情,哪能看不出他若无其事的姿势里暗含的怒意。 他目不斜视,淡淡地喝着没兑过水的伏特加,水晶杯在薄薄的唇前逗留,丁可盈十分惊异,“烨,你怎么喝这么烈的酒?” 南宫烨仿若未觉,好似如梦初醒地看了看杯中酒,冲着丁可盈混不在意地笑笑,轻描淡写地回说:“一时没注意,我还以为兑过了。” 丁可盈皱了皱眉,总觉得南宫烨有些不在状态。 白蓉怕出什么事,赶紧联合丈二活跃气氛,把大家的注意力分散出去,唱歌的唱歌,叙旧的叙旧。 半个小时后,于颖拂开易轩的手,“我去一下洗手间。” 易轩捉住她的手,“我陪你。”昏暗中,于颖的目光清冽如冰,冷冷地扫过易轩,易轩立刻知趣地松开了。 几分钟后,于颖低着头洗手,直起腰欲转过身离开之际,却猛地撞到了一堵人墙上,熟悉的气息飘过鼻尖,心里一紧,还不待她反应,南宫烨重重地把她压到了墙上。 “你干嘛?”于颖吃了一惊,洗手间附设在包厢里,外面的人随时都有可能过来,他居然大胆妄为。 南宫烨低头,看着双手死死抵在他胸口的于颖,好看乌黑的眸子微微眯成危险的弧度,“离易轩远一点。” 他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命令于颖,于颖眉目一挑,“凭什么?” 男人修长宽大的手立刻落在了精巧的下颚上,微微用力,疼的于颖皱紧了眉头,她心里满是不忿,却听南宫烨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说:“凭你对我的承诺,凭你是我的女人。” 于颖很有一种被自己的矛戳中心口的感觉,她怔怔地看着如此理直气壮的南宫烨,只觉得心口一阵窒闷,仿佛被人夺去了呼吸。 恼怒中,目光微闪,蓦然看到了南宫烨的身后站着一条娉婷的身影,整个人身形一震,立刻挺直了脊背,叫了一声,“丁姐姐......” 南宫烨脸上闪过一丝意外,随即平静无波地垂下手,转过身去看丁可盈,丁可盈惊讶的婉转一笑,“你们躲在这里说什么悄悄话呢?” 不待南宫烨开口,于颖抢先解释:“南宫先生刚刚提醒我叫我注意着丈二,怕我朋友被他欺骗感情。” 说着,于颖疏离地自南宫烨眼皮子底下离开,冲丁可盈笑笑,“你们聊。” 于颖走后,丁可盈看似平静地看着南宫烨,轻轻走到他面前,不确定地问:“你有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南宫烨波澜不惊地注视着她,很直接地摇了摇头。 丁可盈眼底滑过失望,随即不在意地笑笑,进了洗手间里面。 等她出来时,南宫烨已经不在,走到外间,于颖和易轩没在包厢里,看样子是提前离开了,南宫烨一个人独自坐在一张长沙发上,手里轻转着琥珀色的酒液,连看都不看地往嘴里灌。 丁可盈走过去坐在他身边,伸手夺过了他的酒杯,南宫烨顿了一下,随即转过身看着她说:“我送你回家吧。” 丁可盈静了一下,放下酒杯站起了身,“那走吧,你也不能再喝了。” 南宫烨和丁可盈要走,其他人也就嚷嚷着散了,一群人出了时光会所,南宫烨喝了酒,丁可盈不让他开车,“你坐后面,我来开。” 南宫烨无可无不可,坐到后面,丁可盈驾车离开时光会所,一路直奔自己的公寓。 ....... 于颖并没有提出让易轩和她一起离开,但她前脚刚走,易轩后脚就跟了出来,原是说要和她一起再找别的地方玩,于颖便转过身认认真真地看着易轩,斩钉截铁地说:“我不去,我回家。” 易轩冷笑打击,“那个和南宫烨同.居的公寓?就是你的家?” 于颖脸色发白,理也不理易轩,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很快离开。 这一晚,南宫烨没有回景泽公寓,于颖很久都睡不着,便起床走到客厅打开了房间里所有的灯,怔怔地看着丁可盈的名片发呆。 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丁可盈一定看出来了,但她并没有当场戳破。 是因为她知道了?南宫烨今晚急于安抚她吗? 五月天,不冷不热,看到后来,眼睛犯困,于颖直接躺在沙发上睡着了,第二天醒来,头顶的灯还亮着,房间里静悄悄的,除了她没有人声,卧室门半敞着,里面的灯也未关。 发了一会儿呆,如常洗漱去学校。 ....... 《情与谁共》已经全部录制完成,杀青也过了,白蓉一下子放松下来,接下来就是制作方的宣传,所以昨晚才有心情尽情玩。 但显然气氛不好,没有尽兴,原本想着第二天好好开导开导于颖,可自己的生理期突然来了,她懒懒的呆在公寓里没出去,直接把于颖叫了过来。 白蓉仔细观察了一下于颖,觉得她的气色还好,说话做事没什么异样,心里大为惊异。 “你怎么了?脸色不怎么好。”于颖看了看坐在床上抱着抱枕不肯动一下的白蓉,白蓉朝着她露出一抹苦笑,揉了揉自己的肚子,“我来例假了,可能最近太紧张,时间都被打乱了。” “你包里有没有应急的,我的‘小面包’没有了。”白蓉又突然说,于颖翻了翻没找到,看着白蓉摇头,白蓉撅嘴,“你不是一向有备份的习惯吗?而且你的时间原来和我差不多的。” 此话一出,于颖猛然想起什么,顷刻间,脸色变得异常惨白。 整个人僵立着,呆呆地看着白蓉,仿若大难临头。 白蓉古怪地看着她,怀疑地问:“你不会中奖了吧?” 于颖仿佛被毒舌咬了一口似的,突然惊叫着跳起来,大声反驳:“怎么可能?你不要胡说。” 白蓉撇嘴,犹自不相信地上下扫视着于颖:“既然没有,你那么大反应干什么?” 于颖也觉得自己的反应过大,可她控制不住自己,整个人似乎都要抖了起来,“蓉蓉,我想起来我还有点事要做,先走了。” 不等白蓉说话,于颖急匆匆地离开了,走楼梯时,带着仓皇的奔跑,白蓉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愈加怀疑。 于颖,不会是真的怀孕了吧? 那南宫烨会娶她吗? 如果娶了她,她岂不是从此以后可以平步青云了? ...... 于颖跑出了女生寝室公寓,又一路毫不停歇地跑出了S大,然后沿着街道一直走一直走,她起初脑袋里一片混沌,有个声音在跟她一直说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可是后来,这个声音却小了下去。 她感到了害怕,这条大街上到处都有大药房,边上还有流动广告牌,写着72小时紧急避孕药,那门楣和广告牌,深深地刺激着她的眼睛。 她不确定,最终抱了弄得清楚明白的决心走到了大药房里,鼓起勇气刻意不去看售货员异样的眼神,买了两个早孕试纸。 她没有那么倒霉的,除非两个早孕试纸都坏了。 说明是晨.尿最好,可她等不及了,直接回了公寓测试。 于颖珍爱篇 099 她意外怀孕? 景泽公寓。 卧室附带的卫浴间里,于颖很长很长时间都未动一下,整个人保持着一个低头俯视的姿势,视线落在了手指间两根细长的试纸上,两条试纸都是两条杠,依照说明,她被早孕试纸判定为——怀孕。 这一刻,周遭的一切都消失了,有很长一段时间,她的脑袋里空空的,一片白茫茫候。 直到外面的天暗下来,眼前一片模糊,她才慢慢反应过来,突然莫名地抽噎了一声,却不是哭,好像气喘不上来了,手里的试纸一飘,落到了地上磐。 她跟着魔一样急急忙忙捡起来扔进马桶里,摁了抽水开关,冲走了,直到哗哗的水声逐渐消失,她才慢吞吞地走向外间。 眼前忽然出现了一抹高大的人影。 “啊——”她禁不住惊叫了一声,对方皱眉出声,“干什么大惊小怪的?” 是南宫烨。 于颖心里阵阵发凉,黑暗中,捂着胸口,“你进来怎么不开灯?” 南宫烨走过去啪的一声开了灯,于颖双手盖住脸,南宫烨眯眼瞧她那一刻的手势很像妖精怕曝光变了形。 “你呢?一个人在里面做什么?灯也不开?”南宫烨反问,觉得于颖有些奇怪。 于颖慢慢移开手,深深地瞪了一眼南宫烨,绕过他往外走,南宫烨却一下抓住了她的手,她就跟被毒蛇咬到似的,“不要碰我。” 她几乎是失控尖叫,南宫烨侧头,静静地注视着她,于颖深吸了一口气,“不要用你碰过未婚妻的手再来碰我。” 房间里静的可怕,南宫烨松了手,于颖立刻朝外走去,身后响起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话语,她有心事,一时没听清。 “我根本从来没有碰过她,你误会我。” 南宫烨的话被于颖顺手关上的房门阻隔在了卧室里,只在他自己的耳边饶了绕,便消失了。 于颖走到客厅里,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要做什么,怔了一下才觉得自己肚子饿的咕咕叫,便去厨房找食材做吃的。 以前习惯给自己煮面,放鸡蛋时,只放一个,这次莫名其妙弄了两个,看着瓷碗里两个嫩嫩的荷包蛋,眼眶不知道怎么了,居然一酸,眼泪差一点直接滴进碗里。 听到轻微的脚步声,赶紧低了头,吃面条。 南宫烨似乎在她身边顿了一下,然后去了厨房倒水喝,于颖很快吃完,把碗拿过去洗,南宫烨还站在流理台边没有离开,于颖低眉敛眸,不说话。 于颖体内有一股冲动,有好几次差一点脱口而出,但终究忍住了。 外面一片漆黑,明亮的厨房里,雪亮的灯光下,两个人背对着背,没有说什么话。 于颖心中烦闷,拿了包要出门,却被南宫烨拦住。 “这么晚你还出门?” 于颖装作没听到他的话,直接走过去开门,但南宫烨大力地拉住了她,让她没法出去。两人目光相对,南宫烨的眼眸像是深潭,深不见底。 于颖的眼睛里像是蒙了一层纱,流动着水银似的光芒,平静地看着南宫烨,久到心口发慌,才移开。 最终,她没法出去,便只得在家看电视。 这一晚临睡前,南宫烨对她说:“我明天要到澳洲出差,可能去一个礼拜。” 于颖无可无不可地回答:“知道了。” 之后就是一段深度缠绵的吻,想要拒绝,可于颖觉得没力气,而南宫烨又是那样霸道的一个人,就在她快要哭时,他却突然放开了她,若有似无的,仿佛叹了一口气。 声音太过微弱,等到于颖仔细去听时,却听不到了。 一.夜辗转反侧,天还微亮,迷迷糊糊的便感觉到南宫烨起床,洗漱过后,响起了开关门的声音,之后房间里重归寂静。 于颖再也睡不着了,爬起来坐着,歪头看着窗帘的缝隙里那透进来的一丝亮光,看着它渐弱到强,最后照亮房间。 也不知道自己发呆了多久,忽然想起上午还有一节选修课要上,连忙逼迫自己起床,清理好自己后,去学校。 到了学校,见到白蓉,疑神疑鬼地上下打量她,“喂,你没事吧?看你脸色不好。” 于颖笑笑地看着白蓉,“你没看仔细吧,我今天特意化了妆,早上出门自己都被自己迷住了。” 于颖没说谎,她早上出门特意修饰了一番,整个人比平时靓丽了很多。 白蓉讪讪的,伸手想要去拧于颖能掐出水来的皮肤,却被她躲开了。 “是哦,你一出现,就回头率百分百,我刚刚看到了。”白蓉笑嘻嘻的,白了一眼不知道怎么突然化妆的于颖,以前她素颜已经美得不可一世,现在,简直想要男人的命。 两人说笑之时,于颖忽然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她还以为是什么影视组找她,接通了才听出竟是丁可盈的声音,丁可盈在电话里约她见面。 她婉言拒绝,丁可盈却语带强势,“我觉得同为烨的女人,有必要交流一下。” 这话,像是钝刀,立刻撕拉着于颖的心脏,人家都指到你鼻子上了,若在推辞,未免显得不知天高地厚。 “那好。”于颖听到自己不受控制地降低了音量,仿佛底气不足。 白蓉好奇地看着于颖,问她谁打来的电话,她不说,只拿起包说要去见一个人,白蓉耸耸肩,也就不多问了。 ...... 到了约定的咖啡馆,丁可盈竟已经等在那里了。 她穿着真丝蓝裙,修身窈窕,气质高贵干练,坐在那儿,气场强大。 于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T恤外套和牛仔裤,抿了抿唇,不卑不亢地走进去,轻轻地坐到丁可盈对面。 丁可盈掀起眼皮看了看她,笑着打了声招呼,然后把面前尚飘着热气的咖啡推到于颖面前,于颖摇了摇头,重新跟侍者要了一杯苹果原汁。 丁可盈身子后仰,平静地打量于颖出尘的绝世美貌,半晌,自顾自笑了笑,“你不奇怪我怎么知道的吗?” 于颖摇头,女人天生有第六感,在时光会所的时候,丁可盈见到的那一幕,只要她多心,深想,总能想出眉目。 现在找上.门了,自然是已经知道了,至于知道多少,又有什么不同? “你想说什么,请你直说吧。”于颖开口,并不想在无谓的事情上浪费时间,尤其是这种尴尬的见面。 丁可盈挑眉,深深地看着于颖,轻轻地笑了起来,“你很另类。” 于颖低头,沉默地喝着果汁,只等着丁可盈朝她发威。 “其实我今天来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告诉你,我不介意你和烨在同.居,男人嘛,总有生理需要,只要他婚后有我一个就好。” 于颖差一点被果汁呛到,她抬头,看着容貌妍丽明显经过精心打扮的丁可盈,她今天来就是要对她说这些话? 这就是她的想法?她的眉目间有着自信,分明是非常信任南宫烨,信任他完全可以对目前的同.居生活收放自如,相信他只要一结婚,就会把她撇的远远的。 “既然这样,我觉得很好。”开口,一个字一个字说的极为艰涩,丁可盈的这种自信,比利剑更具杀伤力,让她有一种无所遁形之感。 丁可盈沉默了一下,突然举起了咖啡杯,脸色娇媚地开口:“为了庆祝我们达成一致的共识,干杯。” 于颖觉得,这很像是一种侮辱。 她没有表现出吃醋,没有质问她,没有怨怪责骂,她大大方方,宽宏大量,却在在无形之中说明她的地位是多么的不值得一提,对她而言,根本就不构成任何威胁。 因此,才会这么大度。才会这么乐观。 “好。”咬着下唇,她强逼自己笑出来,举起果汁,与丁可盈碰杯。 共识,等到他们结婚之后,她离去,南宫烨根本就不是她的,丁可盈认识的很清楚。 于颖珍爱篇 100 瞧,这就是比你有自信的原因 于颖珍爱篇100瞧,这就是比你有自信的原因(丁可盈羞辱于颖) 当丁可盈把自己的态度全部转述清楚之后,于颖想要即刻离开,离开之前她问了丁可盈一个问题: “你为什么这么自信?” 她自信的简直让人无法想象,她一点儿都不怕南宫烨会被她抢走,脸上甚至连嫉妒的神色都没有候。 丁可盈微微弯了弯嘴角,“我查过你,自然知道。” 于颖脸色骤然一白,丁可盈查过她?她直勾勾地望着丁可盈,眼里带着不满和质疑。 丁可盈低头,优雅地喝了一杯咖啡,轻轻漫漫地开口:“你父母都没有正当工作,弟弟有心脏病,入不敷出,你的学费都是自己赚的,你后母希望你嫁个有钱人......还要我说的更仔细一点吗?” 于颖吃惊的瞪大眼,她没想到丁可盈简单的‘我查过你’四个字竟包含着这么多内容,似乎她的所有都毫无遗漏地呈现在她眼前。 深深地看着优雅自若的丁可盈,不由自主的,感到自己的渺小和卑微。 长久的沉默之后,于颖站起了身,“我还有事,先走了,再见。” 于颖下意识挺直脊背转身离去。 ...... 她的身后,丁可盈忽然扔了手中搅拌着咖啡的小勺,整个人往椅背上一靠,脸色冷冷地注视着于颖离开的方向。 “嘿,宝贝,干嘛这么生气?”一个高大健壮的男人笑眯眯地坐到了丁可盈边上,伸手搂住了她的细腰。 丁可盈美眸一转,敛了神色,只听男人又说:“你还有我......” ...... 一个星期后,南宫烨出差回到京都。 或许是之前离开时,发生的不愉快让他心有牵念,因此这次出差在外十分想念于颖,一从机场出来就打电话问于颖在哪。 彼时,于颖正在S大边上的那家彩虹服饰店,因为忙碌,她已经很久没来了,李姐对着她喋喋不休地抱怨了半个小时才停歇。 于颖有一肚子的话想要说,可是等到了嘴边时,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李姐看出她的不对劲,追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于颖张嘴,终于鼓起勇气要对李姐倾诉一番,手机去突然响了,拿起一看,是南宫烨的来电,仿佛鼓鼓的气球,她一下子泄了气,不由自主就接通了电话,南宫烨的声音悠悠沉沉地在她耳边响起: “你现在在哪里呢?我回来了,在回去的路上。” 于颖有些诧异,因为之前南宫烨出差都是先回公司,把工作做得差不多了才会想起给她一个电话或是直接回公寓,这次是怎么了? “于颖......”久久没听见伊人声音的南宫烨,有些不放心地扬声,语气间,满是关切。 于颖吸了一口气,尽量平静地开口:“我在S大......” “好,我去接你。”话还没说完,就被南宫烨截断。 以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随即就挂了电话,于颖看了看手机,她还没说自己在哪个大门口呢。 “你男朋友来接你?”李姐嗅觉灵敏地询问。 于颖也不八卦她怎么知道的了,当即起身往店外走,“是的,我到门口去等他。” “你个见.色.忘友小没良心的。”李姐在于颖身后笑骂。 于颖走出彩虹店,想了想,没有朝着大门口走去,而是走向了附近的一个公交站台,她与南宫烨初认识时,就几次都是在这里上下车的,她有预感,南宫烨会先直接来这里。 果不其然,一辆卡宴缓缓停在了公交站台边上的出租车临时停车位,助理叶荣田伸出头来喊于颖,于颖刚要走过去,却听到了另一道声音。 “于颖,于颖......”是白蓉的声音。 于颖掉头一看,看到白蓉从公交站台走过来,身后还居然跟着一个人,而那个人不是别人,却是她的后妈刘萍。 “于颖,阿姨到学校找你,我知道你在彩虹店就带她过来找你了。”白蓉气喘吁吁地上前看着于颖,只顾着跟于颖说话,没有注意到边上停着的卡宴车。 刘萍却是一眼发现了,并且上前几步从打开来不及关上的车窗里看到了南宫烨的半张脸,有些人见过一面就会让人记忆犹新,南宫烨就是这种人。 刘萍立刻认出了他,当即也不先跟于颖说话了,直接走过去拍着卡宴车的车门,直截了当的对车里的人大声地说:“我是于颖的妈,我有话要跟你说。” 她是看向后座的,说话的对象是南宫烨。 于颖见状,脸都白了,赶紧上前要拉刘萍走开,可是刘萍偏偏不走,两人便在路边拉扯了起来,没一时,有人看热闹地过来围观。 于颖涨红了脸,觉得丢人。 这时车门开了,叶荣田下了车,做了个请的手势,“伯母,请上车,我们老板说找个吃饭的地方好好说话。” 叶荣田开的是副驾驶座的门,刘萍很高兴,且求之不得地要与南宫烨谈话,当即身子一扭,坐了进去。 于颖低着头,不去看围观人的眼神,拉开后车门坐了进去,她招手让白蓉一起,白蓉连忙摆了摆手,脸上讪讪的,她是真不知道南宫烨居然在这里。 车里,刘萍东看看西摸摸,先评价了这车,然后又说没有房车宽敞气派等等,只听得于颖恨不能冲过去捂住她的嘴。 到了一家餐厅。 鉴于刘萍的表现,叶荣田要的是一间包厢,安排好后之后就出去等待了。 南宫烨和于颖端坐一边,对面便是刘萍。 等到饭菜全都上来,刘萍每一样尝一尝,夸赞了一番,说了点于颖小时候的事,喝了杯清水之后,清了清喉咙,说出了今天来市里的目的: “你们也交往了两年了,同.居也两年了,这眼看着小颖马上就要毕业了,我的意思呢,你们赶紧把婚结了。” 于颖一口水含在嘴里,一骨碌滚下去,差一点没被呛死。她憋的涨红了脸,死死地看着说个不停的刘萍。 刘萍逐项逐条把南宫烨应该娶她的理由给亮出来,只说的她面红耳赤,恨不能钻个地缝埋进去永不再出来。 “我们小颖呢,人长得漂亮,还勤快,人品没话说,谁娶了她都是他的福气,先生,你觉得怎么样?” 南宫烨垂眸喝酒,没说话。 这不说话,无形中就透露出不以为然的意思。 刘萍的脸色微微一变,她说的口干舌燥,对方却一个字都不说,她面上有些下不来,当即招手非要于颖过去,于颖和南宫烨坐在大圆桌的最里面,说话都要大点声才能听见,这时刘萍一个劲地要她坐到她身边,靠近包厢门的地方。 无奈,于颖坐过去。 她一落座,刘萍立刻伏在她耳边支招,“你看他都没娶你的意思,我看你还是先生个孩子吧,生一个他的孩子,最好是个儿子,到时他想赖也赖不掉,你这辈子就算有指望了。” 于颖一把摁住刘萍的手,“妈,我的指望在我自己去努力,而不是别人给我的,请你不要再说了。” 刘萍十分不爱听这话,认为于颖就是不知天高地厚,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你瞧瞧你自己,除了一张脸和一副年轻的身子,还有什么资本?听我的话准没错,否则以后你还不知道到哪哭......” “赶紧想办法怀孕,只要怀孕了,他还能撇开你吗?” 于颖觉得根本和刘萍说不通,当即起身想要离开,可转头间,眼角余光看到包厢门边站着个窈窕的身影,定睛一看,竟是丁可盈,刹那间,她惨白了脸色。 丁可盈朝她高贵地笑了笑,竟靠在她耳边说悄悄话:“瞧,你有这样的一个妈,这就是我比你有自信的原因,你,根本没法跟我相提并论,烨绝不会答应。” 丁可盈脸上带着怡然自得的微笑,刘萍刚要问她是谁之时,人家却轻笑着离开了,还说了句:“你们继续聊。” 姿态翩然,大度如女王。 于颖珍爱篇 101 从他的态度来看,无非是漠视 于颖放在桌面下的手,不由自主握成拳头。 包厢门在她眼角余光中徐徐关上,她看到了叶助理对丁可盈的恭敬和微笑。 “那个女人是谁?”刘萍要冒怀疑,一个劲地追问于颖。 于颖没有去看南宫烨,而是霍然站了起来,“妈,我已经是大人了,我的事我自己拿主意,您要是没事的话,回家吧。候” 刘萍被于颖气的半死,刚要开口训斥,看到南宫烨也起身拿了西装外套往外走,不由住了嘴,她还没达到目标,这男人怎么就能走?想要拦住他再说上几句,可对方气场强大,无形中透着威慑,让她不自己畏首畏尾的。 “小颖说的很对,阿姨,她的事还是让她自己决定吧。”擦肩而过之时,南宫烨淡淡留给刘萍这么一句话。 看了一眼于颖,径直离开了。 于颖呆站着,双手落在了高背椅子上,浑身发凉,刘萍嘀咕几句她没出息,见她始终不吭声,便气愤地往外走。 于颖把她送了出去,临上出租车之前,刘萍歪头跟她说:“你弟弟的病开春以来很不好,你给家里一点钱吧,不多,二十万就够了。” 于颖疑心丁可盈和南宫烨就站在她的身后看她笑话,手足冰凉,就盼望着刘萍能痛痛快快地赶紧走,可她走时还要给她一刀。 看刘萍的眼神,如果她不答应,毫无疑问的,她能当场撒起泼来。 “好,我知道了。”她梗着嗓子回答,压抑着满腔的涩然。 “光知道有什么用,你得说个时间,我好去取钱。” 高级餐厅的门口,络绎不绝的顾客开着豪车而来,进进出出的都是衣着光鲜的上流人士,而在路口,于颖生硬尴尬地看着衣着打扮透着土气却偏还花红柳绿装妖冶的刘萍,她的那张嘴,一开一合之间,仿佛吐露的是蛇信子。 “一个星期之后。”于颖硬着头皮回答。 “这还差不多。”刘萍搔首弄姿地上车,眼尾扫到出来的南宫烨,又叮嘱于颖,“记住我的话,赶紧套牢他。” 于颖感觉到南宫烨出来了,想来他刚刚去了洗手间,或是去找丁可盈了,刘萍走后,他慢条斯理地走至了她身边,偏首看她,没有说话。 许久之后,于颖放调节好心情,硬是扯出一抹笑回望住南宫烨,她觉得应该说点自怜自伤的话来博取同情,可她唇瓣蠕动,却说不出口,然后,她看到丁可盈和一位衣着高雅的女人走出了旋转门,站在廊檐下说话,目光时不时地往这边飘。 深吸一口气,凝聚起全身的勇气,她终于开口:“烨,假如,我是说假如,我怀孕了,你会怎么做?” 南宫烨一直凝视着于颖,他心里隐约知道她的家庭情况很不好,今天见到她母亲,没想到竟是让她如此难堪,他还以为她会向他诉苦,向他求取同情,从而获得宠爱。 但她竟意外的提起这个他从未想过的话题。 “你别开玩笑了,我一直有做避孕措施,难道你母亲刚教了你方法,你就想试一试?” 于颖猛然瞪大眼,原来南宫烨听到了刘萍跟她说的话。 “我的意思是假如我已经怀孕了,你会怎么做?”她苦苦追问,心里明明害怕知道答案,却不得不问。 于颖看到丁可盈朝着这边走了过来,忙伸手抓住了南宫烨的手,清澈透亮的大眼死死盯着他的,坚持要一个回答。 “没有可能的事,不要来问我。”他依旧没有给出明确的答案。 没有时间了,丁可盈已经来到了他们的身边,她含笑轻问:“你们在聊什么呢?” 目光,落在了于颖抓住南宫烨的手上。 她故意抓的很紧,没有松开的意思,即使丁可盈皱着眉,露出在意的神色,她像是跟自己赌气,跟南宫烨赌气,豁出了所有孤勇,只为了看他的态度。 他令她失望了。 他用力,轻而易举地甩开了她的手,她本已身心俱疲,虚软的身子控制不住地往后倒退了几步,无意之中撞到了一位贵妇人身上。 那位贵妇立刻对着她难听地咒骂起来,直到南宫烨用目光扫向对方,对方才讪讪地止住,但因为南宫烨身边伴着高贵精致的另一名女人,她认定这更加水灵年轻的,一定有着让人不齿的身份,因 此不屑又鄙夷地瞪了她一眼才继续往餐厅里走去。 于颖一手抚着另一只手臂,微微低垂着眉目,她突然觉得自己就像是古代受尽了万般委屈却不得申诉的小妾,片刻的心如刀割之后,她抬眸,看到南宫烨与丁可盈站在一起,郎才女貌,门当户对的一对璧人。 从他的态度来看,让他得知她怀孕,无非是漠视,然后命令她打掉,答案昭然若揭。 这一次,于颖后退,离去,十分小心地看着四周经过的高贵人士,避免自己撞上对方。这里是出了名的难打出租车,她只得沿着主干道往另一条路上走去。 她的背影那么小心,消瘦又孤单,不其然的,南宫烨的心口丝丝缕缕地不自在起来,他很想追过去,把于颖拉上车,带她回公寓。 可丁可盈不知何时拉住了他,嘘寒问暖。 她是那么聪明识大体的女人,绝口不提有关他和于颖的事,她装不知道,他就装没事,两个人,像是天生的戏子,在该玩的时候玩,在该结婚的时候结婚。 …… 南宫烨离开的这一个星期,于颖一直在考虑怀孕这件事,孩子有一半是南宫烨的,她觉得他有知情的权利,于是,怀抱隐秘的心思等他回来。 结果却是伤口上撒盐。 从那家高级餐厅离开后,她没有乘坐任何交通工具,而是徒步走在马路上,一直留心路边的各种无痛人.流广告。 每见到这样的广告,就默默地记下地址,后来,她记了五六处,可这些地方都在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她怎么能去? 在超市里买了口罩,阴差阳错的,找到了一家偏僻的小医院,说是医院,更像是诊所,在一处即将拆迁的老旧小区里,上下两楼,墙皮剥落,上面染着黄褐色像是干涸血迹的污渍。 还未手术,于颖感到了胃里一阵绞痛,医生是一位矮胖的中年男人,看着带着口罩的于颖,面无表情地嘱咐她明天早上八点半空腹再来。 与医生约定好,于颖逃也似的离开了小诊所,一路上低着头,生怕被人看到。 回到公寓已经天黑,南宫烨未回,偌大的房间里透着冰冷的寂寥,她抱着被子呆坐在床上,脑子里想了很多很多。 她甚至想如果南宫烨今晚回来,她就对他全盘托出,告诉他她爱他,希望他能让她生下这个孩子。 这想法反复浮现,接着她便狠狠嘲笑自己,不过是一个出生卑微的贫家女,仗着几分姿色,就能让男人死心塌地了?人家摆明了不过是婚前玩.玩。 你就是个傻瓜,大傻瓜,过了今夜,明天赶紧去把孩子打掉吧。 一想到‘孩子’这两个字,就有一种惊秫的感觉,于颖生硬缓慢地摸了摸自己平坦的肚子。 一个人的深夜里,泪水长流。 半夜的时候,南宫烨真的回来了,于颖并未睡着,先前的各种想法此时已经处于万籁俱寂状态,她静静地侧躺着,等待明天手术刀对她的审判。 手术之前,她觉得应该有一个良好的心理准备和精神状态,以应付之后的虚弱,她努力想要睡着,可做不到。 她听到了南宫烨簌簌脱衣服的声音,听到了浴室里传出的哗哗水声,他躺到了她的身边,就像之前的几百个夜晚一样,自然而然地搂住她。 紧贴着彼此,像是永远也不要分开。 或许她是太过缺少温暖,才会贪恋他给的体温,然而,这体温毕竟是从别人身上发出的,在未来,还是属于另一个女人的。 明天,明天,当太阳升起时,她就会去往小诊所,把烦恼剥除体外。 于颖珍爱篇 102 几乎可预见的唯一机会 翌日,南宫烨像往常一样早起,梳洗,穿上西装打上领带去属于他的王国,于颖昨夜几乎一.夜未眠,一早听到动静竟还一下子醒了过来。 她半睁着眼睛静静地看着眼前昂藏高大的身影,看他慢条斯理动作优雅地打理自己,西装革履,贵不可言磐。 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么清楚深刻地让她认识到彼此之间遥不可及的距离。 感觉到于颖的注视,南宫烨回过头看了看她,走近,低头看她的脸,“昨晚上你没睡好,再睡会儿。” 他的声音算是温柔,眉目间也有关心,可却不是问她有什么心事,为了什么而辗转反侧睡不着。 南宫烨静了一下,细长好看的手指落在了于颖细白薄嫩的脸上,“每个人都不能选择自己的出生,你没必要为此难过。候” 于颖愣了一下,原来他误以为她昨夜睡不着是因为白天的事,或者还有他和丁可盈的关系刺激了她,但他没有提。 南宫烨离开之后,她紧接着起床梳洗,外出。 天空低垂,灰蒙蒙的,望不到一朵云彩,仿佛要下雨。 今天,没有太阳。 于颖拢了拢衣领,坐公交车到昨晚约好的小诊所,八点一刻,她到了小诊所,刚想往里走,却听到里面有异常的争辩声,她愣了一下就看见昨天那位矮胖的医生被两个穿制服的警察架着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一对夫妻,愁苦的男人扶着哭到断肠的妻子,模样十分可怜。 住在附近的小区居民围过来,对着医生指指点点,从议论纷纷中,于颖听到了事情的大概:一名高中女生意外怀孕了,怕家长知道偷偷来这家小诊所堕.胎,堕.胎之后没有经过任何休息就去上课,结果在课堂上大出血,在送往医院的途中,死了。 经过询问那位陪同她堕胎的男生得知,她的流.产手术是在这家悬挂着假执照的小诊所做的,家长报警,这位医生将受到法律的制裁。 花季少女,死于传说中无痛安全的人.流,惊得于颖手足冰凉,不由自主地后退,站在人群的外围,茫然地盯着‘无痛人.流’四个字。 周围围聚的都是家长,鲜少见到年轻人,因为这个时间点年轻人不是去上学就是去工作了,有不少人把目光投向于颖,即使她带着口罩和墨镜,但光洁的额头和削尖的下颚,仍然透露着年轻的气息。 年轻人出现在小诊所外,还是一名女性,少不得惹人联想。 于颖赶忙低了头,转过身抬脚离开,身后那些目光,渐渐的散了,她偷偷松了一口气,脊背微微的放松,伸手拿了墨镜,看了看灰茫茫的远处,清澈的眼里满是伤感。 “于颖……”突然之间,于颖好似听到有人在叫她。 她吃惊地转头,不知不觉她走到了一栋高档公寓楼前,位于刚刚那即将拆迁的小诊所小区所在地的边上,她四下看了看,记忆中并没有熟人住在这一带。 “真的是你。”有一道干脆利落的声音透着惊喜地扬起,紧跟着,人已经站到了于颖面前。 于颖惊诧地看着眼前的成熟.女人,蓝衬衫黑长裤,俏丽的短发,精明的眼睛,干净利落的打扮,此时竟脸含笑意地盯着她看。 简直难以置信,她戴着口罩,对方居然认得她,用受宠若惊不足以形容她惊异的心情。 “甘……甘霖姐…….”于颖都结巴了,顾不得所有地拿下了口罩,用一种恭敬崇拜的眼神看着从天而降的甘霖。 甘霖望着局促的于颖微微一笑,友好的说:“好久不见了,我们找个地方坐下聊聊,怎么样?” 没有任何犹豫和思考,于颖瞬地点头,甘霖不由笑意更深。 甘霖对附近比较熟,建议去附近一家汤包店,她不讳言直说自己起的晚还没吃早餐,于颖独自饿的咕咕叫,遵守医生的话,她也并没有吃早餐。 “好啊。”于颖欣然同意,这一刻,忘记了一切,只想跟甘霖姐一起去吃早餐。 甘霖是谁? 她是星辉奕奕的方倾墨的经纪人,据说在影帝方倾墨息影之后她去了国外进修,没想到已经回来了,并且令人不可思议的事,她居然记得她,还能一口叫出她的名字。 甘霖选的早餐店环境优雅,雅间有屏风相隔,吃的差不多八成饱时,甘霖便不再进食,举止间透着严于律己的规范,于颖见此,当即搁下筷子,“我吃 饱了。” 这汤包的味道太过浓郁,于颖其实有点犯呕,可她拼命地忍住了。 甘霖朝着她微微一笑,招来服务生撤了桌上的所有东西,换上花茶,她舒服地往后一靠,一双洞若秋毫的眼睛若有所思地打量着于颖。 “这两年过得好吗?是不是马上要毕业了?有没有想过将来的发展方向?”一连三个问题,蹦出了甘霖的嘴。 于颖摇头又点头,甘霖挑眉,她敛了眉色,微垂了漂亮清纯的眉眼,“过得不算好,大三结束之后差不多算是毕业了,对于将来,”她顿了一下,认真地迎上甘霖的眼睛,“想过很多很多,但梦想和现实总是天差地远。” 甘霖缓缓点了点头,徐徐地喝一口茶,转而凝眸盯着于颖,“有没有兴趣让我做你的经纪人?” 于颖闻到了花茶的香气,十分喜欢,陡然听到这句话,连忙放下了即将到嘴边的茶杯,惊诧地呆望着甘霖。 甘霖挑眉,“怎么?你不愿意?” 于颖瞪大眼,使劲摇头,“不,不是的……我只是,只是有一种被天上的馅饼砸中的感觉,太不真实了。” “我就是那块馅饼?”甘霖嬉笑着挑眉,看于颖的表情十分呆萌,忍不住倾身过去捏了捏她的白脸,“这么说,你是愿意了?” 于颖点头如捣葱,脸上犹自带着不敢相信的惶恐,甘霖整了整神色,严肃地说:“我不做经纪人已经两年了,你不怕我误了你的前程?” “怎么可能?谁都知道甘霖姐的能力,方老师的成绩摆在那儿,很多人铭记于心。” 甘霖笑了起来,“我三分月回国的,已经两个多月了,告诉你,这两个月我去过S大不压于十次,就为了寻一个合适的合作伙伴,在S大我也见过你几次,似乎很受排挤。” 于颖顿时沉默下来,内心还十分的紧张不安,她很怕自己的一些事被甘霖知道,让她有了坏印象,甚至改变她的主意。 在尊重的人面前,她不想撒谎,可也无法开口坦言相告,对于成功的渴望,在见到一个绝对强势优秀的经纪人之时,被点燃到最高峰。 “和倾墨的情形有点相似,你们的外貌同样太过出众,在娱乐圈,难免会给人靠脸吃饭的感觉,也因此,你们甚至要为此付出比常人更多的努力来获得观众的认可和爱戴。” 甘霖姐没有说其他的事,于颖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 “我不怕的,我有足够的心理准备。”于颖这么说,甘霖便打趣地笑了起来,“是啊,你在学校的时候被磨练出来了。” 甘霖跟她说了很多,有关于未来的规划,她思想成熟,事情考虑周到,方方面面都为艺人想到了。 于颖听着,全身都重新热了起来。 因为这突然从天而降的机会太过玄幻,太过不可思议,也太过太过珍贵,因此,她的内心小心翼翼,甚至战战兢兢。 一顿早餐,甘霖跟她直说了两个多小时,之后,他们便敲定了之后的诸多事宜,从今天开始,于颖有了自己的经纪人,像是做梦。 白蓉想错了,于颖成功靠的压根不是南宫烨,是贵人的提携,以及她自己刻苦的钻研和努力。 在甘霖成为她的经纪人一个月后,她争取到一部电影的女配角色,说是女配角,因为这部剧主打男人戏,这一角色是唯一一名担任重要情节且出众的女角,因此,显得举足轻重。 这部电影票房达到当年之最,因此,于颖以神秘的绝丽之容打响了进军娱乐圈的第一站。 于颖珍爱篇 103 初现光彩 从五月上旬到九月上旬,于颖在甘霖的鼎力相助之下,可谓有籍籍无名到名声大噪,很多看过《战神》的观众,都对里面唯一的女性角色记忆犹新。 这部剧拍摄前期就相当低调神秘,直到宣传亮出画册才让观众大跌眼镜,位于海报中间的却是一名长相绝丽却并不出名的年轻演员,暑期上影之后,此女演员在一众大牌和影帝中演技也不输他人,瞬间惊艳绝伦,让人于惊鸿一瞥中,不由自主地牢牢记住了她磐。 整个暑假,于颖都在忙碌中度过,有大半时间都在横店拍摄,其余也辗转于一些名山大川取景。 所以,整个暑假,她没有见南宫烨,他们,各忙各的。 九月二十号这一天,甘霖带于颖参加一个私人小型聚会,虽是小型,可参加的人却个个是大牌明星和资深导演候。 “今天带你来的主要目的是巩固和邓青导演的关系,他每次都是精工制作,你要是受他青睐,以后一定少走弯路。”走入会场时,甘霖提醒于颖。 于颖点了点头,甘霖笑着拍了拍她略微僵直的背,轻声安抚,“不要紧张,你已经有优异了,假以时日,不比里面的任何一位大明星差。” 抬眼看去,会场就是一处公寓,于颖得知这就是邓青导演的私人住处,心里既惊讶又有一种小小的兴奋,她牢牢记住甘霖的话,尽量让自己落落大方。 她礼貌,温和,谦逊,事实上,只要她脸带微笑几乎就是所向无敌,这是甘霖姐教给她的小秘诀,因此,全场,无论对谁,她都笑的特别纯真美丽,明明光彩逼人,却让人无法对她生气。 “甘霖,你的眼光真是好,没有了方倾墨,你又多了个于颖,都是极有天赋的表演人才,我要恭喜你。”邓青恭喜甘霖,五十多岁的邓导演,行事作风有些老派,也特别喜欢老演员。 其他人对于颖也都十分有好感,纷纷称赞甘霖眼光独到,甘霖笑笑,谦虚地说:“才不是我有慧眼,我只是听了方先生的话,才捡到了这颗大明珠。” 别人都觉这话奇怪,不免追问,甘霖三言两语,告诉大家她是听了方倾墨的话才找上于颖,并做她的经纪人。 听到甘霖的话,不要说其他人,就连于颖都惊诧起来。 “于颖,你真的认识方先生吗?”来自香港多次获得影帝称号的冯致涵好奇地问于颖。 冯致涵今年刚过不惑之年,保养有方,看起来很年轻,他是《战神》的男主角,也是今晚身份最为耀眼的一位男演员。 “啊,我是有幸见过方老师几面,算是认识。”面对大神,于颖有点小紧张,眼神里带着崇敬之色,微笑答言。 其他人跟着细问,她便看向甘霖,甘霖对她微微点头,她便隐去一些不好的细节,讲述了认识方倾墨的经过,经过一番细述,大家判定于颖和方倾墨真的是相识,便对甘霖的话深信不疑。 看到大家在无形之中对自己多了三分厚待,于颖这才明白过来甘霖为什么要说刚才的话。 “我一直为倾墨息影感到遗憾,没想到他还指定个继承人了,不错,不错……”邓青戏谑地笑了起来,大家跟着一起说说笑笑,不免回顾了一下方倾墨十年的演员生涯。 最后大家又问起他的近况,甘霖给予神秘模糊的回答,只说他过得很好。 这一场聚会很成功,于颖自己都感觉到了。 聚会结束,甘霖嘱咐于颖回家好好休息一阵子,等待拍摄下一部作品,于颖大感惊讶,“真的?是什么角色?” 甘霖却故弄玄虚地朝她眨了眨眼,“还在争取中,我觉得挺适合你,我觉得这次要是成功了,你的演艺生涯就算布上正轨了。” 于颖算是切身体验了甘霖的能力,由最初的忐忑不安到现在的全然信任,她相信她可以引领她到光明大道。 “甘霖姐,谢谢你。”于颖由衷道谢,甘霖摆了摆手,一本正经地说这是自己的工作职责,让于颖不由感动。 …… 回到景泽公寓,已经过了十点钟。 南宫烨靠在床头看书,还未就寝。 直到九月份,于颖才不情不愿地出现在这栋公寓里,之前两个月,一次未回,之前也是隔三差五地离开京都,因此两人聚少离多,之前还有那么多不愉快,中间又有丁可盈,因此不知不觉间,两人拉开了 距离。 今天参加聚会,于颖穿的是一件修身的淡蓝色短裙,裙摆到膝盖上,略微宽松,领口微低,露着隐隐约约的风光。 她走进卧室,看见南宫烨穿着睡袍坐在那儿,滞了一下,随即走上前打开衣橱拿睡衣,她背对着南宫烨,拿了睡衣往卫浴间走,从头到尾没说一句话。 出来时,她身上穿了一套宽大的睡衣睡裤,都是她最近新买的,深紫色,颜色很重。 她磨磨蹭蹭地擦干头发,又走出卧室去厨房倒水喝,喝水时,她就站在厨房里,眉目低垂,静静伫立如一副画。 一直到十一点,于颖还未回到卧室,南宫烨出来找她,看她还站在卧室里,捧着水杯发呆。 “你还想磨蹭到什么时候?”南宫烨走近厨房,冷冷地问。 于颖慢慢回头,客厅的灯没有开,南宫烨的脸一半隐没在黑暗中,一半浮现在厨房的灯光下,影影绰绰,看不清真正的表情。 “这就好。”她回答,放下茶杯,朝着卧室走去,却是径直与南宫烨擦肩而过。 南宫烨紧跟着回到卧室,于颖已经躺在了里面,侧着身子,背对着她。 他连灯都不关,直接倾轧过去,于颖立刻防备地双手抵在他胸膛,一双清粼粼的大眼睛注视着他,就在南宫烨以为她会反对之时,听到她声音沙哑却坚持地要求:“我最近很累,妇科上有些小毛病,请你尽量克制温柔一点。” 南宫烨挑眉,静静地注视着于颖,非常不信地勾起了唇角,“小毛病?” 于颖郑重地点了点头,南宫烨露出讥诮的神色,“你现在出名了,也变得身娇肉贵了?” 于颖闭了闭眼,双手由拳头改为摊平放在南宫烨胸前,无力地说:“随你怎么想,只请你温柔一点。” 或许是她脸上的疲惫之色博取了他的同情,也或许是她脸上莫名的哀伤让他感到心软,总之,他的节奏真的相当克制,并且非常的温柔。 “你真是要我命了。”克制和温柔,不是他的习惯,当销.魂的触感遍布尾椎骨,他浑身冒汗地凝睇着于颖湿漉漉的大眼,粗噶出声。 于颖皱着眉,身子不着痕迹地总想躲开他的进攻,他是做到了温柔,可是时间长的离谱,晃晃悠悠间,她既想睡觉,又被浑身的酥.软搅得睡不着。 最后,她只能伸手去抚摸对方,寻找对方的弱点,逼他快点偃旗息鼓,她做到了,他的尾椎骨,就是他的死穴。 结束之后,她闭上眼翻到一边便呼呼大睡,他却躺在那儿大口大口地喘气,激荡的血液还在翻腾,整整积聚了两个多月的精力等着这一刻释放,对方却没心没肺地睡着了。 南宫烨不免有些恨恨的,但看她睡的香甜,只得作罢,却是伸手过去抱她,无意之中摸到了她的小腹,竟惊讶的发现较之前相比略微鼓起,可看她的脸,明明瘦了不少,怎么回事? 睡的迷迷糊糊的于颖感觉到了南宫烨不停抚摸的大手,惊得浑身一激灵,连忙说:“医生说我有子.宫肌瘤,有点严重,所以……” “真的?”南宫烨用一种古怪的语气。 “是。”于颖咬着牙,闷声闷气地吐出一个字。 南宫烨随即要求她尽快去医院做手术,于颖很认真地答应了他,这才应傅过去。 一个星期之后,甘霖真的为她争取到了一个新角色,但在了解之后,这个角色让于颖简直有点花容失色。 -------------- 《奉子成婚:豪门长夫人》微的另一本完结文,喜欢的亲可以去看看。 于颖珍爱篇 104 他们之间结束了? 在国内,只要喜欢武侠的,几乎没有不知道金庸的,他写的武侠小说被一再拍成电视剧,几部经典的,被一再翻拍。 而现在,甘霖为于颖争取到《神雕侠侣》中的小龙女一角,这一角色之前已经有好几位知名女演员演过,潘迎紫、朱茵,港版、台湾版……她们的形象长期在观众的印象里留存,更何况像这种人们心目中的经典,万一演不好,不但不会成名,还会被骂毁经典磐。 “怎么了?不敢?”甘霖一眼看出于颖脸上的惶恐,干脆利落的发问。 于颖诚实地点了点头,甘霖微微蹙眉,眼里满是鼓励的光彩,“相信我,相信自己,你能行,机会,我给你争取来了,你挑起大梁,过了这一关,以后星光大道一片坦途,可是你怯场退缩了,白白浪费了这次机会。” 于颖竭力控制住自己不去抚摸肚子,低着头沉吟着,眼里交替闪着坚毅和犹豫,她规规矩矩放在膝盖上的手被甘霖轻轻握住,她抬眸,定定地对上甘霖的目光。 “你的努力我都看在眼里,不要有所犹豫,你的外形胜任这一角色绰绰有余,否则我也不会为你争取。候” 于颖抿了抿唇,接着轻轻笑了出来,“甘霖姐,我会演好的。” 甘霖一笑,把厚厚的剧本递到于颖手中。 为了揣摩这一角色,于颖把原著精读了不下六遍,细细体味小龙女的内心世界以及感情诉求,为了不受前人的影响,演出自己的风格,她坚决不去看以前的版本。 很多个深夜,当南宫烨熟睡时,她还在看剧本,有时候甚至起床独自到客厅背台词对戏,很多人看到了她在摄影机下的完美,却鲜少人知道她私下里的努力。 这部剧自十月份开机,一直到隔年的二月份结束,持续了整整半年时间,这段时间,于颖整日奔波劳碌,跟随剧组各处跑,整个人又瘦了一大圈,一张瓜子脸,下颚越发的尖俏。 2月份,农历年前夕,各演员陆续离开剧组,在完成了最后的拍摄工作后,于颖跟随剧组回到了京都,制作工作进.入了后期阶段。 按照时间表,杀青安排在元宵节。因为过年,稍微滞后。 到了京都,甘霖叮嘱于颖回去好好休息,见她眉目间倦色浓郁,便说:“我送你回去吧,你住景泽公寓,是吗?” 于颖却很快摇头,“让小张送我就好了,你也累了,就不必麻烦了。” 甘霖看了看于颖,觉得近来她瘦的厉害,不放心,坚持要送,于颖推脱不得,便同意了,她想,这个时间点,南宫烨可能不在。 下午三点钟,于颖回到了景泽公寓,坚持不让甘霖送她进电梯,一个人上了楼,一进公寓,整个人就累的垮了下去,身子先是软软地靠着门板歇息,直到有点力气了才抬起脚朝着沙发走去。 身子一沾到沙发,整个人便有气无力地躺在上面,动也不想动一下,就连口渴,都生生忍着。 好想有人能倒杯水给她喝。于颖兀自想着,眼珠子转了转,看向卧室那边,而后愣住了。 南宫烨竟站在那儿,穿着舒服的居家服,两手插在口袋里,姿态闲适优雅,对上她的目光之后,慢条斯理地走过来坐到她面前。 “拍摄结束了?”南宫烨开口,声音很沉,很沉,听不出一丝情绪。 于颖调转目光,这六个月,不是她故意冷落他,而是她实在太忙,拍摄工作基本都在外地,偶尔回京都也是进行宣传,且她选择住在酒店。 六个月,他们硬是没有同床共枕过。 南宫烨或许以为她是故意的吧。 累,太累了,她不想想那么多,只浅尝辄止,静静地呼吸,好让疲惫不堪的身体尽量得到休息,也让长期高度紧绷的精神得以放松。 “结束了。”她以最简单最平静的语气回答,声音甚至地低落的,如果仔细听,能够听出其中的虚弱和倦怠。 可惜,南宫烨没有听出来。 他望着瘦削的于颖沉默,她的脸美丽如昔,或许将近一年的奋斗和辛苦加快了她的成长,眉目间如今已经没有了稚嫩,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妩媚的坚韧。 她像一棵小树苗,正以迅猛的速度成长,不再矮于他人。 她的翅膀硬了,如今回来连正眼都不瞧他。这样正好。 “我们结束吧 。”安静的客厅里,南宫烨清楚地吐出这句话。 毫无心理准备的于颖顿时愕然,不由定定去看南宫烨,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在外劳累了整整半年,回到家,居然听到他说他们结束了? 虽然震惊,但内心深处早已明了会有这一刻,因此,不过片刻之后,她便反应过来,什么都没有问,只回了他一个字: “好。” 南宫烨狠狠挑眉,他还以为她会愤怒地质问他为什么,或是说他不体贴不温柔,在她这么累的时候提出这件事,但她给他的只单单的一个字‘好’字。 仿佛,仿佛毫不在意他们之间这段长达三年的关系。 仿佛,仿佛对他没有一点留恋之情。 仿佛,她对他,已经没有其他话语可说。 突然之间,他反过来感到愤怒和失望,她在外面拍摄,整天不回家,可他却反常地每日都回家,尤其每天坚持回到这里睡觉,心里隐约地想着:万一她哪天闲了,回来了他却不在家错过了,怎么办? 他抱着这样难以启齿的心思,每日每夜孤枕难眠,有很多夜做梦梦见她,也有好几次,他忍不住打电话找她,可她时常关机,偶尔接通了,也说不上几句,便被声音充满倦意的她挂断。 他方知,没有她的日子,时间过得比平时慢了一倍,尤其是夜晚。 终于等到她回来了,却是这样萧索冷漠的态度。 没有任何挽留,不舍,干脆的简直有点冷酷。 ……. 一番思绪翻滚之后,理智战胜情绪,重新开口之时,南宫烨的声音透着往常的疏离和冷意,“作为回报,我把这栋房子给你,还有这个……” 他把一张没有签上数额却签上名字的支票递到于颖面前,意思不言而喻。 于颖顿时愕然,脸色微微白了几分,她直起身子,静静地注视着南宫烨的眸子,稍稍弯唇,“谢谢你的好意,我不需要,请收回去。” 南宫烨只当没听见,从茶几下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文件推到于颖面前,态度十分坚持。 于颖看着那公寓转让协议,明显南宫烨早已准备,只待她回来,心里不由痛起来,面上却依旧是无动于衷。 她抓起协议和支票,站起来走到碎纸机前,看也不看一眼地扔了进去,几秒钟之后,变成了一堆碎屑,她还未转过身,便听南宫烨说:“也是,如今你的身价今非昔比,随便演个电影片酬也达到了七位数,不需要钱了。” 于颖背脊一僵,片刻的调整后,才慢慢地转过身,却是朝着厨房走去,没有人倒水给她喝,她只能自己动手。 南宫烨注视着于颖,她穿着长裤,上面是一件宽松的牛仔休闲羽绒服,看起来十分整洁,可她走路的姿势总让他觉得有点奇怪。 可奇怪在哪里,他也说不出,已经提出分手了,便提醒自己不要深想。 这次谈话之后,于颖当晚便提出离开,她什么都没有收拾,就连以前上大学时常穿的自己衣服都没有拿,因为她太累了,懒得折腾,拿了自己的所有证件,肩上挎着包,直接离开。 她在希尔顿酒店住下,当晚,连澡都没有洗就睡下了。明明十分困倦,却不怎么睡得着,也不知过了多久,感觉到枕头上一片沁凉,原来她把大半个枕头都哭湿了。 后来终于睡着了,却睡的并不踏实。 第二天,在房里用过早餐,于颖想要下楼散步,却意外地碰见了满面春风的丁可盈。 丁可盈一见于颖,先是一愣,随即笑逐颜开地说:“你终于回京都了,这是我的喜帖,你到时可得来哦。” 于颖珍爱篇 105 他的结婚请柬 希尔顿酒店楼下,2月份,冷风嗖嗖,于颖穿着毛呢大衣,对面站着光彩照人的丁可盈,她手里捏着一张大红请柬,笔直地递到了她的面前磐。 于颖呆了一下,有点没反应过来,眼神微茫地去看丁可盈。 丁可盈朝着她绽开一抹微笑,当着她的面打开了请柬,于颖定睛一看,眉头并未看清,入目的只有曾在舌尖百转千回的那个名字,在华美精致的请柬上与另一个女人的名字名列地在一起。 2月14日,情人节,是南宫烨和丁可盈的婚礼。 现在,丁可盈落落大方地把结婚请柬举到了于颖面前。 于颖努力深吸一口气,再抬起眼时,敛住了眸里的所有思绪,沉静微笑地对丁可盈开口:“不好意思,这天正好是我新剧发布记者招待会的日子,我恐怕抽不出时间到场。候” 丁可盈笑一笑,径直把请柬塞进于颖手里,“请柬我是送了,如果你有时间就来,没时间我自然不能勉强。” 说完,丁可盈又恭维了几句星途大红大紫的话,而后摇曳生姿地朝着酒店的大堂走去。 一阵冷风吹过,于颖只觉得手里的请柬像是冰刀子戳着她的手,掌心一片刺痛,不由自主的,她松开了手,仿佛怕疼,那手中制作精美的请柬便落到了地上。 她怔怔看着,没有弯腰去捡起的意思,又一阵冷风吹来时,她终于清醒过来,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上滑过透明的泪珠,她穿着平底的保暖小皮鞋,踩过请柬,静静地朝着客房走去。 …… 冤家路窄,在回客房的路上,偏偏遇见了众星拱月的田蜜。 这两年田蜜的发展很好,脾气随着名气自然而然地上涨,走到哪都有十足的明星派头,平时最喜欢做的事就是上头条,各种绯闻从不离身。 她几个月前也接了个工作室的古装片,拍摄结束日期和《神雕侠侣》差不多,大概上映时间也相差不了几天,这么一来,就形成了竞争的势头,自然而然看于颖不顺眼。 更何况,这么多年下来,早已积怨已深。 “哟,大家快来看看这是不是于颖大明星?”田蜜一见于颖,就跟蜜蜂见到花蜜似的,围着嗡嗡地叫个不停。 于颖现在不说人人都认识,但最起码稍微关注娱乐圈的,在金牌经纪人甘霖的强势领导下,于颖的势头绝对如日中天,名气与日俱增,无可抵挡。 这么快速稳当的上升势头,自然遭人嫉妒。 田蜜恰好是其中之一。 为田蜜工作的一干助理们连忙附和田蜜,有眼尖的看到于颖身后的地上有一张大红请柬,便走过去捡起来献宝似的递给田蜜看。 田蜜一看,先是吃惊,而后幸灾乐祸地晃着手里的请柬,嘴里发出啧啧之声,“怪不得看起来愁眉苦脸的,原来被南宫烨甩了啊,你不是自诩倾城倾国吗,而且现在都成大明星了,怎么被人甩了啊。” …… 于颖抿着唇,站在寒风里,任凭田蜜怎么挖苦讽刺也不出声,她被这些人围住,下意识的就想双手护住肚子,可却死死忍住了。 田蜜见于颖始终不吭声,冷冷地嗤笑了一声,“难过的都不会说话了,可悲。” 对于于颖的不理不睬,她非常的气愤,对着一旁的助理使了个眼色,那助理立刻走过去推了一把于颖,于颖猝不及防,整个人往一旁的花坛跌去。 失去了重心,不平衡之下,于颖身不由己地跌坐在花坛上,双手撑在两侧,万分惊吓地瞪大了眼。 她呆呆的表现,让田蜜觉得无趣,当即挥了挥手,和她的助理们离开了。 等到所有人离开之后,于颖这才重重地喘一口气,再也忍不住地双手捂住了肚子,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她使出全身的力气站了起来,忍着剧痛,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朝着客房走去,天知道她每走一步肚子痛的好像就要裂开了。 有服务员经过她的身边,好心地问她需不需要帮助,然后认出她是近来很红的明星,意外惊喜之余,态度变得更为殷勤,甚至隐隐带了八卦的眼神。 于颖摆了摆手,拒绝了帮助,外表看起来仍然是风姿卓越地朝着她入住的套房走去。 一进套房,房门一关上 ,她整个人靠在房门上,双腿几乎站立不稳,手,抖抖索索地探进口袋里摸手机,终于摸到了,再也顾不了隐瞒,直接拨了甘霖的电话。 “甘霖姐,救我……”她哽咽着,忍着痛,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甘霖很快反应过来,立刻追问她发生了什么事,人在那儿。 “希尔顿酒店,707套房。”她只给了地址,手机随即从她手里无力地掉落到地毯上,她抱着肚子,慢慢地滑到一旁的墙壁边,眼泪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 甘霖姐强势,不喜女人哭,因此平时再累再苦,她也从不在她面前表露分毫,她是出了名的金牌经纪人,在外人面前大方能干,但只有跟着她的人才能体会她对人的要求非常严格,正是她毫不留情的严格和督促,才能让跟着她的明星很快得到成长和锻炼,从而在娱乐圈闯出一片天,站稳脚跟。 她,现在,算是成功了吗? 她不知道,一点儿都不知道。 这一刻,她只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昨天,她刚刚回到京都的第一天,南宫烨跟她提出了分手,她什么也没拿地离开了景泽公寓。 却不巧又在希尔顿酒店遇到丁可盈,看到了他们的结婚请柬。 还被田蜜冷嘲热讽,甚至人身攻击。 …… 最痛,痛不过心口的那道伤。 正在她痛苦的快要死去之时,房门突然开了,甘霖一眼看到她坐在墙角,立刻转过身挡住了酒店工作人员的视线,叫他们即刻离开,确定他们离开之后才进门,顺手关上。 “你怎么了?”甘霖急切地走过去,蹲下去摸于颖的额头,不烫,只是有细密的汗珠,可她的脸色一片苍白,脸上隐有疼痛,气色很不好。 于颖鼓起勇气直直对上甘霖精明内敛的眼,硬着头皮说:“甘霖姐,我恐怕要生了。” 甘霖一时没反应过来,表情空白地看着于颖,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于颖缓慢地拉住了甘霖的手,让那手落在了她藏在大衣下的肚子上,“我说我快要生了。” 甘霖赫然瞪大眼,满眼的不可思议和难以置信。 “你怀孕了?什么时候的事?居然都快要生了?”甘霖一时失控起来,幸亏套房的隔音效果好,否则恐怕整个楼层的人都听见了。 于颖艰涩地点了点头,却不敢解释一句。 甘霖猛地掀开了她的大衣,接着倒吸了一口凉气,大衣下,圆滚滚的肚子上,缠着一层又一层白布,硬生生把一个大肚子缠的成了微小的小肚子,穿上衣服,压根看不出什么。 “甘霖姐,对不起,我也不想瞒你的,你愿意做我经纪人的时候我已经怀孕了,我好怕,怕你因为我怀孕而改变主意,后来你费了好大力气为我争取了《神雕侠侣》的角色,我不敢怠慢,更加不敢说,一直拖,就拖到了今天。” 应该满是血泪的,于颖却说的极为平淡,仿佛那些痛那些小心翼翼的隐藏,都是别人在做,而不是她胆战心惊。 甘霖深吸一口气,仍然没能调节好情绪,她居然哼笑了一声,“你真是能耐啊,演冰清玉洁的小龙女时还是个孕妇,让喜欢小龙女的粉丝们知道了,你就彻底完蛋了,你知道吗?” 于颖低下头,眼泪和委屈在眼眶里打转,肚子疼的一缩一缩的,却再也不敢表露出分毫。 “预产期什么时候?”片刻的冷静后,甘霖沉声问。 “不知道。”于颖回答。 “不知道?”甘霖又是难以置信。 “自从我知道怀孕,从来没到过医院检查过一次,不敢去。”不敢去,一来是没时间往医院跑,二来是怕被人看见,到后来名气大了,更加不敢。 于颖珍爱篇 106 孩子,孩子 甘霖看着垂着脑袋的于颖,听着她轻描淡写的话,胸口里一股气在乱窜着,最后,目光落在那层层叠叠的、紧紧地束缚住腹部的白布上。 “甘霖姐……”于颖支撑不住,痛苦地哀叫磐。 甘霖回过神,现在不是责怪的时候,她吸了一口气,沉淀了一下震惊的情绪,伸手扶住于颖,“你还能走吗?” 于颖点了点头,在甘霖的帮助下,虚弱地起身一步一蹒跚地挪到了大床上,躺了下去。 “这样不是办法,我送你去医院,或是打120急救。”甘霖顺势坐在了于颖的身边,手指轻轻抚了抚她满是汗珠的额头候。 闻言,于颖居然立刻强烈反对,她摇着头,倔强地看着甘霖,“不要,万一被记者拍到,我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我也不能让你失望。” 甘霖一怔,没想到,到了这一刻,她居然还想着这个。 “难道你连命都不要了。”甘霖微微的带着斥责,像是一个明智的大姐,训斥着自己不懂事的妹妹。 然而,于颖只是死死咬着下唇,干巴巴地说:“我没事,我不会有事。” 她的声音都是颤抖的,分明疼的厉害。 甘霖揉了揉太阳穴,她知道于颖说的没错,刚刚结束的神雕拍摄,投资方制片方都在紧锣密鼓地进行宣传工作,几位主演配合剧组的安排,接受了几场宣传性安排,这些人里面,当然包括关键的主角于颖。 如今她这种样子,不要说去参加通告,就连在众人面前露个脸都冒风险,如此敏感的时刻,万一被拍到什么,诚如她所说,之前的一切努力就都付之东流。 “你先躺着别乱动,我打个电话。”甘霖安抚住于颖,起身走到一旁打电话。 离的远,于颖听不到甘霖姐打的是什么电话,她闭了闭眼,心里涩然难言,她苦苦隐瞒了这么久,在最后,还是不得不告诉她。 挂了电话,甘霖一直在身边陪伴着她,一刻钟后,有人来敲门,于颖顿时紧张起来,甘霖摁住她的手,把被子替她盖好,“放轻松,我向你保证,你的秘密除了我们三个人,没有第四个人会知道。” 甘霖去开了门,在门口跟来人低声交谈了几句,随即才进来。 跟随她一起进来的是一位中年妇女,甘霖向她介绍:“这位是清澜医院的赵医生,也是你好朋友陶麦的私人医生,就是她治好了陶麦的不孕症,放心,她可以信任。” 赵医生长得慈眉善目,一副饱经世故的沉稳模样,又是陶麦的私人医生,于颖不由悄然松了一口气。 在赵医生的帮助下,缠在于颖腹部的层层白布被揭开拿掉,而后,那肚子便圆滚滚地出现在她们面前,赵医生一直皱着眉头,“你这样会影响胎儿发育,对母子健康很不利……” 赵医生说了一串,于颖和甘霖始终保持沉默,大抵意识到于颖的处境,最后自己停了声音,经过一番检查,确定了病情,“只是动了胎气,还不是生的时候,好好躺着休养一下就好。” “那我预产期在什么时间?”于颖掀了掀眼皮,问的很小心,仿佛怕会被赵医生责怪似的,她心里明白,自己绝对绝对不是一个好妈妈,她原本甚至是要打掉这个孩子的,可是后来机缘之下遇到甘霖,之所以一直拖着,也是怕自己被甘霖放弃。 从头到尾,她几乎没有为这个孩子考虑过。 …… 赵医生在于颖的肚子上轻轻地摸了摸,她拿出仪器听了胎音,而后也让于颖听,当听到那噗通噗通的急促心跳之时,于颖惊奇地瞪大眼,一脸的不可思议,她情不自禁地去看甘霖,眼里写着让甘霖姐也听听。 甘霖倾身,凑过去听,同样听到了世界上最为神奇的声音。 “听胎音,孩子应该很健康,你的预产期我估计快了,半个月之内。”赵医生给出断言,而后说了很多注意事项。 于颖摆出一副认真受教的模样,仔仔细细地聆听,她的认真,总算让赵医生一直扳着的脸色缓和下来。 等到赵医生走后,于颖松了一口气。 甘霖从门口走回来,看着发呆的于颖,她的双手搁在被子下,明显放在了那得到自由的肚皮上。她刚刚看见了,她的肚皮薄薄的,上面一点妊娠纹都没有,可却会有奇妙的形状撑起肚皮,那是胎儿在调皮地胎动。 “你需要出个通告。”甘霖走过去,一句话让于颖犹如兜头被淋了一桶冷水,呆呆地抬头看着她。 “你听我说……”甘霖走过去坐下,说了自己的计划。 “虽然这样做有点冒险,但我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甘霖姐,我听你的。”后来,于颖一口答应下来,因为她已经无措到极点,压根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单凭她一个人,她根本没法应付自己的困境。 在京都,出最后一个有关神雕的通告之前,当于颖动作熟练地缠上厚厚的白布时,甘霖不甘心地又问:“你不能让那个男人对你负责吗?” 换来的,依旧是于颖的沉默。 于颖缠好后,穿上适宜的衣服,摆出最美的姿态,冷冷淡淡地摆出剧中小龙女最经典的表情,“甘霖姐,我们面对吧。” 甘霖被她逗的哭笑不得,知道她铁了心不说,从此以后便也不再问。 结束通告的第二天,甘霖透过媒体向大家宣布于颖身体不适要进行休养,之后的宣传不再参加,然后在京都神秘消失。 突然消失,难免会引起各方猜疑和各种流言,但这些,当事人已经不再去关注。 关注的,反而是南宫烨和丁可盈。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堂堂日理万机的英蒲总裁居然喜欢上了看娱乐周刊,他看的时间长了,英蒲的一众高层总结出一条规律:他们总裁看的明星都出自S大影视学院,似乎看得最多的是一名叫于颖的新锐明星。 该名女明星,以清纯绝丽的姿容参演影视剧,演一个角色活一个角色,很快获得了众多粉丝,尤其是男粉丝,谁叫人家长得太美太美,并且被封为了‘新女神’。 2月9号这一天,于颖在甘霖的安排下前往法国。 之后第二天,有关她生病的消息席卷娱乐圈,然后,某人即使上班时间也控制不住地翻看网页,看些无聊的揣测。 那些有关她的只言片语,似乎能缓解他心里的某种感觉,像是强迫症,他控制不住自己就要去看。 办公室房门被人敲响,响了很多下,很久,他都没有反应。 来人终于自动自发地开门走了进来,他依旧没反应,直到一道阴影罩住他,他才赫然发觉有人进来了。 抬头一看,竟是未婚妻丁可盈。 丁可盈分明看到了他在浏览的网页,每一张上都有配图,于颖的各种拍摄花絮,以及写真集,美得不可方物。 在他们结婚前夕,他居然躲在办公室里,看另一个女人的写真集。 南宫烨只是慌了一下,随即淡定自若地关了网页,抬眼去看时尚妍丽的丁可盈,“你怎么来了?” 丁可盈微微动了动唇,调整好语气,轻轻笑了出来,“我来问问你,有关婚礼的事你还有什么要准备的?” 南宫烨真的认真地思索了起来,“婚纱照拍了,礼服你包办,我想也应该做好了,婚礼场地也已经安排好了,请柬全都发了出去…….我想不出还有什么没有准备?” 丁可盈勾了勾唇,在婚礼这件事上,南宫烨真的可谓是不遗余力,所有的做派绝对称得上一位总裁该有的,也并不辱没了两家的家世。 可是,完美的准备背后,她分明觉得少了最最最重要的一样东西。 那就是他的心。 没错,他是结束了与于颖的关系,可是却似乎并没有收回自己的心,他以为自己做到了收放自如,可他很多不经意的小动作和眼神,还有看娱乐八卦新闻,每一样都说明了他没有收回自己的心。 于颖珍爱篇 107 四年之后 四年后,五月。 香港,红馆。 此时此刻,流畅动感的音乐响彻馆内每一个角落,座无虚席,观众情绪高涨,随着演唱会的进行,一幕一幕高.潮迭起。将近三个小时的演唱会,观众只觉得时间太快,似乎还没好好感受天王的嗓音,就要落幕。 一首歌结束,台上的程易迅抬手示意歌迷们保持安静,“这次演唱会有幸请到了一位新锐演员,她刚刚获得了去年的奥斯卡金像奖提名,大家猜猜,这位演员是谁?候” 下面立刻沸腾起来,各种猜测纷纷而来,猜测大多集中在几位知名的华裔演员名字上,有男有女。 “再给大家提个醒,这位演员出了名的漂亮,绝对让大家想要尖叫。” 也不知是谁开的头,有人喊出了‘于颖’这个名字,而后,众人一致附和,一时之间,整个场馆内震耳欲聋的都是兴奋的呐喊声。 “于颖……于颖……” 攒动的人头中,荧光棒被观众挥舞来挥舞去,台上的程易迅说了几句玩笑话,意思是都开始嫉妒于颖了,大家跟着笑,而后他侧身,做了个邀请的优雅姿势。 台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跟随他看向一旁,一道身穿紫色薄纱礼服的妙龄女子曼妙地徐徐而来,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怡人微笑。 她的现身,让在场的观众疯狂地尖叫起来。 “哇哦……”程易迅夸张地大叫着,看起来两眼放光地盯着于颖看,于颖揶揄地挑眉,走过去,与他轻轻碰了碰手。 “谢谢大家的欢迎,谢谢……”一串熟稔的感谢的话,轻柔地出自于颖口中。 程易迅之前早就邀请她参加此次的演唱会,可是她行程太满,一直没有给予明确的答复,到最后看到有半个小时的空闲,这才临时通知他的经纪人要过来。 两人站在台上,稍稍和观众互动一下,彼此知道时间紧迫,便很快进.入正题。 “下面有请于颖美女跟我合唱一首歌,大家想听吗?” “想!!!”下面立刻响起了振聋发聩的喊声。 也不怪这些人如此激动,因为于颖平时很少出现在这种客串的场合,她甚至连绯闻都没有,有的只是关于她参加了某某部片子的演出,或是广告代言,其他类一切节目,她都不出现。 值得提出的,这是她出道六年来第一次做客串。 …… 不爱那么多, 只爱一点点, 别人的爱情像海洋, 我的爱情浅。 不爱那么多,只爱一点点。 别人的爱情像天长,我的爱情短。 不爱那么多,只爱一点点,别人眉来眼去,我只偷看你一眼。 ……. 低沉磁性的男音,娇雅温柔的女声,相得益彰,短短的三分钟半,却引得阵阵雷鸣般的掌声。 于颖唱的极为投入,动情之时,不知为何竟眼泛泪光,别人只当她多情易感,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面对这么多喜欢她的观众们,这一路走来,她淌过多少血泪,忍受多少挫折和失败。 …… 你我走散在人海, 不知会否有重逢的一天。 你的眉眼可曾改变, 我可还能认识? ……. 这首歌带着伤感,似乎触动了大家的心弦,反而万分的喜欢。 一首歌很快结束,于颖在程易迅的恭维下跟大家道别,而后款款走下台去,她的离开,就像她的出现一样,像个来去匆匆的精灵。 不经意间,就在人们的心里画上浓重的一笔。 于颖走下台,后台的工作人员都来跟她打招呼,她微笑以对,落落大方,不见半分高傲的架子,但身上无形散发的气质又让人不敢轻易接近。 于颖走回化妆间,她无需卸妆,因为她上台之前本就没化妆,身后侧几位化妆师在毫不讳言地夸她的皮肤好,化妆间里其他几位演员不无羡慕,却各自保持矜持,并不开口说话。 甘霖姐不知去了哪里,于颖一时没看见她,便在化妆间等待。 正安静地坐在那儿之时,忽然听到耳边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抽气声,似乎很是 吃惊和意外,更有女声忍不住发出了压抑的低叫,引得于颖不由自主地抬眸去看,不其然的,看到了门口出现了一道挺拔修长的身影。 他有着俊雅的容颜,温润的气质,曾经的阳光气质依旧在,更添了成熟的魅力。她时常在影视频道看到他,可是这么多年来,现实中,却从未见过。 他穿着正式的服装,身后跟着匆匆忙忙赶来的一干人。 “哎,你突然中场离开,叫我怎么跟媒体和公司交代?”随之赶来的经纪人,不无抱怨,可口气里并没有多大的责怪,显然是相信对方的。 此时见到对方的目光直勾勾地落在了某处,不由好奇地顺着他的视线去看。 “OH,MYgod!”一声惊异的叫声爆发了出来,随即竟戏剧化地跑到了于颖面前索要签名,“于大美女,我久仰你很久了,可以给我个签名吗?” “我也要。”引起女人发花痴的某男跟着开口。 于颖微微抿唇,对索要签名的经纪人露出一抹微笑,而后慢慢地走到余熙仁面前,抬脸,静静地看着他。 还是记忆中的眉眼,明亮的像是向日葵,她还没想好开场白,还不知道这意外的相见需要说什么,他便先于她开口:“我可以抱抱你吗?”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竟是如此的直接而坦荡,可如果仔细听,能听到其中蕴含的悸动和欣喜。 “可以。”于颖朝他绽开一抹微笑,大大方方地投入对方展开的手臂里,“班长,好久不见。” “啊——” “这两人怎么回事?他们认识?”议论声接踵而至,但都没入余熙仁和于颖的耳朵,这一刻,他们都沉浸在重逢的喜悦中。 “这是曼,我的经纪人,他们都是我的助理。”余熙仁介绍,曼此时已经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了,突然醒悟过来,颤颤巍巍地指着余熙仁说:“哦,我知道了,你看到了演唱会直播,看到了于大美女,所以从通告上跑掉。” 余熙仁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但目光并未离开于颖。 “我看到你出现在程易迅的演唱会上,真是难以置信,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于颖笑吟吟的解释,你一言我一语,话重逢。 其他人都还在纳闷中,直到后来,余熙仁解释:“我们是同班同学,当然认识。” 于颖和余熙仁对望着,虽然好几年不见,但有关彼此的新闻却常常见到,尤其是对方参演了什么角色,取得了那些成就,几乎是每天都在关注。 两人聊了一刻钟后,甘霖回来了,看到余熙仁等人,微感讶异,随即干练地与对方交朋友,很快结束这次重逢,带着于颖要离开。 于颖转身离开之际,余熙仁不受控制地忽然拉住了她的手,于颖回头,迷蒙地看向他,他顿了一下,压低了声音说:“可以给我你的私人号码吗?” “不行。”于颖还未回答,甘霖就断然拒绝,而后强行扳开两人的手,拉着于颖离开,幸好这里没有记者,要是有,这两人手拉手的一幕肯定被拍下,还会被渲染的不可收拾。 “好像你是单相思。”等到于颖走后,曼忧愁地看着发呆的余熙仁,好端端地从通告上跑过来,就为了见伊人一面,伊人却连个电话号码都不给。 余熙仁不在意地笑笑,“不知道现在赶回去做通告,还来不来得及?” 曼立刻拔高了声音说来得及,当然来得及,谁叫他家余熙仁是超级新星。 …… 甘霖几乎是拉着于颖的手走出了化妆间,到了车子前才松开。 “甘霖姐,为什么?”于颖有些气闷,好不容易他乡遇故知,甘霖姐却这么不近人情。 甘霖斜睨向她,挑着眉说:“你是真看不出,还是假看不出,那位余熙仁明明喜欢你,你给他号码,难道要跟他谈恋爱吗?” ------------ 《我的爱情浅》这首歌前半部是某位诗人的诗,后面是微杜撰的,亲体会一下感觉就好! 于颖珍爱篇 108 他说,是他 “我们是同学,除了恋爱,还可以有同窗之情。”于颖很快接上甘霖的话,却惹来甘霖不以为然的笑。 “从你大二19岁接拍广告开始算起,如今25,六年的时间,难道还不够你成熟的吗?”甘霖挑着眉询问。 于颖呼吸一滞,低了眉上车,甘霖随即跟上,司机把车平稳地开了出去,车内的气氛有些沉闷磐。 于颖把头抵在窗口,双眼迷蒙若雾地看着香港夜晚的璀璨繁华,路上车流和行人不绝,看起来一派欢欣热闹,可她却感到了一丝寂寥。 到了下榻的酒店,甘霖把接下来三个月的行程交到于颖手中,见她情绪略显低落,忍不住劝道:“我知道这些年你过的很辛苦,身边也没一个说得上话的朋友,可是娱乐圈不同于其他圈子,如果你没想好跟那位余熙仁来一场以婚姻为目的的恋爱,还是少联系为好。候” 于颖静了一瞬,随即抬起脸对甘霖笑了笑,“我知道了。” 甘霖点了点头,“你知道就好,看过行程,早点休息。” 于颖嗯了一声,甘霖随即回了自己的房间。 于颖洗过澡,看看时间,打了一通电话,讲了将近半个小时后,才结束电话看行程表,三个月的时间,从上到下排的满满的,她早就习以为常。 令她惊诧的是上面的很多通告和演出地点居然是在京都。刚刚甘霖出去时,脸上分明闪过意味深长,想来就是因为这个。 并且,这些年余熙仁主要在内地发展,京都几乎可以说是他的大本营,同在一个城市,同在一个圈子,早晚还会遇到。甘霖的不近人情,就像是一针免疫药,提前扎痛肌肤打进她的体内。 提醒她以后面对面时,该以怎样的心态去处理彼此之间的关系。 …… 按照行程,五月九日,甘霖携于颖回到京都,当天下午就要参加一个奢侈品新款发布会,该奢侈品是国际大品牌,发布会就在京都的国际大厦的十三楼,她们到之前,主办方邀请的人员以及记者电视台差不多都到齐了。 于颖并不是第一次参加这种活动了,上场便显得驾轻就熟,因为四年来,从未出现在这片土地上,因此台下的观众看着她,显得尤为激动。 到最后的礼品赠送环节,观众都快疯了,个个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因为那礼品是于颖亲自下台发到幸运观众手里的。 在嘉宾席上,端坐着一位时尚华美的女人,从一进场,于颖就认出她来了,这些年,她在服装界的名头也很响,很多次,都看到过对于她的专访。 她,是丁可盈,现在应该是南宫烨的太太。 从她出场到即将离开,丁可盈的目光一秒都未离开过她,带着审视,带着研判,复杂的让人看不懂。但她嘴角含笑,在外人看来,似乎跟她很熟,且交情甚好。 活动将近尾声时,于颖从台上退下,有很多热情的观众挤在一旁跟她要签名,有胆大的甚至要合影,一时之间,把路围的水泄不通,没法出去。 不知是谁挤到了她,于颖身不由己地朝着一旁倒去,她脚下蹬着一双淡绿的细高跟,十分不容易平衡,正要摔个没形象之时,却有一双手扶住了她,她连忙道谢,转过头一看,竟是丁可盈。 丁可盈笑意盈盈的,“小心。” “谢谢。”于颖赶忙重复一遍,很快站好,保安纷纷朝着这边聚拢过来疏散人群,于颖得以顺利地走向休息室。 没想到丁可盈竟跟着她,大抵因为她的身份和气质,没有人拦她。 “于小姐,咱们找个时间聚一聚怎么样?”丁可盈紧跟在她身后,友好地说。 于颖顿了一下,徐徐转过身,平静地看着美丽如昔的丁可盈,“我觉得我们没什么好聚的,还是……你至今惦记着当年我没能去参加你们的婚礼,念念不忘我的那份红包?” 丁可盈嘴角一僵,万万没想到于颖会这么说。 说的她仿佛有多么的市侩似的。 于颖弯了弯唇,丁可盈说不上市侩,当可预想的,如果当年她真的去参加婚礼了,毫无疑问会被羞辱,她当年那么的高高在上,现在有什么理由跟她聚一聚? “我想,即使你身价千万,做演员一辈子,赚来的钱也不能跟烨相提并论,于颖,你太高看自己了。” 这话,其实很 打击人。 可于颖的脸上带着如沐春风的柔柔笑意,仿佛这话说的是别人,而不是她。 她毫不在意地优雅耸肩,“那你找我聚什么?”难道还要向她炫耀这四年与南宫烨的恩爱情浓。 心里猛然一刺,笑容微淡,“抱歉,我还有事,再见。” 于颖告辞,走向了等待一旁的甘霖姐。 “你认识丁可盈?”甘霖的目光掠过丁可盈,问于颖。于颖不想被追问,干脆摇头否认,甘霖深深看她一眼,没有多问,带着她认识了个人发布会的负责人,随即准备离开。 今天回京都的行程总体上还算顺利,但于颖就是觉得比去别的地方累。首先是到机场,不知记者从哪儿得到的消息,对她进行围追堵截,现场就要采访她,好不容易挤出重围到了国际大厦,发布会上有遇见丁可盈,再是过分热情的粉丝,过分八卦的记者,让她应付的有些累。 车里,助理在和司机谈论着于颖刚刚受欢迎的程度,都是跟着她工作的,与有荣焉,十分替她开心。 于颖不出声,拿着手机犹豫了好久才播出一个熟悉的号码,很快接通了,她听了一下动静,那边很安静,这才出声:“喂,是蓉蓉吗?” 很诡异的,那边陡然响起了一声古怪的声音,似乎是椅子被撞倒在地,砰的一声,随即是隐隐约约略显粗重的呼吸声。 “喂,喂,请问这个号码的主人是叫白蓉吗?”于颖疑心号码换了主人,看了看手机,耐心地听那边的动静,依旧没有声响。 “怎么了?白蓉不接电话?”这些年,除了有关南宫烨的事甘霖还不知道之外,于颖的其他事,点点滴滴,全都知道了。 白蓉是她的好朋友,当年于颖突然离开,只来得及跟她在电话里告别,连面都没见上一面,这些年断断续续的也是电话联系,四年里,偶尔见过几次,五根手指头都数的过来,她们彼此都在奋斗,在努力,朝着自己的梦想,马不停蹄。 “不是,是接通了,那边没人讲话。”于颖皱了皱秀气的眉目,看了看手机,正欲挂断,那边忽地扬起了一道低沉醇厚的男音,“是我…….” 猝不及防的,有什么撕拉开于颖的心脏,冒出了掩藏在地下的伤口,她就像被蛇咬到一般,一下子掐断了电话。 那两个字‘是我’极为低,甘霖并未听到,但却看出了她的异样,便询问,于颖咬着下唇,使劲摇头,“没什么,原来这已经不是白蓉的号码了。” 甘霖觉得这很合常理,这号码还是她们做学生时用的,很多人都知道,现在都出了名,号码人人都知道,那整天不是被烦死? “你想找她叙旧,我来联系她的经纪人就好了,你不需要自己打电话。”甘霖在一旁这么说。 于颖恍恍惚惚的,满脑子还是刚刚那通电话,如果她没听错,那是南宫烨的声音,虽然刻意的不去想,也以为自己已经彻底忘掉了,可是当再次听见时,轻而易举的,就是听了出来。 为什么? 为什么他用的是白蓉的号码? 他听出了她的声音吗?他对她说是我,应该是听出了。 看着车窗外的车水马龙,熟悉的街景,熟悉的人,于颖使劲掐了一下自己的掌心,她是来京都工作的,不是来和故人相逢的。 对于曾经的人和事,她应该做到泰然处之。 “甘霖姐,我想回家看看。”于颖渴盼地看着甘霖。 “好,我给你安排。”甘霖爽快地应了下来,但随即提醒于颖注意事项。 于颖珍爱篇 109 回家 位于南四环有一处前两年新建的别墅区,名叫蕉园,听起来就像郊园,以于妈妈的话说就是带着一股子土气,不像有钱人住的地方。 两年前,他们搬到了此处,是一栋洋房,楼上楼下将近三百平,为了赶时髦,于妈妈还特意请了保姆,就为了把楼上楼下打扫的干干净净,并在门前的小花园里种点花花草草磐。 于颖回家的这一天,刚好是周末,天气晴朗,阳光和煦。 于爸爸拿了把剪刀在剪花枝,于健坐在一张桌子边,低着头看书,正好是下午四五点种的时候,晚霞照在他们的身上,显得格外温馨。 “爸爸,小健……”于颖悄然走过去,脚步放的很轻,似乎很怕打扰这宁静的一幕,又带着心怯候。 听到声音的两人好奇地回头去看,于颖亭亭玉立的身影映入他们的眼帘,于健啪的扔了笔,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叫了一声姐。 于爸爸也扔了剪刀,呆呆地看着近在眼前的于颖,那脸上,带着激动和一抹欣慰。 于颖扬起笑靥,上下扫一眼长得比她还高的弟弟,又去看于爸爸,“健健,你长高了,爸爸,你白头发又多了。” 她走过去,摒除心头的怯意,一人给他们一个拥抱。 于健和于爸爸的激动之情溢于言表,于健紧抓着于颖的手,兴奋喜悦地追问:“姐,姐,真的是你吗?你回来了?回来了?” 于颖眯着眼点头,伸手去摸长高了很多的健健,健健害羞地红了脸,却没有躲开。三个人站在那儿言笑晏晏,叙说离别之后的思念之情。 于健把于颖拉进了屋里,于颖回头,招呼甘霖姐一起进去,家人重聚的气氛格外热烈,甘霖一直在一旁笑意盈盈。 一刻钟后,于妈妈打完麻将从外面回来了。 “真是倒霉,今天又输了三万……”一进门,就说自己输了钱,坐在沙发上的于颖循着声音朝着门口看过去,起初疑心自己眼花,因为扭着腰走进来的女人穿的十分华贵,看得出来那身衣服从上到脚也得好多钱,再看脸,明显是化了妆的,记忆中,她并不记得刘萍会化妆。 刘萍走进家门,一眼看到沙发上坐着陌生人,定睛一看,原来是熟人,还是每个月打钱给他们的大金主,双眼立刻亮了亮,扭着腰踩在雪白的地毯上,朝着于颖走过去,“哎哟,这不是我们家的颖颖吗?什么时候到的?怎么也不提前打个招呼?我好叫保姆烧菜。” “张姨,张姨,快去准备饭菜。”刘萍兴师动众地喊了起来,看气势显得十分热情,保姆张姨还在楼上打扫卫生,听到这嗓门不敢怠慢,忙跑了下来,一屋子的熟人中,看到一名如花似玉的女孩子,一时有点没反应过来。 “张姨,我是于颖,健健的姐姐。”于颖微笑地站起来跟张姨点了点头,礼貌而友好,张姨受宠若惊,张大嘴,震惊地指着于颖,“啊你不是那电视上的大明星……” 刘萍得意洋洋地开口:“早就跟你说我们家颖颖是大明星,你非不信。” 于颖朝着张姨腼腆的笑笑,朝着刘萍说:“妈,在家不谈这个,我就是普通人。” “普通人?普通人能拍个电影一下子赚几千万?你让张姨的女儿赚给我们看看。”刘萍不以为然地开口,于颖垂了垂眼,特意走到面色尴尬的张姨面前说自己晚上要吃什么菜,张姨眉开眼笑地走向了厨房。 转身之际,于颖看到了不动不摇坐在沙发上喝茶的甘霖,见她嘴角暗含一抹讽笑,心里不由紧了一下。 刘萍,真是无可救药了。 张姨在厨房里忙乎,他们就在外间聊天说话,没过多久,刘萍就忍不住开口提起自己那些牌友,能住在这里的大多有点小钱,牌桌上自然输赢较大,刘萍目光闪烁,对于颖说:“颖颖,你看健健也大了,你每个月给的生活费有点不够用,能不能再……” 她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一道犀利的声音截住,甘霖扬声:“不能。” 刘萍一噎,不服气地去瞪甘霖,“我们母女俩说话,你凭什么插嘴?” 态度十分的蛮横,于颖脸现尴尬,有心开口阻止,谁知健健却抢在了她的前面,“姐每个月给家里十万,我那些同学父母每个月工资加起来也没有这么多,人家能过得好好的,我们为什么不能?妈,你有本事自己挣钱去打麻将,别用姐的钱。” 刘萍惊诧地瞪大眼,不可思议地瞅着于 健,气的胸口微微起伏,这孩子还是不是她的儿子?居然帮着别人欺负她? “她给钱家里是应该的,好歹我们供她上学,给她生活费。”刘萍不甘心地冒出一句。 “姐从上大学开始就没拿家里钱了,我知道,我还记得姐上高中的时候,一件冬天的棉袄穿了三年,短的都盖不住腰。”于健梗着脖子,似乎跟自己的母亲杠上了,莫名的,他的眼圈还带着微微的红。 这些陈年旧事,于颖都快忘记了,她没想到于健居然记得这么清楚,心头不自觉一酸,看向健健时,心里又感到十分的温暖。 刘萍简直是四面楚歌,这几年,于颖从未回过家,跟家里的联系都是甘霖在做,买给他们的房子,每个月的生活费都是甘霖在处理。 甘霖以她雷厉风行的行事作风震住了刘萍,让刘萍深刻地认识到于颖不是她的摇钱树,她如果不安分守己,将一分钱也拿不到,她知道于颖会心软,因此从不透露与于家的联系细节,只简要地说明一下最终达成的结果。 刘萍是怕甘霖的。但她以为于颖亲自回来了,面对面跟她说,结果会不一样,谁知竟招来更多人的反对和排斥。 就连站在厨房做饭的张姨,侧脸都流露出不屑,这让她很恼火。 “好歹我也是大明星的妈,出去不能穿的寒碜吧。”刘萍把脸一横,摆出近年来刻意学来的高贵和优雅。 “颖颖,你倒是说句话啊。”刘萍着急地去催促于颖,于颖却笑笑地说:“我的事都交给甘霖姐处理。” 把个刘萍气的半死,只好又转向于爸爸。 料到她会说什么,甘霖抢在她面前对于爸爸以开玩笑的口腕说:“我觉得刘女士没什么可取之处,要以她这样的面貌出去见人,只会摸黑了小颖,还不如早点结束关系。” 大家都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刘萍猛地跳起来,颤颤巍巍地指着甘霖,破口大骂,“你什么意思?你居然敢叫他跟我离婚?” 甘霖理所当然地挑眉,“有何不可?” “一个贪婪势力的人,本身也没什么本事,可能这辈子最大的功劳就是生了个好儿子,其他的,我真的想不出还有什么可取之处。” 甘霖的直言不讳,气的刘萍脸都白了,她一屁股坐回沙发上,惊怒又害怕地看着这一家人,那模样,竟是真的担心于爸爸会跟她离婚。 打蛇打七寸,甘霖算是捏到了刘萍的痛处,晚年离婚,她到哪去找这么优渥的生活条件。 经过甘霖这么一吓,这一晚,刘萍都不再撒泼,也不再提钱的事。 晚饭结束,于颖特意把于健叫到一边,“健健,甘霖姐说话有些锋锐,你别怪她,她这人就是刀子嘴,没坏心的。” “我知道,她也是为你好,为我们好,我明白的。”于健懂事地接话,脸上有着早熟的神色,于颖叹了一口气,心里有些愧疚,仿佛看出了于颖的心思,于健轻松地笑了起来,“姐,我要谢谢你,要不是你,不是甘霖姐,我的病也不会好,是你救了我,是你让这个家过得滋润,你付出的,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多。” 于颖笑了起来,“没想到你变得这么会说话,会安慰人了。” 于健跟着笑,挺了挺瘦削的胸脯,“那是当然了,我一直都很会说话了,”顿了一下,他又说:“姐,我长大了,我保护你。” “是哦,你不过才十三岁,就想保护我了,还没成年呢。”于颖满脸的笑意,虽然知道于健并不能够真正的保护她,但听了这话,心里还是开心的。 于颖珍爱篇 110 邀约 花园的座椅上,姐弟两絮絮地说着话,于颖难得放松,笑容不断。 愉快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九点半一到,甘霖从客厅里寻了出来,走到他们面前,叫于颖离开,于建诧异地问:“姐,你今晚不在家住吗?” 于颖摇头,“我明天一早还要早起,这里离市中心有点远,不方便。磐” “那可以早起,叫司机送你。”于建依依不舍地看着于颖,十分不情愿她只回来吃个晚饭就离开。 “你先过去,我来跟他解释。”甘霖拍了拍于颖的肩,于颖看了看于建,走回房里跟父母告别候。 也不知道甘霖姐对刘萍说了什么,刘萍显得异常沉默,甚至是嘘寒问暖的,但那关心里,明显透着不情愿的僵硬和做作,只让于颖感到虚伪。 可即使是虚伪,或是敷衍,刘萍以前都是不屑的,现在却愿意低下了头。 走出客厅的时候,于颖看了看漫天的繁星,长久地盯着最亮的那一颗,她觉得,甘霖姐就是她命中的贵人。 没有她的提携,没有她的人脉,没有她倾心的帮助,就没有今天的于颖。在她心里,她亦师亦友,更是一位引导她走正路的姐姐。 ....... “我知道你舍不得你姐,可是她也是为了你们好,如果她住在这儿被记者或是喜好八卦的人看见了,你们的日常生活一定会受到打扰。健健,你明白吗?”甘霖就像面对自己的亲弟弟,事实上,跟于家接触的这几年,她最看好于建,至于于父母,说实话,于颖能在这种艰难的环境里长成,还没有长歪,实在是难能可贵。 然后就是于建,天生的早熟懂事。 他微微垂了垂眼皮,目光有点难堪地微闪,随即点头同意,“好,我知道了。” 甘霖姐冲他赞许地笑了笑,而后转身离开,于建看着甘霖姐毫不拖泥带水的背影,终于忍不住出声喊了一句,“甘霖姐?” 甘霖回头,“怎么?” “以后可以经常让姐姐回家吃饭吗?只是吃饭。”于建小心翼翼地提出请求,眉间一抹真挚不容人拒绝。 甘霖心有动容,无奈地点了点头,而后离去。 今晚前来并未带司机,甘霖走到车边时,于颖居然坐在了驾驶座上,甘霖挑眉看着她,于颖理所当然地说:“我来开车,你也歇息一下。” 甘霖似笑非笑,悠悠然然出口,“难道你要被人拍到做经纪人的司机,传出去我成什么了?” 甘霖意志坚定,言辞凿凿,于颖说不过她,只得坐到后座,“其实哪里有这么巧,关上车窗谁能注意到我。” “万一被人拍到了呢,到时候又是各种借题发挥,这几年你应该深有体会了,娱乐圈就是个大染缸,一不小心就会被人抹黑,尤其当你站在巅峰的时候。” 两人交谈着,车子平稳地驶出了小区。 他们暂时住在希尔顿酒店的VIP套房里,回到套房,已经很晚了,各自洗漱睡了。 自从于颖的身影出现在京都,似乎一.夜之间,所有人都知道了。 不等甘霖打电话给白蓉的经纪人约时间,对方已经亲自打了电话过来,甘霖把手机递到于颖手里时,于颖正准备要上台。 “喂,于颖,你真的回到京都了吗?”白蓉的声音欢快激动地响起,听起来异常的热情和高兴。 于颖受到感染,毫无设防地回答:“是啊,我上次还打你念书时的那个号,怎么好像换人了。” 那边莫名静了一下,白蓉的声音才接着响起,“哦,我换号码了,咱们时候什么抽空见面聚一聚,怎么样?” 于颖自然说好,白蓉又问:“你现在在做什么呢?” “在参加一个儿童慈善募捐,我没时间了,我们见面再聊,拜拜。”甘霖打手势已经催了几次了,于颖忙急匆匆结束了通话,上台。 等到结束活动,已经是晚上六点,于颖婉拒主办方晚上的答谢宴,在甘霖的安排下,去拜见几位住在京都的导演。 她回来的第五天,凤凰传媒透过甘霖向她发出邀请,请她主演一部电视剧,导演是以前合作过的邓青。 为表诚意,邓青导演甚至亲自打了电话给甘霖,甘霖不能不给这位老前辈的 面子,便对于颖说:“我们先看看剧本再说,如果确实适合你,你就接下,如果不如意,咱们就想办法拒绝。” “嗯,先看看剧本再说。”这是回国后,她接的第一部戏,他们都显得慎重。 凤凰传媒那边的速度很快,听说了甘霖的意向之后,第二天就约见面,经过协商,见面地点安排在时光会所,晚上八点。 于颖做梦也没想到,迎接她的居然是宋哲远,可是转瞬又明白过来,他是凤凰传媒的少东,出现在这里似乎无可厚非,只是,一部电视剧,值得这位大领导亲自出面吗? 包厢门敞开着,于颖就站在光与影之间,她穿了一条碎花的裙子,窈窕的身子包裹在细薄柔软的布料里,记忆中的长发剪短了,刚好擦肩,柔顺地垂着,瑰丽的脸庞若隐若现看不真切,一双眼却清晰明亮,轻易就能勾人心魂,虽然她是无心的。 “宋老师.......”于颖完全是下意识的开口,而后便听到宋哲远低低的笑声,“我已经不做老师好多年,现在也只有你这么叫我了。” 于颖囧了一下,在宋哲远的招呼下,往里走,里面原来还坐着几位,邓青导演也在其列,他正低着头和一位年轻的女孩子说着什么,看起来跟四年前差不多,并未见老,听到动静,宋哲远又过去唤了他一声,他忙抬头,看到于颖,笑着站了起来,于颖忙迎上前,走过去给了邓青导演一个轻轻的拥抱,邓青导演上下看了她一眼,赞赏地点头,“不错,成熟了不少。” 于颖有些腼腆的笑,目光礼貌地去看跟着他一起站起来的女孩子,一看之下,却愣了一下,居然是......田蜜。 于颖顿时有些无语了,她已经能想象出这次见面应该并不那么愉快了,果然,田蜜当着大家的面乖巧有礼,可只要有机会,就会用一种赤.裸.裸的嫉恨眼神瞪向她。 一次倒酒之时,她甚至堂而皇之地伏在她的耳边低声询问:“于颖,你在国外爬上过多少男人的床,才有今天的成就?” 并不是只有田蜜一个人质疑她,也并不是今天才被人质疑,原以为听了并不会觉得难受,可是或许是因为知己知彼的关系,于颖无端端觉得冒火。 可当着他们的面,她做不到像田蜜一样明目张胆。 似乎看出了什么不妥,宋哲远目光沉了沉,“田蜜,麻烦你去帮我买一包烟。” 宋哲远转向田蜜,田蜜怔了一下,随即起身朝外走去,脸上没露出什么不情愿。 “她现在是我们凤凰的签约艺人,这几年的发展还算不错,脾气也跟着渐长了,她刚刚是不是对你出言不逊了?” 此时房里只剩他们两人,宋哲远不知为何倾了倾身子,脸对着于颖,气息几乎喷在了她的脸上。 于颖神色微僵,既然田蜜是凤凰的艺人,她不能不给老师面子吧,“没什么,我都习惯了。” 宋哲远离开挑眉,修长的手居然在空中划过一个弧度,轻轻地落在了于颖的肩上,他认真地凝睇着她,语气关切的问:“习惯了什么?” 于颖稍稍后退,可是发现宋哲远居然用了力,她惊诧地看着他,眼里满是询问,宋哲远笑了笑,“我记得你四年前拒绝我时说是有男朋友,那么现在,应该没有了吧?” 他几乎是争分夺秒地说出了口,生怕邓青和田蜜立马就出现,打扰了他们之间的对话。 于颖微微睁大眼,吃紧地看着宋哲远,突然傻傻地冒出了一句,“宋老师你还没结婚吗?” 宋哲远重重地挑眉,刚要说些什么,邓青导演和田蜜分别自两个方向走了过来,邓青导演说要提前回家,因为他觉得有点不舒服,他的司机已经上了楼,就在外面等他。 几个人便送他往外走,有意无意的,宋哲远离于颖很近很近,近的几乎要让人怀疑他们是一对恋人。 而对面,一群西装革履的人正走近,为首的,异常的俊朗高大。 于颖珍爱篇 111 相见,伊人笑如春风 “你们年轻人进去接着聊,我这就回去了。”邓青导演笑呵呵地摆了摆手,示意送他们的三位年轻人回包厢。 邓青一走开,自走廊一边的一群人出现在眼前,近的只隔一米远,会所的壁灯朦胧而柔和,光线虽暗,却足以认清一个人的样貌。 尤其是那个人的样貌曾多次出现在梦中,记忆深刻,刻骨铭心磐。 电光火石之间,于颖也不知道自己的手臂怎么就挂在了宋哲远的臂弯间,他们原来就离的极近,带着三分暧.昧,她挽着他,顿时坐实了旁人会生出的想法候。 宋哲远意外了一下,随即眉开眼笑地注视着于颖,眼里有脉脉光华闪过。 “我们进去吧。”于颖开口,波澜不惊。 对面的南宫烨,掩饰不住的灼灼目光一直紧锁着于颖,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心,她微微笑了一下。 相见,伊人笑如春风。 只是,她身边陪着的男人,不是他。 他们都从各种媒体渠道或是朋友间的口耳相传得知了于颖归来的消息,有几个看见芳踪的,那也是在电视上。 冷不防的,就碰上了,不但意外,还令人措手不及。 一群人正发愣呢,易轩最先反应过来,立刻开口:“呦,这不是鼎鼎大名的于大明星吗?怎么上位了,看见熟人,连招呼也不打就要走?” 于颖拉着宋哲远已经转过了身,听了这话,微微一顿,偏首微笑地看着宋哲远,语声清逸,“哲远,你和他们是朋友吗?” 在莫名其妙的情况下,她挽住了宋哲远的手臂,知道是做错了,可是面对南宫烨,她居然松不开手,只得硬着头皮演下去。 “还算认识,算是朋友。”宋哲远转过了身,跟他们打起了招呼。 于颖的眼角余光瞥到了田蜜勾唇冷笑,可她下一秒,嘴角一弯,硬生生变成了一个甜蜜蜜的笑容,用发嗲的娇柔嗓音对南宫烨开口,“南宫先生,您好,我是凤凰传媒的田蜜,请您多多关照。” 田蜜朝着南宫烨伸出了手,擦了保养品的手在灯光下散发出莹润的光泽,纤细小巧,十分好看。 “你好。”南宫烨伸手握了握田蜜的指尖,低沉清冽的声音带着强大的穿透力,带着淡淡的疏离和冷淡,一如从前。 但他肯屈尊降贵地与田蜜握手,这倒有点反常。 “你们这是刚来,还是要回去?如果刚来的话,不如和我们一起吧,人多热闹。”田蜜受宠若惊,娇羞地乘机邀请。 南宫烨没有吭声,易轩的性子一点没改,仍旧怕天下不乱似的,随即就接口,拉着南宫烨朝里走。 宋哲远也是见惯世面的,忙招呼这一票人。 于颖想要即刻离开,可宋哲远有意无意间看着她,一时半会儿脱不了身,干脆坦然处之,她面对他们,眼神温软,说话交谈也十分礼貌周全,可自始至终透着距离感。 “怎么样?这几年过得好吗?”杨川移到于颖身边,很大声地问于颖,因为易轩开了音响,拉着一位车模在那儿撕破喉咙的唱。 于颖疑心杨川的话周围的人都听见了,她笑了笑,“很好。”一如既往的平静嗓音,但她说的缓慢,脸带认真,相信杨川一定是听到了,即使听不到,大概也能感受到。 这些人都曾知道她和南宫烨的关系,当年,他结婚,她远走,怎么看怎么像是一段孽缘,而她就是那个悲剧的被抛弃者。 狭路相逢,众人怎么可能没看好戏的意思?尤其是一直不待见她的易轩。 “对不起,我去一下洗手间。”于颖站起了身,欠身在宋哲远耳边说话,随即往包厢外走去。 宋哲远微微皱眉,包厢里有附带的洗手间,于颖却往外走? 两分钟之后,他扫了一眼气氛热烈但透着古怪的包厢,起身,也朝外走去。 洗手间外,于颖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老天似乎很厚待她,这些年繁重的工作却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丝毫痕迹,只除了眉宇间的成熟和沉静。 “想什么呢?”宋哲远的声音自身后响起,目光定定自镜子里看着于颖不变的容颜。 于颖静了一瞬,随即转过身对宋哲远抱歉的微笑,“刚刚冒昧了,对不 起。” 宋哲远先是一怔,随即心里说不出的失落,“没关系,能当你的挡箭牌,我感觉也不错。” 于颖捂额,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两人一起往外走,就站在开阔的休息室,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璀璨的夜色,聊一些有关电影的话题。 宋哲远看出于颖压根不想回包厢,他也不勉强,反倒觉得此时能和于颖单独相处,是个难能可贵的机会。 只可惜,没聊到一刻钟,于颖接起了电话,也不知电话那头是谁,跟她说了什么,只见她脸色一变,拿着手机站的离他远了点,一脸焦虑的样子。 “不,甘霖姐,我要立刻回美国。”于颖十分焦急,却被甘霖一口否决了,“你又不是医生,回去了起什么作用,有保姆有我就够了,听我的安排,你留在京都,我回去看他。” 甘霖的语气十分严厉,然而于颖还是坚持,甘霖无奈,叹了一口气,但却仍然坚持,“你知道这一来一回浪费你多少时间,耽误多少工作,听我的,不要冲动。” 于颖抿唇,“把他一个人放在那边,我心里本来就担心,现在他又生病了,”担忧的语气一哽,听起来就像下一秒就要哭出声,“甘霖姐,如果你不同意让我过去,那就把他接过来,我们就待在京都,以后就留在这儿发展。” “好,我把他接过去跟你团聚还不好吗?”甘霖放软了声音,而后宽慰了几句,听到机场播音,她挂了电话去登机。 那边已经一分钟没有声音了,于颖还怔怔地保持着握手机的手势,连宋哲远什么时候走近都不知道。 宋哲远的手拍了拍她的肩,吓了她一跳,“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吗?” 于颖诧然回神,朝宋哲远笑了笑,宋哲远眼尖的发现她眼角有细微的光亮一闪而过,很微小,那应该是眼泪。 于颖,她哭了。 “没什么,我有些事想先走,至于合作的事,要先看剧本,而后再做决定。”于颖说着就要离开。 宋哲远见她情绪低落,不便挽留,便送她往外走,她的保姆车就停在楼下,司机小震等在会所大堂。 见到她出来,便站了起来。 “你上去陪你朋友吧,再见。”于颖侧首跟宋哲远告别,宋哲远的目光满是不放心地落在司机脸上,于颖便做了介绍,宋哲远想要亲自送她,可她无形中拉开彼此之间的距离,让他无法开口。 看着于颖上车离去的背影,宋哲远觉得异常的单薄孤单,她一个年轻女孩子,短短四年,奋斗出眼下的成绩,已经非常不易。难以想象,这些年,她吃了多少不为人知的苦。 等到宋哲远回神,转过身准备上楼时,冷不丁却看到南宫烨站在他身后,目光悠远深沉,看不出在想什么。 “南宫怎么下来了?”因为丁可盈的关系,这几年两人见过不少面,还算熟识。 南宫烨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唇,不答反问,“你的学生走了吗?” 宋哲远一愣,莫名觉得南宫烨把‘学生’两个字咬的极重。 “你是说于颖吗?”他也明知故问。 南宫烨忍耐着点了点头,“对,就是她。” “哦,她有事先走了,你找她有事?”宋哲远试探地问,他也知道了两人的关系,但他们四年前就结束了,他不觉得他们还会破镜重圆。 南宫烨似乎笑了一下,很轻很轻,然后宋哲远便听到他说:“我想跟她要个签名,这算不算事?” 宋哲远很有被噎住的感觉。于颖自出道就一直很低调,签名海报之类的,十分稀少,物以稀为贵,便显得弥足珍贵。 “当然是事了,还是一件大事......”宋哲远点着头,颇为郑重其事。 于颖珍爱篇 112 戏子无情? 南宫烨目光微闪,宋哲远脸上对于颖全然的敬佩和爱慕让他心里感到发慌,禁不住的,脱口而出:“不过是一个戏子而已,身为凤凰传媒的掌管着,未免太过认真。” 闻言,宋哲远怔了一下,脸上随即露出怒意,“原来南宫先生就是这么评价于颖的,难怪......难怪......”他连说了两个难怪,却未说出重点,“在我看来,他们跟普通人一样,甚至比普通人还要勇敢,他们追求自己的梦乡,任劳任怨地努力奋斗,吃得苦并不比别人少,忍受的还要比别人多,尤其是于颖。磐” 宋哲远说完,冷淡地走过南宫烨身边,没走几步,电梯门打开,包厢里的那一群所谓的‘朋友’都出来了,田蜜如鱼得水,率先步出电梯,直直朝着南宫烨走去。 “南宫先生,我想请你吃宵夜,可以吗?”田蜜仰着头,一张带着点妩媚的清纯脸蛋仰慕地盯着他。 一旁的丈二与杨川等人俱都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看着南宫烨,自从四年前于颖不告而别之后,南宫烨整日流连夜.店,却从不染指任何女人,在外人眼中,他似乎花心不已,可他们几个死党知道,他过着变态的日子。 “对不起,我要回家陪老婆。”南宫烨这么回绝田蜜候。 田蜜脸色一僵,但很快恢复成仰慕的神色,依然万分期待地注视着冷峻挺拔的南宫烨,“那下次吧,南宫先生,记得哦。” 为了给自己一个台阶下,田蜜立即挥手跟大家告别,“再见,各位。”而后巧笑倩兮地走出了会所的大门。 田蜜走后,宋哲远象征性地点了点头,而后跟着离开。 等到闲人都走光了,杨川慢慢悠悠地晃至南宫烨身边,恶意地撞了撞他的肩膀,“怎么样,被人彻底无视,是一种什么滋味?” 他们个个都是火眼金睛,刚刚观察的一清二楚,于颖看到南宫烨,脸上平静的就好像她从不认识他,从始至终,没见她情绪上有什么起伏。 是她太会掩饰,还是根本已经释然? 南宫烨斜睨向众人,不发一言地转身朝外走。 几个人不肯放过他,追在他身后喋喋不休地调侃打击,南宫烨不免恼了,冷冷地转身,却是对向了丈二,“你也跟着他们一起参合?” 丈二疑惑挑眉,见南宫烨神色不善,顿时想到他要说什么,立刻紧抿了唇,抢在他前面说: “于颖和白蓉是不一样的,人家把自己最美好的青春给了你,而白蓉,从头到尾,连让我碰她一下都没有。” 听了这话,杨川和易轩面面相觑,十分同情地看着丈二。 南宫烨却是一声冷笑,“戏子无情,谁叫你心甘情愿捧人上位,把人家的矜持当女王令执行。” 丈二被奚落的心中难受,英挺的眉目深深地纠结到一起,他盯着冰冷的南宫烨,口不择言地冲他大叫:“你有本事去跟丁可盈好好过日子,有本事不要天天偷看娱乐新闻,有本事不要再见于颖。” 仿佛被人戳中了痛处,南宫烨片刻的哑口无言,他谁也没看,阔步朝外走去,明亮的车灯一闪而过,他已经离开。 杨川安慰地拍了拍丈二的肩,“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白蓉那样有心机的女人,不适合你。” 丈二缓缓地偏头,苦笑着看着杨川,“你说,她保持着处.女.身,到底是想献给谁?” 杨川张嘴,脑袋里一片空白,而后诚实地摇头,反倒是情场老手的易轩嘿了一声,语气不屑地说:“要不就是心仪的男人,要不就是等着用清白的身子换取利益,二者之一,或者二者兼而有之,这个就要看她遇上什么样的男人了。” “杨川说得对,白蓉不适合你,长得丑还一肚子坏水,哥适合单纯的大美女,你就别想了。” 丈二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他怎么能不想呢?他是真心实意爱白蓉,从她昏迷不醒躺在病床上开始就爱上了,他掏心掏肺地爱,动用一切关系帮助她在娱乐圈立足,到头来,却是分手。 至今,他犹自记得一年前,她提出分手时说的话:“丈二,我觉得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性格也不互补,所以,分手吧。” 那是在一场颁奖典礼结束后,她获得了最佳喜剧演员的称号,满场的人为她喝彩,她主演的每一部喜剧片都成为了经典。 她努力,勤奋,优秀,擅于利用身边一切资源。 只当他为她感到骄傲自豪之时,她却突然提出了分手,态度坚决的不容一丝动摇,任他怎么哀求都不起作用。 就像吃了秤砣,铁了心。 最终,他们分手。 “叫你别想了,还想。”易轩看出丈二在失神,一巴掌扇到他的后脑勺上,丈二回神,恼怒地瞪着他,他不以为意,笑嘻嘻地把他一拉,“走,我带你去找几个漂亮的小妞,保证你爽翻天,就不会再想那颗小白菜了。” 走到外间,丈二却推开了不正经的易轩,“我回家睡觉了,你自个儿去玩吧。” 杨川也上车回家。 转眼间,个个都要回家做好人,易轩气的跺了跺脚,冲他们大吼,“你们这是怎么了,于颖那娘们一回来,就都个个转了性?有本事从此不沾女.色。” 杨川哄笑,以一种‘易轩没救了’的眼神跟丈二对望一眼,随即各自离开。 易轩气的走过去踢了踢自己的车,有漂亮妹妹亲热地过去搭讪,却被他恶狠狠地一瞪,“干什么?你以为你真漂亮啊,也不照照镜子跟于颖比一下。” 美女花容失色,恹恹地走开了。 ....... 一.夜辗转反侧,第二天起来,眼眶下果然有淡淡的黑眼圈,化了淡妆遮住,这才走出卧室。 客厅里,助理林楠已经在等着了,一见到她,立刻兴奋地说:“于姐,甘霖姐叫我临时帮您处理一切事务,这是今天的行程表,你看有没有什么地方不妥的。” 于颖接过行程表认真看了起来,“这个酒会帮我取消,联系白蓉的经纪人,我去见她。” 林楠一脸的意外,因为被取消的酒会是法国某红酒庄园举行的,对方的邀请费高达三十万,只是去走个过场,这三十万就到账了,而她的老板居然说取消,她一年也挣不到这么多钱呢。 “于姐......”林楠张嘴想劝,可却不知道怎么开口,于颖看出她的想法,冲她和善地笑了笑,“我觉得金钱跟友谊相比,还是友谊珍贵些。帮我联系白蓉吧,她是我的好朋友。” 林楠只得照做。联系的结果却是当她的老板有空时,对方却正在拍摄现场,两下无法同时抽出时间,对方的经纪人表示了万分的遗憾和歉意,林楠反倒松了一口气,转而去建议自己的老板去酒会,谁知老板竟要亲自去拍摄现场。 结束其他工作之后,于颖一行人到了白蓉新片的拍摄现场,该片是准备暑期档上影的,正在紧锣密鼓的拍摄中。 于颖到的时候,白蓉画着夸张的妆容,正在镜头下投入地演戏,现场很安静,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工作上。 林楠就站在自家老板的身侧,当看到白蓉时,不由自主跟自家老板比较起来,虽然画着妆,但基本脸型改变不了,而她家老板脸上戴着超大的墨镜,即使光看下颚和额头,也比镜头下的白蓉漂亮的多。 “于姐,这里都是工作人员,你可以把墨镜拿下来了。”林楠好心地靠近于颖,提醒。 于颖却摇了摇头,看样子并不打算拿下墨镜,林楠不由焦急起来,推了那么个赚钱的酒会,眼巴巴来剧场见好朋友,可她不上去打招呼,谁会知道她来了啊? 心急之下,林楠脑袋瓜子一闪,出其不意地上前一把拿下了自家老板脸上的大黑框眼镜,“哎呀,于颖姐,上面有个虫子,我帮你打掉。” 林楠十分夸张,音量又十分高昂地喊了一句,自然惊动了一旁的人,三三两两的,有人转过头看向于颖,不出三十秒,现场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于颖珍爱篇 113 白蓉休息室里的相见 于颖穿着带着点湖蓝色的V领针织衫,下面是一条休闲米色长裤,平跟的板鞋,从头到脚什么简洁,一头乌发用一根橡皮筋全部束在脑后,露出了饱满光洁的额头,整个人显得干净利落,亲和的几乎没有架子。 “这是于颖吗?”现场的场务不敢置信的惊呼。 “不是的吧,一定是模仿女神整容的。”负责道具的助理不相信眼前所见。 “可是一模一样,比荧幕上还漂亮呢。” 四面八方的议论声顿时沸腾起来。 于颖责怪地瞪向林楠,林楠有点小心虚地闪烁着目光,而后冲在场的所有人大声说:“这位就是于颖,我是她的助理林楠,我们今天来找白蓉,请问她在吗?” 白蓉明明就在场中,原本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她的表演上,因为她们的突然到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于颖身上候。 闻之是真的于颖,导演、场务、各大小助理,一拥而上争着走到于颖面前跟她打招呼,眨眼间,场中的男女主角被抛在了身后。于颖觉得不妥,便微笑着一一点头,并不开口说什么,而是直直走向白蓉,“蓉蓉,知道你抽不出时间,我只好自己过来了。” 白蓉的目光落在虽然没有刻意打扮却仍然风华绝代的于颖身上,朗朗一笑,扑过去重重地抱了一下于颖,“四年不见了,想死你了。” 于颖也回抱住白蓉,两人说着话,彼此之间那种亲密的氛围让人诧异,白蓉握住了于颖的手,对导演等所有人解释,“我们是好朋友,于大美女特意来看我,导演,我现在能申请休息半个小时吗?” 导演的眼睛一亮再亮,赶紧挥手让白蓉好好招呼于颖,白蓉亲热地拉着于颖往临时休息室走,“你来的正好,有一位你认识的老熟人也在这儿,他是来看我拍戏的。” “谁啊?”于颖茫然地问。 当白蓉推开休息室的门,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时,整个人都愣住了,休息室有一面墙是用玻璃做的,从内可以清楚地看到拍摄现场,用不着站在吵杂混乱的现场,夏天还可避暑,冬天还可保暖。 只是,令于颖纳闷的是,观看白蓉拍戏的,居然是南宫烨。记忆中,他们的关系好像并没有深刻到这种程度。 南宫烨背对着她们,双手插在口袋里,双目注视着玻璃外,想必刚刚的场景被他尽收眼底。 “你看像谁?”白蓉调皮地朝于颖眨了眨眼。 于颖呼吸微沉,只要是有关南宫烨,无论是背影,或是侧脸,只需一个剪影,她就能清楚地判断。 四年了,她以为已经彻底忘记了他,没想到面对面时,却如此轻而易举地认出对方。 “我认不出呢,蓉蓉,是谁啊?”她明知故问,一脸的猜疑。 白蓉呵呵笑了起来,在她的笑声中,南宫烨徐徐转过了身,沉冽的眉目,冷峻地看着于颖。她扎着马尾,亲切微笑时就像个邻家女孩,却完美地与人拉开了距离,淡淡静静,看似平易近人,却隔着一层细纱。 “是南宫先生。”白蓉好似解释,淡淡地说了一句。 于颖纯净地一笑,伸手举到南宫烨面前,“鼎鼎大名的英蒲总裁,你好。”她恍若初识,认真地要与他握一握手。 可他看着她,没有任何举动。 伸出去的手,细白莹润,指甲修饰的极为干净圆润,就那样尴尬地悬在空中,“呵呵,抱歉。” 于颖缩回手,不在意地轻笑着道歉,而后看也不看南宫烨一眼,转向白蓉,“我今天来是想跟你叙旧的,不过你有朋友在,还要进行拍摄,我看还是下次吧。” 于颖想走,白蓉犹豫着去看南宫烨的神色,南宫烨挑眉,似笑非笑地盯着于颖,“放弃了酒会来跟朋友相聚,说不到几句话就要走?” 于颖心里一诧,没想到他居然知道她的事。 “相聚的机会还很多,我不想耽误好朋友的工作,蓉蓉,就这么说定了,等你什么时候有时间联系我,我们再续。”于颖转向白蓉,分明主意已定。 白蓉看了看南宫烨的脸色,“陪我一刻钟吧,导演都答应给我时间了,更何况你是超级大明星,他们都要给你面子。” 白蓉拉着于颖不让她走,于颖也觉得刚来就走对白蓉影响不好,毕竟,她刚刚算是无礼地打断了拍摄工作。 两人淡淡地聊着,多是演艺上的事情,南宫烨就站在一旁,也不离开。 十分钟后,有越来越多的人来到休息室,先是与白蓉搭戏的男主角,后来是闻讯而来的各大小演员,最后是制片人,到后来,整个休息室都快挤爆了,而南宫烨,就被这么多喜欢于颖的人挤到了角落处。 他冷冷地越过攒动的人头,看着于颖长袖善舞地应付每一个人,她的脸上始终带着亲切的笑容,每一个眼神都明亮有神,无论是有身份的制片人,或是仅仅是管理道具的小助理,她都是同样的眼神,同样的微笑。 看得出来,她非常的受欢迎。现场有人要求她签名,可她笑着婉拒,大家不甘心,她便拉过倍受冷落的白蓉说:“等到这部剧发布的时候我会和白蓉同时签名,大家期待吧。” 无形中,为白蓉造势。 白蓉勾了勾唇,那是一抹感谢的笑,却又夹杂了别的成分,似乎,并不感激她的好心,甚至是厌恶的。 然而于颖天真的一无所知。 好歹这部剧是这些人共同付出的,听了这话,对于颖好感剧增,也并不再强求。 说好半个小时的,结果等到于颖突破重重人墙离开时,已经过了一个小时,仔细一想,似乎还未与蓉蓉说上多少话。 ....... 上了车,林楠看了看时间,忽而对于颖说:“于姐,现在去酒会还来得及,去吧。” 于颖轻轻摇了摇头,枕在座椅靠背上,“回酒店。” 她满脑子都是美国那边的事情,担忧不已,打电话给甘霖姐,可居然是关机,不由更加的担心,恨不能现在即刻就飞回美国,飞到轩轩的身边。 林楠撅了撅嘴,见自家老板情绪似乎很低落,便不敢再开口多说什么了。 回到酒店,套房里照例空无一人,洗漱过后一遍又一遍地打电话,仍旧打不通,满心忧虑中,自然睡不着。 辗转到深夜,窗外依稀泛起一缕亮光时,才迷迷糊糊睡着了,思念深切,似乎刚睡着,就做梦了,有一只软绵绵胖乎乎的小手在轻轻地抚摸她的脸颊,并伏在她耳边高兴地喊她,“妈咪......妈咪.......” 一声又一声,锲而不舍。 感觉如此的真实,让她不得不强行撑开疲倦的眼睛,光线朦胧中,竟看到熟悉的小小身影,好似她扔在梦中。 “轩轩?”她惊讶地叫出声,起身定定地看着小家伙,不敢相信地伸手去触摸,掌心下是柔嫩滑腻的肌肤,真实的不像是在梦中。 “妈咪,是我啦,甘阿姨带我来这里了。”轩轩发出不满的声音,可双手却抓住了于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依恋地蹭着。 于颖瞬时清醒过来,“你不是生病了吗?”她连忙检查轩轩的体温,可是轩轩并不发烧,她拧开床头灯,仔细打量他的神色,也看不出什么端倪。 “你甘阿姨呢?”于颖惊讶的问。 “她说累死了,要好好睡一觉。”轩轩回答。 于颖下了床,朝一旁的卧室走去,轩轩跟在后面,甘霖姐安安稳稳地睡得很熟,但轩轩很吵,接连叫了她几声,睁开眼便看到母子俩站在她床边。 于颖不好意思地笑笑,“甘霖姐,怎么回事?轩轩,他生的什么病?” 两个大人提起了轩轩的病,轩轩才安静下去,低着头,有些不安地搅着手指。 “他根本没有生病,是他逼着保姆打电话骗我们的,目的就是要跟你在一起。”甘霖无可奈何地回答,语气里满是无奈和困倦。 于颖珍爱篇 114 把所有的爱都给他 “啊——”于颖惊讶的低呼,转而去看轩轩,危险而又严肃地眯着眼,不悦地开口:“于轩,你骗人?” 轩轩低垂的小脑袋慢慢地抬起来,不回避地注视着自己妈咪漂亮的眼睛,尽量用一种平板的声音回答:“骗你们是我不对,我道歉。磐” “可是妈咪,我也只是太想你了呀。” 于颖心里又气,又心酸,看了看大床上的甘霖姐,已经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便弯腰一把抱起了轩轩朝外走去,轩轩很不安地圈住于颖的脖子,低低地唤她。 于颖心里软的一塌糊涂,她能责怪轩轩吗?她经常日以继日地工作,大量又高强度的工作让她没有时间陪轩轩,一个月只见上几面是常事,有一次甚至三个月才见一面,愧疚深埋心底候。 “轩轩怎么不困呢?”于颖轻柔地摸了摸轩轩的脑袋,不再提他骗人的事,轩轩松了一口气,狡黠地笑了笑,“我在飞机上睡过了,不过我还可以陪妈咪再睡一会儿,因为妈咪眼下有不好看的黑眼圈了哦。” 于颖幽怨地瞪了一眼儿子,还不是因为太过担心他了。 她没说出口,但轩轩明显是懂的。 轩轩,比同龄小朋友早熟。 有了儿子的陪伴,又知他没有生病,于颖心里紧绷着的弦松了下来,结结实实地睡了一个踏实的觉。 她们都是被林楠叫醒的,虽然还很困,但还有工作要做,轩轩心疼极了,跟在走进盥洗室的于颖后面,一个劲地叫她再睡一会儿,乖巧懂事的样子任谁看见了都要心疼。 “你的好意妈咪心领了,可是今天的工作很重要,不能缺席。”于颖亲了亲轩轩的脸蛋,叫他回到卧室,关上了盥洗室的门。 轩轩望着合上的门板,深沉地拧起了眉目。 等到洗漱好,各自走到大厅,林楠一眼看到轩轩,惊喜的尖叫起来,一把扑过去就要抱起他亲亲,却被轩轩躲开了。 “轩轩,你太不给我面子了。”林楠不满地瞅着轩轩好看到无法形容的小脸蛋,双眼里满是忧愁。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他只给他妈咪亲的,你别自作多情。”甘霖姐走出来,看到轩轩和林楠对峙的画面,笑了笑。 这一大一小,在美国时就这样,一点长进也没有。 “这两天有没有特别的事?”甘霖拿过行程表,跟林楠核实,林楠详细地把甘霖不在的时间段于颖的工作情况都汇报了下。 “你现身白蓉的拍摄现场?”甘霖挑眉,询问于颖。 “是,有问题吗?”于颖眨了一下眼,这么点小事,甘霖姐该不会也不通人情吧? 甘霖没表情地睨了一眼于颖,“有没有问题现在还说不准,林楠,先去浏览一下网页,看看今天的新闻。” 林楠应了一声,忙打开了掌上电脑,动作娴熟快速地打开各大新闻网站,林楠大概浏览了一下,随即拿给甘霖姐看。 甘霖快速地阅读,随即露出一抹讽笑,“《儒林怪谈》,还真是够怪的,居然拿我们于颖来炒作。” “甘霖姐,你说的什么意思?”于颖好奇地凑过去看,上面有她和白蓉站在一起的照片,下面大段大段的描述是讲述她和白蓉的友谊,字里行间透着白蓉和她的关系多么的亲密。 “我觉得没什么。”于颖收回视线,不想再看这些添油加醋的娱乐新闻。 林楠撇嘴,“乍看上去是没什么,可是于姐你在娱乐圈的地位比白蓉高多了,这就是借你炒作。” “也不能这么说,我的发展重点在好莱坞,蓉蓉在国内也是大红大紫的,地域不同而已。”于颖的说辞,却惹来甘霖和林楠的白眼。 就在房间内吃过早餐,而后于颖提出住房的问题,轩轩来了,他不可能一直住在酒店,他需要一个轻松活泼的环境,最好还能去幼儿园上学,而不是整天避在酒店里。 “这件事我来安排,我一定找一个保密性良好又环境优美的别墅,好不好?轩轩?”甘霖笑着问轩轩,轩轩咧开嘴天真无邪地笑,朗声回答:“只要让我和妈咪待在一起,住哪里我都愿意。” “你真会讨人喜欢。”甘霖笑着感叹,一旁,于颖一脸的温暖柔笑,林楠则摩拳擦掌就想去亲轩轩,可轩轩后背也像长了眼睛,防备的滴水不漏,让她一点机会都没有。</p 今天,林楠被留下照顾轩轩,甘霖陪于颖出去,中午的时候,甘霖接到了房产经纪人的电话约她去看房,于颖想早点找到房子,便催她去看看,而她自己结束了下午的通告,就想直接回酒店陪儿子。 中间有三个小时空闲的,谁知在路上堵车就堵了两个小时,于颖一直在和轩轩煲电话粥,眼看时间流逝,车子还没动一下。 “于姐,我刚下去看过了,前面发生了交通事故,回酒店的路被封了,时间来不及了。” 司机小震解释。 于颖一阵失望,“抱歉轩轩,妈咪没时间回去陪你了,晚上吧,我会尽量早回去。” “好的,妈咪,妈咪注意安全。”轩轩丝毫不露失望之情,语气欢快。 结束了通话,于颖继续去忙自己的工作。而酒店里,轩轩坐在电话机旁,双手托着下巴,呆呆地望着,仿佛期待它能再次响起来。 “轩轩,晚饭想吃什么?”林楠就坐在他后面,哪能没看出他小脸上隐藏的期待。 “有地道的中餐吗?我想尝一尝妈咪最喜欢的味道。”他是在法国出生,美国长大的,从小接触的一半是唐人街里的中餐,一半是西餐,他知道自己的妈咪是地道的中国人,只喜欢吃中餐,家里的保姆也是中国人,烧中国菜,可是妈咪说中国有八大菜系,她一直没能吃到地道的京都味儿。 林楠苦恼地揉了揉发丝,希尔顿酒店是国际性星级酒店,在京都这里是提供中国菜,也有西餐,但是都是请大厨做出来的,菜色好看,但有时味道并不怎么样。 轩轩想要品尝的,应该是那种地道的家常菜。 “中餐有,但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咱们先点几道,吃吃看。”林楠思前想后,尽管她也想去吃地道的京都菜,却不敢贸贸然带着轩轩出门犯险。 忙了一天,于颖回到酒店时,轩轩已经睡下了,就睡在了她的大床上。 甘霖姐看的房子不符合要求,白跑了一趟。 忙碌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一晃三天过去了,轩轩一直逗留在酒店里,甘霖姐找房还没个结果。 眼看轩轩整天待在房间里憋得快失去耐性了,他还偏偏扬着稚气的声音说:“我没事,妈咪你只管忙你的。” 于颖和甘霖面面相觑,于颖朝着甘霖把脸一横,“我不管了,我要休息一天,一整天都用来陪轩轩。” 甘霖蹙了蹙眉,而后耸肩,“随便你。” “啊哦——”装模做样的轩轩立即欣喜若狂地蹦了起来,于颖也很高兴,当即喜悦地对轩轩说:“晚上我们好好睡一觉,明天去玩。” 轩轩大力地点头。 美美地睡了个好觉,第二天,人人精神饱满地起来,甘霖说要去拜访老朋友不跟他们同行,林楠自十六岁就出国留学,回来至今还未好好游玩,自然高兴的和他们一起。 新潮的帽子,墨镜,休闲服,运动鞋,相比较于林楠,于颖和轩轩简直是从头包到脚,只露出额头和下巴。 林楠呵呵呵笑他们,轩轩在电梯里摇头晃脑地叹气:“没办法,谁叫我妈是个大明星。” 一时高兴冲昏了头脑,忘记了电梯里还有其他人在,轩轩的后脑勺立即挨了一记不轻不重的打,他立刻反应过来,赶紧低了头,不再吭声。 幸好包裹严密,否则还没出门就被人认出来了。 “我们到哪里玩?”轩轩跃跃欲试,十分的期待。 于颖在这里土生土长,什么都很熟悉,一时想不出轩轩会喜欢什么地方,有点犯难,“轩轩想去哪里?” 于颖珍爱篇 115 这就是妈咪喜爱的味道吗? 出了酒店大门,三个人站在车边商量,车窗摇下了,司机小震好笑地看着他们辩论。 轩轩说:“什么游乐场、迪斯尼乐园简直弱爆了,我看这些高楼大厦也没有纽约的有特色,没什么看头,妈咪,你还是带我去吃一顿家常菜吧,就妈咪小时候最喜欢的那种味道。” 于颖愣了一下,记忆中,她最喜欢的饭菜味道就是妈妈做的,可她离开的早,那记忆深埋在童年里,便越发显得弥足珍贵并无法超越磐。 “好,我们就去农家乐吧,就像外国的农场,在那里可以吃到好吃又新鲜的蔬菜。”于颖笑着答应了轩轩。 “林楠,我知道你是个美食家,平时走到哪都不忘关注哪条街上有最可口的小吃,现在,你给说个地方吧。”于颖转向林楠,却发现林楠在看着轩轩发呆候。 “林楠?”于颖微微提高音量。 林楠失神是因为轩轩,这两天他在酒店里一直吵着要吃农家菜,酒店里有特色的中餐都试了,合他口味的,他说好吃,不合他口味的,他说真难吃,还会说希望他的妈咪喜欢的不是这道菜。 今天特意出来游玩,她还以为一定要去儿童乐园之类的地方,没想到,轩轩居然只是想去吃一顿农家菜。 他到底是有多爱自己的母亲?以至于在这种事情上,念念不忘。或者是,怕出现在公众场合暴露了身份,体贴地不给她惹麻烦。 “林楠阿姨,你想男朋友了吗?我妈咪都叫你三遍了。”轩轩看到林楠一副魂游天外的样子,走过去拉住她的手使劲地摇了摇。 林楠回神,满头黑线地低头看着轩轩,“我还没有男朋友呢。” 轩轩白了她一眼,松开她改为牵住于颖的手,拉着她往车上去,顺便丢给林楠一句话,“你有没有男朋友,不必告诉我。” 林楠一噎,慢半拍地上了车。 “我知道有一家农家乐的家常菜做的很好,小震你先往南边开,我上网查下地址。”林楠拿出手机,唰唰地搜索着,搜到地址立刻告诉了小震。 包括司机,一行四人朝着网上介绍的某农家乐而去。 到了农家乐,于颖一看四周优美怡人的环境,脚下铺的整齐平整的石子路,眼前宽敞的还有保安值班的大门,微微皱了皱眉。 因为这里,透着一股熟悉感,好像她曾经来过。 “我看评论,说这里是京都最好的农家乐,蔬菜全是无污染的绿色有机食品,一点农药都不打的,也有散养的鸡鸭鱼,保证口感纯正。”林楠下了车,搓着手,嘴里口水似乎都要流了出来。 轩轩也下了车,还在地上催促于颖,于颖犹豫了一下,就算她四年前来过有怎样,不见得会在这里遇见熟人。 定了定神,她优雅地下了车,轩轩立刻拉住了她的手,兴奋地朝着木制的大门跑去,两边是古朴的栅栏,白色的,上面爬着稀疏的绿腾,开着不知名的小花。 五月天,到处透着勃勃的春机,阳光和煦,照的人心头懒洋洋的,不自觉就感到心情舒畅。 林楠走在最前面,小震停好车,跟在他们最后面。 越朝里间走,于颖心里越发紧,这家农家乐,一点儿都没变,曾经,她、蓉蓉和南宫烨那一伙人来过这里,当时闹的并不愉快,没想到林楠挑的最好的地方居然是这儿。 “妈妈,你不喜欢这里吗?”轩轩停下脚步,迟疑地问下颚发紧的于颖。 于颖心里一荡,她小小的情绪变化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儿子看穿了,这家伙是越大越精明了,赶紧扬唇一笑,“你没听林楠阿姨说吗?这里是京都口碑最好的农家乐,而去这里人少,我怎么会不喜欢?” “妈咪喜欢就好。”轩轩开心地笑了起来。 有年轻淳朴的接待人员来招呼他们,轩轩问了他们很多问题,比如: “你们这里的蔬菜都是一点农药都不打的吗?” “你们养的鸡在哪儿?他们会不会飞?” “鱼塘在哪里,我要去钓鱼......” 轩轩就像久在牢笼中突然获得自由一般,而这里他又从未接触过,显得特别新奇,什么都想尝试一下。 接待员看着这几个人,听到声音好听的小男孩叫边上年轻的女人妈咪,口音带着一点奇怪的味道,似乎 是在国外长大的孩子。 而他身边亭亭玉立站着的女人,虽然是一身休闲打扮,可无形之中流露的优雅举止和轻柔的嗓音,以及那露出来的额头和下颚,足以证明应该是一位美女。 “喂,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林楠看到几个接待人员好奇地打量轩轩和于颖,顿时没好气地斥责,她一向自谕自己长得不错,怎么一到他们面前,就成了绿叶。 几个接待被她说的,不好意思地收回目光,各自去忙碌了。 他们整整花了一个多小时陪轩轩走遍了农家乐,离午饭还有一个小时,他嚷着要钓鱼,林楠便去要来钓鱼竿,兴冲冲地陪他钓。 刚刚参观之时,于颖发现当年的那个黄瓜大棚还在,白色的塑料薄膜,透着隐约的碧绿,里面分明还种着黄瓜。 不过现在这个季节,已经快不需要覆盖保温了。 “妈咪,你爱吃什么鱼,我钓给你吃。”轩轩帅气却又笨拙地甩出鱼线,转脸问于颖。 于颖微微一笑,“只要是你钓上来的,我都喜欢。” 这话轩轩十分爱听,原本只是抱着玩乐的心态钓鱼,现在小脸上却满是认真之色。 “诺,擦擦汗。”林楠递纸巾给轩轩,他刚刚在菜地里一通乱跑,头顶的日头又渐渐地散发出炽人的温度,他额头上早沁出汗珠,贴着额角的乌黑发丝,甚至湿漉漉地贴在那儿。 明明很热,但他绝口不提,也不伸手拿掉眼上的墨镜和头顶的棒球帽。 于颖看着,心里有点儿难受。她从没跟他讲过国内的记者有多恐怖,一些追星人的行为有多不可理喻,可他似乎无师自通,也或者是在来之前,甘霖姐已经跟他上过课了。 无论是哪一种情形,都让她觉得心疼。 “你没看到我正忙吗,不需要。”轩轩的两只小手都抓着钓鱼竿,因此腾不出手拿面巾纸,他专注地盯着水面,一动不动。 林楠无语地去看于颖,于颖接过面巾纸,凑近轩轩,细细地给他擦,“把帽子拿了吧,你出了很多汗。” 轩轩左右张望了一下,发现除了他们,没有其他人,便点了点头,于颖笑着拿掉了帽子,却看到他的发丝差不多都快湿透了,小孩子火力大,明明都热成这样了,他却不吭一声。 “有什么你跟妈咪讲,别忍着好吗?”于颖心下动容,细白的手指爱怜地抚摸着轩轩柔软乌黑的发丝。 “我知道的,妈咪。”轩轩轻轻地回答,而后发现水面有动静,立刻发出一声‘嘘’,按照林楠刚刚在网上查到的钓鱼秘诀不慌不忙地往上拉。 当成功拉上一条鱼时,轩轩无与伦比的高兴,于颖真没想到他真的能钓上来,也喜形于色。 “妈咪,这是什么鱼?”轩轩在林楠的帮助下,取下鱼放在水桶里,兴高采烈地看着,一双漂亮有神的眼睛闪烁着明灿灿的光芒。 “是鲫鱼,烧汤很补。”于颖回答。 轩轩高兴的拍了一个巴掌,“妈咪每天工作都很忙,等一下就把这条鱼烧汤给妈咪喝,你喜欢吗?” 于颖心里又软又酸,上去要抱一抱轩轩,轩轩却后退一步,“我刚刚拿过鱼了,手上都是腥味,妈咪现在不可以碰我。” 他说的一本正经,于颖有些哭笑不得。 有了成功的案例,轩轩干劲十足地继续钓,很快到了午饭时间,林楠提醒他要把鱼拿到厨房让人烧汤他才罢休。 几个人收了鱼竿朝农家乐的餐厅走去。 轩轩和林楠去把鱼交给厨房,轩轩老气横秋地叮嘱厨师一定要用心烧,因为这是给他妈咪进补的,懂事老练的摸样惹得厨师发笑。 “谁家有这么懂事明理的孩子,真是福气。”厨师夸奖轩轩,轩轩却纠正,“你说错了,是我有一个像妈咪那样的家长,才是有福气。” 轩轩大有看着厨师让他炖汤炖仔细点,林楠却不想在充满油烟味的厨房等,催促轩轩要走,轩轩却不肯,“你先去陪着妈咪,我就在这儿等着,我现在不会做,可心意要到。” “哈哈......”厨师听了,不由笑了起来,很有些感动。 林楠朝天翻了翻白眼,没见过对妈妈这么死忠的男孩子,执拗不肯离开厨房的轩轩让她郁闷 ,可当她走出厨房,回头看一眼时,看到那小小的却异常认真的身影时,差一点感动的掉下泪来。 于姐,这么多年的辛苦,值了。 于颖点了几道最为寻常的家常菜,正要起身去找轩轩和林楠,却看见林楠走了过来,林楠拦住了她,“我已经叫小震在外面等着他了,你就别去了,去了轩轩还不好意思。” 林楠把在厨房的情形说了,于颖听了之后重新坐了下去。 “于姐,我真羡慕你。”林楠两眼放光,双手撑在下颚上,盯着依旧戴着墨镜的于颖。 “我有什么好羡慕的?”于颖语气微沉,还在为轩轩心疼呢。 “事业有成,儿子孝顺又帅气,这两样,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林楠直起了腰,面孔严肃,仿佛不容于颖置疑。 于颖歪着头,稍稍想了一下,如果忽略掉所有的苦,只想着甘,也还算美满。 “嗯,未来的日子里,我没有更大的目标,就想演点自己喜欢的剧本,抽更多的时间陪轩轩成长。”于颖似乎有感而发,说的极为郑重。 林楠怔了一下,很想说这可不行,因为她才二十五岁呢。 可想到轩轩,一时忍住没说出口。 “我去看看这里有没有包厢,总不能等一下吃饭你们也戴着墨镜吧。”林楠起身,去找这里的负责人。 ...... 厨房里。 “我说这位少爷,你不能摘掉碍事的墨镜吗?透着黑乎乎的,能看清什么?”一位厨师得了闲,走到轩轩身边,逗他。 轩轩摇头,“不行。”很直接。 “为什么?难道你长得很丑?”厨师们联合在一起,集体要求轩轩摘掉眼镜,并猜测各种他不摘下的各种理由。 这些理由,听的轩轩一个头两个大。 一会儿说他一定长得很丑,说不定脸上有难看的胎记,他妈咪不肯摘下墨镜也是因为这样,一会儿又说他说不定是裂唇宝宝,怕丑,一会儿又说他是不是毁容了...... “你们烦不烦?”轩轩不耐烦了,但他依旧没有摘下墨镜的意思。 一群大人,一个孩子,就这么对峙了起来,正胶着时,一道挺拔颀长的身影走了进来,有人打招呼叫了一声南宫先生。 --- 感谢亲们送的月票,都看见了,在没有推荐没人气的情况下,倍受鼓励。 于颖珍爱篇 116 南宫先生,说实话,您没这孩子好看 因为南宫烨的到来,厨房里有片刻的安静,而后总管笑着上前询问,“南宫先生,您今天想吃什么菜?” 厨房总管刚好是替轩轩煲汤的厨师,此时见他转而去跟一个男人说话,放任汤锅不管,立刻不满地说:“师傅,我的汤还没好呢。磐” “你的汤放火上慢慢炖就可以了,用不着看着。”总管回答他。 轩轩有点茫然,双眼盯着汤锅,忽然说:“这样好像没诚意。” 总管笑笑,打趣的说:“我看你戴着墨镜才是真的没有诚意。候” 茶色的镜片后,轩轩瞪眼,仰着头看着厨师,他身旁的高大男人也映入了眼眶,此时他正好奇地打量自己。 “就照往常的习惯。”他回答了厨师总管的话,简洁低沉,一脸肃然冷峻的表情,似乎不好亲近。 厨师总管听了,当即就吩咐人去拿最新鲜的鱼,自己准备食材和配料,轩轩见了,皱了皱眉,歪了头跟往外走的南宫烨说话,“喂,你是大人,应该知道什么是先来后到吧,我比你先来,应该把我的菜先做完,才能轮到你。” 南宫烨脚步一顿,转过身,注视着眼前明明童稚却充满自信威武的小男孩。 “厨师的话你听不懂吗?”南宫烨皱眉,面对孩子,语气还算温和。 轩轩当然听懂了,但是他的妈咪和林楠阿姨都在外面等着呢,她们很难抽出一天时间来休息娱乐,怎么能浪费在无谓的等待上。 “听懂是一回事,赞成是另外一回事,我说的,你能听懂吗?”轩轩秀挺的眉目一扬,神气活现,古灵精怪。 南宫烨被一噎,挑眉看向厨师,意思是:你看着办。 厨师吃准了轩轩是个小孩,还是个藏头露尾不敢拿下墨镜的小孩,便对着老主顾南宫烨恭敬地点头允诺,保证很快烧好鲜鱼大餐。 轩轩生气了,叫住欲转身离开的南宫烨,对着一屋子的厨师们说:“好,我同意摘了墨镜,可是你们得帮我先煲汤。” 看着一手插腰,一手停留在镜框上的轩轩,厨师们几乎笑了起来,也不知是谁冒出了一句‘如果你比南宫先生长得好看就优先做你的菜’,在厨师总管的见识里,南宫烨还是他迄今为止见过的最为有型英俊的男人,而对闪闪躲躲不敢以真面目露面的轩轩丝毫不以为他会长得好看到哪里去。 因此,听了这话,立刻附和,“你要真比南宫先生长得好看,我们就以你为优先。” 从小到大,轩轩都是在夸赞中长大的,但他母亲经常教导他不可自负,最好也不要自恋,他深受其训诫,时刻铭记于心,可这会儿被这些大人激的,不免轻撇了撇嘴角,有些挑衅地去看南宫烨: “他?一个老男人,你们还真看得起他。” 随着他的话落,帅气十足地拿下了墨镜,然后,整个厨房都寂静了,耳边只剩汤锅里兹兹的沸腾声。 最后望向轩轩的那位厨师,甚至很丢脸地把手中的勺子掉到了地上,慌慌张张地捡起来之后,他脱口而出:“好俊的孩子,太俊了,该不会是女的吧。” 其他人终于回过神,轩轩勾着墨镜,姿态优雅闲适地在厨师面前走了一圈,“你们看,优先谁?” 超乎年龄的犀利目光落在厨师总管的脸上,总管眨了眨眼,从眼前精致俊朗的小脸上回神,有些抱歉对看向沉着脸微抿着唇的南宫烨,“南宫先生,对不起。” 事实摆在眼前,不知名的小屁孩在脸蛋上完胜高高在上的南宫先生。 南宫烨不想跟一个孩子计较,不过却忍不住哼了一声,见到他不悦,有人拍马屁说:“南宫先生,说实话,您没这孩子好看,但这孩子的眉眼长得跟您很像,脸型也有三分相似,气质也好,他是不是......” “住口!”马屁还未拍完,就被一道稚气却凌厉的声音打断,一双华美细致的墨黑大眼恼怒地瞪着开口说话的人,那人仗着对方还是个孩子,分明还欲再说,但南宫烨淡淡扫了他一眼,眼神微冷,他立即噤若寒蝉。 轩轩气的抬脚走出了厨房,经过南宫烨身边时,还恶狠狠地瞪了他一下,眼里似乎还满是嫌弃。 ...... 林楠找人交涉,得知这里是有包厢,不过却只有两个,其中一个被人整年整年地包下,剩下的一个也被人包了去,不过对方晚上才 会来,按照这里的规矩,中午并不开放,林楠使出三寸不烂之舌,软磨硬泡,硬是被她成功了。 林楠把于颖叫进包厢之后就去找轩轩,找到他时刚好看到他闷闷不乐地冲出厨房,“怎么了?他们烧的汤不好喝?白费了你的功劳?” 林楠走过去,初夏的午后,照的人暖洋洋的,又难得远离喧嚣,心情有点欢畅。 轩轩摇头,林楠弯下腰,仔细地去看轩轩,“那你怎么不高兴了?还有......你怎么摘下墨镜了?” 以往轩轩和她们一起出门,从来不肯摘下墨镜的。 经过林楠这么一说,轩轩立即把墨镜戴上,不肯多说一句地问他的妈咪在哪儿,林楠叹了口气,轩轩不比一般的小朋友,总喜欢把事情藏在肚子里,从不肯说出来。 “在包厢里,走,我带你去。”林楠牵住了轩轩的手,朝着最里面走去,轩轩的步子小,林楠又不急不躁的,两人慢悠悠地走,却不小心挡住了别人的去路,林楠后知后觉地发现身后跟着一道挺有压迫性的身影,大长腿,健硕的身材,高出他们太多。 “不好意思。”林楠连忙侧了侧身,却看到了对方英俊魅力的脸,感受到了气宇华贵却冷淡疏离。 轩轩也回头看到了南宫烨,不满地抿了抿唇,对林楠说:“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们本来就走在他前面。” 轩轩的语气里,莫名地带着火气。 林楠惊讶于轩轩的火气,尴尬地低了头,牵住他快速地朝包厢里走去,相邻着南宫烨所在的包厢门被林楠打开,透过门缝,可以看到一道窈窕安静的身影坐在桌边,独自饮茶。 突然之间,于颖感觉到一道灼烈的视线笔直地射在她脸上,心下一惊,抬起头正看到紧紧盯着她的南宫烨。 而更让她震惊和慌乱的是轩轩居然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张嘴,差一点喊出轩轩的名字,差一点露出马脚。 幸好林楠一把关上了门,隔绝了南宫烨的视线。 “轩轩,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礼貌了?你的英国绅士派呢?”林楠第一时间关上.门,一是想要立即好好教育教育轩轩,二是想到了于颖的身份,完全是习惯性动作。 她不知道这一动作,却救了于颖。 于颖一颗瞬间高悬的心慢慢落回胸腔里,而后突然起身,弯腰一把抱起了轩轩,这突然的举动让轩轩和林楠有些吃惊。 轩轩圈着于颖的脖子,讶异的问:“妈咪,怎么了?” 于颖心脏扑通扑通的狂跳,“没什么,就是担心你,你刚刚去哪儿了?” 于颖也知道自己紧张的举动有点吓住轩轩了,当即深吸了一口气,抱着轩轩走到桌边坐了下来,轩轩不见惊吓,反倒一扫之前的郁闷,高高兴兴地回答:“刚刚我去厨房了啊,那里的大叔人都很好,厨师总管亲自给妈咪煲汤哦,等一下妈咪一定要多喝一点。” 轩轩脸上满是欢快,于颖摸着他的小脸,点了点头,“是轩轩钓上来的鱼,妈咪一定会多喝,还会把鱼肉吃光。” 轩轩眼睛一亮,笑着拍起了手,“太好了,妈咪,我好有成就感。” 于颖笑着揉了揉轩轩柔软乌黑的发丝,轻柔地为他摘下了墨镜,也拿下了自己的,叮嘱林楠,“先把门锁上,等一下上菜,我和轩轩最好回避一下。” 林楠有点莫名所以,服务员送菜来的时候只要戴上墨镜就可以啦,怎么还要回避? “好的,于姐。”虽然心有疑惑,但是林楠还是照做。 于颖珍爱篇 117 南宫烨就在隔壁 门被锁上,于颖才放心地和轩轩谈笑起来。 他们拿了菜单,轩轩一道菜一道菜地询问,于颖照实回答,面上始终带着微笑,但水眸底下,藏着一抹担忧。 一刻钟后,房门被敲响,服务员来上菜了。 于颖先把轩轩戴上了墨镜,而后拉着他往附设的洗手间去,两人安静地站在洗手间里,轩轩小脸上闪过迷茫,突然抓住了于颖垂在一侧的手,低低的说:“妈咪,做明星这么辛苦,平时出门还要躲躲藏藏的,等轩轩再大一点,能赚钱了,就让妈咪不工作,整天在家玩。候” 狭窄的洗手间里,母子俩面对面站着,于颖脸上浮现感动之色,心中微酸,面上却是笑了起来,“无论什么工作都要付出劳动的,这是演艺这一行业有些夸张,妈咪热爱表演本身,不是喜欢这一行的浮夸,可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该躲还是要躲,轩轩是不高兴了吧?” 轩轩使劲摇了摇头,“没有,我就是心疼妈咪。” 于颖爱怜地摸着轩轩的发丝,“这话应该是我说的,你抢了我的台词。” 母子俩相对而笑,直到林楠过来叫他们,才出去。 只要能平静和乐地出来玩,即使有很多注意事项,他们仍然是愿意的。 “哇,我的汤来了。”轩轩看到了那个炖鱼的砂锅,高兴地叫了起来,“林楠阿姨,你别动手,我要亲自盛一碗给妈咪。” 已经拿起勺子的林楠去看于颖,于颖笑眯眯地点了点头,林楠便把汤勺递给整个人都站在了座椅上的轩轩,“注意烫。” 轩轩动作生疏却有条不紊地盛烫,而后滑下椅子,端到于颖面前,一脸期待地开口:“妈咪,喝汤。” 于颖接过,脸上笑靥如花。 等到于颖安稳地喝着鱼汤,轩轩这才老练地回头对着林楠说:“我已经不是三岁小孩了,知道那是沸水一百度。” 林楠最受不了轩轩的早熟,撇着嘴跟他抬杠,“是哦,你已经四岁了,是吧。” 轩轩一本正经地点头,搞得林楠差一点喷饭。 “这就是妈咪喜欢的味道吗?”轩轩每一道菜都尝了一遍,味道确实比他在国外的时候吃的那些中餐馆好。 “嗯,有家的味道哦。”兹兹地咋着嘴巴,轩轩露出满足状。 林楠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于姐,你看你儿子又卖萌了,可爱的让我都想把他抢过来做我儿子了。” 轩轩差不多饱了,放下筷子喝水,又朝林楠做了个鬼脸,“做梦吧你。” 林楠刻意做出伤心状,两人一唱一和,逗得于颖咯咯发笑,连南宫烨就在隔壁都忘了。 刚吃好,还打算在说会儿话,包厢门忽地动了起来,先是有人开门,发现被锁死了,而后改成了使劲的敲,大概见没反应,大喊大叫了起来,隐约在质问服务员这间包厢怎么锁住了。 “轩轩,把墨镜戴上。”于颖立刻警惕起来,整理好自己和轩轩,看着林楠去开门。 “我包了这间包厢的,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人?”门一打开,一道不悦的男声传了进来。 于颖一眼看过去,看到一抹瘦高的身影站在门外质问服务员,身形极为熟悉,就连声音听起来都觉在哪里听过。 “什么人这么喧哗?”边上另有一道声音插了进来,明显是从隔壁包厢传来的,而于颖一听,就听出是白蓉的声音。 “林楠,你快带轩轩离开,去找小震,上车等我。”于颖连忙把轩轩的手放进林楠手里,林楠倍觉诧异,轩轩已经戴上墨镜和棒球帽,不认识他的人根本认不出啊。 “轩轩,跟林阿姨先去等妈咪好不好?”于颖低头,微微侧了侧身子,好让门外的人不看到她的正面。 林楠直到看到了白蓉,才恍悟,心想于颖是不想让闺蜜知道自己做了未婚妈咪,所以才要她带轩轩离开。 纵然心有疑惑,也觉得扫兴,但轩轩非常懂事地点了点头,“嗯,那妈咪你快点回来,我们等你一起。” 于颖赶紧点头。 “快走。”于颖催促林楠,同时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了一副备用的黑框眼镜戴到了林楠脸上,林楠觉得于颖非常紧张,便配合地带着轩轩立刻往外走。 慢了半步,她走向外面。 “白蓉,沈棋.......”当那个吵闹的男人回过脸面向白蓉时,于颖认出他居然是沈棋。沈棋真是一点儿都没变,还是那么嚣张跋扈。 沈棋的目光在白蓉身上,而白蓉却注视着那一大一小离去的背影,当林楠牵着轩轩从包厢里走出去时,一下子吸引了她的目光。 下一秒,她竟然听到了于颖的声音。 白蓉满是惊讶地看着她,微微睁圆了眼睛,“于颖,你怎么在这儿?” 于颖笑了笑,“来这边游玩。你呢?跟朋友一起来的吗?”如果她猜的不错,应该是和南宫烨一起吧,只是不知道是他们单独两个,还是三五成群? 于颖有心分散白蓉的注意力,让她收回目光,可她不回答她的问题,转而去看林楠离开的方向,幸好他们已经消失在视线中。 “刚刚那位看起来好像是你的助理,她怎么带着个小孩?”白蓉好奇的问。 于颖心里一紧,面上若无其事地解释,“哦,那是林楠的侄子,她的大哥大嫂今天临时有事。” “哦,是这样啊......”白蓉若有所思地看着缓缓拿下墨镜的于颖,语气带着若有似无的怀疑。 两人交谈的时候,沈棋一直紧紧盯着从天而降的于颖,她一点儿都没变,甚至比以前更漂亮迷人了,清纯中带着淡淡的妩媚,一颦一笑,尽显女人万种风情。 如今,她是名副其实的国际明星,而他,还是原来的那个沈棋。 “沈棋,你好,好久不见。”感觉到沈棋灼烈的目光,于颖偏首,含笑打招呼。 那边包厢里的人终于安奈不住走了出来,刚好看到于颖眉目含笑地看向沈棋,黑眸沉了沉。 “经理,是谁准许沈棋涉足这里?”沈棋的吵闹,引来了经理,南宫烨朝着经理发难。 经理头皮一麻,脸色发僵地解释:“沈棋先生一直是我们的常客,南宫先生您......”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南宫烨直接打断了。 “这是我的产业,从今往后,不许沈棋先生涉足一步,现在请他出去。”南宫烨冷着脸,当着沈棋的面下逐客令。 于颖一阵惊讶,什么时候这家农家乐变成了南宫烨的财产?看来以后不能再来了。 经理完全不知道沈棋在南宫烨绝交范围里,只得客气地上前请沈棋离开,沈棋也是现在才知道这家农家乐是南宫烨的,气的脸都白了,还被当着女神的面赶走,越发恼怒。 恼怒,让他冲动,口不择言地朝南宫烨冷笑着说:“你当着于颖的面摆什么架子,做什么好人,她出国前就和你分手了不是吗,你现在的夫人是丁可盈,你有什么立场,你有什么资格来冲我发火?” 当年,为了于颖,可谓怒发冲冠,让他在舅舅面前低声下气,在家人面前颜面尽失。 眼下,他与于颖再没关系了,凭什么还惦记着当初的仇恨。 沈棋的话,掷地有声,惊得一旁的经理错愕地张大嘴,这时候才惊讶地发现原来亭亭玉立站在那儿的是荧幕上才能见到的一位演员。 气氛,僵凝,沉闷。 就连于颖都觉得尴尬了。可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能说些什么,便低了头,谁也不去看。 “经理,请他离开。”南宫烨冰冷吐字,只有这一句话。 沈棋终究被赶走。 现场剩下三人,于颖咳嗽了一声,“蓉蓉,我还有事,我们......” “于颖小姐,你回来这么长时间我还没请你吃过饭,既然来了,就过来坐坐吧。”于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南宫烨打断,他身形移动,挡住了于颖的去路。 于颖吃惊地看着他,手指下意识捏紧了墨镜,脑子里想的是:这个时候,轩轩应该躲在车里等她了吧? 于颖珍爱篇 118 南宫烨和白蓉传绯闻 南宫烨以身体为路障当着于颖,那态度和架势,分明是不想让于颖离开。 于颖敛了神色,毫不在意地笑了起来,轻轻回他一句,“好啊,那谢谢南宫先生了。” 轻松的语态,礼貌客气的态度,仿似两个人真的只是萍水相逢,也或者在于颖眼里,他只是好闺蜜的男性朋友磐。 她的态度,让南宫烨莫名地感到烦躁候。 “于颖,你先进。”于颖转向白蓉,白蓉做了个摆手叫她赶紧进去的手势,态度,无形之中多了三分女主人的姿态。 于颖手指尖勾着墨镜,嘴角挂着一丝大方得体的微笑,冲白蓉若无其事地点了点头,慢慢地走了进去。 “烨.......”白蓉叫南宫烨,南宫烨无声地看了她一眼,走进去,没理会白蓉,也没跟她客套,白蓉的脸色僵了一下,但于颖低着头拿着手机似乎在发信息没有看到,她不由松了一口气。 三个人坐定,桌子上已经上满了菜,但几乎没怎么动筷子。于颖坐下就发信息给林楠,一时没有抬头,气氛便有些僵凝。 等到她发好信息,抬起头时,发现南宫烨和白蓉都看着她,她愣了一下,随即轻笑起来,“怎么了?你们吃呀,我刚刚已经吃饱了。” 南宫烨始终不吭声,也并不拿起筷子吃东西,白蓉无可奈何,如果三个人面对面坐着不说话就太奇怪了,她只得担任活跃气氛的角色。 不经意间瞥见了南宫烨眸低克制的炽热,白蓉的目光闪了闪,而后落在一桌子各种各样的鱼身上。 “于颖你看,还记得以前那次吗?我们一起也来这家农家乐玩,那时候你亲自动手做了一桌子的活鱼大餐,哪啊鲜美的味道大家现在都没忘记,就连南宫都时常要回味,每当他想再尝一尝那种味道,就会来这里,次数多了,干脆把这家农家乐买了下来,今天真是巧。” 白蓉说了很多话,但总有一种隔靴搔痒的感觉,于颖始终没听出什么重点,要说是南宫烨来这里缅怀过去又说不通,因为他是那样的一个受不住寂寞且夜夜活色生香的男人,要说他是特意请白蓉来这里吃饭,他的态度显得并不热络。 真是奇怪。可是再奇怪,她也无心探听,她心里想的是早点儿离开,司机小震已经把车开出了农家乐,停在外面的路上等着她。 一个好好的休息天,不能就这样浪费啊。 于颖的心不在焉,南宫烨和白蓉都看了出来,白蓉以为她还要赶去工作,便问了起来,可于颖却说最近还好,不忙,于是,南宫烨冷笑了起来,“于小姐真是日理万机,请你在这里吃个饭都放不下心。” 于颖顺杆子就下,“是啊,还真有事。” “既然这样,那不如让小颖先走吧,总不能耽误她工作。”白蓉乘机提议,南宫烨沉着脸不说话,于颖却起身,友好遗憾地跟两人告别,表示下次有机会回请,而后快速地离开了。 她甚至连正眼都没瞧一下桌面上的菜,如果仔细看了,她会发现,这些菜,都是模仿她当年做的,可惜,她没有。 于颖走后,白蓉忐忑地看着南宫烨。 “烨......”她又低又婉转地叫他的名字,余音袅袅飘荡在包厢里。回应她的却是杯盘落地声。 “哗啦......”一连串的声响,是南宫烨扫落手边茶盅盘子的声音,他冰冷沉着的脸色,吓得白蓉惊诧地瞪大眼,心脏扑通扑通乱跳。 片刻的沉寂后,白蓉偷偷吸一口气,硬着头皮说:“南宫,现在的于颖已经不是四年前的于颖了,据业内人士传言,她深受好莱坞导演的青睐,在香港那边也有大批粉丝,她现在,不缺钱。” 最后三个字像是一道符咒,一下子戳中了南宫烨的痛楚,他猛然抬头,目光锐利地瞪向白蓉。 白蓉噤若寒蝉,再不敢多说半个字。 ....... 南宫烨重重地呼吸着,他不得不承认,白蓉说的没错,于颖,已经今非昔比,尽管他比她富有很多倍,尽管他可以想方设法逼她就范,但是曾经用过的伎俩,他不屑再用一遍。 更何况,以沈棋的话说,他有什么身份立场? 还有一件事,令他想起来就憋闷的,就是在于颖与他分手离开不久之后,他的账户里突然收到了八十万,这笔钱是自海外转账给他的,标注 是还款。 他当时真是惆怅,于颖,从始至终都遵从自己的心,没有失去过自我,没有真正向他低头,没有觊觎过他的财富。 唯一过火,失去分寸的,就是说爱他,开玩笑地要他娶她。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在两人的相处中算是出格的话,在漫漫的独自一人的岁月里,竟变成了他心田里的一颗蜜糖,只要想起,就能分泌汩汩的甜意,让他聊以慰藉。 而她,只不过是想撇清与他的关系,从此两不相欠,也保留了自己的自尊。 她从来都是那个自尊自爱的女孩子。 “我回去了。”终于回神,看到一地狼藉,南宫烨自嘲地勾了勾唇角,站起了身。 白蓉偷偷松一口气,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边。 ...... 上午差一点让轩轩暴露,于颖心有余悸,出了农家乐也不敢再带他到别的地方,直接回了酒店。 好在轩轩只要她陪着,周围环境如何,并不十分在意。 这一天,很快过去。 晚上甘霖回到酒店对于颖讲了一个好消息,说是房子已经找好了,在国际性小区里,那里大多住着外国人,非常注重隐私,门禁格外严格,可以避免轩轩曝光,并且周围有附带的双语幼儿园以及小学初中,非常合适。当然,价格也贵的吓死人,但没关系,尚在于颖可以消费的范围之内。 甘霖的速度很快,买房手续以及轩轩的上学手续没到两天就办好了,房子是现成的,只剩装修问题。 “就算以最快的速度装修,也要三个月,我看这段时间你们在小区边上租房子住比较好,这样离轩轩的学校还近,环境也差不到哪去。”甘霖建议。 于颖并不想整日让轩轩待在酒店里,没有异议地同意了。 他们这边忙着搬家和工作的同时,每天都爆出新闻的娱乐界又发生了一桩绯闻,只是这次男主角大有来头,而女主角正当红,因此被炒得沸沸扬扬。 “哇,没想到英蒲的总裁这么年轻英俊,白蓉这是攀了高枝。”在于颖面前,林楠一直口无遮拦,她手里抓着报纸,翻来覆去仔细看南宫烨的脸。 “于姐,你看背景好像我们上次去的那家农家乐,啧啧,我们怎么没看到他们在一起?”林楠露出一脸八卦的样子,看完了报纸,又拿起IPAD刷新闻,嘴里喃喃念着最近的头条都是白蓉。 于颖忍不住瞥了几眼曝光的照片,拍的并不十分清楚,显然不是专业的记者拍的,角度也不够完美,看着像是生手偷.拍,而后卖给各大媒体。 莫名其妙的,于颖居然想到了沈棋。既然农家乐是南宫烨的产业,而他断然不止一次带白蓉去那里,以前没曝光过,怎么偏偏这次爆出了绯闻? 想必是沈棋被赶出去,心有不甘拍下了照片,不过这些人与她没有交集,她不想知道太多,匆匆瞥一眼之后,便不再关注。 可是林楠却说个不停,“那个白蓉,这下好了,上次借你造势,这次借英蒲总裁博风头,新片一定红。” “别人的事你不要管,你到底还是不是我的助理?”于颖没好气,林楠立刻收敛了,笑嘻嘻地凑过去安抚,恰好甘霖来了,问于颖怎么板着脸,于颖一说,林楠又被甘霖姐教育了一番,而后在她们面前再不提这些乱七八糟没营养的绯闻。 令于颖错愕的是绯闻爆出的第三天,丁可盈居然找上了她,她顿时怀疑丁可盈是不是找错人了? 她要捍卫婚姻,应该是去找蓉蓉吧? ---- 最近在准备新文,所以更新较晚,抱歉~ 于颖珍爱篇 119 你能想象,婚后,他从没碰过我吗? 丁可盈亲自找来时,林楠正好也在,看见她本人,就跟于颖的粉丝见到于颖一样,高兴的直跳,甚至很没骨气地跟她要签名,见到丁可盈貌似跟于颖私交甚好的样子,甚至冒出了让这位知名服装设计师设计一件礼服的心思,最好还是结婚礼服,这样就赚了。 可惜,她把这一想法跟自家老板一说,老板笑颜如花地对她说:“想要提前准备好结婚礼服?” 林楠点头如捣葱,谁知于颖却回她一句,“好,我帮你设计。候” 林楠顿时傻了,想要再央求,却换来于颖的两个字,“做梦!” 让丁可盈为她的助理设计结婚礼服,做梦磐。 ...... 直到和丁可盈坐到咖啡厅后,于颖还觉得自己的反应过火了,她不能把对丁可盈的私人恩怨夹带到其他事情上,事实上,丁可盈很有实力,否则不会在设计界英明远播。 而过去的事已经成为过去。 “不好意思,占用你工作时间。”侍应生上好咖啡之后,丁可盈率先打破沉默。 “没事,刚好今天不忙。”于颖笑笑,敛了情绪,平静地看着丁可盈。 丁可盈沉吟一下,好几次欲言又止,似乎是不知道从何说起,于颖耐心地等着,事实上,她甚至想起身就走,可她又拿不准丁可盈到底要跟她说什么? “有什么请讲,我还有工作要做。”于颖催促,很希望丁可盈最好什么都不要说。 丁可盈咬了一下唇,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先是苦涩的笑笑,而后才轻轻的带着一点怨愤的开口: “你能想象,婚后,他从没碰过我吗?” 于颖手里的勺子一滑,差一点失态,她茫然地看着丁可盈,好似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我是说他,我的丈夫南宫烨,自从跟我结婚,他从来没有碰过我。”丁可盈的语气里带着幽怨,于颖听出来了。 她平静地放下勺子,语声平淡的带着事不关己的清冷,“那你应该去跟南宫烨抱怨,而不是我。” 顿了一下,于颖莫名其妙又加上一句,“或者去找白蓉。” 丁可盈瞪大眼紧紧地盯着于颖,眼里强烈的嫉恨犹如刀子,嗖嗖地朝着于颖飞去,于颖诧异地看着她。 眉目微皱,“为什么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我又没有做错什么。” 丁可盈笑了起来,带着冷意,“是,你是没做错什么,事实上,你什么都没做,可是他爱你,这么多年了,他还爱着你。” 于颖心里骤然一跳,不过盯着丁可盈布满怨愤的脸后,慢慢地冷静了下来,不可能的,南宫烨怎么可能爱她? “你以为他跟白蓉是真的吗?告诉你,假的,他这几年之所以跟白蓉走得近,完全是因为白蓉是你的闺蜜,他忘不了你,所以去你去过的所有地方,结交你的所有朋友,你跟谁的关系最好,他就去跟谁打听有关你的一切......” 丁可盈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很多,多到细节太多,于颖一时记不住那么多,但她的所有说辞加起来只在反复地阐明一件事: 南宫烨爱她,这些年的婚姻生活有名无实,跟白蓉暧.昧不清的关系,是因为从她哪里能够得到有关她的信息。 丁可盈说的话有点太过匪夷所思,片刻的惊诧之后,于颖便恢复了平静,诚然,她没想过故事会是这样曲直的,但是,她跟南宫烨真的不可能了。 “我不明白你告诉我这些是什么目的?你要想挽回他,找的人应该是他,不是我,要想平息他和白蓉的绯闻,也应该去找两位当事人协商。”于颖平静开口,看起来并没有因为丁可盈的话而改变什么想法。 丁可盈深深地望进于颖清澈明亮的眼底,忽地不屑地嗤笑起来,“我从来没想过我的情敌会是白蓉那样虚伪的女人,她只不过是利用烨造势,好为自己博头条,而她凭借的不过是与你所谓的朋友关系。” 于颖低头,蓉蓉,确实今非昔比了,时间,不但让她们各自成长,也拉开了彼此之间的距离。 手机铃声忽地响起,于颖起身稍稍欠了一下,“抱歉,我的经纪人催我了,今天我们就聊到这吧。” 于颖抬脚就要走,可丁可盈却忽地拉住了她,于颖转眸,不解地看着她,丁可盈脸色发白,呐呐的问:“你会和他复合吗?” 于颖脸上一丝变化的表情都没有,摇头,十分肯定地回答她:“不会。” 不会? 丁可盈的手自于颖手臂上渐渐滑落,于颖头也不回地离开,丁可盈,或者只是想要找她问个答案,也可能只是想要找个人倾诉。 走出咖啡厅时,于颖透过整面的落地玻璃望向外面,透过高楼大厦的缝隙,看到了灰蒙蒙的天空一角。 连她自己都觉惊异,在亲耳听闻南宫烨并未忘记她,甚至结婚多年没有碰过丁可盈之后,她的内心在浮起淡淡的波澜之后竟很快恢复了平静。 这,代表她真的放下了。 她为自己感到高兴。 ...... 忙完了一天的工作,大家一起去看房子,打算先在国际城附近租个临时住房,然后等装修好了再搬进新房。 “这栋公寓我之前已经来看过了,户主一家移民了,但父母还在国内,这栋房子是留给两位老人的,两位老人嫌太大,要租出来收点房租。”甘霖解释。 于颖牵着轩轩的手在房间里查看,装修什么都是好的,甚至绝大部分电器都还在,除了要换新床,其他几乎用不着费工夫。 “换上新床就能搬过来了。”于颖喜形于色,她也不喜欢住酒店,每次出门都要乔装改扮,就怕一个不留神被记者发现,徒增烦扰。 “好耶好耶,而且这里离学校好近哦,我每天都可以自己走路去上学了。”轩轩高兴的跳了起来。 他们满意,甘霖就觉得自己做事有了成效,当即打电话联系户主看留在这儿的床怎么处理,而后想到哪儿买床。 轩轩恨不能今晚就住在这里,不用再回酒店,可时间上来不及了。 “我们明天去买床,今天太晚了,即使看好了,等人送过来也要到晚上过十点,工作人员应该都下班了。”于颖向轩轩解释,轩轩明事理地笑了笑,“那就明天呗,不过我想亲自去挑床,妈咪要和我一起。” 于颖看向甘霖,轩轩鬼机灵地跑过去抱住甘霖的大腿,仰着迷死人不偿命的脸蛋,眨巴着比星辰还耀眼的黑亮眼睛,“甘阿姨,答应吧,你忍心剥夺我这短短的亲子时间吗?” 轩轩一边声情并茂地游说,一边晃着甘霖的大腿。 甘霖啼笑皆非地看着轩轩,理智上不支持于颖去公众场合,但感情上真的不忍心拒绝这母子俩的提议,“可以是可以,但是要注意不要引起媒体的关注,你们知道一旦经常在媒体下曝光,你们以后的私生活就会经常被***.扰。” 于颖和轩轩不约而同地点头,甘霖哄笑,“你们两个就是上天专门派来的磨人精。” 于颖和轩轩相互看着对方,笑嘻嘻的去逗甘霖高兴。 回酒店的路上,车里一直洋溢着欢快的气氛,小震把车开的四平八稳,很快到了希尔顿酒店,林楠率先跳下车,而后伸长胳膊去抱轩轩下车。 于颖抬头欲下车之际,忽地瞥到酒店门口有一道熟悉的挺拔背影,灯光影影绰绰地照在他身上,英俊耀眼。 “林楠......”于颖忽然坐回了车里,紧张地叫住已经把轩轩抱在怀里的林楠,林楠莫名其妙地看向车里“怎么了?” “小震,把灯关了。”于颖迅速地吩咐小震,小震只当是有记者对着他们拍照,立马关了车内的灯。 甘霖也疑惑不解,问于颖怎么了?于颖咬着唇,她无法跟他们解释。 “没什么,甘霖姐,麻烦你带轩轩先回酒店好吗,我想在车上再待一会儿。” 但轩轩却不愿意,“妈咪你要去哪?现在很晚了啊。” 于颖珍爱篇 120 他是不是故意制造偶遇? 轩轩眨巴着黑亮的眼睛,满目期待地看着于颖,希望她能跟他一起回酒店。 于颖却不能。 “轩轩乖,和甘霖阿姨和林楠阿姨先回去,妈咪随后就到,我保证,很快的。”于颖催促着,语气很急,很怕南宫烨会看过来。视线一抬,没想到南宫烨真的看过来了,他的目光落在了保姆车上,她连忙往后缩了缩磐。 甘霖察觉有异,连忙向林楠使了个眼色,林楠不再逗留地抱着轩轩往酒店走,甘霖随即跟上,两人经过酒店旋转门边时,都看到了南宫烨,林楠认识他是因为他是英蒲的总裁,在财经杂志上见过,并且最近他和白蓉闹绯闻,只当是个富豪来看待,只是小小的惊艳了一下,现实中的他比照片上俊朗千万倍,只是气质过于冷淡疏离,有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气场候。 好巧不巧的,南宫烨瞥了一眼轩轩,见他眼熟,一下子想起了在农家乐时遇到的小男孩,那个众厨师说长得像他的男孩,没想到他们又见面。 轩轩却压根没注意到南宫烨的存在,他的所有注意力都在于颖身上,他看到保姆车的车门关上了,车里黑乎乎的,不由自主地叫了一声妈咪,林楠看了他一眼,轻轻地拍了一下他的后背,轩轩有点失落地垂下了头,恹恹地趴在她肩上,不说话了。 甘霖察觉到南宫烨一直盯着轩轩看,不由惊奇,朝着林楠做了个快走的手势,自己却走至南宫烨身边,跟他打起了招呼。 “南宫先生,好久不见。”甘霖走过去,脸上带着久别重逢的微笑。 南宫烨目光一闪,很快掠过那辆无声无息开走的保姆车,他也没有多做思考,一下子就脱口问道:“甘霖,我记得你现在好像是于颖的经纪人,你刚刚从那辆车上下来,那于颖本人呢?” 甘霖的眼皮不着痕迹地跳了一下,她是察觉到于颖有异,但没想到是跟南宫烨有关,难道轩轩是他的儿子? 这个想法让她惊了一下。 南宫烨问出口才觉自己失礼,掩饰性地沉默了一下,随即转移了话题,“这几年见过倾墨吗?他过得好不好?” 甘霖点头,“他还好,时间永远是良药。” 南宫烨笑了一下,显得有些漫不经心,甘霖又跟他交谈了几句,有心想问他和丁可盈的婚姻经营的怎么样,却觉得多少有点冒昧,随即便走开了。 后来,只剩南宫烨独自一人站在酒店门口,他的目光在刚刚保姆车停下的位置上游弋,他确定刚刚那辆车就是于颖的,更何况她的经纪人也从她的车上下来。 只是,那个孩子,为什么也是从她车上下来的?他们彼此认识吗? 是什么关系? 熟悉的手机铃声忽地响起,失神间看也没看就接通了,白蓉的声音随即响起,她沉吟一下,似乎下定了决心才开口:“南宫,你现在在哪儿?我去找你好吗?” “找我做什么?”南宫烨回神,还没能进.入状态,只微微皱了眉,目光依旧没有离开马路,仿佛下一秒,于颖乘坐的那辆车就会出现,他不想错过。 白蓉顿了一下,“我以为你......”她到底做不到完全放下自尊,以这种自以为是的方式开头,她顿时就知道自己输了。 “我想你误会了.......” “对不起,我烧的粥漫出来了,我下次再打给你,再见!”不等南宫烨把话说清楚,白蓉急忙中断通话,唯有如此,还能维系两人之间没有捅破的那层纸。 ...... “几点了,小震?”于颖后仰着坐在车里,几乎昏昏欲睡了,忙碌了一天,居然不能回去睡觉,真是气人。 “十一点一刻了。”小震回答,他们转了几条街,此刻在加油站加油,于颖闻不得汽油味,捂住鼻子,越发痛恨起南宫烨来。 摸出手机,犹豫半天也没打电话给轩轩,她保证过一会儿就回去的,结果过了将近两个小时了也没回去。 “小震,我们回去。”于颖想这么晚了,南宫烨应该走了。 车开回希尔顿酒店,于颖看到门口果然没人,高兴地跳下车,嘱咐小震早点去休息,小震应声开车走了。 脚步轻松地往门口走,却不料阴影处徐徐显出一个人,身材颀长,冷淡疏离,指尖夹着一根烟,半灭半红的烟头在空气中闪烁。 于颖吓了一跳,下意识倒退了几大步,脚下是台阶,她差一点一个不稳摔下去,对方好心地伸手欲抓住她,却惹来她惊恐的叫声,就连保安都被惊动了。 而后,于颖才看清那人的脸,是南宫烨。 他,居然还没有走??? 保安被南宫烨轻而易举地打发走,对方甚至还对南宫烨再三道歉,说是打扰了他,于颖满目的不可思议,南宫烨真是走到哪里都威风八面? 于颖横着走了几步,满心想着早点回去陪轩轩,走到上面时,南宫烨移动身子挡住了她,她沉默着,往左走几步,想要绕过他,可他也跟着移动,她再往右,他也往右,始终挡着她。 “请问南宫先生有事吗?”于颖深吸一口气,知道今晚真的避不开他了,幸好没有让他看见轩轩和她一起,否则,她真的不敢想象。 “哦,我想跟于颖小姐要个签名。”南宫烨俯视着眼前的于颖,她烫了卷发,一张白玉生烟的脸,美得绝尘脱俗,明眸皓齿,清风霁月。 眉目间,再没有十九岁时的潦倒和困顿。 她成功了。 即使没有他,她也成功了。 曾经,他甚至很多次嘲笑、讽刺过她,说她清高,说她不知天高地厚,总觉得她凭借一己之力,以她那种单纯的一腔之血在鱼龙混杂的娱乐圈根本没有出人头地的一天,可是,出乎意料的,她做到了。 是她运气好吗?不,除了运气之外,更多的是她的个人努力,以及经纪人对她的帮助。 几年前的自己,从来没有想过,他会守在酒店门口大半夜,就为了跟她说一句要她的签名,如果这件事让丈二他们知道,必定会笑死他。 于颖攥紧包包,有片刻的匪夷所思,堂堂英蒲总裁什么时候变成了追星一族? “可是我从来不给粉丝签名。”于颖回答,这是甘霖姐定下的规矩,以免开了头,走到哪里都会不得安宁。 “我不是你的粉丝。”南宫烨挑眉,目光灼灼盯着不悦的于颖,她真的是急着回去,从他出现,她真的连个多余的眼神都不给他,看着他的目光里,也透着礼貌和客气,是那种一刀两断从此陌路的礼貌。 自她离开后,每日每夜他都会回忆起两人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如果他没有记错,她曾经对他表白过,说爱他,然而现在,她的目光里全然没有他。 “既然不是我的粉丝,要签名做什么?南宫先生,我很累,很想去休息,麻烦你让开,可以吗?” “我想要于颖小姐的签名,是出于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仰慕。不知道这个理由,充不充足?” 周围一片寂静,偶有虫鸟的叫声响起,不显得吵闹,反倒衬托中安静。 而在这安静中,南宫烨语出惊人。 于颖愣了一下,也只是一下下,随即当做听到了一个笑话似的淡笑起来,“抱歉,我没有插足别人婚姻的习惯,南宫先生,请你别开玩笑了,很晚了,我明天还有工作要做。” 于颖的语气冷了下来,她侧身,绕过南宫烨,这一次,南宫烨没有动,只是,在她经过他身边时,他忽然出手握住了她的手腕,他微一用力,轻而易举让于颖撞到了他的身上。 “你,放开我——”于颖气极,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去看四周,很怕有记者在,如果被拍到她和南宫烨拉拉扯扯,她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我说的是真的,请看在我非常仰慕于颖小姐的份上,给我一个签名。” 于颖甩不开他,咬着唇哼声,“仰慕我的男人多如过江之鲫,如果人人都要跟我要签名,那我都没时间工作了,整天就坐在那儿写我的名字。” “可是我不同,你刚刚也说我是英蒲总裁......” “所有男人在我眼里都是一样的,你也不例外!” 于颖珍爱篇 121 老男人,别再跟着我了 “所有男人在我眼里都是一样的,你也不例外!” 于颖仰着脸,清凌凌的眸光笔直地瞪着南宫烨,冷淡中透着锐利,眼梢眉角的不悦已经藏也藏不住。 “我是你的第一个男人,对于一个女人而言,意义大不相同,怎么可能会一样?”南宫烨从不曾想过自己居然会有说出这番话的一天,但此时此刻,被于颖逼得,他几乎算是豁出去了。 拉扯间,于颖站到了灯光下,迫的南宫烨也被灯光照到,不是不怕被记者拍到的,可是于颖更怕身处黑暗处被南宫烨一把拽进草丛里,连个目击者都没有候。 争锋相对之时,她的目光不离南宫烨的俊脸,不可避免的,脑海里便浮现起和这个男人的过往,而他更是用女性特有的心理记忆提醒她,他们曾经水乳交融的关系。 他说这番话时,于颖发现南宫烨的脸有可疑的暗红。 她几乎要失笑,南宫烨也会脸红?不,不会的,他只会强取豪夺,只会霸道无理,只会冷酷无情。 “呵呵......南宫先生,你未免太过自恋。”于颖轻轻笑了起来,脸上恰到好处地浮现出豪放,“凭我的资质,这些年可是男人无数,你留下的那点痕迹早就被别的男人取代淹没,淡的无影无踪,亏你还记着。” 这话,无疑是在南宫烨的脸上扇巴掌,他黑眸微怔,手上的力道不由自主地松懈,于颖乘机甩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往酒店里跑。 南宫烨倏地反应过来,立刻追了过去,他等了大半夜,不可能遇到一点小挫折就退缩,以于颖的个性,他相信她说的不是真的。 她只不过是想拒绝他,狠狠地拒绝。 原来,被拒绝的滋味这么不好受,甚至是痛苦难过。 于颖急匆匆地往电梯处跑,可她跑的太急,脚上又穿着高跟鞋,踩在光滑的大理石上,一个不小心滑了一下,脚一崴,身子往边上跌去。 正要很没形象地摔倒在地时,一双有力的手扶住了她,不用想,也知道那个人是谁,就因为知道他在追她,她才跑的那么急。 脚上一痛,于颖咬住唇,恼怒地把全身的重量移到另一只脚上,缩着身子躲开南宫烨的搀扶,“男女授受不亲,南宫先生,请你自重。” 她脱口说出这句话,并未过多深想,却给了南宫烨借机发挥的机会,“我们过去什么姿势没试过,你居然跟我说男女授受不亲?” 于颖本已生气,听了这话更加的恼怒,脑子一热,加上脚踝处疼痛,心里更是想着这么晚了都没见到儿子,便口不择言,说话不留情面起来,“如果我没记错南宫先生今年好像已经三十七了吧,您也不照镜子看看,鱼尾纹已经深刻的足以夹死蚊子了,男人最好的年纪你已经没有了,还好意思跟我说这些?” 南宫烨一辈子也没受到过这样的侮辱,于颖字里行间,好像他就是那靠身体卖钱的夜.店公子,最好的年华已逝,已经到了年老色衰的年纪。 不得不说,于颖戳到了他的痛楚。 从一开始,他就清楚地知道自己比她大多少,几年过去了,她除了变得成熟妩媚外,丝毫未变,但他真的老了吗? 对于运动,他从未懈怠,饮食也非常注重养生,没有人说他老,上次杨川甚至还说他逆生长,不见老反见年轻了呢。 话出,看到南宫烨僵硬的脸色,于颖才觉自己的话说的过分了,其实她心里还在嫉妒他,因为他丝毫不见老,依旧像以前一样高大威武,英俊卓然,气质甚至更显迷人。 但她又觉得暗爽,因为她的话明显刺激到南宫烨了,他呆呆地看着她,松开了手,整个人好像变成了一个蜡像,站在那,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只静静地望着她。 “老男人,别再跟着我了。” 于颖丢下一句话,调过目光,却意外的看到了一位熟人,那人也刚好看到了她,顷刻之间,脸上的疲倦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灿烂的笑容,以及那英俊的容颜上,好看的欣喜。 “于颖......”余熙仁结束了在上海的拍摄工作,因为明天一早要赶场,所以连夜到了京都,没想到刚到预定的酒店就意外遇到日思夜想的于颖,叫他怎么不开心? 跟着他的一干工作人员看到他热络地走过去跟于颖打招呼,都有些傻眼,不过很快反应过来,都笑着礼貌地过去见个面。 于颖热情地和余熙仁交谈 ,而后一瘸一拐地伸出手,余熙仁自然握住她的手,英俊年轻的男子低头,温柔地问她是不是扭到脚了,于颖点头称是,两人说话间,朝着电梯走去。 南宫烨低头,看着自己修长的手,疑心手上也长了皱纹,他心里苦涩,满不是滋味,因为从未被人如此忽略过。 于颖,是第一个。 第一个让他花了四年的时间也无法忘记的人,第一个让他用了四年时间来证实他无法放手。 第一个让他觉得自己老,第一个让他尝到被人忽视的滋味......太多的第一次,汇成对那个年轻女人的魂牵梦萦。 ...... 于颖跟余熙仁等人走进电梯,她连转过身都没有,只用背对着外面,她的手一直被余熙仁握着,没有挣开,她的脸上带着微笑。 俊男美女站在一起,格外的般配,而其他人就是他们的陪衬。 电梯门在南宫烨眼前缓缓合上,这一刻,他感到了无与伦比的心痛。 ...... 余熙仁自然是看到了南宫烨,但于颖一副不认识他的样子,他也跟对方没有交情,因此并未打招呼,倒是他的助理认出了他,上前攀附交谈,但南宫烨并未作出回应,他好像倍受打击,一脸的困顿。 真是稀奇事,谁能打击到英蒲总裁? 余熙仁想到自然是于颖,而其他人自然也作此猜测,但每个人都只在心中想了想,却不敢说出口。 “谢谢你。”到了自己入住的楼层,于颖便抽回自己的手,真诚地道谢。 “好巧,我们余熙仁也住这一层,我看还是让他把于小姐送到门口吧。”余熙仁的助理提议。 于颖没有反对,其他人散了,走道里只剩她和余熙仁,余熙仁问她房号,她说了,但想起甘霖的态度,有些犹豫。 到了房门口,“我就不请你进去坐了,今天太晚了,休息吧。” 于颖站在门口,隔着一道门,看着余熙仁,余熙仁尔雅的笑笑,谦谦君子的风情在他脸上展露。 美好的让人移不开眼。 “嗯,好。我们有时间见。”余熙仁笑着离开了,橘黄的灯光下,身影孤单颀长,却透着鼓舞人心的明朗。 仿佛感觉到于颖还在望着他,他回首,对着于颖展颜一笑,笑容如春风,醉人心扉。 于颖心口发紧,立刻逃也似的关上了房门。 客厅里亮着灯,这是轩轩的习惯,每当她晚归,轩轩都会为她留一盏明灯,照亮他回家的路,很奇怪,那么小的孩子,居然会有这么温暖人心的举动。 其他人都熟睡了,静悄悄地洗漱好,躺到轩轩的身边,轩轩没有醒,可却在梦中呓语着妈咪,妈咪,听得于颖心口发酸。 都怪那个南宫烨,有事没事到她面前晃悠,害她担惊受怕,看来要催催国际城那边,早点儿搬过去,远离南宫烨。 临睡之前没在意,第二天才感觉出伤势严重,于颖坐在床头,愁眉苦脸地看着催促她的甘霖和林楠。 “真的不是我想罢工,而是我的脚,你们看......”她把脚伸到甘霖姐面前,两人看得睁大眼。 林楠夸张地惊叫一声,“于姐,你夜里偷盗去了吗?” 于颖瞪一眼林楠,林楠呵呵一笑,“不对不对,于颖这么有钱用不着偷盗,那一定是男人,对不对......” “啊,甘霖姐,干嘛打我?”话还未说完,林楠就挨了甘霖姐一下,不由哇哇大叫起来。林楠是在西方开放的风气下学习长大的,受到那边的影响,某些观念特别开放,因此老往这方面想,并且觉得理所当然。 “我们小颖是这种人吗?”甘霖没好气。 于颖珍爱篇 122 轩轩特别喜欢余熙仁 甘霖怒瞪着做暧.昧猜测的林楠,林楠很不服气地反驳:“我不懂甘霖姐的意思,什么叫于姐是这种人吗?问题是,我觉得女人也是有需要的,尤其是成熟./女人,特别特别是已经生过孩子的女人,有需要是正常的,并且,通过适当的途径解决这种需要,是对身体健康的负责,也是缓解压力的一种方式......” 林楠简直滔滔不绝了,说到后来,于颖被她臊的脸都红了。 “行了,你不要说了,不是你想的那样,而且我也没有欲.求.不.满,你实在想太多了。”于颖有些头疼地揉揉太阳穴,好想扑回大床上,再睡一觉候。 “真的假的,做你助理两年了,从没见过你有什么男朋友,你这么说,我真一点儿都不信。”林楠八卦起来,令人无法招架磐。 于颖求救地看向甘霖姐,甘霖冷凝地看了一眼林楠,林楠缩缩脖子,咕哝着不敢再吭声,闪身去帮轩轩找课本了。 甘霖仔细检查了一下于颖的脚踝,严肃地看着她问怎么回事,于颖支吾着,“昨天晚上穿的高跟鞋,走路有点急,不小心崴了。” “你又不是刚穿高跟鞋,无缘无故的,怎么可能崴了?小颖,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甘霖问的严肃,让于颖有些不安。 认真说起来,她遇到的事情不过是南宫烨最近一直出现在她面前,她很怕轩轩会被他发现,除了这件事,其他都很顺利。 想了想,于颖回答,“没有,只是刚回国,还不适应国内强大的狗仔,有时候前怕狼后怕虎的,有点不适应。” 甘霖并不想逼于颖把什么事都交代清楚,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和秘密,哪怕身为经纪人,也不能过分干涉。 “国内的记者有时候确实没有职业道德,但你有这个资本,就算他们想挖你的料,也不怕。”甘霖说的坦荡,于颖却一下子沉默,她望了望大厅,叹息着说:“我怕轩轩受到伤害......” 她是公众人物,要是被爆出未婚先孕,放在国外,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国情不同,在内地,她只会遭到各种指责,万一记者跟踪拍到轩轩,自然会波及无辜的他。 甘霖愣了一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确实是,看来我最近也忙糊涂了,你的脚看样子一时半会儿好不了,我把行程重新安排一下,这两天你在家好好休息吧。” 听到这话,于颖简直像听到了特赦令一样,高兴的手舞足蹈,门外过来告别的轩轩也听到了,恨不能不去上学了,就待在家和自己的妈咪一块儿玩。 “轩轩乖,你去好好上学,下午我去接你放学。”于颖哄着轩轩,脸上尽是疼爱,轩轩和她一样,也在适应新环境,大家一样辛苦。 轩轩懂事地点头答应了,不过却撅着嘴要求,“我要妈咪是第一个到学校接我的家长。” 小孩子,总有一些特殊的小要求,于颖摸着轩轩柔软的发丝,毫无拒绝的理由,微笑着答应了,她把轩轩送到套房门口,亲了亲他的额头才让他跟着林楠出去坐车去学校。 甘霖一直望着于颖和轩轩,直到轩轩出门了,于颖关上门,单腿跳着往回走,白嫩的脸儿上才露出痛楚。 于颖一直与轩轩聚少离多,但轩轩的个性却养的很好,这件事,甘霖一直觉得很神奇。可现在看着早上的这一幕,突然福至心灵,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在轩轩幼小的心灵里,他大概并不是毫无抱怨自己的妈咪的,可是,只要是妈咪和他在一起,她身上的那种母爱便全部流露出来,那么浓郁,那么美好,让他真切地感受到,即使再忙,即使再没有时间陪他,他的妈咪都是爱他的。 爱他,这件事,不用丝毫怀疑,因此,轩轩有了满满的自信,也因此,经常毫无怨言地忍受与母亲的分离。 “于颖,你是个伟大的母亲。”于颖一瘸一拐地朝里走时,甘霖夸赞她。 于颖却苦着一张美丽的脸,不相信地看着甘霖,“你这是在责怪我吗?你没看见,我陪轩轩的时间实在是太少太少。” 甘霖笑了起来,顺手把红花油打开,坐过去抓起于颖的脚,要给她按摩消肿,于颖不让,嘴里嚷嚷着要自己动手,甘霖却一脸笑意的说:“我把你当妹妹看待的,别跟我客气。” 于颖觉得很不好意思,毕恭毕敬地坐着,一副受教的模样。逗得甘霖忍不住笑出了声,“你啊,凡事都太过认真了,不过我就喜欢你这股认真 劲儿。” 于颖咧着嘴,忍着痛,跟着她一起笑。 “瞧瞧这一双玉足,要是放到那些恋足的男人面前,不知道要迷倒多少人。”甘霖查看着于颖的脚,一本正经地感叹。 于颖囧了,缩回脚,窘迫地说:“甘霖姐,你说什么呢,是不是被林楠那个丫头带坏了?” 甘霖愣了一下,随即哈哈笑了起来。 两人荒废了整个上午用来交谈,下午,于颖睡了个好觉,而甘霖在稍息之后给她重新安排行程。 于颖联系了小震,约好见面的时间,而后去接轩轩。 墨镜,口罩,丝巾,能遮盖的地方都盖住了,于颖这才出门,即使包裹的如此严实,走到酒店大厅的时候,居然还被人认出来了。 幸好那人不是其他人,而是余熙仁。 余熙仁结束了一整天的工作,急急忙忙返回了下榻的酒店,因为他听说于颖的经纪人临时取消了很多工作,说是于颖生病了,他心里焦急,便急着回来见她,没想到,在大厅遇上了。 “你没事吧,我听说你生病了,什么病?还好吗?”听得出来,余熙仁很紧张。 于颖诧异到心里生出了莫名的感觉,她都打扮的跟个要逃跑的特务一样,余熙仁居然轻而易举地在人来人往的大堂里把她认了出来,是他眼力太好,还是她的乔装改扮实在欠缺技巧? “不是,就是昨晚上崴到脚,有些不方便,所以取消了工作行程。”于颖解释,她望了望四周,很多人都注意到这边了,因为余熙仁。 他今天穿着一身休闲西装,内里是一件随性的T恤,简单的服饰,却衬出他良好的身材以及雅致的气息。 他也是个著名影星,本人又英俊帅气,走到哪自然回头率很高。 于颖觉得不方便,“我有事要先走,我们有空聊,可以吗?” 余熙仁目光微敛,“你现在去哪儿,我跟你一起。”反正她今天不工作,那一定是休闲,无论做什么,他想要跟她一起,这种冲动,在他体内流窜了一整天,在见到她的这一刻,终于无法忍住。 于颖不是傻子,余熙仁的眼底流转着多年前的目光,爱恋的,温柔似水,她从未想过,过去了这么多年,他居然没有变。 可是她记得,当初是他主动疏远她,远离她的。 “好吧。”于颖同意了,余熙仁经过助理身边时,要了墨镜口罩,两人靠在一起朝外走去,俊男美女,余熙仁的助理站在他们身后,看得如痴如醉。 上了车,于颖即刻要小震起步。小震惊讶的发现,车上多了一个人,他知道这个人,在电视上,在现实中却未真正见过。 “小震,这是我的同学余熙仁,他是小震。”于颖言简意赅地替两人介绍,余熙仁友好地跟小震打招呼,温和没架子的态度,一下子赢得了小震的喜欢。 “于姐,去哪里?”小震询问,他以为既然有了车上多了一个男人,那路线可能就有所不同了,谁知,却听到于颖对他说:“去学校。” 小震不再多问,车子平稳地开向轩轩所在的学校。 余熙仁却一头雾水,惊讶的问于颖:“去学校做什么?你在那边有活动吗?” 于颖吸了一口气,舔了舔唇,才鼓起勇气对余熙仁说:“不是,是我的儿子,在幼儿园上学,我去接他放学。” 于颖一口气说到底,似乎很怕自己一个顿住,没了勇气。 闻言,余熙仁愣住了。 -- 于颖珍爱篇 123 这就是我,一个单亲妈妈 就算是空间颇大的保姆车,此刻由于于颖一鸣惊人的话而变得狭窄,说完之后,她几乎不敢看余熙仁的神色。 足有一分钟的安静之后,余熙仁开口了,语声居然称得上沉稳,“那你这几年辛苦了。” 就在于颖做了一系列心理建设,准备迎接余熙仁或嘲讽或鄙夷的态度之后,万万没有想到,他说出的居然是这样的一句话磐。 语气之间,甚至是充满怜惜的。 一瞬间,于颖加固的心防温软下来,她低了头,看着自己细白的手指,轻轻地笑起来,“谢谢你,真的谢谢你。候” 没有嘲讽,没有鄙夷,有的,居然是难以隐藏的怜惜。 “我什么都没有做,你谢我只会让我感到难过。”余熙仁微侧了侧身,情不自禁大着胆子握住了于颖的纤纤细手,如果那时候不是感到自卑,不是觉得配不上她,或许他会一直留在她的身边,这样,她的日子或许会轻松些。 余熙仁的手很漂亮,手指修长,指甲修饰的特别圆润干净,手指上带着热度,就那么自然而然地握住了她的手。 于颖怔怔地看着,好半天反应不过来,别扭了一下,她抽开了手,笑笑地问:“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想明白,大四那年,我们相处的很好,可是有一天,你突然不理我了,即使在路上看见我,还会绕着我走开,为什么?” 余熙仁脸上闪过意外,今时今日,没想到于颖会提起陈年旧事,而对于这件事,很多个夜深人静,他也会耿耿于怀。 “不是你叫白蓉转告我的吗?你叫我离你远一点,因为......我配不上你,没法跟南宫烨相比。” 余熙仁斟酌着,尽量说的婉转,尽量让这件事显得平淡如水,不值得再提起,可于颖却震惊地瞪大了眼,难以置信地看着余熙仁。 余熙仁觉得莫名其妙,“怎么了?” 于颖反应过来,立刻慌乱地朝着余熙仁摆着手,“没有,余熙仁,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太过于震惊,于颖都有些语无伦次了,白蓉,是她的好朋友,还是她的救命恩人,在整个大学期间,她都把她当做亲如姐妹的闺蜜。 而现在,她突然得知对方居然无中生有对她的朋友说出这种话。 “她是我好朋友,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说,余熙仁,对不起......” 人人都是要自尊的,更何况还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被人拿去比较,然后被贬斥,被拒交,一定很受伤。 “没事,已经是陈年旧事了,知道不是你,我很高兴。”余熙仁再一次握住了于颖不停摆动的手,于颖挣了一下没挣开,而后便没有再动。 幸而离学校很近了,也不至于过分尴尬。 只是,于颖还是脸红了,等到下车时,她隐约听到了余熙仁的笑声,她有些懊恼地回头瞪他,他却一本正经地给她递口罩拿墨镜,丝毫没有取笑她。 “呵呵,很难得看到我们于姐脸红。”小震发现于颖的耳朵根都红了,不由打趣,于颖低了头,匆匆往幼儿园门口走,不离这两人。 余熙仁冲着小震一笑,很快跟了上去。 于颖信守承诺,是第一个到幼儿园门口接孩子放学的家长,幼儿园的伸缩门还没打开,站在边上往里看,能够看到气派干净的教学楼,透过窗户,隐约看到小朋友们,有黑发的,也有黄发,或是栗色的,这里是国际性幼儿园,轩轩适应起来应该会很快。 “离放学时间还有半个小时。”一道身影罩住了她,于颖微微抬头,看向余熙仁,有些抱歉地开口。 余熙仁不在意地笑笑,“没事,我和你一起等。”只要能和她在一起,何必在乎是在哪里,在什么地方,环境如何呢。 如果是真爱一个人,与那个人在一起,做什么都是开心的。 于颖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双目回到校园里,慢慢地仔细去看,看能否找出轩轩的身影,但是没有,好失望。 “你一定很爱他。”余熙仁被忽略,心里自然有点失落,但那个人是她的孩子,他真没理由吃醋。 于颖笑了起来,“那当然,他可是从我身上掉下去的肉。” 这是很多父母都会说的话,于颖自然而然就说了出来,余熙仁跟着也笑,只是笑容多少有些牵强。 他爱的人有了孩子,孩子的爸爸不是他,他自然感到难过。 两人一言一语聊天之时,时间过得就快,四点半,他们听到了放学的铃声,而就在这半个小时之内,他们的周围出现了很多家长。 铃声一响,于颖立刻兴奋地踮起脚尖往里看,但是小朋友们实在太多,并且一个个不是西方血统就是混血儿,个个长得都非常迷人好看,于颖看花了眼,几乎找不到轩轩的身影。 “妈咪,你真是花心啊。”突然,一道小身影穿过人潮扑到了于颖面前,一下子抱住了她的双腿,仰着脑袋,不满地跟她说话。 于颖立刻收回目光,不好意思地看着不知从哪个角落跑出来的轩轩,歉意地摸了摸他的脑袋,“哪有,妈咪最爱轩轩了。” 轩轩撅嘴,“妈咪看别的小朋友长得漂亮,眼珠子都快收不回来了。” 被儿子当着别人的面抢白,于颖尴尬地呵呵傻笑,目光不由瞟向余熙仁,他也在笑,轩轩这才发现于颖的身边多了一位很帅很帅的叔叔。 “叔叔,你好,我是于轩,她的儿子,你是妈咪的朋友吗?”轩轩从善如流地开口,小脸上满是好奇。 余熙仁点了点头,看到这么漂亮性格又开朗的小男孩,心里对于颖既欢喜又佩服,身为一个单身母亲,又是工作繁忙琐碎的明星,能把孩子养成这样,实在难能可贵。 余熙仁看着朝气蓬勃的轩轩,有片刻的恍惚,因为,他在轩轩的脸上,看出了南宫烨的影子,无疑,这是他的孩子。 于颖看到余熙仁望着轩轩愣神,还以为他是在不齿她,便有点低落的说:“这就是我,一个单身妈妈。” 余熙仁回神,脸上露出笑容,“你说什么呢?你把他教的很好,你叫轩轩,是吗?对,我是你妈咪的朋友,叫余熙仁,认识你,真是荣幸。” 帅气的外貌,和煦的态度,迷人的微笑,轩轩对余熙仁的第一印象很好很好,“你是我妈咪第一个带来见我的男性朋友哦,很有戏。” 余熙仁的微笑讨好了轩轩,轩轩人小鬼大地对余熙仁这么说,于颖立刻伸手作势扇他的后脑山,余熙仁反倒把她一拉,轩轩就更高兴了。 轩轩拍着手,喜形于色地对于颖说:“太好了,以后有人护着我了,妈咪,你不能再打我了。” 他们一边说着一边往外走,走到校门外时,轩轩熟练地戴上墨镜。 “我什么时候打过你?你太会装了。”于颖啼笑皆非,她可从来没有打过一下轩轩,一点儿都不舍得。 轩轩调皮地扮鬼脸,“谁叫我是影后的儿子,自然遗产了表演的天分。这可不怪我。” 这么可爱调皮的轩轩,逗得余熙仁一直在笑个不停,三个人说说笑笑,一路往前面走去。 为了不引起注意,于颖叫小震把车停在了另一条街上,离这里足有一里路,但气氛很好,他们一致同意走过去。 余熙仁担心轩轩小,提议抱他,轩轩却老成地皱着眉头说,“我已经长大了,怎么可能要人抱着走?别开玩笑了。” “是吗,可你才到我这里。”余熙仁比了一下自己的下腰处,一脸的逗趣。 轩轩朝他翻了个白眼,“等我长大了,我一定比你高,不信咱们来比一比。” 做母亲总是时时关注孩子的成长,闻听此言,于颖不由自主去看轩轩的身高,其实他比同龄孩子要高出许多,再看余熙仁,他也确实很高,但记忆中,好像比南宫烨差了几公分,而现在的孩子营养又好,轩轩的身高超过他,不再话下。 “你说是不是呀妈咪?”轩轩问于颖,攥住了她的衣服下摆。于颖回神,有些讨厌自己为什么突然想到了南宫烨? 于颖珍爱篇 124 轩轩又被白蓉看见了 “是的,是的。”于颖抬手摁了摁太阳穴,敛了思绪,嘴角带着微笑,笑呵呵地回答轩轩。 轩轩得了支持票,很有些得意地去看余熙仁,余熙仁爱惜地摸了摸他的脑袋,轩轩躲了一下,但感觉到余熙仁举止间流露出的真诚,便停住了动作磐。 看出的来,轩轩很喜欢余熙仁。 “你们俩站好。”顽皮的轩轩突然一本正经地命令,于颖和余熙仁面面相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还是听言站好了。 “靠近一点。”轩轩显得很兴奋,眼珠子在于颖和余熙仁身上转来转去,于颖一脸茫然,余熙仁却很乐意地站的离于颖近了一点,两人之间只留一臂的距离候。 “好,就这样。”轩轩满意地往两人中间一站,然后一边一个,左手拉起了余熙仁,右手拉起了于颖,“你们要紧紧拉住我,我要在你们中间荡秋千。” 这是一天晚上放学时,轩轩坐在车上看到别的小朋友牵住他们的爸爸妈妈做的,父母紧紧拉住他们,他们便在中间快乐地把身子悬空起来,还可以荡来荡去的,一点儿都不怕摔出去,因为左右手是自己的父母。 于颖愣了一下,想说他们就要上车离开这里了,但轩轩却不肯,要走上一段路,余熙仁什么异议都没有,牵着轩轩的手带头往人行道上走。 于颖只得跟上。 有住的离学校近的,父母也都是步行来接孩子,其中也有人像轩轩这样,但人家的两边可是亲生父母。 于颖看出了轩轩小小的心思,忽而满心酸涩。 他们走在林荫道下,小震开着车子缓缓地在机动车道上跟着他们。难得有这么温情的一幕,令人不忍打扰。 走了一段路,轩轩累了,喊着要吃晚饭。 于颖想要带轩轩回酒店吃,余熙仁却提议到S大附近的小饭店吃,并游说轩轩,“你妈咪可是S大毕业的高材生,我们就去S大附近吃晚饭,顺便还可以逛一逛校园,轩轩,你说好不好?” 轩轩十分爱自己的母亲,并带着崇敬之情,因此对于母亲的一切事都带着好奇,当然干脆地同意了。 自从回国,于颖还没去过S大,内心深处也有点怀旧,便同意了。 三个人上了车,直奔S大。 初夏时分,日照已经很长,当他们到达S大时,还是夕阳晚照时分,轩轩不急着吃,反而要先逛一逛,于颖怕他饿着,便让余熙仁先带他去校园,她到路边买点点心带着。 轩轩和余熙仁不肯,不约而同地说要一起,于颖失笑,他们便一起先到一旁的面包店买点心,三个人,一人要了两样,满满当当的一袋子,余熙仁抢先付钱,抢先提在手里。 轩轩摸着下巴对于颖说:“熙仁叔叔很绅士哦。” 一本正经的样子惹得于颖发笑,余熙仁喜不自胜,他怎么也没想到第一次见面就会赢得轩轩的喜爱,处的时间越长,也越能感受到他活泼开朗的个性。 外貌颠倒众生,性格又好,余熙仁愈加佩服于颖,作为一个单身母亲,又谁能把孩子教的这么好的? “走吧。”余熙仁把手提袋放在另一只手,牵着轩轩往里走。 “妈咪,熙仁叔叔,这里是影视学院,出现的都是你们的学弟学妹,那我们可以摘下墨镜拿掉口罩了吗?”轩轩很期待地询问,虽然戴习惯了,可是墨镜是有色的,他不喜欢戴着有色眼镜看风景,而去他今天说了很多话,口罩被热气熏得湿湿的,感觉不舒服,想必大人也是不舒服的。 于颖和余熙仁对望一眼,朝彼此点了个头,于颖便笑着对轩轩说:“可以啊。” 小震把车停到学校外面的临时停车场,自己去觅食了,于颖的包在车里,他们都拿下了墨镜口罩却没地方放,便都被余熙仁接了过去,统统折叠好放进了他的口袋里。 口袋被撑了起来,自然影响形象,他却毫不在意。 三个人除去了伪装,女的美貌若仙,男的英俊无俦,小的也迷人万千人见人爱。 黄昏下,走在一起,简直是一道绝美温馨的风景线。 “S大的风景很漂亮,教学楼也很复古哦。”轩轩徜徉在夕阳中,蹦蹦跳跳的,时不时的叫于颖帮他拍照,于颖手里拿着手机,一直在不停地拍。 逛的累 了,也饿的撑不住了,于颖赶紧把点心递给轩轩,轩轩看见一座木制的座椅,便拉着两人走过去坐下,安静地享用点心。 三人早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当他们坐下时便断断续续地有人跟他们搭讪,当然是已经认出了于颖和余熙仁,这两位可是现在S大被讨论最多的明星,也是他们最渴望成为的榜样。 因为两人的出生都不值一提,且成名过程中几乎没什么绯闻,完全是靠着自身的努力和优异的成绩自己争取来的。 “于师姐,你能跟我们大家讲一下,成功的秘诀吗?”于颖被几个男生围住,而余熙仁身边,则以女生为主,差不多,都在问同一个问题。 “成功,主要是靠自己的努力,只要坚持不放弃,不断地提升自己的演技,总有一天会成功。”于颖脸带微笑,声音温和。 余熙仁给的答案差不多。 有的同学走了,又有新的同学走过来。 “哎,我们走,别听她的,听她没用。”转过身没走几步的某位女生,死拉着还不肯走的另一名女生。 “为什么这么说?”非常想取经的女生茫然地问。 “第一,我们都没她长得漂亮,现在就是个看脸的时代,脸长得不好很多机会就白白溜走了,就算是童话里,王子看公主,第一眼不也是看得脸吗?第二,她运气好,被金牌经纪人看上,你知道甘霖之前带的艺人是谁吗?影帝方倾墨,她在娱乐圈积累了不少人脉,她带谁不红?第三,她是在美国和法国成名的,环境不一样.......” ...... “学姐,这个小朋友是谁啊,长得好漂亮。” 轩轩一直在努力地减低存在感,甚至在一开始想要偷偷地溜走,可是于颖抓住了他,没让他离开。 他知道,妈咪是担心他走丢,她宁愿被人问起,也不愿意让他在陌生的地方乱走。 “是啊是啊,而去他长得跟学姐你还很像呢.......”一直以来,都有很多人质疑于颖,因为她长得太美,太美,本身就容易引起女人的嫉妒,成名后,更加受到了很多质疑,都指责她是靠脸吃饭,很多人反而忽略了她的演技。 而现实中,哪里都有嫉妒,都有八卦的人在。 余熙仁忽然站起了身,温软地低头看着轩轩说:“我想去一下洗手间,你愿意跟我一起去吗?” 轩轩立刻站起身跟着余熙仁要离开,余熙仁又笑笑地对于颖说:“抱歉,我有点渴了,麻烦你去买果汁,好不好?” 于颖立刻笑着起身,点头答应。 别有用心的问题被余熙仁岔开,学生们又开始问他们是不是在谈恋爱?两人都笑笑地不回答,分开走掉了。 于颖没走几步,居然迎面看到了白蓉,她素颜,静静地站在一棵香樟树下,隔着几米远的距离看着他们,也不知看了多久。 “蓉蓉——”于颖走过去,脸上的笑意不知不觉消失了,之前与白蓉联系,还抱着好朋友长久不见的热情,现在,已经淡的令她没感觉了。 