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剥离 苗采潇不止一次的在醉酒的第二天发誓,以后,再也不碰酒这个鬼东西。 可是又总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只要有人召集,她绝对又会屁颠颠的跟着出去喝酒了。 只是,她怎么感觉这一次的醉酒有点儿不一样呢? 虽然跟往常醉酒一样头昏沉沉四肢无力的倒在沙发上,家里也依旧只有她一个人在,但是怎么总感觉好像有人在不停的扒拉着她身体里的某样东西。 很疼,又不觉得真疼,一种说不出的感觉笼罩在她的全身上下,然后,她的意识就慢慢的迟缓停顿,最后完全失去…… —— 苗采潇是在一阵阵的嘈杂声中醒来的。 醒来的一瞬,耳边忽然一声尖叫吓得她三魂差点丢了两魂。 “醒了!世子妃醒了!快!陈太医,快来看看世子妃,世子妃醒了……”这个尖叫声一直在耳边吵,吵得她好好的反而要头疼了。 卧槽! 苗采潇忍无可忍的暗里吐了句脏话,忍着宿醉之后的老.毛病,头昏脑涨的睁开眼睛—— 这一看,又差点将她的最后一魄给吓没了。 什么鬼啊,这些男男女女,尖叫的,喜悦的,手忙脚乱的人,怎么都穿着古装? 难道她喝多了还在做梦? 苗采潇决定继续睡一觉,睡醒了就什么都好了! 手腕忽然被三只微温的指尖给扣住,令她后脊背忍不住窜起一团寒意:这么真实的触感,怎么感觉不像是梦呢? 这瞬间,耳边的那些尖叫声,说话声静了下来,然后是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叹息着道:“世子妃的脉象几乎已经没有了……” 然后,叹口气停在那里,再也不往下说了。 紧接着,方才尖叫的那个女声忽然又大叫道:“不!不可能的!陈太医,请您再好好看看,我家小姐,世子妃方才明明睁开眼睛了!她睁开眼睛看着我了,陈太医,求求您了……” 手腕上的手指头收走了,那个被称作陈太医的人声音沉重的道:“方才世子妃睁眼,怕是回光返照!你们还是快些去禀告世子,并准备后事吧!” “不……”女子狂喊一声,几近奔溃。 你娘才回光返照呢! 不知为何,虽然在梦里,但是苗采潇听到这句话还是十分的不爽。 心里还想着,反正是做梦,难得爆爆粗口无伤大雅,于是,张口想要骂娘,却又感觉到之前那种剥离的似痛非痛,但又十分别扭难受得说不出的痛苦再次袭来。 这一次,五感似乎比醉酒的时候更明显一些,在她实在是摒不住而泄了一口气的同时,剥离的不适感似乎一下子因为解脱而消失了。 然后,她整个人都轻飘飘的飘了起来,悬在半空又停了下来。 而她原本闭着的眼睛,也不知在何时睁了开来,清清楚楚的看到方才那些表情各异的男男女女,此时几乎是同一种表情——哀伤,木然的站立在原地。 只有方才那个女子哭倒在床边,痛不欲生。 这时,外面又是一阵嘈杂,夹杂着有人在喊:“世子回来了!世子回来了……” - - - 题外话 - - - 新坑开挖,老读者都知道,可颜坑品绝对保证,一旦开坑,必定不断更,不弃坑,亲们放心入坑!新坑一样求新老读者的支持!么么哒! 第二章 :世子爷 苗采潇透过敞开的隔断与外间的大门,看了出去。 只见,院子里,急匆匆的走来数人。 为首的男子大约二十一二岁的样子,宽袍绶带,玉冠束发。 天庭饱满,地阁方圆,鼻若悬胆,眉眼十分的深邃迷人,是难能可见的一位美男子。 唯一的缺点大约就是嘴唇略微偏薄了一些,苗采潇常听一些老人说过,嘴唇过薄的人薄情。 年轻男子不知是不是正在担心屋子里的女人,此时一脸高冷,在苗采潇看来一点儿都不可亲,可惜了那张赛过明星的俊脸。 “见过世子!”屋子里的人见到年轻男子的靠近,已经纷纷跪在地上见礼。 唯有那个正抱着床上的死者哭得死去活来的侍女没有反应。 年轻男子一脚跨进大门时,似乎停顿了一下,深邃的眼眸好似朝着苗采潇的方位看了过来。 吓得苗采潇本能的想要躲藏,身子刚一动,她就忍不住失笑,自言自语道:“苗采潇你个傻缺,你这是在做梦而已,怕什么怕啊!” 再去看那男子时,年轻男子已经快步走到了床前,看了一眼床榻之上已经毫无声息的女子。 陈太医正在禀告,世子妃医治无效宣布死亡。 那侍女听了陈太医的再次定论之后,哭的更厉害了。 那位被称为世子的年轻男子眉眼微微一黯,但面色看不出多大变化的道:“既如此,便准备后事吧!” 说完,不再看死者一眼,便走了出去,对外面恭候着的一位年纪稍长的中年男子吩咐道:“世子妃逝,一切速速准备,还要立即去各府报丧,宫里也要知会一声!” “是!奴才这就去办!”中年男子应着,转身便匆匆离去。 年轻男子此时回头看向了房间,苗采潇下意识的又想要躲藏。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那人不是在看自己死去的老婆,而是在看她这个做梦的人呢! 不过,话说,她真的是在做梦吗? 哪有梦境这样真实的,而且,她心里暗示着自己赶紧醒来,但是就跟梦魇了一般,根本无法凭着自己的意识清醒。 侍女还在哭,可见对主子的情意深重。 但是,屋子里原本守着的两个婆子,却在男子与陈太医等人离去之后,面无表情的开始要给死者换衣服。 侍女不肯撒手,其中一个婆子便好言相劝的道:“紫竹姑娘,你别这样,世子妃既然已经去了,你便让她安生的走吧!不然,世子妃若是因为你而留恋于世,便要耽搁了她的投胎之路的,这便是害了世子妃了!” 苗采潇听了十分的不以为然,这世上哪有鬼怪之说,还不是世人杜撰出来的。 “是啊!紫竹姑娘,世子妃是念着姑娘的好的,她原就不舍得你,你若还是抱着她不肯放手,那世子妃就更不愿离去了!紫竹姑娘难道希望世子妃走的不安心吗?”另一个婆子也加入了劝说之中。 大约是二人着重了她们的主仆情深,这位叫紫竹的侍女终于放开了手,但眼泪还是啪拉啪啦的往下掉,可见真是伤心至极。 两位婆子见状,也不敢耽搁,就怕尸首硬了之后不好换衣裳,又怕紫竹忽然又会控制不住的耽搁她们做事。 - - - 题外话 - - - 新文求收藏支持! 第三章 :穿成鬼 苗采潇虽然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但也没兴趣看人给死人换衣服,便轻飘飘的转身,准备飘出去。 一看,隔断处的帷幔被放了下来,她撇了撇嘴角,心想,既然是做梦,那么应该可以穿过去吧! 嘿嘿!还真穿了! 她乐滋滋的还实验了一下穿墙,也真是一点儿阻碍都没有,果然是在做梦啊!而且,这个梦境做的跟真实的一样,半点不会像以前的梦境一样凌乱跳跃,一点儿逻辑都没有。 苗采潇抱着既梦之便安之的心态,决定参观一下自己梦境中设定的这个场景布置,会不会跟首都故宫一样气势磅礴。 “首先来个全景视觉效果吧!”她自语了一声,便朝着上空飘了起来。 快比屋檐高时,头顶忽然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虽然梦境中感觉不到疼痛,但是脑子里却好像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一般的“哔——”的一记超长音,快将她的脑仁都吵爆了。 紧接着,一个刻板的好似机器人说话一样的声音在她脑子里响起:“程序已经启动,请主人设定系统名称!” “什么东东!”苗采潇吓得差点从半空中栽下来,左顾右盼的寻找那个声音的来源。 “我不是东东,我是系统!请主人设定名称!”那个死板的声音继续道。 “系统?!”后知后觉的苗采潇一声惊叫,“我做梦怎么还会梦到系统,难道是我看多了稀奇古怪的系统小说,所以做梦都做得这么稀奇古怪?” “主人,你不是在做梦,而是穿越到了平行空间中的洪阳大陆!现在,你没有实体,只是一个鬼魂!”死板声音继续道,但也解释了苗采潇此时的状态,解释完,又继续道,“请主人设定系统名称!” “你,你说什么?”苗采潇继续惊叫,这下是被自己的声音吵到头疼了,“你再说一遍,我这是怎么了?” “主人,你穿越了!穿越到平行……” “停停停!”苗采潇不想听机械的死板声音重复刚才的话,苦闷的打断。 这时候,她多想要一下晕厥过去,然后醒来发觉自己在做梦最好。 但是,任凭她怎么暗示自己,晕不了也醒不了。 “主人,请先设定系统名称,你才能更好地使用系统!”死板声音继续催促。 苗采潇觉得自己悲催到家了,更怀揣着报复心理道:“既然你说我变成了一只鬼,那你就干脆叫鬼丸好了!” 叮——的一声之后,死板声音说道:“收到!系统正式命名为鬼丸!鬼丸现在正式启动,请主人稍后!” “我还烧钱呢!”苗采潇嘟囔了一声,感觉到脑子里果然平静了下来,没有一点动静。 但是,她的心里却是无论如何也平静不了。 她真的穿越了,而且,还穿成了一只没有实体的鬼? 这也可以有吗? 小说、神剧中上演的穿越即便是魂穿,那也是寄托在异世的人体身上啊,她没有人体寄宿,这究竟算是什么情况? “主人,鬼丸程序启动完成,请主人吩咐!” “我要回家!”苗采潇几乎带着哭音道。 鬼丸:…… - - - 题外话 - - - 新坑求支持! 第四章 :没用的鬼丸 系统鬼丸的功能也没苗采潇想象的那样强大,它除了将她眼前所遇上的情势汇报了一遍之外,就再也没有其它功能了,只含含糊糊的告诉她,需要完成任务,它才会逐渐升级,并达到她所期望的期望值。 至于问它需要完成什么任务,它就跟死机了一眼,缄默不言,再不开口。 要不是它没有实体,苗采潇保管气得将它摔得粉碎。 找不到回家的路,身为一只没有任何能力,只带着一个很没用的系统的小鬼,苗采潇只觉得前途黯淡无光。 而关于她此时所在的靖王府,系统鬼丸的认知也很有限,除了知道这靖王府的王爷是个异姓王爷,但比亲王等更得到皇帝重视之外,其余的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为了更确切的认知新环境,找到回家的路,苗采潇决定靠人不如靠己,还是先走出靖王府去看看,说不定在外面还能遇上个什么得道高人,好求他帮个忙送她回家。 但是,当她再次飘高,想要离开靖王府时,才发现,她根本就出不了靖王府。 不管她从那个方向,甚至是偏僻的角落里想要飘高离开,都被一道无形的屏障给阻拦了下来,简直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啊! 苗采潇几乎要抓狂,一直折腾到天黑,前院里前来吊唁的人络绎不绝,哭丧声一片,她还依旧被困在府里,根本出不去。 虽然她身为灵魂状态,根本不知疲倦,但是她当真是心累的可以了。 前院悲戚的场面她不愿意去看,看了怕伤心,连着她自己的份一起难受,她干脆就在靖王府闲晃,总归要将暂时寄居的地方摸摸熟才是。 夜色越来越浓了,夜空中月朗星稀,正值春末夏初的天气应该是最适宜在花园中的举杯邀明月的休闲的,但是整个靖王府因为新丧世子妃,都沉浸在一团悲伤中。 而苗采潇也在悼念自己的可悲可叹,心情极度不好。 飘着飘着,她具体也不知道飘到了哪个方位去。 但听离前院的声音来判断,她应该是飘到了一个偏僻的角落了。 原本以为整个靖王府的人应该都到前院不是守丧,便是忙碌去了,苗采潇正想要找个地方歇息歇息呢,忽然听到一处屋子里传来极低的说话声。 屋子没有点灯,黑灯瞎火的,却有人在鬼鬼祟祟说话,给人第一感觉就有种非奸即盗,绝对不安好心。 看多了宅斗小说,每个大户人家总有些黑暗的东西,苗采潇就控制不住好奇,想着自己反正没形没体的,断不会有人发现自己,便穿过墙头钻进了屋子里。 拜自己是个灵魂所赐,即便屋子里黑灯瞎火的,但是苗采潇也能够清晰的看到屋子里的两个人的模样。 一男一女,男的二十四五岁模样,皮肤白皙,相貌端正,与之前见到的那位世子有一二分相似,模样也是十分俊挺的。只是,眉眼间比之多了几分轻佻。 而且,他此时的行为也是十分的轻浮的,前院有人新丧,他却居然抱着一个女子上下其手,一阵猛亲。 当男子亲完之后,稍稍放开女子,苗采潇看到这张脸,惊讶得差点连下巴都掉了。 - - - 题外话 - - - 全国普遍降温,亲们注意保暖哦!祝阅读愉快!求收求支持! 第五章 :狼狈为奸 那个粉面含春的女子,居然就是白日里在世子妃的屋子里抱着主子的尸首哭的死去活来的紫竹! 此时的紫竹一脸娇羞的红晕,除了还有些红肿的眼睛之外,哪里还看得出半点伤心之色。 这简直是太毁三观了有木有? 而男子彻底被她吸引,嘴巴就要凑上去继续亲热,一双手又不规矩了起来,嘴里还恶心的叫着:“小乖乖,快让爷好好的疼爱你一番!” 苗采潇实在是被这不堪入目的一幕给恶心到了,虽然不知道鬼魂会不会长针眼,但她也没兴趣看这样恶心的一幕,转身就飘了出去。 “大公子,您先别这样,紫竹既然帮着您将我家小姐给害了,以后便只会跟着大公子您一人,咱们自然不急在这一时半刻不是!”那紫竹倒是阻止了男子的更进一步,但是这句说出来的话,却生生将苗采潇轰了个外焦里嫩。 神马情况?这蛇蝎心肠的侍女不但在主子尸骨未寒的时候与别的男子在这里苟且,且还亲手害死自己主子? 这这这……这也太恶毒了吧! 虽然,她前世是个在别人眼里傻萌呆的二缺货,但是她的正义感向来都是爆棚的,此时听到这么一个爆炸性的内容,决定一定要拆穿这个侍女的歹毒心肠。 重新穿了进来,只见紫竹正在一边整理被弄乱的衣裳一边继续说道:“只是,大公子,您确定您给我的那种毒药不会被查出来吗?” “那可是从西域进来的毒药,无色无味,且中了毒之后,还不会使得血液变成黑色,尸体上也不会出现任何异常的斑点!”大公子一脸骄傲的道,“不然,以陈太医的医术,哪里会诊断不出那个傻女人是中毒而死的了!” “那就好!”紫竹又拢了拢头发,道,“我原本还以为陈太医也是公子安排的呢!” “切,南宫睿那小子素来最是心眼细,若是我在太医上做手脚,早就被他识穿了!” 提到南宫睿,想到他那双冷漠无比的深邃眼睛,紫竹明显的颤抖了一下身子,紧张的问:“那大公子手中可还有那毒.药了?” “怎么?你是想连南宫睿也一并给毒了?”男子挑眉问道。 “世子爷那边若是好下手的话,大公子也不会忍耐到至今也不敢动他,只能叫我先害了我家小姐,好断了他的一条路吧!”紫竹笑道。 “你这个鬼精灵,就是这么聪明,本公子才喜欢你!”男子轻佻的捏了一下她的脸颊。 “大公子,您下手轻点,捏出印子来,我可怎么再回到灵堂去!”紫竹嗔道,又继续追问,“您若是手中还有药,匀一些出来给我,我留在身边也好有个保障。” “那东西可霸道得很,你家小姐去了之后,你必定会被安排到普通的侍女寝室去住,若是放置不当,会不小心毁了自己的小命的,还是我保管着就好”男子一副为她着想的样子道。 紫竹想想也是,又露出娇嗔道:“大公子可也别忘记对我的承诺哦!” “放心吧!家中事了之后,我必定会兑现承诺,抬你做姨娘!” - - - 题外话 - - - 好冷!求收求咖啡!O(∩_∩)O谢谢 第六章 :两个笨蛋 听了他们旁若无人的对话,苗采潇气得团团转,几次想要冲过去给他们一些好看,但是,每次就直接穿了过去,连人家一根毫毛都碰不到。 她呼叫鬼丸,鬼丸就跟不在线似的,一点回应都没有。 然后,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二人出了屋子,各奔东西的离开。 苗采潇犹豫了一下,想要跟着那男子去看看他会不会将毒药拿出来,但转而一想,就算是他拿出来把玩又如何,自己根本就是一游魂,只能看不能碰,更别说说话提醒了。 最后,她还是决定跟着紫竹,看看她究竟能恶心到什么程度。 那紫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被一只小鬼给跟踪了,从屋子里出去之后,七绕八弯的先回了原先的院子,一边抹泪一边低泣的做作,还有那么几分样子,不知情的下人看到她,还纷纷劝她节哀。 紫竹进了世子妃的房间,从一个箱笼里取出一个小包裹,提在手里,又去了前院灵堂,跪在一个哭得十分伤心一身素服的中年妇女面前,一出声便又哭得伤心欲绝的道:“夫人,这是小姐为你与相爷亲手做的衣裳,最后的针线是在抱病之中完成的!小姐说,她这一病怕是好不了了,只想最后给相爷与夫人留个念想,以致于奴婢如何劝说,小姐都不肯撒手!没想到,两件衣裳一做好,小姐她便……夫人,都是奴婢没有照顾好小姐,都是奴婢的错!现如今,奴婢将小姐的最后遗愿达成了,奴婢这就陪小姐一起上路!” 说完,紫竹就猛地转身向着停在灵堂中央的棺木撞去。 若不是苗采潇看到了之前的那一幕,必定是要为她这样的忠仆感叹一声的。 但此时,却是觉得无比的龌龊,恶心,恨不得立即现身将她她的所作所为公布于众,免得她在这里唱作俱佳的欺骗人、恶心人。 灵堂里有这么多人守着,自然不可能亲眼见着这么一个忠仆为主殉身了。 特别是就在棺木前烧纸的世子南宫睿,苗采潇都没看到他是怎么动的,便已经身在紫竹的身边出现,一把将她拽了开来,生生的撞进自己的怀里。 当他低头看见紫竹的眼睛里居然闪现一抹痴迷的欣喜时,又飞快的放开了人,淡然的继续回到原地,为亡妻烧纸钱。 因为紫竹的这一番作为而都震惊的忘记了哭泣的灵堂顿时一片寂静,只有南宫睿低沉的声音在灵堂中响起:“你若想要她走得不安心,大可继续,本世子不会再阻拦你!” 苗采潇却是那个气啊,恨恨的龇牙咧嘴道:“这个大笨蛋,没看出她是装腔作势的吗?你让她撞,看她会不会真一头撞死啊!” 而那位相爷夫人更是夸张的抱着紫竹,一边哭一边心疼的道:“你这孩子,怎么能这样傻呢!雨儿已经去了,我这心里本就难受,你若是再做什么傻事,可让我这心里如何过得去啊!” “夫人,小姐自幼待奴婢如亲姐妹,奴婢也只是不忍小姐一路孤苦伶仃啊!”紫竹绝对能戳中相爷夫人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于是,主仆二人抱头痛哭,惹得灵堂内所有人都唏嘘不已。 “这两个笨蛋!”苗采潇忍不住气愤。 “是啊!我娘亲当真是笨的!”忽然,一道幽幽的声音在苗采潇的身边响起。 第七章 :你对自己的死就这样冷漠? 苗采潇被吓了一大跳,一转身,便看见身边站着,不,飘着一缕忽隐忽现的游魂,面目竟然是跟躺在棺材里的世子妃一模一样。 “妾身乔雨见过先辈!”世子妃即便成了鬼魂,也依旧保持着最大方得体的礼仪,盈盈福身一拜。 好吧!她比她先来一步,还真是先辈了。 苗采潇抚了抚额头,回礼道:“我叫苗采潇!嗯,怎么说呢,不是你们这个时空的人,只是错来了你们这里而已!” “嗯!”身为鬼魂之后,乔雨的反应甚是淡定,一点儿都不奇怪她所说的话一般,只是,低头看着灵堂中的诸人,眼神甚是复杂! 特别是看向自己的丈夫南宫睿之时,眼中的眷恋十分的深切,奈何他们如今已经是阴阳两隔,再没有交集了。 “你都知道自己怎么死的了?”苗采潇小心翼翼的问道。 “嗯!”乔雨再点头,视线已经从南宫睿俊美无俦的脸上收了回来,不知为何,苗采潇总能感觉到她眼里的一抹失落。 只是,对于自己是怎么死的,她倒是平淡的很。 “你说,我们该如何教训一下那对狗男女?”苗采潇看着如此娇柔的女子,顿时觉得自己的正义感又爆棚的冒了上来,义愤填膺的道。 特别是低头看见与紫竹狼狈为奸的那个大公子从外面也走了进来,像模像样的在棺木前拜了拜,她就控制不住了。 乔雨看着大公子的眼神也黯了黯,但却摇头道:“算了吧!咱们现如今不过是灵体,便是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又如何?人怕鬼三分,鬼却怕人七分,这个仇,我自己是报不了的了!” “不行!我还真就不信这个邪了!凭什么好人一定要被坏人欺负,害死了还不能报仇,这太没人道了!”苗采潇气愤的捏紧了小拳头,扬声叫道,“鬼丸,你给我死出来!快点出来,不然我灭了你!” 但是,除了引来乔雨奇怪的眼神,鬼丸却半点面子都不给的根本不出来。 气得她龇牙咧嘴,但又没办法。 只能凭着一股冲劲,往灵堂中的所有人冲了过去,希望能不能来个借尸还魂。 奈何每每都是直接穿过,而无法在人身上停留。 她甚至连那个一脸冷漠的南宫睿都没放过,但这个人更招人气,她还没近身呢,就感觉到他忽然抬眼朝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目光深邃冷漠,吓得她很没胆的赶紧退了开去,哪里敢靠近他半分。 退开的时候,她又看到那个紫竹正依偎在乔夫人的怀里与大公子偷偷眉目传情,再看乔雨,居然一脸淡漠,好似没看到,这让她的脑子瞬间又轰然一闷,气得够呛。 更是没好气的对乔雨道:“你对自己的死就这样冷漠?” 乔雨微微一怔,看着她反问道:“那我又能如何?如今我们阴阳两隔,若我母亲能在她身上找到一丝安慰,那又何必捅破这层窗户纸,让她失望呢!” 苗采潇闻言亦是一怔,之后暗想:罢了罢了!这些都是旁人的事情,自己何必操心呢! 再转身看向乖巧的依偎在乔夫人怀中的紫竹,苗采潇忽然发现她的印堂处忽然暗黑了几分。 - - - 题外话 - - - 好冷! 第八章 :还魂 苗采潇的脑子里忽然就想到了小时候听见大人们说鬼故事的时候说过的话。 阴阳之道,的确是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阴不胜阳,阳能克阴。 但是鬼却不是完全不能附身在人的身上的,只要那个人的阴气过重的话,鬼就能附身其上。 此时的紫竹不知为何,会在一瞬间阳气低迷,而阴气过重了起来,这不是更好给了她附身的机会吗? 看了乔雨一眼,苗采潇咬了咬下唇,猛地冲向了紫竹,这一次,她并未再从她的身上直接穿过,而是稳稳妥妥的占据了她的身体。 虽然,上身的一瞬间,她只觉得一股血腥气冲鼻,难受得她差点吐出来,但是陌生的气息,与能够行动自如的手脚,让她欣喜的发现自己成功附体了。 又向着乔雨飘在半空中的灵体看了一眼,接触到乔雨忽然激动的眼神,苗采潇知道她其实并不如自己嘴上所说的那样淡漠。 的确,明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又有几个人是真正能够看破而不愿意报仇的? 这个认知让她确定了自己的坚持是正确的。 如今已是苗采潇的紫竹忽然推开了乔夫人,退后几步嘭的一声跪在地上,膝盖上有所感觉,但是这是原主的痛感,她却半点都不觉得疼痛。 灵堂里,因为她这样突兀的表现,一下子又安静了下来,结合着外面的夜色,竟有人能感觉到一阵阵阴寒之气从紫竹的身上扩散开来。 “你这孩子,又是怎么了?”乔夫人心疼的欲伸手去扶她。 但苗采潇却一把挥开她的手,以着十分沉重的语气说道:“母亲,难道您要认贼作女吗?” 乔夫人被苗采潇拍开的手背上只觉得一阵冰凉入骨,正觉得奇怪呢,却被紫竹忽然的一声“母亲”唤得差点向后栽倒,幸亏侍女及时搀扶住。 此时的灵堂更是鸦雀无声,一个个目光奇怪的盯着紫竹看。 而苗采潇能够明显的感觉到那位大公子看着自己的眼神充满了狐疑和阴冷,即便她自己是一缕幽魂,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但事已至此,她必须要帮乔雨做个了断,便挺直了胸膛,模仿着乔雨此时的模样神态,戚戚然道:“母亲!我是雨儿啊!是您最宠爱的雨儿啊!” “雨、雨儿?你真是雨儿?你还魂来看母亲了吗?”乔夫人毕竟爱女亲切,居然立即便相信了,此时也不顾紫竹身上那奇异的阴寒之气,猛地扑上前去抱住了紫竹,“雨儿!雨儿!” 乔相爷却是不相信的,正要上前阻止乔夫人,但南宫睿此时却来到了他们身边,阻止乔相爷道:“岳父,且听她要说些什么!” 乔相爷奇怪的看了南宫臻一眼,但没有继续,退到了一旁。 苗采潇感觉到身后的目光有着太过的探究,吓得本能的颤抖了一下,决定还是速战速决的好,免得被这阴沉高冷的人看出什么破绽来就不好了。 苗采潇组织了一下今儿看到的一些过程,又加上乔雨在一旁提醒的内容,按照自己的罗辑思维方式,哀哀戚戚的缓缓到来。 - - - 题外话 - - - 求收 第九章 :子不语怪力乱神 “母亲,雨儿早前得了一场风寒卧病不起,紫竹这丫头便趁机在女儿每日服食的汤药中少剂量的毒药,那种毒药无色无味,且不会影响血的颜色,以致、世子爷请来的陈太医也无法判断,只当女儿福薄,药石无罔才丢了性命!却不知,女儿是遭了紫竹的毒手!父亲,母亲,请你们一定要为女儿做主啊!” 苗采潇借着紫竹将这一番话说出口之后,整个灵堂顿时又安静得落针可闻。 有那胆小的直接晕厥了过去,只是,此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而被这所谓的鬼附身又惊又奇的吸引住了。 “你这话却是不妥的,既然有那种无色无味又不会呈现毒性反应的药物,必然不会出自咱们中原地区,紫竹不过一个小小的侍女,整日不得出府,她是从何而来这等稀罕毒.药的?”开口问话的是一位面相威严的中年男子,浓眉大眼,身材健硕。 乔雨在苗采潇的身边提醒,这就是靖王府的当家主人靖王爷。 靖王爷早年征战沙场,手上自然沾染了诸多的鲜血,因此,在这个硬汉眼中,并不会相信此等怪力乱神之说法。 他的心里大约是在怀疑究竟是谁在利用紫竹上演这样一出借尸还魂的戏码呢! 乔相爷看了靖王爷一眼,冷声道:“紫竹一人当不能得到那药物,但并不代表靖王府的其余人不会收买紫竹做出这等弑主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乔相爷生有嫡庶三子,两个嫡女,长嫡女乔雨尤其乖巧温顺,娴雅端庄,自然是爱若掌上明珠。 若是正常病逝,只能感叹女儿无福命薄,可此时却出现如此变化,不管他信不信怪力乱神之说,总也要趁势讨个说法。 “乔兄,你爱女亲切,本王自然知道!但是,有道是子不语怪力乱神,你可别一时糊涂,中了小人奸计,离间你们两家的情分。”靖王爷尽量克制着自己的不悦,提醒乔相爷道。 “雨儿不是靖王爷亲生,哪里真正懂得失女之痛!”乔相爷沉痛的逼视着靖王道,“再者说了,紫竹这丫头,方才还在我夫人面前表现的那样主仆情深,如今却自己反口,怎么也说不过去不是!因此,本相宁愿相信是雨儿托身返阳,也不会相信她忽然良心发现自首!” “乔相爷,你……”靖王还待要说什么。 一直沉默的注视着乔夫人怀中的紫竹的南宫睿忽然打断了父亲未竟的话,低沉着声音道:“父王!不管紫竹是有心知错,还是真的是雨儿托身返阳,咱们何不静下心来,仔细听她将话说完呢?” 不知为何,苗采潇总觉得这个南宫睿看过来的眼神,仿佛不是看着紫竹这个表体,而是穿过了紫竹的肉身看向自己这个外来的灵魂一般,令的她后背脊一阵阵的冒着寒气。 再看身边的乔雨,正泪眼婆娑的盯着那个俊美的男子痴痴看着,她心里顿时一松,心想:那人定是透过紫竹在看自己的新婚妻子吧!毕竟,虽是她附身,却是以着乔雨的名义的。 就在苗采潇准备指证大公子南宫骞之时,那南宫骞忽然当着众人的面“噗通”一声也跪了下来。 第十章 :似是而非 场面忽然出现这戏剧化的一面,不止其余人都惊呆了,就是苗采潇一时也不知该做出如何反应。 只见那南宫骞先是对着乔雨的棺木连磕了几个头,磕的还相当的重,随后,又转向乔相爷夫妇重重磕头,然后声泪俱下的诉说道:“是骞儿糊涂,愚蠢,居然上了紫竹这心机深沉的丫头的当了!” 靖王爷感觉到事情不对,顿时沉着脸,一脚揣在南宫骞的腰眼上,怒喝道:“你这个臭小子,又闯什么祸了?” 这一脚十分的货真价实,疼得南宫骞半天直不起腰来,但是没人注意到他的疼痛,他也顾不得装柔弱,倒吸了一口凉气,忍着疼道:“前些日子,我的一个友人自西域回来,带了一些东西给我,其中就有一种叫做‘无影药’的毒.药,据说是无色无味,中毒之后,只通过血液并不能查验出毒性!我觉得好玩,还曾想拿府中养的马试试来着! 那日,正巧便遇上了紫竹,她听我如此一说,觉得十分的好奇,便从我手中要了过去,说是二弟房中时常有鼠类出没,二弟媳素来最怕鼠类,她拿着回去试试在食物上下些毒,毒灭老鼠! 我当时也没多想,又恰巧外面有人来找我,我便将药全部给了她,便走了!” 说完这一段,南宫骞已经是声泪俱下,连连自责道:“可我怎么都没想到,这丫头拿了居然是要毒害自家小姐!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请父王,相爷责罚!” 苗采潇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甚至都来不及反应是怎么回事。 乔雨半透明的脸上已是一片灰白之色,本就不是很稳的灵体飘飘欲散。 “你这个孽障,毒.药一物是可以随便拿出来玩的吗?是可以随便可以送人的吗?”靖王爷气得再要对着南宫骞一脚踹下去。 斜刺里却猛然扑过来一个人影,抱住了靖王的腿哀声哭求道:“王爷脚下留情,骞儿也不是故意的,您这一脚下去,是要要了骞儿的命啊!” 这是南宫骞的生母,靖王的大姨娘柳氏。 “本王留着他这条命又如何,他还不是一样到处祸害人,今儿,本王必定要要了他这条狗命,给乔相一个交代,也要宽慰雨儿的在天之灵……” 面对南宫骞的似是而非,明着承认自己疏忽,却是将所有的责任完全的推给了紫竹,苗采潇气得恨不能就此上前撕开南宫骞那阴毒的嘴脸。 奈何她还未有所动作,却发现黑暗里忽然出现两个长相怪异的人来,一个牛头人身,另一个却是马面人身。 这便是传说中的牛头马面吗? 此时,那牛头马面正扔出一副枷锁,直接将乔雨给套住,阴沉沉的道:“兀那小鬼,你阳寿已尽,不得在阳间流连,速速随我等入地府去吧!” 应着枷锁的套住,乔雨那几乎就要散形的灵体重新聚拢在了一起,人影要比苗采潇之前看到的更为清晰一些了。 只见她朝着自己的方向看了过来,不知是对她有话想说,还是对正站在自己身边的南宫睿有所眷恋。 但最终,她什么话都未说,就这样低头欲随牛头马面离开。 乔雨! 她张口叫她! 虽然自己也不知道叫住她能说些什么,就是冲动的想要留住她,但是,却发现声音卡在喉咙里,根本发不出音来。 紧接着,身子也好像被束缚住了一般,无法动弹,最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乔雨的身影完全的消失在一片阴暗之中。 - - - 题外话 - - - 求收! 第十一章 :为人作嫁 阴世的一幕,自然无人能够察觉。 而待那牛头马面带着乔雨完全消失之后,苗采潇便发现自己身上的束缚便忽然消失了。 只是,仅在她这瞬间的呆愣中,靖王爷已经对于南宫骞的自首做出了判定。 待丧事事了之后,责南宫骞二十大板,禁足一个月。 至于紫竹,一个微不足道的侍女而已,犯了如此滔天大罪,简单粗暴两个字——杖毙。 就在靖王爷下了这样的命令之后,苗采潇便觉得自己的身子蓦地一轻,竟然被强制性的从紫竹的身上赶了出来,那股血腥之气也顿时消散了。 紫竹的意识恢复之时,正是得令的王府管家带着奴仆进来准备将她拖走之时。 一时无以名状,不知情由的紫竹哭着喊着拉扯住乔夫人的衣袍,痛述不知自己究竟犯了什么错。 而正是这样的表现,让原本还有些怀疑借尸还魂之说的众人,顿时觉得灵堂内阴风四起,鬼气森森,有种无以名状的恐惧感。 若是可以,他们必定不想继续留在此处了。 苗采潇漂浮在半空,看着紫竹被强行拖了出去之时,南宫骞的嘴角却勾起一抹残忍的微笑,心里满不是滋味。 奈何此人的印堂敞亮得很,她没法如法炮制的也附身在他身上自首。 外面,紫竹此时的惨叫声传了进来,是杖刑已经开始了,苗采潇正要出去看看,忽然脑子里一声“哔”响传来,然后,鬼丸死板的机械声音传来:“恭喜主人,惩奸除恶,荣升一级!” “升级了?那有咩好处?”吸引力立即被鬼丸吸引,没兴趣去看血腥的画面了。 “主人请继续努力!”讨厌的鬼丸声音没有半点变化,也绝不啰嗦。 “也就是说,没有半点好处?”苗采潇不死心。 回答她的是一片空寂,鬼丸又遁走了。 苗采潇龇了龇牙,已经摸清鬼丸系统的套路了,它要不想说话,任凭你怎么问,就是半点不吭声。 底下,管家已经进来禀告,紫竹没挨过三十大板,便死了,可见施刑之人并无半点手下留情之意。 居高临下的苗采潇更清楚的看到南宫骞嘴角得意的笑容更加的明显了。 这一瞬,苗采潇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怎么有种无意间自己为这个南宫骞做了嫁衣的感觉呢? 看他的表情,绝对是就算不出现借尸还魂这一个意外,他也必定要下手除去紫竹。 如此一想,苗采潇瞬间觉悟:难怪紫竹的印堂忽然发黑,原来,是南宫骞已经有了灭口的想法,紫竹有了危机,才导致了印堂发黑,让她有机可趁。 这个南宫骞,当真险恶至极! 视线不由的再看向那个一脸高冷的世子爷,却见他目不斜视的继续着烧纸钱的动作,完美修长的手指捏起一个个折叠得齐齐整整的纸元宝,好似艺术家正在完成一部艺术作品似的认真得一丝不苟。 而周围的一切,此时似乎根本不值得他关心似的。 第十二章 :好自为之 在乔雨的整个葬礼期间,苗采潇也算是将明面上的靖王府的人物关系基本摸了个透了。 靖王爷祖籍湖中,一门秀才,偏生他喜武厌文,偷偷参了军,凭着自己当年的骁勇善战,与当时还是皇子的今上在军中不打不相识,并携手共进,屡次为今上立下赫赫战功。 今上登基继位之后,便顾念与他同生共死的情意,特例封了异姓王,才有了靖王府如今的风光。 靖王爷有一妻二妾,一嫡四庶五个儿女。 南宫睿是唯一的正夫人所出的嫡子,去年请封了世子之位,年初娶了乔相长嫡女乔雨,没想到成亲才三个月,却又被贴身的侍女给害了,当真是凄凄惨惨戚戚啊! 乔雨入了葬之后,南宫骞也受了惩处。 当然,苗采潇绝对的觉得王府下人就是看主人脸色过日子的,明着是打了那南宫骞二十大板,但是雷声大,雨点小,听着板子啪啪作响,那柳姨娘还哭得伤心欲绝,抽抽噎噎,不时的还在靖王爷面前求情,徐娘半老,那模样当真是说有多可怜就有多可怜,演技好得可以奥斯卡提名了。 “哭什么哭!这都是他自找的!”好在靖王爷大公无私,一点儿都没有因为柳姨娘的请求而下令收回一个板子,足足数够了二十大板,才气愤的拂袖走到南宫骞的面前,指着一脸苦逼的南宫骞的鼻子怒斥道,“你这个逆子,给我好好的反省反省,这一个月休想踏出王府半步!还有你那些狐朋狗友,若是不肯断绝来往,让我发现你们还有往来的话,就别怪我不念父子之情,打折了你的狗腿!” “父王,儿子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南宫骞十分识时务的点头认错,模样十分的乖顺。 “是啊,王爷,骞儿已经知错了,您就原谅他吧!骞儿他绝对不是故意的!”柳姨娘也赶紧跑到靖王爷身边,哭哭啼啼的拉着他的手求情。 “这都是你溺爱的后果!”靖王爷并没有怜香惜玉,反而用力的抽回自己的手臂,对柳姨娘也怒道,“此次幸好是乔相他们自己的人下手毒害了雨儿,若是咱们府里的人,你叫乔相如何肯轻易饶过他!打他二十大板已经是轻的了,若是乔家得理不饶人,一状告到圣上面前,他就不只这点皮肉苦了!你以后若再纵容着他,你们母子便统统从府里搬出去单过吧!” 这算是靖王爷从未说过的重话了,柳姨娘心头一怵,不敢再撒娇了,赶紧跪下,惶恐的道:“王爷,骞儿真的不敢了!贱妾也一定会好好的教导骞儿与那些三教九流的人断了联系!” 说完,又暗示趴在板凳上的南宫骞也道歉。 南宫骞的确识时务,便顺着柳姨娘的话连连表态。 “哼!你们好自为之!”靖王爷一甩袖袍,大步离去。 待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月洞门外,柳姨娘才松了一口气的拍着自己的胸口道:“吓死我了!” “姨娘,瞧您胆小的,父王他向来都是刀子嘴豆腐心,对你又一直心有愧疚,绝对不会真的迁怒于你的,您又不是不知道!”南宫骞不羁的笑道,脸上哪里还有半点痛苦的模样。 第十三章 :是有人在捣鬼 “你还说!”柳姨娘在侍女的搀扶下起了身,嗔了儿子一眼道,“你父王都走远了,还不赶紧的起来!” 她话音刚落,就见南宫骞蓦地一下子从受刑的长凳上跳了下来,那模样根本就跟没事人似的。 苗采潇看得直乍舌。 她是知道行刑的下人没有太过用力,但是他半点没受伤也太夸张了点儿吧。 不过,她的惊讶没多久就被事实再次震撼了。 只见南宫骞忽然将外裤往下一脱,就在苗采潇怕长针眼正要转头时,却发现原来他裤子里另有乾坤,臀bu那一块垫了厚厚的一叠棉布,棉布里还夹着一块木板。 这也就难怪下人们根本没用什么力气,就能发出砰砰砰以假乱真的极大声音,骗过了靖王爷。 “你没事吧!”偏柳姨娘还怕他受了多大的痛苦似的又是一阵关心。 “没事!”南宫骞重新又将裤子穿上,皱着眉头道,“只是,姨娘,父王难道真要关我一个月不让我出去?” “你父王这一次是真的生气了,你就给我安分一些,在府中乖乖自省!”柳姨娘再三确定宝贝儿子无碍之后,让身边的人都退下,然后与南宫骞边说话便进屋,不无埋怨道,“只是,你也是个糊涂的,怎么就让紫竹忽然反口自首了呢?” “这事说来也蹊跷!”南宫骞闻言纳闷道,“以那个贱丫头自私恶毒的性子,她绝对不可能自省反咬的呀!而且,还是借助一个死人之口,当真是蹊跷得很!” “那骞儿你说,会不会真是乔雨的魂魄……”柳姨娘此时有些不寒而栗的道。 “姨娘,您别自个儿吓自个儿,这世上哪里有鬼!便是有鬼,又岂是说冒出来便冒出来的!”南宫骞立即打断柳姨娘道,“要我说,是人在搞鬼呢!” “骞儿的意思是——世子?”柳姨娘忽然想到紫竹有过想要撞棺殉主的那一幕,“难不成就是紫竹在假装要撞棺的时候,世子救了她一把,然后那个时候,他们相互间联系好了?” 随即,她又摇头道:“那也不对啊!若是如此,以紫竹的心性,应该是直接将你咬出来才是,怎么就先自首了呢?” “那是儿子眼看时机不对,先下手为强的认了错!”南宫骞自以为是的道,“姨娘难道您没发现当时紫竹还被儿子的举动给吓傻了,一时没有反应吗?” “哦哦!骞儿这般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果真如此!”柳姨娘连连点头,还夸赞了一下南宫骞,但随即又担忧道,“如此说来,那世子既然知道是你下的手,会不会……” “姨娘,您放心好了,现如今,靖王府中是您在掌权,咱们这些年趁着他们一个病怏怏的不得宠,一个又被咱们架空了势力,便是他知晓是我故意要断了他与乔相的维系又如何,暂时他在没有确凿的证据面前,是奈何不了咱们母子的!”南宫骞自得的道。 “对!骞儿你说得对!”柳姨娘顿时眉开眼笑,直夸儿子聪明,但末了,还是叹息了一声,“只可惜,为娘不能将你扶上世子之位,不然,府中哪里还容得下他们母子!” “姨娘,不急,儿子要的是王爷的承袭之位,一个小小的世子之位,根本无谓了!” - - - 题外话 - - - 求收求收求收!重要的事情说三遍!(*^__^*)嘻嘻……亲们,你们的支持是可颜码字最大的动力!求支持!推荐好友新文 <a href=" target="_blank"> 第十四章 :太吃亏了 高门黑暗啊! 没想到她只是想来看看南宫骞受罚的,却发现了这么一幕,心里郁闷得简直不是一点点啊。 嫉恶如仇的苗采潇多想揭露这对母子的险恶啊,但是人家阳气十足,一看就是祸害遗千年,她靠近不过就是直接穿身而过,半点奈何不了他们。 飘出华清院,苗采潇兴起了去看看那个一脸高冷的世子爷,不知道那位这几日的心情是不是好一些了。 但是找了一圈,也没看见世子爷的影子,倒是路过一个小园子的时候,听到两个小丫头在嚼闲话。 “哎,听说了吗?因为世子妃过世,又是紫竹那贱丫头下的手,乔相对咱们世子爷心有愧疚,有意在半年之后,要将相府二小姐嫁给世子爷做续弦呢!”圆脸丫头到。 瓜子脸的小丫头闷了一会儿,脸上也不知什么什么表情的道:“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相府也必须得觉得有愧于咱们世子爷!你想啊,咱们世子爷那可是京城第一美男,抢破了头想要嫁进咱们王府的女子那是排成护城河一圈都有的!偏生选了乔家,却没想到还整了个蛇蝎心肠的侍女,害得咱们世子爷才成亲便成了鳏夫,那多伤咱们世子爷的心啊!因此,相府补偿一位小姐过来也是应该的!” “嗯嗯!我也这么觉得,咱们好好的世子爷,平白的在美好的人生中添了这么一个败笔,太吃亏了……” 吃亏的一般都是女人好吧!而且,最该伤心的乔雨才是,她尸骨还未寒呢,家里人就准备将自己的亲妹妹塞给自己的丈夫了,她的灵魂要是还没去地府的话,真不知要伤心成什么样子了。 苗采潇暗自撇撇嘴角,又飘走了。 同一时刻,在外书房里,南宫睿正紧锁眉头道:“父王,此事不妥吧!” “怎么不妥?”桌案后面端坐着的靖王爷目光灼灼的看着嫡子。 “不说乔雨才下葬,还未过七,咱们这么快又决定继续联姻,会落人诟病!便是乔雨之妹乔瑛,年方十四,还未及笄,心性也未定,对她是不是不公平!”南宫睿就事论事的道。 “京城名门贵胄之间,联姻是最基本的巩固彼此地位的方式之一,既然乔相都不在乎这些,咱们又何必在意别人的流短蜚长!”靖王如此说道,显然已是决意如此,不会更改了。 南宫睿也不再辩驳,转身准备离开。 靖王又叫住他道:“对了,乔相的意思是,雨儿断七之后,便先将瑛儿送过来暂住!” 南宫睿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表达自己的意愿,只道:“一切听从父王安排!” 看着他跨出外书房的门槛,感觉自己听了了不得的秘密的苗采潇下意识的往旁边躲了躲。 但随即又意识到自己不过轻飘透明一游魂,还真是没必要躲藏,便又光明正大的跟在了南宫睿的身边。 对于超级颜控的她来说,看着这古代美男子,也是一大享受啊! 啊啊啊……他怎么忽然转头看向了自己? 第十五章 :是个病人 苗采潇感觉到南宫睿的视线,下意识的想躲开,随即便看到有人从自己的背后穿了过来。 她顿时松了一口气,暗暗拍了拍无形的胸口,暗道:“原来是看到这个小丫头了!” 迎着南宫睿走过去的是个圆髻圆脸,身穿翠绿色裙衫的侍女,恭敬的行礼道:“奴婢见过世子爷!” 南宫睿略略蹙起修长的眉,淡声问道:“何事?” “王妃醒了,想要见世子!”圆脸侍女回答道,始终保持低眉顺眼的姿势,不敢抬头看向一脸冷峻的南宫睿。 “醒了便让她好生休息,待她精神好些,本世子再去看望她!”南宫睿的声音不带半分感情的道。 侍女大约是习惯了他的回答,并未显出任何慌乱或是惊诧,只继续道:“王妃说自己今儿精神不错,想要与世子说说话!” 南宫睿犹豫了一下,虽未再出言,但点了点头,表示了同意。 苗采潇快速的闪开,虽然被人穿过身体对于她来说并没有什么不适,但是这种奇怪的感觉还是能避免则避免,她心里承受不了啊! 南宫睿并不热情的表情,让她十分的好奇,作为这位世子爷的母亲,怎么就不被儿子待见了呢? 而且,乔雨的整个葬礼期间,也未见这位王妃路露过面,听到的一些只字片语,说的也都是王妃娘娘一直处于昏睡状态中。 估计是个病人吧! 王妃住在东苑一处幽静雅致之所,跨进拱形的月洞门,便仿若进入了世外桃源。 鸟语花香,繁花似锦,足可见主人是个极喜欢花花草草之人。 守在门外的侍女见南宫睿到来,纷纷见礼,并将依旧厚重的帘子挑开,迎了南宫睿进内。 紧跟着进去的苗采潇尽管知道自己只是一个灵体,感觉不到任何外感的东西,但还是在进去的一刹那,感觉到了一阵闷热。 南宫睿却好似一无所觉一般,面色不改,依旧一副冷峻的冰山脸,穿过外间,走进了内屋。 屋子里,居然还燃着炭盆,这可都是四月天啦,外面艳阳高照,暖意融融呢! 这不,里面伺候着的侍女们都是一身单薄的夏衫,饶是衣服穿得极少,每个人的额头上还是能够看到一些细汗闪闪发亮。 屋子中间有一张千工拔步床,窗幔也十分的厚重,看得苗采潇都要觉得热了。 “睿儿!”厚重的床幔中,有个细弱的声音唤着南宫睿的名字。 “母亲!”南宫睿就在拔步床的十步左右距离停了下来,再没有上前一步,脸上的表情也显得十分的疏离。 “雨儿的事情,娘已经听说了!”细弱的声音在继续着,“你要节哀!” “嗯!”南宫睿轻应了一声,声音中听不出悲喜。 不知是不是一时也不知该如何与自己的儿子对话了,床幔里面的人短时的没有了声音。 若不是还有些微的轻咳与喘息声,苗采潇都要怀疑里面的人是不是睡着了呢。 而王妃不说话,南宫睿也就跟个木头似的,站在原地也不说话,低眉敛目的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 - - 题外话 - - - 又下雪降温了,亲们注意保暖哦! 第十六章 :奇怪的母子 苗采潇不由脑洞大开的猜测:难不成,这一对母子之间有着什么深仇大恨?比如,那个乔雨其实不是世子爷喜欢的女子,却非被两家联姻了!再比如,这个王妃不是南宫睿的亲娘,他的亲娘其实是被这个王妃给害了!再再比如,王妃其实是个年轻的继母,她原本是南宫睿的未婚妻…… 啊噗—— 苗采潇都被自己天马行空的臆想给打败了。 好奇心促使她想要一窥这病王妃的真颜,便忍不住想要往床幔中钻去,一窥究竟。 可是,她的灵体还未碰到床幔,便被一股反弹之力给弹了回来,差点将她弹到矗立的南宫睿身上。 幸得她反应快,避过了南宫睿的身体,在他的身边停住了。 “难道这张床跟整个靖王府一样也被设置了结界?”苗采潇惊讶的自语,不死心的又试了一次。 当然,这一次她没有莽撞的太过用力,因此并未被反弹回来,只是很明显的感觉到了一股阻碍的力量,果然是跟笼罩在靖王府上空的那种无形的结界是差不多的。 “这是搞什么鬼啊?”苗采潇表示费解,不就是一个病人吗?有必要在她的床上还设置结界? 等等,她是不是忽略了什么?普通的王府怎么会有结界呢?这结界是专门针对她的,还是另派用场的? “鬼丸!你给我出来!”苗采潇叫道,总觉得那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鬼丸系统应该是知道些什么的,就是没有全部告诉她。 但鬼丸装聋装死,根本就不出来找骂。 “切!”苗采潇龇牙暗骂了一声,感觉到自己想要依靠鬼丸,还真是太不靠谱了,看来,还是需要自己的努力来寻求答案了。 看不到病王妃的真容,她有些意兴阑珊的正准备要出去。 那病王妃在沉默了片刻之后,忽然又开口道:“睿儿,你就这么放过南宫骞了么?” 纳尼?这病王妃明明才醒来,却已经知道自己儿媳妇其实是被南宫骞害死的了? 看来,这病王妃要比清醒着的整个靖王府的人都耳聪目明啊! 准备飘走的身子又定了下来,苗采潇看向了南宫睿,听他如何表态的。 好吧,指望一个高冷的美男子露出冰山以外的面色,是她奢望了。 此时的南宫睿,似乎半点没有因为病王妃一语道出南宫骞其实才是真正害死自己妻子的罪犯而露出惊讶,甚至是连眉头都没有抬一下的回答道:“不然,母亲认为该如何做?” 床幔中的人又短暂了沉默了一下,接着苦笑道:“是啊!你父王想必是相信他的!” 南宫睿不语,便是附和了她的意思。 病王妃又苦笑道:“是母亲对不起你,虽然保全了你嫡子的身份,没有让世子之位落入旁人手中,但却也因为母亲的无能,让你自幼便生活在柳氏母子的阴影之中。我……” “母亲若是没有什么事的话,儿子就先告退了!”没让病王妃的忏悔说完,南宫睿忽然冷漠的打断了她的话,淡然道,“母亲好生修养着身子!” 说完,他便转身就走。 “睿儿……”病王妃呼唤了一声,等到的不是儿子的回头,而是逐渐远去的脚步声,便只有暗叹一声,再不说话。 - - - 题外话 - - - 看文文的亲们,请留下你们的足迹哦!只需点击加入书架就可!您的支持对可颜来说很重要哦!么么哒! 第十七章 :一片诚心 苗吟舒鬼使神差的跟着南宫睿走了出去,她以为这个男人至少会在院子里驻一下步子,回头眷恋的看一眼正屋的方向才对。 哪知道,这人还真是够冷血的,直接就快步走出了院子,半点留恋都没有。 苗采潇忍不住撇嘴,嘀咕道:“真是个冷血动物,也不怕他亲娘担心!” 话音刚落,就觉得眼前一道黑影罩来,隐隐还带着一丝怒气,吓得她本能的往后飘去。 但当她定睛看时,哪里有什么黑影笼罩过来,入目唯一的人影就是前面那个脚步坚定,根本不曾回头的南宫睿,旁边也没有什么魑魅魍魉,牛鬼蛇神。 啧啧!她大约是白日做梦,心怀鬼胎了。 不过就这一耽搁间,南宫睿的身影已经走出了好远,看样子是往外院方向去了。 苗采潇犹豫了一下是否要跟上去时,从另一条小径走来了柳姨娘,她带着两个侍女,细眉长脸的侍女手中托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一盅还冒着热气的食物。 瓜子脸的手里则捧着一套绣工精美,质地柔软的裙裳。 “夫人,您说您给王妃准备燕窝羹倒也说得过去,却还要给她做衣裳,她常年呆在那个闷热得要命的屋子里也不出来透透气,哪里用得上料子这么好的衣裳啊!”细眉长脸的侍女扫了一眼精美的裙裳,一脸不以为然,心中却是可惜至极的说道。 “燕巧妹妹,这你就不懂了吧!”瓜子脸的侍女看了主子一眼,见柳氏但笑不语,便道,“夫人一片诚心,就是希望王妃能够出了那屋子出来走走最好了!” “红萍姐姐,你这样说,我就更不明白了!”燕巧噘嘴道,“要我的想法,她最好是立即死在那个屋子里就好了,免得咱们夫人还时时惦记着她!” “小丫头片子,休要胡说!”闻言,柳氏虽然是苛责了她,但是语气间却未露半点不悦,“王妃毕竟是我的旧主,我自是希望她能够痊愈,不用再呆在那个闷热的屋子里了却残生的!” “夫人就是太过心善了!” 燕巧还待不服的说些什么,红萍却阻止了她道:“好了,你快别胡说给夫人招惹麻烦了,再过去便是王妃的地盘,谁知道周围被安排了多少眼线呢!” 柳氏闻言,赞许的看了红萍一眼,道:“你这丫头,跟着我的时间虽然不长,倒是精透得很呢!” “是夫人教导得好!” 说话间,主仆三人已然到了南月阁的月洞门外,柳氏道明了来意,守门的婆子便进内禀告,随即,之前那个找南宫睿的圆脸丫鬟匆匆走了出来,见到柳氏,先行了礼,然后便道:“柳姨娘,实在是抱歉得紧,王妃才方才与世子爷说了会儿话,此时疲乏至极,又睡了过去了!” “哦!世子爷来看过王妃啦!”柳氏的目光快速的闪烁了一下,笑了笑,也没太在意,只叫两个侍女将带来的东西交给圆脸侍女道:“翠绡,那麻烦你跟王妃说一声,我来看过王妃了!这些是我的一片心意,祝王妃能够早日康健!” “谢过柳姨娘,奴婢一定会转告王妃的!” 第十八章 :又是这样的手段 目送了柳姨娘离开之后,翠绡看着手里的燕窝羹与裙裳,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转身便进了屋子。 苗采潇觉得她这笑容笑得有些古怪,便跟了上去准备看个究竟。 只见翠绡在外屋停住了脚步,并未再进内屋一步,然后禀告道:“王妃,柳姨娘亲自送来了燕窝羹与衣裳!” 屋内静默了一下,过一会儿了,才传出王妃细弱的声音道:“难为她如此细心周到了,只是我这身子怕是经不得补,也出不得这屋子,却是浪费她一片好心了!” “是!那奴婢便将这些东西处理了!”翠绡说完,不待里面再有回应,捧着东西又转了出去。 苗采潇好奇的跟着她转到了屋后的小园子里,见她先是将东西放在了一处空地上,然后从发上取下一根银簪。 就在苗采潇以为她是要检验燕窝羹里是否有毒之时,却见她根本不是用银簪验毒,而是用银簪尖锐的那一头,在放置着衣裳燕窝羹的地方划了一个圆圈,感觉有点像孙猴子给唐僧化的那个圈圈。 只不过,她还多画了一个符。 然后,又取出打火石点了火,一把火扔在了衣服上。 火光燃起的那一瞬间,苗采潇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待她回神时,圆圈中的衣裳,燕窝,连碗连托盘都烧了个精光,地上竟是一点黑灰都没有,只有一点银蓝色的光芒。 翠绡嘴角的嘲笑更明显了,还自言自语了一句道:“果然又是这样的手段!” 说完,又用银簪在那银蓝色的光芒上轻轻一点,那银光便消失不见了。 苗采潇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顿时无法理解了。 谁来告诉她,这是神马情况啊! 鬼丸依旧保持沉默,压根不露面。 而苗采潇此时决定,以后,这个南月阁她还是尽量不要来的好,总觉得那间窒闷的房间透出一股森森寒气,让人不寒而栗啊! —— 夜,安静异常。 不用睡觉的苗采潇当真是百无聊赖,又出不了靖王府,没事只能在府里瞎逛。 哪知今儿这随意一逛,却逛到了一处差点让她长针眼的的地方,苗采潇真不是有心要偷窥的,真的,她可以对天发誓。 在听到不正常的声音之时,她就想要赶紧撤退来着,只是,喘息之余,里面的说话内容却吸引住了她,然后好奇便促使她又飘进了屋子里。 床纱飞舞,被翻红浪,正在奋斗的男子嘴巴还不闲着:“宝贝儿,你胆子可真大啊,偷偷的跑到我这里来,你也不怕南宫睿去你房里找你?” 好吧,她承认,自己就是听到了南宫睿的名字,便不由自主的想要一窥究竟来着。 “他啊,本就性情寡淡,不懂情趣,此次又要为世子妃守制,这没个半年,怕是不会踏进后院一步了!”女子声音娇媚入骨,还伴着辗转吟哦,光听声音,就能叫人软了身子了。 “因此,你这个小狐媚子便耐不住春闺寂寞啦!” “哎呀,你坏……” - - - 题外话 - - - 为毛只有点击没有收藏呢?是写得不好看吗?求收! 第十九章 :恶作剧 床上战况激烈,还伴随着不堪入耳的打情骂俏,污言秽语,苗采潇甚至有种想吐的感觉。 她不知道此时心头涌现出来的厌恶感是怎么回事。 或者只是因为看不惯靖王府黑暗之中的这些肮脏腌渍的东西,又或者是为那个一脸高冷淡漠,看似高高在上,其实总是再被算计的男子而感到不值吧。 总之,嫉恶如仇的她此时觉得自己若是不做点什么,给这一对苟且的不要脸的狗.男女一点教训的话,她心里堵着的这口气便咽不下。 作为一只小鬼,暂时也没找到这二人印堂发黑,阴气过重的破绽,那么她又能做什么呢? “主人!你已经荣升一级,可以点火,灭火!” 一直装死的鬼丸忽然冒出声音来道。 “真的?”苗采潇顿时大喜,暗想着,大约是鬼丸也看不过去这对男女做的恶心事了,所以终于忍无可忍的冒出来提醒她了。 鬼丸冒了个泡泡之后,继续装死。 苗采潇龇了龇牙,也没在意那个装逼的家伙,在屋子里四下飘荡扫视了一下,很快便看到床头柜上有个烛台。 “咯咯咯!”她阴测测的一笑,飘到了烛台旁边,学着神话剧中的动作,伸出手指,对着烛台一点,道,“着!” 烛台纹丝不动。 “咦?不是这样做的吗?”苗采潇纳闷了,呼叫鬼丸,依旧没声音,倒是床榻上的激战越发激烈,眼看着就要到达爆发的阶段了。 要是他们完事了,估计那个女的定是要马上离开这里了,那她光吓南宫骞一人多没趣啊! 苗采潇焦急的在脑中搜捕以前看的各种神话剧里点灯的场景,最后又试着对着烛台吹了一口气。 “呼……” “噗!” 烛台还真点着火了。 “啊!太棒了!”苗采潇正对着照亮的烛台比了个V字胜利手势之时,那边床榻之上的动作顿时暂停了一下。 “谁?”南宫骞厉声喝问了一声,依旧伏在女子身上并未起来。 但从他喘着的粗气来判断,此时大概正是最关键的时候,忽然因为忽然照亮的烛火而难受至极。 “好人,你快点儿!妾身要受不住了!”身下的女人因为闭着眼睛,又被南宫骞挡住了光线,因此,压根就没发现烛台被点着火了。 南宫骞心中狐疑,伸手挑开床纱看向烛台的方向,却未见到任何人,不由问道:“宝贝儿,咱们方才灭了烛火么?” “不知道!好人,大公子,您快点儿啊!”饥渴难耐的女人哪里管得了这么多,只等着最后欢yu的一刻到来呢,扭动着身子不停的催促着南宫骞。 南宫骞狐疑的再看看整个屋子,也的确未曾发现任何人,只道他们方才太过急切,忘记了灭灯了,顿时又将这诡异的一幕抛在一边,继续。 苗采潇恶作剧的嘻嘻一笑,等着他们又要到关键时刻之时,驾轻就熟的又吹了一口气,烛火应声而灭! “究竟是谁?”紧要关头,南宫骞只觉得眼前顿时一暗,后背脊更是窜出一串寒意,身子一松,居然疲了。 而此时,女子也才发觉不对,揪着南宫骞的手臂惊问道:“大公子,出什么事了?” 第二十章 :还需努力 “我也不知道!”南宫骞从女子身上翻身下来,挑起床纱,走到烛台旁边,将烛火点亮,四下扫视整个房间,却哪里有人的影子。 苗采潇玩得兴起,又将烛火给吹灭了。 这下,女人已是惊得大叫出声,但很快就被南宫骞扑过去一把捂住了她的嘴,警告道:“你是想要将人都招来,然后让南宫睿看到他的贵妾躺在我的床上吗?” “呜呜呜……”女子不住的摇头,黑暗中,苗采潇能够清楚的看到她眼睛里的恐惧。 只是,不知是恐惧这忽明忽灭的烛火,还是恐惧若是被南宫睿知晓的下场了。 “安静点,大约是被风吹灭的!”南宫骞口中说得坚定,心里却也在打鼓。 若是风吹灭了烛火,那倒是常理之事,但是之前忽然点亮的烛火又是怎么一回事? “嗯嗯嗯!”女子连连点头,并不住的挣扎,而且两眼翻白,看起来十分难受的样子。 南宫骞立即注意到了,知道是自己连她口鼻一起捂住了,才让她难受至此,便立即松开了手,一边小心翼翼的观察这黑暗里的一切,并道:“趁此时没什么动静,你赶紧出去!” “好好!”缓过气来的女子大口呼吸了一把新鲜空气之后,一鼓作气的下了床,并手忙脚乱的将掉在地上的衣服一股脑儿的抱在了怀里,然后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确定女人走远了之后,南宫骞这才重新将烛火点亮。 这回,苗采潇没动,就看着他疑神疑鬼的在房间中又找了一遍,确定什么都没有找到,且烛火没再熄灭之后,才松了一口气的坐在了床沿上。 但随即,他便又低咒了一声:“那个蠢蛋女人!” 苗采潇顺着他的视线往地上一看,乐了:可不是个蠢蛋女人吗?一股脑儿的将地上的衣服抱了出去,却是连同南宫骞的一起给抱走了,而她自己的肚兜却还在地上孤零零的躺着呢! 额——貌似她看了不该看的东西了,应该不会长针眼吧! 鬼丸表示,鬼是不会长针眼的。 而且,完事之后,它又蹦出来恭喜道:“恭喜主人又升一级!” “又升级之后,是不是又多一个技能了?”有了前面的经验,苗采潇决定趁着这鬼丸系统还在线,赶紧问问清楚。 “主人还需努力!”哪知,鬼丸系统依旧傲娇的不肯透露一点天机。 只气得苗采潇有气没处撒,对着摇晃的烛火猛地一吹,烛火顿时灭了,而且,南宫骞还明显的感觉到一股阴风吹过身上,吓得他从床沿弹跳起来,再次怒吼:“谁?” 没有人回应他,只有阵阵阴风吹过,寒气直逼他面门,身上立即泛起一粒粒鸡皮疙瘩。 “什么东西?滚开!滚开!”堂堂七尺男儿,此时却是吓得猛地钻进了被子里,将自己紧紧包裹住,在被窝里依旧瑟瑟发抖。 有一阵阴风吹过,烛台又点亮了火,奈何南宫骞躲在被窝里,没有再看到,不然,真不知要吓成什么样子了。 第二十一章 :我不就是个鬼吗 事实证明,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将那些渣到无下限的人吓个半死,的确是件让人倍觉暗爽的事情。 从这天以后,苗采潇便喜欢上了如今的身份,尤其喜欢吓唬南宫骞这个宇宙超级无耻大渣男。 是个小鬼又如何,有句话叫做: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嗯嗯!说的大概就是她这种存在了。 只是,事情是不是有些不对头? 这日,苗采潇闲来无事,又飘去南宫大公子的院子里,想要找机会看看有没有再下手的时机,却见柳氏正带着靖王爷往华清院走去,一路上还在听柳氏哭哭啼啼的道:“王爷,骞儿这几日不知怎么的,总是魂不附体,神不守舍的样子,整晚整晚的没法入睡,眼看着人都瘦了一大圈!值夜的小厮说,夜里时常会听到屋子里发出奇怪的声音,还有那烛台,明明吹熄了火的,却忽然会自己点燃了!又或者是点亮着,却忽然自己灭了!王爷,您说是不是有鬼魅作祟啊!” “怪力乱神,胡说一气!”靖王爷立即给了威严的一个瞪眼,脚下步子不停的已然进了南宫骞的卧房。 “可是,那日乔雨……”柳氏想到乔雨死的第一晚出现的灵异事件,便忍不住觉得浑身冒冷汗。 “口长在紫竹的身上,焉知不是她故意挑唆!”靖王爷严厉的道,在他看来,那晚的事情虽然诡异,但是却不足以全信。 苗采潇心里却也犯嘀咕,她的确是因为能够掌控烛火的明灭之后,没事就跑了两趟南宫骞的房间,拿烛火吓人了。 但是,她因为还不能碰触实体,因此可没弄出什么动静来,怎么柳氏却说半夜还有声响什么的呢? 随着二人进了屋子,苗采潇这一看,差点连下巴都要掉了。 她不过是两个晚上没有过来看到这个南宫骞了,怎么他就跟一下子老了十岁似的,瘦的都快跟一根竹竿似的呀。 而且,神情萎靡不振,眼神呆滞,蜷缩着个身子躺在床上,跟个垂暮老人要差不多了。 “这是怎么回事?”靖王爷也被惊吓道,指着床上的人,厉声喝问跪在一旁的大夫。 “骞儿!”柳氏的眼泪则唰啦啦的就往下掉,“骞儿,你怎么变成这般模样了?” 她昨儿才看过儿子的,没想到只一个晚上未见,儿子竟然变成这副模样了。 “他的印堂发黑,两眼空泛,难不成跟紫竹一样也要命不久矣了?”苗采潇忍着惊讶自言自语道,却是想不通究竟怎么回事。 按理说,她就吓了他三回,他也就是精神上受了点刺激而已,怎么会像是精力都被吸收了一样的垂垂老矣了呢? “有鬼!”鬼丸忽然冒了一句。 “我当然知道有鬼!我不就是个鬼吗!”苗采潇没好气的抛了个卫生眼。 鬼丸当然没有反驳,说了一句之后,依旧保持属于它的沉默。 但苗采潇却想到了什么,皱着眉头继续自语:“难道是说,除了我这个鬼之外,还有别的鬼?是乔雨?” 毕竟是南宫骞勾了心比天高的紫竹下毒害死了她的。 不不,应该不会,乔雨当晚就被牛头马面给带下阎王殿去了,她不可能还留在阳间的。 而且,乔雨仁善认命,她当时是连报仇都不想的,没道理下了地狱又跑出来找南宫骞报仇吧。 再说了,善良的鬼好像跟她一样,若是没有系统帮忙的话,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人类的一举一动,而不能做出任何害人的事情的。 那么,会是谁呢? - - - 题外话 - - - 除夕快乐!但是没有收藏的某颜心情不美丽!求收! 第二十二章 :精力透支 “王爷,大公子脉象浮躁不安,迟缓无力——”底下,大夫正在回禀病情,低着头似乎有些难以启齿,“身子好似是房事过多被掏空了一般虚空,精力透支……” “你胡说什么!”柳氏闻言,立即怒瞪着大夫道,“骞儿这些日子正在闭门思过之中,门外有小厮看守,怎么会做出那样的糊涂事!” 斥责完大夫,柳氏又赶紧看着已显怒意的靖王爷道:“王爷,您千万别听大夫胡说,骞儿这几日夜不能寐,妾身安排了小厮看守在门外,断断没有让他的妻妾进来服侍过的!不信,王爷可以传看守的小厮问话!” 苗采潇龇了龇牙,暗道:他倒确实是没有招自己的妻妾服侍,却是找了世子爷自己兄弟的贵妾前来颠鸾倒凤呢! 而且,小厮还负责为他们把风,所以,靖王爷便是传了小厮来问话,也绝不可能问出什么真相来。 按照大夫的诊断,再结合她看到的南宫骞的样子,还真是不能排除他纵欲过度,精力透支的嫌疑。 不过,话又说回来,除了她第一个晚上撞见了南宫骞正与南宫睿的贵妾厮混之外,之后的两晚,他还真是乖乖的叫人守在房门外,没有找任何的女人。 但这后两夜,她不曾出现,他是不是又招了女人来鬼混,她就真不知道了。 靖王爷是聪明人,自然不会真的找小厮来问话,只看着大夫,严肃的道:“除了这些,可还有别的症状?” “回王爷,别的症状倒是没有!”大夫见靖王爷是相信自己的诊断的,松了一口气,进言道,“大公子这身子看来是需要静养个三月以上才能恢复如初了!这期间,必是要禁止房事才行!” “好!知道了,你先下去开些调补身子的方子吧!”靖王爷皱着浓眉没有再多问,显然是直接定性为大夫所说的了,“有关于大公子的事情,本王也希望止于智者!” “是!小的明白!”大夫连连点头,知道靖王爷这是警告他不要将南宫骞的荒唐流传出去呢,“小的这就出去开方子。” “王爷!”柳氏听了心里不服气,还想要为冤屈的儿子辩解几句。 靖王爷直接一个严厉的眼神抛了过来,皱眉道:“他是个什么德行,不用别人传言,本王都知道。平日里只不过睁一眼闭一眼,只要他不闯出祸事来,便不做理会!可是你看看他现如今是越发的变本加厉,不知好歹了!前才提供了毒.药给紫竹那个贱丫头毒害了雨儿。 如今,还不知羞愧,在闭门思过期间依旧还在惹是生非,你是想要本王彻底断了他的命根子,你才会叫他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是不是?” 靖王爷这话是十分的严厉了些,更是似乎知道些什么,看着柳氏的眼神中透着一股寒气。 “王爷!”饶是柳氏自认为靖王爷对自己有着几分愧疚而一直拿腔拿调,但真要遇上靖王爷生气动怒之时,还是不敢有所僭越,立即跪下道,“妾身日后一定会好好教导骞儿,让他安分守己,再不闯祸!” - - - 题外话 - - - 新年快乐!亲们阅读愉快! 第二十三章 :事有蹊跷 “希望你说到做到!”靖王爷冷冷的说道,转头又看了一眼床上似乎事不关己的南宫骞,当真是恨铁不成钢的哼了一声,转身便走了出去。 柳氏追了几步相送,原是想要跟着他一起走的,好在路上再赔赔小心,顺便为儿子说说好话,但终于还是放心不下宝贝儿子,送了靖王爷出去之后,便又折返了回来。 此时,大夫正写好了方子,交给小厮,关照着煎药,服药的要领,柳氏上前便厉声问道:“梁大夫,你方才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梁大夫呆愣了一下,还是如实道:“柳姨娘,老夫说的都是实话啊!不然,若是柳姨娘不信老夫的话,可以进宫请太医们前来会诊!” 进宫请御医,这是靖王府的福利,只要送了靖王府的拜帖进太医院,必定会有御医前来看诊,但这岂不是将家丑给外扬了吗? 柳氏不笨,她如此说,也不过是吓吓梁大夫,看他是不是受人指使,故意在靖王爷面前诽谤儿子。 如此一试,便是知道那人并未主使梁大夫故意诽谤了。 而知子莫若母,儿子好.色这一点,她自然是知道的,但儿子向来也是有分寸的,怎么会几日之内便被掏空了身子呢? 进房内,柳氏想要问问儿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唤了几声,也不见儿子回答,眼神越发的呆滞,甚至是根本认不出她的样子,当真是让她十分的心惊。 她之前还道是儿子故意在靖王爷面前装作精神不济,萎靡不振的样子呢,没想到却是真的。 赶紧叫来她安排的小厮,柳氏焦急的问道:“这两日,你可值守大公子的床前?” “回夫人的话,上半夜时,小的的确是伺候在大公子身边,一步都不曾离开过!”小厮看南宫骞的样子不对,也不敢有所隐瞒的道,“但是,下半夜的时候,大公子便叫奴才守在门外去了!说是奴才呆在房里,他睡不安寝!” “那他就不说后半夜再有响动了吗?”柳氏问道。 小厮摇头道:“起先几日,大公子的确说房间里诡异得很,不时有响动,而且烛火也会明明灭灭的!但这两晚,大公子却说没有半点动静,便让奴才出去了!” “那他可曾叫侍妾进去伺候?”柳氏不放心的确定一遍,要真是叫了哪个侍妾进来伺候,她必定要将那个贱人给打发了出去,哪有这般不知节制的几乎将儿子的身子给掏空了。 小厮方才不在房中,自然不知道大夫的诊断是什么,见问,摇头道:“夫人,大公子自那晚被吓的之后,这几夜都不曾叫少夫人,以及其余侍妾来伺候!” “没有?你确定?”这下,柳氏却怀疑了,“包括院子里的丫头,都没有进去伺候着?” “夫人!的确没有!小的敢用人头担保!” “或许你睡着的时候呢?” “小的白日里睡得极好,因此,这两晚一个瞌睡都没有打,眼睛睁得大大的看守着,绝对没有见到有女子进去!”小厮信誓旦旦的道。 但他越是肯定,柳氏的心里却越发的没了底,便是一旁听着的苗采潇,也觉得事情委实蹊跷。 第二十四章 :算哪门子夫人 疏墨轩的书房里,南宫睿放下手中的一卷书,看着书案前的人,略带不可置信的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世子,绝对是千真万确的事情!”青衣小帽的小厮一脸兴奋的道,“那梁大夫虽然嘴巴紧得很,但小的看出华清院绝对有问题,便偷偷的潜在屋顶上偷听了,这些话可都是柳姨娘与文良说的,奴才一个字没落的听着呢!世子爷,您说好不好笑?” 停顿了一下,小厮又皱眉,一脸仇怨的道:“还有啊,世子爷,原来他们那房的人在背地里,都叫柳姨娘为夫人的!她算是哪门子夫人啊,不过就是咱们王妃的一个陪嫁侍女,得了乖爬上了王爷的床,有了孽种,抬了姨娘而已,怎么就配叫夫人呢!哼!改日,奴才一定要好好的教训一下那些个趋炎附势的狗奴才!” “不过一个称呼而已,她喜欢虚荣,便让她虚荣着,碍不着咱们什么!至于南宫骞,究竟是个什么情况,也随他去好了!”南宫睿从一开始的惊讶,又转成淡漠,平静的道。 “哼!反正小的就是看不惯他们,希望他干脆精.尽人亡了最好!”小厮愤愤不平的道。 “好了,我要看书,你别在这边呱噪,出去吧!”南宫睿重新拿起书案上的书,目不斜视的看了起来。 “世子爷您又不用考秀才,每日抱着个书本有什么意思啊!这春暖花开的,应该多去后院走走,秦贵妾与王平妾都有多少日子没见着您的面了!”小厮忍不住嘀咕道,“而且,您得早日生个小公子出来,那母子二人,才不会一天到晚的就想着在王爷面前卖乖讨好!” “文宇!”南宫睿警告的低唤了一声。 “是是是!奴才这就出去!”文宇这才住了口,退了出去。 耳边清净之后,南宫睿从书本中抬起头,看着雕花长窗外的明媚阳光,眼神微微一冷,闪过一道莫测高深的光芒,随即便有重新低头看书。 另一边,南月阁燠热的房间中,翠绡也将华清院的事情禀告给了王妃听。 帐幔中,细弱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道:“她大约是一辈子都不会想到,自己的儿子为何会出现这样蹊跷的事情吧!” “王妃,那您说,她会不会求到您这里来?”翠绡问道。 王妃细细的轻咳了一声,道:“她不过是十五岁跟在我身边的,一年之后,又随着我嫁进了王府,心里便一直惦记着王爷,哪里会用心去探寻我的身世!也正是她什么都不知道,而我也因此放松了对她的警惕,才会着了她的道,变成如今的这副样子!因此,她儿子如今这副模样,她怎么都不会往那方面想,更不会找我为她儿子驱厄了。” “那您说,她会不会请了术士来作法?” “没有王爷的认同与首肯,她也不敢的!因为,王爷向来不信这些!”王妃说这话之时,语气中是带着一丝笑意的。 “哼!不敢最好,那她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儿子遭罪,甚至是……” 第二十五章 :鬼影 入了夜,苗采潇便蹲守在南宫骞的房间房梁上,一眼不眨的盯着下面看。 进入子时时分,原本蔫蔫没有精神,连人都认不出的南宫骞忽然就像是回光返照一般的来了精神,伸出枯瘦的手,对着靠在床边静坐的小厮道:“文良,你的呼吸声吵得我睡不着觉,你还是出去外面守着吧!” “大公子,您醒啦!”文良立即起身,想要撩开床纱看看南宫骞。 但里面的南宫骞却猛地将床纱一拉,声音透露出十分的不悦道:“大胆奴才,你什么时候这般不懂规矩了!” “是!小的莽撞了!”文良吓得手一缩,便往后退了几步,但并未立即出去,而是低声解释道,“只是,大公子,夫人交代了,今儿无论如何,奴才都不得出这个房间,一定要在这里守着大公子,不然,夫人明儿会要了奴才的小命的!” 白日里,柳氏与文良的对话,苗采潇是都听在耳朵里的。 最后的时候,柳氏是相信了文良的话,知道他的确没有偷懒睡觉。 于是,他们分析了一下,怕是南宫骞在房间里挖了个密道之类的,待文良一出去,便会有女人从密道中进来与南宫骞嬿好。 因此,文良此时是说什么都不肯出去的。 床上,南宫骞的态度明显的焦灼了起来,喘着粗气吼道:“你个狗奴才,信不信你此时若不出去,本公子便让你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文良明显的被吓到了,身子一抖,便跪在了地上,做最后的挣扎道:“大公子,您就看在小的打小便伺候你身边的份上,就让奴才守在您身边一个晚上吧,也好让奴才对夫人有个交代!明晚您若是看到小的厌烦,小的再出去!” “滚!立即给我滚出去!”南宫骞却死活不听,怒喝道。 “大公子!” “快滚!不然我立即掐死你!” 南宫骞鸡爪一般的手忽然从床纱中探了出来,只剩皮包骨的手指上似乎泛着莹莹绿光,在烛火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的瘆人。 苗采潇都被吓了一跳,本能的瑟缩了一下身子。 更别说文良了,这忽然伸出来的手,似乎随时都能够着他的脖子,甚至连指甲都在这一瞬间好似长长了数倍,吓得他再也不敢说什么,连滚带爬的冲了出去。 烛火就在文良开门关门的这一瞬间忽然灭了。 苗采潇顿时一凛,目光灼灼的盯着床榻之上。 黑暗中,能够清楚的看到一个纤细的黑影从南宫骞的身上分离了出来。 显然忽然有了精神说话的南宫骞正是被这个黑影控制住了,才能与文良对话良久。 房间中顿时一片阴寒之气,阴森森之中,还带着呛人的血腥味。 这股血腥味闻起来十分的熟悉,竟然便是苗采潇那日为了给乔雨打抱不平而附身在紫竹的身上是闻到的味道。 果然是她! 床榻之上,那个黑影正在剥除南宫骞的衣裳,而原本死人一般的南宫骞忽然呼吸粗重了起来,竟是十分的亢奋激动…… - - - 题外话 - - - 是鬼文没人喜欢看吗?其实某颜想说,一点儿都不恐怖的呢!求收藏 第二十六章 :厉鬼 “紫竹,你生前害死了自己的主子,如今死了还要为祸人间吗?”苗采潇蓦地一下子蹿进了纱帐之中,厉声喝道。 “什么人?”正在对南宫骞上下其手的紫竹手里的动作猛地一顿,抬眼看向面前的人。 发现也不过是个幽魂,顿时阴测测的笑了起来:“我倒是谁能看见我,原来也不过是个鬼魂而已!” 此时的紫竹虽然还是活着时候的容貌,但是龇牙冷笑时,一阵阵阴风从她周身散了开来,饶是苗采潇明知自己也不过是一缕幽魂,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只觉得寒气直冒。 猛地打了个寒颤,苗采潇正要劝诫紫竹,那紫竹却又接着阴测测的道:“我不管你是这王府中原本的魂魄,还是外来路过的孤魂野鬼,只奉劝你,不要多管闲事,免得惹祸上身。” “我也不想多管闲事,这臭男人本就与你蛇鼠一窝,死了自是大快人心!只是,紫竹,我却是为你不值!你既已然为了他丢了自己的性命,那就该好好的入了地府,忏悔生前的所作所为,然后早些投胎转世,重新做人才对,为何还在人间流连,祸患人间呢?” 她当然不是为了救这个臭男人,只是因为自己暂时出不了王府,若是这个紫竹将事情闹得太大,她怕会将祸患引到她身上来,到时候自己还真成了瓮中之鳖,任人宰割了。 “投胎转世,重新做人?哼!你说得倒是轻巧!”紫竹的眼中露出幽绿的光芒,满脸怨恨的道,“若是真有这么简单,我如何宁愿化作厉鬼逃过牛头马面的追捕,也要留在人间找他报仇!” “欸?厉鬼?”苗采潇的小心肝瑟缩了一下,警惕的看着此时除了面目狰狞之外,一切都还正常的紫竹。 传说中的厉鬼,可都是青面獠牙,诡异异常的啊! 而且,厉鬼不通人性,最是残忍暴躁,这紫竹…… “呵呵呵!怎么?知道我已经化身为厉鬼害怕了么?”紫竹笑得越发的阴沉恐怖,抬起的一只手,手指忽然暴涨了数倍之多,手指甲更是尖锐得在黑暗中散发出碧幽幽的幽冷光芒。 她语含警告,又接着道:“你若是怕了,就快些滚,别妨碍我报仇!” 那一瞬间爆发出来的寒意,直逼苗采潇的面门,伴随着一股腥臭的血腥味,令得苗采潇只觉一阵恶心,差点当场呕吐。 她真的不想多管闲事来着,于是,脚下一动,准备飘离。 回眸的时候,低头看着床上躺着的那个已经瘦弱得皮包骨头,基本不成人形的南宫骞,想着他今晚就有可能被这个紫竹的鬼魂吸收了精气而精尽人亡,还是不由心有戚戚。 人命,其实便是如此的脆弱不堪啊! 再看满目含仇的紫竹,她其实也是受害者,被杖毙之后,心有怨言,逃离了牛头马面的追捕,宁可错失投胎的机会,也要化成厉鬼报仇,其实也是情非得已而已。 只是,她报了仇,就真的什么牵挂都没有了吗? - - - 题外话 - - - 祝亲们财源滚滚!阅读愉快!没收,感觉要坚持不下去了…… 第二十七章 :穷追不舍 “紫竹,那个,有道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南宫骞罪孽深重,自有人会惩罚于他的,你其实大可不必亲自动手,我觉得你还是……” 苗采潇不知道自己居然还有些唐僧精神,心里即便是怕的要死,却还忍不住想要劝说几句。 “还不滚开,是想要跟他一起作伴下地府吗?”紫竹却哪里有耐心听她说教,狰狞的利爪猛地朝着她的面门袭来。 “妈呀!你连同类都动手啊!”苗采潇迅速的飘离,即便飘忽的灵体并未被真正伤到,但是紫竹那利爪之下扫过来的阴风还是刮得她脸颊生疼。 卧槽!原来鬼打鬼是有感觉的呀! 苗采潇后知后觉的惊出了一身的冷汗,漂浮在紫竹一定远的距离外,惊恐未定的盯着她看。 而紫竹,在这一瞬间,也算是试探出了苗采潇原来只是只病猫,顿时越发笑得嚣张起来。 一张原本秀气的人类的脸,忽然龇牙咧嘴,散了原形,变成了真正的青面獠牙,另一只手,也变成了全然骷髅一般的利爪,飘飘忽忽的从南宫骞的身上飘离了开来,狞笑着逐渐向苗采潇靠近。 “你、你要做什么?”苗采潇一边退,一边戒备的盯着厉鬼的动作结结巴巴的问道。 “看来,不将你除掉的话,我便不能继续吸食南宫骞的精气!既然如此,那边只有先除了你了!”已经看不出紫竹本来面目的厉鬼厉声说道,双爪仿似淬了剧毒一般,泛起幽幽碧光,朝着苗采潇便抓了过去。 “啊……”苗采潇一声惊叫,躲过厉鬼的爪子,便往屋顶窜去。 但她忘记了,靖王府的屋顶之上就有结界,结果,一个冲势太猛,头边撞上了结界,反弹的又被撞了下来。 虽然脑袋被撞得隐隐生疼,且眼冒金星,但倒是这一个意外,竟也唬住了厉鬼。 趁着厉鬼不明所以而发愣的瞬间,苗采潇立即从墙面窜了出去,一边逃,一边还大叫道:“鬼丸,你快出来!快告诉我怎么对付这个厉鬼啊!啊啊!你快出来啊!不然我的小命就要交代在厉鬼的手上了!” 貌似,鬼丸也比较怕厉鬼,半点回音都不给她。 好吧,每次都是他自己想出来就出来的,还真没被她呼唤出来过。 “你个胆小鬼,别跑!”厉鬼听不明白苗采潇嘴巴里囔囔着什么,只在后面追赶不停。 “我就是胆小鬼,拜托你别追了!快去找南宫骞报仇吧,我保证不坏你好事了!”苗采潇心里那个悔啊,当真是觉得为了一个该死的渣男,若是搭上自己的小命——咳咳,话说你本就没命了好吧——真是太不划算了。 只是,厉鬼却似乎发现此时除了她的乐趣要胜过南宫骞,竟然百折不回的盯着她再不肯罢休。 苗采潇只能盲目的不住逃窜,视线里忽然出现一角光亮,慌不择路的她记起一句话: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 她将她引到有人的地方,或许这个厉鬼就会知难而退了吧! 第二十八章 :本来就没种 南宫睿正在灯下看书,敞开的窗外忽然刮来一阵阴风,他深邃的眉眼微凝,抬手遮挡了一下烛台,烛火看似即将熄灭,又窜起了火苗来。 另一手拿着书本似是挡了一下什么,但很快又收回,若无其事的继续抬手看着手里的书本。 苗采潇在从窗台蹿进书房之时,仿似遇到了一股阻力的,但她还未细究之时,人便直接穿过南宫睿的身子,躲在了他的身后看向了窗户外面。 摇曳的烛火之下,映照出窗外那张狰狞恐怖、青面獠牙的鬼脸,显得更加的鬼气森森。 “小鬼,有种你就出来,咱们单打独斗,休要像个每种的人类一般躲在人类的身后寻求保护!”紫竹的声音此时已听不出原本女子的音调,而是像喉咙里含了一口痰一般的含糊不清,不男不女,极其的难听。 而苗采潇在蹿进书房,看到厉鬼果然不敢跟她一般闯进来之后,便知道自己病急乱投医之下的误打误撞有了成效,自然不能被厉鬼挑衅而擅自出去了。 她躲在南宫睿的身后,探出半边脸,气死鬼绝对不偿命的扮着鬼脸道:“我是女鬼,本来就每种!你要是有种,你倒是进来试试啊!” 和南宫睿的身上阳刚之气浓郁,而且,还带着好闻的凛然正气的香味,苗采潇料想自己怎么激将那只厉鬼,她也是不敢进啦半步的。 此时的她倒是忘记了,自己初初来到这个世界,才在乔雨的身上呆了大约之后几分钟之后,又被剥离了出来,完全只是一只小鬼之后,每次靠近南宫睿的时候,都是要退避三舍不敢靠近的。 那时的她只觉得这男子身上冒着比鬼还要阴冽的寒气,可没觉得他有什么凛然正气之类的。 “你……”厉鬼气怒,枯瘦的骷髅爪子就要从窗台外伸进来,却见南宫睿忽然微抬了一下眼帘,眼神竟是直直的朝着自己看来,吓得她手爪一颤,生生的收了回去。 待她再看南宫睿之时,他却是淡然从容的拿起剪刀剪去一点烛芯,并未看见她的样子。 “哈哈哈!怕了吧!我告诉你,这位世子爷阳刚之气可是很足的,你要是敢随便闯进来,保管他的阳刚之气能将你雷个外焦里嫩!啧啧,不过,你都没有肉身了,怕是直接全身焦透,嫩不了了!”感觉自己绝对赌对了的苗采潇这下子更得意了。 她就说嘛,自己一个善良的小鬼,看到南宫睿都要忌惮几分,那个一个厉鬼,只会比她更害怕阳气十足的人类。 “臭小鬼,你给我报上名来,今夜之仇,我必定记住了!”紫竹此时换回了了人类时的模样,虽是看向了苗采潇,但是眼神却是带着某些痴迷的看着苗采潇前面的南宫睿。 “怎么说我也是你前辈,凭什么告诉你我的名字!”苗采潇谨慎的道。 她可是听过传言,有的鬼若是知道了你的名字,若是半夜呼唤你的名字的话,你的小命便不保了,她才不上当呢! 可怜的苗童鞋,她又忘记自己已经是个魂穿都失败的小鬼了,还怕什么半夜鬼唤名索命啊! - - - 题外话 - - - 情人节快乐!阅读愉快!别忘了加入书架哦! 第二十九章 :我不怕你 “哼,左右你就在这王府中,我要找你总是容易的!”紫竹狞笑道,“而你若再敢坏我好事,我必定将你除之而后快!” “我、我不怕你!”苗采潇嘴硬的顶嘴道。 大不了她再往南宫睿身边躲好了,反正这人也看不到她。再不济,她便时刻藏在他身边不离开,饶是厉鬼厉害,也不敢靠近半分。 很没骨气的某人心里实在是虚的紧。 “是吗?既然不怕,你躲在一个人类的身后寻求庇护又是怎么回事?”紫竹挑衅道。 “谁说我是躲着了,我是看你可怜,不想跟你计较,不高兴与你打架而已!” “没错,我的确可怜,甚至连自己是怎么究竟在哪方面出了错才被杖毙的原因都不知道。因此,我才要找个垫背的,跟我一起成为无主游魂,在这世间一起受罪!”紫竹的神色一黯,咬牙切齿的道。 苗采潇顿时心虚的避过了紫竹的视线,虽然她早前是仗义相助与乔雨,才借了紫竹忽然阴气过重的时候附体说出真相,但是却未来得及揭露南宫骞,便被南宫骞逮了机会,将过错全部推到了紫竹的身上,以致紫竹直接被赐杖毙而死。 说起来,对紫竹而言,自己才是最可恶的仇人呢! 而这样一来,苗采潇立即发现一个十分可怕的事实,若是紫竹知道真实情况的话,那还真是变成厉鬼也要对自己穷追不舍了。 那个,她好想逃离这个鬼地方啊! “所以,那个,紫竹姑娘啊,我觉得你应该及时悬崖勒马,回头是岸,早早的随了牛头马面前去地府赎罪,以求将来得个好的人家投胎,才是正理啊!”苗采潇苦口婆心的劝道,“至于那个南宫骞么,你要相信恶人必定会有恶报的,他一定会遭受到应得的报应!你就不要再为了那样一个渣男,平白的给自己增加一份罪孽,将来就真的无法投胎转世为人了!” “你个祸害,竟然差点坏了我的好事!”被苗采潇提到南宫骞,紫竹才想起自己最后一夜的报复还没完成,顿时气怒的狠狠瞪了一眼苗采潇,转身欲走。 “你去哪里?”苗采潇立即叫住她,身子探出一半,想要追出去。 但是紫竹一回头,她吓得又躲回了南宫睿的身后。 而此时,寂静的夜里忽然传来一声公鸡鸣叫之声,竟已是凌晨时分,东方的天空更是露出了鱼肚白。 “该死!”紫竹怒骂了一声,话音刚落,鬼影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欸?她怎么速度那么快?”苗采潇着急得追也不是,留也不是。 追出去的话,怕最终还是不是厉鬼的对手,说不定没有保住南宫骞,反而搭上自己的小命,不追么,又觉得自己是王府中唯二的鬼,自己若是不去阻止紫竹的话,身边再多一个恶鬼,自己在王府中的日子还能好好过吗? 就在她犹豫不决,左右为难之时,南宫睿忽然放下了手里的书卷,起身将烛台上的烛火吹熄了。 - - - 题外话 - - - 亲们昨天过得愉快么!继续求收,只要点击加入书架即可哦!爱乃们!么么哒! 第三十章 :不是普通的鬼 透过窗外透进来的晨曦之光,南宫睿拿起墙上挂着的一柄长剑,缓缓拔剑出鞘,并自语道:“鸡啼三遍,阴散阳盛,魑魅魍魉必定已然隐匿,是时候练剑了!” 说罢,便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闻言,苗采潇心中一动,有所悟的凝望着那道挺立的身影在院中已然闻鸡起舞,偏头自语道:“好似鬼怪之类的只能在夜间出现,一旦日出天亮,它们必定隐匿在黑暗的角落里,待到了晚上再伺机出来作乱!那么,那个紫竹化成的厉鬼,方才应该不是快速的去了南宫骞那里,而是趁着天光未亮而躲藏了起来吧!” 但是,若是如此,又该如何解释她的存在呢? 她来到这个异世,从被乔雨的身上剥离出来的时候便是大白天的至今十余天,她可是每天白天夜里都能在王府中随便晃悠啊! 更没有出现见不得阳光之类的痛苦啊,头晕头痛啊,之类的反应! 这是不是说明,她跟普通的鬼魂其实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这个认知,让苗采潇表示,还是比较能够接受的,嗯,嗯,她现在或许是似鬼非鬼之类的存在吧! 还是不放心南宫骞那边有没有出事,苗采潇在看着那个俊美无俦的男子耍了一会儿漂亮的剑舞之后,依依不舍的收回视线,往着华清院飘去。 在她的身后,南宫睿飞舞着长剑,纵身高高的跃再在半空,旋了一个身,同时挽了一个漂亮的剑花,剑尖的方向正对着苗采潇离去的方向。 他深邃的眼眸微微眯成一条缝,似看着她离去的身影,又似只看着手中的长剑,面色如常淡然。 落地的瞬间,他同时收了剑,随手一扔,旁边便蹿出一个人影来,快速的接住了长剑,并顺手递来一方绢帕。 “这么早有事吗?”南宫睿动作优雅的擦拭着额头的汗水,神清气爽,精力充沛,从哪个角度都看不出他一夜未睡。 “是从华清院传来的消息!”小厮文宇说道。 “说!” “听说,昨夜大公子半夜时候,精神不错,又打发了文良出来!之后,烛火便灭了。文良依稀听到屋子里有异动,他听了柳姨娘的命令,向内偷看来着,却是除了大公子安静的睡在床榻之上,并无半分异动!一早他看到大公子翻身了,便进去查看了一下,发觉大公子的气色要比昨日好些了!眼睛里也有了些神采!”文宇一五一十的将打探来的消息禀告着。 “嗯!”擦拭完毕的南宫睿将手中的绢帕扔回给了文宇,只低低应了一声,然后吩咐道,“备水去吧!” “是!”文宇应着,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忍住的问道,“世子是否要亲自去看看怎么回事?” 南宫睿不曾说话,只淡淡的回眸看了他一眼。 文宇立即头一低,慌不迭的道歉:“主子,是奴才多嘴了!” 头顶上似乎吹过凉凉的风,接着,传来南宫睿低沉的声音道:“他是本世子的兄长,如今身子不好,本世子去看望他一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文宇:…… - - - 题外话 - - - 谢谢q_1hj2i4a1es、weiguangff、浔阳月,慕姒嫤、林赋诗等亲们的荷包鲜花支持!谢谢各位的咖啡提神!么么哒! 第三十一章 :进祖宗祠堂修养 南宫睿来到清华院时,靖王爷与柳氏正在询问大夫关于南宫骞的身体状况 见到南宫睿,靖王爷首先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柳氏眸色却是一暗,但隐藏得极好,未被靖王爷发现。 “父王,儿子听说大哥这几日身子有恙,特来探望,不知大哥身子今儿可好些了?”南宫睿见了礼,也不虚伪客套,直接表明来意。 “难为你自己最近心情不好还能记挂你大哥的身子!”靖王爷点头赞许道,“今儿大夫看过你大哥了,觉得比昨日的状况要好了许多,再修养几日,必然大好了!” “那便好!”南宫睿征求意见问道,“那儿子能进去看看大哥吗?” “你大哥今儿身子虽然好些了,但是大夫说还不能劳累,就不劳烦世子进去看望了吧!”柳氏露出警惕之色阻止道。 “诶~”靖王爷却立即露出不满的对柳氏道,“睿儿有心来看望自己的大哥,怎么能将他拒之门外?而且,骞儿将来是要辅佐睿儿掌管靖王府的,他们兄弟之间就应该多走动走动,增加兄弟情谊!” 为人父者,自然是最希望自己的子女都能相亲相爱。 “父王说的是!”南宫睿附和道,似乎一点都未看出柳氏的不快。 靖王如此一说,柳氏不敢再阻拦,但生怕南宫睿一个人进去会对自己的儿子不利,便亲自领了南宫睿进去。 南宫睿爷理所应当的接受她的带路。 若是柳氏不曾为靖王爷生了庶长子的话,还真只不过是一个低贱的下人而已。 苗采潇之前其实已经进去过一回了,但不知怎么的,看到南宫睿来了,她便又不由自主的跟着一起飘了进去。 房间中,有些阴沉,这是昨夜紫竹来过之后留下的一些鬼气。 南宫睿的眉头微微一蹙,深邃的眼眸四下扫视了一遍,才缓步走到正在喝药的南宫骞身边,直直的看着他,并未说话。 南宫骞的精神虽是恢复了几分,但是被吸走了大半的精气,此时的面色依旧是枯败苍白的,见到南宫睿,他吃惊了一下,停止了喝药,虚弱的哑声问答:“二弟,你怎么来了?” “大哥觉得身子如何?”南宫睿不答反问道。 “二弟这是要给大哥望闻问切么?”南宫骞人虽虚弱着,但是天生对南宫睿的防备,让他忍不住出言嘲讽道。 “你个混账小子,睿儿是关心你才来看你的,你别不知好歹!”靖王爷一听,顿时怒道。 “王爷,骞儿身子不好,您怎么还这样严厉的训斥他呢!”柳氏见状,立即委屈的道。 “都是你宠坏了他!”靖王爷最受不得的便是柳氏委曲求全的样子,对于不成器的长子的一腔怒火也就这样熄灭了下去。 “望闻问切,我自然是不会的!不过,我倒是建议大哥这些日子还是进祖宗祠堂修养的比较好!”南宫睿不轻不重的说道。 闻言,柳氏的脸色立即一变:“世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 - - 题外话 - - - 求收求咖啡求留言!各种求ing…… 第三十二章 :心魔作祟 靖王爷也蹙眉看着南宫睿,不知他此言何意。 苗采潇偏了偏头则在想,这看着一脸高冷的世子爷莫不是在借机报复南宫骞吧! 说起来,这世子爷虽然不知道自己的新婚妻子其实是自己的大哥主使了紫竹害死的。 但是从正常思维来说,乔雨毕竟是死于他带回来的毒药,因此,罪魁祸首其实就是这个男人。 但却只是受了一点皮肉苦,若是真心胸狭窄的人,必定是要怨恨这个祸首的。 “我是担心大哥心魔作祟,才会在短短两日之内,忽然形容憔悴,数度晕厥无意识,若是在祖宗祠堂修养,有祖宗的保佑,或许大哥的心魔便不会滋长了!”南宫睿的表情十分的平静,似乎一点都不担心别人会误会他的意思。 “我没有心魔!”南宫骞看着南宫睿的眼神透着几分揣度,因为他容颜枯瘦,眼窝深陷,这样看着南宫睿的时候,竟像是带着怨恨一般。 苗采潇猜测,他这其实应该是心虚。 只是,南宫睿说这话究竟是有心还是无意的呢? 这么一个看起来除了一脸高冷之外,没有其余表情的样子,还真是让人比较难以猜测心事。 “你没有心魔才不对呢!”靖王爷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板着脸训斥道,“你虽未亲手杀了雨儿,雨儿其实却是因你而死,你心中若是有愧而为此心魔缠身,大病一场,还能说明你有悔过之意!但你若问心无愧,自觉自己受罚还冤屈了你话,那你当真是无药可救了!”靖王将南宫睿的意思理解成了对于乔雨的死的追究了。 “我……”南宫骞待要反驳,却忽觉周身一片寒意侵袭,冻得他汗毛根根竖起,这种感觉竟然跟夜晚糊里糊涂之间感受到的分外相似,惊得他张着嘴,再发不出声音。 南宫睿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目光向着房梁的方向流转了一下。 就在苗采潇以为自己是不是被发现之时,他的目光又旁若无事的收了回去,平淡的道:“父王,孩儿只是这样建议,至于大哥愿不愿听一声劝,只在大哥自己的意思!” “我明白了,立即安排你大哥进祠堂!”靖王道。 “王爷!”柳氏大惊,拉着靖王的衣袖哀求道,“王爷,骞儿的身子这样虚弱,那祠堂里空冷静寂得很,如何能让骞儿在里面受罪啊!王爷,您这是要将骞儿往死里逼啊!” 祠堂,那是存放祖宗牌位的地方,一年当中除了祀节进内祭祀,平时除了打扫之外,可是半点没有人烟的呀! 而且,更没有道理在祠堂中摆张床,让南宫骞躺着休息吧,那可是对先祖的大不敬。 因此,思前想后的,柳氏都觉得这是南宫睿在报复她儿子呢,自然是无论如何都不肯答应的。 苗采潇也搞不清楚南宫睿的意思。 怎么感觉南宫睿好似知道南宫骞这样子不是普通的生病,而是被恶鬼缠身了呢? 而且,进了南宫家的祖宗祠堂修养,那紫竹不过是个孤魂野鬼,自然是不可能进入祠堂再害南宫骞了。 - - - 题外话 - - - 某颜看着数据发呆……求收! 第三十三章 :一个交代 南宫睿这是在救南宫骞吗? 要她说,这种人渣就活该被恶鬼吸食光精气,气绝而亡才对! 貌似,她忘记了自己昨晚可是救了南宫骞这个人渣一命呢! “你懂什么?”靖王爷这次却没有被柳氏的眼泪打动,沉着脸斥责道,“让骞儿去祠堂闭门思过,才能真正给相府一个交代!而且,这两日,那乔家二小姐就要住到咱们府中来了,让她将亲眼看见的事情传回去,乔相对咱们才能改观!” “那乔相虽是一国之相,但他的身份地位总超不过咱们王府,王爷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呢?”柳氏不服道。 “你妇道人家懂什么!”靖王爷皱眉道,“此事就这么决定了!文良,你速速给大公子收拾一下,将他抬去祠堂一边闭门思过,一边修养身子!” “父王!爹……”南宫骞嘶哑着声音抗议。 但靖王爷已经打定了主意,不容改变。 柳氏与南宫骞看着南宫睿的眼神中顿时充满了憎恨厌恶,看得苗采潇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自语道:唉!这世间还真是好人难为啊!这世子爷看着一脸高冷,原来心地也不坏!只是,被这么一对渣娘渣儿给恨上了,可不好脱身啊! 靖王爷下了命令,小厮文良不敢怠慢,立即开始收拾。 南宫睿则别过了靖王出了清华院。 沿路,小厮文宇一副大快人心的样子道:“世子爷,您这一招可真是高明啊!柳姨娘与大公子想必怎么都想不到你趁机摆了他们一道呢!” “你也觉得我是趁机报复?”南宫睿视线直视前方,不知看向了哪里,语气幽幽的问道。 “难道不是吗?”文宇讶然反问。 南宫睿嘴角稍稍勾了勾,缓了片刻才道:“你觉得是,那便是吧!” 飘在上空的苗采潇也纳闷了,若不是趁机报复,为乔雨出口气的话,那他是什么意思?难道真是为了挽救南宫骞的命?可他不过就一个普通的人类,难道知道鬼魂的存在? 更让她郁闷的是,她昨晚虽然纠结犹豫了好一会儿,不确定究竟要不要救那个人渣,但她最后还是出手帮了他一把,也算是挽救了南宫骞一条狗命,怎么系统鬼丸却是连个泡泡也不冒出来,告诉她做了好事应该升级呢? 这难道说明她昨晚纯属多管闲事,没必要从紫竹的手下救人? 那她今晚是不是干脆引了紫竹去祠堂,让她继续祸害那个渣男? 唉,原来做任务也是很麻烦的,好事坏事都不在自己确认的范围之内啊! —— 入夜,苗采潇决定去看看祠堂那边的状况。 她身形还未到达祠堂呢,便被暗中飘出来的紫竹给拦截住了。 “你想干嘛?”苗采潇警觉的保持着戒备。 今晚的紫竹还是保持生前的模样,少了份狰狞,的确是花容月貌,也难怪会被南宫骞看中。 “你知道南宫骞搬去了哪里吗?” “咦?你不知道?”苗采潇诧异的反问道,“你是无所不在的鬼魂,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 - - 题外话 - - - 亲们阅读愉快!只要动动手指加入书架,就是对某颜最大的支持哦!耐乃们! 第三十四章 :前来索命 “少废话!快说!”紫竹露出狰狞的面孔逼视着苗采潇恐吓道。 “在祠堂!”苗采潇禁不住吓,直接出卖了。 紫竹瞬间消失了踪迹,苗采潇暗暗吐舌,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跟了过去。 祠堂的大门外,紫竹被阻挡在了外面,脾气显得异常的急躁,姣好的面容再次狰狞了起来,对着里面恨声道:“南宫骞,你以为你躲进你家祖宗祠堂,就能躲过我的报复了吗?你休想!” 苗采潇咋舌:原来南宫睿真是要救南宫骞一命,才建议他进祠堂闭门思过的呀! 只是,看白日里南宫骞母子的神情,可是半点都不领情,反而记恨在心呢!等南宫骞结束禁闭之后出来,还不定要怎么报复南宫睿呢! 南宫睿那个男人,看起来一副高傲冷漠的样子,没想到还是个没骨气的孬种啊! 紫竹进不得祠堂,她说的狠话,也进不了南宫骞的耳朵里,便在外面想方设法的制造一些响动,将祠堂大门敲得嘎吱作响。 “谁?”里面传出南宫骞不耐烦的声音,显然兀自还在生气之中。 当然,紫竹不可能回答他,应该说即便是她回答了,他也是听不到的,他听到的就只有大门的不停响动。 “到底是谁?”跪在祖宗排位前面的团蒲上的南宫骞不耐的起身,一边嘀咕一边起身,“哼,可不是我不守规矩没跪着,是有人来捣乱了!” 说完,人已走至门边,一把想要将门打开,却发现门在外面被反锁了。 顿时没好气的囔道:“敲你个混球,没看到门从外面锁着了吗?” 他话音刚落,就听外面一声轻响,明显是锁匙被打开的声音,心里顿时一喜,霍得到一下子将门打开,门外却是一个人影都没有。 而苗采潇还在惊叹紫竹居然能够将门锁破坏之时,只觉得面前一道阴风吹过,南宫骞整个人已经被紫竹从祠堂内提溜了出来,并顺手嘭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南宫骞更是傻眼,不知自己怎么就从祠堂之内飞了出来,一屁股摔倒在地时,疼的龇牙咧嘴,恨声叫嚣道:“是谁?是谁在捣鬼?” “是我!大公子,你还记得我是谁吗?”紫竹忽然幻化成了人形,一脸阴郁狰狞的立在南宫骞的面前。 “紫、紫竹?”正要起身的南宫骞被面前忽然出现的人影顿时吓得又跌坐在地,一手撑地,一手指着紫竹,结结巴巴着,“你、你不是死了吗?” 是啊!紫竹的确是死了,她可是亲眼看见她的魂魄的,怎么这会儿紫竹居然能够在人前显现出身影呢? 苗采潇百思不得其解,以为是不是夜晚的缘由,她便试探的从南宫骞的面前也飘了飘,但明显的,南宫骞并没有看到她。 “我的确是死了,现在化成厉鬼是来找你索命的!”紫竹阴测测的笑着,面目瞬间化作了青面獠牙的厉鬼模样,一双白皙的手也化作森森白骨,长出尖锐锋利的指甲,直直的朝着南宫骞的面门抓去…… - - - 题外话 - - - 有图推!有图推!激动的某颜拜请亲们点击放入书架,并积极留言哈,某颜需要亲们的支持!群么么! 第三十五章 :无敌渣男 “不要!不要啊!紫竹,你不是我杀的,是我爹下令将你杖毙的,跟我无关啊!”南宫骞此时也分不清紫竹究竟是人是鬼,只吓得赶紧伏地求饶,“你要报复,就找我爹去!对了,还有乔雨,你既然变成了厉鬼,就一定能够找到乔雨的,是她,是她附身在你的身上,供出了你,才引来我爹对你的杀机的!” 像是找到了最有利的开脱的证据,南宫骞说得越发的顺溜:“对对对!就是这样的!紫竹,冤有头债有主,这一切都是乔雨那个贱人做的怪!你还是追到地府去找乔雨算账吧!” 这个超级宇宙无敌渣男! 苗采潇在一旁听得咬牙切齿,忍不住插嘴道:“紫竹,你别听他胡说!是他将所有罪责都推到了你的身上,靖王爷才下令将你杖毙的!” 她是担心紫竹真的被南宫骞挑唆了去地狱找乔雨报仇,那个柔弱的女子其实什么都没做,不能平白的让她受了冤屈,不能好好的投胎转世。 “你闭嘴!”紫竹回头恶狠狠的瞪了苗采潇一眼道,“该算账的,我必然会一个个的找出来算账的!” …… 苗采潇忍不住瑟缩了一下,怎么感觉自己好像也在紫竹的报复名单之中啊! “还有谁?”南宫骞见紫竹忽然转头对着空气怒喝,顿时惊恐的尖叫道。 “还有谁你管不着!”紫竹狰狞的冷笑道,“昨夜你侥幸逃过了一劫,虽是会费我一些功夫,但今晚势必叫你跟我一起下黄泉去!” “不要!不要!紫竹,你听我说!你是不是死后没有人给你烧纸钱,你没法好好的地府生存?只要你放过我,我一定每日三次都给你烧纸钱,并请大师来给你超度,送你上西天极乐世界,不让你在地府受罪!紫竹,你相信我,我一定说到做到!”对于死亡的恐怖,让南宫骞卑微低贱的求着紫竹。 “我如今已然是厉鬼,哪里还能登的了西天极乐世界!今儿,我只有将你一起带下地狱,方能解心头之恨!”紫竹化鬼的脸上闪过一道很厉,尖锐的指甲已经掐住了南宫骞的脖子。 眼看着南宫骞两眼翻白,即将要咽气,经过天人交战的苗采潇终于还是忍不住对着紫竹大喝道:“紫竹,你快住手,这样,你真的要杀了他的!” “你闭嘴!滚开!”紫竹一个厉眼抛了过来。 苗采潇顿时觉得一阵阴风刮过,冷得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紫竹,这个人虽然的确罪该万死,但是我觉得你还是不要为了这种人渣,毁了自己才是!有道是善恶到头终有报,他这种恶人不必你亲自动手,也必定会遭到报应的!你为了这样一个人,再添罪孽,当真是不值得的!”苗采潇循循善诱着,希望能够说服她。 “你懂什么,现如今我已经化作厉鬼,断不可能好好的进入轮回,既然我不得善终,便要叫他也跟我一起去阴间地府受罪,方能消我心头之气!” 第三十六章 :又坏我好事 “你这人怎么这么说不听呢!”苗采潇完全被她的执拗给打败了。 但眼下,她要是再不出手帮忙的话,南宫骞真是要命丧于此了。 咬了咬牙,再看这个人渣一眼,苗采潇暗叫一声:罢了!我尽力而为吧,若是实在没能力救他,就算他命该绝于此了。 念头一转,苗采潇立即飞扑向了紫竹,没半点功夫的她,唯一想到的就是给紫竹挠痒痒。 没想到,这一招居然还奏效了,倒是让她自己吃惊不已的道:“不是吧!身为鬼魂,居然还会怕痒?” “你这个小鬼,又要坏我好事!”紫竹受不住痒痒,手爪之下顿时一松。 那南宫骞虽然不知道紫竹是怎么回事,忽然松了手,但求生的本能告诉他,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忍着喉咙口的疼痛,在空气窜进喉咙的一瞬间,他卯足了力气从地上窜起,一边逃跑一边声嘶力竭的大喊救命:“救命啊!救命啊!父王,快来救我!父王,娘亲……” “南宫骞,你给我站住!”紫竹回神,哪里肯放他逃跑,身形快速的窜起,就要往南宫骞窜逃的方向追去。 苗采潇自然不让,既然都下定决心救人,自然也不能功亏一篑。 她快速的追了上去,一把将已经飘到南宫骞身后的紫竹抱住大叫道:“紫竹,你别再执迷不悟,一错再错了……” “你放开!不放开我连你一起杀!” “救命啊……”南宫骞看不到苗采潇,又听到紫竹阴气沉沉的声音就在身后,吓得连滚带爬的鬼喊鬼叫着。 紫竹挣脱不开苗采潇的双手,顿时目光狰狞的举起利爪,对着苗采潇的双手猛地一下子便刺了下去。 苗采潇惊叫一声,正待要收手,却发觉紫竹的利爪已经穿透了自己的手背,不但半点疼痛都没有,貌似她还根本伤害不了自己。 她顿时乐了,原来做鬼魂还有这个好处,那她是不是也不用怕她了? 念头闪过,苗采潇顿时又收紧了手臂,心里打定主意,将紫竹拖到天亮,这样南宫骞就得救了。 “你放开我!”眼看着南宫骞越逃越远,而自己居然不能将苗采潇如何,紫竹气得目眦欲裂,双眼暴增,在那张青面獠牙的脸上更显出几分恐怖。 “我不放!”苗采潇不敢看她的脸,闭着眼睛叫道。 “你这个小鬼!” “你也是只鬼啊!” “你……” 就在紫竹挣脱不开之时,前方传来一阵骚动,原来是值夜的护院听到了南宫骞的惨叫声,已经迎接上了南宫骞。 吓坏了的南宫骞一吼叫着道:“我要见父王!我要见父王,你们保护着我,快带我去见父王!” 那边骚动渐行渐远,紫竹自知再不能拿南宫骞如何,恨声道:“还不放开我!” “嘿嘿!嘿嘿!这就放,你别生气,生气容易老的!”苗采潇陪笑着松开了手,知道自己不会被紫竹如何的她,胆子也大了许多。 松开手的一瞬间,紫竹便朝她发难,奈何尽管她气势汹汹,但是却无法作用在苗采潇的身上,只气得她一声大吼,气愤不平的威胁道:“你个小鬼,下次再敢坏我好事,我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 - - 题外话 - - - 亲们元宵节快乐!祝阅读愉快!另,某颜打滚成小小的圆子求收!求收!求收!重要的话说三遍!么么哒! 第三十七章 :好心当驴肝肺 紫竹怒气腾腾的消失之后,苗采潇顿时觉得神清气爽,气定神闲,而此时,鬼丸便欢腾的冒出来了:“恭喜主人,又升一级!” “你的意思是说,我这算是救了南宫骞一命了?”苗采潇眨眨眼睛,那么也表示紫竹再也不会来找南宫骞索命了吗? “恭喜主子升到三级,可操控实物!”鬼丸死板的道。 “你是说,我能碰到东西了?”不会再随便穿过物体啥的那种轻灵虚空的存在,而是可以实体化了,“像紫竹那样?” “是操控实体!”鬼丸难得有耐心的重复了一遍,“比如,操控地上的石子扔出去!” 于是,一颗石子咻的一下子从地上飞了起来,越过祠堂的围墙,不知砸到了谁的头上,传来“哎呦”一声呼痛声…… 而此时的青桐园中,灯火通明,靖王爷端坐在正厅的主位之上,南宫睿侍立在一边,面无表情,一脸高冷。 南宫骞跪在地上,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柳姨娘则担忧的护在他身边,心疼的不住抹泪:“骞儿啊,你这是怎么了?啊?你倒是说句话啊,你这样子,让娘亲很是担心啊!骞儿……” 因为她说出娘亲二字,南宫睿的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但并未表示什么,只管自己维持高冷的形象。 “他还能怎么了?”靖王爷气急败坏的道,“肯定是这逆子不甘在祠堂受罚,才想尽办法跑了出来,我看就是上一次的杖刑太轻了,没有让他记住这个教训!今儿,我若不亲手断了他两条腿,他便越发无法无天了!” 靖王说罢,便叫人去取棍杖来,显然是动了真怒。 “王爷,骞儿已经受了这么大的惊吓了,而且,他身子还未康复,您不能再对他动刑啊!”柳姨娘极力的维护着南宫骞,哭诉道,“而且,祠堂大门的钥匙可是在您手上拿着,没有人敢偷拿钥匙给骞儿开门!除非有人就是要故意陷害骞儿!”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柳姨娘闪烁的眼神朝着南宫睿的方向看了过去,显然是在暗指一切都是南宫睿在暗中做的手脚呢。 一旁看戏的苗采潇撇了撇嘴角,颇不以为然的对着南宫睿的侧脸做鬼脸自语道:“看吧,就知道他们不会领你的情,偏将你的好心当驴肝肺的记恨着呢!” 南宫睿的眼眸似乎转动了一下,嘴角不由得勾起一道很浅的弧度,不知是不是也因为柳姨娘的不知好歹而自嘲着呢。 “你还在袒护着他!”靖王怒喝了一声,道,“你给我闪一边去,今儿不让他长长记性,他这一辈子就毁在你的溺爱之中了!来啊,棍棒快拿来!” “王爷!”柳姨娘见真有侍卫拿了棍棒进来,立即扑在南宫骞的身上,哭喊道,“您要打,便连妾身一起打,反正妾身贱命一条,王爷从未放在心上,且一直为当年的事情后悔着,还不如趁此机会,将妾身打死了干脆!这样您便能心安理得的去求王妃的原谅了!” “你……” - - - 题外话 - - - 新年就这样过了呢!某颜卖萌打滚继续求收!么么哒~ 第三十八章 :有些区别 “父王,父王,你打我吧!尽管打吧!只要父王不再将孩儿一个人关着,派人保护着孩儿,孩儿宁愿被您打残了!娘,娘你快让开!不不不,娘你别走开,你一走开,紫竹的鬼魂便要来找我索命了!不对,娘,你快帮我去灵妙寺求一张保命符来!孩儿不想被紫竹索命了去!” 南宫骞扯着柳姨娘的手,语无伦次的说道,眼睛里盛满了恐惧之色,眼珠子更是滴溜溜的四下张望着,就怕紫竹出现继续找他索命。 “骞儿,你在胡说什么?什么紫竹要来找你索命?你是不是病糊涂啦?”柳姨娘一头雾水的反拉住南宫骞的手,急切的查看他。 “娘,我没有胡说,紫竹真的要来找找我索命!方才,祠堂的门锁就是紫竹的鬼魂打开的!还有,你不信的话,你看看我的喉咙,是不是有被掐过的痕迹? 这都是紫竹那个厉鬼干的,她不甘心我将所有的罪过都让她一个人背,所以,她就化作厉鬼来找我索命来了!娘,我怕!我真的好怕!方才我真的差点就死了! 你快去找人来将她赶出去!哦!不不不,应该给她超度亡魂,给她烧很多很多的纸钱! 娘,娘啊,你快救救儿子,快点去找得道高僧来啊!不然,你儿子的小命就真的不保啦!娘……” 南宫骞越说越恐慌,抓着柳姨娘的手几乎将她的皮肤都掐破了。 “厉鬼索命,一般都是因为被索命的人亏欠了厉鬼,才会被厉鬼记恨,便是宁可错过投胎的机会,也要留在阳间伺机报仇,不知大哥得罪了紫竹哪里,她居然要寻你索命呢?” 幽然的声音从一直默然不语的南宫睿口中吐出,虽未疾声厉色,但一字一字清晰无比,足够让人听出言语中隐藏的意思。 苗采潇张着嘴巴讶然的看着身边的这个俊美无俦的男子,总觉得他这番话,是不是跟她所理解的烂好人有些区别呢? 活脱脱是在暗示靖王,紫竹的事情其实跟南宫骞是有着极大的关系的。 靖王能成为大商王朝唯一的异姓王,享受着皇帝比自己亲手足还要倚重的皇恩,自然不是个愚笨之人。 南宫睿话音刚落,他便参透了其中的关键,手拿棍棒,指着南宫骞厉声问道:“难不成你是故意将那无影药给紫竹……不,是你借了紫竹的手害死了雨儿!” 这个认知,让靖王顿时如被雷劈,惊得失控怒吼了起来:“南宫骞,你这个混账!今儿不用那紫竹化作厉鬼来索命,我在这里便要了你的小命!” “王爷!”眼看着靖王手中的棍棒真的打了下来,柳姨娘不管不顾的扑了过去,抱住了靖王的腿哀求道,“您不能仅凭世子无端的揣测,便这样愿望骞儿啊!” “你放开!”靖王脚下被束缚住,动弹不得,只能怒声喝道。 “王爷,妾身不放!妾身要为骞儿讨回公道!”柳姨娘深知靖王/刚正不阿的性格,此时断定了乔雨的死跟南宫骞有关的话,必定不会放过他的,即便会真的痛下杀手,但这一顿打,儿子必然伤筋动骨。 她哪里舍得让儿子受苦,一脸怒容的紧抱着靖王的大腿不放,转头怨恨的瞪着南宫睿质问道:“世子,骞儿是你大哥,他纵然有时候骄纵了一些,无理取闹了一些,但是他从未有过害人之意,你这般诋毁你亲大哥,意欲何为?” - - - 题外话 - - - 无力……收收呢…… 第三十九章 :乱了心神 南宫睿眉间微微一挑,坦然的迎视着柳姨娘质问的眼神,淡然道:“姨娘误会了,我并未说大哥什么!只是觉得怪力乱神,子虚乌有,而父王向来也最不相信这些胡言乱语,我不过是提醒大哥休要乱了自己心神,当真被心魔所困,传了出去,岂不是要让世人笑话我靖王府么!” “他若不心怀鬼胎,又如何惧怕紫竹的鬼魂前来索命!”靖王怒道,“不然,你倒是给本王解释一下,他方才的话中是什么意思!” “骞儿素来胆子小,这阵子,家中连续出了人命,王爷又非要将骞儿关进祠堂闭门思过,骞儿一定是在祠堂里受了惊吓才会恐慌如此,胡言乱语的!”柳姨娘辩解道,“王爷,骞儿平日里是糊涂了一些,但是他绝对不会有害世子妃之心的呀!他再不懂事,也不会拿南宫与乔家的交情玩笑啊!王爷,恳请您等骞儿情绪稳定一些了再问他详情,不然此时等于是屈打成招,你让妾身与骞儿如何能服!” 柳姨娘这一番话也不无道理,靖王此时的怒火已经稍稍平静了一些,视线有意无意的扫向了南宫睿,不知是不是在等南宫睿的意思。 后者此时低眉敛目,似乎并未看到靖王的表情。 但苗采潇却清楚的看到他隐藏在衣袖中的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嘴角微抿,似乎透着一股无法宣泄的委屈和无奈。 男神般的人物露出这样的表情,顿时让最清楚真相的苗采潇义愤填膺,天生爱打抱不平的正义因子跃然而出。 左右环顾了一下,从南宫骞最直接的视线范围中找到一盏烛火,吹了一口气过去,烛火顿时熄灭。 而此时的南宫骞还处在惊魂未定之时,感觉到自己耳边一阵阴风吹过,然后直视的灯火忽然便熄灭了,他首先想到的便是紫竹的阴魂不散,顿时吓得抱头惊慌大叫道:“紫竹,是我对不起你!不应该利用你,叫你给乔雨下毒,又在事情暴露之后,将责任全部推给你! 我认错了,你就饶了我吧!求求你别杀我!求求你了!爹,娘,你们快救我啊,紫竹她又来了! 乔雨,乔雨,你也别怪我,我不是非要毒杀了你的,若你不是嫁给南宫睿的话,我也不会想要杀了你的! 啊!啊!快走开,你们统统走开,不要过来,不要过来……爹啊,娘啊……快来救我!他们都来了,他们都来找我索命了,你们快来救我……” 苗采潇的一记恐吓,顿时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令得惊惧不已的南宫骞就像是抖筛子一般的将自己犯的错一股脑儿的说了出来。 “骞儿,你在胡说什么呢?快住口!”柳姨娘想要去堵南宫骞的嘴,可是已经迟了。 亲口从儿子的嘴里听到这些,靖王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的变换着,心中对南宫骞的失望已经达到最高。 此时,他反而不再叫嚣着要打死这个孽障了。 将手里的棍棒扔下,靖王目光沉冷的道:“来人,将这孽障关进大牢!明日请乔相定夺!” “王爷!”柳姨娘一声惊呼,双手一软松开靖王,整个人便晕厥了过去。 - - - 题外话 - - - 潇潇威武!睿睿更威武,乃么都不支持一下下么?求收! 第四十章 :你能看得见我 这一折腾,又到天光微亮之时。 随着靖王爷的拂袖而去,南宫睿的嘴角又勾起一道十分清浅的弧度,瞥了杀猪一般吼叫着被护卫带走的南宫骞的背影,又看了一眼地上晕厥过去,并未得到靖王一丝怜悯的柳姨娘,抬脚便往外走去。 苗采潇犹豫了一下,还是跟在了南宫睿的身边,左思右想,怎么就觉得面前的这个男子貌似十分的腹黑呢? 想得太入神,没有留意到前面的人忽然止住了脚步,而且还忽然的转过了身来。 苗采潇便直直的撞进了男子的怀中,那一瞬,她还庆幸着暗想:幸好自己是个鬼魂,直接就穿过这人的身子了。 但是,腰间两侧怎么有着许久不曾体会过的两道暖意紧贴着肌肤的感觉,而且还是那种十分具有真实感的接触?而她整个人都被固定住了,并没有直接穿过南宫睿的身体。 “在发什么呆呢?”沉骏的声音中似乎带着一丝戏谑的语气,低沉而好听,而且,近在耳畔,她都能感觉到微热的气息拂过自己的耳畔,带来一股麻养。 “诶~” 后知后觉的她这才发现自己正被面前的男子抱住了纤腰,她整个人被固定在他的身前,二人之间只余了一个拳头的距离。 “你你你,你能看得见我?”她结结巴巴的问道,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 “你说呢?”他莫测高深的反问道,双手并没有松开的意思。 “你真能看得见我!”这句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了,随即她又疑惑不解,“但是你怎么能看得见我?” “嗯~”他忽然做沉思状道,“这事情说来话长,或许咱们以后可以慢慢细说!” “还以后?”她惊呼。 “对!以后!” “可是……” “没有可是,你既已经出现在靖王府,便只有耐心的等着了!”他霸道的道,“现在,告诉我你的名字!” “诶?” “名字!”他以命令的语气说道。 “你既然能看到我,怎么不知道我的名字?”小小的叛逆心,让她觉得自己委屈了。 丫丫的,她就说这个男人出现的时候,怎么好像是能够看到她一样的,总是有意无意间向着她存在的方向投来一瞥,原来是真的可以看到她啊! “不说,嗯?”他警告的发出一个鼻音。 双手一收,毫无防备的苗采潇顿时整个人与他来了一个亲密无间的接触,二人的身子紧紧的贴合在一起,从他身上传来的人体的温度,毫无保留的全数传递给了她。 “嗄~”她惊呼了一声,后知后觉的这才想要挣扎,“南宫睿,你快放开我啦!” 南宫睿的眼眸中闪过一道兴味,更是毫不保留的揭穿她道:“你不会是这才注意到你方才对我投怀送抱了吧?” “投……投怀送抱!”苗采潇的脸轰到底一下子涨红了起来,双手抵在他前胸,用力的挣扎道,“我才没有呢!你快放开我!” “没有么?那这怎么算?”南宫睿对着二人的姿势努了努嘴。 “这分明是你抱着我,好不好!”苗采潇叫嚣着。 “哦~”他拖着长长的尾音,语气中更带几分戏谑,“原来是我抱着你啊!” 第四十一章 :凭什么听你的 “你……”苗采潇的脸又是一热,因为他着重强调的那个“抱”字。 但还未待她继续反驳,他忽然松开了手,转身便走,同时留下一句话道:“有人来了!你随我去书房吧!” “我凭什么听你的!”没有了束缚,苗采潇顿时飘出好远。 南宫睿也不强迫她,只是转头朝着她的方向丢了个似笑非笑的眼神过来,然后便继续前行。 看得苗采潇心里窜起一阵阵的寒气,想了想,还是先跟过去看看他究竟想要耍什么鬼把戏吧! 反正,现如今,既然她已经知道他是真的能够看得到自己了,那她就注意着点,别再魂不守舍的主动投怀送抱就好了。 额!为毛想到这四个字,她的脸就不争气的泛热了呢? 好吧,这南宫睿当真是十分养眼的小鲜肉类型,放在现代,那绝对是迷倒全人类上至八十岁老妪,下到三四岁女娃的妖孽级女性杀手啊。 她跟着养养眼,解解眼馋,也算是这无聊空寂的游魂岁月一大精神寄托了。 没走多久,便从一个回廊的转角处走来一个圆髻圆脸的侍女,苗采潇记得这是王妃身边的贴身侍女翠绡。 想到之前在王妃后院看到的一幕,又加上南宫睿居然能够看到她的幽灵,苗采潇顿时觉得这王府中的人一个个都神秘得吓人。 “世子!”翠绡恭敬的见礼道,“王妃请您过去一趟!” 南宫睿面无表情的点头,并不回话,便随着翠绡往南月阁而去。 不过,这次就算南宫睿没有以眼神暗示她跟上,苗采潇也主动的跟了过去,因为她实在是太好奇那位王妃了。 可惜的是,同样跟着南宫睿进了那间闷热的房间,但是她想要进纱帐去看看王妃的尊荣,依旧没有成功。 吃了个软瘪的她回过头时,便看见南宫睿似笑非笑的勾着嘴角看着她,似乎是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苗采潇气不过的对他吐舌做了个鬼脸,竟然惹来他一声轻笑。 “睿儿的心情看起来不错啊!”纱帐里,那个细弱的声音也透着几分欢喜说道。 南宫睿嘴角的笑意顿时隐了下去,恭敬但没有丝毫温度的道:“还好!” 纱帐内的人,似乎因为儿子的这番不领情而沉默了片刻,苗采潇甚至还能听见她幽幽的叹息,但她并未继续与南宫睿讨论他情绪的问题,寻了另外的话题,或者也就是她找南宫睿来想要说的最主要的事情。 “你父王虽说今日会请乔相来处置南宫骞,但只要柳氏拿出她的老一套来克制他,关于雨儿的这件事情,最终也将是不了了之,你心里要有数才是!”王妃分析道。 “我知道!”南宫睿平静的道,显然并不觉得这有什么意外的。 “什么?你家老爸居然只是做做样子吗?”反而是苗采潇接受不了的一阵烦躁道,“明明南宫骞自己都承认了罪行,他就算是虎毒不食子,想要包庇,但是也不能就这样不了了之啊,该给的惩罚总还是得给啊!” 南宫睿并未回答她,只是抬眼看着她,深邃的眼眸间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 - - 题外话 - - - 今天去香雪海赏梅!(*^__^*)嘻嘻……求! 第四十二章 :意料之中 这该死的眼神太祸害人了,苗采潇差点就像是被那一汪碧水吸收了一般的沉溺其中不可自拔。 “那个,我只是随便说说,随便说说的,呵呵,呵呵!” 避过南宫睿的眼神,苗采潇决定还是离他远点,保持安全距离比较好。 “你知道便好,有些事情也不用操之过急,善恶到头终有报,他们母子也嚣张不了多久的!”王妃似乎只说了这么几句话便显得力不从心了,喘了几口粗气之后,虚弱的道,“母亲帮不了你什么,你自己一个人在外,小心谨慎些为好!” “好!”南宫睿简单的说了一个字,然后便头也不回,更没有打声招呼便走了出去,好似,在这房间里多呆一刻都忍受不了的样子。 “哎哎哎,你怎么能这么对待你娘亲呢?”好管闲事的苗采潇追着出去道。 南宫睿脚步一顿,看样子是要回头,苗采潇立即飘飞到了一定的高度,就是担心自己又会栽进他怀里,然后还要被他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说她自己投怀送抱。 但他也就只是顿了一顿而已,随即脚下不再停留的继续前行,眸光浮动间看不出他心内所想。 出了南月阁时,天已经是大亮了,不知何时候在外面的文宇迎上前来,边走边汇报道:“世子,王爷上朝回来之后,便将大公子从牢内放了出来!” “这么快!”苗采潇惊讶的低叫了一声,当然,她的话也只有南宫睿听得到。 他不知是在回答她的疑问,还是在跟文宇说,嘴角含讽的道:“这是意料之中事情,没什么好奇怪的!” “可你父亲这也太过分了吧!乔雨可是活生生的一条命啊,就这样被害了,他们怎么能这么心安理得呢?还有那个乔相,乔雨的父亲,难道也就这样不做追究吗?”苗采潇气愤不平的道。 “乔相那边知道吗?”南宫睿问道。 “王爷倒是与乔相爷在下朝之后会了面,说了会儿话的,但是离得远,又是在宫城之中,奴才并未听见他们说了什么!”文宇回答道。 “我看你父亲根本就没提南宫骞的事情,不然失女心痛的乔相怎么会答应就这样便宜了南宫骞那个人渣呢!”苗采潇如此猜测道。 南宫睿默了片刻,道:“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你也打算就这么算了?”苗采潇不服气的问道。 这古代人究竟是怎么回事?人命就这么不值钱吗? “只是,那大公子此番闯下这么大的祸事,也未受到重罚,奴才担心他以后会变本加厉,再加上柳姨娘甚是有手段,怕是以后他们母子更加嚣张!”文宇也露出担心道。 “嗯嗯!一定会的!”苗采潇也连连点头附和着文宇的话。 “他们母子什么时候不嚣张了!”南宫睿却冷笑了一声道。 苗采潇不知靖王府以前的事情,是不能说些什么。 文宇跟着南宫睿也有数年,自然知道靖王府的那些陈年旧事,一时也无言以对了。 - - - 题外话 - - - 春游赏梅爬山,一个字——累啊!亲们,看在某颜这样勤奋的份上,将老奴收了呗!求收求收求收!重要的事情其实想说N遍来着…… 第四十三章 :都是你坏了我的好事 入夜,苗采潇心里不服气,想要再去华清院吓吓南宫骞。 才穿过月洞门,便遇上了满面惊恐与痛苦之色的紫竹,此时的她一手捂着另外一只手臂,虽然看不清尖锐的手指之下是个什么情况,但从她表情不难看出,必定是受了伤了。 而紫竹看到她,更是恨得咬牙切齿,龇牙咧嘴的怒吼道:“都是你坏了我的好事!啊……” “你怎么了?”原本打算夺路而逃的苗采潇见她痛苦的一个跟头栽倒在了地上,心里一软,便停留了下来,担心的问道。 “滚!”紫竹却不理会她的好心,怒斥着她,不知是不是过于痛苦,她的脸越发显得狰狞恐怖。 “你到底怎么啦?”虽然她是恶鬼,但苗采潇还是出于道义,没有弃她不顾。 再加上昨晚知道紫竹并不能伤害到自己,她的胆子也就大了一些,凑近了她。 这一看,却是惊吓道:“啊!你的手臂消失了!” 可不是消失吗? 紫竹捂着的手臂,在忽隐忽现了片刻之后,此时竟完全的呈透明状态,根本就看不到原本手臂的轮廓了。 至于另一只原本捂着受伤的手臂的手,此时也呈现若隐若现的状态,好似随时都要消失一般。 “啊~”被苗采潇提醒,紫竹低头一看,更是撕心裂肺的痛叫了一声,周围的空气顿时因为她的狰狞痛苦而显得鬼气森森。 “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华清院中,传来了下人的对话声。 “没有!只是,这天气怎么忽然一下子变冷了许多?” “是啊!我也觉得冷气森森!” “你们说,会不会真像大公子所说的,家中有鬼啊?” “你胡说什么呢?王爷最是不相信这些的了!咱们今儿在大公子的屋子周围都洒满了狗血的事情,明儿要是传到王爷的耳中,那咱们便都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对对对!王爷最不信这些怪力乱神之说了,都不要胡说,免得传了出去,受到责罚的又是咱们这些下人呢……” “狗血?你是碰到了狗血才会变成这样的?”苗采潇问。 貌似看过传说,妖怪之类的最怕狗血,被喷到狗血的话,妖术一般都会失灵,难道鬼魂也会吗? “他们在狗血之中下了符咒!”紫竹咬牙愤恨的说道,此时,狰狞的脸上眼珠子因为极度的痛苦而暴突了起来,好似两只白色灯笼,看得苗采潇忍不住瑟缩了一下,情不自禁的往后退了几步。 后来,终觉这样似乎有点伤了紫竹的心,立即打住,问道:“那我能怎么帮你?” “你要帮我?”紫竹露出不可思议之色,暴突的眼珠子收敛了些许。 “那个,我其实也是站在你这一边,觉得那个人渣罪该万死的,只是,认为你没有必要为了那样一个人渣而给自己再增添罪恶,才不建议你用自己的方式找南宫骞报复!所以,若是有我能帮得上的忙,你尽管说,我一定会帮你的!” 第四十四章 :魂飞魄散 “呵呵呵!看不出你还是一个烂好人呢!”紫竹收起了青面獠牙的厉鬼模样,恢复到生前的样子,还算俏丽但十分苍白没有半点血色的脸上露出一抹苦笑道,“但是,已经晚了,在我决定化作厉鬼逃避鬼差的抓捕之时,便注定我不能再以正常的灵魂进入地府,经受脱胎换骨,转世投胎了!” “你如今知错能改,而且,也并没有真正的伤害到南宫骞,说不定你好好的去跟阎王爷自首,告知他一切的委屈,他老人家就会原谅你呢!” “真不知你如何在这靖王府中出现,又不曾被鬼差发觉带走,且还能保持这乐观的一面的!”紫竹忽然看着她感慨道,“只是,我与你毕竟是不同的。原本就是罪有应得之人,入了地府,也必定要受刀山火海,千刀万剐之刑!现如今,又中了符咒,便是要魂飞魄散,再也聚不成魂魄了!” 说话间,紫竹又痛苦得几乎在地上打滚,方才若隐若现的手已经跟手臂一般完全消失。 然后,整个身子也呈现了半透明的状态。 她咬着牙,挤出最后一丝力气,对苗采潇道:“我求你一件事情!” “什么事,你只管说,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帮你!”苗采潇有些难受的看着她,诚恳的道。 “待那南宫骞受到报应之时,你一定要将这个好消息告诉我!”她咬牙道。 “好!可是我上哪里找你?” 魂飞魄散的话,还能留存于世吗? 苗采潇有些悲切的想着。 瞬间有种兔死狐悲的感受。 自己若是没有一个奇怪的升级系统,可以做任务升级的话,在她没能附身在乔雨的那一瞬间,是不是也注定了会在异世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不!就算是有个劳什子的系统在身边,但是就鬼丸那三拳打不出闷屁的德性,她也不能高枕无忧,觉得一切都能安好啊! 她的未来,同样是危机四伏的感觉。 “我的尸体被抛在了乱葬岗之上,如今肉身已然被野狗吞食了去,只剩一副骨架!但却是极好找的,我的骨架臀骨部位被杖责留下了断裂,你只要找到骨架,给我烧一炷香,将写着南宫骞事情的纸张也化了灰就好!” “好!我会的!”苗采潇悲伤的点头答应。 她知道,紫竹要的只是一声慰藉,魂飞魄散之后,她的魂魄已经不存在,又哪里还能看到化成灰烬的言告呢! “我虽不知你为何出现在这里,但是我大约也能猜到你离不开这里,以后你在这府中,最要当心的便是南宫骞母子,他们的心当真是要比蛇蝎还狠毒的!就是王妃……啊……” 紫竹似乎是想要将自己知道的事情都告诉苗采潇,奈何,符咒却在此时发作。 她撕心裂肺的哀叫了一声,话还未说完,便整个人消失在了空气里。 “紫竹!”苗采潇在夜色中胡乱的挥了几下手,想要将她拉住,但触摸到的就只是冰冷的空气。 - - - 题外话 - - - 戚戚~ 第四十五章 :你还是不是男人 因为紫竹的事情,苗采潇的心情一直处于低迷的状态,以至于都没有心情去试探南宫骞房屋周围的狗血,对自己是不是也同样有效,只傻愣愣的坐在南宫睿书房的屋檐上,支着脑袋垂着双腿,漫无目的的看着远方天空发呆。 南宫睿从书本之中抬起头来,随时都能看到她那双无意识晃动的双腿。 她因为是魂魄的存在,因此,只着一身纯白单薄的纱裙,裙裾随着双腿的摆动,露出赤着的未穿鞋袜的双足。 她的足生的十分的好看,不是时下贵女千金们刻意追求三寸金莲而从小捆绑的那种畸形的小巧,而是天生的纤细娇小,目测过去,不到他手掌的长度。 白皙如玉,光洁如瓷,裙裾翻飞时露出的玉足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出莹润的光芒。 南宫睿放下手里的书,起身走出书房,然后抬头看着屋檐上的她,道:“你下来!” 苗采潇低头,直接了当的摇头拒绝:“不要!” 现在知道他是看得到自己的,苗采潇才不愿意下去随时被他抓住呢。 呃呃,好吧,其实养眼的他并不那么讨人厌啦,只是她十分的不服气,这家伙,明明能够看得到她,却每次似有若无的甩了一记眼神过来之后,便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着实让人有些火大。 而且,她虽然有些小迷糊,外加有些二,但是她可不笨,联系了前后所有发生的事情之后,十分肯定这家伙十有八.九利用了自己。 她才不要跟一个腹黑的古人打交道呢。 “你确定不下来?”南宫睿目露警告的问道。 “不下!”她无比坚决,还做了个鬼脸,“有本事你上来抓……啊……南宫睿,你怎么上来的?” 她话音还未落,就被忽然出现在自己身边的南宫睿给吓得一声尖叫,身子一个重心不稳,就朝着地上栽去。 而还未待她反应过来,便觉腰间与肩部一暖,一双大手准确无误的托住了她的身子,耳边的风声也戛然而止。 苗采潇睁眼一看,自己妥妥的被南宫睿打横一个公主抱,轻盈的抱在了怀中。 四目相对,她似乎看到了他眼神中流转的一道异样波光,小心肝无缘由的狂跳了数下。 “没见过你这么笨的小鬼!” 但是,她狂野的心跳很快就被这煞风景的低嘲给抑制住了,气得她抡起拳头就对着他的胸口一阵猛捶,怒道:“你才笨!你们全家都笨!” “啧啧!还是个记仇的小鬼!”南宫骞嘴角一抽,双手也同时一松。 苗采潇毫无准备,一屁股便落了地。 幸好她是鬼魂,暂时不通五感,不然铁定要痛死了。 饶是一点痛觉都没有,但人忽然着地,还是吓了她一跳,本能的捂着小翘臀,瞪着南宫睿吼道:“南宫睿,你还是不是男人,怎么这样对待一个弱女子?” 闻言,南宫睿双手环胸,嘴角微勾,居高临下的垂眸看着她,透着一丝不怀好意道:“我是不是男人,你是不是想要验证一下?” 第四十六章 :感觉你在生气 “干嘛要我验证?”苗采潇一时没反应过来,但当他忽然俯下身子,一把抓住她的手时,她才后知后觉的一阵心跳加速,用力的甩掉他的手,速度极快的从地上快速飘起,然后恼羞成怒道,“南宫睿,你个大色.狼!” “我是人,不是狼!”南宫睿嘴角噙笑,笑得十分的不怀好意的看着飘在一定高度的苗采潇。 “你是人类中的大败类,属狼的!”远离他一定的安全距离之后,苗采潇才觉得危机解除。 只是,她不是一只没有五感的小鬼吗?为毛心跳这样快速,而且,面红耳热的,仿佛周围的空气中都显得燠热了起来。 还有,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微微扬起的头,如天神隽刻的五官更显立体,长眉入鬓,薄唇微抿,说不出的迷人。 特别是那深邃的眼眸,原本就十分的勾人心魄,此时因为对着阳光,半眯成了一弯月牙,某种光彩流转,绝对桃花啊! “砰砰砰!砰砰砰!” 心跳好像随时都要从心口蹦出来一般,她眼里除了他,再也看不到其余的东西了。 就在四目相对间,她高高在上的身子正不自觉的往下飘时,一道煞风景的声音传了过来:“世子爷,您在看什么呢?” “吼……”苗采潇瞬间回神,才发现自己的手差点就要碰触到南宫睿的脸。 而她因为受惊,逃得很快,以致没有看到南宫睿眼中闪过的一道光芒。 “何事?”南宫睿收回视线,转身看向打搅了好事的文宇。 “王爷请您亲自去相府接乔二小姐!”文宇只觉得主子的眼神中射出森森寒气,吓得不敢再看主子的眼睛,立即垂下了头。 要他说,他也觉得世子爷不适合去相府亲自接乔家二小姐,这不是向世人摆明了南宫家与乔家的意图吗? 世子妃新丧,还未除服,就要给世子爷续弦,这要传了出去,指不定世人怎么编排世子爷无情无义呢。 苗采潇这一刻的心也不由冷了下来,满心的不是滋味:是呢!靖王爷与乔相可是商议好了,要让乔家二小姐先打着来靖王府祭奠姐姐的旗号,实则是来王府与南宫睿培养感情来了! 不由的想到那个一脸眷恋的看着南宫睿的女子,看她被毒害致死,依旧温柔娴静的样子,便知道她生前必定十分的温婉贤淑。 南宫睿会怎么做呢? 要她说,应该一口回绝,正好以妻子新丧为由,这个借口此时不找,以后就更不好找了! 但南宫睿显然让她失望了,他几乎连半点犹豫都没有的道:“知道了!叫人备车去吧!” “是!”文宇应声离去。 苗采潇立即鄙夷的嘲讽道:“男人果然没有一个是好东西,都是见色起意,下半身思考的雄性动物!” “感觉你在生气?为何?”南宫睿忽然转头看她,一脸似笑非笑。 “谁生气啦!为你这种人可不值得!”苗采潇嘴硬的顶嘴道。 “哦?那你这副表情是为哪般?” - - - 题外话 - - - 家里有事!心烦…… 第四十七章 :乔雨之妹 南宫睿还是将乔雨之妹乔珞接进了王府。 乔瑛,人如其名,如美玉般光彩夺人。 红唇琼鼻,黛眉雪肤,美目盼兮,巧笑倩兮,性格看起来也要比乔雨开朗活泼许多。 而且,她似乎一点儿都不怕生,进了靖王府,先去拜见靖王时,丝毫不拘束的侃侃而谈道:“南宫伯父还请见谅,姐姐去世之时,瑛儿正在秦西外祖家,路途遥远,以致未能第一时候赶回京城给姐姐奔丧!” “你的事情,你父亲早就与伯父说过了,也正是体谅你思姐情切,你父与我商议了之后,便接你来府中小住。南宫与乔家本也是世家交好,又有雨儿与睿儿的一片情谊,你只需将南宫家当做自己家一般随意便可了!”靖王和善可亲的道。 一旁听着的苗采潇不以为然的在南宫睿耳边道:“我怎么感觉这个乔瑛并不知道你们两家的打算,这是送羊入虎口了?” 想了想,她还得出这样一个结论:“而且你父亲十分的老奸巨猾!” 南宫睿淡淡的瞄了她一眼,当然不能与她对话,自然无从辩解,只能听她说了。 这厢,乔瑛立即客气有礼的起身行礼道:“多谢伯父体恤,瑛儿一定会住的开心的!” “别这么多的礼数,都是一家人,无须客气!”靖王显然比较满意,看着乔瑛的眼神十分的赞赏。 “谢谢伯父!”乔瑛巧笑倩兮的说道,目光在南宫睿的脸上扫过,微微露出一丝赧然,又道,“瑛儿也许久不曾见过伯母了,依稀记得年幼时,伯母最是疼爱我与姐姐。听爹爹说,伯母近日身体好了许多,不知姐夫是否能陪瑛儿前去给伯母请个安!” 乔瑛这样一说,原本还以为她是个不谙世事的的小姑娘的苗采潇顿时觉得自己看走眼了,忍不住道:“切,看来你们古人小小年纪,都是一肚子的算计啊!这乔瑛,绝对要比乔雨厉害多了!” 南宫睿似笑非笑的瞥了她一眼,但因为苗采潇是在他与乔珞之间漂浮着的,因此,他这一眼,对于看不到苗采潇的靖王与乔瑛来说,只当是他看了乔瑛一眼呢! 小姑娘大约是情犊初开,或者早已经知道自己来到王府的目的,被南宫睿瞥了一眼,竟然娇羞无比的红了脸颊,不敢再看南宫睿而低下了头去。 靖王爷自然是乐见其成的,笑着捋了一把胡子道:“你伯母身子还不大好,瑛儿今儿便不用去请安了,来日方长,待她可以出来走动时,你再去拜见她也不迟!你近日才返回京城,想必一路上舟车劳顿,也是累了,便先让睿儿带你去你的院子休息吧!” “是!那瑛儿便听伯父的!”乔瑛立即乖巧的应道。 “切,我看她刚才说要去给你娘请安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就是想要你陪她去她房间呢!”苗采潇以着自己并未曾发觉的酸不溜丢的语气说道。 当然,南宫睿不可能在外人面前回应她什么,而是听了靖王爷的命令,起身领着乔瑛出了外院正厅。 - - - 题外话 - - - 求收~ 第四十八章 :你干嘛? “王妃,乔瑛住进了流彩阁的东厢房!”翠绡禀告道。 “那乔震天也真是个极有意思的人,长嫡女尸骨未寒,他便真又将嫡次女送了来,真不知他打得什么主意!”王妃细弱的声音从纱帐中透出来,平添几分幽远的意境。 “他自是看中了咱们世子爷年轻有为,在京城皇亲贵胄,重臣豪门之中最是具有影响力,又深得皇上喜爱,才不想断了与王府的维系。”翠绡露出鄙夷之色道。 “他身为当朝相爷,为百官之首,怕是不需要咱们王府再锦上添花了吧!”王妃道。 “那王妃的意思,难不成乔相知道……” “这个暂且不好说,睿儿心思又深沉,便是与我都不亲近,也无法从他那里知道些什么,我现如今还不能出这南月阁,外面的事情,以及世子那边,你多留意着点,但凡有个风吹草动的,你便素来禀告与我!”王妃一连串说了这许多之后,便又显得乏力的很,声音渐弱。 “是!奴婢知道了!” —— 流彩阁便是乔雨身前住的院子,与南宫睿所住疏默轩的仅隔了中间的一个小花园。 将乔瑛安排在此处,明面上是为了让这对已然天人永隔的姐妹亲近,令乔瑛有个念想。 但明眼人都能看出,这不过是给南宫睿与乔瑛制造多多碰面的机会而已。 乔瑛先去了乔雨生前所住的主卧,一进去便红了眼眶,哽咽的小声啜泣道:“我与姐姐因为一母同胞,感情最是要好,却没想到,我不过去外祖家住了些日子,回来便与姐姐天人永隔,当真是物是人非!” 南宫睿只听着,并未劝解。 乔瑛的贴身侍女偷偷看了一眼南宫睿,见他表情淡然,薄唇微抿,看不懂他是什么样的心情,但直觉认为这位大姑爷必然不会出声劝慰自家小姐,便扶着乔瑛劝慰道:“小姐,是大小姐福薄,您节哀!” 苗采潇飘到南宫睿的身边,纳闷的道:“人家小姑娘哭得梨花带雨,好不楚楚可怜的,你怎么连句劝解的话也不说?” 心中还十分的不以为然:这家伙,果然如他的面相一般,薄情得很! 南宫睿回瞥了她一眼,嘴角勾了一下便又恢复如常,依旧跟闷葫芦似的一句话不说。 苗采潇自觉没趣,正准备从他身边飘走,手腕上忽然一暖,便被他给拽住了。 “你干嘛?”苗采潇蓦地回头瞪他。 但他好整以暇的不露声色,除了紧紧拽着他的手腕之外,没有任何表情,也再没有其他动作。 “你快放开!”苗采潇想要挣脱,奈何他手上的力气极大,她甩来甩去,他的手都保持着微握的姿势,半分不动。 这家伙,是笃定不会有人看得到她,才这样明目张胆的吧! 脸皮也足够厚的,在有可能是未来续弦的面前,与别的女子卿卿我我,也太不像话了! 唉!好吧,谁叫除了他之外,别人都看不到她呢,她好像只能默默的被他欺负了。 第四十九章 :她明明是只鬼 乔瑛大约是没料到南宫睿至始至终都不曾上前来劝慰一句,哭了一会儿之后,便在侍女的劝说下收住了眼泪, 然后轻拭着眼角,将残存的眼泪拭去,再回头赧然的垂眸道:“让世子见笑了!瑛儿实在是一时不可控,才失礼了!” “姐妹情深乃人之常情,二小姐不必介怀!”南宫睿说道,握住苗采潇的手依旧没有半分松懈,“二小姐,流彩阁现如今留下的下人都是伺候过雨儿的,你有什么需要便只管与他们说便是了!那若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前面还有些事情要先去处理,便先告辞了!” 乔瑛见他居然就要走,明显的呆愣了一下,但初来乍到的,她也不能展露本性,霸占着南宫睿不肯放。 而且,她心里也告知自己:来日方长,只要她住稳了靖王府,那便有的是机会与之相见。 “世子慢走!”心念一转,乔瑛便施礼相送。 南宫睿微微颔首,便拽着苗采潇大步离去。 一路走出流彩阁,来到两个院落中间的小花园,苗采潇忍不住再次挣扎道:“喂,南宫睿,你现在总可以放开我了吧!” “名字!”南宫睿脚下未停,手下也未松,言简意赅的抛出两个字。 “诶?”苗采潇却是呆愣了一下,这神转折是什么情况? “你的名字!”南宫睿侧头看了她一眼,多加了两个字。 额~ “我还道你连鬼魂都能看得到,那必定是无事不知,无事不晓呢,原来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啊!哼!我偏不告诉你!”苗采潇得意洋洋的拿乔。 “不说?嗯?”南宫睿却是轻飘飘一个眼神斜了过来。 苗采潇只觉得头皮微微一麻,警惕的瞪着他:“你想干嘛?” “你觉得我会做什么?”南宫睿薄唇微勾,带着一丝不怀好意的笑意。 “南、南宫睿,我可警告你,我可是一只鬼,你要是惹了我不高兴,我可不会对你手下留情的!” “你想怎么对我手下不留情?”他的笑容带了几分邪肆,视线牢牢锁着她,“这样?” 说话间,有门被轻微带上的声音,然后,南宫睿的手从她的手腕滑落,改而揽住了她的纤腰。 热烫的掌心带着强烈的热度,几乎要烧灼了她的肌肤。 “你你你,你快放开我啦!”后知后觉的她这才发现他们已经进了他的书房。 她虽然能够随时穿过墙壁、门扉,但是,此时却被他牢牢的压在门上,不但动弹不了分毫,而且,也似乎无法用穿透门扉来逃跑。 这是怎么回事啊? 她明明是只鬼,为毛被个人类吃的死死的呢? “名字!不说便不放!”他的气息喷洒在她的面颊上,酥酥麻麻痒痒的,好似带着魔力一般,居然让她头晕眼花,就快要浑身无力了。 “我偏……”她倔强的保持最后一份还未被沉溺的理智,想要奋力反抗。 “嗯?”他却简单的一个鼻音,再加越发靠近的俊颜,瞬间夺走她所有的神思,双眼就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牢牢的沉溺在他深邃的眼神之中…… 第五十章 :不是你书童 虽说南宫睿嘴唇偏薄,看上去是个薄情之人,但苗采潇几日观察下来,发觉他或许并不如外表看起来的那样薄情。 至少眼下看来是如此的。 自从紫竹被下了符咒的狗血染到,魂飞魄散之后,苗采潇也没敢随便去南宫骞的院子里自找晦气,这些日子便总是跟在南宫睿的身边。 发觉他晚上要么在书房中彻夜看书,要么便是直接在自己的卧房入睡,从不曾去过另外两个妾侍的房间中过夜。 当然,也没见他叫她们过来伺候。 不管他是真心处于对乔雨新丧的节制,还是其他的,这一点至少让人感觉到他还是对亡妻有些情谊的。 也足以让苗采潇稍稍有些改观! 如果,他对自己的态度不是这样恶劣的话…… “苗采潇,快过来帮我磨墨!”某人正准备写些什么,头也不抬的就以命令的语气说道。 “不干!我又不是你的书童!”以防万一被他抓住,苗采潇一边坚定拒绝,一边飘到了房梁之上。 “确定?”他眼眸微抬,又是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但深邃的眼睛里闪过的光芒却让人不敢小觑。 “确定以及肯定!”苗采潇全神戒备。 她知道他会轻功,而且还绝对是那种不输于她这个鬼魂飘动的出神入化的轻功,因此不敢掉以轻心。 南宫睿勾唇一笑,深邃的眼眸瞬间又弯成了月牙般的桃花眼状,手中的书本往桌面一放,人便站了起来。 苗采潇立即警觉的做好了随时穿过屋顶逃跑的准备。 但她的身子才从房梁上飘起,便觉身前忽然有一股强大的吸引力,将她整个人往下拖拽而去。 “啊!南宫睿,你对我做了什么?”她一边惊叫一边质问。 “我哪里需要对你做什么!”他的声音近在她耳畔,双手又自动自发的揽住了她不盈一握的腰肢,并得了便宜还卖乖的道,“是你自己要投怀送抱的!” “鬼才对你投怀送抱!” “嗯!的确是只小鬼!”他笑得戏谑,桃花眼散发着迷人的神采,双手也拢得更紧了一些。 “我……”苗采潇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 这该死的口头禅!她可不就是只小鬼吗! 这就叫不作死不会死! “好啦,好啦,我帮你磨墨,帮你磨墨,你快放开我!” 他知不知道,一直这样戏弄她的话,她有一日万一当真了可怎么办? 而他,断断是不可能跟一个小鬼产生真正的交集的。 因此,即便这几日,他逮到了机会便戏弄她,她也丝毫不敢当真,就怕最后伤的体无完肤的会是自己。 她虽然有点小二,有点小傻缺,但是她贵在十分有自知之明。 腰间一松,但热意还残存在原不该有感觉的皮肤之上,这让她有少许的羞涩,又伴着莫名的失落,趁着他松手时,快速的推了他一把,与他保持一定的安全距离,低着头去拿墨块,不敢再看他时而深邃不可测,时而又桃花泛滥的眼眸。 第五十一章 :你想多了 南宫睿低眸看了一眼双手,半挑眉头,绝对能让人恨之入骨的卖乖道:“早乖乖听话不就好了!” 苗采潇冲他龇牙,手里磨得飞快,墨汁都溅了许多出来,桌面上,书本上,以及平铺在书案上的白纸上都是点点块块的墨汁。 看到他眉头微蹙,她便有报复后的快乐感觉,越发恶作剧了出来。 南宫睿忍不住摇头道:“小孩心性!” “你才小孩子呢!”苗采潇回嘴,但很快发现,自己这样做可不是幼稚的小孩子心性吗? 顿时蔫了下来,撇了撇嘴,避过他的眼神道:“对不起!不过,别指望我帮你搞卫生,只会越搞越乱!” “搞卫生?”显然是听到一个新名词,南宫睿挑眉好奇的看着她。 她一头长发如瀑如墨,不知是不是因为身为鬼魂之故,她除了喜欢光脚不穿鞋之外,也从未打理过头发,总是长发翩然,随意披散。 “就是擦桌子,拖地,打扫!”她解释了一下,坚决的表态,“我可告诉你,我这些一样都不会做!” 当然不是不会做,而是懒得不愿意做。 她都悲催的穿过来做了一只鬼,还要被人奴役搞卫生的话,也太没天理没人道了吧! 南宫睿愣了一下,总算是真正的展眉笑开了:“放心,这些自有下人会做,不用劳你大驾!” 这妖孽,冷着一张脸的时候,一脸高傲冷峻,看得人心头小鹿直蹦跶。但这一笑,更是倾国倾城的美腻了!心头小鹿不是蹦跶,而是狂跳不止了。 这老天果然是没有天理的,一个男人长这么妖孽、这么漂亮是要闹哪样?岂不是要让像她这种只能算是小清新的妹子无地自容了! 苗采潇表示十分嫌弃的丢了个白眼过去:“笑什么笑,牙齿白,做广告啊!” “你不是洪阳大陆的人氏吧!”他笑意未减,忽然以着肯定的语气道。 “唉~”苗采潇顿时一声长叹,象征性的抬手擦了擦眼角,撇嘴一脸委屈的道,“不提这个,说多了都是泪啊!” “噗~”南宫睿却十分不给面子的难得噗笑了一声。 “有什么好笑的,看到别人吃苦受罪的来到一个不熟悉的地方,你不同情,反而还嘲笑,你还有没有一点人类的同情心啊!” “不是人,是鬼!”他居然还给强调了一声。 “……”苗采潇直接哑火,但看到他忽然伸过来的手,顿时往后一飘,躲了过去,警惕的问道,“你又要做什么?” “我是建议你找面镜子照照你自己的脸!” “有什么好照的!”苗采潇顿觉不公平的瞪着他那张人神共愤的脸,破有自知之明的道,“我知道我长得十分的平凡,不漂亮,也不性.感,更没有突出的优点,还有点小迷糊,容易心软上当受骗,你也不用叫我照镜子让我自讨没趣吧!” 她平凡吗? 南宫睿不置可否,只是,闪动的深邃眼眸中有种别人轻易察觉不了的波光流转。 “你想多了……” 第五十二章 :我一个人类能对一只鬼干嘛呢 她果然是想多了! 当苗采潇感觉到他笑得十分扎眼,心中感觉异样的便飘了出去,来到小花园的一个小池塘边,低头对着水面一照,整个人差点栽进水里。 “卧槽,穿成一只鬼就已经很悲催,居然还是一只麻子鬼,而且,眼角边还有一块超大的黑色胎记,丑的一逼一逼的!这还有天理没有啊?” 因为没有实体,她也自认鬼魂是照不出自己的影子的,因此,来到这里之后,她一次都未照镜子看看自己的尊荣,哪里知道这一看,几乎把三魂六魄给吓掉一大半。 跟着后面出来的南宫睿倒是被她这一声自语给逗笑了,道:“的确很丑!” “你才丑呢!你一家都是丑八怪!”自己可以嫌弃自己丑,但是别人不行,特别是从这个长得人神共愤的妖孽男口中说出来,还真是大伤人心,苗采潇狠狠的甩了个眼刀子过去。 南宫睿并不恼,人家有足够的自信,不怕人抹黑。 “站着别动!”他说着,从袖兜里取出一方帕子,俯下身将帕子浸湿了水,拧干后抬手。 “你干嘛?”苗采潇闪躲了开去,一脸戒备。 好像自从她知道南宫睿能够看见自己之后,她最多说的一句话就是:你干嘛了! 南宫睿失笑道:“光天化日的,我一个人类能对一只鬼干嘛呢?” “谁知道!”她嘴硬的回了一句。 其实她真是不用怕他的不是吗?她可是一只鬼啊! 但貌似,她就是应验了那句话俗话:鬼怕人七分! “乖乖别动就好!”偏生,他就喜欢逗她,喜欢看她明明一脸戒备害怕的样子,却还嘴硬不肯服输,就像是一只被人惹毛了的小猫,胆小得龇牙咧嘴,却还要弓起身子恐吓对方。 “你有话说话,别动手动脚的!”室外空间大,苗采潇飘来飘去的就是不让他碰到自己。 “你确定一直这样不安分?”他抬着手不动了,深邃的眼眸浮现出笑意,“我是不介意你这样娱乐于我!” “谁供你娱乐啦!”她不服气的叫嚣,但这娱乐二字从自己的嘴里说出来,怎么有些不对味呢? 特别是看到南宫睿嘴角那越发加深的笑意,她的脸莫名的又热烫了起来。 这个人绝对跟自己八字不合,犯冲! “你又想多了!”在她快要扛不住而恼羞成怒之前,南宫睿停止了逗弄,露出一个很无辜的表情道,“我只是想要帮你把一脸的墨汁给擦掉而已!” “哈啊?” “墨汁!”他十分好心的重复了一边,表情说有多无辜就有多无辜。 “南宫睿!”苗采潇涨红了脸大叫一声。 他却气定神闲的轻语道:“我在!” 苗采潇一股气就这样被他轻飘飘的一句“我在”而堵在了心口,想要发飙,也没给名头发,只能气呼呼的一把抢过他手里的绢帕,自己在脸上一阵乱抹。 “轻些,小心擦破了皮!”他还讨好的关切了一句。 得到的就是一双大白眼。 南宫睿忍俊不住轻笑出声,正要说什么,小园子的一头传来女子说话的声音…… 第五十三章 :妾侍 迎面走来的是两主两仆,赫然还有一人是苗采潇认识的! 虽然那晚,她不着寸缕,但是那张快乐到极致时*的脸而是让人印象深刻至极啊! 当然,最让她记忆深刻的便是她被自己吓到,惊慌失措的连衣服都来不及穿而跑出去的场面,那可真是太养眼了。 没错,这其中一个此时穿戴得花枝招展的正是那夜被她撞见与南宫骞苟且的南宫睿的一个妾侍,她后来打听了一下,貌似叫做秦可蕴,名字倒是好听得很,看着也是一副正经不过的样子,却没想到暗地里却是那样的放làng形骸。 苗采潇忽然有了恶作剧的念头,一边甩着手里的绢帕,一边威胁道:“南宫睿,你说,我要是在她们面前拿着这方绢帕到处飘,你的爱妾们,会不会被吓得昏死过去?” “嗯~”南宫睿抚着下巴做沉思状,停顿了片刻,道,“你可以试试,我也正想要看看她们的第一反应会是如何的!” “……”苗采潇斜眉冷对,“南宫睿,你还是不是男人啊,她们可是你的妾侍,万一被吓出个好歹来,你就一点都不心疼?” “关于我是不是男人这一点,我好似说过,你可以亲自验证!”他戏谑的道,眼眸中闪过一道邪肆的光芒。 “你……”苗采潇的脸又不争气的红了起来,“南宫睿,听话听重点,你满脑子都是些什么龌龊思想!” “我想,对于男人来说,重点还是在我是不是男人这个话题上!”他一脸认真的道。 苗采潇直接无语,也没心情恶作剧了,将帕子往他手上一扔,干脆直接蹲在池塘边掬水洗脸。 洗完脸,秦可蕴与王潋潋已然走近前来,褔身施礼:“妾身见过世子!” 那秦可蕴还风情万种的对着南宫睿抛了个媚眼,看得苗采潇忍不住打了个恶心,浑身寒毛直竖,冒起一大堆的鸡皮疙瘩。 这女人要是没节操了,还真是低级到完全没下限的。 她忍不住要为南宫睿悲哀了一把,他一定想不到自己的大哥和小妾给他戴了绿帽子了吧! 南宫睿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却没有再像跟她单独在一起时一般面色轻松,恢复到人前高冷的姿态,微微颔首,淡淡的道:“免礼!” “谢世子!”二人敛了礼。 秦可蕴说道:“世子,妾身们听说乔二小姐住了进来,按照礼节,咱们应该是要去拜访她一下的,只是担心乔二小姐怕生,因此不敢莽撞,特来请示世子!” 苗采潇闻言暗暗咋舌,这些古代女子生活在一方小天地中,看着不闻百事,却不知敏锐度极高呢! 不说秦可蕴会演戏,看不出脸上的表情,但就看那个看起来明显胆小懦弱一些的王潋潋,那闪烁的眼神,和不自觉偷看南宫睿反应的畏畏缩缩的模样,可不证明了她们哪里是要去打招呼,说不定是要去找麻烦的呢。 “乔二小姐只是客人,前来做客,你们不见也无妨!”南宫睿言简意赅的直接回绝。 - - - 题外话 - - - 二月二龙抬头,祝亲们阅读愉快! 第五十四章 :闲言碎语 秦可蕴的眼中明显的闪过错愕和妒忌,但面色如常,道:“既然世子这般说了,那妾身们便不去打扰二小姐了!” “嗯!”南宫睿丢了个简单的鼻音,转身便走,显然是不愿意跟她们再多说废话了。 苗采潇再次咋舌,忍不住自语道:“还真是个薄情的男人,人家巴巴的过来征求意见,焉知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呢!” “世子!”果然,秦可蕴诧然过后,立即出声叫住南宫睿。 “何事?”南宫睿转身,却不是看向自己的两个妾侍,而是看着苗采潇的方向。 虽然他没有说什么话,但是苗采潇爷不知怎么的,就能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他想要表达的意思:看戏看够了? 她正待扮个鬼脸揶揄一下他,秦可蕴却误以为南宫睿正在看她,立即妩媚一笑道:“世子,妾身与潋妹妹知晓世子因为世子妃之事,心中至今不曾介怀,因此,今日我们姐妹二人亲自下厨做了一些清爽可口的小菜,略备薄酒,还请世子爷前去小酌一杯,散散心!” 这哪是请人去喝酒,分明红果果的写满了暗示:世子爷,世子妃已经去世一个多月了,你可以解除禁制,去我们房里过夜啦! “哎!南宫睿,美人们都开口邀约了,你还不快去!”苗采潇酸溜溜的道。 也不怪人家女子要主动了,首先,她们可是南宫睿名正言顺的侍妾,进靖王府就是给南宫睿侍寝来了。 其次,南宫睿长得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便是走到大街上,也必定少不了那投怀送抱的女子,她们占了天时地利,不用也是浪费的。 再三,那秦可蕴一看就是最近欲.求不满,为了私欲,主动点也无可厚非。 南宫睿斜了半飘在空中的苗采潇一眼,但在秦、王二人的眼中,却是露出不耐的一个斜视。 王潋潋明显的瑟缩了一下,脚下也不自禁的往后退了一步,显然是想要撇清自己。 秦可蕴心中虽然也没底,但她仍抱着一线希望,展露出最风情万种的一面,殷切的看着他。 南宫睿收回视线,面露诡异的面色道:“听说,最近从大哥的的院子里传出来一些闲言碎语,说是夜间时常会有一些古怪的动静在作怪,我在想,不知是不是雨儿的冤魂不肯散去……” “啊~”王潋潋胆小,顿时吓得尖叫了一声,脚下还要往后退。 秦可蕴不知是不是想到了那个被半途破坏的夜晚,脸色也惨白了起来,但她显然要比王潋潋能忍。 一把拉住后退的王潋潋,她挤出一丝笑容勉强的道:“世子,那不过是些怪力乱神,子虚乌有的事情,您可不能拿来吓唬我与潋妹妹!潋妹妹胆小,禁不得吓。” “你胆子倒的确是大一些,就是不知道,那些孤魂野鬼,是喜欢吓唬胆小的呢,还是胆大的!”南宫睿说话时,视线又转向了苗采潇。 “卧槽,不会吧,你是想要让我吓唬她们?”苗采潇猜测道。 第五十五章 :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南宫睿眨了眨眼睛,嘴角勾出一个狡黠的弧度。 “世子,这玩笑一点儿都不好笑!”秦可蕴大着胆子道。 但她的视线已经四下游移不定,声音也微颤。 那夜,在南宫骞的房中,她正酣畅淋漓的享受着欢yu之时,那忽明忽灭的烛火可是差点将她的心神都要吓得奔溃了。 回去之后,她还大病了一场呢。 身子大好之后,原还想要去跟南宫骞亲热一番,没想到却听到他生病的消息。 找不到宣泄的她才想要继续来接近南宫睿,自己真正的男人。 却没想到这个男人依旧这般薄情寡淡,丝毫不为所动。 “我可不是在说笑,而是大哥院子里传出来的诡异事情,说得玄而又玄,我也不过是提醒你们一下!这大白日的出来走走也就罢了,夜间还是不要随意出来走动为妙!毕竟鬼怪之类必定是心存冤屈才不肯离世,怨念越重,怕是……” “世子爷,您别说了!别说了!”王潋潋终于受不了的甩开秦可蕴的手,双手捂着耳朵一脸恐慌。 她贴身的侍女赶紧安抚着,只是自己颤抖的手也显示出了害怕之意。 唯有秦可蕴还在强撑,笑得极为勉强道:“世子,这玩笑当真不好笑!” 这是死鸭子嘴硬的节奏了! 苗采潇瞥了南宫睿一眼,这男人又暗示了她一遍。 她撇撇嘴道:“是你叫我吓唬她们的哦,要是吓出个好歹来,可别找我算账啊!” 他微微摇头,表示绝对不会。 其实,苗采潇本就看不惯秦可蕴水性杨花的样子,也有心想要整整她,此时得了南宫睿的暗示,便名正言顺了。 不过,那个王潋潋胆子太小,她真怕她受不住惊吓,而且,就眼下来说,这王潋潋也没让她看不顺眼,连累无辜总不大好。 苗采潇便觑了一个王潋潋低头敛目的时机,从池塘里捧了一捧水,照着秦可蕴的头顶便浇了下去。 “下雨了?”秦可蕴首先的反应便是抱着被淋湿的头看向天空。 但是,六月的天,正是艳阳高照,晴空万里的大好晴天,连一片云彩都没有,哪里下雨了。 她浑身不由轻颤了一下,瞬间觉得头发上的水就像是人血一般黏腻得叫人头皮发麻。 “这天可晴好着呢!”南宫睿仿似没有看到她头上低落的水珠一般,一脸茫然的问道,“你怎么了?” “蕴姐姐,你头发上为何有水?”王潋潋却是一声惊叫之后,两眼一翻,直接晕倒在侍女的怀中。 侍女也看到秦可蕴头上莫名出现的水滴而吓得双腿发软,差点没有扶住王潋潋,奈何她是一个下人,没有资格像主子一般说晕倒便晕倒,只能强撑着打颤的腿扶住主子,虚晃了几下,总算是勉强站住,没有跌倒一双。 “水?哪里有水?”南宫睿一副根本没看见的样子。 这厮还真能装蒜! 苗采潇忍不住对着他龇了龇牙,表示你这么作弄你的女人们真的好吗? 第五十六章 :等级下降 于是,除了晕倒的王潋潋之外,秦可蕴与两位侍女的视线都不可思议的落在了南宫睿的脸上。 特别是秦可蕴,一张脸惨白得比当初紫竹鬼魂的脸还要白上几分,整个人摇摇欲坠的摸着一手的潮湿,以及低落下来,顺着脸颊滑下的水滴,想要问他是不是真的没有看到她头上的水。 但才一张口,却觉眼前一黑,眼珠子一下子翻了白,便也晕了过去。 只是,她不及王潋潋幸运,她贴身的侍女一样吓得够严重,没能第一时刻扶住她,只眼睁睁的看着主子在面前倒下,不省人事,她也没能挪动一下脚步。 南宫睿顿时眉头微蹙,一脸无奈的道:“这一个个的都是怎么了?我不过玩笑了一句,她们怎么就真的不禁吓而晕倒了呢?” 世子原来是玩笑么?那秦贵妾头顶上的水又是从哪里来的?而且,世子好似还看不到,难道是因为世子出生高贵,才看不到这些奇怪的现象吗? 只能算是保持着一点清醒的两个侍女脑中能想到的只有这些了。 “还愣着做什么,快将你们的主子扶回去休息!”最后,世子爷命令了一声,袖袍一甩,转身走人了。 只留下烈日之下还觉得四周冒着森森寒气的两个侍女赶紧摇晃着自己的主子,期待将她们唤醒。 而苗采潇此时却是连骂娘的心都有了,因为,关键时刻好似根本不存在的鬼丸,此时冒泡,直接丢了个坏消息给她:“随意捉弄人类,等级下降!” “窝靠!这也能算?”她气得口出脏话。 鬼丸系统再次留给她一个沉默的无声。 气得苗采潇追着南宫睿而去:“南宫睿,你赔我等级!” 已然跨进了疏墨轩月洞门的南宫睿头也不回的问道:“什么等级?” “为了帮你捉弄人,我的等级又下降了,下一次还不知道要做什么好事才能操纵实物呢!”苗采潇也不管他听不听得懂,气哼哼的嘀咕道。 但随即转念一想,自己这等级一下降,是不是代表南宫睿也不能随心所欲的碰触自己了? 念头才转,正沾沾自喜呢,一时又没留意到前面的人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然后,她便十分华丽的再次投怀送抱。 呜呜~说好的不能碰触操控实物呢? 鬼丸表示:南宫睿是个谜,不是实物!也并非她在操控南宫睿,而是南宫睿在…… 咳咳!这是秘密,佛曰:不能说!不可说! “做好事?”他稳妥妥的扶住她的纤腰,低眸问道,眼眸中闪过一道不明光彩。 “反正跟着你绝对只有做坏事的份!”苗采潇挣扎了一下,这次居然轻而易举的挣脱开了。 她正纳闷他这次怎么这么好说话呢,一转头看见文宇从外面出来,才明白他这么爽快的放开自己的原因。 倒不是说文宇也能看见她,而是在普通人类看来抱着空气的姿势会有些怪异。 莫名的又有一些失落,苗采潇悻悻的飘了开去。 第五十七章 :好了伤疤忘了疼 因为捉弄了秦可蕴而导致等级下降,离她升级至遥不可知的最高顶又多了一步距离之后,苗采潇的情绪着实有些低落。 她也曾试着从秦可蕴与王潋潋的身上找突破口,看看能不能做点好事挽回损失,但是仔细观察了一番,发觉这二人现如今是谈鬼色变,一有个风吹草动,甚至是雷阵雨前忽然乌云压顶,或者狂风大作,都会吓得叫人紧闭窗门,缩在床上瑟瑟发抖,她哪里还敢靠近她们。 看来,她这只鬼想要做好事还真是有些困难。 至于南宫睿那边,乔雨断七之后,他便算是除了服,正式上朝去了,一天到晚的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她每日上午除了匆匆瞥见他一眼之外,已经许久不曾与他说过话了。 这一日早上,天有些阴沉,她正在小园子里百无聊赖的坐在凉亭顶端发呆,正出神间,听到了一个比较熟悉的声音。 “你确定乔二小姐每日上午便会来凉亭赏景乘凉?” 居然是南宫骞。 她好些日子没去清华院逛逛了,没想到南宫骞居然已经痊愈了。 不,看他憔悴的脸色,以及瘦弱了不少的身子,也不算是完全痊愈。 也是,被厉鬼吸食了精气,差点丢了一条命,应该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恢复如常的。 只是,他这身子还未好全,就跑了出来,这是要闹哪样? 不过,也不用苗采潇多做猜测,这主仆二人不知暗地里还有个鬼魂在听壁脚,因此肆无忌惮的交谈着。 “大公子,奴才留意了好些天了,乔二小姐每日巳时左右必定会到凉亭乘凉!”文良斩金截铁的道。 “哼!我看她乘凉是假,想要偶遇南宫睿是真!”南宫骞嘲讽的冷哼道。 文良立即讨好的附和道:“可不是嘛?世子爷每日差不多到巳时便是下朝回府的时辰!不过,大公子请放心,世子爷每日事忙,只与乔二小姐遇见打声招呼之后,便回房换了衣裳又出去了,与乔二小姐说话绝对没超过三句!” 苗采潇暗暗点头,这文良观察得倒是仔细,自从南宫睿恢复上朝之后,的确看起来忙得要命。 不过,这文良究竟是躲在哪里偷看的,她怎么从来就没有注意到呢? 南宫睿不知道有没有发现自己被人监视了。 “哼,他就是那傲娇冷漠的性子,明明一点都不近人情,却不知那些女人为何都要凑到他身边去!”南宫骞嫉妒的冷哼了一声,面露凶光道“乔相也是荒唐,长嫡女才死,便又将嫡次女送了过来,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有多少女儿送进来送死!” 苗采潇暗里赞同的点头:嗯嗯,没错,她也觉得那个乔相的脑子大概是进了水坏了。明知道乔雨是被害死的,靖王府的水又深又浑浊,却还要送个女儿进来。 不过,这南宫骞还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了,人还没好全呢,这又要使坏心眼了。 她被南宫睿忽悠的降了的等级,是不是可以从他身上找回来啊? 第五十八章 :人渣中的极品 “嘘——大公子,这话在外面可说不得,小心隔墙有耳!”文良警惕的四下观察了一番。 这里可是南宫睿的地盘,随时有他的人出入,他真怕自己的主子太过张扬而被人听了去。 “怕什么!”南宫骞死里逃生,却是胆子更肥了,阴笑道,“父王他自知亏欠了我娘亲,对我自然是要比南宫睿更疼惜一些的,不然此次事发,我早就性命不保了!” 文良立即奉承道:“王爷对待大公子的确是不同的!” “哼,要不是他那嫡母一直拖着病恹恹的身子耗在那里,他那世子的身份也不见得会是他的!”提到这个,南宫骞对南宫睿母子的恨意又多了一些,“现如今,我既然不能对他们母子如何,便只有从他身边的女人下手,只要他联姻失败,没有岳家的扶持,我看他以后拿什么跟我斗!” “大公子说得是!”文良笑得一脸谄媚,“毕竟大少奶奶的身份不比乔家小姐低啊!” “切,别跟我提那个女人,死板板的一点情趣都没有!还是秦可蕴那个女人够味!”提到秦可蕴,南宫骞目露色.眯眯的光芒,感觉自己有种蠢蠢欲动的冲动。 “大公子,要不,奴才今晚便帮您安排?”文良猥琐的佞笑道,“奴才看着最近秦贵妾就快要耐不住寂寞了!” “你不是才说她受了惊吓,萎靡不振么?”南宫骞心头已经犯痒,大有此时就想要抱着秦可蕴折腾的渴望。 “您是知道的,秦贵妾可素来最会矫情做作了,那日是从世子那边吃了瘪,心里气不过才借口受了惊吓托病休息的!”文良不以为然的道,“不然您想啊,这大白天的,哪里会有鬼怪作祟,依奴才看,保不齐是世子嫌弃她呱噪,暗地里安排了暗卫捣的鬼呢!” “胡说什么鬼不鬼的,你是要找死啊!”南宫骞自己心里有鬼,最近最听不得的便是这鬼字,顿时怒喝了一声。 文良也自知自己戳了主子的痛处了,赶紧道歉:“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毕竟,清华院的主卧房外,依旧还喷洒着设了符咒的狗血呢。 “切!秦可蕴的事情稍后再说,我先要会一会乔瑛这个小丫头,看看她比之乔雨如何!那个贱人,也是自己作死,不肯顺从我,不然,我又何必借了紫竹那贱丫头之手,非要除去她!”被一个“鬼”字完全打消了旖旎的念头,南宫骞将重点转回今日的目的之上。 苗采潇将他们的对话一字不差的都听在了耳里,那叫一个气愤不平啊:“卧槽!这可真是人渣中的极品啊!自己亲弟弟的女人,他是一个都不想放过啊!” 天生的爱打抱不平的正义使然,令得苗采潇顿时对南宫睿产生了几分同情,被他算计着降了的等级的怨念也霎时消散了大半。 “南宫睿,看我好好的招待一下你的亲亲大哥!你到时可要好好的谢谢我给你出气!” “阿嚏……”正在茶楼喝茶的南宫睿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看来,你那小姨子又在挂念你了!”他的对面,一位丰神俊朗的年轻男子调笑道。 南宫睿淡淡一笑,不置可否,但眼前浮现的却是那个白裙翩然,嬉笑怒骂毫不掩饰的——小鬼! 