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白山茶 - 她真漂亮 - 凉蝉 池幸六岁就晓得,“漂亮”是一件有用的事情。 六岁生日,孙涓涓带她去百货大楼买礼物,她很快看中一件白色小纱裙。纱裙配一条编织的宝蓝色流苏腰带,上面缀两颗钻石状的玻璃,新鲜漂亮。 裙子300,腰带单卖,要加50。 池幸喜欢那腰带,穿好后根本不愿意脱下来。 孙涓涓舍不得50块,劝她放弃腰带。池幸不知从哪里学来的本事,哭也不嚎啕,小嘴紧抿小脸通红,眼泪一颗颗滚下来,受尽了世上委屈似的。 柜台边上站着几个顾客,有人帮孙涓涓掏了衣服和腰带的钱。孙涓涓不肯受这莫名好意,但那人已经走了。临走时还说,漂亮小姑娘就要穿漂亮衣服。 池幸就这样获得了纱裙和腰带。 她太小了,不知道这意外的礼物有什么深意,只记得一路上自己脚步轻快,母亲手心有汗,连连叮嘱她要保密,不能让父亲知道裙子和腰带的来历。 池幸后来养成了爱穿白裙的习惯。她黑发浓密微卷,眉目美得嚣张,衬一件白裙裳,又艳又纯。 “你知道编剧麦子用‘白山茶’形容你吗?” 这个问题把池幸的注意力拉回采访现场。 “他说的是你在兰桂坊喝酒的那张偷拍照。”采访导演问,“你怎么看待他的评价?” 池幸上周到香港拍戏,朋友约她去兰桂坊喝酒。她从片场直接过去,妆发衣服都没换。偷拍的照片池幸看过,看完直叹那狗仔手机像素真高,拍照技术真好。 她的目光应该与镜头对上了,眼角残留一缕笑,整个人仿佛从身周暗色中跃出一般醒目。微醺时她总是笑得很大声,脸庞有酒染的红,眼睛湿润漂亮。 照片在网上流传,麦子看到了,说她像白山茶,沉甸甸的欲和美,男人看了都想把她留在家里,哪怕插花瓶里干看着也好。 池幸眼睛笑得弯弯:“网络上的废话我从来不关注。” 采访导演对答案非常满意,很快进入下一个问题:“听说为了《大地震颤》这部电影,你这段时间都在上舞蹈课?” 池幸点头,她喜欢这个问题,谈兴也愈发地浓起来。 《大地震颤》讲述一位舞者的故事,她饰演女主角。目前合作谈得七七八八,池幸已经报了舞蹈课,从零开始学习。 她说了些学习的趣事,展示手机中自己拍的照片。导演赞她穿舞裙的模样美丽,忽然问:“你觉得世界上有‘美而不自知’这件事吗?” 池幸笑得甜美:“怎么可能呢?” 导演:“你不认同?” 在导演和摄像身后,经纪人常小雁冲池幸狂打眼色。 这句话是昨天的微博热搜,贴着另一个当红女星的名字。有国际大导夸那女星“美而不自知”,粉丝激动万分,把这句话刷到了热搜第一。 池幸笑着:“真正的演员很少关注镜头里自己美不美,我们更在意别的事情,比如角色该怎么演绎。” 常小雁一拍额头一跺脚,无声地骂了句操。 对方哪里会放过这个机会:“什么是真正的演员?” 池幸继续:“美而不自恃吧。美人一旦自恋,就显得不可爱了。” 常小雁扶额长叹。 采访节目名为《一刻问题》,每期时长十五分钟,只采访一个明星。池幸日程太满,一刻只好利用今日拍摄前的半小时在片场做采访。采访提纲昨日已经发来,常小雁精心写了答案,早就命池幸一一背好。 回到化妆间,常小雁扭头露出凶相:“信不信我骂得你尘归尘土归土?” 池幸点起一支烟:“你那答案太长了,背不下来。我说得不好吗?” 常姐:“那都什么屁话!分分钟被骂上热搜!” 池幸咬烟、鼓掌:“那不正好?你们最喜欢我上热搜。” 她一笑,常小雁就发不了脾气。 池幸角角落落没一处不妥帖。五官单拆开或许总有这样那样不完美:眉毛太粗,鼻梁太高,嘴唇又太薄,但一切安在她柔净的脸上正好合适。任谁看一眼都不得不记住她:细处的不协调都成了记忆点,她长了双太好太厉害的眼睛。 常小雁叹气,翻开日程:“真是难管。该说不说,不该说的乱说。你看那谁不顺眼,也别这么直接啊。” 池幸闭目卸妆:“她明里暗里针对我不知多少次了,怎么我说一次实话,你就这么紧张?” 常小雁知道她不喜欢今天的采访,只得换一个话题:“今天是杀青戏,导演昨天跟我沟通过,现场收音效果不太理想,咱们得匀出些时间进棚配音。” 池幸对工作安排很少怨言,点头答应。 常小雁叹气:“你什么时候才能红成一线啊。” 池幸立刻握拳:“小雁姐,加油!” 今天有威亚戏,池幸饰演的特工要在这个仓库里大开杀戒,为受辱的弟弟复仇。 池幸绕着仓库熟悉地形,记忆打斗和移动位置,抬头看见角落坐着一个面生的女孩,表情局促。 女孩正看着仓库门口铺设轨道的人。池幸朝她走去,女孩吓了一跳,被烫到似的跳起来,声音小如蚊蚋:“池、池老师,你、你好……” 池幸问姑娘负责什么工作。 姑娘指着片场:“我表哥带我来的,让我当个临时演员……还说可以跟你……要签名……” 池幸打量她:“喜欢拍戏吗?” 女孩仍是茫然:“我没拍过。” 池幸指着她方才坐着的几个踮脚箱:“这叫苹果箱,女人不能坐。” 女孩惶恐起来,弯腰在苹果箱上擦了又擦,问:“为什么?” 池幸像看到了第一次进片场的自己。 “我到现在都弄不清楚为什么。”她笑道,“我第一次拍戏,从白天等到晚上,足足站了七个小时。没椅子,我就坐苹果箱上,结果被骂了。” “你第一部戏是《虎牙》!”女孩激动,“你演剃了半边头发的三妹,好帅!” 池幸顿生知音之感,给她刷刷签了好几页。 《虎牙》是池幸入行拍的第一个戏。 朋友拉她去当群演,三十块一天,只需要反复走来走去扮演路人。可惜天气不好,白天下起大雨,好容易等到晚上,路面四处反光。导演改了景,重新用另一个方案布灯,现场忙乱。 两人等得太久太累,随便找个木箱子坐下,支腮发呆。 导演是香港人,迷信,开机仪式摆足烧猪,八方众神请遍,帽子上扣一枚关公头像。拍摄不顺利,他早已烦躁不堪,回头看见两个女孩坐在苹果箱上,立刻百米冲刺奔来。 池幸根本不知他是导演,即便知道了她也不怯。总之一个出言不逊,一个不甘示弱,吵得天塌地陷。 吵着吵着,导演一摸下巴,上下打量她:你敢不敢剃头发? 《虎牙》里男主角的三妹有一场重头戏,要面对镜头剃去半边长发。那是一场两分钟的特写,有长镜头,并无台词,极考验演员表演能力。 这是导演和制片临时改的戏,三妹的演员与美发产品有代言合约,不能剃头发,只得退出。 池幸试戏时还带着怨气,细白牙齿咬得咯咯响,盯着镜头后的导演,眼神凶得要杀人。 她那时候十九岁,漂亮又稚嫩,眼神小兽般凶猛,火光藏在瞳仁深处。剃发是决心,她要从“三妹”变成虎牙的替身,等待生死未卜的哥哥回归。 把梳子当作剃须刀,她抓起长发作势往后梳,眼里浮起泪光。毕竟被这样莫名其妙骂了一顿,她心里藏着委屈。三妹和她一样委屈:拼尽全力撇脱的家庭,终究又把她拉回生死场。 三妹要哭,池幸也哭。眼泪噙在眼里,半天落不下来。 导演也是制片人,当即拍板:“用她。” 《虎牙》在香港拿奖,海外发行十几国,参加影展,宣传物料高高低低地贴着,有一张是池幸单人海报。 镜面斑驳,三妹半张脸浸在暗处。她像上了膛的枪。 池幸觉得那上面的人不像自己,眉目姿态全部好陌生。 她和剧组里结识的朋友们坐在最后一排,悄悄看观众反应。 影院里观众反响特别好,三妹单打独斗去挑社团时,池幸听见有人惊呼。 有人握住她的手笑,是鼓励也是惊喜,池幸心里却很慌。 银幕上飒爽干练的人不是她,是名为“三妹”的化身。观众喜欢三妹,他们并不知道谁是“池幸”。 电影结束后众人一块儿去喝酒,吆五喝六,喝醉后在路边呆坐发愣。池幸买矿泉水回来,看见几个人醉醺醺地跟一条流浪狗讲话:“……你看到了吗?我名字,在片尾……我,剧本策划……我写了八分钟的戏,可我不算编剧……” 狗听得不认真,咔咔地咬一根鸡骨。池幸蹲在他们身边,有女孩靠在她肩膀上,长发柔软,梦呓般嘟囔:“总有一天我的名字……要出现在片头……我要当导演……当大导演……池幸,我的梦想……是拍属于自己的电影……” 池幸没有梦想。 她从小县城来到大城市,大学第一年就开始疯狂打工。她想要钱。拍《虎牙》的一个月她拿到了三千块,是一笔巨款。 她知道片场里有精明人有傻子,身边的人们就是一群傻子。 《虎牙》她拍了几百条,最后剪出来,戏份只有8分26秒。 池幸觉得自己也是傻子。她明明拿到钱了,为什么还要不甘心? 那天是她二十岁生日。五六个人和一条流浪狗在街头聊了半宿,哭完又笑。 从那时算起,她已拍了十二年的戏。 池幸兜完几圈,远远看见常小雁在休息室门前冲自己招手。 “小池!下一部,《大地震颤》对不?”她往常小雁跑去,路过正抽烟的编剧老师,老师粗着嗓子吼,“我看过那剧本!那是冲着拿奖去的!太棒了,写得太棒了!好好演啊小池!” 池幸只看过一份几万字的剧情大纲。她笑着应:“一定!” 常小雁捏着手机,欲言又止。池幸想起今日日程安排极紧:片场拍完之后是杀青宴,在杀青宴前她还得回一趟公司,跟《大地震颤》的制片见面。若一切顺利,今日就能签下意向约。 “小雁姐,给制片的酒你带了么?”池幸张望。 “带了。”常小雁把她拉进休息间,“……算了,那酒还是咱们自己留着吧,用不上了。” 池幸心头一悚:“怎么了?” “《大地震颤》女主角换人。”常小雁答,“公司今天做出的决定。” 休息室里瞬间寂静,只能听见池幸急促的呼吸声。她下意识去摸口袋,但手机不在身边。 “给我手机。”池幸脸上没了一丝热情快乐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冷冰冰的愤怒,“公司?是林述川吧。” 她用常小雁的手机拨林述川号码,屏幕上亮出“债主”二字。常小雁轻咳一声,和化妆师环顾左右,不发一言。 通话接通,池幸深吸一口气:“我,池幸。《大地震颤》为什么换人?” 片刻,另一头的人懒洋洋道:“因为有人不听话。” 2 意外 - 她真漂亮 - 凉蝉 《虎牙》拿奖之后,池幸收到了好几家经纪公司的橄榄枝。 她对这一切一窍不通,跟朋友讨论,又厚着脸皮去问《虎牙》的导演,最后选中了国内颇有名气的峰川传媒。 她进入峰川传媒,第一个经纪人就是林述川。 林述川确实教了她许多事情,也确确实实给予池幸许多事业上的帮助。但池幸无法和他正常相处,林述川的情绪化和易怒,令池幸至今仍常常感到恐惧。 林述川是峰川传媒老总的小儿子,接手公司生意后,把手里带的人全都分了出去。常小雁在四年前才与池幸合作。她脾气和池幸很像,但比池幸圆滑太多,池幸很喜欢和她共事。 两相比较,愈发显得林述川恶劣、冷酷和不讲理。 和以往一样,面对池幸的愤怒和不满,林述川从来不解释。他只要池幸接受自己的所有安排。 “昨天的饭局为什么不去?”林述川声音低沉,即便隔着电话,池幸仍有微微发毛的感觉,“他们点名要见你。” “我怎么不知道自己还成了陪酒的?”池幸冷笑,“林述川,你我心知肚明,要是正经饭局我会不去吗?” 化妆师紧紧张张,常小雁给她分两颗薄荷糖。 林述川并不动怒:“你不去,还撺掇沈瑛子她们爽约。你什么时候成她们经纪人了?” 池幸:“让十八、九的小孩去混那种酒局,你疯了吧。” 林述川不吭声,只笑笑。 池幸:“如果无耻能够论斤卖,你早就是亿万富翁了。” 林述川:“明年有一个S级投资的综艺,公司正准备把瑛子她们几个推出去,饭局上都是攒局的人,机会难得。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蠢?” 池幸冷笑:“又是这套说辞。” 林述川:“我已经跟她们聊过了,没人感激你,你挡了她们的财路。今晚我还会再开一个局,瑛子她们几个答应过去,你呢?哦对,你是池幸,你看不上这种局。” 池幸接不上话了。 林述川不紧不慢:“既然不听话,当然要受点儿惩罚。《大地震颤》你不必想了,不可能。我会安排另一个戏给你。你要不接,今年不会有新工作给你。” 和林述川交锋,池幸从来都掌握不了节奏。林述川说完便挂了电话,池幸捏着手机喘气,常小雁冲过去,眼疾手快夺下手机:“祖宗,这是我的新手机,七八千呐。” 池幸正生着气,副导演敲门,提醒她准备开拍。池幸亮一个条件反射的笑容,等副导演离开,阴沉脸色又恢复如常。 她独自愤怒,憋了半天,只说出一句:“昨天跟她们讲那么多,我他妈都白说了。” 常小雁拍她肩膀:“十八、九岁怎么了,能混进这圈子的有哪个是傻子啊?你少管些闲事吧姐姐。” 池幸带着愤怒去拍摄,入戏极快。导演兴奋得坐不住:“好哇池幸!今天这气势太好了!” 和池幸演对手戏的演员十来岁,头一回正经演戏,很难投入。然而当池幸披着满身鲜血伤痕来到他面前,被那束燃火的目光点着似的,他登时哇地嚎哭出来,紧紧抱着池幸不放。 原本一切顺利,偏偏最后一场戏出了差错。 池幸抱着弟弟从二楼跃出,楼层低,没用威亚,然而起跳和落点都不对。眼看要滚到垫子外头,池幸反应较快,把那孩子抱在胸前就着垫子一滚,手腕咔地一声脆响。 医生一检查,是脱臼了。 坚持完最后一场,跟众人致谢后,一群人送池幸去了医院。 检查完毕,除脱臼之外还有轻微骨裂,幸好问题不大。 得知伤势不重,池幸大大松了一口气:可以继续去上舞蹈课了。她只学了些基础舞步,还未真正熟悉……但她很快想起,自己已经失去了《大地震颤》的角色。 一切料理停当,常小雁和助理送她回家。常小雁不停接到询问池幸状况的电话。池幸接受《一刻问题》采访时说的那些话会引起一定的风波,这时候若传出受伤新闻,必定会被认为是借势炒作,常小雁只说是蹭破油皮的小问题,一一糊弄过去。 常小雁虽然是峰川传媒的人,但她的行事风格与林述川等人并不一样,她是更保守和稳健的。 池幸非常信任她。两年前爆红的电视剧,林述川多次拒绝和阻止池幸接下,因为反派角色非常恶劣,他担心影响池幸形象;但常小雁通读剧本和人物设定之后,力劝池幸接戏。 “我们不去杀青宴吗?”池幸问。 常小雁收好手机:“送你回家之后我再过去。导演制片都知道你的情况,也劝你多休息。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等开播之后再请大家吃饭吧,边吃边看首播也挺好的。” 池幸点头应了,扭头静静看窗外。外头下起小雨,窗上一粒一粒的水点,眼泪一样往下淌。 “……池幸,为什么这么对《大地震颤》这么执着?”常小雁看着后视镜问,“这个戏保密做得太好了,剧本大纲是不错,但目前只有制片跟我们接触,挺多细节问题还没谈好,仅仅是一个意向。我问了好几次,制片都不肯说编剧导演是谁。你确定你看完大纲就喜欢上了?” 池幸:“嗯。” 常小雁回头:“为什么?这故事里头有什么特别吸引你的地方吗?” 池幸看向窗外,微微一笑。她唇彩已经擦去,脸色苍白,眼睛映着外头流光,倒是溢满神采。她没有回答常小雁的问题。 常小雁只好跟她说起另一件事。林述川果真给池幸安排了另一部戏。这是一部现代都市偶像剧,有事业支线,池幸拿到女二号。常小雁直接总结:“普拉达女王里梅姨的角色。” “……懂了。”池幸愈发丧气,“这类型的角色我至少都演三个了,林述川是不是没有审美能力?我是凶恶大姐头复印机吗?”说完长叹。 池幸不是一个容易丧的人,她仿佛永远积极、热情,有时候甚至充满攻击性。常小雁有点儿担心,她没想到失去《大地震颤》,竟然给池幸带来这么巨大的打击。 把池幸送到小区门口,常小雁本想送她进去,无奈林述川又来电话催她赴宴。池幸与车里两人道别,走进小区。 夜深了些,路上有物业巡逻,有人夜跑、遛狗,灯光掩在树丛里。池幸住得偏,石板路拐了又拐。 她住五楼,每天总是楼梯上下,权当运动。今夜走了两层,池幸忽然停下。 她听见楼下有很轻很稳的脚步声,紧紧黏着自己。她停下,那脚步声也随之停下。 池幸屏住呼吸。安全通道有灯,她扭头顺着扶手往下看,没有看到人影。但总是隐约有人在暗暗呼吸似的,让她心头发毛。 池幸疾走几步,果然楼下又传来脚步声。那人十分谨慎,池幸停他也停。 若是平常,池幸早甩着小包下楼揍人。可现在她手腕裹着石膏,不能乱动。犹豫一瞬,池幸拔腿往上跑。 她家就在安全通道入口斜对面。一气呵成地按指纹、输密码,池幸躲进门里,砰地关紧了大门。 室内昏暗,她未来得及开灯,先从猫眼往外看。安全通道的声控灯果然亮着,有人影缓慢走过,但未推开门。片刻后影子消失,声控灯应声熄灭。 池幸的心脏怦怦乱跳,背上一片冷汗。她抬手想擦额头汗水,忽觉手心粘稠。 “我靠……” 池幸心中掠过一阵恶心的预感,立刻摁亮开关。 手心糊了一层粘稠液体,乳白色,仿似体.液。 3 周莽(1) - 她真漂亮 - 凉蝉 报警、笔录、取证,一番折腾,池幸住进了酒店。 糊在大门密码锁上的液体是洗面奶,池幸狠狠洗了七八次手,仍觉得可疑。 安全通道的监控只看到有个身穿外卖骑手服装的男人随她进入,但拍不到脸部。走廊的监控被警察取走,常小雁打好一通招呼,扭头跟池幸说:“抓到的可能性不太大,这人裹得很密实。主要是他也没做出什么伤害你的事儿,没有犯罪事实。” 池幸在沙发上披着毯子看电视,低骂一声。 常小雁摸她头发,哄小孩似的:“咱找个保镖吧。” 池幸皱眉。 常小雁:“我知道你不喜欢老被人跟着,但现在这个人是冲你来的。你忘了小周上个月那事儿?私生粉藏进他衣柜里,半夜给他倒水送药。他现在连家都不敢回,去哪儿都带三四个保镖。” 这事情池幸还是头一回听说,毛骨悚然:“什么?!” 常小雁把公司艺人的可怕遭遇绘声绘色说一遍,最后道:“我给你把关,你对保镖有什么要求尽管说。” 池幸知道常小雁是愧对自己:丢了《大地震颤》的角色,杀青戏受了伤,被迫接不喜欢的戏,现在又遇上这种事儿。只要池幸的要求不太离谱,她相信常小雁是一定会为她办到的。 “我只有一个要求。”池幸说,“不要光头,不能太丑,不能比我矮,年纪不要太大。如果不能同时满足,就找女保镖。” 常小雁:“……你这是‘一个要求’吗?!” 电视上一张剑眉星目的帅脸晃来晃去,池幸指着屏幕笑:“最好长成他这样。” 常小雁:“做梦吧你!” 牢骚照发,工作照做,隔天常小雁就把池幸叫到了公司,要和她一块儿面试保镖。峰川传媒与各大安保公司素有合作,一夜之间常小雁就筛选出了二十来个备选。 池幸一夜没睡好,打呵欠翻简历,眉头渐渐皱起:“没一个帅的。” 小助理发现常小雁椅子上压着一张纸,抽出来才看一眼立刻举起:“这个可以!” 常姐火速否定:“不行!” 小助理:“为什么?这个好帅。” 池幸忙伸手:“我看看我看看。” 常小雁冲助理吼:“这男的放在池幸身边,你是想给她制造新八卦吗?”又回头冲池幸吼:“你能不能正经点儿?现在是找保镖,不是找男宠,你管他长什么样,能保护好你就行……” 池幸终于把那纸抢进手里,先看到的是一张年轻人的寸头照片。 青年浓眉大眼,目光冷静,好看得让人眼前一亮。 常小雁抢回档案:“我的姐姐,这个真的不行。我知道你空窗两年了,可是那谁和那谁不是一直在追你吗?你要是身边有这么一个保镖,很容易让人误会……” 池幸眨了眨眼,她还处于看到照片的震惊之中,这时才反应过来:“你想太多了。他跟我差六岁,是个口是心非、特别固执、没有情趣的人。我会喜欢这样的人吗?我品味有这么差吗?” 常小雁低头看简历。保镖名叫“周莽”,那模样,纵然放在娱乐圈也是少见的硬朗英俊。 意识到池幸语气里透出的熟稔,常小雁汗毛直竖:“你认识?前任?情人?初恋?” 池幸嘴角一扬,笑得又乐又坏:“仇人。” “周莽”这名字落在记忆极深之处,池幸已经许久许久没有想起过。它和她刻意忘记的家乡一样,从脑海里跃动出来的时候,总扯到一两根疼痛的神经。 结识周莽的时候,池幸还未离开家乡。 高三学习紧张,池幸住在学校,每个月从父亲池荣手里拿五百块伙食费,周末则住在姨妈家里。 第一次见周莽,池幸在那栋两层的窄小楼房外徘徊。 她不敢贸然踏进院子,隐约听见里面传出电视声音。天色阴沉,院子和楼房愈发昏暗,门口一棵缀满果子的番石榴树,香气扑鼻。树下一个鸡笼,鸡笼上一头灰色斑纹的小猫,直勾勾看池幸。池幸踟蹰很久,颈后沁出细汗。 这里住着池荣的姘头。 孙涓涓因病去世已经好几年,池荣身边的女人换了一个又一个,最近搭上的是才搬到这儿不久的外乡人。 池幸见过那女人,身材高大,头发染成栗色,说话又脆又快,有一种南方人少见的利落爽直。 若不是池荣一直拖着不肯给伙食费,池幸不会找上门。她胆子大,生来没怕过谁,常常独自摇船出海钓鱼,偏偏就畏惧父亲,不敢见他。 “喂……你找谁?” 一个男孩站在她身后,警惕又怀疑。 男孩理了小平头,穿初中校服,比她略矮,正是抽条般长高的年纪,手脚细瘦,声音带变声期的微微嘶哑。 “我找池荣。”池幸说 男孩脸上表情立刻换作憎厌。他紧抿嘴唇,再不看池幸一眼,推着自行车进入院子。 猫儿和他亲,立刻凑到他脚边。男孩对池幸是一脸凶相,抱猫的手势倒挺温柔。池幸被他冷漠眼神刺激出了孤勇,她素来是不服输的性格,当即踏进院子,拼尽力气大喊:“池荣!!!” 池荣不在,屋里只有那女人。池幸用敌人般的眼光看她,女人倒是温和,一眼认出她,让她进屋等。 “你爸出去办事了。”女人的口音和县城里所有人都不一样,那是电视里才能听到的漂亮圆润的普通话。 池幸仍用方言问:“乜时候回?”(*) 男孩抱着猫从母亲身边挤进屋子里,池幸听见女人半是恼怒半是心疼地低斥:“周莽!你真是……大中午的又去打球?感冒还没好,你这孩子呀……” 鸡笼子里的小鸡被惊醒了,纷纷嚷起来。昏暗房子亮了灯,女人和男孩小声说话,暂时忘了杵在院中的外人。池幸踢那鸡笼一脚,扭头离开。 在周莽家的院子里,池幸跟池荣吵过好几次架。最严重的一次是元旦前,她来找池荣,问他要钱给姨妈买东西。 冬季的小雨绵绵密密下着,池幸没带伞又穿得单薄,头发衣服全打湿了,在雨里微微发颤。 父女俩大吵一架,无非是赔钱货、垃圾之类,凶狠对骂。吵到后来,池荣忽然一把攥住池幸头发,拿起剪子咔嚓一绞。池幸眼里瞬间喷出火来,她冲剪子扑过去,对准池荣的胳膊张口就咬。 还未咬实,背上火烧般一辣:池荣抓起衣架开始抽她。 若不是周莽和母亲拉架,只怕池幸和池荣相互都不会留手。 雨下得愈发大,池荣骂骂咧咧离去,池幸浑身湿透,被刮了两个耳光的脸火辣辣地疼,背上痛得几乎麻木。 她眼圈红着,但不见眼泪。转身走时女人拉住她:“先涂个药吧。” 周莽拿着酒精、双氧水和棉花进来时,池幸正坐在客厅里发呆。 房子逼仄,堆满家具什物,女人在厨房里烧水后就出门了。她说去买点儿吃的,让池幸等自己回来后再走。 雨太大了,池幸也根本走不了。她浑身都疼,背没法挺直,胳膊也抬不起来。已经十二月底,南方沿海的小县城压在热带与亚热带的边缘,气温十来度,总是低不下去。她仍觉得冷。 电视上播着没声音的喜剧,穿古装的男女打打闹闹,笑得像是遇上天大喜事。 池幸面无表情。她憎恨这种笑。 单衣沾了血,破了口子,池幸脱去扔在地上。她穿着内衣,回头看踟蹰不前的周莽。 白炽灯里的池幸像一张死气沉沉的人像,脸和嘴唇都苍白,只一双眼睛黑得鲜明。她吃不到什么好东西,人瘦下巴尖,锁骨支棱在皮肤底下,唯独饱满胸脯在乳白色内衣里涨着。 内衣带子在肩上折了,皮肤被压出微红一道痕迹。 她看周莽一眼,眼里没一丝波动情绪,转头又注视电视。这个十三岁的男孩还不算男人,池幸没心情去顾忌他的想法。 池荣打得挺狠,她背部遍布衣架抽打的红痕,颈上皮肉最薄的地方已经破了,一道渗血的伤口。剪碎的头发落在伤口里,又疼又痒。 她听见周莽搬来凳子坐在自己身后,仍用那微微喑哑的声音说:“我给你背上的伤口消毒。其他地方你自己来。” 池幸不想搭理他。她开始困惑自己为什么要留在这逼仄的房子里。那女人说什么她就听什么,乖得不像她。 可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 背上一阵骤然刺痛。池幸本能缩起肩膀嘶一声。 周莽立刻停手:“对不起。” 池幸回头看他。男孩的脸刚刚脱离稚气,一张尚未清晰的英俊脸庞,紧张得掩饰不住。 他的目光只在池幸眼睛周围打转,不敢往下逡巡。 池幸向来不怎么要脸,也不觉袒露身体羞耻,被周莽闪闪缩缩的眼光看着,她反倒笑了。 周莽猛地往回一缩,被她这笑惊着了似的。 “见到光溜溜的女人,你知道你应该做什么吗?”池幸问。 周莽脸庞火速蹿红。 池幸从他手里接过干净药棉,拧开双氧水:“你得给她找件衣服。” 4 周莽(2) - 她真漂亮 - 凉蝉 池幸听见周莽咚咚咚往楼上跑去,忍不住又笑。 双氧水在伤口上烧起一片白泡沫,疼得刺骨。 她闭上眼睛忍耐,一时想象周莽怎样小心翼翼,用镊子从自己伤口里钳走与血粘结的头发,一时又想起周莽从地上捞起小猫的手势,像抚摸珍宝,好温柔。 女人回来时,周莽已经躲进自己房间。池幸吃着周莽炒的半碗酱油蛋炒饭,穿着周莽的球服。 女人让池幸叫她周姨,往池幸手里塞了个信封,里头有三张百元纸币。 “你爸让我给你。”女人在电视柜里翻找东西,“他还是关心你的。” 钱是新钞,搓起来脆响。池幸冷笑,她知道池荣不会这么好。 女人冒着这么大雨出门,原来是去取钱了。 池幸心安理得地收下。这女人的钱就是池荣的钱,池荣的钱就是她池幸的钱。 再抬头,她看见女人拿出条白毛巾,手里握了把剪刀。 “我帮你修头发吧?”女人抖开毛巾,笑得爽朗,“这么漂亮的姑娘,顶一个乱头发,不像样。” 池幸的长头发就这样被齐肩剪去。周姨手上有本事、有分寸,池幸在镜子里左看右看,觉得自己挺美。 离开的时候她只从那信封里抽走了一张钱。 猫儿勾勾连连随她出门。女人给她一把伞,池幸走出院子,抬了抬伞。 二楼的周莽飞快闪到窗帘背后,冬季的小雨绵绵不绝,自天到地。 县城很小,只有一条大路,池幸周末总在这路上等车回学校。 在这样的小地方,一个女孩长得出挑,是好事也是险事。池荣骂她不要脸,池幸知道是有些风言风语传开了:县里出名的刺头三天两头黏着池幸,池幸又打又骂,无济于事。 她是女孩,在这片陈旧潮湿的土地上,女孩天然地就是男人的猎物,不配有反抗之力。 元旦过后愈发冷,气温在十五度上下徘徊,总是下雨。下午六点半,池幸背着书包在路边等小巴。她要坐半小时车到城里的高中上学,住六天之后再回来。 纠缠她的刺头叫一筒,头皮剃得溜光,每每看到池幸就像猫看到了鱼。他趁池幸不备从身后拉她,池幸吓了一跳。周围还有几个学生,但没人理会。他们只是看着,看一筒和另几个男人把池幸拉到车站后面黑暗的林子里。 池幸不呼救,她知道呼救没有用。但她随身带着小刀,把书包扔向一筒后,立刻有人上来压住她的手,池幸空着的一只手从裤袋里掏出弹.簧刀,没有一分犹豫,扎入身边男人的大腿。 一声惨叫,池幸脑袋嗡嗡响——她第一次用这种凶器刺人,扎进去拔.出来都需要力气。她还未拔出小刀,后脑忽然被狠狠一砸,晕头转向,跪跌在地。 小刀被人夺走了,刀尖落在她帽衫的拉链上,一挑便开。 一筒走过来抓起她的头发,池幸的鼻子几乎撞到他的裆部。 池幸破口大骂,多脏多恶心的话她现在都能说出来,心里只装一件事:没了小刀,她还有牙齿。 男人们没给她的牙齿机会,有人按住她脑袋,有人按住她的手,有人剥去她帽衫,把她撂倒在黑色的草丛里。 石头和草根隔着单衣磨她的背脊,池幸忽然间恐惧得浑身发颤,声音闷闷地堵在嘴巴里。一筒隔衣服狠狠抓她胸脯,她疼得流泪。 眼泪愈发让男人兴奋,池幸在笑声里闭上眼睛,想象自己是一棵草,一块石头,一片羽毛,总之绝不是一个人,更不是一个女人。 她等待着男人的下一个动作,耳边却忽然一阵混乱。 池幸睁开眼,还未看清楚情况便有人把她拖起。她被一件校服罩着,只看见几辆自行车砸在人堆里,四五个穿初中校服的男孩手持铁棍,隔在池幸和一筒之间。 她听见男孩们颤抖的声音:“莽哥,真打啊?” 周莽紧攥她的手,发出与他年纪全然不符的果断命令:“打!” 他拉着池幸走出一段才松手。冬雨稀稀落落,男孩眉目均被淋湿,他看一眼池幸:“车来了,你快走。” 说完,他扭头回归战场。可没走出多远池幸就从后面追了上来。 池幸已经穿上那件宝蓝色的臃肿校服,里头是扯破的单薄衬衣。周莽匆匆瞥一眼就移开目光,但池幸偏要拉着他,让他看自己手里的东西。 她冲周莽咧嘴一笑,透着坏和得意、野和莽撞,方才因为恐惧而发颤的女孩好像根本不是她。 她正抓着路边捡来的一块砖头。 周莽试图阻拦她,但池幸根本不可能被这样一个男孩拦住。愤怒和憎恶给了她驱动,拿着砖头冲回战局,她径直跑近一筒,没有分毫犹豫——把砖头狠狠拍在他头上! 一筒嗷地倒了。 周围人愣住的功夫,池幸拖起一辆自行车,踩上一筒摸过自己的手,举起车子往他胸口猛砸。一筒又嗷一声,池幸狠狠碾他手掌,用上了全身的力气。 若不是被周莽和其他几个男孩往回拉,池幸还要在一筒胯.下重踏几脚。 警察总在事情解决了之后才出现。 一筒头破血流,右手手指骨折,口吐血泡,杀猪般嚎:“我丢你老母十条街!我唔整死你我唔叫张一筒!” 周莽看看他,又看看池幸。 蹲在地上的池幸披着校服外套,哭得喘不上气,小姑娘一般孱弱。 周莽挠挠下巴:“……” 池幸发现林子边上有手电筒光线之后,立刻做了三件事:先是让男孩们把棍子扔进林中,叮嘱说棍子是一筒他们带来的;随后抓起地上石片,在自己身上制造了一些可有可无的伤痕;最后撕开裤子拉链和衬衣,蹲在草丛里嚎啕大哭。 周莽和他的朋友们为池幸半真半假的话添加了可信的旁证:他们经过车站看见一筒把池幸拉走,跟着进入林子时,看见一筒正用石块打池幸,还撕开池幸衣服。他们的武器只有自行车,年纪又小,一个个被一筒麾下的小流氓揍得鼻青脸肿。 周莽起先不知道池幸为什么要这样做。等到了派出所,他虽然年幼,但左看右看,渐渐看出了蹊跷。 一筒吃着叉烧饭喝着可乐,骂骂咧咧。在现场一清二楚的事实,到了这儿就颠倒了:没人能证明一筒对池幸施暴,周莽和他的朋友们年纪小,证词不算数。一筒说池幸来找自己表白,以死来威胁一筒和她拍拖。一筒洁身自好,不肯祸害高中女生,池幸开始打滚耍赖,制造事端。 一筒说得天花乱坠,他的表舅记录得认认真真。 男孩们从没见过这样颠倒黑白的事儿,周莽不禁望向池幸。 池幸静静坐在角落,戴着手铐。她披着周莽的校服,脸上是泥印和血迹。但她仿佛在听一个与自己毫无关系的故事,眼里是两潭无波死水。 等问到池幸,池幸盯着那警察不出声。她的眼睛攒着火,攒着刺。 她问了两个问题。 “和他们没关系,”池幸指着周莽等人,“可以不罚他们吗?” 一筒表舅知道自己侄儿是什么货色,也知道池幸的爹是什么人物,看见池幸狼狈不堪、浑身是伤,巴不得息事宁人,立刻点头。 池幸问了第二个问题:“我还能参加高考吗?” 一筒表舅笑了:“对了,你都高三了,不要再闹这种事情,知唔知?” 周莽气不过,他的伙伴也气不过。池幸一个眼神扫来,几个男孩都不敢出声。 没人来接池幸,姨妈是夜班护士,没法过来。至于池荣,电话根本打不通。 一筒那帮人渐渐散去,骂骂咧咧。周莽的自行车摔歪了,他与朋友道别,独自在派出所门口呆站。一直等到下半夜,池幸才出来。 一筒去了医院,但他的马仔们守在路口,等着教训池幸和周莽。池幸看见周莽衣衫单薄,在风里瑟瑟发抖,她站定瞧了两眼,一时不能确定这男孩是不是专程等自己的。 周莽提着坏了的车子走到她身边:“我送你回家。” 他没有池幸高,但他还有好几年的功夫,能赶上这伤痕累累的女孩的个头。 池幸在周莽眼睛里看到一种直接单纯的保护欲。她忽然笑了:“你傻不傻啊?” 周莽微微涨红了脸,嚅嗫半天:“那我再叫几个人来?” 池幸捡了根木棍子,从口袋里掏出在一筒表舅桌上顺的打火机。她撕了书包里一本作业本,纸页用头绳捆在木棍上,点燃,像举着一把枪一样,拿着火把往前走。 路口的人很快就散了。女人天然是男人的猎物,但他们在今夜修正了自己的想法:显然池幸不是猎物。她狠起来有股子不要命的劲儿,一回头,能咬断人的手指和喉咙。 火把扔进了潲水桶,池幸向周莽告别。她写了三十份检讨才被放走,走时除了打火机,还偷走半包烟。 她看过很多这样的电影:主人公完成了厉害的事情,总要点一支烟显摆。她没有可以点燃的纸钞,便规规矩矩用火机。烟气通过鼻腔和口腔流泻出来,池幸第一次抽烟,但手势、姿态和熟稔程度,俨然已经是老手。 她模仿电影里的美人吸了几口,微微皱眉。 烟没有意思。池幸不明白为何电影里的英雄和美女都喜欢抽烟,烟和酒她都不中意。至少那个年纪,她还不懂这两种俗物的乐趣。 摇摇晃晃走了一段,池幸回头,发现周莽还跟着自己。 她用食中二指夹着烟,冲他喊:“你是不是中意我?” 周莽立刻站定。夜黑得看不清他模样,路灯又昏暗,枝叶茂密处剪切出几片橙黄光线。 池幸突然很想看这男孩被自己捉弄的表情。她走回周莽身边,周莽立刻往后退,车头被她一把抓住。 借助灯光,男孩脸上的躲闪、羞恼和愤怒,全部一清二楚。 池幸笑得很得意。她还想再逼一逼周莽,想看他愈发狼狈的样子,于是把两人距离拉近到几乎鼻尖相碰的程度。 “……你是坏女人,”周莽忽然开口,语速快得像抵抗什么,“你和你妈妈,都是坏女人。” 飞蛾扑入灯火,却撞在玻璃罩子上,咚咚轻响。不知是灾是幸。 池幸又抽了一口烟,虽然能自如地控制烟气如何滑入胸腔,但她仍被微微呛了一下。 烟气从少女口鼻冒出,她受了伤的艳丽脸庞影影绰绰。周莽想退,可车头被牢牢抓紧。 池幸把烟掉了个头,放在周莽唇边。周莽还未反应过来,微微湿润的过滤嘴已经塞入他唇间。他连头皮都热了,一动不动,池幸在他面前脱下校服,只穿白色单衣。 “对,我是坏女人。”池幸把校服扔给他,从他唇边摘走香烟,咬在齿间,“所以,你千万别喜欢我。” 5 保镖 - 她真漂亮 - 凉蝉 池幸和周莽不是同一个学校,一个在城里读书,一个在县城上初中,能碰面的机会太少太少。池幸再没去过周莽家,一筒也没再找过她麻烦,她沉默无声地结束高考,离开家乡。 周莽是关于家乡的回忆的一部分,因最后那句话,池幸恨过他。 周莽没资格说孙涓涓是坏女人,他甚至从没见过孙涓涓。周莽更没资格这样说池幸。他帮过池幸,给池幸上过药。池幸总记得小男生小心翼翼、闪闪缩缩地在自己背上涂抹药膏。自己在他面前像一只被温柔对待的小猫。 池幸真情实意憎他。周莽的幼稚打破了池幸曾以为存在的情谊,没人在意她,没人关心她。她是坏女人。 离开家乡之后,池幸几乎没想起过他。她对周莽的印象仍旧停留在十几年前。但简历照片上,曾藏在稚嫩脸庞之下的英俊面容已经完全显露,周莽有男人的体格,男人的眼神。 常小雁坚决不同意,无奈池幸拍了板:“除了这个人,我谁也不要。” “你不是说和他是仇人吗?”常小雁劝了又劝,看出池幸在这个男人身上动起了坏心思,“摆个看着就心烦的家伙在身边,你快乐吗?” 池幸快乐地回答:“快乐!” 当天下午,周莽来到峰川传媒。 常小雁接待了他——准确来说,是“他们”。 周莽所在的安保公司以小组为单位执行保全任务,周莽还带来了两个人。常小雁看了又看:“双胞胎?” 哥哥叫何年,妹妹叫何月。 周莽:“对,何年何月。” 常小雁让助理去跟池幸说这个最新情况。她满怀希望地等待池幸的拒绝:池幸说好了只要周莽,再多两个人她肯定不干。 两分钟后小助理打开门伸进个脑袋:“姐说没关系,都要了。” 常小雁扶额长叹。 眼前三人站得笔直,公司在遴选简历的时候已经做了基础背调,基于对合作公司的信任,常小雁知道这三个人都是可靠的。可她总是觉得不合适,一种奇特的预感。 “你们服务的对象是我们公司的艺人,池幸。”常小雁把资料交到周莽手上,“24小时的全天候贴身保护,主要保护池幸避开狂热粉丝,保证她的安全。另外这是池幸工作的一些相关要求,你们要24小时陪在她身边,这些细节也必须牢记,偶尔把自己当成保姆就行。她喜欢抽烟喝酒,接下来这个工作对这方面有些要求,你们也得注意……怎么了?” 正翻阅资料的周莽微微抬手。 “……池幸?”他重复池幸的名字,像咀嚼一个谜团。 “对。” 沉默片刻,周莽起身平静道:“对不起,我们不是保姆。另外,基于对保护人的私人情感,这个工作我不接受。” 常小雁:“……” 何年何月面面相觑,分别拽周莽衣角。 周莽的语气和语速都没有丝毫变化:“我会跟公司沟通,派出另一个安保小组来履行保护池幸小姐的工作任务。” 常小雁紧紧握住他的手,笑咧出一排白牙:“好哇!” 此时在林述川的办公室里,池幸刚刚抽完第一支烟。 林述川极其讨厌有人在他的空间里抽烟,池幸偏偏就要这样气他。 她的烟瘾是跟林述川分手之后才渐渐变大的。 林述川是她第一个经纪人,也是她第一个男朋友。 与峰川传媒接触中,池幸和林述川的来往越来越多。她信任自己的经纪人,这种信任在天长日久的相处中渐渐变成依赖与倾慕。 林述川给她的回报,是一份时长20年的苛刻合约。 两个人的恋情持续了三年,是池幸提的分手。 林述川站在窗边,远离烟味,并皱眉打量池幸:“《灿烂甜蜜的你》制作阵容也是S级,你有什么不满?虽然只是女二号,但这个角色非常出彩,你完全可以再上一层楼。” 池幸正要张口,林述川慢条斯理补充:“你这个年纪,没有多少选择的余地。” 池幸:“你是不是恨我?” 林述川没料到她这样问,怔住一瞬,笑道:“是你恨我才对吧?” 池幸:“你说我不爱你,只是随波逐流回应了你的感情。” 林述川轻笑:“我说错了?” 分开后池幸在低落和沮丧里持续了好一段日子,直到工作忙碌,才渐渐走出来。她回想自己和林述川的开始,好像确实是“随波逐流”:她孤身一人打拼,除了朋友,林述川是她最亲密的人。 她喝醉了要找林述川,在片场受伤无人理会要找林述川,闲晃迷路了,第一反应也是找林述川。 林述川当时是她遇到所有事情的第一反应。林述川能处理一切,他是最好最好的经纪人。 池幸对他的无底线信任,让她在短暂地怀疑过那份20年合约的合理性之后,很快被林述川说服。 林述川知道她对婚姻没有任何信任,他许诺的是,“永远爱你”:比合约上的20年更久,比你的生命更久。 现在的池幸当然对这种诺言嗤之以鼻,但当时她只有二十岁。她怀疑爱情和婚姻许多年,第一次知道或许有人能打破某种魔咒,她栽进林述川编织的美梦里,没法走出来。 即便分手,两人之间的联系也不能切割开。对池幸这样的艺人来说,解约离开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一是她拿不出来这么多解约的钱,二是找不到合适的公司。 林述川曾经说过,池幸如果就这样离开,他有办法让池幸在这个圈子里销声匿迹。 这是威胁,也是真话。 后来,林述川给池幸安排的是峰川里比较闲的经纪人常小雁。常小雁手底下没有太多成名的艺人,但好在人人都稳扎稳打。池幸和常小雁合作非常愉快,一度认为自己已经摆脱林述川的影响。 但越是在这一行里工作,池幸越是明白,林述川其实仍在控制自己,以一种不动声色的方式。 “你不是因为什么随波逐流而恨我。”池幸说,“是因为我提出了分手。” 林述川终于抬眼看她:“你现在是想要算旧账?” 池幸没有停,继续说下去:“我打乱了你的节奏,脱离了你的控制。