对于白蓉,她甚至是失望的。 她居然,无中生有对余熙仁说那样的话,平白无故去伤害他。 白蓉嘴角勾了勾,目光望着余熙仁和轩轩消失的方向,“那个小男孩,上次在农家乐我也见过一次,我觉得他长得挺像南宫烨的,你说是不是?于颖?” 当年的记忆十分清晰,白蓉分明记得于颖突然出国之前发生的事,她的魂不守舍,她的反常举动。 于颖心里砰砰乱跳起来,上次,她对白蓉撒了谎,但她现在这么说,几乎算是认定了轩轩是南宫烨的儿子。 “不,你误会了,轩轩是.......” 于颖珍爱篇 125 就算我知道轩轩是南宫的儿子,也不会说 于颖拧着细眉,挖空心思地想要找出一个很好的理由,让白蓉不至于把轩轩和南宫烨联想到一起。 可是,不等她说完,白蓉就抢着说:“就算我知道轩轩是南宫的儿子,也不会说。” 于颖呆住了,又听白蓉说:“我尊重你的选择,既然你想瞒着,就有你的理由,是不是,于颖?磐” 白蓉说话时,于颖深深地看进她的眼底,她经过精心打扮的眸子有个性而好看,但眼底透着猜疑候。 毫无疑问,这份猜疑是针对她的,她的好朋友,如今用这种眼光看她,不再是诚挚。 “对,他叫轩轩,是我儿子,亲生父亲确实是南宫烨,不过,我不打算让南宫烨知道有轩轩的存在。” 藏着,掖着,是对轩轩的不公平。他做错了什么?要他整天躲躲藏藏的?她演戏,已经带给他诸多烦恼,这件事上,她不想再对不起他。 白蓉赫然睁大眼,猜想是一回事,亲耳听到于颖承认是另外一回事,没想到那个小男孩,居然真的是南宫烨的儿子。 白蓉正想说些什么时,那边的余熙仁和轩轩突然折了回来,向着她们走来,于颖转过身看着他们,惊讶的问:“你们不是去洗手间吗?怎么这么快?” 轩轩咧开嘴笑了笑,“熙仁叔叔是骗人的啦,就是找个借口带我走开而已,妈咪,我们走吧,轩轩想吃晚饭了。” 难得出来玩,当然要尽量玩的时间长些,并且今天还有帅哥陪同,轩轩卖萌地拉着于颖衣服的下摆,仰着精致的小脸,一脸的希翼。 于颖的脚走了这一路已经疼得厉害,当余熙仁在,轩轩又这么想玩,硬是忍着没在意。 “他就是你的儿子?长得好漂亮,”白蓉敛了惊异的神色,弯下腰,和蔼可亲地跟轩轩说话,“我叫白蓉,是你妈咪的好朋友哦,我们是大学同学,在一起四年,熙仁叔叔就是我们的班长。” 白蓉想不到于颖和余熙仁私下里这么亲密,并且,轩轩这么喜欢他。 “蓉蓉阿姨,我叫轩轩,你好。”轩轩礼貌地跟白蓉打招呼,不过却只是看了她一眼,而后眼巴巴地去看着于颖。 于颖笑着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嗯,好,我们现在就走。” 余熙仁上前跟白蓉打了声招呼,而后亲热地牵住轩轩的手,和于颖一起拉着他作势要走。 于颖低头间,眸里闪过为难,她已经知道白蓉今非昔比变了很多,只是,他们三个就这样走开也不邀请她一起,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 余熙仁看出她的为难,淡淡一笑,看向白蓉正要说些什么,白蓉却抢在他前面说:“我还要去见个朋友,先走了,轩轩,再见。” 白蓉反倒抢在他们前面离开了,离开时,满面微笑。 轩轩望着她离开的背影,而后回过头,神秘兮兮地招手叫于颖靠近他,于颖茫然地弯腰低头,轩轩伏在她耳边,古灵精怪地说:“妈咪,这个白蓉表里不一,我不喜欢。” 于颖愕然,没想到轩轩会这么说,很想对轩轩解释一下,可又不知道怎么说,反倒是轩轩,说完之后笑嘻嘻地去跟余熙仁说话,然后拉着她一起往校园外走。 看起来就像轩轩的接受能力比她还快一般,于颖欣慰的同时,难免觉得心疼。 “妈咪,我们去哪里吃饭?”往外走时,他们已经把墨镜口罩重新带到了脸上,其实时间已经很晚,天空暗下来,明亮的星辰挂在黑丝绒似的天幕,很漂亮。 但周围路灯清亮,还是能照见人。 于颖询问地去看余熙仁,余熙仁便做了决定,带他们到附近的一家粥铺,粥铺掩在很深的巷子里,小震开车到巷子口,而后他们走进去。 “我以前常来这儿,跟老板很熟,我去跟他要个包厢。”余熙仁把于颖和轩轩安置在一盆大型君子兰后,而后去找老板。 于颖和轩轩打量着周围环境,余熙仁选的这个位置绝好,挡住了外间的视线,不至于让他们受到追星族的干扰。 只是,意外的,于颖忽然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声音,仔细一听,竟是丁可盈。 “我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只除了举办个婚礼应付人,其他一切都是假的,没有登记,没有夫妻生活,这四年,我就像在守活寡。” “ 可盈,既然这么痛苦,和他离婚吧。”一道温润的男声随后扬起,仔细辨别一下,是宋哲远。 “我跟他根本就没结婚,怎么离婚?”丁可盈突然抽泣了一声,若有似无的,似乎听到了宋哲远的叹息。 “你这又是何苦?” “我以为既然于颖走了,最终是我陪在他身边,他一定会回心转意,会忘记她,没想到……”这一次,丁可盈是真的哭了。 突然提到了她的名字,于颖下意识去看轩轩,而轩轩正敏锐好奇地抬头,黑漆漆的眼睛看着她,于颖朝他笑了笑,拉起他往一边走,没想到走得太急,撞上了一位从暗处走过来的服务员,对方手里端着粥,冷不防遇上她,不由惊叫了一声。 这一天,于颖走路一直都是忍着痛的,她的脚踝还没好,白天时强忍着,又若无其事地走了不少路,因此到晚上就疼了起来,刚刚那么一急,又听了丁可盈的话心里有些混乱,直直就和服务员撞了上去。 眼看着,托盘上的两碗粥就要洒到她身上,小小的轩轩眼疾手快地使劲一推,把她推出了好远,可他自己却躲闪不及,整个后背被粥烫到了。 “轩轩——”于颖跌坐在墙边,看到那粥洒在了轩轩的背上,立刻痛叫起来,仿佛疼的是她自己。 这边闹了好大动静,周围人都听到了,丁可盈和宋哲远离的最近,两人率先走了过来,黯淡的灯光下,依稀看到是一名年轻女人和一个小孩子,再仔细看,大人竟是认识的。 “于颖……”宋哲远满是惊讶,走过去立刻扶住跌跌撞撞单腿站起来的于颖,于颖顾不得其他,在他的搀扶下直直地走向轩轩,嘴里焦急地问着:“轩轩,快把衣服脱下,烫到哪里了,让妈咪看看。” 余熙仁刚好走了回来,看到于颖和轩轩出事,紧张的查看,轩轩嘴上说着没事,可他的小脸明显惨白了三分,于颖叫他把衣服脱了,他当着这么多陌生人的面,却宁肯忍着痛也不肯脱。 那服务员站在一旁吓傻了,动也不知道动。 “轩轩,我抱你去洗手间。”余熙仁看了一眼于颖,发现了宋哲远在照顾她,便一把抱起轩轩走向老板的私人休息室,里面有浴室,可以紧急处理一下烫伤。 “宋老师,我没事,我去看看。”于颖推开宋哲远,皱着眉忍着脚上的痛走过去,宋哲远愣了一下,等到周围稍微安静下来才想起丁可盈。 丁可盈走近他,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惊吓似的紧紧拉住了宋哲远的手,“那孩子……那孩子是于颖的儿子?” 一大一小,眉目间有些相似,更何况,那种彼此关心的模样,不是母子俩,谁也不信。 宋哲远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没想到于颖有个孩子,且和余熙仁在一起。 “孩子不一定是南宫烨的,你别想多了。”宋哲远忽然说出这句话,而后,听到了丁可盈的笑声,“我没这么联想,倒是你直接想到了这一点,你在害怕他们复合吗?” 宋哲远怔了一下,不可否认,他脑海里第一个想法就是这个孩子可能是南宫烨的,心底,随即翻出醋意和担忧。 “谁知道呢,也可能是别人的。”反正,反正不是他的。 丁可盈深深看一眼失落的宋哲远,半晌,无奈地笑了起来,“我真不知道她有什么好,我的未婚夫被她迷得神魂颠倒,最后不要我,我的好朋友也钟情于她,为她欢喜为她忧,可是,你对她这样,能得到什么?” “她才刚回京都,一切都还没开始,你怎么知道我和她不会有结果?”宋哲远说着,安抚了一下丁可盈,就过去找于颖。 丁可盈独自一人站在君子兰边,嘴角浮起一抹寒凉的冷笑。 于颖珍爱篇 126 妈咪,我不疼,你也别心疼 粥铺老板的私人浴室里,轩轩光着上半身,余熙仁已经动作迅速地拿了块大毛巾,浸透了凉水覆在他的后背上。 一瘸一拐走进来的于颖,看到轩轩背上那大片的红,一颗心都揪了起来。 刚刚那一刹那,是轩轩推开了她,然后自己被烫到了。心,酸酸涩涩的,既心疼,又感到甜蜜,难以想象,这么小的孩子,居然这么会疼人磐。 轩轩起先还发出痛叫,发现于颖跟着走进来后,就一声也不吭了,灯光下,他微微弓着身子,突出整个后背,头自然前倾,他微微歪了歪,朝着于颖露出一抹调皮的微笑,中气十足地说:“妈咪,我不疼,你也别心疼。” 闻听此言,于颖反倒更加的心酸,更加的心疼了,情绪波动之下,走到浴缸边,要接替余熙仁手里的事情候。 余熙仁却不肯,目光落在她的脚上,“你脚受伤了,最好坐好不要动,轩轩就交给我了,你放心,我会照顾好他。” 他英俊,温和,目光透澈,温软的话让人无法拒绝,于颖的手悬在半空,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做,这时候,轩轩冲她咯咯的笑,“有熙仁叔叔在,轩轩没事的,妈咪,你出去坐好,我们马上就出来。” 于颖跟着弯了弯唇,“那好,我在外面等你,等一下我们就去医院。” 于颖往外走,身后是轩轩突然叫苦的声音,他最讨厌的地方之一就是医院了,大喊大叫着不去,说自己没事儿。 …… 宋哲远进来时,刚好听到轩轩的叫声,目光落在于颖脸上,满脸灿烂的微笑。 “于颖……那个孩子还好吗?”宋哲远走近她,几乎是屏住呼吸的。 于颖抬头,目光对上宋哲远清亮的眼睛,微微笑了一下,“他叫轩轩,是我的孩子,他还好,很坚强。” 没有过多犹豫的,于颖说了出来,轩轩那样的在乎保护她,让她觉得即使背负更多的责难或是非议,也在所不辞,也觉得甜蜜。 宋哲远愣了一下,脑袋里嗡的一声响过。 这个孩子,真的是南宫烨的吗? 看于颖的样子,显然是不可能会提起孩子的亲生父亲是谁,她招呼他,却透着客气疏离,并不十分热络,跟对待余熙仁比起来,显得清淡许多。 “没事就好。”宋哲远笑了一下,随即问起于颖的脚,走过去想要扶住她坐下,她却自动自发地先坐下了,“谢谢你,宋老师。” 刚刚心有余悸,于颖心思还有点乱,称呼宋哲远,一口一个宋老师,宋哲远有点无奈地说:“我不做你老师很多年了。” 于颖一愣,笑了起来,很有点为难地问,“那我叫你什么?宋先生?宋老板?凤凰少东?” 最后一个称呼逗得宋哲远笑了起来,“叫我哲远最好,其他的听着生疏。” “呵呵……”于颖不在意地笑笑,他们彼此熟悉,并且宋哲远不止一次的帮过她,还做过她的老师,于情于理,她都不应该没礼貌。 “哲远,你也坐呀,别光站着。”于颖目光闪亮,一边揉着脚,一边跟宋哲远说话。没料到头顶一暗,宋哲远竟走至她的身边,忽然蹲在她的腿边。 “让我看看你的脚,我帮你按摩。”宋哲远就蹲在于颖的腿边,于颖目光一动,看见了他,如此近距离,让她有些不舒服。 但宋哲远翩翩优雅,一直是个正人君子,他诚心诚意要帮她,她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恰好浴室里的余熙仁和轩轩出来了,看到了他们。 余熙仁脚步顿住,有点失神地看着眼前美轮美奂的一幕。 于颖貌美如花,宋哲远高贵优雅,两人一高一低,靠在一起,像是一对亲密的情.侣。 轩轩圈着余熙仁的脖子,闪烁着睿智的漂亮眼睛里闪过意味不明的光芒,小手紧了紧余熙仁,让他回神,余熙仁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轩轩给他一个心知肚明的眼神,而后看着于颖和宋哲远说:“妈咪,这位叔叔是谁啊?你脚疼吗?让熙仁叔叔帮你揉揉。” 轩轩的声音十分洪亮,话落,他偷偷推了推余熙仁,余熙仁了然,没想到轩轩肯这么帮他,心里一暖,抱着轩轩走过去,坐在于颖边上。 “脚疼吗?我看看。”余熙仁顺便走过去,轩轩落到沙发上就抱住了于颖,亲亲密密地叫她妈咪,分散她的注意力。 <宋哲远见此,只得尴尬地站起了身,安静地站在一旁,余熙仁在轩轩的指示下,弯腰抬起了于颖的脚,给她检查。 余熙仁显得有点拘谨,他小心地脱掉于颖的鞋子和袜子,露出一只莹白如玉的脚,形状小巧优美,没有一点异味。 就在漂亮的踝关节处,皮肤高高地肿起,一片通红,与周围白皙的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 “伤的很严重。”余熙仁说着作势就要去给于颖按摩,于颖却突然缩回了脚,笑着对他们说:“没事,等一下我们去医院,给轩轩看烫伤,顺便看一下脚。” 于颖的脸都红了起来,刚刚被轩轩缠的分不开精神,一回神,就感觉到脚上一凉,再看,余熙仁已经脱掉了她的鞋子。 宋哲远还站在一旁呢。 “可是妈咪,我不想去医院,你看看,我后背已经不红了,也不疼了。”轩轩听到要去医院,开始紧张了,也顾不得为喜欢的熙仁叔叔制造机会了。 于颖认真地检查了他的后背,处理的很及时,没有浮起水泡,但依旧很红,她坚持要带轩轩去医院,余熙仁也同意。 宋哲远也要跟着去,盛情难却,于是乎,四个人一起往外走。 粥铺老板赶来,一叠声的道歉,说是医药费全由他们承担,可当几个人从阴影处走到光亮处时,老板愣了一下,入目的,都是电视上著名的一线明星啊。 就算是宋哲远,也是凤凰传媒的少东,经常在电视上露面,也是认识的。 “老板,你今晚的粥铺可算是蓬荜生辉了。”这话是丁可盈说的,她还未走,就站在走道里等宋哲远,大概是等的不耐烦了,指尖夹了一根烟,猩红的烟头在昏暗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于颖也听出丁可盈的声音,她没想到她还没走,打了个招呼,经过她面前时,没有多说地离开,丁可盈却跟上宋哲远,一起往外走。 宋哲远见丁可盈不肯离去,只得停下,“我要送他们去医院,可盈,你自己一个人回去吧,开车小心点。” 丁可盈笑了起来,“我也想去看看那孩子,怎么,我不能跟着去吗?” 宋哲远为难,看得出来于颖对于丁可盈并不十分欢迎,这两人,因为南宫烨的缘故,不可能好好相处。 叹了一口气,宋哲远走过去跟于颖告别,于颖反倒松了一口气,笑着跟他挥手说拜拜。然后上了保姆车,去往医院。 丁可盈走至还在望着车子的宋哲远身边,淡淡的讥诮开口,“人都已经走了,你还看什么,再说,她身边也有英俊男人陪伴,你去了,也是多余。” 宋哲远觉得丁可盈今晚多少有些冷漠和刻薄,体谅到她在南宫烨那里受到的委屈,也不跟她计较。 “我送你回去吧。”宋哲远收回目光,转而去看丁可盈。 她还是跟以前一样年轻貌美,但是身上那种张扬自信的气息却变得黯淡了许多,仿佛一颗会发光的夜明珠,失去了应有的光泽。 “谢谢你。”丁可盈走向宋哲远的车子,恹恹地坐了进去,等到宋哲远坐进车,却又突然说:“可是我一点儿都不想回那个家,无论我怎么等,都等不到他,他从来不回去,即使回去,也住自己的书房。” “我送你回去,你好好睡一觉,然后第二天找他说清楚,既然无法在一起,就早点分手,给自己一次机会,也给自己一个痛快。”宋哲远说的斩钉截铁,看丁可盈如此消沉,他也跟着难受。 “你说的轻松,要你不关注于颖,你做得到吗?”丁可盈苦笑起来。 宋哲远沉默,在心里叹了口气。 …… 于颖几个人去了清澜医院。 于颖珍爱篇 127 你等着吧,她不会回头的 宋哲远把丁可盈送到家就立刻离开了。 丁可盈看着宋哲远远去的车,心知他说不定接着还要去医院,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转身,看到自家公寓里亮着灯,双眼一亮,迫不及待地回去。 客厅的房门没有关死,她伸手一开就打开了,头顶的所有水晶灯都亮了,照的大厅亮如白昼。在大厅中央,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伫立其中。光晕落在他的侧脸上,轮廓深邃立体,英俊,清贵,高高在上候。 “烨……”丁可盈激动的走过去,随手把包包扔在了沙发上,展开双臂就要去拥抱南宫烨磐。 南宫烨一个旋身,与她拉开了距离,丁可盈拥抱的动作僵住,脸上的惊喜冻结,怔愣地看着脸色沉静的南宫烨。 他就站在她的面前,触手可及的距离,她却感觉他在天涯海角,心之所系,却够不着,触不到。 南宫烨沉默地看着她,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双眼却慢慢地溢出歉意的色彩,丁可盈突然感到了害怕,想要出声阻止他开口说话,却又隐约期待这一刻。 就好像临死前的死囚,刽子手的大刀迟迟不肯落下,她既怕死,又期待能够有个痛快。 “可盈,对不起。”南宫烨开口,语气萧然,十足十的饱含歉意。 丁可盈慢慢地露出一抹苦笑,她能说什么?她有理由责难他吗?当初私下里,他是决定取消婚礼的,可是她不同意。 死也不同意,因为所有请柬都发了出去,所有亲戚朋友都知道她即将跟南宫烨结婚,她逢人,人们都对她说祝福的话。 无论那些话是出自真心的,还是敷衍,或是内心嫉妒却不得不奉承,这些,她统统不管,她只享受被人祝福的感觉。 仿佛,在那些美好的祝福声中,她真的能跟他白头到老。 于是,她坚决不同意取消婚礼,她以面子为理由,甚至,拿他和于颖的关系作为威胁,至今,她仍然记得她对南宫烨说的话: “如果你取消婚礼,我就向媒体爆料于颖是你包.养的情.人,关系还持续了三年,她事业刚起步,你说这个消息暴露出去,她会怎么样?” 他当时十分震怒,最后竟不发一言地答应了举行婚礼,她成功说服了他,可心里感到更加难过。 为了封住她的嘴巴,他宁愿跟她假戏真做。 可是,终究是没有登记,他们只不过是假的,假夫妻,假的。 这几年,她千方百计的努力,能试过的方法,统统试过了,可是他并没有回心转意,随着时间的流逝,她感觉得出,他的感情没有稀释,反而变得愈加深沉浓郁。 是因为于颖的归来吗?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心里明明知道答案,却忍不住脱口问出,分明是自欺欺人。 南宫烨没回答,而是目光一挑,看向了楼梯,楼梯上,响起了脚步声,叶助理提着行李箱从上面走了下来。 “总裁,您的所有东西都收拾好了。”叶助理开口,站在他的角度没有第一眼就看到丁可盈,等到走下来,才看到她,不由一愣。 丁可盈脸色以看得见的速度慢慢变得煞白,她看着南宫烨和叶助理,目光颤动,“你们做什么?” 南宫烨朝前走了一步,宽厚的手掌拍了拍丁可盈的肩,“以后我不会再来这里了,你可以去追寻别的幸福,不要再执迷不悟。” 说完,他转身离去,丁可盈忽然从身后抱住了他,哽咽的问:“你叫我不要执迷不悟,那你自己呢?于颖不可能回头的。” 南宫烨一僵,脸色讳莫如深。 手,抬起毫不留情地扳开了丁可盈的,抽身朝前走去,丁可盈忽然失控,大哭出声,“我说了,她不会回头的,你等着吧。” 见南宫烨丝毫没有停顿的意思,丁可盈哭的更大声,随手扫落了一旁架子上的花瓶,轰隆一声,花瓶碎成块,就像她的心。 “丁小姐,相互折磨,不如痛快分手,您这是何必。”叶助理匆匆说了一句,而后很快朝外走去。 外面,南宫烨已经走到了自己的车边,离的这么远了,依稀还能听到丁可盈的哭声。 叶助理走过来,把行李放进了后备箱,看了看站在车边望着公寓的南宫烨,心里叹了一口气。< 无论如何他也不会想到,老板会一直记挂着于颖,一直无法忘怀,甚至要和家世很好的丁可盈分手。 “走吧。”南宫烨上车,手,落在自己的太阳穴上,把窗户关严,刻意不去听丁可盈的哭声。 …… 与此同时,清澜医院。 轩轩和于颖的伤都经过了处理,等到忙完这一切,已经是晚上十点一刻了,几个人饿的肚子咕咕叫,轩轩不喜欢医院,处理好伤后几个人立即返回了酒店。 还好酒店还有宵夜,几个人回到酒店就吃了起来。 林楠还没睡,发现余熙仁和于颖母子两一块儿走进他们的套房,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轩轩便趁机把她狠狠鄙视一番,林楠也无所谓,反正眼前有美男嘛。 等到吃好,余熙仁才开机,这一开机,各种未接电话和信息钻进了手机,并且时间也很晚了,当即就起身告辞,闹了一天,轩轩也困了,带着困意跟余熙仁说拜拜,而后往大床上一趟就睡着了。 “甘霖姐叫你休息的,谁知你出去玩,反而把脚伤弄得更严重了,要是让她知道,小心被骂。”于颖睡觉之前,林楠提醒。 “呵呵,我知道我错了,好楠楠,你别告诉甘霖姐。”于颖告饶。 林楠煞有介事的,哼了声,又讨好地凑近于颖,“可以,帮我要到余熙仁的签名。” 于颖一愣,伸手打了一下林楠,随即答应了下来。 这一.夜,于颖和轩轩都睡的极为沉稳,而在城市的另一边,有某个人,却辗转难眠。 翌日,余熙仁叫服务生给于颖传了纸条,他已经出去工作了,纸条上嘱咐于颖好好休息,他有时间就会来看她。 林楠十分羡慕,笑嘻嘻地打趣,“于姐,你的春天来了哦。” 轩轩吃好早餐,背上了书包,正要去学校,听见这话,好奇的问:“春天不是早就来了吗,现在是五月天,不是吗妈咪?” 于颖点头,偷偷瞪了一眼林楠,林楠吐了吐舌头,护送着轩轩去学校,本来于颖要送的,却被轩轩坚决拒绝,理由是要她好好在酒店养伤。 一时间,人都走了,套房里只剩于颖,难得休闲,她拿了本书坐在阳台上,享受着日光,静静地阅读。 时间过得很快,中午时于颖打了内线电话叫服务生把午饭送到套房。吃过饭,稍微活动了一下筋骨,便午睡。 难得的悠闲时刻,林楠又出去逛了,没人吵她,她美美地睡觉。 也不知睡了多久,惺忪地睁开眼,窗外的阳光金灿灿的照在房内,恍惚中,居然看到了一道修长健硕的身影就站在窗口。 于颖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爬起来坐好,揉了揉眼睛,再去看时,那人居然缓缓地转过了身,阳光洒在他脸上,英俊的五官像是会发光,有一种惊心动魄的魅力。 “我为什么又梦到你,讨厌。”于颖皱了皱眉,拿了枕头捂住脸,脸深埋进枕头,懊恼地低语。 “你说什么?”房间里,忽然响起男人醇厚低沉的声音。 于颖一惊,惊吓似的抬起脸,诧异地看着逆着光徐徐走近她的南宫烨,他穿着西装,体魄昂藏,真实的一点不像是在梦中。 “你是谁?你——怎么会在我房里?”于颖有些迷糊,她以前经常做梦,都是支离破碎的,南宫烨的脸时常变来变去,而他现在背对着光,光影重重中,看不真切。 “我——南宫烨,我想来就来了。”他回答,已经走近了床边,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 她穿了一件嫩绿的真丝睡衣,低领,两团乳.白若隐若现,精致清纯的脸上满是惊异和难以置信。 “你是真的。”于颖浑身激灵一下,立刻坐起了身,防备地瞪着南宫烨,“你怎么会进来?这里是我订的套房。” 于颖珍爱篇 128 很想参观一下女明星的闺房,就来了 察觉到南宫烨的目光,于颖低头,发现领子垂下太多,立刻捂住胸口,俏脸上满是恼怒。 “很想参观一下女明星的闺房,就来了。”南宫烨看着于颖的小动作,眸色深了三分,但他没有挪开,回答的也很懒散磐。 一股怒火在于颖胸腔里蹭蹭地窜起来,“我是问你怎么进来的,希尔顿酒店顶级套房毫无隐私和安全可言吗?怎么能让外人随便的进来?” 南宫烨淡淡一哂,“这间酒店的总经理是我朋友,只要我想,没有我不能来的地方。” 于颖攥着前襟,怒气冲冲地下床,指着并未关上的房门,厉声叫南宫烨出去,南宫烨站着不动,乌黑深邃的眼睛紧紧注视着生动的于颖候。 合身的睡衣紧贴着她的曲线,展露出曼妙迷人的身姿,看着那露出来的锁骨,细长白皙的手臂,盈盈一握的纤腰,一种被强烈遏制的欲.望久违地喷薄而出,带着势如破竹的惊心之感,突破时间和空间的拘束,激荡着这一刻的心脏。 可是,现在的她,丝毫不见一点儿讨好和委曲求全,更无昔日的种种情意,对待他,仿佛对待一个陌生人。 好似所有前程往事,无数个缱绻浓情的夜晚,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回忆,与她毫无关系。 “不,我刚来,还不打算走。”任凭于颖叫破喉咙,南宫烨只给出这么淡淡的一句话。 于颖快气疯了,在房里走来走去,双目如利剑嗖嗖地朝南宫烨毫不留情地刺去,她忘记了掩住胸口,而是一手抱胸,一手堵住嘴,牙齿咬住握成拳头的手,停下脚步狠瞪着南宫烨时,拧起来的秀眉仿佛是在思考有什么办法能把大块头的他直接从楼上扔出窗外去。 走动时,脚步带风,嘴里喃喃骂着什么,突然,脚上一痛,她啊的惊叫了一声,这才想起自己那可怜的被崴了的脚踝,她身子一歪,就要往下倒,南宫烨自然地抽身靠近她,想要一把抱住她。 “别碰我。”就在南宫烨的手已经触到她腰间的肌肤时,于颖突然凄厉地叫了一声,南宫烨被这一恐怖的叫声弄的怔愣了一下,就在这一恍神间,于颖闪身,身子软软地倚到了衣柜上,明亮的灼灼双眼警惕地瞅着发僵的南宫烨。 片刻的怔愣之后,南宫烨反应过来,俊脸上神色很难看,他华丽深邃的眼眸紧紧地逼视着于颖,突然忍无可忍地上前,高大壮硕的体魄严严实实地压到了于颖的身上,于颖完全没想到他会这样,吓得全身一僵,在几秒钟的挣扎后,动也不敢动地看着他。 几秒钟的短暂挣扎,让她清楚地明白任她怎么反抗也推不开身上强健的体魄,非但没法撼动他分毫,反而像是挠痒一般,给予男人另一种肌肤相亲的享受。 “别碰你?为什么?难道你忘了我曾经是怎样的深入过你,在深夜,在白昼,在黄昏,在晨曦,一次又一次,多的我都记不清,而你要我,别碰你?”南宫烨凑近于颖,灼热的气息喷在她白嫩的脸颊上,于颖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得,涨红了脸。 “你……不要脸。”憋了半天,于颖冒出这句话。 如今只要怀里的小女人跟他讲话,哪怕是咒他下地狱,或是被豺狼生吃他都不介意,只要,只要她能跟他好好地说话,好好地面对他,看着他。 “你没有忘记,对不对?那些甜蜜的日子,并不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记忆。”南宫烨的左手落下,悄然箍住了于颖的细腰,右手上扬,落在了于颖的额头,干净修长的指尖轻轻撩开了盖住额头的秀发,秀发下,是光洁饱满的额头,一双美丽的眼睛,里面有怒火,也有他的倒影。 只为这一抹倒影,他也心甘情愿被她骂。 “南宫烨,你疯了吗?你是有妻子的男人,你怎么能这么厚颜无耻。”于颖感受到那只带着电流的手轻轻地落在了她的腰间,明明没有用力,可是她就是感觉很沉很沉,仿佛是密度很大很大的铁手钳制住了她的身子,让她呼吸跟着急促,心跳跟着加快。 “没有,我没有妻子,我跟丁可盈根本就没有结婚,事实上,如果不是丁可盈威胁我,我早就去找你了,于颖,我是单身,知道吗,我是单身。” 这一刻,英明威武的南宫烨,像是一个毛头小子,兴冲冲又满含希望地跟于颖解释自己是单身的事实,事实上,于颖早在昨天晚上遇见丁可盈和宋哲远时就得知了,但这一事实,只在她心头掠过一阵涟漪,随后就如石头投进湖里,在涟漪消失之后,重新恢复了平静。 无论南宫烨与丁可盈是否真的结婚,与她关 系都不大,因为她想通了,即使没有丁可盈,她和南宫烨也不可能会有结果。 他永远是高高在上的神祗,天生受人膜拜,而她只是出生卑微的小演员,本是两个世界的人。 “不好意思,即使你是单身又如何?这只能说明你有婚姻自由啊,跟我没多大关系。”于颖眨巴着眼睛,使劲忽略腰间那只手那灼热的掌心,紧紧贴着她的腰线,几乎要把她融化了似的。 而搁在她眼睛上的手指,像是在弹琴,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拂过她的肌肤,她感觉到自己的脸,都快烧起来了。她想,一定红如番茄。 男人的气息,混合着沐浴乳的香味,飘荡在她的鼻端,像是带了罂粟花的功能,足以迷人女人的心智。 于颖不自觉紧紧咬住牙关,强迫自己冷静,冷静,冷静。 “呵呵……”南宫烨低低沉沉地笑了起来,理所当然地开口:“我是单身,你也是单身,我们郎未娶女未嫁,正好可以凑一对。” 于颖睁大眼,很想不雅地朝着南宫烨的俊脸吐一口唾沫,“自恋的男人我见过不少,但像你这么老,还这么自恋的男人,我还真是头一次见,照你这么说,所以单身的男人,都可以跟我配对了?” 南宫烨剑眉一挑,“不是,这世上只有我。” 于颖抬头,看着头顶洁白的天花板,忍着没有大笑出声,“你以为你是谁?真是好笑,再说,你怎么知道我是单身?告诉你,我有男朋友,他是余熙仁,你应该在电视上见过的,所以,现在,立刻,马上,请你收回你的咸猪手,站好身体,离我远点。” 她有男朋友了?余熙仁? 南宫烨脸色一沉,非但没有收回手,左手反而用力,往上一拉,掀起了裙摆,带着薄茧的手立刻抚上了于颖光滑细腻的大腿,美妙的触感,让他小腹一紧,记忆中的***触感,排山倒海地袭来,他很享受,于颖则吓了个半死。 “住手。”她失声尖叫,扭动着身子想要逃出魔掌,可是却做不到。 美好的触感让南宫烨有些失控,他原本也只是想吓吓她,可是现在却有点停不下来,眼下,就是她光泽莹润鲜透的唇瓣,泛着晶亮的光,似乎在无声地邀请他。 大脑里有片刻的空白,随即,他吻了上去,比记忆中还要甘甜的味道,他碾压着娇嫩的唇,试图探进舌头,可对方撩出尖牙试图咬他,他辗转反侧地躲避,左右突击,虽然不能深入,但也可以吻着优美的唇瓣。 而左手,控制不住地在滑腻的肌肤上游走,莫名其妙地来到了女性的私密地,于颖喉咙深处发出霍霍作响的声音,似乎恨极了,恼极了,她被压在他身下的双臂在不停的扭动中终于挣脱了出来。 随即,空气中响起了啪的一声。 一个响亮无比的巴掌,恶狠狠地落在了南宫烨英俊高贵的脸颊上。 满室寂静中,显得特别的清脆,特别的惊心动魄。 过分大的力道,甚至扇破了男人的嘴角,一丝血迹溢了出来,在优美的脸上,显出艳丽。 这一巴掌,打回了南宫烨的神智,他不可思议地看着白着脸的于颖,“你打我?” 他语气飘忽,听不出一丝恼怒,也无冷意,反倒让于颖瘆的慌。 “对,我就打你,因为你该打。”于颖无所畏惧地挺了挺胸,双手狠狠一推,推开南宫烨,让他离她远点儿。 ----- 新文《偷生宝宝,拥吻豪门老公》,讲述腹黑别扭深情男和身世悲苦小可爱的爱情,欢迎围观阅读~ 于颖珍爱篇 129 被撞破好事 谁知,于颖使尽全力的一推,不过是让南宫烨的身子晃了一晃,之后,男人稳稳当当地站在原地,而她只能紧贴着衣柜,尽量拉开与他的距离磐。 他的脸缓缓转向她的方向,嘴角那一丝艳丽的血迹十分醒目,想必嘴角一定很疼,可是他丝毫不介意,并不伸手去抹,只是平静地看着有点发慌的于颖。 在南宫烨看似平静的眼神中,于颖感觉周围的温度都降低了,他的目光诡异的清冽,却不冰冷,亲近,却不灼热。 他的反常,让她越发觉得不妙,以他一向高高在上的帝王模样,现在遭到一个女人的打,想必内心一定是气疯了。说不定下一秒,就会打电话动用他所有的关系,对她进行封杀,或是想办法让她身败名裂。 就在南宫烨的沉默中,于颖感觉全身都冷了起来,就在她不知该如何是好之时,南宫烨终于、终于开口了,说的话却是令她破天荒也没想到的。 “都说打是亲骂是爱,你对我又大又骂的,一定是非常爱我吧。这种表达方式我勉为其难的接受。候” 英俊淡漠的男人抚摸着自己的嘴角,抹掉那一丝艳丽的血迹,双眼带点邪气地看着错愕的于颖。 于颖嘴巴蠕动,很想飚出无数话语把南宫烨骂个狗血淋头,可是如果真骂了,那岂不是在印证他所说的话。 颜色粉嫩的樱桃小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她气的胸口起伏,胸前两团高峰一颤一颤的,因为没穿内.衣,两簇小尖儿,隐隐约约地显出来,让人忍不住猜想下面的美好,该有着怎样迷人的粉色,而于颖,压根没注意到自己盛怒之下就像一朵寒梅绽放,美得无法形容。 夺目的美,让南宫烨的目光深了又深,感受到他浓烈的注视,于颖猛地反应过来,当即打开衣橱,在里面翻出一件长外套穿在自己身上,手指利索地扣上所有纽扣,而后斜睨着南宫烨,“出去,否则我一定是投诉你。” 南宫烨无所谓地耸肩,非但不走,反而还堂而皇之地在卧室里慢慢走动起来,在扫过屋内的摆设之后,目光落在了大床上。 空调被被掀开,下面原本睡着令他朝思暮想的女人,想必上面还有她的温度。 没有多想,他坐到了床上,长臂一伸,手掌落在了床上,慢慢地摩挲着于颖刚刚睡过的地方。 他这么渗人的样子,让于颖头皮发麻,她在房间里烦躁地转了一圈,气的拿起内线电话打到前台,跟前台投诉一番,但对方脾气很好,一直温和安抚她,并且说会处理会处理,可是却久久不见任何动静。分明是在敷衍她。 而南宫烨,便安静地在一旁看她发火。 于颖皱着眉,咬着手指看着电话座机,现在时间应该很晚了,再过不久,轩轩就要放学了,因为昨天她脚伤复发,轩轩特意嘱咐叫她留在酒店休息,甚至不让她去接,因此,去接轩轩的是林楠。 林楠在逛完街以后,会直接去。 “你到底想怎么样?”深吸一口气,于颖让自己冷静下来,转身面对着南宫烨。 南宫烨静静看着她,优雅地徐徐起身,高大的体魄移到她面前,轻轻笑了笑,“现在我想请你吃饭,可以吗?” 于颖瞪着南宫烨,如果她说不可以,他会识趣地离开吗? “你等我一下,我进去换个衣服。”于颖从衣柜里拿出一整套衣服,背对着南宫烨,走向浴室。 进了浴室,她便把门锁死,倚在浴室门上,厌烦地皱眉,调整了一下情绪,她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先脱掉外面罩着的外套,又去脱睡衣,睡衣下只在腰间有一条小可爱。 去拿架子上搁着的准备穿的衣服时,衣服挂到了架子上的什么,她略一使劲,心绪不宁之下,很悲剧的,脚下一滑,整个人很不雅地摔到了地上,发出砰的一声。 后背结结实实地摔在了瓷砖上,疼的她紧紧锁着眉头,半天哼不出一声。大概外面听到动静了,南宫烨使劲拍门,发现门被反锁了,而里面又没有一点动静,情急之下,抬脚就踹门。 耳边,立刻响起了轰隆轰隆的踹门声,大的门板几乎就要立刻解体似的。于颖信任五星级酒店的门锁,因此还在地上喘气之时,压根没想到门会被南宫烨三两脚给踹开,当他冲进来,站到她面前时,她彻底傻眼了。 “你……” “你……” 两人同时开口, 于颖是想质问,南宫烨是想问她怎么了。 于颖被气的岔了气,双臂捂住胸口,努力想要起身却做不到,南宫烨瞄了一眼,女孩子玲珑的身体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纤腰,长腿,白肤,活色生香的令人垂涎欲滴,但是,太瘦了,瘦的令他不自觉揪起了眉目。 他弯腰,想要扶她起来,她还犯倔不肯,他挑眉,“难道还要我戴手套碰你?” 他不过随手一说,于颖却当了真,朝着他努嘴,“喏,那边的洗手池旁有个贮物柜,里面有一次性手套,你就戴上那个。” 南宫烨气不可遏,不管于颖肯与不肯,伸手就抱了她起来,“我戴了,自制的人皮手套,还有自动散热系统。” 于颖又羞又气,“那边有个椅子,放我下来,然后你出去。”她就在他的怀中,零距离接触,近的可以闻到他身上的气息,属于南宫烨的气息。 曾经,她死死地命令自己遗忘过,她也觉得自己终于做到了,可是这个人,又不安好心地出现在她面前。 南宫烨发现于颖的后背一片通红,有好几处还磨破了皮,想必疼的厉害,她却连痛叫一声都没有,他没有听她的话,而是直接抱她回外面平放到了大床上。 放下去的时候,他显得依依不舍,双眼一直一直紧盯着于颖的眉眼。于颖却故意不看他,把脸转向了窗户。 “有没有药,我帮你抹一下。”南宫烨放下了于颖,可是搂抱着她的身子的双臂却没有立刻收回来,而是继续抱着她,上半身贴在她的上方,在外人看来,这是非常暧昧的姿势,只要他一低头,就想是两人在亲亲密密地热吻。 “不用了,麻烦你把手拿开。”于颖恨不能钻进地缝里,他的手掌贴着她的肌肤,鲜明的触感。 就在两人纠缠之时,卧室门忽地开了,甘霖走了进来,一眼看到大床边的两人,顿时愣住了。出口的话也梗在了喉咙里。 南宫烨回头,看到甘霖站在那儿,手还落在把手上,一脸震惊的模样。 明显的,他们是被撞破好事的样子,可是甘霖居然不识趣,没有立刻离开,被撞破的这一瞬间,于颖很没出息地拉过被子盖住自己的头脸,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甘霖……”南宫烨沉稳持重地开口,压根没有尴尬之色,“小颖刚刚换衣服时不小心摔了一跤,我在帮她处理伤口。” 他说的真是光明磊落,于颖狠狠地从被子下露出的缝隙里鄙视他,他却只是朝她微微一笑。 甘霖掀了一下眉目,随即走了进来,“那真是麻烦南宫先生了,她有时候毛躁的就跟小孩子一样,真是麻烦你了,现在我来吧,请南宫先生回避一下。” 于颖听着甘霖姐的话,几乎要击掌了,甘霖姐威武! 可是,可是,南宫烨居然不识趣,他只是站起了身,认真地看着甘霖,认真地对她解释:“于颖是我女朋友。” 被子下的于颖真是忍无可忍了,她霍然坐起身,跟甘霖解释,“不是的,甘霖姐,他说的是以前,以前。” 甘霖如何聪明,看这两人的情形,联想上次于颖躲着南宫烨,立刻肯定于颖以前和南宫烨肯定有过一段孽缘,弄不好轩轩还是南宫烨的种。 “既然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感情的事不能勉强,你说呢,南宫先生?”甘霖强势地转向南宫烨。 南宫烨真没想到甘霖这么帮于颖,不由思量起来。 而于颖,则十分头疼,原本她跟南宫烨已经彻底结束了,没想到今天居然当着甘霖姐的面,如此狼狈地讨论他们曾经的感情问题。 于颖珍爱篇 130 南宫看见自己儿子了 于颖揉着太阳穴,故意不去看南宫烨,甘霖望着他,而他只镇定地杵在那儿,一动不动。 半晌,他方开口,说的竟是在于颖看来风马牛不相及的事,他说:“甘霖,就算看在倾墨的份上,我觉得如果你不肯帮我,最起码不能阻止我。磐” 于颖愕然地看向南宫烨,他嘴里说的‘倾墨’该不会是方老师吧?甘霖姐的前一任老板,不过,他们之间的事怎么跟方老师扯上关系了? 并且,南宫烨明显一针见血,甘霖姐居然被他说的哑口无言,半天出不了声。而后,于颖听见她无奈地叹息了一声,她调转目光看着她,“于颖,这件事说到底是你的私事,我慎重解决,我就不插手了。” 于颖惊讶地瞪大眼,眼睁睁看着甘霖走了出去,甚至把房门给关上了。唰的一下,于颖把目光对准南宫烨,抿了抿唇,“我不想知道你对甘霖姐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就想你立刻离开这儿。候” 紧紧拥着被子,于颖的脸色冷到极致。 南宫烨优雅矜贵地站在那儿,平静却势在必得地看着于颖,慢慢地,慢慢地倾身凑近她,“我今天来的目的,很单纯,就是想让你知道,我想和你复合。” 这还叫单纯? 于颖冷笑,“南宫烨,你以为你是谁?大罗神仙吗?你想跟我开始就开始,想结束就结束,我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不是你随手捏出任你摆布的泥娃娃,你四年前很清楚地告诉过我,我们之间结束了,我没有突然失忆,或是提前得老年痴呆症,我记得很牢很牢。” 很大声的吼完,于颖不再遮遮掩掩,而是大大方方地下床,重新拿了衣服忍着痛走进浴室,从头到尾她直接无视南宫烨,没有看他一眼。 她在浴室里呆的时间很长,豪华按摩浴缸里注满了温水,她在里面躺的很舒服,温水缓解了后背和脚踝处的疼痛,也让心情稍稍放松。 记挂着轩轩,她才起身,收拾好自己,穿戴整齐,出来时发现南宫烨不在了,她立刻高兴起来,拿来手机立刻打电话给林楠,问她是不是已经接到了轩轩。 林楠显得很兴奋,对她说:“接到了接到了,而且不是我一个人接的哦。” 这话有些蹊跷,因为南宫烨的缘故,于颖始终提着心,连忙问:“还有谁和你一起?小震吗?” 林楠抱怨了一句,“当然不是啦,是余熙仁,哈哈,他比我还到的早呢,然后就在学校门口等,轩轩见到他,很开心。” 听到是余熙仁,于颖松了一口气,“嗯,你们到哪里了?我到大堂去接你们。” “马上就到酒店了,你去吧。” 挂了电话,于颖戴了一副墨镜就往外走,甘霖正站在落地窗口,听见脚步声,她回头,上下打量她一眼,“去接轩轩?” 于颖点了点头。 甘霖看起来有些烦恼地摆了摆手,“去吧,今晚上抽个时间,我们好好聊聊。” 于颖应了一声,也有些意兴阑珊起来,都怪南宫烨,好端端地来搅合她的生活,真是讨厌。 于颖乘电梯下到大堂,一路直奔大堂门口走,她目不斜视,可风姿卓越,无意中吸引了众多异性的目光。 她全然不在意,一心一意只走到门口,等待轩轩和余熙仁的身影,林楠说的很准,没过几分钟,一辆银白色的保姆车缓缓停在路边,车门打开,率先下来的是余熙仁的助理,而后是余熙仁,余熙仁转身,把轩轩抱了下来。 一下车,轩轩的目光便四处寻找,一眼看到于颖,立刻拍着余熙仁的背,示意他大美人来了,余熙仁满脸微笑,放下轩轩,改为牵着他的手走向于颖。 两人在车上一定是聊疯了,没注意隐藏,头上脸上一样遮盖身份的装饰都没有,一大一小,英俊迷人地朝她走了过来。 于颖微微一笑,怕什么,希尔顿酒店住了不知多少明星。看到轩轩,她高兴的松懈下来,随手摘下了墨镜,挂在前襟,脸色带笑地展开双臂迎向轩轩。 余熙仁牵着轩轩,含笑的模样,在外人看来,很像是孩子的爸爸。 三个人站到了一起,说说笑笑,浑然没有发觉,大堂靠窗的一角,南宫烨震惊地站在那里,双眼锋锐如刀地看着互动的三个人。 对于这个孩子,他记忆深刻,上次在农家乐,所有厨师都说自己长得不如这个小 娃娃,当时,甚至有人说他长得很像自己。 像自己? 像自己? 漆黑的双眼,化为洞察一切的光芒,死死地盯着那个孩子的脸。在尚未发育完全的稚嫩小脸上寻找自己的影子。 那眼睛,那鼻子,那嘴巴,分明与他有五分相似,剩余的五分,像极了于颖,这个孩子,得天独厚地集合了父母的优点。 父母,是他和于颖。 控制不住的,他大步流星走向了他们,眼看着拉近了彼此之间的距离,连心跳,都强烈地跳动起来。 几乎跳出了胸腔。 …… 于颖满心以为南宫烨已经离开了,谁知他并没有走,而是守在了大堂,在她出现之前,他为自己点了一杯红酒,慢条斯理地坐在那儿啜饮,沉思着怎么才能重获伊人芳心。 然后,她穿着一件鹅黄的短裙出现了,曼妙婀娜的曲线,长发如瀑布垂下,似乎还带着水汽,湿漉漉的,显然是刚沐浴过。 墨镜,遮住了她大半张脸,但依旧美得勾人心魄。 她婷婷立于门口,双目望着马路,然后便看到余熙仁牵着个小男孩语笑晏晏地出现,她走过去,笑容满面地与他们说话,三个人,看起来亲昵的像是一家人。 当他们走到大堂的入口时,迎面看到了飞步而来的南宫烨,四个人面对面,撞个正着。 这一刻,于颖的心都凉了,她下意识做的一件事是用自己的身子把轩轩挡在身后,可是她这一小动作,无意中有欲盖弥彰之嫌。 余熙仁怔愣片刻,而后很快反应过来,他弯腰把轩轩抱在怀里,又腾出一只手紧紧握住了于颖颤抖的指尖,若无其事地跟南宫烨打招呼,“南宫先生,真巧。” 南宫烨根本没听到余熙仁在说什么,周围的一切声音和景物在这一刻统统消失了,他的脑海里只有轩轩。 他的眼睛里只有轩轩。 或许是出于血缘的隐秘联系,或许是另一种牵引的力量,他百分百肯定轩轩一定就是他的儿子。 儿子,他,南宫烨,单身了这么多年,居然有了儿子,还这么大了。 并且,还是他最喜爱的女人为他生的。她口口声声不与他复合,把他骂的狗血淋头,可却偷偷地给他生了个孩子。 该死的,他居然一直被蒙在鼓里,她居然一直不告诉他。 他是孩子的父亲,有知情权,不是吗? …… 于颖看到南宫烨那恐怖的眼神,不要说心,从头到脚都凉了,心脏在一阵猛颤之后,突然奇异地平静了下来。 她既然定居在京都,早晚这一天都会来的,与其整天提心吊胆地藏着掖着,不如跟南宫烨说清楚。 “熙仁,麻烦你先带轩轩上去,我和南宫先生有事要谈。”于颖偏头,感激地看着余熙仁。 余熙仁绝顶聪明,自然看出了端倪,也明了了轩轩的身世,他眉宇间掠过担忧,“好,你尽快结束,早点儿上来,我们一起吃饭。” 余熙仁带着轩轩要上楼,可南宫烨突然说:“不行,父母谈话,孩子也应该在一旁听着,他有权知道真相。” 一句话,让于颖瞪大了眼,听南宫烨的语气,分明是已经认定了轩轩是她所生,并且,认为自己是他的亲生父亲。 虽然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可该死的准确。 否认吗?他会信吗?明显不会信,只会让他动用在京都的权势,调查出有关轩轩的一切,到那时,还不是要面对。 “他还小,我不想他有烦恼,所以南宫先生,请你理智些。”于颖吸了一口冷空气,淡静地开口,而后示意余熙仁带轩轩走。 南宫烨却不肯答应。 --- 新文,《偷生宝宝,拥吻豪门老公》亲们如果看到这篇文,请收藏~ 于颖珍爱篇 131 南宫烨,你知道自己有多残忍吗? 南宫烨直接挡在了余熙仁和轩轩的面前,余熙仁蹙眉,轩轩则直接地仰着脑袋斜睨着气场全开的南宫烨,“你是谁啊,对我妈咪这么不礼貌,还拦着我。” 其实轩轩刚刚已经听到了南宫烨的话,心里起了不小的波澜,双目控制不住地落在了南宫烨的脸上。他的记性一向很好,对于有些特别的人,尤其记得很牢,自然记得他就是上次在农家乐和他争执比美的老男人磐。 只是,他拦住他们,说他是他的孩子。 他一直知道自己是有爸爸的,就像别的小朋友一样,早在一年前,还在美国的时候,有小朋友欺负他,说他没有爸爸,那一次,他心里很委屈,回到家就问妈咪,他的爸爸去了哪儿? 妈咪回答说:“爸爸在另一个地方,离这里很远很远,等他长大了可以去找他。” 后来,他看到妈咪躲在阳台上,偷偷地哭泣,从那以后,再也没有问过有关爸爸的问题候。 而现在,有个长得和他很像的高大男人,冒出来说是他的爸爸? 轩轩看了南宫烨一眼,又去看于颖,发现于颖脸色苍白如纸,唇瓣紧紧地抿着,一副痛苦的神情,面上不高兴起来。 “我是你父亲,你是我儿子。”南宫烨严肃地对着轩轩,沉沉地开口。 南宫烨的黑眸,深深的,深深的,望着轩轩的眸色深的几乎让人沉溺,也感到震撼,他的表情是一种高贵的难以置信,眼梢眉角甚至带着战战兢兢。 他,小心翼翼地朝着轩轩伸出了手,眼里,满是激动和期待。 可是,轩轩却突然倒退,拧着像极了他的浓眉不悦地看着他,理直气壮地开口:“就算你是我的亲生父亲又怎么样?我出生的时候你不在,你长大的时候你也不在,我生病的时候,妈咪生病,难过的时候,你统统不在,你现在突然出现了,凭什么要我们听你的?” 南宫烨赫然瞪大眼,强壮的身躯明显一震,满目痛苦又怜爱地望着不假辞色的轩轩,从未想过,他会有一个儿子,更为想过,已经这么大了。 更为奇迹的是,他的儿子还是于颖帮他生的,是他此生最忘不掉最牵念梦想的女人。 南宫烨喉结动了动,好半天,艰难地发出两个字,“儿子……” 轩轩强忍着扑过去的冲动,一脸傲娇地哼了一声,转而去看脸色稍好的于颖,朝她伸出了手,“妈咪,我们走。” 情况急转直下,于颖几乎有点反应不过来,心里突突地乱跳,她没想到轩轩居然表现的这么成熟,冷静,一心站在她这一边,可是,她心里却感觉心疼,很心疼。 余熙仁对轩轩真是刮目相看,而跟在最后面的林楠,整个人都呆住了,呆若木鸡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她是知道南宫烨的,在财经杂志上见过,在各种奢侈品的品牌杂志上也见过,他被誉为无数女人的梦中情人,据说,年轻的时候十分的风流,特别喜欢收藏各种美女图,而现在,这个男人,居然活生生地站在他们面前,冷着脸拦住他们老板,要求谈谈,甚至被老板的儿子,痛骂。 眼前这一幕,有点玄幻,林楠几乎不敢相信,可绝对不愿意闭眼,因为她想一丝不漏地看在眼里,然后慢慢地回味。 眼看着她家老板就要随着轩轩回套房了,林楠立刻有些失望,这一幕不会这么快就结束了吧? 于颖随着轩轩往电梯走去,忽然听到南宫烨低低沉沉地叫了她一声,她脚步一顿,慈爱地看着轩轩,摸着他柔软的发丝,“轩轩乖,你和熙仁叔叔先上去,妈咪和这位南宫先生有点话要说。” 轩轩犹豫了一下,悄悄地看了一眼南宫烨,轻轻地点了点头,他拉了拉于颖的手,认认真真地说:“妈咪,如果他欺负你,你告诉我,我替你打他。” 于颖嘴角抽了抽,他才多大,就想着打南宫烨了。 “她是你母亲,我绝对不会欺负她。”南宫烨听到了轩轩的话,立刻反驳,轩轩给了他一个白眼,而后牵着余熙仁的手往电梯走去。 于颖看向一脸八卦不想走的林楠,林楠缩了缩脖子,凑近于颖小声嘀咕,“老板,让我留下吧,我来保护你。” 于颖瞪了她一眼,用耳语对她说:“赶紧打个电话给甘霖姐,叫她过来。” 林楠领命站到了一旁,等她打完电话回身时,看到于颖和南宫烨已经坐到了靠窗的位置上,男的英俊清贵,女的清纯绝丽,别提有多养眼了,林楠远远地看着,一点儿 不想离开。 …… 靠窗的位置边。 南宫烨帮于颖点了一杯苹果原汁,于颖心里一刺,他还记得她的偏好,可这又代表什么呢? 岁月渐失,他们在各自的生活里历练,沉淀,都已不是当初的那个自己。 于颖捧着苹果原汁,轻轻啜饮了一口,不知为何,入口涩涩的,不复记忆中的酸甜味道,她不知开口说什么,只低着头,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 而南宫烨始终注视着她,见她沉默不已,半天,轻声却坚定地出口:“那个孩子,是我唯一的儿子,也是南宫家将来的继承人,我不会放弃他。” 于颖瞬地抬头,惊疑不定地看着南宫烨,咬着唇,“你什么意思?” 南宫烨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拿乌黑的眸子沉甸甸地盯着惊惶的于颖,一字一句地轻声说:“我的意思是我想要儿子的抚养权。” 于颖手一慌,手里的水晶杯突然滑落,杯里晶莹翠绿的液体剧烈地晃了晃,就在即将倾倒撒了她一身时,一只有力宽厚的手稳稳地接住,而后放到了桌面上,紧接着,她颤抖冰凉的手被这只手握住。 她惊惶的一时没注意到这些,只怔怔地盯着南宫烨,抖着嗓子说:“南宫烨,你知道自己有多残忍吗?” 南宫烨眸子一黑,静静地看着眼里冒出水雾的于颖,手,紧了紧。 “轩轩,他是我的,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他一直在我身边长大,你现在居然说要要回抚养权,你这是在剜我的心头肉。”于颖忍不住,眼泪流了下来,南宫烨抬手欲替她擦眼泪却被她一巴掌打开了。 南宫烨似乎叹了一口气,慢慢地说:“我的意思是我们共同抚养轩轩,我没有要夺取你抚养权的意思。” 于颖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冷笑一声,“你这样,我该谢谢你的仁慈吗?” 南宫烨抿唇,静静地看着梨花带雨的于颖,保持沉默。 于颖流了很多眼泪,感受到南宫烨的目光,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怎么可以在他面前哭?不可以,不可以。 她连忙抽了纸巾擦干眼泪,重新抬起头时,满脸的坚定之色,“南宫先生,轩轩姓于,如果说非要跟你有什么关系的话,那就是你不小心风流快活时跑了一条漏网之鱼,你有过那么多的女人,说不定还有第二个轩轩,第三个,第四个……我建议你好好找一找,说不定英蒲集团的继承人一抓一大把,而轩轩,是我一个人的,母亲是我,父亲也是我。” 莫名其妙的,南宫烨觉得于颖的话里带着一股子气愤和酸味,可看她的表情,却并不是那么回事,细细思量一下,瞬间全身都冷了。 在于颖眼里,从始至终,他就是个滥.交而始乱终弃的男人? 说完,于颖站起了身,坚定地看了一眼南宫烨,“我不会退步。”在抚养权这件事上,她绝不会退步。 她坚定的表情,让南宫烨烦躁地皱眉,但内心深处得知儿子的喜悦盖过了一切,他依旧平静地看着于颖。 甚至想笑。 于颖觉得南宫烨脸上的表情有点渗人,表明决心也不等他说话就走了,没走三步,刚好看到急急忙忙赶来的甘霖。 甘霖看了一眼于颖红肿的眼睛,摇了摇头,迎面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先回去,我再跟他谈谈。” 于颖点了点头,头也不回地走了。 --- 因为没有推荐没有订阅,我是不按时更新的坏作者,我堕落,我颓废,我需要吃药~药,药,药~ 于颖珍爱篇 132 她是个很不容易的单身妈妈 南宫烨紧跟着站了起来,但他看于颖态度绝然,姿态坚定,脚步不由一顿,就这一犹豫之时,于颖已经头也不回地走远了,等到回神,甘霖已经站到了他面前,挡住了他的视线。 甘霖自动自发地坐到了于颖刚刚坐着的位置,目光,落在了那杯苹果汁上,嘴角微微勾了勾。 “南宫,坐下我们慢慢聊吧。”甘霖注视着南宫烨,他像一栋雕塑,依旧望着于颖走向电梯的方向。 许久,南宫烨才重新落座,看着甘霖,不等甘霖说话,眉目倒先一挑,“你应该多少知道我们南宫家的事,我是南宫家唯一的继承人,我的儿子自然也是唯一的,而你居然不告诉我。” 甘霖轻松地耸肩,“因为我也是才刚刚知道,之前,于颖从来不提起轩轩的身世。” 南宫烨一怔,脸色显得有些讳莫如深。 侍者过来服务,甘霖要了一杯茶,喝了茶之后,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认真地看着南宫烨,表情竟微妙地虔诚尊敬,开始娓娓道出有关于颖生轩轩的所有事情候: “四年前,在她拍摄《神雕侠侣》之前她就已经怀孕了,我刚找上她,她怕失去扮演小龙女的机会,硬是咬牙不告诉任何人她怀孕的事,你知道的,小龙女武艺不凡,经常有打斗场面,而她追求完美,连替身都不需要,可她那时候还是怀着身孕的,居然,居然没有出事,直到拍摄结束进.入宣传阶段,她肚子大了许多,经过长期高强度的工作,她终于撑不住了……” 在甘霖慢慢叙述的时候,随着她的话,南宫烨的双手不由自主死死地握成了拳头,身子不可遏制地隐隐颤抖起来。 他完全无法想象,别的女人怀孕了都是娇娇弱弱地保胎待产,而她却还在剧场拍摄,当着所有工作人员的面,若无其事地工作。 心,一抽一抽的,疼痛漫天席地地席卷他全身,每个细胞都随之揪了起来。 “后来呢,她是不是要生了?”颤抖的嗓音,带着潮湿的嘶哑,不知不觉的,带着颤音。 甘霖喝了一口水,润润嗓子,接着说:“她撑不住终于跟我说出了实情,可是她不能凭白无故地消失啊,我们商量了办法,按照办法行事,后来就去了法国,在法国那边,不到十天,她就生了。” 南宫烨喉咙痛苦地上下滚动,修剪很短很短的指甲也插进了掌心里,可他丝毫感觉不到疼,牙齿,不由自主地紧紧咬在一起,双眸,急剧地缩着。 “你知道吗?她是个很不容易的单身妈妈,怀孕那段时间,她每天都用一层又一沉的纱布紧紧裹住日渐胀大的肚子,到法国的时候,她终于崩溃了,哭着问我:甘霖姐,我天天束缚着肚皮,宝宝在里面会不会长不大,宝宝会不会发育不良,宝宝生出来会不会不健康……她有那么多恐惧,却无人诉说,怀胎的日子里,多少个奋斗而又孤单的夜晚,她独自一人抱着枕头哭泣,没人知道。” “对不起——”南宫烨突然抬手阻止甘霖继续说下去,他站起了身,又坐了下去,双手使劲揉了揉僵硬的脸颊,双目微微的泛红,而后坐在位置上,喉结滚了滚,看着甘霖轻轻说:“你继续。” 甘霖看着动容不已的南宫烨,看来他也并不是完全无情的,无论他是心疼于颖,还是轩轩,这都是一件可喜可贺的好事。 只是,于颖一心一意想独自带着轩轩,抚养他长大,并不想横生枝节。 “只得高兴的是,等宝宝生出来后,虽然不是很健壮,体重也不达标,但还算健康,只在周岁之前好生病,后来就好了。” “轩轩,我的儿子,他生下来多重?”南宫烨嗓子紧了紧,他这么大年纪了,听过不少产子的事,他记得生出个七八斤的孩子,都是正常的,现在生活水平好了,就连十斤的孩子都是正常的,尤其是那些父母长得很高的,孩子在胎儿期也比一般婴儿要长。 “轩轩生下来时只有四斤八两,瘦的跟皮包骨头似的,骨架却很长。”甘霖回忆着,面上微微带了些笑容。 南宫烨听着,想象着自己陪在于颖身边,看她生产,第一个看见儿子的情景,心里一抽一抽的,既懊悔又遗憾。 这个晚上,窗外霓虹闪烁,车流不息,坐在窗口边,南宫烨始终正襟危坐,时而痛苦的皱紧了俊脸,时而高兴的几乎要跳起来,时而疼痛的满脸愁容。 热衷八卦的林楠始终未曾离开,觉得英俊男人脸上有如此多的表情实在令人动容,于是偷偷地用一部小型摄像机录了下来,好让她 的老板看看,也好问问甘霖姐都跟英蒲的大总裁说什么呢,说的对方上蹿下跳,一脸恨不能时光穿梭的痛苦模样。 ……. 将近两个小时后,甘霖清了清嗓子,说的有些累了,南宫烨便看着她说:“谢谢你甘霖,这次,是我欠你的,来日,我一定会报答你。” 甘霖笑了起来,“我帮助她,是因为喜欢她,毕竟像倾墨一样有表演天赋的人才不多,而且她那么可爱执着,不帮她,实在是心里难安。” 这个晚上,南宫烨终于扯了扯嘴角,似笑,又不那么开心,“我知道于颖她吃了很多苦,为了抚养轩轩,付出了很多,可是,我还是要坚持自己的立场,轩轩,是她的儿子,可他也是我的骨肉,我不能眼睁睁看着而不去接近他。” 甘霖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地说:“我觉得剧情这么发展不符合逻辑啊,你应该会误会小颖才对,你会认为轩轩是她跟别的男人的孩子,怎么你不是按照一般剧情来的?” 听了这话,南宫烨先是一愣,随即勾了勾嘴角,理所当然地说:“我不知道,第一次看见轩轩,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次亲眼看到他和于颖一起,我就认定了,就是这么神奇。” 男人的脸上有着奕奕的光辉,这是陡然知道生为人父的喜悦,虽然各种艰难和思念,但他还是感到高兴。 甘霖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可是小颖并不想你知道,她想自己一个人抚养轩轩。” 南宫烨剑眉一敛,沉默下来,“这件事我会徐徐图之,保证不会伤害到他们母子,甘霖,你能帮我吗?” 南宫烨觉得,如果甘霖不想帮他,刚刚就不会跟他说这么多,他满心期待地看着甘霖,谁知她微微一笑,“抱歉,身为于颖的经纪人,我会尊重她的意思和决定,而不会去帮一个外人。” 南宫烨愕然地看着甘霖,甘霖已经起身准备离开了,他急急的说:“我想去看一眼她和轩轩,可以吗?” 甘霖挑眉,“现在?” 南宫烨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甘霖直接摇头,“这个时间点轩轩早就睡了,于颖估计也就寝了,今天被你这么一搅合,估计她的心情不好,根本不想见你,所以南宫先生,还是请回吧。” 甘霖的态度客气而坚决,堵得南宫烨说不出话。 还想再坚持一下,可甘霖已经潇洒地走向电梯了,听墙角的林楠连忙跟了上去,只剩南宫烨站在原地,呆呆的,一会儿愁容满面地痛苦,一会儿又喜悦地挑眉微笑,在外人看来,简直是个疯子。 电梯里,甘霖伸出手指点了一下林楠的额头,林楠也没敢躲,只笑嘻嘻地看着甘霖,“我就是好奇嘛,早就想知道轩轩的生父到底是谁了,今天终于真相大白了,哎,你看看我录制的,精不精彩?” 林楠献宝似的把南宫烨各种情绪的样子放给甘霖看,甘霖看了一眼,悠悠地说:“收着,拿给于颖看看,我没兴趣。” 林楠吐了吐舌头,藏宝似的收起了摄像机,一脸的高深笑意。 南宫烨僵直着站了不知道多久,直到两条腿都没知觉了,一旁的侍应生不住地叫他,他才回神,目光毫无焦距地看了周围一眼,往椅子上一坐,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甘霖刚刚对他讲的话。 于颖受的那些苦楚,一遍一遍的,仿佛在他心口过了又过,翻滚了又翻滚了,他也感到了切肤之痛。 她是个很不容易的单身妈妈,最后,他反复念叨着这句话。 ---- 今天加更,求亲们去新文那儿收藏一下,感谢,新文名《偷生宝宝,拥吻豪门老公》 于颖珍爱篇 133 彻夜难眠不足以形容他的激动之情 甘霖和林楠回到套房时,轩轩已经睡着了,于颖躺在他的身边,温柔地注视着他,听到客厅里有轻微的声响便轻轻起身走了出去。 这大半夜的,林楠的精神头还好得很,屁颠屁颠献宝似的把手中的摄像机举到于颖面前,“于姐,这里面记录了轩轩爸得知自己有个儿子之后的各种表情,你看看,很精彩的。磐” 林楠兴致盎然,换来的却是于颖没好气的白眼,林楠僵了一下,讪讪的去看甘霖姐,甘霖对她使了使眼色,她还搞不清状况地去看于颖,于颖安耐着,说:“我讨厌那个男人,以后别在我面前提起他,我更不想看见他。” 于颖的口气很冲,林楠缩了缩脖子,连忙跑向自己的卧室,关上门,独自欣赏去了。 林楠走后,周围清静了不少,于颖眼带疑问地看向甘霖,甘霖指了指沙发,“坐下谈。候” 于颖走过去坐下,显得有点恹恹的,轩轩被南宫烨发现这件事,她终究无法心平气和地相信,甚至非常的懊悔,她一直在想自己为什么要住到希尔顿酒店,为什么要回京都,脑子里乱糟糟的,生出许多懊悔。 甘霖观察着于颖,对于她心里的想法,她洞悉的一清二楚。 “刚刚跟南宫谈过了,他很坚持要轩轩的抚养权。”甘霖直截了当,开口第一句话就让于颖浑身一冷,小脸都白了起来。 南宫烨的能量,于颖是知道的,如果他真的准备跟她争夺轩轩的抚养权,她恐怕不是他的对手,但是,轩轩是在国外出生的,他的国籍不在这儿,真要争抚养权,用的也是外国的法律,考虑到这四年他从未尽过父亲的责任,法官也会考虑让孩子给母亲抚养吧?这么一想,心里有了底,又好受了一点。 “我不会让他得逞。”于颖只这么一句话。 甘霖往后一靠,看着于颖倔强的表情,有些无奈地笑了起来,随后跟她讲了南宫烨的态度,以及得知有儿子之后的激动之情,便各自去休息了。 这一.夜,于颖辗转反侧,直到天空将明才迷迷糊糊地睡着。 而与她同一层的某间总统套房里,南宫烨从卧室踱步到大厅,又从大厅踱步到卧室,他的一只手抵着下颚,牙齿时不时地咬上一口。 整个套房里的灯光都大亮着,照的人眼睛发花,他像突然得了躁狂症一般,满心激动地想着自己有了儿子,已经四岁大的儿子,且是于颖为他生的。 自她回来,每一次相遇,她表现的对他多么的淡漠,仿佛他就是个陌生人,可是,事实上,他是她孩子的父亲,这么大的关系,足以维系他们的一生,直到死,都摆脱不了。 想到这一点,该死的,他居然很开心,开心过后,又很烦恼,她那么倔,要是她坚持和他撇清关系,而他的儿子,那个今天才确定了父子关系的儿子,又是站在母亲那一边,他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父亲,如果用各种强硬的手段把他抢过来,非但伤害了于颖,也同时伤害了孩子。 不,不能。 已经缺失了四年的父爱,他不能再伤害他们,绝对不能。 可是,不能伤害他们,又该怎么让于颖原谅他与他重修旧好,又怎么才能让那个早慧的儿子喜欢他,叫他一声爸爸? 啊,真是受尽煎熬的夜晚。 到凌晨两点的时候,南宫烨终于受不了了,于是打电话给各位发小,一个小时后,杨川和丈二顶着黑眼圈来到了希尔顿酒店南宫烨入住的套房。 “你好好的公寓不住,跑来这里做什么?”一见面,丈二就没好气,任谁在舒服的被窝里,睡的正香时被人叫起来都会不痛快。 杨川打着哈欠,瞅了一眼不知为何一脸兴奋之色的南宫烨,同样的没好气,“我家老婆和女儿需要我陪着,这深更半夜的,你有什么事?” 南宫烨的脸上依旧带着惯常的冷峻,可是眉梢眼角的激动怎么遮也遮不住,尤其是一双眼睛,诡异地散发着万丈光芒,就跟他要当上帝似的。 “易轩怎么没来?”这一刻,表面淡定自若的南宫烨,恨不能向全世界宣布他有儿子的事,因此易轩没来,他就有点在意了。 “你不知道吗,他得了疱疹,在医院养病。”丈二白了一眼南宫烨,自从于颖回来,这个人就不关心兄弟了,也没时间跟他们聚会,整日里不知道忙什么。 南宫烨被噎了一下,随即说:“他花心,活该。” <p 杨川又打了一个哈欠,“你到底有什么事?没事我们还要回去睡觉。” 丈二跟着点头,都是一副困倦的样子。 南宫烨站到他们面前,两人都被他眼睛里透出的光给怔住了,不约而同感到了渗人,就在他们狐疑时,便听南宫烨抑制不住的志得意满,对他们说:“我有儿子了,四岁,于颖帮我生的,叫轩轩。” 他一口气说完,而后紧紧盯着脸色由茫然后来变得震惊的杨川和丈二。 “什么?”两人异口同声,大声地问。 南宫烨得意极了,挑着好看的剑眉,把今天得遇轩轩知道真相的事情跟他们详细地说了一遍,当然,过滤掉轩轩对他的不喜,以及于颖对他的厌恶。 听完之后,杨川不可思议地喃喃着说:“真是不公平,你逍遥自在了四年,不知不觉就做了父亲,有个那么大的儿子了,可是我,真是受尽折磨……” 杨川早在四年前就结婚,娇.妻是心理诊所的一名助理,两人结婚后,妻子很快怀孕,谁知怀孕的妊娠反应特别大,好好的一个美人儿为了给他生孩子硬是吐到了孕期七个月,瘦的更什么似的,他心里那个疼啊,恨不得能替她承受,后来到了生产时,又遭了一次罪,孕妇大出血,他守在医院走廊外,听着那撕心裂肺的疼叫,差一点跳楼,后来终于挺过去了,母女平安,但这次经历,对杨川而言,真是一场噩梦。 因此,产后,对妻子百般疼爱,对于女儿,更是疼宠。 因为得来不易啊。 瞧瞧眼前的这位,四年里清心寡欲的跟和尚一般,从来不多看女人一眼,现在居然对他们说他有了儿子,还是绝丽的明星于颖帮他生的,要不要这么虐他们? 杨川嫉妒,丈二也不高兴,因为他不由自主地想到了白蓉,因为她,这些年他还在耿耿于怀,也没有交女朋友,更别提有孩子了。 其实他们都已不小了,很快就要到不惑之年,没想到他们四个中,居然是南宫最先做父亲。 “我叫你们来,是想让你们帮我出主意,于颖她不同意我要回轩轩,轩轩好像也不怎么喜欢我。” 杨川和丈二揉着太阳穴抹着脸,“这件事能不能从长计议,我们都睡眠不足,怎么想得出办法?” 这么一折腾,眼看着天快亮了,杨川和丈二干脆留在套房里睡了一晚。 而南宫烨,整夜都徘徊在阳台上,彻夜难眠不足以形容他的激动之情。 …… 第二天,轩轩比平时稍微晚醒,当他睁开眼时,看到自己的妈咪靠在他身边,闭着眼睛,睡的正熟,美丽的脸上透着一丝脆弱,不知道是不是做了噩梦,眉目微微皱着,唇瓣也抿着。 轩轩看了一会儿,想要伸手抚平眉心的皱褶,又怕弄醒她,最后选择轻轻地下床,自己穿好衣服,到外面的盥洗室洗漱。 等他洗好了,林楠阿姨还没有起床,起来的只有甘霖阿姨,甘霖阿姨说今天她送他去幼儿园,轩轩同意了。 两人开门出去时,看到了不知何时已经在门口守着的余熙仁,再稍微往外一看,还有另一个人守在门口。 甘霖去看轩轩,轩轩先是看了看余熙仁,亲热地叫了一声熙仁叔叔,而后看也不看南宫烨地询问,“熙仁叔叔,你是来看我妈咪的吗?” 余熙仁笑了一下,“我既是来看你妈咪的,也想送你去学校,可以吗?” “可以。”轩轩的声音。 “不可以。”南宫烨的声音。 ----- 元旦到了,大家休息的同时,记得要想微微,记得要保暖,要好好花钱~噗~ 于颖珍爱篇 134 嗨,我才是你爸爸 ‘可以’和‘不可以’,一声童稚,一声低沉,同时响起。 站在后面的甘霖,看了看小的,又看了看大的,决定作壁上观。 而余熙仁则不得不面向南宫烨,客气地打招呼,寒暄,南宫烨上下扫了他一眼,英俊的年轻男人,满身温润的气华,举止间,淡淡的从容,眉目间却溢满坚持磐。 这股子坚持,让他不悦。 “熙仁叔叔,我上学要迟到了,妈咪还没起床,你先送我去学校,然后回来再看她吧。”轩轩急忙打断余熙仁和南宫烨的寒暄,装模作样地看腕上的儿童手表候。 余熙仁对着轩轩微笑,神态亲昵,看的南宫烨满心不是滋味,他上前,亲热地蹲到轩轩身边,压低嗓子自认温和地对轩轩说:“嗨,我才是你的爸爸,让我送你去上学,好吗?” 轩轩无视南宫烨,而是转头去看默不出声的甘霖,“甘霖阿姨,这就是传说中的人贩子吗?还是京都的人跟小朋友搭讪,开头就是乱冒充爸爸?” 轩轩煞有介事,一本正经以及对南宫烨的无视,充满了喜感,甘霖忍不住,脸上憋着笑意,余熙仁也淡淡的,带着笑容。 边上的南宫烨,脸色先是僵硬,后来是僵硬,再后来还是僵硬。 冷不防的,就听到不远处传出放肆的笑声,众人回头一看,是两个挺拔的男人,不是别人,而是南宫烨的好友杨川和丈二。 杨川三步并做两步地走到轩轩面前,垂眸打量小家伙,小小年纪却丰神俊朗,斜飞入鬓的秀挺眉目跟南宫烨如出一辙,鼻梁高悬,也和南宫一模一样,嘴巴和眼睛倒像于颖,他算是继承了父母外貌最好的地方,小小年纪,就颠倒众生。 这么帅,还这么聪明,看的杨川羡慕嫉妒恨。 “南宫,你儿子很有个性,而且长得好俊。”丈二安慰地拍了拍还蹲在轩轩面前的南宫烨,语气倒是很实在。 轩轩却不领教这夸赞,他看了看明显是南宫烨朋友的杨川和丈二,又斜睨了一眼南宫烨,干脆直接牵住余熙仁的手,仰着小脸催促,“熙仁叔叔,我们快走吧,这里好多苍蝇。” 余熙仁差一点笑出声,随即带着轩轩走向电梯,甘霖在后面慢几步跟上。 南宫烨就被扔在了原地,他僵硬的神色在轩轩头也不回地走向电梯之时,微微地白了三分,可怜一个大男人,居然对着一个小孩子黯然伤神。 杨川看着,心里突然就平衡了。 丈二拍了拍南宫烨的肩,“小孩子嘛,跟女人一样,都是靠哄的。你别灰心,他身上流着你的血,还怕他不认你?” 两人轮番安慰,可是也抵不过南宫烨内心的嗖嗖的冷意,他看向电梯,电梯门在他目光里无情地关上,隔绝了轩轩的小小身影。 从头到尾,轩轩都没正眼瞧他。 第一次,南宫烨感觉到一股灭顶的难受。 他呆站在奢华的酒店走廊里,一股不知从哪儿吹来的风让他浑身都冷,丈二和杨川说了什么,他几乎听不清。 丈二和杨川面面相觑,最后都停了下来。 周围一下子安静下来,这时候,身后的房门却突然被打开,一道依旧带着困意的沙哑女声传了出来,“轩轩,你的书落下了。” 于颖开门一看,门口伫立着三个大男人,哪有轩轩和甘霖姐的身影,不由一愣,看到南宫烨瞬地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立刻反应过来,伸手就关门,可是南宫烨身形一闪,一只长腿已经伸进了房门。 “于颖,我们需要谈谈。”南宫烨开口,杨川和丈二也到他后面助势。 “昨晚不是谈过了吗?我该说的都说了,没什么好讲的。”于颖两只手使劲用力,门边的边缘挤压的南宫烨俊脸微皱,可他却丝毫没有退出去的意思。 “孩子都有了,于颖,你冷静一下,不能让孩子没有爸爸啊。”杨川看这对争锋相对的两个人,急的慌。 “是啊,没有爸爸的孩子心理会不健全的,尤其是男孩子,怎么可以没有阳刚之气?”丈二也跟着喊。 这边的动静惊醒了晚起的林楠,林楠揉着乱蓬蓬的脑袋走过来一看,顿时傻眼了。 这是什么情况? “林楠,快来帮忙。”于颖回头叫林楠,林楠后知后觉地走过来,张望了一下门 外的人,小脸都白了,被夹住腿的高大男人可是英蒲的总裁呢。身后的那两位虽然不认识,但长得器宇轩昂,应该也身份不凡。 要死了,她要不要帮忙? 得罪了大人物,她们就不要混了,可是老板的话,也不能不听。 “哦,来了,来了。”林楠还穿着睡衣呢,跑过去用力顶住门。 外面的杨川和丈二脸都黑了,两个大人,要不要这么幼稚? 南宫烨见此,也黑了脸,见于颖脸色冰冷,他心也跟着慢慢地冷却下去,眼神一沉,突然抽回腿,房门砰地一声在他鼻尖上关上。 震动的声响像是一把利剑,刺得他心口都疼。 身后的两人叹了口气,“先回去吧,于颖心里有疙瘩,还是要好好计划。” 南宫烨退开一步。点了点头,“好,我先抽根烟。” 丈二连忙打火,眨个眼,南宫烨已经吞云吐雾起来,浓浓的烟雾漂浮在他脸上,掩去了失落的神色。 一根烟抽完,三个人正要离开之时,房门却突然开了,林楠从里面急匆匆地走了出来,看到三人,一怔,随即眉头皱了起来。 他们怎么还没离开? 一见到林楠,南宫烨立即就满血复活似的,把烟蒂扔进了垃圾筒,走向她,“你家老板呢?” 林楠看了看身后牢牢关上的房门,“在洗澡呢。” 南宫烨一愣,面上一动,似乎隐有笑意,“我可以见她吗?” 林楠鬼精灵的眼珠子一转,干脆地摇了摇头,“不可以。” 南宫烨眉目一皱,他还以为这位助理能帮上忙呢。 “小姑娘,你帮帮他,你看他快被你的老板折磨疯了。”丈二走过去,站到青春洋溢的林楠面前。 林楠眼珠子狡黠的一闪,“我说现在不可以,没说以后,没说在其他地方不可以啊。哎哟,我现在要去给轩轩送书,没时间跟你们说了。” 林楠说着就走向电梯。 南宫烨静了一下,立刻跟了上去,丈二拉住他,“喂,你做什么?” “我跟着她就能知道轩轩在哪个幼儿园上学了,没事,我不会乱来,你们先回家去吧。” 南宫烨果真跟着林楠一路到了轩轩的幼儿园,他看着林楠在门卫处登记,看着她兴冲冲地走进幼儿园,然后轩轩在老师的陪同下走了出来,小小的男孩子,却十分有气场,那么的惹人疼爱。 老师和林楠交谈了一会儿,时不时看向轩轩,明显是在夸赞他。 等林楠出来时,南宫烨想:他什么时候也可以光明正大地来学校找轩轩?听一听老师对他的夸赞。 林楠送完书就走了,可他却像个傻子似的一直在门外等了很久,早饭午饭都没吃,一直等到轩轩将要放学。 他想的没错,放学之前于颖来了,和林楠一起,从保姆车里下来,还好,这次余熙仁没跟来。 轩轩兴高采烈地扑进于颖的怀里,牵着她的手言笑晏晏地上车,很快绝尘而去,两人根本没发现他的存在。 心,刺痛了一下又一下。 …… 车里,轩轩的目光看似不经意地掠过那辆黑色的奔驰,车窗降下,露出了里面的人脸,那是他刚知道的爸爸。 “轩轩,你在看什么呢?”于颖发现轩轩朝着一个方向望去,好奇地问。 轩轩立刻回过头,若无其事地冲她笑,“一位和我很好的同学,妈咪,你的脚好些了吗?”他立刻岔开话题,关心起于颖的伤势。 林楠是个八卦又多心的,早注意到那辆车从早上她送书来就停在那儿,现在还在,明显是英蒲的总裁。 轩轩应该是发现了,却装作没看见,这小家伙,太鬼了。 ---- 庆祝元旦,加更~ 于颖珍爱篇 135 这几年,你有没有一点爱我? “好的差不多了。”于颖爱怜地看着轩轩,把他拉到自己怀里,双臂温柔地圈住,生怕他会消失似的。 轩轩看出于颖的不安,扬起小脸,清澈的大眼睛看着她,小手安抚地摸了摸她的脸颊,轻声却坚定地对她说:“妈咪,我不会离开你。” 于颖一怔,随即敛了神色,笑了起来,“我知道的,轩轩最懂事。磐” 轩轩嘴角一咧,“那妈咪开心点。” 于颖点了点头候。 林楠无声地瞧着这母子俩,脑海里想着南宫烨英俊高大的身影以及其足够挥霍十辈子也花不完的财富,咬着牙嘀咕:英蒲总裁一表人才,还富贵满盈,这两人居然给人家冷眼。 一般人,梦想着跟南宫世家扯上关系都没办法,这两人真是暴殄天物。正嘀咕着,无意之中看向车后面,发现那辆黑色大奔跟了上来,对方速度控制的恰到好处,中间隔着两辆车,不会让于颖发现。 到了酒店,于颖和轩轩回套房,电梯里,轩轩开心的告诉于颖等一下余熙仁会回来与他们一起吃晚饭,于颖见轩轩绝口不提南宫烨,心里有些不安又觉得欣慰,“真的吗?他晚上没有活动?” 轩轩笑呵呵地点头,“熙仁叔叔说来一定就会来。” 一个小时后,余熙仁果然回到了酒店,经过大堂的时候,还看到了南宫烨,南宫烨不由自主就站到他面前,挡着他的去路。 余熙仁笑了起来,“南宫先生,我还有事,麻烦你让一让。” 南宫烨特意查了余熙仁今晚的行程,从六点开始到八点,他应该在一个品牌发布会现场,八点半到九点半会去参加一个明星的生日酒会,可他现在却回了酒店,目的是什么,显而易见。 “你应该知道轩轩是我儿子,你追求于颖完全是白费功夫。” 余熙仁眉目微皱,面色略略有些冷,“谁都看得出来,她已经放下了你,不要说你和她之间没有婚姻,就算有婚姻的,还可以离婚恢复单身,我觉得她有权寻找适合自己的良人,更有权获得自己的幸福。南宫先生,如果不想带给他们困扰,我看您还是消停一下吧。” 说完,余熙仁抬脚就走,姿势潇洒,温雅。 南宫烨心里一阵一阵地揪了起来,他从没想过和于颖之间那样实质性的关系,到了今天会被人贬斥的一文不值,如果……如果他早就存了和她结婚的心思,或者当时对她多点心,也不至于弄成今天的局面。 有因就有果,他的现世报来了。 余熙仁上楼,去了于颖的套房,他的儿子,他喜欢的女人,会和谐地和他说说笑笑,围在一张桌子上吃饭,这样的场景,不用亲眼目睹,光是在心里约略想一想,都令他难过的要死。 “南宫——”酒店经理突然出现在恍惚的南宫烨面前,踌躇了一下,吞吞吐吐地对他说:“客服部接到投诉,说您擅闯私人套房,我们酒店这边很为难,毕竟对方是如日中天的女明星,传出去,有损酒店声誉。” 南宫烨回神,带点歉意地对经理挥了挥手,“我明白了,以后不会了。” 经理立刻松了一口气,擦了擦脑门上的汗,又跟南宫烨说了些其他的才离开。 在酒店耽搁了一整天,公司里一大堆文件等着他签字,叶荣田每个半个小时就会打个电话,放着公司不管,这一天里,在于颖母子这儿也没任何进展,仔细琢磨一下,最终先回一趟公司。 英蒲公司大厦。南宫烨走进大厅经过前台时,前台立刻双眼放光地跑出来跟在他后面报告,“总裁,白蓉白小姐下午一点钟就来等您了,现在还没走,您要不要见她?” 南宫烨的步子一顿,微微回头,吩咐:“我今天很忙,告诉她我没时间。” 说完,南宫烨目不斜视地走向自己的专用电梯,没有一丝迟疑。 大厅的休息区,白蓉一见到南宫烨的身影便站了起来,她看到前台上前跟他说了什么,她敢肯定南宫烨已经得知她在这里等他几个小时了,可他居然连朝这边看一眼都没有,不由很失望。 “白蓉姐姐,不好意思,我们总裁今天很忙,他说他没时间。” 前台笑着转告,白蓉面色白了白,怎么说她也是个晋升一线的女明星,放着很多的工作不做来等他,他居然看也不看她一眼,让她在前台面前丢脸。 “没事,我再等一会儿就走。”白蓉落落大方 地笑着,重新坐了下去,前台小姐冲她笑笑,又给她倒了杯咖啡,而后跟她要签名,白蓉爽快地答应了。 说是等一会儿,其实足足多等了四个小时,晚十点钟,南宫烨才下班,他一下班,白蓉便起身迎面走了过去。 没想到她还在这儿,南宫烨愣了一下。 “你还没走?”语气里,充满讶异,隐隐约约的也带着一丝歉意。白蓉敏感地捕捉到了,经过精心修饰的脸上立刻绽出一抹柔美的微笑,“我等了你一天,也不在乎多等这几小时,现在我饿死了,可以一起去吃饭吗?” 南宫烨沉默了几秒钟,随即温和地点了点头,“走吧。” 白蓉喜形于色,与南宫烨并肩走出了大厅,南宫烨没有叫司机,亲自开车去了京都为数不多的最为高档的一家西餐厅,在某栋大厦的顶楼,坐在窗边,可以俯瞰京都的大片夜景,气氛很棒,尤其适合情侣,因此很多有身份的情侣会来这里吃饭约会,楼下就有私密性很强的酒店,方便恋人选择。 白蓉见南宫烨选择这家餐厅,心里雀跃起来。 点餐的时候,南宫烨也极尽绅士,白蓉知道他的习惯,他从不会省钱,因为他的钱多的几辈子也花不完,只要有的,只要他高兴,什么都可以给你。 精致可口的晚餐,悦耳的小提琴演奏,浪漫的气氛,白蓉简直受宠若惊,她时不时看向对面优雅沉敛的南宫烨,他的一举一动都透着尊贵,眉目如剑,俊脸深邃迷人,一双眼睛,华美生辉。 看着这样兼具身份和英俊的男人,是个女人都会身不由己地熏熏然。入口的红酒馥郁芬芳,迷离的光线中,白蓉的眼睛也跟着迷离了。 当吃的差不多时,南宫烨放下了刀叉,认真地看着白蓉,白蓉也跟着优雅地放下了餐具,做出聆听的娇俏模样,脸带春风。 “白蓉,谢谢你肯陪我度过没有于颖的日子。” 南宫烨一开口就让白蓉愣住了,嘴角扬起的娇媚笑容瞬地一僵,在她预想中,南宫烨不该说这种话。 “我想和她复合,以后,我可能没有时间与你见面了。” 白蓉面色一白,吸了一口气,声音都干涩起来,“为…..为什么?”问完,她才觉得这个问题有点可爱,想要破镜重圆还有为什么?这几年他根本就没有忘了她,是她自欺欺人以为跟他有了数次的单独相处就有了希望,谁知,于颖一回来,男人连和她见面的时间都没有。 其实,其实,其实这几年,他之所以愿意接近她,不过是沾了于颖的光,因为她是于颖的闺蜜,于颖会打电话给她,而他就可以趁机听一听她的声音。 只不过为了听一听那个女人的声音,只是声音而已。 “你可能还不知道,于颖生了我的孩子。不要说我忘不了她,就算看在孩子的份上,我也要和她结婚。” 结婚,南宫烨说的是结婚,关于他和丁可盈有名无实的婚姻,她是知道的,因此这时候听到他要与于颖结婚,才狠狠地震住了。 白蓉心里乱七八糟的,只觉得很难受,半晌,她才有力气开口,她想错过了今晚,恐怕再也没有机会问他了,在他身上倾注了四年光阴,总要问一句话: “这几年,你有没有一点爱我?”她屏住呼吸,问的小心翼翼。 南宫烨微微拧眉,目光不避不闪地盯着白蓉,清晰地回答:“你值得更好的男人。” ---------------- 感谢送花的亲~ 于颖珍爱篇 136 随时随地出现的男人 “你值得更好的男人。” 白蓉苦笑,很委婉的说辞,可是对她而言,比直白更加的刺痛了她。四年的陪伴,换来的是这样的一句话,毫不拖泥带水,毫不犹豫。外界都说南宫烨花心滥.情,可又有谁知道他隐忍克制思念了于颖整整四年? “我明白了。”大哭大闹,对于南宫烨这种人,根本不适用,只会徒增笑料候。 白蓉勉强自己脸带微笑,可是那笑容有多么的牵强,任谁都能看得出,耳边动听悦耳的小提琴声,似乎都变成了哀伤的调子磐。 南宫烨的目光不变,却挥手做了个招手的动作,一直立在门边的服务生此时走上前,恭敬地把一样东西递到南宫烨手里。 那是一个红色的丝绒盒子,周边缀着一圈华丽的金色,看起来十分华丽,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轻巧地打开盒子,灯光下,立刻有夺目的光芒照耀而出,是珠宝,奢华而美轮美奂,是女人的最爱! 修长优雅的大手轻轻地把盒子推到白蓉面前,动作干脆,漂亮,优雅,南宫烨眉目清贵,隐有感激之色,“这是送给你的,算是表达我的谢意。” 白蓉早已被盒中那光彩夺目的宝石项链吸引,这串项链她在最新的《时尚》上看过,是英蒲最新发布的产品,在全球只有三只,听说其他两只被英国和挪威的皇室购买,剩下的这一只,没想到现在就在她的眼前。 先不要说那一圈的碎钻,光是那颗光可鉴人的蓝宝石就弥足珍贵,价值不能单纯用金钱来衡量。 “不——太贵重了。”白蓉吸了一口气,强行逼自己这么说。 南宫烨却直接起身,把盒子亲自放到了她的面前,他就站在她的边上,眉目清朗,态度郑重,“这是我的心意,如果你不收下我会过意不去。” 白蓉的身子颤了颤,涂了睫毛膏的长睫毛抖了抖,扑簌簌地抬起,满面含情地看着如神祗般高大英俊的男人,情意氤氲的美丽脸蛋上,暗潮汹涌,良久,好看的唇角弯了弯,“我收下,谢谢你,南宫。” 南宫坐回去,继续晚餐。 等他们晚餐结束出来时,已经快到凌晨了,南宫烨以刚刚喝酒为理由叫了代驾送白蓉回去。 车里,白蓉的双手紧紧攥着珠宝盒子,目光透过后视镜一直紧紧地看着南宫烨,刚刚他们喝的是红酒,他怎么可能真的就醉了?不过是不想送她回家,也或者是不想再在她身上浪费时间。 因为于颖回来了,因为于颖生了他的孩子! 怨愤,在这凌晨深夜,在她形单影只的时候,疯狂地涌了出来。 …… 南宫烨目送着白蓉离开,而后打车去希尔顿酒店,他在公司短短的几个小时,从埋头文件开始到重新抬起头,中间没歇过一分钟,此时才觉眼睛酸涩,后颈胀痛,看着车窗外璀璨的万千霓虹,想到自己是去见于颖母子,心里却暖暖的,所有的疲倦一扫而空。 到了酒店,头顶的灯光洒下来,走进电梯上了楼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才想起来于颖母子对自己的不待见,等到走到他们的套房门前,见房门紧闭,不由兀自苦笑了一下。想必他们和余熙仁和谐地吃过晚饭,接着就休息了。 走廊里,南宫烨独自抽烟,呛人的烟雾漂浮在他脸上,模糊了他的神情。抽完了三根烟,他才离开。 …… 翌日,大家陆陆续续地起床,于颖美美地休息了一整晚,精神奕奕地起床,帮轩轩收拾,免得他又落下书本。 都要准备好出门时,房门忽地被人摁响,铃声一直响个不停,林楠刚好洗漱完,快速地跑过去开门,入眼,却看到一大捧鲜艳夺目的玫瑰花,门外站着穿着制服的酒店服务生,秀气腼腆地问:“请问于颖小姐在吗?这是送给她的玫瑰花。” 哪个女人不爱鲜花?林楠双眼发亮,立刻接过抱在了怀里,转身就朝里面嚷嚷起来,“于姐,于姐,有人送花给你,还是玫瑰花哦,快来看看。” 林楠叫的那么大声,整个套房的人都听见了,轩轩率先跑出来,一脸好奇的看了看玫瑰花,而后皱着秀眉问:“谁送的啊?” 于颖紧跟着走了出来,发出一样的疑问,甘霖姐则瞄了一眼,什么都没问。 林楠把鲜花递给于颖,“是谁送的你可以自己看看嘛,这里有卡片。” 于颖抱着玫瑰花,歪 着头去看卡片,看到署名是南宫烨,脸色立刻僵了僵,轩轩看出于颖神情有异,关心的问:“谁啊?是熙仁叔叔吗?” 林楠干脆凑过去一看,看到卡片上写着一句话:原谅我,宝贝,下面署名是南宫。 “好浪漫。”林楠捧住心口,做出痴迷的陶醉状,她无法想象南宫烨那样冷峻淡漠的男人居然也会做出送女人玫瑰花的事情,因此觉得颇具浪漫。 可于颖明显不这么想,她把花往一旁的茶几上一搁,没事人似的对轩轩说:“走,先去吃早餐,你上学快迟到了。” 轩轩点了点头,拿起书包就往外走,快要开门出去时,他突然回头看了看玫瑰花,对于颖说:“妈咪,我想带一朵玫瑰花送给班里我一位喜欢的女孩子。” 于颖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轩轩立刻奔回去从一大束鲜花中抽了一朵,仔细地拿在手里,然后和于颖一起出门。 林楠看了看甘霖,悄声说:“你说轩轩到底喜不喜欢他的爸爸?” 甘霖看了一眼林楠,意味深长的说:“哪有幼童不喜欢父母的?尤其是男孩子不喜欢父亲的?” 林楠摇了摇头,她还真没见过,难道说,轩轩是喜欢南宫烨的?可是,他的表现又不像啊。 于颖带轩轩到了酒店供应早餐的楼层,两人点好早点坐下吃时,一道高大的身影随即罩住了他们,“请问我可以坐这个位置吗?” 低沉醇厚的动听男声,在他们头顶响起,过于优秀的男人总是引人侧目,于颖戴着墨镜没有四处张望,也知道这边因为南宫烨一下子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尤其是女人的。 “不好意思,这里有人了。”于颖回答,头也不抬地拒绝。 南宫烨的目光随即移向轩轩,轩轩倒是扬起了小脑袋,看了看英俊高贵的男人,不过却什么也没说地重新低了头,默默地吃着自己的早餐。 南宫烨真是尴尬,这时候,有人邀请他坐到他们的边上,不过南宫烨礼貌地笑笑谢绝了,而后直接坐在了靠近于颖的一张空着的餐桌边。 不一会儿,林楠和甘霖来了,这一顿早餐,气氛有些诡异,于颖吃的不多,轩轩很平常一样,吃完了,于颖就去送轩轩上学,林楠则被要求留下。 临走时,甘霖对于颖说:“跟凤凰传媒合作的事已经有了进展,剧本已经拿来了,等一下你回来看一下。” 于颖的习惯是陪着轩轩时,绝不工作,所以即使现在把剧本给她,她在路上也不会看一眼的,或许就是这样坚持不懈的陪伴,让轩轩长成了活泼的性子。 于颖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 去学校的一路上,轩轩不知道为什么很宝贝那只玫瑰花,于颖不由笑了起来,“你喜欢的女生长什么样?是和你一个班的吗?” 轩轩的小脸僵了一下,随即大方地回答:“是和我一个班的,她叫susan,她有一头金黄的头发,蓝色的眼睛,白白的皮肤,像洋娃娃一样漂亮,不过她还不会说中文。” 于颖笑了起来,没想到轩轩喜欢的是外国小朋友,光是听他的形容,她都觉得这位小姑娘美若天仙了,“那你可以教她啊,然后她就可以跟你做朋友了。“ 轩轩竟羞涩的笑了起来。 母子俩说说笑笑,很快到了幼儿园,下车时,一道挺拔的身影又出现了,南宫烨看着轩轩笑着说:“我也来送你上学,儿子。” 轩轩一脸的傲娇,见于颖的脸色很不好,便对南宫烨说:“我有妈咪送,不需要外人操心。” ----- 这是忙碌的一个月,幽微不能保证每天都有更新,但尽权利~感谢亲们的支持。 于颖珍爱篇 137 男人的追随 轩轩的拒绝,让南宫烨脸色一僵,但他很快恢复,仍旧温和亲热地注视着轩轩,轩轩目光一闪,在于颖的催促下很快走向校门口,于颖拉着他的手,一直把他送进大门内。 “妈咪,你先回去吧。”轩轩挥手再见,他有黏人的一面,也有独立的一面,他可不想让小朋友们知道他的妈咪是大明星,会惹来麻烦的。 于颖停住脚步,在原地跟轩轩挥别,目送着轩轩走进教室才返回,转身之际,她看到轩轩一直小心地拿着玫瑰花,不由心中好笑。 笑容在对上南宫烨的刹那,冻结。 南宫烨玉树临风,站在一堆送孩子来上学的家长中,这所幼儿园算是贵族学校了,来的家长非富即贵,还有一半高鼻深眼的外国人,人人样貌气质都是上乘,可他站在人群里,依旧鹤立鸡群,让人一眼就能认出他。 于颖只匆匆看了他一眼,便收回目光目不斜视地与他擦肩而过,南宫烨朝她伸出了手,分明是想牵住她的手,可她似早已想到他的动作,身子快速地往前一前倾,避开了他的手,他随即跟上。 “玫瑰花收到了吗?”南宫烨跟在于颖身边追问,这一幕,如果让杨川他们看见,一定会拍手称快,会指着他南宫烨的鼻子大笑着说他也会有今天候! 甚至,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没身份,掉面子,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他伤害了她,把她弄丢了,可她居然不计前嫌辛苦为他生子,他现在的牺牲算什么? “南宫烨,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不要弄这些幼稚的把戏,可以吗?”走到保姆车边,于颖才转身面对南宫烨,却是毫不留情的讥讽,言辞间,把南宫烨送玫瑰花的事,贬斥的一文不值。 南宫烨眼神一深,平静地看着浑身是刺的于颖,于颖说完话就转身上车了,唰的一下拉上了车门催促小震赶快离开。 看着绝尘而去的车尾,南宫烨苦笑,怔愣地站了一会儿,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返回了学校,找到了校长,面见他,让校长允许他可以乘着轩轩上课的时候可以偷偷地看看他。 他不打扰轩轩,只在一旁偷偷地看着,只要多看看,他就满足了。 …… 于颖回到酒店,她的脚踝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因此又投入了忙碌的工作中,这一开始,就忙的天昏地暗。 和凤凰传媒的合作已经提上了日程,剧本也已经到了她的手中,她看了剧本,讲的是一对深爱的年轻男女却因为不是门当户对而面临重重阻碍,最后因为误会黯然分手,女主却在异乡生下了男主的孩子,之后巧遇男主,大团圆结局。 是个老套的故事,可是剧本写得很别致,男女主的个性也很吸引人,尤其是还有一个萌娃,于颖在看完剧本后,内心有很大的触动,也不知怎的就想到了她和南宫烨身上。 一个家境困难的女孩子,一个高高在上的男人,以巨大的身份差异开始的爱情,大多数时候都注定不会一帆风顺,更多的,灰姑娘嫁入豪门过幸福的日子,根本就是个童话。 现在,她很想演这部童话,说不清为什么,就是很想演,或许是为了心里最后的一点希翼,她始终相信这世界如何变迁,人的感情如何演变,总会有某些人,某些事,是令人感动的,是应该矢志不渝的。 就像……就像方倾墨爱陶麦姐姐,纵然没有终成眷属,可他曾经无怨无悔过。 “觉得剧本怎么样?”忙碌了一整天,于颖靠在车窗上,有点内疚地想着今天不能去接轩轩放学了,不知道这个时候林楠有没有接到他?是不是也快到酒店了? “我觉得还不错,但这么老套的剧情想要演的出色,还是需要花功夫。”于颖回答。 甘霖赞赏地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剧本虽然简单,但凤凰传媒对这次合作很重视,投入的资金很大,道具以及场景方面你不需要有任何担心,只要发挥自己的演技,演好了就可以了。” 于颖点了点头,又问剧中的女二号是谁演,该不会真的是田蜜吧? “难道真是田蜜?”于颖撇着嘴,多少有些不高兴,这个人可是她的死对头啊,跟她合作,那片场不是火药四起啊。 甘霖抽了抽嘴角,摇头,于颖惊讶地睁大眼,就听甘霖慢悠悠地回答,“你也认识,也是同班同学,是黎紫。” 于颖想了一下,黎紫是混血儿,身材修长高挑,跟剧中的女二号很搭,“确实是同班同学,跟她搭戏比田蜜好多了。”</p 甘霖也知道田蜜始终在跟于颖作对,“本来确实准备用她的,不过你发现没有,她的脸最近越来越像你了,那下巴尖的,几乎和你一模一样,导演怕用了她会让观众分不清谁是谁,说不定还以为你们是姐妹呢。” 于颖睁大眼,她本身在娱乐圈工作,不过却很少看娱乐新闻,也有点讨厌看,因此很少关注八卦以及其他演员的近况,绝少关注的几位也是自己非常喜欢并尊敬的。 “她在大学的时候就整过容了,现在还整啊。”于颖有些感叹,都出道好几年还整容,不怕观众拿这事奚落吗? “她心理素质比你好,人家不怕。”甘霖回答。 于颖便有些讪讪的,因为放眼整个娱乐圈,只有她行事作风最低调,像她这种低调法,要不是有强硬的经纪人,她说不定都接不到戏拍。 还好有甘霖。 “等轩轩大了,我也会改变一下风格的。”于颖笑笑的对甘霖说,语气间含着一丝歉意。甘霖不以为然,“是哦,我恐怕你是豪门少奶奶的命,以后用不着出来抛头露面了。” 于颖诧异地睁大眼,没想到甘霖居然会跟她开这种玩笑,立刻澄清:“不可能,演戏是我的终身事业,我怎么可能放弃?更不可能做什么豪门少奶奶了。” 甘霖颇有深意地看一眼信誓旦旦的于颖,古语有云常常是计划没有变化快,以后的事谁说得准呢。 就凭南宫烨的手段,就算于颖是一只展翅高飞的鸟,他也有本事铸造成供她自由自在飞翔的天空,她以为自己是自由的,其实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据她所知,南宫烨在积极行动,于颖几乎走到哪里他都会出现,只是他一直未露面,于颖也一直不知道而已。 车子很快到达了酒店,于颖突然想起来搬家的事,问了甘霖姐,得到了一个愉快的答案,再过两天,他们就可以搬家了,以后,就不会收到南宫烨每天必送的玫瑰花了。 想到此,心里都觉得很轻松。 到点了,林楠还没有接轩轩回来,于颖担心,不停地打林楠的电话,她居然关机,她是助理,以前从没出现过这种情况。 于颖急得想要亲自出去找,却被甘霖拦了下来,“有小震看着你,你急什么。” 于颖一下子想了起来,赶紧打电话给小震,小震的电话倒是一打就通,向他问了轩轩怎么还没到酒店,他回答:“轩轩想吃冰激凌,林楠带他去买了。” 小震又解释林楠的手机没电了,并告诉于颖不要着急,他们很快就回酒店。 挂了电话,于颖很是狐疑,轩轩的习惯是一放学就急着回来见她,怎么可能在路上耽搁?还是他真的想吃冰激凌? 这几天,天气确实热了起来,她的注意力一直在工作上,都没注意到。 担忧不已时,林楠终于带着轩轩回来了,于颖立刻迎上去问东问西,轩轩果然说去吃冰激凌了,还非常感谢林楠阿姨。 “你手机怎么没电,担心死我了。”于颖瞪向笑嘻嘻的林楠。 林楠目光闪了闪,吐了吐舌头,“我知道了,下次一定不会了,不过你也用不着这么担心啊,我们只比平时晚回来半个小时嘛。” “半个小时已经很长了,是一集电视剧的三分之二了,可以发展很多剧情。”于颖严厉地训斥林楠。 林楠无语地耷拉下脑袋,偷偷地看向轩轩,轩轩则一脸同情,而后事不关己地走向卧室,翻出老师布置的手工作业,讨好地问于颖。 ---- 觉得不够看,还没看过《豪门长夫人》的亲们可以去看看哦~新文《偷生宝宝,拥吻豪门老公》求支持。 于颖珍爱篇 138 南宫烨改攻为守 “妈咪,这个怎么剪?轩轩不会。”轩轩仰着可爱的小脑袋,眨巴着黑漆漆的眼睛,露出一脸的求知欲。 看着可爱平安的儿子,于颖刚刚的担忧逐渐消散,在轩轩的拉动下走到沙发边坐下,投入到老师布置的手工制作中。 在于颖低头剪大象的时候,轩轩得意地朝着林楠挤了挤眼睛,林楠立刻嘟着唇用口型感谢轩轩,轩轩随即露出一脸恶心的样子,刚好被抬起头看他的于颖看见了磐。 “轩轩,你哪里不舒服?”紧张多度的某妈咪,还以为自己的儿子哪里不舒服呢。 轩轩自然摆出生龙活虎的一面,赢得母亲的安心候。 最近于颖频繁现身酒店大堂以及餐厅,已经有很多粉丝知道她住在这里了,昨天还有粉丝守在楼下大堂只为了能见她一面,对于过分的狂热崇拜,于颖总是感觉不自在。 尤其是昨天有一家媒体用很夸张的篇幅刊登她住在希尔顿酒店的情形,说的极为浮夸,并附带的贴出了不少照片,幸好都是她独自一人走路时的照片,尚若把轩轩暴.露在新闻媒体之下,她就要发火了。 本来还为这件事担心,因为按照常理,只要有一家媒体报道某位明星的近况,其他媒体就会跟蚊子嗅到血似的蜂拥而来,奇怪的是希尔顿酒店并没有出现疑似记者,因而早上也没有关于她的任何报道。 隐隐约约的,她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可转念又自嘲的一想,娱乐圈本来就是这样,今天哪位明星求婚成功了,或是哪位大明星离婚了,新闻热度最多不会超过七天就会被其他新闻掩盖,不要说粉丝的审美疲劳了,水底下,还有公关这一层。 或许这一次,又是甘霖姐在运用她的力量帮她,又或者是她的名气并没有足够吸引媒体。 不管是什么原因,日子能平稳安静的过是最好的。 …… “妈咪,我饿了。”大象刚剪好没多久,轩轩便喊饿,已经到了晚餐时间,于颖便带他到餐厅吃晚饭。 林楠做了错事,没有跟去,甘霖姐嫌累,先留在房里休息了,只有于颖和轩轩两个字去了餐厅。 餐厅环境很好,清幽大气,很有国际性大酒店的风范,于颖挑了一桌靠窗的座位,和轩轩一起俯瞰京都的绚烂霓虹,远处的车流像是一条条银色的河流,缓慢地变幻移动。 等待上餐的空闲里,于颖问轩轩:“喜欢京都吗?有没有适应这边的生活?” 轩轩想了想,点了点头,“妈咪在这里长大,轩轩也会在这里长大。” 于颖满足地叹息,为什么轩轩说话做事总是这么体贴呢,人家都说女儿是贴心的小棉袄,她的儿子也是啊。 “轩轩,妈妈爱你。”于颖握住了轩轩的手,把他抱在自己怀里,轻轻圈住,头靠在了他稚嫩的后颈,像哄着轩轩小时候一样,身子轻轻地摇晃着。 这一幕很温情,引得周围不少人羡慕地看着他们,唯一不和谐的是,年轻的妈妈脸上还挂着一幅黑框墨镜。 “于小姐,有人送您玫瑰花。”等到餐上来了,于颖放开轩轩让他坐好,刚要开动时,却有一位穿着制服的服务生捧着一大束红玫瑰出现在他们桌边。 一如最近几天的一模一样。 于颖的脸色立刻不耐起来,几乎是柳眉倒竖,“你去告诉南宫烨,叫他别烦我,想要女人去找别人,他公寓的卧室里藏着无数美人画,他一天宠幸一个,一年结束还有轮不上的。” 闻言,服务生错愕地张大嘴,傻乎乎地看着发飙的于颖,于颖话说出口就觉得自己有些反应过激了,扶额,都怪南宫烨,每天早上她出门送花,晚上回来还送花,她每天都快阴魂不散的玫瑰花折磨死了。 “你觉得她这么说,是不是因为吃醋?”突然,一道低沉性感的男低音自服务生身后响起,眨眼间,站到了于颖面前。 南宫烨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西装,高贵卓然,气场强大,他一出现,立刻惊艳了满餐厅的女人。 时光是很神奇的法器,对于女人,它溜走了就带走了女人的青春和容颜,可对男人而言,经过淬炼和沉淀,却成就了年轻男人无法比拟的沉敛和稳重,让将要跨入不惑之年的男人愈加魅力迷人。 即使于颖不承认,可周围女人一致的反应也无情地告诉了她这个事实。 南宫烨就像南北极的磁场,也像地球的万有引力 ,她毫无办法地抹杀掉他的魅力和气场,只能……无视。 服务员听了南宫烨的话,犹疑地去看于颖,于颖气的一手摘下了墨镜,露出了颠倒众生却一脸怒气的丽容,服务生一下子认出了她,惊讶地张大嘴,眼睛亮了亮,却突然感觉到站在他身边的高大男人轻飘飘看了他一眼。 仅仅是极为普通的一眼,却带给他无法形容的威压和震慑力,几乎是下意识的,他回答:“对,明星于颖在吃醋。” 于颖气的俏脸都涨红了,反口相讥,“我可高攀不上英蒲总裁。” “这话虽然不是在吃醋,却在介意我们的身份悬殊,不过你放心,只要我愿意,完全没必要为这种事烦心。”南宫烨眉眼灼亮,好看的眼睛流光溢彩地看着于颖。 于颖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她的话怎么又让他钻了空子? “我根本不认识你,你别胡说八道。”于颖气的甩出最后一句话,随即挥手去挡轩轩的眼睛,“不要理他,我们吃饭。” “哦——”轩轩收回目光,闪了一下,随即乖巧地和于颖一起埋头吃饭,两人都没有再看一眼南宫烨。 南宫烨伫立一旁,完全没有尴尬之态,身后不少人看了都对他露出同情之色,暗暗诽谤那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竟不理他。 甚至有胆子大的女人过来搭讪,不过南宫烨通常是丢出一记冷眼对方吓得一怔,随即就遗憾地离开了。 被于颖晾着的,还有一直抱着玫瑰花还没离开的服务生,服务生年轻清秀的脸躲在花朵后,一直贪看着于颖,南宫烨偏了偏首,目光很是不悦。 “把花给我。”南宫烨拿过了花,随即把服务生打发走,服务生一步三回头,流连忘返那惊鸿一瞥的容颜。 一个大男人,抱着绚烂的玫瑰花,杵在餐桌边,又相貌英俊,一动不动静止时,像是一道漂亮的风景。 可是这道风景是活的,还有视线,并且这视线始终黏着某个人,盯着这个人的侧脸,这个人一定会感到不舒服,不自在。 原本很好的胃口,就被南宫烨盯没了,于颖郁闷至极,但当着轩轩的面,她不愿意表露过甚,只慢慢咀嚼,进食的速度放到最慢。 “妈咪,我吃饱了。”轩轩放下筷子,一脸饱饱的模样。 于颖嗯了一声,随即跟着放下了筷子,拿纸巾温柔地给轩轩擦嘴巴,注视着轩轩时,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侧颜静美安好。 南宫烨安静地看着,这时候终于凑了过去,“你喜欢什么花,告诉我。” 于颖手臂一僵,目不斜视地坐好,“轩轩,还要不要吃点别的?不要的话我们回去了。” 轩轩顿了一下,点着头说:“好。” 于颖起身,牵住了轩轩的手,一大一小从南宫烨面前直接走过,一点理会的意思都没有,南宫烨跟着缓缓转身,看着那道纤细婀娜的背影无声苦笑。 于颖的目光一直在轩轩身上,毕竟,那个人即使她现在再不喜欢,也是轩轩的父亲,他真的能做到无动于衷吗? 看轩轩的神色,很平静,甚至跟她问起了余熙仁,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感觉有点怪,却说不出到底哪里怪。 余熙仁晚上有工作,因此晚上没来,轩轩问过之后便没有再提起他。 晚上,于颖一直陪着轩轩,直到他安然入睡,她才开着淡淡的床头灯,细细地揣摩剧本,在脑海里演绎即将胜任的角色,把她的个性、习惯、音容笑貌全都琢磨一遍才允许自己休息。 第二天,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 ---- 新文昨天才3个收藏呢,想要拿根面条自杀,求支持啊。 于颖珍爱篇 139 轩轩是我儿子 翌日,于颖送轩轩去幼儿园,一如往常般,两人说几句亲密的告别话,而后挥手再见。 只是,等到于颖离开之后,当轩轩快要走进教室时,一道修长贵气的身影从教室的墙面后走了出来,沉着深邃的眸子静静地看着轩轩,毫不犹豫地走向了他磐。 轩轩犹豫了一下,迈出一只脚欲走进教室,可四岁的小朋友,到底还是站住了,双目不受控制似的向上仰望,看着高大魁梧的英俊男人。 南宫烨走到轩轩面前便立即蹲了下去,看着他,俊颜绽出一抹柔和的笑意,大掌握住了轩轩单薄的肩,“今天晚上还去吃冰激凌吗?爸爸带你去。” 轩轩漂亮的眼睛闪了闪,伸手用力推开了南宫烨的大掌,稚气却坚定地回答:“我不去了,昨天晚回去半个小时,妈咪很担心。候” 说着,他抬脚就往里走,南宫烨立即说:“那我跟老师说让你提前半个小时放学,这样时间就充裕了。” 轩轩脚步没停,只是回过头不悦地瞪着南宫烨,大声地说:“我是个学生,我不该早退,我要学习,你别来打扰我了。” 南宫烨心里一沉,昨天他苦心孤诣地守在教室外等轩轩下课,为的就是想要多看看他,多和他亲近,在林楠的游说下,他同意跟他去吃冰激凌,吃冰激凌时他的态度很好,一直拿眼看着他,他看得出轩轩喜欢他,是那种孩子对父亲天生的依赖和喜欢,这让他心头柔软又窃喜。 没想到,过了一.夜,轩轩竟又不理他了。 从未尝过的失落感,深深地在心头激荡,看着那道倔强的单薄的小身影走入同学中,开始微笑着和他们交流玩闹,心里的滋味无法形容。 “南宫先生,怎么就您一个人站在这里?轩轩还没来吗?”轩轩的老师抱着书本惊讶含羞地站到南宫烨面前。 这位老师姓汪,才刚毕业一年,皮肤白皙,有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特别温柔又有耐心,因为十分讨学生和家长们的喜欢。 因为南宫烨太过醒目,并且一天之中,他上下午都来教室看轩轩,让幼儿园里的一众年轻女幼师看的眼冒红星,自然对他侧目三分。 因而自然而然关注到轩轩身上。本来默默无闻的轩轩却因为南宫烨的到来反而出名了,如果让于颖知道,她非生气不可。 “啊——轩轩原来已经在教室了,需要我去把他叫出来吗?”汪老师的目光终于从南宫烨身上艰难地挪开,去看教室里已经到齐的学生,在小朋友们中,看到了轩轩的身影。 “不需要。”南宫烨简单有力地吐出三个字,而后认真地看着汪老师,口气郑重,“麻烦汪老师多照顾轩轩了,我在这里谢谢你。” 他郑重地朝着汪老师伸出了手,汪老师看到男人的手优美修长,指关节皮肤紧致有力,一看就是一双养尊处优并经常锻炼的手。这样的一双手,很迷人,很有吸引力。 不自觉的,年轻的女老师红了脸。 而后学着男人优雅的样子伸出手与他握了握,不过是指尖相碰,她却心跳加速,脸色红如樱桃。 南宫烨点了点头,转身深深看一眼轩轩,正好轩轩面朝着这边,不知为何皱着眉看着他们,他想露出个笑容,可他却忽然又转了过去,看样子好像突然生气了。 南宫烨有点莫名其妙,只得先行离开。 “轩轩,你爸爸对你真好。”汪老师走进教室,来到轩轩身边。 轩轩抬头,乌黑的眼睛天真地眨巴了一下,说:“你觉得我爸爸好啊,那你可以认他做你爸爸啊,按年龄算,你做女儿也不嫌老哦。” 其他玩闹的小朋友根本没听懂轩轩说的什么意思,就连汪老师都有点小迷糊,轩轩是在讽刺她吗? 不会吧….. …… 凤凰传媒大厦。 宋哲远满面春风地和于颖聊天,宋哲远了解演艺,而于颖热爱演艺,因此聊得很投机,宋哲远自然喜欢。 “这次的合作一定能够完美成功。”宋哲远笑着断言。 于颖对自己也有自信,两人又谈论起新剧的片名,宋哲远说邓青导演还没做出最后决定,编剧想了几个又觉得不好,宋哲远提起让于颖想,于颖很喜欢这个剧本,一口答应了下来。 起身准备离开时,宋 哲远邀请一起共进晚餐,于颖觉得为难,她还想回去陪轩轩,谁知宋哲远却直接说:“把轩轩一起接过来吧,我们就在大厦里吃晚餐,这里有烧大菜的厨师,我吩咐做一桌好菜,绝对不比餐厅的差。” 林楠很想看看凤凰传媒大厦内部的餐厅是什么样子的,站在一旁一直对于颖使眼色,于颖想了一下,同意了,就当是带轩轩出来玩,天天闷在酒店里也不好,更何况还要面对阴魂不散的南宫烨,她都快无法忍受了。 宋哲远很高兴,当即打电话叫楼下的餐厅准备,林楠急吼吼的就去学校接轩轩放学。 45分钟后,林楠把轩轩带了过来,轩轩是第一次正式见宋哲远,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情绪有些低落,只是尊敬地喊了一声哲远叔叔,没有面对余熙仁时的轻松活泼。 “我们去餐厅吧。”宋哲远尽量表现友好,但轩轩并不多看他,他一来就黏着于颖,也只对她一个人说话。 一群人乘电梯去餐厅,于颖牵着轩轩的手,轩轩很安静,就连于颖都察觉到他的情绪有些不对劲,等餐的时候于颖悄悄问他怎么了,轩轩却只是摇了摇头,而后神情轻松起来,和大家一起说说笑笑。 于颖松了一口气。 宋哲远说的大厨做的一手好菜,全是地道的京都菜,味道很棒,于颖勤快地给轩轩夹菜,“这个清蒸鱼的味道很好,你尝尝,跟妈咪小时候吃的味道差不多哦。” 轩轩眼睛亮了亮,“就像外婆做给妈咪吃的那种味道吗?” 于颖点了点头,抿唇笑了笑,“对啊。” 轩轩嗯了一声,认真仔细地吃了起来,于颖在一旁嘱咐他小心,“注意刺,这个等我剔干净了再吃。” 宋哲远却已经夹了大筷子去过刺的鱼肉夹到了轩轩碗中,轩轩愣了一下,脸上突然浮现不高兴的神色。 林楠见势不对,赶忙打圆场,“轩轩只喜欢于姐夹的菜。”说着已经伸出筷子把宋哲远递过去的那块肉夹到了自己碗中,但她看着那肉,真是不吃是不给凤凰少东的面子,吃了吧她自己也不大喜欢。 宋哲远脸色微僵,随即温和地对林楠说:“如果你不喜欢吃鱼,不要勉强自己。” 林楠装疯卖傻地笑了笑,把那块鱼肉放到了空置的瓷碟里。 等到吃完饭,于颖才有空抽出时间跟宋哲远解释轩轩其实是有点洁癖的,所以在食物方面,一向不接受外人的帮助。 宋哲远不在意地笑笑,“没事,小孩子有自己的坚持,也是一件好事。” 于颖点了点头,吃过之后,宋哲远又邀请他们到天台花园去逛一逛,真正意义上的天台花园,头顶是透明的玻璃棚,下面种着不少名贵的花,看的他们叹为观止。 “没想到宋老师这么会享受,而且还很有情趣。”林楠感叹,于颖也观赏的目不转睛,时不时问轩轩喜欢什么花,轩轩却一本正经地摇头,说自己不喜欢花喜欢大树。 于颖跟着笑了起来。 这一晚,他们在凤凰传媒玩的还算开心,走出大厦时,却没想到南宫烨已经在楼下等了三个多小时,看到于颖和宋哲远言笑晏晏地出现时,俊脸立刻微沉。 更令他恼怒的是于颖居然也把轩轩带来了,他们平和地走在一起,丝毫不见对待他时的冷淡和对峙。 宋哲远没想到南宫烨回来,一愣之下随即上前打招呼,南宫烨也礼貌回应,不过目光却基本定格在于颖和轩轩身上,然后,他突然就对宋哲远说:“轩轩是我儿子。” 宋哲远目光一闪,“我知道。”语气平淡的好像在谈论天气。事实上,他是真的料到了,也并不介意。 ---- 感谢送月票的亲。 于颖珍爱篇 140 难道他逢人就要宣告轩轩是他儿子吗? 凤凰传媒大厦门庭开阔,来来往往的不是明星就是电视台的男女精英,个个衣着光鲜容颜精致。但男人与南宫烨比,却总少了那份天生的高高在上的贵气,女的与于颖相比,也少了那份雍容的清透,两个佼佼者,一见面,彼此之间的气氛便剑拔弩张起来。 于颖生气地看着‘装腔作势’和宋哲远寒暄的南宫烨,难道他逢人就要宣告轩轩是他儿子吗? 他是不是有病?她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为什么他就是不听? “今天谢谢你了,时间不早了,我和轩轩回去了。”于颖满心怒气,可当着宋哲远的面,她不想多说什么,当即跟宋哲远告辞。 宋哲远见还没有车子来接于颖,便说:“我送送你们吧。” 站在一旁的林楠瞅了瞅脸色难看的大BOSS南宫烨,再看看凤凰少东,嘴角抽了抽,在心里呐喊:小震啊小震,你怎么昨天不请假明天不请假,偏偏今天请假啊,保姆车没有来,现在两虎相争,这可怎么得了,这下他们于姐非要上头条不可了。 于颖蹙了蹙眉,小震今天请假了,她刚刚倒是把这件事给忘记了,不过来往的出租车很多,他们完全可以打的,但若是不给宋哲远面子,似乎又显得矫情了,毕竟大家这么熟了候。 正自犹豫不决之时,南宫烨却又插话了,“他们坐我的车,就不劳烦宋先生了。”他的口气客气,冷淡而礼貌。 林楠嘴角又抽了抽,瞧瞧,瞧瞧,这两人终于正面交锋了! 余熙仁呢?转头四看,这个时候要是余熙仁来了,可就更加热闹了。 宋哲远面不改色,只淡定地问于颖:“你的意思呢?” 于颖自然不肯坐南宫烨的车,“那就谢谢你了。”这话是对宋哲远说的,还附带赠送一抹真诚的微笑。 宋哲远顿时眉目舒展起来,“好,那我们走吧。”他带头走向停在一旁的宾利车。 于颖牵着轩轩的手目不斜视地自南宫烨面前走开,手却突然一紧,竟被南宫烨一下子拉住,她倏地抬头,怒目而视。 南宫烨的力道很大,宽厚温热的掌心紧紧地握住她的手,霸道悍然的力量。于颖用力抽了抽,只除了让他握的更紧,一点能抽出来的效果都看不出来,他掌心的温度反而轻易在摩擦中渗透过肌肤,若有似无地沁入她的身体里,她更加生气。 一张俏脸,又白又红。 两人两两相望,一个横眉冷对,一个温柔凝睇,于颖忍无可忍,“南宫烨,你闹够了没有?” 南宫烨唇线流畅的薄唇一抿,很有点无辜地看着发作的于颖,于颖深吸一口气,“你无聊地整日送玫瑰花,还时不时地阴魂不散,逢人就说轩轩是你儿子,你知不知道这样让我和轩轩很困扰?我们只想过安静的生活,拜托你行行好,不要出现在我们面前,可以吗?” “你是我的女人,轩轩是我儿子,你说可不可以?”他的语气里自然流露着不可以的意思,俊脸固执的让于颖很想用指甲把他挠烂了。 于颖气不可遏,转脸四顾,那气恼的样子似乎是想找一块砖头直接拍到南宫烨的脑袋上,一旁的宋哲远见了,脸色也不大好地上前开解,“南宫先生,女人是用来被尊重的,你这是做什么?” 南宫烨俊脸一僵,去看于颖时,于颖漂亮的大眼睛里黑白分明,分明是觉得宋哲远说的话简直对极了。 保持中立的林楠眨巴眨巴眼睛,心想这下糟了,幸好余熙仁还没出现,这要是出现了,还不乱套了。 也不知道轩轩受了什么刺激,突然抬起头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林楠一怔,便见轩轩走到了于颖和南宫烨中间,两只小手用力去拉扯南宫烨的大手,仰着小脸生气地大声说:“你不是我爸爸,放开我妈咪。” 谁能跟孩子计较呢?尤其是缺失了四年父爱的孩子?南宫烨心里有愧疚,在轩轩的拉扯下,自然而然地松开了手,只是,当于颖滑腻柔软的手自他掌心一点一点滑出去时,他突然就感到了阵阵无力和无奈。他看着不认他的轩轩,心里的痛苦油然而生,看着他们头也不回地跟着宋哲远上了车,更是难受。 宋哲远开车,送他们去酒店。车里,谁也没有说话,轩轩依在于颖怀里,表情倦倦的,似乎就要睡着了。 林楠时不时地往后张望,发现南宫烨并没有走,而是开着车跟在了他们身后,莫名的,她觉得感动。去看于颖母子俩,他们情绪不好,都没有 注意到南宫烨跟着他们呢,要不然说不定又要生气了,其实,他长得帅又有钱,复合没什么不好啊? 当前面的车减速时,南宫烨也跟着减速,当前面的车遇到红灯停下时,他也在边上停下,为的就是能够看着他们。这一路上,他的车里,只有他自己,安静的气氛中,凸显了他的心情,他活了将近大半辈子了,这时候什么负面情绪都体会到了。 到了希尔顿酒店门口,要下车时,于颖发现轩轩真的睡着了,当即抱着他挪到车门边上,宋哲远看见了,连忙过来打开车门伸手接过轩轩,于颖没有多想,就把轩轩放进了宋哲远的臂弯里,宋哲远轻轻地抱住睡的正熟的轩轩,脸上露出了笑意。 于颖一下车就欲抱过轩轩,宋哲远却摇头,“我送你们上去吧,这一路的距离不短,你抱着会累。” 于颖觉得不好,“其实我抱习惯了,不累的。”可是宋哲远坚持,人已经带头走向了酒店大堂,于颖只好跟在后面。 林楠脚步缓了缓,看到南宫烨从车里出来,看着这一幕,那表情,别提有多精彩,如果于姐看见了,不知道会不会心疼呢? “林楠……”于颖发现林楠没跟上来,回头来看,却无意中看见了身姿挺拔地僵立在那儿的南宫烨,只不过一个匆匆的照面,随即去看林楠,“你怎么回事?老是不在状态。” 林楠知错能改地哦哦着跑上了前,于颖干脆不理她,疾步追上宋哲远,几个人一起走向电梯。 南宫烨抬脚走了几步,站在酒店的大堂中央,孤单地看着电梯门在他眼前慢慢合上,宋哲远抱着他的儿子,他的女人陪伴在侧,看起来就像亲密的一家人。 余熙仁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匆忙地回到酒店,在大堂看到了神思不属颇有些黯然的南宫烨,心里闪过讶异,随即心有戚戚,南宫烨要风得风,叱咤商界的美男子,却没想到看起来是真的悔改,真的要跟于颖破镜重圆,更何况他们中间还有剪不断的血缘牵绊,轩轩是他永远的筹码。 有关于颖和凤凰传媒合作的事媒体已经传了出来,凤凰传媒的那位少东就是他们当年的宋老师,当初他态度明显,分明就是喜欢于颖的,现在也应该趁势追求。 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她的身边都环绕着优秀的男人。 嘴角微微一掀,余熙仁笑容满面地和南宫烨打招呼,无论于颖的身边有多少优秀的男人,自主权都在她自己的手里,而她,一向是个玲珑剔透的女子,一定会做出对她最好的决定,他只需要做一件事——全心全意。 南宫烨看着意气风发的余熙仁从他眼皮子底下走过去,更加不是滋味了,没有他,于颖仍然有众多选择,相信以她今时今日在娱乐圈的地位和过人的外貌演技,想要娶她的男人一抓一大把,他也只不过是其中一个。 认识到这一点,他感到难受又气愤,于颖,是他的,从她十九岁开始,从她哭着求着把她的清白给他的那一刻开始,从她问他会不会爱她的那一刻开始,从她熬过艰辛生下他儿子的那一刻开始……明明分离了四年,可这四年里,她却奇异地深刻进他的心里,在他血液里流窜,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割舍。 “南宫先生,有什么需要吗?”大堂经理看见南宫烨一个人伫立在大堂中央,心里揣揣的,上前问候。 ------------------------ 感谢送月票的亲以及大家的支持。 于颖珍爱篇 141 看见她和余熙仁拥抱,恨得牙痒痒 平时丰神俊朗的男人,此时孤单立于大堂中央,脸上的神色是很难形容的惘然,经理忽然之间想起了一句诗: 除却巫山不是云…… 他也有所耳闻,这位英蒲总裁似乎对从国外回来的一位女明星别有不同,只是没想到,竟到了如此魂牵梦萦的地步,真真是被感动了磐。 “我没有什么需要,倒是有一件事需要经理小心。” “什么事?”经理连忙恭敬地问候。 “于颖的身份比较敏感,麻烦经理平时多注意,不要让记者打扰到她。” 经理啊了一声,前一阵子这件事南宫烨已经吩咐过他了,现在还要吩咐,难道他不知道于颖明天就退房了吗? “这个……呃,南宫先生难道不知道于小姐明天就退房离开了吗?”经理试探地问,而后又自责,这是客人的隐私,是不能随便往外说的,可面对英明神武俊朗不凡的男人,他觉得自己对他藏不住话。 南宫烨是真的不知道,一脸的意外,“她要搬去哪里?” 经理诚实地摇摇头,这个他真不知道。 南宫烨剑眉一皱,随即想到轩轩在上学,只要他还在上学,他就可以继续去看他,而于颖也会接他回家,如此一来他不是就可以知道他们的新住处了吗? 他雀跃地这样想着,又苦涩失笑,他南宫烨竟有当跟踪狂的一天?真是老天有眼。 …… 余熙仁先回到自己的房间洗了澡换了套衣服才出门,他站在于颖的套房门口,犹豫着到底要不要敲门,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了,她是不是已经睡了呢?最近他忙的脚不沾地,都没时间来看他们了,轩轩是不是已经忘记了他? 拿不定主意之时,房门却忽然从里面开了,于颖穿着宽松的卫衣走了出来,头发扎成了一个马尾,清爽地露出了额头,整个人看起来靓丽而有精神。 “余熙仁……”于颖看到余熙仁,惊讶地喃喃,余熙仁不好意思地笑出了声,“我想进去跟你打声招呼的,又怕你已经休息了。” 于颖笑了起来,“还没有,我出来就是找你的。” 余熙仁脸上露出意外的笑容,整个人温润如玉,彬彬有礼,翩然优雅。 “我听说希尔顿酒店顶楼的阳台可以俯瞰大半个京都,要不要一起上去看看?”余熙仁提议,反正他们都穿着整齐,在这五月的微风里,也不会冷。 于颖笑着点了点头。 他们乘电梯到了天台,天台是开放的,布置的美轮美奂,有迷你彩灯围了栏杆一圈,他们来得晚,很多客人已经休息去了。 余熙仁走在前面,时不时地回头照顾着于颖,一举一动,温雅而体贴,于颖始终脸带淡笑。 天台边,两人驻足观望。 夜空的风吹散了于颖的发丝,一缕一缕拂到了脸上,痒痒的,突然就有沁凉的指尖落在了她的脸上,轻柔地撩开。 是余熙仁。 他外貌英俊,比任何一位韩国演员还要长的帅气,一双长腿更令无数粉丝为之疯狂,女粉丝们会喊他大长腿,会喊他小溪,他给人的感觉那么好,像是一道清泉,温暖的,汩汩的,不给你任何压力就会流进你的心里。 于颖怔怔看着他,一时忘记了该做什么样的反应。 身周漂亮的五颜灯光照亮了视线,璀璨了余熙仁的俊颜,一张脸显得更加俊帅迷人,回应着远处的万家灯火,也不缺温情。 他的眼睛温柔似水,轻易令人心动。 或许是他下定了决心,或许是于颖觉得他真的好,当他慢慢靠近她的脸时,她没有推开他,而是轻轻地闭上了眼睛,在几秒钟的等待过后,他的唇落在了她的上。 只是蜻蜓点水的一吻,于颖却觉得还不错,至少很温情。 一吻之后,余熙仁看着她,立刻说:“抱歉,情不自禁。” 于颖笑了起来,余熙仁一直喜欢她,她心里是知道的。 “可是我有轩轩,我是个……”单身妈咪。 话还没有说完,余熙仁控制不住地一下抱住了她,“知道吗?这四年我一直想你,我以为那些话是你说的,你无法想象那些话带给我怎样的冲击,这四年里,每当我累 的快支撑不下去时,我就会想一遍那些话,告诉自己,你只有成功了才能走到她的面前,是你,让我一直不敢懈怠。” “成功的路上不可能一帆风顺,被导演否定,制片人奚落,一线明星的排挤……那么多困难,我都熬过来了,因为心里一直有个你。” 余熙仁不自觉把于颖抱得很紧,他的双臂落在了她的腰间,触摸到细而柔软的腰肢,上面连一丝赘肉都没有,透过一层衣衫,能够感觉到肌肤的温热。 他高于她,下颚自然而然抵在她的肩膀上,而她只得靠在他的胸口,他说了很多很久,这四年的艰辛和思念,一股脑儿的说了出来。 这天台的景色实在太美,气氛也恰到好处,他忍不住就倾心交代,对于自己的真心,毫无保留。 “我不介意有轩轩,每个人都有过去,我们要做的是不畏过去,只为将来。” 不畏过去,只为将来…… 这句话打动了于颖,她像一只乖巧的猫咪任余熙仁抱着,他的怀抱或许不够强大,可是给她的却是最温情的全部,她已经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姑娘,知道那些罗曼蒂克的美梦幻想就像泡沫,不切实际的一戳就破。 真正的生活,从来都是平淡和琐碎,如果有那么一个人,能够倾心相待,能够与你一起面对困境,一起共白头,有什么不好? 只是,于颖偷偷皱眉,南宫烨近来一直***扰她,对她造成诸多困扰,现在,她还不能给余熙仁什么承诺,万一她做不到…….岂不是白白地伤害无辜的他。 “于颖,我喜欢你,我说了这么多,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余熙仁退开,双手温柔地握着于颖的肩,散发着悠亮光芒的眸子紧紧地注视着她。 于颖点了点头,“我明白,可我现在不能对你保证什么,我们慢慢来,可以吗?” 得到这样的答复已经超出了预期,余熙仁喜上眉梢,年轻的男人意气风发,高兴的情不自禁又去吻于颖,于颖微微躲了一下,却没躲过,这一次,他的吻加深了,试探地把舌探进甜蜜的芬芳之处,让她感受他的欢愉。 “喂喂——你们干什么?天台已经到关闭时间了,你们快走。”两人正情浓之时,两个高大的保安从楼梯处窜了出来,手里拿着电棍朝着余熙仁和于颖不客气地挥舞着,两人受了惊,立刻分开。 “你们还不离开?”保安粗声粗气地吆喝,脸上很有些狰狞。 于颖拉了拉想要跟他们理论的余熙仁,对他轻轻摇头,而后走向另一个出口,那个出口是连接着电梯的,但保安上来的那个,却是消防安全通道。 就在他们离开之后,消防楼梯口走出一抹高大的身影,不是别人,正是南宫烨,他双手死死握成拳头,脸上的表情十分阴鸷,刚刚于颖和余熙仁搂在一起亲吻的画面他一丝不漏地尽收眼底。 对他而言,简直是酷刑般的折磨,他很想立即冲过去扳开两人,可是于颖的表情那么陶醉,分明对余熙仁的告白是欣悦的,他如果贸然冲过去阻止他们,她一定又会对他恨之恼之。 他现在简直就是束手无策了。 牙齿,紧紧地咬在一起,只觉得牙龈痒痒的,万分难受。 他们走后,他独自在熄灭了浪漫灯光的天台站了整整三个小时,夜风渐渐的变得凌厉,肆虐着他的脸颊,夜空低垂,再过几个小时,将会泛出鱼肚白,将会天亮。 他无法忍受这一天连于颖一个脚趾头都没碰到,可她却和余熙仁接吻了。 明明已经答应了经理不再擅进于颖套房的,可是他实在忍不住,可进去了,也只是徒增折磨,他只是坐在她的床边,借着黯淡的光线,霸道炽热又恼恨地看着她熟睡的容颜。 --- 有月票送月票哦亲们,咖啡留言也想要啦,感谢亲们支持。 于颖珍爱篇 142 深夜的… 住在希尔顿酒店的最后一晚,于颖睡的格外香甜。 虽然之前和余熙仁在天台拥吻被保安给搅合了,但余熙仁向她表白,她心里还是高兴的,并且她明天就要搬离酒店去住国际城的房子了。 从此以后将远离南宫烨带给她的困扰。 带着甜蜜和希翼,于颖觉得轻松,因此睡的比平时要沉,一旁依偎在她身边的轩轩同样如此候。 因此,深沉的夜里,当她还在做美梦的时候,压根不知道南宫烨就在她的房里。 南宫烨坐在床沿,低着头,双目深深地凝睇着熟睡的于颖,借着昏暗,他脸上的霸道和思念肆无忌惮地流露出来,修长的指尖隔着空气缓慢地描摹着于颖的五官。 不知何时,距离消失,他的指尖触到了她细腻沁凉的肌肤,她似乎不舒服地咕哝了一声,微微动了动,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接着睡。 但这无意中的姿势,却要了南宫烨的命。 于颖穿的是宽松的系带睡衣,此时经过翻转,睡衣的领口大大地敞开,露出胸前两团雪白柔嫩的小可爱,在昏暗的光线中,若隐若现。 因为昏暗,反而更勾的男人想要看的更加仔细一点。 在夜深人静的这一刻,南宫烨口干舌燥地盯着那令他血液沸腾的起伏,手指不自觉加了力道,改为轻轻的抚摸,并由于颖的脸沿着她优雅颀长的脖颈到精致的锁骨,在到诱人的弧线。 静谧的口气中,响起男人变得粗重的呼吸声,以及喉结滑动吞咽口水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渐渐的失了控制,变得炽热而暧.昧。 “于颖,于颖……”南宫烨喘息着,上下看着于颖,她依旧睡的无知无识的,他看着看着,不由有点恼恨起来。 此时此刻,她让他受尽煎熬,而她却睡的很香。 体内的血液,奔流不息,狂啸着席卷他的理智,一寸一寸地焚烧他的克制,贲张的血脉叫嚣着不断提醒他: 你想她,发疯地想! 你想要她,狠狠地要! 你想让她爱你,义无返顾地爱! 你想让她眼里只有你,唯有你! 你想让她心里唯有你,只是你! ……. 那么多的想,汇成激流在强壮的隐忍了四年的身体里蛮横地冲撞,最后让他的克制瞬间崩溃,他不顾一切地俯身,张嘴,好看性感的唇贴到了于颖的唇上。 他要覆盖掉余熙仁的气息,她,只能是他的,她甜蜜的小嘴巴里,只能有他的气息。 这么想着,灵活的舌头探进了甜蜜地带,细细地,轻柔地,像是一阵润物细无声的细雨,一点一滴地滋润大地。 并不是他想多么地温柔,事实上,他很想一口吞了她,之所以这么小心翼翼,甚至是带着悸动的战战兢兢,完全是怕把她弄醒,而后不得不面对她的冷言冷语以及刺痛他心脏的无情。 “小东西……”曾经,十九岁的她,那么小那么稚嫩,自从认定了他之后,便在他身下完美地绽放,青春无敌的柔软身子,无数个销.魂.蚀骨的夜晚,他都记得。 现在,那种狂烈的情潮汹涌而来,而他只能死死地忍住,他那么用力地控制自己,连额头都渗出了晶莹的细密的汗水,双臂,撑在她的两侧,支撑起身子,不敢压到她。 一个长达十分钟的吻,在寂寥的深夜,愈演愈烈,因为睡梦中的可人儿突然发出不满的低吟声,细长的手臂竟忽然抬起圈住了吻着她的男人。 她迷迷糊糊地低语,像一只缺水的小金鱼张着嘴要水喝,南宫烨喉咙深处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是既舒服又难耐,更令他一发不可收拾的是她居然拱起身子,曼妙的曲线擦着他绷紧的身体。 那坚硬到一定程度的某处,差一点很丢脸地直接投降。 于颖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还以为是一场梦。却不知她是在硬生生折磨南宫烨。南宫烨既想离开,又舍不得佳人的投怀送抱,直死死咬着牙拖延着,最后也不知怎么了,于颖两只软绵绵的小手在他胸口乱摸一气,之后忽然就低低地呜咽了一声,而后身子一软,规规矩矩地睡好,再没一点儿动静了。 他瞠目结舌地看着重新睡的香甜的于颖,一下子意识到怀里的小女人刚刚一定是做了什么火热的梦, 而在梦中,把他当成了……可以抚慰她的男人。 只是不知,她在睡梦中想要搂着的男人到底是谁? 艰难地坐直身子,不舍地流连忘返,直到凌晨三点半,某人才悄悄地来悄悄地走。 …… 翌日,于颖徐徐地睁开眼,看着头顶已经熟悉的天花板,有些茫然地看了看身侧,轩轩睡的还香。 她的床上没有其他男人。可是,她昨夜怎么会做那种梦? 她梦到和男人……接吻,是余熙仁吗?好像是又好像不是,然后她还摸了对方,接着就…… 一大早的,于颖羞红了脸,把自己深埋进被子里,双手捂住发红的脸,在心里不住地咒骂自己不知羞不知羞,居然做这种莫名其妙的春.梦。 说出去一定会被人笑死的。 奇怪的是,梦为什么会如此真实?那种被亲吻紧贴着对方的感觉,熟悉的就像被她刻意深埋的记忆的,那是……与南宫烨抵死纠缠的记忆。 不对,不对,梦里的男人应该是余熙仁,是他才对。 晕死了,她什么时候喜欢余熙仁到这种程度了? 还是,二十五岁的她,居然提前跨入了御.姐的行列? 一定是最近太烦了,一定是。 胡思乱想着,于颖慢慢地坐起身,目光不自觉看了看周围,看不出有人进来过的痕迹,又低头看了看胸口,睡衣松开了,有点外露,她伸手理了理,却在柔软的布料上看到一根短短的发丝,她诧异地捻起来看。 不及手指长,明显不是她的,且发根很粗,略硬,也不是轩轩的。轩轩的发丝纤细而柔软,才不会像手里的这根,放在手里都是直的,仿佛带着霸道的脾气。 这是谁的头发? 应该是某个男人的头发。 这个认知,让于颖差一点崩溃,昨晚难道真的有人潜进她的卧室跟她做那些亲密的事?是谁?不会是真的吧? 心头乱糟糟的,就连轩轩什么时候睁开眼睛都不知道,直到他惺忪地喊了一声妈咪,她才回神。 “轩轩,你醒了?妈咪去拿衣服给你。”于颖整理好衣服,下床拿了一套衣服给轩轩,轩轩乖巧地坐起来自己穿,于颖则拿了衣服到卫浴间去换。 等她洗漱好,轩轩已经穿好,自己站在梳妆镜前梳头发,等于颖出来便冲她微微的笑,于颖心头发软,心里的不安和糟糕一扫而空,想着他们今天就搬到国际城去住,远离酒店的邪门。 “轩轩,我们今天就搬家,等你放学我们就去新家了,妈咪会把你的东西都收拾好带过去。” 轩轩高兴的手舞足蹈,“妈咪那里有花园吗?妈咪那里有邻居小朋友和我玩吗?” 于颖也十分高兴,点头回答轩轩,轩轩高高兴兴地去上学,有了新家,他们以后就不会像在酒店一样拘束了。 于颖先把所有行李收拾好才跟甘霖出去工作,小震把他们送到目的地之后,林楠回来负责把行李运到国际城。 林楠是本城人,这次于颖搬家之后,她也就回自己家住了。甘霖姐是早就有自己的居所,经常留在酒店,为的就是工作方便,于颖走后,她自然也回自己的住处。 “我给你请了可靠的钟点工,平时的卫生和饮食不用担心。”工作的间隙,甘霖对于颖交代。 “没事,我一个人能行的,甘霖姐,你不用操这么多心。”于颖对着甘霖感谢地微笑。 甘霖秀眉一挑,叹了口气,“你好自为之吧。”这话说的有点古怪,但于颖也没多想,还以为甘霖姐只是担心她独自的生活能力下降了。 甘霖姐指的其实是南宫烨。看于颖的形态,明显是以为搬走了就远离了困扰,可是以南宫烨顽固的个性,这根本不可能。 于颖的希望要落空了,可她现在还傻傻不知道。 --- 新文《偷生宝宝,拥吻豪门老公》求亲们移驾支持,感谢。 于颖珍爱篇 143南宫烨这个男人,真的是阴魂不散 这一天,为了到新家,于颖特意早早地就到幼儿园接轩轩放学。 巧的是,她今天是第一个到的家长,如果让轩轩知道,轩轩一定会高兴的。 站在学校的伸缩门门口,于颖戴着墨镜,穿着淡绿的风衣,白色长裤,长发飘逸,脸庞精致,整个人只是简单地站在那儿,就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磐。 就算是见惯了各色家长的保安都忍不住多看几眼。轩轩的老师,也就是那位汪老师,刚好来保安室取邮件,看见风姿卓越的于颖,心里好奇,便从一侧的小门走出去跟她攀谈候。 于颖知道汪老师是轩轩那个班的老师,因此与她说话时,很客气友好。汪老师得知于颖是轩轩的妈咪,立刻惊讶地瞪大眼,控制不住地上下打量她。 于颖觉得汪老师的眼光有些不同寻常,便礼貌地拿下墨镜,柔声问:“汪老师,有什么问题吗?是不是我们家轩轩在学校给你添麻烦了?” “啊——”汪老师先前打量于颖,见她戴着墨镜遮住大半张脸时,觉得她已经美得没法形容了,现在墨镜一摘,绝美的脸呈现在她眼前。 让她一下子呆住,随即反应过来,“我好像在哪里看见过你。” 汪老师迟钝地指着于颖,瞪着眼睛回忆,而后倏地想了起来,兴奋地紧紧盯着于颖,“我知道了,你是那位于……于大明星。” 于颖蹙眉,整了脸色,“我只是一位学生的家长。” 严肃的语气,让汪老师回过味来,有点不好意思地瞄了瞄眼前漂亮的脸蛋。随即忽地想到南宫烨,脸上浮现不情愿的黯然。 南宫烨是轩轩的父亲,而现在轩轩的母亲也出现了,那岂不是丰神俊朗的南宫烨和眼前的大明星有关系? 难道他们是夫妻? 不,绝对不是。 如果于颖是南宫烨的夫人,那娱乐圈怎么会一点动静都没有?应该会吵翻了才对。 可是,不管怎么说,于颖和南宫烨一定有着关系就对了。 汪老师不可自拔的有点失落,盯着于颖的俏脸,她笑着说:“你和南宫先生对轩轩真好,天天来看他。” 于颖几乎是大惊失色,脱口就问:“什么?” 汪老师皱眉,表情惊讶,“怎么?你不知道吗?南宫先生每天一大早就会来送轩轩上学。” 于颖狠狠皱眉,大多数时候,轩轩明明是林楠和小震一起送的,怎么会是南宫烨? 于颖看着汪老师,叫她说清楚,汪老师觉得他们中间好像有什么误会,却并不隐瞒,把南宫烨来幼儿园的事滴水不漏地讲给于颖听。 “他每天早上都会到幼儿园,而且是比轩轩还早地就来了,然后就站在校门口看着轩轩走进校门,然后再看着他走进教室,每次他都会站在教室门口看着轩轩半个小时以前才会离开,他那个样子,看起来真的很爱护很关心轩轩呢。” 汪老师羡慕地描述着,不着痕迹地观察着于颖的脸色。 于颖的脸色不可谓好,她真的没想到南宫烨竟然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这么接近轩轩。还每天都来,而他并没有获得自己的同意。 “你们学校怎么回事?怎么能让一个陌生人随随便便地进学校?你们不知道他有多危险吗?”于颖想到了学校的责任,立即责问汪老师。 汪老师傻眼了,她一点儿没想到于颖会这么问,略一迟疑之后,她回答:“这也不能怪我们学校,南宫先生是英蒲的总裁,很多人都认识他,他也认识很多权贵,很不巧的,我们的园长和他就是旧识,只要他想进这里,只是一句话的事,谁会觉得那么高贵英俊的男人有危险?再说这根本不可能,没有动机嘛。更为重要的是,他说他是轩轩的爸爸,是孩子的家长,我们幼儿园总不能阻止家长见自己的孩子吧。” 于颖重重地喘气,气的呼吸一上一下的,眼睛里冒着怒火,“谁说他是轩轩的爸爸?谁说他是孩子的家长?” 于颖有些失控地质问,高昂的声音引得保安室的保安都出来看着这边,她意识到自己的失控,一手捏着墨镜,一手揉着突突乱跳的太阳穴,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你们园长在哪儿?我要见他。”于颖冷静下来,开口已经十分冷淡。 汪老师摇头,“园长今天不在学校,出差了。” <p 于颖蹙眉,“什么时候回来?” “还要三天吧。”汪老师已经有点不高兴了,心里隐隐地为南宫烨打抱不平,现在只有男人不认亲子的,南宫烨那么好,主动来认了一个整日游戏人间的戏子的儿子,对方居然还大发雷霆? 这样,是不是有点不识抬举? 毕竟,每一个女明星都有一个豪门梦,她们梦想嫁入豪门,有的甚至耍点手段想要奉子成婚,于颖难道玩的不就是这一招? 现在却在这里装无辜和清纯。 于颖丝毫不知道汪老师在诽谤她。到了放学的时间,她第一个迎上去接孩子,轩轩走在人潮的中间,一眼看到她,眼睛立刻闪闪发光。 这所幼儿园就是国际城附带的,因此离他们住的地方很近,于颖没有叫司机,自己也没有开车,而是牵住轩轩的手,准备走着回家。 正好这一路上,可以跟轩轩谈谈笑笑,交流交流。 在问了一下日常的学习情况之后,于颖小心地切入汪老师说的事情上。 “我听你们老师说,南宫烨最近一直在送你上学,是真的吗?”于颖低着头,认真地看着眉飞色舞的轩轩。 一提起南宫烨,轩轩的脸色明显的有点不对劲,他还太小,即使努力想要隐藏住,也做不到。 于颖努力分辨,心里暗暗一紧,轩轩脸上的表情——分分明明是一种渴盼,虽然只有几秒钟的时间,之后,轩轩就满不在乎地跟她解释,可是,她还是捕捉到了。 心,慢慢地往下沉,变得沉重难受起来。 “妈咪,你放心啦,他是来了,但是我都没有理他,我知道妈咪不喜欢他,所以轩轩也不喜欢他,他经常惹妈咪生气,真是讨厌呢。” 轩轩毫不在乎地说着,可是于颖却看出了那小小的童稚的眉宇间,一丝隐藏和体贴。 心,酸涩了起来。 轩轩,事实上,是渴望父爱的吧?血浓于水,他一定对南宫烨有着异样的情感,可是却因为她,这么小的孩子,懂事地压抑住自己。 她,是不是一个坏妈妈? 都怪南宫烨,这个男人,为什么阴魂不散?为什么不但总出现在她眼前,还到轩轩面前刷存在感,真是欺人太甚了。 心里有些话想要问轩轩,可又觉得场地和气氛不对,于颖硬生生按捺住,带着轩轩到了附近的超市采购,换了轻松的话题。 搬入新家的第一天,于颖打算亲自做一桌好菜,她和轩轩两个人坐下来慢慢地吃。这样的亲子时光很少,轩轩很开心。 于颖提着两大袋东西去他们入住的新家,新家是一栋独立的别墅,周围绿树环绕,环境清幽,很注重户主的私密性,于颖和轩轩都很喜欢。 到了家,于颖换掉衣服,卷起袖子下厨房,把各类蔬菜分门别类放到冰箱里,把今晚要做的留出来放在流理台上,轩轩也换了一套宽松居家的衣服,小大人似的围着于颖转。 ‘妈咪,我来帮你打下手,你告诉我,应该怎么做?” 轩轩的身高刚好够到流理台,于颖看他一眼,笑眯眯地指了指地上放着的一捆嫩嫩的小青菜,“好吧,请英俊的小帅哥摘菜好吗?很简单,就是这样做……” 于颖蹲下做了一遍师范,轩轩目不转睛看着,学的很认真,然后有模有样地做。于颖看着,十分开心。 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一眨眼,桌子上已经是吃剩的饭菜,于颖无意中说:“要是林楠在,就不会有剩菜了。” 谁知轩轩却突然说:“如果我有个爸爸,也可以没有剩菜了。” 于颖一怔,犹豫了一下,还是慢吞吞地问出了口,“轩轩,你是喜欢南宫的?就是你的亲爸爸,是不是?” 于颖珍爱篇 144 我来庆祝你们搬新家 轩轩黑漆漆的眼睛闪了闪,随即学着于颖缓慢的语调,认真地摇着脑袋,笑着说:“没有啦,只要是妈咪喜欢的男人,就可以做我老爸,而刚好我又喜欢这位叔叔,这样不也很好吗?” 于颖蹙眉,真的很好吗? “妈咪,我帮你收拾桌子。”轩轩站起来,动手收拾餐桌。 于颖笑了起来,拍了拍他的小手,“谢谢宝贝,你还是先去洗澡吧,洗完了就睡觉。这些,妈咪来做。” 轩轩乖巧地点了点头,自己去拿了睡衣放洗澡水洗澡。 等于颖把厨房打扫干净上楼时,轩轩刚好洗完。穿着睡衣,头发湿漉漉地从浴室走了出来,脖子间还围了个大毛巾,一边走一边擦拭滴水的头发。 “妈咪帮你。”于颖走过去,拉着轩轩坐在床边,温柔地给他擦头发,细细的动作,很仔细候。 轩轩享受地闭上眼,昏昏欲睡的,很快就困倦的不行。于颖把他头发擦干,微笑着把他放平,盖上被子。 轩轩强自挣了挣眼,看一眼于颖说:“妈咪,你也早点睡。” 于颖点了点头,低头在轩轩的额头轻柔地亲了一下,去关了大灯,只留一盏橘黄的床头壁灯,淡淡的光芒朦胧而柔和,很让人心神宁静。 楼下大厅的灯还没有关,于颖等到轩轩睡熟轻轻下楼去,走在偌大的公寓里,突然觉得这房子好大好空阔,她和轩轩两个人住显得有些大了。 到了楼下,又忍不住沿着经过精心装饰的墙壁走了一圈,算是熟悉这栋新宅。 突然的,她搁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起来,她走过去拿起一看,白净的脸上不自觉露出微笑。 “余熙仁——”她轻轻的开口,那边是均匀的带笑的呼吸。 “睡了吗?”余熙仁好听的清润声音轻慢地传了过来,像是一阵细雨,落在于颖心田。 “还没有。”于颖走到大厅面对着花园的落地窗前,拉开窗帘的一条缝隙,外面是夜的暗沉,些微的灯光泄漏出去,照在树上,显得婆娑不定。 在这么宁静的夜晚,搬家的第一天,接到了余熙仁的电话,让她觉得开心。 “明天有时间吗?我们给你办个新家庆祝会怎么样?” 于颖啊了一声,便听余熙仁细细地讲述,于颖恍悟地大笑起来,“可以啊,明天下午吧,上午我去买食材,下午你们来。” 余熙仁的想法很简单,就是他们几个人,甘霖,林楠,他自己,和他一个助理,于颖母子,这几个人明天下午组建一次露天烧烤,算是庆祝于颖搬新家。 于颖一口答应下来。 结束电话,心里隐约期待起来,等到睡觉的时候还在想这件事,突然就觉得自己怎么那么不沉着不淡定了? 思来想去,似乎,好像,是因为余熙仁。 这一晚做梦,影影绰绰的梦境里,余熙仁好像穿着白色的礼服,优雅地朝她缓缓而来。 第二天,是周六。 轩轩不上学。 于颖起的早,把整栋公寓该打扫收拾的地方全部清洁一遍,而后轩轩刚好醒了,便叫他起来吃早餐,然后一起去大采购。 轩轩听说要露天烧烤很喜欢,以前在国外时,这种邻居之间的聚餐活动是日常生活的重要节目,他们总是很热情,会为了一点点小事而把大家聚到一起吃喝玩乐。 自从回京都,这还是第一次小聚会,轩轩有的玩和吃,自然开心。 于颖亲自开车到附近采购,轩轩兴致高昂,帮忙选了很多食材,两人忙忙碌碌,很快将要到中午。 十一点他们到家,而后开始整理清洗食材。 还没一刻钟,林楠和甘霖都来帮忙。 轩轩时不时地跑到门口张望,忍不住问林楠,“熙仁叔叔怎么还没来?” 林楠瞅了瞅认真洗鸡翅的于颖,放下手里的生菜跑到轩轩身边,贴着他的耳朵小声问:“你这么盼望着余熙仁,那你亲爸爸呢?他上次还带你去吃冰激凌呢。” 轩轩露出一副诧异的表情,很有些鄙夷地看着林楠,“你不会以为一顿冰激凌就能把我收买了吧?你自己没出息,也别用同理心来认识我啊。”</p 林楠傻眼了。 她还以为轩轩对南宫烨已经有感情了,谁知竟不是。那南宫先生多可怜,这几天,天天送花,于颖没一次接收的,还每次都把花毫不留情地扔到走廊的垃圾筒里,搞得打扫卫生的阿姨天天笑着把花带回家,说是送给她的女儿。 南宫先生甚至为了看轩轩一眼,可怜兮兮地站在轩轩的教室门口不肯走,这么个钻石王老五,一身事,居然为了看孩子,宁愿孤单地站在那儿。 看了真是让人心酸。 林楠心里为南宫烨掬一把同情的眼泪,边上的轩轩突然叫了起来,因为他看到一辆宝石蓝的车开进了院子里。他觉得应该是余熙仁,立即高兴地冲了出去。 果然是他。 他动作流畅地从车里下来,怀里还抱着一束洁白的百合花。 轩轩冲到他面前,小脸上都是笑意,“熙仁叔叔,你来了。” 余熙仁走到轩轩面前,低头摸了摸轩轩的小脑袋,态度亲和友爱,车里的助理跟着下来,也笑眯眯地站在一旁。 “这是送给我妈咪的鲜花吗?”轩轩看到那一大束漂亮的话,好奇的问。 余熙仁温和地点头,脸上是春风拂面的笑意,原本就英俊的脸,越发清俊逼人。 林楠不由多看了几眼,在心里哀怨地嘀咕:南宫烨沉稳内敛,是成熟型的魅力老男人,眼前的余熙仁,是年华正盛的小鲜肉,这两人,她觉得选谁都好。 突然的,林楠又想起看过余熙仁主演的一部武侠电影,里面有一个镜头是男主角余熙仁中毒了,脱了上衣逼毒,那胸口的胸大肌和腹部的六块肌肉清楚地暴露在观众面前。 要死了,不但是小鲜肉,其实脱了衣服,还是个猛男。 南宫烨再过几年就到不惑之年了?他满足的了她家风华正茂的于姐吗? “你想什么呢,一副春心荡漾的模样。”轩轩经过林楠身边,对着她翻着白眼,没好气。 林楠回神,瞪了一眼轩轩,理直气壮地回他,“我是为了你妈咪下半辈子的性.福着想,小孩子不懂不要乱说。” “我看你是皇帝不急太监急。”轩轩回她一句,走向了厨房。 “哎——你在学校都学的什么啊?”林楠气愤又无语,她居然说不过一个小不点? …… 余熙仁走进客厅时,于颖就看见了,洗了手走过去迎接他。 “这花送给你,希望你喜欢。”余熙仁把鲜花递到于颖面前,于颖笑着抱到了怀里,“我去找花瓶插起来,你先坐,等一下就好。” 烤架已经摆在了外面,把准备好的食材拿出去就可以开始。 “我帮忙。”余熙仁卷起袖子,走向厨房帮忙。 人多做事快,很快就准备好了,一行人搬了餐桌和椅子坐到花园里,说说笑笑地开始烧烤,没过半个小时,各种香味飘散在空气中。 “马上就可以吃了。”余熙仁温柔地看着馋嘴忍着口水的轩轩,脸上尽是慈爱。 甘霖和林楠交换个眼神,看得出来,余熙仁对于颖确实是真心的,从他的一言一行中可以清楚地分辨出来。这种真心真意,不是伪装就可以伪装的出来的。 “好,我不急的。”轩轩清脆地回答。 于颖正在往一只鸡腿上撒盐,看到余熙仁和轩轩相处融洽,脸上露出一抹释然,眉宇之间带着欣悦。 “好了,可以吃了。”余熙仁把一块烤的金黄酥脆的鸡翅放到盘子里递给轩轩,轩轩立刻高兴地接过去,准备大块朵硕。 气氛正好之时,却忽然有一道低沉醇厚的嗓音穿透力十足地在院子里响起。 “你们正在烧烤吗?我可以加入吗?” 不算陌生的声音,传进众人的耳朵里,众人纷纷愕然抬头,看到果然是南宫烨,脸色各异。 林楠和甘霖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去看余熙仁和于颖这对璧人,他们看到余熙仁询问地去看于颖,毕竟,这里是于颖的家,庆祝也是为她庆祝。 于颖则冷了脸。 于颖珍爱篇 145 被一只鸡腿打发走的南宫烨(加更,求月票) “你们正在烧烤吗?我可以加入吗?” 因为南宫烨的突然到来,欢乐的气氛霎时变僵,因为于颖脸色变冷,让人觉得头顶明媚的阳光都变得不那么美好起来。 她是这里的主人,让不让南宫烨加入,得她说了算候。 轩轩看了看南宫烨,再去看自己的妈咪,保持沉默,不说话磐。 甘霖是沉得住气的,自然不会吭声。余熙仁的身份则比较尴尬,也不宜多说,也保持沉默。 唯独林楠是个闲不住心思活泛的,抬头间,看到南宫烨上半身穿着米白色的V领针织衫,下身是一条卡其色的长裤,十分休闲的打扮,又兼身形伟岸健硕,英俊性格的脸上不见一丝褶皱,就连眼角下都没一点皱纹,乍一看,根本猜不出他的年龄。 眼前的男人,完完全全就是小说里,或是电影剧本里萝莉追求的完美大叔,英俊,贵气,有钱,单身。 于颖还没发话呢,林楠已经双眼放光,忍不住开口:“多一个人多一份热闹,我们是欢迎你的,南宫先生。” “于姐,来者是客,你不会这么小气吧?”林楠还不怕死的朝于颖眨巴着无辜的眼睛,并对轩轩偷偷使眼色,叫轩轩帮南宫说句话,可轩轩保吃着鸡翅,并不理她。 于颖把手里刚烤好的一个大鸡腿拿起来直接塞进林楠的嘴里,让她说不了话。林楠嗷嗷呜呜的,被烫的嘴巴一吸一吸的,连忙吐出鸡腿猛喝凉水,抬头间看到于颖冷着脸,也不敢再多说什么,摆出正襟危坐的姿势,一本正经地烤鱼。 这边于颖还未发话,南宫烨已经自动自发地走了过来,他逆着光,周身蒙了一层淡淡的光晕,迷人,魅力,帅气。 林楠被迷得眼角忍不住的朝他乱瞟,又时不时去看小鲜肉余熙仁,烦恼地在他们中间比较,思考到底选哪一个好? 于颖瞧见南宫烨不请自来,站起了身,看着他说:“这里不欢迎不请自来的人。” 她蹙着眉,说的极为认真。 南宫烨双手插在口袋里,姿态闲适,犹如闲庭散步,他自出生就受万人敬仰,为了于颖纵然脸皮变得再厚也厚不到无耻的地步。 被人这么驱逐,面子上当然没光,更何况还是当着儿子的面和另一个男人的面。 南宫烨面不改色,只是笑笑,温文尔雅的问:“那我可以要一只鸡腿吃吗?” 于颖连忙拿起她刚刚烤好的那只鸡腿,南宫烨看了看,摇头,“这是刚刚林楠吃过的,你叫我怎么吃?” 他英挺的眉目一挑,似笑非笑地看着于颖。 于颖皱眉,其他人烤的都是别的,只有她烤的鸡腿,却只烤好了这么一只。 “那你等一下。”于颖只得把那只鸡腿还给林楠,气呼呼地坐下烤另一只。边上有一个空闲的椅子,她却没有请南宫烨坐下。 南宫烨也不觉得难为情,只优雅贵气地站在一旁,闲闲地看着他们动手忙碌,目光不住地打量这栋公寓。 于颖非常不爽,心里也有些烦躁。 她从酒店搬到这里,本以为会甩开南宫烨,让他找不到,谁知他居然找上了门。 “你怎么找到这儿的?”于颖问,看向南宫烨的目光里透着怒气。 南宫烨权当没发现她在生气,淡淡回答:“京都就这么大,想要找一个人还不容易吗?从今往后,别说京都了,哪怕你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找到你。” 于颖眼角一跳,心里更烦了。 “你到底有完没完?我跟你还没说清楚吗?”于颖忍不住发火,把鸡腿当做南宫烨,拿刀子使劲的戳,放各种调味料,想要先把他肢解再腌渍,来回千百遍。 南宫烨不动声色地看着于颖发泄的动作,嘴角微微勾起,“说清楚是一回事,我同不同意是另一回事。” 于颖揉了揉太阳穴,把火调大了一些,不一会儿没有熟反倒冒出了糊味。 “妈咪,肉都烧焦了啦。”轩轩皱了皱小鼻子,提醒于颖。 于颖咬着唇,赶紧把火调小。 南宫烨自始至终站在一旁看着那可怜的鸡腿,心里闷闷的,感同身受。 “好了,给你。”于颖把终于烤好的鸡腿放到 盘子里递给南宫烨,顺便送给他一个小叉子,“这些都送给你,请你立刻离开,以后不要再来这里。” “请问有茶吗?”南宫烨温声询问,温淡迷人的灯光落在于颖姣好的面容上。 于颖忍耐着,拿了一次性杯子倒了一杯热水给南宫烨,南宫烨接过,说了声谢谢,站了站,很想有人能够开口留他,可于颖很坚持,其他人也只好不吭声。 “谢谢你的鸡腿和茶,那我先走了,你们玩的愉快。” 他转身往外走,走了三步却又突然回头看着于颖和轩轩说,“对了,祝贺你们搬新家。” 南宫烨脸上带着高深莫测的微笑,而后真的大大方方地离开,奇怪的是他们没有听见汽车引擎声,不知道南宫烨的车停在了哪里? 前院的大门边,一颗树后,南宫烨端着盘子,看着盘子里靠的发黑的鸡腿和冒着热气的茶。 满心的不是滋味。 刚刚,余熙仁一直在忙着烤鸡翅,他每烤好一个就递给轩轩,轩轩并不拒绝,而是笑呵呵地接过去啃,看起来吃的很美味。 从头到尾,都没怎么把注意力放在他这个亲爸爸身上,也没叫他一声,甚至没有跟他打招呼。 轩轩,可是他的儿子啊。 于颖对他的态度那么坏,他已经很受伤了,没想到连儿子都不给他好脸色,他简直是四面楚歌。 站了一会儿,静静地看着他们坐在一起,有说有笑,孤单的自己,比盘子里被于颖折磨的鸡腿还形单影只。 ….. 南宫烨走后很久,于颖的心情才慢慢恢复过来。 她隐约意识到,南宫烨这么快找到这里,恐怕以后的日子也不会一帆风顺,南宫烨必然想尽办法渗透进她的生活里,想到此,心情不由烦躁起来。 烧烤持续的时间有些长,轩轩先前吃的起劲,后来吃饱了,被太阳晒得开始打瞌睡,余熙仁起身要抱他进去睡觉,轩轩耷拉着眼皮没有反对,于颖跟在余熙仁后面,看着他抱着轩轩,轻轻地走向起居室。 “就让他睡楼下吧。”于颖引着余熙仁到了楼下一间起居室,两人安置好轩轩,一起走了出去。 起居室一旁是偏厅,有一扇门通往后花园,余熙仁看了看,“我们过去走走好吗?” 于颖点了点头,两人走进了后花园。 “我看得出来你很烦恼,南宫烨那样的人,无孔不入,我知道你觉得烦恼,但如果你能做到真正的无视,我想他很快就会明白你心意已决,就会知趣的离开。” 于颖觉得余熙仁说的很有道理,可是,这个道理可能适用于绝大多数的人,却不适用于南宫烨。 因为她知道,南宫烨如果想要做成一件事,是多么的顽固和霸道,相当于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我会的。”于颖深吸一口气,不管南宫烨将要怎么做,她都会坚持自己的心意,不会屈服。 余熙仁明显松了一口气,笑笑地看着于颖。 突然,她朝着于颖的脸抬起了手,“别动。” 于颖眨巴着眼睛,怔怔地看着余熙仁,他那么温柔,温柔的眉目,温柔的眼睛,温柔的手指。 他的手指在她脸上捻起一根睫毛,他没有立刻弹开,而是看了又看,竟有些痴迷的样子,“你的睫毛。” 余熙仁情生意动的样子,让于颖突然感到羞涩,伸手想要弄掉那根睫毛,余熙仁却躲开了。 “你扔掉吧,又不是什么宝贝。”于颖简直难为情了,脸色微微绯红起来。 余熙仁却正经八本地回答她:“怎么不是宝贝?以后我想你了,就看看,就不那么想了。” ---- 今天周末加更,等到月底新文上架,时间就更不够用了~亲们,求各种支持,周末玩的愉快哈~ 于颖珍爱篇 146 比比看,他们谁占优势? 煞有介事的余熙仁,说着让人脸红的话儿,并且还郑重其事地从口袋里拿出洁白的手帕,把那一根风一吹就会被吹跑的眼睫毛放进手帕里,而后重新叠好放进口袋里。 于颖站在边上,看着他一系列的动作,只觉得脸上全部烫了起来,一定就想煮熟的虾子,她无奈又感到喜悦地看着余熙仁磐。 她不知道,自己的眼睛里流露出怎样水润璀璨的光芒,勾的余熙仁情不自禁痴痴看着她,“我可以吻你吗?” “啊——”于颖没想到他突然会说这个,呆萌地愣了一下,雪白娇嫩的脸上漾着羞涩,余熙仁便再也忍不住,低头极为缓慢且温柔地吻过去。 “咳咳…..”就在余熙仁即将吻到于颖时,突然响起了男人的咳嗽声,两人吓了一跳,纷纷转头去看,竟看到是南宫烨候。 他手里还端着托盘,上面的鸡腿已经啃掉了一半,水也喝掉了一半,正目不转睛毫无歉意地看着他们。 于颖十分生气,“你做什么?” 他不是走了吗? 为什么还会在这里? 好讨厌,太讨厌了。 因为被撞破和余熙仁接吻,于颖有些恼羞成怒,目光里自然透出凶悍,跟刚刚面对余熙仁时的温柔,简直是梦幻和地狱的区别。 南宫烨看着,目光沉冽,压抑。 “不好意思再打扰你一下,这个鸡腿里面没有烤熟,没法吃。”南宫烨十分无辜的开口,紧紧盯着于颖,那目光,好像她不该这么对待他。 更不该背着他搞外.遇。 于颖气不到一处来,刚要发怒,垂在身侧的手却被余熙仁轻轻牵住,他温热的手掌握住她的柔荑,她不由自主看向他,他笑着对她说:“南宫先生只不过想吃一只熟的鸡腿,我们应该帮帮他。” 余熙仁说的,无形之中显得南宫烨有点可怜。 南宫烨心里憋屈,非常的憋屈,可面上却不能表现丝毫,谁叫他是故意来搅合他们的亲热的,他就是看不下去,绝对的看不下去。 于颖明明是他的女人,孩子都给他生了,就该一辈子安安分分地做他的女人,怎么能和余熙仁乱搞? 他接受不了,绝对接受无能。 于颖哪能看不出南宫烨蛮横霸道的心思呢? 因此,在去帮他烤熟鸡腿之前,她扬起如花笑靥,一脸甜蜜地去看余熙仁英俊帅气的脸,踮起脚尖在他好看的唇上重重地亲了一下,还很煽情地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呵呵….. 于颖突如其来的动作,让余熙仁先是呆若木鸡,随即是狂喜,年轻的男人,不自禁红了脸,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飘飘然了。 南宫烨的手死死抓着盘子,几乎捏碎了,他眼冒凶光地看着调皮的于颖,心想:这算什么?曾经她还在我身下使劲求我狠狠疼她,我们夜夜***,谁都不可能忘记彼此。 他心里是这么想的,没想到,他竟说了出来。 这,真的,真的不是他的本意。完全是受刺激过度了。 话说出口之后,于颖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余熙仁倒没什么,只担忧地去看于颖。 于颖抿着唇,挣脱开余熙仁的手,一步一步,缓慢而坚定地走到南宫烨面前,仰着俏脸,对他说: “南宫先生,跟你的那会儿我还小,我不懂事,难免被别有心计的男人蛊惑,做出一些放.荡的事,现在,我长大了,知道什么是羞耻,什么是节操,我喜欢余熙仁,他也喜欢我,如果南宫先生有点道德,请你以后少在我们眼前出现,也千万不要再说今天的这种话,这样,只会让人觉得你好像在嫉妒,好像接受不了自己的失败,让人厌恶和憎恨。” 于颖的音量咬的很重,说的南宫烨几乎无地自容了。 “我们走。”于颖转身看向余熙仁,并且朝他伸出了一只手。 那只修长的白净漂亮的手,杵在半空中,等待余熙仁牵住。 余熙仁不负她望,走近她,握住了她的手,而后两人依偎在一起穿过偏厅走向里面。 南宫烨还端着盘子,盘子里的半只鸡腿已经冷掉了,里面透出丝丝血迹,真的还没熟透。可是,于颖生气了,已经 不准备给他烤熟了。 南宫烨难受地站在原地,直到于颖和余熙仁的身影消失才慢慢回神。 顷刻间,感到心脏一抽一抽的痛。 从未有过的痛。 他一只手捂住胸口,微微弯下了腰,冷峻的眉目溢出痛苦之色,线条优美的唇瓣微微蠕动着,望着于颖消失的方向,似乎是要说些什么。 可是,一阵风吹过,空气中只有恋人的决绝和他心尖的哀嚎,再听不到其他,其他。 ….. 角落处,林楠偷偷地看着这一幕,心里叹气一百遍,心想要是让轩轩看见这一幕,说不定会心疼的。 无论怎么样,南宫烨都是他的亲爸爸,血浓于水,于姐或许能做到绝情忘爱,可轩轩就不一样了,那是无法割断的亲情。 直到很久很久直到,头顶的大太阳渐渐西沉,余晖变得不再光辉,南宫烨才慢慢回神,僵硬麻木地往回走。 林楠也才回去。 等林楠回去的时候,院子里已经收拾干净了,甘霖姐也已经走了,轩轩睡醒了,正在和于颖说话,余熙仁温文尔雅地含笑陪在一边。 三个人在一起,气氛和谐,看起来蛮像一家人的。 林楠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于颖看她一眼,问:“你刚刚去哪里了?甘霖姐找你呢。” 林楠哦了一声,“没事的话那我也回去了。” 于颖点头,林楠却看着余熙仁,心想着怎么也要帮一把可怜兮兮的南宫大人,便对余熙仁说:“余熙仁,我们一起走吧,不能让你助理久等啊。” 余熙仁笑了起来,温和地回答林楠,“没事,我已经让他先回去了。” 他的姿势,明显是还要再多待一会儿的。 林楠泄气,南宫烨都阻止不了,她还能怎么阻止?看了看若有所思的轩轩,心里沉甸甸的想,只能寄希望于他了。 “那好吧,我先走了。”林楠不情不愿地朝外走去。 “你的工作不忙吗?”于颖问余熙仁,担心他耽搁太久,会误了工作。 余熙仁摇了摇头,一脸和煦迷人的笑意,“没事。” 于颖便不再多问,两人坐在一起,喝着茶,看着轩轩玩,聊着剧本,别提有多惬意温馨。 “晚上留在这里吃饭吧。”快要到晚餐时间,于颖放下茶杯,挽留余熙仁,并准备亲自动手做菜。 没想到余熙仁没有客气,而是爽快地答应了。于颖便开心地到厨房准备晚饭,让余熙仁和轩轩一块儿玩。 “你很喜欢我妈咪?”轩轩看着那快乐的背影,等她进了厨房,才转过小脸问余熙仁。 余熙仁看了看轩轩,认真笃定地点头,“当然,从上大学的时候就喜欢,一直到现在,还有将来。” 轩轩低头,摆弄着手里的积木,可与刚刚相比,明显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余熙仁看了出来,关切地问:“你不喜欢我吗?不同意我和你妈咪在一起?” 语气里,是充满担忧的,平心而论,他希望轩轩能够喜欢他,足够喜欢他,因为于颖太过看重他,如果他不同意,于颖大概也会考虑轩轩的感受,甚至放弃自己。 “喜欢啊。”轩轩回答,只是小脸上却没什么高兴的神色。 余熙仁猜不出轩轩心里到底怎么想的,但他说喜欢,已经让他松了一大口气。 “轩轩,叔叔保证,一定会对你妈咪好的,一辈子都对你妈咪好,也会爱你,我会努力做一个好爸爸,可以吗?” 轩轩沉默了,他看着认真的像宣誓一般的余熙仁,看着他良久,之后才低低地说:“你用不着做我的好爸爸,你只要做我妈咪的好情.人,好丈夫就好了。” 余熙仁挑眉,有点不懂的问:“为什么?” 于颖珍爱篇 147 惹人疼爱的轩轩 “为什么?” 在余熙仁的看法里,他认为每个小朋友都想要一个无所不能的好爸爸,好为自己撑起一片天,至少,他小时候就有这种想法。 可现在,轩轩说不需要他做个好爸爸,是不是意味着轩轩并不喜欢他?如果真是这样,于颖一定会感到为难候。 这么一想,心里又紧张起来。看着轩轩的目光,不由透出了一丝急切磐。 轩轩眨着明亮的眼睛,慢吞吞地对余熙仁说:“因为轩轩是男子汉,不需要爸爸也可以长大。” 余熙仁一愣,没想到轩轩说出的竟是这个答案,莫名的,他心里涌出怜惜,他抬手,想要摸一摸轩轩的小脑袋,可是他却避开了。 轩轩,没有让余熙仁做完这个宠溺的动作。可是之前,在南宫烨出现之前,他是允许的。余熙仁敏锐地捕捉到,轩轩,有点不一样了。 可是,他这么懂事,乖巧,即使不一样,即使疏远他,他也无法生出责怪。 “中午吃的太油腻了,晚上我们吃的清淡一点,可以吗?”于颖到厨房拿出小米,看了看又跑回来询问余熙仁和轩轩。 “可以。”没想到余熙仁和轩轩同时出声,两人不约而同,倒显得非常有默契。 于颖见此,挽了挽唇角,愉快地转身重新走向厨房,“你们好好玩,等晚餐好了我再叫你们。” 于颖熟练地在厨房里忙碌,忙碌的间隙在打扫卫生,这样等到吃完饭就能省下更多的时间。 轩轩低着头继续玩积木,看起来很认真,余熙仁双手叠在一起,看着沉默下去的轩轩,想着他的早熟懂事,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在一个纯真无邪的孩子面前,似乎所有的心思都变得不那么光彩起来。 余熙仁苦笑,他只是喜欢于颖而已! 只是,这境地叫他真不好处理。 ….. 晚饭,三个人像一家人一样在一起和和美美地吃完,这次,有了余熙仁,没有出现剩饭剩菜,于颖和轩轩没有为此烦恼。 只是,于颖敏感到察觉到轩轩并不是非常的高兴,似乎有点抑郁的感觉,但当着余熙仁的面,她也不好立刻就问。 晚饭过后,余熙仁待了一会儿便要回去,于颖起身送他到门口。 院子里白色的栅栏上安装了朦胧透亮的小灯,此时开了,看起来浪漫又迷人,伴着花园里花儿散发的清香,淡淡的,沁人心脾。 “谢谢你今天能来。”同为艺人,其中的酸甜苦辣比谁都清楚,对于余熙仁特意抽出一整天的时间来庆祝他们搬新家,心存感激。 余熙仁望着芙蓉面微笑,眼梢眉角都透着欢愉,“应该是我谢谢你,给了我来的机会。” 于颖背对着大厅,因此没能看到大厅里一个人坐在那儿看电视的轩轩,余熙仁却看见了,明亮的灯光下,轩轩小小的身影看起来很孤单。 起初,轩轩对他很热情,依照那股热情劲儿,他应该会快快乐乐地和于颖一起来送他,可他现在没有。 小小的轩轩,有心事。 “你进去吧,轩轩在等你。” 于颖回头看了看,看到轩轩一个人拿着遥控器坐在那儿,时不时地朝着这边看一眼,小脸上的迷惘让她心里一疼。 “好,那再见。”于颖轻轻吐字。 余熙仁点了点头,走了几步却又觉得不舍,突然折回来握了握于颖的手,深深地睇她一眼才离去。 于颖站在原地,看着余熙仁上车,引擎声响起又远去,才转身往回走,并关上门,落上保险锁。 “轩轩,看的什么?” 听到声音,于颖已经知道是《喜羊羊》了。 轩轩撅了撅嘴,百无聊赖地回答:“还是喜羊羊,怎么国内都是这些无聊的动画片?就没有一点更好的吗?” 于颖走过去抱住轩轩,轻声细语地哄,“不是有国际台吗?你换频道不就好了。” 可是轩轩却不换,执拗地停留在他不喜欢的本地台上。 “轩轩,你怎么了?”于颖觉得轩轩不对劲,扳住他的小脸,让 他面对她。 四面相对,于颖在轩轩的眼底看到了深奥的令她不懂的情绪,这让她暗暗心惊,轩轩,才四岁,她不想给他任何负面影响。 “告诉妈咪,你心里在想什么?什么事让你觉得不高兴?”于颖简直问的有些急切,这样沉默寡言有点古怪的轩轩,她从未见过。 看出于颖的担心,轩轩笑了起来,“妈咪,是我长大了,你不要这么大惊小怪地好不好。” 于颖无辜地睁大眼,轩轩明显情绪不对,却反过来说她大惊小怪? “那你跟妈咪说说你怎么了。”于颖追问。 轩轩似乎叹了口气,口气很轻很轻,轻的于颖疑心自己听错了,等她仔细去听时,却什么也没听见,而后便听轩轩一副成熟的口气说: “你就要结束单身生活了,我很为你高兴,熙仁叔叔是个好人,我也喜欢他,我觉得他会做一个尽职尽责的好爸爸。” 轩轩说的一本正经,听的于颖微微拧起了眉,她终于认识到轩轩哪里不对劲了。 轩轩的态度——太过理智,冷静,却没有热情。 听起来,就像是为了她而接受余熙仁一样?而不是发自肺腑的喜欢余熙仁。 于颖突然感到紧张起来,“轩轩,你是不喜欢余熙仁吗?”之前,轩轩十分喜欢他啊。 听闻此问,轩轩十万火急地摇头否认,一个劲地说喜欢余熙仁,并列举出余熙仁的诸多好处,他态度诚恳,不见丝毫说谎的痕迹,再说她的儿子,她知道,轩轩不会说谎的。 他是真的喜欢余熙仁。 于颖有点弄不明白了,想要再问,轩轩却打了一个哈欠,撒娇地窝进于颖怀里,低低地说自己困了想睡觉。 玩了一天,下午午睡时间也不长,轩轩是真的累了。 于颖只好不再问,抱起轩轩往楼上走。 这一晚,于颖和轩轩都睡得很沉。 但有人却失眠了。 南宫烨一直没有离开国际城,直到亲眼看着余熙仁从于颖家的大厅里出来,他才松了一口气,而后他看到于颖和余熙仁依依不舍地分别,那恋恋不舍的模样,看了让他觉得心口似被绳子紧紧勒住了一样,呼吸都变得凝滞起来。 隔着一段距离,他很想立即冲过来拉开两人,可他死死忍住了。 不久之后,他看到大厅的窗帘被拉上,里面的灯灭了,楼上亮起了灯光,半个小时之后,也灭了。 周围万籁俱寂,夜已经深了,可他站在阳台上,手里拿着望远镜,一根烟接着一根烟地抽,毫无困意。 他像是走在了冰上,每一步又冷又高度紧张,绷紧的神经让他丝毫感觉不到困倦。他只是想着一个问题:怎么样才能让对面的女人重回他的怀抱?怎么样才能让儿子喊他爸爸? 一整夜,难以入眠。 第二天,于颖上午有工作要做,她早已跟甘霖商量好请了家教来陪轩轩,是一位大学女生,甘霖特意调查过对方,觉得信得过,便请这位女生过来陪轩轩。 “妈咪下午就收工回来陪你,轩轩一个人在家要注意安全,有什么事打电话给妈咪,好不好?”吃过早餐后,于颖把安排说给轩轩听。 在美国,这种临时陪伴很多,轩轩习以为常,但在京都却是第一次,不过他没什么不快,爽脆地答应了。 到了时间点,这位女生准时来了,名字叫尹丽,是个青春乖巧的女孩子。 尹丽之前见过甘霖,却没见过于颖,当见到于颖之后,整个人都呆住了,于颖可是她的头号粉丝。 “麻烦你照顾好轩轩。”甘霖对尹丽的解释是轩轩是于颖领养的孩子,尹丽没有多想,满口答应。 “那我们走吧。”甘霖站在大厅门口催促,于颖又交代了几句,弯腰亲了亲轩轩,这才离开。 轩轩向大厅外走去,看到于颖上了保姆车,车窗降下,露出她漂亮的脸,她挥着手跟他再见,一再保证下午就会回来。 轩轩便露出一抹放心的微笑,“没事,我会好好的。” 于颖珍爱篇 148 手眼通天的南宫烨 车上的于颖欣慰地弯了弯唇角,而后离开。 几乎是于颖前脚走了,南宫烨后脚就到了,轩轩还站在门廊下望着车尾消失的方向,南宫烨的身影就出现在了眼帘里。 一旁陪着他的尹丽惊讶地看着南宫烨,不过一个罩面,便莫名地红了脸。 轩轩扬了扬眼,看到尹丽绯红的脸痴迷的眼神,不屑地哼了一声。理也不理南宫烨,转身就往里走候。 “轩轩……”南宫烨急忙喊叫,声音低沉,温柔,甚至隐约带着讨好。 这么大的英俊男人,居然在讨好一个小孩子。 尹丽惊讶地瞪大眼,看着南宫烨,喏喏地开口叫先生,南宫烨看了她一眼,她脸色更红,双手羞涩地搅在一起,轩轩回头一看,又是冷哼了一声。 南宫烨堂而皇之地跟进去,追在轩轩的屁股后,“轩轩,我来陪你。” “不需要。”轩轩傲娇地冷着一张小脸,走到游戏区,拿起他的那些玩具,使劲的摆弄。 南宫烨站在一旁,沉默地看着轩轩发脾气,想破了脑袋也想不通自己哪里惹他生气了。 轩轩不理他,他只好去理轩轩。 “轩轩,我就住在隔壁,以后你妈咪不在家,或者有事都可以去找我。” 闻言,轩轩立刻抬头看着南宫烨,南宫烨屈就地蹲到他身边,想要伸手摸一摸他的脑袋,却被他躲开了。 手,尴尬僵硬地举在半空,然后便听到轩轩不悦地说:“你这么做,让我妈咪知道了,她会生气。” 南宫烨脸色一僵,他也知道于颖知道了会生气,所以暂时还没有告诉她。 轩轩白了一眼自作聪明的南宫烨,又去看尹丽,见她一副花痴的样子,抿了抿唇,对她扬声:“你去花园外拔草,我不叫你进来你别进来。” 尹丽瞪大眼,“可是我的工作是陪你,带你玩。” 轩轩露出不屑的神情,“你想不想顺利拿工资?” 尹丽愣住了,然后又听到四岁的小男孩对她说:“想就听话地出去,否则以后就不用来了。” 尹丽看了看这奢华低调的别墅,再看一眼英俊高贵的男人,当即明智地转身走了出去。 望着女孩子的背影,南宫烨突然恍神,轩轩这么生气,该不会是…….在替他妈咪吃醋吧? 是这样的吗? “轩轩,你……”南宫烨有心询问,可轩轩却忽然抬头对上他的眼,格外认真地对他说:“等我长大了,如果我有了心爱的女孩,就只爱她一个,跟别的女孩都不说话。” 南宫烨挑眉,有些啼笑皆非地看着小屁孩,“这怎么可能,餐厅的服务员也有女生,公司里的秘书也有女生,家里的保姆也是女的,哪里都有女的……” 轩轩鄙视地看着好像是为自己辩解的南宫烨,“这有什么关系,那我就去没有女生服务的餐厅,我不用女秘书用男秘书,我家里的保姆只用男的,只要自己想做到,当然能做到。” 轩轩说的煞有介事。 南宫烨突然严肃起来,歪着头仔细想象一下轩轩长大后,爱上了某个女孩子,然后杜绝跟一切女性说话交流的模样,这样,大概会被认为心理有问题,或者有出.柜的可能性。 “没想到你对爱情这么忠诚。”南宫烨百无聊赖地冒出一句。 “当然,你以为我像你吗,笑话。”轩轩正经八本地回南宫烨一句。南宫烨被噎的哭笑不得。 就这样,两人争锋相对,虽然并不是那么愉快,气氛也不和谐,但也分明有亲情在一大一小之间流传。 南宫烨看出来了,轩轩不过是嘴硬,也有些小孩子的别扭,其实他能感觉得出,他是非常喜欢他的。 这个认知,让他偷偷地心花怒放起来。 至于他生气的原因,不就是不跟女人讲话吗?这个很容易做到。 如果做到这个,就能喝于颖复合,他宁愿这辈子变成哑巴,只要于颖不嫌弃。 “我去把刚刚那个女孩子辞退好不好?”南宫烨提起外面的尹丽,刚刚尹丽看见他时,轩轩就很不高兴。 轩轩看了看南宫烨,慢吞吞地说:“她 是妈咪找来的,你怎么辞退。” 南宫烨无所谓地耸肩,“直接以你父亲的身份叫她不要来就可以了,很简单。” 轩轩想了一下,给南宫烨三个字,“随便你。” 南宫烨得了圣旨一般立即就到外面把尹丽给辞退了,可怜的尹丽上班还不到四个小时,拿了一把不小的钱,就这样被打发走了。 没有了外人,南宫烨十分舒心地和轩轩混在一起。 时间久了,轩轩对他的态度明显透出对父亲的依赖,虽然依旧别别扭扭的,但南宫烨能看得出来。 下午,于颖没有食言,一完成工作就早早地回来了。 回来时已经过了午饭时间,轩轩正坐在沙发上打盹,尹丽却不见了。 于颖问轩轩,轩轩支吾了一下,解释,“她有事不能做了,辞职走了。” 于颖一阵诧异,难免有些抱怨,“轩轩午饭是不是还没吃?我现在去做。” “我吃过了。”轩轩回答。 于颖更诧异了,家里没有请保姆,轩轩怎么吃的? 轩轩看了看惊讶的于颖,自己已经撒了一个谎,不想再撒第二个,当即没有隐瞒地解释:“是爸爸,不,是那个南宫大人,他来我们家玩,然后做了午饭。” 刚开口,轩轩分明是叫的爸爸。 这一声爸爸,叫的于颖心里一抽,心情不由沉重起来。 想要发火,发飙,可看着稚嫩的轩轩,隐约渴望父爱的轩轩,她愧疚的说不出半个字。 只能抱住小小的身子,心疼地低语,“乖,睡觉吧。” 轩轩没见到妈咪生气,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乖巧地趴在母亲温暖的怀抱里,闭上眼,很快就甜甜地睡着了。 于颖拍着轩轩,直到他睡的很熟很熟才抱起他走向起居室,把他放到大床上,拉了薄被子轻轻盖好,又在边上坐了一阵才起身出去。 她关上大厅的门,站在院子里四处看,阴魂不散的南宫烨是不是还在附近?? 可是,她没有看到。 生气让她不甘心,她走出院子,向着一旁的独立别墅走去,距离有点远,中间还隔着参天大树,这里为了住户的私密性,营造出很多阻隔视线的效果。 “你在找我吗?”突然,当于颖走到右手边的住宅楼时,一道低沉好听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她顺着声源看过去,看到南宫烨穿着一套休闲服,玉树临风地站在白栅栏前。 他打开栅栏,做出邀请的手势,让于颖进去。 于颖吸了一口气,却只是站在那儿,死死地看着南宫烨。 “我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让你误会了,你可以问我。” 南宫烨目光一沉,深奥地看着脸有怒气的于颖,深沉的目光,淡淡地看着她,淡然而充满笃定悍然。 他这么霸道,几乎是无孔不入地渗入她的生活,于颖被气的快崩溃了。 “你是不是成了我新片的投资方?你是不是还在这里买了房子?甚至搬过来住了?”于颖激动地大声质问。 南宫烨毫无隐瞒地点头,于颖气的更厉害,胸口上下起伏,纤细的手指颤颤地指着不动如山的南宫烨,无比气愤。 同时,也觉得悲哀。 “南宫烨,你还不明白吗?我们已经完了,结束了,早在四年前就结束了,是你亲口告诉我的,你要和丁可盈结婚。你知道那时候我的心有多痛吗?你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在我心尖狠狠地插了一刀,现在轩轩长大了,你却理直气壮地来跟我抢他,肆意地破坏我辛苦建立的生活,你这么做,想过我的感受吗?” 于颖声音哽住,眼眶泛红。 南宫烨心里也不好受,如果脆弱一点,他当场就会退缩,可是他没有。 “我知道你对过去的我心如死灰,可是四年里,我没有一天不在想你,于颖,我想你,我不确定那到底是不是爱,可是我想和你在一起一辈子,与轩轩无关,只想和你在一起,一辈子。” 于颖珍爱篇 149 小颖,我也不想这样的 “在一起,一辈子。”南宫烨不断重复,深邃的双眸深深紧锁着于颖。 于颖却咬住唇,坚决地摇头,“不,我们已经结束了,我不想再和你有任何的纠缠。所以请你离我和轩轩远一点可以吗?” 南宫烨的***.扰,真的令她万分苦恼,如果他不出现,轩轩现在也不会变的患得患失,也因为有了他的存在,对余熙仁的态度有了质的变化,这些,都是因为南宫烨磐。 “小颖,我也不想这样的,”南宫烨满是歉意,话锋随即一转,“可是我没有别的其他的更好的办法,我怕做过头了伤害你,可是要让我远远地看着你和轩轩,我绝对办不到。候” 于颖气的抿着唇,目光狠狠地剜着南宫烨的俊脸,身子隐约颤抖,已经不知道如何跟他说了。 见她气的不轻,南宫烨上前,想要拥她入怀,但手刚伸出去,她就退后了一大步,一双清澈明媚的大眼睛,满是防备。 伸出去的手,僵硬地停在了半空,眼里,露出难过。 “南宫烨,你简直不可理喻。” 于颖甩了甩手,转身跑回了自己的家,灿烂的好心情,就这么被南宫烨破坏了。 搬入新家之后,随着和凤凰传媒的合作,新片即将进行拍摄,于颖开始更加的忙碌,但她又要照顾轩轩,还要提防南宫烨对轩轩的侵蚀,日子过得很辛苦。 这天,应凤凰台的要求,于颖要上一个采访节目,她鲜少接受这样的节目,因此有些不愿意。 甘霖便在一旁打趣,“看来你和宋老师的感情并没有好到哪里去嘛。” 于颖无奈,“我知道宋老师的心意,也很感激他的帮忙,可我一直拿他当良师益友,从没有给过他错误的感觉。” 这次合作,宋哲远对她的爱意表现的更加明显,并且毫不加以遮掩,搞得整个凤凰传媒的人都知道了,于颖觉得很无辜。 “你做得对,既然不能给对方希望,就不该让人误会。”甘霖笑着应了一句。 “我也这么想的,可是人言可畏。” 甘霖笑了起来,挑着眉目调侃于颖现在居然还怕人言可畏,于颖抿了一下唇,如果她是单身,她也无所谓。 可是她是一个母亲,要随时考虑轩轩的感受,并且她现在人在京都,有什么风吹草动,家里人都会在电视上网上看到,那时,多不好。 ……. 两个人正一言一语地说着话,却有一道刻意温软的声音插了进来,“你们说什么呢?” 于颖正坐在化妆镜前化妆,她一动,化妆师失手了一下。 白蓉便笑了起来,“小颖,你长得这么美,也很上镜,还需要化妆?” 于颖露出一个随意的笑容,“电视台的要求。” 白蓉点了点头,又去跟甘霖打招呼,而后走过来恭敬地说:“我是来做你观众演员的,好在演播室近距离瞻仰女神范儿。” 打趣的口腕,让人笑了出来,但也有人没笑,反倒把这当成是白蓉想要借着于颖上节目而来露露脸,自然而然生出这么个想法,是基于白蓉的名气并没有于颖大。 白蓉看了出来,脸上的笑容便有些牵强。 现场采访节目开始,于颖身着一袭紫色纱裙上台,从容含笑地坐在小圆沙发上,犀利嘴快的女主持人就坐,开始今天的节目。 这类节目不外乎就是主持人提问,被采访的对象回答,所谓的看点和卖点,就是被采访人的知名度以及主持人是否能问出外界所不知的新闻点,其实就是明星的隐私。 半个小时的节目,前面的二十分钟很顺利,后面的十分钟掺杂了观众席提问环节,前面三个问题提的中规中矩,稍有难点,也被于颖很巧妙地化解了。 可是当镜头突然落在白蓉脸上,原本是她边上的人提问,她却熟练地抢过话筒站了起来,“我想问问于颖,作为S大的高材生,你是怎么认识英蒲集团总裁南宫先生,并且未婚先孕为他诞下一个儿子的?” 这一问题一出,全场哗然。 于颖面对镜头,当即脸色惨白,好在之前化妆师打了粉底,遮住了大半,她尽量若无其事地看着犀利提问的白蓉,微笑着回答:“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看着白蓉,于颖心里面有痛,这是她大学时代最好的朋友,曾经救过她的命,她把她当做救命恩人来报答,没想到今天竟在众目睽睽之下让她出丑。 更可恶的是居然扯出轩轩。 就这么光明正大地捅她刀子。 “白蓉说的是真的吗?”主持人一愣之后,立刻反应过来,顺着白蓉的话题紧追不放。 于颖拒绝回答,主持人就跟蚂蝗闻到了血腥似的,不顾一切地追问,丝毫不顾及于颖已经沉下的脸。 “对不起,时间到了,我先走了。”于颖忽然就站起了身,往台下走去。 “于颖,你是不是心虚了?因为我说的是真的,早在大学的时候,你才刚上大二,才19岁,就做了南宫先生的情.人,后来星途坦荡,也是因为他吧。” 白蓉的声音,穿透现场的混乱和嘈杂,响彻全场,在场的所有人都听见了。 于颖脚步一顿。 后背下意识挺得笔直,而后头也不回地往台下走。 ……. 后台,宋哲远眼见有变,脸色大变,立刻命令插广告,不准刚刚的画面播放出去。 “于颖……”宋哲远迎面走向从台上走下来的于颖,于颖连看他一眼都没有,低着头匆匆往化妆室走。 宋哲远心里一凉,当即冲到台上大声命令导演删掉刚刚白蓉出现之后的画面,并当场毫不留情地训斥了主持人,主持人反应过来,脸色苍白,知道今天的节目算是搞砸了。 宋哲远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到白蓉面前,白蓉像个旁观者,看着眼前混乱的一切。 “白蓉,没想到你是这种人,你以为今天这么做,就能让于颖名誉扫地吗?告诉你,不可能。”宋哲远语气冰冷,哼了一声,转过身走了。 白蓉呆呆的,手里拿着话筒,好像已经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反应,或是接下来该怎么办?她像得了失心疯似的跑了过来,然后当着节目组的面说出这种话。 就算她们认为是真的,可是她这么面目可憎的行为,将会彻底颠覆她在娱乐圈温和善良的形象。 她,到底做了什么? 把于颖推上风口浪尖,自己也陷入了困境,自己是疯了吗? …… 宋哲远走到化妆室时,化妆室的门被关上了,甘霖和林楠都守在门外,他言明想要进去看看,甘霖却面无表情地回答他:“南宫烨在里面,你先等一下。” 今天发生的意外,处理不好将会给于颖的演艺生涯带去致命的打击,甘霖和林楠都很生气,自然而然对这次节目的安排者宋哲远没有好脸色。 自从回京都,这是于颖第一次上采访类的节目,为了提高关注度和收视率,凤凰传媒之前大肆宣传,很多人都守在电视机前看今天的采访,谁知竟出现这种事。 就算挽救,已经迟了。 那些话还是传了出去。 …… 化妆室内。 于颖坐在椅子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即使粉底也盖不住的惨白脸色,她的身后,站着高大的南宫烨。 南宫烨垂眸自镜子里看着她,好半晌才低低地开口:“你放心,这件事不会给你和轩轩带去任何困扰。” 于颖低低低了头,双手捂上自己的脸,有透明的眼泪自指缝间滑落出来,南宫烨见之心里一痛,情不自禁伸出手臂就要把于颖摁在自己怀里。 谁知刚一碰到,于颖就发狂地推他,“你滚开,滚开,你现在高兴了?所有人都知道我跟过你,还不知廉耻地给你生了孩子,他们都会说我所有的成绩都是因为你,你知道吗?在我身后,有无数人等着看我的笑话,他们说我长得太妖,就是个毫无演技的花瓶,我之所以这么出名靠的就是这张脸,我比别人付出更多,赢得更多掌声,也会有人质疑。” “现在好了,我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 于颖珍爱篇 150 恩怨纠葛,扯平了 “现在好了,我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 化妆室内,于颖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捂住双眼的手拭了拭眼角,停了眼泪,转过身背对着南宫烨,不过眨个眼的功夫,她已经收拾好自己。 “这里是我的化妆室,请你出去。”背对着南宫烨,于颖冷静出声。 如今外面一定已经议论纷纷,沸沸扬扬,如果还让人看见他出现在凤凰传媒,出现在她的化妆室,无疑就是证实了白蓉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候。 虽然,事实上,确实是真的。 不自觉的,于颖的双手扣住了梳妆台边,纤长白皙的手指,指关节透出青白,偏偏脊背挺得笔直,不肯弯曲一丝一毫。 南宫烨看着眼前无比笔直的脊背,心里一动,无声地走出了化妆室。 南宫烨一打开门,门外守着的人立刻向里张望,不待他们进去,于颖反倒走了出来,“甘霖姐,今天的工作就到此结束吧,我想去接轩轩放学。” 于颖过度冷静的语气令甘霖和林楠十分意外,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点心疼她。相比较其他的艺人,于颖显得识大体懂分寸,谦虚,体贴,从不为难工作人员,在经纪人助理这儿,人人都尊敬她喜爱她,可外面的那一众粉丝,鱼龙混杂,真的没办法说清楚。 “好,我们这就走。”甘霖应声。 于颖当即就要离开,宋哲远歉意地追在她身侧,“于颖,对不起,我没想到白蓉会来,更没想到她会到采访现场做观众,是我们工作失误,这件事我一定会处理好。” “不用了,她的事我会处理。”南宫烨冷冷地出声,声音低沉浑厚,轻而易举盖过宋哲远的声音。 宋哲远脸色微僵,去看于颖时,于颖猛地转过身,冷淡地瞅着南宫烨,“我的事,关你什么事?” 南宫烨一怔,便听于颖严肃地对宋哲远说:“没错,这件事凤凰传媒必定要给我一个交代,还有我的经纪人也会危机公关,我会安然度过这件事,你们用不着抢着为我担心。” 于颖留下话,倔强地转过了身,迎面却又看到了白蓉,凤凰传媒的人得了命令,此时都离白蓉远远的。 她茕茕孑立地站在那儿,穿着一袭娇俏的鹅黄长裙,整个人显得清新高雅,可是,就是她,在刚刚居然说出了那番话。 于颖脚步只一顿,便毫无畏惧地朝着她走过去,目不斜视,她的路,只是路过她而已。 白蓉心内复杂地看着于颖,然而目光更多的是看着南宫烨,他穿着铁灰色的手工剪裁西服,高大昂藏的体魄,冷峻性格的眉目,一身高贵疏淡的气质,无论走到哪儿都是鹤立鸡群,魅力万千。 但此时,他的目光紧紧锁住于颖。 他,居然出现在了凤凰传媒。刚刚的那一幕,必定已经被他知晓。意识到这一点,心脏剧烈一缩,脚底有寒气直逼脑袋,体内觉得好冷,好冷。 昔日的好友,走至了她的身边,脚步顿住,认真地看着她,一字一句对她说:“白蓉,我以前真的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曾救我一命,这次,算是我们扯平了,以后,我们两不相欠。” 样貌气质胜过白蓉很多倍的于颖,肃穆地说出这段话,而后头也不回地离去。关于白蓉和南宫烨之间若即若离的关系和纠葛,她一点儿都不想知道,一点儿都不想。 这一刻,她只想快点见到轩轩。 甘霖嘱咐林楠陪着于颖,她留在凤凰传媒处理今天的爆炸性新闻。 “白蓉,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南宫烨沉怒质问,高大的身子把白蓉罩在阴影中,白蓉白了脸,咬着唇不回答。 有什么好处?根本就没有。可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做了。 或许是嫉妒,冲昏了她的头脑。 或许是南宫烨的无情,让她变得不顾一切。 有太多的不甘和怨怼,让她陷进陷害的漩涡,无力自拔。 “你将会被封杀,白蓉,你等着。”于颖离开不久后,南宫烨只给白蓉这么一句话,便匆匆追了出去。 等他到了凤凰楼下,满面铁青地发现楼下围满了记者,早先出来的于颖居然被围在中间,记者举着长枪短炮问个不停,根本就无法从人墙里走出去。 “请问于颖,白蓉说 的是真的吗?你真的和英蒲总裁南宫先生交往过?” “你还为他生个一个儿子,他现在几岁了?叫什么名字?” “你们的孩子跟谁姓?在哪里上学?” 林楠用自己的身子护住于颖,平时嘻嘻哈哈的脸上此时满是愤怒,要不是素养良好,再忍不住开口骂记者了。 南宫烨站在一旁,沉着眼看着,气的额头青筋若隐若现,他很快摸出手机飞快地联系各大媒体,强行控制着自己不要冲过去帮助于颖,可他气场强大地站在台前,很快有记者注意到他。 原本慑于他身上的冰冷气息,可这个新闻实在太过劲爆了,有胆大的记者忍不住上前就提问,换来的却是南宫烨冰冷至极的一个冷眼,然后,等到更多的记者蜂拥而至地拦在他面前时,便听他淡定沉稳地扬声:“如果你们还想吃记者这口饭,我劝你们赶紧离开,否则……” 这就是赤.裸.裸的威胁。 众记者们先是觉得受到了侮辱而感到愤怒,可是几秒之后,纷纷接到了领导电话,之后个个脸色一变,赶紧夹着尾巴灰溜溜地走了。 林楠看着这边的情形,很想对南宫烨竖大拇指,可是自家主子的脸色苍白,容颜冷淡,只得尽快离开。 上了车,小震频频回头去看,林楠没好气地问他看什么,小震无奈地开口:“看得出来凤凰传媒及时挽救了,可白蓉提问那段没有及时中断,现在大家都知道了,就算各大媒体不再追着这件事,粉丝们那边恐怕也会闹得不可开交。” 林楠瞪了一眼小震,小震只得双目笔直地看着前方,认真地开车,车子开得很慢,这个时间点,离轩轩放学还早。 “于姐,你没事吧。”林楠担心地看着于颖,真怕她会挺不过来。 于颖勉强笑了笑,抬眼看着车窗外,高阔的天空被高楼大厦挡住了,看不到天的广阔和蔚蓝,受赌的视线犹如她糟糕的心情。 “从生下轩轩的那一刻,其实我就已经设想过会有这一天了。所以,我能承受得住。”车窗降下,于颖的声音很淡很淡,淡的微风一吹,就听不见了。 林楠粗糙的小心灵难受地憋闷起来。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都是国内的记者和媒体太过少见多怪,放在欧美,未婚先孕比比皆是,明星也很多啊,偏偏揪住这么无聊的事,还有那个白蓉,我当初一见到她对她印象就不好,她纯粹的嫉妒你……” 一路上,林楠都在喋喋不休,她有意说个不停,想要分散于颖的注意力,让她不要沉湎伤心。 这件事,真的说大可大,说小可小,就看粉丝能不能接受了,万一一致对于颖失望,遭到抵制,成为票房毒药,必定影响以后的发展。 “于姐,你这么善良,吉人自有天相,不用担心。”车子到了幼儿园门口,林楠非常认真地安慰。 于颖收拾好心情,露出一抹淡定的微笑,稍稍点了点头,“等一下见到轩轩,什么都不要说,我不想他受到干扰。” 林楠和小震都点头。 这天,于颖是第一个到学校接孩子放学的家长,她戴着超大的墨镜,站在伸缩门门口,等待放行。 不料上次见到的汪老师这会儿朝她走了过来,穿过保安室旁的小门站至她面前,一见面便说:“我今天看了采访,看到白蓉向你提问了,你和南宫先生的事是真的。” “如果不是真的,南宫先生怎么会来学校看望轩轩?他那样高贵的男人,不见得爱你,可是对于自己的骨肉,却是真心的。”汪老师自认为了解内幕地评判着。 于颖觉得脸皮发热,恐怕在所有人眼中都是她高攀了南宫烨,是她处心积虑接近他,为了在娱乐圈大红大紫不惜被潜规则。 --- 请求大家去支持一下新文,《偷生宝宝,拥吻豪门老公》宠文,一对一,身心干净的文文啊。 于颖珍爱篇 151 她不幸成了绯闻女主 没有人会去在意当初她和南宫烨是怎么认识的,之间是否存在真情,这些都不是报道的重点。 重点是——她是靠着潜.规.则上.位的。 可以预见,这场娱乐风暴,将抹杀她之前的所有努力磐。 就像现在,一个小小的幼儿园年轻女教师,就用一种质疑的目光看着她,之前还带着三分敬仰,现在则完完全全变成了一种轻视,那眼里自视甚高的神色,分明是在说:如果我有这种际遇,一定和你一样,是个大明星候。 静默半晌,于颖落落大方地露出一抹微笑,恍若没听见汪老师的挖苦,“汪老师,放学时间到了没?” 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毫无着力点,汪老师内心怨愤,嘴上却也不好再重复发表高论,没好气地回了一句,“你不会自己看时间啊。” 细腰一扭,转身走开了。 于颖扶了扶眼镜框,开始质疑这所学校的老师素质,把轩轩放在这样的学校里,会不会对他造成不良影响,甚至带给他痛苦? 放学的铃声响起了。每个班的小朋友们都活跃起来,身后围聚着越来越多的家长们,于颖混在他们中间,像每一位热爱孩子的家长一模一样,翘首以盼地在小不点中寻找自己的孩子。 “妈咪……”轩轩从一群小朋友中冲了出来,一头撞到于颖的腿上,抱住了她。 于颖露出笑靥,捏了捏轩轩粉嫩的脸颊,牵住了他的手,“我们回家。” 两人转过身却看到含笑站在他们身后的余熙仁,余熙仁穿着灰色的风衣,黑长裤,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身后追着气喘吁吁的助理,嘴里喊着,“你的衣服还没换哪。” 于颖讶异地眉目一动,余熙仁已经上前握住了她的手,“我从拍摄现场跑来的,这副样子……” 他眉目一转,低头看了一眼自己,“你不会嫌弃我吧?” 于颖瞪大眼,猛地摇头,“你这么帅,谁会嫌弃你?” 余熙仁霎时心满意足地笑了起来,复又低头去看轩轩,轩轩也正看着他,他便弯腰要抱轩轩,轩轩没有拒绝。 余熙仁抱起了轩轩,轩轩奶声奶气地跟他讲话,小手擦着余熙仁的面皮,露出嫌弃的神色,“熙仁叔叔还打了胭脂吗?” 于颖笑出了声,“熙仁叔叔从片场赶过来的,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脸也没洗,轩轩感不感动?” 轩轩很认真地歪着头思考了一下,目光一直看着俊秀帅气的余熙仁,余熙仁一脸的诚挚和认真让他渐渐露出深沉的表情,就在于颖感到不安之时,听到他语带欣悦地说:“感动。” 于颖和余熙仁不约而同松了一口气。 “我们找个地方吃晚餐吧。”余熙仁提议,其实现在离晚餐时间还早,可是眼巴巴地跑过来不就是为了跟他们在一起吗?只要能一起,随便做什么。 于颖眼角余光看到余熙仁的助理一脸哀怨的神情,且时不时地看着她,毋容置疑,余熙仁应该是看到了今天的采访,否则也不会冲动地跑了过来。 他是想来陪着她,安慰她吗? “妈咪,你高兴去吗?”轩轩询问地看着于颖。 于颖回神,想了一下,现在已经闹得风风雨雨了,走到哪估计都得被围观,“要不到我们那里吧,家里有不少食材,我可以自己做。” 余熙仁求之不得,当即笑容满面地抱着轩轩走向于颖的车。 林楠站在车边一直看着这边的动静,时不时地自言自语一句,小震就会从车窗里探出头打击她一下,“我看英蒲总裁也没什么好的,余熙仁比他年轻,比他俊朗,和于姐也很相配。” 林楠非常怨念地搓着手指,“人家就是大.叔.控,不可以啊。” 小震很鄙视地看了她一眼,不以为然地回她:“我还萝.莉.控呢,显然你已经老了。” 林楠气的哇哇乱叫,一眼看到不远处一辆黑色轿车稳稳开了过来,车上很快下来一个人,正是冷峻清贵的南宫烨,可他刚来,于姐和余熙仁已经走到车边,准备上车了。 于颖眼角余光看到了南宫烨,当即加快了速度,坐进去后立刻把轩轩抱进怀里,余熙仁转身交代助理,而后转身上车。 不远处,南宫烨看着这边,目光 炽烈,双手不自觉握成拳头,眼睁睁看着于颖和轩轩随着余熙仁一起离开。 保姆车平稳地驶了出去,朝着某个方向,南宫烨紧跟着上车,不受控制地跟着他们,等到到了目的地,脸色更加不好。 于颖带着余熙仁直接回了她家里,甚至一回到家就把门关了起来,司机和助理都走了出来。 林楠看到南宫烨站在栅栏外,驻足看着紧闭的房门,这么英俊个性的男人,在她看来站在这儿总有些可怜的,忍不住就开口对他说话:“今天发生的事让于姐心情很不好,她不但怕影响自己的事业,更为重要的是影响轩轩,她最爱的一直都是轩轩,也竭尽所能地想要给他一个良好平稳的生活环境。” “滴滴——”刺耳的鸣笛声响了起来,林楠没好气地去瞪小震,小震给了她一记不上车他立刻就要走了的眼神。 “我知道,这件事是我对不起她。”南宫烨摸出烟,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 在小震的催促下,林楠上车离去,后视镜里,映出南宫烨一个人的身影。 大厅里,窗帘放了下去,遮住了向内窥探的视线,也遮住了向外张望的视线,余熙仁知道外面有人,可他并不在意,只一心一意陪着轩轩玩。 