第五十九章 :这狗腿子还真会瞎掰 苗采潇想了想,不确定是否还能掬水,便到池塘边试了一下,猛一阵倒腾,水面便哗啦啦的溅起水花。 “什么声音?”南宫骞受惊的问道。 切~原来还知道害怕啊,她还以为他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呢! 苗采潇撇撇嘴,原想要跟捉弄秦可蕴一般小玩玩的,但着实看不惯南宫骞的嚣张,决定不整的他哭爹喊娘,她就不姓苗。 鬼丸:好了伤疤忘了疼的是主人你吧! 不过,它也赞同! “大公子,大约是池塘里的鱼儿在凫水甩尾吧!”文良听出是水声,便朝池塘看了一眼,果见水面上水波轻泛。 “嗯!”南宫骞抬头看一下越发阴沉的天,暗恼了一声。 自己还真是被紫竹那个贱丫头给吓到了,他娘亲不是去问了得道高僧,只说一切都是他梦魇所致,那紫竹早就打到十八层地狱去受苦受难了,哪里还能在人间祸害他呢! 所以,他真的没有必要多想害怕! 何况,娘亲还给他求了一个辟邪的符咒在身上带着呢,便是这世间真有鬼,一般的小鬼也不敢靠近他。 想通了这一点,南宫骞的胆子便又涨了许多,看看天色,露出不耐烦的道:“这都快巳时了,乔瑛怎么还没有出现?” “也是呢!”文良狗腿的道,“往日这个时辰,二小姐必定带着侍女过来了,再过片刻,世子也要回来了!大公子,要不,奴才这就去看看是什么事情耽搁了二小姐了!” “快去!快去!不然南宫睿回来了,我怎么解释忽然出现在此处!”南宫骞不耐烦的催促道。 这里可是南宫睿的地盘,自从二人的暗斗渐渐摆明之后,他就不曾再出现过在这里 “是!”文良赶紧往流彩阁的方向跑去。 走了一半路的时候,忽然感觉到额头上有水滴滴下。 他脚下一顿,摸了摸额头,并抬头看着乌压压的天空,自语道:“下雨了吗?” 但是,眼角余光却瞥到天空中有一叶荷叶正从他头顶飘过…… 荷叶?飘在天空? 以为自己眼花的文良赶紧低头揉了揉眼睛,随后正准备再抬头寻找那叶飘在空中的不可思议之荷叶之时,却听到了南宫骞的一声惊叫:“啊……” 文良猛地向着南宫骞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南宫骞被从天而降的一汪水浇了个从头到尾的*,而那片他方才以为是幻觉的荷叶,此时正轻飘飘的往斜里飘了出去,缓缓的露在池塘水面上。 文良顿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两眼一翻,正要晕倒,南宫骞那杀猪般的喊叫让他猛地一个激灵,顿时清醒了过来,赶紧跑了过去。 “大公子,大公子你没事吧!” “这什么鬼天气,怎么说下雨便下雨了,还下的这么大?”没看见荷叶的南宫骞一阵抱怨。 文良却因为他无意间说出的一个鬼字,吓得汗毛直竖,眼睛下意识的往浮在水面的那叶荷叶看了过去,就怕荷叶忽然之间再次飘起来。 “大,大公子,方才这是阵雨,是阵雨!”文良不敢说出事实真相,只能随口胡诌! 阵雨! 苗采潇忍不住失笑:这狗腿子还真会瞎掰! - - - 题外话 - - - 求收求支持! 第六十章 :听“鬼”色变 “阵雨?”南宫骞一边整理淋得湿透透的衣衫,一边面露狐疑的抬头看天。 只见天空虽然阴沉,但的确再也没有雨滴落下! 南宫骞迷茫了片刻,嘟囔道:“搞什么鬼,哪有这样下阵雨的!” “大、大公子,您浑身湿透了,还是先回去换身衣裳吧!”文良听“鬼”色变了,脖子僵直得都不敢再去看池塘里那叶诡异出现的荷叶,只想赶紧的将南宫骞带离这个诡异阴沉的地方,“方才那一阵阵雨必定是预告,您看这天气,大约是随时都要下一场大雷阵雨的,那乔二小姐也一定是因为天气的原因,今儿不会出来了!” “切!晦气!”南宫骞嘟囔了一声,朝着流彩阁的方向看去,果然没有人影走动,这才死心的离开了小园子。 苗采潇却傻眼,说好的吓得他屁滚尿流呢?怎么就还真相信那个小厮说的鬼话,就这么走了? 话说,有这样的局部瓢泼阵雨吗? 她验证了自己降了一级之后,虽然不能隔空操纵实物,但是可以碰触物体之后,可是特意从靖王府的大花园中的荷花池采了荷叶来,只为多装一点水的。 除了想要浇他一个透心凉以外,最主要的便是要吓他一个屁滚尿流的。 而且,她也是故意从文良那个小厮的头上飞过,撒点水在他身上,然后,让他看到正在天空“飞过”的荷叶的。 原本是要增加恐怖的效果,没想到那个小厮居然为了不让主子吓到,而说了这么一个大谎话! 这该说他是个绝对忠仆吗? 但最有问题的是南宫骞好不好,这么一大片水泼下来,他居然还能相信是下局部阵雨,这也太夸张了吧。 她严重怀疑南宫骞的脑子大约是在之前被紫竹吓了之后,有些不正常了! 而且,这也还能验证一件事情,那就是人说的鬼话要比真正的鬼说的鬼话更能忽悠人。 苗采潇觉得自己彻底败给这一对主仆了。 苗采潇不知道的是,文良此时的小腿肚一直在打颤,腿软得与其说是他扶着南宫骞,还不如说是借助着扶着南宫骞的力道,在支撑自己的身子。 而他之所以没敢对南宫骞说实话,最内心的想法绝对不是对南宫骞的忠心。 他是不敢! 不敢将这光天化日之下发生的诡异事情说出来,就怕将南宫骞再一次吓得病倒,那靖王与柳姨娘若是追究起来,他的小命必定不保。 这一边主仆二人出了小园子,从流彩阁的方向走来了乔瑛主仆二人。 乔瑛脚下匆忙,便走边抱怨道:“都怪你耽搁了时辰,若是没能在园子里遇上世子爷,你今儿必得给我想办法见到他!” 侍女年纪比乔瑛看上去略大个一二岁的样子,一脸诚惶诚恐,不住的道歉:“对不起,小姐,都是奴婢该死!都是奴婢该死!” “好了,快些收起你这低声下气的腔调,若是落在了世子的眼中,还道我平日里怎么欺负你的呢!”乔瑛皱紧了眉头,嫌弃的横了她一眼。 “是!”侍女立即收起愁容,不敢再露出一丝委屈的表情,小心的陪在身侧。 第六十一章 :南宫睿的女人们 苗采潇暗暗摇头:古代的奴才地位低下,果然是一点人.权都没有的! 乔瑛在凉亭中等待与南宫睿邂逅的机会,但是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了,也没见着南宫睿的身影,她顿时又忍不住气,拿侍女开涮道:“你看看,果然错过了与世子相遇的机会!父亲让你陪着我一起来靖王府小住,便是看中你年纪比桑儿大一些,稳重懂事一些,却没想到你白长了几岁,不但未能为我分忧,还时常的拖后腿,我真该回了父亲,将你送回去,换了桑儿过来伺候。” “小姐,奴婢知错了!”侍女再三道歉,并主动请示道,“奴婢这就去问问世子爷可曾回府!” “那还不快去!快去快回!这天气闷热得要死,别等得我一身臭汗的,见了世子爷也不方便亲近!”乔瑛不耐烦的道。 侍女应了一声,急匆匆的便往疏默轩小跑步而去。 苗采潇好整以暇的坐在栏杆上,摇晃的两条腿看着在南宫睿面前一套乖巧懂事的小儿女之态,与背后完全不同性格的泼辣刁蛮真性情的乔瑛,不由为南宫睿感到悲哀。 他身边的这一个个的女人都是什么人啊! 乔雨看起来文雅端庄,且听南宫骞说过的意思,还曾拒绝过南宫骞的勾.引,算是个好女人了,偏偏命比纸薄,惹了南宫骞,直接被毒死了。 贵妾秦可蕴,生的倒是妖娆妩媚,但骨子里就有一股风.骚劲,不甘寂寞,早就给他戴了绿帽子。 平妾王潋潋,胆小如鼠,就算要与她亲近,怕是也没个情趣。 现如今这个乔瑛,还未正式成为他的续弦呢,就按耐不住要主动出击了。 她旁观在眼里,当真觉得这些个女人其实都配不上南宫睿的。 啧啧,她们配得上配不上的管她什么事啊! 侍女去得快,回来的也快,一路上都是小跑着的,因此气喘吁吁,满脸是汗,但神情是略为放松的:“小姐,疏默轩的下人说,世子爷今儿还未回府!” 不是她耽搁了时辰令得主子错过了世子,而是世子压根就没回来,所以主子白等了,这其间的差别可大了。 苗采潇旁观者清,明显的看到侍女完全放松的表情。 乔瑛却是眉间一蹙道:“这天都要下雨了,世子爷怎么还不回府?槐儿,你去前面跟管家说一声,让他派人去给世子爷送雨具,免得世子爷淋雨着凉了!” 槐儿顿了顿,显然因为主子的这个命令而诧异。 虽然靖王府与相府每个人都心知肚明,二小姐在靖王府做客的目的,但是现如今因为世子妃才不过断七,便是大家都知道她将来的身份,但此时作出一副女主人的做派关心世子爷,怕是要引起流短蜚长的吧。 只是,看主子半点没有这方面的自觉,她身为奴婢,首先学会的便是服从,自然不敢有所怠慢,立即应声,并道:“那小姐还是先回去吧,这天看着说下雨便要下的!” 第六十二章 :知己 “我无妨,就在凉亭里乘会儿凉,你快去快回!”乔瑛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道。 苗采潇却是心知肚明,这小姑娘怕是还期待着南宫睿回来的时候路过,看到她在凉亭中等他吧。 最好还正好是下雨的时候,南宫睿眼看着她没有雨具,孤零零的坐在凉亭中,说不定还来上一段怜香惜玉的护送她回去,男女二人共打一把雨伞,当真是浪漫至极的。 咳咳!为毛出现这样的想象时,那画面中的人会变成自己了呢? 苗采潇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把那不该有的旖旎之念给敲去,然后飘离开来,她可没兴趣在这里跟乔瑛相对无言啊! 嗯!虽然乔瑛并不能看见她! 要看,当然是要看帅哥,不过,这帅哥今儿真是怎么回事,到现在还不回来呢? 京城某茶楼包厢里,南宫睿又打了个喷嚏。 对面,年轻男子忍不住再次揶揄道:“孤看你还是回去吧,免得家中美人惦记,害你一直打喷嚏!” “不是你邀请我出来喝茶的么!”南宫睿摸了摸鼻尖,悠哉的浅啜一口茶。 “自然是我邀请你的,只是你这般心不在焉的惦记着府中美人,孤不是怕耽搁了你的好事么!”年轻男子笑道。 南宫睿抬眼看了对面的人一眼,洞察分毫的道:“依臣看,是太子惦念美人,又怕太子妃妒忌,才假借约臣喝茶为借口,实则是想找机会前去拜会美人吧!” “哈哈哈!”太子赵之贤半点没有被拆穿的窘迫,朗声大笑道,“知我者阿睿也!你果然是我的知己!” “看来,臣今日必定要到傍晚才能回府,回府之后,还得去可蕴面前晃悠一圈,告诉她今儿太子约我一起喝茶吃饭,聊得甚是投机,以致耽搁了许久!”南宫睿一板一眼的道。 “哈哈哈!跟聪明人说话做事就是爽快利索!”太子已然起身,笑着走到南宫睿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促狭道,“那是否需要孤带你一起去一趟乐文招?虽然孤舍不得将霓裳让给你,但是孤可以给你介绍与霓裳一般美艳的想容姑娘,那小丫头虽然还稍显青涩了一些,但是将来必定不会比霓裳差。” “太子这是要将臣陷入大不义中么?”南宫睿不为所动的抬眸看着他。 赵之贤微微一愣,随即领会到:“抱歉,是孤错了,忘记你的新妃才是新丧!孤给你赔不是了!” 太子给臣下这般道歉,已是给了臣下十足的面子了。 南宫睿自不是那种得理不饶人之人,何况,他们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至交好友,自然不会将这随意一说当回事。 于是,南宫睿便淡淡一笑道:“太子言重,臣不敢当!” “好!咱们好兄弟也就不说这些见外的话了!”赵之贤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邪肆一笑道,“那太子妃的妹妹跟前,还需要阿睿走个过场咯!” 南宫睿点头道:“太子只管去吧!臣下省得如何做!” “行!今儿你在茶楼的一切开销,都记在孤的账上了!”赵之贤说完这句话之后,便有些迫不及待了。 南宫睿起身施礼相送,待赵之贤的背影完全消失之后,他微阖的眼眸缓缓抬起,深邃的某种闪过一丝暗沉。 略作思考,他叫来了伙计。 第六十三章 :心虚的小人物 再稍坐了片刻之后,南宫睿便从茶楼的后门走了出去。 后门的巷子里,停着一辆十分普通的马车,驾车的中年男子也同样显得普通非常,是那种丢在人群中,你绝对不会第一眼便能看见的存在。 只是,你若是仔细观察他的面颊两侧,便能从他微微突出的太阳穴处看出他其实是个武林高手。 “世子!”其貌不扬的中年男子撩起车帘,躬身请了南宫睿上车,低声问道:“世子要去哪里?” 南宫睿端坐在车厢中,淡然的低声说出三个字:“乐文招!” —— 雷阵雨拖延到午后才水柱般的从天而降,给沉闷的空气带来一丝阴凉与清爽。 雨幕中,小园子里走来了一个打伞的小厮,左顾右盼,神情带着一丝紧张,但举动鬼鬼祟祟的招人怀疑。 苗采潇正在凉亭中无聊至极的打呵欠,见到来人居然是文良,好奇的托着腮,看他逐渐走近小池塘。 文良盯着小池塘看了好一会儿,才自语道:“咦?怎么不见了?” 苗采潇料想他是来看上午自己随意丢进池塘的荷叶的,不由暗暗好笑。 小园子里可是有仆人定时打扫的,早在中午时分,有粗使婆子发现了原不该出现在池塘里的荷叶,担心南宫睿回来责怪,早就清理了去,自然不会再有荷叶的影子了。 这文良当真也是好笑,明明上午害怕得连一刻都不敢耽搁,这会儿一个人冒雨去而复返,不知要闹哪样啊! 就在苗采潇狐疑之时,那文良却忽然在池塘边的一丛绿草上跪了下来,并从怀里掏出一叠冥纸,然后又摸出打火石,就这样拿着冥纸点燃了火。 一边烧,一边喃喃自语道:“世子妃娘娘,紫竹姐姐,你们的事情与小的无关啊!冤有头债有主,你们心里应该最是清楚了!小的旁的没有,唯有给你们烧点纸钱,聊表心意!只求二位大人大量,饶过小的一条贱命!小的家有老父老母,下有未成年的弟弟妹妹需要照顾,断不能有个闪失的呀!世子妃娘娘,您最是良善了,当初虽是小的将您骗到了大公子身边,但小的身为奴才,也是不得不从命的啊!您一定要怜惜小的的不得已,原谅小的啊……” 敢情,文良以为上午被泼了水那是乔雨跟紫竹在作祟呢,天没下雨的时候,他知道小园子里来往的人多,他不方便来赔礼烧纸钱,因此才趁着大雨如注之时过来忏悔了。 啧啧!不过这人也算是够小人的了,表面看起来对南宫骞忠心耿耿,一心为南宫骞好,没想到遇到生死攸关的大事时,还是先求自保,对主子落井下石呢! 真不知道南宫骞要是知道的话,心里是个什么滋味了。 对于这种小人,苗采潇除了鄙夷之外,还真是不知道该有什么心情来面对了。 但想到他当初与南宫骞蛇鼠一窝,居然算计善良的乔雨,她就忍不住义愤填膺。 切!既然他这般胆小,那她就再吓一吓他呗。 第六十四章 :不是你主动的吗? 在雨雾中回来的南宫睿一进小园子便看到凉亭中笑得恣意盎然的苗采潇,他的嘴角也跟着勾起一道弧度,脚下不受控制的便往凉亭走了过去,并对打伞的文宇道:“酉时若还在下雨,你便来接我!” 文宇纳闷了一下,主子以前不是最怕在小园子中遇到乔二小姐而从不在小园子里停留的吗?今儿怎么还要从此时待到巳时? 随即一想,下雨天里,那乔二小姐断然不会冒雨出来的吧,世子大约便是看准了这一点,才想要在凉亭中透透气的。 “世子,需要备茶点吗?”作为贴身的侍从,文宇十分体贴周到的问道。 “我要吃!”苗采潇露出垂涎的表情道。 方才捉弄了文良,原以为有可能又会降级,或者说充其量不升不降,没想到鬼丸又冒出来恭喜她荣升一级,而且,还是连带上午捉弄南宫骞一起的,她当真是欣喜若狂,同时也算是抓住了系统升级的一个窍门了。 但凡是她捉弄之后造成降级的,那么,那个人虽然算不上什么好人,但还没到罪大恶极之地。 比如秦可蕴,她虽然红杏出墙,给自己的丈夫戴绿帽子,但应该还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因此她捉弄人之后,就被降级了。 像南宫骞,文良之流,显然手上都有了人命,因此她捉弄了他们之后,不但不会降级,还会累计升级。 南宫睿立即抛了个怀疑的眼神给她,意思是说:你一介鬼魂,能吃人类的东西吗? 苗采潇心情好,不跟他计较,龇牙道:“我看着也是高兴的!” 心里却是一片阴霾:呜呜!她身为鬼魂,不能吃不能睡,每天十二个时辰都处于精神亢奋的状态,心理感觉超级不好啊!那就只能馋馋眼了! 南宫睿嘴唇勾了勾气死人不偿命的回答文宇道:“不用了,你下去吧!” “南宫睿!”苗采潇气不过的冲到他身边,抡起粉拳就要打他。 她是笃定他在文宇的面前不敢有所动作的,但她显然低估了这人的深沉。 她的粉拳还未到他的面前呢,就被他一抬手给紧紧的握住了。 那自然而然的动作,在文宇的眼中,不过就是正要抬头整理被风吹乱的发丝而已。 因此,当文宇丝毫不曾发现主子的动作有任何异样而转身离去之后,南宫睿的手微微一用力,苗采潇的整个人便被扯进了他的怀中。 还真是没见过这么喜欢抱着一只鬼魂的人类,苗采潇掩饰着忽然狂跳起来的羞涩紧张,没好气的一边挣扎一边叫道:“南宫睿,你个大流.氓,干嘛动不动就抱着人家!” “不是你主动投怀送抱的吗?”南宫睿眼眸半弯,眸底跳跃着朵朵桃花。 苗采潇的心尖儿猛地一阵紧缩,差点就溺毙在他深邃的眼眸中了。 南宫睿的眼神再度闪烁了一下,掩藏了一些什么之后,忽然松开了她,一手握拳抵在唇边轻咳了一声,问道:“方才什么事情那么高兴?” 手腕上与腰间的力道猛地消失之后,苗采潇脸上一热,心里却有着莫名的失落感,掩饰的退开几步,道:“我乐呵我自己的,才不告诉你呢!” - - - 题外话 - - - 你们不觉得楠竹很闷那啥吗?求收求支持 第六十五章 :你可以要个奖励 “你确定不说?”他言简意赅的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告。 “就不告诉你!”她不喜欢自己的情绪随着他波动的感觉,恨恨的拿乔。 “是吗?那若是我……”他话说了一半,忽然便从她的身后贴近了她的后背,双手更是极具占有性的从后面圈住她的腰肢,低沉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温热的鼻息更是毫不忌惮的喷洒在她的耳后,语气暧.昧,“非要知道呢?” 这种陌生的感觉令得苗采潇不由觉得浑身酥麻的猛地打了一个寒颤,心尖儿再次忍不住的轻颤了起来,甚至连呼吸都差点窒息住了。 “南、南宫睿,你、你别这样,快放开我!”她极力的忍住想要更靠近他,偎进他怀的冲动,偏头想要躲开他的呼吸。 “说吗?”他温热的大掌有着缓缓往下移动的意图。 苗采潇受不了的一阵猛烈喘息之后叫道:“说,我说,我说给你听!” 她话音刚落,便觉腰间的手顿时撤了开去,随着温度的消失,她的心也跟着好像失去什么一般没了依靠的一片虚空。 强撑住有些虚软的身子,苗采潇飘到一定的安全距离之外,视线不敢接触他的,匆忙的将自己方才将文良吓得掉进池塘里的事情说了一遍,末了道:“我是看他跟他的主子蛇鼠一窝,看不惯便捉弄了一番的。” “嗯!做得好!”南宫睿夸赞了一句,隐在衣袖中的双手微微攥成拳,面容却无半点变化,“基于你表现不错,暗地里为我出了口气,你可以要个奖励!” “奖励?”苗采潇讶然。 心中却有些不是滋味:怎么感觉这人对她是一个巴掌给颗甜枣的节奏呢? 她应该很有骨气的拒绝的:鬼可杀不可辱! 但她还是巴巴的问了句:“什么奖励?” “你想要什么?” “要什么都能给?” 他默了片刻道:“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 苗采潇立即嗤声:“这话水分太多!” “水分?”他不解。 “就是说不大靠谱!万一我想要某件东西作为奖励,你只消说一句不在能力范围之内,就全然作废了,这就是水分含量高的意思!” 南宫睿失笑道:“我还不至于如此没有信用!为了验证我是否是说话不算数之人,你不妨此时便说出你要的奖励!” “好!我说!”苗采潇首先想到的便是自己如今被困在靖王府中是事情,便道,“我之所以一直在你家晃悠,全是因为我无法从你家出去了,靖王府的周围好像设了结界,你能打破结界让我随意进出吗?” “结界?”南宫睿立即露出茫然不解的表情道,“我并不知道府中居然是有结界的!” 微敛的眼眸中却闪过一道难测的神采。 “那你母亲一定知道,她床榻周围也被设了一层结界的!”苗采潇没有怀疑南宫睿的话,而是直接提出了一个关键的人物——靖王妃! “我母亲?”南宫睿猛地抬头看着苗采潇,眼眸猛的一沉,“你为何会想到她?” 第六十六章 :神秘的玻璃球 “我……”苗采潇差点脱口而出,她曾看见翠绡所做的事情,下意识里,她觉得靖王妃与翠绡一定不是普通人。 而且,南宫睿能够看到自己,让她也猜想或许是跟那个看起来病弱的靖王妃也有关联。 但南宫睿忽然严厉的面色,让她想到南宫睿与靖王妃的关系似乎不大好,娘儿俩之间谁知道有什么嫌隙,她还是不要妄下断言吧。 便立即警觉的将想要脱口而出的话也咽了回去,迟疑了一下,摆了摆手道:“我只是想到那日跟你去你母亲房里到时候,感觉到她床边也有结界,便随便瞎想了一下,就当我是天马行空,胡思乱想好了,你别放在心上。” 南宫睿似乎也觉得自己方才的表情有些太过严厉而过了,立即掩饰的握拳轻咳了一下道:“结界的事情我怕是无能为力,但若是有机会遇到什么高人的话,我会试着打探一下!” 对于南宫睿这样的回答,苗采潇倒是有些惊讶,一脸吃惊的看着他。 后者或许有些尴尬,又或许有着别的原因,面色有些僵硬的避过她的凝望,道:“你可以提其他的奖励要求!” 能不能出靖王府可是关系到她是否能找到回家的路的关键,至于其他的什么奖励,对于她来说,还真是没有多大的吸引力。 但眼下这情况,似乎除了要求别的奖励之外,再无他法了。 “那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 “总之是关于你自己的,你应该能够回答!” “好!那你问吧!” “你们阖府上下似乎都不能看到我?为什么你能看见我呢?除了我,你还能看到别的鬼魂吗?比如乔雨,紫竹她们?” “你问了三个问题!”他一本正经的指出。 苗采潇撇嘴:“这三个问题的本质是一样的好吧?” “不一样!我只能回答一个!其余的或许等你能再有机会要求奖励的时候可以再问。”他毫不妥协。 “切~小气鬼!” “我是人!” “好好好,不跟你抬杠!就问一个问题!”苗采潇衡量了一下,觉得最主要的还是要知道他是怎么看见自己的,“你为什么能够看到我!你必须说实话,不准忽悠我!忽悠就是欺骗的意思!” 她解释了一句,免得他又多问,并岔开话题。 南宫睿并未立即回答,而是从怀中取了一件东西出来,摊开手心给苗采潇看:“因为我有这个!” 他宽厚细腻的手心里,躺着一枚小巧的类似于玻璃球一样的东西,看起来极其的普通。 但不知为何,苗采潇才想要靠近仔细观看,眼前却忽然感觉一阵晃悠,整个人都好像要被那小小的玻璃球给吸了进去一般全身轻飘飘了起来。 南宫睿一看情况不对,赶紧将玻璃球收拾了起来,然后一把扶住她,关切的问道:“你还好吗!” 眩晕感在瞬间便消散了去,只是脚下还有些虚浮,她只能攀附着他的手臂支撑住自己,不可思议的问道:“刚才那是什么?” - - - 题外话 - - - 新类型就这么不招人待见吗?呜呜~求收 第六十七章 :有本事你来咬我啊 “南宫睿你这个小气鬼,混球,混蛋,笨蛋,王八蛋,不生蛋……”苗采潇在南宫睿的书房里来回踱步,嘴里哼哼唧唧。 时不时的还要跑到他书案前,对着认真看书的南宫睿瞪一眼,以表示自己内心的不满。 这臭家伙,将东西拿出来显摆一下之后,却任她怎么追问都不肯正面回答,还说什么说好了只有一个问题,多余的不给于作答。 切!简直是超级无敌腹黑男! “嗯?”他操着鼻音微微挑眉看她,“不生蛋?” 苗采潇赶紧飘离了一段安全距离,心里有点虚,但嘴上不肯服输的嘴硬道:“就说你不生蛋了,怎么着,有本事你来咬我啊!” 南宫睿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身子略略一动。 苗采潇立即大叫着飘了出去,一边跑还一边叫:“南宫睿,你小心眼,还真想要来咬我吗?” 哪知人家根本没有要来抓她的意思,只不过是在座位上调整了一下坐姿而已。 并且还回了一个嘲笑的眼神给躲在院子里一棵大树后面的她道:“我又不是像某人一般属小狗的,总是乱吠!” “谁属狗了?你才属狗,你们全家都属……” “嗯?”威胁的鼻音又冒了出来。 苗采潇小心肝一抖,总算是将就要脱口而出的话给咽了回去。 “过来!”见她安分了一些,南宫睿道。 “干嘛?”她飘到窗台上坐着,大有随时有危机便逃跑的准备。 没办法,谁叫她躲在房梁上,都没能逃过他的魔爪呢?看来看去,还是窗台这边安全一些,他轻功再高,再出神入化,但总归也要受制于只开了一扇窗的窗户吧。 这是她打的小算盘。 “磨墨!”他言简意赅。 “才不要!”她拒绝的也十分的干脆。 上次闹了一个大花脸和大笑话,至今还在记忆里呢,她才不想再做第二次大花猫呢。 “确定?”他又露出那种威胁的笑意,看得人只觉后背发凉,“你以为你躲在窗台上,随时跑出去,我就抓不到你吗?” 而且,他还绝对具有读心术,一语中的。 这种被人一眼看穿的感觉实在是有些糟糕,苗采潇想要有骨气一点,却偏生逃不开他那半眯的桃花眼。 好吧,颜控的人往往掌控不了自己的行为。 扭扭捏捏的从窗台上下来,苗采潇别扭的道:“哼!我才不是怕了你的威胁,只是觉得你都没个人帮着磨墨,可怜你才给你磨墨的!” “我该说声多谢吗?”桃花眼眯得更深了。 看得苗采潇的小心肝又不受控制的乱跳了一把,慌忙避过,一边连连摆手道:“不用不用!” 却又忍不住小声的嘀咕:“我就是欠你的,才穿到莫名其妙的地方来受你指使!” 南宫睿却在她避过视线时,微微勾唇一笑,就算听见了她小声的嘀咕,也只当不曾听到。 苗采潇是静不下来的性子,磨了一会儿的墨之后,见南宫睿默不作声的宣纸上写写画画,忍不住凑过去头去看。 这一看,却是惊讶的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 第六十八章 :好看吗 “你这是在——画我?”苗采潇带着一丝不确定,又有些欢喜紧张的问道。 之所以不确定,是因为他笔下的的人物还未完全的成型,但轮廓上与她最是接近。 雪白的宣纸上,他简单的先勾勒出了一个整体的仕女人物造型。 随意披散的毫无修饰的秀发如泼墨一般飘逸洒脱,玲珑有致的身形不需要华丽衣衫的衬托,只是一袭雪白纱裙,便将画中女子的好身材刻画得淋漓精致,衣袂翩翩,竟有几分缥缈似仙的感觉。 她在醉酒那日,是穿了小背心和热裤的,不知是不是在乔雨的身上寄托了片刻,待她发觉时,自己便穿了这一身雪白飘灵的纱裙,还赤着足…… 赤足!? 当她看到他目不斜视,正十分细致且认真的描绘着她的足型时,她的脸顿时轰的一下子热烫了起来,结结巴巴,语无伦次的叫道:“南宫睿,你,你怎么可以偷窥我的脚?啊啊,不对,不是偷窥,你怎么可以画我的脚?啊,也不对,你你你——你不准画我的脚……人家都没穿鞋!” 最后一句,她自己都几乎听不到自己声音了。 呜呜呜,都给她穿了衣服遮羞了,怎么偏偏没有给她穿鞋呢? 而她,每天几乎都要在他面前晃里晃去,都是以着这种没有穿鞋的状态,她也太丢人了吧! 给块豆腐给她,让她羞愧的撞墙吧! 可偏生南宫睿的耳力好得惊人,恰恰捕捉到了她最后一句话,落下最后一笔,将她小巧圆润的小脚趾画完之后收笔,并意有所指的道:“在我面前不穿鞋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苗采潇并未听出他言中意思,顿时叫道,“你们古人不是最讲究男女授受不亲,女子的脚不能让男人看见吗?否则,必定要……” 话说一半,苗采潇顿时警觉地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天啊!她不过就在古代做了一个多月的鬼魂,怎么思想居然被古代这么迂腐的封.建观念给荼毒了呢? “必定要什么?”他头也未抬,好似没有听明白她话中的意思,淡然若定的问道。 手下不曾停笔,开始描绘画中女子的容貌。 “没什么,没什么!呵呵呵!没什么?”苗采潇干笑了两声打了个哈哈,试图敷衍过去,但心里却又莫名的有些失落。 这个男人,明明聪明的很,怎么会没听懂她话中的意思呢?是假装听不懂吧,这样就不会让自己产生误会。 可是,他的许多举动,都让她已经产生了误会了,不是吗? 她不由偷偷抬头看他认真作画的侧脸。 完美的脸型轮廓,当真是要比现代那些依靠整容才能调整的男明星还要好看,飞扬的剑眉斜飞入鬓,从侧面看,高挺的鼻梁绝对比人造的还要立体完美。 就连在她第一次看来稍显薄情的嘴唇,此时看起来也是那样的没有缺点。 嘴唇微抿成一个好看的弧度,嘴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 诶?他在偷笑? “好看吗?”他带着一丝戏谑的笑意,抬头看向了她,她猝不及防的眼神顿时撞进了他的桃花眼中。 - - - 题外话 - - - 求支持求收 第六十九章 :不然你以为我在问什么 “不好看!”出于本能的抗拒,苗采潇十分言不由衷的否决,却否定不了脸颊上越来越火辣的热度。 “嗄!不好看吗?”南宫睿带着一丝惋惜叹道,“我以为我的丹青技能还是不错的,虽然不能将你画出十分风韵,但是七八分总也是有的,却没想到……” “你——你问的是我的画像?”苗采潇的嘴角顿时一撇,心里有些憋屈和羞恼:切,会错意了吗?好丢脸! “不然你以为我在问什么?”南宫睿一本正经的问道,低垂下的眼眸中却掩饰了一点笑意。 “切!谁知道你在问什么!”苗采潇嘴硬的掩饰自己会错意之后的懊恼,然后装模作样的端详他画好的自己的画像,鸡蛋里挑石头的指指点点,“我的鼻子有这么小吗?眼睛眉毛没半分像我的。我明明是瓜子脸好吧,你把我化成圆饼脸,丑死了!还有我的嘴唇,有这么薄吗?我绝对是厚薄适中,刚刚好的,好不好!再有这头发,看起来跟一堆烂草灰似的……” “哦哦!”南宫睿隐着眼中的笑意,十分受教的连连点头道,“果然还是自己最了解自己,我看到的不过都是些表面的东西,你自己才最了解自己的缺点啊!嗯嗯,不错,看来我的画工也得再练练,争取将你原模原样的画出来!唉,只是可惜了这幅画像了,还是撕毁了,待我画工长进之后,再试试能否给你画出一幅满意的画像吧!” 南宫睿十分惋惜的模样,边说,边收了笔,然后就要拿起画像。 “你干嘛?”苗采潇爷立即丢下手里的磨块,警戒的瞪着南宫睿。 南宫睿平静的道:“你不是觉得这幅画不好么?那我便撕了算了,免得你看着碍眼!” “不准撕!”苗采潇猛地扑过去护住画像。 南宫睿的眸底再次闪过一抹笑意,脸上却毫无变化的道:“为什么不能撕?不好看的东西留着也只会碍眼罢了!” 这幅画其实早就在他的心中成形,只是,素来不爱表达自己情绪的他一直没有付之行动。 今日,却在看到她那样调皮灵动的一面之后,再也控制不住想要将她留在画纸之上。 她有着一双灵活生动的大眼睛,眼瞳带着淡淡的深棕色,有些儿像小猫。 或者说,她整个人的个性都是比较像猫咪的,有点调皮,有点傲娇,还容易炸毛惊怒,更容易面红耳赤。 想要亲近她时,她逃得比兔子还快,但若是几日不理她了,她又会忍不住主动靠近。 她的脸型也的确是他的巴掌都不到的尖尖瓜子脸,小巧的下巴微微上翘,若是配上生气时候微微嘟起的樱桃小口,那便跟正在撒娇黏人的小猫咪完全相像了。 如泼墨般的长发柔软滑顺,似乎能在指尖瞬即像流水一般的从指缝滑出…… 她是极美的,美得飘逸空灵,像一根羽毛刮过鼻尖,痒痒的直往心尖上钻,而且有着越钻越深的趋势…… - - - 题外话 - - - 求收 第七十章 :变幻莫测的男人最矫情 南宫睿蓦地一震,深思顿时从恍惚中拉了回来:他什么时候,竟有了这样的想法了? 不!不行!不能这样! 南宫睿收敛了心神,眉眼微沉,忽然袖袍一挥,正要转身离去,外面文宇却在此时通禀道:“世子爷,乔二小姐来了!” 南宫睿面色一沉,毫无表情温度的对苗采潇道:“这画你既然要,便收了去好好藏起来吧!” 说完,不待她反应,人已走了出去。 苗采潇一时愣然,为他忽然变冷的语气,若不是书案上她的画像还在,她几乎都要认为方才与南宫睿轻松的对话互动,不过是南柯一梦了。 “切~阴阳怪气,变幻莫测的男人最矫情了!”她嘟囔了一句之后,便不曾再将他方才变换的姿态放在心上了,小心翼翼的试探了一下墨汁有没有干,又美滋滋的欣赏了一番,觉得南宫睿那个男人虽然性子有时候有些别扭,但是画工还真是没话说,几乎将她此时的模样刻画得完全到位。 额,好吧,其实她是觉得他将自己画得太好了一些,她素来就是俗人一个,在他的画笔之下,居然带了几分空灵的飘逸感,真是越看越满意,越看越脸热…… 就在苗采潇欣赏着自己的画像有些忘乎所以之时,书房外传进来乔瑛与南宫睿的对话。 “世子,这是我一早亲自炖的绿豆汤,暑日天气闷热,喝绿豆汤最是能够消暑解乏了!”乔瑛的声音带着一丝娇柔甜腻,听声辩音,用脚趾头想,也能想象出她此时面对南宫睿时的模样该有多柔顺体贴了。 “二小姐费心了!”南宫睿的声音也不若以前疏离冷淡,更带着几分体贴道,“我素来不爱用冰,因此书房中不曾放置冰块,怕是二小姐较弱的身子受不住。此时,园子里的凉亭中应该最是凉爽的时候,不如,我陪二小姐去凉亭中坐坐如何?” “好!”乔瑛受宠若惊的连音调都有些轻颤了,但不愧是相府嫡千金,很快又平静下来,端庄温柔的问道,“不耽搁世子爷吗?” “无妨,事情已经处置好了!”南宫睿回道,“二小姐,请!” 听着他们边闲聊边渐渐远去的声音,苗采潇忍不住撇了撇嘴角:南宫睿是担心自己还未将画像藏起来,才领了乔瑛出去的吧,他也不怕这时候太阳晒伤了乔二小姐娇嫩的肌肤。 不过,那乔二小姐也不会在意吧,毕竟人家可是主动带着慰问品,冒着大太阳过来的。 隐去心里冒出来的酸气,苗采潇开始寻找藏画像的地方。 她倒是想要将画像带在身边,随时拿出来臭美一下,但是,凭空里一张宣纸飘来飘去的,她怕将靖王府的人都下成神经病。 南宫睿的私人书房不算大,但是藏书却不少。 除了正门与南北都有的窗户,其余地方都竖着书架,书架上几乎没有一处是空出来的。 看来看去,她还是觉得最北面的书架顶端藏画最安全,便飘高了上去,正准备将手中卷好的画像放上去,却被推在最里面的一个古朴素雅,质地看起来十分结实陈旧的木盒子吸引住了目光…… - - - 题外话 - - - 求收 第七十一章 :胆子远不如她嘴巴厉害 苗采潇好奇的伸手取下,只觉盒子看起来小巧玲珑,拿在手中却分外的沉重。 盒子表面的的图纹十分的奇异,不像是她迄今为止在靖王府看到的各种字体的繁体字,像字又不是字,像画也非画,倒有几分甲骨文象形文字的感觉。 而且,盒子还泛着淡淡的香味,类似于沉香或是檀木之类的淳厚味道。 不知道里面放了什么宝贝,以至于南宫睿要将它置于一般人不可能轻易碰触的高处。 苗采潇按捺不住内心强烈升起的渴望与好奇,缓缓将盒子打开。 那一瞬间,从盒子的细缝中忽然射出一道白光,耀花了她的眼,她出于保护眼睛,本能地闭上双眼,避免被强光灼伤眼睛。 就在这一瞬间,手里忽然一空,眼前灼人的白光也瞬间消失,同时,一道厉声喝问也在她的耳边响起,几乎震聋她的耳朵。 “你在做什么?” 南宫睿的声音十分震怒的样子,吓得苗采潇瑟缩了一下,并霍的一下子睁开了眼睛,便看到书架旁站着的比她这个幽灵还要神出鬼没的鬼魅般忽然出现的南宫睿。 那个小盒子正被他拿在手中,盒盖已经盖上,因为自己正飘在半空,因此南宫睿是抬着头皱眉眉,一脸严厉的几乎是瞪着她的。 苗采潇有瞬间的慌乱,做错事般的手足无措了起来。 她虽然看惯了南宫睿在人前总是一脸高冷,令人不容易亲近的模样。 但说实话,在她发现他其实是看得到自己之后,他在她面前虽然看起来也并不是太容易接近的样子,但至少让她觉得他其实面冷心热,并不算是不好亲近的那种人。 可此时他严厉的样子,还是完全的将她吓住了,以至于张着嘴巴不知如何为自己辩解。 南宫睿看到她忽然煞白的小脸,忍着就要关切而出的言语,保持着冰冷严厉的面容,沉声道:“你下来!” “不要!”几乎是本能的反应,苗采潇有种偷拿了别人的东西,可能会被主人捉贼拿赃责打的担心,不但没有听话的下来,反而更飘远了一些。 但即便是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她还是感觉到了很强的危机感。 她以为此时正生气的南宫睿一定会锲而不舍的命令她下去,但南宫睿只是沉了沉眼眸,声音严厉的问道:“你为何会动我的东西?” 这是在给她解释的机会吗? 苗采潇紧张的情绪稍微放松了一些,不敢错过时机的赶紧解释道:“我只是觉得将画像带在身边不放心,因此想要找个地方将画像藏起来!然后便看到了这个小盒子,一时好奇,想要看看你将什么宝贝藏在这么高的地方,所以才拿来看看的!真的,南宫睿,我没有骗你,也不是要偷你的宝贝,只是好奇,单纯的好奇而已!真的!” 她一鼓作气的将前因后果说了出来,音调是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轻颤,可见她平时虽然嘴硬好强,但是真正遇上事情的时候,胆子远不如她嘴巴厉害。 第七十二章 :她再也不要稀罕他的东西了 他当然知道她没有窃取之心,若她是那样的人,以着现在如此方便的身份,早就将他们靖王府的宝贝都偷光了。 他这般严厉地质问她,只是为了掩饰自己内心那一霎之间的担忧与惊恐。 若非留魄珠感应到转魂椟被触动了,他及时出现抢过了她手里的转魂椟并盖上,那后果…… 他没来由的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简直无法想象会发生什么。 “一幅画而已,需要藏什么藏,随便搁置在一旁就成!”他语气依旧严厉,眸色也沉敛。 “好好好!我知道了,我随便找个地方放着!”苗采潇隐藏着心里的委屈,其实很想要有骨气一点将画撕碎了拉倒,免得叫他以为自己有多稀罕他给自己画画呢。 但就是没法鼓足这个勇气,因为她真的很稀罕这幅画,毕竟这是她的第一幅画像,或者说,要是搁在现代的话,也穷其一生,也不会有人为她画一幅画的。 何况,为她画像的是他! 南宫睿抬眸看着她,不是没有看到她轻咬下唇一脸委屈的模样,语气中却丝毫没有缓和的意思:“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你随便碰触我书房中的任何东西!” 这一句话重重的敲在了苗采潇的心口上,立时好像被什么东西压在了心口堵住了气息一般,连呼吸都是痛的。 忍住眼眶中就要涌出来的湿润,苗采潇随手将手中的画卷扔向了南宫睿,一转头便冲出了书房。 不稀罕!不稀罕!她再也不要稀罕他的东西了! 不就是画像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只要她完成系统的任务,回到现代,就是大街上都能找到一个素描超棒的街头画手,只要出钱,让他给你画多少,人家都愿意! 是的,回去,她要赶紧做任务升级系统,然后回到现代去,再也不要在这个根本不熟悉的地方混日子。 可是,心里明明那么硬气,眼泪却为什么还是那样不争气的涌了出来?心里也为什么这样难受,滞闷并痛苦? 在她飞过他头顶时,低落了两滴在他微仰的脸颊上,冰冰凉凉的仿佛直接窜进了他的心尖上,有些微微的刺痛。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出声叫住她,但声音梗在喉间,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抬手抚上脸颊,指尖沾染了点点湿意,他低眸看着手指,看着很快被他的肌肤吸收了进去的那一点湿润,眸色复杂的轻叹了一声:他与她——还是不能太过接近的吧! “世子爷?”外面,乔瑛的贴身侍女桑儿在书房外试探的唤了一声,“您在吗?” “嗯!稍后!”南宫睿立即收敛波动的情绪,简单的应了一声,瞄了一眼书架顶端,想了想,还是将手中转魂椟放置进了一个带锁的匣子里,仔细锁上,还是不放心,便又藏在了墙边悬挂着一副海棠春色tú的墙后暗格中。 这样,那个小丫头便不会找到了吧! 至于那幅他也不知道为何那样冲动而画下的画像…… 第七十三章 :乔瑛的心思 随着桑儿重返凉亭,就见乔瑛一脸惊慌未定的在凉亭中来回不安的踱步,神色惶惶不安。 南宫睿低眉未做任何解释,也不曾宽慰,只撩了衣袍淡然的坐下,好似方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乔瑛见他安好的回来,才露出一抹微笑,却忍不住试探的问道:“世子爷,方才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方才,他们到了凉亭才坐下,乔瑛正要献殷勤的为他盛舀绿豆汤羹,南宫睿却忽然脸色一变,然后跟鬼魅一般瞬间没有了踪迹,当真是吓得她们主仆连魂都要出窍了。 幸好她也不是个笨的,在早知道自己可能会接替死去的姐姐嫁给这位京城名少之后,便也下足了功夫打听了他的事情。 知道他能顺利的得到世子之位,除了是苗直根正的嫡子之外,最主要的是他的确要比身为长子的南宫骞要优秀了许多。 就像他方才无意间露出的高深莫测的轻功,那可是京城少年贵胄公认的难以超越的存在。 就是皇上偶尔看到他陪皇子们练武时,都忍不住要夸赞几句:虎父无犬子,英雄出少年等溢美之词句。 不然,以着王妃总是病榻缠绵,靖王专宠柳姨娘的特殊情况之下,靖王再被柳姨娘吹枕边风,或许会力排众议改让南宫骞成为世子,都未必不可能。 再有,他打小又是太子与诸皇子的伴读,与太子的关系十分的不错,纳的贵妾秦可蕴又是太子妃的庶妹,这多重关系之下,注定南宫骞是无法轻易的从南宫睿的手中将世子之位夺走的。 也因为南宫睿是时下京城贵女们心中最优秀的夫婿人选,她也才会不在乎成为姐姐乔雨的接替,而愿意到靖王府来,等着成为他的第二任妻子。 更主要的还有,姐姐并没有机会为南宫睿孕育子嗣,而他的两个妾侍也一直不曾有喜讯传出,那么,她将来只要一嫁进王府,快速的为他诞育子女,那么她将来王妃的地位将牢不可破了。 当然,母亲也曾偷偷给她出过主意,若是能在寄居在靖王府的时候,将他的心完全虏获的话,那必定会更好。 因此,除了本身对他的钦慕和好感,她还要为了将来稳固的地位作出努力。 “没事!”南宫睿神情淡漠的回了一句,撩开衣袍端坐下,等着她的继续服务。 乔瑛在相府的时候,虽然有些小性子,但是出生名门的贵女都能够在人前人后保持不一样的态度。 因此,即便她此时因为南宫睿的疏离淡漠,而心里有些不高兴,但面上却丝毫不曾显露,像是一位体贴的贤惠妻子一般不再追问,细心的为他盛了一碗绿豆汤羹,递到他面前,巧笑倩兮的道:“世子,尝尝这绿豆汤吧,是我第一次做的呢,若是不好吃,便给我提些意见,下次改进。” 南宫睿不置可否的拿着汤匙舀了一勺,品味了一下道:“嗯!” 简单的一个字,不知是夸好吃还是不好吃。 第七十四章 :他还真当自己多稀罕呢 当然,乔瑛自己是心知肚明的,这绿豆汤说是她亲手做的,不过就是她在小厨房的仆妇煮好的时候,亲自盛了出来放凉,再放置了些冰块进去冰镇而已,因此,味道自然是不错的。 但为了表现自己的贤惠,她自然要谦虚一番,也是为了跟南宫睿多说说话,便故作羞赧的道:“世子,是不是味道不够好?” “还行!”南宫睿嘴上说着还行,却是吃了一口便放下了碗勺。 一旁的文宇见状,知晓主子这是不准备吃了,便及时的奉上湿帕,给他擦嘴擦手。 乔瑛见状,表情微微一暗,但很快掩饰了下去,谦逊的问道:“世子,是绿豆汤不适合您口味吗?您说说,哪里需要改进的,瑛儿明日做时候注意一下!” 这算是十分讨好的语气了。 南宫睿优雅从容的擦着嘴角,并未回答。 作为最贴身的仆从,文宇却是明白主子一举一动间的意思,在一旁帮着回答道:“二小姐,我们世子平日里不大吃甜食!” 言外的意思就是:以后二小姐可以不必费心的做什么甜汤给世子喝了!就算是世子不抹你面子,也就最多吃个一口,绝对不会多碰的! 乔瑛打听了那么多关于南宫睿的事情,当然知道这个男人于吃的上面并不是很讲究,甚至可以说是寡淡的。 但除了以为他做吃的借口接近他之外,她来了靖王府这许久,根本找不到主动将他留在自己身边,陪自己说话的借口。 “对不起,我不知道世子不吃甜食!”她掩饰着心里的不悦,一脸歉意的道歉。 “无妨!”南宫睿丝毫不怜香惜玉,直接接受了乔瑛的道歉,神色也依旧高冷淡漠,似乎并不觉得自己不买乔瑛的情面是件多么伤害少女心情的残忍行为。 乔瑛努力的将心里的怒气压下,低声下气,伏低做小的又问道:“那世子喜欢什么?只要是世子喜欢的,瑛儿一定会好好的学习!” “二小姐是来做客的,一切随你自己心意便好,不用勉强自己!”南宫睿总算是多说了几个字。 但说此话时,他的人已经站了起来,准备要离开的架势。 “世子还有事要忙吗?”乔瑛心里堵得慌,却又不敢太过露骨,令得南宫睿贬低自己,便又作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满脸歉意道,“对不起,瑛儿耽搁世子了!” “嗯!”南宫睿直接点头并发出的一个鼻音,差点就直接将乔瑛脸上的伪装给打落。 桑儿也是不可思议的偷看南宫睿半分没有亏欠的脸色,心中暗想:都说南宫世子性情淡漠疏冷,没想到亲眼验证了,还是忍不住要惊讶。 又有些同情的看向了自家主子:小姐以后真的能征服眼前这个男人吗? 最了解主子的文宇却要忍不住偷笑:主子还真是嘴上不留情,也不管人家小姑娘能不能接受得了。 不过,就算是主子性子冷漠,待人疏离,但是放眼整个京城,对主子趋之若鹜的贵女千金可是多了去了。 不过这乔瑛倒是要比乔雨更会应承这类情况,除了脸部的肌肉稍稍僵硬了一下之外,再无半点其余的神色,起身褔身施礼道:“那瑛儿便不耽搁世子爷了!” 这回,南宫睿连个鼻音都不给了,直接迈开修长的腿跨出了凉亭。 脚步在朝着自己院落的方向才走了两步,忽然又转身往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文宇顿了顿,正要跟上,南宫睿淡然的声音飘进他耳中:“不用跟来伺候了!” “是!”文宇立即止住了脚步,回了疏默轩。 凉亭中,看着南宫睿毫无眷恋的身影消失在小园子的月洞门外,乔瑛脸上的怒气再也隐藏不了,挥手便要朝着桌面上的绿豆汤扫过去。 桑儿见势不妙,立即一把拉住她的手,小声道:“小姐,这里是靖王府,又就在世子院落的旁边,别叫有心人看到,毁了小姐的名声啊!” 闺阁千金,最主要的便是要知书达理,温柔贤淑,闺房中的小脾气更是要收敛,这可决定了将来在夫家人心目中的印象。 乔瑛气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但桑儿的话还是让她冷静了下来,僵硬着身子将靠近自己的桑儿推开一些,然后板着脸道:“你今日回府一趟!” “小姐是要……?”桑儿一惊,以为她是不想带在靖王府,想要回去了呢。 “我当然不是要回去!”乔瑛道,“现如今,大约整个圈子都知道我住进了靖王府,羡慕的,妒忌的那些人中,大都是在等着看我笑话,我岂能如了她们的愿,丢了自己的脸面!” “是!”桑儿暗暗松了一口气。 也是啊,当初要来靖王府小住时,主子可是因为太过得意忘形,而在属于她的贵女们的小圈子中炫耀并暗示了的,若是此时便赌气回去了,可不是要丢脸了吗? 二小姐的性格可要比大小姐犀利了许多的,个性又强,绝对不会让自己处于别人嘲笑的位置的,因此她等着吩咐。 “你回去跟母亲要些银两来,我要派用场!”乔瑛目光阴沉的道。 既然直接从南宫睿这边无法下手,自然要从他身边的人着手了。 而她当初太过自信,又觉得是两家长辈决定的事情,必定水到渠成,因此只随身带了些衣物,并未待太多需要疏通的银两。 可眼下看来,南宫睿不好亲近,怕是要从旁人入手,给自己多制造一些方便了,那便需要一般下人抗拒不了的黄白之物了。 “是!”桑儿应道。 “还有,将槐儿也一并带来,就说我想念槐儿做的点心!”乔瑛看了实诚一些的桑儿一眼,还是觉得她并不能对自己有多少的帮助。 桑儿脸色微微一僵,不敢表达什么,再次应声,并离开了凉亭。 背后,乔瑛对着桑儿的背影扯了扯嘴角。 有时候,稳重的侍女的确可以时刻提醒敦促自己,但是,过于稳重便内敛没有冲劲了。 而在这靖王府中,看来还是需要能言善道,长袖善舞的人,才能混得如鱼得水,给她最大的助力。 —— 苗采潇从疏默轩气匆匆的飘了出去之后,在一个小院子的屋顶上偷偷掉了好一会儿的眼泪,越想越觉得委屈,哭得也就越伤心。 但当情绪稳定下来之后,又有些后悔在冲动之余,居然将画像给扔了。 那虽是他落笔画的,但却是自己的模样,她应该心安理得的拿着才是。 现在要回去拿吗? 切,算了,去拿的话,他还真当自己多稀罕呢! 咱是有骨气的人,不会为一些蝇头小利而放下自尊的,绝不! 只是,心里闷闷的感觉堵得她心里难受,觉得还是应该找些事情做做,这样分散注意力,说不定会好受一些。 想来想去,还是自己的升级任务最重要,她必须把最近因为南宫睿而浪费的时间给补偿回来。 只是,那次自己将南宫骞淋了一身的水,那小子因为内里还虚空着,居然就这样得了风寒,又窝在房中不出来了,害她少了从他身上拿升级积分的机会。 还有那个助纣为虐,为虎作伥的小厮文良,被她推落水之后,也不敢随便走动,总是寸步不离的陪着主子躲在屋子里。 她也不是没想过去试试看那个洒了添加符咒的的狗血的屋子是不是真的能够阻挡她,但是紫竹那魂飞魄散,死不甘心的悲惨的模样深刻在她脑中,令她不敢轻举妄动,随意冒险。 既然少了这一对险恶至极的主仆给自己升级,那就只能记住鬼丸说的建议:做好事了! 正想着,一低头便看见一个院子的后院里,有个看起来十岁都不到的小丫头正在费力的咬牙提着一桶水。 水桶打得太满,又差不多有她半人的高度,以至于小丫头提着十分的费劲,一步三晃的还泼了不少的水出来。 她顿时心生怜悯,飘到她身边,帮着一起提起水桶。 系统鬼丸立即很给面子的冒泡,告诉她又积攒了一个积分点。 听到这个积分点,苗采潇便哭笑不得。 当初,她帮助乔雨的时候,还有教训南宫睿与秦可蕴偷.情,甚至是教训南宫骞的时候,那等级都是一级级的跳的。 但是,后来却变成需要积攒一个个的积分,满十个积分才能上升一级。 这让她想到现代的很多游戏,可不是一开始升级十分的容易,之后便升的很慢么? 估计,这系统便是从那里转化来的! 小丫头刹那间觉得手下一轻,提着水桶不那么费劲了。 她纳闷不解的看着手中的水桶,又看看四周,大家都在各做各的事情,并没有人来帮她。 她暗暗奇怪的偏偏脑袋,十分的想不通。 就在这时,从屋子里走出一个五大三粗,十分肥胖的中年仆妇来,看到小丫头居然停下了脚步在发呆,立即板着脸严厉的囔道:“臭丫头,磨磨蹭蹭的在干嘛,还不快将水提进来!” “哦哦!”小丫头明显的瑟缩了一下,再也顾不得多想什么,提着水桶就往里走。 路过粗壮仆妇身边时,仆妇低头瞄了一眼只剩下半桶水的水桶,顿时抬头拍了一下小丫头的头,眼中闪过一道厉色…… - - - 题外话 - - - 亲们文文这个周六,(四月二号)上架,首订对于颜来说很重要,请一定要支持颜哦!还有谢谢书城的友友们的支持!明天六千字之后是上架当天两万更,以后固定会每天六千字的更新,亲们就不会觉得更新量太少啦!耐你们!么么哒! 第七十五章 :鬼爷饶命 “臭丫头,叫你打水,你就只打一半,做点小事都知道偷工减料,那以后还能放心让你做什么!”粗壮仆妇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抬手便朝着小丫头的脸上扇过去,并顺势抬脚一脚踹在了水桶上。 “啊~”小丫头一声惨叫,小小的脸顿时被打得偏过一边去,因为营养不良而显得十分蜡黄的脸上顿时浮起一道深红的巴掌印。 苗采潇一时没反应过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小丫头被打,同时又因为呆怔住,帮着小丫头提水的手不曾松开,此时便出现了诡异的一幕。 小丫头同时被打被踢,一双本就没多少力气的小手早就松开了水桶把手,人也被粗壮仆妇野蛮的冲力而打得连续后退了好几步,最后跌倒在地。 就在后院里其余各自忙活各自事情的下人听到粗壮仆妇的咒骂声,准备当作什么都没看到,正要偷偷溜走,免得受池鱼之殃时,忽然就被眼前惊人诡异的一幕给惊呆了。 只见,在粗壮仆妇的面前,一只水桶悬空浮着,正是方才小丫头提水的高度。 ——“鬼啊!”稍作迟疑之后,所有人都惊叫了起来,一时间小院顿时乱作了一团。 那粗壮仆妇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之后,顿时吓得身子抖筛子一般的颤抖不已,哪里还有方才怒骂小丫头的气势,双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对着水桶就是一阵猛磕头:“鬼爷饶命!鬼爷饶命!小妇人无意冲撞鬼爷!请鬼爷饶恕!小妇人这就给你去烧纸钱孝敬您!” 猝不及防的苗采潇也傻眼了:她只是想要帮助弱者赚取积分,真的不是故意要来吓人的! 现在这局面可该怎么办呢?她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好像鬼丸随时都会冒出来,一板一眼的跟她说,你的等级又下降一分了。 今天真是个倒霉透顶的日子,南宫睿的书房,她也只是偶然发现了那个小盒子,一时好奇,才想要打开看看,却没想到被南宫睿凶了一顿。 而此时,也不过就是想要做做好事,改善一下心情而已,却没想到弄巧成拙了! !她真的是想要做做好事的呀! 地上,捂着脸,双眼盈满泪水,却没敢哭出来的小丫头此时瞪大了一双眼睛看着自己方才拎过的水桶,眼神里倒是没有半分的害怕,只觉得好奇,以至于忘记了脸上的疼痛,露出惊喜之色。 苗采潇此时当然没有功夫研究众人的心态,只觉得先后跟着粗壮仆妇一起跪倒在地的那些人,惊恐的求饶声吵得她头疼、 原本想要直接撂下水桶赶紧闪人的,但是想到事情都闹大了,若是自己就这样一走了之,那个小丫头或许会再受到虐待,便秉着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西的的心态,决定不管鬼丸会冒出来做什么表达,干脆就豁出去了。 她缓缓的将水桶放下,在粗壮仆妇等人不敢直视的惊恐中,以手指沾了点水,然后在仆妇的面前写下一行字:“本仙云游至此,看不得你欺负弱小,特来警告!以后,还望你仁德宽厚,慈悲为怀,莫要欺凌他人!” 之所以这么写,苗采潇自然是动了一点脑子的。 她在靖王府呆了也有段时日了,因为身为鬼魂的便利,除了不能出府,这府里前前后后的地方,她也算是比较熟识了,因此知道这里是整个靖王府的大厨房。 虽然位于内院的后院,看起来跟前面没有多少的联系,却恰恰是消息通传最快的地方。 靖王和柳姨娘可以将南宫骞的事情压下来,那是因为知道主子的事情的人不多。 但是这种人员杂乱的地方却不一样。 不说前后院的男主女眷所吃所食,正常的配备都是出自这里,还有最关键的一点,便是负责厨房采买是要接触外面的人的。 万一哪个嘴快了,将今日闹鬼一说,在靖王府或者是外面传扬了开来,她怕唯一知道她的存在的南宫睿会因此而记恨她抹黑靖王府。 想到南宫睿,苗采潇的心尖儿就忍不住一扯:什么时候,她对他阴冷外表的害怕,转化成了害怕他的误解和不理睬了呢? 啊!去去去!她跟他先不说人鬼不可能有太多交集,便是她以后升级达成目标,变回了人形,也是不可能与他有任何纠缠的。 毕竟,他们中间隔着的可是一整个时空啊! 就因为这诸多考虑,苗采潇在确定不能封住所有人之口时,便想到将自己神仙话,这样,就算是有人传了出去,也只会给靖王府添金,而不是抹黑了、 哪知,仆妇看到面前的水迹,压根半个字都不识,只一味吓得瑟瑟颤抖道:“求鬼爷饶命!求鬼爷饶命!小人一定会给鬼爷烧高香,烧纸钱的!不不不,小人还一定会为鬼爷做一场法事超度的!请鬼爷大人大量,饶了小人吧……” 苗采潇脑仁阵阵抽痛,这才想到:古人便是名门贵胄,也都崇尚女子无才便是德的缺德思想,何况是粗鄙的下人,没有钱上学堂或是请西席,自然是看不懂她写的字了! 那这下可怎么办?她又不能与人类交流,她说再多她们也听不到啊! 要不,再试试附身之法? 但查看一下所有人,每个人的印堂颜色都很正常,阴气不重,无法附身。 “小小,小小,你过去看看,看看鬼爷写了什么?”忽然有人小声的叫道。 于是,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方才那个小丫头身上。 就连粗壮仆妇都像是如梦初醒一般的对小丫头叫道:“小小,你快……” 后来,大约是觉得声音太大,怕惹怒了鬼爷,便又放低了声音,尽量柔和,却更加控制不住颤音的道:“小小,咱们这里就只有你一个识字,你快来看看鬼爷写了什么,是不是有什么要求?” 苗采潇微微挑眉,也看向了小丫头:原来她还是个识字的!看来是什么落魄人家的姑娘,落魄了才进靖王府做工的吧。 或许也正是因为曾经的身份不同,才在这一堆粗人之中,被排挤欺负了。 “好!”小小低声的应了一声,起身脚下有些困难的走到了粗壮仆妇身边两三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对着地上看去,已经没有了水迹,便小声的祈求道,“这位鬼爷能再写一遍吗?水迹被晒干了!或者,您可以拿树枝写!” 苗采潇当然不敢拿树枝写,写了就变得有迹可循了。 只有水渍是最安全的,太阳光下,不到几秒钟的时间便可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于是,她又重新将字写了一遍,一抬头居然发现小小的眼眸忽然闪闪发亮,虽然一闪而过,但她确实是看到了她眼睛里的惊喜。 苗采潇欣慰的笑了,听着她一字一句的读出自己写下的字,特别是她最后补充的一句,她听到她的声音都带着惊喜的颤抖:“特别是小小,她年纪小,你更应该爱护她才是!若是你再欺负于她,本仙看到了必定不会轻饶!” “大仙教诲!小人一定遵命!”仆妇一听是仙人,而不是鬼怪,虽然被教训了,神态间顿时欣喜了许多。 也是,鬼怪跟仙人可不是一个档次的,怎么说,也是遇上了神仙更加高大上一点的吧。 小小自然也跪了下来连连道谢,视线落在已经渐渐消散的水迹上久久不曾回神。 而做完这一切的时候,苗采潇的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因为系统鬼丸并没有蹦跶出来告诉她,她被降积分了。 但同样,也没有增加积分,看来算是她功过相抵了吧。 虽然是白忙活一场,但终究是做了一件好人好事,因为被南宫睿训斥的郁闷心情开朗了许多,身子轻盈的飘出了大厨房小院。 她一点儿都不担心那个叫做小小的小丫头再被欺负了,因为神仙的震慑力远比鬼怪更大。 在苗采潇飘出院子之后,从一个转角处,闲庭信步的走出一个器宇轩昂,俊美无俦的男子,正是南宫睿。 在凉亭中,被乔瑛缠着时,他便已经心不在焉了,只想要看看被自己责怪的她会不会伤心躲在角落里哭泣,毕竟,那两滴低落在他脸颊上的泪珠就像是热烫的火珠一般熨烫在他心底,久久未曾散去。 于是,追寻着她的踪迹来到了大厨房,看到的便是她情急生智之下的处断。 他无法预想大厨房这一件特殊情况下的事件会不会在靖王府掀起不必要的麻烦。 但自她出现,靖王府必定不可能再保持平静。 不!应该说,靖王府从来不曾平静过!只不过那些蠢蠢欲动都掩藏在表面的平静之下而已。 不过,看到她因此而心情好了许多,他便放心了。 —— 清华院中,大夫背着药箱出了门,面色稍好一些的南宫骞便将文良叫到身边,低声耳语问道:“近几日我感了风寒修养,那边情况如何?” 文良不敢告诉他自从那日自己去烧纸钱反而被推落水中之后,便再也没敢去过那边窥探南宫睿与乔瑛之间的进展,只通过外面的一些细小环节整理成主子想要听到的答案,回道:“看来那位对乔二小姐也不是十分的上心,虽近水楼台,每日都会碰上一面,但总是寥寥几句便分别了!而且,二小姐还另从相府中又带了个小丫头过来,那小丫头叫槐儿,看起来要比桑儿那丫头知趣一些,也灵活一些,时常在府中走动,才来两日,便与其他院子里的侍女们混熟了!” 文良想了一下,又补充道:“特别是与蕴秀园与秋水苑那二位的贴身侍女走得最近!” 提到蕴秀园,南宫骞的神情顿时一凛道:“蕴秀园那边,你可关照了别露出什么蛛丝马迹?” “大公子,论理蕴秀园的那位,是更加害怕自己红杏出墙的事情被发现的,自然是打着十二万分的精神戒备着呢!”文良笑道。 南宫骞一想也是,便松泛了一些道:“你说得不错,若是我与她的事情被发现了,我最多也就是被父王责骂几句而已!但她可要背负更大的骂名的!” “大公子说得是!因此,那位那边绝对会死守秘密的!您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 “嘿嘿!不过提到她,想到她一身的狐.媚子风.骚劲,我这身子就忍不住火热了起来!”提到秦可蕴,最近许久不曾碰触荤腥的南宫骞就觉得全身上下都蠢蠢欲动了起来,笑得有些yin邪道,“文良,今晚你就将她约过来!那个骚蹄子,最近怕是也忍受不了了!” 文良微汗,还真是有些搞不懂自己的主子,明明自己身边除了正妻,也有几个妖娆妩媚的小妾,但是他不过就是图一时新鲜,刚纳回来的时候,一时兴起尽兴几次,之后便又抛在一边冷落了去。 就连正妻,明明有着柳姨娘的命令,让他一月至少去个三四次,确保早些怀有嫡子,将来得一个助力、 偏偏主子对大少奶奶一点兴致都没有,即便是被柳姨娘亲自押了去,也是进房不到片刻,便阴沉着脸,一脸扫兴的出来,然后便会想方设法的去找蕴秀园的那位过来翻云覆雨。 作为只能揣摩主子心思以求生存的下人来说,文良思来想去,只得到一个结论 那便是——正因为那位是世子的妾侍,他才想要占有,这是对南宫睿的一种报复心理,觉得睡了弟弟的女人,让他戴绿帽子,他心里便会畅快许多! 文良又不由的想到了世子夫人,那个正值花季一样娇媚的女子,当初,若不是她义正言辞的拒绝了主子,而像秦可蕴一般顺从了主子的话,或许她便不会这么早便香消玉殒。 想到乔雨,文良便想到疏默轩旁边那个小园子里发生的两件诡异事情,顿觉头皮一阵发麻,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而南宫骞因为没有及时得到文良的回答,有些生气的抬手敲了一下他的脑袋,不悦道:“还不快去,犹豫什么呢?” 文良一个激灵回了神,总觉得四下里还有鬼魂在盯着他们,便劝说道:“大公子,你身子还未大好,大夫也一再叮嘱要注意不要过于操劳房事,还是等……” “那个老头子自己没能力了,却叫我也要跟他一般忍耐吗?”南宫骞照头对着文良又是一记,生气道,“而且,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最是清楚不过,此时丹田处正有雷雷烈火燃烧,需要宣泄,哪里还需要休息!你给我快去,约她今晚一更天过来!” 文良不敢再劝,只能赶紧去办事。 走出院门的时候,想想不妥,又折了回来,叫来两个下人道:“你们,再在大公子的房门外涂抹一狗血,多余下的,就涂抹在我的屋子外面!” “是!” 文良这才安心的去办南宫骞交代的事情。 —— 入夜,京城里的大街上依旧人头攒动。 因为天热,许多人都聚集在巷子口谈天说笑,好不热闹。 在京郊的一座山上位于半山腰的一个破败废弃的道观里,此时却有一灯如豆,透风的窗户上印出一高一矮两个人影。 “你确定是她没错么?”一个声音年轻的男声问道 “我确定!”稚嫩的女童声带着一丝兴奋回道。 “好!”男声也露出喜悦,并感叹道:“功夫不负有心人,总算是让我找到了!” “嗯!师兄,你的卦象越来越准了!”女童崇拜道,“只是,师兄,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做?需要我将她引出来吗?” “你先试着再博取她的同情,不然她怕是不会轻易上当跟你出来的!” “可是,现在大厨房的人都不敢欺负我!”女童露出为难之色道,“我该怎么博取她的同情呢?” 灯火下,小女孩蜡黄着小脸,一身粗布衣裳,小身板看起来那样的单薄瘦弱,好似一阵风就能将她吹跑一般,赫然正是那个叫做小小,在厨房打杂的小丫头。 “厨房里的人都被吓到了,自然不敢再欺负你,但是别的地方还没有传出类似的诡闻,你可以多出去走动走动,总会有人会欺负你的!” “嗯!好!我听师兄的!” “但你也要注意,可不能被人欺负狠了,不然,无法回去跟师父交代!” “师兄,你放心好啦,我会注意的!” “嗯!一切小心为上!” “好!那师兄,我就先回去了!” “小小!”少年面色有些犹豫的轻唤了一声正要离去的小小。 “师兄,还有什么吩咐吗?”小小立即打住脚步,问道。 “谢谢你!”憋了一会儿,少年只说出这三个字。 “哎呀,师兄,你是我爹最喜欢的弟子,也是我最喜欢的师兄,咱们是好兄妹,说什么谢啊!” “把你拖下水,我总觉得于心难安!”少年道,“而且,你在家也是娇娇女,哪里做过粗活脏活,却为了我要去靖王府受罪,师兄我心里真的觉得很抱歉。” “师兄,这些都是我愿意做的!而且,能进去京城第一大名府看看,我觉得很高兴啊!靖王府里,可是连粗使下人吃的东西都十分的讲究的,我算是开了眼界啦!”小小天真无邪的笑道,裂开的小嘴边露出一颗小虎牙,看起来添了几分顽皮。 少年顿时被她逗笑了,抬头摸了摸她的头道:“你呀,说到吃的,便这样眉飞色舞,若是让师父知道了,定是要伤心的,会让他被误会从小没给你吃饱吃好!” “自然是吃饱的,就是真没吃好,远不及靖王府的食物精致好吃!” “好好好!那你就在靖王府多吃一些吧!若是能混成大丫鬟,那你的待遇就会更好了!” “嗯嗯嗯!我一定努力!”小小咧嘴笑着,对少年挥挥手,“师兄,那我走啦!下次出来,我一定还给你带些好吃的出来!” “你就安心待在靖王府,不用出来了,免得你出入太过频繁,叫靖王府的人发现了,毕竟靖王府可不比普通人家。”少年叮嘱道,“而且,最近,我也会想办法进去的!” “真的吗?什么时候?”小小立即高兴的问道。 有师兄在身边,她就觉得可靠多了! 少年掐指算了算道:“应该很快了!” “好!那我也要抓紧为师兄办事了!” “嗯!单你要记得,所有的前提都是建立在你自身的安全之上的,我不希望你出事!” “好的!师兄,我记住啦!一定会加倍小心谨慎的!” “嗯!” “走啦!我等着师兄与我靖王府见!” 小小挥别了少年,闪身融入了夜色之中,娇小的身影哪里有在靖王府的纤弱迟缓,动作十分的敏捷伶俐,很快就在山林间消失。 少年目送她的身影消失之后,回到道馆里,借着微弱的灯线,取出一个包裹,缓缓打开。 包裹里的东西十分的简单,就一两身换洗的看起来质地十分简朴的衣裳。 在衣裳的间隔中,放着一个紫檀木的小木盒,木盒做工看起来并不精细,因此,也不显得名贵。 但是少年却显得异常珍惜和珍重,拿在手中轻轻的摩挲着稍显粗糙的外盒,犹豫了一下,似乎想要打开看看,但最后还是没有其余的动作,只再凝望了一会儿之后,放回衣裳之中,重新将包裹系上。 破败的道观中,什么都没有,在炎炎夏夜中显得有几分的萧索意味。 少年此时抬头看着油灯,嘴角不由微微扬起,那小丫头,还以为他会在这里待上几日,竟然还给他弄了一盏油灯过来,就怕他晚上看不见呢! 当真是难为她小小年纪,这般费心了! 此时,他顾不得去深究,将这么小的孩子放在靖王府中究竟会不会出事,只想着必须赶紧进去,见到那个从异世来的鬼魂。 他需要她! 吹灭了油灯,他在墙角一个稍微干净一点的角落盘膝打坐,很快便呼吸均匀,进入了睡眠状态。 这些天,为了寻找到她,他着实有些累了,需要好好的休息,才能打起精神应对以后的事情! 亲们,在大家热情有力的支持下,我的小说正式上架了!感谢你们对我的喜欢和认可,也希望你们能一如既往的支持我、陪伴我,我一定会努力更新,写出更精彩的故事来回报给你们! 上架意味着会收取费用,也明白亲们的钱来之不易,所以我根据以往的充值经验给大家推荐几个合算的手机充值方式,让大家的每一分钱都花的值得! 我首先推荐的就是“支付宝”,它不仅1元可以兑换100乐文币,用网银充值和支付宝余额就可以直接支付,没有网银的亲也可以通过快捷支付的方式支付呦!真正是各大银行通吃,有无网银皆宜。其次推荐“手机银联快速充值”,它的兑换比例是1元兑换80乐文币,不用卡便可直接充值。如果觉得这两种都很麻烦的话,我还推荐一种最懒人充值方法“绑定手机自动充值”,只要绑定手机号,就会每个月自动为你充值700乐文币,每月只需15元,而且退订也很方便。如果手机充值让你实在头疼的话,那亲们还是回到网页充值吧,甩个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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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在书房外探头探脑,却自那一日之后不敢再进去,并靠近南宫睿的苗采潇暗暗骂了声鬼天气。 虽然她是鬼魂,不怕风吹雨淋,也不知严寒酷暑,但是傻乎乎的在雷阵雨天气里任凭雨水洗刷刷也太傻缺了吧。 而且,她害怕打雷,可不想在雨天里被雷劈。 书房不敢进,她偷偷的瞅了他一眼,见他端坐在书案前,看起来十分专注于手中的书本,忍不住噘了噘嘴,便飘身准备躲到隔壁的花厅中避避。 但她才一转身,手腕上便忽然感觉到一股暖意,以及被束缚的感觉。 然后,还未待她反应过来,她轻飘飘的身子便被一股看似粗鲁,但其实并不野蛮的一道刚刚好的力道拉进了书房里。 不用看,也知道是南宫睿,因为这世上只有他借助着一个奇怪的珠子能够看到她。 心下正有些感动呢,但她的人还未站稳,手腕上的宽厚大掌忽然像是极其嫌弃似的甩开了她的手。 同时,一道冷漠没有感情的声音也在头顶响起:“别误会,我只是不想看到一只鬼魂在我的书房外被雨淋,好像我有多残忍似的!” 他,不想说出这样冷漠的言语的,可是,若是不这样以冷情来掩饰自己,他怕自己会宣泄出更多的东西。 苗采潇立即好似被当头打了一棒,心头一闷,才要冒出来的感动被生生的压了下去,语气僵硬的道:“谢谢!不过,不用你好心,我是鬼,还不怕被风吹雨淋!” 说罢,她作势就要出去。 但她倔强的话音刚落,正将雨水倾盆倒下的乌沉沉的天空立即好似被撕裂开来了一道口子一般,先是闪过一道刺目的闪电,紧接着一声刺耳的惊雷好似在耳边炸开了一样轰然作响。 “啊——”方才还嘴硬生气的苗采潇顿时顺着自己的自主意识,就近一下子抱住了身旁的物体,双手双脚好似八爪鱼一般的攀附其上,还不停歇的狂乱喊叫,“啊啊啊……” 这样的魔音穿脑,让南宫睿有瞬间的失笑,但看到她竟然在连续的炸雷中惊慌失措如此,心中又不由升起一道怜惜,以至于方才还坚持的固执,在这瞬间化作了乌有。 双手不自禁的抱住她的腰背,轻轻拍抚,并一遍遍温柔的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不过是打雷而已!一会儿便会过去的!别怕!” 他的嗓音是让现代歌星绝对羡慕的低沉而富有磁性,便是这样轻声的安慰,就好像唱歌一般,能够快速的安抚人心。 连续的几个炸雷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正常雷阵雨天气的闷雷声,悠远而绵长。 在他温柔抚慰中的苗采潇渐渐平静下来后,却因为自己如此丢脸的姿势囧的无地自容。 感觉到她的身子似乎比之前因为紧张还要僵硬几分,南宫睿十分担忧的问道:“你还好吗?” 呜呜!我不好!我羞愧至极,需要钻个地洞! 苗采潇暗暗腹诽,却依旧没敢动弹,更加不敢回话。 “夏天打雷下雨是极其正常的现象,没什么好怕的!”他以为她余悸未消,便继续宽慰,“而且,一般不做坏事,也绝对不会遭遇天打雷劈的惩罚!” 闻言,苗采潇身子猛地一颤,想要辩解说天打雷劈跟做坏事没关系,那只是自然常识的缺乏造成的后果。 但想到自己如今身为一只魂穿失败的小鬼,正在异时空中游荡,成了以前最不屑的非自然现象,觉得这种话还是少说为妙。 便轻声的附和了一下:“嗯!” “所以,你别怕!” “嗯!” 他这话什么意思呢,是说她没有做坏事,所以不用怕天打雷劈的惩罚吗?还是有着其余的寒意?心有余悸的她早就忘记了自己此时八爪鱼似的的模样,更加猜不透南宫睿言语中的意思。 “咳咳!”南宫睿忽然轻咳了两声,然后压着喉咙道,“现在,你可以松手了吗?” “诶?” “你扣得我的脖子,快喘不过气来了!” “嗄!”意识顿时回笼,苗采潇一声惊叫,顿时慌不迭的赶紧松开自己在无意识间,越发收拢的双臂。 却忘记自己的双腿正盘在他的腰间,手一松一推,将一时没有防备的南宫睿扶着自己腰背的手给推了开来,又下意识的往后倒,因此上半身顿时向后仰了出去。 此时的她忘记了自己不过一介鬼魂,便是摔跤也不会觉得疼,但活了二十年出头的本能,又让她尖叫一声,腰腹间一个用力顶起,撑起自己上半身的同时,双臂伸展开,再次牢牢的抱住了南宫睿的脖子。 这一连串的动作一气呵成,十分的连贯,堪比体操健将,就连南宫睿都差点没及时反应过来。 但是他的身子的某个部位却要比他的思想和动作反映得更快,就在她用力一顶的瞬间,正好压在了某处,一种说不出的畅快感觉快速的袭击了他的大脑,又传回去,当即便起立了起来。 “呵~”南宫睿猛地抽了一口冷气,时常冷漠的俊颜此时如火烧一般火辣辣的一片,几乎有冲动要将她就近压在书案上。 但这没多年的冷静自持与修养,在最后关头克制住了他的冲动。 正巧,此时天空已经放亮,雷声渐行渐远,雨滴也渐渐转化为淅沥沥的小雨,他已经不用再充当她的保护伞了。 “雨停了!下来吧!”他的声音有些克制的黯哑,双手甚至不敢再重新扶住她的后背,就怕一接触,强行克制住的冲动会破闸而出。 “哦哦!”苗采潇应着,红着脸先松开自己的双腿。 正要下来,却感觉好像被什么挂住了一般,而几乎在同时,便听到了南宫睿隐忍的一声低吼。 就在她一时茫然还未反应过来之时,身子忽然一轻,自己就这样被南宫睿双手一架,抛在了地面上。 他动作显得那样的粗鲁并僵硬,而且好像还在生气的样子,见她着地之后,立即沉着一张俊脸,双手一剪,背过身去了。 苗采潇一阵讶然过后,忍不住又生气的对着他的背影一边做鬼脸,一边道:“阴阳怪气!” 可不是阴阳怪气吗?刚才还对她温言细语的安慰,这会儿风停雨歇雷声止,他便又恢复成高冷傲娇的样子,真是让人不爽。 自制力极强的南宫睿在片刻之后便将方才那不可控的突发情况给压制了下来,然后默默的转身,默默的看着她。 苗采潇没来由的一阵后怕,顿时向后退了一步,保持安全距离,但又不示弱的表示自己正在生气,一脸不高兴的瞪着他。 “不害怕打雷了,所以,又嘴硬了?嗯?”南宫睿轻言细语,但语气中却透露出天生的尊崇气场。 很多年以后,苗采潇回想往事之时就在想:或许,就是因为他这股不用特意模仿或是做作便自然生成的威仪尊崇和高贵的气息,成了最吸引她的一点。 以至于,尽管她不过一缕游魂,还抱着必然回去的想法,最终还是逃不过他张开的网的吧! 便是此时,表面上,她那样的不喜欢他一副高高在上,高傲冷漠的样子,但内心里,却早已经松动着。 “我、我哪里嘴硬啦!不过说的是实话而已!”她噘嘴哼哼。 “恩将仇报!”他回了四个字给她。 这一点她可不承认,立即反驳道:“我才没有恩将仇报,我是想要还你恩情的,可你一副好像人家欠了你几百万似的臭脸,傲娇臭屁得很,哪敢接近你啊!” 她这是趁机将自己这些天心里的委屈给倒出来了。 “傲娇?臭屁?”他着重挑了两个词,挑着眉看她,“小姑娘家家的,说话怎么这么粗鲁?” “我又不是你们这里的人,可学不会那些妇容妇德,礼仪教养,我们那里崇尚的是言论自由!” “再言论自由,也不能说粗鄙之词!低俗,愚昧!”不知为何,听到她一再的提起自己的家乡,他的心里就满不是滋味,面色又冷了几分。 苗采潇一看他阴沉了脸,心里就有点发虚,偏生嘴巴老是学不乖,再次哼哼道:“你看,你看,说两句你又生气了!你还是大男人吗?动不动就生气……啊!南宫睿,你做什么?” 话音未落,她忽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然后臀.部便感觉被他忽然抵在了书案上,苗采潇忍不住一声惊呼,双手本能的遮挡在身前,将他推拒在一只拳头的距离之外,脸上忍不住浮上***辣的红晕。 好不容易将方才的***动压制下去的南宫睿哪里听得了这几个敏感的字眼,身体里一股热流直冲脑部,他几乎还没有来得及思考,动作便先一步的作出了决断。 “你好像一直在研究我是不是男人这个问题,那我不如成全了你怎样?”南宫睿对于她抵抗着的小手视若无睹,深邃的眼眸忽然化成邪肆,带着某种危险的信号,看着她越发红颜的俏脸。 南宫睿一手揽着她的后腰,一手托着她的头部,整个人几乎压在她的身上。 而她越是向后倒着避让,越是让两个人之间腰腹以下的身体部位接触更加的暧.昧。 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喷洒在脸上,有种酥酥麻麻的感觉,而且,即便是她双手推抵着他的胸口,但依旧阻挡不了他越发靠近的俊颜。 特别是当她避无可避,后背完全的仰躺在书案上之时,她几乎能看到他眼中流泻出的某种散发着属于男人的危险气息的光芒。 这种光芒十分的耀眼,并瞬间钻进了她的心里,充盈了整个心房。 也就在这一瞬间,她就像是中蛊了一般,身子忽然一软,整个人放松了下来,双手竟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一般,缓缓的圈住了他的颈项。 她仅剩的理智告诉她,她应该推拒的。 即便她有机会升级系统化成人,但是她却不可能是他唯一的女人。 这对于在现代活到二十一岁,一心想要求一份一生一世一双人,没有任何瑕疵的感情的她来说,绝对推翻了坚持了三年的梦想。 但是,这一刻,她却放开了所有,只想沉溺在他深邃的眼眸中,不去想曾经,也不去考虑未来,只想在这一刻好好的拥有他…… 至于,他是不是男人这个问题,她觉得没有必要讨论下去,因为那抵着她的腿根处出现的异样,足以证明这一点。 外面雨声渐歇,余留的残风将湿凉的水汽从外面透过书房门吹了进来,十分舒爽。 苗采潇缓缓的闭上眼睛,准备迎接她这一生两世的初吻…… 已经感觉到自己身体变化的南宫睿也不想在这一刻继续强行的克制自己,因为,这个女子,即便是身为鬼魂,也是这样的深深的吸引着他,让他几次失控,除了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更无法掌控本能。 那么,就让他从此以后将她牢牢的锁在自己身边吧! 两人之间几乎没有了缝隙,他的唇缓缓下压,就要覆上她的唇。 “世子,王爷请您去一趟前院议事大厅!”偏生就在最关键的时刻,文宇十分不解风情的出现在书房里,看到南宫睿居然趴在书案上,顿时又疑惑不解的问道,“世子,您在找什么吗?” 南宫睿的身子猛地一震,却不是震惊自己的好事被打断,而是震惊自己在动情之时,居然连向来骄傲的警觉心都放低了,在文宇不曾出声之前,他竟然丝毫不曾发现有人靠近了他警戒的范围之内。 这幸好是在自己的书房,来的也是自己最亲近最信任的人,若是别的居心叵测之人,那后果不堪设想。 苗采潇当然也被吓了一大跳,没想到文宇这时候闯了进来。 虽然知道文宇并不能看见她,因此也看不出南宫睿此时别扭的伏在书案上的姿势是在做什么,但是她还是羞怯不已的赶紧松了他的脖子,道:“快放开我!” 南宫睿当然不会与她对话,却不曾松手,依旧牢牢的压着她,头也不回的对文宇道:“我知道了,你先出去禀告一声,就说一会儿就去!” 直接忽略了文宇的问话。 “哦!”文宇满怀狐疑的应了一声,怎么看都觉得今儿的主子十分的古怪,此时更甚。 但他不敢质疑,只能乖乖的先出去通报一声,免得主子磨蹭了一些,王爷会生气,下人可真不好做啊! 文宇一走,苗采潇立即又道:“好了,你快放开我!” 她话音刚落,南宫睿便立即松了手,并直起了腰,眼中闪过一道邪肆的笑意道:“改日再收拾你!” 这语气中有着太多的暧.昧,羞得苗采潇脸如晚霞,娇艳万分。 也引得南宫睿心头猛地一跳,终究还是不舍就此放手,一把将她揽在怀中,重重的压在她的唇上,最终还是将方才的未完成的动作继续了下去。 一吻既终,他气息略微紊乱的松开她,又恋恋不舍的轻抚了一下她的脸颊,桃花眸中情潮涌动,带着几许意味不明的含义低声道:“等我回来!” “我才不要!”她娇羞不已的逃开,直接飘出了书房。 南宫睿站在原地,修长的指尖缓缓划过唇畔,不由露出淡淡一笑:他以为这一辈子不会出现让自己心动的女子,没想到却遇上了她!只是…… 眸色微微一沉,激昂的情绪顿时又沉静了下来,又冷静了一下,让自己的身体恢复原状之后,他才迈开修长的腿跨出了书房门。 —— 苗采潇并未离开疏默轩,而是躲在了屋顶上捂着脸独自偷偷害羞了一把。 吼吼,她也真是醉了,这是要在古代上演人鬼情未了吗? 呸呸呸,什么人鬼情未了,她只要努力做任务,是能转化为人的好吧。 想一想,她反正是个爹爹不亲妈妈不爱,一出生就被抛弃的孤儿。 在现代,唯一记挂感恩的就是一直开导她,让她活得跟有爸有妈的孩子一样开朗乐观的,当成亲生女儿一样的院长妈妈了。 那么,若是她选择留在这里陪伴着南宫睿,院长妈妈应该也会为她高兴,并祝福的吧。 至于那些小伙伴们,她只能说声抱歉,抱歉不能继续陪着他们一起喝酒发疯了。 为了跟南宫睿双宿双飞,眼下最要紧的便是要赶紧做任务,完成系统的升级,这样她才能光明正大的站在他的身边,与他携手到老了。 这一刻,她忘记了南宫睿已有两房妾侍,还有一个双方家长默契公认的未来正妃。 揣着一颗兴奋的小心肝,苗采潇决定去做容易做善事的后院看看,是否能遇上一两件她能出手相帮,赚取积分的好事。 越过重重围墙和屋宇,倒是看到许多侍女仆从陪着主子们,趁着阵雨过后天气凉爽而在自己的院子里或者是大花园中乘凉散步。 不知道是不是难得天气凉爽的缘故,不管是主子还是管事的婆子,心情都十分的不错,也没看到有人怒骂底下的人。 找不到好人好事做,苗采潇百无聊赖的又往疏默轩的方向飘回去。 路过一个后院共用的大花园时,无意间低头看到自己曾在这里摘过一片荷叶去捉弄南宫骞主仆的的荷花池旁有个小小的身影蹲在岸边,瘦弱的小肩膀一耸一耸的看起来好像在哭泣的模样。 她便飘低一些仔细一看,居然是那个在大厨房被自己帮过一次的小丫头——小小! 她不是因为自己无意间吓唬了大厨房的管事婆子之后,日子好过了许多吗? 她头几天害怕那个管事婆子阳奉阴违,可是经常去大厨房查看的呢。 虽然她照旧还是要做一些杂事,但身为靖王府被买进来的下人,自然不可能是来享福吃吃喝喝不做事的,但再也没有做过粗重的活,也没被管事婆子打骂过了。 那今儿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独自一人在这里哭泣呢?她不过是两日没去大厨房,那管事婆子便又故态重萌了不成? 这样猜测让苗采潇心中愤愤不平,准备着待会儿一定要再去大厨房教训一下那个说话不算话的仆妇。 而此时的小小从荷花池的倒影中看到了苗采潇义愤填膺的表情,嘴角微微一弯,露出浅淡的笑意。 终于等到她了! 然后,她抹了抹眼睛,对着水面深吸一口气,十分勉强的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起了身。 —— 苗采潇跟着小小穿过一条回廊两道月洞门,最后看见她停在了一处小院的院门外,又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做足了心理准备之后,才抬脚跨进高高的门槛。 她看了看院门的门匾,上面写着蕴秀园三个字, 苗采潇稍稍的疑惑了一下,随即便想到了,这是南宫睿的贵妾秦可蕴住的院子。 “小小怎么到这里来了?”困惑的自语了一声,苗采潇毫不迟疑的又跟了进去。 此时,小小的身子明显了畏缩了一些,始终低着头,感觉是战战兢兢的样子。 她脚下的步子也有些凌乱,似乎在躲着什么人,时快时慢的谨慎戒备。 苗采潇才察觉到她这一点时,就见小小忽然停住了脚步,几乎有种要向后退去的恐惧,脚后跟下意识的正在缓缓摩挲移动。 迎面堵住小小,不让她前进的正是秦可蕴的贴身侍女,叫做晓芸。 苗采潇对她虽然不是很熟悉,但是想到什么样的主子必定有什么样的下人,她对这个晓芸就产生不了好感。 何况,此时还看到晓芸正一脸不善的瞪着小小。 可怜的小小丫头,单薄的身子都轻颤了好几下了。 “你又跑哪里去偷懒了,这会子才回来,是想要姨娘饿肚子吗?” 神马饿肚子,现在可是酉时不到的时候。 若说吃点心,早就过了时间,若是是吃晚饭,也忒早了点吧,靖王府的晚膳时间可是在酉时三刻。 而且,依照靖王府制例,正位级别的才能配备小厨房,其余的妾侍可不能有自己的小厨房,只能等着大厨房将每日配备的份例做好了送来,便是想要加个餐,那也得请示一下现如今执掌中馈的柳姨娘的呢。 苗采潇猛然想到,小小不正是大厨房的人吗,难不成她就是来给秦可蕴送吃的的?可这点也不对啊?而且跟靖王府的规矩也不合。 靖王府给每个院落按照名分配备了下人也不是让他们吃干饭的,都是各司其职的。 每个院子都是有专门的下人到了饭点的时候,去大厨房领取主子的份例,而不是大厨房的人送来。 除非有什么家宴,都聚在一起吃吃喝喝的了,才不用他们自己去大厨房领份子。 “我、我这就去大厨房!”小小的声音都有些轻颤,头低得下巴都快埋到衣领中去了,可见对跋扈的晓芸十分的忌惮。 “还不快去!”晓芸一脸嫌弃的大声吼道。 “是!”小小应着声,就像是逃难般的快速转身出去。 苗采潇正待要跟着小小一起去看看她的情况,却看到秦可蕴斜倚在门框上,冷冷的道:“叫她跑腿算是惩罚轻了,等她回来之后,记得叫她将整个庭院都打扫一遍。” “是!”晓芸立即应道,脸上也快速的转换成谄媚的笑容,走快几步来到秦可蕴的身边,讨好的给她打扇。 “还有,这些帘子也有半个月不曾清洗了,叫她一并都洗了吧,什么时候做完,什么时候吃饭!”秦可蕴面无表情的道。 晓芸脸上立即浮上一抹讨好的笑意道:“是!奴婢知道怎么做!她以还为被叫来蕴秀园伺候是抬举她,她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德性!” “哼,谁叫她不长眼!”秦可蕴摆弄着自己的指甲,冷哼道。 “可不是嘛!这种小东西就该好好的给她点颜色看看,让她长点记性,不然,就总是看不清楚这个家将来会是谁当家做主!” “切!”提到这个,秦可蕴脸上顿时露出不耐烦,闷声问道,“流彩阁那边那个小贱人如今怎样了?” “小姐,咱们世子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了解吗?世子对于男女情事最是淡漠,以往,世子妃还在的时候,他也不过才半月去一次,便是您与王平妾那边,也是一月才来一次,那乔瑛就凭着那点不起眼的姿色,想要吸引咱们世子爷,那是绝对的痴心妄想!” “虽是如此,但是她毕竟是王爷与乔相爷安排的,怕是早晚会名正言顺的嫁进来!”对于乔雨一死,丞相府便送了乔瑛进来一事,秦可蕴心里这口闷气实在是咽不下的。 要知道,她也是出生名门,堂堂礼部侍郎之女,只因为是庶出,便生生低了乔雨姐妹一头,她心里的这口怨气,自然是难以下咽的。 “嫁进来又怕什么,小姐别忘记您身边还有个最大的支持者在呢!”晓芸的眼中浮起一道厉色和得意,“世子妃嫁进来都没能活过三个月,她以为自己还能强过自己的姐姐么?小姐您只要等着看好戏变成了。” “嘘~你这话也是随便能说的?”秦可蕴却警告的瞪了一眼自己的丫鬟,并警惕的扫视了一眼四周,看看有没有人在偷听。 她不过是妾侍的身份,因此,进靖王府只能带一个贴身的侍女,便是晓芸,这个院子里所有的下人,都是靖王府按照配置给安排的,她进门也不过半年,因此还没能将院子里的人都收做心腹。 “小姐,此时没人!”晓芸道,“不过,便是有人偶然听去了也不妨事,她们大约都以为咱们说的人是太子妃呢!” “哼!别跟我提她,提到她我便生气!若不是因为我与她出生有别,如今的太子妃便是我了,哪里轮得到她!” “小姐说的是,凭姿色与才情,大小姐哪里比得上小姐您一半!”晓芸说道,眼神也暗淡了下来。 若是自己进相府之后跟着的是大小姐,或许自己也早就爬上了太子的床了。 可不像现在,世子这半年到蕴秀园的次数是连一个手的次数都不满的,更别说因为世子妃去世,他更要表达自己的新妃的心意,说明了会有半年不进任何一个妾侍的房间了。 “只可惜了我没有一个正室的母亲!”秦可蕴脸上浮现毫不掩饰的失望,并坚定的道,“因此,乔雨那个女人死了最好,我得想办法不让乔瑛那个小贱人成功嫁进来!” “那小姐何不跟大公子要些紫竹用过的毒药呢?反正大公子也不希望乔瑛嫁给世子!”晓芸立即露出兴奋之态,出主意道。 “绣花枕头一包草!”秦可蕴却鄙夷了自己的侍女一眼道,“若是让南宫骞知道我有想要除去乔瑛的想法,你觉得他会怎么想?” “他……”晓芸愣了一下,随即倒吸一口凉气,显然是明白了过来道,“那大公子就知道小姐您想要做正妃,那就不是心甘情愿的跟着大公子的!他必然会对您心生警惕,到时候,万一他将您与他之间的事情传扬了出去,那后果……” “后果自然是不堪设想的!”秦可蕴这会儿算是表扬的点头,并顺着晓芸的话,接下去道,“因此,我想要将乔瑛取而代之的想法,千万不能传到的大公子的耳中。不然,以着他心狠手辣的手段,我与你必将死在他手里!” 晓芸闻言,顿时打了个寒颤,忽然觉得这阵雨过后的傍晚,变得十分的阴寒。 “我与南宫骞虚与委蛇,出卖自己的身子,可不能一点保障都不留。他若是能将世子取而代之,那么,就凭着他现在这位正妻的无能,我必定能够取而代之,若是他失败了,只要我与他的事情没有被世子知道,我便依然能够保留现如今的身份!” 秦可蕴娇媚的脸上闪过一抹算计。 “小姐深谋远虑,奴婢佩服!”晓芸立即趁机奉承。 “只要你用心服侍我,我自然会让你跟着一起享福的!”秦可蕴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颊道,“只是,你现在可不能乱来,若是糟蹋了身子,我到时候可帮不了你!” “小姐,您怎么这样说啊!”晓芸立即一脸娇羞的抗议道。 “你可是在我身边呆了六七年了,心里想着些什么,我自然是一清二楚的了!” “小姐!” “好了,不说这个了,你去看看,那个小贱人怎么还不回来!” “是!” 看着晓芸出去,听得都快要鸡皮疙瘩掉一身的苗采潇赶紧抖抖身子,将这些太恶心人的话都抛开,赶紧先晓芸一步飘去大厨房。 —— 大厨房里的厨娘们,此时正在抓紧时间给各院的主子们准备晚膳。 小小是最先来到大厨房准备提取蕴秀园的膳食的。 只是,大厨房有着自己的规矩,而秦可蕴不过是世子的贵妾,可排不上号第一个做,因此,小小过来好一会儿了,也只能干等着。 苗采潇到了的时候,正好乔瑛新带来的侍女桑儿也过来了,见到小小,便热情的打招呼道:“小小,你来的好早啊!” “桑,桑儿姑娘!”小小看到她,却是明显的颤抖了一下身子,然后下意识的想要避开。 但大厨房里大家都在忙碌,她以前在大厨房待过,知道大家的不容易,哪里好意思挤来挤去的阻碍到厨娘们做事。 便只能留在原地,怯怯的与桑儿打招呼。 “哟,桑儿姑娘,今儿也这么早啊!您稍等,二小姐的膳食一会儿便好了!”粗壮仆妇,也就是大厨房的管事婆子刘妈妈一看到桑儿,便喜笑颜开的迎了出来。 “有劳刘妈妈了!”桑儿半点架子都不端,笑盈盈的与刘妈妈打了招呼,还从袖袋中取出一块碎银递给刘妈妈道,“刘妈妈,这是我们家小姐叫赏的,说是多谢你这么多日子以来的照顾!” “哎呦!哎呦!二小姐真是太客气了,照顾好二小姐可是咱们做奴婢的本分,哪里好意思叫二小姐破费呢!”刘妈妈嘴上一边客气着,一边已经伸手接过了碎银,笑得一张粗气的老脸多添了好几道皱纹。 桑儿却是半点鄙夷之色都不露,笑着道:“我们小姐说这是应该的!” 那刘妈妈得了打赏,立即吆喝着叫厨娘赶紧将乔瑛的那一份膳食赶出来,并亲自盛装好。 正提过来准备递给桑儿呢,小小弱弱的在一旁说了一声:“刘妈妈,您说好先给我的!” “小小啊,人家二小姐是咱们靖王府的贵客,王爷可是交代了下来,不准怠慢客人的,自然是要先给桑儿姑娘了,你的就稍微再等待一会儿啊!”刘妈妈自从上次神仙事件之后,对小小倒是不敢再大呼小喝的辱骂责打了,但是却不代表她会将小小当回事,“桑儿姑娘,给!” “可是……”小小委屈的想要为自己辩解一下。 桑儿却一边接过食盒,一边笑着对小小道:“对不起啊,小小妹妹,我也知道先来后到的规矩,我只是们小姐今儿中午因为天气太过炎热,因此没吃几口饭便没了胃口不吃,因此此时饿了,才叫我提早一点过来领膳食的!你就让我一次吧!” “我……” 小小正要说什么,却忽然听到大厨房的院门口传来了一道怒喝声:“桑儿,你既然知道先来后到的规矩,却要抢了我们贵妾的膳食,这也太欺负人了吧!” ---题外话---小鬼今天终于上架啦!亲们记得订阅支持哦!么么哒…… 第七十七章 :他是这么没有自制力的人吗(万更二求订阅) 来人正是得了命令过来的晓芸。 苗采潇讶异她的脚程居然很快的同时,又瞥见小小控制不住战栗的小身子。 想到晓芸主仆适才说的话,苗采潇爷不免为小小担心,这丫头心眼坏着呢,不知道会怎么对付小小。 “哟,是晓芸姐姐啊!”桑儿却没有半点生气的样子,反而客客气气对着晓芸见了个礼。 “别假惺惺的,我可不吃你这一套!”晓芸斜眼看着她,抬着下巴倨傲的朝她手里的食盒努了努嘴道,“我家主子今儿也饿得早,要早些用晚膳,快把你手里的食盒给我吧!偿” “晓芸姐姐,有道是来者是客,我家小姐可是贵府的客人,便是王爷,世子爷都要宽待几分,怎么秦贵妾却要做这个坏人不成!”桑儿脸上一直带着合适的笑容,但是言语间可一点退让的意思都没有,言辞也十分的犀利。 “哼!你别拿王爷与世子爷来吓唬我!”晓芸也是半分不让,视线朝天道,“咱们靖王府自然有待客之道,但是也要客人自己知情识趣,总该知道喧宾夺主乃大忌!都说丞相府的规矩重,先世子妃更是温良娴静,知书达理,友爱姐妹,常常有什么事情都会让着秦贵妾,与王平妾!倒是你这个丫头,不要越俎代庖,坏了你家小姐的闺誉,这要是传了出去,岂不是让外人笑话丞相府虚有其表,外强中干么?撄” 晓芸跟着秦可蕴的日子可不短,为虎作伥久了,自有一套对付别人的方法。 说罢,她也不理会桑儿青一阵红一阵的脸色,瞪眼对小小厉声喝道:“小小,你个没出息的丫头,还愣着干嘛,快点将食盒拿过来,秦贵妾要是饿坏了身子,看世子怎么处罚你!” 桑儿心中虽然不服,但她毕竟随着主子客居在靖王府,一时倒也不方便与晓芸撕破脸。 何况,她之所以能被乔瑛看重,特意使唤了来,自也有她机灵的一面,因此,也并未从言语上与晓芸再直接冲突,只是含笑的安然站着,手腕上提着食盒,却是丝毫没有叫出来先给晓芸的意思。 自家主子提前来靖王府小住,虽是打着祭奠大小姐的旗号,但其中的内情,她们都是知晓的,为了给将来的小姐成为世子妃之后很好的立威,她便是言语上吃亏了,也不会在气势上输给晓芸的。 这也就是主子让她来的目的,桑儿十分的情自己的作用。 而小小夹在二人中间,看看一脸凶相的晓芸,又看看毫不退让的桑儿,进退维谷,小脸吓得煞白煞白的,一动也不敢动。 “你这个吃里扒外的贱坯子!”晓芸见状,心里头火起,忽然便甩手就给了小小一个巴掌,看起来她十分文弱的样子,但是力道却大的将小小整个人都打倒在了地,打完了还怒斥道,“当初是看在你做事勤勉的份上,秦贵妾才抬举了你去咱们院子里做事,你倒好,吃里扒外,与旁人打得火热,生生忘记了自己该遵从的是哪位主子!贱坯子就是贱坯子,便是给了你脸面,你也扶不上台面!” 这一番话,虽是在责骂着小小,但是明眼人却看得出来,晓芸这是在指桑骂槐呢。 指着小小不识抬举,暗里便是告诫乔瑛,不要还没进靖王府的门,就像耍威风,她们家的主子也不是吃素的。 大厨房的人包括刘妈妈都不敢出声,低着头只管忙自己的事情,绝对不敢插手后院女人间的争斗,只是可怜了小小,成了她们明争暗斗的牺牲品了。 而苗采潇也算是真正弄明白了,原来小小从大厨房出去是被秦可蕴看中了要过去的。 而小小运气不怎么好,或者说是年纪太小的缘故,不懂得大人之间的阴谋诡计,又偏巧遇上桑儿被乔瑛带了过来,成了乔瑛与靖王府后院上下的联系纽带。 桑儿打从进府,便始终保持着一张可爱善意亲切的笑脸,与靖王府上下打得十分的火热,大概正是她与小小亲切的打过交道,被晓芸主仆发现了秦可蕴眼皮薄,以为小小背叛她,便成了眼中钉了。 要知道秦可蕴的野心也不小,好不容易死了个乔雨,她以为自己再熬些日子说不定能仗着太子妃的强硬后台而有扶正的机会,却没想到半路杀出个乔瑛来,,这梁子自然就这样结下了。 桑儿在后院这样活跃,自然也不会不清楚秦可蕴的底细,她为了给自家主子扫平障碍,自然也十分的用心卖力。 于是,只有可怜无辜的小小成了夹心饼炮灰了。 小小捂着脸倒在地上,脸颊上已经挂满了眼泪。 晓芸又立即嫌弃的瞪眼道:“哭什么哭,哭丧吗?你是死了爹还是死了娘?晦气!滚开,要哭给我滚一边哭去,在这里哭简直丢人现眼!” “唉!晓芸姐姐,你怎么能这样说小小呢,她还是这么小的孩子呢!”桑儿贯穿始终都保持着笑容,与一脸傲娇冷淡又言辞犀利的晓芸比起来,绝对能收服在场所有人的心。 她不但用嘴巴说,还付诸了行动,一手提着食盒,一手就去扶小小。 晓芸哪里肯让她做这个好人,一步蹿到桑儿身边,猛地推了她一把,并恶狠狠的叫道:“谁要你做这个好人!小小是咱们蕴秀园的人,要死要活都跟你无关,还轮不到你来假惺惺!” “哎呦!”桑儿一个不防备,脚下一软,整个人便倒了下去,而且,她手里的食盒也因为一个没拿稳,眼看着就要往小小的身上砸。 小小惊慌得早就忘记了反应,瞪着大大的眼睛眼睁睁的看着食盒在面前掉落。 刘妈妈也是一声惊呼大叫道:“里面有滚烫的汤羹啊!” 滚烫的汤羹洒在人身上脸上,会是什么样的后果,简直用脚趾头都能想到。 小小瞬间绝望的闭上了眼睛,晓芸也一时怔住,维持着推搡桑儿的动作,桑儿倒地,自然没法作出任何的反应…… 就在所有人都在想着小小绝对会逃不过这一劫之时,奇迹却忽然发生了。 只见那个倾倒的食盒忽然稳稳的竖直并飘离了小小的身边,然后再缓缓的落在不远处的地上。 这么诡异的一幕惊得桑儿和晓芸陡然升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而以刘妈妈为首的大厨房的所有人,却在这时放下了手里所有的活,齐刷刷的跪在了地上,口中大呼:“信女参见大仙!信女参见大仙!” “什、什么大仙?你们在搞什么鬼?”晓芸只觉得后背脊一阵阵的寒意冒了上来,连牙齿都在打颤,口齿不清的质问道。 要不是素来好强的性子让她强撑着一口气,她绝对会瘫软在地上。 “晓芸姑娘,你快跪下,不能这样无理!”刘妈妈都没敢抬头,急巴巴的对着晓芸道。 在大仙面前,就是王爷世子来了,她也顾不上了,何况晓芸不过是一个贵妾的侍女。 这时候,跟得罪大仙来比较,刘妈妈自然要选择得罪她,也不敢得罪大仙了。 但震惊过后又清醒了头脑的晓芸哪里肯信这个,忽然一转身,对着小小就要一脚踢下去:“是你这个贱丫头在捣鬼是不是?一定是你,是你联合了旁人来算计我!” 只是,她的脚还未碰到小小,便忽然好像被什么东西捏住了一般,动弹不得。 同时,从脚腕上逐渐升起一道冰冷的寒意,沿着她的小腿肚直往上蹿,顿时吓得她连声惊叫。 “大仙,您大人大量,就绕过晓芸姑娘吧!她不是有意冲撞您的!“刘妈妈一边帮晓芸求饶,一边再次连连示意晓芸,让她低头服软。 可此时的晓芸已经吓得面色发白,声音梗在了喉间根本发不出半个音节来,特别是从小腿上逐渐上窜的寒意,就像是如坠冰窖一般冷得她瑟瑟发抖。 此时在她脑海盘旋的唯一想法,便是直接晕了过去拉倒了。 可是,她的神智此时却是前所未有的清醒,甚至能够将世子妃去世的当天晚上发生在紫竹身上的那一幕都清清楚楚的想起来。 有鬼!有鬼!原来真的有鬼! 这如冰冷的死人一般的感觉,绝对不是神仙,一定是鬼魂在作怪!一定是的! 她想要说话,可是无论怎样挣扎,就是说不出来。 刘妈妈听不到晓芸的回答,就怕得罪大仙太过,连带着他们这些人一起倒霉,便壮着胆子侧头看向晓芸。 却发现她的脸青白青白的,瞪圆了双眼,要不是还能看到她心口的起伏,她都要怀疑她已经被大仙吓死了。 “晓芸姑娘啊,求求你了,你就对大仙认个错吧!”刘妈妈带着哭腔的祈求道。 而且,因为方才大家发现了“大仙”之后,都第一时间反应的跪下了,因此,灶台里的柴火还在烧着,灶面上的许多炒菜因为不曾翻炒而已经散发出了烧焦的味道。 厨娘们想要起身挽救,可是见晓芸还在倔强着不肯屈服,她们就怕大仙会迁怒于她们,哪里还敢动身啊! 晓芸也想要哭,而且绝对是绝望的那种哭泣。 可是,身边的人只看到她维持着抬脚作势要踢小小的样子,却没有发现她全身僵直动弹不了的悲哀。 最后还是小小看出了她的不对劲,善良的她赶紧出声求道:“大仙,您放过晓芸姐姐吧,她不是有意的!她是第一次见到大仙,不知所措才会出言无状的,您放过她吧!” 说完,对着晓芸抬脚的方向连连磕头。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对着那方向磕头不已。 苗采潇诧异了一下,还以为小小能够看得到自己,但随即一想便释然,自己不正捏着晓芸的腿吗,小小应该是看出来这点,便察觉到自己就在晓芸的身边。 而晓芸早已经毛骨悚然,叫苦不迭了。 桑儿因是跌坐在地上的,此时虽然心中狐疑不已,却十分聪明的不出一言,就等着看晓芸如何善了。 “大仙,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念在晓芸姑娘是初次的份上,饶恕她吧!”刘妈妈也加入了求情的行列。 没办法,大仙若是再不息怒,今儿他们大厨房就不能准备将饭菜准备好并送出去了。 倒是,受罚的可是他们! 苗采潇本就是个心软的人,原也是为了帮助小小,不让她被热烫的汤羹烫伤毁容才出的手,此时见小小善良的不计较晓芸的狠毒,反而为她求情,心里一软,才松开了自己的手,放过了晓芸。 被抓的脚下一松,晓芸便跌坐在地上,惊恐万状的瑟瑟发抖,已是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而小小则见机立即道谢,要不是苗采潇知道小小看着年纪小,实则十分的聪慧,她真是要再次怀疑小小是否能看得见自己了。 —— 翌日上午,疏默轩书房中。 苗采潇低着头,绞着手指站在角落里,视线盯着自己的脚尖,就是不敢看向别处。 南宫睿坐在书案前,看了她许久,才沉声道:“过来!” “不去!”苗采潇小声的蹦出两个字,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何况还要叫她过去,送羊入虎口呢? 南宫睿一脸的无奈,忽然便从椅子上起身。 听到衣袂翩翩声音的苗采潇顿时本能反应,一下子的飞身飘了出去,在门口戒备的瞪他:“你想要干什么?” 已经从书案前走出来的南宫睿只觉得脑仁有点疼的按了按额角,这丫头,好似自从自己承认能够看得见她之后,最多的一句口头禅便是这句话了。 “你先进来!” “你先说你要做什么,我再决定要不要进去!”苗采潇的戒备之心绝对无懈可击。 没办法,她也不想这样的。 可是,谁叫晓芸与桑儿那两个侍女不像大厨房的下人们那么好哄,尤其是晓芸,她是亲眼见证过紫竹被附身的经历,她又不笨,举一反三之下,哪里会相信昨日傍晚发生的一切是神仙所为。 小小求了情,她表面顺着刘妈妈她们说相信她是神仙,但一转身,跌跌撞撞的离开大厨房之后,便大声嚷嚷着闹鬼了。 于是,闹得整个靖王府都知道了。 而她此时这样小心戒备着南宫睿,就是担心她扰乱了靖王府的宁静,他要找自己算账。 南宫睿哭笑不得的再次揉了揉额角道:“你确定你要站在院子里,然后等我将你抓到,一个人上演某种戏码,让下人看了去,然后,将闹鬼之事愈演愈烈吗?” 后面一句话绝对含有警告的意味了! “那、那你保证不会动手打我!”愈演愈烈,那后果更加不堪设想了,苗采潇权衡了一下之后,选择比较好的一面。 “我从不打女人!”他道,算是保证。 听了这句话,苗采潇这才扭扭捏捏的又飘了进去,但是整个人是贴着墙根飘着的,就怕被南宫睿出尔反尔的抓住责罚她。 南宫睿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她,表情十分的无奈:“你确定你那样的话,我若存心要抓你会抓不住吗?” 苗采潇撇嘴:“你别威胁我啊!你威胁我的话,我便走了哈!” 南宫睿却好整以暇的看着她道:“那你确定能从靖王府出去?” “……”苗采潇顿时哑火,生气的跺脚道,“你快叫人把你们家这莫名其妙的结界给撤了。” “我都不知道是谁设下的,能叫谁撤?”南宫睿一副十分无辜的表情,“要知道,若不是你说笼罩着整个靖王府有一层什么结界的话,我可是半点不知呢!,毕竟,我来去自由,并未受到任何的约束!” 苗采潇发誓,他最后一句话绝对是针对自己说的! 而正因为她被他最后的一句话影响,以至于,不曾看到他深邃的眼眸中闪过的一道莫测高深的光亮。 她绝对的厌恶自己的嘴欠,干嘛要告诉他,他家里有结界,才令得她出不去,以致变成了他拿捏自己的把柄。 “现在,你知道情势究竟对谁有利了吧!”素来喜欢高冷着一张俊脸的南宫睿此时却笑得像只老奸巨猾的狐狸,站在原地淡定自若的道,“因此,你可以选择,是自己过来呢,还是等着我抓到你,给你应得的惩罚!” 是笨蛋都会选择前者好吧,何况,她虽然有些傻缺,偶尔犯二,但绝对不笨。 所以,她心有不甘的挪动着身子,缓缓的靠近了南宫睿,在他一步的距离又停下,然后觉得自己应该识时务一些,便开口道歉:“对不起啦!”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某人却装聋作哑十分傲娇的道。 苗采潇撇撇嘴角,暗哼了一声,声音放大了一些:“对不起啦!昨天我做的有些过分了,才让你家现在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道歉是道歉了,但是她还是觉得不甘心的解释道:“但是,这事情也不能完全怪我啊!要不是你那个贵妾秦可蕴主仆二人心眼坏,欺负人,而且还在背后算计一个小孩子,我至于一时失控,闹得场面不可收拾吗? 再说了,大厨房的所有人都相信是神仙所为,偏晓芸那丫头的心眼多,阳奉阴违,说我不是神仙,而是鬼怪,而且还将所有的脏水都往我身上泼! 南宫睿,我真心觉得,你应该先清理一下你的后院才是。特别是你的那个贵妾,她可不是什么好女人,你知不知道,她暗地里可偷偷……” 一激动,差点就要将秦可蕴与南宫骞私通,给他戴绿帽子的事情给脱口而出了。 幸好她及时打住话题,没有揭露出来。 其实,按照她的性格,绝对是心里藏不住话的,而且,秦可蕴那样恶心的女人,她是觉得早点揭露她的无耻是最好的。 但又考虑到南宫睿的心情,想想他堂堂大男人,要钱有钱,要势有势,还顶着一张人神共愤,比明星还要俊美几分的脸蛋,却被自己的小妾戴了绿帽子,而且撬墙角的还是自己的亲大哥。 这种话要是揭露出来了,她怕他听了之后会伤心难过受不住,万一经受不住打击的话,那她岂不是罪过了。 因此,便在关键时刻犹豫了。 南宫睿目光一闪,声音略沉问道:“她偷偷怎么了?” 苗采潇莫名的心里一慌,有种想打小报告被人发觉的心虚,下意识的便低头,小声的否认道:“没,没什么!我就是说急了随便瞎嘀咕的!” 南宫睿看着她的头顶,并没有立即说话,静默了半刻之后,忽然一手便将她拉进了怀中。 苗采潇想要挣扎抬头,他却一把将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胸前,道:“别乱动!” 他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深沉,这让苗采潇感到莫名的同时,又没来由的升起一股奇怪的心酸感觉。 她理解为是对一无所知的南宫睿的同情心在作祟。 她的头被迫埋在他的心口,能够清晰的听到他砰然有力的心跳声,十分的沉稳。 而她这时候也才发现,原来他要比自己高出了一个头不止,平时,她都是飘在空中居高临下的看他,或者是脚离地面与他保持平行的对视,才没有发现他的身高一现代的测量方式来算的话,绝对要接近一九零了。 她的手忍不住悄悄的圈住他的腰,感觉到他看起来是偏瘦弱型的单薄身子,没想到却很有料。 就连一般人绝对柔软的腰间软肉,都十分的精壮有弹性。 害得她上瘾的忍不住捏了好几把,想要看看他身上的哪个部位会松垮一些,于是,不安分的手指便顺着他的腰杆逐渐往上延伸,再延伸…… 她正玩得忘乎所以,不知今夕何夕之时,忽然听到了头顶传来他逐渐急促的呼吸声,打在她的发上,竟然有种令人眩晕的感觉。 就在她以为他或许有什么亲密的举动而暗暗感到羞涩并不由自主的心跳加速时,头顶上忽然被抚摸了一下,然后,南宫睿富有磁性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原来你这么矮啊!” 所有的旖旎在瞬间消散,苗采潇猛的一抬头没好气的咬牙瞪着他道:“我就长得矮了,你想怎么着?” 就在这瞬间,南宫睿收敛了浮躁的气息,失笑道:“真像只容易暴躁的小猫!” “你才小猫呢,你全家都是……”她没听出他压抑的声音中隐隐显露出的宠溺,炸毛的叫道。 “嗯?” 但所有的叫嚣,很快就在他淡淡的一个警告鼻音中偃旗息鼓。 好吧,古代人最忌讳的就是拿人全家说事,所以,她被警告了。 好在她及时刹车,才没有把最后那句说都说出来。 “好了,现在咱们来说说正事吧!”南宫睿放开她,转身坐到椅子上,一脸正色的道。 他需要离她在一定的安全距离之外,不然,他不敢担保就这样放过她而不对她出手。 他是这么没有自制力的人吗? 绝对不是的,从他懂事的那一日开始,他便处于同龄人无法理解的自我控制当中。 这些年以来自制自持成为无懈可击的优点,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他的世子之位才没有被旁人觊觎而去。 而她,会成为他身上的一根没有抵御能力的软肋吗? 感觉温暖她的温度忽然一下子消失,身子觉得一空的她,心里更是空落落的,苗采潇心中忍不住腹诽:小样!再多抱一会儿会死啊! 啊呸呸呸,哪能咒他死呢! 自己虽然是灵魂状态,但身上不是还有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系统鬼丸大侠,能在她完成一定的任务时竹她恢复人形吗? 要是他真被自己咒死了,那她岂不是真要与他谱一回人鬼情未了了。 “正事?什么正事?”提到这个,苗采潇却装傻。 这回,南宫睿可没跟她打太极兜圈子,直入主题道:“当然是谈谈你昨天做下的正事!” 苗采潇的小心肝颤了颤,立即露出一副讨好的面孔道:“南宫睿,你说过不会责罚我的!” “嗯!我说过!” 苗采潇心里顿时一松,正要道谢,南宫睿语气沉重的又道:“但没说你可以将此事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的就此揭过!” 苗采潇的嘴角顿时又撇了下来,没什么骨气的问道:“那你想要怎么样?” “不是我想要怎么样,而是你在冲动的玩得很开心很爽的时候,考虑过事情闹大的后果没?”南宫睿义正言辞的问道。 “我要考虑到了,还会那么冒失吗?”苗采潇小声的嘀咕。 可是,她是真没想到那个晓芸在初时的害怕之后,阳奉阴违的答应她不会将事情宣扬出去,但是一回到蕴秀园,便将闹鬼的事情扩大化了。 所以,罪魁祸首就是那个跟主子一样,一肚子坏水的晓芸! 而她,原本帮助小小做好事能得一个积分,却因为太过惊吓了晓芸,而又白白辛苦一场,没被鬼丸扣掉一分已经是万幸了! 说到底,做无用功的她才是最冤的好不! 南宫睿只当没听见她的小声嘀咕,只将事情的最利害之处说了出来。 “那你可知道,经过柳氏与南宫骞的煽风点火,以及添油加醋,我父王已经交代了南宫骞暗中偷偷的去外面找驱鬼的术士了?”南宫睿面色沉重的道。 “诶?原来你一直都在监视南宫骞母子啊!”苗采潇惊喜道,“所以你应该知道他们……” “苗采潇,你是不是关心错了重点了?”南宫睿声音略略拔高道。 难怪她的灵魂会被招来这里,又阴差阳错的进了他的府中,在乔雨的身上只呆了一刻,便又被驱逐了出来,原来一切都源于这丫头的性情太过浮躁了一些。 “哦哦!我知道了……”苗采潇悻悻的敷衍了一声,算是受教,但随即,忽然瞪大了眼睛,叫道,“你刚才说什么?什么南宫骞暗中偷偷去找驱鬼的术士?” 这鬼地方,还有什么驱鬼的术士吗? 那找来了之后,是不是就要将自己打得魂飞魄散,从此再没有希望化为人形了? 鬼丸,快滚出来帮我分析一下,你主人有难啦!而且,绝对是大灾难! 但任凭她如何呼叫,鬼丸都十分有个性的保持着沉默。 对于苗采潇的后知后觉与慢半拍,南宫睿除了感叹还是感叹。 “看来,你并不了解来到了一个什么样的地方!”最后,他算是总结出了一点。 心中不由暗叹,她这些日子在靖王府到底都观察到了一些什么,连最主要的背景都没有察觉吗? 呵呵!她或许注意到的就只有拦阻了她出去的结界,以及那位床边设下的结界了吧! 又或许,是她原来的世界太过单纯纯净,她才没有将事情想得复杂化。 “不就是那个什么什么跟我原来的世界不大一样的一个平行空间,叫做什么洪阳大陆的世界吗?”苗采潇记得当初鬼丸系统启动之时,它透露出的一星半点的消息。 “数千年前的洪阳大陆是个以玄门为尊的世界,百姓当时十分的信奉玄门祖师创下的道法。但百年之前,出了一场事故,玄门之学便被皇族制约了下来!但玄门根基深厚,皇族虽是独掌天下,却也不敢压制太过,只在暗中渐渐蚕食玄门的势力。百年来,已稍有成效。但是,玄门观念深植于人心,民间依旧有玄门势力存在。若是遇上一些匪夷所思之事,人们所想到的便是求助于玄门弟子!” 苗采潇不懂什么叫玄门,但听起来就好像很玄乎很厉害的样子,特别是南宫睿重点提到的修炼法术之事,绝对足以让她提起了心,惊慌道:“简而言之,你们这个洪阳大陆之上,有暗中修炼法术的人,而且他们的功夫还很厉害,是不是这个意思?” 这也就难怪靖王府有结界,王妃的床边有结界。 南宫睿默然不语,但却凝重的点了点头。 然后,苗采潇又发现一个重点,指着他道:“那你家设有结界,是不是你们家也有人会那什么法术?” 南宫睿的眼神蓦地一闪,只是速度之快,没有让苗采潇看到。 这丫头,反应倒是快的,就在自己惊慌不已之时,还能联想到这些。 “关于结界之事,我当真不知怎么回事!但我可以告诉你,我父王是最支持当今圣上的诸多反对玄门之举的重臣之一,因此,我们家人绝对没有人会知法犯法的去学什么玄门之术! 不然,他们只要关上门来自己对付你了,又何必还要出去找玄门术士! 要不是你这次的事情闹得有些大,让南宫骞与柳氏将之前的许多事情都联想在了一起,以苦情之戏说服了我父王,让他勉强答应在不惊动任何朝廷之人的情况下允了他出去找玄门术士,我父王绝对不会冒会引来猜忌之祸的危险答应他们的。” 好吧,他间接的意思就是一切都是她的错! 她只能默然,然后抬起眼皮,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小眼神看着他,问道:“那现在怎么办?你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我被那些什么玄门术士给抓走吧!” 他自然不会让她被抓走,不然,他又何必暴露看得见她的事情。 “若是不出我所料的话,明日,南宫骞必定会找到玄门术士进府!在那之后,你给我好好的待在书房中,没有我的准许,不准随意外出!”他凝重的道。 “难道你这书房也有结界,可以挡住那啥术士的法术?”苗采潇顿时心头一定。 “若是你非要说结界的话,那结界大约也只能约束像你之类的游魂,至于人类与玄门术士么,你觉得有用吗?” 南宫睿又觉得脑门疼了,这丫头这样幼稚没有危机感真的好吗? “那那那、那可怎么办?” “那就听我的,不准随便踏出这书房一步!” “可是你这书房安全吗?” 安全吗? 当然安全,不然他何必有此一说。 但是,眼下他却不能告诉她,让她安全的理由是什么。 “府中上下,最是清楚,我这书房是连我父王在没有我的准许之下轻易踏入的禁地,就算是南宫骞或许想要借助你的事情而来我这边胡闹,我也自有办法说服父王不准他胡来!”南宫睿沉稳而自信的道。 “什么禁地,那乔瑛还不是说来就来了!”苗采潇又歪楼走题,将重点偏移了。 不过,听出她言语中淡淡的醋意,南宫睿不由哂然,暗暗摇头之后,道:“你可曾看到过她不经通报,私自进来的?” 好吧!貌似有人来的时候,文宇就会忽然从什么地方冒出来一般的将人阻挡在书房外,然后,待他通报了过后才行。 她承认,有些小心眼了,但是这家伙笑得嘴角都咧到面颊了,是几个意思? 脸上略略有些发热,她掩饰心里的不自然,瞪目道:“我告诉你啊,我这可不是在吃醋,只是提醒你一下,别到时候看到美女,就连魂儿都飞了!” 南宫睿忍着笑意,忽然一脸正经的道:“经你提醒,我还真是想到了,玄门之术,男女皆可修炼!那南宫骞又是个好色之徒,他说不定真的会找一个大美人进府呢!” “什么?还真有女人练这个什么玄门之术的啊!”苗采潇暗暗叫遭,因为南宫睿还真是说对了一点,那个南宫骞简直就是个大色徒,还真是不能保证会不会找个女人进来。 “自然是真的!”南宫睿一点玩笑的意思都没有。 他当然没有告诉她,靖王可是对南宫骞三申五令,绝对不准找女术士进府做法捉鬼,不然,绝对不会让人进门。 南宫骞虽然仗着柳氏得到靖王的疼宠而经常惹是生非,但在原则性的问题上,他还是不敢触动靖王的逆鳞的。 苗采潇的眉头皱的几乎拧到一起去了,瞪着他道:“你是不是想使用美男计?” …… 南宫睿无语,这丫头,有的事情上面迷迷糊糊的,但有的时候反应倒是很快! “反正你记得乖乖待在书房中,不要随意出去!” “南宫睿,你心虚了是吗?”对于南宫睿的避而不谈,苗采潇直接如此解读。 南宫睿直接抬手敲了一下她的头道:“你的脑子里能想一些健康的东西吗?” 苗采潇明明感觉不到疼痛,但还是装模作样的抱着他敲过的地方皱着秀气的眉头抗议:“你分明就是心虚了,才不回答我的!” “你想多了!”南宫睿不理睬她的无理取闹道,“我还有事要处置!” 说完便朝外走去,这样子看在苗采潇的眼里,那绝对是心虚要逃避了。 二缺劲头上来的她怎么能让他逃跑,立即追了上去,一把拉住他道:“不准走,先把话讲清楚!” 于此同时,另一道声音也在书房外响起:“世子,乔二小姐的侍女求见!” 南宫睿的眸色微微一沉,苗采潇也瞬时放开了手,因为知道文宇看不到她,她还酸溜溜的嘀咕道:“二小姐来找你了!” 南宫睿忍着心里的笑意面无表情,只当没听到的对文宇道:“知道是什么事吗?” 脚下依旧不停的往外走。 “好像是乔二小姐知道了闹鬼的事情,昨晚一个晚上吓得没有睡好!”文宇耸肩表示不大理解,同时也不大相信,“这世上还真有鬼魂会出来吓人吗?明明王爷最是不相信这些鬼神之说,今日怎么就听了大公子与柳姨娘的谗言,还相信起来了呢!” 身为鬼魂的苗采潇就在南宫睿的身后对着文宇扮了个鬼脸,自语道:“鬼就在你面前呢!” 南宫睿不着痕迹的斜了她一眼,心里却是知道让王爷相信附中闹鬼,其实并不是这次的事件,而是苗采潇看不过乔雨死得委屈,那日假扮乔雨附身那日的事情,给他留下了疑点了! “我又不是驱鬼收魂的术士,她睡不着找我作甚?”南宫睿十分高冷继续前行,路过恭候在书房外一脸惶惶的桑儿身边时,连眼角都不曾抬一下。 原本还有些酸酸的苗采潇顿时心中欢喜,跟在他身后溜须拍马:“南宫睿,说得好!” ---题外话---上架第二更(继续求支持!) 第七十八章 :玄门术士(求订阅) 南宫睿显然错估了南宫骞的办事效率,他以为玄门术士至少会在明日进府。 傍晚时分,苗采潇还想着趁着那个什么神秘的玄门术士来之前,好好的在外透透气时,却在后花园的荷花池边,与一个人不期而遇。 这是一个看上去十八.九岁的清俊少年,身形稍显削瘦,面色带着点风尘仆仆的憔悴。 一身天青色的道袍穿在身上显得太过宽松,以至于风过时吹动衣袂飘飘荡荡的,还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意味。 他整体的形象不算是太出色,比不上南宫睿的俊美无俦,也比不了南宫骞的风流倜傥,但可贵在他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 如果说南宫睿的眼睛笑时就像盛开的朵朵桃花,深沉时就像不可测的深潭,那么这个少年的眼睛看上去就像干净的一汪碧潭,好似一眼就能看到底偿。 这要放在现代,稍稍着重对于眼睛画个小妆的话,也绝对是超级引人注目的小鲜肉级别。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那么,若是从眼睛来判断的话,这个少年应该是一位心灵十分干净的人。 因此,起先时,苗采潇并没有将他往南宫睿所说的玄门术士身上联想,因为这一身道袍让她首先想到的便是现代的道士。 在他们那个年代,可没有什么凭着修炼就能羽化成仙的道士,道教的存在只是宣扬属于千古流传下来的文化而已。 然,当她以为这不过就是普通小道士,而视若无睹的准备从他身边掠过时,那清俊的小道士却忽然从背后的包裹中唰的一下子抽出了一把桃木剑。 虽是桃木剑,远不如铁铸的长剑凌厉,看起来没有半分的威胁,但是,就在桃木剑出鞘的那一瞬间,苗采潇却感觉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气,正从桃木剑上散发出来,直逼她而来。 苗采潇一怔之后,还算是反应迅速的立即飘身飞起,居高临下,不可思议的问道:“你看得到我?” 清俊小道士却没有回答她,口中忽然念念有词,然后舞动了一下桃木剑,随即,那柄桃木剑忽然便脱手朝着她飞来。 苗采潇感觉到桃木剑本身带有的阴寒凌冽之气,不敢大意,仗着自己是鬼魂灵魄的状态,动作十分的轻盈,快速的闪避。 同时也好在她没有*的五感,倒是不曾觉得疲劳飞不动。 这时候,她才把面前的这个小道士与南宫睿口中的玄门术士联想在一起:原来,这所谓的玄门术士就是他们那个年代的道士!只大约是时代不同,所以称呼也不同。 而且,这里的道士居然是可以通过修炼能够看得到鬼魂,也就衍生了捉鬼驱邪这一职业,以便糊口。 只是,小道士不说话回答她,她猜想他们大约虽然能够看得到鬼魂类的存在,却是不能与鬼类对话的。 或者说,小道士修炼的火候还没到最高级别,毕竟他看起来年纪不大。 一走神,差点被桃木剑追上,那贴着肩膀划过的感觉,带着森森寒气,令得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索性她反应不慢,才没有被桃木剑刺伤。 小时候看过电视剧《封神榜》,知道桃木剑是一种道家的法器,专门就是用来辟邪斩妖除魔的。 她记得孤儿院的孩子们,那时候还随便的捡了一根桃树枝来模仿过当初电视剧的情节,没想到她穿到了这个异空间,居然还有幸身临其境的体会了一把真材实料的桃木剑的攻击。 一走神,差点又被桃木剑追上,当真是险象环生。 “看啊!看啊!那位小术士的桃木剑在半空中似乎在追着什么东西,会不会就是晓芸姐姐说的鬼魂啊!”花园里有侍女走过,此时看到小道士在不住的变换手势,而桃木剑在空中翻舞,飞来飞去,好似在追逐着什么,立即尖叫道。 她这一呼喊,顿时将附近的下人都引了过来。 “真的呢!原来真的有鬼魂作祟!” “必定是这些孤魂野鬼在作祟,不然府中最近为何出了这么多的怪事!就是大公子,向来身强体壮得很,但是自从世子妃去世之后,他便得了好几场病了呢!” “你的意思是,这鬼魂有可能是世子妃?” “也说不定啊,毕竟世子妃是死在紫竹的手里,那样年轻,正值芳华,又才嫁进咱们府中不到三月,与世子正是情谊深浓之时,却忽然香消玉殒,心里自然是有冤屈的,鬼魂才久久不散吧!” “嗯!我也觉得是这样没错!那毒药又是紫竹从大公子手里拿去的,虽然大公子也是无心之过,但是鬼魂已经没有了身为人时的思考方式,却是不看这些因果,而只凭着心中的怨恨执念为祸人间!” “嘘——”有人赶紧捂住她的嘴,担心道,“你说这么大声,也不怕被那鬼魂听去了,从此缠上你!” 那人吓得打了个寒颤,赶紧补救道:“世子妃生前那般仁善,绝对不会迁怒于无辜的人的!” 没有人回答她,因为人鬼殊途,人类对于鬼类的忌惮已经不是平常心可以负担的了。 “为什么没有人想到是紫竹呢?”忽然,人群中有人小声的提到。 “那种人,早就打到十八层地狱去了,怎么还会留在人间为祸!” “是吗?那这样说的话,世子妃也更加的不可能啊!”那人又道,带着怀疑之色。 “你什么意思?” “也没什么意思!只是觉得咱们王爷最不喜也不信的便是怪力乱神之说,王府中又一向太平,为何从世子妃去世之后,府里便不平静了呢?” “王爷不信,那是因为王爷有圣上护佑,一般鬼魂怎敢靠近?可这鬼魂却是真实存在的,不然,你看那个玄门术士的桃木剑为何总在追着鬼魂不肯停歇呢?” “你说他的桃木剑追着鬼魂,那你看到了吗?还有你们,能看得见吗?” “我说你这人也真是好笑,咱们不过是普通人,自然是看不到鬼魂的!” “就是啊,那是玄门术士经过修炼以后才能看得到的!若是我能看到,那我也去修炼了,说不定哪日还能得道成仙呢!”有人嗤笑。 似乎这一瞬间,众人对鬼魂失去了恐惧之心,而被这些话题给吸引了。 “我却还是不信的!”那人似乎是不服输的继续道,“如今玄门渐渐淡出,退避到深山之中去了,京城更因为是天子脚下,术士在没有得到准许之时,是不能随意进京的,这小小年纪的术士是怎么出现的呢?” “欸?你这样一说,还真是有几分道理!” 众人顿时陷入了思考之中。 许久之后,才有人小声的道:“难不成,这一切都是那位挑起来的?” “那位是哪位?”有反应迟钝的一脸疑惑。 “还能有哪位?”之前的人压低了声音,“素来与世子不对盘的那位呗!” “哦~是大……” 但他的话未曾说完,便有人一把捂住了他的嘴,低声警告道:“你疯了,居然敢说出来!” 思路被往着这上面引了之后,众人的心情倒是平静了许多。 也是,素来名门贵府中,最不肯停歇的便是,名分名位之争。 但主子们再怎么争得头破血流,他们这些不是近身伺候的低等下人,只要做好分内之事,不参与其中,便不会惹祸上身,因此没什么可怕的。 “若不是真的鬼魂作祟的话,那咱们倒也不必如此心惊胆颤的过日子了!” “是啊!不过,以后行事也要加倍小心才是,免得惹祸上身。” “放心吧,只要咱们做好分内之事,便不会被牵连的!” “嗯嗯!没错!” “那咱们也不要在这里看捉鬼了,免得待会儿那小术士捉不到鬼下不了台,也让那人面子上过不去!!” “对对对!散了吧,都散了吧!” 众侍女仆从顿时一哄而散,但方才表示疑惑的那个小厮却依旧站在原地未动。 与他一起的一个仆从立即返回来拉了他一把道:“还不走,难不成你还想要验证自己的推测,你不想活命啦?” “嗄?”那小厮却是一脸的茫然不解,被动的被同僚拉着快速离去。 天色渐暗,苗采潇身体不累,心却累了:呜呜呜!她这还得跑多久啊! 但是那清俊的小术士却好像打定了主意,第一照面一定要给她个教训似的,不依不饶的摆弄着桃木剑追着她不放。 到后来她实在没办法了,只能飞身逃跑。 不知是不是小术士的修为还不够,在她飘离后花园后,那桃木剑好像就没有再追过来,而是飞了回去了。 就在她松了一口气,回头一看时,却见那小道士却是提着桃木剑,施展轻功追了来。 她叫了一声:“妈呀!你还有完没完啊!” 赶紧继续逃跑。 —— 此时的清华院中,精神状态看起来不错的南宫骞正在用晚膳,身边伺候这两个貌美的侍女,一个负责喂他吃菜,一个负责喂酒。 两人几乎是黏在他的身上的,南宫骞左拥右抱好不快活奢靡。 “小乖乖,再来一口酒!”吃下一口菜之后,南宫睿就对左边的侍女轻佻的说道。 侍女很能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一脸娇羞的模样,自己低头饮了一口酒,然后凑到他的唇边,将口中的酒全数渡了过去。 当然,南宫睿是连着她唇舌也一并含了许久,才不舍的放开。 右边的侍女立即抗议说他偏心,然后又是一阵火热纠缠。 就在南宫骞恣意快活之时,外面文良小心翼翼的出声:“大公子!” 南宫骞脸上微微露出被打扰的不快,但是并未发作,在两个侍女脸上各亲了一口,拍拍她们的翘臀道:“你们先出去!” 等到二人走远了,文良才进了屋子,并顺势将门关上道:“大公子,看来的确有鬼魂作祟,那术士一到后花园,便遇上了!” “那如何?可逮住了?”南宫骞浑身打了个激灵,急切的问道。 还真有,不是南宫睿搞的鬼? 文良的脸色也十分的不好,早之前,在小花园之中,他可是已经连续两次遭遇了鬼祟的袭击,因此,心里是要比常人更惧怕几分的。 “那鬼祟看来十分的厉害,术士并未一举擒获他!”文良战战兢兢的回道。 “那个废物,不会是光会打嘴皮子,却没有半点本事吧!”南宫骞立即不悦的拍了一下桌子道,桌面上的碗碟顿时一阵碰撞,发出难听的声音。 “大公子,那术士在城西的李员外家中可是的确逮到了一只隐藏了许久的鬼祟,您可是亲眼看见的呀!” 文良很害怕,因此,他希望主子不要心生疑窦而将那个术士赶走,因此,极力的提示主子。 现如今,敢冒大不韪进京的术士已然不多,他们在经历了一次大规模的被皇族清缴之后,都躲进深山,潜心修炼去了,一般都不肯随便出山,若是将人赶走了,他们想要再找一个驱鬼除祟的术士那就难多了。 虽然他们也可以再去求高僧赐符,但那符咒也只能用在建筑物体之上,并不能随身带着,因此他才在大厨房的事情闹开时,暗中更加渲染加剧,哄得南宫骞求了柳姨娘出面得到了王爷的准许。 “要不是亲眼看见,又一时找不到经验丰富的术士,我哪里会找这么一个毛头小子进来!”南宫骞怨声道,但显然也认同了文良的话。 “大公子,或许是咱们府中的鬼祟要比外面的厉害,毕竟咱们靖王府可不比寻常人家!”文良跟着南宫骞时日久长,最是明白主子的心思,他最爱听的便是夸大其词。 虽然世子之位依旧落在了嫡子南宫睿身上,但主子一心想要将世子之位夺过来并继承整个王府的野心丝毫没有停止过,也因此会以未来主人的身份自居,喜欢听下人们的溢美之词。 “嗯!你说的有道理,就凭我父王的威严,也不是一般的普通小鬼能够留得住的!”南宫骞果然释怀,但又皱眉道,“那你说,那个鬼祟是不是真是乔雨?” 文良想说,世子妃与紫竹皆有可能,但是他不敢说出来,不是怕惹怒南宫骞,而是自己心虚也害怕,毕竟这二人之死,与他这个伺候着南宫骞的随身小厮也有莫大的关系。 那日,那个并未为主子诱.惑而最终得罪了主子的世子妃,如主子所偿毒性发作去世之后,他便接到了主子的命令,在世子妃出丧的那日,要将紫竹哄骗回世子妃的房间,然后一根白绫吊死她,除了这个知道主子太多秘密的丫头。 只是,没想到当夜世子妃忽然附身在紫竹的身上,举报紫竹这个丫头的狠毒。 当时,他吓得小腿肚子都在打颤了,以为这一次一定死定了。 却没想到主子机智,居然趁着世子妃的鬼魂还未将他给拖下水,便直接借刀杀人,似是而非的将责任全部推到了紫竹身上。 当然,文良不知道的是,除了当时苗采潇被南宫骞给打断,一时未来得及将所有真相都说出来,也是南宫骞暂时还命不该绝,正好遇上了地府的牛头马面前来拘捕乔雨的魂魄,而她那时也不知是何原因,居然不但不能动弹,且还发不出声音,才被南宫骞走了先手。 “大公子,咱们看不到那些鬼祟,当真是不好猜测!”文良敷衍道。 不管是谁的魂魄还留在人间,不肯离去,他都只想赶紧叫人除了去,免得留下让他紧张害怕,以致夜不成寐! “切~没想到她竟然还敢阴魂不散!”南宫骞想到自己这些日子以来遭遇的一切,有可能都是乔雨的阴魂在作祟,便满肚子的不快,冷声道,“你去跟那个术士说,若是将那阴魂赶出靖王府,我便赏他五十两银子,若是能直接拿住并打得她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便赏他一百两!”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身为不缺钱花的人,最深谙的便是这一点。 “是!”文良心里一松,赶紧退出去找那术士去了。 —— 另一边,疏默轩的书房中,文宇也在汇报事情。 “主子,我已然遵照您的吩咐,在众人心中撒下了疑点,明儿应该会传遍真个王府,并传到王爷的耳中的。” 南宫睿沉稳的点头道:“知道了!那术士的来历,你可打听清楚了!” “基本打听清楚了!”文宇回道,“那术士道号叫做无嗔,不是名门道观出身,只是个游方术士,据说天生就有能够窥视鬼魂的阴阳眼,三日前来的京城,听说了城西李员外家中闹鬼,便主动上.门前去捉鬼,果然被他捉到并除去。这两日,李员外家中清净了许多,便大肆庆祝了一番,还赠了无嗔百两白银。刚巧大公子得了王爷的准许出去找术士,听闻了李员外家的事情,便直接将人带了回来!” “哦?这般凑巧?”南宫睿深邃的眼眸微微一闪,沉吟道。 “世子爷也觉得事情凑巧是不是?奴才打听时,便觉得巧的有些离奇了!”文宇不知苗采潇的存在,因此,他以着自己的判断分析道,“您说,不管是后院冒出的闹鬼之事,还是城西李员外家的事情,或者是这个游方术士,是不是都是大公子那边安排的呢?” 南宫睿的眼神再度微微一闪,沉声道:“暂时还不好说,且先看着吧!” “是!” “无嗔那边,你仔细留意着,一有什么风吹草动的便来知会我!” “是!” “还有那边,也不要放松警惕!” “是!奴才明白!” 文宇退了出去之后,南宫睿稍稍的发了一会儿的呆。 他自然是能确定午时发生的闹鬼事件不是苗采潇与南宫骞联合上演的,但是事情又的确进行得十分的巧合,这让他一时也无法做出准确的判断。 不过,那丫头怎么这么不听自己的劝,虽是他判断错误,没有料到术士来的这样快,以至于没有在中午时便拘着她不让她离开书房。 但是她也不应该蠢笨到想不到现如今,书房是她唯一能够躲避的地方啊! —— 苗采潇哪里是没有想到,而是她此时根本不敢回来啊! 察觉到这个小道士的确有点小本事之时,她首先想到的便是躲回南宫睿的书房里、 只是,因为一时犹豫,便错过了先机,然后便被似乎看得见自己的小道士的桃木剑追着跑了。 虽然,她之后发觉桃木剑在离了主人一定的距离之后,便会失去控制能力,让她得以逃脱并喘息一会儿。 奈何,底下那个小道士十分有锲而不舍的精神,而且,轻功也很高,虽然看起来没有达到南宫睿那出神入化,瞬间转移一般的境界,但在她看来,也十分厉害就是了。 因为她虽然未被追上,却也始终摆脱不了他太远的距离。 于是,她为了不给南宫睿惹麻烦,便只有一刻不停歇的逃跑了。 她乐观的想着:她是鬼魂,没有五感,不知疲累,但底下追着的人类,总有疲劳的一刻吧,只要一觑到机会,她一定立即躲进那个人的书房去,因为这你追我赶的游戏实在是太不好玩了。 可惜,苗采潇还是没能将这个大陆上的术士与她在现代所认知的道士之间的区别,不知道修道之人的体力可不比一般的普通人。 因此,她都快将整个靖王府都跑遍了,月亮都爬到了树梢上,还是没能摆脱小道士的追捕。 “我的娘啊,你还有完没完啊!”苗采潇边跑边嘀咕,兜了一个大圈子,又到了后花园。 可惜小道士只看得见她,却听不到她说话,因此依旧还在锲而不舍之中。 就在苗采潇想着这回路线该怎么规划可以避过小道士的追踪之时,底下忽然传来一声娇喝:“你站住!” 苗采潇的心猛地一抖,暗想:难道真的还有女术士一起被南宫骞那个渣男给请来了? 可千万不要啊,一个小道士就追的她没处躲藏了,再来一个,可不要将她生擒了吗? ---题外话---求订阅 第七十九章 :一只不曾堕入轮回之道的孤魂野鬼 “不准你伤害大仙!”稚嫩的声音带着轻颤,一个娇小瘦弱的小人儿冲出来,张开双臂挡在无嗔的面前,明明身子都在害怕的颤抖着,但是却那样的义无反顾,坚定坚强,“大仙是做善事的神仙,不是做坏事的鬼魂!” 这是小小,单薄的身子在夜色中,显得更加的瘦弱,好似只要有风吹来,就能将她吹倒一样。 听出声音的苗采潇动容的回头看着小小,心中顿时感动不已。 真是个乖孩子,这么无条件的相信他。 其实,她也知道,大厨房的那些下人并不完全相信她是仙人,只是不管事仙人也好,鬼魂也好,他们都不敢得罪,才没有在第一次事发之后,听从了她的命令,不曾将她的事情宣扬开来。 小小似乎想要极力的说服无嗔,带着哭音颤着声音一鼓作气的继续道:“大仙也没有在府中做坏事,她只是为了帮我这个微不足道的下人,才得罪了他们的!这位哥哥,我求求你,你不要伤害大仙好不好?求求你了!” 无嗔似乎是没有料到还会有人帮一个孤魂野鬼说话,片刻的呆怔之后,试图跟这个小姑娘解释:“小妹妹,不管那人对你做了什么好事,但是她绝对不是仙人,而是一只不曾堕入轮回之道的孤魂野鬼!现如今,她虽然还不曾对府中的人造成伤害,但是却不能保证她将来不会因为在世间流连得越久,越被邪气所侵袭,到那时,她的本性便会被磨灭,直至最后化作厉鬼,为祸人间了!所以,小妹妹,你快些让开!” “你才会变成厉鬼呢!”对于那个小道士不分青红皂白,先入为主的直观观念,苗采潇心里那个气啊:能把她跟普通的鬼相提并论吗?她又不是像紫竹那样是这个世界冤死的鬼魂! 还化作厉鬼呢?依她看,这靖王府的某些人才要比她这只小鬼更加的残忍凶狠,害人杀人,连眼睛都不带眨的! “你还要看到什么时候,等着那个术士再追来吗?”围墙的墙根下,不知何时站着一个人,也不知在原地听了多久的壁脚了。 “南宫睿?”苗采潇循声往下一看,不就是他吗? 黑暗中,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但是那双在夜色中晶亮的眼睛却透露的担心的光芒,不由的令得她的心一暖偿。 原来,他一直担心着自己呢! 然后,还没等她有所反应,一双赤着的纤足便被一双温暖的大手给握住,她只来得及感觉到他的双手微微一用力,便被整个人拽进了他的怀中。 之后,耳边风声烈烈,她能感觉到她被他抱着施展了轻功飞起起落落的飞跃在屋顶,回廊与树梢之上,竟是与自己飘飞时完全不同的感觉,新鲜又刺激。 只是,这新鲜的感觉没持续多久,他们便已经稳稳的落在了疏墨轩的院子中,随后又进了书房! “你没事吧!”放她下来的第一瞬间,他便上下检查了一番。 “没事,就是被他追的差点虚脱!”身为一只鬼,还能被天子骄子的男子关怀,苗采潇心里暖暖的。 “是我判断失误,没想到南宫骞这么快就将人找了进来,让你受苦了!”南宫睿自责了一句。 “你都说你也没想到了,当然不能怪你!”苗采潇摇头之后又感叹道,“不过,那个小道士手里的桃木剑还真邪门,居然会隔空追着我跑!” “小道士?”南宫睿疑问了一句。 “哦,就是你们说的玄门术士,在我们那里这类人叫做道士,不过,没有你们这里的术士厉害就是了!”苗采潇简单的解释了一下之后惊奇的道,“那个小道士,居然跟你一样能看得到我!你说你是有那颗神秘的珠子在,才能看得到我,那你知道他是怎么看见我的吗?” “大概是天生的阴阳眼,也或许是后天修炼而成的本事吧!”南宫睿选择隐瞒了自己叫文宇打听来的消息,以猜测的口吻说道。 “不是吧,还真有阴阳眼这么离奇的存在啊!”苗采潇惊诧道,随即一想自己现在已魂魄的方式存在在异世,顿时领悟道,“也是,我都能以这种方式存在了,那阴阳眼和修炼得道也不奇怪了!不过,他能看得到我,却听不到我说话,而且,桃木剑也不能离他太远,是不是说明他修道的本领还不是很强?” 她之所以这样判断,是因为看那小道士的年纪不大,若是得道高人,想象当中,应该是那种须眉白发的老头子才对。 “玄门术术并不看年纪大小,若是有人天资聪慧,根骨奇佳的话,那即便是初入玄门,都能修炼到很高的境界,因此,你可不能从他的年龄来判断他的成就与能力!”南宫睿怕她轻敌,会不顾后果,不听自己的建议而出去惹事,便将厉害之处说了出来。 “哦哦!那我还是乖乖待在你的书房里,不出去吧!”苗采潇倒不是吓破胆了,只是,被那桃木剑和小道士追来追去的也不好玩啊,太伤精神了! 不过,她又立即想到之前因为她无意间看到的那个小盒子,结果被南宫睿凶了一顿的事件,心里顿时又有些不是滋味的一副把丑话说在前头的样子道:“不过,你可得跟我说明白了,你这书房里,究竟是有哪些禁忌,免得我不晓得,碰了不该碰的东西,又惹你发火!” “你还真是小心眼!”南宫睿失笑。 “这不叫小心眼,我虽然有点二,做事情莽撞,经常有头没尾的,但是原则性的问题,我一直掌握得还可以,所以,是不想要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免得自找气受!” “有点二是什么意思?” “有点二就是……啊呸,谁二啦?你才二呢吧!”苗采潇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哪有人说自己二的,看来她还真是有点二傻缺。 于是,南宫睿便知道此“二”非彼“二”,这个“二”字绝对不是好话,而是骂人的话。 或许就是有些傻傻的意思吧,因为他看她就是这样一个冒冒失失,有着莫名的正义感的傻姑娘! “嗯!难为你能这么清晰的认识自己!”他一脸正色的点头道。 “南宫睿,你什么意思啊?” “呵呵!没什么!”他干笑两声打个哈哈,避过这个话题,言归正传道,“该放好的东西我已经放好了,只要在明面上的,你现在都可以碰触!记住,是明面上的!” “哼!藏在暗里的东西肯定都是见不得光的,我才没兴趣偷看呢!”苗采潇还在记性那次的事情呢。 南宫睿也不与她一般见识,只再叮嘱了一番道:“记得,在那术士不曾离开府中期间,你必定要留在书房,不准出去!” “好啦,我知道啦,你怎么比老妈子还啰嗦!” 南宫睿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不可思议的瞪着她:她居然将他形容成老妈子? 他的眼神在苗采潇看来有些犀利,吓得赶紧解释道:“呵呵!口误!口误!完全是我口误!世子爷的好意,我一定会谨记在心的!呵呵!” 南宫睿太阳穴轻跳:他怎么会看上这样二的一只小鬼的? 看上——吗? 他心中一动,眼眸微闪了一下。 “哦哦,对了,南宫睿,我还得求你帮一个忙!” —— 小小帮一只作恶的鬼魂求情,挡住了无嗔捉拿厉鬼的机会,以致那厉鬼不知躲藏到了哪里去,让无嗔一时之间找不到下落的事情,很快便传到了南宫骞的耳朵里。 他先是叫来无嗔,询问道:“王府之中果然有鬼祟作怪?” 这原不该由他这个王府长子大公子出面来质问的,但是,事情似乎与他想的有些出入,因此他才决定亲自问一声。 “回大公子的话,现如今贵府之中的确有一只女鬼!”无嗔瘦瘦高高的身子不亢不卑的挺立着,似乎因为身为术士的骄傲,令得他在这位达官贵人面前,他没有半点弱势的自知之明。 “女鬼?”南宫骞心下一凛,阴鸷的眼神微沉,“你确定?不是危言耸听?也不是混淆视听?” 一旁侍立的文良不若南宫骞淡定,已然狠狠的打了个冷禅,心里想的是:果然是世子妃或者是紫竹的灵魂还未散去吗? 无嗔丝毫不受他阴寒眼神的影响,从容不迫的道:“确有!作为玄门中人,绝对不打诳语!” “那你倒是说说,那女鬼究竟长何模样?”南宫骞沉冷着声音道。 他之所以会顺着后院传播开来的传言而自动请缨,说服父王出府找术士来捉鬼驱邪,实际上是为了混淆视听,让南宫睿那边自露马脚。 却没想到,面前这个术士居然说王府中真的有鬼祟! 天生的疑心重,让他不由暗暗揣测,这术士是不是南宫睿事先安排的,不然,何以那样巧合的出门便听见城西李员外家的事情? 南宫睿,果然是你吗? “那女鬼约莫二十上下的年纪,长发及腰,肤色略白,身高大约比大公子低一头!”无嗔道。 “你说看起来二十上下,而不是十五六岁,或是十七八岁么?”南宫骞皱眉,最近府中死去的也就是乔雨与紫竹。乔雨刚满十六,紫竹也就十七岁。 不过,女子容貌相差个三四岁应该也看不出多少差别来,那会是谁?紫竹? 或许还是紫竹的嫌疑最大一些,因为在最后关头,正是他将计就计,将紫竹推上了断头台。 也正是他在勾.引乔雨不成的情况下,才去接触了紫竹,并引了紫竹臣服在自己的脚下,背主弑主,若她真是化作了厉鬼,找自己报仇倒也说得过去。 这样一想,南宫骞便不由的想到前次自己似乎睡到半夜时,的确感觉到梦里***,当时并未在意,此时听术士这般一说,当即便觉得头皮发麻,浑身冷汗。 难道自己上一次生病真是鬼魅作祟? 无嗔观察着南宫骞的表情,只见他此时脸色青红交替变换,可见心头焦虑紧张。 “大公子是想到了什么吗?”他问道。 “什么?”南宫骞像是吓到了一样惊问道。 “有关于鬼祟的身份!”无嗔镇定道,“若是大公子想到了什么的话,还请大公子不吝相告,这样才能更有效的掌握鬼祟的弱点!” 南宫骞如梦初醒一般的顿时回神,戒备的瞪着无嗔道:“本公子又不是术士,不曾见得到鬼祟,如何知道那鬼祟是何身份!” 无嗔眸色一暗,知道南宫骞这是说谎了。 那南宫骞又继续凶狠,并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道:“你可是我花钱请来的人,这捉拿鬼祟之事,自然要你尽心尽力去做,还希望你能明白这一点!” 顿了顿,南宫骞又倨傲的道:“要知道,现如今你们术士的地位在朝中可是一星半点都不存在了,我既然能不着痕迹的将你带来,也必定能将你不露痕迹的除去!” 这是明晃晃的威胁了。 无嗔的瞳孔陡的一阵收缩,但是低垂的眼帘却将眼眸中的神色全部掩盖了下去,没有人能够看到。 “是!我一定竭尽全力捉住鬼祟,还靖王府一个清净!”他躬身抱拳道。 “一定要尽快,本公子可不想靖王府别一个小鬼闹得天翻地覆!” “是!” “文良,今儿无嗔大师也累了,你先给他安排一个住处休息着吧!顺便将坏了无嗔大师好事的那个贱丫头给本公子拿来!” 无嗔心头一紧,想要说什么,但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只能将担心掩藏在心底,双手紧紧的攥成拳,随着文良出去。 —— 蕴秀园中,此时的小小正跪在***辣的大太阳之下,小小的身子摇摇欲坠,清秀而稚嫩的小脸苍白的没有半点血色。 额头的头发已经被汗水打湿,黏在额际,脸颊,嘴唇干裂,双眼无神,一看便是已经被罚跪了许久了。 回廊下,晓芸尖酸刻薄的一张脸显得愈发的阴沉:“哼!你个吃里扒外的混账东西,居然胆敢打搅了术士大师的作法,让那个鬼怪给逃了,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想要跟他一起作伴了是吧!” 听说那个年轻的术士的确厉害,进府便发觉了作怪的妖孽,根本不是什么大仙,而是一个孤魂野鬼。 起先,晓芸因为自己被鬼祟捉弄过而心生胆怯,但又听说那术士追着鬼祟一路仓皇而逃,便知那鬼祟是害怕正道的,当时她便暗中拍手称快,认为那鬼祟一定会被术士一举抓获,并打得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却没想到,后来又听说小小这个死妮子,居然跑去阻碍了术士作法追踪,以致那鬼祟趁机逃跑,术士忙了一个晚上也一无所获,顿时气得她七窍生烟,当即便将小小叫来罚跪。 按照她的气愤之下,是想要将这个小丫头杖责体罚的,但是主子不准。 她知道主子也不是怜惜这个小丫头,只不过不想出人命闹到世子那里去,不然,也绝对不会姑息的。 不能责打,那就罚跪,六月的天,太阳可毒辣着呢,她就不信这么单薄的身子能够扛得住。 “不是鬼魂!大仙不是鬼魂!大仙不是……”已经被暴晒得昏昏沉沉的小小喃喃着,坚信帮助过自己的两次的绝对不可能是谈之色变的鬼祟,一定是大仙,是大慈大悲的仙人。 “大仙?哼哼!你就做梦去吧!依我看,那个鬼祟说不定便是想要先讨了你的好,然后……”晓芸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阴测测的冷笑了一声,并走到小小的面前,蹲下身,在她耳边轻语道,“说不定便是要借尸还魂,附身在你身上,就像世子妃那日附在紫竹身上一般!” 话是这样说出口了,虽是恐吓小小的,但是晓芸自己却在炎炎烈日之下,莫名的打了个冷颤,吓出了一身的冷汗,赶紧跳离小小的身边,好似那个鬼祟此时正附身在小小身上一般。 就在这时,守门的婆子过来禀告道:“晓芸姑娘,大公子身边的文良要来将小小带走!” 晓芸顿时来了精神,心道:自己不能直接打死小小这个贱婢,但是大公子可是王爷与柳姨娘的心头肉,由他出面处置一个小小的微不足道的下人,可不是一句话的事情吗? 她忍不住嘲笑了起来,猛地一把拽起小小的手臂,几乎是半提着她的一边将她拖着走,一边狞笑道:“看看,是你自己自作孽不可活,万一死了,可只怨你自己了,别赖在人世间不肯下地狱去,那也最多就是自找罪受,大公子一定不会让你为祸人间,定叫术士将你打得魂飞魄散的!哈哈哈……” 晓芸越想越开心,忍不住得意的大笑了起来。 小小有气无力的在她手里挂着,低垂的眼眸中却露出一抹嘲讽。 将人拽出了院门,外面等着的文良见到晓芸,立即露出谄媚垂涎之色,讨好的问道:“晓芸姑娘,什么事情这么高兴啊!” “自然是有值得高兴的事情了!”晓芸将小小王地上一推,顺势还踢了一脚,根本不看文良谄媚的脸,高傲的道,“人给你带来了!” “这就是那个胆大包天,居然敢阻挡术士办事的小丫头吗?”文良对于晓芸的态度已经习以为常了。 他从十岁便进的靖王府,在前院做了两年的杂役,凭着有点小聪明,在柳姨娘与南宫骞的跟前露了几回脸,便得了近身伺候的差事,这一晃也有十多年过去了。 身为大公子的贴身仆从,他自然看多了不管是府中的还是跟着主子嫁进王府的婢女们命比纸薄心比天高的野心勃勃了。 她们可都揣着一颗准备做小妾、通房的准备,根本就不将他们这些小厮看在眼里的。 但他也看多了这样有野心的小贱人们最后被主子玩弄了之后的悲惨下场,往近了说,那背叛了主子的紫竹便是最好的例子。 因此,他不管晓芸野心的对象是世子还是大公子,就只等着她被事实打击之后的接收呢。 想着等她被主子赐给自己的时候,再好好的叫她长点记性,文良的心便忍不住兴奋了起来。 看着他明显的露出不怀好意的眼神,晓芸以着他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眼神鄙夷了他一眼,不耐烦的道:“还不将人带走!” “立即!立即!”文良嘿嘿一笑,便提着小小的后衣领,就像是老鹰抓小鸡一般的将人提起。 临行前,还不忘色.眯.眯的盯着晓芸丰满的地方看了一眼,毫不掩饰的咽了一口口水,这才转身离去。 晓芸对着他的背影啐了一声,然后低头看向自己最引男人注意,让女人吃味的高耸之处,满意的笑了笑。 要不是主子的狠辣自己太清楚不过,她早就凭着自己的姿色和本钱爬上了世子的床了,哪像她,比世子妃还要早进来一个月,却至今只让世子进房寥寥几次。 别人或许不知道,她作为贴身的侍女,却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的,世子虽然有两次的确待到了三更天,但是却并未与主子行房。 只是主子要面子,没有透露,她便睁一眼闭一眼,也只当不知道罢了。 后来,又一次在前院的花园中,主子与大公子不期而遇,耐不住寂寞,也禁不住诱.惑,便红杏出了墙。 当然,她是不会多嘴的,倒也不是多忠诚于主子,而是她知道,她是跟着主子嫁进来的,跟主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在她还没能得到世子的青睐之前,她绝对不会轻举妄动,不然便是将自己推进死胡同了。 她有着自己远大的目标和野心,因此,像文良这种跳梁小丑,最多也就是给他解解眼馋,满足一下自己的虚荣心。 至于其他的,还真是要拜托他不要想多了呢! 带着自我满足的幻想,晓芸回到院子里,便听到午睡醒来的秦可蕴在叫自己,便应了一声,快步的进了屋子。 第八十章 :你堂堂世子,总不会说这点都做不到吧 文良带着小小穿过一条回廊,沿着一条青石路正往清华院的方向走,一路上还对着看起来有些昏昏沉沉,快要晕厥过去的小小不停的怨恨念叨,大意就是怪这个不长眼的小丫头居然敢坏了主子的好事等等! 但路走到一半时,却被文宇拦了下来。 此时,看起来奄奄一息的小小,半合着的眼睛的余光看到在文宇斜刺里不远处的南宫睿时,嘴角不着痕迹的微微勾起,但很快便又不着痕迹的收了回去,依旧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撄。 文良与文宇虽都是主子们的谨慎侍从,但因为伺候的主子不同,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一直不友善。 因此,文良对于忽然挡在面前的文宇,立即露出不耐烦的表情,也因为文宇有意的遮挡,他并未看见不远处的南宫睿,面露不悦道:“快让开!” 文宇冷笑道:“凭什么是我让开而不是你让开?” “文宇,你可别仗着有你主子在背后撑腰,便可对我这样无礼,要算资历,我可还是比你先入的靖王府,你至少要对我尊重一些!”文良阴沉沉的道。 “在这里卖资历,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文宇的嘴巴素来也是厉害的,自然不可能就此认输。 “你……”文良没想到文宇半点面子不给自己,顿时气得七窍生烟,手下一用力,令得小小露出痛苦的呻吟,而他也才想到自己的任务,立即阴笑道,“文宇,我劝你还是识相点快让开,免得耽搁了大公子的正事,到时候怕是你主子都保不了你!偿” “文良,你是不是太往你主子跟你自己脸上贴金了!你主子虽是长子,沾着一个大,但是你别忘了,他不过是个姨娘生的,论资排辈,怎么都比不上世子爷吧!”文宇嘲笑道,“你也别忘了,咱们大商王朝对嫡庶之别的重视,你们可别不顾伦理纲常,成了世人的笑柄啊!” “你……”文良顿时语塞。 庶出的身份可是南宫骞最大的心病和忌讳,而且,他的出生实质性上也是不光彩的,这可是整个王府以及大商王朝都知道的“秘密”。 “文宇,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也不怕传到大公子的耳中,要你好看!” “文良,看来你还是脑子不好,拎不清呢,众所皆知的事情,还怕我说出来嘛?你们不要掩耳盗铃,自欺欺人!免得世人听了笑话!” “好好!文宇,你伶牙俐齿,我说不过你,但希望你能承担得起你今日说的话,别等自食恶果之时再后悔!”文良气得咬牙切齿道。 “我倒是想要知道他会如何的自食恶果呢?”忽然,一道凉凉的声音从一旁传了过来。 文宇闻声,立即让开遮挡的身子,南宫睿一脸高冷的颀长身影,便出现在文良的视线中。 小小暗暗吐口气,南宫睿许久不出声,她方才都差点以为这对主仆只不过偶然路过遇上呢! 文良顿时一惊,手里下意识的一松,小小便摔在了地上,他也心头一紧,赶紧跪下见礼:“奴才见过世子爷!” 高傲冷漠的南宫睿自然不会与一个下人多说废话,只递了个眼神给文宇,让他将事情速战速决。 文宇会意,看着仰面跌倒在地小小,忽然发出一声惊呼:“妹妹!” 吼完,就立即冲到小小的身边,将瘦弱娇小的人儿一下子抱了起来,演技极佳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呼喊道:“妹妹,妹妹,真的是你吗?你睁开眼睛看看哥哥啊,哥哥这些年找的你好苦啊!” 南宫睿嘴角直抽抽:这小子演戏还真有模有样的! 小小也忍不住在心里直抽抽:她什么时候成了他的妹妹了?不过,看起来师兄与自己的估算绝对正确,他们一定会从南宫骞的手下救下自己的。 当然,此时她只能装昏迷而不能“醒来”认亲,这一认,可就会断了自己被救的机会了。 文良则瞪大了眼睛,不知文宇长演的是哪一出。 他想问,却碍于南宫睿在,没有他的出声,他也不敢莽撞。 “世子爷,这是奴才失散多年的妹妹,奴才只当这一生再也无缘与亲人相见了,没想到缘分如此奇妙,竟然让奴才在王府能够遇上自己的亲妹妹!世子爷,求求您一定要成全奴才与妹妹的团圆啊!”文宇抱着小小,那个喜极而泣,哭得凄凄惨惨的模样,还真是能有几分打动人心的本事。 南宫睿淡然的点点头,道:“既是你妹妹,自然要许你兄妹团聚!” “谢世子成全!” “可是大公子他……” 文宇与文良同时出声。 —— “你说什么?南宫睿竟然以那个小贱人是文宇的妹妹,而擅自将人带走了?”南宫骞霍的一下子从座椅上起身,一脸怒气。 文良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回话,趁机要将南宫骞的怒火朝南宫睿与文宇身上引,不然,他今儿遭受的罪可就大了。 “正是如此!大公子,那文宇与奴才可是一样都是孤儿,才被人牙子卖进靖王府的做下人的,哪里来什么失散多年的妹妹!一定是他们知晓大公子要处罚一个小丫头,故意跟您作对呢!” “哼!看来南宫睿也是不想要忍了!”南宫骞一脸阴寒的道,“那本公子倒要看看他究竟能把我怎样!” “那大公子是要借着这件事情主动出击吗?”文良一听,顿时暗乐。 他早就看文宇不顺眼了,那小子一直仗着世子嫡出的身份而对他没个好眼神,他倒要看看世子之位落入自己主子的手里之后,那小子如何在自己脚下俯首陈臣。 “你当我傻啊,主动出击,明着跟他对着干?哼哼!”南宫骞却一脚踢在文良身上,没好气的道,“就为了一个小丫头片子,又不是什么大事,何况,父王本就不怎么相信神鬼之说,答应了我去请术士上.门,其实不过是拗不过我纠缠而已。我若以此事去挑衅南宫睿,还不是要被他抓了把柄往父王跟前告状啊!” 文良挨了一脚,痛的闷哼,却不敢发出声音来,更不敢反驳,心里却不由的看不起南宫骞:说的好听!其实还不是怕了南宫睿! 不过,他跟着南宫骞这么多年,也知道这男人明面上并不敢怎么与南宫睿作对,因此才会从南宫睿身边的女人下手,出出闷气罢了。 “是奴才愚笨!”他还得自我贬低一番。 南宫骞斜着眼睛瞪了他一眼,摸着下巴道:“他那个人,向来都是冷情冷漠的人,断然不可能因为同情一个下人而公开与我作对!你尽快去查一查,他保下那个小丫头是什么意思!” “是!”文良应道,并赶紧爬起来准备走人。 今儿这件事情,他能从主子脚下只挨一脚就全身而退,可是极不容易的。 “等等~”南宫骞又想到什么叫住他。 文良立即转身又回到他身边:“大公子请吩咐!” “你再去打探一下老三什么时候回来!” “三公子?”文良诧异的重复了一声。 大公子跟三公子之间可没什么交集啊! 而且,三公子因为母家的关系,从小就浸淫在商场之中,因此,自他成年之后,,靖王爷便将靖王府的生意交给他打理。 而三公子天资聪颖,没有令王爷失望,将靖王府的产业都打理得井井有条,比当初靖王爷自己打理时,收入可是翻倍的在增长着呢。 难道主子是想要和三公子联合起来,一起对付世子? 这么一想,文良顿时觉得就有义务提醒主子,可不能引狼入室:“大公子,那三公子从小便眼高于顶,且自认大公无私,不受人贿赂,您想要从他身上下手,怕是不妥吧!” “就你聪明,什么都知道!”南宫骞横了他一眼道,“那小子比南宫睿还要可恶,从来就不掩饰对我的出生的鄙视,你以为我会低身下气,不要脸面的跟他合作?哼,那无疑是与虎谋皮!” 文良暗暗挥把汗,连连点头道:“是奴才蠢笨,妄猜主子的意思了!” “你给我记住,以后那些不该有的小聪明就不要在本公子面前显摆!” “是是是!” “让你做什么,你只要用心去做就成,不要又搞砸了!” “是!奴才再也不敢了!” “好了,滚下去吧!” “是!” —— 疏默轩中,南宫睿刚回到书房,苗采潇便迎了上来,急切的问道:“小小没事吧,我看被文宇抱着的她脸色苍白得要命,是你们去晚了一步,她已经被责罚了吗?” “你别急,那小丫头应该没事,只是身子有些虚脱而已,我已经让文宇去请大夫来给她瞧瞧了!”南宫睿身为世子,虽是拗不过苗采潇的请求,亲自跑了一趟,将苗采潇所谓的“救命恩人”给从文良的手里解救下来,却不等于他会因为那么一个不起眼的存在而花费多余的心思。 而且,若是昨夜没有这个小小的出现,他也能将她从那个术士的手中救下,只不过可能会动用一些力量,而有可能会暴露自己的一部分实力而已。 也正因为那个小丫头的意外冒出,让他保留了实力,他才愿意亲自为苗采潇跑一趟。 “那我能去看看她吗?”苗采潇征求的问道。 南宫睿淡淡的看她一眼,眼神中明显透露出她对于关心旁人的不悦,冷颜道:“如果你想要将你躲藏在疏默轩的气息透露出去的话,你随意!” 他这样一说,苗采潇顿时蔫了,立即乖乖的退回到书案前,讨好的执起磨块,问道:“你要写字吗?那我帮你磨墨吧!” 南宫睿斜了她一眼,没说话,在书案前坐下,拿起书籍看书,没有要写字的打算。 苗采潇不知道他不高兴个什么劲儿,撇撇嘴角,放下手里的磨块,转了转眼珠子,然后又转到他身后道:“那你一早不停的忙碌着,一定累了吧,我帮你捏捏肩吧!” 南宫睿抬眼看了下她,没做声,也没反对的意思,而且,还挪了挪臀部,貌似坐坐好,方便她给他捏肩似的。 苗采潇忍不住再次撇嘴:小样!还挺会享受的嘛! 但既然话已出口了,她总不能没行动就打退堂鼓吧。 于是,她在他背后做了鬼脸,然后伸手捏在他的肩膀上。 一开始,她能够明显的感觉到南宫睿肩膀的僵硬,显然是不大相信她能给他捏出舒服的感觉、 但不多时,就能明显的感觉到手指下的肩膀放松了许多,而且,他的手也缓缓的放在书案上,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的轻松惬意。 苗采潇偷偷朝前凑了凑,果然看到他居然放松的闭着眼睛在享受了,不由洋洋得意的道:“我这一套拿捏的手法可是从院长妈妈身上练出来的,那时可没有一个小伙伴能够比的过我的手法呢!” 想到小时候见到院长妈妈经常累得腰酸背痛的样子,他们几个孩子便争先恐后的给院长妈妈捏肩捶背的情景,她的眼圈不由有些滋润。 虽然想好了就算不回去也没关系,但是此时想来,还是有那么多的不舍啊! 不知是不是因为她的语声暴露了此时的心境,原本闭眸享受着的南宫睿缓缓睁开了眼睛,虽然不曾回头看她,却伸手握住她放置在自己肩上的手,轻语道:“你的那位院长妈妈一定觉得很幸福!” “那当然!院长妈妈最喜欢我给她捏肩了!”苗采潇笑着隐去快要出来的泪意,重新认真给他卖力的捏肩,并问道,“怎么样,舒服吧!” “嗯!不错!”大约是体会到她的心情,南宫睿不遗余力的赞扬了一句。 “那是,这一套捏肩法可是我自创的!”她忍不住翘起了小尾巴。 “嗯!”他又笑着附和一声。 “那等小小身子好了,你能不能就把她留在这里啊!”苗采潇趁机说出自己讨好的目的。 南宫睿的肩膀明显的僵硬了一下,也没有立即回答。 苗采潇拿捏不准他此时的心里想法,也不敢再凑过头去看他的脸色,只能斟酌的道:“其实就收留一个小丫鬟而已,那秦可蕴只不过是你的侍妾呢,都能随便从大厨房要一个丫鬟过来,你堂堂世子,总不会说这点都做不到吧!” 最后,她还使用了激将法呢。 南宫睿没有回答只反问道:“那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喜欢那个小丫头吗?” 他又补充一句道:“除了她冲出去阻止了术士,让你脱困之外的理由!” “就这一点不足以吗?”苗采潇却不理解。 “如果是救命之恩,那么今日我也算是从南宫骞的手下救了她一回,可说是两清了,不是吗?” “哪能这样算呢?”苗采潇不以为然的道,“虽然这种相对论可以成立,但是她差点被南宫骞抓去审问责罚,甚至可能会丢了性命,这一切的源头可都是因为我啊!” 苗采潇暗暗总结了一下,总觉得系统鬼丸这小子布置任务有些不厚道。 试想想,不管是什么空间,什么朝代,人类与鬼类总是抱着一种恐惧的心理,让一个鬼魂做好事求升级,这不等于是间接的吓唬人类吗? 因此,发生在小小身上的一切,其实都是鬼丸系统的错,也当然就是她的错,不是吗? 所以小小才是最大的受害者,要不是她的***,小小或许只是会吃些小裤头,却绝对不会危及生命。 而她作为鬼魂,正是知道生命的可贵,才不希望别人因为自己而丢了性命。 “再说了,你看小小,这么小的年纪,这么瘦弱的身子,却为了生存而不得已卖身为奴,可见她求生存的渴切,你不觉得她很可怜吗?”苗采潇又从同情心方面入手。 “那你可曾听说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万一你救了一只白眼狼呢?”南宫睿淡然道。 “啧啧,南宫睿,你是不是在你家的阴谋诡计里生活得太压抑了,把人性都往坏的方面想啊!” “我家的阴谋诡计?”南宫睿不由的挑了挑眉。 这小丫头,身为自由自在的魂魄,倒是将靖王府的一些黑暗都看在眼里了。 只是,她究竟看到了多少,或者说,能够看到什么样的程度呢? 他倒是有些期待了! “额~”苗采潇暗叫一声糟糕,太过得意忘形,居然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了,任谁也不希望别人这样看待自己的家人的吧,而且还是属于一棍子打死的那种。 她赶紧解释道:“那个,南宫睿,我不是说你全家都是坏人,只不过有那么几只做坏事的老鼠而已!” “做坏事的老鼠!”南宫睿倒是失笑了,且还赞同的点头道:“嗯,形容的还挺形象的!” 那些人,总是鬼鬼祟祟的在暗中行事,还真当他不知道,可不是跟老鼠一般吗! 听他语气轻松,苗采潇也松口气,继续道:“南宫睿,小小才十岁,我不否认,人心最是善变,但是我觉得至少在你的能力范围之内,我希望你能先帮助她!你应该知道,不管小小是回到秦可蕴和晓芸那里,还是到了南宫骞的手里,你今日的救命,也就等于是注定了她会被那两边责罚致死,你就好人做到底吧!好不好!” 说完,她还摇晃着他的肩膀,语带撒娇。 南宫睿垂眸沉默了片刻,才抬眼道:“你既然执意如此,那我便答应你就是了!只希望你救下的是一只小猫,而不是披着猫皮的小老虎!” “放心吧,小小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不然她就不会冒着生命的危险冲出来阻止那个小道士啦!”苗采潇十分高兴的笑道,并附身在他脸颊亲了一口,红着脸道,“谢谢你,南宫睿!你其实是个面冷心热的好人!” 说他面冷心热吗? 南宫睿眉尖微微一挑,暗笑:也许只有她会这样想吧! 稍许的沉默过后,他忽然幽幽的问道:“亲一下脸颊就够了吗?” “诶?” 苗采潇还没反应过来,双手就忽然被他抓住,然后整个人一个天旋地转,便被他牢牢的控制在了他的怀中,固定在了他的腿上。 “南宫睿……”冷俊的面孔在面前忽然放大了数倍,苗采潇只能在自己越发激烈鼓动的心跳中缓缓的闭上眼睛,承受着他时而温柔,时而狂野的掠夺…… 夏日午后的院子除了恼人的知了在不停呼喊着天气的炎热,静悄悄的没有人影的走动。 下人房的一间寝舍中,服过汤药后睡了一觉的小小缓缓的醒来。 看到床头的一个小几上正趴着一个老妈子在打瞌睡,她收敛了眼底的精光,翻了个身,小声的呻吟了一下。 