所以你非常生气。” 林述川脸色愈发阴沉。换作往常,池幸是会害怕的,但今日不知怎么了,她觉得有一种强硬的盔甲套在自己身上。 “与其报复我,不如好聚好散。”池幸笑了声,“哦对,也算是好聚好散了。现在你我是合作关系,既然合作,为什么不……” 她一句话没讲完,林述川忽然跨过来,一把抓住她上臂,把她从沙发上拉起。紧接着林述川举起了手,是要打人的架势。 池幸死死盯着他:“又要打我?” 僵持片刻,林述川收回了手。池幸又道:“其实你可以打下来的。” 林述川冷笑:“现在学会还手,还学会顶嘴了?” 池幸也笑:“不是学会,一直都会。” 林述川并不信。 他与池幸谈恋爱时,渐渐暴露出自己的脾气和恶习。他在愤怒的时候并不会跟池幸讲道理,更不会冷静。用拳头来证明自己的有力,这是他从父亲身上学会的沟通方式。 他仍记得第一次向池幸挥拳时,池幸看自己的眼神。 恐惧、嘲讽,还有瞬间涌现的冷漠。 那双眼睛以往看他时总盈着笑,又温柔又甜蜜。林述川被那时刻的池幸震住了。他在愤怒时分不清楚难过与生气,只知道唯有暴力能让池幸屈服。 池幸静悄悄搬离,提出分手,冷静得仿佛之前热恋过的一切时间都不存在。 “你要是能下手打我,当时就该出手。”林述川看着池幸背影,“到现在还逞强,有什么意义?你没资格跟我讨价还价。” “当时还爱你,所以不动手。”池幸回头道,“看吧,你我原则不同,从来不是一路人。实话实说,我打人还挺狠的,所以非常后悔,当时不应该对你手下留情。” 林述川冷笑:“我只后悔当时打你不够狠,你吃不到教训,现在还敢跟我顶嘴。” 池幸拉开办公室的沉重木门,眼里盈满笑:“那你现在可以再试试。” 眼角余光瞥见门外有人,她回头,竟是周莽。 周莽眼光在池幸身上一扫而过,落在池幸脸上,又落到她打着石膏的手上。 池幸不知他听到了多少,干脆把门合上。走廊左右都没有人,周莽是刚从常小雁办公室离开,要走向电梯。他身后还有两位同伴,越过周莽肩膀好奇打量她。 出于职业惯性,池幸冲那两人笑了笑,手指一挑,从烟盒里又拿出一根细细香烟,发现火机落在林述川办公室里。 “有火吗?”她问周莽。 周莽不应,反问:“你认得我?” 池幸:“你不认得我?” 周莽看池幸,眼光里带着细小的刺,让池幸浑身不舒服。她开始有些怀疑自己的决定。和周莽十几年不见,眼前人与当年的小男生已经大相径庭,唯有那股子硬邦邦的冷峻没被时间篡改。 让这样一个人以保护自己为名呆在自己身边,池幸不确定这是不是正确的选择。她清楚的是,自己根本不在乎周莽是不是一个合格的保镖。 现在身边没有男人,没有趣味,她迫切地想戏弄这位故人,让他真正尝尝“坏女人”的滋味,让他狠狠为少年时的口不择言懊悔。 未等池幸想明白,周莽伸手拈走了她唇间的烟,动作自然。 池幸:“……” 烟被扔进垃圾筐。周莽回头说:“合约规定,你在进《灿烂甜蜜的你》剧组前一个月必须戒烟。” 池幸:“你是保镖还是保姆?” 周莽:“都可以。” 池幸又从烟盒拿出一支烟,转身走向楼梯。她不喜欢被人管着,尤其是自己看不上的人。等电梯时她终于跟人借到火,夹着点燃的烟,她挑衅般回头看身后走廊,周莽三人果然还站在那儿。 墙上挂着峰川艺人的照片,美的俊的,各色各样。走廊另一侧是落地玻璃窗,周莽半个脸、半边身子被火一样炽烈的夕晖照亮,仿似一尊高大沉重的雕塑。他不比墙上精心化妆和修图后的任何一张写真照逊色,只是站着,也直直撞进人眼里心里。 什么事才能激怒周莽?池幸心想,这对她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不能再见到周莽脸上的稚嫩和羞怯,实在是遗憾。 她走进电梯之前把香烟摁灭,连同烟盒一起扔进垃圾桶。 电梯门缓慢合上,把周莽视线切断。 常小雁正在会议室里打电话,假装懊恼:“嗨,我又要给池幸重新找保镖了,这个姐姐呀,真不让人省心……” 门扉半掩,周莽敲门走入,等她挂了电话才开口,言简意赅:“你好,我接受这份工作。” 常小雁:“……” 周莽弯腰鞠躬:“合作愉快。” 6 新剧 - 她真漂亮 - 凉蝉 “什么叫基于对保护人的私人情感?” 池幸坐在餐桌边吃提子,脚上穿一双红色高跟拖鞋,跷着二郎腿,一只鞋子便勾在脚尖晃动。 她又加重语气问一次:“你对我有什么私人情感,周莽?” 这是周莽答应担任她贴身保镖之后的第二天,常小雁把周莽与何年何月带到池幸的酒店套房。她跟池幸仔细转述了面试周莽的经过,池幸想了一天,都没找到周莽这么说的原因。 她想不通,自然要问,更何况这问题还能给周莽添堵。 何年何月站得笔直,不由自主瞟周莽。周莽面上没半分波动:“我认识你,我们还有过不愉快的争执。” 池幸不放过他:“就这样?” 周莽话少得厉害,嘴巴紧闭,不说话了。 池幸:“有女朋友吗?” 周莽:“……” 池幸:“你这个样子,容易让人误会你暗恋我。” 周莽:“我对你不熟悉。” 池幸把一颗提子咬破,笑得娇憨:“哎呀,又说假话。” 她没跟常小雁明说自己与周莽曾经发生过什么,显然周莽也没跟何年何月提过俩人之间的关系。周莽身后那三人好奇心都快从眼睛里溢出来了,连常小雁也忘了自己对周莽的警惕之心,眨眼看戏。 周莽平静道:“如果你准备好了,我们现在就出发。” 池幸:“你用这种态度对待雇主,小心我炒你鱿鱼。” 周莽:“峰川传媒是我们的雇主,你是我们的服务对象,池幸小姐最好分清楚这两者的关系。” 池幸吐出提子核,眼睛笑弯了,上上下下打量身姿笔挺的周莽。 她不知道在别后的十二年里周莽经历过什么,但显然,他和自己记忆中的男孩全然不同。池幸心头有些遗憾,有些惆怅,很快又燃起了熊熊的好奇和挑战欲。 一行人离开酒店,回池幸的家。 小区物业加派人手巡逻,骚扰池幸的那人没再出现过,但也还没被抓起来。池幸输密码开门时,周莽挡在她身边提醒:“密码每用一次换一个。” 池幸:“那太烦了,我记不住。” 周莽:“……我记。” 他在池幸之前打开了房门,何年何月闪入室内,检查情况。池幸在门口探头探脑:“这么正式?” 常小雁真是恨铁不成钢:“他们是专业保镖。” 池幸看着一脸严肃的周莽笑,伸手在包里找烟,随后才想起自己已经决定暂时戒烟。 她当然不满意林述川的安排。《灿烂甜蜜的你》是一部中规中矩的都市偶像剧,并不是池幸喜欢的类型,但她和常小雁都尚未争取到挑选剧本的权力,对林述川的工作安排,也只能咬牙接受。 池幸做事认真,即便不喜欢这个剧,昨天晚上也已经开始看剧本做分析。 没有烟抽,她有点儿烦躁,跃跃欲试地想找周莽麻烦。 还没开口,周莽回头:“其他房子最好也去看看。” 池幸:“……什么其他房子?” 周莽:“你的其他房子。” “我没有房子。”见何年何月检查完毕,池幸走进家门,“这间是租的。” 这情况显然出乎周莽预料,他眉头微蹙:“……或者你可以租一个私密性更好的公寓。” “没钱。”池幸脱了鞋子光脚进屋,先滚到沙发上躺着,长长舒了一口气,“回家真好。” 常小雁和周莽在家里走了一圈,周莽建议在门口也装上摄像头,画面自己保留,不必找物业。常小雁深以为然,回头打算跟池幸商量,发现池幸竟然立刻在沙发上睡着了。 “她住酒店这两天彻夜失眠,”常小雁小声说,“她也不喜欢太大的房子,这种六七十平的正好合适。” 周莽:“为什么不买自己的房子?这样安全性会更高。” 常小雁:“我也不明白她那钱都花哪儿去了。” 何月好奇接话:“她是不是认床呀?” “没安全感的人都这样。”常小雁对正弯下腰准备抱起池幸的周莽说,“不用抱回卧室,客厅专门买这么大的沙发就是给她在这儿睡觉的,拿张被子出来就行。” 周莽:“……”他立刻收回姿势,站直。 何月嘴快心直,什么都想问:“她平常不会都睡这儿吧?” “学习的时候就睡这儿。”常小雁扬扬下巴。 周莽回头看电视背后,微微一惊:他原本没仔细看,以为只是一面装饰墙,此时才发觉这面墙上所有的书和影碟,都是真的。书上贴满荧光色的细条,用来提示笔记,用于收藏的碟片稳妥地锁在玻璃匣子里,别的则看得出来常常取用观看。 池幸没化妆,虽然看起来和平时没太大差别,眼下黑眼圈却实在遮不住。常小雁拿来被子给她盖上,几个人到阳台去商量之后的安保工作。 池幸这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下午,整个人神清气爽。洗漱化妆后,何年开车,何月与周莽陪同,四个人前往峰川传媒开会。 周莽以为她睡醒了又要找自己麻烦,但一路上池幸都很沉默,跟常小雁通过两次电话,剩下时间就是玩游戏。 他往池幸手机上瞥了一眼,画面花花绿绿,是个帅哥。池幸戴着耳机,不时露出怪笑。 何月接连看了几眼,很想跟池幸搭话。池幸察觉,抬头问:“你也玩这个?” 何月没怎么跟她说过话,紧张得结巴:“没、没想到你也玩《幻夜奏鸣曲》。” 两人开始热烈讨论,说的尽是周莽听不懂的话。 周莽并不想听,无奈池幸就坐在他身边,身躯温热,声音清晰。她夸某某人声线好听,说“晚安”的时候好酥,又夸某某某擅长给变态配音,一开口就好带感。周莽盯着窗外车流,保持警惕,耳朵却总是不由自主地捕捉池幸说了什么。 抵达峰川传媒楼下,常小雁风风火火跑出来:“剧组有变。” 池幸立刻:“哦?拍不了了?我可以继续竞争《大地震颤》的角色吗?” 常小雁骂她一句:“你脑子瓦特啦!《大地震颤》想都不要想了,是灿烂甜蜜出了变故,你没看今天娱乐新闻?” 池幸:“还没有,昨天游戏更新,我刚玩上。” 常小雁拉着她往电梯走:“你少玩点乙女游戏吧!” 电梯门恰好打开,两人正要往里走,里头走出一个男人。那人冲池幸扬扬手,笑着打招呼:“你好,池幸。” 池幸愣在门前,下意识接话:“你好……你怎么会在这里?你……” 周莽警惕起来,但眼前三人气氛融洽,并非剑拔弩张。再细细打量那男人,周莽忽然察觉,就连自己这种对娱乐圈明星从不感冒的人,也知道他的名字。 原秋时,最近几年大红的一线演员,因为有一张端正得无可挑剔的漂亮脸庞和一把能酥倒所有少女的嗓音,从出道到现在,蹿升极快。 周莽对他有印象另有一个直接原因:今天池幸起床后站在客厅电视前刷牙吃饭,就是为了看这个人主演的电视剧。连何月也不知呵呵的笑什么,两人连剧集后原秋时的采访花絮也一并看了,耽误出门,周莽相当不满。 原秋时跟池幸握了握手:“我特意下来接你的,准备开会呢。” 他仿佛跟池幸已经认识很久,态度非常亲昵。池幸半惊半疑:“我和你……开会?” “接下来就是同事了。”原秋时笑道,“你还不知道这件事吗?” 周莽心想你这握手握得也太久了吧,没有手汗吗?他目光犀利地打量原秋时,刺得原秋时不由得也对他微微颔首。 池幸不是傻子。灿烂甜蜜剧组投资颇丰,原秋时这样地位的演员不可能在一部普通偶像剧里当配角,她火速扭头看常小雁:“男主角不是杨轶吗?” “杨轶昨儿晚上酒后驾车撞马路牙子上了,车里还有个女团的姑娘,听说还在包里搜出了药丸子啥的,现在闹得可大了。你手机没推送吗?”常小雁低声答。 “今早起床第一个推送就是我那《一刻问题》的新闻,我看着不是什么好话,应该都是骂我的,我就关了。”池幸嘀咕,“杨轶人呢?受伤了吗?” “人没事,吓清醒了已经。就是他一直说自己是单身,没有女友,可车上的事情解释不清楚啊,粉丝炸锅了都,投资人那边就有了意见。” 《灿烂甜蜜的你》是几个影视公司与平台合作出品的重点剧目,男主角负面新闻一出,几个投资人立刻作出反应。 “昨晚上出事的时候林述川和原秋时在一块儿喝酒,他最近手上没合适的戏,被林述川强行拉来救场的,满打满算,只拍一个月。” 原秋时在旁连连点头。 电梯门开了,一行人挤挤挨挨进去,原秋时和池幸站在角落。周莽立于电梯门口最重要的保护位置,听见池幸又惊奇又快乐的笑声。 “因为我在剧里所以你答应来?”也不知道池幸是信了还是没信,总之笑得很真实,“真的吗?我这么重要?” 原秋时演的第一部戏开始,池幸就是他的粉丝。 无论外形还是声音,原秋时都是池幸最喜欢的那一款。这人是从海外回国的业内精英,原本做幕后,家里似乎也有些圈内渊源,但池幸不清楚。 原秋时拍的两部戏和两部电影,池幸翻来覆去不停地看。她自己没有微博大号,却注册了小号偷偷关注原秋时,无奈原秋时一年发一次微博,乏味的很。 虽然三番两次撺掇圈内朋友组局,火锅麻将钓鱼打球,什么都好,只要能让她和原秋时认识就行——可往往不是她没空,就是原秋时没空。 今天的冲击接二连三,和原秋时有合作倒也不奇怪,俩人都在圈里,而且池幸最近上升势头很猛。但池幸不明白的是,原秋时什么时候知道的自己。 “我看过你演的电影,《虎牙》《冬草》,还有《杜丽娘》。”和池幸从别人那里得来的印象不一样,原秋时并不寡言,相反还十分健谈,“《杜丽娘》里的造型太好看了。” 池幸:“……” 这话戳中了池幸的痛处。《杜丽娘》是她最不满意的电影作品,造型妆发确实是美,美得出尘又耀眼,但电影可圈可点的也只有池幸的杜丽娘而已。影评人和观众难得地在这部电影里达成了一致:如果没有池幸,这部电影完全是彻头彻尾的灾难,但现在它至少成为了一部拥有美人的烂片。 造型是美,不过池幸学的唱段、跳的那段舞,在戏里被剪得一干二净,反倒是裸替出场的三场情欲戏不断被人提起。 但……现在夸她的是原秋时。 常小雁静静等待池幸变脸,不料池幸笑得愈发开心:“你喜欢啊?我有未删减版,一起看啊。” 两人火速交换微信号。 常小雁忍不住咬牙切齿。 说话间已来到会议室门口,何年何月推开沉重木门,常小雁一把拉住池幸。 虽然声音小,但周莽听得很清楚——“收收你的笑,你别忘了这个戏的女主角是谁。” 池幸:“谁?” 常小雁青筋都起来了:“颜砚!” 池幸:“噢……那我更要笑了。” 周莽随池幸一同进入会议室,留何年何月在外面看守。何年小声问妹妹:“颜砚又是谁?” 何月:“你今早看了采访池幸那《一刻问题》没?” 何年:“看了呀,你强迫我看的。” 何月白他一眼:“颜砚就是那个‘美而不自知’。” 池幸进门瞬间飞快挽起了原秋时的胳膊。两人边说边笑,走进会议室,颜砚和制片、导演、编剧等人正在聊天。 “哎呀,颜姐!”池幸亲亲热热,“好久不见,你这包怎么也不换一个?” 颜砚扔了个眼色,没看池幸,倒是对着原秋时微微一笑。 “小秋,你姐前两天是不是买了个马场?”她问,“什么时候约我们去看看?” “是我买的,这个周末一起去玩吧。我姐请了两个法国大厨,东西做得还不错。”原秋时扭头问池幸,“你会骑马吗?” 池幸笑问:“你教我吗?” 周莽站在池幸身后,瞥见斜对面颜砚暗忍怒气的表情,很努力才能压下嘴角的笑意。 7 吻 - 她真漂亮 - 凉蝉 池幸和颜砚的积怨,要追溯到池幸入行初始。 颜砚是前辈,童星出道,小时候大眼小嘴,十分可爱。因太过可爱,掩盖了演技的缺陷,随着年纪增长,容貌渐渐泯然众人,众人也开始察觉,她演技实在平平:演乖巧可爱小姑娘演上了瘾,成了惯性,说话动作都带刻意表演的僵硬和不自然。 池幸在处女作《虎牙》中崭露头角,导演接受采访时喝过酒,带几分醉意说漏了嘴,一嘴港味普通话:她比颜砚演得好,好劲,有天分。 颜砚正是《虎牙》的女主角。 后来峰川签下池幸,两人成了同一个公司的前后辈。 池幸起初见到颜砚,总要恭恭敬敬喊一声“颜姐”,礼貌做足,但往往迎来的都是颜砚半翻白眼的表情。 次数一多,林述川只得委婉提醒她少喊:她只比颜砚小三个月,这声姐喊得颜砚浑身不舒服。 池幸乖乖不喊,但颜砚对她的敌意不减。她自认是后辈,规规矩矩乖乖巧巧,从不主动找颜砚麻烦,坊间传说颜砚在化妆间里命池幸给自己提鞋梳头,池幸也只是笑笑,“有这种事?我自己都不知道”,总之从来不正面回应。 她当时是想把那双绝版细高跟扔颜砚脸上的,但心里还想着不该给林述川增添麻烦,咬牙忍了。 两人后来合作了一部武侠电影,颜砚仍是女主角,但风头全被池幸抢走。 观众对池幸的印象还停留在《虎牙》里威风凛凛的三妹上,结果却在大银幕上看到了一位风姿卓绝的美艳妓女。池幸饰演的青楼女子前半段扮作花瓶,后半段现出真面目,与男主角有几场死斗,最后死于其手。 特写切来切去,俩人目光撞出火星。那俊朗大侠客看她的眼神比看淑女颜砚热烈百倍,连说台词也带上几分真情。 什么“死在我手里,你应该无怨”,什么“是我遇见你迟了”。 剧照铺天盖地,“她和他究竟有没有相爱过”能在论坛吵出几百页。报刊文章一篇接一篇,谈的都是池幸,池幸印象最深的题目是《这部6分影片,却贡献21世纪满分侠女角色》。 池幸找到林述川,问他这些稿件是不是吹过头了。她一直很喜欢看夸自己的文章,可这些文章题目夸张到让人脸红,内文池幸更是皱眉跳着阅读。 里面写的风华绝代之人,除了名字和自己相同,实在没有别的相似之处。 可观众就爱看这样的故事。大侠和淑女配对有什么意思,他们要看大侠被妖女挑逗,要看妖女铁石心肠被热血打动,还要看妖女死在大侠剑下,又怨又恨,临了一声长叹:是我生不逢时。 大侠如何救淑女、恋淑女,编剧硬拗的情节罢了。大侠和妖女怎么隔着重重桎梏难忍心动,才是爱情最高真理。 总之讨论越来越热烈,彼时还未消失的土豆网上各色剪辑视频层出不穷,配千万种伤心情歌,最后片段总是妖女被大侠的剑钉在戈壁颓墙上,黄沙四起,她眼里含泪,却笑得灿烂,泪水始终不落。 “是我生不逢时。” 话音未落,蒙太奇手法一转,大侠在扬州街头初见骑马而过的女子,纱帽被春风吹起,她容色艳绝,回眸一笑。 说实话,那电影平平无奇,但池幸自己看了剪辑都忍不住心想:靠,我好美。 林述川告诉她:峰川根本没砸钱营销,因为颜砚不高兴。是池幸和角色的热度实在太高太高了,媒体也要吃饭,当然凑着热点上。 吵嚷几个月,许多不知情的人都以为,这电影里池幸才是女主。 后来得知这些都是颜砚竞争对手的招数,已经是风波平息之后的事情。颜砚和池幸积怨更深,一个不甘心,一个很委屈。 换了经纪人之后,池幸总被常小雁耳提面命:不要惹颜姐,她男朋友是谁谁谁,一个指头就能把你捏死。 池幸虽然不喜欢吃亏,但性格被磨了这几年,已经大有转变。在这圈子里她没资历没背景没人脉,做事确实不应该高调,从此之后但凡遇到颜砚示威,她总笑笑应对。 不料两个月前颜砚参加真人秀,抹着泪对镜头说起当年低潮期,“有后辈追上来,我本来也不喜欢跟人竞争,但是好多事情,你不争,就会被被人争去”,“11、12年的事情吧,当时真的是很难熬,也是那时候诊断了抑郁症,天天吃药,差点没挺过来”,“罢了不说了,都过去了”。 美人的眼泪是可怕的武器。粉丝和观众一推算,翻出旧账:后辈原来就是池幸。 好哇,这可不能过去——无形的刀枪棍棒顿时疯狂朝池幸打来。 池幸一想起自己当年在化妆间里给颜砚梳头、提鞋、拎衣服的事情就来气,纵然常小雁提醒她千万不能说错话,她也没忍住。 当然池幸并不觉得自己说错。 颜砚这种从小拍戏的女明星,怎么可能美而不自知。她太懂得美的含义,是武器,是招牌。 这个时代不喜欢不美的人,外表实在平平,也要硬拗出才华、品德之类没那么好懂的优美之处。 《灿烂甜蜜的你》主创碰头会前后来了十几个人,周莽认得出的,一只手就能数完。 他发现池幸除了跟原秋时和常小雁搭话之外,并不怎么跟别的人聊天。其余人似乎各有各的熟稔,并没有和她特别亲近的人在。 会议谈得拉拉杂杂,一会儿制片聊起自己在欧洲新买的葡萄园,一会儿导演说到给儿子选小学实在是头疼万分。颜砚的经纪人是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一口正宗北京胡同口音,聊着聊着岔到国宴菜色上。 周莽听明白了:这是碰头会,也是闲谈会。个个不动声色亮出自己的斤两,好让同一组的人心里有些数。 池幸有什么斤两? 他微微低头,发现池幸在打呵欠,手机大大方方放在台面上,还是《幻夜奏鸣曲》。她刚抽到一张金光闪闪的SSR,帅哥和女主在伞下深情对视 池幸伸懒腰,察觉周莽的视线,侧头冲他皱了皱眼,像是一个传递秘密的笑。 周莽心想,她不该对我笑,对面的颜砚正看着,不知道又会编排出什么新的闲话。 但,他并不反感这个笑。 回到家里已经是晚上。常小雁和周莽等人相处下来,渐渐也对他们放心,安排助理帮池幸打点,自己回头继续工作。 池幸让何年开车把助理送到地铁站,还给了她一个GUCCI礼盒:“生日快乐,跟男朋友好好过。” 她叫了个火锅外卖,外卖到了,开吃的反倒是何年何月。她端了碗沙拉坐在电视前,看原秋时最近参与的一个厨艺节目。 节目播到一半,来了个场外嘉宾,是颜砚。 池幸长腿一伸,闭眼骂道:“倒霉,今晚要做噩梦!” 她扭头要跟最爱听八卦的何月骂两句颜砚,却发现兄妹俩都不在。 “物业说在门口装摄像头得去备案,他俩代替你去了。”周莽说。 他站在沙发后,弯腰接过池幸手里吃空了的沙拉碗,放进厨房。 池幸现在没吃饱,还有轻微的饥饿感,一切感官变得敏锐。她目光追随周莽,等周莽走出来,她又盯着周莽眼睛。 周莽只扫她一眼便走向阳台,池幸亦步亦趋,靠在玻璃推门上问:“喂,你讲,我同矩,边个比较靓?”* 她用方言跟周莽搭话,音节脆落,开口就是迅猛的冲劲,周莽不答不行。 周莽发现她没烟抽嘴里也不闲着,含一颗雏红色蜜桃味水果糖,悠然等自己答复。 阳台顶上一盏灯,花盆光秃秃,摇椅上放着毛绒绒的猫咪玩偶。池幸长发简单扎起,素面朝天,宽松家居服下露出两条长腿,模样不像明星。时光回溯,她像过去的少女。 周莽止住自己的回忆,不答。 池幸这回没那么容易放过他:“我和她谁漂亮?说呀。” 阳台四面密封,外面的人拍不到,里面的周莽也逃不出去。看池幸凑近,周莽只得迅速认输,说出令她满意的答案:“你漂亮。” 池幸咚地一下把手拍到周莽身后的窗玻璃上,把周莽困在自己双臂之间。 周莽:“……” 池幸比他矮半个头,还要抬高下巴仰视他:“我不信,你仔细一点说清楚,我哪里漂亮。” 周莽:“你先让开。” 池幸不放,笑道:“这姿势原来这么好玩……难怪说女孩子喜欢。有压迫感吗?心跳加快了吗?” 周莽无语,又不敢下手推开她。 池幸咬了咬嘴唇,长而密的睫毛在光洁脸庞落下影子:“周莽,我哪里漂亮?” 周莽:“……你一直都漂亮。” 真心话听起来也像敷衍,池幸不满意,几乎碰到他鼻尖:“一直?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一直?” 池幸眼睛湿润明亮,平时那咄咄逼人的光彩仍在,现在还多几分孩子般的好奇和坏:“从我们第一次见面开始,你就觉得我漂亮?那你怎么不肯跟我好好讲话,你还瞪我。” 周莽背脊紧贴玻璃,窘迫得像受刑。 池幸想了想,直起腰,和他拉开一些距离:“喂,你坦白说,是不是从帮我上药开始就惦记我了?” 周莽:“……” 池幸:“你很坏啊周莽。不仅看人小姑娘不穿衣服的样子,还偷偷在心里想人家。” 周莽:“我没有。” 池幸不放过他:“骗人。男人脑子里装的什么东西我不清楚?都是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我没有!”周莽低吼道。 池幸盯着他,要从青年脸上找出一丝闪缩的痕迹。 三十岁的池幸善于在男人言语举止中找出错漏信息,至少比十八岁的池幸要高明。她期待周莽的答案。 同时也确信:不管周莽说什么,自己都不会再被刺伤了。 她已成长、成熟,成为硬朗的大人。 周莽直视她的眼睛:“你当时……看上去很冷。我只是想……想过,去抱一抱你。” 楼下不知哪家孩子放烟花,隐隐听见物业的呵斥和孩子的笑声。烟火飞不高,在蓝色的避光玻璃上留下发亮的影子,光痕嵌入池幸眼睛里,一掠而过。 她静静看周莽,眼皮垂了下来,勾唇一笑。 “你啊……” 又一支烟火窜上宝蓝色夜空,炸开,洒下一片金色火花。 池幸微微侧头,凑近周莽。 她的吻是蜜桃味的,带甜香,在周莽唇上一触便收。 “……你好可爱。”她贴在周莽耳边,耳语般笑着说。 8 余韵 - 她真漂亮 - 凉蝉 何年何月回到家时,池幸已经回卧室睡觉。两人没察觉什么古怪气氛。 三人既然是24小时贴身保镖,自然要跟池幸同吃同睡。 池幸不愿意长久住酒店,她的房子不大,隔开三个房间,正好够安置这么些人:何月单独睡一个房间,何年跟周莽是另一个房间,但周莽一般只在客厅休息。他像个铁人,好像永远不会累似的。 但何月发现今晚跟周莽说话的时候,周莽显然有些心不在焉。 电视上重播《家事》,是几年前让池幸爆红的电视剧。 池幸在里面演的是一心想往上爬的普通人家女孩,橡皮糖一样黏着男主角,野心写在脸上,却总被男主角识破。 她设计作弄、陷害女主,自己也没讨到什么好,工作没了恋人没了,好不容易巴上一个富二代,被人玩弄后丢在路上奚落:你不就配这些吗? 剧本把所有光芒都聚集在女主身上,她没有一点微不足道的优点。她也碰上过爱自己的人,但嫌贫爱富,没有留住。 这个角色太讨人厌,第一第二集出场时骂声一片。观众找不到池幸微博,就在她代言的品牌立牌上乱涂乱画。 但剧再往下演,女二号的口碑一点点逆转。 她吃冰淇淋时噙着坏笑,洁白牙齿咬着小勺,有点儿可爱。 她太好看了,那么俗的红色礼服穿在身上,微昂着头,真的漂亮。 她揪着女主头发把她往墙上撞,明明是这么凶恶的一幕,偏偏表情好生动,和面瘫般流着假眼泪的女主在同一个镜头里,谁的目光都会被她吸引走。 池幸美得直接凶悍,而且跟《虎牙》导演说的一样,她有演戏的天分。她懂得痛苦和快乐在人间百事上如何分布,而最出色的,是她懂得把情绪表演出来,感染别人。 何月凑过去看了一眼,播的是《家事》倒数第三集。 这个剧她翻来覆去看了四五遍,小声说:“就是这里,她好惨。” 电视开了静音,连瓢泼大雨也没有声息,安安静静。池幸从车里跌出来,手肘膝盖都摔伤了。“吵什么?有什么好吵的?”男人摇下车窗,“你不就配这些吗?” 车开走了,下山的路上前后茫茫。池幸衣衫单薄,裙摆被撕破一截,赤脚步行。 走着走着她开始哭,雨水和眼泪混做一块,她越哭越大声,走不动了,蹲在地上捂着脸。 何年也凑了过来,随口一句:“哭都这么好看。” 何月与周莽都扭头看他。何年挠头一笑,周莽忽然开口:“我可爱吗?” 兄妹俩如进了冷库,连表情都僵了。 周莽也不像是在问他们,说完这句扭头继续看电视。女主和男主和和美美订婚,接下来再没有池幸的戏份,他觉得索然无味,关了电视。 客厅只留一盏落地灯,催促兄妹俩休息后,周莽检查阳台、门窗和家里的摄像头。 周莽:“……” 他竟然忘了阳台也有摄像头,位置正好对着他和池幸……当时站立的位置。 他扶额叹气,打开手提电脑,检查云端存储。 并开始怀疑池幸是否是故意在那个位置吻自己。 想到那个吻,他不禁舔了舔嘴唇。 周莽睡得不沉,很少做梦。但这一晚上他梦见了久违的池幸。 十八岁的池幸。 他看到母亲给池幸剪头发,窗外电光闪动,池幸乖乖坐在电视前,脸上两道泪痕。女人低头问她怎么哭了,池幸倔强回答:没有。 第二天傍晚,周莽在海堤边看到池幸。冬季的海风冷得刺骨,池幸衣衫单薄,站在礁石上呆望远方。她站多久,周莽就在海堤上看她多久。 池幸转身爬上海堤,看见周莽,咧嘴一笑。 周莽跟着她走了半条街,池幸回头大喊:我才不会寻死! 她买了两根冬日特价冰淇淋,和周莽分享。两人在冷风嗖嗖的路口吃冰淇淋,池幸愈发抖得厉害,鼻子脸颊都冻红了。 “冬天吃冰爽不爽?”池幸大咧咧没顾忌,直接伸手在周莽胸口摸了一把,“咦……你没肌肉。” 池幸笑得厉害,那张还带着伤痕的脸在冷风里变换模样,唇彩艳丽,长发缠卷。她贴着周莽胸膛,仍用十八岁的声音笑道:“现在嘛,手感不错。” 肌肤相亲的触感令周莽战栗,他握住池幸肩膀想把她推开,却被缠得更紧。甜腻的蜜桃香味随着舌尖送入他口腔,搅动弹吮,女人长发像帐幕一样垂下来,天地倒转,玻璃窗换作柔软床铺。 周莽喘息、翻身,把她按在乳白色被单里。 她像水妖一样,也有乳白色的身体。 ——“做什么梦呢?”有人轻笑,抚了抚周莽眉心,“还皱眉。” 周莽立刻弹起,身上盖了张毯子,是池幸给的。 池幸端了杯水站在一旁,边喝边说:“不是吧,亲你一下,你还做了噩梦?” 周莽暗暗咬唇,池幸饶有兴趣地欣赏他侧脸和身材,在心里盘算该说什么话打击他一下。 灯光里周莽轮廓利落清晰,池幸心想这人要是好好打扮打扮,指不定不输给原秋时。 “你处男啊?”她笑着,“被姐姐啃一口,不乐意?” 周莽抓乱头发,声音低哑:“你常常这样做?” 池幸心头那暗喜的小人兴奋得窜了一下:这可是周莽第一次在她面前流露自己的情绪。 “是啊。”池幸单手叉腰,点头,“我拍哪部戏不跟人亲嘴?” “我不是说工作,我是说……” “那交男朋友,肯定也会亲嘴。”池幸立刻接话。 她每说一次“亲嘴”,周莽眼神就会暗一点儿。池幸心道自己不愧是提名过最佳女主的人,心里分明乐开了花,脸上仍是平静岿然:“见你可爱才甜你一口,别飘飘然。” 周莽已经站直:“我不会。” 池幸歪头看他,神态纯真。周莽暗暗提醒自己:这人很会演戏。 “周莽,你交过女朋友吗?”池幸问,“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周莽:“私人问题,不回答。” 池幸失望耸肩,顺手递给他杯子:“洗漱,陪我去跑步。” 周莽愣住,下意识看手表:“你只睡了四小时。” “够了。”池幸走向卧室,“给你十分钟。” 原秋时周末果然来约池幸去马场玩儿。出乎原秋时甚至是周莽和常小雁预料,池幸居然婉拒了。她说周末得去上课。 她在《灿烂甜蜜的你》里演一位职场女性,需要恶补各类专业知识。角色设定是上海人,她上课之余又专门请了个老师教她上海话。 疫情影响未完全消失,学校里老师学生几乎都戴口罩,她戴一顶渔夫帽,基本不会被人认出。 倒是周莽等人如临大敌:毕竟进入了一个陌生环境,他们得打起十二分精神。 课上完了,池幸跟老师闲聊。老师问她怎么不去上舞蹈课。 “那电影我演不了了。” “演不了,那也可以继续学呀。我看你劲头可大了,天天蹦蹦跳跳的,学交谊舞不开心?” “我又不喜欢跳舞,是为电影而学的。”池幸坐在老师面前抬起双手,做了一个握持舞伴的姿势,“……跳舞真的会让人那么开心吗?” 她慢吞吞下楼,发现助理没背自己送的包:“不喜欢吗?” “喜欢!”助理小声道,“就是太贵了,我不敢背出来。” 池幸心情又好了点儿,揽着助理肩膀:“送给你那就是你的,只有你能背,大大方方亮出来,怕什么呢……” 话未说完她就结巴了。 教学楼底下的长椅上,坐着个长手长腿的男人,也戴渔夫帽和口罩,冲她扬扬手。 池幸:“原秋时?!” 紧随其后的周莽不禁眉头一皱:那人包裹得这么严实,她一眼就能认出,实在厉害。 原秋时是专程过来接她去吃火锅的。剧组的人只有几个演员去了马场玩儿,原秋时给颜砚等人安排了法国大餐,自己则找借口溜走,来等池幸。 池幸:“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原秋时:“我贿赂了小雁姐,她告诉我的。” 池幸嘴上说“哎呀我这个小雁姐真是大嘴巴”,眼睛笑得弯成月牙。她开朗时讨人喜欢,原秋时和她说话总盯着她眼睛,一刻都不想放过似的。 一行人分坐两辆车,前往火锅店。原秋时打开自己车门请池幸上车,池幸回头看一眼周莽。 “我坐自己的车吧。”她指着周莽,“不然我的保镖会不高兴。” 周莽:“……” 冷静!——他对自己说,这些都是这女人的套路,她太懂得怎么把男人的心思玩弄于鼓掌,千万不能被她三言两语骗倒。 几个人上车坐好,驾驶座的何年问:“莽哥你笑什么?” 周莽:“没有笑。” 说完瞥一眼后视镜,池幸坐在后排看后视镜里的他,眼角弯弯:“我乖不乖?” 周莽还没想好怎么回答,何月和小助理同时亮出大拇指:“乖。” 三个女孩在后座讨论起《幻夜奏鸣曲》更新的内容,不时伴随池幸的大笑。何月不敢过分参与到讨论中,她忌惮周莽投来的威胁眼神。小助理为活跃气氛,聊起了最近影帝恋爱的热门八卦。 何月忍不住问:“影帝真的同时跟两个女人拍拖?” 池幸和小助理同时摇头。 何月:“不止两个?!” 池幸大笑,揉她头发:“影帝跟男朋友好着呢,这是给后面那部电影造势。” “哦。”何月顿了两秒钟,“……男朋友?!” 池幸手指动得飞快,给常小雁回信息:“这不奇怪,我也被漂亮女孩表白过。要不是我心里有男神,说不定就动心了。” 何月傻愣愣地问:“你男神是谁?” 周莽在前排竖起耳朵,心里头有点儿暗滋滋的乐。 池幸头也不抬,吐字清晰:“原秋时啊。” 周莽神情回复原状,干巴巴提醒:“到了。” 这是原秋时朋友开的店,十分热闹,客人众多。 周莽当先踏入店门,立刻察觉不妙:这儿的人太多、太杂,几乎是直觉,他感到一种如芒在背的紧迫感。 9 意外 - 她真漂亮 - 凉蝉 在周莽他们之后仍有不少客人涌入,周莽干脆拉住池幸的胳膊:“等等。” 他让何月陪池幸在门外稍等,自己与何年进店走一圈,找出通道的位置,观察店内情况。原秋时怕这保镖惹店家不高兴,一并进店说明。 他出来时表情怪异:“你这保镖不错。” 池幸笑道:“怎么说?” 原秋时笑而不语。 池幸看他:“他只保护我,你可别挖角啊。” 原秋时也笑了:“这么重要?” 他只是闲谈,又换了个话题:“听说你不演《大地震颤》了?为什么?” 池幸:“不为什么。” 原秋时:“挺好的故事,不演太可惜。我看你《一刻时间》里讲起它,挺高兴的。” 池幸耸肩笑笑,开口却难掩遗憾:“没办法。” 说话间周莽走出来,引着池幸走入。池幸笑嘻嘻夸他:“真棒啊保镖。” 周莽根本不应。 包间是店主专门腾出来的,隔音保密。周莽三人和原秋时的保镖在包间里守着,他这才发现,虽然原秋时一派闲适,但身边居然跟了六个保镖。 那六人与周莽他们气质完全不一样,戴墨镜,沉默寡言,身材壮实如铁塔,腰上结实,似是藏有武器。周莽扫了一眼便收回心思,心里暗想,不知原秋时究竟是什么来头。 毕竟在日常的保卫工作中,起动6个专业保镖且携带武器,被保护人级别必定极高。 为不丢池幸面子,何年何月站得笔直,神情严肃。 只有周莽瞥见池幸看向这边的表情,又是那种似笑非笑的坏。 一顿饭吃得十分高兴,中途又陆续有几个人过来,漂亮的英俊的,都是圈内的人。周莽看池幸左右打招呼,心想,原来她也有朋友。 哪怕是酒肉朋友,也有个吃饭喝酒时说话听话的人,在北漂的时间里不至于孤寂。 酒足饭饱,池幸和原秋时走在最后,还跟店主夫妻聊了会儿天。店主安排他们从后门去停车场,俩人倒是坦荡,也不怕被拍,边说边笑离开火锅店,往停车场走去。 沿途没人,但灯光明亮。何年与原秋时的司机去开车,一行人在路边等待,忽然有几个年轻人小心靠近:“您好,请问您是原秋时先生吗?” 原秋时摘了渔夫帽:“你们好。” 年轻的少年少女一阵惊喜,原秋时适时伸出食指压在嘴唇上:“帮我保密。跟剧组的人一块儿吃饭呢,咱不张扬,好不好?” 他倒是很懂粉丝心态,又是签名又是合影,问了几个人学校和工作,揽着女孩们笑得客气大方。 池幸和周莽几个站得稍远,也有几个人紧张地看她。她顶顶帽子,冲他们笑笑。 于是她也迎来了一通签名合影。末了还有个年轻人问:“能跟你握手吗?” 池幸忙点头,“可以可以”,说罢伸手与他相握。 她动作太快,周莽甚至来不及阻止。 立刻,他看见池幸脸上掠过一丝诧异,飞快收手。 助理甩出大挎包护住池幸,挡住了那青年手里的锐利刀片。不等那刀片划破挎包,周莽已火速出手,钳住青年脖子。 一切不过瞬息间。惊叫声中,原秋时的保镖立刻形成人形盾牌围住原秋时,推着他向停车场移动。 “池幸——!”原秋时冲出这个包围圈众人跑到池幸身边,抓起她的手:池幸手心一道刀痕,已经流出血。 “去医院!”原秋时与何月一人一边保护池幸,何月按住她的手腕,三人飞快窜上了何年刚刚驶来的车子。 车子还未启动,何年扭头一吼:“莽哥!” 周莽制住了那青年,不料青年两手都夹着刀片,另一只手抬起狠狠一划,周莽一闪,刀刃刮过周莽耳郭。青年不知大叫着什么,周莽狠狠砸了他脸一拳。那人咚地跌在地上。 “周莽!”池幸大喊,不见周莽回头,忙拉住原秋时,“让你的保镖帮帮忙啊!” 那六个保镖除了一个跟着上车之外,其余五人竟对周莽和青年的打斗视若无睹,先后跳上原秋时的车,紧随池幸之后。 “……去医院。”原秋时对前排的何年说。 何年还在犹豫,周莽还未上车。何月开口:“莽哥说过,无论发生什么情况必须先保证池幸安全。立刻去医院,这种杂碎莽哥会解决的。” 池幸回头,隔着后窗玻璃看见周莽已经起身,青年捂着腹部在地上打滚。周莽耳朵和脖子有血,他踩着青年胸口不让他起身,一手抄出手机拨打电话,扭头看远去的车辆。 两人目光相碰,他看见池幸无声喊了自己名字。 周莽赶到医院时已经是十一点,他只看到了何年和小助理。原秋时带池幸来的是私人医院,周围并无闲杂病人和医护。 周莽报警后,在现场滞留了一个多小时,还去派出所做了笔录。一番折腾,他身体疲累,精神却仍旧亢奋,尤其想到池幸安危,又不知道那刀片上有什么脏东西,他怕得心头乱跳。 “池幸呢?”周莽开口就问。 “何月陪她在病房里抽血。”何年嘶的一声,“莽哥,你耳朵……” 值班护士拿来酒精和纱布,给周莽耳朵的伤口消毒包扎。伤口虽小,但流了不少血,看起来很吓人。 周莽又问:“那原秋时呢?他带人去吃火锅,现在出了事儿,自己跑了?” 何年耸肩:“那也没办法,他赶着去录节目。” 周莽忍着不骂,扭头看见池幸走出来,忙大步走到她身边,耳上纱布没包好,差点掉下来。 “怎么样……” “你的耳朵……” 两人同时开口询问,又齐齐停下。 周莽撕了截医用胶带贴好快要掉的纱布:“我没事,一会儿我们得去派出所做个笔录。检查结果怎么样?” 刀痕不深,没有伤到手掌肌腱和神经,可自行愈合。不过抽血化验的结果还要等一等。 周莽最紧张的就是这一点:“还不知道刀片上有什么东西。我怎么问他都不肯讲,周围又有人拍照拍视频,我不好打他。警察正在审问,助理在派出所等着。” 周莽担心的,也正是池幸担心的。她甚至觉得手心伤口发麻发痒,但细看又没有异状。 两人在一旁坐下,等常小雁过来。周莽不时看池幸的手,池幸:“现在只能等结果。” 池幸的手看起十分凄惨:手腕的石膏还没拆,另一只手手心包着绷带。 “一会儿我就在这医院拆石膏。”池幸举起石膏手,“今天就该拆了,这不是上课么,我就推迟到了明天。现在刚好,在这里把事情办完。已经好啦!” 但周莽并未放松,紧蹙眉头好一阵才问:“是林述川打的?” 池幸看看自己的石膏,恍然大悟,笑着推了周莽一把。 虽然很不喜欢林述川,也乐意让他背稀里糊涂的锅,但池幸此时此刻想跟周莽说真话。 “拍戏的时候摔的。”她收了脸上似真似假的笑,接过何月买来的水,小口喝着,“林述川可没本事伤到我。” 她想起和林述川起争执的时候被周莽听见的只言片语,继续说:“我跟他在一起过,都是以前的事情了。