于颖换了身居家衣服,在厨房里洗手作羹汤,时不时地回头去看,看到余熙仁和轩轩和谐地玩耍,沉重的心情慢慢地好了起来。 轩轩玩累了要看动画片,余熙仁便亲了亲他,跟他讲明要去厨房给他妈咪打下手,轩轩朝着厨房看了看,看到于颖纤细忙碌的背影,小脸浮出心疼之色,懂事地点了点头,“好呀,你去吧。” 余熙仁笑着夸奖轩轩,轩轩大度地挥了挥手,余熙仁失笑,温柔地走向厨房。 厨房中间有透明的玻璃,从大厅可以看到厨房里的一举一动,轩轩一直盯着厨房看,他看到余熙仁走了过去,他的妈咪扬起脸对着他微笑,笑得很甜蜜,就像电视里的女主角看到喜欢的男朋友一样。 他的妈咪,是真的喜欢熙仁叔叔吧。 虽然他们什么都不说,可是他已经感觉的出来今天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他的妈咪显得忧心忡忡,过了好久才眉目舒展。 “轩轩,可以吃晚饭了。”晚饭做好了,于颖走出来叫轩轩,余熙仁在布置碗筷。 轩轩快乐地应了一声,欢快地跑向餐桌。 三个人,言笑晏晏,和乐温馨,很像一家人。 ……. 晚饭结束,于颖留余熙仁多待一会儿,三个人吃着水果看着《熊出没》,时不时地大声欢笑。 轩轩坐在于颖和余熙仁之间,这边蹭蹭,那边靠靠,看着两人和善的眉目,突然觉得这样很好啊,只要他不去想那个让妈咪讨厌心烦的亲爸爸,他就跟以前一样没有烦恼了嘛。 好像一桩天大的事终于想通了似的,轩轩一身轻松地依偎在于颖身上,很快睡着了。 “轩轩睡着了。”余熙仁看了看轩轩,作势要抱过他,以免让于颖太过劳累。 于颖唇角带笑地摇头,手轻抚着轩轩的额头,“没事的,让我抱抱他。” 语气里,仿若充满无尽的歉疚。 余熙仁沉默下去,“今天的采访节目我看了。”他没有任何一句多余的话,千言万语,尽在他温柔的眼睛里。 于颖鼻子一酸,隐藏的软弱霎时冒了出来,余熙仁伸臂一揽,把她拥进了怀里。 ------------------------ 今天是微倒霉不顺的日子。看来新文又要扑街了,呜呜~~~~(&gt_<)~~~~好想撞豆腐~ 于颖珍爱篇 152 你了解我们普通人的感受吗? 透过窗帘的缝隙,望远镜能够看到大厅的一角,起初能看到余熙仁和轩轩玩耍的身影,隔一段时间,三个人刚好围坐在沙发上,在望远镜的范围内。 南宫烨一直看着,明明看到的画面会让他气血逆流,他还是忍不住去看,像个疯子,明明知道这么做脱离理智,很疯狂,可还是控制不住磐。 当看到于颖依偎在余熙仁身上,而轩轩躺在他们中间睡的正香之时,这一幕,就像利刺硬生生戳进他的眼睛里,疼的眼前一片模糊。 心,也跟着扭绞起来,疼痛,清楚明晰。 直到九点半,两人才分开,余熙仁抱起了轩轩,于颖跟在他身后,然后,画面里只剩那空荡荡的沙发,再也看不到人影。 于颖跟着余熙仁,去做了什么候? 再过半个小时,于颖送余熙仁出去,两人才分开。 这一晚,南宫烨看着,食不下咽,孤枕难眠,一脑子于颖依偎在余熙仁身上的情景。 白蓉挑唆事件得到了超乎想象的遏制,翌日,没有一家媒体报刊刊登于颖未婚先孕这件事,可是网络就不一样了,充满着数以万计的网民,他们可以在各大可以发表论坛或是留言灌水的地方来谈论这件事。 由于这件事的高度关注性,网上的帖子疯狂的转载,不过却也以神奇的速度在消失,更有甚者门户网站都被关掉了。 这一强有力的速度和效力,除了南宫烨,还能有谁做到? 与此同时,关于白蓉的各种负面报道如雨后春笋纷至沓来,丈二也被卷入其中,不过看起来非常的淡定从容,似乎也已经从伤心中走了出来。 面对天翻地覆的变化,白蓉整日地闭门不出,躲避着守在她门外的记者,她的经纪人忙于公关,忙的呼天抢地也不知道怎么为白蓉洗白,因为……有心想要封杀她的对头势力实在太大。 为避麻烦,于颖这阵子如非必要都待在了家里,每日看电视上网,加上林楠随时关注八卦的动态,对于对面的风吹草动,她了若指掌。 大厅里,林楠在大快人心地说:“太好了,白蓉那个坏女人终于得到了报应。” 林楠坐在沙发上,面前是茶几,茶几上搁着她的电笔,她一直趴在电脑上,快速地浏览网页,看到白蓉被许多人骂,时不时地大笑出声。 于颖站在窗口,不自觉拧眉,仔细想了想,做了一个决定。 “我出去一下。”于颖走向门边,林楠立刻大呼小叫起来,“你出去做什么啊?万一被记者看见,会有麻烦的。” 于颖摆摆手,“没事,我就在这小区里,不出去。” 于颖是要见南宫烨,她有话要对他说。 走出家门,走出院子,来到一旁,没走多远就看到南宫烨站在一棵大树下,他穿着一身黑西装,很正式,看起来就像刚刚开完会议赶了过来。 于颖脚步微滞,而后慢慢走近,南宫烨见她出现,双眼变亮变深奥,“于颖……” 于颖仰头看着他,他可真是高,岁月特别优待他,脸上一点褶皱都没有,反而愈加沉稳和内敛。 可是,无论他多么的光彩夺目,他都是高高在上的英蒲总裁,都是高贵不可攀的大人物。 与她无缘。 也无份。 “有一件事,我想跟你说一下。”于颖的语气格外严肃。 南宫烨自然而然认真聆听,“你说。” “我先谢谢你帮我做的一切,但到此为止吧,除了谢谢,我不能带给你任何报酬,除非你要钱,还有一件事是我想你放过白蓉吧,没有必要把她封杀这么绝。” 南宫烨一怔,随即沉声说:“你的谢谢我接受,但白蓉,她是罪有应得。” “她有什么罪呢?她只不过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揭示了我丑陋的过去,这过去是曾经真实存在的,不是她,也会有别人来揭露,早晚会有这一天的。” “她的出生和我差不多,在演绎这条路上没有任何人可以凭仗,她能走到今天不容易,而你一句话就抹杀了她所有的付出和努力,并且让她从此以后无法重新站起来,你不觉得特别的残忍吗?” 南宫烨抿着唇,寡淡地看着于颖,目光里满是不赞同。 于颖轻轻笑 了出来,笑声冷淡而疏离,“你的反应也对,像你这种人,根本不了解我们普通人的感受。我们努力,奋斗,不怕吃苦,就为了成功,可我们为之付出一切的成功,到你面前,只需你轻轻巧巧的一句话就能被毁灭,真是可悲,而你真是个魔王。” 南宫烨皱眉,他这么做,完全是为了她?她现在怎么这么讨伐他? “于颖,你……” “我的话已经说完了,愿不愿意停手随便你。”话落,于颖转身就走,可手臂却被南宫烨一下子拉住。 她回头,两人四面相对。 南宫烨深沉地看着她,目光里有疼惜,于颖自嘲地勾了勾唇,冷淡地出声:“南宫烨,我们就像飞鸟和鱼,不可能有机会的,我不想沾惹你,请你离我远远的。” “你总是拒绝我,我这里也会痛……”南宫烨另一只手指着自己的胸口,桀骜不驯的男人此时沉默的只剩凝望。 他觉得于颖无情起来真的是铁石心肠,她看着他,就像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而后猛地推开他,头也不回地离开。 似乎,无论他怎么做,于颖都不会再回头了。 破镜重圆成了他夜夜梦里的场景,让他心里的希望渐渐熄灭,不敢再奢望,剩下的是无穷无尽的空茫和失落。 就连轩轩,都不复先前的热情。 就在昨天,轩轩对他说了一大段话,至今言犹在耳。 “我想通了,熙仁叔叔那么好,也可以做我的好爸爸,更重要的是我是个男子汉,当然应当以妈咪的幸福为自己的幸福,妈咪和余熙仁在一起很快乐很幸福,我也会感到开心。没错,你是我的亲爸爸,可是以前我不知道自己还有亲爸爸也活的好好的,以后的日子,我可以跟以前一样的过,甚至会更好,因为我有了熙仁爸爸。” 他居然叫余熙仁为熙仁爸爸。 而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喊他一句,只在话语中陈述用到了这个词。 心里的痛,犹如锥心。 真是把过去三十几年的养尊处优都抛了,只剩萧索和孤单,无法形容的穷途末路。 于颖说的没错,他是高高在上,可是他除了有钱,有权,却也是个日渐不惑之年的老男人,是个没有人关爱的男人,是个没有家室的男人,是个不受孩子爱戴的父亲……. “于颖……”看着那道娉婷离去的背影,阵阵无力袭上心头,南宫烨伫立原地,目光颤动,语声哽咽。 可惜,于颖没有听见,即使听见了,以她决绝的个性,也会装作听不见。 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热爱你时,你是她的全世界,不爱时,你犹如敝履,她连多看你一眼都会觉得浪费力气。 第一次,南宫烨尝到了绝望的滋味。 在树下呆立良久之后,他摸出手机打电话给丈二,“放过白蓉吧。” 丈二在那边哇哇大叫,“为什么啊,不是玩的正高兴呢。” “她受到的惩罚已经够了,以她的能力想要重新爬起来,恐怕还得十年八年,算了,你也重新找个女人,别惦记她了。” “切——那个势力的女人,我早忘了她。”丈二挂了电话,真的从此忘记了白蓉这个人,不再惦念,不再关注。 南宫烨转身,沉重地回到自己的房间,空落落的,没有一丝人气的房间。 这件事,以飓风的速度传出去,也已飓风的速度消失,留下的是扑朔迷离的猜测,大部分粉丝耳闻却不知道到底是否是真实的,有人则宁愿相信于颖是被人陷害。 当然,心有剖测还有嫉妒的人相信是真的。 无论如何,这件事暂时消停了下去。 --- 新文《偷生宝宝,拥吻豪门老公》求大家移驾支持,很好看的,亲爱的们~ 于颖珍爱篇 153 方夫人来找 一件爆炸性新闻发生,又以诡异的速度平静下去,总会给人一种所有的暴风骤雨都隐藏在地下的感觉。 这种感觉,在旁观者看来没什么稀奇的,有人或许会愤愤不平地骂上一句绯闻女主角背后的势力实在是太大了,所有媒体对她未婚先孕的事一致失声。 然愤愤不平过后,也不会做些什么,毕竟大家都习惯了娱乐圈的事,很快就会有新新闻冒出来,眼花缭乱,明星实在是太多磐。 但对当事人来说,却不那么一回事了,时常会担心那平静之下的波涛汹涌,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因为此事发生难以预料的事候。 可以说,于颖的日子过得提心吊胆。 提心吊胆她可以应付,可是方夫人的到来,却着实让她措手不及。 方夫人,十方传媒上一任总裁的夫人,现任总裁方倾寒的母亲,很多次出现在《时尚》或是《财经》上,自然,也是影帝方倾墨的母亲。 于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方夫人会有什么理由找她? 方夫人找来的这一天,刚好是周末,她和轩轩都在家,蹭饭吃的林楠也在,方夫人的车停在了院子外,司机就站在外面等。 林楠一如第一次见到南宫烨时那般惊艳和八卦,瞪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不好意思,请恕我冒昧打扰。”穿着宝蓝色大衣的方夫人礼貌地站在院子里,跟坐在阳伞下的于颖打招呼,而后第一时间,目光就直勾勾地落在了轩轩脸上。 看得轩轩感觉怪怪的,不过他没有像一般小朋友一样躲进妈咪的身后,而是回视着方夫人,精致好看的小脸上毫无怯意。 看着轩轩的方夫人,保养得宜的脸上慢慢绽放出无与伦比的欣慰笑容,他重新看着于颖,眸底已经存了无限的尊敬之意。 “方夫人,请过来坐。”于颖有点无措,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而后站起来招呼方夫人。 林楠是个妙人儿,早跑进大厅拿了一套茶具出来,刚好厨房烧的水滚开滚开的,于颖立即泡起了功夫茶。 方夫人看着心平气和的于颖,沉着,大方,淡定,不由目露赞赏。 “方夫人,请。”于颖亲自端一杯给方夫人,方夫人微笑接过,目光复又去打量轩轩。 不用进行亲自鉴定,光看这小家伙的脸和难得的沉稳性子就知道一定错不了,他是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弟弟的儿子,一定错不了。 “这位老奶奶,你一直盯着我看做什么?”轩轩老气横秋地发问。 被问的方夫人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手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看着于颖母子俩语气轻快地说:“你可不能叫我奶奶,你得叫我一声老姑姑。” 于颖和轩轩都诧异地瞪大眼,一副茫然的神情。 林楠的表情更夸张,分明一副诚心聆听八卦的表情。 “你们不知道我出自珠宝世家吗?在京都,称得上珠宝世家的除了南宫,还有哪个姓氏?南宫烨,是我亲弟弟,我是比他大十几岁的亲姐姐。” 于颖一下子呆住了。 轩轩则依旧有些茫然,因为他才四岁,一些亲戚关系,他还搞不明白。 “要不是这次闹出了新闻,我还不知道他有个这么大的儿子,于颖,谢谢你,谢谢你肯为他生个继承人。” 方夫人语气激动,目光爱怜热切地看着轩轩,一刻也舍不得离开。 于颖愣住了,而后飞快地说:“方夫人你误会了,生下轩轩完全是我一个人的事,跟南宫烨没有任何关系。” 方夫人皱眉,沉吟一下随即说:“我找过南宫了解了,我知道他的品性,有时候很欠教养,可是于颖,无论出于什么原因,你生下他骨肉这件事已经是既成的事实,而轩轩又是他唯一的骨肉,更是南宫世家唯一的继承人,他有责任和义务继承南宫家,这之前,也应该回到南宫家。” 于颖揉了揉太阳穴,可谓无事不登三宝殿果然是真的。 听方夫人的语气,是认定了轩轩是南宫世家的继承人,因而必须回到南宫家,可是轩轩是她的儿子,应该跟她在一起。 “方夫人,你不明白我的意思吗?轩轩是我的儿子,他跟我姓。”于颖强调,语气加重了些。 热切的方夫人慢慢安静下来,沉默良久,叹了口气,“我大概能够想象一定是烨伤你太深,你才不肯承认轩轩的身世,可是于姑娘,男孩子始终是要个好爸爸来做向导的。” 轩轩不服气地开口,“我不需要,就算我需要我也有熙仁爸爸。” 方夫人微微惊讶地睁大眼,“熙仁爸爸?” “余熙仁?”方夫人喃喃出口,轩轩一本正经地点头,颇有些骄傲,“我熙仁爸爸就是国民女婿,连你这种深处闺阁的老奶奶都知道。” 方夫人脸色一哂,慢慢笑出了声,“我知道他,是因为他是十方传媒的签约艺人,这几年他发展势头很好,公司也有意培养他,在过去几年的公司酒会上,我见到他几次。” 于颖诧异地拧起了秀眉,她一直没注意余熙仁是哪家公司的,没想到竟是十方传媒,如此一来,万一方夫人或是南宫烨为了阻止他们在一起而从中梗阻,那她不是害了余熙仁吗? 刹那间,于颖后背冷汗直流。 轩轩是个古灵精怪,看到于颖一下子苍白的脸色,脱口而出:“老奶奶,告诉你,你们别想欺负我妈咪,也别想欺负我熙仁爸爸,他们就是罗密欧与朱丽叶,天生一对,就该在一起。” 方夫人挑眉,笑意深深地看着聪明机敏的轩轩,“我没有那个意思,十方传媒是最公平公正的,还有你父亲也没有这个意思,否则恐怕早就封杀你的熙仁爸爸了,但你说他们是一对我不同意,我觉得你妈咪和父亲才是一对,我同意并支持他们在一起。” 轩轩抿着小嘴,不说话了。 于颖也沉默下去。仿佛不相信方夫人所说的,仍然为余熙仁担心。 “你和烨之间的问题已经够多了,我们都是成年人,这种胁迫的手段只会令你们的感情越来越疏远,我觉得一个女人肯为一个男人生下孩子并倾力抚养,这必定是出自对于一个男人的深爱,你爱烨,可你不承认。”方夫人断定,在于颖皱眉沉默中又喝了几口茶,而后起身离去。 “小家伙,送送你老姑姑。”方夫人朝着轩轩眨眼,和蔼可亲。 轩轩询问地看向于颖,于颖点了点头,轩轩便滑下板凳,有模有样地送方夫人出去。 走到院子外面,轩轩看到了站在车后的南宫烨,他一下子看到了他,眼里露出渴望。之前他经常到学校,于颖投诉,而后他再去就被拒之门外,原本他可以使点小手段,可他不愿意这么做,只怕自己的一点点风吹草动,都会让于颖感到憎恶,火上加油。 “轩轩——”南宫烨轻声叫他,声音饱含思念之情。 轩轩停住脚步,看着眼前高大的男人,小嘴不自觉抿了起来。 南宫烨跟方夫人点了点头就走到了轩轩面前,修长挺拔的身子慢慢蹲到轩轩面前,长胳膊朝他伸了出去,轩轩却突然后退,防备地看着南宫烨。 南宫烨脸上露出受伤的痕迹,轻轻地轻轻地出口:“我只是想要抱一抱你。” 他的手臂依旧张开着,目光痛惜又怜爱地看着轩轩,轩轩仿若受到了感动,一步一步重新走回他面前,走进了他的双臂之间,趴在了他的怀里。 南宫烨倏地抱住小小的轩轩,他的背一点点大,他的骨头那么脆弱,他身上还带着淡淡的奶香。 他那么小,那么可爱,是他的儿子,是他血脉的延续,可他却无法与他在一起。 他的母亲不愿意与他在一起。 “轩轩,爸爸真的很想你,很想很想,很想和你在一起,每天看着你起床,看着你吃饭,看着你长大……”南宫烨喉头滚动,语气酸涩的几乎像在哭。 --- 《拥吻豪门老公》大家去收藏看了吗? 于颖珍爱篇 154 我要杀了你这个坏人! 温厚的大掌覆在轩轩的后背。 一向成熟稳重的男人,情深意切地说出这番话,显得格外扣人心弦,更何况是感情单纯的轩轩。轩轩被他说的,眨巴着大眼,都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只怔怔地任他抱着。 小脸上隐约有压抑的动容候。 “你这不是让孩子为难嘛。”站在一旁的方夫人看的明白,一把拉过南宫烨,没好气地训斥,“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当初是怎么对待人家于颖的?磐” 南宫烨踉跄着站起来,萧然地抿着唇,低眸看着轩轩,说不出一个字反驳。 轩轩看了看他们,眼底隐隐然也有不舍,但仍然果断地开口:“我已经把你送出来了,再见。” 轩轩毫不拖泥带水地转身就往回走,南宫烨抢上前几步,却被方夫人一把拉住。 方夫人看着轩轩稚嫩却格外傲然挺直的背影,欣慰地喃喃,“不错,于颖把他教导的很好,虽然没有父亲,但身上找不到一点女孩子气,对人对事有自己的见解和决断,不优柔寡断,这么小性格就如此,恐怕长大了,会更至真至善。” 南宫烨看着轩轩的背影,丝毫没把方夫人的话听进耳朵里,在他心里,轩轩就是个不要他这个爸爸的儿子,是站在他母亲那边的。 方夫人一眼看到南宫烨失魂落魄的样子,恨铁不成钢地竟伸出手指头去戳他的脑袋,“你哟,让我不知怎么说你,我本来是极不赞同你跟小明星有什么关系,偏偏你居然还和一个女明星搞,还生出了儿子,你就是活生生地打我巴掌。” 南宫烨躲开方夫人的手指,不咸不淡地来了一句,“你儿子倾墨不也是明星吗?还是于颖的偶像。” 方夫人哼了一声,“做什么?你吃醋?你吃醋有本事也去当明星。” 南宫烨脸色一僵,说不出话了。 方夫人当即又数落了一遍南宫烨,这才离开于颖家门口,却是去了南宫烨的房子,一路上,嘴里都在好笑地念叨着:“你为了追女人,就买了她边上的别墅搬来和她做邻居?” 南宫烨保持沉默,算是默认。 方夫人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这里确实不错,那她的前后和左边呢?你也买了?” 南宫烨面色一讪,方夫人看他的神色就猜出结果了,随即哼笑了起来,“为了女人你也牺牲不小啊,花钱,搅合娱乐圈,把人家大明星四周的房子都买了,你这是痴情呢还是傻呢?” “你这么密不透风地黏着人家,很招人嫌,知道吗?”方夫人停住脚步,斜睨着南宫烨,面上尽是淡讽。实在是过去的和众多女人不清不楚的南宫烨令她这个做姐姐的失望至极,好不容易等到今天,终于有机会对他开刷了,自然毫不留情。 “知道。”南宫烨无奈地回答,如果有什么办法能够洗刷过去,那他一定不惜付出一切改变过去。 方夫人点了点头,“你也活该有今天。” 南宫烨不停被自己的亲姐姐打击,脸色难看至极,一脸求取同情地望着对方,方夫人敛了神色,慢慢地严肃起来,续而叹了口气。 “女人要是对你无情起来,十头牛也拉不回。我看于颖不是欲擒故纵,清清楚楚的是不想跟你有任何瓜葛,我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你自己自求多福吧。” 方夫人居然就这么转身走了,房子也不看了,失意落魄的单身汉的房子有什么好看的? “大姐……”南宫烨捂额,长这么大,这是第一次被自己的姐姐开刷的这么狠这么不留情面的。 …… 方夫人离开不久后,甘霖来了,面上有萧然紧张之色,于颖叫林楠陪护着轩轩,与甘霖走到了花园深处。 “出什么事了,甘霖姐?” “你家里知道了你的事,个个都吵着要来见你。”甘霖拧起了眉头,想起于颖那一家人,尤其是那个后妈,面上就非常严肃。这么没品的女人,万一到记者面前说些什么,不吝于往于颖脸上泼脏水。 个个都要来见她?见她说些什么呢?刘萍是早就知道她跟过南宫烨的,后来分手她去国外分手并没有特意跟她讲,但她人情世故什么不懂,想必心里是雪亮的。 真正不知道的,是小健和于爸爸。 “我不想见刘萍,他们非要见我的话,让小 健他们到这儿来吧。”终究是一家人,于颖也是心软的,更何况,他们都还没见过轩轩。 轩轩也只知道有个舅舅和外公,却从来也没见过。这一点,于颖始终耿耿于怀,觉得自己做的有点过分。 可是,那个家里有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刘萍,她一点儿都不敢把轩轩带到她的面前。 甘霖想了一下,事情都闹得人尽皆知了还瞒着家人确实有些说不过去。 “好,明天下午五点吧,叫林楠打下手,你烧一桌子菜,请他们来吃一顿饭,一家人坐下来慢慢地聊。” 于颖点了点头。 两人商量好,于颖就去跟轩轩解释,轩轩显得很高兴和期待,一直以来他都只有妈咪一个亲人,听说还有舅舅和外公,自然很高兴。 第二天,于颖出去正常工作,下午结束的时候先去幼儿园接轩轩放学,然后再去超市买菜。 国际城边上就有国际性的大型超市,于颖和林楠、轩轩,三个人一起买食材。 轩轩喜欢吃巧克力,自己从蔬菜区去了食品区,当他站在琳琅满目的巧克力货架前,一道身影却突然罩住了他,甚至吓了他一跳,抬头一看是南宫烨,当即小脸不高兴起来,冷冷的,理也不理这个到哪里都能遇见他的男人。 “轩轩,今天家里来客人吗?你妈咪买了很多菜。”拨开货架上的东西,透过缝隙,南宫烨在蔬菜区看到了于颖娉婷漂亮的身影。 轩轩个子矮看不到,不过看南宫烨的神情就猜出这男人一定在偷看他妈咪。因为他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是啊,小舅舅和外公要来,我们一家人也坐在一起吃晚饭。”轩轩故意加重‘一家人‘三个字,小脸上尽是古灵精怪。 南宫烨怎能听不出儿子话里的意思,当即被刺激的脸都变了,很有点无力并无地自容。 轩轩看了他一眼,拿了两盒巧克力走回于颖身边,还大言不惭地对于颖说:“妈咪,刚刚有个怪蜀黍跟轩轩搭讪,说轩轩长得漂亮,问我要不要去做他的儿子呢。” 于颖惊讶地瞪大了眼,“不要理他,轩轩有妈咪,也会有爸爸的。” 这话听进了南宫烨耳朵里,心里就跟刀绞一般不是滋味。 只不过恍神间,一道高挑俊秀的身影出现在于颖身边,“我可以做轩轩的爸爸吗?” 于颖一回头,看到余熙仁身穿一身休闲的衣服,长身玉立,挺拔清秀,别提有多帅气迷人。 “你怎么在这?”于颖几乎是惊喜的。 余熙仁雅致的微笑,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我听甘霖姐说你今晚要亲自下厨,想着来蹭饭,又打了电话给小震问你在那儿,所以就过来了。” 于颖脸上有盈盈笑意,越发衬的丽容逼人,容光焕发。 余熙仁见她如此高兴,眉心一动,凑近她低声说:“惊喜吗?” 于颖诚实地点了点头,余熙仁缓缓绽开一抹笑意,“可以亲你一下吗?” 于颖脸一红,下意识去看轩轩,轩轩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水果那儿,背对着他们在挑挑拣拣,林楠在陪着他。 不等余熙仁亲她,于颖红着脸凑过去在他颊边落下一个浅吻,余熙仁笑的心满意足,两人甜甜蜜蜜的,宛如一对相爱的男女。 这一幕,刺激的南宫烨拧坏了一整袋巧克力。 而他的心,便如那巧克力,有整体的变成了一瓣一瓣的,碎成了无数片。 这边心痛如绞,那边春意盎然,形成鲜明的对比。 看着他们,简直是生不如死。 “先生,我们巧克力跟你有仇吗?”突然,售货员站到南宫烨身边,生气地看着这名英俊高贵却在做坏事的男人。 ---- 又是一个星期过去了,明天剧情会有个转折。 于颖珍爱篇 155 她的弟弟拿刀杀他? 冷不丁的声音让南宫烨回过神,等他看了一眼售货员跟她交涉自己会买下巧克力再转过头去看于颖时,人已经没了。 轩轩和林楠也没了。 他连忙拿了巧克力走向收银台,在人群中,于颖小鸟依人地靠在余熙仁怀里,时不时地抬眸凝望,清澈迷人的眼睛里波光流转,俊男美女,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幸好这里是高尚的国际性小区,出入的人非富即贵,大家见怪不怪磐。 轩轩和林楠跟在于颖身边,对于于颖和余熙仁的甜蜜似乎已经习惯,并没有一丝一毫的不悦神情候。 脚步,硬生生滞住。 眼前是多么和谐完美的一幕,他冲过去,说什么?做什么? 这一刻,南宫烨忽然觉得自己很失败,失败的像个笑话。 他就那样拿着巧克力呆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于颖和轩轩随着另一个男人一起离开。 于颖没想到余熙仁会来,可他来了,她也不想让他回避,正好借着晚饭的机会把他介绍给于爸爸,也算是让于爸爸见见未来的女婿。 有了林楠和余熙仁的帮忙,于颖烧菜的速度大增,于爸爸和于健到的时候已经全部准备好了。 甘霖走在前面,于爸爸和于健跟在后面,当踏进装饰漂亮舒适的别墅时,脚步都迟疑了一下,可看到迎向他们的于颖又恢复了步伐,高兴又担忧地走了过去。 “爸爸,小健……”于颖抱了抱两人,发现小健好像又长高了,高兴的笑了起来,引着两人往大厅里走,“今天我亲自下厨哦,在吃饭之前,我先介绍两个人给你们认识。” 不等于颖开口,轩轩开心地奔到于爸爸和于健面前,大声地说:“外公,小舅舅——” 于爸爸愣住了,低着头怔怔地看着长得格外英俊帅气的轩轩,不敢置信地喃喃,“这孩子…..这孩子就是……” 于爸爸疑问地看向于颖,于颖咬了一下唇,认真地点了点头,于爸爸神色复杂,有不信,有难过,有担忧,但最后只有欣喜。 他慈爱地摸了摸轩轩的脑袋,转过去对小健说:“小健,这是你姐姐的孩子,你的外甥。” “小舅舅,我叫轩轩。”轩轩仰着头友好地看着于健。 于健却并不理会他,只单单地看着于颖,关切地问:“姐姐,电视上说的是真的吗?” 明明已经看见小孩子了,于健却还是询问。 于颖奇怪地看了看于健,温柔地把轩轩拉到于健面前,笑着回答他:“差不多是真的,他叫于轩,我的孩子。” 于健表情一黯,目露心疼,于颖心中感动,拉了拉他的手,“小健,姐姐没事,你放心。” “还有这一位是我的好朋友余熙仁,也是我大学同学。”于颖笑着拉过余熙仁,余熙仁温文尔雅地走到于爸爸和于健面前。 余熙仁长得好看,又是电视上的熟面孔,于爸爸和于健一下子就认出了他,由于他一贯的温和美好形象,两人都很喜欢他。 几个人聊了一会儿,甘霖提醒他们饭菜要凉了才就坐吃晚饭。 “妈咪的手艺真棒。”轩轩吃的心满意足,还很好心地挑了一块红烧肉递到于健碗里,可是于健脸色一冷,把红烧肉挑出来放到了桌子上。 轩轩看见了,小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 “小健!”于爸爸训斥。 于颖看出来小健自从见到轩轩的情绪就不对劲,对轩轩明显带着排斥,相比较而言,对待余熙仁的态度都比对待轩轩好太多。 “没事啦,外公吃饭。”轩轩强作镇定,依旧笑着礼貌地招呼大家。 甘霖和林楠面面相觑,不知道这处于叛逆期的男孩子闹得是哪一出? 晚饭结束,大家围到一起吃餐后水果,轩轩很多次都主动找于健聊天,可于健对他的态度始终冷冷的,轩轩也是傲娇的男孩子,几次碰壁之后只礼貌周到地招呼,却并不热情地与于健交谈了。 于颖皱了皱眉,把于健单独叫到了院子里。 外面微风柔柔地吹在脸上,很舒服,花园里的地灯都开了,院子外的路灯也散发着橘黄的灯光,气氛恬淡而安静。 于颖走在于健的前面,引 着他慢慢地散步。 “小健,你为什么不喜欢轩轩?”在聊了于健的学习之后,于颖轻轻地问出了口。 小健不喜欢轩轩,这件事,令她很困扰,小健是她弟弟,她从小看着他长大了,他怎么会不喜欢轩轩呢? 轩轩那么可爱。 “为什么要喜欢他?”于健不服气地反问。 于颖一怔,理所当然的回答:“因为他是我的孩子呀。” “不,他是那个令你名誉扫地的男人的孩子。”于健愤愤不平。 于颖眉目拧了起来,“小健,你为什么会这么生气?” “因为他是英蒲总裁的儿子啊,那个令你让粉丝失望的男人的孩子。” 于颖诧异地瞪大眼,“你怎么知道这些?” 于健立即回答:“我们班里的所有人都知道,姐姐,你知道吗?原来我们班的男生都很喜欢你,把你当做纯洁的女神来崇拜,可自从那次采访之后,他们都骂你不要脸,你知道吗?” 于颖惊住,她并不知道于健以及他班里的学生这么关注他,随即想到自己平时的低调以及尽量不去找家人,这么做果然是对的。 尚若让同学知道于健是她弟弟,那于健该面对怎样的心理压力? 所以,他才会对轩轩这么生气吗? “小健,你对娱乐圈关注的太多了,你的任务是学习,这些事不该是你注意的。”于颖严肃批评,可于健并不认为她说的是对的。 “可是你是我姐姐,我关注你也是关心你,这样做有错吗?”于健大声地反驳。 于颖有点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可是轩轩只是个孩子,他是无辜的,你不该对他摆脸色。” “我没有对他摆脸色,我只是不理他。”于健回说,语气很冲。 于颖觉得于健的态度有些问题,也有些生气,便沉了脸,“你站在这里反省一下,等想好了该怎么对待轩轩再进去。” 于颖把于健留在了花园里,这是她犯的错。 因为在她离开不久后,一直关注着这边的南宫烨出现在了花园的门口,于健发现了他,像是看到了仇人一般。 毫不犹豫地朝着南宫烨走了过去,在来的路上就已经准备的匕首偷偷地从袖子里滑了出来,在南宫烨惊讶地看着他飞快地走到他时,猝不及防地拿着匕首捅进了南宫烨的身体里。 “你——”灯光下,南宫烨一脸痛苦,吃惊地看着眼前眉目含恨的少年,他的眉目间有些像于颖,想必是她的亲人。 “你就是那个害了姐姐的男人,我杀了你。”于健用力,南宫烨后退,手臂一推,猛地推开了于健。 而他手上已经满是鲜血。 南宫烨踉跄着撞到了边上的栅栏上,发出沉闷的声音,他抿着唇,脸上尽是痛楚,感觉身体似乎被斩成了两截,不可思议地剧痛。 大厅里,轩轩听说于健在门外反省便好心地出来找他,想要叫他进去,可走出来却看到了令他恐怖的一幕。 “爸爸——”夜空下,婆娑的树影中,响起轩轩害怕的尖叫。 大厅里的人听到如此失控的惊叫,立即跑了出来,于颖担心轩轩跑在最前面,抬眼间却看到于健一脸仇恨,而他对面摇摇欲坠地站着手抚着腹部的南宫烨。 即使是路灯,也清晰地照出了南宫烨腹部不断流出的血,点点滴滴地落在地上,以及他的衣服上,手上。 “小健,你做了什么?”于颖尖声质问,越过轩轩,忘乎所以地跑过去扶住了即将倒下的南宫烨。 “爸爸,爸爸——”轩轩反应过来,紧接着大哭起来,他抹着眼泪,朝着南宫烨走去,两只眼泪汪汪地看着,时不时地摸一把。 空气中,都是轩轩的哭声以及于颖的焦急声。 于颖珍爱篇 156 这是一场意外 事情发生的太快,南宫烨根本毫无设防。 而于爸爸他们之前根本没料到13岁的少年会携带凶器做出这种伤人的事。 “南宫烨——”于颖的声音听起来像是紧绷的弦,无法自持的颤抖,过分的焦急让她只知道发抖地扶着他,一句别的话都说不出。 轩轩站在一旁,哭声响彻四周,其他人不由跟着乱起来候。 甘霖和余熙仁反应最快,连忙拿出手机拨打120急救,打完电话的余熙仁走到于颖身边,想要出声安慰,可是于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南宫烨身上,其他的什么都没注意到。 “我——没——事。”南宫烨微微弯着腰,抬头跟于颖说话时,脸上竟然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 于颖急得快哭了,双眼不由自主地变得酸胀湿热,轩轩害怕的哭声,像是肝肠寸断揉碎了她的心脏。 这一刻,她方感受到轩轩隐藏在活泼坚强之下的一颗在乎父亲的心。 “救护车马上就到了,南宫,你坚持一下。”甘霖走到南宫烨面前,紧紧地锁着眉头,看着于颖和南宫烨。 南宫烨吃力地拍了拍于颖的手臂,于颖惊恐地睁大眼,因为被他拍过的地方染满了鲜血,她张大嘴,结巴的几乎发不出声,满脸的惊惶和无助。 “我……还死不了。”南宫烨虚弱出声,好看又发白的唇角挽出一抹微笑的弧度,似乎连日来的心痛和抑郁被身上的疼痛取代,眼前,依稀出现的,竟是笑靥如花的于颖。 “你闭嘴。”于颖急不可耐。 哭的几乎岔气的轩轩还以为说的是他,抽抽噎噎的停止了哭声,上前,小手紧紧攥住了南宫烨的衣摆,低声地说:“爸爸,你不要死,轩轩需要你,你不要死……” 稚气的哽咽声,偏偏说着这种生离死别的话,听的于颖双眼一红,竟是再也控制不住,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流。 南宫烨无奈,无边无际的疼痛中却感到了窝心的温暖。 很快,听到了救护车的鸣笛声,甘霖联系的是清澜医院,对方得知是南宫烨出事,自然以力所能及的最快速度来国际城。 救护人员飞快地下车,扶着南宫烨躺到担架上,南宫烨始终拉着于颖的手,于颖便跟着他一起上了车。 短短的几步距离,余熙仁默默地跟在于颖身后,看着她头也不回地跟着南宫烨上了车,轩轩也执意跟上。 不过眨眼之间,两扇车门在他们眼前关上,白色的车子很快消失在眼前。 周围慢慢地安静下来,余熙仁望着朦胧的远方,心里默默地想:于颖这一去,说不定就再也不回他的身边了。 明明是六月初的初夏,他突然感觉到了孤单和荒凉。 甘霖无声地看了一眼余熙仁,上了自己的车,准备到清澜医院。 林楠紧张地咬着手指,她确实希望于姐能和南宫烨破镜重圆,看一段佳话,可是此时此刻看到被留下的孤单单的余熙仁,她软弱的小心脏又觉得有点受不了。 纠结了一会儿,鬼使神差的走到他面前,莫名其妙的问:“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医院看看?” 林楠反应过来,掐了自己一把。 看什么看?看于姐对南宫烨的紧张在乎吗? 余熙仁静了几秒钟,而后点了点头,跟林楠一起上车,甘霖做司机,却又没有立马开走,而是看着于爸爸和于健。 于爸爸年纪大了,这会儿才反应过来,先是倒抽了一口凉气,然后恶狠狠地瞪向站在一旁手足无措的于健。 “你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吗?”于爸爸怒吼。 于健瑟缩了一下,仍是硬着头皮说:“他是个欺负姐姐的坏人,我没做错。” 于爸爸伸手就要打于健,甘霖看了,当即下车,走到两人面前严肃地说:“现在不是你们自己追究责任的时候,你们应该知道南宫烨是什么身份,用刀捅他,这是犯了人身伤害罪,如果他要告你们的话,罪责一定不轻。” 于爸爸惊吓地倒退一步,看着甘霖,面露忧惧。 于健始终是个十三岁的叛逆少年,从小又把自己的姐姐当做励志的偶像来崇拜,这会儿听到了这种话也没有震慑到他,而是倔强地仰着头说:“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件 事是我做的,跟我姐姐,跟我爸没有关系,你叫他不要找他们的麻烦。” 甘霖见说不通,摇了摇头,叮嘱于爸爸,“你带小健留在这里住一晚,我们到医院看看,晚些时候打电话给你们。” 于爸爸点了点头,拉着小健往大厅走。 甘霖上车,载着余熙仁和林楠直奔清澜医院。 ……………………………………………………. 医院。 于颖守在手术室外,脚边站着轩轩。 医院那边第一时间通知了方家,方夫人一家除了方老师,所有人都来了。 方老先生,方夫人,方倾寒以及他漂亮的妻子聂文渝。三个人脸色都很凝重,一会儿看看手术室上方的急救二字,一会儿看看于颖和她腿边的小不点。 方夫人脸上没有一丝责怪之情,只平静地走到轩轩身边,蹲在他边上,哑着嗓子问:“如果你父亲有什么三长两短,你愿意改回南宫这个姓氏,并回来继承英蒲吗?” 轩轩有些迷茫地睁着大眼,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妈咪,仿佛是想征求她的意见。 于颖想到之前对南宫烨的各种冷漠和打击,心里一阵比一阵冷,轩轩明明是喜欢南宫烨的,可是为了她才压抑这种喜欢,并让自己去喜欢余熙仁,适应余熙仁。 轩轩这么懂事,她这个做母亲的,怎么能那么自私地不顾小孩子的心意? “轩轩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妈咪支持你。”于颖低声说着,语气坚定。 轩轩迟疑了一下,待看清于颖脸上的支持之后才看向方夫人,认真地点着头,“如果我这么做妈咪不反对,还会让爸爸高兴,我愿意。” 方夫人欣慰地点了点头,温柔地摸了摸轩轩稚嫩带泪的脸颊,“乖孩子。” 于颖咬着唇,始终不说话。 “小舅妈,你放心,小舅一定没事的,所谓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就是这个道理。”方倾寒走至于颖面前,一点担心的神色都没有。 其妻聂文渝嗔怪地瞪了他一眼,他冷漠地挑眉,似欲还要辩解几句,但被娇妻娇滴滴一横,也就不出声了。 “于姐姐,你别听他胡说,小舅舅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平安无事。” 眼前的女人有一双清澈潋滟的杏眸,白皙如玉的脸庞,气质淡漠,行为举止间透着优雅温馨,看起来就是个外冷内热的人。 聂文渝这个名字响彻时尚界,可她被方倾寒如数家珍地藏在家里,被保护的太好,以至于外界甚少人见过她的真容,而她也基本不出席公众场合,甚至一些酒会。 今天见到,算是于颖的荣幸。 “嗯,他身子底子好,应该会没事。”于颖也没想太多,自然而然地就顺着聂文渝的话说出了口。 谁知方倾寒却在一旁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很有些恶趣味地说:“是啊,他四年前的身体状况小舅妈与他耳鬓厮磨时一定是知道的,四年后他每天坚持锻炼,估计也是不差的。” 方倾寒一口一个小舅妈,已经叫的于颖脸红了,现在他又用无比暧昧的口气这么形容南宫烨的身体,叫她更加的赧然。 应该感到生气的,可心里担心着那个人,也就提不起劲。 倒是聂文渝,没好气地横了一眼方倾寒,方倾寒几乎立刻就老实了。 方老先生一向是沉默的,只专注地等着手术结束,对于小辈们的无关痛痒的聊天并不在意,倒是看向方倾寒时,目露隐约的恨铁不成钢的意思。不过方夫人对于方倾寒对娇妻的宠溺,已经见惯不惯了,只当家常便饭。 等到余熙仁几个人到时,看到的便是于颖被一众大腕围住嘘寒问暖的情景,一路上的诚惶诚恐,更加的深沉加倍了。 十方传媒前总裁,现任总裁,著名服装设计师聂文渝,方夫人,哪一个不是难得一见的大人物。 甘霖怔了一下,随即落落大方地上前招呼。 于颖珍爱篇 157 他伤的很重 “总裁,夫人,方先生,少夫人……”甘霖领头走过去,两旁跟着余熙仁和林楠。余熙仁和林楠紧跟着上前打招呼。 余熙仁淡定自若,不卑不亢,目光流转时落在了于颖脸上,他毫不掩饰对于颖的关切,以及和她之间若有似无的男女关系磐。 林楠眼珠子转了转,心里对余熙仁表达了深深的同情以及敬佩,看方家人对于颖的友好态度和轩轩的热切眼神就可判断这家人是认定了于颖母子了,余熙仁这么聪明精明的人自然是看出来了,可他仍旧不畏权贵地表现出对于颖的倾慕之情,毫无余地。 为了于颖,他也是蛮拼的! 于颖的注意力都在手术室上,并未注意到其他事候。 甘霖一来,方夫人就迫不及待地追问南宫烨怎么会发生意外,甘霖心里一沉,并未露出丝毫马脚,只乐观地说:“这件事还是等南宫醒了再说吧。” 于颖却是听见了,脸色不由白了起来。得罪了南宫世家已经很倒霉了,现在多了个十方传媒,他们要是追究起来,小健怎么办? “颖,你没事吧。” 余熙仁站至于颖身边,满眼满脸的关心,于颖看了看他,心里一酸,差一点落下泪来。余熙仁心疼地揽住她的肩,“南宫先生会挺过去的,不用怕。” 于颖点了点头,一路上撑到现在,手术也已经进行了好长时间,每一分钟都像是一个世纪,心里万分煎熬,不由自主就偎在了余熙仁怀里。 一旁的方老先生和方夫人交换个眼神,沉默地去看他们的大儿子方倾寒,方倾寒没好气地咳嗽了一声,下意识去看娇妻。 聂文渝真是为难,她看过于颖演过的影视剧,演技一流,与其他女星相比,除了和自家小舅的那条未婚生子的除外,她就没其他绯闻,因此她很喜欢她。 可是这时,看方家人眉目间交流的意思却是要把她拉到自己这边,而陪伴在她身边的大帅哥,也是她喜欢的啊。 是余熙仁啊,余熙仁呢,又帅又有型。他和于颖站在一起,简直就是一对即使忧愁也是光彩照人的璧人。 方家人要不要这么霸道?!!! 方倾寒那冰冷犀利的眸子轻而易举看出了聂文渝的想法,俊脸立刻沉了沉,平时关注余熙仁的动向他就忍了,这会儿还露出这种差不多算是花痴的表情,气死他了。 好歹深入骨髓地疼了她几年,这会儿居然偷偷去看另一个男人。不就是个戏子吗? “于颖,手术时间这么长,小舅一定伤的很重。”方倾寒直直走至于颖面前,声音刻板地开口。 闻言,于颖脸色倏地苍白,不由自主站直身子,目光盯着手术室,心里在不住地祈祷。 “他会没事的。”余熙仁的双手并未离开于颖的肩膀,温柔地抚着她。 方倾寒目光闪了闪,转而去对余熙仁说:“我记得你今天下午好像有一场粉丝见面会,这个时间点,你应该在工作。” 于颖歪头,看到余熙仁刹那间僵硬的神色,很快,他就恢复了常态,淡淡回答:“取消了,我觉得我有自由时间。” 方倾寒冷笑起来,“你跟公司签约的合同上可不是这么写的。” 余熙仁静静回视着方倾寒,没有出声。 “方倾寒——”聂文渝眼看方倾寒欺负自己公司旗下的艺人,气的走过来一把拉住他,使劲把他拉到走廊的一边,“你有病啊,当着于颖的面这么挤兑他。” 男人都要面子,怎么可以这么对待努力向上的余熙仁? 方倾寒哼了一声,斜睨着聂文渝,“他喜欢于颖,你不吃醋?” 聂文渝一愣,伸手在方倾寒胳膊上狠狠一拧,恶狠狠骂了一句,“你有病,鉴定完毕!” “什么意思?你到底是吃醋还是不吃醋?”方倾寒挑眉,不打算跳过这个问题。 聂文渝苦恼地揉着脑袋,看方倾寒的目光俨然他就是个榆木脑袋,不过他这种紧张在乎的样子很可爱,可爱的让她忍不住摆姿势弄悬疑,急死他也不告诉他。 “聂文渝,等一下回家,你给我等着…….”无限火热霸道的男声,清清冷冷地在聂文渝耳边炸响。 聂文渝俏脸一红,却是朝他调皮地做了个鬼脸,“哎哟,我好 怕你哦……” 这两人没羞没躁地打情骂俏,那边的于颖和余熙仁却心事重重。 …… “熙仁,你没事吧。”于颖担忧地碰了碰余熙仁,余熙仁回神,笑了笑,“没事。” 于颖看了看走廊另一边和聂文渝风生水起地说着什么的方倾寒,他穿着一身居家服,看得出来是匆匆赶来的,服帖的衣服衬出男人颀长高大的体魄,俊美的脸丝毫不比任何一位男明星差,只是身上的气质太冷,也显得太过高高在上,且霸道。 其实和南宫烨是有些相似的。 “方总裁习惯了发号施令,你别介意。”于颖收回目光,安慰余熙仁。余熙仁笑了笑,淡淡的只有三个字,“习惯了。” 于颖身有同感,这‘习惯了’三个字里饱含太多的无奈和委曲求全,以余熙仁的背景,能走到今天,其中的艰辛和不易她怎么想象不出。 她有人脉广泛雷厉风行的甘霖姐始终不离不弃地支持,可他身边又有什么人?有的,不过是公司派给他的经纪人和助理,他们效忠的是公司,不是他本人。 心思翻涌中,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大家都在等待,随着时间的过去,以及手术室门打开又关上,有护士急匆匆地出来又进去,紧张的行色匆匆,让大家的心都变得沉甸甸的。 终于在三个小时之后,手术室上方的灯熄灭了,主刀医生疲倦地走了出来,众人急切地围上去,个个脸色都白了,刚刚那忙碌的场景,以及一袋袋拿进去的血袋,太吓人了。 “病人伤到了腹动脉引起大出血,经过抢救止住了,挺过今夜就度过了危险期,病人失血过多,昏迷不醒,最好不要进去打扰他,更重要的是不能让他动,血管再次破裂的后果会更严重。” 大家听着,心脏悬了起来。 南宫烨被转入了无菌病房,看望只能一次进去一个人。 于颖沉默着,并没有表现出多么想去看他一眼,可是方夫人却走到了她身边,语重心长的说:“于颖,我知道你心里责怪南宫,怪他薄情寡义,可是他也不易,他比我小十七岁,我们的母亲是高龄产妇,又因为他而难产而死,从小他就有心理阴影,父亲在外有别的女人,花天酒地,他几乎是我一手带大的,可我年轻的时候争强好胜,为了不让英蒲落入那些恶女人的手里,硬是掌控了英蒲集团,你可以想象,我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争权夺利上,根本没有尽到一个姐姐的责任,以至于南宫从小倍受冷落,几乎未得到一丝温暖。” “长大后,他变得玩世不恭,尤其在对待女人上,可以说是坏的令人发指,可是遇见你之后他有了改变,这改变令我感到不可思议,可这真的发生了。” 于颖始终听着,越听心里越不舒服,她想方夫人跟她讲这些的目的是希望她回到南宫烨身边吗? 没想到方夫人却突然停住,叹了口气,对她说:“跟你说什么多就是希望你能进去看看他。” 于颖听了如释重负,下意识去看余熙仁,余熙仁也一脸的紧绷,他甚至是看着窗外的,并不有意听方夫人说的话。 “妈咪,我也要去。”轩轩拉住于颖的手,抬着脸看她,眼里都是渴望。 得到医生的同意,于颖和轩轩换上衣服进病房看南宫烨,病床上,南宫烨安静地躺着,脸色虚弱而苍白,一动不动。 他平时所到之处气场强大,现在躺在那儿动也不动,于颖和轩轩都有些适应不了,轩轩看着,几乎又要哭出声。 “爸爸,你睡着了吗?” ----- 没有看过方倾寒和聂文渝故事的,可以看看《煞到冰山老公》,很好看的哟~! 于颖珍爱篇 158 余熙仁,你可不能趁人之危 “爸爸,你睡着了吗?” 轩轩哽咽出声,小手去拉南宫烨垂在身侧的大手,小小的手掌放进大掌里,仿佛是要祈求安慰。 于颖见此,心里一酸,眼泪不受控制的落下来。 啪嗒,啪嗒,一滴,两滴,晶莹透明的眼泪,每一滴都砸在了南宫烨的虎口上,溅起的微弱水花落在轩轩手上,轩轩惊住了,随即轻轻地抬头去看自己的妈咪候。 他妈咪好看的脸蛋上挂着泪痕,眼睛里湿漉漉的,像是非常担心和心疼。 轩轩抿了抿唇,小手慢慢地缩了回去,靠到于颖身边,拉了拉她的手,“妈咪,你别哭,你还有我,还有……南宫叔叔不会有事的。” 伤心中,于颖听到轩轩竟又改口叫南宫烨为叔叔,心里沉闷地一痛。 “轩轩,你不用考虑妈咪的,是妈咪不好,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他是你父亲,你们有着剪不断的血缘关系,你喜欢他爱他这是正常的亲情,妈咪不该,不该让你压制……” 于颖泪流满面,弯腰蹲下,紧紧地抱住了懂事到令她揪心的轩轩。 轩轩若有似无地松了一口气,试探地问:“妈咪真的不会怪轩轩吗?” 于颖使劲摇头,“没关系的,你可以像爱妈咪一样爱南宫,我再也不会勉强你了。” 轩轩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可是你哭的好伤心。” 于颖眼泪流个不止,她也说不清自己到底为什么流泪,或者是为了受了重伤的南宫烨,也或者是为了自己不是个尽责的好母亲。 更或者是为自己的未来哭泣。 心里隐隐约约的,她觉得发生这件事之后,有些事脱离了她的控制,比如轩轩的未来,比如于健的未来,还有……她自己的未来。 她又想到了守在门外的余熙仁,不由自主的,觉得凄惶至极,哭的更为伤心。 病房门外,透过窗户可以看清病房里的所有一切,大家看着母子俩抱在一起痛哭流涕,看起来就像是为南宫烨伤心一般。 方倾寒看得极为得意,斜睨向余熙仁,不咸不淡地对他说:“看见没有,于颖本来就是南宫的女人,一个女人爱一个男人最伟大的方式不就是为他生儿育女吗?如果不是深爱南宫,又怎么会生下他的孩子?余熙仁,你醒醒吧,免得自作动情,到最后伤筋动骨。” 站在方倾寒身后的聂文渝拉了拉他的衣摆,不满地瞅着他。 余熙仁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极淡极淡,几乎看不出什么表情,可是就是让人看了感到心疼。 聂文渝气方倾寒在人心尖上捅刀子,一把把他拉到了一边,方倾寒怕娇妻生气,连忙解释:“长痛不如短痛,你看小舅是谦让自己女人的男人吗?余熙仁一头栽进去,到头来得不到一点回应,就像倾墨一样,你忍心看着他痛苦?” 这话说的一点没错,聂文渝真不知道怎么反驳。 末了,还是气不过,便脸色伤心地说:“你刚刚说那种话,是不是也在说我不够爱你。” 方倾寒心里一紧,他们结婚三年多了,可至今没有生出个孩子,聂文渝心里有多大的负担多大的压力,他怎么会不知? “你不够爱我没关系,重要的是我足够爱你就好,文渝,你想多了。”方倾寒抱住聂文渝,温热的唇温柔地落在她额头,双臂抱住她。 伫立的姿势,是无言的不离不弃,一生一世。 甘霖别开眼,这种深情的场面,真是太考验人的意志力。 林楠却已经是一脸春风了,“哦,好想恋爱。” 唯有余熙仁,他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双目静静地注视着病房内,于颖停了哭泣,和轩轩一起站在床边看着南宫烨。 她的侧脸柔美,长长的睫毛像是一把小扇子,在眼窝下形成一圈阴影,她的样子是多情,是美丽的。 她的手边站着的男孩儿,一样的多情,一样的好看。 和床上的那个男人,有着深深的羁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方老先生和方夫人先行离开,于颖和轩轩从病房里出来时,甘霖姐也离开了。 于颖一走出病房,就有一只好看修长的手拿着纸巾递到她的面前,她抬头,朦胧的目光中, 看到余熙仁的脸,那么阳光,那么俊朗,仍旧是记忆中向上的模样。 有片刻的失神,而这失神中,余熙仁径直拿着纸巾为于颖擦眼泪,于颖怔怔的,微微仰着头,没有动。 聂文渝用力拉着方倾寒的手,以防他上前说些不得体伤人心的话,这可是他平生最为擅长的。 “你是留下来看看,还是回家?”半晌之后,余熙仁问于颖。 于颖却是去看轩轩,轩轩想了想,说:“妈咪,你先回家吧,你不是医生,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我想留下来,找一间房间住下,可以随时看望爸爸。” 于颖咬唇,这时候,她真希望轩轩只是个没有主见和独立性的小朋友。 余熙仁并无意外,在轩轩进去病房出来的这段时间里,他已经做了强大的心理建设,经过这次意外,恐怕轩轩会认南宫烨为父,甚至认祖归宗回到南宫家。 其实这一事实,他已经在脑海里演变了千万遍,只是,临到眼前,仍旧感觉心塞。 “你要是留下,我陪你。”余熙仁淡淡的,对为难的于颖这么说。 一旁的方倾寒真想跺脚,这么义无返顾的样子,不是跟倾墨一模一样的,他眼看着倾墨陷进漩涡出不来,现在又冒出个余熙仁,这不是想气死他吗?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聂文渝抱住方倾寒的腰,让他不要冲动。 方倾寒抿唇,好看的俊脸冷冷的,眉目皱到了一起。 “感情的事,大多是身不由己,情根早已深种,岂能说拔就拔的?”聂文渝贴在方倾寒的胸口,不无同情地出声。 方倾寒瞅到聂文渝看着余熙仁的眼神透着仰慕,浑身一紧,随即陡然放松了起来,甚至笑出了声,聂文渝惊讶地看着他。 这男人发什么疯? “我想通了,让余熙仁爱于颖挺好的,这样他就不会看上你,让他交给小舅去应付,这是小舅应得的,谁叫他之前混账,是不是?” 聂文渝无语了。 有这样的外甥吗? 那得多倒霉啊。 可是她就是爱他,爱他的冷漠,暴躁的脾气,独有的温柔…… 于颖咬着唇,犹豫了半天点了点头,“我和轩轩一起,要不你先回去……” “不,我留下陪你。”余熙仁坚持。 轩轩没有遇见。 这家医院就是方家的,方倾寒自然安排一间上好的房间给他们居住,只是,他离开的时候,单独对余熙仁说:“现在我小舅昏迷不醒,你要是乘机和于颖发生关系就是趁人之危,你明白吗?” 余熙仁居然脸色泛红,看着方倾寒说不出话。 方倾寒轻斥了一声,“你不是演员吗?床戏没演过啊,还会脸红。” 聂文渝觉得方倾寒真是过分,太过分了,余熙仁多可爱啊,多洁身自好,居然被他这么贬斥。 “回头我跟导演说一声,让那个当红玉.女给你来一场床戏。” 聂文渝红着脸把自家老公拉走了。 于颖在房里照顾轩轩洗漱,隐约听见外面有说话声,却不知道说些什么,等她出来问余熙仁时,余熙仁静静地看着她,眼神莫名的灼热,半晌,却只说:“没事。” “我叫林楠去给我们俩拿换洗衣服了,你要不先进去洗个澡?”于颖整理着轩轩的衣服,准备等会儿就拿去洗了。 “很晚了,这些明天再做吧。”余熙仁走过去,却是从背后突然抱住了于颖。 于颖吓了一跳,她一点准备都没有,并且,此时此刻的气氛真的不对啊,没有一点浪漫,更谈不上温馨。 ----- 新文求亲们移驾支持,可以吗?可以吗?没有收藏,快疯了~ 于颖珍爱篇 159 他醒了,他笑的那么开心 于颖低头,看到余熙仁的双手交叉放在她的腰间,不断的收紧,脸贴在她的后背,温暖的气息喷在她的后颈。 “余熙仁……”于颖觉得紧张,不知怎么了,掌心都是汗,犹豫了一下,握住了余熙仁的手,用力把他扳开磐。 转过身,对上余熙仁的眼睛。 灯光下,他的眼睛黑的透亮,深邃地盯着她看,眼里的神色,复杂的说不清。 对视片刻,余熙仁抱歉地笑了笑,“吓到你了是不是?候” 于颖轻轻摇头,余熙仁眼底滑过落寞,却是笑着亲了一下于颖的额头,“你先去洗澡吧,我出去抽根烟。” 余熙仁放开于颖,转身走了出去。 于颖惊讶地站在原地,余熙仁,他抽烟吗? 于颖没有立刻就去洗澡,而是等林楠拿来换洗衣服才去,林楠来时,余熙仁还没进来,轩轩在床上睡的并不踏实,时不时地抽噎一声,洗好澡以后,于颖只得陪在他身边,轻轻拍着他。 林楠出去时帮他们带上了门,外面的走廊上,余熙仁独自迎风站立。林楠故意踩出脚步声,走过去。 余熙仁微微侧了侧身,看到林楠,若有似无地苦笑一声,林楠看着他不知道说什么,支吾了一下,说:“于姐在陪轩轩,轩轩今天真是吓坏了,毕竟还是个孩子。” 余熙仁沉默着,没有出声。 林楠默默地站了五分钟,“余熙仁,于姐就拜托你照顾了,我想回去休息了。” “好。”余熙仁转身,林楠冲他宽慰的笑笑,转身离开了。 这一晚,余熙仁坐在沙发上,一直陪着于颖母子,不知何时睡着的都不知道,翌日醒来时,身上多了一条毛毯,床上的轩轩还是睡,于颖却不知去向。 他怔了一下,立刻起身匆匆洗漱一番去病房找于颖。 …… 于颖真的在病房内。 她只是醒得早便过来看看,没想到护士跟她说南宫烨醒了。 醒了就代表过了危险期,于颖心里松了一口气,压在心头整晚的大石块终于落地了。 余熙仁看进病房里时,于颖正站在病床边,南宫烨睁着眼静静地看着她,忽然,他苍白的脸上绽开一抹笑。 他笑的那么开心! 虚弱但由衷的微笑让于颖感到意外,不由愣住,南宫烨动了动,似是要说话的样子,于颖怕他挣扎弄破了伤口,连忙弯腰,把耳朵对着他的脸,只听他轻声地说:“感谢老天,这次是我因祸得福。” 于颖愕然,像看怪物一般看着南宫烨,南宫烨却只是微笑,微笑。 眼角余光看到余熙仁,于颖刚想直起身子,可南宫烨竟不要命地伸出双手拉住了她,一个虚弱的吻擦过她的脸庞,随即,他一脸痛苦地倒下去。 “你没事吧?”于颖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万一南宫烨有什么三长两短,轩轩一定会生气。 可是这个男人,都命悬一线了,还不老实。 南宫烨闭了闭眼,复又睁开,眼光瞟了瞟,看到余熙仁还在,脸色更是苍白了些,“我感觉自己就快死了。” 于颖睁大眼,伸手就去摁床头玲叫护士,南宫烨哼了一声,也不知是伤口疼的,还是对于颖不满。 南宫烨的身份摆在这儿,护士和医生很快就出现了,十分慎重仔细地检查他的状况,最后医生如释重负地说:“没有事。” 于颖抿了抿唇,看了一眼已经显出疲态的南宫烨,“你好好休息,我去看看轩轩。” 南宫烨眼巴巴看着于颖离开,不久之后,又睡着了。 “你怎么不多睡会儿?”走出病房,于颖看着余熙仁,他眼下有淡淡的黑眼圈,昨晚一定很晚才进房休息。 “没事。”余熙仁笑了一下。 两人说了会儿话,没过多久轩轩醒了,嚷着要去看南宫烨又喊着饿,于颖和余熙仁陪他一起去看南宫烨,看到南宫烨睡着了轩轩才甘心去吃早餐。 方倾寒已经安排了人把早餐送到他们房里,三个人围在一起吃了早餐。 到八点的时候,方倾寒大 驾光临,先是过问了南宫烨的情况,之后直接找到余熙仁,竟是让他立刻去工作。 于颖见方倾寒咄咄逼人,心里多有不满,可身为艺人的艰难,她更加明白。 “你去吧,我下午也就开工了。”于颖的意思是余熙仁应该去工作,他陪在这里也不能做些什么,反而让彼此不舒服。 余熙仁想了想,认真地点了点头。 余熙仁走后,方倾寒显得温和许多,轩轩看了看他,说:“虽然我承认自己是南宫的儿子,可是我同样承认熙仁叔叔是妈咪的男朋友,你是不是对我妈咪的男朋友太无礼了?” 方倾寒无辜地瞪大眼,现在的小孩子都这么早熟这么可怕吗? “你的意思是说你不介意余熙仁做你继父?”方倾寒难以置信的问,这小子居然胳膊肘往外拐? 继父这个名词轩轩是懂的,并未多想,点了点头。 方倾寒顿时无语地看向于颖,半天说出一句:“你真会教儿子。” 于颖不在意地笑了笑,轩轩,真的真的是个很棒的儿子呢。 下午,南宫烨算是彻底清醒了,精神看起来也好了很多。 于颖领着轩轩去看他,轩轩难以言表的激动,并对南宫烨表现出十足十的依赖,南宫烨很欣慰,那神态,是不可言喻的欣慰。 方夫人也来看南宫烨,于颖见南宫烨周围不乏人看望,便让林楠留下看着轩轩,自己先行离开。 从医院离开后,于颖先是回了国际城。 于爸爸和于健还在家里,经过这一晚,于爸爸倍受煎熬,脸上的皱纹都深了许多,一整夜的时间,足够让于健清醒的,不过他却并不后悔。 “小颖,那位南宫先生怎么样了?”于颖刚回到家,于爸爸便迫不及待地问。 这是伤害罪,对方又有钱有势,要是追究起来,不但小健要受到惩罚,作为在娱乐圈工作的姐姐也一定要遭殃。 于颖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倔强着低着头的于健,先到厨房倒了一杯水喝才慢慢地告诉于爸爸,“南宫烨没事,不过伤的很重。” 于爸爸焦急起来,“那怎么办?万一他追究起来……” “这个不用担心。”于颖出声,语气有些闷闷的,如果他真追究,或许还会让事情变得简单点,可是他竟说他因祸得福。 于爸爸张大嘴,一脸的讶异,“怎么回事?” 于颖叹了口气,这些事,她都不想说,可是,于健的个性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偏激了?如果不讲给他听,他是不是就不知道厉害? “他说这次他是因祸得福。” “什么意思?”不但于爸爸不懂,于健也疑惑地抬起头看着于颖。 于颖咬了咬唇,“轩轩同意回到南宫世家了,并且,南宫烨会借这次的事来要求我和他复合,在他看来,就是因祸得福。” “不可以,他是坏人,姐姐,你不要同意。”于健气愤地大叫起来。 “我不同意行吗?我不同意你就要进劳交所,将来出来还要被起诉坐牢,还有我的事业,余熙仁的事业……你难道不知道有钱有势的人是可以为所欲为的吗?” “我知道,所以他是坏人,可是姐姐你也知道,那你当年为什么要跟那个男人同.居?为什么要生下小孩?”于健红着眼,处于叛逆期的青春少年,那么痛恨现实的龌.龊和不公,一心想着抵抗,丝毫不顾及后果。 于颖遭到质问,胸口难受的上下起伏,眼睛微红,满腔的酸涩和痛苦无人知晓,只得垂了眼睛,无声地承受。 于爸爸并不知道全部,可是刘萍当年对于颖的逼迫,而他懦弱地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才会让于颖步入深渊,这些年,作为家长一点忙没有帮过她,反而花销都是她供给,这样的女儿,已经是仁至义尽。 于爸爸想着,生气地上前,突然打了于健一个耳光,“你是怎么对你姐姐说话的?” 于颖珍爱篇 160 白天不陪我,晚上也不陪吗? “你是怎么对你姐姐说话的?” 重重的一巴掌,响彻房间,打的于健脸都歪了,手扶着脸,双眼都红了起来,他用一种执拗的,冷冷的目光看着于爸爸。 于颖根本没想到于爸爸会出手打于健,心疼的上前欲查看于健的脸,可他大发脾气转过身不让她看瓜。 看着少年尚且稚嫩却傲然挺立的脊背,于颖忍了忍,半天叹了口气,疲倦地对于爸爸说:“爸爸,你冷静一下,这件事交给我处理,我保证小健不会有事的。摆” 于爸爸见于颖精神不好,便叫她去休息。 于颖觉得头昏,上楼准备小睡一会儿。 于健抬头,看到于颖纤瘦的背影,抿着唇,一脸的心疼。这次,他是真的做错了吗? “就算你痛恨南宫烨,也不能用这种暴力的手段,你非但没有帮到你姐姐,还让她陷入更加不堪的境地,你知道吗?” 等到于颖的身影消失在拐角之后,于爸爸痛心疾首。 于健沉默了半晌,半天没说一句话,不过脸上却出现了懊悔之色。 ….. 于颖回到房间,走到阳台上,身子软软一倒,躺在了摇椅里。 今天晴转多云,太阳时不时地躲进云层深处,没有阳光时,感觉天空都是灰的,心口也感觉微凉。 风,撩起窗帘,像是吹皱了心湖,心情的褶皱一波一波荡漾开,微微的凌乱,心痛。 合上眼,不知何时便昏昏欲睡,到下午三点半还是被甘霖叫醒的,甘霖无可奈何地看着她,“《你是我的心愿》拍摄已经耽搁了好几场,今天下午坚持一下。” 于颖坐起身子,揉着太阳穴点了点头。 宋哲远把起名的任务交给她,她就起了《你是我的心愿》这个名字,本来她暗暗希望男主角由余熙仁来演,可是邓青导演坚持要用一位名气很响的台湾男演员钟翰梁,这位钟翰梁比她大八岁,出道早,演技精湛,此片尚处于宣传期已经引得一众女粉丝期待尖叫了,网上到处是有关他的新闻,这么大阵势,无形之中给了她压力。 林楠说:“多少女人想着和钟翰梁搭戏啊,你看他多帅。” 于颖问:“跟余熙仁相比,他也帅?” 林楠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这么回答她:“这个不好比较,现在的余熙仁就相当于八年前的钟翰梁,年级不同,风味不同。” 听了这话,她记得自己莞尔一笑。 无论林楠怎么说,在她心中,余熙仁始终是最真实最好的。 “想什么呢?洗漱一下换件衣服走吧。”甘霖拍了拍失神的于颖。 于颖回神,笑了一下,“好。” 赶到片场已经四点半了,刚好太阳出来,余晖之下,来得及拍摄男女主牵手黄昏散步的片段。 经过历练,对于入戏和出戏,于颖已经做到了炉火纯青,之前就把剧本揣摩了无数遍,此时换了衣服上场,不过是手到擒来。 高效率的拍摄令本来对她侧目说她大牌的工作人员统统住了嘴,三个小时,直到七点半收工。 于颖中间毫无怨言,也未喊一句累。 等到从场上下来时,黎紫崇拜地站到她面前问:“于颖,你怎么做到的?” 黎紫是混血儿,生的特别美,不过却是那种西洋化的美,以前经常和田蜜一起,田蜜过度的装扮无形之中掩盖了她的芳华,这时独自一人,却是别具一格。 于颖朝着黎紫微笑,“没有什么诀窍,积累和心无旁骛,自然会做到。” 身旁扬起醇厚悦耳的笑声,两人偏头一看,看到穿着风衣风姿卓越的钟翰梁,“不骄傲,谦虚。” 五个字,却是对着于颖说的,很中肯,十足的欣赏。 不远处,有助理拍摄于颖和钟翰梁交谈的画面,两人长相俱佳,谈吐优雅,两人隔着一臂的距离面对面讲话。 有一位搬运器材的工人从于颖身后走过,器材碰到了于颖,于颖不由自主往前倾,钟翰梁立刻伸出双臂抱住了她,这意外的一幕,很快被人拍下传到了网上,作为新片的宣传造势来用。 “不好意思 。”于颖尴尬至极,连忙站直,眼角余光刚好看到了宋哲远,他神色微淡,见她看向他复又露出笑容。 “你没事吧?”宋哲远走近,围在于颖身边的其他人打了招呼纷纷走开。 “没事。”于颖摇头。 宋哲远有心想要和于颖聊一聊,可于颖频频看时间,谈了几分钟之后就提出要走,他不好勉强,只得看着佳人来去匆匆。 等于颖赶到医院时,已经八点半了。 南宫烨转入了普通病房,轩轩强撑着坐在床边看漫画,林楠坐在沙发上昏昏欲睡。 “妈咪,你终于来了。”看到于颖来了,轩轩很高兴。从床上跳下去,抱住了于颖的大腿。 于颖笑着摸了摸轩轩的脑袋,轩轩拉着她走向南宫烨,南宫烨原本在假寐,这时听到于颖的声音,立刻就睁开了眼睛。 于颖仔细看了看他,不过是一天的功夫,他的脸色已经好了很多。 “妈咪,你晚饭吃了没?爹地给你留了饭菜。”轩轩指了指里面的一张圆餐桌,桌上罩着透明保温盖,里面摆放着饭菜。 于颖笑了笑,轩轩叫爹地已经叫的那么顺口自然了,不叫爸爸,大概是在国外待久了。 “还没有呢。”于颖真的饿了。笑了笑,转过身叫甘霖一起吃,甘霖却摇头,说要先回去休息,于颖就随她。 吃饭之前,却先打了个电话给余熙仁,以方倾寒的脾气,余熙仁一旦回去工作,恐怕会马不停蹄,根本就抽不出时间来陪她了。 果然,连私人手机都是助理接的,态度很客气,听着不像以前的那位助理,对她说话的态度颇为生硬。 “我想问一下余熙仁什么时候下班?”于颖满心的不自在,余熙仁又不是机器,怎么能那么长时间工作? “对不起,艺人的工作安排我们不方便透露给外人。”助理冷淡地回答,噎的于颖说不出话,只得怏怏地挂了电话。 床上的南宫烨,一直在无声地看着于颖的一举一动。 她挂了电话,沉闷地慢慢吃晚餐,侧脸沉静,优美,披散而下的发丝时不时地垂下,凭添无限风情。 饭毕,于颖问轩轩是回家还是还待在这儿,南宫烨现在转入的这间病房带起居室,里面有全套的厨房餐具,完全就跟住家一样,什么都是VIP。 轩轩打了个哈欠,看了看南宫烨,又看了看于颖,犹豫了一下,才说:“爹地的伤还没好,我想留下在陪陪他,他躺着不能动,好可怜的。” 于颖点了点头,便拿了衣服去帮轩轩洗澡,轩轩换好睡衣出来,爬到床上给了南宫烨一个晚安吻才到里面的卧室,爬到床上睡了。 林楠见于颖来了,自然溜走了。 方家的其他人也不在,一时之间,病房里只剩于颖和南宫烨,两两相望,于颖微微垂眸,不对上他的眼睛。 静默半晌,于颖张望了一下轩轩,他抱着枕头已然睡着了。 “那我先走了,轩轩很省事的,不用你费心。”于颖拿起包就要走。 南宫烨立刻挣扎着要爬起来,“你白天不陪我,晚上也不陪我?” 于颖被南宫烨的举动给吓住了,连忙上前摁住他,“你别动,这才几天就能动了?” 白皙柔软的手摁在了男人宽厚的肩上,两人离的那么近,几乎是呼吸相闻,南宫烨闻着淡淡的清香,说什么也不肯立刻就躺回去。 “你今晚留下陪我,不要走。”他开口,语气像个撒娇的孩子。 于颖皱了皱眉,他这种软的令人起鸡皮疙瘩的态度让她觉得不舒服。 “可我明天还有工作要做,而且你也需要休息。”于颖冷静地说着,不着痕迹地朝后去了去,以防太过靠近南宫烨。 于颖珍爱篇 161 为了余熙仁,留下陪他! “你今晚留下陪我,不要走。” “可我明天还有工作要做,而且你也需要休息。” 南宫烨看到于颖往后远离他,俊脸一紧,不管不顾地支起身子,笔直地盯着躲着他的于颖看。 于颖吃惊地瞪大眼,吓得赶忙上前扶住了他,“你别动啊,万一弄裂了伤口怎么办?瓜” 于颖的右手落在了南宫烨的手臂上,左手侧横过他的身子落在他的肩上,是一个摁住他想要阻止他的姿势。 可是这样的姿势,无形之中,透出无尽的暧.昧。 南宫烨很享受,哪里会在意是否会加重伤势? “你留在这里陪我,我就不动。”他轻轻的吐字,语声是弄不懂的微弱或是放低姿态。 巴掌大的清丽脸蛋上,浮现为难,“我可以答应留下陪你,但你得帮我一件事。” “什么事?”南宫烨喜上眉梢地盯着于颖的脸,那么白,那么嫩,蔷薇色的唇瓣只要一吻就会变成玫瑰色,他记得很清楚。 于颖稍稍站直身子,一本正经地对南宫烨说:“方倾寒徇私舞弊折腾余熙仁,你让他消停一点。” 万万没想到,于颖是为了替余熙仁求情才会同意留下陪他。 南宫烨的脸色,比失去1000CC的血还要难看,他双臂撑在身侧,顽固地不肯躺回去,目光,幽幽暗暗地注视着于颖。 在他威慑力十足的注视下,于颖承受不住地垂下长长的睫毛,微微颤了颤,不再对上南宫烨的眼。 “你为了余熙仁才肯留下陪我?”南宫烨出声,语气冷淡。再怎么样,他也是南宫烨,骄傲的,桀骜的,高高在上的南宫烨。 于颖硬着头皮缓缓点了点头。 南宫烨气的脸色都白了。心口一疼,猝然倒到了床上,把于颖吓了一跳,“你没事吧?” 于颖无辜地睁大眼,手虚虚地搁在南宫烨身上,他穿着病号服,衣服下毫无一丝赘肉,本应是很勾人的,可腹部却缠了纱布,纱布上带着一星半点的血迹。 于颖疑心他不知死活地撕裂了伤口,伸手就要摁铃叫医生,手却被南宫烨蓦地抓住,他非常用力,抓的她手骨都痛了,于颖几乎要尖叫。 “你不要命了,你这么用力,是想死吗?” 凶恶的语气,朝着南宫烨,南宫烨丝毫不以为触,反倒顺着她的话说:“没有你,我活着也是行尸走肉。” 于颖听了,呼哧呼哧冷笑,秀丽好看的细眉轻轻一挑,毫不留情地回击:“敢情你在遇到我之前的三十多年都是行尸了?那岂不是连畜.生也不如。” 南宫烨眼皮直跳,突然想起了一句话:虎落平阳被犬欺。当然,他不敢把这句话说出来,怕眼前的女人没心没肺地反击。 “好,我答应你。”南宫烨睨着于颖,突然出口。 于颖一愣之后反应过来,抿了抿唇,“好,你现在就打电话给方倾寒。”这个时间点,余熙仁还没结束工作呢! 南宫烨的脸色又白了三分,伸手,指了指床头柜上放着的手机,“我说号码,你拨。” 于颖拿起手机,一看屏幕眼皮一跳,屏幕上竟是她的头像,她在一部剧中的造型,雪纺纱的白裙子,黑发披肩,素颜。 看了看南宫烨,于颖没出声,滑开屏幕,按照他的号码拨出去,没一会,电话通了,传来方倾寒冷冷的声音。 “倾寒,是我——”于颖把手机拿着贴到南宫烨耳朵里,南宫烨沉沉开口。 “小舅,怎么了,这么晚还没休息?”起初的冷淡和漫不经心一下子收敛了,方倾寒语气里尽是尊敬和关心。 南宫烨抿了抿唇,顿了一下,说:“有关余熙仁的事,你公事公办,别为难年轻人。” 方倾寒如何绝顶聪明的人,一听,立刻跟狮子炸毛似的,先是粗俗地靠了一声,然后急急追问:“是不是于颖那女人求你的?” 南宫烨眉目一皱,于颖求他?他的大侄子弄反了。 可他哪有颜面解释,“总之,你不要为难他,好了,再见。” 南宫烨示意于颖挂断电话,挂断之前,于颖听到方倾寒在那边叫嚣着:“小舅,你不能被那个女 人这么拿捏啊,好歹你是英蒲的总裁,要人有人要钱有钱,还怕她不投怀送抱吗?” 后面的话,于颖特不爱听,立刻就掐断了。 病房里,恢复了安静。 南宫烨躺着,于颖站在一侧。 周围静悄悄的,轩轩在房里睡的正香。 于颖放下手机,动了动,想要抽身坐到身后的沙发上,南宫烨却忽然说:“你就坐在床上。” 他拍了拍他身边的位置,于颖不情愿,南宫烨固执地看着她,僵持了一下,于颖决定不跟病号对着干。 坐下,顺便拿起床头柜上的杂志,低头看了起来。南宫烨伸手,想要握住于颖的,可是她双手捧着杂志,有点高,他一直举着手臂有点吃力。 南宫烨瞄着那杂志,脸上露出嫌恶,而后又觉得那本杂志可真是荣幸,比他还幸运,能够安安稳稳地待在她细小柔美的手上。 “你能低一点吗?”终于,他忍不住出声。 于颖看了看他,灯光下,南宫烨的俊脸婆娑苍白,都伤到这个程度了,还色.心不改。 “要不要我叫个护士伺候你?”于颖放下杂志,平板地说。 南宫烨被她一噎,什么心情都没了,只得静静地看着她。于颖百无聊赖,白天又太累,没过多久就开始打盹,连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到了南宫烨的病床上。 等她醒过来的时候,感觉腰间有什么东西压着她,稍稍一动,翻了个身,睁开眼,赫然发现眼前是一具男性胸膛,而她腰上的,是男人的手臂。 记忆中,熟悉的男性味道,充斥鼻尖。 稍一抬头,看到沉毅的下颚,独属于南宫烨。 看清此时的情形,于颖心里一慌,立刻就要爬起来,可是南宫烨却闭着眼,手臂本能地圈着她。于颖挣脱不开,也不敢太过用力,而他们的身子紧贴在了一起,隔着薄薄的布料,可以感觉到彼此的体温。 于颖狠狠瞪了一眼南宫烨,仿佛是想把他瞪醒,可他闭着眼,眼皮动也不动。 “妈咪,你醒了。”耳畔,忽地传来轩轩的声音。 于颖转头一看,轩轩居然已经起床,并且神清气爽地洗漱过了,还换了一套新衣服,小脸上满是微笑地对着她。 “呃——轩轩,你能不能叫醒你爹地?”于颖求救。 轩轩眨巴眨巴眼看了看南宫烨,忽然咧了咧嘴,“我叫不醒啦,因为爹地本来就已经醒了嘛。” 于颖一愕,去看南宫烨,南宫烨这才施施然地睁开眼,漆黑的眼睛里漾着柔光,定定地看着于颖。 于颖拧眉,“南宫烨,你装睡。” 为了能够多抱她一会儿,他自然要想点办法,可是,没想到轩轩居然会出卖他,要不然还可以多买一会儿的。 于颖气愤地推开南宫烨的手臂,坐起身,掀开薄被子时发现裙子也不知怎的撩到了腰上,两条大腿几乎露个彻底,而她刚刚居然就这么紧贴着南宫烨的躯体。 “南宫烨,你混蛋。”于颖气的咒骂,赶紧整理身上的衣服。 南宫烨求取同情地去看轩轩,一脸的‘不管他事’,轩轩狗腿地伸手帮于颖理裙子,理解地望了望南宫烨,转而去安慰于颖,“妈咪你别生气,如果你觉得被占了便宜,可以占回来啊,爹地现在受伤了不能反抗,你想把他脱光了都可以。” 于颖瞠目结舌,不悦地教训轩轩,“你怎么可以说这种话?我教过你吗?学校的老师教过你吗?” 轩轩低头,耷拉着脑袋。看儿子被训斥,南宫烨十分心疼,很想为儿子争辩几句,告诉于颖有些东西不用教就会,可想了想,忍了。 ---- 大家希望于颖怎么对待南宫烨? 于颖珍爱篇 162 病房里的‘笑话’…. 林楠拿着早餐进来时,就看到这样一副画面: 于颖像个女王,教训和国王诞下的王子,王子恭敬地低着头任凭训斥,而国王,一脸慈祥地平躺在床上,宠爱地看着王后,心疼着儿子! 林楠砸吧砸吧嘴,十分羡慕这一幕,可惜,表情严肃的于颖明显不这么想。 “说什么?我带了早餐来,趁热吃吧。”林楠走进去,打断这一幕瓜。 看到轩轩耷拉着脑袋,于颖又心疼,上前摸了摸轩轩的头,轻声叫他吃早饭,而后自己拿了衣服进了浴室。 林楠分食早餐时,丈二几人得知南宫烨受伤过来探望,一进病房看到林楠在喂南宫烨吃东西,杨川立即上前打趣,“哟,进展不错嘛,几日不见就见异思迁换了个更水灵的。” 平心而论,林楠长得一点不比某些整容之前的明星差,她平时大大咧咧从不化妆,衣服怎么穿舒服怎么穿,没有好看不好看合不合身的烦恼,更何况,她觉得,长得再美,再打扮也比不过于颖,也就懒得花这份心思了。 可有些人就是慧眼识珠的。 南宫烨立即住嘴,朝着林楠挥了挥手,林楠有些不悦地去看说话的杨川,她只不过同情南宫而已,帮忙拿一杯豆浆放到南宫烨嘴边让他喝,就被说成什么样了? 一看,就是一帮损友。 林楠愤愤,但南宫烨比她还愤愤,他朝着里面的浴室瞄了一眼,杨川和丈二顿时回过味,杨川笑了笑,不说话了。 “怎么兜兜转转绕个大圈子,你还要她?”许久不见的易轩一现身还是那么毒辣,也一如既往的,跟于颖不对盘。 林楠瞄了瞄他,记下了。 南宫烨不悦皱眉,“我就喜欢围着她兜圈子,你有意见?”以前,易轩对于颖不敬就算了,但从今往后还是这样,他就要不客气了。 易轩明显感觉到南宫烨前后的变化,讪讪的笑了一声,不再出声。 “来,你们看看,这就是我儿子,轩轩——”南宫烨虽还不能下床走动,可介绍起轩轩时,神气十足,三个人去看轩轩,人人都眼睛一亮。 轩轩继承了父母相貌的所有优点,眉目如画,英姿勃勃,炯炯有神,别提有多让人羡慕。尤其是当了父亲的杨川,知道妻子自怀孕到生产再到抚育,眼巴巴看着孩子长大的所有艰辛和煎熬,他算是深有体会。 “易轩,他是于颖为我生的。”其他两人都知道了,只有易轩未知,南宫烨傲然向他解释,语气里对于颖的尊崇仿若她是女神。 就算易轩再混,看到长得这么精神好看的小伙子,也心生向往了。 “呵呵,你叫轩轩呀,真巧,我的名字也叫轩,不过我姓易,易中天的易,来,我们握个手吧。”易轩挺喜欢轩轩的,上前就要跟轩轩握手。 谁知,南宫烨忽地想起什么,大惊失色的阻止:“不可以,你不是得了性病吗?怎么可以碰我儿子?” 这中气十足的声音,哪里像是一个重伤病人发出的,连走廊外经过的护士都听见了,在房里撒头发换衣服的于颖也听见了。 这下子,任凭易轩的脸皮再厚,脸上也难看起来,他不满地朝着紧张过度的南宫烨嘟囔,“我已经好了。” “你整天沾花惹草,谁知道有没有染上新的病毒?”南宫烨毫不留情,谁叫易轩都一把年纪了还没个正行。 “我已经洗心革面了,你不知道吗?”易轩简直是恼了,病房里还有个年轻的女孩子,明显睁着大眼竖着耳朵倾听他们的对话,南宫烨还让不让他活了? “爹地——”轩轩出声,稚气却好听的声音盖过了争执,精致的小脸蛋认真地转向易轩,礼貌大方地朝他伸出了手,说:“我不歧视弱势群体的,艾滋病人需要更多的关爱。” 小手,坚定友好地伸到了易轩面前。 易轩傻住了,突然觉得南宫烨不好惹,他的儿子更加不好惹,他的病真的完完全全的康复了,怎么到他嘴里,他就成了需要关爱的艾滋病人,还是弱势群体,他真的弱势吗? “谢谢。”易轩莫名其妙地伸出手,同轩轩握了握。 一旁的林楠突然赞赏地拍起了巴掌,走过去鼓励地亲了亲轩轩的额头,轩轩抬手阻挡不及,被得手之后,紧紧地贴着床边,站到了南宫烨的手边上。 大家看着轩轩这样,嗤嗤的发笑。 一直没有出声的丈二饶有兴趣地看着古灵精怪的林楠,眉心隐约一动。 “你们在笑什么?”于颖洗好澡换好衣服走了出来,她的头发湿漉漉的半干,白嫩的脸上依稀带着水汽,一张脸美得惊人。 她换了一套休闲服,上身是淡绿的半袖雪纺衬衫,下身一条牛仔裤,越发衬的双腿纤细笔直,走动间,不大却挺翘的臀部特别的诱人,一举一动,不经意的风情万种。 林楠扫过众人惊艳的视线,满意地偷偷一笑,她家于家就是气场足,一出场就勾住了在场所有男人的魂。 正自得意,却接收到丈二打趣的目光,林楠不爽地瞪了他一眼,看什么看?丈二失笑。 众人被惊艳的一时没反应过来,南宫烨也直勾勾地看着于颖,昨夜搂着她入睡怕她醒了离开离他远远的,他真是想摸不敢摸,闻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腹部是疼痛的,下腹部也是疼痛的,到最后,真是甜蜜的折磨。而她自己浑然不觉,睡的无知无识。 于颖见没人理她,径直走到轩轩身边,弯腰柔声问他今天去不去上学? 轩轩犹豫地看向南宫烨,南宫烨对着他摇头,上什么学?轩轩要是想学东西他可以请最渊博的老师到家里教导他,现在,是培养父子感情的时候。 轩轩摇头,“爹地的伤还没好,我要留下陪他。” 于颖眼角余光看到南宫烨跟轩轩示意了,但她有什么办法?他是轩轩的亲生父亲,他有权决定某些事。 “嗯,那好,那今天还让林楠阿姨留下陪你,妈咪去工作,等到一结束就回来看你,好不好?” 轩轩乖巧地点头,于颖弯腰,他踮起脚尖在她精巧的下颚处亲了亲,轻柔的吻,很舒服,于颖脸上荡出娇美的微笑,看的南宫烨心里痒痒的,也想去亲一个,让她像这样安然微笑。 于颖又跟林楠交代几句,和南宫烨的一帮损友点了点头,“那我走了哦。”她朝着轩轩挥手,林楠想起她还没吃早餐,立刻追问,于颖笑着说等下和甘霖一起吃。 可她还没走出病房,手机响了,她接起,脸上一笑,“熙仁,你起了吗?吃早餐,在哪里?好,我马上到。” 尾音,若有似无地飘散在病房里。 南宫烨的目光一直胶着在于颖身上,看着她绝美的脸蛋,看着她高耸的胸部,看着她盈盈一握的小蛮腰,看着她细长的腿,看着她转身离去的背影……他幽幽暗暗的目光,看的其他人觉得瘆的慌。 轩轩很同情地叫了一声爹地,南宫烨终于舍得收回视线,看着儿子,深湛的目光似有其他意味,轩轩聪明伶俐地说:“爹地别做梦了,熙仁叔叔长得也挺帅的,还比你年轻很多,我妈咪可是风华正茂呢……” 闻言,杨川几人华丽丽地笑喷了,很有点幸灾乐祸地瞅着南宫烨,丈二上前捶了捶南宫烨的肩膀,调侃:“叫你老牛吃嫩草,你如今垂垂老矣,人家还是风华正茂。” 杨川赞同地点头,就连易轩也不怕死地跟着凑热闹。 南宫烨怒了,撂话说:“就她那小身板,给我一.夜狠狠伺候她,我能让她三天下不来床。” 病房里不由轰然大笑起来,林楠十分不厚道地煽风点火,“哎呀南宫,你不知道于姐平时多么禁.欲,这四年除了带轩轩就是拍戏,没交过一个男朋友,性.生活为零,你真要帮她补一补,最好一.夜七次。” 南宫烨一怔,随即心花怒放起来,这四年,于颖一直守身如玉,守身如玉…… ----- 新文《偷生宝宝,拥吻豪门老公》已上架,感兴趣的亲们可以去看看~ 于颖珍爱篇 163 再老的男人,也是需要哄的 年轻漂亮的女孩子手舞足蹈地说这种话,不是娇娇羞羞故作姿态的那种,不显得流气,反倒别开生面,活跃有趣。 丈二不由多看了两眼林楠,林楠以为他觉得自己没有一点女孩子的矜持,不以为然地睨他一眼,继续和南宫说于颖的事摆。 没过片刻,南宫烨突然回过神来,诧然去看轩轩,不知何时,轩轩默默地坐到了板凳上,拿了一本书,低头阅读,认真专注的样子,好似并未听见大人们在说什么。 林楠发现南宫烨的目光,也回过神来,他们讲的实在是少儿不宜,一不小心就忘记了轩轩还在场。 所有人都注意到了,于是,一起去看轩轩瓜。 轩轩淡定地抬头,视线扫过众人的眼,状似认真地想了一下,云淡风轻地开口:“我觉得你们谈论的熙仁叔叔应该也能做到,我看到他有六块腹肌,而且他年轻,耐力应该比爹地好。” 此话一出,让杨川的下巴都掉了,“南宫,你儿子到底几岁,怎么能这么成熟?” 南宫烨一脸倍受打击的神色,低头瞄了瞄自己受伤的腹部,六块腹肌,他也有的,只不过现在受伤了而已,至于耐力,他不敢说,可是他有身经百战的经验,并且深知于颖的敏.感点。 “他在美国长大的,三岁就学性知识了,他现在四岁了,当然懂了。” 丈二和易轩朝着轩轩竖了竖大拇指,丈二由衷的夸赞:“不错,轩轩公平公正,没有一点偏心父亲这边,是个好孩子。” 轩轩低头,小手翻开新的一页,他既希望能和爹地在一起,又希望妈咪能够得到幸福,不知道他有没有太贪心? 几个人又聊起了经济,没过一会儿,南宫烨显出疲倦之色,丈二朝着易轩和杨川示意,两人立刻提出要走,南宫烨也不勉强,易轩和杨川先行离开,丈二磨叽着留了下来,等到易轩两人出了病房,他站在病床边望着南宫烨虚弱的神色笑着说:“不服老都不行,你真的变弱了。” 南宫烨现在最忌讳别人说他老,说他不行……闻言,气的脸色都冷了。 林楠见不得别人说自己的偶像,反驳:“南宫先生一点都不老,你不知道现在流行大叔控吗?” 丈二被抢白,挑眉,深深看向林楠,似笑非笑地指着自己,问:“我跟南宫差不多大,你觉得我这个大叔怎么样?” 林楠上上下下看了一遍丈二,懒懒的回他:“你?被白蓉踹掉的踏脚石,能好到哪去?” 丈二脸色一僵,着实没想到林楠还知道他跟白蓉的过去,便询问地去看南宫烨,南宫烨答:“她是于颖的助理,对娱乐圈的事最了解,凶悍的很,你最好别惹她。” 丈二若有所思地看着林楠,沉默了下去,看起来倒像真的怕林楠似的。林楠反倒不好意思了,她不是那种坏心的人,并不是有意揭人伤疤的。 丈二没待多久也告辞离去,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南宫烨闭上眼,没过几分钟就睡着了,谁叫他昨夜动了歪心思,连个踏实的觉都没睡。 林楠是喜欢热闹的,人都走了,顿时百无聊赖起来。好在一个小时后,方家来人了。大帅哥方倾寒携着他的美娇妻一起来看南宫烨。 南宫烨小睡过后精神好了很多,方倾寒先陪同夫人先和轩轩打招呼,聂文渝十分喜欢小孩子,一来就和轩轩聊上了,方倾寒便去和南宫烨说话。 见南宫烨神色还算不错,方倾寒一开口就毫不留情地嘲讽,“我说小舅,你好歹是坐拥亿万资产的大富豪,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居然大半夜的打电话给我要求我放过情.人的男朋友?” “什么时候,为了一个女人,你沦落到这种地步了?” 林楠听了这话,惊诧地瞪大眼,瞬间就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很想上去为南宫烨说两句好话,可是,说这话的是十方传媒的现任总裁,气质冰冷却万分俊美的方倾寒呀。 好为难。 …… 南宫烨神色僵了僵,“我有你说的这么不堪吗?”不就是为了留于颖陪他一晚上答应了一个条件吗? “身为领导者,就该有领导者的胸襟和气魄,你以权谋私为难余熙仁,这是你的不对。” 方倾寒被南宫烨说的笑了起来,无所谓地耸肩,嘴上装作满不在乎地说着:“OK,那以后你和于颖的事我都不参与, 任你和余熙仁公平竞争,各凭本事。” 南宫烨好看的唇角抿成一条线,理所应当地回答:“本来就应如此。” 方倾寒恨声,不高兴再理南宫烨,转而去看他的娇妻,反正南宫烨现在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用不着担心。 ……………………………………………………………. 于颖出了医院,去了一家有名的早餐店。 余熙仁排了好久的队买了早餐,于颖到的时候刚好可以开吃。 一间小包厢内,两人吃着蟹黄包,满足地呵着热气,在余熙仁面前,于颖用不着掩饰任何东西,和他在一起最棒的感觉就是轻松的心情。 可是,现在也有点变的沉重了。 吃了早餐,两人喝着清茶聊天,因为聚在一起的时间宝贵,本应该说些重要的话,可是事到临头,却发现没有什么比现在他们还能坐在一起更重要了。 “你能来,我很高兴。”余熙仁诚挚的开口,他知道于颖又要拍戏又要去医院,还要照顾轩轩,很忙。 可即使这么忙,她还是不忘打电话给他,还能抽出时间和他一起吃早餐。 “没什么,我也想见见你。”很简单的话,没有什么甜言蜜语,或是多深的情意,可两个人心知肚明,莫名的,就感受到了默契。 没过多久,甘霖打来电话催促,于颖不得不离开,余熙仁起身送她,走出包厢时,余熙仁突然要求:“我可以抱抱你吗?” 于颖怔了一下,回头,不待余熙仁伸出手臂,自己主动投进了他怀里,眼睛,紧紧地闭上,眼里涌动的温情全数深埋在眼底里。 余熙仁紧紧拥着于颖,感受着她温暖的身体。 包厢门外有吵嚷声,可他们丝毫不受打扰,两人无声拥抱了片刻,余熙仁松开,若无其事地送于颖出去,于颖垂着眼睛,怕眼睛里的情绪控制不住地流露出来。 又是忙碌的一天,按照行程,于颖的拍摄工作在下午四点就该结束的,可她想到一结束就要回到医院去见南宫烨,心里莫名地觉得压抑,干脆和导演商量加班加点,导演自然应允。 这一忙,就忙到了晚上七点。 等于颖回医院时,已经是八点整了。 病床上,南宫烨的神色很不好,轩轩今晚睡得早,于颖到的时候已经睡着了,林楠看了看于颖,凑近她的耳边低声交代:“轩轩自己洗澡换的睡衣,很乖,他还留了晚餐给你,中午还没午觉,刚刚硬要等你,是我把他哄睡的。” 于颖点了点头,对林楠的工作还算满意。林楠笑了笑,接着又说:“你这么晚才来,南宫先生不高兴了。” 于颖撇唇,她管他高不高兴? 林楠看了看于颖的神色,又补充一句:“他专门打了电话到电视组问,知道你下午四点就该收工了,可你主动要求加班。” 于颖一怔,随即反驳,“我加班关他什么事?” 林楠嘿嘿一笑,拿起自己的背包就往外走,不回答于颖这么显而易见的问题。 又像昨晚一样,病房里只剩他们俩。 “那是轩轩留给你的晚餐,如果冷了,厨房里可以加热。”南宫烨开口,目光注视着于颖,她还穿着早上出门时的衣服,亭亭玉立似少女,哪里像一个生过孩子的女人?这么一想,身体都紧绷了。 “我在剧组吃过了。”她确实吃过了,吃的快餐。 南宫烨挑眉,“那些没营养的快餐吃了有什么用?” 于颖讨厌他的态度,便冷着脸答:“是啊,你出身高贵,一辈子锦衣玉食,有的人小时候连这样的快餐都吃不上呢。” 南宫烨知道于颖幼时的艰辛,怕接着说戳了她的痛楚,便转移话题,“再过几天我想出院回家休养,轩轩搬过去跟我住,你也一起……” 于颖珍爱篇 164 让轩轩住过去的事,于颖不愉快 “再过几天我想出院回家休养,轩轩搬过去跟我住,你也一起……” 南宫烨的话还未说完,于颖已然冷冷地斜着他,南宫顿了一下,改口:“你也一起帮他收拾一下。” 于颖细眉一拧,“轩轩为什么要搬去和你住?” 南宫烨眼神一暗,幽深地盯着于颖的丽容,干脆的说:“这还用问吗,他是我儿子。”理应和他住在一起,由他这个做父亲的陪他一起长大摆。 于颖沉默,无言可对瓜。 “看来你的伤势恢复的不错,今晚我就不留在这里了。”静了片刻,于颖动了动,想要离开。 身子刚有动作,手臂蓦然被南宫烨抓住,他黑沉沉的眸子深邃用力地盯着她,“你不能走。” 于颖脸色一冷,“为什么?” 南宫烨抿唇,“就算不用陪我,你也不能让轩轩一个人留在这里。” “他不是一个人,还有你。” “我还是个下不了床的病人。” 两人争锋相对,气氛自然冷了下去,正僵持之时,突然响起了林楠的声音,“你们做什么呢?” 林楠喘吁吁地跑了进来,于颖回头看她,她冲他们呵呵一笑,指了指沙发上的手机,“我手机往拿了,回来取。” 林楠蹭过去拿起手机,看到南宫烨始终紧抓着于颖不放,于颖皱着细眉,一脸不耐地挣扎着,可又不敢真的太过用力,两人就这么纠纠缠缠的,看起来有些滑稽。 “于姐,再老的男人,也是需要哄的。”林楠凑到于颖耳边,压低了声音说话,朝着于颖调皮地眨了眨眼。 于颖一愣,看了看南宫烨,叫她哄南宫烨? 有没有搞错?林楠真是太过分了。 走到门口了,林楠还调皮地回头冲于颖偷偷地做手势,要她聪明点卖个乖,万事好商量。 林楠走后,于颖看向轩轩睡觉的房内,房门敞开,轩轩睡在上面一动也不动,看起来很安静,但时不时会呓语,依稀叫着爸爸。 睡觉了,都不关门,为的就是能与南宫烨同在一个空间内。轩轩是日复一日地依赖南宫烨了。 血浓于水,很多东西是她无法改变的。一股无力涌出心头,抬手,揉了揉太阳穴,“你松手,我不走就是。” 其实她若真的走了,多少有些不守信用,毕竟,方倾寒真的没有再为难余熙仁。这么大个人情,就用一晚作陪,是她占了天大的便宜。 南宫烨不松手,而是拉着于颖坐到了床沿,改为握住了于颖的手,于颖挣脱不开,低头,不去看他,可那交握的手,感觉异常的清晰。 他的手掌宽厚,手指修长,许是受伤虚弱的原因,掌心有些湿。 可是,很温暖,切切实实的,包裹住她的小手。 “今天拍戏顺利吗?”南宫烨没话找话。 静默片刻,于颖才答:“顺利。” 平波无澜的语气,仿佛即使有困难也不是什么大事。 “你一直这么要强。”从前就知道,现在是切身体会,也是她的要强,让她不肯示弱,不肯回头。 她心里是不是在想:好马不吃回头草? ……. “你出院要搬到哪里休养?”于颖突然问,如果轩轩同意跟南宫烨住在一起,她知道不好阻止,那么,只能同意。 这件事,令她从心底深处酸涩起来。她独自带着儿子长这么大了,现在居然好像要拱手相让似的。 抓住于颖的大手紧了紧,南宫烨深沉地开口:“你希望我搬到哪里?” 于颖诧然,定定地看向南宫烨,南宫烨眉目微拧,眉心蕴出心疼,“我知道你舍不得轩轩离开,我又怎么会舍得让你难过,所以,我会住到国际城,离你的家近,你随时可以过去。” 于颖眼睛灿然一亮,这样是最好的了。 算南宫烨还有点良心。 更多的时间两人都沉默相对,到九点半的时候,于颖的手机响起,她挣脱开南宫烨的手去拿手机,一看电话是余熙仁打来的,下意识看了看南宫烨,南宫烨瞧见她的神色就猜到了,脸色当即难看起来。</p “我去接个电话。”于颖朝着门外走去,南宫烨沉着脸,很想大声阻止她不准接,可又不想把彼此之间的关系弄得很僵,只得忍了。 谁知这个电话竟打了将近一个小时之久,南宫烨疑心余熙仁是不是就在门外,思来想去没忍住,干脆拔掉输液针头撑着床沿下了地,想要看个究竟。 这是他第一次下床,刚动,那缝针的伤口就似要崩裂似的疼痛起来,不过片刻,额头就冒出串串汗珠,他强撑着走到门外,打开门,扶着墙壁走出去。 医院走廊里,很安静,有微风阵阵吹过。 于颖站在走廊的一角,面对着窗户,手里举着手机,她望着天边璀璨的星空,净美的脸上带着丝丝笑意,那笑意是发自内心的快乐,那蠕动的红唇也似带着笑意,看起来,根本就是在和恋人谈情说爱。 南宫烨心里一刺,一手捂住伤口,慢慢地朝着于颖走过去,于颖眼角余光看到有人靠近,回头一看,顿时花容失色。 “熙仁,不讲了,我有点事,再见。”于颖飞快地挂了电话,伸手扶住南宫烨,俏脸上满是苍白,“南宫烨,你不想活了。” 南宫烨满脸的汗,心口痛的无法呼吸,也分不清是心痛还是伤口痛,他也撑到了极致,顺势就倒上于颖,双臂一伸,搂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的肩上。 “没有你,我是不想活了。” 这么感性的话,于颖简直不相信是从南宫烨嘴里说出来的,她疑心是不是伤痛让南宫烨变得特别脆弱,想起林楠临走说的话,无奈,柔软的手落在了他颤动的后背,“不要闹了,回去好好躺着,你这样会吓死人的。” 这话,让于颖自己都觉得瘆的慌,偏偏她还说的情生意动,就像荧幕上演绎的那般。 温柔的拥抱,抚摸,轻柔的语气,像在哄三岁小男孩。 南宫烨好久没出声,于颖疑心他是不是晕过去了,扶着他仔细一看,他睁着眼睛,注视着她,眼睛亮的出奇,摄人心魄似的,于颖心里一跳,有点儿慌。 “如果你一辈子对我这么好,我也用不着吓你了。”南宫烨开口,却是这样的一句话。 于颖忍着气恼,扶着他的手臂,“走,回去。” 心里有火,却不敢对着他发出来,怕他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这个男人,越老越能折腾,并且傲娇全无。 惶惶然的,于颖心里觉得怅然,如果四年前,他也这样,该有多好? 下一秒又嘲笑自己的自作多情,被伤害过一次,还想再来第一次?于颖,你也不小了,醒醒吧。 飞鸟和鱼,终究是无法在一起的。 南宫烨在她的搀扶下慢慢吞吞地往病房走,还没走进去,陡然听到里面传出巨大的哭声,两人心里一紧,南宫烨下意识加快脚步,于颖被他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走到门口时,看到轩轩站在床边,看着空荡荡的病床哭泣,手摸着眼泪,小胸脯一耸一耸的。 “轩轩——”两人异口同声。 “爹地在这,没走。” “妈咪也没走。” 紧走几步,于颖把南宫烨安置在床上,走过去一下抱起了轩轩,心疼的不得了,轩轩看到两人回来了,慢慢地止了哭,看着他们俩,哽咽地问:“你们去哪里了,我刚刚看不到你们,一个都看不到。” 南宫烨心里,疼啊,一颗心都快化成棉花糖了,他伸手硬要叫于颖把轩轩给他抱抱,脸上泛滥的父爱简直成灾。 于颖把轩轩给他,他立刻珍宝似的搂在怀里,大手温柔地擦着稚嫩的小脸上的泪花,“轩轩别哭,爹地答应你,一辈子都会在你身边。” 他从小没有母爱父爱,这份遗憾和缺失深埋心底,在他的性格中造成了残缺,下一代,他的儿子,他绝不会让他受到同样的伤害。 轩轩点了点头,很快不哭了,反而觉得不好意思。 ------------------------------------------------------- 南宫烨的节操掉了一地,有么哟? 于颖珍爱篇 165娇妻儿子陪着他睡病床,传出去真是令人羡慕 “轩轩别哭,爹地答应你,一辈子都会在你身边。” 轩轩躺在父亲的怀抱中,母亲坐在身侧,一伸手就可以够到,脸上全是心疼,轩轩抹了抹眼泪,觉得自己有些反应过激,十分的不好意思。 “我想进去睡了。”轩轩忸怩了一下,挣动着要下床去房里重新睡觉摆。 “爹地抱着你睡,跟爹地睡一起。”南宫烨抱着轩轩,不放,脸贴着轩轩的脸,那种溺爱,于颖简直看不下去瓜。 “我来带他睡,你睡你自己的。”于颖伸手去抱轩轩,眼里乌沉沉地瞪着南宫烨,轩轩这一哭,让她更加明白在轩轩心里他有多么的重要。 南宫烨却不让,“你都一个人带着他四年了,未来的日子里,你就别跟我争了。” 于颖咬唇,轩轩看看这个,望望那个,一个主意跃入脑里,他立即说:“我们三个人睡一起嘛。” 反正这里的病床不知道为什么很宽敞,睡三个人绰绰有余,并且他个子小,占得地方又不大。 “可以睡得下的。”轩轩信心满满地说着。 南宫烨脸色顿现惊喜,心想儿子真懂事。可于颖就窘了,这大半夜的,即使隔着轩轩,和南宫烨同睡一张床,也让她觉得难以接受。 可轩轩泪痕未干,她真不忍心让他失落,“嗯,那好,你们俩先睡,我去叫护士来帮爹地的针头插上,好不好?” 轩轩还担心妈咪不会同意,听了这话,小脸都是乖巧的笑意,于颖心里捏着一把汗,南宫烨抱着轩轩,她很怕轩轩会挤压到他的伤口,然看他的神情一脸轻松,似乎并没有,可是轩轩整个人都在他的肚子上。 想要出声提醒轩轩,可又怕轩轩自责,又觉得南宫烨又不是小孩子了,他既然这么做应该是没事的。 “我去叫护士。”于颖出去叫护士,摁铃就可以了,可她想给父子两独处的时间。 于颖一走,轩轩站起身找了个不妨碍南宫烨的位置躺下,睁着黑亮的眼睛看着他,“爹地,我弄疼你了吗?” 南宫烨勾唇摇头。 轩轩放松地松了一口气,又和南宫烨说些无关紧要的话。 五分钟后,于颖回来了,跟过来的却是南宫烨的主治医生,南宫烨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于颖,她忽地把目光移向窗外,故意不看他。 南宫心里一动,尽管她尽量表现冷淡,但始终是紧张他的,否则不可能亲自叫来医生。 主治医生仔细检查过纱布,微微皱了皱眉,却并未多说什么,只叮嘱不十分配合的病人:“三天之内再不能乱动了。” 南宫烨信誓旦旦地点头,一脸配合。 医生走后,于颖到里间洗澡换衣服,她在里面待的时间很长,直到把头发吹干了才出来,身上穿着保守的棉质睡衣,长衣长裤,从脖子包到脚。 刚好南宫的输液完了,她摁铃,护士立刻赶过来拔了针头,离去后病房里一片安静,轩轩窝在南宫烨怀里,也不嫌房里淡淡的消毒水味,睡的十分香甜。 “时间不早了,你过来睡。”南宫烨催促,经过刚刚一番折腾,他也累了,眼皮发沉。 于颖却摇头,小声地说:“轩轩既然睡着了,我就到里面去睡,你带着他就好。” 南宫烨挑眉,重重地看着于颖,“你欺骗轩轩?” 于颖愕然,白皙的脸上透出红晕,咬了咬唇,气恼地别过脸,绕到床的另一边,把轩轩往里推了推,躺到一侧。 她刚躺下,南宫烨忽然说:“我想小便。” 于颖惊怔着一动不动,疑心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南宫烨又说:“今天刚摘了输尿管,你知道那种东西插在身体里的感受吗?真是痛苦,所以即使不能下床我也要求摘了,刚刚医生的话你也听见了,其实我刚刚抱轩轩时伤口被他压得疼的不行,可我忍住了……” 于颖去捂耳朵,不想听南宫烨的各种艰难陈词,听了,会让她心烦意乱。 “于颖,你真忍心——”南宫烨始终注视着她,平静地看着她挣扎。 于颖烦不胜烦,不理就是不理。 最终,南宫烨的一句话打败了她,他说:“我有点感觉失灵,要是 等一下直接释放在床上就不好了,你真的不帮我吗?” 于颖呼的一下坐起来,转头,恶狠狠地看着南宫烨。 灯光下,南宫烨俊朗依旧,眉目英挺,神色无辜。 于颖下床,绕过去握住他的手臂,扶着他慢慢下床,他果真是慢,一点一点,犹如电影中的慢动作,还不能催。 终于,他的双腿移到了地上,于颖转眼去找拖鞋,看到了,一手扶着他一边弯腰去拿拖鞋,自然而然的衣领便弯曲出一个可以令高处的人看见春光的弧度。 而她自己浑然不觉,“来,穿上。” 南宫烨依言把脚套进拖鞋里,于颖站直身子,“你慢点站起来。”南宫烨在她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慢吞吞地朝着卫浴间走去。 整个去卫浴间的过程,于颖觉得足足用了五分钟,然后打开门,摁亮卫浴间的灯光,准备出去,却听到南宫烨忽然说:“你不扶着我,我怎么解开裤子。” 裤子是松紧的,很容易褪下。 于颖的身子一僵,不得不站住,却是脸对着房门,不去看南宫烨,南宫烨褪下之后于颖又要离开,他又说:“我要一手扶着才能瞄准,你走了我倒下去把伤口撕裂了怎么办?” 于颖咬牙,很有骂人的冲动,不过,面对一个病号,她休养良好地忍了。 “那麻烦你快点。”她依旧扶着他,转过脸去。 下一秒,响起了哗哗的水声,于颖很想伸手捂住耳朵,可她的双手都用来扶着南宫烨了,无法做到。 时间持续的不长不短,可足够于颖脸色爆红,等到南宫烨结束转过脸往外走时,她觑一眼他的神色,淡定自若,脸色没一点改变,不由恨恨。 这男人,脸皮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厚了,太厚了,她受不了。 仿佛看穿了她的想法,南宫烨偏首垂眸定定地看着她嫌弃的表情,一本正经地开口:“尚若有一天你生病了,不方便我会抱你进去。” 于颖立时惊恐地瞪大眼,难以克制的气愤,“你别胡说八道,我比你年轻比你健康,不可能会有这一天的。” “人的一辈子会发生很多无法预料的事,你何必讲的太早。”南宫烨淡淡开口,他不过是想激一下她,自然不是真的希望她发生什么不测,不过于颖显然很生气,走到一边却又忽然想到一件事,忍不住尖叫,“南宫烨,你是不是忘了洗手?” 南宫烨看似一愣,然后无辜地说:“好像是的。” 于颖快被他折磨的崩溃了,这个男人…… “那要不要回去洗了?”南宫烨状似不在意地问。 “你说呢!!!”于颖火大,无可奈何只得扶着南宫烨又回去,在她看不见的角度,南宫烨扬眉勾唇,又争取了一点亲密接触的时间。 唔,苦肉计,真不容易啊。 终于回到床上,于颖觉得应该过了半个小时,等到躺下后还要接收南宫烨萦绕的目光,就这样,被他看着看着,手臂圈住轩轩,最后竟也沉沉地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时,于颖依旧觉得很困,但是等一下方家人可能过来探望南宫烨,林楠也会来,还有一堆事情要做,挣扎了一下,爬了起来,起身时,看到南宫烨和轩轩还在睡,不知何时轩轩竟趴在了南宫烨的怀抱,南宫烨一只胳膊给他当了枕头,轩轩的身子弯曲着紧贴着他,看起来很有爱很温馨。 心里一刺,怅然中,觉得难受起来。 于颖觉得,方倾寒一定是故意来这么早的,她还没从床上下去,方倾寒只身一人推门而入,很快瞄了一眼病床,然而很有趣地哟了一声,“瞧我小舅幸福的,娇妻儿子陪着他睡病床,传出去真是令人羡慕。” ------------------------------------------------------------ 明天是这个月的最后一天了,还有月票没投出来的亲,记得投给幽微,否则过期作废拉~记得哦,月票月票~ 于颖珍爱篇 166 看着她眼下的黑眼圈,很想出院 “瞧我小舅幸福的,娇妻儿子陪着他睡病床,传出去真是令人羡慕。” 方倾寒这么一说,尚在沉睡中的南宫烨立刻睁开了眼,第一眼入目的是于颖的侧脸,羞窘而懊恼。 目光一转,看到方倾寒冷冷地站在床边,低头注视着床上的一切摆。 “你真是没礼貌。”南宫烨出声,声音带着晨起的慵懒和沙哑,听起来十分性感瓜。 方倾寒眉尖一蹙,要笑不笑地说:“幸好没让文渝跟过来,就你这副姿态,不要说女明星,就算圣女也能被你勾了魂。” 目光扫一眼于颖,大有昨晚她就是被南宫烨这副雍容华贵的模样勾.引到床上的,于颖低头,脸色微冷,双腿一挪,穿上拖鞋走向里间的卫浴间。 南宫烨忍无可忍地瞪方倾寒,挣扎着从床上坐起,后背靠着床头,还尽量不惊动睡的还熟的轩轩,“方倾寒,你是不是皮痒了?” 语气冷冽至极,方倾寒只觉头顶有冷飕飕的阴凉之气拂过,忙敛了嚣张,老实起来。 “看你说话中气十足,看来恢复的不错。”方倾寒改为拍马屁,不过他眉目不动,看起来依旧冷冷的,不过是实事求是地陈述一件事实,哪有讨好之意? 南宫烨睨了一眼方倾寒,语态闲适的说:“既然看过了,就走吧,别打扰我儿子睡觉。” 竟是逐客令,方倾寒瞠目结舌,有点无语地说:“真是有了儿子忘了外甥。”随即一哼,潇洒离去。 等到于颖洗漱好出来时,不见方倾寒,倒是意外他走这么快。 于颖一出来,南宫烨的目光便落在她身上,她今天穿了一套宽松的淡蓝色运动装,全身上下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就像昨晚她穿的那套睡衣,可仍然藏不住姣好的身段玲珑的曲线。 走动间,那款款摆动的腰肢,只想叫人伸手量一量,到底有多纤细。 “你太瘦了。”南宫烨看的入神,脱口而出。 于颖意识到南宫烨暗含火热的眼神,俏脸一冷,剜了南宫烨一眼,这一眼在南宫烨看来,偏偏娇俏莹然,韵味十足,只让他心生荡漾,没一点威慑力,倒是浑身上下对他的冷淡,让他心尖一凉。 仔细,顿时看到她眼下有淡淡的黑眼圈,她居然一点妆都没上,也不遮盖一下?等一下不需要出境吗? “等一下林楠就到了,你和她一起照顾轩轩,我先走了。”于颖拿起挎包就要走,这是轩轩却爬起来叫住了她。 “妈咪——”轩轩揉着眼睛看着于颖,刚起床的他显得迷迷糊糊的,穿着小熊睡衣特别可爱,于颖忍不住放下包走过去抱他,轩轩乖巧地扑入于颖怀里。 “是妈咪吵醒你了吗?”于颖揉着轩轩的脑袋,轻声问。 轩轩眨巴着大眼,摇头,“是轩轩感觉到妈咪要走了,所以就醒了。” 于颖一怔,心里忽而惭愧起来,这几天她忙忙碌碌的,都是一早离开,很晚才回来,跟轩轩待在一起的时间大多又在睡觉,连互动交流的时间都没有了。 “妈咪今天争取早点回来陪你,好不好?” 轩轩立刻点头,于颖微笑,亲了亲他的额头,“嗯。” 南宫烨安静地看着,于颖每日里这样的忙也不喊一句累,反而还要照顾轩轩,休息的时间少之又少,更别说自己的娱乐了。 过去的四年里,她就是这样照顾轩轩的吗?再苦再累也是独自一个人撑着?而轩轩现在有他作陪,那些没人陪的日子里,又是怎么熬过来的?并且还长得那么健全? 看着于颖眼下淡淡的黑眼圈,南宫烨很想出院。出院了,于颖就不必住在医院,至少可以回她觉得舒服的家。 于颖和轩轩又说了几句闲话,刚好林楠到了,于颖便去叮嘱林楠,片刻后,离开。 …… 如此,又过了三天。三天之后,南宫烨要求出院,虽然主治医生及方家人都不赞同,但他十分坚持。 方夫人拗不过他,便随他意。方倾寒却是冷冷地来了一句,“恐怕是嫌在医院不方便办事吧。” 引来南宫烨诸多冷眼。 这天晚上,于颖到医院时,看到南宫烨行李都收拾好了,轩轩坐在沙发上玩游戏,林楠有事提前走了 ,两个人似专门等她。 “这是做什么?”南宫烨出院的事,还未跟于颖提起,于颖并不知道。 南宫烨已经能下床走动了,再过三天就可以拆线了,他自觉不错,这三天里也再没有耍点小把戏拖住于颖,感念她工作太累的缘故。 “我今天出院。”南宫烨站了起来,准备去拿行李箱。 于颖瞪大眼,满面的不可思议,“你神经吧,伤还没好,你出哪门子院?” 南宫烨平静地看着于颖,低声开口:“我出院住到国际城,这样你用不着整天往医院跑了,还有……跟你父亲说我不会追究这件事的,叫他放心。” 于颖怔愣住,片刻后,微微垂眸,眸里闪过心软,不过很快恢复常色,“我代我的弟弟跟你道歉,他年轻不懂事,请你大人大量,原谅他。” 于颖说的格外认真,南宫烨摆手,肃穆地皱着眉头,“我原谅他。”没有他那一刀,就换不来这些天的朝夕相处,他怎么可能还会怪他? 于颖话锋一转,“但是我不同意你现在出院。”她语气坚决,明显不为所动。 南宫烨看她一眼,“我已经做了决定,就今天出院,你现在跟我们一起回国际城。” 他手伸过去就拿起了行李,里面不但装着他和轩轩的衣服,还有于颖的,于颖往里间一看,什么都收拾好了。 “你松手。”眼看着南宫烨握住了行李拉杆,于颖立即拂开,“你的伤还没好,别动。” 南宫烨站立一边,垂眸看着她,“那你帮我拿。” 于颖气极,“我说你不能出院。” “你是我妻子吗?管我?”南宫烨突然的闲闲的来了这么一句,于颖被一噎,仰着头看了他半天,抿了抿唇,不发一言地拉着行李往外走。 “轩轩,来跟妈咪一起。”还不忘伸出手拉住轩轩,轩轩跑过南宫烨身边,关切地嘱咐,“爹地慢慢走,我和妈咪会等你的。” 轩轩拉住了于颖的手,走的很慢,于颖也只得跟着慢下来,这么一来,南宫烨跟上他们的步伐绰绰有余,走到医院门口这段路,平时只用三分钟,可他们却用了十分钟。 医院大门外,已经有车子在等,司机是大牌人物方倾寒,方倾寒斜斜地靠在椅背上,看着夕阳中缓缓走来的三个人,其实这一副画面很美。 男的高大英俊,女的娇小美丽,孩子聪明伶俐,怎么看都是和谐的一家三口,可女人非要闹出诸多玄蛾子,弄的他的小舅不得安生。 方倾寒下车,闲适地站在车门边,却并不去接于颖手里的行李箱,于颖径直走过去打开后备箱放进去,转身看了看南宫烨,终究是忍不住走回去扶他。 “爹地,你坐后面。”轩轩跑过去打开车门,脆声高叫。 于颖扶着南宫烨坐到后座,“轩轩你也坐这儿,陪着爹地,我坐前面。” 轩轩看了看,却是摇头,“爹地好高大,我没法照顾他,还是妈咪陪着他,我坐前面好了。” 轩轩作势拉开前门,南宫烨立刻说:“我们三个人挤一挤,你是儿童,没有儿童安全座椅不可以坐前面。” 轩轩去看于颖,仿佛是要征得她的同意,眸底隐约带着一种渴盼,于颖心里一动,柔声说:“上去吧,坐爹地边上。” 轩轩咧开嘴一笑,手脚并用地爬了进去,于颖坐进去,看到南宫烨抱起轩轩放到了另一边,而她只得靠着他坐。 “有没有哪里觉得不舒服?”坐上车,于颖不放心,打量着南宫烨的神色,见他神色还算正常,也不若先前那般担心了。 “你紧张我?”南宫烨偏首,凑近于颖,车内空间狭窄,两人离得近,呼吸相闻。 于颖看到南宫烨的眸子深邃如漩涡,不小心望进去会沉溺其中。 -------------------------- 眨眼到了新的一个月,离除夕也越来越近了,大家是不是都很忙呢? 于颖珍爱篇 167 给他擦澡~ “你紧张我?” 南宫烨的眼睛太过深邃,于颖连忙撇开视线,“你是病人,难道不应该紧张你?” 尤其这伤还是她弟弟亲手捅下的,南宫烨住院这阵子小健跟学校请了假,和于爸爸一起住在国际城,就担心他情绪还未平复,到学校受了同学的刺激又胡思乱想瓜。 车子平稳地驶进国际城,停到了南宫烨的别墅门口,方倾寒回首,催促:“赶紧下车吧,我要回家陪老婆了。摆” 他竟是坐在驾驶座上,动也不动,明摆着让于颖照顾南宫烨,于颖扶南宫烨下车时,压低了音量抱怨:“你不能叫你的大外甥帮你一下?” 轩轩下了车,方倾寒油门一踩,方向盘直接打死拐弯,一声呼啸离去。 南宫烨无奈对于颖说:“没办法,外甥大了,管不住。” 于颖抿唇,望着黑洞洞的南宫烨家,叫上轩轩一起,先把行李箱放到门口再回去搀南宫烨,一边一个扶着南宫烨往台阶上走。 “钥匙在我口袋里。”厚重的木门前,南宫烨开口,于颖伸手在他上衣口袋里摸了一下却没摸到,南宫烨又说:“不是,在裤子口袋里。” 于颖抽回身,静立一旁,有点气恼地问:“你自己拿不出来吗?” 南宫烨看了她一眼,自己伸手拿了出来,于颖调转脸,不看他去开门,门打开,屋里一片黑暗,南宫烨上前摩挲着摁亮灯光,瞬间,眼前亮如白昼,灯光斜射出来,照在他们的身上。 “妈咪,进去啦。”轩轩拉了拉于颖的手,于颖这才回头,南宫烨也已经走进了大厅,于颖抬首环顾一圈,到处纤尘不染,看来南宫烨不在的这几天有人来精心打扫。 “你睡哪间房,我送你进去。”于颖僵立着,来到南宫烨的住所,让她心里不自在。 “楼上。”南宫烨答,于颖皱眉,“下面没有客房吗?你伤还没好全,还是不要爬楼梯的好。” “有。”南宫烨在前走,于颖和轩轩跟过去,客房也很干净,床铺铺的好好的,被褥床单看得出都是崭新的。 于颖问轩轩是否留下,轩轩犹豫了一下,回答:“爹地第一天出院,这里都没人陪他,轩轩不放心,想要留下。” 于颖目光一闪,偌大的别墅除了他们确实没有第四个人,以南宫烨的财富,请一屋子的保姆伺候他都不嫌浪费,更何况还有一个方家,他分明是故意的。 他这算什么?打的‘病号’牌吗? “妈咪,你不同意吗?”轩轩怯怯地望着神思不属的于颖,拉着她的衣袖,怕她不同意。 于颖笑了笑,摸了摸他的小脸,“妈咪同意。” 把行李箱拿进来,翻出里面的衣服,于颖看到自己的贴身衣物和南宫烨的衬衫紧叠在一起,脸色一红,低眉顺眼地极快整理开,拿出轩轩的睡衣给他去洗澡,又拿出南宫烨的,让他去换。 南宫烨却捏着睡衣,直直地盯着手脚麻利的于颖,于颖被他看得莫名其妙,细眉一蹙,轻声问:“干什么?” 两人的耳边都回响着水流声,轩轩进了卫浴间洗澡,却不关门,但又扬声不准他们进去,男孩子既矜持又担心父母离开。 南宫烨捏着睡衣的手动了动,仿佛后背很痒,然后他开口了:“自从手术过后住院,已经一个星期了,医生说伤口不能碰水,所以我没洗过澡。” 于颖挑眉,直愣愣地看着南宫烨,他想干嘛? “可以麻烦你帮我洗一下背吗?” 南宫烨一副淡定从容的模样,定定地看着于颖,等着她回答,于颖睁大眼,想他这样的男人一个星期不洗澡想必心里难受至极,一时之间,她不知道怎么回答。 很快,轩轩出来了,整整齐齐地穿着睡衣,手上拿着个大毛巾擦拭湿漉漉的发丝,于颖连忙走过去接过,温柔地给他擦拭,轩轩坐到床沿,舒服的一脸惬意,“爹地,医生说你不能洗澡,你就去洗个脸刷个牙睡觉吧。” 轩轩体贴地提醒。 南宫烨捏着睡衣,黑沉沉的目光始终盯着于颖,于颖终于擦干了轩轩的头发,手揉了揉他的小脑袋,“轩轩先睡吧。” 轩轩却摇头,“我等爹地一起,我先看会电视。”他找来遥控器开了电视,房间里顿时充斥着说话声,于颖觉得气 氛没那么尴尬了,犹豫了好一会儿,她慢慢地走至南宫烨面前,南宫烨眼里滑过一抹黠光,拿着睡衣进了卫浴间。 于颖跟过去时,正好看到他背对着她宽衣解带,宽肩窄腰肌肉结实,浑身充满男性的味道,上衣被他随手扔在了一旁的洗衣篮里,然后弯腰脱长裤,因为伤口在肚子上,弯腰时难免扯到伤口,他疼的嘶嘶吸气。 于颖忍耐着撇过脸,控制住自己没有上前,过了片刻,再去看他时,他穿上了睡裤,赤着上半身,侧身望着她。 于颖目光闪了闪,走过去拿了个盆装了热水,浸透毛巾,又找来一个小板凳让南宫烨坐下,拧了热毛巾叠好,整个的覆到了南宫烨宽阔的后背,然后一下一下的擦拭,反复擦洗几十下后,于颖洗干净毛巾,见水混了,觉得他真是好长时间没洗过澡了。 换了一盆新水,于颖再洗,终于洗好了,南宫烨侧首,又说:“还有前面……” 于颖站在他的身后,脸色已经涨红了,男人的后背宽阔结实,劲瘦的腰间一点赘肉都没有,刷洗时指尖时不时会触到他的肌肤,光滑富有弹力,几次下来,她忍不住红了脸,现在居然还要帮他洗前面? “你自己洗。”于颖蹲下身子,很快把毛巾洗干净换了一盆水端到南宫烨的脚边,让他自己动手。 轩轩也不知什么时候来了,看到此情景,立刻自告奋勇地卷起袖子,脆声说:“我来帮你吧,爹地。” 于颖还没反应过来,轩轩短短的胳膊已经投进了水里,努力地搓揉几下毛巾然后拿起来,他想拧干上面的水,可是毛巾太大而他手太小,又没什么手劲,只淋得脚下盆外到处都是水。南宫烨眉目一动,带点指责地看向咬着唇站立一旁的于颖。 于颖真是恨死了这对父子俩。 她恨恨地弯腰,恨恨地蹲下,却是温柔地接过轩轩手里努力拧着的毛巾,“宝贝让妈咪来。”语气是心疼的,温柔的。 轩轩红了脸,不好意思地瞅着于颖,“我以后一定多锻炼力气,这样就能帮到妈咪了。” 于颖撇嘴,眼睛亮亮的对轩轩说:“不用,你爹地很快就会好了,用不着你使力气。” 轩轩想一想,觉得自己的妈咪说的也对,便一脸笑意地站在一旁看着。 刚刚于颖叫轩轩的那一声宝贝真正击中了南宫烨的心脏,让他升起一股奇异的感觉,仿佛这话不止是对轩轩说的,也是对他说的。 “宝贝……”光是听着,心都酥了,人都醉了。 从男人的肩头到两胸,再到下腹处,于颖始终低着头,觉得不得力,“你能站起来吗?” 南宫烨依言站起来,于颖仰头,毛巾重新落在他胸口,指尖不小心刮到男人另一边的凸点,若有似无地喘了一声。 于颖呆了一下,下意识去看轩轩,还好轩轩没什么反应,只笑笑地看着他们俩,似乎眼前的画面很有趣,让他感到开心快乐。 于颖扬眸瞪了南宫烨一眼,南宫烨露出特无辜的眼神,于颖不理他,使劲地擦擦擦,擦到腹部时,她不得不蹲下,然后那姿势……看起来很像某种火爆的场面。毛巾避过纱布,在男人的腹肌上擦拭着,于颖不可避免的手臂撞到了男人的某个关键部位,赫然发现宽松的睡裤已被撑起了不小的帐篷,顿时,又羞又气,毛巾一收,手一缩,站了起来。 “洗好了。”于颖把毛巾扔进盆里,端起盆转到盥洗台上,哗啦一声,把盆里的水倒了出去,身后,南宫烨走了几步,紧挨着她的臀,说:“还没有,这灰都还黏在皮肤上。” 透过镜子,于颖看到了南宫烨一双清亮的眸子,无波无澜,看起来真是不动声色。 -------------------------- 最近下雪,太冷了,亲们记得注意保暖,微码子的时候指尖都是冰凉的,脚下踩着热水袋,说起来都是泪~ 于颖珍爱篇 168 妈咪,你要走也要等我睡着了再走… 于颖拧开水龙头,搓洗了几下毛巾,拧干,一甩,甩给南宫烨,“你自己洗。” 目光避开,不再看他不着寸缕的上半身,也不去看镜子,侧站着,灯光下露出一截白皙的颈子。南宫烨望着那一抹优雅的颈子咽了咽口水,看了看搭在他肩上的毛巾,凉凉的,正好用来降温,以熄灭他上涌的血气摆。 “俗话说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你……”话未说完,于颖幽幽地瞪了他一眼,抿着唇冷着俏脸,目光掠过他的胯部,扭腰绕过他往外走,“南宫烨,你别得寸进尺。” 窈窕的身段移了出去,南宫烨静了一下,只得自己勉勉强强地洗一洗。 大床上,轩轩躺着看电视,看到于颖出来,拍了拍身边的位置,于颖走过去抱了抱他,与他看了一会儿电视,眼看着快到九点了,于颖坐起了身子,看着耷拉着眼皮的轩轩,轻声说:“妈咪要回去了。” 轩轩的眼皮掀了掀,“妈咪,你要走也要等我睡着了再走。瓜” 于颖心里微酸,摸了摸轩轩的脸,温柔地嗯了一声,心想南宫烨怎么还不出来,不会在浴室出什么事吧?抬眼间,却看到他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一边。 已经穿好了睡衣,安静地立在卫浴间门口的阴影中,似是怕被发现似的。 于颖心里一动,慢慢低了头,南宫烨走过去躺到轩轩身边,轩轩撑起眼皮跟他说晚安又重新闭上眼。 安静的房间里,很快响起轩轩均匀的呼吸声。 于颖等了片刻,等到轩轩睡熟了便起身,搁在轩轩耳边的手却蓦然被南宫烨摁住,他目光灼灼盯着她看,没有说话,但眼里分明写着一句话:留下来。 于颖抽出手,起身,拿起包离开,南宫烨起身想要送他,她脚步一顿,沉声说:“别麻烦了,你看着轩轩。” 语气略有霸道,南宫烨一怔之时于颖已经开门出去了。 回到自己的家,于健还没睡,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但明显的心不在焉,不住的摁手里的遥控器,看见于颖回来,立刻放下上前,喊了声姐,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小健,什么事?”于颖一看就知道于健有话要说,可于健还未说出口,从一楼客厅里突然窜出个身影,那人极快地走至于颖面前,一张嘴就破口大骂:“于颖,你个小.贱.人,干什么把我们家健健关禁闭,连上学都不让他去,你凭什么?” 于颖本已疲倦至极,又于猝不及防间被突然冲过来的刘萍咒骂,当即气的脸色一白,一双眼清清冷冷地看着撒泼的刘萍。 刘萍看于颖一副冷冷的样子,伸出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指气愤地指着她的脸,“你还敢瞪我?你把我儿子关起来,我今天跟你没完。” 在这人人都休息的夜晚,尤其在这静谧的高档小区,刘萍的声音显得很大,格外刺耳,于颖拧着眉,不想与她一般计较,转身,想要走向楼梯,径直去休息。 谁知刘萍竟一把抓住了她的发丝,扬手要打她,于颖反应及时地躲了一下,可是刘萍尖锐的指尖还是碰到了她的脸,腮上一痛,火辣辣地烧起来,手一摸,指腹上沾了些淡淡的血。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前后不过几秒钟的时间,等到跟在后面的于爸爸反应过来时,于颖的脸已经被刘萍的指甲划伤了。 “刘萍——”于爸爸反应过来,走过去捉住了刘萍的双臂。 于健也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立刻冲到于颖面前,想要仔细看看她的脸,却被她抬手挡住了。 “姐,姐,你没事吧?”于健担心地凑近于颖,于颖后退,一双眼潮湿地看着这一家人,无形中露出了委屈之色。 刘萍被于爸爸钳制住,十分气恼,而她来此之前就憋了一肚子火,一是因为于爸爸和于健来这里居然瞒着她,她好说歹说才让她过来,一来这里发现这里的小区档次比他们住的那个高了好多,心里立刻生出怨气。 好个于颖呀,自己偷偷住在这么高档的别墅区享福,却把他们扔在那个乡下人住的地方,更可恶的是…… “原来你真的攀上了南宫烨那个有钱人,并给他生了个继承人,你这么有钱,还让我们住那种地方?” 于爸爸一个不小心,让刘萍脱离了出去,刘萍犹如挣脱渔网的大鲨鱼,凶猛的冲向于颖,谁知却被于健冷不丁狠狠一推,“妈,你闹够了没有?姐姐工作了一天,是回来睡觉休息的,不是来跟你吵架的。” < 刘萍踉跄着倒退了好远,一下子撞到了沙发上,后腰一痛,她呼天抢地揉着,颤颤巍巍地指着于健,“你做什么?你这个不孝子,我是在为你主持公道,知道吗?你看她把你关在这里多少天了,不就是为了小野.种的爸受伤了,至于吗?” “爸——”于颖彻底被激怒了,可以侮辱她没关系,却不可以侮辱轩轩,她厉声转向于爸爸,愤懑地说:“这么多年了,我受够她了,给她再多的钱也不满足,现在还说这种话,请爸让她出去,这里是我家,我不想听到污言秽语。” “你敢,我是你妈,我看谁敢赶我出去?”刘萍叫嚣着,扒拉着于爸爸的手。 于健只觉脸色燥的慌,他冲过去和于爸爸一起,两人一边一个架住她,拖着她往外走,刘萍嘴里霹雳巴拉的脏话往外骂,等到出了大厅,于爸爸终于忍不住了,“刘萍,我们离婚,你觉得我们对你不好,就离婚。” 刘萍整个人都呆住了,直愣愣地瞪着于爸爸,而后浑身一颤,反应过来,大哭大闹地揪住于爸爸的衣领,“你凭什么跟我离婚?好哇,你女儿现在发达了就想把我踹了?告诉你,没门,你要是跟我离婚,我就到媒体面前说大明星的爸爸是什么样的忘恩负义的男人。” 于健推了一把刘萍,“妈,你别说了,也不嫌丢人,你跟爸结婚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工作过,也没给家里做过什么贡献,整天就知道打麻将打麻将,你都输了多少钱了,还不都是姐姐的钱。姐姐对你这么好,你还骂她打她,你太过分了。” “她有今天的成就和际遇都是靠我们的培养,难道她不应该赡养我们吗?”刘萍理直气壮,同时也被儿子气的直哆嗦,没想到于健大了,竟明目张胆地帮着于颖。 “我没忘,那时你根本不同意姐读表演,还想把她嫁给有钱的老头子,我都记得,妈,你别说了,越说越让人恶心——” 刘萍瞪大眼,愤怒地看着今非昔比的于健,似乎到这时候才发现他的个子已经比她高出了半个头,站在她面前像个大人了。 “你胡说——”她明显心虚了,目光闪躲。 于爸爸攥住她的胳膊把她往外拖,于健在一旁帮忙,刘萍气的不得了,可瞅着形势真的不好,当即忍气吞声下来,到了小区大门外,她说:“我回家可以,你们俩跟我一起回去。” 她才不要被孤立,时间一长,谁知道他们三人联合起来怎么对付她?想一想,真是无比的心塞,自己养的儿子,居然帮着外人。 于爸爸去看于健,他一脸的不舍,明显是还不想走,可继续住在这儿只会给于颖添乱,便劝他一起离开,于健犹豫了一下,终究是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回到家,于健迫不及待地打电话给于颖,告诉她他们到家了,电话里,于颖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涩涩的,于健觉得她一定心情不好了。 结束通话,于健焦心的很,思来想去不放心,想要找个人去看看他姐姐,他想到了余熙仁,可是却没有他的联系方式,脑袋里使劲琢磨,最后上网找了余熙仁的微博,立刻在他微博下留言:“熙仁大哥,我姐姐很伤心,你现在能去安慰她吗?” 署名是小健。 于健没有立刻收到信息,可是半个小时后,他家里的电话却响了,他飞奔过去接起,是于颖的声音,她说:“余熙仁在我这儿,你们睡吧,我没事。” 于健松了一口气。 …………………………………………………………………………………………………….…………………………………………………. 冷啊,手都成鸡爪子了~脚也冰冰的,~~~~(&gt_<)~~~~ 于颖珍爱篇 169 深夜的陪伴 于颖挂了电话,转身,目光越过大厅看向厨房,余熙仁正站在流理台前切胡萝卜,侧颜安静美好,神情极为专注认真。 接收到她的视线,他转首,朝着她微微一笑摆。 于颖也含笑走过去,去看他做的什么吃的,“电饭煲里还有点饭,我做个炒饭可好?” 于颖看到碟子里放着切好的细火腿,每一块大小相同,一看就是熟手,“没想到你还是厨房能手。” 余熙仁笑了起来,目光熠熠生辉,不经意地提起过去的一段往事,“刚毕业那会儿我客串主持人,是冷门的饮食频道,那时候对什么都非常认真,还真学了不少。” 于颖一怔,轻轻一笑,淡笑中知悉了余熙仁的艰辛过去,“要不要我帮你?瓜” “不用,你去坐着,马上就好。” 于颖真的走到餐桌边坐下,手托着腮安静地看着余熙仁忙碌,这种感觉很美好安静,之前的不愉快慢慢地消散了。 “好了。”片刻之后,余熙仁把冒着热气的炒饭端到了于颖面前,晶莹的带着青绿的炒饭,色香味俱全,闻起来就让人食指大动。 接过余熙仁手里的筷子,于颖眉目舒展地吃了起来,吃到一半才突然想起来,尴尬地看着坐在对面看着她的余熙仁,“你呢?晚饭吃过了吗?” 余熙仁轻笑出声,“我吃过了。” 于颖这才安心地继续吃,吃完,余熙仁起身接过盘筷拿去清洗,那自然而然的姿态仿若他们已经是一对相处多年的恋人。 于颖站在一旁,不知道说什么好。 吃饱喝足,余熙仁建议看碟,于颖点头,于颖找出以前收藏的老碟,放进影碟机里,又关了大灯,两人窝在沙发里开始看。 是很老的片子,玛丽莲梦露主演,两人看的津津有味,看到后来,也不知何时余熙仁的目光一直缠绕在于颖脸上,于颖后知后觉地迎上他的目光,余熙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目光一闪,有羞涩一闪而逝。 于颖低笑起来,挪动身子靠过去,他立刻圈住了她,两人依偎到了一起,这样看再看碟时,觉得专心了很多。 …………….. 另一边,南宫烨迷迷糊糊地刚要睡着,搁在床头的手机响了,为了不妨碍轩轩睡觉,立刻接了起来,方倾寒的声音立刻就传入耳朵内,“别怪我没告诉你,此时此刻余熙仁在于颖家。” 南宫烨一听,立刻从大床上坐了起来,摸黑走向窗户,拉开窗帘一看,于颖家黑乎乎的,灯都关了。 “你胡说,她已经休息了。”南宫烨的语气明显透着急躁和不信。 方倾寒哼了一声,“聂文渝一直关注余熙仁的微博,刚刚看到于颖弟弟留言请他去照顾姐姐,你说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无论真假,这都是一块巨大的石块突然重重地砸在了南宫烨的心口。 南宫烨气的浑身都紧绷起来,“你不是不管我的事了吗?” 方倾寒被一噎,哼了一声,“你真是不识好人心,告诉你,我可是偷偷跑到卧室外背着文渝给你打的,她要是知道了,今晚我非睡沙发不可。” “方倾寒……”隐隐约约的,那边传来聂文渝气恼的声音,很快电话没声了,南宫烨攥紧手机,控制不住地朝着门外走去,他一定要去弄清楚,看看他们在做什么,否则他一定会睡不着。 …………………… 于颖家里,两人正看到精彩处,房门却响了,余熙仁去看于颖,这才发现她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不欲开门,可敲门声锲而不舍,最后,他只好起身去开门。 门打开,门外的地灯映出一抹高大的身影,即使视线模糊,余熙仁也认出是南宫烨。 “南宫先生——”余熙仁讶然出声。 南宫烨绕过他,往里走,一边问:“于颖呢?” 余熙仁身子一闪,挡住了他的去路,压低了声音说:“她睡着了,你别打扰她。” 于颖睡着是因为靠在余熙仁身上太舒服了,刚刚余熙仁起身开门时她觉得不舒服,惺忪中,呢喃着余熙仁的名字。 房间里灯未开,特别的静,南宫烨轻而易举就听到了于颖的声音,当即脸色冷了下去,抬眼,荧幕的光芒照着于颖的脸,幽幽暗暗的,一脸宁静惬意。 “熙仁……”于颖挥舞着手臂,似是极不舒服,眼看着就要从沙发上掉了下去,余熙仁只得走回去坐到她身边,她得了靠枕似的一把抱住了他的腰,在睡梦中呵呵傻笑。 “我以为你走了呢,你别走,别走~”于颖紧紧抱住他,俨然撒娇的样子。 南宫烨气不可遏,走过去摁亮了头顶的大灯,璀璨的水晶灯骤然亮了起来,余熙仁眯了眯眼,抬目便看到南宫烨已经大步走到了他们面前,那脚底生风的样子真不像是个重伤病人。 “放开她。”南宫烨冷冷吐字。 于颖被骤亮的灯光刺得眼皮动了动,随即缓缓睁开了眼,刚好听到南宫烨的话,惊愕地动了动身子,自余熙仁怀里坐了起来,可却不偏不倚的,坐在了余熙仁的大腿上。 南宫烨咬牙,牙齿咯嘣咯嘣响,一双好看的眼底燃着红色的火焰,可偏偏不能做些什么。 于颖拨开挡住视线的发丝,简单随意的动作,却在睡眠被打扰之后醒过来的慵懒和迷糊,风情万种,激荡人心。 “南宫烨,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 南宫烨虎着脸,眼里生刺地盯着于颖的臀部,于颖后知后觉地低头看了看,余熙仁怕她掉下去,手轻轻握住了她的腰,于颖腰间一缩,歪头,冲余熙仁羞怯地笑了笑。 “我不知道……”是你的腿。 余熙仁摇头,朗声说没事,两人就当着南宫烨这么你一言我一语起来,在南宫烨看来,就是无视他在谈情说爱。 “于颖——”南宫烨出声,一字一咬牙,于颖啊了一声,不舍地站起来,对上南宫烨的眼睛,十分无辜不满地问:“你有什么事?” 南宫烨紧紧盯着于颖,很想跟她大声咆哮,质问她,指责她,可是堵在喉咙口的无数话却不能说出口,因为,他除了是轩轩的父亲之外,毫无立场。 于颖喜欢上余熙仁了吗?想到她的为人,坚持的原则,浑身不由一震。 这真是个可怕的事实。 一瞬间,犹如万箭穿心,让南宫烨身形一晃,摇摇欲坠就要倒下。 于颖脸色一变,赶忙冲过去扶住他,紧张地问:“怎么了?是不是伤口流血了,还是发炎了?” 南宫烨低垂着眼睑,他确实感到了疼痛,一股心尖肉被剥离的疼痛,他分不清是腹部流血了还是心在流血。 四年前,他最起码肯定于颖是爱他的,可四年后,她有了余熙仁。 那他算什么? “我没事……”他低着头,冷汗流过后背,“我只是……只是感到饿了,想吃宵夜。”他近乎结结巴巴地说完一句话,为自己找了个蹩脚的借口。 于颖听完,啼笑皆非,把他扶到沙发上坐下,刚要转身进厨房给他做宵夜,却忽然想起了轩轩,“你过来,轩轩呢?” “他在睡觉。”南宫烨答,语气紧绷,心里那阵疼痛还没缓过来。 于颖拧眉,“你怎么可以把他一个人丢在房间里?”她记得语气尖锐起来,目露谴责。 南宫烨心里一痛,脱口而出,“那你呢,你把他一个人放在那儿,却和别的男人卿卿我我,你对得起他吗?” 于颖瞪大眼,“你……强词夺理。” 南宫烨抿着唇,逼视着于颖,半晌不说话。 “我知道一家24小时外卖,我给你叫一份外卖,麻烦你快回去看看轩轩。”于颖催促南宫烨,自己竟是强忍着没动。 如果这一关过不了,将来只会与南宫烨牵扯的更深,她不想再继续纠缠不清了。 南宫烨着实被气到了,她叫一个病人吃外卖? 于颖看南宫烨不动,心里焦急起来,余熙仁此时走向她,开口:“我陪你去看看轩轩吧。” 南宫烨霍然起身,厉声开口:“那是我的家,不准你插足。” ……………………………………………………………………… 南宫受到惩罚了,对不对?对不对? 于颖珍爱篇 170 余熙仁的认知:她非常在乎南宫烨! “那是我的家,不准你插足。” 于颖刚要和余熙仁往外走,身后传来南宫烨夹杂着气愤沉怒的咆哮声,余熙仁脚步顿了一下,于颖牵住他的手,说:“别理他,我们走。” 于颖焦急的眉眼映进余熙仁的眼底,心里一疼,目光低垂,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低低地嗯了一声。 两人朝着门口走去,刚要跨出门槛,却听身后砰的一声大响,于颖心里一抽,本能地回过头去看,南宫烨高大的身子倒在了沙发边上,大张着嘴,手朝着她的方向摆动着,做出抓握的姿势,似乎是想把她抓住瓜。 “南宫烨——”吃惊之下,于颖下意识甩开余熙仁的手朝着南宫烨奔去,刚凑近手却被南宫烨猛地握住,他的呼吸异常粗重急促,仿佛有一只无情的大手扼住了他的喉咙,让他无法呼吸。 “于颖——”南宫烨紧紧拉着她,呼吸困难中从齿逢里挤出一句话,“你别离开我,不能离开我。” 话落,整个人颓然地倒了下去,于颖惊异恐惧地瞪大眼睛,她感受到握住她手的大手渐渐地松了力道,最后松开了她。 “南宫烨——”于颖失声尖叫,灯光下,她眼里迸射出的紧张和在意一览无遗,她抱着男人的胳膊,恐慌失措地摇着他的身子,可他了无生气地躺着一动不动。 余熙仁看的明白,这一刻的认知是:她非常在乎南宫烨! 片刻的心痛之后,立刻反应过来,“他好像是心脏有问题,你快打120,我来做急救。” 余熙仁推开六神无主满脸泪水的于颖,双手摁在南宫烨胸口,很有职业范儿地做着心肺复苏抢救。 一屁股蹲到地上的于颖反应过来,疯了似的开始拨打电话,她的手机里存了清澜医院的号码,那边听闻南宫烨出事立刻就赶了过来。 与救护车同时赶来的还有方家人。 半个小时后,清澜医院。 方倾寒暴躁地走来走去,时不时看一眼于颖和余熙仁,那眼神就跟于颖和余熙仁对南宫烨做出了丧心病狂的事。 病房里,心电图急剧变化着,方夫人站在里面,一脸的严肃,过了片刻,医生和方夫人一起走了出来,“他想见你。” 方夫人走至于颖面前,叹了口气。 “医生,他怎么样?有没有事?”于颖堵住医生,急切的问。 “预激性综合症,只要心跳恢复正常速度就没生命危险。”医生语气轻松,似乎真的没什么大碍。 “快进去见他啊。”方倾寒走过来催促。这大半夜的,他们又被惊动了,心里自然不爽。 于颖走进病房,南宫烨睁着眼,脸色看起来带着憔悴,“我现在是不是很丑?”等到于颖走近了,他竟还有心情调侃自己的仪表。 紧靠着病床边站着,于颖的眼泪毫无征兆地啪嗒啪嗒掉在了南宫烨露出的手背上,砸在虎口处。 南宫烨一怔,“我没事。” 于颖咬着唇,她也说不清为什么心痛的那么难受,看他倒下,有一种生命被剥离的荒唐感,理智告诉她不应该有这种感觉,可是却真真实实地存在。 “我知道你没事,只是……你太会挑时间生病了。”经过他这一吓,以后在他面前她是再也不敢跟余熙仁亲密了。 南宫烨微一挑眉,于颖心事重重的复杂模样令他眼睛一亮,他知道此时多说无益,反会增添她的心理负担。 半个小时后,南宫烨的心跳恢复正常,这半个小时里,于颖一直站在他的身边,而其他人就在病房外等候。 “我想回去看看轩轩。”于颖低垂着脑袋,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什么滋味都有。 “好。你去吧,我没事了。” 于颖深深看他一眼,这一眼很短促,她明显进行了克制,而后转身出去。 余熙仁迎上去,于颖几乎不敢抬眼看他,“我送你回去吧。”他的声音平静和煦,听不出一丝失望的痕迹。 于颖嗯了一声,随着余熙仁往外走。 “于颖,你别把我小舅往死里逼。”身后,突然响起方倾寒冷冷的声音。 于颖脊背一僵,这一秒,分明感觉到余熙仁的目光瞬间黯淡了下去。 <p 余熙仁是开车去的国际城,也是开车来的医院,回去的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车子停在了南宫烨家的院门口,于颖下车,余熙仁终于出声:“我在车里等你。” “好。”于颖犹疑了一下,转身往房里去,她手里攥着南宫烨给她的钥匙。轻手轻脚地走进卧室,卧室里亮着一盏床头灯,灯光清浅温柔,淡淡地照在轩轩脸上。 轩轩睡的正熟,丝毫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于颖坐在床沿,静静地听着轩轩均匀的呼吸声,想着他种种的懂事乖巧,禁不住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爹地,妈咪……”睡梦中的轩轩翻了个身,娇憨地呓语,小身子翻出了被子,于颖轻轻拉上,掖了掖被角,低头,脸贴着轩轩的脸,低喃,“你那么喜欢他,如果我让他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一定会对妈咪失望吧。” ………………………….. 院子外,余熙仁摸出车里放了很久很久都没动过的烟和火柴,他用火柴点燃烟,不吸,却只是怔怔地看着那短短的火柴在他眼前慢慢地燃尽自己,不过几秒钟的时间。 很短很短。 过去,他用划火柴来激励自己,告诉自己时间不多,佳人在高处等他,他怎么可以懈怠。这些年的奋斗,终于等到她了,可她并不是孤身一人,而是有个孩子。 他不介意,可是,今晚,让他看清她的心并未将那个人放下。 火柴燃尽,烧痛了他的手,他丝毫不觉,吸一口气,只觉得胸腹处无穷无尽地痛,一抽一抽的,打开天窗,看着头顶广袤的夜空,呼吸着清冷的空气,无论如何也无法减轻身体里的痛。 “熙仁……”于颖的声音忽地响起,他缓缓转头看向她,她站在星光下,身后映着夜色,美得像是暗夜的精灵。 于颖拉开车门坐进去,讶然地看着余熙仁指尖已经熄灭的烟,他的脸罩在阴影中,神色晦暗莫名,虽看不清,却他身上的悲伤却倾泻而出,令人不问既知。 于颖心里一抽,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相对无言片刻后,余熙仁再次划亮一根火柴,看着它燃尽,撕裂般的疼痛溢满胸口,可他仍然逼自己问出了口。 预感到他会问什么,于颖面色怔怔的,直直地看着痛下决心的余熙仁,像个傻子似的说好。 “在你心里,我和南宫烨分别是什么存在?”他可以感觉到于颖是喜欢他的,可是,她对南宫烨绝对不止喜欢那么简单。 于颖眼皮一跳,下意识抿了抿唇,半晌,梗着嗓子出声:“我可以不回答吗?” 余熙仁手一抖,烟灰落在他腿上,他伸手一弹,把灭掉的烟丢出了车外,转首,定定地注视着于颖,手指轻轻一点,点在了她的胸口。 “你这里,我能感觉到她同时装着两个人,我想知道我和他有什么区别。” 于颖看到余熙仁的眼睛亮的出奇,比天上任何一颗星星都要来的明亮,且透着洞悉一切的犀利,那么笔直地看着她,不允许她逃避。 唇瓣蠕动,张了几次,于颖才艰难地发出声音,“你是理想,他是梦幻。” 一个是现实中的理想伴侣,一个是只有出现在童话里的梦幻王子。 身为女孩子,谁不梦想能够与梦幻中的男人邂逅,共度一生。 “呵呵……”余熙仁想轻松地笑的,可他却只是难看地扯了扯嘴角,发出气流声,他像表现的很潇洒,可心里那么疼,那么痛,他根本做不到。 看着他的难过,于颖心里也是痛,忍不住抱住他,眼泪流在他的肩上,“对不起,对不起,一千个一万个对不起,我已经很努力了,真的,我那么努力地想要忘记他,想要和你在一起,我们亲吻,我们拥抱,你带给我平和愉悦的享受,我以为我能做到的,可是今晚,我搞砸了,你失望了,对不对?” ……………………………………………………………………………………………………………………………………………… 熙仁小子挺可怜的~求安慰。 于颖珍爱篇 171 亲爱的,我明白了你的心意… “……可是今晚,我搞砸了,你失望了,对不对?” 透明的眼泪,一滴,一滴,落在余熙仁的肩上。透过薄薄的布料,氤氲到皮肤上,一片湿漉,就像于颖此刻的心。 余熙仁缓缓地拥住流泪的人儿,若有似无地叹息,他怎么可能会对她失望摆? 不会的,他舍不得。 “没有。”他听到自己坚定地回答瓜。 泪光朦胧中,于颖看着他,年轻英朗的俊容,像是向日葵,带着朝气,他说没有对她失望,可她怎么会信呢? 他明明看起来很悲伤很失落,可他否认。 “你怪我,责骂我,说我脚踏两只船,随便什么,我都会感到好受一点。”眼泪控制不住的流的更凶,似乎泪水比思维更有自己的意识。 泪水意识到,经过今晚,她和余熙仁短暂的恋情将结束。 泪水意识到,就在今晚,微风扑面的夜晚,她将失去一位挚爱自己的男人。 泪水意识到,这一刻,那么的痛与不舍。 “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这里…….”余熙仁的手指点在于颖的心脏处,在这无边的夜色里,于颖听到他郑重地说:“只要你这里觉得开心,幸福,快乐,其他的都不重要。” 她爱不爱他,不重要。 他们最终有没有在一起,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幸福,快乐。 ………… 于颖想象不出一个人要有多勇敢才会说出这么动听的话,简直比世上任何的甜言蜜语都要让人感动。 “那你呢?”也不重要吗? 如果不重要,她会感到难过,愧疚。 “我没关系的。”他伸出手去擦她眼窝下的眼泪,月光下,神情那么温柔,那么隽永。 如果……….如果他和她第一任男朋友沈棋一样,那么,现在,她的眼泪一定不会流个不停。 “不要哭了,你这样会让我失控。”余熙仁突然转过脸去,手指依旧搁在于颖脸上,指尖泛着温热,一片湿润。 是她的眼泪,也是他的。 于颖吸一口气,努力去控制泪腺,以演员专业的素质,好半晌之后,她终于止了哭,而后,突然感到身子一紧。 余熙仁重重地抱了她一下,真的只是一下,重重的……一下,撞击的她心脏都疼了。 “亲爱的,我明白你的心意,去找他吧,我退出…….”余熙仁松开了她,清晰的话语响彻于颖的耳畔,缭绕不断,像是走不出的迷雾。 于颖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无法发出声。 “余熙仁…….”低低的,就只能念出他的名字。 余熙仁的脸一半隐在了阴影里,让人看不清,于颖突然想如果余熙仁和沈棋一样对她破口大骂,各种陷害无耻该有多好。 “当然,如果有一天,你觉得他不好,我依然欢迎你回到我的怀抱。”半认真半开玩笑的话在空气里响起,于颖鼻子一酸,差一点又要落泪。 “你是回自己家,还是去陪轩轩?”幸好,余熙仁及时改变了话题,语气轻松的好像刚刚并不是在分手。 “不能让轩轩单独一个人。”于颖嗡嗡的,嗓子里像是塞了一团棉花,话语模糊,可余熙仁听的分明。 余熙仁下了车,替她打开了车门,说:“你去陪着他吧,我看着你进去。” 于颖望着平静的余熙仁,月光投进他眼睛里,幽深若深潭。 “好。”下车,朝着南宫烨的别墅走去,那里是一栋房子,可也象征着一个男人,一个扎根于她心底的,名叫南宫烨的男人。 她不敢回头,不敢去看余熙仁独自站立的身影,她低着头推开门,脚步虚浮地走进去,关上门,没过多久,门外隐隐约约的传出引擎声,余熙仁似乎离开了。可她又觉得不真实,觉得他一定会过很久很久才会离开。 木然地走进卧室,躺到轩轩身边,轩轩小手臂一伸,翻身贴在了她的身侧,童稚的声音呓语着妈咪,心里忽然一软,泪水再次决堤而出,湿了大半个枕头。 …………………………………< 翌日,于颖的双眼又红又肿,还顶着两个大熊猫,即使是轩轩也看出了不同寻常之处。 “妈咪,你怎么在这?爹地呢?”一大早,醒来的轩轩看到从浴室出来的于颖,奇怪的问。 于颖咳嗽了一声,“你爹地昨晚上有点发烧,今天一大早去了医院,我不放心你,所以就来了。” 不想让轩轩担心,于颖选择了善意的谎言。 “那爹地烧的厉害吗?我现在就起床去看他。”轩轩动作利索地下床找衣服穿。 “他没事了,早上打过电话回来了,你不用急。”虽然这么说,但轩轩的动作一点没慢下来,于颖讪讪的,结结实实地认识到血浓于水的牵挂。 经过早餐店,于颖和轩轩吃了早餐,轩轩提出要带一份给南宫烨,于颖自然应允,等他们到医院时,南宫烨已经无碍起床了,看起来精神不错,当看到于颖和轩轩一起来看他时,精神更好。 “爹地,你昨晚是不是烧的很严重,妈咪的眼睛都哭肿了。”轩轩扑过去抱住南宫烨的大腿,关切地仰着小脑袋,清脆地问他。 南宫烨一愕,去看于颖,她戴着超大的黑边框眼睛,大半张脸都遮住了,根本看不到她的眼睛。 “这是轩轩要带给你的早餐。”于颖把早餐放到一旁的桌子上,看了看南宫烨的神色,确定无虞便要离开。 “你昨晚为我哭了?”南宫烨却拉住了她,突然扯掉了她脸上的墨镜,于颖柳眉倒竖,恼怒地瞪着南宫烨,“你好无礼。” 她伸手去抢墨镜,南宫烨仔细看她几眼,看清了便把墨镜换给了她,于颖气愤异常,戴上墨镜,扬了扬脖子,哼了一声,“为了你?怎么可能?这世上有谁比你更狡猾?选在那种时候心脏病发作,南宫烨,你是故意的吧。” 南宫烨目光一闪,在那一刻,他确实有装病的念头,可当看到于颖弃他不顾和余熙仁一起离开的背影时,他是真正被刺激到了。然后,自然而然,就顺理成章地倒下了。 他也不是真的故意的。 谁叫他突然偶发这种病。 “我打扰到你和余熙仁了,所以气哭了?”南宫烨挑眉,“还是和余熙仁吵架了?” 于颖心里一虚,眉目一挑,“我们怎么可能会吵架?他那么温柔,这个世上再没有第二个人有他对我好了。” 南宫烨脸色一沉,走过去胡乱打开早餐,咕哝着说:“我吃早餐了。”用冷冷的背对着于颖。 于颖看了看他,又和轩轩说了一会儿话,叫林楠过来之后便离开了,离开时,南宫烨臭着脸,脸色很不好。 走出医院时,恰好遇上了方倾寒,方倾寒在于颖面前站定,上下扫她一眼,啧啧称奇,“看来我小舅真是爱你入骨啊,看见你和别的男人卿卿我我就气成了那个样子,他现在是无法动你,要是换做以前,还不知怎么个天翻地覆。” 于颖一怔,下意识问:“以前又怎么样?” 方倾寒邪笑,“你以前不是跟他同.居过吗?怎么还不了解他的个性?以他四年前的狂妄霸道,不要说一个余熙仁,就算是十个,一百个,他也能让他们灰飞烟灭。” 于颖愣了一下,随即冷笑,“你们上位者的思想真是如出一辙,你们以为这样女人就会对你们俯首称臣吗?如果是,我当年就不会离开。” 于颖的下颚扬出四十五度,一脸的傲娇,迈着阔步扬长而去。 方倾寒摸摸下巴,不禁同情起自己的小舅,这女人,比他的文渝好像还难搞定。 小震的车刚好到医院门口,于颖上车,开始了一天的工作,刚好哭过的模样适合演今天的剧情,不由小小地感叹了一下。 余熙仁,余熙仁…….这个名字落在心尖,成了她人生中最温柔的一件事。 于颖珍爱篇 172 一家三口在一起 到了剧组没多久,于颖就就到林楠电话,说是南宫烨已经出院了,轩轩和他一起。 她拿着手机站在人来人往的剧组中间,没好气地说:“随便他,他想折腾自己那条命就可劲儿的折腾。” 林楠挂了电话,嘿嘿笑着把这句话传达给南宫烨,南宫烨被噎的半天说不了话,但仍然坚持出院摆。 …….. 这一天,于颖特意让自己忙碌起来,只有全神贯注的忙碌,才不会去想余熙仁去念南宫烨,可工作总有结束的时候瓜。 晚上八点,收工,小震的车等在外面,她还赖在剧组和编剧讨论剧情,直到宋哲远来邀请她吃晚饭她才离开。 宋哲远苦笑着看着于颖离开,自从白蓉那次之后,他们之间可算是泾渭分明,聪明的于颖借机光明正大地拒绝他,不给他任何希望。 “在演艺圈三十多年了,我见过的女明星不少,可像于颖这样清楚明白洁身自好的却少之又少,她对你完全没意思,也就不给你一点机会,丝毫不黏糊,你就放手吧。” “我倒宁愿她有各种想法,想凭借男人的力量往上爬。”宋哲远语声苦涩,整个人落寞到极点。 邓青导演失笑,“她呀,应该不可能。” 回去的车上,于颖禁不住去摸自己的耳朵,有点发热,一定是有人在背后说她,会是谁呢?余熙仁?南宫烨?还是宋哲远? “小震,开慢点。”于颖疲倦地出声,闲下来就忍不住一遍一遍回想昨晚和余熙仁分手的情景。 他就那样决绝地出口了,替她做出了决定。 不让她为难! 这世上,从此以后,再不复第二个余熙仁这般对她好。 眼泪,再次不受控制地流下来。 车速很慢,手机响个不停,但她均为接听,直到收拾好心情,整理好情绪,才叫小震把车拐去国际城,回家。 “我就在这里下车。”经过南宫烨家门口时,于颖看到里面亮如白昼,大厅的门未关,大敞着,门里的灯光斜射而出,照出一条长长的光带。 “于姐,再见。” 于颖朝着小震挥了挥手,步伐缓慢地走向眼前的别墅,那敞开的门是一种无声的欢迎,那斜照而出的光带是照亮她脚下的路,哪怕她再犹豫,走的再慢,也终究是走到了门边。 “妈咪——”当她站到门廊下,轩轩突然从门后做着鬼脸跳出来吓她,他的身后站着脸色含笑的南宫烨。 两人居然穿着同一款式的睡衣,是亲子装,看起来可爱极了。只是,南宫烨也穿…….带着兔耳朵的睡衣…….很有喜感,于颖想笑,但忍住了。 “你们想吓我呀?”于颖语气不满,看了看两人,却是接着发难,“现在都几点了,还不睡觉?” 轩轩立刻没声了,讪讪地去看南宫烨,南宫烨脸色僵了一下,温笑着解释:“我们不是在等你吗,谁叫你回来的这么晚。” 于颖睨了他一眼,“轩轩洗过澡了吗?” 轩轩举手,高兴地回答:“洗过了,是爹地帮我的哦,作为回报,我也帮爹地洗了。” 两人神色愉悦,看起来这居家生活过得很愉快。 “你晚饭吃了没?”南宫烨蹭到于颖身边,有点别扭地问。 “在剧组吃过了。”于颖回答,南宫烨张嘴,于颖以为他下一句话一定是剧组的饭能吃吗?没想到竟是:“我叫人做了宵夜,我们一起吃点。” 南宫烨不管于颖同不同意,一手拉了轩轩,一手拉住了她,于颖挣脱一下,没挣脱出他的掌心,在南宫烨灼热的视线注视下,最终作罢。 宵夜是糯米丸子,一人一碗,吃的很香浓。吃完了,于颖主动起来收拾碗勺,南宫烨领着轩轩在大厅里绕圈,说是吃后需要消化消化,可眼神却一直瞄着厨房里的于颖。 “爹地,我好困,想睡了。”轩轩打个哈欠,现在已经过了十点了,他平时可是八点准时睡觉的,为了爹地,呜呜,他也蛮拼的。 “好,等你妈咪一出来你就去抱住她,要她哄你睡觉。”南宫烨慈爱地摸了摸轩轩的脑袋,温声出主意。 轩轩鄙视地抬头看了一眼高大魁梧的男人,“我已经长大了,可以自己睡,你想 要让妈咪留下,也用不着这么牺牲我吧。” 汗~~~南宫烨无语地看着十分有主见的轩轩,“就帮帮爹地吧,爹地除了你这张王牌,没有别的了。” 轩轩撇嘴,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嘴里还咕哝着:“这样对熙仁叔叔不公平啊。” 殊不知,他的妈咪和熙仁叔叔已经结束了。 于颖清洁好厨房,擦干手,回头,看到南宫烨和轩轩在说着什么,轩轩鬼头鬼脑的,不知道在想什么坏主意,南宫烨一脸的温情,加上那可笑的睡衣,整个人显得温软下来。 难以想象,曾经那个狂妄冷漠的男人也有现在的温暖。 “妈咪,我想睡觉了,好困好困——”轩轩走过来,抱住了她的大腿,于颖笑着刮了刮他的小鼻子,禁不住抱起了他,“是跟妈咪回家?还是睡这里?” 轩轩小脸上露出犹豫之色,南宫烨双手叠在一起,隐约的紧张,就差当着于颖的面对轩轩使眼色了。 轩轩呵呵一笑,捉弄完老爹之后,天真无邪地搂着于颖的脖颈,“还是睡在这里吧,万一爹地又晕过去没人知道。” 轩轩说的极为认真,语气里甚至流露出同情。 小孩同情大人,还是大男人。 儿子同情老子,还是个衿贵伟岸的老子。 剧烈的反差,弄的于颖和南宫烨啼笑皆非。 南宫烨看着故意板着脸的于颖,语气轻缓地开口:“让他留下吧,我不想一个人。” 于颖挑眉,“你不想一个人可以再找个女人啊。” 南宫烨脸色一僵,回答:“好,我明天就找个阿姨过来带轩轩。” 故意曲解她的意思!于颖剜了一眼南宫烨,抱着轩轩走向卧室,南宫烨站在原地望着她的背影低低一笑,而后跟上。 安置好轩轩,于颖准备回去,轩轩半睁开眼又说了那句话:“妈咪,你要走可以等到我睡着吗?” 于颖心软,侧身躺在他的身边,目光温柔地看着他,轩轩耷拉着眼皮,真的是困极了,他翻个身,小手臂搂住于颖,在她怀里咕哝,“妈咪,你每天工作这么累,还要照顾我真是辛苦了,你先睡一会儿吧,我叫爹地等一下叫醒你。” 这就是个小圈套,于颖答应下来,闭上眼,很快就沉沉睡着了,连洗都没有洗,因为白天——太累了。 南宫烨看着大床上的两人,一个是他的女人,一个是他的儿子,多好。 他心满意足地贴着于颖睡下,却不敢碰触到她,手臂虚虚地撑在她的腰间,想放下却又不敢。 只不过这样才坚持了五分钟就垂下了,然后三个人一起沉入了睡眠。 这一觉每个人都睡的很踏实,于颖睁开眼时,怀里是轩轩,身后是一具温热宽厚的胸膛,转头去看,南宫烨闭着眼睡的很沉,呼吸均匀。 她想起床,可是,前有轩轩,后有南宫烨,她一动势必惊醒两人。 好烦恼。 窗外的晨曦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一片清辉。一会儿之后,太阳露出脸,光线变得明亮耀眼。 于颖看着,忍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了,伸手去推南宫烨,南宫烨睁开眼,眼角分明带笑,于颖蹙眉,“你装睡?” 南宫烨无辜地摇头,“没有,刚醒。” 于颖哼了声,她才不信,“你让开,我要起床。”他的手臂还落在她腰间,霸道地紧紧抱住了她。 “再抱五分钟。”南宫烨沉声说,身子动了动,舒服的像一只得到肉骨头的大狗。 “我要去方便,放开。”于颖不耐,使劲推他,却又不敢真的太过用力。 “可以放开,不过你欠我十分钟。”五分钟换十分钟,他觉得很划算,如果是以前,他会狮子大开口要五个小时,可他学乖了,不敢。 于颖珍爱篇 173 你可以多压几次,我心甘情愿 “可以放开,不过你欠我十分钟。” 他居然还提条件?于颖瞪大美眸,不可思议地看着南宫烨,在她盈盈目光的注视下,南宫烨的气势慢慢弱了下去,最后移开目光,去看轩轩。 “放开。”于颖火大,语气不耐起来,这下南宫烨倒是爽快地挪开手臂了,于颖沉着脸起身,身下太过柔软,手臂一滑一不小心趴到了南宫烨身上。 南宫烨反应神速,身子一动,让于颖结结实实地趴在了他怀里,于颖第一反应不是羞涩,反倒吃了一惊,急忙撑起身子问:“没压到你的伤口吧?瓜” 南宫烨凝睇着她,沉沉回答:“你可以多压几次,我心甘情愿。” 于颖瞪眼,“神经病。” 直起身子下床,往卫浴间走去,关上门,洗漱过后,看到装修舒适的浴缸顿觉背后痒痒的,于颖干脆洗了个澡。等到洗完了才发现她没拿换洗的衣服,浴室门静悄悄的,难道南宫烨和轩轩都还没起? 扯了大浴巾裹住自己,于颖慢吞吞地挪过去轻轻打开浴室门,竖耳听了一下没动静,偷偷往外走,床上没有人,舒了一口气,赶紧打开衣橱找衣服穿,她记得从医院搬回来这里时她有几套衣服被南宫烨收了过来。 在一排西装中间,果然放着她的三套衣服,理得整整齐齐的,看起来整洁干净,拿出来,于颖看着有些发呆。这里并没有佣人,这是南宫烨自己做的吗? 一条淡紫色的纱裙,裙摆绣着可爱的喇叭花,抽掉身上的浴巾刚把裙子拿在手里准备穿上,突然响起了开门声。 “妈咪——我们洗好了。”轩轩的声音欢快地传了过来,随即啊了一声,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于颖不敢回头去看,僵直身子背对着门的方向,支吾着说:“快出去。” 事实上,轩轩啥也没看见,他的爹地走在他前面,个子又比他高出几倍,严严实实地挡住了他的视线,当他说出一句话后,嘴巴立刻把大手捂住,无法反抗地把推出了好远。 “你先在这儿等着。” 轩轩何其聪明,瞪着狡黠的大眼,古灵精怪地瞅着他的父亲,故意不满地说:“爹地,妈咪换衣服,为什么你可以偷看,我不可以?” 南宫烨一巴掌拍到了轩轩脑袋上,“偷看可以,等你有自己老婆的。” 轩轩撇撇嘴,自动自发地站到后面,欣赏起他家老爸偷看他妈咪换衣服的怂样。 “南宫烨,你把门关上。”于颖一股脑地用浴巾和裙子挡住自己,转过头瞄了瞄房门,好家伙,南宫烨大大咧咧地站在那儿,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她,哪有出去? 规规矩矩出去的是轩轩。 于颖又羞又气,涨红了脸,伸出手颤颤地指着南宫烨,却不料身上的浴巾掉了下去,一件纱裙根本遮不住诱人玲珑的曲线,隔得大老远,都能看到南宫烨上下滑动的喉结,脸上明显是春意萌动。 “该死的——”于颖飞快地弯腰捡起浴巾,挡住自己。 隔着几米的距离,南宫烨看到于颖白皙如玉的身子和浴巾一般的颜色,那淡紫的纱裙,朦朦胧胧下,是丰满的高耸,是诱.惑的的长腿翘臀,就这么看着,他清晰地听到了心里万马奔腾的声音。 “南宫烨,你想让我永远不理你吗?”于颖气愤,恶狠狠地出口。 南宫烨听到这话,回过神,怕了,掌心渗出薄汗的大手落在门把手上,“好,我们出去。”恋恋不舍的目光慢慢收回,缓缓关上了门。 轩轩一脸的无语,明明是他一个人在看,还好意思说‘我们’,真是太冤枉他了。 “爹地,你脸为什么这么红。”轩轩故意逗他,南宫烨下意识去摸自己的脸,有点发热,大概真的很红。 “都怪你妈咪太过美丽。”南宫烨回答。 轩轩的小脸露出促狭之情,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接话,南宫烨扯唇一笑,想要取笑他,小家伙还嫩着呢。 轩轩郁闷了。 ………………………………… 于颖换好衣服,照着镜子整理好又检查了两遍才冷着脸过去开门,对南宫烨是冷着脸,对轩轩却是温柔地笑着。 “轩轩,你醒了,刷牙洗脸了吗?” 轩轩点头,“爹 地带我到客房去洗的,说你在。”轩轩的语气带着欢快,毕竟一大早起来知道自己的妈咪昨晚上没有离开,是一件令他感到高兴的事。 “嗯,早餐想吃什么?”于颖慈爱地摸了摸轩轩的脑袋,问的温柔。 “要吃火腿瘦肉粥。”轩轩立刻回答,于颖又去看南宫烨,南宫烨眼睛一亮,立即开口:“我不挑食,只要是你做的都爱吃。” 于颖呵呵笑了笑,“我没记错的话,你做的一手好菜,早饭就交给你了,我和轩轩去晨练。” 说完,于颖拉着轩轩往外面走,轩轩回头,扬了扬眉,南宫烨呆滞的表情让他很为开心,“爹地,你要赶快做哦,我和妈咪马上回来。” 南宫烨勾唇,没有生气,反倒真的去做了,他高兴,是因为于颖还记得他能做一手好菜。 她记得,记得,那是不是连他这个人也是记得的。 “妈咪,跑步吗?”走到院子里,轩轩问。 于颖点了点头,“我们就绕着我们自己家和你爹地的房子,前后绕圈子。” 轩轩开心地点了点头,已经有好久,他们没有一起晨练了。 于颖是临时起意,所以没有穿运动装,现在也不想回家换了,跑步是假的,想要陪轩轩是真的,只要能够看着他跑就可以了。 “妈咪,你快点呀,追不上我了哦。”轩轩在前面跑,绕过了前院到了后面,后面是一排草地,然后是茂密的大树,树下有一条林荫道,通向小区大门口,方便住户开车。 于颖走过去,竟一眼看到了一辆熟悉的车子,顿时整个人呆住了。 车窗降到了一半,驾驶座上有人,一条伸臂伸了出来,指尖夹着一根烟,烟已经熄灭了,吸烟的人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看起来像是睡着了。 车边,有几十个烟蒂。 于颖心里一阵紧过一阵,走过去看,真的是余熙仁。 他在她家后墙外面,是不是待了一整夜? 轩轩也看到了,刚要出声打招呼,却突然看到于颖朝着做出个噤声的动作,他立即闭紧嘴巴,在于颖的示意下安静地继续朝前跑。 于颖走过余熙仁的身边,看到他眼眶下有淡淡的黑眼圈,想必昨晚很晚才阖眼,下颚上也冒出淡青色的胡渣,看起来有些憔悴。 心,蓦然痛了起来。 轩轩走出了好远,她也一步一步走离了那辆车,走离了余熙仁的身边,眼泪,控制不住自动往下流。 他说的决绝,潇洒,替她做出了决定,然而,他心里还是不舍的,还是放不下的。 “妈咪,你怎么哭了?”轩轩走回来,乖巧地牵住了于颖的手,小脸上满是心疼,于颖摇头,赶紧擦了擦眼泪,挤出一抹微笑,表示没事。 轩轩皱眉,“妈咪,如果你爱熙仁叔叔,就勇敢地和他在一起,轩轩真的不在意的,我想爹地也不会在意,谁叫他过去对不起你。” 轩轩不说还好,一说于颖又难过起来,不由恨自己意志不坚,“我不可以,这样对你熙仁叔叔不公平。” “哪里不公平了?”轩轩茫然,不明白。 于颖弯了弯唇,轩轩怎么会懂?余熙仁也是骄傲的人,她怎么能心里住着一个人,而选择和他在一起?这是不公平的。 漫漫人生路,她没有把握能够真的淡忘南宫烨,更何况还骨肉相连着轩轩。 “我们回去吧。”于颖牵着轩轩往回走,回的是南宫烨的别墅。 他们的身后,余熙仁睁着眼,一直一直注视着后视镜里的情景,刻骨铭心的看着,望着,心,那么痛,那么疼,锥心刺骨。 可他唯一能做的,却只能是放手,放她自由,成全她! 于颖珍爱篇 174 后腰被撞了一下 回去的时候,刚走到门口就闻到了香味,轩轩觉得颇为新鲜地跑进去,嘴里喊着爹地爹地,蹦蹦跳跳的,仿若把刚刚的一幕已经抛到了脑后。 于颖敛了敛神色,站在门口让风吹干了眼角才神色平静地往里走,南宫烨穿着黑长裤白衬衫,高大挺拔,脸色含笑地在和轩轩说着早餐阙。 “好了,可以吃了。”他回过头,定定地注视着于颖,哪怕她掩饰的再好,他仍然看出了她眼底深藏的一抹忧郁。 “好啊。”于颖淡淡应一句,走过去帮他盛粥摆筷子,当着轩轩的面,南宫烨没有问发生了什么事。 三个人,围着偌大的餐桌,安静地吃饭,轩轩时不时说些俏皮话,气氛温馨而平淡。阳光照进来,淡淡的,于颖喝一口粥,看着对面的一大一小,恍惚间,心生安宁。 既然分手了,就做的彻底一点吧,否则只会更添悲伤和不舍孤。 偏首,透过落地窗,看到余熙仁的车滑了过去,不知道他看见她没有?尚若看见了,一定会更加难过吧? 是否会想她是多么的迫不及待地想要与南宫烨破镜重圆? 手,敲在自己的额头上,说好彻底放手的,她胡思乱想什么呢? 对面,南宫烨清楚地看到了余熙仁的玛莎拉蒂闪了过去,嘴里的食物立刻变了味道,涩而苦。 饭毕,于颖要出去工作,小震已经在门外等着了,林楠来陪轩轩并照顾南宫烨,于颖离开时,南宫烨送她到院子门口。 “于颖——”他出声叫住她,想责问刚刚她不高兴是不是因为他耽误了她和余熙仁约会?或者她昨晚留在这里让余熙仁误会了,所以忧郁? 可嘴巴张的再大,到嘴边的话也说不出口,因为,他底气不足,他没什么资格。 这种无力感,让他觉得一辈子都没这么挫败过,最后,他只能朝她鼓励性笑笑,“祝你今天一切顺利。” 于颖扬眉,清爽地回他:“谢谢。” 于颖乘车离去,林楠在大厅里望着,不禁唉声叹气,“我都成你的专职保姆了。” 轩轩抬头,不咸不淡地回她一句,“谁叫妈咪信任你,雇新的保姆她还不放心呢。” 林楠苦恼地抓了抓头发,她当然知道于姐信任她,但她有点审美疲劳了,不想再对着南宫烨整日看不见于姐时的那种思念样子了啊。 南宫烨也看出来了,当即打电话给丈二,丈二一来,很快就和林楠掐上了,两人就是一对欢喜冤家,整个大厅里都充斥着他们的争吵声。 南宫烨坐在沙发上,很认真地发呆,做的累了便休息,然后适当的运动,和公司高层开视频会议,一天也过得很快,但停下来思念哪怕一秒钟,也觉得时间漫长的难以忍受。 “爹地,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觉得你心态平和一点,最后一定会有好结果。”轩轩看不下去了,出言安慰。 南宫烨愣了一下,大手慈爱地落在轩轩脑袋上,沉沉地笑了起来,“谢谢你,宝贝儿子。” …………………………………………… 剧组里。 休息时间,化妆室里。 田蜜来探黎紫的班,看到于颖,阴阳怪气地讽刺起来,“原本这部剧的女主角应该是我,也不知道某人使了什么狐媚手段让凤凰传媒改变了主意,真是胳膊肘往外拐,好歹我也是凤凰的签约艺人。” 黎紫扯了扯田蜜,田蜜拍开她的手,当没看见。 于颖在看剧本,田蜜的话直接当做了耳旁风,理也不理她。其他人见了,偷偷发笑。 田蜜气不可遏,竟走过去伸手扯掉于颖的剧本,一把甩了出去,装修精美的剧本先是砸在了镜子上,发出砰的一声响,镜子应声而裂,随即掉在了地上。 于颖气的不行,霍地站起来怒目瞪着田蜜,田蜜昂了昂下巴,趾高气扬地说:“干什么?我说错了,不服气?” 于颖深吸一口气,淡淡一笑,“我为什么要不服气?你说的根本不是事实,我没必要为此不服气,倒是你田蜜,看在我们曾是同班同学的份上,我奉劝你一句,作为一名专业演员,努力和兢兢业业一样也少不了,并不是什么都靠脸就可以得来的。” 田蜜脸色一变,色厉内荏地开口:“你说什么?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自己懂。”于颖走过去捡起剧本,仔细地拍掉上面的灰尘,却不料田蜜竟撒泼似地冲过来推了她一把,她猝不及防,冷不丁撞到了化妆台上,后腰剧烈一痛,脸都皱到了一起。 这时化妆室里的其他人才慌了起来,纷纷走过来拉住田蜜,有的就挡在于颖前面。 “你算什么?不过是凭着南宫烨撑腰才有今天,白蓉都说了,圈子里谁不知道,还在这里装什么清高?”田蜜直指着于颖的鼻子。 于颖手里还攥着剧本,哪怕再痛,剧本都没有脱离手中,那紧捏着书本的指关节泛出阵阵青白,她低眉垂眼,好久都一声不吭。 化妆室里突然安静下来,气氛紧绷而僵凝。 就在于颖抬眸要说些什么时,黎紫挺身而出抢在了她前头说:“田蜜,我们以前是一起玩的好朋友,也是好搭档,可是于颖成功大家有目共睹,她是在法国和好莱坞成名的,那时她和南宫先生根本没有联系,她凭的是自己的能力,我们不能因为取得的成就或是名气没她大就诽谤她,我们要的是心态,一个良好的心态,去学习,去努力,而不是…….像你现在这样。” 田蜜是圈子里有名的小辣椒,很多人都不敢惹她,现在黎紫居然当面这样说她,不要说田蜜本人了,就连其他人都惊呆了。 田蜜瞪着大眼,不可思议地看着黎紫。 这还是她最好的朋友吗?怎么和于颖搭戏,只不过是个配角,就站在她那边了? “黎紫,你得了失心疯吧。”她不可置信地出口。 黎紫眼里流露出失望,有些抱歉地去看于颖,于颖已经站直了身子,对她投以一抹淡笑,大概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黎紫说的没错,这部剧的女主邓青导演一早就决定要用于姐了,女二本来说是给你的,可你看看你的脸——你整的太像于姐了,站在一起,化上妆,简直分不清谁是谁,你说这样,剧组能让你演女二吗?又不是姐妹俩抢一个男人的剧情,当然不可能。”凤凰传媒的一位工作人员,忍不住出来说出真相。 面对大家的质疑,田蜜的脸一片惨白,她知道他们说的没错,可是,她就是不能接受,不能接受!!!凭什么于颖能成功,她长得跟她一点也不差,奋斗这么多年了,还是没多大的起色。 “你们人多势众,欺负我一个人。”她气的浑身颤抖,狠狠剜了一眼于颖,拨开众人跑了出去。 “于姐,你没事吧…….”有人过来询问,安慰,为她抱不平,于颖统统笑笑,实在是她后腰太疼了,恐怖这会儿都青紫了。 可今天还有三场戏没拍。 “于颖,要不跟导演说一声,你的戏明天再拍。”黎紫看出她确实撞得不轻,疼的额头都冒出冷汗了。 于颖却摇头,坚持地说:“所有人和道具都准备好了,怎么能因为我一个人而耽误了之前的所有准备,还是照常来。” 黎紫咬唇,只有亲眼目睹才能洞察于颖是多么的努力,不知道田蜜听到这话,会不会觉得自愧不如? 结果,这一天工作结束时,于颖腰都直不起来了,是甘霖姐扶着她上了车,甘霖姐不放心,勒令她去医院做个检查,于颖拗不过,只得去了清澜医院。 检查结果出来,显示她只是外伤,甘霖姐这才放了心。 “我跟剧组交涉一下,让你明天的戏挪到后天,明天你就在家好好休息。”甘霖姐雷厉风行地做出了决定,都不让于颖反驳的。 “不好,我不想跟南宫烨独处……..”于颖蹙眉,一脸的苦恼。 于颖珍爱篇 175 你不用特意跟我说,你恢复健康! “不好,我不想跟南宫烨独处……..” 于颖的话换来甘霖姐的凌厉一瞪,于颖脸色一僵,讪讪一笑,低了头,听话了。 回到国际城时,天色已黑,小震也不询问,直接把车开往南宫家的院门口,于颖看车子经过自家门口,不由一阵郁结。 今晚甘霖姐亲自送她回来,看她脸上表情,看似不经意地问:“你和余熙仁……..孤” 她顿住,于颖自然明白她想问什么。 一瞬间,纯美的脸上闪过黯然,片刻之后,听到她低低地说:“你放心,我们之间很干净。” 是的,很干净。起始于朦朦胧胧,断的干脆利落。 甘霖姐若有似无地叹了口气,拍了拍于颖的手,“长痛不如短痛,你心如明镜,有决断就好。” 于颖唇畔勾出一抹苦笑,有决断的那个人不是她,而是余熙仁。 是余熙仁成全了她! 以决绝的姿态。 “看——”还未到南宫烨院门口,就看到一大一小的身影站在门前望着这边,那姿态,那眼神,令人动容。 甘霖姐欣慰地笑了起来,“苦尽甘来,于颖,去吧。” 车子停下,甘霖姐手快地替于颖拉开了车门,她只是冲南宫烨微一点头,等于颖下车后便拉上了车门。 保姆车带起一阵风自她身旁离开,于颖看了看,目光慢慢收回,下车时弯腰下地扯动了后腰的伤口,一只手不由自主地撑在了腰上,看起来有些不雅…….好在脸上没露出什么。 “妈咪——”一开口,轩轩的语气里就藏着心疼和担心。 于颖察觉到了,微微蹙眉,脸上荡开一抹柔笑,温声说:“轩轩今天在家过的不开心吗?” 轩轩仔细地看着于颖,摇头,于颖弯腰,伸手去摸轩轩毛茸茸的脑袋,这身子移动间却疼的她嘶嘶吸气,一旁的南宫烨看不下去了,凑过去一把打横抱起了她。 “啊…….”于颖惊诧地瞪大眼,怕自己摔到地上跌的更惨,害怕地圈住了南宫烨的脖颈,下一瞬却猛然想起他的伤势,吓得又收回了手,她僵硬地悬在半空中,苦着一张脸。 “南宫烨,你做什么?赶快放我下来。”声音又急又气,他的伤还未痊愈,怎么可以抱重物? 南宫烨垂眸看她,墨色的眸子像是化不开的黑夜,暗沉深邃的令人心悸,于颖几乎不敢对上他的眼睛。 “我已经恢复健康了,可以抱得动你。”男人的声音格外的磁性动听,莫名地带着一股浓郁的热力,像是巧克力丝柔滑地滚过心脏。 于颖拧着眉,“你不用特意跟我说,你恢复健康!因为——我根本就不信。” 南宫烨不理会于颖的怒气,反而轻松地颠了颠她的重量,随即剑眉一皱,看着于颖一本正经地说:“你太瘦了,轻的像根羽毛。” “放我下来啊。”于颖怕的又圈住了南宫烨的颈子,紧张地望着地面,他强劲有力地胳膊穿过了她的下掖,另一只放在她的腿弯下,避过了她的后腰,但还是隐隐约约地疼。 “好。”南宫烨口头上这么答应,却是抱着她往里走,轩轩跟在后面,等进了大厅,跑到前面去开了起居室的门,南宫烨便长驱直入,把于颖安置在了大床上。 于颖一动,他便摁住了她的肩,“你先躺着休息,我把晚饭拿来给你。” 于颖怔愣地看着这两个行为怪异的一大一小,一道灵光闪过,不由睁大了眼,“你们怎么知道的?” 看情形,这两人分明是知道她后腰被撞一事了。 南宫烨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看着她,却是并未立刻出声,于颖神色一沉,恼怒地质问:“你派人跟踪我?” 南宫烨眉目一凝,冷冷地看着于颖,“在你心里,我就是这种人?” 于颖张嘴,想说就是如此,目光触及到他脸上的冷淡,把话咽回了喉咙里,这时,轩轩开口了,“妈咪,你误会爹地了啦,是医院打来电话通知爹地的。” 于颖一愣,是了,清澜医院不但是私密性最高的私人医院,也是属于方氏的,跟属于南宫烨又有什么区别。 气氛,有些僵凝。 </p 半晌,南宫烨抿了抿唇,紧了紧于颖的手,一脸平静地站起了身,“我去拿晚餐。” 于颖看着他高大的背影,心里沉沉的,莫名的气闷。 “妈咪,爹地真的好了,他能抱动你的,别担心。”轩轩脑洞大开地安慰,惹得于颖啼笑皆非。 不一时,南宫烨拿着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上放着晚餐。 这样被人伺候着吃晚餐让于颖感到不自在,可沐浴着两人的关切和爱护的目光,心里又软软的,不好意思也不舍赶他们出去,再者,这是他们的卧室呢。 “妈咪,都是爹地亲手做的,味道好不好?”轩轩凑过来,一脸满足地流着口水,于颖便挖一勺子鸡蛋羹递到他嘴边,他却摇了摇头,“我刚刚吃的很饱,而且已经刷过牙了,给爹地吃吧,他担心你,都没吃东西。” 于颖眨了眨眼,看向南宫烨,他安静地站在一旁,垂着眼睛看着他们母子俩,犹豫了一下,她把勺子递了过去,性感的唇角微勾,眼尾泄露刹那的流光,弯腰低头,张开了嘴。 勺子是精致的泛着绿光的玉勺,上面绘着远古的图案,分明就是古董,看着男人近在咫尺的脸,恍神间,也不知怎的,感觉到掌心突然一热。讶异地去看,赫然发现南宫烨的舌细细地掠过她的掌心,奇异的温度带着热热痒痒的感觉由皮肤钻进身体里,也不知怎的,她感到全身无力,四肢软麻,手里的勺子凭空脱离了手。 “古董…….”于颖近乎,幸好被轩轩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她不由剜一眼南宫烨,南宫烨却是一脸无辜地看着她,黑眸里看似平静,实则燃着两团火苗。 今晚的南宫烨,令于颖有些难以招架,先是抱她,现在又……. 低头,接过轩轩手里的玉勺,默默地继续吃,八成饱时便放下了,南宫烨却是不准,“再吃一点,你不能再瘦了。” 于颖晚上一向吃的不多,她虽不像其他明星一样一点油腥都沾不得,可晚上持续吃多了还是会有点下胖,且她晚上不习惯吃太饱。 摇头,于颖已经放下了勺子,谁知南宫烨却拿了起来,挖了一勺蛋羹,喂到她嘴边,轩轩在一边拍着手,鼓励:“妈咪再吃,吃了才会长高高哦。” 于颖无奈,这话是以前她哄轩轩常说的,“我不会再长高了,只会长胖。” “没关系,你再胖我也能抱得动。”南宫烨坚持,勺子搁在于颖嘴边,就是不收回去,于颖闭紧嘴巴与他对峙,不肯多吃,就是不肯多吃。 南宫烨转头,“轩轩,你去大厅看一会儿电视吧。” “哦,好。”轩轩听话地往外走,于颖讶异地看着往外走的轩轩,下意识觉得南宫烨让轩轩出去一定没好事。 “轩轩,你留在这儿陪妈咪。”她很快扬声,走到门口的轩轩拉开门,回头,对着她纯真童稚地笑笑,“爹地想要和你独处,我不要做电灯泡。” 于颖愕然,下一秒,房门被关上。 在她还未收回目光时,突然感到一只手握住了她的后颈,她不由自主转过头看向某个方向,然后,南宫烨的脸立刻凑近,他堵住了她的嘴,有什么被强行送进了她的嘴里。 赫然间,于颖震惊地皱紧了漂亮的眉目,一脸的嫌弃和恶心。 “呜~~~~(&gt_<)~~~~”喉咙里发出不满声,可他霸道地堵着她的嘴巴不离开,最后,她不得不咽下嘴里的蛋羹,混合着他口水的蛋羹。 “咳咳……..”他一离开,于颖便猛烈地咳嗽起来,手捂着嘴巴,一双明亮清澈的眼睛恼怒地看着神色从容的南宫烨。 ------ 过年期间更新不稳定,但此故事不会没有结尾~ 于颖珍爱篇 176 让我给你上药 “咳咳……..”于颖缓过来,抽了床头柜上的纸巾使劲擦了擦嘴角,脸上的嫌弃犹在,而后搓了搓手臂,仿若那上面长满了鸡皮疙瘩。 南宫烨的俊脸沉了下去,“我让你感到很恶心?阙” 于颖睨他一眼,一脸的‘明知故问’的神情,南宫烨被打击到了,直挺挺站在那儿半天一声不吭。 于颖懒得理他,调整好睡姿便闭上了眼睛,没过一会儿,却有一双大手落在了她的肩上,轻轻扳动她,她倏地睁开眼,看到南宫烨近在咫尺的俊脸,“你干嘛?” 南宫烨静了三秒钟,忍耐着说:“让我给你上药。孤” 于颖张嘴想要拒绝,却见南宫烨俊脸一冷,沉沉地瞅着她,无形中散出威慑力,唇瓣动了动,最后没有发出一个字。 南宫烨伸手就要脱于颖的衣服,于颖啊了一声,双手抱胸,美眸瞪的大大的,南宫烨一顿,无辜地看着她,于颖吸了一口气,说:“我要先洗个澡。” 南宫烨随即站起了身,一副闲闲等待的模样,于颖起身困难时,弯腰凑近她问:“要不要我帮忙?” 特有的男性气息瞬间萦绕在于颖周围,密闭的空间,暧.昧的气氛,一下子,俏脸通红。 腰间一痛,于颖往床上摔去,南宫烨长臂一伸,牢牢地圈住了她的腰,四目相对,盈盈相望。 “你松开,我可以。”于颖拨开南宫烨的手,一手摁在腰上,不去看南宫烨火热的眸子,低着头往卫浴间走。 脱衣服的时候抽动了后腰的伤处,一阵疼痛,暗暗咬着牙忍着,硬是撑着进了卫浴间,南宫烨的目光如影随形,像是一道藤蔓,紧紧缠住她。直到关上房门,才隔绝那犹如有形的探视。 不知道是疼痛分散了她的注意力,还是南宫烨扰乱了她的心神,或者是她今天运气实在太差,淋浴时竟不小心摔倒在地。 噗通一声,身子重重地撞在了光滑的地板砖上,头碰到了墙壁,一阵头晕目眩,自己尚未反应过来,紧接着听到房门轰隆一声被人踹开,朦胧的水汽中,一道挺拔惶急的身影冲了过来。 依稀听到南宫烨接二连三呼唤她的名字,眨眼之间,他已到她身边,整个人被他纳入怀中。 “于颖,你摔到哪里了?” 青烟似的浓雾中,耳边轻响着哗哗的水声,夹杂着男人急切的深沉询问,一阵疼痛过去,稍微清醒一些,于颖睁开眼,看到南宫烨的脸,头顶的水珠落下,点点滴滴汇聚在他脸上,水珠顺着坚毅的下颚落下,滴在她的胸口。 “我没事。”下意识的,忍着痛皱眉,低低地出声。 下一秒,意识到此情此景,立刻啊了一声,僵直着身子推拒南宫烨,南宫烨凝眸看着她,沉着脸一把打横抱起了她,顺手扯下浴巾盖住瞪大眼羞恼的于颖,连花洒都来不及关上便抱着她出了卫浴间。 “放开我,放开我——”于颖异常的气恼,只觉今天真是倒霉透顶,一整天都不顺,心情郁结,语气自然不好起来。 南宫烨听着,脸色更加沉了下去,“你伤的不轻,根本没法自己照顾自己。” 他低头,近乎严厉地看着于颖。 于颖拧眉,脱口而出:“就算我没法照顾自己,也不需要你照顾。” 南宫烨一顿,目光深湛黝黑,沉沉断定:“你想要余熙仁照顾你?” 于颖一愣,没有反驳,南宫烨认定她是默认,脸色泛青,不过却并未发作,只是平静温柔地把于颖放到床上,用浴巾擦拭她身上的水,而后拿过药油倒在掌心搓揉,搓好了抬眼看着于颖。 于颖涨红着脸,她现在可是一丝不挂,只要转过身露着腰,那与腰相连的其他地方也会跟着露出,上有侧峰,下有臀,叫她怎么让他动手? “不用了。”她吸了一口气,故意板着脸倪着南宫烨。南宫烨挑眉,冷冷开口,“你想要余熙仁来帮你上药?” 于颖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一噎,喉咙一口气冲了出来,变成两个字:“是啊。” 南宫烨神色彻底冷下来,垂眸注视着自己沾满药油的双手,整个人不知不觉萎顿下去,三秒钟之后,突然站起了身,拿起床头柜上放着的手机,出声问于颖,“你报号码,我打电话给他,叫他来。” 于颖目露诧异,有点发怔地瞅着南宫烨 ,南宫烨保持着摁号码的姿势,斜视着她。 气氛,霎时僵凝。 …………………………………………………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于颖心思沉沉浮浮,赌气之下就欲报出号码之时,南宫烨却突然把手机朝她一扔,“要打你自己打,我出去陪轩轩了。” 于颖愕然,定睛看时,只看到南宫烨的背影格外僵直,一步一沉地走到房门口,打开门时背影顿了一下,似乎犹豫了一下,而后走了出去。 房门重新关上,于颖好久才收回视线,看着落在她手边的手机,一阵苦涩涌上心头。 那瓶透明呈橙色的药油静静地放在床头柜上,盖子已经被拧开,空气中散发着浓郁的药味。 静默片刻,自己拿过,倒出少许,手探到后腰细细地擦拭按摩,就像在异国他乡很多次拍摄受伤之后一样。 上药过后,勉强起身穿上睡衣,再回到床上时觉得坐也不是,躺也不是,心里就是不自在。 ………………………………………………. 南宫烨一出房间,轩轩就站到了他的面前,奶声奶气地询问:“爹地,你怎么出来了?” 南宫烨整个人靠在墙壁上,垂着双手闭着眼,一副深受打击的样子,突然有一只温暖柔软的小手拉了拉他的手指,怯怯的叫他爹地,一声又一声。 回神,低头一看,看到轩轩明亮的眼睛仰视着他,喉咙没来由一酸,“嗯——”宽阔的背顺着墙壁慢慢往下滑,高大的身子蹲了下去,轩轩懂事地张开双臂上前搂住了他的脑袋,稚气的开口:“爹地,和妈咪吵架了吗?” 南宫烨宽慰地抱住轩轩,柔软稚嫩的小身体,似乎一用力就会碰碎,“是爹地没用,没能讨你妈咪的欢心。” 墙角,一个英俊的大男人,抱着漂亮的小男孩,两个人好久都没出声,只相互抱着。 ………….. 房里的于颖决定今晚回自己的公寓住,住在南宫烨这里,让她心生不舒服,打开门一看,一大一小相互拥抱的画面撞入眼帘,令她顿时一怔。 这画面本该很温馨的,可南宫烨身上流露的失望未免太过明显,让于颖不由皱眉不悦起来。 “轩轩…….”出声,两人清醒过来,不约而同看向于颖,于颖已经朝着轩轩伸出了双手,脸上露出了一抹令人无法抵抗的柔笑,轩轩几乎是立刻地松开南宫烨走向于颖。 于颖牵住他的手,站在南宫烨面前,居高临下地开口:“我回自己的公寓,轩轩我带走了。” 这一下,南宫烨就跟打了鸡血似的猛地站了起来,目光灼灼盯着于颖,“为什么?” 于颖勾唇,唇畔露出一丝盈盈浅笑,“你不是说你已经痊愈了吗?既然痊愈了,就不需要人照顾了,我们还留下做什么?” 南宫烨神色一滞,顿时有点后悔告诉她实话,这时,面对她高傲的姿态,真是半个挽留的字也吐不出。 轩轩瞅瞅这个,望望那个,最后拉了拉于颖的手,特别真诚地说:“妈咪,你工作了一天很累了,又受了伤,留下来让爹地照顾你不好吗?之前你照顾他,现在他照顾你才合理啊。” 于颖眨了眨眼,轩轩这是要让她留下的意思? 也对,他本来就同意和南宫烨住在一起的。 都说女大不中留,怎么她生的儿子才四岁,就不中留啊?这也太让她伤心了。 可能怎么办?难道要问他你是想要爸爸还是想要妈妈这种老套的伤害幼儿的话? 于颖咬着唇,站在原地看着轩轩为难起来。 ---- 从今天开始恢复更新,祝大家羊年一切顺顺利利,考试的金榜题名,结婚的喜气洋洋,得子的龙凤呈祥,上班的青云直上,做生意的发大财,看幽微小说的要天天看~O(∩_∩)O! 于颖珍爱篇 177 和余熙仁分手,有了失落的小情绪 起居室门口,两大一小大眼瞪小眼,头顶的光芒照下来,落在南宫烨的侧脸上,模糊了他的俊脸,神色如水晦暗。 于颖抿着唇,明显是不悦,他眉眼一跳,忍耐着出口:“那轩轩今晚回去跟妈咪睡,顺便照顾妈咪,可以做到吗?阙” 轩轩眼露意外,有些渴盼地去看于颖,仿佛希望她能改变主意留下来,可她却是硬生生转过了脸不看他。 “好,我跟妈咪回去。”这一声稚气的不带情绪的回答,却像一根针一样刺痛了于颖的心尖,心防颤悠悠的,一阵酸一阵冷。 她不去看南宫烨,格外郑重地看着懂事乖巧到令她心痛又左右为难的轩轩,“妈咪没事,如果轩轩想留下的话,还是留在爸爸身边吧。” 温柔的唇亲了亲稚子的额头,起身,淡笑着等待孩子的决定孤。 “够了,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对他很残忍,不就是不爱我吗?不想和我在同一个屋檐下吗?”轩轩尚未开口,南宫烨冷冷说道,俊脸沉得几乎滴下了水。 气氛,顿时又冷又僵。 “爹地,你不能这么说妈咪。”轩轩紧皱着漂亮的小眉头,一把牵住了于颖的手,做出维护的姿态。 于颖心里一酸,几乎立刻就要落下泪来。也顾不得腰痛了,一把就抱起了轩轩,冷着脸往外走,南宫烨下意识伸手,想要拉住于颖,却是只碰到了她的衣角。 指尖,滑过伊人的衣角,留下淡淡的清香,和那一抹绝然的冷淡。 ……………………………… 树影婆娑,微风浮动,阵阵掠过脸颊,吹淡了脸上的高温。 “妈咪,你腰受伤了呀,快放我下来。”一出大厅房门,轩轩便扭动着小身子想要下去,于颖腰间确实疼痛,支撑了一会儿怕摔到轩轩,便轻轻放下了他,轩轩温柔地拉住她的手,仰着小脸,与她一起往边上的自家走去。 回到家,轩轩自个儿洗漱好入睡,于颖坐在他的身边,一直陪伴着他,尽管他表现的活泼明朗,她仍然觉得心里难受。 “妈咪,我要睡觉了哦。”轩轩搂了搂于颖,在她脸颊上留下轻轻一吻。于颖反手抱住欲躺到大床上的轩轩,“对不起宝贝,妈咪让你为难了。” 轩轩抬头,摸着于颖的脸,“妈咪,我懂,你跟熙仁叔叔分手了,心情不好。” 于颖心里一痛,抱着轩轩的手臂紧了紧,无言以对。 轩轩反倒安慰起她来,“熙仁叔叔是个好人,长得也不比爹地差,换做任何一个女生,和他分手都会感到遗憾的,轩轩理解妈咪的感觉。” 眼泪,无声无息地落在轩轩的睡衣上,可仍旧力持镇定地点着头,装作若无其事地开口:“是的,和余熙仁分手,妈咪有了失落的小情绪,可能今天的不顺加剧了这种感觉,让妈咪和你爹地起了冲突,我保证以后这样的事不会发生了。” 轩轩点着头,于颖忽然叮嘱:“和熙仁叔叔分手的事,轩轩可以不要告诉你爹地吗?” 不着痕迹地擦干眼泪,于颖认真地注视着轩轩,清澈的眼睛里写着慎重,轩轩虽然不十分明白,但却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好,我不会告诉爹地。” 于颖笑了起来,疼爱地揉了揉轩轩柔软的发丝,躺下去和他一起休息。 半夜的时候,于颖醒过来,腰间的疼痛折磨着她,但更折磨她的是心里深埋的不确定和一丝寂寥。 深夜无眠,起床,不知不觉站到了床头,禁不住透过窗帘瞭望对面,对面的窗帘竟全部未拉,透明的窗户映出房间里晃似白昼的光,一道伟岸的身影伫立在窗前,笔直的身姿朝着这边,似是一直在看着这边。 心里一缩,手里的窗帘放下,那人的目光仿似带着穿透力,一眼便看清了她!!! 这么晚了,他还不睡觉,做什么? 他的伤才好啊? 控制不住的,有好几次都撩开窗帘偷偷地去看那个人,可是越看,心里的失落愈重,到最后,真是睡意全无,后来,直到天空微白,才重新入睡。 第二天一早,人还未醒,各大新闻媒体却炸开了锅,千防万防,无意之中,于颖上了各大娱乐版的头条。 早上六点,甘霖和林楠一起来到了于颖家,她们都有备用钥匙,进去时于颖还在沉睡 ,丝毫不知外界发生的事。 她是被林楠使劲摇醒的,于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入目第一眼看到的是甘霖姐严肃的脸,于颖一愣,随即一咕噜爬了起来,直接就问:“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昨夜心神不宁,总觉得会有事发生,此刻双眼眼皮一跳,看甘霖姐的神色,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始料未及的事。 “对不起,这件事是我没处理好。”一开口,甘霖却是先道歉,于颖坐直身子,伸手一摆,“不可能,甘霖姐你为我近乎是鞠躬尽瘁,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不是你的错。” 甘霖叹了口气,看了看自己的手,温声说:“是你继母,我坚持让你父亲与她离婚,她起初不同意,后来狮子大开口,要我跟你说要三千万赡养费,我觉得她太过无理一直没跟你说,并请了最好的律师替你父亲打离婚公司,没想到竟逼得她跑到媒体前胡说八道。” “是啊,那个邪恶的坏后妈,把你从小到大的糗事添油加醋的抖了出来,甚至说你在十五岁的时候已经被人………”林楠说到关键处,收到甘霖姐的瞪视,嘴巴顿时一闭。 于颖何等聪明,只听个细枝末节便通晓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顿时,整个人紧绷着坐了起来。眼神不经意瞄到了轩轩,脸色一白,立即起身朝外走去,甘霖和林楠相互交换个眼神,跟在后面,林楠轻轻地关上门,让依旧沉浸在睡梦中的轩轩继续熟睡。 “你们先等我一下,我去洗漱。”进了卫浴间,一举一动,冷静自持。 林楠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见她脸色发白却十分镇定,不由担忧地去看甘霖,甘霖叹了口气,“这件事掀出来,恐怕以往对她颇有微词的所有人都会站出来公然嘲笑她,这么大的危机,更为严重的是涉及她最难以启齿的一段过往,放在谁身上都不好过。” 林楠急的团团转,突然眼睛一亮,指手画脚地说:“那让于姐去找南宫帮忙,全城最大的媒体不过是十方传媒的,而他是方家的大舅子,有了方家的帮忙,还有什么好怕的。” 甘霖无奈地摇头,“这个办法我也想到了,但以于颖的个性,你觉得她会去请求南宫帮忙吗?” 林楠歪着头认真想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 两人还未商量出对策,于颖已经换上正装出来了,一出来便询问甘霖有关这次危及公关的处理问题,甘霖姐陈述要害,言辞间大有束手无策的意思,听的于颖一颗心直往下落。 “这件事还涉及丁可盈,她第一时间站出来指责你,没这么简单。”这句话,如同雪上加霜,但甘霖不得不说。 于颖瞬间怔住了,直直地看着甘霖姐,心里发涩,半天才说得出话。 “可是我早就和南宫烨分手了,丁可盈还有什么好说的。” “她在利用轩轩很直接地诋毁你的人品。” ………………. 三人商量了一早上也没商量出个结果,甘霖和林楠的行动电话响个不停,到后来,于颖的私人手机也疯狂地响了起来,不到一个一时,已经有上百个未接电话。 于颖呆坐在沙发上,林楠则急的团团转,而甘霖则站在窗口,一直在托腮沉思,十点钟的时候,她整个人忽然一呆,目光看着窗外脱口而出:“完了,门口围了很多记者,一定是刘萍公开了你的住址。” 于颖惊诧地霍然起身,走到窗口撩起窗帘往外一看,果然看到十来个记者鬼头鬼脑地往里张望。 --------------------------------- 明天是新的一个月了~ 于颖珍爱篇 178 耀耀光华的出现 十分钟后,公寓外已经被围的人头攒动,个个手里拿着长枪短炮,等待机会出场,可想而知,只要于颖一出去,镁光灯闪起的同时,人也会被围攻。 “林楠,你去做早餐。颖,你先坐下休息,兵来将挡,我们无需惧怕。”甘霖从从容容,脸上没一丝紧张的表情。 于颖目光未垂,放下窗帘往后抽身时,飘动的窗帘被外面的记者发现了,顿时有记者蜂拥而上,急切的姿态和表情,像是僵尸见到了活人闻到了鲜肉的味道,看得人心里瘆的慌。 于颖一时忘了躲,窗帘缝隙里,被记者窥见了,立刻就有镁光灯啪嗒啪嗒地响起。 “太过分了。”甘霖把于颖往后拉,唰的一声把窗帘严严实实地拉上,于颖坐回沙发上,纤细发白的手指揉着太阳穴,心知这次危机恐怕没那么容易度过。 这是她从艺六年来,面临的最为严峻的考验。 “于姐,你想吃什么?”林楠的视线从窗外收回来,佯装若无其事地问,其实她已经担心的要死了,可又了解自己追随的老板有着怎样倔强坚韧自尊的个性,让她去求南宫烨,大概是不可能的孤。 于颖刚要挥手说没胃口,眼角余光看到轩轩走了过来,不由神色一整,脸上硬是挡开一抹柔笑,轻声开口:“轩轩,早餐想吃什么?” 轩轩笔直地走向于颖,他已经自个儿洗漱好了,穿着宽松可爱的小西服,俨然一枚精气神特足的小帅哥,小帅哥上前先是亲了亲他的妈咪,然后老练从容地和甘霖和林楠打招呼。 这次事件,她们自然不想给轩轩造成任何困扰,因此,个个都展颜微笑,仿若惊天绯闻并未存在。 林楠主动凑过去逗轩轩,问他早餐吃什么?轩轩不知不觉被林楠带向了厨房。 吃完早餐,于颖和甘霖几人丝毫不急着走,轩轩大为奇怪,不由发问,甘霖理所当然地回答:“你妈咪受伤了呀,今天休息,不工作。” 轩轩信以为真,着实高兴了一整天,可等到了下午,当他要出门而三个大人不停地以各种听起来很恰当的理由阻止他时,他觉得有异样了。 整个下午,公寓外的记者只有越来越多的趋势,壮观的场面不亚于知名影星开记者招待会,弄得周围的住户好奇不已。 纸终究包不住火,更何况那些无孔不入的记者还会时不时地厚颜无耻地敲窗户,站在窗前比划,被无视到后来,也不知谁从哪里找来了砖头,砰的一声砸到了窗户上。 这一声,惊得房里的三个女人心惊肉跳,也吓得轩轩一愣,随即,巨大的落地窗开裂,轩轩胆大地跑过去拉起厚实的窗帘,顿时看清了外面的情形,小嘴里下意识发出了一声“啊——” “轩轩,过来——”于颖惊慌失措地跑过去一把抱住轩轩,连忙往后退,令她吃惊的是,又一块大砖头恶狠狠地砸到了玻璃上,玻璃轰然倒塌,那一声,犹如天崩地裂。 房里的四人一致觉得下一秒那些如蝗虫的记者就会闯进来,无情地包围他们,冷酷地问个不停,专门往你的心窝子戳刀。 一秒, 两秒, 三秒…………… 三分钟之后,记者也没有冲进来。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那些本来蠢蠢欲动的记者们犹如被人点了穴道,全部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几分钟后,有反应快的,已经悄悄地撤离了。 “这种时候除非有名气与你旗鼓相当的明星闹出绯闻才会分散各大媒体的注意力,可是试问整个京都,有谁的名气比你大,更何况这次的事件是有心人刻意为之,恐怕在这之前,这些砖头,这些攻击的人早已准备好了。”甘霖冷静地挡着轩轩和于颖,面色难看到极点。 “这些记者太嚣张了,简直不可理喻,过分!过分!居然吓到了我们的轩轩…….”林楠咬牙切齿地跺着脚,大无畏地挺着胸脯,愤怒地望着窗外。 “妈咪,我不怕,我会保护你。”片刻的惊吓之后,轩轩恢复了胆气,目光坚毅地回头,定定地注视着于颖。 “妈咪没事,轩轩不用怕,妈咪也不要轩轩保护,轩轩是孩子,应该是妈咪保护你……” 窗外虎视眈眈,房里却是母子情深,林楠和甘霖面面相觑,同时诧异地紧盯着窗外情况变化, 这一刻,是下午两点钟,于颖被围困6个小时后,原本洪水猛兽似的记者已经欲破窗而入,可却突然间风向 一变,每个记者都站在原地不动。 ………………….. 一刻钟后,房里的四人回过味来,目光不约而同紧盯着窗外,只见人潮自动自发地让出一条道,一名身穿黑西装全身散发着耀耀光华的男人缓缓而来,他的双手兜在裤袋里,脚步沉稳,眉目阴鸷,华丽的眼睛眸光流转间,摄人心魄。 他只是往那里一站,无形中便震慑了所有记者,剩下的反应慢的,也察觉到发生了什么事,最后,无一例外地抽身离开了。 有脸皮厚的,还欲上前跟南宫烨攀谈几句,意欲道歉,南宫烨只一记冷眼已让对方望而却步,后来无不夹着尾巴逃走了。 林楠和甘霖诧异地看着面前戏剧化的一幕。 在她们看来棘手到毫无办法的困难竟因为南宫烨的到来迎刃而解?甘霖和林楠交换个眼神,偷偷去看于颖的神色,她们发现……于颖的脸色竟比面对记者时还要苍白无力。 “爹地,你太伟大了!”