老妈子立即被惊醒,转头看着她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道:“姑娘醒啦,感觉如何?哪里还有不适的地方吗?” 小小露出怯怯的神情,虚弱而小声的问道:“这位妈妈,我这是在哪里?” “哦!对了,你来的时候意识有些昏昏沉沉的,还不知道什么情况是吧!”老妈子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确定没有发热,又细心的给她掖了掖被单,然后笑盈盈的道,“这里是疏默轩,世子所住的院子!文宇小哥将你抱进来的时候,只交待了说你是他的妹妹,让老婆子好生的照顾你!” 那小子,看来十分的谨慎,便是在南宫睿的势力范围之内,也不会漏出把柄被人拿捏呢。 不过,或许还是那位世子南宫睿考虑得周全。 “哥哥?”小小装作茫然不解的模样,狐疑的重复了一句。 臭小子,就暂时让你沾点本姑娘的小便宜吧! 小小在心里暗哼! “难怪你不知道呢!”老妈子显然比较善于攀谈,立即滔滔不绝的为小小解惑,“一开始,老婆子听说你是文宇小哥的妹妹,也惊讶不已呢,一直没听他说起过以前的事情,没想到今儿居然误打误撞的兄妹相认了!看你年岁,也不过十岁上下,文宇小哥是十年前进的靖王府,你不知道自己有个哥哥也是在情理之……” 老妈子说的正起劲,忽然感觉到有些不对劲的及时停住,疑惑道:“哟,不对啊,时日与你的年纪对不上号啊,他是不是认错人了?” 第八十一章 :你骂我不是东西 “你说那个小贱丫头被世子那边带走了,还说是文宇的妹妹?呵呵呵!”晓芸忍不住嘲讽的干笑了两声道,“他文宇进府都十年了,那小小不过十岁,他倒是能耐得很啊,能一眼就认出从未见过面的妹妹来!” “可不是吗,我也觉得奇怪得很呢!”文良一脸谄媚,一双眼睛贼溜溜盯着晓芸的身上看撄。 他当然不是特地来告诉她这件事情的,毕竟连大公子都拿世子无奈而要寻求迂回方式,自然不可能从晓芸身上找到什么好主意。 他只不过知道晓芸对那小丫头恨之入骨,投其所好一番,顺便来养养眼的而已。 “那贱丫头,没想到早就搭上了世子那条船,难怪不将我放在眼里呢!”晓芸暗恨的银牙暗咬:凭什么她能得到世子的青眼,看来真是她小看了她了。 “其实,那小丫头看起来瘦弱娇小,一点儿都不起眼,但是底子却是极好的,长大了说不定是个美人坯子呢!”文良看出了晓芸的妒忌,还添了一把火道。 “你眼睛瞎了吧,就她那样,瘦瘦干干的没几两肉,你也能看出她的将来,别膈应人吧!”晓芸美目一瞪。 虽然自己看不上这个小厮,但是也不想听到他嘴里夸奖别人,这就是一个自私又自傲的女子的心态。 文良立即做出一副说错话的忏悔模样,并轻轻的自拍了一下脸,谄媚道:“是我说错话了,那青梅干似的小丫头,哪里能跟晓芸你相比啊,你绝对是要将她甩出几条街去的。” “哼!”晓芸心里总算是欢喜一些,但面上依旧矫情,抬手装作不经意的捋了捋耳边的发丝道,“说吧,你无缘无故的总不会特意跑来跟我说那个贱丫头的事情,是不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偿” “晓芸姑娘果然聪慧无比啊!”文良盯着她露出的一段雪白的藕臂,艰难的咽了一口口水,需要很大的自制力才能克制住不去触碰。 “别说废话!”晓芸满意的笑了笑,恰到时机的又将手放了下来。 文良心里简直痒痒的难受,眼珠子顺着她的动作咕噜噜直转,又不敢轻举妄动,心里却想着:总有一天,我会办了你的! “晓芸姑娘,你知道的,因为这件事情,咱们大公子正生着气呢,这方面还需要你请一下你家主子去安抚一下大公子呢!” “要我传话,倒也不是不行!”晓芸面露难色道,“只是,你也知道,最近府里不太平,那术士又说府中的确是有鬼祟作怪。那鬼东西神出鬼没的很,万一我家主子过去大公子那里,被那鬼魂撞破了可怎生是好?再有那个术士,傍晚时分就要开始在府中巡视捉鬼,再叫他撞破了岂不是更加糟糕了!” 想到自己曾经被鬼祟捉住过腿,晓芸似乎还能感觉到那股阴寒之气在身上流窜,令她不由的打了个寒颤。 “晓芸姑娘请放心,既然是在这非常时期,我自然会谨慎安排的,断然不会让大公子与秦贵妾的事情暴露的!”文良自信道。 那洒了加了符咒的狗血的房间至今为止的效果可是挺不错的,主子自那之后,身体就一直很不错,可见对鬼祟是有效果的。 “我们小姐的胆子小,你总不能让我白费力气吧!”晓芸趁机伸出手,讨要奖赏。 “那是那是!”文良自然早有准备,从胸口掏出一枚赤金十足的金钗,递到她手心里,一边趁机摸了一把,一边油嘴道,“这钗可暖暖和和的呢!” “啐!”她嗤了一声,拿过金钗,扭着小蛮腰,便从树荫下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道,“晚些等我给你消息吧!” “好好好!” —— 在疏默轩旁边的流彩阁中,乔瑛神情有些惶惶,坐立不安。 “小姐,虽说靖王府中有鬼魅作祟,但是不一定是大……那位是魂魄不散啊!”桑儿及时的将那个大字咽了下去。 她比槐儿机灵,因此能够猜测到二小姐害怕的是什么。 “是啊!小姐,就算的确是靖王府中才去世的人的鬼魂不曾散去,也不一定是大小姐,不是还有个紫竹吗?”槐儿实心眼的道。 但话音刚落,便遭了乔瑛一记瞪眼。 桑儿也是一脸无奈的看着槐儿摇了摇头,怕她被主子迁怒,便道:“槐儿姐姐,我方才叫小厨房炖了绿豆雪梨汤,你去看看可炖好了!记得叫厨娘别忘记了冰镇起来!” “好!”槐儿也知道自己说错话惹主子不高兴了,便顺着桑儿的话,退了出去。 “这个槐儿,大约就是母亲安排了来给我添堵的!”乔瑛气呼呼的道。 桑儿一边给她打扇,一边劝解道:“小姐,槐儿姐姐是个实诚人,虽然唇舌笨拙,但是做事还是勤勉的!” “她也就这么一点优点了!”乔瑛没好气的道。 “小姐就别生气了,这天干物燥的,生气了可容易上火呢!” “我能不生气吗?说好了让我过来先与世子多多接触,培养一下感情,免得像姐姐那般与世子疏离!可你看看现在都是些什么事情啊!”乔瑛忍不住抱怨道,“不说世子根本无心立即续弦,便是这靖王府都是什么乌七八糟的事情! 不是说靖王爷跟皇上一般,最不信这些怪力乱神之说么?怎么就还请了术士前来捉鬼了! 桑儿,你说说,昨日我叫你给秦可蕴身边的婢女一个下马威,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桑儿当即便将事情前后事无巨细的再说了一遍。 听罢,乔瑛忍着全身冒起的鸡皮疙瘩,狐疑的问道:“你觉得她是假装的,还是真实的?” “小姐,看着那晓芸不像是作假!”桑儿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当时回来之后,她便也跟乔瑛简单的说了一遍的,只是,乔瑛并不是特别相信,她也觉得这种事情玄而又玄,不可全信。 只是,没想到南宫骞却居然信了,还煞有介事的请了术士前来驱邪捉鬼,这等于是在告诉府里的人,确有鬼魅作祟之说了。 乔瑛想到的也是南宫骞的出面,生生淡淡打了个寒战之后又问道:“那世子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世子那边并没有什么异动,也没听他身边的人议论此事!”让桑儿十分纠结的便是疏默轩的人员了,不管是近身伺候世子的文宇,还是做粗活的婆子下人,不管她如何笑脸相对,并出手大方的打点银钱物品,他们都一概拒绝。 因此她进靖王府这么久,疏默轩即使就在隔壁,她也未能从那里打探到什么。 为防自己的动作太大,引起世子的反感,她试探了几次之后便不敢再深入查探了。 “那他究竟是怎么想的呢?也相信鬼祟之说吗?或者……”乔瑛一顿。 “或者什么?”桑儿问。 乔瑛抬头带着一丝不安看着桑儿道:“或者,真是她流连阳世,眷恋世子,才阴魂未散!” “小姐,你别瞎想!”桑儿快速的阻止道,“头七时,夫人是暗中给大小姐做了法事的,就算她曾经有所流连,但也不可能再流连于世了!” 乔瑛紧张的心顿时一松,连连点头道:“你说得对,你说得对,母亲当时怕她因为冤屈而死而流连尘世,因此在她闺房中偷偷做了超度的法事的,她一定早就过了奈何桥,不记得人间之事了!” “就是说啊!所以,小姐以后断不能再人前这样说了!” “好好!我知道!我知道!”乔瑛即使点着头,但心里依旧还是有些恐慌,“那难道真是紫竹吗?若是她,就凭她活着的时候那样凶残的害死自己的主子,做了鬼之后,怕是会化作厉鬼害人的吧!” 桑儿也瑟缩了一下,但随即又道:“依奴婢看,不会是她的,若是她化作了厉鬼,怎么会帮助小小呢?” “小小?” “对,就是她引起这些事情的!” “那她现在人呢?” “听说晓芸原本在蕴秀园中罚她跪在大太阳下一上午,后来被文良带走了,半路却遇上了文宇与世子。文宇非说她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妹妹,世子便做主,让他将人带回疏默轩了!”桑儿将才打听到的消息说给乔瑛听。 “那依你看,那小小是文宇的妹妹吗?” “当然不是的!”桑儿笑道,“奴婢进来后首先便是打听了文宇的事情,他十年前进的靖王府,卖身的时候很文良一样都是自报的孤儿,没有家人!而小小的年纪我也打听过了,要过完年才能算是十岁,这根本就合不上拍嘛!” “那这样说来的话,那个小小却是个关键性的人物了!”乔瑛思忖道。 “小姐怕是太给那小丫头片子脸上贴金了吧!” “怎么说?” “奴婢也打听过了,那小小两个月前才入的府,以前在大厨房打杂的,后来也不知道秦可蕴怎么就看上她了,叫晓芸将人给要到蕴秀园了!但要过去之后,却未好好的待着,依旧还是做些粗使的活!我得了小姐的命令与后院的人走动的时候,见她年纪小,不经事,也容易从她嘴里打听一些事情,便时常的会找她亲近亲近! 偏生蕴秀园那对主仆心胸狭窄的紧,主子妒忌小姐,那晓芸又妒忌奴婢,再见我主动亲热的与小小打招呼,她便小心眼了起来!以致发生了后面的事情!”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但现在不是说这个,而是那个小小在这整件事情中间起到的关键作用!”乔瑛道。 “小姐,奴婢明白你的意思!奴婢说这些,也只不过是跟您肯定,那个小小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只不过凑巧事情是因她而起罢了!” “那世子居然救了这么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你又该怎么解释?” “小姐,您忘记啦,小小受的责罚在之前的蕴秀园便已经存在,但那时世子爷为何不出手相救呢?” “啊!你的意思是说,世子出手救那小丫头是因为大公子的关系?”乔瑛恍然道。 “小姐睿智!”桑儿立即奉承了一声,笑盈盈的道,“小姐当记得夫人临行前跟你分析的靖王府现如今的状况!” “嗯!母亲说过,王妃当年生世子之时便因为难产而差点丢命,虽然侥幸保住了性命,但这么些年一直卧病不起,府中后院的庶务都有大公子的生母柳姨娘在掌控。 那大公子与柳姨娘向来野心勃勃,一直觊觎世子之位,奈何世子睿智聪颖,十多岁便展现了少有的才华,甚得皇上的喜爱。 他又与太子交好,等于是给自己找好了助力,因此世子之位才没有旁落。 也正因为父亲看好他的能力,才将姐姐许配给她。奈何姐姐福薄,没能与他厮守一生,父亲便决定让我维系与靖王府的联系!” “小姐记得真清楚!”桑儿又奉承了一句,补充道,“奴婢进府之后,打听的事情也是与相爷夫人知晓的大同小异!但老爷身为外人,不知道的还有一点,那就是世子与大公子之间的关系早在世子即位之后,便逐渐的矛盾化了!” 提到这个,乔瑛忽然神情一凛道:“你说到这个,倒是让我想到了姐姐去世那夜,发生在姐姐灵堂上的事情了。当时,是不是大公子在姐姐附身在紫竹身上坦言是紫竹害死了自己之时,说提供给紫竹的毒药是来自他手上?” 桑儿也一怔道:“小姐是怀疑……” “不!我应该肯定,那南宫骞绝对不是无意间给了紫竹毒药的!”语气一变,乔瑛连名带姓的称呼着南宫骞的名字。 “小姐,你,你可别胡乱猜想啊!”桑儿吓了一跳,赶紧转身看看外面可有下人路过。 要知道,这流彩阁中除了她们主仆三人,其余的都是靖王府的人,这话要传了出去,那她们主仆的小命怕是有危险了。 “桑儿,只有这样,才能断定世子与南宫骞之间的关系会越发的激化!” “小姐的意思是……” “咱们要将这样的猜疑,传到世子的耳朵里!” “可是,这样一来,世子若是专心对付大公子的话,那与你之间的事情怕会被推迟啊!” “不管推不推迟,我早晚是要嫁给世子的,这是父亲与靖王爷之间的默契!而南宫骞必须要在我进府之前除去,不然,我担心我嫁进来不过就是步姐姐后尘而已!” “小姐,您、您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桑儿虽然机灵聪明,但年岁毕竟不大,被乔瑛这样一揣测,竟然吓得浑身冒冷汗。 “桑儿,你十分的聪明机灵,这之后的事情,你总该知道怎么做了吧?” “小姐……” —— 在南宫睿的书房中被勒令不准随意出去的苗采潇简直觉得无聊透顶了,偏生南宫睿就凌晨上朝前来对她打了声招呼,叮嘱她不准出书房门,不然后果自负之后,便到此时还没回来。 想要将鬼丸呼唤出来,问问她的升级问题如何了,哪怕它操着刻板生硬的金属音也罢,至少也让她知道自己不是孤单一个人,不对,是孤单一只鬼啊! 可鬼丸少爷的个性绝对强悍,任她软硬皆是的叫唤,就是不冒泡。 南宫睿的书房还有禁忌,不准乱碰,她才呆了大半天,都要觉得无聊得发疯了,好想出去走走。 可是,一想到小道士那可以看得见自己的阴阳眼,却又听不到自己解释的聋耳朵,还有那冒着森森寒气的桃木剑,她想了想,还是宁可无聊,也不愿意跑出去送到小道士的枪子儿前挨揍啊! 无聊的趴在书案上,眼睛直苗苗的看着外面的一片晴好蓝天,她真心希望小道士先森因为无功而身退啊! 被她默念的小道士此时正在靖王府的每个角落里巡查,对于昨晚被小小拦阻之后,忽然好像彻底消失了的鬼祟的踪迹也是一头的雾水。 怎么可能,他身上带着探测魂魄的灵符,却是走到哪里都没有得到反馈。 难道她遁出靖王府了? “不!应该不可能的!”无嗔抬头看看整个靖王府上空那道肉眼看不见的结界,喃喃自语道。 初进王府时,他差点就因为靖王府竟然设有结界而下意识问了给自己带路的文良一声,但那小厮却十分茫然的作出听不懂的反应,让他顿时莽撞而胡乱的搪塞了过去。 但他昨日下午至今儿大半天都在靖王府寻找那道灵魄时,却是再次感觉到了结界的存在,而且是笼罩着整个王府的。 这让他不由的猜测,那灵魄之所以一直留在靖王府,或许便是这结界造成的原因。 在偏远的一个角落里,无嗔左右四顾无人,便飞跃上了一座空置的小楼的屋顶,探手试探的碰触了一下就在头顶的结界,却是一穿而过,没有半点的影响。 这让他不得不猜测这结界针对的不是人类,而是异常存在的种类:比如鬼祟! 但即便如此,还是有一点让他迷惑:那灵魄怎么会出现在靖王府的呢? 现如今,靖王府的人真的不知道灵魄的存在吗? 若是靖王府真的没有人懂术法的话,那么,这结界又是怎么回事? 既然不是针对人类的,那总不可能是当今皇帝为了监控靖王府上下而让人设下的吧! 想到当今皇上,无嗔的嘴角忍不住勾起一道嘲讽的笑意:这个假设一定不存在,那老皇帝秉承着所谓先人的遗志,对于他们术士可是半分情面不留,自然不可能再请术士给靖王府设下结界了。 绕来绕无,还是绕回了原点,这结界是谁设下的? 现如今,灵魄又去了哪里?为何让他探寻不到? 是的!那个存在是一个灵魄,而非鬼祟! 因为鬼祟是不能再日间出现的! 书房里的苗采潇可不知道小道士正惦念着她呢,百无聊赖的在书案旁的一个扩口瓷罐中随意的拨弄里面的画轴,居然无意间发现自己那日赌气扔回给了南宫睿的那幅她的肖像画正在其中。 心里头顿时一暖,一边随手拿起展开,一边忍不住笑意自语道:“切~胆子倒是不小,也不怕被人看到了这副画像,质问他画像中的人是谁!呵呵呵,要是让乔瑛,还有那两位侍妾看到的话,她们会不会心碎了一地呢?” 她几乎有种恶作剧的冲动,要让乔瑛她们看到,但想了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还是乖乖的待着吧! 将画轴放在书案上摊开,看着画像上的自己含嗔带笑的模样,她自己都忍不住越看越喜欢。 “臭小子,他以前待在书房的时候,不会时常拿着我的画像出来偷偷看吧!嘻嘻嘻,下回一定要抓他偷偷看的现行!” “你要抓谁现行?”一道带着点慵懒的声音忽然从书房外传了进来,正是她一直念叨的南宫骞。 “南宫睿,你回来了!”苗采潇立即飘了过去,在书房门口迎住他,然后娇羞的笑着扑进他怀里,嗔道,“我看到你给我画的画像了,原来你没扔掉啊!” 他抱着轻如羽翼的她缠绵了片刻之后,很是不在意的道:“那是我自己辛苦画就的东西,怎么会随意丢弃!” “你说我是东西?”苗采潇不对味的指责道。 “你不是东西!”他一脸正色道。 “我当然不是东西,我是人,虽然现在还不是,但等升级满了过后,就能变成人了!”苗采潇一时没反应过来。 南宫睿笑得半眯的桃花眼中满是笑意,顺着她的话又重复强调了一句:“哦!明白了,你的确不是东西,你现在只是一个灵魄而已!”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不对味呢? 苗采潇觉得他的笑容有些奸诈的样子,于是,又将他的话在心里过了一遍,顿时顿悟过来,从他身上飘离,指着他的鼻尖大叫道:“南宫睿,你骂我不是东西!” “是你自己说的!”南宫睿做无辜状,但笑容却越发的加深。 真期待她能够早日化作人形,不然他抱着她亲的时候,总有些拘束,不敢随心所欲呢! “南宫睿,你个心机男,大混蛋,我再也不要理你啦……” 第八十二章 :你可不要危言耸听 无嗔在靖王府已经转悠了两日两夜了,那屡灵魄却只在他进府的当日出现过一次之后,便好似忽然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一般,没有了半点声息。 整个靖王府,现如今也就王妃所住的南月阁与世子南宫睿所住的疏默轩还没有查探过。 在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无嗔首先选择了临近流彩阁的疏默轩,世子南宫睿的住所。 手里握着搜魂灵符,无嗔在院门口停住,不由抬头看着院门的屋檐下那龙飞凤舞,笔墨苍劲的题字,不同于南宫骞院落的烫金大字,只是简单的青墨色字迹,看起来沉稳而大气,远比南宫骞浮夸的字迹更能安定人心撄。 南宫睿,也是他进府以来唯二不曾见过的主人之一,听说十分的高傲冷漠,沉稳内敛,但是靖王爷似乎也要谦让他几分。 从院门往院子里看,也就是普通的房屋组建构造,只在占地面积上要比南宫骞的大上几分,看起来更加的空阔惬意一些。 其余的看不出任何特殊之处来,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如此的。 光从靖王府下人的口口相传中来说,整个靖王府中,无嗔在短暂的寄居情况下,最不想有所交集的,大约就是这个传言中冷漠的世子爷了偿。 但是,为了找到那个灵魄,他只能选择与之交集。 思忖片刻,无嗔定了定神,这才抬脚进内。 在他毫无动作时,院内平静的没有半个人影,但当他的脚才提起,还未跨过高高的门槛,面前忽然人影一闪,一个身材魁梧,健硕强壮的男子便阻挡在他面前,声音极其冷淡的问道:“什么人擅闯疏默轩?” 听着对方中气十足的声音,无嗔的心陡然一震,只觉得耳朵嗡嗡直响,这才意识到对方居然是用了内力在震慑于他。 勉强的控制住心神,无嗔从容不迫的收回跨出的脚,站稳脚跟之后,恭敬的抱拳施礼道:“是贫道莽撞了!” 拦住院门的魁梧护卫并不曾接话,只是居高临下的漠视着他,眼中淡漠的表示出了不管他是谁,在没有得到主子的允许之时,绝不会放行的意思! 无嗔知道这类人最是听从主子的命令,也不求他回答,只继续再道:“贫道奉王爷之命,查探靖王府前庭后院是否要鬼魅作祟,还请壮士行个方便,让贫道不负王爷嘱托!” 无嗔这话并不算夸大其词。 或许一开始是南宫骞请了他进府,但自从他确定府中确有鬼祟之后,已经得到过靖王爷的召见。 那位刚直的王爷虽然对他的话依旧保持着半信半疑之态,但是当他将靖王府最近发生的一些离奇之事掐指算了一遍,并事无巨细的叙述出来之后,他能够从那位看似完全不相信,但实则已经有所动摇的王爷的眼睛看到了他可以继续留下的希望。 因此,他此时借托王府大当家的言行来为自己找个进内的借口,完全不用担心会有人去求证。 “此轩所有人只听从世子的命令行事!”魁梧护卫脸眉毛都没有动一下的直接回绝,似乎根本未将王爷放在眼中。 无嗔闻言,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冷气,没想到在疏默轩,王爷的名位都不派用场。 这下该怎么办? 硬闯? 看起来便不可能,自己与这魁梧护卫可根本不在一个级别。 而且,他从小便致力于术术的修炼,稍许练了一些拳脚功夫只为强身健体,帮助修炼,在这个男人的眼里,要施展出来的功夫怕是不过花拳绣腿,抵不过人家一个拳头吧。 但若是不进去查探,他又心存不甘。 明明花费了近两个月的功夫,终于查到这屡灵魄意外的落在了靖王府中,前日他又亲眼见到了,如何能就此罢手呢? 就在无嗔举棋不定之时,从魁梧护卫的身后忽然传来一声稚嫩的娇喝,然后,一个瘦弱娇小的身影从护卫的身后冲了出来。 此人正是被文宇救下后在疏默轩修养了两日的小小。 只见她冲到无嗔的面前,不由分说,一边怒骂一边对着无嗔拳打脚踢:“你这个坏人,是不是又要来抓大仙?我告诉你,大仙是神仙,她才不是鬼祟呢!你滚出去,快点滚出王府去!” 怒骂间,无嗔看到小小的眼角余光落在疏默轩东厢的方向。 方才,他在即将要跨进院门的那一瞬间,已然将院子里房间分布的情况扫了一遍,记在了心里。 东厢是主卧加花厅,还有一个书房,那应该是此间的主人南宫睿活动最频繁的地方。 灵魄为何会在南宫睿这里?身为主人的南宫睿知道吗?最主要的是,为何近在咫尺,手中的搜魂灵符为何半点反应都没有? 而且,他在这院门外,也根本察觉不到疏默轩有任何的异样,更没有同笼罩在整个靖王府上空一样的结界存在,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如今,他虽然从小小这里得到了灵魄就在疏默轩的确切消息,但是若是他无法进内,那一切都是空谈。 而他的时间已经所剩不多? 究竟该怎么办呢? 无法硬闯的无嗔在小小又骂又踢的动作中,看起来是不想与一个小孩子斤斤计较而连连退让不已。 魁梧护卫似乎未将这一番吵闹放在眼中,待无嗔退到了一定的距离之外,他人影一闪,消失不见了。 无嗔一边咋舌此人的功夫高深,一边心道:看来,想要进疏默轩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必须要从长计议了。 就在护卫闪身不见时,从原本空落落的院中忽然又出现一个中年的婆子,一见小小正在院外撒泼似的对着无嗔拳打脚踢,立即跑了出来,并叫道:“小小,你身子才好,不能这样激动,快回去躺着休息!” 小小瘦弱,竟是被婆子一把就从无嗔的身边给拉了过去。 “张妈妈,就是这个坏人要抓大仙!明明大仙是好的神仙,他却非要说是鬼祟!他才是大坏蛋呢!”小小一脸怒气哼哼,喘着气倾诉道。 “好好好!小小说是大仙便是大仙,大仙一定不会被坏人抓到的,你别担心,快回去吧!”张妈妈顺着她的话安抚着她,拉住还想要冲过去的小小,对着无嗔露出和善的笑容道,“打扰大师正事了,小小年纪小不懂事,还请大师海涵!” 无嗔微微一怔,没想到疏默轩一个看起来不过是粗使的婆子,居然都是潜藏的高手。 按压下心里的惊讶,无嗔回以善意一笑道:“妈妈言重了!” 张妈妈笑笑,牵着小小的手,点了点头,说了声:“不送!” 便拉着小小进内。 小小看起来似是不甘心的回头瞪了无嗔一眼,但眼神中的讯息却是确定表达了之前想要表示的意思。 无嗔趁着对张妈妈回礼之时,点了点头表示了然,这才转身离去。 行走在小径之上,无嗔心头百转千回了数遍之后,总算是决定了一件事情,直接转身向着清华院而去。 —— 清华院中,南宫骞确定了府中闹鬼之事之后,情绪一直比较焦虑,因为,在他手上的人命可发生过不少,他最怕的就是无嗔忽然指出留在府中的鬼祟就是死在他手上的其中一人。 好在看起来,这个术士年轻,功力不算深厚,还没能算出是那一个被他残害的冤魂,这让他心里多少放宽一些。 只是,身边总是有鬼魅作祟,总不是件愉快的事情,他只希望无嗔能够尽快将邪祟除掉。 因此,他来回转了数圈之后,终于不耐烦的扬声叫道:“文良,去给本公子将那个术士给找来,我要问问他究竟要磨蹭到什么时候。” “是!”文良在外面应了一声,同样渴切的他转身就往院门口走去,便刚巧在院门外遇到了前来的无嗔。 “你倒是来的巧,大公子正在生气,要见你呢!”文良对待无嗔可不算客气,在他眼里,无嗔不过是个游方术士,不值得他堂堂靖王府大公子的随身侍从敬重。 无嗔也不在意他的轻慢无理。 在皇族刻意疏离了原本助他们上位的玄门,又在这两朝大肆打压之后,他们身为玄门的后人,已经从当时的愤恨不平,逐渐看淡了,自然更不会跟一两个小人物置气了。 一见到无嗔,南宫骞便劈头盖脸的一顿责怪道:“我说你是不是真是术士,为何都三个晚上了,也未见你将那鬼祟除去?” “回禀大公子,这个鬼祟可不是寻常的鬼祟,贫道需要一些时日布置!”无嗔淡然自若的说道。 “什么不是寻常的鬼祟,你可不要危言耸听!”南宫骞心里一颤,想到自己差点就死在你鬼祟之下,心中寒气直冒。 “大公子想必从您的侍从的口中已经知道了,当日我初初进府,不过是申时末。虽然已近黄昏,但是因为是夏日,金乌依旧照耀着大地,而当时,我便看到了那个鬼祟,便立即追了上去!”无嗔从容不迫的解释道,“我当日也未多做考虑,但这两日来,从各方打听了一下,又细细思量了一番,才想通了其中的一些关窍。” “别告诉本公子,你所谓的关窍,便是你方才所说的,那个鬼祟不是一般的鬼祟!”南宫骞阴沉沉的道,“你若是明白了说,你学艺不精,术术无为,我也就放了你出府,另寻高人前来,免得你浪费我的功夫!” 无嗔淡然道:“大公子不必急躁,若你听了贫道的解释,依旧觉得是贫道学艺不精的话,贫道自然分文不要,自请离去!” “好!那我倒是听听你找什么借口来搪塞本公子!”南宫骞转身走到圈椅上坐下,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斜视着无嗔。 无嗔整理了一下脑子里的东西,然后开口道:“想必大公子也已经听到了后院仆人们传播消息,说那鬼祟第一次在人前出现正是大白天,在后院的大厨房之中,帮了一个小小的婢女,并还在地上写字,震慑了大厨房欺负人的管事仆妇吧!” “哼!若不是她们擅自隐瞒,本公子早就找人驱邪了!”南宫骞并未听出其中关窍,冷声道。 文良却是若有所思的战栗了一下:这小术士要说明的是哪鬼祟不单单在晚间出现,还会在青天白日出没吗? 这让他想到了在小花园中遇见的诡异的青天白日的雨滴,还有自己去烧纸钱而无端落水的事情,顿时觉得大厅中央那冒着凉气的冰盆里的冰块透着刺骨的寒意,令她从头凉到了脚趾头。 文良就侍立在南宫骞的身边,因此他青白交替的面色变换准确无误的落在了无嗔的眼里。 他暗暗讶异了一下,揣测着这个小厮怕是对南宫骞隐瞒了什么,便暗中掐指一算,不多久便了然于心。 他暗暗一笑,又接着道:“而第二次,那叫小小的小姑娘再度被欺负的时候,正值阳气最胜的午时,那鬼祟再次出现帮了她一次,并以此教训了一个叫晓芸的侍女,也因此而传到了大公子的耳中,这才安排了贫道的出现!大公子,是也不是?” “自然是出现了闹鬼之事,才让你有有用武之地,你这样不是在说废话吗?”南宫骞不悦道。 没想到这个人居然是这样笨的,无嗔除了心中感叹之外,一时还真是要压抑着想要嘲笑的念头才能不让脸部表情变得奇怪呢。 “这些发生在别人的身上,大公子大约是不能感同身受的!那么,若是确切的发生在大公子身上的话,大公子会有什么感觉呢?”他提示道。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南宫骞却像是被人揭破了伤疤一般,顿时恼羞成怒的站起身子,指着无嗔怒道,“之前本公子生病不过是着了风寒而已,与鬼祟何干?像本公子这种顶天立地的男子,那些鬼祟如何敢靠近本公子!” 若是无干,那又何必在屋子外洒满种了符咒的狗血? 无嗔暗中冷笑,面上不变道:“贫道说的不是大公子一个多月前生病之事,而是在白日里发生的诡异事件!” “啊~”一直都在战栗不安的文良忽然大叫了一声,猛地蹲下身抱着自己的脑袋,惊慌失措的嚷嚷道,“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你鬼叫什么?吓本公子一跳!”南宫骞着实被文良吓了一跳,察觉到是他在鬼喊鬼叫之后,顿时气得一脚踹在了文良的肩膀处。 文良猝不及防的摔倒在地,却是抱着头不敢放手。 无嗔面露惋惜之色道:“看来,文良小哥怕是也在青天白日遇到过鬼祟作怪了!” “你胡说什么?” “大公子若是不信,当可当面问问文良小哥!”无嗔胸有成竹的道。 南宫骞狐疑的再次踢了文良一脚道:“你知道些什么,还不快说!” 文良吃痛,不敢怠慢,便将他们在疏默轩旁的小园子里遇上的一盆水浇头之事说了一遍,半真半假的掺和着自己此时为了不让南宫骞责骂一部分谎言道:“当时,奴才还以为不过是自己抬头看了太阳而眼花了,不曾思考那荷叶怎么会在中飞过,并将一荷叶的水都倾倒在了大公子您的头上。如今,经过大师的提醒,再细细回想,竟然是那鬼魅在作祟了!” 文良受惊又被南宫骞痛踢了两脚,再确定能在白日里到处行凶的鬼祟果然不是普通鬼祟,而且自己和主子还被袭击过,为了保住小命,竟是再不敢对无嗔无理了。 文良说完,南宫骞顿时回忆起小园子里的事情来。 可不是吗,当时晴空万里,连云彩都没有一朵,却忽然被从头到脚浇了一个透心凉,这事情若没有古怪才是不正常。 而他当时因为心有旁骛,才听信了文良牵强的解释,被他急急忙忙的拉回去洗沐换衣,又再次病倒,以致居然没有再多想其中的缘由。 如今,虽是已经过去了许久,但他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仿佛觉得那一叶清水的寒气正由心底渐渐冒了上来。 无嗔见主仆二人的精神已经有所奔溃,便趁热打铁的道:“因此,贫道才会认为,那鬼祟已不是普通的鬼祟,说不定早就潜伏在靖王府中生存至今了!” “废、废话不要多说,那你说现在该怎么做!只要本公子能够配合的,一定会满足你的要求!”南宫骞已经吓破了胆,方才的高傲早就甩到脑后了。 鬼祟在夜间出没,那是人类认知范围之中完全可以理解的。 而且,都说人怕鬼三分,鬼却要怕人三分,一般自认阳气足,额骨高的人类虽然心中会有几分害怕,但却不致谈鬼色变,并认为只要避开阴气重的夜间,便万事不愁了。 这也正是为何南宫骞心中有所怀疑,自己的第一场病有可能是鬼压床引起的,但是也未曾多加注意,病一好依旧我行我素的原因。 可此时,在无嗔提出,并由身边最亲近的人指出了自己竟然在大白天的也遭受过鬼祟的捉弄之后,再坚强自信的人,心里防线也会有所松动,并害怕的。 无嗔十分满意南宫骞此时说出的话来,这也就代表着自己在短时间内,哪怕无法从疏默轩将灵魄带走,也暂时不会因为一无所获而被南宫骞找借口赶出去了。 “我们玄门术法上有过记载,若是遇上此类已然突破寻常鬼类界限的成了精的鬼祟的话,她一旦要想摆脱我们术士也是有着极大的可能的!而且,眼看着七月鬼门关即将打开,到时候,阴气是一年之中最胜之时,鬼魅的鬼气也会随之加重,更是最难控制之时,怕是到时即便还存有的一丝良善之心,也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不要再危言耸听了,只说需要做什么就是!”南宫骞只觉大厅里似乎也是一片鬼气森森,何况七月鬼门开的日子也的确近在眼前,他可不想自己的小命被鬼祟收了去。 无嗔暗笑:原来这人这么不经吓! “贫道需要一些法器符咒,从今日开始,每七日要在府中的东南西北四个角进行一场法事!为防鬼祟潜伏在别处,还需要大公子给贫道一个令牌,可以自由出入每个院落,以及每个角落。” 最后的这一句话,才是无嗔此番前来的最大目的。 他不过一个小小的,被皇族以及一部分百姓放弃了的术士,人微言轻,再没有数朝之前那种被完全信奉的威信。 南宫睿又是出了名的难惹,他既然知道了灵魄的下落,自然要寻求最合理的搜寻之法了。 “好!好!你需要的东西一一列出,我这就差人去置办!在府中自由进出的令牌,我也会去请父王发放一块给你!”似乎是看到了一线希望,南宫骞青白的脸色总算是恢复了一点血色。 就连摔在地上的文良也露出欢喜之色,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就差直接对着无嗔摇摆尾巴,以示感激和欢欣了。 “那今晚贫道便会在最北角社坛作法,还要请大公子嘱咐下去,到时不准有闲杂人等靠近半步,不然搞砸了贫道的法事,贫道概不负责!” “好!好!”南宫骞此时除了说好之外,似乎再也说不出其他的话来了。 “那贫道就先回房准备一下,子时前,还请大公子派人将贫道所需的物品送来给贫道!” “好好!大师慢走!” 无嗔一走,南宫骞便忽然跳将了起来,对着文良一声吼道:“今儿这天这样阴凉,还放置这么多冰块做什么,快些撤了去!” “是!”文良也觉得浑身冷飕飕的,立即叫人进来撤了冰盆。 做事的粗使小厮一脸的疑惑:今儿这天又闷又热,看起来午后会有一场大雷雨,怎么大公子居然要叫撤去冰盆呢? 考虑到大公子阴晴不定的性格,小厮还留了一手,没有将冰块依照文良的吩咐全部倒掉,而是放在自己的下人房中,等着主子反悔了,他就可以直接将冰盆端过去,也就不用再在大太阳底下跑一圈去库房领冰块了。 只是,一日过去了,他守着冰盆凉爽了大半天,也未曾听到主子传唤冰块,着实让他白捡了一个大便宜。 第八十三章 :一切有我 南宫睿抬眸看着从自己回来之后,便一直在书房中四下转圈的苗采潇,轻按了按额角,十分无奈的道:“你可以不用转圈了吗?转得我的头都晕了!” 人在半空的苗采潇顿时停住了身形,然后一个飞扑飘了过来,见书案上面没有什么东西,索性便飘立在桌面上,然后蹲下身,双眸平视着他道:“我都心急如焚了,你还这样淡定!你知不知道,那个小道士已经找到这里来了!依我看,他一定是发现我的踪迹了!你不是说,只要待在你的书房里,就不会被他发现吗?要不是你的人出现将他挡下了,我很怀疑你回来的时候还能不能见到我!” 下午的情形,苗采潇在书房里可看的真真切切的,要不是有个身材高大的保镖拦住了小道士,再要不是小小忽然冲出去对着那个小道士一阵拳打脚踢,她真的严重怀疑自己的踪迹会被小道士找到。 说她胆小无能也罢,总之,她不喜欢那种被一柄没有感情的桃木剑追着跑的感觉撄。 最主要的,还跑不出这个靖王府,让她有种等着被人瓮中捉鳖的等死预感。 “我既然说了,他不会发现你,便不可能会发现你,你担心什么呢?”南宫睿控制着自己的视线不要往她那双纤白莹润,浑然天成的玉足上瞄。 但是,近在眼前的距离,竟是有意想要躲也躲不开,视线就好像有着自己的意识似的,不由自主的便往她露在裙裾外的脚趾头看去。 小巧的脚趾头,就好像莹白的美玉雕琢而成的一般,圆润晶透,透着致命的诱惑力偿。 淡粉色的指甲盖透着自然的光晕就像上好的玉石上点缀的玛瑙…… “喂,南宫睿,我在跟你说话呢,你有没有听到!”自顾说了一长串话的苗采潇这才发现南宫睿好像并未听她发牢***,而是正看着的脚,脸上顿时一阵燥热,她猛地飞身想要飘离桌面,玉足上却忽然一暖,竟被南宫骞一把捉住了。 “啊!南宫骞你……” 话音未落,人已经不受控制的被拽进了宽厚的怀抱。 明明她是没有感觉的魂魄,却不知为何,只要靠近他,她沉睡的五感就会那样的敏锐,心跳也会不自禁的加剧。 “我如何?”他有力的大手一只紧紧的揽着她纤细的腰身,将她完全的贴合在自己的身上,另一手托着她的后脑,不让她逃开自己的掌控。。 “你……你别动不动就、就抱我啊!”她的脑子已经成了一团浆糊了,明明想要表达的不是这个意思的。 “嗯~”他拖着鼻音,停顿了片刻道,“我也没想要抱你的!” 苗采潇顿觉脑袋轰的一声炸响,气往上涌,不由分说的挣扎了起来:“南宫睿,你个大混球,快放开我啦!” 他有力的双手将她控制在他与书桌之间,哪里容得她挣脱,逐渐放低的俊颜,在她的脸上喷洒下好闻的气息,深邃的目光泛着波澜,好似渐渐盛开的桃花,低沉的声音更是带着几分慵懒和磁性:“可是,我的心与双手要比我脑子里的想法更诚实一些!” “……”苗采潇瞠目结舌的停止了挣扎:怎么感觉这位是说情话的高手呢? “南宫睿,你是不是经常这么哄着你后院淡淡那些妻妾们的?”言语不由的泛着酸气,犯二的姑娘忘记了自己此时身处的境地。 南宫睿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自己说过多少次这样的话。 但就在面前的俏人儿逐渐要显现抓狂的态度之时,他忽然展颜一笑道:“只对你一人说过!” 没错,他真的只对她一人说过这样肉麻的情话,因为在任何时候,他的冷漠就足以将他整个人伪装起来,不会有任何人敢轻易的靠近他。 后院现如今的两个侍妾如此,以前的正妻乔雨亦如此。 “南宫……”剧烈的心跳令得苗采潇几乎没有了思考的空间,这是她有生之年,嗯,或者说是一阴一阳两世人生都不曾有过的经验,足以让她抛开一切,就像是飞蛾扑火一般,扑向这个俊美无俦从男子。 唇舌紧紧贴合在一起,正待要继续深入,院门外传来了对话声。 其中的一道声音正是小道士无嗔的,他要进来搜查。 “南宫睿,你看,我就说他一定已经察觉到了我在这里!”分开的一瞬,苗采潇便焦急的道。 南宫睿眸色微微一沉,盛开的桃花顿时又收敛成深邃的深潭,他拍抚了一下她道:“别害怕,一切有我,你只要听我的话,不管遇上什么情况,都不要出书房一步就成!” “那他要是进来呢?”她隐隐听到小道士说,他是奉了王爷的命令,无一处遗漏的前来搜查的。 王爷跟世子,怎么看都是王爷大吧,而且,王爷还是世子的老爹,古代又最崇尚孝道,南宫骞能违拗靖王爷的命令,阻止无嗔进来搜查吗? “其他的你都不要管,只要听话就好!”他在她额头落下湿热的一个唇印,再三交代了一句,这才转身出去。 院门口,守着没让无嗔进门的魁梧护院在南宫睿到来之时,便又飞快的闪身不见了。 一直被阻挠,却不曾露出半点不耐烦的无嗔不亢不卑的与比自己稍微高了一些的南宫睿四目相对,没有半分退缩之意。 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一个高傲沉冷,一个道骨傲然。 “见过世子,贫道无嗔!”无嗔并未在南宫睿沉冷的视线中退缩,也不曾表现出拘谨之态,平和的打招呼并自我介绍。 “无嗔大师!”南宫睿微微点头示意,眉目间也没有对于如今已被皇族淘汰的术士表现出轻慢之意。 这倒是让无嗔有些微微讶异。 自从进了靖王府,听到的对于这位世子爷的描述,最多的便是性情淡漠,孤傲冷情,便是对自己的生母都十分的冷淡,没有王妃的召见,他绝对不会主动去请安。 若不是他从小便展现出惊人的才学与能力,以至于得到了皇上的赏识,与太子的友情,怕是并不能承袭现如今的世子之位。 在无嗔打量着南宫睿之时,南宫睿也同样在打量着他,只不过,作为男人,看的不是对方的相貌,而是更内在的东西。 京城之中,已经几乎找不到术士的身影了,这位年纪看起来与自己不相上下的少年,能有勇气在非常时期来到京城,并出现在靖王府,可见勇气。 “世子爷,无嗔冒犯!”无嗔拱手有礼的表明来意,“王爷令贫道彻查王府,贫道已然查过别的院落,现只有世子爷的疏默轩了,还请世子行个方便!” 无嗔取出南宫骞从靖王爷手中请来的令牌,心中却没有十足的把握。 方才,那个护院都未将王爷令牌放在眼中,现如今正牌主子出现了,会看靖王的面子放他进去吗? 南宫睿的视线只在无嗔手上的令牌之上扫了一眼,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道:“的确是父王的令牌!” 没想到南宫骞居然如此信任这个术士,居然连令牌都帮他要来了。 看来,他不能小看了此人,不然必会栽在他的手里。 而这一块令牌也从另一方面反映出来,那一位对南宫骞的宠爱从来不曾淡漠过。 “那世子可否容贫道进内一看!”无嗔说得比较婉转。 书房里,正探头探脑的往外张望的苗采潇连连摇头,自语道:“当然不能啊!那小子的阴阳眼可是看得到我的!” 但她自语的话音刚落,便听见南宫睿十分大方的点头道:“可以!请!” “哦!买噶!”苗采潇顿时急的上下乱窜,不知道该躲到哪里去才好。 最后,还是躲在了房梁之上,将衣服裙子都揪成麻花紧紧的包裹在身上,就怕露出一点点衣角而被无嗔小道士发现。 外面,无嗔因为南宫睿没有任何刁难的让步倒是惊讶了一番,但此时他也没有时间多考虑其他的,只想在最快的时日之内找到灵魄,也好收了去,尽快的离开靖王府。 脚下再不迟疑的跨进了高高的院门门槛,这会儿也没有遇到小小出来阻止。 无嗔首先环视了一下整个院子,似是在解释道:“鬼祟一般最喜欢躲藏在阴暗无光的角落,待夜色降临便出来行动,世子,贫道可以先从一些没有人居住的屋子开始查看吗?” “随意!”南宫睿淡淡的留下这两个字,便转身回了书房。 那淡然的行动,让无嗔心头却是一紧,不由暗怪自己太过小心,他应该直捣黄龙,指出灵魄正在书房才是。 只是,他虽然得了小小的暗示,但是因为手中的收魂灵符没有半点的反应,这一刻,不得不令他自己产生了犹豫。 而此时,既然话已出口,他不便再反口,只有决定加速完成一些空屋子的搜寻,最后再找借口靠近书房。 书房里,南宫睿一进门就抬头看着房梁上的苗采潇,嘴角不由得挂起一抹笑意道:“你躲那上面做什么?” “废话,我不躲在这里,还能躲哪里?”苗采潇没好气的道,“你又千叮嘱万嘱咐的说不能出你这书房门一步,而且,你这王府还有该死的结界,我只能按照我自己的本能保护自己了!” 南宫睿的额角忍不住抽了抽道:“那你觉得我这书房不能给你安全感的话,你躲在那上面就能安全了!” “……” 苗采潇顿了顿,细细一想,觉得他说得还是有道理的。 只是,心里按捺不住憋屈,探出头对着下面的他撇了撇嘴角,扮个鬼脸道:“我就乐意待在这上面了,你能把我怎么着?” 南宫睿失笑着摇了摇头,随即又一脸促狭的道:“那你就不想验证一下我说的话是否属实?不想近距离的感受一下那个无嗔术士明明就在你的对面,他却发现不了你的无奈和急躁?” 苗采潇一听,立即兴奋的从梁上飘了下来,冲到他面前道:“那我能戏弄他一下吗?” 南宫睿的眼底浮现淡淡的笑意道:“只要你不过分的被他察觉就成!” “切~这不是废话吗?你说他在这个书房会看不见我,但是却又不敢保证我捉弄他不被发现,那我还是乖乖的待在一边就好了!” “某种意义上来说,只要你不过分,他自然不会发觉!但你也别忘记了,他的身份是术士,而且,能让南宫骞答应给他要来我父王的令牌,可见他的本事与心境不容小觑!若是我所料不差的话,他应该也察觉到王府有结界,并能断定你没有离开王府!这几日,他又查遍了除了我们——母子之外的王府的各个角落,最后又选择从我这边下手,我想他定然是有九成的把握猜到你就在我这里。” 说到母子的时候,南宫睿的语速明显的缓了缓。 “卧槽,能被你这么推崇,那小道士看起来的确是有两把刷子的!” “解释一下最前的两个字和后面两个字的意思!”南宫睿从她的表情来判断,总觉得不是什么褒义词。 苗采潇涂涂舌,撇撇嘴角,打个哈哈道:“别在意!别在意!不过是些辅助的口头禅而已!” “若是以后你想要在这世界好好生存下去,我建议你将这东西口头禅都忘记了!”南宫睿的脸色却忽然变得深沉道。 “卧……” “嗯?” “卧、卧、我又没说什么,只是一时难以改掉一些口头禅而已,你这么一本正经的做什么!”苗采潇心虚的不敢继续出脏话。 人家现在是她的避风港,是老佛爷般的存在,她还是个正在升级道路上艰难前行的小鬼,必须得抱紧他的大腿求生存,不然万一被他一脚踢出书房,被小道士捉了去可不划算! 一番思量下来,苗采潇决定好汉不吃眼前亏,示弱听话才是最佳选择。 小脑袋深深的垂下,表出现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的忏悔之态,还十分诚恳的出声道:“对不起,我知道错了,以后改还不行吗?” 这表现当真是可圈可点,十分的完美啊! 苗采潇都忍不住给自己点了个赞。 咦?怎么没反应?他不是该因为自己的听话懂事而赞扬一下的吗? 苗采潇忍不住抬头看他,却发现他压根就没注意自己,而是举目远眺着外面,嘴角渐渐勾起,似有若无的吐出几个字:“果然来了!” “什么来了?”苗采潇问出这三个字的时候,就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 此时的院子里能被南宫睿称之为来了的,除了无嗔小道士还有哪个? 一想到那把桃木剑上散发出来的森森寒气,苗采潇便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早就将南宫睿方才说的话忘记得一干二净,直接飞上房梁去了。 南宫睿只觉得眼前一花,再抬头,苗采潇便又保持了方才的姿势,正在绞着衣裙,一边藏匿。 这番举动让他不由哭笑不得,看来,这丫头对自己的话并不信任呢! 眸色随着无嗔的逐渐靠近,他淡淡的沉下,从容不迫的坐到了书案前,执起一本书细细的看了起来。 “喂,你还有心思看书啊!”苗采潇在房梁上警惕的盯着门外,很不甘心的轻声质问道。 她到底是犯了什么太岁啊,莫名其妙的穿越,还没好好的享受传说中穿越的乐趣呢,却发现自己只是个魂魄,还被一个小道士逼迫得这么的狼狈! 当真是史上最心酸的穿越啊! 南宫睿自然没有回答她,因为无嗔已经来到了书房门外,谨慎懂礼的在外施礼道:“世子,可否容贫道进书房一观?” 虽是如此请求着,但是此时无嗔的心里却是无法确定的。 他明明已经靠近书房,为何手中的收魂灵符还是没有半点的反应呢? 灵魄究竟在不在此处?会不会是小小看错了? 小小当然没有看错。 她那日被带到疏默轩的时候,便看见苗采潇从书房中探出了身子,看样子是担心自己,想要来看看自己的,但随即,她便又缩回了书房,她便再也没有见到她的身影了。 此时的小小,正躲在暗处观察着无嗔的一举一动,不知道他为何还没有找到灵魄的踪迹。 书房里,苗采潇听到无嗔的声音,很想要警告南宫睿不准让无嗔进来,但是她胆小,怕自己一出声便会暴露行藏,只能憋着气,拿着一对大眼睛,狠狠的瞪着南宫睿,大有他敢将人放进来,她便跟他没完的气势。 奈何,南宫睿连头都没抬,只淡淡的道:“无妨!” 意思就是放行了! 苗采潇气得心肝都疼了,只能尽量蜷缩着身子,恨不能与房梁融合成一体才好。 “得罪!”抱着不确定的心情的无嗔,只觉得脚下异常沉重,竟然抬不了步,跨不进这道门槛。 今儿,他原本是打算着南宫睿仗着自己世子的威严,对他有所刁难的,这样,若是今儿一无所获的话,说不定还有下次的借口前来疏默轩。 但是,南宫睿大方得体,豁达淡然的表现,却让他知道,今儿这一次是极限,没有收获的话,下一次他想要再来,怕是没有机会了。 也因此,他才越发的不确定小小是否眼花看错,而他若是想要再借机在靖王府多呆一些日子的话,这位传言中冷血冷漠的是否会记恨他今日的得寸进尺。 手中的收魂灵符依旧没有半点的反应,视线所到之处,也不曾看到灵魄的踪迹,甚至是连异物的气息都没有。 至于书案后面那个气定神闲,高深莫测的世子爷坦然而入神的看着书,似乎并未将他的一举一动放在心上,这一切,却更让敏锐度极高的无嗔暗暗心寒。 这个男人,比南宫骞要难对付数倍吧! 最后的想法促使了无嗔知难而退的不曾踏进书房一步,恭敬谨慎的再次施礼道:“世子德厚流光,光风霁月,想必鬼祟之流见之色变,绝不敢轻易冒犯世子,是贫道狭隘,扰了世子清净,贫道告罪!” 咦?不进来了?难道正如南宫睿所说,只要她在这个书房里,小道士便是有阴阳眼也看不到自己? 苗采潇惊疑不定的低头看着下面。 小道士背对着光,虽然看不清他此时脸上的表情是一无所获的懊恼,还是其他,但从他对南宫睿敬重的态度来说,还是可以看出他是真的要知难而退了。 再看南宫睿,一脸仿佛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之中的拽样,令得苗采潇忍不住撇嘴:小样!你就嘚瑟吧! “无妨,大师也是职责所致!”南宫睿总算是讲了相对而言比较长的一句话,然后便等着无嗔自己告退。 无嗔是个聪明人,既然如此说话了,自然不会表达出反悔的一面,再道了一声告罪,便后退几步,然后义无反顾的离开,并十分快速的消失在院门外。 将一颗怦怦跳的心妥妥的放进了心口的苗采潇从梁上飘下,站在南宫睿身边好奇的问道:“你这书房究竟有什么猫腻啊?怎么还真能阻止了小道士阴阳眼的窥察呢?” “猫……你?”南宫睿抬眸看她。 “哎呀,这个不重要啦!”苗采潇赶紧摆手,想起他之前警告过自己不要再说现代时候的那些奇葩词汇,打着哈哈遮掩过去,“你快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不让小道士发现我的!” “就是……” “什么?” “秘密!” “南宫睿……” —— 是夜,“感觉”身子好了许多的小小借口要去蕴秀园收拾自己贫瘠的衣物,偷偷与无嗔在一个偏僻的小园子里见了面。 因为时间紧迫,二人顾不得寒暄,一见面便分别问话。 “师兄,你怎么没有进去书房?” “师妹,你真的确定灵魄在书房吗?” “师兄,我亲眼看见的,虽然只是一瞬间,但是我真的看见她在书房消失的!”小小急切的道,“只是,我要假借身子不好,不能快速的恢复,因此不能去书房进一步确认!” “世子的书房里很干净,没有异物的存在,不但我的阴阳眼搜寻不到灵魄的身影,便是收魂灵符也没有半点反应!”无嗔深思道。 “怎么会这样?” 第八十四章 :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确定了无嗔小道士确实看不见自己之后,苗采潇就将一颗心妥妥的放进了胸膛,在书房里也就自在多了。 不过,时日一长,向来不喜安定的她便觉得每日都拘在这么狭小的空间中,着实有些没趣了,便缠着南宫睿道:“既然你有办法让我在你的书房不被小道士发现,那能不能想想其他的办法,让我在你家后院随便走动也不被发现呢?” 南宫睿手捧着一本书,连眼角都不曾抬一下,简短淡然的道:“没有!” “怎么会没有呢?”苗采潇不信,“那你倒是告诉我,你这书房有什么玄机?我们可以依法炮制!” “没有!”还是简单到让人咬牙切齿的坚定否决。撄、 苗采潇气得牙关紧咬:“南宫睿,你能不能正经点回答我?” “我就是很正经的在回答你了!”南宫睿气死人不偿命的道偿。 “你……”苗采潇冲到他身边,正要将他手里的书本夺去,好让他不要这么敷衍自己,书房外却传来一个怯懦的声音。 “世子爷,奴、奴婢可以进来吗?” 是小小,修养了几天,气色看起来好多了。 南宫睿保持着眼皮都不抬的姿势,淡然回道:“不能!” “喂,南宫睿,你怎么这么冷血啊,小小她要进来,肯定是要跟你道谢,你这么冷漠的态度,会伤了一个小女孩的心的!”苗采潇看不过去的说道。 再看门外谦卑的小小,果然露出一脸受伤的表情,头垂的低低的,双手紧紧的绞在一起,手指关节都泛起了没有血色的苍白。 看得她母性顿时爆棚,身子不由自主的便向外飘去。 “你不想被发现的话,只管出去!”南宫睿的眼眸终于抬了起来道。 苗采潇身子一顿,想到那个小道士还不知道躲在哪个犄角旮旯里等着她自投罗网呢,便惊出一身冷汗,赶紧缩了回来。 又想到了什么的指着南宫睿叫道:“啊!你刚才说的话被小小听去了!” 南宫睿不着痕迹的扯了扯嘴角道:“你现在知道怕了?” 他低沉磁性的声音明确的传进了她的耳中,但他明明连嘴巴都没有动。 “我这是传音入密!”南宫睿好心的解释了一下,人便已站起,走到了门口,低眸看着局促不安,好似快要哭出来的小小道:“你身子既已调养好,便回去吧!” “不能让她回到蕴秀园!”苗采潇首先拒绝道,“你让她回去等于是没有救她,她会被那个晓芸折磨死的!” 小小也一脸惊恐,猛地一下子跪了下来,对着南宫睿连连磕头道:“求世子不要将奴婢赶回蕴秀园去,奴婢回去了会被晓芸姐姐打死的!” “对啊!对啊!南宫睿,你既然已经救了小小了,就好人做到底,把人留下吧!”苗采潇也在一旁劝说,“你看她人这么小,肯定吃不了你多少的粮食的!” 南宫睿没搭理她,只冷淡的对小小道:“靖王府容不下那等恶奴,也容不下别有居心之人!” 说完,拂袖道:“你走吧!” 小小的身子明显的一颤,不知是因为南宫睿的无情,还是因为其他,总觉得南宫睿那冰冷的话中若有所指。 但很显然,想要借着自己的娇弱一博南宫睿的同情,这条路是行不通的,便只有离开,以后再找机会了。 至于他话中的意思,她就只能当做没听懂了。 快速的让自己红了眼眶,小小在门外再连磕了三个头,算是对南宫睿感激,随后黯然的起身,拖着弱小单薄的身子一步一步的离去。 苗采潇看得眼圈都忍不住红了,一直目送着小小出了院门,这才回头瞪着南宫睿道:“你个超级冷血动物,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同情心能值几个钱?”南宫睿冷淡的反问道。 苗采潇被噎了一下,顿了顿才道:“同情心是不值钱,但你听说过没有,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人要做善事,才能长命百岁!” “那你这么短命,看起来不过二十左右便香消玉殒,且还来到了异世,是因为活着的时候没做善事咯?”南宫睿语锋一转,忽然很毒舌的道。 “我……我至少没有做坏事!” “所以咯……好人也没长命!” “你!南宫睿,你就是故意气我是不是?”苗采潇不知道如何跟他辩驳了,只气得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你冷血,你无情,你就是个冷血无情的超级大坏蛋!” 南宫睿默默的看着她没有说话,也没有劝慰她,只等着她真的流下两道眼泪,才低声道:“哭是不能解决问题的!” “我就哭!我爱哭!关你屁事!”苗采潇一边抹眼泪,一边回嘴。 南宫睿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女孩子这样粗鲁,满嘴脏话的可不好!” “你管我!” “嗯!我不管你!”南宫睿一本正经的道。 “……”苗采潇直接无语了,眼泪也莫名的停住了,斜眼瞪他:这还是个男人吗?哪有这样对待女朋友的! 话说,她算是他女朋友吗? 这个词语太过敏.感,让她的心不由的微微一颤,似乎此时才正视他们之间的关系。 撇去他堂堂世子的身份不谈,就只从一个正常人类的思维来说,不是应该正常的喜欢人类的吗? 而她不但只是一缕游魂,且还是从异世而来的异魂,他却丝毫不惊讶,不但理所当然的接受了她的存在,还与她发生了微妙的恋情,这算什么呢? 细想之下,她才发现,这段感情似乎来得太过诡异,竟是禁不得细细推敲的。 忽然听不到她呱噪的声音,南宫睿狐疑的抬起头看她,却见她一脸失落表情,明明是看着他的,但是视线却仿佛透过他看向了更深处。 “你怎么了?”忽然有些不适应她这模样,南宫睿起身走到她身边,抬手想要碰触她湿湿的脸颊。 但苗采潇却忽然向后退开,眼神中透着一股猜疑,忽然哑声问道:“南宫睿,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的退让,南宫睿的眸色略略一沉,薄唇明显的紧抿了几分,略一沉顿,伸出的手缓缓收回,在身侧捏成拳启唇方要说话,门外文宇禀告道:“世子,太子太子妃驾临!” 所有的话咽回,南宫睿抬步便往外走,还未到院门口,便看到正在南宫骞陪同之下渐次走进的太子赵之贤,以及太子妃秦可茹。 “阿睿,不用迎出来了,本宫今儿便是来你这里找你闲聊喝茶的!你只管备了好茶就是!”赵之贤也看到了南宫睿,远远的便招呼道。 “如此,睿便恭敬不如从命了!”南宫睿也果然没有再迎出去,回头叫了文宇去安排,便候在门口,等着他们走近。 相互见礼之后,温雅端庄的太子妃表示自己一个女流之辈,不便与男子一起,便带着侍女去找庶妹秦可蕴去了。 三人进了花厅,文宇已叫人烹好茶,置上冰盆,花厅中顿时阴凉了几分。 赵之贤的贴身随从在文宇倒好茶之后,便随身取出银针准备验毒,赵之贤却抬手阻止道:“在阿睿这里,本宫若是还有忌讳的话,便是对不住阿睿的情谊了!” 不管赵之贤这话是真心的信任南宫睿,还是不过表面敷衍,对南宫睿来说倒是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但之于南宫骞,却是如同在心里插了根刺。 早前,他正好在外院,听说了太子驾临,在靖王与世子都不在的情况下,自然是由他来接待太子。 恭敬的将人迎进正厅,他叫人烹的茶,可是一点都不曾遗漏的任侍从检验了一番,太子当时可是一句阻止的话都没有。 更诛心的是,太子只是稍坐,验完毒之后却是半口不曾喝,便来找南宫睿了,怎不叫他气闷在心。 但这种被怠慢的怒火却还不能发作出来,只能隐忍不发,并将之全部归咎于南宫睿的身上。 若不是他南宫睿,他又怎会被人如此看轻? 若没有了他…… 若没有了他! “夏日炎炎,不知太子驾临,有何指教?”茗了一口茶之后,南宫睿出声询问道。 南宫骞的心情他无暇顾及,甚至此时对于赵之贤的目的也没有心思追究太深,只是随意的没话找话在说。 他此时心里盘桓着的,是苗采潇忽然怀疑而沉痛的疑问:他——为何会喜欢她? “只是闲来无事,觉得在府中闷得慌,恰巧爱妃说已有许久不曾见过她庶妹了,孤便与她一起国府来走动走动!”赵之贤一派闲适的道。 “太子妃果然姐妹情深啊!”南宫骞奉承道。 “兄弟姐妹们相亲相爱,乃是人伦常情,骞与睿的兄弟手足之情,也同样让世人津津乐道啊!”赵之贤似笑非笑的看着南宫骞道。 说起来,赵之贤与南宫骞的年纪才是最接近的,只是南宫骞的身份阻碍了他能成为太子伴读的机会。 不明白赵之贤此话之意是无心,还是有心,南宫骞的面部肌肉微微一僵,但很快便恢复如常,顺势笑道:“正如太子所说,兄弟姐妹之情是割舍不断,也斩除不了的,我与睿弟相互扶持,其利断金,才能成为太子最大的助力!” 赵之贤有意无意的扫了一眼面色清淡高冷,在谁的面前都不会动容的南宫睿一眼,然后对南宫骞露出满意的笑容道:“本宫要的便是你的这句话!靖王府是我朝栋梁,也是父皇最看重的要臣,而本宫将来继承了皇位,要的也是靖王府的支持,若是你们兄弟二人,能够同心协力成为本宫最大的助力,那本宫便也不用担心那些暗中蠢蠢欲动的小人了!” 南宫骞心中一凛,没想到早就误打误撞,居然还猜中了太子的心思。 顿时又觉得精神抖擞,立即起身抱拳行礼,以表衷心:“南宫骞必定追随太子的脚步,不离不弃!” “都是自家人,骞就不用这样多礼了,快坐下吧!”赵之贤摆手示意道。 相对于南宫骞这样急切的表态,南宫睿便显得淡然许多,只抬眼看着赵之贤道:“已经有人耐不住了吗?” “父皇最近身子大不如前,虽然早早的将本宫立为了太子,但你也知道,暗地里,那些有野心的人可从来就没有放弃过争夺之心!”太子神色凝重道。 “但他们表示蠢蠢欲动,按捺不住又如何?”南宫骞表现出气愤填膺之势道,“太子乃嫡长,正宫皇后娘娘所出,是天命所归之人,难道他们是想要逆天吗?” 这话从南宫骞的嘴里说出来,怎么都带着点不可信之处,赵之贤忍不住看了南宫睿一眼,张嘴想要说什么,但是又觉得他应该不需要自己的帮衬。 何况,在他还未真正登上那个人人羡慕的皇位之前,需要尽可能的少得罪一人。 因为,即便这人其实微不足道,但有道是千里之堤决于蚁穴,看起来最不起眼的人或物,说不定最后反而成为祸患。 而他也相信南宫睿有能力把控靖王府,不然他要了他也无用。 “这世上,便是有那些心比天高之人,觊觎着不属于自己的位置,有道是人心难测,真是如此了!”南宫睿淡淡的说道,嘴角露出一丝嘲讽,却是不曾看南宫骞一眼。 南宫骞在说出那番话之后,便已然知道自己送了把柄给南宫睿挖苦了,但这气只能往下压,谁叫他自己太过激动,一心想要讨好太子,结果却给自己挖了个坑呢! “不管如何,本宫知道有你们二位在我身边支持,本宫便安心许多了!”赵之贤当然也不会让他们矛盾激化,笑着打着圆场,又扯开了话题道,“对了,睿,明日下朝后陪本宫去一个地方!” 南宫睿只消看他一眼,便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点头道:“好!” 微微垂下的眼眸掩盖了闪动的光芒。 没有受到邀请的南宫骞也掩盖着心中的不快,心中闪过多重算计。 —— 蕴秀园中,一记响亮的巴掌打得秦可蕴脑袋一闷,完全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太子妃身边的侍女立即对着也吓闷了的晓芸使了个眼色,二人快速的退了出去。 秦可蕴捂着***辣的脸颊,委屈的含着眼泪看着太子妃秦可茹,却不敢发怒,只低声问道:“姐姐作何打我?” “你还好意思问我么?”秦可茹俏脸寒霜道,“父亲让你进靖王府是做什么来的,你可还记得?” 秦可蕴的脸顿时一白,头也微微低下,低若蚊蝇的道:“妹妹不敢或忘!” “既然未忘,那这半年你可往家中传递过消息么?”秦可蕴怒问。 “世子于女色淡漠,妹妹一月难得见上世子一两面,又遇上世子大婚,之后便是世子妃新丧,妹妹实在也是没有借口接近世子!”秦可蕴委屈万分的解释道。 世子俊美无俦,清润如玉,人中龙凤,本就是京城女子都暗生爱慕之人,她怎么可能不想与他亲近,但是只能感叹运气不佳。 不然她也不会被南宫骞几句甜言蜜语便勾了过去与她苟且了不少时日。 当然,她与南宫骞的事情,可不能透露半点给太子妃知道,若是知道了,后果不堪设想。 “你倒是会找借口!”秦可茹冷笑道,“你是他光明正大的贵妾,又是第一个抬进靖王府服侍他的,怎的就不如乔瑛那个小丫头脸皮厚了!你是如何的为人,父亲可是十分的清楚,你可别以为进了靖王府,便是找到了庇护之所,以为父亲不能拿你如何了!” 太子妃再次的提到她们的父亲,秦可蕴的脸色变不由的要惨白几分。 她当然知道父亲要她嫁给南宫睿做妾侍的目的,也知道父亲的手段,更知道自己不过就是父亲手里的一颗棋子。 在父亲的眼中,只有嫡长出身的太子妃才算是他的女儿,其余的庶女都是他随意可以拿捏并摆弄的傀儡。 “姐姐息怒,妹妹一定会尽力查探的!” 如何能查探,她虽是贵妾,但可以活动的范围也就只有后院。 王爷的书房与正院都在前院,平时去的最多的也就是柳氏的院子,但从未在那边办过公事,自然不可能留下什么关于玄门教法之类的证据在那里。 而她当初顺从南宫骞时,也是看出靖王爷虽然表面对南宫骞十分的严厉,但实则偏宠他们母子,也想从南宫骞身上套出点什么来,却没想到南宫骞半点不知。 “如今靖王的势力如日中天,虽然死了一个乔雨,令得丞相府与靖王府之间的关系稍有嫌隙,但是立马又有一个乔瑛替补了过来,可见二府之间有着强大的利益维系! 太子虽与南宫睿交好,但他现如今毕竟还只是个屈居靖王之下的世子,且靖王偏宠庶长子的事情世人皆知,谁也不能担保有朝一日,世子万一一个行差踏错的便会成为靖王废除他的可能。 因此,父亲的意思就是,要么你尽快成为南宫骞的宠妾,让他对你言听计从,以便将来一旦父亲与靖王撕破脸,他会坚定的站在咱们这一边! 要么,你便尽快找到足以毁灭整个靖王府的证据,让他们南宫家永世不得翻身,父亲自然会将你接回,再帮你觅一门好亲事!” 秦可茹以着高傲的姿态说道。 秦可蕴心里气苦,对她来说,这二者,一件都不是可以轻易完成的。 但此时,她除了阳奉阴违的说好,还能怎么办? “妹妹听从父亲的安排!听从姐姐的教诲!” “嗯!”秦可茹淡淡的哼出一个鼻音,扬声叫道,“彩雀!” 这是表示她们的谈话告一段落,两个贴身侍女可以进内了。 “是,太子妃!”彩雀应着与晓芸一同进来。 “把东西给她!”秦可茹抬了抬下巴道。 “是!”彩雀从袖袋里取出一个小瓷瓶,递到秦可蕴的面前道,“二小姐,这叫醉相思,可是好东西,你好好收着吧!” 一听其名,秦可蕴便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也知道要用在谁的身上。 一想到那个玉树临风,如谪仙般的男子不受情绪控制的将她压在身下,她竟莫名的升起一股燥热。 “这东西可金贵着呢,药效也极强,你记得别用太多,反而露出马脚!只需在酒杯中倒入一滴,再多劝几杯酒,他便会神不知鬼不觉的动情动性了!”秦可茹看着她脸上浮现的娇羞之色,不由轻蔑的暗暗冷笑了一声。 一个女人,本身的姿色不错,却不能让一个男人对自己有所留恋,这只能说这个女人无能而已! “是!姐姐放心,妹妹省得!”秦可蕴原想将这东西交给晓芸保管,但是想了一下,觉得自己还是先从南宫骞的身上试验一下比较保险。 毕竟南宫睿这个人…… 想到他冰冷的视线,秦可蕴才升起的热情陡然被浇了个透心凉,再次确定,一定要在南宫骞的身上做好试验才最保险。 将东西亲自锁在自己绣枕下的小盒子里,目光触及她从南宫骞那里得来的一只金雀朝日嵌珊瑚东珠金步摇,秦可蕴暗暗狠了狠心,咬了咬牙,拿起转身换上一副讨好的面孔道:“姐姐,这是世子在妹妹生辰时送的步摇,妹妹颜容俗气,看着实在是配不上这支金钗,还是姐姐雍容华贵,仪态万方,最是适合,妹妹就借花献福送给姐姐了!” 秦可茹的眼神微微一转,轻描淡写的道:“这金钗本也没什么稀罕的,不过既是你的一片心意,我收下便是!” 看她还看不上眼的样子,秦可蕴气得心肝疼,她看不上怎么就不直接拒绝,她可舍不得啊! 却只能含笑还得上赶着送过去:“姐姐身份尊贵,太子又极其宠爱姐姐,奇珍异宝自然多得数不清,但姐妹间的情谊也是最深厚的!” “妹妹说的对,姐妹间若是因为财帛生分了,倒真是不好了!”秦可茹笑着道,“彩雀,帮本宫收下!” “是!太子妃!” “父亲那边?” 第八十五章 :来你还喜欢男人 从疏默轩出来的小小并没有立即回蕴秀园去,而是在后花园中徘徊了许久。 原是想要去找无嗔的,但她还是按捺住了性子,对自己道:我自告奋勇的进了靖王府,便是要为师兄分忧的。 师兄入府虽然要比他们预测的容易得多,但是,一旦找不到灵魄,带不走她的话,师兄说不定就要被赶出靖王府,到时候再想要进府,便要难上加难了。 因此,她不能因为受到了一点点的挫折,便去麻烦师兄,增加暴露他目的性的危险,她长大了,必须要自己想办法解决眼下的困难。 目前来说,蕴秀园定然是不能回去的,回去了便是有去无回。 从大厨房出来了,自然也不能再回到那里去,大厨房里可找不到接近疏默轩的机会,那也就等于白在靖王府呆了,根本就帮不上师兄的忙偿。 那眼下,该去哪里最合适呢? 小小忍不住朝着疏默轩的方向看了一眼,她十分肯定灵魄就在南宫睿的书房之中。 她不由的想到南宫睿方才的那句话:“靖王府容不下那等恶奴,也容不下别有居心之人!” 他这是看出自己的目的了吗?因此才不肯看在她瘦弱娇小的份上留下她,还说了那样别有深意的话。 那么,灵魄就躲藏在他的书房中的事情,他是知晓还是不知晓。 若是不知晓,那也就罢了,说明他不过是传说中冷情冷性,没有同情心的天之骄子,才未将她这个“小奴才”的生死看在眼里。 但若是知晓的话…… 小小不由打了个寒颤,一想到那双好似能够看透一切的冰冷眼神,便感觉到一阵寒意从心底冒了出来。 要不要去提醒师兄一声,南宫睿绝对不是个好对付的人呢? 不!还是镇定一些,师兄十分的聪明机警,他一定会小心行事的。 思索良久,小小又将靖王府上下人员都梳理了一遍,最后决定了要接近的人…… —— 靖王回府之后,知道太子太子妃驾临,自然是要设宴留晚饭的。 宴厅就设在四面通风,十分凉爽的抱厦,四下里还放着冰盆,剩下的半点暑气也就消失殆尽了。 男宾女眷同在一厅,只在中间隔着一道一人高的屏风。 靖王,南宫睿,南宫骞陪着太子赵之贤。 柳氏代表了靖王妃与秦可蕴陪着太子妃。 人虽少,但气氛也是不错的。 男宾这边推杯换盏,君臣融洽,谈笑风生。 女眷这边虽然只有三人,但也聊得十分的欢乐。 柳氏本就是个十分善攀谈交际之人,在席上将秦可茹夸得绝对是“此人只应天上有,人间绝无几回见”的人间绝色。 秦可茹笑着接受了,对她来说,自从嫁给太子之后,接受别人的赞美已经司空见惯了。 “柳姨娘过奖了,倒是本宫听说柳姨娘的千金秀外慧中,才貌双绝,可惜了今日不得一见!”秦可茹淡淡微笑道。 柳氏是个人精,自然不会以为秦可茹是真心的夸奖女儿,也不是真心要见女儿,不然,在开席前大可出声邀请了。 “太子妃过奖了,那孩子性格顽劣得很,贱妾怕冲撞了太子妃娘娘,才不曾领出来面见太子妃您的!” 果然,秦可茹也就随意那样一说,便又转移话题,对秦可蕴说道:“过几日是娘亲的寿辰,你可别忘记了回府一趟!” “是的,姐姐,妹妹不敢忘!”秦可蕴的心里微微一阵颤抖。 她知道,秦可茹当着柳氏的面这样说,便是给自己一个足够的借口出靖王府,同时也是在敲打她,交代她的事情不要忘记了,不然不好回家与父亲交代。 “嗯!”秦可茹温和的笑着点头,吃了一口彩雀布的菜,赞道:“这道金丝雀舌倒是做的十分的考究入味!” “总是比不过宫中御厨做的好!”柳氏立即奉承道,“太子妃再尝尝这道脆炒鹅掌,是厨娘新学的一道手艺!” 彩雀立即布了一筷子,秦可茹夹了一小块,在口中咀嚼了几下,淡淡道:“味道不错!” 然后转头给秦可蕴夹了一些放到她碗里道:“听说鹅掌最是能够美容养颜的,妹妹多吃些的确好的!” 秦可蕴气得心口闷堵,心道:夸你几句还真是喘了,要是换了身份,那柳氏自然是夸我的! 但面上却一副受宠若惊道:“姐姐,您是客,该是妹妹为您布菜孝敬您才是!” 说完,站起身就给秦可茹夹菜,但筷子还未伸到秦可茹碗中,就被彩雀挡下了。 只见彩雀一本正经的道:“世子妃外出就餐,必然是要用银筷子的,二小姐还是自便了吧!” 这一句话差点直接堵得秦可蕴背过气去。 柳氏暗暗鄙夷了秦可蕴一记,心中却又免不了兔死狗烹的感慨,自己也不过是个妾侍,儿子空有雄才伟略,即便身为长子,也只能对着世子之位望而生叹。 唯一的女儿也虽是长女,但也一样摆脱不了庶出之命,若是自己不为他们争取的话,儿子永远被南宫睿压着,而女儿将来的地位跟此时的秦可蕴也是查不了多少的吧! 那个贱人,怎么就那么命大的活了下来,苟延残喘至今也不曾死掉呢? 太子妃自然不会去猜想柳氏此时的心理活动,对于自己侍女的无理,她也是沉着脸教训道:“彩雀,你怎的这般无礼,二小姐是本宫亲妹妹,难不成她还会有害本宫之心么?” 彩雀立即惶恐的跪下赔罪:“娘娘息怒,是奴婢逾矩了!还请娘娘责罚!” 秦可蕴心里再如何的恨彩雀的狗仗人势给她难堪,也不敢当着秦可蕴的面露出半点怨恨之色啊,还要知书达理的道:“姐姐,彩雀也是忠心护住,您就别怪她了!倒是妹妹我疏忽了!” “就知道妹妹心善,且善解人意!”秦可茹立即笑着对秦可蕴道,“至于彩雀这丫头,你也是知道的,因着打小便跟着本宫,也是情同姐妹的,一时失礼,妹妹切莫放在心上!” 这一番话,说好听了,是她秦可茹善待下人,温和谦卑。 说不好听了,便是将她这个庶妹与自己的侍女放在同一个等级上看待呢! 秦可蕴气得心肝儿都在颤抖了,脸上的笑容差点无法维持,只能牵强的笑着坐下,将方才夹的菜放进嘴里,把菜当成了那对主仆,狠狠的咀嚼再咀嚼。 一旁看着姐妹互动的柳氏,心里更是确定了一定要在女儿及笄前成为正房的信念。 —— 晚宴结束,在回房的路上,秦可蕴将手里的一柄团扇撕了个粉碎,也依旧没有觉得解除心里的怒火。 晓芸战战兢兢的跟在后面,一句话也不敢吭。 同时,在回程路上的秦可茹闲适的枕着抱枕,靠着车壁,嘴角露出一个嘲讽的笑意道:“她们还真以为庶出能超越过嫡长去么?一个个的野心勃勃,妄自尊大!” “可不是么!”彩雀在对面为她打扇,也露出嫌弃的表情道,“若不是太子爷给面子留下晚膳,她们一个姨娘,一个庶女,也妄想要与大小姐您平起平坐?切~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脸面有多大!” 对于忠心向着自己的彩雀,秦可茹露出一个赞赏的微笑道:“本宫是要奖赏你的,那一记可是不但打了秦可蕴的脸,连那柳氏的也打了!” “那是奴婢应做的本分,谁叫奴婢都看不惯她们太将自己当回事呢!”彩雀立即谄媚道。 “本宫碍于身份,有的事情,只能略略敲打,却不能像你这般随心所欲,幸好你机灵,总算是不让她们太过张扬了去!回去之后,去本宫的妆奁盒子中挑选自己喜欢的吧!” “奴婢谢过太子妃!”彩雀立即跪下磕头。 “起来吧!”秦可茹慵懒的换了个姿势,沉吟片刻之后道,“今儿,本宫还当他们会将乔瑛那丫头一起叫来用膳,还想着敲打敲打她,免得她还真以为自己一定能够代替乔雨的位置,却没想到他们居然没有请她呢!” “大小姐,您说,会不会是他们察觉到了什么,才没让乔瑛过来拜见您的?”彩雀猜测的问道。 “应该不会,父亲的命令连母亲都是不知道的,唯有我与秦可蕴知晓,旁人断然不可能察觉得出来。” “那二小姐她……” “她还没那个胆子忤逆父亲!”秦可茹冷笑道,“本宫倒是觉得有可能是他们不想乔瑛与秦可蕴有所冲突!” “大小姐说的是,毕竟乔瑛住进靖王府的动机太过明确了,而二小姐又是贵妾,若是万一有子,那便有可能会被扶正为世子妃的!” “那个笨女人,嫁进靖王府都半年了,肚子居然一点儿都不争气,难怪父亲要着急了!” “那您是不是偷偷给她安排个御医瞧瞧身子,会不会……” “……等些时候再说吧!”秦可茹沉吟了片刻道。 她虽然进太子府两个月便有了身孕,但只生了一个女儿,在自己的肚子还没有好消息之前,她私心里是不希望秦可蕴在靖王府的地位节节攀升的! —— 靖王府这边宴席散了之后,南宫睿起身便要直接回院,秦可蕴端着一脸娇羞的笑意靠近他,小声低语道:“世子,您今儿酒有些多了,您去妾身院中小憩片刻,妾身给您烹壶解酒茶吧!” 说话间,一双柔胰就要伸出去扶南宫睿。 正被柳氏扶着的靖王爷转头看向二者,眼中波光闪动,显然是乐见其成。 柳氏顺势笑道:“秦贵妾当真是极其体贴的,这是世子的福气!” 想到自己儿子还未年长却还未有长子出声,心里不免焦急,却又不能再拿乔雨新丧来说事,毕竟都过了七了,南宫睿身为靖王府传人,能为发妻受制七七四十九日已经是足够重情重义了。 靖王爷对于柳氏的体贴贤良满意的点点头,也自以为体贴的道:“我也有些醉了,快扶我回去歇着吧!” 二人一走,秦可蕴便靠近了南宫睿的身边。 但她的双手还未碰到南宫睿的衣袖,便被南宫睿躲闪了开去。 她一个不防备,顿时尴尬至极的收回手,无边委屈的看着他:“世子爷!” “我没醉,不用解酒茶,你且回去吧!”南宫睿面无表情的说道,长袖一拂,人已跨步离开。 只气得秦可蕴面红耳赤,泪花闪闪。 “文宇哥哥!”晓芸见主子情状不好,一把拉住就要随着南宫睿离开的文宇,哀伤的叫道。 文宇脚下顿住,心里极其不耐烦晓芸的鲁莽,在毕竟是在贵妾的秦可蕴面前,可不能随便放肆,只能耐着性子问道:“晓芸姑娘有何吩咐?” 晓芸看了一眼似乎无边委屈的主子,得到暗示的首肯之后,将文宇拉到一边,装作不让秦可蕴听见的模样,低声求道:“文宇哥哥,你也知道,我家小姐进靖王府已经有半年时日了,可是世子却只进了我叫小姐的房里三四次,情寡义淡的,令得我家小姐不知如何接近讨好世子,夜里不知偷偷哭了多少回了!” 那又如何? 文宇心里不耐的道,面上却露出为难之色道:“秦贵妾的心情,我不是不能体会。只是,世子素来不好女色,便是世子妃还在世时,世子爷不过一月留宿两次而已!还有那王平妾那边,世子去的次数更少了呢!” “世子以大事为重,我家小姐自然是能够理解的,更不会纠缠着世子儿女情长,耽搁了世子的大事!我在这里问这些,也是不想看到我家小姐夜夜忧伤,想着我家小姐若是能做些什么,为世子分忧解难也是好的!”晓芸道。 怕是你们做得再多,世子爷不会多分一份心吧! 文宇暗道,心里清楚世子对于有目的性的进入靖王府的女子的提防之意。 只是,眼下,似乎是自己不说谢什么的话,怕是走脱不了的了。 眼珠一转,文宇道:“其实,世子平时除了处置府外的一些公事之外,也没什么特别的喜好,要么……” “什么?”晓芸立即精神的问道。 文宇神秘兮兮的四下看了一眼,然后附耳在晓芸耳边低语了一句。 晓芸顿时瞪圆了双眼,不可置信的道:“不可能吧,世子他……” “嘘,小声些,别叫人听去了!”文宇立即示意道,“可别说是我对你说的呀!不然,我会被世子扒了一层皮的!” 说完,文宇便趁着晓芸愣神的当儿,立即蹿了出去。 秦可蕴立即上前来问道:“晓芸,那厮说了什么?” “小姐……”晓芸张着嘴巴半天,才支支吾吾的红着脸道,“文宇说……” —— “噗——”南宫睿一口茶直接喷了出来。 文宇立即闪到一边,很是无奈委屈的道:“要不然您让奴才说什么?” “原来你还喜欢男人!你这个双性恋!变态!” 苗采潇惊叫着飘远了几分,并捂着自己的嘴巴,想到他还会亲男人,心里就一阵阵的不舒坦。 南宫睿的眸色顿时深了几分,眼底寒芒一闪而过,冷声对文宇喝道:“滚出去!” “是!”文宇收着一身冷汗,赶紧退了出去。 走到院子里还忍不住回头看了看书房的方向,感觉主子刚才的怒火好像不是针对自己的呢! 但是,不是针对他的,又是针对谁的呢? 他没胆回去一探究竟,还是乖乖的退避了出去。 不过,他也不觉得自己抹黑了主子有什么不好的,毕竟,主子不喜欢家里的这两个侍妾,他是一清二楚的。 书房里,苗采潇再想要逃开,已是不及。 她真是搞不懂,自己明明是只鬼,怎么就好像孙猴子逃不开如来佛的手掌心一样,总是被他瞬间逮住呢? 将苗采潇固定在书架与自己的身体之间,南宫睿,一手撑在她的耳边,一手扶在她的腰间,锢住她。 南宫睿半垂着眼眸,嘴角微勾,眼中闪烁着一道危险的气息,语带警告的道:“方才你是嫌弃我了?” 苗采潇瑟缩了一下,总觉得他的眼神看起来没有任何危险性,但却太过吓人,就怕自己一不小心可能会被他给捏碎了。 但这样的担心也不过一瞬而过,很快她就反击道:“你都敢跟男人那个那个了,还不让我嫌弃你啊!我告诉你,南宫睿,虽然我苗采潇现在不过是个鬼,但小鬼也有小鬼的骨气的,绝对不会屈服在你的淫.威之下的!” “哦?”他嘴角的弧度越发的扩大,眼神变幻,“那我倒要看看你是如何不屈服的!” 说罢,他便低下头去。 “啊!南宫睿你要干什么!”苗采潇也是超过自己正常的速度,以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的抬手阻挡在自己的唇上,含含糊糊的叫道,“不要拿你亲过别的男人的嘴来碰我——” “你以为你能阻止得了么?”他低笑了一声,丝毫不觉得她的一双小手能阻碍得了他的任何动作。 但他却又不急不躁,以着极度磨人的缓慢速度,对着她捂着嘴巴的手指一一以唇畔摩挲而过,并特意在她特别敏锐的指尖停留得更久一些。 温热的鼻息打在她的指尖,一股酥麻顿时从她的手指沿着手臂直直的窜进心尖,引起她控制不住的一阵轻颤。 她能够明显的看到他看着自己的眼眸里闪过的一抹笑意,羞得她恨不得找个无底洞钻下去将自己给埋了。 但是,她却很没骨气的在他的眼神逐渐迷失自我,全身瘫软在他的臂弯中。 就在她的手因为无力而从唇上垂落时,他湿润的薄唇绝对不放过一点机会,瞬间覆上她,吞噬她的所有。 辗转反复之时,南宫睿看似沉迷的眼眸略略闪过一抹光亮。 此时的疏默轩围墙上,一道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黑影正小心翼翼的攀附在上面,他极其轻缓的移动着身子,不曾发出半点声息。 在他的视线可以看清楚书房内的一切之时,黑影才停止了匍匐前进,又静待了少顷,感觉到疏默轩隐在暗处的护卫不曾发现自己之后,才屏息仔细的看向了书房。 书房的门窗都打开着,在这燠热的夏夜里,没有一丝风吹,因此,书桌上那盏燃烧着火苗的油灯,直直的窜着火焰,没有丝毫的晃动,也映照得整个书房一片敞亮。 黑影的视线不放过每一个角落,甚至连房梁之上也不遗漏的细细的搜寻着室内的一切,但入目的除了那一排排书架之外,却没有看到任何人或物。 他相信小师妹说的话,那孩子虽然有时候是极其的顽皮的,但却最是诚实的孩子,绝对不可能说谎骗他。 因此,她既说确实看到了灵魄躲藏进了南宫睿的书房,那便是真的。 可是,为何就是看不到灵魄的存在呢? 会不会是书房也有结界,就像王妃的房间床榻周围施展了结界一样? 黑影,即是无嗔,试探着用探测符咒试探了一番,却如石沉大海,没有一点反应。 此时南宫睿不在书房之中,他要不要试试进内一探呢? 无嗔蠢蠢欲动着四下扫了一眼,计算着凭着自己的术术修为,是否能够避过院内护卫的视线而进入书房。 就在他准备动身时,院中有人走了出来,他认出是南宫睿的贴身仆从文宇。 文宇手中端着一碗冰镇莲子羹,一脚才跨进书房门,便接受到依靠在书架上的主子投过来的一瞥,他下意识的便要朝外面看去,却被南宫睿再以眼神制止。 微微点头,文宇将莲子羹放下之后,便又退了出去,状似不经意的朝着无嗔躲藏的方向走去。 无嗔暗暗一惊,不能确定文宇是否发现了自己。 但他身为一个被请来的术士,若是被人发觉身穿紧身黑衣躲藏在世子院墙之上,怕是到时候即便以着捉拿鬼祟为借口也无法推脱,还是赶紧的撤退为正理。 书房里,南宫睿看着无嗔的黑色身影蹿入了黑暗中,嘴角淡淡的勾起一个弧度:他——还是嫩了点! 第八十六章 :不要这样看我 红酥院通敞的抱厦小间中,柳氏揉了揉额头,显出一片疲惫之态,接过贴身侍女红萍递来的一盏薄荷凉茶,浅浅的啜了一口,眉间一展,顿时将一盏茶全部喝尽,并意犹未尽的道:“小厨房何时将这薄荷茶烹得如此到位了?” “夫人,这可不是厨娘烹的茶!”红萍又顺势给柳氏倒了一杯,道,“您还记得昨日在后花园救下的那个小丫头小小么?这茶是她烹的!” 柳氏再啜一口,细细了回想了一下,才道:“就是那个做错了事情,不敢回到蕴秀园去,怕被秦可蕴打死的那个小丫头么?” “夫人好记性,正是她!”红萍不吝夸奖的道,“夫人,您别看她小小年纪,会的还真是不少呢!她说这天气闷热,夫人每日操劳,不得好生休息,必定会在午后觉得倦怠无力,她家这祖传的薄荷醒神茶最是能消暑去热!奴婢事先不信,先品尝了的,果然比经验丰富的厨娘烹出来的更好呢!” “看来,你很喜欢那丫头!”柳氏微抬眉眼看着红萍似笑非笑道。 红萍掩唇偷笑道:“夫人,不是奴婢喜欢那丫头,而是但凡是能为夫人做事的,奴婢都很欣赏!而且,那丫头还是从秦贵妾院里出来的,夫人收留了她,日后必定有用得上的地方!” “就你鬼机灵!”柳氏眉开眼笑的斜了红萍一眼。 虽然那秦可蕴看起来并不怎么得南宫睿的欢心,但是,只要是正房的人,她都会视作眼中钉的! 也正是因此,她才会救下那个小丫头,有道是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同盟,她会好好的利用那个小丫头的。 两杯薄荷茶吃下,果决神清气爽了许多,便道:“那小丫头人呢,带进来我再看看!” “是!”红萍最是了解主子的心,也早就知道柳氏必定会见小小,便让小小送茶来时候在了抱厦外的廊道中。 小小低头进内,恭恭敬敬的学着红萍称呼柳氏为夫人,只这十分机灵的一点便哄得柳氏十分的开心偿。 “你这小丫头年纪虽小,人倒是十分机灵的!”柳氏笑容可亲的道,“既然你入了我红酥院,以后便是红酥院的人,外面的其他人自然是再也不能欺负你的了!” 有了这句话,等于是给小小一个护身符。 小小萌萌的等着红萍提示了一下,才做出受宠若惊的模样,赶紧跪下道谢:“奴婢一定会鞠躬尽瘁,做好奴婢的本分!” 红萍见她如此听自己的话,十分的满意,便主动请示道:“夫人,您看她,年纪虽小,倒是个识时务的,奴婢想要亲自带在身边调教,您觉得如何?” “嗯!她必定是个可塑之才,便由你带着吧!”柳氏也正有这个心愿,对红萍这个心腹丫头便又多了几分喜欢。 燕巧那丫头虽然忠诚,但太过忠厚,少了几分机灵,贴身侍奉虽是样样俱到,却不能委以其他重托,她要想在靖王府称霸后院,贴身心腹自然是培养得越多越好。 “谢夫人!”小小立即从善如流的再次道谢,并暗暗为自己赌对了这一把而庆幸。 这样,她就可以继续留下来帮助师兄了。 “好了,起来吧!”柳氏和善的道,“以后你跟了我,自然少不得你吃好的穿好的,装扮什么的自然也不能亏了你的!红萍,你带这丫头到我房中挑选几件首饰去!再找几件我不穿了的衣裳,给她改改先凑合着穿两日,过几日发放月例之时,再带她出去好好的裁制几身合适的衣裳!” “夫人,您偏心!”红萍笑着撒娇,再次暗示了小小磕头感谢。 “就你这丫头最是精明!”柳氏心情好,笑着嗔了一声,道,“你也挑选几件首饰去吧!” “谢夫人!”红萍乐得眉开眼笑,立即带着小小去柳氏的卧房了。 才跨进卧房外间的碧纱橱,小小便闻到了里间正卧里透出来的***之味。 她虽是不过十岁出头的年纪,但天资聪慧,自一岁会走路说话开始,便跟随着父亲学习玄门术术,世间许多的俗事俗物,她都有所知晓,也因此,她才敢瞒着父亲,偷偷的跑进京城来,要为师兄找到并带走灵魄出一份力! 下意识的微微蹙起了眉头,小小跟随在红萍的身后,绕过碧纱轻拢的隔断,走进了里间,便看到了屋子一脚那个兽耳金丝镂空方鼎小香炉,那还未散尽的***之味便是从香炉中散发出来的。 小小不由的扯了扯嘴角,暗暗嘲讽不已。 还道那柳氏真是多得靖王宠爱呢,原来不过是她暗中施了下作的手段而已! 若是她不曾闻错的话,香炉里残留的香味便是世间第一催.情动性的药物醉相思。 醉相思又做最相思,是前几朝一位痴情男子所制,他当时心仪隔府一位小姐,奈何小姐心有所属,不曾回应他点滴心意! 男子便疯狂直至走火入魔,醉心研制了这种丧尽天良的药物,趁着小姐不备,落在了酒中,逞就了兽性! 小姐醒来,羞怒交集,投缳自尽,男子终因悔恨不迭,深觉此药害人,便抱着所剩不多的醉相思也自随了小姐同去。 不料想最后这醉相思的制作秘方却被随从高价卖了出去,自此便世代有此药物流落世间。 醉相思用作熏香,在不知不觉间被吸入体内,自有一番情动韵味,细缓流长,往往不易让人察觉。 用在酒中,那便如同烈焰焚身,必须抵死缠绵,彻底交合才能解除情毒,不然便会血脉贲张,爆裂而亡。 如此看来,这柳氏的手段当真是极其高明的,她在走投无路,陷入僵局之中,选择了柳氏是十分正确之举。 —— 一番***蚀骨,彻底的放纵之后,秦可蕴瘫软在南宫骞的怀中,娇喘吁吁,媚眼如丝,全身都散发着极致满足之后的舒畅气息。 “***.蹄子,今儿爷的表现如何,可将你喂饱了?”南宫骞意犹未尽的轻薄着自己的弟妇,有种宣泄的痛快。 “大公子龙马精神,自然是最好的!”秦可蕴掩去眼中的算计,娇羞不已的承受着南宫骞有些粗鲁的动作。 她可不笨,在得了太子妃给的醉相思之后,并未按照彩雀暗示的那样直接将醉相思化在酒中,而是选择了熏香,并事先在南宫骞的身上试探了一番。 果然如传说中的一般好用,南宫骞吸入了醉相思之后,立即情动不已,而且,异常的亢奋激动,且还未发现着了她的道,只道今日他们之间是前所未有的契合呢。 “那比南宫睿如何?”习惯性的攀比,让南宫骞在这样的时刻,还时时不忘与南宫睿相比。 “大公子,讨厌啦!”秦可蕴以娇嗔来掩饰自己的心虚。 南宫睿,何曾碰过她一回! 若是早就有过夫妻之实,她又怎么会甘愿上了南宫骞的贼船呢! “怎么?是觉得我不如他么?”南宫骞顿时不悦,手中的力道加大,顿时在秦可蕴傲人的地方留下数道红痕和痛楚。 “啊!疼!”秦可蕴吃痛不已的娇声呼痛,也不敢再矫情立即谄媚的奉承道,“世子如何与大公子相提并论,他不过就是个大木头,没有半分的情趣,也远远不如大公子勇猛!” “哈哈哈!所以,你这浪.蹄子才会食髓知味,一直在本公子面前晃荡着勾着本公子,是否?”南宫骞私心大悦,得意的不由大笑出声。 “哎呦,我的好人,您轻点儿声音,若是传了出去,您还让奴如何做人啊!”秦可蕴立即惊慌的掩住了南宫骞的嘴。 虽说他们苟且这么久以来,二人之间的女干情并未被人察觉,但万事总是要小心一些才好,一旦露出半点风声,秦可蕴都无法想象自己是否能在那个冷情的男子手下存活下来。 也因此,她虽然不悦于太子妃的插手和冷嘲热讽,但她也还是接受了醉相思的缘故。 必须要与南宫睿有真正的夫妻之实,才能保证她的身份和地位。 “怕什么,外面有人守着呢,谁都不敢坏了咱们的好事!”南宫骞得意的道。 他这些年给自己培植的一些势力,也不是南宫睿可以轻易小觑的。 “大公子自己的人自然是信得过的,但现如今,咱们府里不是还有个外人在么!”秦可蕴想到的是无嗔,“他可是一位术士,得了王爷的令牌,随时都能进出各处院落的!而且,据说,他最常便是在夜间出没捉鬼,这半夜里,他若是……” “瞧你,胆子倒是越发的小了!”南宫骞不以为然的道,“那术士可是本公子找来的,凡事他总是要先听我的!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就算他发现了咱们之间的事情,总也不会平白无故的去告诉南宫睿听的!” “防人之心不可无,大公子……啊~”秦可蕴的语声因为南宫骞的动作戛然而止。 “本公子只知道,***一刻值千金,不能浪费了这良辰美景……” 屋内再次掀起热浪,守在门外的文良难耐的捂着耳朵躲远了一些,始终不曾注意到屋顶上匍匐着的一个黑影。 知道了自己想要的东西的无嗔并没有兴趣再看这一对野鸳鸯的风流韵事,快速的趁着夜色离去。 在东北角一个偏僻的小宅院中,无嗔悄无声息的蹿了进去,里面,小小正在等着他。 “师兄,怎么样?”小小见到无嗔便问道。 “正如你所说,南宫骞与秦可蕴还真是不知廉耻的偷,欢着!”无嗔脱去一身黑色夜行衣,露出里面的青灰色道袍。 半夜行事,是他这个术士的便利,倒也不用刻意伪装。 “那这个是不是可以成为咱们以后拿捏住南宫骞的把柄?”小小兴奋的问道。 “怕是用处不大!”无嗔深思道。 “为什么呀?” “古往今来,男女不合礼教的苟合,在大户人家里,最后销声匿迹的只有女子,男子只要避一避风头,便又可重新抬头做人。何况,靖王表面虽然对三个儿子,不管是嫡庶都是一视同仁,但私心里,他还是偏向了南宫骞的!”无嗔以着公允的角度分析道。 “切!我看靖王爷就是个糊涂蛋,放着自己的正妃不好好爱护,就差宠妾灭妻了。”小小不屑的道,“偏偏他还不知道自己其实一直都生活在最疼宠的女子的圈套里!唉,真是可悲可叹!” “你呀,小小年纪,懂得倒是不少!”无嗔失笑,只是,心里却十分的没底。 通过这段时日的观察,除了王府那个设了结界的千工拔步床之内没有查看以外,其余的地方,他都事无巨细,半点不曾遗漏的看过了,为何就是找不到灵魄了呢? 眼看着七月半鬼门即将大开,若是不在此时将灵魄收服带走的话,他担心…… 小小嘻嘻一笑,扮了个鬼脸。 随即又正色问道:“师兄,还是没有找到灵魄的下落吗?” “南宫睿书房中没有灵魄的感应!”无嗔摇头道。 “师兄,我总觉得那个南宫睿身上的谜团太多,还有他那个书房,也很诡秘的样子!平常没有他的允许,除了文宇,什么人都不能进去的!”小小凭着直觉道。 无嗔点头:“我也觉如此,只是,没有结界的反应,也没有异常的状况,若非灵魄确实不在那里的话,便只能说……” “师兄,你想说什么?”小小立即追问。 无嗔却将到嘴的话咽了回去,摇头道:“靖王最亲皇帝,也最不喜玄门之术,想必不会的!” “但若是不会,那王妃床上的结界,以及整个府中的结界又作何解释?”小小提出疑问。 这当然也是无嗔的的疑惑,也是他进入靖王府以来,无法参透的一点。 师兄妹二人对视一眼,因为这个无解的话题而暂时陷入了沉默。 “靖王府是一个大谜团!而且,是一个自相矛盾的大谜团!” —— 一早,苗采潇便被原本平静得好似只有南宫睿和文宇主仆二人的疏默轩的忽然热闹给吸引了。 平日不常看到冒泡的几个年轻的侍女嬉嬉笑笑的进出疏默轩,不时的交流手中拿着的物件儿,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青春快乐的微笑。 苗采潇天生就是爱凑热闹的性格,前世时,一起长大的发小总说她的性格是过于孤僻之后的极端开朗,有点二,有点傻,有点缺心眼。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的乐天性格是源于对生活的看淡,对于某些不如意的不在意。 或许,在最容易误入歧途的青春期,她也曾怨天尤人,觉得老天对她不公,心里也恨过既然将她生出来,却又抛弃她的亲生父母。 但当从青春期的牛角尖钻了出来之后,她就觉得自己的生活一片光明。 没有父母从小的疼宠又怎么了,她在院长妈妈的爱护栽培和小伙伴们的陪伴下,不是一样健康成长了吗? 而且,还源于她良好的性格,专科毕业之后,也找到了一份自给自足的工作——咳咳!好吧,虽然这份工作,她做了半年都不到,就莫名魂穿到了这个莫名其妙的空间,变成了一个游魂。 不过,正因为她乐天的性格,才能这么快接受变成一只鬼的事实吧! 嗯!还是一只身带系统的鬼,虽然系统君大多时候都是沉默的摆设在她触摸不到的角落里。 想到系统鬼丸君,苗采潇的脑袋就大了。 自从那个小道士无嗔来到靖王府之后,她每天困在南宫睿的书房中不敢出去,已经好久没有做任务升级了。 话说这样下去,她想要靠着做好事升级系统以达到变化成人的愿望,还要多久才能实现啊! 苗采潇站在门口,扶着门楣,巴巴的看着小姑娘们快快乐乐的进进出出,给原本安静得有点儿冷清的疏默轩带了点活力出来。 奈何,南宫睿一早去上朝还没回来,她一想到也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里,那个叫无嗔的小道士有可能正虎视眈眈的密切注意着靖王府的每个角落,她又没胆跑出去暴露自己。 好不容易在午时前,等到了南宫睿回来。 苗采潇迫不及待的就缠着他好奇的问道:“南宫睿,今天是什么日子啊,你们靖王府这样热闹?” 忽然,脑洞忍不住一开,便不由的想到了隔院住着的乔雨之妹乔瑛,那个内定给南宫睿的新世子妃,心里头忍不住酸酸的冒着酸泡,不等他回答,便抢先道:“别告诉我是你老爹要准备给你续弦,这几日就在准备当中!我可跟你说啊,女孩子还是要过了二十岁真正成年结婚生子才是最好的!你可别没事祸害了一个国家幼苗,再去祸害未成年少女!” 南宫睿只淡淡的瞄了她一眼,只管自己走到书案前坐下,拿起纸笔准备写些什么东西。 没得到回应的苗采潇更酸了,凑上前去,克制不住酸气直冒的道:“怎么,你堂堂大世子,连自己结婚的请柬都要亲自写啊!” “磨墨!”世子大人却是直接言简意赅的丢两个字给她。 “哼!我才不要!”苗采潇快速的飘离书案,生怕被他逮住做苦力。 “那你是不想知道,府中这么热闹是为什么了?”南宫睿显然是人精,一句话绝对就能抓住别人的心思。 “想!”实在是憋坏了的苗采潇顿时主动扑了过去,拿起磨块就卖力的磨墨,“南宫睿,快说,你家有什么好事发生了!” 她坚决将刚才猜想的他又要成亲的事情给压下去,并在心里说服自己道:乔雨才去世不久,而且乔瑛还没到他们古代规定的成年的年纪,所以,绝对不可能是这件事情。 “你可知道今儿是什么日子?”南宫睿一边动笔写着苗采潇看不太懂的繁体字,一边一心二用的问道。 “反正不会是你二婚的日子!”她嘟囔,小嘴噘得老高。 这臭小子绝对是故意的,她要是知道的话,还会这么好奇的问他吗? 南宫睿抬眼看了她一下,想到她的身份,随即哂然:也是,她来自未来,那时候的世界,小姑娘们或许并不注重这个节日了吧。 “今儿是乞巧节!是……” “啊!你说今天是七夕情人节啊!”苗采潇一激动,差点把墨汁都溅起来。 “七夕——情人节?”南宫睿喃喃的重复了一遍。 原来,未来还是有这个节日的,只是称呼变了。 但是情人节是几个意思? 苗采潇以为南宫睿不懂情人节的意思呢,便二傻的给解释道:“所谓情人节,自然就是指情人之间值得庆祝珍藏的日子了!虽然我个人认为,牛郎织女一年才一度相约见面的寓意其实并不适合希望朝夕相处的情人们。但是,在我们那个商业化浓郁,反而淡化了传统的年代,实实在在的扭曲了传统节日的目的,也就成了年轻人们争相表现爱慕之情,或者约会的一种商业形式了!” 说完这些,苗采潇发现南宫睿正看着自己微笑,那深邃的眸子又化作了朵朵桃花,顿时搅得她的心湖一片激荡的涟漪。 真是搞不懂,这个本身长得就跟妖孽似的男人,眼睛的为什么会有这样矛盾的变化。 冷漠沉骏时,那双黑眸就像深不见底的深潭,叫人不敢轻易接触他的眼神,好似只要一对视,心里的所有秘密都会被看穿一般。 但当他展现出微笑,和某种意义的凝视时,那半弯成月牙一般迷离的眼神,足以将所有女人的心和魂魄给勾走。 “你别这么看着我!”心慌慌的苗采潇言行一致,出声的同时,空闲着的左手已经蒙上了他的眼睛。 “为什么?”他没有任何拒绝的动作,只带着难得的笑意问道。 “因为,因为……”因为什么她怎么可能说得出口,再二傻的女孩子,在这样的情境之下,也无法厚着脸皮说出此时的心动心悸与心慌啊! “反正,就是不准你这样看着我!”最后,她干脆耍赖。 在男女交往之时,耍赖是女孩子的特权! 第八十七章 :本来就笨,再敲就成蠢了 “好!” 就在苗采潇以为南宫睿一定会反驳她什么的时候,他却简单的答应了,并闭上了眼睛,表示自己说到做到。 却因为这一闭眼,他那卷长又浓密的睫毛刷过她的手心,酥麻的感觉顿时直窜心尖,惊得她慌乱不已的收回手,脸颊热烫不已。 就在她手拿开的瞬间,南宫睿的眼眸再度睁开,幽深的黑眸浮现一抹捉摸不定的光亮。 “不磨了不磨了!”利用耍赖来掩饰狂跳不已的心,以及恨不得此时将这个男人直接扑倒的冲动,苗采潇随手将磨块放下,叫道,“南宫睿,我还没见过你们这个朝代的七夕情人节,你带我出去看看,好不好?偿” “你就不怕被无嗔逮住?”南宫睿看起来也没心思写东西了,搁下笔,慢条斯理的说道。 苗采潇立即从他的言语中寻找到一线希望,奉行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的最高境界道:“南宫睿,你既然有办法将我藏在你书房中不被无嗔小道士找到,那就一定也有办法带我出去而不被无嗔发现的,对吗?撄” 此话一出,苗采潇忍不住又敲自己的脑袋,懊恼不已的道:“呀,苗采潇你个大笨蛋,怎么现在才想到这一点啊!” 南宫睿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道:“别敲了,本来就笨,再敲就成蠢了!” “南宫睿,你还说风凉话!”一刹那,刚才所有的旖旎春光都消失得一点都不剩了,苗采潇叉着腰河东狮吼,“就知道你是个腹黑诡计男,明明有办法让我在你们家自由进出,你偏将我困在这么小的书房里,还不准我动这动那的!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嗯哼!”见她越说越起劲,南宫睿淡淡的从鼻子里冒出两个音节,警告的看着有些忘乎所以,克制不住的她。 苗采潇心里一紧,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这才发现自己有些得意忘形,口没遮拦了! 顿时画风一转,狗腿的转悠到他身后,握着粉拳,给他捶捶肩膀,并讨好的道:“世子大人,您大人大量哈,别计较小女子一时的心直口快,口没遮拦!小女子没有抱怨世子大人的意思,只是,这舌头有时候不受小女子的控制,总是蹦出一些违心的话来!其实,小女子是十分感激世子大人的!若是没有世子大人的庇护,小女子早就被那无嗔小道士给收了去了!所以,小女子对世子大人的感激之情,如同滔滔黄河水,滚滚长江水一样的……” “行了,别奉承了,这话听着一点诚意都没有!”南宫睿平淡的打断她的话,在她看不见的面前,嘴角勾起上扬的弧度,显然,还是很喜欢听她这样奉承自己的、 只是不能不能让她知道,免得她又得意忘形。 其实,苗采潇自己都觉得肉麻的要说不下去了,被他阻止,正是刚刚好。 但嘴上还要表示自己的诚意,免得被他看穿了:“我可是很有诚意的,不信,我可以发誓!” 一个鬼魂的誓言,南宫睿表示不能相信。 所以,他自然不会叫她发誓,而是从自己的怀里摸索了一会儿之后,手指尖捏着一颗黑色的,跟黄豆粒差不多大小的小丸子出来,转身递到苗采潇的面前道:“吃了它!” “这是什么?”苗采潇却是警觉的瞪着黑黑的小丸子。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她脑洞大开,忽然就想到了小时候最喜欢看的电视剧《济公》。 济公活佛他老人家好似最喜欢在身上搓呀搓的搓出一个肉泥丸子来给人治病,这家伙刚才可也是在怀里摸了好久的,难不成也是…… 恶~ 苗采潇不敢想下去,只觉得心里不由的泛起一阵恶心。 看到她没有掩饰的露出嫌弃的眼神,南宫睿手掌一收,淡然道:“不要算了!那你还是乖乖留在书房吧!或者,你也可以出去,被无嗔抓住的话,我就什么都不管了!” “这是能让我不被无嗔小道士察觉的药丸?”苗采潇摇摆不定的盯着他手里的东西。 是吃了这来历不明的药丸,终于可以出去透透气,还是继续闷在书房里,眼巴巴的看着疏默轩外面的热闹? 南宫睿高傲的不做回答,并作势就要收进怀里! “别啊!”苗采潇一把拉住他的手,阻止他回收。 终究是耐不住枯燥乏味的被困书房的无聊生活,苗采潇狠狠心,不管这东西是什么制成的,抓着他的手,低下头去凑着他的指尖,就把药丸吃了下去。 比想象中的要好吃,药丸带着淡淡的花香,连半点药味都没有,更别提有其他怪怪的味道了。 因此,也没有想象中可能会出现因为味道难闻而吐出来的尴尬。 只是,她低着头在回味的时候,没有发觉南宫睿眼中一闪而过的一丝儿笑意。 “好啦,现在我是不是就可以出去了!”不敢追问这东东究竟是啥制造出来的,苗采潇只想着快些出去晃悠晃悠。 困顿憋屈的日子,实在是太难熬和无聊枯燥了。 再说,她也得赶紧做好事升级系统啊,不然难道要一辈子都保持魂魄的形状,在靖王府被困一辈子? “嗯!”南宫睿点头,但很快补充道,“但是你不能单独行动,必须随时跟在我身边!还有,这个敛息丸的作用也只有十二个时辰,过了这段时辰,便会失去敛息的效用!” “哈啊!才一天时间?!”苗采潇表示惋惜,“南宫睿,你身上还有没有了,再给我几颗备用呗!” “这敛息丸可是用最难寻觅的冰山雪莲以及天池龙怪的鳞片等十多种世间罕见的珍贵药材所制,极其珍贵,怎能给你当做随便物品备用!”南宫睿直接回绝。 苗采潇暗暗咋舌,光听冰山雪莲和那个什么天池龙怪,就知道不是那么轻易可以得到的稀罕东西了。 因此放下了心,这么宝贵的东西可不是自己脑洞大开时的那啥啥东东。 不过,实在是觉得一天的时间太短,她谄媚的靠近他,在他肩膀上蹭蹭道:“那就给一颗成不?你至少要给我多点时间完成系统任务升级啊!” 南宫睿的眼眸不着痕迹的轻闪了一下,声音略闷道:“左右你服用了敛息丸也是无法离开我身边的,若是以后需要,我再带你出去便是!” “好吧!”苗采潇只能不情不愿的噘嘴应道。 聊胜于无啊! —— 古代所谓的乞巧节,便是农历七月七日夜,穿着新衣的少女们在庭院向织女星乞求智巧,称为“乞巧”。 乞巧的方式大多是姑娘们穿针引线验巧,做些小物品赛巧,摆上些瓜果乞巧。 未嫁的女孩子们在白日里用面粉制各种小型物状,用油煎炸后称“巧果”。 晚上在庭院内陈列巧果、莲蓬、白藕、红菱等。 待月上柳梢头之时,女孩们便开始对月穿针,以祈求织女能赐以巧技,若穿好的,就称为“得巧”,有了贤名在外,必定能得一份好姻缘。 靖王府虽只有靖王南宫棣云一支单脉在京城居住,未婚的小姐也只有两位,但是府中下人众多,也算是主子们体恤下人们的一片心意,但凡是世间流行的传统或是时兴的东西,靖王府都会在那一日放开了让下人们尽兴耍玩。 这七夕乞巧节便是其中颇具传统意义的节日,也是侍女们可以尽情表现自己贤惠纤巧,和小厮们表白自己心仪的姑娘的机会。 白日里,未婚满十岁的女孩子们早早的准备好了各种精心打造的小点心,只等入了夜,便可将自己的手艺陈列在众人面前。 为了体现主仆上下一条心,乞巧节这一日,主子们是会同下人们一同娱乐的。 苗采潇随着南宫睿来到举办乞巧盛会的大花园时,花园中已经聚集了大多数的下人了。 靖王看起来心情也甚是不错,早早在主位上坐着,空出了身边王妃的位置,左右各空着一个位置之后,坐着柳氏与另一个侍妾云姨娘云氏。 在两位美艳侍妾的陪伴下,健硕雄壮的中年男子,倒是显出几分柔和随意。 苗采潇其实还是第一次看到云氏,因此,好奇的多看了两眼,顿觉温柔娴静的云氏要比柳氏看起来顺眼许多。 虽是商户人家出生,但一点都不显市侩,也许是嫡出的身份,看起来就是不同于柳氏这种靠着手段揣着野心爬上主子丈夫床的女人的精明和厉害。 她此时正微侧着头跟身边一个大约五六岁岁左右,看起来十分纯净可爱的小女孩正在低声说些什么,苗采潇知道那是云氏的女儿。 “对了,你不是还有个弟弟吗?怎么好像没见过他呀!”看到云氏和南宫霏,苗采潇便不由的好奇的问了一声。 今晚一身白衣翩翩,绝对赛过谪仙临世的南宫睿顿时回头冷冷的看着她,冷峻的道:“你问他做什么?” “就是随便问问而已,你虎着一张脸干嘛,吓人啊!”苗采潇撇嘴嘀咕,不明白他这是闹什么情绪。 “你眼里看着我,心里想着我,脑子里记着我就是了,别没事想别的男人!”他语带警告,小声的道。 苗采潇再撇撇嘴,一时没有跟他顶嘴。 但再仔细的回味一下他的话,总觉得哪里不甚对味,再细细一品,不由掩嘴嗤笑道:“南宫睿,你不会是听我提到别的男人,所以吃味了吧!” 得来的当然是卫生眼一枚,外加简单冷漠的四个字:“你想多了!” 但虽是尽在一瞬间,还是让屁颠颠的跟在身边的苗采潇捕捉到了他耳朵上一闪而过的绯红,不由得意的哈哈大笑道:“哈哈哈!你骗人,我明明看到你耳朵红了!” 南宫睿神情微微一顿,但并未再理她,因为他人已经走到了靖王爷南宫棣云的身前,作揖施礼:“父王!” 柳氏与云氏也立即起身,微微褔身,对着未来的靖王府准主人见礼。 “世子今年倒是好雅兴,也来参加了!”柳氏嘴里好像衔着颗酸枣一般的皮笑肉不笑的道。 南宫睿没有理她,而且南宫霏正好从座上下来,绕过桌子过来牵南宫睿的手,仰着头道:“二哥,跟霏儿坐一起!” “霏儿不得叨扰世子!”云氏立即想要阻止女儿。 但南宫睿显然今儿的心情也十分的不错,难得在家人面前撇去高冷的外衣,露出微微的淡笑抱起南宫霏道:“好!二哥就和霏儿坐一起!” 说完,便抱着南宫霏在南宫棣云的左下首那个空位上站定,然后,眼光冷冷的朝着旁边的柳氏看了一眼,这意思是要柳氏让出一个位置来呢。 苗采潇心里看着暗爽,忍不住在南宫睿耳边道:“我就觉得你是世纪无敌超级腹黑男,再一次认证我的观点正确!” 当然得到某人凉凉的一个眼神之后,她赶紧做了个将嘴拉上拉链的动作,然后等着一脸尴尬和愤恨的柳氏作出反应。 对面的云氏显然不想让场面尴尬而不愉快,已经开口道:“霏儿不得没有规矩,快回到姨娘身边来!” 南宫霏搂着南宫睿的脖子不松手,拿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兮兮的看向了主位上的南宫棣云。 南宫棣云也不知是不是没有看出南宫睿对柳氏的挑衅,接触到小女儿的视线之后,笑道:“难得霏儿亲近睿儿,而睿儿也喜欢妹妹,那你们兄妹便坐在一起吧!” 说完,便看向了柳氏。 柳氏受屈,却又不便发作,又不敢当着南宫棣云的面对南宫睿不敬,只拿眼神狠狠的目光去看云氏。 后者暗叹一声,识趣的自动也降了一个位子,柳氏才面色松动一些,挪了个位置出来让南宫霏坐。 一场小小的暗斗算是以南宫睿的胜利和云氏得体的容忍而告终。 当然,年纪还小的南宫霏不知道只这瞬间的功夫,大人们之间便上演了一场攻心计,开开心心的和自己的二哥坐在了一起,愉快的聊着天。 晚到一步的柳氏之女南宫霓看着今儿座位的变化,心中也有所不快,但她比柳氏还要精明几分,不曾显露出来分毫的情绪,见了礼之后便乖乖的坐在了柳氏的下首。 南宫骞是带着自己的妻妾们一起过来的,各自行礼落座之后,他看了一眼南宫睿,道:“二弟真是难得出现,怎么也不将乔二小姐一起接了过来!” 提到乔瑛,南宫棣云才想起与乔相的约定,顿时好心情散去了一半,不甚高兴的对南宫睿道:“骞儿不提,我当真也忘记了瑛儿还住在咱们府中!我不是交代你要你好生照顾瑛儿么,怎么你居然这般疏忽,咱们府中这么热闹的乞巧盛会,也不曾接她一起来!还愣着做什么?快去!” 苗采潇心里冒酸泡泡,忍不住嘟囔:“你家老爹还真是会操心你的终生大事啊!” 当然,南宫睿不可能当着众人的面对着别人都看不到的她回答,不然,别人还要以为他中邪了呢。 不过,南宫睿显然并不准备听从南宫骞的挑衅和南宫棣云的命令去接乔瑛来,只当没听见的若无其事的拿了一块点心给南宫霏,然后才慢条斯理的抬头,在南宫棣云就要耐不住脾气生气的时候道:“孩儿派人去请过二小姐,她……” “二小姐她身子不太舒服,已经早早的睡下了!”接着南宫睿说话的是看着匆忙姗姗来迟的秦可蕴,她身边跟着总是低着头,一副谨小慎微模样的王潋潋。 近前来的秦可蕴先是看了并未露出半分诧异之色的南宫睿一眼,然后跪下对南宫棣云见礼,并告罪道:“王爷恕罪,世子爷是遣了妾身去请二小姐的!只是,二小姐的侍女说,二小姐日间贪凉,多吃了冰镇绿豆汤,身子不适,不能来参加乞巧盛宴了!” 南宫棣云这才释然,道:“既如此便罢了!睿儿明日记得去看望一下二小姐!” “是!”南宫睿平静无波的应道。 “好了,你们起来吧!乞巧可以开始了!” 南宫棣云话落,便有后院的掌事妈妈开始主持关于乞巧的一系列流程。 此时,原本好奇古代七夕节是怎么过的苗采潇倒是没那么好奇了,只不解的问道:“你真叫秦可蕴去帮你请乔瑛了?” 她今儿可是一天都跟在他身边,压根就没有见他见过秦可蕴。 但随即一想,不对,在他回书房前,她可没在他身边跟着,难道是那时候去找秦可蕴说的? 唉!又开始冒酸泡泡了! 她原本以为又不会得到他的回应,正自郁闷时,却见他摇了摇头。 “你是说秦可蕴自作主张那样说的?” 南宫睿又点点头。 “切!她倒真是善解人意的很啊!”苗采潇不屑的撇嘴,转头看向坐在南宫霓下首的秦可蕴,没有意外的看到秦可蕴正含情脉脉的穿过隔着的两人,正对南宫睿放电。 不能说话的南宫睿忽然笑了笑,立即得到秦可蕴受宠若惊的娇回应。 苗采潇心里酸的都能腌渍酸泡菜了,立即飘到南宫睿的身边挡住他眉目传情的视线,恼道:“不准你当着我的面跟她眉目传情!” 南宫睿回以眨眼,在苗采潇眼中的解释是:你不能这样蛮不讲理! “我就是不讲理了,怎么着,你咬我啊!”某鬼十分不爽的赖皮道。 南宫睿忍俊不住哂然的又拿了块水果给南宫霏,借着南宫霏回应她道:“霏儿乖乖的,哥哥待会儿给你糖吃!” “霏儿很乖!”南宫霏立即回应。 苗采潇翻了个白眼:当她也是三岁小孩吗,还乖乖的有糖吃呢! 不过,也没等她再闹情绪,柳氏身边忽然出现的小小顿时将她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去。 “咦,小小怎么去了柳氏的身边?” 南宫睿当然也不会回答她,而且,眼中一闪而过的一道冷然也没有让她发现。 小小是帮柳氏送冰镇薄荷莲子汤来的,现在她凭着自己能够很好的掌握薄荷与各种食材茶饮的搭配,在柳氏面前也算是小红人一枚了。 “王爷,这是小小用新鲜莲子熬煮的薄荷莲子汤,在这样暑气燥热的夜晚,吃了最是祛暑消热,您也尝尝!”柳氏既然让小小特意送到花园中来,自然是要在靖王面前讨个巧的,“小小,快端一碗过去给王爷!” 南宫棣云自然受用得很,对于柳氏的宠爱,也源于她人前体贴,人后妖娆的极会做人。 小小领命,走过南宫睿的身边,不由的多留意了一些,似乎能够感觉到有一双眼睛正看着自己,但是凭她所学的玄门术术却看不透。 掩下心头的疑惑,小小奉了莲子汤到南宫棣云的桌上,得了南宫棣云的赏赐之后,便悄悄的退了下去。 出了花园,小小按照与无嗔约好的方式找到了无嗔, “小小,怎么样,确定南宫睿暂时不会离开花园吧!”无嗔见到小小,便焦急的问道。 “大约是不会的,因为王爷也在,府中除了王妃,所有的主子也都在了!”小小道,“师兄,你此时快去快回,我在花园里看着南宫睿就是了!万一他有所动作,我立即通知你!” “那好,我这就去!”无嗔立即要走。 小小却忽然又叫住他道:“不过,师兄,我怎么有种预感,好像灵魄就在南宫睿的身边呢?” 小小这样猜测,便是因为在路过南宫睿的身边,感觉到暗中有人注视着她。 无嗔一顿道:“那你看不到灵魄吗?” “嗯!”小小摇头并表示纳闷道,“我只是能感觉到南宫睿身边好像有一双眼睛看着我,却无法看到灵魄的本体,就是气息也无法察觉到。” 接着她想了想又道:“师兄,你说,那南宫睿会不会真的也懂玄门之术?我总觉得他太过神秘了!” 这一次,无嗔没有表示出不认同,沉吟了片刻之后,凝眉道:“你以后在南宫睿的面前走动时,千万注意着一些!那个男人——的确十分的莫测高深!” 第八十八章 :教你几个经典动作 趁着花园中未婚的侍女们正在比拼第一轮制作巧果的厨艺,主子们正在兴致盎然热烈的评比中,小小悄无声息的回到了柳氏的身边伺候着。 这一次,她没有感觉到南宫睿身边有视线注意着自己,不由的对于方才的猜测有所不确定。 她却不知,苗采潇早就被在现代不曾见过的乞巧比拼给吸引住了,早就忘记关注她为何会在柳氏身边伺候着的事情了。 当然,她更没有察觉到,暗中南宫睿的眼角余光露出的一丝兴味。 而是非常明显的感觉到了晓芸看过来的带着浓烈的怨气的目光撄。 小小故作害怕的瑟缩了一下,仿佛十分不知所措的往红萍的身后躲了躲。 果然,红萍很有保护欲的将她往自己的身后一护,然后昂着头傲然的看向晓芸,眼中的警告不言而喻偿。 晓芸恨恨的瞪了一眼小小,却不敢对红萍如何。 虽然自家主子跟南宫骞有着乱.伦的关系,但这么不见光的事情,便是在柳氏面前也是不能直言的,她自然也不能借着主子的势与红萍叫嚣了。 躲在晓芸身后的小小暗暗吐了吐舌,真切的感受道:背靠大树好乘凉的真理! —— 花园中的热闹继续着,在比往日寂静了不知几许的疏默轩,此时仿佛正在酣然沉睡之中,异常的宁静。 黑影在围墙外茂密的树冠中躲藏了良久,仔细的观察着院内外,良久,在不曾发现有人影走动之后,也未曾鲁莽行事,而是试探的朝着院中投去一颗石子。 石子就像石沉大海一般,没有引起半点***动。 又静待片刻,再接连有三四颗石子继续落入院中的的几个角落,也依然没有人出现。 确定暗中无人之后,无嗔一个纵身,施展了轻功,快如狸猫的蹿进了院子的一个阴暗角落。 鉴于对南宫睿的提防,无嗔并没有急着往书房的方向而去,而是在原地又静待了少顷,观察着黑暗中确无动静,才猫身蹿到了书房外。 今夜大约是因为院中没人,南宫睿在离开疏默轩之后,竟是在书房外上了锁的。 看到铁将军把门,无嗔原本还有些担忧的心倒是瞬间放松了下来。 因为从常理来推断,这反而说明此处的确没人看守,不然没必要在自己家中还要锁门。 又转到窗户边试探的推了推窗子,窗子在里面闩住了,手推之处纹丝不动。 无嗔重新又回到门边,蒙着脸的眼眸闪动着一道欣喜:天下的锁就目前而言,还没有可以阻挡住他的。 从怀中取出一根发丝一般纤细的类似于铁丝的东西,无嗔将之插在锁孔之中,三挑两拨,只听得锁匙发出一声极其轻微的声音,他手中的门锁一松,便打开了。 无嗔心头一喜,回头又注意了一下四周,再次确定无人看守,便快速的打开门,闪身进了书房。 七夕的夜,月光朦朦胧胧,并不敞亮,但对于有着极强的天赋,从小便学习玄门之术的无嗔来说,只要有微弱的光线,便足以让他来去自如。 他快速的将门虚掩上,然后在黑暗中观察着书房内的一切。 只是,目光所及之处,看不到灵魄的存在,书房里除了书香之气,也再无其余的气息。 难道真如小小察觉到的那样,灵魄在南宫睿的身边? 那么,是灵魄自己选择掩去了自己的气息,躲藏在了南宫睿的身边?还是南宫睿将她隐藏在身边? 若是前者,说明灵魄有了自己的意识,虽然到时候收复的时候有些麻烦,但想必还是躲不过拘魂钵的收服。 但若是后者…… 怕是事情要难办了不知凡几了! 无嗔想到那个男人高傲冷漠,莫测高深的样子,心里不由一紧。 再次搜寻了一遍,并发动了收魂灵符,也未找到苗采潇的气息之后,无嗔不敢久留,快速的闪身出去,并依旧还原了书房外的锁。 —— 此时,在另一边的流彩阁中,乔瑛浑身使不出半点的力气,躺在床上无力的问道:“桑儿,后花园那边如何了?” “小姐,您就别想着那边的事情了,还是好生的养着身子才行!”桑儿让槐儿再去取些热水来。 “真是晦气!”乔瑛忍不住抱怨道,“我进靖王府这么久以来,除了先前还有几次机会见到世子,最近已是许久不见!以为今儿必定能趁着靖王府特别的日子名正言顺的见到世子,并能得到靖王的促和,却没想到月事整整提前了好几日,还腹痛至此!” “说来也奇怪,小姐自从初葵来临,因为保养得宜,万事注意,一次都不曾提前来临或者腹痛,怎么到靖王府还不足一月,便乱了时日,并腹痛不适呢?”桑儿无意识的嘀咕了一句道。 “大约是水土不服吧!”小腹的疼痛和不适让乔瑛没有多余的精力想别的,只想这提前的月例早些完了就好。 桑儿心中虽有疑惑不解,但也不曾继续深入去想,只细心的又叫槐儿将温了的手炉换上热烫一些的水,给乔瑛焐着小腹。 —— 花园中,已经进入了最激烈也是乞巧节最能体现巧手的穿针引线的比试之中,不管是主子还是围观的下人们,都看得神情激昂,欢声笑语一片。 小小虽然看起来正融入在热烈的气氛之中,但却一刻都不曾放松的默默注意着南宫睿的一举一动。 忽然,她看到文宇忽然近前凑到南宫睿的身边,附身低语了几句。 南宫睿便忽然面色有些凝重的的起了身,她立即紧张的盯着,心里揣度着他是要做什么,是不是师兄夜闯疏默轩的事情曝光了? 接着,南宫睿对身边的南宫霏说了几句话,小丫头先是撅了撅嘴,但还是点了点头,然后被身边的侍女牵着手回到了自己姨娘的身边。 当然,南宫睿的举动也引起了靖王爷南宫棣云的注意,温和的问道:“睿儿,你要去哪里?” “孩儿觉得有些闷热,去荷花池边透透气!”南宫睿也难得和颜悦色的回答了父亲的问话,然后便在众人各异的目光中离去。 被迫必须跟着他的苗采潇忍不住抗议道:“喂!你这人怎么回事啊?眼看着最后一个项目的比拼就要决出胜负了,你怎么就不看了呀!” “不过是些女孩子们最基本的针线活,有什么好看的!”南宫睿以着热闹的气氛下,没有人会听到的声音低声说道,“而且,我就在荷花池边走走,你要看,还是能够从这里看到那边的状况的!” “你还真是到荷花池边散步啊!”苗采潇方才看得起劲,没有听到文宇在南宫睿的耳边嘀咕了什么。 “不然呢?” “好吧,我还以为文宇跟你说了什么,你要回去了呢!”苗采潇表示不再追究,一边跟着他缓慢移动,一边不时的回头看比赛的进程。 当南宫睿真的在荷花池边驻足,看起来果然是纳凉的样子,考虑着要不要找借口跟上来的小小算是松了一口气,按捺着在原地未动。 少顷,她得到了无嗔发来的信号,知道师兄已经安全离开疏默轩,她便再也不用继续盯着南宫睿,以免露出马脚被怀疑了。 荷花池中的荷花盛放得正是最好的时候,亭亭玉立,濯而不妖,朱颜碧墨,暗香浮动。 在半弯的月牙照耀下,水光潋滟中,更添几分少有的娇媚之态。 便是早该入眠的蜻蜓蝴蝶,似乎都经受不住花蕊的召唤,趁着夜色在花间穿梭嬉戏。 不过,这番月夜美景在不识情趣的苗采潇的眼中可没什么好看的,她的注意力依旧还在花园中间那热闹非凡以至白热化的比赛之中。 忽然,眼角余光处,扫到两个人影正在渐渐靠近中,一个脸颊绯红,弱柳扶风,不甚娇弱的模样。 一个正搀扶着她,有些担忧紧张的还在小声的埋怨:“小姐,奴婢都说米酒虽然香甜,但是后劲太足,让您少喝点,您偏生不听,这下头晕了吧!” “我不妨事的,也没有喝多,只是觉得那边太过嘈杂闷热,不过随意走走透透气而已!” 娇甜的声音带着几分独特韵味,靠近的二人正是秦可蕴主仆。 莫名的,苗采潇顿时如临大敌一般的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收回,并紧贴在了南宫睿的身边,有种如临大敌的危机感。 在她这些日子的观察中,坚定的认为秦可蕴不但耐不住寂寞,放浪形骸,也绝对是个心机婊。 此时的第六感更是告诉她,秦可蕴主仆的到来,绝对别有目的。 “喂,南宫睿,你漂亮美艳的小妾来了!”终究还是有些沉不住气,某女酸溜溜的提醒着看起来被荷塘月色给吸引了的南宫睿。 南宫睿眼中闪过一道笑意,但未让苗采潇察觉,作出一副茫然未名的模样,转头先看了苗采潇一眼,才状似果然看到了还有十几步外的秦可蕴主仆。 对面,秦可蕴主仆似乎也因为居然在荷花池边遇见南宫睿而表现出一片意外之色,稍作惊讶停顿之后,二人立即上前几步,站在南宫睿面前褔身见礼:“妾身(奴婢)见过世子爷!” “切~做作!”苗采潇看不过眼的嘟囔了一句,当然是有心让南宫睿听见的,反正她是鬼魂一个,凡人是听不到她说话的声音的,完全可以肆无忌惮表现自己的不满。 南宫睿眼中闪过一道笑意,自然不会在此时拆穿她的妒忌,面上始终维持着在人前的高冷形象,对着褔身的主仆二人微微颔首,并不带任何特殊感情的冷然道:“免礼!” 疏淡的语气好像秦可蕴根本不是自己的妾侍,而是外人一般。 秦可蕴听着心里一阵阵的难受,若是换做还待字闺中的脾性,早就气得一走了之了。 但今夜,她是带着目的而来的,自然不能凭着自己的性子来,隐忍着被漠视的委屈,保持着娇软的语气,道了声谢,便起身。 人才站直了身子,她忽然一手抚着额头,口中轻吟了一声:“呀……” 然后整个人摇晃了一下,便向着南宫睿的方向倒来。 方才在行礼时放开了主子的晓芸顿时也一声惊呼,看起来十分手忙假乱的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样子,紧张的叫道:“小姐!” 南宫睿反剪在背后的手犹豫了一下,还是在秦可蕴就要扑在自己的怀里之前,伸手一把扶住了她的双肩,将她推拒在自己胸膛的一拳距离之外。 在一旁旁观者清的苗采潇没有错失秦可蕴与晓芸主仆之间暗暗交流的眼神,气吼吼的叫道:“南宫睿,你别上当,她是故意的!” 南宫睿却没有放开秦可蕴,反而温和的问道:“你没事吧!” 秦可蕴一听,心中暗喜,并不由的暗赞自己今儿这个策略的成功:再冷情的男人,果然是逃不过美人计的!那么,今晚,自己只要抓住机会的话,必定能够成功! “妾身没什么大碍,只是有些头晕而已!”秦可蕴无比娇弱的道。 但她并未向苗采潇猜测的那样,趁机赖在南宫睿怀中,而是作势要依靠自己的力量站定。 她太知道女人对于男人来说,欲擒故纵的意义了! 只是,南宫睿的手才松开,她的身子便又摇晃了几下,看起来脚下十分的不稳,随时都会摔倒一般。 而早就知道主子计划的晓芸当然不会在此时出来坏事,只当没看到的样子,低着头侍立在几步之外。 南宫睿的眉尖微微一挑,也并未真将她完全推开,并再次将她扶住,柔声道:“那我送你回去吧!” “多谢世子!”秦可蕴这才再不推脱,整个人几乎都要靠在南宫睿的身上,娇羞不已,魅.惑无边的轻声低语。 一边的晓芸见状,暗暗为主子鼓了一把气,并识趣表现出懂事的一面道:“劳烦世子先送贵妾回去!奴婢去王爷面前告一声罪!” “嗯!”今夜的南宫睿以着平日不会有的耐心连一个微不足道的侍女的话都耐心的回应着,然后在晓芸惊喜的眼神中,兀自扶着脚下虚软的秦可蕴缓慢前行着。 “南宫睿,你个大笨蛋,没有看出来这个心机婊是在作秀吗?她根本没喝醉,故意在你面前装腔作势呢!”苗采潇看着眼前的一幕,只觉得心里的酸水又要开始直冒了,没好气的在他耳边咆哮。 但南宫睿好似没有听到她说话似的,根本不理她,而是倍加呵护的扶着秦可蕴。 眼看着秦可蕴娇弱无骨的几乎整个人都要融进南宫睿的身体里去似的,苗采潇气得吼道:“南宫睿,你个大笨蛋,,登徒子……” 但凡是骂人的话,苗采潇几乎都说了个遍,最后又气吼吼的道:“算了,不理你这个大鸭蛋了,我走了!” “了”字还在舌尖余音未了,南宫睿终于有反应的淡淡抛来一道视线,眼中警告的意思十分的明显,大有:你离开半步试试! “不然我跟着你干嘛!”苗采潇没好气的道,“难道要我看着你们卿卿我我,做这做那,然后长针眼啊!” 脑洞顿时随着自己的话而大开,一想到南宫睿待会儿若是受不住秦可蕴的诱.惑而颠鸾倒凤,苗采潇就觉得自己快崩溃了! 简直莫名其妙啊,她不过是个游魂,能不能将系统升级,最后变成人,或者变成人之后,是留在这个异世,还是回到现代都是个未知数,她怎么就对这个男人付出了一颗真心呢? 真心?! 苗采潇被自己忽然冒出来的想法儿惊得几乎要尖叫! 呜呜,她是不是变成鬼之后,越发的觉得寂寞了,才对他们这段不可思议的人鬼之恋产生了这么大的依赖之情啊! 兀自发呆而忽然停止了脚步的苗采潇忽然觉得心里一阵阵的泛着空虚和不安。 但这种感觉并没有出现多久,便在一道阴冷而警告的视线中回神,这才发现,视线是南宫睿投过来的,而她离开南宫睿已有一尺的距离。 而且,此时,南宫睿已经停住了脚步,看似正在等她靠前,也因此,秦可蕴正疑惑的微抬螓首,眼神迷离的问道:“世子爷,怎么了?” “没事!”南宫睿平和的道,视线却再次飘向落后的苗采潇,意有所指的道,“你靠近一些便是了,免得摔了!” “嗯!”秦可蕴大喜,原本还不敢有所动作的双手立即顺势圈住了南宫睿精干的的腰身,脑袋更是往南宫睿的怀里深埋几分。 苗采潇看着忍不住热了眼眶,以至于不曾发现南宫睿对于秦可蕴的动作,眼中露出的不悦之色。 “走!”南宫睿的声音低沉中又带了几分警告。 秦可蕴当然听不出南宫睿的意思,但苗采潇却知道:自己若是不紧跟着他的话,就有被无嗔发现的危险。 这一刻,她多想洒脱的说一声:我不要你管! 但最后,还是咽在了喉间,没有胆子潇洒。 跟着他虽然会因为秦可蕴的存在而醋意翻飞心里难受,但她却也不敢赌离开他而被无嗔逮住的危险。 紫竹魂飞魄散时的凄惨仿似就在眼前,她真的不敢因为赌气而赌上这一把。 不情不愿的还是跟了上去,不过不再是贴身不离,而是始终保持着一尺的距离,兀自闷闷不乐,更不去看二人亲热的举动。 南宫睿眼角余光看着身后无精打采的苗采潇,眼中一闪而过一道未知的光芒,瞬即又掩饰了下去。 不多时,南宫睿已经半掺半扶着秦可蕴到了蕴秀园。 在跨进院门的那一瞬间,因为院子里的静悄悄,南宫睿脚下稍稍停顿犹豫了一下。 秦可蕴立即警觉的娇软道:“今儿七夕,下人们都去花园中看热闹了!” 心里却有些不确定,担心南宫睿就此将她丢下离去。 不怪她有这样的顾虑,毕竟南宫睿不曾少做过随意撇下她的事情。 “嗯!”但那瞬间的犹豫也只是一晃而过而已,南宫睿从鼻端应了一声之后,便又扶着秦可蕴继续往房间的方向走去。 苗采潇不近不远的跟在后面,再次忍不住嘀咕道:“你总不至于跟她查查哦哦的时候,还要我在一旁旁观吧!南宫睿,我告诉你,我可没有这样的兴致!” 在秦可蕴的身边,南宫睿自然没有回答她,甚至连头也没回,更没有一个视线给她。 气得苗采潇哼道:“哼!你们要是敢做,难道我还真不敢看了吗?不就是床.戏吗,以前岛国的小片可是铺天盖地的,我早就看腻了呢!” 南宫睿闻言,平静的脸上总算是有了些波动,抽了抽额角,侧头看了她一眼。 虽然那什么查查哦哦,岛国的小片,他不知是什么意思,但是那敏感的带床的词语,他可是清楚明白的很。 因此,再容忍的表情也忍不住要起变化的。 接收到他的视线,苗采潇反而傲娇的抬着下巴道:“看什么看,要不要待会儿我教你几个经典动作!” “咳咳~”南宫睿一个趔趄,差点脚软! “世子?”完全靠着南宫睿的秦可蕴晃了晃身子,好似害怕摔跤似的赶紧抱紧了他的腰,娇媚的叫道。 眼看着房间就在眼前,可不能让机会流失。 “咳咳!”再轻咳两声,南宫睿恢复正常的脸色,不再理会苗采潇的酸言酸语,扶着秦可蕴走到房门前。 推开房门的一瞬间,房中顿时飘出一股香甜的花香气息,那是熏香炉中散发出来的味道。 南宫睿的脸色微微一变,虽然料想到秦可蕴可能会有所动作,却没想到会是这个。 不由后悔给苗采潇定了不准离开他身边半步的规则,此时要想将她遣走,显然是要搬砖砸自己的脚了。 感觉到南宫睿身子的忽然僵硬,秦可蕴心里一阵紧张,害怕他察觉出什么,立即解释道:“世子爷,今日妾身的睡眠不是很好,太医便开了一些安神的香料给妾身熏香!” “嗯!”南宫睿微微僵硬的身子松了一些,扶着她跨进了房门。 第八十九章 :醉相思 “这个女人怎么回事,没事把房间熏得这么刺鼻做什么?”苗采潇嘟嘟囔囔的跟着走了进去,一脸嫌弃的捂着鼻子。 南宫睿侧头看了她一眼,扶着似乎越发娇软无力的秦可蕴绕过隔断的屏风,走进了内室。 苗采潇趁机打量秦可蕴的卧室,一边评头论足:“话说南宫睿,你家小妾的品味可真不怎么样啊!瞧瞧着颜色,一律的艳俗至极的大红色,跟本人差不多,俗气的要命!还有这床帐,透明成这样了,还遮什么遮,干脆就不要了算了!还有那化妆台上面的胭脂水粉,多得都放不下了!不要一洗脸美女就秒变恐龙吧……” 反正,能怎么贬低秦可蕴,苗采潇便怎么贬低。 当然,她也不求南宫睿互动,只是宣泄自己心里的不满而已撄。 同时又暗嘲自己,干嘛还帮秦可蕴隐瞒她给南宫睿戴绿帽子的事情,然后看到南宫睿这样对秦可蕴耐心,自己却没事在这里穷酸气。 此时,南宫睿已经扶着秦可蕴到了床边,刚踏上足踏,秦可蕴便娇弱的低呼了一声:“哎呀!偿” 然后,整个人便跌倒在了床榻上,顺势将南宫睿也给拖倒了下去,并十分凑巧的将南宫睿的一只手臂堪堪压在一团柔软之下。 南宫睿还没做出任何反应呢,苗采潇便在他身边跳脚,指着他们此时的姿势大叫道:“南宫睿,你做什么,还不快起来!你这是趁机揩油,快起来!” 南宫睿额头抽了抽,递了个眼神给她:哪只眼睛看都是我在趁机揩油了?再说了,她是他的妾,就算是直接压倒也不过分,怎么就变成揩油了? 不过,话说回来,看到她如此紧张焦灼的模样,他还是很高兴的。 这瞬间,苗采潇好像心灵感应一样的感觉到他想要表达的意思,虽然也知道自己有些无理取闹了,但还是继续无理取闹道:“谁知道你是不是故意被她揩油的?反正,你赶紧给我起来,不然我装鬼吓她了!” 哼哼!小女人天生就有无理取闹的资本!就是这么傲气!有本事你来咬我啊! 南宫睿这回眼角都抽抽了:你本来就是鬼好么! 虽然是只特殊存在的鬼! 这是他自己内心的想法,传达不到苗采潇的意识中。 南宫睿当然不会真的顺着秦可蕴的心意达到她的目的,而方才这一倒,也不过是顺势而为,只想看看那个絮絮叨叨的小鬼会有何反应而已。 结果还算是令人满意的,他自然不想跟秦可蕴再靠太近,便抽手准备起身。 原本,他以为,秦可蕴费尽心机在他面前演戏,必定不会这样快的放弃与他亲近的机会,势必要一阵纠缠才会放他起身,没想到,他轻轻一个动作,手臂便顺利的抽了出来。 以致,他脸上顿时闪过一道意外。 一看到他这表情,苗采潇又酸涩的道:“怎么?温香软玉的都不舍得了!” 南宫睿任她自说自话,心里清楚自己的极限也快到了,再不离开这个房间的话,未必能够不受影响了。 “你既然不舒服,便早些休息吧!”意外之后,南宫睿平静的站直了身子道。 既然她不敢再进一步,大约是震慑于自己平日的为人,只敢试探,而不敢胆大妄为。 “切!看不出来,你倒是挺会怜香惜玉的!”苗采潇酸溜溜的道。 不过,见他美色在前,并不为所动,心里的感觉还是好受了一些的。 “世子,妾身口渴!”秦可蕴也并没有强行挽留的意思,只露出口渴的不舒服样子,低弱的异常惹人怜爱的道。 南宫睿身子微顿,下意识的朝着隔断屏风外的方向瞥了一眼。 “她要喝水呢!”一点立场都没有的苗采潇见他犹豫,又矛盾的再次提醒道。 若是她知道自己多这一句嘴的后果差点是她无法承担的话,她绝对不会多说一个字的。 南宫睿抬眼看了她一下,又听到秦可蕴低声的喃语,还是起身走到外间。 桌面上,却是一只酒壶而非茶壶。 南宫睿的眸色闪了闪。 跟出来的苗采潇却是咋舌道:“不会吧,你这个小妾平时口渴是以酒代茶的呀,果然女中豪杰啊!” 南宫睿勾唇忽然淡淡的笑了一下,然后便不再犹豫的拿起酒壶倒酒。 醉相思熏香,足以让人情动! 再加上兑酒…… 呵呵!她想要做什么呢? 端着半杯酒,南宫睿脚下坚定的复又走进内室,只在瞬间,捕捉到装虚弱的秦可蕴有些焦灼不安的脸色。 当然,秦可蕴很快的掩饰了下去,他便也只当不曾看到而已。 至于,她要如何的算计自己,他还真是想要领教一下,她究竟有多少胆量。 走到床边,南宫睿微微附身低声温和又关切的道:“你房中只有酒,并没有茶,喝这个没事吗?” 秦可蕴的眼眸轻闪了一下,试探的嗔道:“晓芸那丫头今儿大约是忙昏头了,怎么居然不曾将这酒撤去呢!” 然后,她仔细的注意着南宫睿的表情变化。 “今儿乞巧节,小姑娘们爱凑热闹是常理!便是忘了一些小事,都不碍事!”南宫睿表现出理解体贴的一面,温和道,“那你便将就着喝一点酒解渴吧!” “也只有如此了!”秦可蕴说道,也不曾撒娇着要叫南宫睿扶她起身,而是自己撑着身子慢慢的坐了起来。 这一切看起来没有半点的不妥之处,就连南宫睿都不由暗暗讶异,难不成是他想错了吗?秦可蕴毕竟是害怕他的,绝对不会暗中算计他? 但这念头才闪过脑海,秦可蕴接下来的动作,便让南宫睿深深的皱起了眉头。 只见秦可蕴才半撑起身子,忽然又虚软的倒了下去,并一脸娇羞无力的道:“世子爷,妾身全身没力,您能扶妾身一把吗?” 南宫睿不由暗暗冷笑,原来是在玩欲擒故纵的戏码啊! 而苗采潇立即警觉的叫道:“南宫睿你可别又趁机揩油啊!” 话说,人家是他名正言顺抬进来的小妾,就算是查查哦哦都不过分吧,怎么揩油就不行了呢! 话说出口的苗采潇囧得差点找个地洞钻下去! 南宫睿没理她,默默的注视了秦可蕴良久,就在秦可蕴以为自己的目的被他看穿而紧张不已之时,南宫睿忽然脱口道:“好!” 说着,便伸手将她扶着坐了起来,同时将酒杯递到了秦可蕴的手边。 自觉虚惊一场的秦可蕴眼中不由闪过一道窃喜。 她虽不能算是十分的了解南宫睿的为人,但是这么些日子下来,她自认将他的性情摸了也有七七八八,知晓他不喜欢太过主动的女人,所以她欲擒故纵的试探了良久,感觉终于到了最佳的时机,来虏获他的心了! 她不曾接过他手里的酒杯,而是上半身顺势倒在他的臂弯中,促使南宫睿不得不在床沿坐下,才不致支撑不住她。 接着,她微抬螓首,含情脉脉的看着他,娇媚无比的道:“世子爷,妾身不知为何,此时全身愈加的虚软无力,爷可否喂妾身?” “这只狡猾的狐狸精,分明是在勾你!”矛盾万分的苗采潇又看不下去了哇哇叫,“南宫睿,我可警告你,不准当着我的面跟她查查哦哦的,你们不害臊,我还怕长针眼呢!要是你实在憋不住,先送我回去再来跟她颠鸾倒凤好了!” 苗采潇以为,自己这么一搅合,南宫睿绝对会为了面子而不理会秦可蕴了。 哪知道,她话音一落,便听到南宫睿柔声道:“好!” 顿时气得她妒火上扬,酸气直冒,差点没当场晕倒。 而这一个“好”字,听在秦可蕴的耳中,自然是以为南宫睿应允了自己的要求,这想也没有想到的原本只是试探的结果,足以让她神采飞扬,激动万分。 难得在人前露出笑容的南宫睿此时淡淡一笑,手拿酒杯,缓缓的递到了秦可蕴的唇边,心中却在冷笑:既然你自己要作死,便不怪我冷眼旁观,并送你一程了! 秦可蕴含情脉脉的目注着南宫睿,凝望着南宫睿眼中淡淡的笑意和柔情,在酒杯凑到唇边时,忽然又道:“世子,你与妾身夫妻也有半年了,还不曾与世子共酌一杯,不知世子可否赏脸,与妾身一起对月共饮一杯!” “不要脸!”苗采潇看不下去南宫睿对待秦可蕴的柔情,更听不下去秦可蕴甜腻得叫人直冒鸡皮疙瘩的声音,气呼呼的算好了一尺的距离,飘到了隔断的屏风外。 看到桌上的酒壶,她一时神情激动,冲动的拿起酒壶便往口中灌。 影影绰绰的光影下,南宫睿看到她的举动,心中陡然一惊,再不顾秦可蕴,身子一闪,快速的跑了出去,却已经晚了一步,苗采潇将酒壶中剩下的酒如数喝了个干净。 这个笨蛋傻瓜! 南宫睿眼眸陡然一阵紧缩,暗怪自己动作太慢的同时,对事情的罪魁祸首秦可蕴不由怨恨以及。 他原本想要将那杯酒灌进秦可蕴的口中以泄愤,但是苗采潇看似不胜酒力,其实是屋子里的香薰与掺在酒中的醉相思快速的起了反应而变得焦躁异样的举动,让他不敢耽搁,将酒杯往地上一摔,快速的一把将她抱起,然后夺门而出。 不知遭遇什么变故的秦可蕴,因为南宫睿忽然的抽身离去而差点一头栽倒在床底下,此时又听到酒杯被摔碎,以及房门被用力的掼出了声音,惊得她不由冒出一身冷汗:难道最终还是被他发现了什么吗? 不!应该不会的,大姐说过,这醉相思世间已是少有,而且不管是融入熏香中,还是酒水中,绝对不会被人察觉出来的。 那么,南宫睿究竟是怎么回事? 早已经回来,偷偷躲在外面守着的晓芸此时一脸诧异的走了进来,看着碧纱橱地上碎了的酒杯和洒水,担忧的冲进里间问道:“小姐,怎么了?” —— 苗采潇觉得自己忽然变得很奇怪。 一直因为魂魄的存在而显得不知冷热的她,在那几口酒下肚之后,整个身子便由内而外的燥热了起来。 她在实体之时,那一点小酒可算是只够塞牙缝,绝对不至于导致这么大的反应的。 额,虽然她经常喝醉,来到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也是因为醉酒。 但她自己的酒量,自己还是十分清楚的,就算是古代的纯酿酒要比现代的酒要凶一些,浓烈一些,但也不致这么逊色,几口便喝醉了吧? 难道是因为此时身为魂魄的原因,又加上得有三个月没吃东西喝酒了,所以,禁不住酒精的摧残了? 而且,让她更加奇怪的是,这种热又不像是喝多了酒之后的热,而是说不出的无法言喻的一种感觉。 好似有一股酥麻怪异的热度从大脑后面直窜而下,在小腹处点燃了浓烈的火焰,这火焰又如同烟花正在灿烂的散放一般,顺着四肢百骸游遍全身上下,以致,她根本无法控制住这四蹿的火焰。 被南宫睿打横抱起的她依偎在他的怀中,鼻息间,他身上那清冷的气息越发的撩动她的心弦,她意识不清的喃喃着自己都不知道含义的言语:“南宫睿,给我,快点给我!” 她不知道要在南宫睿的身上要求些什么,潜意识却知道,此时此刻,只有南宫睿可以给她想要的。 柔软的双臂如同藤蔓一般缠绕在他的脖颈后,下意识的想要将他更拉近一些距离,却感觉双臂娇软没有一点力气。 这种近在眼前又求而不得的感觉,又让她的心里仿若虚空了许多,空荡荡的令人不由焦躁了起来。 “南宫睿,南宫睿……” 她忍不住呼唤他的名字,却不知道自己叫他名字的含义,只觉得每呼喊他一次,她心里的躁动就能平复一些。 一旦停止了,那种空虚的感觉便又会席卷她全身上下,无力而空泛的难受异常。 感觉自己像是在气愤不语的说话,却不知道出口的声音比经过训练的风尘女子更添几分韵味! 南宫睿的心头猛地一荡,小腹更是不受控制的一紧,一股急切也涌上了心头。 再不规矩的快步行走,而是飞身跃上屋顶,施展轻功,快速的朝着自己的寝院而去。 苗采潇双臂无力的挂在他的脖颈上,感受着耳边风声呼呼而过,却不曾有半点解脱的感觉。 脑袋反而越发昏沉沉,神智却又异常亢奋的只想往他的怀里钻,想要更加的贴近他,最好能融进他的身体里,那里仿佛才有她想要的东西。 好似只有更加更加的贴近他,她才会觉得舒服一些,解脱一些。 可是,越是焦灼,却越是无法融入到他的身体里,而体内的热火却如同炼狱一般的越发烧灼了起来,比发高烧时的感觉还要叫人全身酸软难受。 她感觉需要找个出口宣泄一下,似乎才能解除这难耐的说不出的难受。 视线中,他胸前的衣襟带着他独有的气息蹭在了她的脸上,搅动着她的心湖泛起一阵阵涟漪。 完全没有多余的考虑,她忽然便张口一口连衣服带肉的咬了下去。 南宫睿胸前的肌肉吃痛,下意识的便收紧了肌理以抗拒外界的侵袭。 瞬间,苗采潇顿觉牙齿差点就要崩落,牙龈一阵酸疼不已。 也就在这一瞬间清晰的感觉,令她迷糊的神智似乎有些清醒,不由娇软着声音不解的问道:“我怎么了?是生病了吗?感觉好难受啊!” 但清醒也仅仅就是这瞬间,随即,她的神智又被体内窜起的火焰给吞噬,并越发的变本加厉了起来。 为了摆脱那种烧灼的难受感觉,她在他怀中不停的扭捏着身子,似想要挣脱他的束缚,又似想要更加的靠近他,反反复复,捉摸不定。 忽然,原本无力的双手瞬间爆发了力气,开始撕扯着自己的衣服,并不断的叫道:“热!好热!南宫睿!我好热!好难受!” 南宫睿眸色微沉,低眸看着脸色红如晚霞的她,脚下不敢有半分的停滞,一边飞跃一边安抚道:“再忍忍,你再忍忍!” 苗采潇感觉难捱的仿佛过了许久,而其实,南宫睿施展轻功抱着她回到疏默轩也不过片刻的功夫而已。 回到书房时,苗采潇已然将身上单薄的衣衫撕扯了去,露出一片雪白无暇。 南宫睿目视着她曼妙的身姿,喉间蓦地一紧,抱着她的手也不由加重力道。 苗采潇有些受重不住的轻吟了一声,却没有抗拒,似乎反而喜欢他将自己抱紧的感觉。 再一声低吟,顺势再次搂住了他的脖颈,因为情动而娇艳欲滴的红唇循着他的气息,瞬间堵住了他微凉的薄唇,渴求更多。 以往,他们之间的亲近,都是南宫睿偶尔主动的逗弄,因此,大多时候,他是保持着十分清醒的状态的。 但此时,他却是被动的接受着她的主动热情,对于一个血气方刚的男子来说,可见是多么大的考验。 瞬间,他化被动为主动,双臂搂紧了她,受不住挑衅的攻城略地,将她所有的气息都吞噬殆尽。 但是,失去的理智却很快便在她无法克制的娇喘气息中回神,南宫睿以着平常男子无法做到的超强控制力,生生的将即将要破闸而出的情潮给克制住。 他知道,此时顺势要了她,是在帮助她解决此时被醉相思控制的毒,而这也是中了醉相思之后,唯一的解决途径。 但是…… 悸动中,眸色却微微一沉,无法在顺势而为。 “苗采潇,你清醒一些!”他仅在片刻之后,便冷静了下来,双手控制住她的肩膀,将她从自己的怀中推离在安全的距离之外,不让她再碰触到自己的身子。 忽然淡化了的他的气息,苗采潇顿时觉得无比的空虚落寞,眼神迷离,神智恍惚的抬眼看他,焦躁的抗拒着他的推拒,无意识的叫着他的名字:“南宫睿,南宫睿……” 南宫睿不是不知道醉相思没有解药可解,唯有男女合欢才能解除药性。 但他不能更进一步! 是的,不是他不想要,而是不能,绝对不能! “苗采潇,你清醒一些,我给你倒杯冰水去!”他让自己的心冷硬起来,不被她如此娇柔又无助的样子打动。 醉相思虽然霸道,对于人类而言,非合欢必全身血脉爆裂而亡。 但苗采潇不过是一缕游魂,他想,她的承受能力或许要比人类更强一些,只要避过起先的一阵热潮,过会儿,一定会消散的。 “我不要冰水,我只要你!”苗采潇意识模糊不受控制,只遵从本心的念想,说出心中需要的话。 “我只要你”这四个字就像是钉子一般直直的插进南宫睿的心,叫他心头一颤,全身血液几乎倒涌,差点克制不住的叫好。 若她已是实体,不用她如此难耐的恳求自己,他必然早就为她解毒了。 可是,事实就是那样的残忍,她此时不过一缕游魂,他若不计后果的遂了她的愿,那后果便不堪设想。 他不敢赌她是否会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只能让她用自己的力量来抗拒。 “潇潇,你忍忍,一定能够忍过去的!”南宫睿手下不敢松力,咬牙低语道,“你要相信自己,不用依靠我,你也一定能够摆脱这种痛苦的!” 苗采潇不知道有没有听懂他再说说么,一个劲的摇头道:“我不痛苦,我很快乐,只要你抱着我!南宫睿,你快抱着我!” 潇潇,他在叫她潇潇吗? 潇潇,小时候,院长妈妈和孤儿院的小伙伴们也最喜欢叫她潇潇了。 思绪忽然便飘飞到了年幼时候,他们这些或被父母遗弃,或是父母双亡的孩子们,最喜欢围绕在院长妈妈的身边,听院长妈妈讲故事,说笑话,还猜谜语…… 见她终于安静了下来,南宫睿顿时松了一口气,以为她总算是躲过这一劫了。 但随即,他便又发现了不对,苗采潇的眼神忽然从一片迷离变成空泛,因为醉相思而热烫的身体,正以着惊人的速度退去了热潮,恢复到冰冷。 这可不是她抵制了醉相思的药性而恢复到正常的状况,而是魂魄正在逐渐被收走。 该死! 他低咒一声,视线瞬间沉冷了下来,鹰隼般的搜索着书房内的每个角落…… 第九十章 :危机重重 东北角的一个小祭坛前,祭案上一坛香炉点着三支清香,香已燃烧了近一半,烟气呈一条笔直的线,半点不受微风的干扰。 眼看着清香快要燃烧至尾声,无嗔面上微微露出失望之色,颓然的准备收势之时,忽然,那笔直的烟气产生了扭曲,凝成一道箭矢状,直至内院正中的方向。 同时,他怀中的拘魂钵也有了反应,发出了一声轻吟撄。 “果然!” 无嗔顺着烟气所指的方向看过去,面上顿时一喜,赶紧取出拘魂钵,喃喃念出收魂咒语,然后紧盯着拘魂钵的变化。 不过一瞬功夫,便见拘魂钵的上方缓缓凝聚了一道淡淡的青烟,随着他念咒语的速度加快,拘魂钵上方的青烟凝聚的渐浓,隐隐绰绰间,渐渐凝成了面容体态,正是小小与他都见过的灵魄的模样。 特别是那双好似小鹿一般湿漉漉的大眼睛,即便此时没有实体而显得空洞茫然,但还是让他禁不住激动得心跳加速。 采屏,咱们马上就可以回家了!你别着急! 拿着拘魂钵的手指紧紧的抓紧了拘魂钵,好似他只要稍稍放松,拘魂钵便会连着快要完全凝结而成的灵魄消失不见偿。 快了!快了!只要再一会儿,只要灵魄完全凝结成形,他就能将灵魄收纳在拘魂钵中,然后带着她连夜赶回岐山去。 就在无嗔无法克制住内心的激动,以为即将圆满收场时,忽然,他握着拘魂钵的手心好似被火灼烫了一般的刺骨的疼。 “不好!”他心头一凛,暗道一声不好,却不管手心如何的痛到彻骨,也不肯松手。 就要成功,他说什么都不能功亏一篑! 左手快速的变换着结印,口中术法越念越快,无论如何也要在今夜将灵魄带走。 不然,他无法担保即将到来的七月半时,灵魄还能安好的留在人间,而他也不能担保还能找到比现在的灵魄更合适的存在。 拘魂钵的上方,苗采潇的灵魄浓浓淡淡,恍恍惚惚,时而凝聚,时而又飘散。 可见暗中与他作对之人,竟是与他势均力敌的。 不,确切的应该说,那个暗中的人的术法更在他之上。 是谁?究竟是谁?倡导着今上的理念,不相信玄门术法,并不问缘由,一味打压的靖王府之中,究竟是谁拥有如此高深的玄门术法? 是南宫睿么? 若是他,那么,便能解释目前来说他进了靖王府之后所遇上的挫折了。 只是,他堂堂世子,怎么会玄门术法,又为什么会阻挡他将灵魄带走呢? 此时,他已然无法再空出多余的精力来猜测与他作对施法的究竟是谁了,因为拘魂钵上方的灵魄已经越发的缥缈虚幻,而他更是能够真切的感受到对方的术法之高,怕是他无法对抗的。 口中的咒语越念越急,左右的结印也变换得更加的快速,无嗔的额头不断的有细汗渗出,接着又渐渐转变成豆大的汗珠,如同暴晒在炎炎烈日之下一般满面通红,双眼赤红。 尽管他觉得自己的体力就快要消耗殆尽,但是对于即将要到手的灵魄的执念,令得他执意固执到底,不肯放手。 “卜~”的一声,拘魂钵受不住他与对方没有硝烟,但却绝对激烈的斗法,发出了即将破裂的声音。 与此同时,无嗔只觉得心口血气上涌,喉间一甜,心血便随着咽喉蹿了出来,顺着嘴角一滴滴的低落,落在地上散开如红梅点点。 “师兄,你快收手!”惊叫声来自小小。 感觉到术法暗流的小小寻迹找了过来,看到的便是无嗔强撑着面色惨白,嘴角鲜血直流的模样。 再走近时,更是看到了即将要碎裂的拘魂钵已经将无嗔的手烫的血红血红的。 “师兄,你别逞强,快收手,灵魄消失了还可以找回来,但是你要是有个万一,那采屏姐怎么办?”小小颤抖着声音,带着哭腔叫道。 她知道自己术法低微,根本介入不到无嗔与那个未知的术士之间的争斗中,只能焦灼的抬出无嗔最在意的人来劝说。 “采屏”二字,如同惊雷一般的炸进了无嗔的耳中,他心神顿时一晃,术法一松懈,对方便乘势震碎了他右手上的拘魂钵,原本飘忽不定,渐渐虚化的灵魄便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无嗔绷紧的神经一松懈,口中便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便面色惨白的跌坐在地,气息不稳,大汗淋漓。 “师兄!”小小担心的蹲在他身边,泪花在眼眶中闪动,“你不要紧吧?” “咳咳……”无嗔连咳数声,又咳出几口鲜血,待喉间的腥甜之味消散了一些,才抬起比鬼还要苍白几分的脸,宽慰小小道,“我没事,只是被自己的术法反噬了而已!对方已算是手下留情了!” “这还叫手下留情吗?”小小的眼泪终于还是控制不住的滑了下来,颤抖着手握住他的右手,并从袖袋中取出金疮药洒在他烫伤的手心中,然后小心翼翼的拿绢帕包扎好。 再取出一个瓷瓶,倒出一颗药丸,塞进无嗔嘴里道:“快吃下调息!” 无嗔应声,立即盘腿调息,小小便在一边护法。 一炷香的功夫之后,无嗔调息完毕,已经止住了血,只是,面色依旧不好看。 “师兄,是那个南宫睿吗?”小小能想到的也是南宫睿了,却是十分的疑惑,“他怎么会玄门术法?” “他不但会,并且比我的术法还要高深许多!”无嗔看着地上碎裂成粉末状的拘魂钵,眼色晦暗,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不可能!”小小的眼泪一下子收住了,惊疑不定的道,“你是我爹最得意的关门弟子了,便是大师兄他们都说你的天赋高过他们,再过几年必定能传承我爹的衣钵,怎么可能还有人高过你!” 无嗔却是苦笑一声道:“是我们狭隘了,以为在皇室的禁锢之下,玄门唯有咱们一派传承,却不料京城之中还有高人!只是,他们比我们隐藏得还要深而已!” “师兄是说,那个南宫睿身后还有别的玄门术士存在吗?” “总之,不会只有他一人的!”无嗔抬头看着夜空,此时的半弯月牙渐渐西斜,月色惨淡了许多,倒是四周的星子闪烁,璀璨了夜空。 “那……”小小灵机一动道,“既然他也是同门,不如师兄去跟他说明咱们需要灵魄的原因,让他把灵魄让给你吧!” 无嗔神情一振,但也仅是一瞬,便又沮丧道:“目前,尚且不知他究竟是站在什么立场,并不知道他究竟为何要将灵魄留住,若我主动说明,我怕……” 京城的水太深,若非南宫骞受了惊吓才引了他进府,他在京城也未必能够待上这么久,将来也未必能够全身而退。 “要不,我先去试探一下?” “不行,师兄不能让你冒险,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如何跟师傅交代!”无嗔立即否决,并严肃的道,“若我早知道京城尚且留有玄门同宗,而且,还藏身在靖王府的话,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你来的!” “师兄!”小小想要说什么,但她才唤了一声,无嗔却对她摆了摆手,沉吟片刻。 少顷,他一脸认真道:“小小,你还是先回岐山去吧!” “师兄,我不回去!”小小立即摇头道,“而且,我也相信玄门一体,便是靖王府藏着玄门高士,他们总不会残害同门吧!” 无嗔却没她这么乐观,沉凝道:“南宫睿本身便高深莫测,叫人看不透,若他真还是玄门之士,却没有让皇帝发现的话,这足以说明是一个潜在的危险。一旦事情暴露,皇帝究竟会如何处置南宫睿,以及整个靖王府,便是个未知数了!你现如今明里是靖王府宠妾的侍女,万一东窗事发,便不好脱身,还是尽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比较好!” “我又不傻,可以逃啊!”小小不以为然的道,忽然又灵机一动道,“对了,师兄,咱们不是正好可以利用这一点,去威胁南宫睿,然后叫他将灵魄让出来吗?” 无嗔苦笑的看着乐天的小小道:“那你有证据证明方才与我对法的是南宫睿吗?还是说,你只要去跟靖王说,世子爷会玄门之术?再或者,你可以上到金銮殿去,跟皇帝举报,南宫睿是一位术士?” 暗叹一声,无嗔继续道:“小小,我们什么证据都没有,也不能无中生有的去制造证据!而且,举报同门,并且连累无辜的话,那我们又与这几朝的皇室有何区别?更何况,我也不能因为自己的私欲陷害旁人!” 闻言,小小撅撅嘴,终究没有反驳他,只沮丧的问道:“那现在怎么办?明明知道灵魄确实在靖王府,现如今更能确定就是南宫睿作怪,将灵魄藏了起来,那我们就这样束手无策吗?而且,采屏姐姐还能等多久呢?” 提到采屏,无嗔眉头一皱,心中略显烦躁,一时之间却也的确没有任何法子,只能黯然道:“且再观察一下,先弄清楚南宫睿将灵魄拘在他身边的缘由!” “他会不会也是要利用灵魄来救人?”小小忽然猜测道,“毕竟,王妃久病不愈,且我还听到传闻,说王妃命不久矣,他是不是……” 无嗔眼神顿时一凝…… —— 南宫睿神情凝重的将苗采潇最后的一缕魂魄收了回来,这才收势打住。 看着怀抱中昏睡了过去的苗采潇,南宫睿的眼神十分复杂的变幻着。 手指缓缓的刷过她几近透明的脸,最后停在眉心,指尖滑动写着什么,但在最后一笔时,还是停了下来,没有完成整个字符的书写。 他,该拿她怎么办? 轻叹一声,他抱着她闪身进入书房内室,将她放在他平时小憩的青竹凉榻之上,明知道她身为鬼魂,不会有冷热之感,还是抖开了薄毯,盖在了她经历方才的一劫而虚弱的好似随时都会化作云烟散去的身子。 再次凝望着她透明的睡颜良久,南宫睿这才转身出去。 在书房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捡起被他震碎的聚魂珠,零零碎碎的珠碎在他掌心,顷刻化作了一团粉末。 他握着粉末走到窗边,将粉末如数的抖落在窗边的一棵桂花树下。 桂花树在这一瞬间,整个树身都好似抖了一下,竟是平地又拔高了寸许。 “世子!”文宇鬼魅似的忽然出现在窗户外,看了一眼细微变化的桂花树,然后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请罪道,“是小的疏忽了!” “起来吧,不关你的事!”南宫睿语气平淡的道,是他自己小看了无嗔,“院子里都收拾干净了吗?” “回世子话,都收拾干净了!”文宇汗颜的起身。 无嗔投进院子的那些小石子,他们所有人都以为是他在试探院子里是否有人看守,他们便按照主子的吩咐,静观未动。 却没想到,那无嗔在投石问路的同时,也在院子里设了局,只为探寻灵魄的真正下落,而他们竟然丝毫不曾发觉。 甚至还洋洋得意,自以为是的以为他们设下的空城计引.诱了无嗔,着实未想到他们反被无嗔利用了一把。 更没想到的是,灵魄居然在蕴秀园中受了伤害,世子一时着急,也疏忽大意,差点着了无嗔的道。 但不管怎么说,归根究底,都是他们这些护卫们没有提高警觉,害得主子差点出事! “经过今晚一事,无嗔必然确定了灵魄在我身边!我虽不知道他为何对灵魄势在必得,但从他的处事来看,他必然不会善罢甘休!以后,疏默轩的警戒更要加强!”南宫睿目光直视着夜空,半眯了眼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是!”文宇立即应声,“那灵魄……” 南宫睿没有回应他的话,是收回视线,淡漠的看他。 文宇顿觉后背一凉,慌忙道:“属下逾矩!” “没你什么事了,下去吧!”南宫睿表面平静,内心却是波澜起伏。 他知道将苗采潇留在身边不妥,甚或说,对他只有弊而无一利,他应该放手,或者直接收服她,将她送入地狱轮回。 但,为何下不去手? 只是因为曾经有过的几次缠绵吗?还是…… “是!”文宇心里却默叹一声,应声就要退下。 南宫睿却忽然想到了什么,叫住他道:“蕴秀园那边,你知道该怎么处置!记得干净利落一些!” 文宇脚下立即站定,回身看着南宫睿,迟疑道:“世子,那南宫骞那边?” “他暂时还不能动!” “是!属下明白了!” 文宇退去,南宫睿回头看了内室一眼,然后走出书房,袖袍一挥,在书房外设了一层结界,便大踏步的朝着夜色深处走去。T 他脚下的速度并不快,但不过几个回眸间,竟已到了南月阁王妃的房门外。 他不曾出声,只静静的站在门外,似乎在犹豫是否该进去一趟。 “既然来了,便进来吧!”沉寂的室内,传出女人暗哑虚弱的声音。 随即,房门便从里面打开了。 侍女翠绡迎了出来褔身见礼:“少主!” 对于这个称呼,南宫睿不知是不能接受,还是觉得不习惯,好看的眉头不由皱了皱,脚下也迟疑了一下,但最终什么都没有表示,还是跨了进去。 内卧,还是闷热异常。 南宫睿没有在意这些,只缓步靠近了房间中间那张奢华的千工拔步床,声音听起来不冷不热,却带着几分冷漠:“你这病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少主!”翠绡一惊,立即想要说什么,却听到了账内主子的轻笑,便又噤声不语。 拔步床周围的结界忽然便散去了,厚重的床幔也自动掀开,聚拢在床的两侧,挂在金钩之上。 床榻上,盘坐着一个极其美艳,风华绝代的妇人,明明已是四十有半,却胜似二十出头的少妇。 不施粉黛,仅着一身雪白的裙裳,衬得一头随意披散的乌发异常的顺滑乌黑。 显然,南宫睿正是继承了其母的大部分容貌,才能如此俊美无俦,如谪仙临世。 南宫睿的唇瓣似乎动了一下,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来。 他的母亲,除了声音,他已有多少年不曾见过了呢? 似乎好久好久了吧,久到他快要找不到那时候的记忆,能模糊记得的依稀轮廓,便是如今的样子吧! “我虽没病,但确实不小心着了柳氏的道,如今体质虚寒,喜热怕冷,也不算是装吧!”大约是因为被儿子拆穿了装病的把戏,此时的靖王妃并不曾再装出虚弱无力的模样,而是显现出了她正常的声音。 她的声音就跟此时的容貌呈正比,娇软绵柔。 “那你还要姑息她多久?”南宫睿语带不耐的道。 “那你可曾查到她究竟是谁安排到我身边,并对我下药的呢?”靖王妃反问。 南宫睿哑然,沉默片刻之后带着几分无奈和无力道:“她不过平凡农户家中的幼女,当初也的确是走投无路才入了侯府卖身为奴!” “所以,那个隐藏在暗处的人,心机狡诈万分,若我此时退病复出,我儿觉得他会放过咱们母子吗?”靖王妃淡然道,处变不惊,似乎并不在乎是谁借了柳氏的手对付自己。 南宫睿沉默不语,少顷,他才平和了几分,声音平淡的道:“是我考虑不周,扰了您的安宁!” “你心里其实十分的埋怨母亲,是吗?”靖王妃看着他疏离淡漠的表情,自始至终都不曾喊过她一声母亲或是母妃,心里不由戚戚,幽怨的道。 “不怨!”南宫睿回答的有些急促,低敛的眼皮遮住眼底的一丝怨尤,“当年在您为我选择了如今的路之后,我便会听从您的安排,绝没有半点埋怨!” “还说不怨!”靖王妃轻叹一声,从床榻之上起身下来,走到他身边,抬头看着早已经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儿子,想要从儿子的眼中找寻某些东西。 南宫睿当然不会让她看到,微侧过了头去,避过她探究的视线。 怨不怨的,其实真的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他已经成年,有了自己的思想和决断,再也不是当年那个需要母亲关怀的幼儿了。 知子莫若母! 虽然母子二人已有十多年没有好好的互相交流,但是靖王妃却始终关注着自己儿子的成长,自然也能从他这微小的动作中看出,自己当年不曾提防,着了柳氏的道,察觉到有人暗中在害她之后,便顺势将计就计的装病,不曾再好好的陪伴并关心孩子,其实还是对他造成了伤害的。 “对不起,睿儿,是娘亲自私了?”心头涌上愧疚的酸涩,靖王妃抬手抚上南宫睿俊美的脸庞。 南宫睿避之不及,身子猛地一颤,随即便退后了几步,避开靖王妃的抚触,语气僵硬的道:“我来是要跟你说一下,秦可蕴那个女人,我不想再忍了,已经下令叫文宇去处置她!至于柳氏与南宫骞,我既然答应你暂时不动,便再忍他们一段时日!至于你……” 停顿了一下,南宫睿终究没有在自己的亲生母亲面前说出重话和狠话,眼中闪过一道狼狈之后,道:“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 说完,不待靖王妃有任何的反应,几乎是落荒而逃的离开了这个闷热的房间。 听着房门被轻轻带上的声音,翠绡看着靖王妃有些苍白,并露出无奈的苦笑的绝色面容,有些担忧的道:“主子,其实,您不妨将实情跟少主说了!少主为人持重稳妥,这些年没有您的亲自教导,也成长得如此优秀,他一定能够承袭您的……” “睿儿再持重稳妥,但毕竟年轻,皇帝老奸巨猾,猜疑心重,一有蛛丝马迹的漏洞,必然会引起他的疑心!睿儿在朝中虽然受到重视,但伴君如伴虎,我不能让他冒险,还是等时机成熟了,再告诉他详情吧!” “那,那个无嗔……” 第九十一章 :秦可蕴的死 苗采潇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放光。 她先是讶然的环顾了一下,看出是在书房隔间中的美人榻上,心里就更加的疑惑了。 “怎么回事?我怎么会睡在这里?” 她是鬼魂,不知疲倦,不知困乏,即便不睡觉也不觉得困和累,但今天,怎么会是从竹榻上醒来,而且显得异常的疲累呢? 难道是无意间又升级了系统,所以她的感知更近了一步? 短暂的欣喜一晃而过,因为她很快就发现居然没有了昨晚的一部分记忆偿。 她明明记得,昨天是七夕节,她央求了南宫睿带她出去看看古代的七夕节是怎么过的,然后南宫睿便给她吃了一颗药丸,还左叮嘱又关照的不准她离开他身边,威胁说一旦离开便会被小道士无嗔发现。 她便果然寸步不离的跟在他身边,不敢轻易离开。 白天的记忆明明都在,怎么就想不起来昨晚的事情呢? 脑袋有点疼,翻身坐起的时候,也觉得浑身骨架好像要散了一样的十分难受并且疲倦。 疲、疲倦? 苗采潇不由的打了一个激灵,脑子里好像一闪而过什么东西,顿时顾不得浑身酸软,赶紧掀开身上的薄毯,垂目一看—— “啊……”她顿时一声尖叫,扯着嗓子大喊道,“南宫睿!” 外面人影一闪,南宫睿踏着从容的步子走了进来,低沉道:“醒啦!” “你你你……你对我做了什么?”苗采潇颤着手指头,指着他的鼻尖。 “什么什么?”南宫睿一脸的不解茫然,还以为她今日醒来必定乏力疲倦,没想到看到她这么充满活力的一面,不由欣然一笑道,“看你这么精神,我倒是放心了!” “精神!我能不精神吗?”苗采潇咆哮着吼道,“你都把我吃干抹净了,我还能不精神吗?” “吃干,抹净?”南宫睿的表情有些奇怪,有些疑惑的猜测着她说的话,是不是自己理解的意思。 “难道你还想要抵赖?”苗采潇忽然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气力,倏地一下子从竹榻上跳下了地,冲到他面前,挥起小拳头就对着他的胸口一顿猛捶,“南宫睿,你个混蛋,居然趁人之危欺负我!” 当然,她此时棉花糖一样的力气并不能捶痛他,反而好像在给他挠痒痒,所以南宫睿也没有阻止她捶打发泄。 “你知不知道,这可是我的第一次啊!你怎么能打晕我,让我一点记忆都没有呢!”苗采潇继续撒泼叫嚷,“南宫睿,你个登徒子,大色.狼,臭鸭蛋……” 听到这里,南宫睿便完全确认自己方才的猜测绝对对了,深眸微垂,看到她身上穿着嫩黄色衣衫,某种顿时又闪过了然。 原来是她发现自己的衣裳换了,才有了这样的想法。 想到他昨夜,也的确是差点趁机要了她,后来又从无嗔的拘魂钵下将她救回来时,为她褪去撕坏的衣裙,换上新衣时,血脉贲张得几乎无法控制的情形,此时的身子便不由绷紧变化着。 他握拳掩唇轻咳一声,慌忙的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试探的问道:“那你,还能记得昨晚的多少?” 他问的当然是没有任何旖旎的记忆问题。 施术将人阶段性的记忆消除的术法,南宫睿也是第一次施为,他不确定达到了怎样的效果。 苗采潇狐疑的停手瞄了他一眼,问道:“你什么意思?” 随即又皱眉怒道:“南宫睿,你不会是欺负我昨晚太过疲累,忘记了过程,所以想要赖皮吧?” 但又总觉得他这问题问的奇怪,哪有做了不该做的事情之后这样问的? 她浑身散架得就像是被车子碾过一样的疲累不是假的吧?身上被换掉的衣服也不是假的吧? 说不定就是因为衣服上占了某些东西,他想要销赃,才给她换掉的。 等等! 她想到了什么,转身又冲到竹榻边,一把掀开刚才随意乱扔的薄毯,然后看向竹榻,奇怪的发现并没有痕迹。 她先是呆怔了一下,随即又霍的转身看向他,皱眉问道,“你将竹榻上的竹席也换掉了?” 竹席都差不多的吧,所以即便是换了看起来也是一模一样的。 对于苗采潇的质问,南宫睿并没有表现出不悦,心里倒是暗松一口气,看来自己的术法还是有效的,她忘记了昨夜发生的事情。 他方才模棱两个的问话,不过就是试探一下而已,此时见达到了自己的期望,自然不再逗弄她,平静的道:“昨夜你看到晚宴上有好酒好菜,便贪了杯,喝醉了吐了一身,我才不得已帮你换的衣裳,然后你便昏睡至此时!” 苗采潇迷惑不解的看他,想要从他脸上找出说谎的痕迹,怀疑道:“真的吗?我是鬼魂,也会喝醉?还会吐?” 那她坚持的认为肚子不会饿,而没有尝遍古代的美食的观念,岂不是都白瞎了? 原来她这个鬼还是可以吃人间烟火的?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 “不信,你可以闻闻自己身上还残留的酒味!”南宫睿笃定的道。 秦可蕴想要借着酒力催动醉相思的药效,自然是用了烈性最高的酒,即便是过了几个时辰,但是她身上的酒味还是残留了一些的。 苗采潇闻言,立即捧手在嘴边哈了一口气,熟悉的酒味,顿时让她面色悻悻的干笑几声道:“呵呵!原来我真喝酒了呀?” 酒醉了会忘记喝酒前后的事情,倒也不是奇怪的事情,所以,她自然很快就被说服,谁叫她在现代,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小酒鬼呢,这下还真是名副其实,真成了酒鬼了! “那你就没有趁我喝醉的时候占我便宜?”她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那些现代小说上不是经常描写着,办完那事之后,女人都会像是全身被车碾过了一样散了架吗? 看着她狐疑的小眼神,南宫睿的脸不由一热,感激避过她探寻的视线,再次轻咳道:“你可以感受一下——” 语声倏然顿住,终究还是没好意思直接说,让她感受一下她自己的最私密处的感觉。 “感受什么?”偏生,前一世没有半个男友,根本没有尝过那些描写中欲仙欲死的感觉的她根本就体会不到他说了一半的话的意思,还傻傻的追问道。 南宫睿有些窘迫,正不知该如何应答呢,外面传来文宇的声音:“世子爷,蕴秀园那边出事了!” 他顿时找到了借口,道:“我先去看看!” “我跟你一起去!”苗采潇不甚放心的道,想到她身上还有一个多时辰的药效,立即这样要求。 她更是给自己找了个跟去的借口:秦可蕴最会施展天生的柔媚之色勾.引男人了,她一定要去看着。 南宫睿迟疑了一下,还是答应了她,私心里,他是希望让她看到秦可蕴的下场的。 —— 华清院中,正在喝茶的南宫骞手里的茶杯猛的往桌面上一放,一脸不置信的再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文良瑟缩了一下,又重复了一遍道:“方才蕴秀园来报,秦贵妾与晓芸双双溺毙在荷花池中!” “她们没事跑荷花池去做什么?”