他打过我,就一次。甩了我耳光,把我推在柜子上,用柜子上奖杯砸我。我才知道原来奖杯座尖角的地方砸人是这么疼的。” 这些是事实,池幸故意说得详细。她看见隐隐的怒火一丝丝从周莽眼底烧起来,青年看她的目光让她如坠云雾,回到十二年前。 青涩稚嫩的少年带她离开黑暗树林,冲她喊“快走”。他没武器,没体力,带一群十二三岁的孩子去救她。 池幸隐隐的,好像逐渐记起了周莽手心的温度。 周莽只觉得心口在烧:“……用奖杯砸你?” “就一下,砸我肩膀。”池幸让他看自己右肩,果真有一道缝线的疤痕,“我去看急诊,想用美容线。结果公立医院晚上的急诊没有,我也不想再乱跑了,就缝了。缝得还挺漂亮是吧?就是会留疤。” 她轻笑两声,低喑颤抖的声线有几分天然的性感:“那时候我还没红。我最难过是什么?是他用我人生第一次拿到的奖杯砸我,那是玻璃的,就这样碎了。” 周莽应不出一句话。 “你知道那是什么奖杯吗?” “不知道。”周莽回答。 “是大学生电影节最受欢迎女主角。” “……《虎牙》吗?” “《虎牙》之后好几年的事情了,拍的是一部文艺剧情片,还有点儿悬疑,叫《不良回忆》,看过吗?”说起这件事池幸脸上有清晰的快乐,“一个男的发现女朋友出轨,悄悄跟踪她,结果发现女朋友一堆可怕的秘密。但是结局很好笑,一个大反转……” 周莽静静听她说话,目光总不敢在她嘴唇上停留太久。可池幸的眼睛那样厉害,他也不敢长久盯着,只好游移来去。 “你没看过吗?”池幸推了他胳膊一下。 这亲昵让周莽心里头沉重的东西松了一下。他想安慰池幸,反倒被池幸安慰了。周莽摇摇头:“没看过。” 池幸:“你这么喜欢我,连我主演的电影都不看?” 周莽:“……” 池幸笑出声,她又把这场谈话的主导权握在了手里。 周莽扭头叹气,他已经放弃辩解。这一转头,耳朵上贴好的纱布又松了。 那道刀痕还糊着点儿血痂,湿淋淋的。 池幸忽然大声道:“别动!” 她捧着周莽的脸仔仔细细看那伤口,半晌才说:“幸好没伤到脸。” 周莽无话可说,等她松手才问:“这个很重要吗?” “太重要了。”池幸揽他肩膀,亲亲热热,“我是因为你这张脸才选的你啊。” 何年把何月拉到一旁训斥,何月红着眼圈走回来。她当时离池幸最近,觉得自己既对不起池幸,也对不起周莽。池幸觉得这小姑娘处事利落,很有意思,根本没怪她。 何月嚅嗫半天,目光落在周莽耳朵上。 “不行莽哥……你……”她回头招呼护士,“他耳朵发炎!都红了!” 池幸登时笑出声,前仰后合。 周莽甩开何年何月八爪鱼般的手,独自走到一旁透气。深夜的玻璃窗是一面镜子,他在镜中打量自己。 可惜左看右看,他也没看出自己这张脸到底有多出类拔萃。 不能再失去分寸了。周莽对自己说:他要牢牢记住自己是什么身份。 常小雁来到医院,又是心疼又是气急,忍不住骂了一通原秋时。 在派出所和小助理碰头才知道审讯尚未结束,她让何年送小助理回家,叮嘱她联系宣传团队的人,盯一盯今晚的网络舆论。 “对了,明天一早记得去医院取检查报告。”常小雁担心坏了,“要是那刀片上有什么这个那个病毒,我今天就在这儿撞死算了。” 好在众人熬过一夜无眠,检查结果显示池幸血液中数值一切正常,甚至有点儿营养不良。 刺伤池幸的人经过审问,什么都招了。何年去派出所询问情况,回来时一脸古怪,悄悄把周莽拉到一旁。 “有点奇怪……”他低声道,“那人什么都认,除了一件事。” 他从来没有在池幸回家的路上跟踪过她,更没有在安全通道上尾随池幸,直到回家。 10 转机 - 她真漂亮 - 凉蝉 另一边厢,常小雁拉着池幸讨论保镖的事儿。 犯人被抓住了,一切尘埃落定,那么周莽等人已经完成了任务。 常小雁打算继续给池幸安排保镖,但不是24小时,更不是周莽他们:“你上次看到原秋时身边那些保镖没有?一出来就给人震撼感、压迫力,保中top镖。我想要那种。” 池幸:“……周莽他们的工作结束了吗?” 常小雁:“别玩花样了池幸。你选中这个小白脸根本就不是因为他的能力——当然他也挺厉害的,但你心里什么打算你清楚。” 池幸心想,我不清楚。 她现在是真的不清楚。 周莽背对她俩和何年小声说话,肩宽腰窄,背影高挑精瘦,肌肉在白衬衫下若隐若现。池幸目光粘在上面,摆不脱。 常小雁举起剧本挡住她眼神:“别疯了。” 池幸叹气:“舍不得呀。” 常小雁:“玩够了就收手。” 池幸委屈极了:“还没玩过。” 正小声争执,周莽过来跟俩人详细说明何年打听到的事情。 青年并不是池幸的影迷。恰恰相反:他是颜砚的狂热粉丝。 颜砚和池幸不和是公开的事实,双方粉丝时有争执,年年上演网络大战,旁人如同看戏。 但今年尤为激烈:颜砚在真人秀无意透露池幸导致自己抑郁症甚至有自毁倾向,颜砚的粉丝立刻炸开了锅。 青年曾在池幸居住的小区物业里工作过,去年离职。他熟悉小区里的大门小路,伪造了进入小区的门禁卡,扮作寻常居民进出。池幸这栋楼的密码存在物业系统里,也被此人轻易窃走。 他的目的是让池幸恐惧。警方搜查他的住所,发现了还未寄出的恐吓信。 在火锅店后门遇到池幸完全是他意料之外的事情。他装作粉丝上前,用刚买的刀片划伤池幸手心,这是没有预谋的突发事件。 但他坚决不承认自己跟踪过池幸。 警方也确实没找到那件出现在监控里的外卖骑手服饰,在他的所有消费记录里,也从未出现过这样的衣服。 池幸听完暗自心惊:一个“私生粉”已经够可怕,居然还有神秘的另一个。 数分钟前常小雁计划的事情落空了,她紧张嘱咐周莽:“你们注意点儿,仔细照顾着池幸。” 常小雁当即决定让周莽他们继续履行职责,并且在对门给他们小组三人租了间房子,可以分开住。 这安排池幸很满意,一整天都笑嘻嘻的,快乐得连周莽都忍不住问她:“发生什么好事了吗?” “没有。”池幸看着他认真说,“对三十二岁的女人来说,最大的好事就是挣钱。但我最近除了甜蜜灿烂,没有别的工作。” 周莽提醒:“是灿烂甜蜜。” 池幸:“随便了,都可以。这剧名腻得我发慌,什么水平。” 片刻后周莽回过神,发现自己又被池幸带着走,他的问题没得到答案。 一切安排停当,已经是一周之后。 原秋时天天电话询问个没完没了,池幸忙于看剧本做功课,渐渐地有些烦了。 “再帅的人也禁不住这么黏糊,”又收到原秋时一条信息的池幸把手机扔到办公室沙发上,跟常小雁抱怨,“他这人在戏里挺好的,现实生活可太烦了。” 常小雁从几个综艺节目策划ppt里暂时分神:“……大姐,人在追你。” 池幸:“可他又不明说。” 常小雁:“你们都多大人了还必须要明说?” 池幸从剧本上抬起头:“我是必须听到明确说法才会确认关系的。” 常小雁跷着二郎腿:“如果原秋时明确说他喜欢你,想跟你建立更亲密的关系,你一定会答应?” 池幸眼角一斜,周莽背对他俩,正在倒水。 “当然。”池幸答,“我喜欢他很久了。” 常小雁目光在池幸周莽之间游移,冲池幸做了个威胁的手势,无声道:敢作乱,杀了你。 池幸立刻岔开话题:“下午有个剧本围读会,你猜颜砚会不会来?” 这段时间颜砚和池幸的针锋相对,可谓跌宕起伏,精彩至极。 先是颜砚在真人秀上含泪诉苦,过去经历被挖出来,池幸成了众矢之的。 后来又有当年现场的工作人员变声接受采访,说了些真实情况:颜砚在片场从来不给池幸面子,池幸当时只是小配角,连自己独立的椅子都没有,颜砚见她坐哪张,就让助理去搬哪张给自己放脚。 “提鞋什么的也是有的,毕竟是前辈……争执?没有没有,没有过争执,池幸脾气还挺好,笑笑也就过去了呗。”录音里那人说,“池幸人不错的。” 颜砚粉丝骂这人居心叵测,无辜录音惨遭剪辑;池幸粉丝动用工具分析录音真实与连贯性,还扒拉出当年两人在《虎牙》片场的许多细枝末节,佐证“颜砚不是个好东西”。 再后来便是池幸在《一刻问题》里回击“美而不自知”。 路人和其他粉丝乐呵呵看戏:打起来打起来,撕响些撕响些。 颜砚参加品牌典礼,难免要被问到这件事。池幸后来看视频,怀疑她的富豪男友给她安排了新的公关团队——她居然用池幸在《一刻问题》里的原话来还击:网络上的废话我从来不关注的。 战况激烈,难分伯仲。 不料一周前池幸和原秋时在火锅店门口遇袭的事件一出,前一天晚上还高调表示不关注废话的颜砚,不敢再回应任何问题。 她的粉丝们吵吵嚷嚷,不再对外输出,内部乱成一锅粥:有说大难当头应该团结一切力量的,有说应该和极端粉丝割席的,又有说极端粉丝也是重要战力的,还有和事佬在事件话题下不停发颜砚精修美照并配文“love & peace”,号令众人洗广场。 总之十分热闹。 何月和助理都是网络冲浪好手,池幸没空看微博,她俩就给池幸转述,三个女孩子总是忽然爆发出一阵狂笑,常把周莽、何年两个男子汉吓一跳。 “肯定要来啊。”常小雁一边翻PPT一边冷哼,“她最要面子,要是不出现,岂不是说明他真的怕了你?” 两人叽叽咯咯笑个没完,小助理敲开办公室的门:“幸姐,林总找你。” 池幸拍拍膝盖上的瓜子壳,眼角余光瞥见周莽也随之转身,一副要跟自己同去的架势。 “你去干什么?”池幸故意问,“又没叫你。” 周莽开门:“走吧。” 他开始不接池幸的话茬,自说自话。 某种抵抗的新鲜兴趣在他心里生起:要确保不被池幸拉着走,就不要进入池幸的逻辑圈里,她太懂胡搅蛮缠。 池幸也不觉得生气,毕竟逗这个人实在太好玩。她也不清楚周莽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总之好玩就是了。 让何年何月留在原地,池幸和周莽一块儿上楼,敲响林述川办公室门。 “保镖出去。”林述川正看文件,头也不抬,“乱凑什么热闹!” 池幸:“不行,为了保护我的人身安全,他必须留在这里。” 林述川忍不住抬头了:“……人身安全?” 他打量周莽,颇严厉颇愤怒,片刻后忽然彻悟,咬牙道:“这是你新玩具?” 周莽:“……” 池幸:“你刚从猩猩进化过来吗?不侮辱人就说不了话是吧?” 林述川把钢笔扔到桌上:“你他妈一进门就要跟我吵架是吗!” “我不是侮辱你,我只是有话直说——”池幸认认真真道,“你真的是一坨垃圾。” 林述川:“……” 池幸:“我为什么要跟垃圾吵架,好脏。” 林述川:“那你说说你这条狗怎么回事。” 池幸:“再多讲一句废话我立刻走。” 林述川冷笑:“如果是跟《大地震颤》相关的事情呢?” 池幸表情立刻变了:“……什么后续?” 林述川狠狠喝了两口水,平静稍许,岔开话题,先问池幸为何这样执着于《大地震颤》。 这问题他问过,常小雁也问过,而且全都不止一次。但池幸总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怎么都问不出她心里话。 “这电影峰川有投资,但是制片和导演态度比较硬,我们安排的女主角他们不满意。看来看去还是你合适。” 池幸想了想,公司里和自己同年龄同地位的,能安排进这个电影的,只有一个人:“你们推的是颜砚?” 林述川:“高兴了?” 池幸:“我他妈有什么好高兴的?本来那制片就说我合适,是你不让我去的。现在有什么区别?” 林述川目光在她包扎的手心停留片刻。 “疼不疼?” 池幸嘴巴痒但又没有烟抽,她又一次确认自己的烟瘾确实是因为林述川而变严重的,每次看见林述川,她就疯狂想抽烟,想把烟气吐到这人脸上。 她没好气应:“关你屁事。” “原秋时在追你?” 池幸笑了:“谁说的?也可能是我在追他。” 林述川无可奈何,只好放弃跟池幸谈心的打算。 “你这次受伤,虽然跟颜砚没有直接关系,但确实让你受了委屈。”他说的话似是安慰,但语气平静无波,“公司经过商议决定,允许你接《大地震颤》。” 这喜讯突如其来,池幸愣住了。 “……等等!”她回过神,“你们允许我接,但大地那边还要我吗?我和峰川这是出尔反尔,我听小雁说,签意向约的那天,制片脸色可一点儿都不好。” “所以你得感谢原秋时。”林述川说,“你很幸运,他和裴瑗是青梅竹马的好朋友。” 池幸:“……裴瑗?刚拿了柏林电影节……” 林述川:“对,就是她。她是《大地震颤》的导演。” 常小雁接到电话上楼,正好碰见池幸和周莽离开林述川办公室。 她这两年很少见到池幸这么开心,张开双臂给了自己一个大拥抱:“小雁姐,我能演了!” 林述川在电话里已经简单跟常小雁说了公司的决定,以及池幸的答复。 按道理说这事儿得先过常小雁的手,才能到池幸确认,她不知道林述川为什么跳过自己先找池幸,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午餐我请,注意看微信,我把地址发你。”池幸乐得快要挽起周莽的手,在常小雁目光威胁下作罢。 常小雁按按乱跳的眼皮,敲响了林述川办公室的门。 三言两语,林述川才刚把《大地震颤》导演的事儿说清楚,常小雁气得脸色煞白:“这就是你绕过我先找池幸的原因吗!你这是在害她!你忘了灿烂甜蜜的制片是谁?” “陈洛阳,”林述川微微一笑,“怎么了?” 常小雁气得直想给他脸上来一拳:“那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他跟裴瑗是仇家!你让池幸接灿烂甜蜜,又让她接《大地震颤》……你想让她在这圈子里混不下去么!” 11 条件 - 她真漂亮 - 凉蝉 池幸终于拿到《大地震颤》的完整剧本,花整整一天时间读完,投入得饭都忘了吃。 周莽给她端来加奶的咖啡和沙拉,坐在她面前。 池幸抬头:“有什么想说的?” “……林述川的条件太苛刻了,而且对你不利。”周莽说,“不能骗人。” 池幸没有立刻回答。她身边能跟她这样直接地陈述“好”与“不好”的人并不太多,常小雁是一个,自己的多年挚友是一个,只是没想到现在周莽成了第三个。 她察觉周莽和自己的距离拉近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有什么地方变了,什么地方没变? 这些问题像水滴落在湖泊里,很快消失在池幸心头。 她不想琢磨,只想享受难得的宁静平和。 “你也听到林述川说的什么。”池幸叉起沙拉碗里的生菜和苦菊边吃边说,“我不是第一次骗人。” 周莽静静看她。 他的目光能穿透池幸的盔甲。 “为什么对《大地震颤》这么执着?”周莽直截了当地问,“和你妈妈有关?” 林述川的条件苛刻在于,池幸若是想得到《大地震颤》的机会,她必须轧戏。 池幸入行以来,工作强度虽然大,但密度远小于一二线的明星。她每一个工作都稳扎稳打,认真对待,而她这样咖位的演员,绝大部分剧组是不允许轧戏的。 林述川要求池幸向《大地震颤》剧组保密,不透露自己参演《灿烂甜蜜的你》。 同样的,池幸也不能与《灿烂甜蜜的你》剧组的任何人——除了原秋时——透露一切与《大地震颤》相关的事情。 池幸不是没有察觉到这条件里隐含的危机,但林述川紧接着抛出了更大的诱惑。 如果池幸凭《大地震颤》拿奖,林述川会答应池幸一直以来最迫切的要求——跟她重新签一份更合理的合约,甚至可以在峰川传媒部分注资的前提下,为池幸开设独立工作室。 而相对的,如果池幸无法完成《大地震颤》和《灿烂甜蜜的你》的拍摄工作,哪怕有其中一个出了纰漏,池幸以后都要乖乖听公司安排,不得有任何异议。 这个条件旁人听来会认为不够合理,但对池幸来说是巨大的诱惑。 一是她确实一心想拍《大地震颤》,二是她虽然有过几次奖项提名,但从未捧得过有分量的奖杯。 《大地震颤》整体配置确确实实是冲着拿奖去的,得知导演是刚刚在柏林捧奖回国的裴瑗,这种可能性便愈发的大了。 而最后,池幸迫切地想脱离林述川。他的控制欲,渐渐变本加厉。 池幸答应了林述川的条件。 周莽:“你这是在走钢丝。” 池幸点头承认:“我是在赌啊。” 周莽:“有必胜的把握吗?” “没有。”池幸靠在椅子背上,皱眉吃苦菊,嘴角一挑,“不过,多看些八卦,很有用的。” 《大地震颤》剧组效率极高,池幸看完剧本的第二天,常小雁便收到了剧组的开会通知。 又是剧本围读会,池幸打起十二万分精神,给自己的角色梳理剧情线索和心态变化弧线,三万多字的剧本上贴满了半透明的小便条。 谁料第二天一早,池幸顶着一头乱发继续钻研时,常小雁风风火火冲上门:“灿烂甜蜜要拍定妆照。” 池幸大吃一惊:“不是明天吗!” 常小雁把她推进卧室:“一小时后就开始,快洗头!!!” 池幸看了眼时间,心道不好:按照以往惯例,十点开始的活动总要持续到下午两三点。 而《大地震颤》的剧本围读会两点准时开始。 她先前已经出尔反尔,今日绝对不能迟到。 一行人风风火火抵达摄影室,结果等颜砚和原秋时又等了一小时。 池幸没有发脾气,她今日温和善良得让常小雁都震惊,尤其是看到池幸冲姗姗来迟的颜砚挥手打招呼之后。 颜砚显然也惊疑不定,犹豫着不知该不该理会池幸。 池幸挥动的是那只还包着纱布的手——实际上绷带昨天已经拆下,谁都搞不懂池幸为什么今日出门前又假模假样地裹上了。 看到那只手,颜砚再装作视若无睹就过分了。 “还没好呀?”颜砚很关切,“昨天我看微博热搜,你已经去医院拆线了呐。” “美容线,不用拆。”池幸笑道,“去看了下伤口情况,还是不行,有点儿肿,昨晚上还发烧来着,38°,今天差点儿进不了摄影室。” 她亲亲热热拉来一张椅子,颜砚坐下后化妆和造型立刻动手,池幸则坐在一旁和她聊天。 常小雁竖起耳朵听,池幸说的尽是些不着边际的话。颜砚出于礼貌和礼节性的愧疚,有一搭没一搭地应。 “小周跟我说了他的事儿,太恐怖了,私生粉都偷溜到他家里去了。”池幸叹气,“男的都这样,我们女的更害怕了。” 颜砚其实心里也有些惴惴:毕竟那是她的粉丝,如果那个人是冲自己来的呢? 池幸似是知道她想的什么,又说:“你说那个人找我麻烦,我至少还有个应对,要是他迷恋你迷恋到也钻进……哎呀我说的什么,好可怕。” 颜砚正要接话,池幸拍她手臂:“颜姐,真的,我现在心有余悸。你平时自己也小心点儿,粉丝一多就是会有这种不理智的人,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正给颜砚烫头发的造型师问:“幸姐,你粉丝里有这样的人吗?” “谁知道呢。”池幸的手仍搁在颜砚手臂上,手心温热,“我觉得这事情不能这样过去。我们得发一个声明对不对——”她扭头看颜砚,“——颜姐,我和你一起发声明,谴责这种行为,约束粉丝。” 颜砚怀疑道:“有用吗?” “有用啊,别怕得罪粉丝,谁还不是个人了。”池幸认真道,“咱们又不靠粉丝,是靠工作能力才走到今天的。” 池幸表达的方式让人很舒服,暗暗地捧了颜砚一把。颜砚有几分被说动。 “再多找些人转发……原秋时!张凌!……”池幸像是对这件事充满干劲,喊了几声棚里的演员,大家纷纷应和。 她对颜砚笑道:“咱们都是女人,女人才懂女人怕什么。” 常小雁看池幸油滑自然地做完一出戏,把她拉到一边:“你干什么?” “趁此机会跟颜砚缓和关系。”池幸又吃一颗蜜桃味糖果,“陈洛阳不是她背后的神秘男友么?” 常小雁:“……你知道啊?” 池幸:“废话,这圈里污七糟八的事儿,有哪些是我不知道的。我平时只是不说,悄悄听。”她颇得意地笑。 《灿烂甜蜜的你》,总制片陈洛阳。《大地震颤》,导演裴瑗。 两人曾是夫妻,结婚时轰轰烈烈,才子佳人、门当户对,典礼盛大得如同童话。 半年后,陈洛阳出轨颜砚,被裴瑗发现。 裴瑗悄悄转移财产,收集证据,在结婚一周年的纪念日跟陈洛阳提出离婚。 陈洛阳花巨资压下颜砚这桩丑闻,几乎割了一半身家给裴瑗。他恳求裴瑗放手,跪在裴瑗面前哭着打自己耳光,追忆甜蜜过往。 抬头时却发现裴瑗正拿着手机,直接拍下他的丑态。 陈洛阳出身书香门第,父亲从他人口中知道他出轨离婚的事情街知巷闻,还给前妻下跪打自己耳光,当即气得晕厥入院,至今未醒。 视频流了出去,陈洛阳成为圈内笑柄,他从此对裴瑗恨之入骨。 两人绝对不用与对方交好的人,公开场合从来不提对方名字。 裴瑗拍了两部女性题材电影,质量好票房高,跻身一线导演;陈洛阳东山再起,在电视剧圈里拼下一方江山。 池幸早不记得这些事儿是谁告诉他的,但圈里确实没有秘密。 唯独颜砚和陈洛阳的事情,裴瑗没有跟任何外人透露,陈洛阳也守口如瓶。是近两年陈洛阳开始与颜砚在公开场合出双入对,渐渐才有人拼凑出事件的完整面目。 常小雁听得入神,掐指算了一通:“陈洛阳和裴瑗恋爱三年,结婚一年。陈洛阳和颜砚在一块儿满打满算,至少五年了。你说谁是真爱?” 池幸:“关我屁事。” 常小雁:“你是打算跟颜砚把关系处理好一些,以后若是……颜砚能帮你说说话?” 池幸:“对啊。” 常小雁:“……好一招烂棋。” 池幸作势掐她:“这是我手里唯一的棋了。你能帮我吗?” “废话,我和你就是一体的。”常小雁顿了顿,“那,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对《大地震颤》这么执着吗?” 池幸又陷入了往常的沉默。没等到她开口,导演和陈洛阳到了。池幸抓了抓常小雁的手:“我去工作啦。” 她手心有冷汗,残留在常小雁指尖。 情况如池幸所料:果然拖延了。 眼看已经两点半,常小雁的手机不停震动,池幸急得团团转。 颜砚换了五个造型,原秋时换了六个。池幸想提前离开,但又没有正当理由。 周莽和常小雁对了个眼神,走到池幸身边,俯身耳语,但音量又足够让正跟池幸聊天的原秋时看到:“你预约的就诊时间到了。” 池幸扭头看他,原秋时连忙问:“你还要去医院?” 周莽面无表情阐述:“昨晚伤口沾水发炎,38°,小雁姐给预约的。” 池幸福至心灵,立刻摆手拒绝:“不去不去,烧都退了……” 原秋时匆匆打断:“那不行!” 池幸忙拉住他:“在工作呢,走不开。我拍完再去也没关系。” 但原秋时还是去找了导演和陈洛阳。池幸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虽然原秋时有点儿烦人,但他是真的关心自己,何况又这样帅……池幸怔怔看他和导演、制片说话,视线忽然被周莽身影截断。 “保险起见,我送你过去。”他说。 有原秋时在一旁帮腔,池幸得以脱身。 原秋时把她送到摄影室门外,池幸郑重向他道谢。 “《大地震颤》这事儿我欠你一个人情,一定还。”池幸笑道,“请一顿是不行的,至少请十顿。” 原秋时:“光吃饭?” 池幸:“再请你看电影。” 原秋时:“看你的电影还是我的电影?” 池幸惨叫:“不必了吧!看别人的!” 周莽开车过来,按响喇叭,打断俩人的笑谈。 原秋时瞅一眼周莽:“你这保镖好像不太喜欢我。” 池幸回头冲他挥手:“我喜欢你就行了啊。再见!” 周莽一路压着限速狂飙,抵达光彩剧院时,已经三点半。他们整整迟了一个半小时。 围读会在光彩剧院举行,据说是编剧的要求:这个剧院是编剧成名和工作的地方。也就是说,那一直秘而不宣的编剧老师,池幸今天将会见到。 她来不及等电梯,匆匆忙忙跑上楼梯,在会议室前理了理头发衣裳,小心敲门。 ——“请进。” 周莽和她一同进入会议室。会议室里坐了一圈的演员,有几个是池幸认识的。 认识,但不熟悉,见到池幸也没有点头。气氛凝滞,池幸跟众人打招呼,说明迟到缘由:“工作上有些耽误……” “好了,不要浪费时间了。”有个女人开口,“这位是谁?”她看着周莽。 池幸:“我的保镖。” 此言一出,有几个人露骨地发出嘲笑。 说话的女人没有笑,静静看池幸。 池幸被她盯得窘迫,继续解释:“之前发生过一些……” “废话不用说了。我先自我介绍。”女人说,“我是裴瑗。” 她指着身边一位光头的精瘦中年人:“这位是我们《大地震颤》的编剧老师,麦子。” 麦子冲池幸点点头,笑道:“池幸,你好。闻名不如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池幸想起来了。 “白山茶”。 12 麦子 - 她真漂亮 - 凉蝉 麦子写过话剧,写过电视剧,写过电影,坐拥北京四合院,衣食无忧,距离他上一次写剧本已有三年。 三年前他写《绝命书》,一个饥肠辘辘的窃贼入室偷窃时发现屋主留下的遗书,吃饱喝足后,窃贼决定去寻找屋主的尸体。电影违规参展,被严厉处罚,即便在影展上获得了极高赞誉,始终不能在院线上映。 三年之后便是《大地震颤》。 和麦子以往风格不同,《大地震颤》是一个有点儿温情的故事。 34岁的女人赵英梅左耳先天失聪,右耳听力也正在飞速消失,仅半年,她的听力就会彻底丧失。 而同时,出轨的丈夫正筹划离婚,孩子上小学的名额没有抽中,打工的餐馆准备辞退她,因为她脾气暴躁,总是跟客人吵架。 朋友问她打算怎么办。赵英梅答非所问:我想跟王靖跳舞。 王靖,是刚刚在英国黑池舞蹈节职业摩登组别中获得冠军的舞蹈家。 赵英梅年幼时家境普通,她每天穿过少年宫的舞蹈排练室回家,都会在窗边偷看很久。同龄的少年对镜练舞,舞伴在他怀中绽开如一朵大丽花。 少年与她偶尔会对上眼神。 于是赵英梅知道了王靖名字,小小年纪已然成名的少年天才。 但王靖并不认识她。 太荒诞、太可笑了。所有人都嘲讽她,不自量力,不识抬举,异想天开。 “我想跟王靖跳一次舞。”这是赵英梅一生中难得的一次毫不迟疑,“在我还能听到的时候,一次就行。” 池幸没跟任何人说过自己为什么会被《大地震颤》打动。 赵英梅让她想起母亲,孙涓涓。 在一塌糊涂的日子里,人会死死攥住手里唯一的光。池幸还记得孙涓涓穿舞裙的样子,她的母亲在舞室的镜前旋转、伸展,幸福得像一个陌生人。 她在赵英梅身上,看到孙涓涓依稀的模样。 这是第一次剧本围读会,除了导演、编剧和三位制片外,来的都是主要演员和剧组的核心工作人员,满满当当围了一圈。 池幸来得太迟,裴瑗和麦子显然都不打算为了她重复之前的流程。人员相互之间早介绍完毕,角色各自归属于谁也清楚,甚至已经结束了前五场的剧本阅读。 池幸只能依靠大家的对话内容来揣测各自身份。 第六场是赵英梅的孩子在家中发现与女人鬼混的父亲,稚子与父亲有一场数分钟的对手戏。父亲打了孩子一个耳光,赵英梅正好回到家。 池幸的台词只有两句:这是我的房子,滚出去;我嫌你脏。 饰演赵英梅丈夫的是池幸曾经合作过的演员张旻,他近视,戴眼镜的时候看起来文质彬彬。池幸和他那部古装戏去年刚播,反响很好,他在里面演的文臣温润如玉,很受欢迎。 池幸好奇他要怎么饰演一个暴力、狂躁、粗鲁的丈夫。 演她儿子的演员今天没来,因为学校考体测,没请到假,一个才刚刚小学一年级的小男生。麦子代替他与张旻对戏。 两人并未放姿态和感情,只是平平板板阅读台词文字。张旻念了一遍之后,挑出其中一处不协调的地方:“洪世峰是山西人对吧,台词太书面语了,说的时候要改成方言口语。” 麦子点头记录:“可以,这个没事儿。张旻你山西人?” 张旻笑道:“我爱人是山西人。那行,我让她帮忙改方言。” 道具组组长问裴瑗:“这一场要砸电视,这个砸法是全砸坏了,还是只砸屏幕?” 裴瑗:“洪世峰,你觉得呢?” 张旻:“不至于全砸。洪世峰他没想到赵英梅会准备好离婚协议书,至少这一场还是有点儿震惊的……”他翻下一页,“下一场是在餐馆后面打赵英梅,他才知道自己可能吃亏了,要赔给赵英梅一笔钱。” 道具组组长坚持问:“导演怎么说?” 裴瑗:“到时候片场看情绪怎么推,怕砸坏了,你就多找两台。” 组长小声道:“我靠,裴瑗,你以为这是到处都能买到的电视?麦子老师把品牌型号都给限定了,我得去淘。要是淘不到……” 一位制片说:“淘不到就做个壳子套上去,多大点儿事。继续吧。” 组长便不开口了。 池幸很喜欢听他们争执。 争执的过程才是剧本围读真正有趣的部分。她还见过演员和编剧拍桌子吵架时,导演扭头问其他人喝不喝咖啡,他直接一起订。等咖啡送到,众人边喝边吵,热烈万分。 但今天看来不会大吵大闹,控场的制片人在。 裴瑗很少说话,她素面朝天,扎一束马尾,大部分时间都在听。 而麦子和网上的形象完全两个人:礼貌、稳重,并不是池幸想象的那种会在随便对女性说荤话的人。 因她来得太迟,她错过了之前麦子跟几位主角讲戏的过程。裴瑗与制片跟投资人还有饭局,围读提前结束。 池幸看一眼时间,四点半,不前不后,一个吃饭很尴尬、打发时间又嫌太短的时刻。 众人纷纷离开,张旻冲池幸挑挑眉,朝低头看手机的麦子使眼色。 池幸知道这是提醒她跟麦子聊聊,忙点点头。 “麦子老师,你好。”池幸来到麦子面前,“抱歉我来得太迟了……” 她简单把迟到的原因解释清楚,顺便也说清楚自己带保镖的缘故。 出乎她意料,麦子相当认真地听完了池幸的话,点头说:“我听过我听过。那人抓起来了是么?” 池幸:“是啊,拘留十五日。” 麦子:“这也太短了。” 池幸笑笑,翻开自己的剧本。麦子看到她剧本上贴满了细小的便条,空白处用铅笔写了笔记。 “……你倒是有意思。”麦子忽然说。 池幸一愣:“什么?” 麦子:“得罪了我,还敢主动来找我说话。” 这下轮到池幸诧异了:“不是你得罪我吗?” 麦子怔一瞬,拍桌大笑。 池幸端起了她的招牌笑容,甜蜜美丽,锐利逼人。 “有意思,你真的太有意思了!”麦子说完从烟盒里弹出一支烟,问她,“介意我抽烟吗?” 池幸:“介意。” 麦子:“我记得你也抽烟吧?兰桂坊那照片上也有烟,抽烟的白山茶,真的漂亮。” 面对面听麦子再说起“白山茶”,池幸倒没觉得这有冒犯的意思。她有点儿明白这人不是开黄腔,而是……讲话无所顾忌。 麦子说的时候完全没看她,仿佛在描述自己想象中的画面,未点燃的烟夹在指间。 “看过《风萧萧》吗?白蘋,山茶花,知道吗?”麦子热烈地说,“‘我’说白蘋是今夜最美的玫瑰花。白蘋说不,我是所有人的山茶花。绝了,真的绝了!山茶花!厚重,浓郁,死的时候整个一咕噜掉下来,太绝了!” 池幸:“……” 麦子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徐訏写白蘋,他说她是百合花,写了特别多次,笑得像百合,盛装像百合……但白蘋说自己是山茶花。为什么?你说为什么?” 池幸:“我没看过。” 麦子片刻后睁眼,话题转得突然:“所以,一起抽呗。”他把烟盒弹给池幸:“尝尝,我从柏林带的,很辣。” 池幸:“已经不抽了。” 麦子便点燃自己的烟:“不好意思,你介意我也得抽。那个保镖,去开一下净化器。我不抽烟不行,脑子里得有点儿刺激的东西,让我亢奋,我才能跟人谈戏。” 他瞥一眼周莽:“人总得有个什么驱动力才能去做以往不敢做的事情。女人喜欢什么样的刺激?爱情?欲望?金钱?都给我说说。” 池幸问:“你觉得是什么驱动赵英梅产生这种不合理的愿望?” 麦子咧嘴一笑。 池幸拿捏住机会,把他漫无边际的闲扯拉回到剧本上。他反问:“你的答案是?” 池幸:“……是遗憾。” 和周莽走出光彩剧院时,天已经全黑了。 剧院里正上演一出话剧,观众进场完毕,隐隐听见音乐低嗡声震动。 池幸回头跑上台阶,把手放在剧院进场的门上。 木门宽大沉重,随着剧场内声音隐隐在池幸掌心中发颤。 刚开始看《大地震颤》剧本时,池幸并不能理解片名的意义。但看到最后时刻,她恍然大悟:失去听力的赵英梅,她站在土地上的时候,世界对她来说是完全寂静无声的。 她能感受到的唯有——灵魂、血液、骨头的震颤。是音乐和他人的舞步,震颤了她脚下的大地。 那一刻,池幸与纸张上尚未显出形迹的女人赵英梅感同身受。 和麦子的交流是顺利的,她没有察觉麦子对自己冒犯。“白山茶”、“男人看了都想把她留在家里”之类的话,麦子没有再说过。 但当然,他也没有道歉。 男人评价女人是天经地义的。所有男人天然地拥有这样的评判权力:美不美,欲不欲,好不好拿捏——哪怕这个女人的美、欲和存在,跟他完全沾不上半点儿关系。 池幸对麦子的印象还不能完全扭转。她憎恶这种居高临下的俯视感。 网络上的废话对她并非毫无影响,她其实已经在心里盘算了一堆可以扔回麦子身上的刻薄话。 但发现麦子是《大地震颤》的编剧之后,她那点儿顽抗的勇敢便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成年人在生活和工作中习练出来的油滑。 ……我也不过如此。 池幸扭头走下台阶,脚步轻快。 “我想吃冰淇淋。”她对周莽说。 周莽正跟何月索要今天池幸在摄影室里的定妆造型照。 何月在小群里炫耀助理发她的漂亮照片,周莽私戳她。何月乖乖发了一堆过来。 他收好手机,回头打量池幸:“……你每天宁愿只睡四个小时也要晨跑,中餐晚餐只吃沙拉,你知道一个冰淇淋热量多少吗?” 好啊,敢挑雇主——不,服务对象的毛病,池幸心想,这人变了。 她仰头,又一次清晰地表达:“我,想吃,冰淇淋。” 周莽败下阵来:“好。” 他在剧院的便利店买了两个甜筒,和池幸一人一个。两人坐在剧院旁的长椅上,头顶枫树红了大半,被路灯照着,黑夜里一团璀璨的灿烂。 “你记得我们以前一块儿吃过雪糕吗?”池幸边吃边问,“冬天的时候。” 周莽当然记得。他还没说话,池幸又接着开口。 “我还袭你胸来着……”她张开掌心还裹着纱布的手,往周莽胸前摸去。 还没碰到,周莽忽然抓住她手掌,不让她移动分毫。 池幸和他僵持,发现这人用的是真力气,她摆脱不了,掌心伤处微微有些疼。 她一皱眉,周莽立刻松手,但手掌滑到她手腕又攥紧了。池幸挣不开。 “……不给摸就不摸嘛。”池幸笑道,“凶什么。你这样小气,没有女孩会喜欢你的……” 她穿一件白色帽衫,微卷的长发松松斜扎,堆在肩膀。明明卸了妆,眉目仍旧如墨,夜灯中脸颊是微润的红,嘴唇轻启,故意说着让周莽不高兴的话。 “白山茶”,麦子是这样形容池幸的。 周莽忽然想起她蜜桃味的吻。 13 挫折 - 她真漂亮 - 凉蝉 他们靠得那么近,只要周莽愿意,他可以再次获得池幸的吻。 仿佛经过漫长的挣扎——实际只不过几秒钟。他很慢很慢地松手,坐正,继续吃手中抹茶味甜筒。深秋的夜晚是有些凉了,他胸口和胃一分分冷起来,很不舒服。 “……”池幸声音轻柔得像撒娇,“胆小鬼。” 枫叶慢慢落下。周莽说:“我是你的保镖。” 池幸:“保镖有什么苛刻的职业道德要求?不能跟雇主……不对,服务对象亲嘴?那你不行啊,你已经亲过了。”她说完又笑。 周莽:“工作之外的任何私人关系都不应该发展。” 池幸:“这么巧,我最喜欢和别人发展不应该发展的关系。” 周莽心头一震,扭头看她。她盯着落下的红叶,尖俏的鼻尖有橙红色的灯晕。 “常小雁跟你说过什么?”池幸背靠在长椅上,她比周莽自在大方,她从来进退自如。 “在外面的时候要注意周围是否有狗仔队。”周莽说,“除了保护你免受伤害,也别让你的负面新闻被拍下。” 池幸:“我有什么负面新闻?跟自己的保镖太过亲密?” 周莽察觉池幸有些微的不快,并且不打算掩饰。 “你做人好辛苦。”池幸说,“不过,我明白了。” 周莽:“明白什么?” 池幸几口吃完甜筒,起身冲他一笑:“走吧,保镖。” 回去的路上,池幸闭目养神,她没再跟周莽说一句话。 晚上在池幸家中陪池幸的一般是何月。 周莽在对门洗漱完毕,看见何年在客厅里看电视,是池幸和张旻参演的古装戏。 两人演女主角的哥哥和嫂嫂。丈夫蒙冤下狱,妻子携幼妹在衙门面前久久跪着,高举状纸。雪极厚,少女靠在嫂子身上,被冻得几乎晕过去。池幸近乎素颜,嘴唇苍白,唯有眉目点墨般清晰。 红色大门开启,她一个激灵,挣起精神,朗声道:民女有冤要陈! 何年看了半集,发现周莽靠在窗边蹭看。 “她真是你老乡?” 周莽:“嗯。” 何年:“这台词是原声吧?完全没有一点儿口音,太正了。” 周莽忽然想起何年赞过池幸漂亮:“何月说你收藏了挺多她的照片?” 何年:“嗯。” 周莽撑着沙发背:“看不出来。你是她粉丝?” 何年笑道:“那当然不能被你看出来。我们不是在工作么?总得有些分寸。” 周莽沉默了。 他与何年一口气看了三集,三集之后张旻出狱,池幸一直强撑着的精神在见到丈夫之后垮了,看到张旻的瞬间失声哭出来。 何年又说:“怎么有人哭也哭这么漂亮。” 周莽:“……闭嘴。” 何年不肯闭嘴,吃定了周莽好说话:“她也是不容易,爹妈都不在了,就孤零零一个人在这儿闯。我都不敢想象要是我遇到这样的事情……我好歹还有个妹妹……” 周莽睁圆了眼:“什么?” 何年:“我说池幸,她孤儿啊。” 周莽:“谁说的?” 何年:“采访里她自己说的,具体记不住了,上大学的时候父母已经没了,一直住亲戚家里……”他没说完,看见周莽脸上浮现一种困惑和惊愕。 ——“我不是第一次骗人。” 很突兀地,池幸说这句话的表情浮现在周莽心头。 自从光彩剧院那一夜之后,池幸就不再逗弄周莽。 她和周莽仍照旧相处,警惕的常小雁和八卦的何月都没有察觉,两人之间的关系出现了微妙的缝隙。 只有周莽知道,池幸再没有用那种目光看自己。 他不需要竭力回忆就能想起池幸的眼神,隔着人群落在自己身上时,像是刻意和自己分享一个仅两人可知的秘密,有时伴一丝窃笑,一星飞瞬而逝的眼尾余光。是钩子、是陨石,痕迹不可消除。 但现在再也没有了。 没有了光明正大的暗语,没有乍然的回头。 《灿烂甜蜜的你》开机,都市偶像剧,不需要到影视基地苦熬。回程路上池幸打开开机红包,里面是一千元。 “我入行收到的第一个红包是两百块钱,你们猜是什么红包?” 何年何月猜不出来,池幸笑:“我演尸体呐!那天拍了一场我被人杀死的戏。拍完之后我脸上的血浆还没洗干净,副导演给我一个红包,说每个演死人的演员都有。” 何月懂了:“吉祥钱。” 池幸:“是啊,惯例。有一段时间我没什么正经戏拍,总是演边边角角的小配角,我常跟林述川说,让我去演尸体吧,演尸体能多点儿钱。最好是演墓碑上的人,就提供一张照片儿,也有红包。” 她像说一桩趣事,咯咯地笑。 周莽透过后视镜看她。以往池幸在后座说些什么有趣的事情,总是有意无意抬头,和他在镜里对一个眼神。 但池幸今天没有。 之后也再没有了。 周莽愈发频密地用目光追随池幸的身影。他是保镖,他有这样的光明正大的权利。 只是每多看一眼,心头积郁的难受就增长一分,越来越膨胀,抽走了他心底所有空隙。 天越来越冷。 《大地震颤》的剧本围读会又举行了几次,《灿烂甜蜜的你》为了凑原秋时的时间,拍摄进程很紧。池幸两边奔波,只能抓紧每一分一秒的时间休息睡觉。 在车上总是蒙头大睡,抵达剧院或者片场后先原地蹦跶两分钟让身体热起来,精神起来了,她再进入工作状态。 她一天内要当半天女强人,还要当半天没工作的单身母亲,情绪起落非常厉害。 又不能抽烟,池幸认同麦子的话:搞创作真的要时刻有点儿东西刺激脑子。 她每天在包里装两个哑铃和拉力器,拍摄空隙就一边举哑铃一边看剧本,或者边拉拉力器边塞着耳机玩游戏。 “啊,好变态……”剧组里几个演员被她带着玩儿起了《幻夜奏鸣曲》,连颜砚也下了一个跟着玩,周莽常听见池幸嘀咕,“可是还不够。” 颜砚对这游戏实在没有兴趣,但听听男人们富于魅力的声音是很有趣的:“还要怎么变态?” “最好是姜广涛来配。”