轩轩挣脱了于颖的怀抱,欣喜若狂又无比崇拜地冲向了南宫烨,南宫烨的目光掠过那个破裂的窗户,眼里滑过浓郁的阴霾,转瞬即逝,面对轩轩时,是满脸的心疼和怜惜。 “轩轩,爹地来迟了。”南宫烨一把抱起轩轩,紧紧地搂在怀里。 轩轩兴奋地在他怀里扭来扭去,嘴里一个劲地说他伟大,英武不凡,厉害超群…….小小的人儿,把他所知道的用来夸奖男人的词语倒豆子地说了出来。 稚嫩的小脸上,兴奋十足。 “爹地,你拯救了我和妈咪,你是我们的英雄。”轩轩搂着南宫烨的后颈,扭着身子去看自己的妈咪,第一眼,他的妈咪竟低着头。 而后才慢慢抬起脸,脸上带着笑意,处于喜悦中的他跟着笑了起来,丝毫没察觉到母亲的笑容中藏着无限的苦涩。 轩轩看不出,可南宫烨洞若观火,松动的脸色在面对于颖时,变得严肃冷淡。 “林楠,甘霖,麻烦你照顾一下轩轩。”南宫烨走近两人,把轩轩交给他们,转去对于颖说:“我有话跟你说。” 林楠和甘霖带着轩轩去了外面花园里,花园里明显有被践踏的痕迹,林楠看着遭到蹂.躏的玫瑰花,愤愤不平地说:“那些该死的苍蝇,真是不要脸,于姐也真是不幸,居然有这样的一个后妈,还有那个落井下石的丁可盈…….” 一个没忍住,林楠激光枪一样骂个不停,等到收到甘霖姐眼色时,轩轩都听了个大概,原以为轩轩会不开心,没想到他只是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勇敢地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没关系,我已经长大了,可以像爹地一样保护妈咪。” 林楠欣慰地舒了一口气,可随机却迷茫地皱了皱眉,凑近甘霖,不懂地问:“我看于姐的神色,南宫替她解围,但她看起来好像并不高兴。” 甘霖叹了口气,鉴于轩轩在场,缄默不语。 ………….. 客厅里,于颖和南宫烨面面相对,于颖没有先开口,许久之后,南宫烨才扬声:“来这之前,我做了三件事。” 于颖惊讶地看向他,澄澈平静的眼里透露着询问,南宫烨起身,竟单膝跪在了她的面前,大手捉住了她慌乱乱放的双手,语气严肃地解释:“第一件是我收拾了丁可盈,让她身败名裂,这件事很容易。” “第二件事是…….我跟宋哲远交涉,让他和白蓉闹出了绯闻,借用的是整个凤凰传媒都知道宋哲远对你有意这件事,因为白蓉整容整的很像你,并且她实在欠收拾。” 于颖珍爱篇 179 南宫烨的牺牲 安静的大厅里,南宫烨从容不迫地转述了前两件事,待到第三件事时,静默了下去。 自他出现,于颖心内已经涟漪顿起,他说话时她不由自主地认真倾听,他一顿,她直觉这第三件事一定没那么简单。 仿佛为了印证她的猜测一点没错,南宫烨用一种忍耐的语气缓缓开口:“第三件事是我去找了余熙仁,和他进行了一场交易。阙” “什么交易?”于颖惊愕的脱口而出,南宫烨一直视余熙仁为情敌,与他见面时,虽表面客气,可虚假的客套任谁都能看出,他骄傲如国王,居然会去找情敌进行交易? 南宫烨低头,亲了亲于颖的手背,起身,转过身去,奇异地用后背对着于颖,“我请求他出面化解你的危机,作为条件——我退出。孤” 于颖赫然睁大眼,手背上被他亲过的那一处肌肤,又冷又热地惊跳起来,仿若被惊雷震住了般喃喃:“你说什么?” 男人的背宽阔而僵直,仿佛做的决定抽他筋掠他骨一般的疼痛。 “我退出你和余熙仁之间,等这次危机过去,你们可以正大光明地在一起。”徐徐转身,南宫烨脸色没一丝表情,墨黑的眼睛里粼光闪闪,似乎流动着一抹哀殇。但除此之外,别无他感。 于颖吃惊的张大嘴,唇瓣抖动,喉咙里一句话梗住:我和余熙仁已经分手了! 南宫烨深深凝睇着于颖,深切的目光仔细地逡巡着她的表情,似要看清她的内心,可她经过这么多年的历练,早已不是当初十九岁的清澈女孩儿,他哪里想看清就能看清的? 没有他预想中的失望或是挽回,她平静的像是一汪碧湖,即使投进了一颗石子,也有本事很快恢复平静。 …………………………………… 于颖静静地看着南宫烨,压根没想到他会做出这种牺牲,以他的手段,一定不止这一种方法帮她度过这次危机,可他偏偏选择了这个牺牲他自己的方法! 他终于放手了,是吗? 在她狠心地与余熙仁分手之后,在她内心最为隐秘的一角偷偷地幻想能与他破镜重圆之后? 事实证明,她是对的! 她与南宫烨之间果然是有缘无分,与余熙仁分手之后的种种忧思和患得患失,这一刻再也无法压抑地喷薄而出,她没有露出丝毫伤心之色,反倒勾唇浅笑起来。 她笑起来的时候像是一朵罂粟花,美得妖冶而肆意。 她的笑,像是一把锋锐的刀子插进南宫烨心脏深处,“终于能毫无障碍地和他在一起了?你开心了?” “是啊,我很开心,这次,真是谢谢你的牺牲了。”于颖揩了揩眼角,不着痕迹地压住眼底冒出的水汽,脸上是轻松闲适的笑意。 南宫烨心脏处痛不可挡,微微弯了腰,抿着唇,再开口时冷漠了许多,“作为轩轩的生父,我要轩轩的抚养权。” “不可能。”于颖断然拒绝,南宫烨哼笑一声,“只要我想,没有什么不可能。”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毫不相让,气氛僵持起来,在抚养权这件事上争执不下,看着于颖格外固执的脸,南宫烨暗地里咬牙,手紧紧捏成拳头,在气氛僵凝到至高点,负气道:“随便你,你要是觉得轩轩没有我这个父亲也可以,你就带着他一起嫁给余熙仁。” 一句话,噎的于颖半天出不了声。 轩轩是那么的爱戴崇拜他,那种天生的父子之情怎么可能轻易地就能有人替代? “南宫烨,你别欺人太甚。”于颖气起来,恨得咬牙切齿。 南宫烨胸口微微起伏,额头青筋直跳,未免气氛更为尴尬,闭口不再说一个字。 门口,探头探脑的林楠看着这两人,咋舌,真是想不到他们居然吵了起来?幸好甘霖姐把轩轩带的远远的了,否则要是让他听见了,还不得伤心死? 作为父母,在孩子面前掩饰矛盾伤痛似乎是一种本能,待到轩轩回来时,南宫烨和于颖都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不知情的轩轩还以为这次他的妈咪会和他的爹地有一个飞跃的大发展。 南宫烨待了一个小时,一个小时之后,他离开,顺便带走了轩轩,说是要安慰安慰他受惊的小心灵,轩轩建议于颖一起,于颖还未出声拒绝,南宫烨却抢先说应该让他妈咪留在家压惊,轩轩觉得有理,只得单独跟他爹地离开。 < 看着南宫烨牵住轩轩离开的画面,于颖心里一阵紧过一阵,脚步朝前快走了几步,似乎是想留住轩轩,可终究是没有出声。 林楠乘机把刚刚两人吵架的事偷偷告诉甘霖姐,甘霖摇了摇头,“他们呀,就是一对硬碰硬的冤家。” 林楠一边使劲点头表示赞同,一边划拉着手指,拨弄着平板电脑,等到于颖转过身后,满脸吃惊地看向她,张大的嘴巴足以塞得进一个鸭蛋,于颖奇怪的问:“怎么了?” 难道又有什么惊天新闻爆了出来? 林楠的脸色很奇怪,她神秘兮兮地凑到于颖面前,一脸暧.昧地问:“于姐,你和余熙仁也算谈恋爱的,也约会过好几次,你知道他是GAY吗?” 于颖讶异地睁大眼,不明白林楠为什么会这样说? 林楠八卦又好笑地把平板电脑递到于颖面前,指尖轻点,示意她看一个新闻,一行醒目的标题写着:帅哥余熙仁今晚举行出柜宴会! 于颖怔住了,脑袋瞬间的麻痹过后随即明白过来,这就是余熙仁的办法了?没有和任何一位女星传出绯闻,而是把自己宣扬成一个GAY?他知不知道这么做,在内地这种对同.性.恋并不开明的环境下,对他的影视业会造成多么大的冲击力? 还是这个天大的谎言,是南宫烨想出来的? “当然不是。”于颖矢口否认,坚决的态度分明是她切切实实地知道真相,林楠暧.昧地笑了起来。 …………. “南宫烨的能量很大,不过六个小时,他就弄出了三件这么大的事,加上他自身的威慑力,很好地把记者打发走了,甚至没有惊动方氏那边。”甘霖中肯地评价,这次事件,让她对南宫烨的看法改变了许多,这个男人,大概是真的深爱着于颖。 可是,他大概低估了一颗受伤的心灵,需要多强的灵药才能慢慢软化。 余熙仁这件事令于颖太过意外和震惊了,甘霖姐说什么她全然没有听见,只突然想要去见余熙仁,想要当面问一问他:怎么可以这样做? 这无异于自毁前途。 “林楠,帮我联系余熙仁的助理,我要去见他。”于颖利落地吩咐。急的在大厅里走来走去。 林楠是个事儿精,这次余熙仁又帮了她的主子,她心里很感激,也抱着八卦的心里连忙跟余熙仁的助理联系,没想到竟很通畅,约好了晚上在时光会所见面。 宣布他出柜的宴会就在时光会所举行。 林楠一脸丰富的表情,眼巴巴地看着于颖,狗腿的说:“于姐,带我一起去吧,我想看看新晋小鲜肉出柜宴会是怎样的场面,不知道那些迷他的女粉丝会不会跑过去自杀?” 于颖严肃地皱紧了眉头,“别胡说,他这么做,是为了我,万一真出了什么事,你叫我心里怎么过意的去………..” “呸——呸——”林楠呸了几声,伸手挥了挥,“我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于姐,你放心,熙仁哥哥不会有事的。” 当晚,于颖连晚饭都没有心思吃便去了时光会所,林楠紧跟其后。 晚上六点钟,她们到达,而据说晚宴是八点半开始,可六点钟,整个时光会所外围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了,80%都是女粉丝,有疯狂的,甚至举着牌子书写失望无法接受之情。 现场一片混乱,时光会所的保安全部出动并另外调动力量才勉强维持住秩序。 于颖和林楠艰难地往前挤,人群中,也不知谁先喊话的,骤然呐喊着:“余熙仁和于颖,在一起,在一起——” 于颖珍爱篇 180 余熙仁,你是要真的出.柜吗? “余熙仁和于颖,在一起,在一起——” 于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蓝牛仔,长发垂在双肩,精致的小脸上戴着一副超大的墨镜,娉婷修长的身材,白皙无暇的皮肤,即使混迹在若干女粉丝中也有一种清新脱俗的气质让她脱颖而出。 不知道是粉丝的眼睛太过精明,还是有人事先准备好了,竟发现了她的到来,随着此起彼伏的呐喊声,大部分人的目光落在了于颖身上阙。 随着于颖的脚步移动,自动自发地让出一条通道孤。 “于颖和余熙仁在一起,在一起,不能让他出.柜,不能——”粉丝不停地喊着口号,有情绪激动的居然拦住了于颖的去路,放肆地指着她责问:“如果你让他出柜了,就是你的错。” 一直紧跟于颖的林楠皱了皱眉,刚想站到于颖面前与这些人理论,却被于颖一把抓住,“别说话,她们在气头上,说什么都会招来怨愤。” 林楠点头,维护地挡着一个角度,免于于颖受到伤害。整整有十分钟之久,耳边响彻粉丝们的叫嚣声,她们寸步难行,于颖急的额头冒汗,最后不得不双手抬起,作势压了压,大声地开口说话:“请大家先冷静一下,你们堵着我让我没法进去,这样我想阻止他都来不及,请大家先让一让,可以吗?” 声情并茂的语气,芊芊素手摘下墨镜的优雅动作,真心爱戴余熙仁的粉丝自然安静下来,并移出通道,但人各有异,偏偏有人支持余熙仁出柜,叫嚣着这件事关于颖什么事,这部分人在时光会所保安的驳斥下远离了于颖,她这才得以走进时光会所。 林楠拍着胸脯,重重地喘了口气,有些后怕地回头看了看人头攒动的门外,“这些粉丝疯狂起来真是太可怕了。” “嗯。”于颖淡淡应一声,在经理的引导下,走进电梯,一路上到余熙仁预定的宴会包厢,到了门口,经理退下,她和林楠站在门口,刚欲敲门,一旁却走来几人。 偏首一看,竟是丈二几人,影影绰绰的,身后还有一道窈窕娉婷的身影,待到丈二走到面前,于颖才看清竟是方倾寒的夫人聂文渝。 林楠此时和于颖的心情差不多,就想立刻马上见到余熙仁,此时便直接无视了丈二几人的出现,偏偏丈二一来,双眼便直勾勾地盯着她看,太过灼烈了,让她想要忽视都难。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林楠不耐地回头,恶狠狠瞪了丈二一眼,没好气的质问。 丈二扬唇一笑,“美女?你说的是你的老板于颖吧。” “你——”林楠气的眼睛一翻,虽然她自己是名副其实的颜控,但听到丈二这么说,仍然理直气壮地给了他一个鄙夷的眼神,“姐心灵美,你懂什么?” 而后转过脸去,敲门。 丈二受到冷落,站在边上咳了咳,见林楠就是不理他干脆站到了她的身后,于颖看了看,见房门没半分打开的动静,让出了位置站到了聂文渝边上。 “方夫人,你怎么来了?”于颖眼里闪动着好奇的眸光,盈盈幽光,楚楚动人。 聂文渝欣赏地眨了眨眼,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我猜我来的目的跟你一样。” 于颖神情一动,“方夫人也不希望余熙仁出柜?” 聂文渝认真地点了点头,“余熙仁是继我小叔方倾墨之后我最喜欢的一名男演员,我可不希望他以后的女朋友是个男人,这样会让我反胃的。” 于颖想象一下,全身一寒,跟着附和,“我同样也会受不了。” 两个女人对一个男人惺惺相惜地相视一笑,闲聊中,房门忽地打开,开门的是服务生,林楠是个爽直的,当即不管不顾地走了进去,由她带头其他人也跟着走了进去,于颖和聂文渝走在最后。 “你过来干嘛?”林楠进去之时,还不忘跟亦步亦趋的丈二斗嘴,丈二满脸笑意,没个正经地挑眉说道:“当然是来凑热闹啊,京都的明星不少,可还没有一个男明星敢这么大张旗鼓地宣布出柜的。” 林楠白了一眼丈二,余熙仁这么明目张胆地宣扬,还不是为了化解于姐的危机!!! “咦,怎么一个人也没有?”林楠走在最前面,到处张望。 偌大的包厢格外的安静,一点也没有宴会前一刻的忙碌和繁杂,也没有嘉宾的到来,当然,离宴会时间还早。 于颖和聂文渝面面相觑,大家不约 而同看向刚刚给他们开门的服务生,服务生朝后退了半步,似乎是回避。 他不闪避还好,一闪避林楠就欲扑上去揪住对方问个清楚,可却被丈二一把抓住,拉扯间两人搂搂抱抱到了一起。 于颖眼尖的发现包厢的西边尽头墙壁上有一道隐蔽的门,不由走过去摩挲着用力一推,没想到推开了,身后的询问声瞬间消失。 回头,对上聂文渝讶异的眉眼,于颖用眼神请她一起进去,她却站在原地摇头,于颖再看其他人,都一脸让她单独进去的表情,顿了一下,她调转目光往里探,在靠近窗口的位置看到一抹颀长的身影,穿着白衬衫黑长裤,像是一副定格的完美画面。 身不由己的,关上了门,朝着他走去。 “熙仁——”慢慢的走近,脚下铺着厚厚的地毯,吸去了所有脚步声,他应声回头,头顶的光线似乎一下子全都洒在他的俊颜上,儒雅俊逸的动人心魄。 余熙仁定定地注视着于颖,对于她的到来,似乎没半点意外,那样平静的看着她,眼底深处藏着的波澜壮阔只有他一人知道。 “余熙仁,你是真的要出.-柜吗?”于颖呐呐出声,白嫩的脸蛋儿上都是不可思议和淡淡的哀伤。 余熙仁咧嘴,似笑非笑地轻问:“怎么,你反对吗?” 于颖眼里一道光灿然闪过,“我当然反对,不止我,你朝楼下看看,整个时光会所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了,都是你的粉丝,你忍心让她们失望?还有聂文渝,方倾寒的夫人,她就在外面,她也不希望你出.-柜,她说你与方倾墨一起是她最为喜欢的两名男演员……..太多的理由让你不能这么做。” 余熙仁低头,灯光落在他乌黑的发丝上发出柔亮的光泽,他的俊颜层次分明,眼睛亮的出奇,“你说了这么多,却都不足以让我改变主意。” 于颖赫然睁大眼,心里一震,难受地看着余熙仁,“难道你是因为我?” 余熙仁倏地沉默。 “不,不要这样——我接受不起,余熙仁,你不能这么做。”于颖失控地冲上前抓住了余熙仁的胳膊,盈盈秋水似的眸子深深地盯着他,写着清楚的三个字:不可以! “那么,你可以重新回到我身边吗?”余熙仁低头,沉静又深情,英俊多情的模样犹如最完美的白马王子。 心慌的于颖被震得六魂无主,没有意识到余熙仁这是在出尔反尔,她只是伤心地仰视着余熙仁,眼里泪光莹莹,泪珠悬而未滴。 她分明很伤心,面对余熙仁固执的眼神却并未动摇,蔷薇色的唇瓣蠕动,却说不出回到他身边的话。 半晌,余熙仁失落地扬眉一笑,仿若是最后一抱,用力地,使出全身情意地抱住了于颖,伏在她的耳边低声说:“你始终骗不了自己的心,你爱南宫烨,你不想骗我,可我多么愿意——多么希望,你能骗我。” “对不起,对不起,可我真的不希望你做出这种事,更何况你分明是个真正的男人,没有什么特殊的性取向,你怎么可以欺骗众人?” “为了你,我宁愿如此。”清越动人的男声在耳畔萦绕不断,不同于南宫烨的低沉醇厚,幽雅的像是山谷里的天籁之音。 这一刻,于颖甚至开始恨自己:为什么不能放手来爱余熙仁? 南宫烨有什么好的? -------------------------------------- 今天是三月三,祝大家工作顺利。 于颖珍爱篇 181 你耍我好玩吗? 于颖心思起伏,一时没注意到余熙仁态度的微妙变化。 先前,是他主动毅然决然地先提出分手的,以他的个性,现在不可能会说这些黏糊不清的话。于颖脑袋晕乎乎的,只当他是倍受打击乱了分寸。 “你这么说,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办。”长睫低垂,轻轻颤动,如雪的脸上溢满忧思。 余熙仁苦涩地勾了勾唇,眼里的光芒幽然发黯,声音也低了下去,“顺从你的心,去找南宫烨吧。孤” 话落,绝然地转过身去,印象里少年纯真的背影变得伟岸也染上了忧郁。于颖用尽力气才不让自己哭出声,寂然无语地站立片刻,最终黯然离开。 离开之时,一步三回头,眼里分明写着劝诫之意,可余熙仁始终背对着她,负手站在窗边,脊背异常的僵直。 短短十步距离,于颖花了三分钟才走完,刚跨出门外,身后的木门竟紧跟着关上,似是迫不及待地想要隔绝她。 心里一痛,腰间隐隐作痛,整个人便软着筋骨靠在了墙壁上,包厢里的其他人都好奇地看着她。 可能她的脸色很难看,让众人自然而然联想到一定是没劝说成功,余熙仁是真的要在今晚出.柜了。 一瞬间,聂文渝的俏脸满是讶然,怔怔地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林楠停止了叽叽喳喳,错愕地去看于颖,其他人则事不关己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视线朦胧中,于颖陡然感到肩上沉了沉,眼前人的目光让她不由自主地以为余熙仁走至今天的这一步都是因为她,如果不是她,他断然不会有今天的选择。 粉丝的呐喊声言犹在耳,聂文渝的眼神那么澄澈期盼,林楠那么失望…….都是因她而起! 她是个罪人,十恶不赦的大罪人! ………………………………………….. 一线之隔内,当响起关门声时,余熙仁淡淡回首,面无表情地看着出现在门后的那抹傲然霸道的身影。他的眉目不是最为精致的,可却五官深刻,眉目高贵,一看便知卓然不凡。 “这下你该明白了她的心意?” 余熙仁扬眉,嘲讽地出声。 南宫烨却一脸冷淡地反问:“她的心意是什么?我怎么看不出?” 余熙仁直直地盯视着南宫烨,几乎是从齿逢里挤出话:“就算我出柜,她都没有说要和我在一起,她心里如果不是有你,她会这么铁石心肠吗?” “你妄言举办这个宴会,为的不就是试探她的心里到底有谁?”余熙仁握拳,已然露出愤怒之色。 “我是有意想要探清她心里到底有谁,可她刚刚的表现我实在看不出。”那样的情深意浓,眼泪跟大坝决堤似的往下流,为的不都是面前的这个男人? 南宫烨心里酸溜溜,很不是滋味。 两人针锋相对,言辞犀利,注意力都在交谈上,一时没注意到关上的房门重又轻轻打开,刚刚离去的俏丽身影重新出现,好巧不巧地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捕捉到南宫烨的声音,于颖先是诧异地一愣,随即竖耳倾听,瞬间气的白了脸色。 敢情余熙仁举办的这个出.柜晚宴是南宫烨的主意?目的是试探她心里到底最爱谁? “南宫烨——”于颖控制不住地失声厉声怒叫,喷火的眸子锋锐地盯着愕然转身看着她的南宫烨。 “你耍我好玩吗?”于颖双手捏拳,愤怒地大声质问。她紧绷的声音引得包厢内的其他人纷纷跟了过来,看到南宫烨在场,各人表情各异。 看丈二、杨川几人的神色,分明是预先知道的。 于颖更加愤怒了。 余熙仁赔上的是他作为一名男人的名誉! 南宫烨凭什么这么做?凭什么? “我没有耍你。”南宫烨皱眉,一脸的严肃,墨黑的眸底滑过一抹慌乱,他上前,伸手似要抓住于颖,于颖却猛然后退,小鹿似的大眼里此刻燃烧着怒火,看着他,像是看着一个仇人。 南宫烨心里一阵紧过一阵,“你听我解释……….” 于颖大步后退,锋锐的目光扫过丈二几人的脸,那神情像是谴责他们的欺骗。 “南宫烨,你永远都是这么自大独断——”仿佛浸着冷气的声音自于颖发白的唇中吐出,她退避三舍的模样令南宫烨心里越发慌乱。 “于颖,我只是不确定,你——” “我不要听你说!”于颖猛然挥舞着手臂,狠狠瞪了一眼南宫烨,转身就往外跑。 “于姐……..”林楠和聂文渝还没反应过来便看到于颖往外出去,聂文渝狐疑地去看南宫烨,而林楠则追了上去,但没追几步,忽又跑了回来:“是你把于姐气走了,你负责把她找回来。” 这话是对她一向崇拜的南宫烨说的,语气间,丝毫不客气。虽然不知道于颖为什么这么生南宫先生的气,但身为一个男人让这么美丽善良的女人生气就是不对的。 丈二担忧地看向林楠,目光里大有林楠蠢得竟然敢对南宫烨大呼小叫,意外的是南宫烨竟一声不吭地真的追了上去,那沉稳又阔大的脚步,看的所有人都是一呆。 “于颖——”南宫烨的叫声在走廊里回旋往复地扬起,于颖已经走入了电梯,快速地摁了一楼,然后使劲去摁关门键,电梯门缓缓合上,南宫烨冲过来也已经晚了。 晚了一步的南宫烨用力砸着墙壁,俊脸紧绷,没有多耽搁,当机立断地跑向安全通道,两个或是三个楼梯地往下俯冲,那模样,简直像十万火急,身上的优雅和衿贵都没了。 饶是他用尽全力跑下去,还是迟了几步,冲出楼梯时刚好看到于颖的背影,正直直地穿过会所大厅往外走,而此时此刻,时光会所门外已经被围得很可能会挤死人。 这个犯倔的小女人。 南宫烨心里叹着气,脚下丝毫不敢怠慢,视线一直紧紧地胶着在于颖身上,在于颖穿过门廊即将跨入外面时,一旁也不知从哪儿冒出个穿着破烂的乞丐,手里拿着一个阔口的杯子兜头就把杯子里的某种溶液往于颖脸上泼。 “小心——”随着一声惊惧紧张的叫声,于颖的身子倏地被人扯开挡在身后,一道稳定坚实的胸膛紧紧地护住了她。 周围响起了不断的尖叫声,于颖轰然呆了片刻反应过来,立刻抬头去看,赫然看到南宫烨的左臂衣袖冒着青烟,不过眨眼功夫便露出衬衫下的肌肤,那诡异的物质以诡谲的速度开始腐蚀他的肌肤。 “是硫酸——有人向于颖泼硫酸——”人群里有人喊叫起来,时光会所的保安全都朝着这边围了过来。 那名乞丐泼出了硫酸,一半被南宫烨挡了过去,一小半无意之中溅到了一名女生手背上,其他的落到了地上,只见地上也发出一股骇人的青烟。 被溅到的女生吃痛尖叫,现场一片混乱。 “南宫烨,南宫烨——”于颖急的心里紧缩成一团,惊恐地睁着眼,无能为力地看着那毒辣的硫酸腐蚀他的肌肤。 有反应快的保全人员朝着他的皮肤上倒水,那名女生也是,有人报了警,经过这么恐怖的一幕,再疯狂的粉丝也冷静下来,在警察的驱逐下逐渐散开。 救护车的警报声响彻天空。 清水流过脱皮的皮肤,稀释了强酸,疼痛却深入骨髓似的,南宫烨咬紧牙关,对着于颖露齿一笑,“我没事,真的,只要你肯理我——” 救护车来了,但南宫烨都不愿上去,说是只不过是皮外伤。于颖急的眼泪只掉,心里还在为刚刚那惊魂的一幕一跳一跳的,心脏仿佛快要剧烈跳动而死了。 如果不是南宫烨及时赶到挡住了她,那受伤的就是她,并且毁的还是她的脸,又如果南宫烨不是敏捷地避开,恐怕他会伤的更重。 “谁叫你救我的?我根本不希望你救我。”成串成串的眼泪像是珍珠,滴滴往下落,颤抖的嗓音大声地质问着,掩盖不了声音里的惶急和心疼。 后来,紧跟着赶下来的余熙仁和丈二他们看到的便是南宫烨忍痛含笑而于颖流泪咒骂上救护车的场景。 于颖珍爱篇 182 他说不疼,还借机吻她 救护车里专业的医生动作娴熟地用试剂清洗着南宫烨的胳膊,南宫烨的上衣直接被剪刀剪开,露出整只胳膊,偏偏他还坐姿端正,看起来有些滑稽。 该是很痛的,他却连眉目都没皱一下阙。 墨玉似的眸子恍若未觉地盯着于颖,锁定在她心疼揪心的小脸上。 于颖顾及不了隐藏情绪,面上的关切全然流露而出。 南宫烨见之,俊脸露出得意之色,性感好看的唇角微翘,越发的魅力无边孤。 救护车里的医生和护士面面相觑,这病人…….傻了吧。医生一时失神,真的弄痛了南宫烨,南宫烨眼风一扫,不是凌厉的瞪视,反而要命的勾人。 于颖终于察觉到了,蹙了蹙眉,“是不是很疼?”不由自主捧住了他的手臂,不知道是心理作祟还是本就如此,只觉他的手臂异常灼热,想必很痛。 “不疼。”南宫烨干脆地吐出两个字,声音低沉醇厚,十分动听,丝毫没有受伤之后该有的呼痛模样。 于颖拧眉,不相信地去看医生,医生已经处理完伤口了,点着头对于颖说:“疼一定是疼的,但经过处理一定会好些,幸好有谁及时进行了冲洗,没有加深伤口,回医院再做一下全面的处理就好了。” “不会有生命危险?”于颖受惊过度,竟问出这种话。 南宫烨一扬眉,几乎要笑出了声,顶多这条手臂毁容而已,何至于会要了他的命? 她这么紧张,是不是表明很在乎他? “只要不发炎,不会有生命危险。”医生耐心地回答,于颖接连又问了几个很傻很白的问题,听的南宫烨几乎是兴趣盎然了。 到了医院,给南宫烨进一步处理伤口时,方倾寒和聂文渝来了,两人身后还跟着余熙仁和丈二等人。 方倾寒一脸嘲讽的笑意,上前就言语打击,“我说亲爱的小舅,今年不是你的本命年啊,你怎么这么多灾多难?” 南宫烨理也不理他,方倾寒哼笑一声,加重语气又道:“还是遇上了煞女,克的你不得安生。” 这话明显是针对于颖的,站在床边的于颖立刻看向方倾寒,方倾寒眉目不动,眼里就写着:说的就是你。 于颖抿唇,方倾寒说的没错,她都成了南宫烨的煞星了,小杰如果不是因为她也不会对他动刀子,这次不是因为她,也不会受伤。 可是……可是………… “我又没有让他救我。”忍不住的,于颖出声,隐约间,还在为南宫烨联合余熙仁骗她而怨愤。 方倾寒幸灾乐祸地挑眉,嘴里啧啧有声,“听见没?你救了她,她也不会感激。” 南宫烨觉得方倾寒实在烦人,抬眼轻轻一扫,方倾寒愣了一下,识趣地闭嘴,把聂文渝往怀里一搂,“好在这是自家医院,小舅爱怎么折腾您这把老骨头都行,见到您安然无恙就好,外甥我就不陪了。” 搂着娇妻,方倾寒转身就走,聂文渝回头看了一眼南宫烨和于颖,脚步在余熙仁面前停滞不前,方倾寒顿时脸都绿了。 “你今天瞒着我跑到时光会所,现在还没看够?”方倾寒好看的剑眉皱成了两道纠结的山峰,醋意横飞。 只是单纯的欣赏而已,聂文渝没好气地瞪了自家老公一眼,“余熙仁,你和方倾墨一样,是个好演员,你别放弃自己啊。” 余熙仁回神,目光自于颖身上艰涩地收回,扯着嘴角勉强露出一抹笑,“我不会放弃自己。” 聂文渝欣慰地点了点头,这才心甘情愿地和方倾寒一起离开。 余熙仁站在一旁只觉得分外难受,紧接着离开。 ……………… 林楠瞄着病房里的场景,感叹这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节奏,这人被捅一刀刚刚痊愈这又不幸地受伤了,所幸这次的伤没上次的惊心动魄。 但一想到有人居然蓄意朝着她老板的脸上泼硫酸,她脚底板就冒出丝丝冷气。 无论是谁,都无法容忍,都不可原谅。 “丈二,你过来——”南宫烨忽然招手叫丈二过去,丈二见他用的是那只受伤的胳膊,立刻飞毛腿似的凑过去,只见南宫烨在他耳边低语几句,丈二脸色严肃地点着头,而后像是要去办什么 事,即刻就欲离开,也不知他跟林楠说了什么,顺便把林楠也拐走了。 其他人见这形势,也不想当电灯泡,当即也离开。 “叫你的司机过来接我们回家。”人都走了之后,南宫烨抬眸盯视着于颖。 “你受伤了,最好住院。”于颖的语气带着点冷,可又流露着抑制不住的关切,南宫烨平心静气地审视着她,做出听话地往后躺准备留宿医院的模样,而后突然咧嘴喊痛,看样子是一个不注意压到了那只可怜的受伤的手臂。 于颖立刻上前呵斥,“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靠近时,南宫烨出其不意地突然搂住了于颖的脖颈,精准地攫住了她如樱的唇瓣,辗.转吸.吮。 于颖猝不及防,只觉得男人的气息一瞬间铺天盖地地笼罩住自己,鼻息间,嘴巴里,全是独属于他的味道,记忆中的种种火热和纠缠,莫名其妙地在这一刻疯狂地涌了出来,让她竟四肢发软,双手搭在他的肩上,分明是要推开的意思,却使不出半分力气。 男人的吻起初温柔如细雨,发现她的无力抵抗后,不由得加重力道,像是干渴了千年万年的沙漠,只有唇齿间流溢的芬芳才能让他得以慰藉。 “唔——”到后来,于颖的呼吸完全被他夺走了,甚至要在他的唇中吸取氧气,等到反应过来,惊觉自己的舌头竟不知怎么的到了他的嘴里,他的舌霸道地卷着她,用力的似要把她就地吞噬,吸附的力道让她心口阵阵发软。 似乎下一秒,心脏就要被化掉了。 突然就有一种无力自拔的感觉。 眼泪,意外的且不合时宜地流了出来,南宫烨碰到涩涩的眼泪,立刻放开了她,双手捧着如花的容颜,“不高兴了?你分明也很有感觉。” 不可否认,这一吻,让她无力招架,就是因为这样,她才会忍不住流泪,她内心所有的退缩和挣扎,到这一刻,根本起不了丝毫作用。 而他也全然不知。 “我是个正常女人,有感觉当然也是正常的。”吸了一口气,终于凝聚出力气抽离南宫烨的怀抱,离他远远地站着,退避三舍的模样,好像刚刚那一吻并不存在。 南宫烨优雅地斜倚在墙上,沉默地看着犯倔的小女人,全身的火都出来了,可却无处释放。 “我出院。”轻声却坚持地吐出这三个字,南宫烨摁铃叫来了医生,拿了药水直接出院,根本不听于颖的劝告。 于颖没办法,只好打电话给小震,叫他来接他们。 回到国际城的时候,甘霖姐还在陪着轩轩,轩轩已经入睡了,睡的很香,丝毫不知道今天发生的硫酸事件。而这件事在有心人的打压下,媒体没有一丝风声,倒是对余熙仁出柜的事津津乐道,说是于颖和方夫人惊现时光会所,有望改变余熙仁的决定。 经过多家媒体的渲染,逐渐把余熙仁出柜这件事当做一场炒作来渲染,余熙仁之前的声誉实在是好,这次炒作对他也没造成多大影响,本来这件事就是南宫烨想出的无中生有的主意,自然是在他的授意下销声匿迹。 ………… 轩轩是睡在于颖家的,到了南宫烨的别墅前,小震停车,可他硬是不下去,于颖只得叫小震开车,车子停在了她自家门口。 看过轩轩后,于颖静静地出声:“你看过他了,回去早点休息吧。” 南宫烨站在轩轩的床边不动,借着床头朦胧的灯光去看于颖,她脸色淡淡的,分明是在逃避。 “我知道你和余熙仁分手了,既然分手了,为什么不告诉我?”南宫烨询问,高大的身子倾轧着靠向于颖,成压迫性的姿势。 --------- 大家灯笼节快乐,天天开心~ 于颖珍爱篇 183 承认你爱我,有这么难吗? “我知道你和余熙仁分手了,既然分手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怕侵扰到轩轩睡觉,南宫烨的音量压得很低,几乎是用气流蹦出话语的,可是却分外的具有威慑力,更遑论他具有压迫性的高大身材。 于颖下意识欲往后退,目光无意中对上他深浓的眸底那一抹挑.衅之色,却又硬生生止住阙。 床头灯光,清浅地照在于颖白皙的脸上,映出美丽的弧度。她微仰着头,倔强地看着眼前冷峻的男人孤。 “这是我的私事,我觉得没有必要向你报备。” 卧室里,于颖的声音不高不低,清晰入耳。光芒在她脸上跳动时,耀出迤逦的绝色,清艳的令人炫目,却也高傲的让人无从触摸。 两个人,谁都没有回避,笔直地望着对方。 “承认你爱我,有这么难吗?”寂静的气氛中,南宫烨一语道破于颖心中最为隐秘的一角。 从他嘴里说出,不过是最为平常的一句话。可于颖却像一头被激怒了的小兽,呲牙咧嘴地看着对方,梗着脖子反驳:“谁爱你了?请你不要胡说八道。” “你明明是放不下我才和余熙仁分手,你还想装到什么时候?”南宫烨挑眉,很有些无可奈何地看着死不承认的于颖。 “不是,不是……..”于颖摇着头,并不承认。 南宫烨的脸都快绿了,胳膊本来不疼的,这会儿也隐隐作痛起来,这个女人,他几乎算是整日缠着她了,今天为了她还差一点毁容,她还这么铁石心肠! “明——明——就——是。”他一字一咬牙,嘴里满满的都是劲。目光异常的灼亮,一瞬不瞬地紧盯着于颖。 他的目光犀利若观火,仿若要拆开皮肉探清心尖的真相,对上时,心里便会发慌,不得已,于颖调转目光,改为去看熟睡的轩轩。 “你未免太过自信了。”冷哼一声,如罩寒霜的脸蛋冷冷的,足以打击男人的自信心。 南宫烨快要把牙齿咬坏了,看着于颖,最后也只是一声长叹,挥了挥胳膊,说:“我累了,看在我是伤患的份上,今晚就让我睡这儿吧。” 于颖瞟了他那条受伤的胳膊,“但我不帮你洗澡。” 南宫烨被一噎,大咧咧地往轩轩身边一躺,双眼直勾勾地瞅着于颖,说:“大不了我不洗了。” 于颖抿了抿唇,绕到大床的另一边掖了掖轩轩的被子,随即头也不回地离开。 走出卧室,于颖不由自主摁了摁还在乱跳的心脏,承认爱南宫烨,真的这么难吗? 她都和余熙仁分手了,分手了。 这一天,冷静下来,于颖才抽空打电话给余熙仁,电话很快便通,余熙仁的声音平静如水,听不出什么情绪。 “今天在医院……..对不起。”在医院时,她的注意力都在南宫烨身上,那时她注意到余熙仁也去了,却并未来得及跟他说上一句话。 “没关系。”余熙仁回答,顿了一下,以开玩笑的语气劝:“我看得出来南宫烨是真在乎你,他那样高高在上习惯掌控一切的人,能容忍小杰的伤害,你再三对他的无视已经很难得……..于颖,勇敢一点吧,迈出一步,或许就会幸福。” 有几人分手之后还能这么豁达地祝前任得到幸福?于颖心生感动,晚上因为余熙仁联合南宫烨而哄骗她的那一丝幽怨消失殆尽,剩下的是怅然的感谢。 “谢谢你余熙仁。”诚挚的道谢,发自肺腑。 “你家茶在哪,我渴了。”还在通话中,听到余熙仁这个名字在空气里回荡的南宫烨立刻忍不住从楼梯口走了过来,斜着眼看着于颖。 声音还特别大,余熙仁一定是听见了。果然,余熙仁低笑一声。 “不聊了,晚安。”电话随即就挂了。 于颖懊恼地瞥向家里多出来的这个人,他怎么就能这么的理所当然? “在厨房里,你自己找。”于颖没好气,只去开了厨房的灯,便扭腰走了。 等到南宫烨回房时,发现轩轩睡的那间卧室门被锁死了,他在门外敲了半天都没人理,最后只得委委屈屈地到大厅去睡沙发。 其实客房也可以睡,但他就是要去睡客厅,就是要一丝不盖,目 的——显而易见。 凌晨两点的时候,于颖终于忍不住起床查看,客厅里亮着小灯,南宫烨颀长的身子蜷缩在沙发上,看姿势都不舒服,可他偏偏留在这儿。 看了几秒钟,只得折回去拿了厚毛毯过来给他盖上,为了不让他有所察觉,她的动作很轻很柔,当她转身回卧室时,南宫烨还是睁开了眼睛。 黑暗中,静静地看着她纤细的背影,不知道是夜太过薄凉,还是她的心情不好,她的背影显得格外的单薄孤寂,看起来特别招人心疼。 就这么看着。 他的心就痒痒的,很想上前抱住她,搂在怀里,毫无顾忌地狠狠亲热一番,可是,她在自己的心上筑了一道坚固的城墙,让他暂时无法攻进去。 可是,他可以伺机而动。 只要她的心里有他,就会变得很简单。 ………………….. 翌日,南宫烨在于颖的住处醒来。 轩轩睡得早醒得早,在妈咪的帮助下,他很快洗漱好穿好衣服下楼,看到南宫烨在客厅,高兴的奔过去抱住了他的大腿,南宫烨还打着哈欠,一脸慵懒。 “爹地,你打哈欠的样子也好帅。”从楼上下来的于颖刚好听见轩轩拍马屁的这一句,不由翻了个白眼。 这小家伙,以前可不是这样的,现在简直是越来越崇拜他的父亲了。 人生一大幸事莫过于清晨睁开眼就看到喜欢的女人和可爱的孩子,南宫烨两样得齐,眉眼间都是笑意,眼见于颖,自然而然就说:“我饿了。” “妈咪,我也饿了。”轩轩转向于颖,小脸全是盎然。 于颖皱眉,“你自己不会做……..” 她的意思是让南宫烨自己做,南宫烨却抬了抬受伤的那只手臂,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于颖抿唇,出院的时候南宫烨就说他受伤的事不要让轩轩知道,此时他穿着临时买来的宽松睡衣,伤痕掩盖在袖子下,看不出什么。 “好,你们想吃什么?”于颖无奈。 “只要是你做的,随便。”没想到父子俩异口同声,饶是真的心防重重,在晨曦绽放的这一刻,于颖也忍不住温暖起来,娇美的脸上也露出了笑靥。 早餐过后,清澜医院有医生过来给南宫烨换药,为了不让轩轩起疑,南宫烨和医生进了卧室。 大厅里,轩轩煞有介事地说:“妈咪,你比爹地的事业还重,他为了追你,连公司都不要了,经理都找到家里了。” 轩轩误把穿便装的医生当成了经理。 于颖不知道怎么反驳,只得嗯了一声,轩轩讨好地拉了拉她的衣摆,精致可爱的小脸满怀希翼的问:“那妈咪什么时候和爹地结婚?” 这一问,把于颖问住了。 目光闪躲,不知道怎么回答孩子童稚的问题。片刻的沉默之后,轩轩的脸上即将露出失望之色,于颖赶忙说:“等到时机成熟的,我保证,快了。” 为了增加说服力,于颖甚至做出举手发誓的样子。 轩轩眼睛一亮,相信了。 上过药出来的南宫烨看到这一幕,好看的嘴角意气风发地一勾,别提有多幸福了。 医生走后,偌大的别墅里只剩三个人,南宫烨一直在陪轩轩,时不时地接电话谈公事。 而于颖一直在上网关注昨天的新闻,余熙仁出.柜的事像是一阵风,除了那些粉丝还在疯狂地议论,媒体方面已经平息了,如此神速,明显是背后有人压制,无疑不是南宫烨就是方倾寒。 取代的另一件事是她被泼硫酸的事,已经被吵得沸沸扬扬了。 在网站醒目的中间位置,于颖看到了一行标题:“目前警方已经介入调查”。 下面是一系列揣测,基本上把这件事归类于明星之间的恩怨报复。 “别看了,伤眼睛。”忽然,IPAD被南宫烨抽走。 于颖珍爱篇 184 谁欺负她,我灭谁 虽然只是一瞄,但于颖还是看到了几个人名:丁可盈、白蓉、田蜜,她的继母……. 这些人是买凶泼她硫酸的嫌疑人,随着各种猜疑,这件事已经吵得沸沸扬扬了,自然盖住了之前刘萍和丁可盈的发难。 “妈咪在看什么呀?”轩轩好奇地凑过来,伸头就要去看南宫烨手里的屏幕,南宫烨微侧了身,手指迅速轻滑,关闭了所有浏览网页,顺手又点开一个游戏,这才给轩轩看阙。 轩轩争抢时,无意中撞到了南宫烨的胳膊,于颖看到他眉尖一蹙,对上轩轩时,却又不着痕迹地舒展开,轩轩被游戏吸引,丝毫没有注意到南宫烨的异样孤。 “轩轩,你到那边去玩。”于颖摸了摸轩轩的小脑袋,让他到落地窗前的单人沙发那儿去玩,避免他不小心的碰撞。 这一举措,让南宫烨悠然看着于颖,他双手插在口袋里,虽是居家的睡衣,可昂藏的体魄透体而出,藏也藏不住的气魄和伟岸。 落地窗的阳光斜照过来,稀稀落落地落在他的脸上,一片斑驳。 “心疼我了?”他微微靠近,伏在她的耳边低声耳语。 于颖抿唇,白了一眼南宫烨,到茶几下拿了一本书走去跟轩轩挤一张单人沙发,轩轩开心地咧着小嘴,舒服地斜倚在于颖身上,阳光照耀着他们,别提有多惬意。 南宫烨看着温馨的画面,嘴角一翘,硬是拖了一张大沙发往他们身边靠,于颖和轩轩都惊奇地瞪着他,轩轩很阿沙力地拍手,大笑着说:“爹地,你好棒,简直是大力水手。” 于颖排他过度用力伤了胳膊,只得放下书起身帮他,嘴里咕哝着他是没事找事,南宫烨心情好,丝毫不在意于颖的冷言冷语,只笑着答:“我喜欢跟你们在一块儿,难得这么美好的时光,怎么可以没有我?” 于颖不理他,低着头和他合力把双人沙发推到了落地窗前,轩轩一眼看出其父的意思,没有犹豫地移到双人沙发上,同时还把于颖拉过去,像刚刚那样依偎在一起,而一旁空出来的地方就由南宫烨填充。 这下子,变成了三个人依偎在一起。 南宫烨仗着胳膊长,手臂一伸同时搂住了两个人,于颖被尴尬地夹在了中间,很想躲开,可轩轩有意挡着她,她稍微一动他就嚷嚷着游戏就快输了。 没办法,于颖只好将就着,当然,也不想搞大动静,以防让南宫烨的伤让轩轩知道,不是白白让小孩子担心吗? 南宫烨眯着眼看向窗外的香樟树,这个上午是与于颖重逢之后最为安静幸福的一天。 他想,这是好的开始。 …………………………….. 这边三个人和和美美的,外面却已经闹翻了天。 甘霖着手处理于父和刘萍离婚的事,经过刘萍这么一闹,是再没有不离婚的可能性了,刘萍又被当做嫌疑人被叫到了公安局,失去凭仗的她除了存的私房钱,什么都没有,经过一番恐吓威胁,连赡养费都不敢开口要了。 但为了不落人口舌,甘霖还是让于父给了她五百万的赡养费,当然这笔钱是由于颖出,而于杰选择跟随父亲。 自从以后,算是拔除了刘萍这颗毒瘤。 受到硫酸事件的影响,白蓉,田蜜和丁可盈三人成了众矢之的,几乎不敢露面,尤其是臭名昭著的丁可盈。 下午,丈二不其然单独来访,到时目光似不经意地扫过整个大厅,在南宫烨的扫视下才老老实实地坐下。 “于大明星和你儿子呢?” “你不是来找他们的吧?”南宫烨一句话戳穿了丈二的心思,丈二嘿嘿一笑,改为光明正大的说:“我看上林楠那小丫头了,约了好几次都不理我。除了做你女人的助理外,也不知道一天到晚忙什么。” “白蓉最近没有找你吗?”南宫烨斜向丈二,懒懒地看着他。 “如你所料找了,也如你所愿把她打发了。”丈二语气有些戚戚的,提起白蓉时仍然有那么一丝涩然。毕竟当初他是真心实意来爱这个女人的。 就在昨晚上,白蓉找到了他的住处。他打开门,便看到她精心装扮的脸,穿着一袭曲线毕露的摇曳长裙,进了他的房门后,一把就从身后抱住了他。 她对他说:“章贰,要我吧。” 她在长裙外罩了一件绚丽的披风,当她扑上他时披风落在脚下,她暖烘烘的胸.-脯紧贴着他的后背,轻轻地磨蹭。柔软的细腰紧紧抵着他,似要来一场疯狂的缠.绵。 “这是我的第一次,一直保留到今天。”她伏在他的耳边,魅惑低语。 许久,他才整理好心情冷着脸鄙夷地推开她。 “等你走投无路的今天才来找我,是不是太晚了?” 娇滴滴的白蓉咬着唇,楚楚可怜地看着他,那副娇柔献身的俏丽模样足以让任何一个男人把持不住,可是,她伤他那么深。就算没有南宫烨之前的提醒,他也绝不会吃回头草。更何况还是一棵下贱的回头草。 “滚吧,我不想再看见你。”这是他最后对她说的话。 她捂着嘴抽身离开了,留下了脚下的披风,他拾起来丢到了外面的垃圾桶里。她似乎还未死心,直到看到他这么绝情的做法,这才流着泪离开。 “想什么呢!”南宫烨看到丈二失神,一脚踢过去,剑眉一竖,严肃地警告:“既然你看上林楠那小丫头就别和白蓉再纠缠不清了,她可是于颖的助理。” 丈二回神,调侃地笑了起来,“干嘛?你不会爱屋及乌到连林楠都要管吧?” “谁欺负她,我灭谁。同样,谁让她身边的人受委屈让她跟着不痛快,我也要灭。”南宫烨神情霸道,字字正经。 丈二瞪大了眼,做出一副投降状,“你也太护短了吧。这次连丁可盈都不放过,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也够狠心的。” 提起丁可盈,南宫烨脸色一沉,周围的温度瞬间降低到零下,丈二激灵灵打了个寒颤,赔笑脸地说:“她是自作自受,活该。” “警察局那边查的怎么样了?”南宫烨放过丈二的口误,因为现在他询问的这件事才是重点。 丈二一本正经地坐直身子,凑到南宫烨面前刚要对他解释,门外响起一道喳喳呼呼的声音,只见一道苗条的风风火火的身影冲了进来,来人正是丈二想见的林楠。 林楠身后还跟着甘霖,再往后看,看到保姆车停在院子里,司机小震斜倚在车头,朝里看了过来。 “于姐,于姐……..查出来了,查出来了………”林楠高呼着,冲进大厅一看却不见于颖,便问南宫烨和丈二于颖在哪儿呢。 南宫烨做了个叫她噤声的手势,“她和轩轩在午睡,别吵她。” 口气甚为认真,仿佛午睡是一件多么伟大而了不起的事。 林楠很想冲上楼告诉于颖买凶泼她硫酸的人居然是她的校友田蜜,可看南宫烨的样子,明显是于姐睡觉大过天。 “甘霖,这几天谢谢你。”看到甘霖,南宫烨站起了身,指着沙发示意她坐,跟对待林楠比起来,客气礼貌了不知道多少倍。 林楠眼珠子转了转,有点不服气地看着南宫烨,丈二淡笑着凑过去和她插科打诨,两人反冲似的开始死磕起来,一对活宝开始了争锋相对。 于颖下楼时,就看到大厅里一派热闹的样子,南宫烨和甘霖在促膝交谈,丈二和林楠在下棋,不过两人扯皮的时间多于认真下棋的时候。 “于姐,你睡醒了?”看到于颖下来,林楠先前的那股子愤愤不平的兴奋劲也没了,只打招呼,把话都丢给南宫烨去说。 但看南宫烨那护短的劲头儿,显然是什么也不打算说的。 林楠歪着头,看着霸道酷帅的男人朝着于颖走过去,郎才女貌,天生一对…….诸多好词涌出脑海,英蒲总裁面对他们于姐时的那股子温柔,简直瞎子都能感受得到。 林楠突然想偷偷记录下这一幕。 于颖珍爱篇 185 我从没想过要让别人嫉妒! “喂,打什么鬼主意呢?”突然,丈二用肩亲昵地撞了一下林楠,让她回过神来。 林楠没好气地瞅他一眼,哼了一声,不理他。 “于姐,你还有心情睡觉呀,外面都闹翻了…….”林楠还打算添油加醋地演说一番的呢,谁知接收到南宫烨的目光,阻止她继续说下去,当即只得闭嘴阙。 但于颖大概也猜到了,走到甘霖面前时便出口询问,这件事全世界都知道了,不可能瞒过于颖,再说于颖和田蜜也没什么交情,当即把事事巨细无遗地告诉了她。 末了,甘霖以一句喟叹作为结束孤。 于颖呆站着,目光不自觉望向窗外,“我从没想过要让别人嫉妒,我只是…….想做自己,没想到田蜜竟……..” “这不关你事,是她心术不正。”南宫烨从于颖身后环抱住她,于颖身子一僵,侧头,眸里掠过怒意。 当着大家的面,他竟正大光明地抱她?暗地里用力推他,他却越加用力,男人的力道霸道而悍然,她岂能轻易推开? 南宫烨勾唇,眼里写着:他们都看到我住这里了,抱你不是正常? 两人两两相望,争锋相对,可俊丽的容颜让他们看起来倒像在眉目传情,画面看起来不知有多美。 甘霖原本还担心于颖的情绪会受到影响,但看有南宫烨在这儿,估计不会了,于是简单地跟于颖交代了一下接下来的工作情况,之后就离开了。 林楠见没自己什么事儿也欲离开,可离开时丈二却厚着脸皮跟着她,像是一块牛皮糖,怎么撵也撵不走。 他们热热闹闹地离开,一时间,大厅里只剩南宫烨和于颖。 南宫烨还保持着拥抱于颖的姿势,他十分享受得来不易的拥抱,想必于颖顾忌着他手臂上的伤不敢强行推开他。 想到她终究还是关心自己的,南宫烨嘴角勾出一抹愉悦的弧度。 轩轩睡足之后下楼看到的便是他的爹地妈咪相亲相爱地抱在一起,这个世界上,再没有这个画面让他觉得开心了。 他的脚步声惊动了两人,两人不约而同地回头看着他,他朝着他们绽出一抹大大的笑靥,“爹地妈咪,你们好般配。” 在这暖暖的午后,他们听到轩轩这么说。 饶是心里不满,于颖也不好露出恼意,脸上反倒不自觉地溢出笑容,身子轻轻一抽,南宫烨肯放开她了,她过去抱了抱轩轩,轩轩回抱她。 因为气氛很好,于颖乘机提出让轩轩接着去上学,轩轩猝不及防,眼睛无辜地瞪的大大的,好似寻求帮助地去看南宫烨。 南宫烨剑眉一挑,定定地去看于颖,乌黑华丽的眼睛里看不出是赞同还是反对。 “轩轩已经好久没去了,不能让他养成习惯。” 换做另一个父亲,可能会赞同于颖的话。可是南宫烨不然。 “你说的是什么习惯?我觉得只要轩轩不想去,他就可以不去。”南宫烨的语气十分理所当然,听的于颖诧异地瞪大眼。 下一秒,于颖拽住南宫烨的手腕,把他拉到一旁理论,“你怎么可以当着轩轩的面这样说?你不知道这样会惯坏他吗?” “他是我南宫烨的儿子,惯坏了又怎样?” 他缺失了四年的父职,从今往后,他会好好弥补轩轩,只要是轩轩不愿意的,他绝对绝对不会勉强他! 于颖赫然地睁大眼,气恼地瞪着南宫烨,又这样做父母的吗?这样教育出来的孩子,将来长大了会无法无天的。 深吸一口气,于颖尽量用平和的声音对南宫烨说:“我知道你疼爱轩轩,对这四年的缺失心怀内疚,可是南宫烨,你真的不能这样惯他,他会变坏的。” 任凭于颖如何的语重心长,南宫烨一概的没听进去,他打定主意要宠着轩轩,谁说也没用。 于颖气不可遏,到最后,怒道:“轩轩是我儿子,他姓于,不姓南宫。” 南宫烨恍若未闻,只淡淡一笑,“随便他姓什么,身上总归流着我的血。” 于颖揉着太阳穴,气的在大厅里烦躁地走来走去,一旁的轩轩走过去拉了拉南宫烨的手,轻声问:“不去上学真的可以吗?” 南宫烨肯定地点头,眼里满是支持。 “可是这样真的好吗?妈咪好像很生气。”轩轩蹙着好看的眉目,担忧地看着于颖。 南宫烨瞥一眼于颖,他也不是真想惹她生气,作为父母也不能逼着孩子去上学吧? 于颖咬着手指,在落地窗前走来走去,时不时停下去看那对惹她生气的父子俩,两人接收到她的注视,还会朝她善意地微笑,搞得她胸口憋着一股火无处发泄。 尤其是南宫烨,英俊的脸上那种理所当然的神色,实在是欠揍的很。 再看轩轩,心里多少有些失落,这个孩子,前四年是她一手带大的,现在居然就这么倒戈相向了? 好伤心。 旁晚之时,时间就在于颖和南宫烨对于轩轩上学这件事上给消耗掉了,到了晚饭时间,南宫烨还有脸先喊饿了,轩轩跟着揉着肚子喊,于颖只得去做饭。 看着厨房里忙碌的身影,南宫烨握了握轩轩的小手,颇有些得意地说:“瞧,你妈咪生气归生气,她总不会不要你饿着你的,放心吧。” 轩轩看着厨房里那道美丽的麻利的身影,眼珠子转了转,更为得意地说:“这么说,爹地是沾了我的光。” 南宫烨一愣,随即认真地点了点头,嘴里骂了一句小鬼,大手一挥朝着轩轩后脑勺而去,轩轩及时避开了。 跳下沙发,轩轩往厨房跑,先是惹怒了妈咪,现在又狗腿地想要讨好。 于颖叹息,有南宫烨从中作梗,教育轩轩变成了一件任重道远的事。 晚饭,三个人坐在一张餐桌上安静地就餐。 饭毕,南宫烨依旧不肯离去,赖在于颖家不走。 轩轩自然是乐意的,缠着南宫烨片刻不放,于颖没有办法,听之任之。 轩轩入睡前,于颖对他说:“妈咪的腰好了,从明天开始恢复工作,这两天你要是还不想上学就和爹地待在一起,不过不可以闹他,知道吗?” 于颖说的闹,是指轩轩不能碰到南宫烨的手臂,可轩轩不明白,误以为于颖是想让他与南宫烨保持距离,小家伙脸上浮现黯然之色,于颖一时没注意到,坐在床头看书的南宫烨却是看到了。 “轩轩,过来——”南宫烨放下书,朝着轩轩展开双臂。 轩轩犹豫了一下,看了看于颖,终究是抵不过那温暖的怀抱,爬了过去。 于颖有点紧张,发现南宫烨不着痕迹地避开了受伤的那只胳膊,这才悄然松了一口气,可是他看着她的神色怎么那么不满?让轩轩离他远点,难道不是为了他好? 这父子俩越来越难伺候了。 于颖微微沉了脸色,白了南宫烨一眼,到另一间卧室去洗澡了。洗好出来竟发现南宫烨站在浴室外等她,高大的身影吓她一跳。 “轩轩睡着了?”幸好出来时穿了一身保守的睡衣睡裤,这会儿才不至于尴尬。 南宫烨点了点头,目光在于颖身上打转,于颖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拉开与他的距离,南宫烨嘴角一弯,“我又不是洪水猛兽,有必要这么防着我吗?” 于颖站在窗前,没理他这句话。 南宫烨慢悠悠渡过去,视线落在她的后腰处,她穿着一身棉质的长袖长裤睡衣,十分宽松,纤细的腰肢在淡黄色的布料下款款而动,一样的诱人。 “你的腰真的好了?”南宫烨有些不信的问,前后不过三天的功夫,就好了? “好了。”于颖肯定地回答,终于把头发擦的差不多了,转过身准备把毛巾拿回浴室,却被南宫烨一把扯住,身子一个不稳,撞上了他的胸膛。 他的气息吹拂在她脸上,低沉醇厚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让我看看………” 于颖珍爱篇 186 不知道有没有累坏你 “让我看看………” “什么?”耳朵痒痒的,男人的声音像是柳絮滑过心头,一阵不自在,连他说什么都未听清。 “让我检查一下你的后腰,如果真是好了,你才能开始工作。”南宫烨双手落在于颖肩上,垂眸定定看着她,眼里写着认真骜。 于颖秀眉一蹙,不高兴地回道:“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我说好了就是好了。歧” “错了,你的我的,你的身体也是我的,我自然是要检查的,让我看看………”南宫烨一脸悍然的霸气,说出口的话带着蛮横。 于颖撑大眼,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然他万分的顽固,霸道的模样似乎是她今晚不让他看,他就不走了。 没办法,于颖低了头,把手里的毛巾扔到床上,气呼呼地掀开衣角,水灵灵的眸子瞪着南宫烨,没好气地说:“你看,已经消肿了,淤青也散了,我完全好了。” 南宫烨很认真的低头去看,入目,是雪白的肌肤,她很吝啬地只露出半截腰肢,影影绰绰的,在衣服下款款不经一握,无一丝赘肉,纤细的勾着人的心魂,让他不由跟着吞了一口口水。 喉结,控制不住地上下滑动。 “看够了没有?”感受到南宫烨越来越炽热的目光,于颖一惊回神,连忙放下衣摆,可放下的同时,有一只神出鬼没的手掌紧跟着落在了她的腰间,掌心紧密地贴着她的肌肤,竟带着烫人的温度。 “颖…….”南宫烨贴着于颖,情不自禁地低唤出声,温柔的恍若梦中的呓语,他的身子从身后贴着她的,若有似无地摩挲,她就跟被施了定魂大法似的,一动不能动。 非但不能动,双腿还有些发软,不由自主地往下坠,如果不是南宫烨拖住她,她已经摔到了地上。 似乎听到男人低低的一声笑,随即后颈传来湿热的吻,男人的一只手伸进了她的睡衣里游走,一只手轻柔地打开纽扣,很快,睡衣被剥离。 于颖呼吸急促,疑似在梦中,直到被南宫烨带到床上才惊醒过来,“不要——”情潮涌动中,不知何时自己竟被高大的男人压在身下,半光着身子。 “已经迟了——”墨玉似的眼睛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英俊的脸上滑下隐忍的汗珠,胸前和腹部的肌肉纠结着鼓起,流畅的线条令人目眩。 于颖一阵眩晕,后知后觉地才看到南宫烨竟已一丝不挂,脸色倏地涨红,“放开我——” 南宫烨勾唇,“真的迟了,小傻瓜。” 大掌一扯,最后的隔阻也没了。于颖惊叫一声,几乎就要哭出了声,腿一抬想要给男人致命的一击,头一偏,却看到男人撑起的手臂上那裹着胶皮的手臂,伸出去的长腿立刻顿住,下一秒,被男人握住,改为缠上了劲腰。 就那么发生了……….. 自然而然,水到渠成。 时隔四年之后,空荒了四年之后,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干渴如沙漠,这一整夜,男人化身为狼,女人是那娇柔迷人的小绵羊,被一次又一次地换着方法拆吃入腹。 到后来,于颖真是忍无可忍了。不忿地出口询问:“南宫烨,你今年多大?” 南宫烨一顿,贴着于颖的耳边,含糊不清地回答:“甜心,你连我多大都忘了?嗯?该罚。” 于颖望着头顶晃动的天花板,一阵咬牙,“你不是已经三十七了,怎么还这么精力充沛?” “当然是因为——你!” “……….” 翌日,于颖醒来的迟了。 当她睁开眼时,南宫烨穿着正式的西装神清气爽地坐在床头眯眼看他,窗外的阳光洒在他的脸上,恍若隔世般的不真实。 “南宫——”于颖支起身子,漂亮的眉目蹙着,起身时感受到浑身的无力和酸软,不真实感不翼而飞,昨晚的种种画面冲入脑海。 还未正眼对上南宫烨,脸蛋已经红如番茄。 “经过昨晚我的亲自检查,你的腰确实好了,只是,我寂寞了四年,不知道有没有累坏你?” 南宫烨掬起一缕于颖的发丝把玩,脸上写不尽的春风得意。 于颖用被子盖住了头脸,鸵鸟状地装死,好半晌没有吭声,南宫烨耐心十足,一 刻钟后才慢悠悠地说:“甘霖和林楠已经等你两个小时了,你要是还困的话,我去跟他们说不用等了。” 于颖低呼了一声,掀开被子就坐起了身,忽地又发觉自己此时此刻身上还什么也没有,被子滑落,不经意地看到露出的肩上胸口一片青紫,深浅不一的痕迹简直像是遭受了虐.-待。 “南、宫、烨——”于颖气的一字一咬牙,南宫烨抱歉一笑,信誓旦旦地说:“我保证下次一定温柔些。” “没有下次了。”用薄被裹住自己,像是拖着长长的尾巴走进了浴室,长发披在肩头,飘逸迤逦。 南宫烨亦步亦趋,很怕于颖会一个不小心摔倒。 “其实昨晚我又复习了一遍,发现你虽然生了轩轩都身材一点没变,还是原来的那个小妖.精,你真的不必这么拘谨的。” 于颖气的轰地关上浴室门,把南宫烨隔绝在外。 温热的水打在身上,才清楚地知道这具身子被摧.残的有多厉害,出来时,自然少不了对南宫烨各种抱怨。 可无论她在说些什么,看起来都像小媳妇抱怨自家老公太猛,有怨也有甜蜜。 当他们出现在大厅时,甘霖和林楠坐在沙发上等,轩轩则在厨房吃着早餐,刚好吃完了,看到爹地妈咪一起走了过来忙奔过去。 “妈咪,你早上做什么了,我去叫你起床,爹地说你昨晚累坏了叫我不要打扰你。”轩轩仰着纯真的小脸,天真无邪的一句话揭示了昨晚两个人的情.事。 甘霖倒没什么,一脸的淡定,好似这是一件早晚的事。 林楠就没那么从容了,立刻站起了身子,惊讶地捂住嘴巴,直愣愣地看着于颖白里透红容光焕发的容颜,颤着手指喃喃地说:“怪不得于姐看起来更漂亮了,被浇.灌就是不一样。” 这话说的—— 于颖简直想要冲过去撕林楠的大嘴巴。 这天早上,别提气氛有多尴尬。好在甘霖及时起身,提起工作的事,及时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 于颖吃早餐的时候,林楠的眼珠子在南宫烨身上转来转去,终于忍不住凑过去问:“总裁大人,今天穿这么帅,是想做什么?” 南宫烨心情很好地嘴角一勾,“当然是陪你的于姐去片场,我看过剧本,今天好像有一场吻戏。” 南宫烨一个眉眼抛过去,林楠浑身一激灵,脸色僵在那儿,想笑不敢笑:不会吧,就是一场吻戏他都要管? 早餐是南宫烨做的,很可口营养,或许昨夜真是累坏了,于颖吃的比平时多了些。等到吃完后,花点时间清洗碗筷收拾厨房,等到准备好出门时,发现南宫烨已经在门口守着了,包括轩轩。 一大一小,跃跃欲试。 “我是去工作,你们做什么?”于颖皱眉,脸上有点不悦。 南宫烨理所当然地模样,“当然是去陪你。” 他态度十分坚持,于颖气恼地脱口而出:“你昨晚折腾的还不够吗?今天还有精神乱跑?” 南宫烨长眉一挑,危险地靠近于颖,铿锵地回答:“绝对有。” 于颖揉着太阳穴,南宫烨明显不听劝,他双手扶着轩轩的肩膀,雍容优雅地看着纠结的于颖,于颖哼了声,直接上了保姆车,想要把南宫烨撇下,可院子里突然就多了一辆招摇的银蓝色劳斯莱斯。 看样子是专门来接南宫烨的。 于颖咬牙切齿,唰地一下拉上车门,等到甘霖和林楠上了车,催促小震赶紧上路,妄图甩掉南宫烨,但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即使甩掉了,他也能找到剧组。 事隔白蓉挑衅推了她一下,她休息一天,随即爆发新闻,前后不过三天时间,当大家猜测于颖这次重新出现在剧组时心情会不会一落千丈,可见到时,反被她身上夺目的光彩震住了。 终于明白,女神不是那么好被打击到了。 再看她身后紧跟着的男人,更加明白,娱乐圈赫赫有名的于颖,是得罪不起的! 于颖珍爱篇 187 教育孩子上的分歧 在南宫烨的默许下,他探班于颖的事登上了娱乐版头条。 而在前两天,他用自己的身体救于颖于硫酸之下,虽然媒体没有进行任何报道,但当时在场的粉丝都亲眼目睹,口耳相传,在网络上都流传着他深爱着于颖的传说。无论之前两人之间有什么过节或是猫腻,披上了有情人终成眷属的美丽外衣,尤其是身份高贵的英蒲总裁,谁还会在乎于颖到底是否是靠着潜规则上位? 人们看到的是她事业爱情双丰收的局面,而不是事业遭受滑铁卢而又被抛弃! 自然,她成了令人羡慕的女人骜。 这一天,在南宫烨的不断干预下,一场吻戏没有拍成,导演偷觑着南宫烨沉下的俊颜,最后没办法只得临时改了剧本,要知道这剧本于颖当初也有参与,甚至大部分是出自她手,她觉得这场吻戏是推动情节的关键点,可因为南宫烨却要修改,当即气的都想甩脸色,可只除了南宫烨,谁都没有错。 暂时休息的间隙,宋哲远来了,于颖当即迎上去谢他。 宋哲远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摆着手笑着说:“别跟我客气了,我也没什么损失,举手之劳而已。” 于颖深深看一眼宋哲远,田蜜被凤凰传媒签约的艺人,这次闹这么大,凤凰传媒也受到牵连,遭受业界批评,他非但帮了她,甚至受到了牵累。 “宋老师,还是要谢谢你。”诚挚的眼神,恭敬的神色,在于颖心里,宋哲远永远是那个会保护她的大学老师。 宋哲远微微一笑,眼底极快地滑过一抹失落,当南宫烨逞霸道之姿走过来时脸上露出了释然坦然的神采。 “于颖,我和丁可盈好歹是朋友一场,如果你能帮她一把请帮帮她。”在南宫烨到之前,宋哲远伏在于颖的耳边极快地说。 “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南宫烨的语气透着低气压,目光犀利地飘向宋哲远,手臂伸了出去,虚虚地落在于颖的腰间,成保护性姿势。 于颖闪了闪,与他拉开了距离。 他目光一沉,脸色微冷。但于颖佯装没看见,只惊讶地看着宋哲远。 宋哲远朝她眨了眨眼,轻声说:“拜托了。”而后就走开了。 于颖有点发怔,丁可盈在娱乐圈的名头也很响,一是因为她结交的朋友都是娱乐圈的大腕,二是她本人是富有才华的知名服装设计师,很多大明星的礼服都是出自她手,自然出名了。而这次,在南宫烨的爆料下,媒体抖出了她和健身教练的丑.事,甚至有亲.密照片为证。 照片上,丁可盈的身影非常清晰,无异于艳.照.门。 “宋哲远跟你说了什么?”南宫烨皱眉去问发呆的于颖,于颖定定看了他一眼,眼神里有异样的情绪一闪而过。 休息时间结束,于颖没有回答南宫烨的问题便投入了工作,直到手工,南宫烨都没再跟她说上一句话,有意无意的,于颖似乎在避开他。 收工之后,南宫烨先带着轩轩上了保姆车,于颖只得与他同乘,回去的一路上,林楠见气氛莫名的僵凝,便负责活跃气氛。 “轩轩,你觉得你妈咪美不美?”林楠煞有介事地问轩轩。 轩轩理所当然地点头,“当然美。” “美到什么程度?”林楠眉飞色舞地又问。 “世界上再也没有比我妈咪更美的女人了。”轩轩肯定地回答。 林楠诧异担忧地瞪大眼,扳着手指头故作苦恼地说:“那你将来长成了男人怎么办?没有女孩子能入得了你的眼啊。” 轩轩稚嫩帅气的小脸上对林楠露出‘你很笨’的神色,“我长大了找老婆不需要找漂亮的,反正再漂亮也没有妈咪漂亮啊,所以我要找听我话的。” 一车子的人都讶然地竖起耳朵听轩轩的话,于颖瞠目结舌,有点犯傻地看着儿子,在儿子心中,自己真的这么美? “什么样才叫听话?”林楠纠结了,她受西方文化的熏陶较多,崇尚男女平等,恋爱上同样如此,但听听轩轩的话,让她觉得瘆的慌。 轩轩拧眉沉思了一下,目光极快地掠过南宫烨和于颖,一板一眼地开口回答:“就是我说爱她她就不能反抗,必须也爱我。我叫她朝东她就朝东,叫她和我睡一起就不能把我关在门外,更不能撵我走。” 一车子的人都傻眼了。 而轩轩犹在肯定地点着头,仿佛就在这一刻,确定了人生的恋爱观,重重地兀自点着头。 “咳咳………..”林楠咳了咳,轩轩说的应该是于姐吧,是于姐把南宫关在了门外,是于姐跟南宫对着干? “女朋友又不是木偶,她有自己的思想和恋爱观,轩轩,你这样想是不对的。”于颖皱着眉,严肃地教育轩轩。 感受到于颖语气里的冷意,轩轩顿觉委屈地靠进南宫烨怀里,南宫烨手臂一伸抱住了他,无所谓地开口:“只要他喜欢,有什么不可以。” 于颖气结,“南宫烨,有你这样教育孩子的吗?” 南宫烨挑眉,“你现在不就看见了。” 于颖呼吸一滞,胸口微微起伏,水盈盈的眼睛里满是怒气,盛怒的样子让轩轩朝着南宫烨怀里又缩了缩,甘霖碰了碰于颖,于颖意识到自己的失控,深呼吸一口气。 “轩轩本性不坏,你别着急。”甘霖凑近于颖,轻声耳语。 于颖也知道自己当着轩轩的面发火有点失控了,可是南宫烨真的太气人了,像他这么惯着轩轩,轩轩长大了岂不是十足十的纨绔子弟? 一想到此,于颖就十分头疼。 半个小时的车程很快到了。剩下的时间里,林楠没再说些什么,生怕又无意之中挑起于颖和南宫烨的矛盾。 到了国际城,在于颖的催促下,甘霖和林楠都各自回去休息了,别墅里就只剩她和南宫烨。 于颖还在生气,坐在沙发上双臂抱胸,一动不动。 轩轩已经快半个月没有上学了,这些天几乎每天24小时和南宫烨在一起,难免沾染上他的坏脾气。 这才多大点,就露出了霸道的性子。 轩轩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南宫烨,再看了看脸色微微发白的于颖,觉得自己真不该惹她生气,在爹地的示意下,当即垂着脑袋慢腾腾地走过去。 “妈咪,我错了——”尽管轩轩觉得自己没错,但为了哄好妈咪,还是这么说了。 于颖一抬头看到轩轩惹人怜爱的小脸,心里的气就跟大雾被阳光照射似的,没一会儿就消散了。 揽过轩轩抱在怀里,摸着他稚嫩的小脸,无限感慨地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思想,你不可能勉强别人,尤其是勉强一个女孩子,还是你喜欢的女孩子,轩轩以后别再说那样的话了,嗯?” 轩轩一点儿都没听懂,但仍然乖巧地点了点头。 在哄好于颖之后,南宫烨自动自发地进了厨房开始做晚餐,于颖便拿出故事书给轩轩阅读,教他阅读,引导他学习。 令她欣慰的是,轩轩很聪明,学什么都很快。 晚餐很丰富,轩轩吃的不亦乐乎,于颖沉默着吃着饭,几次对上南宫烨暗藏炽热的眸光,心尖儿无形中一颤。 今天中午的时候,他单独去过医院处理伤口了,她特意打了电话询问,医生说他恢复的很好,没有发炎的迹象。 他没事令她安心,可是………..也不能就这么堂而皇之地住在她家不走啊。今天早上乘她熟睡未醒之时,他甚至把自己的衣服都拿了过来,就挂在她的衣柜里,满满的,与她平列放在一起。 吃过晚饭,于颖刷碗清洁厨房,南宫烨本该去陪轩轩,他却叫轩轩先去独自玩一会儿,自己留在厨房不走了。 “医生说你的伤没什么大碍了,完全可以自己应付。”洗碗槽前,于颖低着头,微侧脸,去和南宫烨说话。 “你什么意思?”南宫烨挑眉,不悦地看着于颖。 于颖珍爱篇 188 他是在报复你 “你什么意思?” 于颖定定地注视着皱着眉的南宫烨,垂了垂睫毛,轻轻解释:“意思是你完全可以回自己家。” 南宫烨不可思议地哼笑了一声,“我女人在这儿,儿子在这儿,你叫我回自己家?你是不是忘了昨晚你也很需要我。骜” 于颖的手上还带着洗碗套,听了这话,抹下来,转过身目光笔直地刮刺着南宫烨,“你说什么?歧” 谁需要他了? 南宫烨高大的身子倾前,嘴角邪邪地勾起,“难道不是?空窗了四年,我有多疯狂,你就有多热.情。” 白皙的脸蛋,一下子红成了番茄,于颖没想到南宫烨竟捏着昨晚的事不放,她承认,她确实有些失控,完全沉.沦在他的激烈中,可是听他如此说,一股气愤在胸腔里乱窜,弄得她异常难受。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昨晚的事不过是个意外,诚如你所言我空了四年,换做其他男人,比如说余熙仁,我的反应也是一样,你实在没有什么可沾沾自喜的。” 话语极快地自嘴巴里吐了出来,结束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说的是什么,但于颖并不后悔,反而带点畅快地睨着南宫烨,看他的反应。 南宫烨的脸色瞬间紧绷起来,额头青筋若隐若现地跳动,双手握拳,雍容的目光锋锐地瞪着于颖,似要穿透她的肌肤,深入她的大脑,看一看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两人无声地对峙,厨房里的气氛冷到极点。 “爹地,你的电话——”恰此时,轩轩迈着小短腿拿着南宫烨的手机跑了进来,邀功似的把手机递给南宫烨。 南宫烨瞄了一眼来电显示,没有犹豫地接了起来,“喂——可盈?” 电话竟是丁可盈打来的?! 于颖拧眉,瞅着接电话的南宫烨,也不知道丁可盈说了什么,南宫烨的脸色微紧,接着瞄向她,说:“好,我马上就过去。” 南宫烨走到大厅穿上外套,紧接着就往外走,轩轩跟在他身后,追着问他去哪儿?南宫烨顿住,弯腰朝着轩轩伸出了手,“爹地有点事要出去一下,轩轩要不要一起?” 轩轩眼睛瞪的大大的,毫不犹豫地扑进了南宫烨的怀抱里,于颖跑过来阻止时南宫烨已经抱着他走出了大厅,大步流星地朝着他家的停车库走去。 “南宫烨,你把轩轩放下。”于颖小跑着追了过去,双手拉住了南宫烨的胳膊,情急之下拉得刚好是他受伤的那只,他的俊脸一痛,却是咬牙隐忍地说:“你不是想跟余熙仁一.-夜***吗?我现在给你机会。” 南宫烨用力甩开于颖,抱着轩轩就走,很快到了自家的停车库,坐进车里,任凭于颖拍着车门他也不理,带着轩轩扬长而去。 于颖追在车后跑了好长一段路,直到双腿酸软无力再也跑不动才气喘吁吁地停下,望着车尾,气恼的恨不得抓烂南宫烨的手臂。 一整晚,于颖都在不安的焦急等待中,打南宫烨的手机,不接,找他的助理,助理说不知道他在哪儿。 实在放心不下,于颖只得穿戴好出门去找,她打了好几通电话询问丁可盈的住处,问出结果之后直奔而去。 丁可盈住在一片知名的别墅区,听说周围有不少大明星,于颖到时,已经是晚上十点了。敲门,过了好久才有人开门,却是先开了紫檀木门,外面的防盗门未开,看到是她,屋里的人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声音有些尖利地问:“于颖?” “是……..我来看看,南宫烨他在这里吗?”于颖的声音放得很轻,风一吹就会听不清,偏偏站在门里的丁可盈耳朵灵得很,听的真真切切。 她柳眉倒竖,一脸怒气地看着于颖,语带讽刺地出口:“全世界都知道南宫烨爱你于颖,干嘛?你现在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于颖根本没有那个意思,她只是放心不下轩轩,想来找到他带他回家,没想到丁可盈一见面就充满敌意。 “深夜打扰真是对不起,我只是想问问南宫烨是否来你这里,因为之前他接到了你的电话,我以为……….” 丁可盈一脸的讥诮,“想来看我笑话就直说,何必撒谎?我根本就没有打电话给南宫烨。” 于颖一怔,倏地明白过来,难道是南宫烨故意气她?故意叫出了丁可盈的名字,没想到她还真上当了。 “抱歉。”于颖再次道歉,而后转身欲走,可丁可盈突然打开了门走了出来,冲着她的背影脱口而出:“你以为南宫烨是真的爱你吗?告诉你,假的,他是在报复你!” 于颖脚步下意识一滞,转过身定定地看着丁可盈,“你说什么?” 丁可盈幸灾乐祸地冷笑一声,“你知道这四年里南宫烨为什么不去找你吗?以他的能力和人脉,你在国外的什么事能瞒的了他?可他对你不闻不问,连你为他生儿子都不知道,他在生气,你知道吗?” “他气你不告而别,他气你他提出分手时你高傲的没有提出继续做他的情.--人,他那么高傲,永远高贵不可攀,怎么可能去找你?你回来了,他将计就计和你复合,目的就是要主动甩你一次。” 于颖太阳穴突突地乱跳起来,脑袋里好像有一只蜜蜂嗡嗡地乱飞,丁可盈的嘴巴在路灯下一张一合,宛如血盆大口,对她吞吐着残忍的蛇信子。 “你醒醒吧,于大明星……….”丁可盈说完,双臂抱胸,闲闲地看着于颖。 于颖抿了抿唇,转身要走,眼尾却忽地闪过拍照的灯光,心里一紧,还没来得及反应,丁可盈冲过来撞到她,本该是她倒下的,她却滑过她的身子倒在了地上,嘴里高叫着:“于大明星打人了,抢了我的丈夫还不够,还来打我——” 丁可盈扒拉着于颖的衣摆,拽着她让她难以脱身,原本隐身暗处的记者纷纷走了过来,对着她们乱拍了一气,对着于颖指指点点。 于颖脸色泛白,她真没想到丁可盈这么会随机应变。 终于扳开她的手,她随着她甩开的手势往地上一趴,于颖手背骤然一痛,丁可盈垂下摔下去之时指甲掠过她的手背,她可以感觉到火辣辣的疼意,再去看她,黯淡的路灯下,看起来要多凄惨有多凄惨。 而她还是好端端站着的,看起来就像个得胜的小.三。这种感觉让于颖作呕。 丁可盈嘴里喃喃着于颖抢了她的丈夫,她是个多么表里不一的人。 于颖硬着头皮离开,脑袋里空空如也,回荡的都是丁可盈刚刚的话。 打车,稀里糊涂地回到国际城,从小区门口走回家,她足足用了一个小时,幸好附近治安好没出什么事。 等她到家时,已经是过了凌晨,意外的,大厅的灯光竟亮着,南宫烨独自一人沉着脸坐在沙发上,看到她回来,立刻起身迎了上去。 “大半夜的,你上哪去了?”上下扫了于颖一眼,见她失魂落魄的,但人却安然无恙,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不由问:“怎么了?” 于颖抬眼,深深地看进南宫烨的眼底,静了半晌才问:“自从我回国后,你千方百计接近我,是在报复我,是吗?” 南宫烨瞠目结舌,“报复你什么?” “报复我四年前不知天高地厚的离开,报复我即使明知你结婚了,我也应该识趣地提出来继续做你的地下情.-人,我的不告而别,打了你的脸,所以你要报复我?” “你胡说什么?”南宫烨沉下了脸,冷冷地看着于颖。 “我说中了?心虚了?”南宫烨的阴沉,于颖理解为他心虚了,“所以你四年里一次都没找过我?即使从新闻上看到我在哪个国家,做了什么事也从来不去找我,就等着我再次投怀送抱的一天,是吗?” 话说到这里,南宫烨的俊脸简直沉的能滴下水,冷冷地看着不断揣测的于颖,冷笑起来,无情冷酷地开口:“没错,我是在等你再次的投怀送抱——如果你把我的接近理解为一种报复,也未尝不可。” 于颖珍爱篇 189 她突然就从他的世界消失了 深夜的风呼呼地灌进大厅,吹得于颖涩涩发冷,明明是初夏了,她却手脚冰凉。 南宫烨看了她一阵,绕过她关上了房门,把风隔绝在外。 “这里是我家,你滚——”南宫烨的手还未从门把手上收回来,于颖发了疯地去推他,无意之中碰到了他的伤口,他皱紧了眉目,疼痛让他呼吸急促,忍无可忍之中猛地搂住了于颖,把她死死困在怀里歧。 于颖挣扎不出,低了头,眼眶里火辣辣的,拼了命才能忍住泪意。 “我们昨晚才刚和好,于颖,你………”南宫烨一句话未说完,于颖猛然仰脸死死瞪着他,“没有,我没有跟你和好,我说了,那完全是一场意外。骜” 南宫烨呼吸一窒,幽深的眼里有火苗在燃烧,两人对峙良久,终是他先退一步,“晚了,你先去休息。” 于颖退离几大步,远远地看着站在门口的南宫烨,他悍然的模样是撵也撵不走的。气的兀自转身朝着楼梯走去。 情绪不对,走楼梯时被脚下的地毯绊了一下,整个人瞬间后仰,眼看着就要倒栽葱地滚下楼梯,于颖都已闭上眼准备迎接疼痛,可预期中的疼痛没有,腰间多了一双坚不可摧的手臂。 睁开眼,对上南宫烨深沉的黑眸。 于颖扭动腰肢要下去,南宫烨却不让,垂着眼看她,问:“晚上去哪儿了?” 于颖咬唇,不回答。 “那个电话不是丁可盈打来的,我只是带轩轩出去散步,等到回来时你已经不在家了。轩轩坚持等你,后来在沙发上睡着了我才抱他去卧室。于颖,看着我的眼睛,跟我说话——”他解释之时,她一直低着头,看着楼梯下的某个角落,静美的脸有让他恐慌的苍白。 于颖动了动身子,无声地想要下去。 “你不说话,我不放你下来。” 于颖气结,睁大眼恶狠狠地去看南宫烨,头顶的水晶灯落进她灿烂的眼底,亮的出奇。南宫烨迈步,抱着她一个阶梯一个阶梯地往上走。 于颖瞄一眼他受伤的胳膊,他刚刚明明疼的直皱眉头,医生也说不能负重,可他现在在做什么? “放我下来。”她出声,语气禁不住哽咽。 既然是在报复她,又何必牺牲这么多? 何必装的这么像? 劳神又劳力?还弄得自己遍体鳞伤。 南宫烨暗地里用力抱紧于颖,生怕剧烈疼痛的那只手臂一个松懈把她摔到地上,等到进了卧室,额头已渗出一层薄薄的汗珠。 卧室里没有开灯,于颖看不见,只听到他一声比一声压抑的呼吸。 黑暗中,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肆无忌惮。 “你哭了?为什么?”他顿住,站在了床前,抱着她,明明已经疼入骨髓,却还不放手。 为什么……….. 于颖苦笑,喉咙里霍霍作响,心口处像是有厉风呼啸而过,碾压着心脏,阵阵疼痛。 “再不放开我,你这只手会废掉。”整了整情绪,镇定自若地开口,可沙哑的嗓音仍然泄露了一丝情绪。 把她放下时,南宫烨若有似无地发出了一声闷哼,似是痛到了极致。于颖忍了忍,开口:“让我看看你的手臂。” 她伸手去打开了床头灯,他却起身对她说:“很晚了,你先休息,我去陪轩轩。” 等到了适应了灯光,看到的是南宫烨离开的背影,他顺手关上了房门,声音刻意的很轻。 于颖坐在床上,轻轻又用力地拥住自己,脑海里浮现的是南宫烨和轩轩互动的场景,他对轩轩无与伦比的纵容和溺爱,从他每一个举止,每一个眼神里流露出来。 他是真的疼爱轩轩,显然,更胜于她。 于她,只是报复。 报复。 这夜,注定难眠。 南宫烨回到轩轩的卧室,他的左眼皮一直跳,跳得他睡不着,他的手臂疼了一整夜,也没心情揭开衣服看一看到底怎么样了。 翌日,轩轩自然醒来,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要去见于颖,他帮他洗漱好穿戴整齐去见她。见面时,她也已经准备出门了,神情和往常并无 二致,对轩轩甚至更为细心呵护,他看在眼里,总觉得哪里不对,可又说不上来。 “轩轩,妈咪在外工作的时候,要好好听爹地的话,嗯?”于颖蹲在轩轩面前,理着他的小西服,他神气活现地点着头,去亲她的脸颊。 于颖强忍住酸楚,脸上满是疼爱的笑容。 轩轩乖乖地点了点头,依依不舍地牵着于颖的手一直把她送到了门外,于颖转身之际,轩轩突然冲她喊:“妈咪,我昨晚是不小心等你等睡着的,可是爹地没有哦,爹地说一定会等到你回家的,早上我问过了,爹地做到了。” 压根没想到轩轩竟会说这个,于颖心里大恸,眼里泪光涟涟。 南宫烨带着轩轩站在院子里目送她上车离去,今天没有执意要跟着她。上车之后,甘霖洞察秋毫,不由问:“和南宫吵架了?” 于颖怔住,不着痕迹地拭了拭眼角,嘴角微弯,“没有。”没有和好,哪来的架吵? 甘霖并不相信,然尊重于颖的意愿,并不多问,半晌,只淡淡地感叹一句,“其实以南宫烨的为人,对你已经足够好。” 于颖低头,看着自己摊开的手心,目光凝聚在复杂的纹路上,细细长长,纠纠缠缠,令人迷糊不懂。 “甘霖姐,凤凰剧组那边连着一个星期都没我的戏,安排我去其他地方吧,在京都之外,不是还有其他很重要的工作吗?” 甘霖公事公办地想了一下,而后点头,“好,我来安排。” “于姐,那你和南宫商量过了吗?”一直安静的林楠突然问道。 于颖顿了一下,回以淡淡的三个字,“不需要。” ………………………………………………………………………………………. 于颖一离开,南宫烨的脸上便露出痛苦之色,轩轩见之,大惊失色,紧张地询问,南宫烨反应过来,立刻敛了敛神色,假装若无其事地走回大厅打电话给丈二。 丈二赶到时,南宫烨坐在沙发上已然无法动弹。丈二一探他的额头,吓了一跳,滚烫滚烫的,当即要送他去医院。他却还力持镇定,脸带笑容地叫轩轩收拾书包,说是要先送他去上学。 “你妈咪说的也有道理,你应该去上学,和其他的小朋友在一起学习成长。”寥寥数语,就哄得轩轩乖乖地拿好书包准备去学校。 丈二只得听其言绕到学校,幸好离得近,没耽误多少时间,但就这半个小时内,南宫烨已然烧的额头冒汗了。 到医院一查,医生严厉地把南宫烨批评了一顿,甚至不敢怠慢地通知了方家人,方家人很快先后到齐,方倾寒的脸比北极寒冰还冷。 “皮肤都溃烂了,不好好养着反而用力撕扯,南宫烨,你到底是三岁还是快到不惑之年的老头子?”方倾寒一走进病房,也不管病床上南宫烨苍白的脸色,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数落。 南宫烨半闭着眼,听见他冰冷的声音,连眼皮都懒得眨一下。 方倾寒气的在病房里暴走,一边连珠炮地轰炸,一边扯出于颖,断定他现在这副模样一定又是跟她有关。 “瞧你这副不中用的身子骨,要是没福消受美人恩,赶紧说明白了分手,一天到晚的折腾,你们不累我们也累了。”到后来,方倾寒说的很过火了。 方夫人不悦地睨向他,他才住口。 病床前,方夫人细细地看了一遍南宫烨惨不忍睹的手臂,轻叹一口气,“你再不好好养伤,恐怕要留疤了。” 顿了一下,又问:“你都住院了,于颖呢?她怎么没来?” 南宫烨这才睁开眼,回答:“她工作忙,不要惊动她。” 方夫人一脸的不赞同,但南宫烨坚持,其他人也不好再说什么。 经过处理,南宫烨缓慢退烧,等到下午轩轩放学之前,他坚持出院。丈二不放心,一直随身在侧。 只是,这天晚上,于颖却突然不见了。 于颖珍爱篇 190 他疯狂的找她 晚餐时间点过了,于颖都未回家。 南宫烨先让轩轩吃,丈二频频看表,按耐不住地开口:“你都病成这样了还亲自下厨,于颖回来了还不感动死。” 一语成谶。 于颖迟迟不归骜。 南宫烨先是打电话给她,她关机,接着再打给甘霖,也是关机,再是林楠,同样关机。丈二坐在一旁,看到南宫烨由坐着改为焦躁不安地站着,原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变得更为苍白。 “怎么回事?三个人都关机?”丈二莫名所以地凑过去问,南宫烨紧锁着眉头,点头。 “我有小震的电话,我来打问问。”丈二摸出自己的手机,调出号码拨打,打通了,南宫烨一激动,可随着动感的铃声消失,一点都没接的意思。 一遍又一遍,都没有人接。 “我到剧组看看,你先帮我看着轩轩。”南宫烨当机立断,果断地抓起外套就要出门,丈二一把抓住他,满眼的难以置信,“你的高烧未退,不能开车,你疯了。” 南宫烨扳开丈二的手,头也不回地往外走,“我怕她出事,一定要去找找。” 丈二眼看着拗不过他,那边的轩轩看到动静放下碗筷跑了过来,他只得耐着性子哄,终于哄的他回去继续吃,偷空打电话给杨川和易轩,叫他们赶紧去追南宫烨,以防他出事。 到了剧组一看,已经收工了,别说于颖,就是其他演员都已离开了片场,一问之下方得知于颖今天没来,接下来的几天都没她的戏份。 一听之下,南宫烨都懵了,也不知道是高烧烧的,还是于颖突如其来的消失打击到他了,整个人都觉得虚弱,脑袋似要裂开似的胀痛。 “南宫先生,您没事吧?”剧组留守的工作人员惊讶地欲要扶住摇摇欲坠的他,却被他摆了摆手拒绝了。 男人高大的身子摇晃着往外走,跌跌撞撞地走出剧组,一路上,眼前有黑影在闪烁。看起来很像是于颖的身影,可定睛一看,却是一片迷茫,什么也看不见。 头痛欲裂地上车,挂档加油门,毫无意识下车子轰的一下冲了出去,目光始终沿着道路两旁搜寻,仿佛于颖就在某个不起眼的角落,只要他不停止寻找,下一秒就会看见她。 不知不觉之中,车速越来越快,所有的注意力都用来查看道路两旁,以至于没有看到前方的红绿灯,更没有看到一排溜停下的车。 “轰——”的一声,劳斯莱斯撞上了前面的车,疼痛瞬间袭来。周围因为这一事故,喧哗拥堵起来。 片刻的眩晕之后,南宫烨解开安全带迷迷糊糊地下车,他的眼前围了很多人,有人跟他理论,他仿若没看见,他像个疯子眼神执拗地望向道路两旁,嘴里喃喃着什么,看热闹的人怕了他的模样,纷纷避让。 被撞的车主上前拉他,他一把推开,嘴里怒吼着:“让开,别耽误我找老婆。” 大家这才知道这个疯男人是要找他老婆。 “你撞坏了我的车,还想走?”然,被撞车辆的车主并不想轻易地放他走,正纠缠时,有人冲了过来。 南宫烨偏头一看,觉得眼熟,看了好几秒才认出是杨川和易轩,易轩上去跟车主理论,很快掏出一沓钱解决问题,杨川则扶住神志不清的南宫烨,看他形容,连奚落责怪都不忍。 杨川二话不说直接把他塞进自己车里,易轩紧跟着上车,至于南宫烨的车,就留给交警处理了。 上了车的南宫烨,眯着眼看路,发现杨川是朝着国际城的方向拐的,立刻嚷了起来,“我还不能回家,我要去找于颖,找于颖!” 他激动起来,易轩拉都拉不住,眼看着他就要开车门冲出去,杨川只得依了他。 于是,这天晚上,杨川载着南宫烨找遍了整个京都,起初,南宫烨还满怀希望,后来渐渐的意识到于颖是真的突然间消失了。 没有任何征兆。 没有任何心理准备。 心口猝不及防的疼痛起来,冷汗直流。 “杨川,快去医院吧,他烧的不行。”易轩一直在紧张地看着南宫烨,稍微碰了一下他的手,吓了一大跳。 之前丈二已经在电话里讲过了,两人是想把他第一时间送回家的,可现在已经在城里饶了五六个小时了,眼看 着他整个人越来越虚软,眼神黯淡毫无星光。 “好。”杨川咬了咬牙。 “不行,我要去找于颖,找于颖……”南宫烨不同意,起身伸手去夺方向盘,易轩吓得拦腰抱住了他,忍不住冲他大喊大叫:“你连命都不要了吗?她要是爱你,还会回到你身边,你这是发的什么疯?” 南宫烨没有力气,挣脱不开易轩的钳制。 突然的,在易轩的拉扯下,他整个人往后一倒,手,捂住了酸胀发热的眼圈,“不,从头到尾她根本就不爱我,她要是爱我,四年前不会明知道怀了我的孩子还一声不吭地选择离开,知道我和丁可盈要结婚,不会连一句挽留恳求都没有。” “从头到尾,一直是她在抛弃我,她才是狠心的那个。” “我知道她为什么要离开,因为我说了我重新接近她是在报复她,四年里从不去找她是在等她主动投怀送抱,天知道她事业未成,我去找她,她那么骄傲独立,只会拒绝我,她一点机会都不会给我,到后来,我眼看着她一日比一日红,在国际上都是有名的艺人,她风华正茂,而我却已快步入不惑之年,她没有我,依然活得美丽,活得潇洒,获得了成功,我开始变得没有自信,在她面前,我连一点自信都没有。” “余熙仁比我年轻帅气,宋哲远也不差,我真没自信………..” 车内,易轩和杨川惊异震撼地面面相觑,他们任何南宫烨半辈子了,什么时候见他这么颓丧过?什么时候见他这么没有自信过? 要是清醒时候的他,这些话估计打死他他也不会说。 真是天下红雨了。 南宫烨居然也会自卑? 他们一定是幻听了吧。 可是,当目光触及到男人高大修长的身体此时卷缩成一团地靠在车窗上,两个大男人心里硬生生地撕扯地疼了一把。 仿佛感同身受一般,明明应该是一段灰姑娘和王子的完美恋情,却偏偏爱而不得,充满崎岖。 “本来还以为一直是南宫在压制着于颖,没想到是这样,哎╮(╯▽╰)╭”杨川放慢了车速,满腹感概。 “那个祸水的红颜,就知道折腾南宫,一天到晚玛丽苏,她要是白蓉的个性,南宫也不至于这么痛苦。”易轩愤愤不平。 杨川瞄一眼南宫烨,低笑起来,“要是如你所说,南宫也不会被她吸引。” 易轩无言以对。 到了医院,医生对着杨川和易轩劈头盖脸地训斥一遍,因为南宫烨几乎已经进入半昏迷状态了,可他嘴里仍然喃喃着于颖,医生只得转而去责备送他来医院的人。 在杨川和易轩的坚持下,医院没有在三更半夜惊动方家人。 但南宫烨的伤口发炎了,情况有点危急,杨川和易轩提心吊胆地不敢怠慢,两人轮流守着,整夜没敢阖眼。 第二天上午十点,南宫烨的烧才有下降的趋势,两人才得以松一口气,留在家里的丈二绞尽脑汁哄了轩轩半夜,第二天实在骗不了他了,只得带他到医院。 一进病房,小家伙看到病床上脸色苍白的南宫烨就哭了,他没有立即扑上去,而是慢慢地镇定地走过去,抓住了他的手。 抽噎着问:“爹地,你怎么了?”不容他回答,紧接着又问:“妈咪呢?为什么她没有回家?也不来陪你?” 看着稚儿的眼泪,刚醒过来的南宫烨心里酸楚的几乎都要流出泪来。 “你妈咪她………昨晚回家了,只是你睡着了不知道,她最近工作忙,我们不能打扰她。” -------------- 求月票~ 于颖珍爱篇 191 你想让他死吗? “真的吗?可我早上没有看到她。”轩轩疑惑地回头去看丈二,丈二用力点头,配合南宫烨撒谎。 轩轩眼睫垂了垂,没再追问,只关切地询问南宫烨为什么病了? “爹地感冒了,有点发烧,有医生在,很快就会没事的。”南宫烨温声细语,看着年幼的轩轩,让他心尖儿阵阵发慌歧。 于颖的突然消失,让他想到一种可能性,心里更是难受骜。 …… 房里的其他人,彼此交换个眼神,丈二把易轩拉到一边责难昨晚没有把南宫烨带回家,易轩无奈摊手,“你是没见过他发疯找于颖的样子,十头牛都拉不回他,我们能有什么办法?” 丈二眉头一皱,“现在最重要的是赶快找到于颖,她一个招蜂引蝶的大明星,我就不信她真能消失。” “这件事最好交给十方传媒去办,保证很快有消息。”易轩说。 丈二反应过来,重重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我怎么把十方传媒给忘了,以他们在信息界的能力,估计很快就会有消息,南宫烨昨晚居然傻傻找了一.夜,真是越急越失策。” 丈二当即打电话给方倾寒,方倾寒一听这事,整个人都炸毛了,还好事情还是利落地去办了。 半个小时后,方夫人匆匆赶来,走进病房看到南宫烨虚弱苍白的模样,立时叹了一口气,再看看轩轩,心里更是不忍。 一个小时后,有了于颖的消息,但方夫人不准告诉南宫烨,而是想亲自去找她回来。 方夫人离开之时,易轩把自己的手机给了她,手机里,他做了录音,是南宫烨痛彻心扉之下所说的肺腑之言。 …………………………………………… 韩国,首尔。 于颖几人刚从节目组出来时便被一道雍容高雅的身影拦住,惊讶的定睛一看,竟是方夫人。 方夫人看起来盛装打扮,姿态典雅地站在一旁安静等待,身旁还站着一行人,貌似助理,看起来阵势很大。 更为令于颖意外的是,细看之下,可以看到她身旁站着的那些人胸口都戴着工作证件,是十方传媒的标志,下面是名字。 十方传媒的标志不大,却享誉全球,而这里是电视台,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了。 所以当方夫人走近于颖之时,已经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 “小颖……”方夫人的语气亲切,仿似在叫自己的女儿。 于颖下意识想到方夫人此来一定是跟南宫烨有关,偏偏她姿态大方优雅,“方夫人——” 方夫人笑了笑,执起于颖的手轻轻拍了拍,“我是来接你回去的。” 于颖脸色一僵,呐呐出言:“我还有工作要做——” 方夫人如沐春风的笑意微微停滞,柔和的目光带点锋锐地审视着于颖,“你突然消失,是想让他死吗?” 一个‘死’字,令于颖心里一颤,唇瓣蠕动,一时说不出话来。 “年轻人恋爱吵架正常,我那两个儿子也是这样过来的,可是你和烨不同,你身份敏感,年纪又小,他对你管制多了你会失了自由,他对你管的少了他心里又难受…….” “这是易轩要我给你听的,你拿去听听再做决定。” 手机在助手的手里拿着,递给于颖时已经调好了,耳塞放进耳朵里就能听见。 于颖从未听过南宫烨用这么惶急悲切的语气说过话,一字一句,瞬间落在她心尖上。 “……..天知道她事业未成,我去找她,她那么骄傲独立,只会拒绝我,她一点机会都不会给我…….她没有我,依然活得美丽,活得潇洒,获得了成功,我开始变得没有自信,在她面前,我连一点自信都没有……..” 录音里的呼吸异常急促,伴着易轩和杨川的劝诫,可他不听。直到许久之后,一片混沌中,声音渐渐弱了下去。 听完,于颖五指紧攥着手机,指关节透出阵阵青白,低眉垂眸静了良久才抬起头问:“他……怎么了?” “伤口感染引起高烧不退,转成肺炎住院了。”方夫人一脸凝重,仿佛南宫烨已经危在旦夕。 于颖吃惊地瞪大眼 ,眸底盈盈水光流动,只有她自己清楚用了多大的力气才控制住泪水。 “我虽然不知道你们之间因何争执,但是小颖,以你艺人的身份我本不欢迎你嫁入南宫家,可因为烨喜欢,我同意了,与其他豪门世家相比,你和烨之间少了无数的障碍和困苦,这一点你该庆幸,至于烨的个性,那是一半天性,一半从小养成的,已经改变不了了,如若你哪怕真有那么一点爱他,就不该一声不响地离开他,更不该留下孩子不闻不问。”方夫人苦口婆心,话里话外都是要于颖赶紧回去。 “我需要考虑一下。”长睫微垂,不去看方夫人的神色。 方夫人脸上闪过意外,她以为自己亲自来,于颖基本都会跟她回去,没想到竟想错了。 “那好,我的专机就停在首尔机场,你什么时候想回去就什么时候去找我。”方夫人说完,在众人的簇拥下转身离去。 有眼尖的发现她的随从都是十方传媒的高层,早惊动了电视台的领导,方夫人刚一转身就有主持人追了过来,激动之下询问身份,方夫人诚实作答,电视台人员沸腾起来,主持人激动的问:“请问方夫人此次来本台代表十方传媒要跟我们合作吗?” 方夫人淡笑一下,目光落在于颖脸上,主持人立刻注意到脉脉光华的于颖,猜测着问:“是和于颖有关吗?” 方夫人依旧淡淡一笑,而后说:“是的。” 主持人惊讶了,被方夫人脸上欲言又止的表情勾出了好奇,“请问夫人和于小姐是什么关系?” 方夫人故作沉吟,衿贵的眉目一抬,随即说:“于颖是我弟弟的女朋友,呵呵…….” 一声淡笑里,轻而易举借韩媒认定于颖是南宫烨的女朋友,有她这位位高权重的方夫人嘴里宣布出去,从此后谁人不知于颖是南宫世家的准媳妇? “啊——恭喜。”主持人很快反应过来,连忙说起好话,再要跟方夫人多谈几句,她却已经转身离开。 极简单的几句话,却奠定了于颖的身份。 站在一旁的甘霖望着方夫人从容离去的背影,甘拜下风。 林楠不无羡慕地看着于颖,对着她偷偷竖大拇指。 南宫世家虽然人丁单薄但确实是豪门里的豪门,有这样的力挺,算是很了不起了。自然也就不会有人指着于颖的鼻子说她高攀,而是南宫家看上她。 “方夫人用心良苦。”甘霖拍了拍于颖的肩膀,感叹。 于颖抿了抿唇,点了点头。 ……………………………………………………… 时间过去两天,甘霖也没见于颖有去找方夫人的意思,当即打了个电话给方夫人,随后方夫人离开,飞机起飞之前给于颖打了个电话,意思是给她更多的思考空间。 方夫人回去之后第三天,于颖回京都。 刚到大厅,轩轩子弹头一样冲了过来,穿着宽松的休闲服,带着鸭舌帽和墨镜,神气活现地一把抱住于颖的大腿,抬起小脑袋就问:“妈咪,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你有没有想我?” 于颖手摸着轩轩的小脸,连日来的思念这一刻泛滥成灾,弯腰抱起他紧紧圈在怀里,“妈咪也想你,很想很想。” 轩轩安安静静地任她抱着,即使弄疼了他,他也不出声。 “很想是有多想?”轩轩趴在肩头,天真无邪的问。 “很想就是每天一睁开眼就想你,刷牙洗脸的时候想你,坐车的时候想你,工作的时候想你,睡觉之前想你,无时无刻不在想你………..” 轩轩开心地眨了眨眼,顺势着问:“那你有没有想爹地?” 于颖一愣,面对轩轩满含期待的眼睛,微微点了点头,以为轩轩会高兴,谁知他却嘴一撇,哭了起来,“爹地生病了,病的好严重,妈咪你怎么不早点回来?” 于颖珍爱篇 192 想要放弃我,连儿子也不要了? “爹地生病了,病的好严重,妈咪你怎么不早点回来?” 纯真的语气,不含任何责怪之意,反而听的于颖一阵心虚。打起精神正欲跟轩轩解释,眼前人潮涌动,讶异地抬头,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看到南宫烨缓缓而来。 他比平时矮了一大截,因为他坐在轮椅上,腿上盖着毛毯,神情淡漠,唯双眼异常灼亮地盯着她看,仿佛不认识歧。 周遭的一切喧哗在目光相碰的一瞬间渐渐淡去,她想走上前,可双腿像是灌了铅,迈不动骜。 南宫烨猛然起身,却是身子晃了晃,推着他的丈二连忙扶了扶,丈二本欲扶他走到她面前,可他却摆手拒绝,姿态高贵凛然。 他站稳,顿了片刻,迈着沉稳的步子走向于颖,一步一步,亲自走近她。 近了,站到了她的面前,淡淡垂目看她,无声对望片刻,他方启唇,“想要放弃我,连儿子也不要了?” 他的语气淡漠如冰,凉凉地滑过于颖心尖,不待她说些什么,他自嘲一笑,“我以为经过这么多事你已经回心转意了,可没想到你做出这样的决定。” 于颖一慌,瞳眸一缩,呆呆的,做不出反应,幸而南宫烨下一句是:“可是…….除非我死,否则我绝不同意。” 心里一松,再看南宫时,却见他身子一坠,身不由己地往下倒,耳畔响起轩轩的尖叫声,于颖不顾一切地半抱住他,他乘机死死握住她的手,喘息着在她耳边低语:“从今往后,不可以再离家出走。” 他的脸色异常苍白,唇色一点血色也无,握住她的手掌散发着可怕的高热,呼吸灼热地喷在她的颈子上,烫的吓人。 “南宫——” “爹地——” 其他人来帮忙,可是南宫烨拒绝,只半靠在于颖身上,于颖咬着牙用力撑起他,他在她的耳边虚弱地说:“我们回家,回家………” 于颖咬着唇,鼻腔酸酸的,有种此去就是一生的感觉。 一路上,南宫烨都紧紧靠着于颖,好像生怕她会突然消失一样,连闭上眼休息一下都不愿意,目光始终紧锁着于颖。 终于到了医院,他要看着她抓着她的手才肯输液,他不肯闭眼,医生在药水里偷偷加了镇定剂才让他进.入睡眠。 窗外渐渐黑了起来,轩轩起初在沙发上玩,后来也睡着了,这几日看起来瘦了很多。 “你这个女人,可真够狠心的。”易轩和杨川来看南宫烨,看到病房里的于颖,放心的同时不由替好友责难起来。 “南宫把你放心尖上宠着捧着,难道还不够吗?”易轩睨着于颖,一脸的发难。 无论他们怎么骂,她都一声不吭。 感情的世界,如人饮水,两个人的事,第三个人怎么会懂? 南宫烨这次的病气势汹汹,起初是伤口发炎引起高烧,再是转成肺炎,或是情绪低落心情抑郁的原因,即使用药也不退烧。 可是于颖一回来,他仿佛吃了什么灵芝妙药似的,输液过后便恢复了精神,烧也退了下去。 私下里,医生感概地对于颖说:“我们用什么药都不管用,你就是他的良药。” 于颖回来的第二天,南宫烨精神奕奕地要求出院,于颖反对,以他的伤口发炎还未痊愈为理由,南宫烨坚持了下,见于颖态度坚决便消停了。 下午,于颖提出来要去工作。 南宫烨躺在床上,闲闲地看向她,“工作可以,我跟你一起去。” “你是病人。”于颖无奈。 “我已经退烧了,觉得神清气爽。”南宫烨移动身子,就要下床。 于颖急的过去摁住他的双肩,“你病的不轻,别乱动。”柔软的小手握住了男人宽厚的肩,敏锐地察觉到和轩轩一样,他瘦的不止一斤两斤,突出的骨骼在她掌心滑动,坚硬的撕扯着心脏。 现在的姿势颇为尴尬,南宫烨的脸正好面对着于颖的胸口,已经入夏,穿的衣服很为单薄,她甚至能够感觉到他突然变得急促的呼吸。 “于颖…….”南宫烨喃喃,突然展臂圈住了她的腰,盈盈一握,揽在怀里不敢用力,怕一不小心折断了,可又怕她感觉不到自己,不得不用力。 看着他小心翼翼的姿态,换做任何女人,心里都不免悸动。 “我只是去工作。”手,轻轻抬起,落在了他的发丝上,出乎意料的柔软顺滑,一下子,有点摸上瘾了。 “我还没好。”南宫烨在于颖胸前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享受地闭了闭眼,眼角余光看到轩轩瞪着他,得意地挑了挑眉。 轩轩不屑地撇嘴,重新低下头看书。 “我没听错的话你刚刚说自己退烧好了。”于颖往后抽了抽身子,竟是挪不开分毫,南宫烨像一只巨大的树袋熊,缠在她的身上。 “没错,我是说我退烧了,没说好了。”南宫烨振振有词。 于颖:“………..” ……….. “手别放下,我喜欢被你摸头发。”于颖刚要收回手,南宫烨连忙要求,于颖抿嘴,停了一下,南宫烨无赖地在她胸前拱来拱去,她觉得实在不雅,只得重新去摸他的发丝,慢慢的,改为去抚摸他的头皮,一点一点地按摩,让他放松。 “好舒服。”大病一场的某人惬意地眯起了眼,浑不知今夕何夕,只盼着这一刻能够久一点,再久一点。 在把南宫烨整个头皮按摩完之后,他似乎忽然想起了什么,猛然抬头看着于颖,眼里的目光有些奇异。 于颖眨了眨眼,不明所以地问:“怎么了?” 南宫烨神色凝重,像是出了什么大事,于颖再三询问他才慢吞吞地问:“你有没有发现白头发?” 现在不但有少白头,很多人才三四十岁就早早地长出白头发,他一直没注意过,刚刚她靠他那么近,所有的视线都在他的发丝上。 要是让她看到他有很多白头发,她会不会嫌弃? 于颖一愣,瞄了几眼南宫烨乌黑发亮的发丝,摇头。 南宫烨犹自不信,“真的?” 于颖重重地点头,“真的,不信你照照镜子。” 于颖作势要拿镜子给南宫烨,南宫烨并不看,而是对着于颖优雅微笑,“重要的是你的眼睛,我看不看都没关系。” 于颖沉默下来。 “你还要抱我多久?” 半个小时后,于颖忍不住问。 “一辈子。”简简单单的,三个人,倾注了男人所有的柔情和坚定。 又是一阵沉默。 “你说话——”南宫烨不让,大掌在腰肢上作祟。 “好吧。”轻轻的,如沐春风的回答。 气氛正好时,一道不和谐的声音插了进来。 “你们大白天的,做什么呢?”丈二推房门径自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林楠,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林楠的脸上带着不自然的红晕。 “我们只是抱一抱什么也没做,倒是你对我们纯情的林楠做了什么?瞧她一脸羞涩。” 南宫烨心情很好,手臂一收,把于颖拉进怀里改为从她背后抱着她,果然是恩爱情浓的样子。 于颖脸色微红,挣了挣,没有摆脱,也就罢了。 丈二瞅了一眼林楠,要笑不笑地开口:“她纯情?她害羞?你天方夜谭吧。” 南宫烨勾唇,意味深长地开口:“这么说,你全都身体力行地试探过了?” 丈二脸皮厚,真不介意这话,倒是平时豪放大气的林楠涨红了脸,挺身找到他们面前,“你们胡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跟他?” 浓眉一挑,丈二凑近林楠,危险地眯眼:“你说什么?” 林楠先是理直气壮地去瞪丈二,三秒过后,戏剧化地瑟缩了一下,跑到了床的另一边,离丈二远远地站着。 “于姐,你男人的朋友欺负我,帮我!” 于颖珍爱篇 193 我们去注册吧 “于姐,你男人的朋友欺负我,帮我!” 林楠俏生生的,鼓着腮帮子,搞笑调皮的样子多过被欺负的委屈,于颖自然不当一回事,倒是她的‘你男人’三个字,让她有些不自在。 南宫烨反倒嘴角一弯,很是愉悦地问:“说吧,要我们怎么帮你?是把他大卸八块?还是把他放到油锅里炸?歧” 林楠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看南宫烨的神情像看《电锯惊魂》里的大恶人,“你该不会有暴力倾向吗?于姐真是太可怜了。骜” 林楠颤颤巍巍地指了一下于颖,一脸的心疼,那模样,很有扯过于颖解救她的意思。 南宫烨神色一僵,“我那么疼她,怎么可能?” 林楠做出一脸恍然大悟的神情,续而笑眯眯地去看于颖,于颖低了低头,复突然说:“别说我了,还是说说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了?” 闻言,林楠退避三舍地跳到一边,搅着手指,低了头,不做声。 丈二装模作样地咳嗽几声,要笑不笑的回答:“也就是昨天的事,新鲜的不能再新鲜了。” 轻松快活的语气足以显示丈二的心情,可谓是春风得意。 “南宫,你赶紧好,等你出院了我们好好聚一聚,高兴高兴。” 南宫烨一口应了下来,转而去看于颖:“到时候你也一定要到,不许去忙工作。” 于颖犹豫了一下,在林楠期待的目光中,点了点头。 于颖只要一离开医院,南宫烨就扬言出院,无奈之下,于颖在医院待了整整一个星期,一个星期之后,南宫烨恢复了元气,手臂上的伤也大体恢复,已经可以碰水了。 出院之后,于颖就开始疯狂的忙碌起来,之前积累的工作要尽快完成,轩轩也开始上学了,反倒是南宫烨看起来最闲,每日除了开视频会议签文件,剩下的时间里就在想怎么才能尽快和于颖的关系定下来。 这次冰释前嫌,私下里,他郑重地谢了自己的姐姐,方夫人给他的话是:“我只能帮你一时,绑得住她一辈子还要靠你的心。” 家里里里外外能做的,他都包了,以杨川的话说他已经成为了家庭妇男,平时能让的地方也绝对让着于颖,还有对轩轩的教育——以前坚持己见,现在当着她的面,绝对不反驳她,只私下里安慰轩轩,让他多理解做母亲望子成龙的苦心。 时间到了炎热的盛夏,太阳炙烤着大地,一想到于颖顶着大太阳拍戏,他心里就疼得慌,偏她还甘之如饴。 这日,于颖回家的早些,到家时,轩轩也在睡午觉,他现在已经放暑假了,整日和南宫烨在一起。 于颖工作时常常闪神,担心轩轩和南宫烨长期在一起会不会变得跟他一样霸道强势?可他们是父子,她又不能分开他们。 这件事令她很纠结,所以只要有空,就会溜回家亲自带轩轩,这一举动不知多合南宫烨的心意,整天各种美食汤水的伺候着。 “轩轩睡着了,你来休息一下。”把于颖拉到沙发上坐好,南宫烨顺手捻起茶几上洗好的樱桃举到于颖嘴边。 于颖别扭地看着,没有立刻张开嘴,两人无声地对望,南宫烨格外坚持,白皙的指尖捏着诱人的红色樱桃不放。 最终于颖败下阵来。 淡粉的水润唇瓣微微开启,南宫烨嘴角一勾,把指尖的樱桃送进她的嘴里,于颖含住樱桃,却不料同时也咬住了南宫烨的手指。 他故意的,没有立刻缩回去,反而停留着,不动。 于颖蹙眉,抬手握住南宫烨的手腕,南宫烨低笑了一声,收回了手,却是又捻起了第二个,“我自己来。” 南宫烨被掠夺了喂食的兴趣,微微不满,“那你喂我。” 性感的薄唇张开,露出了雪白的牙齿,弧度优美的唇角弯着,一副等于颖的模样。 于颖到嘴巴的樱桃尴尬地顿住,讪讪地递给南宫烨,她也没有多想,等到南宫烨甜滋滋地吃起来时才想到那上面沾了自己的口水。 “还要……..”他凑近她,食髓知味似的。 于颖无语,捻起樱桃一个一个喂他,她中规中矩,他稍有些意兴阑珊,但依旧兴致盎然。 夏日的午后,窗帘挡住了炽 热的阳光,树荫婆娑的落地窗前,两人做着一些无意义的事情。 耳边很寂静。 隐约的蝉声在耳畔回荡,于颖有些昏昏欲睡,很快睡着了。 醒来时,竟是趴在南宫烨的胸口,他平躺在沙发上,而她就趴在他的胸口,他的一只手臂揽在她的腰间,掌控欲十足。 抬眸,对上他深邃暗沉的眼睛,心里禁不住一悸,有些慌乱地撑起双臂想要起身,他却用力压下她。 “一醒来就不乖了。”南宫烨开口,声线带着慵懒和沙哑。 眸光淡淡注视着于颖,温情而隽永。 于颖脸色微僵,在他用力的桎梏下,目光的安抚下,平静下来,重新趴回他的胸前,只是不敢看他。 他的大掌摩挲着她的后背,隔着薄薄的衣衫,能够感觉到他手掌炙热的温度。一下一下,轻抚,战栗。 “我们去注册吧。”静谧中,他突然说出这样的一句话。 于颖诧异地抬眸,对上他认真的眼睛,“你没时间跟我举行婚礼,我们就先注册结婚,好不好?” 这辈子,南宫烨的声音都未如此温柔动听过,像是大提琴的高音,带着棉絮的热度轻滑过于颖的心脏。 他忽然直起身子,把于颖圈在怀里,变魔术似的拿出一枚戒指,执起于颖的手,作势就要为她戴上。 他说的小心翼翼,但举止间仍然充斥着霸道和悍然。 于颖闭了闭眼,身后是男人宽阔有力的胸膛,耳边是他脉脉温情的话语,轩轩就坐在一旁的地毯上,安静地玩着积木,这一刻也期待地看着她。 幸福吗? 嫁给南宫烨会幸福吗? 如果他真的是爱自己,答案必然是肯定的。 哪怕不是真爱,以他对轩轩的宠溺程度,也绝对不会亏待她这个母亲。 只要她勇敢地点头,就会开始崭新的生活。 “妈咪——”长时间的思考,沉吟,让轩轩变得不安,他从地毯上站了起来,怯怯地看着她。 “好,先去登记结婚。”于颖听见自己这么说,而后,所有的忧虑和怀疑消失,内心深处涌出的是一种释然。 奇怪的感觉,但很真实。 做了这个决定,好像整个人都轻松了。 于颖话音未落,南宫烨已经反应神速地把戒指套到了她的无名指上,于颖抿唇,讶然失笑。 “我很开心。”南宫烨捧住她的脸,用力吻了下去。 轩轩拍掌,高兴地咯咯笑出了声,“太好了,太好了,爸爸妈妈永远在一起了。” 小家伙子弹头一样冲进两个大人的怀里,拱着脑袋,欢快的不得了。 已经是晚上了,民政局已经下班了,否则南宫烨一定是立刻马上冲过去和于颖确定法律上的夫妻关系。 因此,这是兴奋激动的一.夜,他连闭一下眼都舍不得,生怕于颖会在他熟睡的时候反悔。 于颖非常无语,跟他相反,吃了晚饭,她早早地就沉入了梦乡,当然,是在南宫烨的怀里。 第二天一大早,天才蒙蒙亮,于颖就被南宫烨吻醒,他是故意的,她一睁开眼,便听到他急不可耐地说:“快点起床,民政局上班了。” 于颖偏头,看到窗外还是一片黑沉,有点气不打一处来。 “好困,你让我再多睡一会儿。”于颖翻个身,还想再睡一个小时。 可南宫烨根本不让,他整夜都在等待时间流去,从未觉得这么慢,终于等到最让他激动的时刻了,怎么还愿意再等? “就今天起早一点,等注册完成了,你继续睡。”南宫烨扒拉着于颖,拽着她的胳膊,非要她起床。 于颖恼了,扯过枕头砸到他头上,“南宫烨,你有病啊,现在才四点半,离上班时间还早…….” 于颖珍爱篇 194 注册前的甜蜜 “哪里早了,你起来洗个澡化化妆就可以出门了。”南宫烨拿下枕头,一脸的急躁,就算整夜未睡,一双黑眸仍然熠熠生辉地注视着于颖。 于颖一手挥蚊子似的挥着南宫烨,一手盖住困倦的眼睛,翻个身,决定无视南宫烨。可那么一个庞然大物在她身旁,且得了躁狂症似的紧贴着她动来动去,叫她怎么睡得着歧? “颖,颖…….”温热的气息喷薄在于颖耳边,纵然冷处理也不奏效。 “呼——”于颖突然坐起身,苦恼地揉了揉头发,转过脸瞪着南宫烨一会儿,嚷嚷着:“好好,我起床,你别烦了,好吗?” 南宫烨高兴地下了床,一脸无辜地说自己哪里烦了?于颖捶了捶脑袋,手腕却被他握住,“我说过等注册完就让你回来继续睡。骜” “拜托,我有工作要做啊。”于颖顺着他的手势起身,朝着浴室走去,准备用冷水洗个脸,让自己清醒清醒。 南宫烨亦步亦趋地跟在她的身后,一本正经地说:“今天是值得纪念的日子,我们要庆祝,你不能再出去工作。” 于颖惊讶地回头,迷迷瞪瞪地去看南宫烨,“我没说请假啊?” “我已经帮你请了。”南宫烨姿态优雅地靠在门板上,语态轻松自然。 于颖瞅着他,胸口一阵起伏,窗外照进了一丝晨曦,柔柔地洒在男人英俊的脸上,无言的温柔。 “好吧。”胸口的起伏归于平静,于颖转身进了浴室。 夏天白昼很长,天亮的特别早,半个小时后,等于颖出来时,窗外已经大亮了。 于颖打开门出来时,一愣,南宫烨竟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还站在门口,一见她出来,一双俊眸立刻深沉地落在她身上。 “怎么了?不是很急吗?还不去换衣服?”于颖蹙眉,狐疑地朝外走,与他擦肩而过之时却忽然被他拥住,他低头,微凉的唇擦着她纤细的颈子,伏在她耳后喃喃低语:“颖,谢谢你答应。” 大手握住了她的小手,手指摩挲着她无名指上的婚戒。 这一刻,静谧而美好。 虽然很慢,但五点半,两人已经完全收拾好了,南宫烨穿着正式的黑西装,袖口别着钻石别针,打着领带,看起来像是要盛装出席某个至关重要的会议。 而于颖的衣服,也是他挑选的。纯白的白裙子,低调而奢华,剪裁大方得体,细节处处理的精巧漂亮,站在窗口,迎着朝霞,像是翩翩下凡的仙子。 两人收拾好,彼此对望片刻,时间还是太早。 “我们看一部电影吧。”于颖提议。 南宫烨微有不情愿,可仍然含笑点头。 于颖拉着南宫烨到了影音室,她的住所专门配备堪比豪华电影院的一流设备,收藏的片子也数不胜数。 “先说明,不看方倾墨主演的片子。”于颖像一只快乐的蝴蝶,裙摆悬起飘逸的弧度,脚步轻盈地走向整排的收藏架。 听到南宫烨的话,脚步一顿,微微偏首,妙眸盈盈然盯视着南宫烨,微笑着评断:“论外貌,你确实没有方老师好看。” 南宫烨嘴角一抿,几步抢上前逼视着于颖,“可是我是他小舅,日后你们相见,他还要叫你一声小舅妈。” 于颖不可思议地眨了眨眼,仿似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呆了几秒钟,不禁喃喃自语:“真是不敢相信,我居然做了方老师的小舅妈。” 南宫烨挑眉,她的手立刻抬起安抚性地落在他的胸口,嘴角弯弯,“我是一名演员,而方老师精湛的演技让我崇拜,除了崇拜别无他物,你别误会。” 柔软无骨的小手在他胸口,她的身子一半靠在他肩上,一半倚在架子上,姿势,神色,旖旎,迷人。 “最好是这样。”情不自禁的低头,攫住粉润的唇,辗转反侧,渐渐的,于颖四肢发软,听着男人的呼吸越来越粗重,眼看着就要爆发,连忙使出最后一丝力气推开他。 娇笑着提醒:“我们是来看电影的。” 旋身,脱离他的怀抱,目光浏览过影碟,随手抽了一张,仔细一看,竟是《洛丽塔》。 “就看这个吧,《洛丽塔》你有没有看过?”于颖回身,俏皮地挥了挥手中的蝶,南宫烨一脸的茫然,显然没看过, 他的感觉还停留在失落落的怀抱。 于颖避开南宫烨,跑过去放碟,很快开始了,回首对着南宫烨招手,“过来坐。” 巨大的荧幕前,有一张可以当床睡觉的长沙发,于颖舒舒服服地往里一躺,等到南宫烨坐下来后,开始认真地观赏影片。 她不是第一次看《洛丽塔》,却是第一次和南宫烨一起看! 灰色调的背景,暗示了影片的悲剧结局。纵然看过不止一遍,只要一投入,她就会看到非常非常投入,好像自己就是剧中的女主角,或是在想自己去演,是否能够演的酣畅淋漓,惟妙惟肖。 南宫烨一坐下就把于颖抱在怀里,一开始还不安分地吻她亲她,发现她实在是太专注了,只好作罢。 不得已的情况下,只好顺从于颖的心意,与她一起观看影片。 原本以为会是无聊的剧情,没想到他竟一下子喜欢上了,尤其是男主角对洛丽塔那种疯狂的令人无法理解的爱。 整部影片最令他震撼挫败的是当洛丽塔逃离男人三年之后,当男人送钱给她,洛丽塔的眼里只有那四千美元,而没有感觉到男人对她的爱。 当她习以为常地以为可以用自己的身体偿还时,男人说:“别碰我,你碰我我就会死。” 男人问怀着另一个男人孩子的洛丽塔愿不愿意跟他走,洛丽塔拒绝了。男人落了泪,而洛丽塔只沉浸在那从天而降的四千美元的高兴中。 男人跌跌撞撞地离开,洛丽塔站在廊檐下对他挥手拜拜。 男人孤注一掷,去杀了三年前拐走洛丽塔的邪恶男人。 他的一生结束了,他的爱却无止境,然而,可悲的是,洛丽塔根本不懂。 ……….. 影片结束了。 这是南宫烨记忆中唯一让他震动的影片,到结局时,忍无可忍地圈住于颖,死死的,用尽全身力气的。 于颖自悲伤的情绪中反应过来时吓了一跳,双手扳着南宫烨的手臂,低声地喘着气:“你做什么?勒的我好痛。” “于颖,你不能像洛丽塔一样,离开我之后立刻找了个不相干的男人。更不能伤我的心。”他的语气低缓的令人心痛。 于颖怔了一下,嘴角抽了抽,那是文艺电影,不是现实。 “我不是洛丽塔,你先松开我,我快被你勒死了。” 南宫烨依言松了开来,却是捧住于颖的脸,疯狂地吻了下去,尖锐的齿磕痛了于颖细嫩的肌肤,于颖呜呜地哀叫,双手拍打着像是失控的男人。 “南宫烨,已经八点了,你是不是不想和我结婚了?”后来,在他的大手即将报废她身上的长裙时,于颖不得不大叫。 被暴风骤雨的动作戛然而止,南宫烨居高临下地盯视着于颖,片刻之后,冷静地坐好整理起自己的衣服。 “当然要跟你结婚。”南宫烨霸道的宣誓。 于颖抹了抹生疼的唇,尽量离他远远地整理衣服,哼了一声率先朝外走去。 身后,是炽热的视线。 “等我们注册好,我要重看一遍《洛丽塔》。”南宫烨在于颖身后突然说。 于颖讶异地回头,问:“为什么?” “你不觉得里面的某些镜头很经典吗?”南宫烨浓眉一挑,脸上带着奇异的热度,那姿态,像是蓄势待发的雄狮。 于颖愣了一下,一时没反应过来,当看到南宫烨做出解领带的暗示动作时,瞬间恍悟,随即脸色涨红。 “南宫烨,你不要脸。”于颖愤愤,红着脸往楼下冲。 身后,南宫烨暧昧的低笑低低沉沉,像是火苗,烧的人心里痒痒的。 --------- 没看过《洛丽塔》的亲们,可以看看,值得一看的影片。 于颖珍爱篇 195 登记结婚 于颖刚奔至厨房,南宫烨随即赶到,于颖情绪恢复得快,已经从电影里回神,南宫烨鲜少看影视剧,首次被震住,反而沉浸在影片中不断回味歧。 是以,缠着于颖。 于颖推他,“轩轩等一下要起床了,要做早餐了,别碍手碍脚的。” 南宫烨靠在流理台上,用力圈住于颖,迫使她抬脸,没完没了地亲吻。 晨曦落在他们的身上,镀上一层淡金色的光芒,同样出众的样貌,让两人看起来像是画中人。 到后来,于颖觉得自己的唇已经不是自己的,在南宫烨的攻势下似乎化了似的,双手也不是自己的了,居然有自主意识地圈住了他的脖颈骜。 她身子发软,虚软无力地倒在南宫怀里,在她即将窒息时,他堪堪放开她,看一眼东升的太阳,估摸了一下时间,扶着于颖让她倚在流理台上,自己心满意足地卷起袖子做早餐。 于颖细细地喘着气,偏首看着神情专注的南宫烨,感觉到她的视线,他回眸,对着她绵绵深长地微笑,魅力而勾人。 早餐做好,轩轩刚好起床。 从这一天开始,轩轩敏锐地觉得他父母之间的关系有了微妙的变化,这种变化他无法形容,但让他觉得愉快,安心,幸福。 在他们出门之前,林楠来了,来陪轩轩。 南宫烨驱车,带着于颖去民政局,路上很顺,奇异的没有塞车。更令他们愉悦的是他们是第一队到达民政局的新人,两人拿着户口薄,手牵手走进去。 在这一天路过民政局门口的行人,偶然瞥到了他们,都纷纷被惊艳住,男人的高大冷峻,女人的清纯美丽,两人走在一起,天造地设的一对。 他们脸上会心的笑容,看了让人如沐春风,不禁感觉有爱情,幸福一生。 不止路人,连民政局的工作人员也被惊住了,年轻的女办事员盯着奢侈品大王英蒲的总裁,年轻的男办事员盯着清纯绝丽的大明星于颖,纷纷看直了眼。 于颖为女职员的目光而生气,南宫烨因男职员的情不自禁而吃醋。 他高大的身子压迫性地站在桌子前,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这里是不是民政局,我们要登记结婚。” 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铿锵有力,一只手臂还占.有性地揽着于颖,像是一种宣誓。 女办事员仍然呐呐的,只管盯着南宫烨看,心里呐喊着嫁给他不但是嫁给一堆天价的奢侈品,更是有花不完的钱,最最最重要的是原来他本人比照片上英俊千万倍。 怎么回事,他怎么可以真的娶于颖?她除了脸蛋儿漂亮,哪里值得他娶了? 还是男办事员回神快,在南宫烨不耐烦的敲击中,拿出一张结婚登记表给他们填,于颖扯了扯南宫烨的袖子,她能感觉到南宫烨对着那名脸部表情丰富的女职员已经恼怒了,但他们此来不是生气的,是来注册的。 来的路上,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树大招风,他们被人围观也是难免的。 “我时间宝贵,你要是填的比我慢,我就不跟你结婚了。”于颖拉过椅子款款坐下,拿起桌上的笔认真地逐项逐项地填了起来。 南宫烨眉目一拧,事不宜迟地坐下,拿起笔苍劲有力地唰唰的填写,周围很安静,他的书写声显得格外刺耳。 于颖惊讶地瞥他一眼,他专注地看着表,迅速的填写动作好似专门训练过,惊呆了所有人。 “我写好了。”南宫烨收笔,把填写表递出去,挑眉看着于颖,用阳光催促她。 于颖瞄一眼他的表,龙飞凤舞的字体漂亮极了,他的手还搁在桌沿,修长有力骨节分明,等一下他就要用这双漂亮的手签上他的名字。 心里,忽然紧张起来,再下笔,控制不住地颤抖。 于颖恨不得拿橡皮擦擦了重写,可南宫烨迫不及待地看着她,她只好硬着头皮交了表,哎,她激动的手抖啊。 然后是拍照,他们今天穿了隆重的服饰,摄影师瞧见他们的庄重,也拍的很郑重。照片很快出来,被拿过去贴到结婚证上,剩余的用一个小小的透明袋子拿给了他们。 南宫烨生怕出什么差错似的,全程目光严肃地盯着办事员,盯得人家手忙脚乱的,于颖扯他袖子,他也不理。 待到最后签字,她看到他舒出了一口气。 签字之前,南宫烨郑重其事地握住了她的手,目光虔诚地注视着她,“于颖,我这一生只结这一次婚,签了这个字,我们不但是法律上夫妻,更是共度一生的伴侣,我决不允许你在我活着的某一天离开我,除非我死。” 于颖抬手捂住了他的嘴,这么神圣的一刻,他怎么说到了死,“呸呸,你胡说什么,签字结婚,我们做一辈子的夫妻。” 于颖弯腰,摔下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签字时,神情认真,高贵。 南宫烨被她‘一辈子的夫妻’取悦,嘴角一勾,快速地签了自己的大名,然后盖章,拿到了两个红本本。 南宫烨看着红本本看了良久,那深沉犀利的目光似要把小本本看出一个洞来,于颖受不了地拉着他往外走,身后立刻响起了办事员压抑不住的议论声。 “哇哇………..有没有搞错,全京都最好的黄金单身汉就这么婚了,还表现的那么热情、痴情,我要醉了………….” “还说呢,于大美女被他拐去了,态度还那么强硬……….” “哼,我不相信他们之间是真爱,于颖一定是看上了他的钱,南宫一定是看她青春美貌………..” …………….. 于颖看到南宫烨的眉目微动,她心里立刻有了不祥的预感。出了民政局,外面已经开始散发热力的太阳照在他们身上,立刻就冒出了汗珠儿。 路边,梧桐树下,阴影里,南宫烨定定地注视着于颖,终于忍不住问:“你为什么嫁给我?”千万不要是因为钱,他想到了《洛丽塔》,对那个男人感到悲哀。 尤其是有一次,男人和洛丽塔造.-爱,做到一半的时候洛丽塔跟他要钱,涨价,两人在大床上光着身子扭打起来。 那一幕,深植他的脑海,令人觉得心里难受。 于颖朝天翻了个白眼,“我要是为了你的钱和权,在我19岁的时候就会想方设法嫁给你,更不可能有四年后的重逢,也不会有我今天的成绩。” 南宫烨回神,为自己的一时糊涂感到惭愧,随即惊喜若狂,是啊,于颖的个性那么要强,他又不是不知道。 “嗯,以后不看那些乱七八糟的电影了,影响我的判断。”南宫烨站到细碎的阳光下,让于颖完全站在阴影里。 于颖仰起头,看着他,心生感动,却也哭笑不得,这个男人,明明是他见识太少。还怪人家电影。 “走,我们回家。”执起于颖的手,南宫烨拉着她走向车子,上车之前看了一眼民政局几个大字,内心里一阵震动和莫名的感动。 这个不起眼的机构,让他和于颖成为了夫妻。 许下了一辈子在一起的诺言。 “走啦。”于颖催促,有点受不了天气的炎热,南宫上了车,关上车门,开了空调,笑笑地对她说:“等一下到家就不热了,忍一下。” 于颖抿唇,她有过顶着大太阳拍摄的工作,哪里会真的怕晒?她是担心他站在大太阳底下受不住,不过她并不解释。 回去的路上,塞车了。然后南宫烨便乘塞车的时候反复地去看结婚证,连等红绿灯的时候也看,一有空隙就要看。 于颖坐在一旁,看着他脸上傻兮兮的笑容,心里酸酸的,暖暖的,涩涩的。 记忆中,见过南宫烨的很多种笑,冰冷的,暴怒的,高高在上的,却从没有这个笑单纯而傻气,仿佛他得到了稀世珍宝,要时不时地摩挲察看,体验拥有的幸福。 “啊——”红灯跳绿,车子启动,冷不丁突然有辆车撞上了他们。 于颖珍爱篇 196 凭什么你们能修成正果? “于颖——”车身剧烈抖动,耳旁是于颖的惊叫。南宫烨瞥一眼始作俑者,车膜阻挡住视线,但仍然能够分辨得出坐在驾驶位上的是个女人。 后面有尾随的车,尚若他急刹车只会造成更为严重的追尾,当机立断地对于颖沉声说:“坐好了,抓紧我。” 千钧一发的瞬间,他居然单手掌控方向盘,腾出一只手扯过于颖拉她入怀,于颖被他吓坏了,窝在他的怀里一动不敢动歧。 “双手握牢方向盘。”于颖惊喘着,为南宫烨胆大的举动。 南宫烨勾唇一笑,感觉到于颖结实地趴在他的胸口,这一刻,所有的危险都显得无足轻重,沉稳地踏下油门,刮擦着撞过来的车发出尖锐难听的声响,他甚至降下了车窗,脸若冰霜地看向胆敢故意撞向他们的车骜。 奇怪的,尼桑车也降下了车窗,一张还算帅气的男人脸露了出来,对着南宫烨打着停止的手势,他脸色惨白,显然是被刚才的一幕吓到了。 南宫烨剑眉一挑,凝眸时看到驾驶座上端坐的人赫然是丁可盈,丁可盈的目光无比的冷淡,看过来时含着仇怨。 而副驾驶座上坐着的男人便是与她有私情的健身教练,看来这位健身教练也没想到丁可盈会突然这么做,脸上满是害怕,一直在与丁可盈抢夺方向盘,有了他的阻止,南宫烨轻而易举地从丁可盈眼前离开。 丁可盈气的俏脸煞白,却是无法掌控方向盘,两人纠缠间,交警已经赶到,随后,被强行赶下了车。 驶到安全道路后,南宫烨才允许一直想要起身查看究竟的于颖抬头,于颖理了理凌乱的发丝,透过后视镜去看后面的情况,看到丁可盈和那位教练被交警围住,丁可盈脸色冷淡,目光依然愤愤不平地朝着这边看过来,似要投个炸弹炸飞他们的车。 “南宫烨,你停车,我有几句话要跟丁可盈说。”于颖偏首,定定地看着南宫烨紧绷的侧脸,他的双臂稳而有力地紧抓方向盘,神情专注,听到她的话明显愕然,但她十分坚持。 “你跟她有什么好说的?”南宫烨不赞同地皱眉,于颖静了一下,说:“她今天能开车撞我们,以后还能这么做,与其整天提心吊胆的,还不如一次性把话说清楚。” 南宫烨赞同于颖的话,遂缓缓点头,把车停到了边上的临时停车位。 两人是步行走过去的,交警已经疏通了交通,丁可盈和教练站在路边,另一名交警正在对其教育,丁可盈明显的心不在焉,第一时间就注意到南宫烨和于颖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走近,南宫烨凑到交警耳边低声说了什么,交警看了一眼丁可盈和教练,客气地走开了。 “谢谢你,南宫先生。”健身教练率先打破沉默,友好地朝着南宫烨伸出了手,一脸的感谢。 丁可盈恼怒地拧眉,转向教练,压低了声音冷斥,“你还能不能再给我丢脸一点?” 起先阻止她撞于颖,现在又对南宫烨露出谄媚的神情,简直忍无可忍。 教练无视丁可盈的恼怒,轻视地哼了一声,“南宫先生是什么人,你是什么人,你今非昔比,开车撞人还有脸教训我?” 没成想这位英俊高大的健身教练竟一点脸面都不给丁可盈,当着于颖和南宫烨的面数落起丁可盈来。 丁可盈气的当即脸色惨白,一双眼喷着怒火,让她娇美可人的面貌凭添几分可憎。 年轻的教练朝着南宫烨微笑,目光时不时掠过于颖,丁可盈看到了,冷哼一声,说:“不过是个招蜂引蝶的贱.女人,烨,你到底看上她哪一点?” 于颖和南宫烨同时脸色一沉,尤其是南宫烨,看着丁可盈的目光俨然化成了有形的刀剑,仿佛要就地刺穿她,丁可盈不由自主打了个冷战,下意识后退两步,缩在教练身后,谁知教练竟毫不留情地避开,不屑地来了一句:“于姐比你年轻漂亮多了好吧。” 丁可盈脸色更白。 她已经避无可避,只能硬着头皮面对南宫烨和于颖两人,高傲地睨着于颖。 于颖抿了抿唇,本来想息事宁人的,但她没想到丁可盈竟这么的咄咄逼人,当即突然展颜一笑,美眸亮亮的朝着南宫烨伸手,“老公,把结婚证给丁小姐看看,我想让她见证一下我们的幸福。” 刚刚她看见南宫烨把结婚证小心地放进了口袋里。 南宫烨还担心于颖自尊心受挫,此时见她笑语嫣嫣地回击丁可盈, 当即脸色一舒,把结婚证拿出来递给了于颖,于颖打开,递到丁可盈面前,扬眉吐气地说:“这是我们刚刚注册登记拿来的小本本,你看看照片上的我们般配不般配?” 丁可盈一见之下,花容失色,全身气的都抖了起来,恶狠狠地抬眸,瞪着两人,气愤地质问:“凭什么你们能修成正果?南宫烨,她是什么身份,难道你一点都不介意吗?” 南宫烨耸肩,看着于颖的目光流露出恋慕,淡淡笑说:“她现在是我夫人,我需要介意什么?” 丁可盈重重地喘了一口气,为南宫烨维护的姿态,宠溺的语气。 于颖抿了抿唇,“之所以想让丁姐姐见证一下我们的幸福,是要感谢你上次对我的‘良苦之言’,要不是你说烨是为了报复我才追求我,我也不会明白这四年里他等的有多么辛苦。” “丁姐姐,我由衷的感谢你。但是………我们已经结婚了,这个世上谁也别想分开我们,丁姐姐若是执迷不悟伤害我们,我和烨都不会善罢甘休。” 说到此,于颖微微前倾凑到丁可盈面前,一字一句地咬牙说:“你也知道烨的手段,你已经身败名裂了,还想更惨?” 丁可盈气的瞪大眼,直勾勾地瞪着近在咫尺的美丽脸庞,内心恨极了这张完美白嫩的脸,愤恨之下,倏地伸手朝着她的脸上扇了过去,谁知手腕竟被人死死捏住,手臂以一种怪异的痛苦的姿势悬在半空中,动弹不得。 南宫烨勾唇,“于颖说的没错,要是你还执迷不悟,我只会让你更惨,有关你和这位教练的更多艳.-照我电脑里还有几百张,视频也有好几份,你还想让观众看到更多?” 丁可盈唇色一白,恐惧地踉跄后退,惊疑地去看那位教练,教练也惊疑不定,对南宫烨露出惊怕之色。 “识相的,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们面前。”南宫烨握住于颖的手,拉她离开。 上了车,于颖呐呐地问:“你说的是真的吗?”如果是真的,对一个女人而言,简直太可怕了。 南宫烨茫然,“什么?” “你说的那些照片视频什么的?”于颖搅着手指,简直无法想象,连她都替丁可盈感到羞耻。 “哦,那个啊…….”南宫烨故意拖长了语调顿住,说:“假的。” “啊——”于颖傻眼。 南宫烨闷笑起来,“吓唬丁可盈的,我又不是偷窥狂,也没那么卑劣,怎么可能会有?” 于颖疑惑了,“那上次有关她和健身教练的绯闻…….” 南宫烨勾唇冷笑,“是那个男人禁不住记者的贿赂,为了一点钱就出来把丁可盈出卖了。” 于颖沉默了,丁可盈还真是遇人不淑,如果她能耐得住寂寞,就算失去了南宫烨,也不至于失去她在设计界的名誉和身份。 “相信她以后再也不敢找我们麻烦了。”于颖叹息着说,有了南宫烨放出的狠话,哪个女人敢生事。 南宫烨要笑不笑地哼了一声,“最好是。” 这一段小插曲让两人兴奋喜悦的心情沉了下去,安静中,南宫烨频频去看于颖,于颖蹙眉,“怎么了?”摸了摸自己的脸。 南宫烨笑了笑,释然道:“听到你说我这四年也过得辛苦,感到欣慰。” 于颖一怔,心里暖暖的,涌动着什么。 ----------------------------- 两人终于扯证了,欣慰~ 于颖珍爱篇 197 庆祝他们成为夫妻! 当于颖理直气壮地拿出结婚证回击丁可盈时,南宫烨不可抑制地感到了快乐,经过丁可盈这么一闹,无形之中,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于颖安稳地靠在椅背上,双眼直视着道路两旁的建筑物,经过一栋栋住宅楼时,看到了挂在了外面的空调,每一个空调背后就意味着一家人,冬天的时候窝在一间房里取暖,夏天的时候坐在一起乘凉吃西瓜歧。 而如今,她也有了一个家。且她还比别人先进,一结婚就是三口之家。想象着轩轩快乐的小脸,他们一家三口依偎在一起生活的画面,嘴角忍不住挽了起来。 “什么令你这么高兴?”南宫烨饶有兴趣地问。 于颖瞧见他脸上暖意融融的笑容,心情更好,“没什么。骜” 南宫烨神色一缓,用他低沉磁性的嗓音强调,“不可以这样回答我,我要听实话,我想知道你在想什么。” 于颖愣了一下,有些不习惯地看向车窗外,手指无意识地在车玻璃上滑动,象征性地掠过路旁的高楼大厦,“嗯,就是想到你、我,轩轩,以后的日子里我们三个人都会在一起感到高兴。” “真的?”南宫烨意味不明地问。 他不明朗的语气让于颖不舒服,偏头,有点生气地看着他,加强语气地强调:“当然是真的,难道你不这么想?” 南宫烨低低沉沉地笑了起来,于颖一怔之下反应过来,懊恼地垂了一下他的肩头,“南宫烨,你耍我。” “呵呵,我怎么舍得……..”南宫烨自然跟她想的一样,但他很想让她把所有的情绪表露出来,而不是藏在心里,让他无法辨识。 明明是被耍了,看着南宫烨暖暖的笑容却生不出反驳的力气,只知道呆呆地看着她。 一路上,两人时而斗嘴,时而相互凝望,很快到了家。 刚下了车,轩轩一阵风似的从门口冲过来抱住了于颖的大腿,嘴里却不停歇地叫着爹地爹地,林楠笑嘻嘻地站在廊檐下看着。 头顶的太阳很热,刚出车子大家都冒出了汗,轩轩一手拉一个往客厅去,大概是为了不让房间里的冷气跑出来,客厅的门是关着的。 林楠有意跟在于颖和南宫烨身后,而南宫烨侧半于颖半步,看似在与轩轩说着些无关痛痒的话。于颖毫无准备地推开门,首先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清新的凉意,随即是头顶漫天漫地的玫瑰花。 像是一阵樱花雨,纷纷扬扬,飘飘洒洒,美轮美奂地自头顶旋飞而下。 整个大厅也经过了精心的装饰,恍然之间,好像一脚踏进了仙境。 于颖茫然失措,下意识去看南宫烨,南宫烨眉梢眼角流露着惑人的笑意,上前轻柔地抬起于颖的下颚,在柔嫩的唇上落下深情的一吻,随即,响起一阵欢呼声。 于颖看向声源,只见一排人从楼梯上优雅地缓缓而下,不是什么不相关的人,全是南宫烨的家人。 方老先生,方夫人,方倾寒,聂文渝,甘霖姐,还有一个和轩轩差不多大的小男孩,不知为何,他们下楼梯的动作格外的优雅动人。 于颖感动地捂住嘴,清澈的眸子怔愣地看着他们。 方老先生携着方夫人最先走到她的面前,笑着开口:“祝你们新婚快乐。” “浪漫吧,这是为了庆祝你们成为夫妻特意想出的意外惊喜。”方倾寒走至于颖面前,目光很有些傲慢地睨着于颖。 早上出门时,毫无征兆,于颖真的是被感动了。 因此,丝毫没注意到方倾寒颇有些微词的语气。但南宫烨却是听的分明,当即挑眉冷对方倾寒,凑到他的耳边低声警告:“她现在是你小舅妈,你放尊重点。” 压迫性的语气,就连冰冷的方倾寒都觉得压力过重,更何况身旁的娇妻还不满地扯了扯他,率先违背他的意志走过去恭喜于颖,没办法,他只得默然,再抬眸时,虽不情愿但态度上却已经做了认可,“知道了。” 于颖和聂文渝正说着话,方倾寒牵着那名不认识的小男孩走到了她面前,“倾墨没有来,他是林翼,就代表倾墨。” 于颖瞪大眼,觉得方倾寒这话说的蹊跷,什么叫方老师没来,这位叫林翼的小朋友就代表他?他们是什么关系? “小舅奶,你好,我是林翼。”林翼礼貌地跟于颖打招呼,举止优美, 恰到好处,完美的像个小绅士。 但是于颖囧住了,她才多大,都成了小舅奶?不由哀怨地望向南宫烨,南宫烨理所当然地笑了笑,回头,招手叫过轩轩,指着林翼对轩轩说:“这位是林翼,你们同龄,但他比你晚一辈,你是他的表叔,以后多照顾他。” 轩轩眨巴眨巴大眼睛,第一次被当做长辈让他感到新鲜,当即挺起小胸脯朝着林翼伸出了手,“你好,我是于轩,以后我会照顾你的。” 轩轩还一副大人样地拍了拍林翼的肩膀。 林翼虽小,却是温文尔雅地朝着轩轩露出要多友善就有多友善的微笑,很真诚地回答:“那谢谢轩表叔了。” 这一声表叔,仿佛叫的轩轩通体舒服,神情很得意地看着林翼,俨然是把林翼纳入自己管辖维护范围内的表情。 这边两个孩子交流起来,那边于颖被众人围住不住地道喜,厨房里已经准备了饮料点心,大家坐在凉爽的空调间里,说说笑笑。 气氛很和乐。 ………………………………….. 林翼终于摆脱了轩轩的纠缠,一个人找了个角落静了静,可是不到一刻钟,方倾寒就来闹他。 方倾寒问:“轩轩那么压榨你,你怎么乐意的?” 林翼十分无辜地眨了眨眼,无所谓地耸肩:“有个人说要保护我,我为什么要拒绝?” 方倾寒看着林翼一脸的狡黠,那明亮的眼睛里全是腹黑,当即缓缓地无声地笑了出来,大掌忍不住怜爱地去摸林翼的头,林翼机灵地一闪,没摸到。 方倾寒失笑,摇着头:“要说林启辉和陶麦夫妇都不算腹黑狡猾,怎么就养出了你这样的个性?” 林翼纯真地眨眼,十分清白地回说:“大伯,我真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要去跟小表叔玩了,您赶紧看着你家夫人吧。” 目光望聂文渝那里一瞄,随即朝着正在吃冰激凌的轩轩走去,轩轩一见林翼去了,立刻亲自拿了一份递给林翼。 林翼乖巧地接过,乖巧地说谢谢。 轩轩沉浸在被晚辈的尊重中,简直无法自拔。 ………………………. 于颖和南宫烨亲自下厨准备晚饭,两人联手烧了一大桌子,默契的配合看得其他人纷纷羡慕,方夫人私下里重重地舒了口气,她弟弟这场爱情长跑终于有了个美好的结局,接下来就是好好培养轩轩成为英蒲的继承人了。 如果可能,她还想让南宫夫妇多生几个孩子,否则南宫氏家太萧条了,想到此,立刻打定了主意。 晚饭,宾主尽欢,于颖难得的喝了点酒,当然是高档珍藏红酒,但她多年如一日,依旧不胜酒力,到后来已经熏熏欲醉了,加上今天高兴,一直微笑,微笑。 到后来,于颖几乎就要睡着了,南宫烨只得先扶她回卧室,等他安顿好她回到楼下时,看到厨房已经被收拾的干净整齐了,大家很自觉性地早早离开了。 轩轩一边往楼上走,一边对南宫烨说:“等一下我自己洗漱睡觉,爹地你不用管我,大姑说以后我都不能跟你们睡了,因为你们要给我生小弟弟小妹妹。” 南宫烨愣了一下,低头想了想,随即深深地笑了起来。 “好啊,爹地找妈咪给你生小弟弟小妹妹。”南宫烨心情很好地勾起了唇角,轩轩从未看见过自己的父亲有过这样的神情,愣了一下,也不知怎么的,脱口而出:“爹地,你的神情好像以前我们在美国养的那只大狗。” 南宫烨茫然地瞪着轩轩,只听轩轩说:“那只大狗叫宾果,每次找隔壁家的花花交.-.配,就是这种表情。” ------- 轩轩和林翼同年,小四月比林翼小四岁,这里还没出生,不过快了~ 于颖珍爱篇 198 生弟弟妹妹什么的,最有爱了! 轩轩说完,还装模作样地学着南宫烨的表情,惟妙惟肖,体现的淋漓尽致,南宫烨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一幅轩轩在幼儿园强.吻小姑娘的画面。 瞬间,醉了歧。 身为父亲他没有觉得轩轩早熟,反而一本正经的反驳,“这是我爱你妈咪的表现,有本事你也去找个漂亮女人。” 轩轩瞪大眼,右手食指竖起在嘴前郑重其事地摇着,“no,no,no,我说过我长大以后要找的是听话的女人,不是要找漂亮的,看脸的话,反正家里已经有一个了。” 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模样,南宫烨哈哈一笑,爱抚地摸了摸轩轩的头,在他后脑勺上重重拍了一下,说:“你这小笨蛋,今天被林翼捉弄都不知道。骜” 轩轩被拍的小身子往前一倾,待到站稳了迷茫地去瞪南宫烨,说:“林翼捉弄我?哪有?” 林翼不是温文尔雅,十分乖巧听话的吗?而且看着他时,眼睛里流露出一种崇拜的神色呢。作为长辈,他很喜欢那种被晚辈尊重的感觉。 南宫烨抬手,气的很想再去扇轩轩,轩轩很有预见性地往后躲了躲,不满地瞪着他,南宫烨沉了沉,说:“林翼没你想象的好。” 只这么一句话,南宫烨便不再多说,可这句话偏偏被醉酒的于颖听到了,她本来都睡着了,可是口渴,想要喝水,便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走了过来,楼梯口处,刚好听到南宫烨在和轩轩说话。 “林翼很好,因为他是方老师的儿子。”于颖依靠在墙上,醉意氤氲的水眸定定地看着父子俩,不满地撅嘴。 南宫烨挑眉,他没想到于颖竟这么维护林翼! “虽然是倾墨的儿子,但他不着痕迹地欺负你儿子。”南宫烨断言,护犊子的心态毫不遮掩。 于颖生气地瞪眼,因为酒气上涌,白皙的脸红彤彤的,看起来就像跟某人脸红脖子粗地吵架似的。 “林翼哪里欺负轩轩了,你别灌输轩轩不正确的想法。”于颖不赞同地皱眉,站直身子摇摇晃晃地走至轩轩身边,认真地看着轩轩,严厉地教导:“别听你父亲胡说八道,他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于颖,你今天真是喝多了,居然这么说你的新婚丈夫。”南宫烨沉下脸,很是不悦。 于颖理直气壮地哼了一声,张嘴还要再说,却被轩轩突然打断,“你们都别吵了,这是我和林翼之间的事,我自己会解决,尚若他真的欺负我,我会反击,尚若他没有,我就当他是晚辈好好照顾他,这么简单的事,你们还超什么?” 于颖张嘴,脑袋晕晕的,还想再说些什么,可轩轩却忽然牵住了她的手,拉着她往卧室去,“爹地,快把妈咪弄回房,生弟弟妹妹什么的最有爱了,不是有句老话叫‘***一刻值千金’吗?还磨叽什么?” 南宫烨反应过来,立刻咧开嘴笑着上前揽过了于颖的双肩,两人被儿子送进了卧室,洞房。 于颖听到了关门声,回头,轩轩已经不见了,依稀听到一声童稚的声音从门板那边传来:“祝你们好梦。” …………………. 南宫烨扶着于颖直奔大床,于颖隐约意识到什么,莫名其妙的有些抗拒,身子往下坠,不肯就范。 “我想洗澡,今天出了好多汗。”后背是男人宽阔的胸膛,像是一道坚实的墙,牢牢地禁锢住她。 南宫烨的呼吸渐渐热起来,低声哄着:“好。” 没想到南宫烨这么好说话,于颖一喜,跌跌撞撞地就往浴室去,南宫烨暂时松开她,放轻脚步跟了进去。 跌坐到浴缸边,打开水龙头放水,不停地调节水温,最后终于找到了一个舒适的温度,开始动手脱衣服,等到脱光了要躺进去,腋下却赫然多了一双手臂。 “啊——”于颖吓得失声惊叫,回头下意识想要去咬对方,她真是喝醉了,一点警觉性都没有。 南宫烨在她身后闷笑,伏在她耳边低声说:“是我,你的丈夫。” 声音虽轻,却说的格外郑重,仿佛想要向全世界宣布这一事实,但此时此刻,他只想要说给她听。 “南宫烨,你吓死我了。”于颖回头,幽怨地注视着南宫烨,她轻含薄怒的模样像是盛开的樱花,别提有多诱人。 南宫烨重重地喘息,“怎么会,你是我的心肝。 ” 少有的情话自南宫烨性感的薄唇里吐出来,听的于颖一阵战栗。她急于洗澡,此时身上已经被自己剥的一丝不剩,而他竟不知何时脱去了自己的衣物,炽热的,光滑的肌肤,毫无阻碍地紧紧贴着她的,像是烧红的铁板炙烤着她。 “唔——”情不自禁的,发出了一声低吟。 幽幽呀呀的,轻轻怯怯的,却像是猫爪子挠上了南宫烨的心肝肺,整个人都要跟着燃烧起来,感觉到男人浑身的紧绷,以及后臀那不同寻常的物体,于颖整个人一紧,撒娇地往浴缸里躲。 “不行,你放开我,我要洗澡。”于颖宛如泥鳅,南宫烨一不留神就让她从他怀里溜了出去,再去看她时,她弯着腰想要进浴缸里。 “我们一起洗。”他发笑,嘴角邪恶地勾起,伸手一拉,轻而易举地拉住了于颖,自己堂而皇之地躺到了浴缸里,然后扯下于颖,让她趴在自己身上。 温热的水包裹住彼此,舒缓着肌肤。 于颖惊叫连连,连番的刺激让她的酒已醒了大半,意识到自己与南宫烨此刻面对面的情形,羞得霞飞双颊。 “你没听到轩轩刚刚说的话吗?他说生弟弟妹妹什么的,最有爱了。他想要弟弟妹妹,我们不能让他失望。”话落,期待已久的唇立刻迫不及待地吻上了于颖。 “啊——”于颖仰高了头,不得已之下,整个人跨坐在南宫烨精悍的腰上,胸前,是男人蠕动的优美头颅。 时隔四年,南宫烨露出了他的凶悍獠牙,毫不留情地,每一寸每一肤地吞噬着于颖的身体,搅弄着她的神经,让她在飘飘欲仙间与他一起飞跃万丈云层。 随着热烈程度,于颖被迫彻底放开,随即,南宫烨疯狂。 对有些人而言,这或许是个寻常平淡的夜,也或者是个落寞孤独的夜,但对于他们而言,这是分离之后,彼此坚持,岁月赋予他们的美好。 整夜癫狂。 第二天,轩轩起的最早,他先是到父母房前听了听动静,发现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无所谓地耸肩,自己下楼去厨房冰箱里找吃的。 南宫云大姑姑有先见之明,昨晚已经在冰箱里为他预留了食物,只要放在微波炉里热一下就可以吃了。 吃饱喝足,他又到父母卧室前听了听动静,依旧没有声响。 他不甚在意地耸肩,自己下楼去玩。 玩着玩着,他想起了林翼,他昨晚上思考了很久,直到睡着都没想明白他的爹地为什么说林翼欺负他,明明林翼很听他的话,很有礼貌,举止很让人舒服,一点做作的样子都没有。 可是爹地为什么要那样说? 在南宫烨和于颖还沉于睡眠时,轩轩一个人绞尽脑汁地思考林翼到底是好是坏,但最终没有得出答案。 于是,他决定以后跟林翼一起上学,以便有更多的机会观察他,以做出正确的结论。 没想到小时候一个不经意的决定,在日后的很多年里,让两个同样优秀的少年苦恼了几十年。 上午十一点时,轩轩再到房门前听壁角,依旧没有听到任何声响,他开始皱眉不满。下楼时,神情便有些抑郁,怏怏不乐。 幸好有人来摁门铃,他从门缝里一看,是林楠,虽然不是他特别喜欢的人,但总有人陪他了,并且林楠是陪他最多的人了。 门一打开,林楠的笑声就传了出来:“小轩轩,你爹地妈咪终于在一起了,你以后再也不用害怕他们分开了,高兴吧。” 轩轩朝着林楠翻白眼—— ----- 到月底了,还有月票没有投出去的亲们,可以投给幽微哦,谢谢啦~ 于颖珍爱篇 199 你们努力给我生弟弟妹妹了吗? “我是不怕了啊,但这是我的事,你怎么比我还高兴?”轩轩没好气,大概是一上午都没见到父母,总有一种被冷落的感觉,心情难免失落。 林楠笑嘻嘻的,“我喜欢你呀,你高兴我不就高兴喽。”说着,飞快地进了客厅歧。 轩轩朝她翻了个白眼,爱理不理地朝着厨房走去,单薄的背上写着大大的两个字:不满! 林楠扫一眼客厅,静悄悄的,丝毫不见南宫烨和于颖的身影,狐疑地挑了挑眉:“难道你父母还没起床?” 跟着轩轩进了厨房,只见他动作熟练地打开了冰箱,林楠一看之下是昨晚方老夫人预留的食物,不由一愣,随即恍然大悟。 敢情方老夫人很有先见之明,知道这两人会疯狂地起不来床,让轩轩一个人解决温饱问题骜? 摸出手机看一眼时间,已经十一点一刻了,马上就到正中午了,这也太夸张了吧? “先别吃,我上楼去叫他们,说不定他们已经起来了。”林楠夺过轩轩手里的食盒,不想让他吃预留好的蛋炒饭,虽然蛋炒饭做的很用心,里面配料齐全,看着很美味,但也不能跟先做的饭菜相比呀。 轩轩其实还不怎么饿,犹豫了一下,装作无动于衷却很快地点了点头。 林楠撇了撇嘴,小屁孩,明明想见父母了,却还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那你等我。”在轩轩猝不及防时,使劲揉了他的脑袋,在他气的暴跳如雷时,林楠哈哈大笑着往楼上爬。 她一鼓作气地上了楼,站到卧室前,毫不客气地抬手敲门。 “咚咚——咚咚——”接连不断地,十分地坚持。 ………………………. 内室,于颖困扰地蹙了蹙眉,似乎有被吵醒的迹象。 南宫烨看着她,安抚地在她额头亲了亲,随即起身去开门。 “啊——” 上帝耶稣……. 林楠睁大眼,眼珠子瞪得大大的,控制不住地落在南宫烨的身上,因为过来的匆忙,他只在腰间围了一条浴巾,全身的肌肉呈现在林楠的眼皮子底下,结实、流畅、优美,蕴满力量,胸大肌鼓鼓的,腹肌健美而诱人,全身上下无一丝赘肉。 南宫烨的身材,哪怕再挑剔的女人见了都会流一大把口水,叹一句好。 “看什么?难道丈二没满足你?”南宫烨不满地沉声问,眼里分明写着几个大字:你真不识相! 林楠被调侃的涨红了脸,她应该非礼勿视的,甚至,她的双手已经抬起放在了眼角边上,可是却没舍得盖住视线。 “你别胡说,才没有。”弱弱的,她反驳一句。 南宫烨挑了挑眉,很不相信地说:“我看你很像!” “你——”林楠语塞,脸皮终究没南宫烨厚,哼了一声,说:“才不是呢,我是看看以你这么老的年纪配不配的上我家的于姐?” 闻言,南宫烨眼底滑过一丝受挫,眼角余光往身后的大床上一看,微微侧了侧身子,让林楠自己亲自去验证。 “你自己看,我配不配的上她?”他的语气沉而暧.-昧。 林楠的目光直直探进去,其实只看到了一缕一缕垂在床沿的乌黑长发,以及露出的一只脚,那只脚,格外的莹白,脚趾甲舒展着,预示着主人多么的惬意。 不知为什么,仅仅是这么一点的讯息,她就深切地感觉到于姐是多么的满足,多么的幸福。 “配得上,配得上——”不由自主的,林楠呐呐出言,脸上讪笑着。 南宫烨脸色舒展,满意地点了点头,“我们还没睡好,你先下去吧。”说着就去关门。 林楠回过神,双手一推,落在门板上,笑嘻嘻的提醒:“你们昨晚再折腾,这都到中午了也不能不起床吗?轩轩已经不高兴了,自己一个人热剩饭吃,很可怜的。” 南宫烨皱眉,严肃地思考了一下,就在林楠以为他会说立刻起床时,却听他开口道:“你去告诉轩轩,我和他妈咪正在给他生弟弟妹妹。” 倒—— 林楠瞠目结舌地瞪着南宫烨,脱口而出:“你体力真这么好啊?” 遭受到怀疑,南宫烨不悦地眯眼,嘴角邪 邪一勾,说:“要是不相信的话,我去跟丈二说,咱们来个比拼,看谁时间长。” 林楠眼珠子一瞪,一脸的不可思议,脸色涨红的犹如煮熟的虾子,双手羞恼地捂住脸,跺了跺脚,“不跟你说了。” 转身,飞也似得跑了回去。 南宫烨怡然自得地关上门,兀自笑了笑。 转身,却一下子对上于颖的眼睛。 她的眼睛,晶亮如黑漆漆的大葡萄,或许是经过了昨夜的滋润,或许是柔情四溢,幽亮的眼眸看起来蒙了一层细纱,又蒙了一层毛毛细雨,看起来惹人心头一怜。 “还没睡好吧?再睡一会儿。”他走回去,搂住她,躺到床上想要继续温存。 于颖看着天花板,慢慢地转动脸,看着南宫烨,她的眼底盛满情意,看的南宫烨心头一颤,忍不住低首就要吻下去。 于颖阻止住他,微微拧了拧眉,空气里还依稀飘散着昨日欢.爱时留下的气味,经久不散。 “我刚刚听到林楠的声音了,她来一定有事。” 开口,声音竟意外的沙哑娇懒,听的南宫烨愉悦地勾了勾唇,不由沉沉笑了起来,于颖瞪眼,“你还笑——” 昨夜种种浮现脑海,尤其是一些古怪的姿势,于颖白嫩的脸颊上飞上两抹绯红,宛如盛开的桃花,看得人欲醉。 “你不是很享受!”南宫烨闷笑,抱住于颖不容拒绝的就是一个霸道的法式热吻,于颖受不了地呜呜地叫着,等他终于移开了,迫不及待地说:“还没刷牙。” 南宫烨邪魅地伸出舌头绕着唇角一圈,砸了咂嘴,认认真真地说:“很甜,我喜欢。” “唔——南宫烨——”于颖受不了地捶打他一下,满脸的桃花飞舞,眼底眼角,挂满藏也藏不住的幸福笑意。 两人腻歪了一会儿,于颖回过味来,说:“别打岔,我要起床了。” “别——这样的时光太短暂了,我想再长一点。”南宫烨伸手拉住于颖,于颖回头,两人的视线在空中胶着,彼此凝望。 这一刻,南宫烨心里突然溢满无法言说的感动。 岁月把干干净净的十九岁的她带给了他,四年之后,又把她带回他身边,这是时光的馈赠,是他一辈子值得感激骄傲的事。 “于颖,你是上天对我的恩赐。” 于颖很不习惯南宫烨说甜言蜜语,但没办法,他现在真是很会说,她是女人,听了自然会心动,会心花怒放。 “别给我灌米汤了,昨天我就没有出席公告,今天已经耽误了半天,不能再耽搁了。”于颖一本正经的,说着就要下床穿衣服。 “嗨,你真残忍。”南宫烨不让,有力的双臂圈着于颖。 低着头,灼热的呼吸都洒在她的后颈。 于颖龇牙咧嘴的,被南宫烨缠的简直无法说话,没办法,双手去扳南宫烨的大手,两人纠缠起来。 可是,这也是一种甜蜜的纠缠。 到最后,于颖终于发火了,南宫烨才停下来,两个人争着去洗澡又是一阵折腾,幸好他体谅她的虚软无力,放过了她。 洗好后,他抱她出来。 他迈着沉稳的步子,看着她低低的说:“你这么无力,真的还可以出席通告吗?” 于颖揉了揉自己无比酸软的腰,却又拍了拍自己的脸,“看我的脸,我照镜子的时候感觉脸色从未有过的好,你很棒,是你的功劳。” 这话说的—— 南宫烨突然手软,浑身轻飘飘的,差一点把于颖从他怀里摔下去。 被恭维的感觉,竟如此如此的美妙,尤其是在这件事情上。因为曾经大家都讨论过,一致认为他很老,或许是心里存了一丝担忧,总有意无意间想要证明自己。 而她的话,她的笑容,她白里透红的脸色,就是对他最好的证明,最好的奖励。 “晚上再给你——” 于颖珍爱篇 200 成熟如蜜桃 乌黑深邃的眸子,眼角漂亮地微微眯起,放出的目光像是带了魔力,宛如一张绵密有力的蜘蛛网,牢牢地把于颖黏附网中。 挣扎也是徒劳。只能在网中随着他的晃动而晃动歧。 “南宫烨,你闭嘴!”于颖红着脸,懊恼地阻止他再胡说八道,其实,她更想阻止的是他暖热的眼神,即使是亲密时,也带着绝对的洞悉力,仿佛轻易看穿她的愁肠百结,不需要花一点心思去探索,了解。 这种一眼被他看穿的感觉让她觉得不妙。 南宫烨沉沉一笑,轻轻放下于颖,走过去穿衣服骜。 穿戴整齐后,两人一起下楼。 大厅里,林楠正在陪着轩轩玩,听见脚步声便抬头去看,一看之下羡慕不已,只见于颖穿了一套真丝长裙,紫色的,款款一握的细腰轻轻摆动,尤其是那张清纯至美的脸蛋,成熟如蜜桃。 让人看了就想伸手去摸了摸,看能不能掐出水来,或是凑过去重重地吸.-.吮一口,看有没有藏着饱满的汁液。 莫名其妙的,林楠忽然想起了一个耳熟能详的句子:一树梨花压海棠。 “噗——”禁不住的,自己先兀自笑出了声,冷不丁的,接收到南宫烨射过来的冷眼,浑身一紧,想到那家伙堪比模特儿的身材,悻悻然地闭了嘴。 “爹地,妈咪,你们终于起来了。”轩轩高兴地扑过去,一把抱住了南宫烨的大腿,眼巴巴地看着他。 南宫烨弯腰一抱,宠溺地抱起了轩轩,“抱歉,让你久等了。” 轩轩乖巧懂事地摇了摇头,眼神瞄了瞄脸色有愧的于颖,突然问:“你们给我生弟弟妹妹了吗?” 于颖一愣,脸色微红,目光尴尬地移开,刚好撞上林楠揶揄的视线,一时恨不得钻地缝。 南宫烨倒一派从容,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向沙发区,放下轩轩,一本正经地点着头,目光煞有介事地掠过于颖平坦的腹部,信心满满地回答轩轩:“当然生了。” “真的?”轩轩站到了沙发上,高兴的手舞足蹈,最后拍着手眨巴着天真的眼睛,高兴地问:“是弟弟还是妹妹?在哪里呢?快让我看看——” 轩轩急不可耐地巴望着南宫烨,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别提有多纯真可爱。 他的话,让在场的三个人不约而同地失笑,林楠咯咯大笑,于颖抿唇,南宫烨扶额,定定地注视着以为生娃就跟做一顿饭一样容易短暂的轩轩,“你妈咪没跟你讲过吗?” 轩轩眨巴眨巴眼,一脸茫然地看着南宫烨,南宫烨无奈地看一眼于颖,于颖的肩膀抖动了一下,干脆抬脚往厨房走去,直接做饭去了。 “怀胎十月这个词,你没听过吗?”南宫烨耐心教导,见到轩轩很干脆地摇头,都有些无语了。 林楠在一旁笑嘻嘻的,拍着手没事人似的往厨房走:“你没父子俩聊啊,我去帮于姐做饭。” …………. 林楠一进厨房,望着于颖婀娜的背影便打趣:“昨晚吃饱了吧?” 于颖正低头切黄瓜,随口嗯了一声,随即听到林楠怪异的闷笑,瞬间意识到什么,惊诧地抬眼去看林楠,只见林楠眉飞色舞的冲她挤眼。 “林楠,你——”于颖羞得说不出话,愣是瞪着林楠说不出半个字。 林楠挺了挺小胸脯,“干嘛?昨晚战况激烈,提都没力气提了吗?” 于颖朝她丢过去一记眼刀,可惜林楠理也不理,就当没看见,没有收敛,反而凑过去扯了扯于颖的手臂,轻声问:“南宫的身材很棒,有八块肌肉呢,你很享受吧?” 于颖一阵眩晕,仿佛是被林楠的话刺激的。 林楠自以为了解地瞪大眼,“你看你看,不要说亲身体验了,光听我说起你就有强烈的反应了。” 于颖一口气上不来,恶狠狠地去看林楠。 林楠下意识闭上嘴,看到于颖突然扔下了手中的菜刀,语气不善地吩咐:“你给我切黄瓜,中午饭你来做。” 林楠错愕地瞪大眼,怎么于姐突然像吃了火药似的? 虽有怨辞,可不敢抱怨。因为刚刚于姐扔下菜刀那个恐怖的镜头,颇把她吓住了。 “我烧 可以,但是你家男人和儿子不喜欢吃别怪我啊。”以前林楠经常下厨做饭给于颖和甘霖两人吃,她们是吃惯了的,可高贵的南宫烨和娇生惯养的轩轩不一样。 “他们没有问题。”于颖撂下话走向大厅。 大厅那儿,南宫烨说的口干舌燥,终于把生弟弟妹妹这件复杂的大事跟轩轩解释清楚了,只见于颖不知道为了什么事气呼呼地朝他走了过来。 他还未来得及询问,她便叉腰站到他面前,一把揪住了他的前襟,不由分说地拉着他往一楼的衣帽间走。 “于颖,你做什么?发生了什么事?” 南宫烨紧跟在于颖身后,一脸的不解,不过他并未反抗,而是顺应于颖的怒气,朝着衣帽间走去。 于颖打开衣帽间的门,拉他进去,再关上门,抬眼,目光灼亮地质问:“你让林楠看见你的身体了?” 南宫烨愣住了,傻傻地看着于颖,起初有些茫然,随即盯着她脸上的怒气回过味来。 “你吃醋?”这样就吃醋了? 南宫烨双眸含亮,几乎就要心花怒放地射出光来照亮黑暗。 “我只问你是不是?”于颖无动于衷,不理会南宫烨脸色的激动之情,哼,不能让他得意。 绝对不能! “老婆,我错了,下次出现在除了你之外的异性面前,我一定着装整齐,这次就原谅我,好吗?” 于颖傻眼了,她还没摇旗呐喊兴师问罪呢,这人倒先老老实实地认错了。 她顿时有种火不知道往哪里发的感觉。 可下一秒,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 南宫烨用力地抱住了她,反身一转,重重地把她压到了门板上,动作流畅霸道地抬起了她的腿。 感觉来的那么快,挡也挡不住。 男人化成了野兽,势如破竹地沉进绵软里,折着娇嫩的花枝,动作狂野却也怜爱地揉进骨血里。 衣帽间里光线明亮,他们可以在对方的眼睛里清晰地看见自己的倒影,那样的沉醉,那样的痴迷,令他们觉得震颤,动容。 身边的衣架被扯掉,衣服凌乱一地。 在林楠嗯嗯哎哎地在厨房做午饭时,他们在衣帽间里恩恩爱爱,爱火一发不可收拾。 “宝贝,你说,我老没老?”某男心底深处残存的忧虑不合时宜地冒出来,非要压着身下的人回答。 于颖都快喘不过气来了,哪有空回答他,不回答他就可劲儿的证明自己的实力,而她愈加没力气回答他。直到最后,双双跌落成堆的衣服上,于颖才声如蚊蝇地回答:“不老,一点儿都不老。” 南宫烨喜不自胜,只要抱着她再来一次,于颖瞪他,积攒着力气,“他们在外面等我们吃饭呢,快起来。” 休息了五分钟,两人才终于准备离开。南宫烨很好,英俊潇洒,神清气爽,可于颖累的只感觉自己快虚脱了。 刚打开衣帽间的门,迎面看到了林楠,她就站在门口。 “做什么?”南宫烨挑眉。 “想要提醒你们,饭菜马上凉了。”林楠说着话,用眼去瞄于颖,她刚刚穿的紫色长裙已经没了,现在穿的是一套套装,鹅黄色雪纺上衣,白色长裤,人比花娇。 “好,开饭吧。”南宫烨大老爷似的往厨房走。 于颖经过林楠面前时,林楠不满地嘀咕:“搞什么嘛,这么***的。” 于颖脸色爆红,低了头,装作没听见地去吃饭。 轩轩已经等不及了,一见他们来了便抱怨:“你们去衣帽间做什么?我快饿死了。” “妈咪,你的脸为什么这么红?”轩轩很不识相地问。 于颖有一种无地自容之感,而南宫烨则光明正大地说:“去给你生弟弟妹妹了呀,要抓紧时间。” “砰——”冷不丁的,突然发出一声脆响。 于颖珍爱篇 201 婚后生活节节高(将结局) 于颖望着滚到脚边的抱枕,不悦地皱了皱眉,见到南宫烨一副不以为动的模样,更是焦躁,但面对轩轩时,仍然和颜悦色,“林翼其实很尊重你呀,但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主见和想法,你不能勉强别人。” 于颖循循善诱,眼神里分明有着轩轩做错了的意思,轩轩聪明伶俐,又怎能没看懂?当即小身子一动,却是走过去抱住了南宫烨的大腿。 可怜兮兮地仰头看着老爸,一副求他庇护的可爱模样,不要说是父亲,就算是个外人看了也会心生疼爱。 南宫烨抬眸对上于颖堪称严厉的视线,不以为然的反驳:“无论林翼是好是坏,他总归是人家的儿子,你怎么反倒帮起外人来?” 于颖不可思议地睁大眼,她已经知道了林翼就是方倾墨的亲生儿子,怎么说也是有血缘关系的亲戚,居然这么偏心。 更令她感到不忿的是他教育诱导轩轩的方式,简直是让他往目中无人的纨绔子弟方向成长。 “轩轩,来,你先上楼去洗澡。”深吸一口气,于颖走过去拍了拍轩轩的背,眼神温柔,轩轩瞧了瞧她,见她并没露出生气的表情,当即点了点头往楼上走骜。 “那你们呢?”走到楼梯中间,轩轩没听到动静,回头讶异的问。 于颖朝他笑着挥了挥手,“你先上去,我和你爹地有话要说。” “哦——”轩轩懂事地上楼去了。 等到小小的身影在楼梯拐角处消失,于颖才对上南宫烨,严肃地说:“我教育轩轩的时候,请你在一旁看着,不要插手。” 南宫烨挑眉,“轩轩是我儿子,我怎么能袖手旁观?” “你不知道教育孩子时,做父母的如果意见不一致就会让孩子有机可乘,养成无法无天的坏习惯吗?”于颖的语气有些冲,今晚在饭店,南宫烨的表现让她颇觉丢人。 太护短了。 “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我看轩轩善良又懂事。”在南宫烨眼里,轩轩就是全天下最可爱最聪明的小孩。 于颖气恼地揉了揉太阳穴,定定地看着南宫烨固执的神情,“他还小,个性什么的都还未定型,可是照你这么纵容,长大了还得了?” “我的儿子,我纵容,我有错吗?” 于颖紧紧皱起眉头,苦恼地瞪着南宫烨,无力地垂下双手,语气急躁起来,“你这样,会把他惯坏,将来长大了难免骄纵放肆,害人害己。” 南宫烨沉了脸,“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自己的儿子?” 他明显一副说不通的表情,于颖觉得在这件事上她根本没法与他交流沟通,也没法改变他的教育方法,或者真如聂文渝和陶麦所说,他是老来得子,难免要惯着些。 “时间不早了,我上去休息。”于颖心情抑郁,脸色淡淡的,没什么表情地从南宫烨面前走过,南宫烨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听他说:“于颖,我们新婚,有必要为这种事吵架吗?” 从他的语气听来,仿佛对于轩轩的教育分歧,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于颖有一种胸腔就要被气炸了的感觉。 勉强忍住不发作,硬是扯出一抹笑,“呵呵,是没必要。” “笑的不好看。”南宫烨拧眉,一脸认真地审视着于颖雪白净美的脸蛋。 唇畔的笑容冻结,于颖气的嘴角一哆嗦,挥手就打向了南宫烨,南宫烨反应神速地抽开身子,她的手落在他的胸口,不痛不痒的。 下一秒,于颖惊愕地大叫,南宫烨故作生气,把于颖整个人扔到了肩上,大掌重重地拍了一下她的翘臀,低沉磁性的声音在空气里回荡:“还没惯坏轩轩,到先把你惯坏了,坏脾气上来居然想打我?” 坚硬的肩膀顶着于颖的胃,让她苦不堪言,听到男人的话,硬是不喊痛,只气恼地反驳:“那怪我吗?是你太惹人生气了!” “我惹你生气了?惹你生气你就动手打我?”南宫烨不依不饶,大掌似乎拍上了瘾,不轻不重地去拍于颖的屁股。 于颖抿唇,快要气疯了。 想要挣扎着下地,可脚下是楼梯,她还不敢太放肆,等到南宫烨上了走廊,他的步伐又大得很,眨眼间已经进了卧室,刚要挣扎,却听到了轩轩的声音。 “爹 地,妈咪,我洗好了,睡觉了哦。”轩轩听到了脚步声,出门跟父母说一声晚安,却不料看到了一副不雅的画面。 “南宫烨,快放我下来。”于颖急的手脚并用,可南宫烨居然不放。 还大大咧咧地回头,若无其事地对轩轩说:“好,晚安。” 轩轩看着父母的姿势,若有所思地皱了皱好看的眉目,说:“嗯,晚安。” 卧室的门被轩轩体贴地带上。 于颖手握成拳,用力捶打着南宫烨的后背,气愤地大喊大叫:“南宫烨你真是太过分,这种样子被轩轩看见,成何体统。” “我年纪比你大,但你怎么比我还老古董。”南宫烨把于颖摔到大床上,高大修长的体魄随即倾轧而下,两人紧密贴到一起。 于颖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又被困住,一双乌溜溜的大眼幽亮幽亮的,恶狠狠看着南宫烨,南宫烨低头,似笑非笑地亲吻她的眼睑,温柔若细雨。 “还没洗澡。”不过片刻,所有的怒气和不满在他的温柔中化为乌有,直到气息缠绵不稳时,于颖双手抵住南宫烨的胸膛,气息微弱地阻止。 “一起。”他坏笑着抱起她,一边走一边纠缠,彼此的双手费力地解着对方的衣物。 一个澡,洗的就像打仗。于颖格外坚持要回大床上,南宫烨只得依她。 “这个给你——”于颖百忙中抽出手臂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捏出个小雨衣。 南宫烨脸色一沉,“你拿这个给我做什么?” 于颖一脸‘你明知故问’的意思。 “我们不需要避孕,轩轩想要弟弟妹妹,你不知道吗?”南宫烨生气地拍掉于颖手里的东西,毫无塑胶地长驱直入。 于颖随着有力的驰骋蹙了眉,偏头,目光定定落在小雨衣上。 他根本不会教育孩子,有一个轩轩给他惯,已经够了。 “你在走神?”悬跌在她上方的男人发现了她神思恍惚,当即恼怒起来。 于颖暗叫一声不好,果然,接下来,男人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招呼在她身上。 摆动中,像是一叶小舟,在大海上摇摇晃晃,随着暴风雨的激烈而激烈,最后的最后,是海天一色,是海鸥划过海面的浪漫美景。 日子一天一天的滑过,轩轩一直惦记着林翼的拒绝,也记着林翼拒绝他的理由,因此时常总会问于颖,“妈咪,你什么时候给我生弟弟妹妹?” 每当这时,于颖便有些心虚,总是笑着回答:“有了弟弟妹妹,爹地妈咪给你的爱就会减少哦。” 可是轩轩并不介意,已然催促。 因为轩轩催促,所以南宫烨几乎是夜夜奋战,但婚后几个月也没动静。 秋雨一场寒过一场,不久,冬天就要来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南宫烨渐渐地产生了怀疑。 这一天,突然提起说:“于颖,我们俩去做个孕前检查。” 按理说,三十七岁的男人还处于生育高峰期,而于颖又年轻健康,没道理会怀不上。 于颖一听这话,心里一紧,发挥演员的天分,面上倒是纹丝不动,只笑眯眯地说:“还早吧,人家说两年不孕都很正常的,可能我最近压力太大了,还有…….你还欠我一场婚礼呢。” 南宫烨盯着于颖看,见她丝毫不将怀孕这件事放在心上,眼底慢慢浮现出冷漠,淡淡地看着她,目光寡淡。 于颖被他看得全身发凉,他的眼神,她不喜欢,非常的不喜欢。 “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 今天是愚人节呢,有人骗你了吗?你是感到开心,还是生气? 于颖珍爱篇 202 南宫烨怒:你拿这个给我做什么? 于颖一脸的无辜,并不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 南宫烨的眼神令她不舒服。 “我夜夜努力,这么认真地想要个孩子,你却轻描淡写地就这么一句话?”南宫烨开口,语气也跟着冷却下去,冒着丝丝的寒气歧。 “我们已经有了轩轩,他就是我们的孩子。”于颖应的理直气壮骜。 可南宫烨显然并不这么想,“可我想要的是你怀孕期间,我由始至终都在你身边,你孕吐的时候,我在;你进产房的时候,我在;你给孩子哺.-乳的时候,我在……..这样,我才可以看着宝宝一点一点地长大,才能亲自给他(她)换尿片。于颖——你不能剥夺我的权力。” 于颖惊怔住,她从不知道南宫烨竟怀着这样的心思等待另一个孩子的来临,她以为他只是单纯地想要给南宫家添丁。 一时之间,于颖不知道说什么好。 南宫烨见她神色怔忪,当机立断地用力握住她的手,微微倾身伏在她耳边郑重低语:“我们一起去做产检,嗯?” 他的声音低沉眩惑,眼里流溢的光彩蕴着万千温柔和渴盼,令人无法拒绝。 鬼使神差的,仿佛受到了蛊惑,于颖呐呐回答:“好。” 看到南宫烨瞬间闪亮的目光,她才回过神,立刻补上一句:“不过我们要先举行婚礼。” 南宫烨呵呵一笑,重重地吻上于颖的唇,“这有什么难。” 接下来的时间里,南宫烨忙着布置婚礼,于颖则忙着出席《你是我的心愿》的后期宣传通告,这部剧还未播已经受到了最热烈的关注,可见其受欢迎程度。 婚礼前夕,两人去拍婚纱照,摄影师是于颖相熟的,主角又样貌出众,很轻易就拍出诸多唯美的照片。 南宫烨追求完美,拍外景时是在香山,也不知他用了什么名目,这一天,香山上除了他们,没有一个闲杂人等。 “好,再靠近一点,请南宫先生多笑一点。”摄影师比划着,拍的很认真。 于颖脸带微笑地望了望南宫烨,“你能笑的不要那么持重吗?” 南宫烨脸色一僵,或许是年龄差的问题,他总不能做到像于颖一样的轻松活泼。 等到终于拍完了,累的全身肌肉都疼。于颖反倒神采飞扬,一点不见疲累。 空闲时,还请摄影师为她单独拍照,她长得那么美,随便摆个姿势都不可方物,美妙生辉。 于颖休息时,摄影师目光掠过站在不远处喝矿泉水的南宫烨,笑笑的说:“看得出来南宫先生很在乎你。” 于颖瞥了南宫一眼,点了点头,他的认真谁都看在眼里。 “他有点紧张过度了。”于颖笑笑,有些无奈。 摄影师也跟着微笑,“你很幸福。” 只有真正幸福的女人,即使无奈,笑起来也是甜美可爱的,毫无哀愁。 婚纱照拍出来后,紧接着就是婚礼。 婚礼前一天,于颖结束了当天的全部工作,打电话给南宫烨约他一起去试穿礼服,并到礼堂事先彩排一下。 以南宫烨的身份,参加婚礼的全是京都的名流大亨,现场不能出一丝差错,即使惯常面对镁光灯的于颖也感觉到紧张。 电话竟是叶荣田接的,说是总裁正在开一个紧急会议,暂时不能接她电话。 于颖想了想,决定先到英蒲大楼,等南宫一起。 虽然从未在英蒲出现过,但她之前和南宫烨闹过几次绯闻,荧幕上又从来不缺她的身影,她一出现在英蒲一楼大厅,自然吸引了诸多目光,到前台登记时,前台没有任何阻拦就让她上楼。 整个英蒲集团的员工似乎都洋溢着热情,好像逢到了什么喜事。 看着于颖的目光也透着羡慕,喜色。 跟着于颖一起来的林楠好奇极了,东张西望地看着每一个从他们面前走过的英蒲员工,最后终于忍不住抓住一个妆容精致的女白领问:“怎么你们个个都脚步如飞,还一脸喜色,你们公司有什么好事发生吗?” 女白领眨了眨眼睛,目光定定地落在于颖脸上,脸上漾出大大的笑容,“因为我们总裁大婚 了啊,总裁宣布他大婚之日公司放假三天,在生产线上不能休息的员工,一律奖励双份年终奖,你说这算不算好事?” 说着这些时,女白领笑嘻嘻地看着于颖,仿佛她就是个超级大的大福星。 于颖和林楠地呆住了,惊讶地张大嘴,眼睛瞪的老大。 只不过是个婚礼,搞得却像国假。 女白领说完匆匆转身欲去提前把工作做完,可刚一转身就又回过头笑眯眯地对她们说:“还有哦…….林小姐可以转告你的亲朋好友,我们总裁大婚之日开始,连续三天,所有的英蒲名品店内的产品一律五折销售,可是史无前例的。” 林楠整个人都震住了,嘴巴可笑地张到最大,不敢置信地问:“真的假的?包括所有包包和珠宝吗?” 众所周知,英蒲做的是高端奢侈品,那每一件包包或是珠宝都贵的令人咋舌,也很少出现过打折换取销售额的时候。 而现在,居然, 居然, 前所未有的五折。 女白领遭到质疑,有点不悦,看着于颖重重地说:“当然是真的,这些都是为了庆祝总裁大婚,不信你问总裁夫人。” 林楠转而去看于颖,于颖的神色和她差不多,同样的不敢相信。 “不跟你们说了,今天忙死了。”女白领扭着腰急匆匆走了。 眼前经过的其他员工,也步履生分,忙的脚不沾地,不过个个脸带喜色,看见于颖时,都会点头致敬,有个别闲的,还会停下来祝她新婚愉快。 而对她的称呼,一律是总裁夫人。 林楠终于反应过来,尖叫一声,一把抱住于颖,上蹿下跳的,“于姐,于姐,你是我的偶像,终生偶像,南宫烨更是我的偶像,天哪,天哪,好浪漫。” 于颖被林楠晃得站不稳,尽管这些有些夸张,她的举止也不若林楠疯癫,但心里仍然涌出一股异样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她想要立刻见到南宫烨,而她也这样做了。 她不顾一切地往南宫烨的办公室走,可秘书迎上来,说他还在开会。是了,要放假三天,这可是一件大事。 于颖却等不了,径直往会议室走去。而南宫烨对她的重视程度,算是一道惊雷,重重地劈进所有英蒲员工的心里,她即使违反规定地去开会议室的门,谁又敢阻止? 可是,手落在了门把手上,门却没有被推开。 最后一刻,于颖安耐住了。 于颖低头,看着门把手自己攥紧的手,南宫烨就在里面,为了与她举行婚礼而加班加点地展开工作。 这些事,他从未跟她提过,他只抱怨她留给他的时间太少,抱怨她工作太多。 其实,不是身为总裁的他工作太少,而是他有决心抽空陪她,在她看不见的时候,在她不知道的时刻,他为了省下大段大段的时间是这么的忙碌。 而他省下的时间,统统用来陪她,陪轩轩。 他不说,从来不说。 即使自大,霸道,有时候甚至狂妄,但他对她终究是好的。 握在门把上的手慢慢放松,滑落,嘴角不自觉露出一抹微笑,恰此时,门从里面被打开,南宫烨率先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一众高层。 如众星捧月。 两人目光对上,南宫烨眼底滑过一丝惊讶,极快地问:“你怎么来了?” 于颖心情欣悦地扬扬眉,眸子亮若星辰,“怎么,我就不能来看看你?” 南宫烨一笑,“欢迎之至。” 南宫烨堵住门口,其他人也出不来,只得看着这两人浓情蜜意地说话,于颖留意到了,过去挽住南宫烨的胳膊,娇嗔提醒:“你挡住大家的路了。” 一众高层受到重视,对于颖的好感立增。 接下来,是纷至沓来的恭喜声。 等到高层散了,于颖偏头,眨着眼睛问南宫烨:“现在有空去彩排吗?” 于颖珍爱篇 203 婚礼在即 南宫烨眉目一舒,肯定地吐出一个字:“有。” 于颖灿烂一笑,笑容若春风。 因为婚礼盛大,所以他们格外重视,尤其是于颖,内心深处甚至带着一丝惶恐,生怕出什么差错。 或许是南宫烨观察入微注意到了,在公司才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骜。 无非是要所有人知道,她,还有这场婚礼,在他心里是多么的重要,无形之中,震住一些拿于颖的出生和职业来诟病的人。 两人先去试穿礼服,礼服是专门的设计师做,精挑细琢,自然不会出错,而其他的一切也有极其专业的司仪公司在办,彩排时也很顺利。 到了婚礼那天,自然隆重盛大。 于颖穿着圣洁的白色婚纱,摇曳的裙尾像是美人鱼的尾巴,长长地掠过铺满玫瑰花瓣的红地毯,身后跟着捧着裙摆的林翼和祁悠。 目光所及除了衣香鬓影的来宾,就是炫目的花海,耳畔是国际著名的交响乐乐队演奏的婚礼进行曲。 无论是从宏观的场景,还是现场微小的细节,这场婚礼无不透露着奢华和完美。 尤其是新郎官温柔的眼神,任谁看了都会意识到有多么的疼爱年轻的新娘子。 牧师的声音清透地扬起,人们听到了他们说愿意,看到了他们交换了戒指,见证了他们幸福的亲吻。 这场婚礼,在很多年后,参加过的人仍然记忆犹新,随着岁月的流逝,或许当时盛大的场景也模糊不清,但男人对女人的盛宠却是经久难忘。 …………………………….. 婚礼终于结束。 晚上,新房里。 于颖揉着酸痛的脚底板,听着浴室里哗哗的水声,南宫烨在里面洗澡。 结婚是幸福的,同时也是累人的。 呼了一口气,于颖瘫倒在大床上,闭着眼休息,没过一会儿,突然感觉到脚底传来舒缓的力度,悠悠睁开眼,看到南宫烨蹲在一边,正在给她的脚按摩。 动了动,想要抽回,南宫烨顺势坐到床上,把她两只脚放在他的腿上,他的指腹力道适中,摁揉的于颖简直舒服的想要哼出声。 南宫烨很有耐性,直到于颖昏昏欲睡时才松开,摇了摇她的肩,双手撑在她两侧,邪邪地勾着唇角,催促:“去洗澡,嗯?” 于颖困倦地眨了眨眼,很想就这样睡去,可她身上还穿着晚宴时的旗袍,这旗袍也是设计师专门为她设计的,她很喜欢,打算一辈子收藏。 懒懒的,于颖不想动。 南宫烨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贴身的旗袍包裹着玲珑有致的曲线,开叉口处露出雪白的大腿,灯光下,莹莹泛着玉色的光芒。 难以自控的,大掌落在了小腿上,自下而上。 灼热的掌心吓了于颖一跳,倏地清醒了些,赶忙起身,无辜地朝着摁住南宫烨的手,讨饶地笑着:“今天累死了,比我拍一年的戏还累,先休息一下,我去洗澡。” 挣扎着起身去洗澡,在南宫烨追上来时赶紧关上了房门。 南宫烨已经体贴地放好了洗澡水,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后,从浴缸里出来才发现忘了拿睡衣。 新房是南宫烨在国际城的房子,不是她的住所,睡衣都在衣柜里,一时忘记了。 无奈地围上浴巾,于颖瞬间有种自动自发羊入虎口的感觉,果然,出来时,斜倚在床上的南宫烨看着她意味深长地笑了。 于颖顿觉头皮发麻,弱弱地开口:“不能先美美地睡上一觉,明天再来,不好吗?” 南宫烨伸手拉她入怀,炽热的气息吹拂在她耳后,轻声低喃:“好是好,可是我忍不住。” 缠绵悱恻的吻之后,于颖彻底迷失了,就算她不用力,也跟着大口大口地喘息,待到后来,几乎算是昏睡过去。 新婚第二天,南宫烨带着于颖回门。 于健又长高了些,经过甘霖和于爸爸的不懈教导,已经慢慢地接受了南宫烨,同时也接受了轩轩,甚至开始护着他了。 “小舅舅,你认不认识他?”客厅里,轩轩滑动着平板电脑,指着里面的照片问于健。 于健看了看,回答:“不认识。” 轩轩点了点照片里的人头,说:“他叫林翼,是林启辉和陶麦的儿子,陶麦和我妈咪是好朋友,可我并不怎么喜欢林翼。” 于健惊讶地看着人小鬼大的轩轩,有点好笑地问:“你怎么不喜欢他了?”照片是婚礼当天拍的,林翼显然是参加婚礼的,有模有样地穿着小西装,看起来神气活现,五官上的精美程度甚至更胜轩轩一筹。 轩轩在林翼的头像上画着大叉叉,随意地编排:“他太拽了,我就是不喜欢他。” 于健失笑,原来小孩子之间也有江湖啊。 “你们说什么呢?”于颖端着一盘水果走过来,看到于健和轩轩相处融洽,不由乐上眉梢。 于健说他们在讨论轩轩的朋友林翼,于颖饶有兴趣地去看照片,轩轩却手指一滑,关掉了,“我和林翼才不是朋友。” 不知从何时开始,轩轩对林翼的成见越来越深了。 于颖刚想乘机教导,南宫烨和于爸爸走了过来,为了不与南宫烨起冲突,只好作罢。 回门过后,又过了两天,南宫烨便紧跟着提出去医院做孕前检查的事。 于颖听了只觉得心里阵阵发紧,可他坚持,还催得紧,最后实在没办法,只好随他去。 南宫烨已经提前安排好了,他们一到就进行了检查,但有几项检查结果要等到两天以后才能出来,于颖不由得暗暗松了一口气。 以前工作忙时,于颖觉得一天24小时简直太短了,时间怎么都不够用,可当有两天要知道结果时,只觉得时间以光速前进,眨眼就到了。 这一天,她本想以要出席通告为理由拒绝与南宫烨一起到医院,但南宫烨坚持,并到了她的通告现场逮人,于颖自知躲不过,只得硬着头皮陪他去医院。 诊疗室里,于颖如坐针毡,紧张地看着资历很老的赵医生,赵医生的目光自检查结果上移开,瞄了一眼眼前的夫妻,疑惑地问:“你们在进行避孕吗?” “没有。”南宫烨肯定地回答。 于颖却瑟缩了一下,发挥演技天分,硬是没有撇开眼,而是直直地对上赵医生的眼睛,下意识挺直了腰板。 “可是从女方的血液检测结果看,她有吃避孕药的迹象。”赵医生随意的一句话,却像一道惊雷,炸的南宫烨瞬间阴沉了脸,目光严厉地去看于颖。 于颖镇定自若地扯出一抹笑,从容地说:“肯定是赵医生您搞错了,我没有吃药。” 赵医生又仔细看了一遍数据,“是吗?” 于颖呵呵笑着,面对南宫烨阴霾的视线,后来实在撑不下去了,以要去洗手间为由走出了诊疗室,在外面站了片刻,南宫烨迟迟没有出来,隐约间,还听到南宫烨的怒叫声。 于颖心里害怕,鬼使神差的抬脚就朝着楼梯口走去,脚步飞快地往医院外跑,她谁都没联系,回到家收拾几件衣服直奔机场,买了一张可以立刻登机离开京都的长途机票,就这么走了。 南宫烨从医生那儿确定她在吃避孕药,愤怒可想而知,更可恶的是她居然给他玩失踪,在医院遍寻不见,回到家也没找到人。 最后在厨房的抽屉里发现了一盒避孕药,气的他狠狠地摔了出去,瓶盖炸开了,散了一地的小药丸。 “我倾尽所有来爱你,你就是这么对我的?”厨房里,南宫烨大口大口喘气。 双手撑在大理石的流理台边,指关节捏的死紧,透出阵阵青白,胸口阵阵起伏,目光,落在了那些红色的药丸上,原来这么久都没动静,不是他不够努力,而是她在偷偷避孕。 在医院的时候,明明露陷了,她居然还不肯承认。 更可恶的是,现在还见不到人。 ----------- 写满210,结局哦。 于颖珍爱篇 204 倾尽所有来爱你,而你却… 南宫烨眉目一舒,肯定地吐出一个字:“有。” 于颖灿烂一笑,笑容若春风。 因为婚礼盛大,所以他们格外重视,尤其是于颖,内心深处甚至带着一丝惶恐,生怕出什么差错。 或许是南宫烨观察入微注意到了,在公司才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骜。 无非是要所有人知道,她,还有这场婚礼,在他心里是多么的重要,无形之中,震住一些拿于颖的出生和职业来诟病的人。 两人先去试穿礼服,礼服是专门的设计师做,精挑细琢,自然不会出错,而其他的一切也有极其专业的司仪公司在办,彩排时也很顺利。 到了婚礼那天,自然隆重盛大。 于颖穿着圣洁的白色婚纱,摇曳的裙尾像是美人鱼的尾巴,长长地掠过铺满玫瑰花瓣的红地毯,身后跟着捧着裙摆的林翼和祁悠。 目光所及除了衣香鬓影的来宾,就是炫目的花海,耳畔是国际著名的交响乐乐队演奏的婚礼进行曲。 无论是从宏观的场景,还是现场微小的细节,这场婚礼无不透露着奢华和完美。 尤其是新郎官温柔的眼神,任谁看了都会意识到有多么的疼爱年轻的新娘子。 牧师的声音清透地扬起,人们听到了他们说愿意,看到了他们交换了戒指,见证了他们幸福的亲吻。 这场婚礼,在很多年后,参加过的人仍然记忆犹新,随着岁月的流逝,或许当时盛大的场景也模糊不清,但男人对女人的盛宠却是经久难忘。 …………………………….. 婚礼终于结束。 晚上,新房里。 于颖揉着酸痛的脚底板,听着浴室里哗哗的水声,南宫烨在里面洗澡。 结婚是幸福的,同时也是累人的。 呼了一口气,于颖瘫倒在大床上,闭着眼休息,没过一会儿,突然感觉到脚底传来舒缓的力度,悠悠睁开眼,看到南宫烨蹲在一边,正在给她的脚按摩。 动了动,想要抽回,南宫烨顺势坐到床上,把她两只脚放在他的腿上,他的指腹力道适中,摁揉的于颖简直舒服的想要哼出声。 南宫烨很有耐性,直到于颖昏昏欲睡时才松开,摇了摇她的肩,双手撑在她两侧,邪邪地勾着唇角,催促:“去洗澡,嗯?” 于颖困倦地眨了眨眼,很想就这样睡去,可她身上还穿着晚宴时的旗袍,这旗袍也是设计师专门为她设计的,她很喜欢,打算一辈子收藏。 懒懒的,于颖不想动。 南宫烨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贴身的旗袍包裹着玲珑有致的曲线,开叉口处露出雪白的大腿,灯光下,莹莹泛着玉色的光芒。 难以自控的,大掌落在了小腿上,自下而上。 灼热的掌心吓了于颖一跳,倏地清醒了些,赶忙起身,无辜地朝着摁住南宫烨的手,讨饶地笑着:“今天累死了,比我拍一年的戏还累,先休息一下,我去洗澡。” 挣扎着起身去洗澡,在南宫烨追上来时赶紧关上了房门。 南宫烨已经体贴地放好了洗澡水,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后,从浴缸里出来才发现忘了拿睡衣。 新房是南宫烨在国际城的房子,不是她的住所,睡衣都在衣柜里,一时忘记了。 无奈地围上浴巾,于颖瞬间有种自动自发羊入虎口的感觉,果然,出来时,斜倚在床上的南宫烨看着她意味深长地笑了。 于颖顿觉头皮发麻,弱弱地开口:“不能先美美地睡上一觉,明天再来,不好吗?” 南宫烨伸手拉她入怀,炽热的气息吹拂在她耳后,轻声低喃:“好是好,可是我忍不住。” 缠绵悱恻的吻之后,于颖彻底迷失了,就算她不用力,也跟着大口大口地喘息,待到后来,几乎算是昏睡过去。 新婚第二天,南宫烨带着于颖回门。 于健又长高了些,经过甘霖和于爸爸的不懈教导,已经慢慢地接受了南宫烨,同时也接受了轩轩,甚至开始护着他了。 “小舅舅,你认不认识他?”客厅里,轩轩滑动着平板电脑,指着里面的照片问于健。 于健看了看,回答:“不认识。” 轩轩点了点照片里的人头,说:“他叫林翼,是林启辉和陶麦的儿子,陶麦和我妈咪是好朋友,可我并不怎么喜欢林翼。” 于健惊讶地看着人小鬼大的轩轩,有点好笑地问:“你怎么不喜欢他了?”照片是婚礼当天拍的,林翼显然是参加婚礼的,有模有样地穿着小西装,看起来神气活现,五官上的精美程度甚至更胜轩轩一筹。 轩轩在林翼的头像上画着大叉叉,随意地编排:“他太拽了,我就是不喜欢他。” 于健失笑,原来小孩子之间也有江湖啊。 “你们说什么呢?”于颖端着一盘水果走过来,看到于健和轩轩相处融洽,不由乐上眉梢。 于健说他们在讨论轩轩的朋友林翼,于颖饶有兴趣地去看照片,轩轩却手指一滑,关掉了,“我和林翼才不是朋友。” 不知从何时开始,轩轩对林翼的成见越来越深了。 于颖刚想乘机教导,南宫烨和于爸爸走了过来,为了不与南宫烨起冲突,只好作罢。 回门过后,又过了两天,南宫烨便紧跟着提出去医院做孕前检查的事。 于颖听了只觉得心里阵阵发紧,可他坚持,还催得紧,最后实在没办法,只好随他去。 南宫烨已经提前安排好了,他们一到就进行了检查,但有几项检查结果要等到两天以后才能出来,于颖不由得暗暗松了一口气。 以前工作忙时,于颖觉得一天24小时简直太短了,时间怎么都不够用,可当有两天要知道结果时,只觉得时间以光速前进,眨眼就到了。 这一天,她本想以要出席通告为理由拒绝与南宫烨一起到医院,但南宫烨坚持,并到了她的通告现场逮人,于颖自知躲不过,只得硬着头皮陪他去医院。 诊疗室里,于颖如坐针毡,紧张地看着资历很老的赵医生,赵医生的目光自检查结果上移开,瞄了一眼眼前的夫妻,疑惑地问:“你们在进行避孕吗?” “没有。”南宫烨肯定地回答。 于颖却瑟缩了一下,发挥演技天分,硬是没有撇开眼,而是直直地对上赵医生的眼睛,下意识挺直了腰板。 “可是从女方的血液检测结果看,她有吃避孕药的迹象。”赵医生随意的一句话,却像一道惊雷,炸的南宫烨瞬间阴沉了脸,目光严厉地去看于颖。 于颖镇定自若地扯出一抹笑,从容地说:“肯定是赵医生您搞错了,我没有吃药。” 赵医生又仔细看了一遍数据,“是吗?” 于颖呵呵笑着,面对南宫烨阴霾的视线,后来实在撑不下去了,以要去洗手间为由走出了诊疗室,在外面站了片刻,南宫烨迟迟没有出来,隐约间,还听到南宫烨的怒叫声。 于颖心里害怕,鬼使神差的抬脚就朝着楼梯口走去,脚步飞快地往医院外跑,她谁都没联系,回到家收拾几件衣服直奔机场,买了一张可以立刻登机离开京都的长途机票,就这么走了。 南宫烨从医生那儿确定她在吃避孕药,愤怒可想而知,更可恶的是她居然给他玩失踪,在医院遍寻不见,回到家也没找到人。 最后在厨房的抽屉里发现了一盒避孕药,气的他狠狠地摔了出去,瓶盖炸开了,散了一地的小药丸。 “我倾尽所有来爱你,你就是这么对我的?”厨房里,南宫烨大口大口喘气。 双手撑在大理石的流理台边,指关节捏的死紧,透出阵阵青白,胸口阵阵起伏,目光,落在了那些红色的药丸上,原来这么久都没动静,不是他不够努力,而是她在偷偷避孕。 在医院的时候,明明露陷了,她居然还不肯承认。 更可恶的是,现在还见不到人。 ----------- 写满210,结局哦。 于颖珍爱篇 205 被他捉回家~(结局1) 于颖没带多少行李,因为旅行必须轻装上阵,她才觉得有意思。 更何况她来的是加勒比海,热带气候,并不冷。 眨眼间,与南宫烨注册结婚已经一年多了,这一年多里,她小心翼翼地避孕,在轩轩的教育上长长与他起争执,明明他比她老,但每每争执过后,力不从心的都是她歧。 而南宫烨,依旧活力四射骜。 轩轩在他的教导之下,越来越骄纵蛮横,为此,她忧心不已。 这次孕前检查,就像个导火索,让她不得不暂时逃离,给自己,也是给南宫烨一个冷静的空间。 她以行动表达了自己不想要孩子的决心,希望他能明白。 加勒比海美如仙境,起初的两天还沉浸在烦恼中,慢慢的,随着如织的游人放开了胸怀,于颖狠狠地选择肆意享受短暂的自由时光。 四天,她在加勒比海整整带了四天,不与任何外界联系,只纵情大海,棕榈树,潜水,沙滩……. 四天之后,她飞回京都,却并不是回家。而是去了绿苑,好友陶麦家。 因为当天是小四月一周岁生日,有个小型聚餐。 去了之后,于颖觉得自己的选择没错,现场热闹而温馨,尤其是林翼和小四月的互动,真的很有爱很搞笑。 兴致所起,她摸出手机给他们拍照,却被他们意外的发现她的手机照片里有方老师的身影,众人惊讶地问她,她表示一概不知。 但确确实实的,她在加勒比海拍摄的自拍照中有方倾墨的身影,那一刻,她看到了陶麦姐姐动容的眼神,哪怕不是爱,也是绝对的关切。 林启辉若有似无的紧张,哪怕儿女环绕,依旧如此。 在细微处,于颖心里一动,想起了过往演绎过的种种恩怨情仇,像她和南宫烨,中间曾隔过丁可盈,余熙仁,这两个人无论哪一个人说些什么,对他们的夫妻关系也是影响极大。 为什么? 是因为不信任么? 上次丁可盈骗她南宫烨是在报复她的话,言犹在耳,如此轻易的上当,为什么?她偷偷问过很多次,答案隐约在心中。 不过是因为她不自信,她的出生成了桎梏。 ………………. “于颖,南宫来接你回家了。”恍惚间,于颖抬眸,看到原本热闹的大厅里已经安静下来,其他人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 南宫烨冷着脸走了过来,在她的错愕中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他格外用力,仿佛怕她突然消失不见似的。 陶麦微微一笑,摆着手对他们说:“你们慢慢聊,那边有茶和蛋糕,随便用。”随即带着孩子与林启辉一起离开。 于颖尴尬至极。 她没想到南宫烨会跑到这里来捉她回家。 “跟我回家。”南宫烨开口,语气尽量忍耐着。 她离开的第一天,他发了疯似的寻找,就像那次她突然丢下轩轩去韩国一样。 她离开的第二天,他依旧疯子似的找。 第三天,他笨的居然忘记去民航局找登记记录,等他想起来飞到加勒比海,而她却已经离开。 那种扑了空的感觉,像是拿细铁丝勒紧了他的脖子,让他无法呼吸,几乎像要死了一般。 如今见到她,只想狠狠地把她钳制在身边,让她待在他的视线范围内,哪里也不准去。 可他期望的,于颖永远不会照做,就像他想再要个孩子。 那么简单的一个愿望。 今年他38,她26,他觉得可以生,医生说他们的身体很棒,完全可以。 可她偷偷背着他,避孕。 得知真相后,他的心几乎是撕心裂肺的疼,还有失望。 就像现在,她任他紧拽着,一声不吭,甚至不看他。 见到她的满心雀跃,慢慢地冷淡下去,他低着头,看着她倔强的脸,慢慢的,低低地问:“你还想怎么样?” 她抬头 ,静静地注视着他,清澈的眸子恍若明镜,美丽的似要吸附住他的魂魄,令他呼吸困难,急促。 她倔强不听话的模样,让他心里一阵紧过一阵,似是得了心脏病。 如果让林启辉知道他此刻的心境,大概会被他嘲笑死。 她望着他,仍旧不发一言。 最后,他不得不妥协,“好,我们不生孩子了。” 说出这句话,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天知道他有多渴望有个孩子,从开始到最后,他完完整整地陪在她身边,陪伴她蕴育,可是,这个希望似乎要落空了。 于颖微微撑大眼,当南宫烨说不要孩子时,她心里并未感到高兴,反倒觉得不舒服,眼角余光看到了陶麦鼓励的眼神,脑袋里恍然闪过一道白光,仔细去看南宫烨的脸时,发现他不但瘦了,眼角更是凭添了几道褶皱。 是因为她吗? 长久的沉默之后,于颖缓缓的对着南宫烨露出一抹调皮的微笑,“对不起,又害你担心了。” 她的笑容,像是雨过天晴,也像是光明瞬间驱散了黑暗。 南宫烨心里一松,心里一动,死死抱住了她。 于颖突然感到了歉疚,这个男人啊,在下飞机的时候,她就接到了林楠和甘霖姐的电话,还有南宫云的,轩轩的……..他们纷纷从不同侧面描述了南宫烨的失控,他对她的寻找。 她知道,并且感动。 其实,她没有任何要离开他的意思啊,只是想要彼此留个空间,静一静。 “你回来就好。”半晌,于颖都快被他抱的喘不过气来,听到他从心肺间发出这句话。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居然听出了这句话里带着一丝卑微。 离开时,陶麦叫住她,坦然说出自己的所见所想:“我看得出南宫他真的很爱你,或许他爱人的方式令你招架不住,但确确实实的,他非常非常的爱你。” “在爱情面前,得不到另一方的回应,再强大的人也会感到卑微,别告诉我你没感觉到。” 一语点醒梦中人。 于颖甜蜜又骄傲的笑了笑,第一次知道自己的能量也是这么强大的。 “谢谢你,麦子姐。”由衷的道谢,拥抱,这才心甘情愿的回家。 回到家,轩轩子弹一样飞扑而来,像南宫烨一样紧紧地抱住了她,好半天之后,轩轩才对上蹲下来的于颖的眼睛,沉闷地说:“妈咪,你真是太不听话了,说走就走。只有爹地这样的男人才受得了你,我以后找女朋友,一定找听话的,绝对不会离开我的。” 于颖不止一次听到轩轩这样说,可是这一次感觉有些异常,突然领悟到竟是自己带给了轩轩这么大的负面影响,心里愧疚的要命。 “没有,妈咪不是离开,只是去旅行而已,妈咪现在不是回来了吗?”她尽量的轻描淡写。 但轩轩并不买账,他看了一眼南宫烨,严肃地说:“在你眼里只是出去旅行一趟,可是在爹地这儿,好像你永远不会回来了,爹地整天找你,饭也不吃,觉也不睡,我看他这几天都长白头发了。” 于颖被教训的,低着头,听到后面一句,又去看南宫烨的发丝,一时没看出来。 轩轩说的够了,又怕真把于颖说生气了,闭了嘴,坐到一旁生闷气。 于颖心里暗暗咒了自己一声,没骨气地过去哄轩轩,等到把他哄好了,听到他说爹地还没吃饭,她连忙去厨房做宵夜。 煮的糯米丸子,一家人坐在餐厅,安静地吃着,南宫烨时不时去看于颖,于颖之前吃饱了,这会儿只是陪他们吃。 “我吃不完,你帮我。”她把碗中吃不完的丸子挑到南宫烨碗里,南宫烨却是张嘴,于颖愣了一下,用勺子直接捞起送进他嘴里。 轩轩赶紧吃完,嘀咕了一句‘肉麻’,随即兀自回了自己的卧室。 ------ 其实南宫也蛮可怜的,是不是呢? 于颖珍爱篇 206 作为妻子,应该满足他的心愿 餐厅里只剩于颖和南宫烨,头顶的灯光温和地照亮四周。 空气里响着勺子碰到瓷碗的声音,还有轻微的咀嚼,于颖在喂南宫烨时,他的目光一直一直定格在她的脸上。 不由自主的,于颖红了脸。 明亮的光线下,可以清晰地看到她颊上的红晕骜。 吃完了,于颖起身收拾,在她洗碗的时候,南宫烨一直坐着没动。 洗好了,擦干净手,转身,鼻尖突然撞上了南宫烨的胸膛,下意识往一侧退了退,腰,抵在了流理台的大理石上,抬眸,对上南宫烨乌沉沉的眼睛。 他安静的样子,让于颖莫名的觉得恐慌。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这个——还给你。”忐忑中,南宫烨拿出一个小瓶子,于颖定睛一看,心里一抽,那是她之前一直偷偷吃的避孕药。 此时,南宫烨郑重其事地举到她面前,还给她。 有那么几秒钟,于颖看不清他的神色,仿佛头顶的灯光晃了晃,让她花了眼,又像是南宫烨的脸上掠过从未有过的难过,令她疑心。 气氛,沉闷,窒息。 深吸了一口气。于颖一把夺过小瓶子,走过去拉开窗户扔进了黑暗里,回头,对南宫烨说:“没有了,我不吃了。” 她想通了,或许,作为妻子,她应该满足他的心愿。至于教育问题,可以慢慢商榷。 闻言,南宫烨眉目一抖,不可遏制的悸动从声音里流露出来:“你什么意思?” 于颖调皮地咧嘴一笑,歪着头,定定地看着南宫烨压抑的样子,“意思就是以后我都不吃了啊。” “真的?”话未落,于颖只觉得全身一紧,整个人已经被闪电一般冲过来的南宫烨紧紧抱住了。 “嗯。”随着她肯定的回答,南宫烨的唇已经落在了她的嘴上,彼此的口腔里还有糯米丸子里的芝麻味,淡淡的清香。 于颖原本以为这只是一个欣喜之吻,谁知道南宫烨却不停下。 “喂喂,你做什么?”她开始反抗,双手撑着男人宽阔坚实的胸膛,可她怎能撼动得了男人的力量? “我想你,想的这里,还有这里…….很疼很疼。”他的手捉住她不听话的小手,从胸口滑到腹部下方。 “好,那我们上楼,回卧室。”她也想他,非常的想,他的热情勾出她体内蛰伏的激流,全身变得酥软,就连声音都沙哑的不像自己的。 “不,等不及了——”男人的声音低沉,醇厚,邪恶。 一只手臂轻而易举地抬起她,利落地解除彼此之间的障碍物,长驱直入。于颖咬紧嘴,不让喉咙里的声音发出来,惊秫地东张西望,怕被人看见。伸长胳膊想要去摁掉头顶的灯,可摇摇晃晃的身子怎么也够不到。 其实是她多虑了。这里本身就是高档别墅,外围种满了阻挡视线的高大植物,更何况四周窗帘全部拉上了。 夜深人静,谁会偷看他们。 可即使没人,于颖仍然羞得脚趾头阵阵紧缩,身后的大理石一片冰凉,而胸前是男人火热的胸膛,冰与火的碰撞中,只感觉自己快要从云端快乐地摔死。 这夜过后,于颖领悟到深刻的教训,没事千万不要离家出走,否则等待她的是永无休止的惩罚,从厨房,到沙发,再到楼梯,走廊,每一个经过的角落,有好几次,她都觉得自己快要晕死过去了,可南宫烨就是有办法让她保持清醒,而他,始终战斗力十足。 丝毫不显比她大一轮的疲态。 第二天,于颖直睡到下午两点才悠悠醒转。 刚睁开眼,便对上南宫烨墨玉似的黑眸,惺忪片刻,昨晚的记忆纷至沓来,于颖随手抓起枕头砸向对方的俊脸,他也不躲,只轻轻浅浅的发出笑声。 “南宫烨,你过分。”她抛出去的枕头实在没什么力道,只不过刚刚擦过南宫烨的脸便掉了下去,更何况本身就没什么杀伤力,就连声音都娇娇懒懒的,透着餍足。 “哪里过分了?你不是同样很享受吗?”南宫烨挑眉,似笑非笑,大掌不知何时落在了于颖平坦的小肚子上。 或许,经过昨夜,这里已经有他的骨肉了呢? 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 p> 于颖涨红了脸,拉起被子盖住自己,没好气地踢腿:“你出去。” 腿却突然被南宫烨握住,紧密的触感,让她一下子意识到自己居然一丝不挂,去看南宫烨,他的眼底已然燃起了两簇小火苗。 “不要——”于颖几乎是祈求的,再继续下去,她觉得自己腰会被折断的。 “嘘,让我抱抱你,只是抱抱。”南宫烨倾身,圈住她,真的只是抱抱。过了好久,于颖才放下心来。 就这么单纯的,什么也不做地抱着,也感觉到慢慢的满足和幸福。 直到她的肚子抗议地咕咕叫,南宫烨才低笑着放开她,“起来,去吃东西。” 于颖拒绝南宫烨的帮助,勉力洗了个澡,换上一身清爽宽松的居家服才下楼,没想到轩轩背着书包已经回来了。 看到两人,轩轩跑过去,各人给了一个拥抱,而后说:“你们真是堕落,我都放学了你们才起床。” 于颖咳嗽一声,不好意思地向着厨房走去。 南宫烨已经请了佣人,佣人早准备了可口的饭菜,三个人坐到一起,算是喝了下午茶,南宫烨看起来不很饿,一直都在照顾于颖吃。 轩轩看着,突然对南宫烨说:“爹地,你真是爱惨了妈咪,没有妈咪,你可真是没法活了。” 童言无忌。 南宫烨却微微沉了脸,搁下筷子,训斥:“胡说什么,你妈咪永远会跟我在一起,永远不会离开我。” 他说的格外严肃,郑重。而后,望向于颖,仿佛是想让她出口保证。 轩轩受气氛所染,放下筷子,呆呆地看着自己的父母,目光也随着老爹的视线看着于颖。 于颖无奈地放下筷子,这个看看,那个望望,怎么吃的好好的,全都看着她?而且还都一脸跟她要保证的表情? “嗯,我不会离开你。” 手,安抚地拍了拍南宫烨。 又去看着轩轩,笑眯眯地说:“放心,我和你爹地会一直在一起,而且会给你生妹妹哦。” 男孩穷养,女孩富养,既然南宫烨这么娇惯孩子,她希望最好生个女孩儿。 轩轩的眼睛亮了亮,重重地点着头,说:“嗯,这样的妈咪才听话,才乖。” 于颖一听,额头浮现黑线,没好气地瞪向两父子,理都不想理他们了。 轩轩又说:“生妹妹最好了,因为林翼有了个妹妹,大名叫林唯,小名叫小四月是吧?哼,有什么了不起,再过不久我也会有。” 这话听的,于颖直接翻白眼,南宫烨倒老神在在,觉得没什么。 因为没有避孕,而男人又夜夜勤劳耕耘,加之女方年轻健康的体质,不过两个月之后,于颖出现了孕吐的症状。 这是六月初的一个早上,于颖匆匆下楼吃早餐,因为司机小震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可刚走进餐厅,闻到惯常的香菇瘦肉粥,居然顿觉恶心,当即捂着嘴往洗手间跑,彼时南宫烨正坐在餐桌边看着报纸,看于颖的异样,第一时间扔了报纸跟了上去。 洗手间里,于颖低着头,一阵干呕。 “怎么了?”紧跟着赶来的南宫烨顺着她的背,抽了纸巾轻擦她的嘴角,其实根本什么都没吐出来。 于颖摇头,只觉得胸口难受。 南宫烨拧眉,霸道地说:“等一下去医院做个检查。” 又缓了一会儿,于颖觉得好了,直起腰,对着南宫烨摇头,“今天的工作比较多,我吃了饭马上就走。” “不行——”南宫烨攥住她的手腕,一脸的坚持。 ----------- 马上要结束了,感觉有点舍不得,怎么办? 于颖珍爱篇 207 二宝真的来了(临近结局) 目光相对,于颖看到了南宫烨眼里的坚持。 分明是如果她不去医院做个检查,今天就别想出门了。 “南宫,我没事的,哪有怀孕这么快的…….”自她从加勒比海回来,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 南宫烨拧眉,不知为何眉心攒出隐忍的怒气,憋了半天才吐出:“自从你旅游回来,你的生理期来过吗?骜” 于颖倏地瞪大眼,因为这段时间工作特别忙,几乎是昏天暗地,都没时间想到这个,此刻,被南宫烨一提醒,恍然觉得好像好久没来了。 “哪有你这么糊涂的女人。”南宫烨低言,半是宠溺半是无奈。 于颖被他拉到了餐厅,可一闻到刚刚的那种让她反胃的味道立刻就要起身去呕吐,南宫烨叫佣人撤了瘦肉粥,并打开了窗户。 等到于颖再出来时,那种味道已经消失了。 “今天改吃面条。”南宫烨吩咐佣人,说话时已经把牛奶端给了于颖,于颖看他表情,不得不喝。 “妈咪怎么了?”轩轩好奇地问。 南宫烨给了他一个洋洋得意的微笑,“你妈咪马上就要给你生妹妹了。” “真的?”轩轩高兴的蹦起来拍手,一脸的欢欣鼓舞,然后转个身居然跑去电话机边,扬声说:“我打电话告诉林翼,叫他以后还得意。” 于颖吃惊的想去阻止,可却被南宫烨拉住,“小孩子之间的事让他们自己去解决。”他这么说。 于颖愤愤,不由自主红了脸,“还没去查,还不一定呢。” 语气,不自觉的泄露出娇嗔。 南宫烨温柔地圈住她,脸色含着笃定的笑意,“我敢肯定,这里…….”温热的手掌落在了依旧平坦的小腹上。 “这里,已经有我的骨肉了。”雀跃的气息喷涌在于颖耳边,他的兴奋感染了她,不由高兴起来。 这一天,于颖到底去医院做了检查。 如南宫烨所说,她真的怀孕了。 确定之后,南宫烨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分别打电话给甘霖和林楠,叫她们减轻她的工作量,如果可能完全可以休息两年,他言辞凿凿,分明是替她做决定的架势。 “可是之前答应过的相关代言很多。”电话里,甘霖为难,这两年于颖的代言收入基本和片酬持平,可想而知有多高。 南宫烨皱眉,一脸的不悦:“推掉,全部推掉,你还怕我饿着她吗?” 说这话,于颖就在边上。 当即用力扯了扯南宫烨的衣袖,见他不理她,干脆去夺手机,可他仗着个子高,把手机举得高高的,她只好踮起脚尖去够。 一旁刚好走过一位大腹便便的孕妇,南宫烨脑袋里嗡的一声响,赶忙把手机递给于颖,宝贝似的扶住她,轻声斥责:“你怎么能做那么大幅度的动作?很危险。” 于颖接过手机一看,通话已经被切断了。 “不要大惊小怪的,我没事。”于颖重重的宣称,可南宫烨显然没听进去。 来时,是南宫烨亲自开车来的,小震还眼巴巴地跟在后面,现在南宫烨不准她去工作,两人对峙,彼此毫不相让。 “你想出去工作,除非从我身上压过去。”他出言威胁。 于颖苦恼地挠了挠头发,一脸恳求的说:“南宫烨,你讲点理行不行?这些都是之前签好协议的,我就该做好。” “违反协议要赔多少钱,我给你。” 于颖气的叉腰,看南宫烨一脸固执,眼珠子转了转,忽然放低了声音:“南宫,你别气我,生气对胎儿的伤害可比我做大幅度动作严重多了。” 南宫烨听进去了,眉目拧了起来。 “我知道你是关心我,那我们这样好不好,我先把手头的工作完结,顶多两个月的时间,之后就完全休息,你觉得怎样?”尽量把语气放到最柔最柔,像是情.人轻柔的小手,轻轻地挠着男人的心脏。 于颖的固执,南宫烨也是知道的,想了一下,便点头同意。 于颖一喜,在他下颚上重重地亲了一下,下一秒,却听他说:“不过以后你工作我都会跟着你去,照顾你。” < p> 于颖一愣,扶额,有点啼笑皆非,更多的是拿南宫烨没办法。 可是,他这么固执,霸道,都是为她好,这么一想,心里也就平衡了,且甜蜜。 接下来的两个月,在忙碌和孕吐中度过,看起来奔波辛苦,可有时常不定时出现在她身边的南宫烨把守,她怎么可能累到哪里? 他言行无忌。 光明正大地面对媒体捕捉的镜头,充分展现了对妻子的关切程度,更甚者很多护着于颖肚皮的小动作,如此一来,媒体自然猜测,然后趁机找他印证。 他半点隐瞒的意思都没有,众目睽睽之下就承认了,并表达万分期待之情,“所以她忙完目前手头的工作,接下来会休息一段时间,还望大家体谅。” 也算是第一次,南宫烨给媒体面子,话说的圆滑而客气。 于颖无奈,看起来他都成了她的经纪人了,不过,随他去了。 怀孕五个月的时候,于颖彻底成了闲人。整天只在家无所事事地吃和睡,一下子闲下来她明显不适应,整天在公寓里走来走去,花的最多的是修缮院子里的花园,虽然有专门的园丁,可她仍然乐此不疲地亲自拿剪刀,剪,剪,剪。 剩余大部分时间都在看书,因为南宫烨禁止她看电视。 周六,轩轩要出去郊游。 十月份的天气,暖暖的,到处透出金黄,预示着秋天即将来临。 虽然妻子怀孕即将有二宝,但南宫烨对于轩轩的宠溺丝毫不减,几乎是他要做什么就做什么,郊游这种小事自然答应了。 “我们全家一起去。”南宫烨看着于颖,手捏着她的手,轻轻地,不停地摩挲,好似在按摩,于颖觉得他实际上是想摩挲她的肚子,碍于轩轩和佣人在场,他觉得不便。 “好,我们一起去,还有妹妹——”虽然二宝还未出生,但轩轩认定了是妹妹,因为林翼有个妹妹。 一定程度上,小小的轩轩甚至把母亲的怀孕生子当成了与林翼之间的一种较量,一种胜负。 于颖冷眼旁观,忧心不已。 “轩轩,不一定是妹妹的,有一半的可能是弟弟哦。”循循善诱,希望轩轩能明白,真的真的不一定是妹妹。 以防如果是个男孩儿,他也不至于太过失望。 谁知,轩轩很生气地看着于颖,大声地说:“不对,是妹妹,一定是妹妹。” 于颖蹙眉,看向南宫烨,用眼神示意他开导几句,谁知他说的是:“没关系,如果二宝不是妹妹,可以叫你妈咪再生。” 倒—— 于颖恶狠狠地瞪向南宫烨,动作迅速地起身,吓得南宫烨立即跟着站了起来,只听于颖说:“你们自己去郊游吧,我很累,就不去了。” 还未走几步,南宫烨从身后轻轻圈住了她,头伏在她后颈,轻轻低喃:“别生气,也别这么不小心。” 于颖哼了声,挣了挣,也不敢真的太过用力,见南宫烨没有放开她的意思,只得作罢。 “跟我们一起去郊游,嗯?”他诱哄似的,气息喷在她的耳后,温柔的语气,像是春天最美的细雨。 “生完二宝,我不会再要孩子。”转过身,于颖正经八本地看着南宫烨,脸色非常非常的严肃。 她觉得两个孩子刚刚好,三个,有点多。 南宫烨低头,认真地看了看她隆起的腹部,其实从医生那儿他已经知道性别了,必定会让轩轩失望,所以…….. “先把肚子里的二宝生出来,其他的,你先不要考虑。”模棱两可的话,分明是不同意于颖的要求。 于颖拧眉,还要再说,可南宫烨抬起手忽然捂住了她的嘴,他稍稍严厉地注视着她,一字一顿的说:“你真的不能动怒,更不能忧虑过多,这些事以后再说,嗯?” “妈咪——”接收到爹地的眼色,轩轩狗腿似的跑过来,仰着可爱漂亮的小脸讨好地看着于颖。 于颖珍爱篇 208 我爱你,很爱,深爱 轩轩讨好于颖的同时,还惦着脚尖摸着于颖的肚皮,一脸笑意的说:“一定是妹妹的。” 于颖深吸一口气,决定不再纠结这个问题。 说不定,真的是女孩儿呢歧。 准备的点心和茶水,三个人到附近的街心公园野餐骜。 这样舒服悠闲的日子从来没有过,最为开心的就是轩轩了,一来父母都陪在他身边,二来再过不久,他就可以抱着妹妹到林翼面前耀武扬威地炫耀。 “你多吃点。”南宫烨拿了一块佣人现烘焙好的蛋糕递给于颖,做的很精致,味道香浓,于颖禁不住诱.惑,接住,很快吃掉了一个。 南宫烨又递给她第二个,她摇头,“甘霖姐给我找来的孕婴顾问说怀孕期间要尽量控制食量,防止身体过分发胖。” 这话南宫烨不爱听。紧盯着于颖,目光灼灼地从她脸上扫过脚底,缓缓开口:“难道你怀轩轩的时候也是这么节食?” 轩轩不喜甜食,正在吃一块肉松面包,听到这话,也好奇地停下,眨巴着眼睛看着自己的妈咪。 于颖抿了抿唇,面无表情地看着南宫烨良久,才慢吞吞地开口:“你可以根据轩轩的生日来看看我当初怀他的时候都在做什么,那种高强度的劳动,你以为我还能节食?再者,那时我年轻,很多东西都不知道,也没想到要节食来保持身材。” 南宫烨不避不让,眼神一直与于颖保持对视。 “既然你还记得,这一次就应该对二宝好一点,再者……无论你是胖是瘦,都是我南宫烨的妻子,是我孩子的母亲,我都会对你好,你根本不必在意。”南宫烨挪了挪,贴着于颖,抬臂揽住了她的双肩。 于颖偏首,无语地瞪着南宫烨。 这种霸道又甜蜜的话只有他讲得出来的,他不在意她的胖瘦,可她在意啊,她的身份可是演员,演员能胖吗? “如果你那些所谓的粉丝因为你生孩子变胖便不再欢迎,不再爱你,那这也不是真爱。”南宫烨举着蛋糕,放到于颖嘴边,淡定自若地说着。 言下之意,他不嫌弃她胖瘦,对她是真爱了! 于颖想了想,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就像她,无论方倾墨做什么,变成什么样子,她觉得自己都会支持他,爱戴他。 “再吃一个。”南宫烨坚持,目光里无声地带着诱哄。 于颖眼珠子转了转,清凌凌的眸光闪啊闪,然后头一歪,枕在南宫烨宽厚的肩膀上,低声要求:“你说一句我爱你,我就再吃一个。” 南宫烨陡然一愣,表情别扭地转过了脸,刻意不去看于颖。 于颖傲娇地坐直身子,笑眯眯地去看吃的幸福满足的轩轩,无视南宫烨,当然也不再吃,这可是她的筹码。 秋日的午后,阳光暖暖地洒在身上,照的身上懒洋洋的,风很轻柔,不带凉意,耳畔是辗转的鸟叫,清脆悦耳。 目光远眺,可以看到也有其他人在野餐,年轻的情侣,大学生,温馨幸福的一家人…...不由自主的,就会生出岁月静好的感觉。 于颖向着天空刚要伸个懒腰,可是手却被南宫烨忽地握住,只见他回过了头,视线浅浅地落在于颖的脸上,仿佛憋足了劲,对她说:“我爱你。” 还不等于颖反应,立刻听到了接下来的一句:“赶紧再吃一个蛋糕。” 于颖怔怔地看着南宫烨的俊颜,仿佛刚刚是自己的错觉,“你说什么?”喃喃的,问出了口。 南宫烨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恶狠狠一瞪,说:“你明明听见了,别给我装蒜。” 于颖无辜地眨眼,一脸纯真地问:“我听到什么了啊?” 依旧是装蒜。 南宫烨咬牙切齿,调转目光去看轩轩,意思是让轩轩为他作证,可轩轩刚刚只顾着吃,并且被对面不远处一个追着气球玩的小女孩吸引,压根没注意他的老爸说了什么。 “我没听到。”轩轩很诚实地交代。 南宫烨嘴角一僵,挥了挥手,“去去,到一边玩去。” 轩轩也不在意,拿了一块蛋糕朝着漂亮的小女孩走去,姿态娴熟地跟人家玩了起来。 于颖勾了勾唇角,“真的没听 见哦。” 南宫烨想掐人的冲动都有了,若是平常,压着娇软的身子想尽各种方法的逼迫,不消几个小时,小女人就会呜呜咽咽地在他身下求饶,别说是装没听见,就算是让她哭着说一万遍爱他,他都能办到。 可是眼下,尽管医生说怀孕期间也可维持夫妻生活,可他哪里敢? 为了生二宝,不知费尽了多少心思,他一丁点的贪念都不敢有。硬生生憋着。 瞧瞧,现在某人还给他蹬鼻子上脸了。 忽然的,男人凑近白玉纯美的脸,目光灼灼地凝睇着她,这认真严肃的气势倒让于颖一惊,不由得痴痴地看着南宫,然后,便听他一字一顿地说: “我,南宫烨,爱于颖,深爱,非常爱。” 他是那么温柔,低沉醇厚的声音像是大提琴音,每发出一个字都让于颖的心尖为之震颤。 没有女人不会在意这句话,他迟迟不说,她也并没有勉为其难。 可今天,他说了,还不止一遍。 并且他说的也并不是那么的心不甘情不愿,他说的非常的有诚意,非常的动人。 脸上的表情也是温暖动人的。 笑容,慢慢地爬满于颖的嘴角。 张嘴,他把蛋糕放在她的嘴边,她含笑咬了一口,慢慢地吃了起来。 可是,真是令她哭笑不得呢。 第二个吃完以后,他仿佛是说上了瘾,依旧的那么温柔似水,那种宠爱的神情仿佛恨不得把全世界的珍宝都捧到她面前,哄她开心。 “我爱你……”他又说,然后要求她再吃一个小蛋糕。 于颖一口气连吃了四个,到后来,胃都撑得难受了,他还是说,还是举着蛋糕要她吃。 最后,她生气了,拿起篮子里的小勺子丢到他脸上,愤愤然地说道:“南宫烨,你想把我撑死吗?” 她怀着身孕呢,又是那么浪漫温馨的气氛,忽然提到一个‘死’字,南宫烨立即变色,于颖看到了,反应过来,立刻讨好地拱了拱他的胸口,软软地说:“老公,我是真的吃不下了,不信你摸摸,这里,这里,都是饱饱的。” 她靠在他的怀里,握住他的手,从小腹到胸口,语气娇柔。 饶是男人有再大的火被她这么一闹也没了。 “以后我们在一起,不许说那个字。”那个字,就是禁忌,所有生者的禁忌。 于颖认真地点了点头,像个孩子,一脸的认错状。 南宫烨装模作样地原谅她,于颖低笑,她是真的吃撑了,一动也不想到,干脆窝在他的怀里,仰头望着碧空如洗的蓝天,幸福地眯眼打着盹儿。 南宫烨扯过毛毯,盖住她,视线一直不离她的身上。 不远处,和轩轩一起玩儿的小女孩羡慕地望着他们,轻轻地说:“那是你的爸爸妈妈吗?” 轩轩看了看那对相依相偎的身影,自豪地点头。 “他们都长得好好看啊。”小女孩感叹,又说:“而且他们很恩爱的样子,你一定很快乐。” 轩轩咧嘴笑,理所当然的点头,“你的父母也不赖的。”随口说上这么一句,小女孩腼腆地笑了笑。 为了不打扰父母,轩轩许久都没有回到他们边上。 不知什么时候,于颖睡着了,这一觉睡的格外香甜,梦里全是美好的景象,周身也暖暖的,舒服极了。 睁开眼,是熟悉的脸。 轩轩支着下颚,在看树梢飞来飞去的小鸟。 “怎么不叫醒我?”周围人已经减少了一大半,这一觉大概睡了两个小时,可南宫烨还保持着抱着她的姿势。 坐起身子,南宫烨不着痕迹地揉着自己僵掉的腿,笑了笑,“看你睡那么香,我怎么舍得。” 于颖看着他,忽然之间。 就恍然若梦…… 于颖珍爱篇 209 二宝还是个男孩子 于颖珍爱篇209二宝还是男孩子 往事浮现心头,历历在目,两人前不久还天各一方地纠缠不休,现如今,男人这么温柔。 “怎么了?”南宫烨蹙眉,定定地注视着失神的于颖藩。 于颖回神,笑了笑,“谢谢你。留” 南宫烨莫名所以,于颖指了指他修长笔直的腿,抿唇一笑,南宫烨了然,一手握住了她的,轻轻拉她起来,“这种事我愿意为你做一辈子。” 于颖呵呵直笑。 轩轩麻利地收拾东西,等到两个大人准备离开时,他也已经收拾好了,听到两人情意绵绵的对话,一脸受不了的表情。 三个人回到家,佣人已经把饭菜做好了,南宫烨督促着于颖吃了不少,就连轩轩都跟着监督,大言不惭地说:“我妹妹在你肚子里呢,妈咪你不能饿着她了。” 这对父子俩,让她非常的无语。 ….. 南宫烨说到做到,相比较于怀轩轩时的孤苦凄惨,现在简直是置身天堂中。 一大早睁开眼,便能看到南宫烨亲自端着托盘,上面放着牛奶、粥、小菜……牙膏、洗脸毛巾,什么都他准备,就连下楼梯他都亦步亦趋地跟着,可以说无论于颖做什么,他都像个贴身佣人,尽责尽职地守护着她,关爱着她。 到后来,于颖几乎恼了。 不由得冲他发火:“南宫烨,你再这么惯下去,会把我惯成一个废人的。” 南宫烨想不到她会突然发火,先是一愣,随即紧张地去看她鼓出不少的肚皮,因为他严厉督促的缘故,她在饮食方面营养方面觉得的跟得上,近来漂亮的瓜子脸变得微微圆润,怀孕的缘故,就连胸都跟着大了不少。 每晚睡在一起,只能看,不能碰,简直犹如置身火炉里炙烤。 呃……一不小心,思想就飘远了。 “你不能生气。”一板一眼的,南宫烨叮嘱于颖。 于颖哼了声,挥了挥手,“我现在要去花园里散步,你别搀着我,也别跟着我。” 晚饭刚吃过,必须要散步消化消化,并且多走动,到时候有利于分娩。 “不行,外面风大,小心感冒。”南宫烨立刻脱口阻止。 于颖戴上了手套,围巾,整个人裹得像个粽子,上下扫一眼自己,只能看到肚子,看不到脚,“这样我就不冷了。” 南宫烨还要阻止,可看于颖忽然冷下脸来,一脸的坚持。只得随她。 已经是冬日了,天黑的早,才六点多,已经一片漆黑,不过花园里的地灯全部亮着,看起来朦朦胧胧的,脚下是精心铺就的石子路,走起来非常的舒服。 这次,南宫烨确实没有扶着她,不过却不远不近地跟在她身后,只要她稍稍有什么需要,一转身就能看到他。 于颖知道他在跟着她,虽然懊恼,可是却忍不住偷偷地挽起了嘴角。 走到一半的时候,于颖忽地转身看着南宫烨,像是想到了什么,眨着眼好奇地问他:“聂文渝生了一对可爱的龙凤胎,你有没有羡慕?” 10月16号,聂文渝和方倾寒在婚后五年生了一对龙凤胎,两个孩子出生后,方倾寒恨不能发个皇榜昭告天下,一夕之间所有人就能知道了,对于他的喜悦和兴奋,也感同身受。 于颖喜欢聂文渝淡然优雅的性子,也替她感到高兴。 路灯清浅的光芒照在于颖身上,想到聂文渝和方倾寒,脸上不由自主地带了笑意,目光也暖暖的,注视着南宫烨,等着他回答。 南宫烨瞄了一眼于颖的肚子,自豪地哼了一声,说:“我有什么好羡慕的,方倾寒盼星星求月亮,求了五年才做父亲,我可是在不知道的情况下就做了父亲,他能跟我比吗?” 听到这样的回答,于颖说不出话了。 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 学着他傲慢的态度也哼了一声,“我挺羡慕文渝的,即使没有孩子,方倾寒也坚定不移地爱她那么多年,现在有了一对双胞胎,一定很幸福。” “你有我,有轩轩,还有二宝……一样幸福。”南宫烨皱眉,暗想他是不是做的还不够好?让眼前的小 女人觉得不够幸福? “要是二宝不是女孩怎么办……”想到轩轩的执拗,于颖突然犯愁起来,一不小心瞄到南宫烨的神色有些奇怪,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切的问道:“你已经知道男女了?是不是?” 普通人知道男女或许会有问题,可他们在清澜医院做的产检,南宫烨可是清澜医院的大贵宾,几乎算是家里人了,只要他想知道,开口就能问出结果。 都说一孕傻三年,于颖怎么就不傻呢? 南宫烨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没关系,如果让轩轩失望了,我们下次再努力。” 于颖不可置信地瞪大眼。 下次…..再努力? 他什么意思? 是说她这胎生下来是个男孩儿的话,还要再给轩轩生个妹妹吗? “南宫烨,你疯了。”一开始生二宝她已经很抵触了,现在居然说要再生一个? 这么说,是不是意味着她肚子里的是个男孩子? “我没疯,一来轩轩就想要个妹妹,再说我们又不缺钱,养得起,怕什么。”他说的理所当然。 于颖扶额,散步的好心情就这么被这个男人破坏了。 勉强走了一个来回,于颖回去。 两个月后,也就是元旦,1月3号,于颖开始阵痛,第一时间被送到了医院。 阵痛时,南宫烨就守在她的身边,寸步不离。 轩轩是顺产,这一胎应该会比前一胎更容易些,可是,依旧疼的死去活来,看着于颖咬牙忍痛,满头汗水的样子,南宫烨的心脏一抽一抽的,恨不能替她承受。 “咬我——”他很自觉地把手臂伸到于颖面前,于颖气喘吁吁的,几近虚脱,睁眼朦胧中看到南宫烨的俊颜,恍若很多年前。 在异国他乡的产房里,疼到极致的时候,她脑海里也曾出现过可笑的念头,那念头就是她很希望很希望南宫烨能够出现在她身边,能够陪着她,安慰她。 没想到,现在,成真了。 其实,她一直都从未忘记过他吧。 只是,他一直都那么高高在上,像是天边的寒星,难以攀援。 而现在,在她面前,他跪在产床边上,一脸的焦躁心疼,不过是这世上最最普通的一个丈夫。 “我舍不得——”她看着他,清晰吐字。 南宫烨心里一动,忍不住吻上了她的额头,却听到她忽然痛不可遏地尖叫了一声,随即他的手腕上传来剧痛。 “你这口是心非的女人——”说舍不得咬他,却下嘴这么重。 汗水淋漓中,于颖望着南宫烨傻笑。 阵痛七个小时后,就在于颖精疲力竭之时,二宝终于出世了。 随着医生啪的一巴掌,产房里响起了洪亮的哭声,南宫烨听着那声音,心都揪了起来,可于颖累的昏过去了,他连多看一眼那孩子的时间都没有。 幸好医生体贴,把孩子抱到了母亲怀里,放在他的视线范围内。 不同人们所言的,小小的二宝脸蛋光滑,皮肤紧致,没有一丝褶皱,一看就是营养非常的良好,居然还睁着黑漆漆的眼睛好奇地看着天花板。 “嘿,我是你父亲,你第一眼应该看我才对。”南宫烨心尖儿都是颤抖的,忍不住伸出手指碰触婴儿嫩的不可思议的小脸蛋。 孩子果真看向了他,他乐的大大地笑了起来。 产房外,守着的方夫人和轩轩听说已经生了,等不及走了进来。 听说是个男孩子,方夫人双手合十说了句:“佛祖保佑,南宫家又添男丁了,将来一定会兴旺昌盛。” 轩轩的所有注意力都在男女上,一进来就问:“爹地,妹妹,快把妹妹给我抱抱。”在他的想法里,一定是妹妹。 可是,南宫烨严肃地告诉他:“不是妹妹,是弟弟,你是哥哥,以后要好好爱护他。” 轩轩整个人都呆住了。脸上带着浓浓的失望。 看着父母的神情,就好像他们俩是两个大骗子! ---- - 明天于颖篇就结局了,这个文番外一直没有推荐的,看得人很少很少,每天最新更新的章节只有五六十个人在看,就是这不足一百的亲们让微一直坚持写了下来。谢谢亲们的一路陪伴和支持,谢谢! 于颖珍爱篇 210 南宫家的宝宝们~(结局) “来,抱抱弟弟。”南宫烨激动地想要让轩轩抱一抱二宝。 可轩轩看着那个粉嫩粉嫩的卷着小胳膊小腿的小婴儿,愤怒地冷声说:“我才不要,我要的是妹妹,不是讨人厌的弟弟。” 医生过来移动产妇,于颖和婴儿被转进了母婴房,南宫烨和方夫人一直跟着,并不断地安慰劝慰轩轩。 可任凭南宫烨怎么劝说,轩轩都鼓着腮帮子,冷着一张小脸,摆明了不高兴藩。 连新出生的弟弟看都不看一眼。 第一次,对着轩轩,南宫烨不悦地皱起了眉头。 轩轩看到父亲的不悦,突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嘴里喊着:“你们有了他,就不爱我了。” 小手指指着二宝,哭的惊天动地。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一哭,二宝也跟着惶然地哭了起来,一时之间,病房里都是哭声。没过多久,昏睡过去的于颖便被吵醒了,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是头顶雪白的天花板,随即反应过来,目光一转,看到了一旁站着的南宫烨,虚弱地问:“二宝呢?” “哇——”见自己的妈咪一醒来问的就是弟弟,轩轩哭的更伤心了。 于颖偏首,看了看泪水横流的轩轩,一脸的茫然无措,“怎么了?”看到南宫烨神色不大好,心里咯噔了一下。 不会是二宝…… “没事,就是轩轩知道是个弟弟,不高兴了。”方夫人上前,握住了于颖的手,轻声安慰,并示意南宫烨把二宝抱给她看。 虽然让轩轩失望了,可是怀胎十月一朝分娩,能看到二宝还是控制不住地高兴。 “唔,长得跟轩轩小时候一模一样。”于颖高兴的咧开嘴,忍不住一个劲的傻笑,之前的痛苦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 “你们俩是个大骗子,大骗子。都不爱我了,不爱我了。”轩轩一再的没受到关注,更加愤怒地哭了起来,而后突然跑了出去。 南宫烨欲追出去却被方夫人阻止住,“你留下,我去。” 方夫人出了病房门,看到轩轩朝着楼梯口跑去,连忙三步并做两步的追上去,“轩轩——”楼梯口内,轩轩停了下来。 方夫人气喘吁吁地顺好气,这才笑着开口:“我知道你一心一意想要个妹妹,这次是个弟弟,可是还有下次啊……” 轩轩抬眼,擦干眼泪认真地问:“什么下次?” 方夫人诱哄地微笑,“你妈咪还年轻,还可以再生呀,让她再给你生个妹妹,不就可以了?” 轩轩睁大眼,仔细地想了想,说:“妈咪本来就不想要二宝的,她肯定不愿意再生。” 方夫人的目光闪了闪,微笑着弯腰,凑近轩轩的耳畔说悄悄话,因着她的话,轩轩的眼睛越来越亮,眼里的泪水完全不见了。 最后,使劲地拍了个巴掌,“太好了,那我一定可以有个妹妹了。” 方夫人笃定地点了点头,笑容满面。 还在病房心思都在二宝身上的于颖,毫不知情地被人给设计了。 哄好轩轩,方夫人又叫出了南宫烨,一番叮嘱之后,南宫烨喜不自胜地笑了笑,“我是无所谓的,只怕她知道了会不高兴。” 方夫人莞尔一笑,“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嘴上说不要不要,可生下来还不是一样的心疼,你放心,船到桥头自然直。” 南宫烨赞同地点了点头。 “阿嚏——”于颖突然打了个喷嚏,觉得好像有人在说她坏话。 于爸爸,小健、甘霖、林楠,聂文渝,陶麦……听说她生了,相续来看她,在医院的时间一直都热热闹闹的。 于颖也不知道南宫烨他们是怎么把轩轩哄好的,总之轩轩见到二宝以后,也开始欢喜地逗弄他了。 一个星期后,于颖回家休养。鉴于月子的重要性,以及轩轩是在国外生产的,当时又是那样艰苦奋斗的时候,南宫烨自然非常的严格要求于颖保养好身体。 月子里的第二十天,南宫烨突然对于颖说:“以后你不用担心怀孕的事了,也不用麻烦地避孕了。” 于颖看着南宫烨,有点懵懂。 南宫烨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 发,轻声说:“你分娩的时候,医生顺便给你做了结扎,所以……” “真的吗?”于颖歪着脑袋,她完全不知道。 “当时你累的昏过去了,所以不知道。”南宫烨一脸的平静,看不出丝毫撒谎的痕迹。 于颖没有多想,灿笑着斜睨向南宫烨,那清清灵灵的眼神,激的南宫烨心里痒痒的,不由要亲过去,于颖却笑着避开了。 南宫烨紧握着她的手,字字沉冽:“真的。” 已经有两个儿子了,于颖实在没有多疑,更何况她绝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了二宝身上,也没细想。 时间过的很快,眨眼间,二宝已经一周岁零四个月了。 二宝起名叫南宫旭,随着二宝的长大,轩轩越来越喜欢他了。血缘真是奇怪的东西,因为小旭旭长得跟他很像,如果不是年纪差,两个人简直像是孪生兄弟。 看着自己的小小翻版,轩轩心里有一种怪异的感觉。而那种感觉父母给他的解释就是血缘,亲情。 他一边喜欢着小旭,一边暗暗地焦急。很多次,都到书房里偷偷地质问父亲。 “为什么妈咪还不生小妹妹?” 林翼的妹妹,小四月已经会走路会说话了,长得特别可爱漂亮,秀秀气气的,身上有男孩子没有的那种水灵。反观自己的弟弟小旭旭,虎头虎脑的,是另一种可爱。 坐在书桌后的南宫烨揉了揉太阳穴,耐着性子道:“生完你弟弟后,你妈咪的生理期一直没恢复,虽然我很努力了,可是没有结果,这不能怪我。” “什么生理期,不懂你在说什么。”轩轩瞪眼,听不懂父亲的话。 南宫烨一愣,是了,轩轩的个子是很高,可毕竟还是个八岁的小男孩。 “再等等,这种事讲究缘分,急不来的。”南宫烨又说。 轩轩很不满地哼了一声,又是一番催促,直到房门外响起异动才结束了这次谈话,房门打开,两人先是一愣,随即才在脚下看到小不点南宫旭扶着墙面,耷拉着口水对着他们咯咯的笑。 见到二儿子,南宫烨连忙从座椅上站起走了过去,和颜悦色地跟他说话:“小旭,你怎么来了?妈咪呢?” 小旭笑笑回了回头,口齿不清地说:“澡——喜澡澡——” 他挥舞着小短手,胖乎乎的抓挠着自己的小肚子,仿佛是示范给他们看,轩轩见了,猛翻白眼,难道他们还不知道什么是洗澡么? “小旭真聪明。”南宫烨夸赞,脸上的笑容满满的都是溺爱。 小旭咧着小嘴,伸出了胳膊,软软地说:“抱——爸爸抱——”他开口叫的第一个词就是爸爸,这件事气的于颖让南宫烨睡了三天的沙发,即使这样,南宫烨仍然乐呵呵地感到幸福。 一听说儿子要抱,自然第一时间抱在了怀里。 眼角余光瞥见轩轩似是吃味的神色,便提议:“要不也抱着你?” 轩轩不屑地撇嘴,“我都是大人了,谁要你抱。” 南宫烨微笑,小旭很会看眼色,见到哥哥似乎不高兴了,当即伸出小手,特别渴盼地说:“哥哥抱,哥哥抱——” 轩轩不欲理他,可他一个劲地叫哥哥,又那么可爱纯洁,胖乎乎的招人疼。 摆酷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伸出手抱住了小家伙,小家伙很狗腿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大口,留下了湿哒哒的口水。 轩轩嫌弃地说:“又狗腿又古怪,真是个人精。” 南宫旭似懂非懂的,只顾咧嘴笑。 南宫烨回房时,发现于颖在换床单,惊讶的问:“大晚上的,换床单做什么?” 于颖一脸羞意,想要赶紧把床单收起来,可南宫烨眼尖地发现床单上有一抹鲜红,立即反应过来,喜悦地脱口而出:“你恢复生理期了?” 他的声音格外的大。 于颖埋怨地瞅了他一眼,“是啊,干什么这么大声?” 南宫烨隐忍住激动之情,站在一旁偷偷微笑。 忍过了七天之后,终于可以过夫妻生活了。 于颖发现南宫烨莫名地卖力,每一次 都用尽了花招,折着她的身体,这样,那样,每次都逗弄的她飘飘欲仙。 如此这番,每过几个月之后,她恢复不久的生理期突然又停了,她以为是刚来可能还不稳定,于是并没在意。 即使后来感觉到胃不舒服,也以为是是自己太累了,而南宫烨也这么说。所以特意给她加强了营养。 然后,再然后,五个月不知不觉过去了,于颖赫然发现自己的肚子大了起来。 生完小旭以后,做完月子,她就制定了详细的减肥计划,经过三个月的努力,她的身材完全恢复了之前的模样,小腹平坦的毫无赘肉。 可是现在,望着镜子里高高隆起的小肚子,于颖惊呆了。 “烨,你看我最近变胖了吗?”左转右转,于颖喃喃地自言自语,真是一不小心就胖成了这样? 身后,舒服慵懒地斜倚在大床上的南宫烨正在看一本书,于颖走过去一瞧,居然是育儿大全。 “小旭都长大了,你还看这书?”于颖奇怪的问。 “复习一下嘛。”南宫烨轻松的回答。 目光掠过她的肚子,尽量不着痕迹地说:“再者我听说现在即使做了结扎手术也有很多怀孕的,万一你不是胖,而是怀孕了呢——” “怎么可能?”于颖难以置信地瞪着南宫烨。 南宫烨不动声色,只漫不经心地说:“那明天去做个检查,也好放心。” 这一天晚上,于颖莫名地失眠了。半夜的时候,似乎突然感到了胎动,这种感觉太过熟悉了。 之前怎么没感觉到?她记得每晚南宫烨都会跟她说话,刻意地让小旭在这里。 胡思乱想了整夜,第二天去清澜医院做检查,居然真的真的……….怀孕了。 于颖想要尖叫。 “你是故意的,对不对?对不对?”走廊里,于颖几乎气急败坏地捶打着南宫烨。 日日***的结果,就是她怀孕了。可她明明不会怀孕的。 南宫烨站着不动,任她打,任她骂,只陪着笑脸。 “孩子都这么大了,再过几个月就出生了,你悠着点………” “这次一定是妹妹,妹妹——”非要一同来的轩轩,非常肯定地点头。 于颖几乎想要晕过去,恍然觉得自己被耍了,可又有什么办法?再过不久,肚子里的这个就要出来了。 结果是,又令轩轩失望了。 因为,还是个小男孩。 三弟出生时,轩轩已经9岁多了,早熟加上过高的身高,他生气时的破坏力便强的很,几乎把整个大厅能砸的东西都砸了。 这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 就因为他还是没有妹妹。 后来,于颖和南宫烨实在没有办法,只得到福利院领养了一名女婴,轩轩为此高兴起来,可女婴怎么看都没林翼的妹妹好看,轩轩不高兴了,发怒之下要换。 一来二去,等到轩轩终于看上一名女婴,哦,不对,是女娃娃,此女娃娃长得眉清目秀,关键还特别的乖巧听话,被领养时已经六岁了,只比轩轩小四岁。 于是,南宫家的宝宝们,很多,很快乐。 当然,他们夫妻也很幸福,很快乐。 ------- 祝愿看到这里的亲们同样的幸福,快乐。 四月悱情 001 这一年,她7岁,他11岁 这一年,林唯7岁,上一年级。 林翼11岁,上五年级。 这是漫长的学习生涯中,两人唯一同在一个学校留。 他们就读的小学就在绿苑附近,来回都是兄妹俩自己上学放学藩。 这一天,像往常的每一天一样。结束了课程,林翼来到林唯的教室门口,接她一起回家。 “小四月,回家了。”林翼站在教室门口,往里张望,看到了林唯,英俊好看的小脸上露出一抹微笑,轻声喊她。 林唯装模作样地站在窗户口,手里拿着一块干净的手帕,转过头不明所以地看了一眼林翼,然后转回去,不理他。 林唯惊讶的拧眉,看林唯站着不动,也不看他,只得走过去。 教室里三三两两的还有几名学生没有走,中间有两名是女生,此时个个睁大眼使劲盯着林翼看,稚嫩的小脸带着好奇。 都说小学时,男生和女生之间的关系是相看两相厌,可是,林翼就像最美最梦幻的漫画帅哥,让人移不开眼。 哪里还能生出厌恶的情绪? 林翼礼貌好,和他迎面的无论是男生女生,都会露出善意的微笑,他的微笑,比任何美好的事物都要让人心跳加速。 林唯眼角余光看见了,气的用干净的手帕去擦窗户。 “回家了,小四月。”走到了林唯身边,林翼定定地看着鼓着腮帮子的她。 林唯哼了一声,说:“我今天值日,你先回家,我自己回去。” 林翼皱了皱眉,一把夺过林唯的手帕,通透地说:“学校规定到三年级才会让学生打扫卫生,你才一年级。” 一句话,轻松戳破林唯的小把戏。 林唯生气,可不得不跟着林翼往外走。 离家很近,林翼踏着一辆脚踏车,她坐在后面。 晚秋的微风阵阵吹过,空气里飘来不知名的香气。林唯嗅了嗅,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紧攥着的书包,突然开口说:“停下。” 林翼稳稳地把车停好,两只长腿支着地面,回头看她。 他就11岁,可他的身高却跟13岁差不多,很多六年级的男生都没他高,当然,也没有他好看。 林唯干脆跳下了车,前面有个小公园,她朝着那儿走过去,身后的林翼跟着。 也有很多次,贪玩的林唯会逗留在公园不回家,林翼几乎是纵容着她。 到了公园,坐在长条木椅上,林唯低头打开书包,从语文书里拿出一个信封,仰起头,对着林翼说:“喏,给你的。” 林翼就斜坐在脚踏车后座上,双手抱胸,斜斜地看着林唯,心不在焉地问:“什么?” 是一个粉红色的信封,信封尾部印着漂亮的小花朵,封面上只娟秀地写着三个字:林翼收! 林唯看了看粉红的信封,再看看他过分好看的脸蛋,心里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滋味,但她还是照做了。 “今天有个六年级的女生找我,把这个给我请我转交给你。我问她是什么,她不肯说,后来有人告诉我,这叫情书,是专门写给你的。” 林唯一脸的纯真懵懂,事实上,她一点儿都不了解什么是情书,她只是突然想到那些含羞答答的女生,如果林翼和她们好,会不会对她就不好了? 可转念又想到他是她哥哥,怎么可能对她不好,她就放心了。 “哥哥,拿去啊。”林唯欢快起来,一想通了,便把这件事当成玩的了。 林翼脸色莫名难看起来,冷冷地看着发笑的林唯,唇角抿了一下,不悦地说:“扔了。” 林唯诧异地瞪大眼,摇头,“怎么可以?这是人家好心给你的,那个女生我看了,长得很漂亮,她没有给别的男生就给你,说明她对你好啊。” 对你好……林唯自然而然地说出口,却并不十分理解这深层次的含义。 就像这个年纪的小女生,也知道‘结婚’这个名词,开玩笑时甚至点头说要跟谁谁谁结婚,但却并不懂得结婚关系着一辈子的深沉含义。 天真无邪,烂漫懵懂。 </ p> 林翼吸了一口气,没好气:“我说扔掉就扔掉。” 林唯撇嘴,突然顽皮地笑了笑,“你不看我来看。”她打开了信封,里面掉出来一张淡蓝色的信纸,还飘出淡淡的香气,林唯觉得新奇,左右看看又闻闻,最后才看上面写的什么。 她虽然才一年级,可上幼儿园那会儿父母就开始教她汉子,自然认识不少。 磕磕绊绊的,她开始念。 “亲爱的,林翼,我每天看着你骑着单车从我家门口走过,你的背影都是好看的,这个时候我就特别羡慕你妹妹……还有不到一年我就上初中了,我想问一下,你初中上哪个学校?如果我能留级多好,这样就可以跟你同一年上初中,你上那个我就上那个。等你上了初中,就和你妹妹不同校了,你可以接我上学放学吗?” “……喜欢你的梦梦。” 读完了。 林唯抬头,看着林翼,清脆的问:“哥哥,等你上初中了,你会去接她上学放学吗?” 林翼的脸沉下来,看起来好像生气了。 林唯不懂他为什么生气,只自顾自地说:“马上我叫爸爸也给我买个单车,我可以自己骑车上学了,这样你就可以去接她了。” 仿佛忍无可忍,林翼一把抢过信,连同信封一起,丢到一旁的垃圾筒里,林唯呆了一下,听到走回来的林翼说:“我才不接她。” 什么梦梦,他都不知道是谁!!? 林唯歪着头,看着生气的哥哥,“你一定觉得梦梦长得丑,配不上你。”因为她的哥哥长得实在太好看了,比任何一个漫画男生都要有味道。 这种味道,林唯形容不出,只觉得迷人极了。 “没关系,你不喜欢梦梦,还有其他人……”说着,林唯又从书包里翻出两个信封,得意洋洋地朝着林翼挥了挥,“看看,你多受欢迎,我现在都成大红人了,她们都小心翼翼地来讨好我。” 书包里又翻出几样零食,“这些都是她们给我的。” 林翼吃惊地看着林唯,脱口而出:“就为了零食,你把我出卖了?” 林唯吓了一跳,有点委屈地看着林翼:“爸爸妈妈都不让我吃一点零食,现在我有了,不就是举手之劳吗?” 林翼高挑修长的身子气的都绷紧了,直勾勾地瞪着林唯。 林唯吓得一抖,平时哥哥对她特别好,几乎什么事都顺着她,可是这次,他好凶,好凶。可她又不是被他吓大的,当即不服气地爬到椅子上站好,双手叉腰,与林翼对视。 林翼心脏一抽,被她气的哭笑不得。 冷着脸,去抢那些信,林唯不干,手脚麻利地拆信,当即大声念出来:“林翼,我爱你,我每天做梦都梦到你,你打篮球的样子好帅好帅,你还记得我吗?上个星期三下午,你的球打到了我,被砸到的头很疼很疼,可是我的心里觉得好幸福,好幸福……” “翼,你知道我是谁吗?每天能看见你,是我一天当中最高兴的时候,你那么英俊,笑的时候特别灿烂,我都不敢靠近你,可是我还是想………” 还没读完,被林翼抢了过去,信纸被撕成了两瓣,林翼沉着脸,连同零食一起丢进了垃圾筒。 林唯力气上比不过他,气的跳脚。 “我回家告诉爸爸妈妈你欺负我。”林唯扒拉着双手,想要冲到垃圾筒边拣出那些零食,却被林翼从身后一把抱住。 他抱得很紧很紧,让她动弹不得。 “你有本事就去告,我看谁有理。”林翼丝毫不怕。 林唯想哭,因为知道他说的很对,爸爸妈妈很疼她,但大多数时候也向着林翼,他们是天底下最讲理最不偏袒的父母。 哪怕她是妹妹,比林翼小四岁,他们也非常的公正。 林唯讨厌这种公正。 “嘶…….”林唯急了,一低头,咬住了林翼的手臂。 ----- 希望还有读者在看~:) 四月悱情 002 差一点露陷 “嘶…….” 旁晚安静的公园里,瘦高的男孩子牢牢控制住女孩儿,女孩儿一时气不过,毫不留情地咬上了男孩子的手腕。 男孩子顿觉疼痛,连连嘶声,连身体都跟着僵硬。 可却没有松手的意思藩。 林唯有点傻眼了,嘴巴离开手腕,垂着眼睛看到冒着红血丝的肌肤,想象那种疼,如果换了她,她一定会疼的大哭大叫的留。 仿佛是受了惊吓,忽然老实起来,就在男孩子的怀里,转过身,讨好地冲他笑,“哥哥,我不是故意的,你疼不疼?” 她白嫩的小脸上满是歉意,想要抓住他的胳膊放到嘴边吹吹,他却把手藏到了身后不让她看,一见这情形,林唯害怕了。 “你……回家不会告诉爸爸妈妈吧?”她微仰着头,眼神清澈明亮,赔着小心。 “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不告诉。”林翼开口,声音和平常一模一样,丝毫没有疼痛的意思。 林唯看着他,内心深处突然有点小小的佩服了,脸上的笑便真心了几许,也不问什么事,先使劲点头,“好,我答应你。是什么事?” 林翼唇角一抿,一本正经地说:“以后在学校不许收情书了。” 林唯愣了一下,无辜地眨巴眨巴黑白分明的大眼,其实她蛮喜欢收情书的,因为收情书的时候那些高年级的女生特别尊敬她讨好她,一口一个妹妹,一直夸她,还有零食吃。 林翼自己从不接情书就罢了,还不让她收? 小嘴鼓了鼓,纠结了半天,也不知怎么了,就突然冒出了一句:“要是给我的情书我可以收吧?” 几乎顷刻间,看见林翼严肃发冷的脸。 “呃——”林唯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感觉林翼冷冷的,有点吓人。 “你才几岁?就想着收情书?”林翼几乎是用吼的。 林唯缩了缩脑袋,续而又理直气壮起来,“关你什么事,哼。”转身,拎起书包就走。 林翼追上去抢过她的书包,放到车篮里,指了指脚踏车后座,“上来。” 林唯不高兴,扭着小身子,没好气地说:“不上,你好凶。” 两人争吵了好一会儿才上路回家,惯常,林唯怕从单车上摔下去习惯从后面搂住林唯的腰,因为两人刚刚闹得不愉快,她起初忍着,可后来经过了几个小坑,颠簸之下让她不得不去抱住了他的腰。 “哥哥一定是故意的。”后座上,林唯呐呐低言。 “你说什么?”林翼装作没听见,问。 林唯撇撇嘴,大声说:“我说哥哥是个大坏蛋。”声音被风吹散了,但还是飘进了林翼的耳朵里,他没有生气,不知道为什么反倒轻快地笑了起来。 这个年纪,还不知愁滋味。 回到家,父母已经在了,林翼一手提着一个书包,林唯空着手扑向站在院子里的陶麦,“妈妈,今天在学校想你了。” 小丫头很讨喜地亲了亲陶麦的脸颊,又狗腿地扑到林启辉怀里,照样亲了亲他,父母对她的疼爱溢于言表,一边一个拉住父母,仿佛示威似的去看林翼。 对于她昭然若揭的小性子,林翼直接无视。 “小翼,辛苦了。”陶麦松开小丫头的手,走过去接过林翼手里沉甸甸的书包,林翼微笑,并不让陶麦拿,嘴上说着不重。 陶麦笑说:“还是养个男孩子有用,女孩子就知道撒娇。”声音说的很小很小,可林唯还是听见了。 当即撅起红艳艳的小嘴,天真无邪地转向林启辉,可怜兮兮地开口:“爸爸——”尾音拖得那么长,像是有一把小刷子刮过林启辉的心脏,让他跟着震颤,那慈爱已经无法用语言表达。 “呵呵,你妈妈说着玩的,没见你感冒她比谁都紧张。”林启辉安慰地揉了揉小女儿的头发,满脸的爱怜。 “好了,吃晚饭了。”陶麦拿这个古灵精怪的女儿真是没办法,作为父母他们明明很公正了,这小丫头非要弄点出什么证明她是他们的心尖肉才开心。 林翼跑去把书房放好才去餐厅,晚饭已经准备好了,一家四口坐到一起,和和美美地吃晚饭。 期间,陶麦眼尖的发现林翼的手腕上赫然有一圈牙齿印不 由吃了一惊,忙放下筷子捉住了林翼的手,关切地问:“小翼,你这里怎么弄的?” 林翼是抬手夹菜长袖往下滑才被发现的,他之前去卧室已经偷偷处理过了,血迹全部洗干净了,可牙印却十分清晰。 “没事,今天我和小四月去公园玩,不小心被荆棘划伤了。”这是他扯得谎,他也不想的,可是…… 林唯只瞄了一眼,心虚地低头扒饭,头都不敢抬。 陶麦纠结地蹙起了眉心,看这痕迹分明是齿痕,难道是林翼在学校跟人打架?还是和女生?一般只有女生打不过才会动嘴咬人了。 “妈,真的没事,我已经抹过药了。”林翼收回手臂,稚气未脱的英俊脸上全是不在意。 “是啊是啊,哥哥都说没事了,那一定没事了。”林唯乘机鼓起勇气添上一句。谁知她妈妈眼神犀利地瞪了她一眼,仿佛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又仿佛是教训她的没心没肺,她怕的当即又低了头,只管扒饭。 林翼看到林唯唯唯诺诺的小模样,忍不住开心地笑了起来,“爸爸妈妈,吃饭,这点小伤对男孩子不算什么。” 林启辉点了点头,毕竟是男人,并未放在心上,倒是陶麦心疼了好久。 吃了晚饭,一家人习惯在院子里或是到院外去散步消食,林启辉和林翼甚至有运动的习惯,两人会跑3公里,几乎从林翼六岁开始就坚持了下来。 林唯懒懒地跟在后面,远远地看着一大一小的身影渐渐跑出去很远,她想去追,却知道自己追不上,不由有点儿泄气。 “等你再大点,估计你爸爸也会要求你跑的,你呀太懒散了。”陶麦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一脸满足地看着丈夫和儿女。 林唯调皮地吐了吐舌头,“我才不要,累死了。” 陶麦哼笑,“你哥哥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跟在你爸爸后面跑2公里了,你现在能做到吗?” 林唯呆了一下,望着林翼瘦瘦的背影好久没说话。 说起来林唯有很多怪习惯,比如别人家做妹妹的通常都会比较黏哥哥,但她不。表现在作业上就是他们从来都是分开做的,一人一个房间,自己做自己。 有不会难懂的,林唯会跑去问爸爸,却不会问高年级的林翼。 即使林翼主动提出想要教她,她也会拒绝。 今天晚上当然也不例外,做完了作业,林唯偷偷摸摸地从书包最里层拿出漫画书,这本漫画书还是一个高年级的女生贿赂她的,幸好没有连同零食一起被林翼无情地丢掉。 刚看了没几页,房门忽地被人敲响,林唯以为是父母来了,手忙脚乱地藏好漫画才跑过去开门,门口站着的却是林翼。 他穿着睡衣睡裤,手里端着一杯牛奶,也不等她邀请就进了她的房间。 “你真没礼貌。”林唯回头,顺手关上了门。 林翼勾唇,门一打开,他便捕捉到林唯脸上一丝小小的紧张,他猜她一定在干什么坏事。所以决定进来看看,不知道她又搞什么把戏。 “这是你的牛奶。”林翼把牛奶递给林唯,林唯接过,坐到床上小口小口的喝,模样显得乖巧文静,活脱脱一个安安分分的小姑娘。因为刚洗澡过,发丝还未全干,服帖地粘在额头,像是个精灵。 林翼扫一眼她的书桌,看见书本和作业本都还没收起来,便问:“作业都做完了吗?” 不等林唯回答,林翼自顾自伸手查看了起来,生字本上写的汉子方方正正,却不难看出有些潦草,好似赶时间。 “你把字写成这样,妈妈看见了要责备的。”林翼用手指点了点,回头去看林唯。 四月绯情 003 元旦来的不速之客 “没关系的,我觉得挺好。”林唯规规矩矩地坐在那儿,说完了装模作样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把喝完的牛奶杯子往床头柜一放,开始打盹。 她穿着长筒的维尼熊卡通睡衣,光着小脚丫,粉粉嫩嫩的一团坐在那儿,橘黄的灯光照着他们,好似在梦中一样的安静甜美煎。 “不打扰你睡觉了。”呆看了几分钟,眼看着林唯就要躺到床上了,林翼开口离开。 刚转身迈步出去,林唯立刻精神抖擞地挺直了小腰,伸手去摸被子底下的漫画书,谁知林翼竟杀了个回马枪,恍悟似地大声说:“杯子还没拿。” 他快步折回来,一下子看到了精神焕发的林唯,还有她手中的漫画书戒。 林唯整个人都僵住了,仰着小脑袋,直愣愣地看着林翼,有那么一瞬间,她是慌乱的。或许是因为兄长特有的威严,林唯内心深处是有那么一点怕林翼的。 但她,绝对绝对不可能让他知道的,并且也不会表现出来。 既然被抓包了,干脆光明正大起来。 “呵呵……哥哥,这个漫画特别好看,你跟我一起看吧。”林唯讨好地把漫画举到林翼面前,贿赂他。 林翼瞄了一眼,接着沉下脸,林唯脸上的笑容冻结,怔怔地看着林翼,还没反应过来呢,手里的漫画便被他夺了过去,“你才几岁就看漫画?现在已经快到9点了,是睡觉时间。” 林唯抿了嘴,想要,却不敢。 林翼弯腰掀开被子,看了看林唯,“睡觉。”语气不自觉低了下去。 林唯气鼓鼓的睡下去,看着林翼帮她调低了灯光,又给她掖了掖被子,看了她一眼,这才转身离去。 他看她时,她倏地紧紧闭上了双眼。 当他转身离开时,她又睁眼看他的背影,一手抓过一旁的枕头朝他丢过去,嘴里咕哝着:“叫你坏,叫你坏。” 林翼脚步一顿,分明听见了,昏暗中,嘴角勾了勾,出去了。 林翼讨厌她收情书,林唯只得悠着点,她不是不收了,而是专门挑自己看得顺眼的女生的情书收,并且收了也是自己看,而不拿给林翼,有女生羞答答的问起来,她就说:“我哥哥说了不喜欢你。” 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所向无敌。 令林唯惊讶的是有几个脸皮薄的女生当听到这句话时,居然当着她的面哭了起来,嘤嘤的哽咽着问:“他为什么不喜欢我?可我非常喜欢他啊,他是我见过的所有男生当中最帅的,没有比他还好看的男生了。” 还有一个女生哭的是:“他是我见过的最温柔的男生,脾气那么好,从来不会对女生凶,而且他眼睛长得好漂亮,像是吸铁石,吸的人忍不住总要偷偷看他。” ……........... 林唯听着这些描述,有些她觉得说的还不错,有些却并不赞同。她承认,她的哥哥是超帅的,并且很自律,可是他脾气好? 是真的吗? 他明明经常对她很凶的啊? 比如她不吃胡萝卜的时候,比如她偷看漫画书的时候,比如她说一(3)班那个叶星长得好看的时候…….哎,她的哥哥简直是劣迹斑斑嘛。 不懂这些女生怎么了。一个一个好像鬼迷心窍。 日子就这么没心没肺地过着,很快到了元旦。 元旦的时候,方家的龙凤胎来玩,当方菲儿和方子钰出现在他们家大厅时,林唯只觉得他们家大厅都跟着亮堂了起来。 方菲儿会文文静静地笑,并且冲着林翼微笑,林翼走过去欢喜地拉了拉她的手,两人便站在落地窗前说话。 他们长得太美了,站在那儿,像是画中人。 林唯鬼使神差的跑过去,装作不经意地打翻了一旁架子上的花瓶,巨响的碎裂声引起了他们的注意,方菲儿懂事地过来要收拾,却被林翼抓住了胳膊,林翼对她说:“你别动,我来。” 林翼去找扫把,真的要来打扫,可是他刚动手,外面晒太阳的大人来了,先是把林唯责备了一番,然后清扫了。 “阿姨,我看到是林唯故意推倒花瓶的。”方子钰追着林唯的妈妈陶麦,实话实说,一点都不顾忌林唯冲她挤眉弄眼的脸。</p > 陶麦愣了一下,好似没想到这不是个意外事件,而是有人故意为之。 “好,阿姨知道了。”陶麦爱抚地摸了摸方子钰的发丝,转而去瞪林唯,“你跟我来一下。” 林唯的目光掠过惊讶的林翼和依旧文文静静乖乖巧巧的方菲儿,低了头,跟着陶麦往一楼的客房走。 “告诉我,怎么回事?”陶麦尽量用温和的语气询问女儿,她一直觉得这个小女儿被她爸爸和哥哥惯坏了,简直无法无天。 林唯看着自己的脚尖,她发现自己毛茸茸的拖鞋上脏脏的,因为之前和方子钰到外面疯玩了一圈,而当他们疯玩时,林翼便和方菲儿安安稳稳地站在那儿,方菲儿喝着奶茶,明明年纪比她还小一岁,却和林翼有说不完的话,而且她莫名地觉得方菲儿就像电视上放的坏小孩。 因为她长得太漂亮了,跟她妈妈一样漂亮。 “林唯唯,你说话啊。”每当陶麦焦急的时候,便会唤她林唯唯。 林唯抬了抬眼,“我就是觉得那个花瓶太丑了,所以把它打碎。” 陶麦揉了揉太阳穴,没好气地说:“你当你妈是傻子啊,相信这种话。” 林唯心里突然莫名难受起来,每次方家的龙凤胎来,林翼都和方菲儿一起,而方子钰便找她玩,这种时候,林翼都是看着方菲儿,就算她被方子钰欺负他也看不见。 “妈妈,我错了。”半晌,她认错,却绝口不提原因。 陶麦看她倔强的样子,心知逼迫也没用,蹲下抱了抱她,和颜悦色的说:“你有什么事就告诉妈妈,不要闷在心里,好不好?” 被妈妈宠爱,林唯心情好了一点,很是爽快地点了点头,但她却并不说到底为了什么事不开心的,陶麦问不出个所以然,只得作罢。 打开客厅的门,没想到林翼就站在门外,一看到林唯,连忙说:“妈,那花瓶是我不小心打碎的,不关林唯的事。” 他这么说,让一大一小母女俩愣住了,陶麦率先回过神,笑了一下,“你不用替林唯开脱,她已经承认了。” 陶麦又说了几句叫他们好好玩之类的话,转而去厨房准备午饭了。 林唯看一眼林翼,冷冷的,头一抬朝着方子钰走了过去,林翼跟上了她,她顿住脚,斜着眼看他,“你怎么不去跟方菲儿玩了?” 方菲儿正和方子钰在玩积木,两人和和气气的,一看就是一对相处和睦的兄妹,不像他们这样。 “我跟她玩你是不是不高兴了?”林翼从林唯稚嫩的小脸上捕捉到什么,皱着眉问。 仿佛被戳中了心事,林唯佯装无辜地瞪大眼,大声嚷嚷起来,“谁不高兴了?你胡说,不跟你玩了,哼。”她气的急冲冲往楼上跑。 跑的太急了,拖鞋掉了,狼狈地回身捡起来,干脆光着脚跑上去。 林唯的脸都红了,她觉得刚刚刚自己的糗样一定让优雅美丽的小淑女方菲儿看了过去,这让她心里满不是滋味。 回到卧室没多久,有人敲门,她赌气先是不开,可外面的人锲而不舍,她只得开了,却是林翼,她刚要把门关上,他一条腿忽然伸了进来,厚重的门撞到了他的腿上,疼得他眉头都皱紧了,一脸严肃地盯着始作俑者。 林唯有点慌,赶忙拉开了门。 “小四月……” “干嘛?”林唯仰头去看林翼,觉得他的眼神有点怪。 等了一会儿,听到林翼对她说:“你和菲儿一样都是我的妹妹,我一样对你们好。”这话实在没错。 可林唯却不高兴,“她姓方,你姓林,我才跟你一个姓,她怎么也是你妹妹了?” 四月绯情 004 青春期 “菲儿比我小,就是我妹妹。”林翼说的一本正经,丝毫不容置喙。 林唯不高兴地拧着眉,小脸上有着气恼,哼了一声,耍脾气地就要关门,“那好,你去找她,不要来找我。” 林翼叹气,用力推开门走过去,对着气鼓鼓的林唯说:“你放心,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煎” 林唯莫名的红了脸,瞪着林翼,挥着手臂,“谁要你一辈子对我好?”她甚至连一辈子是什么概念都不知道戒。 林翼凝视着她,一脸的坚持,却没了其他语言。 两人无声对峙时,响起了一阵脚步声,陶麦走过来象征性地敲了敲门,探头看到兄妹俩相互瞪眼,好笑地问:“又怎么了?” 林唯跑过去,抢在林翼前面说:“没什么,我饿了,下去吃饭了。” 吃饭的时候,林唯时不时地去看方菲儿,同样吃着大米饭和红烧肉,可怎么看她的吃相都那么安静温雅,跟自己大不相同。 越是比较,越是心凉。 到最后,整顿饭她都是低着头吃完的,大家都看出她的异样,除了林翼,其他人都不知道原因。 按理说这个年纪,应该是小女孩之间才会有友谊,可是林唯好像隐约排斥方菲儿,虽然她自己不承认。 元旦假期结束,开始了上学放学的模式。 每天早晨,林翼和林启辉出去晨练完毕回来叫林唯起床,等她梳洗好直接下楼吃早餐,然后坐着林翼的单车去学校。 可是这样的光景才过了两年,林翼就要上初中了。不巧的是绿苑附近的初中和高中距离相近,中间只隔着一条马路,可与小学却是反方向。 林翼不怕麻烦,也不觉得累,主动提出每天早上骑单车先送林唯去上学自己再去初中,可父母并不同意,理由是怕林翼太过辛苦,就连林唯自己都不同样,林翼只好作罢。 有句话叫‘长兄如父’,念小学的林唯还没听过这句话,可她心里多少是畏惧林翼的,因此林翼要去念初中不再与她一起上学放学,其实心里带着些窃喜,想着终于没了林翼管束了,偷放在学校书桌里的漫画再也不会被他没收,说不定还可以有零食吃。 越想,越觉得前途一片光明。 看着林唯美滋滋的样子,林翼只觉得她可真是没心没肺,一点舍不得的意思都没有。 她有什么舍不得的呢?没了他送,改成父母送她了,每天坐车不被风吹雨淋,就连皮肤都变白了,多好。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一年四季,春夏秋冬,天底下所有的孩子都跟春笋一般嗖嗖地长高,今年买的衣服等到明年就不能穿了,这种表现在林翼身上尤为明显。 他初中毕业时,还差7公分就追到林启辉的身高,俨然是个长腿少年,在校园里随便一走,引来无数的女生目光,但他从未在任何一名女生脸上逗留过。 他关心的,从来都只有小四月。 或许是随着空间距离的拉大和年纪的增长,林唯无形之中越来越疏远林翼,这让林翼觉得诧异和不满。 由于初三有个中考,林翼考完之后就放暑假了,林唯却还没放,于是他自告奋勇要送她去上学。林唯十分的不乐意,因为临近夏天,外面的太阳可是很大的,但最近父母都忙得很,没空送她,就连公司里的司机都忙的不可开交,她只得认命。 清晨,初夏的微风还算凉爽,两人都穿着T恤牛仔,林唯安静地坐在单车后面,单车已经不是从前的那辆,这一辆大大的,已经是成人骑的那种。 风吹开刘海,林唯傻傻地看着眼皮子前高大修长的背影,因为锻炼的关系,与同龄还是相比,林翼略显强壮,虽然还是瘦瘦的,却并不给人单薄的感。 在经过了一个坑时,林唯颠簸了一下,觉得屁股有点不舒服,她蹙了眉,像是着了魔,不由自主地伸出双臂抱住了眼前的腰身,明显感觉到林翼一僵,她仿佛恶作剧得逞似的嘿嘿笑着,“哥哥,你是不是怕痒?” 一瞬的僵凝后,林翼放松下来,可是下一刻,林唯两只柔软的小手竟不怀好意地挠着他的痒肉,他吸了一口气,扶着把手的两只手差一点脱落下来,“别闹了,危险,你想挠我痒等回家让你挠个够。” 单车歪歪扭扭地朝前走着,林唯四下张望了一下,这是一条穿过公园的羊肠小路,除了晨练的老爷爷老 太太根本就没其他人,顿住的手复又挠了上去,林翼强自忍耐着,最后忍不住笑出了声,少年处于变声期的声音真不那么好听,但笑声却是爽朗,意气风发。 林唯像是终于找到了自己哥哥的弱点,兴高采烈地跟着一起笑。谁知,林翼忽地双脚一撑,停了下来,林唯猝不及防,不其然滚下了车,睡到了一旁茂盛的草坪上。 林翼吓了一跳,扔了单车就去查看闭着眼做痛苦状的林唯。 “喂,你没事吧?小四月,小四月?”他握住了她的手,使劲摇着,一脸的焦急和担忧,正要伸手抱她起来时,林唯却调皮地睁开了眼,冲他做了个顽皮的鬼脸。 林翼不自觉松了一口气,随即恼怒地瞪着古灵精怪的林唯,林唯见他板了脸,止住笑,安静地看着他。 “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吓人?”林翼严肃地出口,声音粗噶。 一个没忍住,林唯咯咯笑了起来,颤颤巍巍地指着沉着脸的林翼,不怕死地说:“你知不知道你的声音很难听?” 林翼闭紧嘴巴不说话了,他现在正处于变声期,声音确实够难听的,更让他受不了的是居然还被这个鬼丫头取笑。 一声不吭的,林翼拉起懒懒的林唯,扶起单车示意她坐上,两人对峙了一会儿林唯才上车,上了车手臂自然而然地圈住了林翼的腰。 林翼偷偷地扬起了嘴角,林唯的嘲笑顷刻间随风消散了。 直到把林唯送到学校去,林翼都未开口再说话,林唯站在小学门口,瞅着林翼说:“有本事你一直不说话。” 林翼瞪她一眼,看着她走进大门还未离开,林唯回头看到了他,他便微微一笑,那笑,迷人的很。 有女生被惊艳住,拦住林唯问:“他是谁啊?天哪,好帅。” 问的是六年级的女生,看着林翼的目光就像看到了一块新鲜的肉,双眼发自,林唯发现她的口水几乎流出来了。 “你是五年级的林唯吧?快告诉我们,那个男生是谁啊?”另一个女生也迫不及待地问。 不知道为什么,林唯不想回答,抬脚就想走,却不料有人认识林翼,大大咧咧地说:“他啊,叫林翼,是初中部的哦,暑假之后就上高一了,和我姐姐是同班同学,他们还是同桌哦。” 说话的女生林翼不但认识,还好死不死地一个班,但她之前并不知道她姐姐和林翼也是一个班,居然还是同桌? 同桌很了不起吗? “真的真的?哇…….你姐姐好幸福。”有花痴的女生蹦蹦跳跳的,简直不能直视。 林唯不自觉抿了唇,看着这些被她哥哥迷住的女生们,心里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滋味,抬头,看到林翼还站在那里,耳边有兴奋的声音说你们看你们看,他在看我在看我。 林唯受不了地冲她们说:“他就长得好看而已,声音像鸭子,难听死了。” 六年级的女生像看白痴一样看着林唯,不以为然地说:“你没上生理课吗?那叫变声,男生青春期都是这个样子的。” 林唯讨厌此女生趾高气扬好像自己无所不知的样子,气的哼了哼,隔空朝着林翼甩手,叫他赶紧滚。 远远的,好像看到了林翼无奈的笑了一下,然后上了单车离开。 “哇哇,他骑单车的样子也好帅,像是大明星。”又有花痴语。 现在的女生怎么都那么花痴?还这么早熟,她哥哥长得好看关她们什么事? 林唯翻了个白眼,对于这些女生的行为表示不屑,径直朝自己的教室走去。 四月绯情 005 林翼发飙 放学的时候,三位女生拦住了林唯的去路。 林唯莫名其妙地看着她们,“你们有什么事吗?” “喏,这是我给你哥哥的情书,你帮我转交给他。”六年级的女生把印刷精美的信封硬塞给林唯。 林唯皱眉,她收到过很多给林翼的情书,可还没有哪个女生这么理直气壮的?她都不知道害臊的戒? 几个女生见林唯不说话,有点不高兴地看着她,其中一个问:“你会帮我们老大的情书给他吧?” 林唯迷惘了,这所管理严格的学校什么时候也拉帮结派了?还老大呢。 “给是给他,不过他从来不看的。”林唯实话实说,事实上,自从几年前,林翼就从不看这些所谓的情书,而她大多数都半路上像扔宣传单一样丢进了垃圾筒,有时候心情好便拆开来读一读,笑一笑,夸夸对方的文采。 “你是他妹妹,只要你让他看他不就看了吗?他没看一定是你没尽心尽力。”送情书的女生紧张又不高兴地瞧着林唯,好像林唯做了多么大的错事,趾高气扬的态度惹得林唯细眉一皱,当即把情书递给对方,语气不耐地说:“你自己去送,我没这个本事。” 女生一愣,等到反应过来时林唯已经出了教室,身边有人叫快去追,于是一窝蜂的追了出去,此时林唯刚好下楼梯,对方几个人冲过来七手八脚地要拉她,林唯一转头,猝不及防中被人推得重心不稳朝后倒了下去。 “啊——”林唯的双手在空中乱抓着,可她走在靠墙的一面,压根抓不到什么固定物体用以让她稳住下坠的趋势,避无可避中,重重地摔了下去。 一切只在眨眼间,等到林唯痛苦的喊声停下时,站在楼梯上的几个女生都还没回过神。 放学迟走的学生经过这里纷纷停了下来,有反应快的已经通知老师了,还有的往校门口跑去。 放学时间,老师大多已经走了,林唯姿势恐怖地躺在地上,后脑勺有血迹流到了大理石地面上。 “小四月——小四月——”不过片刻,林翼发疯似的从楼下冲了上来,同学们看到他满头的大汗,他却像是不知道,一到这里便蹲下查看林唯,他的手甚至都是抖得。 怕是骨质,林翼不敢碰林唯,只尽力冷静地摸出手机打急救电话,然后跪在林唯身边,眼神死死地盯着她,一遍一遍地喊她的大名和乳名。 “林唯——你睁开眼,小四月,我来了,你睁开眼看看啊。”15岁的少年,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小小少女,心里揪成一团又一团,他颤颤巍巍地捧起林唯的头搁在他的腿上,动作轻的像是她是个易碎的瓷器。 身边开始有窃窃私语,不少同学围在了林翼身边,有人告状,说:“是许真,她故意推林唯的。” “是的,许真要把情书给林唯带给你,林唯没同意,她们就来推她——” “太坏了,这几个女生本来就不是好人。” ………… 周围充斥着各种指责,林翼心乱如麻。 他不在意事情的经过到底如何,也不在意这件事林唯是否有做错或是做的不妥之处,他只深深地知道一个事实:他宝贝似的妹妹被人欺负了,并且还是被女生欺负的,更糟糕的是还是爱慕他的女生。 抬头,无意识中,他看着女生们的目光与以前不同了,以前只当她们是毫不相干的路人甲乙丙,但现在,那是对每个女生都严酷的冷漠。 眼神,如利剑,像是淬了毒。 在场的女生们接触到他猝然而变的冷酷目光,统统吓得噤声,下意识倒退几步,离他远远地站着,有胆小的已经偷偷离开了。 校医务室的医生率先赶到,粗略查看了一下,松了一口气对紧绷着脸挺吓人的林翼说:“小腿骨质,目前看没有生命危险,不用担心。” 说到‘不用担心’四个字时,医务室医生接收到林翼冷冷的目光,林翼低头,心疼地看着林唯,她一定很疼,从那么高的楼梯滚下来,还骨质,头皮也破了,流了好多血。 二十多分钟后,救护车才来。 谁也不知道这二十多分钟里,林翼每一秒都是度日如年,只觉得时间过得太慢太慢,就在走道的那二十几分钟,却像是二十几年,心脏疼的差一点受不了。 到了医院,大小各种检查逐一做了下来,林氏 夫妇也赶到了,幸运的是除了小腿骨质和轻微的脑震荡,其他都是些擦伤。 病房里,林唯腿上已经打上了石膏,被吊在了半空中,头上缠着纱布,透明的药液缓慢地溜进她身体以后,她才慢悠悠地苏醒过来。 这一路上,甚至她入x室检查林翼都寸步不离,生怕再产生什么意外,此时在病床边,林翼一直轻轻揉着她输液的小手。 所以林唯睁开眼第一个人看到的是林翼。 一见她睁眼,林翼跟看到北极光一般,紧紧地盯着她。林唯眨眼,有一瞬间的迷茫,后来才慢慢想起了发生了什么事,紧接着便感到全身都痛了起来,后期是后脑勺,跟血肉被撕裂开似的。 “哥哥,疼……”那么自然而然的,委委屈屈的说出了口。 “我知道,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你。”林翼紧了紧林唯冰凉的小手,微低了头,眼里有愧色。 他这么歉疚的模样倒让林唯诧异了,这件事其实并不怪他呀,要怪就怪那些女生太讨厌了,叫她递情书居然还那么的咄咄逼人。 “唉,哥哥,不怪你,都是那些烦人的女生啦。”林唯没好气,经过这么个大跟头,她头昏脑涨的,虽然脑筋还算清楚,可脑袋里似有好多蜜蜂,嗡嗡地响个不停。 “不是,就是我的错,我以后——会改。”林翼说的斩钉截铁,见林唯一脸难受的样子,决心更重了几分。 “你哪里不舒服?我叫医生来。”林翼一转头,却看到站在一旁默不出声的林启辉和陶麦,其实陶麦在外面都偷偷流过泪了,不过这会儿倒是掩饰的好,把心疼一股脑藏了起来,硬着心肠站在一旁。 倒是林启辉撑不住了,走过去对着林唯和蔼可亲的笑,大手摸了摸她惨白的小脸,温声对她说:“等你好了,你和你哥哥一起晨练怎么样?” 林唯嘟了嘟嘴,有点不情愿,陶麦凑过来近乎严厉地看着她:“经过锻炼的孩子反应能力快,你这次吃了大亏还想偷懒?” 林翼看向陶麦,张嘴,想说没关系的,以后他可以保护林唯,可陶麦似乎一眼看穿了他的心思,抬手阻止他出口,只盯着小四月。 林唯也讨厌那一瞬间坠下去时的无助感,当即点了点头,“锻炼就锻炼,哥哥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她话说的倒是豪气干云,可一说完,扯着嘴角就喊疼了。 伤筋动骨一百天,不过林唯年纪还小,恢复起来快,但将近半个月的课没法去学校上了,但她也不想耽误学习,便要林翼给她辅导,最后直接去参加期末考试就行。 平时底子好,复习用点心便轻易过了期末考试,接下来是长长的暑假,原本这个暑假林翼还打算参加个夏令营的,可林唯摔了腿,他只想陪着她,做她的拐杖。 暑假一开始,林唯便回家休养了,由于腿脚不方便便搬到了楼下睡,整天拄着拐棍在大厅里走来走去的,丝毫不嫌累。 7月份的某一天,林氏夫妇一起出差了,家里只剩林翼和林唯,他们家除了周三周日的保洁人员来做清洁,其他一个佣人都没有,凡事都是家人亲力亲为,所以林翼自然而然会做很多事,包括烧饭。 就像寻常的普通人家,父母不在家,做哥哥的林翼担当起烧饭洗衣的责任。 15岁的他,已经和妈妈陶麦一般高了,对于厨房的炊事已经驾轻就熟,他淘米切菜时,林唯便靠在厨房的拉门边,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忙碌。 “哥哥,你可真了不起……”林唯竖了竖大拇指,一脸讪笑。 四月绯情 006 不省心的妹妹 夏季白昼很长,明明已经晚上六点了,可外面的夕阳依旧带着温度,如火如荼地照着大地,一抹残阳落在讪笑的林唯脸上,让她看起来像个天真无邪的小公主。 望着望着,一刀下去,不小心切到了自己的手指头煎。 “哥哥——”林唯看到他手上的刀方向偏了,他眉头紧紧一皱,随即就看到了殷虹的血液流了出来,赶忙赶过去想要查看,可太急了,拐杖没有放好,踉踉跄跄地一个不稳就要摔到地上。 林翼眼疾手快地扶住她,林唯喘了一口气,跳几下靠着流理台站好,紧张地去看林翼,林翼走至水龙头边,直接把伤口对着水流冲洗,侧脸沉静,一声不响。 林唯怔怔地看着,突然问:“你不怕疼吗?” 林翼偏首,对着她微微一笑,“只是一点点小伤,会疼到哪里去。戒” 林唯皱着小脸,蹦蹦跳跳地挨近,“让我看看——” 林翼不想给她看,可她双手扒拉着一副非看不可的气势,只得移了过去,林翼定睛一看,左手的无名指指腹上一条很深的口子带点狰狞地张开着,被水洗过,已经不流血了,里面的肉泛白。 “好严重。”这是林唯看到的最大的伤口了,吓得脸色都白了,林翼好笑地抹了抹她的脑袋,“跟你后脑勺的伤口比算小的了,你别瞎紧张。” 找来创可贴贴上,林翼若无其事地继续做饭,为了不让他分心,林唯站在一旁都不敢跟他说话了,只静静看着。 天边的夕阳一点一滴下去,两个热菜一个凉菜一个汤摆到了餐桌上,凉爽的厨房里两人安静的吃饭。 明明是非常寻常的一天,可是林唯莫名地牢牢记住了,过了很久很久,她都记得15岁的林翼手指受了伤还在厨房做她爱吃的菜,少年的背影颀长而劲瘦,就那样盘踞在了她心头。 为聊表谢意,饭后,她抢着刷碗,他却摁住她的肩要她坐下,“你腿脚不方便,不许乱动。” 又留给她一个忙碌的背影。 收拾好厨房,林唯笑着招呼林翼到大厅里打双人游戏,两人一手一个遥控器,开始了一晚上的对战。 到了八点,林翼停手,对林唯说:“你该去洗澡睡觉了。” 林唯鼓起了腮帮子,“才八点,不能玩到九点吗?” 林翼给她的回答是直接起身关掉了游戏,拔掉了屏幕的电源,站在一旁注视着坐在地上不肯起身的林唯。 这种时候,林翼就显现出了自己的威严,怪异的是林唯对于这种时候的他还蛮怕的,当即不情不愿地抬手,林翼嘴角一扯,握住她的手拉她起来,“我扶你进屋。” 进了卧室,林翼看着林唯到盥洗室洗漱,没一会儿她就回来了,换了睡衣,只是看着床却不想躺下去,林翼觉得有异,挑眉问她:“怎么了?” 林唯非常窘,她妈妈在家时都帮她洗澡的,虽然一整天吹着空调,但毕竟是盛夏,身上有点黏嗒嗒的,不洗不舒服。 她还在目光闪烁地不想回答,林翼已经猜到了,“你还没洗澡是吧?”说着,他已经走进了浴室,不一会儿端出一大盆水,里面放着一条毛巾,他搓了搓毛巾,抓起林唯的手腕,开始给她擦洗。 林唯下意识挣了挣,林翼抓的很牢,她挣不开。 “别乱动。”自从她打了石膏以来,这句话几乎都快成了他的口头禅。 在班里,她也会听到别的女生提起她们的哥哥,大多是不愉快的经历,比如哥哥偷拿了她们的零花钱,哥哥背着父母揍过她们,哥哥要求替他们抄作业……林翼纵然也有不好的时候,可他现在真是贴心,并且不会像其他男生一样的幼稚讨厌。 只是,只是,有时候他沉默不说话的样子让她觉得紧张。有一种想要逃离的冲动。 “好了。”用力抽回手臂,坐到了床上。 林翼洗了洗毛巾,说:“身子还没洗。” 林唯低了头,隔一会儿,再抬头时,红着脸没好气地说:“我自己来。” 林翼皱眉,“我可以帮你。” 林唯生气了,瞪着眼提醒:“你是男生,我是女生。” 林翼一噎,顿了一下,重新打了一盆水放到林唯面前,“那我先出去一下,等一下再进来。” 林翼出去之后,林唯脱掉睡衣拿起蘸满水的毛巾擦拭身子,她笨手笨脚的,很快把盆的一周都淋湿了,连凉席上都沾了水,她还丝毫不觉。 她还没洗好呢,林翼已经敲门要进来了,感觉擦的差不多了,便扔了毛巾,刚喊了一声进来,林翼便推门而入。 看到一地的水,他眉目不动,先是把盆收了,把毛巾洗干净晾好,又拿来拖把拖地,看他进进出出的,林唯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你这么能干,哪个姐姐嫁给你,她一定很幸福。” 莫名其妙的,那么不经过大脑,林唯就说出了这种未卜先知的话。 林翼猛地停了动作,抬起头定定地凝睇着林唯。 林唯本能地吓了一跳,林翼的眼神凉凉的,灯光下,明亮的吓人,不知为何有股令她毛骨悚然的感觉。 她说错了吗? 好一会儿,林翼才收回目光,面无表情地继续拖地,然后收了拖把。 “你好好睡觉,我先走了。”林翼一步一回头,看到林唯拍着胸口,一副天下大赦的模样,让他不由得又皱了皱眉。 等到房门关上,林翼的身影消失,林唯几乎要呼唤着跳了起来,顿时感觉空气里的紧绷消失了,她可以舒舒服服地呼吸了。 没过一会儿,林唯便睡着了,半夜里,忽然口渴,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只觉得喉咙里干的很,便一骨碌爬起来想要去倒水喝,谁知脚一着地,整个人轰的一声狼狈地趴到了地上。原来她睡的惺忪的,一时竟忘了自己骨折,用打了石膏的那只推站到了地上。 “呜呜……”胸口一阵闷痛,也不知道石膏有没有摔碎,心里直呼倒霉,还没等她爬起来,房门忽地开了,一个人影很快走了过来。 “小四月……”是林翼的声音。 “摔到哪里了?”林翼半抱着把林唯弄到了床上,林唯捂着膝盖,苦着一张小脸,“好像没摔到哪里。” 林翼拧大了床头灯,上上下下看她,外表看也看不出什么。 “你是不是要方便?”林翼问。 林唯摇头,“我要喝水。” 林翼愣了一下,目光扫过床头柜,眼里闪过愧疚,“是我不好,忘了倒一杯水给你。” “你等一下——”林翼去给林唯拿水,林唯古怪地盯着他的背影,好奇地忍着痛一蹦一跳地挨到了门口,扶着墙壁朝着大厅望去,大厅里开着壁灯,沙发一角放着个枕头,难怪林翼这么快就出现在她房间,原来就睡在了大厅。 为什么呢?是不放心她一个人吗? 他倒了水,急匆匆地朝着这边走来,林唯赶紧回房,却没他快,只好贴着墙壁站着,林翼一进房没看到林唯,几乎是脸色一变,“林唯,林唯——”他走进了盥洗室找,却脸色紧绷地走了出来。 看他一脸凶样,林唯几乎不敢出声说自己在这里。 最后还是他发现了,虎着脸朝她走过来,“你到底在搞什么?都骨折了还不安分点,到处乱跑。” 林唯顿觉委屈,但看林翼脸色实在是冷,只得一步一挪地回去,低着头不敢看他。 一杯水喝完了,他又倒了一杯过来放在床头,林唯解了渴,往床上一倒很快睡着了,连林翼有没有出去都没注意到。 林翼站在床头,无可奈何地看着没心没肺卷成一团的林唯,她这副样子,他根本不放心。 想了想,找来了凉席,直接在靠窗的地板上打了地铺,这样只要一有响动他就能立刻帮上忙了。 林唯酣梦到天亮,迎着晨曦,第一眼看到的居然是林唯,他规规矩矩地躺在地上,闭着眼,睡的正香。 四月绯情 007 把妹妹照顾的很好 林唯酣梦到天亮,迎着晨曦,第一眼看到的居然是林翼,他规规矩矩地躺在地上,闭着眼,睡的正香。 晨曦像是一层淡薄的细纱,朦朦胧胧地倾洒在少年的身上,少年显得安静,俊美,美好煎。 林唯呆呆看着,失神的样子像是陷入了某种梦幻的梦境里,表情呆萌。 或许是睡够了,或许是感受到了目光,林翼缓缓睁开了眼,微微偏首,看到了趴在床上支着下颚一直看他的林唯,双眼对上的一瞬间,有一种心情舒畅的安稳感。 什么都没说,先是笑了笑。 林唯也跟着笑,问:“你怎么睡我房里了?戒” 林翼坐起来,不轻不重地瞪她一眼,“还不是怕你半夜里又要闹出什么动静。” 半是责怪的话,林唯却跟着笑了起来。 瞧瞧,有个哥哥疼她多好。 这种感觉蛮不错的,她很喜欢。 又是一个大晴天,大太阳散发着强烈的热度炙烤着大地,林唯百无聊赖地透过落地窗望着外面,虽然觉得外面一定很热,可她还是想外出,于是缠着林翼要出去逛公园吃冰激凌。 图方便和凉爽,林唯穿着短袖T恤和小短裤,娇娇小小的,毫无顾忌地在家里到处晃,才11岁的女孩儿,身子单薄的像是竹竿,可每天却精力充沛,只要一空下来就想着玩。 并且缠功一流,林翼最后基本都会不得不答应她。 这次也不例外。 即使是单腿,林唯也大声地笑着欢呼,滑稽的样子看的林翼胆战心惊,可她却有本事不让自己摔倒,或是即将摔倒时猛地往松软的沙发上一躺,四仰八叉地望着头顶的水晶灯,就她这样,哪怕空调冷气再足,也会浑身出汗的。 拿了一把遮阳伞,两人出门。 身子刚被太阳晒到,就全身毛孔张开,汗立刻往外流,林唯没觉得太阳有多毒辣,反倒笑嘻嘻地说:“哇哇,我终于可以出来玩了。” 林翼莞尔,只得慢条斯理地看着林唯拄着拐棍哼哧哼哧地往前走,而他就负责打伞罩住她。 走的累了,林唯停下歇息,一抬头就会看到漂亮的遮阳伞花边以及边上的林翼,那一刻的心里是无法形容的美滋滋的。 “哥哥,你怎么不打伞?我们可以一起用啊。”林唯看了看没一会儿脸都被晒红了的林翼,伸手去够伞柄,想要移一移,让伞同时遮住两人。 但如此一来,林唯就会有半边身子暴露在阳光下,林翼看到了,怎么可能会同意? “我是男生,没关系的。”林翼强势地把伞全部罩着林唯,不容置疑。 林唯拗不过他,只好全部挑弯弯曲曲的小径走,可这些小径都是铺了鹅卵石的,她拄着拐棍走在上面自然非常吃力,可林翼会坚持,她也会啊。小姑娘倔起来也是不得了的。 这种走法,自然很累。林翼干脆收了伞,走到林唯面前把后背给她,林唯惊讶地瞪大眼,呐呐地问:“干嘛?” 林翼把伞给她,温和地对她说:“我背你,到我背上来。”少年的背虽然说不上多么的宽厚,可由于一直锻炼的缘故,比同龄少年要结实的多。 林唯看着那修长的背,不自觉纠结起来,看了看雪白的T恤,再看看自己蓝白条纹的T恤,因为出汗,感觉衣服好像都湿了,黏嗒嗒地粘在皮肤上。 “哥哥——”林唯蹙着眉,以前听父母说过很多次,说哥哥在她不会走路的时候经常抱她,她甚至厚脸皮地鸟在他身上,每每听到这种话她都觉得万分气愤,这么没礼貌的女孩子,怎么可能是她呢?她因为丝毫不记得,于是矢口否认。 可是现在,林翼要背她? 这是自记事以来的第一次。说不清为什么感到别扭,总之她就是不好意思。 可是林翼已经等的不耐烦了,回头重重地看她一眼,后退着直接把她扔到了他的背上,双手紧紧抱住了她的双腿,怕摔下去,她自然而然地双腿叉开搭在他的腰上。 呃,他们不知道这样的姿势其实有点不雅,但这时候谁注意到了呢,是有那么几个外人目睹了这一幕,可当看到小姑娘手里拿着的拐杖和细细的小腿上打着的石膏时,全都是一副感动的样子。 这确实是一副令人感动的画面。 </p > 渐渐的,林唯发现林翼走的很稳,手臂也非常的有力,丝毫不用担心他会力气不足把她摔下去,于是,她松开了搂在他脖颈里的手臂,调整姿势打开了伞,这样即使走在阳光下,太阳也照不到他们两个人了。 “先去哪里?”林翼问背上的林唯,这时候的林唯大概顾忌着什么,一动不动,非常的乖。 林唯想了想,反问他:“你想去哪?” 林翼一愣,这小丫头平时有点专横,几乎是她想到哪儿就要到哪儿,什么时候好心问过他的意见了? “先去公园吧。”在绿苑就有一个非常不错的森林公园,林荫遮蔽的大树下,应该非常的凉爽,并且公园里有一家很古朴的咖啡馆,里面或许有冰激凌呢,这样的话就不用再去其他地方。 林唯举着伞慢慢地就累了,可还是坚持着,她看到林翼的脖颈里汗水直流,顺着肌肤一路滑进了T恤里,她甚至能感受到身下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湿透了,她哪里还好意思嫌手酸。 好在终于到了公园,她要求下来,他却不肯,执意地被她往公园深处走去。 这么热的天,公园里几乎看不到其他人,树梢懒懒的动一下,可即使这样,仍然感到了一股凉爽的微风扑面而来。 “哥哥,你放我下来。”林唯扭了扭腰,想要下地走走,她很怕把林翼给累坏了,在她眼里,他也只是比她大四岁的孩子。 可林翼十分坚持。 “在我背上再待一会儿,如果我没记错前面有一家咖啡馆,我们到那里看看。”林翼头也不回,只脚步不若先前的轻快。 林唯看了看林翼,又翘首看了看不远处,郁郁葱葱的,到处都是树木,突然,不远处露出一条人工小河,河上波光粼粼,流水潺潺。 小河的对面真的有一家古色古香的咖啡馆。 “到了到了。”林唯高兴起来,几乎是手舞足蹈了。 林翼安静而幸福地微笑,就连脚步都轻了许多。 “我要自己走过那个小桥。”一条木制的小拱桥连到对面,林唯饶有兴趣地要亲自走,林翼不忍让她扫兴,便放她下来。 走在拱桥上时,林唯装模作样地闭眼,感受四面八方迎来的风,“很凉快,比在空调间里舒服多了。” 林翼在一旁微笑。 林唯偏头,突然认认真真地盯着比她高出许多的林翼看,郑重地说:“我觉得有哥哥挺好的。” 林翼一怔,宠爱地摸了摸她的脑袋,一脸的笑意。 这一刻,他们都是快乐的,无忧无虑。 “等我的腿好了,我要走那里。”林唯手指着前方不远处,是小溪最为宽阔的地带,中间有凸起的石块,应该是经常有人走,石块上面非常光滑,就是有那么一群人,为着新鲜有趣不走小桥而在石块上跳跃。 “好,我陪你。”只不过是简单的一件事,林翼当然一口允诺。 林唯又笑。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慢吞吞地朝着咖啡馆走去,咖啡馆里很安静,冷气扑面而来,身上舒张的毛孔似是跟着一缩,林唯皱了皱眉,只听林翼突然说:“我们到阳台上去,我刚刚看到了,延伸出来,就在树荫下,算是露天的了。” 到了二楼一看,果真有个露天的小阳台,小阳台摆了三张桌子,因为天气热没有人愿意坐在外面。 可林唯愿意,她最喜欢热热的,然后吃一口冷饮的那种感觉。 令林唯倍感惊喜的是这里还有冰激凌,这样的话坐在这里吃着冰激凌就最美了。 “还是出来好玩。”冰激凌入口即化,林唯享受地闭眼,听着树林的鸟叫,神色别提有多惬意。 两人正吃的欢快,突然,从天上掉下来什么东西。 四月绯情 008 别痴心妄想了 带点湿意的东西,笔直地落在了干净的木制桌面上,幸好没有滴进冰激凌里。 林翼正在抬头看天,所以没怎么注意,倒是林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愕然回头,就看到她笑倒在椅子里,没个形象地指了指桌面,林翼一看,脸色一僵。 原来是一小坨蓝白相间的鸟屎煎。 “幸好没有落在你身上。”林唯打趣,倒是没有嫌弃的神色,林翼平静地抽了纸巾擦掉,扔进了垃圾筒,又去洗了手戒。 这个小插曲并不妨碍他们的兴致,林唯甚至觉得非常的接近大自然,这种事待在凉爽的空调房里是不可能碰到的。 意外的是半个小时后,竟遇上了同学,并且其中一位还是害林唯跌下楼梯的罪魁祸首许真,许真自己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们兄妹俩,先是畏缩,后来在同学的鼓励下走近了兄妹,低着头做认错状:“林唯,对不起。” 这是非常正式的道歉了,这个倒让林唯非常的惊讶,她听说在学校里许真也算一霸了,很要面子的。 许真甚至弯腰鞠了半躬,姿态放的很低很低,一心想要求取原谅。 林唯毕竟小,心肠软又率真,有些为难地去看林翼,发现林翼的脸色很冷,眼睛也很冷,里面甚至有一种从未出现过的戾气,林唯一下子呆住了。 “哥哥——”林唯轻轻叫了一声,林翼看她一眼,满是温柔,转瞬看向许真时,却又是冰冷的。 “我妹妹吃了很多苦,你一句对不起就能抵消掉的吗?”林翼清俊的脸上两道浓密笔挺的眉毛一拧,浑身散发着不符合他这个年纪的凌厉气势,谴责地盯着许真看,吓得许真都开始发抖了。 与许真一起来的还有一位男生两名女生,此时见到这种情况,都尴尬地站在一旁,迫于林翼的气势,倒没人敢上前帮忙。 “我不是故意的,真……真的对不起。”许真大气不敢喘,颤抖着声音再次道歉。 林翼给她的回答是冷冷一哼,随即不予理会,谁知许真竟迟迟不离开,过了一会儿,竟鼓起勇气抬起头直勾勾地去看他,林翼一瞥眼,看到了许真眼里暗藏的某种青涩的情愫和期待,他不由想起就是因为情书的事才会害了小四月,当即整个人都烦躁起来。 “你想要获得原谅吗?”林翼突然问,声音分明带着危险,可是芳心萌动的少女压根没有听出来,只顾着使劲的点头。 林翼突然站了起来,15岁的少年,个子已经非常的高,不但高,还壮,身上的那股强势不让人厌恶反感,反而增添了别样的魅力。 林翼俯视着许真,扫了一眼其他几位同学,突然朝着露台的下面指了指,用冷静到无情的声音说:“如果你从这里跳下去,我和林唯都会原谅你。” 话落,响起了几道抽气声,几位同学难以置信地看着提出这种要求的林翼,这……简直像把人往死路上逼。 他们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吗?林唯虽然摔了腿,但人现在好好的呀。 林唯也吃了一惊,傻呆呆地看着气势逼人的林翼,嘴巴张的大大的。 许真眼眶一缩,呆若木鸡地看着林翼,她绝没想到林翼竟会提出这种要求,她望了望露台下,虽然只在二楼,可这么跳下去说不定也会摔残了。 害怕,让她站着不敢动。 于是,林翼讽刺地冷笑起来,“看来你道歉的诚意不过如此,”顿了一下,他又说:“从此以后千万别在出现在我面前,还有……别痴心妄想了。” ‘痴心妄想’四个字咬的很重,敏感的青春期少女怎么会听不懂? 当即,许真的脸色比叫她跳楼还要苍白。 有同学过来拉住了许真,几个人进了咖啡馆的里面空调间,露台又恢复了安静,耳边只有树梢的沙沙声和清脆的鸟叫。 “哥哥,你蛮过分的哦。”林唯回过神来,她真没想到平时脾气温和的林翼会这么刁难女生。 林翼深深看一眼林唯。没多说什么,只催促她快吃冰激凌,都快化完了,小丫头终究是没心没肺的,很快忘了这件事。 倒是过了这里的老板碰见了刚刚的一幕,当他们结账离开的时候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林翼,见他非常体贴的照顾林唯,不由说:“小姑娘你好有福气。” “当然啦,他是我哥哥嘛。”林唯理 所当然的笑笑,老板露出原来如此的神情,可一旁的林翼不知为何突然不高兴起来,路上有些沉闷。 回去的路上林唯坚持自己走,直到进了绿苑累的实在走不动了才让林翼背她,回到家的时候居然发现父母回来了,两人意外又高兴。 “爸爸妈妈,你们不是说要过两天才能回来吗?”林唯兴冲冲的问,小脸上都是喜悦。 陶麦拿来毛巾给兄妹俩擦汗,林启辉坐在沙发上削苹果,只轻描淡写地看了一眼他们俩,见林翼把林唯照顾的很好,也就放心了。 “还不是不放心你们俩吗,尤其是你,腿脚不方便还想着疯玩。”陶麦疼爱地点了点林唯的小脑袋,小丫头头发里都湿了,透着水汽,当即要带她去洗澡,林唯巴不得洗去一身的汗味,当即去了盥洗室。 林翼也冲了个澡,出来时,大家坐在一起吃水果说话。 “其实你们不用这么赶的,我长大了,完全可以照顾好小四月。”吃完苹果,林翼一本正经的说。 “知道你能照顾好她,可我们还是不放心。”陶麦还在给林唯擦着头发,林唯调皮地捻起一块切好的雪梨递到陶麦嘴边喂她吃,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 林翼看着,心里无比的安定下来。这个家,总是充满欢声笑语,而他们也总是这么关爱他,与对林唯的爱一模一样。 “对了小翼,你想好上哪个高中了吗?”林启辉突然问,这么问是因为林翼所上的那部初中的高中部并不是市里最好的,以林翼的抱负,应该满足不了他。 可是没想到,林翼没有任何犹豫地说:“就上现在的高中部,我想以我的成绩,在哪所高中都是一样的。” 林翼的成绩非常好,有很多高中挖他,有的学校校长甚至亲自找到他劝说,但都被他一一拒绝了。留在即将上的这所高中,等到他高二的时候,小四月就会上对面的初中部,这样他们上学时又可以近一些。 林翼这么打算时,林唯丝毫不知道,她只是非常羡慕他的自信,看他在家从来不怎么看书学习的,即使看书也是看些其他的书,他们家有专门的书房,书房里藏书很多,有时候她都怀疑林翼是不是已经看了一半了,那些经济,世界史,甚至哲学……五花八门,他都会看。 其实以他的成绩即使跳级也完全不是问题,这么认为,林唯也说出了口,并满是得意地看着林翼,似乎以为林翼一定没想过这个问题。 时间又片刻的安静,然后便听到林翼用略微生硬的语调说:“我不想跳级。” 林翼张大嘴巴,傻乎乎地问:“为什么啊?很多成绩好的同学都申请跳级呢,这样就可以早点上大学了,要是我成绩这么好一定会跳级,否则等我大学毕业我都老了,青春不再了。” 后面的话听得林启辉和陶麦笑了起来,小丫头不过才11岁,却在这里担心自己就要老了,真是太有朝前意识了。 被父母笑话,林唯颇为不高兴地撅了撅嘴,扳着手指头算给他们听,“你们自己说吧,我12岁小学毕业,15岁初中毕业,18岁高中毕业,22岁才大学毕业,都22岁来才摆脱学习,想一想真是恐怖。” 小丫头越说越正经,陶麦斜靠在林启辉怀里歪着头看她献宝,一边说话开导一边鼓励,“你也可以申请跳级啊,前提是你的学习要更上一层楼。” 林唯的成绩不好不坏,一般都在班级前七名。 让林唯跳级林翼非常的赞同,当即就怂恿的说:“是啊,小四月,你不是嫌大学毕业就老了吗,你可以跳级呀,初中跳一年,高中跳一年,就省两年时间了。” ---- 四月绯情 009 她是只能靠哥哥的胆小鬼? 对于跳级,父母也是持赞同意见的。而林翼就是怂恿了,眼底隐有期盼。 周围的氛围让林唯觉得,似乎她不跳级简直有点对不起他们了,不由得苦恼地挠了挠脑袋,对于学习,她并没有多大的热忱啊,基本上是考试可以交差就行了,当然了,由于父母都非常的优秀勤勉,耳濡目染,她再混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小四月,你同意吗?”林翼满是期待的问煎。 林唯撇嘴,“我当然同意啊,但学习这件事又不是我同意就万事大吉的。戒”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可以帮你补习,你现在所有的课程我都学过,这样不是很好吗?”林翼压抑着微微的激动,脸上带一丝兴奋。 林唯歪着脑袋想了想,看到父母冲她点了点头,她便耸了耸肩,“要是哥哥帮我补习的话,我想应该没问题。” 林翼可是尖子生中的尖子生,这几年光是奥数比赛拿冠军都快拿到手软了。 “好,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吧,等开学你直接申请上初一。”林翼当机立断,站起身就要去书房找出自己用过的六年级的书。 林唯惊愕地瞪大眼,不会吧,这么快?好歹等她上初中再跳级嘛。 看着她无措呆愣的模样,陶麦和林启辉呵呵对笑,陶麦说:“难得你哥哥这么有耐心,你就赶紧去学习吧,并且六年级的课程很简单,等到你学的差不多了,我们联系一下初中部让他们对你测试,测试过关了到时就可上初一了。” 林唯哀叹一声,这个暑假无所事事的好日子终于到头了。 林唯天性好玩,其实等她真正静下心来学习时,头脑还是非常灵活聪明的,林翼发现了这一点,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这样教起来就轻松许多了。 唯一令他烦恼的是她太会偷懒,大多数时候他都要看着她,她才能安安分分地学习。 夏日的傍晚,吃过饭散过步,外面暑气潮湿而逼人,浓密的树荫里传来一阵大过一阵的蝉声,等到天完全黑下来,打开窗户还能听到蟋蟀的叫声,也有鸟叫。 所有这些声音,都能吸引林唯的注意力,林翼不得不时时提醒她。 “哥哥,你真无趣,我是在聆听大自然的声音,你懂吗?”窗户前,林唯没好气地去瞪林翼,林翼弯唇一笑,“是哦,某人整天就想着偷懒。” 林唯不高兴了,“谁说的,你教我的我都学会了,不信你拿试卷给我做。” 林翼真的过去出题了,林唯依靠着窗户,唉声叹气了一会儿,认真听了听窗外的蟋蟀声,暗暗想蟋蟀都比她过得自由,林翼叫她,她回神,回过头冲他做了个鬼脸,随即单腿跳着过去做题。 结果只得了73分,看着分数,林翼沉重的冷了脸,“这么点分数,想跳级还差很多。” 林唯低着头去看题目,“这一题我会,不小心我写错了,这一道应用题太难,这个是我没看清…….” 听她这么说,林翼的脸更冷了。盯着那几道错题,恨不能盯出一个洞来,让林唯不自觉打了个冷战。 “你再认真点,这几题都能答对,你太马虎了,你到底想不想跳级?”临近暑期结束,林翼的态度愈加严厉起来,补习的密度和强度也随之加大。 林唯没想到林翼会突然发火,委委屈屈地看着他,到底是心疼她的,瞧见她那小眼神,林翼深吸一口气,毫无怨言地讲解错题。 房间里很安静,林唯听到了冷气的嘶嘶声,目光定定地落在林翼的脸上,他的睫毛各朝各的方向卷翘着,看起来华贵而优美。 他长得实在是英俊,难怪那些女生都那么喜欢他。 “你看什么?”他忽然抬头,定定地注视着她。 眼神一闪,林唯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莫名其妙地红了脸,然后呵呵一笑,重又聚精会神纠正错误。 开学的前一个星期,林唯接受了初中部升学办的测试,每一门分数都在90往上,英语和数学都是一百分,直接跳级是没有问题了。 得知分数时,兄妹俩正在家里的客厅里玩牌,林翼高兴的直接抱起了林唯,双手稳稳地托着她的下掖,在空中使劲旋转,转出优美的弧度。 “小四月,你太棒了,这样一来我们离的就近了。”林翼高兴的手舞足蹈,直到林唯头昏脑涨了才把她放到沙 发上,林唯喘着气,平息了头晕的感觉。 虽然学习有些枯燥辛苦,但暑假里做成一件事的感觉也挺不错,林唯也跟着笑起来。 等到开学的前一天,她的石膏也开始拆除了,医生说伤口恢复的很好,只要再过半个月就可以正常行走了,不过一两个月之内并不能剧烈运动。 之前林翼上学都是自己骑单车的,现在林唯和他一起,又可以恢复之前的上学放学模式了,只是秋老虎很厉害,林唯怕热嚷嚷着不要坐单车,可妈妈对她说:“你哥哥都受得了,怎么你就受不了了?” 林唯想说自己是女孩子,哥哥是男孩子,想一想还是算了,她也是很傲娇的,晒一晒顶多变黑也不会怎么样。 开学没多久,即使无心,林翼还是成了学校风云人物,永远的第一名,再加上出色的样貌,修长的身段,尤其是最近的变声期似乎快结束了,声音都好听起来。 这么万人迷的男生,即使气质冷淡,对任何女生都不假以辞色,仍然挡不住对他的爱慕,甚至相反,因为他对女生一视同仁的冷漠和无视,反而更加激起女生们的傲气,搞得每个怀春的少女都想博得他的另眼相看。而每个女生对于他一天的去处或是穿着也津津乐道,仿佛他是大明星,一点蛛丝马迹都值得拿出来详细剖解细说。 他实在是太耀眼了,即使不是他本意。如此一来,所到之处自然引来无数回头率,慢慢的,大家都知道他每天会骑单车来学校,并且车后总有初中部的一个小女生,一开始大家纷纷嫉妒她,后来从初中部传来消息说是女生叫林唯,是他的妹妹,众女生因此放心了。 这种疯狂的近似迷恋的追逐,就连初中部都传得沸沸扬扬的,这些女生故伎重演,又找到林唯要求递送情书,可林翼早就交代过了谁的也不准收,她便一一拒绝。 国庆放假前,许真突然突然来初中部找到了林唯,质问:“林唯,你是不是是个胆小鬼?就知道躲在哥哥的身后?” 林唯惊讶地瞪大眼,不懂她说这话什么意思。 “那天你摔到楼梯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跟你道歉,是你原谅我而不是林翼,为什么连原谅这件事都要他替你做主?你是阿斗吗?”许真语气很冲,整个暑假都在为这件事难过伤心,尤其是想到林翼咄咄逼人要她跳楼的情形,每次都难受到哭。 原本就打算一开学找林唯再谈,谁知林唯竟不念六年级了,打听了好久才知道她跳级直接上了初一。 “哥哥比我大,有些事他替我做主我没觉得有什么,你要是有问题去找他,别来烦我。”林唯觉得心烦,这些女生怎么就没完没了了? “你就是胆小鬼,阿斗。”许真叫嚣着,被逼迫衍生出了一种屈辱,少女的自尊心让她难以自制地对林唯大发雷霆。 周围同学围过来,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们,许真带来的其他女生喋喋不休地渲染林唯是多么的胆小怕事,如何如何的依赖哥哥。 大家本来就知道林唯每天都是坐在林翼的单车后面来上学的,有好几次看到她搂着林翼的后腰,好像很害怕的样子,便不由自主地认为她真的就是胆小鬼。 面对周围同学的异样眼神,林唯气的浑身都抖了起来。 到后来,口不择言地脱口说:“许真,我哥哥不会让你胡说八道的。” 许真一脸得意地扫了大家一眼,一脸的‘看我没说错’的表情,大家愈发认定林唯是胆小鬼只能靠哥哥。 “你们——”林唯看着他们,只觉得脑袋里一阵天旋地转。 四月绯情 010 她还心地纯洁 “你们——”林唯涨红了脸,目光笔直地瞪着周围的同学,从未有过的讨厌许真起来。 这个年纪的孩子,似乎正是想要竭力证明自己开始长大的年龄段,经过许真这么一闹,林唯心里满满的不是滋味。 “你们真是莫名其妙,我看你们纯粹是嫉妒我有个好哥哥。”林唯终于想到话反驳了,横眼瞪了他们一番,而后抓起书包往校外走。 等她走到校门口时,看到林翼已经等在外面了。少年长手长脚,相貌英俊不凡,早已引得经过的女生们频频侧目。 林唯有些不高兴地走过去,林翼站直了身子,狐疑的问:“怎么了?谁惹你了?煎” 林唯下意识看向学校伸缩门的里面,并未看到许真出来,倒是有几个同班同学朝着他们走了过来,看见林翼都是一脸殷切的笑意,尤其是女生们戒。 “林翼,过来接林唯放学啊。”名叫王小艺的女生笑眯眯地仰望着林翼,站在他们面前不肯走了,她一个带头,两三个女生也站着不走,甚至一步三回头走出三步远的女生也兴奋地跑了回来。 林翼一脸冷色,只象征性地点了点头,以示礼貌,随即抓过林唯的书包放在龙头上,又叫林唯上车,林唯目不斜视坐到了单车上,双手没有像平时那样习惯性地抱住林翼的腰。 林翼已经跨坐在单车上,回头看了看林唯,关切地问:“你确定自己坐好了?” 林唯点了点头,双手抓住了车座,后腰难受地挺得笔直。 林翼蹙了蹙眉,没有说什么,很稳地踏下单车往前走去,可是没走一会儿,却遇上了一辆轿车,那辆轿车降下了车窗同时停在了他们边上。 上面走下个娇娇俏俏的少女,热络地问林翼兄妹,“林翼唯唯,我送你们吧。” 下来的人是祁悠,她与林翼一个年级,并且一个班。 之前林唯还没遇到过祁悠,这会儿立刻从单车上跳下,高高兴兴地钻进了轿车里,而后冲着林翼招手,“哥哥,你也一起吧。” 林翼面色微僵,不过片刻之后便若无其事地朝着好心的祁悠笑笑,“不用了,我要把单车骑回去。” 祁悠仍然坚持,热情的说:“放在车后面啊,没关系的,我们一起。” 司机已经过去打开了后备箱,林翼看了看优哉游哉的林唯,唇角一抿,同意了。 车后的一众同学看着渐渐消失的车尾,其中的高中部不少同学沸腾起来,原来祁悠和林翼竟这么熟,平时看他们很少交流啊。 “祁悠姐姐,你和哥哥一个班吗?”车里,林唯好奇的问。 祁悠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林翼,笑着点头,“是的,你哥哥现在是学校风云人物。” 大多数时间,祁悠都在看着林翼,大概是整个高中部也找不出比他还要好看的男生了,总让人移不开眼。 林唯发现了祁悠的异常,呵呵笑着,没心没肺的打趣,“我哥就是长得好看,成绩又好,不过也是他运气好啦,要是方子钰或者于轩跟他同一个学校,他可能就不是第一了。” 这么说,在林唯看来,就是认为方子钰和于轩是比林翼帅的了? 祁悠摇摇头,仿佛是要认真地求证一般,仔仔细细地打量着林翼,然后说:“你说的不准,论五官的精致度,方子钰是更细致一点,但男孩子嘛,长得偏女气就不好看啦,至于于轩,个性太差,长得再好看也没人会喜欢他。” 对于男生的长相,林唯不敏感,说不出个一二三,但觉得祁悠分析的头头是道,还挺有趣的,忍不住笑了出来。 气氛正好,林翼不经过大脑的突然就问:“祁悠姐觉得我哥哥这么好,是不是也像其他女生一样喜欢他呀?” 车厢里的气氛陡然一凝,偏偏心地纯洁的某人还没意识到。 祁悠尴尬地笑了起来,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刚好已经到了绿苑,她便忽略了这个问题,林唯也没追着问,高高兴兴地下车了。 分别时,林唯邀请祁悠去家里坐坐,祁悠反倒看了一眼林翼,然后摇了摇头,上车离开了。 林唯迷茫地看了看林翼,像是惊奇地问:“祁悠姐是不是害羞啦?所以不好意思到我们家。” 也不知哪里惹到了林翼,林翼甩个脸色不理会林唯,林唯感觉自己碰了一鼻子灰,摸了摸鼻子,毫无求知欲地耸了耸肩,随即高高兴兴地走进家门了。 停好车的林翼一回头看到的是林唯蹦蹦跳跳的快乐背影,不知道是她生理发育慢,还是大脑发育迟缓,别的女孩 子11岁已经到青春期了,她还一点反应都没有。 祁悠初中时就和他同校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暗箱操作还是巧合,每次分班祁悠都是和他一样,一开始不明白,最近倒是有点明白了。 祁悠这是暗恋自己吧? 她是母亲好友石磊的女儿,和那些与他无关的女孩子不一样,如果表现的太过冷漠是不是有点过分?并且太过刻意了。 林翼站在树荫了皱了眉,而林唯那个小丫头却已经愉快地在吃水果了。 “小翼,怎么还不进来?”陶麦出现在门口,讶然地望向林翼,林翼一抬头,微微一笑,朝着她走过来。 和兄妹俩说了一会儿话,陶麦进去做饭,林翼原本是要陪林唯一起写作业的,因为怕她跳级学习上有些吃力,因此最近一直在辅导她,不可否认,其实他非常喜欢两个人一起静静地坐在书桌前的那种温和感。 可是,林唯却突然抓住自己的书包,对他说:“哥哥,你去厨房帮忙,我的作业自己会写。” 林翼怔了一下,林唯已经拿着书包进了卧室。 看着林唯的背影,林翼觉得她的行为举止有些奇怪,换做以往,她并不高兴坐其他人的车,可是今天居然乘了祁悠的车。在学习上,她也表现的很懒,很多时候复杂一点的题目连思考都不愿意,会直接跟他说不会,让他讲解。 可是现在,她居然说要自己一个人写作业? “让她去吧。”陶麦走近发呆的林翼,笑着说:“她总要长大的,你也不可能随时随地都陪在她身边,她需要独立。” 林翼张大嘴,似是有话要说,但却说不出什么,他觉得陶麦说的没错,小四月是需要独立,需要长大。 “来,帮我打下手,你做一桌子好菜,等一下她就知道你的好了。”陶麦晃似不在意地说,不过面上却是带了一丝促狭笑意。 林翼突然尴尬起来,只得装作若无其事地去了厨房,偏偏陶麦还不放过他,揶揄:“你看你都脸红了,估计在学校不可能脸红吧,我上次去开家长会,老师都说你很稳重呢。” 陶麦没说出口的是她听到很多女生偷偷议论林翼平时有多么多么的酷,对她们有多么多么的冷淡,简直就是无视。 这么说,林翼还是喜欢他们家小四月啊。 其实小四月很普通啊。 跟方倾墨家的方菲儿比,美貌差几条街,又整天没有隐私没有距离地在一起,可林翼似乎依旧喜欢呢。 15岁的少年,已经知道喜欢是什么了吗? 可怜的是,这不但是早恋还是单相思,那尚不知风花雪月的小四月整天就知道玩乐,连重要的学习都是偏上就好,最大的爱好就是偷看漫画了,真没看出她哪一点比小淑女方菲儿好。 林翼不会搞错了吧?毕竟他也才15岁啊。 唔,做父母的也开始为这种事头疼了。 还是林翼想要报答他们才喜欢小四月的? “妈,你在想什么?那是糖不是盐。”林翼利落地夺过陶麦手里即将倒下锅的包装袋。 “啊——”陶麦惊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这个菜你来炒吧,我去看看小四月的作业写得怎么样了。” 林翼点了点头,“好,等烧好了叫你们出来吃饭,对了,爸爸今晚不回来吃饭吗?” --------------- 大家觉得林翼怎么样? 四月绯情 011 任其发展少年心性 “他晚上有个商务谈判,我们就不等他了。”陶麦轻巧说着,翩然走向林唯的房间。 林翼忍不住转头去看陶麦,她和林启辉结婚已经快满二十年了,可是他们的感情依旧很好,平淡中透着信任,温馨,或许是心情一直保持的好,并且锻炼保养适宜,两人看起来并不显老,就跟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差不多。 他从来没有说出口,但他心里清楚的知道,他爱他们,把他们当成真正的父母,而他们从来也不会辜负他煎。 …戒… 陶麦象征性地敲了敲女儿的房门,随即开门进来。 拆了石膏后,林唯并没有搬回原来的房间,还是住在楼下,房间里重新布置成小女孩喜欢的样子,一进来便是清新淡雅的鹅黄,床头上放着一副手绘的漫画彩色人物,古装风,看起来非常妖孽勾人。 “你喜欢这种类型的男生?”陶麦意有所指地指了指墙上的漫画,漫不经心地问道。 林唯正在写作业,偏着头看着进来的母亲,再去看她手底下的画,咧了咧嘴,笑笑的说:“我不知道啊,就是觉得好帅。” 陶麦挑眉,“只是觉得帅,才把他挂在床头?”如果换成林翼的照片,相信他一定高兴坏了。 林唯煞有介事地点头,“再说现实里没有这么好看的男生。” 陶麦仔细端详了一会,不以为然地笑了起来,“谁说的,你哥哥穿上这种衣服,摆出迷离的表情就很像,还有方子钰…….他天生就是这副样子。” 不知道是哪里出错了,从小到大林唯就不喜欢方子钰,听到他的名字也感到不喜,“哥哥嘛还差不多,方子钰就算了吧。” 陶麦怔了一下,失笑,从外形和气质上相比,明明是不可方物的方子钰更加接近漫画上的古装男妖孽,可林唯并不这么认为,反而觉得刚毅阳光的林翼比较像。 这……不是很有趣吗? “南宫家的几位公子怎么样?” 林唯眼珠子转了转,切了一声,“于轩太自大了,下面的两个小鬼好看是好看,可是还没断奶呢。” 陶麦失笑。 “那你现在有喜欢的男生吗?你们学校里的。”陶麦试探着问,她也觉得问这个似乎有点早,不过却有些忍不住,担心现在的孩子太早熟。 林唯这下被她惊到了,眨巴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脸嫌弃的回答:“妈妈,你胡说什么,我觉得那些男生又笨又蠢,我怎么可能喜欢他们?” 陶麦一颗吊起的心慢慢地回到了原地,不由自主地开心地笑了起来,看来小四月还处在男生女生两看两相厌的心理阶段。 “那你觉得林翼呢?” 林唯干脆翻了个白眼,气呼呼地说:“他就是学校里祸害女生的妖孽,还拖累无辜的我。” 林翼有多么受欢迎,开家长会时陶麦早已知道,可她问的不是这个呀,林唯答非所问了,可要再问,未免显得太过刻意,只好说些其他的。 后来才检查她的作业,陶麦发现做的不但工整,如果打分的话都在95分往上,看来之前林翼的辅导非常有效。 “看来你的成绩很棒,完全不需要我们为你担心。”陶麦皱了皱鼻子,故作可爱地夸奖。 林唯突然扑到陶麦怀里,没羞没躁地撒娇,“当然了,也不看看我是谁的女儿。” 陶麦被逗得欢乐地笑了起来,母女俩没个形象地缠在一起说笑,没一会儿,房门被敲响了,陶麦大喊了一声进来,腰间围着碎花围裙的林翼出现在门口,叫她们吃饭。 围裙是陶麦专用的,林翼用着短太多,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的,有些滑稽可笑。林唯很不给面子的就笑了出来。 林翼一点儿都不恼,看着她们,脸色淡淡的蕴着宁静的微笑。 即使男主人没有回家,晚饭也吃的非常和谐温馨。 吃完饭,她们照例出去散步,林唯好像赖上瘾似的,一直跟陶麦形影不离,就是不与林翼亲近,渐渐的,陶麦看出些不同寻常之处。 刚要变着法子地询问一下,林唯却是先说了另一件事:“妈妈,我也想要一辆单车。” 陶麦惊讶地看她,“你不是一直坐你哥哥的吗?而且他骑车很 稳,我很放心。” 林唯笑嘻嘻地跟陶麦比着身高,“你看看我已经到你脖子这儿了,都上初一啦,我长大了,不能像哥哥一样有自己的单车吗?” 陶麦蹙眉,眼睛直直注视着女儿,似乎是想看透她的心思,林唯见她没有立刻答应下来,不高兴了,摇着母亲的手臂,沉闷地说:“为什么不一口答应我?就一辆单车,你也舍不得吗?” 陶麦抿嘴,林唯似乎是故意寒碜她和她爸,“不是这个问题,怕你是不是跟林翼闹矛盾了。” 林唯看了看前方穿着运动服跑步的林翼,撇嘴,“哥哥脾气这么好,我怎么可能跟他闹矛盾?” “我就是单纯地想要一辆自己的单车呀,我慢慢长大了,体重会很高的。”林唯喋喋不休找出了一大堆理由,诸如她的同学都是自己骑车去的啦,或者人家故意摆阔都是车接车送,她也想尝尝自己骑车去上学的滋味…… 陶麦答应了。 散步结束回去的路上,林翼听陶麦讲到这件事一脸的意外,林唯这时候有意落在了后面,林翼慢了脚步,等到林唯慢吞吞地走到他的身边便问:“你要自己骑车去上学?” 林唯点头。 林翼静了一下,脸上没什么表情。 “之前怎么不跟我说一声?”莫名的,他的语气有些不悦,带着点点低沉。 林唯不高兴地仰头看他,一脸的不以为然,“这么点小事,并且是我自己的事,我觉得没有必要跟哥哥你讲啊。” 她说的平平淡淡的,语气还很轻柔,让人想要生气都无从生起。 林翼说不出的憋了一肚子气。 “难道坐我后面不好?”坐他后面,夏天他可以为她挡太阳,冬天可以为她挡风,什么他都在前面为她遮着。 “我没说不好,你们都怎么了,为什么把这么简单地一件事复杂化,我只是想要自己有一辆单车,自己骑着去上学。” 话落,林唯冲了出去,任林翼喊她也不理睬。 站在不远处的陶麦目睹这一幕,眉心不由蹙了起来。 林翼走近,陶麦朝他笑笑,“你也别多想,小丫头大了,有自己的主见想法,我们也不能太过拘束她。” 林翼这时也醒悟过来,有点无奈地点点头,“我知道,刚刚是我太冲动惹她不高兴了。” 陶麦微笑,之所以这么冲动,是因为太过在乎吧,他对小四月的关注早已超越了哥哥的范围,可是,小四月一无所觉,他也蛮辛苦的。 呵呵………. …………………………………….. 晚上,林启辉回家时陶麦还未睡,正在客厅等他,陶麦自沙发上站起来,迎过去抱住了林启辉,林启辉含笑低头,先是来了个浅吻。 “不是叫你不要等我吗?”林启辉揽着陶麦往楼上走,目光掠过林唯的房间。 “孩子们已经睡下了,虽然说不等你,但偶尔等一下也让你高兴高兴。”陶麦说的轻巧,两夫妻甜蜜的像是情侣一般,这一刻尚若被孩子们撞见,他们定然会脸皮发热的。 辗转到了卧室,陶麦先进去放洗澡水,还未放好,男人赤着上身进来了,从背后圈住她,火热的胸膛紧贴着她的背,陶麦忍不住笑。 “都老夫老妻了…….”转身,眉目含情地看着丈夫,浴缸里的热水氤氲,感觉体温都升高了许多。 “老夫老妻才恩爱……” 一番折腾,等到林启辉洗好澡也相当于陶麦洗了一次,等到双双躺到柔软的大床上陶麦才软软地说正事。 不知道是刚刚太累了,还是困倦袭来,她说的有些颠三倒四的,连她自己都有些不明白了,不过恰恰符合青春期少男少女的心理啊。 林启辉了然地回答:“顺其自然吧。” “你不反对林翼的心思吗?” 四月绯情 012 林翼和祁悠一起 “他们都还年轻,年轻就是变数,我们现在操心这些未免太杞人忧天了,最好的方法就是任其发展。”林启辉的声音模糊不清,陶麦却是听懂了。 “还有……你女儿想要一辆自己的单车?煎” “当然可以,这有什么难的。”林启辉一口答应下来,好像并未多想。 陶麦无语,把自己的顾虑说了出来,林启辉不以为然的笑笑,“小翼这么点事都不能容忍,等小四月大了,他还不整日烦恼?孩子们的事让他们自己去解决,我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好。” 既然他没意见,陶麦也没什么想法戒。 唔,谈了事情这才安心地闭上眼,很快地沉沉睡去。 翌日,一家人照常起床,各做各的事。 吃早餐的时候,林唯多看了几眼陶麦,陶麦摸了摸自己的脸,好奇的问:“我脸上有饭渣吗?” 林唯摇摇头,“没有啦,我就是觉得妈妈今天的皮肤比平时好看。” 陶麦怔了一下,一下子联想到某件事,不由老脸一红,情不自禁去看林启辉,林启辉若无其事地抬了抬眼,嘴角含情的默默一勾,岁月沉淀之下的男性魅力犹如陈酒,愈加迷人。 因为他若有似无的一抹笑,这个早晨比平时更加幸福。 林翼自顾自吃着早餐,压根没注意到父母的眉目传情,倒是林翼,只瞄了一眼确然明了,毫无意识的就去看林唯。 有什么好看的呢? 小丫头毫无所觉地吃着自己的三明治,没心没肺的样子。 吃完饭,林唯缠着林启辉要他送她去上学,事实上忙于工作,林启辉很少亲自送,女儿偶尔的请求他不舍拒绝,只好去看林翼。 林翼抿了抿唇,说:“那我先走了。” 他拿起书包就往外走,陶麦连忙喊:“要不你跟小四月一起?” 林翼顿住,回头朝他们摇了摇头,随即大步往外走去。 “坐你哥哥的单车不是挺好的吗?”去学校的路上,林启辉低声问。 林唯撇嘴,挺好是挺好的,可是学校里三八太多,她讨厌她们对她说三道四。 “爸爸,你今天就要把我的单车给我哦。”林唯令人无法招架的撒娇。 林启辉受用的笑,“好,今天我亲自去给你挑一个。” “欧耶——”林唯高兴起来。 到了学校门口,林启辉跟着林唯一起下了车,满眼宠.爱地看着蹦蹦跳跳的女儿,林唯心情好,绕过去抱了抱林启辉,林启辉含笑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目送她走进校门口。 林启辉英俊沉稳,加之年岁越大风度越好,只稍稍那么一露面,就把附近很多家长比了下去,自然有眼尖的同学发现了林唯和他的亲密,纷纷猜测八卦起来。 “嗨,林唯……”同班同学王小艺飞奔至林唯身边,好奇的问:“那个人是谁啊?” 王小艺还频频回头去看,林唯发现林启辉还没走,笑着挥了挥手,带着自豪地回答:“他是我爸爸呀。” 王小艺多看了两眼,两个小女孩直到车子消失了才回过神,王小艺羡慕地看了看林唯,“你有一个英俊无敌的哥哥,还有个超级帅的爸爸,真幸福。” 林唯咧开嘴大大地露出一抹笑,“没有我超帅的爸爸,怎么会生出英俊的哥哥呢?” 王小艺赞同地点头,可是突然问:“那林翼怎么没跟你一起坐车上学?” 可能是林翼早出门又骑的快,所以一路上也没看到他,林唯想了想,自认为找了个恰当的理由:“哥哥爱运动,又要强,所以不高兴坐车。” 王小艺理解地点点头,两人正要转身去教室,谁知听到身边响起咋咋呼呼的女生叫声,她们不约而同地朝着学门外看去,远远的,只见马路对面出现了一道异常高挑惹眼的身影,潇洒帅气地推着单车,边上还有个同样出众的女生。 王小艺很八卦地随着众女生朝前跑了几步,就为了看清那名和林翼一起走进校门的是谁,没一会儿她气喘吁吁地回来了,对林唯说:“那是祁悠,奇怪她平时不是都坐气派的小轿车吗,怎么今天变成骑单车了?” 说不出来具体原因,林唯看着林翼和 祁悠相携一起的画面,心里突然变得怪怪的,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让她感到了陌生。 就好像……就好像小时候一直属于她的维尼熊玩具突然有一天被到访的方子钰抢了过去,被抢之后,她心里就是这种感觉。 空落落的,好像失去了什么。 “林唯,快点走,早读课铃声响了。”王小艺拉了拉发呆的林唯。林唯回过神,连忙跟在王小艺身后朝着教室跑,转过头看最后一眼,林翼和祁悠的身影已经不见了,想必他们也进了教室,认真地学习。 课间休息时,很多人来问林唯祁悠和林翼是什么关系? 林唯烦不胜烦,直接趴在座位上装死。反倒是王小艺老气横秋地说:“我觉得他们应该很熟,你们可以去找高中部的人问一下啊,干嘛都来问林唯,哥哥是哥哥,她是她。” 也不知是谁突然冒出一句:“我觉得祁悠和林翼挺配的,祁悠的气场很强大,人也长得漂亮,成绩也好哦。” 装死的林唯突然抬起脸,她粉嫩的小脸上被衣服褶皱刻出了印子,看起来有些滑稽可爱,她乌黑发亮的大眼看着这些围着她八卦的女生们,去寻找是谁说祁悠和林翼很配……大家见她好像不高兴,也就不说了,正好上课铃声响了,大家一窝蜂地作鸟兽散。 结果,这堂课林唯走神了,讲台上的老师讲的唾沫横飞,她却不知道在讲什么,脑袋里空空的,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好像想了一些事,又好像什么也没想。 林唯突然觉得这一天变得有些漫长,不过还是到了放学时间。 他们的父母坚持不让他们在13岁以前看电视玩手机,因此林唯没有手机联系家人,林翼却是有的。 她随着放学大流走出校门外,平时林翼都会早早在这里等她,今天却是不见人影,是以为她的单车已经送来了么? “谁来接你回家?”王小艺关切的问。 林唯不由自主地朝着马路对面的高中部张望,人来人往中,依旧没有林翼的身影,也没有祁悠的。 咬了咬牙,林唯无所谓地说:“我坐公交。” 她从书包里掏出几枚硬币,在掌心颠了颠,目光却仍旧是顶着对面,拖拖拉拉等了足足一刻钟也不见林翼出来,林唯便真的超公交站台走去。 学校附近有完善的公交系统,完全可以坐车直达。 只是,路上经过森林公园,林唯临时决定到公园里转转,以期待驱散心中莫名而来的郁闷。只是,运气很不好,在森林里看到了好几对不雅的男女,似乎都是男女朋友关系,在树木后面,紧紧抱在一起,嘴巴贴着嘴巴,有一对夸张的舌头都伸出来了,就在空中纠缠着,怎么没有蚊子或是苍蝇乘机钻进他们的嘴里呢,林唯不厚道地暗想。 转了一大圈,无意中走到了最里面,发现了暑假里她和林翼来的那家咖啡馆,不由高兴起来,自己一个人蹦蹦跳跳地完成了心愿:踩着石头过那条潺潺流水的人工小溪。 等到玩的尽兴回到家,天都快黑透了。 绿苑里已经亮起了路灯,或许是走的多了,林唯觉得累,骨折的那条腿有点不舒服,因此步伐放的很慢。 终于走到家门口,看到廊檐下一道身影焦躁地来回走着。 突然看到了她,随即飓风一般卷到了她的面前,“林唯,你干什么去了?这么晚才到家?” 林翼凶神恶煞的,双眼冒火地瞪着林唯,脸色严峻难看。 林唯被他吓了一跳,看他气势逼人的样子下意识朝后缩了缩,“哪里晚了,我现在不是回来了吗?” “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很多遍了,从学校到家的一路上来来回回找了五六遍,可就是没看到你,同学是你坐公交回家了,可是你不在家,你到底去哪儿疯玩了?” 四月绯情 013 男朋友 林翼的语气异常的严厉,仿佛林唯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 林唯扁嘴,既无辜又感到生气,“我散了一会儿步。” 白了一眼勃然大怒的林翼,林唯绕过他就要往大厅里走,这才发现家门居然还锁着,“爸爸妈妈呢?” 她回头,看到林翼僵硬的站姿,他的单车躺在地上,颇有奄奄一息的样子,有点心虚地去看他的脸,冰冷的令她一颤戒。 林翼直勾勾盯着林唯,他回家没看到她,心里担心的要命,像个疯子似的来回找她,她却轻描淡写地忽略了他的心情。 从来没有比这一刻感受到她的没心没肺,他心里,甚至是疼的。 可是,偏还无法责怪她! 她还这么小,什么事都不懂。 “哥哥——”林唯有些不安地叫了一声,这时候她对林翼既怕又敬,费了很大的劲才敢与他直视。 林翼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他们临时有个酒会要参加,会晚些时间回来。” “哦——”林唯有些讪讪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她身上没钥匙,只站在一旁等着林翼开门。 林翼开门时顿了一下,回头冲她重重地说:“下次放学一定要赶快回家,不准在外逗留。” 语气,近乎命令式,比学校里最严厉的老师还凌厉了些。 林唯却是不干,干脆的摇头,“很多同学放学路上会玩一会儿再回家的,你不能剥夺了我的权力。” 林翼眉心骤然乱跳,林唯已经不耐烦了,“你快点开门啊,我饿了。” 听说她饿了,心里纵然有再大的火也只能暂时平息下去,开门进房去做晚餐。 虽然是两个人,但都在长身体,林翼一点也不马虎,三菜一汤有荤有素,兄妹俩坐在餐桌上安静地吃着,气氛一时静了下来。 以前,做哥哥的都会让着妹妹,今天吃完饭林翼却是直接把碗筷丢给了林唯,叫她去洗,林唯郁闷了,不过却不敢有怨言。 哥哥现在在生气,怪她没有早早回家。 不甚熟练地收拾着厨房,洗碗,擦桌子……林唯做这些时,林翼就站在大厅的一脚悄悄地看着她,直到她平安无虞地做完了才收回目光,随即走过去扬声:“我出去跑步,你要不要一起?” 林唯摇头,她之前走太多路,腿脚都有点疼了。 林翼换了一身运动服,独自跑出去了,看着少年高挑修长的背影,林唯一阵恍惚,就连她都不得不承认,林翼真的长得很完美,帅的掉渣。 突然的,林唯意识到一件事,以前父母不在家时两人都是一起行动的,无论是在家休息还是出去运动,都是一起。 而现在,只剩她一个人。 偌大的独立别墅里空空荡荡的,她突然就感到了害怕,外面的天已经全黑了,半个小时后,林翼还是没有回来。 或许真是太累,不知不觉就在大厅的沙发上睡着了,听到开门声才惊醒,一睁眼,看到了大汗淋漓的林翼走了过来,下意识喊了一声哥哥。 林翼驻足,看了看睡的迷迷糊糊的她,“怎么不进卧室?” 林唯还没清醒,很诚实地说了一句:“你不在家,我怕。” 林翼擦汗的动作停了一下,有些意外地看着林唯,林唯慢慢坐起身,迷迷瞪瞪地瞧着他,稚嫩的小脸一阵迷茫,看着看着,心下一软,再大的怨气也彻底消散了。 “我回来了,你现在回卧室去,有点降温了,记得把被子盖好。” “哦——”林唯起身朝着卧室走去。 站在原地的林翼心情突然好起来,嘴角兀自勾了勾,帅气的要命。 这一晚林唯连爸爸妈妈什么时候回家的都不知道,直到早上才看到他们,酣睡了整夜,小丫头精神饱满地出现在厨房,先看看今天早上吃什么好吃的,而后去问爸爸她的单车在哪儿。 林启辉领着女儿走出大厅,院子里,林翼正在试骑林唯的单车,因为是按照林唯的身高来调节的,长手长脚的林翼坐在上面看起来有点滑稽。 “这是我的,你下来。”林唯跑过去,一手扶住龙头,虎着脸瞪着林翼,似是不悦。 林翼和林启辉都有点意外,林翼腿一支,挑着眉看着林唯,他只不过是想确定这部单车性能良好没有隐患而已。 “给你。”也不多言,林翼把单车给林唯,却是不放心地单手扶着笼头,看了看动作笨拙的林唯,问:“你会骑吗?” “当然会了。”林唯从小看着林翼骑单车,也曾偷偷摆弄过林翼的单车,此时仗着胆大,推着车子就上去了,虽然歪歪扭扭的差一点摔倒,但最后还是顺利地骑了起来。 林唯高兴极了,院子里都是她的笑声。 这天早上,林唯多喝了一杯豆浆。而后兴冲冲地骑单车去学校,林翼在前,始终不紧不慢地给她带路。 到了学校门口,林唯头也不回地往初中部走,没看到等在一旁的祁悠走到了林翼身边,林翼礼貌地与她打招呼,两人一同走进了高中部。 林唯一进校门,王小艺就围上来好奇的问:“你哥哥是和祁悠一起来的吗?” 林唯觉得奇怪,明明是和她一起哇,顺着王小艺的目光一看,原来这时林翼已经和祁悠走到了一块。 林唯懒得管林翼的事,不答。 “林唯,你家没有祁悠家有钱吗?你怎么也骑单车来上学了?”初一年纪的某个同学看到林唯在找自行车停车位,便好奇又带点幸灾乐祸的问。 因为之前祁悠一直都是乘坐私家车来上学的,还有专门的司机。可是林翼和林唯几乎都是骑单车。 林唯瞥了一眼发问的女生,懒懒的拿起书包,直接无视。或许是跟父母的低调有关,他们兄妹都不招摇,着装什么的都很低调,本市的普通专柜就能买到,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国际大名牌。 女生见林唯不搭话,误以为是被她说中了,脸色更是鄙夷起来。 王小艺插了话,“才不是呢,我见过林唯的爸爸,很帅,看起来也不穷。” “谁知道哦——”女生明显不信。 林唯觉得无聊,拉着王小艺就往教室走,王小艺好奇的问:“你怎么不反驳?” 林唯不在意的耸肩,“我又不认识她,跟她又没关系,她什么看法根本没关系啊。” 轻描淡写的语气,有着一种超乎年龄的豁达。 王小艺惊讶了,有些崇拜地瞧着林唯,“你挺厉害的呢,班里的人都喜欢炫富,天天比衣服,比发卡,比手机,只有你什么都不比。” 林唯咧嘴,因为妈妈忙,她又不怎么会梳头发,所以留的是短发,至于手机,还不到年龄根本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有什么好比的。 “谁说我不比的?我跟他们比成绩。”因为她是跳级来的,很多同学对她的学习能力持怀疑态度,背地里传她是送礼靠关系才进来的。 哼,她要考第一证明给他们看。 王小艺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好啊,我支持你,把那几个看不起你的人比下去,让他们哭鼻子去。” 林唯真的把心思用在了学习上,连林翼天天是不是和祁悠走的很近都没注意过,林翼觉得小丫头可能在新的学校交到了新朋友,越发不把他放在心上。 心里,其实是有点失落的。 可他能有什么办法,她还那么小。 很快到了期中考试,林唯一鸣惊人,果真考了第一名,每一门都是一百分,她算是震慑了一下那些诋毁她的傻瓜,每天意气风发地骑着单车顶着短发精神饱满地上学,因为行为处事很有自己的看法主见,渐渐的形成了一股子我行我素的味道,随着时间的积累,海拔的抽高,渐渐的有人开始明目张胆地喜欢起林唯来。 不过林唯还没意识到刻意靠近她的男生都是些什么心思,她还以为是自己成绩上来了,这些男生开始对她俯首称臣了,心里暗暗高兴起来。 “林唯,放学我们一起走好不好?” 四月绯情 014 哥哥有了女朋友以后… 来跟林唯讲话的是与她同班的叶星同学,就坐在林唯的身后,平时与林唯算是熟悉的。 林唯用一种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叶星,“我干嘛要你和我一起?” 叶星被林唯一噎,好半天没说出话,而林唯已经收拾好利落地走出了教室,已经跟林唯混的很熟的王小艺凑上来,笑嘻嘻的问:“你怎么不让叶星跟你一起啊?煎” 林唯一脸茫然,“为什么要一起?戒” 王小艺一愣,有点败给林唯了,刚要说什么,身边经过的女生发出奇怪的惊呼声,顺着她们闪着粉红泡泡的眼神望过去,看到高挑英俊的林翼站在花坛边,正看着林唯这个方向。 王小艺笑了起来,“你哥哥来了,怪不得不要叶星。” 林唯也没听王小艺的胡说八道,径直朝着林翼走去,林翼面带微笑,两人见了面没说几句话就朝着停车棚走去,林唯推了单车就和林翼一起往校门外走。 到了外面,令林唯意外的是祁悠居然也在校门口等她,见到他们,微微一笑,“我们一起走吧。” 林唯拧眉了,现在她真找不出理由反驳祁悠,因为石磊叔叔一家搬到了绿苑,与他们家相隔不远,也算是邻居了。这样,祁悠姐姐名正言顺地和他们一起上学放学了。 “祁悠姐姐——”林唯笑眯眯地打了声招呼,可能是还不习惯,一路上几人一句话都没说,只顾着蹬着车子回家了。 这天晚上,刚好是林家欢迎石磊一家乔迁新居的日子,就是两家人在一起吃顿晚饭,沟通沟通感情。 他们到家时,陶麦和祁莲正在厨房里忙碌,两个男人在下棋,石峰拿着仿真机关枪在疯玩。 “石叔叔好……”林唯笑眯眯地上前打招呼,又和祁悠林翼说了几句话便以作业为理由回了自己的房间。 等她作业做完,陶麦刚好来叫她吃饭了,出去时,陶麦偷偷的问:“你不高兴?” 林唯一怔,迅速地摇头,“我没有啊。”她的语气清淡的真听不出什么不高兴。 陶麦却定定地看着她,近乎笃定地说:“你确实不高兴,只是你自己都没意识到。” 林唯切了一声,觉得自己的老妈有些神神叨叨的。 晚饭吃的还算愉快,之后大家吃着餐后水果聊天说话,大概是年龄相同又同班的缘故,一晚上祁悠和林翼都有说不完的话,林唯有心凑近听了一下,两人讲的热火朝天的内容竟是奥数比赛,林唯顿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在心头。 这一晚,不知道是吃的太饱了还是有点小心思,林唯没有像往常一样倒头就睡着了,结果早上便醒的迟了,一睁开眼就看到她的妈妈站在床边,低头看着她,急问:“你怎么还没起来?你哥哥和祁悠已经在外面等你了。” 林唯爬起来,揉了揉眼,惺忪了一会儿,说:“让他们先走。” 陶麦惊讶地看着她,上前探了探她的额头,林唯不耐烦地推开,“我没生病。” “你怎么不跟他们一起?你一个人不觉得孤单吗?”陶麦问的关切。 林唯却只是摇头,并催促她快点儿去跟他们说,陶麦只得出去叫他们先走了,等她回来林唯已经快速地洗漱好了,见她重新过来,脱口就问:“哥哥和祁悠一起走了吗?” “不是你叫的吗?”林唯愣愣的,心里有点小失落,扁了扁嘴想说什么,可最终什么也没说。 “今天降温,多穿件外套。”匆匆忙忙地抓起一个汉堡,还没来得及吃就往外跑,陶麦拿了件外套追出来,坚持让林唯穿上。 早餐都没来得及吃,知道再不添衣的话一定会惹妈妈生气的,林唯便乖乖地穿上。 到了校门口时,刚好遇见了王小艺,王小艺大大咧咧的凑上来便问:“林唯,你怎么没跟你哥哥一起?” 林唯怕汉堡冷了,拿出来就吃,还没顾得上回答王小艺,王小艺自说自话:“很多人看到你哥哥和祁悠一起来的,他们俩处的越来越好了。” 原本美味的汉堡,不知道是冷掉的缘故,还是王小艺太过聒噪了,林唯只吃了几口便没了食欲,只得包好重新塞进书包里。 一天的学习课程开始了,期间叶星来找林唯说话,林唯懒懒的没搭理。 到晚上的时候,气温骤然降低 ,比早上出门前还冷了许多,最后一堂课,林唯下意识的频频往窗外看,可直到下课也没看见自己期待的人。 等到她走出教室,走出学校大门才意识到自己原来是希望林翼来接自己的。 “哥哥——”正愣神之际,听到王小艺夸张高兴的叫声,林唯惊讶地朝着她看过去,只见王小艺兴高采烈地朝着一辆本田轿车走去,车里下来一个年轻男人,脸色含笑地揉了揉王小艺的脑袋。 “林唯——这是我哥哥,这个是我嫂嫂。”林唯推着单车经过他们身边,王小艺指着年轻男人介绍,又指了指后下车站在一旁的漂亮姐姐。 听王小艺的口气,把‘嫂嫂‘叫的亲亲热热的。 “我都不知道你有哥哥。”林唯停下脚步,静静地看着他们,脸上闪过若有所思。 王小艺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夸张地比了个手势,“我哥哥比我大14岁,他早就大学毕业了,工作忙很少来接我,你当然不知道了。” “王哥哥,你好……”林唯歪着头,和王小艺的哥哥打招呼,眼神不住地去瞄他的女朋友,看的人家都不好意思了。 这天晚上,林翼很晚才回家,他到家时林唯已经睡着了。 第二天,依旧是林翼和祁悠先走,似乎开了这个头,就是一种习惯了。 到学校时,王小艺兴之所至地跟林唯说起了她的哥哥。 “我的哥哥呀,我小时候就他对我最好了,我听我妈妈说哦我出生的时候哥哥一点儿都不高兴,可是看到出世了,他反倒是最疼我的那个人,只要我想吃什么,爸爸妈妈说那是垃圾食品不让吃,他都会偷偷买来给我吃,哈哈……当然也不会给我吃很多啦,我三岁的时候他就带我到迪斯尼乐园玩过哦……” 噼里啪啦,王小艺发挥自己的专长,讲个不停,林唯认识到王小艺有个超级宠着自己的哥哥,与她的情形极为相似。 最后忍不住问:“那你哥哥后来有了女朋友不理你了,你生不生气?” 王小艺惊讶地睁大眼,思考了一会儿才说:“以前我都没想过这个问题耶,可能是我觉得哥哥永远是哥哥,即使他有了女朋友,将来会有一个家,还是我的哥哥啊,而且爸爸妈妈总会说哥哥结婚会留在家里,而我这个女儿结婚却会嫁到别人家,还说我是外人呢……” 女孩子是要嫁到别人家的? 只有男孩子结婚留在家? 这么说,她是家里的过客了? 林唯懵懵懂懂的,她能感觉到父母很爱很爱她,他们也从来没有跟她说过这种话,她也从没想过这些,所以一点儿也不懂。 现在,好像有点懂了。 突然之间的,就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那你哥哥现在对你还跟以前一样好吗?” 王小艺点了点头,只不过有点失落地说:“好是好啦,只是他没有时间对我好了,除了工作还要陪女朋友,他总说时间不够用。” 林唯了解地点了点头。 结束了谈话,林唯第一次积极到高中部门口等林翼放学,可是等了一刻钟也没看到人,只好找人问了一下,林翼是高中部的风云人物,只需说个名字,几乎人人都知道他。 问来的结果是林翼在学校里补习奥数,还没到他的放学时间。 林唯想他昨天晚回家是不是也是因为要补习? 猜想时,人已经进了高中部,又问了几位同学,终于找到了补习的教室,教室里很安静,只有二十个人左右,林翼哥哥和祁悠坐在一张桌子上,两人头靠头看着桌面上的试题,表情都极为认真专注。 少男少女,林唯觉得这副画面很美很美…… 四月绯情 015 哥哥永远都是哥哥 林唯看了好久,她并没有主动走过去找林翼,进进出出的学生看到陌生的对面的初中生,都惊讶地多看了两眼。 直到林翼感觉到异样抬头看向窗外,才发现林唯站在那儿。 已经入冬了,天气很冷,第一眼他就发现林唯小脸冻的通红,几乎是失控地站起身走了出去,“林唯……”这是林唯第一次来高中部找他,林翼竟激动的说不出更多的话,不过他动作倒是快,已经第一时间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披在了林唯的身上煎。 他们就站在教室门口,很多留下自习的学生都看到了,有调皮的男生吹起了口哨,祁悠便解释的补上一句:“你们别胡闹,她是林翼的妹妹。” 祁悠的声音清脆而透亮,林家兄妹都听到了戒。 外套上还残留着林翼的体温,被冻得冷透了的林唯能够清楚地感觉到温暖,她仰着头,看着高挑英俊的少年微笑了起来,王小艺的话让她对兄妹关系有了更深一层的关系,她现在真为自己自私的小心思感到愧疚。 林翼是她哥哥没错,可她没有理由独占他,他总有一天会长大,会像王小艺的哥哥一样谈女朋友,结婚,然后像普通男人一样会有自己的家庭和孩子,可是无论怎么改变,他是她哥哥的事实永远都改变不了。 哥哥永远都是哥哥,血缘是扯不断剪不掉的。 一经想通了,林唯整个人豁然开朗起来,对着林翼越发笑的天真无邪。 “谢谢哥哥。”林唯脆生生的开口。 林翼左眼皮一跳,林唯的笑容甜美,可他下意识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怎么瞧怎么想也没想出哪里不对劲,只得作罢。 “你怎么来了?”林翼拉着林唯,把她拉进了教室里。 林唯摆手,对着教室里的男生女生打招呼,脸上的甜笑早就征服了他们,高中生看到初中生,多少有点倚老卖老的意思,因此大家对林唯都很好,更何况她还是林翼的宝贝妹妹。 “我想跟你一起回家啊。”林唯毫无芥蒂地回答,然后又走到祁悠身边,笑眯眯的问:“祁悠姐,你和我哥什么时候能放学?” 祁悠抓起桌上的试卷挥了挥,“等这张试卷做完我们就回去。” 林唯歪着头去看有点发怔的林翼,说:“那我在这里等你们。” 林翼点头同意,冬天了,天黑的快,他不放心林唯一个女孩子骑单车回家。 林唯坐到一边,也不拘束,当即就拿出作业自顾自做了出来,时不时的抬头,能够看到林翼认真地在解数学题,他的侧脸真好看,祁悠姐就坐在他的身边,只要一抬眼就能看到,一定被他迷死了。 林唯很快写完作业,有男生来找她搭讪,她本不想理,可想到是哥哥的同学,只好勉强打起精神应付,聊了没几句,发现高年级的学生知道的果然比自己多,林唯开心起来,聊得越发欢快了。 那边的林翼却突然无法专心了,在尝试了几次之后干脆把笔一扔,对祁悠说要回家,随即就走到林唯身边,以兄长的样子让她闭嘴。 林唯觉得林翼的脸色有点冷,好像有点不高兴,当即眨巴眨巴眼,十分无辜地拎着书包站起来,跟着他往教室外走。 冷风一吹,林翼打了个喷嚏,林唯这才发现他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羊毛衫,外套在她身上,“哥哥,衣服给你。” 她拽下衣服,递给林翼,林翼却凶狠地瞪了她一眼,“你穿上。” 林唯有点发憷,不知道自己哪里又惹到林翼了? “你哥哥怕你冻着,你穿上吧,我那里有一件备用的大衣,我去拿来。”祁悠返回教室拿出了个袋子,从袋子里真的拿出了一件毛呢大衣。 林唯一看居然还是男款的,祁悠什么时候穿男式衣服? 祁悠不好意思的笑笑,“是我买给小峰的圣诞节礼物,没想到挑大了,带来给你哥哥试试,看他能不能穿。” 这话是对林唯说的,因为她一脸看穿了的表情。 林唯一脸促狭的表情,心想难道给自己喜欢的男生送一件礼物需要这么拐弯抹角吗?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这件衣服分明就是大太多太多了,给石峰穿根本就是不可能。 “那哥哥你穿着吧,路上会很冷的。”没有多想的,林唯对林翼这么说。 林翼突然脸色一僵,不过仍然礼貌友好地对祁悠 说:“不用了,我不怕冷,你把这件衣服拿回去调换,应该能找到适合小峰的尺码。” 说完,林翼大踏步朝着停车棚走去了。 林唯和祁悠都是一脸的意外。 祁悠真是尴尬极了,她这么用心良苦,还是被拒绝了啊。 “我哥哥其他什么都聪明,就是不懂女孩子的心意,祁悠姐,你别在意哈,等回去了我教他。”林唯粗枝大叶地拍了拍祁悠的肩膀,算作安慰。 祁悠着实有点讶异,之前林唯虽然表现的并不明显,但她仍然能够感觉到林唯是排斥她的,原因大概就是因为林翼与她走得太近。 可是现在居然一反常态。 “走吧,我们回家。”林唯追着林翼朝学校大门走去,祁悠随后跟上。 晚上真的很冷了,迎着风骑车,冷风嗖嗖地往衣服里惯,林唯落在最后面,时不时去看前面的林翼,风把他的羊毛衫吹出一个鼓,紧贴着他的后背,这样……他真的不冷吗? 他为什么要拒绝祁悠姐呢? 真是奇怪。 又是一阵冷风吹过,冻得林唯精神抖擞,忍不住多看了林翼几眼,少年衣着单薄,但举止仍然潇洒肆意,时不时地回头看她,似乎是关切,是不放心。 每当这时,林唯便会没心没肺地朝他微笑,迎风大喊一声哥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喊,可是她就是要喊,就是喜欢喊。 她从来没见过有谁的哥哥像她哥哥一样帅气优雅的,也没见过哪一个哥哥有他好的,她喜欢哥哥。 这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 哥哥永远是哥哥,不会因为有了别人而改变这层关系,回去的路上,迎着寒风,林唯甚至没个调调地哼出了歌。 听的前面的祁悠和林翼失笑不已,不过混合着耳边呼呼的北风,却觉得格外生动有趣。 终于到家了,祁悠没有去林家,而是拿着书包和手提袋回了自己家。 林唯一停好单车,就朝着大厅喊,幸好今天父母早回来,大厅里亮着暖黄的灯光。 “爸爸妈妈,你们开暖气了没有?哥哥冻着了。”林唯一阵风一样灌进大厅,解开围巾感受周围的温度,很暖和,她放了心。 林氏夫妇看到随后走进来的林翼,惊得瞪着他,陶麦连忙叫林唯去厨房倒一杯热水,“怎么穿这么少?” 关心则乱,陶麦一时没注意到儿子的外套正在女儿身上。 林唯凑过去指了指自己的身上,随后脱下来递给林翼,林翼接过,随手往沙发上一放,“我还好。” 说着却是连打了几个喷嚏。 林唯把手中的杯子递给林翼,林翼看她一眼,静静的接过,小口小口的喝了起来。 陶麦不放心,亲自去厨房煮姜汤,林唯觉得这件事自己有错,围着林翼嘘寒问暖,林翼只说自己没事,但清水鼻涕却是下来了。 晚饭之前,林翼被逼着喝了一大碗姜汤。 上楼休息时,陶麦欣慰的对林启辉说:“发现没有,林唯对林翼的态度变好了。” 林启辉笑了笑,“可能想通了什么。” 陶麦皱了皱眉,“也不知道她想通了什么,前阵子还对小翼跟祁悠的相处很不感冒的,刚才听她讲三人是一起回来的,还说小翼拒绝了祁悠的圣诞礼物,语气间,反倒怪小翼不解风情。” 林启辉沉沉一笑,探臂搂住娇妻,“这是他们自己的事,我们大人就别跟着掺和了,让他们自己成长比较好。” 陶麦赞同的点了点头。 …… 林翼快入睡时,房门突然被人敲响了。 四月绯情 016 又长了一岁 林翼起身开门,门外竟站着林唯,她穿着棉睡衣,站在门外对着他笑,极其普通纯真的笑,在这深夜,却紧紧攥紧了他***动的心煎。 “有什么事吗?”林翼凝睇着林唯,说话的声音格外轻柔,仿佛重一点就怕吓着林唯似的,记忆中,她已经很久很久没主动来敲过他的房门了。 “外面冷,你进来。”见林唯歪着头朝他房里瞄来瞄去,他便侧开身让她进来,她眉目间的好奇让他觉得愉悦,等她进来,顺手关上了房门。 小小的女孩子,毫无戒心地走过去跳上了他的大床,躺在上面,顽皮地上下颠了颠,随即手臂支着下颚歪着头看他,眼神暖暖的,带着一丝说不出的笑意。 “哥哥,过来坐。”林唯一本正经地盘腿坐好,朝着林翼招手,林翼走过去,心下狐疑,不过他喜欢这种两人静静相处的感觉,林唯不说话,他便保持沉默。 林唯眨巴眨巴大眼,盯着林翼看了许久,突然说:“哥哥你长得这么好看,难怪祁悠姐会那么喜欢你。戒” 无论如何林翼也没想到林唯会说出这种话,她只不过才11岁,懂得什么叫喜欢? “石磊叔叔他们特意搬到绿苑来,肯定是因为祁悠姐姐喜欢你。”像是不满林翼认为她不懂什么叫喜欢的表情,林唯扁了扁嘴,用一种肯定的语气确定了祁悠对林翼的感情。 林翼听不下去了,“他们搬来绿苑是因为石磊叔叔是妈妈的至交好友,不是因为祁悠。” 林唯撇嘴,表示她不相信,不过她也不准备争论,只笑眯眯地问:“那哥哥喜欢祁悠吗?” 林翼胸腔猛地一缩,下意识就回答:“不喜欢。” 林唯诧异地瞪大眼,慢慢对上林翼的眼睛,发现林翼的脸不知为何有些泛红,自以为了解的笑了起来:“哥哥害羞了,不好意思承认。” 林翼语塞,看着天真单纯的林唯不知道该怎么说,林唯兀自一厢情愿地这么认为,煞有介事地说起后天的圣诞节,问他准备送什么礼物给祁悠,见他呆呆的没个反应,便扳着手指头数:“可以送围巾啊,手套啊,贺卡之类的,要是贺卡最好是亲手做的,这样才显得有诚意,当然也可以送巧克力或是花啦,你们也算是小情侣了……” 林翼耐着性子听着,忍不住就打了一个哈欠,林唯有点扫兴地说:“哥哥你困了?” 林翼摇摇头,百无聊赖地往柔软的大床上一躺,“还好,别讲祁悠了,跟我说说你准备送我什么礼物?” 林唯瞪大眼,指着自己:“我还要送你礼物?” 林翼理所当然地点头,林唯鼓着腮帮子开始搜肠刮肚的想,等她终于想到了转过头一看时,发现不知何时林翼竟睡着了,房里开着地暖,十分暖和,而他身上穿着T恤沙滩裤,露着结实的小腿,或许是发现了那腿跟自己不一样,林唯好奇地盯着看了许久,直到不知怎么了就眼皮发沉没意识地睡着了。 这真是很糗的一个早晨。 林唯睁开眼就发现了不对劲,耳边有沉稳有节奏的心跳声,还有一种热度萦绕全身,她惊愕地抬头四顾,发现自己很不雅观地窝在哥哥的怀里,大概夜里冷了,而她又睡在了被子上,直接就用最近的热源取暖了。 “啊——”等到反应过来,林唯涨红了脸,手忙脚乱地爬起来,迷迷糊糊地瞪着眼,傻兮兮地看着脸色不自然的林翼。 林翼背过身去,尴尬地下床往浴室走,林唯朝着浴室里大喊一声:“哥哥对不起啊,昨晚我不小心睡着了,早安。” 小丫头一咕噜跑了。 许久,林翼才出来,房间里已经只有他一个人,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沙滩裤,上面有某处湿了,十五岁,他有了第一次梦遗,林唯是在他的怀里。 这天早餐的气氛有些怪异。 陶麦好奇的问两兄妹,“你们怎么了?都不说话?” 林翼抬眼笑笑,“小四月在想圣诞节送我什么礼物呢,大概想的太入神了。” 林唯顺势点头,嘴里食物塞得满满的,小脸微红。这一天上学时,依旧是三个人,但林翼一直紧紧地跟着林唯,有意无意地护着她。 很快到了圣诞节,校园里弥漫着节日的气氛,都是青春正茂的小孩子,只要有个节日都喜欢张扬地过。 这一天,林唯和王小艺趁着中午休息 时间一起到附近的精品店用自己的压岁钱买了一条暖融融的围巾,王小艺则准备了双份礼物,哥哥一份,未来嫂子一份,林唯咋舌,犹豫再三也准备了双份,就当提前和未来嫂子打好关系。 等到出来看到手里的情侣围巾,林唯一阵恍惚,这么早就承认他们是一对会不会太早啦?他们现在还是早恋呢,学校明文禁止的。 唔,不管那么多了,反正她哥哥和祁悠姐姐的成绩都非常好。 晚上放学后,林唯早早地等在高中部门口,当看到林翼和祁悠一起出来时,眼前一亮,笑眯眯地和两人打招呼,放学时间,学校门口人来人往的,非常吵杂,显然这里不适合赠送礼物。 林唯提议他们一起出去逛街,叫林翼打电话给父母讲一下,祁悠也赞同,两人分别通知了家里,林翼高兴坏了,也不怕冷风吹,骑着单车直往前冲。 林翼只得连忙赶上,紧紧地跟随在她身侧。 慢半拍的祁悠愣愣地看着兄妹俩,眼里一阵黯然。 …… 城市两旁的店铺前,很多都树立了挂满彩灯的圣诞树,圣诞老人更是随处可见,到处洋溢着欢乐的气氛。 少男少女,走在哪儿都是一幅画,林唯没有察觉到林翼始终紧跟着她,反倒把祁悠晾在了一旁,尽管祁悠强颜欢笑,仍然觉得自己是多余的,她甚至开始后悔出来逛街了,这个圣诞节,应该是独属于他们兄妹俩的。 林唯调皮的要吃冰激凌,林翼死活不让,林唯不满地去搬救兵——祁悠,一口一个祁悠姐姐,祁悠心软地去看林翼,说:“少吃一点应该没事的。” 林翼坚持地摇头,“不行,这么冷的天,吃了会闹肚子。” 祁悠爱莫能助地朝着林唯摊手,林唯哼了一声,发脾气地转身就走,人潮汹涌中,穿着羽绒服的小小身影仍然显得单薄,林翼追了上去,无奈地抓住了她的手腕,“林唯,你别闹了,现在是冬天。” “冬天怎么了,冬天花房里的花就不开放了吗?”林唯觉得真是扫兴,语气有点犯冲。 林翼皱眉,几近严厉地瞪着她,林唯的气势渐渐的弱了下去,最后低声地咕哝:“好嘛好嘛,不吃就不吃,又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样才听话。”林翼宠溺地理了理林唯脖子间的围巾,两人刚好站在一棵圣诞树下,有摄影爱好者拍下了他们,并询问他们是否想要照片,林唯兴趣缺缺,林翼却是想要,交换了电话地址,过不了几天就能收到相片。 回家时,已经将近十点了。 等到站在了自家门口,林唯才想起了正事,一惊一乍地说:“哎呀我忘了把礼物给祁悠姐了。” 她停好单车,从书包里拿出两条相似的围巾,一条递给林翼,另一条准备立刻送给祁悠。 刚转过身,却被林翼拉住了,林翼直勾勾地盯着她,沉声问:“你做什么?” 林唯无辜地晃了晃手里的围巾,笑嘻嘻地说:“这是情侣围巾哦,我给你和祁悠姐买的礼物,祁悠姐一定喜欢。” 林翼的眉目狠狠一皱,严肃地瞪着一派天真的林唯,声音控制不住地沉了下去,“谁要跟她戴情侣围巾了,你问过我没有?” 林唯被林翼的表情和语气弄糊涂了,傻乎乎地说:“你们不是在谈恋爱吗?我看得出来啊。” 林翼胸腔一窒,看着林唯的目光里几乎喷出火来,林唯瑟缩了一下,一脸的无辜。 “告诉我,你哪只眼睛看出来的?” ------周末愉快-------- 四月绯情 017 新的一年,他16,她12 林翼的语气非常凶,吓得林唯不敢多说一句话,只拿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无辜地看着发火的少年,心里嘀咕着他们明明就是在谈恋爱。 仿佛看穿了她的想法,林翼慎重地强调:“我跟祁悠只是邻居兼同学的关系,你别想歪了。” 林唯低低地哦了一声,林翼敛了神色,这才温和地抖了抖手里的围巾,眉目温软地看了看,似乎还挺喜欢,他把女式的那个递给林唯,林唯惊讶地瞪着,连连摆手,他却执意要她留着,林唯拗不过他,只得收着,只是觉得心里怪不自然的煎。 这是她买给他和祁悠的啊…… “外边冷,我们进房吧。”林翼拉起林唯就朝家里走去,父母似乎为了应景,在大厅里放了一棵经过精心装饰的圣诞树,霓虹闪烁,十分可爱漂亮戒。 “MerryChristmas”。 两兄妹一走进房内,便听到了父母欢快的祝贺声,林翼和林唯对望一眼,一边一个朝着两个不服老的夫妻走过去。 “爸爸,圣诞快乐。” “妈妈,圣诞快乐。” 林翼搂了搂林启辉,林唯则抱了抱陶麦,一家人围着圣诞树吃起了巧克力,气氛温馨,融洽,其乐融融。 美好的一天结束了,大地渐渐沉寂下去,他们各自沉入了梦乡。 很快到了元旦,接着是期末考试,时间过得紧凑而飞快,眨眼间已经到新年了。 过年,就意味着到处走亲访友,很多一年也见不了几次面的聚在了一起,自然热热闹闹,不过大人们尚能客气克制,温和有礼,正处在青春期的孩子们却没那么和睦了。 首先是邻里关系,自从林翼跟林唯澄清和祁悠并没有谈恋爱之后便有意无意地疏远祁悠,祁悠一颗少女心敏感而受伤,有好长一段时间都沉浸在苦恼中,还好母亲祁莲及时发现并开导了她。 她的母亲对她解释:“如果林翼对林唯的态度让你困惑,那么妈妈告诉你原因……林翼的生父其实是方倾墨,母亲是苏柔遥,和林唯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那个孩子,从小就很有主见又自立,他有什么想法别人很难改变,所以,你还是不要喜欢他才好。” 这是期末考试之后,祁悠得知的真相,虽然又苦恼了一个星期,但在目睹了林翼对林唯各种默默的好之后,不得不释然,随即决定与他只做一般的朋友。 林翼像是一道风,掠过了青葱的岁月里,无数个成长的关口,终于领悟到:有些感情,强求不来吧。 林唯那儿,只觉得林翼和祁悠的交往跟以前没什么两样,只是祁悠的目光落在她哥哥身上的时间好像变少了,反倒和他们班上另一位男生交往了起来,她不知其中原委,还以为祁悠变心了,很是为自己的哥哥委屈了一阵子。 林翼倒是如释重负,和祁悠的相处变得顺畅起来。 这边的三个人终于理清了关系变得和谐了,可过年时方倾寒一家一来,又出现了新的波折。 方菲儿和方子钰这对龙凤胎,出落得越发倾城倾国,一到林家,霎时就有一种照亮厅堂的感觉,长相偏普通的林唯便被瞬间比了下去,她本身并不在乎外貌,她在乎的是林翼对方菲儿的态度,很好很好,比对祁悠要好上很多。 他们一起说话的时候,林唯便咬着手指站在一边沉思,老神在在的方子钰凑近她,帅气地双手插在口袋里,睨着林唯问:“你看什么呢?” 顺着林唯的目光看过去,方子钰看到菲儿姐和林翼正聊得正欢,两人不知道在说什么,都是一脸的笑意,少男少女站在一起,画面唯美而动人。就连他都有点看呆了。 林唯收回目光,脸上是恍然大悟的神情,难怪林翼哥哥说和祁悠姐没在谈恋爱,原来林翼哥哥喜欢的是方菲儿,可方菲儿还太小了,比她还小一岁呢,所以还要等她长大。 可能是昨晚看春晚太晚了,林唯打了个哈欠,施施然地往楼上走,想去自己原来的卧室休息一下,谁知方子钰竟亦步亦趋地跟着她,居然还进了她的房间。 “我要休息了,你来干嘛?”林唯哈气连天,手捂着嘴,语气有点不耐烦。 方子钰毫不生疏地扫了一眼林唯的闺房,不看好地切了一声,“这么单调,简直没法跟菲儿姐姐的卧室相提并论。” 遭到鄙视,林唯非常的不高兴,瞪了一眼方子钰,掐腰道:“既然没法比,那请你出去,回你姐姐的卧室去。” 激将法对方子钰不管用,他反倒往床尾的沙发上一躺,跟着装模作样地打了个哈欠,“我也困了,想要休息一下。” 林唯生气,过去扯方子钰的胳膊,没想到这家伙的力气居然比她大出许多,她根本拉不过他,一番较量之后,林唯目瞪口呆地瞪着方子钰。 方子钰仰着头,双手撑在沙发边缘,冲林唯笑的有多无辜就有多无辜,“我是男生,就算比你小一岁,力气还是比你大。” 林唯心里不服气,可是不服气也不行,方子钰说的还真是事实,她也累了,没精神跟他吵,干脆往大床上一躺,闭上眼,没过一会儿真的就睡着了。 方子钰很不可思议地看了看呼吸均匀的林唯,女孩儿刚刚因为跟他用力撕扯,脸蛋红扑扑的,额头甚至渗出了汗珠儿,晶莹可爱。 虽然没有他姐姐那种逼人心魂的绝美,但她自有自己的风格。一边看,脑子里一边胡思乱想,没过多久,方子钰也跟着睡着了。 一个小时后,方子钰睁开眼,看着陌生的天花板,先有片刻的怔愣,随即想起自己身处何处,下意识便转头去看大床上的林唯,这一看之下才发现自己竟不是睡在与床沿平齐的柔软沙发上,而就是在大床上,他惊了一下,坐起身,这才发现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而这间卧室的装修不同于之前在林唯卧室里看到的那样,全部色彩以黑白灰为主,有些冷硬而严肃,这是哪里…… 正在他顾盼观察之时,房门被人打开了,进来的是方菲儿,方菲儿冲着他古怪的笑,笑的他莫名其妙。 “我不是在林唯房里吗?怎么跑到这儿来了?”方子钰拍了拍脑袋,自己真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方菲儿微微一笑,双手背在身后,有点责怪又有点幸灾乐祸地开口:“你呀,昨晚叫你早点睡你非要打游戏打到三更半夜,刚刚睡得更死猪一样,连被人拎出来都不知道。” 方子钰一愣,“什么?被人拎出来?” 他脑海里自动脑补一副画面,顿时觉得浑身不爽起来。 方菲儿笑着,点头。 方子钰脸都僵了,非常不悦的问:“是谁?”他好歹已经是半大不小的成人了,居然被人如此对待,真是过分。 “林唯的哥哥啊。”方菲儿叹息着说,很为自己的弟弟遭遇的事情表达了眼神同情,不过这份同情却让方子钰更加的火大。 “是林翼……”方子钰跳下床,确定了这一定是林翼的卧室。 他脸色愤愤的,看着大床的目光透着嫌弃,“他干嘛这么做?”说着,他往外走,想要找到林翼问个清楚。 方菲儿及时跟过去拉住方子钰,“哎,你别去找他发飙,你还看不出来吗,他维护林唯维护的紧,你睡在林唯房里,他当然要把你揪出来了。” 方子钰秀气的眉目一挑,“我睡他妹妹的卧室关他什么事?” 这话说的…… 方菲儿瞪着方子钰,没好气地说:“你自己都说了,是他妹妹的卧室……” 方子钰还是不懂,举例反驳,“就算有男生睡你房间,我也不会揪他出来,这不关我事,同理,林翼也不该揪我。” 方菲儿:“………….” 身为他的姐姐,方菲儿简直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有这么粗神经没心没肺的人吗? “来林家之前爸爸妈妈讲过了,要我们和他们和平共处,不能闹不愉快,你忘记了?”没办法,只得抬出父母。 四月绯情 018 神秘怪叔叔 “我没有要跟林翼闹不愉快,我只是想问问他干嘛把我挪了位置?知不知道神不知鬼不觉的令人非常不爽。”方子钰依旧愤愤,一边说一边到处找林翼。 林翼倒是没找到,反而到了林唯的卧室,禁不住就敲了敲门,没声音,放轻了动作,方子钰径直打开了门,方菲儿想要阻止,可他压根不让。 方子钰走进房里一看,顿时眼睛一亮,没想到林唯还没醒,卷着被子没个正形还在呼呼大睡,看她睡的香甜,似乎又觉困意袭来煎。 “我还想再睡睡,菲儿姐,你要不要一起?”方子钰打了个哈欠,这次真的扑到了大床上,扯过被子一盖,闭上眼就要睡觉戒。 女孩儿总是比男孩子要早熟个一两年,方菲儿看到方子钰和林唯毫无顾忌地同睡一张床,不自觉地红了脸,她劝不动方子钰,只好出去了,顺手把门轻轻地带上了,谁知一抬眼,却看到林翼迎面走了过来。 “我看子钰不在我房里了,他人呢?”林翼走了过来,看着方菲儿问。 “呃——”方菲儿为难了,林翼平常看着温和,其实有时候发起脾气来挺吓人的,要是让他知道方子钰不但跑到了林唯房里,甚至还睡到林唯床上,她不敢保证林翼不会揍子钰。 好歹是自己弟弟,更何况子钰完全是单纯的孩子心性,也没其他意思。 “可能已经下楼了,我们下楼找他吧。”说着,菲儿拉住了林翼的胳膊,拉着他下楼,林翼又说要去看看林唯醒没醒,等一下要吃饭了。 方菲儿不让,笑眯眯地说:“林唯昨晚一定熬夜了,让她多睡会儿,没事的。” 林翼被方菲儿拉下了楼。为了不让林翼再上楼,方菲儿直接把他推进了厨房,说是要尝尝他的手艺,林翼对方菲儿其实很好,也就答应了,做的还很投入。方菲儿一直在一旁打下手,暗暗希望林唯早点醒过来下楼,这样就没事了。 …….. 楼上,方子钰闻着被子上属于女孩儿的阵阵清香,突然就睡不着了,睁着黑漆漆的眼睛,忍不住去看林翼安静的小脸,她半边身子露了出来,一条腿压在被子上,看起来就连睡觉都是顽皮的。 就这样看着……看着……莫名其妙的,方子钰又睡着了。 然后没多久,他是被一声尖叫吵醒的,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林唯坐在床上吃惊地瞪着他,秀气的眉目皱的紧紧的。 “方子钰,你怎么会在我的床上?” 方子钰爬起来,摸了摸眼皮,一副无辜懵懂的样子,“我睡着了,什么也不知道。”看林唯的神色,似乎是生气了,干脆装傻。 林唯扁了扁嘴,睡都睡过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下床,不理会方子钰。 “林唯,你生气啦?为什么生气啊?只不过在你床上睡个觉而已。”方子钰不以为然,亦步亦趋地跟着林唯。 林唯小脸上满是气恼,“可是你是男生,我是女生啊,这样是不对的。” “为什么不对?”方子钰秀挺的眉目一皱,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 林唯鼓着腮帮子,不知道怎么反击,板了小脸,“不对就是不对。” 两人一边夹杂不清地分辩,一边出了卧室,刚好方菲儿上楼来叫他们吃饭,见到两人醒了顿时松了一口气。 吃了晚饭,大家在一起吃水果聊天,时间差不多时,方家一家人起身告辞,方倾寒每年都会携着家人来拜年,也每年都会准备礼物,并且都是两份的,包括他弟弟方倾寒那一份,每一年,林翼都会收到方家的大礼,尤其是方倾墨的,他的礼物并不是多么贵重的物品,却往往别出心裁很有价值。和礼物一起的,还有厚厚的红包。 大年初一,就这样过去了。 林翼和林唯坐在沙发上拆礼物,林翼忽然抬头去看林唯,林唯一脸笑意地在数钱,他们的父母则在厨房里做刷锅洗碗,两人洗的差不多了,不出来,却一人捧着一杯茶站在里面慢慢地喝,不知道聊了什么,兴之所至还会靠在一起亲吻。 林翼忙收回目光,只看着林唯,有些突兀地开口:“过了这个年,我16,你12了。” 林唯抬起头,晃了晃手里的红票子,点着头说:“是啊,我已经12了呢,唔,突然不想长大了,长大了爸爸妈妈和叔叔们就不给压岁钱了。” 林翼满心以为林唯希望快点长大呢,谁知这丫头一点儿没听出他话里的希翼,反倒为了那点压岁钱不想长大,他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哥哥,这个方倾墨叔叔好神秘啊,为什么我从来没有见过他,但他每年过年和生日都会送我们礼物呀。”林唯看着一套精致的白色夏裙,惊喜的嘴巴都长成了“O”型,因为手感太好也太漂亮了,名副其实的公主裙呀,她的父母都没买过这么精致的裙子给她。 林翼看了看林唯收到的礼物,微微笑了笑,怎么没见过呢?其实见过的,只是林唯不知道而已,有很多次,他们放学骑着单车回家,路上会有一名长相瑰丽俊美的男人坐在车里默默地看着他们,他只降下半截车窗,露出一双好看的眼睛,林唯粗心大意,从未注意过,可他从他第一次出现就知道。 第一次出现,是在他五岁幼儿园放学那一年,他甚至上前跟他讲话了,语气特别的温柔,声音动听而性感,他跟他讲他去了哪些地方,可无论哪些地方有多远,他都会回来看他,并且永远会想念他,知道他的存在。 他说:“你的爸爸妈妈是好人,你要好好地听他们的话。” 他还说:“我就在你的身边,就在世界的某个角落,你的父母会爱你,我也会爱你。” 他说了很多,一些话已经模糊了,但有一个中心思想却是一直没变——那个神秘的怪叔叔,一直在想着他,从未忘记过他。 他收到过厚厚一沓的明信片,从世界各地寄来的,他的父母以为是他交的网友,其实都是那个叫方倾墨的男人寄来的。 他还说:“我和你之间的事,不要跟你妈妈说。” 他说起他的妈妈时,语气特别的温柔,眼神暖暖的,溢满美好的回忆,于是他懂了其中的原委,他那么放心地把自己交给陶麦,也是因为爱吧。 “哥哥,哥哥,你想什么呢?”林唯摇晃着发呆的林翼,林翼回神,听到林唯问他:“你觉得方子钰讨不讨厌?” 林翼挑眉,这话题也跳的太快了吧?怎么一下子跳到了方子钰身上。 “方家的教养摆在那儿呢,怎么会讨厌?” 林唯瞪大眼,“这么说哥哥是不讨厌了?” 林翼笑了笑,“是啊,不讨厌。” 林唯咬着手指头,审视地盯着林翼看,她觉得哥哥不讨厌方子钰有可能是因为看在他姐姐的面子上的。 “其实我也不讨厌他啦,而且……他长得实在是好看。”林唯笑嘻嘻的来了这么一句,一下子让林翼黑了脸。 偏偏还不知道怎么发作。 刚好电话响了起来,林唯跑过去接电话,电话是南宫家打来的,林唯朝着林翼做手势,捂着话筒说:“是南宫家的小屁孩们打来拜年的。” 她说的声音很大,手指又没捂严,被电话那头南宫家的孩子们听了去,当即就跟炸开了锅似的。 于轩第一个呛声,“不懂事没礼貌的死小四月,叫林翼接电话。” 于轩一点儿都不客气,语气横冲直撞,不过林家兄妹俩都习惯了,见怪不怪,林唯懒得理这位大少爷,干脆把电话给林翼,却守在话机前不走,因为她等一下要跟南宫泠讲话。 于轩一向喜欢跟林翼夹杂不清,两人说了好久才换人,一接过电话,林唯就高高兴兴的喊:“泠泠,新年快乐。” 静了一下,泠泠软软的声音才传了过来,“林唯,新年快乐。” 拜过年,南宫泠突然提起学习的事,有些羡慕地问林唯:“听说你跳级到初一了,怎么样,还跟得上吗?” 林唯嘻嘻哈哈的,“跟得上啊,暑假里我哥帮我复习的,你要是想跳级也可以叫于轩帮你复习啊……” 四月绯情 019 结束初中生涯 “你也想跳级吗?”林唯问南宫泠。 那边的南宫泠泠静了一下,然后才小小声的说:“嗯,有点想,可是我没你聪明。” 林唯笑了一声,“泠泠你别谦虚了,你的成绩不是一向是班里第一名吗?而且我不爱学习,你爱学习啊,这么好的心态就算于轩不教你你自己也可以的,加油哦。戒” 受到鼓舞,南宫泠泠的声音大了些,又和林唯絮絮叨叨地说了些学校里的事,然后就听到一道处于变声期的男声在话筒旁扬起,似乎是要接电话煎。 “林唯,我不说了,弟弟要给你们拜年。”话音未落,话筒那边的人已经易主,南宫家的两个小鬼南宫旭和南宫聿挨个地拜年,他们可比大哥于轩可爱多了,林唯跟他们嘻嘻哈哈地说了好长一会儿。 等到挂了电话,才发现已经过了一个小时了,父母早就收拾好准备睡觉了,林翼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时不时地望向这儿。 “哥哥,我也去睡觉了。”林唯喊了声,快快乐乐地进了自己在一楼的卧室。 “嗯。”林翼应了一声,直到林唯的身影消失在卧室门内,他才慢慢地抬起头,耳畔是各种晚会的热闹声,可他偏偏感到了一丝寂寥,突然好像长大,只要他长大了,林唯也就跟着长大了。 不知道那个心理有点扭曲的于轩是不是也是这样想的? 南宫泠泠比林唯敏感聪明,于轩和她相处是不是比较顺畅愉快?不像林唯,大大咧咧的,很多事都不经心,也没在意。 ………… 寒假的时间不长,大年初四,林家父母带着两个孩子到加拿大看望奶奶,顺便旅游,等到回国时已经是开学的前一天了。 休息一天,检查完寒假作业,然后开学。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少年的林翼一年当中最盼望的日子是林唯的生日,只要她过一个生日就代表她长大了一岁,长大了一岁,终归会成熟那么一点点。 开学两个月后,四月八日这一天,林唯过生日。林家父母低调,生日也就是一家人在一起吃饭切蛋糕,气氛很好,温馨而平淡。 眨眼间,很快就要期末考试了。 林翼提前问林唯要不要直接念初三,林唯被林翼的话说的一愣一愣的,又要叫她跳级?跳级就意味着她这个暑假又要泡汤了,肯定天天得复习并且把初二的书自学完成,开学之前还要申请考核,参加考试。 林唯有些不想,摇头。 林翼却是朝她扔出了一个重磅炸弹,“你不跳,那你的好朋友南宫泠泠可就比你高一级了。” 林唯诧异地瞪大眼,不懂林翼什么意思?南宫泠泠和她一样大,这个暑假应该是念初一才能,怎么一下子跳到初三,怎么可能? “你还不知道吧,过年暑假的时候南宫泠泠受到你的鼓励,开学就直接上了初一,她成绩真的非常优异,又非常好学,我听于轩说暑假开学后她打算直接上初三。” 林唯听的眼睛越睁越大,林翼好笑地揉了揉她毛茸茸的脑袋,“他们上的是国际学校,学校施行的是美国式教育,跳级不像我们念的学校麻烦,对泠泠来讲很轻松的。” “啊啊——死了死了——”林唯一脸的苦恼,双手挥舞着,“泠泠怎么能那么过分,说跳级就跳级,跳就算了,还一下连着跳,她这是要逼死我吗?” 林翼莞尔,“你也可以不跳,选择在你。” 林唯鼓了鼓腮帮子,“泠泠可是跟我同龄耶,到时候她大学毕业了我却还在学校苦哈哈地上课,才不要呢,她要跳我也跳。” 林翼目光一亮,用力揉了揉林唯的脑袋,“你肯的话,暑假的时候我帮你补习。” 林唯点了点头。 结果这个暑假过的有多充实可想而知,有目标,每一天就会变得紧凑,感觉时间会流失的好快,这个暑假很快过去,然后,初三开学了。 南宫泠泠毫无疑问地上了初三,林唯经过努力也通过了测试,自然也上了初三。这一年,她们都才12岁。 而同一年,于轩和林翼上的是高二,也就是说等他们高三时,两个女孩子就是高一了,他们还能在同一所学校念书。 林翼真是盼望着林唯的初三生涯赶紧结束,为了中考能让她考出一个好分数,花 了不少功夫跟她耗着,叫她复习做题。 林唯不负众望,还真的考了个不错的分数,足以进林翼所在的重点高中了,因为这一连串在外人眼中算是拼搏的事迹,被学校拿了去当做了学习教材,林唯的名字一时很有气魄地出现在校橱窗的展示栏里。 中考结束之后的暑假,林唯决定狠狠地疯玩一通,林翼含笑支持。 外面阳光炽热,屋内凉爽宜人,难得双休有那么一天,林氏夫妻能同时在家的,林唯心情好,整个人就跟一只小麻雀似的飞来飞去的。 林启辉坐在沙发上看报,她扑过去从后面圈住他的脖子,撒娇的问:“爸爸,你说我这颗聪明的脑袋是随了谁?” 陶麦刚好把洗好的葡萄端过来,听到女儿这么自恋的问题,不由笑出了声。 林启辉架不住女儿的询问,抬眼定定地若有所思地瞅了女主人一眼,随即淡定自若地说:“应该是随了你妈妈,这么笨,就知道死学习。” 林唯不满了,“我和妈妈哪里笨了?” 林启辉一本正经地说:“怎么不笨了?我当年是你母亲的学长,回京都念得G大,你妈为了追我天天挑灯夜读刻苦学习,好不容易才考上了G大。” 这段往事林唯和林翼都没听说过,此时两人不约而同竖起耳朵听父母年轻时的八卦,陶麦看着两个小鬼津津有味的好奇模样,拿起葡萄去塞两人的嘴,“好了啊,你们别扯我的事。” 林唯鬼灵精的,眨巴着黑黝黝的大眼睛一板一眼地说:“妈妈,你不能不让爸爸说,不让说就证明你确实挺笨的,为了追求爸爸居然学习的那么辛苦。” 陶麦被这父女俩打击的,直接无语了。 “爸爸,快告诉我,那后来呢?妈妈考上了G大,然后就追到你了吗?”林唯迫不及待地摇着林启辉的手臂,一脸的小兴奋。 林翼坐直了身子,也想知道当年他们是怎么认识的又是怎么结婚的,尤其是猜到了方倾墨跟陶麦也有一段情,那么他们又有着怎样的纠葛?毋容置疑,他的生父曾经一定非常的爱陶麦,即使现在恐怕也是爱着的,否则也不会把他留给她抚养,并且曾对他说:“在她身边,力所能及地爱她,给予她帮助。” 林启辉神色一闪,回忆起往事,有些无奈又幸福地笑了笑,“不告诉你们,赶紧吃葡萄吧,不吃你妈妈要不高兴了。” 他却是刹住话头,决计不说了,林翼兄妹俩失望至极。 “不说拉倒,你们不说总有人知道的,我去问他们。”林唯一边吃着葡萄,一边这么说。 林启辉和陶麦浑不在意,只把这话当做耳旁风,也没跟孩子认真。 林唯又提出参加夏令营的事,她是决定这个暑假好好玩的,夏令营也是玩的一种,她决定报名参加。 陶麦看一眼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的林唯,“你不怕被晒黑?” 林唯笑眯眯的摇头,“晒黑也没关系呀,在家捂一捂就变白了。”遗传的好,小姑娘皮肤白白嫩嫩的,又年纪小,这些统统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而且我通知了泠泠,叫她跟我一起去,两个人好有个照应。”相关准备,林唯都做了,现在只等出发。 林翼却是担心的开口:“于轩管泠泠管的特别紧,泠泠不一定能陪你一起去的。” 这两年只顾着学习跳级,和小伙伴相处沟通的时间几乎没有了,林唯眼带抱怨地看向林翼,十分不满地嘟囔:“于轩有病啊,什么事都要管着泠泠,真烦人。” “哥哥,于轩要是不让泠泠去,你得帮我去说说情,不能让他自作主张,泠泠已经表态了,她蛮想跟我一起去的。” 四月绯情 020 不自由的夏令营 “于轩最喜欢跟我对着干,我去劝只会适得其反。”林翼摊手,表示爱莫能助。 林唯拧着秀眉想了一会儿,突然眼睛一亮,朝着舒服地吃着葡萄的陶麦说:“我知道了,妈妈你帮我吧,你打个电话跟于阿姨说一声,你们两是好朋友,于轩再横,也不能不听于阿姨的话吧。” 林翼想了一下,不是很肯定地点了点头:“你可以试试。煎” 陶麦咽下林启辉为她剥好皮的葡萄,自然答应下来,当即就起身去打电话,林唯屁颠屁颠地跟在她后面戒。 “你于阿姨是个大忙人,不知道现在在不在家呢。”拨电话时,陶麦随口一说。 林唯知道于轩的妈妈是个超级大明星,不过听了这话也轻松地朝着自己的妈妈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没事啊,反正妈妈你有她私人手机号嘛,就算她不方便接电话,还有经纪人呀,只要你肯打这通电话,那一定是能找到人的。” 陶麦忍不住笑了起来,伸手去摸林唯的脑袋,林唯却往后一闪,皱眉不满:“怎么跟哥哥一样喜欢摸人家的头啊,讨厌,都被你们摸得不长了。” 陶麦呵呵一笑,等接通的半分钟里,指着自己的脖子比了比林唯的身高,意即她已经长得很高了,林唯偏首,目光落在林翼身上,“我哪里高了,你看看哥哥,都超过爸爸了。” 确实,十七岁的林翼身高已经超过了林启辉,看起来还有再长的趋势。 陶麦微笑,电话接通了,恰好是于颖亲自接的,随即把小丫头们想要夏令营的计划跟于颖说了一下。 “可以啊,有人陪着泠泠我也放心。”于颖轻快含笑的声音传了过来,一口赞同。 “可是你的宝贝大儿子不一定同意哦。”陶麦揶揄讪笑,一边跟于颖讲电话一边跟林唯比了个OK的手势。 那边,大明星于颖就儿子和养女的相处问题喋喋不休地抱怨了一大通,直到那边有人喊她才打住话头,“改天我们做父母的见个面吧,好好聊聊这些不省心的孩子们。” 陶麦一口答应下来,于颖又抓紧时间保证会让泠泠去这才结束了通话。 林唯得到了保证,开心的手舞足蹈。 当天晚上,南宫家的泠泠打来了电话说是可以去夏令营了,两个女孩子抱着电话叽叽咕咕说了半个小时才结束,出发的前一天,林翼帮林唯整理行李,一些必备品都装在了旅行包里。 两人刚整理好把包拿到大厅,院子里响起了引擎声,随即吱的一声骤然发出,引得家里人都往外看。 林唯跑过去,看到于轩戴着墨镜小大王似的从一辆路虎上走了下来,然后双腿一斜,吊儿郎当地看着林唯和林翼。 林唯惊叫了一声,“于轩,你还没满十八岁,怎么可以开车?” 于轩酷拽地摘下墨镜,一双勾人迷人的墨色眼睛一瞪,“谁说我没满十八岁,你又知道了。” 林唯懒得理她,看到副驾驶座位的车门动了动,忙跑了过去,贴着车窗一看,是泠泠,立刻笑了起来,“泠泠,你来了。” 林唯帮她拉开车门,泠泠跳下车,脸色有些惨白,但面对林唯时,还是露出了笑意,林唯热情地抓住了泠泠的手,“你来了,跟我进屋去,外面热。” 两个女孩子相携进了屋子,把男孩子留在外面。 于轩上前堵住要进屋的林翼,开口就发难:“你有病啊,这大热天的,太阳底下都有四十度了还让她们去参加什么夏令营,脑袋被门缝夹了吧。” 林翼皱眉,两人身高一般,谁也不输谁,要论气场,一个桀骜不驯,一个沉稳卓然,谁也压倒不了谁。 “她们知道天气很热但仍然坚持去,我们应该尊重她们的想法。”林翼语气冷淡,并不喜欢于轩的张扬。 “切,她们需要什么想法,她们还是女孩子,需要的是听话……”于轩跟在林翼身后进了林家大厅,语气十分的理所当然。 走在前面的林唯和泠泠也听到了,林唯感觉到泠泠身体一僵,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就连手都变凉了。 林唯倏地转过头,恶狠狠地去瞪于轩,“你有病啊,于阿姨同意泠泠去夏令营了,你还唧唧歪歪的干什么。” “我管我我家人,关你什么事?”于轩挑眉,沉着脸看着林唯。 林唯重重地哼了一声,“泠泠是我的好朋友,就算你是哥哥,你也不能欺负她。” 这时候的林唯像一只护犊子的小老虎,张开手臂把泠泠挡在自己的身后,泠泠扯了扯她的衣摆,用眼神示意她别说了。 林唯捏了捏泠泠冰凉的手,“你别怕他。” 泠泠都快哭了,于轩长的人高马大的,怎么让人不害怕?要是他一个不高兴,不让她去了,就算是于妈妈发话也不起作用。 气氛一度陷入凝滞状态,林翼扫了一眼以大欺小的于轩,“行了,她们因为跳级平时的时间都用来学习了,好不容易放假能够放松放松,你哪来这么多事?” 于轩瞧见泠泠快哭的表情,也就住嘴了。 虽然嘴上说着不让去,但于轩已经把泠泠的行李带了过来,并且几个大包,非常的夸张。 林唯看到了,一阵目瞪口呆,望着泠泠问:“你这是夏令营啊,还是搬家啊?” 泠泠无奈地瞄了瞄于轩,小小声地回答:“我只收拾的很少的,可是哥哥他……” 林唯去看于轩,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不喜欢于轩的为人处事,或许是因为跟泠泠要好吧,于轩为人处事太过霸道,只喜欢别人听他的话不喜欢别人忤逆他。 林翼也看到了,摸着下巴去看于轩,“她一个女孩子,根本拿不动这么多行李,你这是为难她。” 于轩挑眉,“谁说要她拿了,我会开车跟着她,她需要什么就来找我要。” 此话一落,其余三人个个睁大眼看着于轩,于轩耸肩,表情坚定。 林唯指着于轩的鼻子就开始从头到脚的奚落,把泠泠说的一点自由都没有,可是于轩不为所动,还一脸的‘我是为她好’的表情,而泠泠一直低着头,不说话。 到后来,林唯嘴皮子都说麻了,也没能改变于轩的主意,林翼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算了,要不然我陪他一起去。” 林唯诧异地瞪大眼,一脸茫然地看着林翼,林翼莫名地笑了笑,“其实我也不放心你。” 林唯:“…….” 就这样,好好的一个属于林唯和泠泠的夏令营变成了和男生一起,并且这两个还是超级麻烦精,因为长得太过招摇了,搞得参加夏令营的女孩子们见到他们跟见到大明星似的,非要上前搭讪,在这方面,于轩表现良好,对所有女孩子都摆出冷脸。 因为天气热,夏令营只为期一个星期,一个星期后,林唯和泠泠都黑了一大圈,不过两个小姑娘一点儿也不在意,在两天之后,忽略了林翼和于轩的存在,玩的也还算很开心。 “林唯,你真好。”夏令营结束,泠泠依依不舍地与林唯道别。 林唯嘻嘻哈哈的,“我好什么呀,你要是舍不得,以后可以常来我家玩啊,要不然你就转学到我们学校,咱们同一个班,不就好了。” 泠泠听的目光亮晶晶的,可是在接收到于轩投射过来的目光时,目光渐渐黯了下去,沉默地冲林唯笑了笑,然后摆了摆手,“林唯,再见。” 林唯看到泠泠隐忍的小表情,莫名的,突然感到了心酸,顿时觉得于轩简直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处处欺负善良温柔的泠泠同学。 “要是你没法来找我玩,我以后有空会去找你玩的。”当泠泠上车时,林唯突然冲着她大喊。 泠泠突然高兴起来,一叠声问她真的假的,林唯用力点头,“当然是真的,我可是金口玉言。” 泠泠笑了起来,“好啊,我等着你。” 听了这话,于轩黑了脸,走到林翼身边,用力瞪他,“看好你的妹妹,别让她带坏泠泠。” 四月绯情 021 十分钟,不够啊 “我觉得林唯很好,比泠泠开朗多了,你应该在意的是让泠泠开心一点。”林翼毫不留情地反驳,压根不在意于轩的无理取闹。 于轩不可思议地瞪着林翼,“泠泠哪里不开心了?你别胡说八道。” 林翼皱着眉说着自己近日来观察到的结果,每说一条,于轩的俊脸便下沉,到后来,于轩整个人都冷了下去,辐射的周围温度也跟着降低了煎。 那边还在依依惜别的女孩子感觉到了,林唯倒是没啥反应,泠泠则整个人都紧绷起来,眼神发直,不敢去看于轩,林唯看出她的不对劲,叹了一口气,不明所以的问:“你怎么这么怕他啊?” 泠泠的目光闪了闪,握了握林唯的手,轻声嗫嚅着:“别说了,我上车了。戒” “嗯。”林唯用力点了一下头,亦步亦趋地护送泠泠上了车,“你为什么不坐后座啊,我听爸爸说坐副驾驶有时候挺危险的,而且于轩都还没有驾照。” 泠泠正在手脚并用地爬上路虎,听到林唯的话,坐好后冲她露出一抹感激的微笑,她眼里分明写着‘不情不愿’,显然是于轩非得让她坐到副驾驶位上,这阵子的相处,林唯已经充分体会到于轩对泠泠的霸道态度,真是连她这个外人都看不下去。 “于轩,你真是有病。”于轩跳上车离开时,林唯忍不住对他竖了个中指,于轩嘴角不在意地一勾,嚣张地伸出手臂重重地搂了一下泠泠,泠泠整个人被他扯入了怀里,清秀的小脸立刻涨得通红,却是敢怒不敢言。 林唯看了,气的跳脚,指着于轩大骂,于轩却是一脚踩下油门,轰的一声走了,跑着追出去几步,知道车尾消失在视线里林唯才转头,一眼看到身后的林翼,哪怕天气再热,她也心有戚戚焉地跑过去抱住了他。 “哥哥,我现在才觉得你真是一个好哥哥。”林唯大大咧咧地展臂抱着林翼,小脸上都是庆幸。 林翼的身子先是一僵,随即慢慢放松下来,眼带笑意地要去揉林唯的头顶,林唯却是往后一退,没好气地瞪着林翼,“我已经长大了,你别对我动手动脚的了。” 林翼一怔,林唯突地嘻嘻一笑,越过他跑进房里拿冰激凌吃了。 因为是跳级,怕到了高中部学成绩跟不上,夏令营过后,林唯被要求每天都要学习两个小时,每当要学习时,林唯都会怨气冲天地打电话给泠泠,无论她说什么,泠泠都会笑眯眯地听着,除了赞同,鼓励,还是赞同鼓励。 林唯放下电话时会抱怨泠泠无趣,这时候林翼就会说:“据我所知泠泠其实比你聪明好几倍,而且你知道吗,她的数学特别好,就连我们学校的老师都夸她,恐怕等到上了高中部,奥数比赛的冠军非她莫属。” 林唯睁大眼,她是知道林翼非常聪明优秀的,并且数学也很棒,没想到现在这么棒的人这么诚恳地夸奖泠泠,那么说明泠泠是真的很优秀。 林翼说的是事实,但他的目的是想激励林唯不要整天想着玩儿,谁知林唯听了这话,关注的重点却是:于轩的成绩怎么样?是聪明,还是笨? 林翼无奈了,照实回答。 而后林唯不屑地撇嘴,“不要说于轩本身是聪明但心思却没放在学习上好吧,成绩差就是差,别为他找借口。” 林翼无奈,“他十四岁就进英蒲实习管理了,他父亲为他请了英国最好的管理学老师,他学的重点不在课堂上,而在公司管理上。” 林唯撇嘴,“就算这样那也是沾了南宫伯伯的光,掩盖不了他本身是个蠢货的本质。” 林翼:“……..”知道因为泠泠的关系,林唯对于轩算是产生了根深蒂固的嫌隙,不过也不打紧,反正他们不住在一块儿,不会产生不可调和的矛盾。 就这样,暑假一晃就结束了,新的学期,高中生活的开始阶段,林唯和林翼又在同一所学校了,这是林唯辛勤刻苦换来的结果,想到那份辛苦,林唯有点高兴不起来,尤其是面对比自己大两岁的同班同学时,更加高兴不起来了。 可是林翼就不同了,在同一所学校,就意味着课间十分钟他可以去看林唯了,不知道为什么,即使住在一个屋檐下,白天的时候还是想见到她。 可是课间休息时间只有十分钟,十分钟的时间真的太短太短,他每次都要从高三的教学楼到对面的高一的教学楼,即使走的很快也要花上四分钟,穿过了人潮,来到林唯的教室门口,往往只说上三分钟的话,有时候是四分钟,这样的话,他回自己的教室就是用跑的。 < p>就这样的紧迫,林翼仍然乐此不疲地往返于两个教室之间,林唯没有多想,只以为林翼不放心她,怕她跟大两岁的这些同学们闹矛盾吵架,所以来护着她,给她撑腰。 后来很多女生纷纷羡慕地对林唯说:“你真是有一个好哥哥。” 林唯便会眉飞色舞地点头,一脸骄傲的回答:“当然了。”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整整一年,都说高三是最忙碌黑暗的一年,可是对林翼而言,这一年却变得格外美好起来,每一次只要看到那纯真无邪的笑颜什么疲累都消失了。 又是新的一年,过了这个年,林翼就要高考了,父母开始询问他的志愿。 这么大的决定,他却先去过问林唯将来的志向。 绿苑家里的阳台上,林唯一边啃着苹果一边看着漫画书,漫不经心的回答:“我吗?我想去念G大,因为爸爸妈妈都念得G大嘛,而且G大就是京都,我就用不着离家很远了,否则我会想家的。” 她从小顺风顺水的,父母感情好,又非常的爱护她,对于家的执念和温暖,早就深埋进血液里。 林翼身姿卓越地斜倚在阳台的护栏边,侧望着看着少女穿着羊绒衫坐在榻榻米上看漫画,感受到他的视线,林唯慢慢地抬起目光,在她眼前,是十八岁的林翼,眉目如画,侧脸优雅英俊。 有那么几分钟内,林唯看的有点发痴,就像所有开始春心萌动的少女一样,对于年轻的好看的少年,都会忍不住多看几眼。 真的很好看,也难怪学校里那些女生明知道他从来不收情书却仍然阻止不了她们的热情,这么好看有味道的男生,比那些傻不拉几的优秀太多太多。 而且身高,身材,也是完胜。就连声音都清越好听的像是钢琴曲。 林翼缓缓勾唇,淡定从容地迎上林唯打量的视线,她乌黑发亮的眼里流露着新奇,仿佛第一次发现了什么秘密似的。 她是不是开始意识到他长大了呢?十八岁,人生中最为风华正茂的年纪,最为血气方刚的时候儿,可惜,她才十四岁。 “哥哥,等你上了大学,肯定是学校的校草级人物,迷倒全学校女生不成问题。”冷不丁的,林唯突然笑嘻嘻地冒出这么一句。 林翼顿时感到心塞,感觉美好的气氛顿时没了。 “我是去读书的。”言外之意不是去迷女生的。 听不出林翼语气里的冷意,林唯笑眯眯地说:“反正你只要用三分聪明就能搞定课业了,顺便帮我找个嫂子也不错啊。” 话落,几乎可以看到林翼的脸色慢慢地冷了下去,他用他漂亮墨玉似的眼睛笔直地看着林唯,林唯第一次察觉到林翼的眼神像是刀锋似的,刮着她的脸,冷飕飕的。 她不安地放下了漫画书,慢慢站了起来,但平时被他宠惯了,哪里会感到真的害怕?于是便鼓了鼓胸膛,没好气的质问:“干嘛对我放冷刀子?” 林翼视线没有移开,不自觉的下移中,无意之中落在了少女微微鼓起的胸口,很小,不足鸡蛋大,但原来那儿一直是一马平川,可是现在……明显有了女性的特征。 发现了林翼的视线不对劲,林唯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终于意识到什么,脸色突然涨红起来。 --------------------------------------- 他们都慢慢长大了哦~感谢送月票的亲们。 四月绯情 022 道歉 林唯红着脸,白皙细长的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林翼,“你……你……耍流.氓。” 林翼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收回视线,假装若无其事地看向天边的云彩,虽面色平静,但耳后根偷偷泛起了红。 林唯看着林翼线条流畅的英俊曲线,红着脸跺了跺脚,哼了声,说:“我去告诉爸爸妈妈。”她转身就要走,手腕却猛地被林翼扼住,他转过了身,目光如炬地盯着她煎。 “小四月,别这样。”林翼的语气低低的,软软的,带着独属于少年单纯的甜蜜讨好,可林唯并没什么特殊感觉,她只是觉得……异样,这样的林翼,让她觉得异样,而她讨厌这种稀奇古怪的感觉戒。 “我怎么样了?”林唯跳脚地想要甩开林翼的钳制,可是在没有打消她可笑的念头之前,林翼是不会放开她的。 林唯的力气哪里比得上林翼?气不过,女孩儿的眼圈都红了,林翼见之,一颗心都跟着揪了起来,不由就松开了她的手。 “也没什么事,你气冲冲地跑过去跟爸妈讲,爸妈会为难的。”林翼叹息,有点无奈地看着连脖子都红透了的林唯,她低着头,脸上满是羞涩和恼怒。 林唯看着自己的脚尖,她穿了一双毛茸茸的鞋拖,可爱笨重,此时双脚并拢,晃似不安地来回相互擦动,“你还说没事?可是对我而言,就是大事。” 说这话时,林唯没有抬头,语气闷闷的,当真气恼。 “是我错了,我向你道歉,行吗?”为了不让小丫头大惊小怪地跑到父母面前乱说,林翼只得认错,以博取小丫头的原谅。 林唯想了一下,她一直觉得她的父母是最公平的父母,对于他们,从来不偏帮着谁,反倒有时候,她的妈妈大多数对她这个女儿是更加的严厉的,她要真煞有介事的跑去告状,他们不一定相信啊。 “好,我原谅你,但是不准有下次。”做出决定,林唯便抬起了眼,笔直严肃地盯视着林翼。 林翼心口涟漪浮动,很不情愿,但是这会儿不答应她,这件事显然无法罢休,只好低低地嗯了一声。 看着林唯时,发现她已经到了他的胸口,他比了比,随口就说:“你长高了许多。” 林唯倒退一步,仰起头才能看到林翼的脸,十八岁的他已经长得非常的高大了,“我才一米六,再高也没你高。” 虽然私下解决了这件事,但无形之中,林翼能够感觉到林唯对他产生了小小的芥蒂,应该还在生气,说话的语气不是很好。 “我去南宫家了。”还没说上几句话,林唯跑了。 林翼站在阳台上,没过一会儿,看到林唯穿戴整齐地跑出了院子,身上背了个小包,穿着牛仔裤毛衣,光看背影都亭亭玉立,透着热情的青春劲儿。 南宫家住在国际城,离绿苑足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看样子她是要打车去了,林翼有些不放心,立刻急匆匆地追出去,可等他追到马路上,已经没了林唯的身影,他只得先打个电话给于轩。 于轩在那头哇哇大叫,“什么?她又来找泠泠?有没有搞错,你是怎么看妹妹的?我不喜欢她来找泠泠。” 林翼站在马路上,一只手插在口袋里,明明是极为随意平淡的动作,由他做出来却风姿卓越,优雅衿贵,有路过的女人瞧见了他,无论哪个年龄段的女人都忍不住多看他两眼,而他脾性极好,会很友好地冲她们微笑,于是,陌生女人们也就满足了。 “她是人,有自己的主见想法,我为什么要看住她?”林翼不以为然,眉心微蹙,以于轩的语气来判断,显然每次林唯到南宫家,都是不受欢迎的。 于轩在那头阴阳怪气的冷笑,“你不想看住她,那现在怎么打电话给我?”也不等林翼再说什么,于轩果断地结束了通话。 指尖还捏着手机的林翼怔怔站在路边,看着路边欣欣向荣的绿化带,心里陡然明明暗暗起来,而后,有些无奈地兀自笑了笑,没错,如果可能,他也想像于轩那样死死地看住林唯,不过,他舍不得她受到拘束,再者,这样的相处模式,不适合他们,否则,林爸林妈会掐死他的。 想了想,林翼回了家,他说的没错,林唯是独立的个体,而他不可能一辈子每时每刻都能保证陪在她身边,那么,她学会独立,自己照顾自己,这是必须的能力。 ………………………………………………………………… </ p> 林唯一路顺风地到了国际城,付了车费直奔南宫家,没想到等她到的时候泠泠居然不在家,她只好问小屁孩南宫旭和南宫聿。 南宫旭正在看漫画,南宫聿正在画画,两人抬眼看了看林唯,南宫聿不理她接着埋头画,而南宫旭知道林唯跟他有同样的爱好,便笑嘻嘻的迎上林唯,“泠泠刚刚还在书房写作业的。” “可是你们家佣人说她不在家啊。”林唯摊手,走过去看南宫旭看的什么动漫,而后耸肩,“你看的这些我都看过了。” 南宫旭一脸找到知音的神情,“总有一天我能追上你的进度。” 林唯眨了眨眼,她还没遇到谁跟她比看漫画的,她基本上都是偷着看的,要是敢光明正大的看,一定能横扫漫画界。 “我来找泠泠的,她去哪儿了。”言归正传,林唯眼睛跟雷达似的搜索,她来的勤了,有好几次于轩都把泠泠藏起来,不让她见。不知道这次泠泠是不是又被藏了起来。 “我刚刚没注意,可能小聿知道。”南宫旭去问南宫聿,南宫聿装模作样的不肯说,林唯走过去看了看他的画,自告奋勇:“我帮你画,你告诉我你大哥把泠泠带到哪儿去了好不好?” 南宫聿画的累了,有些动容地瞅着循循善诱一脸友好的林唯,“你会画吗?”很有些怀疑。 林唯阿沙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自信心十足地笑着说:“当然会画了,班里的黑板报都是我写的,插画也是我画的,初中还得过画画冠军奖……” 南宫聿信了林唯的话,起身让她画,自己则走到茶几边去拿水果吃,他慢悠悠地吃着,不理会林唯的追问,林唯知道这南宫伯伯家的小儿子是几个孩子当中最会耍大牌的,不等他高兴了,他不会痛快地告诉你答案的。 当即,她只得埋头苦画。 一刻钟后,南宫聿终于吃的舒服了,这才慢吞吞地说:“我看到大哥带着泠泠姐出门了,至于去了哪儿我不知道。” 林唯握着画笔的手陡然一顿,接着重重一扔,回头看了看无辜的南宫聿,他这不是说了跟没说一样吗? “那你哥平时最喜欢带泠泠去哪儿?”林唯耐着性子问,她发现每次来南宫家,都是一种历练,由最初的气急败坏的跳脚,现在已经能够心平气和地和他们说话,打太极了。 “这个是他们俩的秘密,大哥从来不说,也禁止我们询问,我和旭都不知道。”南宫聿很新潮,称呼自己的二哥就叫个名字。还显得雍容亲切。 “好吧,那我只能自己找了。”林唯起身,真的想要出去找一找,她有一股冲动,想要见到泠泠,她有话跟她说。 南宫聿表示爱莫能助,南宫旭则想和林唯一起,可是林唯不让,执意自己去找,南宫旭只得送她到门外,林唯刚走没多远,听到了南宫聿恐怖的叫声,“我的画,我的画……” 林唯脚底生风,就跟按了风火轮似的,一溜烟的跑了,因为她根本就不会画画,画出来的效果跟幼稚园的小朋友水平差不多,可想而知当南宫聿看见她补上去的风格画时是多么的痛心疾首。 叫你耍大牌,叫你装逼,嘎嘎…… 林唯快乐地在国际城晃悠,以于轩小肚鸡肠的个性,说不定就把泠泠藏在了附近,等她找不到人回家后就带着泠泠回家,哼哼哼,想得美。 “于轩,泠泠,你们在哪?快出来吧,我看见你们了……”林唯手圈成喇叭,对着郁郁葱葱的国际城绿化使劲地大喊。 ------《豪门长夫人》也很好看哦,还没看过的亲们可以去看看------------ 四月绯情 023 泠泠的烦恼 一阵微风吹过,常青树发出簌簌的声响,林唯朝着四面八方地大喊,可是得不到一点回应,有几个老外还不悦地纠正她的错误行为,搞得林唯都脸红了。 南宫旭跟了出来,看到莽莽撞撞的林唯像只没头苍蝇似的,只得走过去帮她找,“你先别急,大哥和泠泠只要是在国际城,一定能找到的。煎” 这边两人一起寻找。 另一边,树丛深处,于轩捂住了张嘴欲喊的小嘴巴,泠泠的双手握住他的手腕使劲往下拉,却是一点儿都撼动不了他,到后来,泠泠的小脸都憋红了。 