南宫骞震惊之后是一片冷然,旋又冷静的想了想,摇头道,“不对,不对,定是有什么地方不对!” “大公子是指?”文良猜测的问道。 他心里实在是可惜的,那个晓芸他是觊觎了很久的,原想慢慢的放长线钓大鱼,却没想到还没尝到一星半点的甜头呢,就没了。 “那女人素来就不是附庸风雅的人,这夏日炎炎,暑气未消之时,她去荷花池做什么?赏花么?哼,可不是她的性情!”南宫骞一边猜测一边分析道,“我看,这事儿说不定与南宫睿脱不了干系!” 不由的便想到昨夜乞巧之时,南宫睿离座之后不久,秦可蕴便跟了过去,即便此时知道秦可蕴已经死了,他心里还是忍不住泛着酸气。 “世子爷?”文良一惊,他想到的事情与南宫骞恰恰是相反的,不由担忧道,“大公子,是不是世子知晓了秦贵妾的事情,所以……” 他做了个杀人灭口的动作,神情惶惶。 他是南宫骞的贴身小厮,与主子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是秦贵妾的确是南宫睿下的手,那能让他下杀手的必然是秦可蕴与南宫骞的事情被他知道了,那这后果…… 文良生生的打了个寒颤,不敢再往下想。 “瞧你这出息!”南宫骞自然是看出了他的想法,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怒道。 “大公子,奴才……”文良想要辩解什么,却一时不知该如何辩解。 世子冷漠无情,虽然在府中忌讳着王爷而未明里对主子不利,但是从上一次三言两语便差点让主子丢了命,再到今儿秦贵妾主仆溺亡…… 足可见世子怕是不会再忍耐,而是想要动手了! “没出息的东西!”文良能想到的,南宫骞如何不能想到,也只能怒骂下人来掩饰自己的心慌了。 他平时仗着父王爱屋及乌的宠爱张扬跋扈,并未将南宫睿看在眼里,一心想要找机会取而代之,哪怕是玩弄他的女人给他羞辱,他都觉得内心异常的兴奋和欢乐。 但自从乔雨死后,南宫睿好像一只沉睡的狮子被惹怒了一般,要开始反击了吗? 那个乔雨在他心中难道真的有几分分量? 那敢情好,他还真是担心他一直隐忍温吞下去,自己不能随心所欲的对付他呢! 野心瞬间代替了对于秦可蕴之死的猜测,南宫骞阴测测的笑了起来,道:“你先去蕴秀园打探真实情况,然后速来禀告,并将无嗔给本公子找来!” “大公子找那术士做什么?”文良不由多问了一句。 心中暗想,难道是要操控秦可蕴的亡魂?只听说过术士是驱祟除邪的,却未听说还能操控亡魂。 “得让他忙碌起来,才能从连番失去爱妻宠妾的阴影中走出来啊!”南宫骞得意的冷笑道。 “是!奴才明白了!”文良也跟着阴测测的笑了起来,随即速去办事! —— 苗采潇随着南宫睿来到蕴秀园,还未进内,并听到了从大厅中传出来的一声声悲泣。 她脑子懵了一下,方才文宇虽未报说出了什么事,但她此时有预感,这事情出的还是有点大了。 “秦可蕴她……”她不由的问了一句。 南宫睿眼眸微闪,只冷声道:“进去看了就知道了!” 南宫睿踏进大厅之时,厅内所有下人立即止住了哭泣,纷纷跪下行礼,一个个的神情恐慌。 主子与贴身侍女溺毙,他们却半点不曾察觉,若是世子降罪,他们连喊冤的机会都不会有。 “回禀世子,秦贵妾在荷花池边赏花,不小心失足落水,晓芸姑娘为救主子,也一同殒命了!”硬着头皮回禀的是蕴秀园的管事婆子,紧张的心口直跳。 秦贵妾虽是妾,但身份特殊,在靖王府所受的待遇可不比正妻乔雨差,毕竟她的后台除了娘家,还有一个身为太子妃的姐姐。 而且,太子妃不久之前还来过靖王府看望妹妹。 “你们是怎么看护贵妾的,怎么会让她在荷花池溺水?”文宇身为南宫睿的代言人,此时怒容满面的呵斥道。 “世子恕罪,奴婢(奴才)们知罪!”众下人吓得立即伏地连声求饶。 “其实不关他们的事吧!”苗采潇不忍心看到他们受罚,忍不住出声道。 在这里不久,也算是知道主子出事,下人们也要逃不过责罚的。 人前,南宫睿自然不能回应她的话,只淡然冷漠的看着跪了一地的下人,面色无波的道:“你们玩忽职守,不曾好好看护主子同伴,待丧事之后,管事领十记杖刑,罚两月月例!其余人各领十记杖刑,罚一月月例!” 这是…… 下人们一时怔住,没想到处罚会这样轻,竟是忘记了道谢。 “怎么?嫌少了?”文宇冷言冷语的道。 众下人这才幡然醒悟,伏地叩谢。 南宫睿面色依旧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淡淡的扫了一眼被摆在地上,依旧浑身湿漉漉的两具尸体,没有上前一步的打算,冷声道:“替她们主仆换了衣裳,准备后事吧!” “是!”管事婆子立即应声起身招呼了几个年长一些的仆妇先抬着秦可蕴的尸体进房,另有其余几人抬了晓芸去。 南宫睿眼中平静无波的又对文宇交代道:“通知父王,让管家报丧,外面偏厅设下灵堂……” 交代完这一切,南宫睿转身就要走,苗采潇却忽然拉住他的衣袖道:“南宫睿,你等等!” 南宫睿脚下一顿,文宇跟在后面差点撞上主子。 “文宇,你先走!”南宫睿让文宇先去办正事,又让还留下的几个下人都退下去忙他们该忙的事情去,然后才问道,“怎么了?” “我看到了晓芸的魂魄,但没看到秦可蕴的!”苗采潇说道,“可是,我也没有感觉到秦可蕴身上还有活人的气息!” 南宫睿心中一紧,皱眉问道:“你确定?” “嗯!”苗采潇斩金截铁的点头道,“方才我们进内时,我就看到了晓芸的魂魄在上空恋恋不舍的徘徊,但是秦可蕴的魂魄却自始至终不曾出现!” 南宫睿眸色一沉,默念了一声咒语,隐在宽大的衣袖中的手指结起印记,一道肉眼看不见的光芒快速的窜进了秦可蕴的房间。 少顷,他面色也微冷,冷声道:“走!去荷花池边看看!” 有时候,人在垂死挣扎之时,生魂会在出事的地方徘徊而无处可去,南宫睿希望秦可蕴的魂魄还留在那里,而不是如苗采潇所说不见了。 但是烈日炎炎之下,哪里有魂魄的藏身之所。 苗采潇脚下沾着荷花池的水,就在秦可蕴与晓芸出事的地方看着,也不曾发现魂魄的踪迹。 便是南宫睿自己施术,也没有搜寻到。 “是不是她的魂魄一离开身体,便被牛头马面给拘走啦!”苗采潇希望是这个结局。 ”牛头马面必然是要在夜深之时才会出来将新丧的魂魄拘走。“南宫睿摇头道,”而且,你既然看到了晓芸的魂魄还在,那么也足够说明牛头马面还未出现,不然不可能会漏下的!” 南宫睿眼神有些复杂的看着她,过会儿还是要找个借口让她留在书房,他才放心,不然,若是他一个疏忽,没有照看好她的话,说不定今晚牛头马面一旦出现,便会连她一起拘走了。 而苗采潇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维当中,因此不曾看见南宫睿担忧复杂的眼神。 鬼魂若是留在人间,那会引出什么样的祸害,她可是已经从紫竹的身上体会过了。 但紫竹终究还是保持着最后的一份良善,没有错到底。 可是,秦可蕴呢? 她会如何? 想到她跟南宫骞给南宫睿戴绿帽子,暗中颠鸾倒凤的事情,她的面色忽然变得很古怪。 她总不会又要在南宫骞被女鬼劫色的时候再去救他吧! 私心里,她倒是巴不得南宫骞那个混蛋人渣被秦可蕴直接害了好了。 可是一想到自己身上那好久没有动静的系统鬼丸兄,她便又矛盾万分:救了人,她可以升级,朝着自己的目标更进一步。 但是,再救南宫骞,她心里又觉得比吞了一只苍蝇还要难受。 “你想到了什么?”南宫睿见她面色变化莫测,立即问道。 “没什么!”苗采潇赶紧将脑子里那些七七八八的东西甩掉,然后正色道,“我只是在想,秦可蕴会不会跟紫竹一样报复南宫骞!” “报复他?”南宫睿一愣,倒是没有想到她会如此作想。 若是秦可蕴的魂魄当真为了报复而隐藏了起来,那她最想报复的人应该是他才是。 苗采潇见他一脸不解的样子,顿时悔得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暗道:你个笨猪!南宫睿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老婆被同父异母的大哥给睡了,你这没头脑的乱说话,岂不是要让他生疑? 再说了,秦可蕴人都死了,既然她的事没有穿帮,那她就不能说出来让南宫睿难过了。 苗采潇面部的变化实在是有点丰富,方才还有些茫然的不解瞬间便因为她这么容易让人看清的面色变化而让他心底一暖。 这个小丫头,还真是豁达,自己孤身来到这个异世,成了一个孤零零的魂魄,却没有半点怨天尤人,或者仗势为祸人间的愤世嫉俗,反而还要担心着旁人的安危和心情。 心房柔软了一片,却又忍不住一记刺痛,她与他…… “呵呵呵!没什么,我信口胡说的呢!”苗采潇干笑着打着哈哈揭了过去,然后一本正经的问道,“南宫睿,你能不能再想想办法,给我吃个比较靠谱的药丸啥的,能够离你远一点的距离,也不会让我被无嗔发现啊!” “再忍忍吧,还有半月的时日,若是他抓不到你的话,自然会被父王逐出去的!”他冷静的道。 “可是,万一那个秦可蕴真的跟紫竹一样避过了牛头马面的拘捕化作厉鬼,在你家搅得天翻地覆的怎么办?”苗采潇担忧的道。 南宫睿忽然展眉一笑道:“那岂不是正好么?” “哈啊?”她不明所以,没听懂。 化作厉鬼***扰他家,他还说正好,这孩子是不是连番死了两个老婆,悲伤的脑子烧坏了呀? 忍不住抬手摸摸他的额头:额!好吧,她冰凉的手碰到人类的任何地方,都是能够感觉到热的! 南宫睿却没有为他解惑,而是笑得莫测高深,道:“好了,你的时辰差不多要到了,还是先回书房去吧!” “可不可以别变相的关我禁闭啊!”苗采潇立即苦瓜了脸,哀求的看着他,“你就再给我一个敛息丸吃吃呗,我保证乖乖的待在你身边不会随便离开!” “可是……”南宫睿犹豫了一下。 他应该斩金截铁的反驳她的建议的,因为她在身边,他有好多事情不能做和说。 但是,看到她可怜巴巴,好似即将被大人抛弃的孩子一般祈求的眼神,他又狠不下心拒绝。 最后,凝成一声低叹,无奈的道:“只此一天!” “好!”苗采潇兴奋的应着,眼睛里却闪过一道慧黠的光芒。 她明天还可以依法炮制的好不好! 第九十二章 :灵堂生变 荷花池这边一无所获,南宫睿便准备去前院偏厅看看,走出花园的时候,迎面便遇上了说说笑笑着走来的乔瑛主仆三人。 当然,看到南宫睿之后,乔瑛立即换上了一副同哀的神情,先见了礼,然后宽慰道:“世子还请节哀!” 至于真心不真心,自然谁都不会在意! “嗯!”南宫睿微微点头,心里当然没有半点哀伤,自然也不会追究乔瑛明知有人去世,还与侍女说笑了撄。 当然,对她的冷漠疏离也是依旧,短声打过招呼之后,便继续前行。 “世子是要去前院吗?瑛儿也正好去拜祭一下秦姐姐!”乔瑛立即举步跟上了他。 对于她来说,自从见过南宫睿之后,便对他钦慕有加,却因为亲姐的阻隔而没能表白心中爱意,可是郁闷了许久。 后来,姐姐福薄香消玉殒,她终于有了机会代替姐姐成就两家修好偿。 如今,南宫睿的两个侍妾又去了一个后台强硬的,这对于她来说当真是好事,方才才会掩饰不住心中喜悦。 看南宫睿没有追究,少女心自然又有了别的期盼了。 南宫睿不置可否,因为不上心,所以不在意,也就随她跟着了。 当然,脚下不慢,端看她跟不跟得上。 苗采潇在一旁却忍不住撇嘴道:“你小妾才死,你就带着她一起去灵堂,真的好吗?” 南宫睿不曾回答她,只微微蹙眉,因为又看到了一个不想看见的人。 南宫骞带着一道不明的笑容大步走近,似笑非笑的斜眼看了一眼跟得有些气喘吁吁的乔瑛,邪笑道:“二弟,你怎么这么不懂吝香惜玉呢!看看,看看,乔二小姐的三寸金莲如何跟得上你!” 说话时,他也毫不掩饰的将目光落在乔瑛裙摆之下露出的绣鞋之上。 不在靖王爷的面前,南宫骞与南宫睿之间对立的状态,从来不会掩饰。 本就因为想要跟上南宫睿的脚步而又累又热的乔瑛脸上早已是一片红晕,香汗淋漓,此时被南宫骞如此放肆的盯视,更是又羞又恼的,慌忙的往南宫睿的身后躲去,并伸手抓住了南宫睿的袖口。 南宫睿的眸色一沉,下意识的想要甩开她的手,但在南宫骞的面前,终究没有太过伤了乔瑛的面子,是微微蹙眉,冷冷的看着南宫骞道:“大哥倒是怜香惜玉,只是,凡事记得要有分寸,香玉多了,早晚要被溺毙在花海之中的!” 苗采潇忍不住看了他:这小子啥意思?怎么感觉好像他知道一些南宫骞的秘密似的! “哈哈哈!有道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大哥我即便是溺毙在花海之中,也要比你满足不了女人们的渴求更好一些吧!”南宫骞丝毫不在意南宫睿言语中的暗示,笑得十分的张狂。 苗采潇看不过去,嘀咕了一句道:“看你张狂,我去找根带刺的花来扎你的嘴!” 说完,就要转身去找带刺的蔷薇花枝来,她记得花园里就有。 但身子飘半天不懂,低头一看,自己的衣袖被南宫睿扯住了。 她噘了噘嘴,忍不住看向乔瑛看起来怯生生的扯着南宫睿袖口的模样,没来由的一阵酸涩道:“你以为玩接龙呢?快放开我!” 南宫睿当然没理他,眸色一沉,应对着南宫骞道:“牡丹花下死,虽然极尽风.流,却怕成了鬼之后堕入色.鬼道,便再也风.流不起来了!” 他似乎有些顾虑乔瑛,一顿之后,回头对桑儿槐儿道:“你们先带着你们的小姐去灵堂祭拜!” “世子!”乔瑛犹豫了一下,明显的不想放弃这个机会,心里便不由的暗恨起南宫骞的不识时务。 但此时她又不便表现出自己的不满,只稍一迟疑之后,便温柔娴雅的褔身先行一步了。 看着乔瑛袅袅婷婷的背影消失在月洞门之后,南宫骞的面色也冷了下来,冷声道:“看来,二弟是想要跟我说些什么了!” 南宫睿面无表情的道:“我不过是不想吓坏了乔二小姐而已!至于我想对大哥说什么,呵,大哥其实心里是有数的吧!” 南宫骞一震,不由露出心虚之色,目光有些闪躲的道:“二弟向来心思沉稳,莫测高深,大哥我可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哪里会知道你想要说什么!” 这句话,苗采潇表示赞同,在一边附和了一句道:“南宫睿,你这个大哥虽然不成器,但是对你还是十分了解的呢!” 这丫的,可不是心机深沉,莫测高深吗? 南宫睿额角抽了抽,目光灼然的盯着南宫骞道:“是吗?既然大哥心里没数,那二弟我自然是要向你解释清楚的!” 南宫睿一手依旧扯着苗采潇的袖子,一手反剪在身后,气韵卓然,恣意洒脱,要不是深邃的眸中孕育的寒光,苗采潇都要认为这不过就是一个翩然潇洒,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了。 果然,人不可貌相,看人是不能看表面的。 她很好奇,南宫睿支走了乔瑛,是想要跟南宫骞说什么,也就没有了想要捉弄一下那个渣男的念头了,乖乖的站在他身边。 “二弟,婆婆妈妈的也不是你的性格,有话就说,有屁快放吧!”明明是他先挑衅的,但是因为心虚,而南宫睿又不服不急不缓,感觉是要长谈的意思,反而令的南宫骞不耐烦了起来。 苗采潇暗中一比较,孰优孰劣,当真是你一目了然了。 南宫睿不受激,也不计较南宫骞的粗话,只一副成竹在胸的洒脱样子,似笑非笑的道:“当初你亲口说出紫竹化作厉鬼找你索命一事,父王虽然半信半疑,但我却知道,你所言一字不差,那紫竹被你害死,当真是化作了厉鬼要找你索命的!” 提到紫竹,苗采潇很配合的吹出一口冷风,南宫骞顿时觉得迎面扑来森森寒气,烈日之下,生生的打了个寒颤,难言惊恐的道:“南宫睿,你休要吓唬我!就算当初那贱人的确化作了厉鬼,但有无嗔作法,那厉鬼早就被打入轮回地狱道去了!” 同时,他在心里安慰自己:他的房中许久不曾闹出动静了,现如今,他还一直叫文良在房屋周围撒着带符咒的狗血,想必那贱人之魂也不敢再靠近他房间半步了。 “是吗?”南宫睿冷笑道,“若是无嗔真的将恶鬼赶走了,那他怎么还在府中不曾离去?” 苗采潇一听乐了,敢情南宫睿应对十分讨厌的南宫骞,是为了挑唆南宫骞对无嗔的信任,早日将无嗔赶出王府去啊! 那她就能自由在王府乱窜,继续她的升级大事了。 “这……”南宫骞心寒了一下,一时无言以对。 “大哥,你我都知道,父王最厌恶的便是这些怪力乱神之说,当初答应你,也不过是想要让你求个安心,不会疯魔疯状的胡言乱语,以致闹得靖王府人心惶惶,不得安宁而已!只是,你若闹得厉害了,触了父王的底线,到时候,怕是柳姨娘再如何的谄.媚邀宠,也保不了你了!” “南宫睿你个笨蛋,提醒他干什么呀!”才一乐,苗采潇便又乐不起来了,这家伙还有没有好赖分啊,“我看你就是受虐的命,留着渣男撬你墙角你才开心是不?” 自己的大老婆被渣男害死,二老婆又被渣男睡过,现在是怎么死的还不知道,他居然还好心提醒渣男,不要被碰触靖王爷的底线! 切!真是蛇精病啊! “你会有这么好心提醒我?”南宫骞一阵慌乱过后,立即又恢复了平常的多疑和阴暗,冷笑道,“我看你是妒忌父王偏宠我们母子,想要挑唆吧!南宫睿,其实你自己想想,一出生便就不得父王的欢心,一个亲娘又跟死了没两样,你却霸着世子之位不肯放,你不觉得你活着太累了吗?要是换做我,就学南宫商,安安稳稳的在外跑咱们王府的生意,在外游山玩水,也好过在府中看似风光,实则落魄的苟延残喘着!” “这臭渣男,居然这样张狂,南宫睿,你别阻止我,这回我一定要将他丢进荷花池里跟秦可蕴做一对死鸳鸯!”苗采潇听不过去的叫道。 南宫睿这回换直接抓住她的手臂,依旧不让她轻举妄动。 “南宫骞,倒是不知是谁外强中干,这日子还长着,我们不妨拭目以待!”南宫睿根本不为所动,眸色沉凝的道,“还有啊,别怪做弟弟的没有提醒你,今晚的灵堂之内,是否会再次出现乔雨过世那日的邪门事,可还真是未知数!毕竟,谁叫最近咱们靖王府不甚太平呢?” 说完,再也不看南宫骞一眼,南宫睿拉着苗采潇便走。 飘在他身边,原本义愤填膺的苗采潇冷静了些许,更加不解的道:“你今天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一开始,我还以为你是要帮我摆脱无嗔小道士,才挑唆南宫骞的的呢!可你这会儿又提醒那个渣男,暗示秦可蕴的鬼魂隐藏在暗处刺激行动,你这不是给他找生路吗?” 南宫睿却淡淡一笑道:“是生路还是死路,晚上便可分晓了!当然,晚上会发生什么样诡异的事情,也是见仁见智,个人见解不同了!” “说的玄玄乎乎的,根本听不懂!”苗采潇表示领悟不了。 南宫睿立即鄙夷的斜视了一眼她,看似嫌弃,一脸正经的道:“的确,看你这水桶腰,便知道肚子里除了装了一包草,其他什么都没有!” “啊~南宫睿,你说我聪明面孔笨肚肠吗?” “……”他很正经的端详了她的脸少顷,接着气死人不偿命的道,“脸也,没看出来有多聪明!” “南宫睿……” “轻点,耳朵震聋了!” “你……” “还有啊,本来就不聪明,再要大呼小叫的,把脑子也叫笨了就更不好了!” “啊~……” 这个毒舌男! 这世上还有比他更毒舌的了吗? 他们一路走远,谁都没有的发现还在原地不动的南宫骞在片刻的不安之后,眼中迸发出来的一道隐藏着杀机的寒意。 —— 夜幕渐渐降临,前来凭悼的亲朋好友虽不如世子妃乔雨去世的时候人多,但人人看在靖王府的面子上,前前后后陆陆续续的来得倒也不少。 只是,自始至终,却不见姐妹情深的太子妃大驾,她只打发了身边的侍女来悼念了一下,随即便借口世子妃身子不适需要近身服侍,立即走了! 就是礼部尚书秦家,也不过是亲生的姨娘痛失爱女,得讯前来伤心至极,哭至晕厥,被尚书府的下人给请了回去了。 在暗中默默的看着这一切的苗采潇忍不住感叹道:“都说人走茶凉,这世间人情最是淡漠,看来当真是不假的!” 秦可蕴虽是尚书之女,但毕竟是庶出,又只是妾侍,因此,南宫睿这个夫君不可能亲手为她烧纸钱,只淡漠的站在一边,看着蕴秀园的管事婆子跪在灵前烧纸,对前来悼唁的客人磕头。 听苗采潇这样一说,他嘴角露出一抹嘲讽,以着只有苗采潇一人听得到的声音说道:“人死了,自然就没有利用的价值了,其他人此时想着怕怎么样再继续安插可靠的人进来,哪里还有空真心悼念一条人命!” “不是吧!”苗采潇忍不住低叫,“你的意思是说,秦家会跟乔家一样,死了个女儿,会再送另一个女人给你?切,你倒是收的下哈!” 南宫睿默然,但显然是认可了苗采潇的猜测。 周而复始,没完没了。 牺牲的何止是那些名门贵女,就是他们这些男子,在羽翼未丰之前,也不能为自己做主,只能成为家族联姻的牺牲者。 “你们古人不都说死者为大吗?那他们怎么可以连表面的功夫都不做呢?”苗采潇有些愤愤,自己的女儿,姐妹都死了,娘家人居然只有亲生的姨娘来哭丧,还一晕厥就被带走,这人情真是淡漠得可以。 “有价值的死人才为大,没有价值的,你以为谁会放在心上!兔死狗烹,相煎何急,古来便有,谁又会说些什么!”南宫睿嘘叹了一声,颇有几分感慨的意味。 这让苗采潇无端的心头郁郁,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你也别伤心难过了,也是秦可蕴自己没福气!” 一人一鬼说话间,灵堂中忽然起了一阵阴风,南宫睿眉头一紧,立即一把拉住了苗采潇。 几乎也就在这一瞬间,苗采潇刚想要开口说牛头马面来了,嘴巴才张开,声音却被卡在喉间一时发不出声音来,身子又跟上次在乔雨的灵堂上一般,因为牛头马面的到来而定住了。 牛头马面此时正拘着一个呆滞的魂魄,正是与秦可蕴一起溺亡的晓芸。 晓芸不过是一个侍女,而且还是卖身签了死契的丫头,因此她的遗体只在蕴秀园中停放,此时正值盛夏,最多明天一早便要被拉出城外的坟地下葬。 牛头马面先去了蕴秀园将晓芸的魂魄拘了,这才来偏厅拘秦可蕴的魂魄。 苗采潇身子不能动,眼睛却能四下张望,也能听到牛头马面的对话声。 “奇怪!此处明明还有另一个魂魄,为何瞧不见?”牛头飘在前面,在秦可蕴的棺木周围飘了一圈,牛面上一片疑惑。 马面轻甩了一下拘着晓芸魂魄的铁索,铁索立即发出一阵沉闷的低吟,声音听起来不大,苗采潇却不由的心头一甜,几乎要吐血,眼前犯黑,竟是差点要晕厥。 手腕上立即传来一道暖流,才将她昏昏沉沉的意识拉了回来。 她定了定神,却见马面那张马脸上黑黢黢的眼睛缓缓扫到她的方向,她心里蓦地一寒,下意识的想要闪躲,奈何身子半点动弹不得。 就在她以为马面一定是看到了她而也要将她当普通魂魄抓起来时,却见马面的视线从她面上滑过,看向了别处。 暗吐一口气,苗采潇压抑着快要跳出胸口的小心脏,继续留心听着他们的对话。 扫视了一遍,又用镇魂锁链震了一番的马面没有找到棺材里的那个鬼魂,也疑惑道:“不可能啊!阎王爷明明下了两道拘魂令,一道叫做晓芸,一道叫做秦可蕴,怎么躯壳在棺木中,魂魄却不见了呢?” 秦可蕴的魂魄果然是不见了啊! 苗采潇心里越发的忐忑了。 视线不由的看向一旁角落里的南宫骞,他自跟了南宫睿进了灵堂之后,也再不曾离开过。 只要南宫睿没有注意他,他便会用一双阴沉算计的眼睛瞪视着南宫睿,好似随时都想要将他抽筋挖骨一样的憎恨着。 “再找找,魂魄离开人体不过五六个时辰,应该不会离本体太远的!”牛头沉声道,带着森森的寒气。 “要不,我先将此女送回地府交差,你再在此处搜寻?”马面看了一眼被镇魂锁链拘住的晓芸魂魄说道。 牛头一转头,计上心来道:“对了,她们身前是主仆,说不定能从她口中打听些什么出来!马面,先将镇魂锁链解开!” 马面稍作迟疑道:“若是打开镇魂锁链,万一她有了防备趁机逃跑了可怎么办?” “你也忒胆小了一下,她不过是初初死去的生魂,哪里斗得过你我二人,便是不用镇魂锁链,也一样能将她送进地府交差的!”牛头道。 马面挠了挠头,道:“也是!咱们可是拘魂使者,谁敢在咱们面前放肆!” 苗采潇在一旁看得焦急,有心想要提醒那两个鬼差,别大意失荆州,奈何身子动弹不得,也说不出话来,只能干着急。 直觉里,苗采潇就觉得秦可蕴的魂魄不见事有蹊跷,担心晓芸一旦从拘魂锁链下逃脱,后果便会不堪设想。 马面话音落下,便将拘魂锁链从晓芸的魂魄上解了下来。 晓芸的魂魄看起来有些茫然不知所以的样子,淡漠的身影飘飘忽忽的,好似随时都会被风吹走。 “兀那小鬼,快快从实招来,秦可蕴的魂魄藏去了哪里?” “秦、可、蕴……”晓芸先是一片茫然的重复着秦可蕴的名字,随即,忽然低叫一声。 牛头马面同时低叫一声不好,一个道:“快抓住她!” 一个叫:“快拦住她!” 于是,二鬼同时动作,一个甩出拘魂锁链想要绑住晓芸的魂魄,一个已经欺身到晓芸魂魄的面前,动作都十分的快捷迅速。 就在始终旁观的苗采潇以为合二鬼之力,绝对可以轻松将晓芸魂魄抓住之时,意外却发生了。 只见晓芸的魂魄居然以着更快的速度从马面的镇魂锁链之下逃过,并避过牛头的阻挡,直直的往正在烧纸钱的婆子的身上扑去。 “灵魂附体!”苗采潇暗叫,没想到晓芸也用了这一招。 可是,她只是秦可蕴的侍女,又是自己失足落水,跟南宫骞没有关系,她灵魂附体是要做什么呢? 南宫睿显然也没有料到晓芸的魂魄会学苗采潇当初,也来个附体,眉头不由微微一蹙,眼角的余光似乎看到角落里的南宫骞嘴角露出的那抹阴毒的笑意。 晓芸与秦可蕴的死,他自然是相信文宇会做到滴水不漏,不可能让靖王府的人查到任何的证据。 只是,身为当事人的晓芸和秦可蕴自然是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难道,晓芸不甘心就这样进去阴曹地府,便要附体还魂,揭露是文宇对她们主仆下的手,给她自己讨个公道吗? 还是…… 一种可怕的念头在南宫睿的脑海中闪过,他顿时神情一凛,鹰隼般的漆黑眼眸快速的扫过灵堂中的所有人,然后,在一个根本不起眼的角落里,看到了假扮成身穿孝服的府中小厮的无嗔的身影…… 南宫睿的瞳孔陡然一缩,暗暗心惊:这无嗔,为了得到苗采潇,当真要不顾玄门规矩,操控亡灵,涂炭人间,只为达到他自己的目的吗? 他可知道,一旦他操控亡灵的事情传到玄门,那必定是要受重罚的!他怎么敢? 第九十三章 :深藏不露 将事情往最坏处想的南宫睿自然不会让南宫骞的阴谋得逞,隐忍了这么多年,自然也不可能让自己被一个小小的玄门术士打倒。 念头转换之间,他一手飞出一道灵符,直袭已然附身在婆子身上,但还未曾完全掌控婆子的魂魄,另一手先是快速的在苗采潇的身上点了一下,控制住苗采潇的气息不为无嗔和牛头马面所查,然后指尖一道灵光朝着躲在暗处的无嗔击去。 苗采潇身子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着急。 晓芸的魂魄看来极其的惧畏南宫睿的灵符,又失察自己的判断不准,无法快速的掌控烧纸婆子的身子,只能舍弃烧纸婆子,转而寻找另一个阴气更重一些的人。 南宫睿哪里会给她这个机会,那道灵符字只在烧纸婆子的身上停留了一会儿,立即便又追着晓芸的魂魄而去撄。 同时,躲在暗处的无嗔感觉到了一股凌冽的气流朝着自己袭来,立即全身戒备,在自己周围张开了一道结界。 心中惊疑不定:这南宫睿果然蹊跷,居然会他玄门之术,而且还是极有天赋之士才能学习的空灵诀偿。 是偶然得以习之,还是…… 容不得他细想,明显的感觉到南宫睿的玄门术法在他之上的无嗔,只能全心应对南宫睿攻击而来的空灵诀。 空灵诀似空非空,是一种操控灵力的玄门术法。 灵力越高,空灵诀对操控之人的要求便越高,若是操控的人灵力高强,却对空灵诀一知半解的话,那么,擅自操控,便会被自身的灵力反噬,后果不堪设想。 无嗔心知肚明,那个南宫睿此时散发出的灵力,明显在他之上,能修炼成这样的灵力,若非天赋极高,那少说也得有一甲子的修为。 但,南宫睿只有二十出头。 再看他一边使用空灵诀操控灵力,一边还能射出灵符追逼晓芸的魂魄,那游刃有余,镇定自若的神态,让他不由暗暗心惊。 这人,当真是深藏不露,高深莫测! 今日,他之所以答应南宫骞在秦可蕴的灵堂上也上演一回一个多月前乔雨灵堂前魂魄附体的戏码,最主要的便是想要趁机逼迫南宫睿,探一探究竟。 此时看来,虽是成功的计策,但似乎也将自己陷入了危险之中,更何况,他才在收魂时就被还击的受了内伤也未痊愈。 那个男人眼中的杀机不是假的。 南宫睿释放出的灵力,此时在空灵诀的操控之下,就像是一把把利剑,从四面八方,上下左右,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向着无嗔袭来。 眼看着布下的结界就要被南宫睿的灵力击破,无嗔已然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管晓芸的魂魄了,只能暂且收回,全力对付南宫睿。 晓芸的魂魄一脱离了无嗔的控魂术,速度立即缓慢了下来,原本尖锐的面孔,犀利的眼神,此时立即变得浑浑噩噩,迷迷糊糊,而且茫然不知所以。 正自追捕的牛头马面一见机不可失,立即抛出镇魂锁链,一把锁住了晓芸。 “兀那小鬼,居然还敢逃,看你爷爷这回把你收服的服服帖帖!”马面得意的一扬手中镇魂锁链。 却听“嗡”的一声,一心无法专注于二用的南宫睿射出的那枚灵符顿时撞到了镇魂锁链之上,发出了震得人头晕目眩的声音。 整个灵堂的人都只觉得一阵头晕恶心,有几个受不住的竟直接晕厥了过去。 南宫睿暗叫不好,趁着牛头马面还未发现怎么回事,快速的将灵符召回,但也因为再次分心,空灵诀一散,无嗔便趁机将他射出的灵力全数打回。 小心! 在一边也被震得头脑发胀,感觉整个人好似就要不受控制的飘起来的苗采潇头昏脑涨之余却看得真切的看到南宫睿的危险,想要大喊提醒他,奈何她不但全身动弹不得,便是声音也发不出,只能眼睁睁的听到南宫睿差点被空灵诀反噬而闷哼了一声。 好在无嗔也被方才的闷震所伤,更在摸清了南宫睿的底细之后,也不敢激进,脱离了南宫睿的灵力包围圈之后,快速的闪入了角落,趁乱离开了! “这是怎么回事?” “出什么事了?” 阴阳两界分别传出狐疑之声。 阴界的自然是牛头与马面,特别是马面,适才被那一声闷震,震得抓着镇魂锁链的手都差点麻木得抓不住了。 牛头也是耳中嗡嗡作响,好半天才听到自己的声音。 南宫睿此时顾不得观察苗采潇的状况,趁着无嗔逃走,一边的危机解除,立即想要回收黏在镇魂锁链上的灵符,却还是慢了一步。 “这是什么?”牛头已然看到了,正待要伸手将灵符揭下来。 “且慢!”马面是最真切的感受到镇魂锁链与这道灵符相碰之后的巨大震动力的,知其危险,立即阻止道,“这好像是人类用来拘捕魂魄的符咒,你我虽是阎王殿下鬼差,纵然不会轻易被人类的东西伤到,但还是要小心为妙。” “那怎么办,总不能带着这破玩意儿进地府交差吧!而且,还有一个魂魄不曾拘到,你我二人更不好跟阎王交代了!这靖王府究竟什么情况,怎么这么多是非曲折!”牛头气急败坏的道。 “人间最是是非多,你我抱怨也是无用的!”马面四下看了一眼灵堂里或面色惨白,或直接晕厥过去的人类,权衡道,“依我看,咱们还是先回阎王殿将此间的事情禀明阎王爷,再请示下该如何做吧!” “那你先押着这魂魄先回,我倒要看看,这些人类究竟还要搞出什么名堂来呢!”牛头不服气的道。 “牛兄,你可别忘了咱们的差使,可不能意气用事!而且,一到五更天,你便是不回地府也不行啊!”马面耐心的劝道,“再者说了,我总觉得这靖王府里非一般人家可相比的!” “什么非一般常人家可比,不就是得了阴界特许,设有结界吗?”牛头固执起来,还真是够呛。 “好啦好啦,别抱怨了,还是先回去吧!”马面自然也不让他留下,一手拽了镇魂锁链,一手拉着牛头,准备入地狱之门。 才走几步,马面忽然感觉到镇魂锁链一轻,再一看,不由惊道:“咦?那符咒怎么不见了?” 牛头凑近一看,果然不见了,他正待要折返,耳边却传来一道声音:“速回!” 居然是阎王爷那浑厚粗犷的声音。 马面自然也听到了,立即催着牛头道:“既然爷都来催了,自然是知道了此间之事,咱们快些回去交差吧!说着,便拉了晓芸进了地府之门。 牛头也不敢再啰嗦、耽搁,闪身进内,地府之门也随之关闭。 紧绷着身子的南宫睿此时才松懈了下来,顿时只觉心口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南宫睿!”苗采潇心中大急,叫出声音才发现方才被缚住的身子已然可以动弹,立即一把扶住他,焦灼的问道,“你怎么样?不要紧吧?” 南宫睿朝她摆了摆手,一张脸惨白得可怕,看似勉强才能站住身子,然后对着在场的人问道:“你们如何?” “世子爷,方才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咱们好端端的会忽然出现头晕、胸闷、恶心的症状?”问话的是乔瑛,一个看似弱质芊芊的少女,居然只是除了脸色有些苍白之外,并无大碍。 反观王潋潋,与身边的侍女早就受不住的晕厥在了地上。 南宫睿的眸色微微一沉,当然,他也不是有心要怀疑乔瑛什么,毕竟,还能站着的人除了乔瑛主仆,还有旁的仆妇丫鬟和小厮们。 索性长辈们不会给晚辈守夜,而且还不过是个妾侍,在场的不过就是几个平辈和下人。 “我也不知!”南宫睿眸光微闪,苍白着脸回答了一句,然后叫人招呼外面的下人来将在灵堂晕倒的人抬出去,找大夫医治。 最后,他的视线落在看起来也被震得不轻的南宫骞的脸上,声音关切,但眸色沉冷的问道:“大哥,你可还好?” “我看他好得很呢!”苗采潇没好气的嘀咕道,“你自己都伤成这样了,还有心思去关心他啊!” 南宫骞如梦方醒一般的回神,顿觉心头一甜,竟然也差点呕出血来。 再一看,灵堂中人少了大半,而无嗔也不见了踪影,心头顿时一凛,看着南宫睿厉声问道:“南宫睿,你做了什么?” 南宫睿勾起嘴角冷笑了一声,冷然道:“大哥,这话要问也该是我问你才是吧!” “你什么意思?”南宫骞心虚的避开他的眼神,以质问来掩饰。 “大哥,今儿可蕴新丧,我念你一念之错,不会深究方才发生的事情,却不代表我的容忍之心没有限度!我希望你以后行事注意一些分寸!”南宫睿漆黑入夜的眼眸冷峻的盯着他,眼神中满含着警告。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身子不舒服,先走了!”南宫骞却避而不应,转身就要走人。 “是吗?”南宫睿虽然隐忍,却不打算完全姑息,冷笑道,“我的妾侍意外身亡,一个术士却隐藏在灵堂之中,此事若是传到了父王耳中,你认为父王会作何感想?” 南宫骞的背影一震,却不再回应他,立即转身离开。 南宫骞走出灵堂,被还带着闷热的夜风一吹,喉间那口腥甜顿时直涌而出,吐了自己一身。 在外等候着的文良立即上前来扶住他,关切地问道:“大公子,怎么样?有没有趁机除了……” “你是不想活了还是怎么着?”南宫骞顾不得擦拭嘴角的鲜血,转头恶狠狠的瞪着文良,“这话也是可以随便说的?” 文良一惊,也知道必定是事情未成,立即诚惶诚恐的对着自己的嘴巴打了几下不迭的道歉道:“是小的糊涂,是小的愚蠢,该打该打!” “成了,别摆出这么一副嘴脸让人看笑话,还不快扶我回去!”南宫骞一怒过后,顿觉眼前又要犯黑,人整个虚脱得就要倒下。 方才在灵堂之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也得赶紧去找无嗔问清楚。 “是!”文良立即收手,,再次扶住南宫骞,此时是再也不敢多嘴问话了。 直到回到华清院,是南宫骞先说道:“你速去将无嗔找来,我倒要问问,他的道行到底行不行!” “是!” —— 此时,无嗔与小小暗中会面的一个偏僻角落里,小小十分心疼的一边往无嗔的嘴里塞药丸,一边焦灼的问道:“师兄,怎么回事?你怎么会伤的这么重?” 无嗔服下药丸,勉强出声道:“小小,先别问这么多,帮我护法!” 说完,便盘膝打坐,调息运功。 小小不敢怠慢,立即戒备起来,注意着小屋子外面的风吹草动,就怕有个万一,会令得无嗔调息时被打扰而走火入魔。 一刻钟之后,无嗔终于调息完毕,苍白的脸上也恢复了一点血色,只是,被震伤的经脉没有那么快恢复。 但他知道没有时间耽搁,不说南宫睿会找他,此时,南宫骞那边想必也在找他要个交代了。 “小小,你听我说,”他思绪辗转之后决定道,“现下的靖王府,师兄暂时是不能待了!” “为什么?”小小不解。 “详细的情况等以后再跟你细说,但至少就目前来说,我若还留在这里,必然躲不过南宫睿的追究和南宫骞的逼迫!”无嗔没敢跟小小坦然他操控魂魄,犯了玄门规矩之事,只不想让本就不应该牵涉其中的孩子跟着自己担惊受怕,“小小,你也还是离开靖王府吧,这靖王府的水太深,师兄学艺不精,我担心……” “不!师兄,我不走!”小小却坚定的摇头道,“现如今,我在柳氏身边还算是得宠,只要取得她的完全信任,以后在靖王府就有个依仗,多少对师兄还是有帮助的!” “可是……” “师兄,反正我心意已决,既然决定出山帮你,就不会半途而废!”小小道,“而且,我知道,师兄你也不过是暂且离开避避风头,在灵魄还没有被收服之前,你肯定还是要回来的!靖王府暂时有我帮你打探着内部消息,总好过你再次回来时,什么都不知道的强!” 无嗔见小小心意已决,不容置喙,只能愧疚而无奈的道:“对不起,小小,是师兄拖累你了!” “师兄,你快别这么说,我也只是想为采屏姐出一份力而已!” 无嗔还待要说什么,屋外忽然传来一声猛喝:“什么人在里面?” 二人顿时一惊。 小小立即反应快速的冲到门边,先将门堵住,同时小声对无嗔道:“师兄,你快从窗户走!” 无嗔犹豫了一下,还是一咬牙,从后面的窗户悄无声息的跃出,几乎是在同时,他听到了房门被撞开的声音。 无嗔心头一紧,忍不住就要回头,却听到小小一声尖叫,先下手为强的嚷道:“你们干什么乱闯啊?” 听到这一句话,无嗔知晓那个机灵的孩子,一定是想好了应对之策,他若折返,说不定真是要折在靖王府一双了。 小小,你千万要小心,师兄一定会尽快回来的! 一闪身,无嗔消失在黑暗之中,逐渐远去。 而屋子里,撞门而入的是两个护院,一高一瘦,看起来满面横肉,十分的凶狠。 “小丫头,你是哪个院子里的?半夜三更不睡觉,在这里意欲何为?”高个子护院一脸凶狠的问道。 小小十分配和的瑟缩了一下身子,露出惊恐之色道:“我、我没干什么坏事,你们不要抓我!” “没干坏事那半夜不睡觉,在这里做什么?”瘦子抬高手里的灯笼,滴溜溜的小眼睛四下搜寻着布满灰尘的屋子。 小小不由暗暗心惊,视线不由的随着瘦子手中的灯光移动而紧张的攥紧了拳,手心里冒出了涔涔冷汗。 随即,她便发现瘦子并未太过注意后面的那扇破窗户,她在转头一看,发现南面的窗户也是破旧不堪,有个可以一人纵身越过的大洞,想必正是如此,才不曾引起瘦子护院的注意。 她却不知,因为她一心随着灯光的所到之处关注着窗户,因而不曾看到瘦子在目光扫过后面窗户时眼眸中流转的异光。 胖子也与瘦子暗中交换了一个视线之后,继续凶狠道:“小丫头,还不快从实招来?不然,便将你交给后院的管事婆子了!” 小小见无嗔逃走一事不曾穿帮,心里边立即安定了下来,才能定心应对道:“护院大哥,我说就是了,求求你们千万不要将我交给管事!我叫小小,是柳姨娘院子里的侍女!前些日子还在蕴秀园中当差的!只是,因为我与乔二小姐身边的桑儿姐姐说过几次话,晓芸姐姐,就是今日白日里溺亡的秦贵妾的侍女,她便看我不顺眼,处处刁难于我!我心里对她怨恨,今儿她死了,我觉得她死有应得,便偷偷跑到这里来想要再诅咒她下地狱不得善终。” 小小说的真真假假,神情恳切又担忧。 “看你小小年纪,心肠倒是有些歹毒!”胖护卫龇牙道。 小小立即做出一副知错的模样,拘束的绞着手指头道:“我知道错了!所以恳请二位大哥不要为难我!不然,被柳姨娘知道的话,一定会将我逐出院子的!我若出了柳姨娘的院子,便只有死路一条了!” “胖子,看着小丫头年纪小的份上,就算了吧!而且,她也是事出有因不是,相信她经过今夜之后,以后断不敢再生出这样恶毒的心思了!”瘦子不曾发现可疑之处后,对胖子道。 “嗯!”胖子表示赞同,但还是警告道,“小丫头,记着以后不但不要再生这样的恶毒心思,也不可半夜三更随处跑了,知道么?” “是!知道了,我以后一定不乱跑了!”小小乖巧的点头,“多谢二位大哥!” “嗯!那就快走吧!别再待在这里了!” 小小立即头也不回的离开,在跑出了破旧的荒废小园子之后,才捂着心口长舒一口气,暗道:好险,幸亏他们只是巡夜的,不是南宫睿或者是南宫骞派来的人。 就在小小沿路回红酥院的途中,遇见了满头大汗的文良,他大约也是狗急跳墙了,看到人便会上前问话。 此时看到小小,自然也不例外,气喘吁吁的问道:“小丫头,你可看到无嗔术士了?” 小小暗道无嗔料得真准,南宫骞果然在找他,只是,他这一不告而别,会不会惹怒南宫骞呢? “小丫头,问你话呢,发什么呆?”文良气急败坏的吼道。 真是要命了,主子叫他去找无嗔,偏偏那个无能的术士从灵堂消失之后,却没有回到自己住的客院而不知所踪,叫他怎么不着急。 办不好差事,回头倒霉的又是他。 小小回神,立即做出一副受惊的模样道:“我没有见过那位术士!” “切~”文良嗤了一声,暗怪自己病急乱投医,嘀咕了一声之后,再继续找人。 —— 疏默轩中,南宫睿歪着身子依靠在床柱上,喝了一口温水,将药丸服下,听到门外有暗号声,他低声应了一句:“进来!” 文宇立即拿过他手里的杯子,并将门打开,让外面的人得以进来回话。 “主子,那无嗔果然如您所料,趁夜逃走了!”进来回话的正是方才检查废园的两个护院之一的瘦子。 “什么?无嗔小道士离开了?”担心南宫睿,始终不肯离去的苗采潇关注的可是另外的问题,此时欢喜得几乎要手舞足蹈。 那可是她的自由大问题啊! 终于没有人时时监视着她了,那她可就能自由随意行动了! 南宫睿无奈的暗暗摇头,先对瘦子叮嘱道:“他也不过是暂时避风头离开,早晚还是会回来的。但再要回来,必定不会如此这般光明正大,你们切记不可放松警惕!” “是!” “什么,你说他还会回来?”苗采潇立即又受打击的低叫。 第九十四章 :闹鬼 秦可蕴的灵堂又出现诡异事情的事情一早便传到了靖王南宫棣云的耳中,兀自生了一阵的闷气之后,他将两个儿子都叫到了跟前,怒道:“昨夜又是怎么回事?” “父王,昨夜之事,一定是二弟搞的鬼!”南宫骞胸口闷疼了一晚,心情自然不够好,直接恶人先告状。 “你这个哥哥还真是小人!”又央着南宫睿给了一颗药服下才能跟着他到处跑的苗采潇飘在空中鄙夷了一声。 南宫睿冷笑看着南宫骞道:“我才觉得无嗔的消失十分的奇怪,大哥倒是会将责任推给旁人呢!撄” 提到无嗔,南宫骞眼神一闪,道:“跟无嗔有什么关系?再说了,我昨日便叫他出去办点事,他人根本不在府里!” 他这是要死不承认了,而且,无嗔此时确实不在府中了。 南宫睿眸色一沉,正要说话,南宫棣云道:“好了,你们两个不要见面就争!” 二人立即噤声,互瞪了对方一眼,恭敬的面对南宫棣云偿。 “我说,你家老头,不会又要偏袒那个渣男吧?”苗采潇碎碎念道,“他都能原谅他杀了乔雨了,昨夜不过是闹了一点小鬼的事情,我看你老爸一定不会追究他的!” “骞儿,不是爹要说你,雨儿与紫竹那丫头死后,你非要说家里闹鬼,我看你神情恍惚,知你心思不明,为了不让你姨娘担心,也是担心你抑郁成疾,才答应你可以找个术士进门。那也不过是宽宽你的心,希望你能放开一切顾虑,好好收敛,不要每日里神神叨叨,胡言乱语!而不是真的相信怪力乱神那一说,父王的苦心,你可明白?”南宫棣云倒是不曾听信南宫骞之言怪罪南宫睿,而是沉着脸教育南宫骞。 “还真是太阳打西面出来了,你老爸这次脑子正常了?”苗采潇纳闷以及的在南宫棣云的跟前晃来晃去,想要看看他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的。 南宫骞似是想要不服气的反驳,但在南宫棣云严厉的眼神中,还是妥协的唯唯喏道:“是!孩儿明白父王的苦心!” “你明白就好!”南宫棣云欣慰的点点头,接着道,“那个无嗔既然不在府中了,你就干脆捎个信给他,叫他以后不要再回咱们靖王府了!毕竟术士之事,若是传到朝堂之上,必有御史为了讨好皇上而参奏为父的!” “是!”南宫骞求之不得的应声。 那个废物,昨夜行事不成,居然连夜逃走了,他正愁没有借口在父王面前交代呢,没想到闹出那样一出,父王倒是给了他台阶下,他焉有不顺水推舟的道理。 “切!我就说你家老爷子偏心,今天叫你们来,我估计就是给渣男找台阶下的!”苗采潇再度鄙夷,然后又一脸怜悯的回到南宫睿面前,啧啧叹道,“我说南宫睿,你究竟是不是老爸亲生……好好好,算我胡说八道!” 一看南宫睿凶狠的眼光瞟过来,苗采潇立即做出拉链把嘴拉上的动作,并摆摆手道:“我先出去了!” 这家人,父不父,子不子;夫不夫,妻不妻的,她看着头疼,还是先做任务为先,其他的丢一边,不要多管闲事吧。 不去听南宫棣云会跟南宫睿说些什么,苗采潇便飘出了正房大厅,原是想要朝着后院去的,因为仆妇杂役多的地方是非就多,她能出手做的事情也就会多。 刚出正房大院,就看见柳氏正恭敬的引领着太子妃,秦可蕴的嫡姐秦可茹往后院的方向而去。 她立即好奇的跟了上去。 你说,昨天靖王府去太子妃报丧,这位太子妃推托头晕,连亲妹妹刚死都没来看一眼。 今儿却又来了,来也就来了吧,可能是头晕好了,反正妹妹还在停灵中,她来看一眼纯属正常。 但怎么灵堂不待,却跑后院去呢? 一路上,柳氏倒是讨好的想要跟秦可茹说几句话,但秦可茹一直摆着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愣是没接一声嘴,便是有些话十分客套,也不过是她身边的彩雀端着架子回答。 几句之后,柳氏讨了个没趣,太阳下涨红着脸,也就再不说话了。 苗采潇看着解气,说了一声活该,想到有句话叫做:恶人自有恶人磨,还真是挺贴切的。 柳氏将秦可茹引到蕴秀园之后,便讨好的道:“秦贵妾的物品,除了一些衣裳首饰收拾了准备陪葬的之外,其余的都还没有动过,因此剩下的东西还有不少,太子妃是否需要奴婢安排人帮着一起找?” 秦可茹依旧没有说话,只看了贴身侍女一眼,彩雀立即一边说话,一边从袖袋中取出一个荷包掏出一锭银子道:“不麻烦柳姨娘了,我自己找便可以了,这里是咱们太子妃的一点心意,还请柳姨娘不要嫌弃!” 柳氏的脸顿觉羞辱的涨成了猪肝色,但是,她却又不能拒收,只能在秦可茹漠然的眼神中接过那锭足以令她羞愤致死的银子,连礼都忘了施的狼狈离开。 “哈哈哈!真是活该!”苗采潇看得解气,笑得快要喘不上气来。 “切,不过是个名不顺言不正的妾侍,还真当自己是靖王府的主人了,想要与太子妃您亲近,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德性!”彩雀在柳氏的身后呸了一声,蔑视道。 苗采潇可以确定这句话声音挺大的,还没走出院子的柳氏一定听到了。 当然,她比较好奇的是秦可茹要在秦可蕴这里找什么,也就没去看柳氏受辱的嘴脸了。 “好了,别磨蹭,快找找那东西可在!”秦可茹催促了一声道,显得有些焦急。 “是!”彩雀不敢怠慢,立即满屋子的找了起来。 苗采潇好奇的看着彩雀翻箱倒柜,却一无所获,好奇的心里痒痒死了,要是能跟她们主仆对话,她绝对要忍不住问的了。 找了满头大汗,差不多有小半个时辰,还是一无所获,彩雀擦了擦满脸的汗水道:“大小姐,你说她是不是已经用了?” “应该不可能!”秦可茹皱眉摇头道,“虽然七夕之夜,南宫睿的确送她回房,但没过多久,他便离开了,若是他喝了掺了醉相思的酒,那他必不可能清醒的离开,而且回到疏默轩之后也没有招人侍寝!” “那奴婢再找找!”彩雀当然也知道醉相思的药性,特别是掺和在烈酒里面的效果。 但是同样再不遗漏的找了一遍,还是没有醉相思的踪迹,她只能揣测道:“大小姐,你说会不会七夕那日,二小姐的确是在酒里下了醉相思,只不过南宫世子并没有喝下酒,她留着无用,便倒掉了呢?” 秦可茹却再次摇头道:“她不是个蠢货,不会不明白醉相思的稀罕之处,若是当真第一次不成,也绝对不会将酒倒掉而浪费的!何况,我给她的可不是一次的量,她也不会笨的一次都用完!” 七夕,秦可蕴,南宫睿,喝酒,醉相思…… 原本好奇得心痒痒的苗采潇随着她们的对话继续中,渐渐感觉到了一点不对劲。 七夕之夜,秦可蕴说头晕,让南宫睿送她回房,然后就顺理成章的进了这间房间。 她还记得,当时这间房间中的熏香熏得她都要头晕目眩了。 然后,秦可蕴就撒娇,要喝水,而且还是喝酒,还要跟南宫睿对饮一杯。 她当时见南宫睿居然一点都不反抗,一时妒忌……啊呸,谁妒忌了,她只不过就是不想看着他们查查哦哦的长针眼而已,又一时也口渴了,才一把抡起酒壶往嘴里灌。 当时,她是不记得那酒是何味道了,只觉得酒下肚之后,她好似浑身都火烧一般的热烫起来,然后呢?然后神智好似不清楚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再醒来时,浑身酸疼不已,她当时还以为自己在醉酒的情况下被南宫睿那啥了呢,但什么都没有发生,只除了那一段没有了的记忆。 那么,如果她没有多心的话,自己身子发热就是因为喝了那壶酒,且不管后来南宫睿是如何做到在没有伤害自己的情况下帮自己解了那啥醉相思的药效的,此时,她看到罪魁祸首就在眼前,哪里还能咽的下这口气。 她们不是要找东西吗,那就让她们好好找吧。 苗采潇气愤不已,将梳妆台上还剩下的一些胭脂水粉全部砸向了秦可茹与彩雀主仆二人。 秦可茹正想到秦可蕴有将珍贵的东西藏在枕下的习惯,才开口,话音还没出来,便被飞花一般的胭脂水粉迎面砸来,惊吓的连连尖叫,抱头鼠窜的同时还在责骂道:“彩雀,叫你好好找,你怎么乱扔东西?” 而得到的却是彩雀见鬼似的尖叫:“太子妃,有鬼,有鬼啊……” 秦可茹顿时一凛,直觉后背心一阵阵寒气冒上来,透过捂着脸的指缝看过去,却见哪里是彩雀扔的胭脂水粉,而是梳妆台上的胭脂水粉自己飞了过来砸她的。 “鬼……” 她连个啊字都没有喊出来,两眼一翻,便直接晕倒了。 而苗采潇此时手里已经没有可仍的东西了,双手叉腰气愤不已的对着晕倒的秦可茹扮鬼脸:“哼!叫你坏心眼,想要算计南宫睿,结果算计到我了,吓死你!” 她的话音刚落,脑子里哔的一声,久违不见的鬼丸系统先生冒了出来:“违规,降一级!” “鬼丸,我这是在报仇,惩戒坏人!”苗采潇气呼呼的抗议叫道。 但回应她的是一片静寂。 “丫丫的,早知道这样都要降级,那刚才就应该用椅子凳子砸这个虚情假意,道貌岸然的伪太子妃了!反正左右是个降!” —— 彩雀的尖叫声引来了在外面候着的仆妇下人,都有些惊弓之鸟般躲在门外象征性的问着出了什么事情。 彩雀捂着脸,看也没看的直叫着:“有鬼!有鬼!闹鬼了!那鬼物拿着胭脂水粉砸我们……” 惊吓的仆妇们你推我搡的不敢往里看,更没有人敢进去。 府中连番死人,而且,还接连闹鬼,闹得人心惶惶的,她们这些平常在深宅后院难免会做些亏心事的人,心里也闹鬼,自然不敢了。 若不是秦可茹身份特殊,她们都想一逃了之,才不管她的死活呢。 “让开,让开,让我进去看看!”仆妇们的身后,一个稚嫩的声音说道。 仆妇们也不管来人是谁,只要有人愿意出头,她们乐得避开放行。 进来的正是小小,她进内之后,首先便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整个房间,却没有发现苗采潇的踪迹。 细细的眉头顿时蹙了蹙,她明明感觉到苗采潇的气息,然后才循着气息找过来的,这一瞬间,怎么又没影了? 但她既然出头了,自然不能就这样离开,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且义正言辞的说道:“这位姐姐,虽然秦贵妾新丧,但是有些话你可不能瞎说啊,这要是传了出去,咱们靖王府的脸面何处搁呀!” “是你们靖王府的脸面重要,还是咱们太子妃的身子重要?”彩雀见有人进来,胆子顿时大了许多。又听一个小小的丫头这般说话,她作为太子妃贴身侍女的优越感顿时也冒上来了,“若不是闹鬼,我家太子妃怎么会被吓得晕倒!” 小小立即假装才看到地上躺着的秦可茹,作出一脸惊慌的模样,跑过去想要扶起秦可茹,奈何她年纪小,力气也不大,扶不起来,只能叫道:“这位姐姐,太子妃都晕倒在地了,你还有空闲管闹鬼不闹鬼的事情,应该叫人去请大夫来才是!” “我……”彩雀也是吓傻了才忘记主子晕倒了,此时回神,立即惊叫了一声扑过去,并厉声对在外看着的几个仆妇道,“还不快进来帮忙将太子妃扶到床上去,另外赶紧去请大夫来!” “是!”有个反应快的婆子一溜烟便走人去叫大夫了。 其余几个慢了半拍的仆妇对着她远去的背影狠狠的瞪了一眼,却又不敢得罪太子妃,只能磨磨蹭蹭的进来帮忙。 小小此时捉弄道:“这位姐姐,你刚还说这里闹鬼,要是让太子妃睡秦贵妾的床,会不会……” “啊!你不要说了,快将咱们太子妃抬到厢房去!至于这里闹鬼的事情,我总是要跟你们府理论清楚的!”彩雀知道秦可茹的脾气,被小小一提醒,自然不敢让她还留在秦可蕴的房间之中。 小小暗暗撇了撇嘴角,嘲讽的道:“这位姐姐,不是我帮衬着咱们靖王府说话,你口口声声说闹鬼,那你倒是将闹鬼的证据说出来啊!你可别当着咱们大伙的面说,那鬼魂就单单吓你们主仆二人,看到咱们进来了,就不见了!姐姐,这话不说咱们这些做奴婢的不相信,若是理论到咱们世子和王爷的跟前,丢的怕太子的脸面吧!” “我哪里胡说了!”彩雀哪里甘心被一个看起来只不过是个三等丫鬟装扮的微不足道的小丫头如此说,气得指着地上以及梳妆台大声道,“你没看到满地的胭脂水粉吗?还有梳妆台上的东西都、都……” “都”字在舌尖滚了两圈,愣是再没办法往下说去,而后背脊窜起的寒意让她顿时冷风阵阵,寒意森森。 “都怎么了?”小小嘲讽的笑问,“梳妆台上的胭脂水粉不都好好的在吗?而且,地上也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啊!” 抬着秦可茹的几名仆妇也愣愣的停住了脚,目光可疑的看着彩雀,眼神中明显的透露出对这个丫头的不满。 敢情是故意吓唬她们呢? 就是不知这位太子妃是真晕还是假晕了,若不是她身份高贵,她们说不定就此将人给扔下了。 就在仆妇们心生不满,脚下犹豫之时,秦可茹嘤咛一声醒了过来,一时间不知自己怎么了,有稍许的怔忪,但随即又尖叫了一声:“鬼……” 吓得原本惊疑不定的仆妇们手下一软,差点将人给扔地上去了。 索性她们在靖王府也是老人了,才没有失仪,总算是稳住了,并轻手轻脚的将苏醒过来的秦可茹扶着站好。 彩雀一见主子醒来,立即委屈的靠过来告状道:“太子妃,这靖王府的下人都欺人太甚,硬是说闹鬼之事是奴婢胡说的!” 但秦可茹终究身份不同,一扫面前的几个仆妇眼中虽有恐惧之色,但也透露出怀疑,再看梳妆桌上完好摆放的胭脂水粉,她心中虽是狐疑,却也未只听信了侍女之言,强定心神道:“许是我过于思念妹妹,才产生了幻觉,扰了诸位的安宁,着实对不住了!” 说完,盈盈屈身施礼。 吓得仆妇们自然躲避不已,连连惶恐推辞。 彩雀见状,气愤不平的道:“太子妃,方才明明……” “住嘴!”秦可茹瞪视了她一眼,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 没有找到醉相思,又被莫名其妙的的吓到,秦可茹自然不在秦可蕴的房间久留,找了个要去前面灵堂祭拜的借口,便匆匆离去。 留下的仆妇们狐疑的看着小小问道:“小小姑娘,你说她们说的是真是假啊!” 小小立即一脸正经的道:“各位婶婶,大娘,你们难道忘记了吗,王爷可是最忌讳这些怪力乱神之说的,太子妃她们是客,身份又尊贵,便是胡说了,咱们王爷最多也就是睁一眼闭一眼的过去了。但是咱们是靖王府的下人,若是胡说了什么,传到王爷的耳中,那后果……” “对对对!太子妃不过是思妹情切,产生了幻觉,才激动之下晕倒了!至于那位彩雀姑娘所说的话,也作不得数的,毕竟胭脂水粉都好好的在梳妆桌上面呢!”一个年级稍长的婆子说道,便是将今儿这件事情就此揭了过去,警告在场的人不要再传出什么话去了。 接着又对小小讨好的道:“小小姑娘,你在蕴秀园虽然呆的日子不多,但好歹也是咱们院子出去的,以后可要记得常来走走啊!” 这是要跟小小搞好关系的意思了。 毕竟小小现下虽然只是红酥院的三等丫鬟,却是甚得柳氏喜欢的侍女,拍好她的马屁也是值得的。 “哎呀,大娘,您这话说得还是寒碜小小啦,小小可是记着各位婶婶大娘的好的,而且,柳姨娘也惦记着你们的,只要你们好好的当值,柳姨娘必然会想到你们的!”小小暗示的说道。 “那必须的,那必须的!”几个仆妇立即点头哈腰,倒是将小小当做未来的主子一般恭敬对待了! “哦,对了,我过来也是奉了柳姨娘的命来的,她说,秦贵妾房间中还留有的一应物品,你们若是有需要的,可自行拿了去分!她生前经常用的比如那些胭脂水粉什么的,都统一收好了,待出殡那日连着纸钱一并烧给她吧!收拾好了之后,将卧房里里外外的都打扫干净,世子爷总还是要纳几房妾侍进来的!” “是!奴婢们知道了!” “那我先回去交差啦!”小小笑着挥手道,临走前,看了一眼地面上那只有自己看得见的洒落的脂粉,眼神变幻莫测:灵魄为什么会来吓唬秦可茹主仆呢? 方才她进来时,虽然看到彩雀所说的胭脂水粉都尽数放回了梳妆桌上,但地面上洒落的粉末还是十分明显的,是她用了障眼法将这些粉末掩去了,再假借柳氏之口,让她们收拾房间顺便打扫,之后便是她的术法过效了,也有借口解释地面上还残留的脂粉。 这边,小小吩咐完便离开了,另一边,秦可茹主仆走在烈日下,依然感觉身子发冷。 彩雀更是惊惶的解释道:“太子妃,方才的确闹鬼了!” “我知道!”秦可茹轻搓着手臂上不断冒出的鸡皮疙瘩,面色阴沉的道,“父亲说得没错,这靖王虽然标榜着与皇上一体,不信怪力乱神,但是靖王府中怕是不太平的很啊!” 彩雀见主子没有疑心自己,顿时宽心,便问道:“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第九十五章 :醉相思就是一种烈酒 再说苗采潇听了那对主仆的对话,前后联系,疑窦满怀,气愤之下就将秦可茹吓晕了,哪知又被鬼丸降了一级,她心里郁闷至极,就气哼哼的来找南宫睿了撄。 此时的南宫睿已经从靖王那里回来,正在书房看书。 苗采潇见他气定神闲的样子,心里越发气闷,一把夺过他手里的书本,哼道:“你还有闲心看书啊!” “看书能静心!”南宫睿平静的道,还只当她生气是因为靖王偏袒南宫骞的事情呢,“父王偏心南宫骞早就不是靖王府的秘密,我有什么好生气的!” 对吼!都忘记问他这个了。 “我走后,你那偏心的老爹说了你什么没有?” “没有!” “骗人!” 然后,南宫睿便静默不语。 “我说南宫睿,你其实可以说出来宣泄一下的,我一定是个最好的听众,而且绝对不会把你在家里受屈的事情说出去的!都说把心里的郁闷说出来心情会好一点的,真的,这是经过很多临床试验过后的证明!不然,你老憋在心里会有心理阴影的!”苗采潇晓之以理道。 “我没有心理阴影!”南宫睿淡漠的道偿。 “骗鬼啊!”苗采潇一百个不相信,“你要是没有,一天到晚板着一张脸,好像别人欠了你几百万似的干嘛?” “有吗?”南宫睿扯了扯嘴角,活络了一下面部肌肉。 “怎么没有!”苗采潇坚定点头,“其实,南宫世子啊,你二十出头,正是青葱岁月大好时光,应该阳光灿烂,恣意挥洒青春的时候,一天到晚就跟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伯伯一样伤风悲秋,老成持重,你不嫌心累吗?” “青葱?”南宫睿狐疑的侧目看她一眼,“你思念凡间的食物了!” “谁思念凡间食物了?”苗采潇没好气的翻白眼,“我这是形容词,是说你现在的年纪就跟春天那长得郁郁葱葱的青葱一样,正是大好时光,该是显露蓬勃朝气的时候!” “哦!”南宫睿看似受教的点了点头,随即道,“但这跟葱有什么关系?” 苗采潇:“……” “算了,不跟你讨论葱的问题了!”她表示跟古人沟通果然是有些障碍的,立即转换话题道,“我还有件事情要问你!” “什么?”他倒也没在青葱上面执着。 “你说那个醉相思是不是春.药一类的东西?”思前想后,苗采潇决定还是先将醉相思这个东西的确切概念给整理清楚了,免得待会儿还会搞错了出丑。 没办法,这家伙不但冰山高冷,有时候还很毒舌,她可不想到时候会错意了被他嘲笑。 “咳咳咳……”南宫睿却被自己的一口口水给呛到,连咳数声之后问道,“你从哪里知道这个的?” “你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反正你只要回答就行了!”苗采潇看着他闪躲的眼睛道,“你可别耍花样骗我哦!” 南宫睿不确定她到底知道了些什么,眼神闪烁了一下,道:“醉相思其实就是一种,一种烈酒,多喝了容易醉,所以叫做醉相思!” “是吗?”苗采潇好不掩藏脸上的怀疑,“既然是酒,干嘛要加相思两个字,随便什么百日醉,千日醉的,岂不是更容易说明烈酒的浓烈,叫啥醉相思啊!” “这个我便不知了,许是制造这烈酒之人刚好正在思念心上人,一喝就醉之后便念叨着心上人,便得而其名了!”南宫睿编的十分顺溜的道。 “切~南宫睿,你当我是孩子这么好哄啊!”苗采潇扑到他面前,紧紧的盯着他的眼睛道,“若只是酒性浓烈的酒,那秦可茹会这样着急不管是在谁的家里也非要找到那玩意儿?” “你说秦可茹?太子妃?”南宫睿的眼眸一沉,反盯着她问道。 苗采潇没理他这个问题,继续道:“先不说这个,你只要老实告诉我,七夕那晚,那个秦可蕴是不是就是将那个相思醉下在酒里了,结果误打误撞被我喝了?然后,我才会很不对劲的觉得浑身难受?再然后,你将我带回书房以后,究竟发生了什么?我怎么会睡着了?而且,醒来却一点记忆都没有?” 她炮轰似的一连串问道。 南宫睿有些头疼的揉了揉额角,然后将她的脸微微推开一些,避重就轻道:“你离我太近,阴风阵阵的,吹得我头疼,回答不了问题!” “南宫睿,别给我逃避!”苗采潇吼。 脸颊却因为他看似推搡,实则好似轻抚一般的触摸而不争气的热了脸颊。 “哎呀,你脸怎么这么烫,是不是感了风寒了,赶紧去休息休息吧!”南宫睿一惊一乍的叫道。 “我是鬼,怎么会感冒!”苗采潇再吼,脸颊不争气的继续升温中,声音也不由略带发颤的道,“快把你的手拿开!” “哦!好!”他十分听话的住手,然后起身道,“对了,我差点忘记了与太子有约,再不出门就要耽误时辰了!” “那你……”脸颊上的抚触一消失,苗采潇的神智立即回来,一把抓住就要遁走的南宫睿道,“南宫睿,你又骗我!” “我没有,绝对没有,真的和太子有约了!” “哼!秦可蕴还没出殡呢,你身为她的丈夫,就算是皇上有天大的事情,也不会在你家办丧事的时候叫你去上朝,何况是太子,所以,南宫睿,你别想以太子为借口逃避回答问题!” “啧啧!难得你也有变聪明的时候!” “南宫睿,趁我还能好好说话的时候,你给我好好的回答问题,不然……” “不然如何?” “你忘记我是鬼魂了吗?”苗采潇威胁道,只是,怎么说出来的话,底气不是很足呢? “哦!你是鬼!”南宫睿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就在苗采潇以为多少威胁到他一点儿,总算是有点底气的时候,南宫睿却气死人不偿命的道:“那又如何?你还能把我如何吗?” “南宫睿……”苗采潇气得哇哇大叫,顺手就想抓起书案上的砚台砸他。 然而,事实证明,她这个小鬼吓唬吓唬别人还可以,但对付南宫睿,简直就是以卵击石。 她的手还没碰到砚台呢,身子便忽然不能动弹了。 这个感觉很熟悉,就跟牛头马面两次出现时,她忽然就不能动的状态是一样的。 苗采潇虽然有时候有些二,并反应能力不是很快,但她真的不笨的。 一而再再而三之下,她很快就察觉到前两次的不能动弹绝对跟面前的这个男人有关系。 “南宫睿,你究竟是什么人?”这一次与前两次唯一不同的是,她此时还能说话。 “我是靖王爷的儿子,靖王府的世子啊!”南宫睿悠闲的重新坐下,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无法动弹时的模样。 “废话,这个地球人都知道!”苗采潇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淑女是不可以这样没规矩的!” “我是鬼,不是淑女!” “鬼也要温婉一些才讨人喜欢!” “你喜欢温婉的鬼就找别的鬼去!” “嗯~这个可以考虑!”他抚摸着下巴,一副认真思考状。 “南宫睿!”她再吼,发现自己又被他带进沟里了,“别跟我贫嘴,老实交代,七夕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就是醉酒睡着了呀!”他继续打太极。 “我是鬼魂,从来到你家之后就不用睡觉吃东西,怎么会睡着?” “所以我才说,那醉相思是极其厉害的烈酒,你一下子把剩下的小半壶都喝了,不醉的不省人事才怪呢!” “那我为什么第二天醒来会全身骨头酸疼不已,害我还以为……” 害她当时还以为被他那啥了呢! 想到这个,苗采潇就觉丢脸的想要找个地洞钻下去。 但同时又郁闷,听秦可茹主仆的意思,那醉相思就是春.药,而且是十分阴损的药,需要阴阳相容,才能解除药性。 但她完全清醒之后,除了失去的记忆,和全身的酸疼,真的没有其他的感觉,她可以确定她守护了二十年的宝贵贞操依旧还在。 “咳咳……”说到这个,南宫睿的面色有些微微不自然的轻咳了一声,耳根微微有些发热。 没办法,他也是个正常的男子,那晚,她那样的热烈似火,纠缠不休,他纵然铁石心肠或者无欲无求,也挡不住那样的诱引啊。 若不是关键时候,无嗔施术差点将她的魂魄收走的话,也许最后的办法就是与她进行到最后一步才能救她。 “那是你喝醉酒了发酒疯,我为了制止你,不小心太用力了,所以你才觉得的全身酸痛的!”南宫睿掩藏起因为回忆那晚时的旖旎画面,信口诹道,“而且,通常喝的烂醉的人,一般不都是不记得醉前发生的事情吗?你绝对是个中翘楚!” “编,编,你再编!”苗采潇半点不信,气哼哼的道,“哼,你不说,我可以去问别人!” “你想要去问谁?”这点,南宫睿倒是一点都不担心,“谁能看得见你?谁又能与你对话?” “……”苗采潇语塞,做鬼还是不大习惯,差点又忘记了,不过,她很快想到办法,洋洋得意的道,“嘿嘿,你忘记了,我还有一个必杀技!” “什么?”南宫睿皱眉问。 “附身啊!” 南宫睿很轻蔑的斜了她一眼,然后指着她目前的状态道:“那你先试试怎么从我的术法中脱身吧!” “南宫睿!”苗采潇尖叫,她怎么忘记了自己还受制于人呢,“你快放开我!” “放开你不是不可以!”南宫睿与她谈条件,“那你就得答应我以下几点!” “南宫睿,你这么欺负一个鬼,良心就不会过意不去吗?” “一般情况下,我这样约束一个鬼,人们应该感激我,于大众而言是好事,我有什么过意不去的?” “但我又不是厉鬼!而且也不是自己不愿意离开,是你家有毛病,没事在房子周围布个结界不让人走!” “你说不是就不是?那你知不知道,当你附身在人身上时,会将阴气带给别人,会致使人的阳气更加虚弱,而让别的鬼类有机可趁呢?” “我……”好吧,惭愧,她是真的没有想到。 “再告诉你一点,醉相思是禁.品,你若附身在人身上,满院子的去问人,后果如何,也许是你想都无法想象的!” “我……” 她再度失语,但很快又不甘心的嘟囔道:“我又不是吃饱了撑的没事找事,只想要附身好玩,要不是你不告诉我,我至于想出这招吗?而且,你以为附身很好玩吗?那些能够被附身的人的身上味道很不好闻的好不好?” 虽然她只附身在紫竹的身上一次,但是那浓重的血腥味足以让她记怀至今。 这回,南宫睿没有立即说话,而是缓缓起身,走到她面前,低头垂目仔细而专注的看着她的脸。 他的视线其实没有任何的含义,但她就是很不争气的再度脸红耳热,只能以赌气的语气来掩饰自己的怦然心动:“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快放开我!” 他依旧不说话,沉静时显得异常深邃的眼眸紧紧的盯着她的眼睛。手却动了,修长的手指缓缓的抚上她的脸,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和,只是平静的叫人听不出他此时的心里所想。 “潇潇,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样的阴差阳错,令得你来到这里,来到靖王府。但是,你心里要清楚,事出异常必有妖。你现如今的存在说不定就是一个妖异的异常,若是你能安分守己,我或许还能尽一点绵薄之力,护你周全!但若是你自己不自爱,或者做事莽撞,那我能力有限,也未必能够护你一世,你可明白?” 他说话时,炙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酥酥痒痒的,或许无意,却撩拨着她的心弦,让她忍不住心头战栗,好似被蛊惑了一般的竟然没有丝毫犹豫的点头道:“好!” 话音一落,她便看到他露出满意的微笑,再然后,她的身子便一松,方才的束缚便被解除了。 “南宫睿,你……我……”苗采潇开口,却忽然不知道自己要跟他说什么,你我了二字之后,十分茫然的问道,“咦?南宫睿,我刚才想说什么,怎么忽然就忘记了?” “哦!你说灵堂那边阴气太重,叫我不要在灵堂里久待!”南宫睿睁眼说瞎话。 她会这样说? 苗采潇顿时皱眉:“是吗?” “嗯!”他敛目掩去眼中的笑意,点头肯定。 “哦,那就是我狭隘说错话了,秦可蕴生前再怎么不好,再怎么对不起你,但你们古人崇尚死者为大,一切恩怨都随之勾销了,那就不能这么没情没意的!你还是快些去灵堂吧,觉得阴气实在重的话,你就时不时的出去晒晒太阳就行了!” “好!我听你的!你呢,跟我一起去吗?” “反正也没事做,就跟你一起吧!” “嗯!” 转身时,南宫睿的嘴角勾了勾:她还是十分善良的!只是,这份良善在她身上是好是坏,却不得而知了。 —— 三天停灵之后,便是秦可蕴出殡的日子。 一早,就雷声轰鸣,下了一场大雨。 原以为阵雨过后,必然会云破天开,转雨为晴,却不想天空一直阴沉沉的,不见天好。 “希望出殡之时,这天公作美,不要再下大雨才是!”庭院中,有下人一边打扫一边闲聊。 “是啊,不然不吉利啊!到了坟头也不能烧纸钱,秦贵妾到了阴曹地府,没有买路钱,必定要遭受到小鬼刁难的!”叹气的是个中年仆妇。 “应该不会吧,这三日停灵,可已经烧了不少的纸钱元宝了,而且,柳姨娘更是吩咐了,但凡是秦贵妾身前用过的东西,都随了葬,她到了那边绝对不差钱的。”年纪稍轻的少妇不解道。 “你年纪轻懂什么呀!黄泉路上,首先就要买路钱通路,才能顺顺当当的到那奈何桥边。过了奈何桥,真正进去阴曹地府,那花钱的地儿可多了去了,不说有拦路看门的小鬼,还有游荡在地府之外的游魂恶鬼,那才是最能对付的!若是不能顺利进鬼门关,一旦被幽魂恶鬼给缠上了,就那这三日烧的纸钱,哪里够秦贵妾花的呀!” 中年仆妇正不甚唏嘘的叨叨着呢,那年轻少妇却两眼一翻,忽然口吐白沫晕倒了,吓得她赶紧蹲下身去拍脸掐人中。 好不容易将人给折腾醒了,却发现少妇唇色苍白,两眼无神,面如血色,看似随时又要昏厥的样子。 “李子家的,你没事吧?”仆妇再次拍了拍她的脸,确认的问道,“是不是今儿天气闷热,中暑啦?还是被我说的话吓到了!其实,你也不用害怕,这些也都是老人们传说下来的,你阴曹地府真正是个什么样的情形,咱们活人哪里知道对不?” 少妇不说话,双眼依旧愣愣的注视着前方。 “哎哎,算了,你也大约是累着了,剩下的活就我来做吧,你快些回去叫你家李子给你刮刮痧,去去暑气!”仆妇将少妇扶起来。 少妇依旧没说话,但脚下却迈开了步子,只是方向却不是下人住的大杂院,而是前厅的方向。 “哎,李子家的,你怎么去那边?”仆妇叫了一声,随即又恍然道,“哦,对了,今儿你家李子要抬棺材,此时应当是在偏厅灵堂那边的!” 想到这一点,仆妇也就随了少妇前去,自己一边看看天色,嘀咕着,一边继续未完成的打扫。 —— 前院的偏厅里,即将要送行的哀乐声更加的凄厉,光听哀乐声,都能勾起人心中无限的悲伤。 更何况,秦可蕴的亲娘杨氏与娘家的几个姐妹更是哭得肝肠寸断,催人泪下。 姐妹情深的秦可茹也是一身素服,几乎哭晕在侍女的怀中。 南宫睿一身月牙白的素服,面色冷峻,正在检查出殡前的最后准备工作,四个抬棺木的年轻力壮的年轻人也在一旁听着管家的嘱咐。 靖王爷南宫棣云也在一旁与秦可蕴之父礼部尚书低声说着什么。 秦尚书的脸上虽有哀戚之色,却没有痛彻心扉的样子,神情还算是平淡。 只是,秦尚书出口的话语却十分的犀利:“南宫兄,外有传言,靖王府闹鬼,可有这样一说?” “诶~秦兄,这话可不能乱说啊!”南宫棣云眼中闪过一片阴霾,但很快便隐了下去,一脸担惊受怕的样子道,“有道是子不语怪力乱神,皇上最是忌讳此类谣言,这话要是传到了皇上耳中,秦兄,你我可都担待不起啊!” “呵呵!我也是随口说说,南宫兄不必紧张,何况,咱们是姻亲,同气连枝,正因为站在同一条线上为皇上分忧,因此听到有此一说,我才提醒南宫兄一句!”提到皇上,秦尚书遥遥对着皇宫的方向拱手作揖,算是对皇上的尊崇。 女儿在世,都未必同气连枝,何况这唯一的联系也断了! 南宫棣云心中冷笑,面上丝毫不表露半分,和气道:“正是正是!何况咱们二人同朝为皇上分忧,自是更应相互关照敦促!” 说话,语气一转,试探的问道:“只是,秦兄是从何处听来这样的谣言?” 当然是从嫡长女,身为太子妃的女儿身上。 但秦尚书也是老奸巨猾之人,岂会出卖自己的女儿,而且,也不能将事情往自己的身上揽不是。 眼珠子一转,他便道:“咳!还不是蕴儿她姨娘,也不知在贵府中从哪里听来一些谣言,方才见了我便一阵神神叨叨,还说那一定是蕴儿有冤屈,死不甘心。” 老东西!可真会耍太极! 南宫棣云心中骂了一声,面上继续惶恐道:“秦兄,嫂夫人失女心切,对靖王府有所怨言,那是在所难免的。只是,这话说出来,可是会影响你我两家的情谊的!” “正是如此,方才我已经训斥了她一顿了!”秦尚书道,“至于我方才的话,也正因为咱们是知己,我才要提醒南宫兄,你我只当谣言,但是传到皇上耳中,这事情可就可大可小了!” “多谢秦兄提点!” 第九十六章 :百年厉鬼 这边,二人暗中各怀鬼胎的说话间,那边,四个青壮年正着手在棺木上捆绑白绫麻绳,已准备时辰一到,便要出棺送葬了。 哭喊声也在这一瞬间更加悲痛凄惨了起来撄。 就是苗采潇这个鬼魂听了也忍不住唏嘘不已,眼泪吧啦吧啦的往下掉,心中哀伤:人活在世上,其实看穿了的话,当真都是一片虚无! 争名夺利,一辈子蝇营狗苟,最终也不过是一抔黄土长眠于地下而已。 有子女的,后代传承,还有一点牵念,每年给点个香,烧个纸什么的! 像秦可蕴这类没有生养子女的,大约也就只有她生母还在世之时,给她烧烧纸钱了, 再像她这样的孤儿,前世是怎么死的,自己都不知道,更别说若是死在自己的那个小小的出租屋内,至今有没有被人发现都是个问题。 想到这里,苗采潇更是悲从中来,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正在忙的南宫睿闻声,立即回头看她,见她哭得抽抽噎噎,一点都没有梨花带雨的美感,靠近她原想揶揄几句,但却不知怎么,看到她哭得这样伤心,他的心竟然有些闷闷的痛,以致将视线收回,低眉敛目,不敢理会。 对于他忽然往别处走去,又忽然站定,并面色沉痛,一脸伤心难过的样子,在场有看到他举动的人,只当他为新逝的妾侍伤痛呢偿。 苗采潇正哭得伤心之时,忽然被一声炸雷惊得差点跳起来。 紧接着炸雷之后,是滚滚闷沉沉接连不断的雷声,一声接着一声,外面原本就阴沉的天空,此时更是乌云翻滚,乌压压的一片黑暗。 灵堂内,哭声莫名的停顿了一下,下人们更是一边手忙脚乱的赶紧点上白烛照明,一边暗自嘀咕:这什么鬼天气,阴风阵阵的好不吓人! 南宫棣云看了外面的天色一眼,甚是遗憾的对秦尚书道:“看来得延迟出殡了!” 秦尚书眉头微皱,沉声道:“只能缓一缓了!南宫兄可否让人再测算一下下一个时辰?” 在近三朝皇帝的制约下,大商王朝的百姓虽然不再像以前那样迷信玄门术士,但是对于吉凶时辰的演算还是十分推崇的。 “下一个入葬的吉时是在傍晚的申时末!”南宫棣云显然早有了两手准备,从容答道。 秦尚书点头,道:“虽然晚了些,但想必这场雷阵雨不会一直下到傍晚的吧!” 南宫棣云见达成一致意见,便立即叫人将捆帮好的白绫麻绳先取下,以慰秦家人之心。 外面此时继电闪雷鸣之后,又狂风大作,吹得悬挂在门廊下的白布灵幡都凌乱飘落,看起来一片狼藉。 只是,尽管乌云密布,风雷交加,人们以为的大雨却迟迟不至。 “南宫睿,我总觉得这天变的有些怪异!”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天惊到的苗采潇止住了哭泣,塞着鼻子瓮声说道。 南宫睿没有回答她,只一双深邃的眼眸沉冷的盯着正从外面拾阶而上的一个少妇。 “咦?李子,那不是你家小媳妇吗?”解着白绫麻绳的一个青年壮汉用手肘捅了捅身后的另一个青年,“她怎么上灵堂来了,不是有事要找你吧!” 叫李子的青年立即从他身后探出半个身子,一见果然是自己媳妇,心中狐疑,左右四顾了一下主子们,见他们都在讨论下雨改时辰的事情,并未注意到自己媳妇的到来,立即对另三个青年打了声招呼,然后便准备迎过去。 就在他的手放开麻绳的一刻,棺木壁上忽然发出“咚”的一声。 他愣了一下,看了看另外三人,小声道:“你们当心些,磕坏了棺木,秦家人一定要说话的!” 可另外三人却见鬼似的瞪着他,方才与他说话的男子先反问道:“不是你放下麻绳的时候碰到的吗?” 李子立即摇头道:“没有,我很小心的直接让麻绳落了地了!” 另外二人看着李子脚下的麻绳,再看看他们自己手上还没有松开的麻绳,一致摇头道:“我们也没有!” 话音刚落,棺木壁上再次发出“咚”的声响,紧接着,是连续“咚咚”声,好似有人在捶打棺木,杂乱而急切。 “什、什么声音?”李子的心头一颤,只觉得后背脊窜上一阵阵的寒意。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不由的想要提醒自己的媳妇不要继续走进来。 但是,当他视线转向灵堂大门口时,只见他媳妇走路的姿势忽然变得十分的怪异。 一步一步,十分缓慢,而且步子十分僵硬,好似初步学习走路的孩子一脚高一脚低;又似许久不曾走过路的老者,蹒跚不稳。 惨白摇曳的烛火伴着外面一道道狰狞的闪电,映在他媳妇的脸上,就好像张牙舞爪的魔鬼。 他想叫,想要说话,咽喉却像是被掐住了一般,根本发不出声音,只余下眼珠子能够转动。 他希望身边的其他人能够发现异状,或者推他一把,或者掐他一下,将他从这种难言的桎梏中解脱出来。 但随着棺木之中的“咚咚”声越来越急切,他发现身边的人,包括整个灵堂之中的人,面部的肌肉都扭曲变形了起来,神情恐惧,就要像他此时内心几乎就要崩溃的惊恐一样。 —— 南月阁中,翠绡对着垂幔的大床恭敬的回禀道:“主子,变天了!少主那边……” “他若是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的话,以后也就别指望他了!”王妃声音淡漠的道。 翠绡稍怔,但还是应声道:“是!” 短暂的沉默过后,王妃沉声问道:“那个灵魄还在吗?” “少主将她放出来了!”翠绡犹豫着,似乎想要揣测主子的心思,但最后还是忍下了。 “无嗔虽然受伤暂时离开,但以他对灵魄的势在必得,必定再会回来!” “那……” “也是这孩子的一个劫难,端看他自己如何把握吧!” “只是,任由无嗔来去自如,您的事情,会不会……” “呵呵……玄门之中,怕是已经没人记得我了吧!”王妃干笑了数声,声音中有着些许落寞。 “对不起主子,奴婢多嘴了!” “多不多嘴,这都是事实,我已经看淡了,只希望还能达成先辈们的遗愿!” “主子,少主年轻有为,一定能够实现您的愿望的!” “那孩子啊……”王妃轻叹了一声,欲言又止,“我乏了!” “是!”翠绡应声,眼中闪过一丝悲凉,默默的告退了出去。 外面,暗黑如夜,依旧电闪雷鸣,好似要撕开天空一道口子一般。 狂风肆虐,已经摧残了许多根基不深的小树。 这样诡秘的天气,也依旧没有一滴雨落下,只让人心里更加的瘆得慌。 —— 灵堂之中,棺木中的声响继续着,“咚咚咚”的震得人汗毛林立,昏昏沉沉。 南宫睿扫了一眼偏厅中包括南宫棣云的所有人一眼,确定他们此时目光呆滞,神思不清,看不到自己的所为之后,才横出一步,阻拦在被不知名的恶鬼附身的李子媳妇面前,沉声喝问:“哪方鬼怪,居然敢来靖王府大闹灵堂!” 附身的恶鬼显然没有想到还有人没有被他的鬼术迷住,明显的呆怔了一下,脚步停住,身子歪歪扭扭,好似随时都会被从外面吹进来的大风给吹倒一般。 脑袋也偏斜着,瞪着混沌的双眼看着南宫睿。 嘴巴张了张,似乎在适应人的身体和声音,许久之后,才粗哑着声音断断续续的说出几个字:“你……是……谁……” “南宫睿,他居然问你是谁?”一直飘在南宫睿身边的苗采潇诧异的说道,“看来不是你家的鬼!” “你、也、是、鬼?”那鬼怪听到苗采潇的声音,便又骨碌碌的转动着眼珠子看向了苗采潇,说话竟比方才连贯了许多,“不、对,你、还、不、是、鬼,没有、走上、黄泉路的、就、还不算、鬼,最多、就是个、魂!” 他说话时,好似嘴里正含着一颗枣,又好似混音,粗粗粝粝,含含糊糊,听着就能叫人掉出一身的鸡皮疙瘩。 苗采潇纵然是魂魄,但被他那双怪异的眼睛盯着看,又听着这难听的声音,也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反观南宫睿这个人类,除了皱着眉头,沉着脸之外,倒要比她这个鬼还要淡定从容许多。 好吧,这个男人本来就是个冷肝冷肺冷心肠的男人,是人都要退避三舍,何况是鬼怪之类了,他大约从来是不知道害怕为何物的。 “我是鬼是魂不关你事!”苗采潇下意识的躲在南宫睿的身后,探出半颗脑袋道,“现在问题是,你待在别人家的地盘上闹得风起云涌,电闪雷鸣的是要闹哪样啊?” 鬼怪冷森森的眼睛就跟骰子似的骨碌碌又是一阵乱转,让苗采潇看得很为这个被附身的女人担心,不知道鬼怪离体之后,她会不会得了乱转眼珠子的怪毛病! 啊呸!都什么关键时候了,她怎么尽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别人、地盘?”鬼怪似乎一时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但之后又桀桀怪笑道,“桀桀~厉鬼、是不需要、知道、是谁的、地盘的,厉鬼、只要、找到新鲜的、魂魄、吞噬!” 粗粝含糊而断续的话音刚落,被厉鬼附身的少妇身子忽然极度扭曲了起来,好似身体里正有什么东西就要破茧而出一般。 伴随着扭动的是一缕缕的黑烟从少妇的五官中窜出来。 “小心!”南宫睿暗叫不好,一个用力将苗采潇推开,双手快速结印,划出一道灵光就要束缚那汇集在一处的黑烟。 但能在白日里出现,且能呼风唤雨的绝对不是类似于紫竹那般刚堕魔的生魂,而是已在人间黑暗之中生存久远的真正厉鬼。 黑烟虽然被南宫睿的术法吓了一跳,但反应敏捷的已然快速重新钻进少妇的身体里。 歪头斜眼,桀桀怪笑道:“没想到,百年、之后,拘魂术、还能、传承、下来,看来,衰败的、玄门、也不算、太落魄!” “百年?他居然是只百年的老鬼啊!”苗采潇飘在半空,有些担忧的道,“喂,南宫睿,你行不行啊?能不能对付这个厉鬼啊?早知道就先不让无嗔小道士离开了,叫他帮你一起搞定他该有多好!” “你闭嘴!”南宫睿冷冷的瞟了一个冷眼过去,拘魂术却不敢再施为。 这个百年厉鬼看来十分的会揣摩人性,知道南宫睿绝对不会伤害无辜,才继续霸占着少妇的身体不肯出来了。 而且,他在看出南宫睿果然忌讳之后,桀桀怪笑的更加的得意忘形了,明明讲话大舌头不利索,还挺啰嗦的道:“啧啧,看来、玄门、后代比、祖宗们、要仁善、许多了,就是、不知道、术法精妙、可还比得过、先辈么?” 苗采潇听出厉鬼这是有跟南宫睿较量的意思呢。 她虽然也知道南宫睿有点高深莫测,或许深藏不漏,但是总觉得一个小小的人类,对付她这样的新魂或者有点能耐,但是对付一只资历深厚的老鬼,结果还真是有点不大敢猜想。 于是,她自以为帮忙的叫道:“老怪物,你搞错了,南宫睿可不是什么玄门后代,玄门后代另有其人,是个叫做无嗔的小道士,你要找玄门后代比试,我建议你去找他吧!” 说着说着,她便又飘了下来,站在了南宫睿的身边。 南宫睿眉头一皱,暗叫一声笨蛋,随即没好气的对她吼道:“你别在这里添乱,还不快点滚回去!” 苗采潇一时被他凶的怔住,不可置信的瞪着他,气哼哼的道:“南宫睿,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啊,我这是在帮你啊!你自己究竟有几斤几两重,就瞎逞能,还对我大呼小叫的,你个大笨蛋!” “你闭嘴!还不快滚!”南宫睿好似并未看见她的委屈,只一再凶狠的催促道。 厉鬼先是看起来十分兴致盎然的看着他们斗嘴,但很快的,嗅到一丝气息的他忽然再次桀桀怪笑道:“桀桀~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南宫睿闻言,见被附身的少妇眼睛忽然变得赤红,原本秀气的脸因为被控制而忽然变得狰狞可怖,顿时暗叫不好。 此时也顾不得再叫苗采潇离开,双手快速的结印,拘魂术立即施放了出来。 厉鬼一边继续桀桀怪笑着,一边使出鬼术,凝成一缕黑烟就像利剑一般朝着苗采潇飞去。 苗采潇万万没有料到,自己帮南宫睿那个笨蛋说话,不但好心反对当成驴肝肺,没得到一声感谢,还被叫滚,正气得火星金星乱冒呢,又得罪了厉鬼,被厉鬼给惦记上了。 那道黑烟利剑上面带着的煞气足以摧残她正常人的神智,这一刻竟然忘记了躲避! 不,不是她不想躲,而是根本躲不了,身子就像被绳索缚住了一样,根本无法动弹,就像曾经被南宫睿给束缚住的感觉一样。 不,也不能说是一样。 南宫睿将她定住时,她虽然身体不能动弹,但是心情是平静的,也没有意识到有任何的危险。 但是,此时的不能动弹,伴随着而来的是由心底升起的寒意和恐惧。 眼睁睁的看着那黑烟利剑伴随着威胁而来,苗采潇此时呆滞得除了惊恐之外,再没有其他感觉。 她已经是鬼魂了,再死一次,那会是什么? 就在她以为自己必然难逃这一“剑”而不知后果会坏到何种程度时,耳边忽然听到一声极其响亮的呼喝:“断!” 浑浑噩噩的深思如梦初醒之时,身子上的束缚随之而散。 她几乎没有任何考虑的在脱身之时,便下意识的想要往灵堂外冲去。 此时,她似乎理解了南宫睿凶狠的要她滚的意思不是真的对她凶,而有可能是为她好。 但不管什么,她此时的唯一念头便是离开这里,她不要再死一次,因为她承担不起再死一次的后果。 “桀桀,人间小鬼,看不出、你道行、还行啊!”厉鬼怪笑着,组合在一个模样清秀的女子身上,说不出的怪异可怖。 “多谢夸奖!”南宫睿冷冷的道,视线紧紧的锁着厉鬼的一举一动。 同时又关注着苗采潇的行动,见她往外冲去,心里顿时一松。 虽然厉鬼也已经察觉到了她的特殊存在,但只要他拖住他,让她能够及时的回到书房,就能护她周全。 厉鬼看出了他的心思,笑得更加诡秘:“小鬼,你居然想要保护她?桀桀,也不怕她给你引火上身吗?” 南宫睿不理厉鬼的说辞,手中变换结印,此时口中念念有词:“众生多结冤,冤深难解结,一世结成冤,三世报不休,我今传妙法,解除诸冤业,闻诵志心听,冤家自散灭!” 随着他念诵口诀的速度越来越快,一道银光在他手指间也快速的形成并扩散,并朝着厉鬼包围而去。 “居然是冤结咒!”厉鬼脸色一变,通红的眼睛顿时恢复成无神的灰白色。 但他即是百年积怨而成的厉鬼,如何能这么轻易被制服。 趁着南宫睿的银光圈还未完全结成,厉鬼顿时化作一道黑烟,快速的从少妇的身体里蹿出。 南宫睿早就防备到他这一点,一手变换结印,又快速的在苗采潇飞逃的方向布下一道结界,以防厉鬼会占据苗采潇的身子。 但是,当他的结印方成,以为必定能够将厉鬼阻止之时,却发现厉鬼居然不是再要去夺取苗采潇的魂魄,而是直冲着棺木的方向而去。 南宫睿发觉后再想将拘魂术的银光圈转移,却只因为这一厘之差,竟是追不上厉鬼的速度。 “该死!”他暗咒一声,身子如离弦之箭一般弹了过去,想要在厉鬼钻进棺木的前一瞬将棺木连同里面的人一同击碎。 但是,厉鬼百年的历程绝对不容小觑。 就在南宫睿的掌风就要扫到棺木之时,方才被鬼术控制的灵堂中的所有人,都苏醒了过来。 “睿儿,你在做什么?”南宫棣云一醒神,便看到了南宫睿手掌拍向棺木的姿势。 南宫睿顿时收手,默然不语,垂手站立在一旁,深沉双眸却紧紧的盯着棺木。 方才厉鬼的黑影已经钻进了棺木之中,他是要做什么? “咦,外面的天好了呢!”不知是谁轻声的说了一句,打破了暂时的静默。 秦尚书收起看在南宫睿身上的狐疑眼神,朝着灵堂外看去,果见外面的天空电收云散,阳光缓缓的照进了灵堂大门。 “南宫兄,看看还是出殡的吉时么?”秦尚书道。 南宫睿与厉鬼对峙并交手的时辰对于被封闭了五感的他们来说,不过好像是几息的出神而已,除了莫名的感觉到身子有些僵硬,好似站了许久的不自然外,他们并未意识到时间的流逝。 南宫棣云也有心趁着还在出殡的吉时之内,赶紧的将棺木出殡,免得拖到晚上乌漆墨黑的不方便。 便赶紧找人来问时辰,这一问,却让在场的人都愣了神。 怎么已是巳时三刻了呢? 分明是巳时一刻才对啊! 秦尚书狐疑的眼神扫过面色有些难看的南宫棣云,最后落在了南宫睿的脸上,似乎想要通过这一瞥来看透这个莫测高深的年轻人脸上的破绽。 “父王,方才风雷交加,大家都慌了神,一时错过了时辰也是正常的,既然已然错过,便再让可蕴在家中多留一些时辰,以慰岳父与姨娘之心吧!”南宫睿此时淡淡的说道。 方才电闪雷鸣,狂风大作,每个人的心思都不在出殡之上,此时以此来圆场,也是再合适不过了的。 “看来也是天意!”南宫棣云立即顺着南宫睿的话说道,只是看着南宫睿的眼神中充满了怀疑,看来,他得去一趟南月阁了。 就在南宫棣云作出这样的决定后,正要开口安抚秦尚书、以及秦家人几句话时,平静的棺木里忽然再次传来声响,吓得神魂未定的李子等年轻人不由分说的扔了手里的白绫麻绳,飞窜逃开,尖叫声此起彼伏! 第九十七章 :诈尸 “怎么回事?”南宫棣云被一个下人撞了一下,厉声喝问道。 此时,他身为靖王的威严尽数呈现。 满灵堂尖叫的人顿时安静了下来,只是,站在原地依旧瑟瑟发抖,每个人的视线都惊慌的看着那个动静越来越大的棺材。 “王、王爷,棺材、棺材里有声音!”柳姨娘拉着南宫棣云的手臂,声音颤抖。 南宫棣云略显不耐的拂去她的手,沉声道:“我听见了!” 说完,已迈开步子朝着棺材走去偿。 柳姨娘失去依靠,身子一软,差点摔倒在地,但此时恐惧占满了整个心头,已经不去在意这点羞辱了。 棺木在准备出殡前是已经下了钉的,此时里面狂烈的敲击声转化为撞击,似乎随时都有将棺木撞开的意思。 南宫棣云沉脸走近棺材,厉声喝道:“什么人胆敢在靖王府装神弄鬼!” 回应他的是棺木中越来越重的撞击。 “会不会,会不会是诈尸?”不知谁在哪个角落里低语了一声。 南宫棣云一个冷眼射过去,那人顿时再不敢有声息。 而似乎是得到这句话的启发,秦可蕴的生母杨氏忽然疯了一般的扑到棺木上,哭喊道:“我儿,我儿!是不是我儿返阳来看为娘了!” 秦尚书一怔,眼中露出一道精光,视线朝着因为害怕而瑟缩在一旁的秦可茹看去。 秦可茹微微一愣之后,快速的反应过来,即便腿脚有些哆嗦,但还是一鼓作气的也学着杨氏的样子,一下子扑了过去,口中也叫道:“一定是妹妹还有未完的心愿未了,才返阳的,你们快将棺木打开!快点!” 太子妃命令,即便是靖王也不能马上回绝。 南宫棣云的视线在南宫睿的脸上停留了片刻,似乎等着南宫睿来阻止。 南宫睿此时却反而冷静的不做任何反应,只平静的回视着南宫棣云,意思十分明显的表示一切听从长辈安排。 南宫棣云气结,却不能违背秦可茹一遍又一遍的催促,只能传声给南宫睿道:“你确定要开棺?” “孩儿阅历浅薄,一时慌乱不知所措,单凭父王做主就是!”南宫睿传音回应道。 南宫棣云不能发作,只能将怒气压在心中,沉声道:“开棺!” 灵堂中众人吓得不轻,但主子的命令不敢不从,李子等人战战兢兢的在管家的催促之下将四下里的钉子起出。 棺盖一松动,从内而外便有一道冲力将棺盖一下子掀开,然后一个人影倏地一下子坐了起来,趴在棺木边沿一阵猛烈的咳嗽。 “诈尸啦!诈尸啦……” 灵堂内再次哗然,一阵慌乱,众人跌跌撞撞,惊叫四起,吓晕了不少人。 就是顺着秦尚书意思叫开棺的秦可茹,第一个看到棺木中原本断气了三日的秦可蕴忽然坐起并咳嗽,吓得两眼一翻,再也顾不得太子妃形象,直接昏厥了过去。 奈何能够承受这样突变的人着实不多,她身边的侍女彩雀也未能逃过惊吓晕倒,以致没有人能够及时扶住她。 还能稳健的站在原地的,除了南宫睿,便只有南宫棣云,秦尚书,以及大管家,和少数的几个男仆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秦尚书极力不让自己的声音颤抖的问道。 南宫棣云当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能将目光再次投向南宫睿道:“睿儿,你过去看看,是不是可蕴死而复生了!” 眼下,也只有“死而复生”这个解释最贴切了。 南宫睿平静的应一声是,走到趴在棺木边沿还在连咳不止的厉鬼身边,蹲下身,与之平视,以着只有对方才能听见的声音,沉声问道:“这才是你的真实目的?” 占据了秦可蕴尸身的厉鬼咧嘴一笑,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以着秦可蕴的声音,娇娆的道:“世子爷,妾身死而复生,您不高兴吗?” 没有结结巴巴,也不再是粗粝混杂的声音,可见秦可蕴的身体十分的契合他。 “高兴,我怎么会不高兴!”南宫睿咬牙笑道,并警告着,“只希望你自己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十分自如的厉鬼朝着南宫睿妩媚一笑,伸出惨白的手,往南宫睿面前一送道:“世子爷不拉妾身一把吗?” 南宫睿低眸看了她的手一眼,微微一笑,伸手握住,就要施用术法。 厉鬼在秦可蕴的身上显得十分的灵活,勾唇一笑,低声道:“你确定要在此时拆穿我么?你身后可有一双虎视眈眈,正等着找你茬的眼睛呢!哦,不不,好似有两双呢!” 居然被威胁了! 南宫睿冷笑一声,将术法收回,用力将人拉起,并小心翼翼,看起来十分体贴呵护的将她从棺木中扶了出来,然后搀扶着走到南宫棣云与秦尚书的面前道:“父王,岳父,可蕴的确醒了!” “王爷,父亲,让你们担心了!”占着秦可蕴身子的厉鬼倒是十分适应,从善如流。 南宫睿冷睨了她一眼,默然不语。 厉鬼虽然占了秦可蕴的身子,且似乎能将秦可蕴生前的记忆都容入了他的脑子了,但人死了便是死了,此时他碰触到的手都是冰凉彻骨,没有一点体温的。 “蕴儿,你、你真的复活了?”秦尚书不可置信的问道,表现出一个父亲该有的惊喜。 只是,这抹惊喜却没有真正的传到眼中,明眼人看起来就显得虚伪了一些。 “父亲,女儿其实并没有死,只是溺水时闭息了,没想到就被误以为没有气息了!”秦可蕴道。 南宫睿冷笑:闭息!真亏他想得出来! “南宫兄,这是怎么回事?”秦尚书闻言,立即脸色一变,责难的看向南宫棣云。 南宫棣云心中不悦,但此事真要理论起来,的确是靖王府理亏,只能悻悻道歉道:“是府中大夫学艺不精,差点枉送了一条人命,本王一定会处置那个大夫,给秦兄一个交代!” 南宫棣云身为皇帝看重的异姓王爷,当然也不是随便拿捏的主。 首先先将责任推给驻府的大夫,然后又在言辞间托出自己的身份,便是在暗示秦尚书,此事若是闹大,彼此都不好收场。 秦尚书心中气恼,奈何事实如此,只能沉住气道:“南宫兄言重了,小女无意闭息,怕是太医院院首在场,也未必能发觉小女乃是假死之症!” 南宫棣云立即顺杆子下,叹道:“也是如此!也是如此!” 南宫睿冷冷的看着他们暗耍心机,道:“父王,岳父,可蕴初初醒来,身子骨弱,需要休息,我先扶她回房休息!” “嗯,你们去吧!这里就交给管家处置了!”南宫棣云点头道,“秦兄,既然丧事变喜事,那咱们今日便痛痛快快的畅饮一杯,如何?” “好!南宫兄请!” “秦兄请!” 一场悲悲切切的丧事就以十分戏剧化的变化而变成了死而复生的喜事。 管家这边安排着突变之后的各种事宜,南宫睿也已经扶着化身秦可蕴的厉鬼走出了灵堂。 “你不怕阳光?”出了众人的视线,南宫睿便甩开了他的手,冷声问道。 “我可不是那些刚死的生魂!”厉鬼此时也不矫情造作,利用着秦可蕴的风姿绰约妖媚的笑道。 南宫睿皱眉:的确,百年的厉鬼几乎成精,当是不怕阳光的。 “是你自己找到秦可蕴的,还是秦可蕴找的你?或者是旁人?”南宫睿再问。 百年的厉鬼,若不是对靖王府有着深厚的积怨,是不会擅自出现的,除非有人施法召唤。 “你说呢?”厉鬼占着秦可蕴的身子,十分的如鱼得水,挥洒自如,还妖媚的对着南宫睿抛了个媚眼。 南宫睿抖去一身的鸡皮疙瘩,冷声以确定的语气道:“是别人找的你,在秦可蕴死后!” 厉鬼嘻嘻一笑,纤纤手指半空划了个优美的弧度,斜眸风情万种的道:“不愧是南宫世子,玄门传人,果然聪明!” “而且秦可蕴的魂魄也已经被你吸收了去!”南宫睿再确定,眼神沉冷。 若不是秦可蕴的魂魄被厉鬼吸收,他是不可能拥有秦可蕴生前的记忆的。 是谁,在暗中做了这样的手脚? 是靖王府的人?可知道厉鬼一旦缠上,便难再驱逐。 若不是靖王府的人,那又是谁? 秦家?乔家?皇家?还是其余隐藏在暗处的人? 厉鬼桀桀怪笑,却模棱两可的道:“你当真聪明!” 关于秦可蕴的灵魂是否已经被他吞噬了,表现出了圆滑。 南宫睿剑眉紧皱:“那他与你达成了什么样的交易?” 只有有交易,而且是对厉鬼十分有利的交易,厉鬼才会冒着危险借尸还阳返世。 厉鬼再次怪笑,忽然话锋一转阴笑道:“若是你也愿意与我达成交易,说不定我还能帮你!” 南宫睿一怔,透过秦可蕴的脸看向了深沉处的厉鬼的灵魂,思量着…… —— 一见到南宫睿回来,苗采潇便冲到他面前焦灼的问道:“怎样?怎样?你将那个厉鬼赶走了吗?还是直接灭了?” 方才在灵堂被厉鬼压制住的恐惧感还围拢着她,苗采潇急的团团转。 南宫睿先是眼神复杂的看着她一句话都不说,随后,眸光一闪,忽然一把将她捞进了怀里。 一手固定住她的纤腰,一手托着她的后脑,温热的唇畔就这样压了下去。 “南宫……唔……”她所有的话被淹没在了他的气息之中,头脑有一瞬的混沌摸不清状况。 但很快,她意识清醒了过来,慌乱的捶打他的前胸,直到他松开她的唇。 她虽然很哈他,希望时时能与他来一次缠绵,但是眼下是厉鬼的事情。 那东西太过危险了,特别是那道阴寒的森森视线盯着她的时候,她能感觉到他似乎是将自己当成了一道美味的佳肴,随时想要将她吞噬入腹一般,瘆得慌。 “南宫睿,你倒是给我句痛快话啊,那个厉鬼现在的下场究竟如何?”她双手抵着他的心口,不让他继续下去。 南宫睿收敛一下过于外放的心神,眼神依旧复杂的看这她,沉声道:“被他得机借尸还魂了!” “借尸还魂?难道是秦可蕴的?”苗采潇惊叫着捂唇,“那怎么办?怎么办?那个厉鬼那么凶残的样子,被他占了秦可蕴的尸身,他会作出什么事情来,可是无法想象的呀!南宫睿,你怎么这么笨,让他给借尸还魂了呢?难道你不怕他将你的靖王府给搅得天翻地覆吗?” “鬼界有鬼界的规矩,鬼也有鬼的原则,至少明面上,他是不敢胡作非为的!”南宫睿沉稳的说道,低敛的眼眸中掩藏去一抹烦躁。 厉鬼说要跟他进行一个交易,这个交易…… “什么鬼界的规矩,鬼的原则,你不知道鬼话向来是不能听的吗?何况,这里是阳间,不是阴间,有道是天高皇帝远,他在人间犯事,阴间的鬼差能知道吗?”苗采潇忽然觉得南宫睿的脑子大概是被门夹了,居然会去相信一只鬼的鬼话连篇。 最主要的是,一想到厉鬼仿佛将自己当成美餐的阴森眼神,苗采潇就觉得头皮发麻,浑身不对劲。 “不行不行,南宫睿,你不能放任一只厉鬼在你家里乱跑乱窜,你得赶紧的把它赶走啊!”苗采潇毫不掩饰自己心里的担心和焦急,揪着南宫睿的衣襟叫道。 南宫睿神色一暗,道:“潇潇,你别担心,他暂时不会伤害你!” “怎么可能?”苗采潇不信,摇头道,“难道你没看到他刚才在灵堂的时候看着我的眼神吗?那绝对是要把我吞噬了的眼神,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她暂时说不出来,只觉得只要那个厉鬼在,她就一定不可能安枕。 那种恐惧之心,一时间根本消散不去。 感觉到她身体因为恐惧而颤抖,南宫睿的心不由的一揪,想要说什么,但那句话梗在了喉间没有说出来,只能化作一个拥抱,紧紧的抱着她,轻轻拍抚着她的后背,柔声道:“别怕!我会护你周全的!” “可是,可是你不可能每天将我带在身边啊!”苗采潇的声音带着轻颤,“而且,我也需要做任务才能升级,我不想一直做只没有形体的鬼魂!” 他将叹息压在心头,尽量用轻松的语气道:“你只要看到他避开就行,他才占了秦可蕴的尸身,鬼术一时间不可能运用自如的!” 苗采潇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急躁的心情,埋在他心口处蹭了蹭,将快要守不住的眼泪强行压下去,哑声问:“真的吗?” “嗯!”他的视线投向窗外,微微闪烁。 “那你干嘛不趁着他现在还很虚弱的时候直接将他给灭了?”恐惧散退了一些,苗采潇快速反应道。 “……”南宫睿哑然。 “嗯?”苗采潇立即抬头看他,眼中透着疑问。 南宫睿抬手抚了抚她的脸颊道:“他借尸还魂之时,已经将灵堂中所有人身上的鬼术解开了,当着秦家人的面还魂,如我强行制服他,便不好跟秦家人交代了。” “为什么不好交代,直接跟他们说,这是一只厉鬼不就好了!”苗采潇不以为然。 南宫睿苦笑道:“若是能有这么简单,那就一切都好说了!” 说完这句,他也不再多解释,只拍抚她道:“好了,我会想办法尽快将厉鬼赶出靖王府的!” 提到这个,苗采潇忽然灵机一动,想到了什么,狐疑的盯着他的眼睛道:“我有件事情不明白!” “什么?” “你们家的这个结界貌似看起来只对我有作用?” “……”南宫睿眼神闪烁,顾左右道,“前面的事情还需我出面去解决,你先在书房安神,我稍后就回!” 说罢,他放开她,抬脚就要往外走。 “南宫睿!”苗采潇却一把抓住他的衣襟,怀疑之色更加明显的道,“你别逃避问题,给我好好的解释一下!” “前面真的还有事!”南宫睿笑得一脸无奈道。 “你家人那么多,有的是人善后,现在你要是不说实话的话,就别怪我闹腾哈!”苗采潇威胁道。 南宫睿失笑,当然没有将她的威胁放在心上,但也只是笑而不答。 “别以为这样就能逃避问题!”苗采潇不依不饶,“要不是只对我起作用,为什么牛头马面进出自由,没有受到任何的阻碍!现在,连外面的厉鬼也能随便进来,可见你家的结界不是为了防止鬼怪进出而设下的!” “潇潇,你真的想多了,府中的结界是南宫家先祖设下的,就是保护南宫家人不受外邪侵犯。牛头马面乃是鬼差,是奉命前来阳间拘捕生魂,引路下黄泉的,自然是可以来去自如。至于厉鬼么,道行百年,结界这种微末小计,自然不在他眼中了!”南宫睿心头计起,解释道,“至于你么……” 南宫睿停顿了一下,上下看了她一眼道:“不过是个远道而来的生魂,又还没有鬼术在身,因此,南宫家的结界才能困住你!” 苗采潇听了半信半疑,但目前来说,她还真是找不到任何的证据推翻他的言辞,只能半信半疑的看着他:“真的?你没骗我?” “嗯!”南宫睿诚恳的点头,“不信的话,待过个几十年上百年的,等你有了鬼术,试试看一定能够进出自由的!” “啊呸!南宫睿,你这是在诅咒我永远升不了级,恢复不了人身吗?”苗采潇顿时气得哇哇叫。 南宫睿忍住笑意,摇头道:“别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几个意思?”苗采潇噘嘴瞪他,然后不耐的挥挥手赶苍蝇似的的道,“算了算了,不跟你废话了,你不是要去前面忙吗?快去,快去,我也得去找任务做做,免得一直在你面前吃瘪了!” 南宫睿的眸色微微一沉,神态却没有变化,这叮嘱道:“那你行事小心,暂不可去蕴秀园附近瞎晃,便是远远的看见了,也记得赶紧回来避过,知道么?” “好好!我记住了!”苗采潇点头如捣蒜:当她是三岁孩子,不懂事,自己去撞枪子儿啊! 厉鬼给她的威胁正记忆在她大脑的每个细胞里呢,她是不想复活了才会自寻死路。 南宫睿见她不似骗人,这才放心的又在她额头留下一个湿热的一记,随即便转身快步离去。 前院的白酒变成了喜庆之酒,好面子又的确有能耐的父王一定会将事情圆满的解决了不留人诟病,皇上跟前也会有一个很好的交代,但有些事情还是需要他自己去解决。 跨出院子时,他面色沉重的又回眸看了书房的方向一眼,长眉不自觉的便深深蹙起…… 此时的苗采潇,待南宫睿一离开,秀气的眉毛也皱成了一团:小样,还真以为她会完全相信他的话吗? 有句话叫做——求人不如求己! 不管那个结界究竟是针对谁的,但既然她暂时不能离开这里,那就先安下心来再说了。 她相信,总有一天,她总归能够走出这靖王府去的。 那他含糊其词,不肯跟她说实话,那么,有些事情她就必须要自己去解决了。 虽然,一想到厉鬼加注在她身上的威逼恐惧感让她忍不住要打寒颤,但是,为了她的光明前程,必须得豁出去试一试! 因为,只有试过,才会有机会,不努力一试的话,机会是一丝都不会有的。 那么,眼下她该怎么做呢? 那个无嗔小道士又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忽然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呢? 眼下,除了南宫睿,她也就只知道个无嗔了,是不是要去找他帮忙呢? 啧啧!一只原本被他追逃得团团转的小鬼居然要跟道士合作,说出去他会相信吗? 最主要的是,他人不在靖王府,自己又出不去,该怎么找到他呢? 苗采潇在书房中踱来踱去,想了好多种方案,都被自己一一回绝了。 就在想要放弃这个主意时,眼睛忽然一亮,有了主意…… 第九十八章 :暗潮汹涌 红酥院里,小小奉了茶,得赏时,悄悄的在柳氏的贴身侍女红萍的衣袖上贴了一张符,便若无其事的退了出来。 去小厨房将托盘放好之后,她假做在下人房的廊下乘凉,其实在偷听从传音符传来的声音。 从衣袖摩挲和轻声的敲击声中可以判断,此时的红萍正在给柳氏捶肩撄。 “夫人,您说那秦贵妾是真的还阳了吗?这事儿听着怎么这么玄乎诡异,奴婢这身上起了两天的疹子都没有消散过!”红萍终究还是年轻,忍不住议论起南宫棣云禁制的话题。 柳氏却冷笑一声道:“管他是还阳还是假死,总之,这女人总归是不能留下的!” 红萍一惊,问道:“夫人的意思是……” “她以为她勾搭骞儿的事情我不知道么?只要她还活着,骞儿早晚会毁在她的手里!”柳氏恨声道。 红萍立即惊喘了一声,掩唇道:“夫人,不会吧!大公子怎么会?” “骞儿当然不会,一定是那个贱妾主动的!”柳氏切齿道,“原本我也是睁一眼闭一眼,专心对付南宫睿就成,没想到她又闹出这么一出,可见她与她身后的秦家都不是什么好货色!偿” “你夫人您要动手吗?万一大公子他……” “那个臭小子也该给他收收骨头了,再闯祸,王爷就是再宠爱我,也未必能忍!” “夫人,其实奴婢觉得还是先将世子拉下马才是完全之计!三公子一直在外经商,云姨娘又是个懦弱的,他们母子根本不足为惧。只要找了世子的错处,您还愁王爷不看重大公子吗?”红萍谄媚献计道。 提到这个,柳氏便忍不住长叹一声道:“你以为我不想吗?但你看那臭小子,防着我就跟防贼似的,一点儿漏洞都没有~” “夫人,谁说没有漏洞的!”红萍贼笑道,“眼下不就有一个吗?” “你是说……” 小小正听到关键时候,眼前忽然一道白色人影一晃,就这一瞬间的打岔,以致错漏了柳氏下面的言语。 飘过的白色人影正是苗采潇,她见小小坐在廊下,半垂着眼眸好似在打盹儿,还想着该怎么样引起她的注意而不吓到她呢,哪知道小小忽然猛地一下子睁开了眼睛,倒是将她吓了一跳。 失态过后的小小也立即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状态,假意的拍了拍额头,又拍拍脸,自言自语道:“哎呀,怎么差点睡着了,要是给管事的妈妈看到了,少不得又要嘀咕了!” 苗采潇本就没有怀疑过小小,自然不知道她这是故意在掩饰方才的失措。 她捡起一块小石子,往小小的脚边扔了过去。 小小自然能将苗采潇的一举一动都看得清清楚楚的,但为了不让她怀疑,她假装吓了一跳的跳开几步,然后四下张望的问道:“谁啊?” 苗采潇见成功的引起了小小的注意,立即按照早先想好的计划,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写字:小小,你好,我是大仙! “大仙?!真的是大仙吗?”小小立即天真快乐的拍手,并转着身子四下张望,“大仙,你在哪里?” 苗采潇汗:她当然是蹲在地上才能写字啊! 但她不疑有他,继续写道:我就在你面前! 小小这会儿似乎聪明了,看到字后,就蹲在了字的前面,正好在苗采潇的正对面,天真无邪的问道:“大仙,你是来看我的吗?” 咳咳! 苗采潇惭愧的咳了两声,继续写道:小小,我这次是有事要请你帮忙的。 小小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只可惜低着头写字的苗采潇并未看到。 “大仙,你开玩笑吧,我一个小丫头怎么能帮到大仙的忙呢!”小小摆手,一脸不可思议的笑着。 “小小,这事只有你能帮我了!”苗采潇一边说一边认真的写着,“事关重大,你一定要帮忙!” 小小随着她郑重的语气,脸色也严肃郑重了起来,十分义气的拍着胸口道:“大仙,您说吧,只要我能帮的,就一定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苗采潇原本凝重的神情被小丫头这么一说,不由抿唇一笑,摇头写道:倒是不用你赴汤蹈火这么严重,我只要你帮我找到一个人。 “谁?” “之前在府中捉鬼的那个玄门术士无嗔!” 找师兄的?! 小小的面色立即警觉了起来,不自觉的凝重。 当然,在苗采潇的眼中,是以为她不敢违背大商王朝定下的不准与玄门中人有联系的制度。 她又继续写道:小小,我知道这很为难你了,只是,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请那个无嗔帮忙!放眼整个靖王府,也只有小小你能值得我信任了! “你找无嗔术士帮忙?”小小试探的问道,“那我能知道你要他帮什么忙吗?” 师兄离开靖王府也是不得已的,除了被反噬受伤以外,最主要的还是因为没有完成南宫骞的任务,才被迫离开靖王府。 再加上南宫睿也开始针对师兄,他此时立即回来,她害怕凶多吉少。 但是看着苗采潇,小小又十分的矛盾。 如今灵魄不怕被师兄追捕,而主动要求师兄回来,是不是也表示这是师兄的一个机会呢? 毕竟,这个灵魄对于采屏姐来说太重要了! 抱歉,小小,这个我暂时还不能说给你听,主要是怕吓到你了! 苗采潇写完后等着小小的回音,一抬头却见小小的眼神貌似透过她不知在看向哪里的正在发呆,立即又一边说一边写,并用树枝戳了戳她的脚:“小小?小小,你在听吗?” 小小瞬间回神,看着地面上的新字迹,露出为难的表情道:“可是,我不知道到哪里才能找到他呢!” 这语气便是松动了,愿意帮助她的意思了。 苗采潇心中一喜道:按照我的推测,他既然明知道我还在这个靖王府,必然还是想要收服我的,那就应该没有离开京城,你出府稍稍打听一下,应该就能找到他的! “他要收服大仙?为什么?”小小猜不透苗采潇知道了多少,谨慎的问道。 她担心这是苗采潇与南宫睿设下的陷阱,为了师兄,她不得不谨慎行事。 苗采潇差点语塞,停顿了一下才噘嘴写道:我也不知道他干嘛非揪着我不放,明明我是好人,又不是什么作恶多端的鬼怪! 小小将她委屈的表情尽数的看在眼里,不由得有些小小的心虚:她真的是个好的灵魄,没有因为忽然的灵魂出窍,并来到异世而愤世嫉俗,变成恶鬼或是厉鬼,反而还时常好心的帮助人类! 若不是采屏姐真的需要她的话,她想她们一定会成为朋友的! 唉!但是眼下,这个假设永远不可能实现,除非师兄能够放弃采屏姐! “嗯嗯!大仙是个好仙人!”小小连连点头表示认同,接着道,“那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帮大仙,将那位术士大人找来的!” 哦哦!谢谢小小了!不过,还得麻烦你一件事! 苗采潇觉得自己的要求似乎有点多而难为情的抓了抓头皮。 “大仙你请说!” 还要麻烦你跟那个无嗔小道士商量一下,先不要看到我就喊打喊杀喊收的,不然,我还是会躲起来,不让他找到我的! “嗯嗯!好,我知道了,找到他之后一定会转达的!”小小俏皮的道,“要是他不答应,我就不带他进来,大仙你说好不好?” “对,就是这样!”苗采潇一时忘形的脱口而出而忘记写字了,还伸手抚了抚小小的头,一脸的感激。 小小惭愧了一下,她却没有忘形,微微避开苗采潇真诚的眼神,假装因为没有得到回应而试探的唤道:“大仙?你还在吗?” “在在!”苗采潇立即写道,“谢谢你啦!小小!” “不谢不谢!”二人就算是这样完美的达成了他们之间的秘密协议。 —— 南宫睿销假上朝回来,刚回书房正要找苗采潇,文宇在外禀告道;“世子爷,秦贵妾请世子过去一趟!” “不去!”南宫睿干脆利落的回道。 门口,文宇欲言又止,一脸为难! 南宫睿皱了皱眉,不知是因为没有看到苗采潇,还是因为化身秦可蕴的厉鬼的原因,不耐之色毫不掩饰在面上,沉声道:“有话就直说!” 文宇缩了缩脖子,回道:“秦贵妾说,若是您不过去,她不敢保证会不会拿下人出气!” 一个主子拿下人出气,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秦可蕴生前,除了自己的贴身侍女,没少编排过下人们的错处,并惩罚他们。 但是,眼下这个秦可蕴早已不是人类,小打小闹的,不会出人命。 她这样威胁的叫人来传话,便是以蕴秀园下人们的生命在威胁了。 南宫睿眸色一沉,转身出了书房,南宫睿直接往蕴秀园而去,就是在园子里遇上了乔瑛,南宫睿此时哪里还照顾得了她的心情,连个招呼都不打便直接无视而过,只气得乔瑛脸都扭曲了。 来到蕴秀园,便听到了卧房中传出秦可蕴与丫鬟调笑的声音,南宫睿眉头紧皱,也不等侍女通禀,便直接推门进了房间。 房间里,秦可蕴衣衫不整的正在对一个同样衣衫不整的小丫头上下其手。 小丫头不知是被她抓了痒痒,还是被撩拨得情难自禁,笑得花枝乱颤的同时,羞红着脸,喘息暧.昧。 “滚!”南宫睿俊脸沉冷的沉声喝道。 小丫头顿时被吓得面无血色,连衣衫都不及整理,便仓皇逃了出去。 “切,无趣得很!”秦可蕴斜眼从床上起身,一边整理衣物一边风情万种的走到南宫睿的身边,身子一斜,就要往南宫睿的身上靠去,“既然你将我的玩物给吓跑了,那我便将就一下你吧……” 尾音刚落,南宫睿便一指点在了她的穴位上,沉声道:“你别忘记了,我能忍你,不是因为惧怕于你,休要得寸进尺,乱了靖王府的风气!” 秦可蕴被定住,也不恼,反而笑得花枝乱颤道:“风气!哈哈哈!别笑死我了!南宫睿,你以为你们这靖王府还有多干净吗?兄不兄,弟不弟,妻不妻,妾不妾的,乱了纲常的可是你们自己家人!” 南宫睿不知道这厉鬼才占了秦可蕴的身子两日,究竟知道了多少事情,因此只看着她沉默不语。 “怎么?怀疑我说的话?”秦可蕴笑道,“还是你其实被戴了绿帽子还一直被蒙在鼓里?啧啧!应当不会吧,你这么聪明的一个人儿!” “你找我来便是要说这些废话的?”南宫睿不为所动的冷声道。 “谁说这是废话的,我这是在帮你明辨是非呢!”秦可蕴妩媚的笑道,“我还真是没看出来,这具身子居然这样风.***,只要南宫骞轻轻一撩拨……啧啧,便春水泛滥不止啊!南宫睿,我该笑你满足不了这个女人呢,还是该夸赞你冷血,放任自己的女人被兄长睡了去?还是,该说你有心计,连女人的清白都会利用?” 南宫睿从秦可蕴的话里话外已经听出了南宫骞昨夜便忍耐不住来找她了,嘴角不由勾起一抹冷笑道:“你不也正求之不得么?百年前采阴补阳死于女人石榴裙下的风.流鬼!” 秦可蕴先是呆怔了一下,随即便哈哈笑道:“好好!不愧为靖王府的世子爷,没想到百年前的事情都能被你卜算出来!” “好了,别废话了,找我来,不只是要跟我炫耀与南宫骞的一晚风.流的吧!”南宫睿解了秦可蕴的穴位道。 秦可蕴摆弄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子,并未直接回应南宫睿的话,只嘀咕道:“附身在人类的身上虽有好处,但也有坏处,只要一不提放,便会中了你的招了。” 南宫睿冷眼看她:“你可以选择脱离!” “那你愿意将那个灵魄给我?”秦可蕴立即打蛇随杆上。 南宫睿面色顿时一沉道:“你最好信守承诺,不然,别怪我宁可闹得靖王府天翻地覆也不会放过你!” “啧啧啧!我不过就是随口说说而已!瞧你急成什么样了!”秦可蕴咋舌道,“不过,那灵魄的滋味的确是不错的,若是你改变主意了,不妨再与我换一个交易如何?” 这回,南宫睿再不废话,只以杀人似的眼神瞪着她。 秦可蕴甚感无趣,撇了撇嘴角,整理了一下衣衫,在圆桌前坐下,并指着另一张椅子道:“坐下来说吧,昨夜我第一次作为女人承欢,累惨了,此时双腿都在打颤呢,还是坐下说话舒服!” 南宫睿嫌恶的瞪了她一眼,却没有坐:“有什么废话就快说!” “你这人果然没趣,难怪小妾要出墙!” “我走了!” “哎,别啊,我是真有重要的事情要说!”秦可蕴立即叫道。 南宫睿脚步是停下了,却没有再转身,大有她再说废话的话,立即走人。 秦可蕴暗自撇了撇嘴角道:“之前,柳氏身边的侍女,叫什么萍的丫头来找过我!” “红萍!”南宫睿讶然,柳氏怎么会来找秦可蕴? 难道…… 南宫睿转身时,脸上露出了然的表情。 “啧啧,你这么聪明是做什么?”秦可蕴无聊的扣着指甲道,“没错,她就是借着探望我,给我送补药的借口,向我打听溺水之事的!” 南宫睿不语,只沉默的看着她。 秦可蕴再度撇嘴,神秘莫测的笑看着他猜测道:“难不成,这个身子的死不是意外,而是蓄意?” 南宫睿冷笑的打击她的猜测道:“你不是连秦可蕴的魂魄都吸收了么?怎么不问问本尊?” “呵呵!”秦可蕴干笑了两声,道,“我相信,若这原主的死真的跟世子阁下有关系的话,按照世子谨慎的为人,自然是不会留下任何蛛丝马迹给世人查询,包括本人的!” “过奖了,本世子可不一定有这个能耐!” “哈哈哈!世子谦虚了!当真是谦虚了!” “既然没什么其他的事情了,那本世子就告辞了!”南宫睿转身道。 这回,秦可蕴也不留他,只在他身后问道:“那么,世子就这样放任柳氏在背后拆你台?” “她不过就是个跳梁小丑,愿意蹦上蹦下的娱乐人,便随她去了!”南宫睿无所谓的道。 “世子阁下,我倒是要奉劝你一句,有时候,女人看似娇弱没有能力,但是心狠起来,可是要比男人更毒辣几分!” “这是你的经验之谈么?” “……”秦可蕴顿了顿,呵呵干笑道,“算是吧!” “那就多谢奉告了!”南宫睿拱了拱手,转身出了房门。 他人一走,秦可蕴又再叫来丫头侍女们玩闹,嬉笑声顷刻便从房中传了出来。 —— 南月阁中,翠绡将探听来的事情一一回禀了,然后等待主子示下。 “睿儿不是个不知分寸的孩子,他既然决定留下了厉鬼,看来是有他自己的打算!”王妃的声音清冷,但听起来少了几分虚弱,多了几分中气。 “只是,那厉鬼原身是风.流鬼,靖王府又多是女子,奴婢担心他哪一日魔性大发的话,会将靖王府搅得乌烟瘴气,到时候世子怕是会疲于应付!”翠绡露出担忧之色道。 “睿儿那孩子,从出生开始,便注定多灾多难,要不断的接受考验,咱们便将这件事情也当成他继承大任之时的历练吧!”王妃轻叹道。 翠绡顿时也沉默了下来,房间中有少顷的静默。 片刻之后,翠绡又道:“那柳氏那边?” 王妃没有立即回答,只问道:“今日七月多少了?” “七月十二了!” “还有三天就是七月半了,就让柳氏再蹦跶一些日子吧!”王妃道。 “是!奴婢明白了!” “还有灵魄那边……” —— 相对于南月阁这边的心平气和,红酥院那里就显得有些气急败坏。 柳氏不安的在室内来回踱步,然后问道:“秦可蕴那个贱人装疯卖傻吗?” “是呢,夫人!”红萍皱眉不屑的道,“明明她昨夜又爬了大公子的床,跟大公子好得如胶似漆的,但是奴婢那样暗示,只要她出面指证她与晓芸掉进湖里是南宫睿所为,夫人就能不计较她的放浪而收在大公子的房中,她却装疯卖傻,只当听不懂!” 柳氏停步,看着红萍许久,面带怀疑的道:“不会是你表达得不清楚吧!” “夫人,奴婢已经暗示得很明显了,包括您已经知道她与大公子暗中厮混的事情,更从文良那里拿了她以前大意留下的肚兜过去的,可她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红萍气愤道,“夫人,我看她狡猾的紧,知道您与大公子与他们嫡房已经势同水火,她就是想要脚踏两只船,两边都保持维稳,两头都不想落空呢!” 她心中却是暗恨:贱人,一旦大公子掌权,她一定会想办法让夫人将她暗中除去的,看她还怎么嘚瑟,以为爬上大公子的床,就能一辈子坐享清福,衣食无忧了吗?想得美! “秦家出来的女子,自然不是省油的灯!”柳氏一边沉吟一边说道,“她那边也不要这么草率的放弃,以后你多去走动就是了!” “是!”红萍应得有些心不甘情不愿。 柳氏自己也是丫鬟侍女出身,自然能够看懂红萍的心思,展颜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忽然转移话题问道:“红萍,你今年十七了吧!” 红萍比柳氏的另一个贴身侍女燕巧要乖觉机灵,听此一问,心中顿时一动,眼神中也克制不住喜悦之色回答道:“是的,夫人,奴婢今年十七了,比燕巧妹妹大一岁!” 在此时提起燕巧,红萍自然有自己的用意,这是在跟愚忠却不甚机灵的燕巧做对比呢。 “燕巧也是个好孩子,但是我总是要喜欢你一些的,因为你够聪明,也能为我分忧!唉,骞儿那孩子总是不定性,喜欢胡闹,成亲都快三年了,也不见他房里的哪个争气,我在想,事成之后,总是要再给他添一房妾侍的!” 听懂了暗示的红萍立即两眼放光的奉承道:“夫人,大公子一定能将世子之位抢回来的!” 第九十九章 :自投罗网 一晃又两日过去了,小小那边并没有动静,说是还没有找到无嗔。 她自己倒是趁着无嗔没在的时候,只要避过蕴秀园的那个厉鬼,做了几件好事,总算是又升了几个小级,大等级又上升了一个级别。 只是,南宫睿这边…… 想到南宫睿一得空,蕴秀园那边就会有人来找他过去,苗采潇便觉得心里酸水直冒泡。 奈何那个厉鬼在她身上造成的威吓太过严重,她还没那个胆子跟着去看看他们究竟搞什么鬼撄。 傍晚时分,都没心思去找好事做的她心神不定的在书房中等着南宫睿,一见他身影出现,立即迎面飘了过去,语带酸意的道:“没想到你跟那只鬼还蛮聊得来的嘛!” 南宫睿斜睨了她一眼,越过她的身旁,踏进了书房,感觉很是疲惫的在椅子上坐下偿。 这一幕看在苗采潇的眼里,就更加的臆想连篇了,跟屁虫似的走到近前,酸溜溜的道:“怎么?那只厉鬼化作秦可蕴,要跟你续缘?” 南宫睿看起来连回答的力气都没有似的,疲惫万分的按了按额角道:“你在胡说什么呢!” “是我胡说还是你心虚啊!”苗采潇也不知道自己这一瞬间打从心底涌上来的烦躁究竟是怎么回事,就好像情绪不能受控一样的必须要发泄出来似的,赌气的道,“我看你一定是被鬼迷了心窍了,天天往那里跑,小心被他诈的精尽人亡,都没人给你收尸!” 南宫睿停住按揉额头的手,抬头好似陌生的看着她。 “看什么看?说到你心坎上去,你想恼羞成怒吗?”苗采潇不喜欢南宫睿此时的眼神,好像她就是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一样,漠然,冷淡。 “苗采潇!”他忽然连名带姓的叫她。 “干嘛?”苗采潇斗鸡似的瞪着眼睛,以防备来掩饰莫名涌上的无缘由的慌乱。 二人之间关系有些进展之后,他要么不叫她的名字,若是叫的话,也不会连名带姓的叫她。 “我……” “啊呀,我忘了,还要去做好事呢,有什么话待会儿再说,我先走了!” 可是,最后她还是很没骨气的溜了,风风火火,咋咋呼呼的来去如风。 “苗采潇!”南宫睿在身后叫她,她充耳不闻,逃得比兔子还快。 冲到园子里,停下身子没有看到后面追来的人,她又不知是失望还是庆幸,心中矛盾万分,又不由的想要猜测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真的是被厉鬼迷了心窍了吗? 若是如此,她是不是该想办法帮助他? 可是,那个厉鬼真的太吓人了,跟初初恶鬼化的紫竹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她真心觉得害怕。 但是,若是她没有什么作为的话,南宫睿要是真被厉鬼完全迷了心窍的话,那他…… 啊!不不不!苗采潇,你别瞎想,南宫睿不是也会法术的吗?他应该不会那么容易被鬼迷住的吧! 但若是没有被迷住的话,那他怎么一得到厉鬼的召唤,就去了呢?而且一回来就好似十分疲惫的样子! 最最主要的是,原本的秦可蕴就十分的妖媚迷人,是个男人差不多都会被吸引。 何况,如今芯子换了,是个百年的厉鬼,鬼术也厉害得很。 要是那个厉鬼是专门通过采阳补阴来提升自己的鬼力和鬼术的话,那南宫睿被她吸尽阳气绝对是早晚的事情。 不不!不行!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南宫睿误入歧途,最后不得善终,她得想办法救他于水火之中。 对!一定要好人做到底,谁叫她是个善良的鬼魂呢! 仰头对着天空大叫了一声,苗采潇鼓足了勇气,朝着这两日避之而不及的蕴秀园而去。 才靠近院子,就听到了里面传出来的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苗采潇的身子顿时停住了,首先想到的便是初来乍到时,撞见的秦可蕴与南宫骞鬼混的事情。 此时,南宫睿应该还在书房,那么,将秦可蕴伺候得这么舒服的,除了南宫骞应该没有他人了吧。 想到厉鬼居然跟自己想像的一样是只色.鬼,苗采潇心里就跟屯了只苍蝇一样的难受,因为这也就说明,南宫睿那样疲惫的从蕴秀园回去,怕是的确被鬼迷住而鬼打架了。 “混蛋厉鬼,居然这么色,也不怕补过头了爆炸!” 气顿时不打一处来,苗采潇脑袋一热,方才还有的对厉鬼的恐惧顿时烟消云散,打定主意一定要为民除害,将里面那个祸害男人的色.鬼打出原形。 念头一转,她便飘进了院子,吃惊的发现,那间灯火通明,并发出声音的房门口居然伺候着好几个豆蔻年华的少女。 首先窜进脑子里的就是:这些丫头怎么可以这么漠视里面发生的事情,也没个人去通报南宫睿捉奸吗? 但随即,她就发现,这些小丫头的眼神都是十分空洞的,面色漠然,站立的姿势也是十分的僵硬不自然。 她顿时恍悟,想到了厉鬼初初附身在一个小媳妇的身上出现在秦可蕴的灵堂上时,当时整个灵堂的人都被鬼术控制了不能动弹,并没有意识的事情,想来这些小丫头也都被鬼术控制了的。 那个混蛋厉鬼! 苗采潇暗咒一声,气愤填膺之时,倒是忘记了之前的恐惧,直接穿过墙壁进了内室。 但内室的一幕,更是叫她震惊得嗔目结舌。 哪里是她想象的南宫骞明目张胆的过来偷.欢,而是秦可蕴正在撩拨一个十五六岁的侍女,那些暧.昧的声音是从这个侍女的口中传出来的。 “哟!看看这是谁来了!”未着寸缕的秦可蕴一手还在侍女的身上继续,视线却像看到兔子的老鹰一般,紧紧的盯着苗采潇,那眼神好似也将她扒光了看。 苗采潇心头一凛,生生的打了个寒颤,有种想要夺门而逃的遇忘,但薄弱的正义感却让她选择了留下。 “厉鬼,你是个女鬼,怎么可以这么对待一个小女孩?你知不知道这样会毁了这个孩子一生的。”苗采潇气势不是很足的道。 “咯咯咯咯……”回给苗采潇的却是秦可蕴一阵清脆妖媚的娇笑,“你怎知我是女鬼而非男鬼呢?” 此话一出,苗采潇顿时觉得后脊背寒意直冒,心里头升起不好的预感。 但事已至此,她都不知道自己是硬着头皮还能站在原地,还是脚下根本就移动不了半步了。 “总、总之,鬼、应该也有鬼的原则,你不能、不能这样随意祸害人类!”脑袋混混沉沉的,苗采潇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哦?”秦可蕴妖异的柳叶眉淡淡一挑,似笑非笑的看着苗采潇,手里的动作倒是停了下来,满面兴味的看着苗采潇道,“那你的意思是,我可以不玩弄人类,却可以玩弄同类咯!” “铮——”的一声,苗采潇只觉得脑袋里有根紧绷的弦忽然断裂,浑身一紧,暗叫不好,而想要逃开时,却发现身子又被束缚住了,根本动弹不得。 “你、你想要做什么?”恐惧从整个身体的四肢百骸蹿了上来,苗采潇此时怨恨自己的冲动和好管闲事已经不及。 “不是你邀请我的么!”秦可蕴却得了便宜还卖乖,笑得花枝乱颤,同时打了个响指。 音落,就见未着寸缕的小丫头利落的起身,面无表情,双眼空洞的穿衣梳头,然后又机械的走了出去,并顺手关上了门。 随着衣料悉悉索索的声音,苗采潇能够判断出来,守在门外的那些被鬼术控制的丫鬟们应该也离开了。 “厉鬼,我警告你,你别乱来啊!”内心的恐惧越来越大,苗采潇双目瞪大着看着化作秦可蕴的厉鬼从床上起身,一步一步的缓缓靠近自己,“你再靠近,我要喊人啦!” “喊人?”秦可蕴笑得妖娆无比,“想要喊南宫睿过来吗?” 苗采潇不语:整个靖王府,现在无嗔小道士不在,好像能够看到鬼怪的也就只有南宫睿了。 “你能将他喊来了最好,说不定咱们还能玩一些更刺激的呢!”秦可蕴笑道。 闻言,苗采潇脑中瞬即出现某岛国的一些限制级画面,脸上顿时暴热:“你、你无耻!” “哟,小乖乖脸红了,是想到什么好玩的画面了吗?”说话间,秦可蕴已经走到了苗采潇的身边。 秦可蕴的身形是属于那种高挑的,比总是哀叹自己五等残废只有一五八身高的苗采潇要高出半个头。 此时,倒是可以用居高临下的眼神来看她,半垂的眼眸风情万种中又带着属于男人的邪魅,若是换了男子,怕是怎么都抵挡不住这种诱惑吧。 不知怎么的,明明先前还恐惧到连心都在颤抖,但是此时看到秦可蕴这万人迷一样的姿态,她就会莫名的想到南宫睿在面对这样妖惑的女人时,心里是不是也会像猫抓一样的情难自禁。 也因此,心里蹿起一阵紧似一阵的醋意,瞪着她的眼睛恨不能用眼神就能将她的脸抓花:叫他顶着这张脸去诱骗南宫睿! “厉鬼,你不好好投胎,还要留在人间为祸,小心迟早遭到报应的!”苗采潇有个不好的习惯,就是头脑一发热的时候,就特别容易忘记自己处于什么样的立场之下。 “啧啧啧,我好怕啊!”秦可蕴做腔拿调的颤抖了一下身子,前面两团丰满顿时抖得波澜起伏的。 看在苗采潇的眼里,这是活脱脱的在挑衅她的缺陷呢。 “臭厉鬼,你既然是个男鬼,就好好的找个男人做替身,没事窝在一个女人的身体里,算是什么好汉!” “我可不是好汉,死了百年的鬼若是好汉,早就升天啦!”秦可蕴痞痞的笑道,抬起一只手,冰凉修长的手指滑上她的脸,轻轻的拂过她冰凉滑腻的脸颊。 虽然自己身为鬼魂,身上也是没有温度的,但是被秦可蕴那冰凉的手指碰触,苗采潇还是觉得一阵恶寒,打心里升起一股寒意,打了个寒噤,大叫道:“死厉鬼,快放开你的手!” 心里却是不停的叫喊着:南宫睿,南宫睿你个混蛋,快点来救我啊! 秦可蕴笑得开怀,如何肯听她的话,指尖从她的脸颊滑下,以着极其缓慢,却绝对折磨人的速度,缓缓的拂过她的耳垂,并渐次再往下。 熟稔的动作可见他生前一定是个挑情高手。 “其实,”秦可蕴的声音也跟着放缓,放柔,“你我都是鬼,不如冥婚成就好事,你觉得如何?” “呸,你想得美!”苗采潇心里知道,这时候,她或许应该缓和一下语气,与之虚以委蛇,但是,天生不喜欢虚假做作的她,还是没能控制自己的语气和心态,直接呸了他一脸,“厉鬼,你快放开我,早点去阎王殿报道,说不定还能投个好胎,再要为祸人间的话,阎王爷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阎王爷!切,他算什么东西!”秦可蕴抹了一把脸,脸上短时因为提到阎王而露出一脸不快,但这抹不快瞬息又从她脸上消失,继续跳戏着苗采潇道,“就算阎王不会放过我,但我生平最喜欢的便是女色,有道是牡丹花下死,今日便是得了你立即被阎王抓下地狱去,我想,我也是不会后悔的!” 说着,娇艳的红唇就要向着她的脸颊亲来。 “啊——”苗采潇惊慌的一声大叫,忽然感觉身子一松,原本被束缚住的身子忽然就没有了刚才的那种紧缚感。 苗采潇顾不得多想这是怎么回事,迅速的往一侧飘离,正好躲开了秦可蕴的魔唇。 秦可蕴亲了个落空,眼中闪过一道惊诧,警觉的四下环视整个房间,厉声问道:“谁?是谁坏我好事?” 房间中空空荡荡的没有任何声音回复她。 苗采潇趁机想要从房间中逃离,却发现身上的束缚虽然没有了,但是房间却被厉鬼的鬼术设下了结界,她根本就出不去。 没有得到回应的秦可蕴也没有发现别的气息,暗道或许是自己一时情急没注意,是自己将苗采潇身上的鬼术解开了,便暂时将方才的那个意外抛诸脑后。 看到苗采潇就跟一只无头苍蝇似的在房间中上下左右乱窜,想要找到突破结界的出口,她便忍不住一阵得意的大笑道:“小乖乖,你还是省省力气吧,我这鬼术的结界可是花了我几十年的鬼力结成的,不是超过百年修为的功力,是不可能打破结界的!” “厉鬼,你就算原来是个男鬼,但你现在占据的是女人的身体,你不能为所欲为,没有原则。” “哈哈哈!小乖乖,我该说你天真还是无邪?你看过哪个鬼凭着原则做事的?那样的鬼早就被阎王收了去了,岂会留在人间百年!”秦可蕴此时虽然也在笑,但是方才的风情万种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让人不由的打从心里蹿起的毛骨悚然的大笑,“而且,像你这样的灵魄自动送上.门来,我若是拒之门外,倒显得矫情了呢!呵呵!小乖乖,我奉劝你还是不要白白的浪费鬼力,自动的投怀送抱,或许我还能带你一起领略最极致的快乐,不然的话……” 随着秦可蕴的声音越显冷漠,苗采潇顿时觉得在灵堂初遇厉鬼时的那种威压再次袭来。 控制不住心头的恐慌战栗,苗采潇哪里还顾得上跟他对话顶嘴,只一心想要从这个逐渐弥漫着恐怖气息的房间中逃出去。 厉鬼看起来十分的欣赏比自己弱小的群体胆战心惊的模样,阴森的笑着,站在原地有着猫捉老鼠时戏耍的愉悦,时而陡然伸出一只突然变长的森森利爪,抓向苗采潇。 然后桀桀怪笑着看着苗采潇尖叫着抱头乱窜。时而又施放出一道鬼烟,要去缠绕束缚她,再看她奋力挥拍着挥赶着;再时而欺身过去,追赶着她无处躲藏…… “小乖乖,你还是从了我吧,彼此契合享受岂不是一桩美谈,非要这么折腾,你不累,我看着都替你累呢!”最后,秦可蕴将她堵在了一方厨门上,滑腻的身子紧紧的贴合着她。 恶寒的同时,苗采潇只觉得心里泛起一阵阵的恶心。 明明秦可蕴的身上香风阵阵,但是她闻到的却是死了百年的厉鬼身上那腐朽的屎臭味。 不,应该说不是百年厉鬼的,而是已经没有了原主的灵魂的秦可蕴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是那些胭脂水粉都遮盖不了的。 越是探寻出尸臭的来源,苗采潇越是觉得胃里翻滚的厉害,特别是此时,她再次感觉到被厉鬼抓住的身子无法动弹之后,那种几乎要将胃倒过来的极度恶心的感觉,就越发的明显。 以至于,她再也无法克制的一阵猛呕,却发现自从成了鬼魂之后,从未吃过东西的自己根本就呕不出什么东西来,只是一阵阵的干呕难受,头晕目眩。 秦可蕴的目光因此而黯淡了几分,虽然紧紧的压着苗采潇,却没有再次的动作,只冷寒着一张脸,森寒这语气问道:“你为何要呕吐?” 不住干呕的苗采潇没有回答的语气,只觉得秦可蕴原本吐气如兰的气息中也变得腥臭无比。 于是,无法躲开的她再一波的呕吐不止。 厉鬼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垂眸看了一眼秦可蕴的身体,看起来的光滑细腻,白皙弹性,不过是她鬼术施为下的幻觉而已。 这具已经失去了灵魂的身体,在炎炎夏日之下,其实已经开始渐渐腐烂,并发出了尸臭之味。 与南宫睿达成的条件,便是南宫睿允许他在附身秦可蕴身上之时,可以从南宫睿精心挑选的那些小丫头身上采集阳气滋补她此时的身体,以至于不那么快的腐烂溃败。 而他,需要答应南宫睿的条件便是此时正被他牢牢控制着的苗采潇,一个来自数百年后的未来,上万年也未必能够有机缘遇上的,一个对玄门术士,或是鬼类,妖类都有好处的灵魄。 他是鬼类,而且是一个自从一念之差,从地府逃脱至今在人间的黑暗处逃窜的厉鬼。 他生前虽是因为疯流而死,但其实并没有惹下多少的生死债,原也可以度过黄泉,投胎转世。 却因为心里那放不下的一个人,而作出了错误的选择,结果却只能在阴暗中看着心爱之人嫁作他人妇,更从而得知真相,原来一切的一切,都不过是别人做的局,将他引入疯流地,最后惨死在女人的石榴裙下。 于是,积怨便在他心中燃烧,套出地狱使者的拘捕之后,他便在黑暗中出没,专门摄取那些利欲熏心之人的阴阳之气,最后,愈演愈烈,终于克制不住,泯灭了本性,成了真正的厉鬼。 这一次,又是有人不知从哪里得知了他的存在,将他召唤而来。 只是,谁都没有想到那人想要搞垮的南宫睿却是个玄门术士,而他在第一战虽然是利用了在场的人类侥幸胜了一出,但他自己心里却是清楚,他百年的鬼力,怕是与那个年轻人分不出多少的上下,才有了二人相互立下的条件。 当然,那是在南宫睿将灵魄保护得很好的情况,他没办法接触到灵魄的情况之下。 但此时此刻…… 秦可蕴看着面前唾手可得的苗采潇,嘴角的笑意逐渐扩散。 灵魄自动送上.门来,他若不将之吞噬了,岂不是对不起自己这厉鬼的称呼。 “小乖乖,这可是你自找的哦!”秦可蕴的手再次不规矩的抚上了苗采潇的脸颊,眼眸中是见猎心喜时掩饰不住的兴奋和喜悦。 只要吸噬了灵魄,那他的鬼力又能增加许多,再加修炼的话,说不定就能不用依靠借尸还魂或者附身而在人间行走,而是能够随时化身成人,在人类中间走动,更不会惧畏阳光或是玄门术士的符咒了。 厉鬼越想越得意,以至于鬼术失控,将秦可蕴那种妖媚惑人的脸撑得五官扭曲,好似随时就要炸开。 同时,变形的唇朝着苗采潇的唇对了上去…… 第一百章 :你是我的责任 苗采潇只觉得从她口中喷出的腥臭味更加的浓烈,更主要的是,在不知道厉鬼将她当做美餐的情况下,只因为即将要被一个男鬼女身侮辱,而无法接受并作出选择的她,羞愧万分之下,不知是不是内心的逃避所致,晕了过去。 但神智清醒的厉鬼却感觉到了一股威逼的凶狠压力冲着他瞬间袭来,以至于他为了及时躲开这道危险的偷袭,快速的放开苗采潇。 但他还是慢了一步,被术法的掌风带到一点,顿时只觉得扫到的地方一阵火辣辣的疼,竟是直接透过秦可蕴的尸体作用在了他的鬼体身上。 她忍着疼龇牙,看着轻而易举的突破他的结界出现在面前,一把抱住晕厥软倒的南宫睿,谄笑道:“南宫世子,我不过开个玩笑而已,你至于这么狠吗?” 南宫睿低头看了一眼怀中面色惨白,即便是晕倒还能看出昏倒前掩藏不住的恐惧之色和难受的苗采潇,眸色深沉,面色沉冷的道:“你忘记我们之间的协议了!” “没忘没忘!”秦可蕴立即摆手示意道,“我刚才说了,只是开个玩笑而已,真的只是玩笑!” “只是玩笑你会将她吓成这样?”南宫睿目露杀机,狠戾地质问道,“而且,还在我警告了你一次之后,你依旧变本加厉,难道你不是打算着趁我不知道,而想将她占为己有么?” “呵呵!”被戳中心思的厉鬼讪讪的干笑了两声,再不做辩解,只挑眉道,“好吧,我承认方才的确对她动了心思!不过,南宫世子,这也不能怪我吧!记得当初咱们定下协议的时候,我可也说过的,一切的前提是这小丫头不会自动送上.门来,而你也是答应,不让她出现在我的视线之中的。今儿可是你自己没有将她看好,以至于她自投罗网,可不能怪我不守承诺哦!” 南宫睿冷然,默然不语。 的确,这是他的疏漏。 他以为她第一次被厉鬼吓到,在明知道秦可蕴已经被厉鬼附身之后,她断然不会自己往危险之地跑,才在一时争吵之后,没有及时的阻止她的乱跑。 而他,其实应该也知道她是个莽撞的丫头,一旦冲动起来,是那种不管一切后果的类型偿。 若不是他给她换上的衣裳之上留下了他特意为她制作的遇上危险会直接传达到他这里的符咒,今儿之事,怕是后果不堪设想了。 见南宫睿不说话,忍着疼的厉鬼倒是看起来十分的有话说,桀桀笑道:“再有,南宫世子,你也别说谎跟我说,你就不是故意要让她受受惊吓吃吃苦,才会等她直接吓晕了才出现的!” 南宫睿直接瞪他一眼,冷声道:“你若得了我的警告便立即放她走,我又何至于此!” “是啊!何至于此!哈哈哈……”秦可蕴忽然张狂的笑道,“南宫世子,希望你不是言不由衷!” 闻言,南宫睿深眸一闪,眼中毫不掩饰一道杀机,道:“你最好兑现我们之前说好的承诺,那么,我还能允许你安分的待在这里!但若是你再有非分之想,就别怪我手下再不留情!” 说着,南宫睿警告的看了秦可蕴被扫到的后腰部位,眼里话中的意思十分明显。 “你敢拿整个靖王府的声誉来赌?”秦可蕴却忽然挑眉挑衅,“只是单纯的为了守护她,而对她没有非分之想?” 南宫睿只稍稍犹豫了一下,冷笑道:“你若想试,我不妨此时便让你看看!” 看出南宫睿脸上的认真,秦可蕴再度讪讪的干笑道:“呵呵!你这人当真无趣的很,一点玩笑都开不得!难怪这女人水性杨花,勾.搭上了你的亲大哥!” 即便是迫不得已的被逼妥协,厉鬼也要给南宫睿心里添一点赌,故意提起了秦可蕴生前的事情。 但让他失望的是,南宫睿根本不曾放在心上,只冷淡的看了她一眼,眼里根本就没有将她此时完美的体形看着眼中,留下淡漠的一句:“你好自为之!” 便抱着苗采潇闪身离去。 看着南宫睿居然不是从房门口出去,而是跟他们鬼类一般瞬间消失不见的,厉鬼的心里不由打了一个突:这个南宫睿,不会比他想象的还要厉害吧? 但是怎么可能? 南宫睿纵然天赋极高,是他迄今为止,留在人间看到的玄门难得的奇才,但他毕竟只有二十上下的年纪,再有修为也不可能高深莫测到他都看不出深浅啊! 何况,这瞬息之术,不是早在百年前他还在人世之时,便已经是失传了吗?怎么还会在百年之后的今日被他目睹? 不!不!或许不是瞬息之术,而是其他的,他所不知道的玄门之术吧! 不管如何,看来在还没有完全摸清南宫睿的真正实力,而他的鬼力也还不能与南宫睿对抗之前,他必须得修身养性,赶紧采集人类的阴阳之气,进行一体双修,才能尽快的增加自己的鬼力和鬼术修为。 心中主意一定,又见外面天色已暗,秦可蕴嘴角一勾,露出一个风情万种的微笑,准备施法将南宫骞招来。 但手指刚一动,却牵扯了后腰间的痛,忍不住龇牙低咒了一声,决定今晚还是先放过南宫骞一马,继续先采集女子的纯阴之气吧…… —— 苗采潇一向知道自己有好的酒性,喝再多酒也不会撒泼装疯,只会倒头就睡,第二天再捧着个快要炸开的头说:下次再也不喝酒了。 但是,这一次却是怎么回事呢? 身子轻飘飘的有点宿醉之后脚软的感觉,意识也是迷迷糊糊的记不得醉酒前的事情。 这些,以她的经验来说,绝对是醉酒后的症状。 只是,为什么此时眼中的画面那样的诡异呢? 她清晰的看到自己躺在一张简单的病床上,双目紧闭,脸色苍白没有血色,原本就不是很丰腴的身子瘦弱的只剩下了皮包骨,以至于一张白色的被子盖在身上就好像平铺在平整的床铺上,没有多少的起伏。 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连通着旁边的仪器。 若不是口鼻上罩着的氧气罩还能看到清浅的呼吸之下淡淡的气雾,表示着床上的人儿还有呼吸,她就要认为这不过就是一具干尸了。 心口闷堵得厉害,迷迷瞪瞪的神思总算是清醒了一些。 对了,她的灵魂早就从这具身体里剥离了,若是两个平行空间的时间是一致的,那么,也就是说,这具已经失去了灵魂,只剩下躯壳的身体已经在这个病房中躺了三个多月了。 万幸的是,虽然她独居在单身公寓中,但还是有人发现了她的不幸,及时的将她送医,不然,她的肉身怕是只会腐烂在单身公寓中直至发臭了! 那么,是谁,是谁发现了她的不对呢? 她想要找到那个对于她来说是恩人的人,只是,她此时回来的似乎不是时候,病房中除了机械,没有看到一个人影,连护士都不在。 如果,如果她回到这个身体里,是不是代表她就可以醒来,再也不要去那个莫名其妙的的地方,再也不要作为一只鬼魂而存在了? 心里因为这样的想法而有着小小的雀跃鼓噪,激动万分。 她抬手捂着自己的心口,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然后试探的想要向着床上的人儿靠近。 却发现漂浮在空中的身体此时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好似被什么东西缚住了一般无法靠近病床一步。 明明近在咫尺,却比隔了一个时空还要遥远的距离感,令得她不由的便悲从中来,内心几乎是崩溃的狂喊着:既然让她回来了,为什么就是不让她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去? 为什么? 没有人回答她奔溃的哭喊声,床上只剩下药物控制的肉身也没有回应她。 床沿边,南宫睿看着苗采潇面色痛苦,眼角留下一串串的珠泪,内心复杂万分。 他这样做究竟是对是错! 凝望了许久,他终于收回术法,抬手轻轻的擦拭去她脸颊上的泪痕,声音轻柔的唤道:“潇潇,潇潇,醒醒!” 苗采潇眼前的物镜忽然消失,耳边也听到了有人正在呼唤的声音。 谁?是谁在叫她? 她神情恍惚,意识模糊,感觉悲伤的自己找不到方向,更找不到归属。 “潇潇,快醒来~潇潇!” 磁性低哑的声音极有耐心,一遍一遍的呼唤着她的名字,温柔的叫她醒来。 醒来?从哪里醒来? 她彷徨着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只觉得哪里都不是她的归宿。 在耳边回荡的声音忽然也一下子消失了,这让她的内心一片空虚空白,空落落的彷徨在一片黑暗之中,茫然失措。 就在她感到内心油然而生一种被抛弃的恐惧之时,冰凉的唇畔上忽然覆上两片温暖,柔软而温馨,直直的敲进她惶然的心房。 陌生中又带着熟悉的气息更是窜进了她的口中,带起她丁香的轻颤和轻舞,醉人心脾。 呼吸似乎都被他吸食殆尽,胸腔里的气息紊乱狂舞着,在一阵悱恻的缠绵纠缠之后,她趁着他稍稍喘息的空挡深深的吸了一口新鲜空气,这才好似复活了一般,猛地睁开了眼睛。 视线中,一张俊美无俦的俊颜近在咫尺,鼻尖与鼻尖几乎紧贴在一起。 素来莫测高深,深邃到让人看不到底的黑眸中,此时明显的表现出担忧,接而放松,并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微笑。 “太好了,你终于醒了!”他开口,略薄的嘴唇喷洒着属于他独有的清冷气息,落在她脸上却是那样的炙热。 “我……” 她想问自己怎么了,但脑中闪现的回忆却令她无法问出口,就这样忽然陷入了沉默中。 方才似梦非梦的一段际遇,是在告诉她,她终将无法回到现代去了吗?还是说,她只要完成了系统的升级,就能再次回去,回到那具依然守护着的躯壳中? 可是,心怎么忽然这么矛盾,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南宫睿眼眸微敛,掩去一道情绪,再抬眼时,露出怜惜道:“你被厉鬼吓到了,一直昏迷不醒,我真担心你就此被吓得魂飞魄散,再也聚不成形了!万幸,你终于还是安然的在我面前!” “厉鬼!”苗采潇惊喘了一声。 对啊,她与南宫睿争吵了两句,然后不自量力的去找厉鬼了,结果被他的威压束缚住了了身子,最后…… 回想起记忆里最后的画面,苗采潇倏地一下子坐了起来,一手揪着自己的衣领,一脸焦灼羞愤的惊问道:“他有没有把我怎么样?” 及时避开免得鼻子被撞的南宫睿怜惜的抚上她瞬间变得惨白的脸,柔声安抚道:“潇潇,别担心,你好好的!” 苗采潇顿时松了一口气,抬眸有些羞愧的看着他,问道:“是你救了我?” “你是我的责任,我不会让你受到一点伤害的!”他凝望着她的眼睛,眼眸中展现出一片柔情。 “谢谢!”苗采潇在他的眼神注视中微微热了脸,忽然觉得自己那样冲动的去找厉鬼当真是十分的不明智,而且还十分的幼稚,“对不起,我做蠢事了!” “不怪你,也是我自己没有跟你好好的解释!”他温热柔软的指尖轻轻的抚触着她的脸颊,“我跟厉鬼之间,不会有任何的关系,去找他,也只是警告并看住他,不让他做事太过分而已!” 他,这是在跟她解释被厉鬼随叫随到的原因吗? 苗采潇的心中一喜,又不由赧然,但女人天生的猜度,或者说是恋爱中小女人特有的疑心,让她忍不住多问道:“真的?” “当然是真的!”他给她一个安心而肯定的答复。 “对不起~”她再次道歉,“我小人之心了!” “无防,看你为此吃醋,我很高兴!” “我没吃醋!”她又嘴硬的不肯承认。 “好!没吃就没吃!”他笑意满满的附和,伸手将她揽进怀中,却在她看不到的方向,微沉了眼眸…… —— 夜渐深,苗采潇却没有发现原本属于不眠不休的鬼魂的她又再次沉沉睡去。 南宫睿将她放平在软榻之上,凝望着她的睡颜许久,并试探的唤了她数声,确定她睡意正浓,不会半途醒来之后,才长身而起,走出了书房的内间。 才走到书案前准备坐下,外面却走近一道聘婷身影。 他长眉蹙起,默然不语的盯着搔首弄姿的秦可蕴,等着她自己说明来意。 “南宫世子,你不准备出来说话?或者撤了这书房的玄门之术放我进去?”秦可蕴轻轻撩起鬓边的一缕碎发,纤长的手指随意的绞弄着,眉眼间风情万种,“还是你觉得有些话被你安排的那些人听去都无妨?” 一只厉鬼这么聪明,说实在话,的确是让人很是厌恶。 当然,南宫睿绝对不是那种不相信自己安排在疏默轩周围的下属的忠心,只是,有时候,这些忠心不能被其他人搞清楚,特别是一只在人世间游荡了百年的厉鬼。 因为,信任有时候也会是一个人的弱点,他不会轻易将自己的弱点暴露在别人的面前。 “快午夜子时了,你确定你这样在外面游荡合适吗?”南宫睿淡然若素的反问道。 闻言,秦可蕴立即秀美一挑,媚笑一声:“世子这是担心我?” 南宫睿冷冷的瞥了她一眼,自嘲道:“看来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那是自然!”秦可蕴自信一笑。 厉鬼的灵魂配在本就风情万种的秦可蕴身上,当真有种蚀骨***的感觉。 只可惜,她面对的是南宫睿,一个在她眼中看来跟榆木疙瘩好像没什么区别的冷情男子。 “那就去园子里走走吧!”南宫睿跨步出门,沐浴到清冷的月光之时,勾唇一笑道,“再有一刻钟便是月半,这月半的月华光芒果然柔和,正是赏月的好时候!” “嗯嗯!比起八月十五人群起哄的喧嚣,我个人也还是比较喜欢七月半中元节的月色,你不觉得要比中秋之月更多几分神秘和魅惑么?”秦可蕴笑道。 七月十五鬼门开,阴间地府的鬼魂可有一整日出鬼门关入人间的机会,也可称作鬼物们的假期。 有家有后代的,自然会直接回曾经的家享受后代给与的香火。 而那些生前没有家,或者死于非命却连记忆都没有的孤魂野鬼,就只有在人间乱窜,抢夺人间香火,或者为非作歹了。 “是么!”南宫睿勾唇冷笑,“那就请吧!” 二人并肩出了院子,暗中已经有人悄悄的跟了上来,南宫睿却挥了挥手,示意暗卫退下。 “南宫世子好胆量!”秦可蕴察觉到了他的细微动作,不由赞了一声,“果然是艺高人胆大吗?” 南宫睿淡然的承认道:“的确!你这百年厉鬼都不能耐我何,我又怎会忌惮那些孤魂野鬼!” “有气魄,不愧是玄门后人!”秦可蕴再赞,二人已经走进了小园子,“要去凉亭坐着赏月吗?” “可!”南宫睿言简意赅的点头认可。 才与他有过冲突,此时夜半又来找他,南宫睿料定厉鬼是有事要跟他说。 抬步正要继续走,却意外的看到凉亭中居然还有人在。 “乔瑛?!”南宫睿低喃了一声,转头看着身边看起来兴味盎然的秦可蕴,肯定的道,“你知道她在!” 秦可蕴挑眉笑道:“世子英明!” “你想要做什么?”南宫睿面无表情的问道。 “那我先要问世子,这个女人对你来说重不重要!”秦可蕴似笑非笑的看着南宫睿,等着他的回答。 南宫睿敛目思忖了片刻,随即又睁开眼睛道:“希望你不要太过分就是!” 秦可蕴倒是愕然了一下:“呵呵!看来,南宫世子后院中的女人不过是个摆设,这个谣言的确不算是谣言呢!” “你对人后院的事情看来很是热衷?”南宫睿斜目看她,眼神渐冷,带着警告。 “别这么看我,我对男人除了采集阳气,还真是没有多少的兴趣的!至于你想要知道的答案么,呵呵,其实聪明睿智如世子爷,应该知道这不是我这两日打听出来的,而是有人早就上心研究你了!” 厉鬼意有所指的指了指秦可蕴的躯壳。 南宫睿默然:秦可蕴从各方打听他与后院女人们的关系倒也无可厚非,因为自己没有碰过她,她自然也会想要知道自己究竟有没有再碰过别的女人。 他也相信,对于女人来说,嫁给一个男人几个月居然没有同房,这样羞愤的事情,秦可蕴生前也不可能没脸没皮的汇报给秦可茹或是娘家人知道。 “既然人都进了棺材了,该是封口的事情,想必你最是知道怎么做!”南宫睿警告了一声道。 “那是那是!”厉鬼立即谄媚的道,“你放心,你这个未来的继室,我一定会帮你好好的调教,让她将来绝对能让你***蚀骨,欲罢不能的!” “谢了!”南宫睿冷漠的道,转身就要走人。 哪知秦可蕴却又一把将他拉住道:“稍等!” “怎么?还有事?”南宫睿冷颜看着她拉住自己的手,冷声警告道,“你可知道得寸进尺往往得不偿失!” 秦可蕴立即缩手,讪讪道:“这个自然!不过,你就不好奇深更半夜,即将要到午夜子时,她一个小姑娘,连伺候的人都不带,单独一个人在寂静的园子里的凉亭中做什么吗?” 南宫睿沉眉敛目并不说话。 “你不好奇,我可好奇着呢!一起去看看如何?”秦可蕴言诱道。 中元节,是一年之中难得的人类自动躲避鬼类的日子。 因此,从头天的七月十四入夜后,除了家中负责祭祀的掌家人摆弄祭品之外,其余的大部分人都会早早的洗漱睡下,不到天光放亮不会起来随意活动。 再到真正中元节的入夜,家中有逝者的先去放了荷花灯,又要赶紧的给鬼类方便,闭门休息,不敢随意在外走动,为的就是怕阳气过低,会被孤魂野鬼缠上身。 乔瑛,一个不过十四岁的小姑娘,应该也是最胆小的年纪,她却为何在即将要到来的子时都还不回房睡觉,却在凉亭中静坐呢? 第一百零一章 :鬼门开 就在南宫睿被秦可蕴挑起了好奇心时,秦可蕴忽然道:“时辰到了,鬼门已经打开!” 她话音刚落,南宫睿便感觉到四周的空气好似骤然下降了许多,夏末的夜晚竟是阴凉无比。 “她也有动作了!”秦可蕴又接着道,语气竟然难掩兴奋。 不知是不是因为中元节这个特殊的属于他们鬼类的节庆之日,厉鬼身上的鬼气也重了几分,一双眼睛在月色中呈现碧油油的光芒。 南宫睿知道秦可蕴指的她就是乔瑛,因为他也看到了凉亭中那个原本静静的坐着的少女站起了身子撄。 然后,她窈窕的身体好像抽筋一般的扭曲着,先是手,再是脚,随后是整个身子,忽然折,忽然弯,忽然又曲,看得人都不由的要为她捏身冷汗,就怕她整个人就这样骨折了去。 “她这是在做什么?”吸食着阴气的厉鬼鬼气愈发的浓郁,以致于露出了原本男人的音色偿。 问出话的同时,他兴奋的声音也沉冷了下来,在暗夜里更显得鬼气森森。 南宫睿看着乔瑛继续扭曲的身体,心沉到了谷底,勾唇冷笑一声道:“看来,我知道是谁将你召唤过来的了!” 厉鬼似乎因为惊讶而一时忘记了反应,但随即,便桀桀怪笑道:“南宫世子的聪慧果然非他人能所及!” 南宫睿的视线从乔瑛的身上收了回来,眸色沉冷,面色微凝,冷声道:“也难为你作为一只百年厉鬼,懂得韬光养晦,虚以委蛇的忍耐了这几日!” “哈哈哈!南宫世子不但聪明,而且看起来也十分识时务!”厉鬼哈哈大笑道,“那世子就请吧!” “请本世子去哪里?丞相府?还是——”南宫睿却是淡然自若的问道,“还是去尚书府?百年厉鬼秦兄!” 秦兄二字出口,饶是厉鬼身为鬼类,也不由的惊讶得一时忘记了反应,瞠目结舌的看着南宫睿,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的疑问。 “果然是秦家先祖啊!”南宫睿此时以着肯定的语气点头道。 厉鬼一怔,不可思议的道:“你方才不过是在诈我?” “也不算是诈,只是还不能完全确定而已!”南宫睿抬手指了指凉亭中还在做着诡异动作的乔瑛,从容不迫的道,“她,想必在你来找我之前,便已经用鬼术操纵,然后将她带到了凉亭中,只等将我诱到此处! 然后,只要鬼门一开,阴气从鬼门出口渗出,你就能快速的吸收阴气,让自己的鬼力达到自己能够承受的顶峰。 而我,只要这个时候因为发觉到乔瑛那僵硬的舞蹈正是招鬼之术,便会以为是丞相府的人利用术法将你招了出来,说不定会心神大乱,为防止乔瑛继续召唤出更多的厉鬼恶鬼出来,必然要冲过去制止! 彼时,你便可趁虚而入,凝聚鬼力,将我一击中的!“ 南宫睿一鼓作气的说道,转而似笑非笑的问道:“本世子说得是也不是?” “呵呵呵!秦某不得不再次赞叹南宫世子聪明了!”厉鬼的脸上闪过一道极不自然的笑意,眼神闪烁,道,“这样看来,我与世子之间势必要有一场硬仗了!而这场硬仗,谁输谁赢,怕是个未知之数了!” 南宫睿摇了摇头,胸有成竹的道:“不!并不是未知之数,而是你一定会输!” 厉鬼一顿,目光阴沉的道:“南宫世子,你这也未免太过自信了点吧,好歹我也是百年的厉鬼,而且,又值一年之中阴气最盛之时,你不过小小一个人类,还能强大到不将我放在眼中么?” “是吗?”南宫睿冷笑,“若是你不信,不妨试试!” 他此时长身玉立在月光之下,月华打在他月牙白的轻薄外衫之上,更添几分清冷高贵的神韵。 这份翩然如谪仙般的气魄,着实在厉鬼的心上刻下了一道怀疑的印记。 但他也是个有自尊的厉鬼,虽然年轻时受了家族的拖累,和恋慕之人的欺骗,最后枉死在女人裙下,但是这百年来所受的秦家供奉,让他必然要为秦家后代出力,才会被召唤出来,借尸还魂。 “南宫睿,看招!”厉鬼一咬牙,借着秦可蕴的身子挥出锋利一爪。 他以为自己这用尽鬼力的一爪,就算不能将南宫睿一击中的,但至少也要让南宫睿狼狈逃窜。 却没想到,挥出的掌风,却是一点威胁都没有,就好像一个柔弱的女子随意的挥舞了一下手臂而已。 “这是怎么回事?”他顿时大惊失色。 身边的南宫睿淡漠的看了他一眼,缓步踱开步子,让月华能够清晰的照射到她方才站立的位置上。 而当厉鬼看到南宫睿让开的地方出现一个八卦封印,并且这八卦印记正朝着他逐渐扩散过来时,他震惊得目眦欲裂:“南宫睿,原来你早就有所准备,却假装上了我的当,将计就计!” “你也不笨!只可惜了心中有怨念,才会流连在人世不肯离去,并为了那一些香火的供奉而助纣为虐,为祸人间!”南宫睿退出几步,看着八卦图已经将厉鬼整个的圈禁住之后,才松开结印的手指,好整以暇的双手环胸道,“或许,你做鬼做了百年,有些人间的事情已经淡忘了!” 此时,厉鬼的鬼气又被迫回了秦可蕴的身体之中,并且,因为八卦图的影响,他的鬼气也正在渐渐的消散中。 这样的认知让他恐惧不已,却心有不甘的厉声问道:“你想要说什么?我淡忘了什么?” “你忘记了,玄门之中也有一门术法,是可以利用鬼门开时,收集地狱中散发出来的鬼气阴气,而加强术法本身的力量的!”南宫睿平静的看着他,平静的说道。 “摄阴术?!”厉鬼震惊的吼叫道,随即又连连摇头,“不,不可能,这不可能!摄阴术虽原是玄门术法中的一种,但是之后因为这门术法阴毒,因而被当时的玄门门主列为禁术,并销毁了禁书,时隔百年之后,你怎么可能会这门术法?” 南宫睿自然不会详细的回答厉鬼的问题,只默默的点了点头道:“难怪秦尚书要将女儿嫁给我做妾,原来,秦家祖先对于玄门知道的的确不少!想必,流传下来的信息也不会少吧!” 厉鬼再次一怔,此时只觉一阵心寒,声音都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南宫睿,你什么意思?” “也没什么意思,只是在想只有一女的太子妃是否能够保得住秦家上下那么多的人命!”南宫睿冷漠的抬眼看着夜幕,声音沉冷,不带一丝感情。 “南宫睿,这只是秦尚书与我的私下交易,你不能连累无辜!”厉鬼此时的鬼气完全被禁锢在秦可蕴体内,因而此时厉声尖叫的是秦可蕴破了音的声音。 南宫睿抿了抿嘴唇,声音冷漠,却又怜悯的看着厉鬼道:“你倒是个有情有义的鬼,只可惜,秦家人自始至终都不曾真正的将你当做秦家人来看,直到你死了,还要在百年之后利用你!” 秦可蕴脸色顿时一变,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究竟知道了多少?” “也不算多,刚好知道你姓秦,却不是现在这支秦家的亲骨肉!也刚好知道你爱慕没有骨肉亲情的妹妹,却被妹妹和秦家人利用陷害,最后死在了女人的肚子上。然后,原本是你这个真正秦家主人的财产全部成了现如今这个秦家所有!而你,只因为不舍得看到爱慕的女子伤心,一直忍耐到了今时今日,还要信守当时的承诺,为秦家人做事!” 南宫睿的话十分的简洁明了,却将厉鬼真正的身世与历程交代了个清清楚楚。 闻言,厉鬼苦笑了一声,已经再无力夸奖南宫睿的厉害,只颓丧的道:“看来,我在你眼中早就不过是个趁机抓住秦家把柄的机会而已!” “此消彼长,只看是魔高一尺,还是道高一丈了!” “秦某甘拜下风!”厉鬼已经完全失去了斗志,或者说,即便是他有心,此时也力所不逮了。 “其实,你若想保下秦家一人,我们不妨可以谈个条件!”南宫睿却在他绝望之时,抛出了一棵橄榄枝! “真的!”厉鬼惊喜万分。 “我南宫睿一言九鼎!”南宫睿整色道。 “好,只要你保证不伤秦可茹分毫,我愿意成为你的鬼契!” 所谓鬼契,便是鬼类与人类立下契约,只要契印在,鬼类必然服从人类。 “好!一言为定!”南宫睿掩去眼中一闪而过的狡黠,答应道。 他早就猜到厉鬼要保护的秦家人唯有秦可茹,因为只有秦可茹真正遗传了厉鬼所爱慕的那个女子五六分的容貌。 而在他与太子交好的此时,秦可茹其实也是他暂时动不了的人。 但厉鬼虽然与秦家人有交易,但他毕竟初来乍到,暂时还没有理清其中的人脉关系,他正是利用了这一点,将厉鬼收服在自己的麾下,以备不时之需。 阴气深重的中元之夜,南宫睿与厉鬼秦尧立下了鬼契之约。 —— 苗采潇是被一阵阵的嘈杂声吵醒的。 迷迷糊糊的醒来,只觉得虽然不是宿醉之后的头痛难受,却是头脑昏沉沉的好似没有睡醒,没有一点精神。 目光所及处,看到的还是南宫睿书房里的内间休息室,原本应该十分安静的地方,为何嘈杂声那么重呢? 不知是内心的好奇,还是外面的热闹呼唤着她,苗采潇捧着还不甚清醒的脑袋,晃晃悠悠的从软榻上起身,脚步有些虚浮的晃出了里间,来到宽敞的书房。 书房中一片明亮,是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的光芒。 南宫睿不在,这个时辰,应该已经回房休息了,或者也被外面的热闹吸引了出去看看了吧。 耳边听到的嘈杂声越来越响,苗采潇飘身出了书房,顺着声音的方向而去。 才穿透疏默轩的围墙,便忽然置身在一条看起来十分繁华热闹的街道上。 看着街道两边林立的店铺,店铺主人叫卖的吆喝,还有讨价还价的热烈争吵,让苗采潇一时间反应不了身在何处。 她难道是无意间出了靖王府吗? 带着疑惑,她回头看向身后,却哪里还有靖王府的影子,背后也是一条长长的灯火通明不知道通向何处的街道。 拍了拍头,她猜测着这是不是自己做梦产生的梦境,却奇异的发现原本没有痛感的头,被自己拍得竟然有些生疼。 睡觉,怕疼。 原本是不可能出现在一个鬼魂身上的反应却忽然出现了,这是怎么回事? 还有,这里究竟是哪里?是靖王府外面的街道吗?为什么半夜三更了,还这样喧嚣热闹。 苗采潇茫然的抬头看着天上那轮圆月,有种置身在异次元外的感觉,不知道脚下的步子该往哪个方向走了。 “小姑娘,买朵花吧!”忽然,一道苍老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苗采潇有些受惊的立即回身,看着面前比自己矮了一个头,后背佝偻的婆婆。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感觉到她是个年迈的婆婆,她却好似看不清楚她脸的具体轮廓。 “小姑娘,买朵花吧!”老人家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同时,她枯瘦得只剩皮包骨的手拿着一朵颜色艳丽无比的花递到了她的面前。 苗采潇认得这种话,叫做彼岸花,花开无叶,叶生无花,烈焰似火就像染了鲜血一般。 传说是开在黄泉路上的恶魔之花,为赶赴黄泉的幽鬼最后热烈一场。 面对着忽然伸过来的彼岸花,苗采潇下意识的便往后退了一步,摇头道:“我没钱,不买花!” 说完,转身便走。 大街上的叫卖喧嚣并没有因为她一个人的闯入而被打乱,热烈的场景依旧持续并继续着。 苗采潇大步走了片刻,才稍稍放慢脚步,并回转身去看,发现方才那位拿着彼岸花卖的婆婆不见了。 她说不出此时心里是什么样的感觉,或许是松了一口气,或许又更绷紧了神经。 无心去观察街道旁边的店铺都有什么东西在卖,她现在唯一的想法,便是从这个古怪的半夜还在经营的街道赶紧离开,或是赶快回到靖王府去,待在书房中再不出来。 可是,京城的街道看起来很长,她走了足有一刻钟,还是没有走到头。 她不死心,想着再繁华的地方,街道总不可能长到没有尽头的。 同时,她下意识的留意了一下她此时所在的位置,左边的店铺在卖小孩玩的拨浪鼓,一个孩子正踮着脚尖看着店铺主人摇动拨浪鼓,他身边的妇女正与店主讨价还价。 右边的店铺是卖首饰钗环的,铺子里人影幢幢,都是些年轻的女子或是少妇。 收回视线,苗采潇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底泛出的莫名的惊悚,再大踏步的朝前走去。 路过了食品铺子,还有杂货铺,还有花灯铺,还有豆腐摊…… 很好,看起来没有重复的,路上的行人和铺子也没有任何的异常,应该是她想多了。 毕竟她从来到这个大商王朝之后,就直接被困在了靖王府,并没有出过靖王府一步,因此不知道京城的街道就是这么繁荣昌盛,百姓安居乐业,其乐融融,才会无端的因为那一朵彼岸花而自己吓到了自己。 心神一松之际,她便有了想要好好的领略一下异世首都繁华的风情,脚下的步子就不由的放缓了下来。 夜晚的风很是凉爽宜人,月色伴着灯火通明的街道,还有悠闲购物的人们,很有一种世外繁华的味道。 “好香,好像是是臭豆腐的味道!”精神一旦放松,苗采潇立即感觉到了久违的饥肠辘辘,此时一阵风过,正好飘过来臭豆腐的味道。 她立即循着味道看了过去,就见街道旁有一个臭豆腐小摊,摊主是个个子不高的少年,正手脚麻利的翻动着油锅里的东西。 只是,相对于别的铺子的兴旺,他这小摊前面一个人都没有,看起来显得那样的孤单寂寞。 好想念臭豆腐的味道啊! 前世在现代还在念书的时候,她会趁着下课后去打工,半夜回家肚子饿就会绕过一条小街去那边的巷子里买臭豆腐吃。 那时候,能将臭豆腐当做夜宵果腹,对她来说已经是大餐了。 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口水,她忘记了自己身上没有带钱,便朝着小摊走了过去。 察觉到有人靠近,小摊摊主立即抬头冲着她客气的微笑:“客官,要来一份油炸臭豆腐吗?” “要!”她脱口而出。 “好嘞,客官稍等!”摊主热情的说着,手下动作十分麻利的继续翻搅着油锅里那一块块方方正正的物体。 苗采潇忽然想起自己身为一只鬼,身无分文,这要是拿了摊主的臭豆腐,岂不是要吃霸王餐吗? 她从小到大可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啊! 于是,她赶紧又摆手道:“对,对不起了,我忘记我没有带钱了!” 摊主的手似乎顿了一下,但很快又麻利的动作着,并抬头朝着她和善的一笑道:“没关系!没关系!反正我这小摊上的臭豆腐他们都吃不惯,没人来买,这一锅就算是我送给你吃的吧!” 苗采潇闻言怔了怔,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她分明感觉到摊主和善的笑意,但是为什么好像看不清摊主的脸,就像之前那个卖花的婆婆一样,有种朦胧的看不清真相的迷茫。 “这个怎么好意思呢?你出来摆摊做生意也是不容易的,我不能白吃你的东西!还是下回带钱来再找你买吧!”苗采潇连连摆手,脚下下意识的往后退,内心里更是提醒着她不要再去看摊主的脸。 “下回可不成!”摊主忽然笑了,语气显得阴森吓人,“下次还得等一年之后呢!” “一年?”苗采潇莫名的浑身冒起了寒气,脚下没有停止的后退着,迫不得已的抬头看着忽然放下手里的锅铲,正一步步的朝着自己逼近的摊主。 这个摊主明明是少年的身条,但此时的声音却异常的粗哑撕裂。 而且,他明明看起来行走的极其的缓慢,为何却转眼就到了她的跟前。 苗采潇心中警铃大作,警惕的竖起来防备心:“你是什么人?” “人?”摊主忽然笑了,笑得阴气重重,“小姑娘,你是不是在人间流连太久,忘记自己的真实身份了?” “你、你什么意思?”苗采潇想到了什么,脑中却又混乱如麻,找不到症结所在。 “啧啧啧,小姑娘,在人间流连太久可不好哦,是不能及时进入轮回转世投胎的!你还是跟着哥哥我走吧!”摊主越发逼近了。 “走?走去哪里?”明明看不清摊主的脸,但不知为何,苗采潇只觉得眼神撞进摊主的眼睛里,她的大脑忽然就好像完全迷失了一样,茫然的问道。 “当然是一个非常美好的地方!”摊主的笑容更深了,见苗采潇被自己的鬼术控制住之后,站定在了她的面前,抬手就准备要去拉苗采潇的手。 “猝死鬼,这个灵魄可不是你能动的哦!”一道阴寒的声音忽然在摊主的耳边响起。 臭豆腐摊摊主立即一惊,但是贪婪却没有让他放弃苗采潇,而是大着胆子,快速的出手一把抓向了苗采潇,想要带着她逃遁。 “找死!”阴寒的声音再次响起,只见他宽大的袖袍猛地一挥,摊主就更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咻的一下子从地面直接飞上了天空,瞬间消失不见,只残留下一声恐怖的哀叫声。 这声刺耳的哀叫,暂时的让整条大街有片刻的安静。 但当所有视线都转向大街中央站着的那个黑色披风包裹着的高大身影时,他们便又有志一同的继续之前的交谈和交易。 也就在这瞬间,脱离了臭豆腐摊主的鬼术控制的苗采潇回过了神,浑身战栗的看着面前几乎能将自己整个人罩住的高大身躯:“你又是谁?这里是哪里?” 第一百零二章 :鬼街 她怎么那么猪脑子,在那个卖彼岸花的婆婆出现在面前的时候,她就该意识到,这里不是普通的京城大街。 不去说这半夜的诡异繁华,就是能有人看到她,就该让她产生怀疑才是。 可是,她却稀里糊涂的在这里徘徊了这么久。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她的脑中快速的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难道这里是阴间地府的鬼街撄? 她的灵魂穿越到了这个平行空间,在人间游荡了数月,终于还是逃不过最终的命运,即将成为一个真正的鬼了吗? 难怪,难怪她会梦回现代,那是在跟前世的躯壳见最后一面,然后,将会堕入到阴曹地府,开始她的轮回,不知会投胎转世再成人或者变成其他的生物么? 那么,面前的这个身形高大的鬼怪是什么怪物? 在她有限的认知里,拘人魂魄到地府的就只有牛头马面,或者黑白无常,那两对鬼差而已偿。 控制不住全身的颤抖,苗采潇不敢抬头看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她要逃走!一定要逃走,她不想就这样堕入地狱,去迎接一个根本不知道的成人或是堕入畜生道的未来。 鬼丸!鬼丸,你在哪里?快出来! 南宫睿,快来救我! 她内心几乎是崩溃的一边后退,一边呐喊着。 她不要堕入地狱,她要凭借着鬼丸系统重新为人。 她不想和南宫睿分开,在她初次感受到爱人和被爱的甜蜜的时候。 可是,任凭她怎么呼唤,鬼丸没有任何的反应,南宫睿也没有及时的出现,跟着她节节后退的就只有那个几乎比她高了一倍的巨大身形。 不!她不要坐以待毙,她要逃跑,只要逃出这条鬼街,是不是就能回到靖王府了? 她再也不抱怨靖王府的那道阻止了她自由出入的结界了,因为在这一刻,她意识到了,或许只有在靖王府结界的保护下,她这个灵魂才能逍遥了数月而不曾被鬼差发现她这个漏网之鬼。 脑中混乱得根本理不清思绪,苗采潇一心只想要摆脱高大鬼影的如影随形,猛地一个转身拔腿就跑。 眼角的余光里,街道两旁的景物飞闪而逝。 她以为自己逃跑得够快了,可是,身后那强大的威迫感却始终如影随形,半点没有松懈。 苗采潇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只感觉到双腿已经开始发软,心跳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几乎就要超出心脏的负荷,好似随时都要蹦出来一样,喉咙口也正一阵阵的冒出腥甜的味道,好似只要一松懈,就要喷出一口鲜血来。 她想要飘起来逃跑,至少那样会轻松很多。 可是,她发现身子很重,根本就不能像在靖王府那样飘起来减少身体的负担。 这就像是偶尔发梦魇鬼压床,明明知道自己在做梦,只要用力的睁开眼睛,一切恐怖的梦魇就会消失。 但是,却是怎么样费力,也无法让自己清醒过来时那种恐怖的绝望。 街道两边的景物倒退越来越缓慢了,嘈杂的声音似乎在这一瞬间全部消散,她能听到的就只有自己急喘的呼吸声,和一声紧似一声的心跳声。 而她崩溃的内心,此时已经被绝望所代替:她真的逃不走了吗? 没有人回答她,只有背后传来的飕飕寒气和令人心慌的威压。 终于,她沉重的双腿再也迈不动步子,身子也不再受控制的颓然倒在地上,绝望而费力的翻转身看着那个巨大的身形。 巨大身影被一件披风全完的包裹住,黑色的兜帽,帽沿低垂的遮住了大半张脸,即便她是从下往上仰面看去,也只能看到他的半截幽暗的下巴。 “你是谁?你想要对我做什么?”极度的惊恐之后,她居然发现自己还能这样清晰的提问。 是没有了希望,绝望到极致,才会平静如斯吗? 巨大身形居高临下的垂头看着苗采潇,阴寒的声音直透骨血,几乎要将苗采潇的身形震碎:“小小灵魄,居然敢在中元之夜闯入鬼街,也是你自不量力,自寻死路了!” 中元节,七月半! 原来,今晚是鬼门开的日子,而她偏偏迷迷糊糊的忘记了这么重要的日子,偏偏不听南宫睿的劝告,离家了他的书房,自投罗网。 “你是鬼差?要带我去地府受审吗?”有限的认知里,进入黄泉路上,唯一的目的地就是地府了。 “地府?受审?哈哈哈,看来,你什么都不知道啊!”巨鬼森森冷笑时,惨白的下巴好似就要掉下来。 “你什么意思?”什么叫做她什么都不知道?她应该知道些什么? “你现在知道也没有用了,因为——”巨鬼冷森森的笑着,几乎兜住整张脸的兜帽忽然掀开,露出一张白森森的骷髅脸,黑洞洞的眼眶里似乎还有什么东西在蠕动着,竟然是一条一条的蛆虫。 苗采潇只觉得一阵恶心,趴在地上一阵干呕,只可惜身为鬼类,什么都呕不出来。 同时,后背脊窜起一阵寒意,单薄的衣衫被巨鬼一把抓住,她整个人就被巨鬼提拉了起来。 危机感让苗采潇真切的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惧,她想要挣脱,却只是白费力气,任凭如何挣扎,都无法摆脱。 在巨鬼的骷髅爪下,她就像是一只被老鹰抓住的小鸡,绝望而无能为力,只能目眦欲裂的瞪着逐渐靠近的骷髅脸,继续恶心干呕着。 看着苗采潇的弱小,巨鬼桀桀怪笑着,享受着强大的优越感。 裸露的牙齿磕着牙齿,发出刺耳的磨牙声,然后张开了大嘴,喷出一股腐臭的味道,几乎就要将苗采潇熏晕。 苗采潇已经无力反抗,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张骷髅大嘴几乎张大到能够整个将她吞下的程度,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原来,她连转世投胎的机会都没有了,在鬼的世界中,弱肉强食同样存在,并且,比人间更加的残酷。 就在阴寒的冷气几乎要将她全部包裹住时,耳边忽然传来一道厉喝:“小小的一个巨型鬼,也想要吃食灵魄吗?” 这个声音…… 苗采潇心头一怔,眼睛蓦地睁开,却没有半点欢喜之色,反而更加的绝望了。 来鬼正是附身在秦可蕴身上的厉鬼,也是曾经差点要将她吞噬入腹的厉鬼,所以,他的到来,只是让苗采潇苦笑一声:原来她这么弱小的鬼魂,是鬼界孤魂野鬼最喜欢的食物。 之前的卖花婆婆,还有臭豆腐摊主,他们也都想要将她吃了吧! 巨鬼眼看着美食即将要入口,却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顿时大怒,一手更紧的抓住苗采潇,一手挥出一股黑雾,朝着厉鬼击去。 同样身披黑色披风,将整张脸都包裹在兜帽中的厉鬼嘿嘿冷笑一声,双掌一推,比巨鬼挥出的黑雾更浓烈几分的黑烟似铁索一般紧紧的缠住了黑雾,并瞬即将黑雾绞碎消散。 “巨型鬼,你这些年不过就是仗着体形高大,看起来威猛吓吓那些不入流或是刚堕入鬼界的小鬼而已,在我面前,我劝你还是趁早自保离开吧!”厉鬼语气轻松的道。 但美食当前,巨型鬼如何肯放过,便是抱着拼死一战也要将千年难遇的灵魄吞噬吸收。 “厉鬼,你别忘记了,鬼界有鬼界的规矩,先来后到的道理想必你是懂得的,若是你太过分了,可别怪我手下不留情!”巨鬼黑洞洞的眼眶闪过一道恨意。 “鬼界的规矩!哈哈哈!你居然跟我谈鬼界的规矩,还是先来后到的规矩,那你不妨问问这个女人,是你先发现她的,还是我先发现的!”厉鬼不屑的大笑道。 巨型鬼一愣,但很快便冷笑道:“我看你是在说笑吧!若是你先发现了她,你会忍耐着不动她分毫?” 巨型鬼的话让苗采潇的全身都不由的僵硬了起来。 她可是从厉鬼的手下死里逃生了一次的,只可惜,看来命运注定她逃不过同类的摧残,最终,她还是要成为孤魂野鬼的美餐。 而提到这个,厉鬼被南宫睿制服的屈辱顿时涌上心头,怒火上涌,瞪着巨型鬼道:“区区鼠辈,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手下不容情!” 说完,口中猛地喷出一道黑烟凝聚而成的利箭,咻的朝着巨型鬼的喉间射去。 巨型鬼没料到厉鬼说翻脸便翻脸,一时不防备,被利箭直接一击穿喉,手中同时因为吃痛而放松,苗采潇便整个人从半空栽倒在地。 在鬼界之中,苗采潇身上的五感十分的明显,痛的忍不住一声痛呼。 “活该!” 耳边似乎听到厉鬼幸灾乐祸的说她活该,但她忍不住抬头循声看去时,又只见厉鬼正与巨型鬼缠斗在了一起。 原来,厉鬼那一道利箭虽然直接穿破了巨型鬼的咽喉,但他只是一具凝不成肉身的骷髅骨架,利箭便从喉骨的缝隙中穿了过去,虽说也算是打击了巨型鬼,却没有一箭毙命。 巨型鬼虽然身材高大,但动作倒是一点都不笨拙,只是鬼术显然在厉鬼之下,几个回合之后,便屈居劣势,节节败退。 而厉鬼得理不饶人,步步紧逼,一点没有因为同为鬼类而想手下留情的意思。 苗采潇在地上看得心惊胆颤,发了好一会儿的呆。 好一会儿她才醒神,暗道:此时她落在那个鬼的手中,都只有被吃的下场,那何不趁着他们打斗得难解难分之时,赶紧趁乱逃跑呢? 念头刚起,她便不顾身上的摔疼,手脚利落的快速翻身爬起,转身就要逃跑。 脚下才动,一道阴森森的声音就在她耳边响起:“你还想要到处乱跑送死吗?” 是厉鬼在跟巨型鬼缠斗之余,还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察觉到她要逃跑的意图,而给她警告呢。 “落在你手上也是送死好不好!”苗采潇头也没回的回了一句,脚下跑得更加的利索了。 “你这个笨女人!”厉鬼咬牙切齿的咒骂了一声,鬼术的力量骤然加大,黑烟快速的缠住巨型鬼的脖子,双手做了一个用力一勒的动作,瞬间便有骨骼被捏碎的那种尖锐刺耳的声音传出。 逃跑的苗采潇没有漏听巨型鬼那一声声嘶力竭的惨叫声,心头巨颤,脚下一软,差点直接跪倒在地。 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就算是被别的小鬼捉去了,她也不要死在厉鬼的手里! 拖着好似灌了铅的脚,从未有过的迫近死亡的那种好像呼吸都要离开身体的滞闷感席卷了她的全身上下,苗采潇艰难的只想要多逃一步是一步。 但还没跑多久,她便一头栽进了一具坚硬的身体里。 “你以为你能自己从这里逃出去?” 熟悉的厉鬼的嗓音带着一道阴寒在她头顶响起。 终究还是逃不过啊! 苗采潇脚下一软,心中苦笑,自嘲的想着:早知道会遇上他,还不如直接被巨型鬼一口吞了好了,整个人被吞噬的感觉或许要比被慢慢折磨掐死更好吧! 虚软的身子没有倒地,一只冰凉的手及时的抓住了她的胳膊,将她扶稳站定。 冰凉的手感,让苗采潇后脊背一阵阵的冒起寒气,这一刻,她几乎忘记了自己也不过是个鬼魂,身体也是没有温度的。 心知今夜难逃一死的她忽然昂首挺胸,豁出去的对着厉鬼一声大吼道:“今天算我倒霉,逃过了一劫,又落在你手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厉鬼被她一吼,不由冷笑了一声道:“你以为我不敢?” “你当然敢,你是厉鬼,杀人不眨眼,早就没有了人性,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会不敢!” “嘿嘿!还挺有自知之明!”厉鬼冷哼一声,见她中气十足,脚下也站稳了,便忽然松开了她的胳膊。 “没有自知之明你也不会放过我!”苗采潇赌气的抬眼瞪他,却忽然发现新大陆一般的睁圆了双眼,嘴巴也张成了o形,不可思议道,“原来你长得还不赖啊,挺养眼的嘛!” 此时的厉鬼,也就是秦尧,因为方才与巨型鬼打斗而掀开了兜帽,露出了原来的脸。 他的五官深刻俊美,剑眉星目,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成了厉鬼在世间游荡了百年,面带戾气,添了几分阴森恐怖之气。 被她看得有一瞬间的不自在,秦尧猛地皱眉唬脸,恐吓道:“再看就把你吃了!” 明明是一句威胁性十足,而且还是在这么特殊的场景下的恐吓,苗采潇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他沉着脸说出这句话时,却是十分的具有喜感,竟是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秦尧倒是被她笑得一怔,冷声问道:“你不怕我吃了你了?” 苗采潇却从这前后两句话中似乎找到了某种讯息,奇怪的问道:“你出现在这里难道本就不是要来吃掉我,而是来救我的?” 这样的猜测出口,她顿时惊讶的掩住了张圆的小嘴,一手指着他忽然变得不自然的脸,惊声道:“不是吧!难道是真的?!” “看起来,你似乎很想被鬼类吃掉啊!”秦尧没好气的瞪她,然后做出狰狞的张牙舞爪,“那我现在就成全了你!” 话音刚落,他化成利爪的双手便朝着苗采潇的脖子掐了过来。 苗采潇怎么也没有料到忽然又有了这样的变故,瞪着眼睛,吓得忘记了逃跑,眼睁睁的看着他利爪毫不犹豫的掐在了她的脖子上,森寒的感觉再次从后脊背蹿满全身,眼前一黑,她完全失去了知觉…… —— 花园的凉亭中,南宫睿解除了乔瑛身上的鬼术,让文宇将其送回了流彩阁。 夜正深,他独自一人端坐在凉亭之中,挺拔的身姿在月色中好似一座雕像,纹丝不动。 文宇送人回来禀告道:“柳氏那边也有所动作了,请了人正在作法!” “是无嗔么?”南宫睿简短的问道。 “不是!”文宇答道,“是个略懂皮毛的冒牌术士而已!” “那就随她高兴!” “是!”文宇应声,旋即又觉不妥的道,“只是,虽然那人术法不高,但是今日是上元节,正是鬼门大开之时,奴才担心他误打误撞,真的找来恶鬼,那样的话……” 月色中,南宫睿深沉的眸光闪过一道光芒,忽然勾唇笑道:“既然她想看看恶鬼是什么模样,你就帮她一把吧!” 文宇一愣,随即领悟:“世子的意思是……” “她房里的醉相思也是时候该让人知道了!”南宫睿微抬眼眸看着夜空中那轮明月,轻描淡写的说道。 “那王妃那边?”文宇有所顾忌的提醒道。 “只是醉相思而已,我并没有违背她定下的规矩!” “是!奴才明白了!” 文宇领悟道:“那奴才去看看,柳氏那边可需要奴才助一臂之力!” “记得让她有些成就感才好!” “是!” 文宇退去,花园中除了虫声蛙鸣,便再没有其他声息。 南宫睿目光沉凝的盯着凉亭外一尺左右的距离,随着时辰的推移,长眉渐渐蹙起,俊颜沉冷。 月已西沉,眼看着即将五更天,就要迎来晨曦。 若是他们再不回来,怕是凶多吉少了。 再也端坐不住,南宫骞起身走出凉亭,沉眉敛目,正要施法尝试着自己亲自走一趟阴界。 便见一尺开外的气流涌动,瞬即,就见秦尧双手托抱着苗采潇从鬼门口出现。 他心中一喜,复又一沉,不由分说跨步上前,将苗采潇轻灵的身子接过,审视着她苍白的脸今儿紧闭的双眼,问道:“她受伤了?” 秦尧趁着他没注意自己的时候,眼神闪烁了一下回道:“我去得及时,正巧从巨鬼口下救下她!她大约是被巨鬼吓坏了,因此看到我将巨鬼消灭之后,便晕过去了!” 就看南宫睿这形于外的关切担忧,此时的秦尧当然打死都不会说出是自己想要吓吓这个嘴利的小丫头,结果把她给吓晕了。 “活该受到惊吓,谁叫她不肯安分老实的待在书房中!”南宫睿口气不悦,但眉眼间不自觉露出的温柔怜惜,却透露出了他对她的在意。 秦尧见状,眉头一挑,带着几分邪肆笑道:“看来南宫世子对她格外不同啊!就是不知道这份感情是否能够开花结果!” 开花结果?! 南宫睿心中一动,怜惜而温柔的眼眸缓缓抬起时,便恢复了一贯的清冷,漆黑深邃的眼眸微凝,不怒而威的看着他:“你恢复鬼身似乎很闲?” 我当然很闲! 秦尧心里嘀咕了一句,嘴上却不敢顶撞,谁叫他技不如人,与他定下了鬼契呢! 摸了摸鼻子,秦尧一脸夸张的道:“谁说我很闲了,我很忙的好不好!我得赶紧回到秦可蕴的身体里去,不然,那具尸身腐臭了,我可住不了!” “那你还在这里废话!” “好好好!我立即就走!”秦尧连声应着,终究还是忍不住嘀咕一声,“过河拆桥!” “你还想试试被过河拆桥更狠的手段?” “不用试!不用试!” 南宫世子,果然心狠手辣! 秦尧忽然有种狐死狗烹的感觉,不由的为那些暗中想要对南宫睿有所谋划的那些个人升起了同情心,希望他们不要死得太惨。 秦尧飘身离开之后,南宫睿便抱着苗采潇迅速的回到了疏墨轩的书房。 将她平稳的放在软榻上,便立即给她喂了一颗药丸。 药丸的效用很快,少顷,苗采潇便嘤咛一声醒来。 神思还有些迷迷瞪瞪的她含含糊糊的看着南宫睿近在眼前的脸,无奈的苦笑着:“原来再死一次也还能见到你啊!真好!” 南宫睿的心房不由一阵心疼,随即化作柔软,抬手轻抚着她的脸颊,柔声道:“你没死,秦尧从巨鬼口下救了你!” “秦尧?” “就是借秦可蕴的尸体还魂的那个厉鬼!” “那个混蛋!”苗采潇顿时咬牙,“他现在在哪儿,我要灭了他!” 南宫睿…… 秦尧则生生的打了个寒颤! 第一百零三章 :黄雀在后 中元节的一切祭祀活动和相关习俗,都在上午有条不紊的展开,各家各户开祠堂供奉祭祖。 入夜之后,再放河灯以表对逝去的亲人的追悼哀思。 因着到处都是一片哀戚沉重,因此,中元之夜也更显几分清冷阴森。 靖王府今年中元节的气氛似乎更加的沉重一些。 红酥院的正房内,南宫棣云面色担忧的看着床榻上看起来气息奄奄的柳氏,一脸沉凝的问着红萍道:“这是怎么回事,白日里精神不是还挺好的吗?撄” “回王爷的话,姨娘早上起来时其实便已经有一些不舒服了,说是昨夜发了梦靥,心里头堵得慌!但因着今儿是中元节,府中大小事情都要姨娘操心拿主意,因此姨娘便不让奴婢请大夫,只说不过是没睡好,忙完了之后好生休息便没什么事情了!”红萍诚惶诚恐的回答道,“下午忙完所有的事情之后,姨娘说要小憩一会儿,叫奴婢们到了晚膳的时候再来叫她起身。却没想到,方才奴婢见时辰差不多了,来请姨娘起身,姨娘却发起了高热,都烧糊涂了!” 陈述完这些,红萍又立即噗通一声跪地,连连磕头请罪道:“都是奴婢的疏忽,还请王爷责罚!偿” 南宫棣云皱着眉头沉吟了片刻,道:“你身为主子贴身丫鬟,没有照顾好主子,理该受罚,只不过你姨娘素来良善,对你又是十分的爱护,是否要责罚,还是等你主子醒了之后,看她的意思吧!” 跪地低眸的红萍眼中闪过一道惊喜,再次连连磕头道:“多谢王爷宽恕!” “起来吧,去看看大夫来了没有!” “是!”红萍立即转身,在离开前,递了个眼神给燕巧,后者立即不着痕迹的点头。 南宫棣云的目光重又回到柳氏的脸上,见她苍白的脸颊上有大颗的汗水滴下,他从燕巧的手中拿过帕子,亲手为柳氏擦拭汗水。 他的动作十分的轻柔,完全他平素里十分威严肃穆的样子不尽相同。 燕巧在一旁莫名的看红了脸,低垂着头左右为难,不知自己是否该在此时退出去比较好。 但想到自己的任务,她还是留了下来。 此时的柳氏,不知是否因为感受到了最亲近的人的气息,忽然低吟了一声,面部表情看起来十分痛苦的挣扎着想要挣开眼睛,奈何十分乏力,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 南宫棣云见状,立即关切的柔声道:“春渝,你别乱动,先忍着点儿,大夫很快就来了!” 柳氏闻言,吃力的紧皱着的眉头却没有松开的意思,反而更显痛苦的困难摇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奈何睁不开眼睛也说不出话来。 燕巧见状,一脸纠结的看着南宫棣云,欲言又止。 南宫棣云原是没有注意到一个小丫头的表情的,只在想要叫燕巧换一块帕子时,才看到她复杂的表情,便问道:“有什么话便说!” 燕巧好似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朝着柳氏看去。 柳氏虽然浑身无力,无法睁眼也无法做出太多的其他动作,但却好似知道燕巧想要说什么,立即困难而费力的想要摇头,喉间发出模糊不清却能够清晰分辨的阻止声音。 燕巧见状,立即垂头不语,双手手指却几乎绞成了麻花。 南宫棣云看看看起来痛苦挣扎的柳氏,再看看燕巧,眉头不由深皱,暗想着早知道该叫燕巧去催大夫,而让红萍留下,那个丫头要比燕巧机灵许多的。 “有什么话你就快说,或是跟主子生病有关的话,就更要赶紧的说出来,不然耽搁病情,本王决不饶你!”南宫棣云发了重话。 燕巧脸色立即一白,猛地跪下,慌乱的道:“王爷恕罪,奴婢,奴婢的确有话要说!” “那就快说,别废话!”南宫棣云略显不耐的道,心中不由烦躁:红萍那丫头去请大夫怎么还不来? “是!”燕巧再不敢支支吾吾,低着头一股脑儿倒豆子一般急声道,“姨娘是昨夜做了噩梦,发了梦魇才会身子不舒服的!因此,奴婢在想,姨娘这样子是不是不是生病,而是中了邪……” “燕巧,你在胡说什么呢!”燕巧口中的“邪”字,音调还没落下,门外便传来红萍的一声喝止。 先闻其声再见其人,随着话音落下,红萍脚步匆匆的进了门,怒其不争的瞪了一眼地上跪着的燕巧,随后自己也在南宫棣云的面前跪下道:“王爷,您别怪罪燕巧妹妹,她也是关心则乱,看到姨娘身子不爽,她心里担心才瞎说的!” 南宫棣云面色有些阴沉,却也没有立即发作,只沉声道:“大夫呢?” “大夫在外候着呢!”红萍从容的回答道。 “快叫进来看诊吧!” “是!”红萍应声起身,同时也一把将燕巧拉了起来,小声的斥责了一句,“姨娘都让你不要胡说了,你怎么又忘记了!” 燕巧乖乖低头不语,眼圈却红了,两行眼泪瞬即挂了下来,委屈的回了一句:“我也是担心姨娘!” “好了好了,等会再说,你快去换盆水来!”红萍打发着她,与她一同出去,将大夫请了来。 “草民见过靖王爷千岁!”大夫是个五十开外的老者,花白胡须,后背略驼,进门先跪下见礼。 南宫棣云眉头却一皱,沉脸看着红萍,严肃的问道:“怎么不是府中的大夫?” “回王爷的话,今儿府中张大夫一早便跟姨娘示下,家中有事回家了,要到后日才来,因此,奴婢才让人去府外请了杨大夫来的!” 靖王府除了有常驻府中的大夫,还有权利进宫请太医。 但能请动太医来看诊的,除了南宫棣云这个当家主人,还有南宫睿这个嫡子,便只有王妃与世子妃这两位正妃。 当然,非常之时,只要南宫棣云请旨的话,皇帝必然也会卖他一个面子下旨给御医给府中其余人看病,但却怕是会落人诟病了。 因此,即便柳氏看起来状态十分的不好,红萍也没敢要求南宫棣云进宫请旨。 南宫棣云点了点头,挥手让大夫看诊。 民间大夫少有进出达官贵人府的机会,因此,这位杨大夫看起来十分的拘谨,搭脉的手都有些颤抖,只要南宫棣云没注意时,他还会转眼看看红萍。 红萍掩饰住心中的不快,靠近床沿,正好挡在了大夫与南宫棣云的中间,难掩焦灼的问道:“大夫,如何?” 大夫面色凝重,一时不语。 南宫棣云见状很是不耐的肃声道:“你会不会看病,不会便换人!” 大夫因此吓得手猛地一抖,赶紧跪地俯身,刚开口想要说什么,却见面前的绣花鞋带着警告的一动,他吓得立即又噤声片刻,才颤声道:“回禀王爷,夫人脉象平和,沉稳,并不是生病的症状啊!” “你在胡说什么!”红萍立即斥道,“我家主子连睁开眼睛都费力了,而且高烧不退,浑身出虚汗,不是生病难道是作假不成!” “草民不是这个意思!”大夫连头都不敢抬的继续道,“夫人看起来的确身子有恙,但脉象确实不是生病的症状,依草民看,王爷与姑娘不该请大夫来看诊,而应该请有道的术士才对!” “你个江湖郎中,胡说八道什么呢?”红萍的脸色顿时一变,转身对着一语不发,却一脸严肃的南宫棣云跪下请罪道,“王爷恕罪,是奴婢病急乱投医,看到他家医馆开着便立即将人请了来,却没有好好的打听他是否徒有其表,奴婢这就将人赶出去,再去寻人,稍后再到王爷面前领罪!” 说完,红萍也不待南宫棣云反应,便起身对着大夫踢了一脚,怒喝道:“还不快滚!” 大夫吓得魂不附体,战战兢兢的连滚带爬的在红萍的呵斥下跑了出去。 红萍正要跟上去,南宫棣云却忽然开口叫住她道:“红萍,你先留下,那位大夫就让燕巧先送出府去!” 端着换好的温水正好走进来的燕巧闻言,一边应声,一边趁着将水盆交接给红萍之时,与之交换了一下视线,随即转身出了房门跟上在院子里总算是直起了身子的大夫,轻声道:“杨大夫请跟我走!” 说着便头前带路,引着张大夫往偏僻的角门走去。 出示了腰牌,将大夫送出角门,燕巧这才从袖兜中取出早就准备好的银子,递出去交给大夫道:“劳烦杨大夫辛劳走这一趟了,您辛苦!” 将钱袋拿在手中掂量了一下,杨大夫笑得一脸灿烂,倒是半点不见在柳氏房中诚惶诚恐的模样了:“不辛苦不辛苦!” 燕巧浅浅的笑了笑,道:“那就不远送杨大夫了!” “好说好说,姑娘请回吧!”大夫乐呵呵的做了个请的手势,也没真的等燕巧先回角门,便乐颠颠的抛着钱袋边走边哼着小调。 行走间,有花白的假胡子随风吹散在角落里,而且,背影看去,后背挺直的很,一点都不驼。 只是,当他走出属于靖王府的范围之后,便有一个矫健的身影悄无声息紧随着跟了上去。 只不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又有两道身影也紧随其后。 再不久,在一条狭窄的巷子里,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了夜空,瞬息又没有了声息。 一条黑影在惨叫声之后,快速的消失在月色中。 而随后的两个身影便落地在那具还有热气的死尸旁边,尸体旁边扯坏了一个钱袋,还有几个碎银散落在尸体旁边。 看着伪造得十分精细的现场,一人抬脚踢了一下,鄙夷道:“活该!” 另一人则问道:“就这样看着他被杀,真的好吗?之前应该将他抓起来,指证的!” “不过是个市井无赖,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而已!便是救下他一条命,告知他被利用的真相,但真要对簿公堂的话,他的话也绝对不足以叫人采信!” “即便不能说服人,但留着总也能让他们心里膈应一阵子吧!” “他们膈应的日子不正在开始吗?”此人笑得云淡风轻。 月色下,还算是清秀的脸十分的清晰,正是南宫睿身边的贴身近侍文宇。 —— 同一时刻,红酥院中,红萍正在南宫棣云的要求下叙述柳氏病倒的原因。 “姨娘是梦见了世子妃才会发梦魇的,而且,还连发了两场梦魇!昨夜,是燕巧值得夜,她睡得迷迷糊糊之间,听到了姨娘痛苦万分的低声喊叫,便立即起来叫醒了姨娘。 燕巧说,当时姨娘看起来十分的不好,脸色苍白的没有半点的血色,就像,就像世子妃当时殁了的时候一样! 燕巧原本就是个胆子小的,虽然姨娘表示只是做了噩梦,不要紧,让她也不要大惊小怪的。 但燕巧服侍了姨娘睡下之后,便回寝舍又将奴婢叫了来,准备一起值夜,也好好好的照顾姨娘! 哪知,也就是她离开找我过来的一会儿工夫,姨娘便又梦靥了。 奴婢记得清清楚楚的,姨娘当时的双手紧紧的掐着自己的脖子,眼睛明明瞪得老大,但是人却还在梦魇中,根本醒不过来。 奴婢与燕巧吓坏了,赶紧一人抓住了姨娘的一只手,用力的将她拉开,又,又去大公子那边的墙上刮了一点狗血来,和在水里,涂在了姨娘的脖子上,姨娘才算是醒了过来。 姨娘醒后,就嘱咐奴婢们不要胡说,毕竟这种怪力乱神不过是子虚乌有的事情,不能让王爷您知道闹心!” 说完这些,红萍跪着的膝盖转向床边,将盖住柳氏脖子的被子掀开来,接着道:“王爷,您不信,可以看看姨娘脖子上的勒痕,这便是昨夜姨娘第二次梦魇时掐的!” 南宫棣云抬眼看了过去,柳氏脖子上一道乌黑的勒痕果然十分的明显清晰! 他眼眸深沉,沉凝片刻,随后站起了身子道:“好好照顾你家主子,明儿本王会请旨太医!” 红萍身子微微一颤,却并未太过明显,立即恭送了南宫棣云出去。 再回到房间,燕巧也已经送了人回来,二人再次对视,由燕巧守在门边,透过门缝观察着外面是否有人偷听,红萍则到床边将原本不能动弹的柳氏扶起,有些担心的问道:“夫人,怎么办?王爷好似并不太相信!” “他本就是个不会轻易相信别人的人,何况还是这种他素来不屑的鬼神之说!”柳氏却胸有成竹的道,“再说了,大夫本就说我没病,只是中邪,那太医来了难不成还能将我诊成有病吗?” “夫人明智!” —— 疏默轩中,文宇低声禀告着:“王爷并不相信,说了明日请旨太医!” 明日? 呵,那也要看柳氏是否能够等到明日了。 南宫睿神态如常的提笔写字,淡然点头道:“知道了,下去准备着吧!” “是!” 文宇躬身下去后,南宫睿便察觉到了苗采潇,头也没抬,但眉宇间不自觉显露的轻松还是透露了他此时松口气的心情:“出来吧!” 苗采潇一点都没有偷听被抓包的窘迫,反而一脸兴奋的从里间径直飘到他身边,掩饰不住欢快的问道:“你准备怎么对付那个柳姨娘啊?” 明知道她在里间睡觉,但他并不避讳她随时有可能醒来偷听而安排下属去做事,她也就理所当然的接受他的这份信任,不觉心虚了。 “你觉得怎么对付的好?”南宫睿难得有耐心跟她讨论道。 “我扮鬼去吓吓她?”苗采潇一脸天真的道。 南宫睿抬眼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直接吐槽:“你本来就是只鬼,不用假扮!” “你……”苗采潇直接被噎住,奈何反驳不了。 他说的没错啊,她本来就是只鬼。 “那不正好吗?”她撅撅嘴道。 “你不知道人吓人才会吓死人,但鬼吓人,一般都吓不死的吗?” “……”苗采潇再度无语。 “而且……”南宫睿似乎将打击进行到底了,“你不过是只小鬼,根本就不能够显形,就那些小小的恶作剧,在比恶煞还要阴狠的人类面前,那些微末小计,根本就是以卵击石!” “南宫睿,这话说得过了哈!”苗采潇听不下去的反驳道,“我承认,我入鬼道尚浅,道行连卖花鬼的婆婆和臭豆腐摊的鬼摊主都敌不过,还差点成了巨型鬼的口中食物,又很没骨气的直接被秦尧给吓晕了!但是,这可都不表示我连一个人类都不如吧! 你别忘记了,南宫骞可就是被我吓得不撒狗血睡不着觉,还有那个小厮文良,被我吓得腿都软得差点走不动路! 你那个柳姨娘左不过是个后宅妇人,跟你娘亲玩玩心机,勾一下你老爹的本事我承认是有的,但是她的胆子绝对不可能大过她儿子去吧!” “但你直接将他们吓死了吗?”南宫睿毫不留情,一针见血。 “噗~” 要是能吐血,苗采潇毫不怀疑自己能够直接一口血吐在这个毒舌臭小子身上。 可也不能否认他说的就是事实,而且真要深入探究的话,南宫骞还不是她吓成那样的,完全是紫竹成了冤魂,想要报仇吸食他的精气,才将南宫骞差点榨成了人干。 “所以,你安安分分的待在书房中,不要随便出去给我添乱,我就要万分的感激你了!”南宫睿继续补刀。 苗采潇理亏,偏又不服气的嘴硬道:“南宫睿,你一个大男人,要不要这么斤斤计较啊!好吧,我承认,忘记了七月半其实是从今天凌晨就开始计算的,也因此胡乱闯进了鬼街去! 但这能怪我吗?你要是早点提醒我,我会那么莽撞并且没有准备吗?” “那这是怪我咯!”南宫睿神情淡淡的看她。 苗采潇再喷,听到这句话,眼前就不由的冒出现代网络流行的表情包来。 有时候,她真要怀疑,这个南宫睿是不是也从现代穿来的,只不过他比自己幸运,穿成了堂堂世子,只她命比纸薄,成了一只小鬼。 “你靠我这么近是做什么?” 有温热的气息打在了她的鼻尖上,他的声音似乎也带着某种压抑的情感。 苗采潇回神,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居然主动贴近在他的面前,鼻尖几乎碰着他的嘴唇了。 她顿时想要撤退飘离,腰身却忽然一紧,被一只大掌托住,本就轻飘飘的身子便不受控制的直直撞进他的怀中。 温热的气息再次迎面扑来之时,双唇便被覆住,惊叫声也被堵在了口中,化成了慵懒小猫一般的轻唔。 南宫睿的唇十分强势,覆上的同时,便强行而坚定的撬开了她的牙关,缠绕着她的丁香极尽缠绵。 她终究受不住这样激烈的纠缠,残存的一点意识很快便被他的情绪所感染,双眸在不自觉间缓缓闭上,身子娇软在他怀中,承受着他给与的热烈,以致不曾看到他在情绪激昂之时,还能镇定看着她所有表情变化的眼神。 冷静的看着她完全瘫软,并陷入梦乡,南宫睿漆黑的眼底闪过一道复杂的情绪,正待还要流连她的眉眼,却因感受到了别的气息而瞬即停止了自己的动作。 “看来南宫世子果然不同于一般人,我这样掩藏着气息,你都能瞬间察觉到了!”被发现的秦尧在书房门外现身,却乖觉的没有迈进书房一步。 “所以,你没必要有想要挑战我的心!”南宫睿自信而张扬的道。 秦尧心中不悦,却因技不如人而只能暗自咽下,但还是忍不住要给他上点眼药:“不仅如此,我还发觉南宫世子对于女人的手段,也是秦某望尘莫及,难望项背的!” 抱着苗采潇起身的南宫睿闻言,身子微微一顿。 但也只是这么一个瞬间凝神,他嘴角边勾起一个淡淡的弧度,冷声道:“看来你去了一趟阴界,有些想念阴界的味道了?” 这是红果果的威胁。 秦尧的笑容凝结在嘴角,并做了一个将嘴巴缝合闭嘴的动作。 ---题外话---http://novel./a/604226/《笑天下,绝世狂妃》文/浔阳月,推荐好友的完结好文 第一百零四章 :别最后都成了他的晚餐 南宫棣云迈出红酥院院门之后,凝着脸又回头看了一眼那间正灯火如昼的房间,仅仅一个回视之后,便又抬脚大踏步的离去。 路过南月阁时,脚下顿了顿,还是转身走到了紧闭的院门旁边。 近身伺候的长随老福揣度了一下,立即上前低声问道:“王爷,是否?” 南宫棣云犹豫了一下点头,然后默然不语的抬头看着满月之下那绒毯似的夜空撄。 他好像已经记不得多久没有进过南月阁,也记不得有多久没有和她说上一句话了。 只是,她二十年前那惊天动地的绝美容颜却好像已经在他脑中生了根一般,依然那样清晰,清晰得让他没来由的一阵心烦意乱。 念头在一息间流转,南宫棣云沉声阻止了老福道:“算了,天色不早了,她想必睡了!” 正抬手的老福闻言,立即收回了手,低垂着头应声:“是!偿” 南宫棣云快步的离开南月阁的范围,大步流星的往北苑方向而去。 老福紧跟在后面一语未发,但是神情间却有些意外:王爷是有多久不曾去过北苑了?或许比南月阁更亲近一些,但却远远及不上对红酥院那位的恩宠的。 北苑方向的纤云院住着的女主人是南宫棣云的另外一个妾侍云姨娘。 云姨娘是个安静娴雅的女人,虽然出生商户人家,但是从小的性情使然,即便出身在士农工商最卑贱的商家,但她的修养却是平常商户出生的女儿不能相提并论的。 南宫棣云到来时,云姨娘虽然难掩讶异之色,却并未表现出诚惶诚恐之态,而是从容优雅的起身见礼:“妾身见过王爷!” “这么晚了还没睡?”南宫棣云见她衣衫完好,一边走到桌旁坐下,一边问道。 “霏儿今儿有些闹,妾身才哄了她睡下!”云姨娘平淡的陈述,给他倒了一杯温茶。 “是身子不适吗?”南宫棣云眼中闪过一抹愧疚。 才六岁的小女儿,他好似有许久不曾好好的陪她一起玩耍了。 “大夫看诊过了,不是身子不适,只是有些撒娇罢了!”云姨娘露出温婉而宠溺的笑容道。 正喝茶的南宫棣云看着眼前的女子娴静美好而温柔的一面,心中不由一动,竟然微微失神,许久之后,才点头道:“那便好!” 放下茶杯,南宫棣云低敛下眼眉,状似不经意的问道:“大夫是什么时候来看诊的?” “入夜前!” “哦!”南宫棣云不露声色的点头,再抬眼时,眼角余光瞥到妆奁台上正摆着一封书信,略作思考了一下,又问道,“那是商儿写来的信!” 虽是问话,但口气极其肯定。 提到唯一的儿子,云姨娘的面部表情便更加的柔和了几分:“回王爷,正是三公子托人捎回来的信!他说在外一切安好,身子也甚是康健!” “嗯!他是个孝顺的孩子!”南宫棣云倒也没有看信的想法,因为但凡是有南宫商的家书回来,首先便是要通过他的手上的。 只是他在头前几次检查过后,发觉幼子将家书私信与公文汇报分别得十分清楚,从不会在写给云姨娘的家书中提及任何做生意方面的话题,他便放心了许多,不再查看私信了。 再看云姨娘见到他的到来,平静而淡然,也不曾将书信收起,便知母子二人对他绝无二心,可见他们认得自己的本分,小妾庶子,绝无他想。 “谢王爷夸奖!”云姨娘褔身再施一礼,安静的侍立在一旁。 “他这次出外,又扩展了事业,也着实有些辛苦了!我想,也该传书给他,让他中秋节前回来一家团聚了!” “王爷,真的吗?”云姨娘喜形于色,这是她长久以来,难得表现出激动地一面,以至于竟然紧张得面色绯红。 南宫棣云心中一动,忍不住抬手拉住了她的手,放柔了声音道:“我何时骗过你!” “谢王爷!”云姨娘的脸色越发的热烫了起来,在烛火的辉映下,更添几分成熟女子的妩媚。 南宫棣云也有种除了拥抱柳姨娘之外的冲动涌上了心头,眸色也瞬间染上了异色,低声道:“净房中可安排了水了?” 云姨娘的身子忍不住轻颤了一下,娇羞道:“只有妾身一人的份!妾身这就叫人传水!” 多久了?大约有一年多了吧,王爷不曾在她这边歇下了,也难怪她会这样激动羞涩。 “那就一起吧!”南宫棣云兴起,打横便将云姨娘一把抱起,并戏谑的问道,“可好!” 回答他的是,云姨娘羞涩万分的将蕴红的脸埋进他颈窝的动作。 南宫棣云健步迈开,向着净房走去,刚用脚踢开门,房门外却传来老福的声音:“启禀王爷,柳姨娘那边出事了!” 南宫棣云的身子一震,云姨娘的心也在瞬间凉了下来。 —— 才熄灯的红酥院中灯火一下子通明了起来,原本安静的正房中更是一片嘈杂繁乱。 此时的柳氏只穿中衣,头发散乱,双眼露出猩红的红色光芒,嘶吼喊叫,状似疯癫。 命令着粗壮的仆妇将疯魔了似的柳氏强行按住,红萍一脸焦灼的质问着面前的一个男子:“怎么回事?夫人怎么会变成这样?” 男子穿着青色道袍,吓傻了似的看着几乎不可控的柳氏,好一会儿才在红萍不耐而焦灼的催促声中回神,神情慌乱,语无伦次的边摇头便开始后退:“不可能是这样的?不会是这样的?为什么会附身?怎么会附身?不、不……” 听着他的话,红萍的脑中闪过了什么,却不敢往下深想,只板着脸一把将快要挪到门口的男子抓住,狠戾的道:“你快想办法让夫人恢复,不然,你今儿便休想踏出这个门槛!” 男子神色惶惶,连连摇头:“不行!不行!我做不到,你们另请高明吧!我做不到,没法做到的!” “现在想走,可没那么容易!”红萍的心底越来越不确定,但是却不能在众人面前露出心慌胆怯之色。 她深深的明白,若主子真的出事,那她的小命还有在场的这几个柳氏心腹的小命也绝对保不住了。 因此,她强迫自己冷静的一定要抓住眼前的最后一根稻草。 “你在说什么?”她拽紧了他的衣袖,指节都泛起了苍白,声音冷厉,“什么做不到?你当初进府的时候,不是将自己的本事吹得天花乱坠吗?此时却说做不到,那你是不想要你的脑袋了,是不是?” 男子好像听不到她的警告,只一心想要赶紧的逃离这里,一边防备的盯着床榻之上目眦欲裂的柳氏,一边摇头恐慌的道:“他的力量太过强大了,就算是真正的玄门术士前来,也未必能够将他打出现形!所以,我劝你们也赶快逃吧,别最后都成了他的晚餐!” “什么他?什么晚餐?”红萍只觉得头皮发麻,浑身冒起了鸡皮疙瘩,不由的顺着男子的视线看向柳氏,但见她此时虽然目眦欲裂,神情狰狞,但被两个精壮仆妇与燕巧的控制之下,已经安静了不少,又不由的心生怀疑。 心绪一冷静,她便发现了他言语中的漏洞,不由瞪目道:“你刚才说什么?什么真正的玄门术士,难不成你是假冒的?只是来骗钱的?” 陡然被拆穿的男子顿时心虚的目光闪烁,挣扎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我还是要告诫你们,趁着他还没有完全安定下来,快点逃跑吧!快放开我!” “想逃跑,没那么容易!”红萍目露凶光道,“既然你说的这样危言耸听,那就只能先拿你献祭了!” 说完,红萍就对外面守着的另两个精壮仆妇命令道:“快进来将这个卑鄙小人,大骗子抓住,明儿交给官府去!” “是!”两个精壮仆妇应声就要抬脚进来,忽然就被守着院门口的一个小丫头撞开了。 小丫头面色惨白,气喘吁吁的冲到红萍面前,急声道:“红萍姐姐,不好了,王爷正朝这边来!” “王爷,他不是去了纤云院吗?怎么会过来了!”红萍一紧张,手一松,那个假术士立即趁机挣脱跑了出去。 “快将人抓住!”惊慌的红萍总算还能冷静的吩咐仆妇们去抓逃跑的假术士,但是对于即将要到来的南宫棣云,瞬间有了不好的预感。 “会不会是你眼花了,王爷他不过是从纤云院回正院而路过咱们这边?”她此时只能这样希望着。 小丫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暂时愣在当下不说话。 但显然,红萍的期望并没有达到,因为此时,院门被拍响了。 而几乎是在同时,渐渐安静的柳氏那双猩红如鬼的眼睛蓦地闪过一道狡黠的光芒,并忽然再次发狂烦躁了起来。 “红萍姐,这下怎么办?夫人又躁动了!”按住腿的燕巧话音才落,便惊声叫道,“啊……” 随即,整个人便被柳氏踢倒在地! 少了一个束缚,柳氏更加的兴奋激昂了起来,控制着她双手和身子的两个仆妇也眼看着就要控制不住她了。 红萍烦躁异常,却只能言语苍白无力的道:“你们好生照顾着夫人,不要让夫人大喊大叫的,我先出去!” 院子里,那个假术士已经被两个仆妇抓住了,嘴巴里被塞着布巾,等着红萍的发落。 假术士看到她,立即呜呜呜直叫,想要说些什么,奈何嘴巴被塞,只能发出无意义的呜咽声。 “将人先押进柴房!”而红萍看也没看一眼,便走过他们直接去院门口了。 始终低着头的两个精壮的仆妇悄悄的对视了一眼,便左右驾着假术士往一边走去。 在某处背光漆黑的廊道转角口,横着两个人影,仆妇装扮,看起来睡得很香。 —— 红萍整理好情绪,强行镇定的来到了院门口,南宫棣云魁梧的身形已经跨进了门槛,一脸肃宁,明显的可以看出他的不悦。 而老福正严厉的训斥着开门的小丫头:“都是睡死了还是怎么的,叫了这许久的门,都没听见吗?” 小丫头吓得战战兢兢,脚下一软先直接跪了,却是一句辩驳的话都说出口。 红萍隐藏着心慌,赶紧的跪下道:“王爷恕罪,是奴婢管教无方!” 毕竟是柳氏身边最得力的侍女,老福并未像对待寻常小丫头一样的出声训斥,只转头看向南宫棣云,等着他的示下。 南宫棣云没有在一个小丫头的身上浪费时间,只低沉的说了一句:“交给刑院发落!” 然后也不管小丫头当时便吓得直接晕倒了过去,而抬步就要向着灯火通明的正房走去。 红萍心知南宫棣云不知何处得了消息前来,势必不会轻言离去,但柳氏此时的模样,她又不敢让南宫棣云看到,立即跪行了几步挡在了南宫棣云的身前,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神,颤声道:“奴婢斗胆,还请王爷留步!” “呔!你这丫头今儿难不成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老福一看,立即斥道。 南宫棣云脚下虽然止了步子,但逐渐阴沉的视线也透露出他忍耐的底线即将要崩溃。 “王爷,奴婢无状,听凭王爷发落!”红萍硬着头皮赌一把。 就算是被南宫棣云责罚,想来他也会看着柳氏的份上最多责打几下。 但若是她今儿不能阻止了南宫棣云,一旦柳氏此时的异状被王爷嫌弃,那么,她便会与主子一起一损俱损,说不定永无翻身之时了。 有着这样的认知支撑着,红萍坚定的表现出护住的一面:“但是,还请王爷听奴婢一言再责罚奴婢!” “咳!你这个丫头,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居然敢跟王爷谈条件了么?”老福再次怒斥道。 但他话音刚落,南宫棣云却抬手对他示意了一下,然后沉声问道:“你想说什么?” “王爷,奴婢知道奴婢没有照顾好柳姨娘已是失职,只是,姨娘先前少许有些清醒之时便嘱咐过奴婢。万一姨娘被鬼魅折腾之时,一定要奴婢拦着王爷,不让您看到她似人非人,狼狈不堪的模样! 即便是姨娘未能度过这一劫,姨娘她也希望王爷记住的是姨娘生前的美好,而不是最后的不堪! 奴婢虽然不敢抗命,但奴婢能够理解姨娘一颗深爱王爷的心! 因此,奴婢斗胆恳求王爷,在姨娘最狼狈的时候,请您一定不要进去,就让姨娘保持最后的尊严吧!” 一番话说的情真意切,而且绝对又将主子对南宫棣云的一片深情表露的淋漓精致。 就是老福这个不相干的下人都听得动容,更别说做了二十多年夫妻的南宫棣云了。 “柳氏培植丫头的能力倒是不错啊!”院墙外一棵高大的榕树上,秦尧肆无忌惮的飘在半空中,对着身后隐秘在郁郁葱葱的枝叶间的南宫睿戏谑的说道。 树影斑驳中,南宫睿面无表情的沉声道:“他不会被一个丫鬟拒之门外的!” 秦尧忍不住一挑眉:“你确定?” “打赌?”南宫睿总算正眼看他。 见他如此笃定,秦尧立即心虚的摆手,悻悻笑道:“咱们俩是自家人,还是不要打赌伤和气了!” 南宫睿只给了他一个淡淡的眼神,并道:“你可以继续进去了!” “那女人身上一股子***气,我还是再透透风比较好!” “你不是正好喜欢吗?” “……” 知父莫若子。 果然,任是红萍说得如何动情,南宫棣云也并未真正为之所动,脚下大步流星的便往着正房走去。 红萍阻止不了,只能心急如焚的跟了上去,心里不止一次的祈祷着,那个假冒的术士说的是骗人的话,柳姨娘不过是在跟她们玩笑,只为了将戏演的更加逼真而已。 房间中,稍稍安定了一会儿的柳氏忽然又癫狂发作了起来。 这一次,随着她眼睛越发的猩红如血,她的力气也陡然加大了许多,饶是两个精壮的仆妇和重新站起来的燕巧咬紧了牙关想要将她压制住都不能了。 南宫棣云踏进房门的那一瞬间,柳氏正好挣脱了三人的控制,将三人同时掀翻在地之后,便冲着最柔弱的燕巧扑了上去,对着燕巧的脖子便一口咬了下去。 燕巧惊声尖叫中,脖子上的肉生生的被柳氏咬了一口下来,霎时血流喷涌,痛的燕巧当场昏迷了过去。 两个仆妇被吓得忘记了起身,呆呆的看着柳氏津津有味的嚼着那团生肉,只觉得一阵阵恶心泛起,惊恐万分的趴在地上一阵狂呕,房间中顿时充满了血腥味和酸臭的呕吐物极其难闻的味道。 紧跟着南宫棣云进门的红萍也被眼前的一幕惊骇到身子虚软,扶着门框倒在了地上,心里唯一想到的便是:完了,完了!这下全完了! 不管柳姨娘是自己在做戏,还是真的被鬼附身,才会做出这样的惊人之举,在南宫棣云心中的地位将因此而失去了。 “你在做什么?”南宫棣云不会为了一个侍女的死活而出手,他惊怒的是柳氏此时的表现,“玩笑也要有个尺度,不要因为本王的容忍,你就顺杆子往上爬,不知好歹,愈演愈烈!” 果然,南宫棣云根本也不相信柳氏被鬼附身,只当她是在做戏。 “王爷,姨娘真的被鬼怪附身了,还请王爷请一个术士前来为姨娘驱邪啊!”红萍不想自己一生就这样随着主子的失策而毁掉,尽着最后的努力,忍着腹中的翻江倒海,挣扎着抱住了南宫棣云的大腿,痛哭流涕的请求着。 “放肆!”南宫棣云此时的怒气正在爆发的边缘,此时哪里容的一个卑贱的丫头抱着自己的大腿这样说话,顿时一抬腿将红萍踢开,然后大踏步的走到咽下了燕巧的喉间肉,一嘴鲜血的柳氏面前,不由分说,一个巴掌拍了过去。 柳氏被打得脑袋往一边偏了偏,似乎有片刻的茫然,但随即又转正了头,呵呵笑道:“王爷为何要打妾身?” 她的言辞清晰,除了分外猩红的眼睛之外,其余一切如常。 “你还问为何?看看你自己做了什么好事!”南宫棣云目眦欲裂的指着昏死过去,但脖子上少了一块肉的地方正股骨的流淌着鲜血的燕巧道,“你为了让本王相信这世上有鬼神之说,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柳氏的眼神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地上的燕巧一眼,轻描淡写的道:“哦!原来是因为这个啊!” 南宫棣云见她如此的轻率,气得胸口直喘气,目光沉冷的瞪着她:“原来因为这个?你倒是说这个是哪个?” 而在门边被南宫棣云毫不留情的一脚踢得根本起不了身的红萍看到柳氏此时的模样,心中不由的闪过不好的预感。 奈何她深知南宫棣云此时正在暴怒的边缘,自己再要不自量力,怕是连小命都要保不住了,只能焦急的看着柳氏,对着她使眼色,希望她是清醒,能够看懂她的意思。 不负她的期望,柳氏的目光果然朝着她看了过来。 她连连眨眼,希望柳氏见好就收,赶紧对南宫棣云道歉,不要将情况僵化下去。 前提是,主子真的没有被鬼怪附体。 柳氏看着她忽然灿然一笑,眸光流转,风情万种的转眼看着南宫棣云道:“王爷,妾身这样做,其实完全是为了王爷您啊!” “为了我?”南宫棣云冷然道,“那你倒是说说,怎么个为了我?” 柳氏露齿一笑,牙龈间沾着的血迹看起来冒着森森的寒气:“前些日子,妾身在外遇上了一位玄门术士,他告诉我说,女人想要永葆青春,永得男人垂爱,那便需要食人肉,啖人血!而且,还需是豆蔻年华的少女才行!而为了让男人食髓知味,一颗心永远放在这个女人身上,还少不得醉相思的辅助,方能情长久,爱不离! 妾身稍前试过了醉相思,的确还是有些效用的,只是,终究还是不能将王爷的心只困在我一人身上,以致王爷还想着别的院子里的女人,便又将那位术士请了来,请他为妾身作法,并能食人肉,啖人血……” 第一百零五章 :好戏还没开幕 “啪——”的再一声,巴掌不偏不倚的落在了柳氏的另一边脸上,这一回,打得柳氏的半边脸瞬间肿胀了起来。 柳氏当即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鲜血里混合着两颗大白牙,冒着森森寒气。 “柳春渝,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是吧!”南宫棣云气得面色发白。 醉相思!醉相思撄! 原来他喜欢往她这里来,喜欢在她身上流连,不是他对她有多深的喜欢,而是她在他身上用了醉相思! 醉相思,他当然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他一生尊荣,没想到居然会栽在一个女人的手里! “来人!将柳氏押进内牢,永世不得出牢房一步!红萍、燕巧立即杖毙,一干仆妇发配北地做苦役……偿” —— 飘身离开柳氏的身体,秦尧回到南宫睿的身边,面色有些异常的道:“南宫世子,看不出来你父亲的手段如此毒辣,下手真是半点不留情啊!” 南宫睿似笑非笑的扯了扯嘴角道:“你若是以为这样就算是完了,那你就错了!” “还有更狠的?”秦尧咋舌。 “今晚的戏也就是这样了!明天的戏还没开幕呢!” “我怎感觉你比你父亲更加老奸巨猾!” “老奸巨猾吗?呵呵!我还比不上他的一成呢!”南宫睿挑了挑眉,若有所思的道。 …… 苗采潇一觉醒来竟然天光放亮了。 但她没有立即起身,而是躺在软榻上枕着自己的手臂思量着。 最近好奇怪,怎么动不动就会睡着呢? 明明她穿过来之后,因为成了一只鬼,所以不知饥饿,不知困倦。 她也适应了不用为一日三餐发愁,也不用睡觉的习惯,却忽然连番几次睡大觉,还真是让她不起疑心都奇怪了。 难道是系统升级引起的原因? 她瞬即汗颜,最近貌似她也没做什么好事,系统只升级了那么一丢丢,完全没多大的感觉。 而且,如果睡眠跟饥饿是同步的话,她应该也会同时觉得饥饿才是。 再者说了,若是要她饥饿和睡眠同步选择的话,她倒是宁愿先择先饥饿,因为太想念人间的食物了。 啊啊啊,伤脑筋,想不通这是为什么,她也不善于刨根究底,只能还是归咎于系统原因了。 慵懒的伸个懒腰,苗采潇起身飘了出去。 南宫睿上朝还未回来,书房里安安静静的,院子里也很安静,因为南宫睿不喜欢吵吵闹闹的,因此下人们趁着南宫睿上朝期间将院子打扫干净之后,便各自静候在自己的岗位上,不再随意出现。 苗采潇精神饱满的晃悠了出去,在园子里看到了神情惶惑不已的桑儿正领着背着药箱的大夫匆匆往流彩阁走去。 “乔瑛生病了?”半点不知这两夜发生了什么的她好奇的跟了上去。 但还没跟进流彩阁的院门呢,又耳尖的听到从后院方向传来的气急败坏的声音:“你们都给我让开!不然休怪我不客气了!” 苗采潇听得很清楚,这是南宫骞的声音。 “对不起大公子,王爷吩咐过了,没有王爷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擅闯刑院见柳姨娘!”一个刻板洪亮的声音不容情的说道。 柳姨娘,南宫骞? 他们怎么了? 苗采潇立即来了兴致,也不去看乔瑛究竟生了什么病了,赶紧的往着后院方向飘去。 南宫骞与洪亮嗓音的对话听着就在不远处,但苗采潇还是寻了好久才找到他们所在的位置。 这是整个王府最北面的位置,在内院的西北方向,是个看起来相对独立的院子,院门口的牌匾上写着刑院二字。 看字面意思,大概是大户人家私设的类似于内牢房之类的场所吧。 苗采潇对于古代制度下人.权的问题只能感叹一声,而无力吐槽了。 看守着刑院大门的是两个身材健硕魁梧威严的壮年男子,他们一身青灰色短打衣裤,往院门口一站就好像是两尊守门大狮子。 南宫骞就被阻拦在了刑院的院门之外,他的手臂被一左一右另两个大汉牢牢的架住,不让他上前一步。 小厮文良在一旁看着焦急,但又不敢莽撞,毕竟王爷和大公子之间,权威还是有着很大区别的。 “大公子,您还是别费心力了!”左边的壮汉面无表情的说道,“王爷的命令是任谁都不能反抗的!” “你们这群***才,看我去父王面前讨了令牌来砸死你们!”南宫骞虽然也练过几年武功,但终究不是常年保持最高警惕,并时刻不耽搁武功的护卫的对手,就连被抓住了挣扎都挣扎不开,别说其他的了。 矛盾的心理斗争了片刻,他终究只能灰溜溜的再抬出南宫棣云,叫嚣道:“还不快放开你们的狗爪子!” 被骂成了狗,几个护卫的面色都沉了沉,但是面对的人身份不同,他们也只能将怨恨压了下去。 左边的人看来是他们之中的老大,他一个眼神过去,架住南宫骞的二人便松开了手,退开几步让行。 “哼!”南宫骞愤恨的哼了一声,甩了甩上臂,忍不住痛嗤了一声,转身临走前还不忘对着他们狠狠的瞪了一眼。 文良畏惧他们,倒是不敢狐假虎威,只灰溜溜的赶紧跟着南宫骞走了。 “这是什么情况啊!”摸不着头脑的苗采潇看了刑院里面一眼,想了想,还是觉得跟着南宫骞或许能立即知道在她睡着的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南宫骞一路上怒气冲冲的往前院的方向而去,文良一边紧跟着,一边劝说道:“大公子您消消气,不能这样去找王爷!” “消气,消气,你让我怎么消气?”南宫骞几乎是用吼的叫道,“我母亲若是有个万一,我这个大公子也就名存实亡了,你还让我怎么消气!” 闻言,苗采潇几乎扑倒。 她还道南宫骞这个人渣虽然渣到彻底了,但是对他亲生的娘亲还是很在意的,挺有一番孝心。 却没想到他担心的根本不是柳氏的存亡,而是他自己的前程。 这让她不由再次感叹:一个人渣到极点时,已经没有人性了! 文良不知是不是因为被主子这句话给唬的,还是今儿的天气太过炎热,他下意识的四下张望了一下,抹了抹脸上的汗水,接着劝道:“大公子的心情,奴才懂得!只是,你再心急,也不能这样莽撞,这王府之中,等着看大公子笑话的可不在少数啊!你方才说的话,要是不小心被人偷听了去,传到了王爷的耳中,可就糟啦!” “再怎么糟,也比不过现下的情况更糟!”南宫骞却半点听不进去,只一心想要先将柳氏救出来。 文良也快要无语了,但他跟着南宫骞,深知主子得宠,自己享福,主子落难,他只会更落难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只能再硬着头皮一把拉住南宫骞道:“大公子,您就听奴才一声劝,先冷静一下吧!” “文良,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对南宫棣云的人没有办法,却不表示他对自己的人没柰何,南宫骞被文良拉着止住了脚步,一脸怒容的甩着衣袖,“***才,快放开!” 文良没放,而是噗通一声跪了下来,仰着头哀求道:“大公子,你息怒啊!奴才死不足惜,但是奴才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主子撞到王爷的枪口上去啊!背后等着推大公子您一把的大有人在,只要大公子您一个行差就错,就有人会落井下石,将您推至深渊!到时候,别说大公子您还要仗着姨娘夺嫡,便是姨娘也说不定会更加万劫不复啊!” 苗采潇飘在旁边忍不住咋舌:这文良看不出来还真是挺忠心的嘛! 却不知每天战战兢兢的生活在主子的压迫下的下人,自有自己长久生存的一套套路。 最后的一句话看来正戳中了南宫骞的心,他一个停顿之后,脸上的怒气渐渐散去,喃喃道:“对,你说的对!在还不知道父王会怎么处置姨娘之前,我不能太过冲动!” 说完这话,竟然是完全的冷静了下来。 苗采潇在一旁看着着急:这家伙要是冷静处事的话,还真是不好对付的!毕竟,他除了好色之外,脑子其实不笨,而且也足够阴狠毒辣,做事不折手段! 文良见自己终于制止了南宫骞,也松了一口气,并放开了手,跪在地上忏悔道:“大公子,方才是奴才逾矩了,还请大公子责罚!” 这一招以退为进,让苗采潇都要忍不住拍手叫好了。 被一语惊醒的南宫骞自然不会责罚他,和颜悦色的道:“你做的好,待会儿回去自己讨赏!” “多谢大公子!”文良脸上一喜,知道自己今儿当真是铤而走险立功了。 “起来吧!”南宫骞沉思了一下,又抬脚往前院走。 起身的文良一怔,立即叫道:“大公子!” “这一趟还是要走的,不然,父王便会认为我冷漠,对姨娘不关心,那便要看轻我一截了!”南宫骞边走边道,语气十分的冷静自持,显然是已然做好了怎么为柳氏求情的准备,而不会想方才那样气急败坏了。 文良松口气,奉承道:“大公子英明!” 跟着走了几步,他忽然又想到了什么道:“只是,大公子,此时还未到下朝的时辰,王爷或许还不曾回来吧!” “还未回来便更好了!”南宫骞勾着嘴角露出一个算计的笑容,脚下的步子更加快了些许。 到了南宫棣云平时住的正院大门外,苗采潇总算是知道了南宫骞方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只见他先问了守门的护院,知道南宫棣云还未下朝回府之后,便一撩下袍,双膝一曲,直挺挺的跪在了院门外的青石砖上面。 跟随的文良自然也要随着主子下跪,二人就这样顶着渐渐高升的太阳跪等着南宫棣云。 “这招苦肉计还真是不赖!”苗采潇飘坐在院墙上,摇晃着双腿也等,“就是不知道那个柳氏究竟是犯了什么错,居然会被南宫棣云关进了他们家的私牢里!南宫骞的这个苦肉计也不知道是否能够打动南宫棣云的心了!” —— “王爷并没有回府,大公子跪了一上午,到中午的时候中暑晕倒了,管家便着人将他送回去了!” 茶楼的雅座里,文宇躬身回禀着从府里传出来的消息。 “王爷在哪?”南宫睿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神色淡然的抿一口茶问道。 “去了丞相府!”文宇偷偷抬眸看着南宫睿的反应。 南宫睿喝茶的动作顿了顿,但也仅仅是一瞬的停滞,便道:“他也是该要去丞相府走动了!” “世子的意思是?”文宇揣度的看着他。 “乔二小姐的身子一直不大好,应该请旨请个太医过府来看看!” “是!奴才明白了!” —— 南宫骞晕倒被管家叫人抬回自己的院子休息之后,苗采潇便在靖王府里瞎转悠了半天,才算是听到了一些关于柳氏被关的皮毛。 经历过鬼街惊魂一刻的苗采潇顿觉这靖王府邪门的很。 不但她这个灵魂穿过来变成了鬼,连七月半鬼门开之后的鬼街入口都在靖王府里,现在柳氏更是连柳氏都被厉鬼操纵了吗? 想到借尸还魂在秦可蕴身上的那个百年厉鬼,苗采潇一点都不怀疑柳氏真的是被鬼附身,才会出现昨晚靖王府的人们所说的场景。 只是,因为南宫棣云不相信鬼神之说,在柳氏身上发生的一切,就成了南宫棣云厌弃她的症结所在了。 南宫睿回到书房的一刻,苗采潇便问道:“柳氏是不是真的被厉鬼附身控制了?不然,以她的心机和性情,怎么可能自曝其短呢?” “你都听到些什么了?”南宫睿淡淡的笑着在书案前站定,顺手铺开宣纸。 苗采潇也就很自然的站在他的身边,自觉地拿起磨块帮他磨墨。 从门外或是窗外看进来,便会看到那磨块自己在旋转打圈着磨墨,场面十分的诡异。 “有人说柳氏中邪了,自己说出了这些年能够盛宠不衰,都是因为在王爷身上用了醉相思的缘故!也有人说,柳氏是恃宠生娇,想要证明王爷是真心的宠爱她,便是她犯了错,王爷也不会怪罪!还有人说,其实是王爷自己厌倦了柳氏,但又不能磨灭了自己的形象,便随意的找了个由头,将所有的罪过都栽赃在了柳氏身上……总之,众说纷纭,各有各的想法!” “栽赃?!呵!”提笔的手顿了顿,南宫睿好笑的摇了摇头,“这人是在帮柳氏吗?” 是谁在暗中又做了一回推手呢? “切,你可真笨,这怎么叫在帮柳氏!”苗采潇露出一个鄙视的眼神,斜眼看着他道,“这分明是火上浇油好不好?” “哦?怎么说?”既然被鄙视了,南宫睿就继续装傻到底,他倒是很有兴趣听听她的想法和见解。 苗采潇再鄙视了一眼,大有这孩子今儿脑子变笨了的感觉,然后极有耐心的为他解惑道:“你想啊,柳氏已经犯了事情被王爷给下到私牢里去了,这足够说明柳氏这次闯祸闯大了。结果还有人在传说是被王爷栽赃的,这不等于是在说王爷不念旧情吗?这话要是传到了王爷的耳朵你,就等于是在往柳氏心头上更加狠狠的插了一刀!” 说完这些,苗采潇见南宫睿但笑不语,忽然就有一个念头涌了上来,看着南宫睿的视线便带了几分揣度。 南宫睿被她这样看得一愣,狐疑的问道:“为何这样看着我?” “南宫睿,我问你,是不是你……唉,算了,不说了!”话说出口,又觉得不应该说。 因为即便真是南宫睿暗中叫人这样对柳氏落井下石,也无可厚非,毕竟柳氏母子在南宫睿背后的所作所为也十分的不光彩。 古代这种大户人家里面的猫腻,也不是她一个什么都不动的外来灵魂可以置喙的。 对于苗采潇忽然缩回去的话,南宫睿稍作揣度便明白了她的心里所想,淡淡的笑着摇了摇头道:“我倒是真没想到这一招呢!” 苗采潇立即吃惊的看着他,狐疑道:“不是你安排人说的?” 南宫睿没承认也没否认,只一脸若有所思的道:“这的确是一招一劳永逸,让柳氏不能翻身的妙招,只不过……” 他打住话头,没有再往下说,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面色变得有些凝重了起来。 苗采潇一愣,脑中忽然闪过一道光芒,然后惊声低叫了一声道:“不对,这话要是传到了王爷的耳朵里,虽然柳氏可能没有了出头之日,但所有的怀疑却都转向了你这边来啦!” 南宫睿闻言,凝重的神情倒是有散去了几分,微笑看着她,很是赞赏的样子。 看出南宫睿也想到了这一点,之前还对南宫睿的一点怀疑立即烟消云散,又见他忽然恢复了云淡风轻,她立即焦急的道:“你怎么还能笑得出来,这是有人在暗中一石二鸟呢!” “你在担心我?”南宫睿依旧笑得十分洒脱随意。 “我当然担心你啊!”言语脱口而出,但在他越来越深的笑意中,苗采潇羞得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嘴硬的瞪眼来掩饰自己的不自禁,“我担心你是因为现在在你家,只有你能帮我,不然,我才不会关心你呢!” 南宫睿但笑不语,褪去了高冷,他那双迷人的桃花眼便电力四射了。 苗采潇被他看得心慌意乱,立即将手里的磨块往边上一扔,一边以手掌扇风一边叫道:“哎呀,这天都进秋天了,怎么还这么热,一定是秋老虎作怪,我出去吹吹风!” 话音未落,人就已经直接穿墙飘了出去,再也不敢看南宫睿戏谑的眼睛。 而待她一走,南宫睿便沉了脸,沉声唤道:“文宇!” “是,世子!”文宇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脚下谨慎的踏进了书房。 “去查查,那些言谈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是!” 文宇离开后,南宫睿又恢复了一贯高傲冷漠的表情,执起狼毫毛笔,蘸满了了墨汁,神情专注的练笔。 —— 再说苗采潇羞涩的逃离了疏墨轩之后,一时之间也没好意思再回去,就在园子里闲晃,然后就看到了小小正在东张西望,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她就飘了过去,正好听见小小正在喃喃自语:“我真是个大笨蛋,当初应该跟大仙说好有事找她的话,该在哪里留个记号才是!” 原来是要找她。 苗采潇猜想应该是跟无嗔的事情有关,立即折了一根树枝,立定在小小的身边,碰了碰她的肩膀,然后在地上写道:小小,我在这里! “大仙!”小小显然知道大仙不会伤害她,见到地上的字立即露出雀跃的笑容,“我正想要找大仙呢!” 嗯!你以后要是有事找我的话,就在园子里的凉亭里后面的地上留言,说好见面的时辰,我一定会等候在那里的! 她顺便先将以后碰面的暗号说好,免得小小有事找不到她。 “好!”小小喜悦的拍手叫好,眼底却是闪过一道狡黠的光芒。 但想到师兄无嗔,她又不免黯然了几分:没想到南宫睿居然深藏不露,师兄一时大意,竟然着了他的道了! 你来找我,是找到无嗔了吗? 苗采潇没功夫寒暄,开门见山的问道。 “人是找到了,但是那位大师说现今暂时还不能再进王府来!” “为什么?”苗采潇忍不住大叫了一声,随即想到自己说话小小听不到,又重新在地上写了一遍。 小小低眸掩去眼波流转假装看字,然后答道:“那位大师说,王府最近会有大事发生,原本是与鬼神无关的,但若是他强行介入,便有可能会将祸患他引,因此,他暂时不方便进府!” “有大事发生?”苗采潇顿了顿,犹豫一下写道,那你问了会出什么事情吗? 小小摇头道:“问了,但是大师说天机不可泄露!然后便打发我回来了!” 然后,她又一脸天真的问道:“大仙,您是神仙,那您知道吗?” 苗采潇:…… ---题外话---今天某颜生日!嗯~又老一岁了! 第一百零六章 :怎么,看傻眼啦 苗采潇不是神仙,当然不知道靖王府会发生什么大事。 或者说,能知道的大事,也就是柳氏这个宠姬被靖王下了牢的的事情了。 无嗔小道士显然是避祸才不愿来靖王府,而现在的靖王府有种谈鬼色变的惊恐,她就算是化身大仙要帮忙做好事,都会引起众人的惊慌,以致寸步难行了,那她现在该怎么办呢? 下午未时左右,靖王南宫棣云终于回来了。 他一回府,管家势必向他禀告了南宫骞为母求情,跪晕的事情。 按照以前南宫棣云对南宫骞的宠爱,他自然是要立即去看望大儿子的偿。 但是这一次,他没有,仅仅是皱了皱眉头,关照了管家好生的请大夫为南宫骞看诊,然后自己却去了疏默轩。 彼时,无事可做的苗采潇正坐在窗台上,晃着两脚丫跟南宫睿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话,听到文宇禀告说南宫棣云来了,心里莫名的就升起一抹恐慌。 “好好的待在书房,不准乱跑!”而南宫睿一整脸色,丢了这么一句话之后,便急匆匆的走了出去,在院门口迎接了南宫棣云。 “父王!”躬身行礼,南宫睿在面对南宫棣云时,面上的表情平静依旧。 “柳氏的事情,你知道了!”南宫棣云在南宫睿的引领下,一边随着他走向正厅,一边说道,语气是肯定的。 也是,靖王府说大很大,说不大也不大,作为王府未来的继承人,南宫睿若是对府中发生的事情不知道,那才是不对劲的。 “是!”南宫睿沉声应道,并不多话,以不变应万变。 “你对于这件事情怎么看?”南宫棣云也习惯了儿子言简意赅的性格,看起来并不在意他的言辞简洁。 “父王指哪方面?”进了厅,南宫骞请了南宫棣云上座,吩咐了文宇上茶。 南宫棣云大马金刀的坐下,垂眸掸了掸衣袍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再抬眼道状似自嘲的道:“最近府中发生的事情太多,为父还真是一时说不清该提哪件事了!” 南宫睿默了片刻道:“都会过去的!” “是吗?”南宫棣云带着审度的视线看着南宫睿的眼睛。 后者回以无畏的迎视,毫不闪躲。 南宫棣云的眉头及不可见的抬了一下,道:“希望正如我儿所言,一切都会过去的!只是……” “父王但说无妨!” “只是,柳氏一事发生得有些蹊跷,为父我关心则乱,总有几分亲情在,怕是不好作出合理的判断……”南宫棣云再次欲言又止,目光殷切的看着南宫睿。 南宫睿低眉敛目,拱手道:“父王有事尽管吩咐,儿子为父分忧是本分!” “为父一直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南宫棣云赞赏的点了点头,并未立即说出自己的打算,而是感慨了一番道,“即便骞儿是长子,但他却远远不及你懂事沉稳!” “大哥的能力也是不俗,是父王对他要求太过严厉了一些!”南宫睿不骄不躁的说道。 “他的能力……哼!”南宫棣云哼笑了一声,视线始终落在南宫睿的脸上,“算了,不说他了!” “是!”不说便不说,他也没兴趣与他讨论南宫骞的事情,南宫睿眉眼淡然的应道。 “关于柳氏一事,为父想将事情的经过缘由都交给你来调查,你看如何?” 南宫睿故作惊讶的道:“父王,这不好吧!柳姨娘毕竟是孩儿的长辈,且又与母妃有主仆之情,孩儿若是接手,怕是有所不妥!” “便是长辈又如何,作出那样道德败坏的事来,既不自重,又如何让他人尊重!”南宫棣云不悦道,“而且,你是世子,虽是辈分小于她,但你的身份是这个王府的未来继承者,除了为父与你母妃,任何人都要匍匐在你脚下,你不用忌惮!” “父王既如此说,孩儿必当为父王分忧!”南宫睿状似见他生气,不敢顶撞的起身领命道。 “嗯!你只管放手去查,顺便将府中其他一些见不得光的东西都查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我靖王府向来干净,不能被那些脏东西给毁了清誉!” “孩儿明白!”南宫睿敛眸道。 “你自己的事情也多,事务比较繁忙,因此,为父已经传书给老三,让他回来协助于你,你意下如何?”南宫棣云又道。 既然已经传书,再来问他意下如何,这不等于是空话吗? 南宫睿心中暗讽了一声,面上自然不动声色道:“听凭父王安排!” 只是,心里却是疑窦暗生。 之前他猜测南宫棣云在冲动之后冷静下来或许不会将柳氏如何,才转嫁他之手来处理事情,无非是想要试探他之后,再让他这个晚辈手下留情,放过柳氏。 倒是,便是流言四起,他也不会沾上半点腥臭之味。 但他居然要将南宫商叫回来一起审查柳氏一事,便不知他葫芦里卖什么药了。 “嗯!”此时,南宫棣云似乎才露出真正欣然的一笑,随即又道,“对了,还有一事要跟你说!” 南宫睿神情一怔,料想是跟他上午去丞相府一趟有直接关系了。 “父王请吩咐!” “是关于瑛儿一事!”南宫棣云道 果然! 南宫睿神色微微有些迟疑,也并未立即回应,等着南宫棣云的下文。 “咱们府中最近怪事频发,父王也拿不准是人为还是其他,因此,为了不让瑛儿无辜受累,今儿下朝之后,便去与乔相商议了一番,决定还是让瑛儿先回丞相府养病比较好!睿儿,你觉得如何?” 只是先送回去养病,日后南宫与乔家的联姻还是会继续! 南宫棣云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字里行间表达出来的便是这样的意思。 南宫睿不做任何的反驳,只顺从的应声道:“一切听从父王安排就是!” “来日方长,睿儿你的终身大事,为父总不会疏漏的!” “让父王操心了!” “为人父母的自是要事事为子女打算,为父惭愧,自觉并不是一个好父亲!”南宫棣云话锋忽然一转,竟然与南宫睿论起亲情来了。 南宫睿也接的顺溜,丝毫不显对他的任何不满:“父王言重,您伴随君王左右,日理万机,对孩儿们已经照顾的极其周到了!” “为父的总是觉得对你有所亏欠,还有你母妃的病,为父当真惭愧……” —— 对于靖王,苗采潇也不知是因为靖王府的结界的缘故,还是因为威严的靖王本身的原因,总之,她心里莫名的揣着一抹敬畏,不大敢靠近。 因此,得了南宫睿的命令不准她随便走出书房后,她就乖乖的待在书房里,果然不敢乱跑,也不敢去偷听他们父子说了什么。 待看到南宫睿南宫棣云离去之后,便立即飘了出去,站在还在院门口,看起来十分恭敬的遥望着南宫棣云背影的南宫睿身边,关切的问道:“你家老头跟你说了什么?看起来你的脸色不大好,是不是为难你了?” “脸色不好?”南宫睿倒是讶然的摸了摸自己的脸。 他自认在父王面前表现的可圈可点,并无异样,脸色应该如常才是。 一看上了自己的当,露出这表情,苗采潇就知道南宫棣云来找他绝对没啥好事,揣测道:“你家老头不会也怀疑那些关于柳氏的谣言是你放出去的吧!” 她神经大条,没心没肺的都差点那样以为了,南宫棣云这个在官场打滚了数十年的堪称老狐狸的异姓王会没有猜疑才怪! 南宫睿终究反应的快,知道自己上了她的当,不由哂然笑道:“难得你如今也会使用心机诈我了!” “切,你还真当我是笨蛋啊!”某人立即傲娇的道,“虽然我平时落落大方,不爱计较小节,但是我还是很会察言观色,审时度势的好不!” “不是大大咧咧,粗心大意吗?”他转身笑问。 “谁大大咧咧,粗心大意啦,我……”差点反上当的苗采潇很快就反应过来,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在,阻止他出门,然后醒鼻子噘嘴道,“呵呵,原来你是想转移我的注意力啊!” 南宫睿脚下一顿,一脸被拆穿的窘迫,很是羞愧的模样道:“完了,居然被你看穿了!” “哼哼,所以我说我很聪明的,只是平时没有表现出来,大智若愚罢了!” “原来如此,我真是受教了!”面上无比真诚的说着,笑意却不自觉的爬上了他的眼眸。 深邃的眸子中流光溢彩,犹如桃花朵朵盛开,十分的迷人。 苗采潇立即便被吸引住了,拉着他的手也一时忘记了放开,痴痴的傻看着他。 他倒不在乎被她这样看,若是可以,他甚至想要将她拥进怀中,温存一番。 但此时此刻不是最佳时机。 “怎么,看傻眼啦?”他掩去心里的涌动,戏谑的笑道。 苗采潇倏然回神,才发现自己看着他居然看走神了,脸颊上顿时火辣辣的燃烧了起来,她赶紧一边松手,一边逞强道:“谁看傻眼啦!我就是忽然想到有些事情一时发呆了而已!不跟你说了,我得赶紧做我的事情去!” 连还珠似的说完这几句话,她便立即逃也似的先南宫睿一步飘出了疏墨轩。 羞窘逃跑的她,没有看到背后的南宫睿瞬间变换了的眼神。 —— 南宫商回来的很快,第二天的上午,便风尘仆仆的先行到了王府,迎接他的是刚在门口送了乔瑛上了丞相府车轿的靖王与南宫睿。 “父王,二哥!”南宫商见了南宫棣云便要行跪拜礼。 南宫棣云出手很快的将他扶住道:“一路赶回来辛苦了,先回房梳洗休息片刻,具体的事情待你修整过后再说吧!” “是!”南宫商拱手时,眼角余光扫了南宫睿一眼。 后者在人前永远保持着清冷孤傲的表情,对于他这个数月不见,在外奔波的庶弟并未表现出热情。 “对了,你姨娘还不知你今日回府,你梳洗过后,先去看看你姨娘吧!”南宫棣云又提醒道。 若是自己方才的跪礼被阻止虽然让他意外,但却没有令他动容,但父亲居然主动提及了几乎被冷落了数年的姨娘,南宫商的心里不免还是有所动摇。 此时,询问的目光已经无法掩藏的看向了南宫睿。 接受到南宫商的视线,南宫睿稍作犹豫,拱手对南宫棣云道:“父王,孩儿正要会疏默轩,便送二弟进去吧!” 南宫棣云的眸光在两兄弟之间左右扫了一遍,点头道:“嗯!也好,顺便将事情简略的跟你三弟说一下!” “是!” 兄弟二人告辞了南宫棣云一左一右的迈开了步子,却一时间没有话题,沉默的走了许久。 之后,还是南宫商先开了口:“二哥,对不住,嫂子的丧礼我没有及时赶回来!” “都已经过去了!”南宫睿淡漠的回道。 南宫商显然面对南宫睿的冷漠有些不知所措,有些急切的道:“还有,今日回来也是父王发了加急的家书,我才连夜启程赶回来的!” 对于南宫商的解释,南宫睿并未给出太多的反应,只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道:“辛苦了!” “二哥!”南宫商有些焦急的唤道。 南宫睿止步,清冷的目光落在与自己同等个头的庶弟脸上,看着最像南宫棣云的他,他始终淡漠道:“有些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没必要刻意提起!而且,我们都是父王的儿子,为父王分忧也是应该的!” “我知道,但是我还是希望与二哥一心,毕竟我们是兄弟。”南宫商有着对南宫睿的崇敬。 南宫睿闻言,并未表现出感动,只道:“此话待府中的事了之后,再谈兄弟之情吧!” 南宫商一怔,面色也凝重了一些:“二哥,家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南宫睿看着他,凝望了一刻问道:“父王的家书中不曾提及么?” “不曾,父王只说急事速回!”南宫商眼眸坦然的看着他,未做回避。 “稍后你来疏默轩找我吧!”南宫睿也未再做试探,说罢,便不再看他,转身离去。 “二哥!”南宫商唤了一声,见他没有回头,便只有轻叹一声,向着另一个方向,他自己的院子而去。 从南宫睿告别南宫棣云之后便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苗采潇看了一眼看起来因为南宫睿的淡漠而有些悲伤难受的南宫商,便跟着南宫睿后面,有些遗憾的感慨道:“虽然兄弟姐妹众多,但不能和睦相处,也是硬伤啊!” 南宫睿眼都没抬的道:“不能好好相处也就罢了,但若是心怀鬼胎,便是防不胜防了。” “但我看你这个弟弟面相还是比较忠厚老实的,总不会也像南宫骞一样吧!”苗采潇决定先以貌取人一番。 若说南宫睿只有两三分像南宫棣云,南宫骞有四五分像,那么这个南宫商便是兄弟三人之中最肖像南宫棣云的了。 有人说父母一般都比较偏爱跟自己长得像的孩子,但苗采潇倒是没有从南宫棣云身上看出来,怎么看他最喜欢的还是南宫骞。 只是,这一次柳氏出事,南宫骞晕倒,也没见南宫棣云有多担心长子,这又让她摸不着头脑,看不清南宫棣云的心思了。 “人不可貌相你没听说过吗?” 南宫睿似乎冷嗤了一声,但声音不是很大,苗采潇没有听真切。 “从没听你提及过他,我今日也是第一次见他,虽然不能确定我的直觉准不准,但是看他那么安分守己的娘,应该也能看出他认识自己的身份,不会有非分之想的吧!” 苗采潇凭着自己的推断说道。 这回南宫睿算是侧头正眼看了看她,随即笑道:“小丫头也开始动脑筋看事情了?” “你才是小鬼头呢!”被说成小丫头的她不甘下风的道,“我的真实年纪说出来吓你一跳!” “你便是六十岁、七十岁,那也是我的后辈,晚了我不知几百年了,你说谁的年纪更大一些!”见成功的转移了她的注意力,南宫睿暗笑。 她虽然是个意外闯进靖王府的灵魄,但在非必要之前,他还是希望她的世界单纯一些为好,不然…… 何况,七月半鬼门开时,他虽然未雨绸缪,帮她化解了一劫,但谁知道以后还会遇到什么样的变故。 苗采潇一时语塞:好像是这个算法! 但是,她是不是又被他拐了什么,总觉得原来的话题不是这个呢! “对了,你的身份更容易明目张胆的去偷听,能帮我去纤云院中听听他们母子的对话么?” “偷听不好吧!” “你现在装清高是不是太晚了一些?” “……” 好吧,其实他不说,她也想着要去偷听来着,只是被他这样一点穿,她微薄的面子就挂不住了。 最后,苗采潇当然还是去了纤云院,谁叫她的好奇心比猫还重呢。 而且,她总觉得能帮上南宫睿一点是一点,谁叫她的一颗芳心不争气的偏向了他呢! 纤云院很是素雅安静,就像云氏恬淡的性情一般。 即便此时云氏看到远离家中数月的儿子激动地热泪盈眶,但她也不曾表现出大喜大悲的失态,只是噙着眼泪笑看着儿子道:“回来便好!怎么也不先回房梳洗休息一下再过来!” 字里行间,虽然平淡,神情却是充分表现出来对时常不在身边的儿子的想念。 “孩儿不累,也不急在这一刻休息!”南宫商露出温暖的笑意,并对依偎在云氏怀中的妹妹南宫霏拍拍手道,“霏儿过来,让三哥抱抱!” 南宫霏年纪毕竟小,因着许久未见自己的亲哥哥而露出怯怯的表情,往云氏的怀中钻了钻。 云氏有些心酸的拍了拍孩子的背,柔声说道:“霏儿,不是前些日子还念叨着三哥吗?快去让三哥抱抱,看霏儿可有长大了些!” 但小丫头还只是从娘亲的怀中偷看南宫商,而不敢亲近。 “这孩子!”云氏无奈而心酸的嗔了一声,偷偷抹去眼角的泪水,苦笑着道,“许是许久不见你,记不得你的样子,有些怕生了!” 南宫商也忍不住黯然神伤,低叹了一声道:“只不知此次父王着急招我回府,会不会让我多留些日子陪陪姨娘和妹妹!” 作为旁观者看着看着母子三人的互动,都忍不住有些心酸。 古代权势之家,维系着骨肉亲情,手足关系的只是祸福荣辱,表面看来和睦和谐,但实际上内部的竞争不亚于朝堂之上的争权夺势。 她虽然时常犯迷糊,也不是个特别聪明的人,但是在靖王府这几个月也算是深刻的体会到了这一点。 局外人都看得心惊胆颤的,更别说正在局中之人,怕是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算计吧! “你父王将你召回,你可知是为了什么?”云氏收起黯然,一边温柔的拍抚着女儿的背,一边问道。 “这也正是孩儿想要问姨娘的!”提到正事,南宫商一正脸色,问道,“家里可是出了什么大事了?” 云氏沉默了一下,显然是在筹措该怎么跟儿子言简意赅的叙说家中的事物。 但她知道儿子风尘仆仆的归来,来不及梳洗便来看望自己,虽然是思母心切,但总也是要先从自己这做娘亲的这里了解府中的事情,才有自己的决断。 便招来侍女,先将南宫霏带下去,并嘱咐了守着院门,随时注意外面的动静,才凝神道:“我也不知该从何说起了!要说,似乎就要从世子妃去世那时说起了!” 南宫商一怔,猜测道:“世子妃的死因,不是当即便查清了么?难道还有其余隐情?” “我寄给你的家书,势必要经过王爷检查才能送出去给你,有些事,有些话,其实也都是你父王差不多的授意,我才敢提起!虽然信上跟你说了,世子妃之死是紫竹所为,但其中却是……” 云氏大致的将自从乔雨去世之后的事情对南宫商说了一遍,听得南宫商的面色渐渐沉了下来,沉吟片刻之后才问道:“那父王相信鬼神之说么?” 第一百零七章 :防人之心不可无 “王爷素来刚正不阿,最是厌烦别人以鬼神来混淆视听,他又向来与皇上的观念一致,自然不相信鬼神之说!只是,若非有所蹊跷,以着柳氏步步为营,筹谋算计的性情,她如何会在王爷面前自掘坟墓,将自己送进私牢,连王爷的面都见不到呢!”云氏叹道。 “那依姨娘看来呢?”南宫商征求云氏的意思。 云氏浅淡的低笑了一声道:“我一个妇道人家,如何有自己的见解!而且,我不过是个商户人家出生的不足为道的妾侍,每日里就守着这一方天地,知道的也不过是口口相传而来的罢了,详细的情形,我也不曾亲眼看到!” 她说不曾亲眼见到,也便是在告诉自己的儿子,一切都要眼见为实,才能掌握正确的情报偿。 南宫商年纪轻轻便能承担起靖王府在外的产业生意,便足可见他聪明过人,不是空有虚名。 听云氏这么一说,他便不再多言,点头道:“父王既然叫我跟着二哥一起审查此事,那我自然是要以二哥马首是瞻,认真的查探事情的真相了!” “嗯!”云氏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一点担忧道,“你这孩子从小便细心谨慎,姨娘甚是放心你!只是,家中如今正是多事之秋,你自己好好的把握着分寸就是了!” “孩儿明白!”南宫商再次点头,并起身道,“那孩儿先回去梳洗一番,二哥还等着孩儿呢!撄” “怎么不多休息片刻再去找世子呢!”云氏终究担心儿子的身子,关切道。 “姨娘,孩儿无碍!”南宫商柔声道。 云氏张了张嘴还想劝说,但心知儿子的脾性,也只能忍住,拉着他的手叮咛道:“万事小心!” “是!” —— “我觉得你这个三弟真的很不错!而且,云姨娘也要比柳氏知书达理多了!”这是偷听了云氏母子谈话之后,苗采潇得到的结论。 “太早下结论可是兵家大忌!”南宫睿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道。 “切!我看你是有被虐狂想吧,因为南宫骞和云氏,而将所有人都当成假想敌了!”苗采潇不以为然的道。 “何为假想敌?”南宫睿挑眉。 “就是你草木皆兵,将所有人都想成了敌人了!” “哦,原来如此!”南宫睿看似十分受教的点头,随即又道,“那你可知有句话叫做:防人之心不可无!” “唉~不跟你说了,你们家人个个都深沉的要命,我是看不懂你们的相处方式了!看着眼累心累!还是赶紧做好事,将我的系统早早升级到顶级吧!” 有些无聊的苗采潇决定先不要管南宫睿的闲事了,毕竟这家伙一肚子闷水,想必是不会吃亏的! 她升级的事情才是最主要的,别人的心还是少操为妙。 飘身出了疏默轩,苗采潇无厘头的乱逛了一通,也没做成一件好事。 没办法,不能怪她看到那些下人被管事的责打责骂时再像以前一般假扮大仙去救助。 因为靖王府连续发生的怪事,又加上柳氏出事之后流言四起,她要是再不知死活的冒泡泡,估计这回就不是南宫骞去找小道士来捉鬼了,而是靖王爷南宫棣云要忍无可忍大发雷霆了。 但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除了蕴秀园的那只她打死都不敢惹的百年厉鬼之外,靖王府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小鬼出来惹是生非了。 这让不能在人前露面,而想要在鬼界露露脸的她很是郁闷。 于是,所有的怨气都指向了南宫骞那个地地道道的渣男,要不是他禁不住吓,非要去请了无嗔小道士来靖王府鸡飞狗跳的折腾了一番,那些被冤打致死的小鬼们也不会被吓得都不知道躲哪里去了。 没有小鬼惹是生非,她还真是有心做好事而力不足了。 秋老虎还是十分的厉害,高高挂在湛蓝天空的太阳热情不减酷夏。 树梢枝头,知了们拼着最后的力气宣泄着对入秋还这么不给面子的酷暑严重抗议着,吵着她都有点儿头疼了。 好吧,她承认,自己现在除了在南宫睿的面前会莫名脸红心跳,甚至睡着之外,其实是没有五感的,一切都是她残留的人类潜意识在作祟而已。 因此,对着自己扮了一会儿柔弱之后,觉得一点都没有意思的她整了整情绪,继续瞎逛中。 不知不觉中,居然飘到了蕴秀园的门外,她陡然回神时,竟然吓出一身冷汗,赶紧的加速飘离。 没办法,她才几个月的道行在一只百年的厉鬼面前根本不够看的,自己惹不起,总还能躲得起吧! 这着急慌忙的一飘,自己一个没注意,又飘到了华清院外,偏生还看到了避之不及的某人。 看到下面的华清院院门外,撑着一把伞正妖娆的整理着衣衫头饰,露出风情万种的万人迷笑容的秦可蕴,苗采潇身子一抖,差点没控制住栽倒下去。 心惊了一下之后,小心翼翼的准备赶紧逃离,免得被那只藏在秦可蕴身体里的厉鬼发现,把自己充当食物吞了。 只是,人有时候就是有着劣根性,明明知道眼前的事物藏着危险,但是好奇心足以让人将这种危险降低,抱着侥幸的心理想着:我飞这么高的地方,他应该不会注意到我吧! 再说了,谁知道这只厉鬼借着秦可蕴的身体要对南宫骞干什么,我还是在一旁监视着好了。 这时候,她早就忘记了好奇心会害死猫这句谚语,不知死活的又飘了回来。 院门在此时打开,门里探出一只脑袋,对着外面东张西望了一番,才赶紧的把门打开,然后对着她一脸焦灼的道:“哎呦我的姑奶奶,这青天白日的,您怎么就不避讳着点儿啊!” 秦可蕴对着文良嫣然一笑,娇媚无比的道:“这太阳毒辣得都能将人给晒化了,谁会来管我到了哪里啊!快让开,让我进去看看大公子那个冤家!” 最后那“冤家”二字,绝对要将男人的骨头都喊酥了。 文良原本还戒备的脸上顿时换上了一副垂涎欲滴的表情,咧着嘴流着口水将院门彻底打开。 秦可蕴在跨进大门的同时伸出纤纤玉手,轻佻的抚了一下文良的脸颊,文良顿时身子一软,傻乎乎的盯着她款款摆动的身体从自己面前走过而靠着院门软倒了下去。 “没出息!一个字贱,两个字非常贱,三个字……”苗采潇看不过去的一边叨念着一边从围墙上方飘了进去,还不时回头对着倚坐在门槛上的文良做鬼脸。 以致不曾发现伞下的秦可蕴抬眼对着她的方位露出一道意味深长的笑意。 —— 袅袅婷婷的秦可蕴打着伞熟门熟路的走到了南宫骞的房门口,也不敲门就直接收了伞,然后推门进去。 飘在半空的苗采潇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要不要跟进去。 进去的话,又怕看到限制级画面,或者会被发现。 但若不进去的话,就不知道这只百年厉鬼要搞什么名堂了。 在房门外兜了两个圈子,一咬牙,制止不住好奇心,她还是穿透墙壁飘了进去。 对于南宫骞的房间虽然并不陌生,刚穿来时没少来这里捣蛋但是也有好久没有进来过了,苗采潇挑选相对安全一些的角落谨慎的贴着墙壁缓缓靠近内室。 秦可蕴此时已经坐在了南宫骞的床沿边,一张绝色的脸透着担忧,深情的问道:“大公子,你怎么忽然就病了呢,可把奴吓坏了!” 南宫骞却哪里有病态的模样,一手撑着脑袋,一手不规矩的沿着秦可蕴撑在床沿上的手臂缓缓往上移动,面色轻佻的道:“还是我家蕴儿对我好,还记得来看望我!” “讨厌,谁是你家的了!”秦可蕴娇嗔的瞪了他一眼,抛着媚眼,几乎要能将南宫骞的骨头都看化了。 “你身心可不都是我的么!”南宫骞被撩拨得心痒难耐,一手不过瘾,干脆坐起身来,手脚并用,快速的将她整个人都拉上了床榻,并急涩的重重压了下去,动手动脚了起来。 “这个贱涩.胚,只用下半身思考的渣男,小心又要被吸食了精气,只剩人干!”隔断的帷幕后面,躲藏着的苗采潇看不过去的自语了一声,考虑着是不是要趁着他们在做限制级的事情之前先遁了,免得看了不该看的长针眼。 身形才动,就听见秦可蕴居然没有顺从,而是娇嗔的制止道:“哎呀,我的爷,你别这么急么!奴来找你是有事要说!” “完事再说吧!”南宫骞就好这一口,对于南宫睿的女人,他更有着报复般的快乐感觉,此时秦可蕴都送上来了,他岂有白白浪费,轻易放过的道理。 “大公子,你别这样,先等等!”难得的是,秦可蕴这一次并没有半推半就着成就好事,而是真的阻止了南宫骞的所有动作,娇声道,“奴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 被阻的南宫骞有些扫兴的停了手,面色也沉了几分,甚是不悦的道:“什么事,说吧!” 在外的苗采潇立即止步侧耳凝听,总觉得秦可蕴找南宫骞不是为了做那件事情的话,就必然有什么阴谋。 就听秦可蕴娇柔道:“大公子装病睡在房中,可知道王爷将三公子招了回来了?” “你一个妇道人家都知道了,本公子焉有不知道之理!”南宫骞的语气明显的透露出不耐。 秦可蕴却好似不曾听出他言语中的不高兴,继续道:“那大公子必然也知道他是为了柳姨娘一事回来的了!” 南宫骞越发显得不耐,面色一变,陡的一下子推开她坐起身子,俯视着逼视着她道:“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秦可蕴也不见怪,从容的由下而上看着显得焦躁的南宫骞,柔媚的笑道:“大公子别心急,听奴慢慢说来!” 这回,南宫骞干脆瞪着她不吱声了。 秦可蕴挑了挑妩媚的细长眉毛道:“三公子被王爷从外地召回,明面上的确是为了要审问柳姨娘一事,但是这不过是表面上的含意。实际上,王爷是另外委派了三公子其余的事情,柳姨娘的事情,不过是王爷召回三公子的借口而已!” 南宫骞一怔,带着怀疑的眼神看着她道:“你不是在胡乱揣测吧!” “奴的本事当然不可能大过大公子的去,但是大公子别忘记了,我的姐夫可是太子爷!”秦可蕴得意的道。 南宫骞的视线一瞬不瞬的锁着秦可蕴,想要从她的脸上找出一点漏洞来。 但秦可蕴坦然无畏,信心满满的看着她,一点心虚都没有露出来。 “那——太子知道些什么?”最后,他还是问出口。 若是太子都在意的事情,那么,必然会牵扯到朝堂上的时局。 又或者即便还没有大到跟朝堂有关,必然也是靖王府的大事了。 而且,如果太子知道了某些有关于王府的事情的话,按照他与南宫睿的关系,那南宫睿也必定有所闻了。 这一刻,即便不知道会从秦可蕴的口中听到什么,南宫骞都觉得自己装晕装病实在不合时宜。 “这可不是太子说的哦!”秦可蕴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的道。 “你……”一时没会过意来的南宫骞几乎要翻脸,但他终究不笨,立即明白了秦可蕴言语中的意思,收敛了情绪,道,“我明白!快说吧!听到了一些什么消息!” —— 苗采潇一脸纳闷的飘回疏默轩,然后坐在窗台上就发起了呆。 南宫骞与秦可蕴的对话最后理所当然的以滚床单结束,而她也再没有了当初一心救人完成任务的冲动,只当做没看见的飘了出来! 咳咳!好吧,她承认自己是害怕百年厉鬼的本事,然后才是觉得南宫骞这个渣男不吃教训,依旧沉迷女.色,纵然真死在这上面,也是他咎由自取。 只是,秦可蕴的那些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她听壁脚听得只觉得更加的迷茫了起来。 “你这表情是有收获还是没收获?”一张人神共愤的俊颜忽然在她眼前放大,惊得她一个倒仰,直接从窗台上向后栽去。 好在南宫睿动作迅速,长臂一揽,轻松的便将她拽进了自己的怀中。 出于求生的本能,苗采潇在感觉到有助力之后,双手双脚立即八爪鱼一般的紧紧圈着他精壮的身子,不肯撒手,同时还余悸未消的娇嗔道:“南宫睿,你知不知道人吓人要吓死人的!” 南宫睿默了片刻,很是无辜的道:“人吓人是能吓死人,但是人吓鬼还没听说过能将鬼吓死了的!” 苗采潇:…… 更深入的与南宫睿接触之后,她觉得自己应该将对他初次高冷淡漠的形象评价做一个反省。 这厮丫丫的根本就不是外表看起来的那样沉稳内敛稳重,绝对腹黑而且喜欢抬杠。 抛了个卫生眼给他,她决定自己还是离这个人远一点才有安全感,便松开了缠着他身子的双手双脚,没好气的道:“麻烦你放开我!” 南宫睿低眸看了她娇嗔的脸一眼,点点头,一副疑惑的样子问道:“你确定要我放开?” “确定以及肯定!”她叫道。 “好!”他话音未落便松了手。 苗采潇一时没有防备,居然就这样从他的臂弯直直的落到了地上。 “啊~疼!”臀部着地,她处于本能的一声哀叫。 而南宫睿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一脸无辜的道:“是你叫我放的!” “我没说你的不是!”苗采潇咬牙道。 不过,有什么地方不对呢? 她总感觉自己好像疏漏了什么,但一时却想不到缘由。 “要我拉你起来吗?”他丝毫没有因为她的无理而生气,反而友好的问道。 “不用!”她继续从齿缝中吐出两个字,然后撑着地面飘了起来。 臀部似乎还有些隐隐作痛的样子。 “你不是去做好事升级了吗?怎么坐在窗口发傻?”南宫睿继续方才的问题问道。 “对了,你不提我都忘记了!”苗采潇一副被他打岔将重要事情给耽搁了的表情,嗔怪的瞪着他,没好气的道,“我是准备去做任务完成升级来着,不过半途遇见被厉鬼附身的秦可蕴了!” 南宫睿眉头一挑,淡淡的“哦”了一声,问道:“那你是去跟踪她了?” “什么跟踪不跟踪,说的我好像是个间.谍似的!”苗采潇不满的噘噘嘴抱怨了一下。 “看到了什么?”他也不追究那个新鲜的词汇是个什么意思,只继续问道。 苗采潇耸了耸鼻子,一脸鄙夷的道:“那只厉鬼去找南宫骞了!” “哦!”南宫睿不显吃惊的点头道,“他去找南宫骞才是正常的,不找才不正常!” 苗采潇似乎感觉到他言语中露出来的忧伤,忍不住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劝慰道:“你家小妾红杏出墙,不是你的错!你别放在心上!” 南宫睿却暗中哂然:她会错意了! 只是不知为何,他倒是十分喜欢看她为自己打抱不平的模样,让他心中油然而生一股暖意。 “嗯!”他含笑点头。 苗采潇只当他是强颜欢笑了,不再在这个话题上打转,决定赶紧说正事,他说不定就不这么难过了。 “那只厉鬼去找了南宫骞,你知道说了什么吗?” “什么?”他装出十分感兴趣的模样问道。 “他居然跟南宫骞说,你家老爹有意要废了你的世子之位,而让你三弟南宫商继承!”苗采潇一脸迷惑和不解,“我怎么感觉她这好像是在挑拨南宫骞和南宫商的关系啊!” 这丫头,还不笨么!不过,有些事情,还是先不要让她知道的太多! 至于那个家伙是真的没有发现自己被跟踪了,还是故意的,他待会儿不介意去跟他好好的“聊一聊”, 南宫睿挑了挑眉,脸色沉冷的道:“你怎么会这样认为?或许我父王真有这个意思也说不定!” “不是吧!”苗采潇立即震惊的看着他,“你家那个怪老头还真有废了你的想法?” 私心作祟,她不自觉中,对靖王爷的称呼都变了。 “靖王府总还是他的靖王府,我们这三个儿子没有自己的根基,自然要听凭他做主了!” “那怎么行!”苗采潇立即义愤填膺的道,“你们古代最崇尚的不就是嫡子传承吗?你是你家老头唯一的嫡子,他怎么能乱了纲常废了你!而且,我虽然还不了解南宫商的能力,但是在我眼中,你一直都是最棒的,也是最出色的,靖王府在你手上传承下去,才能发扬光大,其他人说不定都会把你家给玩完了!所以,南宫睿,你可不能真让你家老头得逞哈!” 对于苗采潇的神情激昂,南宫睿内心一动,忽然哀伤的看着她问道:“若是我真的被废黜了世子之位,你会不会看不起我?” 桃花眼中闪烁着悲伤的情绪,流转着主人此时心中的委屈和不确定,居然比美人儿楚楚可怜的模样更能撩拨人内心的保护***。 本来就过不了男神关的苗采潇头脑一阵发热,压根没来得及细想,便豪气的拍着他的肩膀,对着他的眼睛,认真的说道:“南宫睿,即便是全世界的人都背叛你,抛弃你了,我也会守在你身边的,成为你坚实的后盾!” 话音刚落,拍在他肩膀的手便被一只温热的大掌包裹住。 纤细而敏感的腰后,也同时被另一只有力的臂膀托住,并拉近了几分,几乎就要贴在他的身上。 这样的靠近,迫使她不得不扬起了头,撞进了一双深邃的眼眸中。 眸中桃花泛滥,朵朵开进了她的心房之中,引起一阵阵不可控制的战栗。 “南……”心底没来由的升起一团慌乱,她下意识的想要阻止什么,却又似乎在渴望什么,才开口,未竟的话语却全数被他吞没。 他的气息清冽而紊乱,撩拨着她的心绪也跟着波澜起伏,无法控制。 南宫睿不是第一次吻她,有一次她甚至差点误认为自己被他吃干抹净而闹个大乌龙,那时的心情虽然复杂,但这一次却让她的心前所未有的悸动鼓噪,好似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孵化成型…… ---题外话---五一快乐! 第一百零八章 :来我已经那样深爱你了 今日的早朝散的早,退朝出来,也不过才辰时左右。 南宫睿与南宫棣云父子二人才走出大殿,太子赵之贤便叫住了南宫睿,君臣见了礼,南宫棣云踱去了一边等着南宫睿。 后者看了他魁梧健硕的背影一眼,心知他是要等着自己一起回府了。 赵之贤也看懂了南宫棣云的意思,不免有些不快的道:“你今儿又不能陪我一同出去走走么?” 要不是他堂堂七尺男儿,且早已成家育有一女,这饱含抱怨的语气足以让旁人以为他性向不对了撄。 南宫睿无奈的耸肩道:“太子也知道,最近府中事多,一时半会儿可能抽不出空陪太子了,还请太子见谅!” 赵之贤倍感无奈,左右四顾了一下,凑近他身前问道:“那……偿” 南宫睿失笑道:“太子只管去,臣省得如何说和做!” “哈哈哈!好!不愧是我的好兄弟!”赵之贤立即眉开眼笑的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故意大声说道,“那咱们半个时辰之后城门外见!” “是!臣谨听太子吩咐!”南宫睿配合的放大了声线。 别过赵之贤,走到南宫棣云身边时,父子二人有志一同的迈开了脚步。 南宫棣云状似无意的问道:“你答应了太子何事?” 南宫睿恭敬回道:“总是父王心里有数的事情!” 南宫棣云默了片刻,才正色道:“男人偶尔喜欢外面的清粥小菜,去尝尝鲜未尝不可!只是,你要谨记本分,免得落人诟病!” “孩儿省得!” “太子那边你也要规劝着点,他一旦有个行差就错的被太子妃抓住把柄,依照秦尚书那边必然会将脏水往你身上泼!” 名门贵族,达官贵人家的婚姻没有几对是真心夫妻,有的都是为巩固各自家族的联姻政策,因此貌合神离的大有人在。 “是!” “那既然你与太子有约,家里的事情便交给商儿处置吧!” 南宫睿不曾侧头看南宫棣云说出这话时的面部表情,也不去猜测他说这句话的意思,只垂手敛目,看着脚下的青石板甬道,从容不迫的道:“父王的嘱咐孩儿不敢或忘,也不敢将府中事宜推脱给三弟,孩儿送了太子之后,必然立即回府主事!” 南宫棣云顿了顿,侧头看他:“太子不是让你陪同一起么?” 南宫睿苦笑一声道:“儿子不过是个幌子而已!” 面上闪过一道莫测的笑容,南宫棣云状似无奈的摇头道:“太子玩心也太重了一些!” 南宫睿不置可否,不曾发表意见。 —— 苗采潇知道今儿南宫睿与南宫商要一起审问柳氏,一早就在园子里等着南宫睿回来,她倒是要看看柳氏最终会被定成什么罪。 巳时了也不见南宫睿回来,她不免有些急躁,无聊的踢着一颗小石子玩,却没发现园子里走来了南宫商,那颗小石子十分顽皮的砸在了南宫商的额头上。 听到南宫商的呼痛声,苗采潇才发现自己闯祸了,下意识的捂着嘴快速的飘到了凉亭的背阴里,然后偷偷的探出头看南宫商的反应。 天外飞来一颗石子,南宫商自然吃惊不小,饶是他反应迅速的一记接住了从额头掉落的小石子,但是四顾左右无人经过,他自然不免狐疑万分,一时握着小石子竟站在园子里发起呆来。 偷看她反应的苗采潇忍不住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暗骂了一声猪:怎么老是大大咧咧的! 靖王府最近本就多事之秋,大家都对于诡异的事情谈之色变,她偏偏在风头上还不小心谨慎一些,万一惹了南宫商的怀疑,再去请个老道士来捉鬼,那她怎么办! 好在苗采潇正在懊恼自己的莽撞时,南宫睿带着文宇回来了,见到南宫商正站在园子里发呆,下意识的朝着躲藏着的苗采潇看了一眼,后者心虚的立即对他吐舌,又假扮无辜! 话说,她的确也是很无辜的啊! 这小园子基本属于南宫睿的私人会所,连南宫棣云都不怎么踏足这里,她哪里知道这个昨天才回来的三公子一早就来逛园子啊! 南宫睿不着痕迹的收回视线,才出声叫道:“三弟,在发什么呆呢?” “二哥,你回来了!”南宫商闻言转身,看着南宫睿一脸的狐疑,不由微赧道,“我方才进园子的时候,忽然就被一颗小石子给砸中了脑袋,让我不由的回想起年幼时,有一次……” 南宫睿看到南宫商额角的淤青之后,脸色微微一变,立即打断了他未竟的话道:“三弟是来等我一起去刑院的吧!你稍等,我先换衣裳!” 说完,便抬步往疏默轩走去。 南宫商被打断得有些微愣,但在看到亦步亦趋的跟在南宫睿身边的文宇,便很快恍然:二哥是不想那件事情再多一个人知道吧! 那件事情是他与二哥之间的小秘密呢,他连父王和姨娘都不曾告诉过。 南宫睿换衣裳的速度很快,不一刻便换了一身月牙白的飘逸长衫出来了,与南宫商淡漠的点头示意之后,便迈开了步子。 苗采潇在确定了南宫商似乎并没有太多怀疑,也不会像南宫睿一样看得到自己之后,便屁颠颠的跟了上去。 飘在南宫睿的身边,她戳着手指头,抱歉道:“对不起哈,我不知道你弟弟会逛园子,结果一不小心就把石子踢到他额头上了!” 南宫睿身边跟着南宫商和文宇,自然不会回应她的话。 苗采潇也习惯自顾自的道:“不过,你弟弟应该不会怀疑什么吧?毕竟有时候麻雀啊,乌鸦啊之类的鸟类为了盖它们的窝,也会衔着树枝,石子什么的飞来飞去,然后会一个没叼住而掉了的,所以他应该不会怀疑是我在搞鬼的对吧!” 越想越觉得自己的这个说法有道理,她甚至十分自得的连连点头,赞赏了自己一句:“嗯嗯!没错!就是这样的!” 南宫睿依旧没法回答她! 但是,嘴角却忍不住略略勾起,露出一抹浅笑。 —— 西北院刑院的正堂里,南宫商恪守本分的先让了南宫睿上座,自己随后才在左手的侧位上坐下,并吩咐人将柳氏带上堂来。 看着大堂两侧个个身材魁梧健硕,俱是短打劲装装扮的护卫就像是衙门开堂时衙役们执着棍棒挺直的站立在左右的模样,苗采潇忍不住咋舌:“买噶,这就差齐声高呼威武,就能算是官衙了!我说南宫睿,你们这样私设刑堂真的可以有吗?” 当然,在人前,她也不指望南宫睿会回应她话,只不过自己娱乐一下而已。 柳氏很快就被带了进来。 两日不见,原本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柳氏显得憔悴苍老了不少,发上珠钗尽去,虽然不似正规的衙门一样换上囚服,但当日她是装病只穿着白色中衣被南宫棣云一怒之下下了大牢的。 因此,她此时身上穿着的依旧是前日的中衣。 苗采潇不由暗叹:可见女人还是要养尊处优,才能保持容颜明媚。 被护卫强行压着跪下的柳氏在看到南宫商也在时,脸色不由微微一变,心中更是凉了一大截。 但她无法甘心的问道:“王爷呢,我要见王爷!” 南宫商先看了南宫睿一眼,见他面色深沉并不说话,喟叹了一声,视线回到柳氏面上道:“柳姨娘,父王说暂时不想见你!你有什么话,就跟二哥与我说吧!” 南宫商自幼在云氏的教导下,颇是自律,也甚是清楚自己的身份。 因此,不管是从小就被南宫棣云排除在入朝的名单之外,还是自从懂事之后,便被要求只学习商务,他都谨守本分。 即便此时对待已经落魄的柳氏,他的态度也还是温和的。 “我是王爷的妾侍,再不济也是你的长辈,你有什么资格让我跪拜于你,你让王爷亲自来,我有话要当面跟他说!”柳氏却不理会南宫商的客气,言辞犀利的道。 南宫商也是庶出,从小又不若南宫骞仗着柳氏再南宫棣云面前得宠,被柳氏这样一说,面色有些僵硬的一时怔住,不知该如何回应了。 “我说这个柳氏脑子是不是有问题啊!”一旁的苗采潇看不过去的嘀咕道,“就算她当初的确把你家老头迷得团团转过,但是既然她自己都说了是给你家老爹下了药,这么多年才能把你老爹拴在自己的身边,你家老爹本来又不是善茬,肯定是要借着她自己掘的坑把她给埋了,她该这样嚣张,是不是觉得死得太慢啊!” 南宫睿视线往她这边瞟了一眼,心里倒是讶异她看着稀里糊涂,大大咧咧的,但有时候的感觉还是敏锐的。 虽然她不知道她是信口乱说的,还是的确想到了这一点,但这句话其实还真是说中了南宫棣云的心思。 想他戎马一生,立下无数战功,便是皇帝都要敬重他几分,百官更是要忍让几分。 偏偏柳氏似乎并没有明白这个道理,以为南宫棣云还会念在旧情之上,说不定当面承情还能放她一条生路…… 不!不对!柳氏不是那么肤浅没脑子的人,既然她这样说了,便是有足够的把握只要见到南宫棣云,便能说服他。 这样一来,他势必不能让她面见父王了。 未语先冷笑,南宫睿眼眸半眯道:“看来柳氏你也不曾将本世子放在眼里了!” 南宫睿的声线放冷时,会让人从内心里感到一股畏惧,再配上他在人前本就疏离淡漠的面容,就更让人心惊肉跳了。 柳氏心底一寒,身子本能的瑟缩了一下。 但她此时心里也明白,事已至此,只能破罐子破摔,与南宫睿争个鱼死网破,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不然等待她的只有灭亡了。 她筹谋了这么久,当真要功亏一篑时,是如何都要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的。 “世子?!哈哈哈!你以为你的世子之位真的无懈可击吗?呸!我告诉你,只要我出不了这里,你的世子之命也就会断送在这里!”柳氏咬牙道。 “放肆,二哥是靖王府嫡出,世子之位注定是他的,任谁都不能动摇,我劝你不要危言耸听!”南宫商面色一变,愤声道。 苗采潇也忍不住担心的问道:“南宫睿,你不是有什么把柄在她手里捏着吧!” 相较于他的激动,南宫睿则显得淡然了许多,嘲讽的勾唇冷笑道:“我不管你是激将法,还是威胁发,劝你还是省省心,老老实实的将这些年在靖王府的所有阴谋手段交代出来便成!那样,父王说不定还会看在你伺候了他二十几年的份上对你从轻发落!但若你还存着侥幸心理,我便要奉劝你一声,你陪在父王身边的时日可不短,应该是最了解父王的为人。到时,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可就得不偿失了!” 南宫商先是讶异的看了面不改色的南宫睿一眼,随即又释然的道:“的确,柳姨娘,你还是不要处心积虑了,好好的将事情交代完了,大哥那边说不定才不会被连累!” 打蛇打七寸,南宫商说话要比南宫睿直接多了。 柳氏的面色微微一变,但很快便咬牙道:“不见王爷,我便什么都不会说!” 南宫睿也丝毫不给面子的冷哼道:“你不说,便以为我没有法子让你开口了么?” “二哥!”南宫商一楞,低唤了一声,纠结的看着南宫睿。 柳氏先是一颤,随即又怒不可遏的道:“南宫睿,难不成你还想要动用私刑不成?” 南宫睿挑衅的回了一个眼神给她,丝毫不忌讳的扬声道:“来人,上拶子!” 他是来真的!而且还是拶子这种残酷的刑罚! 苗采潇小心肝颤抖了一下,忍不住担心道:“南宫睿,真要给她上刑啊,她到时反咬一口,说你屈打成招怎么办?” 南宫商也坐不住了,凑到南宫睿身边,附耳低声说:“父王提醒过不要用刑,二哥你……” 南宫睿却一挥手,将南宫商未竟的话打断,并道:“一切后果有我承担,你不用担心!” 南宫商一急,觉得他误会了自己的意思,立即解释道:“二哥,我不是不愿承担责任,但是柳姨娘毕竟是大哥的亲娘,这……” 后面的话,南宫商没有说完,便在南宫睿的冷冽眼神中消音。 当看到护卫真的拿出了刑具,柳氏才感觉到害怕,对着南宫睿一声尖锐的大叫道:“南宫睿,你敢!” “我敢不敢的,柳氏你稍后便知道了!”南宫睿冷漠无比的说道,并挥手示意护卫上刑! 刑院护卫都是南宫棣云一手挑出来的人,尊崇的便是主人什么命令,他们便执行什么命令。 因此,南宫睿一下令,他们完全没有质疑的迟疑,毫不手软,快速的在柳氏的手指上用上了拶子。 虽然还没有开始行刑,但在一旁看着的苗采潇便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这个用细竹竿编成的网状一样的刑具,苗采潇在古装电视剧中可没少看到过,这是一种经常用在女人身上的十分残酷的刑罚。 虽然不会一时要人命,但是十指连心,那个感觉,她虽然不曾品尝过,但看着就心惊不已。 往往很多女人会因为受不住这十指连心的痛苦而招供罪行,也可能会屈打成招。 总之,看虚拟的电视剧时,她都觉得感同身受,这亲眼看着,心里一阵阵的战栗着。 她是有些看不惯柳氏步步算计,蝇营狗苟的那些不光彩的勾当,但是亲眼看她被行刑,她怎么都感觉心里有些不自在,更忍不住对着南宫睿嘟囔道:“其实,你可以换一种行刑方式的吧!” 手啊!那可是手啊!怎么想,都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 南宫睿没有理她,只在两个护卫准备好了之后,冷酷无情的下令道:“行刑!” “南宫睿,你……啊……”柳氏想要说什么,但是护卫毫不留情,连眼睛都不眨的左右收紧了绳子,一股钻心的疼立即让柳氏惨叫了一声。 听着柳氏杀猪般的惨叫,苗采潇的心底冒起一阵阵的寒意,站在南宫睿的身边都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这个男人,当真是轻易得罪不起,难怪靖王府上下对他都有几分忌惮,原来他当真可以做到冷酷冷漠。 南宫商似乎有些不忍直视柳氏的狼狈和痛苦,转头看向南宫睿,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最后还是在南宫睿阴寒冷漠的面色下咽下想要求情的话语,只饱含同情的看着只受一次刑罚便看起来已经快要受不住的柳氏,温声道:“柳姨娘,你还是把事情的缘由都说了吧!只要你有心改过,想必父王会念在你伺候他多年的份上,对你从轻发落的!” 他说从轻发落,而不是说放了她,足以表明他对自己父亲的了解。 南宫棣云不是一个可以忍受背叛的人,不管柳氏其他方面的事情是否会让南宫棣云生气,但醉相思一事,便足以让南宫棣云无法容忍。 这不但关乎到夫妻之间的信任与否,更关乎到他堂堂靖王的男人面子问题。 “我要见王爷!我要见他!不见到他,我什么都不会说的!”但柳氏却强硬的坚持着,即便拶子夹得她痛的手指快要失去知觉,整个人更是狼狈不堪的跌倒在地,她也坚持这非要见到南宫棣云不可。 “二哥?”南宫商无奈的看向南宫睿。 南宫睿面不改色,依旧沉冷的道:“继续!” 拶子两边的绳子再次收紧,痛上加痛,柳氏几乎就要晕厥过去,声嘶力竭的大喊大叫着:“南宫睿,有本事你直接杀了我,要不然只要我见到王爷,必然让你遭受我同样的酷刑!” 看着柳氏那几乎要变形的五官,苗采潇的身子忍不住颤抖了起来,她忽然觉得自己不应该跟着一起来看热闹的,结果,却是要将她的小心肝给吓掉了。 脚下下意识的想要动一下,远离这么血腥的地方,却忽然发觉自己的身子居然不受自己的控制,正向着声嘶力竭,狼狈疯魔一般的柳氏飘了过去。 心底陡然升起一阵恐惧,后脊背更是蹿上了阵阵寒意,她慌忙看向南宫睿,却发现他好似陡然离自己十分的遥远,更没有发觉到自己的不对,而正在命令刑院护卫行第三次刑。 南宫睿! 她张口大叫,想要引起南宫睿的注意,却发觉喉咙好似被什么东西掐住了一样,根本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这让她越来越害怕,越来越慌张,心底深处蹿出的恐惧全部转化成一道道冷冽彻骨的寒意,几乎要将她整个人都吞没。 南宫睿!南宫睿!拜托你快发现我!求求你了!我好害怕!你快点救我!南宫睿…… 她一遍一遍的张口呼唤着,喊叫着,奈何连自己都听不到自己的声音,更别说正全心在给柳氏施刑,想要速战速决的南宫睿了,他的注意力完全都在柳氏的身上。 越靠近柳氏时,苗采潇越发现那道牵引着自己的力量竟然是从柳氏的身上散发出来的。 而让她绝望到快要窒息的原因却在于,自己明明飘在了他与柳氏的一条直线上,他却仿若没有看到她的不对劲,依旧只关注着柳氏。 他是真的没有看到她,还是以为她不过实在胡闹,她已经分不清了。 此时此刻,她唯一的感觉便是恐惧。 这种恐惧之情从一开始的被牵制,到对南宫睿视而不见的绝望,再到此时即将要靠近柳氏,越来越明显的感觉到从柳氏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好似来自地狱的阴冷滞闷,越来越加深,越来越不可控制。 她也根本无法判断为什么会从柳氏的身上传来这种感觉,更不明白柳氏身上为什么会带着强大的吸引力,似乎要将她吞噬殆尽,只能任自己在绝望中沉沦,视线却流连在他即便阴沉,但依旧好看得人神共愤的俊脸上! 南宫睿,原来我已经那样深爱你了! 第一百零九章 :来她在他心目中什么都不是 就在柳氏受刑快要支撑不住而要晕厥过去之时,南宫睿忽然一拍桌子,似乎失去了冷静一般大声叫道:“停!” 南宫商觉得有些突兀的看了他一眼,但没说话,面上还露出一抹如释重负的表情,显然是觉得南宫睿这时候停止行刑是正确之举。 他却不知,南宫睿叫停行刑并不是因为柳氏承受不住,而是那个飘灵的身影若隐若现的几乎就要化作一道青烟散去一般,让南宫睿的心头大怵。 与此同时,大堂外箭一般的窜进来一道黑色烟雾,卷起了快要散形的苗采潇,同时,对着柳氏的胸口射出一道黑烟凝成的利箭。 柳氏的身体里顿时传出一声痛苦万分的闷哼,紧接着,一缕青烟从柳氏的鼻孔中蹿出,飞快的想要往大堂内其余人身上钻去撄。 奈何在场的人除了柳氏,都是阳刚之气充裕的青壮年男子,青烟根本无法占据他们的身子。 而黑烟即便是卷着苗采潇,却依然能够步步紧逼着青烟,让它无处遁形,只能再想往柳氏身上钻偿。 不说黑烟不会让它再靠近柳氏,便是此时的南宫睿,又岂会再让它作祟,手中一道透明咒符抢在它之前贴在了柳氏的身上,青烟才碰触到柳氏的身体,便发出了一声哀嚎,再也不管外面阳光如何毒辣,狼狈的逃窜了出去。 此时凝聚成形的黑烟,也就是秦尧,与南宫睿对视了一眼,彼此点了点头示意,他便抱着苗采潇追了出去。 暗中的惊心动魄自然没有惊动阳世间的其余人,南宫睿的视线从外面收回,才发现自己的手心居然汗湿了一片。 没有了恶鬼附身的柳氏完全的痛晕了过去,南宫睿收回桌面上的手,暗暗擦去手心里的汗水,继续冷漠无情的吩咐道:“泼醒她!” “是!”护卫应声,一盆冷水将柳氏整个浇透,受了刺激的柳氏顿时醒来。 在意识清醒的那一瞬间,柳氏忽然整个人魔疯了一般哭爹喊娘,大哭大叫,却是连南宫睿,南宫商都不认识了。 南宫商性子温和一些,看到这种状况,不免担心的看着南宫睿,寻求主意道:“二哥,这下怎么办?万一父王责怪!” 南宫睿却冷冷一笑,根本不在意柳氏的装疯卖傻,冷哼道:“柳氏,别以为你用这一招便能蒙混过关,你使用醉相思一事,却是你亲口对父王说的,父王既然将你交给了本世子与三弟审问你,便是对你早就没有了半点情谊!你若识相,不想再受皮肉之苦,便趁早如实招来! 若是还想要打着南宫骞的算盘,以为他会想办法为你开脱,我劝你还是省点心吧!” “南宫睿,你什么意思?”柳氏一惊,已经顾不上装疯卖傻装失忆了。 提到南宫骞,南宫商看着南宫睿的眼神中也带着几分揣测。 南宫睿不去管南宫商会怀疑的视线,继续对着柳氏道:“你的事情,想必自己知道得最清楚!那么,你就没想过,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也同样会发生在南宫骞的身上吗?” “不可能!”柳氏尖声叫道,拔高了嗓音,以至于都喊破了声,尖锐的有些刺耳,“骞儿他的房中,我都……” “都”字之后,柳氏却再也说不出什么,只看着南宫睿的眼神中透出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此时,她好似忘记了手指的疼痛,忽然起身想要扑到南宫睿的身边去,却只动了一下身子,便被左右两个护卫同时压住。 又几乎在同一时刻,二人分别拉紧了绳子,拶子陡然收紧,几乎将柳氏的手指截断。 “啊……”柳氏惨叫了一声,却目眦欲裂的瞪着南宫睿,眼珠子好似虽是都会从眼眶中脱落出来一般,看起来有着无以名状的恐惧之感。 南宫商以为柳氏必定再会辱骂南宫睿,怕她火上浇油,当真到最后不可收拾的完全得罪南宫睿而不好收场,正要开口解围。 那柳氏忽然一改恨不得吃南宫睿的肉,啖他的血的怨恨,扑倒在地,声泪俱下的恳求道:“世子大人,我求求你,你放过骞儿吧,你想要知道什么,贱妾必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要你保住骞儿一命!” 这样的神转折,不说南宫商十分的意外,便是两名至始至终都不动声色的护卫,都忍不住变了变颜色,只不过并未表现得太过明显而已。 只有南宫睿,仿佛早就知道她会求饶,面色不改,冷漠道:“早知今日,你何必当初!既然如此,本世子便要看你的诚意够不够换南宫骞一条命了!” 柳氏浑身一颤,眼神闪烁着想要逃避南宫睿的视线,却被南宫睿冷冷的笑了两声之后,面如土灰,跌倒在地,沉重的吐出两个字:“我说……” —— 外书房中,南宫棣云翻看着柳氏写下的供状,严厉庄肃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淡淡的扫了一眼南宫睿与南宫商兄弟二人道:“你们辛苦了,退下吧!” “是!”南宫睿也不去问南宫棣云将如何处置柳氏,因为他知道,南宫棣云若是下手,只会比他更冷漠残酷。 走出外书房,南宫商抬头看了看湛蓝的天,明明秋老虎的季节还很燠热,但他莫名的感觉到一丝丝的寒意。 犹豫了好久,终于在即将要与南宫睿分开时,忍不住问道:“二哥,你真的相信柳姨娘说的话吗?” 她为了自己的地位,而跟一个恶鬼做了交易,这种事情听起来怎么那样的不真实而玄幻呢? 可偏偏,二哥好像信了! 连站在皇上一边不信鬼神之说,并抵制玄门的父王也信了! 这让他有种这么多年以来一直生活在谎言中的感觉。 “你信则有,不信则无!”南宫睿莫测高深的也抬头看着天空,似自语,又似在告诫他,“端看父王是将信转为不信,还是将不信转为信!这一切,不过是父王心中一杆秤下的衡量而已~” “二哥的意思是……”南宫商心头一怵,不由回头看了看外书房的方向:父王的权衡吗? —— 外书房里,南宫睿兄弟二人离开之后,有两道魁硕的身影灵巧的闪身进内,恭敬的跪地行礼:“王爷~” “如何?”南宫棣云一脸沉肃的问道。 “世子除了命令我等上拶刑之外,并无异动!”左手的男子面无表情的答道。 南宫棣云沉默了片刻不曾说话。 要说靖王府中人各的想法,各有各的选择,那么,他亲自挑选并培养出来的刑院的这些壮年却是只会效忠于他一人的,这点自信,他还是有的。 “那商儿呢?”许久之后,他才问道。 左手男子迟疑了一下道:“属下愚笨,除了看到三公子的表象温和有礼善良之外,并未能看出更深的东西!” “温和善良么?”南宫棣云扶额轻叹了一声,“南宫家最不需要的便是善良了!” 二人低头默然不语,他们只要做好分内之事,其余的事情听见了也会在片刻之后自动消失,不会将主子的事情放在心里那是极度危险的存在。 良久,南宫棣云似乎整理好了情绪,略显疲惫的道:“柳氏那边,便让她风光的去吧!” “是!”二人毫不质疑主子的决定,坚定的服从命令。 —— 苗采潇醒来时正好听到文宇在跟南宫睿汇报刑院那边传来的消息——柳氏自觉愧对南宫棣云,羞愤撞墙自尽。 而南宫棣云也感念她不过是太过在意自己,才会鬼迷心窍的错了这一生,特允许南宫骞为她守孝三日,虽不如入南宫家祖陵,但也会全南宫骞的面子,另择一处风水之地埋葬柳氏。 “他对柳氏倒真是宽厚!”南宫睿冷笑了一声,道,“就是不知南宫骞可会承这个情!” 文宇愣了一下,随即笑道:“世子英明,您还真是太了解大公子的为人了!” “他去父王那里大吵大闹了?” “这倒是不敢!”文宇道,“只不过在柳氏的院子里,他大吵大闹着非说柳氏不是自尽,而是被逼死的!” “呵!”南宫睿冷笑了一声,“他被宠坏了,已经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仗持的后台了!” “那是!柳氏一走,他再也没有根基,若是不能早日认清这一点的话,势必会将自己推入万劫不复之地!” 南宫睿却摇头道:“就怕狗急跳墙!你还是要时刻注意着点那边的动静!” “是!奴才明白!”文宇立即应声,又问道,“对了,那秦侍妾那边……” 南宫睿眉头微微一动,淡然道:“任她去吧!” “是!” “一有状况记得及时汇报!” “是!” “下去吧!” 文宇一走,南宫睿就看向了倚在休息室门边正在发呆的苗采潇。 看着她惨白的脸色,惊悸未消的神情,以及茫然而慌乱,没有神采的眼眸,他的心没来由的一阵酸疼:吓坏她了吧! “潇潇,过来!”他低声道。 苗采潇却像是忽然被什么吓了一跳的惊跳了起来,转身就神魂不定的穿过墙壁飘了出去,她甚至连头都不曾回过来看他一眼。 “潇潇!”南宫睿心头一揪,身形一动便追了出去。 苗采潇正值失魂落魄之时,没有注意到南宫睿是怎么出来的。 随时候命的文宇在看到南宫睿非常态的出来之后,暗自心惊了一下,身子略动,想要跟上去,却在看到眼前的一幕之后,又识趣的隐在了暗里。 南宫睿一把抓住了失魂落魄的苗采潇,低声再唤了一声:“潇潇!” “你放开我!”苗采潇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刺激到了一般,惊叫着想要甩开他的手。 奈何他力道恰好的握住了她的手腕,任凭她如何挣扎也挣脱不开! “潇潇!”他再唤,语气中带着些许歉意。 但她不要他的歉意,这种歉意在她受了那样大的惊吓之后,显得异常的苍白。 黑烟卷走她之后的记忆,她虽然因为惊厥了过去而不记得,但是之前的所有记忆,她能够清清楚楚的记得。 她哀求他救自己时的绝望,以及他明明可以看到自己的绝望,却那样冷漠的注视旁观,让她的心跌至谷底深寒一片。 这个男人的狠戾阴冷,不止表现在对待敌手的方面,连她,他都能为了胜利而毫不犹豫的牺牲。 呵呵!不!这话还不能这样说! 因为,她算什么呢? 不过就是一个没有依附的无主游魂而已,是她自己太过自大,太过自以为是,以为他是真心喜欢自己,才像傻子一样,一头扎了进去,直到生死一刻,她才幡然醒悟。 原来她在他心目中什么都不是! 虽然她不知道自己醉酒究竟是怎么得救,并再次睡在了他书房的休息室中的,但遭遇的过程足以让她心寒心冷,直至死心。 想透了这一切的时候,她的心忽然平静了下来,也不挣扎了,只冷漠的看着他,与他的视线平视,完全忽略他深邃的眼眸中的点点歉意,声音冰冷的道:“放开我!” 南宫睿的手微微一颤,虽然还不曾松手,但是眼眸中却闪过了受伤的表情。 “潇潇,我可以解释!”他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急切,与他沉稳淡然冷漠的性格似乎有所出入。 “没什么好解释的!我也不想听!”她冷淡的垂下眼眸,落在他握住的手腕上,低声道,“我知道你做事有你自己的原则和避讳,在那样的情况之下,你不出手救我才是最明智的决断!” “既然……”南宫睿心口一松,原来她还是能够明白的。 没错,他绝对不是真的没有看到她被附身在柳氏身上的恶鬼的力量束缚并拽了过去。 而且,他比她还要清楚她的存在不管是对修炼的人类,还是鬼类的吸引力有多么强大。 但是,那时候,在周围都是父王的眼线,以及在南宫商的眼皮子底下,他只能冷漠的武装自己的担忧,假装没有看到她的受困和绝望。 而他不动手,也是因为有秦尧在暗中相助,不然他如何会让她跟在身边,让她暴露在恶鬼的视线之内。 或者,真诚一些来说,正是他掌握了柳氏身上有恶鬼作祟,而苗采潇是绝佳的诱饵,他才会让她跟着,只为引出那个老奸巨猾的恶鬼来。 他以为事情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一定会十分的顺利。 只要利用她引出了恶鬼,隐藏了气息守在刑堂外的秦尧便能一举将恶鬼擒获。 却不知,秦尧那边竟然遇到了一点意外,迟来了许久,才让她受惊不小。 当然,给秦尧制造出的那个意外,他时候必定会让某些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既然我只会成为你的绊脚石,那么,现在请你放开我,任我自生自灭了吧!”苗采潇打断了他未竟的话,抢先道。 “潇潇!”南宫睿的声音梗在了喉间,想要说什么,最后却在她冷漠的视线下,缓缓的松开了手,然后低声道,“我知道你在生气,此时我再怎么解释,怎么道歉,你也未必能够听得进去,那就先让你冷静一下吧!” 手腕上的温度退去,看着他的修长细腻,骨节分明的手指离开自己的手腕,苗采潇却忍不住眼眶一热,有一股热流差点就要喷涌而出。 明明是自己的要求,但他真的松手放开她了,她的心却为什么会这么痛,这么难受呢? 头一偏,她不想让她看见自己失控的情绪,一转身,立即飘出了围墙,以致不曾听到他后面的话语。 南宫睿目送着她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之后,才收回目光,垂首看了自己的手心一眼,转身正常的从院门走了出去。 —— 蕴秀园中,秦可蕴脸色有些泛白的倚在床沿闭目小憩,听到脚步声,才睁眼看向了来人:“你可算是来了,快点给我吃颗药!” 南宫睿掌心一翻,手心里便多出了一颗黑色的药丸,递到了他的面前。 秦尧二话不说便取过仰头吞下,面色才稍许好看了一些,精神也恢复了一些,但依旧慵懒的靠着床柱,抛了一个哀怨的眼神看着他道:“真看不出来,你府中还真是卧虎藏龙,明面上叫着不信怪力乱神之说,实则却养了那么多的鬼物!” “是不是养的还不好说!”南宫睿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沉吟的问道,“你确定将那鬼物收拾干净了?” “你这是在质疑我的能力?”秦尧不甚高兴的瞪眼道。 秦可蕴本就妖娆妩媚,她这样一瞪眼一嗔目,当真是风情万种,叫男人看了心痒难耐。 唯有南宫睿冷冷的投去平静无波的一眼,冷然道:“别跟我装疯卖傻,我要听真话!” “好吧!”秦尧立即偃旗息鼓,正色道,“那个鬼物其实不过是个小喽啰而已,虽然被你以苗采潇引诱了出来,但它知晓的东西并不多。只交待了说在柳氏刚随着你母妃嫁进王府时,便有一团黑影指引了时常被同类欺负的它附身在了初次露出贪婪之色的柳氏身上。之后,便使了各种小手段,最后上了你父亲的床,再然后也就跟你揣测的差不多了!” “那它并不知道那黑影是什么了?”南宫睿问道。 “看情况是真不知!我出现之时,它还以为我就是当年找它的那个黑影呢!”秦尧道,“而且,它每次接收对方交代的任务,都只见黑烟不见真面目,连气息都被掩去,它说它甚至是猜不透是人还是鬼类,你说好不好玩?” “你说——什么?”南宫睿陡然从座上起身,逼到了秦尧的面前。 秦尧一愣,暂时没明白他激动什么,媚眼一抛,妖娆道:“哎呦,世子大人这是想通了要和妾身来一场酣畅淋漓的鬼打架么?” 南宫睿却是一脸正色,深邃的眸子反射出逼人的光芒,冷声道:“别贫嘴,你将你方才说的话再说一遍!” 秦尧撇了撇嘴角,露出不以为然之色道:“我说了那么多话,你倒是要我重说哪一句?” 心中却忍不住腹诽,小样,要不是我功力差你一点点,按照我当年的风姿,如何肯就这样为你所用! “最后一句!”南宫睿皱眉道。 “哦,鬼打架那句吗?”秦尧不怕死的又贫了一句。 “秦尧!”南宫睿警告的低声喝道。 “切,你这人真是无趣得很,人生一世苦短一生,这样正经冷漠有意思吗?还不如当年我……” “那你不也死在了女人的石榴裙下了!”南宫睿直逼他痛处。 气得秦尧一口气差点没回上来,只能怒目瞪视。 南宫睿却视而不见他的怒火,再问道:“你方才说了,那恶鬼连那团黑影的气息都分辨不出,甚至连是人是鬼都无法分辨对吗?” “你不是都听得清清楚楚了吗,还要我重复做什么?”秦尧没好气的嗔目道。 南宫睿不理会他的嘟囔,起身在房中来回踱步。 敛去了气息连是人是鬼都分不清,那也就说明不一定是鬼物在暗中支配这一切了。 若是人,那么会是谁? 靖王府中还有谁的本事高深莫测的连他都不曾察觉到? 还是说,有外面的高人潜了进来,避过了他的耳目? 在南宫睿沉思之中,外面有人禀告,说是南宫骞的贴身小厮文良来找。 “这可真是太明目张胆了一些!”秦尧掩唇低笑,调侃的看着南宫睿。 南宫睿自是知道南宫骞的胆子还没大到这个程度,不过是他来时太过隐秘,不曾被人发现而已。 “南宫骞那边,你最近走得勤快一些吧!”南宫睿不理秦尧的戏谑,对于秦可蕴这个女人,他早就知道不过是秦家的一颗棋子而已,因此从未碰过她,那她与谁有染,都不足以在他心中产生分量。 “你的意思是,准备收网了?”秦尧眼睛一亮问道。 南宫睿不语,只点了点头。 秦尧却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并看了看占据的这具身体,一脸遗憾道:“这身体其实还蛮好用的,舍弃了还真有点可惜!” 南宫睿立即侧目道:“你要留着也行,腐烂了再别找我!” “哎呦,我不过随口一说而已,你怎么就这么顶真呢!”秦尧一边说,一边起了身,又检查了一遍自己的身体,确定没有任何的漏洞,才风情万种的撩了撩散落在耳边的碎发,道,“那我先过去了!” 第一百一十章 :知道有句话叫做:玩火自焚吗 苗采潇已经躲避了南宫睿两三天了。 这两天,她尽可能的将自己隐藏在最黑暗的角落里,蜷缩着身子浑浑噩噩的不去想,不去看,也不去听跟他有关的任何事情,只想要在认清了自己的微不足道之后,安静的将他从自己的心里赶出去。 那样,她想她才能有勇气斩断自己的第一次情动。 可是,越安静,她的心却越鼓噪,时时刻刻都在叫嚣着去到他的身边。 越黑暗,脑海中他的形容却越清晰,一举一动似乎都在呼唤着她偿。 越是不想去想他,偏偏心中脑海,还有眼前都出现他的幻影,挥之不去! “啊啊啊!苗采潇,你争气一点好不好,人家根本就不在乎你,你剃头担子一头热傻乎个什么劲儿啊!”无以名状的焦虑让她烦躁的抱着头,揉乱一头秀发,并生气的自言自语着,“人家只要有了权势,巩固了自己的地位之后,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撄。 什么丞相府的二小姐,将军府的大小姐,甚至是公主、郡主,县主,啥啥主的都等着做他的续弦呢! 从此他左拥右抱,权势亨达,还会在乎你一个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冒出来的小鬼吗? 苗采潇,你脑子放清醒一点,不要自作多情,也不要自陷泥藻,到时候爬不出来,溺死在里面也没有人心疼你的! 你还是乖乖的去做任务,做好任务,升了级,让鬼丸送你回家好了!别在这里丢人现眼,招人烦了! 再说了,他南宫睿还真以为自己是天神下凡,谪仙临世啊,咱现代的俊男男生多了去了,要养眼,还是回去看电视电影养眼去! 南宫睿,你是个坏鸡蛋,臭鸭蛋,我告诉你,我一点都不稀罕你,一点都不!” 自言自语了一大通,甚至连后路都给自己找好了,心里的烦闷滞痛感却没有半点的消散。 她以为,宣泄出来心里会好受一点,可是,当她吼完这些的时候,心里却越发的难受,连呼吸都要哽住了。 终于,这两日的强忍与憋屈再也无法藏在心里,她颓然的团坐在地上,双手抱着弯曲的膝盖,小声的抽泣了起来。 身边有人缓缓的蹲了下来,抽泣中的她敏锐的感觉到了熟悉的、只属于他特有的味道。 她的身子微颤,想要屏住哭泣声,不让他看轻了自己,或者嘲笑自己的不自量力,却越发觉得委屈了起来。 在长长的一个抽噎间歇之后,她终究无法坦率的假装什么事都没有,而再次耸动着肩膀小声的抽泣着。 肩上,有一只温热的大掌轻轻抚上,并轻缓的拍抚着她的肩背,只属于他的低沉而磁性的声音伴着清浅的呼吸声就在她耳边响起:“还在生气?” 语气是带着宠溺般的轻柔,就像是一根羽毛钻进了她的心里,痒痒的,却还是有点儿痛! “没有!”她带着浓重的鼻音,嘴硬的否认着。 既然从未在乎过她,又何必再来招惹她? 他低浅的轻笑了一声,叹道:“没有生气,那是在耍小性子了?” “没有!”她继续否认。 谁耍小性子了,她是哀莫大於心死,不想赖在他身边了而已! 可是,这句话,却在她舌尖被咽回。 随即,她便又忍不住腹诽:“苗采潇,你个没出息的家伙,为什么要逃避而不敢说出心里话?你就大声的告诉他,你就是在生气了,就是委屈了,生气他放任你在最危险的时候弃你不顾!委屈自己的一腔深情付给了白眼狼!” 但腹诽归腹诽,那句赌气的话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我知道你在生气,生气当时我明明看到你遇到危险,却没有及时的救你!”他却主动的说出她的心结所在。 “哼!” 她含着鼻音重重的冷哼了一声,却因为被说中心事,而又更委屈了几分,哭泣声竟在不自觉中加大了一些。 南宫睿听着她的哭声,看着她微微耸动的肩膀,心尖上顿时软软酸酸的,眸色在她看不到的情况下深邃了几分,拍抚着她的手停顿了一下,有着短暂的犹豫之中,终于还是忍不住长臂一揽,将她拥进了怀中。 苗采潇挣扎了几下,挣脱不开,干脆就耍起赖来,挥起拳头,也不看他的脸,不管不顾的对着他的前胸一阵乱捶乱打:“南宫睿,你快放开我,我不要你这时候过来假惺惺!你就当我当时就被恶鬼吃了,撕碎了,死了个彻底好了!你快放开!你个混蛋,大坏蛋,恐龙蛋……” 她承认,她其实没有骂人的天赋,心里再多的委屈和痛也就只能用这种宣泄的方式表现出来。 但听得一头雾水的南宫睿却被她逗笑了。 虽然,他知道她生气,是在宣泄对自己的不满,这个时候他却笑了,好像有点对不起正在生气的她。 只是,骂他混蛋,大坏蛋,他都能够理解,可那恐龙蛋又是什么? “恐龙蛋是什么蛋?”忍不住好奇,他还问出了口。 “就是说你跟一只作古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恐龙化石蛋一样的僵硬,固执,冷漠,没有温度,没有人情味!”苗采潇解释的十分的顺溜流畅,间或间还吸了吸鼻子,不让鼻涕水流下来。 不知不觉中,也不知是不是连续的发泄,让她心里的烦闷散去了一些,还是他的出现其实早就让她原谅了他,她嗔责的语气不由的带着点撒娇的味道。 南宫睿满脸的黑线:原来是把他比作了作古的生物啊! 虽然,他不知道那生物是什么样的,但既然被她这样批评着,想必不是什么好东西吧! “好好好,是我错啦!我道歉,好不好?”他被她这样骂了,却没有生气,反而十分耐心的道歉着。 这样的变化,让苗采潇一时没反应过来,愣愣的抬头看他,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小模样看起来有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愣了一下之后,她又撇着嘴角,露出一脸的不可思议,闷声问道:“你真的跟我道歉?” 这话问出口之后,便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苗采潇你个笨瓜!这样质疑他好吗? 他可是天之骄子,平时冷漠高傲的很,想必长这么大还没跟人道过谦了,好不容易主动在她面前服软,她应该顺水推舟,直接原谅了他才是! 天使小苗采潇是这样建议的,但是恶魔小苗采潇可不以为然:凭什么他一道歉就得原谅他啊!助长了他的气焰之后,以后还怎么拿捏他?就应该质疑他的诚心! 但是,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他当时或者有着不得已的苦衷呢?天使辩解。 屁个苦衷,我看他就是嫌你碍事了!恶魔爆粗口。 要是这样,那你早就被恶鬼吞噬了,哪里还能好好的在他的书房休息室里醒来,在你昏了过去没有意识的那段时间里,一定是他救了你的! 就是救了又怎么样,还不是他先见死不救的…… 天使和恶魔相互呈词较量着,各不退让。 就在她快被自己脑子里的矛盾挣扎给烦的无力时,他却肯定的说道:“当然是真的!而且是真心实意的!” 他含笑着低眸看她,与她的视线对视,坦率得丝毫不心虚躲藏。 然后,抬起大拇指,沿着她的眼角脸颊,缓缓的为她擦拭去残留的眼泪,动作轻柔的让人以为他是在对待极其珍贵的宝物,让她方才还矛盾不已的心瞬间化作了水。 她可以信任他的对吗?因为,他此时的眼眸中没有半点的虚伪和伪善。 更重要的是,她不过一介无主游魂而已,有没有她的存在,对他来说没有一点的损失不是吗? 所以,她可以任性的将这当成是他对自己的重视对吗? 连续对自己的两个疑问,却是她最不自信一种表现。 这种不自信的表现,不单单是二人身份的差别上面,更多的是二人之间还有着一条暂时无法穿越的鸿沟。 人鬼之恋,有多少是经得起考验的! 她想要赌一把,却又害怕最后的结果是赌输!更害怕赌输之后,她连最后的自尊都会失去。 “我还可以保证,以后若是你在遇上这样的危险,我必然排除万难,不计一切后果站在你身边,护佑你的平安!”他看出了她的不自信,给出了最切实的保障。 而这一份看起来分量不重的保障,却让她的心底酸痛,眼泪再次决堤,“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南宫睿,你知不知道,当时我真的好害怕!我以为我一定会魂飞魄散了,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也再也没有机会升级系统、完成任务变成人了!而你,当时的眼神那样的冷漠无情,只一心想要撬开柳氏的嘴,好像根本看不到我!可是,我知道,你是能够看见我的,知道我身处险境的,但是你假装看不见,你可知道,我当时有多伤心?你可知道,我当时有多难过?” 她追迫着连问了两句! “知道,我都知道!”他的心随着她的控诉而疼痛了几分,“对不起,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真的!” 是的!一定再不会了! 虽然,他当时确定了他的计划不会有任何的纰漏,秦尧一定会及时出现救走她。 但也正因为一个小小的意外,让她身处险境受了严重的惊吓,也令他深刻的意识到,有时,即便计划得再周全,也难免有意外影响到这个计划,深深的让他后怕不已。 而也应为这一次的事件,在他看到她对自己绝望时的那种哀莫大於心死的目光,在他放任了她躲藏了两日之后,他才真正的了解自己的心意。 她对于他来说,已经不单单是一个只有利用价值的灵魄了! 她的存在,已是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他——也不想失去她! 苗采潇这一哭,哭得畅快淋漓,总算是将这两日内心的煎熬和痛楚都真正宣泄了出来,最后哭睡在了他的怀中。 抱着苗采潇回到书房的休息室,他轻柔的将她放在了软榻之上,又取来湿巾,将她脸上残留的泪痕擦去,静静的凝望着她姣好的睡颜许久,才轻声出去。 透过书房打开着的雕花长窗,看着夕阳渐渐落山时流泻下来的余晖,他深邃的眸子沉了沉,叫来了文宇…… —— 夜有些深沉,却十分的凉爽,经历了白日里秋老虎的肆虐之后,靖王府上下,不管是主子还是下人,忙完了一天的事情之后,都在院子里或是花园中闲坐乘凉,享受着夜晚的宁静。 苗采潇一觉睡醒之后,也黏着南宫睿到小园子里的凉亭里坐着乘凉。 虽然坐下了,但是南宫睿还是十分不以为然的道:“你没有五感,哪里能够感觉到天热,还需要乘什么凉啊!” “我是不用啊!”苗采潇道,“可你是人,你就不觉得书房里,或者是房间里闷得慌吗?” “心静自然凉,我的确不觉得!”南宫睿回答。 苗采潇无语,不信邪的抬手去摸他的额头,希望能够摸到一点汗水,那就能堵他的嘴了。 只是,让她失望的是,他不但额头上十分的光滑无汗,便是后背上也一点出汗的痕迹都没有。 捣鼓了一阵,她犹自不信邪的一边小声嘀咕,一边继续乱摸:“我还真是不信这个邪了!明明他们都觉得热在乘凉,偏偏你一滴汗都不出!我都要怀疑你是人是鬼了,哪有你这样不出汗的人类的!” 摸着摸着,南宫睿忽然不甚自在的低咳了一声,身体的肌肉也不由的一阵紧缩,声音黯哑的道,“潇潇,你在摸哪里?” “我摸你……”她下意识的回应着,手指头还在某个小突起上揉了两下。 感觉到小突起忽然变化之后,她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的手指头碰触在了哪里。 心头小鹿乱跳,脸颊更像是火烧了一般的热烫了起来。 她慌忙想要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却没想到越是慌乱,便越是纠缠,手腕直接卡在他的领口处再也动不了了。 这也就算了,大不了等平心静气的时候再慢慢抽出来好了。 可是,可是他的脸怎么忽然一下子靠近了许多? 而且,她的另一只手腕只被他轻轻一带,她就坐在了他的膝盖上面,传出来的热度,几乎要烧灼了她所有的意识。 “知道有句话叫做:玩火自焚吗?”他附耳说道,气息喷洒在她的耳廓边,惹了她一身的酥麻,更不由自主的打了个轻颤。 “我、我……”她口吃的几次咬了舌头,就是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舌头被猫咬了?”他语调中带着戏谑,也不着急着将她的手从自己的领口拿开,而是带着十分磨人的姿态,缓缓晃动脖子,摩挲着她的手背。 从未见过南宫睿这样略带痞痞不正经,看似邪肆不羁,却又透着深情的模样,苗采潇顿时整个人都酥软了下来,瘫倒在他的怀中,浑身无力的连一根手指头都抬不起了。 “看来舌头真是被猫叼走了!”他低低一笑,眼眸顿时弯成了一条缝,眸光却怎么也掩不住泛滥的桃花,“我要不要检查一下,看看是不是还在呢?” 说着,他的脸便又靠近了几分,鼻尖刷过她的脸颊,再次引起她的轻颤。 这一回,他不再折磨人,直接封缄住她的唇,长驱直入,吞敛下她的所有气息,并勾起她的丁香,与之嬉戏缠绵…… 苗采潇被吻得早就分不清东南西北,只隐约间感觉到了身子一轻,然后耳边呼呼声飞过,回神时,人已被他抱着回到了疏墨轩。 而且,还是迎面行色匆匆走来的文宇的呼唤声,将她迷糊了的神智也拉了回来的。 “世子!”文宇恭敬的守在书房外,看到南宫睿的身影,便立即迎了上来,汇报道,“红酥院那边出事了!” “红酥院?不是柳氏的院子吗?她人都死了,还能出什么事?”庆幸文宇看不到自己被南宫睿抱着的苗采潇倒是没有觉得害臊的忍不住嘀咕着。 总感觉自己被南宫睿在热烈的缠绵过后抱了回来,一定会发生某些事情的,却偏偏冒出个程咬金来,让她心里无端的失望了几分! 咳咳!她可不是涩女,只是觉得和解之后,二人应该耳鬓厮磨,甜蜜纠缠才是正道,绝对没有想那些不该想的东西! 她保证! 只是,心里的失望可与她的想法背道而驰了! 南宫睿可不知道她心里百转千回了些什么不健康的思想,通过文宇的眼神暗示,已经明白了发生在红酥院的事情应该十分的顺利,便点头对文宇道:“我知道了,这就过去!父王,三弟那边可有派人通知了过去?” “都已经通知了!是管家通知的!”文宇掩去眼神中兴奋的光芒道。 “嗯!” 南宫睿再度点头,然后看着怀里的苗采潇,还未说话,苗采潇便抢先道:“别打发我,我要跟你一起去!” 南宫睿浅浅一笑,并未反对,也不曾放她下来,抱着她便转身往院门外大步流星的向着红酥院的方向而去。 文宇紧随其后。 还未到红酥院,就在后花园的一条小径上,南宫睿与另一边急匆匆而来的南宫商碰了个正着。 “二哥!”南宫商施礼叫道。 南宫睿不着痕迹的将苗采潇放下,随意的装作拍了拍衣袖的模样,遮掩了方才公主抱的手势,点头示意,并做不解道:“你可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了?” 南宫商摇头,却露出担忧之色道:“管家只让人来通报了这边出事,却是并未说出了什么事情!二哥你呢,可知道什么?” 南宫睿也摇头道:“我也不知!且先过去看看吧!” 说完,便抬步继续前进。 苗采潇飘在他身边,又忍不住说道:“会不会是南宫骞那个渣男搞什么花样吧!今天是柳氏停灵的最后一天,他是不是要趁着柳氏还未出灵,借着势头玩猫腻呢!” 在外人面前,南宫睿自然不会回答她,她也只能揣着一颗好奇之心,跟着他前行。 因着别人看不到她,她还顽皮的勾起南宫睿的小手指,与他小手指牵着小手指,玩着自己的乐趣。 南宫睿低眸看了一眼二人勾着的手指头,嘴角勾起一个浅淡的弧度。 恰巧她抬眼看他,四目相对,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彼此深情凝视。 一个乐得咯咯直笑,一个也含蓄的扩大了笑容。 索性南宫商在他们的身后,不然便能看见南宫睿脸上罕见的柔和了。 说是红酥院出事了,却没想到院子里却安静的落针可闻。 静谧的灵堂里,稀零零的跪着三四个侍女仆妇,各个都低垂着头,不吭一声。 而应该在灵前烧纸守灵的南宫骞却不见人影,就连他贴身的小厮也不在。 南宫睿与南宫商彼此都露出狐疑对视了一眼,文宇接受到南宫睿的眼神示意,正要开口问话,管家却在偏厅的门口出现,面色有些复杂的说道:“世子爷与三公子请随老奴来!” 说完,便转身在前面引路。 “究竟怎么回事啊?”相对于稳重的南宫睿,以及斯文安静的南宫商,苗采潇的好奇心便重了许多。 要不是与他手指头勾着手指头,她早就飘了去先睹为快了。 穿过偏厅,管家带着二人走到偏厅后门的一个抱厦厅外,止住了脚步,先恭敬的对着里面禀告道:“王爷,世子与三公子到了!” “叫他们进来!”南宫棣云低沉肃穆的声音中不难听出压抑的怒气。 “啊!你家老头先到了,我还是乖乖在外面等你吧!”听到南宫棣云的声音,苗采潇就觉得心里有一股寒意冒出,吓得不敢再朝前一步。 南宫睿也不留她,松了她的手,眼神示意一下她可以在窗外偷听。 苗采潇眨了眨眼睛,是这样理解的。 于是,她一转身就飘出了偏厅,伏在了抱厦厅的窗户外看向里面。 这一看,她的眼珠子差点就掉了出来。 第一百一十一章 :一出闹剧 只见抱厦厅里,一张小憩用的软榻上凌乱不堪,只消一眼,就不难看出,在那软榻之上,方才都经历了一些什么。 再看厅中央的地板上,南宫骞赤膊着上身,只着一条中裤低着头,萎靡的跪着,那条中裤的系带显然在急急忙忙之中来不及系好,感觉随时都会从跨上掉落下来一般撄。 相比之下,兜头兜脸的用南宫骞的外衫整个将自己包裹住的秦可蕴露.点倒是不多,只在瘫跪在地时,一双雪白的玉足露在外面,看起来惨白得有些异样。 她的脸几乎也要埋在了南宫骞的衣衫里,凌乱的发丝下,显得异常惨白,这是被捉见在床给吓的。 中间的圆桌旁,南宫棣云后背挺得笔直,怒目瞪着地上的一双男女,本就严肃的脸,此时更加的肃穆严厉,眼中几乎喷火。 南宫睿与南宫商走进屋子里时,空气似乎更加凝结了几分。 秦可蕴在看到南宫睿时,身子便颤抖了起来,先是瑟缩害怕的往后退了几步。 但忽然,她又像是抓住了一根浮木,猛地朝着南宫睿急急的跪行了几步,猛地扑到了南宫睿的脚边,一把抱住了他的小腿,哀声哭泣道:“世子,世子爷,你一定要为妾身主持公道!妾身是被逼迫的!是大公子叫下人哄骗了妾身过来,强逼了妾身的,您一定要为妾身做主啊!” 她的动作过激,以至于只是披着的衣袍因为她的动作而掉落了下来。 南宫商立即别过了视线,南宫棣云则怒喝一声道:“成何体统!偿” 南宫睿淡漠的却像是没有看到秦可蕴的尴尬,冷眼旁观着就好像是在看着旁人的戏,与他毫不相干一般。 被秦可蕴先下手告状的南宫骞自然是不会任着秦可蕴污蔑自己,要不是他还震慑于南宫棣云的威严,此时怕是早就冲过去撕了秦可蕴的嘴了。 “秦可蕴,你个贱人,你把话说清楚了,是谁去叫你来的!”但让他就这样吃哑巴亏,自然是不干的,偷偷瞥了南宫棣云一眼之后,他粗着嗓子叫道,“分明是你自己不甘寂寞,红杏出墙,主动投怀送抱。与我颠鸾倒凤,爽快不已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是我强迫你了!” “你闭嘴!”听着南宫骞满嘴的不雅之词,南宫棣云怒喝一声,视线落在了南宫睿的脸上,显然是等着他的判断,“你怎么说?” 南宫骞被喝,吓得噤声,却又不甘心的瞪着秦可蕴的后背:这个女人,果然下见至极,居然敢落井下石踢了他一脚,看他事后如何收拾她! 心中有此所想,以致毫不掩饰的露出了阴狠的面色。 南宫睿冷冷的扫了一眼南宫骞,视线迎视着南宫棣云,面色沉痛的道:“父王,此事事关靖王府的名誉,一切听凭父王处置!” 想要让他处置,得罪秦尚书府,他可没那么笨! 何况,一个女人而已,并不是非要在她出错的时候惩治她,给世人留下诟病。 南宫棣云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也不强求的点头道:“既如此,那不管为父如何判断,睿儿都不会觉得为父偏私了,是么?” “孩儿不敢,听凭父王安排!” “好!”南宫棣云再次点头,视线落在了开始惶惶不安的南宫骞身上,厉声道,“骞儿,你这个孽障,为父只当你平时被柳氏宠坏了,有些小脾气,偶尔犯些小错而已。 却没想到,你居然荒唐到如此地步! 有道是朋友妻尚且不可欺,你却连自己兄弟的小妾都染指,当真是不顾伦常,不念手足之情,此乃不义。 更何况,你姨娘还未入土,你便犯下淫邪之罪,不顾礼教尊卑,不念生母之情,此乃不孝。 综上所述,你可有辩解的?” 辩解什么,都是事实! 南宫骞低垂着头,不敢吭声辩解。 同时,他也是在赌一把,赌以前自己在南宫棣云心目中的地位。 那么,他认为,只有先顺从南宫棣云的处置,才能有翻身的机会。 “孩儿知错了,听凭父王处置!”给自己定了一下心,南宫骞垂首露出知错能改的忏悔之态。 南宫棣云看着他的头顶,眼神微闪,面上却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依旧肃穆的道:“你既无可辩解,自当以族规处置!杖责三十,剥夺南宫姓氏,逐出靖王府!” 这个处置虽然没有要了南宫骞的小命,但却比直接杀了他还要严厉。 原本苗采潇还想要等南宫睿出来的时候,提醒他一定要检查南宫骞有没有再在自己的臀部垫块垫子来躲避打板子呢,听了南宫棣云后面的话之后,整个人就觉得舒爽了。 这个渣男,看他脱离了靖王府之后,还有没有本钱嚣张玩女人。 当然,这只是她一个旁观者的小小幸灾乐祸而已。 厅内,南宫睿面色平静无波,似乎并不意外南宫棣云会作出这样的处置。 但还在赌一把的南宫骞哪里受得了这个比死还要残酷的事实,哀嚎了一声,学着秦可蕴跪行到南宫睿脚下一般,也跪行到了南宫棣云的脚边,一把抱住他的小腿,眼泪鼻涕说来就来的痛哭请求道:“父王,父王,孩儿真的知道错了,您就原谅孩儿这一次吧!孩儿以后再也不会胡来了!您相信我,请相信我!不然,我发誓!父王,我发誓,从此以后孝敬父王,友爱手足,不在府中胡作非为!不然定遭五雷轰顶,五马分尸!父王……” 奈何,他哭得再真切,发誓发得再毒,南宫棣云的面色也依旧没有任何的变化,只惋惜的低眸看他:“父王已经给过你许多机会了,是你自己不好好珍惜,怨不得旁人!” “父王……” 南宫骞还要求情,南宫棣云却对着他摆了摆手,表示不想再听。 南宫商在一旁看着这一出闹剧似的场面,似乎还没有完全消化这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直到南宫骞绝望的不停哭喊着,他才回神,谨慎的看了一眼南宫睿,再转向南宫棣云,恭敬的道:“父王,大哥虽然荒唐,的确做了不该做的事情,罔顾人伦纲常,令人痛惜。但他毕竟是您的亲骨肉,何况柳姨娘才逝,你这就将他驱逐出府,怕是会留人诟病!” 南宫睿的视线只淡淡的扫过南宫商的侧脸,并未作出反驳,面色也依旧看起来平静无常。 “我南宫棣云一生光明磊落,何惧人言!”南宫棣云却是打定了主意,不肯更改了。 “父王……”南宫骞再度哀嚎,怎么也没想到南宫棣云竟然狠心至此, 南宫商怜悯的看了他一眼,自不好叫南宫睿一起帮着求情,只能继续道:“父王为人,恩怨分明,赏罚清晰,满朝皆知,天下百姓也甚是尊崇。只是,这毕竟是家丑,家丑若是外扬,丢的不只是咱们靖王府的面子,还有皇上的面子!何况,秦贵妾的身份也不同寻常,若是家中丑事传了出去,秦尚书府要如何追究,太子妃又将如何自处…… 这些,关乎的不只是咱们靖王府的名誉,还有皇室,以及秦尚书府,有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关联之下,必有人趁虚而入,还请父王三思而后行!” 南宫商完全是站在一个旁观者的立场上在分析此事的,因此,他围绕的是大局,而不是小面。 从大局而言,靖王府与皇室,以及其他各府的维系才是最重要的,而南宫睿只不过伤了颜面,若能忍便要忍下了。 苗采潇在外面听着有些义愤填膺,只可惜不能冲出去对着南宫商吼一声。 南宫棣云沉默的看着南宫商,他当然知道南宫商所言的道理所在,而这个儿子,虽然很少受到他的重视,却是最懂他的心思的。 不然,只是事关二儿子的事情,他又怎会将三儿一起来叫来。 只是…… 他眼角的余光扫了扫一脸冷漠无情的二儿子,心里有些不悦,却未曾表现出来,只叹道:“商儿虽然言之有理,但你这个不争气的大哥已经一而再再而三地触犯了父王的底线,这一次,无论如何是不能轻饶了他!” “大哥的确该责该罚,只是,父王是否换一种责罚方式呢!”南宫商顺着南宫棣云的心意继续道,“姓氏一事事关重大,何况大哥是您的长子,废除姓氏一事,非同小可,若老家族长问及,父王将如何应答?” 南宫商见南宫棣云的面色更凝重了几分,停顿了一下又接着道:“二哥这边要顾虑到太子妃的而颜面与秦尚书府的颜面,那么大哥这边,北郡王的颜面就不要顾了吗?他当年与父王同守边关,不但有同僚情谊,又因为大嫂的缘故,还有亲家的情谊。这些,父王您可不能不考虑在内啊!” 南宫棣云眼中闪过对三儿的赞赏之光,这孩子,大约是因为打小便知道自己的身份争夺不了世子之位,倒是要比南宫骞更多一份豁达之心,也比南宫睿多一点怜悯之情。 “商儿言之虽然有理,但是为父若再纵容了骞儿,睿儿面前便不好交代了!”南宫棣云显然已经被南宫商说服,轻叹着将征询的目光落在了南宫睿的脸上。 这个死不要脸的老家伙! 苗采潇忍不住在外面腹诽了一句,不由替南宫睿感到心疼。 这家伙,他冷硬的外表其实是在这样的环境当中磨炼出来的吧,不然,正值双十年华的少年,正是意气风发,青春洋溢的时候,怎么会每天冷着一张脸,说好听点是稳重沉静,说不好听就是少年老成了。 被提到自己的名字,南宫睿便不好再装作什么都不管,低眸看了已经拿着衣衫盖住了自己身子的秦可蕴一眼,眼神与秦可蕴的交换了一下,这才抬眸迎视着南宫棣云的视线沉声道:“父王,请听孩儿一言!” “睿儿,你说!”南宫棣云点头。 “大哥与秦氏一事,的确是太让孩儿震惊了,若说能怎么平心静气的与父王商议怎样处置他们,孩儿当真还有些做不到。”南宫睿露出痛惜的表情道。 “那是自然!”南宫棣云眼中则闪过一道不自然。 的确,戴绿帽子一事,只要是个男人,都不可能平心静气的容忍的。 苗采潇则在外面撇嘴:好吧,其实南宫睿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让他吃闷亏就这样放过南宫骞,想必也是不可能的。 “至于三弟所说的这一方面,孩儿可以认同他的观点!毕竟,咱们靖王府在京城深受瞩目,皇上对父王又信任有加,太子与儿子又有同窗之谊,若是将大哥逐出府去,便是割了大哥的舌头……” 说到割舌头,南宫睿还故意停顿了一下并看了南宫骞。 后者不负所望的颤抖了一下身子。 苗采潇更是忍不住腹诽:就知道他不是个肯吃亏的主,更是个超级腹黑男! “也难保外人不多加揣测,或许臆想出来的事情比现今的发生的后果更加的眼中。咱们是一家人,有道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给靖王府抹黑的事情,孩儿也不会做!因此,关于不要将大哥逐出府去这一建议,孩儿附议!” 说完这个,南宫睿便又停住不说话了,也就是说,他附议赞同的只是不将南宫骞逐出府去。 同时又暗示了南宫棣云,要想靖王府的丑事不传出去,对南宫骞所做的可不单单只是这件事情了。 南宫棣云征战沙场多年,又能在君王面前伴驾而深得宠信,岂会听不懂南宫睿的暗示,因此,他的面色微微变了变,沉眸片刻道:“好!既然你们二人都为这个臭小子求情,为父便不将他逐出府去!但是,该是他接受的惩罚必然还是要领受的!” “父王,孩儿知错了,真的知错了,还请父王原谅孩儿这一回!”南宫骞一看逐出府的惩罚虽然没有了,但是听南宫睿的意思,若是南宫棣云轻饶了他,必然不肯罢休,又听了他说割舌一事,心头惊悸不已,慌忙又求情。 但南宫棣云目光深沉,明显的不像以前他犯错时会给他留有余地,让他明白自己这一次必然要受重罚了。 想到这一切缘由其实还是因为南宫睿,他心头暗恨,却又不得不识时务的打算做到能屈能伸,只要躲过这一次大劫,他自认以后再也不会栽倒在女人身上。 心之所至,行动也配合了上来,南宫骞一转身扑到了南宫睿的身边,顺势一把推开秦可蕴,伏在南宫睿的脚边哀声祈求道:“二弟,大哥知道自己荒唐错了,不应该被这个见人所惑,作出对不起你的事情来!你就看在大哥第一次犯错的份上,原谅大哥这一回吧!好不好?只要二弟原谅大哥,大哥以后一定会瞻前马后,以二弟为尊,再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二弟,大哥求你了!” 窗外的苗采潇咋舌摇头:还真是没见过这么脸皮厚的男人,这都睡了秦可蕴多少回了,居然还说只是第一次犯错! 她也只能呵呵了! 南宫睿低低的冷笑了一声,低眸看着匍匐在自己脚下的男人,冷笑道:“大哥,别让我和三弟看不起你!有道是,好汉做事好汉当,你既然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却要将之推给一个女人,你觉得你还有点男子汉的气概么?传出去丢的不是你自己的脸,而是父王,乃至咱们整个靖王府的脸!” 窗外,苗采潇忍不住拍手叫好:对像南宫骞这样的渣男,还真是没必要顾忌他的心情,该说就说!她甚至都觉得南宫睿说的还不够狠的了,换了她,保不齐还会说些更难听的话来。 “二弟,我……” “好了,不要再丢人现眼的了!”见南宫骞还要厚着脸皮说什么,南宫棣云忍不住怒喝道,“你给我听着,虽然免了你逐出府去的责罚,但你也别以为从此就能高枕无忧,生活跟以前一般顺遂!为了让你深刻的记住这次教训,从今以后,你就搬去东北角的荒园子里住,没有我的命令,不准你走出荒园子半步!我也不会给你配备任何下人服侍,一切生活来源都要依靠你自己的双手来养活自己!” “父王!”南宫骞惊叫,几乎要冲动的大声喊着:这样还不如将他逐出府去呢! 荒园子那个地方,他小时候去玩过,荒废了多年不曾翻修,屋顶漏,窗户破,连张床都没有,更别说吃的东西了,这叫他怎么生活? “还是你选择被我割舌,剁去双手再逐出府去?”南宫棣云冷漠的补了一句,将他的抱怨给堵在了喉间。 南宫骞心头一梗,知道南宫棣云这次是真的生气了,而柳氏再也不能跳出来帮他了。 “这责罚也未免太轻了吧!”苗采潇在次摇头自语,“而且,还连早前说的三十大板也给抹消了!看来,南宫老头还是偏心大渣男的!” 这是完全旁观者又是局外人的苗采潇看到的本质。 但是,南宫睿对此似乎并没有表现出不满,在说了那一段话之后,继续沉默的眼观鼻鼻观心,好似对南宫骞怎么处置都不关他的事情。 “睿儿,你觉得这样可行?”但南宫棣云显然不会让他完全变成旁观者,也是为了将来能够堵住他的口。 南宫睿被点名便抬头,平静的抬眸道:“听凭父王安排!” 居然没有半点反驳。 苗采潇撇嘴:这家伙不会是哀莫大於心死,伤心至极反而平静了吧。 父子三人就这样决定了对南宫骞这个渣男的处置,苗采潇是不知道他们现在心里到底是什么想法的,她反正是有些不服气的。 可她再不服气又能怎么着,又不敢当着南宫棣云的面跳进去在南宫睿面前挑拨,只能腹诽几句,躲在窗外为南宫睿不值。 事情到了这里似乎是圆满的解决了,谁都没有再去看秦可蕴一眼。 因为在他们这些男人眼中,一个女子营见到连自己丈夫的大哥都要偷的话,她的存在已经没有了意义。 需不需要对她作出处置都已经无所谓,因为她自己都将自己置于了风口浪尖之上。 若她识相,有自知之明,自然是只有一个最能交代得过去的方式来结束这一切。 而这也是为何南宫商提出为了保全靖王府的名声,而阻止了将南宫骞逐出府去的最大原因。 在男权社会中,女人永远是最卑微的那一类存在。 当然,这取决于女人对自己的认命。 有的人,却是不会就此认命的,比如眼前的这个女人秦可蕴。 从头被冷落到尾,没有人对于她先前的辩解作出任何的回应,这无疑是对一个还算是骄傲的女人的重大打击。 再看靖王爷对南宫骞的处置,完全就是从轻发落,一点都不曾伤到根本,作为一个被“诱.见”了的女人来说,得不到公平的对待,她如何肯善罢甘休。 见事情看起来就这样落幕,而她势必会被圈养起来,再也无法在靖王府行动自由,秦可蕴原本低声轻泣得红肿的眼眸中顿时闪过一道不甘的恨意。 那股恨意来得又快又凶,也丝毫不隐藏。 窗外的苗采潇更是看得一清二楚,却不知道她那道恨意是争对谁的。 但秦可蕴最靠近南宫睿一些,她害怕秦可蕴会因为失去理智而迁怒南宫睿,立即出声提醒道:“南宫睿,你小心!” 话音刚落,她还没看见南宫睿有所反应,就见跌跪在地上的秦可蕴行动十分敏捷的忽然弹身而起,直奔南宫骞扑过去。 随即,只听到南宫骞一阵杀猪似的惨叫响彻了抱厦厅的整个室内,紧接着是秦可蕴揭斯底里的狂笑声:“哈哈哈!南宫骞,你污了我的身子,让我无法在世子面前立足,而你却不痛不痒的只是被关了禁闭,你叫我如何能甘心!今儿,我便是要拼尽一死,也要你陪葬!” 一边说,她一边猛地拔出带血的长簪,又要再对着他扎下去。 第一百一十二章 :因为开心,所以要笑 原是没有想到秦可蕴会有这样一出,更没有人注意到她手里的簪子是什么时候拿在手里的。 