池幸放下哑铃,给颜砚找她心仪的配音演员的片段。 两人之间少见的亲昵,当然往往这个时候,身边肯定有人举着手机或摄影机在拍摄。剧组纪录片组的导演一直想拍俩人不和的片段,无奈始终没捕捉到。 运动促使多巴胺分泌,池幸一直充满活力。 原秋时却很担心她。 他把池幸拉到一旁,问她两边赶会不会太忙。 池幸笑着安慰他:“有点忙,还能忍受。机会来了不抓住它可就溜走了。” 原秋时拈走她头发上一片细小落叶:“顺利吗?大地震颤那边。” 池幸又笑:“顺利。” 原秋时静静看她。 “有什么事情都可以跟我说的。”他温柔道,“哪怕我帮不上忙,还可以借给你一双耳朵。” 池幸微微一怔。 跟她说这话的若是别的男人,她不会为之而动。但她确实一直吃原秋时的外貌,又喜欢他的声音,两样相加,是自己的男神正跟自己说这样的话。 池幸一时没抵挡住:“我累了可以跟你打电话聊天?” 原秋时从她手中轻轻抽走手机:“借我。” 池幸:“做什么?” 原秋时退出游戏:“把你的紧急联系人设置成我……” 他停手了。 “……我以为紧急联系人会是常小雁,”原秋时笑笑,“怎么是周莽?” 他直视池幸眼睛:“我改了啊。” 池幸把手机拿回来:“不用。我已经记住你的号码了。” 原秋时微微眯眼:池幸油滑,但油滑得可爱,让人生出挑战欲。 “谁改的?”他问了个太冒进的问题,“你?常小雁?还是……周莽?” 池幸不答,只是笑。 副导演在一旁喊原秋时,池幸借机把他推走。 墙角另一侧,颜砚刚刚接完陈洛阳的电话。 她迅速拨给经纪人:“你听过‘大地震颤’吗?” 经纪人正在吃饭,含糊回答:“知道,江路他们筹备的新片子,保密做得挺好,编剧和主演都不知道是谁。” 颜砚:“制片有江路?导演是谁?” 经纪人笑:“哎呀……” 颜砚冷笑:“江路制片,那导演必定是裴瑗了。” 经纪人:“颜砚,陈总跟裴瑗现在没任何关系,你不必……” 他讲了一堆,颜砚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她把散发别到耳后,轻声道:“你认识裴瑗身边的人吗?” 这一天晚上,离开片场已是九点。好在今天拍戏的地方距离光彩剧院很近,麦子最近很友善,会给池幸安排单独的讲戏时间,而且总是顺着池幸的安排来。 “池幸,你有冲劲,但……”麦子今夜没有讲戏,他微微皱眉,吐出一口烟,“但人最忌不自量力。你不能什么都要。” 此时两人正坐在空无一人的剧院舞台上。送池幸过来的仍然是周莽,他忠实履行保镖的职责,站在舞台下,偷偷竖起耳朵。 正翻动剧本的手停了。池幸心头掠过一种突然的不安。 “这个圈子里很少秘密,尤其是剧组和剧组之间,只要有心人一问,破绽很容易找。”麦子说,“不过裴瑗和陈洛阳都不喜欢听闲话,他们身边也很少念叨闲话的人。” 池幸背脊窜起一股寒意:“老师……” “很巧,灿烂甜蜜的编剧是我的学生。”麦子说。 池幸肩膀塌了下来。 “为什么呢?我不明白。你不是傻子,你不会不知道裴瑗和陈洛阳之间的关系。”麦子笑道,“野心那么大,有时候不是好事。” “……我和峰川签了二十年的长约。”池幸说,“这是一次赌注。” 连麦子也被这个数字吓了一跳:“20年?你们怎么分成?” 等池幸细细说完,麦子竟笑了:“你才拿四成?那你整个宣传营销团队,是谁养?” 池幸:“我。” 麦子长声大笑:“我日。林述川牛啊,真他妈牛。” 他把烟头按进灭烟器:“不过你应该已经有了离开峰川的实力,我是说在资金上和名气上。” 麦子太抬举她了。池幸摇摇头。 她是近两年才在屏幕上红起来的,因为《家事》里演了一个张扬跋扈、令人憎恶的角色。此后林述川给她找的大部分剧本也都是同类型的角色,要不是常小雁竭力给她开拓电影市场的机会,她已经成为了恶毒女二号专业户。 这不是池幸想要的。 但,林述川偏偏就要这样控制她。 “一年有百二十万吧?”麦子问。 池幸点头。 麦子:“不行,峰川这合约……还是苛刻了。” 池幸微微笑道:“其实已经很多了,和普通人比起来。” “你是普通人么?”麦子笑,“你家里是做什么的?在北京有房子?有生意?” “没有。”池幸不愿多说,“我家比较偏,县城里。” 麦子便没有多问。周莽听得认真,也很困惑。一年收入百二十万的池幸,为什么会租住在一个这么小的房子里。她完全有能力住更好的地方。但是就连常小雁也不知道这些钱她到底用在了哪里。 麦子又说:“理解你的迫切,但是真的很难瞒。而且和裴瑗相比,陈洛阳才是最难解决……” 话音未落,剧场的门忽然被推开。 裴瑗大步走进来,携带着深秋的寒意。她在舞台下笔直站着,一串车钥匙在指尖打转,表情冷峻麻木。 “你接了陈洛阳的戏?”她问池幸。 14 孙涓涓(1) - 她真漂亮 - 凉蝉 池幸胸口狠狠一揪,满头满脸热起来,因为羞愧。 但她深深呼吸,把微冷的、充斥二手烟气味的空气收进肺部,奇异地冷静下来。 她没有什么可恐惧和紧张的。 既然决定骗人,那就该知道总会有这样一天。她是被选择的,被抛弃也很正常。可替代自己的演员在圈子里实在太多太多了——但她立刻想起林述川曾说过,裴瑗她们认为,她最合适。 “……可以给我一个解释情况的机会吗?”池幸跳下舞台,与裴瑗面对面。她竭尽全力诚恳、坦白,想让裴瑗相信站在她面前的女人实在有苦衷、有难处。 裴瑗“哈”地一笑:“看来你知道我跟陈洛阳的关系。” 麦子不抽烟了,抓抓自己光溜溜的头皮,像起哄的观众:“解释解释呗。” 裴瑗:“她这样的人我看得多了。我在柏林拿了个奖,《大地震颤》又是你写的,多香一块肉,现成的,谁不想要?” 她站在池幸面前,却完全不看她,用“她”来指代。池幸知道裴瑗是真的生气,她正想说话,麦子又开口了。 “我想听解释。”他总是笑嘻嘻,“池幸牙尖嘴利,怼人厉害,我想听听她会怎么解释。” 池幸立刻抓住麦子给她的机会,在裴瑗再一次拒绝之前飞快地说:“我确实想拍这部电影,但我在答应之前并不知道导演是你,也不知道编剧是麦子。” 麦子插嘴:“这个我可以作证。她要是知道我是编剧,绝对不会说我……是网络上的废话。”他乐得拍膝盖,哈哈大笑。 “接触《大地震颤》的时候,我看到的只是一份一万多字的剧本大纲。甚至大纲的内容跟目前的成稿也有很大区别。”池幸接着说,“导演,我想拍这个电影,是因为我想演赵英梅。” “谁不想演赵英梅?”裴瑗仍是冷笑,“这个人物谁演都出彩,人物设计得这么好,只有傻子才看不出她的价值。” 麦子又笑。 池幸:“她让我想起我的母亲。她和赵英梅很像,普普通通的家庭妇女,突然兴起,跑去学了国标舞。” 在说出下面这句话时,池幸迟疑了一瞬间。在这一刻,她完全是下意识地,看向了剧场里唯一一个与她有联系,并且潜意识明白“他会保护我”的人。 周莽正看着她,专注、炽热。 池幸冷静了。 “她爱上了教她跳舞的那个男人。” 孙涓涓没有嫁给池荣之前,在县城里已经很有名。 她是照相馆里冲印照片的员工,小小的相馆橱窗里都是孙涓涓的照片,画着美丽的妆,穿着美丽的裙子。 曾有人趁夜砸碎橱窗玻璃,偷走孙涓涓的照片。这不是可耻的事情,是一种荣誉:身为一个男人,能短暂地占有县城里最好看女人的两张照片,足以让他在酒桌饭局里吹嘘好几年。 池荣那时候已经是出名的混混,净干偷鸡摸狗的事情,满大街撩漂亮姑娘裙子,人够狠够恶,谁都不愿意惹。 那年孙涓涓二十多岁,同县城中学的一个数学老师谈恋爱。她总坐在老师的自行车后座,迎着阳光笑,光洁手臂把数学老师的腰搂得死紧,春风里裙摆翻飞。 谁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半年后孙涓涓和数学老师分手。听人说那男的喝醉酒,边哭边嚎啕:我没用,我没保住她。 很快,孙涓涓和池荣结婚了,她像死人一样坐在婚床上,任喜婆往身上泼廉价的糖果和花生瓜子。 她肚子已经微微隆起。 池幸的名字是孙涓涓起的。若是按池荣家家谱,女孩儿没有正式名字,她应该叫池盼娣。 为了池幸这个名字,孙涓涓被池荣打过几次。她怎么都不肯松口,逼得池荣屈服,认了“幸”字。 池幸小时候也不晓得什么是幸福,爸爸和妈妈不打架就行了。孙涓涓不是任人欺负的性子,但她娇小、瘦弱,池荣对她挥手,她没法招架。有时候亮出菜刀棍棒,整条街都能听见孙涓涓的哭叫和池幸的嚎啕。 池幸很少见孙涓涓笑。笑容对她来说太过沉重,她苍白的脸支撑不起来。 事情是从池幸六岁生日,接受了陌生人赠予的一件裙子开始的。 池幸尤其钟爱那件白纱裙,她常常穿着到处去玩儿,人人看到都要夸她两句,说长大了谁要是娶了她一定有福气。池幸不晓得什么是福气,她学电视里的小姑娘,左右拉开裙摆,弯腰鞠躬,乖巧伶俐:“谢谢。” 有一次,她在街上看到一个和自己同龄的小姑娘。那姑娘也穿着白纱裙,和她一模一样的裙子,只有腰带颜色不同:池幸是蓝色的假钻石,她是粉红色的假钻石。小姑娘被一对夫妇牵在手里。 池幸背着学前班的小书包,一路跟随,看到那一家三口进了一栋楼。 她回家告诉孙涓涓这件事,说的是原来还有一模一样的裙子。孙涓涓却把这事儿挂在了心头。 百货大楼里就两件小孩穿的白纱裙,售货员说,另一件正是被悄悄付款的神秘人买走的。 第二天,她去接池幸放学,抱着池幸走进那栋楼。 门卫听池幸描述,立刻知道那是谁,指着小楼一层的走廊:“尽头,尽头就是钟老师的教室,他专门教人跳舞。” 后来池幸总是想起那条短短的、狭窄的走廊,尽头半扇窄窗,乐声嘈杂。 孙涓涓会知道走廊尽头的教室藏着她一生唯一一次的舍身和忘我吗? 如果知道,她还会往前走吗?她仍会一头栽进那光亮、宽敞的练舞室,站在钟映面前吗? 池幸没有答案。 苍白憔悴的母亲抱着她推开了练舞室的门。木地板踩起来声音清脆,四面都是镜子,漂亮的、脸色红润的小女孩们穿着白色的芭蕾舞裙,把白袜子覆盖的小腿搁在杠上,尽全力弯腰。 钟映刚刚拉开窗帘,傍晚红色的霞光浸了一地。他穿白衬衫,衣角松松掖在裤腰,身材又高又瘦,却有结实的肩膀和手臂。县城里只有混混才留长发,可他也留,但他跟混迹街头的那些邋遢男人完全不一样:微卷的黑色长发在颈后松松扎一束,头发上还乱七八糟地别着小女孩才用的花朵形发夹,一次恶作剧的遗迹。 练舞的小姑娘们嘻嘻捂嘴笑起来,指着他头上的发夹,笑他在陌生人面前丢脸。 他扭头看孙涓涓和池幸,笑容轻松,好似一生中从未遭遇过任何沉重的事情。 “你好?” 他声音很好听,有点儿软糯的普通话。池幸有些羞怯,回头抱住孙涓涓,用后脑勺冲着钟映。 “来学跳舞吗?”男人的手随意拍拍池幸的脑袋,他竟然已经走得这么近了,声音清晰得如同在耳边,“这么害羞呀。” 她听见自己的母亲用一种从未被她听过的神奇语调说话:“你好,钟老师。我有事情想问你。” 六岁的池幸被她轻轻放在地上。池幸仰头看她,孙涓涓仿佛一个陌生人。 她的母亲声音温柔,姿势优雅,像被什么巫婆仙子,施了一场魔法。 池幸为母亲保守了一个秘密。 孙涓涓穿上压箱底的裙子。她仍是少女时代的身材,腰带一别、高跟皮鞋一穿,鲜鲜亮亮。 池荣回家看见,又打了孙涓涓一次,下手比之前任何一回都要狠。池幸捂着耳朵缩在角柜里大哭,她听到无法复述的恶毒谩骂,她不懂什么是“骚”什么是“荡.妇”,父亲撕破了母亲身上的碎花裙子,把母亲拖进卧室。池幸动也不敢动,她哭得越来越大声,拼命让自己的声音压过卧室里沉闷的耳光、痛苦的呻.吟与喘息。 孙涓涓把所有漂亮的衣服、鞋袜装进一个背包里。她跟池荣说,要把这些扔掉。 只有池幸知道,她没有扔。 她把衣服鞋袜寄存在街上姐妹的服饰店里。每天结束在照相馆的工作,她会去接池幸,把池幸带到店里,然后在镜前换上裙子和高跟鞋。 她的伤在背部、胸口、腹部和大腿,淤青很久才消。她在池荣面前乖得像一具人偶,恳求他允许自己每天下班之后去姐妹店里帮忙,挣多一点钱。池荣当然愿意她挣钱,他要买烟、赌钱、去邻县玩女人,一切都要仰赖孙涓涓。 后来池幸想,那间小小的服装店是一间魔法屋。它里面藏了一个童话,母亲每每走进去,就会变成挺拔好看的孙涓涓。等跳完舞再进入,普通沉默的孙涓涓便回来了。 钟映没收孙涓涓的钱。每天傍晚结束授课,他会免费、单独给孙涓涓上一节半小时的课程。 池幸是这场秘密约会的见证者。她与母亲共享这个幽暗快乐的秘密。 她会看到钟映的手,那只漂亮、骨节分明的大手紧紧贴在母亲背后,像长在一起似的不可分离。她会看到母亲被钟映带着,在练舞室中央旋转、发笑、侧头,她瘦削的腿在地板上踩出令人心跳的脚步声,笃笃笃,笃笃笃。 池幸看见镜子里的孙涓涓笑。她从未见她有过这样的笑容,一个池幸不认识的女人借孙涓涓的躯体和钟映的手,重新降临在这世界上。 池幸很久之后才知道那是一种绽放。她的母亲在钟映的怀里,蓬勃、灿烂、激昂又绝不回头地迈入注定惨败的迷梦。 15 孙涓涓(2) - 她真漂亮 - 凉蝉 孙涓涓想过放弃。她揣着350块钱去找钟映,手里牵着上二年级的池幸。 池幸那天在练舞室里又看到了钟映的女儿,一个比她高、比她快乐的女孩子。她显然是在爱里长大的,温柔可爱,会小心地牵池幸的手,发现池幸尾指的淤青,又惊讶又害怕地问:谁欺负你? 池幸不敢说这是池荣醉酒的常态,他或者冲孙涓涓发火,或者冲池幸发火,昨夜醉得狠了,几乎把池幸手指拧断。 小姑娘跟她分享书包里漂亮的小糖果,回头问钟映:爸爸,我想把所有巧克力都给她,可以吗? 池幸眼睛追逐着穿芭蕾舞裙的小姑娘,完全忘记去注视母亲。 所有的小孩都离开后,孙涓涓把钱交到钟映手里。她说第一天见钟映的时候就已经想还钱了,无缘无故,一个陌生人给她的女儿这样的贵重礼物,她一直都在害怕。 钟映不肯收,两个人推推搡搡。池幸专心吃着钟映女儿给的一块巧克力,她想起来了,那小女孩高她一个年级,是学校里出名的漂亮人物。 镜中的人影凌乱,她抬头去看,猛地发现钟映正紧紧抱着自己的母亲。 孙涓涓没有拒绝,也没有挣扎。她紧紧攥着钱,在钟映臂弯里发出似哭似笑的声音。他们吻在一起,完全忘记了池幸在场。 “妈妈……!”池幸害怕了,她大声地喊。 两人猛地分开。钟映又牵住孙涓涓的手,在她耳边说话。 池幸永远都不会知道那是什么话。她只是看见母亲朝自己走过来,嘴角噙一丝羞怯甜蜜的笑。她温温柔柔地把鬓角垂落的头发别到耳后,来之前在唇上涂的薄薄口红糊了,她边走边抬手擦去,眼神飘在半空。 池幸忽然害怕了。她提着书包转身跑出练舞室。 孙涓涓在门口把她追上,死死拉着她的小手:“你要去哪里?” 她握住池幸的肩膀,看进孩子稚嫩的眼睛里。池幸恐惧、紧张、不安,她还不懂,但又似乎都懂了。 孙涓涓忽然紧紧抿着嘴唇,她抬手拍了拍池幸的小脸,那力道仿佛一记轻轻的耳光。 “为什么这样看我?我做错什么了?”她眼里蕴着恨,“世上所有人都可以骂我唾弃我,唯独你不可以!要不是因为你……” 池幸哇地哭起来。孙涓涓如梦方醒,忙把她抱在怀里,不停道歉。 池幸在学校里偶尔会遇到钟映的女儿。 女孩儿穿漂亮的衣服,校服永远整整齐齐干干净净,长发梳成辫子,发夹上的蝴蝶会随着她跳跃而一颤一颤。 池幸从不跟她打招呼。她给池幸的巧克力,池幸也没有吃完。初生的罪恶感像融化的糖果黏在她手指上,她代替孙涓涓感到羞愧、污浊。 她再也没有去过钟映的练舞室。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尤其是这样的小县城里。 池荣在邻县有另一个家,孙涓涓从不过问。消息还未传到池荣耳朵里,钟映的妻子先知道了。 越是有教养,越是讲体面。钟映妻子也是个老师,文化人,她不跟钟映吵,也不跟孙涓涓吵。 她是池幸小学的教导主任,升旗仪式结束后,她让池幸上主席台。池幸茫然紧张,站在全校人面前,她扭头看身边打扮入时的老师,听见她用和钟映一样漂亮、准确的普通话大声对麦克风说:二(3)班池幸,你没有干净校服吗?你家里没有人帮你洗衣服?你这儿都破了,你爸又打你?连衣服破了都不给你换一套?穿这种衣服上学,你还要不要脸?你妈妈呢?你怎么这么脏啊? 放学时池幸被堵在学校角落。钟映的女儿叫上几个孩子揍了她一顿。优雅漂亮的芭蕾小姑娘不见了,女孩跳着脚骂,用她学会的、贫瘠的脏话一遍遍骂:坏女人,你们都是坏女人,烂货…… “张一筒!打她啊!”她尖声对表哥大喊,“你不是说帮我出气吗!” “我一个初中生帮你打二年级女生,我丢,讲出去我张一筒怎么做人!” 他说完又在池幸脸上摸一把。池幸年纪小,长得完全不像池荣,几乎和孙涓涓一模一样,自小就是个美人胚子。一筒摸了脸不够,犹犹豫豫,手往池幸胸口伸。 那天池幸被打得很凶,她咬了一筒的手指,太过用力,几乎听得到骨头碎的声音。 书包被扯断了背带,头发也被挠得凌乱,校服脏兮兮,她顶着绵绵的秋雨走回家。 刚拐进街角,池幸就看到孙涓涓从家里走出来。她穿了件酒红色的裙子,撑一把黑色折叠伞,快乐地、微微昂着头往前走。她又要去跳舞了,哪怕钟映现在并不能天天出现在练舞室,她也仍然每天都去。她宁可一个人在镜前,和不存在的男舞伴跳舞、旋转、弯腰,也不愿意留在家里。 街边闲坐的人窃笑,指指点点。孙涓涓浑然不觉似的,腰背挺拔。她真漂亮,纵使女人们再怎么骂她,也得承认她漂亮。 她也唯有这一件事可以让自己昂首挺胸了。 她很快走远,没看见自己狼狈的女儿。 池幸蹲在街角哭了很久。只有两只同样瘦小的流浪猫陪她,乖乖趴在她被踩脏的鞋子上。 空气清冷,香烟的烟气愈发清晰地钻进鼻腔。 池幸和裴瑗站在冷飕飕的露台上。是裴瑗听完她说的话,想跟她“聊聊女人心事”。 从半开的门扉里看到局促的周莽,频频回头张望。麦子不停跟周莽搭话,带着坏笑,想要打探什么似的。 “你保镖挺俊。”裴瑗慢慢吐出烟气,“让他小心点,麦子男女通吃。” 池幸不禁笑了:“那也要看我这保镖愿不愿意。” 裴瑗:“他喜欢你吧。” 池幸:“为什么这么说?” 裴瑗:“看你的目光不一样。”她指指自己双眼,又指指周莽:“听了你的故事,有人会觉得你惨,会同情你,可怜你。但他看起来很想去抱住你……还有点儿后悔?痛苦?真复杂。为什么?” 池幸摇头:“谁知道。” 风吹散了裴瑗烟上积的烟灰,她问:“你恨你妈妈吗?” 池幸:“……” 沉默很久,裴瑗换了个问题。 “钟老师没了的时候,你妈妈什么反应?”她像探索,也像追问。 16 孙涓涓(3) - 她真漂亮 - 凉蝉 钟映的死讯是池荣带回来的。 他从邻县回来,在车站门前目睹了一场车祸。雨天路滑,一个老头摔倒,手里东西掉了一地。钟映弯腰帮忙,一辆急匆匆拐弯的小车从他身上碾过去。 孙涓涓那时候正为池幸换校服的钱发愁。池幸五年级,个头蹿得老高,校服越来越小。夏季冬季各两套,还有参加班级合唱比赛要穿的格子裙,加起来得好几百块。孙涓涓跟池幸说没关系,她会想到办法的。 母女俩一起吃晚饭,池幸发现母亲今天吃得很快,还发现她指甲上新涂了甲油,非常亮润的红。 池幸立刻猜到,孙涓涓今天会跟钟映在练舞室见面。 雨下得不大,天阴沉沉的。池荣回家,脸上带着喜悦。 “钟映死了。”他乐滋滋地欣赏孙涓涓的表情,“我亲眼看见医生蒙了白布,救不活了。” 孙涓涓眼睛都没抬,冷哼一声,继续吃菜。 池幸产生了可怕的预感,她立刻要护着母亲。池荣动作比她快,背包狠狠砸在孙涓涓手臂上。 孙涓涓扔了筷子起身:“疯够了没有!” 池幸很少见母亲发火,尤其在跟钟映有来往之后。她愤怒、暴躁的部分被钟映、被练舞室、被轻盈漂亮的舞裙抚平了。 但每每回忆起那天,池幸都觉得恐惧,甚至是恐怖。 她才十一岁,对人世的事情充满懵懂的理解。她生来第一次看见一个人如何渐渐丧失生气,如何一点点地死去。 池荣绘声绘色地描述车祸现场。他说得好详细:钟映的鞋子被撞飞了,他那头微卷的黑发沾满血,白衬衫上像开了一个洞。他眼睛一直闭不上,妻子和女儿匆匆赶到,撕心裂肺地哭,想帮他捂住伤口,但血啊,那是血。血怎么捂得住,它从指缝里滚出来,染红了那一对母女的衣裳。 孙涓涓真的成了一具人偶。她一动不动,脸越来越白。精心烫过的卷发松松堆在肩上,她自己用烧热的铁棍烫的。她也给池幸烫过,“妈妈厉害吗?”她还会这样问池幸,笑眯眯地梳理池幸微硬的头发,“女孩子太漂亮,不是一件好事。” 此刻的她只是睁大了眼睛,看池荣的目光像看一个死神。 池幸害怕地去牵她的手,她甩开了,把头发捋好,连伞也没拿,直接走出门。 孙涓涓没能离开这个家。池荣揪着她头发把她拖回家,拖进卧室。池幸哭着去拍那扇门,用椅子砸。卧室里是闷响、斥骂,孙涓涓拼了命地反抗,直到池荣把她打晕。 池幸出去找人帮忙,左邻右舍探头探脑,有几个胆子大的在院子里吆喝两句,见没有回音,笑说“两夫妻的事”就作罢。池幸去派出所,张一筒的表舅在值班。他跟池幸来到家里,池荣正好束着皮带出门。 两人相约去喝酒了。池幸跑进卧室,孙涓涓已经爬了起来。 她光着半个身子,坐在镜前化妆。但被施暴的痕迹很难掩改,她不停往脸上抹粉,想遮住额头、眼角和嘴角的伤痕。 时间到了,她应该出门。她要穿过秋雨,撑着她黑色的伞,走进一个轻盈、光亮的梦里。 只是脂粉刚涂上去,又被眼泪冲走了。 到后来那已经不是哭,是困兽濒死的嘶吼。 “初一那年我妈就走了。”池幸仰头看天,光彩剧院在四环外,秋天风大,能看到冷冷的天和星星,“她最后那两年没有一天开心过,心事太重了。县医院的医生说,她的病是因为太苦了,心里没法过去,熬出来的。” “你怎么办?住哪儿?”裴瑗问,“那个家还怎么呆?”她眉毛秀气,微蹙起来时,有几分愤怒,也有几分忧郁。 “住姨妈家。”池幸跟她解释,这个“姨妈”其实就是孙涓涓开服装店的姐妹,没有血缘关系,却是从小的好朋友。孙涓涓也让池幸喊她姨妈,在知道自己不久于人世的时候,反反复复叮嘱池幸:去找姨妈,跟姨妈住,她会保护你。 池幸后来从姨妈口中得知,孙涓涓尝试过离婚,在池幸两岁左右的时候。她连池幸都不要了,一个人跑回邻县的老家。 池荣带池幸去找她,腰里揣了家中的两把刀。一夜过去,孙涓涓乖乖回来,从此再也不敢动离婚的念头。 “后来我长大了点儿,姨妈看不过去,她劝我妈逃走算了。这么大的天地,总有池荣找不到的地方。”池幸笑笑,“她还劝我妈不要带上我,我毕竟是池荣的种,当初我妈怀上我,根本不是心甘情愿。” 裴瑗:“她为什么不走?因为那个钟老师?” 池幸不知道钟映是否跟孙涓涓承诺过什么,但她在姨妈家里玩儿的时候,曾听孙涓涓和姨妈聊过钟映。姨妈让她问钟映借千把块钱,先逃了再说,以后钟映可以找机会离家,和孙涓涓会合,俩人一块逃遁。 孙涓涓哑然失笑,边换衣服边答:他不可能跟我走的,玩玩而已,你以为他有多认真。老婆体面,女儿乖巧,傻了么,跟我走。 “和钟老师没关系。”池幸说,“……她说,我不能走,他打不了我,会打幸幸。” 头顶太清明了,不像北京的夜空。像南方,像湿漉漉的小县城。池幸鼻子酸涩,视线晃动模糊。 自孙涓涓走后,再没有人喊过她“幸幸”。她不再是谁最珍爱的小宝贝了。 “……我已经不恨她了。”一个延迟的答案从她口中吐出,“我可怜她。” 孙涓涓的故事打动了裴瑗,加上麦子细说了峰川传媒和池幸的合约不合理的事情,她没再生气。 “我不是最难搞定的。”裴瑗说,“在我和陈洛阳的关系里,一开始确实是我恨他,恨不能杀了他。但现在我走出来了,做事业谈恋爱,是他还恨着我。” 说到这里,她狡黠地笑:“因为我手里做得红火的两个公司,原本都是他陈洛阳的。” 告别时她提醒池幸,池幸吃两家茶礼的事情是身边人告诉她的:“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池幸还没开口,麦子接话:“她这张嘴,得罪的人可不少。” 池幸没想出是谁,只能耸耸肩。 “学跳舞开心吗?”裴瑗又问,“《大地震颤》里,你可得好好表演啊。” 说不上开心,但心情会很好。很多时候,跳舞的技术是肌肉记忆,池幸还没练到那个程度,但她似乎有一点点明白孙涓涓的心情:在大汗淋漓的舞动中,人确实会忘记不开心的事情,何况,她还有机会穿上那么美的裙子,和心仪的男人共舞。 离开剧院,周莽和池幸并列而行。池幸感觉到他想说什么,但他一直没开口。 路过便利店,周莽问:“还吃冰淇淋吗?” 池幸:“不吃了,回家吧。”她觉得冷,也觉得累。回忆往事让人疲倦、难受,她没跟任何其他人说过自己的家事,就连常小雁和林述川也没知道得那么详细。 她回想起来,总感觉是周莽注视自己的目光,向她输送了勇气。 ……为什么?为什么被他看着,我就有开口的底气?我看到他就不会再害怕吗? 池幸打住了思绪。再往下想,实在很危险。 她回头,周莽站定了,在不远处。 “你想吃啊?”她笑着问,“想吃就直说,去买啊,我等你。” “对不起。”周莽说。 池幸捋了捋头发,秋风把长发吹乱,她才想起鸭舌帽落在剧院,竟忘记带走。她是有些失魂落魄了,但在周莽面前,总得维持好自己一贯的态度。 “什么?”池幸故意装作不懂。 周莽没有回避,他铁了心要在这事情上给池幸道歉:“我以前说了些不好的话,对你,还有你妈妈。对不起,我当时不知道详细的情况,我……” “我忘了。”池幸把鬓角乱飙的头发别到耳后。 周莽对孙涓涓是“坏女人”的印象,当然来自于他周围的人。孙涓涓没了之后,县城里愈发流传着她的传说。她勾搭男人,她轻浮浪荡,她不守妇道,她……很坏、很坏、很坏。 而跟孙涓涓一样漂亮的池幸,自然也要归属于这一行列。 所有人都盯着池幸,等待她做出和孙涓涓一样的事情。 周莽怔怔看池幸。池幸忽然想起十三岁的周莽站在路灯下的模样。 他眼里有怯意,却又勇敢鲁莽,换作任何一个浸淫在那小城中太久太久的少年,池幸不会得救:所有人都知道张一筒的凶恶、张一筒的背景。少管闲事,多嚼舌头,是那座潮湿小县城的信旨。 唯独是周莽。他不知道,或者知道了,但也不当一回事。 黄叶在夜空里翻飞,池幸紧了紧身上的外套,笑道:“看好你自己啊,弟弟。我提醒过你的,不要喜欢我。” 出乎她意料,周莽朝她走过来了。他比池幸高,比池幸强壮,站在池幸面前,冷风立刻绕道,吹不到池幸胸口。 “你是说过。”周莽有一双明亮如星的眼睛,眼皮低垂时含几分缱绻温柔,“但我没答应。” 17 大闸蟹 - 她真漂亮 - 凉蝉 池幸后来回忆这一天晚上发生的种种事情,慢慢察觉,自己在对裴瑗、麦子和周莽敞开心扉谈论往事的时候,似乎也……打开了周莽的某个闸门。 那天的谈话最终被常小雁的一个电话打断,她家里人带了非常好的大闸蟹,刚刚蒸上,让池幸也去尝尝。 池幸喜欢这一口,她立刻催促周莽去开车,态度转变之快,仿佛周莽说的话已经被风吹跑吹散。 周莽当然知道池幸试图逃避。 在两个人的关系里,池幸习惯出击,还不知道怎么防守。 周莽太直接了,她一时间还转不过弯,加上今夜实在很疲倦,周莽想了又想,没有把话题继续下去。他让池幸先喘一口气。 路上,池幸坐在副驾驶打瞌睡。她半睡半醒中忽然一个激灵,问周莽:“周姨被他打过吗?” 周莽:“没有。” 池幸松了口气,嘀咕:“每个跟他在一起的女人都会被打。” 周莽:“因为他怕我。” 池幸恍然大悟。周莽那时候虽然上初中,但足够高、足够有力气,真要较量起来,被酒色掏空的池荣不是他的对手。 周莽等待池幸的下一句话,很久之后池幸才开口,自言自语似的:“我要是男孩就好了。” 很快,她缓和气氛地笑:“我要是男的,你就不会去救我了对吧?” 池幸问周莽当年和他一块儿见义勇为的男孩们都叫什么,周莽一一告诉了她。他还告诉她,母亲不久后离开池荣,在街上开起小吃店,几年前再婚,日子过得很好。 池幸听着听着,渐渐睡去。周莽开车平稳,她从来都信任他。这一个短觉不知睡了多久,池幸醒的时候发现自己还在车里,车已经停在常小雁楼下。周莽手里提一个保温饭盒,正在车外看手机。 周莽没察觉她醒了,眉头微皱,不知在看什么。他似乎对手机里的内容十分不满,看着看着,还会嘴角一抽,嘲讽地笑笑。 路灯与车灯构成的光场里,周莽像立在舞台中央。他平时脸上表情不多,池幸觉得他这种状态挺有趣,暗暗笑起来。周莽会演戏吗?他适合演什么?池幸心想,他适合演那种磊落光明的大侠,被妖女勾走心魂,得知真相却还要紧追不舍,说些“天涯海角也可以,我都随你去”之类让人又哭又笑的傻话。 有些话只有周莽这样的人讲出来才让人信服。他不说谎,不圆滑,真心没被世事磨砺,粗糙里含有微光。 周莽和她有感应似的,抬头瞅一眼,开门钻进车里。 “你睡着了,我没叫醒你。”他晃晃手里的保温饭盒,“常小雁给的,刚蒸好。” 饭盒揭开,是三只红彤彤的大闸蟹,池幸立刻闻见蟹黄的香味。她深深一吸:“好,吃吧!” 周莽:“……在这里?” 池幸:“才三个,回去怎么分?你我,何年何月,四个人呢。” 周莽答不上来,池幸已经擦净手,小心揭开蟹壳。蟹黄满得快要流出来,在蟹壳上颤颤巍巍晃动。池幸饿得狠了,睡了一觉回复了些精神,直接开吃。 看她吃了一会儿,周莽也拆了一个。池幸顾不上和他说话,吮完一只蟹的蟹黄才叹一口气:“太好吃了……我一年的配额就两个,只能吃两个。” 周莽:“……常小雁这样对你?” 池幸被他语气里的诧异和不满逗笑。周莽又说:“她住大别墅,至少让你租个复式公寓。” 池幸歪头:“你现在是在开玩笑吗?” 周莽:“我像开玩笑?” 池幸又笑,周莽把手里的蟹壳递给她,他用蟹爪挖了一壳子的黄膏:“今晚可以吃三个。” 目光在满壳蟹黄和周莽脸上来回移动,池幸犹犹豫豫。周莽直接把蟹壳递到她嘴边,她壮士出战一般吼道:“吃!” 周莽还是一张认真严肃的脸:“我不会告诉常小雁。” 池幸吃得蟹黄沾到嘴边,她用手指抹去、舔净,眼睛笑弯成月牙:“你好……” 周莽一看她这笑就知道,她恢复了,她又要逗自己玩儿了。他火速截住池幸的话:“别说我可爱。” 池幸鼻子一皱,故意把声音放软:“……你好坏。” 周莽:“……” 他揉揉耳朵,耳朵微微热起来了,在池幸得逞又嚣张的笑声里。 回程路上,池幸把两个手机都玩到没电。她跟周莽要手机,想用他的号刷抖音上的猫子狗子小鹦鹉。周莽没有抖音,池幸边说他落后,边给他下载软件。 屏幕上忽然连连弹出几条信息。 “何月:看完了吗?不说点儿感想吗?” “何月:无端端为什么要找池幸前男友的照片啊?” “何月:(狗头)莽哥,你有事情。” 池幸:“……” 周莽察觉她扭头看自己,笑得很古怪,心中陡然生出警惕:“手机还我。” “我什么都没点,是它自己跳出来的。”她晃晃手机,“所以啊,你为什么要找我前男友的照片?” 池幸每段恋爱都坦坦荡荡。第一任经纪人林述川,第二任IT新贵某某某,第三任大学教师某某某,第四任音乐制作人某某某。和音乐制作人分手的时候双方粉丝还吵了一架,一方说池幸红了就不认旧情,一方说摇滚圈子这么乱抱走女神不约不约。 事件用一段视频平息了。池幸生日,音乐制作人自弹自唱,给她唱了一首自己写的歌,“送给我永远的缪斯”。 除了周莽已知的林述川之外,似乎每一任男友对池幸印象都很好。即便分开了,他们也会用怀念语气谈起池幸,说她身上真纯快乐的美,说她不饶人的嘴巴。 “周莽同学,所以呢?你看了这些盘点,有什么读后感?”池幸问。 周莽现在学会了和池幸说话时必须厚脸皮。但凡他流露一丝不愿多谈的回避之意,池幸立刻紧追过来,绝不会放过他,一定要问得他招架不住。 周莽决定坦白:“都是同一种类型的。” 池幸:“什么类型?” 周莽:“斯斯文文,读书人,长挺帅,看上去脾气不错。”他在“看上去”三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对啊,我就喜欢这类型的男人,赏心悦目。”池幸乐滋滋翻看何月发来的前男友照片。 “……原秋时也是这类型的。”周莽说。 池幸放下手机,盯他侧脸。周莽看着前路,一路绿灯,他开得很稳。 ……他们都没你可爱。池幸心想。 她把手机放在胸口,这动作被周莽看见了。周莽不满又嫉妒,勉勉强强说:“怎么了?帅到舍不得?” 池幸:“嗯哼。”她又回头看照片,笑个不停。 今夜她可能会一直难受,因为想起孙涓涓,想起过去的事儿。可能会无眠,可能会忍不住又喝酒抽烟。 但现在,池幸知道,自己会睡个好觉。 《灿烂甜蜜的你》开拍一段时间,片场里有心之人都隐隐看出,原秋时对池幸很殷勤。 按理说男一女一对手戏最多,交流也应该最多,但原秋时就爱跟池幸凑在一块儿。偶尔他没安排,也会跑到片场,美其名曰“探班”。 夜戏拍得久了,原秋时总要反复问池幸要不要自己送她回家,视池幸身边三个保镖为无物。何月对帅哥十分宽容,何年非常不满,常暗暗撇嘴,一脸不屑。 整个剧组里,原秋时身边保镖数量倒是渐渐增多,从六个增到十个,最近池幸和颜砚没事就数,这一天竟数出了十二个。 池幸咋舌:“也太多了吧,片场是什么龙潭虎穴吗?” 颜砚最近不知为何,对池幸态度好得不得了,常小雁说她肯定干了些坏事儿,现在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你不知道呀?”颜砚边补妆边说,“原石娱乐地震了,现在掌权的是原秋时大姐。听说他大哥大姐还没争清楚,这些保镖估计都是来保护原秋时的。” 池幸最近才听说,原秋时背后是娱乐圈里数一数二的原石娱乐,她忙压低声音:“豪门争产?” 颜砚:“几十亿呢,你争不争?” 两个跟组编剧很年轻,颜砚说话她俩不敢吱声,一个劲儿地看池幸。 池幸走到一旁,她大概猜到出了什么事:“又要改戏?那得跟我经纪人谈。” “幸姐,是改戏,不过是往好的地方改。”跟组编剧压低声音,“我们的编剧老师跟制片沟通过了,他觉得你的戏份太薄弱,人物性格单一,所以打算给你加戏。” 池幸:“……” 她蹲下来,两个小编剧也一起蹲下,紧张地看她。 “给我加戏?”池幸小声嘀咕,“你们没忘记这个戏女一号是谁吧?你们知道她跟陈洛阳……” “陈老师已经答应了。”编剧立刻说,“你是主角的对立面,你足够强大,主角的强大才显得更加可信。” 两个编剧都是科班出身,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池幸看似认真,但其实没怎么听进这些理论,毕竟心里已经惊涛骇浪:她有生以来头一次,从主角手里抢了戏! 18 舞伴 - 她真漂亮 - 凉蝉 苗剑宫随手带上了房门,向着外面走了过来,眼光落在了秦阳身上,神色顿时变得有着两分不善。 君严也是很无奈,连万大少都没有良策,他又能怎么办,强闯是必然不行的。 她的俩儿子闲时也到外边打些零工,可没有舍得让他们花钱,都攒着预备找对象花。 恰在这时,身后的木道人也微微向前挪了一步,这个动作虽然细微,但也让柳无尘感激。 鲛人岛的天空布满了乌云,轰隆隆的雷电和暴雨交织,云层中九条黑色的龙影悠闲的游走着。 秦阳下意识的大吼一声,这其中聚集着秦阳的精神力,如同舌绽春雷,与此同时,秦阳向着陆博一掌拍出,同时身形一晃,已经到了侯云波的身旁,手中战刀扬起,狠狠的向着这一次攻击劈了过去。 所谓的魅惑,其实就是种能够蛊惑人心的魔法,只不过在几年前就被严令禁止了。 这时候也顾不上管李末了,外面那些妖族的人要是冲进来,第一个要杀的估计就是自己,毕竟自己站的位置是最显眼的,在精灵族中又显得身材格外高大,也不像苏瑶瑶站在树冠上面,还有枝叶挡着。 没想多久,李末就同意了,每半个月能光明正大的来司徒家老宅一次意味着,意味着他将司徒家那些高品灵石偷走的机会更多了几分。 稍稍辨认了一下方向,君严便继续着自己之前的方向走去,这个方向当然不会是随意选择的,而是灵胎给他指出的。 眼下担心那些弟兄们的可不单单是毛老三和叶修竹,自己比起他们都要担心。 因为好些天没能睡个好觉,这一晚,众人睡得那叫一个沉,简直就是鼾声震天。 虽然郁闷,但是他也不敢开口询问,生怕又挨耳光,或者是真的乱棍打死。 大人们不能主事了,孩子如何能撑得起。这宫里头必然还是要一个位高权重的妃子来掌事的,否则岂不是叫人瞧了笑话?僖妃捂着自己的胸口想着。 甄少龙一时间只能想到,近距离让门将反应不及,才可能完成任务,否则会非常困难。 方离在楼上看着这一幕,却面带微笑,心里想,如果晓晴和诸葛雷就此结成良缘,倒也是一桩美事。 庄心彤瞪了诸葛雷一眼,居然没有反驳,似乎默认了师妹的身份。 秦立铭也凑过来看了一下唐景在干什么,唐景也不阻拦,反正这些东西他也不可能看懂。 曼联大部分球员都对比赛有信心,他们可不相信纽卡斯尔联能打出优势。 再滑落下来时,手里的手枪已经掉到一边,鲜血像泉水一样从口中汩汩冒出,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当然,我家老爷在P国,多的是这种藏匿人的地方,从来就没有被找到过。”这人相当的有信心。 连天虽然身上带着伤,可身体素质毕竟高于常人,根本没有给柳如烟她俩追上来的机会。 三万年以上的力量右臂骨?莫非就是千仞雪说的那块?凌白眼中精光一闪,暗道幸好自己没答应千仞雪的交易,不然自己不仅会被千道流盯上,也许还会得罪四供奉。 要不是这帮不长眼的东西把连天的人打进医院,那连天也不会这么对自己。 “马克,你又培养出了一位出色的猎荒者。”镜南笑着恭喜道,凌白他们的声音一字不落的落入控制室众人耳中,尽管没有亲身经历,亲眼所见,仍旧能想象出一些画面。 人说着温柔的话语,动作却是又带上了不容人忽视的压迫力,直接将碗递到了董如面前,不容她抗拒。 再说了,这两张入场券价值可不一般,否则自己也不会锁进保险柜里了。 夜玉江微一停顿就往正房走去。别人或许不知道,夜玉江是知道的,正房里这些日子一直住着薛神医,肖青回来是歇在厢房里的。只是他住进去了,薛神医呢? 菊斗罗本身并非飞行魂师,依靠武魂获得的飞行能力根本追不上雷鹏。眼见雷鹏越飞越远,他白嫩如婴儿的脸上浮现出丝丝急躁之色。 只是越往前走,陆尽欢的眉心蹙得更紧了些,奇怪,这个洞穴与她在看到应龙尸身的那个洞穴虽然极为相似,但有应龙尸身的那个洞穴并没有设置阵法禁制,而她现在所处的洞穴却是有的。 她会的只是将布缝合起来,不着痕迹的。所以这次的礼物对她来说,其实也是一个难题。 现在这样,被一个暂时还保持神秘,要等签约的时候,才会浮出水面的买家给买走,就是最好的安排。 “这就完了?这有什么好恶心的。”斯念表示毫无压力,对着卤煮火烧照吃不误。 不过,也十分乐意,因为骷髅强者与林枫交手中,似乎领悟到了什么。 为了活命,任何东西都能放弃,就算是面子,尊严,甚至是自由。 她就算是不甘心,那么多人劝她,也不能耽误别人出发,只能留了下来,在医院门口目送顾川久他们的大巴车离开。 这个时候烟雾中走了出来虹越的身影。史莱克的所有人见到后都震惊不已,因为虹越身上根本没有受到一点伤害。 不但歼灭了蛮族军队,还让自己修炼好了火莲灭世诀以及掌握心境,今日之事对于陆晨来说,也的确乃是十分难忘的了。 