少年的手已经长成大人的形状,修长宽大,蓄满霸道的力量,丝毫不手软,泠泠清楚地感受到那悍然的力量,渐渐的,习以为常的灰心丧气起来,不再反抗。 “你要是敢叫,看我怎么罚你。”于轩瞥到女孩儿因为呼吸不顺而涨红的脸蛋,稍稍松开了手,再看到她低眉顺眼的表情时,便放心地收回了胳膊戒。 两人的周围长满了低矮的灌木丛,灌木丛四周又茂密地长着参天大树,中心地带是一处圆形的开阔带,地上寸草不生,明显是被人为整理成这样的,并且中间还放了一条铁艺的长条板凳,带靠背,可以舒舒服服地坐在上面吹风,显然,布置这一切的人就是于轩。 少年带着热乎乎的温度的手终于收了回去,泠泠不着痕迹地重重吸了一口气,嘴边感受到一阵凉意,紧绷的精神稍稍松了下来,与他过分的靠近让她不安,便不动声色地往边上挪了挪。 可是少年目光如炬,她只动了一点点,他长长的胳膊便伸了过来,大刺刺地箍住她的腰,用力往他怀里一带,纤细柔软的身体无法自主地撞进了少年愈加宽阔的怀里。 “唔……”肩膀撞上胸口,甚至感到了疼痛。 背对着于轩,泠泠半低着头,细细的秀眉紧紧蹙着,双手撑在身侧,明显是在极力忍耐。 “你给我乖乖坐好了,不要乱动。”于轩不耐烦,低喝一声,目光犀利地盯着怀里纤细的女孩子。 泠泠不出声。 低头时看到了于轩踩在地上的双脚,干净的帆布鞋,上面是两条修长的长腿,那卷起的牛仔裤下依稀能看到独属于男生的遒劲的肌肉,她知道,不用看上面连着劲瘦的腰部以及宽宽的肩,还有少年英俊张狂的脸。 反观她的,两条小短腿由于他的拉扯而悬在半空,可笑地晃荡着。 跟同龄的林翼相比,在外貌上,于轩丝毫不输他,可是她与林唯相比,就差了不止一大截,同样的年纪,林唯的身高已经达到一米六了,而她才一米五,人又瘦巴巴的,像是干煸四季豆。 就是学校里,那些十四岁的女生已经蠢蠢欲动了,个个脸上闪着情窦初开的表情,看见心仪的男生即使离得很远不说话也会脸红,可她完全没这种自觉性,她甚至是被排斥嘲笑的那个。 可是因为她是南宫家的人,没人敢在她的面前说三道四,尤其是于轩经常出现在她的班级里,神态高傲地维护着她,更没人敢了。 非但没人敢,那些偷偷爱慕于轩的女生反而回来巴结讨好她,而后慎重认真地把写好的情书交给她让她转交给于轩。 第一次转交情书给于轩时,真是让她刻骨铭心。 “这是什么?”十四岁的他皱着眉头看着粉红色的信封,手快地拆开,而后读了起来,“亲爱的于轩,我很喜欢你,每当看见你我的心跳就特别的快,自己变得好像不是自己的了,晚上做梦也会梦见你…..”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你写给我的?”于轩抖着散发着香气的信纸,斜着眼问信使泠泠。 泠泠惊吓般地摇头,使劲摆手澄清,“不是我写的,是一个喜欢你的女生。” 于轩当场脸色就变了,一脸酷寒地盯着无辜瘦小的泠泠,一把把情书砸到她的脸上,暴跳如雷地对她吼:“不是你写的你拿给我干嘛?” 他像只暴怒的火龙,喷薄着炽人的火苗,用力地摇晃她的小身板,刚到南宫家四年的泠泠这时候也就十岁的样子,哪里懂得情书的含义。 这会儿被这只暴怒的火龙摇的头昏脑涨,她本来就肠胃不好,一个没忍住就吐了于轩一身,于轩自然更气了,嫌恶地猛地一甩手就把她推倒在地,她真是倒霉,一不小心撞到了身后的一根灯柱上,当场血流满面。 惊吓,加上受伤流血,让她整整住了一个星期的院。 </p > 从此以后,打死泠泠,泠泠也不敢转交任何女生的所谓情书,并且根深蒂固的,开始惧怕于轩。 …….. 一阵冷风吹过,泠泠小小的身子打了个寒颤,春寒料峭,他们又深处林荫深处,她又没有穿外套,觉得冷。 然而更冷的,是那些飞快掠过脑海的回忆。 看着平凡无奇的自己,她真的想不出哪一点值得于轩这样霸道地对她。 她的记忆力很好,一点儿没忘之前在孤儿院的日子,也从来铭记自己是南宫家养女的事实,可是,无论如何她都是一个个体的人,而不是谁的宠.-物或是玩具。 “你冷?”于轩的声音在她身后突地扬起,她犹豫着,没有吭声。 他立刻不悦,生气地扳过她的身体,黑亮有神的双眼盯着她,“你知道我讨厌你这样,冷或是不冷,我要你据实以答。” 就是这样,一直都是这样。 泠泠抿着唇,黑漆漆的大眼上蒙上了一层水雾,显得无辜可怜,于轩扬眉,“干嘛这样看我?” 泠泠不答,他又不耐烦的问:“到底冷不冷?” 泠泠还是不答,他冷冷瞪了一眼泠泠,自作主张地脱了自己穿着的外套,动作粗鲁地套到泠泠身上,大大的手掌拂过泠泠细弱的手臂以及孱弱的后背,仿佛只要他稍稍一用力,就能轻而易举地拧断。 “同样是十四岁,怎么林唯那死丫头都开始发育了,胸部都有小笼包大了,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于轩忍不住抱怨,他伸手拉拢起拉链,身子紧紧地贴着泠泠,能够清晰地感受到泠泠的紧张和颤抖,可这仍然不能让他对于这件事释怀。 泠泠终于忍不住了,抬头,清粼粼的目光看着于轩,“你不能这么说我的好朋友。”说她没关系,因为她已经听习惯了。 可是林唯不同,她就是在蜜罐里泡大的女孩子,一丁点的侮辱都受不了,更不要说这种羞人的话了。 于轩挑眉,阴阳怪气地瞧着泠泠,“我刚刚跟你说那么多的话儿,你一句都不理我,一说起林唯你就开口了,我还没说她什么坏话呐。” 于轩语气里透着阴郁,对于林唯和泠泠的交往他一开始就持反对态度,可是林唯那个死丫头太狡猾了,总能乘他不注意的时候接近泠泠,把她带坏。 他现在必须亡羊补牢。 “告诉你,以后不准和她一起玩。”一想到林唯那张扬的个性以及林翼对她的纵容,简直忍无可忍。 “为什么?我不能交朋友吗?”泠泠终于生气了,激动的责问,秀丽的眼睛里隐约蓄着泪珠儿。 “不是不能,是不能交林唯这种朋友。” 泠泠咬着下唇,目前为止,林唯是她唯一的好朋友,在学校里,因为她是尖子生,又是南宫家的小姐,表面上备受尊崇,多得是拍马屁的人,却没有人愿意跟她做真正的朋友,有几个性格张扬的都被于轩警告过,所以她哪里能真的交到朋友? 也就只有林唯不畏他的冷脸冷语,一直对她不离不弃。 “我就只有林唯这一个朋友,我就是要和她交朋友。”想到鲜少的朋友缘,以及以往于轩对她所做的种种劣迹,泠泠控制不住地脱口而出。 “你这是做什么?反抗我?”于轩怒了,忽地推倒泠泠,上半身压在她身上,双眼阴鸷宛若利箭地剜着女孩子稚嫩的小脸。 “不是反抗,我只是要交自己的朋友。”泠泠犹自在为自己争取。 四月绯情 024 女疯子 泠泠秀气的细眉拧着,两只小手害怕地撑在于轩的胸口,她的眼睛圆溜溜的,看着你时,显得特别的无辜可怜。 “我不准你跟她交朋友,你还硬要和她来往,这不是反抗是什么?”于轩皱着眉,对于泠泠这副模样十分的讨厌煎。 他把她怎么了? 没有骂她。 没有打她戒。 只不过是要求她不要和林唯做朋友,她却摆出一副哭丧脸面对他。 “我……妈妈说我有交朋友的权利。”泠泠糯糯的,还在为自己据理力争。 于轩不屑地笑了,好看的眉目轻轻一挑,划出了凌厉的弧度,“南宫家的泠泠是于轩的,你只能听我的话,只能按照我说的去做,这么多年了,还不明白吗?” 少年英俊的脸庞对于孱弱的泠泠而言,特别的具有压迫力,她终于是被打击到了,紧紧地抿着小嘴巴,不再说话,清澈的眼里蒙了一层水雾,却强忍着不让那水汽溢出眼眶。 于轩看她楚楚可怜的模样一阵烦躁,身子一挺,坐直了,斜着眼看泠泠一骨碌地爬起来,双手规矩地放在膝盖上,低眉顺眼,像是被审的毫无背景的犯人。 四周格外的安静,突兀的,响起了手机铃声,是于轩的。 于轩眉目一跳,下意识觉得不妙,赶紧摸出手机想要第一时间摁掉,可是身后响起悉悉索索的声音,林唯那个没人管的疯丫头大笑着跳了出来。 “哈哈,找到你们了。”林唯开朗阳光的声音欢快地扬起,泠泠倏地转头望着她,白净漂亮的脸蛋,明媚的像是向日葵,周身都暖暖的,一看就是在蜜罐里长大的女孩儿。让人忍不住就要去靠近汲取温暖,可是她刚动,于轩就抓住了她的手,死死摁着。 林唯看到了于轩的小动作,绕过座椅走到他们面前。 “泠泠,叫你怎么不吭声?”林唯先是瞪了一眼于轩,这才笑着去问泠泠,泠泠眼巴巴地瞅着她,努力做出快乐的样子。 可她多么想挣脱于轩,于是一张小脸憋得一阵苍白,小嘴都说不出话了。 林唯自上而下瞪着于轩,“是你对不对?你不让泠泠出声的。”无疑,她说的是对的。 “于轩,你太过分了,怎么可以这样欺负泠泠,快点放开她。”目光触及到于轩的手,肆无忌惮地摁住了泠泠,泠泠的小脸都气白了,却是敢怒不敢言。 于轩邪笑着挑着眉,压根不理会林唯的指责,林唯瞧着好朋友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气的冲过去拉于轩的胳膊,于轩猝不及防,还真的被林唯抬高了手臂,而后泠泠乘机起身跑到了一边。 于轩气不可遏,“南宫泠,你敢走?” 他阴狠地瞥一眼泠泠,而后一把抓住大胆包天的林唯,林唯不耐烦地用力甩他,可却甩不开,“你这个神经病,放开我。” 林唯恼了,对着于轩又骂又踢,可依旧摆脱不了他,只得求后援,“南宫旭,你呆站着干嘛,快来帮我拉开你这个神经病哥哥。” 南宫旭‘哦’了一声,被他哥哥冷冷一瞪,却是站在边上呆了呆。 林唯气急败坏地催促:“你怕他什么啊,他还能吃了你?” 南宫旭回过神,走过去打圆场,“大哥,你放开林唯。” “我不放,你能拿我怎么样?”于轩惑人的眼睛一瞪,鸟也不鸟南宫旭。 南宫旭怒了,“你是男生,男生怎么可以这么欺负女生?” 于轩斜着眼朝着自己的二弟哼笑一声,“谁规定男生不可以欺负女生了?再说了,我这是在保护泠泠,免得让这个疯女人带坏她。” “只有女人才婆婆妈妈的,你才是女人,你全家都是女人……”林唯仰着脸,不甘示弱地骂回去。 于轩其实也是无心之说,偏偏小丫头对于女孩女人什么的处于敏感期,自然口不择言的要回击回去。 南宫旭无语了,一边为自己的大哥感到害臊,一边被林唯的强悍征服了,再看一眼边上手足无措十分害怕的泠泠姐,当即心一横牙一咬冲了上去。 要知道南宫旭可是比于轩小了六岁,今年才十二岁的他哪里是十八岁少年的对手,更何况于轩对散打格斗等非常感兴趣,目前已经练了截拳道和跆拳道,请的老师都是父亲南 宫烨亲自帅选的高人,练出来的水平自然是顶级的。 所以这会儿,虽然是两个人,依旧不够看。 于轩一抬头,轻轻松松的把南宫旭踢的后退着摔到了地上。 “小旭……”泠泠尖叫了一声,冲过去扶住了南宫旭,急切地问他有没有事。 南宫旭痛苦地摇着头,勉强笑着:“没事…..” 林唯看到于轩对南宫旭毫不留情的一脚,真是气疯了,抬脚就朝着于轩的裆部踢去,纵然于轩闪的快,竟也踢中了。 这下子,轮到于轩惨叫了。 南宫旭和泠泠的注意力都没在两人的纠缠上,此时突然听到于轩疼痛的叫声,都傻眼了,愣愣地抬头,看到于轩很不雅地抱着小腹在原地跳脚。 发现他们在看,背过身继续跳脚。 无意之中,这一脚踢得很厉害,于轩本来对她就有极大的成见,现在等于是彻底反目了。 “你踢他哪里了,好厉害。”南宫旭看到林唯为自己报了仇,忘了疼痛,在泠泠的搀扶下站起来,兴冲冲地问林唯。 林唯笑了笑,冲他挤了挤眼,“这是爸爸教我的防狼秘诀。” 南宫旭一愣,有听但没怎么懂。 泠泠是极聪明的,一听就懂了,忌惮地看了看还没恢复过来的于轩,偷偷拉了拉林唯,林唯吐了吐舌,拉着南宫旭,三个人立刻开溜了。 “林唯,你给我等着。”三人没走几步,于轩的声音阴测测地在身后响起。 林唯连回头都懒得做,直接挥手对于轩说:“有本事找我哥去,你要是敢动我一根毫毛,我保证他会给我报仇。” 于轩冷冷一哼,目光一闪,冷飕飕地盯住了也没有回头的泠泠。 泠泠感觉后背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不用回头也知道于轩在盯着她,习惯使她下意识就要停住,林唯却猛地拉住了她,眼神鼓励,“不用怕他,我们走。” 南宫旭也是一旁支持。 泠泠也是受够了,便闭着眼随着林唯的拉扯出了灌木丛。 于轩气的抬腿对着边上的树木乱踢一气,没几下觉得腹部又隐约疼痛,气的又停下来,恨得咬牙切齿,当即就打电话找林翼发难。 从电话中于轩听出来了,无论林唯做了什么,哪怕真是错的,林翼也是维护到死,在他这儿就别指望他能教导教导一下那个女疯子,不唆使就不错了。 “林翼,你是喜欢林唯的吧,你将来不打算娶她为妻吗?”于轩的语气突然一转,变得一本正经。 电话那头的林翼沉默。 足足有一分钟之久,于轩再次开口:“既然打算,那你这么无法无天的纵容她,将来做了你的妻子,你还怎么管得住她?” 又是一阵沉默。 就在于轩的不耐烦中,林翼淡淡开口了:“我们都还小,尤其是女孩们,我觉得重要的是让她们快乐的成长,将来的事将来再说。” “什么?”于轩不可思议地挖挖耳朵,语气是极为不赞同的。 林翼静了一下,而后非常郑重严肃地告诫:“我觉得你的恋爱观和婚姻观有问题,建议你去看一下心理医生,对你,对泠泠,对你们的未来,都好。” “林翼,你太自以为是了。”于轩气的直接中断了通话,阴鸷着目光大步走出了灌木丛。 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找泠泠和南宫旭,可佣人告诉他居然不在,偌大的家只有南宫聿在。 “你二哥去哪儿了?”于轩颀长的身子压迫性地站到南宫聿面前。 南宫聿抬头看他,天真无邪地回答:“他不是和林唯姐姐去找你和泠泠姐了吗?” “没有回来?”于轩皱眉。 南宫聿诚实地摇头。 于轩拿了车钥匙往外走,南宫聿追了几步,对着他的背影大声喊:“大哥,爸爸妈妈说了,不许你无证驾驶。” 于轩只当没听见。 四月绯情 025 不一样 终于找到了泠泠,林唯自然要和她好好的玩。 一家装修的古朴浪漫的冰激凌店里,座位是藤制的秋千,林唯和泠泠坐对面,南宫旭则坐在林唯身边,天气不热,所以三人很有节制地吃了一小杯,而后林唯朝着南宫旭挥手: “我们女生要说悄悄话,你到一边去。” 南宫旭很不情愿地说:“我只当听不见不行吗?戒” 林唯瞪他,他做出投降状,“好好,我去那边坐。” 店里顾客很少,座位很空余,南宫旭挑了个离林唯不远不近的距离,大概刚好够两个女孩子咬耳朵却又听不见她们在嘀咕什么。 南宫旭一走开,林唯便凑近泠泠,一脸痛心疾首地说:“泠泠,于轩太嚣张了,你不能让他这么欺负你。” 泠泠的小脸一紧,目光清清灵灵的,抿着嘴唇好久都不说话。 林唯急了,手臂伸过去握住她搁在桌面上的手,急切的问:“怎么了啊,你为什么这么怕他?你看我哥哥林翼,他一直对我很好,从来不敢那么欺负我,你再看看于轩对你,简直天差地别。” 可不是吗,本来就是天差地别啊,泠泠叹息。 被逼急了,泠泠唇瓣动了动,半天,吞吞吐吐地说出四个字:“不一样的。” 林唯莫名所以地瞪大眼,茫然地问:“什么不一样啊?” 泠泠认真地凝视着好朋友林唯娇俏的脸,又轻又无奈地笑出了声:“我……和你不一样的,我……其实是南宫家领养的,跟于轩不是亲兄妹,一点儿血缘关系都没有。” 林唯诧异地呆住了,傻傻地看着泠泠,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泠泠苦中作乐地指了指自己的脸,不在意的说:“其实你应该想到的呀,你看我的脸,和他们一家有的比吗?他们三兄弟一个比一个长得好看帅气,你再看看我,跟他们站一起一比较,外人一眼就会认定我是他们的丫鬟。” 林唯张大嘴,脱口而出:“胡说,我就没看出来。” 说完了,才发觉这话有问题,立即改口:“我的意思是我从来不认为你比他们差,相反,我觉得整个南宫家就你最好,真的泠泠。” 仿佛怕不够有说服力,林唯用力地点着头。 泠泠感动的都快哭了,她犹豫过很多次,很多次都怕把真相告诉林唯而失去这位唯一的知心好朋友,没想到她根本不介意,且一如既往地对她好。 气氛一时陷入了沉静,林唯拧着秀眉思考了许久,这才试探又气愤地开口:“南宫家那么有钱,既然领养了你,又为什么对你不好?” 泠泠立刻使劲摆手,“不是,不是的,养父养母对我都很好,小旭和小聿也对我很好,就是于轩他……” 这下子,林唯更加讨厌于轩了。 “你几岁被他们领养的?你都记得啊?”林唯好奇的问。 泠泠于是讲了一下自己被领养的过程,那时候她都六岁了,已经开始记事,并且之前一直在孤儿院生活,那种孤苦无依缺衣少食的地方,每日里和小朋友争吃的睡的,不得不让你早熟,人情世故方面她自然被迫着领略了很多。 了解到泠泠之前在孤儿院过得那么苦,林唯心里酸酸的,暗暗发誓以后要加倍对泠泠好。 “南宫家其他人都认可了你,又对你这么好,为什么那个该死的于轩偏偏跟你作对?”一想到于轩对泠泠的各种恶劣,林唯便恨得咬牙切齿。 泠泠张嘴,脸色阵白阵红,却是无法说出口。 林唯心思也简单,只当于轩一定是看不起泠泠的身世,才这么肆无忌惮地欺负她。 “既然你说南宫伯伯和于阿姨对你都很好,你可以告状啊,把于轩的恶行都告诉他们,让他们为你做主。”林唯最受不了的就是忍气吞声,看泠泠这么一副受气包的样子既心痛又焦急。 泠泠抬了抬眼,无奈地看着为她担心的林唯,她是集父母宠爱的大小姐,从小衣食无忧快快乐乐地长大,而她所求的不过是能吃饱饭下雨时有不漏雨的房子住,而南宫家有三个小孩了却还领养了她。 她应该抱有一颗感恩的心,感谢他们为她提供丰足的食物,美轮美奂的住宅以及上学的机会。 不应该跟于轩斤斤计较。 </ p> 这些,她想养尊处优的林唯是不会懂的。 而她也说不出口这种为保平稳而付出的委曲求全,否则显得她是那么的卑微可怜。 ………………………………………………….. 泠泠宽容大方地笑了笑,脸色绽放出大气的神采来,“不要说这些了,说点开心的事给我听听。” 林唯深深看一眼泠泠,心疼好朋友不愿多说,也就不再讨论这件事,转而说起学校里一些有趣的事。 “你知道我们学校现在男生女生之间流行什么?”林唯笑眯眯的问。 泠泠傻傻地摇头,林唯呵呵一笑,颇有兴趣却又不赞同的说:“流行男生把女生的书包丢下楼,这是一种威胁,你说哪个女生想让自己的书包从楼上掉下去啊,当然不想了对不对,所以就追着男生出来,男生就乘机表白,女生要是不答应,书包还是被丢下去。” 泠泠吃惊地瞪大眼,“你们学校的男生好过分哦。” 林唯皱了皱挺翘的鼻子,同意地点了点头,“就是就是,这些男生又幼稚又恶劣。” 泠泠突然扫了一眼林唯白嫩秀丽的脸蛋,以及她开始鼓起的胸口,慢吞吞地问:“那你呢,一定有很多男生扔你书包吧。” 林唯哈的一笑,“本来是有两个不知死活的男生抢我书包,一个被我打的把书包还给我了,另一个是我们班的体委,我没打过他,是我哥哥……他把我书包抢回来了,这两人都吃了大亏,从那以后就没人敢抢我书包了。” 泠泠嘴巴可爱地半张着,既羡慕又替那些男生遗憾地说:“那他们好可怜,都不敢向你这个小美人表白了。” 林唯笑嘻嘻的眯了眯眼,“我才不要那些幼稚的男生跟我表白呢,我一点都不喜欢他们。” 两个女生正聊得欢快,也没注意到南宫旭偷偷地挪到了她们边上的一个座位,如此一来就听见了她们的谈话,这时不由偷偷地去看林唯神采飞扬的脸,越看越喜欢。 聊到后来,林唯建议泠泠:“我爸爸说女孩子一定要学会保护自己,泠泠,你跟我一起学防狼秘诀吧。” “什么防狼秘诀?”泠泠呆呆的,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林唯叹气,觉得泠泠在人情世故上十分通透,可在男女方面却是有点白痴,她跟她一样都十四岁了,已经处于青春期了,自然要开始学会保护自己呀。 “我爸爸自己研制的,他每个周末都教我,你看我刚才不是把于轩打倒了吗,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林唯极力鼓吹,怂恿。 泠泠心动了,可是……她撸起袖子看了看自己的细胳膊,非常没自信的问:“像我这样的,可以吗?” 林唯也犯愁了,泠泠长得细胳膊细腿的,看起来很瘦弱,不知道她能不能坚持下来,她还没讲呢,她自己倒先打了退堂鼓。 “算了,我还是把书念好就好了。” 林唯撇嘴,“怎么不行啊,我一开始也很瘦,后来被逼着天天跑步,身体渐渐强壮了,泠泠,只要你坚持,会有效果的。” “什么效果?”冷不丁的,一道稍显低沉的男声忽地在她们头顶扬起。 两个女孩子吓了一跳,不约而同抬头一看,竟是于轩,那边的南宫旭跟着紧张地站了起来,他的手机一早就响个不停了,他偷偷地改成了震动,但大哥的电话一个接一个的,有点触目惊心,最后一咬牙便关机了。 没想到他居然找到了这儿。 “什么效果也不关你事。”林唯没好气,想要起身带着泠泠离开这已经不愉快的地儿。 可是于轩气势十足地把车钥匙往桌子上一扔,长手长脚坐到了泠泠的身边,他身姿颀长高大,坐上去藤椅立刻发出咯吱咯吱声,他的双腿往地面上一撑,秋千晃晃悠悠地荡了起来。 “我找了你们一个多小时,怎么刚见面就要走?” 四月绯情 026 该死的于轩 于轩的气势非常的具有压迫性,更何况身高给了他得天独厚的条件,他只斜斜往那儿一坐,手臂伸出去搭在靠背上,指尖不停地敲动着,只需轻轻一收手就能抱住泠泠。 无形之中就散发出吃定泠泠的气息煎。 林唯觉得这气息非常的嚣张,连带着于轩这人怎么看怎么欠揍。 “原本还能再待一会儿,可来了一只苍蝇,现在只好走了。”林唯抬头挺胸,丝毫不把于轩看在眼里。 于轩眯眼,忽然抄起桌面上的冰激凌盒子朝着林唯砸去,林唯本能地闭眼躲避,南宫旭也冲过来挡在林唯面前。 “不要——”泠泠眼疾手快地拽住于轩的胳膊,一脸的惶恐戒。 于轩动作一滞,偏首,定定地瞧着泠泠,泠泠自动自发地站起身,嗫嚅着开口:“我……我跟你走,你放过林唯。” 林唯睁开眼,冲着泠泠大喊:“喂,你别怕他。” 于轩似笑非笑地挑眉,“你不怕我?” 林唯一脸的理所当然。 于轩几乎要笑出声了,“既然不怕,刚刚怎么跟缩头乌龟似的?” 林唯小脸一热,陡然站起身推开南宫旭恶狠狠地瞪着于轩,“谁是缩头乌龟?” “你——”于轩眯眼,直勾勾地与林唯对视着,好看的眼睛散发出的眼光冰冷而寡情,林唯从未见过这样的目光,一时心里突突乱跳。 这一刻,她没感到害怕,她突然想到的是眼前的于轩已经不能称之为孩子或是少年了,他的言行举止俨然是个成年人,他的目光她们根本没法直视。 十八岁,十四岁,只不过四年时间,怎么就拉出那么大的距离。 再看泠泠,小小的,瘦瘦的,与一米八几的于轩坐在一起,更像个发育不良的孩子。 “就算我是缩头乌龟也比你这个欺负女孩子的男人强。”胡思乱想中,林唯脱口而出。 于轩明显一怔。 目前为止,还从来没有人把他当男人对待,这林唯眼睛可真毒,一眼看穿了某项事实。 仿佛被戳到了痛楚,于轩嗤笑,斜睨着林唯:“我欺负谁了?你?你算女孩子吗?” 该死的于轩!!! 她不算女孩子??? 气疯了的林唯怒发冲冠地指了指自己胸前的小笼包,“看见没?这是女生的象征,你就是在欺负我。” 于轩静了三秒钟,不知为何脸色莫名的难看,他意味深长地去看泠泠,泠泠就跟犯了弥天大罪似的苦巴巴地低着头。 “欺负你又怎么样?我就是要欺负你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女生。”非常干脆的,于轩从齿逢里吐出字,仿佛对林唯恼恨至极。 林唯惊讶地瞪大眼,一副气愤鄙夷的神态。 于轩懒得跟她废话,起身望了一眼泠泠。 泠泠心领神会地跟在他后面,林唯见之,急了,她舍不得责备泠泠,只好朝着于轩开炮,“你又欺负女生,于轩,你脸皮真的这么厚吗?” 于轩脚步微顿,要笑不笑地回头指了指瘦巴巴的泠泠,“你觉得她像女生?” 这话简直是侮辱了。 林唯心里撕拉一下,替泠泠难受起来,不由走到泠泠身边,低声劝她。 泠泠心里又酸又甜,酸的是被于轩这样的欺辱,甜的是林唯这么维护她,哪怕在知道她卑微的出生后。 “林唯,谢谢你,真的,我该回家了,你也出来好久了,回家吧。”泠泠的语气轻轻的,像是柳絮。 于轩目不斜视地等待着泠泠跟他一起离开。 “泠泠……”林唯难受地叫喊,追出去时看到泠泠已经手脚并用地爬到了副驾驶座上。 车子开动了,林唯追了几步,大声喊:“泠泠,我会去找你玩的,咱们还要一起练防狼秘诀。” 车窗摇下,泠泠红着眼对着林唯挥手。 车子汇入车流,渐渐的远离视线,最终拐个弯不见了。 南宫旭跟在林唯身边,林唯一回头就看到了他,一向顺风顺水的小姑娘难免心存怨气,这会儿都朝着南宫旭身 上发出来,“你怎么一脸的见怪不怪,没觉得你哥哥很霸道很讨厌吗?” 南宫旭嘴角一抽,同意地点头。 林唯叉腰,“既然你也这么觉得,刚刚为什么不阻止?” 南宫旭为难了,以前在家里他们见惯了大哥对泠泠的管束,还以为只是一种关心,没想到他刚刚说的话也太过分了,可是他在气头上也情有可原。 都是一家人,父母平时教导他们要兄弟团结,他怎么好说什么? “你不用那么担心啦,我哥虽然凶神恶煞的,但是也不可能真的打泠泠姐啊,而且平时吃的穿的,哥都会让爸妈给泠泠姐最好的,他对待泠泠姐没你想的那么坏啦。” 因为知道了泠泠是南宫家领养的,林唯心里就有了疙瘩,怎么想怎么觉得于轩对待泠泠像是对待一个玩具,心里不爽极了。 认真地看了看南宫旭,也不知道这小子知不知道泠泠是他们家领养的,看他和南宫聿对泠泠的态度,亲昵的很,是真的把她当成姐姐来看待的,是不是这两小子不知道? “你跟我说说,你大哥为什么不管你和小聿,就专门管泠泠?”林唯纳闷的问。 南宫旭一脸茫然地摇头,“这个问题小聿也跟我抱怨过啦,他比较崇拜大哥,可是大哥嘛,注意力都在泠泠姐身上,都不管我们俩的。” 林唯拧着秀眉,陷入深思中。 南宫旭看了看时间,犹犹豫豫地问林唯:“我们再去玩一会儿好不好?” 林唯情绪坏透了,哪还有心情去玩?本来找泠泠,是有一肚子话要跟她说的,可是她的问题比自己还多还麻烦,跟她相比,自己的那点小烦恼简直微不足道。 “不了,我回家。” 南宫旭一脸失望,随即又期待的说:“我送你回家。” 提到这个,林唯才一脸的后知后觉,“你刚刚怎么不跟于轩一起走啊,现在你要怎么回家?” 他们刚刚是打车过来的,林唯身上的钱只够打车回到绿苑,可没法再送他回家了。 南宫旭一脸没事的笑笑,“没关系,我是男孩子,还怕路上被人欺负么。” 林唯横他一眼,“你长得这么漂亮,人贩子最喜欢你这样的,抓了去可以当女生卖。” 南宫旭听到的重点跟正常人真是不一样,他咧开嘴笑,一脸惊喜的反问:“你也觉得我漂亮吗?” 林唯望天,好一阵无语。 南宫家的基因这么好,就没有一个不漂亮的。 “我要回家了,你怎么办?” “送你回家。”南宫旭格外的坚持。 林唯看了看南宫旭如花似玉的容貌,想了想,便同意了,“那好,先让出租车司机送我回家,再叫他送你回家。” 南宫旭高兴地点了点头。 一路上,林唯都在询问有关泠泠的事,南宫旭毫无隐瞒知无不言,“泠泠姐的成绩真的很棒,考试从来都是年纪第一,还有她最爱做的事就是除了看书还是看书,大哥就从来不看书,也讨厌学习。” “有一次大哥要看电影叫泠泠姐陪他,泠泠姐说要写作业,大哥生气了,把她作业本都撕了,泠泠姐只好陪他去看电影。” “该死的于轩,真是太太太他过分了……”林唯听的咬牙切齿,恨不能把于轩咬死了。 “后来看完了电影,泠泠姐又把作业本一张一张粘合起来了,我看到她偷偷地掉眼泪了。” “大哥也真是奇怪,对我和小聿爱理不理的,只喜欢缠着泠泠姐。” “哼——于轩不是个好人。”林唯不屑地哼了一声。 南宫旭想到什么,却笑了起来,“可是我听说大哥在学校很受欢迎哦,很多女生暗恋他,还有大胆跟他表白的,不过好像统统被他骂走了。” “因为他只喜欢欺负泠泠,其他的女生都不想理了,真的奇了怪了,泠泠又不漂亮,他怎么一点儿同情心都没有……”林唯嘀嘀咕咕的,满腔不忿。 四月绯情 027 留宿 “你哥的同情心一定是被狗啃了。”到了家门口,林唯做出结论。 南宫旭只好微笑着接受,不想再听这位小妞的絮叨了。 林唯先把这一趟的钱付给出租车司机,而后对师傅说:“您等一下,我回家那点钱您帮忙把我这位同学送回家。” 林唯转身就朝家跑,可是等她拿完钱回来时出租车已经走了,南宫旭百无聊赖地站在院门口戒。 林唯傻眼了,“出租车呢?” 南宫旭不在意地耸肩,“他接到个电话说有事,急匆匆地走了。” 林唯小脸皱了起来,“那你怎么回家啊。” 南宫旭看了看林唯,眼睛望着她家,沉默着,门口走出一道颀长的身影,一把好听的男声问:“小四月,你在跟谁说话?” 是林翼,朝着这边走来了。 “哦,是南宫旭……他非要送我回来。”林唯回头,林翼已经走到了他们身边。 林翼看了看礼貌温雅的南宫旭,邀请:“谢谢你送林唯回家,我们刚好要吃晚饭了,你一起来吧。” “好的。”南宫旭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就答应了。 以前他跟着母亲来过林家几次,可是单独却没来过,说实话,他很喜欢林家温馨舒适的气氛,也喜欢林爸林妈那种和睦的相处模式,不像他的父母,虽然也非常的恩爱,但总是一方试图控制,另一方试图反抗,周而复始。 走进林家时,南宫旭盯着林唯的侧脸眼里滑过一丝落寞,都到她家门口了她都没有邀请他,是不是对大哥的责怪延伸到他身上了? “小旭来了,快过来坐。”厨房里,林妈妈热情的招手,麻利地新添了一副碗筷。 南宫旭心满意足地吃了晚饭,林家父母问他父母近来可好,他统统回答了。 直到晚饭结束,林唯都未说一句话。 直到林启辉放下碗筷,小丫头才跟活过来似的,精神抖擞地拉起林启辉,林启辉莫名所以地跟着她到了院子里。 “爸爸,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林唯说的格外郑重。 林启辉点头,他对林唯几乎是有求必应。 “泠泠跟我一样大,可是没有人教她防狼秘诀,爸爸,你教我的同时也教她吧。”林唯眨巴着眼睛,一脸的期待。 林启辉小小地意外了一下,他没想到女儿郑重其事居然是为了南宫家的那个小丫头。 “我很愿意教她,但是唯唯你要知道南宫家有自己的教育方式,尤其是于轩,对泠泠的教育非常重视,你这么冒冒失失的,会惹人家不高兴的。”林启辉剑眉微拧,脸色带点严肃。 林唯惊讶地瞪圆了眼,“爸爸的意思是我们不应该教泠泠吗?” “不是不应该,是不方便。”林启辉轻叹口气,林唯凡事想的太单纯,是不是他们把她保护的太好了? “先不说南宫家会不会对这件事有意见,再说住处,国际城离绿苑可不近,这一来一回的就要耗费很多时间,你让我怎么教她?” “什么南宫家我才不管,他们要不高兴随他们,至于距离的问题我会想个好法子,爸爸也不用担心,好了,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谢谢爸爸哦——”林唯狗腿地上前,撒娇地窝进林启辉怀里。 林启辉哪想到这小丫头狡猾狡猾的,他的教说对她俨然不起作用,一眨眼就替他做出了决定。 南宫旭站在廊檐下看着这一幕,这一刻都有点小小的羡慕泠泠了,她得到了林唯全心全意的友谊,真棒。 陶麦打了电话给于颖,跟她说时间太晚就让南宫旭住下了,于颖对于老朋友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倒是南宫烨在电话那边低低的说些什么,好像是说让司机过来接旭,被于颖凶了一句也就没声了。 “呵呵……那要不要叫小旭跟你们说话?”想象着南宫烨在于颖面前碰钉子吃瘪的情形,陶麦心情颇好地低笑。 “嗯,让小旭跟我说话吧,一天没见到他,挺想的……”于颖略带疲累的声音低低地传了过来。 陶麦朝着客厅沙发上跟林唯打游戏的南宫旭招手,南宫旭连忙把遥控递给一旁的林翼,自己跑来接电话。 结果这通电话一接就是一刻钟,于颖本不是啰 嗦的人,可儿子第一次在没有家人的陪同下在外留宿,心里总是不放心,到后来,南宫旭都有点不耐了。 “妈妈,我长大了好嘛,我没事的,林家人对我特别好,好了不说了,我要去打游戏了,晚安。” …………….. “讨厌——你是不是又在让我。”林唯抱怨。 “让你你还不高兴?”林翼语气轻柔。 “让我就是看不起我,我要真正地打败你,不是靠你让我,拿出你的真水平来……”林唯大声呼喊,玩的不亦乐乎。 这样的场景,想必在他们成长中经常发生。做哥哥的让着妹妹,两人和睦相处,有说有笑,跟他大哥于轩和泠泠的相处模式截然不同。 “这一把结束给你。”林翼掀了掀眼皮,对站在一旁观战的南宫旭说。 南宫旭笑了笑,表示不在意。 这一把结束,林翼真的把操作盘递给南宫旭,可林唯却突然嚷嚷着说:“不玩了,我要去睡觉了。” “大哥,你负责带小旭去客房哦,晚安——”林唯拍拍手,回了自己的卧室。 洗漱好,躺在床上,想的却是泠泠面对的困境,越想越烦恼,易地而想,她觉得如果是她面对于轩,那肯定没有一天安宁的,南宫家一定鸡犬不宁。 这么想,泠泠实在是太可怜也太伟大了。 哎,怎么才能帮到她呢。 她真的想帮助她啊………… …………………………….城市偏僻的主干道上…………………. 另一边,于轩从冰激凌店载走泠泠后,怒气并没有下降,反而因为是两个人独处,越发显得剑拔弩张。 长腿踩着油门,一路飙车。 泠泠吓得缩在宽大的座椅里,左手抓着安全带,右手抓着车门,恨不能跳车逃离。 “大哥,你停车停车。”泠泠尖叫。 于轩偏首,定定地看着惊恐的泠泠,“我跟你讲过了,叫我名字,我们可没一点血缘关系。” 泠泠死死抿唇,眼角余光看到路边的树木和高楼像是闪电一晃而过,闭了闭眼,哀哀的恳求:“于轩,你停车,太快了,不安全。” 于轩勾了勾唇,一副淡定模样:“我也知道太快了不安全,可是你今天的行为实在令我生气。” 泠泠脸色苍白起来,她知道于轩指的是自己跟林唯离开执意跟她交朋友这件事,在生活中,她一再地忍让他,几乎什么都听他的摆布。 可是,她不是一个毫无感情的木偶,她是一个人,一个女孩子,她需要朋友,需要倾诉和聆听。 其他的事她还可以忍受谦让,但惟独与林唯的友谊,她割舍不了。 此时此刻,只要她说一句从此以后不和林唯来往了,于轩一定会把车停下,可是,她不想,哪怕再害怕也不想。 “于轩,你好坏,太坏了——”既不想答应他,可又非常的害怕,泠泠只好把眼睛死死闭紧,宁愿缩在座位里死死发抖也不愿出卖友谊。 于轩看了看她,气的脸色铁青,“你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 速度没有降下的意思,反而更快了。 “管你怎么说,你要把我撞死你就撞吧。”泠泠闭着眼,大喊,一脸的视死如归。 就在她以为车子一定要撞上什么时,耳边忽地传来尖锐的刹车声,刹车太猛,车尾滑出大半个圆,身子被甩来甩去的,吓得泠泠连连尖叫。 等到反应过来时,这才发觉自己竟被于轩抱住了,他修长有力的身子压在她身上,双臂紧紧圈住了她。 “于轩,你是个疯子,神经病,你放开我,我要回家,我不要和你待在一起……” ------ 泠泠好可怜有么有~ 四月绯情 028 惊吓 泠泠胡乱地推搡拍打着,她毫无力气的小拳头落在于轩身上,无异于是给他挠痒,他是不在乎这点小疼痛,他在乎的是泠泠的态度。 不听话不屈服的态度!!煎! “回家?”于轩一把扼住胡乱挥舞的纤细手臂,直起身子居高临下地逼视着泠泠,冷而刺骨地说:“那是我的家,你的家呢?在哪?” 顷刻间,泠泠脸上仅剩的一点血色消失殆尽。 一个孤儿戒。 一个从小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谁,为什么会长在孤儿院的孤儿,最在乎最痛心的是什么? 是家,别人有家,外面刮风下雨了,别人可以安稳地在家里吃饭,睡觉,学习,工作……做一切自己喜欢做的事,不用担心被雨淋到。 最痛心的呢?莫过于此时此刻,于轩残忍地指出她一直寄居依赖的那个家不是她的,而是这个恶魔的。 十六岁之前,她叫他小恶魔,因为觉得他只不过比自己大几岁而已,只是个孩子,可是现在,仅仅几岁的距离,却像是隔了几个时代,他仿佛站在万丈光芒的顶端俯视着无依无靠的她。 心口,在滴血。 如果养父养母这时候在她面前,她一定要问一问他们当初为什么领养她?是不是把她当做了一个有趣的玩具供于轩成长的岁月中消遣。 如果是,她宁愿二十岁之前都待在孤儿院,宁愿被风吹雨打,宁愿不读书不识字不穿舒适的衣服。 眼泪,控制不住地冲出酸胀的眼眶。 即使车内光线昏暗,于轩仍然看到了泠泠眼下那亮晶晶的泪珠儿,成串成串的,葡萄似的,又快又急的往下坠。 他也觉得这话说的过分了,可碍于脸面以及他一贯在泠泠面前的自大,硬是一句抱歉的话都没有。 不远处闪过几道亮光,好像是闪电,车窗外响起细密的小雨声。 这是春雨。 泠泠忽然以迅雷之速摁开安全带跳下了车,小小的身影不待站稳就沿着来时的马路狂奔。 于轩先是一愣,而后紧跟着踢开车门跳下去,这段道路他以前没来过,不熟,更令他恼怒的是居然没有路灯。 因为阴天,天空黑漆漆的像是一块大绒布,雨丝细密地落在脸上,凉凉的,微风一吹有点儿冷。 不过眨眼功夫,居然就看不到泠泠的身影了,满眼都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可也就是这样的黑,她居然还有胆子离开。 “南宫泠……”于轩朝着黑暗大喊,她人瘦,仿佛脚步也很轻,不过在他连续狂追和呐喊数句之后,空气中响起一道沉闷的摔打声。 一声若有似无的痛叫在空气里消散,传进了于轩的耳朵里。 “南宫泠……”于轩大叫,凭着听觉朝着声源发出的地方走去,一团模糊的黑中果然看到了晃动的黑影。 泠泠摔倒了,很疼很疼,趴在地上缓了一会儿才有力气爬起来,可是刚爬起来,一条充满力量的长手臂突然碰到了她,她吓得嗓子里发出一声尖叫,往边上一躲,可是他反应很快,已经一把抓住了她。 “放开我,放开我——”黑暗中,泠泠苦苦挣扎,剧烈地扭动着身子。 于轩紧紧抱住她,轻而易举地让她动弹不得。 “放我走,放我走。”泠泠不放弃,用力的挣扎,失控的尖叫。 “放你走?你去哪儿?”于轩阴阳怪气的开口,半搂半抱地把泠泠往车边拖。 “放我回孤儿院,我以后不去你家了,请你帮我转告你父母,对于他们的养育之恩……以后,等我长大了,我会回来报答他们的……”泠泠哭了,哭的很委屈很凄惨。 南宫家的一家之主南宫先生虽然看着很冷漠,其实对她很好,从来不大小声,也会关心她的成绩,每每她考一百分他是最为高兴的一个,总会说她秀外慧中,是个很棒的女孩子。 还有于妈妈……长得那么美,像是天仙似的,比大明星还美,不对,她本来就是明星,应该是比所有大明星还美,可她那么温柔善良,对每个孩子都一样的爱护,从来不会偏袒谁,相反,对于于轩,管教的反而会加倍的严厉…… 那个家,不仅有于轩,也有小旭和小聿啊,他们还小,他们都当 她是亲姐姐,从六岁到十四岁,八年的时间,比在孤儿院的时间还长。 她也舍不得,舍不得。 可是,于轩……真的好坏,太坏了。 “你是疯了吧,孤儿院那边什么手续都办好了,你就是南宫家的人,你的户口就在南宫家,你都这么大了,哪个孤儿院会要你?”于轩气不打一处来,南宫家都养了她八年了,她居然还想着离开。 真是天真,可笑。 泠泠倍受打击,口不择言的说:“没关系,反正我已经长大了,我有手有脚的,我去捡垃圾卖也能养活自己,于轩,请你这位贵公子高抬贵手放了我好吗?” 于轩真没想到泠泠是说真的,心口的怒气不由烧的越来越旺,越来越旺,都到车前了,他忽然就放开了她。 恶狠狠地用骨节分明的手指指着满脸泪痕不肯屈服的泠泠,冷冷地说:“你说得对,你就是捡垃圾的命,你自己看看——” 他突然冲上前,已经接近成人的大手在泠泠毫无动静的胸前摸了摸,“你都十四岁了,别说身高,就连一点女孩子发育的迹象都没有,我看你是在孤儿院落下了营养不良的病,南宫家再怎么锦衣玉食的养着你也没法养好,你就活该是个捡垃圾的命。” 那大手,像是深海里某种大怪物的触须,带着诡异的感觉在泠泠胸前乱摸,力道很大,弄的泠泠很疼很疼。 泠泠只感到阵阵铺天盖地的羞辱,这会儿也不哭了,知道眼泪没用,只死死地咬着下唇,耳畔反复回荡着于轩恶毒刻薄的话。 她本来已经敏感自卑的心理这会儿被他无情地抖出来,晾在光天化日之下,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可是,她依旧不想低头,不肯屈服。 “你说得对,大概是我天生命贱,消受不起南宫家的荣华富贵,所以我现在走了。”她转身,说走就走,连个多余的眼神都不留给于轩。 就更别说留恋了。 于轩气的一拳头砸在了车前盖,沉闷的空气中发出轰的一声响。 刚下雨路滑,泠泠听到这声响吓得脚下一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双手摁在了沙地上,磕的手掌心一片生疼,可她一声不吭,忍着手疼脚疼慢慢爬起来往前走。 倔强的要命…… 于轩暗暗诅咒自己追过去就是王八蛋,为了不让自己做出他不想的行为,硬是逼自己上了车,在车里摸出烟,不甚熟练地点上,抽着。 他看了看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打开了远光灯,在灯光的尽头处,看到了那抹小小的身影缓慢却坚定地往前走着。 没有回头,不曾回头。 没过多久,那道身影消失在远光灯的尽头,看不到了。 突然的,他的心就慌了,扔了手里的烟头,控制不住地踩下油门追过去。可是一路上居然没有发现泠泠,他只好掉头重新再找一遍,原来中间有一个十字路口,泠泠可能拐弯了。 黑天瞎火的,于轩又急又气,只好沿着每一条道路去找,最后在路边的草坪里发现了泠泠,她浑身湿漉漉地坐在地上,低着头,双手抱着自己,冻得瑟瑟发抖。 身体本来就弱,经过之前的吵闹,后来的艰难行走,又加上淋雨,这会儿已经体力不支快昏倒了。 于轩接近她时,都听到了她牙齿打颤的声音。 再靠近一点,听到她反复叫着妈妈,妈妈…… “泠泠……”于轩站到她面前,口气依旧是生硬尖利的。可是已经冻得神志不清的泠泠压根没听到他的叫唤。 没法子。 他只好慢慢地蹲下高贵的身子,仔细去看她的样子。 --------好努力的说,又成功加更了一天----------- 四月绯情 029 即使要走,也要等你长大了 她把脸埋进了膝里,只露着饱满的额头,发丝上沾满了水珠,衣服黏嗒嗒地全部沾到了身上。 大概是听到了有人叫她,她一脸迷糊地慢慢抬起头,车灯照耀下,脸色格外的苍白,唇色发紫,一双乌亮的眼睛不适应光芒,先是微微的眯着,而后慢慢地反应过来。 陡然看到近在眼前的于轩,吓得往后一跌,但屁股还未着地,已经被于轩抓住了植。 “跟我上车。”于轩忍耐着,语气里尽是压抑。 也不知是害怕,还是被冻的,泠泠颤抖着唇,哆嗦着说:“你……你说放我走的。堕” 于轩面色一紧,俊脸隐约泛出青色,默了半晌,咬牙切齿的恨道:“即使要走,也要等你长大了再说,你现在连自保能力都没有,也没法子养活自己,你要别人说我们南宫家的闲话吗?” 他的话很难听,甚至残忍,但确实是无可争辩的事实。 在他的拉扯下,泠泠顺势站起来,可能是蹲太久双腿麻痹没知觉了,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倒进了于轩宽敞温热的怀里,陌生的少年气息钻入鼻端,心尖跟着一阵颤栗。 “对…..对不起……啊……”还不等她站稳,一声惊呼,一阵天旋地转,身子竟轻飘飘地悬在半空,出于本能,泠泠双手搂住了于轩的颈项。 于轩低头看她,在喉咙深处嘀咕:“明明胆小的要死,偏偏脾气还这么倔。” 泠泠真是吓坏了,不是怕自己摔下去,而是被于轩吓的。 他大公子平时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举止贵气十足,看人都是居高临下斜睨的,什么时候做过这种好事? 满心忐忑的泠泠忸怩着想要下地,可却被于轩瞪了一眼,“你还没我练习的沙袋重,抱你就跟抱一根羽毛似的,这么瘦还不安分?” 泠泠还没想通瘦和安分有什么联系时已经被于轩放到了副驾驶上,他拿了毛巾给她,粗鲁地帮她擦了擦头发。 “我自己来。”她小小声的,抢过毛巾。 “你身上衣服都湿了,赶紧脱了,就你这体质,弄不好就感冒。”于轩绕过车头上了车,立刻开了暖气,开的还挺大,然后就盯着泠泠让她脱衣服。 泠泠先把外套脱了,而后干坐着没了动作,于轩挑眉,看到泠泠局促的表情才反应过来,随即切了一声,把自己的外套扔给她,命令地说:“把衣服脱了,穿我的。” 黏糊糊的衣服裹在身上确实不舒服,泠泠把于轩的外套盖在身上,悉悉索索地脱掉蘸满水分的衣服,又慢吞吞地一点点地穿上于轩的外套,于轩看了一眼,“裤子也脱了。” 裤子上其实沾了不少泥,连座位都弄脏了。泠泠拧了拧眉,最后还是脱了,好在于轩的衣服穿在她身上像是长裙,一直拖到膝盖住,不怕曝光。 穿上了干燥的衣服,吹着暖气,没过多久泠泠就昏昏欲睡了,实在是之前太累太累了,身体累,心也累。 于轩也不烦她了,一路顺利地把车开回了家,到家时,父母还没睡,都坐在沙发上等他,一见他抱着沉睡的泠泠进屋,两人立刻紧张地迎了过去。 “泠泠怎么了?”最先开口的是于颖,她知道每当于轩和泠泠单独相处时,泠泠总会吃亏受欺负,这不才执意等到这么晚。 “你看看这都几点了,快到凌晨了,你带着泠泠出去做什么了?”南宫烨发现泠泠睡着了,压低了嗓子吼于轩。 于轩对着南宫烨是一脸‘我晚回家耽误你女人睡觉真抱歉’的表情,看的南宫烨气不打一处来。 于颖拉了拉发火的南宫烨,伸手去探了探泠泠的额头,倏地呀了一声,“泠泠在发烧。” 于轩脸色一紧,低头,发现泠泠脸色浮现出怪异的潮红,这才感觉到怀里的小身子烫的厉害,一下子就慌了。 “妈,那怎么办?”眼神眼巴巴地落在于颖脸上。 于颖走过去打了他一下,“还能怎么办,给她降温啊。” 南宫烨那边已经打电话叫家庭医生了,于颖叫于轩把泠泠送回房间,再三追问发生了什么事,于轩支支吾吾的,只简洁地说两人吵架了,泠泠跑进了雨里湿了衣服。 于颖听的一阵心疼,朝着于轩就劈头盖脸的批评:“你知道她身子弱还跟她吵架,为了跳级她平时学习够辛苦了,你还成天里不让她好过,你到底想拿她怎么样?”</p > 于轩已经比母亲高出一个头还多,挨了骂,也只是低着头,吭也不吭一声。 南宫烨进来了,于颖扭头就对他说:“都是你惯的,脾气个性也像你,真是一点都不可爱。” 南宫烨知道自己撞枪口上了,并且他自己也有错,因为于轩出生时他不但没陪在他身边也不知道,缺失了整整四年,因此总想着弥补,平时便惯了些,没想到长大还真一副臭脾气,其实算不上纨绔,在上进心和努力方面,他一直很用心。 就是一面对泠泠,就犯浑,跟个古代强抢民女的恶霸似的。 于颖又絮絮叨叨骂了一遍父子俩,然后挥手撵他们出去,“我要给泠泠换衣服了,你们出去。” 父子俩只得出去。 于颖打来热水,先给泠泠擦了澡才给她穿上干净松软的睡衣,半迷糊中,泠泠睁开了眼睛,看到了一张清纯美丽的脸,这张脸经过岁月的沉淀愈加的深邃迷人,微笑时那么富有感染力,那么温暖。 “妈妈——”泠泠扑闪着睫毛,情不自禁伸出了手臂。 于颖看她那楚楚可怜的样,俯身过去抱住了她,小丫头烫的厉害,也不知道是不是烫糊涂了,一直喃喃地叫妈妈妈妈,“妈妈,我爱你,我舍不得离开你……” “我走在雨里,谁都不想,就想你,我不想离开你,真的不想——”泠泠不停的呓语,讲些戳人心窝子的话,听的于颖心酸的不得了。 “傻丫头,你是南宫家的女儿,怎么会离开,你好好的睡觉,医生等一下就到了。”于颖耐心地哄着,拍着泠泠的后背。 身后的房门被人敲响了,家庭医生进来了,于轩和南宫烨也都跟着来了。 经过一番询问和检查,确定泠泠是受寒感冒引起的发烧,及时降温就可以了。 折腾了一个小时,大家才去睡了,于轩想要留在泠泠卧室里却被于颖撵走了,不过大的走了,睡的迷糊的小的却又揉着眼睛过来找她,“妈妈,我想跟你睡。” 南宫聿作为南宫家最小的孩子,最会耍的就是撒娇了,于颖已经累得快睁不开眼了,朝着还站在门外不肯走的南宫烨不耐烦的招手,“你过来把你儿子带走,我今晚就睡泠泠这儿了,都别来烦我。” 南宫烨一噎,“也是你的儿子。” 于颖打了个哈欠,挥手叫南宫烨带小聿去睡觉,小聿扁了扁嘴,“妈妈偏心,爱姐姐不爱小聿。” 于颖懒得理娇气的南宫聿,直接赶人关门,门缝里最后传来的是南宫烨耐心教导小聿的声音。 于颖轻轻地躺到泠泠身边,摸了摸她的额头,确定她降温了才放心地合上眼。 …………………………………………… 林家。 前一晚,林唯想了好久才睡着,早上便醒的迟了,等她洗漱好下楼时,林翼和南宫旭已经坐在餐厅吃早餐了。 “快点,要不然要迟到了。”陶麦朝着匆匆下楼的林唯催促,林唯抱怨:“妈,你怎么不去叫醒我?” 陶麦惊讶地看女儿一眼,“你不是每天都设闹钟按时起床的嘛。” 林唯觉得自己是在撒起床气,抱歉地朝着陶麦笑笑,“我太困了,闹钟响了都不知道。” 陶麦作势打她头,她抱着头跑到餐桌边坐下,先一口气喝掉了半杯牛奶而后吃吐司,等到林翼他们吃过时,她也吃好了。 “小旭,等一下让你林叔叔直接送你去学校,你看好不好?”陶麦一早已经打过电话给于颖了,于颖请他们直接把小旭送到学校。 “我跟林唯他们一起。”南宫旭说。 林唯却挥了挥手,“我和哥哥都骑单车去学校的,你的学校在国际城那儿,根本不顺路啦。” 四月绯情 030 生病了 南宫旭诧异又好奇地瞪大眼,好像不知道单车是什么东西一样,直到林唯和林翼从车库里推出来才羡慕地明白过来。 “你母亲身份特殊,平时少不了狗仔队挖你们的新闻,也是为你们的隐私和安全着想,所以你们不大可能骑单车上学哦。”陶麦体贴地跟南宫旭解释。 南宫旭了解地笑笑,点了点头,“我明白的阿姨。植” 陶麦喜欢地摸了摸南宫旭毛茸茸的脑袋,又去跟林启辉说话,夫妻俩商量了一下,最终还是林启辉送南宫旭去他的学校堕。 “南宫旭,再见。”林唯麻利地跨上单车时,单手掌着龙头朝南宫旭挥手再见,于轩也打了招呼,跟在林唯身边。 南宫旭看着两辆单车迎着晨光朝着远方而去,心里暖烘烘的,特别羡慕。 “林叔叔,以后我可以常来你家玩吗?”在去学校的路上,南宫旭乘机问林启辉,林启辉笑笑,笑着说当然可以,不过却提出个附加条件:“你来的时候最好带上泠泠。” 南宫旭愣了一下,也没问原因,直接一口答应了,“好的,我会带上泠泠姐的。” 林启辉含笑不语,之所以这么要求,还不是因为他的宝贝女儿,昨晚都深夜11点了,她居然去敲他们的房门,幸好陶麦睡得熟没听到,他开的门,小丫头便一再提出要帮泠泠,并且要他也要参与,没办法,只好答应。 “林叔叔再见。”到了学校门口,南宫旭欢快地朝着林启辉挥手再见,林启辉笑笑,摆了摆手。 林唯他们正在上课的时候,泠泠却还躺在病床上。 于颖入睡之前确定泠泠已经降温的,谁知早上被于轩气急败坏的吵醒,说是泠泠烧的更厉害了,她惊得伸手去摸被子下泠泠的身体,触手发烫,被子都被汗湿了。 结果一大早泠泠就被送到了医院急诊,医生诊断是急性肺炎。 当初从孤儿院把泠泠领到南宫家最初的一两年,泠泠没少生病,因为体质虚弱,南宫家没少在她身上花功夫,光是人参就吃掉了许多,别提其他一些珍贵药材了。 以于轩的话说她就是个药罐子,吃进肚子里的都是钱。 事实上于轩一点儿没说错,要不是南宫家领养了泠泠,还真不知道泠泠在物资匮乏的孤儿院能长到多大。 “你说说,你到底怎么折腾泠泠的?”陪了泠泠一会儿,于颖叫出于轩,严厉的责问。 于轩垂着眼,一言不发。 于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点着手指着于轩,警告又痛心:“于轩我告诉你,泠泠不是表面那么好欺负的,你对她的过分约束小心适得其反。” 于轩拧起了剑眉,严肃地看着自己苦恼的母亲。 “医院这边我留下来照顾泠泠,你去上学吧。” 于轩却不愿意走,重重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语气不好地堵她:“谁不知道你今天上午有两通公告一场采访一场慈善演出。” 于颖怔了一下,“既然知道我这么忙,还这么折腾?” 于轩看了看发怒的于颖,沉默着走进了病房,就是不去学校。 南宫烨带着小聿一起去买早餐了,等他们回来时发现于轩和于颖之间的气氛有点僵,南宫烨问于颖怎么回事,于颖恨恨地剜了他一眼,“还不是你把他惯坏了。” 南宫烨也承认自己把于轩惯过头了,可现在发现也已经晚了,这孩子已经长大了,并且主意多得很,根本不受大人的左右。 “你消消气,他大了自然会懂事。”南宫烨哄着娇妻,把早餐一份一份拿出来吃。 于颖早餐才刚开始吃,她的手机就开始响个不停,南宫烨抬眼看了看,顿了一下才说:“这么辛苦,要不你息影吧。” 这个问题不是第一次提出来了。但都被于颖立刻拒绝了。但现在,她的目光落在病床上的泠泠脸上,第一次认真地考虑起来。 “让我想一想。”于颖扬起唇角,轻轻回答南宫烨。 南宫烨喜不自胜,几乎就要当场亲到于颖的唇上,于颖尴尬地捂住他的嘴巴往后推,“别闹了,大白天的,孩子们都在。” 一旁的于轩露出不屑一顾的神情,显然是见怪不怪,南宫聿就好奇了,走过去拉了拉大哥的手,好奇宝宝 的问:“大哥,爸爸妈妈在做什么?” 于轩没好气地瞪了一眼小聿,“小孩子不要乱看,更不要乱问,要不然会变成丑八怪的。” 整个南宫家就属南宫聿长得最为清秀漂亮,像极了母亲,小家伙从小也爱臭美,因此很在乎自己的样貌,这会儿听到大哥这么说,小嘴一张,然后紧紧闭上。 那边的于颖和南宫烨见之,在心里闷笑。 八点钟,泠泠醒来了,一睁开眼看到病房里好多人吓了一跳,忙挣扎着要坐起来,“爸爸妈妈…….” 见到她醒,大家松了一口气,于颖就坐在她的身边嘘寒问暖,南宫烨摁铃叫来了医生复查,这次真正确定她开始退烧了。 “你把我们吓坏了。”于颖柔声说,脸上还带着淡淡笑意。 泠泠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她的家人,小脸上显出不安,“对……对不起,我让你们担心了。” 于颖摇头,“你没事就好。” 于轩就站在病床一侧,但泠泠见到他跟见到鬼似的,脸色都白了三分,于颖便叫于轩出去,偏他还站着不走,最后还是南宫烨发话,他才不情不愿的离开。 又陪了泠泠半个小时,于颖和南宫烨带着小聿离开,离开前,她对泠泠说:“我知道于轩做人做事很过分,可是泠泠,其实他就是行为乖戾了些,心地还是善良的,你现在生病了,是病人,他无论如何不敢对你做什么,所以放心让他陪着你吧,我和你爸爸去工作,中午的时候再来看你。” 泠泠乖巧懂事地点了点头。 “泠泠姐,打针不要怕痛痛,早点好起来哦。”南宫聿神气活现的安慰,小脸都是天真无邪。 泠泠笑了笑,笑容也是单纯静美。 医生护士出去,病房里只剩于轩和她,泠泠不看他,窝进被子里想要继续睡觉,可是突然发现想要小便,她看了看头顶的输液瓶,觉得点滴的速度好慢,便伸手过去调,手却被于轩一把摁住。 “你做什么?”于轩皱着眉,严肃地看着她。 “我想调快点。”在他而言可能只是用了一点力,可是无意之中,他真的捏的她的手好痛。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特别脆弱?还是于轩太过强悍? “快了你会觉得疼。”于轩语气生硬,拿开泠泠的手,放在一旁。 泠泠抿嘴,“我不觉得疼,我就想让它快点滴完。” 于轩瞪着她,“我说不行就不说。” 凶恶的语气让泠泠脑袋一缩,心里立刻委屈起来,妈妈说大哥不会把她怎么样,可是无论她怎么样,他总有办法欺负到她。 忍着尿意,终于等到点滴快滴完了,于轩摁铃一时没来人,便出去叫人,进来时发现病床上竟没人,一下子嚷嚷开了。 “你们医院怎么回事,我们住的是VIP病房,摁铃居然叫不来人,来了还拖拖拉拉的…….你们把病人弄哪儿了,快说…….快说…….” 泠泠坐在附属的卫生间里,清楚地听到于轩的咆哮声,头皮都发麻了,赶紧起身整理好衣服,拉开了走了出来。 “我在这里。”泠泠脚步还有点发虚,还未走到于轩面前,他就大步流星迎了过来。 “你在里面做什么?一声不响的就不见,不知道很吓人吗?”他的声音真的很大很大,大的快要把头顶的天花板揭开了。 泠泠瑟缩了一下,小小声的解释:“就是……就是上个厕所而已。” “你不会早说?”于轩还没消气,双手叉着腰,气的在病房里走来走去,低着头一眼又瞧到泠泠手背上有血迹,立刻执起来看,这才反应过来刚刚是她自己拔了针头。 立刻回头,恶狠狠地瞪着进来的两个护士,“还站着看什么?没看到你们害病人流血了吗?” 四月绯情 031 如影随形 “不关她们的事,是我自己手笨。”泠泠赶紧为护士姐姐辩解,却换来于轩恶狠狠的一瞪。 眼前的人还称之为少年,可身高、眼神、气势,一点都不输成年男性,甚至比普通平凡的男人出色的太多太多,也令人心惊胆战的太多。 两个护士小心地走过去扶住泠泠,把她安置在病床上,拿起棉花球给她冒血的针眼消毒止血,不一会儿,血止住了,于轩看着,把护士撵了出去植。 病房里又只剩泠泠和他堕。 于轩的脸色很难看,满是怒气,他一这样,泠泠就觉得自己罪大恶极,又不小心惹他生气了。可她真是憋不住了呀。 “为什么不等我回来?”安静的病房内,于轩突然质问。 泠泠头皮一麻,眼皮都不敢抬,也不好意思说出原因,只沉默着,一直保持沉默,结果身体太虚就在这阵沉默中睡着了。 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等到醒来时,病房里静悄悄的,睁开眼,看到于轩拖了一张椅子就坐在床头,头枕在胳膊上,胳膊搭在床沿,呼吸均匀,看起来睡的很熟。 现在几点了?他一直没有离开吗? 他今年就要高考了,成绩并不好,居然还把时间浪费在这里? 他侧着脸,正脸正好对着她,安静时,他算不折不扣的美少年,眉目清绝,五官深邃立体,沉睡的样子毫无攻击性,那张好看的唇也不会说出令人难受的话。 怎么看,都是睡着的他可爱安静些。 “泠泠……”睡梦中,于轩模糊地呓语,声音小而轻,泠泠没听清。 他眼皮突然跳动,泠泠还没来得及收回目光,他就突然睁开了眼,比天上的任何星辰都要明亮的眼睛,如炬一般落在她的脸上。 不想被他看出她在偷偷打量他,忙先发制人的问:“现在几点了?” 于轩慢吞吞地坐直身子,摇了摇僵硬的后颈和肩,瞄了一眼手腕间的手表,“下午四点了。” 泠泠吃惊地张大嘴,下午四点了?她没搞错的话,她解小便那时才是上午吧。 “你可真能睡?爸妈中午都过来了,看你在睡,待了一会儿便离开了。”于轩眼角一斜,很有些鄙视的意思。 泠泠一脸‘我错了’的表情,不敢为自己辩解一句。 “就你这副娇贵的小身板,要不是南宫家供着你,真不知道你能在世上活几天。”于轩看她一副唯唯诺诺的表情,气不打一处来,嘴上不自觉就没了口德。 这下子,泠泠更感罪孽深重了,她也恨自己这副弱不禁风的身体,她尽力不让自己生病了,可是总有她控制不了的时候啊。 两人相对无言之时,她的肚子忽然就发出咕咕的叫声,她尴尬的目光躲闪,于轩面无表情地站起身走到餐桌边弄吃的。 “你还在病中,不能吃油腻的。”于轩从保温盒中倒出熬得黏稠喷香的白粥,端到了泠泠面前。 泠泠嗯了一声,双手接过,拿起汤勺小口小口地吃起来。 “吃完粥等一下还要输液。”泠泠入睡时,医生过来查房,她的高烧是退了,但一直低烧,必须把热度尽快降下来。 “好。”吃药打针在泠泠看来都是家常便饭了,不过一想到这些昂贵的药还有这么高档的病房,她心里就戚戚的,不知道怎么才能报答南宫家。 喝完粥,没过一会儿,医生亲自来给她挂点滴。两瓶药水,要挂将近两个小时,所以当林唯他们来看望她时,她的手背上还挂着点滴。 看到林唯,泠泠既惊讶又高兴,也忘了于轩就在边上了,喜形于色地和林唯说起话来。 林翼也跟着来了,还有南宫旭,得到消息的于颖便没有急着赶过来,而是让孩子们单独相处,她知道这样会令泠泠高兴起来。 “你怎么知道我生病了?”泠泠嘴角含着笑意,轻轻的问林唯。 林唯指了指南宫旭,“我和哥哥都放学到家了,结果他打来电话说你病了,我就来看你了。” 泠泠点了点头,偷偷看了看站在一旁不怎么说话的林翼,脑海里立刻就闪现出几个词:眉目如画,温润如玉,玉树临风。给人的感觉很美好,一看就挺好相处会爱护女生的那种男生。 同样是男生,怎么于轩就截然不同? “你看什么呢?”懒懒的带着不悦坐在座椅上的于轩掀了掀眼皮,把泠泠的视线尽收眼底。 泠泠赶忙收回视线,继续和林唯聊天。 因为他们都还没有吃晚饭,林翼提议出去吃饭,林唯说要陪泠泠,林翼便决定打包带过来大家一起吃,“于轩,我们一起去买。” 于轩重重地看了一眼和林唯谈笑风生的泠泠,好半天才慢吞吞地起身和于轩一起往外走,刚走出门外,于轩的脸色便彻底冷了下来,偏首,斜睨着林翼:“我说过不准林唯接近泠泠的。” 林翼要笑不笑的回答:“林唯是一个人,有她自己的想法主意,其他人的话对她而言只是一种参考。” 于轩恼怒地瞪眼,无法理解的脱口问道:“如果我没看错,你是喜欢林唯的吧,不是哥哥对妹妹的那种喜欢,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还这么纵容她?” 林翼耸肩,“说实话我也无法理解你,喜欢一个人不是希望她过得开心快乐吗,你好像恰恰相反。” “谁说我不是,只要对方听我的话就会开心快乐。”于轩理直气壮。 林翼失笑地摇头,“你还真是另类。” 于轩懒得在理林翼说教的话,这次看在泠泠生病的份上,对于林唯的接近他就不追究了,以后,他还是要阻止的。 两人半个小时后回来了,手里提着各种食物,他们到时泠泠的点滴刚好挂完了,林唯询问过医生确定泠泠可以下床活动,便让她坐在餐桌边,大家围成一圈有说有笑地吃饭。 气氛很好,泠泠吃了整整两大碗白粥,林唯看她吃的非常清淡,忍不住说:“泠泠,你赶紧好起来,等你好了我教你健身,身体强壮了就不会生病了。” 这话说到泠泠心坎里了,泠泠不由用力地点了点头。 “你也可以教我吗?”南宫旭满含期待地望着林唯,林唯摆了摆手,“你自己想办法去学,我不教你。” 被拒绝,南宫旭很失望,不由自主地望向林翼,明显是求助的意思,希望作为林唯的哥哥能帮他说说情让林唯改变主意。 可是对方居然头一低,装作没看见。 南宫旭郁闷了。 于轩从桌下踢了踢二弟,一脸‘没出息’的神色看他一眼,南宫旭委屈了一下,也就不吭声了。 “你教她什么?经过我的同意了吗?”吃好饭了,餐桌还没收呢,于轩放下筷子就目光寒烈地看着林唯。 林唯愣了一下,说实话对于于轩冰冷的气场她也有点发憷,但她怕什么啊,林翼哥哥就在她边上呢,随即扬了扬头,不可思议地反问:“这是泠泠和我的事,你凭什么插手?” “她吃南宫家的,住南宫家的,姓南宫,你说我有什么资格?”于轩挑眉,挺直腰,高度轻而易举高出了林唯。 林唯鼓了鼓腮帮子,“要是这么说,那有资格应该是南宫伯伯和于阿姨,钱都是他们挣的,你有什么本事养活泠泠。” 大家都没想到林唯会这么说,都在想这下子于轩一定要吃瘪了,谁知他眉目一挑,满是自信的说:“我在英蒲已经工作将近三年了,我设计的两款男士包成功投入市场,为公司盈利五百多万,你说我有没有本事养活她?” 林唯诧异地瞪大眼,怀疑地去看南宫旭,南宫旭想了想,随即点头,“哥哥是设计了几款包,有两款很有型,爸爸都有一款,我也有……” 这么说,是真的了。 这下子,于轩真是令林唯和林翼刮目相看了。 “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如果有钱就了不起就能到处管人,那世界首富是不是就成世界总统了?总之,泠泠的事轮不到你管。”林唯立刻接话,半句不输人。 四月绯情 032 打赌 “轮不到我管,难道还轮得到你管?”于轩剑眉一挑,斜着眼看伶牙俐齿的林唯。 林唯被噎了一下,她不是南宫家人,顶多算是泠泠的好朋友,这个立场怎么看怎么没有任何一位南宫家人来的顽固牢靠,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林唯为泠泠感到心痛。 “你们别吵了。”气氛僵凝时,泠泠突然开口,而后定定地望着得理不饶人的于轩,用恳切的语气说:“我的体质确实很弱,所以我才想和唯唯一起锻炼的,请哥哥同意,好吗?植” 她的语气那么绵软,整个人也是小小的,软绵绵的,看得人不由得心里发软,林唯不喜欢泠泠的这种低姿态,转开头不去看堕。 于轩沉默着,一直不开口。 林唯火了,突然站起身指着于轩大吼:“于轩,你是不是怕了?” 于轩莫名其妙地看着林唯,云淡风轻的反问:“我有什么好怕的?” “你怕泠泠变强壮把你打的鼻青脸肿,所以才不让她跟我一起学防狼术。”林唯毫无理智地叫嚣,却无意之中是个绝顶聪明的激将法。 处于身体机能最为旺盛的少年,哪里经得起这种激,于轩要笑不笑地牵了牵嘴角,一脸睥睨之态,“我怕?” 林唯叉腰,理直气壮的回击:“你要是不怕就让泠泠跟我一起,让她变强,证明你的不在乎。” 于轩抿唇,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中了激将法,重重地看着中气十足胸前鼓起两个包的林唯,再去看弱不禁风的泠泠,半晌,开口:“可以,我同意了。” 林唯睁大眼,立刻高兴的手舞足蹈起来,忘形的转个身抱着伫立一旁的林翼又摇又晃,女孩儿身上散发的淡淡馨香让林翼控制不住地红了脸,想要拨开女孩儿,却又舍不得。 泠泠也是喜形于色,她没有去看于轩,而是望着活蹦乱跳的林唯,瞧着她把她哥哥弄的脸红尴尬的样子,不由一阵羡慕。 林唯高兴过后,脑袋里突然灵光一闪,抓着于轩气势昂扬地说:“于轩,敢不敢跟泠泠打个赌?” 于轩一脸莫名其妙地瞅着她,心下微微的警惕,“什么赌?” 林唯咧嘴笑,先是凑近泠泠的耳旁耳语一阵,只见泠泠露出分外愕然惊讶的表情,眼里满是不可置信和不自信,林唯可不管她到底怎么想,她只觉得这是一次绝好的机会,于是大刺刺地开口:“等到泠泠十八岁的时候,假如她打败了你,你就得给她自由,从此以后不能再管着她。” 不要说于轩惊呆了。 就连林翼都呆住了,不过他们受惊的原因不一样,林翼想的是林唯可真是一针见血呀,尽往于轩的心窝子戳,叫于轩不管泠泠,还不如叫他去死来得容易些。 不过呢,以于轩自视甚高的个性,再辅以泠泠的绝对弱势,他很有可能会答应,毕竟,对于轩而言,这根本就是一场稳赢的打赌。 “泠泠姐怎么可能打得过大哥嘛。”南宫旭在一旁点出无可争辩的事实。 不过这一事实并不能打击到林唯,在十四岁的少女心里,似乎无论什么事都是有可能的。林翼看着她斗志昂扬的样子失笑,心想小丫头真是在家被宠的顺风顺水,觉得只要努力,什么都能达到。 “泠泠,这是一次摆脱于轩的机会,先不管将来能不能实现,但最起码你有个机会呀。”林唯贴着泠泠,小小声的鼓励。 从小的困苦让泠泠早就失去了不切实际的幻想,可这么多年被于轩拘束,她也真是受够了,与其没有目标地活着,有个目标也好呀。 虽然这个目标非常的遥远并且不切实际,但最起码她还会有个清晰的目标。 “嗯。”泠泠点头了,随即低了头,不敢去看虎视眈眈的于轩的目光。 ………. 忍了半天,于轩就差朝天狂笑了,看着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生在一旁算计他,他只想到一个词:螳臂当车。 “于轩,你敢不敢答应?”说服了泠泠,林唯开始挑衅于轩。 于轩勾唇,无可无不可地回答:“随便。” 林唯皱眉,“我们可是认真的。”她转向林翼和南宫旭,“你们两个都是证人,将来于轩被泠泠打败泠泠就恢复自由。” 林翼和南宫旭相互看一眼,在林唯坚持的目光下 只得点头。 于轩觉得好笑,便认真地点了点头:“好。我同意跟泠泠打赌。” 深深的目光落在了泠泠身上,泠泠都觉得手足无措了,这么怕他,简直无法想象以后她靠哪只手哪只脚打败他。 哎,这只不过是林唯的一时兴起。 “泠泠,你先把病养好,然后我们制作一个精密的计划。”林唯一脸正经。 泠泠在她的各种鼓励和怂恿下,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于轩瞧着,突然觉得自己上当受骗了,林唯饶了那么一个大圈,终于把泠泠拐到了她的身边,以后可以光明正大地和她来往了。 以林唯无法无天的个性,还不知道会把泠泠带坏成什么样子。 瞬间无比郁闷起来。 同时,暗暗下决心以后花更多的时间看着泠泠,最好一边看着她一边工作,两不耽误。 他们刚商谈好没多久,于轩和南宫烨带着小儿子来了,一下看到林家兄妹来了,于颖十分高兴,不免围着他们问长问短。 于颖瞧着沉稳大气的林翼,不由自主想到了自己的偶像方倾墨,暗叹他们长得真相,就连气质都有三分相似。 “还是林翼长得好看些。”端详了半天,于颖得出结论,她自然是拿跟林翼同龄的于轩作为比较的。 于轩立刻一脸不爽,脱口就说:“可惜人家不是你儿子。” 于颖回头瞪了一眼于轩,谁知泠泠这时候突然大发感概:“如果林翼哥哥是我哥哥,那该有多好。” 她说的可是真心话,直到说出口才发觉自己造次了,立刻捂住嘴巴,慌乱地缩了缩身子,似乎是要降低存在感。 南宫家其他人听了也没什么,只有于轩整个人跟炸了毛似的,冲着泠泠大吼:“你说什么?” 泠泠吓得后退几步,退到病床边,手脚并用地爬上了床,拉过薄被盖住自己,像一只无辜的小兔子藏在后面。 她的言行举止引得一屋子的人笑起来。 林唯得意地斜眼看于轩,“瞧你这个哥哥做的有多失败,赶紧跟我哥哥学习学习。” 于轩扬唇,一脸的不屑,俊脸绷得紧紧的。 “泠泠现在是病人,你少对她瞪大小眼。”林唯挡在于轩面前,不让他死死盯着泠泠,不过身高却是不够。 于颖出声打圆场,大家也就缓和了气氛。 于颖带来了晚餐,不过大家都吃过了,便留下作为泠泠的夜宵,一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时间不早了,林唯和林翼要回家,于颖直接差遣自己的老公送他们兄妹俩。 南宫烨想要跟妻儿多点相处时间,一脸的不情愿,却被娇妻一瞪,只好领着林家兄妹往停车场走了。 “南宫伯伯,你好像很怕于阿姨啊。”在去停车场的路上,林唯不忘调侃南宫烨,自从得知于轩的爸爸比他的妈妈大了多少岁之后,这小丫头便改口,一个称伯伯,一个称阿姨。 南宫烨无端端被人嫌弃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谁叫对方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呢? “呵呵,谁叫她比我凶。”南宫烨硬着头皮回答,眼角瞟了一眼林翼,意味深长地又说:“你哥哥以后也会怕你的。” 至于他家于轩会不会怕泠泠这就不得而知了。 “好奇怪,我哥哥为什么会怕我?”林唯懵懂的问。 已经到了车边,南宫烨回头,朝着林翼露出一抹心知肚明的古怪微笑,“你以后就懂了。” 南宫烨的笑容,让林翼感觉瘆的慌。 ---------------- 微微后天要考科目三,这两天要去考场练车,好苦逼~ 四月绯情 033 跟闺蜜一起的日子 到了绿苑,林氏夫妇出来感谢南宫烨并邀请他进屋喝杯茶,可是南宫烨回绝了,急切的回家心情表露无遗,林氏夫妇不好勉强。 林唯和林翼两人一放学就去探望泠泠了,这时回到家都忙着去做作业,做完作业洗漱躺到床上,林唯想到以后可以帮助泠泠摆脱那只凶恶的大灰狼便美滋滋地睡着了植。 可是林翼,精神旺盛的十八岁少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好不容易睡着了,结果夜里梦.遗,对象是林唯,吓得他一下子睁开了眼睛,直到去洗了个长时间的冷水澡才平息下体内的燥热。 接下来都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日子,应女儿的要求,林启辉每天都会教授两个小丫头专业的散打以及格斗术,一开始,两人每天最长做的事情是扎马步,明明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林翼可以一次蹲两个小时,可她们两最多撑到半个小时已经筋疲力尽了,尤其是身娇体弱的泠泠,有好几次还突然就跌倒了,可是她从不叫苦,坚定地继续练习。 林唯原本想抱怨老爸的,可是看到小伙伴泠泠那么刻苦,她也就把疲倦抛之脑后和她一起坚持了堕。 度过了这段时间之后,林启辉才开始真正教授两个人实用的东西。 而她们学习的时候,林翼也会跟着学习一下,而于轩则闲闲的站在一边斜睨着他们,等到林启辉走了只剩两个小丫头在比划手脚,他便会冷冷地来一句:“花拳绣腿。” 每当这时候,林唯便会龇牙咧嘴地对他露出凶恶的表情,而泠泠则大多数时候都保持沉默,然后默默地坚持,即使不为了能够到十八岁的时候打败于轩,让自己身强体壮少生病也是极好的。 日子飞快的过,眨眼间就要到一年一度的高考了,林翼之前征询过林唯的意见,可她对这件事一点儿都没放在心上,根本就没意识到如果他上了京都之外的大学,每年都会有9个月看不见他了。 填志愿的前夕,傍晚,林翼叫出了林唯。 “干嘛?”在家里,林唯一向穿的很随意,六月份的天气,已经很热了,她就穿了长T恤和牛仔短裤,最近看起来身高又长了一点,更接近林翼的下颚了。 林翼指了指一边的单车,“我带你到公园玩。” 林唯嘟嘴,外面空气热乎乎的,她有点不想去,林翼却一脸的坚持,盛情难却,她只好坐到单车上,林翼握住龙头,歪头问她:“有没有坐好?” 现在他们都大了,单车也换成了坚固且大号的,可即使这样,林翼长手长脚的,仍然显得单车很小,而林唯超过一六零的身高坐在上面颇为不舒服,手脚显得挺多余,不知道往哪里摆。 “手放我腰上。”突然,林翼静静地开口。 林唯没有多想,果真把手放到了林翼的腰间,透过薄薄的布料,绵软的小手紧贴在林翼的腰间,林翼浑身不由一紧,心跳都快了许多,这一分神,单车差一点撞到路边的花坛。 林唯咯咯一笑,“哥,你想什么呢。” 林翼笑了笑,脚下加快速度,很快到了附近的公园,就是他们常来的那个,周围绿阴森森,微风送爽,感觉挺不错。 林翼停好单车,带着林唯绕着公园曲折的幽深小径慢慢的走,在林唯对周围的风景失去欣赏之意时,乘机开口问她:“小四月,你觉得我报哪一所大学好?” 林唯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学校不是发了一本册子吗?你看哪所大学好就去哪所呀,我当然希望哥哥上一流的高等学府。” 其实一流的高等学府就在京都,可是林唯似乎并不知道,也压根没有挽留的意思。 “小四月……”林翼失落了,低低地唤她的乳名,当她把注意力落在他身上时,他却只是看着她,说不出话。 林翼无奈地笑,只好点了点头,“我会上最好的大学。” 林唯笑嘻嘻地点了点头,“我知道哥哥最棒了。” 一只漂亮的花蝴蝶飞过,立刻吸引了林唯的注意力,林唯丢下哥哥,快乐地去追蝴蝶,她穿的那么随意,露着两条雪白的长腿,匀称,修长,笔直,脚上是一双可爱的人字拖,追起蝴蝶来并不迅猛,可她仍然乐此不疲。 看着看着,林翼的心竟忽而生出一股酸涩,他与林唯同在一个家,每天都会见面,几乎从来不曾分开过,可她直到现在都不知道他心底的想法。 她仍然会毫无顾虑地唤他哥哥,就像小时候一样。 明明身体已经逐渐成熟,某种渴望疯狂地涌出来,每日每夜的压制,他都感觉自己快成变..态了,他想,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小四月,根本就不明白她给他造成了多么大的困扰,而她快快乐乐地成长,他却倍受煎熬。 为什么他们不是同年纪? 浮想联翩间,不由自主想到了可能面临相同情况的于轩,特别想要知道于轩那个嚣张乖戾的人是怎么解决这个问题的? 林翼失神时,林唯已经追着蝴蝶跑出了好远,她穿的鞋不好走路,经过一个鹅卵石铺就的小道时突然就被绊倒了,她双手撑在地上,并不疼。 站起,无所谓地拍了拍屁股后面可能沾上的灰尘,拍完之下,她继续追着蝴蝶走,调皮的花蝴蝶已经飞到了那条潺潺流水的人工小溪边。 “哈哈,这下我一定要逮到你。”林唯朝着蝴蝶呵呵怪笑,朝着天空伸出手去,然后,突然的就发现自己的右手上沾满了血迹。 她怔了一下,全身都不感觉疼,是哪里流血了呢?是手吗?她蹲到小溪边把手洗干净,结果没找到一个伤口,好奇的在身上摸了摸,谁知在屁股后的大腿处又摸到了血,她掐了掐,可是不疼啊。 她该不会就那么轻轻一摔,就摔出了内伤吧,然后血流不止而死吧? “哥哥……”把手洗干净去摸,又沾了一手,林唯彻底慌了,不由放声大叫。 林翼立刻赶了过来,一见他,林唯眼泪吓得都流出来了,“哥哥,哥哥,怎么办,我要死了,要死了……” 她紧抓住林翼的胳膊不放,身上都发抖起来。 林翼莫名其妙地跟着紧张起来,一脸严肃的出口:“不许胡说,到底怎么了?” 林唯扁着嘴,“血,我流血了,好多……”她往后一摸,把沾了血的手给林翼看,林翼也是吃了一惊,立刻转到林唯身后,“你哪里受伤了?是不是被什么树的利刺刮到了?” 林唯使劲摇头,“我不知道啊,我什么都没碰到,就是摔了一跤……” 林翼看着,脑里突然想到了什么,一瞬间,替林唯暗暗红了脸色,他还以为她已经来过并且知晓了这种事,没想到还没有。 “去那家咖啡馆。”林翼拉着林唯朝咖啡馆走去,他记得咖啡馆的老板是个女的,应该会有备用的必须用品。 到了咖啡馆,林翼把林唯放到洗手间,林唯颇为不满,不过她也不好意思屁股带血地到处乱走,便嘀嘀咕咕地留下了。 很快的,林翼去而复返,在女洗手间外喊她,她露出个头看他,他把一包东西和湿巾硬塞到她手里,“这个是你必须要用的,你拿着。” 林唯拧着秀眉,她受伤流血为什么不去医院要给她这什么东西? “你进去看看就知道了。”林翼催促。 林唯只好拿着那包东西缩回脑袋,打开包装一看,那什么…….她也不是第一次见,在家里的日常生活中,自然见过她的妈妈用过这个,而且,而且学校的课堂上也有讲。 瞬间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然后,脸色爆红。 这次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她慢慢吞吞地处理好后,又犹豫了好久才不好意思地探出头去,林翼还站在门外等她,见到她,不着痕迹地松了一口气,然后把一个手提袋递给了她,“我刚刚回家拿了干净的衣服给你。” 林唯瞪大眼,没想到林翼的速度这么神奇。 林翼汗颜,他没想到这辈子第一次开车是借咖啡馆老板的,并且是为了一个女孩子回家取衣服。 四月绯情 034 标志性的成长 一个门内,一个门外。 林唯涨红了脸,一手拿过袋子关上了门,一点儿不敢去看林翼的神色。 门内的林唯躲进洗手间的格子里开始换衣服,看到小内内上沾的鲜红又恶心又郁闷,整个人的感觉都不好了。 门外的林翼先是自责了一下自己跟于轩一样居然无照驾驶了一回,然后慢慢回过味来,今天发生的事算是林唯的标志性成长,随着这个标志的诞生,她的心智会不会跟着变得成熟堕? 胡思乱想之际,过去了好长一会儿林唯仍然没有出来。 他开始不放心起来。 “小四月……”林翼敲着门,隔着门板喊林唯。 听着自己的乳名一如既往地从林翼的嘴里吐出来,自从过了变声期,他的声音变得非常的清越而富有磁性,比很多男歌手的声音还好听,可是那么好听的声音叫着她的乳名,她却觉得不是在叫她。 而是在叫另一个真正的小四月,一个胸前没有两个包不流血的小四月。 “林唯……”接连叫了几声都没回音,林翼焦急起来,差一点都要破门而入了。 下一秒,门却打了开来,林唯穿着黑色的运动长裤走了出来,脸色特别差。 “怎么了?”林翼担忧的问,他看了一眼她的双手,手里空空的,手提袋没拿。 林唯不出声,自顾自走过去使劲洗手,洗了手就要走,林翼不由问:“你换下的衣服呢?”应该带回家洗才对,林翼这么认为。 谁知林唯不高兴的说:“扔在里面的垃圾筒里了。” 林翼浓黑的长眉微拧,有些搞不懂林唯忽然而来的抑郁和怒气。 林唯气冲冲就往外走,也不多说了,她心里郁闷死了,很想立刻回家找妈妈。 林翼几个大步追上,见林唯情绪不对,便只沉默地送她回家,单车后,林唯特别的沉默,直到单车拐进绿苑,才感觉到她忽然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腰,脸贴着他的后背,惨兮兮地开口:“哥哥,你会不会觉得我没有以前纯真可爱了?” 林翼愣了一下,一阵莫名,随即很快回答:“不会。” 林唯不相信,把脸贴着少年的后背使劲蹭了蹭,“我觉得自己真的一点都不可爱了。” 青春懵懂的少女,把可爱定义为年少纯真,觉得到了生理期就不再纯真可爱了。 到了一条常走的林荫小道时,路面上有四五个小孩在玩耍,林翼便双腿撑地临时停下了车,林唯歪着头看了看情景,便从单车上跳了下去,不巧的是刚好有个人路过,一下子撞到了她的身上。 她哎哟一声,突然就蹲到了地上,撞得那个人飞快的说了对不起,而后脚底生风跑了。 林翼骂了一声,连忙丢下单车去看林唯,“撞到哪里了?是不是很严重?” 其实只是普通的相撞,林唯的身子只是不稳地晃了晃,然后是她自己蹲了下去,估计那人还以为她是装的想讹他。 林唯死死低着头,双臂抱着腿,林翼看到地上一滴一滴的透明液体,发现林唯在哭,这下子真是慌了。 要知道林唯从小便不爱哭,很多事也不娇气。 “到底撞到哪里了?”林翼急了,一把拉住林唯的胳膊,上下看着她,林唯被迫抬起脸,白皙的小脸上尽是泪水。 摇头,没有撞到哪里。 林翼皱眉,“那你怎么哭了?” “这里疼。”林唯抬了抬头,指了指胸口。 林翼怔了一下,他看过很多健康书,自然知道她为什么疼。 “没事的,过段时间就好。”少年只好这么安慰林唯。 林唯泪眼朦胧地看着林翼,突然生气地说:“你根本不懂我的烦恼,你不懂。” 林翼都被她吼得呆住了,一旁玩耍的小朋友们看到这对哥哥姐姐吵架,都好奇地围着他们俩,有个胆大的小胖妞对着林唯指指点点,“哥哥没骂你又没打你,还长得这么帅,你还对他哭鼻子,好羞羞…….” 林唯真是恼羞成怒了,对着小屁孩还偏偏无法发作,只得气鼓鼓地站起身朝家走去,好在离家已经不远了。 林翼追上来,却 并不敢再安慰她什么。 到了家,两人发现厨房里的是爸爸,妈妈还在外面工作未回,林唯只好回了自己的房间。 林启辉看到林唯的脸色不对劲,擦干手围着围裙走出来问林翼,林翼在肚里组织了好久才憋出一句话:“她可能有些青春期抑郁。” 林启辉皱眉,颇为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而后作为一名父亲,非常慎重地说:“我现在就打电话叫你母亲回来,跟她商量一下。” 林翼点了点头,自动自发地走进厨房接着做饭。 林启辉打电话给陶麦,言简意赅地把话说了,陶麦表示尽快回家,果然在饭点前赶了回来,林唯看到自己的母亲脸色才稍好一点。 吃了饭,陶麦笑眯眯的跟着林唯进了她的卧室,“你看做林家的女人多幸福,丢下筷子什么事都不用做。” 一桌子的残羹冷炙留给了林启辉和林翼收拾,有时候林启辉忙,就只是林翼一个人收拾。 闻言林唯回头看了看,果然看到家里的两个男人在厨房里忙碌,看着他们高大挺拔的样子,她突然羡慕起他们来。 “为什么我不是男生?”突然,林唯无比幽怨地吐话。 陶麦秀眉轻蹙,心里颇为担忧,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地笑了笑,“男生有男生的好,女生也有女生的优势,天地万物都分阴阳雌雄,我们应该平心静气的接受。” 进了女儿的闺房,陶麦开始不着痕迹地跟女儿谈论青春期的话题。随着话题的深入,林唯的心情平复了不少,只是仍然有些不开心。 “为什么哥哥长大了就只是长了身高,没什么烦恼,可我就有那么多屁事。”林唯往大床上一倒,看着头顶的天花板,觉得真是不公平啊不公平。 陶麦咳了咳,“谁说男生就没有青春期烦恼了?无论男女都有,只不过林翼定力强,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林唯瞟了一眼自己的母亲,“他有什么烦恼?我怎么不知道?” 陶麦还真被问住了,要她怎么开口告诉林唯林翼连看她穿睡衣在家穿短裤都不敢看啊,血气方刚的年纪,明明喜欢的要命,对方非但一无所知还彻底的无视,就连上大学这种大事都不走心……这些不叫烦恼吗? “这个你可以亲自去问他。”想了想,陶麦很不厚道地把这个难题推给了本人。 林唯翻了个白眼,“我才不问。” “你为什么不问?”陶麦好奇了。 林唯想了想,发现想不出个确切的理由,“没什么为什么,就是不想问。” 陶麦转移了话题,而后给她提了个意见,“你不问也可以知道,可以去买书看呀,书上都有写。” 提到这个,林唯霍然坐起了身,直直地看着陶麦。 陶麦问:“怎么了?”她没说错吧? 林唯脸上露出古怪的神色,“我知道谁有这方面的书,而且还特别特别多。” 陶麦惊讶了,不由问:“谁呀?” 林唯开口:“于轩,我到南宫家去过他的房间,他的房间里有一个很大的书架,书架上除了经济学和设计类的书,然后就属生理发育的书最多。” 陶麦觉得古怪,不过也没多问,说不定人家于轩好学呢。 “那你就去找他借几本看看。”陶麦鼓励。 经过母亲的开导和各种安慰,林唯的心情舒畅了不少,认真地点了点头,忽而怅然地叹息了一声,“做女生屁事真多。” 陶麦微笑,走过去轻轻坐到女儿身边,抚摸着她莹润的手臂,温柔的低言:“男女都一样,男人可以选择自己心仪的女孩,女孩也可以选择自己心仪的男孩,然后恋爱结婚,一辈子幸福地生活…….” 长长的一段话,勾勒出一幅美好的画面,可惜等到陶麦说完去看林唯时,发现小丫头居然没心没肺地睡着了。 可见她的青春期抑郁也并没多么的严重。 四月绯情 035 星探找上门 林唯正在经历标志性的成长,自然没把林翼上大学的事放在心上,于是,林翼再一次深深地失落了。 偏偏他还无从说起,尤其是面对林唯时,不过林氏夫妇自然是懂他的心思的,这不,这天晚上林启辉特意敲响了儿子的门,来跟他深谈一番,甚至带了罐装啤酒,林翼见到这架势,莫名的有点无地自容的感觉。 父子俩就地而坐,后背靠在大床上,喝一口酒说一句话,窗外是初夏的闷热,偶有蟋蟀发出阵阵叫声,越发显得黑夜寂寥而安静植。 “小四月还太小,你的心思她不懂…….”深沉的黑夜中,林启辉低沉的声音在林翼的身边扬起。 林翼喝一口啤酒,半晌,无奈地笑了笑,“我知道,”顿了一下,林翼突然认真地看着林启辉,嘴角是牵起满满的笑意,“谢谢你,爸。堕” 他伸出罐装啤酒敬林启辉,林启辉笑了笑,干脆地碰了一下,两人同时喝下剩下的所有。 这天晚上,当林启辉起身离开时,林翼犹豫了一下,突然说:“爸,我想念军校。” 林启辉吃了一惊,林翼头脑聪明,各方面的学识都很好,方家那边早就示意他去十方传媒学习管理了,可他至今未答应,一直以为他还有别的想法。 但绝对没料到他会要去念军校。 “我先去念两年军校,然后直接参军,我想等我回来,林唯就该长大了。”林翼说的极为平静,想来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当兵很苦,尤其是一些特殊兵种,你真的决定了?”林启辉有一种感觉,林翼分明是有意要锻炼自己,以他宽阔的胸怀,必定是做兵中之王,训练和任务都非常人能够承受。 “是。”林翼的语气极为坚定。 林启辉除了鼓励,没再说什么。 在林唯不知道的情况下,林翼已经填好了志愿,至于高考,对林翼而言就是个形式,不过他还是按部就班的来,毕竟与林唯无忧无虑腻在一起的日子不多了。 高考的前一天高三放假休息,但林翼却在放学时间去接林唯回家,他到的稍早,并不进陪伴了他三年的高中,而是站在大门外,遥望着里面。 以前总希望林唯通过跳级能够和他在同一个学校,可是现在才发现林唯的心智和他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他想要的,她一点儿都不懂,也没意识到,与其苦苦地守在一旁等待,不若让彼此分开一段时间,那时等他回来,林唯说不定已经成熟了。 正胡思乱想之际,突然有个戴墨镜的男人走近了林翼,上上下下把他打量一遍,惊为天人地上前搭讪,原来是个星探,言辞间把林翼夸得天上有地上无。 “真的,你天生长了一副明星相,就目前所有的男明星来看,除了息影的方倾墨方先生,真没有人能跟你拼外貌了,现在就是靠脸吃饭的时代啊……”星探口若悬河,百般游说林翼。 林翼并不理会,他的注意力都在学校里,下课铃声响了,不少脚快的学生已经背着书包一窝蜂地走了出来。 在众多的少男少女中,林唯正和一名男生有说有笑地走出教室,花儿一般的年纪,脸上带着天真烂漫的笑容,别提有多赏心悦目。 可惜,林唯不是对他笑。 “年轻人,你的资质真的非常棒,只要你出道,我敢打包票,保证你一炮而红……”换做一般人,听到这种话早就心花怒放了,可是眼前挺拔的少年,眉目清冽,似乎从头到尾没有把星探的话听进耳朵里。 星探皱了皱眉,现时浮华,很多急功近利的年轻人想跨入娱乐圈都想疯了,可是眼前的极品,他说的口舌干燥,对方却不置一词,仿佛压根不感兴趣。 这边,星探还在喋喋不休地劝说,那边的林唯已经发现了林翼,不由笑着跑了过来,看到林翼身边滔滔不绝的陌生男人,好奇的问:“他谁呀?干什么?” 星探火眼金睛,立刻把林唯上下扫了一遍,顺着话头回答:“小姑娘你好,我是专业星探,我觉得这位帅哥特别适合做演员,正在劝他,来,你们看看,这是我的名片。” 早有学生好奇地围了过来,不过星探吝啬的很,只给林翼和林唯发了两张名片,林翼还不领情压根没伸手去接,反倒是林唯好奇地接到手里看来看去。 “小姑娘,你跟他什么关系?”星探看出林翼似乎挺重视突然冒出来的学生妹,抓住机会就问。 林唯骄傲地回答:“他是 我哥哥。” 星探的眼睛亮了亮,改为侧面游说,一个劲地怂恿林唯鼓励林翼进娱乐圈,林唯还挺向往娱乐圈的花花绿绿,有点动心地去看林翼。 林翼皱眉,伸手扯过林唯背上沉甸甸的书包,随即握住她的手腕,“回家了。” 林唯脚步踉跄,有点不情不愿,星探跟在后面,亦步亦趋,根本不想放弃。 “哥哥,我觉得你的外形比那些有名的男明星帅多了,你真的可以考虑考虑啊…….”林唯还真劝说起来。 林翼烦不胜烦,浓黑的剑眉微微一皱,转身,星探以为他改变主意了,整张脸都激动起来,“怎么样,就让我做你的经纪人吧。” 星探两眼放光,眼前似乎已经闪现了灿烂的一条星光大道。 林翼看了看星探,出口:“我没进娱乐圈的计划,不过看你这么热情,并且只看脸,我好心的给你介绍个比我长得还好看的少年。” 星探愣了一下,下意识的问:“谁?” “方子钰,你认识吗?”林翼轻轻说出名字,等着看星探的表情。 果然,星探的脸色都变白了,他大张着嘴巴,结结巴巴地嘀咕:“方子钰,十方传媒总裁方倾寒的儿子,人家就是造娱乐圈的,谁敢找他演戏?” 林翼哼了一声,紧攥住林唯的手拉着她就走。 看着走远的两人,星探反应过来,追上几步大喊:“喂,你怎么认识方子钰啊,你们是不是有什么关系啊,好像长得好挺像的。” 撞到南墙的星探在原地脑补了一下,突然想到一个可能性,颤颤巍巍地指了指林翼消失的虚空,喃喃自语:“刚刚那少年不会是方倾寒流落在外的私生子吧?他真的长得挺像方家人的啊……” ……………………………………………………………… 前方,林唯用力甩开林翼的手,“你为什么不肯答应啊?” 她还再好奇的追问。 林翼站住,定定地看着林唯,“我没兴趣。” 林唯扳着手指头开始数做明星的好处,“可以出名,可以赚很多很多钱,可以有很多很多粉丝,走到哪都受人关注……” “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林翼突然就打断了林唯的无边畅想。 林唯看了看脸色严肃的林翼,撇了撇嘴,“那你想做什么?” 林翼深吸一口气,却并没说话,只是默默地往前走,林唯却是站在原地不动,他回头,听到林唯说:“我想去泠泠家。” 林翼并没问原因,直接陪着林唯打车去国际城。 他们到时,南宫家的孩子们很齐全,个个都在家,放学不久,每个人都在做作业,见到林翼和林唯来了,都十分高兴,当然,除了于轩。 于轩一直视林唯为眼中钉,此时见她来了南宫家,阴阳怪气的说:“今天不是锻炼的日子。” 如果是锻炼的日子,于轩和泠泠都会去绿苑。除了这些特定的日子,于轩会想尽一切办法阻止泠泠和林唯交往。 对于于轩恶劣的不欢迎的态度,林唯早就免疫了,她先和泠泠聊了一会儿,便留泠泠继续做作业,自己去找于轩。 “我想找你借几本书。”其他人都在做作业,唯有于轩坐在一张大桌子上,用笔在白纸上勾勾画画,走近了看才发现是一些珠宝设计图。 林唯不懂珠宝,但光看设计图就能感觉出一种与众不同,她没想到于轩真的这么有才,而他低头沉着脸设计时,撇开私人情绪不谈,模样还挺吸引人。 “什么书?” 四月绯情 036 豪门斗争 于轩头也不抬,因为受到打扰,而打扰他的这个人还是林唯,俊朗的眉目微皱,显得微微不悦。 “我不知道具体叫什么名字,反正你的书房里有。”林唯无视于轩的怒气植。 “不借!!!”于轩干脆利落的拒绝。 林唯瞪大眼,满目的不可思议,腹内把于轩各种诽谤,眼角余光看到泠泠写完作业站在一旁静静地等着她便走过去请她帮忙。 泠泠犯愁地蹙了细细的眉,林唯拍了拍她的肩,“怕什么?你去借,他要敢欺负你,我帮你揍他。堕” 泠泠抿唇,笑,“你打不过他。” 林唯转首指了指林翼,“我叫林翼打他。” 泠泠的目光在林翼的身上逗留了许久,而后才认真地点点头,“能打过。” 林唯被她慎重的样子逗得发笑,双手扶着她的肩一推,“去吧,既然我们打得过就不怕他。” 泠泠只好硬着头皮朝着于轩走过去,于轩眼角余光撇到那一抹熟悉的身影,不待泠泠走至他身边,他已不自觉放下了笔,目光控制不住地落在了她的脸上。 泠泠看了看于轩的神色,还算平静,吸了一口气,轻轻地开口:“林唯想跟你借书看,你可以借给她吗?” “给我一个非借不可的理由。”于轩挑眉,语气带着不耐。 泠泠愣了一下,绞尽脑汁的去想理由,眼看于轩就要转过身接着画设计图了,脱口而出:“就当是我跟你借的,行吗?” 于轩的身子已经半转向桌子,慢慢地转过来,定定地看着泠泠巴掌大的小脸,正憋得通红。 在这个家里,泠泠无论多么鸡毛蒜皮的小事都不会找他帮忙,大事更不会,她一向秉持着能离他多远就多远的态度,没想到却肯为林唯来找他帮忙。 可见林唯在她心目中的重要性。 “你们自己去书房拿。”半晌,于轩才答应下来。 泠泠冲他笑了笑,赶紧回头跟林唯一起去于轩的书房了。 于轩怔怔看了一会儿,直到两人的背影在楼梯转弯处消失才收回目光。 “于轩——”还没重新聚精会神工作,林翼又来找他。 于轩挑眉,“你们兄妹俩是不是故意跟我过不去?” 林翼跟林唯一样,对于于轩一向恶劣的态度直接无视,他拖了把椅子坐到于轩身边,随手拿起于轩的设计图纸凝神看了看,而后目露赞赏,“你很有才。” 于轩露出一脸的‘我有才还用你说’的表情,林翼笑笑,随意的聊了两句,而后突然就提出了重点:“于轩,我要入伍当兵了。” 于轩挖了挖耳朵,一脸茫然的问:“你说什么?” “我说我要去当兵了,可能要离开京都五六年。”林翼语气无波无绪,一听就知道已经做出了决定。 于轩惊得差一点从椅子上跳起来,眼里溢满难以置信,“不可能吧,虽然你从来没说过,但我们大家都知道你是十方传媒方氏的公子,就算你没有认祖归宗,单说林家的林氏,林叔叔创立的惠讯科技也已经上市了,林唯妈妈还在独立经营大厦,你妥妥的是这些公司的继承人,你居然要跑去当兵?” 林翼扯唇笑了笑,“我觉得我还年轻,需要历练一下,再说林爸林妈他们还不到退休的年纪,趁着这段时间我可以做些想做的事……” 林翼明明表达的很清晰,他就是想要走一段不同寻常的路,好好地历练一下自己,可听到于轩耳朵里,全然变了味。 于轩一把抓住林翼的手臂,一本正经地问:“是不是林氏夫妇把你当外人,怕你留下跟林唯争夺他们的家产?他们一家人联合起来排斥你故意赶你走的?” 林翼怔了一下,好笑地扶额,“于轩,你是不是看豪门大戏中毒了?” 于轩坐直了身子,一脸的严肃,“豪门争斗本来就是如此,为了利益能够拼的你死我活,你没看电视上演的都是正妻斗小三,有狗血的正妻和小三同时怀孕,为了争家产,小三提前剖腹生孩子,正妻就被打败了……” 林翼讶然地瞠目,好一会儿喃喃:“于轩,你怎么还有这么八卦的一面?” 于轩皱眉,为林翼轻松不当一回事毫无危机感的样子 感到忧心,“这都是事实,你知道赌王吧,他有四房太太,子女17个,你说他们为了财产能不斗得你死我活吗?” “STOP!”林翼做了个停止的手势,双目炯炯地注视着于轩,十分郑重地说:“第一,林爸林妈很疼我,也非常的体谅我迁就我,他们没有排斥我,是我自己要去当兵。第二,林爸已经跟我谈过了,将来林氏名义下所有财产都会平均分给我和林唯,就算我认祖归宗回了方家,还是会分一半给我,第三,我并不想这么早继承这么庞大的家产,我想自己做出点成绩,而不是仅仅继承。第四,我离开这么长时间,是想给我,给林唯,留一段空白的时空,等待将来的重逢。” 一段话说完,林翼的嘴巴都干了。 于轩皱了皱眉,想到平时林氏夫妇的为人,信了林翼的话,不过却是不以为然地哼了哼,“林唯等于是放养的,林氏夫妇不管着她,你也纵着她,你不怕将来她长大了却不是你的?” 林翼静了片刻,带点无奈地笑了起来,“如果真是如此,只能证明我跟她有缘无分。” 于轩听的都要讥刺的笑出来了,“我才不信什么缘分,我只信养成,我就不信我整日守着她,她还能不是我的人?” 林翼无奈地笑笑,他和于轩的婚恋观真是天差地别啊。只是,现在的他们,谁都不知道将来结局会如何。 …………………………………………………………. 于轩的书房里。 泠泠跟在林唯的身后转悠,当发现她翻出的书全是有关生理健康之类并且只挑女生发育那几页重点看时,她的脸都红了。 林唯连续浏览了三本,意思大同小异,看得多了突然就没了神秘感,想到这是每个女孩子成长中的必经之徒,也就释然了。 解决了自己的心理困惑,林唯开始翻看转讲男生发育的那几章,泠泠坐在一旁实在看不下去了,便走到书架旁看设计类的书。 “哇哇,原来男生也有这么多烦恼啊,泠泠你看这个案例,这个家伙心理没处理好,专爱偷看女生洗澡,都变成了偷窥狂了……”林唯坐在书桌前的一个小单人沙发上,举着书看的不亦乐乎。 泠泠听了这话,转身一把抢过林唯手里的书,涨红着脸,“你别看了。” 林唯眨了眨眼,莫名所以的问:“为什么呀?这些都是知识呀,多看看对我们青少年有好处的。” 泠泠知道林唯说的没错,她目光闪烁不已,最后没什么理由只是加重语气反驳,“总之就是不能看。” 林唯大笑起来,“泠泠你不会是害羞吧?” 泠泠连耳朵根子都红了,嗫嚅着反驳她才没有,林唯却仍然逗她,泠泠不高兴了,挺了挺胸脯,说:“你看我,我才不像你。” 林唯瞧见了泠泠胸前的一马平川,倏地理解了她的意思,她没听出怒意,反倒皱了皱眉,安慰:“泠泠你别急,发育也是有遗传性的,有的人天生就晚发育,说不定等到你十六岁的时候一下子长得比我还大。” 林唯在胸前比了个大西瓜的手势,搞得泠泠笑也不是哭也不是,只好拿眼瞪她。 两个女孩子在这儿贫嘴,气氛正好,冷不丁的有人敲门,林翼的声音紧跟着扬起,林唯看了看时间,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哎呀,都七点了,我们要回家了。” 两人出了书房才知道南宫家的家长回来了,晚饭也已经准备好了,林唯和林翼被留下吃晚饭,等到晚饭结束,已经将近八点,南宫烨亲自送两人回家。 回到家林唯还有作业要写,林翼这一天都没找到机会跟林唯说入伍的事,然后,就一直未说。 四月绯情 037 离开 林唯小事上常常懒惰不肯做,但只要是她自己决定的某件事,无论大小,她都会善始善终的坚持下去。 和于轩打赌就是一件大事,还是她下了很大决心的大事,之所以把这件事列为近几年唯一的目标来慎重对待,是因为林唯十分在乎泠泠这个好朋友。 她希望泠泠可以摆脱于轩这个恶霸,恢复自由,因此,除了学习,林唯的注意力绝大多数都在泠泠身上植。 她不笨,清楚地知道泠泠和于轩之间的差异,因此越发的督促泠泠。 有时候泠泠懈怠了,感觉累的快虚脱了,她都能狠下心监督她坚持下去,而于轩一贯打击不屑的嘴脸又是一碗现成的鸡血,刺激的两个女孩子坚持不懈堕。 这种情况下,林唯自然没关注到林翼,就连林翼高考结束那天都没有和父母一起去考场外等他,因为那几天她正带着泠泠走街串巷看京都的武馆,梦想着找到某位武林高手能够教泠泠几招秘诀,这样她们的胜算会大一点。不过没什么进展,反倒被林爸爸批评了一顿,说她急功近利会欲速则不达,只好老老实实的在家听老爸的教诲,并继续接受老爸的训练。 直到高考结束,林翼不用再跟林唯一起去上学,林唯从此以后只能一个人去上学了,这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自己忽略了什么。 六月十五号这一天,林唯推着单车经过祁悠家门口,看到祁悠站在路边对着她笑,“祁悠姐……” 林唯礼貌的喊,祁悠抿唇笑了笑,慢悠悠地走到林唯身边问:“你去上学?” 林唯点了点头,续而露出羡慕的神情,“好羡慕你和哥哥,都高中毕业了呢。” 祁悠微笑,“你还有两年啊,很快的。” 两人说了些话,林唯还以为祁悠会问起林翼,可她居然提都没提他,看来他们之前的亲密关系真的早就结束了。 为什么呢?她还以为林翼很喜欢祁悠姐姐呢。 眨眼间,快到暑假了,林翼决定提前去军校适应新生活,因此,当林唯高高兴兴地结束期末考试时,他已经安静地收拾行李准备离开了。 “小翼,你真的要提前报道吗?”林翼的房间房门只是虚掩着,陶麦象征性地敲了敲便推门走了进来,林翼正在往行李箱里装衣服。 林翼的动作顿了一下,面朝陶麦笑了笑,云淡风轻的说:“我已经决定了,反正在家也是虚度光阴。” 林翼心性坚定,陶麦一早就知道了,即使劝说也无法改变他的主意,只好帮忙收拾,“林唯还小,难免显得无情了些,你别怪她。” 来之前陶麦特意去看了看林唯在做什么,小丫头正在看漫画呢,看她一派平静安然的样子想必还不知道林翼要走,既然林翼还没有告诉她,她也不能提前透风。 “你怎么不去多陪陪你哥哥?”离开林唯卧室时,陶麦不着痕迹地提醒。 可是小丫头头也不抬,说:“他马上都要上大学了,已经是个大人了,为什么我要去陪他?” 陶麦被女儿噎了一下,又提醒:“那你不关心他上什么大学?” 林唯这下抬了抬眼,笑嘻嘻的说:“不用猜也知道一定是全国一流大学啦,排名前三的无非就是那几所,京都就占了两所,所以我觉得林翼哥哥应该会留在京都,很有可能上G大。你看,我都知道嘛……” 陶麦不好点破,转身要走,林唯忽然想起了星探的事,忙追过去添油加醋地对陶麦说了一番,陶麦怔了许久,而后弯了弯嘴角,“他本人没有这方面的志愿,这有什么办法。” 林唯失望地回去继续看她的漫画了。 看到林翼把一张和林唯的合影放进行李箱里,陶麦一下子回过神,照片上的女孩子露着大大的笑容,而一旁的少年温雅俊美,眉目流转间隐有宠溺之情,明明已经很明显了,偏偏没心没肺的女孩子什么都没察觉到。 林翼心里一定很难受吧。 “你会跟林唯道别吧?”收拾好行李后,陶麦犹豫着问。 林翼笑了起来,“当然会啊,明天临走时就跟她道别。” 陶麦觉得这对林唯而言肯定有些突然,可是想到林唯的缺心少肺,也应该让她受点教训,便没了异议。 第二天,林氏夫妇都没有上班,并不是周末时间,搞得林唯一大早的一头雾水,吃过早餐还看到两人着装整齐地在大厅 里等着什么,不免好奇的问:“你们做什么?” 两人还没回答,林翼已经拖着行李箱走了下来。 林唯惊讶地瞪大眼,下意识就问:“哥哥,你要去参加夏令营吗?”在她的概念里,只有参加夏令营才会带这么多行李,也不可能是旅行,如果是旅行,他们都是一家一起的,每个人都会带点行李。 林翼走到大厅的玄关处,安置好行李箱才转过身对跟过来的林唯解释:“我提前去学校报道。” 林唯诧异地瞪圆了眼,“这也太早了吧,今天才7月3号啊。”她才刚放暑假没几天呢,哪有大学这么早开学的? 林翼笑笑,宽容地抬手摸了摸林唯毛茸茸的脑袋,并没有多做解释,只是郑重地说:“我不在的日子里,好好保护自己,好好长大,等我回来。” 林唯觉得林翼说的话很奇怪,语气也奇怪,便去看父母,父母脸上一脸的沉寂,看不出丝毫情绪,她一下子叫开了,“不用这么严肃吧,国庆放假你还可以回家啊,还有寒暑假,各种国假,都可以回家。” 林翼目光微闪。 这么说,林唯还是会想念他的,是吗? 林翼牵了牵唇角,露出一抹悠远的微笑,而后提起行李往外走,林氏父母送行。 到了机场,林唯才问:“哥哥念的是哪所大学?” 林翼没有回答,她的爸爸妈妈也没有回答。 语音提示林翼乘坐的航班要登机了,林翼抱了抱养父母,刚要转身离开,方家人来了,来的还挺全,方老先生和方夫人,以及方倾寒一家人。 方倾寒上前就捶了捶林翼的胸口,冷冷的责难:“一意孤行,行事作风跟你父亲一样。” 林翼知道他口中的父亲指的是方倾墨。不自觉笑了起来。 “哥哥,祝你一路顺风。”方菲儿和方子钰一起走到了林翼面前,好一阵子不见,两人出落的更加高挑,林翼对他们微笑,“菲儿,你越来越漂亮了,子钰,你更有型了。” 姐弟俩笑的十分开心,方菲儿望着林翼的神情是钦佩的,方子钰则直接上前踮起脚尖在林翼耳边说悄悄话:“你到了部队,记得拍几张靓照发到我邮箱。” 林翼失笑。 语音催促登机,最后的一刻是方老夫妇依依不舍地作别林翼,林翼分别用力地抱了抱他们,他们年事已高,不知道这一别之后还能不能再见到,忽然而来就有一种离别的伤感,但是两位老人家比他还开明,神色稳重,坦然自若地朝他挥了挥手。 林翼最终离开了。 当载着他离开的那架飞机掠过高空时,林唯忽然觉得心里一下子空出了某个地方,有风吹过,哗啦啦的,让她觉得不舒服。 她奇怪极了,便问:“妈妈,为什么哥哥离开,方家人都来送行?” 是因为方菲儿和林翼的关系非常的好吗?可是小辈的友好关系,长辈也要来跟着送行吗? 陶麦没有根林唯解释,只嗔怪地想:这个林翼,不知道是他忘了,还是故意的,最后离开时也没跟林唯说是去入伍,很有可能三五年都不回来。 “因为林翼哥哥是去当兵啊,会很多年才回来的。”方菲儿恰好听到了林唯的话,便凑过来好心地解释。 这一解释让陶麦暗叫一声糟糕,这件事如果不是由林翼来告诉她,由他们做父母的来说也会好一点。 偏偏是由貌美如花的方菲儿来转告,林唯心里一定不是滋味,多少会怨怪林翼的。 这算什么?林唯难以置信。 ------------- 林翼走了,好伤感,不过,离开再见面,他们就长大了,萌萌哒~ 四月绯情 038 四年葱翠 林唯在机场并没有追问方菲儿所说的话,只是当各自上了自家的车后,林唯直勾勾地望着陶麦,问:“方菲儿说的是真的吗?” 林翼真的是去当兵? 并且一去很多年植? 陶麦看了看驾驶座上的丈夫,在后视镜里与他交换了眼神,尽量不着痕迹地安抚林唯,“是的,他之所以没跟你说,是怕你担心。” 得到了证实,林唯沉默了。她也不知道自己脑子里在想什么,目光茫然毫无头绪地投向车窗外,心里的感觉很奇怪,就好像……就好像一直以为认为的那个人将一直一直陪伴在她身边,可是突然有一天,他就离开了堕。 他不离开的时候,觉得什么都是理所当然的。 当他离开,心里不受控制就撕开了个缺口,让她觉得不舒服。 一路上,林唯翻来覆去的想,最终把这种从未有过的古怪感觉归结为是她经历的分别太少,一下子有些适应不来。 “妈,我想去泠泠家。”车子就快到绿苑了,林唯却突然不想回家了。 知道那个家里没有了林翼,好像回去也没意思。 陶麦看了看林启辉,林启辉牵起唇角笑了笑,“也好,林翼走了你难免无聊,不如就去南宫家多住几天,不过要先回家收拾行李。” 林唯立刻同意了。 他们先回家收拾行李,说是收拾,林唯一点都没动手,反而去了林翼的卧室,林翼的卧室收拾的很整洁,床上的空调被没了,打开衣柜来看,里面的衣服大多被真空封起来了,其他的则被林翼带走了。 整个房间里都是远行的气息。 而她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无来由的,林唯感到了说不出的愤怒,正当她准备破坏掉林翼卧室的整洁时,她妈妈来了,站在门边喊她,她回过神,缩回了准备撕烂那几件衣服的手。 “收拾好了,走吧。”陶麦瞧出了女儿的不快,却并没点破。 有些成长,还是需要小姑娘自己去切身体会的。 做父母的,只能从旁指导。 夫妻俩亲自把女儿送到了国际城,来之前陶麦就打了个电话给于颖,于颖自然万分欢迎,并且亲自打了电话给泠泠,请泠泠欢迎林唯,两个小姑娘的感情特别好,无需别人说,也自然是如胶似漆的。 泠泠和林唯见面之后,陶麦特意把泠泠叫到一旁说些悄悄话,而后夫妻俩便放心地离开了。 林唯心情不好,南宫家的男孩们跟她打招呼,她个个敷衍了一下便径直去了泠泠的房间,当泠泠回来时,便问:“我妈跟你讲什么了?” 泠泠笑了笑,“就讲你心情不好,叫我多陪陪你。” 林唯扁了扁唇,他们倒是知道她心情不好,可是已经离开京都不知去往何处的林翼知道吗? 泠泠其实还挺好奇的,她一直觉得林翼和林唯处的非常好,关系很亲密,没想到林翼离开居然没有跟林唯好好的道别? 为什么呢? 他们俩吵架了吗? “你这里有什么好玩的?”林唯用力摇了摇头,决定不再纠结这件事。 泠泠谨遵陶麦的叮嘱,一心想要林唯高兴起来,于是走到一旁的小书架前拿出各种书给林唯挑。 林唯无语了。 她怎么能问学习狂有什么好玩的?除了学习看书,泠泠都没其他爱好,也不喜欢玩,想到的也是看书解闷。 泠泠看出林唯的郁闷,立刻反应过来,“要不我们去视听室看电影,我听旭说家里的影音设备比电影院的还高级。” 林唯扯了扯唇,“当然啦,于阿姨是大明星嘛,南宫伯伯又宠她宠的要死,自然要弄最好的了。” 泠泠拉着林唯去影音室,当影片开始时,林唯被小小的震了一下,还真的是比电影院的效果还棒。 而且在他们进入影音室后,南宫旭还很体贴地拿来了爆米花和可乐,享受着凉爽的中央空调,舒坦地倚靠在意大利真皮沙发上,吃着零食看着大电影,别提有多爽。 看到后来,林唯和泠泠相续睡着了。 于轩进来看两人时,发现这两人东倒西歪地 睡在沙发上,林唯还很不雅地一手抓着爆米花,嘴角边还残留着乳白色的一团,整个人显得懒懒散散的。 相比较泠泠就秀气文雅的多,整个人偎在沙发里面,半卷着身子,睡的十分香甜。 于轩撇嘴,暗想林翼离开说不定是个正确的选择,毕竟林唯真是没个形状,一点淑女风范都没有。 不知道是冷了,还是感应到有人诽谤她,林唯突然打了个喷嚏,于轩皱眉,拿了毛毯盖住了两人。 出去时,看到南宫旭来了,于轩撵他出去,说是两人睡着了,南宫旭颇为失望地哦了一声,不情不愿地看着大哥把那扇门关上了。 于轩朝前走了几步,没听到南宫旭的脚步声,倏地停下,转身:“你怎么还不走?” 南宫旭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跟在于轩身后往楼梯口走。 “你该不会喜欢林唯吧。”冷不丁的,于轩突然出声。 南宫旭愣了一下,“我是蛮喜欢她的。” 于轩脚步停住,难以理解地看着南宫旭,“她哪里值得你喜欢了?” 南宫旭扳着手指头数,“她很直爽,开朗,不像其他世家小姐矫揉造作,而且还很勇敢。” 于轩挑眉,仔细想了一下,没想到南宫旭说的还挺对,林唯确实有这些优点,难怪林翼喜欢了。 “你别想了,她已经有林翼了。”于轩斩钉截铁地断了南宫旭的念想。 南宫旭龇牙咧嘴,“大哥,我们都还小好吧,凡事不能说的太早。” 于轩哼笑一声,轻飘飘的说:“你觉得林唯会喜欢比她小两岁的你?那方子钰比你长得妖精多了她都不怎么喜欢,你凭什么让她喜欢?” 这话对十二岁的少年而言有点严重,南宫旭看着高大的大哥,无言以对。 于轩转过身,离开。 他不知道的是看着他背影的南宫旭偷偷地下了决定,无论凭什么,他都会努力,他想他们都还小,一切还都来得及,并且,林翼的离开就是他最好的机会。 林唯和泠泠一觉睡到了晚饭时间,于颖和南宫烨都已回来,她们是被叫醒的,洗了把脸,两人到了餐厅。 林唯落落大方的喊人,反倒是泠泠迈着小碎步,好像做错了什么事似的,林唯受不了地凑近她的耳边嘀咕:“不就是睡了一下午吧,你不会连这种事都有负罪感吧?” 泠泠抬了抬清澈的眸子,十分无辜地说:“我应该好好看书的。” 林唯嘴角一抽,心里却隐约替泠泠泛起酸来,这么看来,这么多年以来,泠泠根本就没真正地融入南宫家,否则不会认为自己不学习荒废时光是一种罪过。 从南宫夫妻俩的态度来看,对泠泠和对旭和聿没什么区别,可泠泠仍然小心翼翼的,归根究底一定是因为于轩。 林唯咬了咬牙,想起打赌的事,要想自由,还真不能怠慢。 “正好是暑假,这次来一定要多住几天。”席间,于轩一边给林唯夹菜,一边温柔的说话。 林唯点了点头,露出灿烂的笑容,“当然好呀。” 林翼离开后,从这个暑假开始,林唯和南宫家的亲密更上一层楼。 眨眼间,过了四年,他们迈出了新的人生步伐。 林唯顺利考上了G大,而南宫旭作为少年预科班的计算机天才也上了G大,泠泠在于轩的强势干预下,最终无可奈何地也上了G大。 因为之前跳级的缘故,林唯和泠泠都是十六岁就上了大学,到他们大二时,不过才十八岁。 十八岁,和于轩的赌约已经快要到期了。 如果说之前泠泠只是因为林唯的要求而不得不硬着头皮答应,而之后发生的两件事让她不得不坚定信念: 第一件事是:她从十六岁开始,莫名其妙地抽高发育,胸前像所有女孩子一样开始长大,并且速度惊人,时间证明林唯说她只是晚发育是对的。 第二件事是:她高考志愿填的大学是在S市,被于轩改成了京都的G大。 四月绯情 039 十八岁的泠泠 十八岁,大二下半学期,四月,春天。 春季的京都,一如既往的草长莺飞鸟语花香,尤其是市内著名的几处豪宅,因为物业的精心料理,俨然变成了市内的小型公园。 住在这些地方的人,非富即贵,出入的车辆也大多是豪车,但凡不是这里的住户出现在小区内,一眼就能分辨出,倒不是因为外貌上有什么差异,主要是气质植。 那种一直生活在优渥的条件下自然而然培养出的气质。这种气质,对平凡普通的人而言具有一定的吸引力,尤其是那些向往高处的年轻人,无不想要跻身而来。 因此,自从林唯和泠泠上大学以来,即使在外貌上不是最顶尖的,气质上却秒杀众女,无不引来一堆狂蜂浪蝶堕。 林翼远在他乡,他自然没有这方面的烦恼,可于轩就不同了,只要是胆敢出现在泠泠面前的男生,他会亲自一个一个的收拾,如果对方是街头混混,他会打得对方满地找牙,如果对方是出类拔萃的资优生,他会拿各种资本打击对方,再有不识相的,他会通过学校方面直接给予警告处分。 如此一来,在泠泠上大学的头三个月,对她有所幻想的男生基本上都望而却步,而林唯和泠泠走得太近,于轩担心有男生通过林唯接近泠泠,于是一并的,只要敢抱着图谋不轨的心思接近林唯的男生他一起收拾,久而久之,两个女孩子成了校园里一道令人揪心的风景线。 因为没有男生敢和她们并肩而行。 对于这种形势,林唯自然是十分愤怒的,但无论她们怎么壮大自己,于轩都比她们强悍这是不争的事实。 度过了少年的清瘦,褪去了青涩,早早出战商场的于轩历练出一股成熟霸道的气质,经过锻炼,体魄更加的高大壮硕,走到哪都巍峨如山,就凭她们两个小女生怎么能桎梏他? 她们最常做的事就是谴责,泠泠也说了,她们是文明人,难道还跟他动手,这时候的林唯就会唉声叹气,“我们俩的大学生活都让他给毁了,一个月之后的打赌比赛,你可长点心吧。” “唯唯,我真的很努力了,可是……”泠泠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她真的一点信心都没有。 林唯呼了一口气,上上下下扫了泠泠一眼,走过去抬手跟她比了比身高,嘴里哇哇叫着:“这两年你也长的太快了吧,我记得十四岁的时候,你的身高整整比我少了十厘米,你看看现在,居然跟我一样高了,这两年我基本上都不长高了,你要是再长就该到一米七,比我都高了…….” 快速的发育非但没让泠泠高兴起来,反而满面愁容,她抬了抬眼,一脸愁苦地瞅着林唯。 林唯没心没肺的笑,“你就是太瘦了,让我看看你的胸……” 她凑过去伸手拉开了泠泠衬衫的领口,双眼往下瞄,立刻不满地大叫起来,“搞什么,身高马上超过我就算了,居然连胸都快比我大了,你是不是吃了什么激素,我可是从十四岁就开始长了耶,你这才两年,效率也太快了吧?” 泠泠后知后觉的拉回衣襟,小脸都红了。 林唯啧啧出声,半晌来一句:“难怪于轩看你的眼神是越来越难耐了,真的是吾家有女初长成。” 这话,真是戳到了泠泠的痛楚。自从初潮,然后是迅速隆起的胸口,再来是越来越修长的腿,这一切变化,被于轩尽收眼底。 有很多次,她对上于轩的眼睛,总感觉里面好像有火在燃烧,仿佛下一秒,他就会化身野兽把她生吃活剥了。 那种感觉,真的好恐怖。 “唯唯,你别说了。”泠泠生气地别过脸,无意之中看到班上一名男生站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偷偷望着她。 男生是他们班上的学习委员,成绩优异,相貌清秀,尤其是那双眼睛,澄澈透明,像是世上最好看动人的湖泊。 她听到老师点名的时候他清越的答到声,他的名字叫秦琅,十分好听的名字。 “喂,你看什么呢?”林唯好奇地顺着泠泠的目光看过去,一名眉清目秀的少年伫立在不远处,也在望着泠泠。 “他谁呀?你的爱慕者?”林唯发现新大陆似的,扯了扯泠泠的胳膊,泠泠回过神,立刻严肃地看了一眼林唯,“你可不能随便乱说。” 林唯知道泠泠是怕被于轩知道连累人家,笑嘻嘻地点了点头,“不会让那个恶霸知道的啦。” 泠泠点了点头,眼角余光看 了看秦琅,转过身和林唯朝着校外走去,“走,去练跆拳道。” 两人一起到了常去的那家跆拳道,换了道服,林唯煞有介事地站在一边督促泠泠和师傅对打,嘴里喊着请师傅不要手下留情,泠泠也打的十分卖力,但怎么看怎么力道不足,到后来,师傅忍不住说:“就凭你的实力,十个加起来,或许能跟于公子拼一拼。” 这话着实打击到了泠泠,本就累的满头大汗的她无比失望地躺到了台面上,双眼直愣愣地望着头顶的天花板,脑袋里一阵天旋地转。 师傅同情地看了看她,摇头叹息,不明白这么个柔柔弱弱的女孩子偏偏想要打败四肢头脑都很发达的于公子? “师傅,你不能这么打击她呀,还有一个月她就要跟于轩一决雌雄了,结果很重要的。”林唯不服气地拦住下台喝水的师傅。 师傅跟她们都熟了,听到林唯这么说,一个没忍住,一口水差一点喷出来,“她跟于公子根本不用比啊,你自己看看,就那前凸后翘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个女的,人家于公子宽肩窄臀浑身肌肉流畅,明摆着活脱脱的雄性生物,你们跟他到底有什么好比的?” 林唯看了看躺在地上的泠泠,这丫头真是该大的地方大,该细的地方细,一点都不含糊,就连脸蛋都是最具女性美的那种柔雅,这些年经过锻炼,去跟于轩对打没什么多大希望,最为值得的是让她的体质变好了,不再像以前一样隔三差五就生病,需要吃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补药。 “说了你也不懂。”林唯丢给师傅一句话,跑向了泠泠。 “泠泠,你可不能气馁啊,气馁就没人能帮得上你了。”林唯蹲在泠泠身边,定定地看着渗满汗水的清秀小脸。 泠泠的眼珠子特别黑,亮亮的,看着你时,透出一股子说不出的温软,像是细雨,悄无声息地洒在你的心头。 不由自主的,林唯打趣起来,“都怪你太过美丽。” 泠泠嘴唇一抿,其实比她更漂亮的美女多得是,以于轩的身份,必定是左右逢源的,可是他就是不放过她。 随着年纪和阅历的增长,一些没有言明的东西在彼此间发酵,泠泠很多时候都在害怕,害怕于轩哪一天不高兴了就捅破了那层纸。 “现在几点了?”泠泠闷闷地想着,歪了头去看自由自在的林唯,眼底满是羡慕。 林唯抬腕看了看表,“马上快六点了。” 离于轩规定的门禁时间还有一个小时。 即使上了大学,他也丝毫不放过她,每晚她必须在七点之前回到国际城,如果她不自己回去就会有司机来接她,南宫家没一辆车子是平民化的,她一点儿都不想招摇。 原以为上大学能到外地,离于轩远远的,结果呢…… “晚上我不想那么早回去。”莫名的,心情烦躁的很,一想到回那个处处要看于轩脸色的家,心里沉得像是被压了一块铅。 林唯眼珠子转了转,“也好,最近你压力太大了,不如我们出去玩玩?” 泠泠没所谓地回答:“你安排,我跟着你就好。” 两人这几年如影随形,早就养出了诸多默契,林唯眯眼笑了笑,“好,那我们去酒吧跳舞。” 泠泠皱眉,看着兴冲冲的林唯想说些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其实她们两还都没去过酒吧呢,就当是去开开眼界。 “那你跟林伯伯他们打个电话。”泠泠坐起身,舒展舒展疼痛发麻的四肢。 两人下了台到更衣室换好衣服,林唯打电话先跟家里讲了一声,等到出了跆拳室两人才想到时间太早。 四月绯情 040 思念 两人分别打了电话给父母,之后商量着先去书店逛一圈再去吃晚饭,等到时间差不多了再去酒吧玩儿。 晚饭时间,书店的人稀稀拉拉的不是很多,泠泠一如既往的是个书迷,一进书店便到美术区,她念得专业是绘画艺术,自然最喜欢美术。 而林唯则去了计算机区,她的专业是计算机网络技术,也算是继承了父亲的志向植。 两人一开始沉浸书海就忘了时间,拿起第二本书时感觉不过才过了几分钟的时间,可是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了,林唯肚子饿的开始咕咕叫,遂挑了几本感兴趣的书便走向美术区去找泠泠堕。 美术区的周边布置都跟计算机区不一样,明显一股子艺术气息扑面而来,置身其中的人看起来都高雅了几分,不过教养良好的泠泠此时不但高雅而且羞涩,林唯定睛一看,呵……居然遇到了秦琅,也不知秦琅跟她说了什么,小美女弯着脖颈,一副娇羞不语的模样。 林唯都犹豫要不要过去打扰他们,倒是秦琅眼尖,她还在徘徊秦琅已经看见了她,正徐徐对她露出一抹有点含蓄并温柔的笑,出于礼貌,她也对他露出了笑容。 泠泠顺着秦琅的目光看到了她,立刻抱着书走了过来,“林唯,你选好书了吗?” 林唯笑眯眯地点了点头,看着秦琅和泠泠的眼神颇含其他意思,弄得泠泠很不好意思,“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去吃晚饭吧。” 林唯点了点头,两人跟秦琅挥手说了再见便去柜台前结账,不过刚走出书店,没想到身后竟扬起了一道声音,“等一下……” 两个女孩子转身,看到秦琅站在他们身后。 “什么事?”林唯秀眉一挑,兴味十足的问。 也不知道为什么,秦琅的脸竟红了一下,吞吞吐吐了半天才把话说完整,意思是她们拿着书应该挺累的,要是放心的话他可以帮她们拿。 “当然,我的意思是你们现在不回家想要出去玩,拿着厚厚的书挺累的。”秦琅补上一句。 林唯和泠泠互望一眼,其实她们常年练各种格斗术拿这点重量的东西不在话下,可是等一下她们要去酒吧玩拿着厚厚的书就不美好了。 林唯刚想答应秦琅,可泠泠却摇了摇头,“你嫌累就把书给他拿,我的自己拿。” 林唯挑眉,只好谢绝秦琅,秦琅挠了挠头,有点儿沮丧地走开了,等他走远,林唯问:“人家也是好心,你怎么不同意啊?” 泠泠慢慢地摇了摇头,眼里闪过一抹沉郁,林唯见之,明白她是怕于轩找秦琅麻烦,只好无所谓地耸耸肩,“没事,我们自己拿着呗。” 两人进了一家普普通通的小餐馆美美地吃了一顿饭,饭后,林唯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看着对面斯文安静的泠泠,突发感概,“泠泠,你说我们还能在一起多久?” 泠泠觉得林唯这话说的奇怪,不由惊讶地盯着她生动明亮的眼睛,纳闷的问:“怎么了?” 林唯出了会儿神,眼睛望着华灯初上的窗外,隐约的思念在眼底流转,片刻之后却是自嘲地笑笑,若无其事地说:“没事。” 泠泠若有所思地看着林唯,猜到林唯想到了谁但并没点破。 “我们走吧。”林唯突然表现的兴致高昂的站起来,抱起书就走,泠泠紧跟上。 离酒吧开业时间还差半个小时,两人硬是压了半个小时的马路,无须聊什么特别的话题,只要走在一起,静静的看车水马龙,两人就觉得有趣极了,可是,两人心底的想法却截然不同,一个向往没有于轩的自由自在,一个向往年少时林翼的陪伴。 各怀心思地走了半个小时后,两人随机地进了一家不起眼的酒吧,不大,但装修看起来倒挺奢华的,两个年轻又漂亮,尤其是还抱着厚厚一沓书的女孩子毕竟少见,两人一走进酒吧就吸引了不少目光,不过她们谁也没理。 “请问两位喝什么?”有服务生过来询问。 泠泠询问地看向林唯,林唯正打量酒吧的灯光设计,眯着眼感受昏暗中蠢蠢欲动的颓靡,看到泠泠的目光,咧嘴一笑,“血腥玛丽怎么样?” 泠泠秀眉皱了皱,犹豫着说:“我觉得果酒好一点,不容易醉。” 林唯豪气地挥了挥手,“怕什么醉?不怕。”她真的点了两杯血腥玛丽,可泠泠却又单独点了一杯果酒,林唯冲她笑了笑,“那我一个人 喝。” 泠泠和和气气的露出笑颜,“随你,我保持清醒照顾你。” 林唯突然抓住泠泠的手,特诚恳的说:“泠泠,你真好。” 泠泠不在意的笑,林唯跟她开玩笑地,突然就凑近她低声说:“你看有很多男生……不对,是男人在看我们呢。” 泠泠转着目光打量了一下,有胆大的干脆遥遥举起酒杯做出敬酒的样子,泠泠脸色微僵,似是不知作何反应,林唯哈哈一笑,“你呀被于轩保护过头了,连怎么和男人相处都不知道。” 说完,林唯挺直腰做出冰冷的姿态,把对泠泠露出企图目光的男人一一瞪回去,大多数男人自然懂得收敛,但仍然有各别仗着胆肥把林唯的冷眼不当一回事,认为她只是个看起来很嫩很天真的小丫头,谁会怕她们? 一会儿之后,她们点的东西到了,两人都是第一次尝这些,带着好奇慢慢地试探着,浅尝辄止,一个小时后,顾客多了起来,两人开始欣赏一些年轻男女到舞池中群魔乱舞,震耳欲聋的音乐已经让她们没法交谈,便把注意力全都放在观察上,林唯不知不觉就把两杯血腥玛丽喝完了,等到泠泠发现时才察觉她的脸有点红,眼神带着迷蒙,不过看起来还算正常。 有年轻好看的男孩子来邀请她们一起跳舞,林唯懒懒的坐着不动,学对方的使尽全力的喊自己不会不想跳,但年轻人立刻热情地说可以教她,林唯去看泠泠,泠泠朝她点了点头,林唯便勾唇一笑,跟着年轻人一起滑进了舞池。 其实所谓的舞很简单,只要摆弄着头扭着腰,两腿乱跳就行了,可是简单的动作由林唯做出来却充满了风情,一来她从小锻炼身体,身材很棒,二来长期锻炼手脚显得特别的灵活舒张,跳出来给人的感觉便很棒,简单的舞姿不由吸引了大片大片的目光。 泠泠安静地坐在一旁看着林唯,看着她甩动着长发,看她眉眼含笑地斜睨着霓虹灯,看她目中无人地舞动着青春,热情四溢,嘴角不由跟着弯了起来。 慢慢的,也不知从哪冒出了一群人不着痕迹地把林唯围在了中间,场地中的林唯并未注意,可泠泠身在局外却是看到了,但几乎是同时的,也有人围住了她,其中一人正是之前一直盯着她看的男人。 “你们做什么?”泠泠皱眉,警惕地看着面前围住她的三个高大男人,身子慢慢地坐直了。 轰隆的音乐声中,泠泠觉得自己说的话对方根本听不见,但估计对方根本不想听,领头也就是一直盯着泠泠看的男人凑近泠泠,张嘴笑,“你很漂亮,我们认识一下好吗?” 声音很洪亮,距离也够近,泠泠听的很清楚,后仰,以避开男人嘴里喷出的难闻气体。 “不感兴趣。”这次,泠泠确定这个男人应该是听到她说了什么了,但对方置若罔闻,反兴味地盯着她一直看,一张有点肥腻的脸越凑越近。 泠泠受不了地一直后仰,最后直到即将要把座椅弄翻掉才突然起身,同时不悦地推开男人一再的靠近,男人猝不及防朝后倒退了几步,差一点就站立不稳。 这一推,让几个人高马大的男人不约而同地瞪着泠泠,目光里是她不知好歹的意思。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直到这一刻,泠泠还是礼貌的好孩子。 可她这边动静还小,林唯那边突然就打了起来……… ----------------- 最近接连驾照考试,紧接着大姑子丈夫闹下三要离婚,都在帮她搞诉讼的事,所以耽搁更新了,不会中断故事的,一定会有结局。 四月绯情 041 于轩发怒 泠泠惊讶地看着舞池中央,林唯本就张扬鲜妍,此时被数个年轻男人包围住,可说是火力全开,全力舒展的拳脚像是凌厉的劲风,毫不留情地击打在那些图谋不轨的男人身上。 同时,来***扰泠泠的几个男人也看到了中央的混乱,当看清那年轻的据说刚满十八岁的漂亮女孩子精湛的身手时,不由自主的望着混乱的场中央发愣。耳旁的音乐并未消停,依旧震耳欲聋,可就在这震天响的摇滚乐中,居然还能听到此起彼伏的杀猪似的嚎叫声植。 几个男人终于反应过来,那些鬼哭狼嚎的男人可都是和他们一起的兄弟们,他们一大帮人打一个女孩子反而吃了亏,这脸往哪儿搁? 为首的男人怒了努嘴,其他人立刻朝着林唯涌了过去,剩下的这个男人觉得泠泠长相清秀恬静一定好欺负,当即只自己留下继续逗泠泠。 泠泠的目光慢吞吞地自张牙舞爪的林唯身上收回来,不甚在意地看着眼前不肯离去的男人,这时候音乐被人关了,伴随着尖叫声,整个酒吧慢慢的只剩打斗声和嚎叫声。 “你不去帮你朋友?”男人虎视眈眈地一再靠近泠泠,泠泠站起了身,秀眉微蹙,非常不悦地看着不怀好意的男人堕。 男人嘿嘿笑了笑,其他顾客看这场面早跑了,剩下的都是和这家酒吧的老板有点交情或是实在胆肥留下来看热闹的,毕竟,这么多大男人还怕一个小姑娘不成? 所谓双拳难敌四脚,林唯平时一个娇娇气气的女孩子,在男人轮番的轰炸下,渐渐露出了疲态,目光在场中巡视寻找着泠泠,泠泠接收到林唯的目光,当即脊背一直,开始蓄势待发起来。 “不,我留下来照顾你。”男人的嘴几乎就要贴到泠泠的脸上,嘴里喷出一股子难闻的气味,眼里冒出绿油油的邪光。 泠泠皱了眉头,二话不说地突然身子后退抬起一脚就踹在了男人的胸口,毫无防备之下,男人被结结实实地踹个正着,本能的一声惨叫之后,双臂立刻紧紧地抱住了自己,同时双眼不可思议地瞪着柔弱的泠泠。 泠泠看也不看他一眼,抬脚往林唯的方向走去,期间有几人看见这边的状况纷纷来抓泠泠,但都被泠泠轻易的躲过,有躲不过的干脆出手出脚,相较于林唯的干脆利落,她总显得保留了三分实力,似是不想真正跟人动粗。 林唯眼角余光瞥到了,顿时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死丫头,我马上快变成人肉沙包了,你还跟他们文绉绉的。”林唯百忙中踢倒某个凶神恶煞的男人,朝着泠泠大喊。 泠泠一脸的无辜,她站在场地外围,并没有主动去攻击任何人,都是别人来攻击她然后她回击,动作专业利落,不比林唯差多少,只是气势和力道远远不够。 经过披荆斩棘,泠泠终于和林唯汇合了,两人汗流浃背地背靠着背,泠泠瞅一眼脸红脖子粗的林唯,小心地说:“林唯,你喝醉了吧?” 林唯把头一甩,直接甩去了脸上豆大的汗珠,丝毫没有惧意地回答:“我才没有。” “哪里钻出来的小蹄子,居然这么狠。”地上三三两两的男人呼痛相互抱着重新站起来,都是一脸的目露凶光,似要在今晚把这两个长相漂亮却又身手了得的小女孩给生吞活剥了。 “哼哼,你们以为人多就怕了你们吗?有本事一个一个来。”林唯挥手,白净的脸上正气凛然,一双剪水眸亮的吓人,泠泠知道她今晚有些失常,心里隐约有些明白,暗暗叹一口气,只得与她并肩作战。 谁都有年少轻狂的时候,而这一次的年少轻狂,她们许多年后还记忆犹新,每每想起,都有一种想要笑的酣畅淋漓之感。 两个女孩子并肩而行,不离不弃,不过之后并未与这帮粗人纠缠多久,因为不知谁报了警,警察来了。 结果,很悲剧的,两人被领进了警察局,一帮小混混众口铄金说聚众闹事的是她们,但警察也不是瞎子,两个看着家教特好的女孩子会故意闹事? 一番询问之下,不可避免的要请家长来领人,巧的是林氏夫妇刚好出差在外,来的人只有一人,那人是于轩。 于轩接到警察局的电话先是吓的心脏都快停止跳动了,而后风驰电掣地赶到了警局,在乱哄哄的男人中,看到了座位前懒懒的坐着的林唯和泠泠。 看到泠泠毫发无损,一颗悬着的心缓缓落回胸腔里,但脸色却冷的吓人,他又高大气场又足,一走进警察局就让里面的温度陡然下降了十度,嘈杂的警察局一下子没了声音。 “请问你是…….”执勤警察上前询问。 于轩的目光一直笔直地落在泠泠身上,泠泠低了头,刚好警察要单独审问她们两,两人被移到了办公室。 于轩表明身份,跟着走了进去。 执勤警察看他脸色,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就开口说:“嗨,两个小姑娘还真是厉害,把几十个大男人打的鼻青脸肿,没一个不说她们厉害的。” 于轩依旧面无表情,他进了审问林唯和泠泠的那间办公室,并不开口说话,只找了一张椅子,无声地坐在一旁,气场太过强大,就连警察都没敢多说什么。 终于录完了口供,于轩才开口:“我是他们的家长。” 警察去看两个女孩子,两人不约而同的点头,便拿了份文件给于轩,“在这里签个字就可以走了。” 于轩在签字的时候,林唯凑到泠泠的耳边低语:“以你现在的实力想要打赢于轩简直不可能,泠泠,赶紧想个妙招吧,否则打赌输定了。” 泠泠愁眉苦脸地对着林唯,实力上,她知道自己连林唯都不如,今晚也是她们两个人运气好,碰上的都是一些没用的草包,尚若碰上几个练家子,她们两都得倒霉。 看看于轩那来自修罗地狱似的脸色,要命的吓人,更别提打败他了。 泠泠一阵头疼。 “你们不回家还想待在这里?”于轩居高临下走近两人身边,脸上的冷意令人沁骨。 林唯撇嘴,拉着慢半拍的泠泠起来跟着于轩一起往外走,刚出了警察局,于轩突然回身,目光凌厉地瞪着林唯,冷冷地开口:“林唯,你别得寸进尺。” 林唯睁大眼,莫名其妙地看着于轩,“你什么意思?” “你看看你把我的泠泠带成了什么样子?你想做小太妹就去做,别拉着我的泠泠下水。”于轩一本正经,已经不能再嫌弃她了,这么多年,对于泠泠死活要跟林唯做朋友他一直耿耿于怀,在他的概念里,泠泠是因为林唯才一再的疏远他,冷淡他。 林唯也生气了,昂首挺胸回视着于轩,一脸的讥笑,“你大少爷不高兴了就来教育我?也不看看你是泠泠的什么人?顶多算是名义上的哥哥,你也好意思一口一个我的泠泠,你问过泠泠同意了吗?” 这话明显戳到了于轩的痛楚,脸色一瞬间冷的吓人,眼看着两人剑拔弩张的就要吵了起来,泠泠赶紧上前打圆场,“林唯,好晚了,赶紧回家休息吧。” 泠泠拉了拉林唯的攥紧拳头的手臂,对她用力使眼色,见林唯不依不饶地与于轩对视她都快急的哭出来了。 “林唯,你哥去当兵了,你一个人打不过他的。”泠泠直接点出要害,她就担心两人打起来。 林唯一扁嘴,目光望向了头顶上方的夜空,下颚线条绷得紧紧的,显然是因为泠泠在忍耐,也或者是泠泠点出了她的伤心事,让她无力再去计较什么。白皙的脸,明亮的黑眼睛,只是沉默地对着天空,面对咄咄逼人的于轩一言不发。 泠泠松了一口气,乘机走过去拉住了于轩的手,喏喏的说:“好晚了,我们回家,快点。” 她用力拉,于轩还真被她拉走了,泠泠把他拉到他的车前,主动打开车门让他上去,自己则绕过去坐到副驾驶座上。 “林唯,让警察送你回家吧。”车里,泠泠朝着站在台阶上望天的林唯大喊。 四月绯情 042 四月夜 车尾滑过一抹快速的弧度,自警察局门口消失。 林唯恍若未听见泠泠的话,依旧呆望着天空。有警察过来询问是否要送她回家她也置之不理,直到脖子发酸,她才徐徐低头,平视前方。 冷不丁的,却看到了夜空中站在灯光下的于轩和泠泠,泠泠面带笑意,于轩则冷着脸。 “你们不是走了吗?”林唯回神,夜风把她带着一丝寂寥的话送进了两人耳朵里堕。 泠泠笑眯眯地走过去挽住林唯的手,“我不放心,走,我们送你回家。” 显然泠泠求过于轩了,于轩此时此刻的脸色相当难看,但也并未说什么,只没好气的说:“上车送你回家。” 林唯还想拒绝,可泠泠硬是拉她上车,于轩动作利索地发动引擎重新开了出去。 林唯降下了车窗,四月深夜的微风灌进车里,扬起黑发阵阵飘扬,泠泠低着头在整理什么,很快到了绿苑,于轩停好车,泠泠跟着林唯跳下了车,“这是你今晚买的书。” 泠泠递过去,摆上最上面的一本书书名赫然叫做《我的军旅生涯》,封面是颇为铁血的迷彩服男子,泠泠知道这些年来林唯最爱看这方面的书籍,不但看书还看这方面的电视剧,原因不言自明。 “要不今晚你到我那儿住。”泠泠看了一眼林家黑漆漆的房子,一副心疼模样。 林唯接过书,佯装没事儿地微笑,“没事,我父母他们明天就回来了,很晚了,难为你还想着书,早点回家睡觉吧。” 林唯走到自家门口开了门,复又转过身跟泠泠摆手,泠泠站在绿阴森森的院子里,呼吸着清新的空气,看着林唯强颜欢笑的脸莫名的感到特别难过,忍不住的便冲她大喊:“林翼一定会很快回来的,一定会。” 仿佛是被人点中了死穴,林唯呆呆地站咋原地,很久都没回过神。 “我们走了啊。”泠泠的话消散在四月的夜风里,带着浓浓的关怀。 大厅的灯亮起,熟悉的空间此刻看起来竟万般的陌生和寂寞,多年未换的沙发上突然有个鲜活的人影对着她笑,她疾步往前走去,近了,伸出手一抓,掌心里却是一团空气。 厚重的书掉到了地板上,发出砰的一声。过大的响声惊醒了林唯的神智,她呆呆地站在沙发前,一脸的茫然,像是不知道自己刚刚做了什么。 “小四月…….”偏偏这时突然响起了一道男声。 林唯惊诧地脱口叫出:“林翼…….”一回头,才看到是拿着行李箱站在玄关处的父亲。 “爸爸——”林唯愣愣地出声,父母不是跟她说明天下午才会回京都的吗? 林启辉微皱着眉头,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近女儿,长臂伸出温柔地揽住了女儿的肩,让她靠在自己的胸口。 林唯鼻腔一酸,眼泪竟蓦然流了出来,“爸爸…….”她说不出口,反反复复只叫着爸爸。 林启辉安抚地拍着林唯的后背,等她的情绪慢慢平息下来才开口:“我保证,再过三个月林翼就会退伍回家。” 林唯身子一震,忙抽身擦干眼泪要笑不笑地呛声:“爸爸,你说什么啊,他退伍关我什么事?” 林启辉看着女儿叹了一口气,刚刚明明想林翼那小子想的都出现幻觉了,现在却又一口否认,女孩儿的心思他还真是不懂。 “好好,不关你的事,那你大半夜的不睡觉还跑去跟人打架?回到家还叫他的名字?”林启辉敛了神色,严肃地看着林唯。 林唯心里一紧,赶忙露出笑脸,“爸爸不是你想的那样啦,是有一群流.氓想要欺负我和泠泠,我们是正当防卫。” 林启辉深深看着女儿,不动声色,林唯也瞅着自己的父亲,头顶明亮的光芒照出父亲头顶的一丝银发,容颜依旧俊朗的男人眉目间难掩疲倦,想来是接到她闯祸的消息一路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 “妈妈呢?”静了一会儿,林唯忍不住问。 “她还在飞机上,估计再过一个小时才会到家。”林启辉平静无波地回答,对于少时的林唯他管教甚为严厉,不过如今小丫头已经长大了,正是逆反心理最为严重的年龄段,他不想适得其反,是以大多数时候只要不是很出格,他几乎是纵着她。 林唯动了动唇,好似有很多话要说,但最后只变成了短促的一声‘哦’,然后跑过 去拿林启辉的行李,嘴上要他赶紧去休息并表示自己没事,于轩和泠泠亲自把她送回家的。 一个小时后,林唯已经睡着了,陶麦风尘仆仆地回到家,大厅里亮着一盏柔和的壁灯,林启辉身上盖着毯子,阖着眼在等她,门稍微有动静,他便睁开眼起身迎了过去。 夫妻俩就林唯酒吧打架的事聊了几句,确定女儿没事之后陶麦才放下了心。 “想要让她彻底平静下来,非得林翼回来不可。”往楼上走的时候,陶麦笃定地对丈夫说。 林启辉认同地点了点头,“他早就提过退伍的事,但他太优秀,组织里不放,而且他还觉得林唯还小。” 陶麦失笑,“他要是还觉得林唯小,恐怕等他回来林唯都快变成其他男生的女朋友了。” 林启辉叹息,“恐怕在他印象里,唯唯还是他离开时的十四岁模样。” ………………………….. 蟋蟀虫鸣的四月夜,林唯的父母还在议论她的事情,而她自己经过一天的疲累,已经彻底沉入了睡眠,只是,梦里总有一张俊朗帅气的脸在她脑海里不断萦绕。 第二天,为了弥补昨天自己犯下的错误,林唯早早起床做早餐给父母吃,精心烘焙了起司,煎了荷包蛋,鲜榨了豆浆还拌了几样新鲜的小菜,当林氏夫妇出现时她的脸上立刻绽开一抹如花笑靥,这么用心,做父母的就算再苛刻也不忍心责备她了。 早餐毕,林唯还抢着洗碗收拾厨房,陶麦闲闲地站在一旁看女儿忙碌,问:“你今天上午没课吗?” 林唯啊了一声,很快回答:“上午三四节有课,所以不急。” 陶麦点了点头,闲适地来了一句:“那你好好收拾,我再去睡个回笼觉。”她打个哈欠,就这么转身上楼去了。 林唯却垮了脸,冲着客厅里还在看报纸的林启辉抱怨,“妈妈越来越懒了。” 林启辉头都没抬,只不痛不痒地抛出一句:“谁叫你昨晚做错了事,害的我们俩大半夜从异地飞回来,还被你吓的半死。” 林唯呼吸一噎,再有不满也不敢抱怨了,只得乖乖地把厨房收拾的纤尘不染,然后换了衣服拿了课本准备去上学。 站在玄关换鞋时,林启辉放下了报纸问:“要我送你吗?” 林唯顿了一下,习惯性的摇头,“不用了,你们去忙你们的,我自己坐公交就好。” “路上注意安全。”林启辉起身把女儿送出了门,林唯调皮地冲他做了个鬼脸,“你和妈妈还是担心不要有坏人撞到我枪口上被我狠揍吧。” 林启辉失笑,宠溺地看着女儿活力四射的背影淡出院子才慢慢地回身去拿公文包准备去公司。 绿苑附近唯一的一班公交车是21路,因为是环城旅游班,人多班次也多,林唯坐习惯了,干脆办了年卡,一上来就刷卡找座位,她赶的时间巧,一般都有座位,接着被塞上耳机听英语或是音乐。 今天巧合的遇上了同班同学,是两个女生,打扮的青春靓丽,看见林唯上车便跟她打招呼,三人一起坐到了最后一排。 “林唯,你家住哪儿呀?怎么从这儿上车的?”名叫平韵的女孩子好奇的问,另一个叫吴均的也眨巴着眼睛等着林唯回答。 林唯出于礼貌,拔下耳机,有点儿漫不经心的回答:“我家住附近。” 平韵和吴均惊讶地瞪大眼睛,一副不相信的模样,在她们眼中林唯虽然专业课学得好但她们私下里一致认为她家一定没什么钱,否则不可能在学校只学习而不谈恋爱,并且她穿的衣服虽然每一套都看着别致又舒适但都是没有牌子的。 “这里除了绿苑,对面就是高尔夫球场和公园了,你家真的住在附近?”平韵以怀疑的语气问。 林唯算是听出来了,这两同学是在嫌弃她的出生?一天美好的心情瞬间不怎么美丽了。 四月绯情 043 长腿少年 “你怎么不说话啊?”平韵和吴均不满的追问,林唯的沉默被她们看成了默认,语气里多少带了点不咸不淡的古怪味道。 对于这种整天嫌贫爱富喜欢攀比的女生林唯理都不想理,“我家就住附近。”只给出这么一句话她便带上耳机不再理会两人,两人自然心生不满。 到了Q大,刚走近正门大门口便看到了泠泠的身影,穿着白T恤牛仔裤扎着马尾,清秀娉婷像是一朵可爱的花骨朵儿,林唯一见之下心情又好了起来植。 “泠泠,你这是在等我吗?”林唯眉开眼笑地站到泠泠面前,两人身高差不多,一个鲜妍夺目,一个清秀淡雅,美得各有千秋,引得路过的一众男生纷纷侧目堕。 平韵和吴均是和林唯一起下车的,这时候也跟着林唯走过来凑热闹,由于林唯经常和泠泠泡在一起,大家都见过她却不知道她的名字,这时听林唯亲热地喊她泠泠,她们也跟着热情的喊。 泠泠是个不怎么会拒绝别人的姑娘,别人喊她,她便礼貌地回应,脸上还带了友好的微笑。 站在一旁的林唯便翻起了白眼。 “我怕你被叔叔阿姨责备,所以来看看。”泠泠上下扫一眼衬衫休闲裤的林唯,看她一身的清爽应该是没事,其实她心里知道林叔叔他们不会怎么为难林唯的,不过昨晚林唯实在不在状态,她放心不下便来了。 林唯白了一眼泠泠,“没事,我三四节有课,你呢?” “我知道你三四节有课,所以才在这里等你呀,我没课,今天专程陪你。”泠泠笑着挽起了林唯的手臂,向着学校内走去。 “哦,小旭听说你昨晚闯祸了今天非要跟我来看看你。”走到门内,泠泠才提起有人陪她一起来的事儿,并抬臂一指,示意林唯去看路旁双手插兜站着的南宫旭。 林唯一眼看过去,当那道特别高挑修长的身影映入眼帘时多少有些怨念,明明比她还小两岁,但身高两年前就超过她了,并且越长越高,俨然实实在在的长腿少年,脸又继承了父母的所有优点,英俊帅气的不像话,就这么简单地往那儿一站,已经有不少女生上前搭讪了。 “跟方子钰一个货色。”林唯脱口而出。 泠泠抿唇一笑,“人家就是长得太帅了嘛,这又不是他的错,而且你这话要是让方子钰听见,他可会找你麻烦的。” “方子钰和他姐去美国留学了,才不会听见我的话。” 林唯和泠泠你一言我一语,平韵和吴均还没离开,这会儿都双目炯炯地盯着林荫道下的南宫旭看,那呆滞惊艳的表情,就差流口水失声大喊了。 “林唯……”南宫旭摆脱掉陌生女生的搭讪,眉眼含笑地走到了林唯面前,和泠泠一样上下打量她一眼,确定她没事,笑容更灿。 “如果我没记错,你好像是高三生,现在正是复习的关键期你还逃课?”林唯挑眉,严肃地盯着南宫旭俊挺的眉眼。 南宫旭不在意的耸肩,“和你一个学校完全有把握,不用替我烦心这个了。” 平韵和吴均瞪大眼,要知道京都的G大并不是那么好考的,而眼前的美少年却说的云淡风轻,可见成绩有多好! “哇,你好厉害,你是哪个高中的哇?”平韵乘机上前搭讪,脸上漾出了最迷人的笑容。 南宫旭看出林唯对这两个女生似乎并不感冒,并不理睬,目光只定定地注视着林唯,看在外人眼中,很像林唯是他女朋友,况且他又说要考林唯念的大学,意思就非常明显了。 “怎么样?昨天晚上打架打的痛快吗?”南宫旭要笑不笑的问林唯。 林唯一阵无语,“不过是教训了几个小流.氓。” 南宫旭意味深长地点头,拉长了语调说:“是哦,就是几个小流.氓。” “你们在说什么啊?林唯和人打架吗?真的假的?女生和流.氓打架?”吴均终于逮住机会发话了,眨巴着一双大眼睛,一脸惊异的追问。 南宫旭仍旧不理,只淡笑着看着林唯。 林唯把脸一扬,“南宫旭,你逃课来就是跟我说这些废话的?” 遭到质问,莫名的,南宫旭的俊脸红了,支吾了半天说不出话,只得求救地去看泠泠,泠泠对于南宫旭的心思早就洞若观火了,这会儿帮他,“他跟我一样来陪你的。” “我好好的,不用陪,你们都该干嘛干嘛去。”林唯有些哭笑不得,她根本就没事,可这两人非要陪着她,这不是招蜂引蝶吗? 泠泠和南宫旭不同意,林唯挥挥手自顾自往教室走,泠泠连忙追了上去,南宫旭腿长,慢悠悠地跟在后面。 “你们和林唯都是好朋友啊。”平韵走在南宫旭身边,目光犀利地看出南宫旭穿的是爱马仕的衣服,他腿上的长裤也是新近某品牌最新发布的单品,就连不起眼的板鞋都是时尚杂志上男模的最新款,一番考究,加之南宫旭举手投足的贵气优雅,她们万分确定眼前的少年一定出生大富大贵人家。 南宫旭得知两人是林唯的同班同学,态度稍好,有一下没一下地搭理两人,不着痕迹地从她们口中探知林唯的点点滴滴,不过令南宫旭失望了,两人言谈无聊,对林唯并不了解,只知道她平时上课十分认真,每次考试都是班级前几名并且拿了很多奖学金。 “她一直就很聪明。”南宫旭的语气里不无自豪,听的平韵和吴均面面相觑,愈加看出他是喜欢林唯了。 “我说话你怎么不听啊?”走在前面的林唯都快抓狂了,带着个亭亭玉立的小美人引人耳目就算了,今天还多了个招蜂引蝶的南宫旭,她可不想成为学校里那些无聊的所谓风云人物。 泠泠苦了脸,“昨晚上于轩很生气,回去说要关我禁闭,早上起来的时候发现房门被锁住出不去,是小旭救了我,我现在要是回自己的班级一定会被于轩抓到,那么多同学,一定会很丢人的。” 泠泠说的可怜兮兮的,林唯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让这两人跟着她。 结果这一天她还真成了风云人物,无数女生来跟南宫旭搭讪,最后发现少年虽美但颇为高冷便转而去接近林唯,林唯统统以冷淡沉默的态度拒之于千里之外,这态度可惹恼了一众女生,等到中午放学时,林唯都快成众矢之的了。 “这些女生真是无聊透顶。”再被第八批女生围住询问南宫旭之后,林唯忍不住抱怨。 泠泠感同身受地用力点头,同时甩个眼刀给南宫旭,南宫旭立刻无辜地上前解释,“林唯,这不关我的事啊,谁知道高等学府里的女生也这么肤浅急躁。” “你要是不来不就没这么多事了?”林唯不耐。 “可是我想见你。”这句话南宫旭说的格外认真,就算林唯故意装傻也得犹豫一下,泠泠瞅着林唯沉默了片刻,看了看南宫旭,最终什么也没说。 三人一起去食堂吃饭,因为南宫旭的话,一路上三人都显得很沉默,倒是旁人纷纷给他们行注目礼。 午饭吃的有点沉闷,这就算了,偏偏平韵还来凑热闹,自以为是在活跃气氛,却无形之中让林唯更加烦闷,一个没忍住便开口说:“你能不能消停点?” 林唯直视着平韵,目光几近锋锐,前几秒钟平韵被吓的怔了片刻,等到反应过来立刻冷了脸,“林唯你以为你是谁啊,一副天高地厚的模样,跟你说话是抬举你,你还真上脸了。” “住嘴!”林唯还没反应呢,南宫旭赫然站起了身,目光凌厉地狠瞪着平韵,真是莫名其妙了,居然凭空冒出来个不相干的人来教训他喜欢的女生,这人是有病啊,他都没开腔,到底怎么就轮到她说话了? 南宫旭从小生活在那种贵气高尚的环境中,整日受其熏陶,发起脾气来自然不同于寻常人家的孩子,这时居高临下瞪着平韵,吓得平韵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在其他人眼中无疑就是为了维护林唯。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四月绯情 044 于轩的刁难 林唯和泠泠不约而同仰着头看着发怒的南宫旭,桌底下,泠泠伸手拉了拉林唯的衣袖,林唯只得放下筷子去安抚南宫旭。 要说南宫旭最听谁的话? 那自然是林唯了,林唯只不过给了他一抹柔软的眼神他就安静的坐下了,跟刚刚冷面少年截然相反尽。 “你多吃点,现在还在长个子呢。”林唯把自己餐盘里吃不下的鸡肉挑到南宫旭盘里,南宫旭立刻对她露齿一笑,一瞬间,周围顷刻黯淡无光,只有少年明媚耀眼的笑容。 林唯晃了一下神,无意识的跟着笑了一下,无形之中两人之间形成了某种别人进不去的气场丰。 泠泠默默看着,悄悄松了一口气。 如果……如果林唯能忘记林翼和南宫旭在一起,不也挺好吗? 平韵讨了没趣,灰溜溜地端着餐盘沉着脸走开了。 没了打扰,三人吃的自在了些,吃完饭林唯就催促南宫旭回自己的学校,南宫旭起初不肯,但在林唯一再要求之下只得乖乖听话,临走时,少年依依不舍的说: “说好了,你在G大等我,等我参加完高考过了暑假就和你上同一所大学,我也想念计算机和网络设计。” 林唯听了一个头两个大,“南宫旭,你别异想天开了好吗?我知道你和你母亲一样对表演感兴趣,你该考的是S大而不是G大。” 南宫旭脸色一僵,低着头看着林唯,面色有些沉郁。 泠泠故意走开了,看到两人站在樱花树下毫不相让地对峙,知道两人又没谈到一处去。南宫旭几年前就说要和林唯念同一所大学,为了这甚至用功学习连跳了两级,可林唯一直持反对态度,坚持他应该追求自己真正想要的,而在林唯看来南宫旭真正想要的是上S大,然后进军演艺界。 “上哪一所大学是我自己决定的。”南宫旭低低的出声,而后转身朝着大门的方向走去,背影高挺修长,形如长竹,步伐阔而优雅,名副其实家境优渥的美少年。 “我觉得他挺好。”泠泠走近林唯,目光还在追随着南宫旭的背影,她也曾陪于轩去和某些富家子弟聚餐过玩耍过,那些人让她见识了什么才是真正的纨绔子弟,相比较而言,就连在她们看来最凶最坏的于轩都能算得上好人,品学兼优的南宫旭更是好的几乎挑不出毛病。 “我没说他不好啊。”林唯叹了一口气,百无聊赖地往林荫深处的座椅走去。 或许是春风太过温柔,吹的人熏熏欲睡,也或许是刚刚吃得太饱血糖升高大脑缺氧,总之林唯只想找个地方无拘无束地躺下来。 隐蔽的香樟树下,林唯大咧咧地躺到长椅上,泠泠便坐在她的脑袋前,两个女孩子默默地抬头看天。 泠泠想着自己的自由,林唯想着林翼,头顶的天空蔚蓝而澄澈,偶有展翅飞翔的鸟儿飞过,留下引颈高昂的叫声,再无痕迹。 林唯苦恼地单臂盖住脸,她想竭力控制自己不去想林翼,可是越是控制越是想的厉害,想他载着她骑单车去学校,想他呵护的眼神,想他宽厚的后背…….她觉得自己简直是疯了,有女生会像她这样想念自己的哥哥吗?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呼——”林唯一个打挺坐起了身,把发呆的泠泠吓了一跳,“怎么了?” 林唯双腿落地认真地坐好,一本正经地说:“我们去道场吧,等到期末考结束你和于轩的比试就开始了,时间不多了。” 一提起这个,泠泠的脸色便全是灰败,在她的概念里,她根本赢不了于轩。 “你要是觉得坚持不下去了,就想一想你渴望的自由,否则,你要屈服在于轩的淫威之下吗?”林唯用力拉起脸色发白的泠泠,拖着她往道场走。 大中午的,其他人都在休息,她们两却是去了附近的道场挥洒汗水,一番练习下来,林唯和泠泠同样累的精疲力竭,大脑里呈现空白状态,终于安安静静的什么都不去想了。 换了衣服回学校,泠泠下午有课便和林唯分开,临别时林唯嘱咐:“多花点心思想点对策,我们比力气肯定比不过于轩,可是可以比技巧或是其他啊,开动脑筋。” 她做出一休开动脑筋的经典样子,逗得板着脸浑身紧绷的泠泠瞬然放松下来,跟着点了点头。 泠泠去要上课的阶梯教室,她的课本早上遇见秦琅时请他代为先拿过去了,所以她一到秦琅 便朝她招手,秦琅选的位置很好,正对讲台的正中间第七排位置,不远不近,刚刚好。 泠泠走路习惯目不斜视,且她到的有些晚,同学们差不多都到齐了,座位坐的满满的,她便在秦琅的招呼下径直走过去坐下,等到谢过秦琅翻开课本才察觉到周围的气氛似乎有些古怪。 她讶异地抬头,赫然对上了坐在第一排第一个位置的某人,那人眼如星月,面庞俊朗冷酷,赫然是死死盯着她的于轩。 于轩怎么会出现在艺术设计班的教室里? 泠泠吓了一大跳,下意识握紧了手里的笔,笔尖不巧戳到了她的左掌心,秦琅眼尖的发现了,伸手去挡,“你伤到自己了。” 和煦的男声自泠泠的耳畔扬起,带着若有似无的关切。 泠泠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于轩身上,一时没在意,不仅她的注意力在于轩身上,整个教室所有人的视线几乎都落在了于轩身上,不光是他过人的长相和强大的气场吸引人,而是他在设计界早已崭露头角,经常上各种设计界面,参加各类设计比赛,基本上学设计的学生都认识他,尤其是女生,更加的关注他,只因除却自身的才华和天赋,他还有另一个身份——英蒲集团的继承人。 而此时此刻,英蒲集团大名鼎鼎的继承人兼设计师竟肆无忌惮地看着艺术设计班里平时存在感最低的某位女生——南宫泠。 现场的气氛很怪异,南宫泠一脸的苍白和紧张,好看的唇角抿的紧紧的,反观于轩,气定神闲之余眼角泻出锋锐的光芒,分明有发怒的前兆。 “你怎么了?”秦琅敏锐地发现泠泠有些不对劲,歪着头,一副关心的模样探寻地看着她,泠泠一个激灵回了神,突然合上书本想要立刻离开这里。 可是她刚起身,于轩已经站到了她的面前,他是那么高,像是一座天神,居高临下地斜睨着她和…….秦琅。 “你男朋友?”泠泠绝没想到于轩开口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个,但转瞬想到这些年他私下里所做的也就明白了。 “不是。”没有任何犹豫,泠泠脱口否认,回答晚了她怕连累无辜的秦琅。 “回答的很快,反倒像是在心里演练过很多遍。”于轩挑眉,近似严厉地瞪着隐约发抖的泠泠,眼里没有丝毫温软之色。 泠泠努力镇定地与他周.-旋,可是他说的话真是强词夺理,偏又理直气壮到极点,把她气得整个人都发抖起来。 心里又恨自己的怯懦,这么多年了,单独面对他时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于轩注视着泠泠,在她的眼神快要移开时才大发慈悲地说出他的来意,“你今天没听话,私自离家了。” 是,她本应该被他关禁闭的,是南宫旭放了她。 于轩说这话时,音量没有任何的降低,足够整个班级听见了,如此惹人浮想联翩的话,高大的血气方刚的男人,柔弱的少女,不想让人多想都难。 泠泠低着头,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无地自容的羞辱感让她全身充满了一股怒气,这股怒气让她镇定地拿好课本,无视于轩的注视,无视班里所有人的质疑和探究而挺直脊背离开。 再待下去,她怕于轩再说出些其他更过分的话。 于轩理所当然地跟了出去,有好事八卦的女生想要偷偷跟出去看看,可惜老师来了,上课铃声也响了。 “怎么?你生气了?”于轩大步流星追上抱着书本小跑着离开的泠泠,一手扼住了她的手腕,让她逃无可逃。 四月绯情 045 无意中想起的杀手锏 以前,他背地里攻击那些对她有倾慕之意的男生也就算了,可是这次,居然是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她的课堂上,在她的同学面前。 这样,要她以后怎么做人? 被于轩强拉着不得不对上他的脸,泠泠冷凝地瞪着他,淡粉的唇瓣抿的紧紧的,眼眶湿润却是强忍着。 “难道我不该生气?”吸了一口气,努力让酸涩的喉咙平息下去,这才能够清晰吐字。 于轩俯视着泠泠,她清秀的脸蛋不知是因为盛怒还是刚刚奔走的缘故而泛出缕缕粉色,一双顾盼生辉的清澈黑眸又怒又恼地瞧着他,心跳一阵紊乱溲。 “你心里明白的,是你犯错在先。” “我哪里犯错了?对,我是去酒吧了,那又怎么样?我已经成年了,不是小孩子,就连林唯的爸爸妈妈都没有像你一样惩罚林唯,你凭什么惩罚我?凭什么?”泠泠气急败坏地怒吼着,脸色愈加涨得通红,看起来像是一支怒放的玫瑰。 于轩看着看着心里一阵烦躁,禁不住便改强拽为半抱,泠泠大半个柔软的身子都进了他的怀里,泠泠起先误认为他又要对她动粗,等到后来感受到隔着薄薄的布料那炽热的体温才察觉似乎有点不对劲儿恧。 “你放开我。”泠泠挣扎,这时候大家都去上课了,曲径通幽的小道上人烟稀少,泠泠惊得四下张望,似是想要呼救,却是半个人影也看不到。 她不挣扎还好,一通乱动之下,更加深了肢体摩擦,原本就已内心***.-动的的于轩更加的心痒难耐,趁着没人,干脆把泠泠抱到了一棵银杏树下。 微风拂过她的发丝,掠过她抿紧的淡粉唇瓣,他俯首,代替了那风,只是力道比风不知大过多少倍,到后来,简直成了飓风。 泠泠的双手无力地捶打着坚实的肩,根本撼动不了高大的少年分毫,到后来,眼泪顺着脸颊缓缓而下。 于轩尝到了那苦涩的味道。 静默,在两人之间无声拉开,于轩放开了她,与她并肩靠在树干上,泠泠获得自由,出其不意地一侧身抬手打了于轩一巴掌。 正在闲适回味的于轩猝不及防,睁大眼看着满目愤恨的泠泠转身跑开了,转身之际丢给他三个字:“你无耻。” 跑远的身影像是挣脱蛛网的蝴蝶,眨眼间便不见了。 于轩待在原地,手下意识去摸自己火辣辣的半边脸,好半天才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泠泠居然打他? 居然敢打他? 看她的表现,她分明压根不听他的话。想到此,内心不由一阵郁卒。不过没不爽多久,手却移到了嘴巴,刚刚的那种甜蜜滋味还在,令他一阵失魂。 …………… 泠泠直接跑出了学校,她想去找林唯,可林唯正在上课,而她又不想回家,只能漫无目的地在马路上乱走。 怕被于轩开车找到,路过一家电影院的时候买了一张通票,从下午一直待到电影院午夜场结束。 偌大的电影大厅里,她是被扫地的阿姨叫醒的,已经是深夜时分,连电影院都打烊了。 泠泠摸了摸僵掉的手臂形单影只地走出了电影院,她依旧抱着课本,腰侧跨了个小帆布包,走在夜深人静的大街上,像个无家可归的小女孩。 后来还是忍不住打开了进电影院之前关机的手机,开机铃声没过几秒钟,一连串的信息声纷至沓来,有未接来电的提示,也有各种短信,待到细看吓了一跳,未接电话有五十多个,未看信息七十多条。 南宫家人人都给她打电话了,尤其是于轩,他打的最多,剩下的便是林唯的电话,还有两个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 信息很多,第一条是于轩发来的,简洁有力的两个字:在哪? 五分钟后得不到回复,他打了电话,发现是关机,后来又接连发了数条信息,起初还算镇定,只问她在哪儿,后来一条一条变成了: “泠泠,告诉我你在哪儿,我觉不惩罚你。” “泠泠,今天下午是我太冲动了,是我不对,你告诉我你在哪儿好不好?” “泠泠,是我错了,我不该一时冲动,你在哪快告诉我…….” “泠泠,原谅我好不好?我保证下次再也不对你冒失了,回家好吗?” “……所有人都在等你,泠泠,回家好吗?” 大概是她一直没动静,惹他上火了,后面的信息全是发飙的质问,诸如你去哪儿了,快回家,不回来会有什么恶果云云。 林唯发来的信息只有寥寥几个字:玩的开心,注意安全! 深夜微凉的风突然迎面而来,让泠泠尚还有些迷糊的大脑瞬间清醒了不少,下意识查看四周,空荡荡的没一个人,就连路灯都显出了孤单寂寥。 冷不丁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在寂静中声音显得特别的震慑人心,定睛一看,又是于轩打来了电话,像是之前的漫长等待让他几乎疯了,接连打了三个电话,但泠泠摁成静音都未接通。 他终于消停了,于妈妈却打来了电话。 她可以不理会于轩,却不能不理养母,响到第三声她便接通了,“喂……” 不知为何一开口竟觉得鼻腔一酸,那边的于颖立刻担忧的抢着问:“泠泠,你在哪儿呢?全家都很担心你,我们去接你回家好吗?” 泠泠低了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有点不想说,可理智告诉她不能离谱,他们都是她的家人,除了于轩一个人,其他人都对她很好。 “离学校不远的一条街上,一个名叫星期七的电影院前面。”顿了一下,泠泠还是据实以高。 那边的于颖说马上来接她,叫她不要乱走,泠泠低低地嗯了一声,隔着无声的气流,她仿佛听见了那边兵荒马乱的声音。 是因为她。 一刻钟后,电影院熄灯关门了,大概还有与她一样的人被最后撵了出来,不是一个,竟是三个,路灯下看着很年轻,穿着夹克衫手里夹着烟,意外的看见不远处亭亭玉立的女孩子,愣了一下随即交头接耳片刻便朝着泠泠走去。 泠泠本能地感到了危险,忙朝后后退,刚要拔足狂奔,那三人却突然散开成包围圈地围住了她,脸上同时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 “小妹妹,你一个人孤零零地在这儿做什么?是不是专门等我们的?”正面对着泠泠的年轻男人笑嘻嘻地开口,即使路灯下也能窥见一口黄牙,他张开了双臂像是老鹰抓小姐。 泠泠拧着秀眉,吓得节节后退,她不说话又一副惊慌的样子,让三人得意连连地不断靠近,泠泠被逼的无路可逃,不得不出口:“你们别再靠近我,否则我对你们不客气。” 三个小年轻忽然嘿嘿笑了起来,齐声问:“怎么对我们不客气了?” 泠泠沉下了小脸,为首的男人突然冲了过来,她把书朝着对方的胸口投去,可是却毫无杀伤力,瘦高的男人一个猛扑朝她而来,她惊叫一声,条件反射的反抗,不过几下,对方竟软趴趴地倒在了地上,她这才意识到自己也算个格斗高手,刚刚太过害怕竟一时忘了。 另外两人看见老大被打倒有点傻眼,不过却认为是老大不小心摔倒的,而不是被年纪轻轻的女孩子给撂倒了,当即一起围过来,泠泠一脚横扫出去,两人分别哀嚎着倒了下去,末端的那个竟夸张地抱着腰疼的在地上死命打滚。 “操,老子的命根子要毁了,我非得宰了你不可……”反复的咒骂响彻空气。 泠泠瞧着,脑海里突然想到了什么,整个人呆滞地惊住了,她笔直又仔细地看着地上打滚的人,那人反瞪着她,骂骂咧咧的,“看什么看?老子一定要废了你。” 充满威胁的话说的有气无力,泠泠看着他的眼神很奇异,其他两名男人稍息片刻又来抓她,她巍然不动只朝着突然意识到的杀手锏踢去,还真一个一个准。 不由自主的,突然就想起了林唯爸爸第一节课教她们的防狼秘诀——她一时竟给忘了。 四月绯情 046 生日 当于轩赶到时,泠泠伫立在橘黄的路灯下,边上躺着两个不断哼唧的小青年,心里不由一紧,大步流星走了过去。 安静的街道上,轰隆作响的汽车引擎声格外引人注目,威风凛凛的路虎一出现在这条街上,泠泠就注意到了,随即看到于轩从高大的车上动作迅疾地跳了下来。 他紧皱着眉头,先是打量她一眼,确定她毫发无伤,目光才吝啬地扫一眼地上的两人,“有没有被欺负?”他的声音阴鸷而冰冷。 眨眼间,他已经气势迫人地走到了她的面前。 经年累月中,泠泠从骨子里就怕不可一世的于轩,此时见到他,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想起他发的那些狂轰乱炸的短信,一阵心虚,“没事。溲” “你们什么人?还不快滚。”于轩低头,目光冰冷彻骨,强壮高大的体魄以及挥拳霍霍的样子吓得两个小混混顾不得疼痛连滚带爬地跑了。 “泠泠姐……”慢了不知道多少拍的南宫旭慢吞吞地扶着车下来,脚步略微虚浮地走向泠泠。 泠泠惊讶地看向他,瞧见他发白的脸色,顿时目露同情,“我们回家吧。”走至南宫旭身边,感激的说:“你明知道他会开快车,还跟他一起来,我没事的。恧” 南宫旭扯一下嘴角,“林唯要我一定要亲自带你回家,再说我也放心不下。” 泠泠感动地去扶晕车的南宫旭,于轩目光冰凉的瞧着,锐利的视线落在泠泠握住南宫旭胳膊的手上,冷冷扬声:“他不是小孩子,不用你扶。” 泠泠一僵,南宫旭不想让她为难,便笑着拂开她的手,轻声说自己可以上车,泠泠看他坐到了后座上,自己也爬上了后座。 于轩冷着脸上了驾驶座,一脚踩下油门,车子风驰电掣地飞了出去,南宫旭和泠泠两人即使有心理准备也不免吓了一跳。 回国际城的路上,于轩越开越快,泠泠看着车窗外一掠而过的景物心脏紧紧悬了起来,再去看南宫旭,他的脸色又白了起来。 南宫旭对气味特别敏感,即使闻到轻微的汽油味也会感到胸口不适,就连皮革味都会让他反胃,泠泠是知道他对气味敏感的,不由往下降一点玻璃,并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南宫旭正难受,也没力气甩开泠泠的手,只难受地仰靠在座椅上,紧紧闭着眼睛。 “你不能开慢点吗?”泠泠望向于轩,清秀的眉目因为南宫旭拧了起来。 “你也不看看几点了?全家人都在等着你呢,我怎么敢慢?”于轩语含讥刺,一点也没慢下来的迹象,好在已经拐进了国际城,马上就要到了。 “你太过分了。”终于到了,车子堪堪在院子里停下,南宫旭便推门下车跑到花园一角吐了起来,泠泠倾身抽了一团纸跟过去。 引擎声惊动了家里,南宫烨和于颖都走了出来,一眼看到大儿子阴森的从车上下来,又看到难受作呕的南宫旭和一旁照顾他的泠泠,夫妻俩不悦地去看于轩,于轩则一脸寒霜。 “于轩,你也太过分了。”于颖心疼两个小的,狠狠剜了于轩一眼,火急火燎地走到南宫旭身边去拍他的后背。 南宫旭吐得差不多了,冲大家摆了摆手,“我没事了,进屋去,外面怪冷的。” 一行人进了家门,唯独于轩站在门边不动,其他人也不理他,父亲南宫烨一手落在了门把上,挑眉问:“你还不想休息?”语气满含警告。 于轩眼皮动了动,抬脚进了家门。 于颖对泠泠一阵嘘寒问暖,确定她和南宫旭没事什么也没问便让两人先去休息了,南宫旭胃里难受,直接回了自己的卧室,泠泠却看了看睡在沙发上盖着毯子的小聿,一脸的惭愧之色。 “你没回家,小聿说什么也要和我们一起等你,我们拗不过他,不过他等着等着就睡着了。”于颖语气轻柔,握住泠泠的手紧了紧,好看的眼底一片仁慈。 泠泠心里酸酸的,即使她任性大半夜才回来,可养父母对她依旧慈爱,冷脸都给了于轩,关切都给了她和小旭。 “对不起,是我不好,我……”想了想,一些话忍不住脱口而出,养母却是不等她说完拉她直接回卧室,嘴上嚷着时间不早了还是早点儿休息好,卧室门口,又对她说:“我和你爸爸都教训过于轩了,以后你有什么委屈跟我们说,不要再赌气不回家了。” 泠泠垂着脑袋,用力地点了点,“嗯,我以后会注意的。” “好了,进去洗洗睡吧。”于颖催促,轻轻推了一下泠泠,为她关上了房门。 转身往回走,看到于轩站在走廊一侧,年轻气盛的脸一半映在灯光下,一半没在昏暗中,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于轩,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敢欺负泠泠,我把她送出国让你找不到她。”于颖走过去低声提醒儿子,事实上,她已经不止一次这么警告大儿子了,可惜收效甚微。 于轩不在意地挑了挑眉,目光落在泠泠紧闭的房门上,不吭声。 于颖瞧着他,怎么瞧怎么觉得是一块又臭又硬的石头,一点儿没有小旭和小聿懂事正直,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 泠泠草草洗漱好一头倒进了大床上,入睡前发了个信息给林唯,告诉她自己安全到家,没想到林唯竟立刻回了个信息给她:好好睡觉,明天见面。 泠泠愣了一下,忍不住想林唯一定是因为担心她才大半夜没有睡着,心里不由感动。迷迷糊糊间,渐渐地沉入梦乡,她觉得虽然于轩让她的生活糟透了,但好在还有家人和朋友。 第二日天气晴朗,骄阳高照,大家前夜都被折腾的狠了,不免集体起晚了,泠泠下楼时,看到南宫旭和小聿在急急忙忙地喝牛奶,一见她下来,南宫旭立刻说:“今天是林唯的生日,晚上我们要去为她庆祝,你准备礼物了吗?” 泠泠一呆,林唯过生日? “今天是四月八号吗?”她一时有些迷糊,好像还没睡醒。 南宫旭肯定地点了点头,“就是今天,记得晚上我们一起哦。”他一边背起书包往外走,一边回头叮嘱泠泠。 泠泠点着头朝他挥手,小聿抓了个三明治跟上,“姐姐,我去上学啦,我放学你要在家哦。”小聿经过她身边,不忘认真地交代,弄的泠泠一阵不好意思。 餐厅里不见于轩的身影,泠泠多少觉得自在些,吃了早餐,也匆匆赶向学校,门外司机已经等着了。 到了学校,泠泠如常上课,可昨天课堂上发生的事不胫而走,很多人都来打听她和于轩是什么关系,她被扰的不胜其烦。 “现在是课间休息时间,你们还让不让人放松了?”秦琅看不过去,拨开一群围着泠泠的同学,冷声斥责。 泠泠在班里一向独来独往,看起来性格内向不善言辞,那么多人轮番问了十来分钟都没问出一点消息,大家也都意兴阑珊了,有心大的不当一回事也就算了,有热衷八卦的在背后纷纷断定她越不说明证明越有问题。 本来没什么事儿,偏偏被他们指手画脚地弄出了什么事。 “泠泠,你不要在意这些无聊人士的话。”秦琅安慰,目光暗含一丝怜惜地落在静静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的泠泠脸上。 泠泠首度对他友好地笑笑,“没关系。” 秦琅一阵怦然心动,为掩饰乱了的心跳,回到自己的座位看起了书。 白天的课终于结束,泠泠直往学校南大门而去,她到时林唯已经等在那儿了,一见她,娇美的脸上立刻绽开一抹微笑。 “昨晚不错嘛,闹得动静蛮大,告诉我于轩又怎么欺负你了?”林唯穿着淡紫色的卫衣,修长双腿裹在淡青的牛仔裤里,背了个双肩包,亭亭玉立,面色含笑。 想起原因,泠泠倒先红了脸,林唯好奇地瞪大眼,一脸催促她快说的表情,泠泠捏了捏衣摆,局促的言明:“初吻被他弄没了。” 四月绯情 047 生日上的电话 林唯先是呆了呆,有点儿反应不过来,片刻之后才恍悟,整个人感觉怪怪的,率先第一句话居然问的是:“感觉怎么样?像不像书上描写的那样美妙浪漫?” 泠泠表情微滞,带点儿哀怨地回视着林唯,林唯复又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我昨晚上没睡好今天大脑有点供血不足,呵呵,要是真美妙你也不可能气的暴走了,话说回来,于轩真是越来越可恶了。” 泠泠不想自己的事再给处于生日当天的林唯增添烦恼,拉着她当即就问:“你的生日打算怎么庆祝?” 提起生日,林唯的脸色慢慢沉郁下去,低头踢了踢干净的鞋尖,“方家那对龙凤胎也出国念书去了,就连祁悠姐都远在外地,好像只剩我们几个了。” 凝眸,清澈的目光悠悠地落在泠泠白净的脸上溲。 泠泠知道她提别人却绝口不提林翼,反而说明她最在意的还是林翼不在,“没事,小旭一早就说要给你过生日,小聿也说要送礼物给你,我们南宫家人多,有我们就足够了。” 林唯皱了皱挺巧的鼻子,“再加上石峰,也能凑一大堆了。” “是啊,今年还是在你家过吗?”泠泠笑容满面,拉着林唯就往公交站台走恧。 两个女孩子一边走一边谈笑,没注意到一辆黑色本田紧靠着她们降下了车速,待到靠的近了车窗被降下,露出了平韵的脸,平韵姿态故作高贵地灿笑着问走进公交站台的林唯和泠泠:“你们俩去哪?要不要搭顺风车?” 两人偏头一看,看到平韵自以为得意的嘴脸,林唯只瞄了一眼,理都懒得理,尽管泠泠脾气好,可也只是敷衍地笑笑,“不用了,我们坐公交很方便。” 21路公交正好到站,两人无视平韵的热情上了车,平韵气呼呼地缩回脑袋,在两人面前讨了个没趣。 坐在公交上的两人看着载着平韵的车走远,林唯若有所思地去看平静无波的泠泠,少有的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吞吞吐吐的,不像你的个性啊。”泠泠催促,定定地看着犹豫不决的林唯。 “泠泠,你看平韵,像她这种人还有很多,如果心宽,你也能够跟她一样,其实做一辈子南宫家人也不错。”毕竟,南宫家十分的富有,有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钱。 泠泠没想到林唯会突然说出这种话,怔了片刻,长睫微垂,低低地说:“可是我不甘愿。” 车内刚好进行语音播报,人员吵杂,林唯没听清泠泠说了什么,靠过去再细问,她却不肯再说,只脸色显得约莫怅惘。 到了绿苑,她们下车。 林氏夫妇出了名的低调不铺张,他们的儿女也多养成了这种生活习惯,是以林唯每年的生日都未到什么知名酒店请一些政商名人什么的,毫无例外的,即使是她年满十八周岁的生日也是在家庆祝。 并且……是林氏夫妇携手共做餐点,可想而知两人有多忙碌。 林唯和泠泠一到家打了招呼就欲帮忙,可夫妻俩并不让,而是让他们到布置好的大厅玩耍,没过多久,隔壁的石磊和祁莲领着儿子石峰来了,几分钟后,南宫一家也来了,虽然方菲儿姐弟俩不在国内,但父母还是到场了,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也是一屋子的热闹。 客厅中央被清除了,只放了个偌大的多层蛋糕,做的特别精致漂亮,一旁摆着各种饮料以及酒水,女人们围成一团谈笑风生,孩子们凑成一圈在玩真心话大冒险,男人则一半在厨房里忙碌,一半在伺候其他人。 现场的气氛热烈而温馨,就连别扭的于轩都来了。 整晚最HIGH的至高点就是熄灯林唯吹蜡烛许愿,南宫旭紧挨着她,在她一口气吹灭蜡烛即将许愿时,忍着羞意凑近林唯耳边突然说:“希望你的愿望里有我。” 林唯被他一打岔,心里想许的愿望莫名其妙一下子消失了,有一瞬间心里空空荡荡的,在她还未反应过来时,头顶的水晶灯亮起,她的目光居然第一时间落在了今晚直到现在都未响起的电话上。 “小四月姐姐,你许了什么愿啊?”石峰好奇的话。 “你往哪看呢?快切蛋糕。”于轩意味深长的出声,目光透着了然一切的深邃。 “林唯……”泠泠推了推发呆的林唯,满上露出担忧。 林唯回过神,若无其事地笑笑,低了头切蛋糕,站在边上的林启辉和陶麦交换个眼神,就连方倾寒都面露动容之色,不过心知肚明的大人们到底没多说什么。 “林唯,从今天开始你满十八岁了,是成年人了,长大了,有些事就可以自己做主了。”在品尝过蛋糕后,方倾寒靠近正在和南宫旭说说笑笑的林唯,特意把她叫到一边语重心长地教导。 林唯一直觉得奇怪,都说他们家和方家是世交,两家父母是好朋友,但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对于他们怎么成为好朋友的却一无所知,更为让她困惑的是眼前这位英俊冷淡的男人从前对林翼就特别的照拂,自从林翼离开后,改为对她特别照顾。 某些时候,她甚至觉得眼前这位方伯伯超出了世家好友的长辈范围,就像此时此刻对她的教导一样。 她听着,总觉得别有一番深意,可仔细一想,又想不出个所以然。 “嗯,我明白的。”她只能中规中矩地回答。 方倾寒又提起林翼,“他肯定是出特殊任务了,否则不可能不早一点打电话来祝你生日快乐,我记得往年他都是早早就打来电话了。” 虽然林唯一整晚都在竭力掩饰,但她频频望向电话的目光还是被有心人捕捉到了,她的心思欲盖弥彰。 林唯忍不住有些羞窘,“我知道的,方伯伯你不必多说了。” 方倾寒点了点头,这时安静了整晚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林唯整个人一震,忙不顾一切地冲过去接电话,电话接通了,却是扬起了一道打趣的年轻声音,“猜猜我是谁…….” 林唯的心脏砰砰乱跳,一听这声音却是缓缓地沉了回去,林翼的声音一年比一年低沉醇厚,这绝不是林翼的声音。 “方子钰……”半晌,林唯才咬牙切齿的出声。 方子钰在那边嘎嘎的笑,“我和菲儿的送给你的礼物看到了没?喜欢吗?” 两人虽然没回来,不过却早早地从国外寄回了礼物,摆脱他们的父母亲自转交给你林唯,心意表达的足足的。 “喜欢。”林唯仿佛泄了气,说的有些意兴阑珊。 方子钰在那边意有所指地哼唧出声,“某人因为等某人而失望了是不是?” “才没有。”林唯下意识否认,惹得方子钰哈哈大笑,隐约还能听到方菲儿的斥责声,似是在责怪方子钰没大没小地捉弄人。 林唯又与方子钰说了几句随即挂了电话,她站在电话机旁静默了好几分钟,可就是没一点动静。 南宫旭来找她了,她只好陪他到一旁继续游戏。 看得出来南宫旭非常的健谈,并且很会哄人开心,与他大哥于轩的个性截然相反,是个招人喜欢的美少年。 方倾寒冷眼看着,心里难免不是滋味,一不小心看到小舅舅南宫烨就站在他身边,脸色不由一冷。 南宫烨要笑不笑的挑眉,“做什么?怕侄媳妇被我儿子抢了,现在就给我脸色看?” 方倾寒没想到南宫烨直接挑明了,剑眉一皱,“你不会也看上林家的女儿了吧?”本来南宫烨跟林家并不怎么和睦的,大概年纪大了脾气变好了,这几年走得挺近。 “不是我看上,是我儿子,呵呵……现在是年轻人的天下,我们都老了。”南宫烨举了举手里的香槟,满脸堆笑地望着方倾寒。 方倾寒脸色一沉,不屑地哼了一声:“我相信林翼的魅力,你家小旭年纪小还弱了些,你就别在这白日做梦了。” “近水楼台先得月,感情的事谁能说得准。”南宫烨丝毫不在意,自信满满。 大人们私下里说着,目光不自觉都落在了小一辈们的身上。 四月绯情 048 空等一场 林唯表面上和南宫旭在打游戏,但是目光时不时地不自觉看向大厅中央的座机,多少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且今天是她生日,也并未见她有多么的高兴。 方倾寒见此,终于舒舒服服地舒出一口气,要笑不笑地斜眼去看南宫烨:“我相信有情人终成眷属,等着看吧。” 南宫烨不以为然地扬眉,不咸不淡地回敬一句:“我相信感情是可以争取的,更相信我儿子。” 方倾寒立刻目露轻视,知道再谈下去必要抬杠,当即朝着自己的老婆走去,不再理会南宫烨。 对于大人们的关注和暗潮汹涌,林唯毫无所觉,不知道是长大的缘故,还是越来越失去童心的原因,她每过一次生日就愈加觉得所谓的生日宴真是索然无味到极点溲。 而这个隐含某种期盼的十八岁生日,直到结束也未有丝毫波澜,宾客们开始陆续告辞。 泠泠似是看穿了她的心事,离开时欲言又止,但在她躲闪的眼神微笑的嘴角前终究什么也没说。 宾客散尽,偌大的客厅立刻安静下来,父母在有条不紊地收拾残羹冷炙,她只觉得浑身没劲,窝在沙发里动也不动,就连妈妈什么时候坐在她身边都不知道恧。 “小四月……”陶麦摸了摸女儿的脸,眼底隐约有些担忧。 林唯回神,无意识地看了看身旁的人,硬是扯出一抹笑,“妈,你今天辛苦了。” 她不笑还好,一笑,反倒像哭,说完话目光立刻不自觉地胶着在安静的座机上,任是傻子都能看出她的期待。 “我想林翼一定是在出什么紧急任务,否则不可能不打电话回来。” 林唯呆了一下,她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没想到竟被一语道破,突然之间,她不耐起来,“妈妈你想多了,我怎么会在等他的电话?”为了表示自己真的没有,当即打了个哈欠,走向了自己的卧室。 陶麦和丈夫林启辉面面相觑。 林唯回到卧室,纵身跃进大床内,拉过枕头盖住自己的头脸,说不出心里具体是什么滋味儿,总之无比的憋闷,闷得她感觉非常的烦躁。 草草的洗漱过后睡下,半梦半醒间突然听到一阵熟悉的电话铃声,像是音乐僵尸受到召唤,还在意识模糊时便一个鲤鱼打挺起床奔向客厅,很不幸的,扑向座机时意外地撞到了玻璃茶几上,小腿上传出的剧痛让她瞬间清醒了,身子一歪,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手已经落在了电话上,可迟迟没有拿起。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座机接连响了三遍,最终归于沉寂。 然后,话机再也不响了。 林唯缩回手,感觉脸上湿漉漉的,伸手抹了一把,竟满手的泪,这泪吓到了她,惊得她坐在客厅里整整大半夜,直到窗外显出朦胧的黎明,怕早起的父母担心才支起发僵麻木的双腿重新回了卧室。 就在这一天,林唯偷偷地下了一个决定,此后的几个月里一直在为这件事努力。 泠泠不知道林唯做了什么决定,但她能感觉到林唯整个人突然变得紧绷和忙碌起来,每天一堂课不落,并且所有课余时间都泡在图书馆,即使她是走读生,也经常留下来上晚自习,拼命学习的劲头像是高三生,就连她一直关心的和于轩比试的事,她问的都少了。 如此一来,两人相处的时间自然而然的减少,很多次泠泠只能一个人去道馆练习拳脚,在她独自行动增多的大把时间里,秦琅以一种平和温暖的姿态逐渐渗入她的视野,等到她有所察觉时,发现两人的关系已经变成了好朋友。 秦琅为人磊落热情,知道泠泠要去道馆,有好几次提出来陪她去但都被泠泠拒绝了,一而再再而三,秦琅锲而不舍地坚持,到最后泠泠都拒绝的不好意思了,其实秦琅如果对格斗有兴趣,他可以直接去道馆报名学习,却偏偏要问她的意见。 到后来,再拒绝就显得矫情了,泠泠只得让秦琅和她一起,倒霉的是,秦琅陪她一起去道馆的第二次就被查岗的于轩发现了,对于出现在泠泠身边的任何雄性,他都一直保持着高度警惕的状态,一看之下自然大怒,但他不动声色地换上道服,直接站到场外的秦琅面前指着他的鼻子挑战他。 彼时,泠泠正在场中央挥汗如雨,一眼看到于轩挑衅的场面头皮一紧,当即和师傅说暂歇一下快步走向两人。 “于轩……”泠泠上前一把抓住了咄咄逼人的于轩,紧紧握住了他在空中即将挥舞的胳膊。 这几年由于锻炼的原因,于轩的身体壮实的像是一头牛,浑身上下肌肉流畅蓄满力道,他的表情多半时候都是蛮横嚣张的,一般人看见他除了第一眼的惊艳便剩忌惮。 秦琅直视着他,目光没有任何怯意,一脸的光明坦荡,泠泠愈加不忍无缘无故拖累他。 “你做什么?”泠泠急的额头冒汗,为了腾出手示意秦琅快走,她差不多整个身子都挂到了于轩身上,脸上的焦急显而易见,如此一来,反而让于轩更加的不悦。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高大的于轩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娇小的泠泠,眉目间满是不悦。 泠泠挥手让秦琅走,可是秦琅看她面露怯意,似乎颇为害怕眼前的男生,说什么也不肯丢下她离开。 他不走,泠泠更急,于轩的脸色也越发阴沉,气氛古怪而压抑,泠泠直视着于轩阴鸷的眸子,眼角余光里是秦琅清润明朗的脸,突然觉得秦琅并没做错,错的是她。 是她,不应该这么害怕。 一而再再而三地在于轩面前低头,让他轻而易举地掌控着她的生活她的喜怒哀乐,难道现在就连交个朋友都要得到他的允许? 慢慢的,泠泠松开了手,于轩眉目一皱,死死地盯着她,眼睁睁地看着她走向秦琅,站到了他的对面。 “你……”于轩气急,眼眸不由得睁大,内里怒气暗涌,“过来!” 泠泠挺直脊背,仰着脸笔直地盯着于轩,“他是秦琅,我的同学,你不要伤害他。” 于轩冷眼瞧着有意站在秦琅面前护着他的泠泠,气的嘴角弯出一抹冰冷的弧度,笔挺浓烈的剑眉高高挑起,凌厉地瞪着两人,手,却是不受控制地朝着泠泠伸了过去,沉沉的重复那两个字:“过来。” 语气刻意放的很慢,仿佛怕快了让泠泠没有足够的思考时间,让她不足以做出明智的选择。 “秦琅,这里没事,谢谢你来陪我,你先走吧。”泠泠转身,不理会于轩,而是推了推秦琅,秦琅见于轩实在气势逼人不想留泠泠一个柔弱的女孩子面对,犹豫着不肯走。 两人目光相缠,一个焦急地叫离开,一个执意留下,很有郎有情妾有意的意思,于轩气的那只伸出去的手硬生生改握成了拳头,骨关节捏的咯咯作响,听的泠泠浑身寒毛直竖,一个劲地推秦琅快离开,秦琅见于轩虎视眈眈反而更不愿意走。 “谁准许他走了?”两人还在推搡之际,于轩阴测测地冒出一句,同时高大的身形一动,眼看着就如一只发怒的猛虎龇牙咧嘴地露出獠牙毫不留情地扑向清瘦的秦琅。 泠泠情急之下展开双臂把秦琅护在身后,脱口而出:“你要是敢打他就先打我。” 她长得纤细高挑,站在男生面前只会更加衬托出她的女性化,可偏偏这样的她还要护住一个一米七六的男生,于轩气的脸色都青了,脚步移动,整个人朝着秦琅而去。 泠泠眼见危险逼近,闭了闭眼,一把推开秦琅,不退反上,冲到于轩身前硬是死死抱住了他,“秦琅,你快走,快走啊,他真的会打你的。”于轩已经不止一次打过对她有所意图的男生,在他的拳头下,他从来不会手软。 秦琅也是倔强,偏偏不跑,就连道馆内熟悉于轩个性的老板和师傅都来劝他赶紧走,可他仍然不走,反而上前欲去拉泠泠,想要让她和他一起离开这儿,离发怒的于轩远远的。 道馆老板见他实在不开窍,和一位师傅联手把他直接给拉出了道馆,尽管他不断地呼喊,可他哪里是专业人士的对手。 “小伙子,于轩可不是一般人,也不是那种唬人的富家公子,他是真的会打你,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泠泠想一下吧,你这么不通情达理让泠泠怎么做人?”一直教导泠泠的师傅忍不住把秦琅一顿奚落。 秦琅想了想,只得无可奈何地先离开。 屋内,于轩和泠泠之间的气氛紧张到极点,于轩的脸色难看至极。 四月绯情 049 对自由的向往 紧绷的气氛在两人之间流窜,泠泠毫不避让地与于轩悍然的眼神对视,与往常相比竟无一丝怯意,这点不同寻常之处在于轩眼里自然而然是因为秦琅的缘故,因而气的更凶。 “南宫泠泠,你越来越过分了。”于轩双手握拳,缓缓收回刚刚蓄势待发的攻击动作,口气冷如冰。 泠泠不可思议的眼皮直跳,从小到大,于轩像是一块染铅的乌云,在她整个少女成长岁月里肆意地沉甸甸地压着她的头顶,让她没有任何自由的空间。 大到大学的学校选择,小到日常的衣食住行,包括交友,去哪儿,他没有不干涉的,尤其随着她年龄的增长,到眼下,他愈演愈烈,几乎吃饭睡觉都要时刻盯着她,而他居然还有脸反过来说她越来越过分??? 到底是谁过分了溲? “于轩,你别说反话。”泠泠气的浑身都抖起来,白皙的双手不自觉握成拳头,后背挺得异常的笔直,看起来满脸的倔强。 于轩歪头弯唇浅笑,神色忽明忽暗,见泠泠丝毫没有妥协之意,胸中怒气更甚,高大的体魄往前俯冲而下,一把拦腰钳制住泠泠,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 “于轩你……”泠泠涨红了脸,急的扭转身子想要避开他,但她的力量又怎么可能撼动的了他恧? “不要脸,你放开我。”放弃了挣扎,泠泠气急败坏地低吼,眼角余光看到不少人装模作样地转过身去背对着他们,可他们越这样,越让她感到羞耻。 于轩不以为然的挑眉,慢慢地一寸一寸地凑近泠泠雪白的脸蛋儿,邪肆抿着的唇最后落在泠泠的耳边,只见他缓缓开口,唇瓣几乎贴着泠泠的耳廓,本该是柔情似水的举止,可在泠泠的感觉里,除了羞耻还是羞耻。 “你别装蒜,我相信聪慧如你,一早就应该明白我的心意,你是我的,我不准你和任何其他男人交往,听清楚了吗?” 于轩的话,字字句句恍若钝刀割裂着泠泠的心口,这么多年她当然明白,他做的那么明目张胆,怎么可能不明白? 但这么久以来,无论两人的关系多么的奇怪,他甚少清楚明白地对她解释。 而现在,他清清楚楚地告诉了她,那钳在她腰间的大手恍若一道牢不可破的钢筋,犹如监狱,禁锢着她所有的梦想和自由。 在摊牌的这一刻,泠泠反倒镇定下来,她往后弯着身子,仰着头,望着高高在上的于轩,冷静看着他,清澈的眼里写着清晰的拒绝,这份拒绝表现的很坚定。 于轩只觉得头皮一麻,望着泠泠的双眼莫名的发胀,那只搂着她的手臂恨不能有魔法,让她对他言听计从。 他知道一定弄疼了她,否则她倔强的脸不会越来越惨白,但她咬着唇,直至破皮流血都不吭一声。 他不得不放开她。 胸腔突然恢复了轻松,泠泠大口大口地喘气,微垂着后颈,一手捂胸,不再去看于轩吓人的脸色。 “你是我早就认定的人,拒绝我,告诉你赶紧收回这种愚蠢的想法,否则我会…….”于轩的话还未说完,泠泠突然抬头恶狠狠地瞪着他让他不自觉断住。 “你还记得林唯和你的打赌吗?”泠泠站直身子,问的一本正经。 于轩不屑的勾唇冷笑,“你该不会真以为自己能打得过我吧?” 泠泠故作轻松的耸肩,“不试试谁知道?” 于轩几乎要大笑出声,他自信地斜睨着莫名其妙信心满满的泠泠,言之凿凿:“好,三天后,我拭目以待。” 三天后,就是他们当初约定好的比试时间。泠泠胸腔一阵紧缩,她还以为于轩已经不记得了,没想到他记得和她一样清楚。 他的一举一动,他的喜怒无常,无不说明对她,他是志在必得,他眼里的独占和霸道让她头疼和紧张。 “走着瞧。”故作镇定的泠泠从牙缝里蹦出这三个字,而后转身朝着更衣室走去。为了平复心情,她在更衣室待了半个小时才出来,有意无意中也是不想再看见于轩,否则她保不准会失控,会懦弱地大哭。 出来时于轩已经不在了,但南宫家的司机却出现在了道馆门口,一见她出来便躬身请她上车,泠泠抿着唇无声地看着老司机,当老司机露出为难的表情时沉默地上了车。 这就是于轩,就算他本人不出现,也会用其他方法限制你,她本来打算去找林唯的,这一刻,非常非常的想见到她。 意外的,林唯当晚打来了电话,说的正是和于轩打赌的事,随便聊了几句之后,她静了几秒,忽然就说:“泠泠,要不你逃跑吧,跟我去国外,以你的实力肯定打不过他的。” 泠泠吃了一惊,不是为自己,而是为林唯说的话,脱口就问:“你要到国外?你不等林翼了吗?” 林唯有些夸张的大笑,语气尽力的听起来云淡风轻,“我什么时候等过他?” 这边的泠泠沉默了,林唯不放弃地加以游说,半晌,泠泠苦笑着开口:“我知道你的好意,可是林唯,你觉得以于轩的个性,他不会天涯海角的找我吗?毕竟南宫家财大气粗,容易得多。” 泠泠说的一点没错,尚若不是于轩心甘情愿地放她自由,她只是逃跑,以于轩睚眦必报又强悍的个性,只会满天涯的找她,而以南宫氏的财富,在全球范围内想要找个孤女,简直易如反掌。 “那怎么办?”林唯士气低落下去,她是真心实意为泠泠感到难过。 泠泠反倒宽慰的笑了笑,“没事的,等到那天你去给我好好加油就好。” “嗯。”除了给予肯定的答复,林唯不知道还能怎么安慰。 挂了电话,两个女孩子各怀心思地发呆,直到深夜才慢慢睡去。 林唯原以为泠泠会利用最后三天时间进行突击训练,因此到道馆去找她,去了之后才听师傅说泠泠跟平时一样的训练时间和强度,并没有强化,据师傅所说精神状态甚至比前阵子看起来还要轻松,这就让她感到纳闷不已。 难道泠泠对于轩俯首称臣,放弃反抗了? 正猜测时,泠泠来道馆了,步伐轻盈,神色恬淡,果然跟平时一样,见到她,立刻亲热地跑了过来,“林唯你来了。”自从知道林唯要出国的事,泠泠终于知道她最近为什么那样拼命学习了,想必是林唯想靠自己的实力申请心仪的学校,所以格外的用功。 泠泠满脸笑意,林唯手捂着下巴状似不解地围着泠泠走了一圈,秀气好看的眉目一挑,惊疑地问:“你不会投降了吧?” 泠泠不解地眨巴眨巴眼睛,一脸的无辜,“什么?” 林唯叹气,“你是不是决定委身给于轩了?” 中间的词着实有点儿难听,林唯自己都没想到怎么就随口用了这样的一个词,但看泠泠的神色,并没有生气的迹象,倒很平静,而后用力摇了摇头,斩钉截铁地回答:“怎么可能?” 林唯嘘一口气,紧张的神色放松下来,傲气地皱了皱挺翘的鼻子,“对嘛,你长得如花似玉亭亭玉立的,本该享受自己的青春有自己的恋人,而不是处处被于轩管制,将来一辈子活在他的限制中。” 泠泠点了点头,轻轻吐字:“我知道。” 这几天为了不给彼此惹麻烦,她刻意不理秦琅,很多次秦琅都追在她的后面询问原因,可她根本无从说起,面对他一次次失望黯淡的眼神,她第一次觉得自由是多么的可贵,如果她拥有自由,可以随便交友,根本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 “可是,你怎么能赢他?”林唯又担心起来,在她眼里于轩和泠泠的关系那就好比野兽和鲜花,她不能眼睁睁看着野兽把娇美纯洁的鲜花践踏掉。 泠泠笑了笑,笑容中掺杂着苦涩和豁出去的无奈,最终停留在她脸上的是一抹夺目的微光,“你放心,我已经想到制胜的法宝了。” 林唯眼睛一亮,激动地抓住了泠泠的手,“真的?是什么?你有把握吗?” 泠泠含蓄地笑笑,“不能说,说出来就不灵了。”至于把握,说真的她真没有,可是现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除此之外别无办法。 “不管是好是歹,能赢了于轩才是真的。”林唯仰着脸,笑意满满,脸上写着充足的鼓励。 四月绯情 050 结婚和嫁人 傍晚的夕阳自道馆的落地窗照进来,温温洒洒地落在两个女孩子娇美的脸上,虽然容貌不同,但两人的神情中俱都流露出不符合她们年龄的丝丝哀愁,自然,也有这个年纪特有的朝气。 林唯偏头看了看温和耀眼的霞光,明媚的眸子微微眯了眯,对着全身沐浴着彩霞的泠泠突然说:“我们来一场吧。” 来一场的意思自然是她们两个女孩子切磋一下。 泠泠稍一愣怔之后随即扬唇一笑,利落地回说:“可以啊,不过你这个高手可得让着我。” 林唯微笑,“你的努力我看在眼里,恐怕现在你的战斗力不比我差。”自从林翼入伍离开后,对于格斗这方面,林唯几乎是荒废了,而泠泠的本事则迅速飙升溲。 两个女孩子穿着白色的道服,戴着防护手套,友好地朝对方笑一下,紧跟着便开始向对方扑了过去。 说好是友好切磋的,但过程中,泠泠渐渐地发觉林唯的气势充满了凌厉,神色看起来有些抑郁,一拳一脚间充满了发泄的味道。 泠泠一不留神大腿被她踢了一脚,她顺势坐在了地上不再起来,林唯一下子顿住,连忙上前查看,“泠泠,你没事吧?恧” 泠泠手抱着腿,抬头看向林唯,“没事,”顿了一下,泠泠轻声反问:“你呢?你没事吧?是不是心情不好?” 林唯抿了抿唇,站起身一边拔下手套一边说:“我怎么会有事,时间不早了,我们一起去吃晚饭吧。” 林唯伸手拉起了泠泠,泠泠握住林唯的手站起身,理了理身上的道服,目光却是盯着林唯看,对于她的说辞,心里并不相信。 