于是,即便在场的男人都有一身的本事,却因为猝不及防,而没有第一时间阻拦住秦可蕴。 但这第二簪,他们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让秦可蕴扎下去的。 于是,南宫棣云与南宫商的身子都飞快的移动到了秦可蕴的身边,父子二人一左一右,同时将手伸向了秦可蕴,但却又有志一同的同时收回,并尴尬的分别移开了视线。 与此同时,南宫骞的第二次惨叫,连接着第三次连续的响彻抱厦厅。 原本担心秦可蕴迁怒在南宫睿身上的苗采潇在外面看得那叫一个酸爽,差点就要拍手拍脚的大声叫好了偿。 原来南宫棣云与南宫商父子二人是打算阻止秦可蕴的,但二人冲到她身边,才看到她因为之前扑将过来,又抖落了身上的衣衫,此时寸缕未着,他们如何再敢靠近。 “睿儿,快阻止她!”听着南宫骞最后一声哀嚎之后再没有了声息,有的只是秦可蕴喘着粗气,一簪一簪刺破南宫骞皮肤的声音,征战沙场多年,杀过不知道多少人的南宫棣云都不由的自后脊背窜起一阵寒芒。 最毒妇人心! 这句话当真不错! 而他们一时慌乱,甚至忘记了不能碰触秦可蕴的话,他们大可以直接将南宫骞带走。 南宫睿也不去猜测他们究竟是一时慌乱都忘记了这个方法,还是其实不过就是在等着秦可蕴出手,他只淡漠的丢下一句话:“我嫌脏!” 然后,便转身离去了! 至于,他说的是嫌秦可蕴脏,还是南宫骞脏,都无所谓了。 南宫睿一出来,苗采潇便跟了上去,幸灾乐祸的道:“活该,那个渣男就该真正给他点颜色看看!那个秦可蕴,我平时虽然看她有些看不惯,但是今天这一番敢作敢为的行动,还是让我忍不住要给她点个赞!” 南宫睿的心情看起来还不错,淡淡的笑了笑,并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诙谐道:“是不是看的挺爽的?” “嗯!爽!过瘾!渣男就必须要贱女来磨!哈哈哈,这句话说得真好!”苗采潇得意的笑道。 “你呀!”南宫睿宠溺的再抚了一下她的头顶,也跟着愉悦的笑了起来。 他的确是愉悦的,虽然其中南宫棣云的态度还是伤了他的心,但是打小便明白他的世子之位不是那么轻易得来的,也未必能一帆风顺的守着时,他便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因此,真正也说不上有多伤心了。 “不过,我说句话,你可别觉得不中听啊!”她审度了一下道。 “想说什么就直说吧!”他大约知道她会说什么,却不阻止她说。 “我真是有点怀疑你是不是你老爹亲生的了!你们这些古代人最看重的不就是嫡为尊,庶为卑吗?怎么偏偏到了你老爹这里就颠倒了?我怎么看,都觉得他不管是哪个处理方法,都是在偏袒南宫骞那个渣男,而根本没有考虑到戴绿帽子的你的感受!”苗采潇有些愤愤的道。 “嫡庶尊卑,也要看什么样的大环境的!”被质疑是不是亲生的,南宫睿倒是一点都不生气,因为小时候,他也经常会有这样的想法。 只不过,后来验证,他身上当真是留着一半那个人的血,他便学会了进取来拿到本就属于自己的东西。 而这个东西,不管是被南宫棣云偏宠的南宫骞明目张胆的要了多少回,他也不会拱手让人。 至于还有一个么,若是他安分守己,他自然也不会手足相残。 但若是隐藏在他温和的表象下,也是野心勃勃的话,对不住,他也不是大善人。 “唉,反正你家里的这些,已经颠覆我的认知了!”苗采潇装模作样的摇头叹道。 南宫睿失笑的问道:“失望了?” “的确失望的很!”苗采潇努嘴,“我还以为跟着你堂堂世子大人,一定能够吃香的喝辣的,耀武扬威,所向披靡,没想到你在你老爹的心目中,这地位还真是有些不大牢靠,害得我都不敢随意出没完成任务!” “原来你跟在我身边不是因为我长得英俊不凡,飘逸出尘,玉树临风,君子如玉,而是想要跟着我讨好处啊!”南宫睿也换上一脸失望的表情比较委屈的道。 “宾果,你答对了!”苗采潇龇牙嘻嘻笑。 听出他也是在开玩笑,她的心情也跟着好多了,他还能这样笑,就说明他对于秦可蕴给他戴绿帽子一事并不在意。 不在意就代表不在乎,所以,她的心情也跟着很好! 二人边说边笑着快要走进小园子时,后面匆匆的追来了文宇:“世子!” “如何?”南宫睿顿步回头,看着急追而来的文宇,他从红酥院出来时,暗示了文宇继续在外注意里面的动态。 文宇的脸上难掩看笑话之后的喜悦,但在向来严厉沉冷的南宫睿面前,他强行想要压下,以至于掩藏的有些辛苦,因此要笑不笑的憋得慌。 “回世子,最后还是三公子在王爷的示意下,先给秦贵妾披上了衣衫才拉走了秦贵妾的!只是,那时,大公子的下身早已经鲜血淋漓,血肉模糊,痛得晕厥了几次。而且,经三公子诊断,大公子虽然保住了小命,但是命根子却是彻底的被毁了,以后就算身子恢复如常,也再不可能成为男人了!” 苗采潇听着连连咋舌:“秦可蕴可真是女汉子啊!” 她当时只当秦可蕴是扎南宫骞的腹部呢,没想到她扎的是男人最重要的命根子。 当时的南宫骞该是有多蛋疼啊! 苗采潇想着都忍不住打了个寒噤,视线更是不自觉的飘向了某人的那个地方。 她的视线太过明目张胆,以至于被看的某人竟然不自觉的有了些微的反应,他赶紧装作不着痕迹的偏过身子,躲避她赤果果的视线,握拳掩唇轻咳一声,以继续问话来掩饰这情不自禁的尴尬。 “那秦可蕴呢?” “被王爷遣人送回去了!”文宇回道,“王爷同时吩咐了叫人看住蕴秀园,不准秦贵妾再随意出入!” “嗯!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 文宇一走,南宫睿忽然发难,猛地一下,将她扯进了怀中,眸色同时一黯,不由分说的便堵住了她的嘴。 苗采潇有片刻的呆愣,不知他何以这样情急,都没回到疏默轩便情动如此。 但这个疑问很快就因为他极有技巧的缠绵而抛诸脑后,跟随着他的节奏翩然起舞…… 凉亭里,苗采潇蜷缩在南宫睿的怀中,一边平息着自己的娇喘,一边听着他心口传来的激烈心跳声,时不时的就会傻笑出声。 “笑什么?”他一手拥着她的肩膀,一手把玩着她垂落在胸前的一缕碎发,低头问道。 “因为开心,所以要笑!”她回了他一个傻乎乎的答案。 不过,却是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开心了就要表达出来,还要让令她开心的人知道。 “因为我才高兴的?”他再问。 他喜欢跟她说这样没有内涵也很无聊的话题,因为只有这样,他一直紧绷着的神经才会跟随着她的节奏放缓下来,少了几许防备,几分谨慎。 “对!因为你!”她也毫不吝啬的表白自己的内心,“我穿到这里来的时候,当时茫然无措的连死的心都有了!觉得我的世界一片黑暗没有了光明,是你的出现,让我看到了曙光!” “先是看了我外表吧!”南宫睿失笑。 不过不生气,女为悦己者容,男人虽然含蓄一些,但实则也是喜欢女人被自己的外表吸引的。 “你外表的确抢眼啊!”想到第一次飘在上空,好像一个不相干的人无以名状,不知道身在何处,又发生了什么,心里惶惑不安。 随即,便看到了翩然如谪仙的他出现,她当时便被他的外貌所吸引了。 “我是外貌协会的!”她毫不知羞的说道,并装作轻佻的摸了一把他的脸,“就喜欢你这张脸!” 他立即捉住她顽皮的手指,惩罚的轻咬了一口,在她一声娇喘中,佯装生气道:“只是因为这张脸?” “不然呢?”手指尖被咬的有些酥麻软养的苗采潇傲娇的道,“就凭你这腹黑算计的内心?我早就吓跑啦!” “腹黑?算计?嗯哼?”他警告的低哼了一声。 虽然他不知道腹黑是啥,但是跟算计连接在一起,总不会是什么好话。 “呵呵呵!没什么,没什么,我就是在说胡话呢!”她赶紧干笑着打哈哈,同时顺便将手指头给缩了回来,免得被他一生气给咬断了。 “哦~原来是在说胡话啊!”他的眼眸半眯,露出一个危险的浅笑,让她看着心里直发毛。 停顿了一下,他也不等她接话,便笑道阴沉沉的道:“你是不是等着我这样说?” “呵呵!呵呵!我没有,我没有这个意思!”后背心都开始汗毛直竖了,因为这家伙的视线实在是太过危险,她害怕自己一个不当心,就被他给吃了,“对了,我想到了,我本来是要去后院做任务的,我现在就去哈!” 一边说,她一边挣扎着作势要站起来。 但南宫睿哪里肯放过她,双手紧紧的胁迫在她的腋下,威胁道:“你快道歉,不然,我就……” “别,南宫睿你别这样哈!”他的手指头根本就没动,她却已经痒痒得受不了了,连连求饶着,“南宫睿,你放开我呗!我怕痒啊!” 南宫睿不放,非要她道歉,眼眸中的笑意却越来越深:她的反应怎么这样迟钝呢? 一个鬼魂,明明不会有五感,但随着跟他逐渐的接触,会痒会痛会流眼泪,这些异状,她居然到现在都没有发觉。 呵呵!果然如她自己对自己的评价,又傻又二缺啊! 不过,在她自己没有发觉之前,他也不会告诉她,谁叫她自己反应迟钝不算,还要说他坏话啊! 更主要的是,他却是越发的喜欢这样坦率纯真的她。 就在苗采潇咯咯大笑,被南宫睿抓痒抓的连连求饶之际,由远至近飘来的一道黑影让他总算是放过了她,停下魔爪,道:“既然你要去做任务,就快去吧,晚了人家就不需要你帮忙了!” 这神转折是什么状况? 苗采潇一时没反应过来,但是能够逃离魔爪她求之不得,哪里还有多余的揣测,在他一放手后,便立即飘远了些距离,对着他扮了个鬼脸,赶快走人了。 苗采潇一走,那渐进飘进的黑影便具现化了,正是秦尧。 “啧啧啧,你倒是很会享受这片刻宁静啊!我却要累死累活的扮演秦可蕴帮你不着痕迹的废了南宫骞。”秦尧在南宫睿身旁的凳子上坐下,翘着二郎腿不满的嘀咕道。 “可不是我要你附身在秦可蕴身上的!”南宫睿却毫不给面子的直接点破他的初衷。 秦尧被堵,惨白的俊颜上面色僵了僵,对于自己技不如人被他压制,只能暗自嗤了一声。 接着又满腹不解的道:“不过,我就想不明白了,让我干脆一记扎在他的心肝上,直接要了他的小命有多解气,干嘛非要留他一条小命呢?” “死了便是便宜他了,我要让他清醒明白的看着,没有柳氏的魅.惑,他在南宫棣云的心里什么都不是!”南宫睿冷漠的道。 秦尧顿了顿,竖起大拇指道:“你比我还狠!” “你可不狠!”南宫睿嘲讽的勾了勾嘴角,“你要是狠,就不会死在女人手里!” 秦尧再被赌,心口都觉得疼了。 忍不住不服气的道:“你也别说我没用,死在女人手里,我倒是要看看,你在那个小鬼丫头的手里能不能全身而退!” 南宫睿微微一顿,随即笑问:“要不,打个赌?” 这笑容笑得有点诡异,更多的是带着算计,被算计过一回的秦尧立即摇头:“不要!反正我已经与你签了鬼契,你要我做什么便只管说,别算计我~!” 最后那算计二字,似乎十分的取悦南宫睿,因为他想到了之前苗采潇说的话,不由哂然道:“算你有自知之明!” 秦尧看着他的笑颜,更是觉得自己的决定是明智的,面前的这个男子,是比他父亲还要老奸巨猾的狐狸。 “对了,别忘记说正事……”他觉得还是转移话题比较好…… —— 苗采潇从南宫睿身边逃离开来之后,让自己的心跳情绪都平静了下来,才再次去了红酥院。 倒不是去看看柳氏的魂魄还在不在,而是忽然想起小小原本是在柳氏跟前伺候的。 因为柳氏的事情,她那日被南宫睿伤了心,只顾着自怨自艾,早就将小小给忘记了,也不知道她有没有被柳氏的事情给连累了,她得赶紧找到她。 于是,她便晃进了红酥院。 因为南宫骞与秦可蕴的事情,南宫棣云震怒之下,也不再做面子工程顾及他与柳氏的情分,在南宫骞事了之后,便叫人草草的卷了柳氏的尸体悄无声息的埋葬了。 至于柳氏的生魂么,苗采潇方才来的时候便没有看到,估摸着应该是在当夜自缢身亡之后,便直接被牛头马面给拘走了。 没有生魂捣乱,红酥院里又静寂得连个人影都没有,苗采潇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小小的身影,不由得有些着急。 心想着:不会是受了连累了吧? 心里着急,她现在能想到的就是先回去找南宫睿问问,说不定他知道小小的下落。 才飘出红酥院,还没行多远呢,就意外的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个矮小的身影正随着一个粗壮的仆妇往一个院落的方向走去,那身影不正是小小吗? 立即松了一口气,苗采潇追了上去时,就看到仆妇将小小带进了纤云院,云姨娘所住的院子。 纤云院正厅里,娴静端庄的云氏坐在首座上,等着小小见了礼之后,和气的问道:“你就是那个能作出许多好吃的茶的小小?” 云氏其实在乞巧节上见过小小一回,只是当时人多,她也没太在意,因此见到小小,见她居然之后十岁左右的样子,便忍不住确认了一遍。 “回云姨娘的话,正是奴婢!”小小回答的有些战战兢兢,即便云氏的口气温和,她也低着头都不敢抬眼。 “没想到你是这么小的孩子!”云氏也没见怪,只感慨了一声,接着道,“小小,你别害怕,我找你来,不是要问关于柳姨娘的事情!” 不是跟柳姨娘有关的! 小小的肩膀一松,明显的可以看出她放下心来的动作。 就是苗采潇跟着也放松了警惕。 “云姨娘有事吩咐奴婢,奴婢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小小激动的道。 倒是将云氏与带她来的仆妇给逗笑了。 云氏优雅的掩唇低笑道:“没这么严重的事情!只是,听说你茶烹的好,三公子又是个喜欢吃茶的,想要让你在三公子留在府中的这些日子里,伺候三公子的茶水就是了!” 原来如此,只不过是一个做母亲的想要给自己的儿子最好的照顾而已。 苗采潇在一旁看着云氏一举一动间露出的优雅恬静,都忍不住要醉了。 若是柳氏没有使用醉相思将南宫棣云留住的话,这府里最得宠的应该会是这个云氏吧! 苗采潇原以为小小一定会欢天喜地的答应,哪知道小小犹豫了一下却道:“奴婢,奴婢怕伺候不好三公子!” 小小自然有她自己的想法。 她能在柳氏的眼皮子底下混得如鱼得水,那是因为柳氏心有旁骛,一心只为自己和南宫骞打算,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南宫棣云的身上,对下人的事情上不会上心。 但南宫商不同,外表看着虽然温和有礼,但是小小远远的见过他一面,总觉得一个二十岁不到,便被南宫棣云放心的交手靖王府在外的商务的少年,绝对不是那样好糊弄的人。 就像是她当初信心满满的以为通过灵魄便能接近南宫睿,却没想到南宫睿一点都不顾及灵魄的意思,直接将她踢走了。 南宫商的存在,让她首先想到的便是形于外的南宫睿。 她不过是为了帮师兄监看着灵魄才进靖王府的,只要安分守己的在暗中观望就好,不敢太过靠近大主子们。 “只要你安心烹茶而已,不用你近身伺候三公子,他的一切事物也都是自己动手,不假他人之手的!”云氏依旧可亲和善的说道。 听云氏这样一说,苗采潇才恍然:难怪南宫商来去都是独自一人呢,原来是早就习惯了不用人伺候,可见他的独立性不错。 而且,出生在这样傲人的家庭中,他还能够这样朴实,应该是个好孩子。 不知不觉,她对南宫商又高看了一眼。 “是啊,小小,三公子为人和善,也不挑剔,你只要做好分内之事,让三公子空闲下来能够吃到一杯好茶便行了,其余的事情都不用你操心的!”管事的仆妇也劝说道。 这样一来,小小作为一个身份卑微的下人,自然不好推脱了,便只有应承了这件差事。 被仆妇带出去的小小偷偷瞥了一眼一直在关注着自己的苗采潇,心里暗暗着急:师兄要什么时候才能进来,灵魄的气息好似越来越强了。 再晚,她担心要来不及了。 同时疑惑不已:这几日在灵魄的身上发生了什么,怎么不过两三日未见,她身上的灵气便强烈了这许多? 苗采潇当然不知道小小此时的心里在想什么,而是真心的为她感到高兴。 她能看得出来,南宫商一定会跟云氏一样,是个会善待下人的主子,小小跟着他必然不会受苦,那她也就可以放心了。 话说她还没去过南宫商住的院子看过呢,这回倒是可以跟着小小去认识一下。 她正这样盘算着,才跟着小小她们飘出大厅,就见院子里匆匆走来一个管事装扮的婆子,面色匆匆,一看就知道遇上大事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南宫睿,你属狗的啊 秦可蕴服毒自尽了。 而且,据说是服了十分霸道的毒。 脸色乌青,身上都是一片铁灰色,有的地方都快要腐烂了,发出一阵阵的恶臭,把几个给尸体换衣裳的仆妇都熏得呕吐不止。 布下灵堂的时候,秦尚书府的家人得到通报最先赶了来,一个个原本痛哭着表现亲情,却才跨进灵堂大门,便被熏得连连恶心,并退了出来,此时脸上除了一脸的嫌弃,哪里还有惋惜痛苦的神情。 便是秦可蕴的生母,都因为恶心狂吐扶着丫鬟的手躲到一边去了偿。 “这是怎么回事?”秦尚书有心要质问南宫棣云,奈何身份地位矮人一截,只能放缓了语气,沉痛的问道,“前些日子,蕴儿不还是好好的吗?” 原本是打算着将南宫骞与秦可蕴之事隐瞒下去,将秦可蕴拘在蕴秀园中,维系着南宫与秦家表面的和平撄。 却没想到秦可蕴这回却是烈性了一把,服毒自尽,出了南宫棣云的意料。 但他生在朝堂多年,自也学会了圆滑推诿一套与百官周.旋的法子,在秦可蕴出事时,他早就有了腹案。 此时听秦尚书看似平静,却犀利的质问,他长长的叹了口气,露出恨铁不成钢的沉痛表情道:“此事,都是本王管教不严,居然不知道睿儿在为乔雨守丧之时,冷落了可蕴。又加骞儿那个不孝子荒唐,居然……” 这两句话之中,南宫棣云一句都不曾提秦可蕴究竟做了什么事情,但是话中的意思却是十分的明显,那就是在说:你秦尚书的女儿因为丈夫守制,不曾与她亲热,结果她就和大伯南宫骞滚到一起去了! 虽然,这男女之事,是一个巴掌拍不响,需要两厢情愿的,所以,即便是他自己认为自己的庶长子荒唐,不该和弟妇搅合道一起去,但最主要的还是你女儿不守妇道,红杏出墙,才被男人有机可趁。 秦尚书的脸色顿时不好了起来,尴尬的道:“王爷,这不能吧!蕴儿素来知书达理,断不可能做出这样有悖妇德之事,是不是其中有什么误会?” 他的意思是:你们别因为死无对证,怕人死了不好交代,就要往他女儿身上泼脏水。 南宫棣云不跟他计较这一点,说起来,南宫骞惹了事情,总也让靖王府理亏的。 再叹一声,南宫棣云沉痛的道:“秦兄,事已至此,本王也就不瞒你说了,他二人是在柳氏灵堂旁的抱厦厅中被本王亲自捉住的……我家骞儿已经被我软禁在荒园子里,任他自生自灭了!至于可蕴,我原本想着为了保全你我两家的声名,就这样让她住着。不想她居然羞愧至此,才服毒了!” 不是别人告状诬陷,而是南宫棣云亲自抓到,而且,还是在柳氏的丧礼之上…… 这些讯息,让秦尚书除了暗骂秦可蕴的废物荒唐之外,当真是找不到任何的借口对南宫棣云发难。 而且,这种事情,只要他有心叫人暗中查一查,必然能够查个清楚明白,因此,他也绝对不会怀疑南宫棣云为了儿子的一个侍妾而说谎,并故意栽赃了。 “南宫兄,秦某惭愧啊!”对秦可蕴的怨责只能化作一声长叹了。 男女通.奸,总是要女方承担的过错多一些。 “孩子们的事情,我们做长辈的也不好说什么,这件事也就这么揭过去了,只可惜了这孩子,我与睿儿并没有责罚于她,她却……”南宫棣云惋惜道。 “她这也是咎由自取!索性还知道一些礼义廉耻,自我了断是她最明智的决定,不然传了出去,还当我秦府教养有过呢!”秦尚书愤声道。 南宫棣云暗暗挑了挑眉,立即道:“秦兄放心,此事知道的人不多,只有我与睿儿,商儿知晓,当时在场的几个下人,我也都已经发落了,此事同样关乎到我靖王府的名誉,绝对不会随意传出去的。” 这么多人知道,还说没有什么人知晓! 秦尚书气得心肝疼,但女儿作出这样不守妇道的事情来,人家拿捏了你的把柄,暗中威胁你,你还能怎么办,只能忍下这口气了。 可惜,他不像乔相还有未嫁的女儿,不然,他少不得也要如法炮制,再送一个女儿进来了。 “惭愧!惭愧!”秦尚书只能默默吞下这口气,心里想着其他接近靖王府的法子了。 “还有一事,我也要与秦兄商议一下!”南宫棣云见拿捏住了秦尚书之后,又一脸为难的道。 “南宫兄请说!”秦尚书立即诚恳的道。 “你看,那孩子自愧如此,觉得自己的身子脏了,居然也不知从哪里得来这么霸道的毒药。这不过才一个时辰左右,身子都开始在渐渐腐烂了,虽然天气已经入秋,但今年这秋老虎的日子还真是不短,我担心放久了,尸体会越加的腐烂腐臭!” 南宫棣云话说一半,等着秦尚书接口。 秦尚书明白他的意思心中着恼,又不便发作,只能道:“这孩子本就是死过一次的人,那时,靖王府已经给过她风光了,既然她自己都如此嫌弃自己,也就不能怪我们活着的人没有给她死后的风光,南宫兄便照您的意思将她早早入了葬吧!” 说实话,要他三天停灵,日日都来灵堂闻这腐臭之味的话,他也是做不到的,那就看在不为难自己的份上也不要毁了与南宫棣云表情的情分了。 “秦兄这般说,那我便照着秦兄的意思做了!”南宫棣云道。 这句话又堵得秦尚书心口疼。 奈何他生的是女儿,人家的是儿子,虽然都有错,但就是他这边要弱势几分。 秦可蕴的葬礼就这样简简单单的结束了,当天便直接被抬了出去,与才入葬不久的柳氏的葬在了一处。 —— “你不觉得很蹊跷吗?”疏默轩的书房里,苗采潇一边给南宫睿揉肩,一边纳闷不已的问道。 “蹊跷什么?”南宫睿半眯着眼眸,一副很享受的模样问道。 “秦可蕴的死啊!”苗采潇骗着脑袋怎么都想不明白的道,“这世上真有那么霸道的毒药吗?才服下去多久,尸体就腐烂了?”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南宫睿平淡的道,“对于有些人来说,你的出现便也是不可思议之事!” 苗采潇默:说的有道理!她自己其实到现在又有些不真实的感觉呢,就更别说有些不信鬼神的人了! “但其实,真正让我怀疑的还是秦可蕴的死啊,她那样一个自私自利的人,真会自己想不开而自杀,我怎么想都不可能!”她还是觉得事情总有些不一样,好像藏着她不知道的秘密。 “说不定是她一时想明白了自己活着也没意思,还是死了好了!”南宫睿轻描淡写。 “这么说,好像也有点道理!毕竟,你们这个封建社会,崇尚的是烈女不嫁二男,不能离婚再嫁人,她又是那么风.***的一个女人,可能觉得没有了男人就没有意思,就生无可恋了吧!”她最后也只能这样总结了。 但心里总还是有一个结:真至于这样吗?那个秦可蕴怎么看都不是会自寻短见的人!她都能跟自己的大伯搞在一起了,又还会跟女人玩,怎么会想不通呢? 正想着入神呢,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脸上有热热的气息喷洒了下来,她醒神一看,自己居然被他拉坐在了他的膝盖上,她都没发觉。 “你刚才说什么?”他的面色微沉,语气有些不好的问道。 “嗯?”她没反应过来的反问,“你问什么?” “我问你,你刚才说了什么?” “什么什么?”她还是没反应过来,只是觉得他半垂的眼眸中闪现出十分危险的光芒。 “你说,你们那里可以离婚是什么意思?就是夫妻合离?”他的语气也十分的危险。 “嗯!”她诚实的点头。 “合离之后,还能再嫁?”危险的气息更重了几分。 “当然啦!”她理所当然的点头道,“在我们那里,夫妻双方感情淡薄了,或者相处不愉快了,就会离婚,然后再去寻找适合自己的另一半,再组成家庭……啊!南宫睿,你属狗的吗?你干嘛咬我?” 嘴唇被咬了一下的苗采潇抚着自己的嘴唇瞪着他。 “你也这么想的?相处不合适了,就能再去寻找另一半生活!” “当……” 后面一个字在他越发危险的注视下硬生生的吞了回去,然后,后知后觉的她下恍然明白了一些什么,指着他的鼻尖忽然笑道,“哈哈哈,南宫睿,你不会是在吃醋了吧!” 这家伙,真是因为她有可能与他分手,而和别人在一起吃醋吗? 她明明只是一个鬼魂,还没有实体的小鬼而已。 不过,心里甜滋滋的,因为他的在乎。 “谁吃醋了!”南宫睿立即拧了拧脖子,硬声硬气的道,“我只是觉得你们那里的制度不合适而已!” “怎么不合适了?要说不合适,不人道,应该是你们这个古代的婚姻制度有问题才对!凭什么你们男人可以三妻四妾的,女人就要从一而终,就算是被休离了也不能嫁人?死了老公也还要为夫家守寡,这才是最不合理最不人道的灭绝人寰的事情好不好!”她理直气壮的跟他辩解,“女人也是人,也有自己的人.权,也应该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不能一棵树上吊死,只为一个男人而活……唔唔……南宫睿,你干嘛又咬……唔……” 良久良久之后,某个深沉的男子盯着怀里瘫成一团泥的小鬼,威胁的问道:“你有想要别的男人的想法吗?” “没有!”某小鬼有气无力,连脚趾头都软的闷声道。 “确定没有!” “没有!” “嗯!那就好!”深沉男终于露出一个微笑,“再奖励一个……” “不要……唔……” 一片秋意中,疏默轩中漾起浓浓春意,但在太子东宫中,却是哀戚戚伤春悲秋。 “太子,蕴儿妹妹一定不是自己自尽的,她那样开朗的一个人,怎么会选择自尽呢!请太子一定要为蕴儿妹妹做主啊!”太子妃秦可茹哭倒在太子赵之贤的脚边,哀戚的告求到。 得到娘家的通知,她正要整装出宫,却又受到父亲传来的消息,说不要她再去靖王府了。 详细的也未再多说什么,只让她借着此事,哪怕在太子面前说几句靖王府的坏话也是好的,不能让靖王府一番顺遂下去。 她便借着秦可蕴自杀的由头,拦了正要出宫的赵之贤哭诉。 “谁说开朗活泼的人就不会自尽了,早前她不就想要死过一回吗?”赵之贤急着出宫,哪里愿意听秦可茹唠叨,没好气的道。 “那也一定不是妹妹自己投湖的!”秦可茹辩解道。 “不是自己投的,难道还是别人推的,谁吃饱了撑的要去害一个侍妾!”赵之贤瞪目道,“再说了,若是别人推她害她,那她忽然返阳醒过来,怎么就不说了,当时你我都在,你父亲也在,她要细说详情,难不成靖王爷还会袒护凶手不成?” “那、那是……”秦可茹顿时语塞,一时不知如何说。 “这是,那是的都已经过去的事情了,你还揪着不放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你还要本宫与南宫睿与靖王府撕破脸,就为你那个微不足道的庶妹?你是脑子有问题还是怎么的?”赵之贤不留情面的冷嗤道,“再者说了,就算是你那个庶妹是被靖王府的人所害,你觉得本宫应该为你出头而去得罪南宫睿吗?还是说,你以为就靠你秦家就能稳固本宫的太子之位,以及将来的辅助之功?” 赵之贤原本只是随口一说,但话说出口之后,却是茅塞顿开,不由的怒瞪着秦可茹道:“哦哦!本宫知道了,你们秦家打的就是这样的主意吧!” “不!不是这样的!”秦可茹慌忙摇头道,“臣妾只是痛妹心切,希望太子为妹妹讨个公道,而非涉及太子您的大事,您不要误会!” “哼!不是这样想便罢了!若是你秦家想要借助本宫一门独大而打压靖王府,诋毁南宫睿,破坏本宫与他的交情的话,到时候你可别怪本宫不念夫妻之情!” 赵之贤能被立为太子,便足以说明他也并不是个笨蛋,在满朝文武的权势衡量方面,他有着自己的见解。 就目前来说,靖王府不但深得皇上的信任,更主要的是靖王手下的那一批精良的将士们。 而那些将士,早晚会传承给南宫睿,因此,他才要牢牢的扒着南宫睿,与之交好,便是要以防万一。 万一在皇上百年之后,有人不服他登基,还能有后备军为他保驾护航。 当然,像秦尚书这样的文臣,他也是要拉拢的,才会娶了秦可茹为太子妃。 但是,若是两厢权衡,万一南宫家与秦家有所冲突的话,他好不疑问会选在南宫家而不是秦家。 这一点,他毫不担心通过秦可茹传到秦尚书耳中会引起秦尚书不快。 因为一旦事变,还是军队最是可靠。 秦可茹被他这样一说,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很是难看,但除了唯唯应诺之外,她什么也不能做。 “好了,人都死了,你再追究这些也是无用,还是回去陪陪你父亲劝他节哀吧!本宫还有事,要出宫一趟,就不陪你了!” 说罢,赵之贤也不管秦可茹梨花带雨哭得凄凉,蹬开了她的手便大踏步离去了。 留下秦可茹也不哭了,随意的抹了把脸,换了侍女进来伺候梳妆,她要再回一趟府。 —— 靖王府这半年来可说是是非不断,接连死了好几个主子,又传出闹鬼之事,虽然被靖王爷给压制住了,但还是引得府中人心有些惶惶不安,只是不敢表现出来而已。 特别是这一次秦可蕴又自尽得模样如此之惨,众人总感觉那腐臭之味绕梁几日都不曾散去,每次路过蕴秀园都宁愿绕远路而行。 晚上更是一入夜,伺候好了主子就赶紧闭门睡觉,若是轮到伺候主子值夜,少不得要叫上一人陪着一起才敢在廊下守着。 人心其实最是黑暗,也因此,才会惧怕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这便是心虚直状。 夜半之时,城郊之外某个乌漆墨黑的茅草棚里,一个分不出男女的声音,低沉的声音正在低声的怒斥道:“废物,不但没有引出那个大的,连小的都没有引出来!” 立即有个战战兢兢的声音回应着:“是属下愚笨!” 缓了一下,那人立即辩解道:“虽然没有引出那些人,但经过这么多的是非,靖王府的事情多少还是漏了一些出去,皇上也开始关注了起来,想必南宫棣云想要自圆其说也是比较费力的!” “他费什么力!”不男不女的声音愤声道,“皇帝对他的信任是盲从的,只要他随便编个借口,便能将皇帝哄得服服帖帖的!而且,不过是死了一个正室一个妾侍,都是女人,又没有死他靖王府的男主人,皇上如何会过问!” “那,主子,可还要再召唤鬼物?”那人小心翼翼的建议道。 “哼!说你蠢,还真是蠢得可以!”不男不女怒喝一声道,“你以为南宫棣云是个蠢材么?连续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他会没有任何的警觉?便是南宫睿,都不是好糊弄的,这次虽然折了一个南宫骞,但那小子本就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真正难对付的还是剩下的那三个!” “那南宫商不过是个商人,他……” “哼!不过是个商人?呵呵呵!”不男不女忽然冷笑道,“看来你的目光还真是短浅,若不是你会招魂之术,我早就……” “主子……”男子吓得声音都颤抖了。 “切!你先给我安分一阵子,在这里等我的命令吧!” “是!”男子小心翼翼的应着,因为逃过一劫而松了一口气,正要送了来人离开,他忽然又想到了什么的道,“对子,主子,属下之前召唤的那个百年的厉鬼,竟然脱离了属下的掌控,不知是否顺着七月半下了阴曹地府去了,还是留在了靖王府!” “你是说有可能……?” 靖王府的疏默轩书房的屋顶上,一手枕着后脑勺,翘着二郎腿躺在屋脊上的秦尧连打了几个喷嚏,忍不住揉了揉鼻尖,笑道:“看来是有人惦记我了!” “不会是你的老相好吧!”坐在他旁边的南宫睿看起来心情不错,难得玩笑了一句。 “呵呵呵!难得世子爷也有这么幽默的一面!”秦尧摸着鼻子笑道,但随即又神秘兮兮的道,“要我说,说不定是世子爷您的老相好呢!” 南宫睿的面色顿时一沉,冷声问道:“你是说那个召唤你的人?” “大约是吧!”秦尧悠闲的抖了抖脚,“虽然当时我还不是完全清醒着就被召唤了过来,但是他的味道,我还是有些印象的!” “呵!”南宫睿冷笑一声道,“我只道他会因为事情不顺利而消停一阵子,看来还是有些沉不住气啊!” “你倒是沉得住气,也不怕家里再死几个人,到时候,皇帝老子可就真是要重点关注你们家了!”秦尧幸灾乐祸的笑道。 “再关注,我上头也还有人顶着呢,就算他心里不喜欢我,但是在南宫家的大事上,他还是不会含糊的!”南宫睿一派惬意的道。 “也是,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家老头子确实是有点本事的男人,也就难怪皇帝对他这样看重!”秦尧点头表示认同。 对于南宫棣云的这一点,南宫睿饶是对这个父亲有所不满,但是却也是敬佩的:“他征战沙场十数年,又在朝中打滚了十数年,这些经验都是别人比不上的!” “嗯!的确如此!”秦尧赞同的再点头,却忽然话锋一转,问道,“只是,我怎么就看不明白了,你明明是他唯一的嫡子,他对的态度却是十分奇怪至极啊……” ---题外话---厦门旅游中,有偶遇的不!(*^__^*)嘻嘻…… 第一百一十四章 :谁叫她是小鬼有优势 柳氏母子的事情之后,靖王府似乎一下子安宁了下来,府中没有出现什么异常不可思议之事,也没有人再谈及鬼怪,日子就这样平静如常了。 当然,这都取决于身在恋爱之中的某小鬼大善解人意。 她绝对是抱着做好事不留名的雷锋精神,在暗地里助人为乐,而且不再闹得鸡飞狗跳,阴风阵阵的撄。 比如,某个丫头找翻了天也没有找到的一根银簪子,第二天会意外的出现在她的首饰盒中。 比如,连个好姐妹争吵过后,会在彼此的床头看到最要好的姐妹送的小礼品,然后,两人便冰释前嫌,和好如初。 比如,烧火的婆子隔夜忘记将柴火预备好,结果晚上下了一场秋雨,在她以为柴火被淋湿无法生火时,早上一看,早有好心人在柴火堆上盖好防雨的油布。 再比如——南宫睿陪着太子赵之贤喝酒回来,有人亲手奉上了解酒汤。 “你还做解酒汤?”一杯下肚,感觉昏沉沉的头的确清醒了许多,南宫睿不掩讶异的问道。 他今儿的确是有些多了,但必要的时候,醉酒还是有好处的偿。 “切,你小看我了吧,我可是无所不能的!”某小鬼禁不住夸,洋洋自得的抬着下巴骄傲的道。 南宫睿却不信,摆明了怀疑她的手艺,直接不给面子的道:“我不信!” “你凭什么不信啊!”苗采潇噘嘴,“真的是人家亲自烧火熬的!” 只不过小小在一边放风,免得被人看见又说闹鬼。 额,好吧,她就是一只鬼。 虽然最近好事做了不少,系统也升级了,鬼丸还会很给面子的时不时出来冒个泡,跟她聊个天,说个话什么的,但是,貌似离她转化为人还有一些距离,她也在一直不停的努力中,只为更靠近他一步。 “好好好!我信我信!”他看她委屈的模样,失笑的将她揽进怀中,奖励了一记,之后,抱着她,把玩着她的秀发,体味着越来越真实的细腻柔滑感,问道,“没闯祸吧?” “我现在很小心了,才不会闯祸!而且,你有听到大家再抱怨有鬼的事情吗?”她喜欢赖在他怀里被他抱着的感觉,有种踏实的安全感,这是她出生至今才感受到的感觉,“没有吧没有吧!” “的确没有!”南宫睿笑着拧了一下她的脸颊,表扬道,“长进了!” “嘻嘻!我自己也觉得!” “有你这么自夸的吗?” “这不叫自夸,这叫有自知之明!” “歪理!” 像这样的小温馨几乎每天都会上演,南宫睿留在府中的时间也要比以往更多一些,便是喜欢这宁静的二人世界。 七月过去,便要迎来八月中秋节,也或是因为南宫骞的出事,原本在家停留不了几日的南宫商被南宫棣云留在了府中,说是难得回府,干脆便过了节再说。 于是,南宫商便顺理成章的留了下来,最欢喜的自然是云氏了。 除了每日关心儿子的起居之外,也操心起了终生大事。 这日,一家人用过晚膳之后,在花厅喝茶,云氏小意的看了一眼南宫棣云,柔声道:“王爷,商儿已经二十了,您看,是不是该给他说亲了?” 此言一出,南宫商明显的愣了一下,想要对云姨娘说什么,但嘴唇仅仅噏动了一下便打住了,并未出声。 苗采潇无骨似的趴在南宫睿的肩膀上,低声道:“也是哈,南宫商都二十了,都没有娶妻生子呢!云姨娘着急是正常的!” 自从她不停做好事,没有再闯过不该闯的祸,系统连续升级之后,她就不大害怕南宫棣云身上散发出来的威严气场了。 而且,南宫睿也没有再提醒她不要靠近南宫棣云,于是,在府里,只要南宫睿走到哪里,她就跟牛皮糖似的跟到哪里晃悠。 嘿嘿!没办法,谁叫她是小鬼有优势呢! 南宫睿只笑着睨了她一眼,低眸喝茶,并未先做表示。 在南宫棣云的面前,他们暂时是没有发言的机会的,何况,此事是关乎南宫商的终生大事,他这个做兄长的也只有听听的份儿。 南宫棣云回应了云氏一个眼神之后,便转而看向了最小的儿子,威严的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点头道:“一晃商儿都二十了,的确也该定亲了!” 自从柳氏南宫骞出事之后,南宫棣云为了团结友爱家人,便决定不再各院归各院独自用膳,规定了每晚一家人一起用晚膳,喝喝茶,闲聊以促进一家人的感情,才有了云氏都能与主子们一桌吃饭的荣耀。 其实,说是一家人,也没几个主人。 柳氏育有一子一女,南宫骞如今被关押在荒废的园子里,庶长女南宫霓也因着受母兄的连累,如今被软禁在了自己的院子里。 王妃身子未曾痊愈,不能出那间一年四季都十分闷热的屋子。 于是,靖王一家,也就是当家主人南宫棣云,南宫睿,以及云氏及她生养的南宫商与南宫霏兄妹二人,总共五个主人了。 照此看来,二房柳氏一倒,南宫睿除了顶着世子的身份,倒是不若三房云氏一家幸福了。 听闻南宫棣云这样一说,云氏的脸上立即露出欢喜的笑容,推开倚在自己怀里的南宫霏,起身褔身施礼道:“还请王爷费心了!” “嗯!”南宫棣云今天的心情看起来不错,笑着多看了南宫商两眼之后,又看向南宫睿道,“睿儿,雨儿已经过世快半年了,现如今,你房中也就只有王平妾伺候着,不免孤单,让你云姨娘为你操持着再添两房妾侍如何?” 按理说,儿子房里的事情,是不用父亲操心的,但是王妃一直在病中,柳氏又已死,云氏以前从不曾管过内务,南宫棣云今儿这样一说,便是在提拔云氏,同时也在给南宫睿一个提醒。 南宫睿还未有所反应,云氏便有些惊喜交集的慌乱摇头推辞道:“王爷,贱妾身份卑微,如何能操持世子的大事!” “你素来谨小慎微,恪守本分,又温油贤淑,娴静和善,为我诞下一儿一女,皆是人中翘楚,本该早有嘉奖,奈何我一直不曾关注后院庶务,才疏忽了你多年!如今,王妃依旧身子未愈不能主事,柳氏又罪恶滔天,畏罪自尽,是你一直在我身边温言相劝,贴心照顾,我焉能不感恩于你!” 南宫棣云硬汉的脸上难得露出温柔,微笑道:“这几日我也一直在酌情考虑着你的事情,今儿见大家都在,我也就不妨将我的打算与你们说一说!我想,明儿下朝之后,去求皇上一道圣旨,立你为侧妃!你们意下如何?” 他问的虽是你们,但实则只在看南宫睿一人的意思。 云氏,南宫商与南宫霏是真正的一家人,母亲的荣耀等于是他们子女的荣耀,除却南宫霏年幼不懂事,南宫商总不会傻到不同意自己的生母成为侧妃,掌管靖王府庶务的。 苗采潇闻言,有些担心的看着南宫睿,低声问道:“你还好吧?” 南宫睿自是不能与她对话,但因为早有准备,知道柳氏一去,云氏出头是早晚的事情。 因此,他心里并没有多少不平。 只是没有想到的是,南宫棣云在认清了柳氏的真面目之后,居然会这样礼遇云氏,请封她为侧妃,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他以为,他多少还是会顾及母妃的面子的。 但男人变心如变天,变幻莫测,且坚决不容反驳,他便是意外,也只能接受。 “云姨娘善良贤淑,父王请封她为侧妃也是人心所向,孩儿没有任何意见!”男人平静的道,的确没有任何的意见。 对于南宫睿的豁达,南宫棣云也十分大方的表现出满意的连连点头道:“为父也知道你与商儿打小的关系就要比跟那个逆子好。以后,你们兄弟二人一官一商,相互彼此照应着,将咱们靖王府更加的发扬光大吧!” “是!父王!”兄弟二人立即起身行礼应声。 这个话题就这样确定了下来,南宫棣云显然对这两个儿子的表现都十分的满意,笑容一直未从线条刚硬的脸上退去,接着针对南宫商道:“商儿,你在外行走,可有自己看上的姑娘?” 苗采潇一怔,随后有些惊讶的在南宫睿的耳边不满的嘀咕道:“你这老爹真是偏心,问你弟弟有没有心仪的姑娘,怎么就从不过问你有没有喜欢的姑娘呢!哼!” 南宫睿默然不语,因为他知道,他只要坐在这个世子的位置上,便绝无可能决定自己的婚事! 不过,若是靖王府大权都在他手上的话,又将另当别论了。 潇潇,再给我一些时日吧! 南宫商也微微的怔了怔,但很快便收敛心神,恭敬的对南宫棣云道:“孩儿在外奔波忙碌,一直没有机会!” 这意思便是婚事一切听凭南宫棣云做主了。 苗采潇忍不住哀叹一声道:“我忽然发觉你们两兄弟还真是蛮可怜的!明明出生富贵,衔着金汤匙不知人间疾苦,偏偏在婚姻大事之上,却是自己都做不了主的!我说南宫睿,若是我系统升级到顶点,能够幻化成人了,我是不是也还是会像现在这样藏在你身后,永世见不得光啊!” 话说完,她心里头顿时涌出无限的悲哀,最近沉迷在他的柔情世界中,当真是忘记了这个最现实的存在。 在乔雨死后,他不但定好了乔瑛为第二任妻子,还必须再纳几房小妾,只为延续南宫家的香火。 而她,现在是不见光的小鬼,将来也未必能够见光。 心里酸酸痛痛的,她忽然感觉前程一片迷茫,都不知道自己最近这么卖力的做好事,求升级到底有没有意义了。 或者,就让她一直保持这样的状态,时刻跟随在他的身边好了,成不成人的已经无关紧要。 “咚!”的一声,头皮被什么东西给敲击了一下。 她低呼一声摸着头,瞪着虚无的空气幽怨的噘嘴道:“死鬼丸,你打我干什么?” “打你是警告你不要胡思乱想,同时还要告诉你,若是你在三年之内不能完成任务升级到最顶点,变成人类的话,你就永远只能是一只无主的游魂,游荡在无止境的黑暗中。也再不能这样随心所欲的在白天出现,并与南宫睿互动,而是会变成恶鬼,厉鬼,遭遇地府的通缉追拿!”刻板的声音一字一字的说道,不是鬼丸是哪个。 “不、不是吧!”苗采潇顿时苦瓜了一张脸,“鬼丸,你是吓唬我的吧!” “鬼丸从不打诳语!”鬼丸很正经的回答。 “你不打诳语,憋到现在才说!”她顿怒。 鬼丸停顿了几秒钟,接着似乎是找到了借口道:“那是因为你以前的等级尚浅,为了不打击你的信心,鬼丸才没有提示!” “那我还要谢谢你咯!”她咬牙。 “不谢!”鬼丸似乎听不懂反话。 苗采潇:…… 南宫睿听着苗采潇与鬼丸的对话,嘴角微勾:这丫头,还真是沉不住气啊! 和鬼丸斗嘴斗完,南宫棣云与南宫商的对话也基本结束,一家人显然达成了共同的意识,皆大欢喜的便散了。 先走一步的南宫睿走在回疏默轩的路上时,后面南宫商急匆匆的追了过来:“二哥,留步!” 南宫睿停步回头看他,月光下,南宫商远比他魁梧的身材都是对比得他纤弱了几分。 “恭喜三弟!喜得良缘!”南宫睿似笑非笑的道贺着。 “二哥,你别取笑我了!”南宫商却是苦笑了一下,在这月初月牙暗淡的夜晚,显出几分落寞。 “我是真心的,何来取笑!”南宫睿说得一本正经,叫人看不出他的心里所想。 南宫商看着他的眼睛片刻,似乎想要辩解什么,但最终化作一声轻叹,他叫住他并不是要来跟他继续这个话题的,便将这个话题揭过道:“二哥,父王请封侧妃一事,你真的不介意吗?” 南宫睿长眉微挑,莫测高深的道:“那我若是介意了,你又能如何?” “我便是拼了被父王责骂,赶出靖王府,也会进言父王,阻止请封之事的!”南宫商难得显出焦急之色道。 “看来他还真是看重与你的手足情,怕你生气呢!”苗采潇在一边赞同的点头,看着南宫商的眼睛也冒出闪光。 但眼前忽然被笼罩了一团黑影,居然是某人抬手直接把她的眼睛给遮住了。 “不必了,不是云姨娘,也会是别的女人,所以你不用这样来我面前讨好!”南宫睿恢复淡漠,顺手拽了苗采潇转身便走。 “二哥……”留下南宫商在他身后懊恼的唤道。 走回了疏墨轩,苗采潇哇哇叫道:“你干嘛这么用力啊,我手都要被你捏断……唔……” 好吧,她承认,他堵住她说话最好的办法就是这样,没一会儿,她便全身无力的瘫软在他怀里,连自己身处何处都忘记了,还哪里记得别人的闲事呢! —— 南月阁那间闷热的屋子里,翠绡将南宫棣云的意图一五一十的禀告给了王妃听。 “没有云氏,也会是其他人!”王妃的语气与南宫睿一样平淡的道。 翠绡却是不解并不服道:“如何会是其他人呢?王爷只有一妻二妾,柳氏伏诛,便只有云氏一人!您大病未愈,不能主事,令云氏操持靖王府庶务倒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但是又怎么有必要请封侧妃呢?” “便是睿儿或者我出面阻止了他请封云氏一事,他难道就不可以另外纳一房妾侍进来?再独宠新妾,只要有孕,他也照样可以请封侧妃一事!所以,”王妃却浅浅的笑道,“他这不是必要,而是在给我一个警告呢!” “他凭什么给您警告,这些年,您一直忍让着他,他不知感恩,难道还要恩将仇报不成?”翠绡不屑道。 幔帐之中,王妃静默了片刻,才语气清幽的道:“我与他之间,早已经分不清孰是孰非,是恩是仇了!” “主子!”翠绡心头不由一怵,难受的唤了一声。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王妃道,“睿儿那边怎么说?” “少主与主子您是一样的说辞!”翠绡答。 “嗯!那孩子的心性其实还是像我更多一些!只是,也希望他不要像我一样太过执拗,便不是好事了!”提到久未见面的儿子,王妃的语气轻软了几分。 “少主少年老成,打小便有自己的主意,主子您不用担心!” “嗯!正因为他太过懂事,我才更加的担心他将什么都憋在心里,不肯宣泄出来!” “主子倒是不用担心少主这个,现如今,他身边跟着的灵魄倒是十分有趣的姑娘,总是逗得少主很是开怀呢!” “那的确是个活泼的姑娘,只是,她的心性却怕是不能安定……” —— 心性不能安定的姑娘此时正在书房玩得不亦说乎。 她说:你给我画过一张画像,本姑娘今晚心情好,也给你画一张吧! 某人表示怀疑的后果,便是被强迫的坐在了窗边,半倚着着墙壁,一手手肘抵着窗台,手腕托着下巴,一双深邃的眼眸深沉的看着窗外一片夜色下的芭蕉树。 怎么看,这一大美男绝对养眼养心养肝,养脾肺肾,天上地下都难觅的绝对男神。 然后,某人拿着毛笔,站在桌案旁,瞪着铺展开来的白色宣纸,一脸的矛盾。 南宫睿等了半天还没有好,便回头瞄了她一眼,问道:“你要让我保持这个姿势多久,到天亮?” “别啰嗦,好生给我待着!”苗采潇咬着毛笔杆,口齿不清的瞪了他一眼。 心里却是一片焦灼:呜呜呜,这谎言说大发了,忘记了自己只会铅笔画,而且还是那种简单几笔就勾画的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涂鸦,一兴奋居然要给他画像,这是谁出的馊主意? 出来,让她揍一顿! 呜呜!她不想丢脸,不然以后一定会被他拿她这一事无成当笑话说的的。 可是,这都夸下海口了,要是不继续下去,岂不是也一样被他笑话一辈子啊! 犹豫再三,她想了想,还是觉得与其不作为而被他笑话,还不如作为一番,再歪理一番,来的理直气壮呢! 主意一定,她立即又找了另一支最细的毛笔,一口气将狼毫都拔了个干净,然后用干净的笔头蘸上墨汁,趴在桌面上总算是开始写写画画了。 眼角余光看着她糟蹋了自己珍贵的毛笔,南宫睿有些哭笑不得,却没有阻止,且随她怎么开心怎么玩吧,这样随意的而平静的日子,谁知道还能有多少天呢! 说起画画,苗采潇还真不能算是个中好手,因此,她墨迹了大半个时辰,总算是收笔自豪的叫道:“好了!” 彼时,南宫睿已经手肘发麻,眼皮子打架了。 当然,这些都是作势给她看的,不过是为了满足她小小的虚荣心而已,更为贪恋她心疼的冲过来给他捏肩捶手臂,还给他呼呼。 看着她鼻尖,脸颊上到处都是黑黑的小点点,以及自己雪白的衣衫上被她的手抓出的一个个小手印,他的嘴角不自觉的上扬了起来,笑道:“小花猫!” 早就发现自己手指头上沾了墨汁的她也不恼,只恶作剧的忽然往他脸上抹了一把,然后得逞的大笑道:“你是大花猫!” 南宫睿能避而不避的笑着宠溺的问道:“好玩吗?” 她却噘嘴:“不好玩,你都不躲的!” “我要躲了,你还能玩得到吗?” “也是哈!”她眼珠子狡黠的一阵骨碌碌转动,不怀好意的道,“那要不然你干脆别动,让我给你化个妆如何?” “得寸进尺的习惯可不好啊!”他叹道,“而且,你不是应该先给我看画像的吗?” “我去洗脸,你自己看!”某个小鬼却是溜得比兔子还快的闪人了。 南宫睿嘴角噙笑着走近书案一看,脸都绿了:“苗采潇,看来你这是要找打了!” 简单线条的画像上面,一只只小乌龟倒是画得惟妙惟肖。 第一百一十五章 :太让人失望了 请封侧妃的事情很快便有了下文。 皇帝体恤王妃多年卧病在床,赏赐了许多珍稀药材与滋补品给王妃调养身子。 同时更是体恤南宫棣云身边需要一个温柔贤良的女人帮着打理府中庶务,理所当然的便准了南宫棣云的奏请,封了云氏为侧妃,令赐南宫商公子封号。 此公子的言称自是要比普通人家少主人的公子之称重了许多的分量。 而皇帝也不是平庸之人,赐下封号的当天,便单独召见并宴请了南宫睿,由太子作陪,无形中也是给了其余有想法的文武百官一个警醒:在他皇帝的眼中,即便看在南宫棣云的面子上,给了南宫商一个小小的封号,但王府未来的继承人还是南宫睿偿! 对于这一点,南宫睿倒是无可厚非的,靖王府一向树大招风,他早就有了抵住狂风暴雨的思想准备了。 虽然只是三人小宴,但也君主尽欢,聊得十分投契,最后还是皇帝有了五六分的醉意,神思有些恍惚了,才算是散了宴席撄。 太子赵之贤兴致高昂,说是酒不尽兴,还要与南宫世子出宫一醉方休,便遣了随侍回东宫禀告太子妃,便与南宫睿出了宫。 “太子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路上,南宫睿笑道。 “不是孤的胆子大,而是那女人越来越没趣了!”赵之贤薄有几分醉意的嫌弃道,“自己每日里将道德贤淑挂在嘴上,却哪里是贤淑的典范,但凡孤要去哪个良娣,良媛那里去坐一会儿,她便有各种的借口能把孤叫走,时日久了,你说孤还有什么兴趣留在东宫里看她的脸色!” “你是太子,她如何能这样对你?”南宫睿敛去某种的光芒,露出微醺的模样,状似不平的道。 “还不是仗着她父亲对孤登基之事有助力的份上!”赵之贤鄙夷的道,“孤也不过看在秦庸的份上,先对她忍耐一些日子,待孤继承大统之后,看孤怎么冷落她!” 南宫睿同仇敌忾的附和道:“女人只要在府中好好的打理内务,不要让太子分心操心就好,若是管得太宽,便失了为人妻的本分,太子当真不能太过容忍,将她宠的太过,怕反而成了你的绊脚石!” “可不是么!”被说到心头上的赵之贤立即气愤道,“你不知道,最可恶的是什么!” “什么?”南宫睿状似不经意的问道。 “自从你那个侍妾秦可蕴死后,她便成天在孤吾的耳边唠叨,说什么她妹妹一定是被你们逼死的,绝对不可能自己自尽。甚至是连那次溺水昏死了三日又返阳的事情都拿出来说个不停,当真是啰嗦至极!还非要孤去靖王府查个清楚明白,说什么要还秦可蕴一个公道,你说她是不是太过得寸进尺,无理取闹了?” 南宫睿的眼神一凝,敛下眼睑掩去某种光彩,再抬眸时,某种又换上一抹愁绪,道:“太子,你说,秦家是否是有意要挑唆你我二人之间,或者是东宫与南宫家的关系?” “他们敢!”赵之贤立即瞪目怒道,“南宫家功勋卓著,忠心耿耿,最是深得父皇的信任。你又是与孤从小一起长大,处处维护于孤,与孤同甘共苦,岂是他们秦家硬塞一个女人过来可以相比的!” “但秦尚书是六部之首,太子妃又能为太子诞下未来的继承人,他们于太子来说,将来的功勋必然是要比我南宫家更大的!”南宫睿道。 “大个鸟!”赵之贤气急败坏的连粗话都冒出来了,“那个女人进我太子东宫都快三年了,每日里将孤管得紧紧的,就给孤生了一个女儿之后便再无动静,依孤看,她就是只下不出蛋的老母鸡了!” 不下蛋的老母鸡! 咳咳! 南宫睿闷笑的暗咳了几声。 想那秦可茹虽不如秦可蕴容貌出色,形容妖娆,但也正是如花似玉,正值芳华的花样年纪。 且还已经育有一女,怎么样也跟老和不下蛋沾不上边吧! 可见赵之贤对秦可茹的过于管束已然痛恨在心了。 “太子这样一说,微臣倒也是纳闷不已了!”南宫睿火上浇油的道,“按理说,她日日夜夜的盯着太子,集独宠于一身,那必然会再有好消息传出才是,怎么就……” “可不是么!”再次被说中心里最在意一事,赵之贤更加不悦了几分,“按孤的意思,应该叫太医给她诊断一下,是否从此就真的不下蛋了!若是如此,孤也就能够光明正大的告诉秦老头去,叫他好好的管教一下自己不争气的女儿!” “其实,太子乃是未来的皇者,便是任着自己的性子娶一个自己喜欢的女子也是无可厚非的,太子却因何那样忌惮秦尚书呢?莫非太子有什么把柄在他手上?” “切,说起此事,孤就十分的懊恼!”赵之贤今儿的酒是有些多了,再加上向来少言寡语的南宫睿居然这样有兴致与他闲聊,又时时触痛他的心,让他顿时少了些防备,滔滔不绝道,“你也知道,孤天生就喜欢美好的事物,特别是漂亮得像花儿一般的女子,孤看到了便不由得心生怜爱!” 你那是好.色! 南宫睿默默腹诽,面上凝神专注的听着。 “三年前,父皇刚选了一批秀女进宫,其中有一位少女当真是国色天香,美貌非凡,那模样儿水灵灵的就像是一块刚出锅的嫩豆腐!”回想当年的那个女子,赵之贤的口水都快要滴下来了。 “皇上选秀,在他还未确定留下哪些女子时,若是成年皇子有看中的,也可去跟皇上讨要,你看上了那女子,也不是什么大事吧!”南宫睿深入套话,同时满足他的虚荣心。 “可不是么!当时孤也是这么想的!只是,那时一时冲动,忍不住便与那女子纠缠了起来,却没想到刚好被进宫给秦妃侍疾的秦可茹给撞见了,才知道那女子时秦老头特意从江南找来的献给父皇的。经此一闹,秦老头唯恐出事,便将那女子连夜划花了脸,连父皇的面都没有见着,便被送走了!而孤便落了把柄在他们父女的手里了!” “这秦尚书也忒不讲理了吧,既然皇上还未见着那个女子,而太子又那样喜欢,就该成全了你才是!怎么能划花了女子的脸呢?”南宫睿借着几分酒气,义愤填膺的道。 心中却是将赵之贤也鄙视了一番,若不是他,那女子也不会如此遭殃。 “可不是么!”赵之贤气愤道,“更可恶的就是他还顺势让秦妃出面,将秦可茹这个贱女人许配给了孤!孤要不是念在他秦家还有利用价值的份上,早就灭了他们了!” 南宫睿眸光流转,忽然间冷静下来,拍了拍赵之贤的肩膀道:“太子,忍得好!您现下虽然是东宫太子,但毕竟因为皇后娘娘早早的仙逝而根基不深,而二皇子,三皇子等诸位皇子以及他们身后的人都在虎视眈眈的注视着您目前的位置,只要一个疏忽,便有可能会被拉下来!目前来说,秦尚书为六部之首,他在朝堂浸淫多年,自有自己的人脉可以支持于你!后宫里,您的姨母庄妃虽然沐浴皇恩,深得皇上宠爱,但若是一人,总归势单力薄,有秦妃在一旁协助,总是利大于弊的!” “可不是吗?就是因为这个,孤才容忍了秦氏一族的!”顺着南宫睿的台阶,赵之贤说道。 “太子明鉴!”南宫睿适时奉承了一句。 说话间,马车停了下来,驾车的文宇禀告道:“太子,世子,到了!” “怎样?今儿与孤一起玩个通宵如何?”赵之贤难掩兴奋的道。 “太子这般有兴致,臣下自然奉陪到底了!”南宫睿也难得显露出兴致,与赵之贤搭肩勾背的下了马车,走进了衣香鬓影,美人如云的乐文招。 —— 南宫睿回到疏默轩时,已是四更天,准备换洗一下衣物,然后再去上早朝的。 但他才跨进疏默轩的院门,苗采潇便一脸担忧的迎了上来,关切的问道:“你上哪里去了,怎么这么晚回来?” 话音落,还没等南宫睿回答,她忽然又凑近了他的身前,左右闻了闻,随即脸色一变,指着他衣襟上的一团红印,生气的问道:“这是什么?” “什么?”南宫睿下意识的低头往自己的衣襟上一看,才发现那上面沾了女子的口脂了。 细想一下,应该是想容在侧身给他倒酒时不小心碰到的。 “哦!就是女人的口脂而已,我换了衣裳便好!”他不经意的道。 “就是女人的口脂!”苗采潇因为他这轻描淡写的口吻顿时炸毛的大叫了起来,“你说就是女人的口脂!” “是啊,就是……”南宫睿似乎还没有察觉到苗采潇在生什么气,正要再重复一遍,才发现这丫头是真的在生气了,心里头莫名的一软,抬手想要碰触她的头,同时道,“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不要碰我!”苗采潇却猛的一甩头,声嘶力竭的喊道。 南宫睿的手僵硬的落在了半空中,看着她哀伤的眼睛里即将就要掉落出来的眼泪,心口更软了:“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只不过是……” “我不要听!不要听!”她却害怕从他口中听到只不过是有女人不小心碰在他衣襟口才留下的印记。 对于她来说,不管是那女人有意还是无意的,他此时身上充斥着的酒味中夹杂的胭脂水粉的味道,就足以证明他一个晚上都是和女人在一起。 男人喝酒,女人时刻不离的陪伴左右,她就是傻子也知道会发生什么,何况,那女人还这样有心计的留下了属于她的印记,让她一目了然的看到呢! 对于男人来说,这样的印记或许是光荣,但是对于喜欢这个男人的女人来说,却是一种宣战。 可悲的是,她想要对别的女人宣战,却因为她不过是一个连靖王府都出不了的小小鬼魂而无能为力。 这一刻,妒忌和怒火充斥在她的整个胸腔里,并且越想越煞有介事,才气得不想听他解释,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偷偷的躲起来大哭一场。 不知道是谁说过:在男人与女人的战场上,只要一方先暴露了弱点,你将永远是被压制的那一方! 她不想表现出自己对他的在意胜过他对待自己,但是此时此刻,她根本就控制不住心里有一阵阵涌上来的妒忌和悲伤。 他身为堂堂靖王世子,身边围绕着女人多如过江之鲫,这一点她早就有了认知。 可是,认知是一回事,接受又是另外一回事,当事实摆在眼前时,又更是另外一回事了。 她承认自己心胸狭窄,所以,必然要妒忌疯狂。 “潇潇!”他在身后唤着她的名,快速逃离的她听不出他声音里是否含有担忧和焦急,只想这一刻先离他远远的。 四更天,整个靖王府都笼罩在一片寂静之中。 中秋的夜,夜凉如水,更深露重,连秋虫都收敛了最后的声息。 苗采潇不知自己飘到了哪里,只钻进一丛草丛里,将自己整个隐藏在黑暗中。 周围有淡淡的桂花香飘进口鼻,沁人心脾,奈何她心有所伤,只有辜负着一番怡人香气。 草丛外面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声息,便是原本还追随着的呼唤声也不再听见,这让她的心里蓦地一酸,眼泪就再也控制不住的大把大把往下掉。 “南宫睿,你个臭鸭蛋,大坏蛋,自己做错事情了,还不追来道歉!你混蛋,呜呜……” 明明是她自己不要听人解释的,可这会儿,他真的没有追上来解释,她却又不甘心。 而且,还越想越委屈,越哭越大声了起来,口里含含糊糊的也一直就重复着臭鸭蛋,大坏蛋这两句骂词。 哭得正伤心呢,头顶忽然被轻敲了一下,她不笨,当然知道能看到她并能打她的也就只有南宫睿一人。 心里明明巴望着他追来继续解释,但人家真正追来了,她又傲娇的一扭脖子,作势又要逃跑。 这回,南宫睿可不让她跑了,一把拉住她的手臂,顺势将她整个人都拉进自己怀里。 “你干嘛,快放开我!”她扭捏的挣扎,“不用用你抱过别的女人的脏手来碰我!” 他却是轻轻一声叹道:“唉!还真是对不住你了!” 苗采潇的身子猛地一颤,双手一把揪住他的衣襟,抬眼瞪他:“你终于知道对不起我了!那你还敢出去花天酒地!” “酒地倒是有,就是花天么……”他迟疑着一副懊恼的表情道,“要不,我现在再回去花一下!” “你敢!”她恶狠狠的瞪他。 心里却是狐疑不已,他承认喝酒,却没有抱女人吗? 那他身上的脂粉味还有口脂是哪里来的? “不敢不敢!”南宫睿立即诚惶诚恐的连连摇头,眸色却在夜色中添了几分笑意。 苗采潇没有发觉他眼里的笑意,只一心要追究他身上的味道,便委屈的含泪质问道:“你骗人!” “你呀!”南宫睿满腹柔情的抚摸了一下她的头顶,解释道,“太子心烦,只是叫我陪着他去乐文招喝了点酒!” “乐文招?一听就不是什么好地方!”她瞠目,“是不是青.楼?” 南宫睿的眼神闪躲了一下:“不算是吧!” “什么叫不算是!是一定是吧!”火气又飚上来了,“南宫睿,你个混蛋臭鸭蛋,还骗我说没有抱女人,我看你是抱得乐不思蜀,才这时候回来!” 南宫睿却失笑道:“我说潇潇,你除了会骂这两句话之外,还会别的吗?” “怎么不会!你听着……等等,南宫睿,你别转移话题,赶紧的给我老实交代,是不是去青.楼那、那啥了?” “那啥是哪啥?”他却好兴致的逗她。 她跺脚瞪眼:“南宫睿,我警告你哈,在我还能好好说话的时候,乖乖的从实招来,不然我就……” “就怎样!” “就、就再也不理你了!”她跺脚,还很故意的跺在他的脚尖上。 南宫睿自然不痛不痒,但还是很合作的作出很痛苦的模样,低喊一声道:“疼!” “哼!疼死你活该!”她口气虽凶,但下脚的力道已经不自觉的收了些。 这个善良的姑娘! 南宫睿心中柔软:正因为她善良,魂魄才会被招了过来吧!也正因为她的善良,她的魂魄会转为灵魄,成为人鬼都觊觎的灵力源泉。 “你不舍得的!”他垂眸肯定的温柔看她。 夜色中,他的眸光比天上的星子还要璀璨几分,更像是宇宙黑洞,几乎要将她整个灵魂都吸附进去。 她差点就沉溺在这样的眼神中不可自拔。 幸好刚才哭得有些晕沉沉的头提醒了她,她还在生气当中,不能被他的男.色所惑了去。 “你可以再试试我舍不舍得!”她咬牙故作凶狠的道,“还不快点老实交代!” “好好,我说,我说!”他假装受到了威胁,立即解释道,“我真的没有抱别的女人,身上的脂粉味是因为几个时辰在房中被熏上的!” “那口脂呢?”苗采潇最在意的自然还是口脂的印记,那可是正中胸口的衣襟上,“你可别告诉我说,是人家姑娘一不小心差点摔跤,你不过就出手帮了一把,结果就不小心沾上了!这样的桥段,最好不要在我面前显摆!” “倒不是帮人的时候沾上的,应该是早前跟太子一起喝酒,我身边的姑娘越过我给太子斟酒时不下心碰上的!”他实话实说道。 “哦哦~原来她给太子斟酒都不站起来,而直接越过你的身前的呀!”苗采潇先是讥讽了一句,随即便又变脸怒道,“她没长脚吗?不会站起来绕过去斟酒吗?我看你就是喜欢这样的亲密,喜欢享受别人的投怀送抱,还要假装正经!南宫睿,你们男人都好.色,这点我知道,也能理解,但是你还要说谎骗我就是你的不对了!南宫睿,好汉做事好汉当,你一个男子汉大丈夫,敢做不敢当,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我……”南宫睿语塞,第一次感受道,有时候跟女人说实话的时候,反而不招人相信。 但是,他也不敢想象,若是他承认抱了别的女人的话,她又会是什么反应? 不不!不行,在这个单细胞的丫头面前,这样的尝试试探还是不要吧! “你什么你!说不出来正理了是不是!我告诉你,南宫睿,你这是在跟我谈恋爱之时第一次犯下这么严重的错误,我且先大人大量的不跟你计较,放过你这一回,若是下次再犯,后果么……哼哼,你自己想吧!” “好好好!我以后注意着点,太子若再要邀请我去喝酒,我便说,我家有个小鬼丫头要吃醋的,不能陪他一起喝,这样如何?” “这还差不多!”苗采潇终于算是破涕为笑了。 只是,仅一会儿,她便又忽然变脸道:“不行,你光嘴巴上说说可不行,得立个字据才行!” “还要立字据?”南宫睿汗:他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将她宠过头了。 苗采潇却是有自己的想法,狡黠一笑道:“不立字据也可以!” 南宫睿顿时觉得有些毛骨悚然:“那便要如何?” “你得随时将我带在身边!” 她还是觉得时时刻刻的跟着他才能保证他不被别的女人个勾了去。 想来,他的胃口也不会好到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就在身边,还会跟别的女人瞎纠缠吧! “你不是说有结界,你出不去吗?” “嘿嘿!不是有你吗?我想过了,你堂堂靖王府世子爷,又能看到鬼神,见多识广的,总有办法找到破解结界的方法!” “潇潇,你太看重我了!” “那你立字据!” “好,好吧,我想想办法!” “中秋过后你要还不搞定这件事情,我就不饶你了!” “好好好,我尽量!” “你可别敷衍我,我会随时监督好你的!”她笑得十分的奸诈。 男人的话不可靠,还是要她亲自监督。 第一百一十六章 :你就不怕连你一起捉了 “你府中这结界只是为了困住灵魄一人的吧!”窗外的一棵大榕树上,秦尧斜躺在枝桠间,似笑非笑,一片悠闲的看着南宫睿,待苗采潇自以为智德圆满的抛出完了之后,开口道。 南宫睿凉凉的抛来一道警告的视线:“你最近很闲?撄” “的确很闲啊!”秦尧无聊的打了个呵欠道,“柳氏死了,南宫骞被关押,没人跟你作对了,也没人再召唤鬼物出来,你总不见的要我堂堂百年厉鬼,没事跟你们小小的人类玩耍吧!” “你确定这一切的事情都平定了安稳了?”南宫睿依旧凉凉的道。 “平不平静的本就与我无关吧!要不是你……”想到这茬,秦尧便一肚子的闷火,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大意失荆州,居然被这么一个小鬼头给算计并定下了鬼契,他想要反悔行不行? “除非我主动放你,不然,你便要深受业火炼烤!”南宫睿像是会读心术一般的在他停顿之后阴冷的道。 秦尧不由的打了个寒战,对他竖了竖大拇指道:“你狠!” “不狠如何在这虎狼环视之中生存!”南宫睿却毫不在意被人如此说。 “也是!”秦尧赞同的点了点头,还露出一个同情的目光,“你也是不易!” 南宫睿却不接受他的同情,冷声道:“你若是很闲,何不回一趟老家!偿” “什么老家?我可没家!”秦尧立即摇头。 “那就去一趟秦家看看吧!”南宫睿没有因为他的否认而停止这个话题,“你神通广大,总不会怕了小小的秦家的!” “呵!不愧是靖王世子,口气这般不同,你可要知道,那秦家……” “秦家怎么?” “咳咳……算了,我去一趟就是了!” “秦尧,百年过去了,秦家早就非你当年的那个秦家了,而且,真要论算起来,此秦家还是你的仇家,你改知道怎么做吧?”南宫睿警告的看着他道。 秦尧的面色微微一滞,原本玩笑的面色也沉冷了几分:“这点还不用南宫世子来提醒!” “不用当是最好!本世子也不担心你忘记前仇旧恨,就怕你本性难改!有道是色字头上一把刀,死过一回的人不要再在这上面栽跟头,不然说出来也要没面子的!” “南宫睿!”秦尧忽然连名带姓的叫道。 “什么?”南宫睿并不生气,而是转头看着他,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你知不知道自己讲话很毒舌!” “知道!”南宫睿点头,因为某个小鬼丫头一直这样说他,有个名词叫什么来着:腹黑!加毒舌! 秦尧因为他的坦诚,反而一口气堵在了心口,不上不下的很是难受,最后只能化作三个字:“的确狠!” “谢谢!”南宫睿点头接受。 “我还是去秦府走走看看吧!”没遇上过这样厚脸皮的,偏偏,这人他还打不过,说不过,秦尧只能悲催的逃离了。 路过一个小园子时,看到苗采潇正蹲在地上写写画画着什么,而她身边则蹲着另一个小丫头。 这个小丫头他在柳氏的院子里见过,十岁左右的年纪,看起来十分的机灵。 可是,苗采潇这个傻瓜是在做什么?居然和一个人类玩在一起? 好奇令秦尧悄无声息的靠近过去,就见苗采潇一边喃喃低语着,一边在地上写字:“小小,那个无嗔大师还说没到时机进来吗?” 她找无嗔?呵呵!是想要自寻死路? 秦尧百思不解的暗笑了一声。 而此时,状似看起来十分认真的在看着苗采潇所写的字的小小却感觉到后背上泛起阵阵寒意。 这是她特殊的身体体质在遇见鬼物时才会有的自然反应,好在她并未感觉到身后的鬼物带来的恶意,因此,她还能镇定的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现,更不敢随便回头去看究竟是什么样的鬼物。 但是,能在青天白日里出现的鬼物,必然是极其厉害的。 那么,他的目的是什么? 那不成…… 想到苗采潇的特殊身份,小小的心一紧:难道也是冲着灵魄来的? “小小,看到了吗?”苗采潇写完之后见小小没有立即回答,立即下意识的唤了她一声。 “诶?”小小心思不属,听到她叫唤自己的名字,竟然下意识的应了一声,但随即便发现自己差点露馅,便又连咳了几声,表现出有点不舒服的样子,才一脸歉意的道,“对不起,大仙,我最近忙着伺候商公子的茶水,都没有机会出门!” “这样啊!”苗采潇失望的继续写着,根本没有注意到小小方才的失态。 “嗯!对不起了,大仙!不过,我答应你,这两日若是商公子那边能够脱离人手的话,我必定找机会出去一趟!”小小举手做保证状道。 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时刻警觉着身后那个鬼物的动静,暗自准备着,若是他真的是冲着灵魄来的,那她势必要暴露自己,也不能让灵魄落入鬼物囊中。 “唉!真是羡慕你能够随便进出靖王府!”提到这个,苗采潇便十分的哀伤。 这靖王府没事整个结界做什么,害得她只能憋屈在这一小方天地中,这都来了这里快半年来,她都没有机会出去看看所谓古代京城的繁华。 希望南宫睿将她的话听进去了,会想办法破了这个结界,不然,她可真心要觉得闷死的。 “大仙是神仙,不能随意进出吗?”小小天真的问道。 苗采潇顿时语塞,握着的树枝差点都被她给折断了,好一会儿才无奈的写道:“我是靖王府的家仙!” “家仙!噗~” 在她们的背后好整以暇的看了好一会儿的秦尧终于破功喷笑出了声音:“你可真会瞎掰!” “谁!”苗采潇声音一颤,立即转头,一眼就看到了白衣翩然,玉树临风的秦尧,惊得连舌头都打结了,“是、是你!” 想起七月半鬼门开的那个晚上,还有之前秦尧借尸还魂在秦可蕴身上对自己的做的事情,苗采潇顿时觉得浑身冰凉,如坠冰窖。 “对!是我!”自从秦可蕴“自尽”之后,秦尧脱离了秦可蕴的尸体,这还是第一次正式出现在苗采潇的面前,看到她惊慌失措的样子,他忍不住起了逗弄了之心,“怎么,看到我这么激动!” “谁激动了!你快离我远点,不然我可要叫人来了!”鬼街那晚的记忆虽然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后面是怎么回到南宫睿的书房的,但是在鬼街之上,他对着自己脖子差点咬下去的画面,让她心神俱悸,后怕不已。 下意识的一边倒退一边摸着自己的脖子,似乎还能感觉到他冰冷的呼吸喷洒在脖子上的阴寒。 “叫人?哈哈哈?叫谁?南宫睿么?”秦尧阴森森的诡笑道,“那我倒是要看看是我的鬼术快,还是他的轻功快呢!” 说罢,他的一只手便化作了利爪,朝着苗采潇的喉咙伸去。 “啊……”苗采潇惊惧的尖叫着,没头没脑的便飞身朝着疏默轩快速的漂移,嘴里还不停的大叫道,“南宫睿,救我!” 看着苗采潇逃得比兔子还快的背影,秦尧却没有追去,并收回了手,双手环胸,好整以暇的看着依旧还蹲在地上,好像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小。 小小只觉得自己后背心的寒气越来越重,她能感觉到那个让灵魄害怕逃跑的鬼物一定正在盯着自己。 再从方才的对话中,她也能判断出来,灵魄与这个鬼物是打过交道的。 至于,这个鬼物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因为她进靖王府一心只是为了帮师兄监督着灵魄的去向以及动静,因此并没有太过注意旁的事物,此时倒是十分的懊恼自己的疏忽了。 灵魄的尖叫声消失在远处的疏默轩中,四周静的只能听到她自己的呼吸声,小小压制着声音,不让害怕的颤抖表现出来,装作茫然不解的看着方才灵魄逃跑时丢下的树枝,关切的问道:“大仙,你还在吗?大仙?” “小丫头,别装了,本座知道你看得到我!”秦尧却没有让她继续演戏,直接拆穿道,“而且,本座也知道你看得到那个小鬼丫头!” 早前在他刚靠近她们的时候,他便已经感觉到这个看似平凡无奇,普通无比的小丫头能够看到他们鬼物的存在了。 因为,当他悄无声息的靠近,连身为同类的苗采潇都没有察觉到自己的鬼气,这个小丫头便已经僵硬了肌肉,露出了戒备的姿态。 尽管她装的不错,但还是没有逃过他的鬼眼。 只是,他纳闷南宫睿是否知道这个小丫头的存在,或者说是否知道她其实是看得见鬼物的存在的。 若是不知道,那他少不得要去讥讽他几句,原来这靖王府中还有他不曾察觉的事物。 若是知道,嘿嘿,那他倒要看看他葫芦里究竟卖什么药了。 不过,精明深沉如南宫睿,他想,那个比狐狸还要狡猾的男人,一定是知道这个小丫头的存在的。 小小闻言,身子猛的一阵战栗。 但她害怕归害怕,在进靖王府之前,她也是有了完全的准备的,此时被拆穿了自己能看到鬼物一事,她虽是紧张,但也立马随即应变,慌不迭的对着秦尧的方向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连连告饶道:“鬼仙饶命,鬼仙饶命!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那就是有意的咯!”秦尧故作阴寒无比的道。 “不不不!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小小一边连连磕头,一边慌乱的解释道,“因着我打小就能看见鬼仙大人们的踪迹,因此,村里人便将我视作怪物,怂恿了我爹娘将我抛弃在外!我为了生存,不得已只能假装看不到鬼仙大人们!鬼仙大人,我不是有意要瞒着潇潇姐姐的!只是,只是我害怕万一潇潇姐姐知道我其实看得到她的话,她就不跟我玩了!鬼仙大人,我说的都是实话!请鬼仙大人明察!” “本座明不明察的还真是无关紧要!”秦尧冷笑道,“只是,小丫头胆子不小,居然敢跟鬼物做朋友,也不怕最后落入鬼物之口!” “潇潇姐姐是好人,她不会吃了我的!”小小立即为苗采潇辩解道。 “是吗?呵呵!”秦尧笑得意味深长,“她若是个好鬼的话,那本座是否要怀疑你居心不良了?” 小小内心再一次颤抖,却不敢抬头看他的脸,就怕视线相交之际更容易露出破绽。 “我、我没有居心不良,我只是不想吓走潇潇姐姐!” “是么?”秦尧笑得越发的爽朗,“原来还有人怕将鬼吓走的呀!” 话音一落,他忽然便化作一道黑烟,勒上了小小的脖子,阴森森的问道:“那你也不怕我了?” “鬼、鬼仙饶、饶命!我、我……”小小强迫自己不要将法术暴露出来,不然,她便不能再留在这里帮着师兄看着灵魄了。 可是,喉咙好像就要被卡断了一样,***辣的疼得难受。 从眼前的黑烟来判断,这绝对是一只有些年头的厉鬼,为什么她在府中这么久,却从来没有发现过他呢? 还有师兄,也没有发现这只厉鬼的吧,不然他不会不提前跟她打招呼的。 师兄说过,到中秋节时,他的身体就会痊愈了,到时会想办法再进来。 但现在莫名多了一只厉鬼在靖王府,师兄若是进来想要降服灵魄的话,必然会再遇困境! 怎么办?怎么办? 她必须想办法通知师兄,所以,她不能死在这个厉鬼的手上,不能! 可是,厉鬼下手一点都不含糊,她此时不但喉咙痛的再也说不出话来了,就是呼吸也要快停止了…… 就在小小的意识就要模糊失去时,喉咙处一阵放松,鼻翼间忽然涌入了大量的新鲜空气,呛得她一阵猛咳不止。 咳罢,再抬眼时,早已没有了厉鬼的踪迹,只恍惚间似乎听到他不屑的轻嗤了一声。 那厉鬼来得忽然,去得也快,若不是喉咙处***辣的疼痛感那样清晰,她都要怀疑一切不过是自己的幻觉了。 不行!不能待在这里多想了,必须要赶紧的告诉师兄去,看他如何打算。 —— 苗采潇逃回疏默轩之后,便一溜身的藏在了南宫睿的身后,然后探头探脑的向外张望。 “你做什么?”南宫睿纳闷的问道。 “南宫睿,秦可蕴死了之后,那个厉鬼怎么还在你家啊!”苗采潇压低了声音问道。 “你遇见他了?”南宫睿恍然,难怪她这样紧张焦灼。 “嗯!”苗采潇心有余悸的道,“幸好我跑得快,不然被他抓住,说不定就回不来了!” “他对你怎么样了吗?”南宫睿的眸色沉了沉,暗想着:看来,他对秦尧的规矩还没有立好!若是他不遵守鬼契的话,他不妨再给他一个下马威。 “倒是没对我怎么样!”苗采潇等了这片刻,见秦尧并没有追来,才松了一口气,道,“我看到他就吓得往回跑了!” “嗯!做得好!”南宫睿的心平和了一些,“以后你看到他转身就跑是没错的!” “那是当然,不然我还等着被他吃了啊!”苗采潇觉得他是在说废话,没好气的抬头瞪他一眼,却发现他正若有所思的看着外面,立即惊恐的问道,“是不是那个厉鬼又追来了?” “没有!”南宫睿收回视线安抚道。 他只是利用鬼契的感应阻止了秦尧对那个小丫头下手而已。 “南宫睿,我觉得吧,你应该把之前那个小道士给找回来!”原本准备偷偷行事的苗采潇觉得还是应该背靠大树的好,有南宫睿这么好的一棵大树在,自己干嘛还要操心啊。 南宫睿挑了挑眉头,问道:“为何?” “叫他回来捉鬼啊!他那把桃木剑看起来对付鬼怪很有一套的!赶紧的出钱把他叫来,把那只厉鬼不管是捉了还是赶了,还是烹了炸了,只要让他消失在我眼前就好!”她实在是对那只厉鬼害怕至极。 放开小小的秦尧只觉得鼻子有些痒痒,幸好化作黑烟没有打出喷嚏。 “你就不怕术士连你一起捉了?”他提醒她,其实她才是最危险的那一个。 “我躲你书房不出去,绝对保证!”经历这么多,她算是知道了,南宫睿的这个书房绝对是有玄机的。 南宫睿不由失笑道:“当初你不是还不相信我这书房能够保护你的吗?” “谁说不信的?我吗?”她装傻。 “不是你吗?那是哪只鬼呢?” “南宫睿,你留点口德好不好,我知道我是鬼,你不用这么时刻提醒吧!”苗采潇终于听出他就是在逗她。 南宫睿点头道好,倒也承认自己是故意那么说的了。 “你明白自己的身份就好!”他道,“至于那个厉鬼么,你觉得术士的本事要比我大吗?” “没有吗?”她直接丢给他一个怀疑的眼神,“我知道,你能看见鬼怪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事情了,也知道你这书房一定有什么玄机,才能把我藏起来,让无嗔小道士发现不了!更知道你的轻功出神入化,比我这只鬼飘移的速度还要快!但是你有小道士手上的那厉害无比的桃木剑吗?” 原来,她判断一个人的厉害与否的标准是那把桃木剑! 南宫睿忍不住失笑,却在她的瞪视中赶紧正色了脸色道:“我的确没有桃木剑!” “那不就结了!”苗采潇快速的下定义,“所以,我觉得为了驱鬼,你还是想办法将小道士找来吧!” 见南宫睿没有立即应答,苗采潇又立即晓之以理道:“南宫睿,你想啊,你家最近好不容易太平了一点,现在忽然又冒出一只百年的厉鬼来!你说他要是在你家兴风作浪的话,还不知道要搅出多大的事情来呢?所以,为了防患于未然,我强烈建议你在那只厉鬼暂时不晓得为啥这么太平之前,先将他收了吧!” 最主要的是,只有收了那只厉鬼,她才敢在靖王府四处晃悠找好人好事做啊,不然,这鬼丸系统的升级任务又要搁置不前了。 “关于厉鬼的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我自有主张!”南宫睿听她说了这么多,最后还是得出这样的结论! “哎啊!南宫睿,你这个榆木疙瘩的脑袋怎么就不开窍呢!”苗采潇没有耐心了,气急败坏的道,“你知不知道要是放任厉鬼在你家横行的话,就等于是养虎为患啊!” “那你不也是只鬼!”南宫睿不以为然的道。 “我跟他哪能一样!我是只好鬼,我还做好人好事帮助别人!而他是要吃人的!不对,是要吃鬼的!” 好像除了借尸还魂,那只厉鬼的确也没有伤害人! 等等!怎么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 那只厉鬼要是不是到靖王府来吃人,最近也没有捣乱,而只会对她动手的话,那是不是说明…… “啊!南宫睿,我知道了,那只厉鬼是为了来吃我的!”她惶然大叫道。 嗯嗯!的确是来吃你的! 南宫睿暗中赞同的点头。 当初的秦尧虽然是被秦家的人用招鬼术引来靖王府的,但是他在看到苗采潇之后,的确改变了主意,想要将身为灵魄的她据为己有的。 当然,这件事情,只有他知与秦尧知,而不会让她知道。 “别胡思乱想,鬼没事吃鬼干什么!”不让她多想并起疑,他斩金截铁的否认道。 “对啊!鬼吃人还差不多,吃鬼是干什么!”脑子简单的她立即被他绕了过去。 “嗯!所以不要胡思乱想了,我也可以跟你保证,以后他断然不会对你下手!” “真的?”苗采潇半信半疑。 “我是会说假话的人吗?”他瞪她。 “我只是担心你没有桃木剑,对付不了厉鬼而已!”她表现出自己的担心,“要是你反被鬼伤了怎么办?” “你放心吧,他不敢!”南宫睿的心里受用了一些,含笑抚摸了一下她的头。 “你确定哈,别逞强,逞强容易受伤害!”她碎碎念。 南宫睿…… 第一百一十七章 :漆黑的夜里最是危险 中秋节前的一个夜晚,一轮明月正缓缓从天际爬上树梢之际,苗采潇正缠着南宫睿问他答应的事情明天可否办到,办不到就要签字画押,留下证据。 外面就传来文宇的通报,说是太子有事请南宫睿出去喝茶。 “不是喝茶是喝花酒吧!”某小鬼立即酸溜溜的跟着他进房间,看他换下家居的随性长袍,穿上比较正式的绣花掐银蚕丝天空蓝的锦袍,还很不屑的指指点点道,“这件衣服不好看,衬得你皮肤很黑,快点换一件!撄” 这个臭家伙,平时没有什么特别的对颜色的追求,因此也不像某些小说里面描写的偏爱一种颜色的衣衫。 基本是府中缝制处给他裁什么颜色的,他就穿什么颜色的,从来没有挑三拣四的时候,却该死的不管穿什么都好看的耀眼,真是让她不服气。 可那有什么办法,他就是有这样的本钱,而她,就是不能出府一步。 眼看中秋的期限明天就要到了,而最近他也比较乖的在家里没有随便乱跑,她还想着安心不少呢,偏偏还有最后一天的期限,他又被那个花花太子给叫出了。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花花太子叫他去干嘛。 “黑更好,免得你瞎担心!”偏偏他就是七巧玲珑心,比女人还敏锐,一下子就猜出她的心里所想,十分故意的照了照奢侈的全身铜镜,对她如是说道偿。 气得苗采潇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偏生嘴硬道:“谁担心了!谁担心了!我这不是怕你皮肤黑的不招人稀罕,女人的视线都被花花太子给吸引了去吗!” 心直口快的后果就是把心里的想法也给泄露了出来。 引来南宫睿的失笑:“花花太子!嗯!这绰号不错!待会儿我便这样叫太子吧!” “南宫睿,你故意的哈!”她生气跺脚。 他偏生还要逗她:“故意什么!” “切!好好好,你玩你去玩,最好醉死在女人的石榴裙下,这样便做鬼也风.流了!” 某个曾经的风.流鬼,不知在哪个犄角旮旯里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谁在说他! 说完,苗采潇便赌气的转身要走,却又一下子被某人咚在比她人还要高了一大截的铜镜之上,气息不稳的瞪着面前的人,没好气的道:“你干嘛?” “好好的看看你,把你牢牢的记在心里,再对比一下,那些庸脂俗粉,是否能与我家小鬼相比!” “谁是你家的!”她还在生气,不过,心情好了些许:在他眼里,自己能算是独一无二的吧! “当然是你啊!”他也毫不吝啬的承认着,浅笑的在她额头印下一记,柔声而暧魅的道:“乖乖等我回来!” “鬼、鬼才等你呢!” “嗯!知道!”他失笑。 这丫头,一旦激动不已的时候,往往说出的口头禅便是“鬼”字。 而她悔得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 “好了,不能耽搁了,再晚太子爷要生气了!”他略有些不舍的松开她,眷恋的道。 “就会找借口,是自己迫不及待了吧!”她没好气的嗔目,伸出手指点着他的心口道,“最后给你这个机会花天酒地一下,但你可要记着,偷吃东西的时候一定要把嘴巴擦干净了,再要留下点什么印记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好!”他爽快点答应道。 “你还说好!”偏人家说好时,她有满心不高兴的瞪他。 “哈哈哈!不说了,真该走了!你乖乖的!” “哼!等我能出府了!我也到处晃悠找美男喝酒去!”看着人影消失下月色中,她倚着门嘟囔着。 —— 南宫睿应邀而赴的的确不是茶楼,而是乐文招。 但今儿的赵之贤也不是邀他来喝花酒的。 “阿睿,你可终于来了,快快!快过来!”赵之贤搂着一个貌美如花,穿着却十分朴素的女子坐在桌旁,一脸掩不住的喜悦,见到南宫睿进门便立即招手叫他,语气中带着几分迫不及待。 那女子今儿虽然脸上无半点妆容,面色也略有些苍白憔悴,但依旧难掩国色天香之姿,也就难怪赵之贤会沉迷在她的石榴裙下流连忘返。 此女正是乐文招的头牌之一霓裳。 “太子!”南宫睿大步进内,不忘见礼。 依偎在赵之贤怀中的霓裳此时也要起身给南宫睿施礼,却被赵之贤温柔了按压住了,柔情万种的道:“裳儿,你如今有着身子,不要乱动!” 有了身子? 南宫睿的眉微微一挑,视线扫过霓裳,眸中隐隐升起一道意味深长的笑意,立即垂首躬身给赵之贤道贺:“臣恭喜太子殿下!” “哈哈哈!的确是欣喜!的确是欣喜!”赵之贤笑得合不拢嘴,“所以,这个好消息,孤便要你第一个知道!来来来,快过来一起坐下,今儿你一定要陪我开怀畅饮一番!” “这是自然!臣一定奉陪到底!”南宫睿一撩衣袍,便往桌边一坐,一旁随侍的丫头立即出去叫人备酒菜。 此时,霓裳忽然柳眉一皱,面色一白,捂着嘴巴一阵难受,干呕了一下又不敢失仪的立即克制住,并娇柔万分的道:“太子殿下,奴家失陪片刻!” “是不是又恶心难受,想要吐了,孤陪你一起去!”赵之贤体贴的道。 “不用了,奴家不想让太子殿下看到奴狼狈时的样子,会扫了太子殿下的兴的!太子殿下还是与世子爷一起喝酒吧,奴家去去就来!”霓裳反过来体贴的安抚着赵之贤,然后不胜娇弱的起身,对南宫睿褔身施了一礼之后,便姗姗离去。 酒水此时已经上来,南宫睿执起酒壶为赵之贤斟酒,再次恭贺道:“恭喜太子殿下,即将再添子嗣!” “你也要抓紧才是!”赵之贤今儿心情好,举杯一饮而尽,促狭的道,“想容姑娘虽然年纪小了一些,但她对你的深情也是天地可昭啊!” “咳咳!太子,您这是在取笑我了吧!”南宫睿立即略显尴尬的低咳了一声,“想容才满十五,还太小了一些!” “十五的姑娘已经及笄懂事,哪里还小!”赵之贤调笑道,“而且,那丫头如今渐渐长开,再过两年,姿色绝对不会在霓裳之下的!我劝你还是趁早收了,不然到时候被别的王公子弟给看上了,再出手便麻烦了!” “我的事情不急,倒是太子虽是有了这大好的喜事,却想过该怎么处置了么?”南宫睿将话题重新绕回赵之贤的身上。 端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顿,又喝了一杯,再放下时,才一脸正色的对南宫睿道:“这正是孤找你来商量的重要大事!” “太子请说!”南宫睿也跟着一脸正经的道。 “阿睿,你也知道,秦可茹那个女人妒忌心极强,心眼又小,自己生不出蛋还要管束着孤不准随便去别的女人的房里!若是霓裳有孕之事传到了她的耳里,孤担心她会对霓裳不利!”赵之贤忧形于色的道。 南宫睿赞同的点头:“太子说的有理!只是,太子难道要让霓裳姑娘就在乐文招中养胎吗?这要是真跟霓裳姑娘这样说了,她必会伤心不已的吧!” “这个自然不行的!”赵之贤坚定的摇头道,“霓裳虽然出身烟花之地,但她也是清白的身子跟了孤的,且这一年来对孤更是情深义重,即便是孤被拴住了脚不便出宫来看望她,她也不曾耍小性子为难孤,反而更加善解人意的伺候着孤,为孤排忧解愁!如今,她又有了身子,孤如何还能让她留在这里受人非议!” “嗯!太子也是重情重性之人,霓裳姑娘才会对太子一往情深,即便是无名无番也无怨无悔!”南宫睿懂得如何在最关键的地方戳中别人的软肋。 此时的赵之贤内心是喜悦又矛盾的。 他虽然早早的因为嫡长的身份而被立为太子,但却因生母皇后在他被立为储君的第二年便仙逝,没有严母督导,姨母庄妃又采取放任的态度,才导致他在外人看来刚愎自用,其实内在优柔寡断,为人处世其实没有自己的决断,才会在宫里被秦可茹克制的死死的。 当然,当一个人越是被监管克制时,便会产生抵制的心里,也因此,他才会出宫寻求刺激。 更何况,外面的女人不但容貌出色,国色天香,还性格温婉,柔情似水,凡事都以他为重,自是大大满足了他的大男子主义的心胸,也就对这样的女子更多几分爱护了。 “霓裳对孤的这份心意,孤自然不会辜负,因此才得知她有了身子,便找你来商议!”赵之贤有些激动的道。 “太子需要臣做些什么,便只管开口吩咐!”南宫睿也体现出一个至交好友,两肋插刀的豪爽。 “孤想要请你帮孤在京城最好的地段置办一套宅子,一定要出行方便,不能委屈了霓裳。”赵之贤显然早有腹案。 “此事便交给我来办!”南宫睿爽快的答应之后,又凝重的道,“只是,这件事情若是万一走漏了风声,让太子妃或者是秦家知道了怎么办?毕竟京城说小不小,但说大也不大!” 南宫睿未雨绸缪的提醒道。 “嗯!这一点也正是孤考虑到的,因此,才要请你出面置办!反正秦可蕴已死,就算是秦家猜测是你在外金屋藏娇,想必也没有立场指责你什么的!”赵之贤如此打算道。 南宫睿眸光微闪,聪明如他,当然知道赵之贤叫他出面的目的,而他之所以再这样一提,便是提醒赵之贤,别忘记了他的功劳。 “是!为了太子子嗣繁茂,睿愿意为太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孤就知道阿睿是最值得孤信任的!那宅子的事情就交给你了,一定要尽快置办好!” “是!睿明白!” “好!好!不愧是好兄弟,孤最喜欢的就是你的这份豪爽,来,今儿孤高兴,一定要不醉不归!” 赵之贤极其的兴奋,亲手执壶,要给南宫睿倒酒。 南宫睿却阻止道:“欸,太子殿下,今儿自是值得庆祝的好日子,但是您却找错人啦!今儿最当陪着殿下庆贺的应该是霓裳姑娘才是!” “哈哈哈!对对对,阿睿你说的对,说得好,今儿应该是孤与霓裳好好庆祝的好日子!” “那睿便不打扰殿下与霓裳姑娘的良辰美景了!”南宫睿立即识趣的告退,出了房门,便看到了守在门外的霓裳,递了个眼色给她,自己则上了三楼,进了另外的房间。 他才在房内坐下,便有一个清丽出尘,巧笑嫣然的少女施施然走了进来:“想容见过世子爷!” “嗯!”南宫睿淡淡的应了一声,任她关上门进来。 想容进内之后,便收了笑容,安静的走到床榻的一侧,对着那边的墙壁有节奏的敲了三下。 墙那边回应了两下敲击声之后,想容又在这边按下了一个按钮,床侧的墙壁便翻转开来,露出可容一人通过的缝隙,从那边走过来一个身材高挑,婀娜娉婷的女子。 女子长发如瀑,鬓边简单的挽了一个发髻,发髻上只用一根简单的银簪固定,除此再无一点饰物。 面上也笼着一层白纱,只露出一双晶莹剔透的黑眸,配着疏密有致的弯月眉,不用看整张脸,也知道面纱之下笼罩的必然是花容月貌。 “云娴拜见少主!”女子走到南宫睿的面前便盈盈拜下。 “免礼!”南宫睿淡淡的扫过她的眉眼,赞赏了一句:“霓裳的事情安排的很好!” “谢少主赞誉!”云娴再次褔身,谢过南宫睿。 “霓裳住出去之后,安全方面便要着重考虑了!”南宫睿沉声道,“虽然当初你们都是立下死誓的,但我还是希望你们最后能够完好无缺的回到该回去的地方!” “属下明白,已经安排好人手了!”云娴垂眸恭敬的回道,“绝对会万无一失!” 对于这个万无一失之说,南宫睿不置可否,道:“人身万无一失便好,有的方面,若是一点破绽都没有,反而引人怀疑!” 云娴一怔之后,立即恭敬道:“是,属下明白了!” “嗯!”南宫睿点头,低头喝茶,再不说话。 云娴静默的站立了片刻,眼神中流转着几分贪婪的注视,却不敢直视他的脸,终究还是识趣的道:“少主再无事吩咐的话,属下便告退了!” “哦!对了,这是给你的药!”南宫睿想到了什么,从袖兜里拿出一个小瓷瓶递给她道,“试试可有效果!” 云娴没有立即接过,眼眸中闪过一道沉痛,一只手颤抖着下意识的抚上了脸颊,隔着白沙轻轻抚触,沉凝了片刻才道:“已经根深蒂固了,用了也是无用,还是别浪费了主子的好药!” “云娴姐姐,你若不用,如何知道是否有用!”一直在一旁静默不语的想容忍不住劝说道。 “想容说的对,不用便不知道效果!”南宫睿附和了一句,却没有勉强,只将瓷瓶放在了桌面上,然后起身道,“霓裳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这是要走的意思,想容立即巧笑倩兮的陪伴在他的身边,为他开门,并将他送去了楼下。 房间里,云娴目注着那瓶药良久,最终还是拿起了它,转身从密道口消失。 —— 回到家的南宫睿意外的发现苗采潇居然没有等他回家,且书房中连个鬼影子也瞧不见,让他心里颇有些异样。 但随后用气息寻找之后,才发现她不过是躲在了他卧房后面的屋檐下,让他有些哭笑不得,干脆也不拆穿她,只管自己洗洗睡下。 自以为躲藏成功的苗采潇心里却是矛盾的。 她心里有气,不想让他找到,因此巴不得他没有发现自己。 但当看到他只在书房兜了一圈,没有发现她,便回房洗洗睡了之后,她又满心不是滋味。 混蛋小子,就不知道多找几个地方吗? 不知道这个宅子里还有只厉鬼正没事四处游荡吗?也不担心她一不小心被厉鬼给生吞活剥了? 某只无辜躺枪的厉鬼再次打了个喷嚏:真是见鬼了!最近怎么老容易打喷嚏啊!难道在人间待久了,身体素质变差了? 呵呵!骗鬼啊! 透过窗户,看到他的胸口起伏平稳,呼吸也十分的沉稳之后,苗采潇判定他这是睡着了,才悄无声息的穿墙溜了进来。 首先就是去净房找他换下的衣裳,一通狂闻,确定衣衫上这一次没有沾着胭脂水粉的味道,且连酒味也是淡得几乎闻不到之后,才算是安心了一些,自语道:“嗯!看来他这一次的确是纯喝酒,没有胡来!” “你焉知我不是脱了衣裳,才免除了酒味和脂粉味的?”一道含笑的声音却在她的背后响起,而且,绝对嘲讽! “啊!”被吓了一跳的苗采潇尖叫了一声,“南宫睿,你干嘛悄没声息的吓人啊,是想要吓死我啊!” “你还能吓得死吗?”南宫睿双手环胸交抱着双臂,斜靠在墙壁上,戏谑的搭配,“你半夜不休息,偷偷潜进我的房间,原来是有特殊癖好啊!” “谁,谁有特殊癖好啦!”苗采潇理亏的嚷道。 “那你这是……”南宫睿话为说完,只努了努嘴,指着她手里的衣服。 苗采潇低头一看,手里此时正拿着他贴身的衣物,俏脸顿时一热,立即像捏着一块烫手山芋一般飞快的甩掉,结结巴巴的道:“南、南宫睿,我、我告诉你,我、我才没有特殊、特殊癖好,我只是来检查的!” “就说了,检查衣物是没有用的,谁办事的时候是穿着衣服的呀!”南宫睿今夜的兴致看起来颇高,忍不住逗她道,“要检查,你应该检查该检查的地方才对!” “南宫睿,你还能再无耻一点吗?”苗采潇却也不是啥清纯傻妹,这句话中隐含的意思,她还是能够听得出来的。 “我怎么了?”他却扮无辜,”我只是觉得你检查的重点不对,好心的提醒一下你而已!” “你……”她的视线下意识的扫过某个地方,只觉得心脏莫名不受控制的狂跳了起来,心里不停的叫嚣着:他这是在暗示她什么吗?她真的要去检查吗? “你在想什么?脸忽然好红!”南宫睿忽然靠近她,低头垂眸看着她快燃烧起来的脸。 “啊!你干嘛忽然靠这么近!”思想早就向着不纯洁的方面发展的苗采潇惊叫了一声,下意识的伸手要去推开忽然靠近的他。 但当掌心抵触在他的前胸,透过薄薄的丝质衣料触摸到他的肌肤时,她的手便像是被黏住了一样的再也收不回来。 “苗采潇,原来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啊!”南宫睿也因为她的动作而陡然闷哼一声,再也不客气的伸手将她整个拽进怀中,低沉黯哑着声音在她耳边道,“你可知道,男人在漆黑的夜里最是危险么?” “你、你要做什……”最后的声音如数被他吞噬,黑暗中,唯有二人逐渐浓浊的声息徘徊…… 第二日一早,苗采潇便醒了过来,一时不知身处何处的她慵懒的伸了个懒腰,却一胳膊砸到了一个坚实的胸膛上。 “啊!”随即,她尖叫着猛然坐起,然后瞪着看起来受不住她的魔音穿脑的尖叫而皱紧了眉头的南宫睿,惊声道,“南宫睿,你怎么会睡在我床上!” 自从系统等级渐渐提升之后,她不再像初初沦为魂魄时一样的不眠不休,而是渐渐跟正常的人类一样,入夜会有些睡意。 当然,若是一夜不睡,也不会影响什么。 但二十年的人类生活,还是让她十分的眷恋休息睡觉的时间,因此,能入睡之后,她便有了自己正常的作息时间。 “你可看清楚了,这里是哪里!”南宫睿撑起半边身子,露出一片春光,“再想想,昨夜的事情!” 经过提醒,昨夜的事情顿时像上演电影一般的窜进脑子里,苗采潇恨不得挖个地洞钻下去…… 第一百一十八章 :容不得你再多想了 八月中秋节,丹桂飘香,蟹肥菊美。 原该是赏月的最好时节,却因为主人们都被邀请进宫赴宴,靖王府便显得比平日还要冷清。 王妃依旧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窝在她的那间闷热的屋子里。 今年最荣耀的莫过于云氏母子三人,一个得皇上御笔批准封为侧妃,一个为商公子,连带着南宫霏都得益可随行一同进宫参加宫宴。 下人们则因为不用伺候主子们,便早早的用了晚膳,三五成群,自有自己一番乐趣的聚在一起闲话家常撄。 最无聊的当属苗采潇了,磨了一早上也没有得到南宫睿的正面回答,只说了一句,中秋节还未过,不用着急。 气得她差点吐血,早知道便把日子定在中秋节之前了,这样她就能跟着他进宫去见识见识了,哪像现在这么冷清的一个人在靖王府瞎晃悠偿。 更可恶的是,不知道今儿是不是传统节日的关系,每个人的心情都不错,并都早早的将自己手里的活干完了,都没有发现有她可以帮忙的地方,连系统升级都没机会。 从前院逛到后院,再从后院逛到不知名的角落,苗采潇无聊的就快要发霉了。 就在这时,她的眼角余光瞥见一道人影一闪而过。 不,不能说是人影,而应该说是鬼影才是。 靖王府最近除了那个百年厉鬼秦尧时常在府中晃悠之外,已经好久没有看到其他鬼影了,苗采潇心里有些发寒,准备赶紧离开这个吓人的地方。 但她才转身,鬼丸君死板的声音便冒了出来,命令式的道:“跟上去!” “凭什么?”苗采潇直接反驳,身子还下意识的就往后面退了退,“谁知道那东西是个什么鬼,我手无寸铁的,难道你要让我送死啊!” 被人追,被鬼掐,这样的经历她可不想再有。 “那是传信小鬼,负责传递信息的,本身没有攻击力,你怕什么!”鬼丸死板的语气中似乎透出了一点嘲笑,笑她的胆小如鼠。 她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好不! 苗采潇暗自腹诽了一把,没好气的道:“再说了,人家既然是传递信息的小鬼,自然是他们鬼与鬼之间正在互相通信,我跟着去干嘛啊!” 反正,她的目标是升级系统,变化成人,不想再跟任何的鬼打交道,所以,坚决不会多管鬼类的闲事。 “这是被玄术招来的,是人为的!”鬼丸解说道。 “是人我更不能跟了!”如今十分惜命,再也没有当初的冲劲的苗采潇还是决定独善其身比较好。 天知道这个古怪的朝代里的人是善类还是恶类,她害怕多管闲事的下场很可怕。 鬼丸君大概是实在有些受不了了,停顿了好几秒之后,才好似在咬牙道:“如果事关南宫睿呢?” “啊?那你不早说!”一听和南宫睿有关,苗采潇便立即停住往后退的脚步,猛的超前飘了一尺,随即又停下脚步,问道,“鬼丸,那传信小鬼往哪个方向去了?” 若是鬼丸有面孔的话,毫不怀疑会当面给她做个鬼脸了。 “东北方向!”他继续咬牙道。 “东北方向不是关着南宫骞的废园子吗?”苗采潇还算是机敏的道。 鬼丸应答:“不错!” “哎呀,你说你这个鬼丸系统君怎么这样啊,有话早早的说清楚不就是了,非要绕一个大圈子,耽搁了这么久的时间!这要是过去晚了,那个传信小鬼还不是把话都交代好了呀!”这回,苗采潇不用催促,就漂移得飞快,一边还不忘对鬼丸君的不爽快而唠叨一番。 若是鬼丸君有实体的话,这回该要翻白眼了。 有了鬼丸的明确指示,苗采潇便直奔南宫骞此时所在的废园而去。 “收敛你的气息!”快靠近园子时,鬼丸又出声提醒,“传信小鬼虽然没有什么攻击力,但是他的嗅觉是十分灵敏的,一旦察觉到有陌生的气息,他便会被吓跑!” “你的意思是他还在里面?”苗采潇还以为自己来晚了呢。 鬼丸古板道:“在!” “那我怎么收敛气息?”这是个难题,她可没试过。 “将你的吞吐呼吸都降至自己能接受的最低点!” “那不是要憋死我啦!” “你是鬼!”鬼丸跟不屑的提醒一声,意思是不要老拿死不死的挂在嘴边。 苗采潇:…… 试探着将这的呼吸调整到最轻微缓慢,她又问:“这样成了吗?” “差不多了!进去吧!”鬼丸道。 他话音刚落,苗采潇的身子已经轻飘飘的穿过破败不堪的墙壁,朝着里面一间并未点灯,却有人声传出的屋子飘了进去。 因为窗户的破败,屋外明亮的月光透过窗子照进屋子里,倒也清亮得很。 苗采潇没有兴趣观察屋子里的装饰,只关注在了此时坐在破旧的方桌旁的南宫骞,以及他对面的一个面无表情的男人身上。 “传信小鬼在遇到与人类接触之事时,会幻化成人类的模样,只是他们的道行毕竟浅薄,因此面色还不能应用如常!”鬼丸感觉出苗采潇的疑问,主动解释道,“你再看他身前,是没有影子的!” 苗采潇闻言朝地上一看,果然没有影子。 再看南宫骞,虽是因为衣食住行已经远不如以往,但是他大公子的派头还是摆个十足,神气活现的都没有发觉跟自己对话的不是人类。 “你不说你的主子究竟是何人,叫本公子如何相信他的诚意!”南宫骞面上露出不悦之色道。 传信小鬼不但脸上没有表情,便是说话的声音也十分的僵硬,倒是与鬼丸有异曲同工之处。 只听他极其死板的道:“大公子你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这句话等于是在南宫骞的心口上插了一刀,只叫他气得;脸色发青,恨声道:“叫你家主子别小瞧了本公子,本公子总有一天会有翻身的机会的!” “主人说了,他相信大公子有这个能力翻身,但是,南宫世子也不是善茬,他是否会在大公子翻身之前便绝了你这个后患,却未可知呢!”传信小鬼一板一眼的道。 苗采潇却愕然的问着鬼丸:“他似乎是在实时通话!” 鬼丸答道:“的确是!看来那个暗藏的人十分的厉害,你小心着点,别被那个操纵小鬼的主子发现!” “哦!”苗采潇最怕别人厉害了,顿时将自己的气息更敛低了几分。 “他敢!”南宫骞这一生最讨厌听到的便是别人长南宫睿的势气,灭他的威风,被戳中痛处,他顿时狂怒的大拍了一下桌子。 可怜的桌子本就破败不牢,被他这么一拍,顿时四分五裂。 苗采潇猝不及防,差点吓得要溜走。 但那个小鬼却半点惧色也没有,淡定自若的道:“大公子要发火便冲着南宫睿去!主子只让我传话,你答不答应都无所谓,没有你,也自然会有别人愿意一试,比如南宫霓!” “你们休要去动我妹妹!”南宫骞对南宫睿虽然没有手足之情,但是对于唯一的妹妹,还是表现出了维护之情。 “那大公子是答应了?”小鬼步步紧逼的问道。 南宫骞却没有爽快的回答,只道:“容我再想想!” “怕是容不得你再多想了!”小鬼哼声道,“再有数月便到年下,乔瑛一旦及笄,靖王府与相府的亲事必然会再次定下,到时,南宫睿便又多了一重保障,你到时再要对付他,怕是更不容易了!” 南宫骞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了几分,阴狠的面色退去,露出一分无奈道:“但你们也看到了,我眼下正遭遇困境,自己脱身都难,如何能……” “大公子,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传信小鬼打断南宫骞的话,冷声道,“你这些年暗中培植的势力,虽然因为柳氏的忽然遭难而没有及时的调动出来而及时的隐藏了,但是你有多少野心和实力,我家主子还是清楚的!” “你……”南宫骞顿时敛去装腔,倏地蹿到传信小鬼的面前,猛地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厉声问道,“你主子究竟是何人?” 传信小鬼脸色不变,一派从容的道:“主子说了,只要大公子合作,事成之后,他必然是真面目相待!” “他如此没有诚意,叫我如何相信他不是利用我除去南宫睿,然后他自己坐收渔翁之利!”南宫骞也不笨,坚决要一个保障,“这世上,先利用了人,随即再落井下石的人可不少!” 小鬼却冷笑道:“但大公子现下似乎也没有选择的余地!” “你……” “主子说了,这次找你的确也是唐突了,他也不急着催你表态,给你三日的时日考虑,若是大公子愿意合作,便在三日后的夜里,在墙壁上画上一个圆形!若是不愿意,便画个三角,主子自然会另做打算!” 而这个另做打算,自然是明摆着直接去找南宫霓了。 南宫霓原本在靖王府享受着嫡小姐的待遇,现下,却因为柳氏的错误,而被软禁在自己的院子里,待遇虽然比南宫骞看起来要好一点,但焉知不是比南宫骞更没有出头之日。 自己的妹妹是什么样的性格,南宫骞自然也是了解的,性子比他还要执拗,若是看到一线生机,难保她不会被别人算计了铤而走险。 显然,暗中的那人也是十分了解这一对兄妹的心态,才会以此来威胁南宫骞。 “本公子知道了!”南宫骞忍着气怒道,眼下却不能拿那暗中之人怎么办。 至于他手掌下的这根脖子,他是十分的想要就此掐断,却因为顾忌,最多只是给了他一点皮肉之苦,终究还是放开了手。 传信小鬼本就是鬼物,没有知觉,幻化成人的模样只是表象想象而已,南宫骞自以为给他吃了皮肉苦,却不知实则半点都不曾威胁到他。 “如此!告退!”传信小鬼见任务达成,转身就要遁走,却忽然感觉到了异样的气息,顿时喝道,“什么人?” 隐在暗中的苗采潇吓了一大跳,她明明将气息敛至最微弱之时,怎么还被他发现了。 她正要赶紧逃跑,鬼丸却立即出声阻止道:“别动!” “怎么了?”苗采潇心慌慌的回应着。 “说的不是你,是别人!”鬼丸道。 苗采潇赶紧再次收敛气息,循着南宫骞忽然冲出去的方向,看到了门外悄生生的站立着一个少女,正是他们适才提及的南宫霓。 传信小鬼显然也认出了南宫霓,立即对着南宫骞露出一个不安好心的笑意,只可惜他的面部表情十分的僵硬,扯着嘴角的样子很是诡异阴森。 “大哥!”南宫霓看到南宫骞身边的人露出这样古怪的表情,有些惊吓的躲在了他的身后。 南宫骞一边护着南宫霓,一边对传信小鬼道:“你说的话,我会考虑的,现在还是请你先离开吧!” 传信小鬼嘿嘿冷笑了数声,转身便出了废园。 苗采潇抬脚想要跟出去,鬼丸却又阻止道:“先看看南宫骞兄妹会怎么说怎么做!” “他们有什么好说好做的,还不是要商量这怎么对付南宫睿吗!倒是那个传信的小鬼,我得跟上去看看他究竟是谁派来的!”苗采潇道。 鬼丸却立即抛给她一个不屑的哼哼道:“传信小鬼的速度极快,你跟不上!” “不试试怎么知道!”说话间,苗采潇已经追了出去,但不过是两句话耽搁的功夫,却哪里还有传信小鬼的踪迹。 跟丢了鬼,她气得顿脚道:“都是你耽搁了!” 鬼丸表示不屑:“就算是你方才立即跟了出来,只要一出这废园,你就会立即跟丢!” “你……” “还是回去看看南宫骞兄妹吧,你就不好奇被软禁的南宫霓是怎么出来的?”鬼丸道。 跟丢了重要的线索,只能先留下了。 苗采潇没好气的翻个白眼,还是飘身进去。 反正这破院子也没人来,兄妹二人索性便在荒芜的院中说话。 南宫骞同样好奇被软禁的妹妹是怎么来的,问道:“你院子外面不是有人把守看着吗?是怎么出来的?” “今儿中秋,父王他们都进宫参加宫宴去了,照顾我的奶娘便拿了银两买通了看守的护卫,才放了我出来!”南宫霓愤愤的道,“大哥,事情究竟怎么会变成这样?我不相信娘会给父王下醉相思的药物!他们明明那样恩爱!” “我也不信!”南宫骞的眼眸闪烁了一下,道,“只不过是有人小人心性,暗中设的圈套而已!” “是南宫睿?”南宫霓义愤填膺道,“你都把世子之位让给他了,他凭什么还要这样陷害咱们?不行,我要面见父王,拆穿他的阴谋诡计,和狼子野心!” “不是吧,她还真好意思说,什么叫是南宫骞把世子之位让给南宫睿的呀!他们还知不知道什么是嫡庶亲疏之分啊!”没有了传信小鬼,苗采潇便大胆的站在他们身边。 听了这话,她都要忍不住动手教训一下南宫霓了,这小丫头,她虽然没见过几次面,也素来知道她跟柳氏一样十分的泼辣,却没想到还这么不知好歹。 这对兄妹果然都一样的不要脸。 “妹妹别冲动!”南宫骞一把拉住南宫睿,劝说道,“现在父王正在气头上,便是咱们兄妹再怎么辩解,也是没法说服父王的!唯有卧薪尝胆,静观其变,我相信南宫睿不可能没有犯错的时候!” “南宫睿心机深沉,为人处世处处小心谨慎,为此娘才着了他的道的,真要等他自己露出破绽,怎么可能呢!”南宫霓不赞同的道,“大哥,我们应该先发制人,逼他露出破绽才行!” “话是这样说不错,但事情不能操之过急,以前就是哥哥大意,才也紧跟着娘的后路着了南宫睿的道的!”南宫骞在事后就细细的回想着当时的情况。 虽说秦可蕴在被捉之时情急之下将所有过错都推在了他的身上,而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但最主要的源头还在于父王的出现。 他当时之所以耐不住守灵的寂寞而将秦可蕴叫了来,但那也是笃定父王对娘亲失望至极之下,虽然给了准他守灵的机会,却一定不会再到灵堂来拜祭的。 哪里知道他与秦可蕴正在关键时刻,父王忽然出现,而且悄无声息的连看守的文良都来不及通知他。 当时,他甚至也觉得自己太过荒唐,以至于在父王面前抬不起头来,但这些日子安静的想清楚之后,便觉得自己怕是早就一步步的走进了南宫睿布下的圈套之中,才会被打击的这样措手不及。 甚至暂时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 “那你还要等多久!”南宫霓不耐的道,“若是大哥你不能翻身的话,明年我一旦及笄,父王怕是就这样将我给打发出去了!” 南宫霓已经十四了,明年便是十五满及笄的年纪,到时少不得是要议亲的。 若是他们大房风光还在,南宫霓的亲事必然不是王公将相之子,也必然是朝中重臣后代。 但柳氏一倒,若是南宫骞再没有翻身的机会的话,南宫霓的终身便可怜了。 这也是南宫霓为何会冒险买通守卫也要来见南宫骞的最大原因。 而南宫骞之所以要护着南宫霓,其实也是冲着南宫霓即将嫁人这一点上的。 “这个我知道!”南宫骞压下心里的烦躁道,“你先耐着性子等一段时日,大哥答应你在年前一定会想办法将南宫睿那个臭小子给扳倒的!” “南宫睿自然是必须要扳倒的,但是大哥你关在这里一定不知道,父王既然请封了云氏那个贱人为侧妃了!”南宫霓气红了眼道。 “还有这事?”南宫骞的惊讶不小。 被关进废园子之后,他因为担心南宫睿会将他隐藏在暗中的势力给连根拔起,因此,下了命令,让那些人先按兵不动,不准暴露出来。 因此,也等于是封锁了自己对外的一切联系,没想到居然还听到这样的消息,这打击不可谓不大! “可不是嘛!现在,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下人们根本就不将我放在眼里了,厨房甚至连吃食都克扣了我的!”南宫霓越想越生气,最后索性拽着南宫骞的手臂哭诉,“大哥,你一定要赶紧的想办法让父王消气,不然我迟早是要被他们折磨死的!” “好好好!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你别担心,大哥一定会求得父王的原谅,然后救你出来的!”南宫骞的眼中闪烁着一片厉色,心中暗道:没想到南宫商那个小子,也学会了趁火打劫,顺杆子爬!看他出去之后,如何将他们都踩在脚底下,狠狠的折磨! “大哥说话算话!”南宫霓破涕为笑。 “咱们以后就只有兄妹二人相依为命,自然是说话算话的!”南宫骞安抚道,“你先回去吧!记着不要大吵大闹的,一旦有机会出去,便要学会讨好父王和云氏!” “讨好父王是应该的,但为何还要讨好云氏,你知道我向来看她最是不顺眼,每次都是装着贤良,实则比南宫睿还要阴险几分!”南宫霓不高兴的道。 “我们这叫能屈能伸!既然父王破例请封了她为侧妃,可见父王现如今比较看重她。而你若是人前人后的顶撞她,难保她不会在父王面前告状!但若你表现得好,以她人前装模作样的性子,必然也要作出贤良淑德的品德来在父王跟前表现,到时,你便不怕她暗中算计你,将你草草的嫁进小门小户中去了!” “好吧,我暂且听大哥的!”南宫霓不甚甘愿的道,“那我便先与她虚以委蛇好了,大哥你一定要早些想办法出来啊!更要想办法拆穿南宫睿的真面目,为娘亲报仇!到时候,你就是世子,就算是云氏那个贱人再怎么得父王欢心,三哥身为庶次子,也不可能有那个机会越过你去的!” “好!大哥一定会尽快出去,与妹妹共同执掌靖王府!”南宫骞野心勃勃的道。 第一百一十九章 :男人的誓言就像一张薄薄的纸,一捅就破 宫宴正殿上,君臣把酒言欢。 西殿中,年轻的新皇后带领着后宫妃嫔与群臣家眷也同样其乐融融,好不欢悦。 酒过三巡,南宫睿借着方便的由头悄悄的离了席,在御花园的一条九曲回廊下站定。 此时,现身在他身边的是秦尧。 “趁着你不在府中,秦尚书安排了鬼使化成人形去找了南宫骞!”秦尧道。 “他都能召唤出你这个百年的厉鬼,寻常的鬼使自然不在话下了!”南宫睿浅浅的勾了勾嘴角,“只是,他大约怎么也猜不到你忽然消失不见,没有助他完成任务吧!偿” “这可说不准!”秦尧却摇头道,“他说不定早就知道我叛变了呢!” “你何时这么谦虚,对自己没信心了?”南宫睿睇他一眼。 “不说这个!”秦尧避而不答,“你就不好奇他派了鬼使去找南宫骞是想要做什么么?” “这有什么好奇的,无非是挑唆南宫骞东山再起罢了!”南宫睿洞察秋毫的道,“而南宫骞却暂时要等,等父王的气消了,他才好用苦肉计复出!” “看来还是你最了解南宫骞的心思!”秦尧赞赏道,“不过,秦庸那老东西似乎等不及那么久了,只给南宫骞三天的时日考虑是否与他合作。并以南宫霓为要挟的!” “南宫霓?”南宫睿倒是没有想到这一点,惊讶了一番道,“他会为了南宫霓而答应?” “我看着他倒是兄妹情深得很!” “怕是不是兄妹情深,而是南宫霓尚且有利用的价值吧!”南宫睿沉吟道,“只是那南宫霓除了看起来任性娇蛮,我还真是没有看出来对南宫骞有什么帮助!” “你可被小看了南宫霓,她可是趁着你们都不在府中,买通了看守亲自去与南宫骞会了面的!” “买通?”南宫睿却是讽然一笑道,“她怕是还没那个本事吧!” “那……”秦尧不解,虽然他后来去跟踪了传信小鬼,但是也是亲眼看见南宫霓出现在废园的。 若不是买通了守卫,凭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如何能避过看护,去到南宫骞那里。 “总是暗中有人相助,或者……”南宫睿顿了顿道,“欲擒故纵也未可知!” “咳……你这靖王府也忒复杂了一些,我在暗里都看着头疼了!”秦尧觉得头大的连连摇头,“总之,我是达成你交代的任务了,今儿你可以暂时放过我,让我逍遥的几日了吧!哦!对了,忘记跟你说了,你家那个小鬼丫头不知怎么也跟着鬼使去了废园子了,后来大约还留下来偷听南宫骞兄妹的谈话的!” “你说潇潇也去了废园?”南宫睿立即皱眉。 这丫头,一趁他不在便乱跑,知不知道很危险。 “好像是无意间看到鬼使才跟了去的!不过你放心,她收敛了气息,鬼使没有发现她,鬼使的主人自然也不曾发现她!”秦尧宽他的心道,“总之,依我看来,南宫骞想必是会答应秦庸的提议的,至于他们联手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动作,你自己先看着办的准备起来吧!我有事必须要先离开一段时日!” “你是到了百年之劫,怕自己掩藏不住气息,会被阎王殿发现还有这么一只漏网之鬼在世间逍遥吧!”南宫睿直接点穿。 “嘿嘿!南宫世子当真是博学多才,什么都知道!”秦尧干笑两声道。 “既然你与我立下鬼契,我是你的主人,自然也不会让你平白遭劫,或者被阎王殿的人发现的!”南宫睿淡然道,“你也不用躲,我这里有颗渡劫丸,一可助你渡劫,二还能帮你隐藏渡劫时外泄的气息!” “哎呦,我的世子爷啊,您有好东西早就应该拿出来分享的嘛,藏着掖着也不嫌累得慌!”秦尧大喜过望,伸手就要去拿南宫睿取出的药丸。 南宫睿却猛地一收手道:“天下无免费的午餐!” 秦尧的脸色顿时尴尬的僵住,但随即又换上笑脸道:“我说世子爷,我都与你立下了鬼契,生死都是你的鬼了,有什么事情要我去做,还不是您一句话吩咐的事情嘛!” “好!就知道你是个爽快的人,那我便不废话了!”南宫睿一边说,一边抛出渡劫丸道,“秦庸的事情你虽然都汇报了我,但是,还不够详细,我不能确定他是自己能操控鬼使,或者召唤鬼物,还是依靠的外力,我希望三日之内,你能给我一个详细的汇报!这个要求应该不算过分吧!” “行行行!反正我现如今去秦府也没什么想法了,你想要的情报,我一一给你找来便是!”秦尧有了渡劫丸,自然口口声声的答应,说罢,就要将渡劫丸扔进嘴里。 南宫睿却及时阻止他道:“你还是回靖王府去服用比较安全些,宫里阴魂不肯散去的鬼物可比外面多多了!到时群而攻之,你可别守不住这颗药丸!” “行!那我立即回去!”为了渡劫丸,秦尧难得的没有与南宫睿抬杠,转身便走。 秦尧一走,南宫睿便唤来不远处跟随着的文宇道:“你去看看秦尚书的夫人心情如何!” “是!属下明白!”文宇应了声,嘴角噙笑,转身去了西殿女眷们的所在。 —— 宫宴散席已是三更时分,各府女眷一路上回府途中却是津津乐道着秦夫人的失仪之事,闹得秦尚书失了颜面,太子妃有怒不敢发。 同朝为官的官员们之间,有相互友善的,自然也要相互利用的,更有明打明的对立的。 而女眷们也是如此,表象上十分的和睦友善,一旦哪家出了点事情,便能将事情扩大化传死你。 这是南宫睿先给秦庸的一个警告,同时,他更不忌讳让秦庸知道是谁在暗中捉弄他的夫人。 既然彼此透明化,他便要让秦庸知道,他并不是一无所知任人宰割的羔羊。 回到靖王府,便是过了子时了。 南宫睿才进疏默轩,便被苗采潇截住,她的手里拿着一张白纸,纸上写了一行字。 她将字面展示给他看:从今往后,南宫睿的身上不能出现女人的脂粉味,不得有女人的口脂!不然,跪搓衣板! 然后还板着一张俏脸,一本正经的道:“中秋节过了,你答应的事情没做到,赶紧签字画押!” 跪搓衣板! 呵呵!亏她想得出来! 南宫睿眼中闪过笑意,却掩唇轻咳,十分正经的道:“结界之事虽然我的确无能为力,但是你也不至于叫我跪搓衣板吧!” “怎么不至于!”苗采潇不服气的囔道,“你堂堂世子爷,总不会讲话不算话吧!而且,有句话叫做愿赌服输,你既然做不到而食言了,就该接受惩罚!” “问题是我并没有答应你这个赌约啊!”南宫睿表示很无辜,一切好像都是她自己在自说自话来着。 “南宫睿,你想赖账?”苗采潇大声囔道,“你好意思吗你!要是传出去,你一个大男人说话不算话,你还能在朝堂上站住脚吗?还能得到皇帝的信任吗?还能得到靖王府上下的崇敬吗?还能得到你家老头的认可吗?还能……” “停停停,打住打住!”南宫睿输在了她一连串的炮轰之中,受不住的叫停。 “反正我不管,你那日虽然没有明摆答应,但也不曾否决,所以,这个赌约是有效的,现在,赶紧签字画押!”苗采潇得理不饶人的将那张纸往南宫睿的面前晃了晃,还露出一个别让我鄙视你的小眼神出来。 南宫睿头疼的揉了揉额角,为难道:“我要出去应酬,去了那烟花之地,身上难免会沾染一些脂粉味,这字还真是签不了啊!或者说,即便我签了字,却事先在外换了衣裳回来,你闻是闻不到味道了,但这种欺骗的方式你愿意么?” “你居然还敢在外面洗澡?”苗采潇闻言,嗓音顿时尖锐了几分,“是不是还要几个美人伺候给你擦背啊!” 南宫睿的头更疼了,吃醋中的女人都是这么难缠的吗?还是他其实喜欢上了一只大醋桶? 他后悔说出这个假设了,应该乖乖签字,然后暗地里这么做才是正确的选择。 “不敢不敢!我只是打个比方而已!”不过,这种暗里欣喜的滋味又是怎么回事?是他自己犯贱了不成,居然喜欢她鸡蛋里挑骨头的大吃飞醋。 “你是心里有了想法才会说出这个方法的!”苗采潇不为所动的继续鄙视他,“哼,你们男人果然个个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不仅如此,还会给自己找借口,找台阶,找机会!” “好好好!是我错了,我签字还不行吗?”遇到女人无理取闹之时,似乎妥协才是唯一的办法了。 但当南宫睿的手才碰到纸张,苗采潇却忽然收手道:“不行,我得再去加几条去,光这一条不足以约束你!” 南宫睿不由得挥一把汗,想要说什么,某小鬼已经飘身进了书房了。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迈步跟了进去,只见她一本正经的在方才的纸上继续写下:第二条:不得在外洗澡洗衣服!第三条:不得在外换衣服!第四条,不得超过九点,就是亥时回家!第五条,不得…… 看着她咬着笔头一边冥思苦想,南宫睿终于忍不住失笑出声,道:“你这所有的几条加起来不就还是一个意思吗?” 这些总结起来的确就是一个,那就是要让他远离其他的女人,偏生她还能细化出这么多的条例出来。 却也从令一面反应出来:她还真是十分单纯的姑娘!不管是她生活在未来的前世,还是已经在靖王府这个染缸中生活的数月,都不曾将她的善良和天真泯灭。 只是…… 甩甩头,抛开其余的想法,他忽然伸手将她手里的笔拿过搁置在一旁。 “你干嘛?”苗采潇正在冥思苦想别的,被他这么忽然一抢毛笔,立即开启戒备模式,下意识的护住写了一半的规定条例。 纸上的墨迹还未完全干透,她整个人扑了上去的后果便可想而知了,雪白的衣衫前襟处顿时被染上点点黑色,倒像是一副水墨晕染而成的写意画了。 当然,她自己还不曾注意到,而南宫睿也不去计较这些。 他伸手将她拉起,然后不顾她挣扎的将她拥进了怀中,与她一起亲密共享墨汁的晕染,然后在耳边轻声细语道:“对于靖王府的结界,我虽然暂时还无能为力,但是我不用签字,也可以向你保证,我绝对不会跟除了你以外的女人有任何的牵扯!” 心一动,原本还挣扎着的僵硬的身子也软化了几分,她闷在他胸前不大信任的问道:“你说真的?” “自然是真的!” “不骗人!” “我可以对天发誓!” “可是,他们都说男人的誓言就像一张薄薄的纸,一捅就破,根本不值得信任。” “那是别的男人!我一定不会!” “你不是男人?” “苗采潇!”南宫睿磨牙,“你要不要试试?” “呵呵!呵呵!还是算了吧!”自知说错话的她赶紧打个哈哈干笑着扯过。 那一次,虽然她是在他的床上醒来的,临睡前的纠缠也是真实存在的,但其实他即便是情潮涌动到她都能十分清楚的感觉到,却在最关键的时候,他还是暂停了继续下去的动作。 她却没有半点的失落,因为,他说:他要将他们最美好的一晚,留在他们的花烛夜上! 这话是每个女人都喜欢听到的吧,何况于她来说,不过是一缕游魂,却能得到一个男人发乎情止乎礼的真心对待,便是将来没有善缘也是满足了。 “好吧,好吧!我姑且相信你一回吧!”转移话题来隐藏内心的小秘密,苗采潇还是有些失望的道,“只是,南宫睿,真的没有办法解了靖王府的结界吗?我好想去外面看看!看看电视剧中描绘的京城的繁华!看看清明上河图中繁荣的市场!看看你们这里异世的风光,山川河流!” 南宫睿的眸色微微一黯,轻轻拍抚着她的后背道:“放心吧,总有一日,我必会带你看遍三山五岳,游遍天下!” 苗采潇深埋在他的怀中,嘴角咧开大大的一个弧度,美滋滋的道:“好!” 她相信他必然会实现自己的诺言。 —— 中秋夜的小闹腾就这样在温馨中过去了,第二日一大早,苗采潇送了南宫睿出门上朝之后,便偷溜去了废园,她想要监督南宫骞经过昨夜之事之后会不会耍什么阴谋诡计。 并盘算好了,顺便吓吓这个不知悔改的臭小子,谁叫他居然还想着算计南宫睿来着。 此时,天才麻麻亮,废园子里静寂无声,看情况南宫骞还没有起来。 她歪了歪嘴角,有个主意冒了出来,于是又转身飘了出去,到大厨房拿了一只大水桶,从水井中打了水上来,提着就要走。 身后却忽然传来一声尖叫:“有鬼啊!” 然后是有人忽然栽倒在地的声音。 苗采潇只觉得头皮一麻,也不知身后有多少人看着,提着水桶放也不是,走也不是。 此时,系统鬼丸君还在一旁看热闹,幸灾乐祸的道:“你闯祸了!” 苗采潇满头黑线,正要驳斥几句,就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纷至沓来,同时夹杂着七嘴八舌的叫嚷声:“青天白日的哪里有鬼!” “被胡说,传到王爷耳中少不得又要挨骂!” “是啊!就算是有离奇的事情发生,那也是大仙来看望咱们了!” “……” “啊!奴婢参见世子!奴婢不知世子驾临,请世子恕罪!”嘈杂的画风忽然一变,以着大厨房的管事婆子刘妈妈为首的厨房下人们忽然都禁了声,有志一同的大喊着世子爷跪地请安。 与此同时,苗采潇只觉得身边人影一闪,一道颀长的身形在她身边站定,同时还接过了她手里的水桶,化解了一只盛着水的大水桶漂浮在半空中的诡异现象。 苗采潇一转头,看着身边的人,诧异的道:“南宫睿,你不是出门上朝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南宫睿并未回答她,只沉冷着声音对着跪了一地的厨房下人道:“我过来打点水有用,方才那个吓晕了的丫头想必是不曾睡好,又因着天色不亮所以眼花了!你们该做什么继续去做吧,把那个丫头叫醒了就是!” 说完,提着水桶大步流星的便离开了。 苗采潇紧跟了上去,总觉得这个南宫睿有些奇怪。 虽然他的模样,以及说话的语气,甚至是高冷的姿态都与她所认识的南宫睿一模一样,但心里总觉得怪怪的,好像哪里有点儿不对劲。 “南……”名字才要叫出口,苗采潇便立即发现她觉得怪异的是什么了,心头顿时一惊,眼角正好看到地上有一小块砖头,立即俯身捡起,并顺势朝着那个颀长身影的后脑勺用力的砸了下去。 哪知对方反应十分的敏捷,一闪身躲了过去,并转身没好气的瞪她道:“你做什么?” “还问我做什么!“苗采潇保持着十分的戒备,瞪着面前的人道,“你是谁?为什么变化成南宫睿的样子?” “南宫睿”忽然咧嘴一笑,道:“难得你还能看出来啊!” “笑什么笑!还不快变回原形!”苗采潇一边怒斥,一边四下搜寻着周边有没有什么可以当做武器的东西,以免这不知什么的鬼东西忽然发难,她也能有称手的武器抵抗一会儿。 “还以为你不过是个糊涂小鬼呢,没想到还能看得出来!”“南宫睿”继续笑道,却并未立即变回原形,而是朝着身后大厨房的方向看了看,努了努嘴道,“你确定让我现在变回原形,然后再让他们看到世子爷忽然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只水桶在半空中晃悠?” “……”苗采潇被堵,回头看一眼大厨房方向,果见还有人正在东张西望,显然是好奇世子爷怎么会出现在大厨房,且还打水。 苗采潇犹豫了一下,最终也没敢真的叫他立即变回原形,只哼声道:“那你走快点,到了没人的地方给我立即变回来!” “好!”“南宫睿”回答的倒是十分爽气,脚下并加快了速度。 像是预知苗采潇提着水桶想要去哪里一样,“南宫睿”准确无误的向着东北废园方向而去。 “鬼丸,你知道他是什么东西吗?”不近不远的跟在后面的苗采潇嘀咕的问道。 关键时刻,鬼丸又闹失踪,不回答。 气得苗采潇干瞪眼,却拿他没辙,谁叫他是个没有具体形体的虚空存在呢。 “南宫睿”果然是直接走到了废园外,这才转头看着虽然亦步亦趋的跟着,却保持警惕的苗采潇道:“你是不是要用水泼里面的人?” 苗采潇立即惊吓的看着他,见鬼似的问道:“你怎么知道?” “南宫睿”咧嘴一笑,戏谑道:“我猜的!” 苗采潇没好气的瞪眼道:“好了,还不快现出原形来,不然我告诉南宫睿,看他怎么收拾你!” “你便是告诉他又如何,他又没有亲眼所见!”“南宫睿”摇头好笑的道,“不过,你这样一说,让我想到了一个好玩的主意!” 他的笑有些渗人,苗采潇忽然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警戒的问道:“你想要做什么?” “我想要试试,若是我变化成他,与他站在一起,没有动作没有表情,你是不是还能察觉出来我与他的不同!”“南宫睿”觉得这个主意很不错,说完还连连点头道,“哈哈哈,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切~”苗采潇却直接嗤之以鼻的嘲笑道,“你是不是太天真了!” “嗯?” “南宫睿是一大活人,身后有影子,你的背后没有影子,当然一眼就能分辨出来!啊!你是鬼!”说了这一通,苗采潇后知后觉的叫道。 回应她的是“南宫睿”的大笑:“原来是这里露了馅啦!” 第一百二十章 :垫背抗包的就在一旁 当看到变回原形的秦尧时,苗采潇顿时觉得后背脊的寒气直窜脑门,浑身都忍不住打起寒颤来。 虽然南宫睿跟她保证过,秦尧绝对不会对她不利,但是两次生死攸关的境遇,还是让她对秦尧充满了畏惧的心理。 “居然是你!”她紧紧咬着牙关,只为了不让牙齿打颤的声音泄露出来。 “原来你没有猜出是我啊!”秦尧嬉皮笑脸的道。 她要是猜出来,早就半途打退堂鼓了撄。 不过,她也真是个傻二缺,就目前来说,靖王府有些道行的能在大白天里进出自由的鬼物似乎也只有这只百年厉鬼了,她怎么就笨的没有发觉呢? “你、你想做什么?”她咬牙问偿。 “也不做什么啊,就是被南宫睿拘在这小小的地方无聊得很,然后发现你似乎想要对南宫骞做些什么,一时好奇,便跟上了你了!”秦尧轻松自在的道。 他昨晚得了南宫睿的渡劫丹之后,便立即回了靖王府找了一个清净之地渡劫,安然度过之后,已是凌晨。 他也是好奇南宫骞会不会有动作,便溜了来看看,刚巧看见苗采潇脸上露出一抹即将要恶作剧的表情,于是就跟了过去。 见她在打水之时,身为鬼魂居然一点警觉性都没有,压根就没有发现大厨房里有人走了出来。 那时想要提醒自然已经来不及,便灵机一动,幻化成南宫睿的模样来解围。 同时,他也是试试这百年的劫难度过之后,他的鬼术是否能更上一个台阶。 没想到居然十分的成功,只是可惜了,身为鬼物,即便鬼术更上一层楼,可以随意变化成目标中的模样,却是没法变出影子来,不然就更加的无懈可击了。 闻言,苗采潇后悔得恨不得时光倒流,没有发生过早上的一幕就好了。 同时还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暗恼道:你个笨瓜,没事多管闲事做什么,南宫骞的事情你昨晚既然全部告诉他了,他自然会有所安排的,你干嘛非要没事找事跑这一趟,被这只百年厉鬼给撞见了。 “唉!你本来就不聪明,还敲自己的脑袋,也不怕变得更笨么?”秦尧看不过去的说道,一脸的同情,“真不知道南宫睿那么优秀的男人,是看中了你哪一点了!” “他看中我哪一点关你什么事!”被戳中痛处的苗采潇立即忘记了自己对眼前这个鬼物的忌惮,生气的瞪眼。 她当然也很好奇,自己这么平庸,还是一只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升级到最高级别的小鬼,那么优秀,有财有势有容貌的南宫睿究竟是看上了她哪一点。 但是,自己心里有这样的猜疑是一回事,被别人点穿又是一回事,她不气急败坏才是奇怪呢! “看看,脾气还不小!”秦尧连连摇头表示不可思议,“我看南宫睿的脑子一定有问题!” “你才脑子有问题,你一家脑子都有问题!”苗采潇气得跺脚。 “姑娘,没人告诉你,容易生气的女人不讨人喜欢吗?”秦尧道。 “反正又不要你喜欢!关你屁事!”苗采潇气急,干脆爆粗口了。 应得秦尧瞠目结舌,夸张的惊讶道:“完了完了,姑娘你这么凶,这么泼辣,这么没有教养,南宫睿他知道吗?” “谁凶了?谁泼辣了?谁没有教养了!我看你才没有教养,死了就该好好投胎,没事为祸人间你还有理了不成!”一激动,某人又忘记了自己身处什么样的环境当中,气怒之下逼到秦尧的面前,指着他的鼻子道,“你还真以为自己有点百年的道行,就能为所欲为了是不是?我一定会找小道士收了你的!你等着!” 说完,她转身就走,准备去找小小。 哪知还没飘离地面,手臂便被一只冰凉的手给抓住了。 方才冲动得不计后果的苗采潇瞬间被冷得回了神,惊叫一声,想要甩开那只阴寒的手。 “你这是想要逃跑,还是去找救兵啊!”秦尧阴寒的声音就在她耳畔响起,手下的力道也用了几分,叫她怎么也甩不掉。 “你要干什么?”这回太过突然,苗采潇来不及武装自己的心境,颤抖着声音泄露了此时心里的害怕。 “啧啧!方才还跟一只小野猫似的张牙舞爪,只这一会儿便又变成狗熊啦!”秦尧嘲笑道。 “你、你放开我!”苗采潇想哭的心都有了,更不敢去看秦尧此时的脸,就怕他忽然又变成可怕的真正鬼物的模样,“你不能对我怎么样的!要不然南宫睿回来了找不到一定会找你报仇的!” 无计可施,她只能又很没骨气的搬出南宫睿来。 “姑娘你想多了,我可没兴趣对你如何!”秦尧却是吊儿郎当的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语气轻佻的道,“就你这要脸蛋没脸蛋,要身材没身材的干煸四季豆,秦爷我可看不上!” 手臂上的凉意时刻提醒着苗采潇她被鬼抓住的事实,因此,即便被秦尧贬得一分钱不值,苗采潇也没敢再因为生气而口没遮拦,只提防的问道:“那你还不放开我!” “我放了你别逃哈!” “我不逃!” 不逃是真傻子了,谁知道他这个百年厉鬼,会不会翻脸比翻书快! “不成,不相信你!” “为什么不相信?” “因为你脸上写着不逃是傻子呢!” “你……”她的表情有那么明显吗? “我还是抓着你比较好!” “我保证,我以人格保证,一定不会逃走!你放开我吧!” 手腕上的凉意都要蹿到心里去了,苗采潇不想与他再多点肌肤上的接触,只能按耐住害怕保证道。 秦尧看了她片刻,然后摇了摇头道:“真是搞不明白,你明明也是一只鬼,怎么看到我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你才是老鼠,你全家都是老鼠! 苗采潇心中腹诽,明面上极力讨好道:“小女子哪能和秦爷您相比啊!您可是有百年修为的厉鬼,我不过是一个初来乍到的生魂,根本比不上你一根手指头啊!” “小丫头看来还挺有自知之明么!” “那是!那是!在秦爷面前,小女子只有服软的份!就算是逃,也逃不过秦爷您的如来神掌不是!” “哈哈哈!”秦尧忽然大笑了起来,然后促狭的对她挤了挤眼睛道,“你虽然这么平庸,但不知道怎么滴,这忽然之间,我仿佛理解了南宫睿怎么会喜欢上你了!” 大爷啊,你这跳跃也太快了! 我们在商议放手和不放手,以及我逃跑不逃跑的事情,您老怎么又扯到南宫睿去了? 还有,这句话是褒还是贬啊,为毛听起来这么不对味呢! “好了,我放开你就是了,你也不用逃跑!”秦尧安全渡劫,心情十分的不错,也不管苗采潇是不是阳奉阴违还会继续逃跑了,先松了手道,“因为我答应过南宫睿,以后绝对不会再吓你了!” “你早说嘛!”苗采潇猛地转过的身子又转了回来,逮到了语病瞪着他道,“你刚才的话是几个意思?以后不吓我了,那之前都是故意吓吓我的?” “说你笨,说你傻,有时候你倒是脑子转的挺快啊!”秦尧也不隐瞒,笑着点头道,“没错,以前都是我故意吓吓你的!没想到你那么不经吓,一吓就晕倒了!” “秦尧!”知道事实真相的苗采潇忍无可忍的大叫一声。 敢情这百年厉鬼只是为了吓她好玩啊! “小声点,我耳朵没聋,听得见!”秦尧装作掏耳朵的样子,微侧过身,掩去眼中的一丝寒意。 鬼街那次的确是故意吓她的,但之前的那两次,可都是货真价实的想要吞了她的灵魄的。 当然,以后还会不会有吞噬她灵魄的想法,那就完全取决于南宫睿了。 “你会遭天打雷劈的!”苗采潇气哼哼的诅咒道。 “唉,你这小姑娘,才说你好呢,这会儿便又本性毕露了!”秦尧感叹的摇了摇头,转回眸看她时,眼中的寒意早已经退去,“好啦,好啦,我们也不要再在这里斗嘴浪费时辰了,你不是打水来有用吗?我都帮你将水送来了,你说说看,你是想要做什么?” “对了,都忘记这茬了!”苗采潇恍然回神,但是一抬头看天,便气愤的顿足道:“你看,都是你捣乱,现在天光大量,太阳都升起来了,我怎么还假装下雨往他屋顶上浇水啊!” “假装下雨?就这一桶水?”秦尧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看南宫骞睡的那间屋子的房顶,再看看地上放着的他方才帮忙拎来的水桶,鄙夷了她一眼道,“小丫头,你果然不聪明!” “你才笨呢!”苗采潇龇牙瞪他,没好气的道,“那要不然你倒是下场大雨来看看!” “下场雨而已,小意思!你等着!” 除了幻化成人这一点,秦尧也正好要试试呼风唤雨的鬼术,毕竟在历劫之前,他虽然能够吞云吐雾,天雷滚滚,却还不能操控雨水,这回倒是给了他试验的机会。 至于后果会如何么! 嘿嘿!垫背抗包的就在身边站着呢! —— 晴朗的天空忽然乌云密布,这在夏天的雷雨季节中完全不奇怪。 古人诗还有云:东边日出西边雨呢不是! 偶尔就算是秋天会出现这样奇异的极端天气,其实也并没有多稀罕,天有不测风云,异常气候也在所难免。 只是,这乌云只密布在靖王府的废园上空,且还只有那一方小天地下了一场特大暴雨。 你说,这靖王府的下人们看到了该做如何推测呢! 当然,落井下石的居多,都说是南宫骞在生母灵前做了龌蹉事情,才会遭天遣,老天看不过去了给他一个警告,让他好好的在废园子里反省。 但也有人就着早前传闻的怪力乱神之说,加大了谣传的力度,说是鬼物作祟。 当然,这些都是下人们的揣测,是否会传到靖王爷南宫棣云的耳中自是另一回事了。 但就当前来说,闯事的两只鬼,正被南宫睿好一顿教训着。 “秦尧,你既知她顽皮,就该阻止着她点,怎么反而比她还要离谱!那一场雨,你若是有本事便下满整个京城,就下那一点点地方,你倒是很有面子是不是!”南宫睿板着脸,严肃的盯着秦尧道。 秦尧想要辩解,却在南宫睿警告的眼神中低下头,兀自嘀咕道:“我们这不都是为了你好,想要给南宫骞一点教训么!” “就是就是!”苗采潇听到了连声附和,“那南宫骞实在是太不安分了,都被关到废园子里去了,他还野心勃勃,一心想要害你,将你取而代之呢!所以,我才看不过去的想要给他一点教训!” 现在她和秦尧时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所以她很义气的跟他站在一条线上。 “那现在呢?”南宫睿一个凌厉的视线瞟了过去,“除了白白在府中掀起一点闲言碎语,你们倒是怎么给南宫骞教训了?就淋了他一身湿,还是暗示了他,靖王府真有鬼怪出没?” “不是还将他吓得屁滚尿流了嘛!”苗采潇嘟囔了一句,但被他一瞪,立即也学着秦尧乖乖低头。 不过,回想起南宫骞正起来准备去如厕,却忽然兜头兜脸的被一场大暴雨淋了个从里湿到外,然后他又发现不过就是他头顶的一小方天气迥然变天下雨,吓得差点没提住裤子,苗采潇便忍不住想要笑。 因为想到这个笑点,她又侧头看看秦尧,对他一阵挤眉弄眼。 秦尧咧嘴回她一个笑意,视线却朝着南宫睿的方向瞟了瞟,果见南宫睿的脸黑了一大片,他立即乖觉的往旁边让开一点,同时投了个你好自为之的眼神给苗采潇,并做好了随时撤离的准备。 苗采潇对于秦尧的避开正有些奇怪呢,忽然就感觉到面前一团黑影笼罩,遮挡了光线,下意识的抬头,就见南宫睿近在咫尺的板着脸看着她。 “嗄!你忽然靠近做什么,吓我一跳!”苗采潇受惊的本能想要往后躲。 但身子才动,肩膀就被一只温热的大手给抓住了。 明明是十分熟悉的温暖,不像秦尧的手那样冰冷,但是苗采潇还是觉得从后脊背窜起了一道寒意。 而秦尧原本想要在一边看好戏的,结果,某人一道比寒冰还要冰冷的视线忽然就抛了过来,他只有耸耸肩,赶紧撤了。 “喂!秦尧,你不能这么没有道义!”眼角余光注意到秦尧逃跑,被南宫睿控制住的苗采潇急的大叫。 “我只知道有句话叫做:死道友不死贫道!小丫头,我会在一旁默默的为你祈福的!”秦尧飘远了距离,才丢了这么一句话来。 “你个没义气的家伙!”苗采潇的嘀咕声在南宫睿的瞪视下越来越轻,越来越小,最后几乎都要听不到声音的嘟囔道,“你这么凶的看着我干嘛?又不是我变得天,下的雨,都是秦尧那个老鬼干的坏事,你应该找他算账才对!” 这句话倒是越说越有底气,声音也逐渐变大了起来,结果觉得自己说的很有道理,反而瞪了回去道:“你要找就找罪魁祸首算账去吧!” “你觉得谁才是罪魁祸首?”南宫睿冷冷的反问。 “当然是秦尧啊!”反正秦尧也没义气的逃跑了,苗采潇决定抹黑他到底,也好让他知道,女人是不能得罪的。 “你没想着打水去淋南宫骞的屋顶?” “我那是看到花园里的花最近因为天干物燥的没有下雨缺水,想要做好事浇花的!哪知道,秦尧那只鬼会错意了,所以就乌龙了!”提到这个,苗采潇灵机一动,立即自以为想出了一个转移话题的好办法来,作出夸张的表情道,“对了说到这个,那个秦尧还做了一件十分过分是事情来,你知不知道?” “什么?”南宫睿沉住气问。 “你都不知道,那个秦尧十分的可恶,他居然变成你的样子去打水!”苗采潇一边夸张着表情告状,一边观察着他的反应。 “你说他变化成了我的模样?”南宫睿的面色又黑了几分。 “对啊对啊!”苗采潇觉得有戏,顿时卯足了劲要把秦尧往死里整,“你说他是不是很可恶?变谁不好,偏要变成你!变成你也就罢了,只要安静的往那里一站,保准吓得大家都回去干活了,他偏偏还要打水,还要提着水桶跑到南宫骞的废园子外面去!所以,南宫睿,你一定要弄清楚,今天这事情,跟我可是一星半点的关系都没有,完全就是秦尧他显摆自己会变化,会呼风唤雨才惹出来的!” 苗采潇越说越慷慨激昂,但是南宫睿却是越来越冷静,脸上的的表情也淡了许多,平静的问道:“就这样?” 他这么冷静的一问,苗采潇却又摸不着底了,怔怔的道:“这还不过分吗?” 心里却在叫嚣:是极其过分啊!一个大男人,不对,是只百年资历的老鬼,居然在关键时候溜走了,半点先辈的自觉都没有!太可恶了! “那你看到他变化成的我,就这样跟着他走了?”南宫睿平静的问道,眼眸里却是惊涛骇浪的翻滚着。 “我……我很快就认出他来了呀!”苗采潇觉得还是要早点澄清自觉一眼看穿假南宫睿的事情,而且,还挑好话讲,“虽然他变化成的你跟你十分的想象,也糊弄过了大厨房的下人们,但是你由内而外的神韵,他是模仿不来的,所以我就一眼认出他了!” 这个时候,趁着他表情松动,苗采潇实行溜须拍马奉承迎合的政策。 南宫睿闻言,面部的表情果然再松动了几分,视线扫过她全身上下,又问:“那他可曾碰你哪里了?” 这句话问出来时,有些冷风嗖嗖的感觉。 苗采潇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本能的认为,打死都不能说秦尧曾抓着自己的手臂好一会儿了,立即摇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道:“没有!他提着水呢!” 拜托秦尧,你下回可不能说漏嘴了呀!不然,她敢保证他们两个会死得很惨! “嗯!以后你要记得,只要不是在书房里,遇见我时,你都要时刻保持距离,不要抱错了人!”南宫睿郑重的道。 “好好好!一定一定!”为了掩饰说谎的心虚,苗采潇点头如捣蒜。 虽然被他这样警告了,但心里还是忍不住乐滋滋的:他这是在吃醋是吧?是担心她抱错了人难受是吧? 嘻嘻!没想到他对自己的占有欲是这样的强烈呢! 哼哼!真想要秦尧留下来看看,她家世子爷对她的真心实意,免得他嘲笑自己呆傻蠢笨! 果然有句话叫做:情人眼里出西施,她自己虽然也有自知之明,觉得其实是配不上南宫睿的,但是架不住世子大大对她的一往情深啊! 哦呵呵呵! “嗯!”南宫睿的脸色总算是缓和了一些。 “嗯嗯!”她在点头表示保证。 “那么……”南宫睿声音低沉的一边说着,一边靠近她,垂眸看着她。 “嗯?”她兀自沉静在得意中,更是以为他忽然的靠近是想要妒忌之后想要与她亲热。 小脸蛋娇羞无比的飞上了红晕,不敢直接接触他的视线,不由的缓缓闭上眼睛,抬起下巴,噘着红唇,准备迎接他。 因为闭着眼睛,以至于其他的感官便显得十分的敏锐,感觉到手臂上温热的大掌忽然用了一点力道,她的身子被他一拉便钻进了他的怀中。 这样的状态让她的呼吸不由一滞,小心肝狂跳了起来,感觉有种暴风雨就要来临的激烈狂猛! 然后又是一阵天旋地转,就在她以为迎接自己的将是缠绵的热稳时,身子忽然就被他整个就抱了起来。 “现在,该好好算一算你惹祸的账了!”南宫睿声音阴沉的说着。 于是,迎接她的却不是柔软的软榻,而是冷硬的书桌桌案,再随即,翘臀上就遭遇了一记记的巴掌光临…… 呜呜~果然是一场未知的暴风雨,而且,一点都不留情的狂风暴雨。 第一百二十一章 :你找他算账的时候,记得叫我围观 “南宫睿,我恨你!”她趴在软榻上凄凄惨惨戚戚的一边掉眼泪一边哭诉。 “嗯!”南宫睿平静的毫不推卸责任的应着。 “都说了一切都是秦尧做的,跟我无关,你干嘛还要打我,却不去找秦尧算账!”苗采潇觉得自己会记恨南宫睿的狠心一辈子,也会记恨秦尧的不义气一辈子 “他是助纣为孽,我自然要找他算账的!”南宫睿平静的道,只是对付男人,哼,男鬼的方法或许会更粗鲁一些。 “你找他算账的时候,记得叫我围观!”闻言,苗采潇的心情好了一些,吸着鼻子,瓮声瓮气的道。但才得意没多久,就忍不住哀嚎一声,“啊!疼!南宫睿,你下手就不能轻一点?” “要不你自己抹?”南宫睿冷哼了一声偿。 她以为他容易吗?对着她的小翘臀,给她擦药,她知道他需要多强的自制力才能控制着没有动歪脑筋。 其实,他现在十分的后悔打她这么尴尬的地方了,早知道就敲她的脑袋了,也好让她长点记性。 不过,越敲越笨怎么办?也是个难题。 “哼,你要是不打我,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说到这个,她就来气,“多大点的事儿,你就下这么狠的手!” 疼!货真价实的疼!她不用看,也知道肯定又红又肿了! 想想,她又十分委屈的抛给他一个大白眼:“我一向乖巧懂事,从小到大,从来就没有被院长妈妈骂过一句,更别说是被打了!南宫睿,我真是要记仇一辈子了!” 说着说着,她又委屈的扁了扁嘴,眼圈儿又红了。 “也不知羞羞脸,有这么夸奖自己的吗?”南宫睿不由失笑,但手下的力道却是更轻柔了几分。 “我这是说的实话,没必要故作矜持!” “好好好!我们家的潇潇是个懂事乖巧的好孩子,只除了喜欢多管闲事和惹是生非之外,堪称完美了!” “南宫睿,你这是在褒奖我还是在贬我?”眼泪是咽下去了,但是心里还满不是滋味,总觉得他言语中的嘲讽意味十足。 “当然是夸你!”他说谎骗人脸不红气不喘。 “好吧!我就当你是在夸奖我了!”她自我安慰道,然后就听到他发出了笑声,虽然很小声,但是她还是听到了,便立即转头瞪他,“你再笑试试,我等会儿也打你个屁屁开花!” “我没笑!”南宫睿一本正经的冷着一张俊颜道。 苗采潇撇嘴:“你别以为装出高冷的样子就能掩饰你刚才的嘲笑!” “我真没笑,你一定听错了!”南宫睿正经的道,“或者,会不会是秦尧隐在暗中偷窥!” “啊!那你还不赶紧将他赶走!”苗采潇上当,顿时大叫道。 她现在这个样子,让南宫睿看到已经是逼不得已了,再要让一只老鬼看到了,还让不让她活了! “看来你精神还是很不错!”这回,南宫睿是毫不掩藏的笑出了声。 开玩笑啊,秦尧那只百年大涩鬼若是敢擅自闯进来看不该看的地方,他绝对会送他下十八层炼狱去的。 “南宫睿……”苗采潇回神,气急败坏的挥拳就要揍他。 他却放下手里已经擦好的药膏,顺手将她捞进自己怀里,明明十分的小心翼翼,但却板着脸训道:“你这是还想要再挨一顿胖揍?” 没本事的某人只能将挥舞的拳头收回,十分不甘心的嘟嘴:“南宫睿,你也欺负我!” “我哪里舍得欺负你,只是教你学一个乖而已!”他伸手将她脸上残余的泪痕拭去,然后一正脸色道,“现下,我们来商讨一下正事吧!” “什么正事?”难得他也有正事要跟她商谈的,苗采潇受伤的小心灵算是有了一点慰藉了,兴致勃勃的问道。 “你有没有发觉你的五感已经不再是原来的感觉,而是真实体会到了疼痛,眼泪,等各种真实的感觉?”南宫睿道。 “嗄!被你这么一说,还真是的!”苗采潇恍然的大叫,一用力,又痛的赶紧乖乖趴好在他怀里,委屈的嘟囔,看着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控诉,“南宫睿,你不是要告诉我,正因为这个,你才故意打得这么凶的!” “不痛到骨子里,你会记吗?”南宫睿不否认的道。 “你……”苗采潇气急,却奈何不了他,只能扁扁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问道,“那你说说看吧,我的感觉跟你的正事有什么关系!” “你的五感越来越明显,就说明你离变成人类的距离越来越近了!”南宫睿正色道。 “真的吗?”苗采潇惊喜的问道,还不由暗骂了一声鬼丸:身为负责她升级的系统君,居然没有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鬼丸默:南宫睿是个什么东西啊!为毛连这个蠢蛋的事情都了解的这么清楚。 “你别高兴得太早,先听我把话说完!”南宫睿面色有些凝重的道。 “这么严肃干嘛?”苗采潇心里怪怪的,怎么有种危难当头的不好预感呢? “你身上是不是有一个提示你做了好事便增加修为,做了坏事便减去修为的物体?” “是啊!我不是跟你提过吗,我们那里的人把这个叫做系统!”苗采潇点头道。 “但是在玄门术语中,这不叫系统,而是叫做辰门!” “辰门?玄门术语?”苗采潇一头的雾水,为毛有种很玄幻,却又很炫酷的感觉?竟有点小兴奋的问道,“难不成我也是那什么玄门传人?” 不过,前世今生各种状态表示下,她不过就是个呆呆懵懵傻二缺,一点儿都没有做道家传人的资质啊! “玄门传人是要看资质的!你……”南宫睿毫不留情的打击了她一把。 果然,她绝对不是天资禀赋而遭遇蒙尘的明珠,还是那个二姑娘而已。 “不是就不是嘛,你那小眼神里面包含着几个意思啊!” “但你虽不是玄门中人,但我猜想若是不错的话,却是因为玄门中人而来到这里的!” 若是可以,南宫睿不会将这件事情对她挑明,宁愿她混混沌沌的在靖王府中悠闲闲晃。 但是,眼下来看,若是不给她一点的心理准备,他担心她会闯出更多的祸事出来。 更主要的是:随着她做好事而积攒起来的灵气修为越来越高,她若是不学会自己隐藏灵力的话,怕是迟早会突破结界,将灵力宣泄出去,引来更多的麻烦! 当然,这一点,他是不会对她说的,以免给她造成心理负担。 “什么?我不是意外穿来的,而是有人故意为之的?”苗采潇差点又要跳起来了,“谁?是谁那么缺德?我要画个圈圈诅咒他!” “具体是谁,我暂时也不知道,只是这样猜测而已!”南宫睿低敛的眼眸隐去一道了然的光亮。 “你一定要把他找出来,然后交给我,我绝对会让他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苗采潇咬牙。 她大好的青春年华啊,就这么被人有心给毁了,怎么不叫她咆哮气愤啊! 人家在现代连一场好好的恋爱都没有谈过呢。 不过,话又说回来,眼前这个意外的礼物,倒是让她悲催的心理有些安慰。 毕竟,男神级的人物在现代那一抓一大把人造美女的生活中,她想必是没有机会遇见的。 这么一想,她忽然也就没有那么怨恨那个暗中把她的魂魄招来的人了。 “你先把自己照应好了再说!”南宫睿暗暗摇头,这丫头怎么没有一点危机感? “哦!”自觉渺小的她倒是很乖巧的应声,并问道,“然后呢?” 他跟她说这些,应该不只是单单告知而已。 “因为我不知那人招你来究竟是何用意,也不知对你意欲何为,因此,我觉得为了保证你自己的安全,你应该学点玄门之术傍身!”南宫睿言归正传道。 “啊?”苗采潇却是瞠目结舌,“你要我学玄术?我行吗?” 不是她自己看不起自己,而是总觉得占着一个玄字的法术,一定很玄乎,她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人类。 啊,不对!现在还是只鬼魂,一只非常普通的鬼魂,能学得会那种玄而又玄的东西吗?学鬼术还差不多! 鬼术这两个字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她顿时眼睛一亮道:“小道士的那种玄术对我来说大概是行不通的,不如我跟着秦尧去学鬼术怎么样?” 此话一出,她顿觉自己怎么这么聪明。 而且,秦尧那呼风唤雨的本事显然要比小道士拿着桃木剑看起来还要炫酷一点。 嗯嗯!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不过,某人显然是专门来打击她的,她话音刚落,南宫睿便板着脸道:“你是不想转化为人类了?” “诶?”跟这个有关系吗?她傻眼的侧头看着他。 “鬼术之所以称之为鬼术,自然是真正的鬼类才能修习的!你是灵、咳,不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生魂,不经历的数十载如何能修习鬼术!便是揠苗助长,想要修习,那你便是真正想要堕入鬼道了?” “哈啊?”她立即惊悚的连连摇头,动作大的连某部位的痛都不在意了,“不要,不要,我坚决不要变成真正的鬼!” 对于她的这个表现,南宫睿看起来还是有些满意的,点头道:“如此,你还想跟着秦尧学鬼术吗?” “不学了,不学了!”她十分识时务的道,又试探的问道,“但我一定要学玄术吗?你觉得我这么笨,能学会吗?” “难得你还有这份自知之明!”南宫睿被她谨小慎微的模样给逗笑了,冷硬的面色也温暖生动了不少。 “嘿嘿!我别的长处是没有,但是自知之明还是有的!”她讪讪的笑着。 细想想,她当真是个一无是处的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普通人啊! “放心吧,我也不会教你太复杂的玄术,只最基础的自保入门而已!”南宫睿语气缓和的道。 洪阳大陆之上,玄术的确不是一般人随意想学便学的,天赋是极其重要的。 “好吧!”苗采潇只能无奈的点点头,忽然又抓住了一个重点,好奇的看着他问道,“你刚才说什么来着?你说是你教我玄术?” “嗯!” “可是你不是只是轻功高强吗?你什么时候会玄门之术的?” 好奇!好奇!她要好奇死了! 再等等,她是不是还忽略了什么? 结界!对了!结界! 苗采潇不算聪明的脑子里精光一闪,猛地瞪大了眼睛指着南宫睿的鼻子道:“南宫睿,你骗人!” 南宫睿不明她所指为何,挑了挑眉道:“此话怎讲?” “靖王府的结界是你设定的对不对?”苗采潇难得聪明的叫道。 南宫睿眸光一闪,露出很无辜的表情道:“你误会了,真不是我设下的!” “你会玄门之术,不是你是谁!”苗采潇不信的道。 “我就算是会一些玄门之术,也不过就是些自保的皮毛而已!像类似于布置结界这样的法术,不是高深正统的玄门术士压根就不可能会的!”南宫睿睁眼说瞎话,脸不红气不喘,还详细的举例说明,“不然,以着无嗔那样有些小修为的术士,早就将府中的结界给毁了!” “这样啊!”苗采潇的一腔热情立即湮灭了下来。 “嗯!”南宫睿又给她画饼道,“总之,你先将防身的简单玄术练起来,看看你有没有修道的潜力,若是有的话,以后你自己修炼,说不定依靠自己的能力就能突破这结界,进出自由了!” 苗采潇没什么底气的看着他道:“你不是说无嗔小道士都没有本事打破结界了,我就算学了点皮毛,也没那个潜力吧!” “这可说不定的,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他鼓励的道。 “好吧!”她看起来十分无奈的点头,还不忘问一声,“修炼会不会很辛苦?” 南宫睿…… —— 苗采潇挨了打,小屁屁疼得只能在书房内间的休息室里养伤,因此并不知道她与秦尧的作为在靖王府愈演愈烈,以致终于传到了南宫棣云的耳朵里。 在南宫棣云一边大发雷霆叫人彻查此事究竟是人为还是谣传时,南宫骞那边传来消息说,因为入秋还淋了一场大雨,南宫骞感了风寒,高烧不退。 有道是虎毒不食子,何况南宫棣云曾经那样宠爱这个长子,再加上他为人处世谨慎小心,绝对不会落人口实,传出他无视骨肉亲情的冷漠性情。 于是,他又立即下令招来大夫,亲自督看着大夫给高烧得面色通红的南宫骞诊治。 现如今的驻府大夫虽然因为一朝天子一朝臣的缘故在柳氏倒台之后已经换了,但他能脱颖而出进入靖王府,自然除了医术不错之外,也很懂得察言观色。 他只要仔细的辨别南宫棣云眼神里流转的东西,便知道自己该如何做。 此时,他诊了脉象收手之后道:“回禀王爷,大公子如此高烧,若是不好生调养,怕是会烧伤了脑子,变成废人!” “既如此,你便好生的照料他!”南宫棣云皱着眉头,沉声道。 “老夫自然全力以赴,只是……”大夫犹豫了一下,观察了一下四周,为难的道,“只是,此处阴暗潮湿,四下透风,大公子若是在这里养病,怕是只会雪上加霜,于病情无益!” 南宫棣云暂默,浓眉皱的更紧了几分,似乎想要就此丢下南宫骞不管,但终究还是舍不得的扬声道:“来人,将这个逆子担回清华院去!” 大夫见自己赌对了南宫棣云的心,暗暗的挥了一把汗,赶紧收拾医具,做好准备。 —— “所以,南宫骞现在解除了关押软禁,回了他自己院子养病?”苗采潇不可思议的看着前来通风报信的秦尧。 经历了与他一起捉弄南宫骞的事件之后,她显然已经不怎么害怕秦尧会吃她了。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秦尧坦白了他答应了南宫睿不会再吓她的缘故。 “是啊!看来我们这回是帮了南宫睿一个倒忙了!”秦尧是趁着南宫睿出去的时候,才敢进来找苗采潇说事的。 苗采潇的身子抖了抖,可以想见南宫睿听见这个消息之时,一定是非常大生气的。 “秦尧,不如我们先逃跑吧!出去避一避风头再回来!”一到关键时刻,便鸵鸟心理的苗采潇只有这个主意。 秦尧立即很不屑的斜眼看她:“你能逃到哪里去?” 听他这样一说,苗采潇首先想到的就是结界的事情,不由磨牙道:“结界!该死的结界!” 秦尧挑了挑眉头道:“其实,我倒是有个办法!” “什么?你快说!”苗采潇激动的问。 邪恶的笑了笑,秦尧低头道:“只要你抱着他撒撒娇,卖弄卖弄,想必他美人在怀,温香软玉的,就……” “你去死!”苗采潇瞪眼,“这什么馊主意啊!” 她现在躲他都来不及了,还要她主动送上.门去啊,真是不知死活了! 可是,就靖王府这么大点地方,她又该躲哪里去呢? “这怎么叫馊主意啊!”秦尧不认同的辩解道,“男人在生气之时,只要女人主动一点,温柔一点,再撒撒娇,那绝对能将硬汉化作绕指柔的!这是经验之谈,小姑娘,你要汲取先辈的经验,好好的加之利用起来!” “切!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苗采潇鄙视道,“南宫睿可是个正人君子,他才不屑这一套呢!” 她总算也是知道了,南宫睿于男女情事方面,还真是能够做得到发乎情止乎礼的。 好几次都危险成那样了,她也做好被吃干抹净的准备了,最后,他一样及时刹车控制,然后,只是搂着她纯聊天,纯睡觉。 呜呜…… 不过这么一想,她是不是该要反省一下啊:是不是她真如秦尧所说的那样平淡无奇,才勾不起南宫睿的兴趣呢! “他正人君子?呵呵呵!”秦尧报以冷笑道,“我说小姑娘,你可别被他的表象给骗了!你要说他是只老狐狸,我还能认同!” “他是有些腹黑,有些心机,但他不是小人,当得起正人君子的称呼!”苗采潇不满秦尧这么看待南宫睿,皱着眉头坚决鄙视他,“哪像你,看到同类要吃,看到女人要抱,看到男人还要勾,你就是只邪恶滔天的鬼!” “嘿嘿!小姑娘倒是蛮了解我的嘛!”被骂,秦尧不但不生气,还十分的愉悦,凑前一点道,“那你要不要干脆跟了我混算了!” “才不要!”苗采潇嫌弃的摆了摆手道,“跟着你混,我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你这丫头奇不奇怪,明明现在就是一缕游魂,却怎么来将死字挂在嘴边啊!” “我……”呜呜,是啊,她怎么还这么不适应现在的身份呢,不过,她复活有望的好不好,“我就口头禅,关你鸟事啊!” “看起来小丫头对于秦某人身上的某件东西还是很好奇啊!要不要试试?”秦尧立即邪恶的道。 “什么东西?”苗采潇一时没反应过来,但当看到秦尧意有所指的眼神看着他的某个地方,顿时一阵恶寒,指着他的鼻子叫骂道,“你都成了鬼了,怎么一天到晚还想着那件事情!” “嘿!这可不能怪我啊!是你说关我这啥事的!”秦尧痞痞的道。 “切!都说古今文化有所不同,没想到这玩意儿的称呼,古往今来倒是一样的!”苗采潇狂汗。 “所以说嘛,小姑娘说话就该有小姑娘斯文秀气的模样,不要动不动爆粗口,很容易被人误会的!”秦尧换上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劝说道。 “你得了吧,还是管好你的下半身,不要哪天又控制不住了,靖王府的女人们就该倒血霉了!”苗采潇鄙夷。 “嘿嘿!话说,小丫头,你好似忽然不再害怕我了么!”秦尧忽然语气一变,阴测测的笑着。 “你这么想要她怕你?那你倒是怕不怕我?”忽然,一道冷漠沉静的声音在门口传来…… 第一百二十二章 :看起来,你很开心 闻声,秦尧暗叫一声糟糕,没事逗弄着这小丫头玩,居然一时忘记提防了。 “呵呵!呵呵!我这不是看她受伤了,无聊的紧,陪她闹着玩玩吗?”秦尧打着哈哈干笑了几声,一边说一边做好准备随时开溜,“那个,既然你回来陪她了,那我就先走一步哈!” 话说完,他就要穿墙逃跑,哪知道却是一头撞在了墙壁上,发出好大一声声响,感觉额头都要起包了。 苗采潇感同身受,同情的看着他,暗想着:幸好自己屁屁疼,没有逃跑的想法,不然,一定会跟秦尧一个下场撄。 “这个,那个,南宫世子,有话好好说哈!在淑女面前,不可以使用暴力的!”知道墙壁这是被南宫睿给施了法术了,秦尧只能认栽的对南宫睿举手做投降状。 看到秦尧吃瘪的样子,苗采潇一时忘形乐呵呵的嘲笑出了声音:“秦尧,原来你这么怕他呀!” “看起来,你很开心?”南宫睿视线一转,看向了苗采潇。 后者顿时心里一凉,赶紧闭嘴并沉下脸,换做一副知错能改的忏悔表情偿。 “那个,你们大概有好多话想要聊,那我还是先告辞了吧!”秦尧沿着墙缓缓的往门口移去。 “本世子倒是觉得应该先跟你好好的聊一聊!”南宫睿的视线又转向他,当他自称本世子之时,足以显示此时的心情十分的不好。 “呵呵!呵呵!南宫世子,你这样说,小心引起小丫头的误会!再说了,我真不觉得两个大男人有什么好聊的!还是你们聊,你们聊!”秦尧心里直打鼓。 他当然也不是完全打不过他,只是他是契主,而自己不过是被契约者,若是将南宫睿打出个好歹来,自己也是要跟着受罪的。 嗯嗯!所以,他是为了自己少受点罪,才这样忍让的,绝对不是自认打不过他。 一边听着的苗采潇狠狠的瞪了秦尧一眼:这家伙,又要不讲义气了! 但她不敢再开口,因为她也真切的感受到南宫睿的生气。 呜呜~早知道会闯祸,她也就不多管闲事的去捉弄南宫骞了! 时光能倒流吗?能的话,她绝对会阻止秦尧呼风唤雨,而是捉条蛇放南宫骞的床上了。 南宫睿杵在门口不动,只是冷冷的看着秦尧。 后者挪了一半,又悄悄的试了试墙壁,发觉的确没有退路之后,只能妥协道:“好吧!世子大人,您想要聊什么,我便舍命陪君子了!” 苗采潇恶寒了一下:还舍命陪君子呢!是根本逃不过吧! 眼睛里顿时冒出崇拜的小星星:原来,她家世子爷是这么厉害的人物啊,连这只看起来十分厉害,都能变化成人的百年厉鬼都怕他呢! 看来,自己依傍到了一棵大树。 有钱有权还有本事!这真是天上掉馅饼的美事啊! “出去聊!”南宫睿冷声道。 就在苗采潇闻言随之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他一道视线扫了过来,同样冷然道:“你皮绷紧点!” 苗采潇吓得立即抛开所有绮丝,默默的趴在软榻上装死。 南宫睿与秦尧走了出去之后,苗采潇很想要试试看墙壁上的法术有没有被撤回的,但挣扎了许久,还是决定乖乖的睡着就好,免得再触怒他,那下场就不得而知了。 出了内室,南宫睿沉冷的开门见山道:“南宫骞趁此机会博了我父王的心软解了禁闭,显然是立即就会有所行动!你暗中好生盯着!” “我当然要好好的盯着他了!”秦尧咬咬牙道。 他倒不是真的因为南宫睿的关系而对南宫骞咬牙切齿,实在是若没有秦家的人和南宫骞捣乱,他至于陷在靖王府中被南宫睿当牛当马的使唤吗! “既然已经引蛇出洞,那就要打蛇打七寸,不能让他再逃回蛇洞中,到时,再想要引出来,那就困难了!”南宫睿道。 “嗯嗯!”秦尧连连点头,露出一个同情的眼神瞟了一眼内间休息室,叹道,“只可怜了里面那个小丫头,看起来被你吓的不轻!话说,世子大人,你这样吓她不好吧!” “关你何事?”南宫睿却直接丢一个白眼球给他,“还是说你觉得你这回真是做对了?” 秦尧立即闪躲目光,抓抓额角,但只心虚了一下下,立即又底气十足的道:“但若不是我们误打误撞,你有机会将计就计吗?” “你们还有功劳了?”南宫睿冷眸看他。 “一点点总有的吧!”秦尧脸皮厚的讨功劳。 “等你将功补过之后再论吧!” “小丫头说的没错,你果然腹黑又狡猾!”秦尧嗤声,然后在南宫睿一个冷眼扫过来之前,人已经飘远了几分,留下一句话道,“我去南宫骞那里看着了!” 余音落下时,他的身影已经飘出了疏墨轩,但南宫睿还能听到他之后的嘀咕:“唉!明明有那么多的人使唤,凭什么老是支使本尊啊!” “因为……” —— “因为他只有出来了,才能施展拳脚与二哥对抗!”纤云院中,南宫商抿一口茶放下茶具时说道。 在他对面,是娴静的云氏,此时脸色看起来有些不大好。 “只是,这样一来,府中又将要不得安宁了!”她皱眉轻叹一声,纤长的手指无意识的抚弄着手中的茶杯。 “娘亲只管着将府中的庶务管理好便成了,那些事情,不用去操心!”南宫商劝道。 “我倒是想操心,但也操心不上啊!”云氏苦笑了一声,也不在此事上多做纠结,转移话题道,“哦,对了,你父王这几日与我商议了一下,挑选了几位闺秀,并暗中叫人画了画像来,你看看可有眼缘的!” 南宫商的眸色微微一黯,淡笑道:“父王与娘亲帮商儿物色的必然都是好的,娘亲看着给孩儿定下就是!” “这是要给你议正妻之位的,哪能随意!”云氏却非要南宫商自己挑选,“虽然因为我的原因,令你与世子之位无缘,已经十分的委屈了你!但是你如今身份总也是要比以前更好一些的,正妻的选择尤为重要了!家世背景,自然是你父王把关了的,但是夫妻之情上,我还是希望你看中喜欢的才娶,免得像世子与早逝的世子妃一般貌合神离!” “娘亲!”南宫商唤了一声,最终还是在云氏的坚持下,接过了她递来的画像一一看过,并有意无意的问道,“对了,娘亲,听说世子妃去世当晚,也发生了匪夷所思之事?” “嘘……别多问,这件事情,王爷已经叫人压制下来,不准乱说了!”云氏立即道,“而且,当时我身为妾侍,并没有机会进灵堂,因此以讹传讹的也未必听到真相!只知道王爷事后查明,一切都是紫竹良心过意不去,才装神弄鬼的!” “哦!是这样啊!”南宫商淡淡的应了一声,也并未继续深究下去,就像是母子随意闲话一般。 “怎么样,可有一眼看去便合眼缘的?”云氏最关心的还是儿子的终身大事。 “看来看去的倒是眼花了!还是娘亲给孩儿做主吧!”南宫商作出苦恼的样子道,并将画像都推回了她的面前, “你这孩子,怎么对自己的婚事这么不上心呢!”云氏有些焦急的道。 “姨娘,不是孩儿不上心,是真的相信父王和姨娘的选择,何况,我终究还是要离开王府,出外经商的,娘亲只要挑选一个品行好,不要因为孩儿的常年不在家而埋怨的就好!” 