一声猛力的兵器碰撞之声瞬间炸响,而这到声音也正是陆晨手中的血剑星河,和那位络腮胡大汉手中大斧所相碰撞而发出的声音。 许老师就这样紧张的向前开着,握在方向盘上的手不停的哆嗦着。 19 吻 - 她真漂亮 - 凉蝉 而这个时候,神格上的银光,似乎又变得璀璨些。狂三哭笑不得,主神抢夺了它的能量,它现在找容易下手的抢夺,也不知道哪个倒霉蛋会获得那奇葩阴魂传承。 吕宁,全名应该叫做方吕宁,按族谱的辈分算来,应该是方玉儿的玄孙辈去了。 待到徐寒看清了那扉页上的四个大字,饶是以徐寒的心性也不禁身子一震,某种爬满了骇然之色。 男人离得很远,比无法准确的感应到徐寒究竟承受多么庞大的龙气。 常笙画跟富茜茜聊了几句,了解疗养院的基本情况,问这些事情并不引人注目,富茜茜很热情地把各种细节告诉了她。 “你再跟我说说,胖子为什么会和他打起来的事情吧!”东洋笑着说道。 孙赖子还是不说话,不过这就算是默认了,因为要不是的话,人都会下意识的否定,只有是了又不敢承认,所以才沉默。 凤七七随着君莫黎走下了马车,她抬起了头来,深吸了一口气,就连外面的空气,都要比黎王府的清新。 只是,方子鱼可没有细细琢磨这话的心思,她在闻言之后,身子一跃便落在了演武台上。 这话,在别人看不出来,慕风华却是真真实实的感受到了,她越发确定,此人便是安宁,欧阳袁媛,根本不可能会对别人如此的低声下气。 接近二点半的时候,二点二十九分,姜绅在人武部政委谢的陪通下步入会议室。 就在顾安然准备抽回手好好冷静冷静的时候,一道娇滴滴的声音迎面传来。 还有些村民会愚蠢的认为赔款的钱,就是白捡的,不懂得珍惜,人家年薪千万的人,都舍不得买的车,人家村民眼睛都不眨一下,就买了,人家资产过亿的人,都不敢买的别墅,人家村民还是眼睛都不眨就买了。 此时李绮堂再钝,也瞧得出梅菜消失的蹊跷,丢下一锭银子,簪子也不要,拿出一个罗盘看了看,认准一个方向,急急追了过去。 闭著眼睛,深吸一口气,满满的都是春的气息,青草花香,真真儿应了那句次,鸟语花香。 大概,这就是她说的那个青梅竹马吧,本来她还在考虑,却被虞又安给----所以,她不想再见她的青梅竹马,依旧在a市死撑,不能回来也不敢回来。 他在阿联酋为华石油争取到了石油开采的权利,是有功于国家,有功于华石油的大事。 宫庭羽派人将江南送回被抓的地方,江南心有余悸的飞速离开,难以想象,如果宫庭羽真的疯狂报复,会有什么后果。 吴凯也受了重伤,左肋被鬼子的刺刀劈开了一条大口子,若不是一直用手捂着,早就鲜血横流了。 他走的风轻云淡,却给土熊城留下滔天祸患,整整一座城池的灵气,飞速涣散,大地枯萎,好不容易生长起来的植被,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枯萎下去。 半夏点了点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愣愣地看着他清冷如玉的脸庞,想道天宫宴的事情,此刻只想贪婪地再多看他几眼。 “哈哈哈!我是第一个进到这天阳秘境的!”,混战之中,一道灰黑色的人影直冲光门。有心算无心之下,硬是被他冲到了离光门不断一米的“禁区”。 “身份牌。”,楼梯旁边放着一张摇椅,上面一个半眯着眼睛的白发老头梦呓般说着。 “你跟我一起上,这车是我爸开的,咱俩不用交钱!”陈怡好笑说道,占了便宜的两个眼前眯成一个好看的微弧度。 之前她们都看美赭没少明着暗着的欺负半夏,而且美赭此人性格乖张跋扈,很多弟子都受过她的气,反而是半夏从来都是待人和和气气的,脸上总是一副娇憨的表情,因此大家都觉得这位殿下一来,半夏是熬出头了。 “你还有力气么?”,武风一边扶着自己的膝盖,一边用脱力而显得苍白的脸庞看着林云,尽管因为虚弱过度而显得有点黯淡,但是双眼中还是闪动着如火的战意。 等她抱着购买的三匹麻布,走出了店铺的时候,还没走几步就累出一身汗来,实在是因为这三匹麻布太重了。 真人榜前十的都是一些或是功法原因或是暗伤什么的,造成明明可以突破纯阳却没有突破的洞真境巅峰强者。 “这是我华夏大地,你个白皮猪有多远滚老远,在这里,任何一个华夏人都有资格命令你,而你只能是服从,没有耀武扬威的份!”随之传来的是叶天冷冰冰的的声音。 试想一下,如果说每一道幻影都能存在一分钟以上的话,那么不管刘枫身处什么位置,都可以选择一个最好的位置。比如攻敌,躲避等等。只要有一道幻影存在,刘枫就能够随时避免伤害。 吴江凯脸上呈现出了从來沒有过的表情。眼看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如果再找不到的话……吴江凯不敢往下想。 两人态度越是淡然,就越让中年男子心底直犯嘀咕,心底暗暗认为两人和‘箭风’上人的关系非同一般。 回到家中,之前在张邈那里吃饱喝足了,黄炎正打算回房左拥右抱着,禽兽不如一会儿,却不料那夏侯莽汉竟然又呼啦啦地,再次打马上门来。 这边鲲鹏瞧着这一切,恨得牙齿痒痒的,心在骂道,老子这番献殷勤,你都不理,还要理会别的男人,等哪天老子把你弄到手,非得好好地折磨一下。 与此同时,整个乌鸡国上空,亮起了淡淡的黄芒,那是筋斗云极速掠过时留下的金色残影。 屋内的香艳事件接近尾声时,外面的两方和谈也取得了阶段性成果,林青竹和蒋雪艳达成共识,先合力击败木子晴,然后各凭本事分出高下,蒋雪艳也决定搬过来住,确保叶天这家伙老老实实,不再和木子晴有私会的机会。 “去哪儿?”司机是一个光头,问道。问完后,就朝着王子豪上下打量。 20 踟蹰 - 她真漂亮 - 凉蝉 一家酒楼出现在视线里,夜阳和夜啸的眼睛立马就亮了,肚子咕噜噜地作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进酒楼,吓得行人连忙躲闪,怒骂声连连。 站在李白身边的霍三千,却突然从前方跳了出来,一下子挡住了那名年轻男子的去路。 “你不要逼我,信不信我喊了!”那名黑衣人朝着长安的城门口爬去。而镇守着城门口的那些官兵们看到这一幕,全都打起精神来,拔出身上佩戴的武器,警惕的看着三人,周围的老百姓看到这一幕,纷纷逃离开来。 这时候,见林杰还不有所动作,一个黑衣人直接怒道,刹那间,身体表面一层气流徐徐蔓延而出。 所以肉成功所谓的证据很重要,但没有了证据,只要有了方向,也不是不能自己找证据不是。 “哼!你去不是找死。烈日是伪王级的修为,你去找他免不了一场战斗,我劝你还是别去了。”土杰冷笑道。 “噼啪。”皓月当空竟有一声雷响,一道雷电劈在了红发男子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大树立马应声而断。 这次不仅寨门处的守卫追了出来,寨墙上仅剩的两名守卫也从上面跳了下来帮忙,六名守卫一拥而上将仇英围了起来。 李邺嗣和李业诩亲自在大门处迎接,二人到了待客大堂后,灯火通明,里面正喝的热闹。 袁天罡向前走去,顿时有人迎了上来,全都陪着笑,显然袁天罡的大名为很多人熟知。 干完活却只给一个粗糙的窝窝头,他吃不饱,还想吃一个,却被贺老母骂成贪吃鬼。 此话一出,贺严觉得自己心口像是被大锤使劲儿抡了一下之后,又戳了一把尖刀。 今年夏天红旗村老少,都在为了装新线路忙活,因为牧场那边想要扩建,村里的电线用不了,往年都是施工队从别处拉线,今年一听还是红旗村,说什么都不来。 原来盛京衡出手,踹了对方一脚,直接把那个混混踹到到两米远。 陈生军和何红玉被抓后,跟原主上一世一样,都过的生不如死,但何红玉到底是多活了一辈子的人,她比原主能忍。 庞茜茜只觉得身心俱疲,这些年的感情就像是一个笑话,本以为自己找到了个好夫君,是,唐耀祖对她确实不错,但是只要他娘一发话,她就算受了委屈他也不当一回事。 就算杜明德进了局子被扣留了几天,倒也还不至于把人给一撸到底吧,呃,想到被县医院开除的宋新国,乔澜眸底闪过一抹深幽,好像也不是没有先例。 不得不说石寒的算计很毒辣,也过于理想化,和乐观主义,真能不能成功还得另说。 “对,那石寒老早就申请了外放,要去上任茌平县令,那就督促他前去赴任。”孙秀又补充道。 “那里好像有一颗火球呀?”半狮人朝着东面的天空上指着,引来了族人的关注。 六合门前院,赵林正在用铁砂袋练骨,一个中等身材,相貌老成的学徒走到赵林跟前说道。 话说身为熊午良的臣子,他们当然都希望自家这个曲阳侯能够‘更进一步’。 若要送事物进杨府,则让轻功独步的南宫缙出马进府。自己则随时接应,以防不测。 这朵金莲之中,蕴含着麒麟炎,等他炼化之后,就可以利用它来不断的磨练肉身。 而白妖一族,则是被他派去进入十渊井中的种族,但是无论他放进去多少白妖族,到现在为止,依旧没有任何的动静。 秦珞晚没有停留,爬起来又迅速躲避,虽然被追得狼狈,但丝毫不惊慌,愈发沉着冷静。 “兰特!你怎么能把我都认错了”脱塔帕拉冲上来,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对了,神豪哥哥这么有钱,要不再给我一万恶魔晶王当零花钱呗?”萤火娜姚伸手说道。 天使之瞳传送的条件只有两个,能量足够以及不会被其他人察觉。 此刻萧厉落到了飞空仙山上,大手一挥,发出了遣散部队的命令。 萧厉眯了眯眼睛,踏空而起,左手虚空一抓,抓出了落夜君王,并且立刻将之催动,使其化作幡枪形态。 以他的刀法,这样的事情根本不会发生,可就在刚才,他的心神忽然变得不安起来。 齐氏想让杨峥为老大一家做牛做马,因为只有老大才是她的儿子,只有老大一家才是杨家的后代,才能把香火延续下去。只要她一天不死,杨峥就得把他挣的所有东西都吐出来。 难道自己注定要披着卡尔的名字,成为该死的西方神权下的可怜虫吗? 整个城市的所有人都龟缩在家中,疯狂的开挖着地下室,绝望的等待着战争的来临——城已经封了,没有人可以从城卫军重重的把守下离开。 “我会抽到什么呢?”萧厉心怀期待,但是他并没有立刻就开始抽取,而是立刻迈开步子,开始了探索。 知道天使彦对真爱的执着以后,凯莎显然也由此想到了自己年轻的时光,眼眸中更是罕见的流露出丝丝落寞之意。 另外一侧,乃是一员神将,浑身甲胄,筋肉虬结,宛如黑铁铸就,魁梧如铁塔一般。 “你胡说,你说什么,慧儿她好好的,什么事都没有,我警告你,不许胡说。”顾一清听到林冬娴的话后,就跟炸了毛一般,立刻反驳道。他的反应不对劲,直觉告诉林冬娴,这其中肯定有问题。 “哼,早晚都要打的,除非你愿意失去现在的一切!”安格鲁冷哼一声。 左慈的道术修为极高,所以凌翊估计,左慈很有可能会用他所不能察觉的监控手段,对大神结界内部进行监视。 二楼的人就少得多了,而且一看就身份更高一些,穿得也更华丽一些。 21 拥抱 - 她真漂亮 - 凉蝉 那太古星辰符便是为了驾驭漫天星辰而创出的一道驱魔术,虽然要修炼这道驱魔术,起码也要五级驱魔师的修为,但是,在宗门长老的帮助下,师姐仅仅只是三级驱魔师的修为,也能修炼太古星辰符。 这一败退就立刻惊动了其他的势力,黄家即便想要封锁消息也没有办法封锁消息了。 一个时辰过后,乌守合和柳思思全都恢复过来,刘长青也睁开双眸,眼神深邃明亮,充满智慧,看的柳思思心神一荡。 “当然,还是本着自愿原则,不愿意参加的也可以不参加,我们不会勉强!”华成天接着说道。 红莲将治疗外伤的药膏拿了出來。她连吃了两颗治疗内伤的药丸。如今身体内的伤已经完全恢复。这最后一颗药丸。红莲决定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再拿出了。 我并不想当什么妖王,不想惹麻烦。可是当我回顾身后,这四个为了保护我而受伤的妖怪,我无法当着他们的面拒绝这个责任。 矮人本来就是大嗓门,狂锤天下的怒吼效果更是出奇的好,一嗓子就能把身旁的精灵吓的面色惨白。 “通通给我住手。”楚炎看到苏墨大杀四方,有如神助,他知道,在继续打下去,或许真能将苏墨击败,可是以对方的速度和身手,想要将其留下,根本就不可能,在继续打下去,那就是自取其辱。 以前它总跟在鬼面身边混吃混喝时,有些人还只是把它当做宠物来看待,经过这一次,相信以后再也没人敢把它当成单纯的宠物。 “哥哥再助你一臂之力,接着……”李陵说着,再取出三把薄剑,御使星力排成一条长蛇,送到她的跟前。 史进、黑旋风李逵、鲁智深三人,听了他的叫喊,立刻收住兵锋,把跟前的辽兵砍倒在地之后,纷纷开始回转。 听到这话,苏锦如刚刚还紧张的心情终于不那么紧张了,并且还放松了不少。 怎么什么好出都偏生让君黎给得了呢!这换了谁,谁心里都是不服的好吗? 左岸和林峰听了,也就带了上去。戴上以后,那面具就消失了,就像没有戴过一样,也摸不到任何东西,脸上也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易云晟看向林贝微,好想因着她嘴里说的话,向林贝微求证似的。 汪布汪好整以暇地坐好,理了理身上的衣衫皱褶,说的一脸理所当然。 祝清婷也着实被吓了一跳,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力量居然变得这般强大。这些家伙,在左岸他们的口里,被夸的如何的强大,甚至还害死了玄武,没想到,在他的手里却是不堪一击。 她干什么破事儿?明明刚刚对蛊惑人心的风璃幽都没没有这么残暴的好吗? 明天就是他梦寐以求的婚礼,说不激动那是假的,只是她的激动和陆安然不同,但愿明天一切都会很顺利。 之后给我们介绍了一下规则,怎么打都行,技能不限,可以死斗,但就是不能出人命。打到对方无行动能力算赢,把对方打出擂台算赢,对方认输也算赢。 赵则和甩袖退了堂,邓怀宾把宋冲叫到官廨,两人凑在一起密议。宋冲的心凉到了底,原打算靠密告立功,谁知消息走漏,如果被众人知道是自己的告的密,那便落得里外不是人。 第一这练符并不容易,低级符也不赚钱,除非是中级或者高级的才有赚头。 “你觉得我是在想怎么逃跑吗?”她突然表情一变笑了出来,现在明显处于劣势的她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俞美夕一手搂住了秦明的肩膀,一手用力的掐在了秦明的人中处。 云尘面容瞬间变得严肃了起来,心中一声低喝,双臂虚抱,与艾比遥遥相对。 这一幕是何曾是熟悉?当初林初夏也同样用这种方式救了他一命,难道今天还要重演那一幕吗? 不知是哪个门派的人突然大声说道,这一下就炸了锅,大家都开始关注自己仍旧在矿洞内的本门弟子起来,不管怎么说,大家都是为了师门才一起来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的。 不知不觉间,一只观察着四周的方天慕,撞到了一道青色的能量场。 还是那张清秀极为耐看的脸庞,笑容如同一个邻家大男孩,在漫天魔气中却是显得那么的圣洁,仿佛周围的一切污秽都是随着他的笑容缓缓消散似的。 明劲:锻炼全身力量,然后使其集中,一拳激打出去,空气炸响,威势惊人,也就是所谓的“千金难买一声响”,此为明劲之境。 按说菩萨是孝道神仙, 素来以孝老尊亲闻名世人,历代吐槽她亲娘会惹事的言论都少不了。说到底,若不是长辈行事太夸张, 哪里显得出晚辈挖心沥血的纯孝至诚呢? 它们好像被太阳烤得软了,失去了充沛的水分,像是枯死了一般。 但四年的时间总是会有制作难点出现,譬如现在的无限挑战经历四年的时间,很多种挑战都尝试之后,已经开始进入一个迷茫的阶段。 “你在质疑我的决定?”陆苒珺挑了挑眉,淡淡的威压散发出来,令花蕊猛地回过神。 大家商量半日,秦凤仪看诸人面有倦色,便打发他们各去休息了。 22 启程 - 她真漂亮 - 凉蝉 说也奇怪,每当郑安国说出“就这么定了”这句话,他手下的兄弟都不会再有任何言辞,即便他身后的三人都是一脸的悲愤和不情愿,但还是执行着郑安国的口令。 真不知道哇,把黄毛丢进异人岛的修行院之后,基本上就没有去过问了,谁知道那帮异人会怎么调教?这个修行院范离从来没进去过,听说挺危险的,不过应该不至于有生命危险。 况且,她救过的那位命理术士似乎也与殷枫之间存在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联,那副画至今还揣在她的身上,因此怎么看她都不觉得殷枫会是一个平凡人,而是一个谜之青年。 韩珊珊好奇地看了看,什么综艺节目、CP什么的,有空的时候接一些投资不大的新人电视剧,全是她没有做过的事情。艺人做什么不做什么是经纪公司决定的,不过韩珊珊毕竟是有背景的,经纪公司也得和她商量着来。 虽然采购生意自己拿的是大头,但是如果单纯按照正常的交易来看,杨厂长占的才是大头。 “他们是因黑暗神光而生,我正是他们的克星。环姐,双妍,押阵警戒。”狄冲霄飞西游,以神光照明,果在一个残破船身中现一具正在撞门的半腐邪尸。 鎏金的国徽在红色的衬托下分外醒目!国徽下面一行字:国务院特别事务大队军官证。 最终冠军赛,胡毅的不死金身终于破了,而且一局中被杀了3次。辣椒果冻显然是做了功课的,可结果已经注定,胡毅并没有执着于什么不死金身,将对方火力全部吸引过来,而队友们则是狂突猛进。 而范离也找了个时间,准备出门去找自己的虾兵蟹将,若是能再带回一个田螺姑娘,那就再好不过了。 林木深处时而会传来阵阵诡异的叫声,也不知道是什么生物发出来的,甚至会有一些动物出现在那男人附近,但是却没有任何一只动物敢于靠近他。 冉守泽和凌若冰摸了摸自己的脸,有看了看彼此的样子,一时间惊喜异常。 “素妍,你男朋友来了!”金智妍故做无谓,浅浅一笑,坐在了靠酒柜的一个椅子上。 慕容倾冉让情报人员退下后,关上房门,任由她如何强忍着哭泣的感觉,可依旧阻拦不了泪水的夺眶而出。 只要不出现意外,它坚信凭叶凡的这种潜力,将来必定能成为一个绝对的高手,真到那时候,若许自己埋葬已久的那个遗憾,就有着实现的可能了。 两家的高手眼看着苏云凉竟然和云萱等人走在一起,憋屈得差点儿没吐血。 苏云凉用灵识一扫,发现这两枚储物戒指都有十个立方,里头基本上塞得满满当当。 伽勒尔地区,有一种精灵巨大化的现象,好像不逊色Z力量和超进化。 何况在华丽大型庆典这个全芳缘同步播放的重量级赛事上,电视机前,还有无数观众开始路转粉也好,路转黑也罢……总之都是一种人气的上涨。 呼呼地,液体之灵气如潮水般涌进何清凡地三大气海,波涛汹涌,充斥,凌乱在三大气海当中,搅乱,涌动。 凭什么他看了自己,却像看到了一个路人一般无动于衷?她不是绝‘色’美人吗?她不应该得到所有男人的目光垂注吗? 镇元,一个普通的名字,但却让知情的多方势力,宗派,帝国……有了猜测。 阮美照的生命,转眼间只剩下了区区几秒,她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不忍直面死亡的到来。 对问心而言,平常时候几天几夜不睡觉并没有什么影响,所以,除非是在他真累了需要休息的时候才会睡觉,像今夜,问心就彻夜不眠。 这个时候若是狠心丢下她自顾离去,只怕是个男人都不会那样做。刘星皓坐下身来,手中握着她柔若无骨的纤纤玉指,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他看着她,她看着他,彼此无言的默默看着对方,这一刻,足矣。 画面里,是一片山林中,一个持双锏的青裳青年人和一个黑衣黑发手拿重刀的少年在战斗。 种猪接过相框,看看我,又看看相片,“摄影师技术很好,照出来的效果也很好,岑儿真美。你自己看看,满意吧?”他指给我看。 问心手段尽出,仍然击败不了第五层战力测试的人影,他也就没有拖下去。 圣玄仙一身轻薄白衣,腰带也是白的,轻风吹过,一头柔顺黑发上有些许自然撩动,额间发丝摇曳之下,是一张精美的容颜,但这是常让人忘记的,因为,她那出尘高雅,清冷静若的气质给人留下太深的印象了。 于是几人又对着这个大墓,叩了几个头,“兄弟们,好好安息吧,我们一定会为你们报仇雪恨的,”几人是同声大喝道,声音是传遍了整个玄冥派。 楚老也注意到了,开口说道,“雪丫头送什么宝贝了,莫老头打开让我们过过眼!”能让莫老这么郑重拿在手上的,他都有些好奇,就算再看中雪丫头,也没必要将礼物拿在手上。 Harry看着他几口啃完了一块儿炸鸡,把骨头扔到不远处的垃圾桶里,摇了摇头。 倒不是见到了这么多产业激动,而是因夏梓晗这一份一心为楚家的未来所考虑的举动而感动。 她必须要做一些事情,她真的是等不了了,今天要趁着大家都在,她一定要拆穿流年的真面目。 此刻的凌清,双眼看着的正是窗外,但是眼神却空洞极了,仿佛没有一点点的神采。 23 戏(1) - 她真漂亮 - 凉蝉 从上一次和洛云汐决斗之后,她那么长时间,一直耿耿于怀比斗的结果。 心中思量再三,李灵还是没有打算立即离开山庄,她面色平静地走近正屋。 因为在山林中过了几日,身上积着些泥土,李灵自己换过浴桶中的水,洗了两次。 她大步走上前,一抬手,将顾梓兮的脑袋,重新挪回到了裴笙的怀里。 他们是知道的一点的吧,或许并不知道是谁,但知道从哪方面找起。 此时战事稍平,虫族随时都可能杀回来。正是有人族指挥机器人布下这一星系警示线的时候。 众人议论纷纷,在场的几乎都是迦云帝国的顶尖人物,此刻,这件事情竟是让他们担心和后怕。 钟吟一般的声音从七星碧龙参处发出,随便便见到他身上的根须一阵抖动,整个身躯猛然涨大,顷刻间便幻化成了本体形状。 只见梅万里将放在了婉儿的肚子上,然后双目紧闭,用心开始感受。 此刻广场上本身嘈杂的声音都停止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宗门大殿,门内率先走出了一位身穿紫金色道袍的中年男子,眼神不自觉的流露出一股睥睨的神色,身后跟着十二名身穿紫红色道袍的首座与长老。 看了一眼认输的东门岐,卡跋元随后将目光看向贵宾看台上的赵铭,眼中充满了挑衅与火热的战意。 杨剑右臂缠着绷带,正躺在病床上。医生说由于失血过多,需要住院观察几天,谨防有什么危险。只是,杨剑自己的身体自己很清楚,虽说之前被巨蟒划开了口子,流的血也不少,但也绝对算不上失血严重。 乔里姆的能力在这里总算派上了用场,如果有他在夜间的时候能进行看守的话,其他人的生命安全也会提高很多,白天是黑暗最惧怕的时段,黑色罗盘的使用者一定不会出现,只要捱得过今晚,这个方法就是可行的。 沧溟身上又是散发出红色的光芒将赵铭笼罩,剑身一闪便是消失不见,当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然是在仿仙大殿之内了,赵铭控制沧溟徐徐下降,降落在仿仙殿地面,没有任何危险之后,赵铭这才深深的松了口气。 “轰隆隆……!”一阵震耳轰鸣响彻,包裹着山兽的巨大风洞屏障,突自被劈碎在了当场。 这一跪,是谢谢师傅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今后的路,弟子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但是师傅的大恩,弟子定当终身铭记。 这个时候,大家都束手无策,于是,他们想到了那位德高望重的老先生,就是尉迟边谷,也就是当年让他们为莲花而举办武林大会的人。 “恩,师兄说的有道理,不如我们先去夏家商行吧?”夏鸣风点了点头,对着三人说道。 只是姜洛不会想到,高高在上的大祭司,因为某种不为人知的原因,对他起了杀心。 江辰不知道自己老妈正在外面进行什么心理活动,经历什么心路历程。 这时候,一直默不作声的九皇子,突然对着身边的蓝衣青年,冷冷地开口道。 水清桦死死盯着床头的奔马图绣屏,震惊、恐惧、不敢置信,各种情绪夹杂着上一世的记忆如潮水般向她涌来,把她淹没、冲垮。 而肖胧月承认她想请林洛看电影了,就意味着她成了“低价值”的一方。 忽有低沉的锣鼓声荡起,啪嗒哒数十个棚子亮起灯光,仿佛声控似的。 建安十二年,公孙康杀死袁尚、袁熙,然后将他们的首级献予曹操,被封为左将军、襄平侯。 不仅可以庇护一个势力,平平安安,风调雨顺,无灾无难,强大发展。 一只金色浮雕打火机擦着郝漾的耳根飞驰而过,将她未说出口的字彻底断送。 就在这时,一名属下闯进了会议室,慌慌张张地冲到了安东尼身边。 闽中县这些年已然是一大港,甚至会有远行至数千里之外贸易的船只在此停泊,加上前些年有人从这里起航寻找到了通往日出之岛的新航路,每年这里都会聚集极多渴望着发财的人。 甚至随后几天内面对一系列的检查结果,鲁维克全都供认不讳,就连衰亡神裔的身份也都没有躲避。 定北县距离福安关便不是很远,距离落凤坡更近。照理说,落凤坡那边提前埋着的数吨炸药若是爆炸的话,定北县肯定能够听到和感受到。 水箱?毕晶楞了一下,不应该先找白纸扇么?毕竟军师也好、参谋长也好,这种出主意的主儿,总是最重要的吧?不过看看萧峰已经昂然而入,毕晶也顾不上多问,迈开两条胖腿,紧紧跟在后面。 因此,对于周玄这个将自己由水深火热当中拯救出来的道友,鸿钧道祖自然是感激不尽。 “这……这……怎么可能?”贾政一脸的苍白之色,双腿一软差点摔倒。好在身后的贾环连忙上前将他扶住,并且将他扶到椅子上坐下。 24 戏(2) - 她真漂亮 - 凉蝉 再次抛出一股火焰,砸向身后的地面,脚踩玉渊剑的林毅迅速朝着那铁卷掉落的地方划去。 我回想起今天相士的那些漏洞百出的骗人伎俩,不由得笑了起来。 东皇旧林毕竟皇子身份还要注意影响,安排好穆归云便先行离去。 惊讶过后木三千暗暗叹息一声,这个西河州的王座,怎么会是这般轻易坐的? “这毒果然厉害,只怕一时三刻难有好的对策。”明轩也是束手无策。 一行二十余人,皆是身穿黑色劲装,如同鬼魅一般,静悄悄地穿行于这一片漆黑的天地之中。 秦寿接过照片,两手拿在手心,呆呆的看了起来,不一会儿,热泪盈眶。 “管那人是个什么角色,随便打发打发便是,难道他还能吃了我不成?”甄时峰不以为意道。 对于福特里尔的言论,甄时峰绝对是举双手赞成的。其实他自己也是有些忧虑,一者必定是畏惧那不可预测的超自然力量,再者也是因为当初楚问天授予的第二项委托任务,其内容与天空公司同样有所关联。 “夫人,这是给公子疗伤的药,你再着急也不能自己喝呀!”浮萍话音刚落,便瞧见烟雨俯身在宣绍面前,她带着药汁的红唇贴在他苍白的唇上。 只要赵子弦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赵子弦刚刚站起来离开解石台的时候,运了一股至阳的厨神真气,打进了这毛料的内部,翡翠再坚硬,也是凡间石头,怎么能跟大罗金仙的气息相比,于是这毛料,就从内部全都是粉碎了。 “不是吧!”翔夜感叹了一声,但回答他的却是真真切切的枪声。。 “那……为什么还要有这个组织的存在。”李辰撇撇嘴,既然都已经内部对立甚至斗争很严重,为什么还要不断吸引会员加入,而且还如此神秘? 翔夜一见,心中暗道“来的好”,左手举起亡灵之戒硬挡,“嘭”的一声,雷电击中了戒指,却被完全吸收了进去。 不要说那些普通的人类了,即就是如今高科技产物中性能最好的那些金属材料,是否能承受住如此深度海水的高压都是个未知数。 “我上次不是叫你,请个调酒师,你请了没有?”对于喜欢品酒的黄云珊,很希望西西酒吧有一个超级调酒师,多次想让贾媛媛请一个。 “你觉得什么时间介入比较合适?”两人笑过之后,李辰很正式的询问大卫的意见。 不过,当他们终于见识了这些大家伙的厉害之处后,他们沉默了。如果是派些普通的军舰船只,根本就是送死而已。就光看海兽那庞大的身躯,不要说军舰,即就是航母都有可能被轻而易举的掀翻。 得罪任何人都可以,就是不能得罪沈嫣然,因为沈嫣然开天价赔死你,这样就得不偿失了,黄福拉着大黑狗离开凶狠的大黄狗。 有那么一个瞬间,白筱榆差点冲口欲出,现在才知道后悔和想念,当初她妈妈活着的时候,他干什么去了? 她咬了咬唇,红唇被咬破,血涌了出来,遮住了口红原本的颜色。天渐渐有些热了,但是她的手仍然冰凉,不见暖色。 这层雾与他脸上习惯性漫不经心的笑容浑然一体,构成了身为一个王爷完美的假面,在上位者,越让人琢磨不透,就越安全。 只是她沒想到的是睁开眼睛的那一刻看到是叶辰,他就那样坐在自己床头,目光温柔似水。 “太阳神,你可要考虑清楚了,你知道你今天你在做什么吗,你在挑战整个冥界!!”辉火脸色十分阴沉的看着缓缓走来的太阳神,辉火一字一句说道。 黎洛薇曾经难产,相比于她生念念,许纤柔看起來要好解决得多。 李嚣走到一个悍马车旁,用枪指着车子的司机,什么也没说就晃了晃手中的枪让那人滚开。开车的人吓得连滚带爬的下了车,李嚣回到路边把煤气罐拿进了车子里面。 她从古易天自信满满的神情里,相信他会遵照赌约的条件,日升之前不会缠着自己了。 “当然不会,我过会就到!”说完李嚣就挂掉了电话,他根本没有心思去考虑这其中的猫腻,他也没有心思去担心自己的安慰,他迫切的想要知道自己的身世。 他在潘道的眸子里面没有看到一丁点害怕和胆怯,同样他也是一个黑道枭雄,从一无所有混迹出来的他不是一般人。 阿伊听了,乖乖的点了点头,手从嘴唇的这一边滑倒那一边,示意阿赫自己把嘴巴锁上了。 “娘亲你看,大家都觉得应该给他们一些教训。”凤煜说着耸耸肩,那模样仿佛是他们说的,自己什么也没说。 25 宴会(1) - 她真漂亮 - 凉蝉 高台上,李狂双手抱住三角巨鼎的的其中一只脚,或像只抱着马腿的兔子,远远朝着大厅内喊道。 然后在师刀惊愕的视线中,姬白宿身体中飘出一个披着水蓝色轻纱的曼妙身影,裸露在外的双腿、手臂、脖颈如象牙般温润洁白。 要知道陈磊是何种人物,当他散发出来的那一瞬间,自然是令所有生灵战斗的,转身淡淡的瞥了一眼那头老蛟龙,陈磊踏出一步,便离开枯井秘境。 而格雷迪被打搅之后,心情往往都很糟糕,那时候要是他一怒之下做出了什么不理智的举动,那正常而又日常的生活可能就要画上一个句号。 她也心思再猜香儿的心思,便摆摆手让人出去了,她需要静一静。 陈玄军今天没有住在华清行宫,而是选择住在家里,因为今天他成功晋级复赛,家里一帮亲人给他举行庆祝。 她最是惜命,就怕惹祸上身,回去后也不敢将此事告诉旁人,打算就此将此事烂在肚子里。 砰的一下,突击者丧尸的脸门立即深深的凹进去,如同断线的风筝般,朝着后面倒飞出去。 楼上穿着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还写着西江月,禁止斗殴!”这话虽然轻声得很,但是却带着不可违背的魄力,让听的人,立刻就停下了。 话罢,恭亲王就拂袖而去,要是他晓得有今儿这个结果,他是怎么都不会答应卫渡远这个条件的。 大有顾笙只要承认不喜欢它就会哭出来一样,顾笙有些哭笑不得。 ……下午的日程,工藤一郎看到了白琦所指的地板,好奇的上去研究了一番,脸色瞬间变得震惊起来。 关键是系统教给他的那些技能,在神魔并存的世界里,根本没啥自保的用处。 他的意识就这样悬浮在一片黑暗之中,周围无比的寂静,时间仿佛停滞了一般。 四皇团在新世界绝对是皇帝般的存在,听到这话后,那个说四皇团中也有弱鸡的观众赶忙闭上了嘴,左右环顾了一周。看着周围没什么异样,缓缓吐了一口气。 更让他恐惧的是,箭矢之上似乎附带着一股奇异的规则之力,硬是将他的身体生机破坏掉。 皇上听了大怒,身体没病还叫太医,而且暗卫把王氏对桃夭夭和闫青玉做的那些阴毒事情全部禀告给了皇上,皇上直接乏了永安候一年俸禄,官降两级。 片刻过后天蓬终于忍耐不住,即使对方是个深藏不露的大罗金仙,但自己天庭元帅的身份也不能让他在此刻认怂。 两人悄悄地离开神农遗迹,一起朝着初阳镇赶过去,想要请林凡出手,替他们争一口气。 脸涨成猪肝色,金大海端着枪指着冷锋,可枪还没对准冷锋的额头,就被冷锋一把击飞。 随着武田秀政等倭寇投降明军,以及其他四个团的明军也陆续攻下各城,整个九州岛都被明军完全控制在手中,而岛上的倭寇也尽受明军处置。 而当魔兽达到六阶的层次,那么它们的思维也将是的,会达到一个全新的高度,甚至对于有些聪慧或者是有着高贵血脉的魔兽而言,他们的思维完全是的,可以与着人类相媲美。 拜伦·布尔沃在新人类计划失败之后一直毫无建树,似乎是最为弱势的一个。 如果说金融之王的话,哪怕不是美联储的主席,也一定会和美联储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此刻的罗辰,花贞能够从他的身上,感觉到一股极度危险的气息,以着花贞的判断,接下来,恐怕将是会出现一场惊天动地一般的巨斗。 许潇和慕容嫣来到山崖尽头,就看到面前是一处悬崖,从山上往下看去差不多有几十米高,黑水河的河水到这里飞流直下,在半空中挂出一条银色的水帘,下面则是一片被水流冲击出来的巨大水潭。 这支奇兵不用太多的人手,只要机动能力,单兵作战能力足够就可以。 李玉珠已经大步流星地走到了教室后排,俯身就往流浪猫身上抓了过去,想要捏着这只猫的脖子把它提起来。 英王查理一世任命威德尔上尉为指挥官,率领6艘船舰前来中国。 也迅速从腰间拔出匕首,可惜还没等他重新攻向朱慈踉,两名锦衣卫好手已经一左一右的将他包围。 “那就这样吧,你早些睡,我先挂了。”也不等蔡冰儿还有话没话,他就把电话压了。 “大哥,后面那辆奥迪跟了我们好长时间了,我们怎么办?”坐后面的男子问道。 最开心的莫过于萧逸辰,两次想带莫浅夏走,都被林墨寒阻止,这次终于成功了,心里那个大时候好像突然的松了。 洛司澄无视冉雪笑的神情淡淡道“没什么,我累了”洛司澄说完就直接往床走去,然后盖好被子睡觉。 虽然心里奇怪,不过几人却倒是十分有效率的将斯蒂夫带来的东西全都鉴定好,确定上价格了,说实话,鉴定这些东西完全不需要他们这些专业的鉴定师,随便找个大家族的管事恐怕都能估出它们的价值。 26 宴会(2) - 她真漂亮 - 凉蝉 “尊令主人!”话落,那白袍老者一挥手,一道天地灵气瞬间便从那老大妈的身体内流过,顿时,刚才还晕迷着的老大妈立刻就醒转了过来。 菲尔的彩蛋开出了一副巨大的挂毯,这挂毯的绒子极厚,做工十分精致,红白相间的背景上,用绚丽的『色』彩绘制了一场极为壮丽的战斗。 他纳闷地找到了张禅念等人,却见到大家正在张禅念家里,跟几只打扮得人模人样的猫在争执不休。 陈薇已经从水里挣扎着上了岸,刚才在水里,跑得急了,脚在鹅卵石上崴了一下。 而且,神秘的东星域帝国这无数年来所流传着的各种神奇传说,让他也分外的期待,这个神秘的亚美裔变异人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惊喜。 单诡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打了个哈欠,没想到打个盹就真的睡下了。 男丧尸的身影早就消失在火山脚下的烈焰之中。他的脑电波再强大,也对抗不了火山。 夺塔之战往往并非一蹴而就,来回拉锯几番是司空见惯的事情,最多的时候,围绕着一座分界塔,甚至会集合十万大军,厮杀一天,最后打得大家都精疲力竭,以某一方的后援赶不上而告终。 所有人都知道,通道出入口的远近,取决于一个进化者本身的实力,实力强的可以选择离中心区域远的出入口离开通道,实力弱的则只能在中心附近的出入口离开通道。 洛斯听完,喉结上下抽搐了一下,他心里的害怕无以复加,正所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他十六岁就开始玩装神弄鬼的把戏,十年了,今天总算是让他撞上了。 他觉得在其地方,也弄一些变异,因为留给中国的时间太多了,科研成果,并没有达到自己的预期,来自未来的他,自然知道未来人类将面临什么。 对自己,可以可以自我控制的燃烧心头血,爆发出更加恐怖强大的实力。 “在。”袁峰从屋角窜了过来,他看着我,脸上满是崇拜的神情。 不过白纯心里也很吃惊,曦儿竟然悄无声息的进到了车里,真让自己吓了一跳。 “装逼新人,你吃错了药了吧?!难道你以为侥幸解决了这几个垃圾,就真的天下无敌了?”王大鲍出言讥讽。 他大着胆子,临走之前丢下一句:“你们,给大爷我等着,大爷我会要你们好看的!”说完,便带着身后的黑衣人瞬间消失在他们眼前。 三无看着爆裂的树干不禁纳闷起来,在他的印象中热武器的威力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园内墙角的垂丝海棠的花瓣也在炎炎的烈日下无精打采的。寂静的园子内空无一人。 林风还穿着在韩国的那一套休闲服,此时,林风的整个白色的衬衫已经完全被鲜血给染红了,后背一片模糊。 星域上,圣帝低头看了眼自己胸前的伤口,随后睚眦欲裂的冲三无咆哮。 “你跟楚老师关系挺熟的,有空多安慰安慰她。”花野真香边走边说。 林皓一把从怀中摸出了一个手环,当初用五方至尊玉炼化了四个,给了赵珂两个,给了爱丽丝一个,这是最后一个了。 只见米勒的双目散发着微光,一只眼仁漆黑,像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一只眼仁光芒四射,像是夏日里的骄阳,没有任何一丝杂色。 南宫六郎惊讶的看着林皓,啥米?什么事?刚才你不是都知道了吗?这不都拉着自己跑了这么久吗? 对于王元平来说,大阳厂就像是他的心肝,就像一个自己的孩子,从呱呱坠地到茁壮成长,再到长大‘成’人,这里面无一不塞满了他的心血和汗水。 唐诗韵依旧笑着,可却是的确没法再继续问下去了,林枫都说他自己记性不好,她再对这一点表示怀疑也没什么用了。 桑托斯首席没有转头,尽管内心很愤怒,但他非常清楚,凭着自己这点可怜的军事知识,别说雷哲参谋,大概连一个资深老兵都嬴不了,但是这难不倒桑托斯,说到打仗或许桑首席不行,说起打嘴仗这可是桑托斯的专业。 但是这些原因都不符合凯瑟琳,刚才她下水之前已经做过热身运动,怎么说也是曾经的奥运会选手,这点常识她还是有的,她之所以抽筋,那就是因为她太想赢了,情绪波动大,体能消耗大,这才是根本。 在钢铁悟空兽唱着不知道谁写的歌时候,光子郎也找出了他的资料。 心脏砰砰急跳中,玉紫的头顶,清楚地传来了公子出优雅的,含着笑意的取闹声。 