两人并肩走向更衣室,换好衣服,泠泠顺口就问去哪儿吃饭,林唯想也没想,回答说:“就去学校食堂。” 泠泠眨了眨眼,有点意外地看着林唯,林唯轻松地耸了耸肩,若无其事地解释:“吃完了我还要到图书馆上自习。” 最近,林唯一直过着苦行憎似的日子,每天不是在图书馆就是在教室,学习的劲头比高三那会儿还足。 泠泠心里一阵惊讶,联想到林唯刚刚的话,一个想法瞬间浮现在脑海里,难道说林唯真的打算出国? 林唯的神色淡淡的,泠泠也不好问她,便也没有多嘴,细细想了一下,不免有点羡慕,如果……如果她能摆脱掉于轩远走高飞,对她而言也算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可是,两天之后的比试,她真的能赢吗? 要说林唯想节省时间学习,可道馆离学校这段路她又选择步行,两人一前一后地朝着校园走去,看得出来两人各怀心事。 不远的距离,但两人却足足走了半个小时,到学校时,正是就餐高峰期,每个打饭的窗口都站满了人,林唯看着,心情焦躁起来,皱着秀气的眉目,对泠泠说:“我们到楼上炒菜吧。” 泠泠点了点头,谁知楼上也是人满为患,林唯忍不住发飙,“这个学校我真是待够了,恨不得马上离开。” 泠泠诧异地去看焦躁的林唯,她这也算是一种迁怒吧,想必她的坏心情源自于她的生日那天没有收到林翼的片言只语。 “那我们出去吃。”泠泠提议,周围乱糟糟的,她也不希望林唯的心情受到干扰变得更为烦躁。 林唯点了点头。 意外的是,两人刚走出食堂,迎面竟看到了南宫旭,他正四处张望,神色间带着一丝紧张,看起来像在找人。 “小旭……”泠泠惊讶地喊了一声,目光落在南宫旭俊美的脸上。 南宫旭很快发现了他们,少年耀目的脸上立刻绽出一抹迷人的微笑,修长笔直的大长腿迈开,几步走到了她们的面前,先是对着泠泠一笑,叫了一声泠泠姐,而后目光悠长地落在林唯的脸上,故作轻松地开口:“我还以为遇不到你了。” 这话说的……明显他是在找林唯。 林唯仰头看着眼前的少年,高高的个子,分外吸引人的精致五官,光是往这儿一站,就已经吸引了不少女生的目光。 最后一丝霞光斑驳地落在他青涩的脸上,能够看到细软的绒毛中闪现的薄汗,虽然他故作轻松,但从他的话中能够听出刚刚一定在找她。 整个学习食堂有四个,为了照顾各方位的同学分布的又远,且这个时间点人满为患,跑来跑去的找她确实不容易。 想到此,林唯开口说话的语气忍不住软了几分,“找我有事吗?怎么不提前打个电话。” “我打了,但是你关机。”南宫旭轻声开口,脸上不自觉带了一丝期待的笑意,“你们吃过没有?我们一起吧。” 林唯看一眼有点不好意思而伸手搔头的南宫旭,摸出手机一看果然处于关机状态,便歉意的笑笑。 “里面人很多,要不我们到外面吃?”泠泠回头看了一眼食堂里还在排着的长龙,又蹙眉看了看四周有意无意围过来的女生们,有点无奈地看向林唯。 林唯心情不大好,不大喜欢周围的杂乱,当即点头同意。 南宫旭喜形于色,立刻提议去一家新开的饭店,说是这家饭店很有特色,两人欣然同意。 南宫旭还没到开车的年纪,来时是打的出租车,这时也只好打车了,到了饭店一看,果然不负众望,原来这家餐厅是以年轻人为消费主体,特别注意了私密度,位置与位置之间添了不少装饰,且都以流行元素来布置的,看起来生趣盎然。 林唯正想找个清静的地方坐坐,这家饭店正合她的意思,原本焦躁的神色慢慢缓和了下来,南宫旭见了,心里悄然松了一口气。 刚刚在出租车里,林唯靠着车窗一句话也没说,他有心找她聊聊,但整个过程她都在恍惚地走神,他只好去跟泠泠说话。 “这是菜单,你们想吃什么就点什么。”南宫旭把制作精细的菜单递到两人面前,目光浅浅,带着这个年纪特有的温煦矜持。 “我不挑食的。”泠泠把菜单推给林唯,眼底带着谦让。 林唯拿过菜单看了看,发现拍制的样式看起来倒是挺清爽的,且价格比学校附近的一些小炒贵不了多少,难怪这里的生意这么好。 “就来这三样加一个汤怎么样?”细长白皙的手指朝着三个家常菜点了点,先是征求了泠泠的同意,然后又拿给南宫旭看。 南宫旭欣然点头,一脸吃什么都愿意的神情。 饭菜上来之前,服务员先送了一些免费茶点,先供他们消磨时间,南宫旭见林唯神色不若先前淡静,便尝试着一直和她说话,虽然她回应的少,但总算是回神了。 没一会儿,饭菜便上来了,居然和菜单上的卖相相差无几,口感也很不错,刚刚在道馆出了不少力,林唯见之食指大动,泠泠也赞不绝口,南宫旭得到了两人的夸奖不由笑眯眯地盯着林唯,“你喜欢的话我们以后经常来就是。” 这话却听的林唯握筷子夹菜的动作微微一滞,有那么一瞬间有些食不知味起来,南宫旭一直在不动声色地关注着林唯的一举一动,哪怕是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也看在眼里,此时见她心情一下子低落下去,难免觉得奇怪,想想却又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话,便疑惑地望向泠泠,无声的询问。 当着林唯的面,泠泠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弯了弯唇,露出个爱莫能助的表情。 年轻的南宫旭蹙眉,垂下目光时,黑漆漆的眼底藏了心事。 饭毕,林唯起身去了洗手间,南宫旭乘机问泠泠:“泠泠姐,林唯怎么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泠泠犹豫了一下,见南宫旭一脸的诚挚和关切,最终对南宫旭说:“林唯决定要出国,最近一直泡在图书馆,她大概是想自己申请学校。” 南宫旭听了,整个人都呆住了。 林唯要出国去上学? 南宫旭陷入了沉思。 泠泠知道他的心思,淡静的脸上露出同情。 林唯很快出来,南宫旭抢着去付账,站在服务台的侧面,林唯的目光表无聊赖地落在一旁的三个人身上,两女一男,只听其中一位年纪稍长的女孩小声的抱怨:“出来吃个饭都要带个拖油瓶。” 男生稍稍偏头低声说:“什么拖油瓶,她是我妹妹。” “妹妹?妹妹?哪有一天到晚带着妹妹的?你不要结婚,她不要嫁人啊?”女孩气恼的出口。 听了这话,林唯内心一阵颤栗。 ---题外话---目前孕30周+6,停了好久终于忍不住更新了一章。 四月绯情 051 你别得意 结婚和嫁人,听起来原是充满憧憬的美好词汇,这一刹那却宛若带着见不得光的黑暗冲着林唯的心脏重击而来,少女白皙的脸色一下子惨白了起来。 “林唯,怎么了?”走到林唯身边的泠泠发现了不对劲,关切的问。 林唯晃了晃神,看到那位男生一脸的无奈,而他的妹妹则是咬着唇低下了头,像是做错了天大的事,在未来嫂子不断地抱怨之下,女孩儿终于忍不住抬头,硬是扯出一抹笑对他们说:“我约了同学晚上一起写作业,你们一起去看电影吧,再见。” 女孩儿不等哥哥反应,连忙奔了出去,娇小单薄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人潮里。 一道阴影罩住了林唯,林唯渐渐回神,抬起头看到长手长脚的南宫旭紧挨着站在她身边,正一脸迷惑地顺着她的视线看些什么,莫名的,心里一紧,连忙出声:“走吧。溲” 三人出了饭店。 林唯要回学校自习,南宫旭犹豫了一下,带点忐忑地说:“我陪你一起好不好?” 林唯惊讶地去看南宫旭,南宫旭脸色隐隐一红,目光却是毫不回避地迎视着林唯恧。 泠泠看了看两人,适时地提出来要回去,接着便站到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挥手跟林唯和南宫旭再见。 见泠泠姐这么识趣,南宫旭趁着低头的一瞬微微笑了一下,然后便听到林唯的声音飘进他的耳朵里:“我是去学习,很枯燥的。” 南宫旭立刻摇头,“没事的,只要能跟你一起就好。” 或许是得知她即将出国,原本藏着不敢说出口的话突然就自然而然地被逼了出来,终究是青春年少,南宫旭不由低了头,生怕林唯说些不好听的话。 “那走吧。”过了好一会儿,就在南宫旭越来越忐忑不安时听到林唯突然开口了,随即扬起脸冲她感谢的笑笑。 林唯无所谓地回以一笑,两人遂去了学校图书馆,一直待到闭馆。 …………. 泠泠回到家,没想到于轩居然大刺刺地坐在客厅沙发上,面前摆着电笔,修长的手握着鼠标在操作着,双目专注地盯着屏幕,听到脚步声才慢悠悠地抬起头看了过来。 被他目光罩住,泠泠脚步一顿,呼吸都跟着乱了乱,随即故作镇定地收回目光想往楼上走,可是还不等她上楼,于轩便开了口:“晚饭吃了没?” 泠泠脚步一顿,耐着性子回答:“吃了。” 于轩停了手里的工作,颀长健壮的上半身微微前倾,眯着眼盯着泠泠的后颈,接着问:“和谁?” “林唯。”为了不让于轩起疑心,泠泠很快回答,可惜太快了反而让于轩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 无奈之下,泠泠只好缓缓转身正面对上于轩,压低了目光又添了一句:“还有小旭。” 于轩目光如炬地审视着泠泠,似在判断她到底有没有说谎,看了半晌,他的目光终于软了下来,却是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淡声说:“过来陪我坐坐。” 泠泠头皮一麻,下意识就想抬脚上楼躲开,脚步微移,她的手刚落在精雕细琢的扶手上,眼角余光便看到于轩昂藏的体魄自沙发上站了起来,迈着威慑力十足的步子朝她走来。 心思电转,她立刻回头,脚步飞快地转了方向,朝着沙发走去,利落地坐下,顺手拿起茶几下面搁置的杂志,低头佯装认真地看了起来。 于轩被泠泠一系列的动作弄的一怔,愣了半分钟才走回去重新坐下。见泠泠坐在沙发最边上,与他拉开了最大的距离,便把笔记本朝她挪了挪,屁股一抬,与她靠的近些。 “你反应倒是挺快。”于轩英俊张扬的脸凑近泠泠,不咸不淡的开口。 随着于轩的靠近,一股淡淡的男性气息无法遏制地钻进泠泠的鼻腔里,诡异的引起身体一阵不适。 泠泠歪了歪身子,尽量与于轩拉开距离,可是她越是避开他,他越是靠近她,不满于她的目光始终没有落在他的身上,于轩伸手抽走了她面前的杂志,扬了扬剑眉,理所当然地开口:“有什么好看的?”无 无意中瞥了一眼,发现打开的那一页正好是最近几年比较知名的小鲜肉明星,染色的黄发,阳光灿烂的笑脸,白衬衫黑长裤,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啪——”整个大厅异常的安静,骤然之间响起这道声音,惊得泠泠抬头一看,原来是于轩发脾气重重扔了杂志,她呆了一秒,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看着于轩。 好端端的,他又发什么神经? 于轩眉眼冷沉,瞧着泠泠一副无辜的模样,气的双臂一伸便轻而易举地抱住了泠泠,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吓得泠泠尖叫一声,双腿条件反射地抬起去踢他,却被他寒着脸单腿死死地压住。 “你要干嘛?”泠泠目光乱颤,温软的嗓音透着紧绷,防备地盯着脸色悍然的于轩。 于轩目光沉沉盯着面前白嫩恬静的泠泠,棱角分明的薄唇斜斜一扬,反问:“你说呢?” 此时此刻的姿势实在太过让人脸红心跳,泠泠压根不敢猜测越来越乖戾嚣张的于轩到底想做什么,黑漆漆的眼珠子转了转,忙出声喊爸爸妈妈小聿,还有佣人的名字。 于轩冷笑,“爸妈带着小聿度假去了,佣人也全部被我放了假,你叫破喉咙也没人理。”话落,男子的薄唇毫不迟疑地落下,重重地攫住眼前的一抹嫣红。 片刻之后,泠泠觉得自己的肺部缺氧缺的几乎快要爆炸了,身体由起初的挣扎到后来的麻痹,她觉得自己就快死了。 “救命……”发热的喉咙深处,挤出这么两个字。 终于,于轩松开了她,她得以大口大口的喘气,待到呼吸平稳之后,她赫然站了起来,抖着身子指着于轩,“你别得意。” 她的话让于轩挑眉,高大的身子无所谓地往沙发上一靠,因为得到了好处,神情显得悠闲夺目,要多可恶就有多可恶。 “于轩,你太过分了。”泠泠气愤地抹了抹发麻的嘴唇,愤愤地奔向楼梯上了楼,纤细的背影显得格外的僵硬恼怒。 于轩望着她的背影皱了皱眉,先是不悦,然而感觉到唇上的热度,手指点了点唇,却是兀自笑了起来。 ……. 泠泠气急败坏头也不回地上了楼,走在楼梯上后背的线条绷的紧紧的,一张脸涨得通红,她不是傻瓜,刚刚的接触于轩的身体起了巨大的变化,要是他再得寸进尺一点,她就……拐过楼梯拐角,整个人双腿一软,身体靠着墙壁镇定了好久才有力气抬脚走向自己的卧室。 回到房间第一件事就是冲进盥洗室刷牙漱口,可是周围仍然萦绕着于轩的气息,没办法又把窗户统统打开换气。 折腾了半天,终于好受了点。看时间不早了便拿了睡衣去洗澡,进浴室之前特意把房门反锁才安心地打开花洒。 没一会儿,温热的水散发出淡淡的雾气,四周烟雾袅袅显得朦朦胧胧,突然之间一股冷空气袭来,泠泠讶异地回头一看,透过雾气模模糊糊地竟看到于轩不知何时站在了浴室门口,他的脸有些看不清,但一双黑眼睛却异常的灼亮。 “混蛋——”泠泠失声大叫,扯过一旁的浴巾紧紧地盖住自己,气的一瞬间眼眶发热,也不知是热水还是泪,顺着熏红的脸颊滑落而下。 于轩喉咙动了动,咽了一口唾沫,故作镇定地开口:“我就是来问问你要不要吃点宵夜?” “不吃,你出去。”泠泠厉声催促。 她的迫不及待让于轩不爽,但他浑身发热,想了想到底先离开了,他先去了自己的起居室洗了半个小时的冷水澡才平息了热度。 这一晚,泠泠惴惴不安,直到大半夜才迷迷糊糊地睡着。 而于轩,则是翻来覆去想着她,也到大半夜才渐渐入睡。 同样的夜晚,同样的辗转难眠,两人的心思却是截然相反,一个是想着怎么才能摆脱,一个想着怎么才能让对方心甘情愿。 ………… 南宫旭把林唯送回家才回的家,两家离得远,等他到家已经将近十一点了。他有点兴奋的睡不着,因为送林唯回家时他提出想要和她一起出国读书,没想到她犹豫了一下居然同意了。 这临时做出的决定让他一整晚都没睡好,想着该如何跟自己的父母开口。 ---题外话---今天是31周+1,预产期在2月8号,好纠结,正好过年。 四月绯情 052 出奇制胜(1) 时间转眼到了泠泠和于轩所谓比试的这一天。 泠泠下午正好没课,林唯则是请了假,两人碰头,林唯见泠泠一派平静,弄不清是她觉得自己一定会输从而破罐子破摔还是真的有什么出奇制胜的法宝。 “泠泠,你……有没有信心?”连林唯自己都问的很没底气,毕竟于轩的实力摆在那儿,高大强健的体魄往泠泠边上一站,一看上去简直像野兽和美女,实力差的不止一点点。 泠泠其实紧张的掌心都是汗,却仍旧故作镇定的点了点头,大声地应了一个字‘嗯’,是为了回答林唯,更是为了给自己鼓劲。 林唯过十八岁生日没几天便拿了驾照,为了节省从学校往返绿苑的时间她让父母给了配了一辆车,很低调漂亮的大众小跑,这是她第一天试驾,就是带着泠泠去道馆溲。 好巧不巧的被平韵和吴均看到,引来一阵侧目,不过车上的两人倒是一无所觉。 泠泠早就和道馆打过招呼了,今天道馆不对外开放,等他们去的时候只有馆长一个人坐在一旁喝茶,见两个女孩子来了便招呼她们先喝点茶。 扫了一圈干净整洁的道馆,并不见于轩的身影,泠泠蹙了蹙眉,问馆长:“于轩怎么还没来?恧” 道馆摇头,回答:“我不知道啊。” “可能等一下就到,你趁着现在做点心理准备。”林唯提醒泠泠,泠泠静了一下,微微点了点头。 泠泠做的心理准备就是去换了道服,到场上做了热身运动,而后做了三个深呼吸,便转脸望向林唯。 林唯站在一旁看着台上穿着白色道服亭亭玉立的泠泠,因为运动,她的脸颊泛红,显得更为娇嫩好看,怎么看都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儿。 于轩高大的体魄在眼前闪现,脑海里忍不住便浮现一朵娇弱的花儿被残暴的野兽摧残的画面,搞得林唯心里七上八下的。可是偏偏于轩还不出现。 “搞什么鬼?”林唯不满地皱眉,看到泠泠已经走了过来,忙出声安抚:“你再等一下,我打个电话问问。” 电话直接打到了于轩的手机上,可是却不是本人接的,对方自称是于轩的助理,客气地对林唯说:“大少爷正在跟客户谈话,请问小姐找他什么事?” 林唯深吸一口气,安耐住脾气才开口:“请你提醒他,今天三点他跟泠泠有个约定,我们在约定点等他。” “好的。”对方随即挂了电话。 泠泠站的极近,听见了林唯与对方的对话,唇瓣随即抿了抿,看样子于轩根本没把这次比赛放在心里。 忍不住的,双手紧了紧。 “没关系,我们多等一会儿,重要的是你要保持平常心。”林唯安慰泠泠,泠泠平静地点了点头。 ……………… 另一头,助理不敢轻易打扰于轩与客户的商谈,直到四十分钟后与客户告别之后助理才乘机说了刚刚电话的事。 听完转述,于轩静了几秒钟,嘴角斜斜一勾,吩咐助理先回公司,自己驱车直奔道馆,道馆离的远,而他又并未抓紧时间,等到到达时,又过了将近一个小时。 也就是说泠泠等了整整两个多小时。 林唯原本还担心泠泠会沉不住气,可泠泠的表现出乎她的意料,接收到林唯担忧的视线,泠泠感激地笑笑,轻声而郑重的答:“没关系,我还好。” 是的,还好。 因为她知道这唯一的一次机会对她的人生有多么的重要。所以……她绝对绝对不能出任何的差错,哪怕只是赌一赌碰运气,她也要全力以赴。 因此,她不能自乱阵脚,无论于轩有多么的轻视这次比试。 事实上,他越是轻视大意,她取胜的机会越大,她应该感到高兴才对。这么想着,如此安慰着自己,尽管等了两个小时,可她的心境反而渐渐地平稳下来,体内升起了一股志在必得的势气。 于轩的身影一出现便引起了两个女孩子的注意,林唯显得比泠泠还要激动,起身直接迎上优哉游哉朝着她们走来的于轩,口气不悦的开口:“你迟到了。” 于轩挑眉,目光越过林唯落在泠泠身上,不在意的笑了笑,“我很忙。” 泠泠深吸一口气,目光笔直地迎视着于轩,“你去换衣服,我等你。” 于轩剑眉一挑,迈开长腿悠闲地朝着更衣室走去,经过泠泠身边时,突然俯首在她耳畔低语:“如果是在卧室里,你对我说这句话,我会很开心。” 泠泠反应了好几秒钟才想到于轩说的是什么意思,俏脸不由涨得一片通红,双目愠怒地瞪着于轩不可一世的脸,努力地克制着怒气。 胜利,只要胜利就能摆脱掉这个男人了。 泠泠在心底用力地默念,一遍又一遍。 于轩斜她一眼,见她一派平静,不以为然地笑了笑,从从容容地走向了更衣室。 睡醒一觉的馆长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入目的刚好是于轩器宇轩昂又高贵冷魅的侧影,忍不住喃喃:“这么帅这么有钱的男人,真是不可多得。你两交了这么好的桃花运,居然不知道珍惜?” 听到这话的林唯转过头没好气地瞪了一眼馆长,馆长悻悻地闭嘴,用力摇了摇头振作起精神,走到一旁准备做裁判。 泠泠一心想着待会儿怎么出其不意的取胜,压根没注意到馆长到底说了什么。 没一会儿,于轩换了一身黑色的道服,轻松地朝着泠泠走来,泠泠眼角余光瞥见他的身影,心里一紧,当即率先走到场地中央,义无反顾地目不斜视。 于轩目睹她严肃认真的模样,几乎要笑出声来:“你不会以为真的能够打赢我吧?”站到泠泠对面,于轩一脸无法置信的表情。 泠泠并不在意于轩口气里的轻视和不可一世,言辞之间反而铿锵有力说自己一定会胜利,坚定的眼神也表达的十分到位,至少在气势上,她不输一丝一毫,甚至在旁观者眼里更胜一筹。 她刻意如此,为的就是让于轩更加的轻敌。 果然,于轩脸上的不以为然变得更甚。 “你们准备好了吗?准备好了就开始。”紧绷的气氛中,馆长朗声开口,在馆长眼里,这场比试实力悬殊较为严重,他自然相信高大魁梧的于轩准赢,所以从一开始就抱着看好戏的心态,这会儿轻松地站在一旁,就等着开始。 “泠泠加油。”林唯冲着场上的泠泠握了握拳,泠泠冲着林唯点了点头,摆出个战斗的姿势,目光锐利地盯着对面未动的于轩。 直到此时,于轩还挑眉,不相信的问:“你玩真的?” 这句话彻底地激怒了泠泠,想到这些年于轩对她的压迫,以及这几年她辛苦的练习,胸腔里立刻盈满了一股喷薄待发的力量,带着愤怒,带着对自由的向往。 一个凌厉腾空踢腿,毫不留情地朝着于轩的门面而去,纵然于轩最后一刻才有所行动,仍然轻松地躲开。 紧接着,泠泠毫不客气地朝着于轩进攻,连连躲闪的于轩眯了眯眼,嘴角滑过一抹邪笑,他那么清闲地陪着泠泠打斗,仿佛压根没把面前的对手放在眼里。 一刻钟后,场地上响彻泠泠的呐喊声,而于轩始终应对自如,泠泠开始挥汗如雨,于轩仍然姿态潇洒,他的动作,表情,很像是一种戏耍,仿佛泠泠是一只不自量力的猴子,而他就是耍猴人。 这个认知,让泠泠感到愤怒,可她并没有失去分寸,仍然在艰苦地进攻。 这样下去,根本就不可能赢了于轩。 站在台下的林唯急的团团转,可是也束手无策,只能用力地替泠泠加油,馆长看了一会儿便无聊起来,自言自语地说:“这根本是于先生在驯化他的小女朋友嘛。” 林唯听的火冒三丈,几乎喊破了喉咙。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眼看着泠泠的体力几乎快要消耗殆尽了,而于轩仍然孔武有力,或许是于轩觉得不耐烦了,他站定,突然不耐地皱了皱眉,眼神凶狠地瞪着不知天高地厚的泠泠。 泠泠眼皮骤跳,听见自己的心脏响如锣鼓,咚咚咚咚……她意识到就是这一刻了,随即不要命地冲上前,完全是毫无章法的视死如归的气势,于轩皱着眉想要乘机把她撂倒,可没想到泠泠的冲势巨大,眨眼间居然到了他的面前。 随后,他感觉胸前一重,被一股惯力冲击的倒了下去。 四月绯情 053 出奇制胜(2) 后背接触地面,发出‘砰’的一声响,紧接着是后脑勺重重地撞到了硬木地板上,后脑勺一阵疼痛,于轩有片刻的怔愣。 而就在他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疼痛让他发懵之际,泠泠的双手竟透过他的下摆探进了他的胸口,在他胸前一阵乱摸,待他反应过来此时此刻他正在和泠泠比试时因而想要推翻泠泠一跃而起时,一股不可抗拒的电流瞬然击中他的心脏,让他欲挺起的身躯忽然无力地倒了回去。 按照比试规定,只要让于轩倒下超过一分钟泠泠就算是赢了。 原本以为泠泠必输的馆长此时看着场地上突如其来的一幕,错愕地张大嘴巴,看起来一脸的不可思议。 尽管林唯嘴上在不停地喊加油,其实对于泠泠能够赢于轩这件事始终持着怀疑的态度,这会儿见到于轩突然倒下,也是惊愕的忘了呼喊,等到反应过来时,又用力地捂住嘴巴,生怕露出声惊扰了台上的于轩,让他一瞬间反应过来,紧接着便跑到馆长身边,指着计时器给他看,示意他一定要做个公正公平的裁判溲。 馆长咧了咧嘴,双眼盯着计时器,没吭声。 …….. 于轩终于清醒了点,涣散的目光对准了泠泠的脸,下意识的开口:“下来。”出口,才听出自己的声音有点发软,与以往相比,简直没有一点威慑力恧。 泠泠倔着脸,这是她唯一的机会,怎么可能他叫她下来?她就下来?她非但不下来,双手还在他的胸前不断捣鼓,让他就是起不来。 于轩也不是傻瓜,渐渐的领悟到泠泠这是跟他来损招,她这么做,说明她心里清楚明白地知道他有多么地渴望她,而她平时千方百计地躲着他不给他丝毫的机会。 现在倒好,光明正大地触逆他的硬鳞。 “你下不下来?”于轩眯眼,危险地盯着豁出去的泠泠。 泠泠不敢去看他如炬的目光,视线只紧紧盯着他时而收紧的下颚,把他的话当做耳旁风理也不理。 场上两人怪异的气氛不断地蔓延,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林唯紧张的连呼吸都屏住了,在心里默念着一秒两秒三秒……希望快点到一分钟。 就在一片安静中,馆长却大喊了一声:“于公子,你要是再不出手就输了。” 馆长说的极快,林唯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馆长喊完,接收到林唯如利箭的目光扫射不由缩了缩脑袋,满脸堆笑地呵呵笑了一声,“我就是觉得以这样的方式输了挺可笑的,呵呵……” 一语惊醒梦中人。 于轩心里一紧,训练有素的身体立刻充满了力量,下一秒就要轻而易举地掀翻泠泠纵身而起。 刹那之间,泠泠整张脸都苍白了起来,耳畔骤然响起林唯的呐喊:“泠泠加油,还有十秒钟。” 十秒钟,决定她下半生自由与否的十秒钟。 她能够感觉到于轩的腰间蓄满了力量,只要他一个用力就能轻易地把她甩开,千钧一发之际,她整个人坐到了他的身上,一只手义无反顾地握住了男人身上最为敏感最为致命的要害之处。 不就是十秒钟吗?已经过去了两秒,还剩八秒,她可以坚持的。 “你……”原本就要起身的于轩忽然呼吸困难地冷瞪着泠泠,俊脸上是压抑的匪夷所思。 又是出其不意的一幕。 紧张的站在一旁的馆长和林唯俱都瞪大了眼,傻愣愣地看着台上,直到时间到了她们都没有回神。 “我赢了。”泠泠清脆的声音忽然在寂静中响了起来。 馆长和林唯回神,一看时间,确实已经过了。 “哇哦……”林唯兴高采烈地奔了起来,俏丽的脸上是无法言说的振奋,整个人手舞足蹈的,使劲扯着馆长,嘴里大声念着赢了赢了两个字。 泠泠的时间掐的很准,为了保险起见,她甚至拖延了三秒钟才从于轩身上起来,当她冷静地确定自己赢了之后,便干脆利落地从于轩身上站了起来,看也不看于轩一眼朝着场外走去。 “站住。”于轩这时候终于是反应过来了,他从地上爬起来,双眼微微泛红地瞪着已经背对着他的泠泠,“你使诈,刚刚的不算。” 泠泠转头,冷笑,续而看向馆长,清冷冷的目光看的馆长头皮发麻,一旁的林唯也安静下来,虎视眈眈地瞪着他。 馆长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说:“于公子,你确实输了。” 于轩这辈子都没这么震惊过。 倏地,脑海里划过千万个念头。 他输了,按照约定是要放泠泠自由的。 开玩笑,从一开始泠泠就是他的,她存在的意义就是将来做他的女人,他的太太,他怎么可能放她自由? 怎么可能? 可是,他确确实实是……输了。 于轩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由开始的铁青到最后的阴沉发黑,整个人身上充斥着一股森冷阴沉的气息。 馆长看情势不对,连忙谎称还有事跑了,就连道馆的门都不想留下关了。 林唯也没见过这样的于轩,心里还是有些怕的,拉了泠泠便往外跑,就连衣服都不敢到更衣室去换了。 “南宫泠泠——”身后,忽地扬起于轩暴怒的呵斥声。 他的怒气几乎形成了有形的气流,刮的泠泠脸颊发疼。 要不是林唯不管不顾地拉着她往外跑,她恐怕腿一软就跌到当地任凭于轩反悔了。 “于轩,别忘了你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可不能说话不算话。”在即将跑出道馆的时候,林唯身形一顿,转过身冲着于轩大喊,算是堵住了他的嘴巴。 随后,两人很快在于轩眼皮底下消失。 很久很久之后,于轩还呆呆地站在场地中央,他像是反应不过来,又像是无法接受,就那般直挺挺地伫立着。 外面的夕阳淡淡消逝,天空渐渐暗沉下来,整个道馆陷入了一片黑暗,而他也被黑暗吞没,他仍旧是没有回过神。 夜晚的凉气不断地袭来,窗上不断有车灯闪过,于轩终于回了神,黑暗中,他的表情模糊,只是机械地朝着更衣室走去,换衣服,出了道馆,上了车,回家。 回到家,却发现南宫泠泠并未在家,他的父母也还未回,就连南宫旭都不知道死到哪儿去了,整个宅子显得空荡荡的。 就像他的心。 明明没消耗多少体力,却感觉从未有过的疲倦,人往沙发里一倒,双眼便盯着门口不放,摸出手机打电话,听到了熟悉的铃声,整个人立刻精神焕发地坐起身,紧张地等待电话接通。 可是,一次,两次,就是没有人接。 他不死心地继续打,十几次之后里面忽地提示对方已关机…… 于轩死死地盯着手机,仿佛是要将手机盯出个咕隆,最终确定泠泠确实是关机之后,一股愤懑充斥着胸口,他斜躺在沙发上,大口大口地喘气,脑里想的都是泠泠现如今跑到哪儿去了?是不是跟林唯在一起? 她以后是不是都不回南宫家了? 想到这个可能性,呼吸紧跟着一紧,心里不受控制的涌出一股恐慌。 时间过得很慢,泠泠始终没有回家,于轩变得焦躁不安。 ……………………… 林唯和泠泠出了道馆,先去附近的商场替泠泠买了一身衣服,随后找了个地方吃饭庆祝,这么大的好事自然得高兴一场。 饭间,泠泠的手机突然不断地响起,林唯凑过去瞄了一眼发现是于轩的号码,秀眉皱了皱,望了一眼平静的泠泠,犹豫着问:“你有什么打算吗?” 泠泠低眉顺眼地搅拌着面前的果汁,单单这一杯果汁就够普通人家吃一斤排骨了,她决心离开南宫家,恐怕在她自己发迹之前再也没多大机会吃到这么昂贵的食物了。 “后天我就满十八周岁了,到时候我会跟养父母提出来搬出去住。”泠泠敛了敛眉,神情变得坚定起来。 林唯小小的惊讶了一下,她还以为泠泠只要摆脱掉于轩就可以了,不过也对,以于轩不可一世的个性,虽然是输了,但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如果继续住在南宫家,泠泠的处境恐怕好不到哪儿去。 “那你搬来绿苑吧,我家空房间多得是。”林唯想了想,好心的提议。 四月绯情 054 找不到她了 泠泠垂了垂眼皮,住在别人家终归不是长久之计,但一时半会儿她又找不到住处,只能暂时借住几天。 “谢谢你林唯,等我租好房子我就搬走。”泠泠诚恳地开口。 林唯眨了眨眼,“我们之间还讲什么谢?你可以一直住在我家啊,干嘛要搬走?” 泠泠笑了笑,“我还是想自己住,你放心,自从大一我就开始打了不少零工,这一年多已经存了不少钱,加上大三的学费和生活费坚持一年不是问题。” 林唯一阵诧异,目光流露出若有所思和一丝钦佩,原来平时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泠泠早已为今天的独立计划好一切了溲。 “那好,随你,但是你有什么困难一定要告诉我,即使我人不在国内。”林唯握住了泠泠纤细柔软的手,泠泠反握住她。 两个女孩子久久地两手相握,四手相缠,目光对视,流露着真诚的友谊。 考虑到今晚于轩一定会在家等着泠泠并会大发雷霆,泠泠干脆先和林唯去绿苑住一晚,等到生日那天想必养父母也已经回来了,届时在她过完生日之后便提出搬出去住恧。 …….. 于轩等了整整一晚,结果家里谁都没有回来,就连南宫旭都是第二天早上才回的家。 一回家,看到整个大厅一片惨不忍睹,能砸的不能砸的都被砸了,环顾一圈,始作俑者就大刺刺地躺在沙发上,睁着眼瞪着头顶的水晶灯。 走近一看,才发现他眼睛里一片通红,也不知道是熬了一.-夜没睡觉,还是因为发生了什么事? “大哥,怎么了?发什么脾气?”南宫旭皱了皱眉,他知道自己的大哥脾气一直不好,但是却也从未见过他发过这么大的脾气。 听到说话声,于轩的眼珠子动了动,下意识看了看南宫旭的身后,下一秒,高大的身子坐直了,抬头瞅着南宫旭问:“你昨晚是不是和泠泠在一起?” 南宫旭诚实地摇头,“没有,昨晚我和一位在英国的同学视频,跟他了解在那边的生活情况。” 于轩只听到‘没有’两个字,整个人便如轰然倒坍一般倒回了沙发上。但一瞬之后,他却突然站起了身,抓起手边的车钥匙便走。 南宫旭愣了一下,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急忙问:“哥,你去哪?” 一看于轩的情况就不对劲,心情看起来糟糕透了,估计还整夜没睡,这种情况下怎么能让他开车出去?甚至连早餐都没吃! “我去找南宫泠泠。”于轩赤红着眼,用力一甩就甩开了南宫旭的手。 南宫旭意识到自己大哥的失常一定是与泠泠姐有关了,每次遇到泠泠姐的事他都会变得苛刻不近人情。 “我跟你一起去。”南宫旭知道劝于轩是无济于事,聪明的也不开口,只提出和他一起去。 于轩顿了一下,“你今天不上学了?” 南宫旭笑了笑,“哥,你忘了今天是周末。” 于轩安静了一瞬,脸色却更加的难看起来。 周末,意味着从不逃课的泠泠一定不在学校,想要找到她更加困难了。 两人上了车,南宫旭问先去哪儿找? 于轩冷着脸说:“先去林唯家。” 刚出了小区门口,南宫旭听到肚子咕噜咕噜一阵乱叫,嘿嘿笑着转而绷着脸的于轩,“大哥,要不我们先停下吃个早餐?” 于轩非但没有理他,脚下的油门反而踩的更重了。 南宫旭识趣地闭嘴,头一低,却是摸出手机偷偷地给他们的母亲发了个短信:大哥和泠泠姐闹矛盾,大哥很生气,后果很严重,爸妈,你们赶紧回家吧。 于轩眼角余光撇到南宫旭在打字,突然伸手抢过了手机,凶神恶煞的说:“你是不是偷偷给林唯报信?” 南宫旭连忙摆手,“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于轩神情冷峻,把手机扔到了后面,冷冷地说:“最好没有。” 一路上,车内的空气显得有些压抑,南宫旭摸着自己叫嚣的肚子,显得有些可怜兮兮的,不过想到待会儿说不定能见到林唯便又打起精神期待着早点儿到绿苑。 结果,到了绿苑一看,林家大门紧锁,根本一个人都没有。问了保安处的人,说是他们一大早就出门了。 于轩问有没有见到泠泠,即使面对于轩的眼神扫射保安也坚持说没有看到。 出了绿苑,南宫旭一阵失望,忍不住开始喃喃着林唯会去哪儿? 后来想到什么,眼睛一亮的说:“她肯定去学校了,最近她为了申请国外的大学一直在认真地学习。” 于轩二话不说去了学校,两个人找了一圈,果然在图书馆找到了林唯,她戴着耳机坐在靠窗的位置,整个人显得轻松自在,窈窕的身影出众的气质吸引的周围很多男生都别有所图地往她周围坐。 于轩和南宫旭颜值身高不是一般的高,两人恍若电视里的明星一般走至林唯的身边,不过走在前面年龄看起来稍大的却有些粗鲁,他一把扯掉了林唯的耳机,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惊讶的仰起头看着他的林唯。 林唯瞪了瞪眼,满脸的不悦,于轩不等她开口,迫不及待地沉声问:“你把泠泠弄到哪儿去了?” 林唯匪夷所思地皱眉,“泠泠是个成年人,她有手有脚的,什么叫我把她弄到哪儿去了?于轩,你未免也太自以为是了。” 南宫旭见到自己大哥对林唯的态度这么差,当即不干了,伸手拉着剑拔弩张的于轩,伏在他耳边轻声说:“哥,这里是图书馆,你小声点,既然泠泠姐不在这里,我们到别的地方去找。” 于轩哼了一声,锐利的双眼把整个座位区扫视了一遍,没有见到泠泠的身影,不甘心的又在整栋图书馆找了一遍,而南宫旭便装装样子,乘机和林唯说话,并翻看她都看哪些书。 没找到泠泠的于轩再次来到林唯的身边,把自己的手机啪的一声扔到了林唯的面前,口气强硬的开口:“你打电话给她,叫她立刻马上现在出现在我面前。” 林唯忍无可忍地缓缓站起身,毫不示弱地瞪着于轩,漂亮嫣红的唇角不屑地一勾,斜睨着于轩,语气清淡的回答:“于大公子,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命令我?信不信我叫学校的保安把你轰出去?” 南宫旭也觉得自己的大哥也真是够了,当机立断地再次拉住他死死往外拖。 林唯转身拿起手机准确地砸到于轩身上,语气不善的提醒:“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于轩,你别忘了自己输了,从此以后你没资格限制泠泠的人身自由。” “记住,你输了,你输了…….”对于于轩鸭霸的态度,林唯真是气到了极点,一时失控竟在安静的图书馆里高分贝的大喊了起来。 手机打到于轩的身上,又听到林唯的话,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南宫旭是知道自己大哥和泠泠姐之间的那个赌约的,虽然一直不赞同自己大哥对泠泠姐的指手画脚,可是也从来没想过泠泠姐居然能赢了自己大哥。 惊愕的南宫旭低头捡起地上还未四分五裂的手机,拉着脸色阴沉的于轩快步走出了图书馆。 走出图书馆好久之后,于轩的耳旁仍然回荡着林唯的话:他输了,输了,从此以后再也没资格限制泠泠的自由。 没资格,没资格了…… 走到车前,于轩突然一拳头砸在了车窗上,居然把车窗硬生生砸出几道裂口,吓的南宫旭乘他不注意又用于轩的手机给父母发了一条信息:大哥发疯了!还顺便偷偷地拍了一张照片附带着发过去。 于轩一手撑在车身上,脑袋微低,长时间未经打理的发丝垂落下来,盖住了他的眉眼,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南宫旭也不敢去看,只是单单透过背影,也能看出他的大哥心情是多么的愤怒糟糕。 “哥,既然泠泠姐不在这里我们回家吧。”待了快一个小时了,于轩都维持着一个姿势没变过,饿的前胸贴后背的南宫旭终于忍不住开口劝说。 然而于轩像是没有听到,一动未动。 “哥,回家吧,泠泠姐是个善良的女孩儿,她无论如何都会回家的。”南宫旭又出声。 这一次,于轩又反应了,他突然转眸紧盯着南宫旭,哑着嗓子问:“你说她一定会回家?” 四月绯情 055 搬出去住? 南宫旭点头,“泠泠姐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冲着爸妈,她一定会回家啊。” 于轩听了,表情缓和了一些,但目光仍然看起来很吓人。 南宫旭吞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开口:“说不定泠泠姐现在已经在家里了,要不我们先回家?” 于轩静了几秒钟,随即上了车,看得出动作带着一丝迫不及待。 南宫旭松了一口气,赶紧上车溲。 经过早餐店时,饿的头昏的南宫旭忍不住说:“哥,顺便吃个早餐吧。” 可于轩恍若未听见,车速丝毫没有降下的痕迹。 南宫旭撇了撇唇,突然想到了什么,改口又说:“即使你不吃泠泠姐也要吃啊,也不知道昨晚她睡在哪儿了,如果她也没吃早餐呢?恧” 此话一落,南宫旭感到车速骤然降了下来,而后稳稳地停在了路边,身形利落地下了车,望了一眼已经没人的早餐店门口,这才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 南宫旭眼睛一亮,心里嘀咕着果然还是抬出泠泠有效,而后便赶忙下车追上。 因为来得晚,大部分早餐都卖完了,只剩豆浆和烧麦,饿到极点的南宫旭也没心思挑食了,把这两样买了三大份才和于轩一起上车。 路上,南宫旭忍不住狼吞虎咽起来,还不忘体贴地问于轩:“哥,很好吃,你要不要来一口?” 一个烧麦举到了于轩面前,于轩不耐烦地斜南宫旭一眼,南宫旭悻悻然地收回去放到了自己嘴里。 回到家,泠泠并不在。 家里的佣人都不在,先前的杂乱维持原样,简直寸步难行。 “估计晚上泠泠姐就会回家了。”南宫旭见于轩脸色很差,连忙出口。 于轩神色阴鸷,越过一堆杂务把自己往沙发上一扔,睁着眼望着头顶的水晶灯出神,看得出心情很糟。 昨晚和同学聊视频聊到很晚,南宫旭忍不住发困,连连打起了哈欠,看了一眼于轩,也不知道怎么才能安慰到他,当即上楼睡觉去了。 前一晚没睡好,又折腾了差不多一上午,南宫旭这一觉直到下午四点才醒来,醒来第一件事就是下楼找吃的,走到楼梯上就听到了熟悉的说话声,经历了于轩坏脾气的南宫旭,听到父母的说话声,居然一阵激动,居然飞快地跑下了楼。 佣人已经收拾好客厅了,于轩依旧躺在沙发上,他们的父母坐在另一边,小聿拿着新买的玩具到于轩面前显摆,但于轩连个眼角余光都没给他。 “小旭,你下来的正好,你给我们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于颖眼尖的发现二儿子从楼上走了下来,忙出声追问。 南宫旭搔了搔睡的有些凌乱的发丝,看了一眼于轩,眼神游弋,犹豫着说:“大哥人不是在这里吗?你们问他自己啊。”他大哥和泠泠姐的事,他可不敢乱说,万一惹怒了大哥,有的他受的。 “我们一回来他就变成哑巴了,一句话也不说,问他也不理人。”于颖气恼地看着大儿子,对于他不理会小聿的态度,自然也很生气。 南宫旭拿眼去看于轩,发现他仍然一动不动的,也没阻止他解释的意思,当即把他和泠泠姐之间的打赌以及打赌输了的事情简单扼要地说了一下。 听完,于颖和南宫烨都呆住了,仍然懵懂的小聿则高兴地大喊一声:“欧耶,泠泠姐好棒,居然打败了大哥!” 都说童言无忌。 可于轩却因为这句话而恼火地陡然坐直了身子,斜着眼瞪着活蹦乱跳的小聿,小聿接收到他的视线,吓得躲到了南宫烨的身后。 南宫烨挑眉,不咸不淡地来了一句:“做什么?男人大丈夫,难道你还能反悔?” 一句话噎的于轩说不出话了!!!脸色难看地坐在那儿,觉得这辈子都没这么丢脸过。 于颖回过神,仔细看了看于轩的神色,犹疑地问:“小旭说的是真的?你真的输给了泠泠?” 简直不敢相信! 于轩脸色很臭地点了一下头,“是她使诈,如果不是她……”想到当时的情景,于轩的脸色透着一种古怪,难看的脸色下居然破天荒地浮出一层暗红。 于颖瞧了瞧,只在心中把泠泠夸赞了一遍,随即说:“这么说,根据约定,你以后不能再随便限制泠泠的自由了?” 于轩抬头瞪了一眼于颖,对于自己的母亲反复的明知故问非常的不爽。 于颖见一向嚣张的儿子憋屈成这样,脸上露出了同情的神色,但眼里却透着一抹盎然,嘴里喊着从外面赶回来真是太累了,随即娇娇的向南宫烨飘个眼神过去,“老公我好渴,你去倒杯水给我喝,好不好?” 南宫烨抬眸扫了她一眼,没吭声,人却已经走向了厨房,不一会儿,便端着水杯朝着于颖走来,于颖则女王似的懒懒的靠在沙发上,神色傲娇地享受爱人的伺候。 于轩敏锐地觉察出自己的母亲这是故意炫恩爱给他看的,甚至带着一丝幸灾乐祸,“妈,你什么意思?” 于颖笑呵呵的眯眼,大大方方的说:“什么什么意思啊?我就是叫你爸倒杯水给我喝,怎么了?碍着你了?” 于轩呼吸一窒,气的霍然起身想要上楼,谁知起的太猛,又整夜没睡还没吃东西,眼前有道道黑影虚晃,连带着他的身子也晃了晃。 南宫旭眼疾手快地扶住,于轩哼了一声,大步凛然地上了楼,等到他的身影消失不见,南宫旭才敢凑到皱着眉的于颖面前说:“妈,大哥好像昨晚为了等泠泠姐都没睡觉,今天到现在滴水未进,你看他刚刚差点晕倒。” 于颖皱眉,“他不是累的要晕倒了,是被气的。” 一直是天之骄子,从小又被南宫烨无法无天的冲着惯着,泠泠这件事上,是他顺风顺水二十多年里唯一且最大的挫折,恐怕一时难以心平气和地接受这样始料未及的结果。 不过,嘴上说的毫不关心,但作为母亲,她怎么可能不心疼? 但是泠泠那个孩子,也是个好孩子,她也不想委屈了她,自然要做到公平对待。 ……… 上了楼的于轩,把自己丢进大床上,翻来覆去好久才迷迷糊糊地睡着。 他居然做梦了,梦见泠泠和那个叫秦琅的男生在樱花树下散步,他刚想上前呵斥,他们却突然之间在他面前消失不见了,画面一转,他看到泠泠居然身披婚纱像个天使似的和穿着礼服的秦琅站在教堂里,满教堂的鲜花浪漫温馨,在神父的祈祷下,他们即将交换戒指成为夫妻。 这一幕,结结实实地吓醒了他。 一个鲤鱼打挺,于轩直挺挺地坐起了身,手抹了一把脸,却是冷汗。 “怎么?做噩梦了?”耳畔忽地响起一道声音,他看到自己的母亲换了一身居家服,随意地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看着他,沙发一旁的小茶几上放着托盘,托盘里满满的都是他爱吃的食物。 于轩收回目光,好久才从噩梦中回过神来。 “我不饿。”不等于颖开口,他冷冷地开口。 于颖静了几秒钟,随即云淡风轻地开口:“如果你想拖垮自己的身体就此放弃泠泠,我也无所谓。” 于轩一愣,又听到于颖说:“对了,泠泠刚刚打电话回来说明天回家,明天刚好是她生日,她知道我们一定会替她庆祝的。” 说完该说了,于颖施施然离开。 房间里重新归于安静。 于轩双脚着地,双手摁着床铺,脑海里反复回响着于颖的话:他要就此放弃吗? 怎么可能? 绝对不可能! 该死的南宫泠泠,从一开始就是他的,居然敢和不相干的男人谈恋爱结婚,他绝不允许,不允许! 恨恨的想了一会儿,瞄到茶几上放着的饭菜,当即走过去吃了起来。 …….. 泠泠知道于轩在找她,她想经过这两天的沉淀,再见面时,他应该接受了他失败的结果吧?纵然不能接受,他也应该变得心平气和了一些,这样的话,再次见面时,他们能够和平相处吗? 转眼到了第二天,泠泠挨到下午才和林唯一起回南宫家过生日,经过她的要求,生日如林唯的生日一样,同样地低调庆祝,就是一家人在一起吃顿饭而已。 除了林唯,泠泠甚至没有邀请其他人。 南宫家,布置的喜气洋洋的。 全家人都在,自然包括于轩。 于轩一见到泠泠,整个人的身体下意识绷的死死的。 四月绯情 056 真的搬走了 除了于轩,其他人表现如常,大家同心协力一起准备晚餐,蛋糕是于颖亲手做的,精致而美丽,为了泠泠的十八岁生日,她是用尽了心思。 泠泠的目光长久地落在墙上用粉色气球拼出的一句话上:泠泠,生日快乐! 客厅的四周铺满了用玻璃罩罩住的蜡烛,摇曳的光芒轻轻地煽动着,让她忍不住觉得感动。 “泠泠,过来吃饭了。”于颖站在餐桌边喊失神的泠泠。 泠泠一眼看过去,桌中央是琳琅满目色香味俱全的菜,而边上是浮着碧绿香菜的长寿面,散发着阵阵诱人的味道溲。 看着这一幕,莫名的鼻子一酸,泠泠差一点感动的哭出来。 林唯见她神色波动,笑着拉着她走到餐桌边,一边走一边伏在她的耳边说:“南宫家除了于轩那个鸭霸,其他人都是真心对你好。” 泠泠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随即才敛了心绪笑着朝着养父母走了过去恧。 晚饭吃的很开心,因为于颖一般不亲手做蛋糕,因此大家吃了长寿面便不敢再多吃,都留出肚子接着吃蛋糕。 整个一楼的灯光突然之间全都熄灭,大厅里的蜡烛此时绽放出独有的光芒,盈盈然照亮四周,墙壁上用气球勾勒出的一行字也发出闪烁的璀璨光芒,一切都看起来梦幻而美好。 “祝你生日快乐…….”祝福语一声接着一声的响起,大家挨个的说,倒数第二个人是平时不苟言笑的南宫烨,最后一个是一直没怎么吭声的于轩。 气氛一下子有了变化,周围变得安静下来。 烛光摇曳中,人人都望着于轩。而于轩望着泠泠,他的目光说不出来的沉冽,让泠泠无形之中感到了压力。 天知道她使了多大的力气才保持镇定,就在她即将调转开目光时,才听到他沉声开口:“祝你十八岁生日快乐!” “谢谢。”泠泠回答,接着在大家的簇拥下,在小聿的催促下走到蛋糕前吹灭蜡烛并许愿。 摇曳晃动的灯光柔和地照在泠泠娇美的脸蛋上,她双眼微闭双手交握放在胸口,许愿时侧颜显得安静美好,带着显而易见的憧憬。 于轩呆呆地看着,暗暗想她的许愿里是否有他? 她是不是已经毫不留情地把他踢出了她的世界?一想到这些,心口便隐约地疼痛起来,连呼吸都开始不稳。 “哇,终于可以吃到蛋糕了。”小聿高呼了一声,拿着盘子迫不及待地催促泠泠快切蛋糕。 泠泠满脸笑容把切好的蛋糕分发出去,林唯也显得很激动,于大明星亲手做的蛋糕呢,泠泠见大家吃的开心心里也开心,分发的差不多时抬头扫了一眼,就连高冷的养父都拿着蛋糕在吃呢。 “我的那份呢……”突然,耳畔传来一道低沉听不出情绪的男声。 泠泠转头一看,发现是于轩,皱了皱眉,她刚刚明明有切给他啊,而且他也伸手拿了,还客气的对她说了一声谢谢,现在怎么还要? 于轩目光直直地注视着泠泠,等待她拿蛋糕给他,两人正无声对望,小聿突然跑来大喊大叫地戳穿了某人的伎俩:“大哥坏,吃了一块还要一块。” 泠泠愕然,如果她没记错于轩是不喜甜食的。 被拆穿了,于轩那点小心思仿佛被人看了去,不悦地瞪了一眼小聿,没好气地走到了一边,一旁的林唯看了不禁暗笑。 生日在和乐融融的气氛中结束了,林唯早早地要回家,正好林家司机来接她,南宫家便也让她回去了。 等到帮着养父母收拾好餐厅和大厅,泠泠终于逮住了机会向于颖突然提出要搬出去住,于颖听了惊诧地望着泠泠,发现她一脸坚定,不由沉默了。 南宫旭和小聿随着父亲南宫烨已经上楼休息去了,于轩赖在沙发里不肯走,他跟长了顺风耳似的居然听到了泠泠的话,当即冲了过来,脱口而出:“你不能搬出去住。” 泠泠挑眉,反问:“为什么?” 于轩张嘴,下意识求救似的望向于颖,接口:“因为你一直都没离开过南宫家。” “妈妈,我已经长大了,我想有自己独立的空间。”泠泠直接无视了于轩的话,只面带诚恳地盯着于颖。 于颖自然明了泠泠是被于轩拘束的怕了,现在她不但赢了于轩且年满十八岁了,想要远离于轩也是正常的。 只是,泠泠真的一点都不喜欢于轩吗? “嗯,搬出去住当然可以,正好我们在G大附近有一栋单身公寓,你可以直接搬过去。”于颖想了想,利落地同意。 “妈——”于轩一脸紧绷地望着于颖,对于她的同意非常的不满意。 “可是妈妈……我已经自己找好房子了,所以……”泠泠说的有些轻缓,她突然提出要搬出去也怕养父母会多想,甚至不要住南宫家的房子,多少显得有些不近人情。 如果让外人知道,说不定会指责南宫家亏待她,而她怎么能担得起这个责任?可是,她真的真的想要自己一个人住,想要自己独立。 于颖蹙了蹙眉,担心地提出问题的关键:“我也不反对你独立啦,可是租房子自己一个人住不但要自己学会照顾自己,还要交房租啊。” “我知道,课余时间我有打零工,我赚的钱足够支付我的生活开支了,甚至学费我也打算自己赚。”泠泠如实告知。 这下子,于颖是着实惊住了,看样子泠泠不但是想摆脱于轩的纠缠,就连南宫家,她也想远离了。 可是为什么呢?是他们对她不好吗? 还是因为……泠泠心里藏着别的心思? “身为南宫家的千金,居然出去打零工,让人知道你不知道我们南宫家会被人笑话?”听到这里,于轩真是忍无可忍了。 他的母亲居然不阻止泠泠搬出去住,可恶的是泠泠明显早已为了搬出南宫家而有所准备,居然背着他偷偷地在外打零工,他怎么能不生气? 于轩的斥责,让泠泠脸色一白,却是冷着脸没有开口,因为知道他说的没错。可是,为了保护南宫家的脸面,她在外面从来不提自己的身世。 于颖瞪了一眼口不择言的于轩,于轩见泠泠脸色不好只得闭嘴。 “既然这样,那按照你的意思办,等你有空的时候叫于轩帮你搬家。”于颖笑了笑,语气听起来是支持的。 泠泠目露感激,“谢谢妈妈,我只要收拾几件衣服就可以了,不必麻烦轩哥。” 于轩眉目一沉,就连帮她搬家她都避之不及? 于颖瞅了瞅面色不悦的大儿子,丝毫不同情地笑了笑,“随你。” 泠泠点了点头,在跟于颖道过晚安之后便低眉顺眼地回自己卧室休息,她想,这大概是她在南宫家的最后一晚了,至于以后还会不会来,她现在一点想法都没有。 刚要关上房门,一只脚竟伸了进来,泠泠讶然地抬首,看到于轩冷着脸看着她,双手落在门板上,用力一推,轻而易举把她推得往后踉跄了几步堂而皇之地走了进来。 “你干嘛?”泠泠警惕地盯着于轩,细细的眉目泛着不悦。 “我不准你搬出去住。”于轩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口说出自己的来意。 听了这话,泠泠忍不住笑出了声。 她仰了仰头,清粼粼的水眸刻意不屑地盯着于轩,一字一句地问:“我凭什么听你的?别忘了,你和我打赌,你输了。” 于轩呼吸一滞,脱口而出:“是你使诈,你故意利用我对你的感觉让我……” 语气一顿,于轩难以启齿地顿住,只双目冒火地盯着泠泠。 泠泠目光闪了闪,垂了垂长长的睫毛,无辜地开口:“输了就是输了,请你别给自己找借口了,传出去只会被人笑话。” “你明明使坏…….”遭到反击,于轩有一种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感觉,明明愤怒到极点,却无处发泄。 泠泠脸露不耐,伸手做出个请他出去的姿势,于轩脸色不由下沉发臭,静了片刻,像是终于接受了泠泠要搬出去的事实,尽量克制着脾气重新开口:“那为什么不让我帮你搬家?” 泠泠沉默了一下,咬了咬唇,笼统地回答:“我想……我有拒绝的权利。” ---题外话---今天是32周+1天。 四月绯情 057 不能让他知道她的住处 于轩剑眉一挑,有些冰冷地瞪着泠泠。 泠泠不欲再多说,人往门边移了移,请于轩赶紧出去的意思更加明显。 于轩握了握拳,望着泠泠乌黑的头顶,胸前上下起伏了数下这才忍耐着性子往外走去,走廊里,刚好与于颖迎面碰上,他还未开口说话,于颖已经笑嘻嘻的数落:“哎哟,吃了闭门羹了,这次终于吃亏了吧。” 于轩气的双眼冒火,“我到底还是不是你儿子?” 于颖笑了笑,“当然是啊,可是有些事你必须学会担当才会体会其中的不易,也才能好好的珍惜,你……努力吧,我和你爸支持你。溲” 说完,于颖已经闪身进了她的起居室,室内附带小书房,南宫烨正在书房内处理这几天堆积的公务,见到娇妻,眉眼抬了抬,霎时柔软温暖起来。 于颖靠过去,把泠泠要搬出去住的事简单的说了一些,南宫烨点了点头,说了这样的一句话:“嗯,也该让于轩那小子受点教训,否则将来不成体统。” 于颖听的笑了起来,“你居然会说不成体统这个词,真让我惊讶。恧” 南宫烨挑眉,一把搂住妻子,好看的俊眉微挑,语气变得遥远而温柔起来,“怎么?又想起我初对你的不好了?这些年对你的好还不够补偿我当初的不可一世吗?” 不等于颖回答,男人已经俯下了身子,于颖的话淹没在沉淀的岁月中。 看到屋里的情景,于轩僵站在书房门口,他是迟了几步跟在于颖身后的,进来是不甘心地想让她劝泠泠继续留在南宫家,却不小心看到了这样的一副画面,当即冷着脸离开,回到自己的卧室,想到泠泠的所作所为,想到她即将搬去一个他不知道的地方,胸腔里莫名的烦躁起来,一整夜,翻来覆去都睡不着,全是一些胡思乱想,大概这辈子就没这么苦恼过。 泠泠平时看着温温软软的,谁知一旦做出决定,表现出的决断力令人惊讶。她说搬走,结果第二天一早就拿着行李箱下了楼,吃完早餐便跟大家告别,两位长辈毫无异议,于轩没权反对,南宫旭也没啥意见,只有年纪尚小的小聿一直依依不舍地跟在泠泠的身后,黏着她要她经常回来看他。 看着精雕玉琢天真可爱的男孩儿,泠泠的心里软成了一颗糖,忍不住蹲下身子抱了抱他,揉了揉他软乎乎的发丝,“嗯,姐姐一定会经常回来看你的。” 小聿伸出手指,认真的说:“咱们拉钩钩,说话要算话哦。” 泠泠咧开嘴温柔地笑了笑,伸出纤白的指和他勾了勾,互道了再见这才提着行李箱离开。 望着那道渐渐走出庭院的倩影,一直假装没在注意她的于轩眼神都收不回来了。小聿神气活现地走到明显有些落魄的大哥面前显摆,“看见没,泠泠姐很舍不得我,还说以后会经常回来看我,大哥,你没戏了。” “南宫聿……”那道身影不见了,于轩被刺激的回了神,恶狠狠地去瞪耀武扬威的小聿。 小聿被吓了一跳,忙跑到父母身边,撅着嘴撒娇,南宫烨不悦地扫了一眼大儿子,“有本事就去把她追回来,在这里欺负弱小算什么?” 南宫旭趁着父母都在,毫不惧怕地发表意见:“我看泠泠姐早有防备了,她明显是不想让大哥知道她的住处。” 连家里安排的司机送她到住处,她都拒绝了。 这话真正戳到了于轩的痛处,刺得他心里一阵闷痛,脸色不由的阴鸷起来,他霍然从沙发上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他走的极快,明显是想去追泠泠,惹得身后的人不无同情地相互看看。 ……………… 于轩大步流星走出来,利落地上车往小区外驶去,他将车窗降了下来,到处左右去看,却没见到泠泠的身影,心里不由紧了紧,心情糟的无法言说。 另一边,泠泠一走出南宫家没多远就上了林唯停在不远处等她的车,林唯直接把她送到了租住处。 租住处在一栋老小区的楼顶,是加盖的一栋一室一厅另附厨卫的小房间,装修还算可以,唯一不足之处是估计到了夏天太阳直射而下会非常的炎热。 但有了自己的住处,泠泠格外的高兴,连带着林唯也跟着她开心。 “对了,如果于轩问你我的住处你别告诉她。”收拾妥当后,泠泠倒了一杯水给林唯。 林唯正懒懒地躺在铺着卡通被单的床铺上,十分明了地比了个胜利的手势,“好的,我知道的。” 两个女孩子有一句没一句地聊了好久,林唯近来学习繁忙,好久没这么放松了,居然不知不觉睡着了,等到醒来时居然看到一旁的小餐桌上放着三个菜,泠泠正站在小厨房里忙碌着,房间里飘着阵阵饭菜的清香。 “你醒了?过来吃午饭。”泠泠端来了汤,微笑着摆在餐桌上。 林唯看着色香味俱全的饭菜,馋虫一瞬间被勾了出来,笑眯眯地坐到餐桌边和泠泠一起吃了起来。 “这顿饭算是庆祝我重获自由。”泠泠难得豪气地端起可乐,当做酒去敬林唯。 林唯受到感染,士气大振地与她干杯,空气里洋溢着两个女孩子纯真坚定的友谊。 饭毕,林唯抢着洗碗刷盘,泠泠则四处查看整个房间还有没有哪里没打扫干净的,等到结束了手头的活儿,两人一起停了下来。 林唯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口:“最近我在申请英国的大学,估计我会很忙。”顿了一下,林唯又说:“要不你和我一起吧,以你的成绩到那边你可以申请奖学金,即使不花南宫家的钱一样可以出国留学。” 泠泠想了想,最终摇了摇头,“我还是想留在国内尽早工作。” 一个人生活,既要交学费还要生活开支,她甚至想偿还南宫家这些年来的养育之恩,不敢再有过多的奢想。 “那我们就要分开了。”林唯突然有些伤感,整个人显得有些没精打采的。 泠泠慢慢笑了出来,“你是出国留学又不是不回来了,等你放假可以回来看我啊,再说你总有毕业的一天。” “我知道啊,可是还是觉得挺伤感的。”林唯语气清淡,眼神透过窗户望向蓝湛湛的天空,脑海里居然不自觉地浮现了林翼的脸,随后意识到,赶紧用力摇了摇头把他摇出脑海,而后故作轻松地换了问题。 这个周末转眼过去,新的一周来临。 泠泠原本一直担心于轩会到学校找她,一个星期过去了他都没有出现,悬着的心慢慢落回了原处。 忙碌的日子过得很快,她一边打工一边上学,每天回到家常常累的不想动,自然也没功夫去想些别的。 时间很快到了六月中旬,这一天,她和林唯南宫旭约好一起见面吃饭,才知道两人已经申请了英国好几所大学,正在等通知。 饭间,南宫旭忽然提起于轩,泠泠这才得知她搬出来没几天于轩就被公司派出去出差,为期两个月,算一下时间差不多要等到她放暑假才会回来,因此,心里顿时一松。 因为再过不久,林唯和南宫旭都要离开了,泠泠特别珍惜和他们在一起的时间,谈话时,显得诚恳而善意。 林唯总是夸她,说是会想她,南宫旭也跟着说,要她经常回南宫家看看。泠泠高兴地一一应下。 一个星期后,果然传来了好消息,林唯和南宫旭居然被同一所大学录取,恰好这所大学就在伦敦市内,两人都很高兴。 虽然开学时间尚早,但是林唯离开心切,早早的就准备开始去伦敦,南宫旭得到了家里的同意,高高兴兴地追随。 七月一号,泠泠和他们最后一次聚餐,他们到超市买了新鲜的蔬菜,泠泠亲自下厨,做了一顿丰盛的菜肴。 三人买了啤酒,破天荒喝了不少,喝到后来,林唯很没形象地抱住泠泠,突然呜咽着说:“泠泠,我会想你的。” 泠泠鼻头一酸,差一点也跟着落泪,但她终是忍住了,“我也会想你们的,你们是我生命里最好的家人,朋友。” 林唯傻笑着咧着嘴,头望着天花板,举着手嚷着干杯,嘴里却突然语无伦次地说:“林翼,你这个大混蛋,我终于就要远离我们成长的地方了,无论你在哪儿,都恭喜我吧。” 四月绯情 058 等无止境,远走他乡 唯一保持清醒的泠泠听到林唯的话,不由得微微一怔。再看林唯时,目光里透着若有所思,再去看没什么反应只顾看着林唯微笑的南宫旭,她能做的只是祝福。 喝到后来,林唯和南宫旭显然是不能单独回家了,泠泠分别给南宫家和林家的司机打了电话,没过多久两家的司机便来接他们回家。送走他们,泠泠又不放心地通知两家人等一下到门口接他们。 与南宫家通话时,恰好是于颖接的,电话里,她谆谆善意的要泠泠放假之后多回去看看,盛情难却,泠泠只得答应了下来,想到近来于轩不在京都,她刚好可以回去一趟。 …….. 绿苑溲。 林唯的父母一起站在院子里等待林唯,大概二十分钟后司机才把林唯送到,车子还未停稳,陶麦便焦急的走了过去,等了一分钟不见动静,只得伸手拉开了后车门,车内灯的照射下看到林唯恹恹的靠着座椅,嘴里胡乱地呓语着,却是不动。 “这孩子怎么喝这么多酒?”喝着从车里飘出的一股子酒味,陶麦心疼的皱了皱眉,伸手就去拉林唯的胳膊,催促她下车。 林唯晃动着身子,嘴里嚷着‘我没醉’,双脚踏到地面上时差一点跌倒,要不是父亲林启辉眼疾手快的上前帮着陶麦扶住,小丫头就要摔到地上去了恧。 陶麦稳了稳身形,用力扶住林唯,林启辉挥手让司机先行离开,夫妻俩一前一后注视着女儿进了大厅。 “我去给她弄点醒酒汤,启辉,你照看一下。”陶麦把林唯扶到沙发上坐下,回头叮嘱一下林启辉便朝着厨房走去。 林启辉坐到女儿对面,目光深沉地看着她,即使她醉成这样也无半句责怪,只是默默地坐在一边陪她。 林唯难受地垂着脑袋,偏偏不肯消停,时不时地睁开眼看看周围的情景,发现似乎变了个地儿,入目都是她熟悉的布置和装修,眼前也有个熟悉的人影,高大的体魄坐在对面的沙发上,举止优雅沉稳。 林唯用力摇了摇头,迷迷瞪瞪地瞅着林启辉,居然错把他认成了林翼,当即不快地虚晃着手指不悦地点着他,“我都要走了,你干嘛还回来?” 林启辉眉目微皱,看着林唯的目光变得幽深起来,他下意识望向厨房,厨房门没有关,陶麦时不时地望向这边,安静的大厅里林唯独自一人的酒后醉语听的清清楚楚。 没一会儿,陶麦端了醒酒汤过来要林唯喝下,林唯却不干,挥舞着手臂拒绝,身子一纵反而起身扑向了林启辉,大声地质问:“我问你话呢,你干嘛现在回来?” 陶麦无奈,和林启辉对视一眼,放下醒酒汤和他合力拉住林唯往卧室里送,林唯不甘心,仍然嘟囔着问这问那,大概认出了父母,突然可怜兮兮地问:“他怎么不回来?” 陶麦慈爱地揉了揉林唯的脑袋,轻声安慰:“他临时出了一点状况,等到状况解决了很快就会回来,你耐心点儿再等等他。” 林唯摇头,“不等不等……” “他是我哥,终究有一天他要娶妻我要嫁人的,我等他做什么?我要和南宫旭一起出国留学,就当他这个人不存在。” 好不容易把林唯摁在床上,小丫头胡言乱语好久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看着女儿沉沉的睡颜,陶麦叹了口气,“我没想到她居然真的要出国,而且自己拿到了ImperialCollegeLondon的录取通知书,还是和南宫家的小旭一起,要是林翼回来知道了,不知道会怎么想。” 林启辉替女儿掖了掖被子,淡淡开口:“这是他们年轻人的事,只能靠他们自己解决。” 夫妻俩等到女儿彻底睡熟才退出卧室。 ……… 相比较于林唯,南宫旭醉酒则显得安静许多,一回家倒床便睡,但身为母亲的于颖面对即将远行的儿子仍然觉得心疼,不由犹疑地去问丈夫:“他还这么小就让他独自一人去国外,这样好吗?” 南宫烨挑眉,“他不是独自一人,而是和林家的独生女一起,再说……他也不小了,他想要追求什么比你我都清楚,放心吧,南宫家的男人不会怂。” 于颖看了看睡熟的儿子,只能选择支持。 …………. 他们的机票订在三号,留出二号一整天的时间收拾行李和朋友告别,林唯隐约知道自己昨晚形象全无地在父母面前耍酒疯,因此收拾行李这件事儿整个过程都是自己把自己关在房间进行的,不要父母丝毫的帮助。 其实她是着实尴尬,有点没脸见他们。 也不知道她昨晚有没有说些不该说的?越想越懊恼…… 而南宫旭的行李,他收拾了一半,泠泠替他收拾了一半,收拾完正好留在南宫家吃饭,顺便陪小聿玩,也算是回了一次家。 没有于轩的压迫和威慑,泠泠这次回家感觉不错,不由暗暗地想如果于轩常驻国外多好,这样就免除了她的诸多烦恼。 七月三号转眼到了,上午九点的飞机,他们约好了在机场大厅见面。 南宫旭和林唯各自向父母提前说好了不让他们去送,唯一送他们的只有泠泠。因此,早晨从家里出门时便显得格外的沉重和伤感,毕竟这是他们第一次漂洋过海,且到了陌生的地方要独自生活。 但谁也阻挡不了青春的步伐。 走出自家院子时,南宫旭是毫不回头的,林唯也只是回头看了一眼,在心里默默地说:“再见我的家,再见林翼!” 机场大厅里到处是离别的人,他们身在其中,那点离别的愁绪无形之中被冲淡了不少,到了登机时间,两人一同和泠泠挥手作别。 泠泠站在人群里,看着走进安检口的两人,想到从此以后她恐怕只能一个人上学放学打工,眼眶不由得一酸,红红地盯着他们。 他们所乘的那架客机滑过天空,渐渐地上升,最终在碧蓝的天空里翱翔远去,慢慢地在眼帘内淡化成一个小白点,最终消失不见。 泠泠站在透明光洁的落地窗前,直到再也看不见才慢腾腾地收回目光,脸上还残留着没来得及收拾的伤感和失落。 当她徐徐转首准备离开之际,就这样冷不防对上了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侧的于轩。 他穿着银灰色的正式西装,阳光照在他的身上发出耀眼的光辉,整个人玉树临风又英俊到显得不真实。 泠泠下意识后退了两步,他突然眉目微动,似是要朝她走来。 泠泠紧紧盯着他,这是她第一次见他穿这么正式的西服,他身上的那股子冷傲和商务范儿无形之中拉开了与普通人的距离。 单单只往那一站,周围经过的女性无不受到吸引地频频回头观望。 “泠泠……”熟悉的男声忽地扬起,明明周围充斥着无数的喧哗,可泠泠还是清晰地听清楚了,随即恍惚的思绪骤然清醒过来。 整个人慌了慌,随即理也不理于轩拔腿就走。 “南宫泠泠——”于轩咬牙切齿地追上,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目光沉冽地盯着她僵硬的脖颈。 自她搬出南宫家的那一天开始,他就想要去她的住处找她了,可是偏偏这个时候他负责的公司业务需要他去一趟法国和意大利洽谈,且时间还挺长,想到两人水火不容的僵持,他想,或许给彼此一段冷静的时间也不错,这样他才安耐住性子出差。 天知道这些天他有多么的想要回到京都,想要回来见她! 令他意外和惊喜的是,没想到他一下飞机就在大厅里看到穿着白裙的她,她站在落地窗前,神色伤感地看着外面,纤细的身影孤孤单单的,让人看了忍不住想要上前问一问,问她怎么不开心…… “你不是来接我的吗?怎么一看见我就要走?”于轩不悦地开口,见到泠泠拒他于千里之外的神情,原本的喜悦瞬间淡了下去,就连语气都开始变得不好。 昨晚的洽淡会一结束,他是连夜赶了回来的,意外的见到他想的人,居然还给他冷脸。 “你误会了,我不是来接你的。”泠泠赶紧开口澄清于轩自以为是的误会,生怕给他错误的看法。 这话于轩自然不爱听,当即连脸色都沉了下去,“那你来这里做什么?” 四月绯情 059 这是我男朋友 泠泠张嘴,想要说是来送林唯和南宫旭的,可眼帘内突然映入一道熟悉的身影,那人正迟疑地朝她走了过来,斯文俊朗的脸上带着一抹十分意外又暖暖的笑容。 舌头一转,欲出口的话变成了:“我是陪他来的。” 她指了指从于轩身后朝她走来的秦琅。 于轩微一偏头便看到一个人笑笑的走向泠泠,停在她面前,“你怎么在这儿?” 泠泠怕秦琅多说话说漏了嘴被于轩查明,便突然握住了秦琅的手,笑语嫣嫣地说:“我看这儿人少,还能看到蔚蓝的天空便走了过来。溲” 泠泠冲秦琅意有所指地眨了眨眼,秦琅感觉到身后锐利的视线,回头见到一身西装革履的于轩不由得一愣。 他刚刚经过那道高大的身影时,以为是某位高级白领或是哪位成功人士,因为他身上散发的气质和贵气非同凡人,这会儿正面看到才知道是那位一直对泠泠虎视眈眈的年轻男人。 对方散发着一股凌厉的气势,双眼如鹰隼锐利地落在他们交握的双手上,秦琅不由得感到惊秫,可掌心的柔软和温度又让他鼓足了勇气得以与对面气势凛冽的男人对视恧。 “那我们走吧。”恍然了悟的秦琅淡笑着对泠泠说了这么一句。 泠泠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冲着于轩礼貌地颔首再见,笑着解释:“我是陪他来送朋友的,现在我们要走了,再见。” 礼貌极好的泠泠挥着另一只手想要与于轩擦肩而过,可是手却被于轩猛地紧紧握住,于轩的目光透着一股子冷意,周围的温度都跟着降了数度。 “他是你什么人?你居然和他牵手?”阴鸷的眼神缓缓靠近泠泠,泠泠只觉得头皮发麻,被于轩握住的手手骨传来阵阵疼痛,使劲想要抽回却被他握的更紧。 “这是我男朋友,我当然可以和他牵手。”疼的只吸冷气的泠泠咬了咬牙,几乎是闭着眼说谎。 于轩心里一抽。 他才离开多久? 她就有男朋友了? 还一大早就陪他来机场送朋友? “南宫泠泠,你别忘了你的身份!”于轩一字一咬牙,出差时,他硬是把四个月的工作量缩短成两个月,而后兴冲冲的回京都,没想到他一回来,面对的竟是这样的状况。 “除了我是养女的身份,我从来不觉得自己还有其他身份,即使有那也是你强加给我而我从来不承认的,再者……请别忘了你现在是个输者,没资格跟我说这种话。所以,请放手。” 泠泠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毫无惧意地迎视着于轩悍然但也好看的双眸,一字一句,说的铿锵有力。 闻言,于轩胸口一阵闷痛,手上的力道不自觉松懈下去,泠泠立即乘机甩开,厌烦地瞪了他一眼,拉着秦琅扬长而去。 于轩站在人来人往的机场大厅,心里翻江倒海,只觉得心中有一股说不出的滋味让他倍感难受。 助理林立终于找到了自家老板,上前问询怎么站在这儿不出去也未得到回应,老板虽年轻但从来都是意气风发的,何曾见过这样失魂落魄的模样,就像……就像失恋了似的,连眼神都凶恶的吓人,当即识趣地闭上嘴不敢再多问。 “走。”于轩自难受中回神,大步流星朝外走去,目光四下逡巡,可是已经不见泠泠的身影。 “于总,你在找什么?”林立好奇的询问。 于轩心情很糟,理也不想理多嘴的林立,而后上了公司派来的车,回家。 可是想到那个家里已经没有自己最想见的那个人,连回家的兴致都没有。 “改去公司。”于轩突然开口。 林立不由惊讶,“你不回家休息吗?而且总裁和总裁夫人一定想先见见你。” 于轩烦躁地扯了扯领带,没好气的答:“你管的真多,我说去公司就去公司。” 林立咋舌,突然发现年纪轻轻的大公子也有工作狂的本质,在国外不分白昼地工作,回了国连家都不回而是去公司。 回到公司,于轩真的投入了工作。 ………….. 一出机场,泠泠便松开了秦琅的手。 她有些尴尬,不好意思的开口:“刚刚真是对不起。” 道歉,是因为泠泠觉得刚刚利用了秦琅,拿他当挡箭牌,心里过意不去。 秦琅不介意地耸肩,“没事,能帮到你就好。”他脸上带着诚挚的笑意,是真的完全不介意,并且因为能够帮到泠泠而感到高兴,更令他高兴的是通过刚刚两人的对话,秦琅了解到泠泠好像摆脱了那个人的桎梏。 这是不是代表……他以后有机会追求她了? 而那个不可一世的年轻男人不会再不可理喻地阻止他们? 为了能够尽快避开于轩,泠泠一出机场就拦了出租车,秦琅毫无异议地和她一起,两人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一路上,泠泠都还心存忧虑,担心于轩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而秦琅则一路想入非非。 “师傅,麻烦你在前面一个路口停一下。”忽然,泠泠开口。 秦琅看了看周围,是一段繁华地段,周围大多是高级饭店,她怎么在这儿下车? “你不回家吗?”秦琅惊讶的问。 泠泠从包包里摸出零钱递给出租车师傅,秦琅忙拿出钱夹抢着付,泠泠拒绝,顺带回答秦琅的问题:“不回了,我今天还要上班。” 泠泠利落地下了车挥手跟秦琅告别,看着出租车缓缓离开才朝着一栋大厦离去。 泠泠抬头,看了看眼前高耸的大厦,这栋大厦据说是京都有名的高档美食城,而她在这里应聘上了一份工作,没有多高级,只是西餐厅的服务员。但这家西餐厅做的特别棒,客人也大多是外国人,工资不比其他饭店高多少,胜在客人给的小费特别优渥。 第一天上班,泠泠到的有点早。换好衣服后便拿着菜单在仔细地背,态度认真。 这个暑假她要打三份工,服务员只是其中一项,还有两份分别是给一家漫画社画漫画,另一份是英语翻译,可想而知她会多忙,因此这会儿很快便投入到工作中。 第一天适应下来,除了累,没有其他感觉。 因此,一下班就坐公交回了住处,休息了一会儿便动手做了晚餐,吃过后下楼在小区里漫步了半个小时再上楼接着做其他两份工作。这才刚放暑假,她已经很快投入了忙碌之中,为的便是能够真正做到自力更生。 同样忙碌了一天的林翼一直拖到晚饭时间才不甘不愿地回家,回到家发现餐桌前只坐了三个人,上楼的脚步不由一顿。 他还未开口,于颖已经不满地抱怨:“出差回来也不先回家看看?大老板,咱们的儿子真的这么忙吗?” 南宫烨放下筷子,目光转向一回家就想往楼上走的于轩,不回答妻子的调侃,而是直接对着于轩指了指对面的位置,意思是叫他过来坐。 于轩顿了一下,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 “小旭呢?”年轻的男子优雅的落座,漫不经心的询问。 于颖的目光一直落在于轩身上,说实话,以她的眼光来看,于轩虽然还不若他父亲深沉,但身为男性,已经是出色的佼佼者,这身气质不是一般人能够媲美,正常的女孩儿都应该喜欢他才对。 但是,泠泠,好像不是正常的女孩儿??? “今天早上飞去了伦敦,和林唯一起。”这话是南宫烨回答的,语气淡淡的,倒没听出不舍之意。 于轩怔了一下,他没想到这两人竟走的这么快,想到早上机场的一幕,眉目立即皱了皱。 难道泠泠口中的朋友是指林唯和小旭? 但秦琅凭什么也要去送他们?据他所知,林唯和小旭和他都不算熟。 “知道你今天回来,做了你爱吃的菜,别发呆了,尝尝,出去两个月这都瘦了。”于颖指了指筷子,慢条斯理的催促。 于轩瞄了一眼丰盛的晚餐,菜色基本上都是他爱吃的,便也拿起筷子吃了起来,一样的味道,如今吃起来却多少有些食不知味。 憋了许久,最后终于忍不住问:“泠泠应该放暑假了,我离开的这段日子里她有没有回来过?” “你不在,泠泠姐当然有回来啦。”吃饱了的小聿,不等父母开口便信口开河地回答。 “是吗?她有没有…….提起过我?”于轩放下手里的筷子,目光认真地盯着小聿。 四月绯情 060 对她围追堵截 小聿平时没少被大哥瞪冷眼,黑漆漆的眼珠子转了转,挺了挺小身板坐的笔直笔直的以显示自己的认真,而后摇头,重重地回答:“没有,一个字都没有。” 听说泠泠有回过家,于轩脸上顿现期待之色,这会儿听到小聿的回答,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吃饱了,你们慢用。”器宇轩昂的身形站了起来,面色淡淡的转身往楼上走。 “大哥好像不高兴了。”小聿没心没肺地去看他们的父母。 于颖不无责怪地瞅了一眼古灵精怪的小聿,“知道他会不高兴你还这样说?溲” 小聿故作委屈地皱皱高挺的小鼻子,“我说的是实话嘛。” …… 于轩上了楼,洗漱完躺到床上怎么也睡不着,脑海里全是泠泠的身影,她从孤儿院刚到他家时瘦弱的模样,她童年时的逆来顺受,青春期的低眉顺眼以及现在的叛逆,一幕幕一帧帧,像是食髓知味的毒药侵蚀着他的神智,令他辗转反侧无法入睡恧。 这样的日子一连持续了好几天。 又是新的一天,于轩仍然顶着两个黑眼圈去公司。 助理林立还以为他时差没倒过来,特意给予了一番慰问,惹来的却是大公子的白眼,林立只好灰溜溜地摸了摸鼻子,除了工作不再提及其他。 下午四点半,林立提醒于轩下班后与一位法国本土的知名珠宝设计师有约,于轩本不想去,可总裁办直接打来了电话明确要求他出席,他心情不好,去了也显得意兴阑珊。 直到……见到了一抹熟悉的苗条身影。 那道身影穿着这里的服务生工作服,白衬衫黑短裙,短裙几乎短到了大腿根,露出两条修长匀称的长腿,手里拿着菜单,神情专注又面带微笑地为客人服务。 于轩乍见之下,整个人都绷紧了,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泠泠。 正在工作的泠泠顿觉后背生出一股寒意,待客人点完餐后转过身扫了一眼身后的位置,目光遽然与于轩的对上,心里咯噔了一下,身子猛然间僵了僵。 面对他灼烈的逼视,泠泠下意识伸手拉了拉短裙,随后反应过来自己的小动作又暗暗着恼,就停顿的这么一会儿工夫,突然有人喊她的名字,她连忙回神,理了理陡然慌乱的情绪,应了一声,随即若无其事地绕过于轩那一桌走回厨房。 “泠泠,你怎么了?脸色有点难看。”领班一眼看到泠泠,关切的问。 泠泠摸了摸自己的脸,笑着摇头,“没有啊,可能这里的冷气太足,感觉有点凉。” 领班点了点头,“那我去跟他们提议看能不能把温度提高一点。” 泠泠哎了一声忙说不要了,领班冲她笑了笑,“你就是这么善解人意。” 领班是个男的,二十六七的年纪,不过看着比实际年龄小上几岁,因为泠泠平时比较谦让人又特别勤快,所以她刚来上班没几天就入了领班的眼。 泠泠不在意地笑了笑,她年纪小又长得水灵乖巧,一笑起来其实特别迷人漂亮,领班的眼神晃了晃,眼里有一抹幽光一闪而过。 “泠泠,8号桌叫你过去。”同事从前面回来,快速地瞄了一眼领班和泠泠,语带催促。 泠泠一愣,8号桌? 她也上了几天班了,对于餐厅的位置已经烂熟于心,8号桌分明是于轩的那一桌。刚刚的无意一瞥,她看到他正在陪一位金发碧眼样貌出众的美女。 直觉告诉她,这会儿叫她准没好事。 “怎么了?你怎么还不去?”领班特意去看了一下8号桌,发现坐着的两人举手投足优雅贵气,一看便知是得罪不起的人,当即也过来催促还在犹豫的泠泠。 泠泠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才扬起适宜的职业化笑容走向8号桌,令她惊讶的是8号桌只剩于轩一人,那位金发碧眼的美女似乎已经离开了。 脚步轻缓,泠泠终究是站到了于轩面前,背脊微弯,以标准的职业化礼貌语气开口:“请问先生有什么需要?” 泠泠的表现,俨然是把他当做了互不相识的陌生人。 于轩死死盯了她一眼,目光随即落在她的大腿上。 一个悠然自如地坐着,一个挺直脊背站着,渐渐的,在于轩燃火的目光注视下,站着的泠泠渐渐落了下风,不但觉得累,还感到越来越窘迫。 天知道她花了多大的力气才控制住自己不去拉扯裙子,让裙子好能多盖住她的腿。 “如果先生没什么需要,我还有其他客人要招呼,失陪了。”泠泠硬着头皮打破沉默,想要转身离开。 “南宫泠泠,你离开南宫家,就是这么过日子的?” 脚步微有行动,于轩突然冷冷地开口,泠泠身子一僵,又听到他冷冷地说:“据我所知,我父母每个月给你的生活费足够你一切奢侈的花销还能请个保姆照顾你的吃喝,我也每个月往你卡里打钱,给你的钱并不比他们的少,你有必要在这里做这种低声下气的工作吗?” 一席话,说的泠泠轻微地颤抖了起来。 她注视着于轩,明明自己是站着,他是坐着,可这一刻,她还是感到了低他一等。 “你说的没错,你和他们确实给了我不少钱,可是我告诉你我从来就没有动用过。”上大学之前,都是车接车送,南宫家富有,她的日常生活所有需要都早早地准备好,比如衣服鞋子之类,满衣橱都是,且一年四季换新的,就连珠宝首饰都有,可她常穿的从来就只有那几件,既然一切不缺,私下里她自然用不着花钱。 待到上大学后,用钱的地方确实多了起来,但她相对的有了一些自由,可以偷偷地打工赚钱了,而她赚来的正好用来支付自己的开销。 她那么那么的努力,为的就是不去动用南宫家的钱。 “你说什么?”于轩满脸的惊异。 泠泠抿了抿唇,“不信你可以去查,还有……等到有空,我会把卡还给你。” 她一直就有想把卡还回去的意思,可是无论是还给养父还是养母,她都觉得自己辜负了他们的一片好意,这么做,未免寒了他们的心。 现在,既然于轩提出来了,她正好乘机还给他! 还有,泠泠鼓了鼓勇气,语气坚定的回他:“我并不觉得靠自食其力有什么不对,如果你对服务员这一行有偏见,抱歉,我无法苟同。” 说完,泠泠转而去招呼刚进来的几位客人,心里想着今天的小费还真少呢,她要再卖力一点才行。 可是,尽管嘴上这么说,心里也想着自己确实没做错,靠自己的能力吃饭有什么错呢?可为什么……心里就是不受控制地泛出一股酸涩呢。 那个叫于轩的年轻男子坐在那儿多帅啊,可是却和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请问两位点什么?” 于轩坐在座位上,久久地盯着泠泠,他看着她对每一位顾客都露出微笑,看着她面对老外时操着流利的英语甚至法语,她的工作态度认真专注甚至虔诚,在他面前的,是另一个泠泠。 这个泠泠对他而言是陌生的,可眼前的女孩子就是泠泠,他的泠泠。 于轩在泠泠下班的前半个小时离开,泠泠见他走了,顿时松了一大口气。 泠泠今天是晚班,十点才下班,在更衣室换好衣服就准备立刻坐最后一班地铁回住处,她匆匆走出更衣室,没想到领班却站在门外等她。 “有什么事吗?”泠泠理了理发丝,拿出橡皮筋随意地束住长发。 领班深深看她一眼,问:“今天一直盯着你的那个男人是谁啊?你认识?” 泠泠一愣,没想到领班会来问这个。 “不认识。”泠泠否认,看了看时间,不欲多做耽搁,说了再见便往外走去。 领班看着夏日里女孩儿穿着单薄的身影,目光更加的深了。 “泠泠——”泠泠刚走出大厦,秦琅迎了上来。 “你怎么来了?”泠泠惊讶抬头,满是意外。 秦琅带点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头,“你今天不是晚班吧,一个女孩子走夜路不安全,所以我来接你。” 泠泠呆了一下,她真的没想到大晚上的,秦琅居然会来接她。 “我们走吧。”秦琅笑着朝着地铁站走去。 泠泠跟上。 看着两道相携离去的身影,把车停在一旁等候的于轩,搁在方向盘上的手紧了又紧。 ---题外话---感谢送荷包和留言关注的亲们~因为身体原因,不常看评论,请见谅。 四月绯情 061 深夜出现 前面不远处就有一处地铁站,于轩开车慢慢地跟在两人后面,眼看着两人说说笑笑地进了地铁站,而他没法跟上,脸色不由得变得难看起来。 就此离去他不可能甘心,便像个白痴似的沿着地铁站的每个站点开去,心里估摸着哪一站附近有小区,是泠泠最有可能的下站点。 地铁渐渐的离G大近了,他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出站口,生怕错过了泠泠的身影。 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的被他看到了。就在距离G大最近的一站,泠泠下车了,可恶的秦琅居然还和她一起,两人出了站点步行拐上一条刚刚够容纳一辆车宽的巷子里,而后进了一栋灯光晦暗不清的小区。 小区地面坑坑洼洼,借着朦胧不清的灯光看去,明显是一处非常老旧的小区溲。 …… 泠泠在自己所住的单元楼前停下,对秦琅一连说了好几声谢谢,秦琅一直面带微笑,终究是有些不放心,又提议:“要不我送你上去吧?” 泠泠立刻摇头恧。 麻烦他送了这么远她心里已经非常的过意不去,并且这么晚了,他自己还要回家的。 “你也赶紧回家吧,我都到家门口了,没事。”泠泠说着就往黑洞洞的楼梯间走,听到身后有轻微的脚步声,泠泠顿住,严肃地对着秦琅说:“你要是再耽误时间,以后就别送我了,我过意不去。” 她的话说的极为认真。 秦琅一下子愣住,想去看泠泠的神色,但她站在昏暗中,无法窥清她的面部表情,犹豫了一下,只能叮嘱叫她自己注意安全,而后朝小区外走去。 于轩的车就停在单元楼的边上,双目一直紧紧盯着两人依依不舍的身影,心里别提有多窝火了。终于看到秦琅一个人离开,连忙推开车门下车,走到那栋不起眼的楼梯入口处,三步并做两步地走了上去。 老小区的物业很差,楼梯间的照明灯几乎全坏了,泠泠差不多是手扶着楼梯摸黑上去的,其实心里也有些害怕,可是除了不住地叫自己一定要勇敢之外,还能怎么做? 秦琅的心思她明白,但她无法给予回应,让他送她到楼下已经是最大的限度,但是也不能这样让他继续误会下去呀? 过几天有空一定要跟他说清楚才对,不能让他误会。 心里胡思乱想着,终于爬到了七楼,七楼上去就是顶层,她的小窝就在上面。自楼梯上收回最后一脚时,耳边猛地响起异常的声音。 夜深人静之中,显得格外的诡谲,令人害怕。 刹那间,泠泠后背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她不敢回头去看,脚步急促地往住处走去,一边走一边伸手往包里掏钥匙,动作迅速的好像预感到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 终于到了门口,把早已准备好的钥匙伸过去准确地开门,身形利落地一闪就进了房里,正欲关上门却有一只胳膊猛然间伸了进来。 泠泠忍不住尖叫了一声,本能地抬头一看,光线昏暗中,竟看到一张依稀熟悉的脸。 “于轩?”她失声喊道。 “是我——”于轩答,声线带着丝丝沉冽,若有似无的冷。 “你神经病,吓死我了。”泠泠拍着胸口,抱怨的语气中带着指责,好不容易自惊吓的情绪中恢复,立刻反应过来:“你怎么会来这里?” 先前在西餐厅,他明明已经先走了。怎么可能会突然找到这里? 难道说…… “你跟踪我?”泠泠终于醒悟过来,随即满脸的愤慨,想要直接把于轩推出房门,可他已经堂而皇之地走了进来。 “怎么还不开灯?”对于泠泠的指控,于轩恍若未闻,高大的身子伫立在房子里,安静地站着。 泠泠气不可遏,啪的一声摁亮了照明灯,她眯了眯眼,看到于轩连眼皮都没眨一下地盯着她看。 她平时一个人在家,丝毫不觉得小客厅有多逼仄,可高大健硕的于轩往这儿一站,整个空间似乎缩小了几倍,连空气都觉得有些不够。 两人目光相接,在空中默默地对峙数分钟,泠泠先败下阵来,“时间不早了,我要休息,你回去。” 于轩才不理,目光一转,开始打量起泠泠的住处,甚至走到唯一一扇带门的房间前打开房门朝里看了看,那是泠泠的卧室。大概不足十平方,除了一张单人床和一张小书桌一个板凳,再无其他。 目光,渐渐往下沉。 泠泠上前几步就站在于轩的身后,很想捂住他的眼睛不让他看,可他堵在门口让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这两个多月,你就住这样的地方?”终于打量清了,于轩收回目光,目含淡讽地望向脸现局促的泠泠。 原本心里还不舒坦的泠泠,察觉到他语气里的一丝讽刺,心里顿时涌出一股难言的复杂情绪,她努力地不在意地扯了扯嘴角,语气清淡的回答:“是啊,我只是个小孤女,哪里能跟你这样出生豪门的贵公子相比,你来这里简直是有损你的身份,所以……还是请回吧。” 一席话赌的于轩喉咙一涩,好久都没找到话说。 静了片刻,泠泠突然走进自己的小卧室在枕头下翻找着什么,不一会儿,便拿了一张镀金的卡递给于轩,“这张卡是你们南宫家给我的,里面的钱一分不少,请你拿回去吧。” 于轩垂目瞄了一眼,卡还很新,一点用过变旧的痕迹都没有。 他从没想过,泠泠是这般的见外,似乎从头到尾她都拿南宫家不是自己家,拿他的家人不当家人,或许对她而言只是许多的过客。 “在你心里,我的父母不是你的父母?小旭小聿他们跟你都没关系?”于轩眼神阴鸷,并未伸手接过那张始终杵在他面前的卡。 那双淡白细长的纤手上,躺着的似乎是一个烫手山芋。 “他们都是我的家人。”泠泠低垂着脑袋,很肯定的回答。 这答案出乎于轩的意料,让他猛地一呆,随即脱口而出:“那你这么做是什么意思?” 泠泠抿了抿唇,把手里的卡朝着于轩面前送了送,“请你拿回去。” 于轩胸口一阵起伏,见泠泠态度坚决,气的口不择言:“我们南宫家送出去的东西从来没有收回的道理,再说这点钱对我们而言就是九牛一毛,我不在乎,我父母更不在乎。” 泠泠脸色一白,神色间多少浮现出尴尬之色。 因为她知道于轩说的是大实话,这几十万对南宫家而言真的是不值一提。 可是,把卡还给南宫家,对她意义重大。 “要怎样你才肯收下?”深吸一口气,泠泠抬头,对上于轩微冷的眸子。 于轩唇瓣微动,瞧着泠泠唇红齿白的俏模样,想到刚刚她和秦琅的难分难解,心里冒出一股火,不由得借机发泄:“我收下也可以,但我有个条件。” 泠泠眸光亮了亮,“什么条件?” 她的眼睛很美,清澈雅然,这会儿因为明亮,让整张脸看起来美得不可思议。 于轩喉咙动了动,盯着她微动的唇瓣答:“你亲我一下。” 泠泠一愣。 水灵灵的目光闪了闪,眼底滑过一丝犹疑,最终,目光定了定,握了握手里的卡,声音低到几不可闻地答了一个‘好’字。 静谧狭小的空间里,于轩听的一清二楚。 还不待他反应,泠泠已经踮起脚后跟双臂攀住他的脖颈凑了上来,软软的温温的,带着果冻的香甜。 蜻蜓点水的一楚,哪里够?在她欲离开之际忙紧紧地拥住,不顾一切地一番索取。 数分钟后,泠泠软倒在他怀里,重重地喘气。 待到翻涌的情绪平复下来,泠泠乘机把卡递给于轩,这一次,他再没有理由拒绝。 抽身,理了理凌乱的发丝,泠泠低垂着脑袋催促:“时间真的不早了,我明天还要上早班,麻烦你回自己的家。” 于轩还沉浸在刚刚的美好中,这会儿俨然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霎时清醒过来。想要说些什么,可瞧泠泠冷淡的神色,只得死死克制住,点了点头,“好,你先休息。” 于轩真的出了泠泠的房子。泠泠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浑身绷紧的神经松懈下来,听到楼梯响起一阵脚步声才放心地去洗澡睡觉。 楼下,车子里,于轩并未真的离去。 四月绯情 062 表白 于轩降下车窗,仰着脸看着顶楼那栋亮着灯光的小屋,手里的卡已经被他握的弯曲变形,他知道她一直是讨厌他的,没想到她居然同意了他的提议。 就为了把卡还给他,为了和南宫家脱离关系。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就算不待见他,但南宫家对她好歹有养育之恩,她居然还这么做? 躺到床上的泠泠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这栋小屋被太阳晒了一天,这时屋里热的像蒸笼,即使躺着不动也是浑身冒汗,再加上刚刚那一记吻弄得她有些心猿意马,最后干脆开灯坐到书桌前翻译拿回来的材料,觉得还热便用洗脚盆打了一盆冷水把双脚浸进去,这才舒服地开始认真工作溲。 工作的时间不知不觉的总是过得很快。等到一份翻译材料翻译完,泠泠不免有些疲倦地伸了个懒腰,收拾好桌面倒了盆里的水,而后走到外间拿水喝,忍不住走至窗边欲打开窗户透气,冷不防却看到楼下隐隐约约地停了一辆车。 那是辆全球限量版的路虎,车身比普通的路虎高出许多,借着不亮的灯光看去,驾驶座上坐着一个人,一只胳膊伸出了车窗,指尖闪烁着一星一星的红点。那红点时不时地移动位置,在空中滑过一道弧度。像是在抽烟。 有些时候,人就是那么奇怪的东西,无需更多的线索就能判断出那个人是谁恧。 泠泠犹豫了一下,放下了手中的矿泉水,皱着眉走至门口,可脚步一顿,眉目紧蹙了一会儿,终究是折身从迷你小冰箱里另外拿了一瓶矿泉水,这才走下了楼。 为了走楼梯这段夜路,泠泠特意买了手电筒,她下来时就是一手一瓶矿泉水再加一个手电筒,等到站到于轩面前时,手电筒的灯光很不客气地照在了于轩的脸上。 于轩正在出神,一点防备都没有,刺眼的灯光照的他条件反射地眯了眯眼,下意识朝着光源看过去。 泠泠看清他的表情不由大大地愣住。 认识他很多年了,他们也算是青梅竹马,可她从未在他脸上见到过如此落寞寂寥的神色,仿佛……仿佛他失去了世间最珍贵的东西。 不由自主的联想到他对自己的霸道和悍然,泠泠的胸口一阵紧缩,眼神带点慌乱地再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垂了垂眼睑,关了手电筒。 于轩反应过来,脸上的神色渐渐敛住,好看的剑眉微微一挑,出声问:“你还没睡?” 泠泠后知后觉地在空气中闻到一股呛鼻的烟味,皱了皱眉。 他什么时候会吸烟了? 没有多想,她伸手抢过他指尖的烟蒂直接扔掉,随即把带下来的矿泉水递给他。 她一系列的动作弄的于轩一怔,她还从来没对他这么好过,心里一喜,连忙伸手接过水,当即拧开瓶盖咕哝咕哝一口气喝下了大半瓶。 就是一瓶普通的农夫山泉,可在这炎热的夏天深夜,他竟喝出了清冽的甜味。 心中有一丝喜悦随着清凉的甜意荡开。 可还没来得及品尝,紧接着听到泠泠开口: “你怎么还不离开?” 还没跟他说上几句话,开口就叫他走?!! “我在这里碍你事了?”忍不住的,胸口冒出一股怒气,出口的话带着一丝火药味。 “是不碍我事,但这里是普通小区,你开这么好的车深更半夜的停在这儿,难免会打扰住户休息。”泠泠很快接话。 生气的于轩倏地捏紧手中喝的剩下一半的矿泉水瓶,瓶中的水受到挤压正好朝着泠泠的脸上喷了去,泠泠猝不及防,净白的小脸上布满了水珠儿。 泠泠呆了呆,气恼地张嘴,“你——” 于轩完全是无心之失,见泠泠一脸的狼狈,莫名的想笑可见她一脸恼怒,只能忍住。 “我不是故意的。”他抽了纸巾并连忙下车,递到转过身用手擦脸的泠泠面前。 泠泠气极了,甚至有了一种屈辱感。她瞄了一眼递过来的纸巾,接也不接。 “你走——”泠泠微微颤抖着身子,音量压得很低。 “我说了不是故意的。”于轩皱眉,耐着性子解释。 泠泠咬了咬唇,微微仰头仰望着于轩,鼓足勇气把话说清楚:“你还不明白吗?我真的一点儿都不想跟南宫家的人有什么来往,尤其是你,跟你们在一起,只会让我觉得自卑,让我觉得自己很难堪。你们是天之骄子,可我只是个小孤女,我拼命地寻找属于自己的人生,你凭什么还来打扰我?” “你知不知道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我对你的世界压根一点儿兴趣都没有,你为什么还要来逼我?” 于轩张嘴,他们彼此纠葛了十几年,他也知道冰雪聪明的她一直是懂他的心思的,因此两人从来没有捅破他们之间的这层纸。 他从没想过有一天这层纸竟是被她首先捅破的。 心里小小的震了一下,随即整个人冷静下来。 “不是这样的,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我觉得你和我就是一国的,并且我一直觉得你会一直和我在一起,我们一起长大,我会和你恋爱,你会成为我的妻子,也会成为我孩子的母亲,泠泠,我喜欢你,我们就是一国的。” 面对于轩冷静的告白,泠泠心脏控制不住地砰砰乱跳。她一直明白他的心思,但他从未这么直白的说出过。 长久以来的压抑,让她心口涌起一股无法言说的酸涩。 “不是,你要的是一个事事能够以你为马首是瞻的女孩子,你说的一切都是对的,你订的规矩就是生活准则,我太清楚你要什么样的女孩子了,就像木偶,什么都只能听你的。所以,无论从出生还是从个性上,我们都不适合。” “抱歉,于大公子。” 这算什么? 当场告白,当场被拒绝吗? 于轩整个人都不好了,浓眉渐渐地紧皱着,他是真的不在意她的出生,而他的父母也不在意。这个根本不会成为他们之间的阻力。 那么,只剩她所说的个性问题? 他一厢情愿地这么认为,考虑再三,决定忍让,当即哑着嗓子出声:“你说我们个性不合?好,那你喜欢什么样的个性,告诉我,我改。” 泠泠睁大眼,目露不可思议之色,慢慢的,随着湿润的夏风她发出一阵轻笑,“于轩,你别说笑了,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从小携着金汤勺出生,一直活在大富大贵中,你的个性早就定型了,不可能改变了。你现实一点好吗?” “我是说真的。”他是真的想要改,如果这样做能够让她回心转意,能够让她回到他的身边! 泠泠抿唇,她深知于轩这么做是没有用的,可心里仍然有了一丝松动,不过这丝松动当她的目光触及到眼前那辆霸气的路虎时很快又湮灭不见。 她自嘲地笑笑,不欲再多说,“请你以后别来***.扰我就行,其他的我不想说。” “泠泠——”转身离去的身影突然顿住,手臂被于轩一把扯住,动弹不得。 泠泠僵了僵,缓缓回头,注视着于轩,强调:“相信以你天之骄子的身份,周围有很多爱慕者,请你放过我,可以吗?” 这话着实伤到了于轩。 一直以来他都认定了她,所以对于别的女孩子他从来都是不屑一顾的,就连大家都觉得很好的林唯,甚至是祁悠,他都觉得她们没一点儿比得上她。 可她现在……居然对她说这种话? 在她眼里,这些年他的付出是不是一文不值?对她而言,甚至只是一种残忍的桎梏?因此,她才会想方设法的离开他,离开南宫家,独立生活,然后很快地交一个普通的男孩子做男朋友。 有些事,他从来不敢去深想。 可是这一次,这一场透彻的谈话,却逼得他不得不去面对。 她甚至说“放过”她!可见,在她心中,她有多么的想要彻底摆脱他。 “时间不早了,我明天还有工作,再见,不——再也不见。”泠泠咬了咬唇,用力甩开于轩的手,朝着黑洞洞的楼梯间走去。 她没有打开手电筒,怕自己此时此刻的表情被任何一个人看了去。 脚步,沉重而迟缓,但终于是一步一步爬到了顶楼,进了自己的小屋。 四月绯情 063 他有了新女友 随后有半个月的时间,泠泠没有再见到于轩。 这半个月里,林唯和南宫旭分别给她打了电话问她过得好不好,她现在算是得偿所愿了哪里会不好?自然是语气轻松的说好。 再听那来自漂洋过海的声音,两人的情绪非常高涨,显然在异国他乡也适应的很好。 每一天,每一个夜深人静的夜晚,泠泠都自我鼓励地告诉自己:我能行,我这么做是对的…… 原本以为这个暑假将会在这种平静中度过,然而还是起了波澜溲。 这间西餐厅配有员工休息室,一旁有一排架子,架子上摆放着最新报纸和各种时尚娱乐杂志。每当没有客人或是轮班休息时,同事们会聚在一起谈些八卦,尤其是年轻的女同事。 “看,这是杨彤的最新绯闻男友。”班上最喜明星八卦的女同事一惊一乍地喊出了声,“天哪,这个男的是谁?长得好帅,而且好有型。” 她惊奇的语气引得其他人也去一窥究竟,对照片上的男人只有寥寥数语的介绍,只说是某大集团的大公子。大家不死心,拿出手机百度,果然百度到不少内容,居然都是他这半个月和各位知名女明星出席活动的照片,根据各种信息拼拼凑凑,得出此男是英蒲集团的大公子,那个珠宝世家的第一继承人恧。 “泠泠,快来看,这个男的好像就是上次找你麻烦的那个人。”领班也凑过来瞄了几眼,眼角余光看到泠泠打休息室门口经过,忙走过去把她拉了过来。 泠泠微蹙着眉,目光落在自己被领班捏住的衣袖上,她其实很讨厌领班的这种小动作,想要认真计较又显得小题大做,因此平时能避免和领班碰面就尽量避免。 “什么事?”泠泠进了休息室,领班拿过杂志把内容指给泠泠看,“喏,这个男的是不是就是上次找你麻烦的那个?” 领班还记得,半个月前,泠泠和于轩争锋相对的一幕。 泠泠不经意地看过去,当看到画面上的于轩和一位新近特别火的女明星站在一起时,心里莫名一抽。 没有错,那确实是于轩。 他穿着一身黑西装,脸上带着若有似无的淡笑,目光轻瞥,似乎是看着女明星的又似乎没有,下面还有其他数张照片,从不同的角度看过去,能够看出他对女明星的亲密和体贴。 “据说这是于轩的女友哦,他以前从来不在媒体面前露面,这次为了女友才破例的。”女同事非常羡慕地指着下面大段大段的报道,脸上满是绯色的向往之色。 泠泠还未从于轩与别的女孩子亲密合影的画面中回过神来,又听到这样的话,只觉得耳朵里忽然嗡嗡的直响,连视线都跟着闪了闪而后变得模糊。 “你们看吧,我去前面看看有没有客人。”一股酸涩感涌出眼眶,泠泠贴着墙壁站了片刻,又去洗手间洗了把脸把不该有的情绪压下去,这才调整好情绪走到前厅招待客人。 才上午十点半,这个时间点来就餐的寥寥无几,偶尔来的也是老外,为的不是吃西餐而是喝茶。 像平常一样,泠泠走至前厅扫了一眼,意外地看到来了两名客人,一男一女,男的背对着她坐着,女的正面相迎,看见她立刻出声:“waitress,点餐。” 泠泠脸上扬起笑脸步态端正地走过去,离得远只觉得出声的女顾客长得非常漂亮,待到走得近了才发现她竟是刚刚杂志上的那名叫杨彤的女明星。 愕然中定睛去看,她的对面赫然坐着的是——于轩! 从杂志到现实,这画面骤然间转变的太快,让泠泠一时没反应过来,整个人不由得站在原地呆住了! 从来没想过,半个月后再见面,他会携着女友。 杨彤见泠泠没反应,涂着紫色指甲的细长手指不满地在桌面上敲了敲,语气还算柔和地提醒:“waitress,点餐。” 泠泠如梦初醒,忙敛了情绪扬起职业化的笑容招待两位,只是……她的微笑怎么看怎么觉得僵硬。 等到他们点完餐,泠泠拿着菜单离开,听到身后的杨彤突然说:“听说这家西餐厅是业界做的最好的一家,怎么请来的服务员这么呆傻笨拙?” 于轩不在意的笑了笑,淡淡的,吐出几个字:“可能是临时工。” 临时工这个词,一下子把杨彤逗乐了,嘻嘻又温婉地笑了起来。 听的泠泠后脊一僵,走路时下意识挺直了腰板。 “泠泠,你的眼眶怎么红了?”刚好那名超爱八卦的女同事从休息室走了出来,一眼看到泠泠,好奇的问。 泠泠来不及掩饰脸上的情绪,干脆把菜单递给她,快速地说:“刚刚有一条小飞虫飞进了眼睛里,这个给你,帮我招呼一下那位大明星和她男朋友。” 八卦女同事下意识抱住泠泠扔到她怀里的菜单,好奇地走到前厅一看,整个人瞬间激动起来,还真的是刚刚在杂志上见到的大明星和她的男朋友呢,当即细致体贴高水准地上前服务,期间还鼓起勇气跟杨彤要签名。 和男朋友一起遇到粉丝,且粉丝对她满脸的崇敬之情,杨彤感觉到脸上有光,来者不拒地当着于轩的面签名。 于轩始终表现的十分绅士,举手投足充满贵气和优雅,正当杨彤签名签的不亦乐乎之时,他扬眸对杨彤温声说:“我去一下洗手间。” 杨彤含笑点了点头。 于轩站起身,扣了扣西服扣子,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整个餐厅,没见到泠泠的身影,薄唇几不可察地动了动。 洗手间就在不远处,于轩笔直地朝着走过去,待到走到盆栽后脚步一顿却是朝着餐厅的后堂走去,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但他就是想来走一走。 此时前厅的客人已经多了起来,鲜少有空闲的工作人员。 泠泠躲在了忙碌的厨房里,正在做大师傅的下手,有好几次大师傅都催她离开,但她就是不走。 不知道是他运气好,还是这家餐厅实在是太小,于轩没找多久就看见了泠泠。 她戴着手套,手脚麻利地帮忙处理海鲜,看起来特别专注认真,有不懂的地方会语速极快地问师傅该怎么操作。 “这位先生,这里是餐厅厨房,您是不是走错了?”客人多了起来,前面的人手不够,领班过来找泠泠,却意外地看到一名一身西装革履的高大男人站在厨房门口,脸朝着里面,安静地注视着。 从后面猛一眼看上去,倒像是老板来视察,领班起初还惊了一下,随即想到这家餐厅的老板身材没这么高大才反应过来。 于轩回神,在泠泠抬头即将朝着这边看过来时骤然收回了身影,“抱歉,我走错了。” 匆匆离开,若无其事地回到前厅。 领班冲转首朝着这边看过来的泠泠招手,泠泠只得放下手里的工作脱下手套走了过来,“前厅忙起来了,你快去吧。” 泠泠点了点头,目光变得幽幽闪闪,有些不在状态地去前厅,到了才知道原来于轩和那位杨彤已经离开了。 不少拿到签名的同事们顾着兴奋,冷落了好几位客人。 泠泠忙深吸一口气上前招呼。 把全部心思放在工作上,时间就会变得很快,泠泠今天是早班,五点准时下班。 下班时,领班说要请她吃冰激凌,泠泠像往常一样拒绝,换好衣服后往外走,毫无意外的,再次看见了守在餐厅外的秦琅。 “泠泠,今天下班的早,我请你看电影好吗?”待到出了大厦,站在门口的广场上,秦琅带点忐忑地掏出两张早已准备好的电影票。 夏天昼长夜短,五点多,天边的太阳还大大的,直接暴露在阳光下还是会觉得热。秦琅有意识领着泠泠到荫凉地方坐下,因为他察觉到她今天的情绪似乎很差。 脸色微白,精神有点恍惚。 “今天上班不顺吗?”秦琅想了想,试探地问。 泠泠缓缓摇头,微微偏首看着秦琅诚挚晴朗的脸庞,他是个名副其实的好男生,半个月来无论是早晚班他没有一次不来接她的。 如果她真能做他的女朋友,她一定会很开心。 可是,她做不到。 既然做不到,就不能欺骗他。 四月绯情 064 你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不是。”泠泠摇头,安静地捏了捏身下有些发烫的座椅。 “那怎么不高兴了?”秦琅歪着头,两条长腿舒展着放在地上,关切地观察着泠泠的神色。 泠泠唇瓣微动,深吸一口气,这才静静地注视着秦琅,沉静地开口:“我……有话对你说。” 秦琅展颜一笑,朗声问:“什么话?你说?” “以后你不要来接我下班了。”实在不忍心伤害开朗热情的秦琅,泠泠把话说的尽量婉转溲。 秦琅愣了一下,有些不明白的问:“怎么了?难道你辞职了?”他也觉得这家西餐厅离泠泠住的地方太远,来回太不方便了。 泠泠摇头,咬了咬下唇,已经拖了半个月了,再不能让他误会下去,否则以后只怕会给他带来更大的伤害。 “我不想你误会。恧” 这么说,他应该明白了吧? 秦琅愣了愣,他又不是白痴,自然听明白了泠泠话里的意思,缓缓的,他的脸上露出失望之色。 这半个月以来,他觉得和她相处的挺好,他还以为离她更近一步了。 没想到,她突然这么说…… “我能问为什么吗?还是……你已经有心上人了?”秦琅试探着问,据他所知除了那个对她多加管制的男人,她好像从没有跟其他男生有过多少的接触。 ‘心上人’三个字像是一道惊雷倏地劈进泠泠的心脏,让她心口抽了又抽,有一种情愫,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去承认的。 摇头,重重地摇头。 紧接着很快否认:“没有,我只是觉得现在不是谈恋爱的时候,我的目标是自付学费把大学好好地读完,然后找一份好工作,你知道的,为了赚钱我几乎无暇他顾,现在暑假这样,更何况等到开学……所以,我只能对你说抱歉。” 秦琅想了想,理解地点了点头,随即不在意地笑了起来:“你选择这样我也理解,可是我还是想接你下班,就当做是一个普通朋友的行为,不行吗?” 泠泠立刻拒绝,“不行,你这么做只会让我有心理负担,真的,我不想欠任何人的人情。” 秦琅是失望的,他是真的觉得她一个女孩子上班晚时走夜路不太安全,可是她这么坚持,他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当即只得轻声说:“好,那随你。” 泠泠见他脸上没有不高兴的神色,放心地舒了一口气。 “可是我的电影票已经买了,这可是最新的一部电影的首映,很难买的,给个面子陪我一起去看吧?”秦琅笑笑地把电影票递到泠泠面前。 泠泠是真的觉得秦琅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男生,因为拒绝了他,心里多少有些小歉疚,而他又表现的如此大度爽朗,当即微笑点头,“好啊。” 两人到了电影院,秦琅按照电影票上的指示找到他们所在的放映厅,因为时间还有半个小时,两人就近找了一家实惠的小饭店吃了晚饭又兴致勃勃地过来。 不过,令他们措手不及的是他们所在的放映厅居然被人占用了,售票处表示会以三倍的价格作为补偿,把电影票推迟到晚上特意加播的另一场,而另一场的时间安排在午夜凌晨十二点半。 已经有很多跟他们一样的人拿了补偿的钱换了票在等待了,又等不住的又去外面逛了。反正这部片子是青春片,看的多是放假的学生,大家多得是时间。 可是他们不同,秦琅知道泠泠回家后还有工作要做的,因此特意买的六点半的,现在居然要推迟到凌晨过后??? “怎么回事?如果我们不同意呢?”秦琅皱眉,他是无所谓了,可是泠泠不一样啊,她把时间一向安排的满满的,浪费了不知要多付出多少精力补回未做的工作。 工作人员很干脆的回答:“我们可以抬高补偿,只要你们同意就好。” “我们是来看电影的,不是为了补偿来的。”为了泠泠,秦琅有些执拗起来。 工作人员有些不耐的皱眉,说:“可是这间放映厅被整个包场了,你们不能进去。” 这才是真相。 秦琅张嘴还欲辩驳,可泠泠伸出手拉了拉他的T恤,对他微微摇了摇头,想说等下次来看好了,可还未开口,耳边忽地传来一道低冽好听的男声:“让他们进去吧。” 听到这道声音,泠泠的身子一僵,刻意控制住自己没有回首去看。 秦琅却已经笔直地朝着于轩看了过去,目光移动,随即又落在他身边的年轻女性身上,女孩子戴着超大的墨镜,穿着白色精致的连衣裙,白色白皙,看着隐约有些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到底是谁。 泠泠却是一眼看出于轩身边站着的正是杨彤。 “轩,这可是我主演片子的首映场,说好陪我看的,你不是说只有我们两个人吗?”杨彤有些不满地开口,小鸟依人地靠在了于轩的肩上。 于轩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我们在包厢,他们在大厅,不会打扰到我们的。” 杨彤的目光痴痴地看着于轩好看的侧面,瞄了一眼普通的秦琅和泠泠,当即点了点头,“嗯。” 于轩的脚步没有一丝停顿地越过发僵的泠泠,进了放映厅。 “你们真走远,可以进去了。”工作人员一脸秦琅和泠泠交了天大的好运的表情,催促他们赶快进去。 “我想看凌晨的那一部了。”泠泠突然出声,连她自己都未察觉到声线里带着一丝紧绷。 工作人员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刚刚戴墨镜的那可是大明星杨彤,那个男的听说是英蒲的第一继承人,能跟他们一起看电影是你们的幸运,居然还不看?” 秦琅原本觉得这种事看起来多少有些欺凌的意思,可以听到刚刚那个眼熟的女孩子居然是杨彤,立刻有点心动了。 杨彤可是这部片子的女主角,是近两年很红的女明星,年纪又小,是很多男大学生的梦中女神,今天如果能够亲眼见到,一定会觉得很棒。 “泠泠,进去看吧。”秦琅一脸的期待。 触及到秦琅脸上的期待,泠泠不忍拒绝,无奈的点了点头,而后跟他一起走进了放映厅。 放映厅的冷气开的很足,泠泠一走进去就打了个冷颤,而秦琅顾着寻找杨彤的身影并未注意到。 整个大厅空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他们选了个绝佳的好位置坐下,而秦琅此时也已经在一间敞开的包厢内看见了杨彤,里面亮着幽暗的小灯,能够看到影影绰绰的人影。 看到偶像,秦琅多少有些兴奋。 而泠泠始终都是笔直地坐着,甚至是如坐针毡。 她压根没想到这部片子是杨彤演的,如果知道,她一定不会来看。不对,即使是杨彤演的,她又为什么要不看?这也太奇怪了,不是吗? 真的有点冷,胳膊上都起了鸡皮疙瘩。 泠泠忍不住用力搓了搓,电影已经开始二十分钟了,她有点心不在焉地看着,去看秦琅,他大部分注意力几乎都在那间包厢里,哪里是真的在看电影? 忍不住的,她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距离那么远,除了荧幕的光线,只能模糊地看清是两个人影,那里面定然是舒服的沙发,两人坐的极为的靠近,杨彤几乎是靠在于轩的身上。 两人看起来亲密极了。 突然的,泠泠心里难受起来,强行控制住自己收回目光,把注意力都放在影片上,不知道是不是太冷的缘故,鼻子突然涌出一股酸涩,强忍了大半天也没忍住,突然不受控制地打了一个喷嚏。 放映厅极为的安静,一个喷嚏的声音自然显得极为刺耳。 明知道没有几个人,可泠泠还是觉得尴尬和难为情。 进来的急了,不要说爆米花了,秦琅连面纸都没有准备,幸好泠泠随身携带的小包里预备着,当即掏出来赶紧抿了抿鼻子,这才好受了点。 在包厢里的杨彤听到这声音,随口说了一句:“真是粗人,还好意思发出这种声音。” 整张脸隐在昏暗中的于轩,剑眉微皱,突然起身,“抱歉,我有点事出去打个电话,你稍等一下。” 杨彤体谅地朝他笑着挥了挥手,随即美滋滋地吃着零食。 于轩出了放映厅,直接找到经理让他把放映厅的冷气调高一点,经理万分抱歉地同意了。 四月绯情 065 放弃泠泠了? 于轩并没有立刻返回放映厅,而是进了吸烟区抽烟。 脑海里都是那个叫秦琅的男生坐在泠泠身边一直痴痴看着她的情形,从他的角度看过去,那目光俨然是看着梦寐以求的女神。 而泠泠,始终目不斜视地盯着大屏幕,似乎电影非常的吸引人。 就连杨彤都看的很认真。 从头到尾,似乎只有他不在状态溲。 狠狠地连抽了三根烟,他才回到放映厅,杨彤已经等的不耐烦,正翘首以盼,见到他回来了立刻抓住了他的手,娇声问:“怎么那么久?” 不着痕迹地拂开杨彤的手,坐回沙发上,淡声解释:“关于设计图的事,说起来有些复杂。” 杨彤理解地点了点头,柔软带着香水气息的身子有意往于轩身上靠了靠,于轩顿时一僵,下意识想要推开杨彤,却是……忍住了恧。 电影正上演到火辣镜头,杨彤之前看过剪接出的效果,这会儿不用去看也知道是什么氛围,借着大好的气氛眯着眼向于轩又靠了靠,手,甚至落在了于轩的衬衫上,轻轻地耐人寻味地摩挲。 幽暗的光线中,于轩剑眉紧皱,终于是忍无可忍地推开杨彤坐直了挺拔的身子,嘴上很是随意的说道:“有点热。” 杨彤有点尴尬,不过温度确实比刚刚高了不少,顺着台阶下,立刻讨好地开口说:“我去叫影院把温度调低一点。” 说着,杨彤曼妙的身子当真就要起来去叫影院调低温度,可手腕却猛地被于轩拉住,她不解地回头看他,目光里透着水漾的柔光,看起来十分的含情脉脉。 于轩看着杨彤的眼睛,突然烦躁起来,“不用了。” 杨彤敏感地察觉到于轩隐而不发的一丝不耐,眼神微闪,当即听话地坐了回去,也不大敢再放肆,表面上是在认认真真地看电影,心里却在思量于轩这个人。 说起来很奇怪,明明是南宫家的第一继承人,却跟母姓,平时几乎绝迹于媒体,偶有传闻提起这位大公子都说其不近女色,和其他高调的富家子弟相比他是零绯闻。 她刚刚明明已经很主动了,他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难道说…… 各种猜测在脑海里形成,目光不由自主地又落在男人的身上,不可否认,真的是个方方面面都很吸引人的男人,如果不喜女人真的是可惜了。 …… 一个喷嚏没多久之后,泠泠明显感觉到影院里的冷气没那么冷了,整个人都舒服了些,干坐着实在无聊,也不能像秦琅一样直勾勾地盯着人家的包厢看,便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都放在影片上。 只是,她的大脑里多数呈现一片空白,直到影片结束都不知道到底放了什么情节,只觉得男女主角都很时尚帅气,其他就没感觉了。 影片结束了,秦琅却迟迟没有起身离开的意思。泠泠蹙了蹙眉,小声提醒:“秦琅——” 秦琅回神,目光还落在杨彤的身上,见她即将走出影院了连忙站起身,“我们走吧。” 泠泠紧跟上,看秦琅的神色不由得好奇出口:“杨彤是你的偶像?” 她很少关注娱乐圈,所以并不知道杨彤到底有多出名,但看秦琅的神色,又见就连于轩都看得上她,说明她应该很了不起吧。 秦琅有些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头,“是啊,她是我们班所有男生的偶像。”说偶像是好听点的,说女神还差不多。 泠泠理解地点了点头,见秦琅的目光实在热切,便随口一提:“好不容易见到她本人,你要不要找她签个名?” 秦琅的眼睛亮了亮,万分期待又脸现忐忑地说:“不知道她会不会同意?” 泠泠笑了笑,“你不去试试怎么知道呢?要的话赶紧去吧,他们马上要离开了。” 前面几米远处,杨彤已经戴起了超大的墨镜,一身气派地紧随着于轩的步伐朝着电梯走去,眼看着电梯就要上来了。 在泠泠的鼓励下,秦琅犹豫一下之后才鼓起勇气走过去跟杨彤要签名,由于刚刚在包厢里在于轩面前碰了软钉子,杨彤心情有些不好,这会儿便想也没想地拒绝:“可是我没有笔。” 闻言,泠泠连忙从包包里取出一只签字笔走上前好心地递给她,杨彤愣了一下,却是扬了扬头没有伸手去接,带点小傲慢地斜睨着两人说:“你们要我签在哪?” 秦琅立刻拉了拉自己身上的白T恤,明朗的脸上洋溢着钦敬的笑容,“就签在这儿吧。”他指了指自己的上衣,笑容清朗。 泠泠听说过有人多么珍惜明星签过名的衣服,这会儿亲眼见着,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莫名的不自在。尤其是在于轩目光的注视下,她几乎不敢抬头。她知道,杨彤把她和秦琅误认为一对情侣,看着她的男朋友对她这么倾慕的优越感上,即使隔着墨镜,她都能感觉到看着她的目光带着满满的高傲。 尤其是杨彤迟迟没有伸手接过她手中的笔,多少让她有些难堪。 “电梯马上到了,快点儿签了走吧。”杨彤还没动作时,于轩突然不咸不淡地开口。 杨彤为表风度,这才接过笔在秦琅的棉质T恤上挥挥洒洒地写下自己的名字,她刚写完电梯咚的一声打开了,于轩停顿了数秒,绅士地朝她做了个先进的手势,杨彤漂亮的嘴唇立刻盈满笑意地弯了弯,姿态优雅地走了进去。 于轩没有立刻进去,而是偏首看着一旁的秦琅和泠泠,礼貌的问:“两位要不要一起?” 秦琅还沉浸在兴奋中,泠泠抢先摇头回答:“不要,我们还有点事。” 于轩沉默了一下,脚步微移,突然靠近泠泠,以只有她能听到的音量对她提出质疑:“你挑人的目光真不怎么样。” 说完,于轩优雅地走进电梯,目光意味深长地掠过明显因为遇见心中偶像而冷落了泠泠的秦琅。 泠泠低着头,浑身僵了僵,压根不敢对上于轩暗含讥讽的目光。 明知道他误会了,却也不想解释,反而庆幸有了这样的结果。他有了门当户对的女友,她有了普普通通的男友,这样,他们之间算是桥归桥路归路了吧? 这是她所希望的,只是,怎么有点儿不适应呢? “我们走吧。”秦琅见电梯下去,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们还没上,当即带点歉意地去看泠泠,见她脸色不是很好,想到刚刚自己的忽视,难免有点歉疚。 “对不起,我见到偶像太兴奋了。” 泠泠不在意地笑了笑,“没事,谁见到自己喜欢的偶像不心动呢?” 泠泠这么说,让秦琅放心地松了一口气,泠泠又笑了笑,她已经对他说清楚了,他大可不必这么在意,毕竟她又不是他的女朋友,没生气的资本。 “我送你回家。”出了影院,秦琅一如既往地要送泠泠回家。 泠泠摇头,“不了,我不好意思再麻烦你。” “就算是普通朋友送你回家也正常啊,再说我家就住G大附近,和你同路,你不让我送有点说不过去吧?” 再拒绝就显得矫情了,泠泠笑着同意了下来。 两人依旧是乘坐地铁,四十分钟后到了泠泠的租住点,秦琅像往常一样把泠泠送上楼才离开。 到了顶楼,泠泠跑到边上去看秦琅离去的背影,突然之间鼻尖无比的酸涩起来,以后……再也不会有人送她回家了。 在这世上,好不容易遇见一个对她好的人居然就这样被她推开了。夏日的晚风带着燥热,泠泠站在发烫的楼顶上,站了很久很久才鼓起勇气回到自己的小窝。 小窝里比外面还要热,一进去就浑身冒汗,可是,再热,这也是自己的小窝啊,别人家的金屋子终究不是她的。为了自己的小家,她可一定要加倍的努力呀。 想着,终于调整好情绪,接了凉水洗脸洗手,又用老方法把脚跑进凉水里,这才舒舒服服地开始工作。 楼下。 于轩眼神阴鸷地盯着楼顶那一栋露出灯光的小房子,他觉得自己真是犯贱,明明应该送杨彤回家的,居然半路忍不住把她扔下跑来了这里。结果刚好看到那个蠢蠢的追星男生走出小区大门外。 看到他这么快就离开,莫名的,心里松了一口气。 凌晨四点半,天已经开始蒙蒙亮,他才后知后觉地驱车离开,回到家,蒙头大睡。 四月绯情 066 泠泠有你这样的男友,也够倒霉的 于轩直睡到下午三点才起床,简单的洗漱过后,饭也不吃便去了家里自备的小吧台喝酒,喝的还是烈酒威士忌。 于颖提前结束工作回到家刚好看到他在仰脖子猛喝酒,历经岁月仍旧明媚的容颜皱了皱,想了一下,压下心中的不满,步态优雅地走过去取过一瓶红酒,一边斜睨着于轩,一边悠闲地自酌自饮。 于轩明明看到自己的母亲大人了,却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谁叫她当初同意泠泠搬出去住的,如果泠泠不搬出去也不会这么快找到男朋友,更不会跟他生分,他们依旧还是在一起。想到这些,心里一阵闷痛。酒,喝的更凶了。 于颖不动声色地瞧着于轩耸动的喉结,想象着那烈酒穿肠而过的烧灼感,如果他是真心和泠泠分开结交新的女朋友,又何必表现的这么闷闷不乐? “怎么?和杨彤相处的不愉快?”晃了晃杯中红酒,于颖问的非常的没心没肺溲。 于轩眼角余光斜睨自己的母亲一眼,懒得理她。 于颖遭到无视,非常不在意地呵呵笑起来,轻轻放下水晶高脚杯,叹息着感慨:“泠泠有你这样的男友,也够倒霉的。” 于轩身子一僵,慢腾腾地放下杯子,转而盯住于颖,重重地问:“你什么意思?恧” 于颖一副你居然不知道的模样耸肩,“你真不懂假不懂?” 眼看着于轩的脸色越来越差,于颖一副受不了的表情,“我这是替泠泠抱不平啊,你们这才分开多久,你就交女朋友了?还在媒体面前大秀恩爱,简直一点都没把泠泠放在眼里。” 想到泠泠和秦琅在一起看电影的画面,于轩忍不住冷笑,“你错了,泠泠比我还快地交到男朋友了。” 于颖讶异地眨眨眼,表示不相信。 于轩为了证明自己所说非虚,当即从身上的口袋里摸出泠泠交还给他的银行卡,“这是她硬要还给我的,她从没有用这上面的一毛钱,我查了她确实真的没用,可见她有多么想要和我们南宫家撇清关系,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于颖的目光淡淡地落在那张银行卡上,眉目露出若有所思之色,好长一会儿,才抬头盯着于轩问:“她亲手交给你的?” 于轩脸色发寒,却是不得不点头承认。 于颖眉目一蹙,轻轻的自言自语地说:“没想到这丫头心思这么敏感,也难怪她这么做……” 于轩并未听清于颖嘀咕些什么,大体认为和他一样觉得泠泠就是个不会知恩图报的小白眼狼,遂心灰意冷地把卡往于颖面前一扔,转过脸去继续喝他的酒。 于颖看着冷冰冰的明显失意的儿子,对于他的恋爱白痴行为非常不赞同地叹了一口气,“难道你想放弃泠泠了吗?” 这话一出,让于轩整个人颤了颤。 放弃泠泠? 不,怎么可能! 他从小到大都梦想着拥有一个听话乖巧的女孩陪着他度过一生,他如愿地按照自己的心愿让家人找到了泠泠,然后一路培养,一路长大,他以为他们会毫无悬念地在一起一辈子,从没想过她会成为别人的女朋友,别人的妻子。而他也从未想过自己会另交别的女人做女友,甚至娶她为妻。 这半个月来,他万分努力地游弋于各大名门千金中,可她们除了让他感到乏味和厌烦,真的无法引起他的兴趣,就连杨彤对他的亲密行为,他都觉得难以忍受。 从始至终,他想要的从来只有泠泠。 对于泠泠,似乎成了他心里的一份执念。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份执念越来越深。 以至于现在一提起‘放弃泠泠’四个字,他就心如刀绞,心口痛的连呼吸都难受。 “还是……你打算和杨彤结婚,从此以后忘记泠泠的存在?”于颖见于轩神色激烈交战,轻描淡写地换一种说法,不着痕迹地刺激他。 “我不会和别的女人结婚。”于轩双手握拳,下颚绷得紧紧的,带点恼怒地脱口而出。 于颖抿唇偷偷一笑,很快又敛住神色,一本正经的哦了一声,明知故问:“那你准备和谁结婚?” 于轩张嘴,想说自己一个人就这么过下去,可是天知道他日日夜夜有多么的想念泠泠,甚至很多次梦见和她做最最亲密的事,每每难受地自梦中醒来,要说单身一辈子他觉得自己根本没法过下去。 可是那个泠泠,泠泠…… “不是我不想和她在一起,而是她不想和我在一起,你明白吗?她想要撇清和我们南宫家的关系。”于轩被逼急了,几乎是用吼的说话。 于颖不满地摸了摸自己的耳朵,瞅着怒不可遏的于轩一阵摇头,“是你太蠢,不明白她敏感的心思。” 于轩不明白于颖在说什么,只顾灌酒。 于颖起身上前一把夺过他的酒,语气格外认真的提醒:“如果你真不想和泠泠就此结束,那么,就去追求,撇开一切的去,不要再这里像个女人似的伤春悲秋。” 于轩睁大眼,匪夷所思地紧紧盯着自己的母亲,压根没想到她会这么贬低自己的儿子,于颖咳了咳,意味深长地拍了拍于轩宽阔的背,“你是我儿子,我当然想要你幸福,我是女人,所以了解女人,听我的话尽情的去追求。” 于轩张嘴,似还要再说些什么,于颖不给他机会又接着说:“不要说泠泠怎样拒绝了你,对你又是多么的冷情,你不觉得这些都是你活该受的吗?你现在吃得苦受的煎熬,完全是因为你之前对待泠泠的方式让她产生了极大的逆反心理,她才急着要千方百计地逃离你,是你的桎梏和不可一世,让她对你又惧又怕,所以才想要自由呼吸的空间。说白了,她的逃离是你自己造成的,怨不得任何人。” 于轩呆呆地听着,脸上一片寂然。 于颖总结一句:“你要对泠泠存有半点真心,那么,就以平等的身份去追求她,我相信,只要你努力了,哪怕她不回头你这辈子也不会有遗憾。” 内心深处,于颖是认定泠泠会回头的,但这会儿面对不确定的于轩,她并没有把话说的太满。 三个儿子中,就于轩的个性作为难搞,作为他的妻子尚若得不到应有的尊重,将来生活恐怕也不会太如意,她也希望他能够借这次头破血流的机会收一收桀骜的性子。 “我言尽于此,你要是还要喝酒,就尽情喝个够,不过在你喝酒的空挡里泠泠被人抢跑了,可别怪我这个做妈的没提醒你啊。”于颖笑嘻嘻地抬脚走了,留下一脸天人交战的于轩。 几分钟后,于轩放下了杯子,重新上楼认真洗漱了一番,甚至仔细刮了新冒出的青色胡渣,挑了一身和他年龄相符的T恤牛仔穿上,一身清爽地下楼。 早就过了午饭时间,于轩瞄了一眼无人的厨房,也懒得去开冰箱了,拿了车钥匙便出了门,可一脚探进车内时,耳边忽地冒出两个字:平等! 纠结了几秒钟,他拿了钱包第一次学坐公交和地铁,居然费了两个小时才到泠泠的住处,到时,脸色都气黑了。 泠泠恰好轮到休息,上午把翻译材料和漫画全部准备好,中午时又午睡了一会儿,等到下午四点半,太阳没有炽热时拿着太阳伞背着小包准备先到网吧把翻译的材料传给对方,然后再去交漫画。 没想到她刚锁上门转身,却一眼看到了穿着白T恤和牛仔裤的于轩,这会儿楼顶真是热死人,头顶依旧高挂的太阳毫不吝啬地散发着耀眼的光芒,直射在于轩的脸上,身上。 泠泠疑心自己是不是中暑出现了幻觉,呆站了好久,直到于轩走到她面前,一道凉爽的阴影罩住她,她才回过神。 还不待她开口,于轩先说话了,毫无营养的一句话:“这天,真是热死了。”炽热的阳光落在身上,热烘烘的,蒸的他非常的难受,胃里也跟着不舒服起来,莫名其妙的一阵紧缩,伴着隐约的疼痛。 泠泠站在下风口,自然而然闻到了于轩嘴里溢出的淡淡酒气,在这闷热的夏季格外明显,眉目不由得皱了皱,抬眸,这才认真地去打量他。 不得不说,他穿白T恤要不秦琅好看多了,关键是他的身材比秦琅好太多,气质又好,随随便便那么一站,就有男模的风范。 四月绯情 067 你就陪着我就好 得到泠泠的注意,于轩心里自然而然舒坦起来,浑身的燥热也就忽略不计了,但胃部的不适感却是加剧了。 难道是刚刚坐地铁,里面的空气太过污浊,让他觉得不适应? “既然热,为什么来这里?”泠泠意识到自己不是出现幻觉,并且有些失态,连忙收回目光,望着被太阳晒得冒青烟的水泥地开口。 于轩也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一定要来这里,但他就是想来,非要来不可。 “外面太阳好晒,你也不请我进去坐坐?”于轩厚着脸皮地堵在门边不离开,伸手推门却发现已经上锁了,便把目光落在泠泠脸上溲。 泠泠抿了抿唇,一脸的抗拒。 于轩见她一脸抗拒,心里自然不快,不过却是强行忍住了,沉默地等待她的回答。 泠泠静了片刻,刚想出声拒绝却见到于轩突然扶着门框脸上露出痛苦之色,一双浓眉紧紧地皱在一起,薄唇隐忍地紧抿恧。 “怎么了?”到口的拒绝,改成了询问。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我好像都没怎么吃东西。”于轩很为平淡的开口,“现在胃有点不舒服。” 此言一出,泠泠秀丽的小脸明显地皱了皱,对于轩说话的语气明显冷淡了许多,“你大白天的空腹喝酒?甚至酒驾?” “我没酒驾,我是坐地铁过来的,我现在才知道坐地铁居然要买票,想不到京都的公共建设这么差,标语也写的不清不楚,害得我下了好几次站。” 泠泠古怪地多瞄了于轩几眼,听他说没有酒驾,脸色不自觉缓了缓,见于轩脸色越来越难看,沉默着打开门让他进了房间。 “你先坐,我去给你熬点粥。”泠泠放下小包,朝着敞开的小厨房走去。 自打迈进这间又闷又热的小房子时,于轩便不自觉松了一口气,此时在一张小木椅上坐下,装模作样地揉了揉发疼发胀的胃部。 室内空气太热,没一会儿,他便浑身冒汗,忍不住开口:“太热了,你每天住在这里怎么受得了的?” 房间很小,他用不着刻意提高音量,泠泠就能听见他说的话。 把米放在电饭煲里先煮着,她回头看了他一眼,见他果真的满脸是汗,便走到卧室拿出风扇插上电源对着他吹,但效果并不大,片刻功夫,于轩发现自己的T恤都湿了,尤其是后背。 他胃疼,现在又热成这样,泠泠担心他中暑,静静地又端来一盆凉水,出来时见他正打开冰箱想要喝冰冻的冷水,当即放下盆抢了过来。 于轩手里一空,转眸去看泠泠,眉目微挑,“连瓶水也不舍得给我喝?” 泠泠顿了一下,“你胃不舒服,不能喝冷水。” 于轩怔了一下,随即缓缓笑出了声:“你这是在关心我?” 泠泠神色一滞,低头把水重新放进冰箱里,不理于轩,接着去了小厨房盯着电饭煲看。 于轩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闪了闪,瞥到一旁的水盆,伸手过去洗了洗,觉得不过瘾,干脆利落地脱了上衣,用毛巾沾点水胡乱地擦了擦,终于感觉舒服点了,便朝着厨房走去:“对着蒸汽你不热吗?还是到客厅去。” 于轩朝着背对着他的泠泠突然开口,泠泠下意识摇头偏首看他,一看之下,脸色顿时微微涨红起来,连忙低下头,可却仍然阻止不了红晕继续蔓延。 “你看你,热的连脖子都红了。”于轩走进厨房,厨房太过狭窄,两人站在里面连转个身都会不可避免地碰到一起。 温度本来就高,于轩就像一个移动的热源靠近了泠泠,泠泠只觉得更热了,他离她那么近,近的都能闻到他身上散发出的好闻气息。 窘迫中,泠泠脱口而出:“你离我远点儿,身上一股汗味。” “真的假的?”自认为一个很高尚又干净的男人,此时此刻遭到嫌弃,还是被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嫌弃,可想而知内心有多么的受伤。 于轩抬起胳膊左闻闻又嗅嗅,不知道是真的有异味还是心理作祟,居然真的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味道。立即脸色很不好地问:“那我借你的浴室洗个澡?” 泠泠目光闪烁,实在不敢去看他没穿上衣的健美身材,便指了指关着的小浴室,于轩连忙走了进去。 试了试水温,明明知道了哪边是热水哪边是冷水,还偏偏要探出脑袋去问,泠泠想到他形容自己坐地铁的情景,只得挤到小浴室里亲自演示给他看。 浴室狭窄,两个人站在里面显得非常局促,泠泠拘谨着演示完便要出去,谁知手腕忽地被于轩拉住,她诧异地抬头看他,他喉结动了动,似有话要说,但静了一下,只微微笑了笑,居然很认真地说了声谢谢。 泠泠眸底闪过一丝意外,被于轩握住的手腕酥麻的一阵没力,两人对视了好久她才反应过来,孤男寡女,还是在浴室里,气氛有些不对劲,慌张了一下,连忙甩开于轩的手,低了头匆匆走出去。 于轩见到泠泠的脸又红了,心情莫名的好起来,打开花洒后不由自主地哼出了歌,一边哼一边认真地冲澡,并仔细地把架子上摆放的洗漱用品研究了一边,都是新买的,说不上什么牌子,他每一样都试用一下,发现质量还不错,便想原来不用名牌还有另外一种廉价的生活方式。 他虽然过不惯这种方式,内心里也并不欢迎,但如果是为了泠泠,那么就另当别论了。 于轩洗的很慢,半个小时后才洗好,洗好后才想起来自己没有换洗的衣服,叫他继续穿被汗水浸透的衣服他是不情愿的,当即在浴室里踌躇着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望着脱下的衣服犹豫了半天还是缩回了手,拉开门探出脑袋,却没看到泠泠的身影,只得对着空气喊了一声:“泠泠,我没换洗的衣服怎么办?” 泠泠刚好从外面进来,他又重复了一遍,泠泠看了看他,朝他递过去一个塑料袋,“你先穿这个。” 于轩拿进去一看,是一件新买的沙滩裤,布料还算可以但做工有些粗糙,皱了皱眉,还是穿上了,等到出来时,泠泠又递给他一件T恤,奇怪的是这件T恤看着有点眼熟,看了看标识认出居然是他以前常穿的牌子,显然不是刚刚和这件沙滩裤一起新买的。 泠泠见他打量,慢吞吞地开口:“这件衣服本来就是你的,你当时嫌显色太靓想要扔掉,被我拿过来当睡衣穿了。” 是橘色的T恤,颜色非常的抢眼,并不是于轩喜欢的风格。 这件衣服是泠泠从南宫家带来的为数不多的衣服中的一件,她当时收拾行李时,心里说不出是为什么,反正就是把这件衣服带了过来。 于轩想了起来,又联想到泠泠居然拿他的衣服当睡衣穿,心里不由自主的一阵激荡,摸了摸散发着清香的T恤,嘴角含笑地穿上了身。 “粥好了,你过来吃点。”泠泠见他穿好了,转身到厨房盛粥,还有点热,便放在风扇下吹着,直到吹凉了才示意于轩去吃。 吃过了粥,原本一直隐隐作痛的胃部终于缓缓地舒服起来,于轩心满意足地揉了揉胸口,大咧咧地岔开双腿往椅子上躺着,一点儿都没离开的打算。 “你今天都不用上班的吗?”犹豫了一下,泠泠非常委婉地想要提醒于轩,叫他快点儿离开。 于轩状似没听懂,“我把好几天的工作提前做完了,所以这几天都很闲。”言外之意是这几天都不用上班,时间多得是。 泠泠为难地蹙了蹙眉,今天是她交工作的日子,现在已经耽误很久了,她家里没有网,翻译材料需要到网吧去发一下,而漫画则要亲自交过去,不过现在差不多都到下班时间了。 “我还有点事。”支吾了一会儿,泠泠终于出口,原本以为于轩会干脆离开,谁知他起身,认真地对她说:“什么事?我陪你去做好了。” 泠泠哑口了。 “这么热的天你给我熬粥吃,还跑下楼替我买衣服,陪你做事就当是我对你的感谢,这样总没问题吧?”他以前的认知是泠泠的所有事都是他的事,可是,现在不同了。 他这算不算是调整好心态了? 为了具有说服力,脸上露出万分诚恳的表情。 四月绯情 068 不一样的相处 和于轩一起走下楼时,泠泠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儿,理智上她是应该拒绝的,可偏偏不知道怎么了她就默认了他的陪伴。 伴随着他的脚步声,在一阵安心和懊恼中很快下了楼。 太阳已经完全西落,暑气有所消散,空气没有中午那般炙热,还不算难以忍受。 泠泠怕漫画社下班关门,便火急火燎地先赶去漫画社,坐的是公交车,她走在前面,把事先准备好的两枚硬币投进去,而后回过头对一脸新鲜的于轩说:“我替你投了。” 于轩注意到泠泠熟练地投了两枚硬币,明白了她的意思,当即含笑地道了谢,因为是高峰期的班车,车上人挤人,虽然开了空调,但透气性差,车厢里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气味溲。 于轩看到泠泠身周站着几名男性,眉目一皱,立即移过去用自己高大的身子替她圈出了一方宽敞的天地。从未坐过公交车的他,这么做完全是出于一种本能的条件反射,想要保护喜欢的女孩子才是本真。 泠泠原本是背对着于轩,可在乱七八糟的难闻气味中突然闻到了熟悉的好闻的气息,控制不住地抬头看了看头顶上方支撑在把手上的双臂,双臂上有着淡淡的绒毛,肌肉结实线条流畅,那双手机理细腻白皙,唯有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上有着淡淡的薄茧,显得略微粗粝,那是他身为设计师经常拿笔作图的结果。 而现在的他,英蒲的第一继承人,珠宝界有名的设计师,高傲不可一世的男子,正在用他的双手在世俗的污浊中为她撑起了一片天恧。 不知道是车厢里的汗味太过难闻,还是心里被什么东西触动了,鼻尖猛地一酸,她下意识做了一个动作,等到反应过来时,她居然已经转过身脸对着于轩的胸口,甚至……有点儿紧贴着他,在颠簸的公车上,不知道第多少次摇摇晃晃之后,就连双手都拉住了他腰两侧的T恤。 她能够感觉到,头顶有一束炽热的目光落在她的发顶,她几乎不敢抬头看他。终于到了她要下的站,她回头,对上他下垂的目光,轻声说:“到了。” 于轩点了点头,自然而然地牵住了她的手,从中间的门下了车,泠泠想要甩开他的手,可是突然发现自己使不出一丝力气。 直到走出好远,她才攒出了力气摇开他的手,于轩神色上闪过一丝尴尬,但很快调整过来,一脸笑意地去看泠泠,也不说话。 难怪那些无聊的电视剧会放男女主一起乘坐公交的剧情,原来这是一个彼此靠近彼此的好方法,其美妙之处甚至超过了一起去电影院看电影,只可惜车内人太多,连个座位都没有,尚若有两个空着的座位,他们可以坐在一起,而她困了可以靠在他肩上睡觉,挺像恋人才会做出的事。 不过没座位站着也好,她会紧贴他的胸口,把信任和依赖都给他。 仅此一次,于轩简直是爱上了乘坐公交。 他们一起走时,泠泠丝毫不知道他内心里这么多雀跃的想法,只是走了一大截之后,突然发现路径不对,便停下,望着于轩开口:“你一直带头走,你知道我要去哪儿吗?” 于轩脚步一停,摇了摇头。 去哪儿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和她在一起。 “那你还漫无目的的乱走。”害得她跟他走都走错道了,向着相反的地方走了。 “那你带路。”于轩意识到什么,对于泠泠的责备毫不在意,反而十分轻松地耸肩,示意泠泠带路。 天已经逐渐黑了下来,周围路上满是梧桐树,阵阵凉风吹来,感觉一阵清爽。 泠泠很快找到了她打临时工的漫画社,幸好还有人在值班,且正好是这家小型漫画社的老板,便把自己的工作交给他。老板大致浏览一下,连连点头夸赞泠泠画功非常的扎实,画出的作品也非常的具有创意,他的夸赞吸引了于轩的注意力,便也去看泠泠的画作,一看之下,大大地怔住。 和她在一起这么久,他从不知道她居然有这么好的绘画功力,作品虽然并不复杂,可是却透露出一种难得的天赋。 “南宫小姐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的漫画社,以你的天赋等到你大学毕业只会更上一层楼,到时我们简直是如获至宝。”老板对泠泠的评价相当的高,甚至高出了他漫画社里有好几年工作经验的职员。 能画自己喜欢的漫画,泠泠非常的动心,当即有些犹豫起来,于轩环顾这家漫画社的工作环境,抢先替泠泠拒绝:“不需要,我们泠泠有更好的去处。” 老板一愣,这才多看了于轩几眼,发现他眉目之间尊贵不凡,隐约流露出霸气,瞧他注视南宫泠泠的视线很不一般,不由得狐疑。 “我会考虑考虑。”不再给于轩说话的机会,泠泠拿了新的工作任务便和老板告别离开,出了漫画社,泠泠明显有些不高兴。 甚至在乘坐公交时,她有意的与他拉开距离,于轩苦苦思索了好半天,当下了公车时终于想到了,忍耐了一会儿,又握了握拳头,终于鼓起脸皮站到泠泠面前道歉:“对不起,刚刚是我冲动了,我不该最快替你做决定。” 泠泠诧异地停下脚步,她万万没想到于轩不但意识到自己哪里做错了,居然还会跟她道歉? 这样异常的他,让她有点不知所措,甚至怀疑他是不是中暑,脑袋不清醒? 忍住探出手试试他体温的冲动,静了片刻,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家网吧,“我还要去传翻译资料,很快就弄好,时间不早了,你没事就回家吧。” 于轩摇头,“说好陪你的。” 两人不说话站了一会儿,泠泠见于轩丝毫没有离开的打算,咬了咬唇,转身就朝着网吧走去。 于轩是第一次进网吧,惊奇地发现居然还要出示身份证,他没带所以不能给他机子,他便跟在泠泠身后到了一台电脑前,泠泠熟练地开机输入登录号和密码,然后插优盘,把翻译资料传给她打工的公司。 于轩就站在泠泠身后,好奇地东张西望,这里同样开着空调,但有人抽烟,有人趴在电脑桌前一边打游戏一边吃快餐,有人在开着聊天窗口满面春光地与人聊天视频,只要是对着机器的,无论男女,个个都很忙,而且年龄差还蛮大,其中年轻人居多,但清一色的身上带着一股子不务正业的颓废。这样庸俗不思进取的场合,是于轩从未见过的,不免,心中生出一股厌恶感。 泠泠没一会儿便弄好了,还不到半个小时,反正收费都一样,便上网查了些资料,她知道于轩一直站在她的身后,也就没去管他。 于轩打量够了,回过头盯着泠泠头顶的发旋看。 半个小时很快到了,泠泠退出登录准备到收费台退押金,走了几步却发现于轩没有跟上,疑惑地回头去看他,发现他居然站在原地没动,她只好走过去叫他,他眼珠子转了一下,古怪地深深看她一眼又把目光调转开了。 泠泠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一张俏脸顿时涨得通红。 原来她隔壁机正在播放一些不雅视频,视频尺度之大令人咋舌,里面的男女活脱脱的跟打了鸡血似的,而且还都是热情奔放的洋人,可想而知画面有多火辣了。 “你,不许看。”泠泠一阵气短,伸手就去捂于轩的眼睛。她以前来过网吧偶然间也看过几回,多少有些见怪不怪的免疫了。可于轩不同,虽然不可一世霸道无理,但从小家教很严,这些出格的东西是从来没有接触过的。 手面触到于轩的皮肤,明显感觉到他的脸上温度有些不正常的高。 泠泠干脆伸手拉着他离开,在柜台退钱时,收费的人无意中看到两人脸上不正常的红色,笑嘻嘻的调侃:“没事儿,回去照着做就能泻火。” 收费的显然把两人当成了一对情侣。 泠泠抓了找回的零钱紧紧地拉着于轩头也不回地往外走,简直恨不能朝着那嘴贱之人的脸上拍转头。 出了闷热的网吧,泠泠松开于轩,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鲜空气,等到调整好情绪,这才回头去看于轩。 一看之下,心里倏地一紧。 黑暗之中,他的眼睛像是冒着绿光的饿狼,幽幽地盯着她看。 四月绯情 069 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泠泠赶紧回头,紧走慢走了一阵,感觉到于轩始终调整着步伐跟着她,就像一道如影随形的风,而这道风还是飓风,非常的危险。 脚步一顿,泠泠缓缓转过身对上于轩的眼睛,说:“时间不早了,你回去吧。” 于轩内心里的激荡还没平复,满脑子都是刚刚无意中看到的画面,刺激的他全身绷得紧紧的,冷不丁听到泠泠叫他走,顿时宛如一盆冷水兜头浇到他的头上,理智恢复,忙手捂胃部做痛苦状,“不行啊,我这一整天只吃了一顿饭,就是你给我熬的粥,现在饿的胃又疼了,从这里到家里要花两个多小时,说不定我在路上就晕过去了。” 见泠泠不吱声,接着出口:“这一晚上陪着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好意思把我用完了就叫我走?” 泠泠微微撑大眼,明明是他自己硬要跟着她的溲? “泠泠——我胃真疼。”不知道是演戏太过沉迷出现了心理作用,还是真的,于轩只觉得胃部一阵隐隐约约的收缩,里面满是绞痛,很快额头便冒出了汗珠儿。 泠泠见他十分痛苦的模样,上前走了几步,认真地看了他一眼,确定他不是装的才默默地点了点头,而后抬脚就继续走,走了几步却没听见脚步声,回头一看居然看到于轩扶着一棵大树在努力隐忍着什么。 泠泠知道他以前也有过胃病的,通常是因为他为了画设计稿常常忘记了吃饭,不记得哪一年他甚至因为胃炎住院,此时见他连路都走不了,不受控制的朝他走回去,顺着他的后背,“你没事吧?恧” 于轩有点想吐的感觉,但胃里着实空空的,只嘴巴里冒酸水,勉强冲泠泠笑着摇了摇头,努力站直身子准备跟她回去。 泠泠顿了一下,突然握住了他垂在身侧的手,触及到他的掌心,一片微温的淡湿,很显然预示着他身上确实有所疼痛。 至此,再也不想怀疑这怀疑那,拉着他就往回走。 于轩意外极了,这是破天荒第一次……泠泠牵他的手。 他紧张的一动不敢动,走路的步伐都是僵硬的,更别提被泠泠握住的手了,压根连动一下手指尖都不敢。 泠泠感觉到他的紧张,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有点想笑又有点小感动,无论他曾经以什么样的方式对待她,至少在感情上面,他从来都是认真的吧? 不对?! 如果是认真的,怎么会和杨彤在一起? 天哪,她差一点忘了这一点,想到此连忙松开了于轩的手,下意识脊背挺得直直的,带头直冲冲地往小区走。 前一秒于轩还美滋滋地沉浸在牵手的幸福中。 下一秒,谁知就被突然撂下了。 幸好胃部不那么疼了,紧走几步跟在泠泠的身后,很快到了她的住处,不过因为饿的狠了,又胃疼,爬楼梯令他气喘吁吁。 进房的时候,看到泠泠自一旁的晾衣绳上拿下了他的衣服,“衣服我已经洗好晾干了,你可以换上了。” 于轩敏锐地察觉到泠泠的语气里透着一股子冷意。明明之前还好好的,怎么现在一下子就变天了? 他有些纳闷,不敢多说话地接过衣服,却是放在了泠泠小客厅的茶几上,自顾自自来熟地坐了下来。 泠泠忍耐了一会儿,还是进了厨房熬粥,熬粥的这段时间她一直在闷热的厨房里不出来,即使于轩叫她她也不理,她的不理不睬愈加令于轩赶到疑惑。 他做了什么令她生气的事情吗? 难道是怪他刚刚太过忘形?可他什么都没有做,顶多……顶多看着她的眼神明明白白地透露着渴望,迫切的渴望。 可他现在已经压制住,调整好了,她还在怪他? 粥一会儿半会儿还没好,等待的期间于轩起身到小浴室里冲了个澡,出来时依旧穿着沙滩裤和橘色T恤,泠泠刚好看到了,一时没忍住问:“怎么不把我的衣服换下来?” 于轩不喜汗味,但这衣服是泠泠的就另当别论了。 “你送给我的,我喜欢穿。”于轩嘴角一勾,蕴满风情。 泠泠心脏砰砰乱跳了几下,避开他幽幽的目光,进厨房把粥端了出来,这次她熬的是小米粥,小米养胃。 天气炎热没什么食欲,泠泠也不想再烧什么晚饭了,就和于轩一起喝小米粥,有了她的陪伴,于轩可谓喝的心满意足,等到两大碗下肚也没觉察到这是自己平时最讨厌的小米粥。 “吃完了,你休息一下就回去。”泠泠起身收拾碗筷,淡淡地吩咐于轩。 于轩舒畅的表情一滞,想到母亲大人的话,修长的双腿一伸下意识站起来抢过了泠泠手里的碗筷,近乎讨好地说:“我去洗。” 泠泠完全呆住了。她在南宫家生活十几年,自然知道这位大少爷从来是十指不沾阳春水,除了到厨房的冰箱里拿水喝,压根就没正眼敲过一眼厨房的样子。 于轩也顾不得自己会不会了,后背迎着泠泠怀疑的眼神,大力地拧开水龙头把碗放进水池冲洗,悲剧的是不知道是他有点紧张还是笨手笨脚的,居然一下子把水龙头弄坏了,里面的水立刻喷泉一样涌了出来。 泠泠一见之下,脸都绿了,不由得重重地叫于轩的名字,于轩十分无辜地转过身朝她摊手,泠泠拿了毛巾走过去堵住哗哗往外流的自来水,因为水势太大,身上很快湿了,夏天的衣服本就单薄,这会儿湿哒哒的全部黏在身上。 狭窄的厨房过道里到处是水,差不多是一片狼藉。稍微堵住水势,泠泠让于轩用手摁住,自己跑到自来水的总开关处把自来水干脆给关了,等到做好这一切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身上的衣服全都湿了。 今天实在太热,她穿的是真丝上衣,腿上是白色七分裤,这会儿要是脱下来都能拧出水来。 倏然感觉到一股炽热的视线盯着她,泠泠一抬头看见于轩的眼睛,整个人都紧了一下,赶忙瞪了他一眼,“你把我的厨房收拾干净,我进去换身衣服。” 泠泠状似生气地进了自己的小卧室,把门给关上,里面有现成的水和毛巾,简单地擦洗了一下便直接换上了长筒的短袖睡衣,等到换好出来时看到于轩居然真的在认真地擦洗厨房,不过动作极为的笨拙缓慢。 “差不多了,你歇一下吧。”泠泠站到小厨房门口,看了看于轩。 于轩却自顾自地还在擦,泠泠也不好再说什么,回小客厅拿起一本杂志来随便翻看,好巧不巧的居然看到了于轩和杨彤在一起的画面,心口顿时烦闷起来。 于轩擦好了走过来,神色有些忐忑地开口:“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把水龙头弄坏的。” 这一刻,于轩甚至有点儿自卑,因为水龙头刚坏的那一瞬间,他完全是不知所措无所适从,反观泠泠,不但镇静,而且有条不紊地把事情给处理好了。 “没关系,我明天去买个水龙头换上就好。”泠泠语气轻松,似乎没把这件小事放在心上。 她越是轻描淡写,于轩愈加觉得自己的动手能力实在是太差了,居然这么点小事都比不过她,亏他还是个男人。 真是不可思议,活了二十多年顺风顺水的人生,居然在这种小事上产生了巨大的沮丧感。 空气里有片刻的安静,泠泠又催促于轩离开,于轩嘴唇动了动,无意中看到泠泠露出的白皙小腿,目光就再也移不开。 泠泠意识到气氛有些古怪,抬眼去看于轩,谁知于轩竟一个闪身扑了过来,大热的天把她紧紧抱住了,双膝就跪在她的前面,低沉地开口:“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泠泠浑身一颤,他的双臂坚固如铁,她怎么也挣扎不开,不敢去看他的目光,干脆把手里的杂志甩到他的面前,指着上面他和另一个女人的照片,几乎是有些失控地责问:“你都交了新的女朋友了,正好和你门当户对,走在一起那也是亮瞎眼的金童玉女,全世界都知道你们的关系了,你现在还有脸来跟我说这种话?” 顺着泠泠抖颤的手指瞅到了他和杨彤被媒体拍到的照片,想也没想的解释:“不是的,她只是英蒲的珠宝代言人之一,我跟她一起出席活动,只是出于工作需要。” 四月绯情 070 进展很大 两人的情绪都有些激动,于轩的话音落下,两人不约而同住口,连呼吸似乎都变得小心翼翼,房间里静的只听到单调的风扇声,一圈圈的兀自转着,丝毫不管两人的心情。 话出口之后,泠泠就立刻后悔了,怪自己一时莽撞,居然质问于轩的私事,她有什么立场和资格? 这会儿,悔的肠子都青了。她脸上的着恼之色落在于轩眼里,于轩只当她还在怪他,越加软了声调:“你相信我,除了你,我从没想过让别的人做我女朋友。” 手,认真而慎重地握住了泠泠的。 肌肤相触,泠泠像是被火钳烫到了似的连忙甩开,撇开目光带点支吾地开口:“刚刚我是纯属好奇,并没有要你解释的意思,你别误会。溲” 于轩看着自己被甩开的手,又见她闪烁的目光,一时拿不准她到底是什么态度,眼下她只顾着和他说话,没察觉到两人的姿势是这么的靠近,他也不舍松开,情不自禁的,手就落在了她的后腰,整张脸埋进了她的膝盖上。 她坐着,他跪着。 她的表情先是僵硬,而后尴尬,脸色不受控制的涨红恧。 他的表情先是忐忑,而后舒心,脸色不由自主的和缓。 泠泠伸手想要推开他,可看到他发顶整齐的发旋居然莫名其妙地停了手,最后,两只柔软的手只是软绵绵地落在了他宽阔结实的肩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的呼吸透过薄衫统统拂在她的腿上,她只觉得浑身汗如雨下,终于忍不住用力推他,“你起来,好热。” 推了几次没有动静,泠泠又气又恼地低头去看于轩,发现他闭着眼呼吸均匀,居然是睡着了。 她气的不行,可是想到先前他的胃痛,一下心软,只得这么委委屈屈地坐着,先是无聊地看杂志,再后来打了几个哈欠,后背靠在竹椅上不知不觉也睡着了。 这一觉是于轩自打泠泠从南宫家搬出来之后睡的最为踏实舒服的一次,当他醒过来时,发现已经是凌晨两点了,屋内的灯没有关,一旁的风扇呼呼地转着,抬头便看到了熟悉的容颜。 夜深人静的一瞬间,心口霎时柔软而发酸,她居然没有推开他? 轻轻地起身,安静地盯着泠泠看了一会儿,便弯腰无比小心地抱起她往小卧室走去,这么坐着睡一定不舒服,更何况他还把一半的体重压在了她的腿上,把她放到床上时,她的小腿都是僵硬的。 于轩看了看,坐过去执起给她按摩,五分钟后,血气畅通,睡梦中的泠泠舒服地换了个姿势,继续酣睡。 揉着揉着,于轩的目光不受控制地往上转移,这会儿因为她刚刚翻身的动作,睡裙差不多已经卷到了腰上,露出的风光对他而言简直是最致命的毒药。 一忍再忍,手上的动作都变得心不在焉,双手长了腿似的硬要往上爬,他缩都缩不回来。 睡梦中的泠泠突然觉得怪怪的,身上有点发毛的感觉,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骤然看到于轩近在咫尺的脸,并且就悬在她的正上方,惊吓地尖叫了一声,吓的屏息静气的于轩往边上一倒,紧紧地挨着泠泠大口大口喘气。 “你做什么?下去?”泠泠清醒过来,忙拉扯衣服盖住自己坐起身,伸腿就去踢于轩,于轩冷不丁摔到了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响。 泠泠顿时呆住了,她没想到自己居然用了这么大的力气,一下子就把一米八几的于轩给踢下去了。 于轩心虚,乘机在地上痛苦地哎哟了几声,好半天才爬起来看着泠泠说:“你想谋害亲夫啊。” 泠泠抿了抿唇,“谁叫你到我房里的?” 她记得之前好像是……有些不敢去细想。 望了一眼柜头的小钟,惊觉已经是大半夜了,秀眉拧了拧,刚要开口叫于轩走,于轩却抢先说:“我没开车过来,现在这个时间点地铁都关了,你不必撵我走,我就到外面的小客厅睡一晚。” 他当真走出去,轻轻关上了房门,身影消失之际还不忘回头跟她说晚安,泠泠愣愣的,似乎是意外于轩这么好说话。 于轩进了小客厅,坐在竹椅上,竹椅有些小,他的腿脚根本放不开,可是只要能留在这儿,这些他都能克服了。 回忆这漫长又短暂的一天,他觉得进展很大,因此刚刚很识时务地打了退堂鼓,为的是……能有一个进展更大的明天。 泠泠觉得口渴,出来拿水喝,发现于轩憋屈着躺在竹椅上,便说:“你可以打的回家。” 于轩睁开眼冲她邪魅的笑,“不要,京都的出租车很贵的。”说完闭上眼就睡。 泠泠一阵无语,挥金如土的大少爷什么时候知道用钱得节约了?安静地看了他一会儿,见他即使睡着了额头也冒着细小的汗珠,想了一下,折身又去拿了一瓶水放在一旁的小茶几上,这才回了自己的卧室。 后半夜相对安稳,两人睡的均很踏实。 第二天,差不多同时醒来。 泠泠进厨房煮粥,于轩见了,心疼的说:“又是白粥,我去买早餐,你想吃什么我给你买。” 泠泠淘米的动作一顿,三块钱一斤大米,够她吃好几顿的,可三块钱的早餐可能一顿还吃不饱。 “不用了,你昨夜都没回家,爸爸妈妈会担心的,你还是回去吧。”泠泠淡着嗓音,语气轻的让人听了不舒服。 于轩并没理解泠泠心中所想,但他想死皮赖脸地争取和她多相处帮了他,当即就改变主意说:“那我也吃粥。” 泠泠讶异地抬头看了看他,于轩给她一个微笑,转而去卫生间洗漱,毫不客气地使用了泠泠备用的牙刷,因为没用习惯,毛也有些硬,刷个牙弄得他满嘴血,泠泠刚好看到了,怔了好久。 其实他根本不必要留在这里的,可叫他走,他就是不走。 早餐过后,泠泠言明要去上班了,于轩立刻说要送她,且态度坚决。 到西餐厅门口,泠泠坚决叫于轩离开,于轩静了一下,点了点头,“我也去上班,下了班来接你。” 因为有同事过来,泠泠胡乱地点了点头,于轩这才笑着离开。 “咦,刚刚那个是谁啊?看背影怎么不像那个叫秦琅的?”同事八卦地凑过来,泠泠笑了笑,没理会直接走去更衣室。 “秦琅又来送泠泠上班吗?”领班凑合着上前,问的意味不明。 同事眼珠子转了转,讪笑了几声,“谁知道,看背影又好像不是秦琅。” 领班愣了一下,转头望向更衣室的方向,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同事瞧了瞧,突然神秘兮兮地凑近领班,小声嘀咕:“你就别肖想泠泠,人家可是G大的高材生,等这个暑假结束就回去上学了,看她气质也不像普通人家的女孩子,说不定来头不小哦。” 越是这么说,领班看向泠泠的目光反而变得越幽黑,似乎酝酿着不为人知的风暴。 泠泠今天上的是早班,下午五点就可以下班的,谁知临时被领班安排代班,反正代班也有工资拿,也就接着上了。 麻烦的是于轩五点钟就来了,她言明要加班,他眉目一拧,以为就要生气,谁知他挑了个相对隐蔽的座位坐下,点了餐又拿出设计稿,干脆在西餐厅一边工作一边等泠泠。 要下班的时候,领班把泠泠叫到一旁说以后不可以再叫人接送她上下班,说是影响店里的生意,泠泠想不出这有什么影响,不过暑期都过一半了,她也不想和领班闹什么矛盾,面上还是答应了。 十点,泠泠下班,于轩收拾好东西在西餐厅外面等待,泠泠想装作不认识从他身边走过去,但于轩自动自发地跟了上去,这一幕正好被领班看见。 “要不要去吃点宵夜?”出了大厦,于轩问泠泠。 泠泠摇头,“我要赶地铁,你也回家吧。” 于轩左顾右盼,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那个秦琅呢?今天怎么没来接你下班?”以往不都是风雨无阻的么? 泠泠面色一滞,支吾了一下,答:“他出去旅游了,最近没时间。” 于轩不咸不淡地哦了一声,“那我送你回家,”顿了一下,补充:“坐地铁。” 他态度坚决,泠泠无论如何都拒绝不了,又不能和他干耗着,地铁可不会等她去了再开走,只得步履匆匆地朝着地铁站走去。 于轩提着公文包,亦步亦趋地跟着。 四月绯情 071人嘛总是跌的头破血流才会成熟 都说一回生二回熟,于轩这次乘坐地铁熟悉多了,他抢着去买票,但看泠泠一脸的抗拒,便把事先准备好的零钱塞到她手里,说:“就当照顾一下我的自尊,各付各的。” 其实他的车子就停在了附近的停车场,真正照顾的是泠泠的自尊。 地铁上满是加班回家的人,大多数人的脸上都堆满疲惫,所以人人抢着座位坐,于轩把仅剩的一个空位让给泠泠,泠泠不愿,他大手轻轻一摁,让她不得不坐下去,而他就像个普通的上班族,手里提着公文包站在泠泠的身侧。 从小的教养使然,于轩的站姿格外的挺拔卓然,在乘客杂乱的地铁站里显得非常的独树一帜,再加上出众非凡的外貌,早已引得周围的年轻女性们的注意。有胆肥的,甚至调换座位故意坐到他的视线范围内,只可惜,最后发现他的目光一变不变地只落在他正对面的一名女孩子身上。 女孩子穿着白裙子,裙边有着展翅欲飞的蝴蝶,一张脸看起来就跟邻家女孩差不多,不施脂粉,纯粹的素颜,顶多算是清秀可人溲。 可面前难得的地铁优质男人就专注地盯着她一个人看,真是气煞了一旁不放过任何机会的女白领们。 泠泠自然看到数位年轻女性对于轩的觊觎,不过见于轩看着自己的眼珠子都不带转动一下的,心情莫名的好了起来,就连嘴角都忍不住弯了弯。 “高兴什么?”于轩突然弯腰凑近她,好奇的问恧。 泠泠眨了眨眼,摇头,“没什么。” 于轩勾唇一笑,没有多问,继续注视着泠泠,直到下了地铁。 到了泠泠的住处,于轩不离开泠泠说什么也不肯上楼,两人站在黯淡的路灯下默默地对峙,含着暑气的热风吹来,吹得人心头黏黏腻腻的难受。 于轩的坚持,让泠泠为难,而她也是倔强地毫不相让。 沉默中,于轩突然开口:“人嘛总是跌的头破血流才会成熟。” 泠泠讶异地仰脸望着他,不明白他话里是什么意思? 于轩笑笑,“就比如我,可谓是一败涂地。”仅仅是个认为自己稳赢的打赌,结果输的惨不忍睹,然后……沦落至此。 什么是十年河东十年河西,他可算是深刻体会到了。 泠泠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清澈的目光微微一闪,毕竟,她用来赢了于轩的招数并不光彩,甚至是拿准了他对她持有的感觉。 “你到底走不走?”想起这些,泠泠莫名的慌了起来,语气稍稍流露出烦躁。 于轩静了一下,“让我送你上楼,然后我就走。” 泠泠转身走进单元楼,于轩跟上,站在楼顶,于轩不放弃的问:“不请我进去喝杯水?” “你等一下。”泠泠开门进去,直接从冰箱里拿了一瓶冰水出来递给于轩,压根没有让于轩进屋的打算。 于轩无奈地看了看手里握着的冰水,垂了垂眼皮,对泠泠说了晚安,而后离开。 泠泠等了五分钟才跑到围栏处向下张望,果然看到于轩朝着小区外走去的背影,孤单的拿着公文包的背影,这一刻,心里涌出一股说不出的滋味。 其实,放下架子的他,跟平常的大男生真的没什么区别啊,就拿秦琅相比,只是比秦琅更高大帅气一些,个性上更为主动侵略些,气质更为好一些…….到后来,泠泠发现其实怎么比,于轩都是更胜一筹。 最要命的是,在感情上,她也觉得这个世界上,除了他,恐怕余生的以后也不会遇到比他对她更好更热爱的男人了。 秦琅一直没有出现,于轩便一直接泠泠下班,两人不闹矛盾平静相处的日子彼此都觉得过得很快,眨眼间,还有一个星期就要开学了。 泠泠提前跟餐厅说好了辞职的时间,经理一开始就知道她打的是暑期工,自然毫无异议地应允了。 眼看着白天鹅就要飞了,领班心里暗暗着急,就在泠泠离职的前三天,终于逮到了机会。 这一天,刚好有几位大学生来他们餐厅吃饭,言语间听起来都是G大的学生,领班乘机随口一问看他们是否认识南宫泠泠,没想到其中的两位女生一致点头说认识。 领班遂自作主张叫来了泠泠,泠泠看见一向颐指气使的平韵和她的跟班吴均本不欲上前,但领班就不由分说把她推了过去,且那一桌人已经看见了她,她只得硬着头皮上前,同时扬起了职业性的微笑。 “哇,泠泠,没想到你在这里做服务生?”最先开口的是平韵,她一眼瞧见泠泠穿着餐厅的制服,便夸张地开口。 泠泠觉得靠自己的劳动赚钱没什么可耻的,不卑不亢地笑着点了点头,“领班有点事要忙,你们还有没有什么需要?” 吴均立刻拿起面前空掉一半的果汁,说:“可以续杯吗?” 餐厅的果汁都是论杯卖的,事实上有规定不可以续杯,泠泠笑着摇了摇头,顺便解释了一下,但吴均哪里肯听?阴阳怪气地讽刺,“这家西餐厅特别高档,你在这里打工工资应该不低吧,作为同学,请我们喝几杯饮料怎么了?” 泠泠的嘴角始终好脾气地维持着笑意,其实平韵和吴均都是林唯的同班同学,她们顶多算是校友罢了。 “那我请几位喝饮料。”不想跟她们过多纠缠,泠泠干脆大方请客。 一桌子的人都双眼放光起来,都挑最贵的点,泠泠拿了单子终于离开,可看到那一排饮料名,暗暗的肉疼。 泠泠忙着招呼其他客人,平韵那一桌人得了好处也不再叫来泠泠当面叫嚣,不过当领班来询问泠泠的情况时,却是添油加醋地胡说八道了一番。 “你别看她长得清清纯纯的,其实我觉得她很有可能和我们班上的另一个女生一起被人这个了……”平韵难以启齿地做了个动作,众人心领神会地笑笑,这种事大家都见怪不怪,也不惊奇。 领班故作讶异不敢置信地感叹了一声,“真的?” 据他观察,最近确实有个气质不凡的年轻男人来接泠泠下班,而且那个男人就是先前炒的火热却一下子没声的杨彤的男朋友。 “当然是真的,她跟一个叫林唯的女生处的可好了,两人平时看着低调,但在学校里全身上下穿的都是名牌,你说普通的大学生哪来这么多钱消费?要不是穷人家的女孩子,她至于到这种地方做餐厅服务员吗?” 领班连忙附和,乘机问了泠泠的住处,平韵摇头说不知道,谁知其中一个男生笑嘻嘻地说了一个地址,正是泠泠租住的地方。 “你怎么知道她住那?”平韵惊讶极了。 男生仿佛知晓了什么秘密似的答:“从秦琅那儿听来的,前阵子他可是天天接这个南宫泠泠下班,所以知道她住哪儿。”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领班暗暗地记下了地址。 ………. 于轩见了个重要的客户,应酬的有些晚了,便直接叫林立开车送他到泠泠下班的地方,装作跟平常一样是乘坐地铁来的。 像往常一样,两人对峙了一会儿,于轩陪着泠泠上楼,道了晚安然后离开。 泠泠看着于轩的身影出了小区大门才折身回小屋,简单的洗漱一番,又拿出漫画认真地画了起来,喝水的间隙里,突然听到异常的响动,泠泠心里一惊,打开门走到小客厅里看见房门在不停地晃动,这才听到有人在敲门。 “于轩,你还没走?”她看了看时间,过了二十分钟了,于轩居然还没走? 疑惑的走到门边,也没多想就打开了房门,屋内的灯光照到外面人的脸,竟不是于轩。 “领……领班,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吗?”泠泠吓得都结巴了,现在已经十一点多了,大多数人都已入睡,冷不防的,领班居然出现在她门口,且眼神看着透着古怪,一瞬间,她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哦,我有点事要跟你说。”领班摆出最好看的笑容,搓着手想要进到泠泠的房间里,泠泠下意识把房门一关,阻止他,领班突然被夹到了手,沉闷地呼疼一声,脸色顿时沉了下去,拿准了泠泠只一个人住,连伪装都不必了。 “你别装了,我知道你不那么简单,反正有过那么多男人,又何必在乎多我一个?其实我最喜欢你这种表面柔弱骨子里却来者不拒的类型。” 四月绯情 072 让我考虑考虑 话,说的再明白不过,泠泠再毫无防范这会儿也洞悉了领班的意图。 一个要进,一个拒绝,两人就此对抗,但泠泠的力量终究抵不过领班,领班还是进了她的小屋内,泠泠大声呼救,整个人惧怕的寒毛直竖,拼尽一切全力逃离。 …… 林立开着车停在小区外等候,正好奇地朝黑黝黝的小区张望,内心好奇无比:他的小老板怎么会来这种看起来陈旧破败的地方?并且还叫他守在门外等他,难道不能把车开进去吗? 正胡乱猜测着,看的于轩已经走了过来溲。 于轩伸手拉开车门,莫名其妙的心里狠狠地一抽,眼皮跟着直跳,心里直冒出阵阵不安,“我左眼皮突然跳得厉害,为什么?” “男左女右,小老板你会不会有灾啊?”林立只当是个玩笑,口气轻松地脱口而出。 于轩整个人一僵,下一秒,人影一晃,把腿狂奔往回走,林立呆了呆,一是耐不住好奇心,二是真担心发生什么事,跟在于轩身后加快了脚步恧。 于轩的脚步声很响很响,他几乎是撞开了泠泠单薄的小铁门,哐当声中,他看到头皮发麻的一幕,还有泠泠那濒临绝望的眼神。 “滚开——”上前,一把扯过领班,几个拳头同时毫不留情地落在了领班的门面上,领班哪里是于轩的对手,还没几下,整个人摔倒在地只剩惨叫哀求的份。 “泠泠……”于轩极快地给泠泠扯好衣服,泠泠泪流满面,一看到他就紧紧地揪住了他的衣袖,浑身颤抖地扑入了他的怀里。 于轩摸着她的头,胸前是她流的眼泪,他的嘴里一遍一遍地安慰着她,对她说没事了没事了。 跟着过来的林立看到屋内的情形,立即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见于轩脸色冰寒彻骨,小心地站在房门口不敢造次。就在意图不轨的男人试图站起来想要离开时,他突然冷冷地转脸,吩咐:“打电话报警。” 林立反应过来,立刻动作迅速地摸出手机报警。 领班这时候反应过来,双膝一软跪在了于轩和泠泠面前,声泪俱下的求饶:“不要啊,我是一时糊涂,真的,我家是农村的,能在京都找到个好工作不容易,熬了好几年当上领班也不容易,求求你们放了我,放了我……” 不要说于轩了,就连同样出自农村的林立都鄙视地看着丢人现眼的地上之人,明明自己心术不正做下这么恶心的犯罪行为,还替自己找这么多冠冕堂皇的借口!!! 很快,警察来了,当时就要录口供,但泠泠情绪还未恢复,在于轩的一再坚持下只先带走了领班。 一行人离开时,于轩特意对林立使了个眼色,林立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保证会恶惩坏人。 房间里恢复了安静,泠泠受到的刺激不小,半个小时过去了,整个人还在颤抖中,于轩心疼地抬起她的脸,目光从未有过的温柔,“没事了,你仔细看看我,是我,是我……于轩。” 他不说还好,一说,她的眼泪反倒流的更凶了。 于轩不会安慰人,还以为自己说错话了,慌得只是紧紧抱住泠泠。 不知道过了多久,泠泠的情绪终于稍微平静些,挣扎着推开了于轩,低着头小声说:“我想去洗个澡。” 于轩点了点头,不待泠泠有所动作,自己走进她的小卧室内拿了一件睡衣给她,泠泠垂着眼皮接过,动作徐缓地走进了浴室。 泠泠在浴室里待了很长一段时间,于轩频频看表,已经快要九十分钟了,就在他担心的即将破门而入之时浴室的门打开了,泠泠披散着湿漉漉的头发走了出来。 于轩把早已准备好的水递到她面前,泠泠看了看,轻轻摇头,“我不渴。”不知道是刚刚呼救喊破了喉咙,还是哭的太过伤心,出口的声音明显带着嘶哑。 整了整情绪,泠泠鼓起勇气对上于轩深沉的双眸,甚至扯了扯嘴角硬是挤出了一抹微笑,“刚刚谢谢你,要不是你我就惨了。”在浴室的一个多小时里,她在不断地反省,反省自己犯下的错误,领班的行为多少是有迹可循的,但她一直没想过人心这么坏,看着斯文善良猛地揭下面具露出丑陋的嘴脸令她万分震惊和措手不及,差一点就步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要不是他……及时赶到。 “千万别对我说谢谢,你肯定不会知道发生这种事我心里有多难过。”于轩撇开目光,语气甚至是有些冷的。 他在怨,怨自己,也怨泠泠。 怨自己把他们的关系弄得这么生分,怨泠泠硬要和他分开,如果他们还在一起,这种事无论如何都不会发生。即使是他自己,无数次的冲动时,也从未对她真正用强。 泠泠感觉到于轩语气里的冷意,心里怔了怔,隐约能够感受到他情绪上的变化,这条路是她选的,所以即使发生什么事该面对的也是她,该对自己负责的也是她。 “不过还是谢谢你——”勉强的笑了笑,笑容里带出三分死里逃脱的侥幸意味,而后体贴出声:“时间不早了,你还是回家吧,免得爸妈他们担心。” 于轩用力盯了一眼泠泠,表情有些冷,真的转身走出了小屋。 灯光明亮的小屋内,只剩泠泠一人,呆站了许久才开始收拾狼藉的地面,然后关好门反锁,辗转反侧到天明。 因为出了这个事,泠泠提前结束了西餐厅的工作,又配合警察录了口供。她没想到开学的前几天竟过得比整个暑假还要累,不过看到银行卡里多出的钱,付出的汗水又都值得了。 虽然上次闹得不愉快,但于轩很多时间都出现在小区里,不过他大多坐在车内望着泠泠的小屋,很少现身。 泠泠一开始没注意,直到有一次于轩降下车窗换气瞥见了他的脸这才知道他一直从未真正地离开。 只不过是换了一辆低调的奥迪小轿车而已。 既然被发现了,于轩也不想再隐藏了,这几天的隐藏,已经磨光了他的耐心。一触到泠泠的目光,当即就下车走到了她的面前。 “我们谈谈。”这时候是傍晚,整个夏天最为炎热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微风变得凉爽,他突然堵住她的去路,语气认真。 泠泠出门正要去书店买几本参考书,冷不丁见到于轩听到他这么说,知道避无可避便抬首望着他,“好。” 于轩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示意泠泠上车,泠泠犹豫了一下,坐了进去。 车窗降下,强劲的风吹进来,吹乱了泠泠的发丝,于轩的车速一向快,泠泠有点儿害怕地望了望他,并不抱把握地开口:“开慢点。” 没想到,于轩真的降下了车速。 车子停在了一座人工湖边上,周围种着苍翠欲滴的大树,是个漂亮精致的小型公园,在繁华的闹市里,难得看见这么清新的一幕。 泠泠有些意外地多看了于轩一眼,没想到他能找到这么可爱的地方。 忍不住推门下车,走到了湖边树荫下的木板长椅边坐下,一阵脚步声跟来,一道颀长的身影在她身边落座。 泠泠看着平静的湖面,很久都没有说话,她在等待,等于轩先开口。 “都开学了,你男朋友秦琅旅游还没回来吗?”这几天,学校已经开始报道,大多数学生已经陆陆续续的回到校园,按照道理秦琅早就该来找泠泠,他居然一直没有看见。 泠泠怎么也没想到于轩会突然提起秦琅,面色一时有些尴尬,自从她和秦琅把话说开后,秦琅就没怎么来找她了,偶尔联系也是用手机,于轩这会儿问起来,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是你临时找来的假男友是不是,你骗我的?”窥着泠泠不自然的神色,于轩一语道破。 泠泠张嘴,想要说些什么话来否认,但却词穷。 于轩便肯定了。原本严肃冷淡的神色顿时缓和了不少,静了两秒钟,复又认真的开口:“我们和好,好不好?” 泠泠曾经想过于轩会喜新厌旧地忘记她,会知难而退地放弃她,会突然发现她普通到不能再普通而厌倦她……她想过各种假设,就是没想过他会挑一个心旷神怡的地方认真地对她说和好。 “让我考虑考虑。” 四月绯情 073 她22岁了 “嘿,唯唯,你男朋友来接你了。”静谧的一角,一道欢快带点调侃的女声打断了林唯的思路,林唯稍稍抬头,便看到同学洋溢着热情的笑脸,大大咧咧地朝她摆着手势,顺着她指点的方向望过去,看到长手长脚的南宫旭嘴角含笑地朝她走来。 高大的少年,穿着合身的运动衫,一手举在半空,掌心熟练地旋转着一只篮球,另一只手里拿了一束新鲜的红玫瑰。 “送给你的。”南宫旭坐到她身边,同时红玫瑰递到了她的面前,林唯晃了晃神,四年里已经拒绝过无数次了,但南宫旭一直坚持不懈,她终于妥协,淡笑着接过了鲜艳欲滴的花束。 “又去打篮球了?”虽是疑问句,却是用的肯定语气。 南宫旭十分热爱运动,来这所大学没多久就加入了校篮球队,四年坚持下来,现在不仅是队里的顶梁柱更是技术一流的队长溲。 因为运动,少年原本单薄纤长的体魄变得结实修长,加之天生的俊脸,走到哪都能引起一阵旋风,可谓是很多女生心目中的第一男神。 但这位男神自打进这所大学之后,目光就一直只停留在和他一起来的女生身上,大家都知道这位勤恳聪明的女生中文名叫林唯,英文名叫WEIWEI。 “嗯。”见她笑着收了花,南宫旭开心地应了一声,偏着头,看着林唯恧。 同学见这两人气氛正浓,大笑着调侃几句走开了,林唯顿时有些尴尬起来,她原是坐在这儿和同学一起查阅资料的,南宫旭一来,周围平静的空气似乎都变了。 或许是因为刚运动过,而他又紧靠着她坐在一旁,她几乎能闻到空气里因他而产生的一丝热度,心下不由感叹: 这是不是就是对活力四射的最佳诠释?! “在看什么?”南宫旭瞥了一眼林唯手里捧着的掌上电脑,问的随意。 “系里的课题资料。” 两人聊了一会儿,没过一会儿便到了晚饭时间,两人便起身往回走,因为吃不惯学校餐厅里的饭菜,两人大多数时候都是回家自己做着吃,因为这个原因,两人的厨艺经过四年的磨练倒是越来越精进了。 而相比较林唯,南宫旭更加希望回家做饭吃,因为那样……让他心里十分的宽慰,甚至是幸福,很多时候他都觉得他们像是一对情侣,一起上学一起放学,同吃同住的情侣。 一想到这些,他就会情不自禁咧开嘴偷笑。 “我的车停在那边。”两人走到车边,南宫旭把篮球放到前面的篮筐里,望了望身后的林唯,林唯轻松的坐到后座,用眼神向他表示可以走了。 南宫旭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儿,目光瞥了眼她的双手,忽然就拿过她手里的平板电脑放到前面的篮筐里,而后说:“你扶着我,坐稳了我才放心。” 林唯双手放在腿上,不在意的笑了笑:“附近的交通很好,你放心,我坐的很稳。” 笑容里有着分明的坚持。 南宫旭转过脸去,眼眸深处黯了黯,即使他们这么熟了,她也从未曾把心全部交给他。比如这样不伤大雅的亲密小动作,她就是执拗地坚持着不碰他。 “那你坐好。”回神,修长有力的双腿一蹬,单车稳稳地滑行了出去,朝着他们租住的公寓前行。 “家里没菜了,得去一趟超市。”出了校园,林唯忽然想到家里的冰箱里好像空了。 南宫旭随即载着她去了超市,两人一起挑选食物。 无论大活小活,南宫旭很多时候都会抢着做,林唯也就随他,在挑好牛奶之后付账出来,林唯看到一旁的小书店进了不少最新杂志便按照常例走过去看看有没有需要的,平时她最关注的便是有关计算机科学方面的书籍,因为来的勤,老板早就认识了她,见到她都会热情地打招呼,并顺带夸她几句,大多是夸她长得比明星还漂亮,又非常的棒,林唯每次都是欣然含笑的接受。 “唯,你看看,这个人也是颜值超赞,好像跟你来自同一个城市。”老板突然拿着一本财经杂志举到林唯面前,满脸赞叹地指着封面上的人物给她看。 林唯一边浏览着手中杂志的目录,一边漫不经心地去瞄老板递到她面前的杂志,当看清封面上的人物时,整个人震得都呆住了,“啪——”的一声,就连手中的杂志落了地都没察觉到。 只是……震惊地瞪着杂志上的封面。 那个人——那个人穿了一身剪裁合体的西装,分明是最为简洁的款式,可是穿在他身上就是透露出别样的魅力,他的手中捧着一份文件,露出的手指根根修长有力,依稀可见修剪圆润干净的指甲,他墨黑如玉的双眼远眺着前方,眸底深邃如海,有隐约的锋锐暗藏其中,如雕塑的俊颜只需一眼就会让人惊艳心动,身上流露的气势更是高贵,卓绝,魅力非凡。 仅仅一眼,林唯的胸口恍若被擂鼓击中,心脏砰砰乱跳个不行。 “唯……”店老板看到林唯奇怪的反应,惊讶出声。 林唯疑心自己看错了,条件反射地眨了眨眼,封面上的人物端正的一动不动,还在那儿。 八年。 整整八年的时间,如果她没认错这个男人的话,他应该是林翼。 无数次出现在她梦中,而她从不敢再去深想的林翼。 她22岁了,距离他离开已经过了八年的时间。 八年啊,多么多么的漫长。 可是,宛如从不停歇的长河,时间毫不留情地流淌,在这日日夜夜中,她终于一点一滴地开始遗忘他。 在这最美的年纪里,循着时间的缝隙终于走上新的正轨,而他猝不及防地闯入了她的眼帘。 “这个男人,你认识吗?”瞧着林唯过度的反应,店主试探的问。 “唯唯,你买好了吗?”冷不丁的,南宫旭的声音忽然飘了过来。 林唯终于回神,这才匆忙弯腰捡起掉到地上的杂志,一脸歉意地对着店主摇头,“不,我不认识。”随即付了钱拿着自己想要的杂志往外走。 南宫旭手里提着两个购物袋在等她,见她神色有些异常,不由关切的问:“怎么了?”不过是进了一趟书店,出来怎么就好像有点不对劲。 林唯摇头,勉强露出一抹笑,“没事,我饿了,我们赶紧回家烧饭。” 南宫旭点头。 四十分钟后,公寓的厨房里冒出阵阵烧焦的糊味。 南宫旭终于看不下去了,抢过铲子在锅里翻搅了几下,但还是糊成了黑黑的一团,无奈地看向有点发呆的林唯,“你今天不在状态啊,到底怎么了?” 哪怕林唯第一次下厨,水平也没这么差过,居然把四季豆烧成了黑炭。 林唯眨了眨眼,满脑子都是挥之不去的林翼的脸,她用力的摇了摇头,抱歉地摊了摊双手,“我也不知道。” 南宫旭安慰地拍了拍林唯的肩膀,把她轻轻往外一推,“你出去歇着,今晚的晚饭由我来做。” 林唯坐到沙发上,又开始了神思不属,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但就是无法集中精神。 南宫旭的动作很利落,晚饭很快就好了,林唯一向胃口很好,可今晚却吃得不多,非但不多,整个用餐过程都有点魂不守舍。 南宫旭忍不住坐到她身边探了探她的额头,疑惑的问:“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如果不舒服,你可得告诉我,我们去医院。” 林唯下意识摇头,“我没事。” 南宫旭一脸的不信,她又加了一句:“可能最近学业压力有点大。” “那你早点休息。”南宫旭起身,收拾碗筷,林唯也不好坐着,紧跟着起身收拾,可却失手把碗碰到了地上,瞬间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这下子,南宫旭什么事都不让她干了,只让她回房休息。 回到卧室,林唯依旧没法静下心来,内心挣扎了十分钟,终究是忍不住地出了房门,她想跟南宫旭打声招呼的,但他正站在厨房里背对着她讲电话,依稀是说篮球队比赛的事情,她就没打扰。 出了公寓,直奔刚刚的那家书店。 就跟中了邪一样,想要彻底弄清楚为什么林翼会出现在财经杂志上?他不是去当兵了吗?不是八年都不和她联系吗? 怎么现在又出现了? 四月绯情 074 回归方家 带着各种猜想,林唯很快到了刚刚那家小书店,看到紧闭的门才想起来已经到了打烊的时间,她不甘心地骑着单车跑遍了附近的所有报刊亭和书店,可是,都关门了,终于一家没关门,却没有她要买的那本杂志,值日的留学生告诉她:“那本杂志一向销量很好,尤其是这一期,棒极了。” 一连的受挫,仿佛火热的心被煎熬地浇上了冰凉的冷水,慢慢的,一点一滴地,反而让她迷失的理智恢复平静。 终于,不再强求地回了家。 刚到公寓楼下,南宫旭手里拿着手机一边拨着号码一边张望,看到她,立刻松了口气,“你去哪儿了?也不跟我讲一声,害我担心。” 林唯抱歉地笑了笑,“吃的太饱出去运动一下。溲” 南宫旭挑眉,林唯晚餐根本就没吃多少,显然是有什么事发生,她不说他也不好逼问,“嗯,那上去吧。” 厨房已经被南宫旭整理的洁净无尘,林唯看了一眼,心里暖暖的,他可谓是上的厅堂出的厨房了,以他这个年纪能平心静气地做这么多,已经难能可贵。 “你早点休息。”南宫旭叮嘱,林唯点了点头,回了自己的卧室恧。 她的手机搁在床头柜上,拿起一看,五六个未接来电,心里一跳,还以为是国内的长途电话,滑开一看,全是南宫旭刚刚打来的,盯着手机屏幕,说不出的沮丧袭击心口。 刚刚像个疯子似的穿梭在大街小巷买杂志,这会儿才感觉到全身的湿腻,起身冲了个澡,出来之后重重地把自己扔进柔软的床铺里,扯过枕头盖住自己的头脸,努力地想要理清思路: 第一,那个人确实是林翼,没错。 第二,林翼应该是退伍了,所以出现了。 第三,林翼可能在国内继承了父母的事业,所以出现在财经杂志上。 第四,他回到了京都,但没和她联系,显然于他而言,她并不重要。 第五,他今年二十六,差不多到了适婚的年龄,或许已经有女朋友了……也就是说再见面,多了个大嫂。 ………………… 逐条,逐条的细想,最后得出一个结论:林翼即使回来了,对她而言也没什么影响。 反复地说服自己,最后终于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翌日,南宫旭担心林唯的状况还没恢复,所以早早起床做早餐,没想到林唯起的比他还早,他洗漱好到餐厅一看,早餐差不多已经准备好了。 林唯穿了轻便的贴身运动衫,高高的马尾简单地扎在脑后,放下火腿三明治时冲他露出一抹明媚笑靥,“早,过来吃早餐了。” 朝阳就在他们的身后,透过玻璃洒进来,照的人心暖暖的。 南宫旭欣悦地走过去,一整天的好心情自这顿早餐开始。 “我上午没课,等下去跑步,你今天的课程怎么安排的?”早餐之前,如往常一样,两人谈论着功课和一整天的安排。 南宫旭一如既往的说了,林唯准备好早餐让南宫旭先吃,自己先到附近的公园跑步。 晨练,是她四年里怎么也改不掉的习惯。 晨练的人很多,通常如果南宫旭上午没课会陪她一起,但今天他有课,留在家吃了早餐就背着书包拿着篮球出门了。 公园附近的跑道上,林唯身姿轻便地慢跑着,因为她每天都坚持,很多人认识她,一路上招呼不断,林唯俱都脸带笑容地一一回应。 与此同时,一辆黑色轿车悄无声息地在一旁与跑道并行的路上跟着她,车窗半降,露出男人精致俊朗的半张脸,哪怕只是匆匆一瞥,足以惊艳一生。 “林总,您是……”司机试探地问着,有些不解老板为什么赶上任不久就来伦敦,并且一大早来这种公园观赏人跑步。 “前面停车。”男人从容开口。 车子稳稳停下,男人下了车,目光追随着前方不远处的那道倩影,挥手示意司机离开,习惯性地打量周围的环境,这才抬脚慢慢朝着那道身影走去。 他始终跟着她,而她毫无所觉,在慢跑结束之后,拐弯朝着公寓走去,他欣然跟上,却不料看到了自己不想看到的一幕。 …… “小旭……”林唯跑完步,刚到公寓楼下却看到了已经出门的南宫旭。 南宫旭笑笑,“我忘了拿一本今天要用到的书。”他见林唯额头有汗,自然而然地抬起手替她擦拭了一下,这种小动作林唯已经习以为常了,并没在意。 殊不知,这样亲密的小动作,落进藏身一旁的男人眼里,分明就是非同寻常的,那一刻,男人的脸不由得紧绷起来,就连双手都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目光深邃而锋利。 林唯和南宫旭一起往楼上走,却莫名其妙地感觉后背传来一阵异样,好似有人目光如炬地在盯着她看,回头张望了一下,却没发现什么异样。 南宫旭拿了书又离开。林唯吃了早餐又去附近的书店买昨晚的杂志,就当是好奇心驱使吧,她这么安慰自己。 公寓楼里,她坐在沙发上,一边喝着茶一边看财经杂志上有关林翼的报道,一看之下,震惊到无以复加。 林翼——出任的居然是十方传媒的总裁一职,且身份是以方家长孙而出任的。 方家长孙……不应该是方子钰吗? 怎么会是林翼? 想要探出事情的来龙去脉,可杂志的介绍相当的短,甚至没有丝毫八卦的意味,这倒符合方家人一向低调的处事原则。 不大的篇幅里,大多讲的是这位新上任的总裁办公如何的利落,能力如何的非凡,林唯仔细地一个字一个字地去看,去琢磨。 目光最终落在最后那个句号上。 有那么一刻钟,林唯的脑袋似乎不会思考了,茫然地盯着杂志,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而后拿过手机打电话回京都,电话是打给自己的母亲陶麦。 “妈妈……”她犹疑着出声,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小四月……”陶麦的声音清晰的传来,语气里透露着关切,“有什么事吗?” 林唯酝酿了许久都不知道怎么开口,她的沉默引起了陶麦的猜测,毕竟是自己的女儿,母女连心。 “你是不是看到新闻了?”陶麦提起话头,林唯不自觉握紧手机,重重地“嗯”了一声。 “他回归方家了。”陶麦言简意赅地告诉女儿,以女儿的聪明伶俐应该能猜到事情的大概,更何况她心里也明白林翼对她的态度从小到大都不那么简单。 简单的一句话,听在林唯耳朵里,倏地掀起了滔天巨浪,她控制不住地绷直了身子,哑着嗓子开口:“妈妈,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林翼本来就不是你和爸亲生的,不是我的哥哥……” “是的,他是方倾墨的儿子,你知道的,我和你倾墨叔叔是好朋友,当年不忍心林翼的出生让人诟病,所以……” 原来如此,林翼其实是方家人。 林唯安奈住胸口冒出的熊熊怒火,最后问了一句:“我是不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陶麦感觉到林唯语气不对劲,迟疑了一下,答:“怎么会?小旭小聿他们都不知道。” 挂了电话,林唯目光如火,手里碰到了靠枕,立刻抓起来狠狠地朝着墙上砸去。 分明是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而她不知道。 回想这几年方菲儿姐弟俩对林翼的态度,显然他们是早已知悉的,还有林翼本人……根本是从小就知道,所以才会对她存有那么一丝不同寻常之处。 可恶!该死!为什么全世界都在瞒着她,为什么不告诉她?这么重要的事,她居然到现在才知道。 他现在回归方家了,是从此以后跟林家撇清关系了吗? 林翼,你真是好样的! 狂涌的怒气在胸口乱窜,过了3个小时林唯依旧难以安奈,可马上就要到下午了,她还要去听一个讲座。 努力地让自己平静下来,打了个电话给南宫旭,得知他中午不回来吃了,自己便简单地煮了一碗面,然后去讲座现场。 这次讲座是有关网络科学在军事系统中的运用,属于高精密的讲座,据说请来演讲的教授是国际有名的信息应用专家,难得一见。 林唯到时,教室里已经快要坐满了,只剩最后一排几个空位,她没的选择,加之心思不集中,就靠着门口坐了。 四月绯情 075 以新身份相见 不一会儿,林唯身边空着的座位也坐满了,周围满是异国他乡的语言,嗡嗡的,这四年里早已听习惯了,此时听在耳朵里却有一种奇异的陌生感。 仿佛,仿佛她并不属于这里。 真是奇怪的感觉! 演讲时间到了,一位老教授准时带头走进了教室,脸上洋溢着与有荣焉的热情笑容,简单的开场白后,今天真正演讲的主角这才徐徐走向前面。 林唯有些心不在焉地低头摆弄着手机,却突然感觉到教室内的气氛突然之间变得异常的安静,好奇地抬头去看溲。 刹那间,呼吸都停止了。 今天真是个好日子,阳光普照,温度适宜。 那道屹立优雅的挺拔身影穿着一身黑西装,乌黑的墨发理的一丝不苟,黑曜石般明亮闪耀的眼神掩映在浓而黑的长睫毛之下,只需轻轻一掀,就算凭借一双眼就能撩动无数少.--.女心,更遑论能与天神媲美的出色外貌恧。 难怪整个教室里的男女生都有些发呆,任谁也不会想到今天来给他们做演讲的教授不但如此年轻,更长得一张男神的脸。 男神朝着众同学温润一笑,目光看似不经意地扫过每一位同学的脸,最后定定地落在最后一排靠门的角落。 片刻的寂然,随即开口。 醇厚如大提琴的优美音质,流利地吐露着英文,男人不但外貌让人惊为天人,就连声音都动听的令人发指。 一刻钟的适应之后,好学的同学们才把大部分注意力集中在今天的演讲课题上。 而林唯,自第一眼看到前方的男人时,整个人震的呆坐在原地,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他看,脑海里有片刻的空白,直到演讲进行了半个小时之后,出现了提问环节,她才慢慢地清醒过来,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一直盯着他看,是一件多么丢脸且失礼的事情。 至于他演讲的内容,她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但看周围同学们的反应,看来他讲的很好,否则也不会引起这么多的崇敬目光和热烈的称赞共鸣。 林唯怎么也没想到,时隔八年之后,与林翼的相见会是这么一番场景。 他是知名的教授,她是名不见经传的大学生,他高高在上恍若天神,她普通的不能再普通。 恍神时,调成静音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低头一看,是南宫旭发来的短信,问她今天的讲座怎么样? 她淡讽地勾唇,回了三个字:“还不错。” 南宫旭又说:“我在篮球室,讲座结束没课的话来找我,好不好?” 盯着‘好不好’三个字,林唯眨了眨眼,这四年里南宫旭就是如此小心翼翼地接近她体贴她,生怕她一个不高兴就不理他。 感觉到讲台那儿忽然投射来强烈的注视,林唯下意识抬头看了看,正是林翼。他举手投足贵气优雅,也流露着军人出身的某种迷人特质。 只是,目光太过深邃浩瀚,无边无垠。 遥远。 是林唯此时此刻对他的感觉。 而对她说‘好不好’的南宫旭才更贴近她的生活。 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划拉几下,回了南宫旭一个字:“好。”指尖飞快,仿佛怕自己一个疏忽,而改变了主意。 南宫旭立刻发来一个自拍的笑脸图,阳光含笑,一见之下,林唯心情大好,跟着弯了弯唇。 随着低沉尔雅的声音说出再见之时,这次讲座结束了。但讲师实在太迷人了,很多一下子喜欢上的学生们不肯轻易放他走。 腐国的童鞋们本就热情大胆,这会儿更是不遗余力,丝毫不忸怩地向林翼表达热情,周围挤满了询问联系方式的妹子。 林唯不在意地笑笑,起身径直离开。她能够感觉到来自林翼的目光在追随着她的背影,但她强迫自己没有回头。 …… 眼看着那道俏丽的身影毫无留恋地越走越远,林翼的目光黯了黯,心脏有一瞬间的骤停,连忙摆脱众位同学的纠缠,大步流星地追了上去。 “小四月……”冷不丁的,林唯听到有人叫她,这道低沉悦耳的声音……说熟悉算不上,说陌生也不是,毕竟刚刚听过。 理智命令自己不要停步,可双腿像是有了自主意识,很不听话地顿了一下,就这一顿,林翼已经追了上来。 修长笔直的身影站到了她的身侧,大手自然而然握住了她的。肌肤接触的一瞬间,有电流急剧窜过,林唯自我保护地用力一甩,清丽眉目不悦地一皱,歪着头,看向林翼。 林翼瞄了一眼自己被毫不留情地甩开的手,眉目深了深,声音低了三分,“小四月,我回来了。” 林唯故作听不懂地挖了挖耳朵,脸上扬起一抹丝毫不在意的笑容,“我知道你回来了,在杂志上看到有关你的专访了,照片拍的不错,挺帅的,恭喜你认祖归宗。” 林翼刻意忽略掉林唯语气里的轻忽,淡而韧的开口:“那么,你应该明白了,我现在是以全新的身份来见你。”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林唯胸腔里便蹭蹭的冒出一股怒火,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地压下火气,尽量云淡风轻地笑着出口:“是啊,你今日不同往日了,十方传媒集团的方家,可是比我们林家要风光的多,走到哪都是自带光环的。” 林翼皱眉,“我不是这个意思。” 林唯一脸懵懂的弯了弯唇角,“那你是什么意思?” “不再姓林,不再是你的哥哥,你……懂的。”低沉的声音缓慢而郑重地说出了口。 心中隐约有这种想法,但听到他掷地有声地说出了口,还是免不了震撼,心脏不受控制的砰砰乱跳,沉默了好长一会儿,才抬起眼眸对上林翼几乎是咄咄逼人的眼睛,摇头,轻声答:“我不懂你什么意思。” 气氛,有些凝滞。 因为林唯的否认,林翼的目光变得幽深不可测,定定地瞧着她,辨不出一丝喜怒。 恰此时,林唯一直紧握的手机震了震,屏幕上闪现一个字‘旭’,为避免这一刻的尴尬,她立刻接起,声音柔软地出声:“喂——” 南宫旭的声音立刻飘了出来:“嗨,讲座还没结束吗?你在哪?要不我去接你?” “不,不要了,讲座已经结束了,我马上就过去。”两人没说了几句,林唯便匆匆挂了电话。 犹豫了几秒钟,睫毛微颤着扬起,目光几乎不敢对上林翼的眼睛,“我还有事,要先走了。” 克制着命令自己抬起双脚,可是,只觉得耳畔的风声微动,也没看见林翼怎么做的,他居然就挡在了她的面前。 与之前在教室里的温润气质不同,这会儿,他整个人的身上都带着凌厉。 林唯低着头,望着自己的脚尖,忽然就不服气起来,凭什么她连对上他的眼都不敢? 抬头,视线对上他的,正面碰撞,似有火花在空气里流窜,心尖儿一阵颤抖,下意识的握紧双拳,扯出一抹笑意,“你……什么意思?” 林翼皱眉,他在军队里无数个午夜梦回想的都是她,她十四岁稚嫩的眉眼,只有上天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力气才克制住不去探听她的消息,因为他在心中一直以为她会在原地等他,他本可以提前两年退伍,但他想她才20岁啊,正值风华正茂的年纪,或许还没想好踏入婚姻的殿堂,于是,他耐心地又等了两年。 他设想过很多种与她的相见,可在众多设想中,没有一种像这般的冷淡。 ……. 她的眼神,不知道真的是时间拉开了他们之间的距离,还是有什么确实已经变了,流露着陌生和防备。 陌生和防备,林翼心里默默自嘲,看着眼前出落的亭亭玉立的女孩子,面对她客气礼貌的询问,一时之间竟不知作何回答。 “这么长时间没见,你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终于,林翼开口,算是循循善诱的一种询问吧。 林唯笑了笑,“你以前是我哥哥,现在不是了,这件重大的事我已经知道了,所以现在也没什么想说的了。” 虽然竭力控制,但林翼还是听出了林唯语气里流露出的一丝愤懑,“你在怪我?” 肯定的语气弄的林唯一阵恼怒,细眉一挑,冷冷的反问:“我怪你什么?” 四月绯情 076 原谅他 校园的一角,英俊的男人,靓丽的女孩儿,面对面地站在一起,本是一道赏心悦目的风景线,可路过的人经过他们的身边,都能感觉到一种紧绷的气氛。 林翼静静地看着林唯,他的目光深邃锐利,带着洞察一切的深奥,被这样的目光注视着,林唯居然觉得自己变得不那么理直气壮了,心里更加的气了。 “你怪我没有早一点告诉你。” “早一点告诉我什么?”林唯就是明知故问,她就是想要听他的解释。 林翼目光重了重,“早一点告诉你我并不是你的哥哥。溲” 他的语气挺冷静,冷静到让林唯觉得不爽,咬了咬下唇,故作不在乎地说:“其实现在知道也一样,结果没什么不一样。” 顿了一下,又说:“抱歉,我真的有事,先走了。”晃了晃手里的手机,林唯当真利落地转身就走,一点犹豫都没有。 林翼皱眉,目光追随着林唯的背影,嘴角扯过一丝苦笑恧。 …… 林唯背转身的刹那,脚步有片刻的迟疑,下意识去看自己的手,空空的,身后也并没有脚步声,他没有追上来。 失落,骤然滑过心田。 八年的距离,果然成了一道鸿沟。再见面,陌生的不想再去回忆从前。他没有追上来也好,她也就不必在烦恼曾经那点隐隐约约的朦胧情愫。 到了篮球室门口,南宫旭已经站在那儿翘首以盼,高高瘦瘦的个子,穿着校队的篮球服,一股朝气扑面而来,尤其是脸上的期待,林唯见了不由笑了笑。 “等很久了?”林唯笑着上前,把路上买来的水顺便递给南宫旭,细心的发现他又在门口等她了,他常常这样。 南宫旭自然而然的接过,咕哝咕哝地喝了半瓶,这才摇着头答:“没有,今天我们有对抗赛,你要不要留下来看?” 林唯点头,“好。” 得到肯定的回答,南宫旭的脸上立刻绽开了快乐的笑容,两人随即进了篮球室。篮球室内除了对抗赛的两队球员,还有教练以及拉拉队,自然也有慕名而来的许多热爱运动的同学们。 林唯和不少人熟识,一进来就不断地打招呼,过了会儿,才找了个靠近球场的位置坐下来。 周围一片嘈杂,林唯强迫把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到球场中央。 比赛开始了,美丽的拉拉队队长引着青春靓丽的女孩们一阵欢呼,球场中响起篮球的啪啪声,没几分钟后,南宫旭率先进球,引来一阵加油声,林唯开心地笑了笑。 一刻钟后,林唯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比赛上,更多时候目光都追随着南宫旭,直到一双手突然握着一瓶水举到她的面前,她愣了愣,以为是哪位热心的同学,转脸去看,却看到林翼赫然就坐在她的一旁。 立刻拧眉,刚刚坐在她身边的明明是一位女生。 “怎么是你?”林唯没有伸手去接水,林翼也坚持的很,并不嫌举着手臂会累,只定定地侧目注视着倔强的林唯。 “自然是因为你。”林翼说的诚挚,目光也透露出恳切,即使在略显嘈杂的环境里,他极其动人心魂的嗓音仍然极具穿透力地击中林唯的心脏。 心,奇异的麻痹了几秒钟。 为了掩饰心脏异常的跳动,林唯伸手接过了水,无意识地摩挲着瓶身,好半天才找到话:“你都认祖归宗了,难道还想跟我来一段相见欢?” “八年不见,我以为你会有很多话要跟我说。” 林唯抿唇,“没有。”干脆的两个字,甚至隐约带了一丝火气。 林翼挑眉,静了片刻,目光忽然无比认真地盯着林唯,郑重其事的说:“如果你怪我没有早一点告诉你我只是个养子,那么,我现在郑重地向你道歉。”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养子’两个字,林唯的心里被刺了一下,丝丝缕缕的疼。据她所知,倾墨叔叔定居加勒比海,好像也有了伴侣,至于林翼的亲生母亲,方家人非常的忌讳,而她的母亲也没有告诉她,显然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或是不光彩的地方。 如此一来,林翼除了祖父母,几乎算是孤儿了。 林唯长睫毛扑闪了几下,微微低了眸子,并不想轻易原谅他的,但是,她居然很没骨气地向着他了。 算了算了,为了掩饰心里那一丝丝疼意,她笑着开口:“没事,我真的不在乎。” “真的?”林翼剑眉微动,似乎是信了她的话,眉梢露出一丝暖意,于他刚毅俊美的脸上流露出来,显得特别的吸引人。 林唯发现自己的心跳又没骨气地加快了,手上不自觉做了些小动作,她拧开了矿泉水瓶,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 篮球场上的比赛进行到关键的地方,南宫旭得了个三分球,他一扬头朝着林唯这边看过来,却刚好看到林翼倾了倾颀长的身子,亲密地靠近她。 林翼在问林唯:“为了证明你是真的原谅我了,你得表现一下。” 还不待林唯反应,林翼自然而然地握住了林唯搁在身侧的手,他的手大而宽厚,林唯能够清晰地感觉到掌心传出的粗粝,片刻的战栗之后,蹙了蹙眉,却是举起手把林翼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膝盖上,摊开掌心,薄茧遍布掌心,尤其是握枪的位置,非常的刺眼,掌心甚至有明显的疤痕,不同于周围的皮肤,白而凸起。 林唯完全是情不自禁,甚至没意识到自己的举止看在别人眼里有多么的亲密和专注,这完全出乎林翼的预料,连嘴角都禁不住挽出笑意,俊朗的脸显得特别的温煦迷人。 不过是一分钟的时间,南宫旭站到了他们的面前,“唯——” 林唯愣了一下,瞬地抬头,看到南宫旭一脸诧异地盯着她和林翼看,脸上的神色不太好,林唯像是做了什么错事被抓包了一样,连忙松开林翼的手,站起来笑着问南宫旭:“怎么了?比赛结束了吗?” 毕竟年轻,南宫旭的目光不加掩饰地落在卓尔不凡的林翼身上,几乎是顷刻间,他便意识到一股危机正从天而降。 “你是林翼?”林翼的脸庞除了凭添了慑人的气势和一股无法超越的英姿之外,几乎没多大的变化,甚至……变得更为成熟魅力。 南宫旭是肯定他就是林翼了,心口当即紧了紧。 “是。”林翼仍旧坐在座位上,淡笑着仰头瞧着眼前意气风发的少年,他脸上满是汗水,看着林唯的目光里流露出明显的倾慕,他突然有些羡慕他,这么多年能够陪在她的身边。 自然,心里也有一丝沉重。 “我们的中锋受伤了,不知道你的篮球打得怎么样?”南宫旭拍了拍手里的篮球,突然对林翼这么说。 林唯一阵愕然,只觉得身边空气微动,林翼已经脸带笑容地从容站起,并优美地脱下了西装外套,自然而然地递给林唯,林唯愣愣地接过去抱在怀里,而他也已经卷起袖子跟着南宫旭朝着篮球场中央而去。 林唯注意到林翼露出的胳膊上肌肉流畅结实,事实上,即使穿着规矩的西装,他隐约透露出他完美的倒三角身材,他的身高好像比入伍前高了几公分,名副其实的男模身材。 只是,他要穿着皮鞋上场打篮球吗? 南宫旭是怎么了?怎么突然会提出这种要求? 还在林唯犯嘀咕时,场中央的比赛已经开始了,不知道南宫旭对队员们怎么说的,场上的气氛因为林翼的加入而显得微妙起来。 哨声响起,球员们动了起来。周围的观众以及林唯看到那一抹鹤立鸡群的白色身影倏地瞪大了眼,虽然对手竭力阻止他,但他仍然动作快如风,每一个闪躲跳跃都完美至极地把球轻松地投入了对方的篮里。 南宫旭意识到林翼可怕的实力,有那么片刻的失神,就是这失神之际让对手有了可乘之机,幸好林翼及时截住,轻而易举地投入了一个三分球。 不一会儿,林翼精彩的表演赢得了无数的掌声,林唯眼角余光看到拉拉队的女队员们兴奋的相互抱在了一起,有热情的纷纷向林翼抛去飞--吻。 不知道南宫旭怎么了,身为队长的他,失去了平时的表现水平,显得急躁而激进,不过因为林翼的加入,这场对抗赛他们还是赢了。 四月绯情 077 是情敌 两方的拉拉队发出从未有过的喝彩声,女生们的目光纷纷投向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林翼,后来终于有人说他就是刚进行一场高尖端演讲的教授时,女生们更是露出倾慕之色,平时颇受欢迎的南宫旭第一次遭到了冷遇。 随着热情高涨的人群,林唯慢慢地自座位上站起,南宫旭和林翼同时朝她看过来,因为林翼被人围住,南宫旭得以先一步走向她。 平时意气风发的少年,脸上随时绽放着自信的光彩,在表现失常之后走到心心念念的女孩儿面前,却一下子看到她怀里还抱着另一个男人的衣服。 当意识到南宫旭的目光时,林唯怔了一下,手臂松了松,似乎是想把林翼的西装外套放到一旁的座椅上,但林翼此时已经沉稳地朝她走来,深邃的目光紧紧盯着她看,不知道怎么了,她就是没有松手。 “谢谢。”林翼走了过来,自林唯怀里抽走了自己的外套,脸上挂着赞赏的笑容去看脸色很不好的南宫旭:“你的球技不错。溲” 林翼刚刚可谓出尽了风头,这会儿即使是再由衷的夸奖,在他高超球技的对比下,南宫旭也觉得他是在讽刺自己。 心里一阵烦乱,但好歹控制住了,面上维持着一贯的表情,转而脉脉地去看林唯。 “唯,晚上不去图书馆的话,我们先回家吧,顺便再去买点菜。”南宫旭不理会林翼,直接对着林唯开口恧。 林唯点了点头,安慰地拍了拍南宫旭的肩膀,“你刚刚的表现很棒。”这么个微小的动作尽显两人之间不同寻常的关系,南宫旭心生惭愧的同时,顿时悄然松了一口气。 转身离开之际,林唯迟疑了一下,唇瓣微动,刚要对林翼说再见,居然看到他脚步一顿,颀长的身子端正地对着她,微笑地对她说:“我刚来伦敦,还没决定好住处,能先到你们的公寓看看吗?” 声音,非常的悦耳动听,他人又长得那么好看,给人的感觉就是连拒绝都显得不近人情又残忍。 “不能。”南宫旭条件反射地脱口拒绝,他反应过激的态度让林翼意味深长地挑了挑眉,他只静静地看着他,似乎瞧出了他的紧张,南宫旭气的咬了咬牙,转而去看林唯,问:“唯,你的意思呢?” 林翼的目光里满是期待,林唯漂亮可人的唇瓣动了动,“我知道几家不错的酒店,要不要给你介绍一下?” 这意思,就等于是拒绝了。 林翼眼里的期待慢慢地冻结,沉而黑的眸子静静地看着林唯。看的林唯心头发慌,慌乱之下一把拉住南宫旭,不再多说地和他往外走。 林翼是丢在了身后。 转身,看到那两道相携离去的背影,林翼嘴角掠过一丝无奈的苦笑,他真没想到对于自己的出现,长大的林唯居然是这种反应,他甚至看不透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难道……这八年里,她已经忘记了他,只把他当做普通人对待,而对南宫旭则另当别论?他们…….是在谈恋爱吗? 想到两人同住一个屋檐下,再淡定宁静的心,也起了不小的波澜。 没想到林唯竟委婉地拒绝了林翼的要求,南宫旭心里暗自高兴,偷偷去看林唯的神色,却发现她神色之间蕴着复杂,目光带点游弋,神情也有点心不在焉,心里的高兴立刻沉了下去,心情一落千丈。 在超市买菜时,南宫旭尽量逗林唯开心,林唯表面上维持往日的嘻嘻哈哈,可一旦他转过身她的神色便慢慢沉寂了下去,南宫旭自一旁的玻璃里看的清清楚楚,心都跟着提了起来。 为了让她高兴,晚饭他主动请缨,做了一桌子丰盛的菜肴,没想到林唯坐到餐桌边看到琳琅满目的饭菜,脱口而出的一句话居然是:“要是刚刚答应林翼就好了。” 她说出口之后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当即有些尴尬地冲南宫旭笑笑,南宫旭只当没听见,若无其事地盛饭吃。 晚餐,多少吃的有点沉闷。 晚饭过后,林唯抢着刷碗,南宫旭便进了自己的卧室,立刻摸出手机打电话回国,对象是自己的大哥于轩。 连寒暄都没有,直接问出口:“林翼来伦敦了,大哥,我该怎么办?” 电话那边先是静了片刻,而后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再然后才听到于轩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不以为然地切了一声:“他去了又怎么样?你不是已经和林唯住在一起四年了吗?” 一句话堵的南宫旭死死的。 没错,他是和林唯住在一起四年了,但是,但是,他们之间根本没发生什么出格的事儿。唯独有一次,林唯第二天还郑重其事地对他说了对不起,让他觉得很没面子。 “大哥,你把林翼的情况跟我说一下,他跟林唯的关系到底怎么回事?”南宫旭仍然还一头雾水,总觉得这两人不一般。 “你最近都没看新闻吗?就你这态度,活该被情敌踩的死死的。简而言之,林翼是寄养在林家的方家长孙,对,没错,这个方家就是十方传媒的方家,论背景不比我们南宫家差,他一向对林唯与众不同,抱得就是男人对女人的心思,不过为了等她长大,也为了锻炼自己,特意到部队当了八年兵,我看他回来之后的气质变化,估计他在军队里也表现的非常出色,我托人偷偷打听了一下居然一点消息都没有,这说明他肯定是尖子兵之类的,比特种兵还要厉害的兵种……总而言之,他深不可测,这次一回国就挑明了身份,目的就是为了与林唯有个好的开始,说这么多,你明白了吗?” 于轩告一段落,静静地听着这端南宫旭的反应,南宫旭呆坐在床上,随着于轩越说越多,整个人也慢慢地僵掉了。 他从没想过,离开又回来的林翼竟出色到这种地步,无论是外貌和地位,作为一个男人,都挑不出一丝毛病。 大概是觉察出南宫旭的失落,于轩随即来了一句:“不过不管怎么说,林翼都比我们晚一辈,在你面前得叫你一声小叔叔,所以作为南宫家的人,并不比他差。” 南宫旭扯了扯嘴角,突然来了一句:“那我可以直接打电话给姑姑,叫她跟她的孙子说说成全我和林唯吗?” 于轩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愣了一下,冷笑了一声:“你还是自求多福吧,林翼沦落在外这么多年,方家人心疼的不得了,就连方菲儿姐弟俩都对他好的不得了,你说姑姑会答应你这种要求吗?” 南宫旭沉默了,他其实也只是随口这么一说,并没有真正要这么做的意思,毕竟,感情的事还得他自己努力,旁人插不上手,再说,他要真这么做了,自己也会看不起自己。 “好,我知道了。”说了这么一句,南宫旭吸了一口气,又问:“那大哥你呢?什么时候和泠泠姐结婚?” 这话似乎戳到了于轩的痛处,他没好气地哼了声,二话不说就挂了电话。南宫旭毫无意外地看了看暗下去的屏幕,发了一会儿呆。正要起身到厨房去看看时,手机却忽然又响了起来,拿起一看居然是泠泠姐打来的电话,立刻接通:“喂,泠泠姐?” 泠泠在那边温温柔柔地应了一声,先是问了他的生活和学习情况,随即迟疑了一下,又问:“林翼真的去找林唯了吗?” 语气,显然有些小心翼翼,仿佛怕是伤了南宫旭的自尊心。 南宫旭故作轻松地笑了一声,“嗯,今天我看到他了,晚上他还想到我们这儿吃饭呢,不过被林唯拒绝了。” “被林唯拒绝了啊!”泠泠毫无意识地重复了一句,言辞间透露着笑意,赞赏地说:“也只有林唯有魄力这么做了。” 南宫旭笑笑,电话没讲几分钟,那边传来了泠泠不满的嘀咕声,隐约是在呵斥某人,虽然声音压得很低,但南宫旭还是听出了一丝端倪,随即笑着说:“不打扰你和大哥亲.-热了,泠泠姐,再见。” 挂了电话,南宫旭到厨房一看,林唯已经把厨房收拾的干干净净,人却已经不在里面了,走到她的卧室门口敲了敲门,好半天却没人回应,皱了皱眉,试着拧了拧门把手,门居然就这么开了,卧室里哪有林唯的身影? 心里立刻一紧,还以为她会在浴室,便又去敲门,里面非但没有水声,也没有人回应。 四月绯情 078 方先生? 林唯整理好厨房便想出去跑步透透气,想要跟南宫旭说一声,走到他的房门口依稀听见里面有说话声,好似在打电话,敲门的动作顿了顿,在冰箱上留了个便签纸就出门了。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和学习,公园里有晚间跑步的,有遛狗的,有情侣成双成对散步的……林唯置身其中,只一股脑地绕着熟悉的路径一圈又一圈地跑,分明有故意消耗体力的意思。 不知跑了第多少圈之后,林唯感觉到有一道异样的视线盯着她,她狐疑地四下看了看,便看到橘黄的路灯光下,淡淡的柔和灯光中,一道颀长的身影安静地站在那儿,手里握着一个相机。 林唯一怔,对方已经缓步走了过来。 “你拍的什么?”林唯反应过来,清丽的眉目微微皱着溲。 灯光下,仿佛万千星辰都落入了林翼的一双眼内,明亮的让她几乎不敢直视,视线,停留在他白色衬衫的第二颗纽扣处。 “你看看——”林翼大大方方地把相机递给林唯,林唯接过,定睛浏览,相机显然是新买的,里面空空的,除了她的照片还是她的照片,且只是她今天一整天的活动照片,居然还有她早上晨练的,也有下午在篮球室她与他的背影照和正面照,这么说,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还有人偷偷地在给他们拍照? “你知不知道我可以告你侵犯我的隐私?”林唯把相机递给林翼,刻意忽略掉心中升腾起的复杂感觉恧。 林翼笔挺的眉峰微挑,双手仔细地接过相机,目光定定地注视着林唯,“我出任务的时候,不能与外界联系,八年了,每逢九死一生之时我想的都是你,你是我唯一支撑下去的理由和动力,现在我回来了,看见你由青春萌动的十四岁成了现在亭亭玉立的模样,不止是你对我或是对我们之间的关系感到陌生,我跟你也有同样的感觉,这种感觉,我不喜欢,所以我想要弥补这中间的空白。” 晃了晃手里的相机,轻柔地笑了笑:“虽然好像有点傻。” 原本是想借机责难的,他这么一说,饶是心肠再硬,面对林翼的诚挚之言都不忍心再多说什么。 “其实没必要这么做,过去了就过去了。”不知道说些什么,林唯有些呐呐的。 “那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林翼很快接话,林唯愕然抬头,正好对上他幽深发亮的黑眸,他可真是接的快。 “方先生?”冷不丁的,一道陌生的声音插了进来。 林唯连忙移开视线,无意中看到一对坐在木椅上抱在一起的情侣,不知道为什么,脸突然有些发热。 “您还没有吃晚餐,这是我特意到中餐馆订的外卖,您将就着吃一下。”出声的是林翼在十方传媒的秘书长兼私人助理寇阳,是方老夫人特意抽调给他的。 寇阳是个职场人精,原本他不理解放着好好的公司不去管理适应的大老板怎么突然要跑到伦敦来,直到今天一整天的大小事宜都围着眼前这位漂亮的女孩儿,他才明了大老板的心思。 为了早点儿结束这趟伦敦之旅,他自然要不遗余力地帮助BOSS大人。 因此,有意无意的,他把‘将就’两个字咬的特别重。 林翼皱眉,目光有些严厉地看向寇阳,似乎是在责怪他自作主张。 寇阳立刻诚惶诚恐的说:“您昨夜赶飞机没好好休息,今天早上也没来得及吃早餐,中午也是草草应付一顿,这都大晚上了,再不吃胃也会受不了的。” 寇阳目不斜视,真的是一副关心老板的好员工形象。 林翼欲叫他闭嘴少说两句,却见林唯突然伸手接过了外卖盒,对寇阳说:“谢谢你了。”她这么做,完全是出于内心里的一种习惯,这种习惯根深蒂固,一下子冒出来,等到反应过来不免有些尴尬,但随即又释然,算了,顾虑那么多做什么?就算是个好朋友,也该关心一下,不是吗? 寇阳见目的达到,笑眯眯地点头离开了,可刚走没几步,突然又回头对林翼说:“对了方先生,我们下榻的酒店听说了有人报警出现了恐.怖.袭.击,酒店为了顾客的安全考虑劝我们尽快换一家酒店,一时半会儿我还没找到合适的去处,您看……您要不要住到熟人家?” 话毕,目光转而看向林唯,仿佛这话本就是说给林唯听的。 林唯又不傻,眼睛微微睁大了几分,不相信的问:“这里的治安很好,怎么可能出现袭击?” 寇阳一脸的凝重,“近来异.-.教.-徒可是非常的猖獗,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这种事也不是没有先例,林唯不由得迟疑起来,寇阳又说为了自己的安全考虑他会搬到朋友家住,至于林翼……如果他要搬到朋友家的话,他会把行李拿过来,然后一脸忧心忡忡的就走了。 望着寇阳离去的背影,又瞧见林唯担心的模样,林翼垂眸,眸底闪过一丝笑意,不在意地耸肩,淡声说:“别听他胡说八道,事情没有他说的这么严重,再说,我也不是普通人,不会让自己出事。” 林唯拧眉看了看林翼,拿着外卖找到了座椅坐下,林翼自然跟上。 “你先把晚饭吃了。”林唯把饭递给林翼,林翼把相机放到一旁,安静地接了过去,打开,慢条斯理地吃起来。 林唯搅着双手坐在一旁,觉得不找点话说气氛太过沉闷,便带点调侃的开口:“那么,以后我该怎么称呼你?”她刚刚有注意到那位年轻的男人称呼林翼为方先生,语气里十分的恭敬。 林翼筷子顿了一下,静了三秒钟,偏首看着林唯优美的侧脸,低沉的开口:“方翼或翼,或是哥哥……你想叫什么都可以。” 林唯只觉得被林翼,不,方翼注目的半张脸有些发烫,躲闪地侧了侧脸,“我觉得叫方先生就挺好。” 改成姓方,方翼也有点儿不习惯,甚至长久地脱离现实社会的生活层面乍然回归也让他感到不适,但是他知道自己终有一天会回来的。 “你叫什么都可以,只要你心里知道我是谁。”寂然之中,林唯听到改叫方翼的男人低低的说。 林唯按耐不住终于忍不住把目光落在方翼脸上,方翼立刻对她露出一抹温润慑人的微笑,从饭盒里挑了个碧绿的花菜,问她:“想吃吗?” 林唯摇头,“部队里也教甜言蜜语吗?” 方翼一噎,只觉得花菜堵在了他的喉咙口,也不知道是因为咳嗽了几声,还是有其他原因,林唯发现他英俊的脸竟浮现一种暗红,侧颜显得局促。 “没有。”他答。 林唯撇嘴,既然没有,那她怎么觉得他总是话里有话,而且总能戳到她的心窝里,让她罢手也不是,插手也不是。 半个小时后,方翼吃好了,他去把空掉的饭盒丢进垃圾桶里,在他起身离开之际林唯在心里万分纠结地想到底要不要让他搬到公寓去住? 如果让的话,那势必得先跟南宫旭打声招呼,否则太不礼貌。 如果不让的话,会不会太显得不近人情?如果,万一真的出了什么事…… 正在纠结呢,南宫旭忽然就从一条小径上朝她走了过来,找到她显然很高兴,“终于找到你了。” 林唯笑了,“你看到我留给你的便签纸了?” 南宫旭点头,接着晃了晃手里的手机,是林唯的。 “你的父母打来电话了,好像有事找你。” 林唯哦了一声,拿过手机看到有两通未接电话,分别是她的爸爸妈妈的,甚至还有一通是国内的未知号码。她疑惑地拨回去,那边很快接通了,母亲的声音传了过来:“小四月啊,听说伦敦最近不安全,尤其是住酒店,如果方便的话就让小翼住到你那儿,你看行吗?” 林唯一愣,她没想到连她父母都要她这么做。下意识的去看南宫旭,南宫旭听到了,脸上没什么表情,林唯迟疑了一下,答:“我跟小旭商量商量。” 挂了电话,手机屏幕忽然又亮起来,是刚刚那个未接到的陌生号码,林唯接通,几句下来才知对方是方老夫人,毕竟是长辈,慌得她一下子从座椅上站了起来,方老夫人满是担忧地提出来电目的,和她父母的一模一样。 四月绯情 079 更近一步 林唯支吾着,没有立刻答应下来,而是征询地去看南宫旭,南宫旭离得近,把电话内容听的一清二楚,这会儿他只觉得如果自己不近人情的拒绝,只会显得太过小家子气。 “方奶奶想和你说几句话?”林唯捂着手机,迟疑地去看南宫旭。 南宫旭摆了摆手,小声对林唯说:“你同意了就行。” 林唯心里一松,面上不自觉露出三分笑意,“好的,奶奶,我会让翼搬到我那儿住。” 南宫旭瞧着林唯脸上的喜色,心里有些难言的滋味溲。 结束了通话,林唯张望了一下,看到林翼站在不远处安静地看着他们,奇怪他怎么不过来? 南宫旭顺着林唯的视线看过去,心里顿时一紧,原来林翼,不,是方翼就在这里,难怪林唯也会在这里。 “哥——”林唯朝着方翼走去,习惯性的喊出一个字,意识到不妥,走到他面前,慢吞吞地叫他‘方翼’,这一声方翼,连林唯自己都没意识到等于是消除了两人之间的身份阻隔,“为了安全考虑,你还是搬到我们那儿暂住几天吧。恧” 一声‘方翼’,等于是承认了他的新身份,方翼心里一悦,温文尔雅地点了点头,同时友好地望向神色不明的南宫旭。 路上,林唯向方翼解释:“我和小旭合租的公寓,只有两个卧室,你要是不介意,可以跟小旭住一个房间。” 方翼其实一早就知道了,这时候只是笑笑,十分矜持的说:“我住客厅就好。” 林唯觉得住客厅一定不会舒服,歪头去看南宫旭,南宫旭笑笑,“要不我住客厅你住我的卧室,身为长辈总要让着些。” 这话说的,让林唯一怔,反应了一下才明白过来,在辈分上,南宫旭是方老夫人的侄子,确实比方翼长一辈。但他们年龄相差不大,这话听在耳朵里,总觉得怪怪。 方翼的反应倒大方得体,只淡笑着拒绝:“不用,山洞、丛林、野地,再艰苦的环境我都睡过,想必你们的客厅最起码有沙发,已经很舒适了。” 他的语气云淡风轻的仿佛在说着家常便饭,这些非人的经历,定然是他在部队的经历了,他说的毫不在意,林唯却听的止不住的心尖颤抖,脑海里不由自主想起他双手上那些醒目的疤痕。 快要到达公寓时,林唯提醒方翼打个电话给寇阳,叫寇阳把他的行李拿过来,方翼温存地先道了谢,而后慢条斯理地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寇阳。 寇阳在那边揶揄的笑:“老板,你更近一步了嘛。”为防止他再多说,方翼交代完,立刻挂了电话。 一路上,林唯刻意照顾着南宫旭的心情,这份刻意反而让南宫旭很受伤,一路上,他都很沉默。 到了公寓,方翼不着痕迹地把公寓打量了一遍,不算大,但胜在舒适干净,两间卧室离的较远,中间是个小型书房和客厅,另一边就是厨房,每个角落都收拾的干干净净。 两人从小到大也算是娇生惯养了,能把公寓打理的井井有条,甚至自己做饭吃,也算是生活能手了。 半个小时后,寇阳把方翼的行李拿了过来。 南宫旭坐在沙发上在翻一本体育杂志,并没跟方翼多说什么,说不上热情也看不出冷淡,林唯为难地看着方翼的行李箱,犹豫了一下,说:“把你行李先放我的房间吧。” “不行,还是放我的房间为好。”南宫旭突然抬头,定定地注视着林唯,并很快起身抢走了林唯手里提着的行李箱,主动把方翼的行李拿到了自己的卧室。 方翼一脸讳莫如深的笑意,弄的林唯有些小尴尬,“你们男生的放一起方便些,嗯,你要不要先洗澡?” 南宫旭放好行李箱,出来正好听到林唯的话,立刻接着说:“用我的浴室吧。” 方翼点了点头,走去了南宫旭的卧室,南宫旭紧跟在他身后,在衣橱里拿了自己的睡衣睡裤,方翼眸里掠过惊讶,不待他问,南宫旭直白地说:“我去唯的房间洗。” 不待方翼反应,南宫旭已经出了房门。 方翼站在原地,乌黑的长睫毛垂了垂,看着自己的睡袍,无奈的笑笑,这算不算男人之间的一种示威? 南宫旭到林唯房间的浴室洗澡也不是第一次了,林唯并没反对,只是出了浴室,有点无所事事,便到厨房熬了点粥,等方翼洗好出来时笑着对他说:“怕你刚刚没吃饱,我熬了小米粥,你饿的话可以吃点。” 方翼点了点头,他来的匆忙,来时的行李是方家的佣人替他收拾的,行李箱里只能找出睡袍,保守的睡衣却是没有。 尽管带子系的紧紧的,但胸口仍然露出一小片结实性感的肌肤,林唯目光闪了闪,见他墨发还在滴水,忙要找块干毛巾给他,习惯性的去自己的房间,却想起南宫旭此刻正在她的浴室里,便转而去了南宫旭的卧室,熟门熟路地从抽屉里拿了条干毛巾,一转身,却猛地撞到了一具宽阔的胸膛里,鼻尖瞬地飘过独属于男人的好闻气息。 心悸,慌得林唯让毛巾掉到了脚边。 “小心!”后背,抵上了衣橱,方翼的一手托住了她纤细柔软的后背,一手落在了盈盈一握的腰间,稳稳地控制住了她的身子。 明明只是个简单的动作,可方翼黑曜石的眼底闪过的耀眼光芒,让林唯呼吸都乱了,心口如塞了一只小鹿,砰砰地急跳,面皮也跟着红了红,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有些结巴的开口:“没…..没事。” 方翼脉脉的注视着林唯,目光深的似要吸走林唯的灵魂,出于本能的自我保护,林唯下意识移开目光,结果却忽然听到方翼对她说:“小四月,你长大了。” 他的声音,比优美的大提琴还要动听,琴弦震动,抚的是女孩儿平静的心湖。 他说她长大了。 她当然长大了,已经22岁了,他一离开就是八年,谁会停留在懵懂无知的十四岁? “方翼,你在做什么?”两人一个低望,一个偏首回想,南宫旭的声音冷不防就传了过来,方翼眼角余光看到少年怒气腾腾地冲他而来,动作优雅地松开发愣的林唯,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干毛巾,淡声解释:“她差一点摔倒,我扶了她一把。” “唯,你没事吧?”南宫旭瞪了一眼若无其事的方翼,上下看了看林唯,林唯清醒过来,摇着头回答没事。 目睹刚刚两人的亲密,南宫旭心里气到不行,一把就握住了林唯的手,“我洗好了,该你了。” 林唯愣愣地被南宫旭拉回了自己的房间,还没反应过来呢,南宫旭已经熟门熟路地替她准备好睡衣了,中间还征询了一下她的意见,不小心一眼瞧见南宫旭拉开她搁放贴身衣物的抽屉,忙上前摁住了他的手,“我自己拿。” 南宫旭松了手,坐到林唯的床上,林唯拿了衣服去洗澡,一刻钟后出来发现南宫旭不但没走,反而大大咧咧地躺到了她的床上。 “怎么还不去休息?明天没课吗?”林唯随意地问着,南宫旭说不急,直到很晚了也没要走的意思,林唯撑不住,连打了好几个哈欠,南宫旭依依不舍的,最后赖皮向林唯索要晚安吻,否则就不走。 他很少这么赖皮的,林唯知道拗不过他,笑着踮起脚尖在他额头亲了一下,随即就要抽回身子,可他竟一把抱住了她。 林唯陡然睁大眼,满目不可思议,挣扎着要脱离,南宫旭从未有过的低沉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别动,就一会儿,一会儿,可以吗?” 林唯觉得不妥,可力气拼不过他,心里也有那么一丝软意,终究是默数着时间,静待这‘一会儿’过去。 南宫旭松开,直直地看着林唯,目光里有让林唯为难的情愫,一时间让她心烦意乱起来,“快去睡觉。”她把他往卧室外推,房门打开时,瞧见方翼已经睡在了沙发上,并未看向这边。 南宫旭做出愉悦的笑声,“礼尚往来,晚安吻。”出其不意的,林唯没有躲开。 南宫旭这才心满意足地回了自己的卧室。 客厅已经关了灯,林唯的目光看向中央那张双人沙发,上面的人影静静的,好像睡着了,她想了想,回了卧室拿了条毛毯。 四月绯情 080 不耍孩子把戏 摸黑走到方翼面前,林唯抖开毯子轻轻盖在方翼身上,刚要缩回手,却猛地被抓住,黑暗中,一双熠熠生辉的眸子静静地注视着她。 “怕你冷。”林唯有些尴尬,她弯着腰,把他握着手,姿势让她有点累,方翼看出她的不自在,坐直了身子轻声对她说:“你坐。” 林唯还在咬唇犹豫,而他稍一用力已经拉她坐在他的身边,沙发并不很宽,她紧贴着坐在他的腰侧,手上是他传来的温度,干燥,温暖,想来他并不觉得冷。 “有事吗?”他的眸子深邃明亮,即使深处黑暗,也给人能够看清一切的感觉,林唯目光闪烁,并不敢与他直视。 “就是想和你多待一会儿。”方翼淡声开口,几乎是用气流说的,林唯能够清晰地感觉到空气中的气流涌动,好似一阵温柔的风扑面而来,脸颊禁不住燥热了些溲。 方翼是想尽快消除两人之间的隔阂,没想到太过亲密,反而让林唯受惊的想要躲避,不断的挣动,她终于抽回了自己的手。 两人之间不说什么,气氛显得有些僵硬,林唯想了想,终于满是好奇的开口:“我想看看你身上的伤。” 方翼笔挺的眉目微蹙,静了片刻,“还是不看的好。恧” 他拒绝,林唯反而更想看,她起身去开了客厅的大灯,房间里顿时一片明亮,她走回他的身边,局促着站着,一脸的坚持,“想看看……” 方翼深深凝视她一眼,无声地用背对着她,然后拉开带子露出了后背,当看清他布满狰狞的后背时,林唯不由得睁大眼,眼眶里不受控制的涌出一股辛辣的热意,最为明显的一条伤痕从他的左肩膀直到后腰右侧,指尖触了上去,在麦色的肌肤上沿着疤痕轻轻地滑动,颤抖地落在腰侧,耳畔响起方翼的话:“这条伤痕是你十八岁生日那阵子留下的,我本计划打个电话对你说声生日快乐,但我重伤昏迷了三天,等我醒来时你的生日已经过了,当时的条件也不允许我与外界联系……小四月,抱歉。” 那时那景,想必非常的凶险! “没关系,都过去了。”林唯听到自己的声音轻的仿佛怕惊扰了他后背的伤口,怕这些蚯蚓似的痕迹还会弄疼他。 “还疼吗?” “早就不疼了。”他口气淡的像在说别人的事,习以为常的叫林唯又是一阵酸涩。 当她再埋怨他责怪他,使小性子时,他却身处危险中,叫她还怎么恨得起来? “唯,你在做什么?”突然,南宫旭的声音自他们身后响起,林唯收回手,回头去看,南宫旭直直地看着他们俩,目光有些暗沉。 林唯没觉得有什么,伸手揩了揩湿润的眼角,不答反问:“你怎么还没睡?” 两人说话时,方翼已经整理好睡袍,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南宫旭抿了抿唇,“你不是熬了小米粥吗?我饿了出来吃点。” 林唯哦了一声,主动走进厨房去盛小米粥,顺便也给方翼弄了一碗,南宫旭没得到特殊待遇,低头喝粥的动作显得有些萧索,林唯后知后觉的并未注意,反而对方翼多加照拂。 南宫旭把林唯的点滴举动看在眼里,回到自己房间后,脸色都白了起来。 …… 第二天,林唯起了个大早,洗漱过后出来时看到方翼把毛毯叠的方块豆腐似的放在沙发上,见她出来,展颜一笑。 迎着清晨的第一缕柔光,他的微笑乱了林唯的心。 “我看看小旭醒了没。”她走去南宫旭的卧室,十分自然地开门进去,看到南宫旭卷着被子头埋在枕头间,以为他还没睡醒,反正时间尚早,她也就没叫醒他,怕打扰了他,她拿了方翼的洗漱用品要他去她的盥洗室,方翼目光深了深,走进林唯卧室时,整颗心都是柔软的。 洗漱完出来,林唯对他说要去晨练,“那你稍等一下,我去换身衣服和你一起。” 林唯嗯了一声,方翼去了南宫旭的卧室,就在他的卧室内换了一身运动装,开门正往外走时,听到南宫旭发出了难受的咕哝声,他迟疑地一顿,站在门口的林唯也听到了声音,便跟南宫旭打起了招呼:“小旭,我们出去晨练了,等一下我回来做早餐。” 南宫旭一脸迷糊地爬起来坐着,目光迷离地望向林唯,林唯发现他的脸有着异样的潮红,脸上露出惊讶,“小旭,你怎么了?” 她人已经站到了南宫旭的床边,皱着眉头去探南宫旭的额头,发现烫的吓人,“你发烧了。” “是吗?我就是觉得头疼。”南宫旭不在意地说着。 林唯要他去医院,南宫旭执拗地摇着头,一头倒入了床铺里,赖着不动,“你知道我最讨厌医院了。” “我生病都是你照顾我,唯,这次你不会不管我吧?”南宫旭嘀咕着,林唯看了看方翼,“要不你一个人去晨练,我留下照顾他。” 方翼摇头,“算了,晨练的机会多得是。” 林唯开始忙着照顾南宫旭,方翼若有所思地看着就着林唯的手喝着水的南宫旭,到浴室转了一圈,发现浴缸里满满的水还没放,眸底闪过了悟。 “我去拿退烧药,你先躺会。”林唯放下茶杯,拿了枕头塞在南宫旭身后,照顾他就像照顾一个儿童,南宫旭一直很配合。 方翼站在一旁,没有插手,直到林唯出了卧室,才把目光落在南宫旭脸上,嘴角似笑非笑地勾了起来,南宫旭看他一眼,没好气的出口:“干嘛?” “没想到你这么大了,还耍小孩子把戏。”方翼一语中的,南宫旭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没错,他昨晚泡了一整夜的冷水,为的就是想要林唯的关注。 这会儿被方翼轻而易举的戳穿,心里顿时不是滋味。 “我和她之间的事,与你无关。”南宫旭冷冷出声,懒得再去看方翼洞悉一切的脸。 方翼笑笑,并不把南宫旭的把戏放在眼里,等到林唯回来,他去了厨房,等到林唯伺候着南宫旭把药吃下让他入睡再出来时,餐桌上已经放好了早餐,烤的脆黄的麦片加金黄的荷包蛋,还配了几样新鲜的腌菜,看方翼的架势完全是信手拈来,林唯看的有点发呆。 “另外煮了清淡的粥留给小叔叔,你放心。”方翼抬眸,体贴地对林唯说。 林唯点了点头,坐到餐桌前慢慢吃起来,忍不住的问:“在部队里还教做饭?” 方翼尔雅一笑,“我可是十项全能,出了名的什么都会。” 年轻英俊的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神采,一双眼比星辰夺目,林唯不争气的心跳又加速了几分,连忙低头借着咀嚼的动作掩饰。 为了照顾南宫旭,林唯留在了公寓里,事实上她的计算机科学研究生课程早就结束,一年前就该回国的,但南宫旭还差一年,在他的央求下,她同意留下来再修一项研究生,如今基础课已经差不多结束,就差最后的毕业论文和实习,实习她已经联系好公司了,论文也在准备之中,所以并不着急。 倒是方翼…… “你会不会觉得无聊?”早餐过后,林唯窝在沙发上看书,方翼就坐在她的对面安静地看书。 方翼摇头,“我已经叫寇阳把我的笔记本拿来,等下就可以开视频会议。” 林唯哦了一声,不再说话。 安静中,突然响起房门打开的声音,南宫旭一眼看到两人美好安静地坐在洒满阳光的客厅中看书,头更加的疼了。 林唯看到他,连忙放下书走到他面前,皱着眉问:“你怎么下床了?” 南宫旭张嘴:“我难受。”不但身体难受,更是心里难受。 林唯拉着他往回走,“你生病了自然会觉得难受,来,赶快躺下发汗。”林唯试了试被子,发现湿湿的,便换了一床,又从壁橱里拿出一床新的加在上面,南宫旭拉住她的手,“你陪我。” 林唯把热水递给他,“你先把水喝了。” 南宫旭一口喝干了水,满是期待地看着她,林唯失笑,伸手抚了抚他乱糟糟的头发,“你怎么还跟刚来这儿一样。” 南宫旭眼神微黯,林唯说的是他刚来伦敦那会儿因为水土不服总发烧,后来终于适应才慢慢好转起来。他从没告诉她,如果不是有她的照顾,在家里一向被娇惯的他一定坚持不下来。 ---题外话---因为想在这个月月末结局,所以写的顺时努力地多更一点。 四月绯情 081 把他当男朋友吗 在林唯的催促下,南宫旭躺回了被窝里,只是双眼却不肯闭上,一直盯着林唯看,林唯知道他身上难受,便拿了本书坐在床边一边看一边陪着他。 卧室的门并未关上,两人的一举一动方翼都看在眼里。 南宫旭或许是故意让自己感冒发烧的,但是林唯对于他的照顾却是真实的,且两人之间有一种外人无法插.进-去的温馨和默契,分明是朝夕相处的结果。 寇阳已经送来了他的笔记本,他盯着屏幕,望着眼前的一幕,怎么也集中不了精神。 快到中午的时候,林唯要做午饭,发现家里的米没有了,便要出去购买,方翼站起身提议和她一起去,却被林唯拒绝,“不了,你留下照看一下小旭,超市离这里很近,我很快就回来。溲” 方翼没有勉强,但仍然把林唯送到了楼梯口,林唯摆着手,催他回去看着南宫旭,对南宫旭的关心溢于言表。 林唯走后没多久,回到客厅的方翼听到自己的手机收到了短信声,再看过南宫旭睡的沉沉时低头发起了短信。 半个小时后,林唯回来了,手里提了两个大袋子,买了不少菜,方翼忙上前接过,垂眸一看大多是些清淡去火的食材,适合病人吃恧。 “你忙你的,午饭我来做。”林唯把食材拿到厨房一一摆放好,随后就动手做起了午饭,方翼想要插手她却不让,“你刚在十方传媒继任,一定有很多工作要做,不要来浪费时间了。” 方翼张嘴,看林唯坚持,只得随她。 不到一个小时,一顿丰盛的午餐做好了,林唯先去看看南宫旭,发现他还在沉睡,便招呼方翼一起用餐,方翼看着一桌子的菜,眼里滑过一抹讶异,“没想到你这么能干,哪个男人娶了你就是福气。” 林唯笑了笑,“你不是说自己十项全能吗?哪个女孩子嫁给你也是福气。” 方翼目光微闪,表情一顿之下,低声问:“那你愿意吗?” 他的声音压得极地,似乎是怕人听见似的,林唯莫名其妙地朝着南宫旭的卧室看去,只当没听到方翼的话,扯了扯嘴角,坐下吃饭。 直接被无视,方翼的表情有点僵,脸色甚至浮现出暗红,林唯好奇地偷偷看他,他朝她露出的笑容都带了些腼腆的味道。 看他这样,林唯忍不住低头吃吃发笑。 下午的时候,南宫旭开始退烧,身上出了一层一层的汗,在吃了些清淡的饭食之后,便嚷着要洗澡,林唯怕他又受凉二次发烧,坚决阻止。 南宫旭嘟嘟囔囔的,最终还是听了林唯的话,一整天,林唯都在陪着这位病人了,而方翼除了下午出去了一趟,其实时间都待在公寓里。 到了晚上,南宫旭的烧退的七七八八了,林唯终于松了一口气,见她如此照顾自己,南宫旭看她的眼神都深了许多,态度上明显有了更为主动的亲密性,林唯一时不察也没在意。 也算是累了一整天,叮嘱南宫旭吃完药以后,林唯就回了自己的卧室洗漱睡觉。 方翼还像昨晚一样睡沙发,不过昨晚林唯尚有精力来关照他,今晚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反而是南宫旭,在过了十点以后,突然拿着个DV走到了他的面前。 “这个,给你看看。”南宫旭居高临下地站在沙发一侧,垂眸看着不动声色的方翼。 “是什么?”方翼起身,修长的手指接过南宫旭递过来的DV,DV里正在播放一些画面,画面里都是南宫旭和林唯在一起的画面。他不知道南宫旭是什么意思,但只要里面有林唯,他就愿意看下去。 只是看到中间一幕,心里非常的不舒服,甚至是刺痛的。 那是一次生日派对上,在狂欢了一整晚之后,南宫旭和林唯坐在月光下吃着蛋糕,然后……就那么自然而然的,林唯毫无抗拒的,被南宫旭吻了。 画面里甚至有林唯清晰的呓语声,呓语着这是她的初吻。 月光下,南宫旭流露出万分的倾慕和喜悦之情,显然是对林唯喜欢至极,注意了下时间,这是在三年前拍下的,也就是他们来伦敦的第一年发生的事。 “你该知道林唯不是随便的女孩子,她把初,.吻给了我,你明白是什么意思吧?”南宫旭适时地添上一句。可能是站的久了,身上又黏糊糊的没披衣服,说完这句话南宫旭忽然打了个喷嚏,随即伸手拿过DV,回了自己的卧室。 方翼的双手僵着,还维持着拿着DV时的姿势,许久许久之后,手指张开,盖住了深浓的眉眼。 据他观察,林唯确实对南宫旭不一般,他们……真的是男女朋友关系? 他该问清楚吗? 想到两人月光下亲密的一幕,还真是刺心呢。 …… 林唯第二天照常起床,快速的洗漱完走出卧室,发现方翼已经在厨房里做早餐了,她打了声招呼后就直接推开了南宫旭卧室的房门,走进去查看他的退烧情况,可南宫旭还没醒,她只好用手试了试他的额头,发现已经退烧了,顿时松了一口气。 刚要收回手,却被闭着眼睛的南宫旭一把握住了,少年的脸色有些发白,睫毛深藏下的眼睛却是异常的清澈明亮,此时睁开了,眼角带笑地看着她。 “谢谢你,唯。”认真的道谢,像以前很多次一样。 林唯不在意的笑笑,晃了晃彼此缠绕在一起的手,“你啊,什么时候让我省点心就好了。” 南宫旭不满,“你生病的时候不也是我照顾你吗?我做的可不比你差。”身在异国他乡,总有生病的时候,南宫旭说的一点儿都不假,林唯生病,他可是比她还要紧张还要体贴周到,这点林唯是知道的,也因为这样,所以南宫旭一生病,她才会这么上心。 两个人这四年里,也算是相濡以沫了。 “既然好了就起来吃点东西。”林唯抽回手,拍了拍南宫旭的肩膀,发现比之前又厚实了不少,眉间闪过一抹欣慰,曾经单薄的少年,如今是越来越像个男人了。 南宫旭干脆地点了点头,毫不避讳地掀开被子就起床,林唯瞪了他一眼,起身走出了他的卧室。 “小叔叔的病好了吗?”林唯走进厨房,方翼转身,淡声问。 林唯弯唇笑着点了点头,显然是心情不错。方翼也跟着点了点头,随即盛粥,“这是我特意熬给他喝的,非常适合病人。” 林唯一看,是南宫旭喜欢的小米粥,便接过往桌上端,南宫旭动作神速地洗漱好出来刚好看到黄灿灿的粥,眉目一蹙的问:“唯,这是你做的吗?” 林唯摇头,指了指身后的方翼,方翼正在拿抹布擦手,大大方方的说:“就当谢谢你这四年里对林唯的照顾。” 这话——南宫旭不爱听。 他愿意照顾林唯,愿意和她在一起,是他的事,跟方翼有什么关系? “唯,我还是喜欢吃你做的粥。”不理会方翼的话里有话,南宫旭只直接去看林唯。 林唯迟疑了一下,还是顺了南宫旭的心思,“那你先吃点别的,我再煮一点。” 林唯进了厨房之后,南宫旭的目光毫不避让地对上方翼的,嘴角倔强地微抿,走近他,压低了声音说:“我喜欢她,所以愿意陪她照顾她,我们在一起四年了,你消失了八年,好意思一回来就要跟我抢?” 方翼挑眉,跟他抢?他表现的有这么明显吗? 看出方翼的想法,南宫旭冷冷一哼,“你看她的眼神仿佛迫不及待的就要一口吞了她,方翼,我不傻,我看着明白着呢。” 方翼倒是愣了,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眼睛,似乎是不相信南宫旭说的话,不知不觉间,他表现的竟然这么明显? 就连局外人的南宫旭都看的清楚,难道林唯还看不明白?是她真没看明白还是刻意躲避?或者是现在和南宫旭好了,和他已经不可能了? “一大早的,我觉得谈论这些会消化不良。”两人默默对峙数分钟后,直到林唯自厨房里往这边走,方翼才慢条斯理地开口。 南宫旭目光一耀,坐到餐桌前,却是不肯吃林翼做的早餐,林唯看了看,又去弄了个三明治给他,他才开开心心地吃了。 林唯看他吃的开心,自己也高兴,丝毫没觉得自己对他的纵容有什么不妥。 四月绯情 082 把他当弟弟? 吃过早餐之后,方翼提出要到十方传媒在伦敦的分公司去巡查,而南宫旭和林唯一起到图书馆查资料。 三人同时出门。 寇阳把车停在公寓楼下等方翼,一抬眼看到方翼走在最前面,后面跟着青春靓丽的林唯,林唯边上还跟着个眉目俊朗逼人的少年,他知道这位就是南宫家的二少爷,再望向自家丰神俊朗的老板时,露了几分同情。 方翼看到寇阳的神色,好看的眉间露出一丝严厉,寇阳醒觉,顿时乖觉地上前和他们一一打招呼,方翼双手插在口袋里,挺拔优雅地侧身看着林唯两人,“我们送你们一程?” 南宫旭已经推出了单车,摇头拒绝:“不了,我们骑车就好。溲” “是啊,不麻烦你们了。”林唯挥了挥手,洒脱自在地上了南宫旭的单车,南宫旭转身抓过她手里拿着的两本书,一丢,放进了车篮里,“坐好了。” 林唯空出了双手,习惯成自然地扶住了南宫旭的腰侧,南宫旭利落地踩下踏板,林唯回头,笑着跟方翼挥手说再见。 方翼的目光久久地注视着渐行渐远的两人,眼前忽然浮现他念高中时,林唯坐在他单车后面的情形,那时候两人也像这般亲密。没想到时隔八年,她那么无忧无虑地坐在了另一个男生的后面,甚至……亲昵地搂住了他的腰恧。 “咳咳……”寇阳出声,“人都看不见了,别看了。” 方翼回神,淡淡瞥了一眼狐精似的寇阳,“走吧,去公司。” 寇阳惊讶地瞪大眼,张口结舌了一会儿,“其实这边的分公司运转良好,您没必要亲临检查。”意外之意是可以做点别的,而他此行的目的显而易见。眼看着那两人亲亲密密地走了,应该想法子跟去啊。 方翼静了一瞬,摇头,“先等一等再说。”他刚来不久,总要给林唯时间适应,尚若他逼得太紧恐怕不但会适得其反,还会引起南宫旭一系列的反击。 寇阳张嘴还想再劝,然而方翼已经坐入了车内,他只得闭嘴,称职地做一名司机兼秘书。方翼上车没多久便闭眼假寐,还未到公司,竟真的睡着了,寇阳琢磨着一定是在那栋小公寓没睡着才困成这样,自作主张也没叫醒他,半个小时后方翼醒来,觑见寇阳自以为是的神色,眉目沉了沉,昨夜,他还几乎真的整夜未眠,脑海里全是从DV上看来的那些场景,每一幅都生动地记录着南宫旭和林唯这四年里的点点滴滴。 而这四年里,没有他! “收起你的表情。”方翼睨了一眼寇阳,推门下车笔直地朝着公司走去,寇阳连忙跟上。 ……. 又是一个好天气,图书馆朝阳的角落,林唯和南宫旭对面而坐,每人面前都摊着厚厚的书,两人俱都埋入了书海里,尤其是林唯,格外的专注用心,这是四年里她学习的常态。 南宫旭时不时抬头去看她,眉目清秀的女孩儿,白皙的脸庞沐浴着阳光,散发着迷人的淡淡光晕,美得似画中人。 哪怕她沉思的表情,都是那么的动人心魄。 林唯发现南宫旭在看着她发呆,抬眸,静静地看他一眼,微微前倾身子,低声问:“怎么了?是不是还感觉不舒服?” 南宫旭轻轻摇头,“就是觉得你好看,好看的让人移不开眼。” 林唯愣了一下,白了一眼南宫旭,随即低头继续把注意力集中到书海中,南宫旭瞧着她的神情,却是黯然了。 可以说,这是非常夸赞的语言了,而林唯,都没什么反应,甚至连脸红都没有。收回目光,看着密密麻麻的英文字母,想到方翼晚上还要睡在他们的公寓,顿时心浮气躁起来。 眨眼间,方翼来伦敦已经五天了,这五天里都住在林唯和南宫旭的公寓内,每每方翼想要接近林唯,都被南宫旭不着痕迹地给破坏了,因为林唯对南宫旭全然的信任和纵容,她并没察觉什么不妥。 这一天,是周末。 南宫旭有球赛要打,要求林唯到现场给他鼓励加油,林唯没有拒绝,方翼正好休息,提出一起去,南宫旭倒是没反对。 露天的篮球场上,南宫旭有心表现,球技可谓发挥的淋漓尽致,平时强悍的对手今天都变得弱势了,林唯还没见过他这么厉害过,高兴的和拉拉队一起又蹦又跳的加油,方翼始终坐在位置上,安静地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 中场休息时,南宫旭抹着汗水走到林唯面前,林唯连忙把水递给他,他咕哝咕哝地喝下大半瓶,目光亮亮地去看林唯,一脸讨赏的表情。 林唯眨了眨眼,笑眯眯地踮起脚在他脸侧亲了一下,南宫旭心满意足地站直身子,有意无意地瞄了一眼神色莫名的方翼,又上了赛场。 或许是得到奖励的原因,后半场南宫旭超常发挥,赢得了满堂喝彩,林唯感同身受,喜悦的手舞足蹈。 比赛结束,南宫旭在队员们的簇拥下说要庆祝,林唯欣然加入,回头去问方翼,方翼点了点头,林唯喜形于色,大家一起到了以前聚会常常去的那家小酒吧,好在大家都满十八岁了,老板热情招待,现场很HIGH。 反倒是方翼,虽然年龄上相差无几,但他的气质太过沉冽内敛,与这些奔放的男生女生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但他脸长得好,身材又超级棒,还有女生记得他上次在校篮球室的精彩表现,周围也不乏问津的女生,不过他对谁都非常礼貌,既不怠慢对方也不给对方误会,五六名女生轮流试探下来,私下里咬耳朵猜测他的取向是不是男生。 林唯无意中听到女生们的八卦,惊讶的差一点把嘴里的饮料喷了出来,还好她忍住了,不过却也八卦地去看方翼,然后发现他的目光多数时候确实都逗留在男生们的身上,难道…… 抱着好奇的心理,林唯走到了方翼面前,“嘿,你怎么不去跟他们一起?” 方翼收回目光,深深看一眼林唯,他以前从没觉得跟她的年龄差会成问题,可现在他居然觉得自己是不是老了?他完全无法融入这些青少年的狂欢中。 “我?已经过了这个年龄段。”确切地说,他根本就没过过这种日子,过去的八年里,头三年是最为艰苦卓绝的训练,后五年是枪林弹雨地出任务,所谓的庆祝,大概就是成功地完成任务且毫无死伤,再就是肩膀上多出的杠杆。 林唯沉默了,黑漆漆的漂亮眼睛里透着一种了然,她突然握住了他的手,拉起他往人群最多的地方走,“来,我介绍你认识几位同学。” 另一边的南宫旭越过人群看到林唯拉着方翼,目光霎时沉了沉,抬腿就要朝着两人走去,冷不防的却有一个人拉住了他的胳膊,他不悦地回头,竟看到一位美若天仙的东方少女,还不待他反应,这位女孩子拉着他从酒吧的后门走了出去。 “好了,人我带到了。”亭亭玉立的***把南宫旭往前一推,南宫旭这时候终于反应过来了,恼怒地定睛细看,发现一名个子跟他差不多高的少年优哉游哉地靠墙站着,昏暗中,目光灼灼,隐隐约约带了些敌意。 一道光芒掠过脑海,南宫旭恍悟,“是你们……”是方菲儿和方子钰姐弟俩。 “你们俩偷偷摸摸地做什么?”南宫旭皱眉,不想理会这两人,抬脚就要回去,方菲儿拦住他,笑呵呵的说:“你等一下吧,子钰有话跟你谈。” 南宫旭回头,声音转冷:“什么话?” 方子钰走到南宫旭面前,与南宫旭的目光笔直地对上,毫不避讳地开口要求:“放弃林唯。” 南宫旭愣了一下,冷笑,“凭什么?” “林唯和我大哥方翼本来就是一对,你好意思硬插一脚?”方子钰挺了挺腰,他没想到南宫旭的态度这么坚决。 “我从十二岁就开始喜欢她,为了她来了伦敦,我们住在一起四年,感情很好,你现在要我放弃她?方子钰,你们方家人还真是不可理喻。”南宫旭斜睨着方子钰,脸色冷到极点。 “可是我哥从林唯一生下来就喜欢她了,要不是碍于身份早就告白了,现在他们回到各自的家庭,一切算是回到了正轨,而且林唯根本就是拿你当弟弟看待,这点你看不出来吗?” 四月绯情 083 维护他 方子钰一向为所欲为惯了,这会儿说话口无遮掩,真正戳中了南宫旭的痛处。 “你说什么?”南宫旭双手握拳,气的咬牙切齿。 方子钰机灵着,知道南宫旭的致命弱点就在这儿,毫不留情地戳破:“我说林唯明明就是拿你当弟弟看待,你不明白吗?” “你胡说!”南宫旭声色俱厉,脸色冷到极点,转身不欲再与突然出现的方家姐弟俩纠.缠,没想到方子钰竟抬手箍住了他的肩膀,“你先别走,咱们还没说完。” 南宫旭怒到极点,歪头,目光直直地落在方子钰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放开。溲” 方子钰不但是个小霸王,还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一口回绝:“你不答应,就不放。” 气氛越发的剑拔弩张,有浓烈的火药味在两个少年间猛烈地流窜,方菲儿担心地劝:“子钰,你和小叔叔好好说,不要动手动脚的。” 方子钰冷哼,对于姐姐嘴里的‘小叔叔’明显不以为然,挑着精致好看的眉说:“你看他像好好说话的样子吗?恧” 南宫旭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明明是方子钰不可理喻地缠着他提出匪夷所思的要求,居然还有脸倒打一耙?是可忍孰不可忍! 怒到极点,南宫旭握拳,一回头,毫不留情地朝着方子钰精致的五官上挥去,方子钰猝不及防,哎哟一声,双手捂着脸,双目不可思议地瞪着南宫旭,脸上随即露出凶样,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他吃了亏根本没有善罢甘休一说,上去就和南宫旭对打起来。 “你敢打我?”方子钰嘴里骂骂咧咧的,他比南宫旭还大一岁,虽然脸蛋长得过分漂亮显得阴柔些,但身形和力量不比南宫旭差,平时也爱好锻炼,这会儿可算是把全身的劲道和能耐都用来对付南宫旭了。 南宫旭也当仁不让,寒着脸不知疼痛地与方子钰你一拳我一腿,两人很快都挂了彩,身上明明疼的要命,却是一声不吭。 方菲儿起先有点儿傻眼,等到反应过来连忙上前阻止,可两人都打红了眼,哪里会听她的?她急的围着两人团团转,最后只得跑进酒吧去找方翼和林唯,她的突然出现让方翼和林唯都大为惊讶。 “菲儿,你怎么在这?”方翼和林唯异口同声的问。 方菲儿急的鼻尖都冒汗了,一手拉一个把他们拉到了乱七八糟的战斗现场,方翼反应快动作迅速,连忙上前隔开了难解难分的两人。 林唯眼尖的发现南宫旭满脸青紫,鼻子正在流血,忙伸手给他摁住,焦急担心的问:“你感觉怎么样?” 南宫旭垂眸看着她,只觉得浑身的疼痛,在她心疼的眼神下瞬间消失了,微微地摇头,林唯立刻出声:“你别乱动。” 方菲儿递来纸巾,林唯木着脸接过去堵南宫旭流血的鼻子,又上上下下摸了摸他的双臂和腿侧,“你真的没事吗?” “只是些皮外伤。”南宫旭答。 林唯确定南宫旭真的没什么大碍之后才转过身去看方家兄妹几个,“你们做什么?”出口,是严厉的质问。 方子钰刚要开口解释,被方翼一个眼风制止了,“抱歉,这中间肯定有什么误会。” 方菲儿觉得自己的弟弟做的过分了,且看林唯对南宫旭非常的维护,想要息事宁人,便笑着安抚生气的林唯:“他们俩个一向不对盘,唯,你别介意哈。” “你们为什么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林唯精明地问方菲儿,方菲儿被问的脸现促狭,美丽的眼珠子转来转去,视线躲闪着没个焦点,或许是因为一时心虚,竟不知道怎么回答,倒是方子钰反应快,理直气壮的答:“我们是来看看大哥的。” 他们从美国来这儿看方翼,这个理由充分又足够吧! 林唯敏感地觉得这姐弟俩的突然出现有点儿可疑,不过这会儿南宫旭受伤了,她最想做的是先送他到医院处理一下伤口,便懒得再问,“我带小旭去一趟医院,你们呢?”林唯其实想问方子钰要不要一起去,毕竟他也受伤了,不过介于他打伤了小旭,问的没那么直接。 方子钰冷眼瞧着林唯对南宫旭的爱护,眼看着两人就要离去,突然冷冷地对着南宫旭说:“南宫旭,你敢当着林唯的面问清楚吗?” 南宫旭身子一僵,隐约有些颤抖起来,他不是不想问而是不敢问,他怕问出的答案不是自己能接受的,所以一拖再拖,谁也不知道在这场漫长的拖延中,他有多么的煎熬。 “怎么,不敢了吗?”方子钰咄咄逼人,语气利的像是一把刀。 林唯一侧头,看到南宫旭年轻骄傲的脸上隐约闪现绝望之色,心里一急,冲着逼人太甚的方子钰说:“你说什么不敢?” 方翼刚欲阻止,可方子钰自作主张,已经冲口而出:“南宫旭喜欢你,男女朋友之间的喜欢,可你只拿他当弟弟看待,不是吗?” 话一出口,南宫旭的脸色呈现一片灰败之色,林唯原本是拉着他的胳膊,这时,寂静中,他艰难地抬手慢慢地推开林唯的手,偏过脸去,不让林唯看见他此时此刻的悲伤。 林唯何曾见过南宫旭这么悲伤过? 何曾见过他这么隐忍过? 那么意气风发骄傲的少年,仅仅因为她,难过至此! …….......... 气氛,长久的僵凝,耳旁时不时传来酒吧里的欢腾声,然后此刻的小巷子里,弥漫着让人窒息的气氛。 林唯低头,也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再抬头时,突然大步朝着方翼走去,南宫旭身子一震,看到林唯走向了方翼,想也没想地拔脚就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林唯听到脚步声,忙叫出声,可是南宫旭像是没听见,执拗地跑开了。 林唯左右看了看,她离方翼只有三步远了,干脆化作两步走到他的面前,不待他反应,伸手探进他的口袋里拿出他的手机,翻到信息一栏,快速地点开查看: 方子钰:大哥,到了伦敦先想办法住到他们的公寓。 方翼:好… 方子钰:大哥,进展大吗? 方翼:不大。 方子钰:要不要我们来帮你? 方翼:用不着。 ……. 这是最近五天来的对话,中间还有许多方子钰提供的追女孩子的方法,林唯没有仔细看,抬头,把手机扔进方翼怀里,方翼伸手接住,“小四月,你别生气。” 林唯气的转身就走,却被方翼一把拉住,林唯用力扳开他的手,恶狠狠地瞪了方家三人一眼,“你们让小旭伤心难过,我讨厌你们,尤其是你,方翼——” 林唯顺着南宫旭的方向跑了出去,这里离他们的学校不远,相处了四年,林唯知道南宫旭每当心情低落时会去哪儿,于是便朝着篮球室走去,校篮球室已经熄灯,她摸黑走进去摁亮了灯光,放眼望去,场上的篮筐下孤单单地坐着一个人,低着头,一动不动,全身都沉浸在难过中。 即使灯光亮了,他也似毫无所觉,没有抬头看来。 林唯屏住呼吸,没有直接上前,而是安静地坐在离南宫旭最近的位置上,静静地看着她。 方子钰说的没错,她一直把南宫旭当成弟弟来看待,尤其这四年里,他们几乎是形影不离,对于她而言,相比较方翼而言,她对南宫旭的亲情来的更为浓烈些,说不出为什么,她就是近乎固执地偏袒他,想要保护他,不让他受到丁点的伤害。 她一直在等,等南宫旭有一天能认识某个善解人意的女孩儿,能快乐地展开一段恋情,自然而然地从她这儿移情别恋,她一直抱着这样的私心。可是没想到,她的如意算盘因为方翼的出现,更因为方菲儿姐弟俩而被打乱了。 似乎,她不得不正面面对南宫旭对她一直以来的暗恋。 可是,她真的不忍心啊。叫她怎么残忍地说出把他当弟弟看待的话? 是不是她太自私了?他明明什么都没做错。 “走吧,我们回家。”头顶上方突然响起一道清朗的声音,陷入沉思的林唯顿时清醒过来,抬头,目光恰好望进南宫旭明亮的眼底,他已经收敛了情绪,静静地看着她。 “回家。”简单的两个字,让林唯心中的千言万语瞬间没了。 这两个字,是南宫旭最常说且她最爱听的话,就凭着这两个字,她都不忍心伤害他。 四月绯情 084 不一样的感觉 看着南宫旭一脸的青紫,林唯吸了吸鼻子,站起来,和他一起往外走。 外面已经全黑了,路灯光朦朦胧胧地照下,四下里十分的安静,两人并排而行,南宫旭好几次想要牵住林唯的手,都被林唯避开了。 “小旭……”林唯脚步迟缓下来,似乎是要对南宫旭说些什么。 南宫旭立刻拒绝地摇头,“不,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听,你别说话。” 林唯沉默了三秒钟,忽然笑着开口:“我是想问你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溲” 南宫旭一愣,摇头,“不了,你知道我不喜欢去医院。” 林唯蹙了蹙眉,担忧地看着他,“可是你的伤……” “都是些皮外伤,回家稍微做点消炎工作就好。”南宫旭坚持,林唯并不勉强,学校离公寓走路足足要半个小时,南宫旭的单车就停在学校里,可是他自作主张地没有提,林唯心知肚明,也没吱声恧。 两人就这么肩并肩漫步走回了公寓,没想到他们的公寓楼下还挺热闹,方家三兄妹一个不缺地站在那儿,方翼上前,友好地问:“你们回来了。” 南宫旭鄙视地看他一眼,偏过脸,一把抓住林唯的手往公寓楼上走。方子钰瞧着,在方翼眼神的威压下终究是迎上南宫旭,郑重其事地开口:“小叔叔,对不起。” 南宫旭脚步一顿,故作惊讶地回头盯视着平时眼高手低的方子钰:“你说什么?” 方子钰咬牙,他明明听清了,现在居然装蒜,“我对刚刚的鲁莽和无礼向你道歉,对不起,旭叔叔。” 音量很大,丝毫不存在听不清的嫌疑,南宫旭想再刁难也不好发作,只一味地冷笑,并用眼神去征询林唯的意思,仿佛她才是他的主心骨,“唯,你说呢?该原谅他吗?” 林唯来回看了看暗暗较量的两个年轻人,顿了一下,大度地点了点头,“你是长辈,应该大度点,既然道歉了,就原谅他吧。” 南宫旭状似很听话地点了点头,续而看着方子钰:“唯说原谅你就原谅你,不过记住了,下不为例。” 方子钰握拳,对于南宫旭对林唯说不清道不明的马首是瞻的态度非常的恼火,但是刚刚方翼大哥已经跟他们说清楚了,以后不准他们再管他的事,这次,算是他把事情搞砸了。 “唯,我们突然过来,大哥之前并不知道,你别怪他。”方菲儿轻柔地走到林唯面前,诚心诚意地解释,绝美的小脸蛋上还带着惭愧。 林唯一直对这对姐弟俩喜欢不起来,这会儿只抿抿唇表示丝毫不在意,“走吧,上楼。” 转身,和南宫旭一起上楼,从头到尾没和方翼说一句话。 “对不起大哥。”方菲儿姐弟俩低着头站在方翼面前,别提有多沮丧,原本是想来帮忙的,没想到帮了倒忙,以林唯的个性,恐怕是适得其反了。 “好了,你们先去酒店,明天还是回美国吧。”方翼眉目不动,目光淡淡落在公寓突然亮起的灯光上。 “我们已经毕业了,明天要回也是回家。” 方翼点了点头,三人又聊了几句近况,五分钟后,寇阳开车赶到接走了两人。 站在楼下静默了数秒,方翼才抬脚往公寓走去,听到门铃声的时候,林唯正在客厅给南宫旭处理伤口,所以开门的动作迟了些,见到方翼时见他脸色紧绷,忙移开了视线。 方翼扯唇苦笑,再棘手的任务他都不曾惧怕过,只是敲一扇门,他居然害怕这道门不会为他打开,但好再是开了。 “你的后备军团呢?”一见到还好意思回来的方翼,南宫旭立刻忍不住讥刺出口。 方翼神色并无不悦,淡声答:“他们已经离开了,明天回国。”这话,有点说给林唯听的意思。离开了,自然不会再给他们添麻烦。 “要我帮忙吗?”南宫旭的脸上贴了几个OK贴,这会儿林唯正叫他把T恤脱掉处理身上的伤口,这种事……毕竟有点儿……方翼忍不住出口询问。 南宫旭眉目一挑,愤愤出口:“不用。” 林唯只当他是在耍小孩子脾气,也未在意,拿起红花油正要往手心倒,她的手机突然响了,迟疑了一下,她把红花油递给了方翼,“我先去接个电话,小旭,让他帮你。” 林唯拿着手机走到自己的卧室接电话,客厅里只剩方翼和南宫旭,方翼动作熟练地倒油按摩,力道不大,但南宫旭还是龇牙咧嘴地喊痛,偏头瞪着他说:“你是不是希望我最好死掉?” 方翼挑眉,“你说的严重了,先不论我们之间的亲戚关系,单论林唯对你的在乎,我也不可能希望你出什么事。” 从今晚的情况来看,方翼是彻底了解了林唯对南宫旭的维护,这份在乎,是朝夕相处中得来的,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瓦解消失,就算不是男女之情,也已经非常的令人嫉妒。 “算你识相。”南宫旭想了想,终于开心地掀了掀嘴角。 电话是林唯的父母打来的,像往常一样询问她的学习已经生活情况,林唯独立性很强,在伦敦适应的很好,并不需要父母操心。 挂了电话之后,林唯回到客厅,方翼已经帮南宫旭处理好伤口,南宫旭也已经穿好衣服,林唯问南宫旭想吃什么,南宫旭要吃面,目光望向方翼时,方翼体谅地答随便,于是林唯煮了三大碗面,三个人坐在餐桌下一起吃,期间南宫旭免不了耍宝,以彰显自己和林唯之间的亲密,方翼始终不动声色从容优雅的看着,弄到后来,南宫旭突然觉得自己就是个奢望爱的小丑,心情一瞬间低落下去,回到房间后,脸上才露出真实的情绪。 碗筷是方翼洗的,林唯吃完就回了卧室,整个客厅里很安静,熄灯以后,方翼坐在沙发上,背靠着椅背,端坐如一座雕塑。 半夜,林唯口渴,睡的迷迷糊糊的她开门到厨房的冰箱里拿水喝,喝好了把剩下的半瓶水放回去,迷迷瞪瞪地转身欲往回走,可却突然撞上了一堵墙,她头痛地去揉脑袋,也不知道怎么了,身子突然悬在了半空,还沾着矿泉水的唇被人含住,那种最近几天熟悉又陌生的气息瞬间击中了她,满脑子的火焰绽开,烧的她整个人都卷了起来。 等到反应过来,已经为时已晚。林唯轻轻落地,虚软地靠在冰箱上,整个人彻底清醒了过来,一巴掌下意识地朝着前方的人扇了过去,却被他轻轻松松地握住了手腕,他高大强壮的身子微微前倾,压迫性地垂眸看着她,“感觉,一样吗?” 低沉沙哑的声音,像是夜魅之下的幽灵,扣人心魄。林唯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和小旭,一样吗?” 林唯这下懂了,方翼问的是他吻她与南宫旭的有什么不一样。该死,当然不一样了,小旭亲她她感觉别扭极了,事后生气地不理他两个星期,可是方翼……她简直像是一只缺氧的即将要溺毙的鱼,怎么可能会一样? 可是,她不想让他得意。 “让开。”语气想要冰冷的感觉,可是出口之后才发现沙沙的,喉咙口像是含了一把沙子,不清不楚的,没多大威慑力。 林唯懊恼地用力擦了擦嘴巴,恨恨地去瞪方翼,方翼站直身子,静静地看着她,林唯推了他一把,他并未勉强,浅淡的光线中,他突然发现她未穿鞋,忙一把打横抱起了她,林唯讶异地惊叫一声,方翼顿住,低头看着她说:“你要是不介意,可以让小旭看见我们俩……” 林唯一把捂住嘴巴,黑漆漆的大眼睛睁的大大的,匪夷所思地看着方翼,他居然会用小旭来威胁她?真是不可思议。 “下次记得穿拖鞋。”方翼一直把林唯抱进她的卧室,把她放到大床上,站着,还不急着离开。 林唯理了理乱了的发丝,没好气的咬了咬唇,她只不过出去喝个水,怎么就吃了这么大的亏?大半夜的,难道他没睡觉专门就在等待机会? “你这么聪慧,对我和对南宫旭的感觉明明是不一样的,相信这一点你一定清楚,我不能替你决定对谁好对谁不好,该去爱谁不爱谁,我只请求——你能遵从自己的内心,可以吗?” “我的事不要你管。”林唯冷声出口。 四月绯情 085 还要住多久? 黑暗中,床边,方翼的目光幽幽发亮,他明明没有再言语,可只一双眼,一个注视,似乎就已洞穿一切。 “你还在生我的气。”良久之后,静谧的空气里响起略带无奈的低沉声线。 林唯把被子一拉蒙住头脸,并不想再跟方翼多说什么,她的心脏还没平复疯狂的跳动,这会儿只想一个人安静的待着。 “你好好休息。”又静站片刻,方翼出声,脚步轻缓地走出了林唯的房间,轻轻关上门之后,特意看了看南宫旭的房门,见毫无动静之后才躺回沙发上,闭上眼睡觉。不过,脑海里反反复复的都是女孩儿柔软温热的唇瓣,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渐渐睡去。 经过方子钰一闹,南宫旭对方翼的态度几乎是不加掩饰的讨厌,林唯为防止两人起冲突,大多时候尽量避免两人单独相处,如此又过了三天,南宫旭终于是按耐不住性子,问林唯:“方翼,他还要住多久?溲” 可能是周围都是些年轻气盛的青少年,就连教授大多都是外向型的,方翼是南宫旭和林唯一致认为的超深沉超淡定的类型,言辞得体,举止优雅,那种天然浑成的贵气和内敛,加之惊为天人的外貌,让人觉得拒绝他都是一种残忍。 林唯支吾了一下,“我…..我也不知道。”她根本就张不开口问他什么时候离开,甚至,隐隐约约的,她并不希望他这么快就消失在她的生活里,毕竟,八年,他才回来。 对于林唯没有说出口的流连,南宫旭心知肚明,不难过是假的,可他还能怎么做?难道要逼林唯对他表明只拿他当弟弟看待恧? “院里有几位同学说要去瑞士旅游顺便滑雪,唯,你也加入吧?”从图书馆出来,南宫旭满脸期待地提议。 滑雪是林唯最爱的一项运动,以前每年都会出去滑雪,今年课业繁忙还是第一次,当即眼睛亮晶晶的就同意了。 南宫旭高兴的摸出手机,“那我和他们约好了,明天就走。” 林唯已经把论文准备的差不多了,实习也适应了,刚好有三天假期,南宫旭也有三天假期,两人商量好后回到公寓就开始收拾东西。 方翼是晚上回的公寓,正赶上吃晚饭,南宫旭吃的香喷喷的,见他洗手坐下没好气地斜睨了他一眼,林唯倒和往常一样,尽量用一颗平常心对待他。 晚饭过后,林唯切了水果端给两人,顺便对方翼说:“对了,明天我和小旭出门旅游,你一个人在家记得注意晚上把门窗关好了。” 南宫旭插起一块菠萝,享受地放进嘴巴里,对着方翼哼了一声,“他可是伸手了不得的大人物,那些小毛贼根本不放在眼里。” 方翼并不理会南宫旭的话,淡淡的问:“去哪里旅游?” “瑞士,大概会去阿尔卑斯山滑雪。”林唯答的十分随意,并没隐瞒的意思。 南宫旭却并不想让方翼知道他们的行程,连忙拿了水果去赌林唯的嘴巴,林唯瞥了一眼南宫旭,明白了他的小心思,也就没有多说。 翌日,方翼把整装待发的两人送往机场,两人刚登机没多久,寇阳拿着机票满脸微笑地出现在他面前,“老板,你这招不错。” 林唯和南宫旭前脚刚走,他的老板后脚赶上,从来伦敦到现在,还没见他这么主动积极过。 方翼没什么表情地抽过寇阳手里晃来晃去的机票,从容不迫地走向登机口,身后,寇阳笑着喊了一声:“老板,祝你旗开得胜。” 方翼微微抿唇,望了一眼刚刚天空中滑翔而过的飞机,隐约流露出几分笑意。 …… 到了下榻的酒店,林唯和南宫旭放下行李后就绕着酒店转了一圈,瑞士的湖光山色令人流连,似乎来多少次都不觉得够,林唯是真正欣赏风景,而南宫旭高兴多半是因为林唯陪伴在他身边。 一行人总共五个,三女两男,滑雪主要安排在第二天,因此头一天大家都忙着准备和休闲,游玩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一眨眼到了晚上,有人提议出去玩,林唯却想养精蓄锐明天好痛快淋漓地在皑皑白雪上驰骋飞舞。 南宫旭则和同伴们一起出去玩儿了。 林唯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穿着白色浴袍自浴室出来,一边擦着湿漉漉的发丝一边寻找遥控器,房间里很静,所以当阳台处传来异响时听的格外清楚,她愣了一下,转过身朝着阳台看去,随即瞠目结舌地瞪大眼。 方翼穿着一身宽松的休闲服,外面冷得瑟瑟发抖,他却是白衬衫黑长裤,脚上套着酒店的拖鞋,恍若走进邻家小院般的轻松跃进了林唯的房间。 他站定,清晰瑰丽的眉目含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静静地看着被他的出现惊的呆住的林唯。 林唯用力眨了眨眼,疑心自己是在做梦,毕竟,他刚离开的头四年里她经常的梦见他,也是这样的玉树临风惊艳世人,可数分钟后,他仍然伫立在那里,似乎……不是做梦眼花。 清丽的眉目,微皱,“你怎么出现在这里?” 如果她没搞错,她和南宫旭要来瑞士时他一点要跟来的苗头都没有,现在居然从天而降? 方翼见林唯回神,自己也慢慢收回灼灼的目光,迈着沉稳的步子徐徐走近她,不疾不徐的开口:“跟你一样,也来滑雪。” “那你怎么不和我们一起?”林唯脱口就问。 方翼定定地凝睇她的眼睛,幽深的眼底光芒流转,林唯意识到什么,抿了抿唇,转过身不理他,径自坐到沙发上,“你知不知道这样不请自来很没礼貌,而且我可以告你***.-扰。” 方翼性感的薄唇紧了紧,自然而然的走至林唯身边,伸手,想要接过她手里的干毛巾替她擦拭一头如瀑的黑发,林唯看出他的意图,干脆把毛巾扔出去很远,方翼拿了个空,整个身形陡然一僵,不过只是数秒,他便心平气和地去捡起毛巾重新走回林唯的身边。 林唯还是别扭,歪着身子不让他碰,方翼耐心十足,始终坚持要给她擦头发,林唯火了,一转身扯过毛巾丢在脚下,“你到底什么意思?” 其实他的意思表现的很明显——讨好她! 偏偏林唯不领情,还觉得特别的烦躁。每次见到方翼,她都觉得自己的自控力遭到了破坏,她平静的生活被投入了石子,令她无法安宁。 凭什么他离开八年回来之后还能带给她这么多情绪波动?她心里不服。 方翼指尖抚了抚林唯的发丝,好脾气的绕过沙发走至她的脚边再次捡起毛巾,垂眸看了看她,很自然地在她身边落座,与她同坐一张沙发。 林唯浑身一僵,这沙发不大,他一落座,几乎是紧挨着他,她甚至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气息和热度,下意识的,她朝着边上挪了挪,倔着脸去瞪厚脸皮的方翼,方翼温和的笑了笑,修长漂亮的手捏了捏毛巾,“不和你们一起来是想找机会和你单独相处。” 如果让南宫旭知道他会跟来,像今天晚上这种情形,他一定会留下来看着他,好让他无法接近林唯。 林唯往边上尽力靠了靠,尽量拉开与方翼之间的距离,其实方翼的心思,她心知肚明,如今两人各自单身,她要是再多问几句恐怕他会把话说的更明白,到时她也不知道怎么面对。 气氛,说不出的尴尬和安静。 林唯终于受不了这份煎熬,起身要换个地方坐坐,或者干脆去睡觉,可她刚动,手臂却被方翼猛地握住,他的气息几乎吹在她的颈边,“别动,就这样坐着就好。” 他的声音太具有蛊惑力,听的人心脏撕拉撕拉的冒火花,林唯僵了一下,刚好看到遥控器就放在面前的茶几上,便弯腰拿起打开了电视,故意把音量调的很大,房间里瞬间充斥着异国他乡的语调,她调整了一下坐姿,后背靠着柔软的沙发,貌似专注地看起来,其实电视里到底播放了什么,她压根就不知道。 方翼见她没有抽身离开的打算,抓住她胳膊的手收了回去,最后还是坚持地替她轻轻擦干头发,擦干之后一只手臂绕过后方搭在林唯的肩上,除此之外再没其他动作。 林唯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居然没有推开他。 甚至后来,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 四月绯情 086 美好一刻 困意袭来时,林唯用力摇了摇头想要让自己保持清醒,可还是越来越困,眼皮终于不受控制地往一起合,她想起身去卧室睡觉来着,可不知道是周身围绕的热气让她贪恋的没力气站起来,还是肩上方翼若有似无增加的压力让她起不来身,反正后来,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房间里静谧恬淡。 方翼低头,去看无知无识地窝在他怀里睡的正香的林唯,他能够感觉得出来,她并非那么排斥他,只是,她有她的心结。 而现在,睡着的她,卸下了所有的防备,白皙娇嫩的脸贴在他的胸口,身上散发着淡淡的特有的幽香,他用了好大的力气才控制住身上流窜热烫的血液,直到平静下来才关掉电视,温柔地俯身,轻轻地把她抱入怀中,一步一步走向卧室。 中途,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了他的脸,居然娇憨地冲他笑了一下,随即放心地闭上眼接着睡着了,看起来意识并不清醒溲。 方翼勾唇无奈的笑,尚若她是清醒的,见两人如此亲密,肯定会炸毛的。 弯腰,把她放到床上,她咕哝着呓语着说了什么,翻个身舒舒服服地换了个姿势香甜的睡,殊不知她无意之中的一个微小动作都让边上注视她的男人难受的口干舌燥。 想要不再受折磨,可却舍不得就此离开恧。 所以,只好拿张椅子,静坐床边,只是单纯地看着,奇异的是,这平静的夜,竟让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美好。 没有任务,没有血战,有的只是安静的流淌的时光,以及更为重要的女孩儿。 …… 林唯的睡眠一向很好,且自诩做事干脆利落,就算当初决定远离家乡到陌生的伦敦那会儿也没失眠,平时出去旅游也是战斗指数超强,都是精神焕发,她的秘诀是走到哪儿都吃得好睡的香。 可是今晚,有些不同。 睡梦中,总觉得有一双深邃的眼一直一直地盯着她看,让她恍恍惚惚地觉得睡不踏实,后来终于醒来,大脑里呈现一片空白,也没多想,翻身坐起想要去卫浴间,笔直地往前走,膝盖却突然撞到了什么坚硬的物体,疼的她往前一跌,没想到居然跌入了一具既坚硬又柔软的东西里。 起初以为是沙发,还在里面用力地喘了几口气,待到疼意减轻才跌跌撞撞地欲站起身,冷不防的,腰间突然就多了什么,林唯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定睛一看,面前居然是个人影。 脑海里有什么画面浮现出来,她惊得倒吸一口冷气,顿时抽身往后,却不料一屁股坐到了床上,“方翼,你三更半夜的不睡觉,在这儿做什么。” 林唯懊恼地揉了揉脸,好让自己彻底清醒过来,昨晚她好像不知不觉睡着了,怎么到的卧室一点印象都没有。这让她感觉很糗。 “谁说我没睡?”方翼确实是小睡了一刻钟,不过一刻钟对他而言已经算很长的时间了,经年累月的训练,早练就了一副铁打的精神,只要他肯,几天几夜不睡觉都没问题。 “我说的是回你自己的房间。”林唯算是清醒了,伸手到床头拧亮了灯,淡淡的橘黄,驱散了彼此之间的黑暗。 方翼静了一瞬,在林唯的公寓住了不少天,却鲜少有这样独处的机会,南宫旭就像看着自己的所有物,几乎是寸步不离一刻不倦怠。 “我想留下来让你陪我。”温暖的光线中,方翼的话飘逸而出。 林唯心里一悸,双手似乎紧张地抓了抓身下的被单,抬起眼没好气的冷哼,“这话是方菲儿姐弟俩教你的吧。” 提起这事,林唯还满心不高兴。 方翼却是真的冤枉,他完全是发自肺腑之言。她并不那么相信他,在他看来,解释显得多余又心虚。 两人面对面静坐了片刻,林唯发现方翼只是中规中矩地拿了一把椅子坐在边上,并没有试图和她同睡一张床,身上的睡衣还算整齐,显然他非常的尊重她。 看在他这么克己自制的份上,心里的戒备和不悦不由得消散了不少,不过,他就这样坐在这里毕竟会很累,“你还是回去睡觉吧,这样会很累。” 她看着都累,别说还正襟危坐的那人了。 方翼却是摇头,淡淡吐字:“不累。” 林唯沉默了,“军队训练的结果?” 方翼本不想回答,但林唯坚持坐着没有动作,他只好‘嗯’了一声,没想到林唯竟突然发起了脾气,随手拿起枕头朝他砸来,大声地质问:“既然当兵那么惨绝人寰还不能与外界联系,干嘛非要去,现在你还保留着这些坏习惯给谁看?让谁心疼?” 自他们久别重逢,这还是林唯第一次大张旗鼓地在他面前发脾气,方翼的第一反应几乎是就要笑出了声,他隔开毫无攻击力的枕头,颀长的身子前倾,握住了林唯抗拒乱动的双手,目光认真地看着咬着下唇的她:“我是个男人,自然想要做出一番事业。” “那你就去做啊,怎么现在又回来了?”林唯脱口而出。 方翼静了一下,神色突然严肃起来,却并未再解释。林唯不是笨人,知道方翼选择入伍多少跟他们林家有点儿关系,因为她曾爷爷是军人出身,爷爷也是赫赫有名的上将,她的父亲也入过伍当过兵,他们林家也算是军统世家,他这么做,也算是一种报答吧。 如此一想,倒显得她有些不近人情了。 林唯抿了抿唇,挣开自己的手,“你爱睡不睡,反正我要睡了。”说完,她往大床上一躺,背对着方翼,不再理会他。 不把他赶走,方翼已经心生暖意,哪还敢奢求别的什么,只维持着刚刚的坐姿,安静的存在着,呼吸着。 知道有个人一直在看着她,林唯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了。翻来覆去的,只觉得烦躁。 想要忽视方翼这个人的,可是,他的存在感不是普通人的大。 终于,忍不住了,林唯裹着被子坐起来去瞪方翼,他还维持着刚刚笔挺的坐姿,安静又无辜地看着她。 “你过来!”林唯抬了抬尖尖的下颚,目光写着方翼不懂的暗芒,不会是要赶他走吧?他已经尽量保持安静不打扰了。 “怎么了?”他起身,往前走了一步,站到她的面前。 林唯仰起头看他,突然伸手拉了他一下,力道虽大,但其实并不能一把拉动方翼,方翼不过是顺势坐到了她的身边。 林唯怒了努嘴,“这床足够大,分你一半也无所谓,不过你要给我安分点。” 有暗芒自方翼幽深的眼底一闪而过,唇畔,忍不住露出一丝意外的笑意,肯定地点了点头,目光变得热了三分。 林唯几乎不敢看他的眼睛,身子一歪,滚到了另一边,用被子蒙住了自己,她几乎是贴着床沿的,这样,只要方翼不逾矩两个人怎么也不会碰到一起的。 方翼看了看女孩儿的后背,安静地躺到了一侧,没有任何其他动作,只是安静地躺着,侧身,脸对着女孩儿的后背。 林唯感觉到身侧有下陷,知道方翼是躺下了,这一刻,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最起码不再烦躁,想到他能睡个好觉,甚至是安心的。 这样,她很快又再次睡着。 只是,她忘了刚刚自己是想去一趟卫浴间的,这么一睡着,不到两个小时后又困倦地不得不醒来,也是睡糊涂了,她是压着方翼翻身过去进的卫浴间,出来时直接往大床上一倒,把清醒时候保持的安全距离破坏殆尽。 方翼无奈又好笑地抱住她,小心翼翼的,一动不敢动。 直到天空露出鱼肚白,方翼才依依不舍地放开她,把她往边上挪了挪,自己刻意与她拉开距离。 新的一天来临了,这一刻,是多么的美好。 林唯睡的挺好,睁眼,翻身,看到身侧躺着的人顿时愣了一下,那人对她温柔似水的笑了笑,带着清晨的美好声线对她说:“早安,小四月。” 林唯眨了眨眼,晨曦的光芒沐浴着眼前的男人,他的容颜令人惊心动魄,就连声音都好听的要命。 “早安。”她几乎是顺从地回答,纯粹的不想看到眼前的美颜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 方翼笑笑,对于林唯对自己外貌一时露出的痴迷神色不知道该感到高兴还是其他,“我得走了。” 四月绯情 087 腹黑 方翼起身,双脚落地,背对着林唯整理褶皱的衬衫袖口,他昨晚就穿着白衬衫黑长裤静守了整夜。 林唯望着方翼笔挺的脊背,眨了眨眼,听他的语气,怎么透着一股子不得不的意思? 方翼整理好衣服,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转过身看着林唯说:“对了,昨晚小叔叔来找过你。” 林唯一愣,“什么时候?” “你睡着的时候。溲” 林唯一阵惊讶,她睡着的时候时间还挺早,按照他们的疯劲应该会玩到很晚才对,“然后呢?”不会小旭看见他在她房里吧? “他敲门我没有开,然后打了你的电话,我也没有接。”方翼慢条斯理的回答,淡静地看着林唯。 林唯皱眉,“那你怎么不叫醒我?恧” 方翼看着她,没有回答。自然是不想被人打扰了,多么难得的机会。 林唯瞪了他一眼,爬起来去找手机打电话给南宫旭,南宫旭睡得还迷迷糊糊的,林唯告诉他自己昨晚早早就睡着了,南宫旭‘嗯’了一声,又聊了几句,两人约定好等一下一起去吃早餐然后去滑雪。 转身,方翼还没离开,见林唯的注意力回到了他的身上,方翼指了指阳台,“我先走了。” 潇洒走到阳台边,伸手利落地翻了出去,然后徐徐朝着隔壁的房间移动,整个动作对他而言轻而易举的就像走路吃饭这么简单。 林唯因为他这么危险的动作而悬着的心缓缓落回了胸腔,走过去,看着外面只有一指宽的墙岩,双眼都瞪直了。 “没有危险,不必为我担心。”方翼已经跳进了隔壁的房间,站在阳台上,对一脸紧绷的林唯说道。 林唯回神,白了一眼方翼,南宫旭住在她的左边,而他住在她的右边,显然之前是有预谋的。 正想问问他,房门突地响起了有节奏的敲门声,林唯过去开门,是南宫旭。 “怎么这么快?刚刚不是还没睡醒的样子?”林唯拉了拉睡衣,有点惊讶。 不知道为什么,南宫旭的神色有点儿不耐烦,他自由自在地走进林唯房里,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打了个哈欠,说:“你动作快点,我们提前去滑雪场。” 他们是和同学一起来的,怎么现在要提前?林唯也没细问,拿了衣服先到卫浴间洗漱,转身之际下意识看了看右边的阳台,方翼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昨晚你睡的真早。”南宫旭随口的一句,顿时让林唯的脊背一僵,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 洗漱完毕,林唯换好衣服出来,拿了滑雪装备就出发,没想到刚出房门,同来的Janry洋溢着笑容出现在他们面前,“你们打算提前去吗?我也参加。”她举了举手里的装备,脸上的笑容热情而开朗,眼珠子在南宫旭脸上转来转去。 林唯敏锐地发现南宫旭的心情似乎一下子一落千丈,对Janry的热情视而不见,甚至是不友好的漠视。 怎么回事? “那…..一起吧。”林唯犹豫了一下,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他们本来就是一起的哇。 三人很快到了滑雪场,看见皑皑白雪,林唯什么都忘了,兴奋地穿戴好装备,跃跃欲试。 “旭,昨晚我让你不高兴了吗?”林唯一回头,看到Janry还没准备好,南宫旭一脸的臭色,对她爱理不理的。 这两人之间明显有点儿什么。 林唯竖起耳朵去听,南宫旭连看Janry一眼都没有,别说跟她说话了。 “我有什么不好,你告诉我不喜欢我哪里?”Janry问的非常的直接,还十分不解地征询林唯的意见:“唯,我知道你和旭是好朋友,还合租房子,你一定比我了解他,请你告诉我,他不喜欢我哪里?” 对于外国姑娘的坦率和直接,林唯早已领教,现在是彻底弄明白南宫旭为什么这么别扭了,想必昨晚Janry一定是对他表白了,搞得他不高兴所以提前不欢而散。 面对Janry碧绿色的漂亮大眼,林唯觉得如果她真的能追到南宫旭也是一件非常好的事,这样,正符合她的意思。 可是,叫她怎么回答呢?看得出来,小旭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啊。 “呵呵……旭从没谈过恋爱,比较害羞,你要多点儿耐心。”林唯清秀淡雅的容颜映着白茫茫的一片,扬着淡笑,鼓励Janry。 她的话,招来南宫旭的侧面,看得出来,他的心情似乎更加的不好了。 沉默地准备好装束,南宫旭率先第一个冲了出去,Janry得到鼓励,连忙去追他,嘴里不断大喊着他的名字。 林唯笑了笑,为了不打扰两人,朝着另一个方向滑去。一旦投入滑雪的乐趣中,林唯就忘了周遭的一切,注意力高度集中。 大概半个小时后,隐隐约约的,突然听到了Janry大喊的声音,她疑惑地放慢速度,四下里张望了一下,果然看到大老远的地方一道橘色的身影飞速地朝她的方向滑翔过来,“唯,等一下——” 声音焦急而慌张,林唯心里一紧,莫名地感到了不安,忙回头,去迎Janry。 “怎么了?”林唯问。 “旭,是旭,他朝着标着禁止滑雪的危险区去了。”Janry急的脸色都白了,手里比划着,无比的焦急。 林唯心里一沉,连忙顺着Janry手指的方向看去,“你去求援,我去看看。” Janry点了点头,立刻按照林唯的叮嘱去寻求救援,并提醒林唯小心点。 林唯点了点头,立刻朝着危险区出发,来滑雪场时,这里的工作人员已经提醒过他们了,有一片区域处于修整状态,随时有可能发生雪崩的危险。 他们都听到了,南宫旭居然还朝那里去?真是不要命了。 林唯心急火燎的赶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只觉得全身都热的要命,不知道是急的,还是全力追赶的缘故,好在前方终于出现了一道黑色的疯狂飞翔的影子,南宫旭今天穿的就是黑色。 环顾一眼四周,雪峰几乎成九十度的直角,非常的斗,四周空旷的没有其他人,呼呼的冷风疯狂地掠过耳畔。 咬紧牙关俯冲而下,为了提高音量只得扯下口罩,“小旭……小旭……”前方的黑影飞速移动,她只有加快速度才有可能追上。 不断的追逐中,眼看着越来越近,林唯只觉得脸像是被刀子割似的生疼,张嘴时,嘴里全是寒冷,眼看着就要追上了,却突然听到一声异响,回头一看,瞬间惊恐地瞪大眼,从山顶开始,一波一波的雪如瀑布似的直流而下。 “小旭——”林唯反应迅速的往前躲避,同时大声嘶喊,这一次,南宫旭终于听到了她的声音,并慢慢地停了下来,他回头,同时看到奔流而下的雪花和即将被淹没的林唯。 这一刻,他的心跳都停止了,整个人停在原地,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林唯百忙之中挥手让他赶快躲开,他终于回神,不但没躲,反而朝着林唯的方向而来,在他看来,他是绝不能丢下她的。 林唯气的快疯了,这种保命时刻,他怎么可以这么糊涂? 她已经想好了对策,只要在大雪滑过的瞬间努力往左边滑去避开其锋芒,估计就不会要了她的命。 可是现在南宫旭却打乱了她的计划。 “笨蛋——”两人面对面,林唯一把抓住南宫旭的胳膊,奋力朝着左边滑去,南宫旭这才看出林唯的意图,可是已经为时已晚。 耳旁有轰隆隆的声音扬起,有不可抗拒的力量碾压过两人,千钧一发之际,林唯用自己的身体紧紧抱住了南宫旭。 然后,两人瞬间被大雪吞噬掉。 …… 起初,林唯觉得无法呼吸和深入骨髓的冷,她无法动弹,微微动了动手指,摸到了怀里尚有温度的人,脑海里清醒地意识到是南宫旭。 心里松了一口气,既然无法给他回应,或许这样的结局对他也是一种安慰。 再后来,就没有了意识。 …… 周围很静,很静,并没有寒冷的感觉,手指动了动,有一股暖意清晰地传进她的身体,即使是意识不清,她也莫名地感觉到一股浓烈的怕意和悔恨。仿佛他犯了弥天大罪,悲哀痛苦的根本无法原谅自己。 林唯被这股子强烈的气氛弄得很不安,不由得挣扎着睁开眼,想要看看到底是谁散发出这种死灰般的气息? 睁眼,慢慢映入眼帘的,居然是——方翼! 四月绯情 088 怕你出事 方翼端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身姿依旧笔挺如竹,但脸色却非常非常的灰白,黑色的眼睛里有着克制的痛苦,整个人显得非常的悔恨而焦灼。 “方翼…..”他或许过于沉湎于负面情绪中,明明双眼是盯着林唯的,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她醒过来。 林唯出声,才发觉自己的声音嘶哑微小的几乎听不清,但她看到方翼整个人浑身一激灵,长长的眼睫毛抖了抖,颀长僵硬的身躯瞬地前倾,墨玉的眼睛顿时露出异样的光彩,激动的问:“小四月,你醒来了。” 林唯眼珠子转了转,仔细看了看方翼,轻轻点头,方翼紧绷晦暗的脸上慢慢和缓下来,抓住林唯的手,紧紧地放在唇边,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仿佛怕她会突然消失不见似的。 “你醒来就好,醒来就好。”方翼重复着,紧抿的嘴角慢慢放下,露出一丝轻松溲。 林唯的意识慢慢地恢复了清醒,转头看了看四周,雪白的墙壁,她的另一只手上插着输液管,蹙眉,之前在滑雪场九死一生的一幕蓦地浮现在脑海里,整个人浑身一紧,眼睛瞪得大大的,焦急地去看方翼,吃力地问:“小……小旭呢?” 提起南宫旭,方翼的神色很不好,但还是忍耐着,以足以安抚人心的低沉声音开口:“他没事。” 不但没事,身体状况甚至比林唯好很多恧。 因为……他发现他们时,林唯用自己整个身体护住了南宫旭,结果她的冻伤比南宫旭严重的多。 之前的一幕,在林唯脑海里留下了恐怖的印象,终究是不放心,挣扎着要起身去看南宫旭,方翼一把摁住她,脸色异常严肃端正,“你现在还不能动,你如果不放心,我去叫他来看你,他比你先醒。” 迫于方翼的威慑,林唯点了点头,方翼唇角微沉,深深看她一眼,在叫来医生替林唯检查之后确定她并无大碍又留下特护照顾她才缓步走出病房。 他并未撒谎,南宫旭确实比林唯早八个小时醒来,且一醒来就吵嚷着要见林唯,却被方翼阻止。 毕竟年轻,平时又爱好运动,身体底子好,方翼来到南宫旭病房时,正看到他坐在病床上对着Janry竖鼻子瞪眼,看样子之前的寒冷对他并未造成多大的伤害,顶多休息个十天半个月就会完全恢复。 “方翼,你来的正好,我要去看林唯。”南宫旭发现方翼来了,立刻站了起来,可扯痛了腿上的冻伤,疼得他一屁股又坐了回去。 方翼礼貌地看向Janry并请她回避一下,Janry大方地出了病房,让两人单独交谈。 南宫旭皱眉,觑着方翼冷凝的神色,猜不出他要对他说些什么? “昏迷之前的最后一幕,你还记得吗?”方翼望了一眼关好的房门,再回头盯着南宫旭,平静地问。 南宫旭歪着脑袋似乎想了想,“当然记得,林唯为了保护我,用自己的身体抱住了我。”说这话时,他的语气里甚至流露出一丝得意和骄傲。 方翼瞧着他,目光隐约凌厉起来,嘴角讥诮地一勾,“你知不知道你差一点害死了她。” 南宫旭愣住,Janry告诉他说救援队到的很及时,第一时间把他们从雪堆里挖了出来,所以他和林唯都没事,他也是这么认为的。 可看方翼的神色,事实好像并非如此? “你什么意思?”南宫旭干巴巴的问出口,雪崩的一幕还在脑海里缠绕,他到现在还有些后怕。 “如果不是你任性去***,林唯不会有事;如果不是你不管不顾的往前冲,林唯也不会有事;如果最后一刻,你的反应不那么差,林唯同样不会有事。身为男人,你让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反过来保护你,小叔叔,我觉得你根本就还没长大。” 最后一句,方翼咬的特别重。 南宫旭的脸色不好起来,发生这种事他也不想的,但是作为男人,却无法否认方翼说的是事实。 他发现,自己居然无法反驳他。 “我想去看她。”沉默了半晌之后,南宫旭几近执拗的开口。 方翼静了片刻,“她刚刚醒来了,吵着要来看你,但我想还是你去看她比较好。”说完,方翼率先走出了病房,南宫旭跟在他的身后,很快到了林唯的病房。 林唯躺在病床上,看到南宫旭好端端地出现在眼前,脸上不由自主露出了微笑,“小旭,你真的没事……” 她的声音听起来还很虚弱,音量不大。 南宫旭在看清林唯的第一眼时,整个人都呆住了,眼底立刻充满了惊愕和心疼,想到方翼说的话,一股自惭立刻汹涌而来,根本挡也挡不住。 方翼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南宫旭,眼底写满了提醒,南宫旭回神,立刻收敛了脸上流露出的情绪,扯开一抹笑,呵呵着上前,“唯,看到你没事真好。” 林唯用力点了点头,“这就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看到你没事,我也放心了。” 林唯越乐观微笑,南宫旭心里越自责难受,在陪了林唯五分钟后,她明显有些精神不济,便忙叫她好好休息,随后出了病房。 “她的脸……”病房外,南宫旭看向方翼,迟疑地问。 方翼透过玻璃看着病房内睡过去的林唯,“你放心,我不会让她脸上留疤。” 他答的云淡风轻,似乎已有把握,南宫旭惭愧地握了握拳,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好,正好Janry来找他,他便离开。 “你不是跟我说唯没事吗?”走出方翼的视线,南宫旭愤怒地去看Janry。 Janry诧异地回答:“医生说唯的冻伤虽然伤到了内脏,但只要她清醒过来就不会有生命危险,唯现在不是醒来了,而且好好的呀,我说的没错啊。” 南宫旭的双眼瞪的大大的,一颗心直往下坠,他压根没想到林唯伤的这么严重,听方翼满满的指责,分明是在指控他。 该死的是,方翼句句属实,他根本无力反驳。 如果不是因为他,林唯绝对不会遇到这种事。 方翼说的没错,是他的任性自私害了林唯。 “旭,你没事吧?”Janry看南宫旭的神色不对劲,关切的询问。 南宫旭低着头,一手撑在墙壁上,低垂着眼睛,眼底满是悔恨,他有预感——经过这次,他和林唯之间的关系将有所变化。 …… 林唯再次醒来时,方翼依旧守在一旁。这种一睁开眼就看见他的感觉,还真有些不习惯。 “你醒了。”方翼轻声细语,仿佛生怕会惊动她似的。 林唯眨了眨眼,她没那么娇贵好不好,转头,看到手腕上的输液已经结束了,她的另一只手也可以自由活动了,当即就要爬起来坐坐,却发现腿脚不怎么用得上力。 疑惑地使了使劲,还是一样的结果,林唯顿了一下,刚要掀开被子去查看,却被方翼一下子摁住了手,“你要坐起身我帮你。” 他一手托住她的腰一手握住她的胳膊,轻而易举地把她拉起坐好,顺便在她后背塞了两个枕头。 随后,他不知道从哪拿出个药膏给她看,解释:“这是我有一次在云南出任务时一个老中医给我的,非常的有效,我给你抹抹好不好?” “是管冻伤的吗?”林唯看了看透明的小玻璃瓶,里面的膏状体也几乎是透明的,闻起来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味,不像一般药膏那么难闻,不过却没有说明书。 方翼认真地点了点头。 林唯又仔细地看了看,既然方翼说有效,那一定真的有效吧。 莫名的,她就是相信他。 “那我帮你。”方翼拿过药膏,用手指沾了些,另一只手轻柔地握住林唯的下颚,叫她别动,林唯小小的惊了一下,只见方翼倾身,带着药膏的温热指腹落在了她的脸上,指腹散开,缓缓地按摩起来。 几乎整个脸颊上,林唯都被方翼涂上了药膏,方翼的动作很仔细,小心翼翼的好像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 小小的一张脸,硬是花了一刻钟的时间。 “腿上最好也涂一下。”刚收回手指,方翼一本正经的又开口。 林唯愣了一下,有这个必要吗? “你躺下,不要乱动。”方翼其实想说不要乱看,但怕引起林唯的反弹,说的含糊不清。他强势地让林唯平躺,然后掀开被子握住林唯的脚踝,卷起病号服,开始认真地涂抹按摩。 四月绯情 089 不会毁容吧? 四月绯情 089 不会毁容吧? 林唯很想开口拒绝的,但方翼显得十分强势,而且他那么温柔专注,弄得她不好意思拒绝,不知道是药膏起了神效,还是他按摩的指法实在令人舒服,到后来她居然不知不觉睡着了。 等再次醒来时,是被一种奇痒弄醒的。 这次醒来,林唯清醒地发觉这是一个早晨,合上的窗帘透进淡淡的晨曦,朝霞正静静地挥洒渲染开。 她忍着痒痛起身,走到窗户边打开窗户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空气略显冷冽,但她还蛮喜欢的。 又是一阵痛痒来袭,似乎全身上下都被这种感觉包裹住,她蹙眉,望了望空无一人的病房,不知道方翼去了哪里? 没有多想,径直走向卫浴间,里面有镜子。 林唯特意先去照镜子,然后整个人都呆住了。清晰的镜子里映出了她的脸……原本白皙的脸,此刻脸颊上多了又红又黑的圈圈点点,凑近了看才认出居然是冻疮,一个挨着一个,看起来就像是半张脸都要烂掉似的。 一瞬间,心脏直往下沉。 她,不会毁容了吧? 再撩起裤管去看腿,腿上虽然没有脸上那么绵密,但却是大块大块的冻疮,就连大腿上都有,每一块都像是一块死肉,散发着即将陈腐的气息。 林唯从未见过如此丑陋的自己,眼泪啪嗒啪嗒就直直往下掉,难怪方翼几乎要给她全身上药按摩,原来是这样。 正自伤心不已之时,门外突地响起了说话声,是方翼的声音。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总之这种药膏我一定还要三瓶……弄不到?那你给我去死…….”方翼的声音异常的冷峻严厉,电话讲到一半,一眼扫到病床上没人,窗户大开,整个人一惊,手机差一点脱手掉到地上,匆忙挂断,放下另一只手里提着的热腾腾的早餐,声音焦急的喊了起来:“小四月,小四月……”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往卫浴间找,林唯下意识就要把自己藏起来,可他动作那么快,已经大步流星走了进来,一眼看到她站在镜子前面哭,不管不顾地上前,一把抱住了她,“别哭,没事的,只是小伤,我保证你不会毁容,不会变丑,嗯?” 每个女孩子都爱美,都非常在乎自己的容貌,林唯虽然平时大大咧咧的,不在这方面花心思,不过是仗着自己天生容貌姣好无需费心,可眼下,简直是从未有过的打击她的自信心。 “你胡说,都变成了这样了,你还骗我?”林唯激动地挥舞着手臂,满脸的泪水。方翼的心一阵紧过一阵,一低头,看到林唯还在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心疼失控之下突然出拳,哗啦一声,镜子顿时四分五裂,成片成片地落到盥洗池上。 林唯呆了一下,随即错愕地抬头去看方翼,见他脸上深沉,眼里全是心疼,心里一松,再去看他的手,关节上沾着星星点点的血迹。 吸了吸鼻子,抓住方翼的手,不无责备的开口:“你干什么?我毁容又不关镜子的事。” 方翼抿唇,答:“我知道你十分维护南宫旭,我不能去打他,只好拿镜子出气。” 林唯一呆,听方翼的语气,自然是把她的遭遇怪罪到南宫旭头上了,“不是,不关小旭的事。” 方翼冷哼,却是无可奈何,“就知道你一心袒护他。” 话题引到南宫旭身上,林唯也知道南宫旭年轻气盛容易闯祸,自己也不好意思再哭哭啼啼的了,不过心情总归是沉重的,好在再方翼的劝说下,逐渐平静下来。 “我买了早餐,吃过后我再给你上药。”方翼把林唯拉出卫浴间,林唯却是摇头,把他推出去,“我还没洗漱呢,你等我一下。” 方翼看着她,点了点头,“不要再哭了。”出去之时,他叮嘱。林唯点了点头。 卫浴间里,林唯盯着镜子的碎片怔愣了好长一会儿,直到卫浴间的房门被人敲响,她才回神,整了整神色,开始洗漱起来。 方翼买的早餐都是林唯爱吃的,在异国他乡显得非常的弥足珍贵,可见他非常的用心,林唯吃的心满意足,之后方翼便要继续给她上药。 林唯有些抵触,因为这个药真的令她身上奇痒难耐,就跟小说里中了什么奇怪的剧毒似的,但方翼十二分坚持,并且坚称这种药能够治好她身上的冻疮。 为了美丽,林唯只能忍耐。 南宫旭来时,刚好看到方翼在给林唯上药,方翼的举止无疑是亲密的,而林唯一点反对抗拒的意思都没有。望着方翼的眼神,比来瑞士之前要平静恬淡的多,隐隐流露出一种全然的信任。 而他坐在一旁,想要插手却帮不上忙。 “对了,你的药膏多不多,能不能給小旭一点,他身上一定也有冻疮。”林唯突然想了起来,满是期待地去看方翼。 事实上,这瓶是仅存的一瓶,方翼不想给任何人。 幸好南宫旭现在也变得有自知之明了,连忙拒绝,并且掀起自己的衣服给林唯看,“你看,我身上根本没什么冻伤,你放心,这药膏你自己留着用就好。” 南宫旭很怕林唯会真的毁容,既然方翼给她用偏方,如果有效那该多好,他还怎么可能跟林唯抢着用? 林唯见南宫旭身上确实没什么冻疙瘩,便笑了笑,“幸亏你没有,要不然就跟我一样天天难受死了,说不定还会毁容。” 南宫旭心里一揪,事到如今,她丝毫没有怪他的意思,甚至还是这般维护他,叫他怎能不惭愧? “有方翼在,你不会毁容的。”南宫旭看了一眼方翼,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说了这种话。 林唯一连住了五天院,南宫旭每天都会来看她,方翼则几乎是影形不离,其他几位同来的同学在假期结束后就先回学校了,只有她和南宫旭留了下来。 住院的日子很无聊,尤其是当她的身体开始慢慢地恢复时,身上的奇痒简直要了她的命,想要用力去抓,方翼却时刻盯着她,阻止她。 那瓶药膏抹了两次以后就没了,不过隔了一天,方翼又神奇地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了两瓶,这么神奇的药,就连医院都惊叹不止,不断要求方翼提供配方,方翼清淡大方的把药膏给了点院方,让他们自己去研究成分并配制,不过他敢肯定他们是无法研制成功的,因为这里面全是纯粹的中药,每一种中药大多生长在巴蜀之地,瑞士根本没有。 “我可以出院了吗?”第六天,林唯终于按耐不住了,想要出院回学校。 方翼盯着林唯的脸看了看,没有出声,目光反而淡淡看向南宫旭。南宫旭想了想,说:“还是多住几天吧,保险一点。” 林唯撅嘴,听到方翼忽然说:“除了外部治疗,你还需要做些理疗,这样才能好的全面些。” 林唯咬着唇皱着眉,在南宫旭走后,终于忍不住问出了盘亘在心里许久的问题:“如果我毁容了,你会怎么办?” 方翼没想到林唯突然会问这种问题,先是一愣,随即开心地笑了起来,林唯之所以会这么问,是不是意味着在她的认知里已经原谅了他并拿他当男朋友看待了? 看到方翼脸上的笑意,林唯不由尴尬起来,拉过被子蒙住脸,哼了一声,“不说拉倒。” 扯开被子露出林唯的脸,方翼的俊脸就悬在她的上方,在林唯还反应不及时,以实际行动来证明自己的态度,他毫无嫌弃地吻上了林唯脸上的冻疙瘩,温柔似水,脉脉含情。 林唯惊得一动不动,心脏狂跳不止。 幸好,在她窒息之前,他及时地放开了她,他握住她的手,一字一字郑重的说:“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再离开你。” 当得知林唯出事时,他是最为胆战心惊的,也是第一个冷静下来到了事故现场,幸亏他这么多年的训练有素,否则要是再拖上哪怕几分钟,林唯的身体状况都令人堪忧。 “对了,我出事的事你有没有告诉我的父母?”林唯忽然想起来,见方翼摇头,她才放心地说:“不告诉他们最好了,免得他们白担心。” 方翼点头,揉了揉她的发丝,温声低语:“好了,你多休息,睡醒了我陪你去理疗。” 林唯点头,嘴角含着一丝笑意闭上了眼睛。 四月绯情 090 从来就没有拥有过 四月绯情 090 从来就没有拥有过 南宫旭并未真正离开,他就站在病房门口,紧紧握着双拳看着林唯和方翼之间的互动,在雪崩这件事情上,让他充分认识到自己与方翼之间巨大的距离。 他冲动,任性,自我。 方翼冷静,镇定,大度,翩然。 随便哪个有眼光的女孩子都会喜欢方翼而不喜欢他,更何况,林唯和他还是两小无猜的青梅竹马。 望着病房里吻到忘我的两个人,只觉得心口一阵撕裂般的疼痛。 “他们很般配,不是吗?”突然,耳边传来Janry的声音,南宫旭偏首一看,目光冷了冷,“你不是回学校了吗?” Janry耸了耸肩,“我觉得林唯受到伤害我也有责任,是我打扰了你,令你做出冒险的行为,我是特地来跟你说抱歉的。同时也告诉你,我不喜欢你了,以后也不会再追你,你可以放心了。” 南宫旭挑眉,Janry只不过回了伦敦三天就改变主意不喜欢他了,这速度未免太快了吧? 他心情原本就糟,听到Janry说这些话只觉得更烦,连眼神都变得阴鸷,“随便你。” Janry深深看一眼南宫旭,又望了病房里的温馨一幕,礼貌的问:“我现在就要回学校,你要跟我一起吗?” 南宫旭敏锐地听出Janry话里夹杂着淡淡的同情,剑眉立刻紧锁,斜眼没好气地瞪着Janry,“你自便,我不和你一起。” Janry沉默了一下,转身离开之际,肯定地说:“那位方先生比你更适合唯。” 南宫旭气的要发作,然而Janry大方嬉皮地笑笑,撩了撩风情万种的波浪长发,袅袅婷婷地离开了。 医院的走廊里,很安静,安静的令南宫旭觉得心慌。 病房里的情形,像是千万根利刺戳进眼睛里,疼的眼眶发酸发胀,他觉得再也不能在这儿傻站下去了,狼狈走开,可却茫然的不知道能去哪儿。 …… 当又一次朝外看去,方翼发现南宫旭已经离开了。林唯正好醒来,纳闷的问:“你看什么呢?” 方翼收回目光,嘴角含笑的摇头,“没什么。” 林唯也没有多想,懒懒地伸了个懒腰,觉得身上真是痒的难受,“我想洗澡,然后出去转转,可以吗?” 眼巴巴地看着方翼,满是期盼。 方翼笑了笑,伸手摸了摸林唯日渐转好的脸蛋,“可以是可以,不过要做好保暖工作。” 林唯眼睛一亮,脸上焕发出奕奕的神采,“好啊。” 方翼淡笑,林唯兴冲冲地去洗了个澡,把黏糊糊的药膏都洗去了,感觉身上舒服了很多,不过半个小时的时间,等她出来时看到方翼刚好走进病房,手里提着三个大袋子。 “是什么?”病房里暖气很足,尤其是她这种冻伤患者,简直是热,林唯依旧穿着宽大的病号服。 方翼一件一件打开,转头对她说:“你的衣服。” 林唯走过去一看,全是新买的,都是厚厚的羽绒保暖服,包括帽子和手套,就连雪地靴都有……可谓样样齐全。 “这个尺寸……不知道准不准。”方翼把一套贴身衣物递给林唯,林唯一眼瞧见,脸颊两旁顿时飞上两朵红云,背着双手不肯去接。 方翼挑眉,淡声打趣:“难道你要这样出去?” 林唯脸色更红,不由自主低头去看自己的胸口,双臂一抬,抱住了自己,为了促进血液循环,医生明确不准……因此……“你胡说。” 涨红着脸,林唯一把抢过方翼大方拿着的衣物,又拿起一整套服饰躲进了盥洗室,“呵呵——”身后,是方翼低低沉沉的笑声。 听着这醇厚磁性的男声,林唯连耳朵都又红又麻了。 没想到大小刚刚好,林唯说不出心里是一种什么滋味儿,反正朦朦胧胧的,带点儿甜,她难以抑制的喜欢这种感觉。 穿戴好出来,方翼又把帽子和口罩围巾一样一样温柔仔细地为她戴上,林唯反对:“用得着这么夸张吗?从头包到脚?” 方翼修长有力的手指在她颈间一顿,“除非你不想出去玩了?” “不要!”连日来被锁在医院里,又每天忍着巨痒,一向好动的林唯已经无聊的快要疯掉了,说什么都要出去走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那就乖点,听话。”方翼的语气特别的轻柔,像是四月最为动人的春风,柔和地拂过林唯的脸颊。 林唯真的就安静了。 两人出了医院,林唯蹦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方翼双手插在口袋里嘴角含笑悠然地跟在后面。 四周的景色很美,纵然是从头包到脚,林唯的身段依旧窈窕,她肆意地徜徉在美丽静谧的景色中,时不时回头去看方翼,当目光相接,方翼会对她露出暖暖的笑意。 回过头,林唯就会忍不住的怦然心动,那笑,像是不可抵挡的蜜糖,缓缓渗进心田,甜了地老天荒。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看得出林唯是快活的。在外人眼中,两人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像极了一对深陷恋爱的情.-侣。 旁晚的夕阳拉长了两人的影子,阳光渐渐变淡,林唯站在树底下,突然停住脚步,等方翼走近,把手套抽了扔给他拿着,伸展手臂,让阳光在指尖跳跃。 方翼一开始皱眉,但看她满脸欣悦也就宠溺地没有出声。 林唯看了一会儿,其实她的双手冻得也厉害,不过恢复的很快,已经依稀辨出原本的纤长白皙,此时阳光在指尖温暖地停留,油然而生一种感动。 “方翼,谢谢你!”她听Janry说了,如果不是方翼及时发现她和南宫旭,说不定他们俩已经冻死了。 连日来,他又废寝忘食地照顾她,温柔体贴,怎能叫她不感动? 方翼浓黑好看的眉目微挑,“对我永远不要说谢谢。” 见林唯就要反驳,他忽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温暖的掌心包裹住她的手,拉进他的大衣口袋里捂着,“好了,空气冷,你注意点。” 被他一打岔,林唯到嘴的话瞬间忘了,满脑子都是他暖暖的手掌。 “再走走~”方翼拉着林唯,沿着静谧的人行横道漫步在异国他乡的街头,林唯目视前方,偷偷地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天知道她紧张的已经手心冒汗了,哪里还会感觉到冷? 方翼却不着痕迹地用力,把她握的更紧了,察觉到她手上的湿意,不由得抑扬顿挫地轻笑了起来,“小四月,你在紧张。” 他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林唯被戳中了要害,脸色一恼,打死也不承认,“我哪有,是你的手太干燥了,不但干燥而且还粗糙,一点美好的感觉都没有。” 她完全是信口胡诌,没想到方翼居然一愣,在沉默了数分钟后,居然有意要放开她的意思。林唯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反而反手握住了他的。 方翼偏首望向路旁,背着林唯,英俊的脸上露出愉快幸福的笑意,可惜林唯没看见,还以为他在生气呢! 两人漫步了将近三个小时,直到林唯喊累再也走不动了便挑了个地方吃饭,吃完饭自然是要回医院了。 回去也用走的,不过还在回医院的路上,林唯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接通,那边用法语拉里拉杂地说了一大堆,林唯法语不怎么好,但基本听清了几个关键信息:小旭在某个酒吧喝醉了。 她听不懂地址,求助地去看方翼,方翼接过手机,流利地问对方说的地址,法语讲的非常的地道动听。 林唯目露佩服,突然又想到什么,“方翼,你们部队还真的什么都学啊,就连这个……”她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都能一眼看出尺寸。” 方翼笑,“小旭喝醉了,对方叫我们去接他。” 两人赶到酒吧时,南宫旭确实已经醉的不轻,正在角落里胡言乱语,看人的眼神都不清醒了。 林唯看见他喝的烂醉如泥,骂又舍不得,气的直跺脚。 方翼轻而易举拉起南宫旭,把他强行带出了酒吧,林唯付账后亦步亦趋地跟在他们的身后,三人打了出租车去往下榻的酒店。 一路上,醉的糊涂的南宫旭一直在呓语着林唯的名字,时不时的挥舞着四肢,看起来有些滑稽又心酸,弄的林唯不知如何是好。 她也知道自己最近和方翼走得近,南宫旭目睹了心里肯定难受,而她也自私地忽略了他的感受。 幸好很快到了酒店,方翼全程沉默,下车后驾着南宫旭进了电梯。 四月绯情 091 你心疼他,那我呢? 四月绯情 091 你心疼他,那我呢? 电梯里只有他们三人,南宫旭大半个身子挂在方翼身上,仍然不安分地摇摇晃晃,他眯着眼看到了一旁的林唯,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一把推开方翼去抓林唯的手:“唯,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你原谅我好不好?以后……以后我一定会听你的话,凡事慎重认真。” 林唯惊诧地看着满脸愧疚的南宫旭,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他说的是什么事? 下意识看向方翼,方翼嘴角冷锐地微抿,说明:“他说的是滑雪场的意外。” 林唯扶住跌跌撞撞的南宫旭,轻声细语:“那是场意外啊,我根本就没放在心上,小旭,你也不要自责了。” “你原不原谅我?”反反复复的,南宫旭听不进其他话,只重复这个。 林唯无奈,用力点了点头,“我原谅你。”她根本是从来就没有怪过他。 见林唯几乎是没有什么犹豫的就原谅了罪魁祸首南宫旭,方翼的脸色有些不太好,但他已经了解到林唯对南宫旭的纵容,并没说些什么。 “唯,你真是太好了。”南宫旭深情地一把抱住林唯,他个子高力气大,林唯推都推不开,便尴尬地任他抱着。 方翼脸色微沉,刚好电梯到了他们要下的楼层,他一把扯过疯癫的南宫旭直接把他往酒店房间拽,并从他的口袋里摸出房卡,打开,拖着他进房,随后丢在沙发上,动作一气呵成,快的林唯几乎是小跑着跟上。 “你太粗鲁了。”林唯瞧着,瞪了一眼南宫旭。 方翼目光一挑,气势慑人地盯着十分偏袒南宫旭的林唯,不知道为什么,林唯突然有点儿心虚,目光闪躲之际,便听方翼突然开口说:“你心疼他,那我呢?” 林唯被问的一愣,方翼的目光实在太过深邃有力,甚至带些咄咄逼人的气势,她一慌,借故走开:“我去看看有没有蜂蜜水,最好给小旭醒醒酒。” 她像一只鸵鸟似的躲开了方翼的视线,方翼垂眸,坐到南宫旭的对面,也不知道是南宫旭是真醉还是假醉,这会儿对他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搞得方翼都想揍他了。 林唯真的找来了蜂蜜水,在让南宫旭喝了一大杯之后,又扶着他进卧室,方翼看她蛮吃力的,沉默地帮她把南宫旭往卧室带。 “你轻点。”介于方翼的动作并不那么温柔,林唯忍不住提醒。 方翼安耐着,终于把南宫旭放到了大床上,林唯走过去要帮他脱衣服和鞋子,方翼看出她的企图,用一个轻飘飘的眼神制止了她,“我来。” 林唯站在一旁,看着方翼脱了南宫旭的外套,脱到里衣时他还特意看她一眼,林唯便转过头去,听到方翼说好了再去看,南宫旭身上已经盖了被子,南宫旭自己大概也折腾的累了,很快传出均匀的呼吸声。 方翼不喜林唯看南宫旭的眼神,在瞥了她一眼之后率先走出了卧室,林唯跟上,轻轻地关好了卧室门,“方翼——” 方翼站住,目光淡淡注视着欲言又止的林唯,“怎么了?” 林唯捏了捏衣角,有点儿期盼的开口:“我住院都住够了,今天我想睡在酒店。” 方翼瞧着林唯的目光突然深了深,她是不是不放心南宫旭? “可以,但我有个条件。” 林唯眼睛一亮,“什么条件?”总体而言,方翼基本都是风度翩翩很好说话的,虽然有时对她严厉点,但她能够感觉到都是为了她好,基于这些认知,林唯觉得这个‘条件’应该不会太离谱。 “我想像在医院时一样能够守在你身边照顾你。”清淡的语气,仿佛说着并不多么重要的话,其实心里也有紧张,也有忐忑,甚至有被拒绝的恐慌。 林唯呆了呆,抬手,瞧了瞧已经恢复的差不多的肌肤,身上的痒也没那么厉害了,虽然感觉身体仍然很虚,但真的好了很多,她完全可以自己照顾自己。 “你不同意就回医院,并且……冻伤药不能停。” “那好吧。”大晚上的,林唯不想再去医院。 因此,方翼先去自己的房间拿了换洗衣服然后大大方方地进了林唯的房间,林唯觉得别扭,可还不能反对。 分别洗过澡之后,林唯觉得体力不支,打个哈欠之后便有些昏昏欲睡,方翼拿着笔记本电脑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指尖轻点,好像挺忙碌。 “我身体感觉挺好,等一下晚了你不用陪我了,回自己房间睡个好觉。”林唯捂着嘴忍着困意,好心的劝。毕竟这几天他因为她都没怎么睡好,现在两人共处一室,又只有一张床,她都不好意思理所当然地舒服地睡在床上,而把他丢在一旁。 方翼没有回答,只莫测高深地抬眼瞧了一眼打瞌睡的林唯,“你先睡,我等一下再说。” 可能是今天走路走的累了,在涂完药膏之后,林唯实在是支撑不住了,随着方翼的话音落下,头一沾上枕头闭上眼就沉入了睡眠。 方翼指尖的动作微停,静静地看着睡颜放松的林唯,她坦然地任他在一旁,没有一丝一毫的防备,让他不由自主地偷偷弯了弯嘴角。 半夜两点的时候,方翼才拿开面前的电笔,轻手轻脚地到盥洗室又洗了脸,出来时看到林唯翻身滚到了床中央,他盯着一侧足以容纳他的位置,怎么也移不开眼,足足长达五分钟后,他终于堂而皇之地躺到了一侧,往里侧身,看着睡得香甜的林唯,好久都舍不得闭上眼。 翌日,两人都还在沉睡中。 林唯的房门先是响了三下敲门声,一向警觉的方翼立刻清醒过来,一睁眼,看到林唯的小脸对着他,一只柔软的手臂搭在他的腰上,另一只手松软地搁在他的胸口,整个人像只可爱的虾子卷在他的怀里,他顿时懒得起身了。 不过,奇怪的是房门居然开了,隐约响起一串脚步声,随即传来声音:“唯,你在吗?” 竟是南宫旭的声音,南宫旭有林唯房间的钥匙?方翼拧眉,突然想起来林唯住院期间确实是把房卡给了他一张,原因是请他帮忙拿点衣物到医院去。 想必他对昨晚酒醉还有点印象,所以这会儿来看看林唯是不是回了酒店? 正思揣之时,卧室门的门把手忽然微动,方翼凤眸目光微闪,立刻拉下他和林唯共盖的被子,顺便松了松林唯睡衣的领口,而他干脆脱了上衣露出整个上半身,不过几秒钟的时间,衣物凌乱了一地,甚至抽了几张纸巾揉成团扔在了地上。 南宫旭满怀希望地开了卧室门,首先闯入眼底的竟是一对相拥的男女,女孩儿乌黑的发丝盖住了大半张脸,露出的红唇鲜艳欲滴,娇嫩如被露水刚刚浸润过,整个后背几乎全露,而她身旁躺着的男人墨发如玉,一身慵懒地圈着娇小美丽的女孩儿。 对于昨晚的情形,南宫旭隐约记得一些,模模糊糊的知道是林唯送他回的酒店,当然,记忆中也有方翼的脸,但他选择自动忽略。 可是,此时此刻,他能忽略掉方翼的存在吗? 目光触及到地上的凌乱,每一个微小的细节都是一根致命的毒刺毫不留情地捅进他的心脏,疼得他五脏六腑都跟着扭绞起来。 房间内静的都连根针掉下都能听见,南宫旭待到看清房内的一切,终于清醒过来,踉跄着后退,连打开的卧室门都未关上,背影狼狈地往外冲去。 走的太急,撞到了沙发,发出沉闷的声响,腿骨疼的要命,但他丝毫未做停留,飞快地离开了林唯的套房。 林唯听到响声,睡意惺忪地睁开眼,率先映入眼帘的居然是方翼的大长腿,他就站在她的床边,居高临下脸带微笑地看着她,“早~” 林唯爬起来,疑惑地看着在扣衬衫纽扣的方翼,“刚刚是你?你昨晚没离开?” 下意识看了看自己身旁空出的位置,枕头还有凹陷的痕迹,摸了摸身侧,温度犹在,立刻明白过来,脸色不由得涨红,“你——” 居然乘她睡着占她的位置。 林唯的注意力自然而然转移到他身上,误以为刚刚确实是他,方翼心情愉悦地嘴角微勾,“我保证什么都没做,你放心。” 林唯看了看身上的衣服,还挺整齐的,她也相信方翼不会冒然把她怎么样,不过仍然不悦地哼了声,表示不爽。 方翼任她发脾气,在穿戴好后,眉目舒朗的开口:“我去隔壁换身衣服,你起床洗漱,等下一起去吃早餐。” 四月绯情 092 祝福 四月绯情 092 祝福 离开之时,方翼乘林唯不注意把地上的纸团装进了自己的口袋里,若无其事的离开。 这一次,他光明正大地从前门离开,而没有再去爬阳台,他出来时,刚好看到南宫旭走出房间,手里提着行李箱。 两人目光对上,南宫旭眼底波涛汹涌,愤愤地瞪着方翼,方翼一派淡雅,不言不语,却无形之中占尽上风。他不过停顿三秒,而后朝着隔壁房走去,刷卡进房,南宫旭这才得知原来他就住在林唯的边上。 眼前残忍地发现刚刚看到的一幕,心里锐痛,恰好电梯门咚的一声打开,有人礼貌地问他进不进,他低了头,脚步僵硬地进了电梯,独自去机场,回了伦敦。 …… 林唯洗漱完毕穿戴好没几分钟方翼就来了,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穿了一件长款的黑色大衣,前襟有着华丽的牛角扣,浅色长裤,黑皮鞋,整个人显得精神奕奕且魅力无边。 “你心情很好?”林唯围着他转了一圈,尽量掩饰着眼底的惊艳,试探地询问。 方翼唇角微扬,“还算可以。” 就连声音都比平时要更加的磁性低沉。 一大早就这么让人怦然心动,真是讨厌。 林唯装作十分平淡地哦了一声,拿起包包就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要去喊南宫旭一起,去敲南宫旭的房门,竟久久无人应答,恰好服务生走过来对她说该房的客人已经退房了,林唯诧异地问:“已经退房了?” 昨晚还喝的醉醺醺的,今天醒来一定会宿醉头疼,怎么可能一大早不打声招呼就退房了?林唯疑心服务生记错了,特意跑到前台询问,没想到还真的退房了。 大堂里,林唯的脸色迟疑不定,原本还想叫南宫旭一起去吃早餐的,可是现在人都走了,不告而别,这不是他的风格。 拧眉想了一下,摸出手机打电话给他,里面却提示对方关机,林唯不由担心起来。 “小旭居然先走了。”林唯对着方翼喃喃,方翼云淡风轻的开口:“或许他有什么急事先回学校了,他是成年人,你放心好了。” 话虽这么说,林唯始终牵挂着南宫旭,所以早餐吃的并不十分高兴,原本心情不错的方翼也跟着低落下来。 原计划是想让林唯继续留在医院多住几天,刚好两人可以单独相处,但没了南宫旭,林唯坚决不肯再多住,甚至要尽快赶回伦敦。 方翼并不十分勉强,再复查过林唯的康复状况之后,第二天下午两人赶回伦敦,林唯急冲冲地回公寓找南宫旭,居然发现他的房间被打扫一空,就连衣橱里的衣服都不见了。 这下子,林唯有些傻眼,打电话给南宫旭,通了却是没人接。 “到底怎么回事?”林唯在公寓里左看右看,冰箱上没有留下只言片语,整个公寓里,属于小旭的东西统统全部消失不见,这么诡异的情况,无疑让她更加担心。 又连续拨了几次他的电话,终于接通了,那边闹哄哄的,有噪杂的音乐声和人声:“喂,小旭,你在哪儿?” “唯——”竟不是小旭的声音,林唯仔细听了一下,是Janry的声音。 “Janry,旭在你那里吗?”林唯深吸一口气,耐心的问。 “在啊,你要过来吗?”Janry问。 “嗯,你告诉我地址。” …… 林唯要去找南宫旭,方翼执意陪同,于是两人一起去。到时,令林唯着实吃了一惊,不知道是谁举办的派对,大家个个穿着奇装异服带着各种各样的面具,根本分不清谁是谁,幸好Janry拿下了面具,她找到她时她正在和一个带着狐狸面具的男人接.-吻,看身形跟南宫旭差不多,愣了一下之后立刻走到他面前,大声的问:“小旭,你怎么不说一声就走了?” 两人亲密的动作立刻停下,Janry朝着林唯露出一抹坦然的微笑,然后对她说:“他不是旭。” 林唯吃惊地瞪大眼,疑惑地去看戴着狐狸面具穿着燕尾服的人,只见一双养尊处优的修长手指缓缓拿下了面具,露出一张过分漂亮略显阴柔的俊脸,竟是方子钰。 不但林唯吃惊,就连方翼都皱了皱眉。 在瑞士之时,Janry信誓旦旦地跟小旭表白,而现在没几天居然跟方子钰好上了? “旭呢?”林唯的声音不自觉流露了几分不悦。 Janry大大方方地招手叫来一位男生,让他带着林唯去找南宫旭。 林唯站在二楼最为僻静的一栋房子前,那位男生对她说南宫旭就在里面然后就离开了,方翼安静地站在一旁。 敲了敲房门,没有动静,林唯试着拧了拧门把手,发现门并没有锁,推开,一室的黑暗中,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 林唯细眉微皱,“小旭?” 伸手去摸室内灯光开关,却没摸到,试着往前走不小心踩到了易拉罐差一点摔倒,正当林唯拍着胸口庆幸的时候,室内突然灯光大亮,偏首,看到方翼的手指还摁在开关上,他淡淡看着林唯,眼睛一眨不眨,显然是十分适应黑暗的环境,把林唯刚刚的蹑手蹑脚完全看在眼底。 林唯稍稍撅嘴,懊恼,方翼果然不同一般人。 打量了一下周围环境,除了地上各种的酒瓶,其他还算整洁,而南宫旭就大咧咧地躺在沙发上,一手耷拉在地毯上,手边还放着空掉的酒瓶,看样子是在呼呼大睡。 林唯上前,站在一旁居高临下观察了一下,见他睡的很沉,脸色微微苍白,年轻盎然的眉目会时不时地紧皱一下,仿佛因为什么事痛苦着,懊恼着。 “他喝醉了。”方翼断言,安静的房间里他的声音莫名的显得格外冷静,这份冷静听在林唯耳朵里让她有点儿觉得不舒服。 “我知道。”林唯坐在南宫旭身边,帮他调整了一下坐姿,让他睡的更舒服些。又看到他唇瓣有些干裂,便去找来了温水,拿了汤勺一点一滴地喂他喝,期间,他睁开眼,眼前朦朦胧胧地出现了林唯的俏脸,他居然笑了一下,自言自语地说:“我又在做梦了。” 他的话,听起来无比的心酸,弄的林唯的动作一顿,不由得心疼起来。 想了一下,她转头去看始终站在一旁不曾离开的方翼,问:“你是不是对他说了什么?” 方翼眼底光芒流转,有慑人的暗芒一闪而过,“没有。”他没有撒谎,除了指责他的年轻气盛,他什么都没说。 林唯沉默了。 一个小时后,南宫旭还没有醒来的痕迹,楼下的派对似乎进入了尾声,方子钰大摇大摆地搂着Janry来到他们面前,不屑地瞄了一眼南宫旭后,颇为得意地说:“不就是失恋嘛,这辈子谁没失恋过,瞧他搞得要死要活的,从瑞士一回来就泡在酒坛子里,恨不能立刻死去。” 林唯直觉在瑞士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才让南宫旭这么痛苦,可一时半会儿她也想不出来是什么。按理说总不该是因为Janry突然和方子钰好上了吧?毕竟,小旭对Janry并不在意。 那么,失恋,是指的她吗? “再怎么说,他也是你的小叔叔,你这么刻薄,是不是不好?”林唯不满地看向方子钰,方子钰刚想反驳,却收到来自方翼的斜视,只得闭嘴。 “我们走。”方子钰搂着Janry离开,周围又恢复了安静。 林唯用质疑的眼神看向方翼,方翼抬手揉了揉眉心,有些无奈的开口:“子钰一向任性惯了,就连大伯都拿他没办法,他又怎么可能真的听我的话?” 林唯也了解方子钰的个性,名副其实的二世祖,傲慢无礼又张狂,想必是跟小旭不对盘,故意来损他。 “很晚了,我们要不先去吃个晚饭,等下再来。”方翼提议,林唯却是摇头,方翼目光深了深,“要不我们先带他离开。” 林唯想了想,点头同意,没想到的是,她刚想站起来先去一下洗手间,手臂却突然被南宫旭握住,他的声音立刻传来:“唯,不要离开我。” 林唯浑身一僵,回头,看到南宫旭坐起了身,目光迷离地看着她,看起来还不清醒。 “小旭——”林唯张嘴,目光游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南宫旭。 方翼不知从哪端来一杯冒着热气的水,笔直地搁在了南宫旭的眼前,热气熏热了南宫旭的眼睛,也瞧见了方翼的存在,整个人由茫然清醒了过来。 四月绯情 093 好脾气先生 四月绯情 093 好脾气先生 紧握林唯手腕的手,慢慢的慢慢的放松了力道,最后彻底松开了林唯。 南宫旭脸上的表情那么痛苦纠结,林唯惊讶地看着他,张嘴,想问小旭你怎么了?却蓦然听到南宫旭的苦笑,然后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表情肃穆地看着她和方翼,用从未有过的郑重语气对她说:“祝福你们。” 林唯被真的惊住了,恍然觉得,在她眼前的南宫旭,突然之间就长大了,目光犀利深邃的令人无法躲避。 “小旭,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唇瓣微动,林唯轻声问。 南宫旭扯唇笑了笑,误会也罢,是真的也罢,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自始至终,她都拿他当弟弟看待。 “我知道一直以来,你都拿我当弟弟看待,尤其是我们一起来伦敦之后,或许你是出于感激或许是其他的因素,总之,我喜欢你,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而我不是你喜欢的人,甚至是最悲情的弟弟,现在,我想通了,祝福你们。” 林唯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南宫旭句句说的都是实话,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更何况她不是一直在等这一天吗?等他自动放弃,明白他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这一天,终于来了,她却觉得心疼。 想说一句‘你永远是我最疼爱的弟弟’,可眼下的情形,她说了会不会更加伤害他? “小旭……”静默了半晌,干巴巴的只能叫出他的名字。 南宫旭抿了抿嘴,坐回沙发上,微低了头,看着脚下,轻声说:“你们走吧,我想静一静。” 许久未动的方翼搁下水杯,一手握住了林唯的手,淡声开口:“走吧,我们回去。” 林唯看了他一眼,忽然想起了什么,问南宫旭:“公寓里你的东西怎么都不见了?” 南宫旭有些艰难地抬头,先是盯着两人交握的手看了看,而后缓慢地去看方翼,僵硬的开口:“我搬出来住了,正好给你们腾位置。” 林唯皱眉,“你没必要这么做,方翼很快就会离开的。” 方翼挑眉,想说自己什么时候要离开了?但林唯恶狠狠瞪了他一眼,他只得沉默以对。 南宫旭下颚紧了紧,近乎飘忽的说:“需要的。”他不想每天都目睹他们之间的亲密,这样会逼疯他的,他需要时间和空间,来遗忘。 林唯见南宫旭心意已决,心知再劝只会令他更加难受,也不再多说,转身离开之际,叮嘱他不要再喝酒了,南宫旭很久之后才点头同意,林唯这才放心地离开。 下面的派对果然结束了,林唯出了房间就甩开了方翼的手,沉默着往前走。 “怎么了?不高兴了?”方翼追上,沉声问。 “没有。”林唯摇头,虽然心疼,但长痛不如短痛,小旭自己想清楚了最好,她只不过怕他钻牛角尖,并且这会儿方子钰还跑来刺激他,想一想都心塞。还有那个Janry,真是不靠谱,前几天还对南宫旭表白,转眼就和方子钰好上了,这叫什么事? …… 回到公寓,林唯显得有些恹恹的,方翼倒是一派正常,自动自发地问她想吃什么,林唯没什么心情的回他‘随便’两个字,方翼深睨她一眼之后脱了外套卷起袖子进了厨房。 林唯没精打采地往沙发上一倒,陪伴了她四年的男孩子突然从公寓里销声匿迹,让她一时有些无法习惯。 目光偏移,恰好落在了开放式的小厨房里,方翼身姿颀长,动作熟练,开冰箱拿食材,洗菜切菜,开火热锅,带着清香的油烟味慢慢飘来,在鼻端绕啊绕的,分明带着人间俗气的烟火味,可却莫名的令人心安。 这种温馨宁静的感觉,林唯第一次有所体验,以往,除了学习就是游玩,即使是小旭亲自下厨做饭,也没让她生出这种不可救药的情绪。 忽然意识到什么,林唯兀自无奈地弯了弯唇,感叹小旭说的还真是千真万确,无论他怎么做怎么表现的像个男友,她都只把他当弟弟看待,可方翼,在他还是林翼的时候,内心隐隐约约的就有一种与众不同的情愫,很多年里,这种怪异的情愫让她痛苦不堪,那些青春岁月,如今想来,既遥远又仿佛就在昨天。 恍惚中,方翼站到了她的面前,“吃饭了。” 林唯慢慢回神,一抬眸对上方翼清风霁月的明魅脸庞,记忆中的大男生和他慢慢重叠到一起,好久才反应过来。 “你说什么?” 方翼笔挺好看的眉峰微挑,突然饶有兴趣地弯腰,两手撑在沙发上把林唯圈住,低低沉沉的问:“你刚刚在想什么?” 这样亲近的姿势,深邃如海的注视,让林唯心尖儿掠过一阵慌乱,但在看到他笃定微弯的性感唇角后,却又莫名的恼怒。 “想你用了什么手段让小旭主动选择离开。”林唯脱口而出,或许是因为方翼不着痕迹的侵入了她的内心,也或许是生气他离开八年之后堂而皇之地回来然而她却一步一步地沦陷,明知道不应该这么快原谅他,但她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心……总之,基于种种原因,只要看到方翼顺遂,她的心里就不好受。 方翼着实没想到林唯会突然提起这个,她如此聪慧,虽然猜不到细节,但终归是摸清了大概的来龙去脉。 “我只不过是替你快刀斩乱麻。”他并不否认,做了就是做了,没什么好隐瞒。 林唯抿唇,“什么快刀什么乱麻?小旭还是个孩子,更何况还是你的小叔叔,你就这么欺负他?” 方翼深深看一眼林唯,她是铁了心要找茬,无论他怎么做都是错。 徐徐直起身子,不再与她做无谓的口舌之争,“过来吃饭吧,等一下饭菜都凉了。” 林唯赌气地坐着不动,他挑眉,突然朝她伸出了双臂,认真扬言:“难道要我抱你坐到餐桌边,然后喂你?” 林唯瞪大眼,满目的不可思议,方翼却只云淡风轻的对她微笑,搞得她一肚子的火发不出来。 又磨蹭了一会儿,在方翼软硬皆施之下,林唯最终乖乖地坐到了餐桌边,本不想接受方翼的讨好来着,可是方翼的厨艺实在是好,吃了第一口完全就无法停下筷子,最后,她比他还吃得多。 吃完了,把筷子一扔,佯装生气的说:“烧的什么饭菜,难吃死了。” “口是心非。”方翼毫不留情地拆穿,林唯脸红了一下,站起身推开板凳,“就是难吃,要不是为了不浪费,你以为我会吃得下去。” 方翼揉了揉眉心,大度的瞧着使性子的林唯,“嗯,所以呢?” “你刷锅洗碗清理厨房。”林唯说的要多理直气壮就有多理直气壮。 方翼面不改色,嘴角甚至隐约含了一丝纵容的笑意,“好。” 他的痛快,反倒让林唯再也挑不出毛病,只得偃旗息鼓地回了自己的卧室,大概一刻钟后,卧室门响起,她打开,方翼站到她面前,说:“厨房里的工作我都做好了,我来问问你,我可以睡你隔壁卧室吗?” 隔壁卧室就是南宫旭原本的卧室。 说不出来为什么,林唯心底冒出一股子排斥,尤其是想到南宫旭那满脸的痛苦和一地的空酒瓶,“不行。” 方翼瞬间沉静下来,遭到严词拒绝,他的脸上并没难堪和意外,眼底流转的光芒似乎昭示了他早已料到了这样的结果。 他没想到,林唯对南宫旭的维护竟已到了这种地步,此时此刻,他真的非常庆幸林唯只是拿他当弟弟看待,尚若两人在他不在的漫长时光里发展成恋人,以林唯现在执拗的态度,恐怕他这辈子都没什么机会再挽回她。 “那我还睡沙发。”半晌之后,方翼出声,语气里听不出半点不满意。 说完便转身去开行李箱找衣服洗澡,没多大时间他便躺到了沙发上,林唯见他这么大度又毫无怨言,心里反而觉得很别扭。 躺在沙发上的那个人,是在瑞士衣不解带照顾她的人啊,甚至可以说是救了她和小旭生命的人,也是让她免于毁容的人,瞧瞧,她现在是怎么对待人家的? 左思右想,林唯就是觉得心里不踏实,借着到厨房倒水的借口,她捧着水杯站到方翼的边上,支吾了半天,突然说:“要不你去我房里睡?” 四月绯情 094 跟我回去 四月绯情 094 跟我回去 方翼原本是半阖着眼,乌黑卷翘的长睫毛合在一起,五官轮廓精致而刚毅,即使是放松的休息姿态,全身上下也透着一股子蓄势待发的力量,搞得林唯紧张了半天才说出话。 话音一落,他璨如星辰的眸子瞬然睁开,笔直明亮地盯着林唯,好看的唇角微翘,慢条斯理地坐直身子,徐徐开口:“你是在邀请我……和你一起……睡?” 早知道不让他占据南宫旭的卧室有这么好的福利,他定会高举双手以示赞同。 男人嘴角的一丝邪笑让林唯顿时涨红了脸,低沉撩人的醇厚男声传进她的耳朵里,让她差一点失手打翻了手里的杯子,悄然吸了一口气,漂亮细致的眉目纠结着拧到一起,“你想得美,我是让你去我的卧室,然后我去小旭的房间睡,明白了吗?” 方翼静了三秒钟,林唯此举对南宫旭的爱护可见一斑,不过,想到可以进心爱的女孩儿的闺房,何乐而不为? 嘴角微勾,“好啊。”颇为风轻云淡的口气。 林唯自然注意到了方翼微勾的嘴角,心里虽然不自然,可是也不好让他再继续睡沙发,不由愤愤地瞪他一眼,抽身进房去收拾,又到小旭房里铺床,她忙碌准备之时,方翼就闲闲地站在一旁看着,林唯心里的不自然化成怒气,指手画脚地想让他帮忙,方翼笑笑地挑眉,上前,“要我帮你把这个拿过去吗?” 他的目光落在林唯叠好的被子上,林唯转头一看,棱角分明的小嘴微嘟,叫他收拾什么呢?每一件东西都是她的私密,让他看已经是白白便宜了他,还要让他用手摸? “算了,你就站着就好。”林唯有点泄气。 方翼看她纠结俏皮的模样简直啼笑皆非,但不管她的态度如何,总归现在和她在一起的男人是他,且她还单身,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收拾了一番之后,林唯搬到了南宫旭的房间,自己的床铺上焕然一新,全是暂新的没有用过的被子被单,整理好一切之后,林唯也折腾的累了,在跟方翼说了晚安之后,倒在小旭的床上就闭上了眼睛。 酣睡了整夜,第二天睁开眼,看着有点儿陌生的卧室,脑子里不由想到小旭,心底油然而生心疼之意,翻了个身,叹口气,发了好长一会儿呆才起床。 昨晚忘了把洗漱用品拿来,愣了一会儿就起身回自己的卧室,没想到她的卧室门开着,看样子方翼已经起来了,她直接往盥洗室走,冷不丁在镜子里看到满嘴泡沫的方翼,见她蓬松着头发过来,他眼睛里微露笑意,把已经挤好牙膏的牙刷和接满温水的杯子递给她,稍稍让了点位置。 林唯一样一样接过,自然而然的开始刷牙,镜子里映出两人并排站立的模样,林唯正大光明地透过镜子去看方翼,心下感叹原来长得帅的男人连刷牙这种动作都做的优雅美妙,仿佛他嘴里的牙膏比她嘴里的要香上无数倍。 方翼刷好牙之后便洗脸,整理好自己之后,问:“早餐想吃什么?” 林唯吐掉嘴里的漱口水,没什么想法的答:“随便。”据说说随便的人让做饭的人最为难,脾气稍微不耐烦便会口出抱怨,不过方翼脾气好,问完之后就自动自发地走去厨房。 林唯洗漱好便换衣服,谁知换到一半,原本关着的房门突然洞开,方翼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啊——”还抓在手中的睡衣立刻盖住身体,用背对着方翼,“快关门。” 方翼一眼扫到眼前婀娜多姿的风采,一时怔愣,纵然定力再好这会儿也好久没反应过来,林唯气极,硬着头皮走过去啪的一声关上房门,顺便骂了一声方翼。 砰然作响的关门声以及差一点撞到他鼻子的门板让方翼一下子清醒过来,不由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喉结上下微动,发觉很干燥,走到厨房喝了几大杯水才稍稍缓解下来。 林唯匆忙换好衣服,在卧室里愤愤不平地用了将近二十分钟才平息了紊乱的情绪,当她走出房间时早餐已经准备好了,方翼穿着白衬衫黑长裤,长身玉立地站在餐桌边,见她走过来,若无其事地打招呼,“早餐好了,过来坐。” 不知道是她太敏感,还是心理作祟,林唯觉得方翼看着她的目光透着不同寻常的热度,让她下意识想要逃,所以整个早餐过程她都是避开他的眼睛的,甚至还有点儿食不知味,尽管味道很棒。 “上午我要去见教授,下午去公司实习,你可以自己忙自己的事。” 方翼点头。 两人各忙各的,如此过了一个星期。林唯始终放心不下南宫旭,期间打了好几通电话给他,南宫旭只接了一个,电话里总说自己很忙,言明想要去看看他,他总是拒绝。 林唯没办法,便偷偷地打听到他的住址,守在他的公寓附近看了他好几回,除了稍微瘦了些之外他的精神状态还挺好,她也就放心了。 这一天,是周末。 方翼提议林唯一起去游泰晤士河,虽然林唯去过很多次,但仍然痴迷泰晤士河沿途的风景名胜,更何况这次陪她的人不一样,感觉大抵也会不同,于是,同意。 泰晤士河边,方翼和林唯并肩而立,因为身上的冻伤好的差不多了,林唯穿的并不多,方翼也不像之前那般紧盯不放,林唯得以展开手脚放心地蹦跳。无论她做什么,方翼始终脸色含笑地看着她。 中午,两人美美地吃了一顿美食,下午已然畅游,在林唯心情最为雀跃之时,方翼突然紧走几步追上她握住了她的手,林唯浑身一僵,迟疑地偏首,望着方翼线条流畅的侧脸,只见方翼调转目光对上她的,眼底期盼之光婉转流淌。 “跟我回去,嗯?” 林唯一愣,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 “跟我回京都,你的学业差不多已经完成了,没必要还在伦敦逗留。”方翼轻声解释,目光诚挚而认真。 林唯眼皮下垂,看了看脚下,再抬头时,问:“这就是你一直留在伦敦的最终目的?” 方翼叹息,他觉得现在的小四月真是一点儿不好应付,明明是那么开明聪慧的人,一旦遇上他提出要求,就会变得尖刻。 “小四月,我的工作在京都,要不然……我把十方传媒的总部搬到伦敦?”方翼顿了一下,产生了新的可以不离开的想法。 林唯反倒一呆,把十方传媒的总部搬到伦敦?亏方翼想得出来,即使十方传媒搬了,那他们林家的公司呢?她母亲的公司呢?她终归是要回国的,只是,由他提出来,她心里总觉得不舒服,有点儿不甘心,不想就此妥协,可是,她又不可能真的不回去。 “我的学业还没完成,估计还要一年。”很鸵鸟的,她选择了逃避。 闻言,方翼不再开口了。两人沉寂了许久,无形之中,有一种离别的情绪围绕在两人周围,好久之后,方翼叹了一口气,紧了紧手中的小手,郑重其事的说:“那好,我在京都等你。” 这话,等于是说他要先回去了。 林唯说不出挽留的话,可心里又不是滋味儿,游玩的心情瞬间没了,便提出早早地回去,方翼随她。 晚上,方翼做了满满的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在林唯看来,这一顿晚餐颇有些告别的味道,不过理应是她来做才对,近来,她几乎是被方翼惯得没了规矩。 “我走之后,你一个人要好好吃饭,还有……冻伤的药膏也要接着涂,不要马虎大意了。”饭后,趁着林唯还没离开,方翼谆谆善诱,一项一项巨细无遗地交代林唯,好像在对待一个还不怎么会照顾自己的小学生。 林唯沉默着听着,不反对不点头,只是听着。她的这种态度,颇让方翼无奈,但他不可能无限期地陪她逗留在伦敦。 有些事,还是需要她自己做决定。 这一晚,两人都没怎么睡好。 翌日,周一,方翼离开,离别之际给林唯唯一的告别词是:“记住,我等你回来。”而后飞回了京都。 林唯掐指一算,包括瑞士之行,他一共陪了她三十三天。 他一离开就是八年,难道用这三十三天就想换回她的原谅和回心转意? 可他掷地有声地说等她的模样,又时常萦绕脑海,无法忽视。 四月绯情 095 我要结婚了 四月绯情 095 我要结婚了 南宫旭搬出去住了,方翼走了,公寓里一下子空了下来,林唯一时之间有些不适应,但还好,每天把精力放在论文实习和运动上,日子照样可以过下去。 她依旧会偷偷地去看南宫旭,看他打篮球看他和男生在一起嬉皮笑脸,但那笑容总不若往昔无忧无虑,淡淡的,添了一丝忧郁,这或许就是长大。 方翼离开没几天,林唯突然见到了许久不见的好友——南宫泠泠。 四年里,南宫泠泠从未来过伦敦,倒是于轩来了几次,她们之间常常视频联系或是靠电话,眼下在图书馆外骤然见到,林唯吃惊又高兴地尖叫一声,当即奔上前热情地抱住了恬淡美丽的泠泠。 “泠泠,泠泠,亲爱的,你怎么不打一声招呼就来了?”林唯围着泠泠转了一圈,她穿着乳白色的大衣,黑色长裤小马靴,简单的装束,却流露出美好的气质和淡淡的温柔,看的林唯眼睛闪闪发亮,欢喜极了,嘴里一个劲地念叨她变漂亮了,变美了。 待到林唯稍微安静下来,泠泠欲说还羞地先红了脸,抓着林唯摇摆不定的双手不好意思的轻声说:“林唯,我要结婚了,我来是特意请你去参加我们的婚礼。” 说到我们时,泠泠的目光移向一旁高大俊朗却被林唯忽略的于轩身上。 听到这么个天大的消息,林唯惊诧的目瞪口呆,使劲盯了盯泠泠,又去看一脸淡定的于轩,不敢置信的问:“你和于轩要结婚了?” 在林唯的概念里,泠泠拼尽全力地得到自由,最后不该和于轩在一起啊,应该会有另一位白马王子在等着她。 林唯的不敢置信,惹得于轩不快地皱眉,泠泠拉了拉林唯的衣袖,把她往边上带了带,找了个僻静的座椅坐下,沉淀思考了许久,才很认真的开口:“唯,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我只是遵从自己的内心,我喜欢他,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的那种喜欢,我没法儿骗自己,我知道自己身份卑微,可我不想因为这个就失去和他在一起的机会,这么多年,我那么努力的学习工作,为的就是能够和他并肩而立,能够光明正大理直气壮地站在他的身边,唯,你能理解吗?” 讲起自己的爱情,泠泠秀雅的脸庞上洋溢着迷人的光彩,这一刻,林唯被触动了,心里酸酸的,反手紧了紧泠泠纤细柔弱的手,由衷的微笑,“我理解,泠泠,你不愧是我的好朋友,你很勇敢很勇敢。” 泠泠微笑,“那么,你会去参加我们的婚礼吗?” 林唯嘴角含笑,一口答应下来:“当然了,必去。” 泠泠开心的笑了起来,林唯提及婚礼的各种细节,泠泠一一回答,两个女孩子久别重逢,恨不得把生活中的点点滴滴都拿出来一一细数,一起分享,说到于轩是怎么追求到求婚成功的,其中泠泠甩出的各种脸色和招数听的林唯开心的哈哈大笑。 实在是有太多的话要说了,不过一眨眼,两人居然坐在一旁聊了三个多小时,午饭时间都过了,搞得于轩终于不耐烦地走过来催促,两人这才暂停。 泠泠提议去吃饭,于轩并不反对,但要去叫上南宫旭一起,于是三人一起去找南宫旭,找到他时他正在篮球室一个人练球,身影看起来有些孤单。 见到自己的弟弟这么落魄,于轩颇有些意味深长地瞥一眼林唯,林唯目光微闪,回避了于轩的眼神。 泠泠碰了碰她的手,轻轻说:“感情不能勉强,你没错。” 林唯扯了扯唇,道理她都懂,不过她也心疼小旭啊,毕竟是真心拿他当弟弟看待的。 南宫旭的注意力都在投篮上,以至于三人出现了也没注意,于轩把外套脱下自然而然地交给泠泠,笔直地朝着南宫旭走去,斜刺里把篮球抢了过去,南宫旭只看到一个背影,愤怒的脱口而出:“方子钰,你别幼稚了,你以为你故意抢走Janry就会让我难过吗?告诉你,我一点儿都不喜欢Janry,有本事你把林唯抢过去。” 于轩潇洒地抬臂投球,听到南宫旭的话,笑笑地回头,剑眉微挑,淡声问:“怎么?方子钰和你扛上了?” 南宫旭猛地见到自己的大哥,先是一呆,下意识往四周看了看,看到站在观众席的泠泠和林唯,脸上闪过意外。 于轩把来意说了,又指了指自己的肚子,“我们三个还没吃中饭,走吧,一起去。” 南宫旭看了看林唯,犹豫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 四人挑了一家口味不错的餐厅落座,南宫旭起初有点放不开,于轩趁着林唯去洗手间之时,劝:“既然没可能,何必还别别扭扭的不肯放下,你这样会弄得大家都很尴尬。” 泠泠清澈的目光盯着南宫旭的眼睛,关心的接话:“是啊小旭,你一定觉得唯是个很好的女孩子才会喜欢她,现在大家说开了,你忍心她因为你的无法释怀而感到愧疚吗?” 南宫旭表情冷淡地抿了抿唇,“我已经祝福过他们了。” 于轩和泠泠自然知道南宫旭祝福的是谁了,他们更加知道方翼在接手十方传媒不久之后就飞扑伦敦,目的就是请求林唯的原谅并挽回她,其中细节虽然不大清楚,但多有耳闻。 “可是你放不下,林唯不可能开心啊。”泠泠细细的眉目蹙了蹙,为小旭感到惋惜,也为林唯感到忧心。 南宫旭目光抬了抬,看到林唯已经往这边走来,静了一瞬,仿佛用了全身的力气下了决定,“我知道了,你们不要再说了。” 看他的神色,想来是有所决断了,泠泠轻松地舒了一口气,于轩的脸色也缓和了些。 “你们在聊什么?怎么气氛这么凝重?”林唯脸带微笑地落座,好奇地看了看三人。 南宫旭抢着回答,以开玩笑的口吻:“我们在猜嫂子第一胎生的是女孩儿还是男孩儿。” “啊——”林唯拿起刀叉的手错愕地停在了半空中,惊疑不定地瞅了瞅桌子下泠泠的肚子,又去看于轩没什么表情的脸,“你们不会这么快吧?” 这话题真是跳跃的够快,泠泠的脸色红的跟番茄似的,忍不住用手捂脸,顺便瞪了一眼南宫旭,“不要胡说。” 南宫旭很无辜地耸肩,“你们这么急着结婚,难道不是因为有喜了?” 泠泠脸色酡红,支支吾吾的,目光闪躲又嗔怒地瞧向于轩,分明是叫他解释一下的意思,可于轩老神在在的,没一点开口的意思,反倒用欣赏的目光看着她窘迫的模样,气的泠泠抬脚踢他的腿,他这才挑眉,不咸不淡的开口:“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是我实在忍不住要把自己交出去,所以才急着结婚。” 其实他老早就想结婚了,可是泠泠始终没有点头答应,而她又坚守阵地,搞得他都一把年纪了还是个清白男儿身,说出去都会被人嘲笑的。 这话说的……林唯一口水差一点喷出来,南宫旭则干脆大笑出声,非常感同身受地大力拍了拍于轩的手臂,用同情的语调说:“大哥,面对一块鲜嫩的肉这么多年却只能看不能吃,真是辛苦你了。”学校里的男女生交往之后很快住在一起的多得是,这种事南宫旭早已习以为常,这会儿提起来也脸不红心不跳。 倒是林唯,也不知是被水呛红了脸还是因为突然想到了方翼而红了脸。 “你们知道就好,所以为了婚礼的顺利进行,你们到时一定要来。”被打趣,于轩有点儿不高兴,毕竟他都二十六岁了,早已熟的掉渣。 南宫旭平平淡淡的看向林唯,像是征询老朋友一样的问她:“唯,你来得及吗?” 林唯一愣,嘴角弯了弯,“论文已经准备好了,实习也接近尾声了,随时可以回去,你呢?” 南宫旭无所谓地耸肩,“我的学业一向优秀,今年正好毕业。” 感觉到南宫旭情绪上的变化,林唯开心的笑了起来:“那我们一起毕业回去参加婚礼。” “来得及吗?”于轩皱眉,这两人拖拖拉拉的该毕业的时候不回去,这会儿倒要急着毕业,他还真不相信了,就怕这两人不能及时赶回去,耽误了他们举行婚礼的时间。 “来得及。”林唯和南宫旭异口同声,惹得泠泠笑了起来,“好,我们就等你们了。” 四月绯情 096 回家 四月绯情 096 回家 因为要安排婚礼事宜,泠泠和于轩两人都很忙,只在伦敦待了两天便回了京都。 随后的几天里,林唯和南宫旭抓紧了手头未完成的事,很轻松地在泠泠的婚礼前赶回了京都,当双脚踏在故乡的土地上,林唯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阔别四年,她终于回来了。 接机处,于颖和陶麦相携眺望,林唯喊了一声东张西望的南宫旭,南宫旭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年轻俊脸的脸上立刻绽开清逸的笑容,和林唯一起快步走过去,两声妈同时响起。 于颖拉过南宫旭,心疼的上上下下的打量,嘴里念叨着他长大了,陶麦也上下扫一眼女儿,出去时还是个青涩懵懂的小姑娘,如今回来已经是个成熟的女孩儿了。 “你们又不是没见过,不用这么激动吧?”四年里,他们各自的父母时常到伦敦去探望他们,距离上次见面还不满三个月的时间。 于颖和陶麦呵呵的笑,四人一边朝外走一边说话,陶麦睨着女儿说:“这次的意义不一样,你们终于毕业回家了,以后不必再在外面待着了。” 可能是年纪渐长的缘故,总希望自己的儿女能够在周围,不但看顾着他们,还能替他们接手事业。 很快走到了停车的地方,两家人已经商量好晚上一起吃饭给两个孩子接风洗尘,这会儿计划着先回家放行李并稍作休息,因此各自上了自家的车先行回家。 陶麦是亲自开车来的,车内只有母女二人。 林唯犹豫了一会儿,终于没忍住开口叮嘱:“我回来的事先别让方翼知道。”刚刚她已经知会过于颖阿姨,介于方翼抢了她,估计南宫家的人个个都会守口如瓶。 陶麦讶然地望一眼女儿,有些不解,林唯一脸认真,“妈,你就答应我。” 林唯露出些小女儿的娇憨姿态,陶麦一阵怜惜,哪有不答应的理? …… 晚上,南宫家和林家一个不缺地齐聚,两家人选了一个大包厢,人多热闹,又久别重逢,场面显得热切温馨。 林唯和泠泠正好坐在一起,两人有说不完的话,自打见面就开始交头接耳,到正式用餐时也光顾着聊天,两人浑然忘我的样子终于引起大家不满了,南宫聿眼珠子骨碌碌绕着自己的二哥和林唯转了一圈之后,唯恐天下不乱地突然开口:“林唯姐姐,你真的不做我二嫂了吗?” 南宫聿的声音又大又响,在场的人个个听的特别清楚,南宫家的人齐刷刷地看向林唯,各自用不同的目光看着她。 林唯尴尬极了,她知道南宫家的人对她一直抱有这种想法,可是……面对大家审视的目光,她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偏偏小聿还火上浇油的加了一句:“如果你做了我二嫂,和泠泠姐就能住一起,可以天天见面,那你们的友谊就可以天长地久了。” 让她们做妯娌这种主意这小鬼都能想的起来,现在的小孩子,都这么早熟吗? 见林唯尴尬的都快把头低到桌子底下了,南宫旭立刻夹起一筷子芥蓝塞进喋喋不休的小聿嘴里,低声呵斥:“胡说什么,饭也堵不住你的嘴。” 小聿张嘴欲辩驳说这不是为了你好,不过张嘴刚张开一点反而被南宫旭塞的更多,不由求救地望向母亲,于颖含笑制止他不要再乱说话了,南宫旭这才收回筷子。 感情的事不能勉强,两家人都很开明,虽然南宫烨为儿子感到惋惜和不忿,不过到底也没说什么,至于小聿的打趣,大家都只当是个无伤大雅的玩笑,很快岔开话题就过去了,气氛又恢复了轻松和谐。 一顿洗尘宴,大家都吃的很高兴。结束时,两家长辈先离开,小聿也被于颖带回家了,剩下几位年轻人各自有各自的安排,南宫旭要去见见国内的好朋友,提议林唯一起,林唯觉得有些累便拒绝了,在和泠泠又聊了半个小时后,便显出困倦,刚好于轩已经不耐烦她占用泠泠太多的时间,要送她们回去。 从包厢出来时,是泠泠走在最前面,于轩在最后,因为他负责替两位女士拿包,迟了那么一步。 好巧不巧的,泠泠一出来就遇见了一位校友,因为是林唯名副其实的同学,便有意偏了偏身子,让她看到林唯。 “林唯,是你吗?”穿着亮片小礼服的平韵突然惊呼起来,精心描画的双眼亮晶晶地从上到下打量林唯。 林唯也认出了平韵,以前就不大喜欢她,更何况她留学之后从未联系过,交情淡薄,见到了不过淡淡点了个头,谁知她的冷淡瞧在平韵眼里完全就是一种高高在上的忽视,当即满心不悦。 “对了,你们怎么会来品轩这种高级餐厅?”平韵有意无意的晃了晃手里的爱马仕手提包,摆出高贵的姿态,以彰显自己的不凡地位。 林唯勾唇,四年过去了,平韵还是这副德性。这种自以为高尚的人真是让人无语。 “哦,朋友请客吃饭就来了。”林唯尽量简洁,无意与平韵攀比什么,想要就此离开,谁知平韵逮着炫耀的机会却是不放,一眼瞅见站在一旁不出声的泠泠,突然说:“听说你出国留学了,你不知道你刚走的那个暑假,你的好朋友泠泠差一点被一个西餐厅的领班给强刨了,后来过不久她好像又搬家了,大家学业都忙,我都好久没见她了,没想到今天见面,你们还是好朋友,呵呵,你们俩这几年过得好吗?” 提起别人的伤心事,平韵语气里丝毫没有同情,反而带着淡淡的幸灾乐祸,林唯并不知道这件事,当即求证似的看向泠泠,恰好这时于轩也已经走了过来,听到平韵在大放厥词,目光一瞬间冷下来。 泠泠脸色微白,于轩又一脸冷意,林唯当即知道平韵所说的事确实是事实,不由得愤怒起来。 客气和礼貌统统化为乌有,看着平韵的目光变得冰冷而不屑。 “我们当然过得很好,尤其是泠泠,她马上就要结婚了,幸福着呢。”林唯说着,拉过泠泠的芊芊玉手,手指上闪耀的钻戒几乎闪瞎了平韵的双眼。 平韵双眼不敢置信地眨了眨,随即嘲笑出声:“是吗?不知道哪个土豪这么大方?” 林唯目光一扬,这种事当然是要交给男人来处理女人才最有面子了,于轩很配合地走上前,不屑地睨着平韵:“是我——” 于轩英俊帅气身姿挺拔慑人,冷峻贵气的气质更是令人高山仰止,这会儿往前一站,气场全开,震得平韵惊诧地瞪大眼。虽然不清楚眼前之人的身份,但他就是莫名的给人一种压迫感,他看她的眼神就像自己是一棵最为微不足道的杂草,令她心里不由气恼。 “你谁啊你?买得起钻戒了不起啊?”面对于轩的逼视,平韵几乎是色厉内荏地开口。 于轩眉目微皱,已经怒到极点,一位服务生经过这里,他立刻叫对方叫来经理,不一会儿经理来了,于轩点着平韵,斩钉截铁的命令:“这个人以及她的朋友,从此以后不准进品轩。” 经理一愣,瞄了一眼满脸错愕的平韵,而后很快点头保证,于轩眼神阴鸷,昂了昂下巴,顺便说了一句:“你去告诉她,我是什么身份。” 泠泠不是高调的人,见于轩气恼,拉了拉他的手,接过包包,一个递给林唯,一个自己拿着,示意他们离开。 平韵注意到两人手里拿着的包全是英蒲最顶级的奢侈品限量版,比她手里的爱马仕不知道贵多少倍,当即脸都白了。 “走吧。”林唯看也不看平韵一眼,和于轩泠泠一起往外走。 经理擦了擦额头的汗,催促:“请这位小姐赶快离开。” 平韵不服气地翘翘下巴,“凭什么?” 经理用一种你真无知且不知天高地厚的眼神瞧着不知死活的平韵,“你知道刚刚那个男人是谁吗?他不但是品轩的老板,更是英蒲的第一继承人,而他身边的女孩子就是他未来的夫人,英蒲的总裁夫人,还有那位林小姐……是林氏唯一的千金,他们哪个身份都比你高贵,你都得罪不起,而你最不应该得罪的就是泠泠小姐,得罪她,大公子会百倍奉还,你等着吧。” 平韵听的目瞪口呆,有关于英蒲第一继承人特别宠某个女人的传言整个上流社会都知道,而她刚刚居然敢当着他的面说那种话?不用经理再提醒,她已经吓得双腿发软,踉跄着朝外走去。 四月绯情 097 偶遇他 四月绯情 097 偶遇他 阔绰的门庭前,已经有侍者替于轩开来了车子,泠泠谦让林唯坐副驾驶座,林唯笑着摆手:“还是不要了,免得你家那位又不高兴。” 泠泠侧首,看到车的另一边于轩的神色并不是很好,静默片刻,不再多说地上了车,林唯自动自发地坐到了后座,目光一瞥,看到泠泠握住了于轩的手,侧首注视着他,轻声说:“这件事我都忘了,你何必还生气?” 于轩反手一抓,握住泠泠的手放到唇边亲了亲,神情抑郁的开口:“就是看不惯那副嘴脸,尤其妄图伤害你。” 这个女人,于轩是记住了,以后,在京都这片土地上没她好日子过。 “我没事,你别生气了。”想到林唯就坐在后面,泠泠很不好意思地调开目光去看车窗外,却无意中在后视镜里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林唯发觉泠泠的不自在,笑呵呵地说:“你们继续,就当我不存在。” 于轩没吭声,见泠泠目露讶异倒是顺着她的目光瞥了一眼后视镜,当即冷哼一声,泠泠突然催促:“走吧,先送唯回家。” 于轩慢条斯理地往下踩油门,林唯觉得奇怪,好奇地往后看,居然看到方翼从品轩内出来,周围跟着不少人,与他走在一起的是一位特别清纯漂亮的女孩子,穿着白色简洁的荷叶裙,飘逸的气质无人可敌,她的目光一直逗留在方翼身上,看得出特别恋慕他。 方翼穿一身黑衣,温文尔雅,举手投足充满温润,样貌身姿又好,简直是万众瞩目。 “那个女孩是十方传媒的签约艺人,方翼回国后亲自监制她主演的一部电视剧,听说今天剧组杀青,看样子是来这里吃饭的。” 话是泠泠说的,是怕林唯看见了心里不舒服。 林唯勾唇一笑,“看得出方翼挺忙。” 方翼绅士派十足,亲自为那位身穿白衣的女明星打开了房车的门,女明星却不急着上车,站在一旁目光柔柔地望着他,奇怪的是平韵突然凑了上去,满脸焦急地对白裙明星说着什么,还时不时用恭敬的目光去看方翼,似乎是在期待方翼能够帮上什么忙。 “我们走吧。”林唯发声,气质再好的美女和平韵这种人有关系也让人倒尽胃口,她怕泠泠看见了心塞,于轩也会不高兴。 于轩也瞧见了,板着脸一脚踩下油门,车子轰隆一声冲了出去。 站在后面的方翼注意到低沉的引擎声,抬眼望去,看到一闪而过的熟悉车牌,确定那是于轩的车子,他还未收回目光,便听到面前的女孩子用恳求的语气犹豫着问:“方先生,平韵不是故意的,可以请你替她跟南宫大公子说说情吗?” 方翼收回目光,眼神清浅,淡淡开口:“于轩决定的事旁人无法更改,抱歉。” 连拒绝都温雅的让人无法再恳求,平韵大失所望,却又不甘心,慌不择路地直接向方翼求情:“方先生,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和林唯还有泠泠都是同学是好朋友,我怎么可能会得罪他们?是那位南宫大公子睚眦必报,故意整我……” 方翼淡淡瞥一眼平韵,虽目光平淡却蕴着一股子慑人的力量,平韵惊得下意识住嘴,无措地去看她的表妹——小白裙女星。 女裙女星红唇微张,还欲再求情,方翼修长好看的手微微一抬,明显的制止之意,“时间不早了,你们离开吧。” “方先生不一起离开吗?”白裙女星满是讶异,盈盈目光中透着希翼,方翼恍若未见,抬眸看向一旁的寇阳,寇阳连忙意会地招手叫人开来了车,方翼微一点头,反倒在众位剧组人员之前离开,谁叫他们光顾着瞻仰他的风采呢。 上了车,方翼就把平韵的事抛之脑后,他知道于轩个性虽然乖张自大,但为人还算正直,平韵一定是做了不可饶恕的事他才会跟这种小角色计较,他没必要放在心上。 更何况他的心思……只要稍有空闲,被全部用来思念一个人了。 手机握在掌心,指尖一遍一遍地滑过那串已经烂熟于心的号码,算了一下时差,干脆地拨了过去,里面竟是语音提示关机,怔了一下,心里滑过一丝淡淡失落,有些无奈地手捂眉心。 “怎么了?林小姐不肯接电话?”寇阳八卦地问,脸上满满的都是探听趣事的表情。 对于寇阳的话,方翼直接无视,丝毫没有理会的意思,寇阳已经熟悉了方翼的个性,丝毫不介意他的冷淡,砸了咂嘴分外感叹地说:“要我说啊这个世界上也只有林小姐敢给你冷遇了,你看看整个十方传媒,哪个女明星不是倾倒在你的西装裤下,就拿刚刚的尹清清来说,那看你的眼神简直我见犹怜……” 方翼皱眉,淡声开口:“你要是喜欢我给你做媒人。” 寇阳一噎,剩下的路上终于闭了嘴。 …… 于轩和泠泠一直把林唯送到绿苑,泠泠跟着下了车,叮嘱:“记得哦,你要做我的伴娘,明天下午就去试礼服。” 林唯笑着点头,一路上泠泠都在跟她讲这件事,这么大的事,她怎么可能会忘?令她心塞的是不知道伴郎是不是方翼呢? 于轩和泠泠都没有言明,而她刻意的不想打听。 “知道,不会忘的。”林唯保证,两人这才道别。 看着于轩的车开出好远,林唯才慢慢地走进家门,客厅里亮着灯,父母都还在等她,许久不见,总想着多看几眼多说几句话。等到话别之后,入睡时已经快到凌晨,什么都没来得及想就呼呼大睡了。 …… “今晚回国际城。”刚出了绿苑,于轩几乎是用霸道的口腕突然开口。 泠泠看了他一眼,罕见的没有反对,淡声说了一个‘好’字,令于轩意外的频频看她,泠泠没好气地提醒:“你在开车,注意看前方。” 于轩心里一暖,今晚的抑郁就此消散,不过想到林唯要做他们伴娘的事,却是哼了哼,“这次便宜了方翼。”因为伴郎就是方翼,倒让他和林唯有了那么一次美好的体验。 泠泠不在意的轻笑,开玩笑的说:“那要不等他们先结婚我们随后,这样你我就可以做一次伴郎伴娘了。” “不可能。”于轩脱口否定,左手掌控方向盘,右手紧紧抓住泠泠的手,黑沉沉的眸子用力看了她一眼,斩钉截铁的说:“我等的快疯掉了。” 话里,满是浓郁的散不开的热度,听的泠泠面皮一红,连耳朵根都燥热起来。 “快了,后天就是我们的婚礼了,你再……再忍一忍。”低低的声音,几乎是用气流吐露而出,于轩却听的一清二楚,大手,紧了紧掌心的小手,下颚微绷,半晌轻叹一口气,谁叫他非得要尊重她的决定,这么多年都忍过来了还在乎这最后两天? …… 翌日,林唯醒来时已经是上午十点,距离下午约定好去试礼服的时间尚早,也就不紧不慢地起床洗漱,下楼时,楼下大厅静悄悄的,林启辉上班去了,陶麦正在大厅里泡花茶,见到女儿袅袅婷婷地下楼,立刻笑着招手,“饿了吧?要不要先喝杯茶?” 林唯笑眯眯地坐到陶麦身边,亲热地搂了搂她,脆声答:“当然要。” 四月初的初春,外面阳光晴好,不冷不热,母女俩难得聚在一起消遣这悠闲的时光,林唯喝过茶吃过早点后兴致盎然地围着绿苑转了一圈,见时间还充裕,便信步往附近的那栋小公园走去,她记得公园里有一座咖啡馆,她曾经和方翼不止一次地去过那里,令她高兴的是咖啡馆还在,周围的景色除了变得更加幽美之外和记忆中几乎一模一样。 看着熟悉的景色,喝着记忆中咖啡的味道,想到那个已经回来的人,心情莫名的就变得平静和缓,本该生气或是至少该幽怨一下的,可她居然没什么这种情绪,想到他身上布满的各种可怖伤痕,她甚至……甚至感到从未有过的庆幸,庆幸他从她无法想象的危险和艰难中活着回来见她。 她无法想象,如果他没有回来,如果他们收到的只是各种有关他的荣誉勋章,那时,她的心该有多碎,这辈子该有多大的懊悔和遗憾…… 正兀自冥想中,一阵陌生的手机铃声忽然让她清醒过来,林唯蹙眉,这才发觉是自己回国后父母为她准备的新手机在响,接通,泠泠的声音立刻响起:“唯,你来了吗?要不要去接你?” 四月绯情 098 追到了她(结局) 四月绯情 098 追到了她(结局) “不要了,我自己开车过去。”家里买给她的车子昨天送去保养已经送回来了,自己开车不但方便些,还避免扰了于轩和泠泠的独处空间。 “好,那我就在商厦一楼等你。” “嗯。”挂了电话,林唯看一眼时间,忙起身匆匆朝外走去,她是一时兴致高昂徒步而来的,这会儿还要先回家取车,时间有些赶了。 出了咖啡馆,林唯直取僻静的捷径,这边的小路她和方翼不知道走过多少回了,自然了若指掌。 俏丽的身影很快隐匿在郁郁葱葱的树林里,翩然的恍若一只美丽的蝴蝶,眨眼间就消失不见,方翼只来得及捕捉到最后的一抹倩影,整个人瞬间怔住,踏出的步伐硬生生止住,怎么也收不回目光,咖啡馆老板看到他,好奇的问:“怎么了方先生?”自从这位方先生接手十方传媒之后,经常来这儿喝咖啡,不过每次固定只坐一刻钟,几乎是来去匆匆,细心的老板发现,他完全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看样子好像在缅怀,又好像是在默默地等待某个人。 “没什么。”方翼回神,可能是他眼花,又或者是太过想念,居然看到一抹熟悉的背影,就一阵心悸,以为是林唯。 “刚刚走出去的那位小姑娘长得挺漂亮的哦。”老板有点儿八卦的说。 方翼不在意的笑笑,再漂亮也不是林唯,对他而言毫无意义。 …… 林唯根本没看到方翼,径直回到家取了车赶去和泠泠约定好的商厦,礼服就在商厦内的英蒲专柜内,是法国知名的设计师设计的,和他们的婚纱礼服出自同一个人之手,虽然只是伴娘,却也准备了三套礼服。 林唯一看见美轮美奂的礼服,惊得都不敢试穿了,脱口就说:“你把伴娘的礼服弄得这么好看,不怕到时我抢了你的风头吗?” 泠泠抿唇一笑,“于轩也说过这种话,所以你放心吧,这些礼服他之前都看过了,保证不会产生喧宾夺主的效果。” 于轩如今已经是国际顶尖的设计师,虽然主攻的是珠宝,但对美的把握和欣赏水平绝对超过一般人,既然泠泠这么说,那绝对没错。 同时,林唯好奇的要命,很想快点儿一睹泠泠做新娘的风采。 三件礼服都试穿过,每一件都很合身,林唯望着镜子里的自己都有一种不真实感,每一件礼服主打的气质都不一样,一件端庄贤惠,一件清逸出尘,一件浓妆素抹,各有风味。 “我是不是要配合你来穿?”林唯在镜子前转圈儿,满是惊奇的问。 泠泠赞赏地轻轻点头,“计划是这样的,不过你也可以随便穿。” 林唯俏皮地吐了吐舌头,一把搂住柔美的泠泠,皱着鼻子说:“我肯定要配合你来穿,你可是我的好朋友,一辈子只此一次婚礼,不能有丁点的瑕疵。” 林唯能够及时回来泠泠已经很开心了,听到她这么说,更是高兴,两人如胶似漆的模样就跟一对姐妹花似的,看的店里的店员个个羡慕不已。 礼服很快试好,泠泠提议到附近逛逛,林唯欣然应允,林唯察言观色,看得出泠泠眉目间隐约带着一抹不确定和犹疑,似乎在担忧害怕什么。 听说很多人都有婚前恐惧症,泠泠不会也有这种症状吧? “我们找个地方坐坐?”林唯提议,泠泠没异议,两人就近在商厦里的美食城找了家环境幽雅的咖啡馆坐下。 等到热腾腾的咖啡上来后,林唯一边惬意地尝了尝,一边仔细观察泠泠心不在焉的神色,想了想,语带笑意的开口:“怎么了?对自己没有信心?” 泠泠一愣,优美娇嫩的唇瓣儿微动,“还是你最了解我。” 林唯整了整脸色,“你在担心什么?” 泠泠垂眸,张嘴,欲言又止了半天却是苦笑着说不出半个字,最后只低了头,用勺子轻轻搅拌着咖啡,沉寂在无言中。 “一直以来,我都觉得你比我勇敢,真的泠泠,不骗你,虽然一开始我支持你想尽办法离开于轩,可我同样知道于轩对你那么霸道无理都是因为他爱你,说来可笑,他出生那么好,其实你不觉得他的内心非常缺乏安全感吗?甚至在男女之事上很没自信,否则不会采取那么极端的手段限制你的自由,千方百计地想要留你在他身边,种种迹象表明他爱你胜过你爱他,就凭着这一点,什么身份、地位、家世背景统统都是个屁,这辈子,你吃定他了。” 泠泠惊讶地注视着林唯,这方面她倒一直没有想过。 林唯倾身握住了泠泠的双手,用力地紧了紧,用一种果决的姿态坚定地告诉她:“于轩爱你,毋容置疑,而且像他那种霸道自负的男人,这辈子要么不爱,一爱就会是一辈子,所以泠泠,你用不着杞人忧天。” 一席话说下来,听的泠泠勇气倍增,脑子里的忧郁旋律慢慢地消失不见了,笑着感叹:“唯,你太会安慰人了。” 林唯摇头,“于轩个性虽有缺点,可是拿来做老公却是很不错的选择,我是相信你也相信他。” “谢谢你,唯。”泠泠由衷道谢,白皙的小脸上溢满感激。 林唯不在意地一笑,拍了拍泠泠的手,笑说:“我们是好朋友,说这种话就见外了。” 泠泠轻松的笑起来,突然想到了什么,神秘兮兮的凑近林唯问:“给你订做的礼服尺寸刚刚好,你不好奇是怎么回事吗?” 林唯一愣,刚刚她也想问的,不过转眼又忘了,这会儿被也挺想知道,不由说:“我也觉得奇怪呢,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是小旭,他说你们一起去游泳的时候他特意用眼睛丈量了一下,还保证了准确率,没想到真的是这样。” 林唯瞪大眼,嘴一撇地去瞪泠泠,“泠泠,你被南宫家的人带坏了。” 泠泠呵呵的笑,以开玩笑的语气问:“小旭其实挺好,你真的不打算考虑一下吗?” 没想到泠泠会问这种话,她的态度表现的已经很明显了,她和小旭根本就是没可能的事,泠泠还拿来打趣,这丫头……真的学坏了。 泠泠也只是随口一说,见林唯沉默以对,便拐了个弯,十分笃定的问:“那么,你打算什么时候接受方翼?” 林唯意识到泠泠这是拐着弯儿想要问她和方翼的事情呢,鬼丫头。 “还没想好。”林唯双手一摊,她说的是真的。 泠泠眨了眨眼,“或许明天有惊喜哦。” 两人正聊着,泠泠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是于轩来电,找她临时有事,林唯便干脆地挥手,“去吧去吧,我一个人在这儿坐坐。” “那我先走了,明天的日程安排刚刚都跟你说了,记得早点儿到场化妆。”泠泠握着手机起身,还不忘叮嘱,林唯点了点头,“放心,本小姐的记忆里很好,一切都记在了这里。”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惹得泠泠轻笑。 泠泠离开后,林唯又坐了一刻钟,美美地享受了下午茶时光,这才慢条斯理地离开。 非常意外的,经过一盆巨大的盆栽时,听到了一道低沉悦耳的男声,似在询问女伴想要点什么,林唯脚步微顿,嘴角露出一抹嘲讽,身子一转,朝着另一边的出口走去。 方翼早就练就了把周围一切动静尽收耳朵和眼底的习惯,明明听到了轻微的脚步声那人却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他讶然地透过树叶的缝隙朝着那人离开的方向看去,竟看到了熟悉的背影。 “小四月……”方翼立刻起身,不顾女伴的错愕追了出去。 商厦人来人往,外面的扶梯上站满了衣着光鲜的男女,光可鉴人的大理石上照出青春靓丽的影子,可是这么多人中,他看不到林唯的身影。 难道是他又一次眼花?他不信,大步流星地沿着人潮四处张望,或许是他的外貌衣着太过出众,也或许是他紧张焦急的模样引人注意,总之,很多人都把目光投向他,但他毫不介意,只顾着寻找日日夜夜出现在脑海里的那个人,他甚至慌得不小心撞到了人。 “你这么不顾形象的乱跑乱撞,不怕被人笑吗?”突然,一道清脆的声音在吵杂的人群里清晰的扬起,如梦似幻地传进他的耳朵里。 方翼一瞬间怔住,而后飞快地朝着声源的方向转身,熙攘的人群中,林唯表情淡淡的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他。 四月绯情 099 她是我的未婚妻(结局) 四月绯情 099 她是我的未婚妻(结局) 目光相接,周围的一切都成了静默的背景,方翼眼中的林唯,像是一朵遗世独立的莲花,袅袅婷婷地站在那儿,面带清浅笑容,睥睨而绝美。 她背着双手站着,并没有朝他走来的意思。 方翼眼神微敛,眼底光芒流转,确定了真的是她之后,大步流星地朝她走去,她却毫无征兆的拔腿就跑,动作迅疾而灵巧,他愣了一下之后随即飞快地追上去。 “方先生……”随后追出来的尹清清看到方翼一掠而过的高挺背影,急匆匆的喊,可惜方翼并未回头。 已经下到下一层的林唯,抬头看到那名白裙子女明星,嘴角掠过一抹淡讽,纤细的身子像是一条游蛇,在散乱的人群中如鱼得水地朝大厦外走去。 满以为有这么多人做掩护,不会被方翼追到,没想到就在二楼的卖场里,当她经过一个货架时手腕猛地被人握住,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撞到一堵墙上,一具温热的身子随即严严实实地压上来,林唯惊诧地瞪大眼,入目的是方翼的俊脸。 “追到你了。”方翼额头顶着林唯的,目光灼灼地注视着她,压低的声音醇厚而动听。 林唯心口微微一麻,为了躲他,她跑的气喘吁吁,额头都渗出汗珠儿,所以才想进来买瓶水喝,而看他,连呼吸都没变一下,体力未免太好了。 挣扎了一下,林唯觉得他们现在的姿势非常的不妥,方翼深目重重地看她一眼,目光落在如花瓣似的唇上,启唇,用力地碾压而过,这才心甘情愿地放开她。 “嘶——”他非常用力,林唯疼得皱紧了眉头,不悦地瞪他。 方翼若无其事地拉了拉西装,墨玉似的眼眸里有幽亮的光芒一闪而过,似庆幸,似开心,似放松……复杂的令人无法一时揣测清楚,“回来怎么也不告诉我?” 林唯一把推开他,毫无目的地朝一旁走去,没想到竟是生鲜区,四周围了不少买菜的大妈,也有年轻的夫妻在挑选食材。 “干嘛要告诉你?”方翼亦步亦趋地跟在林唯身后,林唯不小心碰到别人,还是他温文尔雅地替她说对不起。 “我说过我在等你。”而今,他终于等到了,心里,无声地开出了一朵绚烂的花儿。 林唯转到饮料区,很是怀疑地睨了一眼紧跟着不放的方翼,要笑不笑的说:“我看你挺忙,听说整个十方传媒的女明星都围着你团团转,尤其是那位走清纯路线的小白裙女星。” 方翼静了三秒钟,续而低低沉沉地笑了起来,用肯定的语气说:“你在吃醋。” 林唯莫名地睁大眼,下意识摇头否认,脸色不太好地走向收银台,“我看你实在很自恋。” 方翼笑而不语,敏捷的身姿紧跟在林唯身后,排队付账的人挺多,方翼两手空空还好意思站着位置,林唯怕被人侧目故意不看他,终于轮到她付账,只有一瓶水,扫完条码她还没来得及把领钱递过去,方翼已经递了一张卡给收银员,“请刷我的卡。” 一定是他长得太好看,声音也太过动听惑人,收银员直接忽视了林唯递出去的二十元钱,改为拿过了方翼的卡,方翼笑的万分迷人的说谢谢,搞得年轻的收银员红了脸。 林唯憋屈着拿起水就要走,却突然听到收银员开口对她和方翼说:“对了两位,这个我们超市在搞活动,买二送一,两位要不要买一点?” 林唯只是纯粹的出于好奇才回头看了一眼,仅仅只是一眼,她白皙的脸随即红的如煮熟的虾子,一瞬间感觉前后左右购物的人们都在拿异样的眼光看着她和方翼。 方翼反应倒是迅速,且磊落大方,瞧见一脸酡红的林唯,甚至伸出修长的手指看了看收银员递给他的包装盒,很快的浏览一眼,随即说:“那先来三盒试试看。” 收银员十分高兴,把还未递出去的金卡又刷了一遍,林唯瞧着,头皮一阵发麻,对上方翼意味深长的灼热眼神,脚底偷偷发虚,忙抓紧饮料低头,在众人笑意重重的注视下匆匆地走出超市。 “小四月……”方翼如影随形的很快追出来,随口拈来的乳名叫的那是一个亲热,柔柔的,热热的,像是含到嘴里立刻融化的巧克力。 林唯听的连耳朵根都红了,但脚步却是未停,片刻不歇地朝外走去,方翼几个大步上前握住了她的手,刚想说些什么,却被另一道女声打断。 “方先生……”尹清清柔柔弱弱地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漂亮清澈的大眼睛惊诧地看着牵手的两人,说话的语调都变了。 林唯嘴角一弯,露出淡讽的意味,斜斜地望向方翼,方翼表情不变,用力握了握林唯的手,大大方方地向尹清清介绍:“这位是林唯,我的未婚妻。” 尹清清错愕地瞪大眼,满目的不可思议,望向林唯的眼底不自觉浮现了防备,林唯瞧得清楚,不过却不屑和她计较,明明心里很不爽的,也有那么一些不甘愿,但当方翼说自己是他的未婚妻时,她并没有否认,相反的,心里还有那么一丝甜。 “方先生,您真会开玩笑。”尹清清僵硬的笑着,目光落在林唯身上,她穿着普通的白T恤外面罩了一件紫色的修身卫衣,牛仔裤运动鞋,青春靓丽,长相清丽,但并不是倾国倾城的美,顶多气质不一般。 林唯挑眉,尹清清这是不相信方翼的话了。居然还有这种自欺欺人的女人? 方翼同样皱眉,他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了,他脱离真实社会整整八年,这会儿显示出交际的不擅,不由看向林唯。 林唯不悦地瞪了他一眼,抿唇,什么都没说地从他西装口袋里拿出刚买的东西,翻来覆去的瞧着说明,笑意盈盈万分期待的笑着说:“不知道这种香橙味的效果怎么样,我想现在就试一试,怎么样?” 方翼完全没想到刚刚还羞涩不已的林唯会来这一招,一怔之下,纵然他再淡定自若,面对她的热情如火面上也有几分不自在,不过却是毫不迟疑的一把搂住了她,眉目灼灼的答:“好,现在就去我的公寓。” 林唯勾唇一笑,和方翼相拥着自尹清清面前离开,从头到尾没有多看尹清清一眼。 尹清清许久,许久都站在原地,无法反应过来。 …… 一出了大厦,林唯立刻抽身与方翼保持距离,方翼怀里一空,俊朗的眉目微皱,“小四月……” 林唯突然恼怒地握了握拳头,愤愤地命令:“不准叫我的小名,叫我林唯或者唯。”因为每次他用他低沉醇厚的声音叫她小名,她的心脏都会狂跳不止,根本无法控制自己对他产生悸动。 方翼莫名所以,不过还是应允了她,顿了一下,“去我公寓?” 林唯脸一红,把还握在手里的东西塞回他的口袋里,白了他一眼,“刚刚是做戏,谁要去你公寓。” “我说的是真的。”方翼静了片刻,站在路边刚刚冒出嫩芽的梧桐树下,无比严肃的告白,“在我心里你早就是我的未婚妻,是我未来的妻子,将来孩子的母亲,我一辈子的伴侣。” 在他的认知里,既然林唯从伦敦回来了,就等于是原谅并肯接受他了,所以他那么坦然地把她当做是自己的恋人,一点芥蒂都没有。 “你真肉.-.麻。”换做其他人对她说出这番话,说不定她会笑场,可是眼前的男人是方翼,除了心动之外,什么怨念都没了。 “对象是你,说什么都不觉得过。”见林唯的态度和缓下来,方翼乘机握住了她的手,牵着她沿着附近的人行横道漫无目的的走着,林唯象征性的挣了挣反被他握的更牢,也就作罢。 “这么说,你承认是我的未婚妻了?”气氛正浓之时,方翼脚步微滞,有些迟疑的问。 林唯偏首,在爱情上,面对泠泠,于轩没那么自信,就连运筹帷幄的方翼,同样是如此。 于轩的车经过这里,不小心瞥见这一幕,不由得哼了哼,似乎是很替自己的弟弟不值,泠泠不以为然地瞪了他一眼,“感情的事没有对错之分,小旭都释怀了,你还气个什么劲?” 于轩仍然不快,“我就是看不惯方翼这么如鱼得水,一回来就抱得美人归。”不像他,虽然一直和泠泠在一起,这么多年楚河汉界依旧泾渭分明,他的爱情长跑与方翼一比,瞬间出现了心理落差。 泠泠看出于轩的气愤点,有点无语又有点心疼,只得软语安慰,他这才没声。 四月绯情 100 我们一辈子在一起(大结局) 四月绯情 100 我们一辈子在一起(大结局) 到了于轩和泠泠的婚礼当天,当林唯睁开眼拿过手机看时间发现一条未读信息之时才想起来这个婚礼日子的特殊性,原来刚好是四月八日,她的生日。 一大早,收到方翼的信息,简单的一行字:小四月,生日快乐! 起床洗漱之后,到了楼下,父母都在,各自微笑着对她说生日快乐,林唯展颜欢笑,笑着道谢,简单的早餐之后,一家人开始奔扑于轩和泠泠的婚礼现场。 上午是婚礼准备时间,下午就在国际城南宫家举行传统的观礼仪式,晚上在酒店大摆宴席。 林启辉夫妇到了南宫家,自动自发地帮助于颖夫妻俩指挥现场,而林唯则去了泠泠的化妆室。 她到时,泠泠的妆容已经准备好了,身穿白色的婚纱,端庄秀丽地坐在化妆镜前,安静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身后站着两位业界的高级化妆师和助理,或许是因为泠泠的沉默,室内气氛略显沉闷。 “天哪,泠泠,你是世上最美的新娘了。”林唯随手甩开随身携带的小包,满目惊叹地围着泠泠转了一圈,目光直勾勾地盯着镜子里的泠泠。 泠泠,像是一块璞玉,这会儿经过精雕玉琢,美得令人心尖儿发颤,看着她,唯一的感觉就是想要好好地疼爱她一辈子,身为女性都有这种冲动,更别说具有大男子主义的于轩了。 “唯,你来了。”泠泠曼妙地转身,抬起清粼粼的水眸看向大大咧咧的林唯,紧绷的心情稍微松了些。 别人出嫁都有娘家,而她只是一个孤女,在她心里,林唯一家人相当于她的娘家人了,尤其是林唯,像是她的亲姐妹,这会儿见到,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 林唯体恤到泠泠孤单单的待嫁心情,双手用力握了握她纤细细腻的香肩,俯下身在她耳畔悄声低语:“不用害怕彷徨,南宫一家人从来没把你当外人,等你做了于轩的妻子,从今往后你更加不是一个人,保持你的自信勇敢,明天会更好。” 泠泠心里一动,目光投射在了镜子上,林唯望着镜子中,由衷的笑起来:“看见没,你那么美,还不把于轩那个自大狂迷得团团转,加油吧,新娘。” 林唯的鼓动和阵阵笑意,不但让泠泠驱散了心头的不安,更让一旁紧绷着神经的化妆师们和助理们笑了起来。 气氛,不着痕迹地变得活泼热烈。 “林小姐,请坐下,让我们为你化妆。”化妆师笑着开口,泠泠偏首,也跟着催促,林唯笑眯眯地坐下,用眼神示意他们开始。 专业的化妆师,化妆时间不但短而且还非常有效果,林唯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格外的偏冷艳,与泠泠的暖色妆成了微妙的比较,无形之中给人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 “这妆容是于轩设计的?”林唯好奇的问,能突出她和泠泠的特色,她对他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了。 “不完全是,是他想要这种效果,让化妆师自由发挥的。”泠泠满目赞叹地瞧着镜子里美丽的林唯,内心里也着实欣赏于轩高超的欣赏水平。 林唯笑了笑,赞叹道:“有于轩在,估计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女人敢或是能抢走你的风头。” 泠泠弯唇而笑。 林唯在几位助理的帮助下换上了婚纱,整个人添了别样的风情,但与泠泠却是相得益彰,并不会夺了泠泠的风采,待到时间差不多,她挽着泠泠准备出门,打开房门一看,于轩不知何时已经等在了外面。 于轩的身后,站着方翼。 虽然猜到了的,但甫一对上方翼黑而明亮的眼睛,仍然感到无与伦比的心悸,因为他穿着伴郎服,那么的帅气,气质又沉敛温润,看一眼都会令人神魂颠倒。 不受控制的,林唯的目光胶着在方翼轮角分明的俊脸上,方翼眼底滑过惊艳,目光也缠绕着她的,丝丝缕缕,似有火花在空气中飞溅,乱舞。 于轩和泠泠互相注视的目光其热烈程度并不比这两人弱,不过于轩却是努力地克制住了,他用眼角扫一眼眼角洋溢着春情的方翼,仰着头冷哼:“你们要眉目传情改天行吗?现在请做好你的本职工作。” 南宫旭就跟在后面,闻言笑着插话:“好啊,我觉得这个伴郎由我来当比较好。”他的目光自打看见林唯就抑制不住地盯着她瞧,毕竟年轻,脸上的惊艳之色久久不曾散去,方翼一偏首就看个一清二楚,当即目光黯了黯。 “时间差不多了,你们别磨蹭了。”随后赶来的陶麦看见几个年轻人隔着一道门槛你一言我一语的有些啼笑皆非,赶上来就挥开众人,把泠泠当做亲生女儿一样的挽住,脸带笑容的拉着她出了化妆室。 林启辉随后也来了,和妻子一起充当了泠泠父母的角色,一路护送着泠泠到了布置的美轮美奂的婚礼现场。 一道拱起的花海呈现在宾客的眼前,放眼望去,到处是鲜妍的花朵儿,粉红色的气球挂满了树梢,时不时的有飘向天空的,现场热烈而梦幻。 于轩自林启辉夫妇手里牵过泠泠的手,表情是从未有过的温柔和郑重,他领着泠泠走过花海,经过一条长长的红毯,走至南宫夫妇面前,在众人的见证下,向两位长辈敬茶,两位长辈分别给予新人最为诚挚的祝福,尤其是对泠泠,作为女主人的于颖,目光里流露的喜爱明眼人一看就能清楚,无需去探讨新娘微不足道的出生,南宫家所有人的接纳就是她的底气和福气。 “谢谢爸爸妈妈。”这一刻,泠泠感动的泪花盈盈,南宫烨不是感情外露的男人,但也充分表达了对泠泠的疼爱之情,见她落泪,目光看向大儿子,直截了当的说:“还不哄哄你的新娘子。” 于轩的哄,就是当着众人的面捧起泠泠娇嫩的脸蛋儿轻柔地吻去面上的泪珠儿,两人实在是良才女貌,彼此间流露的真情又是那么动人,围观的宾客们忍不住鼓起了掌。 代表着祝福的掌声,此起彼伏地响彻天空,各色的祝福语,一一传达到一对新人面前。 林唯和方翼始终做个陪衬,安静地看着,感动着他们的感动,幸福着他们的幸福,正自沉浸在现场美好的气氛中,林唯的手忽然被人执起,在她惊讶中,看到方翼居然单膝跪在了她的面前,郑重其事的开口:“小四月,请你嫁给我!” 林唯瞪大了双眼,吃惊地捂住嘴巴,愣愣的,一时居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不说话就是代表答应了?”方翼扬眸,目光灼灼看着惊呆了的林唯,不是她要答应,而是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儿,方翼并不给她反应时间,在她还毫无动作时已经摸出随身携带的婚戒小心地戴到了林唯的手指上,戒指大小很合适,款式也非常的精致漂亮,看得出是出自名家之手。 戴上戒指之后,林唯这才清醒过来,瞪着发光的戒指,不可思议的轻斥:“方翼,你搞什么鬼?现在是在于轩的婚礼上。” 方翼一脸我知道的表情,但他丝毫不在意,仍然诚心诚意地跪着,“今天也是你的生日,我本来就想好今天向你求婚的,现场气氛这么好,我觉得不应该浪费。” 林唯简直无语了,这会儿已经有往后看的宾客们注意到他们了,窘的她脸色都红了,“你起来。” 方翼坚持,“除非你亲口答应我。” “答应你什么?”林唯简直想要捂脸,遁走,回头看他们的人越来越多了。 “我们一辈子在一起。”方翼说的郑重其事,且声音动听的恍若天籁。 林唯心里一动,再也绷不住了,一把抓住方翼的手,攀在他的耳朵边低声耳语:“好,我答应。” 方翼紧绷的俊颜展颜一笑,两人互相看一眼,眉目间流转着浓情蜜意,冷不丁的,突然听到了一声冷哼,两人回头一看,看到于轩领着泠泠站到了他们身边,一脸傲然地看着方翼,好像方翼得了多么大的便宜似的,林唯不禁脸红,偷偷地走到了泠泠身边,泠泠面带笑容地握住她的双手,“祝你幸福。” “你也一样。”林唯羞答答的笑。 …… 盛大的晚宴之前,方翼抽空拐走了林唯,林唯莫名所以地跟他到了一个地方,到时,才发现是民政局,她错愕的怎么也不肯上去。 方翼紧紧握住她的手,“再不上去马上民政局就下班关门了。” 林唯呛声:“你也太贪心了,于轩还好歹跑了一场马拉松爱情,你这么强势的一回来就想和我领证结婚?” 方翼紧了紧林唯的手,“小四月,你不觉得我们已经浪费了很多时间吗?” “不是我浪费,是你浪费。”如果不是他突然跑去当兵,他们之间不会有这么多波折,更不会浪费这么多年的光阴。 “分离是为了更好的与你相见,你摸摸这儿就会知道我不在的这八年里我有多想你。”方翼抓住林唯的手,用力地摁在了他的胸口,林唯感觉到他的心脏跳动的强而有力,很奇异的,就这么放在上面,脑海里突然就浮现出无数个孤寂的夜晚,他躺在铁板床上或是睡在泥泞里时对她的想念,那么清晰,像是刀子挥舞着刻进了她的血液里。 那是一种刻骨铭心。 这个样子,拒绝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就这样,林唯觉得自己很羞耻地在于轩和泠泠的结婚当天,在自己22周岁这一天,和优雅腹黑的方翼扯证,成了夫妻。 当天,盛大的晚宴之后,当于轩喝的脑袋不怎么清醒地和新娘子泠泠到了他们的婚房,突然接到了助理林立的电话,电话里说:“刚刚得知的消息,方翼方先生和林唯小姐今天登记结婚了。” 原本昏沉的脑袋立刻清醒了,于轩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脱口就问:“真的?” 林立答:“民政局的好友透露的,就在你和夫人注册过后两个小时内。” 于轩手握手机,听着林立的话,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差一点把手机砸到墙上。 泠泠端来泡好的醒酒茶,一眼看见脸色不太好的于轩,还以为他醉的不轻,忙坐在他身边,关切的催促:“把这茶喝下去,你会好受一点。” 于轩扔了手机,目光异常炯亮地转向还穿着出席晚宴时红色旗袍的泠泠,语调怪异的开口:“不,现在唯一能令我好受一点儿的……是你…..” 泠泠还来不及反应,于轩已经夺过她手中的杯子,一口气把茶喝进了肚子里,随即扯过泠泠倾身而下,最后一口水,却是两人一起喝了下去。 “衣服……”裂帛声响起,泠泠心疼身上这件精心手工制作的旗袍,于轩喘着气,“你喜欢改天做一千条给你。” 泠泠无语了。 剩下的时间里,不是痛就是甜,再也没时间去考虑扔在地上的,那件被撕得四分五裂的旗袍了。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于轩终于停了下来,泠泠觉得自己快要昏过去了,却偏偏这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她迷迷糊糊地接通,听到林唯的声音在那边支支吾吾地问:“那个……疼吗?” 泠泠听不懂她在说些什么,干脆把手机递给应该还特别有精神的于轩,于轩一听就懂了林唯话里的意思,居然忍不住哈哈一笑,“我还以为方翼得逞了呢,林唯,你好样的。” 居然是于轩,林唯尴尬极了,忙挂了电话。 方翼凑过来,虎视眈眈地看她,林唯没好气地推开他:“你滚远点,今天进展的太快,我要先消化消化。” 方翼捂额,看来语速则不达,这话果真有理! 不过,他们已经领证结婚了,会一辈子在一起。 又何必急在这一时呢? “嗯,那我们先睡觉吧。” 一切的美好,不离不弃,就从这一刻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