提到这个,云氏的视线便黯淡了下来,有些心酸的道:“不知我是否能跟你父王说说,不让你长年累月的在外奔走!” “娘亲,这话可千万不能在父王面前说起!”南宫商立即制止道,“您现在虽然得了父王的恩泽得封侧妃,但你应该比孩儿还要了解父王的为人。他乐于施善于人,却最不乐意被人要求,一旦你要求过多,便会变得愈加的贪婪,到时,有可能那柳氏的下场便是娘亲您的前车之鉴!” “我又不会像柳氏那样……唉!算了,不说了,一切都是我们的身份所拘束的原因,娘亲的确不应该不知足!”云氏黯然道。 “娘亲,身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的心境,只有心平气和,才能万事皆顺!”南宫商劝道。 “看来名利这东西,有时候是容易迷了人心的!”云氏自嘲的笑了笑,随即长舒一口气道,“好了,我不说这些了!既然你自己不愿费神挑选,那我便打听一下她们的品性之后再做挑选吧!” “一切听娘亲安排!” “你呀,有时候便是太懂事了,叫我一直愧疚难安,不知该给予你什么才是最好的!” “正因为娘亲教的好,孩儿才能得到父王的赏识,管理商务,不然整日陷在你争我夺之中,我们母子三人未必会有今日的日子。”南宫商温和而满足的一笑道。 —— 夜,漆黑如墨,大雨倾盆。 在这样的夜晚,正该是早早熄灯睡觉之时。 但在清华院中,虽然雨夜之色同样浓重,却依然有人不曾安稳入睡。 “我该怎么做?”南宫骞充满愤怒的问道。 “以你如今在靖王心中还有一定的地位,建议你可再使用苦肉计!”来者正是那夜到访的使者。 “你以为我父王是蠢笨不堪的废物吗?”南宫骞不屑的冷哼道,“这一次,我看都未必是因为我的苦肉计奏效,只不过是因为他不想落下虎毒食子的骂名才网开一面而已!” “呵呵!你倒是十分的了解靖王为人啊!”鬼使的笑声十分的尖锐。 “少说废话!若是你主子只不过是如此吩咐你的,那看来他也不过如此!还是各归各的行事,不要插手我的事情了!”南宫骞道。 “大公子这是想要过河拆桥了?”鬼使声音一变道。 “笑话,你们何时真正帮过我?”南宫骞再次冷笑,“不过是想要趁着我与南宫睿内讧,你们想要坐收渔翁之利而已!” “我家主子若是不帮你,你与秦氏的那些丑事早就宣告于天下了!若是他没有暗中助你,你以为那个术士是那么好找的吗?” “你什么意思,术士是你们安排进来的?” “虽说不是刻意安排,但总少不了主子的帮助,希望大公子能够清楚明白!” “你的主子究竟是谁?”南宫骞不喜欢这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在靖王府呼风唤雨了这么多年,他如何能忍受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不知是什么人的摆布,“难不成,是南宫商?对!一定是他,只有他是在我与南宫睿相斗之后最直接的得利者!” 鬼使模棱两可的不做正面回答,只僵硬着面部表情道:“总之,大公子眼下除了与我家主子合作之外,其实已经没有退路了!既然你将我召唤了过来,必然是有意要跟我家主子合作的!既然合作了,便暂时休要再去考虑那许多不必要的东西,只要一心想办法对付南宫睿!至于南宫睿除掉之后,你是否再有与我家主子一决高下的决心,端看你的能力如何了!” “你们这是承认在利用我了?”南宫骞怒道。 “大公子不要动不动就发火,我家主子说了,决定权是在你手上不错,但却也不是非你不可!” “你……” “话已至此,大公子若是不想合作,便直说了吧,我家主子没有那个闲工夫跟你耗着!若是想要合作的,那就赶紧想办法重新获得靖王的爱护,九月的秋猎想办法参加就行!” “秋猎?” —— “这么快又要到秋猎的时候了啊!”吃完饭,在偏厅小憩的南宫棣云感叹了一声,又看了看陪他喝茶的两个儿子道。 “时光如白云苍狗,的确是一闪而逝!”南宫商附和了一声。 南宫睿低眸喝茶,并未说话。 “嗯!一晃有好多年不曾与你兄弟二人好好的在一起狩猎了!”南宫棣云继续感慨。 南宫睿的眉毛微微挑了挑,不做回答,只在放下手中茶杯之时,淡然的看了南宫棣云一眼。 后者也同样在看他,素来威严的脸上倒是难得的带了一丝笑意。 最是温和可亲的南宫商倒是充当了二人的调和剂,一边附和,一边回忆道:“的确如此呢!细想想,孩儿自从满了十岁过后,便开始接触府中的田产、商铺,因为愚笨一些,学起东西来总是要慢了许多,便浪费了大把的时光在商务之上。 而今,虽然小有些出息了,但又常年在外,自那以后,便再没有跟随父王参加狩猎的活动了呢!” “的确如此!”南宫棣云点头道,“也是难为你了,与家里人总是聚少离多!” “只要父王与二哥不嫌弃我愚笨,拖累了你们才好呢!”南宫商谦虚的道。 “说到关于商务方面的事情,你们兄弟三人之中,还是你最有能力一些的!”南宫棣云赞赏道。 “父王夸奖,孩儿愧不敢当!只是比别人多了一份勤奋的心而已!”南宫商道。 “父王,既然三弟今年秋狩之时刚好在家,那便带着三弟一起参加秋狩吧!”南宫睿忽然插声道。 “嗯!为父正是这个意思!”南宫棣云见南宫睿能够理解自己的心意,立即点头道。 “父王,二哥,我还是不要去献丑了吧!”南宫商却推拒道,“这些年在外奔波,马术是日益长进,但是这箭术么,怕是生疏了不少!” “无妨无妨,离秋狩还有些时日,你最近空闲在家,正好去练功场上多练习练习,熟练了就好!听说皇上今年有意要让各府比拼猎物的数量,我们靖王府是马背上脱颖而出的人家,总不能输的太难看啊!”南宫棣云兴致看起来不错的道。 “如此!孩儿自当勤加练习,可不能拖了父王与二哥的后腿!”南宫商道。 “我南宫棣云的儿子,断然不会这么没出息的!哈哈哈!”南宫棣云十分喜悦的笑道,“好了,商儿,你此时便去练习吧,我与你二哥还有话说!” “是!孩儿告退!” 南宫商一离开,南宫棣云便难得的露出为难的表情道:“睿儿,皇上的意思,可能是要各府成年男丁都必须下场比试,你看是否通过太子建议一下皇上打消主张,或者可派府中下人代替?” 南宫睿暗暗挑眉:南宫骞那边才得了秋狩的示意,这边父王便来征求自己的意见,可见南宫骞是下了功夫的了。 “秋狩各府男丁比拼的主意不知是谁献计的呢?”南宫睿蹙眉试探的问道。 这几日的朝堂之上,虽然皇上提过秋狩准备的事宜,但是就目前来说,还不曾有人提出比拼的事情,可见是今日散朝之后,皇上单独召见了南宫棣云,乔丞相,以及秦庸等六部尚书之后得出的意见。 “是秦尚书,他虽身为文臣,却说重文的同时不能废武,如今虽然边关太平无事,也不能让小一辈的太过安逸,总要有些竞争,才能在关键时候起到作用!”南宫棣云垂眸道,“虽然为父总觉得向来看不起咱们武将的他说出这样一番理论,实在是颠覆以前的形象,却无言反驳,总不能让他趁机灭了咱们武将们的威风!” 果然是他! 南宫睿有此一问,自然是想要再次确定一下,秦庸是否真的会在秋猎的时候利用南宫骞来对付他。 而此时他更是知道,在同僚面前素来要面子的南宫棣云虽是这样与他商谈,其实并不是真的希望他去找太子说情。 “父王,能听孩儿一句话么?” “父子之间,有什么不好说的!你只管说来!”南宫棣云捉摸不定这个城府最深的儿子的心性,有些不确定的道。 “父王,其实大哥的事情,虽然从一定的程度上伤了孩儿的颜面,但是事情却也不能完全的责怪大哥!”南宫睿道。 “这怎么说?”南宫棣云心中一动,顺着南宫睿的意思问道。 “秦氏之事,其实也是孩儿的疏忽,因为府中自从雨儿去世之后,便发生的十分的诡异,便冷落了秦氏,造成了她的寂寞!她媚骨天生,若是有意去吸引男子,那人自然是躲不过她的故意引又的!所以,这件事上,孩儿也有一定的责任,而最大的错其实还是在秦氏身上!” 南宫棣云与秦庸之间的明争暗斗,貌合神离,南宫睿自然最是清楚,他此时这样将秦可蕴贬低了,恰好说进了南宫棣云的心里去。 再引以为咎,让南宫棣云不担心他会妒恨手足,一切就可水到渠成。 “此事如何能怪你,你为雨儿守制是你的情分,秦氏不安分是她的荒淫,骞儿也是荒唐,任是旁人如何引又,他总要知道,朋友妻尚且不可欺,何况是亲手足之妾!”南宫棣云生气道。 “父王,其实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些日子了,想必大哥也吸取了教训,您便不要再苛责他了!”南宫睿感动的动容,并为南宫骞求情道,“何况,父王也就只有我们兄弟三个,若是我们尚且不团结友爱,怕是不但被人笑话,落人口实,还会被人趁机挑唆,伤了情分!” “睿儿,你能这样说,为父甚感欣慰!” “都是一家人,什么样的怨恨都能随着时光流逝而淡漠的,而且兄弟齐心,才能其利断金,父王相信我们兄弟三人一定能将靖王府发扬的越发广大!” “好好!就凭你这么说,为父就不担心靖王府的将来了!那秋狩一事,为父便做主让骞儿那个混蛋一起参加了!咱们靖王府做事向来光明磊落,也不怕秦庸那个老匹夫刁难或是出的馊主意了!” “一切全凭父王做主就是!”南宫睿躬身时,敛下眼帘,掩去眼中的一抹光亮:南宫骞,既然你要自寻死路,那我便成全了你吧! “南宫睿,你可真够老奸巨猾的,我估计你家老头都不是你对手!”一直跟在南宫睿身边的秦尧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第一百二十三章 :骗你有什么好处么 养了三天,小屁屁才不那么痛的苗采潇总算是可以到处飘来飘去了,但是她才不过是才溜了一圈,就被南宫睿给抓了回来。 “南宫睿,你有点同情心好不好,我都闷了好几天了,就这么出去一下子,你就看不过去,是不是太过分了呀!”苗采潇噘着嘴,赌气的不走院门,直接穿墙而过。 “你在靖王府都闲了快半年了,难道还没逛够?”南宫睿不为所动的道。 “逛是没什么好逛的了,就是透透气而已!撄” “别找借口,先看书!”南宫睿不理她的故意拖延,顺手从最角落的一个书架上拿出一本书丢给了她,“半个时辰之内,将里面的要诀全部记住!” “不是吧!”苗采潇哀嚎,“半个时辰才是一个小时的时间啊,这么厚的一本书,你怎么叫我来的及记!” 她能不学么?说好的背靠大树好乘凉呢?她只想抱着他的大腿像米虫享清福。 这么厚偿? 南宫睿看着那本薄薄的只有十来页纸张的玄术入门,额头直抽抽,毫不留情的打击道:“这本玄术入门,我两岁的时候只花了一盏茶的时辰便记住了!你是连个三岁小孩都不如?” “天啊,你两岁就学这个了?你那时候识字吗?别当我二傻好骗忽悠我啊!”苗采潇不信。 “我骗你有什么好处么?”南宫睿冷声问。 这小丫头,居然这么质疑他,要知道,他可是京城有名的神童,两岁识字,三岁会吟诗,四岁会作对,五岁便能写一篇千字文章。 若不是他身为嫡子,有继承靖王府的职责,他早就凭着自己的学识入主内阁了。 “也是吼!呵呵!”苗采潇撇嘴打个哈哈,“不过,我的世子大人,您是神童,厉害的很,我不过一普通小鬼魂,哪能跟你相比呢?若是比过你了,岂不是让你很没面子!你看这样行不?” 南宫睿不语,只抬眼看她,静等她下文。 苗采潇转动了一下眼珠子继续道:“这本书呢,我一定会好好的研究,认真的学习的,只是因为我天资愚钝,记忆力不好,可能需要点时间来消化吸收,所以能宽限点时间不?” “那你需要多久?”南宫睿挑眉看她。 苗采潇再转动了一下眼珠子,犹豫的先是伸出一个手指头,想了想,不大妥当,又换成两根,最后停留在三根手指头的状态,然后眼巴巴的看着南宫睿。 “你的意思是三个时辰?”南宫睿的脸色微微沉下一些。 三个时辰就等于是大半天了,这丫头还有点上进心没有? “三天!”苗采潇厚着脸皮说出最后答案。 “你是比猪还笨吗?”南宫睿立即爆发。 “你怎么能拿我跟猪比!”苗采潇也不乐意的大了嗓门,“你倒是有本事叫头猪来看书认字,学玄术啊!” “你自己都好意思跟猪比较了,我还能不好意思说?”南宫睿鄙夷道。 “谁跟猪比较了?” “你不是说让我叫猪来看书识字吗?” “南宫睿,你拐着弯骂人!” “我只是拐着弯骂你吗?我是直接骂你!”南宫睿继续鄙视到底,“就你这点智商,我若要拐着弯骂你,你还当是表扬你呢!” “南宫睿!”苗采潇尖叫。 “我耳朵没聋,不用那么大声!”南宫睿作势掏掏耳朵,然后板上钉钉的坚决道,“就给你一个时辰,若是你一个时辰之中不将这么单薄的几张纸上的内容记住,你以后就休想到我这里要敛息丸!” 说着,南宫睿直接转身,一边走一边道:“便从这个时辰算起,我先去办点事,一个时辰之后准时回来,若你有一字半句的错误,便罚你抄写到你完全记住为止!” “啊啊啊~南宫睿,你这个暴君,不能这么对我!”苗采潇追在后面狂喊狂叫。 “你只管浪费时辰追着我吧,反正一个时辰之后,我必然准时回来!”南宫睿警告她,“而且,我说到做到,不介意一整晚不睡,陪你到你记得住为止!” “呜呜……南宫睿,你太欺负人了!”受威胁的苗采潇不敢再追上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的背影越走越远,然后苦哈哈的回到书房里去。 知道南宫睿这个人一定会说到做到,她只有认命的摊开玄术入门,一看上面的拗口难懂的口诀,她就觉得脑袋瓜子疼了。 呜呜~这都写些什么东西啊!四个字四个字的一点连贯性都没有,简直比记成语还要难。 有没有谁能帮帮她呢? 对了,秦尧! 叫他帮着解释一下,说不定就能容易记一些了。 可是找了一大圈,也没见着半个鬼影子,倒是看见小小了。 小丫头正从一个小厨房端着一壶茶出来,脸上带着浅浅的微笑。 苗采潇一时好奇,便忘记了自己的的重要任务,跟随着小小进了一个书房。 这是南宫商的院子,因为是庶出的身份,院子的规格要比南宫睿的看起来小了不少。 倒是书房也很宽敞,藏书也不比南宫睿的少,除了一些商务方面的书籍与账册,诗词歌赋之类的也不少,可见他也是个好学的。 此时的南宫商正端坐在书案前认真的翻看着账本,一袭天空蓝的长衫穿在挺拔健硕的身上,显得十分的沉静内敛。 当真当得起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形容。 苗采潇暗暗给南宫商点了个赞,若是先遇上这样的暖男,她大约会直接被迷倒的。 当然,她可不是朝秦暮楚之人,眼前的暖男最多也就是暗地里欣赏欣赏而已了。 因此,她的视线并没有在南宫商的身上停留过久,而完全被小小从进门之后忽然闪亮的眼神给吸引。 只见小丫头带着甜甜浅浅的微笑,走近书案,轻声细语的道:“公子,茶烹好了!” “多谢!“南宫商放下手里的账本,抬眼对着小小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客气道。 “公子不必客气,这是我、奴婢应该做的!”小小白皙的脸颊上似乎闪过一道红晕,放下茶壶,取来茶具,认真的倒茶,“公子请喝茶!” 这个小丫头,不是吧! 苗采潇饶有兴味的看着小小的神情变化,十分的惊讶:这孩子才多大点儿啊,居然已经情窦初开了? 好吧,这对于活到二十岁出头才体会到爱情滋味的她来说,打击是有些大了点。 南宫商微笑点头表示了感谢,端起茶杯浅啜了一口,随即眼睛一亮道:“今儿这茶又做了改变了吧!” “公子觉得可还喝的惯?”小小露出希冀的眼神问道。 “入口微苦,回味却带着点清甜,入喉清润,十分的解渴除燥,挺好!”南宫商再啜一口评价道。 “嗯!如今已是入秋,气候干燥,容易上火,奴婢便试着将薄荷的量减了少许,保留清润的作用,同时又加了一些菊花、枸杞、龙眼烹调,因此回味有些清甜,且润燥,最是适合此季节饮用了。” “有心了!”南宫商的笑容始终保持着,也很给面子的再喝了一杯道。 “公子能够喜欢就好!”小小拿着托盘遮住了自己的半边脸,虽然隐藏着嘴角的笑意,却隐藏不住眼睛中流泻出来的羞涩笑意,然后傻呆呆的看着南宫商。 第三杯茶下肚之后,南宫商抬眼看着小小,斟酌的问了一声:“还有事么?” “哦!哦!没了!”小小幡然回神,小脸顿时爆红,慌不迭的褔身道,“那奴婢先告退了,公子有事再唤奴婢!” 说完,都不敢看南宫商的眼睛便慌忙的转身,却在一瞬间,受惊似的停止了动作,手里的托盘也差点没有拿稳。 “怎么了?”南宫商见状,关切的问了一声。 “没事!是奴婢自己走神了!”小小回头朝着南宫商再福了褔身,这才转身出去。 苗采潇没有立即跟着小小出去,而是饶有兴趣的看着南宫商。 小小方才的举动是那样的明显,她作为初尝恋情之果的菜鸟都看出来了,倒要看看这个在外闯荡这么久的年轻人会不会感觉出来。 在小小的身影完全消失之后,苗采潇便看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只见南宫商方才作势收回的视线重新抬起,并看向了小小离开的方向,俊朗的脸上收起了温和的笑意,眼神中似乎露出一丝茫然不解,又似乎是一目了然,在少许的呆怔之后,微微摇了摇头,再倒了杯茶喝下。 待重新拿起账本之后,他的眼神与面色又恢复如常,看不出任何表情了。 见他如此态度苗采潇不免有些失望,总感觉南宫商这样的表情是有些冷淡的,即便是看出小小的心思,怕也是无动于衷的。 不过想想也是,南宫商已经二十,而小小不过才十岁,二者之间的年龄差是最大的鸿沟。 就算小小年满十五及笄就可以议亲,但再过五年之后,南宫商的孩子大概都要三四岁了。 何况,最近云氏正在积极的为南宫商物色老婆,而且,追求的还是门当户对,小小不但年纪小,还是丫鬟出生,怎么可能相配呢。 要是南宫商对小小有点意思倒还好说,说不定他还能推脱个几年,等小小长大。 可就目前来看,南宫商对小小是半分的意思都没有,那就是绝对不可能的了。 不由为小小这份没有结果的暗恋而叹口气,某个没有危机意识的小鬼早就忘记了,现在不是同情别人的时候,她自己的危机即将要来临了呢。 当她出了南宫商的院子,还没飘几步远呢,就看到一丛树影后面,南宫睿反剪着手臂缓步踱了出来,正好挡在了她的面前。 “啊!你要吓死我了!”被挡住去路的苗采潇惊跳着往后退了几步,被小小的暗恋最终会悲剧的结果而左右的惋惜心神也顿时回到了自己身上,先发制人的叫道,“你先别急着骂人哈,这时辰可还没到呢!” 她不过就是在这里看着南宫商喝了几口茶的功夫而已,最多就占了十几分钟的时间而已,绝对不会很久的。 “是吗?”南宫睿指了指天空道,“那你看看此时的辰光几许了。 苗采潇有样学样的抬头看了看太阳的位置,认真的辨别了一下,然后收回视线摇了摇头道:“不好意思,我是现代穿来的鬼魂,只看得懂时钟。” 南宫睿也没指望她完全看得懂,提醒道:“从你从书房溜出来东晃西荡,又在这里停留了一炷香的时辰加起来,你已经整整浪费了大半个时辰了,你确定就凭你的猪脑袋,能在小半个时辰之内,将这本玄术入门都背出来吗?” “南宫睿,你别诓我,我才出来一会会儿,哪里有你说的大半个时辰啦!”苗采潇不信。 “不信的话,你可以会书房看看刻漏去!”南宫睿从容的道。 “看就看,你要是骗我,我就罚你多给我一个时辰的时间背书!”苗采潇转身就往疏默轩的方向飘去。 飘了一半,忽然感觉到有什么不对的又折了回来,飘在闲庭信步的缓步走着的南宫睿面前,龇牙咧嘴的问道:“南宫睿,你不是说你出门办事么?怎么会知道我在你家东窜西逛,还到了南宫商这里了。你说,你是不是骗我出去,其实就是暗中跟踪我了!” “你觉得我有那个闲功夫跟着你浪费时光吗?”南宫睿抬手敲了一下她的脑袋不屑道,“我尽快办完事情回来,只要回书房一看,没见到你人,便知晓你肯定偷懒了!” 至于能这么详细的知道她兜转了整个靖王府,又在南宫商这边停留了许久,自然有他安排的眼线了。 “跟你说了,我不是偷懒!”倒是没有纠结这句话的真实性的苗采潇不满的摸着被敲疼的地方,噘嘴道,“要怪就要怪你自己啦!” “怎么还怪起我来了!”南宫睿沉声道。 “怎么不怪你,你明明知道我不过是现代来的鬼魂,根本看不大懂你们这里的繁体字,也不理解古言的意思,想要死记硬背也找不到入口啊!” “所以,这就成了你到处乱晃的借口了?” “我没有闲晃,我是想要去找秦尧教我,哪知道那鬼东西不知道溜哪里去害人了!” 躺着中枪的秦尧在某地连连打喷嚏,他不能理解,为什么自从在靖王府留下之后,就一直打喷嚏呢! “你这会儿承认自己笨得跟头猪一样了?”南宫睿很不给面子的打击她。 苗采潇也不跟他辩解了,只皱着眉头道:“好好好,我知道自己笨,你聪明,那我不学了行吧!” “不行!”他斩金截铁的否决,“今日不将这些背出来,你以后就休想要踏出书房一步!” “南宫睿,你这个暴君,这是非法拘禁知不知道!” “不知道!” “你……” “你若还想浪费时光也不是不可以,你要知道,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回到书房再也出不来!” “你个暴君,统.治者,独.裁者,霸道,无理……”苗采潇找尽了词汇骂他,却不得不乖乖的跟着他回去,心里还暗哼哼:哼!等我学会了玄术,一定要逃离你这个魔王的身边! 她忘记了,就玄术的入门,就把她给难倒不想学了,要是更深入的东西,她还能学得下去吗? —— 这边,苗采潇被南宫睿威胁着回了疏默轩,那边小小掩藏着差点在苗采潇面前暴露出自己看得到她的危险,忐忑的回到了自己休息的寝房中,左思右想之后,还是决定出府一趟,跟无嗔商议一番。 回去书房跟南宫商告了假,小小拿着靖王府的腰牌出了府,谨慎的观察了一下身后没有跟踪的人之后,便直接奔去了无嗔暂住的地方。 彼时,无嗔正在调息,听了属于师兄妹间传递的暗号,便开门让小小进来。 “此时出来找我,是遇上什么麻烦了吗?”无嗔问道。 “也不算是麻烦!”小小不敢透露自己因为贪看南宫商而走神,以致没有发现灵魄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自己的身边,她还差点因为撞上她而露陷的事情,是面色有些凝重的问道,“师兄,还没有找到机会进靖王府吗?” 提到这个,无嗔也不面露出焦灼之色道:“原本,我是想要借着南宫商回京的机会,假扮成他的随从混进靖王府的,却没想到南宫商居然是独身回来。而他身上的煞气很重,我不能以玄术靠近隐藏在他的影子里,便就此耽搁了!” “师兄说他身上的煞气重?”小小露出不可置信道,“怎么可能?他明明那么谦和温良!” “小小,可不能被他的表象给迷惑了!”无嗔慎重的警告道,“他表面看起来的确十分的温和谦逊,但是身上散发出来的煞气要比南宫骞还要重。” “不可能的吧!”小小笑得有些勉强的辩护道,“师兄是不是看错了,他不是煞气重,而是福光重,你才不能将隐身玄术用在他的身上!” “我自从他回京之后,跟在他身后试探了几次,应该不会看错的!”无嗔坚定自己的观感道,“所以,小小,在靖王府,你第三个要尽量避开的就是南宫商了。此人年纪轻轻便能将靖王府的产业商铺等生意不但打理的井井有条,且还蒸蒸日上,绝对不是南宫骞那样肤浅的人能相比的。” 小小却忍不住想要苦笑:她都是近身伺候茶水的侍女了,一日要碰面好几回,哪里能够避得开。 最主要的,她也不想避开啊! “小小,师兄的话听进去了吗?”无嗔见小小走神,便唤道。 “嗯!我知道了!”她只能敷衍了一声,忽然不敢跟师兄说实话,就怕师兄会叫她立即离开南宫商的身边。 虽然只要师兄去了靖王府就会知道真相,但至少让她在这段期间,依旧能够守候在他身边,为他烹茶伺候。 “那,师兄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比如隐藏在大厨房采买师傅的身上?”小小此时的心情是极其矛盾的。 不想无嗔早日进去发现自己的处境,又不愿意因为自己的私心而耽搁了他的正事。 “那些下人活动的范围有限,而隐形之术必须要跟着被施术人形影不离才不会被察觉。”无嗔摇头道,“而且,若是被施术者的身体素质虚弱,会伤人根本的,我不能残害无辜!” “那怎么办?眼看着灵魄已经来到这里半年了,若是再不收了她,采屏姐那边……”小小心中又喜又忧,越发矛盾。 喜的是无嗔暂时找不到进府的机会,她跟在南宫商身边的事情还能隐瞒一段日子。 忧的是,他们的目的就是来带灵魄回去,若是耽搁太久,怕是事情更要生变。 “家里那边,我已经传信回去,让师兄给采屏服下了保心丹,应该还能维持一段时日。”提到采屏,无嗔的脸上闪过一道怜惜和哀伤,“这边,我也一定会想办法尽快进去的!” “嗯!那我就等着师兄的好消息!”小小稍稍的放了心,又想到了什么道,“对了,师兄,南宫骞因为灵魄的恶作剧而利用苦肉计博了靖王爷的同情被解除了软禁了!” “呵呵!他倒是福气好!”提到南宫骞,无嗔计上心来道,“南宫骞如今是南宫三兄弟之中体质最弱的一个了,他身上倒是不妨一试!小小你找机会诱他出府,我来试试隐形术!” “好!等他托病好了的话,我一定会想办法诱他出来的!”小小道。 “嗯!那你自己注意安全,万事要小心,尤其是南宫睿,绝对不是省油的灯。南宫商也不能小觑了,这种笑面虎最是难防!”无嗔又叮嘱道。 “师兄,我知道!”不想多听关于南宫商的不是,小小匆匆的打断无嗔的话道,“那我先回去了!” “好!切记若是有事一定要尽快联系我,不要擅自行动,将自己置身在危险中!”无嗔不放心的再三叮嘱着。 第一百二十四章 :这腹黑的家伙才没这么好心呢 苗采潇在南宫睿的监督“鞭策”之下,总算是将玄术入门那十几页中的口诀死记硬背了下来,当时顿觉人品爆棚,这么高难度的连意思都不懂的四个字四个字的东西都能记到脑子里,让她自己忍不住骄傲了一把。 “看来,人的潜力是无限的,这么难我都能记住,很是不容易啊!”她一声感叹,然后眼巴巴的看着他等表扬。 但是她忘记了这家伙不但腹黑,高深莫测,若是心情不咋地,开起口来还很毒舌的撄。 南宫睿淡淡的扫了一眼得意洋洋的她,再示意的看了看外面昏暗的天色,嘲讽的道:“你倒是好意思这么自夸,也不看看现在外面是什么时辰了!几百个字而已,你整整花了两个时辰才记住,还不能算记熟,都能这么骄傲自满,我也算是极其佩服你的!” “你不打击我会死啊!”一腔兴奋顿时因为别打击,就像是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似的,瞬间黯淡了下去,苗采潇噘嘴皱着眉头瞪眼看他。 “这不是打击,说的是事实而已,难不成你还要我歪曲事实?” “什么叫要你歪曲事实!你知不知道,你们这里的这些文字,对于我们那里的人来说,就跟天文数字一样难懂,我能记住已经是难能可贵的事情。你不好好表扬我一下,给点奖励,还这么横挑鼻子竖挑眼,难怪没有人缘!” “你做的好自然要奖励,但你现在连一个两岁孩童都不如,还讨要奖励,说得过去么?” “是是是!您世子大人天赋秉异,人中龙凤,聪明绝顶,才华横溢……但你能确定所有人跟你一样聪明吗?要不,你随便从人群中找一个孩子出来,我倒要看看他们二十分钟之内能不能将这些都背诵出来并记熟!”苗采潇生气的囔道偿。 上学的时候,老师可是教过的,古文诗词必须要理解其中的意思,才方便背诵,这什么玄术口诀,一个字一个字分开来她都只能勉强认识,组合在一起,根本就跟天书一样,能花两个时辰把这些一字不差的背出来,她就已经觉得自己跟了不起了好不。 “啊!痛!你打我干嘛?我说的是实话!”头上被敲了一记,苗采潇吃痛的叫道。 此时,她忽然很怀念刚刚来时那时候没有五感的时候,怎么敲头都不会有什么感觉。 “你以为玄门之术是随便什么人都有机会看到接触到,还能修习的吗?”南宫睿冷颜道,“有这么好的际遇,你不好好珍惜,还总是推三阻四的,真是不成器。” “呜呜~我是不成器,可也不是我自己想学的呀!”人家她只想抱着大神大腿做米虫来着,没有一星半点的野心啊! “行,你不学也可以!”见她这么烂泥扶不上墙,南宫睿恨铁不成钢的忽然这样说。 “真的吗?”苗采潇立即眼睛一亮,但心里怎么有些怪怪的感觉:这家伙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那之前盯着她两个时辰,非要她将口诀背下来又是闹哪样? 不!不对,这腹黑的家伙才没这么好心呢! “你会这么好心?”她将质疑完全表现出来。 “反正你不学我也没什么损失,不过,你的安全以后就不在我的保护范围之内了!牛头马面一旦察觉到你的魂魄存在,自然是要前来拘了你下地狱去的!而且,由于你不是我们这里的灵魂,下了地狱之后,必然要受炼狱之苦,刀山火海油锅之刑。 若是你还是以前的生魂倒也就罢了,入地狱之后,就会没有前世的记忆,五感也不再是人类的感觉,便是受刑,相对而言总是要好过一点的。 但现如今,你在人间流连许久,又有你那个什么系统帮忙,做好事完成任务的逐渐升级当中,你的五感神经便渐渐朝着正常人类的感觉发展,一旦受点皮肉之苦便感觉异常的灵敏,若是受地狱酷刑的话,那感觉就要比普通人类更加的敏锐许多! 说不定,你连第一道刑罚都受不住,便魂飞魄散,别说再转世投胎做人了,怕是想要投生成一棵小树小草的机会都不会有! 再者说了,就算是你硬挺着挺过了所有的刑罚,也不一定能够保证你游离在人间这么久,阎王爷会放你投胎转世,让你将功补过,在地狱中做一辈子的苦役都是极有可能的! 当然,这些的前提还是要是勾魂使者们能在无嗔之前将你找到,才有一线机会。 若是在这之前,你先被无嗔抓到,还不知道他要将你蒸了煮了,还是炼化成丹吃掉或者怎么的呢!” 说到这里,南宫睿停顿了一下,一脸的无奈道:“唉!我瞎操这个心做什么,有人不知好歹,宁愿下地狱或者被术士抓去也不肯吃一点苦,我算是穷操心了!” 南宫睿说这些话的时候,是连喘息的时间都不带的,苗采潇就算是想要插嘴说些什么,都插不进去。 这时候是越听脸色越白,强行镇定的瞪眼道:“南宫睿,你不要危言耸听吓唬我!我可不是吓大的!” “我吓唬你有好处么?”南宫睿一脸不屑的道。 “你……我……” “反正决定权在你那里,你自己看着办!只不过,我尽我自己的能力跟你提前打声招呼:虽然现如今我能够暂时的保证你的安全,却不表示别人不会成长,更不表示鬼差一直都是那么迟钝不会发现你的存在。因此,待哪一日,当我无力保全你之时,你不要有所埋怨!”南宫睿一正脸色道。 他今儿不过是想要吓一吓她,激她有所斗志,却没想到一语成谶,苗采潇真的落入地狱,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南宫睿,你真的是在恐吓我的吧,我可禁不住吓!”苗采潇哭丧着脸,脑海中放映影片一样的翻转着电视剧中看到的关于地狱的片段,只觉得头皮发麻,好像那一个个特效制作出来的场景就在眼前了一样。 南宫睿这回干脆不回答她了,只收拾收拾桌案上的东西,一副准备真的不管她的模样。 当他收拾好了,准备起身走时,感觉到小手指被一只冰凉柔胰给扯住了。 低眸看了一眼那只白皙小手,掩去眼神中流泻出来的笑意,再侧头看她时,眼中已经恢复一片淡然冷漠,也不开口,等着她自己主动。 “那个,南宫睿,我刚才就是随便发发牢***瞎嘀咕的!”苗采潇眼神流转着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就怕被他嘲笑,干笑了两声道,“我知道你一切都是为了我好,不让小道士或者牛头马面有机会抓住我,所以,我现在郑重的跟你保证,我一定会认真努力的学习,绝对不辜负你的栽培帮助!” 豁出去了,不就浪费一点脑细胞吗,总比下地狱受刑要强,也比被小道士捉住了不知怎么对付她要好吧! 权衡之下,她还是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一面。 “嗯!你既然有这个心,那就好好的修习吧!”南宫睿的声音还是十分的平淡,波澜不惊,没有起伏,好似方才督导鞭策她的热情,因为她之前的任性而淡漠了许多。 苗采潇听着心里怪没底的,扯着他的小手指晃悠了起来,凑上脸去撒娇的问道:“说话声音怎么这么古板沉闷啊,生气了?还在怪我烂泥扶不上墙?” 听她自贬,南宫睿的嘴角狠狠的抽了抽:这丫头,关键时刻,倒是极其懂得能屈能伸的道理。 一手任凭她拉着,他抬起另一只手轻轻的抚摸了一下她的头,脸色缓和了许多道:“我没有生气,只是担心我一个人的力量毕竟有限,怕是不能时刻陪伴你身边,并一生护你周全!而洪阳大陆远比你以前生活的世界要复杂的多,我也无法确定除了术士或是阴界之外,还有多少的危险潜在。只有你学了保命的本事,才能多一层的保障,我也才能不在你身边的时候心里多一份底。” 顿了顿,他接着道:“我们不妨将事情先想的更悲观一些,若是真有那么一日当危险来临时,你别说能够御敌,但至少能够自保或者逃跑,我便能多一成的把握保护你!” “南宫睿,难得你想得这么周全,我以后都听你的!”被他这么一说,苗采潇不免心有戚戚,总觉得靖王府暂且的平静之下,似乎暗潮涌动得厉害。 不然这个总是看起来胸有成竹,运筹帷幄的男子不会这样慎重。 “决定了可不能再怕吃苦哦!”南宫睿决定丑话说在前头。 因为这小丫头实在是有些心性不定。 “嗯!一定!”苗采潇点了点头,又想到了什么,一脸谄媚的道,“那我偶尔抱怨一下应该不要紧吧!” 南宫睿不说话,只看着她。 她自己心虚的赶紧干笑着打个哈哈道:“嘿嘿,我也就瞎说说的,一定不会太过抱怨的!呵呵呵!” “学习玄术需要的是灵气,而非普通人学武功一般辛苦,你只要用心,就足够了!”打击吓唬之后,南宫睿给她一点希望道。 “希望如此!”苗采潇闻言,精神陡然一振,只要不伤筋动骨的劳累,她想她还是能够愉快的接受的。 南宫睿无奈的笑了笑道:“好了,今儿你记这些口诀,也着实有些累了,也该给你一些奖励,以资表扬!” “真的吗?什么奖励?”一听奖励,苗采潇立即眉开眼笑,撒欢的问道。 南宫睿眸光一闪,被她牵着的手化被动为主动,转而包容住她的整只小手,轻轻一带,便将她整个的拉进了自己的怀中,俯身而下,在她的呆愣中,覆上她的唇,极尽缠绵…… —— 苗采潇现如今身上的灵力有多少,南宫睿并没有明白的跟她说明,只每日下朝之后,只要不被太子赵之贤拉出去做挡箭牌,他便会立即回府教导苗采潇修习。 而苗采潇也从一开始的没有任何头绪,渐渐的融入到了自得其乐的氛围当中,因为她觉得当自己身上散发出灵力之时,她的身子要比以前更轻盈舒坦,真的好似要羽化成仙了一般。 话说出口的时候,便被他当头敲了一记,她立即委屈的看着他,不明白他干嘛无端端的要打她。 “若是真羽化成仙了,你还能跟我撒娇耍赖么?”不知为何,他不喜欢听到她这样讲。 明明,他明白她只不过是用这样的形容词来形容她此时的感觉,但心里就是很不舒服,好似她真的会就此离开一样! 南宫睿啊南宫睿,你可不能真的被儿女私情给牵绊住了,于你将来可是大不利啊! “我就是打个比方而已!”苗采潇噘嘴,然后抱着他的手臂撒娇道,“而且,羽化成仙有什么好的,没有七情六欲,不能谈情说爱,不能欣赏美男,不能抱着你睡觉,那多委屈啊!长生不老虽然是世人所求,但是每天没有你的陪伴,没有质量的生活,那我宁愿做只小鬼,每天缠着你就好!” “出息!”南宫睿责了一声,眼里却冒出了笑意,“你若一辈子都是小鬼,那我如何传承靖王府的血脉!” “吼吼,原来你说喜欢我是为了给你传宗接代啊!”她不满的嘀咕,但是脸上却浮上了红晕。 为他生儿育女,似乎是不错的主意呢! “不然,你希望我与别的女人生孩子么?”南宫睿的心情似乎不错,极有兴致的逗弄她。 “你敢!”她立即瞪目叉腰成茶壶状。 “不敢!不敢!有你便已是诸多烦恼了,再要招惹别的女子,怕是一生不得安宁了!”他玩笑道。 “哼!说得我跟母老虎似的!”她娇嗔。 “嗯!我家潇潇怎会是母老虎呢!”南宫睿一脸正经的道。 就在苗采潇觉得这话很是受用而美滋滋之时,又听他道:“不过是只母老鼠而已!” “南宫睿!”她叫。 他无辜的道:“你看,如此叽叽吱吱的叫唤,可不是小老鼠一只么!” “那你是公老鼠!”她不甘落后的皱鼻。 南宫睿倒也没生气,而是忽然很认真的“呀”了一声。 “干嘛?”她不解,做好心理准备等着他的惊人之语。 “看来我的将靖王府更加扩大了!”南宫睿整色道。 没等到惊人之语的苗采潇一时没反应过来,茫然的问道:“为什么还要扩大靖王府,我现在每天飘来飘去的就觉得走完整个靖王府都累得慌了,要是再扩大,岂不是一天都走不完啊!” “老鼠生崽不是要生一大窝么!我不努力为下一代打拼,岂不是要让小崽崽们都住露天啦!”南宫睿一边说着,一边露出笑意。 他笑起来当真是十分好看的,若将倾国倾城用在他的身上,她都觉得一点儿都不过分,只是这样的笑意往往是昙花一现而已。 苗采潇霎时看痴了眼,傻傻的盯着他的俊颜,怎么也看不够,此时的心情完全释放钦慕的小泡泡,都不去在意他真的将她当成小老鼠了。 倒是南宫睿,有些不习惯她的安静,且被她看得心神有些乱,抬手轻敲了一下她的脑门,难得也带着点羞涩道:“看什么这么入神!” “看你啊!”苗采潇盯着他,眼神中扩散出来梦幻的小泡泡,“南宫睿,有没有人对你说过!” “什么?” “说你长得比天上的神仙还好看!” “咳咳!那是形容女子的!”南宫睿轻咳,有些受用,又有些好笑:把他比作天仙吗?还真是不知作何感想了。 “有女仙,自然也有男仙啊!你就像是小骨的师傅,古道仙风,谪仙临世,若是换上一成不变的白色衣衫,衣袂翩翩,仙风道骨,绝对比小骨的师傅还要高富帅!”小泡泡越飞越多。 “小骨的师傅?那是谁?”南宫睿的脸色稍稍凝了凝,心里有些反酸。 “就是长留山的白子画啊!”苗采潇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当初看花千骨的时候,她心里刻画出来的另一半,完全就是照着白子画的原形来想象的。 嗯嗯!现如今看到现实存在在她眼前的人,顿时又觉得白子画算不了什么,她家世子爷才是人世间第一美男子,那什么潘安宋玉,统统靠边站吧! “长留山?白子画?”南宫睿皱眉,“没听说过!” “嘿嘿!你当然没听说过啊,那不过是小说中的人物而已!”苗采潇吸着口水,“都是虚构的,他们一个都没有你好看!” 原来是不存在的,酸溜溜的心情缓和了不少,他又一脸正经的道:“瞧你这样子,还有点大家闺秀的矜持吗?口水都要流出来了,也不嫌脏!” “我又不是大家闺秀,我就只是一小鬼儿!”苗采潇眼睛还是一瞬不瞬的盯着他,乐呵呵的继续保持流口水状,忽然有了个很二的想法叫道,“南宫睿!” “什么?” “我能主动亲你吗?” “……” “唔唔……” 她好想试试自己主动啊,但是怎么又变成被动的了呢? 一吻既终,南宫睿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放开了她,看着他氤氲迷茫的眼神,以轻触她的额头来缓解内心的叫嚣,然后哑声道:“记得别用这样眼神看着男人,没有几个人能够抵挡这样的诱或的!” “那你呢?也抵挡不了吗?”她玫眼如斯的看着他,眼睛里是一圈一圈撩动人心的涟漪。 “对!”他的声音越发的黯哑。 话落,猛然感觉到一只小手爬上了他的胸口,微凉的触感即便隔着衣物也给他造成了不小的震撼。 “潇潇,你做什么?”他一把按住她,眼眸危险的半眯着:这丫头,是无意的,还是有意的? 她知道此时的男人最是撩拨不得吗? “没做什么呀!”她吃吃一笑,口是心非,“只是想要试试而已!” “呵……”他惊喘一声,道,“有些事情可别轻易尝试,后果不一定是你能承担得了的!” 若是可以,他也愿意让他一试,因为他也想要知道她于他而言,究竟代表着什么。 但是,却不能! 所以,即便他看出她是真心的,他也没有再让次继续下去,而是转成正色道:“好了,不玩了,继续修习吧!就你这猪脑袋,我怕你不勉励就会忘记了!” “南宫睿!”她陡然觉得心里一空,不依的唤道,心里更多的是不确定:这表示他其实不如自己喜欢他一样的喜欢着自己吗? 毕竟,当一个女人甘愿现出自己的时候,是对这个男人已经爱到深处。 但一个男人若是在关键时刻拒绝女子的主动,是不是说明在他心里,女子的分量并不重? “呀!痛!”头上忽然又被敲了一记,她呼痛的瞪他,“你又打我!“ “打你是打掉你小脑袋中不必要的东西!”他乘势放开她道。 “你又知道我脑子想什么了?”她没好气的反驳。 这男人,一点都猜不透他的心思。 “就你这么简单的小老鼠的脑子,我还能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啊!”他怜惜的抚摸了一下她的头,语气柔和了几分,“当一个男人拒绝的时候,便是表示他在意她,不想她再没有名分没有保障的时候便毁了自己!所以,你不要胡思乱想,知道?” “你的意思是你是真心喜欢我的!是因为爱护我,爱惜我,才没有继续下去的?”颓然的心再次活跃了起来。 “咳咳!”他却以轻咳来掩饰方才那番话的解释,顾左右而言他的道,“好了,快认真的把方才学的口诀和操控灵力的方法复习一遍吧!温故而知新,知道么?” “南宫睿,你别逃避啊,快说是不是这个意思啊!” “……” “南宫睿!” 苗采潇追着要答案,门口却有人煞风景的禀告:“禀世子,南宫骞趁夜翻墙而出了!” “父王的人可知道?” “似乎因为以为他身子还未好全,而没有盯得那样紧迫!” “无妨,让他去吧!” 第一百二十五章 :这就是所谓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吗 今天南宫睿临出门上朝前就说了要陪太子公干一整天,因此,苗采潇十分轻松的完成一个小节的修习之后,就偷懒出去闲晃, 先去看看小小的状态,小丫头还是那样认真的给南宫商烹茶倒水,伺候的十分妥帖。 只是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南宫商对待她的态度除了温和之外,跟对别的下人没有任何的区别撄。 苗采潇忍不住为单恋的小小惋惜了一把,因为她个人也觉得南宫商其实真的很不错的。 飘离了玄取居,路过华清院时,看到南宫骞一脸病容,但还是很不安分的出了院门,她没兴趣看渣男,便飘过他的头顶,径直离开了。 她没有发现,南宫骞身后的影子晃动了一下,似乎一个独立的个体,但却因为苗采潇迎面碰上了秦尧,影子便安分的继续融入在南宫骞的阴影中。 “秦尧,你这些天跑哪里偷闲去啦,好几天没见着你了呢!”看到秦尧,苗采潇就不免埋怨,真是想要找他帮忙的时候不见鬼影,不需要了倒是出现在眼前了。 “怎么,想我了?”秦尧轻佻的往她身边一靠,就要搭上她的肩膀。 苗采潇一侧身避过,鄙夷道:“谁会想你啊!偿” “唉!也是啊!有南宫睿在,还真是没几个男人比得上他的!”秦尧一脸没趣的收回手,满心的抱怨,“不过,我说小丫头,你不觉得越是俊美的男人越是不可靠,越是容易招桃花吗?” “你自己朝秦暮楚,风留浪当,可别把别人想得跟你一样好色!”苗采潇最不喜欢听到的就是这个了。 本来心里就没底,也不知道南宫睿除了家里的王潋潋,还有被暗示做继室的乔瑛,外面有没有女人了,偏生秦尧还哪壶不开提哪壶,真是扫兴。 “怎么,就想听假话,不听实话?” “你的鬼话能听几分啊!”苗采潇不屑道,“我可告诉你,我相信南宫睿的为人,他才不会到外面拈花惹草呢!” “不会拈花惹草的男人可不能算是男人!”秦尧却打定主意要挑拨他们的关系似的说道,“你看看南宫骞,那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吗!” 秦尧回头瞅了底下走路都有些不大稳妥,却还不安分的出来的南宫骞,示意最好的例子就在眼前。 “他这个渣男能跟南宫睿比吗!”苗采潇不服气的瞪他,“他连南宫商都比不上的好吧!” 南宫家三兄弟,在苗采潇的眼里,当然是南宫睿最好最出色,谁也比不上了! “啧啧啧!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依我看,在你眼里,南宫睿就是坨屎都是香的!” “你才是坨屎呢!你全家都是屎!”居然将南宫睿比作那个圆圆的东西,苗采潇立即炸毛。 秦尧飘远一点,抓了抓耳朵,道:“你河东狮吼呢!” “现在又居然骂我是狮子,秦尧,你是不是皮痒,想要南宫睿收拾你啊!”自己当然打不过他,苗采潇气哼哼的搬出南宫睿。 “我说的是实话而已!你看看你现在这样子,我不说你母老虎就已经很给面子了!再说了,南宫睿要真是个纯情少年,那他死了的那一妻一妾,再加现有的那个妾侍,还有你的存在,又算是什么啊!你说我作为一只鬼,跟你这个同类谈谈情说说爱还说的过去,他跟你这样倒是算个什么意思啊!”秦尧十分不屑的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连连啧声摇头道,“最主要的,你看看你自己,要凸没凸,要细不细的,我很怀疑他究竟是看上你哪一点了!或者就只是想要跟你玩玩,尝尝女鬼的味……啊……道!小丫头,你居然搞偷袭!” “看你再胡说!看你再胡说!”忍无可忍的苗采潇挥着拳头对着秦尧的后背一记敲了过去,一时没防备的秦尧被打了个正着。 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转身就逃。 苗采潇哪里肯放过他,立即追了上去。 看着两个鬼影逐渐消失在视线中,隐身在南宫骞影子中的无嗔暗觉棘手。 这个厉鬼的道行看起来不浅,他是什么时候出现在靖王府的呢?应该是在他受伤离开之后的事情。 只是,小小为何没有发现这只厉鬼的存在?她若是发现,必然是要跟他说的。 还有,灵魄为何会与这只厉鬼这般熟识? 而都有百年道行的厉鬼看到灵魄的存在,应该会想要将她吞噬,吸收她的灵力才是,又怎么会跟她这般亲近? 感觉一个个的谜团包围着他,无嗔一走神,再回神时,发现南宫骞已经走进了他的正妻韦芳婳的院子。 此时,他再想要操控南宫骞离去,显然会显得比较突兀,便隐忍着没有施展术法,只闭了自己的五感,更深的融入到南宫骞的影子里。 他们是夫妻,他虽是利用了南宫骞,却也不能毁了人家的夫妻情分。 —— 南宫睿回来已是晚饭后了,才走到小园子里,就看到秦尧在凉亭的尖顶上坐着等他。 “如何?”南宫睿飞身而上,立在他身边,眺望着目光所及之处。 “在南宫骞的影子里,藏着一个人影!”秦尧道,“也能看得到我的存在!” “他就是之前南宫骞请来的术士,你单独遇上他时,也要小心!他会控魂术,若是你稍有松懈,便会被他控魂,到时候,可别怪我不曾提醒你,手下不留情!”南宫睿严肃的道。 “啧啧,你可真是冷血得很!”秦尧故作惊恐的打了个寒颤,揶揄道。 “不跟你玩笑!”南宫睿却是一脸的正色,“你别小看了他,他修道的道行虽浅,年纪也尚轻,却是现下存在的术士中极有天赋的。而他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潜进我府中,又运用了形隐之术,可见他的胆识也甚是过人!” “我说南宫世子,难得你这么推崇别人!只是,你会不会是太过杞人忧天了!我自己不说自夸,真正的度过百年鬼劫之后,功力又提升了一截!便是你自己,玄门术法深不可测,连我都要怀疑你究竟是人还是别的存在了,如何还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呢?”秦尧满脸不解。 “谢谢你这般看得起某!只不过,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遇事总不能大意,小心才能使得万年船!”南宫睿沉眸道。 术法功力之上,他自然不担心会输给无嗔。 无嗔再优秀,在他眼里,也不过是初出茅庐的小子而已。 只是,看他对灵魄的势在必得,执念深重,甚至都不惜触犯玄门律法,便知道他是豁出去了的。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只是担心苗采潇那么闷不住,随时都有可能离开自己的视线,被无嗔有机可趁。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秦尧略显不耐的挥了挥手道,“那既然你回来了,我便要走了!一整天陪着那只呱噪的小乌鸦,还真是心烦的很!” “嗯!” 呱噪!呵呵!还真是有点。 不过,似乎也是拜她所赐,素来寡言少语的他也变得多话了许多了。 看着秦尧化作黑烟远去,南宫睿回了书房,就见苗采潇书案上睡得正香,她的手里还拿着一本书,却是颠倒着的,想必是为了在他面前求个好的表现,结果等不及就睡着了。 现如今的她,越来越接近人类的正常作息了,只除了暂时还不能食用人间烟火所煮的食物之外。 只是,在这个过程中,她身上的灵力便越发的旺盛,也越发的不可控…… 他还能为她做点什么呢? 不知是不是他看着她的视线太过强烈,苗采潇忽然就惊醒了过来,眼睛还没完全睁开,便抬头看着书案前正看着自己的南宫睿,小小的茫然了一下,随即醒神道:“南宫睿,你回来啦!” 原本专注而沉默的看着她的南宫睿立即露出一个嫌弃的表情道:“你睡觉还流口水,好脏!” “嗄?”苗采潇一声惊呼,慌忙抬手擦嘴。 这可是关乎到形象问题的,她在他面前本来就有点自惭形秽了,可不能连形象都丢了。 但是,沿着嘴角擦过来,也没擦到半点水渍,始觉上当的她立即嗔目道:“南宫睿,你骗……唔……” 闪电一般的速度之下,她的话还未说完,便被他卷进了怀中,封缄了唇舌,追逐纠缠起来。 这热情…… 就在苗采潇觉得自己就要窒息时,唇上一松,新鲜的空气瞬间窜进了口鼻。 她不知是在贪婪的吸收空气,还是一吻既终之后的不平静,令得她大口大口的喘息不已,心中却疑惑他异于平日的热情。 “这是所谓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么?”她不想将事情想得太复杂,便轻松的玩笑道。 “姑且这么算吧!”南宫睿却如此承认道。 倒是让苗采潇一时怔住失言惊讶的看着他,并忍不住伸手去捏他的脸。 “做什么?”他没有阻止,只好奇她的动作。 “我在看是不是哪个怪物戴了你的人皮面具假扮你!”苗采潇一本正经的道。 “他敢!”不知为何,南宫睿首先想到的便是秦尧曾经幻化成自己的模样帮苗采潇解围的那件事情,语气中不由的透出森森寒气。 苗采潇虽然被冻了一下,但是却十分欣喜他此时的表现,笑嘻嘻道:“的确是没人敢的呢!而且,谁也变化不成真正的你!” 是的,他的气息,他的气质,他的韵味,不是别人顶着他的一张脸,学着他的言行举止就能模仿得来的,并能骗过他的。 因为,这些都深刻在她的心里,她的骨髓血液中,只要一靠近,她便能辨别出真假来。 她的坦诚换来的是他再一度的热情。 这一回,她不再去追究他的热情是从何而来的,只知道,男女在热恋之中,就该有这样的热情吧! —— 夜深人静,临近深秋的秋虫稀稀拉拉的挣扎着最后的悲鸣,更显夜晚的萧瑟。 但今晚的苗采潇却睡得有些不踏实,不是回味南宫睿异常的热情,而是从心底莫名的升起一股烦躁,那感觉就像是更年期描述的症状一般:心烦意乱,焦躁不安,甚至都有虚汗冒出。 黑暗中,她睁开双眸看了看近在咫尺的南宫睿熟睡的俊颜,小心翼翼的先从他的臂弯中抽出手。 见他呼吸依旧平稳,没有被惊醒,她再尝试着将被他压住的腿抽了出来,躺平着听了他好一会儿沉静的呼吸声之后,她才蹑手蹑脚的下了床,赤足走在地面上,想要以此来冷静一下莫名烦躁的情绪。 但却不知为何,脚下冰凉的石砖地也不能平复这异常的燥热感。 更甚者,总感觉窗外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召唤着她一般,让她无法控制的迎着那样的召唤飘了出去。 床榻之上,此时的南宫睿忽然睁开了眼睛,眼眸中爆发出一道寒意,未见他有任何的动作,整个人却忽然从床上消失了。 外面,苗采潇一路飘到了小园子的池塘边,才停了下来。 快要深秋的夜十分的凉爽干净,逐渐驱走了她的烦躁,心情也平静了不少下来。 苗采潇长长的舒了口气,正待心绪平静想要回去呢,却忽见池塘对面恍恍惚惚的走来一个纤小的身影。 她仔细一看,居然是小小。 小小瘦弱的身子只穿着单薄的白色中衣,看起来被秋露冻得有些瑟瑟发抖的样子。 小脸儿惨白的没有半点血色,双眼更是茫然无助的没有焦距,只一味的朝着池塘走来。 苗采潇以为小小是不是受了什么打击不开心出来散散心而已,正要飘过池塘去,却见小小走到池塘岸边,连犹豫都没有,便直接纵身跳进了池塘里。 “小小!”苗采潇大惊失色的赶紧飘飞了过去,就要蹿进水里去救人,却感觉到自己的腰身被一只温热有力的臂膀给拦腰抱住,脚下连一点水都没有沾到的就被抱离了池塘,安稳的落在了岸边。 闻着气息便知是南宫睿,苗采潇此时顾不得追究他怎么这么快醒来并知道她在这里的,只焦急的指着水面翻滚的水花道:“南宫睿,快去救人,小小跳池塘里去了!” 但是南宫睿却默然不语,没有放开她,也没有回应她。 苗采潇急的跳脚:“南宫睿,你听到了没有,小小跳进池塘里了,你快下去救她,不然她就要没命了!” 南宫睿依旧不语,一双鹰隼般的眼眸阴沉的盯着水面。 “南宫睿!”见他丝毫没有同情心,苗采潇生气的顿足,并挣扎道,“你放开我!你不去救小小,我自己去!放开我!” 这回,南宫睿总算是有了反应,指着渐渐平静的水面,阴沉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透着几分诡异道:“这个池塘里,曾经溺死过一个刚入府的小丫头,大约是十岁左右的样子,十分的纤瘦!因为是夜里坠塘溺毙的,因此当时是只穿了白色的中衣中裤!而也许是被池塘里的水藻缠住了,尸体更是在三日之后才浮出水面被打扫的下人发现的!” 苗采潇听着他的叙述,只觉得头皮一阵阵的发麻,颤声道:“你、你跟我说这个做什么?难道你是要告诉我,小小是被落水鬼认作替身了,才被半夜吸引过来的吗?” 南宫睿此时收回视线,看着她在夜色中显得特别白的小脸,目光沉沉,却没有说话。 “你,你干嘛这样看我!”苗采潇只觉得头皮越来越麻,浑身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脑中一闪而过一个可怕的念头,“难不成,那落水的小鬼看中的是我,是想要我做她的替身?” 南宫睿不语,但是眼神却告诉他,她忽然冒出的猜想是正确的。 “但是,但是我自己都是鬼魂,怎么做她的替身啊!”苗采潇浑身发冷的道。 落水鬼不是要你做替身,而是想要吸食你的灵气,助她摆脱溺水的轮回! 这句话,南宫睿没有说出来,只沉声道:“若你不放心小小,我这便带你去看看她!” 说完,便抱着她飞身而起,直往玄曲居的方向而去。 在他们离开之后,恢复平静的水面忽然又泛起了水花,不一会儿,方才那个纤瘦的白色身影便又冒了出来。 只不过,此时惨白的是另一张完全陌生的脸,而不是小小的。 就在落水鬼对着他们消失的方向露出狰狞的鬼面目时,不知从哪个角落里撒来一包带着狗血和符咒的豆子,笼罩了她的全身,她想要遁逃已是不及,当即发出一声凄厉惨叫,痛苦挣扎了几息的功夫,便整个融化成水,融汇进了池水之中。 池塘边,此时从一丛茂盛的迎春花中走出来了文宇,对着池塘冷笑了一声低语道:“不过残留的一魄,居然也妄想吞食灵魄,当真异想天开了!” 只是,主子对灵魄的态度越来越反常,这对主子来说,却不知是福是祸了。 文宇表示比较惆怅的看着主子抱着苗采潇消失的方向发了一会儿的呆。 而此刻,南宫睿与苗采潇已经到了玄曲居的下人寝舍外,亲眼看到小小安静的睡在房中,苗采潇才真正的放松了心情,长舒一口气道:“还好,你醒来的及时,不然我可能就要上那个落水鬼的当了!” “嗯!你以后记着入夜之后不要独自一人胡乱跑动就好!”南宫睿没有告诉她,在她抽手之时他其实已经醒来了。 “好,知道了!”苗采潇余悸未消,自然应的爽快。 —— 翌日一早,送了南宫睿出门去上朝,苗采潇在院中修习了一会儿玄术,才收势,便看到秦尧正斜躺在书房外的大榕树上歪着脑袋看她。 见她视线看过来,他立即将脑袋撑得更起来一些,冲着苗采潇努努嘴道:“真搞不明南宫睿这葫芦里卖什么药,居然让你一个灵……魂修习玄门之术,他也不怕你被术法反噬了!” “我跟你这只百年的厉鬼可不一样,才不会被玄术反噬呢,你别小人之心,挑唆我俩的关系啊!” 修习了这几天,苗采潇能够明显的感觉到修习玄术的好处,灵台清明,神思清晰,没有半点的不适不说,还觉得越发的身轻如烟。 “切~我有必要挑唆你们的关系么!”秦尧不屑的道,“对了,小丫头,你昨晚是不是差点被一只落水小鬼给勾了魂去啦?” 苗采潇侧目:“你消息倒是灵通的很啊!” “嘿嘿,靖王府就这么点地方,还有秦爷我不知道的事情吗!”秦尧自夸了一声,又露出不屑的表情道,“不过你也真是没用,那不过就是不甘心残留下来的一缕单魄而已,你居然还能上当,差点被她给吃了,你这都修习的什么呀!” “我这是才入门的好不好!”苗采潇不甘心的道,“你也不想想,你难道刚成鬼魂的时候,就有这么高的本事的,还不是残害了多少的人类才有了今日的道行的。” “小丫头本事没有,嘴巴倒是挺利索的!”秦尧似笑非笑的道,“女人要记得不要太过尖牙利嘴,不然,哪一天南宫世子会觉得你不可爱的!” “那是南宫睿的事情,跟你没关系吧!”苗采潇哼哼,“再说了,我可不可爱的,可轮不到你这只百年的厉鬼来评断!” 秦尧稍稍怔了怔,垂眸沉凝片刻后再抬头,笑道:“的确!” “所以,现在你能一边呆去吗?我要修习玄术了,免得待会儿误伤了你!”苗采潇拽拽的道。 “误伤我!呵呵!小丫头,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啊!”秦尧嗤笑道,“那你倒是来试试!” “你确定?”苗采潇还真有点跃跃欲试。 “大丈夫说话,自然是一言九鼎的,就怕你不过学了点皮毛,功夫没到家,伤了自己。” “切,我会伤我自己,你也太小看人了!”苗采潇被激,顿时意气风发的道,“走,我们去外面,这里空间太小,我可不想把他书房弄乱了,还要自己收拾!” 苗采潇正起身时,秦尧忽然神色一正道:“等一下!” 第一百二十六章 :别怕,我在 秦尧说完,人便化作一道黑烟快速的飘离了出去。 “秦尧你别做缩头乌龟啊!”苗采潇以为他害怕逃跑了,一边大叫着,一边追了出去。 可还没到院门口,就被一道弹力弹了回来。 “卧槽,又是结界!”苗采潇再次试了一下,还是被弹了回来,顿时气得顿脚。 “秦尧,你个百年成精的大混蛋,快点把结界撤了,不然我跟你没完!” 但回应她的是一片静寂,秦尧早就不见踪迹了偿。 苗采潇一边尝试各种方突破结界,一边决定以后一直要鄙视秦尧这只临阵逃脱的百年老鬼。 却说,秦尧当然不是逃跑,疏默轩的结界自然也不是他设下的,只不过他可以来去自如而已。 他此时正立在蕴秀园的上空,目光沉凝的看着从秦可蕴的房间中飘出来的一道青灰色烟雾,嘴角勾起一道残忍的冷笑:“总算是等到你了!” 自语罢,眼看着那道青烟就要凝聚成形,他一如猎鹰般的俯冲而下,站立在那道青烟面前。 还未完全成形的青烟惊惧的晃悠了一下,即刻就要遁逃。 但秦尧已经守了这许久,岂会任她逃窜,化作黑烟就要将她缠住,准备吸食。 说时迟那时快,不知从何处射来一道符咒,虽然没有打在秦尧的身上,却也硬生生的将秦尧拦住了。 那道青烟便趁机飞窜而逃,瞬间消失了踪迹。 “是谁?”秦尧重新凝聚成形,鹰隼般的厉眼扫向四周,却未曾发现有术士的踪迹。 落在地上的符咒好似生了根似的躺着,秦尧看不到暗中施术之人,想要越过符咒去追逃跑的青烟,却发现符咒看起来附着在上面的灵力虽然不强,却刚好封住了他的进退。 “该死!“他低咒了一声,施展鬼术抵制符咒的同时,又不得不佩服南宫睿的未雨绸缪。 若是他不曾在疏默轩外设置了结界的话,他此时倒是真要担心那只小鬼的安危了。 再说那道青烟,的确是朝着疏默轩而去,却在半途被拦截了下来。 青烟一见来人,先是焦躁不安的徘徊了少顷,想要继续逃窜,却是左右逃不开,随即凝聚成形,幻化出秦可蕴的模样,迷茫的问道:“你能看得到我?” 拦截住她的虽是南宫骞,却是因为无嗔在操控着。 无嗔看着秦可蕴的鬼魂,对于她不记得生前的事情并不奇怪,只是厉声问道:“是谁将你召唤出来的!” 秦可蕴忽隐忽现的形体更加的迷茫,只重复问着:“你能看得到我?” 无嗔皱眉,知晓从她这里是打听不到什么的,便道:“你既已死去,便乖乖的入黄泉,早日投胎去吧!” 说着,手中捏着一道符咒,就要往秦可蕴的鬼魂丢去,手才一动,便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招呼:“大公子,您的身子还未大好,怎么跑出来了,快回去歇息吧!” 无嗔闻声,立即收了符咒,安静的躲藏在南宫骞的影子里。 而秦可蕴的鬼魂便趁着这个机会,再度快速蹿离。 前来找南宫骞的不再是以前近身服侍的小厮文良,文良在事发之后,便被南宫棣云以没有对主子起到劝诫的由头直接给杖毙扔去了乱葬岗了。 此人是南宫棣云安排给南宫骞近身照顾的长随,三十左右的年纪,显然要成熟稳重了许多。 这大约也是南宫棣云作为一个父亲,还不愿意舍弃长子的一种表现吧。 “闷在院子里久了,出来走走而已!”无嗔暗暗焦急,却也只能操控南宫骞先稳住焦行,因为这个长随能得南宫棣云信任,显然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大公子嫌闷自然是可以出来走动走动的,只是还是叫唤奴才一声,也好陪在大公子的身边,免得有任何的差池!”焦行言行恭敬,语气却是十分的强硬的。 “嗯!”知道了,无嗔无奈的应着,随着他回了清华院。 这一边,秦可蕴的鬼魂趁隙直奔疏默轩而去,却又再次被阻挡。 面对看似无形,却无法突破的结界,秦可蕴鬼魂显得异常的焦躁,时而化作青烟冲击,时候又形成人形硬撞,却奈结界无为,只急得嘎嘎嚎叫。 苗采潇便是被这阴森诡异的声音给吸引了出来的,一出门就看到秦可蕴的鬼魂对着结界横冲直撞,因为被阻而焦虑的嚎叫着 “吼吼,秦可蕴,原来你真的还在靖王府没有走啊!”苗采潇冲了过去,对着结界外的秦可蕴叫道,“你倒是躲藏在哪里的,怎么连南宫睿都没有找到你!” 而秦可蕴见到她,就显得更加的兴奋焦躁,对着结界冲撞的频率越来越快,力量也明显的加强,便是好几次撞得自己的原形都散去,她也没有停止撞击,只想将结界撞破。 在里面看的都觉得肉疼的苗采潇好整以暇的双手环胸,看戏似的笑话道:“我劝你还是别白费力气了,我都是比你资历老的魂魄了,都没能拿着结界怎么样,更别说你了!” “嗷嗷~”听到苗采潇说话,秦可蕴一边嚎叫一边继续。 苗采潇啧啧叹了几声,然后连连摇头道:“你这小鬼怎么不听人劝呢!都跟你说了,你撞不破这结界的!不过,我倒是可以指条明路给你,你可以去找秦尧那只百年老鬼,要是你能打得过他,就一定能够威胁他打开结界。当然啦,要是你打不过,我建议你还是别白费力气,赶紧早早地下地府投胎转世去吧,免得被秦尧那只好.色的老鬼给占了便宜!” 还被符咒困住的秦尧打了个几个响亮的喷嚏,嘀咕了一声:“谁又在说我!” “秦尧!秦尧是谁!”这一回,秦可蕴倒是听明白了的停止了无畏的攻击,凝聚成形,死沉沉的问道。 “就是那个自以为高富帅,长得还算是过得去的那只百年老鬼,最好的标记就是穿着一身白衣裳,脸色惨白的跟鬼一样!哦,不是,他本来就是鬼,你是同类,应该能狗看得到他的!”苗采潇大概的描述了一下。 秦可蕴歪着头看着她,似乎在考虑她言语的真实性。 就在苗采潇以为说动她去找秦尧之时,那秦可蕴忽然又躁动了起来,再次化作青烟凝成箭矢之状,猛烈的撞击结界。 那势头,就像是直接就要撞破结界冲进来一般,倒是将苗采潇吓得后退了几步。 转而一想,她不过还是个生魂小鬼,一定斗不过秦尧那只老鬼设下的结界的,立即又安心的停了下来,啧啧摇头,继续看戏。 就在苗采潇以为任秦可蕴怎么努力,也不可能冲破结界之时,只听得秦可蕴冲击的地方忽然传出极其轻微的好似水泡破裂的声音。 然后,那缕青烟便穿过那个破裂的缝隙蹿了进来。 “不是吧,这么厉害!”苗采潇惊得往后退了数步,感叹道,“看来秦尧那只老鬼也不咋地厉害么!” 她只顾着嘲笑秦尧的无能,却忽略了秦可蕴的来势汹汹。 已冲破结界的秦可蕴嗅着苗采潇身上香甜的灵气气味,双目发出贪婪的红光,又化作青烟向着苗采潇包围了过去。 “不是吧!你的目标是我啊!”苗采潇惊叫着快速逃窜,奈何她不属于真正的灵魂,无法像秦可蕴一般以烟雾的形式存在,只不过瞬间的功夫,便被青烟包围住了。 “我说秦可蕴,冤有头债有主,你应该算是被南宫骞害死的,你要找应该找他去报仇,没事缠着无辜的我做什么呀!”苗采潇眼看着逃不掉了,只能站定,准备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但秦可蕴此时哪里会听她说话,缠住她之后,便幻成秦可蕴的脸,凑在她身上,特别是停留在脖颈处一阵猛嗅,脸上露出贪婪之色。 苗采潇却感觉脖颈间犹如被一条通体冰凉的蛇给缠住了似的,一阵寒意直透心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惊慌道:“我说秦可蕴,我不过是个外来者,跟你近日无怨元日无仇,你可不能将怨气宣泄在我身上啊!你快放开我,我带你去找南宫骞去!” 秦可蕴依旧无言,但缠着她的身躯的青烟却越绕越紧,人形的脸忽然化作一张血盆大口,朝着苗采潇的脖子便咬了下去。 “啊……”感觉到从她的血盆大口中喷出的阴寒之气,滑腻冰冷的异常妖冶,苗采潇本能的大叫一声,双手下意识的根据这几日修习的玄术结成结印,口中再大叫一声,“兵列阵前,冤魂退散!” 就要咬上苗采潇脖颈的秦可蕴顿时觉得身上如同万箭穿心,立即为求自保而立即松开了她。 苗采潇见这几日修习的玄术口诀对秦可蕴的鬼魂有效,顿时信心大增,再次结印,准备攻击。 而秦可蕴在短暂的调整之后,因为受迫吃痛,眼神中露出一抹惧色,几乎要逃离。 但是才飘离了不远,便又忽然再次爆发,就像是方才对着结界轰破时的那样勇猛之前。 苗采潇对于玄术还不是很精通,手上结印只慢了半拍,那秦可蕴化作的青烟便又再次缠了上来。 这一次,因为秦可蕴的动作更加的快速,没有丝毫的犹疑,并瞧准了苗采潇正在结印的手缠绕了上去,瞬间就将苗采潇结印的动作给打乱了。 苗采潇大惊失色,双手不能结印,她又不会其他高深的玄术,暗叫糟糕的同时不由懊悔没有抓紧时间多学习一点玄术,这会儿遇上危机,却是求助无门了。 那冰凉的好似被蛇缠住的冰凉滑腻的感觉再次席卷了她的五感,此时的她倒是巴不得如同才开始来的那时候一般,没有五感最好了。 这一次的秦可蕴来势汹汹,没有给苗采潇太多懊悔的机会,便化作血盆大口,再次朝着苗采潇的脖颈间咬去。 “啊……”一声惨叫响彻了整个疏默轩。 苗采潇恍惚之间,忽然感觉到身上的束缚感消失殆尽,瞬即又被带进一个熟悉而温暖的怀中,同时发现自己的喊声还卡在喉间没有喊出,那声凄惨的惨叫声不是发自她的。 “南宫睿!”她惊喜的几乎整个缠上他,惊恐过后攀附住了救命的稻草一般喜极而泣,“呜呜,你终于回来了!” “别怕,我在!”南宫睿游刃有余的一边对秦可蕴施下术法,一边安抚着她。 简洁的四个字,顿时就像是给她注入了强心剂,霎时间,所有的恐惧消散,整个人也放松了下来告状道:“南宫睿,原来秦可蕴的鬼魂是躲在什么地方了,今天也不知道发什么神经,居然冲破了秦尧的结界要吃我!你说秦尧那只老鬼怎么这么没用,结个结界就为了欺负我这个好人,结果差点害我被秦可蕴给吃掉。” 一直误会这结界师秦尧设下的苗采潇叽叽喳喳的控诉着。 南宫睿脑门抽了抽,也不解释,就让秦尧背这一回黑锅了。 “小丫头,不带你这么栽赃嫁祸的啊,这结界明明……”秦尧的声音凉凉的飘了过来。 都说背后不能说人坏话,苗采潇才定神告状,秦尧便脱困出现。 但他的话没能说完,因为南宫睿一个凉凉的眼神抛了过来,身为被契约的鬼,只能默默的将这个黑锅默默的背了下来。 “明明什么?”苗采潇不服气的瞪他道,“别说明明十分的结实的!哼,那秦可蕴可就只撞了十几下,就把你精心设下的结界给破了!哼!要不是我比较斯文,不要十下也一定能破了!”苗采潇得理不饶人,将他贬到底。 秦尧在他们二人面前吃瘪,却又奈何不了他们,只能恨恨的将一腔怨气撒到已经被南宫睿收拾得差不多的秦可蕴身上。 “你这小鬼,不好好转世投胎,非成为别人利用的工具在人间祸害,看我不将你打得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秦尧本就是只厉鬼,只是上了南宫睿的当才被他定下鬼契,不得不服从南宫睿,暗中保护苗采潇,但他的本性依旧十分的凶残狠毒。 得了南宫睿的首肯之后,一手抓了哀嚎不已的秦可蕴,转身离开了疏墨轩。 至于怎么折腾秦可蕴,便是他的事情了。 院子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苗采潇攀附在南宫睿的身上,紧紧的抱着他的腰,余惊未消的撒娇道:“南宫睿,亏得你回来的及时,不然,我就被秦可蕴给吃啦!” “对不起,让你受惊了!”南宫睿诚心的道着歉,也不让她下来,便抱着她回到书房。 他原本就是怕自己不在的时候,担心一些鬼祟会因为她日益强盛的灵力冒出来而觊觎她,才在临走前设下了结界,便关照了秦尧时刻注意府中的情况,却还是小看了对方的实力。 苗采潇对于结界被破坏的描述,虽然有些是因为要气气秦尧而说得夸张了一些,但是不管如何,结果还是他结界被破坏了,这只能说明他不但小瞧了对方,自己的功力也还得加强才能万无一失。 结界被破的彼时,他正在陪着赵之贤假装秋游,实则是给他做幌子,让他偷偷潜去乐文招带霓裳一起去看新置办的房子。 心神一震的时候,天知道他有多担心她的安危,就怕秦尧不敌,或是自己晚到一步,就会失去她。 那时,他心里根本就没有想过,当她身为灵魄正值灵力渐盛之时被鬼魅吸食的后果会是怎么样的。 只知道,若是因此而失去她,他这一生怕再也没有喜欢人的心境了。 好在,纠缠住她的不过是秦可蕴的生魂,且又被藏起来这许久,阴气虽重,却因为她本身鬼魂的鬼力还不曾体现,那人便是操控着她撞破了结界,一时也未能拿苗采潇怎么样。 万幸的同时,他的心更沉了几分:看来那人是等不及了! “南宫睿!南宫睿?”进了书房,见南宫睿还没有放她下来的意思,苗采潇虽然很享受这样的怀抱,但是他也抱得太紧了一些,快要将她勒成两截啦! 于是,不太舒服的她连唤了他好几声。 “嗯?”终于回神,南宫睿低头看她,小丫头的脸色这些日子随着修习玄术的进步,逐渐呈现粉色,不再是苍白得几乎透明的样子了。 “你太用力了,勒疼我了!”苗采潇挣扎了一下身子,表现自己的不舒服。 “哦!”南宫睿立即放松了一些,却还是没有放开她,抱着她坐下,便上下检视道,“没有哪里受伤吧?” “受伤倒是没有,就是被她缠住时,感觉她好像要吃我而有点儿恶心。”想到两次被缠时的感觉,苗采潇很不舒服的打了个寒颤。 “受苦了!”他温暖的大掌安抚着的拍着她的后背,“秦尧会帮你报仇的!” “我也真是搞不懂,我跟秦可蕴可没什么仇没什么怨啊,她变成鬼之后,怎么就冲着我来了呢?”苗采潇不满的嘀咕道,“你都不知道,她当时有多么凶狠,两眼冒着红光,凶神恶煞似的。我跟她说是南宫骞害得她,叫她去找南宫骞报仇,她也不听,就一门心思的想要咬我,我跟她什么仇什么怨啊!” “想必是她才堕入鬼道,失去了原有属于人类的记忆,看你瘦弱好欺负,便找了你吧!”南宫睿还是选择隐瞒了她身为灵魄,比较招鬼魅和修道之人喜欢的缘由。 “切!她一开始可也没捞到好果子吃啊!”提到弱小这回事,苗采潇兴致勃勃的道,“你知不知道刚一开始的时候,她大约就跟你说的一样,以为我是好啃的果子,一上来就要咬我!然后我就结了印,念了咒语,把她痛得跑了好远!只可惜我原本以为这样就能吓到她了呢,哪知道她不过是退缩了一下子,就又跑了过来了。唉!只叹我学艺不精,她太过鬼精明,一下子就看出我施了玄术,就把我的手给缠住了,我才着了她的道!” 南宫睿眼眸微沉了一下,赞赏道:“已经很不错了,反应也很快!若是你没想到用玄术攻击她的话,或许你就撑不到我回来救你!所以,你以后可要加倍努力的修习玄术,知道吗?” “嗯!好的!”看到了玄术的好处,苗采潇立即点头如捣蒜。 开玩笑,这可是保命的东西啊,真要认真练习了。 就如南宫睿所说,若不是她修习了玄术入门,刚好又在情急之中施用了出来,怕是第一次被秦可蕴缠住就已经被她吃了,哪里还等得到南宫睿的及时赶回来了。 想想那千钧一发的危机,她不由再次打了个寒颤,保证道:“南宫睿,我一定会认真修习的!不但要认真修习能够保命的入门,还要修习更深奥的,就像你现在这样!那样的话,我就不会被秦尧的结界困住,也不会被别的鬼伤害到了!” “那个等以后再说吧!”南宫睿不置可否,显然有些不大信任她。 苗采潇也没有追着要他相信自己的决心,反正她决定以后一定要能够不但自保,还要扫荡一切妖魔鬼怪,免得还要被秦尧嘲笑。 想到秦尧,苗采潇忍不住就想起他带走秦可蕴时阴冷的面色,问道:“秦尧会把秦可蕴怎么着?” “他是百年厉鬼,落到他手里的鬼祟,基本没什么好下场!”南宫睿淡然道,看起来不管秦尧如何对待秦可蕴,他都不会惊讶。 “你这么说,我怎么感觉他好像会将秦可蕴给吃了一样!”就像秦可蕴也曾想要吃她。 鬼真的能吃同类吗? 她又要打寒战了。 “被污染过的小鬼口感可不怎么好!”秦尧阴测测的声音忽然在苗采潇的耳边响起。 吓得苗采潇不由往南宫睿的怀中挤了挤。 “吓唬她很好玩?”南宫睿面对他时,可没多少温柔,语气阴寒! 秦尧耸耸肩现形在二人面前,嘲讽道:“我能吓得到她?呵呵,尖牙利嘴的可比谁都厉害胆大呢!” 苗采潇立即冲他扮个鬼脸,仗势欺人给他看了个鼻孔:“哼!” 第一百二十七章 :你说鬼话的时间居多吧 如果说一次遭到鬼类偷袭是意外,两次算是巧合,那么,三次四次之后,若是还没有任何的察觉或是疑惑的话,便只能说这个人不是迟钝到底,便是愚笨至极了撄。 而且,苗采潇还发现了一个规律,那就是若是南宫睿在她身边,秦尧就跑得鬼都不见烟。 但只要南宫睿一离开,哪怕是被南宫棣云叫去了前院办事,秦尧就会神秘的出现。 虽然,这只老鬼出现时总是要跟她斗嘴,好似在转移她的注意了,但她还是看出了端倪。 当然,她也深知南宫睿那只闷葫芦绝对不会以真言相告,因此,特意在他有事离开时,等着秦尧出现,然后虎视眈眈的盯着他开门见山的问道:“老鬼,你说实话,最近那些鬼祟是不是冲着我来的?” “冲你来的?呵呵,你也太自以为是了吧!”比毒舌,其实,秦尧一点都不比南宫睿差,“就你这一点道行都没有,甚至连鬼都算不上的魂魄,也想让别的鬼惦记啊,真是往自己脸上贴金!唉!像你这种要姿色没姿色,要胸没胸,要臀没臀,要鬼术没鬼术的小小魂魄,也只有南宫睿那个大傻瓜才把你当宝似的!换了我,早就换了那种风韵秀美,前凸后翘的大美人抱着了!” 苗采潇脑门直抽抽,瞪着他没有被他这一番贬低给激怒转移注意力,认真的道:“你别插科打诨的妄想激怒我,今天我可是做了准备才问你的!” “做准备,什么准备?”秦尧一副受惊的样子,还像模像样的飘离了她几步远,戒备的道,“难不成南宫睿那小子满足不了你,你就把主意打到我身上来了?我可告诉你,我虽然是鬼,但还是很有原则的,别人的女人我可不会碰的!” “秦尧,你这只老鬼,还能好好说话吗?”苗采潇让自己心气平静,但还是被他激得大叫。 “我就是在好好说话啊!”秦尧才不怕她后,一本正经的道,“倒是你,今儿是吃错了什么要,这么阴阳怪气的!” “你说我阴阳怪气?偿” “可不是吗?好好的就该有往常小迷糊的样子,没事端出一本正经的样子出来吓人,吓死鬼了你是要负责的!” “你……” “嗯!我这人向来就喜欢说实诚话!” “你说鬼话的时间居多吧!”苗采潇没好气的道。 “鬼不说鬼话,难道还说人话?”秦尧一副你狠天真愚蠢的表情斜眼鄙视苗采潇。 苗采潇被他气得差点失语,但今天她是有着充足的准备,想要从秦尧这里套点什么出来,因此,几个深呼吸之后,便又平静了心情,正色道:“老鬼,你也不用跟我抬杠来转移我的注意力,我只是不想真的变成傻帽,才想要把事情弄清楚。” “小鬼啊!”秦尧却是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感叹道,“有时候做做傻帽是十分幸福的事情,每天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把需要操心的事情丢给男人去处理就成了,又何必自讨苦吃呢!” “即便是这样,我总有知道真相的权利吧!”苗采潇皱眉,“换了你,明明知道有什么事情在发生,却被瞒的什么都不知道,你心里会好受?” “嗯~有人帮我处理的话,我不坐享清福还杞人忧天,岂不是脑子有问题啊!”秦尧一本正经的拐弯骂人。 “秦尧,你这只老鬼,是确定不想说是不是?”苗采潇气得威胁,“你不想说的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哎呀,我好怕怕啊!”秦尧十分配合的作出害怕的样子,“你是想要吃了我,还是睡了我啊!” “百年的老鬼,送给我吃还不要吃呢!但若是你想要睡的话,哼哼,我们不妨来试试怎么样?”苗采潇阴笑着朝他靠近几步。 “卧槽,你还真来啊!”秦尧学着苗采潇时常说过的口头禅,下意识的往后飘了几步,“小鬼头,有些玩笑可不好乱开的!我当真了的话,你可是逃不掉的!” “是吗?”苗采潇一步步的紧逼着,笑得十分的阴险,并风情万种的撩拨了一下鬓边的碎发,笑道,“我倒是无所谓的呢,就是南宫睿知道了,不知他是怎么想?我大约呢,能够猜到他一定会相信我这么单纯善良的人,却不会相信你这只狡猾阴狠的老鬼的!” “靠!原来你打的是这样的主意啊!”秦尧惊悚无比的道,“小鬼头,你学坏了!” “还不都是被你逼的吗!” “啧啧,我可没这本事!”秦尧一转身便蹿出了书房,蹿到了院门口,狡黠的道,“有些事情,你还是找南宫世子去问吧!我可不能越俎代庖!” 说话间,便已经出了疏默轩了。 苗采潇想要追上去已经来不及,在门口便被结界给挡住了。 气得她在结界里面大喊大叫:“秦尧,你只老狐狸,百年的老鬼,有种你把结界给打开了!” 已经背了好久黑锅的秦尧恨不得拆穿南宫睿的谎言,告诉苗采潇真相,但是选择了一下,他觉得还是宁愿得罪苗采潇,也不要得罪那个比他这只百年厉鬼还要心狠手辣的南宫睿比较好。 “我有种没种的,反正也轮不到你来验查,所以你还是乖乖的待在里面修习吧!别下次又被生魂给逮到了!” “秦尧,你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我修习了玄术的上层术法,一定要把你给制服了!”出不了结界的苗采潇只能在院子里跳脚。 “等着你!”秦尧咧嘴挑衅的道。 看着苗采潇赌气一转身进去之后,他的脸顿时一沉,目光扫向了一旁的草丛堆里,冷笑道:“看不出来,这靖王府不肯离去的鬼魂还真是不少呢!” 而能在大白天出现的,除了像他这样有百年鬼修的,也就苗采潇那个特殊存在的魂魄了,至于其他的,必然是被人类操控了的。 不过,此次躲藏在草丛里的小鬼显然要被之前的那些鬼物聪明一些,感觉到秦尧的视线扫了过来之后,他并没有立即反应的跳出来,而是快速的逃窜了去。 秦尧并未追去,只是神色凝重了几分,默默的守着疏默轩不曾离去。 —— 秦府大宅前院的一处客房中,一张蒲团之上端坐着一个长须白面的中年男子,身穿青灰色道袍,面容庄严。 面前此时跪着一个只有半尺高的小人,叽叽咕咕一阵低语之后,中年术士点了点头道:“好!知道了,你再速速回去盯着吧!” 小人离开后不久,中年术士便起身整理了一下道袍,然后出了门,叫人通报了一声,便去了秦尚书秦庸的书房。 “一空大师,如何?”秦庸一见术士进内,便迫不及待的问道。 “秦大人所说的术士倒是不曾发现,只是,却发现了不少的小鬼正在蠢蠢欲动,好似正在觊觎着什么一般!”一空的表情有些凝重的道。 “小鬼?”秦庸不解的看着他。 他是知道术士是能见鬼祟,并能除邪的,但是他违背禁令请了他来,可不是想要他帮助靖王府除邪的,而是想要他找出靖王府的秘密,才好让他在皇上面前参奏一本。 “深宅大院,仆人众多,有冤死也有病死,更有正常死去的,因此有些小鬼不愿离去倒也说得过去,但靖王府却一下子冒出这么多,便有些让贫道不可思议了!”一空大师说道。 “想必是那些鬼魂贪恋靖王府的富庶,才不愿离去的吧!”秦庸敷衍的说了一声,问道,“那大师可曾发现靖王府有没有其他的术士存在?” 这才是他冒险请了一空大师前来的最主要原因。 怪力乱神之说,皇上既然不信,那就要找出靖王府另外的缺点来,才能将南宫棣云那只老狐狸给拉下马来。 “术士?”一空大师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摇头道,“这倒不曾发现!怎么?秦大人觉得靖王府中私养了术士么?” “呵呵!只是有些迹象令我有些在意而已!”秦庸打个哈哈道。 “大人所指哪方面的?”一空一脸认真的问道。 当下,秦庸便将秦可蕴死而复生,再死一次的事情与一空说了一遍,之后道:“大师,你不觉得事情十分的蹊跷么?” “大人多虑了,你女儿的死而复生,不是玄术作用,而是有厉害的鬼物借尸还魂而已!”一空面上笑容可掬的解释着,心里却不由骂了秦庸一声老狐狸。 他被请到秦府也已经有些时日,可每次这老狐狸便不过是让他打探一些靖王府的事情,却从未提及秦可蕴死而复生再死的事情。 今日怕是等不及了,才提及此事的吧! “借尸还魂?”秦庸惊得差点从座上跌倒,“大师,这世间真有借尸还魂一说?” “大人不是亲眼见识过了吗!”一空大师似笑非笑的看着秦庸道,“因此,大人心里也应该明白,当初先皇们极力的抵制我们术士,其实并不是真的不相信怪力乱神之说。而是他们造的杀孽太多,怕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为了混淆世人视听,才将曾经辅助过他们的我们术士的先辈们打压了下来。但世间既有生老病死,冤屈的鬼魂存在,便有不太平的事情发生,关键时刻,还得是我们术士出才能平复这些隐藏在暗中的鬼物作祟!” 看着一空大师的笑脸,秦庸却好似如坠冰窖。 这些他不是不知道,但是被一空这么明白的点拨出来,他还是忍不住心惊不已。 “当然,秦大人也不必害怕,既然我玄门决定退出朝堂,不再参与任何与朝堂有关的事情,必然不会连累到秦大人!”一空见他露出惊惶之色,笑着安抚道。 “是是!一空大师与玄门中人都是豁达之人,断不会介入红尘琐事,是秦某莽撞了!”秦庸的态度在一瞬间卑谦了不少,恨不得此时找个借口将一空送走了才好。 一空看出他的心态,却只当什么都不知道的话锋一转道:“不过,虽然靖王府并没有术士存在,但是他府中如今鬼魅乱行,对于靖王来说,怕也不是什么好事!” 这话深入秦庸之心,方才的惶恐立即散去,惊喜交加的问道:“大师此言何意?” “秦大人这几日不妨细心观察靖王爷印堂处,看看可否有发黑的现象,或者还可注意一下靖王世子的脸色,是否有所异常!若是有异常了,大人尽快告诉我便成!“ “大师的意思是……”秦庸顿时眼睛一亮。 “道曰:不可说!”一空大师神秘的止住了话题。 “好好!明白明白!”秦庸顿觉前程一片美好,心情也豁然开朗了许多,请了一空大师喝茶闲聊,问道,“那大师可能算出小女是否有凤仪之相?” “秦大人,太子妃天生凤骨,必然凤仪天下!只不过,在子女方面,怕是孤寡!”一空见稳住了秦庸,暂时不会被找借口赶走,便真假参半的说道。 “大师的意思,莫非小女再无所出么?”秦庸不由再次焦急了起来。 若是女儿不能给太子生个嫡长子,那么即便是因为原配身份而凤仪天下,但到时候后宫佳丽三千,又要注重子嗣传承,女儿只有一个公主傍身,怕终究是不牢靠的。 “天机不可泄漏,大人不妨让太子妃心胸放宽广一些,这样或许有所裨益!”一空模棱两可的说道。 “是是!一定遵从大师教诲!”秦庸应声道,决定稍后让夫人请懿旨进宫一趟,好好的给女儿做做思想工作,切不可让她因妒而结下冤孽,影响子嗣。 一空低眸掩去眸中精光,起身告辞道:“那贫道先回了!” “大师慢走!哦,不,我送大师一段路吧!”秦庸还想要讨教一些事情,便客气的随着一空一起起身,送他回客房。 —— 入夜,南宫睿才回来,看到苗采潇异于常态的认真修习,倒是有些不习惯了。 “潇潇!”他往她身边一坐,伸手就要去抱她。 苗采潇却像是多长了两只眼睛似的,一伸手便将他的手拍掉,道:“别吵我!我要学习!” 南宫睿脑门抽了抽:“你从我出门到此时一直在修习么?” “是啊!”苗采潇一边修习,一边应答。 “那你也真够笨的,怎么还停留在第十小节上面!”南宫睿忍不住刺激了她一下。 立即遭来一个大白眼:“我知道我笨,但你听说过笨鸟先飞吗?” 南宫睿见她视线终于转了过来,微笑道:“原来你还知道自己比较笨啊!” “南宫睿,我跟你讲,今天我心情不大好,你可别惹我啊!”苗采潇气呼呼的道。 “哦哦!心情怎么不好了?是谁惹你了吗?”南宫睿很无辜的表示关心。 “你说在这里,还有谁能惹得我心情不好来着?”瞪他,狠狠的瞪他。 “哦哦!我知道了,一定是秦尧惹你了!我这就去找他算账!”南宫睿装腔作势的就要起身。 躺着中枪的秦尧表示,他不想活了成不成? “对,他也惹我了!”苗采潇怒气冲冲的道,“还有你,你们这一对臭男人,没有一个好人!” 想到秦尧那个死老鬼居然又把她困在结界中,然后还在外面说风凉话,她就来气。 还有眼前这个罪魁祸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她一定要自强不息,不求人。 哼哼! 南宫睿哂然一笑,伸手将她揽入怀中,笑问:“生气了?” “没有!有什么好生气的!”她还嘴硬,并要摆脱他的双臂,“你放开我,我要认真学习,免得拖你后腿!” “还说没生气,急话都出来了!”南宫睿哪里会让她挣脱,双手环的更紧一些道,“我知道你的心情,只是,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 “我没有赌气!我是说真的!”苗采潇道。 南宫睿轻叹了一声,摸了摸她的头道:“我知道,潇潇很聪明,但有时候,我反而希望你能变得笨一些!” “笨一些好被你欺骗是吧!”苗采潇没好气的道。 “当然不是!”南宫睿立即否认,“我只是希望你能够自保,其他的什么都不要管,只要交给我就行了!” “但是,事情明明跟我有关,我却跟傻子一样什么都不知道,你想过我心里的感受吗?”挣脱不了,苗采潇干脆就放弃了挣扎,只抬眼无比委屈的看着他,小眼神很是受伤。 “我知道!我知道!”他继续安抚她。 “知道就跟我说实话!”苗采潇有着自己的坚持,“为什么你家的鬼祟越来越多?为什么他们好像都是冲着我来的?为什么你和秦尧要轮流跟着我,不让我落单?为什么秦尧还要设个结界不让我出去?其实,我问这么多,也知道这些不过都是一个问题,你只要将最关键的那一点告诉我就好了!” 南宫睿眼眸低敛沉吟,想着怎么组织语言来回答。 苗采潇伸手捧住他的脸颊,盯着他的眼睛道:“我知道你腹黑鬼点子多,一眨眼就有个主意冒出来。所以,这一次你要是不说真话的话,我以后句真的不理你了!” “好吧,我跟你实话说了吧!”南宫睿看似无奈,又像是怕她真的说到做到,以后会不理他一样的妥协道。 “嗯!你说,我听着!”苗采潇紧盯着他的眼睛道。 都说人如果说谎,会从眼神中看得出来的。 “其实,无嗔回来了!”南宫睿眼光不转的看着她,认真的道。 “无嗔小道士?”苗采潇惊讶的叫道,“那……” 那小小怎么没有通知她? 不,不对,现在倒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 虽然之前她希望通过小小将无嗔给找回来,但是那时是因为秦尧的缘故。 现在,秦尧虽然是那么无耻的一只老厉鬼,但南宫睿已经将他收服,并还保护着她,她已经没有必要再叫无嗔把他收走了。 “他什么时候进来的呀,我怎么都没看到他?”她是不是要再去找一下小小,叫她转达一下,不要无嗔小道士再去收秦尧了呢? “他现在用了玄术隐藏在南宫骞的影子里,正在伺机收你!”南宫睿一无嗔来吸引了苗采潇的注意力,将他要求秦尧真正保护她的目的给掩藏了下去。 “呜呜,那个无嗔小道士究竟是怎么回事啊?”苗采潇忍不住悲哀的呜咽道,“我一不偷二不抢,三不做坏事,四也没跟她女朋友搞百合,他怎么就死盯着我不放呢!” 南宫睿虽然不知道搞百合是什么意思,但是连贯起来也算是明白就是做坏事的那一类了,便没有追问,只因为利用无嗔似是而非的成功转移而松了一口气,接着道:“正因为他现如今人在暗处,并因为他会控魂术,因此召集了鬼魂来攻击你!你便成了明处,时刻处于危险之中,我担心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他便会趁机发难,才会让秦尧守护着你的!” 被无嗔追击的画面太过印象深刻,因此苗采潇完全不疑有他的选择了相信南宫睿的说辞,语带愧疚的道:“对不起啊,南宫睿,是我误会你了!” “没事!也是我不好,一心想要护着你,不让你操心,才没有跟你说实话,却让你不安心了!”南宫睿眼神真切的说道。 “嗯嗯!你的心意我领了,以后我一定会认真修习玄术的,哪怕是更深奥的,我也要学,到时候就不会让你这么操心了!” “也不能心急,玄门之术不是简单的武术,是跟修习之人灵力的强弱有关,必须要循序渐进才行,太过激进,若是走火入魔,便得不偿失了!”他趁机叮嘱道。 “好!我都听你的!”误会解除,她温顺的偎进了他的怀中,抱着他精壮的腰杆,享受他对于自己的温存。 书房外的大榕树上,隐在黑暗树影中的秦尧忍不住对着南宫睿竖了竖大拇指:你牛! 得来某人一个阴冷的回眸:滚远点! 第一百二十八章 :群鬼乱舞 入夜,被南宫睿狠狠的“栽”了一个赃的无嗔趁着南宫骞熟睡之时,出了华清院,找到了小小。 “师兄,怎么样,还没有找到接近灵魄的时机吗?”小小一见他,便焦急的问道。 “疏默轩布了结界,我根本进不去!”无嗔也显得异常的焦灼,“而且,灵魄最近也不知怎么的,忽然灵力大增,吸引了不少鬼魂出来!那个百年厉鬼也不是省油的灯,应是已经发现我隐形在南宫骞的影子里了,我想要借着南宫骞靠近,显然已经不可能了!” “那怎么办?”小小急得团团转,“要不然,我去将灵魄引出来?撄” “暂时还不能!”无嗔沉重的摇头,“你要保留到最后,待有迫不得已的那一日时才能暴露自己。” “可是,还能拖多久呢,我担心采屏姐!”小小急得来回转圈。 “采屏那边暂时没事,有师兄帮着照料着!眼下,看来只有一个办法才能接近灵魄了!” “师兄的意思是……”小小狐疑的看着他,看到了他眼中的坚定之后,立即摇头道,“不行,师兄,你不能再冒险了!你自己都说了,南宫睿的玄术应该在你之上,上次他便是在不注意间都叫你吃了一个大亏,被反噬伤了身子!这一次他有了万全的准备,你就更不能冒险了!我们还是从长计议,慢慢想办法吧!偿” 小小坚决不同意无嗔冒险。 “这一次我会叫你护法,我们两个人的力量总要更大一些!”无嗔心意已决的说道。 “可是……” “你别担心,我也不是立即就施术,总要挑一个万全的时机,还要趁南宫睿不在府中的机会。那样,我们的成功率会更高一些!”无嗔宽慰道。 看着无嗔坚定的表情,小小沉默了一下,点头道:“好吧!那我听师兄的!” “嗯!准备好了之后,我会通知你的!”无嗔道,“你且先回去休息吧,我再到处看看!” “嗯!师兄小心!”小小的心情无端的有些沉重,告别了无嗔,缓步回了玄曲居,迎面碰到了正从书房出来的南宫商,赶紧行礼,“公子!” 南宫商下意思的抬头看了看天色,问道:“这么晚了还没休息?” 小小眼睛闪烁了一下,不敢看他的脸,低头道:“嗯!奴婢随便出去走走,贪看夜色中的金桂,因此忘记了时辰,才回来晚了!” 南宫商若有所思的视线往自己院子里的一颗大金桂树看了一眼,并没有表示其他的感想,温和的道:“那便早点休息吧!” 说完,便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小小则看着他背影消失的地方呆怔了良久。 师兄的事情一旦成功了,她势必要离开靖王府,回到岐山,那个远隔千里的地方去了。 以后,怕也再没有机会回到京城了。 就算是能有机会进京,却也不能再有机会进靖王府。 而若干年以后,他应该早就妻妾成群,儿女成双了。 心情一下子跌进了谷底,小小扁了扁嘴,有种想哭的冲动。 —— 因为南宫睿的解释比较合情合理,因此苗采潇相信了他的说辞,每日修炼越加的勤奋之外,也就不埋怨被关在疏默轩中不得离去了。 这日,在南宫睿上朝之后,她照旧在院中修习,玄术入门的最后第二式。 当双手结成莲花印时,苗采潇明显的感觉到灵台一阵清明开朗,五感也更加明显了一些。 更让她喜悦的是,还是一如既往突然冒泡的鬼丸的声音也不再古板,而带着几分轻快的恭喜她道:“恭喜主人,成功升级到九级!还差一级,十小阶便能大成了!” “真的吗?”收了势,苗采潇欣喜的问道,随即又埋怨道,“原来修习玄术也能升级啊!你怎么不早说!” 鬼丸无语的沉默了片刻,又恢复死板的声音道:“你修为不够的时候,如何能修习玄术!” “吼!还有这么一说?鬼丸,我发觉你也很腹黑!” 这回,鬼丸干脆又装死,不理她了。 苗采潇自语了几句得不到回应也无所谓,只要能够升级,眼看着就要达成目标,对她来说才是最美好的事情。 舒展了一下身体,苗采潇乐得哼起了小曲:“我得意的笑,得意的笑……” “小心得意的翻船!”秦尧凉凉的声音飘了进来。 苗采潇心情好,不跟他计较,只是瞟了一眼结界外一棵大树上斜靠着的他,乐呵呵的道:“翻了也跟你没关系!” “的确没关系,反正收拾残局的也不会是我!”秦尧轻松的说道。 但话音刚落,面色便忽然一沉,肃声道:“乖乖的在里面不要乱跑!” “我要跑也得看能不能跑的出去啊!”苗采潇忍不住吐槽了一声。 但话音刚落,她便跟秦尧一样,脸色顿时变得肃穆了起来。 只见疏默轩之外,忽然便滚来一团黑烟,形状竟要比秦尧化作黑烟时的模样更浓重一些。而且,煞气也明显的要比此时秦尧身上散发出来的更浓烈一些。 “秦尧,这是什么鬼啊!”苗采潇惊问道。 即便她被疏默轩外的结界保护着,但还是感觉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闻着忍不住恶心打颤。 秦尧没有回答她,脸色肃穆严阵以待的等着黑烟具形化。 浓浓滚来的黑烟在秦尧的面前止步,桀桀几声凄厉尖锐的怪笑之后,浓烟化作一个大约只有两尺多高的侏儒鬼。 看到侏儒鬼的原身,紧张的苗采潇明显的松了一口气道:“原来只是个小鬼啊,吓我一大跳!秦尧,你应该不会对付不了这么小的小鬼吧!” 但秦尧的脸色却没有半点松懈,保持着最高警惕看着侏儒鬼,厉声道:“没想到你也出来了!” “桀桀,我道是谁呢,原来是你这个涩鬼啊!能在这里与你相遇,还真是缘分呢!”侏儒鬼的笑声有些渗人,但是说话声却跟十岁左右的小孩一样,带着童音,听起来一点都不吓人。 “就怕是孽缘吧!”秦尧可不跟他套近乎。 “不管是什么缘,总是有份才能时隔十多年在相遇!”侏儒鬼笑得面容有些狰狞的指了指苗采潇问道,“怎么?你也是看上她而来?”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秦尧冷声反问。 “不是自然是最好,你老弟这百年多以来,可已经在我手上抢走了不少的女人女鬼了,若是你的目标不是她,我自当承你这个情,以往与你的仇怨一笔勾销,再不计较!”侏儒鬼的童音忽然变得异常的尖锐,“若你还要与我争一争么,那我们之间的新仇旧恨,便连同今日的一起结算清楚。以后,便桥归桥路归路,再不相干!” “秦尧,原来你们还是老相识啊!”小瞧了侏儒鬼的苗采潇见他们聊得热络,忍不住插嘴道。 秦尧却是一个眼刀子射了过来,严肃的道:“回书房里去!” “我才不!”苗采潇不干。 但侏儒鬼却从他们的对话中听出了一点端倪,一张长不大的脸上顿时扭曲了起来,桀桀怪笑道:“我道你怎么人在灵魄面前却没有行动,原来你已经成了人类的傀儡了!嘿嘿嘿,秦尧,你还真是丢尽了我们鬼类的脸了!” 秦尧因为被侏儒鬼嘲笑而面色阴沉的几近扭曲,冷冷的道:“侏儒,你休要张狂,别忘记了,在以往的交战中,你可没在我手下讨过好!” “但你也同样没能将我如何!”侏儒鬼反唇相讥道,“而且,这又是十多年不见,孰胜孰负还真是未可知呢!” “那你还等什么,想要得到灵魄,便先过了我这一关吧!”秦尧只想速战速决,不然怕二人散发出来的阴气过重,会被靖王府的人类所察觉。 “秦尧,看来你骄傲自大的毛病还是没有改,小心老马失蹄!”侏儒鬼激将道。 “少废话!”秦尧心里有股说不出的烦躁,总觉得侏儒鬼不但是有备而来,还有可能会结伴而来,“就让我来掂量掂量你的鬼术吧。” 毕竟,最近苗采潇身上的灵力越发浓郁,便是他几次都要承受不住的想要吞噬她。 跟别说其余想要修得高深鬼术,可永久脱离阎王殿追捕的其余厉鬼了,这么好的灵魄,便是各鬼分食到一点点,那都是受益无穷,好过苦修十余载的。 南宫睿设下的结界虽然已经够强大了,但是上次被只剩余了一魄一魂的秦可蕴撞破,他与南宫睿便意识到,这么多鬼物会在这么短的时日之内被吸引了过来,想必是有人类在暗中操控或是直接给养鬼物们。 若是如此,那可就要比单纯的鬼物被灵魄散发的灵气吸引而来要可怕的多了。 因此,他才会如此严阵以待。 秦尧话落,便先发制人,手中凝出一道艳丽的鬼火,不由分说便击向了了侏儒鬼。 侏儒鬼能与秦尧缠斗百年,而且,还是以先辈自居,自然也不是好相与的,一边桀桀怪笑着,一边释放出橙色的鬼火,迎战秦尧。 二鬼从一开始具形的缠斗到后来干脆化作黑影缠成一团,叫分辨不出些微颜色差距的苗采潇不知道该怎么为秦尧加油鼓劲。 “秦尧,你不会吧,这么小的一个小侏儒,你都对付不了,也太没面子了吧!”她还忍不住嘲讽了一下秦尧,半点没有危机意识。 秦尧全力对付侏儒鬼,不敢有半点疏忽,因为交手下来,他感觉到了侏儒身上散发出来一股不属于鬼气的味道。 缠斗中有片刻的分离,秦尧气息不稳的猜测道:“侏儒鬼,你服用了人类增加功力的丹药!” “桀桀!你也别说我,自己同样是得到了人类的帮助,才能安然度过百年之劫,并鬼力大增的吧!”侏儒鬼显然要比秦尧还狼狈一些,但是气息却要比秦尧好了许多,可见人类的丹药给他的助力不小。 秦尧阴沉着脸,不再说话,再次要冲上前去之时,却看到了不远处走来一个人,面色一变道:“侏儒鬼,你确定我们要继续在这里纠缠下去?” 侏儒鬼也感觉到了人类靠近的气息,回头看了来人一眼道:“怕什么,便是他靠近了,也不过就是觉得阴风阵阵而已,只要他不会玄术,没有阴阳眼,便不会发觉我们!” “是吗?”秦尧冷笑,“你既然能从地府苏醒并来到这里,想必是了解过靖王府中的境况才来的,难道你就不好奇南宫睿为何会玄术,也不好奇其余人会不会玄术么?” “秦尧,你不用想着以此将我引开这里,因为我根本不好奇人类究竟会不会玄术,这些,都跟我无关,我只要吞噬了灵魄,害怕那些半吊子水的人类做什么。”侏儒鬼嘲讽的道,算是看出了秦尧想要将他引离疏默轩的目的。 “哼哼!既然你不听忠告,那我便不与你多言了!”秦尧冷笑一声快速出击。 侏儒鬼也不逞相让,立即使出鬼术相抗。 就在二鬼再次打得如火如荼之时,那靠近的人忽然便从影子里再分离出来一人,赫然正是小道士无嗔。 无嗔手捏符咒,对着具形的二鬼一边结印并念着收鬼的咒语,一边快速的扔出手中符咒,一左一右分别袭向了秦尧和侏儒鬼。 秦尧在见到南宫骞突兀的出现之后,便猜想到一定是无嗔感觉到了侏儒鬼强大的鬼力,而前来阻止侏儒鬼的。 因此,他便早有准备的一边与侏儒鬼缠斗,一边注意着南宫骞的举动,哪怕暂时落于侏儒鬼的下风,他也没有慌乱。 而正因为时刻注意着影子里的无嗔的举动,他才能在第一时间反应着逃离无嗔的符咒袭击。 但侏儒鬼却没有这么好运了,一来,他不但没有将秦尧的忠告听进去,更是小看了人类,待感觉到带着玄术术法的符咒凌冽的袭来时,再想逃离,已经比秦尧晚了一步。 “嗤”的一声,沾到侏儒鬼身上的符咒立即化作一道烈火,将侏儒鬼的鬼肤烧出了焦黑一片的空洞,便散发出腐尸特有的焦臭味,熏得苗采潇几乎要作呕。 “呀呀呀”一阵鬼叫,侏儒鬼,面目狰狞的转移了目标,朝着无嗔扑了过去。 秦尧见无嗔被侏儒鬼缠上,立即想要钻进结界中,但他还不及行动,斜刺里忽然又蹿出;两道鬼影。 这后来的两道鬼影身上的鬼气虽然比不上有着百年之上鬼龄的侏儒鬼,但是二者相加起来,也不输于侏儒鬼的鬼气。 秦尧不由暗暗着急:这两只恶鬼方才掩藏了气息躲在暗处,不排除他们是想要看他与侏儒鬼鹬蚌相争,然后坐收渔翁之利的。 因此,更不能排除其余的地方还有别的恶鬼藏身。 南宫睿今日又去陪了太子赵之贤,还不知几时回来。 而虽然无嗔在帮助驱鬼,他却不能与无嗔达成一致目的。 术士驱鬼除邪是本能,便是他表示了自己是为了保护苗采潇才在这里的,也不敢担保无嗔会相信他这样一个煞气极重的百年厉鬼。 院子里,飘在半空看着疏默轩外人鬼大战的苗采潇,为忽然出现这么多的鬼物而不由心惊不已。 而且,方才侏儒鬼与秦尧的对话她听得一清二楚,即便是迷惘,但也还是听出来了,这些鬼怕是冲着她来的! 而无嗔的出现,虽然也证实了南宫睿所说的话的,但怕是只有一半真吧。 灵魄!什么是灵魄?自己又怎么是灵魄呢?灵魄对他们那些鬼来说有着什么样的作用呢?为什么他们前赴后继的要来找她? 这样一来,她更是不得不怀疑无嗔来到靖王府的目的。 他真的只是为了达成南宫骞的目的而来驱鬼除邪的吗?那么,既然他已经失败了一次,得不到南宫骞的信任了,为何还要隐藏在南宫骞的影子里,也还要再入一次靖王府呢? 许多的疑问在苗采潇的脑海中打转,越想便越觉得头晕。 脑子里昏沉沉的几乎要炸开来一样,迫的她感觉必须要发泄一下,才能平复这一***袭来的焦躁不安。 “啊……”她一声大吼,感觉胸腔里勃发出一股热潮,顺着她的发泄形成一道喷涌而出的热浪。 整个人忽然便腾空而起,直冲高空。 “主人!”鬼丸焦灼的声音陡然响起,却已经阻止不了她的勃发之气。 结界外正与恶鬼交战的秦尧更是暗叫一声不好,却奈何被两只恶鬼缠住,脱不开身,只能大叫道:“苗采潇,你镇定下来!” 与侏儒鬼打斗稍微占优的无嗔被秦尧大叫得心头一紧,立即看向了疏墨轩内院方向的高空中。 这一看心神俱颤,同样声嘶力竭的大叫一声:“采屏!” 苗采潇此时却是已然听不到别人的呼唤声,一鼓作气的冲到了结界的顶端,双手下意识的结印,施放出灵力,攻克阻挡在自己面前的结界。 一记,结界纹丝不动! 再来,依旧没有撼动分毫。 第三次之后,结界依旧没有破损。 此时的苗采潇便显得异常焦躁不安了起来,双目逐渐变得赤红,灵力更是越发的发散,引来了隐藏在暗中原本不敢轻举妄动的各路鬼物,各个垂涎欲滴的围拢在疏默轩之外。 就连两只恶鬼与侏儒鬼都受不住强大灵力的诱或,停止了与秦尧,无嗔的缠斗,围拢到了结界之外。 “咚~“的一声,不知是哪只小鬼先试探的撞击了一下结界。 紧接着,那些有意识、没意识的鬼物们便忽然撒了疯似的围着结界前赴后继的撞击了起来。 有的有意识的更是聪明的直接攀到了结界顶端,在离苗采潇最近距离之下,与苗采潇互动着撞击着结界。 其中,便有侏儒鬼与那两只恶鬼。 “无嗔,你若想要苗采潇平安,便赶紧使出你全身的本事来吧!我去缠住侏儒!”秦尧最担心的还是侏儒的威胁,此时也不管无嗔的身份为何,只知道他是此处唯一不会伤害苗采潇的人,便只能与他携手合作。 秦尧的存在,这些天无嗔也已经摸熟了个大概,知晓他不会吞噬灵魄,便少了一份戒心。 只是回头担忧的看一眼被自己施了术法暂时昏睡的南宫骞,希望他不要在关键的时刻醒来,若是被他发现自己的存在,便不妙了。 而他仅仅只这一瞬息的思考,结界便在被众鬼群而攻之之下,发出“波”的一声轻响之后,便出现了即将崩塌的危险。 一想到一旦结界破裂,灵魄便会被众鬼抢夺吞噬,无嗔便再也顾不得考虑其他,一道道符咒从指间快速的飞出。 但凡是贴附在那些小鬼的身上,便听得一声声惨叫,鬼历浅薄的小鬼们顿时化作白烟消散。 但那稍有些鬼历的鬼物却只发出一声声的哀叫,在灵魄的灵力吸引面前没有因为一点疼痛而退散,反而因为破裂的结界细缝中飘漏出来的香甜灵力而越发的疯狂,只想尽快敲碎结界,好分食灵魄。 秦尧已经与侏儒再次缠斗在了一起,战况十分激烈。 侏儒眼看着结界将破,自己却被秦尧缠着分不开身,就怕灵魄出来之后,得不到好处,不由边打边气急败坏的道:“秦尧,你当真是被人类迷了心窍,忘记我们鬼物存在的意义了?难道你就真的甘心为人类所用么?你还有没有一点鬼类的骨气?” “侏儒,你也不用对我使用激将法,这个对我来说没用!”秦尧掩饰着内心的焦虑,对着侏儒鬼冷声道,“倒是你,我还是劝你早早的离去,不要觊觎不属于你的东西,不然你百年以上的鬼历,怕是要折损在这靖王府中了!” “秦尧,你自己甘愿堕落,可别阻挡我吸食灵魄的机会!”侏儒鬼目露凶光,全力进攻。 秦尧再度冷哼道:“我是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上提醒你不要自寻死路!但既然你不知好歹,那就别怪我不顾百年的交情了!” “少废话,既然你不肯让开,那就让我们法力上见真章!”侏儒鬼忽然爆发,黑烟转瞬变浓,很快便将秦尧包裹在一团烟雾之中。 第一百二十九章 :这点善心,你可别指望我有 无嗔的符咒虽然对付鬼类十分的有效,但是他毕竟只有一人,而鬼物却异常的众多。 再加上苗采潇此时失了神智,为体内忽然暴涨的灵力所控制,一心只想要冲破阻挡碍事的结界。 因此,内外攻击之下,结界正一点点的破碎瓦解,直到整个碎裂消失于无形。 无嗔内心焦灼不已,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结界塌碎的那一瞬间,以两只恶鬼为头领的带动之下,所有鬼物都朝着苗采潇扑了过去。 鬼物们扑上来的瞬间,苗采潇只觉得眼前乌压压的一片,伴随着熏人欲呕的腐臭味席卷了整个鼻腔撄。 而就在这个瞬间,她的神智却忽然明朗了起来,顿时吓得哇哇大叫:“这些都是什么鬼东西啊!” 与侏儒鬼缠斗的秦尧暗叫不好,这小鬼头若还是方才神智全失的状态,说不定还能凭着新学的玄术入门抵挡一番偿。 但此时神志清醒,又从未一下子见过这么多的鬼物聚集在一起,并都朝着她袭击而去,怕是要因为害怕而惊慌失措了。 “秦尧,我劝你还是认真点,不然,这次就真的要栽在我手里了!”侏儒鬼阴测测的奸笑道。 正因为一个分神,秦尧便被抓住时机的侏儒鬼迫的连连后退,险象环生。 苗采潇那边自然更加的不妙。 尽管无嗔射出的符咒先冲着苗采潇身边的鬼物们袭去,桃木剑也加快了速度,斩鬼除魔,但一人难敌众鬼,成效并不显著。 苗采潇因为一下子被这么多的鬼物袭击,早就忘记了自己学有保命的玄术入门术法,只惊慌失措的连连惊叫,本能的蹿上跳下躲避一双双白骨森森或是腐臭难闻的鬼爪,还忍受不住的连连干呕。 “你个笨蛋,学的保命玄术呢!快用起来啊!”秦尧高声而焦灼的的提醒着。 却因为再一次分神而被侏儒鬼看准时机,击中了左肩,秦尧顿时觉得左肩针刺般的疼痛不已,闷哼一声,身子一晃,略有些迟钝的避过侏儒鬼的下一次攻击。 “都说叫你认真点了!”侏儒鬼一击得手,笑得越发得意张狂。 “侏儒,你可别逼我!”秦尧怒道。 “秦尧,我们争斗这百年来,可没见你让着我,今儿便不要说大话了,就此一决高下吧!”侏儒鬼逮住机遇,自然得寸进尺不肯善罢甘休。 何况,他也看出来了,那灵魄虽然吓得惊叫连连,但是身子动作轻盈快速,就凭那些小鬼和两只恶鬼,一时怕是无法靠近她。 更何况,还有个术士正在帮着她,那他足可以先将秦尧这只最是棘手的厉鬼先解决了之后,再慢慢的对付那些小鬼,到时候,灵魄便整个都是他的了。 侏儒鬼心里想的极美,有了美好的目标,鬼术便越发施用得凌厉。 秦尧先受一击,身子受损,明显的渐渐处于下风,而且,还觉得身子渐渐有些虚软无力。 他不笨,不管是为人还是变鬼之后,都是极其聪明敏锐的,不然也不会在鬼界生存这么多年,一次次的逃过鬼差的拘捕,玩转人界阴界两界之间,如鱼得水。 因此,当他感觉到被击中的左肩处渐渐蔓延开来的无力感之后,立即知道自己找了侏儒鬼的道,眼睛爆红的怒问道:“侏儒,你在鬼爪中藏了什么?” “桀桀!秦尧,你果然聪明!”侏儒鬼被拆穿,一点都不知羞愧为何物,桀桀怪笑道,“只可惜你聪明几世,却是糊涂一时,明知道我与人类有染,怎么就没想到我不只是服用了人类给的增加鬼力的丹药,还有外用的东西呢!哈哈哈!” 看到秦尧渐渐灰白的脸色,侏儒鬼笑得越发的猖狂:“秦尧啊秦尧,可叹你自诩清高,即便化作厉鬼,也还保留着人类的那一点可悲的感情,这下知道作茧自缚是什么滋味了吧!现在,你是不是觉得身体越来越虚软?眼睛是不是开始越来越花?站着都觉得吃力了吧?更别说想要运行鬼术了!哈哈哈!秦尧,你也有今日啊!我这就打得你魂飞魄散,免得对人间鬼界还有流连!” 侏儒鬼人小却心狠,嘲讽秦尧的时候,正是等着秦尧身上的软筋散发作,免得他多费力气。 此时,见时机差不多了,他顿时目露凶光,十爪倒扣,直击秦尧面门。 在鬼界,他最看不惯的便是秦尧这张祸国殃民的俊脸,在击溃他之前那,他便要先毁了他这张脸。 秦尧这边危机四伏,险象环生。 苗采潇那边也没好到哪里去,尽管她已经听到了秦尧的提醒,想到自己至少会些保命的玄术入门数,但此时脑子里一片混乱,把玄术的口诀忘得一干二净,哪里还能对应什么结印对什么口诀,只能上下窜逃尖叫连连。 无嗔也十分焦灼,想要冲到她身边去,却被众多小鬼挡得根本近不了身。 更让他目眦欲裂的是,两只恶鬼的其中一只此时凶性大发,目露赤红的凶光,正逮住了苗采潇避让一只小鬼的机会,张牙舞爪的朝着苗采潇的背后扑了过去。 “小心!”他惊声提醒,桃木剑飞快的追了过去。 但还是因为他已经有些精疲力竭,桃木剑的速度也明显的下降了许多而晚了一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恶鬼陡然伸长的一双鬼爪一把拽住了苗采潇的如墨长发。 “啊~”头皮疼痛的同时还感觉到了鬼爪刷过脖颈的森森凉意,苗采潇惊叫着想要窜起逃跑,却忘记了头发向来是女人的弱点,一动便觉得头皮疼痛异常,动作便这样迟缓了下来。 “采屏!”无嗔声嘶力竭的再度大叫。 而秦尧却是连叫喊的力气都没有,眼睁睁的看着侏儒鬼的利爪掐住自己的脖子时,眼角的余光只能露出担忧的看着遇上了危机的苗采潇,心里此时只有一个念头:南宫睿,你快回来救她! 此时的苗采潇唯一能想到的也就只有南宫睿了,感觉到恶鬼靠近喷洒在她脖颈上的森森寒气和恶臭之时,她闭着眼睛绝望的大声的喊出心里所想:“南宫睿,快来救我!” 话音刚落,头发忽然一松,脖颈边那令人恶心的味道也顿时散去,随即,她便被卷进了一个温暖熟悉的怀抱中。 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她便能判断出这是南宫睿,只有他的怀抱与她是这样的契合,并温暖。 “南宫睿!”低唤一声,苗采潇喜极而泣的转身环住他的腰杆,“你终于出现了!” “乖,别怕!”他一手环着她的腰,一手施展玄术将靠近他们身边的鬼物们全部驱散。 并作出一个信号,让隐藏在暗处的人帮助秦尧解困。 快要失去意识的秦尧迷蒙的眼睛看到忽然出现的几道黑影,若是还能动弹,绝对要咒骂一声。 当然,现在只能在心中腹诽:卧槽!南宫睿,你的人可真是比你还要冷血,都这么危机了,居然都没有出手相助! 随即又忍不住心惊不已:南宫睿的这些手下,是有多么遵守南宫睿定下的制度和纪律,才能如此隐忍并只服从他一人指挥。 这种绝对服从是最强大的铜墙铁壁,任谁也摧毁不掉! 南宫睿,如此深藏不露,当真可怕。 他更庆幸,在被南宫睿设计定下鬼契之后,他没有再对苗采潇露出觊觎之心,不然…… 原本失控紧张的场面,因为南宫睿的出现,瞬即有了大转机,不消片刻功夫,诸鬼便被消灭殆尽。 而原本要对秦尧下杀手的侏儒鬼,也被南宫睿手下的五名护卫结成降鬼阵法,一举灭之。 疏默轩顿时恢复了宁静。 无嗔眼看着昏睡在地的南宫骞就要醒来,不敢怠慢,快速的钻回了南宫骞的影子里,操控着南宫骞快速离去。 南宫睿也不急着追究无嗔的擅闯,毕竟,今儿要不是他的及时出现,苗采潇与秦尧必然不能拖延到他回来。 至于自己手下的见死不救,他也没有出声责难,因为这是他与那人定下的制约,这些暗中隐藏的护卫虽然会绝对服从他的命令,却不会帮助他人,便是他要求也不行,除非他人在当场。 这也是他为何会拜托秦尧在他离开时,守护苗采潇的原因。 —— 幸好秦尧只是中了软骨散,休息到药效散去便可,于他的鬼体没有任何的伤害。 南宫睿让他在厢房中休息调整。 苗采潇神魂安定之后,则有意要逃避南宫睿,倒在软瘫上装昏睡。 没办法,她觉得无颜以对南宫睿! “好了,别装睡了,我知道你醒着!”南宫睿好笑的看着她颤动的睫毛道,“看你,装个睡都不会,睫毛一个劲的颤动着,傻瓜都能看得出来!” 被拆穿的苗采潇只能假装打个哈欠醒来,一脸萌萌哒的问道:“发生什么了,我怎么睡着了?” “不会装就不要装!”南宫睿一把将她捞进怀里抱着,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歉意的道,“对不起,今天让你受惊了!” 竟然丝毫没有怪她忽然神智失常,破坏结界的事情。 “嗯!是有点害怕的,甚至怕的连入门的口诀都忘记了!”她扁扁嘴,觉得自己不应该做鸵鸟,该是做错了就应该要道个歉,“还有啊,对不起!” “为什么要道歉?”他反而不解的问道。 “我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忽然发了疯一样的把结界撞坏了!才给自己引来祸事的!”方才,从他的暗卫对他通报详情中,她才知道原来秦尧一直在背黑锅,这个结界原来是南宫睿设下的,而目的就是为了防止被人为的召唤出来的鬼物们盯上她。 当然,也因此,她终于还是延伸了上一次的疑问,没待他说什么,便一正脸色道:“但你也应该将事情的真相告诉我吧!别再骗我说是因为无嗔的关系了!虽然无嗔他是想要收了我,但从他今天无畏无私的表现来看,可见这么多鬼物的出现其实跟他没关系!还有,那个侏儒鬼口口声声的叫我什么灵魄,那些小鬼看着我也是垂涎欲滴,想要将我一口吞噬的样子。所以……” 苗采潇强调了一下语气道:“我觉得那些鬼物们实际上都是冲着我来的!而你,要是再骗我,我可真的不理你了啊!” “你啊,有时候糊里糊涂的,有时候又十分的精明,有的事情,你其实只管交给我来做,自己不要多想就成!”他露出一个无奈的苦笑道。 他知道纸包不住火,但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捅破窗户纸的时候。 “反正,我有权利知道真相!而且,我也知道你叫我学习玄术其实就是为了防止遇上这样的事情,也好让我有个保命的机会!”苗采潇认真却又惭愧的道,“可是没想到真正遇上突发的危险,我又很没胆的吓坏了。” “这次也是我的疏忽,不能怪你遇上危险脑袋一片空白!只是,往后这样的事情可能不会少发生,你一定要随时保持清醒,知道吗?” “嗯!好,我知道了!可是,我为什么会忽然之间失去理智,什么都不记得的就去乱撞结界呢?”这是苗采潇比较纠结的事情。 那之前,除了浑身发热之外,她真的没有其他的感觉,然后便没有了自主意识了。 提到这一点,南宫睿的眸色沉了沉道:“这一点,我会想办法去弄明白的!” “嗯!我相信你一定会查出真相的!”苗采潇小小的拍了个马屁,继续刚才的问题道,“你快说我的存在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那么多的鬼盯上我,要吃我!” 南宫睿知道这回是糊弄不过她去了,便将她身为灵魄的事情跟她说了:“因为你身上的灵力对鬼类有提升鬼力鬼术的帮助,因此他们都想不劳而获的直接分食你的灵魄得到灵力升华。” “不是吧!”苗采潇听得鸡皮疙瘩掉满地。 分食!天啊,太恐怖了! 紧紧的抱着他的腰杆,苗采潇连连打冷战:“幸好你及时回来了,不然我就要四分五裂了!” 南宫睿额角抽了抽:重点不在这上面好不? 这小丫头就是有时精明有时糊涂,搞不清状态。 “玄术入门的最后一道术法,这两日我得空便会将你全部教会,反复修习之后,便不会在忙乱之中忘记了!”他道。 “哈啊?”苗采潇的手臂收了收,抬头看着他道,“你不能随时将我带在身边吗?” 南宫睿张了张口还没发出声音呢,苗采潇又紧接着道:“你别跟我说结界的事情!以前一直被你忽悠的找不到东南西北,现在我算是知道了,整个靖王府的结界应该也是你设下的!” 关键时刻,她举一反三的聪明还是有的。 南宫睿苦笑一声,被揭穿了也就不隐瞒的道:“结界的确是我设下的!” 看着苗采潇露出我就知道的生气小眼神,他笑着抚摸了一下她的头,解释道:“其实结界早就设下了,也算是防君子不防小人吧!哪里知道,对秦尧这类有着百年鬼龄的厉鬼无用,却偏生阻挡了你的进出!” 这番话,南宫睿是真假参半的说的。 “那一定是你们靖王府跟我有仇!”苗采潇扁嘴兀自生气。 “也不是这样说!”南宫睿似是而非的失笑道,“或许是因为你曾在乔雨的身上待过一时,沾染了生人的气息,便被困住了!” “说这么复杂,我也不懂!反正,我从今往后,要跟着你同进出!”苗采潇坚定的哼哼道,“特别是你那个狐朋狗友的太子叫你去喝花酒的时候,必须得带上我!” “暂时还不行!”南宫睿否决。 换来苗采潇的瞪视。 南宫睿立即安抚道:“最近鬼物盛行,你如随意离开王府,怕是要被鬼物缠住,在京城引起***动便糟了!” “那我的灵力什么时候能够褪去,不被鬼物们惦记呢?”她心有惶惶。 那些鬼类真是什么样的都有,看着就恶心,时不时的被缠上,真是一想就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或许要等你满级之后化身成人吧!”南宫睿也不太确定的道。 她身上的灵力日渐强盛,有些事情虽然在他的预料之中,但有些事情也不排除会在他的意料之外。 “那要什么时候啊!”苗采潇泄气的道。 可是她也不想再成为被鬼物包围的香饵。 “终有那么一天的!你耐心就好!”南宫睿安抚的拍了怕失望的她道,“好了,你也累了,趁着这会儿没有鬼物出现,你先休息一会儿吧!我再去设个结界!” “还要来啊!你们靖王府到底死了多少冤鬼,怎么没完没了的了!”苗采潇嘟嘴抱怨。 南宫睿没跟她说的是,这些鬼物可不是靖王府之中的,而是有人特意从外面招来的。 而至于这人会是谁,他觉得应该去找无嗔好好的谈谈。 —— 无嗔在回到华清院之后,便脱离了南宫骞的影子,躲在一间厢房中调养生息。 他虽然没有受伤,却因为操控桃木剑而耗费了打量的精力灵气,必须要加紧调息过来才行。 打坐完毕,他正要出门继续隐藏在南宫骞的影子里,却被屋中忽然出现的一道影子惊得一手拿起桃木剑,一手准备着符咒,准备出击。 “是我!”南宫睿从阴影中走了出来,淡然若定的站立在无嗔的面前。 “南宫世子!”对于南宫睿的出现,无嗔似乎并没有多少的惊讶,收了桃木剑和符咒,抱拳施礼。 “那些鬼物从何而来,想必你是最清楚的吧!”南宫睿开门见山道。 无嗔迟疑了片刻,眼神微微闪烁:“不知世子何出此言!” “无嗔,我不去追究你对灵魄势在必得的缘由,只要你有本事,便只管来我手中将她夺去!”南宫睿以着尊贵高傲的神态,语气冰冷的道,“但是,你们玄门中的纠纷若是波及到她身上,那便不要怪我不给你们留颜面了!” 无嗔因为南宫睿这样毫不掩饰的道出玄门内情,面色顿时一变,戒备的问道,“南宫世子,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自然是堂堂靖王府世子!”南宫睿道。 “你是靖王世子,自然不假,但我要问的是,你为何会玄门之术?还有灵魄,你让她修习玄术入门又是什么打算?”无嗔忍不住语气犀利的质问道。 “无嗔,本世子觉得你是否本末倒置了!”南宫睿傲然冷笑道,“现在,你可是站在本世子的地盘上!而且,是本世子在质问你!” 南宫睿的强势有时连南宫棣云都要退让几步,何况是旁人。 无嗔在玄门虽然深受玄门门主赏识器重,师兄弟们推崇,但在有着天生王者气息的南宫睿面前,他还是顿觉在南宫睿的气势之下矮了一个头。 傲骨使然,虽然不曾面露沮丧,却也软化了态度,道歉道:“对不住,我只是太担心灵魄!” “她的事情自有我.操心!”南宫睿却没有因为他的退让而松懈,继续咄咄逼人的霸气外泄的道,“你只要先去将你们玄门自己的事情解决了,不要殃及了潇潇!” 对于此,无嗔没有立即应答,而是表现出了犹豫。 “无嗔,你没有犹豫的资本!”南宫睿警告道,“所以,现在也不是你考虑的时候!若你还想要灵魄安全,或是你师妹的安全,你就只有一条路走!” “你……”被威胁到小小,无嗔的脸色顿时陡变。 “你以为你们的这些小伎俩可以隐瞒住本世子吗?”南宫睿嘲讽道,“只不过她尚未作出对灵魄有害之事,而灵魄又一厢情愿的喜欢她,本世子才忍着没有动手,不然岂容她在靖王府后院来去自如!无嗔,你不要逼本世子使出不人道的手段来。到时候,你怕是连一个都保不住!” “南宫世子,以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来威胁,也不怕颜面尽失吗?”无嗔做着最后的挣扎。 “无嗔大师,本世子可不是吃斋念佛的和尚,这点善心,你可别指望我有!” 第一百三十章 :真怀疑你是不是从小缺爱 “师兄,我不走!”小小紧绷着一张笑脸,坚决的道。 “不行!你必须离开靖王府!”无嗔的意志也同样坚定,“南宫睿已经知道了你我师兄妹的关系!” 小小沉默了一下,偏执道:“就算是他知道好了,但是我在这里并没有碍他什么事情啊!” “小小!”无嗔皱眉,苦口婆心的劝说道,“现如今,灵魄对于南宫睿来说,可能已经十分的重要,在他察觉到我们并不是因为南宫骞的要求而来除祟之后,你觉得他会相信你对灵魄无恶意吗?” “反正我没有!”小小的视线飘向了玄曲居的方向撄。 虽然,那里面的那人并不知道她的心意,她也知道自己不可能与他有任何的结果,这一厢情愿的单恋最终会凋零。 但她就是不想这么早离开他的身边,哪怕只是呆到他成亲的那一天也好,她就想先默默的守着他偿。 “小小,别淘气!”无嗔语重心长的道,“现如今靖王府明里暗里,风起云涌,你若是万一受到什么波折,你让我怎么跟师父交代!” “师兄,我不是小孩子了,会对自己负责的,你不要有心理负担,只去做你自己的事情好了!”小小任性的摇头。 可是小小! “师兄,我已经决定了,反正在灵魄没有被你收服之前,我坚决不走!” “你……”无嗔头疼的看着她,原本打算瞒着她的事情,也只能全盘托出,“小小,你知道我让你离开这里还有另外一个原因么?” 另外一个原因? 小小的心头一震,首先想到的是不是自己偷偷喜欢南宫商的事情被师兄知道了。 有些心虚的避过无嗔的目光,她掩饰着问道:“什么原因?” 无嗔慎重的道:“小师叔出山了!” “小师叔?”不是自己的心事被拆穿,小小立即恢复正常神情,但又为这个称呼而惊讶不已,“小师叔怎么会出山呢?爹爹不是不允许任何人随意出岐山的吗?” “我与你不也偷偷跑出来了!”无嗔愧疚的道。 小小立即顽皮的吐舌:“也是啊!” 随即又道:“但我们是来办正事的呀!谁叫收魂的时候出了点差错,意外的将灵魄送到了靖王府来了!但小师叔又没有什么借口,他怎么也私自出山了?” 一空出山的目的,无嗔大约是能猜到一点的,但是也不能完全确定,更不能对小小说,不然以着小丫头冲动的性情,说不定就会去找一空质问。 “小师叔出山,必然也有他自己的想法!”无嗔道,“只是,这样一来,我担心我们离山出走的事情,师父老人家应该已经知道了!也因此,我才希望师妹先回去,帮我稳住师父!” 这是无嗔在觉得对小小用硬的不来,而换做了怀柔术,若是以前的小小,必然会为了他答应下来。 但他料不到的是,一个女孩子一旦有了喜欢的男人,那么,再亲近的例如父母亲人,都未必能撼动她的决心。 小小听无嗔这样一说,脸上顿时露出了为难,再度避过无嗔的视线,扭捏道:“可是,师兄,我们还不知道小师叔这一次出山是为了什么事情呢!万一,就是爹爹知道我们跑出来了,所以才让小师叔来找我们的呢?那这样,我若一走,你不就麻烦了吗?我还是留下来跟你一起向小师叔解释吧!” 无嗔倒是被她说得一时语塞,不知道如何辩解,心里也一阵苦笑:若真如小小所言,那事情倒是好办了。 见无嗔沉默,小小以为说动他了,立即再接再厉道:“所以,师兄,你先别急着赶我走,等我们遇到小师叔了再看情况好不好?” 无嗔面色沉重的看着还不到自己胸高的小不点,此时她正仰着头看着他,目光中还带着一丝恳求和讨好。 “那好吧!”无嗔妥协道,“但是你要答应我,以后不要再私自去找灵魄了!南宫睿既然拆穿了我,那他为了灵魄的安全,必然会将你也是玄门中人,并看得到灵魄的事情告诉她的!” 闻言,小小顿时蔫了蔫,叹口气道:“其实我真心是蛮喜欢灵魄的呢!” —— “你说小小能够看得到我?而且,她还是无嗔小道士的师妹,是个女道士?”苗采潇顿时觉得天空一片灰暗,“你们古代人怎么这么小就这么有心机啊!” 想起认识小小的经过,苗采潇真不知用什么词汇来形容此时的心境了。 呜呜~她看起来就这么好骗吗? “你不但很容易上当受骗,还很冲动,一冲动就会不计后果,所以,你觉得你是不是很好骗呢?”南宫睿凉凉的给她一个不屑的眼神,“而且,还永远学不乖!” “喂,南宫睿,有你这么贬低人的吗?”苗采潇不服气的瞪他。 “你还需要别人贬低你吗?已经愚蠢到最低境界了好不好!” “南宫睿,真怀疑你是不是从小缺爱,才这么毒舌!”苗采潇气得跳脚,但对面的人却淡然自若,一点都不受她的影响。 “我说出事实就是毒舌了?” “不是毒舌是毒蛇!”苗采潇气愤的跟他玩文字游戏,然后气哼哼的起身道,“我要去找小小问问清楚,她最初的受欺负是不是就是早就计划好的!” “我说你蠢,说你冲动,你自己还不承认,现在看看,立马就露出原形!”南宫睿一把拉住她阻止道,“你现在就去找她还有任何的意思吗?” “那我总有权利知道事情的真相吧!我明明还将她当成好朋友来着!” “所以,我这么骂你,就是要让你自己以后长点脑子,不要轻易的相信别人,更不要觉得世上的人都跟你一样蠢的没有半点心机!” “喂!南宫睿,够了哈,不要一句一个蠢字的老骂人!”苗采潇被骂的有点火了:她真有那么蠢吗?人家这不叫蠢,叫追求事情的真相。 “还以为你听不懂呢!”南宫睿继续毒舌。 “南宫睿,我看你才是个蠢猪,有你这样没完没了的跟个老太婆似的唠叨吗?你再说我可真生气了!” “哟!是谁惹我家小亲亲生气啦?”窗外飘来一道幸灾乐祸的戏谑声,不是秦尧是谁。 “小亲亲是你叫的吗?”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伴随着的是两道凌冽瞪视。 “呵呵呵!刚才还吵得热火朝天的,这会儿倒是一致对外,嗯嗯,不错,有默契!”秦尧是出了名的面皮厚,虽然因为有所忌惮而没有进书房,但是一点都不妨碍他在外面表现。 “谁跟他有默契,你眼瞎啊!”苗采潇完全表现出我正在生气,生人勿近的危险气息。 只可惜,她的这点威胁没能威胁到这一里一外的两个男人。 “嗯,说得好,这是我们相濡以沫的功效!”南宫睿却是十分受用的点头。 “恶~”秦尧顿时做呕吐状,压着喉咙不屑的看着南宫睿,“南宫世子,你还能再厚脸皮一些吗?” 反观苗采潇,刚才还一脸生气呢,却又因为这么简单的一句话,顿时又换成一脸娇羞,跺脚嗔道:“南宫睿,你在胡说什么呢!” “我这是胡说么?”南宫睿眉眼一挑,视线邪肆的盯住了她的唇,神态与方才完全颠倒,当真是颠覆了苗采潇对他的认知。 “你这人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她脚下一跺,就要甩开他的手。 这回,南宫睿倒是没有栏她,顺势松手之后,只叮嘱了一句话:“不要乱跑,就在院子里练功!” 苗采潇回头对他扮了个鬼脸,也不说话便飘了出去。 “啧啧,你对她还真是有一套啊!”苗采潇一走,秦尧便从窗户外飘了进来。 “你偷窥我们说话,不正是找我有事吗?”南宫睿除了在苗采潇面前有着多样化的变化,对其他人,永远都是一张高冷面孔。 “果然是南宫世子,聪明绝伦,天下无双啊!”秦尧嬉皮笑脸的在他面前的书案上靠着。 “别废话!我还要去指导她的玄术呢!” “放心,耽搁不了你们相亲相爱的功夫的!”秦尧痞痞的道。 南宫睿冷眼看他,等着他后话。 “我来呢,就是要告诉你两件事情!一好一坏,你要先听好的,还是坏的!”他还卖关子。 “秦尧,你的伤是不是养得太好了?”南宫睿不作选择,而是阴森森、明晃晃的威胁。 “额~南宫世子,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实在很无趣啊,也不知道小鬼丫头喜欢上了你哪一点!” 南宫睿这回是连废话都不说了,直接起身,手指上迅速的燃起一道青色火焰。 “哎呀,南宫世子,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你悠着点儿!”秦尧动作迅猛的跳离了几步远,“我说,我这就说还不成吗?” 南宫睿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也不将火焰灭了,只等他先说话。 秦尧一边戒备着南宫睿的动作,一边说道:“我想要说的好事就是,南宫骞若是再这样被无嗔施用玄术控制,早晚必定油尽灯枯,死于不知不觉当中!” “这个我知道!”南宫睿收了火焰,对于秦尧的这个情报,显然不甚在意。 或者说,南宫骞受小小的引.诱而带病出了靖王府,这本就是他默认的事情,不然,南宫骞如何能出的去。 而无嗔会隐藏在南宫骞的影子里进府,也是他早就意料到的事情,玄门之术便有着一种身隐之术。 之所以会让无嗔进来,便是想要借着无嗔之后,让南宫骞死于不知不觉之中,免得脏了他的手。 当然,这也是他有足够的把握能够保护好苗采潇不被无嗔带走的原因。 因此,在无嗔稍有动作之时,他便会叫秦尧出现警告无嗔。 只是,他终究是没有料到玄门内部的事情会因此而延伸到靖王府来,才措手不及的差点让苗采潇出事。 “唉!就知道你早就洞察秋毫了,或者一切都是将计就计的安排!”秦尧对他翘了翘大拇指,“难怪小鬼一直都说你是腹黑的鼻祖!” “还有么?没有就别废话!”南宫睿作势又要升火。 秦尧连连摆手,妥协道:“南宫世子,别发火,我这就说!” 但这回他却半点玩笑不开,附耳在南宫睿轻语道:“你的猜测不错,一空的确是偷偷出的岐山,落户于秦家不过是借着秦家与你南宫家暗斗的时机掩盖他自己的目的!” “他的目的究竟为何,查出来了么?” —— 小小在院门外探头探脑的动作,苗采潇其实早就已经看到了。 但她生气小小的欺骗,愣是假装没有看到,继续练她的入门。 同时心里还在腹诽南宫睿的不讲信用,说好了,要帮助她教导她完成最后一式的。 结果和秦尧在里面一阵叽叽咕咕之后,就跟她打了声招呼说有事要出去,就转眼没了人影,就连秦尧也跟着走了。 他们倒是不担心暗中的那个人再次召集鬼物们来袭击她啊! 赌气的对着空气嚯嚯嚯的连连出拳,眼角余光还要注意院门外小小的一举一动。 小小是想来找苗采潇道歉的,虽然师兄提醒过她了,而且也从苗采潇此时的表现看出来,自己的身份,的确是被苗采潇知道了,心里有些酸酸涩涩的,满不是滋味。 因此,也就只能在院门外徘徊。 许久之后,终究还是苗采潇更沉不住气一点,没心情再练下去了,她干脆收势,脚下蹬蹬蹬的十分用力,好像要将地幔顿出一个洞来似的走到了院门边,生气道:“你这是来找我的?” 原是因为犹豫而背靠着院门门框的小小跟受惊的兔子似的顿时跳离了门框,再转头时,尴尬而羞愧的道歉:“对不起!” 苗采潇却没有立即接受她的道歉,而是冷嘲道:“怎么,这会儿不假装看不到我了?” 这话说得小小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十分尴尬,扭着手指头低着头再次道歉:“对不起!” “现在你觉得说一声两声的对不起就有用了?就能让我消气了?小小,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居然是这样的孩子,一点儿都不纯真,一点儿都不可爱!”苗采潇气呼呼的指责道。 “对不起!采、潇潇姐姐,我知道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原谅我的,但是我还是要来跟你说一声,我和师兄对你真的没有一点恶意的!你要相信我们!”小小快哭出来的哽咽着声音。 “没有恶意?”苗采潇冷笑,“没有恶意,无嗔小道士会拿着桃木剑死命的追我?我看他可是杀机很重的!” “潇潇姐姐,师兄真的不是要伤害你的,他是有苦衷的,真的!”看到苗采潇误会无嗔,小小焦急的解释,脚下一个跨步想要更靠近她一点。 伸出的双手却在碰到了院门口设置的结界时,被烧灼了一般的哀叫了一声,并快速的收手后退。 苗采潇眼尖的看到小小碰到结界的双手手心红肿了一片,心里不由一急,担忧的问道:“你没事吧!” 原来南宫睿重新又设定了结界,而且看起来这个结界不但是有保护她的作用,还带有攻击性,他才会那么放心的随着秦尧去了啊! 因为这个原因,苗采潇对于南宫睿的一点点不愉快也就烟消云散了。 “我没事!”小小的视线从双手上抬起,眼眶中即便含着眼泪,却因为她的关心而露出了惊喜道,“潇潇姐姐,你原谅我了吗?” “我……”苗采潇楞了一下,随即又转过视线,冷漠的道,“谁说我原谅你了!你这么欺骗我,我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原谅你!哼!你还是走吧!我们以后还是不见面的最好!不然,我可不保证我会因为生气而做出什么不受控制的事情出来。” “潇潇姐姐!”小小委屈的唤道。 “你也别叫的这么亲热!”苗采潇板着脸,不让自己被她可怜兮兮的模样打动,“我可没有妹妹!” 还有,小小,潇潇,听着她怎么在叫她自己一样。 “潇、苗姑娘……” “你快走,快走,以后就当彼此不认识好了,我可不想再上你的当!”苗采潇别过脸,赶苍蝇似的对着小小挥手。 小小沮丧的看着她,见她真的不打算理睬自己了,一委屈,眼泪就啪啦啪啦的往下掉。 眼角余光扫到她哭泣的小脸的苗采潇强忍着没有转头。 南宫睿说的对,不管无嗔进来靖王府想要抓她的目的为何,她还是尽量远离他们师兄妹为好。 因为苗采潇的冷漠,小小最后还是垮塌着肩膀便流泪便离去。 走到花园的荷花池边,想到她便是在这里利用了苗采潇的同情心,小小惭愧的蹲在池塘边放声大哭了起来。 她虽然是出于帮助师兄的目的,但是她也是真心喜欢她,希望她能够跟着师兄走,这样以后她们就能生活在一起了。 却没想到事情远没有她当初想象的那样顺利,更没有想到苗采潇现在对她的欺骗这么反感。 以后,她们真的要成为陌路了吧? 若是师兄收服了她,是不是以后她就会忘记这时候的记忆,与她交好呢? 小小胡乱的想了很多,越想越伤心,为失去出了岐山之后所交的第一个朋友。 身后有有人靠近的声音,小小的哭泣短暂的停止了一下,转头看着来人,立即起身并慌乱的抹着眼泪,哽咽着褔身行礼:“公子!” “怎么哭得这么伤心,谁欺负你了?”来者是看完账本之后出来散步的南宫商,温和有礼的在小小面前的三步距离前止住了脚步,关切着自己的侍女。 “没什么,就是想家了!”小小胡乱的找了一个借口,她以为他不会相信。 “若是想家了,可去管事婆子那里告一声假,回去省亲吧!”南宫商却没有丝毫怀疑的提议道。 也是,在他眼中,小小这么一个只有十岁的小孩子,除了想家和被欺负之外,是不会有任何值得哭泣的事情。 又说谎了! 对于刚被苗采潇质问过后,自己却又立即在南宫商的面前说了谎言,小小的愧疚便越发的明显了。 可此时,她却无法不将谎言继续下去。 “奴婢的家乡很远,一时半会儿回不了家!” “这样啊!”南宫商立即的点头表示理解,他也是曾经小小年纪便离开家乡离开父母亲亲人,外出做事的。 只不过,他要比眼前这个女孩子更加的幸运一些,身边总是有人护着的,不像她…… 眸光在小小的脸上转了一下,他意味深长的再道:“你若是想要脱离奴籍,回家乡去,我可以帮你!毕竟,在这里为奴为婢并不是长远之计!” 小小闻言,不由呆怔了一下,探寻的抬起泪眼看着面前这个健硕高大,温和谦逊的年轻人,揣测着他言语中是否还有其他的意思。 但他只是坦然的低头迎视着她的视线,浅浅微笑着,眼眸中更是还带着几分对她的怜惜,再看不出其他的。 “奴婢是定了契约的,不能坏了府里的规矩!”仅一眼,她不敢再看他的眼睛,低头谦卑的道。 “其实,不妨事的!”南宫商似乎很想要说服她解除奴籍,脱离靖王府,“你若缺少盘缠,我会帮你准备!还有管事婆子那里更不打紧了,只要我说一声,她便不会刁难你的!” 只是究竟只为了同情一个远离家乡小女孩,还是有着别的意思,就不得而知了。 看不透南宫商的想法,小小只能拿出少女最有杀伤力的武器,怯怯的抬眼看着他,卑微的问道:“公子是不是觉得小小做的不够好,所以,不雅小小了?” 南宫商没有立即回答她,只看着她许久,才幽然的道:“算了,你若觉得回家太远,路途不好走,便留下吧!” “多谢公子不嫌弃奴婢愚笨,粗手粗脚,愿意留下奴婢伺候您!”小小立即喜极而泣道。 南宫商却看着她低叹了一声低语道:“希望这个决定是正确的!” 然后,在小小微微呆楞之中迈步离去。 第一百三十一章 :闯什么祸了 夜深人静。 在秦府客院中,无嗔与一空面对面的坐着。 “没想到小师叔也出山了!”无嗔的语气中听不出多少情绪,也没有他乡遇故知的热情, “我也没想到师侄出山是来了京城!”相较于无嗔的认真,一空倒是显得十分的随和,颇有一个长辈爱护晚辈的慈爱,“只是,不知小小是否也跟你在一起,那小丫头可真是让门主师兄担心得很!” 语气虽是慈爱,但出口的话却正好戳中无嗔的软肋偿。 小小是师父的命根子,跟着自己偷偷出来,自然让师父要担心不已。 无嗔眸色一黯,道:“师妹的事情,我日前已经传信回岐山,师父已经知晓了!撄” “那就好!那就好!小小可是师兄唯一的骨肉,师嫂又早早的离去,若小小丫头再出个什么事情,那师兄可就要悲伤死了!”一空似笑非笑的看着无嗔道。 “小师叔叮嘱的是,我必然会好好的照顾好小师妹的!”无嗔无所畏惧的抬眼看着一空,不亢不卑的道,“当然,为了护佑小师妹的周全,让师父更放心一些,我在传书中也注明了一下,小师叔也在京城,由小师叔出面保护小师妹,师父定然更加放心的!” “你……”一空闻言,顿时脸色一变。 无嗔却淡淡的看着他道:“师侄既然知道小师叔的落脚点,跟师父汇报一下,这是常理吧!” 他想以小小来威胁他,那就别怪他先下手为强,将他的下落透露回了岐山。 这样,小小的安全便多了一层保障了。 “的确如此!”一空的失态也就是片刻的事情,很快便又恢复了一副伪善慈祥的面容,与他话起了家常,“小小那孩子还是有些顽皮的,她偷偷的跟着你跑出来,没有给你添麻烦吧!” “小师叔是看着小小长大的,知道她其实是个懂事的孩子,怎么会给我添麻烦呢!”无嗔道,却不欲与他在这事上多说,而是开门见山的道,“小师叔,师侄这一次来找小师叔是,是有几个疑问想要问问您!” 一空眸光微闪道:“师侄有什么话但问无妨!” “小师叔的道行要比师侄高了许多,师侄想要讨教一下师叔,靖王府前两天忽然暴增的鬼物们,不知是何原因?”无嗔看起来十分谦逊的问道。 “靖王府的鬼物?”一空十分惊讶的道,“还忽然暴增?这我可不知道!” “是么,原来师叔也不知道啊,我还想着师叔道行高深,想要来讨教一番,然后回去好应对处置呢!”无嗔当然不相信他的话,而他也不过是以此来警告一空,别以为他不知道是谁在暗中搞的鬼。 当然,如不是来前与南宫睿有了协议,暂不能揭露南宫睿的底,他都想要警告一空,别小看了靖王一家,到时给岐山惹上甩不掉的麻烦。 “无嗔师侄,既然靖王府有鬼物出默,想必是靖王府中有冤屈存在,依我看,你还是带着小小赶紧回岐山去吧,免得被拖累了!”倒是一空先借机让他们离开京城。 “唉~小师叔,我倒是想要赶紧离开,逃离这个是非之地,奈何与靖王府大公子签订了契约,一定要帮他将缠住他的恶鬼们驱逐干净才能离开,否则便是违背了契约,是要被追究责任的!”无嗔无奈的一叹道。 一空眼中精光一闪,面露责怪之色道:“你这孩子怎么这般不分轻重?玄门众人都知道,靖王府与皇帝同气连枝,他们最反对的便是我们玄门,一心想要将玄门术士除将干净!你说你年轻气盛,私自下山,想要出来闯闯也不为过,怎么其他府邸不去,偏生就去了靖王府,还与那大公子签下了契约呢?你知不知道,万一此事传到皇帝耳中,必然要治玄门一个违背誓言,大不敬之过,到时也许就要影响整个玄门的存亡了!唉,你真是糊涂啊糊涂,太糊涂了!” 被一空这样一说,无嗔立即露出惊惧之色道:“那师侄这就回去跟南宫骞将契约书要回来!” 说完,便风一样的转身就走。 这简短的会面对话中,二人谁都没有主动提及灵魄的事情。 感觉着无嗔的气息真的消失了,一空才露出一个嘲讽的讥笑道:“哼!小小年纪就想要跟我玩心计,你也太嫩了一点!” 但话虽是这样说,他终究还是要探上一探,必然要知晓真正的答案才能安心。 自语罢,一空抬手挥出一张与寻常符咒颜色不同的白色符咒,捏在手中一阵念念有词之后,便往空中一抛,大声喝道:“传信鬼在哪里?” 符咒瞬间化作了一团白烟,同时,一个面容僵硬的人影出现在了屋子里,刻板着声音:“主人!” “去一趟靖王府找南宫骞!” “是!”音落,传信鬼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灯影绰绰中,一空的脸上神色随着灯影的摇晃而诸多变化。 隐在黑暗中收敛了气息的无嗔并没有立即离去,此时见证到一空果然学会了禁术操控了鬼类,眸色微沉,神色沉重:为了他自己的目的,他当真不折手段么? 随即又自嘲的苦笑一声:他又比他高尚了多少,为了采屏,他还不是一样运用了禁术么? —— 一早起来,送了南宫睿出院门,却因为看到南宫睿与无嗔在小园子里遇上而心平气和的说了一会儿话,然后一个外出,一个继续回了后院,苗采潇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啊?他们俩怎么看起来哥俩好的样子?”她偏着脑袋自语道。 “男人的世界你永远不会懂!”某只最近实在是闲来无事的厉鬼童鞋晃悠在她身边,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道。 被吓一跳的苗采潇转头没好气的瞪他:“你能不能别总是神出鬼没的吓人?” “你是人?”秦尧一天不跟她抬两句杠就不舒坦,“我可承认自己是鬼,所以神出鬼没是形容的比较好的!” “你就做一辈子的鬼吧,我可是要重新变成人类的!”苗采潇傲娇的转身给个背影他看。 “你就不好奇他们忽然有了什么样的情谊?”秦尧飘在她身边,由惑的问道。 “没兴趣!”苗采潇直言不讳,“反正只要小道士不来找我麻烦,管他和南宫睿说了什么呢!” 南宫睿说她的入门就要达成,她可不想浪费时间在猜测男人们的“友谊”上面。 “啧啧啧,你还真是豁达,不愧是从社会思想都十分发达的后世来的!”秦尧语气暧魅的道,感觉意有所指。 “你什么意思?”终究还是让苗采潇心里有那么一点点的介意,她猛地回头瞪他。 “呵呵!我还以为你一点都不在意呢!”秦尧失笑。 “秦尧,你是不是皮痒了?”感觉出上当的她顿时咬牙威胁道。 “皮倒是不痒,就是肩膀上有些酸疼,你要不要来给我揉揉?”秦尧嬉皮笑脸的凑上来。 苗采潇立即一甩手将他的脸推开,然后对着他射出一道符咒。 “不是吧,你真敢下手!”秦尧动作迅猛的赶紧逃离,那片符咒便飘落在了地上,秦尧心有余悸的模样叫道,“小鬼,这玩笑可不是乱开的啊!” “哼哼哼,吓吓你的!”苗采潇却咯咯笑着从地上捡起符咒,对着他甩了甩道,“怎么样,怕了吧!” “小鬼头,胆子不小嘛,居然敢开我玩笑!”秦尧阴测测的笑着,一步步的逼近苗采潇。 “秦尧,你可别乱来啊!”苗采潇一步步的被逼着后退,直至退到墙角被结界阻挡才停了下来,手里挥着符咒叫道。 “现在知道怕了?”秦尧双手分别撑在她头的两侧,挺拔修长的身子几乎将她整个笼罩住,居高临下的盯着她。 “怕了怕了!以后不敢乱开你玩笑了!”苗采潇两手直摆,眼眸中却闪过一道狡黠的光芒。 但秦尧此时因为十分的迫近她,视线便不由的被她一张一合的唇所吸引住,竟然没有注意到她眼中的光芒,心里反而陡然升起一股烦躁:该死的,他居然想要亲她!更该死的是,还不是那种在知道她是灵魄时贪婪的想要吞噬她的感觉!而是,已经泯灭了许久的有关于男女之间的那种蠢蠢欲动的爱恋冲动! 爱恋?! 他整个人被脑中忽然闪现的这两个字惊得几乎惊跳了起来,双手立即像是触电一般的立即收回,整个人也飘开了好远。 而同时正要将手中的符咒贴到他身上,试试看自己的玄术功力如何的苗采潇,却被他忽然的动作吓得赶紧收手,还以为他发现了自己的目的而有些心虚的等着他质问。 哪知秦尧看着她居然就像是看到了比他自己还可怕的厉鬼似的,居然一转身直接逃出了结界了。 “喂!”苗采潇原地跳脚,高喊道,“秦尧,你别生气啊,我只是开玩笑的!” 但秦尧早已经不见了踪迹。 看着手里没能贴出去的符咒,想到结果还得罪了那个睚眦必报的秦尧,苗采潇怎么就觉得身上冷飕飕的,总感觉他会报复回来呢。 不过,看起来今天的秦尧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小心眼,不但一天都没有再看到他出现,也没有遇上任何报复的行为。 一整天都太平无事,苗采潇都要无聊的打瞌睡。 只是,也不知道是不是身为鬼魂的原因,入门的最后一招,她居然横练竖练就是突破不了。 没多少耐心的她干脆就不练了,倚着书房的门口,就像是个怨妇似的,盼着南宫睿回来。 太阳西斜的时候,南宫睿总算是沐浴着落日余晖回来了。 迎在了门口,苗采潇待他一跨进门槛,便小鸟似的扑进了他的怀中,并奉承道:“南宫睿,你知不知道今天的你帅呆了!逆着落日余晖的光芒,你就像是天上的谪仙踏着五彩云霞临世,绝对吸引别人的眼球。” 早就适应并知道一些新名词的意思,南宫睿表示受用的点点头,揽着她的肩膀进书房。 “您看您谦谦君子温润如玉,于汝林峰,丰神俊朗,绝对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人间龙凤,世间无双的超超超级美男子……”她一路上继续马屁连连。 “你这是闯了什么祸了?”南宫睿淡然问道。 “我才没有闯祸!”苗采潇否认。 秦尧的那件事不算吧,不算的吧!嗯,应该不算的,她又没透露给他听! 但是,会不会是秦尧告状了?也不像啊! “没有闯祸你这么卖力的奉承我做什么?”南宫睿在椅上坐下,顺手将她圈进怀里,“有句话叫做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没学过?” “说那么难听干什么!”被拆穿小把戏的苗采潇嘟了嘟嘴。 “那你这是承认闯祸了?” “才不是闯祸呢!”苗采潇扒着他的一只手臂,随意的晃悠着道,“南宫睿,你这是要把我关到什么时候啊,天天闷在你这个院子里,不是书房就是房间,不是房间就是院子,幸好不是春天,不然我都要闷发霉了!” “原来是想要出去了!”南宫睿失笑。 “是啊,是啊,你快放我出去吧!”苗采潇见他面色不是太严肃的样子,立即纠缠道,“而且,这几天都没有鬼物出来瞎晃了!” “那是我加强了结界,你的气息没有透出去的缘故!”南宫睿道。 其实也是无嗔去找了一空的原因。 当然,一空也从“南宫骞”的口中证明了书面契约的存在,他为了要获得秦庸的信任,必然会想办法将那份“契约”偷给秦庸。 因此,暂时一心不能二用,也就没有再召唤鬼物出来袭击她了。 但是,谁又能保证他不是欲擒故纵,等着他们露出漏洞的那一刻呢? 苗采潇立即垮了脸,失望的问道:“是这样吗?” “是!”南宫睿言简意赅的承认。 “真的就没有其他的办法让我出去透透气,看看风景吗?就一会会都不成吗?有你陪着也不行吗?”苗采潇可怜兮兮的张着小鹿斑比似的眼睛,看起来泪光闪闪的样子。 南宫睿看着她沉默了半晌,终究还是忍不住长叹了一声道:“也不是不行……” “真的吗?那你现在就带我出去!”一听他语气松懈,苗采潇立即兴奋的打断了他后面未竟的话。 按住迫不及待跳下他的膝盖就拽着他要出去的苗采潇,南宫睿一整脸色,严肃的道:“但你要遵守几个约定!” “就是一百个我都遵守!”最近真是闷坏了,苗采潇丝毫不考虑的答应道。 倒是让南宫睿一时心软,想着有自己和秦尧,还有无嗔在,再有那么多的暗卫在,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而心软的这说了一个条件,那就是让她乖乖的形影不离的待在他身边,不管遇上什么事情,都不能随便乱跑。就这么一个小小的条件,某丫当然答应的很爽快。 于是,她十分顺利的就跟着他出了院门。 此时正是靖王府一家吃晚饭的时候,苗采潇屁颠颠的便跟着南宫睿去了饭厅。 一家人基本在座,就等着他的到来开饭。 “这几日你陪着太子打理围场是有些辛苦了!”南宫棣云很是满意的说道,一点都没有责怪他晚到的意思。 “这是孩儿应该做的事情!”南宫睿谦逊的说着,视线有意无意的扫过正襟危坐的南宫骞。 “嗯!你做事,为父还是很放心的,而且,与太子交好,对你将来的前程也是好的。”南宫棣云点点头,“好了,开饭吧!” “是!”南宫睿应了一声,一家人便默默的吃饭。 南宫霏喜欢南宫睿,比自己亲哥哥还要黏着南宫睿。 南宫睿显然也比较喜欢这个妹妹,只要她想吃什么,总是帮她布菜,乐得小丫头吃得也多些。 云氏微笑着对南宫睿点头示意了一下,算是感谢他让女儿多吃了饭菜。 安静的吃完饭,一家人又闲坐着聊天了一会儿的天,随即便散了。 九月初,外面的夜色很浓,只有一牙残月斜斜的挂在半空,随时都要落下。 一家人才走出偏厅,走在最后的南宫骞忽然脚下一顿,身子一软,发出一声低叫,便忽然倒了下去。 “大公子!”身后的丫鬟惊呼了一声,叫住了所有人的脚步。 “怎么回事?”南宫棣云率先转过身,大步走到南宫骞的身边,蹲下身看着忽然两眼翻白的南宫骞,探手便摸上了他的手腕。 “你们这是在搞什么鬼啊?”知道无嗔隐藏在南宫骞的影子里的苗采潇想到之前南宫睿与无嗔交谈过,出于直觉觉得他们肯定是在演戏或者是什么的,好奇的问道。 南宫睿不语,学着南宫棣云蹲下身子的姿势,同时捏住了南宫骞的另一只手腕,片刻后抬头看着南宫棣云道:“应该是身子虚空太过劳累引起的忽然晕厥!” 南宫棣云的脸色立即不好了,站起身子的同时,沉声说道:“将人抬回去,叫大夫!” 南宫骞生病抬回华清院,南宫棣云与南宫睿两兄弟为了父子兄弟亲情,自然是要陪着一起看看状况再说。 云氏便带着南宫霏先回去休息。 苗采潇无聊的跟着南宫睿,很想要离开随便到处走走,总比待在这里瞎等等好,但是答应了南宫睿不随便离开他身边,她只能无聊的靠着他的肩膀几乎打瞌睡。 几乎要睡着的时候,大夫总算是从房间中走了出来,面色有些难看沉重的先见了礼,之后才禀告道:“禀王爷,大公子身子身子极度虚弱,乃是惊厥之症,怕是……” “怕是什么?”南宫棣云目光一沉,盯得大夫浑身一颤,差点吓跪了。 “怕是不好啊!”大夫颤颤巍巍的说完,头已经低得不敢看南宫棣云的眼睛了。 “放屁!”南宫棣云怒拍了一下桌子,直接将大夫真的吓跪了地。 “父王先息怒!”南宫睿与南宫商各朝前一步走到了南宫棣云的身边,劝慰道。 “父王,若是担心大夫诊断不对,不如孩儿立即进宫去请旨请御医!”南宫睿道。 “是啊,父王,让二哥先进宫请旨吧!”南宫商也附和道。 南宫棣云半眯起眼睛,沉默了片刻,再看着大夫道:“你再去诊看!他吃晚饭之时还十分的有精神,怎么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便药石无罔?” 大夫却没动,只低着头继续道:“王爷,大公子的当真已是外强中干,内里完全掏空,脉象已经完全没有了生气,便是华佗在世,扁鹊再生,怕也无能为力啊!” “说的这么严重,南宫睿,不是你安排这个大夫说的吧!”南宫棣云的疑惑也是苗采潇的疑惑,刚才她还看着南宫骞食量不错呢,怎么这么一会儿就无药可救了呢,“还是无嗔做的手脚?” 她觉得这个可能性比较大。 “混蛋!”南宫棣云此时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心境,只能将怨气撒在大夫的身上,一脚将他踢倒在地,然后冷声对南宫睿道,“你现在就进宫去将御医请来,我倒要看看怎么个治不了!” “是!”南宫睿低眸敛去眼中的神色,转身拽着苗采潇的手便离开。 到了院子里,南宫睿便沉声对苗采潇道:“你先回去,记得今晚不管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好奇出来!” “不会又是群鬼乱舞吧!”想到上一次那么密密麻麻的鬼物爬满了疏墨轩外的结界,苗采潇便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我也说不出会发生什么?但我今晚势必是要陪在父王的身边,怕是来不及照应你!”他解释道。 “好,我知道了!只是,万一有鬼物出现,他们又是冲着我的来,那怎么办?”她不免有些担心。 “秦尧会守在外面的!”南宫睿给她一个保证。 “那好吧!”苗采潇噘了噘嘴,有些担心的道,“那你自己也小心点!” “好!我会当心的!”南宫睿笑着在她额头轻触了一下,“早些睡!” 第一百三十二章 你真的想多了 他叫她早些睡,是不想她跟着瞎担心,但是被他那样沉重的一说,她怎么可能睡得着。 回到疏默轩,结界便自主的升了了起来,当她想要反悔出去时,已经出不去了。 她只能在院子里一阵焦躁的来回踱步,许久之后,她才想起南宫睿说过秦尧会在暗中保护她,因此大叫一声道:“秦尧,你快出来!” 但某鬼不知是不是还在记仇,愣是没出现撄。 “秦尧,你再不出来我可告状了哦!你可是跟南宫睿立下鬼契,要发誓听他话的!”苗采潇语出威胁。 但某鬼依旧不为所动。 硬的不行,只能来软的了。 苗采潇撇了撇嘴角,只能放柔了语气道:“好啦,秦尧,你就别生气啦!我之前真的只是开玩笑的啦!你大人大量,别跟我这么一个小鬼计较了成不成啊?秦尧?秦大帅哥?秦大师?秦大鬼……偿” 院门外的一棵大树树梢之上,秦尧几乎完全融没在夜色与树影之中,居高临下的看着院子里那个娇小的小鬼转着方向的在找他的踪迹。 听着她讨好奉承的声音,他几次都有冲动想要下去,但都忍住了。 他当然不是在生气她之前的捉弄,而是因为那忽然冒出来的意识,有些惊吓到了。 他这百余年来,心里喜欢的始终是那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即便是在临死之前知道了他们一家的野心,和她的冷漠以及无情,但他即便是化作鬼,也不曾减少对她的爱慕之心。 以致不肯好好的堕入轮回,投胎转世。 只为曾经答应过她,要守护她的子孙后辈,他甘愿在厉鬼道徘徊百年。 于是,当秦家人让这几代中最肖似她的秦可茹祭出她当年亲手写下的帖子时,他义无反顾的便重回了人间。 他以为,百年来,他的感情始终如一,却没想到还会有变化的一天。 是生活在阴暗之中的时日太过久远了,内心已经空虚脆弱到不堪一击了么?还是,就像所有的先辈说的一样,感情是最经历不起时间的摧残的? 院子里,软硬皆施也没能将秦尧叫出来的苗采潇耐心告罄,双手叉腰呈茶壶状,抬头对着天空一阵猛吼:“秦尧,你个大混蛋,要是再躲在暗处做缩头乌龟,我就诅咒你这一辈子断子绝孙!啊啊啊……” “难不成你还想要跟我延续后代?” 忽然,一道冰冷的嗓音在她身后响起,由于贴的太近,苗采潇顿时觉得浑身发冷,冒起一阵鸡皮疙瘩。 “你干嘛出现的这么悄无声息,知不知道人吓人是要吓死人的?”苗采潇捂着心口,转头没好气的瞪他,并先发制人的质问道,“还有你干嘛躲着不出来?” 也许是她越来越充沛的灵气所致,她的身上飘散开来一***香甜的味道,熏人欲醉。 秦尧不着痕迹的贪婪深吸了一口之后,装作漫不经心的从她身边踱开,靠在墙壁上,双臂环胸,吊儿郎当的看着她,戏谑的问道:“怎么,这么想念我?” “鬼才想念你呢!”苗采潇冲口而出,随即察觉到自己的口头禅又坑了自己,立即解释道,“我可跟你说啊,我不算是鬼的哦!” “你不是鬼,难不成还是人?”秦尧吐槽。 苗采潇暗汗了一把:她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人是鬼,还是什么都不是了! “哎呀,不跟你说这么没有营养的话题了!”最后,她聪明的转移话题道,“我叫你出来是有事请你帮忙的!” “请我帮忙啊!”秦尧似笑非笑的着重了请字道,“难得你还有这么客气的一面!” “你这是什么话啊,说的我好像什么礼貌都不懂的样子!”苗采潇撇嘴,“反正我不管,南宫睿说了,他不在的时候,有什么事情,我只要叫你做就行了!” “切~那个重色轻友的小人!”秦尧毫不避讳的暗骂了一声道。 “你是他的朋友吗?少往脸上贴金了吧!”苗采潇也毒舌了一回。 “有句话不是叫做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吗?”秦尧一点都不脸红的道,“所以,我跟他就是朋友的关系!” “随便你怎么说啦!”苗采潇对着他挥挥手,也不去追究他所谓的共同的敌人是谁,只道出自己的目的,“秦尧,能麻烦你去华清院看看情况吗?看看南宫睿有没有回来了;再看看南宫骞那个渣男是不是真的身体被掏空,回天乏力了;还要看看靖王爷会怎么对待南宫骞的这件事情!” “我说小鬼,你这是不是管得有些宽了?”秦尧脚下没动,目光深幽的看着她,“那个南宫睿狡猾的就跟只老狐狸似的,谁难道还能在他的面前讨到什么好吗?” “谁说没有!”苗采潇理直气壮的道,“首先那个渣男,就不知道让南宫睿吃了多少的闷亏好不好?你在秦可蕴身上借尸还魂,不是最清楚的吗?” “你以为南宫睿是傻的吗?他要是不愿意,就凭南宫骞,能把他的女人骗到手?”秦尧嗤之以鼻。 所以,他才觉得南宫棣云虽然威严有威信,让人看着会不由的从心底畏惧并尊敬于他,但却还远远不如南宫睿来得心思深沉,叫人胆颤。 苗采潇偏头想了想,不得不承认南宫睿的确深不可测,叫人捉摸不定。 就秦可蕴一事,她旁观着的时候,刚开始还真是以为南宫睿一点都不知道的,但后来,秦可蕴死的莫名其妙的时候,她就隐隐猜到可能是南宫睿做的手脚了,只是一直不曾去证实而已。 “怎么样,忽然感觉到若是成了这么一个心机深沉,高深莫测的,猜不透心思的男人的女人,一定会连什么时候被卖了都不知道,而担心了吧!”秦尧趁机挑拨离间,并戏谑的说道,“我看不如这样吧,你也干脆别憧憬着做回人类了,干脆就跟我走,去地府找阎王爷主持冥婚算了!免得你还要担心我断子绝孙的大事!” 苗采潇闻言,立即抛了一对卫生眼给他:“你都是只百年的老鬼了,能生儿育女吗?” “我是觉得不能了,但你不是希望我还能生吗?不然,何以诅咒我断子绝孙?”秦尧十分委屈的道。 苗采潇汗! 好吧,她刚才为激将他出现,的确说的有点儿不着道了。 只是,这个话题有必要延续吗? 忽然想到了某一点的苗采潇忽然瞪着秦尧道:“你是不是故意拿这些话题来转移我的注意力的?” 她记得她一开始想要叫他出来,是为了让他去看看南宫睿那边有没有什么事情发生来着,怎么绕来绕去的就跟他斗嘴了呢。 “转移你的注意力做什么?”秦尧一副不解的模样,“不是你要跟我讨论关于我是不是还能传宗接代的事情吗?” “秦尧,我看你就是故意的吧!”这回苗采潇不再被他绕进去了,坚定自己的信念道。 秦尧看她认真的样子,点了点头状似赞赏的道:“嗯!不错,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蠢笨了!还不算蠢笨的过头!” “秦尧!”苗采潇气得大叫一声。 “啧啧,轻点声,我虽然年岁大了一些,但保养得宜,还没耳聋!” “我看你就是找死啊!”苗采潇被耍,气得气不打一处来,拿出符咒就对着秦尧扔了过去。 只可惜,她连玄术入门都还没有完全学成,哪里是度过了真正百年大劫的秦尧的对手,符咒扔出去,还没到半道上呢,就被秦尧直接吹了一口气,便将符咒直接吹出了结界之外。 “啊……”的一声,在漆黑的夜里显得异常的惊悚下人。 看着自己的符咒在院门外忽然化作一团烈火,同时还听到了一声惨叫。 虽然那惨叫声一晃即逝,符咒的烈焰也一闪而过,但苗采潇还是不由颤抖了一下,自动的靠近了秦尧些许,颤声问道:“什么声音?” “没什么声音,是你听错了!”秦尧语气轻松的道。 但一双鹰眸在深夜里显得那样的精深凝重。 “秦尧,你别当我是小孩好忽悠好不好?”苗采潇生气的道,“你是当我眼瞎还是耳聋,还是真傻蠢笨到极点啊!我眼睛明明看到我的符咒生效燃起了火光,耳朵也明明听到有惨叫声了!” “哦哦!原来我家小鬼长大了,这都被你发现了!”秦尧戏谑的说道,还回头对她挤了挤眼睛,表示对她的赞誉。 “秦尧,你能不能正经一点,我要知道发生了什么,或者会发生什么,也好有个思想准备!”苗采潇顿足。 她总觉得南宫睿临出门前说的话别有深意,今晚一定会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发生。 “小鬼,你真的是想多了!”秦尧观察了一会儿之后,收回视线,认真的对苗采潇道,“像前次那样大规模的召唤鬼物出来的事情不会那么经常发生的,除非那人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所以,你不用担心今晚还会遇上像前次那样的超多鬼物作祟!” “这点我相信!”苗采潇也认真的回答道,“不然南宫睿也不会放心将我交给你一个人保护!” 闻言,秦尧立即苦笑:“小鬼头,你这是在褒奖南宫睿,贬低我了?” “哼?难道不是吗?那晚你可被逼的十分的狼狈的!”苗采潇一点都不觉得贬低他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谁叫他不肯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还在这里死命兜圈子。 “呵呵呵!好好好!有道是情人眼里出潘安,我自然是不能与你的那位世子爷相提并论的!”秦尧自嘲的干笑了几声道,“那既然你知道南宫睿的安排自有他的道理,那就别瞎操心了,快些进去睡觉休息吧。为了你能更早的变成人类,还是需要调整体力的,不然最后的一道关可不好过!” “什么?还要过关?”苗采潇顿时惊叫,“鬼丸可没告诉我这个!” 许久不曾冒泡的鬼丸表示:秦先生,你太多嘴了! “不然你以为从魂魄还阳成人类,就是这么容易的事情?”秦尧嘲笑了一声,“所以,我奉劝你,为了你的最后不关不要功亏一篑,你还是先管好自己,好生休息,别担心你那个比世间任何人都要老奸巨猾的南宫世子了!” “秦尧,你要是敢骗我,我就一定会叫南宫睿惩罚你的!”苗采潇半信半疑之间,还要威胁一下他。 “请随意!”秦尧此时只想要让她赶紧回书房去,那便多一层保障,“所以,你还是先进去吧,待到了那一日,你再来追究我究竟是不是骗你的!” “哼!休息就休息,我就还不信我又不是娇娇女,将来还会被最后一道关给难住了!”她嘴上说的硬,但还是乖乖的回了书房里间睡觉。 没办法,谁叫她其实很不自信,就怕最后一道关卡过不了,会被秦尧那只老鬼嘲笑呢。 看着苗采潇真的听话进去了,秦尧又不放心的敛住了气息,跟进去看着她,直到她睡在软榻上发出清浅的入睡呼吸,他才出去。 疏默轩外,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重夜色中,到处散发着腐臭的味道,一双双绿油油的眼睛,在没有了结界的阻挡下,显出了原形。 “看来你们当真是不知好歹啊!”秦尧冷哼了一声,沉声道,“要知道,灵魄可不是你们想要觊觎,便能觊觎得到的,还是赶紧退散了去,别被人类玩弄于鼓掌之间,白白的牺牲自己吧!” 秦尧话音一落,鬼物们立即***动了起来,鬼气弥漫的朝着秦尧扑了过来。 显然他们以为,只要灭了这个同类的前辈,里面的那个灵魄变成成为他们的美食。 “哼!不自量力!”面对大片涌来的小鬼们,没有发现足以与自己相交的百年以上的厉鬼,秦尧嘲讽一声,鬼术全开,不过片刻功夫,便将率先扑来的小鬼们全数击溃。 后面的那些鬼物们见秦尧这般骁勇,一时胆怯,迟迟不敢再上前,只是虎视眈眈的盯着秦尧,就等着秦尧露出破绽来。 “一群没有的废物,还是不要在人间流连,速速去阴曹地府自忏吧,免得被鬼差拘拿,还要多受些罪!”秦尧道。 但鬼物们不为所动,并没有散去。 “依贫道看来,还是你这只厉鬼该主动去到阎王殿自请罪行吧!”黑暗中,缓步走来一个身形瘦长的中年术士,一身道袍在夜风中飘飘欲动,倒有几分仙风道骨。 原本聚集在一起的鬼物们立即主动让开一条小道,让一空走过。 “呵呵!我道是谁呢,原来是岐山的一空小术士啊!”秦尧冷笑道,“只是,不知道你也算是人到中年了,怎么就不懂得随便乱闯别人家府邸,是多么不道德的事情!” “贫道可不是随意乱闯,而是捉鬼驱邪,为靖王府办事来了!”一空并不生气被秦尧的看轻,而是笃定泰山,有恃无恐的说道。 “是么?靖王府不会有人瞎了眼找你来驱鬼的吧!”秦尧冷声道,“更何况靖王爷可是最忌讳这个的,你就不怕擅自行动会给秦府带去危机?给太子妃造成困扰?” “看来你对贫道,还有秦尚书府的事情了解不少啊!”一空微微一怔之后,便恢复如常道。 “那你难道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秦庸若是派你来,难道没有告诉你?”秦尧质问。 一空瞳孔一缩,心中有鬼,却隐藏了自己私自行动的心虚道:“秦大人只是看在与靖王爷同僚一场的份上,请我出山帮助靖王府,他身为肉眼凡胎,如何能知道靖王府会出现什么样的厉鬼,又何以会知道厉鬼的姓名前世,你休要在此仗着百年混迹人世的身份,随意妄言!” “是么!看来一空大师的修为还是不够呢,秦庸才没有将本尊的事情告知于你,便是不信任你的能力,或者……”秦尧冷笑道,“或者,是压根就不信你的为人人品!” 闻言,一空心中一紧,眸中厉光陡现,怒喝道:“兀那鬼物,休要挑唆,看我即刻将你打入十八层地狱,受酷刑之苦!” “啧啧,就这么一激,你便沉不住气了,果然还不如你的师侄无嗔呢!”秦尧神情戒备,严阵以待,言辞也犀利的挑拨一空的神经。 以着他现如今安然的度过百年大劫之后的鬼力,他对于一空这样因为追求名利而疏忽了道行修行的术士,并不畏惧。 但是,在这之前,他答应过南宫睿,今晚只要拖住一空就行,不能引出太多的***动,引起华清院那边的注意,因此,他并不准备直接接受一空的挑战。 因为一空是人类,不像之前鬼物再多,他们之间的战斗再怎么激烈,只要没有人会玄术,没有人有阴阳眼,便是他与那些鬼物们打斗的天翻地覆,人类也不会有所察觉。 “那个毛头小子,如何能与贫道相提并论!”一空被戳中心中痛点,气得哇哇大叫着连连挥出符咒,直击秦尧。 秦尧闪身避过,嘲讽之味更加的浓郁:“你们之间的玄术差别究竟有多大,本尊倒是不知道,但就你这沉不住的性子,难道你还能否认比得过无嗔么?要知道,他在靖王府潜伏了许久,可是好几次差点连南宫睿都吃了他的闷亏!