原本他们以为昆仑虚虽然强大,可是和无名圣山比还是差一些,没想到今天一见,竟是发现昆仑虚的实力一点也不比无名圣山弱。 或者,将柯妙妙身上的封印给解除了,这样可以转移玄甲七煞的注意力,可以让柯妙妙不会继续被盯上。 “晶晶你怎么知道你爸工作出问题啦,那边也是刚刚打电话偷偷报信。”徐红问道。 孔雀明王等四人却是无奈的发现,此刻的虚空早有五位在此静静的等候,正是黎山老母等人。 因为勇音可以清晰地感觉到火炮兰对自己有一种天生的……敌意??? 就这样打打杀杀双方一起到达了中心山脉,感受到灵力的波动,众人心头一震,应该就在附近了。 后一刻看到炎青到来,目的已经达成,画风一边,立刻开始赶人。 这个火灵果的用处仅仅是让突破的过程中更简单一点,像一个引子一样。 他静静的坐在椅子上,眼神微微闭着,旁边,黛安娜有点担忧的看着他,却并没有说话,自从泰格家族出事之后,罗恩就显得比较沉默。 三级圣兽一出,天下圣兽莫不俯首称臣,乃是不折不扣的圣兽中的王者。 如果真的是鬼上身的话那就危险了,因为上身的灵魂往往会驱逐甚至吞噬掉宿主的灵魂的,也就是说瑶瑶本身的灵魂现在很危险。 27 风波 - 她真漂亮 - 凉蝉 “姐!”尚世骏不知道该怎么说,“姐你别走,你别吓我!”哇哇地哭开了,倒真是把张解兰和宋清颜吓到了。 “你有事么?没事的话我就走了,我还有事情要忙呢?”陈润泽一脸无所谓的对着冯思思说道,同时准备转身离开。 “靠,算不算朋友?他来偷听,一定是针对我的……你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朋友被害?”方羽笑眯眯道。 而是第一名的位置,最显眼,能够在众多的网页里给予置顶的位置。 陈润泽被晏良辰给叫住,他还以为有别的未了事呢,原来是这个事。他也同样笑着说道:“晏总,好说,好说,来日方长。”说完,陈润泽冲他摆了摆手,就开车和张楠一起回去了。 傅任苒走向酒厂宿舍门前的大理石桌凳,也不怕凉,一屁股坐了下去,轻轻的将酒坛放置在桌上。 他其实不是第一次接触尚解岚了,要知道秦松岳的很多情报和资料都不对他设防。 她站在镜子前面,怔怔的对着自己盯看了半晌,不得不承认裴天辞眼光很好,这件长裙将她衬的跟天仙似的。 忽然听见草场深处有人走过来的脚步声,她机警的蹲在羊驼堆里,假装自己是一只羊驼。 出到四十五万,翩翩那个金色的锤子落下,叶枫的心在完全的落下来。 “叶枫怎么回事?”经验老道的团长王双和乐进都没有现什么,外面什么声音都没有,只有习惯的怪鸦的声音。 “那就用你们的实际行动去做。虽然失野一晴带来了几乎都是日本艺术界的精英。但是你们觉得自己差吗?对,你们不过是一个新生,但是能进国艺大的就都是精英,尤其是今年……你们几个。”余教授看着今年的前四名。 那是一扇灰扑扑的大门,上面落满了灰尘,李想走过去,竟然无法推动这到不不知道什么金属制成的大门。 清晨,空气中还残留着长夜留下的那份安宁和湿漉漉的感觉。太阳早早的爬上了地平线,远处一片绯红,让人心情不自觉的就好了许多,感觉生活充满了朝气,愿意迎接新一天的挑战,斗志昂扬的生活着。 不过就算改不过来,江百歌也不会再多给他一分钱,因为这就是他的命运。 卢月斜和孟玉莹还住在那家医馆中。经过了这么多天,孟玉莹的病情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不过她的手臂依旧被完全包裹着。由此,她目前并不能自己吃东西,而这些天来以及未来一段时间里,她还是需要卢月斜喂她。 就连紫白合和素颜柳意也突然发现李想好象不一样了,就好象一面放了几年的镜子,现在突然擦净了上面的灰尘,给人不敢逼视光芒四射。 “那大哥我也支持你。”周猛学着赵云的模样,也给赵飞来了一下。但是周猛的动作的确是有些令人生寒。 “我叫做迪克张,你可以叫我迪克。”楚岩在这种地方,可不会用什么真名字,因为他的对手,牙也是一样。 他一直知道自从自己的母亲到了黎家后,就属于败家娘儿们那种,但想不到她这么败家。 “这位是野山梨吧?是不是来看战圣盟发布的悬赏任务?”话声就在肖凡耳边响起,正是一直盯着肖凡看的那个术士玩家。此人走上前来瞟了一眼公告栏,朗声说道。 凌羽只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问答:“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我。”脑中竟是又想着方才初颜所施展的招式,那八道归元印,无论是道意和灵气,完全超出了自己的认知。 沿着村路又走了半刻钟,才到了山脚下的林家,院门是半掩着的。 “师兄以身殉道,虽然道体没落,也是天意。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是不愿出手么。”离忧笑道。 猿灵听到这话也将注意力转移到石头上,发现石头表面光滑如镜,外表圆润,一道道流光在石头表面闪烁。在石头里面更是有点点光亮,仿佛浩瀚宇宙中的无数星辰,让人目眩。 那个元婴看到钱百年并没有回答问题,而是失声痛哭起来,声音尖细,看起来虽然在痛苦可一滴眼泪都没流出来。 让祭上战场太危险,那么既能让她帮得上忙又比较安全的工作,大概就是使用她的虚空了吧。 学校虽然看似目标明显,其实比起其他地方更加安全,因为GHQ一方是不方便在这种地方动手的。 “你放心,不会耽搁你们太多时间的。”周立扬说完,低声跟林思贤说了两句,转身离去。 两周后,洛远终于完成了这一切,他找到了电视动画部门的相关负责人,而这位负责人本来都以为老板忘了这事儿,结果自然大喜过望,当天便拉着洛远开了个长长的会议,这个会议过程中,洛远分出了三个团队。 28 赵英梅(1) - 她真漂亮 - 凉蝉 相对的,自己就不需要像其他店子一样,把店子开在最繁华的地方,然后再根据店子的位置去买房。 散修大帝或许还可以凭一时意气,但大势力的大帝,一言一行,都可能影响无数人的生命,他们不能任性,也不敢任性。 后来,等十圣被斩之后,他们想再出手时,被一道帝威警告,神秘帝君发出警告,不允许人皇参与世间争斗。 “辰哥,救我!”跟班儿惊恐的大喊着,那些抓住他的手指,似利刃一般刺进跟班儿的皮肉。 估摸着用钢棍狠狠揍了有一两分钟,直接把泰二给揍成了猪头,趴在地上身上到处都是伤,直哼哼的蜷缩着不能动弹。 且不说苏兰岛的战况如何,另一边林越遇到玄玉天尊之后,被突如其来的莫名法阵所裹挟,来到了一处山涧。环视四周只见周围草木不生,遍地布满玉石。 众目睽睽之下,林雪儿莲步微移,犹如一株雪莲花飘然进入法阵之中,眨眼之间,林雪儿脸色绯红一片,白色衣裙随风飘扬。 唐明跟随龚彦学习了很多的东西。傀木帝国的妖傀领,还有木傀森,都是擅长培养材料的。 其他帝土都还没打下神土,其他世界的势力也是如此,姜族竟然打下了好几块。 道云清心中一震,难道师妹走火入魔了?不对,心自灵的意识清醒,却有一股压制不住的火气急于发泄,在这中状态下,就算她本人清醒,也会顺着自己心态先发泄一通才行。 只不过众修久久没从那一场惊天动地的比试中回过神来,以至于观看后面的比试都有些兴致缺缺,就连掌声也都稀稀拉拉。 为了不被发现踪迹,两人从藏身在议事大殿起,就一直屏息静气,不敢向外探头。 起剑的瞬间,白裳消失了,是真正的消失,齐平川和裴昱眼里,只看见了一柄剑唰的一下激射,下一刻,折柳亭出现了无数剑。 二人下意识闭眼,然后抬手遮挡强光,眯着眼朝灯光射来的方向望去,结果就看到一辆军用汽车正飞速朝他们所在的据点驶来。 众人点了几碗茶水,便是躲在大树底下乘凉,看着过往行走的游客,皆是行色匆匆,忙碌的很。 “发生了什么事?怎如此慌张?”冈村宁次身边的一个参谋立即大声喝问。 可是,若是他们记得不错,数年前,流苍剑君不是被青面击碎了金丹,废了修为吗? “既然如此,那老朽就托大,将众派所求告知君掌门。”药肆真君开门见山道。 白玄点点头,便带领着众弟子,跟着万融与巫连枝朝巫水涧而去。 呵呵,赵兄误会了,我那次是跟着族中元婴期的修士来的,所以在他老人家的庇护下,这才可以安全出入,所以并不知用何办法。 佩佩和皮尔洛压根不是一个档次的,在后腰的位置上完全没有组织才华。但是有一点皮尔洛却比不上,那就是佩佩够强悍,够粗野,所以在中场的厮杀中,完全没有处在下风,佩佩的勇猛,连对方都有点儿犯怵。 “你不是有地境中级的灵魂修为吗?难道那鬼帝也是个灵魂修者,而且修为还不下于你?”秦梦灵再次追问道。一路行来,徐洪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在不断的提升,她很难相信鬼帝能从徐洪的手上逃脱。 “就是说是师父他自己想进入这样一种沉睡的状态不想醒来了,这种情况唯一的解释就是师父他在还第1081号空间中的时候就已经绝望的沉睡过去了!”徐洪这一次用很白话的言语向李彤和秦梦灵解释道。 被无数钢驽攒射之地,却是骤然传来极其沉重的乒乒乓乓之音,开始所有人还以为是不少钢驽互相撞击产生之音,但是在半息之后。 踏龙见后眼睛一缩,看着有些熟悉的法力,不由得暗暗想起什么来使得,可是时间不容的他多想,忙朝着袭来的法力潮涌,反打出一道土属性的法力潮涌。 “当然,我每天要做那么多的工作,如果连享受都不会,那不是太对不起自己了?”石子宸魅笑着说道。 张扬听到后,单手搂着灵儿,一回头,就看到墨云血‘肉’模糊的冲了过来,速度出奇的惊人。 可是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国师居然会在南宫萧那里,回到黄氏的院子,姐妹俩才放开了宋怜心,后者立即就捂着脸蹲到地上大哭起来。 这话落在她的耳中。几乎是一愣。仿若一卷冰浪迎头痛拍而下。她嘴唇动了动。却说不出话来。 所幸没有什么大事,曹良瑟半夜间醒了过来,她看着睡在她床榻边的叶禄生,微微一笑,伸出手推醒他。 只因她们总是触犯仙规戒律,妖性难改,不善而终,忘记了密旨在身或身负圣命,致使大开杀戒,得人神共愤。 中年男子哇哇大叫,再次挥拳打来,李天启一闪身,一个回旋踢,踢在中年男子的肚子上,痛得他立刻双手捂住肚子躺倒在地,不住翻滚求饶。 “呼……”手刀劈出,将虚空撕裂开一个口子,裂口扩张开来,犹如巨兽的大嘴,竟欲吞噬掉唐斩的整个身躯。 一旁的血勋也在夫人的搀扶下起了床,两人一起向林天成行了个礼表示感谢。 回到自己的住所后,她也检查过圆桌下的机括和法术结界,并没有被人硬闯的痕迹,于是便安心歇息了。 “那就好……都怪禄欢爱逞强才害得三叔受伤。”叶禄欢有些愧疚。 又经万劫总执天道,总共经历一亿二万二千八百劫终于登上“太上开天执符御历含真体道至尊玉皇大帝”之宝座。 29 赵英梅(2) - 她真漂亮 - 凉蝉 但是,他却把徐天的这些话全部放在了心里,徐天这人他是再清楚不过的了,没有根据,他是不会乱说的,肯定是发现了神秘蛛丝马迹。 黑鹰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跟凌剪瞳说了之后,凌剪瞳手指一松,长剑就这般掉落在地。 凡驭的瞳孔猛地一缩,骷鹫鸟王的速度不知道比这些骷鹫鸟强大多少倍!转眼之间就已经擒住了他。 司徒千辰低头也是一脸震惊,凌剪瞳刚刚说完就有点后悔了,可是既然已经跨出了这一步,就没有后路可退了,不如将错就错下去。 就在刘爽的鲜血落在狼牙上面的时候,狼牙的表面突然散发出一阵红光,出现了一个好像八卦一般的轮盘,不断的旋转着,顷刻间便把刘爽吐出来的血吸收的一干二净。 “好吧,我现在就起床。”王动随手把电话给挂掉,又看了看并没有其它的电话打进来,连忙跑到卫生间收拾了一番,网吧服务生的衣服是不能穿了,直接把自己来时穿的便衣给换了上。 此刻他下定决心,哪怕是引来大妖的注意,都必须要将这个家伙格杀当场了。 那骷鹫鸟王的实力实在是超过了他的想象,平常的凡驭在他的威压之下都在瑟瑟颤抖,何况是这些弟子。 仙武大帝的心中,有这个希望,他也有信心,在有生之年,将这个希望,转变为现实。 无尽熔炉是达利蒙城中最大的能量供应中心,但任何城市,都会为自己准备一个备用能源,以备不时之需。 那围着叶良辰和姜坤的五六人已经被放到了,而两人也是累的气喘吁吁。 但叶寒声却紧紧握住我,我的劲儿完全不是他的对手,我只能干看着他无能为力。 许晋朗似乎是察觉到了陈姨的为难,迅速收敛了自己那不断翻腾的怒火。 苏南回过头,发现苏霖在厨房洗碗,微微笑了笑,很难得看见妹妹这么懂事的样子呢。可以考虑……奖励她。 这种现象,绝对不可能发生在自然界,也在金色天域的其他科技产品中也绝没有类似的景象。 等他开车走远后,我才想起自己的行李还在他后座忘了拿,我赶紧掏出手机想打电话给他让他掉个头,但又想到他有急事要处理,加上行李我也不着急要,便收起电话没有打。 然而出乎苏南意料的是,在场的所有人,除了他,都相信平行世界这一说。 当今社会纸醉金迷,能始终存有初心的人已经不多见了,更多的是被金钱和这个万恶的世界所腐蚀的灵魂,她们向往上层人士的生活,向往那些奢华的一切。 那年,楼宇阙和楼宇琼都承受了他们那个年纪最不能接受的一切。 于是,她就给傅云中打了电话,傅云中正在开一场紧急的会议走不开,就让她自己过来。 直到药翁头顶的进度条达到100%时,药翁消失了,而楼汐的手中,却多了一枚玉佩。 但还是迟了一步,许梦似乎是受了什么刺激,突然抱着头就开始尖叫。 楼宇阙对于这件事情也并不清楚,只能把自己知道的跟楼老爷子说了。 猝不及防的罗西南迪,错愕的低头盯凝自己的已经被洞穿的胸膛,然后茫然的望着威尔,最终视线转移至惊呆的罗,展露大大的笑脸。 柳芯蝶赶紧颔首回应:“许是昨夜未睡好,多谢帝后关心!”抬头时,给出个善意的笑容。 明槿舒已经习惯了傅云中的说风就是雨,所以倒也没有多好奇,傅云中又想干什么,而是继续吃着自己热乎乎的早餐。 程曼曼笑了下,想说平时的时候他这个表弟就一直不太喜欢跟他们家人来往。 这次六名老师作了自我介绍,说了自己的职责,梁草很是满意,离自己当咸鱼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两人吻着到了床上,倒下去的那一刻,沈司晨也不忘了护住阮梨。 “凌云堂四人,记一次罚,待此次门派内比试结束,我会如实汇报掌门这件事,至于如何处罚你们,便是掌门的事情了。”红枫对着凌云堂既然,沉着声音说道。 点了偏西餐类的外卖,价格还能接受不算贵,主要是味道还不错,也算是物有所值吧。 那个时候的沈铎还太年轻,不知道原来心里的那丝悸动,就是人们所说的爱情。 「没事,她睡熟了,一般是不会那么容易醒来。」徐思涵笑着走了过去,见他在抽烟,不客气拿过烟盒,给自己点了一根。 没过多久,这一行人便趁着夜色的掩盖而去,显得神神秘秘的,好像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有宝物一样。 她只是对我说,挽住时光不许动。陶好不是没谈过恋爱,只是她一直对我说,少了点什么。她的恋情极少有撑过两个月的。 其他的暗卫见状,纷纷为那六个捏了一把汗,同时他们的心中一下便被震撼住了。 我看了看沈铎冷峻的侧脸,居然幻想着他结婚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大概还是现在这种盛气凌人的模样吧,大包大揽的。十足的男权主义。 “看起来今晚好像会积雪呢。”是篠原特等,他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好像只是碰巧来这里喝咖啡而已。 唯美如画的建筑上都是LED显示,随时可见虚拟投影。这个世界,存在一片真实与虚拟之中。 30 底线(1) - 她真漂亮 - 凉蝉 青绩强撑着站了起来,怒火狂涌的他看见站立在两人之间的青訶。但暂时打消了继续下手的冲动,但满心怨毒的二公子仍然死死的盯着孤落,状若择人而食,手上仍有气劲吞吐,犹如蛰伏中的毒蟒,似乎下一刻就要暴起伤人。 等楼兰百姓吃饱喝足了,刘范又派军医免费给受伤的楼兰百姓开药治伤,这就更让无知的楼兰百姓感动了。之后,刘范又让田丰登记下楼兰的户口,以后统治的时候用得着。 第一次攻击大散关,就这样草草地结束了。战后袁绍点齐官军,从战场上抬回官军尸首,发现官军在这一战中损失了四千多人。 苏言在肖管家的带领来到房间里,看到自家总裁成这副模样,不由得轻叹无语,过了良久他还是不得不将公司的情况报告。 幻情月将玄青的表情收入眼底,其内心之中也是有着震撼浮现,灵皇和玄青进步飞速,他们必然是从饕餮那里得到了相应的真传,如今虽然和她依然有些差距,但是难保饕餮不给他们一些额外的传承。 刘范便命令卫士们把这些宦官给除掉。反正现在已经是和朝廷撕破脸皮了,刘范也不会在乎多杀几个代表着皇帝的钦使,这样还可以为民除害。 最后苏言一一将听来的话婉转地说给严正曦听,以为他会发火,但他只是深沉地冷着脸地应了声,就命他出去了。 黑桐博人已经在大门口等着他们了,见两人走了过来,赶紧迫不及待的向独孤舒琴问到。 芊芊有点反应不过来,想回他两句,他倒是先挂电话了,让她瞬间闷堵得慌,甩下手机又愤愤地睡去了。 后面的几种交易方式都太麻烦,龙雷焱决定要明拍,这样立竿见影,马上可以到手货物。因为他不想在这个城市浪费太多时间。 “我的就是你的!”离断不假思索地回答,对于他来说,卿雪比任何人都重要。 李慕儿逃进房后就趴在门口偷听,却见银耳无力地靠着墙。这让她猛然意识到,她帮了外面那双,是不是又伤了身旁这只? 去年冬天陪他和皇后在此冰嬉的画面似乎还历历在目,可今日走过这座桥,去往那个名为“安乐”的软禁囚牢后,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再见。 “额……”张扬直接就懵了,公主?貌似现在的华夏皇室就一个公主,丹阳公主才八岁吧? 骷髅大君的空间指环整体呈古朴的黑色,上面还刻有骷髅的纹理,十分的精致,而且这枚空间指环不光有存储功能,还拥有其它的特殊属性。 这次死亡的是一头高等魅魔,本来魅魔是一种中阶恶魔,来自于深渊魔域,她们是深渊恶魔中最贪婪,最善变,也是最堕落的一个种族。 而这个时候王逸原本平静的神色也变的凝重起来,通过刚刚的经历,王逸已经明白这只碧眼百足章不仅实力强大而且还狡诈异常。 种族能力:花之种——攻击附带“孢子”,“孢子”可在目标身体潜伏寄生,难以净化,在“春之气息”的催生下,“孢子”将在目标身上迅速生根发芽,开出瑰丽的鲜花,鲜花会释放带有迷幻、虚弱、剧毒三重效果的毒雾。 若是能够占据其肉身,不仅可以掌控强大的龙脉,甚至还能借体化形,那邪灵就能诞生出全新的生命。 “段将军不必多礼。”熟悉的身影伴着熟悉的声音,晏双飞再也不会以为自己看错和听错,来人正是梁烨无疑。 “奶奶的,先放起来,以后再说吧。”李煜已经决定了,在没有找到比暗泯更好的武器之前,无论如何也不能使用这个东西,一旦没有了暗泯,那他可要哭死了。 这是个多情的秋天,苏瑾瑜在去清云厢房的路上,微微抬起下颔,让阳光照亮在自己的面颊上,暖暖的,让她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刘彦清刘神仙在给人算命上是一个满嘴跑火车的主,可是在股票上却异常的严谨,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论断都让二不愣的杨玮,激动的昏天黑地、一塌糊涂、最后崇拜不已。 片刻之后,夏雪梨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躺在李煜怀中,原本有些幸福,可是随即看到一圈脑袋在上面齐刷刷的打量着自己,顿时脸色一红,挣脱开李煜的怀抱。 “滚下去,这里没有说你说话的份,”张勋猛的怒视了一眼这个,刚刚差点因为他的原因而害死大家的罪魁祸首。 “003号刑犯,正义的时刻就要宣告了!”当赵枭出现在秦龙的面前,冰冷的手铐拷上秦龙的手腕时,秦龙心中一凛。 方浩然略微一愣,他却是不以为林沉故意嘲笑。然后点了点头,后者的嘴角泛起一抹异样的笑容,凑到了方浩然耳边一阵言语。 “真的?”欧阳不解的看着对面这个四角见线国字脸、浑身肉黑的肌肉男,心里揣测不已。 “刚刚信号弹已经发射,援兵马上就要到了,你们先把这四个败类的尸体移走!”晏双飞吩咐道,又急急地瞅了瞅来的方向,还不见人的踪影,暗自松了一口气。 林音道:“李兄弟,你怎么在这里?你的脸怎么了?”那人竟是两年前在长安被安禄山掳走的李猪儿。 “这个我到不知,我只知道,玉仙门在下界的分会就设在东滨城,怎么?你也知道飞鹰帮?”蓝允惊讶道。 崔家的声望在短时间内迅速的得到了攀升,感情以前都是那些道士在骗人。 “你还是老老实实的说实话吧,你母亲重病,没有足够的银钱,你就想办法与东滨城的陈西范联络到,交换条件就是地球村的核心技术机密,我说的可对?”何朗冲对方狠狠道。 31 底线(2) - 她真漂亮 - 凉蝉 整个魔教如今死伤惨重,便是留下这些长老们的性命,又能如何? 风凌勉力硬撑住金七爷已经很不错了,如何还能分心挡住那两位? 因为这人的靠近,血腥味越发的浓郁了,这也提醒着迎春,这人是受伤了的。迎春抬眼看去,就见这人对着她“温和”一笑,迎春瞬间觉得被危险盯上了,全身发冷。 “这鬼道是何来历,为什么要暗中帮助三道剿灭魔族?”吴谦问道。 “老混蛋,怎么不帮忙,还净说风凉话呀!”张三风无力吐槽道。 于是,醉卧在床上的徐阳开始考虑自己白天练剑的收获了,不久以后,果然,一如以往,徐阳顺利滴……睡着了。 “我嫁出去炫音,这事情是瞒着二弟的,现在,二弟都没有回来,他已经无形中将我恨之入骨。”他说,一边说,一边叹息。玄彦剑眉微蹙,我点点头,其实似懂非懂,毕竟我不是玄十天。 徐阳也很是同情这帮红花会的当家们,他若不是早就有了思想准备,搞不好比他们还丢人。 “因为我杀了十八个麒麟门弟子。”林水寒沉沉道,这让落九轩眸光猛地一惊,他不由得蹙起了眉头,“你居然,杀了十八个麒麟门的弟子?”他特地加重了那‘十八个’三个字的语气。 无论他们给自己找了多少理由……把“绑架”这件事说的多么的大义凛然。 更重要的是,以往每次动手之后,必定气血翻涌,元气大伤,可今天,居然跟没事人似的。 想到这里,萧炎倒有些庆幸在森域时,没有推辞蛮云给的碧元珠,虽然没起到自己预料中的作用,但也给自己争取到了一丝宝贵的时机。 不归楼的生意诗瑶已经交给了孟自达处理,只要是他能做主的事情,都不用给诗瑶回报,于是,诗瑶在七天假期的最后一天真正开始了假期。 整整一夜,武丁水米不进,直到天亮,他慢慢睁开眼睛,并来了精神,还简单吃喝了一点东西。 闻言,萧易目光中的精光也是瞬间消散,面部微微颤抖,最终还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走到不远处的石凳上坐下,不再说话。 雄浑的源气护身,萧炎向着深渊下方击坠而下,只听得耳旁风声呼啸,却是半晌落不到底。 与此同时,马副官毫不怀疑只要自己敢说你不敢。下一秒,王公子就会被打爆脑袋。 她冲他们招手,直到车子驶入转角,后视镜里再看不到她的身影。 只见卓雄的眼皮子开始不停的一张一合,身子不停的微微前后摇摆。 他所以出山便是想要做出一番功绩,如今赵国已经亡了,而天下的形势也早已明朗,十有八九大秦会二次一统,而韩信这个皇帝的亲信也承诺会向皇帝推荐自己,此时他李左车自然当即便答应了下来。 “我也是在前面的时候查询到的这个信息,原本我也是要见米拉上将的。”千雪樱跟烟寒水解释了一下。 要知道当年子婴可是在匈奴人的追杀下转战数千里,不但把整个大草原搞的鸡犬不宁,竟然连匈奴阏氏都没放过,实在是大壮大秦声威。 如果他们十三人真的败在苏远之手,只怕阐教的声誉就此陨落,元始天尊也不会轻饶了他们。 “老畜生!你敢胡来,我……我就咬舌自尽,看你明日怎么跟公主交代?”杜若秋拼尽最后的力气恐吓他说。 严峻没有继承到任何的传承,他并不知道那血道蛊师有什么蛊虫或者杀招,也没有什么手段能拯救姚振海,冒然前往只能把自己搭进去。 而这时,冀州城内又响起了马蹄之声,只见苏护带着数万士兵冲了出来。 “好吧!这次就先饶了你,下次再敢对朕隐瞒,绝不轻饶!”皇上警告他说。 “嘿嘿!现在知道我没说假话了吧!”黑皮勒接口问道。声音平缓了些。 听到突然出现与系统以往不同的声音,尼禄此时大脑有一些懵逼,系统怎么变声了。 “那我先去班里看看,您忙着。”这老头太容易激动,陈昊说完也不等他接话,马上开门跑了。 说罢,顾少宇猛的展开霸王色霸气已经大罗金仙的强大力量,一时之间,他的气势居然和半圣王母不相上下,难分伯仲。 苏钰心里想着怎样才能让所有兽兽都能看到这部电视剧,毕竟是它们同时上的一部电视剧,一起看也算是一个纪念吧,挤在屋里看是不可能了,要不把电视搬出去? 不仅如此,山谷中一些好看的花草植被也被茅瑞顺手打包,给挖走。 忽然有一个声音传进熏儿的耳朵里,声音非常突忽,把她吓了一跳。 “那就好!其余的事情到了再说。”丁浩挂了电话,两人的焦炭没有太多实质性的东西,虽然使用的是保密手机,但是谁知道会不会被监听,在这个世界,黑科技不少,不见得真能保密。 所有人没有欢呼,都怜悯地看着陈昊,都说自作孽不可活,他这下可真的是死定了。 可她那苍白的气色,以及那勉强挤出的笑容,却在强力的进行反驳。 “没有了这浩然圣铠,你看你如何挡得住我的飞龙玄火幡!”秦孤月冷声一笑,其实他也是托大,根本就不能控制飞龙玄火幡里的飞龙魂魄,只能说凭借着自己与飞龙魂魄的一丝灵魂联系,可以将飞龙玄火幡拿出来而已。 树上没有了危险之后,利用勾抓技能,他们很轻松的通过了湿地,来到了第二阶段BOSS所在的地方。 “赶紧吃东西吧。”见到萧阳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林贺,幽璃笑着品尝着桌上的食物,这难得的闲散时光,对于他们来说,可是极为难得。 32 起舞(1) - 她真漂亮 - 凉蝉 虎子则是松了口气,这样也没有证据了,殊不知,这样的态度让人一眼就看穿了,根本遮掩不了的。 还没完,就在帝释玄与那血浪凝成的天魔真身融合后,罗玄就感到地灵界的法则力量瞬间被一股强大的吸力抽取,全部进入到帝释玄的天魔真身之中。 他却看到自己的飞剑竟然被牢牢的吸在罗玄胸前,虽然飞剑在不断抖动,可却根本挣脱不了。 枇杷和桔梗都有润肺的功效,这个时候吃,也是刚刚好,隔壁不时传来一些吵闹声音,穆青娘仿佛完全的不在乎,看两个孩子吃的那么开心,自己也是甜在了心里。 “恭迎龙将军!”墨阳城北门口守护着大门的士兵半跪在地,迎接龙战的到来,龙战一言不发,神色冷峻,跨马而入。 只是她这副模样落在周围同学眼里却更加坐实了刘美娟说她“精神不好”的言论,大家又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我陪段总来的。”申深有点紧张,毕竟自己上次鸽了莫锦晨,有点不好意思和他说话。 “由奢入俭难,玟玟,你可以包下彩虹村甚至周围所有村子一年的伙食,但是一年之后呢?当村民们习惯了你资助的大鱼大肉精米精面,在你的捐助停止后,他们还能受得了以前的穷苦生活吗? 更何况他感到,罗玄刚刚一战还保留了实力,他就算出手也不一定能拿下罗玄。 “风烨,去找御医。”傅明轩先开了口,只是看向眼前坐在玖宁身边的男子,面露不善。 这种状态,就像是猫抓老鼠,猫在吃掉老鼠之前,会最大程度的消耗老鼠的体力,待到老鼠筋疲力尽,毫无反抗之力,再去下手。 来的人他当然认识,而且彼此的关系并不融洽,甚至可以说是仇敌。 所以,在密集的粗大弩箭的攻击之下,蛮兵死伤的人数却因为有了这些简陋的木盾为屏障减少了很多。冲到山顶下方一百五十步之内的时候,不过死伤了五六百人,损毁了数十张木盾和藤盾罢了。 在去医院的路上,慕容羽已经给那边打了电话,古风和慕白都在手术室里,医生说情况很不好,伤的十分严重,手术时间也不确定,但肯定不会有生命危险,听到这句话,慕容羽总算是放心了。 只不过,剑红莲没有想到今天他选择了一个他不该招惹的对手,这个对手的强横程度比他想象中要强得多。 “赵出息是不是有人欺负我,你会帮我出头?你说过要保护我的”朱逸影哀怨道。 唐昊到有些意外看了眼陈连登,他还以为这次陈连登过来,是准备跟自己摊牌了,不代理自己的东西了。 眼瞅着情势逆转,杨生的几个朋友瞬间没了威风,一个个不停的靠后。 公孙双琴和马钰硬接了唐昊一击,只觉得手腕像是断了般剧痛难当,马钰纵横江湖这么久,除了史今以外,他还没将其他人放在眼里过,唐昊这一掌,令马钰心里震惊万分。 李珙皱眉沉思,他一方面相信王源不会无故送来这个消息,怕是真的有些蹊跷。但另一方面,眼看攻城进行的如火如荼,眼看破城在望,此刻撤兵,岂非前功尽弃?这一战已经损失巨大,这次若不能攻下长安,下次便更难了。 “很累么?需要不需要我帮你洗澡?”他是真的想帮的,只是不想让她累着,可不洗澡的话,晚上睡觉可会不舒服,今天走秀的时候她有些紧张的,出了汗不洗澡,晚上铁定睡得不安稳。 说实话,简立行虽然是简明超与蓝慕歌的儿子,是简婷婷的亲哥,但是却与简婷婷半点都不像。 雪萌与西陵璟厮杀正浓,四面八方涌来更多的魔兽,如同蚂蚁大军。 一刀是能听到那脚步声的,突然转身将刀连鞘插在地上,手在腰前一摸冲着那倭武士错身一击,这一击也是极凶险,一刀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此时此刻他必须要冒险,打造出大唐不可敌的气势来。 好就好在脸丢了不值几个钱,财运来了挡也挡不住。没过须臾对方传话过来:店内所有的菜品统统都要!且一个不许少,一个不能漏。 对于雪萌的伤口,他觉得非常的棘手。这个姑娘说运气好,也可以说运气不好吧。 三年刻骨铭心的相爱,若不是从生到死,再从死到生走上这么一遭,苏夏还真不确定,自己是否会如此轻易便说出这样的话来。 若是分配将来得到的投资收益,那么多一些少一些,这没有明确的部分也不会有人来挑刺,朝廷接管了扶桑道之后,投资在扶桑道的基础产业收益肯定归朝廷。 那一次,秦越从苏夏身上,看到了一个绝不属于政治人物的天真和骄傲。 良淑妃在长泉宫里大发脾气不知所措的时候,凤栖宫里的气氛其实也差不多,只不过比起良淑妃來说,皇后明显更加沉稳,似乎早有心计手段。 33 起舞(2) - 她真漂亮 - 凉蝉 忽然间,王辰身后传来一阵怪异的响声,一阵凉风紧接着呼啸而至。 天风大殿是翼人始祖风神沉睡之地,如同万源龙宫和月牙岛一样,天风大殿也是翼人族的禁地。只不过天风大殿只有历代的翼人族族长和大长老才能进入,所以这风神大殿中并没有留下禁制。 翼族擅长使用各种风系魔法,他们的风系魔法的掌握可以说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他们可以根据不同的心法修炼出属性完全不同的神风,而每一种神风都专门的心法配合,使出来的法术也自成一个系统。 苏京一下子脸色大变,知道自己的匕首定是被什么东西挡住了,赶紧收手后退,但藤业等的就是这短短的一瞬,指尖亮起一道绿光,地上猛地钻出好几条藤蔓,紧紧地缠住了苏京的脚。 相比起“背叛者”的我,拉克萨斯那一边更重要。他们是这么认为的么。 左贤王喜悦的接过绿玉手中的雪莲,仍然是亲自喂洁兰公主服下,服药之后的洁兰公主安静的睡着了。 “慢着!人都是我打的,和他们没关系,刚刚在场的人都能证明,要抓你就把我自己带走吧,要是连累到无辜的人,被谁一个微博发到网上,你也不好做不是?”叶飞眯起眼睛看着蒋布同,幽幽说道。 进屋之后,达步水云将药碗放到床头柜上面,轻轻坐下来,然后扶起秋玄半坐半卧,就准备端起药碗给秋玄服药。 “几位道友,可有进入其中的良策?如果告知,在下感激不尽!”查探光罩之后,老者朝着桐灵的方向行了行礼,恭敬的出言。 能够创造超级战士,自然不是普通的药剂,里面必定包含了连修行者都十分在意的灵药。 当时这两所学校摆在我的面前,我选择了集思。这样看来,那过去的我选择了第二实验。 "卑劣的蝼蚁,虽说我不能跨界,但是不代表我不能送人过去!"冷咧的话语荡漾在虚空中!显得那样的无情寡意,似乎一切在他眼里都是卑劣的,敢号称天道意识,他有这种自信! 孟起看了看表情有些复杂的刘雨霏,自然不会拒绝,这种事在孟起看来就是顺手……顺口的事情而已,为什么不答应呢? “你还想吃什么,自己又不会下厨。”叶凤兰嫌弃地看了一眼云飞羽。 海灵儿让海大去安心养伤了,她知道这一切怪不了别人,只能怪自己的任性。而竹老六在海大离开后,沉默了许久。 心魔不想成为第二个揽月老人,她担心自己能够得到造化却没有那个命去享用! 只是他并没有这么说了,毕竟游戏一开始就知道了结果那么还有什么意思? 同样为神境的阿弥陀古佛是唯一可以阻止帝喾的,如果说古佛同意对方炼化第九宇宙,那么他们这些人该何去何从?是否会消失在这天地之间! “干得漂亮,只是TPC什么时候又搞了这么个大杀器。”千叶参谋夸奖的同时也表现出了深深的忧虑。 他是经历过唐山大地震的人,从屋里跑出来之后,就已经知道这不是地震,应该是别的动静。 众人对我的话都点头认可,可是我们该怎么去救杜若菲呢?现在我们连杜若菲被抓到哪里都不知道。更别说救了。 不知道为什么。冷之清这样的表现可以说是有些反常了。反常到她觉得不安。 “我说冷总,我们的采访已经结束了,咋们现在就各回各家好吗”也不知他这中了什么蛊,倒是跟我没玩没了。 丁灵琳轻轻吐出口气,道:"你们是奉了谁的命令而来的?"黄衣人一句话也不再说,板着脸,一个跟着一个,走进了摆喜酒的大厅。 只听那马蹄声停了下来,宋清心中好奇大过害怕,便悄悄露出半个头偷看。 秦清秀眉紧皱,那些黑衣人肯定知道护卫们的身份,连嬴子楚的贴身护卫都敢杀,想必那些黑衣人的主子也非等闲之辈。 MC市没有新世界游戏中心,但是相隔不远的伦敦却有,不仅如此,周边城市的玩家也有不少赶来,就是为了购买这款新世界的新游戏。 他穿着优雅矜贵的黑色西装,周身散发的清隽疏离气息让人不敢靠近。 肖辰铭既替堂弟高兴,又替堂弟担心,他之前可没少听人议论渭河的水患,这事做好了那自是大功一件,可要是做不好,那怕是得不了好。 他名叫朱大常,家里是开大型屠宰场了,也算是有点家底。不过归根结底来说,就是个杀猪的。 “你们想一想,那怜空在寺里生活了一辈子,”元兴泰继续讲述道,“到头来,他的亲生母亲竟然与他近在咫尺,到死才告诉他真相,这种打击有多么巨大? “妈,我都安排了,你就放心吧。”京澜辰安抚着母亲,他能理解母亲此刻的心情。 安奚宁倏地攥住她的手腕,稍稍用力一折,然后便将她摁在了树干上。 其一,自从上次左慈说林朝不孕不育,林朝就留了个心眼,并且将张机和华佗都请到了府上,对自己进行更精确的诊断。 她轻抿一口牛奶,纯白的奶渍沾在她粉润的唇瓣上,她轻轻地舔了下。 钱冬雨再想转身时,已无法转动,身子已被红柳枝条紧紧缠绕住了。 所以,随后冷炎给他打电话他也没有接,冷炎给他发短信他也没有回。 王清风大吼一声,旋即巨剑横胸,带着凌厉的剑气劈了过去,仿佛能够听到空气被撕开的声音。 这中年男子刚一出现,浑身上下便是散发出一股强烈的气势,便是连那百倍重力,似乎对他都没有什么影响一般。 34 吻 - 她真漂亮 - 凉蝉 他们知道,他们的命是以牺牲队长的代价而获得的,这一刻,他们身上无形之中加了一份责任,那就是以后活着,不仅仅是为了自己而活,更是为了队长的在天之灵而活。 火凤凰倒也没走,将整个神剑门上上下下的魔修全部浇灭干净,然后让那些神剑门的门徒全部离开。 “三弟,怎么了?”轩辕浩见到轩辕强的震惊的表情,不解的问道。 一个大活人一个白天消失了,电话打不通。而且连同赵茵东乃至那个德龙大师的电话竟然也打不通,伴随他们消失的还有一批价值连城的古玩,这不是出事什么算是出事? 毕竟经过了中东战争之后,中东的叛军被消灭了大部分,此时剩下的……只不过是些零散,躲在沙漠里不敢出来的。 郭盈楠从守卫那里要了一把尖刀,走到了江芊雅的身后,割断了她手上的绳子,长时间的捆绑,让她双臂失去了知觉,她几次伸手想抱住刘芳蓉,最终都没有成功。 提前在会议中心旁边的酒店订好了房间,她下了飞机之后就打车直奔酒店而去。 话说,他也就是来南港拍卖个古玩,性格并不如何乖戾嚣张,偏偏就因为她的不爽,而招来杀身之祸,被人胖揍一顿不说,更是差点死在车中。 “荷欢,这儿的鱼是极多的,你去取些鱼食来。难得媚贵人有心思,本宫也很高兴。”皇后没有接媚贵人的话,反而是支开了身边的人。 望着后面渐渐逼近的追兵,二人丝毫没有犹豫,便纵身跳进了那片阴气之内。 乾坤战体大成的他,肉身的坚硬程度,可以媲美装甲车。这样的肉身强悍程度,足以让任何武者咋舌。 “我不知道?我现在已经算不上是人了……”黑暗进化者感到很纠结,在此之前,根本就没有想过这问题。严铭若是不提及这问题,黑暗进化者恐怕无法面对今后的生活,但严铭提及这问题,自然就不会是随意说说。 吴为安排好这些后,召集齐队友准备杀出城去,要抢在今天结束之前把等级升满,尽力增强实力,希望早日能达到巨虎的实力。 弗利萨在附近查了一圈,始终找不到北冥雷他们的身影后,只能先返回宇宙飞船。 整个刺杀完美无瑕,不管是气息的隐藏还是动作的精准,被萧战完全控制住。 “没什么,幸好有你在,即使觉得这是个陷阱我敢去试一试,咱们走吧。”李诗诗说道。 这六人既然赶出来追杀两人,各个都不简单,受到攻击的两人虽然不可见物,但是耳音很准,听准了双剑斩来的方向一起射出手中匕首,但是他们却感觉身上一阵灼痛,已经被冰火剑的魔焰引燃。 “多谢道友提醒,此等大恩吾凤族铭记于心。”凤皇冷静后转身对教主道。 吴为离开医疗舱,心中愤懑,跟键盘侠这个低智商的浪费了这么长时间,吴为觉得很郁闷,这时,通讯器响起了机械侠的声音。 听到边上的男子讲话,服务员妹妹这才反应了过来,原来自己差点就要靠到人家怀里了,忙坐直了身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两片红晕随即附上脸颊,看来娇羞可人。 于是几人决定先会药都跟落婴告别,毕竟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帮落婴恢复身体。不能长久跟离落一样消失,最后遗憾的在死亡之谷终生。 从经济角度來说,把这四辆车子卖掉是最划算的,不过现在联军能不露面就尽量不露面,再加上周围的乡镇基本都有查克斯基家族的人盯着呢,万一去卖车子的时候被发现了,那岂不是给自己找麻烦? 萧策心中大怔,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嘴角刚刚张开,便被赵敢生硬的打断了话头。 "哈哈,你若不拿來,我都把它给忘了!"宫嘉希笑着说了一句,只是那最后一句字里行间的意思,却不是表面那般的平常。 梦竹只得乖乖伏在他背上,他腾出一只手来,拉了她的手绕在自己脖子上,手触及她的柔指,不由放地嘴边轻轻吻了一下。 果然,皇上带着高深莫测的笑意看着台下三人,又漫不经心地回头看了路诺歆一眼,这一眼,在别人看來,是皇上的恩泽,对路诺歆而言,却让她如坐针毡。 说着,夏海桐就把酒杯靠近嘴里,龙三胜见她开始喝下酒,高兴得把名字就签了。 “菁菁,我是真的喜欢你的,我都喜欢你这么多年了,可你为什么总是这样对我呢?”黄国强喘着粗气说话,顺便把酒气也喷到了余菁白皙的脖颈上。 这一次,来了很多大人物,萧凡要逼青长烟发誓,一旦青长烟不遵守誓言,那就怪不得他再一次放把大火,闹闹事了,这段时间他可憋的慌了,正愁没事闹,发泄心中的怒火。 真要是到了那一步,家族或许不会真的被灭,但被搅个天翻地覆,实力大大受损骤减还是有可能的。 韩雪这个时候躺在秦渐的怀里,她忍不住抬头偷偷看着秦渐的脸。 圣殿有如此可怕的敌人,看来是摊上大事了,莫九被带了进去,恐怕现在正接受中残酷的惩罚。 张蓝也不在意,从身后摸出一团明亮的光团,随手抛向了琴的灵魂,一接触就是融进了琴的灵魂。 果然,他一上前去,就踢翻了挡门的两个士兵,无人阻挡的冲进了大营之中。 千凡尘一听这话迅速的伸手把纪晓月手里的烤鱼夺过来,上面还有前者清晰的齿痕,千凡尘也不客气一口并作两口烤鱼下肚。 今天是班主任跟自习,所以他们没想着逃,而是相互搀扶着,左摇右晃的回教室上自习。 35 唐芝心(1) - 她真漂亮 - 凉蝉 盖伦他们顿时一脸的戏虐,看这架势,这位伤势看来好的超不多了。 云老等人明白,自然是点头答应,况且这里陆天三头领,听其吩咐是走必要的。 2。确立了非洲人民劳动党的奋斗目标,以解放非洲全境的人民和建立一个伟大幸福的非洲共和国为目标。 凛看她酡红的俏脸,不禁好笑。自己酒量还行,几杯酒下肚没问题,但她却不一样了,看样子已经有点晕乎乎的了。 罗灵眼看着就要突破山谷口,但却功亏一篑。想要让手下拼死冲出山谷口,但却是被赵家的卫队打退一次又一次。 李志成不相信,设置这个结界考验的人,会这么好心,让自己来第八层结界度假。 其实至尊宝很聪明,只是一直不愿接受这个残酷事实罢了!试问谁愿意失去情爱和自由呢? 也许没有蔡煜婷那般来的惊艳,但是,感人至深的歌声,却慢慢沉淀在所有人的心田,人们会永远记得这样的一个表演,这样的三个姑娘。 电光火石间,卡尔萨斯如同瞬移般出现在袁英一具分身面前,他化为一团黑暗直接裹住袁英分身没入黑暗当中。 王平看了看自己的手,对于刚才那种‘化魔’的状态,似乎有些贪念,似乎魔化以后的自己更强大了。 林千鹤听到风疏狂和“喜欢”两个名词,也是一时之间眼睛一亮,里面毫不掩饰地流露出来向往之色。 风疏狂则是一笑,猛然撤开了火焰圆环,然后猛然朝着对方的腰间划下,在对方连忙撤手回防之际,划了一个V字击向对方的并无什么防护的脖子。 “大哥,前面过了那个村子,就算是出了灵山。”有人激动的说道,出了灵山就意味着可以动手了。 赵老大一家子还不错,要是赵菲菲能有出息,那也算是自己培养出来的,出息了就是自己的得力助手。 终于,时至今日,刘沧才终于体会到比野兽还要强悍的身体是一种什么感觉。 听到信儿的人,纷纷找到当地的头面人物,想要把那些背门的人全都撵走。就在当地那些有头有脸的人,商议着怎么把这些人弄走的时候,那些背门人却离奇消失了。 许新宁不明白她为什么不高兴,心有戚戚的点头,顺便把肖昊南要过来的事情说了。 我脚底瞬间爆出一段蛇形的磷火,跳动的火光将我身边数米照得通亮。 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沈棠就驾车来到了目的地,东丽商场的大门口。 不知道为何,发完这个评论之后,他好像看到屏幕中的人影对自己点了点头,露出了一丝笑容。 此人年约七八十的样子,须皆白,脸上皱纹扎堆,可却身体健硕,双眼内敛如幽遂深泉,给人一种神秘异常的感觉。 说话的时候,眼神中透露着一丝狡黠。可以看出他是故意的,可不是,他要是不表现拙略一点,以后类似的事情肯定会交给他。 麦尔尴尬的咧了一下嘴,心虚的点了一下头。腾源见了他的样子,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在意。 过了一些日子,李彦和父母还亲自回了一趟桂省老家,去探望住在乡下的爷爷。 二者的灵魂交锋也仅仅过了十几秒,可是这十几秒的时间已经足够卡玛泰姬的法师察觉并出手了。 过了一会儿,吴非想起自己还有件事没做,他扯下一片梓桑叶丢在地上,在这片地上,他还没有探测过。 他拿出自己的手机,上网搜索了一下几天前的事情,发现网上有关此事的一些报道、微博、帖子,几乎被删了大半。仅有的一些帖子,也全是恶心至极的泼脏水,混淆是非的水军贴。 朱晨桓站在擂台上,看着下方上千人眼睛发光的看着自己,他只觉得自己从未有过的尴尬,全身鸡皮疙瘩不断起来,如果不是为了石玉国的未来,不是为了自己的老爹,他说什么也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西方也是如此,无论西方如来如何强大,名义上他只是五方五老之一,不只是玉帝,即便是五位帝尊的权势都在他之上,如来想要更进一步,就需要打破传统格局,将天庭在人间的影响清除。 “我保证。”邵逸洛哄道,看到米柯的手微微松了松,他出去,轻轻的关上门。 来到了附件一间中国餐厅,林心遥点好菜单,拿着纸巾擦拭着筷子。 不一会儿,玉罗刹已猎了好些山鸡与兔子回来,二人清理好所有食物后,二人分头行事,陈越去请村民,玉罗刹负责在院内生火。 “龙争虎斗不假,但最终结果也许会让你们大吃一惊。”宋铮轻哼了一声。 慕绝尘仿佛看不到周围二千皇宫禁卫军诧异的目光,自顾自的抱着柳凤曦往西郊行宫他们的房间走去。 米柯吞了口口水,她还是第一次看到男人的裸、体,当然还没有适应,除了呆呆的,其他不知道该干什么。 曲乾见到徐明轩的信后,不敢怠慢,立即派了两个精明强干的伙计,并准备了充足的盘缠,为宋铮带路。 林天凡仔细回忆一下,田川真子似乎的确对自己讲说过她的身世,时间隔得太久,具体内容他已经不记得了,隐隐只记得好像是与松下家族有什么斗争,最终田川家族将松下家族压制了下去。 天就是这么塌下来的吧?顾仰光看向顾仰辰,顾仰辰的脸已经冷若冰霜,他看看花瓶里的百合,拳头已经紧握,手心里的戒指硌得他生疼。 “鹿丙轩?那个被你抓起來的袁州知州?你怎么做到的?”袁蓉很好奇。 36 唐芝心(2) - 她真漂亮 - 凉蝉 他们深知弟弟的恶劣性子,屏幕前的他有多完美,真实的他就有多‘恶劣’。 可以说,他们也是因为樊虎,获得了解放,不必再受到世家大族压迫。 还真别说,虽然干的是造反之事,但樊虎并没有半点慌张的感觉。 说着,张锡钧冲朱慎锥大拜,看着拜倒自己面前的张锡钧,朱慎锥有些沉默了。 “柳先生,从第一眼看到你,我就对你一见钟情,我会出现在这,其实是尾随你来的,我想制造我们独处的空间,加深彼此的了解。 可惜,这时候已经晚了,万历虽然聪明,但他没有祖父嘉靖的帝王手段,哪怕他心里明白这些,也无法改变这一切。 所以,他们绝对不能倒在这里,他们必须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 再抬头往前方望去,此时舞池里的人们随着节奏感超强的音乐正疯狂舞动,脸上神情或迷离或享受或疯狂,仿佛在身体里压抑多时的狂欢因子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 但是,如果鱼俱罗当真拥有一战之力,或许真能助朝廷大军扭转局势。 之所以不着急是因为阿鸢对他态度依旧亲昵,要不然他早就急得团团转了。 以前,父母两家矛盾刚解除,大家都很珍惜这份关系,但时间过去也一段时间了,蜜月期也算过了,现在又出了这样的事情,程灵素有意见谁都压不住,谁都没理由压。 看着周围的医生护士在我的病床边来来往往,我清楚的知道我成为了医院的焦点人物。 洛天现在非邪气状态下,表面实力为炼气境十层,真实实力达到人丹境二层,而在邪气状态下,修为突破到人丹境二层,全力出手非邪气状态的真实实力还强不少。 它也顾不上自己的高贵了,将我扔在了背上,驮着我跑出了洞穴,奔入树林之中,往昆仑山的方向去了。 而杨天也乐的清闲,从一开始他就告诉柳擎,不插手金融业的任何事情,完全相信他的能力。 他的宽大黑斗篷上背着一柄漆黑桃木剑,诡异而妖艳,他的露在外面的皮肤枯萎,像是一具活生生的干尸。 陈崇山一眼的迷茫看着前方,沉默了半响,脑子里依旧没有一丝的头绪,他叹了口气,随后缓缓的启动了摩托车。 多伦斯的圣元剑怒斩剑辰星,剑辰星一剑直接刺向多伦斯的剑尖,刺中一瞬,剑辰星的剑身旋转,陡然发出一股螺旋电流震了过去。 湿地的湖面上灵烟缥缈,灯光照在上面,更显得烟波缭绕,仿若仙境,偶尔有船只在上面滑过。远处的道路上,汽车飞驰。 那沙滩上,李振已经将宁无缺的尸体丢到了海里。他更已经将宁无缺的人头藏好了,估计是谁也找不到。 至于对方真正的实力有多强,凭借夏铮的感知,根本就猜不出来。 柳惊风却仍然没有看棋盘。他忽然伸手抚上谢无尘的发丝,谢无尘下意识地向后仰了些许, 又没有完全躲开。随后,柳惊风从他发间摘下了一瓣桃花, 那是被风吹到他头上去的。 雄狮已是载着那位幕后黑手离去了足足半刻钟的功夫,而且走得是空中,没有留下半分的痕迹,即便徐帆神识雄厚,却也不能在天空中寻找到蛛丝马迹,只能顺着方向一路搜寻。 “不许你说他!”燕云儿在颖儿脑袋上轻轻敲了一记,以示警告。 刚好,这边下午便是有着一场集市,集市里最容易出现的东西是什么? 是的,就是消失了,本来的话,就算是融化,也会出现液体的,但是十分奇怪的是,前面的这个有着特殊颜色的冰锥,竟然在自己的眼前消失了。 这几年的战事,能这般顺利,少不了廖世善的骁勇善战,但是同样也不能没有顾芳的谋略,太多次都是顾芳在最为艰难之际预见了危险。 廖秀章年少气盛,桀骜不驯,但是唯独很听余青的话,认认真真的跟他道歉,却还是趁着余青不注意,对着他说道,既然他和乌有渝还不是夫妻,他也不会放弃。 “舍弃一切,唯有战!”有战将杀气腾腾,大吼着,带领众人向外突围。 “行!那就都来!把临川也叫上,好久没见你们了。”陈飞目光单纯的说道。 “呵呵,君师弟,让你们见笑了。”负雪峰勉强笑了笑,随手抹去了脸上的泪痕。 车子发动后,我和乔荆南各坐一方,他没有说话,我也不说话,气氛和平时自然的沉默不同,这次反而带着特别意味的尴尬。 “岳父大人,嗜血帝君是什么?有什么作用?”君一笑适时的问道。 我眯着眼睛,看着他从卫生间里出来,走到窗边,大手一挥,就将窗帘给拉开了。外面的光很刺眼,我有点下意识的将被子往头上拉了拉,直接埋过了头顶。房间里一直没什么动静,梁景也没有说话。 “什么都不用说了,长安你已经是把话说的很清楚了,信不信随他们,不要忘记了我们的事情,咱们这便回百里家,我人就在这里,我倒是要看看,是谁敢对我泼脏水!两位师兄,还等什么呢。这便走吧!”红妆说道。 这无形巨剑一出来,上面蕴含的可怕风刃已经毁灭了一片树林了,大地也开始出现裂纹。 飘然有些半信半疑的点点头,“那就麻烦了!”连敦煌都一筹莫展,他能有什么办法!要不是为了能够稳住不让她的功力进一步消褪,他又怎么会如此胆大妄为的盗取仙界正宗的药材?又如何会情急之下重下辣手伤了孤星? 不过自家老婆刚刚的那句老公真是叫到了自己的心坎里,这还是自家老婆第一次叫自己老公呢,看来这一次没有让门罗白来,哇卡卡,赚到了。 37 热(1) - 她真漂亮 - 凉蝉 从历年来龙星奖大赏获得者的情况来看,基本上这样的人最终都能在龙国漫画界走得很远。 李芝转头看向靳青,原本还想向靳青寻求帮助,可是她却没有想到,靳青的目光根本不往她这边看,李芝心里暗恨:这么多年,自己是养了个狼崽子么。 眼睑却直接被狂烈无俦的雷霆占据,随即以整个房间为起点向着四面八方散溢而去,银蛇四走,雷霆天降……天空中亦阴沉沉,响起闷雷之声。 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十年,莫朝霞长大了,家里家外都是一把好手,深受村里人喜欢,而方嬷嬷的身体却是越来越不好。 旁边的夏梦深深地看了夏知一眼,夏知感觉自己好像冒了点冷汗。 虽然系统很耐心的解释了半天,青竹却依旧听不明白,不过,关于幻影拂尘的一些信息,似乎已经涌入了青竹的脑海之中。 这个世界不知曾遭遇了什么,没有灵兽,没有灵植,就天地灵气都稀少的让她想要流眼泪。 流影到路边摊吃了早饭,走到一个路口准备过马路当看到绿灯换成红灯只好在那等着,突然听到有声音就回头看去。 想到这里,西野七濑狠狠的瞪了一眼面前这个还在劝自己不要生一个不相干人气的家伙,真亏她这张发自内心的无辜表情。 “妹妹哪里得来的这般好看的珠花簪?”明韵难掩心里的喜爱,可今日商府妹妹的请帖明确的写着来帮忙品品新得来的簪子,想到这里又有些不舍得把簪子放回到盒子里,可是眼神却还在珠花簪上流连。 当王黟清心情逐渐恢复过来的时候她才惊讶地现这段时间唐劲居然一刻都未离开过自己而且二人独处一室他都没有对她有任何不规矩的行为。对这个在自己最需要关心的时候无私地照顾自己的男人王黟清又怎能不感动。 他在长生堂查找了一转,却没有发现任何线索。夜雨茫茫,黎仙子的身影渺然无踪,令他踏遍金阳堡内外每个角落依旧一无所获。 “海皇怎么会突然派出特使,怎么会让叶青微战胜这次海神大会的第一名之后接见与他?”这是所有海王都在心中思考的问题。 吕布疯狂的挥舞着手的画戟,没有人是他一招之敌。他所到之处,原本还能勉强维持的罗马人马上溃不成军。他的率领下,秦军的铁骑,如同雷霆一般,将阻挡他们面前的一切,劈得粉碎。 “的元习这是形容整个苍穹大陆上四种生物的话语以人类的卑鄙和精灵族的高傲,又怎么会走向联合? “是。羽爷!”金邦虽然被训斥。却并不以为忤。躬身应答。被男人全身散发地寒气所笼罩。虽然对男人忠心耿耿金邦依旧有种背心凉飕飕地感触。 莎莉赞赏的点点头,然后一转身,向楼外面的草坪走去,我随后跟着,再身后就是所有的新学员,大家一股脑的涌向了楼前面的草坪,围城了一个圆圈。 唐劲尴尬的笑笑老在晓颖面前说自己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结果这么长时间下来好像一点行动都没有。 “妈的,长在问话。撞死吗?”提着他的左边那个大个子突击队员怒了,在他的左脚背上猛地跺上一脚。 钟醒当天和陈陌从上午一直洽谈到中午才结束,两人相交甚欢,将所有事项都洽谈完毕。 杜睿琪把梁晓素在她家里调养的情况及时向李成鑫汇报了,李成鑫得知梁晓素的身体慢慢好起来了,心里也是欣慰了许多。 周围虚空刮起了龙卷风暴,天地精气像是煮沸的开水剧烈沸腾,滚滚汹涌,不断澎湃,打得空间都是激荡起层层涟漪。 t廖学兵瞬间矮身下蹲,等对方长腿掠过自己头顶时,双手上举托住他的腿上后猛扯。 秦扶苏的目光忍不住看了一眼庄弈辰,看到对方法宝又一个出现了几分黯淡,他清楚这是因为什么。 这回换做董修竹犹豫了,一百万美元兑换过来就是六百万华元,而且只有一年的期限,过了一年还得再签。 当然了,如果自己真的危险,那是检查的,只是需要等杨明走了再检查。 荆超神坐在中央,以荆家今时今日的地位,他的确是有着这个资格。 “十二先生,那十分危险!如今情况不明,您前往……”谢安的选择,让一旁众人皆是为之动容,李世民,杜如晦等人不由开口相劝。 凌灵柒不敢说话,因为她已经被苍北擎的强大气势吓得腿脚发软,脸色更是从青变白。 此景看得凌灵柒忽发感慨,不由地正过头,看向睡得十分安静的凤九月。 他们随意走向一条路,便奠定了科技的发展,抬手指向一条方向,就奠定了历史的走向。 下一刻,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向着下方扑去,然而就在下一刻,虚空中陡然扭曲,一道人影从中走出,一把抓住老猫的脖颈。 刚刚是借助了籽月的力量,现在只剩下一次机会了,不到万不得已不可能再用了。 凌灵柒震惊又愤怒,双手不停地往前挥动,把那些脑补的甜蜜画面撕裂成碎渣子。 沈未苏去拿了一条材质薄些的,顺手帮他打好了个温莎结,漂亮又工整。 其中有一些人具备五行属性,能够吸收一切能源,还有一个能够改变自身物质,随意变换自身状态。 “吃掉你——!!”巨大的头颅完全听不懂凤灵曦说的什么意思,它只知道今天的食物非常的不听话。 凌灵柒认为她现在的主要任务是,必须从源头开始,杜绝下一个贵人相助,任何可以让她赢得比试的武器或灵兽,她都是丑拒的。 “这次还多亏鱼儿,不是这丫头倒腾种土豆,那里有那么多的粮食,”周氏笑眯眯的夸着陈鱼,眼里心里满是感激。 婉辞知道他是什么意思,那个表情就像是在说——我分完了,看你表演,赶紧分。 38 热(2) - 她真漂亮 - 凉蝉 苏瑾玥自然也发现了她的异样,顺着她的余光看去,就看见了君奕正大踏步的走进大厅。 “你觉得都过去这么久了,他们还有机会赶到这里吗?”听到这话的葛超看了一眼这名战士说道,而听到这话的战士眼神顿时就黯淡了不少,他当然明白了葛超这句话里面的意思。 今天由于是星期天的原因,很多人都喜欢去逛街什么的,所以车上人特别多。 “你们要是想看到他脑浆迸裂的样子,就尽管动手吧!”佐伊冷眼盯着把自己围在一起的三名佣兵,脸上丝毫不见恐惧之情,但眼神时不时看向不远处的通风口,内心也是焦急一片。 五百年间经历过南部沃土州的大涝,东海海啸,我拿到了天界独立部族们的调令,抓了狴犴、饕餮、穷奇三个凶兽,医人无数,也“诛心”无数。 斩魄恼羞成怒,再次施法打向我,我的封印虽然被紫竹团扇中的神力解开了一道,仙法却没有恢复,无法躲闪他的攻击。 再看看她的装备,全身金光灿灿,大部分都是黄金级的,简直亮瞎所有人的眼睛。 “白管家您慢点。”星琪搀扶着我,对着我勾魂般一笑!我浑身的羽毛都竖起来了。 “我自己会下山。不用劳烦诸位仙君。”我低低道了一句,向着高高在上的云霄上神施了跪拜大礼。 尚煜宸自从大学开学就没有亲自去报到,之所以能够如此,就是因为他们家是K大最大的股东,如今当初向父亲许诺的一年锻炼期也到了,他也该回到学校了。 “畜生!董贼,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伏完大喊大叫着被拖了出去。蔡邕却有如一具行尸走肉,呆痴痴的被董老大亲兵押出去。 “咔咔”仿佛是石块碎裂的声音响起来,接着就见一个身影飞出去了。 待再见到殿中为圣上素手烹茶的梁嫤之时,她的心更是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突如其来的笑声,让得训练场上热火朝天的修炼气氛滞了滞,然后一道道带着怒气的目光便是顺着笑声传来的方向望了过去。 江欣怡此时真的是没有对策了,自己来跟人家的皇妹解除婚约,人家没有生气,给点时间让他们考虑一下也可以。于是她只有点头答应着坐了下来。 “那大王何不扣留来使,将信和使者交与袁绍,揭露董贼的阴谋,再建反董联盟?”毛玠问完才发现自己的失误,袁绍杀光了曹操的全家,曹操又杀了不少袁绍军将士,袁曹两家说破天去,也没有破镜重圆的可能了。 正在三人都没有话说的时候。花厅外鱼贯而入了几个丫鬟,奉着各色的水果。 他不否认自己一直都想完完全全的得到她,可是相处的越久,越接近最后,他却越是谨慎,不敢轻易越雷池。只怕轻浮了她,只怕辱没了她。 厉筑城连忙穿过蓝色光幕,来到半空中,二话不说祭出一柄飞剑法器,向着妖异青年疾射而去。 “不,我一定要找到你,一定要。不管是寻多久,走多远,我这一次,都一定会把你,寻回来,我再也不能错过。”泪流满面的方楠似乎反应了过来,真气运转与眼,看向四周。 好在有唐雪落同行,她若为自己出面作证,想必那些别有用心的流言蜚语当能不攻自破。 “放心吧,没人知道,估计现在他已经死了。”大公子微微一笑。 杜府家中的下人在分到一些银两之后都被遣散了,至于杜鹤鸣的家眷。当然是被带走了。至于他们会被如何处置,杨阳却是不管的。 传说中的圣堂便坐落在这座峡谷中,谷口有巫教的精英弟子日夜轮值守护,严禁闲杂人等进入。 海岛上的楚军中军营帐中,杨阳、慕容灵、陈晓、黄忠和孙策五人都在。 南宫花花被南宫血山说中了心事,闹了个大红脸,再也没有心思待在原地,羞答答的走开了。 詹姆士将心中的那些烦躁以及不好的信息全部都放下,骑着那匹陪他漂洋过海的战马就朝着杨阳杀来。 却没想到,他依然面沉如水,在看到才新学的眼神后,只是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然后在一张纸上写了些什么。 叶菲雯嚷嚷着燕飞偏心,只疼爱尹梦瑶一人,等这次燕飞回来,也想要他给自己弄一匹坐骑回来。 “所有人立刻进入战斗,这一次我要这个BOSS尝尝我的法宝的厉害!”燕飞兴奋地说道。 当最后一人,柳漪在漫天字符的笼罩下,依旧化为血雾后,整个仙巢内的诸多天骄,皆是面色剧变。 看到这个,叶江川可是脸色顿时惨白,他终于知道了为什么那回归的九天故鬼,没有得到古神们的支持。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林清清也就放心了。“好,那我们十分钟以后出发。”她看了一眼手机时间说道。 星海中,有一个身着白袍、山羊胡子的老者说道,许多人都认得,他名薛蟠,是附近古央星的返虚真君,曾经叱咤这片星海!此刻,他惊疑不定地看着那个祭坛。 对面的六个火系元素战士,并没有急于进攻,而是默默注视着众人的移动调整,眼中偶尔间闪烁红光。 这是中医最好的时机,而这个时机差点就被ss集团的阴招给毁掉了。 萧战朝着萧然所坐的位置看了过来,看到萧然后,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不过笑容却是有些勉强。 对于她来说,林清清这一举动无疑是不安好心。但作为林清清自己来说,她要真有这个心机,也就不至于让自己在这个圈子里混的这么惨兮兮。 现在的情况是,那些个被抓伤的工作人员,除了一个警察外,其他的都已经死掉了,然后都五花大绑地绑着呢。 并且,这座城池的气氛,也与其他地方不同,并无多少杀伐气机,反而充斥着娱乐氛围,在处处危机的星海中,算是一个异类。 39 故乡 - 她真漂亮 - 凉蝉 灭苍的身躯再度闪烁而来,锋利的狼爪已经为王须准备好,随时收割他的性命。 所以,林市长同志立马地将某些荒谬的念头驱除出了自己的脑海之中。 令狐华锋不问了,低着头看自己的鞋子,鞋子很干净,他一向喜欢穿干净的鞋子,哪怕衣服脏一点都没关系,但鞋子必须干净才行。 这铁锤神通堪称恐怖,可以想象,一旦砸在叶楚身上,绝对要被轰成一滩血泥。 从龙禧圣尊的灵魂记忆中,他得知了青弦与金乌云战在一百多万年前就被大帝之人抓住。 顾青岩等人,只能放弃从空气墙下手,准备打道回府,去一趟无极之都,看看能不能在无极之都调查出来一些什么。 看来真正的大世,自己还差得太远了,天神之境到现在也没有突破,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在大殿的最高座位上正坐着一身明亮的红袍男子,神情带着淡淡的倨傲,看着下方的众人,仿佛俯视一切生灵的天主。 谢思凡冷哼一声,提拳便打,龙象虚影在身后显现,谢思凡的手臂是象鼻,拳头是龙头,伟力无穷,横扫三千世界。 叶楚举拳相迎,身上的气势一点也不比吴家老祖差,两只拳头碰撞在一起,就像两把大锤敲在他们心头,两人身形一震向后退开。 江岚不禁有些眼热,地表的动物进化之后,智慧已经衍生出了感情了吗?此刻公豹的行为很多人类都做不到呢。 那一头灿若流银的长发用玉冠绾起,仿佛汇聚了星光的璀璨,一双赤红色的眸子被浓密的睫毛遮盖大半,使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恩”卿鸿转过头,氤氲着雾气的银眸凝视着紫月漆黑深邃的瞳孔,像是坠入黑洞,卿鸿只觉得心渐渐的沉静了下来。 看台上的众人瑟瑟的发着抖,牙齿不自觉的上下碰撞着,那种发自内心的寒冷让他们深深的骇人。 江岚进了屋。径直走到床铺前坐下,她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爱德华落座。 看了一眼白墨紫和西门飘雪,东方不败冷清的脸上闪过一丝笑意,看来,这三王爷对西门飘雪和唐唐太过了解了。 “交出圣门宝物,我会考虑让你做攻的哟!”一莲老祖色迷迷的看着盘宇鸿,似乎要将他浑身看透一般。 原本想报复阿里纳斯的奥尼尔,也被这一个吻给亲懵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不该推他。 想要躲闪是来不及了,猛然一提缰绳。战马前蹄抬起来,突然发出一声凄厉长嘶。 御膳房已经将鲤鱼收拾利落,切了片喂了料,还按照唐唐的吩咐拿来了切好的各色肉类,菜类。 于是夫妻俩躺在床上聊着天,慕容御的手放在明无忧高高隆起的肚子上,感受着偶尔的胎动,只觉得无比神奇。 没多久,画成,赵辰又粘合一层薄薄的宣纸,然后慢慢刷上桐油。 “那要是用在医术这一面呢?”封常棣见她说得头头是道,便知她心中已经有了盘算。 这部片子确实投资巨大,网上有说8亿多,有的也说13亿,总之就是差不多在10亿级别的,也算是相当惊人的投资了。 这要是娘家那边叔伯兄弟还怨恨她,跟她决裂,没了娘家的撑腰,以后她的日子只会是雪上加霜。 每次排名第一积7分,第二6分,第三名5分依次类推。最终积分排名进入前三的,直通决赛——看的出这个策略是对老歌手有利,也正常,毕竟人家坚持这么久不被淘汰,不容易。 如今我与宋老师的交集,也只有合唱这一件事了,若是合唱比完赛,那我岂不是再无见到她的机会了? 第一个等级就是昏庸的领导者,对于内部矛盾不仅不能化解,还会激化,这样的团体的下场不用多说,肯定就是崩塌了。 大概这才是她真正想要询问的吧,而问我怎样知道她生日这件事,只是话题的一个引子。 “所以,爷爷您也承认,当官的不全是坏人对不对?”贺锦兮立刻追问。 一大清早,她就去了祭室,给爹娘上了香,她的生辰亦就是娘亲的死祭,但她已经不再像去岁那般伤春悲秋,觉得无法面对。 柳菲心念一动,身后光芒绽放,她本命觉醒后的武魂,出现在了周青几人的视线中。 疾烈鸟虽然灵智不高,但见罗松如此轻松的杀掉自己的同伴,另一只顿时尖叫起来,转身就准备朝平麓山之外飞遁走,只是罗松岂会给它任何机会。 他对于厄运相关力量有着绝对的支配能力,但是,对于其他的,规则态的或者六级以上的,他就没有这种支配力了。 仿佛就算是周青突破到真武,惹怒了他,下场也都是一样的,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最里圈的菜品一共就八个,海辰手里面就有两个,而且还没有人掩护,他们没道理不选择海辰下手。 这个年轻人正是上面派来的人——鹿生,卡林星球十大杰出青年之一,管理异常事件的负责人之一。通常负责区域封锁,压制恐怖分子。 要说起来,当然是教官们的手段更高,他们对地形熟悉,又都会追踪的妖术,更可以直接询问路上遇到的历练的剑奴。 我推开门之后,就见沈思雪躺在床上,露出一对洁白的肩膀,眼神迷离的看着我。 风却比昨夜的更冷,昨夜又下起了大雪,雪融的时候,总是比下雪的时候还要冷。 赛前还信誓旦旦的g2战队教练此时嘴唇微微一张一合,八成是对比赛的过程感到了强烈的不满。 40 归家 - 她真漂亮 - 凉蝉 二来,是表示对慕靖西的信任和放心,他们郑重的将乔安托付给他了。 一旦罩住,外面的电磁能源,包括各种具象形体,就进不来。里边的同样出不去。 这场面,也像极了大灯塔联邦社会事故发生后,要求彻查真相的底层平民,遭遇强大律师团怒喷的场面。 对于现在的李萌而言,普通怪物如果不到14级以上,恐怕是没法获得800点以上经验值的。 之前陈和中让他过来帮着如意他们开药茶铺子,他还觉得是陈和中嫌弃他老朽不中用了,才让他过来领个闲差,养养老罢了。还颇有些心灰意冷了一段时间。 虽然新朝官府对贫困病人都是减免治疗费用。但对阿婆来说,拿别人太多东西,总觉得过意不去。所以这么多年来,阿婆每个月去疗养院探望儿子时,都会带上自己种的天然农作物,经历弥补一下儿子的伙食费。 拿着信李亨看了起来,信的内容很简单,写着吐蕃和杨国忠的合作,以及事成之后杨国忠要把青海道划归于吐蕃等等。 接了一通电话,临时有公务,慕少玺回到宴会厅,告知了一声,就先行离开。 他们已经越来越深入杀阵中心,楚寻甚至在更深处感受到了一丝压力。 不过是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负气的斗来斗去,耽误时光。 有那么两分钟,毕铁林打呼噜打的狠了,被毕月捅的跟拨浪鼓似的。 别人看到的只是锦瑜的好模样,好性子。可她知道,盛家看似光耀,实则想在盛家安身立命,想真的融入盛家,并不容易。 他这么说,倒让姬丝娜觉得自己要留下来,恐怕他真有心想谋夺自己的‘众神权杖’呢。 能不紧张吗?被拒绝本来就够没脸的了,他还搁饭店干了坏事儿。 “当初的事,如果不是你,我又怎么会被害成那样?是你毁了我,你居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王八蛋,我杀了你!”王菲儿半天才反应过来,尖叫着朝郑凯扑去。 野猪还会来,不过数量也一次比一次少,里恩已经将降龙十八掌打了一个遍,这似乎是在练习丐帮帮主的两样武功。 仙君也分强弱的,初窥‘大道境’的也是仙君,晋窥‘大道境颠峰’的还是仙君,但是大道初期的仙君和大道颠峰的仙君是有巨大差距的,初期、中期、后期、颠峰四个阶段,每个阶段的差距都是十倍以上。 前几天在军区开会的时候,兆嵘军分区的赵司令员跟军区政治部主任胡搅蛮缠非要再多给他们一个名额。 响亮的吟唱开始了,无形的悸动普通人感受不到,在魔网中,则清晰可以看到一圈圈的灵光涟漪,以五星主法师为中心持续扩散,仿佛是在敲鼓,鼓点的声波震荡四方。 今天,徐青萍换了一套运动服,昨天她穿的是黑色,今天却是一身白,包括鞋袜。 “为了我们。”深沉的声音在叶唯耳边响起,吓得叶唯抬头,为了我们?此话怎讲? 虎牢关一战之后,他已经对朝廷绝望,也是从那时开始,一步步从一个大汉忠臣走向乱世枭雄,但就在他一步步达成自己的目标,一步步走向巅峰的时候,朝廷却来了这么一份逆转,让他一时间,竟有种无所适从之感。 这家体育企业和市里其他公司、企业没有任何竞争可谈,若是归类的话,他们是属于‘体育服务行业’,绝对是国内新兴的类别,连同类的单位都很难找到。 人家安吉丽娜凭什么给你那么多钱?还不是第十魔法学院到了必要的时候,能上战场。 虽然已经有过上一次入阴间的经历,但这一次亲自打开阴阳,进入阴间,没有了阵法的保护,那无边阴气涌来,还是让人感觉呼吸都一阵窒息。 星空舰队,把能带走的人都带走了,现在只留下第五野战军团,交给棉布杰克。十五万人的数量并不少,尤其是夏河这种,大量配备机械人战士的军队。 莫明睁大眼睛看着那向自己扑来的白色身影,她怎么可能连子弹都挡了下来? 这话题不能继续,安吉丽娜公主还得顾忌身份呢,炎魔在夏河的口中,只是个仆役而已,问题是仆役也不能责骂,这个家伙,刚刚瞬杀了一个传奇等级的宫廷法师。 林阳一直都知道徐弘毅喜欢麦子,麦子偶尔会带他儿子去医院看病,林阳见过几次。那个男人清秀干净,有着一双如黑曜石般晶亮的双眸,虽然称不上绝色,但让人一见之下就能留下深刻的印象。 “纳兰珩,如果我说我是疯了呢?”萧羽音缓缓抬起头,望着纳兰珩的背影,轻轻的开口。 这戒指她早就想摘下还给陈烬,只是戒指的前主人貌似比她要瘦一些,她戴时好戴,摘却怎么都摘不下来。 最主要精力跟他一样,无穷无尽那种,他们第1次缠绵,就折腾了三天三夜,是不间断那种。 玄门的人很着急,怀疑那是世间一切负面情绪所化的怨气,沾上一缕都麻烦,更何况明濯沾了不少。 刘红梅满脸懵圈看着递到眼前的三角形符箓,都不知道是收还是不收了。。 首先代价也是随机的,不是所有人代价都是魂环。其次,都说了恶作剧,自然也不是所有人的效果都那么好。法师拿狂化,剑士拿高速咏唱,暗杀者拿骑乘都是有可能的。 他们都很清楚,上面不给粮食,他们就算是枯死在大队办公室,都拿不到一粒粮食。 弗兰德重重一拳砸在地上,一个带着血迹的拳印就这样留在地上,此刻的他心中被懊悔的情绪填满。 姜倩娆换上了她惯常自信的笑容,多了几分挑逗。她伸出手将额间的碎发撩到脑后,慢条斯理地道。 尤其是所有画面都很清晰,唯独这剪辑下来的视频里,两张脸都糊得看不清哪里是鼻子,哪里是眼睛了。 41 夜 - 她真漂亮 - 凉蝉 但其吸收却极其的困难,之所以被称之为灵力,是因为其与域力有着本质的区别,大陆上还沒有任何一种功法能够直接的吸收这种能量,只有通过特殊的秘术转换之后才能吸收。 动漫屋是非常大的,来这里玩的人几乎也都是个朋友们来的。都是动画迷,和朋友来了之后就是换上自己喜欢人物的服装然后重温故事情节,在这里打打闹闹是很正常的,不过却是玩耍般的打斗。 “呜呜呜??????”呜呜声还是呜呜声,但秦风居然从这声音了听出了无尽的痛楚,似乎这些骷髅此时正在承受无尽的痛苦一样。 “既然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商议好了,那我们的通讯设备也就没有什么用了。”关公说道,然后拿出了一个卫星电话。 厨娘杂工,都是高德金现招的。身份流民,管吃管住,月薪二十银钱。 这些倭人果然身手不凡,长刀更是厉害无比,瞬间便有不少人被斩翻。 或许长河帝国的领导者们也是这样想的,所以,他们才会奋力一搏,若是庞大的黑龙帝国主力大军达到,他们军队的人数就超过了帝国的总人数,或许,早就绝望的投降了。 “是哩,别的酒都成了臭水,唯独这个果子酒还是一点都没变。”冒险者乙。 “不管她,她就是见不得别人抢她的风头。”格蕾安别的爱好没有,就是特别喜欢看到叶子遭受各种各样的打击,越惨就越能够让格蕾安感觉到趁心如意。 黄源现在终于知道那么多大少为什么都喜欢找些嫩模了,这真的太让人控制不住了。 秦暗给秦阳安排的寝宫很大,东西也很多,白牡丹花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一切都收拾好。 无奈地拭去白芷眼角流下来的眼泪,莫索叹息地又亲吻了一下白芷的额头。 机缘巧合下,老龟来到了傀儡城堡,其实万年前有一个另外的名字,但也已经不重要了,没有再提。百般寂寥下,便加入了皇宫中的护卫队。 侯诗涵去的医院正好是安海市人民医院,习伦就在那里。萧霖第一时间联系了习伦。 之前,唐耀楠对九黎殿深信不疑的态度就让林云起疑了,他与唐钰莹之间是什么样的关系,他不相信唐耀楠会不清楚。 他向来不喜欢欠别人的人情,欠了都一定会还的,就算是对浩明也同样不会例外。 她抬头看向周围的人,希望有人能够出来帮她。事实上,她的视线刚投向大家时,大家像是有共识一样,错开了视线。 周青青一脸可笑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也不知道对方是从哪里来的底气,居然跑到她面前来说这样的话。 秦阳看到拉斐尔等人动手后,拿出了残虹,身上笼罩着一层紫气,轻松应对着众人的攻击。 姜有道眼中只有法魂分身和楚天,他疯狂地追杀过来,以至于其他各族的长老早就逃之夭夭了。 “你是没想法,还是不愿想?不用再忽悠我啦,这件事情我会安排好的。”顾钧泽叹了口气,他早就已经料到了郁离会这么说。 林舟舟也在抽抽噎噎地哭着,目光和陈天威一相撞,就慌忙移开了,她现在都后悔死了,不该信了叶墨溪的馊主意,这要是韩少勋有个三长两短,那她可怎么办? “要不您再看看孙亚楠、那娜还有高林的专辑?”首席店员连忙招揽生意。 所以,她才会心平气和地对他母亲说,他们之间只是工作关系,并告诉他母亲,她担心的事不会发生,母亲会担心什么呢?不就是担心她想嫁给自己吗? 不过,战斗已经结束,方大志也不是嗜杀的人,对方如果投降的话方大志也不会为难他们,就跟之前的人一样处理,当苦力。 头发染成了桃红色,还自以为好看至极,不时摆弄着自己的头发。 林木悄悄的瞄了一眼,写的都是拼音字母里的那些拼音,虽然进去才没多久,不过俩人都写的也都是有模有样的,妥,这家伙长大了有出息。 “我设计的,肯定合适的,你们看看就行了,不用试了。”顾溪挑了挑眉,撂下这句话就回到自己的工作台上了。 本来是一吃一个准的事情,五星级球员对没有星级的彭城,那是碾压的态势。 “首长,其实他们的初衷是希望我披荆斩棘,勇往直前,所以起了一个“披”字”。 顾卫挡在凉欣儿前面与几人交手,他是玩偶之身灵力根本得不到最大的发挥,更加奈何不住他们人多势众渐渐落了下风。 这一觉主仆两人睡的格外香甜,毕竟车马劳顿了这么多日,如今总算是安顿下来了,人心里面也放松了许多,自然睡的安稳。 她经常在老师家补习都看不出来,甚至自我怀疑否定,更别说其他人了。 江湖中确实存在幸运儿意外获得宝物或者修行之法的情况,眼前年轻道士又恰好身负灵根,这才自己摸索着踏上了修行之路。 思考了短短几个呼吸间的功夫,他就准备好了很多说服陛下的言论。 “我们全力阻拦的话,应该可以将他们再留住片刻,为他们逃离争取时间。”方不闻回答。 医师凝重的说到,不过存在于传说的东西还是不要妄想了,这两个异能她选择哪一个都不会吃亏。 42 风波 - 她真漂亮 - 凉蝉 将折子扔在地上,卫七郎两手紧紧握拳垂在两侧,心底怒气上涌,可又无奈,身兼重任,到此时百官都开始为难与他,逼迫皇帝给他施加压力。可是,他闭上了眼眸,脑海里念起阿如。 魔瞳的存在,天下会里没有任何人知晓,魔瞳本是一名流浪儿,姜蒙出去历练之时看他可怜便带他回到天下会,一直传授其武学。 言特助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便顺着他的目光向上看去,但那人已经离开了,只留下个看不怎么清楚的背影。 杨昊的手中顿时多了一个药水瓶,上面写了使用方式,点滴眼内,就可以获得透视眼能力。 苏妍努力的将情绪压了下去,坐在了副驾驶上,此时的天色已经黑了,还下了蒙蒙细雨。 “我做到了,一点都不吃力,身体内有股气在动,做起动作来一点都不吃力,就感觉自己天生就会这些动作似的,这些动作完成起来超级轻松。 “怎么了?若琳。”或许是看我的脸色实在太过憔悴,路衍也张了张嘴,忍不住的出声这样问我。 他转过了头紧盯着江雪瑶,那里的神色此刻像毒蛇一样闪着阴狠,江雪瑶看着竟然心下惧怕,有一种想逃跑的冲动,但她性子刚强凶狠,越是这样人便越是强悍。 闻言,苏红看向站在那里的苏高峻和赵湘颖,发现他们的手仍旧紧紧地握着,苏红吩咐一旁的管家。 到第三重血气经过龙脉强化后,肉身血气与蛮兽相差无几,磅礴如渊,已经彻底和凡人有了区别。 吕蒙在一流猛将中虽不入流,欺负起无名下将,可谓虎虎生威,一杆虎头刀,铺天盖地尽是残影。刀影处,将敌将笼罩其中。 并非灵目部落高高在上的三大亲王之一灵神子突发奇想,想要在这毫无生机的逐鹿之地开荒耕地种菜,种菜的不是他,是这一年虹桥再看之后,随军而来的三位客人,或者说是一位,毕竟灵神王在意的就这一位。 大部分狸猫精来到华夏后,生性贪吃、贪玩的牠们,很容易便会忘却战败的耻辱,迅速融入我大吃货帝国的美好生活中,用混吃等死的方式熬着这似无尽头末法时代。 老猿眼中首次现出了警惕之色,冲着来人点头行礼,态度比之前面对凰离老祖和马叔庸时要郑重了许多。 黑暗中,无数双充满渴望的眼睛透过那扇被关羽砸烂的大门,凝视着院中的翠绿嫣红,那些仙草灵果虽都是经过秦家处理过的“残次品”,但依旧是不可多得的天材地宝。 谢童最想了解的当前战局也在第一时间由西沙城城首副官亲自告知大家。 “难道不是,那阴阳老祖可是在这活死人墓中布下了天大的杀阵,他曾对我说,即便是圣人来了也能挫骨扬灰,我带你进去,可不就是你的恩人!”荆叶说着长长吐了口气,莫土的味道是如此的熟悉。 话音未落,白面金毛九尾狐的躯体又痉挛似的颤了几下,再次“噗通”倒地。 “啥玩意?”秦狩眉头紧皱,要说“自己人”,他跟六扇门关系倒是很近,跟张皓更是网吧排排坐的好基友,至于北影厂……由于六扇门方面的言论影响,再加上今日这七人的跋扈表现,秦狩对北影厂还真是不感冒。 那一战十分艰苦,五兄弟都是血染战袍,从而把该部落全歼,趁势进兵,斩杀了全部贵族,从而有了今天的规模。 鲜卑之王檀石槐当场身死,杀人者豪吉随即被王庭侍卫砍成了肉泥,继承人真哆在忠于豪吉的士卒拼死保护下杀开一条血路。 “行,我知道了,我这就回去!”随着公会频道爆发出了惊天的欢呼声,在精英团的频道中,随着薇薇的意思,烟杆也是捏碎了回城卷轴,两秒后烟杆回到了科伦达城。 林影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回事,怪不得他们不在凡人界,原来他们生活在修真界了。 它那庞大的身躯突然就像是失去了生命一样,在光点狂潮击中它的瞬间,疾速地坠了下去。 恐怖的能量光柱刺破虚空,却是从密集的虫潮中一掠而过,狠狠轰进了战场的中心区域。 看着这匝至少有一百万日元的钞票,翻涌的泪水瞬间蔓延出眼眶,羞愧难当的中村只恨自己刚才为什么要求饶。为什么要说自己不是黑旗盟的人。 正当左子穆等人翘首以盼时,一个黑色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众人视线当中。身为一流初期武者,左子穆这个无量剑派东宗掌门自然目力惊人,隔着四、五百米,便依稀看清来人那副邋遢的模样。左子穆不由得皱起眉头来。 眼见‘卓不凡’这位‘黑旗盟’盟主大发神威,跟着陆仁甲身后的那十四个拥有三流武者修为的百夫长更是各自率领手下肆意砍杀。哪怕此时这乌堡内的敌人数量跟己方不相上下,这一千四百精锐也毫不犹豫的冲上去。 可是他什么也没有看到,即使是在刚才,他也只是感觉仿佛有一丝的微风。 奶奶立即很同情袁秋华的父母:你肯定是家里的宝贝,父母怎么舍得让你跑这么远?他们难道不担心你嘛? 一床破棉被挂在门后面,门缝里不断地往里面漏着雨水,水一直流到了角落里的竹床床脚下。 于是今天战斗一打起来之后,左左木兴奋的驾驶着战机就出发了,他发誓一定要干掉可恶的美帝人,再得到山本总司令和天皇陛下的奖励,让他们大日本帝国海军称霸世界。 43 池荣(1) - 她真漂亮 - 凉蝉 朱三思自然不知道这些,不然的话,不知道会不会勃然大怒,当场便找月神分个你死我活。 景慕雅惊慌地手机掉在床,抬头望去,瞬间像是炸毛的狮子似的。 “阿铭,这是市里专管建设规划的杨局。”张波扭头看着我,再一次介绍道。 听着景慕雅口若悬河,九儿眼前金星闪耀,晕乎乎的,天旋地转。 “二哥出去一段时间说是散散心。”毕三福抬头扫了一眼老裴,回了一句。 庚浩世依依不舍地和杨幂幂告了别,和队员们一起跟着于曼曼回了陈志体育馆。 在东岛要塞之中,并不是只有这个点才有荣耀联盟玩家,也不是只有四号广场才有Z区玩家。Z区玩家的数量海了去了,在许多广场上,都有Z区玩家的身影。 景御正想说“我看你进去之后我再走”之类的话,别墅的门打开了。 景厉琛慢悠悠地说道,眼底的寒意如刀子似的射在江曼绕的身上。 此时的许镇山正倒在沙滩上睡觉。原来胡思雨生怕山下藏有黄皮子,为了他安全起见,就用法术把许镇山送到清河岸边。 耿志扬是个行动派,下定决心的事情一般都会付诸于行动。他立刻起身出了招待所,来到省石化院东南角的电信营业厅,找了部磁卡电话给卢晓清的传呼机留了言。 比起“陈萍”的激动,林家宇虽然也露出了笑脸,却要弱上不少。 先是主队嘉世战绩继续惨淡,甚至一路俯冲保级赛,喜提“南极科考队”称呼。 “是的,我是八长老,不过老夫曾经意外失去了双眼,如今已是半个残废了,故此便自荐来鬼见愁当这个守门人。 晚上六点多钟,耿志扬按照约定早早来到商校家属院大门外恭候着卢晓清的到来。 耿志扬迅速从罗伯茨说漏嘴的话语里捕捉到了极其严重的问题:如果说约翰国的这套二手双加压法硝酸装置当年由于种种原因并没有取得开车成功,那么氮肥厂花费巨资买回来的所谓先进设备就是一堆废铜烂铁。 扶摇遮掩住心绪,上前似十分好奇,伸手轻抚在匣子上,上好的金檀木还透着淡淡木香,匣子顶上刻着精美的梅花样式,一看便非凡品。 万老太太也不答话,把一个鸡蛋夹在手掌中间,来回搓动了几下,突然“喀嚓”一声轻响,蛋皮破裂开来。 离微的房子布置的很干净,客厅的沙发中间摆着一个青色的蒲团。 忽的,天帝不敢直视帝颢那通红却似能看透一切双眼,在帝颢看来,他就像是赤|裸着一样。 “是的,展开你们的想象,你们要把广州起义融入到影片中,你们会怎么拍影片?”慕容问道。 第二天一大早,又是一阵鸡飞狗跳,因为他们发现,许涟漪又不见了。 “走走走,都走吧,走了就不要回来,算我眼瞎,救了个白眼狼!”季晚烦躁的说。 “阿姨您别说了,我知道的……我一定会在他身边的。”欧阳樱绮哭泣着说。 俞升之前与五色夫人打斗还能接下五色夫人几招完全是因为自己有双飞斩这样的灵纹仙器,此时赤手空拳和五色夫人对掌几乎让俞升的全身骨头尽碎,他此时更是吐得五色夫人满脸的鲜血。 在天晔的认知中,人界相比起其他的五界,脆弱得就像是一张纸一样,只要其余五界的人前来,尤其是魔界的人一道,人界一定会炸开了锅,人界这一张脆弱的纸也一定会破。 “肚子饿了吧,我带你去吃东西。”南宫霖毅牵着欧阳樱绮往停车的方向走去。 她就是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这样针对暗之力,百姓就不能以理智的目光来看待暗之力吗? 若枫的复仇之矛一直躲在锤石后面输出,一根根长毛扎进男枪的体内,可惜伤害完全没有男枪那么霸道,毕竟男枪有一个纯爷们的被动在,护甲叠到了非常高的地步,锤石吃了一套技能就有些吃不消了。 “骗子滚出播仙镇!我们不要骗子当城主!滚!”百姓们七嘴八舌地叫起来。 此时的陈云已经一身冷汗,刚才的二人只需一个念头自己就会生死到校,咽了口口水,这太可怕,仅仅是看门的也都能御空而立,最次的也是武王级别的,看到这道院还真不是一般的厉害。 黄瓜不由得给土豆在心里点赞。李怀风这种傻子,让他伤害别人他下不去手,但是伤害自己就能救人,他一定会答应的,他就是那种傻子。一个身中三刀的家伙,还有什么能力和自己对抗? 众鬼面色一变,那唐沧与鬼算不疑有他,连忙扯出数里,然后看着城隍庙。静悄悄的夜色中,仿佛一切都没有生命了,突然之间,一道风吹来。这风不知从何而来,似乎来自地底,这风不知何去,仿佛进入地狱。 而对面的英雄拼了命想切死这个薇恩,一时间诸多技能丢出来,却根本连薇恩的一根汗毛都摸不到,只有极个别指向性技能打中了薇恩,却还都不致命。 44 池荣(2) - 她真漂亮 - 凉蝉 看着神识之中出现火红色大鸟,和黑色的大龟,单伟已经震惊的说不出来话了。 “如周瑜真有此智,那么孙策周瑜,以后必是我们之大敌!”郭嘉说道。 而萧雨欣一早就洗完澡穿了衣服去了轩辕引歌的住处,她这一身红色宽大的衣服还真的有些醒目,一到那儿,就被拦了下来。 “年轻的龙骑士,逃避可不是办法。我参加试炼的时候可从来没有后退过,无论多么强大的敌人,还是无比艰苦的条件,我都能依靠自己的意志和力量战胜它们。 顾念念耐着性子在不远处偷看慕容绝,她倒要看看慕容绝除了柳儿是否还有其他眼线。 这段历史依然随着时间的流逝缓缓推进,而美好的时光,却不能辜负,尤其是这下午。 “呃呃…”就连黑泰坦:卡鲁尔也带着铁手来了,他们不想、也不能失去李杰,否则的话…他们将重回那混沌、无意识地状态中去。 “反正又没有人,就我们俩。”董杭凑近一步,突然感觉到一把匕首从卫子鱼的袖口处直插董杭的腹部。 而媚娘交给他们第一个任务就是多听多看,将看到的信息都写出来,特别是对国家不利,对吾皇不忠的事情。 排在第一的是,万魔洞穴最近出现异常,有魔气溢出,魔气滔天,附近的一些生物被魔化,变得非常可怕,好像被什么吸引了一般,又好像魔王就要出世一般。 可才冲出两步,视线里突然出现一只手掌,瞬间按在他的脸上,从五指的缝隙里,侏儒看到了夺神带着诡异微笑的脸,心中顿时震惊不已。 看向还在昏迷的王三少,在王三少身上翻了翻,竟然只是翻出几个银币。 如今,徐荣他所需要考虑的,是更多的门道,即便他并不喜欢如此。 既能攻击敌人的肉体,还能震慑敌人的心灵,甚至能够造成一些意想不到的效果。 想要让狄戎大军现身,就得在各处烽火台上点上狼烟,这样,在狄戎大军看到之后,就会赶来,楚辰派出去的这一千赤影,就是让他们去各处烽火台放狼烟,顺便监视狄戎大军动向,而后随时回来禀告。 这里位于警备队的角落,周围种植着数颗大树,看上去仿佛被警备队孤立了一般,独立于警备队之外。 “主人说,如果你放不下他,可以等变异之后再去找他,母巢之所以留下来没有走,就是为了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 妖神默不出声,看着炼化力量的张晏,眉头不时的皱起,然后又松开。 这就意味着,他不需要转职所有的职业,也能够获得大部分都职业特性! 噗通一声,某某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倒地的环落,和站在环落身后一脸坏笑的银发少年。 翠梅眼中浮现浓浓的哀伤还有一丝心满意足,虽然她早就已经知道九阿哥不会看上她,可是这么的被拒绝还是很伤人,不过能在死之前再看九阿哥一眼她已经很知足了。 郭飞羽不说话,蓝菲悄悄退了出去。门口便迎到了从白洛汐他们房间出来的老鸨。 听到冷无尘的“劝告”,林涵溪才意识到自己此刻实在太过紧绷了,于是动了动身子,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虽然身体上放松了,可思想上并未放松。 “恨我?”语薇看着冷玉歪着头打量着自己的模样,声音没什么起伏的问道。 听到这话,大力仙尊一咬牙,紧紧的捏了一把手中的红木权杖,有些无可奈何的意味。 那到底是什么改变了他们的甜蜜?只因为嘟嘟吗?那么把嘟嘟接了回来,是不是就可以改变这一切,让他们回到原来的恩爱? “那你现在查清了吗?出卖你的人就站在你身边,你倒来问我,执迷不悟。”柳若彤失望的说。 此时,双方万余人在隋军的大营前展开了大战,直杀得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唰的一声,杜克把挡住最值钱的宝贝真容的布猛的揭下来,一支看起来极为普通的木制魔杖静静的躺在玻璃罩里,一副任人采摘的模样。 两人没有人问我愿意不愿意,蔬菜大棚那么闷热,我受得了吗,能不能干的动,就像借用的只是家里的一头驴子一样。 正是被砸出了一脸血,血呼啦的漫过眼睛和鼻子,模样着实吓人。 那中年人此刻,是那心中,就是涌起这样的念头来,心中是各种的想着,若是能够这样去做的话,到时候事情是会如何的。 这突如其来的温情,使我心里更加觉着委屈,嘴巴又张不开,只能娇滴滴地掉起了眼泪,李叹只能又摸了摸我的眼睛,又说不许哭,哭哭啼啼的对腹中的骨肉不好。 另外一边,阮家主在知道阮城被关起来了之后,的确开始走动关系想要把阮城给弄出来了。 我看着那盒子饼干,我的胃里面早就火烧火燎的。忍不住的撕开了包装,吃饼干了。是奶油饼干,非常香甜,可能是饿极了,所以我觉得这是我这辈子吃的最好吃的饼干了。 我作了一辈子弊,但是作弊这个事情好像并不能解决根本问题,有些事非要我亲身去做了,有些苦非要我亲身去尝了,才算是过得去。 他们现在只盼着主子调查的事早些查明,好让他们不要再继续受这份折磨。 我觉得我哥哥似乎是有点热血沸腾的感觉,男人都是这样的?骨子里面都有一种做坏事的因子。 所幸他有了反应,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伸手捂住自己的头脑,“嘶……怎么回事。”却发现自己满手都是干涸的血迹。 叶子和凤凰傻住了,她们现在终于明白了,这个老头哪是害双双,根本就是把他身上的力量统统给了双双。 气的徐晓雯要不是王子菁和叶童拉着她,她真想过去给她狠狠给她一脚。 45 对不起 - 她真漂亮 - 凉蝉 当时,君上在车驾之中,曾受一黑衣人突袭,险些葬身虎口。他射出的便是‘金塞灵弩’,也曾被先父与师伯、师叔截获。可惜刺客武功高强,又是逃之夭夭。 唐大队长是喜欢护短没错,可是极少和别人发生非暴力以外的肢体亲密接触。 老人家的思想毕竟更守旧一些,在这方面的道德要求也会更苛刻一些,别人怎么样,自家人做这种不负责任的事儿,他是容忍不了的。 寒开不料天玑只攻不守,不顾死活,以命相搏,情急之下,火速收剑,迅疾撤身。 陆总都已经不说什么了,这个时候聪明的人见好就收就是了,这家伙还敢拒绝陆总? 鬼手叫骂了几声,他都不下来,只能转身回到舞台,解决魏无风,虽然他已经中毒了,但还没死,准备送他一程。 顾佳音想不明白,也就没再多问为什么,只管蹭蹭蹭地跑去教室喊李长安。 空惜月热情地拉着陆晓夕,跟她讲浮空城如何如何。可是陆晓夕能感觉到,空惜月比她还要紧张。这样不停地说话,对她来说,反倒是一种解压模式。 只见那蒙面人熟练的取出一个包裹,把一锭锭银子装满包裹,然后,背着重重的包裹走了出去。 紫艾、紫薇闻声大喜,心知情急,更不恋战,烟雾之中,电射“神农苍蒺”,趁机飞身纵上旋梯。 “好,那请大家有序的排队,拿着票据找金牙退款。”常老板说。 手下们虽然不大理解这一声令,但是却没人敢违背,甚至没人敢有一丝的迟疑,呼啦一声全散开了。 这间茶楼一共三层,殷琉璃一直上到第三层,才被带入一个包间。 抓着乞丐和酒吧老板的人一听,立刻点点头,让两人露出一个头来,脖子处迅速的缩紧,然后把他们脑袋上的黑布给取了下来,又重新扔回铁笼里,将铁笼的门给关上。 “都别过来!别逼我!不然我带着她一起去死!”于振光疯狗般的叫嚣道。 等到烈焰咂舌,低声问着天狂,是不是应该放弃看热闹,立刻逃跑时,根本就逃不出去了,树木底下被黑熊围了一圈的人,负隅顽抗。 那朱雀发觉自己上当后,一阵呜呼哀哉,竟然口吐人言,“该死的人类……狡猾的臭虫,我吃了你们!”它挣扎着起身吐出三味真火要烧死这三个欺骗他的滚蛋,却被突然而至的一个蒙面少年给用不平吸收了。 雷生看着这五个汉字心生恍惚,如果不是这一路上贫瘠的地质风貌在向他证明着这不是前世的地球,他几乎又要产生错觉自己还在地球上。 安排妥帖,王彦回来坐在宗泽旁边道:“不想八字军闹到这个地步,让宗老将军见笑了,饭罢咱就洽谈归顺自治区事宜!” 汉中,折府内,折可求秘密会见曾经舍命救自己的恩人王德。 凌振终于试验成功拉弦式手 雷,试爆那天许多人都目睹了这壮观的一刻。只见拉弦后,手 雷尾部冒出丝丝黑烟,扔到数十米的地方,片刻后一声巨响,地面上炸开一个大坑,这哪是血肉之躯能抵挡的住的? 王超看去,这独眼龙的指甲竟然在不觉中变得尖锐,看起来就好似猛兽的爪牙。王超心中顿时明晰,这定然是独眼龙变异之后的技能,只不过,这独眼龙技能的前奏似乎是有些太长了,直到此刻,才显出了其本质来。 董磊总是有意的纵涌智子去找溥仪聊天,他好跟去观察溥仪的住所情况。 董磊恨透了这些个给日本人当走狗的人,像那些铁了心当汉奸的,董磊一直在想办法清除这些败类。 “八嘎!什么人这么大胆,居然敢明目张胆的进攻我们的指挥部,一定要抓住他们。”在外面战斗的正激励的时候,吉川在自己的指挥室里大骂着,在他下面站着几个少佐,低着头不说话。 “临死前,我可以让你说出遗言。比如照顾林师妹,或者你带回来的那个叫做金柳的人,我都会在你死后,好好的照顾她们的!”赵石露出深白的牙齿,显得好不狰狞。 感觉到盖骆邦的情况,孙风华称赞了一声,不过最后该死的人,还是需要死,孙风华不会对方有了不一样的体悟,而手下留情什么。 在张海鹏的强压下,伪军们又都纷纷回到了城墙上守着。有了这一次后,张海鹏赶忙用自己的亲信组成了督战队,发现有后退者,就地枪决。 沈从眼睛一眯,牵引那上古血脉疯狂撞向骨髓,但这上古血脉也当是硬气,就是不融合,即便这种撞击,对于其精纯度有着破坏,这丝上古血脉也没有丝毫的俯首,似乎已经认定了一切。 46 年会 - 她真漂亮 - 凉蝉 鹿琛看了她一眼,然后慢慢的拿起那颗药丢进口中。“现在开心了?”总算不哭了吧。 好似要把压抑着许久许久的情绪全部都爆发出来。那豆大的泪珠,一颗一颗滚烫在景辞的心间。 秦月很无奈的提起茶壶出了吧台,对她这极品老妈她是真没辙的。 还好,也就是一年秒钟的时间,这是可以顶得住的,有点不客气地说,要是多的话,后果那就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 “要去,你自己去好了!”她的话苍劲有力,说的一点都不含糊。 一票富二代公子开始后悔不已,大家纷纷回顾刚刚的场景,仿佛只是输了比赛只是忘了出某某绝招。 一票富二代公子开始后悔不已,大家纷纷回顾刚刚的场景,仿佛只是输了比赛只是忘了出某某绝招。 坐定之后,宋晴天才发现王凤英的身边放着一个篮子,里面有三十四个鸡蛋,八十年代,农村人的鸡蛋都舍不得自己吃,攒起来换钱,有人专门去村里收鸡蛋,看王凤英的样子应该是等收鸡蛋的。 阮星河和阿黎躲在屋顶上观看,阮星河将一粒葡萄喂到阿黎嘴里。目睹了一切的阿黎禁不住将北止尧加入了他的黑名单。 她看向黑沉沉的窗外,在天空与地面的交界处,一点星光忽隐忽现,极容易被人误认为是初升的启明星。 柳静云点点头,两人便一同并肩而行,带了婆子丫环们往周姨娘住的院子去。 打开电视,上面正在播报江中新闻,前面第一条新闻是韩东视察龙隐区的报道,随后第二条竟然是市人大在信山区调研的报道。 这灵源真仙教教主,明显是个穷鬼,除了魔盒以外,再也没有其他东西,能够入赵瑞法眼。 “如果想你的话,我和煦德会去看你的,我想这机会并不难得,而你在皇冠城堡的塔楼里总会给我们预留房间的,对不对?”索尼娅抓住亚历克斯的肩膀,盯着他的眼睛。 这还只是在贝弗里的开场,整个巡回演出结束后预计将超过一亿观众。 “我是这么想,咱们再等一会儿,上一次你和若男姐去匡满家时候,不是因为去得早,匡满还没有离开家么,我想这一次咱们晚一自己打算。 可是实际情况呢,韩东却觉得并不尽然。韩东有信心打败苏灿,将他远远地甩在后面。 八神没有理会家族频道里爆的怒吼。在看到上帝禁区副族长晓晓和四个战斗队长出现后,一时间通知黑龙和雷切尔。 只是母亲行动不便,家里又有些东西需要收拾,再加上天色已晚,因此就耽搁了下来。 一动不动地任伊琳洗去了头脸上的污物,周吉平被几个部民扶了起来。直到这时,他还不知道是谁扶起了他,他只知道,如果后面的人松手,他肯定会躺倒在泥地上。 即使是一家新创业产业链有点关系的企业,收入也会远远胜过香港的平均水平。 另外,李连杰的知名度也打响了,堪称是自带流量的国际巨星。十三姨的扮演者关之琳虽然是不太有名气,但却是靠着扮相,吸引了无数眼球。 鲍信脸上满是唏嘘之色,不过看得出来,对于潘凤他倒是没有什么惋惜的意思,在意的,应该还是那批粮草罢了。 “看来这个疯子至少看过舰体图!”图兰德来不及安慰自己,他看了一眼门上巨大的字母“C”,放下炸弹就抱着头滚向一侧,动作完全像训练中一样干净利落。 按照妖哭双剑的样式仿制,除了那凄婉的灵魂乐章,和萦绕在双剑上的黑雾之外,几乎一模一样。双剑,成了他们唯一的武器。在天元的试剑堂,只要你见到有人使用带着铁锁的双剑,那么根本就不用问,必然是地球过来的。 “让你尝尝真正的痛苦!”维丁冷不防地把他尖利的指甲刺向林少,可是“叮”的一声,他的指甲被卡在那里,阻拦他的是另一只手的锋利指甲。 不过当然,邵守谦也只是感慨上几句。这种话也不是现在这样的场合适合说的,也不是这么随随便便说了就行了的。 安吉丽娜是无极的子民,自然不会有生命危险。克罗科洛则无比庆幸当初的决定,不仅让族里多了三个新的神级巨龙,更攀上了修罗神这棵大树要不然的话,他也会和光明神等人一样,畏缩的趴在地上等待宣判。 不过这种行为本身,这也直接刺‘激’了一些不愿当自由军,准备回归自己部落的人。这些人当中也有一些有血‘性’,想杀鬣狗的人主动跑到准自由军这边,想加入行刑的队伍,不过他们无情的被拒绝了。 他其实早该明白的,他和青柠没有结果的。他固执的将青柠留在身边,不过是心中的执念罢了。他更清楚,一旦青柠醒来,一切就都结束了。 这家伙中午明明吃了一大碗,可是这会儿居然说自己刻意留着肚子回家吃,听到了他的话,大家不免嘴角要抽几下。 崔婉清代表的是太子府,郑氏这么问,就是在问太子的意思,果不其然,她摇摇头。 这是怎么了?白孝义压下心中的纳罕,挤出一个义愤填膺的表情,指着三人说道。 一声震天动地的轰鸣声响起,极致的力量对碰,扭曲了时空,竟然让现实的空间失去了真,一切看起来无比的虚幻,仿佛手一碰,空间就会碎裂一样。 其实,这里的机关她也都能看得出来的……可是看这听风的样子,是定不会让她走前面了。 那如山似的堵住城门的数百士兵惨叫不绝,有的甚至凭空被一股神秘力量击飞栽倒在地。 并且在发现能转换灵力后,林宇就尝试过各种灵力的释灵指,最终发现金属性的指影攻击力最强。 47 道别 - 她真漂亮 - 凉蝉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就在本年,曹化淳以年老体衰,向崇祯帝连上三疏乞求告假归乡,虽未获准许,但只要有些嗅觉,便不难察觉曹氏势衰已在旦夕。 加上今天,还有两天就要正式开始拍卖会了,所以决定参加的受邀者已经全部到齐。 按礼制,整个典礼的仪式将由礼部下属的司设监、钦天监、尚宝司、教坊司等协同推进,但北京已陷,南京又不在赵营的势力范围内,故而一切事体从简,交付赵营承宣知政院全权操办。 “怎么了?”有将军从严冬尽身边冲过去了,猛地勒停战马,大声问严冬尽道。 看到婕拉之后,依诺马上向着身后的三角草丛处扔了一个灯笼,已经在三角草丛等候的艾若马上点下了这个等人,瞬间来到了锤石的身边,也来到了婕拉的面前。 可惜,坐在他对面的两人没有一个在频道内,根本不会去欣赏他的声音。 虽然他在第一次跟伊芙见面的时候,就下定决心一定要培养出一个国际巨星。但这一天真的到来,他还是有一种被馅饼砸到的惊喜感。 “徐统制,各处阵列都安排妥当了?”坐定之后,赵当世洪声发问,余音绕帐。 沈楠在对方靠近后突然发现他有些眼熟,正翻找记忆时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对方塞了火把拉起来又推了一把,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 花虎牙不敢吱声,至于他阿爹看见莫桑青后会是一个什么反应,花大哥现在一点也不敢想。 但是原本的时候在他看来仅仅只不过是元素之风的力量,毕竟元素之风是一个非常普遍的力量。 裴仙珏觉得自己能行,但是情绪这东西很难用理智去控制,越在意就越紧张,她已经竭尽全力平复心情,保持冷静,可手心还是微微出汗。 那位话多的武将,捂住被同僚揍痛的肚子,相信了眼前发生的一切不是自己错觉。 药不行还有针,针不行还有灸,灸不行还有祝由术,总之,对中医而言,手段只是其次,真正的核心是辨证思维。 宗主凌不眠不知所踪,门下弟子悉数凋零,即便算上陶醉,能拿的出手的,只有刚刚破境至元婴初期的钟子墨。 苏钰还俏皮地用手指抠了两块奶油,一块点在苏传军脸上,一块点在魏熙宁脸上,然后放肆大笑,直到被魏熙宁提醒,才意识到夜已深了,会吵到邻居。 这个跨度对我来说还是有点大的,我也没有绝对能写好的把握,只能是尽力而为。 让他认为的国富民安便是‘为治之先务,立国之根本’,只有百姓尽力田亩,国家才能有资费可用,大明‘欲财用之不竭,国家之常裕,鬼神之常享’,必须依赖农业。 话毕,王湍之瞬间暴起,冲向江凡,血云楼杀手,也发动了突袭、腾空杀了过来。 慕轻歌心中松了口气。起码换玥神皇并不如她所想的那般,正在沐浴。 于是一时间,御史台上下再看这位“裴御史”,便满是同情之色。 “我听说,咱这一家里又多了两位兄弟?”温暖脸上微赧,正要说话,周不寒和傅云逸回来了,她便顺势为他们做了介绍,趁他们寒暄攀谈的时候,找了个借口离开了,再留下,指不定还要被调侃什么。 “睿王殿下,我们公主在大楚国出事,贵国一定要给我们一个说法。”林封安一脸正气的置于青梅身前。 言外之意,你都要吃喝拉撒睡,外人和你儿子一点关系都没有,还不能吃饭了? “爹,你说你和娘想跟我们到京城?”晚上哄睡儿子们后,顾青云出来上茅房见他爹娘房里的灯还亮着,就知道他们还在等自己去找他们。 这样的心情,在他起来洗漱看到镜子里嘴唇红肿的自己时,更加明显。 “跟我去看看。”安蜜儿对曹管家道,然后一脚迈出,朝着外面走去。 温暖滚烫的俏脸埋进他的怀里,身上也好不到哪里去,能被占的便宜他是半分不客气,从上到下,从里到外,被撩拨个干净,到现在,心还狂跳着。 总之,安泽一决定把那一段给删了不抄,至于朱祁钰会是怎么做怎么选择,这个嘛,他不管。 一声沉重的闷响,从这个队员的身上传出,他仿佛撞上了一块铁板一样,被狠狠地弹了回来,沉重地摔倒在地上。 “你们谁敢走?都给我坐下,否则别怪我不留情面了。”侯三一声大吼,气势陡然一涨,没想到这侯三也是一个司卫顶峰级别的武者,这时准备走的人纷纷不敢动了。 只见养射夜迅捷无比,数箭齐发,一只,两只,每一声响箭过去,便有一只妖兽倒地而毙。 48 背影 - 她真漂亮 - 凉蝉 见到王逸与卢忠一起走进来,双手放在膝盖上,拄着下巴的王思跳下椅子,跑到王逸的面前,接过他手中的春联与福字,至于卢忠可就没有这般的待遇,好在身后不知道何时进屋的马顺笑嘻嘻接过卢忠手里的东西。 众人在雨中情绪高涨,顿时觉得身上也没那么冷了,脊梁也挺直了,大家都觉得在素大人面前怎么也没有平常那种在高位人身边的压迫感。 认命地捏了捏怀里已碎成两半的香炉,闷声应了,忽略身后爽朗的笑声,拔腿而逃。 “既然,你们都有撕裂这个世界的能力了。那灵慧你当年为什么不直接运用蛮力来将这世界的枷锁破开呢?”陈扬忽然问道。 这猪肉其实也算是她打的,既然她打的猪肉,那她就有权利给谁吃,不给谁吃。 大手一挥,世界碎片就进入到了魂墟洞天之中,和魂墟洞天融为了一体。 直到千羽宗的几位太上长老声音响起来,那些千羽宗弟子这才反应过来,恭声喝道。 他想到自己年轻的时候也是想要做出一番事业,但到了最后没想到还是回到了原点。 张辰允诺事情结束之后赠予她白龙天焰,闻人美听闻后高兴离开了。 如此一块巨大宝岛,竟然没有太过于强大的存在占据,也实在是有点怪异,难道此地位于某个天涯海角,过于偏僻,才会没有过于强大的存在? 轻蔑自阿九眼底一闪而过,本公子还以为你会硬气到底呢,没想到你的硬气只坚持这么一会呀。 九珠摆摆手,正要走却听见耳边的咳嗽声响起,一抹纤细瘦弱的身姿映入眼帘,男子容颜略有几分憔悴,苍白着脸,薄唇微抿起,那一张容颜却是很漂亮,像个姑娘一样。 等神殿这个公司初初建设完毕,就是万祈进军其他产业,建造产业链,打造她庞大经济帝国的时候。 好端端的,无缘无故的,突然晕倒,还叫不醒,他不发疯,就已经够镇定了。 江上月抬起头来,这时才发现自己面前的令狐,其实是穿着白色睡衣的,睡衣的衣领开得很大,非常宽松,已经露出了他面前的一片胸膛,那白色的胸膛上闪着幽幽的光,看得她简直想上去舔上一把。 但是元朔,显然是想多了。万祈,说的是他在这里,但是并没有说她和他一起睡在这里。 “那你先说吧,别叫我大姑子,叫我李茹就行。”李茹不想跟李家再扯上任何关系。 “那有什么,天高皇帝远,在封地又是一王独大自是娇惯着。”元瑜笑了笑,并不以为然。 村民谁家也不富裕,尤李村这么多年,虽然靠湖,早些年因为交通闭塞,大家伙全都是地里刨食,而生活压力又大,谁家都是各种开支,能存下的钱有限的紧。 “你!”阿九看着宁非那得意洋洋的样子,连话都说不出来的,心累,无比心累!现在跟这货绝交还来不来得及? 明心敢保证,就是那些皇子公主之流也没有她这么多的“扈从”,毕竟名流贵胄狗腿再多,论人气,哪能和谐星相提并论? “你是凤青青,凤钰都和我说了你是请我来为你母亲治病,治你母亲的植物人病,现在你带我去见见你母亲,我先看看她的病症。”九针道长对凤青青说道。 “拜托了,这个一定要今天下午到。”她说着这话的时候,脸色已经不好看了。 如果时宜觉得自己一直能打下去,时宜忙,楚北辰也忙,两人聚少离多,对感情的深入,没有帮助的。 钱希凝看着下面的骚动,再看着季常达。她这下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季常达我为什么你要这么做!我们一起长大,你就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再然后北冥傲举着冷月凰大步往浴池走去,丢下一句话给身后呆若木鸡的斩空等人。 说好的是送李黛若去,且玥贵妃已明确拒绝李家想送李岚琦进宫的心思,可现在弄巧成拙,木已成舟。 听到声音,唐渺渺抬起酸涩的脖子,看向窗外,原来,已经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了。 李茹君看着,脸上倒是没有生气的样子。她的脸上还露出笑容,一派从容的往学校走去。 更是一个可怜的父亲,同为父亲的杨勇感同身受,拍了拍身边的一块石头笑着让杰米坐在自己身边,递给对方一支雪茄这才问道。 只是刚吃完,他就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这丹药自从李老爷子给他吃第一颗开始,这颗已经是第八颗了。 没错,这十二尊巨人,就是方言之前所拿出来的那些金属巨人傀儡。在完成道宫建设的工程任务后,这些金属巨人又再次充当起了这片道宫的守卫。 49 番外 - 她真漂亮 - 凉蝉 只见罗平的目光开始逐渐的变成了血红色,浑身上下释放出浓郁的杀戮气息,使得周围的劫雷都是产生了剧烈的震颤。 少年眉清目秀,颇有几分帅气,只是看他的模样,实在不像是什么技艺高超的厨师。这下台下的记者也都觉得没了看头,纷纷都觉得好没意思,甚至都懒得拍摄了。 操控激光炮的那些古鲁军人,正神情紧张等待着长官再次下达命令,因为之前那一轮攻击突然间失去目标,所以长官取消了射击任务。 周仲这些日子,虽说是庶政长史,可如今一直征战,各地政务都是独立运行,他还真插不上什么手,好在他一直管着山庄钱粮,这大军出征,调拨的粮草等事,正好他一手掌管,也算是相宜。 “对了,前辈,楚仙儿和钱疯等人都去了一个名叫帝关的地方,那个地方聚集了这个宇宙的所有天才,他们如今已经是圣王初期的高手了。”萧岳对着瑶池圣主说道。 云翳苦笑,还能怎么办,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能做的这就是等待,随机应变好了。 “可恶!”铁木云低吼一声,没想到自己三人好心打个招呼,却换来了别人的鄙视。 如此一来,他和郑金山在和裴东来谈“家长会”的事情就好谈多了。 “不用紧张,鹿死谁手还不确定呢。”萧岳目光锐利的扫视过对面的三人。 但是在刘表心中还有一件事不明白,是什么人如此大胆,居然用这种手段,来换传国玉玺? 李阳见蔡琰有些吞吞吐吐,焦急的问道:“婉儿她怎么了?”说完将目光投向了李婉儿。 驸马一生廉洁,并没有什么积蓄,这驸马府都是他赐的,他记的,当时驸马还在时,他来过一次驸马府,那时候府中的一切,都极为的简单。 如懿听得这样,也不好多说,便倒了一杯酒在皇帝盏中,樱桃色的琼液凝在白玉酒盏中,如同一方上好的红玉,盈盈生辉。 楚南感觉到她们姐妹似乎有重要的话语要说,而且都不想被楚南听到。 远远的,羌胡将士就看见黑压压的骑兵追了上来,漫天的尘土中,也看不清到底有多少人。 听得皇后语气不善,嬿婉赶紧上前,垂着头捧了花蹑手蹑脚出去。 即使暂时这些都实现不了,那……咱也可以适当纸醉金迷一下吧。 另外一个是张博瑞,临海人属于浙江的,可是他是宋朝的人士,肯定不是他。 拖拖拉拉,浪费画画的时间。桑桑没有开口。只是心里如此想,天帝却好像听见她的心音,灰青色的念力化作一个笑脸,回应“别急,要慢慢来”的信息。 完全是好奇心在作祟,同样也是为了自己的安全,讨厌无法掌控的事情,华玉夜准备过去看看,放轻脚步不希望被人发现,偷听和偷窥总是不好的行为。 就在财子和哑巴两人来到华玉夜设置陷阱地方的时候,华玉夜一直躲在某个帐篷中观察着这一切,一动不动趴在地上确保帐篷上不会出现影子被敌人察觉,随后看到财子毫不犹豫的打开门帘,心中暗暗期待。 “好了,你先下去吧”孙少伟拍了拍华玉夜的肩膀,不知心里对华玉夜这样的表情语气有什么误会。 看到一切还是和自己拆除农场建筑的时候一样,这么长的时间中一点经验都没有得到。叶南暗自感慨,看来系统得到经验的方法就只有通过种植食材和饲养牲畜,要不然正常发展的话现在升级经验应该过半了吧。 目前,在奇迹之城中,雷恩-厄斯担任土系魔法团领导者,主要的任务是安排土系魔法师建设奇迹之城。 “要不你们往前走吧,我真是累了我就在这里歇一会儿,等你们下山一起回去好了。 长安街上多行人,这些人有忙着赶路的,有闲步赏雨的,当他们听到唐舟一边策马一边吟词的时候,身心皆是一阵。 暗黑炎龙恶狠狠的看着他,心中将二号骂了个遍,难道这个钢铁疙瘩就不知道变通一下? 殿前司和马军、步军三个衙门并不在一起,殿前司衙门在皇城的外城里,侍卫马军司和侍卫步军司跟枢密院一起,都位于皇城外城的前门之外。 “老大,我来了!”飓风贪狼屁颠屁颠的跑过来,摇着尾巴,讨好道。 柯镶宝走出了柯家,几乎是头也不回地上了车,然后系好安全带,准备启动。 夏茉这才明白,四四他们不好说出口的原由原来在这儿,包子他们一闹,隐性的麻烦就是其它皇子皇孙们原先对包子他们有好感的,也会因此而多少会心存一丝顾忌。 “说吧,又什么好事想到我们静灵门了?”静圆这老光头哈哈笑着,感觉他心情不错。 周围安静地似乎没有人,他抬起头来朝着四周看了看,然后推开压在他身上的尸体,忍着身体像散架一般的疼痛。 周围数百名匈人骑兵挥舞着手中的武器不断敲打着法兰克人的盾牌,而墨洛维他们也只能这么被动的防御着看着眼前骑在马背上“高大”的家伙。 “不不不,都不是。”普拉斯维娅继续抽泣着,她强忍着不让自己的泪水涌出,恐怕这样她不止哭过这一回吧。坐在一旁的特奈娅这时也停下了手中汤勺,低着头不敢看我,像是一个犯了错误的孩子那样。 顿时间,大家都停止了哄笑,见首领被打了一耳光谁也不敢笑出声来。 若不是有人路过,大喊一声要报警了,可能卫阳就直接被对方乱棍打死了。 王轩辕知道,现在是风暴前的最后宁静,一场大战就在眼前了。他现在的眼皮在跳,预感到今晚肯定会出大事。 现在,只要等待樱花岛国的军舰离开之后,他们才能够再次出来。 西岚和诺羽,显然是最懂事的,从震惊中恢复后,连忙躬身行礼。 大汉看到手势后就放开了伊古力,在一旁和伊古力一起在一边观察了起来。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