但你呢……呵呵呵,不说我小看你,若是你能叫南宫睿或者靖王爷吃上一次亏,我便收回方才贬低你的话!” “厉鬼你休要激将贫道,贫道不吃你这一套!”一空嘴上这般说着,神情可不是这样表现出来了,气急败坏的就差扑上来揪住秦尧,让他咽回小看他的言辞了。 “激将?哈哈哈,对你没有必要吧!”秦尧冷笑道,“本尊都不曾说什么,你便这样气急败坏,要是本尊再多说些什么,你还不是要被气得七窍生烟了?啧啧啧,本尊真是怀疑秦庸那个小子是不是眼光有问题,怎么会请了你出山?本尊真是担心他偷鸡不成蚀把米,到时要是被靖王捏住了把柄,那后果可真是不堪设想!不行,作为他的先辈,本尊必然要去好好的教训他一番,怎么能拿秦家的安危开这样的玩笑!” 秦尧话落,便作势要走。 正再要射出两道符咒的一空,此时桃木剑也拿在了手里,却因为他自爆了乃是秦家先祖,动作顿时僵硬了停止了下来,沉眸盯着秦尧:“你说你是秦家先祖?有什么证据?” “你回去问问秦庸那个小子,不就知道了!”秦尧一副看着傻瓜的样子看着他,眼眸中不掩同情之色,“原来你脑子这么不好使,难怪你的师兄喜欢无嗔却不喜欢你呢!” “你……” “我什么我?”秦尧瞪目,“本尊说错了吗?” “贫道先且不跟你计较!”一空压下心里的火气,道,“你的事情,贫道自然是要去秦大人那里求证的!只是,既然你是秦家的祖先,又怎么会在靖王府中?且还三番两次的破坏贫道的好事?” “一空小术士,这句责难的话,应该是本尊来质问你的吧!”秦尧神色一转,目录凶光道,“你不过就是想要毁了灵魄,不让无嗔得到而已!但你似乎忘记了,于你们人类而言,鬼魂灵魄对于我们鬼类来说才是最重要的!本座好不容易得到了灵魄的信任,假以时日,便能整个得到灵魄的灵力,用于我度过数百年之后的千年大劫。但你看看你这是在做什么,这是在摧毁我的希望,那你说,我还用对你客气吗?” 一空被秦尧头头是道的一番说辞责难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但此时不管秦尧的话中有几分真假,他都不敢轻举妄动的与秦尧交手了。 先不说自己对自己的法术有多少把握,便是秦尧此时释放出来的鬼力,也足以让他先三思而后行,不敢轻举妄动。 更何况,在没有摧毁无嗔的意志之前,他暂时还要依附在秦王府才能方便行事,自然必须要先证实秦尧的话,他才敢下手。 因此,一阵犹豫之后,他收回符咒和桃木剑,冷硬的道:“贫道这便回去问个明白!” 第一百三十三章 :一如既往的嚣张跋扈 亥时十分,南宫睿才领着御医来到华清院,彼时,南宫骞已经出气多入气少,看起来奄奄一息。 御医一眼看来过去,面色便微微一变,问道:“可曾先让大公子舌下含着参片提气?” 大夫立即恭敬回道:“压在大公子的舌苔之下了!撄” 对于南宫骞的突发病症,大夫即便是明白自己没有误诊,但为了不让南宫棣云的怒气波及到他的身上,他自然先要让他吊着口气,免得死在他手上,还以为他医术不精呢! 这是每个人的私心,身为救死扶伤的大夫原该有大慈大悲,救死扶伤之心,但是遇上这种特殊情况,他也不愿白白送了小命。 御医点头算是赞赏了大夫的行为,这才坐下,搭上南宫骞的手腕,脸色也慢慢的沉了下来。 “刘太医,如何?”南宫棣云盯着刘太医脸色的变化,焦急的问道。 刘太医收回手的同时摇了摇头,不答反问道:“靖王爷,令长公子这样的症状是有多久了?” “多久?”南宫棣云沉思了片刻道,“不过一个时辰!偿” “一个时辰?”这回是刘御医惊讶的扫过南宫棣云的脸,随即又落在南宫睿的脸上。 后者接触到他的视线,说道:“正是因为大哥一个时辰之前发病,我才进宫请了皇上的旨意的!” 驻府黄大夫此时却是偷偷的松了一口气,暗暗擦了擦额角渗出的冷汗,心道:幸好这位御医大人是一位医术高深的人,若是支支吾吾的犹豫迟疑的话,靖王爷的怒火说不定就要撒在他的身上了。 “这不可能啊!”刘御医却是一脸的不可置信,似乎是怀疑自己是不是诊错脉了,便又再次抬手,这一次不再是诊脉,因为他对自己切脉的把握还是有的。 而是翻开了南宫骞的眼皮,在苍白没有血色的脸色衬托之下,南宫骞的瞳仁灰败而扩大,一看便是死症。 若不是用参片吊着一口气,早就没有了生命迹象了。 收回手,刘御医一脸惋惜的起身,对南宫棣云道:“令长公子乃是突发的惊厥之症,按理一般不会是大公子这样的年纪会出现的症状。但若是大公子平时不知节制,好女色,好酒色,便也有可能惊厥而亡!靖王爷,下官无能,确是无能为力!” 刘御医的言辞与黄大夫所说几乎一致,南宫棣云想要再怀疑,已是不可能。 长子是他最疼宠的孩子,虽然之前少不了柳氏的功劳,但他也是宠爱这个孩子,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原谅他做的错事,却没想到正是自己的纵容,反而害了儿子,不知节制的变本加厉,这让他更觉心塞。 “刘御医,就不能再想想办法吗?他还这么年轻,都没有留下一子半女!”南宫棣云的虎目中噙着眼泪,随时都要掉下来的样子。 南宫商看着心酸,也顺着他的心意,对刘御医抱拳请求道:“还请刘大人施以援手!” 刘御医却坚定的摇头道:“靖王爷,不是下官不肯出手相救,而是大公子内在完全空虚,眼瞳放大,神识也早就不在了,便是强行用药撑着,也不过就是能再拖几个时辰而已,下官以为,这完全没有必要!您应该让他早走早安心才是!” 南宫棣云的眼睛一眨,虎目中的老泪终于流了下来。 南宫睿看了他一眼,面上没有多少的表情,走上前去安抚道:“父王,皇上派的是宫里最好的太医,既然连刘御医都这样说了,想必便是药石无罔了,您这样的话,大哥上路也必然不安心的!” “是啊!父王!是大哥没有福气在您膝下孝顺!您节哀才是!”南宫商也上前安慰道。 “靖王爷,世子与商公子说的对,逝者已矣,来者可追,靖王爷身为我朝肱股之臣,自己的身子一定要当心啊!”刘御医体谅的说道,“要不,下官开几副静心养神的汤药给靖王爷服用吧!” 南宫棣云才要拒绝,南宫睿与南宫商便已经异口同声的道:“那就有劳刘御医了!” 闻言,南宫棣云左右看了看身边的两个儿子,一手握住一人的手,哀声道:“你们俩个是好的,父王以前虽然极少关心你们,但你们的性子反而叫人放心!你们大哥他……是为父过于宠溺而害了他啊!” “父王,您别这么说,大哥是长子,您稍许多关心他一点,也是望子成龙心切!”南宫商说道,“至于二哥么,从小便听话懂事,父王自然最是放心二哥了!至于孩儿么,打小便愚钝些,总要比别人多一些努力,没能在父王膝下撒欢,如今想来也是孩儿的不孝!” “你其实是……”想要说幺儿是三个孩子中最善良的一个,但想到一个即将死亡,一个又在身边,不能抬了一个再伤害两个,此时只是一个普通的父亲的南宫棣云终究没有说出这句话,只转移了话题,对黄大夫道,“既然刘太医也治不了他了,便将参片取出,送他安心上路吧!” 黄大夫稍稍的犹豫了一下,便捏开南宫骞的牙关,将他舌下的参片取出。 不过一刻钟的功夫,南宫骞的脸便呈现了灰败之色,双眼忽然睁开瞪了几瞪,喉咙里咕噜咕噜的吞咽了几下,终于是两眼一阵翻白,咽了气。 离得最近的黄大夫顺手将他的眼皮合上,双膝跪地,高声哀呼道:“大公子一路走好!” 南宫棣云虎目中再度噙泪,哽咽着对南宫睿南宫商两兄弟道:“睿儿去布置灵堂吧,商儿去报丧!为父再在这里陪你们的大哥最后一程!” “是!”两兄弟应声退了出去。 走出华清院,沿着花园的青石路往前院方向而去的途中,南宫商问道:“二哥,你觉不觉得大哥今儿的死有些蹊跷?” “怎么蹊跷了?”南宫睿面色凝重的问道。 南宫骞的身子早就不行了,在生前,他不知道自己是被无嗔占据了影子,从而控制了他的身子。 但一旦死后,灵魂必然对生前之事有所回忆,一旦想到自己这么早死,与承受不住无嗔的玄术控制有关系的话,难保他不会化作厉鬼报复。 这也是他为何要苗采潇回疏默轩的最大原因。 南宫商以为南宫睿沉重的脸色是同自己一样在怀疑着南宫骞的死因,便道:“你看,大哥吃晚饭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才一会儿的功夫,便忽然惊厥了过去,然后一个时辰便去世了呢?怎么想都有些诡异吧!” “的确是很不正常!”南宫睿斜眼看了他一眼道,“只是,大哥平日里对我恨之入骨,并不与我交流,我也不知道他平常究竟是什么样的身体状态。也说不定他其实早就身子不适了,却在我们面前强装也未可知。” 南宫商闻言,也看了他一眼,停顿了一下,感叹了一声道:“也是!大哥对我们兄弟二人,向来都不亲近,更别说愿意将自己不好的一面展示给我们知道了!其实,我们与大哥之间因为平常没有多少交集,因此也不会太过在意他的死。只是父王他终究是最疼爱大哥的,柳姨娘是那样走的,大哥又是这样去的,父王的心里想必很难受吧!” “正如刘太医所说,逝者已矣,来者可追,活着的人中还是要活下去的!父王那边,我们尽可能的不要在这些日子中去烦他就是了!至于安抚方面么,你就拜托一下你母亲吧!”南宫睿听不出情绪变化的淡然说道。 南宫商的眼中闪过一道尴尬,驻足看着他解释道:“二哥,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南宫睿脚下不停的回应道,“再说了,父王是长辈,他也不用给儿子守孝,便是云姨、你母亲多费心心神照顾他,安慰他也是应该的!” 姨娘二字没有出口,也算是对南宫商的友爱了。 云氏虽然被皇上亲封为靖王爷侧妃,但毕竟也不过就是个侧室。 靖王妃还健在,身为世子的南宫睿自然不能跟南宫商与南宫霏兄妹一样改口称为母亲的。 南宫商尴尬的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跟紧了几步追上南宫睿,谈起了靖王妃:“二哥,母妃的身子还是不大好么?我回来之后,就没有机会去拜见她!” “身子不好也是好事,不用操心府中大小的事宜,也不用看到一些腌渍的东西,最是能够静心修身养性!”南宫睿平静的道,不像是在提及自己的母亲,而像是旁观者在说旁人的事情一样。 “也是!”南宫商附和了一声,兄弟二人便再无其他言语了。 跨出二门的一瞬间,南宫睿的脸色忽然一变,脚下一顿,对南宫商说了一句:“三弟你先走!” 便留下一道尾音,转身往回走。 “二哥?”南宫商唤了一声,目注着南宫睿的背影消失在浓浓的夜色中,神色微微一怔,追了几步还是退了回来,并未再追上去:有些事情,装聋作哑什么都不知道,才是生存的重要原则吧! —— 与此同时,守护在疏默轩外的秦尧正严阵以待的看着来人,不,是来鬼。 “你是谁?”来鬼正是南宫骞的鬼魂,形容相貌还是生前的状态,只不过比因为纵与过度而形容憔悴的生前更多几分生气和戾气,精神也十分的抖擞,对于阻挡在面前的秦尧,言辞咄咄的质问道。 “大公子当真是贵人多忘事,与秦某几度***却不认识秦某,秦某当真伤心至极。”秦尧吊儿郎当的说道。 神情间却异常的戒备。 南宫骞是才入鬼道的生魂,按理他应该会像所有的生魂一般没有自己的自主意识,茫然的流连在他的尸身周围,然后等着耨头马面前来将他拘入地府去。 但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却不是一个初初成鬼的生魂所能拥有的戾气和恶意。 而且,他还有极强的自主意识。 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南宫睿是否也察觉到了呢? 不!他不应该担心南宫睿有没有察觉到,按照那人的深沉,他必定是料到南宫骞死后必有状况,才让他守在疏默轩外的。 至于一空的出现,说不定并不是南宫睿在意的。 “秦?”南宫骞明显一愣,上下审视着秦尧,“你是秦可蕴?” “切,那个下贱的女人魂魄早就灰飞烟灭了!”秦尧嗤笑道,“不过,也难为你死了还惦记她,她也算是死得其所吧!” “那你是谁?本公子可不记得跟男人玩过!”南宫骞的脸上现出了不耐之色,随即又冷哼道,“不过,不管你是谁,快些让开,本公子要里面的那个灵魄!” “大公子一如既往的嚣张跋扈呢!”秦尧双手环胸,挡在南宫骞的面前道,“不过,大公子不是笨人,应该知道,秦某守在这里的目的当然不是随意任你指使的,总是有目的才会在此的!” “哼!看来你是南宫睿养的狗腿子了!”南宫骞鄙夷的嗤笑一声,目露凶光,“那就别怪本公子不客气了!” 语罢,南宫骞也不等秦尧有所应答,便施展开了鬼术,攻向秦尧。 秦尧虽是有所准备,但还是吃了一惊,一边迎战一边质问道:“你不是南宫骞,究竟是谁?” “他的确不是南宫骞,不过曾是阎王座下的一个小喽啰而已!”南宫睿的声音响起,转眼间便出现在了打斗的二鬼面前。 “哼哼!南宫睿,你知道的倒是不少,不过你应该也知道,我既然敢从阎王座下叛逃到人间转世在南宫骞的身上,必然不会一无是处的!”南宫骞一边应对秦尧一边冷笑的对南宫睿道。 “你不就是仗着机灵,在阎王跟前服侍得周到体贴,又善于迷惑人心,取得了阎王的信任,并趁着阎王蟠桃盛宴回地府,因着喝多了酒而醉倒,偷偷的吃了太上老君赠与阎王的仙丹,才有此能耐的么?”南宫睿平静的将南宫骞的来历说了一遍,“至于柳氏,她的儿子在腹中便已经夭折了。你偷吃了阎王的仙丹,怕被阎王追查到踪迹,便借机躲进了柳氏的腹中,取代了那个早夭的孩子!” 南宫骞闻言,脸色一变,但因为秦尧的攻击十分凛冽,他也不敢掉以轻心。 南宫睿继续道:“只是你没想到的是,柳氏其实也不过是别人手里的一颗棋子,为了防止她的叛变,她的身上早就被人下了封锁能力的毒,不巧的是,你在她腹中呆了三个月,通过脐带之血,你也被那毒药所伤,以致一出生便没有了之前的记忆,只作为正常的人类在靖王府中生活了下来。” “但你天生便会的迷惑人心的本事,还是让你即便是身为庶出,也照样获得了我父王的宠爱,以致你更加迷失了本性,在靖王府中生活的如鱼得水,也就懒得去想自己的身份,更不愿舍了这些荣华富贵了!只可惜……” “的确,只可惜我贪念了这份荣华,一心想要将你取而代之,成为靖王府的掌权人,以致迷了心窍,居然听信了文良那个混蛋的建议,请了术士进门,反而害了自己!”南宫骞不无痛心的道。 “但你也是要感谢无嗔的!”南宫睿虽是站在一旁袖手旁观,但是视线一可都不曾离开二鬼缠斗的身影,“若不是无嗔诱了你出去,借机隐形在你的影子里,将你身体的精气消耗了许多,你也不会在那具身体弥留之际,终于将前因后果都想起来!” “哈哈哈!南宫睿啊南宫睿,你不愧是天下第一聪慧之人,阴阳两界的事情,似乎都在你的掌控之中呢!”南宫骞闻言,不但不惊不怒,反而哈哈大笑道,“若不是你将灵魄藏了起来,或许本座恢复了记忆之后,愿意与你交个朋友,与你一起统治这天下呢!” “南宫骞,你未免太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明明不过是阎王座下的小鬼,也敢自称本座么?”秦尧听不过去的冷嘲道。 “哼哼!本座看你才是自不量力,自以为有了百年修行的鬼力,便能如此嚣张吗?”南宫骞一阵冷笑,因为被南宫睿拆穿了身份,而大显鬼威,鬼力在瞬间暴涨了几倍,一张原本俊逸的脸也因为过于外放的鬼力而狰狞的万分恐怖。 “秦尧,小心!”南宫睿提醒一声的同时,也使出了玄门之术,手中符咒分上中下直击南宫骞面门,心口和腰腹而去。 “桀桀!你们以为这样就能制服本座么?”南宫骞嚣张的怪笑道,因为鬼力的爆棚,动作轻便灵快的好似闪电,果然不愧是阎王座下最机灵敏锐的小鬼。 饶是南宫睿与秦尧的动作也十分的流畅,术法和鬼术更是人鬼之中的上乘,却也一时拿不住他。 索性,南宫骞的机敏灵活有余,鬼力也不俗,但是要同时应对一人一鬼,总显的有些力不从心,只能是守多过于攻。 一时之间,一人二鬼斗得天昏地暗,以南宫睿与秦尧联手,虽然迫的南宫骞勉强招架,却一时也拿不下他,当真是难分难解,激烈异常。 然而,此时的疏默轩后院门的一个阴暗的角落里,由小小护法,无嗔正蹲在地上画符,他们的身旁还放着四个香炉,四柱香。 “师兄,这样可以吗?”小小时刻注意着周边的动静,不无担忧的问道。 无嗔沉默了一下,手里的动作也顿了顿,随即继续动作道:“虽然有风险,但是今晚却是唯一的机会了!” 小小因为无嗔沉重的嗓音,心里也跟着紧了紧道:“希望我们能够一次成功!” 也希望灵魄进了采屏姐的体内之后,能够忘记自己对她的背叛,她们依旧会是好姐妹。 “嗯!必须成功!不然我们在靖王府也待不下去了!”无嗔将八卦图画好,并将四个香炉按照东南西北的方位摆正,逐一插上香,一一点燃。 看着点燃的香烟在夜色中袅袅升起,再听了听疏默轩前面只有他们能够听得到的打斗之声,再看一眼疏默轩书房的方向,他默默的心道:采屏,等着我来接你回去! 接着,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方鼎,并对小小轻声道:“我这就开始作法,在此期间,我的神魂必然合一,不能心有旁骛!你护法的同时,若是感觉到有危险迫近,记得立即撤退离开,一步都不要回头的赶紧离开靖王府,知道么?” “不行,师兄,要走我们师兄妹便要一起走!”小小却坚定的道,“采屏姐是小小的好姐姐,不只是师兄你想要救她,小小也想要救她,你就让我出一份心力吧!” “你已经为采屏做的够多的了!”无嗔这一次的意志却十分坚定的道,“你若不想师兄内心负累,这一次便好好的听师兄的话!而且,若是我有个万一,你也在靖王府出事,那我便是下了黄泉也要愧疚生生世世的!” “可是……” “小小,没有可是!”无嗔一边注意着香的燃烧情况一边打断她,神态认真的托付道,“而且,师兄还想要将采屏托付给你照顾,若是我们师兄妹都折损在靖王府了,那采屏就更加无望了!小小,你能理解师兄的心意吗?” “师兄!”小小眼圈一红,声音哽咽的一时说不出话来。 无嗔却坚定的看着她,再也没有多余的话说。 师兄妹二人对视良久,终于还是小小退让了一步,点头承诺道:“知道了!小小会听师兄的安排!” “好!”无嗔哑声点头。 此时,四个香炉里的香烟都呈现了笔直上升的现象,无嗔眼眸一凝,一手端着小方鼎,一手抽出一张符咒,中食指夹着符咒,口中的咒语由缓变急,一字紧咬着一字,不留任何的空隙宣泄而出。 最后咒语念罢,无嗔将手中的符咒霍的一下按在了小方鼎中,口中再爆出一句收尾:“急急如律令!” 第一百三十四章 :交换 苗采潇睡得有些沉,迷迷糊糊间,听到有人在叫她。 不,也不像是在叫她的名字,但感觉却是在呼唤她。 她勉力想让自己醒来,却发觉梦魇一般的做不了自己身体的主,依旧昏沉沉的躺在软榻上动弹不得。 但耳边的呼唤却是越来越清晰了。 “采屏!采屏!快起来,采屏,我们上山采蘑菇去啦!撄” 原来是在叫采屏,而不是在叫她啊,只不顾因为都有一个采字,她才会误认为有人在叫她呢! 苗采潇暗自笑了笑,决定继续睡觉,一切等睡醒了再说偿。 但是,耳边的声音却在继续,并挥之不去,分明像是在呼唤她的样子。 她狐疑万分,试着动了动身子,这会儿倒是一下子便能动弹了,好像梦魇一下子消失了似的。 起身,下了软榻,她能感觉到呼唤的声音正牵引着她往书房后面的方向而去。 身子穿透了书房内间的墙壁,再要穿过院墙时,咚的一下子撞到了布着结界的院墙上,苗采潇迷迷糊糊的神智也顿时清醒了过来。 耳边的呼唤声似乎也因此中断了,苗采潇有些茫然的摸了摸撞疼了的额头,十分的讶异自己怎么会走到后门这地方来了。 再抓抓脑门,好像听到前面传来打斗的声音,她转身就要往前面走去。 方才忽然停止的呼唤声再次传到了耳中:“采屏,你走到后门口来!” 又是采屏!苗采潇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暗道:“难道采屏就是指我?可是我又没改过名字,一直叫苗采潇来着!” 这个名字,据院长妈妈说,是写在一张纸上,放在她襁褓里的,而且,那张纸在她十八岁成年之后,院长妈妈还给她自己保存来着,所以应该不会有错。 “那个,不管是谁在叫我,但你似乎是叫错人啦,我叫苗采潇,不叫采屏!”她好心的解释了一句,免得别人又将她当成采屏,一个劲的叫她。 “你就是采屏,采屏就是你!”那个声音锲而不舍的说道,“而我呼唤的人正是你!” “你这人怎么这么奇怪啊!我都说了我叫苗采潇,不叫什么采屏,这是我打生下来便有的名字,你怎么就这么认死理呢!”苗采潇耐心的解释道,“所以你找错人啦,要找采屏就去别处找吧!” “不!我找的人便是你,你是苗采潇,也是苗采屏!现在,你若是有所疑问的话,只要走到后门前,我便能给你想要知道的答案!”那人继续游说道。 “不是吧!”苗采潇觉得自己被他绕的有些晕菜了。 什么叫她就是苗采潇,苗采潇就是苗采屏来着,她一出生就入了孤儿院的户籍,可没改过名字,也没用过别名啊。 但好奇心还是令得她不由得往一旁的后院门走了过去。 走了几步,她总感觉心里不是很踏实,脑子里更是蹦出一个小时候听说过的鬼故事。 说是半夜三更时,若是有陌生人呼唤你的名字,你一定不能回答,一旦回答,就会被鬼怪拽去做替死鬼! 然后,你成了那个替死鬼之后,若是想要逃脱这个束缚,也就要半夜呼唤别人的名字,将其招来,谋害了替换、 这就是替死鬼的传说! 难不成,她现在就遇上了替死鬼在找替死的人? 这么一想,她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全身。 脚下更是顿住,再也不敢往前,还颤巍巍的问道:“你是不是替死鬼?” 耳边的声音明显的停顿了一下,显然是被她的话给问倒了。 就在苗采潇以为那个替死鬼一定是心虚才不敢回答,而转身想要赶紧逃回去时,脑中那声音又响了起来,语气听起来十分的耐心,平添几分好感度:“我若是替死鬼找人替死,自然是要叫你现在的名字,又如何会叫你别名呢?” “呵呵!呵呵!也是哈!”苗采潇干笑数声掩饰自己的反应迟钝。 先不说替死鬼是不是弄错了名字,便是她此时的身份已经是个鬼魂,那替死鬼找她来也替不了不是! 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暗骂了一声猪。 “现在,你相信我不会有恶意了吧!”那人继续道,耐心十足。 “虽然你说没有恶意,但我怎么知道你叫我过来不是有别的什么目的啊!”苗采潇觉得自己今天学乖了,没有被人三言两语的就哄骗了。 但其实,她最想要去看的是院子前面那听起来十分激烈的打斗声,而且,南宫睿虽然没有发出任何的声息,但是他的气息,她还是一下子便辨别了出来,她有点担心他是不是遇上什么麻烦了。 “我就是想要让你知道,为什么你还有个名字叫做苗采屏,难道你自己不好奇吗?为何你在另一个时空没有父母亲人,只有一张写了名字的字条?为什么我此时会叫你苗采屏而非苗采潇?关于你自己的真正身世,难道你一点都不好奇吗?” 那个声音见她还有所犹疑,便找准了她的弱点,直接提出了最能吸引她的注意力的话题。 “你的意思不会是说我跟你们这个世界其实早就有关系了吧!”苗采潇立即脑洞大开的问道。 同时,也权衡了一下此时的利害关系。 南宫睿那边的战斗虽然听起来十分的激烈,但她充分相信南宫睿的能力,那小子绝对高深莫测,腹黑狡猾,一般人是对付不了他的。 再说了,她就算过去了又如何,自己被困在结界中根本出不去,而且,她那一点点刚学还没出师的玄术入门,不给他添麻烦都要谢天谢地了。 嗯!嗯!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她还是不要过去给南宫睿添乱添堵,并打乱他的注意力吧! 注意一定,她便问道:“不过,你应该知道疏默轩整个被结界罩住了吧,我要怎么出去跟你碰面,听你详说呢?或者我就在这么站在这里,你说给我听就是了!” 她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很不错,不会遇上危险,还能听故事。 “我此时运用的是通灵之术,坚持个几十息的功夫还是可以的,但是若是超过半盏茶的功夫,我怕便要被术法反噬,因此,只能当面与你说话!”那人道。 “原来是通灵之术啊!”苗采潇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但是这里有结界,我也出不去啊!” 这才是最重要的一环。 “只要你站到后门前,我便能想办法不让别人听到我们之间的谈话!” “诶?你的意思是就在后门外?”苗采潇还不算是笨的猜到了重点。 那人沉默了一下,道:“也能这样说吧!” “好吧!”能隔着结界不用担心危险知道一些好奇的事情,苗采潇觉得这个建议不错,便再不犹豫的跨步走到了后门前,站定后还道,“好了,我站在门前了!” 了字还带着余音,苗采潇忽然感觉脚下一动,感觉像是地震一般的颤动。 她奇怪的低头一看,这一眼却是吓得几乎要惊跳起来,慌张的想要逃离,却发现已然动弹不得。 惊慌之下,她大声质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想要对我做什么?” “对不起,苗姑娘,你别担心,我没有恶意的!”此时,无嗔原本的嗓音从后门之外传了进来。 随后,便再不做声,而开始诵读咒语。 他的语速从慢到快,从缓到急,从一字一句的清晰再到几乎听不出他在诵读什么。 而苗采潇的神智,也随着他的语速变化,渐渐从清明变得迷糊,直至最后好似木偶似的没有了自己的意识。 此时,束缚住她的八卦图像缓缓的收拢再收拢,苗采潇的人也随着八卦图的收拢而渐次往门边走去! 一步,两步,三步! 当完全贴住门板之时,八卦图霍的一下子带着苗采潇的整个人便冲过了结界。 同时,无嗔口中噗的喷出一口鲜血,惊得小小低叫了一声,冲过来一把扶住无嗔,惊问道:“师兄,你没事吧!” 利用八卦图的威力,使出他所有的法术来带着苗采潇冲破结界,这样的耗费,不是一个普通的术士可以承受的。 为了采屏姐,小小知道师兄是拼劲了力气的。 “小小,我没事!你快趁着灵魄的神识还没有归位,先带着灵魄从西北院的方向走,那里的结界最是薄弱,而且,我已经事先在那里设下了破解结界的八卦图,你只要启动八卦就能安然离开了!快走!我来断后!”无嗔强行打起精神,推开小小的搀扶道。 “不行,师兄,你受伤这么严重,我不能丢下你先走!要走你带着灵魄走,我来断后!”小小哭着说什么都不肯答应。 “小小,你忘记了师兄之前说的话了吗?”无嗔面色严肃了下来,语气严厉的道,“乖,听话,快走!南宫睿已经发现结界被破了,你要是再不走,就谁都走不掉了!” 小小的身子一颤,终究还是放开了无嗔的手,一把抓住苗采潇,拉着她一边跑一边哭着道,“师兄,你一定要安全回来!” “好!”无嗔答应着,神情却已是万分戒备的瞪着前方。 结界在被突破的那一瞬间,南宫睿便感觉到,大声的对秦尧叫道:“不好,结界被破,一定是无嗔!秦尧,你拖住他,我过去!” “好!”秦尧虽然一人抵挡南宫骞十分吃力,但是若是苗采潇真的被无嗔带走的话,他宁愿自己受伤。 南宫睿也顾不得秦尧了,一抽身便转身往后院结界破损的地方冲过去。 南宫骞桀桀怪笑着也要跟去,秦尧咬牙将他拦下,厉声道:“南宫骞,你的对手是本尊!” “小小一个百年厉鬼也敢在本尊面前自称尊者么?”南宫骞龇牙冷笑一声,手中快如闪电的射出一道黑光,直击秦尧面门。 秦尧闪身飞快的避过,但还是被黑光的边缘扫到,俊美邪魅的脸上顿时被划破一道口子,虽无鲜血流出,却肉皮翻转得十分的恐怖。 而且,痛感直达大脑,便是烈性汉子,也忍不住龇牙。 “本尊的鬼光是不是更有杀伤力!”南宫骞得意的怪笑道,脸庞已经扭曲的有些变形,“秦尧,本尊劝你还是给本尊乖乖让路,不然,本尊手上的鬼光可不饶人!” 鬼光的杀伤力在鬼火之上,这也是鬼界鬼类级别的体现。 “不就是一束鬼光么,我秦尧虽然到阴界的日子没有你久远,鬼力也不如你高,但我也不是那么好相与的!”秦尧忍着痛冷笑道,手中鬼火熊熊燃起,势头绝对不弱于鬼光。 “哼!小小鬼火也想要与本尊的鬼光相比么,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在阴界也活得不耐烦了!”南宫骞怒喝一声,鬼术大开。 秦尧不敢怠慢,全力迎战,他知道,只要自己拖住南宫骞,不让他追上苗采潇,便是完成自己的任务了。 那一边,南宫睿施展瞬息之术,站在后门口,只见无嗔一人之后,连眼皮都没抬,便要追踪着苗采潇得到气息追去。 但无嗔既然已经做好了要与他对战的准备,怎么会让他就此离开。 手中的桃木剑已经换成了一把锋利的长剑,剑出鞘时,寒光凌冽,灵气逼人。 “泉吟剑!”被利剑封住去路的南宫睿一眼便认出了此剑。 “南宫世子不愧博闻天下,连玄门的镇门之剑都认识!”无嗔冷声道,“只不知世子究竟何许人也,不但会我玄门之术,且还认得镇门宝剑!” “这个你无需知道!”南宫睿冷漠的道。 话音刚落,他便使出玄术,整个人毫不避讳的迎着泉吟剑击了过去。 倒是无嗔见状,手上一顿,竟是没敢将泉吟剑往南宫睿的身上扫去,生生的避过了南宫睿的身子。 “无嗔,看来你还不够心狠,要知道,双方对战之时,但凡有一些心慈手软,便会成为自己的危机!”南宫睿却不想无嗔这样临时手软。 避过泉吟剑的同时,他手上多出了一柄十分袖珍的匕首。 武学上,都说一寸短一分险,但那是指势均力敌,或是技不如人之时,短兵器无疑是最大的弱点。 但持有人若是艺高胆大,那么,短兵器便更能操控自如,显然,南宫睿便是这样傲视群雄的存在。 说时迟那时快,南宫睿不过眨眼功夫,匕首已经架在了无嗔的脖子之上,锋利的刀刃毫不留情了饮了无嗔脖子上的血,散发出妖冶的光芒。 “住手!” 就在南宫睿的匕首再要深滑下去之时,拽着苗采潇回来的小小颤声阻止道。 南宫睿的手顿住,鹰隼般的眼眸射出寒光看向了手拿匕首,同样抵在了苗采潇脖子上的小小,冷笑道:“你的胆子可不小!” 此时的苗采潇就跟一个布娃娃一般,双眼没有神识,一看便是被控住了神魂。 “小小!”无嗔脖子上鲜血直流,又有方才设下八卦破除结界被反噬的内伤,他的意识其实已经因为内外之伤而有些模糊,但小小的去而复返,还是让他惊惧的暂时恢复了神识,“你……” “对不起师兄!”小小握着匕首的手都在颤抖,强忍着被南宫睿逼视的害怕,颤声道,“潇潇姐姐对你我来说虽然非常的重要,但是你对于我们玄门来说更重要,我不能眼睁睁的看你出事!” “你……这孩子!”无嗔心头一暖,却又一片惆怅。 这个天真的孩子,以为这样就能威胁南宫睿么?怕是她的回来只会送羊入虎口啊! 可是,此时,他又不忍心苛责她的不听话。 “南宫世子,虽然我知道我与师兄加起来也打不过你,但是我也还是要跟你做个交易!”小小看着无嗔脖子上不断流出的鲜血,不敢拖延时间,决然的说道。 “哼!凭你,也敢跟本世子这般说话么?”南宫睿再度冷笑,“我只要再一用力,你的好师兄便要身首异处,那时,小小的一个你,还能从我手掌下逃脱么?” 看着那柄抵在苗采潇脖子上的匕首,虽然那个小丫头小心翼翼的没有伤害到她,但他内心还是蹭蹭蹭的升起一团怒火。 “我当然知道我们逃不掉,但是你若杀了我和师兄,灵魄身上的毒你便永远都解不了了!”小小鼓足了勇气迎视着南宫睿的视线,道,“就算你有自制的解毒丸,或是太上老君的仙丹,也解不了这种毒!” “小小!”无嗔一声惊呼。 南宫睿更是目眦欲裂的瞪着她,若是眼光可以杀人,小小必然死在了他的厉光之下。 “你竟然敢!”他咬牙蹦出这四个字,但对着无嗔脖颈的匕首已经明显的松开了许多。 却又因为匕首的松开,无嗔脖颈上的鲜血几乎可以用血流如注来形容。 小小见状,双眼一阵猩红,对着南宫睿不管不顾的大叫道,“你先帮我师兄止血!” “小小,我没事!”无嗔想要安慰她,一开口,便觉头晕目眩,几乎晕厥,最后的意志却强撑着,不肯在这关键的时刻晕倒。 因为他知道,他若在此时失去意识,小小便更加的危险了。 “小丫头,你可别得寸进尺!”南宫睿冷声道。 “南宫世子,我并没有得寸进尺,而是在跟你平等的谈条件!当然,我们师兄妹两条命赔灵魄已经没有生命的一魄,在我们看来是不值得的。但是,灵魄存在的重要性,想必世子心里更清楚。因此,以灵魄一个换我们师兄妹二人的性命,南宫世子权衡之下,想必就能做出决断!”小小在南宫睿的视线威逼之下,双腿都在打颤,但是却没有半分退缩,反而越发的条理清晰。 “好!好!当派的玄门门主之女果然有其父风范!”南宫睿连说了两个好字,面色却越发深沉,但他显然是答应了小小的条件,收回匕首的同时,顺手在无嗔的脖颈处点穴止血,然后看着小小道,“现在,你可以放了她了吧!” 看到无嗔的伤口不再有鲜血流出,小小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继续谈条件道:“灵魄我暂时可以放,但是解药却暂时不能给!” “小丫头,你当真是要得寸进尺了?”南宫睿气得拳头捏紧,目眦欲裂。 想他堂堂靖王世子,便是太子都要礼遇他三分,其余的皇子更是要敬重他几分,今儿却居然栽在一个小丫头的手里,怎么叫他不恼火。 “小小!”止住血被南宫睿放开的同时,无嗔已经以着极快的速度吞下了一颗补血丸和调理气血的药丸,此时方才不再觉得头晕目眩,并有力气说话道,“你快把灵魄放了,并将解药给南宫世子!南宫世子素来信守承诺,绝对不会出尔反尔!” 这是男人之间的信任,虽然他们会为了灵魄而争斗,但是原则上,他还是彼此信任对方的人格的。 “可是……”小小担忧的看了一眼极力压抑着怒火,好似随时都能扑上来将她咬死的南宫睿,犹豫着。 “听话!”无嗔却再次催促道。 小小无奈的低头想了想,才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紧紧的捏在手里,需要南宫睿的保证而问道,“南宫世子确定就此互相交换并不会即刻追究我们?” “本世子既不是女人,也不是小人!”南宫睿沉声道,眼眸紧紧的盯着小小手里的瓷瓶。 这是在骂小小既是女人又是小人的,不可理喻呢! 被骂并不会少块肉,小小要的只是保障无嗔的安全。 听他间接的保证了过后,她便收回了驾着苗采潇的匕首,并往她口中塞了一颗药丸,然后带着苗采潇走到南宫睿的跟前,慎重的与南宫睿交换了无嗔,并道:“解药消化吸收还需要半盏茶的功夫,既然我师兄相信南宫世子的信用,世子也大可相信我们!我们虽然想要带走灵魄,但是目的绝对不是伤害她,因此,你也不用担心我的解药没有效果。现在,我们师兄妹可以离开了吗?” 一把抱住苗采潇的南宫睿没有再看一眼他们,只探手在苗采潇的手腕上把脉,几息之后,他的脸色忽然一变,鹰隼般的厉眼朝着小小射出一道厉光。 第一百三十五章 :你将她可藏得真好啊 小小只觉得浑身一颤,紧张的搀扶着无嗔的手臂的手下意识的用力抠了下去,指甲深深的嵌在无嗔的皮肉里。 无嗔吃痛,却没有看向身边的人,而是浑身戒备的看了南宫睿一眼。 然后在小小尚未反应过来之时,用足了力气,抱着小小就地一个打滚,滚出了好几尺远。 但饶是他反应快速,动作敏捷,后背还是遭遇到一记黑光的扫过。 青灰色的道袍瞬间被划破一道长长的口子,背部先是一阵麻木,随即伴随着衣料与皮肤的烧焦之味蹿入口鼻之后,便是不同寻常的疼痛,这感觉绝对是要比被南宫睿几乎割断脖子还要疼痛几分撄。 几乎在同时,南宫睿抱着苗采潇腾空而起,避过凌冽的黑光,悬空在半空,目光冷然的瞪视着一身狼狈,但看起来精神还是不错的南宫骞。 他的身后,跟上来的秦尧便要更加的狼狈几分偿。 全身上下虽然没有半丝血迹,却是一道道皮肉外翻,看着心惊。 “抱歉!”秦尧歉意的对南宫睿说道。 他此时虽然勉强跟来,但几乎连站立都十分的勉强,能吊着一口气,没有被南宫骞打得魂飞魄散,可见他的意志力也是十分的强韧。 “你辛苦了!”南宫睿抛去一个感激的眼神,心里知道,若非秦尧尽力拖住南宫骞,他也无法从无嗔师兄妹的手上截下苗采潇。 秦尧虚弱一笑,看着他臂弯中神思不属的苗采潇,关切的话想要问出口,但最终还是咽下,疲累的跌坐在地道:“交给你了!” “好!”南宫睿言简意赅的给他一个字,同时,从袖口飞出一个小东西,好似有自己的神识一般,窜进了秦尧的口中,“你好好调息!” 秦尧差点被呛咳起来,但很快便意识到南宫睿给自己吃了什么,顿时面露喜色道谢:“大恩不言谢了!” “嗯!”南宫睿轻应一声,这才将视线投在了看着苗采潇时,口水直流的南宫骞。 视线相交,南宫骞桀桀怪笑一声道:“难怪小小的牛鼻子都对灵魄上了心,原来灵魄的灵力已是如此强盛!南宫睿,你将她可藏得真好啊!” “废话少说,南宫骞,你有本事,便来我手中将她抢去!”南宫睿嘲讽的冷笑一声,抱着苗采潇翩然落了地。 “哼哼!我自然是要的!就怕你这点三脚猫的功夫一并折损了,那靖王府可就是南宫商的天下了!”南宫骞狂笑道。 他此时虽是恢复了机灵鬼的记性,但是在南宫骞的身体里封印了二十多年,自然是连南宫骞的怨念一起继承了。 “是吗?”南宫睿高傲的冷笑道,“那你便来试试吧!” 说完,他一手托着苗采潇的纤腰,一手捏着字诀,口中念念有词,随后,便见一张张符咒从袖口自动飞出,一张张就像是小人儿跳舞一般的飞向南宫骞。 “哼!雕虫小技!能耐我何!”南宫骞冷哼一声,手中黑光如闪电般,将飞来的符咒一张张撕碎,片刻之间,符咒们便如细碎的雪花一般掉落在地,没有一张能够靠近南宫骞。 见此阵状,南宫骞得意的哈哈大笑道:“南宫睿,看来你也不过如此么!” “是么?”南宫睿依旧保持着不亢不卑的高冷之态,神色冷漠的道,“那就不妨再看看是我的符咒更快,还是你的黑光更利索!” “好!比试便比试!”南宫骞得意的说道,完全未将南宫睿的符咒看在眼里。 一旁的地上,小小此时正勉力的将看起来似乎晕厥过去的无嗔扶起,焦急而恐慌的问道:“师兄,师兄你没事吧?你别吓我啊!师兄,你快醒醒!” 轻哼一声,无嗔缓缓的睁开眼睛,看着小小弱小的身子抱着自己,泫然欲泣,想要露出一个笑脸安抚他一下,却是因为后背持续的烧灼感,痛的快要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但他知道,自己若是就此再度晕厥过去,小小必然会崩溃,便勉强咬牙道:“小小,别担心,我没事!” “呜呜,师兄,你没事真是太好了,都要吓死我了!”小小的眼泪终于还是流了下来,一颗颗的滴落在无嗔的脸上,还有一滴落在了无嗔的口中,涩涩咸咸,让无嗔的心里十分的难受。 他想要抬手抚去小小脸颊上的泪珠,却心有余而力不足,根本抬不起手来,便只能出声安慰道:“小小,别哭……师兄的袖兜中……有凝神补气……丸,你,先取出来给……我……服下!” “好!”小小立即抹去眼泪,从他袖袋中将写着凝神补气丸的小瓷瓶拿出来,倒出两颗给无嗔喂下。 就在这同一时刻,小小感觉到两道锋芒的视线几乎要穿透她小小的身子,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根本不敢抬头去追寻那道视线。 完了,完了,被南宫睿发现了! 但是,他不是在全心对付南宫骞吗?怎么还有余力观察他们师兄妹? 小小的心里只打鼓,担心南宫睿是不是发现了自己根本就没有给灵魄下毒药,刚才当着他面给灵魄服下的也只是凝神补气丸而已! 好在南宫睿阴冷的视线并没有在她身上停留太久,因为南宫骞正因南宫睿的不专注而哇哇大叫道:“南宫睿,你休要看轻于我!” “南宫骞,是你自己太过自夸了吧!”相较于南宫骞的暴躁,南宫睿依旧保持着平静,冷冷的一波一波的飞出符咒。 虽然没能将南宫骞如何,但也成功的遏制住了他的进攻。 “好,你有种!”南宫骞被激怒,手中黑光的光芒顿时暴涨了许多,锋利程度又比之前更甚。 喂了无嗔吃下药丸的小小听到周围风声鹤唳,忍不住放眼看了过去。 只见南宫睿的符咒如雪花飞舞,密密麻麻。 但南宫骞却也不相上下,黑光所到之处,符咒片片粉碎掉落。 一来一往之间,周围的空气都冷凝了几分,就好像是处于冰天雪地之中。 随着寒意越深,小小忍不住打了个寒噤,颤抖着身子对无嗔道:“师兄,你能走吗?我们先离开这里吧!” 她担心他们没有死在南宫睿的手上,却怕要冻死在他们的斗法之下。 “而且,这样下去,他们没完没了的,南宫世子怕是最后要精疲力竭了!”他们同是修习玄术的同门,最是知道符咒虽是身外之物,却同样也损耗本身的灵力。 何况,南宫睿还是用玄术指挥着符咒,这通常要比直接用手射出符咒更耗费体力,精力和灵力。 无嗔正在调息吸收药丸的药性,闻言,抬眼看了过去,却阻止了小小想要搀扶他起身离开的动作道:“暂且看看!若是有个万一,我们也能搭一把手!” 目光却是若有所思的看着神情淡然若素的南宫睿:这个男人,心机当真不是一般人可以相比的!而且,他的忍耐性,也要超过旁人数倍!这就是因为他们年纪相仿,他又在正统的玄门修习,也比不上这个男子的最大原因么? “南宫睿,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那边,吃了南宫睿送给他的一棵人参精的秦尧霍的一下子从地上跳了起来,精神抖擞饱满的朗声说道。 “哼!原来是在实行拖延之术!”南宫骞听到身后秦尧说话间便袭来的鬼力,冷哼一声道,“都不过是些雕虫小技,也敢一而再再而三的在本座面前撒野,本座看你们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说罢,身子一侧,躲过秦尧的偷袭的同时,一边黑光开路,一边朝着南宫睿这边扑将了过来。 南宫睿即便一直抱着苗采潇,身形也半点不拖沓,灵活的闪身往后退了数步。 在看到南宫骞正好踏进了他方才站立的位置之后,口中忽然爆喝一声:“开!” 随即,南宫骞脚下忽然便呈现出一道泛起白光的八卦阵,将南宫骞整个人都圈在了里面。 几乎在同时,一击使出鬼力的秦尧脚下一个趔趄,猛的栽倒在地,那些被南宫骞撕碎的符咒几乎贴了他一脸。 抬起头的同时,秦尧拂去一脸的碎纸,看着南宫睿比了一个从苗采潇那里学来的胜利的手势,笑道:“如何,你的表演堪称天王级,但我的也不比男神差吧!” 南宫睿可没他这么没脸没皮,斜了他一眼,专注在被八卦阵困住而嗷嗷大叫着想要挣扎的南宫骞道:“这下知道什么叫做大意失荆州了吧!不管你是南宫骞,还是阎王座下的机灵鬼,骄傲自满又莽撞便是你最大的缺点!” “南宫睿,你使诈!”八卦阵之中,南宫骞暴怒无比的怒吼道。 “兵不厌诈!”南宫睿冷笑道。 “好!好个兵不厌诈!栽倒在你手里,我算是服气了!”南宫骞渐渐平静下来,不再做无畏的挣扎,但是却笑得异常诡异的道,“但是,南宫睿,你也别小看了本座!本座既然能在阎王座下得宠上千年,必然有本座一套生存的办法!你以为将本座困在这八卦像中便能高枕无忧了!哼哼!那就是痴人说梦了!” 说罢,视线不怀好意的看向了南宫睿怀中的苗采潇。 南宫睿心中一动,却没有理睬他的话,手中再次捏了一个字诀,准备借着八卦阵的威力,就此处决了南宫骞,免得夜长梦多。 字诀才起,口中还未念出咒语,怀中的苗采潇忽然嘤咛一声醒了过来。 神思还有些恍惚的苗采潇抬眼看着南宫睿,察觉到自己正在他的怀中,迷糊的问道:“我这是在哪里?” 随即,因为视线扫过了地上的无嗔,小小,还有秦尧,脑中顿时闪过了一些什么,指着小小和无嗔,叫道:“你们两个居然又想要抓我!” 无嗔眼中闪过一道愧疚,低下头不敢迎视苗采潇的视线,小小也愧疚的底唤了一声:“潇潇姐……” 之后,也再无下文,与无嗔一起低下了头。 “小鬼,你可终于清醒了!”秦尧还伏在地上,吃力的对苗采潇展颜一笑,即便看起来十分的狼狈,但依旧英气逼人。 “秦尧,你这是什么情况?”苗采潇讶然的问道,视线又落在了被八卦阵困住的南宫骞身上,“还有南宫骞,不是生病了吗?怎么又生龙活虎的出来了!哼!我就知道是装病的,这个渣男满脑子就没有好货色!” 一连串的叽叽喳喳说完,苗采潇都没有感觉到此时气氛的浓重,说她二傻缺,还真是名副其实。 苗采潇醒来,散发出来的灵力越发的繁盛,吸引的南宫骞眼眶爆红,看着苗采潇激动暴躁的在八卦阵中横冲直撞,只想要冲破阵法,出来将苗采潇吞噬殆尽。 “南宫睿,你快下手,他身上千年的修为可不假!何况还有当年的一颗仙丹助力,若不及时,他能冲破八卦阵也未可知!”秦尧见状,顾不得与苗采潇斗嘴,赶紧叫道。 同时,无嗔那边,一看南宫骞如此暴躁,狂性大发,也赶紧对小小道:“小小,我没事,你快过去帮南宫世子一起守住八卦阵!” “可是……”小小犹豫的看了南宫睿与苗采潇一眼,不敢上前。 “快去,我们与南宫世子,还有采、灵魄之间的恩怨,稍后再说也不迟!”无嗔急道。 “好!”小小见状,也知道此时不是害怕南宫睿追究他们想要私自带走苗采潇,以及追究她说谎的时候,放开无嗔,便冲到八卦阵旁,使出术法,加强了看起来快要奔溃的阵法。 无嗔见小小到位,暂时与南宫睿一起压住了八卦阵,立即又扬声对南宫睿说道:“南宫世子,小小的术法虽然不高,但是辅助的灵力是她的天赋,遇强则强,遇弱则弱。你的阵法高深,她便能借助你的力量将阵法控制住,此时,你只管放手将南宫骞剿灭便是!” 无嗔这样解说,是要让南宫睿心无旁骛的专心攻击南宫骞,不给他任何逃脱的可能。 南宫睿此时并没有怀疑无嗔的目的,顺手将苗采潇放下,待她站稳之后,匕首便再现在他手中。 同时,他又拿出一道真正的符咒,将符咒插于匕首之上,同时,又戳破自己的手指,让滴落的鲜血沁入匕首与符咒之中。 霎时,就见一道红光一闪而过,符咒与鲜血瞬间被匕首吸收,原本锋利锐透的匕首,顿时更显妖冶之光。 “符血咒?”无嗔默念一声,看着南宫睿的眼神晦暗不明,再一次疑问了南宫睿的身份:他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玄门术法中许多只有门主才能学的高深玄术,他都会? 就在无嗔疑惑不解的同时,南宫睿手中的匕首忽然飞离了的他的手心,穿过八卦阵的法光,风驰电掣般直窜进阵法之中,朝着南宫骞的心脏部位飞了过去。 就在所有人都认为这一击必中之时,八卦阵却忽然一阵爆裂,被阵法反噬的小小娇小的身子被震出了数丈远。 便是无嗔与秦尧没有能力躲闪,也被法光波及扫过,同时发出一声闷哼,可见痛苦。 饶是南宫睿反应迅速,一手抱着苗采潇飞身躲避,但也还是被波及到了一点,右手的衣袖被扫落,并划破了手臂上的皮肤,鲜血瞬间渗出。 唯有苗采潇被他护住,毫发未损。 但他不及查看自己的手臂,便操控着匕首对着突破了阵法的南宫骞紧逼不放。 这才发现,南宫骞不是自己震破八卦阵而逃脱的,而是被一个全身以黑色披风,宽大的斗篷遮住了整张脸的黑衣人所救。 此黑衣人身上没有散发出任何的气息,叫人分辨不出是人是鬼。 此时,南宫骞虽然被匕首划破了胸前的皮肤而正捂着伤口,一脸的痛苦狼狈之上,但是神情却依旧该死的嚣张道:“南宫睿,本尊都说了,你也别小看了本尊,这回你见识到了山外有山这个道理了吧!” 原来他方才即便被困,也依旧嚣张的最大原因,便是他还有后援。 南宫睿为自己这一次的算计落空而懊恼了一番,紧紧的盯着那个将自己整个笼罩在黑暗中的黑影问道:“阁下是谁?是人是鬼?” “他乃……”南宫骞得意洋洋的正要回答,忽然喉咙就好像被掐住了一般,顿时失了声音,别扭而痛苦的转头看着身边的黑影,再也说不出话! 黑影教训了一下南宫骞,二话不说,便一手抓住了南宫骞的衣领,明明是差不多的身高,却像是老鹰抓小鸡一样的提着他的后衣领,腾空而起,瞬间消失了踪迹。 苗采潇此时似乎还能呼吸一般的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哑声道:“那是什么人呀,好吓人!” 但没人回答她,她再定神一看,南宫睿虽然安然的抱着她下了地,但下地之后,便面色苍白的摇摇欲坠。 她顿时心头一紧,颤声问道:“南宫睿,你没事吧!啊!你受伤出血了!” 视线同时落在了他受伤的手臂上,正要去查看,手还没碰到他的伤口,就被南宫睿用力一推,趔趄的往后退了好几步才站定,气得她跺脚道:“南宫睿,你干嘛啊!我就是想要查看一下你的伤口而已!” “别碰我!”南宫睿费力的说出这三个字,眼皮一翻,竟然就要往后倒去。 苗采潇虽然被他推得生气万分,却又不忍心眼睁睁的看着他就此倒下,一边嘀咕着,一边冲上前去搀扶住了他:“拽什么拽啊,以为我愿意碰你么?哼,我宁愿去玩小狗小猫,也不愿意碰你!” 嘴上刻薄,但动作却十分的轻柔,扶住他之后,又担心的问道:“不给你处理伤口真的没事吗?” “当然不会没事!”有一道沉冷的声音从苗采潇的身后传了过来。 苗采潇心里一阵紧张,以为是什么鬼或是人要趁机落井下石呢,立即全身戒备的转头朝着来人看去。 这一看,虽然接触到来者一脸沉冷严肃的表情,但心里却是松了一口气。 “是翠绡姑娘啊!” 这声招呼打出口,苗采潇顿时愣了愣,傻兮兮的问道,“您能看得到我?还有——他?” 她还朝着秦尧的方向指了指,随即又发现秦尧面色灰白的昏迷不醒,还有无嗔和小小,也都好像没有了意识。 翠绡没有回答她这么没有营养的提问,走到她跟前,递给她两个小瓷瓶道:“蓝色的给那个鬼服下!红色的是人类服用的!世子就交给我吧!” 说完,也不管苗采潇答不答应,便将她一把推开,自己扶着南宫睿,轻而易举的便驾着他的手臂,转眼便消失了踪迹。 当苗采潇反应过来时,四周静寂无声,早就没有了二人的踪迹,那感觉就好像是做了一场梦而已——如果,地上不是还躺着秦尧和无嗔、小小师兄妹的话。 不过,既然翠绡是王妃的近身侍女,又给了她两瓶不同颜色的药丸救人救鬼,想必更不会害了她主子的亲儿子的吧。 乐天的这样想了一下之后,苗采潇这才倒出药丸,一一给秦尧,无嗔他们服下。 想要先追过去看看内容的情况,但又怕这一鬼二人三伤员在这里无人照应而有所差池,那就白费了王妃的一片心意了。 善良的她于是先留了下来守候着他们。 好在南宫骞被带走之后,没有再杀个回马枪。 一盏茶的功夫之后,秦尧率先醒了过来。 苗采潇欣喜的跟他打了一声招呼,询问了一下他觉得如何之后,狐疑的看着无嗔和小小,纳闷的自语道:“他们怎么还没醒呢?” 然而,当她低头看到手里拿着两种不同颜色的小瓷瓶之后,脸色顿时十分的难看了起来。 秦尧顿时有种不够好的预感,盯着她手里的瓷瓶,问道:“你不会是……” 苗采潇下意识的将双手往身后一背,企图消灭罪证物证,然后,终究还是良心不安的忏悔的低下了头:“对不起!” “你应该对他们说!”秦尧头疼的对着无嗔他们的方向努了努嘴。 第一百三十六章 :自己蠢笨还找借口 “你居然能将药丸给错?我真是服了你了!”第二天,旭日初升,身体状况恢复神速的南宫睿像看傻瓜一样的看着苗采潇,感觉这丫头的前途一片灰暗。 苗采潇食指对着食指,一脸蠢萌的道:“我还不是太过紧张了才会忘事吗!你也不想想,当时三人二鬼,倒了就剩我一个,我能不慌张凌乱吗?” “自己蠢笨还找借口!”南宫睿毫不留情的拆穿她,恨铁不成钢的咬牙,就差直接剖开她脑袋瓜子,想要检查一下里面究竟是装了些什么草了。 苗采潇撇嘴不敢反驳,唉,谁叫她真的这么莽撞没脑子了撄。 幸好南宫睿回来的快,虽然去的时候好像气息奄奄,但不过半个时辰,他就生龙活虎的回来了,连翠绡都不用陪着。 然后一看状况,二话不说,运用玄门正宗的内功帮无嗔和小小运功排除吃错的药物,再重新喂下王妃给的药,才算是将他们的两条小命给捡了回来。 这一折腾,天光就大明了。 索性南宫骞新丧,南宫睿有借口请假休沐,不然保管要把他给累死偿。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究根到底,就是她。 “不过,南宫睿,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转化成人啊?”关于这个问题,苗采潇总结了一下,那个死鬼丸总是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她是问了也白问,所以,还不如问问眼前这个好像无所不能的某人呢。 “你最近好像都没有做好事升级!”南宫睿指出最关键一点。 这丫头好像因为修习玄术入门,爆升了一级之后,便开始偷懒,将希望全部倾注在了修习玄术上面了。 苗采潇傻傻的眨眨眼睛:“修炼玄术不是也可以……” “别做白日梦了!”南宫睿一副就知道的眼神瞪着她。 “南宫睿,你怎么能这么凶我!”苗采潇抗议,“再说了,你每天都将我拘在这里,上哪里去做好事啊?” “本来你有机会再升几个小级的,是你自己搞砸了,没有降你级,你就该偷笑了!”南宫睿指出关键一点。 苗采潇立即蔫了,喃喃嗫嚅道:“我哪里知道啊!” 是啊,她要是知道别人给的都能算是她的好人好事,她会那么马虎大意吗?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说多了都是泪啊! “先去修习玄术的最后一式!”南宫睿气盛的道,还不忘贬低她一下:“真是没见过你这么笨的,不过就十个口诀招数,你居然有本事花了十来天都没有练成!” “谁说有十来天了,明明只有……”她想要纠正。 某人一个轻蔑的眼神过来:“我就花了一盏茶的功夫!” “好好好,你是超人,是聪明绝顶的柯南,是机智聪明的一休小和尚,是……” “和尚?” “……”怎么感觉他纠结的点不对? 算了,不跟他一般见识,她学玄术入门去。 “哼!”的一声,给了他一个后脑勺,苗采潇表示自己也是有脾气和个性的。 就连他随后跟到了院子里,她也没理他,只管自己修习最后一招:她还真不信了,她虽然有些傻二缺,但是脑子还是比较聪明的,偏不信这个邪,就这么一点小问题都解决不了。 连番吃了几次后脑勺的南宫睿无语的摇了摇头,倒也没有再打扰她的修习。 转身出了院门,留下竖耳聆听他动静的苗采潇泄愤似的用力顿了顿脚,要是地上有蚂蚁,绝对难逃一劫:切!还真是说走就走,一点都不知道哄哄她吗?傲娇的男人! —— 走到小园子里,南宫睿便看到了凉亭中正在调息打坐的秦尧,几步上前,待他收势,才开口问道:“如何?” “王妃的回魂丹效果果然不错!”秦尧的神情虽然还稍显疲惫,但精神看起来不错! “嗯!”南宫睿坦然的接受了这份赞扬,沉思了片刻问道,“你可看出救走南宫骞的究竟是人是鬼?何方神圣?” 秦尧坦率的摇头道:“感觉不到任何属于人类或是鬼类的气息!” “呵!”南宫睿干笑了一声道,“我只道有些事情只不过是我靖王府与秦府的恩怨,看来,事情远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依我看也是如此!”秦尧附和道,“而且,若是我判断正确的话,秦府不过是被旁人利用了而已!” “也是他们有所野心,才会被利用!”南宫睿语带警告的说道。、 秦尧闻言苦笑了一下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既然答应了与你定下鬼契,自然不会再有背叛你的想法!” 当然,这其中多少是真心服从于南宫睿,还是其他的原因,也只有他自己心里最清楚了。 南宫睿停留在他脸上的视线却沉凝了许久,才移开,看着天空上升的旭日道:“很高兴与你总算是真正联手了!” 秦尧低头笑了笑,然后道:“不过,今儿秦尚书那边,怕也是有些小麻烦的!” “哦?”南宫睿挑眉疑问,“跟一空有关?” 秦尧点头。 —— 秦府中,一空昨夜便吃了秦庸的闭门羹,一个晚上气得没有休息好。 第二日一早再来找秦庸,得到的回答是去上早朝了,直气得他吹胡子瞪眼。 终究是等不及秦庸回来,施了法术进了秦家的祠堂,一眼扫过去,秦尧的牌位赫然在目,顿时让他心口就像是堵了一颗大石头一样的气闷。 他虽然也是在利用秦家,但是在知道自己也被秦家利用的同时,心情能好的起来才是怪事了。 抬起手,他差点想要砸了秦尧的灵牌,但终究还是克制住了,捋着两撇小胡须低眉沉吟了许久,才离开秦家祠堂。 —— 此时的秦庸也没闲着,待下朝之后,便请旨要面圣。 皇上今日的心情不错,叫了太子道御书房详问猎场布置的事宜,听了秦尚书要求见,便让人进来。 “秦爱卿是有什么事情忘记在早朝上启奏了吗?”待秦庸见过礼,五十上下,面白美髯的皇上和颜悦色的问道。 “回禀皇上,微臣的确是疏忽忘记了!”秦庸顺着皇帝的意思,先将自己贬低了一下。 “你呀,每天的事情难道比朕还要多不成,一点小事都会忘记禀奏!哈哈哈,看来你也老了!”皇上笑道。 “微臣如此卑微,哪里敢跟天子相比!”秦庸奉承的点头哈腰道。 “好了好了,这里没有外人,你有什么话便直说了吧,休要拍朕的马屁,稍后,朕还要继续问太子关于围场的事情呢!”皇上自觉玩笑过后,一整龙颜说道。 “是!”秦庸看了一旁端坐着的赵之贤,心中斟酌了一下,道,“不知皇上是否已经收到靖王府的奏表?” “自然是收到了,不然朕必然要治靖王父子一个藐视天威之罪!”提到靖王父子,皇上脸上顿时有些不好看了,不由感叹一声道,“这靖王府今年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一而再再而三地办丧事?对了,秦爱卿,朕记得你的庶女好像也才不久前去世,是吧?还有南宫睿的嫡妻、乔相的长嫡女,好像就是年初走的!” “皇上英明!”秦庸顿时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抹了一把干巴巴的眼睛道,“今儿微臣想禀奏的便是靖王府这大半年当中诡异得匪夷所思的事情!” “哦?”皇上立即露出一副感兴趣的样子,问道,“你觉得怎么个匪夷所思,又十分的诡异了?” 赵之贤看了秦庸一眼,默不作声,内心却不由嘲讽着:切!想要趁机编排靖王府的不是!他也不看看靖王与南宫睿是何许人也,岂会落下把柄给他来告状! “皇上,自从南宫世子的嫡妻,乔相的长嫡女忽然去世之后,微臣便听到了从靖王府流出的一些闲言碎语。” “哦?快说来听听!靖王那小子一向严肃的要命,治下又严谨,一般很难逮到他的错处,居然也有人在背后编排他府中的事情了,朕倒要看看他的府中会传出什么样的流言来!”皇上兴味十足的道。 赵之贤同情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岳丈,却半点没有出声帮忙的意思,反而心中埋怨他来捣蛋。 原本他准备禀奏完围场的事情之后,便找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出宫去陪霓裳的,结果偏生遇上秦庸要给靖王府背后捅刀,他除了埋怨,同情,一点提醒的意思都没有。 秦庸见此,立即严肃的说道:“启禀皇上,微臣听说,靖王府连番死人,是因为有鬼魅在作祟!” “放肆!”原本还一脸兴味的皇帝立即重重拍了一下御案,脸色陡变的瞪着秦庸。 赵之贤早就料到皇上会暴怒,立即跪下身道:“父皇息怒!” 秦庸既是打算在南宫棣云的背后捅上这么一刀,自然也是做好了心理准备的。 随着赵之贤一同跪下,他诚惶诚恐的磕头道:“皇上息怒,微臣也是道听途说!” “既然是道听途说,那便不要在继续说下去了!朕乏了,你且退下吧!”皇上怒声道。 “皇上,微臣知道此事乃属怪力乱神,世人胡诌之言!但是,微臣又觉得,空穴来风必有因,无风不起浪,还请皇上听微臣将事情禀完!”秦庸好不容易逮着靖王府再次死人,如何肯轻言放弃。 便是一时不能将南宫棣云除去,也势必要在皇上的眼睛里揉进一颗沙子,这样,但凡靖王府有所动作,他便能抛出最后一根稻草,压死南宫棣云那只大骆驼。 赵之贤嘲讽的侧头看了看秦庸,觉得他今儿真是撑破了胆了。 若不是底下的几个皇弟们对他的太子之位依旧不死心,虎视眈眈的只等着他出错拉他下马,他还需要秦庸的助力,他早就要趁机落井下石,除了秦氏一族了。 “好!朕便听你一说,看你能说出什么花样来!”皇帝沉着脸道。 一手放在膝盖上紧紧的攥成了拳,一手在御案上不耐烦的轻敲着。 秦庸见皇上松动肯听,暗道自己这一回算是赌对了,暗自欣喜,接着道:“皇上,微臣听说,靖王府中有一只百年的厉鬼,吸食了原世子妃的精魂,挑唆了柳氏与靖王爷的关系,导致柳氏蒙冤自尽于靖王府的私牢中! 又附身在微臣可怜的女儿可蕴身上,与南宫骞发生苟且之事,触怒了靖王爷,小女羞愤自戕。奈何靖王爷还掩盖了事实的真相,不让微臣知道小女的死因! 原本,微臣也不愿意相信这些怪力乱神之说,只当是小女无福。 但昨夜,靖王府又来报丧,说是南宫骞晚膳时还好好的,却忽然暴毙,微臣心里顿时觉得奇怪! 当夜便派人前去吊丧时,府中的管家便听到了靖王府下人的私下议论,说是这些都是厉鬼在作祟。 而且,靖王爷在前世子妃去世之后,便请了术士进门驱邪除祟的,虽是让南宫骞出的面,却是靖王爷首肯了之后,才将术士放进靖王府的!” 前面说了这么多,秦庸最关键的便是这最后的一句:南宫棣云请了术士进门捉鬼驱邪! 秦庸知道,皇上当然不在意靖王府中的人是怎么死的,便是有罪证证明是南宫棣云或是南宫睿下手杀的,皇上也不过就是一笑了之,绝对不会予以理会的。 但是,请了皇上最避讳的术士进门的话,那便是触了皇上的逆鳞了。 赵之贤在一旁默默的听着,不由的为南宫睿捏了一把汗:便是父皇今时今日不追究,怕也是要落下一根刺在心里了。 作为好友,又得南宫睿多方包庇掩护,赵之贤知道自己应该在此时出面为靖王府辩解一下的。 但当着秦庸的面,他又不能轻易开口,这个岳父可不是好惹的货色,不然也不会在靖王爷先后痛失爱妾与宠儿的时候,在背后捅刀子了。 因此,他嘴巴张了张还是打住了,没有出声。 “南宫棣云请了术士进门?”果然,皇上最在意的便是这个。 “听说正是如此!”秦庸自始至终,都用听说这两个字来将自己择除在外,以显示自己的非刻意,“而且,微臣还听说,那术士现如今就在靖王府中养伤!” “养伤?”皇帝的声音拔高了数度,怒容满面。 “正是!听说昨夜厉鬼再次作祟,南宫骞暴毙,那术士得了靖王爷的命令捉鬼,却反而被伤了!”秦庸绘声绘色的道。 赵之贤再度看了自己的岳父一眼,心中疑窦大开:真的假的?他怎么从未曾听南宫睿提及术士之事? “摆驾!”皇帝忽然起身怒气冲冲的大叫道,随即又道,“不,秦庸你随朕私访靖王府!” “是!”秦庸心中一乐,暗道机会来了。 这一次,他一定要再用祖先留下来的密令,令秦尧当着皇上的面大闹靖王府,找出那个小术士,狠狠的将南宫棣云一军。 这样一来,南宫棣云便是想要抵赖都不成了,朝中少了南宫棣云,他的对手便只有乔相一人了。 想到一手遮天的日子即将到来,秦庸忍不住要兴奋的战栗了。 “秦庸,朕希望你的这些道听途说是有凭有据的,不然……”皇帝冷冷的盯着他的眼睛,冷声道。 “是!”秦庸打了个寒颤,却不怕皇上的威胁。 无嗔师兄妹受伤,在靖王府养伤的事情,他昨夜便得到了汇报,自然不怕有假。 他唯一担心的便是南宫棣云的不肯承认。 但是,那也不怕,他手上还有个一空呢。 只要一空出面指证,还怕南宫棣云赖皮不成! 当然,此时的前提是要一出宫便让人传信给一空,让他到靖王府寻“下山”已久师侄! 哈哈哈! 南宫棣云,你等着吧! —— 苗采潇虽然还是没有获得出疏默轩的允许,不过,她也算是找到了一点好事做做。 嗯!如果这也能算是好事的话! 按照鬼丸的意思,不过是将功赎罪,所以跟升级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给小小喂完了药,苗采潇有些悻悻的开口道:“对不起啊,小小!” “潇、苗姑娘为什么要跟小小道歉?应该是小小给苗姑娘道歉才是!”小小先被八卦阵的灵力反震震伤,又误服了苗采潇给的回魂丹,差点就香消玉殒了。 因此,即便南宫睿回来的及时,给她调息疗伤,此时的她,脸色还是白的跟鬼一样,便是说话都显得十分的费力。 若不是她从小便修习玄术,只是个正常的女孩子的话,能不能醒来都是未知数呢。 她几次叫苗采潇潇潇姐姐被拒之后,便不敢再叫了。 “那个……”苗采潇心虚的没敢说自己糊涂给错药的事情,只含糊其辞的道,“总之,是我做了对不起你们的事情,所以请求你们的原谅!” “不,应该是我要对苗姑娘道歉!”小小见苗采潇不但不计前嫌,还照应她喝药洗脸擦身,心里感动又惭愧,“我与师兄迷了你的神智,差点将你掳走了!又为了救师兄,我还撒谎骗了南宫世子,说是给你服了毒药!” “什么,你给我吃了毒药?”苗采潇一惊一乍的叫道。 “没有,没有,当时师兄被南宫世子抓住了,就要砍头,我是出于无奈,见你正好还未清醒,便说谎骗了南宫世子,说给你服了毒药,才换了师兄安全!”小小慌忙解释道,一激动,脸一下子涨了通红,还猛咳不已。 “好好好,我知道了,你别激动,快缓缓!”看着小小的身子因为剧烈的咳嗽而一颤一颤的,苗采潇对她的那一点点埋怨也因为可怜她而烟消云散了,一边拍抚着她,一边劝说道。 待小小平静了下来之后,苗采潇忍了很久,还是忍不住问道:“小小,我想问问,你和无嗔小道士究竟是为了什么要掳走我啊?我怎么想,也觉得你们不是为了答应南宫骞来灭了我的样子!难道是跟那些鬼类一样,是为了吃了我?” 知道自己是灵魄,对鬼类和修炼之人都有好处,苗采潇便只能将无嗔非要活逮她的原因往这方面想了。 一想到自己可能会被生吞活剥,或是跟唐僧一样被煮熟了分吃掉,她就浑身冒起了鸡皮疙瘩,并戒备的看着小小。 她敢跟自己打赌,小小要是真的回答她说是要吃了她,提升修炼的功力和灵力,她敢保证,一定会趁着无嗔半死不活,奄奄一息的时候掐死他。 “不是,我们怎么可能会吃你呢!”小小连忙摆手。 “那你们要抓我是做什么?”苗采潇一脸正经的盯着小小的眼睛,严肃的道,“不准说谎骗我!身为被你们追逐的当事人,我想我有权利知道答案。” 小小一边闪躲着苗采潇咄咄逼人的目光,一边想着借口。 “小小,你不说我可不原谅你了哈!”苗采潇叉腰威胁,“你可别忘记了,你可是欠我好多人情呢?一开始说谎骗我接近我,又假装给我吃毒药救无嗔!现在,又因为我的帮忙照顾,你过两天就会生龙活虎,精力充沛。所以,你现在要是再敢不说实话骗人,我这一辈子都不打算原谅你了!” “苗姑娘!”小小声音一哽,立即泪光闪烁,“对不起,不是我不想告诉你事情的真相,只是现在暂时不能说!但是一定要请你相信,我和师兄进靖王府接近你,绝对不是因为想要害你!” “不害我,你家无嗔师兄总是拿着把桃木剑追着我跑做什么!”苗采潇哼哼道,“总之,我就是一句话,你要是不说真话,我就当你们师兄跟那些偷袭我的鬼物们一样,只不过是因为我是灵魄,想要吃了我,或是蒸了煮了我!” “苗姑娘,我们真的不是要害你!只是有苦衷,不能说!但是以后我一定会告诉你的!”小小保证道。 是的,等她与采屏姐融为一体之后,只要她还有现在的记忆,她一定会将真相告诉她的。 “小小,是不是连你都觉得我好骗啊!”苗采潇不悦道。 “不是!”小小立即摇头,还想要说什么,忽然脸色一变道,“不好,有人闯入!” 第一百三十七章 :你们这是要撕破脸了吗 “小小,你可别使诈,我不相信的哦!”苗采潇板着脸双手环胸斜睨着小小,认定她是为了逃避她的问题,故意转移话题呢! “不是的,苗姑娘,我没有骗人!请你快想办法将我师兄藏起来!”小小一脸焦急的一边说着,一边挣扎的要起身,“随行的人当中有我师叔,他一定是来找我们师兄妹的!” “你师叔?”苗采潇感觉自己有些糊涂了,“你师叔来就来呗,你们见面应该很高兴,干嘛还要躲?撄” “苗姑娘,求你了,详细的情况我以后再跟你解释,现在最主要的是我师兄,求你快去将他藏起来,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行!”小小焦灼万分,奈何她此时伤势还未恢复,一点力气都没有,挣扎了好几次都以颓然的倒了回去而告终。 苗采潇还在犹疑间时,忽然也听到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行色匆匆,纷至沓来,显然已经进了疏默轩的院门了。 而且,绝对不是只有一两个人。 而小小此时的脸色越发的惨白,好像即将面临末日一般,这让她心头无端的也紧张了起来。 —— 踏进院门口之后,皇帝便止住了脚步,对着左右示下道:“好好的检查一下,看看南宫世子的院子里可有可疑的奸党藏匿!偿” “是!”五六个禁卫应声,有条不紊的分别向着东西北三个方向的屋子走去,分工明确十分细致的一一进内检查。 秦庸难掩兴奋的伺候在皇帝的身后,不时还拿得意的眼神瞥一眼神态恭敬,带着些许哀伤的南宫棣云,还有一脸默然的南宫睿。 他的身边还跟着在靖王府大门外“偶然”遇上的一空大师。 赵之贤则站在南宫睿的身边,对着他耳语道:“你们这是要撕破脸了吗?” 南宫睿回以一个耸肩,不说话。 赵之贤比较适应他的闷葫芦,也不期待他有问必答,又接着好奇的问道:“只是,我看着他胸有成竹的样子,你不会真藏了术士在府中吧?” 南宫睿继续回他一个淡定的眼神,这回算是回了一句:“听说过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你是说……”赵之贤一愣,随即,又认真的道,“不过,你还是要手下留情才是,毕竟我的……” “嗯!”南宫睿眸光低沉的应了一声。 他们说话间,其实不过就是几息的功夫,六个禁卫已经进进出出的查看了好几间屋子。 在有个禁卫正要走入书房时,文宇忽然冒了出来拦阻道:“这位大人,书房里有些凌乱,请容小的先收拾一下吧!” “你书房有问题?”赵之贤本能的反应问道。 随即,想到自己几次前来,好似南宫睿的确没请他去过书房,便不由多了几分怀疑。 “大胆!”而秦庸一见文宇阻拦,顿时兴奋的快要忘记了皇帝的存在,扯着喉咙大叫了一声,“小小***才也敢拦阻禁卫办事吗?” 皇帝默默的侧头看了秦庸一眼,后者浑然不觉,仗着皇上的势头狐假虎威着。 “奴才不敢!”文宇立即跪下,重重的磕头。 皇帝转头看了南宫睿一眼,似乎等着他求情。 南宫睿略一躬身,恭敬的道:“皇上,奴才不懂事,还请皇上责罚!” “哼!南宫世子治下不严,就不自请罪了么?”秦庸抓住机会便不放,趁机落井下石。 皇帝却冷冷的瞪了他一眼,语气严肃的道:“好了,奴才们也是忠心为主,没有什么可责难的!阿睿,叫人下去就是了!” “多谢皇上!”南宫睿荣辱不惊的谢恩,然后对文宇道,“快谢恩退下吧!书房脏乱,皇上不会怪罪的!” “谢主隆恩!”文宇立即机灵的磕头谢恩,随即便跪伏着退了下去。 只是,文宇这一来,让人不免疑窦,秦庸今儿是打定主意要让靖王府在皇上跟前吃瘪了,立即请旨道:“皇上,既然书房是南宫世子的重地,那便由微臣亲自去查看一番,以免弄乱了世子的书房!” 皇帝没有立即回答他,而是再转头看向南宫睿,眼神中意味不明。 南宫睿再次躬身道:“若是皇上不嫌弃臣下的书房脏乱,还请皇上移驾进内!正好前两日,臣下偶然在外得了一副前朝画圣柳如远的真迹,本想待皇上寿诞献上的。既然皇上今儿有空闲来臣下书房小坐,不如皇上先鉴赏一下是否是真迹吧!” “皇上,你看我家这睿儿这是偏心成什么模样了!”始终保持沉默的南宫棣云此时一脸妒忌的样子道,“他明知道臣也喜欢柳大圣的大作,却连个消息都不曾透露给臣,一心只想着敬献给皇上了!可见臣这个做父亲的当真是失败啊!” “嗯哼!你的确不是个好父亲!”皇上因为南宫睿有宝贝献给自己,脸上立即就像是笑开了花一般,一边随着南宫睿进内,一边还不忘揶揄一下南宫棣云,“不过,你今儿也是要感激秦爱卿的,若不是他非吵着要来这一趟,你怕是要等到朕的寿诞都不一定能够看上一眼!哈哈哈!” 中枪的秦庸当即傻眼:这是什么情况?说好的搜查靖王府,重点疏默轩的呢,怎么变成赏画了? 可惜,此时没有人能顾及他的想法,因为所有人都捧着皇帝鉴画去了。 就连原本还在搜查别的房间屋子的禁卫们,也在头领的示意下,停止了所有动作,蜡像似的守在了书房的外面。 当南宫睿拿出画作,都不假他人亲自挂上了一面空墙,皇帝便立即赞赏不已的欣赏着:“真迹!绝对是真迹!你这小子是怎么得手的?” “说来惭愧!臣下前日无意间路过一户人家,看起来有急事要用银子,却借不到,我看那少年是个实诚忠孝的孩子,上前询问,才知是家中父母均病,他一时凑不到银子给父母看病抓药,愿意等双亲病好之后,卖身为奴偿还银两!但许多人家见他单薄瘦弱,不肯买他,臣下看着不忍,便给了些银子给他!那少年倒也是极有骨气的,非说不吃嗟来之食,若臣下不买他为奴,他便不能接受臣下的施舍!后来几番游说,他才拿了银子,但非要以柳大圣的画作相抵,臣下见猎心喜,倒是占了那少年极大的便宜了!” “哈哈哈!好好好!睿儿也是个孝顺的好孩子,才会这样体贴照顾他人!”皇帝又将南宫睿夸奖了一番,准备专心致志的赏画了。 秦庸心里堵得慌,而且进了书房,明明也看到情报里面报道的有内间里卧,他如何能错过这个机会,有些急功近利,不辨场合的急切道:“皇上,这搜查之事……” “秦爱卿,你在这里碍着朕的光线了,先退下吧!”皇帝一点情面都不曾留的连头都没转道。 秦庸的脸色顿时涨成了猪肝色,但是皇上金口一开,他如何敢违抗圣谕,只能悻悻的退了出去。 若是换做以前,南宫棣云看在同僚又曾是亲家的份上,自然少不得是要陪着他一起出去的。 但是,今儿人家都欺负到他府上了,他若再客气,便是往自己脸上扇巴掌了,便理都不理的与皇帝讨论起画作来。 赵之贤同情的看了自己的岳丈一眼,给了一个他也很无能为力的眼神过去,意思是自己得先将父皇哄好了,才能给他美言几句。 秦庸心里堵着一口气,退出了书房。 书房外守着的一空立即凑上来问道:“秦大人,如何?” 他不过是皇帝最讨厌的术士,要不是秦庸言辞凿凿的非要说靖王府藏匿了术士,皇帝心里一时怀疑,一空不但无法跟进靖王府,便是被皇帝直接抹杀了都有可能,方才自然没能跟着一起进书房了。 “你还问我如何了,我倒是要你怎样了?他们不是你的师侄吗?你们就没有联系的方式?”秦庸心里有气,语气甚冲的道。 一空被喷了一脸的口水,暗中恶心了一把,暗道:还不是你自己着急忙慌的非要趁着南宫棣云心绪不稳的时候在狗皇帝面前打小报告了!这回吃了瘪又将气撒在他头上,也真是够了! 当然,这些心思可没有写在脸上。 一空只悻悻的道:“大人,他们本就是瞒着门中偷跑出来的,自然不会主动与贫道联系了!” “哼!”秦庸理亏的哼了一声,左右四顾了一下四周,这回压低了声音问道,“那你快测算一下,疏默轩中可有百年之上的鬼类在!” 老匹夫,果然是在找那只百年厉鬼秦尧么! 这一样一来,便是印证了秦尧的话,一空的心里顿时一阵闷堵,装模作样的掐指换算感应,然后一脸茫然不解的道:“此处没有鬼影存在!” “不可能!”秦庸斩金截铁的道,“我明明传信给他了!” “大人是传信给谁了?”感觉到被利用的一空闷声问道。 “不关你事!”秦庸冷声说道,一边就要往怀中摸出祖先留下的契书,准备就在这里召唤出秦尧来,让他兑现对祖先的承诺,趁着皇帝在,大闹靖王府,趁势将南宫棣云父子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一空在一旁冷冷一笑道:“秦大人这是要过河拆桥了?” 若是秦庸此时过河拆桥,一空便要担心自己的安危了。 那必然要在皇帝回神想起他这个术士之前,赶紧撤离靖王府。 “是我过河拆桥,还是你没用,这点希望一空大师搞清楚了!”秦庸同样回以嘲讽的冷笑。 “你——”一空语塞,知道这是秦庸在责怪他没有找出无嗔与小小的存在了。 只是,那两个小子究竟躲藏到哪里去了,为什么他都暗中施用了追踪术,当真是一点都察觉不到他们的气息? 一空再度默念追踪术时,秦庸也已经将召唤秦尧的契书捏在了手里,可是任他如何召唤秦尧,秦尧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出现。 倒是将南宫睿给召唤了出来了。 “秦大人这是在做什么?”南宫睿好整以暇的往他身边一站,低着头看着他手里的契书,十分感兴趣的问道。 秦庸一惊,本能的便将手里的契书想要藏起来,但是却忽然发现手臂竟然动不了了。 他心中大骇,瞪着南宫睿,厉声问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秦大人,我的岳丈,你看到我动手了么?”南宫睿双手反剪,离他有一臂远的距离,淡然的看着他。 “不是你做的手脚,我的手怎么动不了了?”秦庸似乎感觉到手臂上寒气阵阵,心头顿时发麻的看向了一空,叫道,“一空大师,你快看看是不是有鬼魅作祟?” 一空心中因为秦庸方才的态度,极度的不悦,冷笑道:“秦大人真是会说笑,这青天白日的怎么会有鬼魅作祟!” 南宫睿闻言露出惊讶之色道:“秦大人,你是不是还没睡醒中邪了,怎么说起胡话来了,这要是让皇上听见了,可不是小事啊!” 吃了南宫睿给的敛息丸的苗采潇撇嘴看了一眼南宫睿,这家伙谁要是得罪了他,还真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呢! 这不,虽然答应了赵之贤,不让秦庸死的太难看,但他心里极度不爽,就把自己叫了过来,决定要好好的先暗整一下这个老匹夫,便让她抓住了秦庸的手臂,让他动弹不得了。 至于还有个老鬼么,则躲在院外的大榕树上看热闹,意思还叫她整的更厉害一点。 一个腹黑男,一个狠戾鬼,这个秦庸得罪了他们两个,还真是死得其所了要! “南宫睿,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府中不但藏有术士,还有厉鬼,只要我跟皇上指认,你们南宫家就完了!”秦庸之感觉到手臂上的凉意越来越明显,几乎要冻僵,急得他慌乱的对一空道,“一空大师,只要你帮我将这个鬼祟除去,本官可以答应你任何的条件!” 这个说法十分的诱人,一空要的就是官场上的大官的支持,因此,他才会在知道秦庸要找术士查看靖王府的一切之后,便自告奋勇的举荐了自己,成了秦庸的门客。 但是他此时却犹豫了起来,不是怕秦庸事后反悔,而是因为确实没有看到有鬼魅作祟。 虽然他亲眼见过秦尧,也利用禁术操控过鬼物们大闹疏默轩外,但是此时确实没有鬼物的气息。 脑中闪过一个大胆的想法,或许他可以招一两个鬼物出来,只要让皇帝亲眼见证他作法灭了鬼物,是不是就…… 这个想法正要成形,南宫睿抬眼淡漠的看着他,语气冰冷的道:“这位一空大师,希望你看看清楚,我这疏默轩可有什么鬼物在秦大人身上作祟!要是有,记得要留个证据。皇上可是最不喜欢故弄玄虚,装神弄鬼之辈了!” 一番话,立即将一空侥幸的心理给打压了下去。 没错,他虽然想要在皇帝面前表现,但是鬼神无形,他便是召唤了鬼物出来闹事,自己又拿住了鬼物,但他尚且还没有令得鬼物们具形化的术法,那该如何取信于本就不信玄门的皇帝呢! 一空只这片刻的犹豫,那一边,苗采潇便在南宫睿的示意下,忽然加大了捏住秦庸手腕处的力量,而且因为对玄术掌控还不是很熟练,一个不小心,用力过了头。 只听见咔嚓一声,然后秦庸杀猪般的一声惨叫:“啊……” 手腕吃痛,捏在手里的契书便飞落在了南宫睿的脚边。 南宫睿勾唇一笑,附身将契书捡起,笑着看向面色惨白又焦灼的秦庸。 这一声,势必惊动了皇帝,书房内,南宫棣云陪着皇帝出来,龙颜显然不悦的问道:“出什么事情了!” “回皇上话,秦大人说自己中邪了,非要一空大师帮忙驱邪!”南宫睿先发制人的说道,并将手中的契书,当着秦庸的面递到皇帝面前。 “这是什么?”皇帝先不管秦庸痛的死去活来的表情,先看向了南宫睿递来的契书。 只见上面写着:戊戌隆庆十二年某月某日,余秦尧答应吾妹秦悦,身死后不入轮回,即便是化作厉鬼也要守护秦家后人!以此契书为证!秦家后人只要持次契书,余便赴汤蹈火为其办事! “戊戌庆隆年间不是先高祖年间,距今已有百余年了么?”南宫棣云讶然道,看着秦庸的眼神立即透出了古怪。 这里姓秦的可就只有秦庸一人,所以,在场人的视线便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秦庸。 “皇上,这好像是叫做死契还是什么的东西吧!”南宫睿平淡的解释道,“据野史记载,百年前,有人会与临死之人签下这种死契,然后学会一点法术买还是口诀,但凡需要用上鬼物效力之时,便会捏着这契书,念出召唤的咒术,那鬼物便会为他做事,为祸人间!” “这鬼东西是谁的?”皇帝的脸色一变,不怒而威,厉眼瞪向了秦庸,明知故问。 “臣下看着好像是从秦大人手上掉下来的!他方才还说自己被鬼缚住了,请一空大师捉鬼!但一空大师说青天白日的没有鬼物作祟。”南宫睿一反平常的寡言少语,难得多嘴的禀告道。 秦庸想要辩驳,但此时手腕上是没有冰冷刺骨的寒意了,嘴巴却忽然黏住了似的根本张不开口。 苗采潇此时感觉恶心的瞪着南宫睿:这臭家伙,居然叫她捂住这个半老头子的嘴巴,知不知道他嘴唇一动一动的恶心死了。 但秦庸此时的表情在皇帝的眼中,却是欲言又止,沉默等于是承认了。 龙颜顿时大怒,皇帝指着秦庸的鼻子怒道:“秦庸,你今儿先是挑唆朕要来靖王府搜查,接着又挑战朕的权威。结果到头来,原来你自己才是那个妖言惑众之人!” 触怒皇上,秦庸吓得腿都软了!想要跪下请罪,却根本跪不下去,两条腿直的跟没弯似的。 这在皇上的眼中,那可是大不敬之罪啊! 原本还想为意思意思的为岳丈求求情的赵之贤,此时也不敢随意开口了,只一边拿眼神示意秦庸快跪下告饶,一边看向南宫睿,示意他差不多就可以。 真要将秦庸削官降爵的,那亏的可是他。 南宫睿回了赵之贤一个视线,眼中的意思是:不是我不想帮他,而是你自己看看,眼下是个什么情形! 赵之贤气馁,只能再给秦庸使眼色,叫他跪下请罪。 秦庸心里当然比谁都急啊! 可是他此时除了感觉到后背以及口鼻处的寒气,还有方才被折的手,什么动作都做不了啊! “来人,将秦庸给朕押下去,送回秦府闭门思过!着降为员外郎!罚俸一年!”皇帝被气得七窍生烟,一下子降了秦庸三个品级。 这回秦庸也不挣扎了,两眼一翻,便晕倒了过去。 苗采潇及时松手,往旁边一飘,秦庸便一滩烂泥似的跌倒在了地上。 他这一倒,皇上不但没有半点同情心,反而更加愤怒。 责了你几句,你脖子梗梗的连个罪都不告。 这会儿,真生气罚你俸禄降你官职了,你便直接晕给朕看,你当朕是傻子吗? 赵之贤更是恨铁不成钢,他怎么不知道原来自己的这个岳丈大人是这样捡了芝麻丢了西瓜的蠢蛋? 各人有各人的想法,但皇帝此时怒火中烧,自然也不再去追究其他的事情了了,说了一声摆驾回宫,大步流星的就走。 南宫睿却快步追上皇帝身边的大太监,将事先文宇趁乱准备好的画作递给了他。 大太监立即眉开眼笑的替皇帝接了,更是给了南宫睿一个夸赞并感激的微笑。 今儿回到宫里,他这个随身近侍若是没有个能哄皇帝开心的法宝,日子便难过了。 皇帝一走,一众人自然是要积极的随后恭送的,转息之间,疏默轩便只剩下除了鬼之外的秦庸还躺在地上了。 不多时,文宇去而复还,带着两个府中的长随,趾高气昂的吩咐道:“将秦大人,秦员外郎送回秦府去!” 第一百三十八章 办法 人一散,苗采潇正要进房间中去告诉小小一声,却见一空居然趁乱留了下来,而且,还有着趁机想要探寻各个房间的意思。 她正焦急着文宇会不会搞不清楚状况而任由一空乱闯呢,文宇已经阻拦在一空的身前,冷硬的道:“这位大师,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还是请离开吧!” 言辞虽然甚为客气,但是语气可不客气撄。 一空此时见只有一个小厮在,先是客气的一笑道:“这位小哥,我知道无嗔与小小在贵府之中,可否麻烦小哥通个信,告诉他们,我是他们的师叔,奉门主之命来找他们!” 文宇不大的眼睛猛地一瞪道:“这里没有你说的什么无嗔,小小,你还不赶紧走难道是要等着我将你打折了腿赶出去吗?” 苗采潇看着颇有气势的文宇,忍不住点赞道:“嗯嗯!有气魄!” 话音刚落,却见一空忽然变脸,竟然要对文宇施用玄术。 气得她哇哇大叫了一声:“好你个牛鼻子老道,居然玩阴的!” 同时,也施展出了刚入门的玄术想要暗中阴一空一把偿。 但手势还没摆开呢,手臂便被一直躲在外面看热闹的秦尧给握住了,同时,人也被他抱着飘离了地面,落到了他一直躲藏的大榕树上。 “秦尧,你干嘛啊,没看到那个牛鼻子老道,要对文宇不利吗?我得救他啊!”反应过来时,苗采潇已经坐在了树干上了。 “你个笨蛋!”秦尧却伸手敲了一下她的头,还骂了她一句。 苗采潇立即不服气的瞪眼看他:“你干嘛骂人?” “南宫睿说你笨的像头猪,还真是一点都没有说错!”秦尧继续骂她的时候还不忘把南宫睿拉下水。 “我怎么像猪了,秦尧你给我说说清楚!”苗采潇气得双手叉腰,飘起来有着想要跟他干一架的趋势。 “你自己看!”秦尧努嘴朝着院中的方向,让她自己见证。 只见此时的院子里,原本准备对文宇施展控魂术的一空大师,此时自己的双眼呈空洞迷离的状态,而文宇不但安好的站在他对面,还露出一个狡黠的奸笑,正拿着一张宣纸,贴在了一空的背后。 还检查了一遍,确定暂时不会掉落之后,便左右一挥手,从隐秘的暗处出来两个暗卫,一左一右的架着一空的手臂。 文宇贼兮兮的吩咐道:“一定要将他扔到来往人群最多的地方,让他好好的享受一下被万人瞩目的感觉!” “是!”两个暗卫应着,架着一空便走。 这一转身,苗采潇看到一空背后的的大纸条,只见上面写着:我是王八孙子! 她顿时一口喷了出来,哈哈大笑着:“哈哈哈!文宇好有才!” “所以,你别小瞧了能在南宫睿身边伺候的人,人家可是有着深藏不露的本钱!”秦尧也跟着笑了一会儿,别有意味的说道。 “那是!南宫睿身边的人要是不厉害,那就没资格跟着他了!”爱屋及乌,苗采潇觉得看文宇更加的顺眼了。 但是,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 看好笑话的她猛地一个回身看着秦尧,问道:“你说,文宇是不是其实也看得见我?” “你说呢?”秦尧反问。 “啊——”苗采潇察觉到了什么的顿时捂脸哀嚎:若是文宇看得到她,那么,好几次不管是南宫睿壁咚她,还是她扑南宫睿,文宇都看在眼里了咯? 这个跟他主子一样狡诈的家伙,怎么能装得那么不漏一丝蛛丝马迹,坦然若素啊! 啊啊啊! “做什么亏心事被文宇看去了?”看她红脸的模样,秦尧也大约能猜出一些什么来,不由满不是滋味的还故意问道。 “要你管!”羞愤难当的她横了他一眼,转身就有种想要扑向玩文宇,将他撕碎的冲动。 呜呜,太丢脸了! “好了,你做的丢脸的事情反正也不少,人家根本就没往心里去,你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害羞个什么劲啊!”秦尧撇嘴道,“现在你可以下去了!” 疏默轩中,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文宇的踪影,大约是去前院接南宫睿去了。 先去小小那里报了个平安,苗采潇才想起无嗔的事情,出来问秦尧道:“对了,无嗔不是在方才那些禁卫第一个进的厢房中养伤的吗?怎么禁卫居然没有找到无嗔?是你把他藏哪里去了吗?” “这是南宫睿的地盘,他想让谁找到,那人便能找到!他不想让谁找到,就没人能够找得到!”秦尧不得不佩服的道。 “这么牛叉?”苗采潇咋舌,不信的道,“秦尧,你不是在随便胡诌的吧!” “我奉承他有意思吗?”秦尧平静的道。 七月半的失手,反而被他收服定下鬼契,当时的他心中说没有不服气,那是绝对骗人的。 但随着二人联手并彼此信任之后,他算是逐渐的看清了南宫睿的为人,这个人的高深莫测是有本钱的!特别是在疏默轩,这个属于他的地盘之内,还真是能够无中生有,有中生无! “好吧,我觉得你们其实应该是一山不容二虎的,也不知道怎么就惺惺相惜变好友了!” 这句话其实说得还是挺正常的,但是苗采潇这个二傻缺有时候就是会忽然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来,偏头看着秦尧,脑中闪过某些不大正常的画面,嘴巴也很贱的问道:“我说秦尧,秦老鬼,你不会是因为在秦可蕴的尸体上附身了一段时间,那个啥取向出现问题了吧!” “什么啥去向?”秦尧遇上新名词,没听懂。 “就是那个!”苗采潇的也视线往下飘了一眼道,见秦尧还是茫然不解,便干脆直话直说道,“就是说,你是不是心理真变成女人,喜欢上南宫睿了吧!” “咳咳……”瞬间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秦尧指着她的脑袋又要敲上去,“你真是有够猪脑袋的!” 这只小笨猪,根本就没有看出来他对她才是动了不该动的心思了。 “别又敲我头!”苗采潇抱头躲过,不服气的道,“就算是我说了实话,你也不能恼羞成怒打我啊!” “你前世大约就是跟猪一样笨死的!”秦尧决定不跟她再多说了,怕说得越多,就越要被她给气死了! “哼,你才是笨死的!”苗采潇不服气的顶了一句,还想要再逞逞口舌之快,某鬼已经飘远了,不知是不是在被她气得吐血之前想要找个安静的角落想静静。 —— 南宫骞的葬礼办的也算是隆重,毕竟再怎么说也是靖王的长子,家丑不外扬,该给的体面还是要给的。 而在南宫骞亡当日出现的千年鬼,中了南宫睿的计受挫被不明身份的神秘人救走之后,一直到南宫骞的葬礼结束,他也不曾再出现。 靖王府看起来平静了好一段日子,但苗采潇的日子却不好过。 没办法,她也算是比较勤勉的每日都在修习玄术入门的最后一招,却始终学不会,不说南宫睿和秦尧每次都拿不屑的眼神看她,就连她自己都忍不住要怀疑自己真的笨到底了吗? “啊啊啊!”再一次失败过后,苗采潇抓狂的仰天大叫着,“不玩了,不玩了,我再也不高兴修习这什么鬼东西了!” 然后,她蹭蹭蹭的蹿到书房,将选术入门的小册子往南宫睿的面前一拍道:“南宫睿,我不练了,你要是再要我跟你练,就别怪我跟你没完!” 南宫睿没有生气,也没有责怪她的没用,只是抬眸用深沉的眼神看着她,暂时未开口。 “看什么看,再看我也不练了!”苗采潇这回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 “好!” “说不练就不练!诶?你说什么?” “我说好,你可以不练了!”南宫睿伸手将她抱在膝盖上坐下,下巴埋在她的颈窝中,重复了一遍。 “真的,我真的可以不用练那劳什子的玄术入门了?”苗采潇惊喜过后有些不敢相信,还探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南宫睿,这几天不会是忙得脑子烧坏了吧!” 南宫睿汗,额头抽了几下,捉住她顽皮的手抵在唇边轻触了一下,然后抬眸看着她:“你觉得我这样子像是发热吗?” “摸着倒是没有热度,但是你这眼睛给人的感觉可是有些捉摸不定,谁知道你是不是心里还打着别的主意!” 不怪她这么猜想,实在是他答应得太爽快了,让她不得不产生某种怀疑。 “呵呵!”南宫睿却轻笑了出声。 苗采潇立即警觉的道:“南宫睿,你可别这么笑!你这么一笑,我就觉得你心里又不知在打什么鬼主意了!” “我的确是在打鬼——的主意!” 南宫睿拖着长音莫测高深的一笑,就在苗采潇感觉到危机想要逃跑时,已是不及。 他一手托住她的后脑,一手揽着她的纤腰,俯身封缄,便是绵长缠绵的亲吻。 良久,当她从一直带刺的小刺猬转化成温柔的小白兔,乖顺的依偎在他的怀中时,他才放开了她。 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南宫睿似梦似幻的低喃了一句:“我究竟该拿你怎么办呢?” “嗯?”还沉浸在方才的缠绵着中的苗采潇并未听清的发出清浅的一个疑问。 “没什么!”南宫睿探手摸了摸她的头,缓缓的注入玄术,没一会儿,苗采潇便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将她放在里间软榻上,体贴的为她盖上一条薄毯,南宫睿凝视了她渐渐恢复人气的脸许久,才离开。 九月中旬的气候已经转凉,特别是阴雨天气,秋风扫落叶,更添几分萧瑟之感。 穿过小园子,南宫睿向着南月阁方向走去,半途,遇上了南宫商。 “二哥,要去给母妃请安吗?”南宫商问道,眼神中似乎有种期盼。 请安吗? 他似乎许久不曾用过这个名词了。 “不是!”南宫睿漠然的否认,也间接的拒绝了南宫商暗藏的意思。 “哦!”南宫商的脸上明显的闪过失望之色,但很快便调整道,“那二哥去忙吧!” 说完,便识相的告别南宫睿,回了自己的院子。 后院中,茶香四溢,吸引了他忍不住踱步而去,就见空了几日的小厨房中,一个小小的身影正照看着炉火,认真的烹茶。 小小听到脚步声,立即抬起了头,应着南宫商的目光注视起身行礼,娇憨的笑着:“三公子!” “不是说身子不舒服告假么?怎么又来上工了?”南宫商止步于小厨房门外,神色有些复杂的问道。 “奴婢的身子已经好了!”感觉到被关心,小小心里乐滋滋的。 “哦!”南宫商点了点头,也不再详问,只满应了一声,随即转身离去。 但仅仅是这么简单的几句对话,也足以让小小偷着乐好一阵子了。 —— 南月阁外,当翠绡开门见是南宫睿时,难掩脸上的讶异和惊喜,慌忙施礼迎接:“少……世子!” “我来见母妃!”南宫睿意简言赅的说着,已经跨步进了院门,直奔主卧。 卧房内,依旧很是闷热,在内伺候的侍女们见了礼,便在翠绡的示意下告退出去,屋子里顿时就只剩下了母子二人。 撩开厚重的床幔,王妃面露喜色的看着主动来找自己的儿子,首先便是关心他的身子:“如何,身子可是确定大好了?” “嗯!”简单的应一声,南宫睿显然不想在这件事情上多做详谈,开门见山的道,“我来是想要问一下,为何灵魄连玄术入门的最后一式也修炼不成!” 听着儿子的来意,王妃的脸上明显的笑容一僵,但随即又恢复如常,少女般不变的容颜和煦的微笑道:“原来睿儿是为灵魄而来啊!” 南宫睿不作声,疏离的默认着。 若不是他不知如何解释,也不会跑这一趟。 习惯了儿子在面前的沉默寡言,王妃心中即便有淡淡的苦涩,也没有在面上表现出来。 但终究还是有些不平静,明知道儿子不喜欢她多问什么,还是忍不住问道:“睿儿如何想到要让灵魄修习玄术呢?” “这是我的事!”南宫睿抬眼冷漠的看着她道。 王妃心中一酸,眼中一闪而过一抹落寞,悻悻的道:“是呢,睿儿长大了,有着自己的判断和想法了!” 南宫睿不发一言,但神情明显的透露出不耐烦,准备转身走人。 王妃一着急,立即从床榻之上飘身落在南宫睿的面前,看起来跟儿子差不多年岁的娇美容颜上露出慌乱,着急的道:“睿儿别走,娘亲告诉你便是了!” 南宫睿顿足,看着她伸出的想要抓住自己的手,再冷漠的看着她无措的收回去。 “其实,灵魄虽然不属于鬼类,也是可以修炼玄术的!但她毕竟还未成人,她便是学会了玄术,也未必能将术法运用出最高的境界!” “这我知道!”南宫睿淡声道,他要问的是为何她修习前面九招一点阻碍都没有,偏生最后一招,却是花费了这许久也不曾学成。 他让苗采潇学玄术入门,并不是期望她能将玄术发扬成什么样的境界,只是为了让她在遇到特殊情况或是小危险的时候能够自救就行了。 当然,这也是为她打好基础,一旦成人之后…… 王妃因为儿子的疏离淡漠,终究还是掩饰不住黯然神伤的继续道:“要想让她学成,势必要为她打通任督二脉,只是……” “只是什么?”知道了解决方法的南宫睿抬脚正要离开,却又因为王妃的后缀而停住脚步,低眸看着她。 这一看,心中却略微震动:什么时候,自己已经是这低头垂眸看着自己的母亲了呢? 印象中,他要么抬头钦慕的仰望着她,要么便是看着她躺在床榻上形容憔悴的模样,再之后,便只有隔着厚重的床幔,听着她的声音而已了。 而王妃此时抬头迎接着儿子的视线,脑中闪过的却是与儿子一样的想法:时间过得真快啊!一晃眼,儿子长得这样高大挺拔,她需要抬头仰视,才能看清儿子的整张脸了。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定格了下来,母子二人对视良久,还是南宫睿率先回神,眸色一沉,追问道:“只是什么?” 王妃依依不舍的收回目光,暗叹一声道:“需要有一个生魂献祭!” “生魂献祭?”南宫睿皱眉。 那丫头正在死命做好事求升级好早日转化为人,若是用生魂献祭,怕是会耽搁了她的升级。 “生魂献祭虽然是一个最直接的办法,但是也还是伴有凶险的!”王妃继续道,“若是一个不妥当,在献祭仪式上出现纰漏,那她说不定便再也没有可能转化为人,而将成为一个真正的鬼魂,连灵魄都将会失去!” 南宫睿眉头皱的更深了,低头思忖片刻,再问道:“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办法了么?” 王妃摇头,但低垂的眸中却闪过一道心虚。 当然不是没有别的办法,但是她不确定那个生魂在儿子的心目中究竟是什么样的分量,不能让儿子冒险。 —— 从南月阁出来,便碰到了守在外面的秦尧。 秦尧看着他沉重的脸色,好奇的问道:“你找王妃什么事?” 南宫睿不回答他,只反问道:“你等着我是有何事?” 秦尧知道这只闷葫芦大约是不会跟他提及来找靖王妃是为了何事了,便耸了耸肩,也没强求,只说明自己的来意道:“我在想,后日便是你们的狩猎日子的,这一去少说也要十天半个月的,你觉得将那个小鬼留在这里,你放心吗?” 若是没有出现附身在南宫骞身上那么久的千年鬼,秦尧还敢托一句大,说将那小鬼交给他保护着就好。 但眼下情势不同,一个南宫骞,他都不敢担保能够将小鬼安全的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更别说还有一个神秘的分不清是人是鬼,高深莫测的黑衣人了。 南宫睿让苗采潇睡着,去问王妃,重要的目的也是这个。 若是苗采潇能够将玄术入门十招都能融会贯通,那再有秦尧守护,他多少还是有些放心的。 但是,现在苗采潇连自保都不能,靖王府中的阴暗处,还不知道有多少虎视眈眈的人或鬼物正觊觎着她,他当真是与秦尧一样担心那个丫头的安危的。 等等,好像有什么不对! 南宫睿忽然眼神中闪过一道犀利之色,寒意森然的看着秦尧道:“秦尧,你是不是太过关心她了?” 秦尧有一瞬间被戳中心事的窘迫,但他终究是百余年的老鬼,如何会被南宫睿套出话来,眼色只微微一变之后,便神情淡定的道:“这不是你交给我的任务么?她若是出了什么差池,你敢立下誓言说不追究我的责任?” 南宫睿眉头一蹙道:“算你还有自知之明!” 心中的疑虑却没有完全消散。 秦尧这个人,虽然曾经那样忠心于自己喜欢的女人,但是百余年下来,在地府寂寞了这么久,难保他的心思不会生变。 “你可别忘记了,秦家那个女人跟你立下的契书,是谁帮你拿回来的!”他甚是不放心的再补充一句,以提醒秦尧休要过河拆桥。 秦尧心虚,转移话题道:“南宫世子,现在,我们讨论的好像不是我的问题,而是你那小鬼的事情!还有那个无嗔,和小小,你打算如何处理他们?” “小丫头我已经放她回南宫商那边了!”提到正事,南宫睿一整颜色道,“至于无嗔么,我已经给了他选择,端看他如何作出对他自己最有利的选择了!” “啧啧,我怎么感觉无嗔那个毛头小子,根本就是自投罗网,跳进了你精心设计的大坑中呢?感觉坑死他不要钱的样子!”秦尧啧声道。 南宫睿却飘来一个眼神,明显的意思就是:你不也一样! 秦尧额头直抽抽,他那是久不曾现身人世,不知人世间多了一个比千年鬼还要狡诈的南宫睿,才一失足成千古恨。 “那狩猎之事,你究竟要作何安排?” 第一百三十九章 :别为一个百年寂寞的老鬼生气 两日后,终于迎来了一年一度的皇家狩猎大会。 凡三品以上的文武官员,家中有男儿,年满十四岁的,都要上场狩猎比赛,决出平均数下的个人文臣武将各前十名,以及文武团体前十,入围皆有皆有奖励。 随行女眷,有喜欢骑马狩猎的,也有一片小小围场,专供她们娱乐所用。 看着皇帝御驾后面那看不到尾的队伍,苗采潇忍不住咋舌道:“你们古人可真是会生养,这一家子一家子的出场,得多少人啊!你们的皇帝也是劳民伤财,不就是狩个猎吗,至于安排这么多人参加吗?还以为这是参加奥运会呢?” “什么是奥运会?你们家乡的狩猎比试?”秦尧好奇的插嘴问道。 “嗯!不是狩猎比赛,是体育竞技比赛,踢球打球跳操等等什么都有!对了,你们这里是不是有那个叫什么蹴鞠的,奥运会项目中就有类似这样的比赛项目!”苗采潇以着他们能够理解的方式解释道偿。 以她有限的古代文化知识中,好像也就知道足球赛的别称叫做蹴鞠的。 “哦,还有马术比赛!” “听起来很好玩的样子!南宫睿,你要不要建议一下小皇帝,跟他说下次也可以组织上这么一出?”秦尧兴致盎然的道。 但得了南宫睿一个凉凉的眼神,他立即自讨没趣的摸摸鼻子,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并决定暗里坑南宫睿一把,对苗采潇道:“对了,小鬼,你还没跟我道谢了!” “我干嘛没事谢你?”苗采潇不屑的撇他一眼,飘落在南宫睿的身后马背上坐着。 “都是我在他面前说了不少好话,他才答应带你一起出来的!”秦尧道。 “切,他会听你的?”苗采潇不信,拍了拍南宫睿的后背求证,“南宫睿,真是这样吗?” 南宫睿没有回答她,只顺手将她从身后拉到前面来,将她抱在怀中,傲然挑衅的侧头看了秦尧一眼。 苗采潇顺其自然的调整了一下姿势,找个最舒服的坐姿,抱着他的腰甜蜜的傻笑。 这个家伙好像越来越疼宠她了,时不时喜欢抱抱她,这感觉真是不错! 秦尧顿觉刺眼的移过视线,哼了一声,学着苗采潇的口气道:“小心秀恩爱,死得快!” “秦尧,你这个乌鸦嘴!”苗采潇气愤的侧目瞪他,“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本来就没人听得到!”秦尧抬杠,嘴角朝着南宫睿撇了撇,“除了他这个不人不鬼,不神不妖的异类!” “你才人.妖呢!”居然敢骂她家未来老公任妖,苗采潇顿时不服气的回骂,还恨不得冲过去咬他一口。 “乖!别为一个百年寂寞的老鬼生气,不值得!”南宫睿却传音安抚道。 “嗯嗯!有道理!不跟他计较,他其实也蛮可怜的!”苗采潇立即乖顺的安静下来,偎在南宫睿身前甜蜜蜜。 “恶~”秦尧干呕一声,转身飘开,“不跟你们这两个小鬼计较!” 却是因为眼前的一幕太过刺目,他不想多看。 苗采潇在南宫睿怀中对着他的背影扮了个鬼脸,然后抬头看着南宫睿优美得比女人还要好看几分的下巴,问道:“对了,你这次怎么想到撤了结界带我出来玩啊!” “怎么,不喜欢吗?”他垂眸看她,若是旁边有人注意的话,便能看到他满目柔情。 “当然喜欢啊!”苗采潇略带羞涩的道,“只是有些意外而已,以为你又会继续哄我,说是结界是你家老祖宗设下的,不能破,不能带我出来玩!” 南宫睿勾唇淡淡一笑道:“我不是因为你太容易冲动闯祸了,又身为灵魄,比较容易遭人和鬼物惦记,才说了善意的谎言吗?” “我没那么冒失的好不?”苗采潇噘嘴辩解。 “是吗?那是谁青天白日的端水浇人;又是谁假扮大仙,搞得大厨房人心惶惶;再又是谁好奇心太重,非要自投罗网,差点被吃?没事踢个小石子玩,砸到人?还……” 南宫睿一一数落。 “好了好了,拜托你别说了!”苗采潇立即伸手捂住他的嘴,面露哀怨道,“真看不出来你平时一股高深冷漠,少言寡语的假扮清高,一旦破闸,居然这样唠唠叨叨的像个小老头。” “怎么,自己做了那么多不经大脑思考的事情,居然还……” 语声顿歇在她柔软的唇瓣之下,不是他不能再继续传音,而是此时此刻,若再不识情趣,那就未免太煞风情了。 不远处的秦尧无意间转过头,便看见这一幕更加刺心的画面,心口猛地一痛。 抬手抚上心口处,秦尧不由低眸苦笑:这种感觉,已经有多少年不曾有过了!果然如他们所说,日子太久远了,感情也会有所变化的。 而乔装成南宫睿随行仆从之一的无嗔,看着二人肆无忌惮的纠缠,眼神中一片复杂之色。 灵魄对南宫睿的执念这样深厚,他还能有机会将她带走吗? 但若是不带走她,那采屏该怎么办? 虽然灵魄的后世便是采屏经历千年转世投胎的,但是若是二人心意不能相通,那么术法便是强行施用,怕也有着许多不稳定的因素存在。 这一刻,无嗔的心情是十分复杂的。 手臂被人触碰了一下,无嗔回神转头看着明显是看守着自己的文宇眼中的警告,低头垂眸,表现出一个侍从最基本的谨小慎微。 浩浩荡荡的队伍从京城出发,也要行了大半日的路程,才到达目的地,城郊外的狩猎场。 看着在电视上才见识过的郊外行宫,苗采潇唯一能作出的反应就是感叹一声:“你们王朝最大的土豪就是皇帝!”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天子自然是最大的土豪了!”秦尧学着苗采潇的样子,抱臂斜靠在墙壁上,看着南宫睿指挥着宫女太监们将皇帝的行头搬进来布置好。 “话倒是这样说的,只是,我就奇怪了,皇帝身边不是应该有大太监执事么?怎么还要你坐镇指挥搬东西?”苗采潇表示十分的不解。 “我觉得皇帝是将他当牛马使唤了!”秦尧趁机挤兑南宫睿。 一直不做声的南宫睿此时飘来一个淡淡的眼神,传音道:“你们两个实在是闲的慌是不是?” “你不是要我寸步不离的跟着你的吗?”苗采潇表示无辜,她很听话,所以跟进跟出,不离开他半步。 “你不是要我寸步不离的跟着小鬼吗?”秦尧如法炮制。 南宫睿额头抽了几抽,很是后悔自己居然不经大脑说了这样的话。 但这又是事实,若她离开自己的视线,保不齐会出什么意外、 至于秦尧么…… “秦尧,现在我改变命令了,只要她在我身边的时候,允许你出去闲晃一圈,有事需要你的时候,我自然会传你!” “切,过河拆桥!”秦尧暗哼了一声,转身穿过墙壁离开。 苗采潇同情的看了一眼秦尧消失的方位,摇摇头。 “你摇头是什么意思?”南宫睿此时走到她面前,低眸问道。 “没什么,就是觉得秦尧有时候也挺可怜的!” “他可怜?”南宫睿哼了哼。 “可怜没人爱!”苗采潇立即识时务的说道。 “哼!”南宫睿虽然还是哼哼,但神情明显舒畅了许多。 此时,收拾好寝宫的为首宫女羞答答的过来禀告道:“禀世子,都收拾好了!” “那就退下吧!”南宫睿扫了一眼整个寝宫的布置摆放,摆手让他们退下,然后牵着苗采潇的手正要出去,外面传来了皇帝爽朗的笑声。 “钦天监说,这几日都是好天气,你们便可以尽情的玩上几日了!” “托父皇洪福,这是皇儿们的福分!”先接话的是太子赵之贤。 “托父皇洪福!”接着是一众男声的附和。 闻言,南宫睿放开了苗采潇的手,迎了出去,与皇帝和众皇子见了礼,然后回禀道:“皇上,臣已经按照皇上的吩咐,让人将寝宫布置好了!” “好!”皇帝红光满面,看起来心情当真是不错的,但是笑容有些神秘兮兮,还对南宫睿挤了挤眼睛,道,“辛苦睿儿了!” “不辛苦!”南宫睿也回以神秘一笑。 “我怎么觉得你们好像有什么女干情!”旁观者清的苗采潇直觉的道。 南宫睿笑而不语,因为皇帝正在解惑了。 只见他忽然转身正面对着赵之贤等一众成年皇子道:“既然狩猎之期已然如期而至,那么,今日便算是狩猎的第一日。朕说过,这一次的狩猎不同于以往,不单单是要让各府参与比试,更主要的是要测试你们!因此,朕特意在寝宫中先出了第一道题,看看你们谁先解开题,朕必然重重有赏!” 皇帝此言一出,包括赵之贤在内的诸皇子略惶然,面面相觑的不知皇帝此意为何。 特别是赵之贤,趁着皇帝的视线落在弟弟们的脸上时,眼神看向南宫睿,明显的带着点不悦。 南宫睿则回以安抚的暗暗点头,示意他先听皇帝将话说完。 “原来你刚才不是指挥搬行李,而是帮皇帝给他的儿子们出考题啊!”苗采潇也在一旁嘀咕。 她道皇帝怎么会将南宫睿当成内官使唤呢,原来如此。 皇帝扫了一圈儿子们的反应之后,继续道:“当然,睿儿虽然是帮着朕布置的,但他自己也不知道朕究竟出了什么样的题目,而且,他也必须得跟你们一起来解题!” “皇上!”这回,换南宫睿楞眼了,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也被皇帝算在里面了,“臣惶恐!臣不过是外臣,如何能与诸位皇子同场竞技相较呢!” 这回,赵之贤的心情倒是立即便又好了,揶揄着好友道:“阿睿,你就不要推辞了,父皇向来是将你当做亲侄看待的,要不是被乔相与秦、咳咳,要不是被乔相先下手与靖王爷定下了你与乔雨的婚事,父皇势必是要给你指一位皇妹的!” “太子,您这是笑话臣了!”南宫睿汗。 不用回头,都能感觉到身边的苗采潇正拿杀人般的眼神瞪着他呢。 “原来你这么招人喜欢啊!连皇帝都想把女儿嫁给你呢!”苗采潇酸气十足的在一旁哼哼! 南宫睿此时无暇回应她,只能暗暗苦笑了一下,因为皇帝正一脸关爱的道:“贤儿说的正是,睿儿一向是朕最看重的晚辈,所以,你们也要争口气,不能总是事事输给睿儿!而此次,朕让睿儿与你们一起比试,便是要借睿儿鞭策你们的!”皇上十分看重南宫睿道。 南宫睿立即汗颜道:“皇上,您真是折煞臣了,臣如何能与诸位皇子相比!” “你如何不能与他们相比,要朕说,应该是说他们如何能与你相比才是!”皇帝道。 南宫睿几乎能够感觉到有几双眼睛已经不怀好意的瞪着自己了,但此时还真是无法辩解。 倒是赵之贤在起先的不悦之后,此时释了前嫌,伸手拍了拍南宫睿的肩膀道:“阿睿,你的确是当得我们兄弟几个的榜样的!” “太子!”南宫睿汗。 “诶?说了这半天话,怎么没见老二?”皇帝这才从一众皇子中发现少了一个儿子。 “二皇兄方才还与我们一起进来的呢!”有个年纪看起来最小的皇子立即四下张望了起来,随即,便笑着指着一旁的腾龙红柱子,笑道,“看,二皇兄正靠着柱子打瞌睡呢!” 众人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可不是么,那腾龙圆柱子上,正有一个身穿十分鲜艳的服饰的年轻人靠着柱子打瞌睡,脑袋一点一点的几乎要让人担心会不会整个人便从柱子旁边滚落下去。 “这个混账!”皇帝的好心情顿时被自己这个不孝子给破坏了,顺手也不知从谁的头上拔下一根玉笄,朝着二皇子便射了过去。 诸皇子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但不知是何心理作用,竟是没有一个人惊呼出声的。 倒是苗采潇看着危险一刻大叫了一声:“啊……” 就在她以为那根玉笄一定会准确无误的射中那个二皇子时,那二皇子大约是睡沉了,脚下一软,竟然一头往下栽了去。 这回,众人总算是惊呼出声,但就在千钧一发之际,赵之贤快速的冲上前去,在二皇子栽地之前,及时的扶住了他。 众皇子再一次重重喘息。 赵之贤则趁机叫醒二皇子道:“二皇弟,快醒醒了!” “欸?”二皇子看起来迷迷糊糊还没睡醒的样子。 但很快就在皇帝的怒吼中整个清醒过来,慌不迭的跪下请罪:“父皇恕罪,孩儿失仪了!” “你还知道自己失仪啊!”皇帝气得吹胡子瞪眼,指着他的头顶一阵碎碎念,“所有的皇儿中,就属你最荒唐,整日里游手好闲,吃喝玩乐,不务正业!你看看,老八虽然刚成年,都要比你懂事许多!你倒是说说你什么时候才能正经一些?啊?” “孩儿惶恐!”二皇子卑微的除了低头认错,什么话也辩驳不了。 “父皇,二皇弟年纪轻,难免贪玩,父皇便不要怪罪他了吧!”赵之贤身为长兄,又是太子,也只有他能在家事之上皇帝生气的时候劝慰了。 “请父皇宽免二皇兄!”其余皇子则立即附和。 “看不出来你们这个皇朝的皇室子弟还蛮团结的呢!”一旁看热闹的苗采潇又忍不住发表自己的观点。 南宫睿却是高深莫测的一笑,不予解释。 这边,皇帝在众儿子的劝说下,总算是对这个不成器的儿子息了怒,但还是不忘警告道:“下回你再如此不懂规矩,小心朕立即废了你!” “孩儿不敢了!”二皇子战战兢兢的应着。 “好了,起来吧!别在睿儿面前丢人!”皇帝冷眼瞪了他一记道。 南宫睿再汗,但此时却是什么话都不适宜说了。 二皇子起了身,鲜艳的衣衫在都穿着打扮看起来相对持重的众皇子中间一站,顿时让苗采潇眼前一亮,感觉二皇子虽然有些荒唐,但是还真是有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我说南宫睿,你们这位二皇子长得可真俊啊!”涩女天性,一看到美男,苗采潇便走不动路了。 这位二皇子的英俊是那种张扬狂放的俊美。 不同于南宫睿的高冷深沉,绝世的谪仙型;不同于秦尧的邪肆狂狷,妖魅无常;也不同于南宫商的温润如玉,谦谦君子。 而是一种看起来十分阳光,朝气蓬勃的外放,好似整个人随时随地都在放电一般。 再加上他鲜艳的外衣,往女人群中一站,苗采潇可以打赌,女人们视线首先黏着的绝对不是她家高冷世子,而是这位张扬的二皇子。 忽然,视线被挡住,苗采潇差点看得斗鸡眼,缓了一下眼神,抬眼便看到南宫睿面色不愉的正盯着她,语气很是不好的传音道:“好看吗?” “好看!”苗采潇直言不讳,没办法,美男当前,她一时没意识到危机,“跟你,跟秦尧,还有南宫商各有千秋!” 南宫睿闻言,差点吐血。 这鬼丫头,不但是拿赵之齐跟他比,还跟了秦尧,南宫商比,她到底来这里干嘛的?专看男人,并作比较的? “当然是看俊男的呀!”苗采潇两眼放光,“话说南宫睿,你们古代各有千秋的美男当真好多啊!不说你们这几个比较出众有特色的,就是无嗔,南宫骞那个渣男,还有太子,还有面前的这几个皇子,各个都比较养眼,扔到我们那个世界的娱乐圈里,绝对是男神小鲜肉的类别,一定能红了半边天。” 这让苗采潇忍不住有个想法,要是鬼丸系统能够强大一点,她一定要将这些俊美的少年们全部带回她的世界去,然后做他们的经纪人,她就只要每天大把大把的数钱数到手抽筋了。 “诶?南宫睿,你干嘛?”手腕忽然被一把拽住,苗采潇回神时,只听见南宫睿正在对皇帝告假道,“皇上,微臣忽然肚子有些不适,大约是来时路上受了凉了,请允许臣现行告退!” “好端端的怎么就忽然身子不适了呢?”皇帝立即表现出关心。 诸皇子更是乐得少了一个竞争的对手,立即纷纷建议道:“那南宫世子便先回去休息吧!” “要不要请御医看诊?” 皇帝被他们吵得没法,虽然有感觉南宫睿这肯定是找借口开溜呢,但倒也不好意思强行将南宫睿留下,只能任他先行告退。 —— 一路将苗采潇拉了出去,直到一个园子里,南宫睿才止住了脚步,却是一下子将她壁咚在了一个比较隐蔽的假山岩上,先是狠狠的惩罚了她一番。 待意尽之后,威胁的瞪着她,警告的道:“二皇子长得很好看?” “嗯!”气息不稳,意犹未尽的苗采潇迷迷糊糊间傻傻的直言不讳的点头。 舔了舔才被润泽过的唇瓣,她半抬眼帘看着他的薄唇,还想要更多。 “该死!”南宫睿同样也被她深深的吸引着,却因为心头妒忌,强行按压下再次碰触上去的冲动,一手将她困在自己与山石之间,一手托着她的下巴,狠了狠心,用力的捏了捏。 苗采潇吃疼,意识顿时回笼,哀怨的瞪他,嗔道:“南宫睿,你干嘛,不知道这很疼的吗?” “原来你还知道疼啊!”南宫睿酸味十足的道,“我还当你的魂儿依旧在赵之齐的身上呢!” “噗嗤”一声,苗采潇控制不住的笑了起来,这才算是领悟出来了,原来这个一直扮高冷的家伙在吃醋了,“嘻嘻,南宫睿,你是不是吃醋了?” “谁吃醋了!”他却还打死不承认,义正言辞的道,“我只是在教你一个女孩子该有的矜持,怎么能看着一个男人看得脸口水都要流下来了,这样很失礼仪,知不知道?” “你分明就是吃醋了嘛!”苗采潇却不被他的歪理带歪,缠着他非要他承认自己吃醋了,“吃醋就吃醋呗,承认了又不会少块肉!” “我没有!” “你就是!” 第一百四十章 :没见你多聪明 吃醋小插曲告一段落之后,皇帝寝宫那边也传出了消息,最终还是身为长子的皇太子旗开得胜,率先赢下皇帝设下的第一场比试。 “不就是找大不同么?也亏得你们的这位皇帝老先森玩得不亦乐乎!”知道比试的项目和结果之后,苗采潇表示粉为他们这个朝代的皇帝智商捉急。 原来不过就是将与去年差不多的装点风格改了几处,然后让皇子们找出与去年的不同处,以判断皇子们是否关注皇帝这个做父亲的。 “穷极无聊啊!”末了,她还感叹了一声撄。 “这是皇上的乐趣!怎么能说穷极无聊呢!”南宫睿弹了一下她的额头,表示十分担忧,“我真是担心你这口不遮拦的习惯,若是真成人之后,是不是要随时得罪一大批人了!” “你当我傻啊,这种话难道会当着皇帝和皇子们的面去说吗?”苗采潇斜睨了他一眼,对于他如此看低自己的智商,表示非常的不满。 “没见你多聪明!”南宫睿贬死人不偿命。 气得苗采潇忍不住扒拉着他的大掌,在小鱼际那边狠狠的咬了一口偿。 南宫睿吃疼的收回手,皱眉道:“你属狗的?” “我属龙的!”苗采潇哼哼,“缠死你!” “蛇才喜欢缠人!” “龙一样缠你!” “好好好!缠就缠!”南宫睿在她生气的小眼神中妥协。 苗采潇这才罢休,依旧还是忍不住要发表一下自己的意见:“不过,我怎么觉得事情就没这么简单呢?” “什么事情?” “就是找不同这件事情啊!” “哦?为什么这么想?”南宫睿眉眼闪动,讶然的问道。 “你想啊,刚才指挥宫女太监们布置寝宫的是你对吧!” “嗯!” “既然是你布置的,当然就知道哪些地方跟去年作出了改动变化,那皇上为什么还要你一起参与呢?” “呵呵!看起来你还真是长脑子了呢!”南宫睿笑道。 “不准呵呵笑来敷衍我!”苗采潇瞪他。 南宫睿立即一正脸色,很是正经的看着她:“这样如何?” “行了,别又想糊弄过去!”苗采潇道,“你只要说我猜想得对不对就行了!” “你想到了什么?” “我猜想,皇帝除了是想要利用你来激励他的那些儿子们,并考验一下他们对自己的关注之外,肯定还有其他的原因!” “嗯!那是什么原因呢?”南宫睿故作深思状。 “不知道才问你啊!你身为当事人,肯定知道!” “我好像没看出其他什么来!” “南宫睿,你别忽悠我哈!” “呵呵呵……” “又呵呵,不准呵呵!” “好好!”他连连应好,然后抱起她道,“时辰不早了,该是晚膳的时辰了,皇上约了我一起用晚膳的呢!” “你先回答我问题啊!” “这件事情,待会儿你就能知道了!”南宫睿不答,只快步向前走去。 又回到皇帝的寝宫,偏殿里,太监们已经在布置餐具,就等皇帝发话传膳了。 “睿儿,你身子可好些了?”见到南宫睿前来,皇帝和颜悦色关切道。 “他不说,我还真忘记你装病的事情了!”苗采潇啧啧了一声,此时正顺从的任南宫睿牵着手站在他身边。 “谢皇上记挂,臣休息了片刻,已经好了许多了!”南宫睿恭敬回应道。 “嗯!好了就好,不然,朕还想派人过去知会你不用过来陪朕用晚膳了呢!”皇帝一边说着,一边就要过来执南宫睿的手。 苗采潇见他要拉的正是南宫睿牵着自己的手,一闪身就要避过。 南宫睿却以着躬身行礼的方式,低头避过了皇帝的手,恭敬的道:“皇上请!” 一旁看着的苗采潇明显的看到皇帝脸上闪过的失望。 对,是失望,但仅仅是失望,并没有不悦和生气,收回落空的手,依旧和颜悦色的道:“好!” 偏殿中,君臣二人落座,大太监便立即招呼传膳。 苗采潇看着空荡荡的大殿里只有他们二人,坐着一张大桌子,四下里静候伺候的宫女太监却是多不胜数,不免觉得浪费的道:“皇帝土豪就是奢侈啊!” 南宫睿不曾回应她,因为皇帝正在跟他说话:“今儿这第一场比试,睿儿怎么看?” 南宫睿沉吟了片刻道:“大皇子素来心细如发,能发现这些变化是在情理之中的!二皇子虽是放荡不羁了一些,但他生***好自由,难免粗心了一些!三皇子有心奈何粗心了一些,四皇子……” 南宫睿当时虽然因为苗采潇的事情吃醋托病借口离开不在现场,但分析起来还真是头头是道,没有一点偏颇。 “嗯!朕的这些皇儿们性格不一,有细致,有放浪,有野心,有懦弱,有胆小的,但却没有一个是完全能够达到朕的期许的,着实令朕有些失望!”皇帝叹一声,目光灼灼的看着南宫睿。 南宫睿一直秉持着身为臣子最基本的尊敬之色,半点没有因为皇帝的看重而得意忘形。 正因为低垂着头,也就没有看到皇帝眼神中异样的神采。 或者说,正是因为不想明白的看见,才选择了低头敛目。 “皇上,诸位皇子皆都是人中龙凤,只是年纪尚幼,资历尚浅,才不够成熟稳重。” “年纪尚幼?”皇帝哼了一声,“太子比你大了整整两岁半,老二老三也比你大,老四老五与你同年,但你看看,哪一个能比得上你老成持重,做事让人放心来着!依朕看,他们几个便是合起来,也不如你一个!” “哇塞,你们家皇帝这么看重你啊!”苗采潇忍不住感叹。 “皇上谬赞了!”南宫睿不骄不躁的道,“臣哪里能与诸位皇子相比!是皇上对于皇子们的要求过高过严厉了一些!” “要求不高,不严厉的话,还不知道他们会散成怎么样的一盘沙了!”皇帝是看着自己家的孩子越看越多缺点,“就拿太子来说,就算心细又如何,一个男子要的是雄才伟略,要女人的细心有何用!再有老二,张扬跋扈倒是首屈一指,叫他办个事情,绝对能办到女人的温柔乡中!还有老三……” 听着皇帝一个个的数落着自己的儿子们,苗采潇都要打瞌睡了:“南宫睿,这就是你所谓的马上就能知道答案吗?我看你们家皇帝就是跟你吐苦水来着!还有,这么一大桌子的菜都上来了,眼睁睁的看着只顾说话,也不怕凉了吃了肚子疼!” 幸好她还不用吃东西,不然绝对要忍受不住的。 对于皇帝的抱怨,南宫睿自是耐心的听着,等皇帝数落完所有成年的皇子,南宫睿才恭敬道:“人总是有缺点的,诸位皇子再稍加历练,必然都能各担一方责任!” “若是能如你所言,朕便是此刻撒手,都心安了!” “皇上千秋万福!”南宫睿立即表现出惶恐的模样,起身慎重说道。 “快坐下!”皇帝见自己吓到南宫睿了,立即笑着道,“朕不过就是随口说说,你别在意!” 南宫睿正襟危坐的坐下,继续保持低眉顺眼的姿势。 “对了,早前秦庸一事,让你受委屈了!”皇帝画风一转,忽然提及了秦庸建议搜查靖王府一事。 “臣不委屈!”南宫睿回道,“世人皆容易被传言误导,这是人之常情!皇上相信父王与臣的忠心,靖王府已是上下感激不尽。” “就属你最是识大体,朕才更加的喜欢你!”皇帝赞赏的点头,“只是,朕一直不曾问过靖王,王府之中,怎么会传出这样的流言来呢?” “这就是你说的答案?”苗采潇脑筋忽然一阵豁然开朗。 她就说嘛! 皇帝要测试自家孩子的忠心和细心体贴,干嘛要拉南宫睿下水,原来只不过是先抬举一下南宫睿,给他灌灌迷汤,让南宫睿心情放松,才能更好的探寻机密。 不过,老皇帝,你似乎还是不够了解南宫睿这个超级腹黑男,他会跟你说实话,那真是要逆天了。 南宫睿随着皇帝的语气,一声长叹,面露无奈和哀伤道:“说起来,也不怕皇上笑话,这俱都是臣不是嫡长的原因导致的!” “你虽不是嫡长,却是嫡子,这个身份地位,是任谁都动摇不得的!”皇帝沉脸道。 “说来惭愧,还是臣有所不足,才让大哥有了非分之想。再加柳氏生前野心勃勃,一心想要取代臣的母妃之位,成为靖王府的真正女主人,便想尽办法要将臣母子二人除去。 却不想苍天有眼,那柳氏自己有一日喝醉了掺着醉相思的烈酒,居然将当年她如何得了我父王的青眼,以及这么多年以来盛宠不衰的原因皆是因为醉相思之故而说漏了嘴,惹得父王震怒,便有了后来她羞愤自尽之事! 当时,我大哥眼见筹谋多年的野心就要毁灭,心有不甘,便放出谣言,借着乔氏之死说柳氏乃是被恶鬼操控,想要以此来胁迫我父王与臣,才让人有机可趁,借机在皇上的面前告了御状!” “那南宫骞虽是长子,但他不过一个小妾所生,是谁给了他这样的野心!”皇帝怒道。 “心魔作祟,这乃是人之常情!皇上,逝者已去,臣已经不想追究了!”南宫睿简单的收尾。 “也是你宽厚,不然如何能放过南宫骞!”皇帝整容道,“后来他自己暴毙,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该是他的报应!” 南宫睿以沉默来代替回应,算是充分显现宽厚之态。 “你这是连老皇帝都骗过了!”苗采潇感叹,“真是不简单!” “不过是相互迷心一下而已!”南宫睿抽空回答了她一句道,“至于他究竟有没有真的相信,那便只有他自己知晓了!” “唉!你们古人的心真是太复杂了!再说了,你们皇帝就算是相信有鬼神又能怎样,只要不做亏心事,鬼神也不会找到他们身上的吧!哼哼,总的来说,还是因为你们杀戮太多,每个人都很心虚,才怕鬼物们!尤其是你们的这个皇帝,手上沾的血腥肯定数不清,才以不相信怪力乱神之说而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恐惧!” “好了,不说这些扫兴的事情了,先用膳吧!”皇帝从南宫睿的口中打探不出太多的东西,便适时的打住了话头,邀了南宫睿用晚膳。 “这菜都凉透了,你少吃点,待会儿回自己住的地方再吃点热乎乎的!”苗采潇心疼的道。 南宫睿侧首给她一个浅淡的微笑,在皇帝与围观众仆从的眼中,他就是不过刚好转个头而已。 —— 苗采潇原以为陪着皇帝吃好晚饭,南宫睿就能安心的回到自己住的地方和自己你侬我侬的亲热一番了,却不想,院门口还守着一个人呢,正是太子赵之贤。 见了礼,南宫睿便邀了赵之贤进内。 到偏厅落座,文宇上了茶便退了下去。 “父皇可对你说了些什么?”赵之贤开门见山的问道。 “皇上很满意太子今日的表现!”南宫睿道,“只是,太子怎么没有沉住气,将所有错漏的地方都一一指正了出来呢,这样,便未免有树大招风之嫌了!” “孤是太子,早就是他们的眼中钉了,便是张扬一些又如何,早晚是要撕破脸的!”赵之贤不在意的道,“孤只要父皇的认可,令得他们知难而退就好!” “就怕他们狗急跳墙,若是私下里联合起来,太子便吃亏了!” “就他们几个?哼?各人有着各人的私心,各个都唯利是图,就像是一盘散沙,便是暂时聚成一堆,早晚也是要散的!”赵之贤不屑的道,“何况,首先老二向来就不得父皇欢心,独来独往,特立独行,其余人根本就不会将他考虑在内!还有老四,胆小如鼠,只求安稳!就算老三最有野心,但绝对掌控不了下面的那几个不成器的!” 对于赵之贤的自信,南宫睿并没有出言打击,只道:“太子既然有信心,那这次狩猎大会,太子不妨放手表现吧!” “那是自然!”赵之贤笑得十分得意,末了好不放心的道,“只要你不跟孤争,孤便有自信横扫所有人!” “臣还有护卫皇上的重任在身,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南宫睿给了赵之贤一个安心的回应。 “哈哈哈!辛苦你了!”赵之贤得到这个保障,爽朗的笑着拍了拍南宫睿的肩膀道,“要不是孤知道你与父皇绝对没有任何半点的关系的话,你这么受宠于父皇,我当真是要吃味了!” “太子玩笑了!”南宫睿道,“臣身为人臣,自然是要为皇上,为太子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后面一句就不要加上了!”赵之贤满意的道,“孤还指望等孤继承大统之时,有你这样一支最大的助力在,才能保证高枕无忧呢!” “太子看重,臣自当为太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好了,明儿还要早起狩猎,孤便不打扰阿睿休息了,明儿一早再见吧!”赵之贤得了南宫睿的保证,笑着告别。 南宫睿恭送了赵之贤的背影消失,才要转身,苗采潇忽然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那边的树丛里好像有人偷窥你!” 南宫睿顺势看了过去,果见有一个脑袋一闪而过,很快便消失了踪迹。 “那不是人,是你的同类!”南宫睿牵着她的手,轻描淡写的道。 “哈啊?又来?”苗采潇气急败坏,她才来就被盯上了?“还让不让宝宝愉快的玩耍了?” “所以你乖乖的别到处乱跑!” “知道了,绝对如影随形,形影不离!” —— 翌日,秋高气爽,晴空万里,是个狩猎的好日子。 一早,南宫一家便围在一桌吃早饭。 这一次,因着侧妃的身份,云氏也得以带着南宫霏一起来行宫游玩,那一家四口说说笑笑团聚的画面着实温馨。 好几次,苗采潇都忍不住偷看南宫睿的脸色,就担心他因此而觉得落寞。 但后者始终保持平常的高冷姿态,似乎一点都没将他们温馨的画面看到眼里,这让苗采潇不知是心疼还是高兴了。 沉默的吃完早餐,南宫睿便牵了苗采潇的手领头出去。 才出院门,苗采潇便忍不住泛酸了:“南宫睿,你艳福可不浅,一大早便有美人守候了!” 南宫睿却像是没有看到门外那个巧笑倩兮,一脸羞涩的少女一般,错身就要从人身边走过。 一早便打听了南宫一家住所的乔瑛本也是才找到这里,还没等让槐儿敲门呢,便听到了里面传出的人声,便干脆守在了外面。 她以为,南宫睿见到她至少是要惊讶欢喜一番的,哪知道,自己却像是透明人一般的直接被忽视了。 心里闪过一阵不悦,却没敢发作,而是娇甜的出声先打招呼:“南宫大哥!” “叫的可真亲热!”苗采潇酸溜溜的学样,“南宫大哥!咦~一身鸡皮疙瘩!” “乔二小姐!”被叫住,南宫睿这才好像看到人一样的停住了脚步,疏离的回应了一声。 “南宫大哥,你们这就要去围场了么?”见南宫睿总算还是回应了自己,乔瑛立即凑上前来亲热的问道。 “嗯!”南宫睿从鼻端发出一个单音节,“皇上还等着我,先告辞!” 说完就要走! “南宫大哥,我也要去围场,你等等我!”乔瑛立即提着裙裾紧跟了上来。 要是南宫睿和蔼可亲一些的话,苗采潇毫不怀疑乔瑛会直接伸手抓住南宫睿,叫他带着她一起走了。 “喂,你走这么快,也不怕人家娇滴滴的大美人小腿跑断了呀!”虽然很是高兴南宫睿没有热情的搭理乔瑛,但是看着那个跟屁虫明显的吃力跟不上,还要死皮赖脸的追着,苗采潇便控制不住说话酸气直冒。 “谁是小美人,你吗?”南宫睿还有心思跟她玩笑,修长的腿一步不停的同时,还伸手捏了一下她尖削的小下巴,啧啧叹道,“可惜怎么看都不是美人,最多不丑而已!” “切,没眼光!”苗采潇抬了抬下巴,傲娇的道,“比你身后的尾巴可要漂亮多了吧!” 嗯!这点自信她还是有的! 要是跟王妃和乔雨,还有秦可蕴比的话,她可能会觉得逊色了一些,但是跟乔瑛比,苗采潇自认还是胜她一筹的。 “脸皮越来越厚了!” “这叫有自信,懂不懂?女人没自信就等于没有优越感了!” 二人你来我往的斗嘴,南宫睿脚下的步子越来越快,很快便将乔瑛甩了有一段距离了。 便是乔瑛叫了南宫睿好几声,南宫睿也充耳不闻,只当没听见的只管自己前行,当真是没有半点怜香惜玉之情。 气得乔瑛停住了脚步,在原地跺脚。 “瑛儿!”一直在后面的南宫棣云终究是看不过去的出声叫道。 乔瑛原本还生气的脸,因为听见南宫棣云的声音,转身时立即漾起贤淑的微笑,褔身见礼:“瑛儿见过南宫伯父!” 然后又看向比较陌生的云氏,以及南宫商与南宫霏兄妹,等着南宫棣云的介绍。 “乔相家的二千金,雨儿的亲妹妹瑛儿!”南宫棣云互指了一下双方介绍道,“瑛儿,这是云伯母,商儿,霏儿!” “二小姐!”南宫商回礼的同时,视线扫过乔瑛的脸,眼神中略略透出一抹失望:虽是亲姐妹,却不大相似! 她要更加的温婉沉静一些,也更柔美一些,身材比眼前的乔瑛更纤柔一些。 眼前不由浮现了那个温婉浅笑的容颜,在别人的眼中,竟是他看着乔瑛看出了神似的。 南宫棣云的脸色微微一变,正待要说什么,云氏见状,已经推了南宫霏一下,小丫头立即伸手拽住南宫商的手道:“三哥哥,霏儿要抱抱!” 南宫商顿时回神,面色却如常的俯下身将南宫霏一把抱起,温和的道:“父王,母亲,孩儿带霏儿先行一步!” 第一百四十一章 :我不舍得的只有你而已 与南宫棣云道别了的乔瑛看着南宫商挺拔的背影消失在一处回廊的转角处,不由捂着微微悸动的心口,陶醉的问着身边的侍女:“桑儿,槐儿,你们说,方才南宫商是不是看着我出神了?” “那是!二小姐的容貌赛过天仙,任是哪个男人见了都要失神的!”槐儿机灵的奉承道撄。 桑儿敦厚老实一些,见主子这样的神情,不免忧虑的提醒道:“只是,小姐,相爷的意思不是要您接近世子吗?这位三公子虽然也是仪表堂堂,但毕竟只是庶出,怕……” “唉!你这丫头怎么就这么没有眼力!”乔瑛一腔少女情怀被桑儿破坏,瞪了她一眼,提裙就走。 桑儿吓得立即噤声,却不明白自己哪里说错话了。 槐儿同情的拉了一把呆怔着的桑儿,提醒她赶紧跟上主子,然后附耳小声的说道:“桑儿姐姐也真是不会看脸色!小姐只是满足一下别的男子对自己的钦慕!她可是极其聪明伶俐的人儿,自然要的是世子妃的位子,哪里会为一个微不足道的庶子动心呢!你啊,就是脑筋太死了,一点儿都不懂拐弯,难怪小姐总是喜欢不起来你!” —— 狩猎场的正中央一大块空地上,一个个供皇亲国戚,文武百官极其女眷临时休息的蒙古包四下林立,将皇帝的那个标示性明黄超大蒙古包围拢在其中。 在明黄蒙古包的侧方,还有另一大块空出来的场地,设有一条条长案桌几,长案上放着各色水果点心,以供众人取用。 “还真是有点像自助野餐呢!”苗采潇跟着明为检查,实是耐不住她软磨硬泡,带着她参观的南宫睿身边,一阵品头论足,“这是谁想到的?还是你们古来便有这样的传统布置!当然啦,若是没有哪些凳子椅子摆放着,就更显随意啦!偿” 此时,来的人员还不多,只有围场周围负责安全的禁卫们肃然站岗。 “你们后世管这样的形式叫做自助野餐?”南宫睿有一搭没一搭的与她闲聊。 “嗯嗯!晚上还有篝火晚会!唱唱跳跳,可好玩了!你们晚上也会篝火吗?” “像那个吗?”南宫睿指了指一个角落里堆放着的一堆木柴,“晚上若是皇上兴致高昂的话,说不定就直接点火,叫御厨们当场烤野味吃了!” “真的?真的吗?”苗采潇兴奋的跳脚。 南宫睿却不得不点破一个十分残酷的现实:“可惜你还不能进五谷杂粮!” 苗采潇的一腔热情顿时被浇熄了火苗,顿足嗔目:“南宫睿,你能再煞风景一些些吗?” “事实如此!” “哼!不理你了!”她生气的转身要走。 讨厌的玄术入门,最后一招始终不成,鬼丸系统最近也好像犯抽抽了,一点进步都没有。 那个破家伙更是连面都不露,不知道死哪里去“闭关”了。 南宫睿反手将她拉住,道:“这就生气啦?” “哼!”她任他拉着手,拿后脑勺对着他。 就在这转头的瞬间,她的双眸忽然一亮,看着正前方发出一声感叹:“哇喔,好帅啊!” 南宫睿闻言,顿时危机重重,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便见明黄穹帐右边第一个帐篷外,此时正站着一个风姿卓然,一身威武盔甲的年轻男子,赫然正是昨儿便被她惊为天人的二皇子赵之齐。 那个臭小子,一大早的卖弄什么风***呢! “南宫睿,南宫睿,你快看,你们的二皇子穿着军装可真是帅呆了,绝对古代版太阳后裔啊!”苗采潇还没感觉到身后的一双眼珠子快要瞪出来了呢,只想着美好的事物要一同分享。 随即,整个人便被扳过了身子,然后偏移的脑袋也被板正,再然后,便看到了一双愠怒的眼睛。 “你觉得他很好看!” “是啊!”苗采潇眼珠子骨碌碌一转,不怕死的道。 “那是他好看,还是我好看?”某个深沉高冷世子难得的堕入凡间一回,十分俗气的问道。 苗采潇眼珠子再转,就在他的脸色越加暗沉时,终于回答道:“你又没穿你们这里的军装,我哪里分辨得出来!” “军装?”南宫睿举一反三,很快明白她所指的是什么,道,“就那一身戎装?” “嗯嗯!”苗采潇的眼睛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你是不是也要穿上给我看看?” “切~”南宫睿却不屑的冷哼一声道,“我需要穿那个跟他比吗?” “哦哦,南宫睿,你也语出不雅了哦!”苗采潇指着他的鼻子笑。 南宫睿没理她,拉着她就走:“走了,皇上快要来了,我得做好准备迎接圣驾!” “啊?你不是回去换衣服啊!”苗采潇无比失望,脚下立即就拖沓了起来。 话说,她真的很想再看看赵之齐穿着戎装伸懒腰的样子,无比的慵懒绝美,又阳刚之气十足。 “不换!”南宫睿坚决道。 “南宫睿,小睿睿,你就换呗!换呗!换一下下给我欣赏一下呗!”她挣脱不开,离阳刚二皇子越来越远的她立即死皮赖脸的干脆抱住他的胳膊撒娇,顺便拍马屁,“你穿军装一定比二皇子还要有男人味!绝对的!为了让我见证并作出证明,你就穿呗!好不,好不?” “鸡皮疙瘩都要掉满地了,你还能好好说话吗?”南宫睿侧头瞪她。 “那要我怎么说,双手叉腰茶壶状,泼妇骂街吗?”苗采潇横眉竖眼的瞪着他,“南宫睿,你要是不穿给我看,我就跟你没完!” 这下算是软硬皆是了吧! 但是,她仿佛听到某人鼻端喷了一口气,完全无视她的各种做作。 “南宫睿……” 回答她的只有耳边略过的微微秋风声,南宫睿连眼神都不给她一个了。 苗采潇还要耍赖软磨硬泡,迎面却走来了太子赵之贤,一脸的忧色匆匆,不等南宫睿见礼,他便一把将南宫睿拉到一个帐篷的后面,压低了声音焦急道:“阿睿,霓裳那边传来消息,说她有些不大好,孤要回京一趟!” “太子,这不好吧!”南宫睿脸色一肃道,“今儿才是狩猎的第一天,皇上会带着诸位皇子先射猎为号,你身为太子,这时候离开,势必落人诟病,也会让皇上失望的!” “可是,霓裳现在身怀有孕,孤担心她有个闪失,那孤可就追悔莫及了!”赵之贤焦虑满怀的道。 但南宫睿作为旁观者,还是保持着冷静的思维劝说道:“太子,你不能意气用事,秋狩乃是我们大商王朝最重要的事情之一,你不能为了女人而毁了前程!我看这样吧,霓裳姑娘的事情,就交给臣来办,臣这就让文宇亲自跑这一趟!” “你、你不能亲自去一趟吗?”赵之贤有些病急乱投医的慌乱。 南宫睿叹一声:“太子,臣是外男,与你再如何交情深厚,有些事情也不能代替啊!” 赵之贤头脑立即清醒了过来,羞愧的道:“对不住,阿睿,我是太过焦急了!” “没事,臣理解!”南宫睿点头道,“那太子快去准备接驾,臣先吩咐了文宇回京,再去与你汇合!” “记得叫文宇一定要请最好的大夫!或者,直接带个御医过去?” “太子!” “好吧,好吧,这是不行的!” 赵之贤一走,苗采潇便看着若有所思的南宫睿道:“有见情哦!” 南宫睿抬手点了点她的脑门道:“别瞎想,反正我是不会的!” “哼!谁知道呢!男人心最是难测了!” 南宫睿但笑不语,待赵之贤的身影完全不见之后,才从帐篷后面转了出来,打了个讯号,文宇就跟鬼魅似的忽然出现,还真是吓了苗采潇一跳:“文宇这家伙真是越来越神出鬼没了!” 文宇立即拱手施礼道:“姑娘谬赞!” 苗采潇…… —— 皇帝驾临,众臣与女眷们山呼万岁迎接圣驾之后,便是狩猎开始前的准备。 苗采潇一个没注意,就忽然不见了南宫睿。 转了一圈没见到人,她不由暗自嘀咕:“切,嘴上说着不让我随便离开他半步,他倒好,一转眼就将我给扔下了!” 看着供应给各个府邸休息或换衣裳的蒙古包里男男女女进进出出,苗采潇扫过离皇帝那十分醒目的大帐不远距离之处的三个小帐篷,眼睛顿时一亮,因为她看到了换了一身骑射戎装的南宫商走出了帐篷,正与另一个帐篷走出来的南宫棣云说话。 都说女人有潜意识的军装控,苗采潇现在发现自己也不例外。 虽然古代的戎装看起来十分的繁复又坚硬,但是看着他们一个个挺拔的身子,苗采潇便忍不住要流口水。 啧啧啧!真是太养眼了,她实在是太感激先前大闹靖王府的鬼物们了,要不然,南宫睿一定不会因为不放心她的安危而带着她一起出来,那她就看不到这么多军大哥军叔叔了! 咦?等等,那是谁? 银灰色的铠甲在秋日明媚的阳光照耀下,闪闪发光。 修长挺拔的身姿就像是映雪挺立的青松,刚直不阿。 腰间佩剑古穆森然,一手随意的搭着剑柄,莹白修长的手指被衬托的更显骨节分明。 发式也明显的重新梳理了一遍,将墨黑的头发全部绾在头顶,以羽冠压住,以防在树林中穿梭时被枝桠勾住头发。 俊美的侧脸依旧别人欠了他许多债的高傲冷漠,却实在是赏心悦目,叫人移不开视线。 那个人就这么往南宫棣云与南宫商身边一站,便将那对父子瞬间比了下去。 不不不!应该说,将整个围场都已经换好戎装的所有男人都比了下去。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方才说过绝对不换戎装的南宫睿。 苗采潇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飘到南宫睿的身边的,总之,回神时已然站在了他的面前,跟个垂涎着肉骨头似的的小哈巴狗一样,流着口水,看着他俊美无俦的脸傻呵呵的笑:“你不是说不换装的吗?嘻嘻嘻!” 南宫睿的脸可疑的红了红,视线根本不接触她的,只对南宫棣云道:“父王,那孩儿先去皇上那边了!” “去吧!弓箭无眼,注意好皇上的安全!我们靖王府还无需你们兄弟二人以狩猎来彰显武将之首的荣誉!”南宫棣云道。 “是!孩儿明白!”南宫睿应声,转身便走。 苗采潇屁颠颠的跟在他身边,流着口水揶揄着:“南宫睿,你是故意换给我看的,对吗?对吗?” 南宫睿避着她的视线,继续保持沉默是金。 “嘿嘿!你不回答就算是默认啦!”苗采潇一路自说自话,自我满足得不亦乐乎,“哈哈哈!你一定是妒忌我看别的男人穿军了,所以才换了的!不过,南宫睿,你穿军装真是帅呆了,比任何一个男人穿着都要好看,都要帅!什么二皇子,三公子,统统不是你的对手!真的,我以个人名誉保证!” 南宫睿的嘴角在无意间缓缓的勾起一个弧度,语气却还故作冷漠的道:“别挡在我面前呱噪,有正事要忙!你一边玩去!” “啧啧啧,南宫睿,我感觉你口是心非,而且脸红了哦!”苗采潇不为所动的继续跟着,还指着他的脸笑的十分的夸张,“真的呢!你居然还会脸红,这是我第一次看到的!哦买噶,早知道应该在穿越的时候带个照相手机来!多难得的画面啊!应该把这一刻完全定格!” 听着她的碎碎念,时而惊叫,时而懊恼,南宫睿终于忍不住一把将她捞进怀中,以唇封缄,封住她的喋喋不休。 “唔唔……”挣扎了几下,苗采潇表示,他怎么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这样的举动,要是被人看见了,还当他发癫了呢。 但是视线一转,却发现他们不知何时隐藏在了一个蒙古包的后面,这半连个人影都没有,却有个鬼影…… 不过,这个鬼影十分熟悉,某人不介意上演亲热戏,她也阻挡不了。 “我说南宫世子,你就这么迫不及待,那也该找个雅致一点的地方啊!”某个不想长针眼的老鬼转过了视线,看向天空,掩去眼中的涩意。 一吻既终,南宫睿搂着苗采潇的纤腰,抬眼看着秦尧,淡然若素的道:“你可以当做没看见!” 这货,脸皮什么时候这么厚了? 苗采潇窘。 不过,貌似他脸皮一直很厚来着,在她以为文宇根本看不见她的那时候就是了。 “我是什么都没看见,不然要长针眼的!”秦尧道。 “你是百年老鬼了,还会长针眼?”苗采潇好奇。 好吧,她被带坏了,脸皮也不薄。 “要不要靠近了来看看?”秦尧痞笑着忽然凑近苗采潇。 但南宫睿动作也不慢,在他身形才动之时,便已经带着苗采潇转了一个身。 于是,他的脸正对着秦尧的脸,且一本正经的盯着秦尧的眼睛,威胁道:“我不介意帮你将针眼剜去!” “得!我还是自己来吧!”秦尧为防不测,快速飘离,瞬间便消失了踪迹,只留下一句话,“西侧的林中有鬼物潜伏,你们自己小心!” “欸?不是吧!到处都有鬼!”苗采潇瑟缩了一下,“南宫睿,要不,我还是乖乖的留在营地不乱跑了吧!” “我们都会随着皇上进树林中狩猎,营地只留下妇孺,只会更加危险!”南宫睿牵着她的手道,“所以,你还是跟在我身边最是安全!” “可我担心你又要照顾老皇帝,又要照顾我,会照应不过来!”她表示担忧。 皇帝在明,她在暗,怎么说一旦出现状况的话,南宫睿必须得先顾着老皇帝才是,她是真担心到时候遇上危险,他一拳抵不过双掌。 “早知道就不将秦尧气走了!” “放心吧,不会出事的!” —— 南宫睿的自信或许是与生俱来的,也或许是跟他现在的强大有关的,总之,当他浑身散发出此人危险,生人勿近的强烈讯息时,不管是人或是鬼类,居然都没有敢靠近他或是贸然出击的。 一天就这样过去,林子里的鬼物们虽然探头探脑,蠢蠢欲动,但是却没有一个敢挑衅,人鬼相安无事。 第一日出击,不知是否是群臣们都有着一致的想法,居然每个家庭组合的猎物平均值都少于皇帝与诸位皇子,看着自己儿子们傲然的成绩,皇帝乐得哈哈笑。 圣谕下达,当场杀野猪,宰野兔,共享饕餮盛宴。 “你们古人拍马屁都拍成精了!”学着南宫睿闲适的环抱双臂靠在一棵大树干上的苗采潇露出无比钦佩的表情道,“我明明看到很多人都将快要到手的猎物给放了!还看到有人为了拍皇子们的马屁,偷偷的将猎到的猎物塞到随从的手里的!” “这就是从政之道!你一个女孩子家,不用懂这些,也不用在意这些,只要懂得相夫教子便好!”南宫睿淡然道。 “切~谁要跟你相夫教子啊!”苗采潇还拿乔,但瞬间便竖起了汗毛,浑身戒备的看着熊熊的篝火夜色中袅袅婷婷走来的某个纤柔身影,语气酸的能腌渍话梅了,“啧啧,看看,想要给你相夫教子的人来了!” 南宫睿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就见乔瑛正在东张西望,或者叫身边的侍女打听着什么。 然后,就有人朝着他们这边的方向指了指。 乔瑛转头一看,脸上顿时一喜,立即提裙便快步朝这边走来。 “呵呵!难怪你要换装呢,原来是等着与佳人有约啊!”某小鬼一吃醋就曲解。 南宫睿却忍不住失笑的点了点她的鼻头:“怎么?上午还自信满满的认为我是为了你才换上戎装的,这会儿便连这点自信都没有了?” “谁说我没自信啦!”她叫,却显得底气不足,“我只不过就是随口念念而已!” “呵呵呵!”他洞察了她心思般的低笑。 “不准呵呵,你一呵呵,我就觉得你没安好心!” “我的确没安好心!” “看吧,被我说中了!” “但我不是对你没安好心!”南宫睿狡黠的笑道,“我建议我们一起对她不安好心如何?” “真的?”苗采潇立即眉眼一亮,但很快在他揶揄的眼神中怀疑道,“你会舍得?” “我不舍得的只有你而已!”他再笑,心情因为她的吃味而抑制不住的好。 “巧言令色!” “但你喜欢听不是吗?” “有你说这么白的吗?” “我若说隐晦了,怕你脑子笨,理解不了!” “南宫睿……” “好了,好了,我们就不要抬杠了,再不走,就真是要被她给缠上了!” 一边与苗采潇斗嘴的南宫睿一直都没有忘记注意着乔瑛的举动,此时见到乔瑛被一个女子拉住说话,他便立即将她打横抱起,瞬间消失了踪迹。 乔瑛不耐烦的与那少女说了两句话之后,便又急忙忙的想要继续前行,但至少这一眨眼的功夫,便不见了南宫睿的踪迹,顿时气得她原地顿足咬唇。 “看看,她生气了!”其实并没有跑远的苗采潇正坐在南宫睿的膝盖上,而南宫睿则飘身坐在了树冠丛中,刚好隐藏在茂密的树叶枝桠中。 “她生不生气的与我何干!只要潇潇不生我气,我便心足矣!”南宫睿甜言蜜语道。 “南宫睿,我怎么觉得你今天有些不对劲?” “怎么?” “今天说的甜言蜜语都要超出以前所有日子加起来了!”她忽然满怀怀疑的道,“有句话叫做,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是不是其实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了,才借口为了保护我的安危,才带我出来的?” 女人心里一旦有了怀疑,就像是一根刺似的,若是不拔去,大概会介意一辈子。 “啊!这你都能看出来?”偏偏,南宫睿今日心情说不上来的好,还要逗她。 “南宫睿……”惹来她的大叫,却换来他的深吻。 他今日的确殷勤了,却非奸盗,只是心中惶然而已,却不能与她明说。 第一百四十二章 :你就是你,不会成为任何人的替代 第一日让皇帝与皇子们狠狠的出了一把风头之后,便是各府明争暗斗的开始。 跟着南宫睿驰马奔腾的苗采潇看着林子里时不时窜来窜去的看起来轻功很高的人影,就忍不住吐槽:“我真是服了你们这些达官贵人们了,不就是狩猎比赛吗?至于还搞得跟间谍片似的,偷窥别人家猎了多少猎物。有这些精力放在这上面,还不如安心多猎几只猎物呢!” “这叫做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南宫睿箭出无声,不猎地上奔跑的小动物,专猎天空闻到血腥味而冒险低空掠过的老鹰、秃鹫,一箭一个准。 没办法,谁叫他带了一个麻烦精在身边。 你没看到可爱的小鹿斑比都要哭了吗?小兔子这么萌萌哒,你舍得下手?野鸡妈妈还要抚养一群小鸡…… 诸如此类,但凡可爱无害的,便是看到了,他也只能放过,不然耳边不宁静偿。 “你们这是没有体育道德精神!一面么要控制着不能超过皇子们,一面么又不肯落后于其他名门,真不知道你们嫌不嫌累!”苗采潇叹。 “还有句话叫做乐此不疲!当然不包括我!”南宫睿淡然举弓,忽然朝着一只鸽子射去。 “哎哎哎!南宫睿,你不是说只射老鹰秃鹫的吗,怎么对小鸽子下手啊,你还有没有一点友爱小东西的心啊!”苗采潇发现了想要阻止,但话还未说完,鸽子便掉落了下来。 文宇抬手接住,动作快速的从鸽子的腿上取下一个细小的竹筒,苗采潇都没反应过来呢,他便已经看好了竹筒里面的字条内容,并快速的塞回了原处,鸽子受惊的振翅飞速飞离。 “居然没射伤它?”苗采潇惊讶不已,关注错了重点。 南宫睿与文宇小声的交流了一下,面色未做异动,继续狩猎。 而总算是找回重点的她忍不住转头看着身后的男子问道:“那字条上写了什么?是写给你的吗?” 南宫睿笑着轻抚了一下她的头道:“这是男人们的事情,你只要安心的做只快乐的小鬼就好!” “切!怎么感觉你巴不得我永远突破不了最后的一道关,一直做只小鬼似的幸灾乐祸?” “我可没有!”南宫睿认真的否认,毒舌道,“只是你实在是笨得可以,我也是哀莫大於心死,暂时不报希望而已!” “南宫睿!”她立即炸毛。 “在!”他浅笑,一抬手,又一只老鹰被射下。 但也就在老鹰跌落的瞬间,南宫睿面色忽然一变,暗叫一声不好,抱着苗采潇便从马背上翻落,纵身往后跃开。 同时,方才被击落的老鹰转眼便化作一个黑色的大帐一般,朝着南宫睿的头顶罩了下来。 “啊……”苗采潇惊惧的大叫了一声,眼睛下意识的闭上。 就在她以为他们一定会被这道黑幕整个笼罩住时,耳边只听见刺啦一声好似划破衣料的声音,然后眼前光亮了起来。 她再睁眼,就见方才笼罩下来的黑幕瞬间化成了无数的碎片,顷刻又飞灭不见。 而此时的南宫睿正一手抱着她的腰肢,紧紧的贴合在他身侧,一手握着一柄她从未见过他藏在哪里的宝剑,目光沉凝的盯着前方,低喝一声:“何方神圣?” 同时,本就在明的文宇守护在了他们的身后,隐藏在暗中的秦尧与无嗔,也一左一右的出现在了他们的身边。 黑幕散去,南宫骞赫然站立在他们的面前,带着阴沉桀骜的冷笑看着他们:“看来你们准备的还挺周全啊!” “南宫骞,你已在我们手下吃过一次败仗,还要卷土重来,也不怕有来无回!”南宫睿也同样回以冷笑,目光灼灼。 “笑话,上一次是本座大意,才中了你的奸计,这一回,岂会再失手!”南宫骞自信骄傲的说道,手指尖黑烟化作长剑,又幻化成东南西北四个方位的利剑,毫不手软的直击南宫睿等人。 苗采潇被保护在最中间,只觉得四下里阴风阵阵,风声霍霍,让人不由得从心里泛起一阵阵寒意,控制不住的直打哆嗦。 南宫睿冷冷一笑,从容不迫的将射来的黑剑斩碎,沉声道:“南宫骞,你若得寸进尺,休怪我不顾情分!” “情分!呵呵呵!南宫睿,你这般冷酷无情的人,还有情分之说么?那倒是本座小看了你了!”南宫骞笑得张狂道,“而你,如今拼死保护着灵魄,也就别以着冠冕堂皇的理由来糊弄本座!他们被你蒙蔽,不知你已经修炼到玄术秘境的第八重,还差一重,你便能接近玄术最高境界的最后一重!而若想要不经受天劫,成功突破最后一重,你势必要吸收最强大的灵力!你身后被你紧紧护着的灵魄,恰好满足了你所需要的灵力!南宫睿,你说本座说得是也不是?” 南宫睿还未反驳,苗采潇便控制不住的吼道:“南宫骞你别胡说,也别想要挑拨我与南宫睿的关系!” 什么玄术秘境第八重,什么需要她的灵力,苗采潇不相信南宫睿会这么对她。 若是他觊觎的是她的灵力,那又何必对她动情,他只需要将她关押在他的书房之中,她便根本无处可逃。 南宫睿心神一震,不由回头看了她一眼。 只见她凛然正气,一副坚决相信她的坚定表情,连眼神都没有一丝闪烁不安。 无嗔和秦尧也不由回头看她,只是心情各异,只一眼便又转开视线,专心对付南宫骞的黑剑。 一个失望,他以为她一定会被南宫骞的话所动,那样,只要她伤心失望,他便有机会趁虚而入,将她带走。 一个哀伤:这小鬼,居然这般的信任南宫睿!换做他,一定会为南宫骞的话所动。即便对这种明显的挑唆有所怀疑,也不会这样斩金截铁的表现出自己对南宫睿的极端信任! 这个小鬼,究竟是单纯道一点心机都没有,还是蠢得以为天下都是好人呢? 不!她不是以为天下都是好人,而是无条件的相信着南宫睿! 这便是因为她对他的深情已经无可取代了吧! 心头被酸涩塞满,以致一个慌神,南宫骞的黑剑抓住破绽,瞬间分散成无数枚匕首,直击秦尧面门。 “急急如律令!破!”南宫睿及时发现秦尧的走神,一道符咒飞来,仿佛一张大网,瞬间将黑烟化成的匕首都笼罩其间,瞬间收紧之后,将黑烟如数吸收殆尽。 秦尧心头一惊,瞬即回神,先是对南宫睿道了一声谢,之后便重振精神,与南宫睿交换了一下视线,整个人忽然便消失不见了。 这边,因为南宫睿分神救了秦尧,南宫骞又抓住机会,蓦地一下子欺身到了南宫睿的面前。 身影瞬间也化作无形,就要穿过南宫睿与文宇之间的空隙,准备擒拿苗采潇。 苗采潇心里恨他当着之间与南宫睿的面,居然挑唆他们之间的关系,手心里早就捏了一张南宫睿给她的符咒。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南宫睿与文宇同时要对趁虚而入的南宫骞发难之时,一直严阵以待的她忽然便对着探进来的南宫骞的半个脑袋伸手飞出符咒,并大叫一声:“爆!” 声音方落,果然便听到了一声爆炸声。 爆炸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威力却不小。 南宫骞的头顿时被炸去了半边,惊得南宫骞顿时又化作黑烟散去。 但可怜的文宇却受到了连累,他不知主子事先给了苗采潇防身的爆符,见南宫骞居然觑隙偷袭苗采潇,一心想要拦阻南宫骞,自然靠的最近,便受了池鱼之殃,被南宫骞炸开的半个头喷了一脸的黑烟,当场呆愣当下。 南宫睿也没料到苗采潇在这么危急的时刻还能这样冷静的出手,欣慰的同时,也知道爆符的威力2对于南宫骞来说,并不足以致命,便趁胜追击,想要将这个祸害就此拿下。 但南宫骞被炸吃瘪,嗷嗷怪叫着竟然化作一团黑烟想要逃跑。 就在此时,原本消失不见的秦尧忽然便断住了南宫骞的后路,他的双手戴着一副金丝手套,捧着一个琉璃杯大小的器皿,双目如电的瞪着南宫骞喝道:“南宫骞,快快束手就擒!” “拘魂钵!”无嗔一声低呼,显然是想不到秦尧居然能够手捧拘魂钵。 但再看到他手上所戴的手套,这才恍然,看向南宫睿的眼神顿时又是钦佩又是心惊。 他居然如此深谋远虑,心思缜密。 知道他或自己拿着拘魂钵的话,南宫骞难免有所防备,一定不会这么轻易被拘魂钵的光芒照到。 但是秦尧不同,他自己也是属于鬼物魂魄,也同样最怕拘魂钵的收魂能力,因此,南宫骞怎么也不会想到,秦尧会拿着拘魂钵阻挡在他的面前,而拘魂钵散发出来的光芒也正好照向了他。 这回,他们一定能将南宫骞收了,只要收了南宫骞,他与南宫睿的协议便会取消,到时候…… 因为即将得到解放,无嗔的心因为南宫骞的就要被收而心思雀跃了起来,竟然略显紧张的感觉心就要跳到嗓子眼了。 秦尧端着拘魂钵出现的同一时刻,南宫睿在苗采潇的面前化了一道符。 后者顿时定住了身子动弹不得,只剩两只眼珠子狠狠的瞪了瞪南宫睿:能不能不要每次都不打招呼就将她定住啊! 南宫骞在感觉到拘魂钵的光芒时,心中暗叫一声不好,想要自救显然已经晚了。 而且,虽然他幻化的人形被炸去半个脑袋对他来说伤害并不算大,但毕竟还是有所影响的。 此时的反应,也要比常时迟缓了一些。 就是这样在平常来说微乎其微的变化,却足以让他陷入极端危机之中。 就在众人都以为南宫骞这一次一定再没救,将除去一大祸患时,忽然不远处的草丛里蹿出一只受惊的小鹿,直直的朝着南宫睿等人冲撞过来。 其后紧跟着太子及其的一众随从,吆喝着从四面围拢了过来。 秦尧心中一惊,下意识的将拘魂钵一收。 也就在千钧一发之计,南宫骞借着***动和秦尧的怔愣,费力的割断抛却被吸收了一小半的黑烟,转瞬不见了踪迹。 几乎同时,南宫睿将秦尧手上的拘魂钵连同那双金丝手套快速的收了回来,秦尧才如释重负,又遗憾的抱歉道:“抱歉,一时慌乱,怕被人看看手套与拘魂钵飘在空中,倒是让他趁机逃走了!” “无妨,虽然不能一举将他收了,但他损了一半的魂魄,需要时日修复,一时半会儿倒也不会出来捣乱了!”南宫睿说道,再转眼时,赵之贤已经一脸惊喜的催马来到了南宫睿的身边。 “阿睿,原来你也在这一片狩猎,收获如何?” 看着赵之贤身后的随从们肩扛手提的大大小小的猎物,南宫睿惭愧一笑,对着被文宇仍在地上的那些飞禽道:“惭愧,远不如太子殿下的多!” “孤看你是偷懒了不高兴多猎吧!”赵之贤倒是十分了解南宫睿的为人,“只不过,若是头名被别人抢去了,你们靖王府就不会觉得心有不甘吗?” “太子说笑了,若是别的府邸囊获第一,也是他们的本事,我们靖王府甘拜下风就是,哪里还有不甘之说呢!”南宫睿谦逊道。 “你啊!就是不愿争强好斗!”赵之贤哈哈大笑着,夹了夹马腹道,“那你继续将狩猎当散心吧,孤可不能落后于他人!” “太子好运!” 太子一众来得快,去的也快,却是不知道自己在无形中救了一只千年凶鬼。 “真是可惜了,功亏一篑!”无嗔叹声道。 “是啊!亏得我还炸伤了那只讨厌鬼呢!”苗采潇也嘟唇嘀咕,“这太子是故意的吧!” “好了,别多想,也许是南宫骞命数还未到也说不准!”南宫睿若有所思的说道。 秦尧的歉意却是越深了一些,若不是他犹豫了一下,或者哪怕担着被赵之贤等人发现的危险,也能及时的将南宫骞收住并通过拘魂钵灭化了。 相对于秦尧的消沉,苗采潇明显的要兴奋许多,一路上对于自己今日完美的信任和处变不惊的炸了南宫骞的半个脑袋的事情津津乐道了好一会儿,直到南宫睿无奈的再三表扬了她,她才算是控制了一些,安静了下来。 今日的狩猎,自然又是以着皇家的大获全胜而告终,旁观的苗采潇只能再一次感叹:马屁在任何朝代,任何场合都十分的适用啊! —— 南宫骞虽然被逼逃了,但是苗采潇发现,晚上出现在行宫里里外外的鬼物们却显现出了增长的势头。 虽然因为她跟着南宫睿形影不离,那些鬼物们也就探探形势,不敢靠近,但时不时的冒出来一只形象怪异或者青面獠牙的,也足以让苗采潇被吓到好几回了。 这让她不由的怀念靖王府的疏默轩了,虽然她被拘在里面寂寞一些,但真的要比在这外面好了许多。 于是,感慨颇深的她依偎在南宫睿的怀里感叹道:“南宫睿,我忽然发现我以前真的误会你了!” 南宫睿倒是一愣,不解的问道:“怎么这样说?误会我什么了?” 心里却没来由的一阵忐忑:她还是被南宫骞的话给影响了吧? 随即黯然苦笑:便是真的被影响了也是应该的,换做他,也不会无条件的相信别人对自己并无所求。 何况,他当初的确有着这样的念头,便是现在…… “以前你把我关在你家书房里,我一直误会你觉得我是闯祸精,才把我关起来的!现在才明白,你那是为了我好,不让我的灵力将那些孤魂野鬼吸引出来!”苗采潇往他怀中蹭了蹭,脑中忽然就闪现了日间南宫骞的话,眉头不由微微一皱,抬眼看他想要说什么,但动了动嘴皮子,又咽回了话。 “你也的确是闯祸精,我也的确曾担心放任你在靖王府乱闯,会惹是生非!”南宫睿却毫不留情面的指出这一点。 气得苗采潇嗔目:“我说南宫睿,你难道没发觉这样的时候,是你温言安慰的时候吗?怎么一出口就戳人短处啊!” “是你自己说的!”南宫睿表示十分的无辜。 苗采潇:…… 好吧!算她嘴贱。 旖旎之情顿时散去,她从他怀中起身,扭着臀部就要下去。 却被他反手揽住又按了回去,沉声问道:“你做什么?” “不能愉快的跟你说话了!我要去外面透透气!”她气闷的道。 这臭家伙,有时候当她没有心理准备的时候,他说起甜言蜜语来足够叫你的心都化了。 期待他柔情蜜意的时候么,他就跟个大白痴似的,一点儿都不懂女人的心声,真是气死人了。 “不怕外面小鬼跟你捉迷藏?”他耍赖的不松手,还吓唬她。 “怕什么怕,我就是一只鬼!”她没好气的掰他的手指头,“放开我!” “不放!”他缠着她,手臂反而更收紧了几分,将她整个契合在自己的怀中,感受着她越来越接近人类的真实肉感和体温。 这个迷糊的丫头,一定没有发觉自己的变化吧! 虽然她因为现下的身份问题,没能修习成玄术最基本的入门的最后一式,但是她本身的升级却在悄悄的变化着,身体里散发出来的灵力也越来越不可控。 只是,她被不能成的玄术误导了,最近又没再做好事,才以为升级也停步不前了。 他更没有出言告知,免得她得意忘形之下又容易出错。 “南宫睿,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赖皮,你妈造吗?” “不准说奇奇怪怪的话!” “我就说,哼!” “你什么时候才能改掉小孩子脾气呢?”南宫睿忽然很无奈的感慨,“明明你与我同年!” “谁说的,你明明比我老了好几百岁,不对,上千岁都有了!”苗采潇继续哼哼,“要是换做在我们那个朝代,你早就作古上千年了!” “嗯!然后呢?”南宫睿沉眸问道。 “然后什么?”她没反应过来他跳转的意思。 “然后该我变成鬼,去找你吗?”南宫睿一本正经的说着,最后,还擅自下了决定,“嗯!我觉得这个方式或许也不错!” “啊!我才不要!”苗采潇却忽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拜托,若是她好好的活在现代,然后忽然床前蹦出一个千年老鬼来,那她岂不是要直接被吓死了呀! 不不不!她绝对不要这样的假设! “我说南宫睿,我觉得我现在穿到你们这个朝代来是最好的,所以,你别异想天开哈!” 南宫睿立即露出受伤的表情:“我若死了变成鬼,你便要嫌弃我了吗?” “呵呵,也不是嫌弃,只是比较吓人!”苗采潇有些心虚的解释道,“而且,我们那个时代不相信鬼神之说的!因为,我们后世已经将外太空,以及地心都研究透了。天上没有神仙住的地方,地底下也没有十八层地狱阎王殿!呵呵呵!” “是吗?那你是怎么存在的?”南宫睿直指矛盾中心。 苗采潇顿时垮了脸,一脸委屈的道:“我也不知道啊,照理这都是不可能的!这是非科学的,我还以为我穿过来就直接代替了你的世子妃,换个芯子跟你过日子呢?哪里知道,乔雨的身体不接受我,我才进去一会会儿,就被推拒了出来,然后就这样了!” 说好的换个芯子可以为所欲为享尽清福的呢? 妈妈说,书上都是骗人的,果然没错! 提到这个,南宫睿的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当然没有被身前这个粗枝大叶的女子看到,无辜道:“原来还有这么回事啊!” “嗯嗯!所以,我都不知道我就怎么这么倒霉催的了!”什么都没发觉的苗采潇抱怨了一句。 “不过,我却觉得这样也不错!”南宫睿搂紧了她,下巴轻轻的搁在她的肩窝处,“你就是你,不会成为任何人的替代!” 这句话很中听有木有? 感性的苗采潇顿时被这一句话给俘虏了,主动奉上最深情的一记深吻。 她就是她,哪怕只是一缕游魂,没有实体,还会到处闯祸,也是无可替代的唯一。 第一百四十三章 :这样的玩笑不好笑 第三日,半夜就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到快天亮时忽然转大,狩猎活动便终止一天。 南宫睿一早就在书房忙事情,苗采潇百无聊赖的靠在廊下的柱子旁无聊的数着屋檐低落的雨滴。 数着数着都快打瞌睡了。 肩上被人拍了一下,苗采潇瞬间回神:“南宫睿,你忙好啦?撄” 但一转头,却看见秦尧似笑非笑的俊脸,满眼揶揄的道:“你们这还不是一日不见呢,便如隔三秋了?” “要你管!”苗采潇吐舌,复又转头数雨滴。 “你很无聊?”秦尧毫不在意她对自己与对南宫睿的全然不同,靠在廊柱的另一边探头看她。 “废话,你没长眼睛看吗?”苗采潇没好气的斜眼瞪他偿。 “唉!你果然很无聊!”他很没营养的说道。 苗采潇干脆不理他,转身就要走人:去看看南宫睿忙好了没有! “你要去找南宫睿?”秦尧跟在了她的身后。 “反正不找你!”苗采潇对秦尧的偏见根深蒂固。 虽然她知道他现在不会对她有恶意,甚至还时时的保护着她,但是早前被他吓过几次,让她心里有阴影。 秦尧摸摸鼻子,提醒道:“不过,你去那个方向是找不到南宫睿的!” “为什么?书房不是在那边吗?”苗采潇立即驻足,分辨了一下东南西北,确定自己没有搞错方向,然后转身叉腰对秦尧道,“你可别想捉弄我哈!我现在清醒得很,不会随意被你骗了的!” 秦尧一脸无辜的道:“我什么时候捉弄过你了?” “没有吗?假扮秦可蕴的时候,还有在鬼街的时候,再有……不对,你假扮秦可蕴的时候是真的要吃了我的!”苗采潇翻旧账。 秦尧额头抽了抽,避过她的视线,心虚的道:“那时候我不是还没有改邪归正了么!” “你现在确定是改邪归正了?”她一脸怀疑的看他,大有你的事情我都知道的含义在里面。 她可是真知道他偶尔还是要出去猎食游荡在人间,不肯入黄泉的生魂,甚至还会引又人间少妇,吸食她们的阴气的。 被她看得心虚,秦尧不甚自在的低咳了两声,清了清喉咙道:“我的事情微不足道,不劳费心,现在我觉对你来说最重要的是南宫睿的事情!” “那当然!”提到南宫睿,苗采潇拔脚就又要往书房方向走。 但秦尧再次叫住她道:“南宫睿真不在书房了!” 他又指了指正厅的方向道:“他去了正厅!” “下这么大的雨,他没事去正厅做什么?而且,还没叫上我一起!”苗采潇狐疑。 “我真没骗你!方才在那边闲晃时看到的。”秦尧很是受伤的道,“再说了,骗你我又没好处!” “那过去看看!”苗采潇斜睨他,“你保证不说谎骗人,不然让南宫睿收拾你!” 秦尧…… —— 南宫睿的确在正厅,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云氏将他叫来并不是普通的话家常,而是厅中正有人等着他。 而这二人其中的一人,正是他这些日子以来避之不及的乔瑛,相府二小姐。 还有一人便是丞相夫人。 也是,南宫府与乔府的联姻并没有作罢,两家女眷走动也属常理。 相互见了礼,乔夫人便借口跟云氏要绣花样子,催了云氏离去。 云氏有些紧张的边走边回头看着南宫睿,希望表达一下她并不是故意的,奈何自己不过是个侧妃,虽然靖王府的地位在相府之上,但是自己的身份却容不得怠慢乔夫人。 南宫睿没做多想,只待二人离去,便起身要走。 “世子!”乔瑛此时哪里肯让他再溜走,早就眼明脚快的挡在了南宫睿的身前,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娇弱的道,“世子就这般的讨厌瑛儿么?” 南宫睿默然不语,但也没有立即走开,只垂眸面色无波的看着她。 从没有喜欢过,何来讨厌。 遇上个闷葫芦,乔瑛只觉得自己的一腔柔情都派不上用场,好在见他总算是留了步,她只道是自己娇弱的模样牵绊住了他,越发将娇弱表现的淋漓精致:“世子,自从瑛儿生病,从靖王府搬回府中,便日思夜想,不能成寐,只为得见世子一面便足矣!” “既足矣,那便自便吧!”南宫睿开口,却更冷场。 乔瑛还要表现,却是被他一句话堵在心口,差点破功。 一旁槐儿见状,焦急的拉扯了一下主子的衣袖,示意她需忍一时之气。 乔瑛一个深呼吸,调整自己的心情,再怯懦的道:“世子就这般不愿意看到瑛儿么?” “嗯!”南宫睿丝毫不懂怜香惜玉,回答得干脆利落。 乔瑛…… “是瑛儿什么地方做错了么?在靖王府做客时,世子待瑛儿还是那样好的!” 南宫睿额角抽了抽,她哪知眼睛看到自己对她好过?他自己怎么不知道?哦,或许有,那也不过是做给某些人看的。 但此时四下无人,他没有必要演戏,自然也没有必要顾及她的心意情绪了。 “二小姐,若是无事,请自便吧!本世子还有事要忙!”他没心情站在这里听她扯一些有的没的。 说完,他转身正要走,乔瑛身子却忽然一歪,十分巧合的便扑进了他的怀中。 没错,她就是直接扑进他怀中的,动作利索干练,没有一丝的犹豫。 而就在这一瞬间,乔夫人与云氏,恰巧便又回来了,她们身后还跟着南宫棣云、南宫商与乔相。 “睿儿,你怎么这般唐突佳人?”南宫棣云听起来正在训斥南宫睿,但是语气中却带着笑意,可见是乐见其成,希望他们二人在正式定亲前能够有好的关系的,“抱歉,乔相,睿儿本是个持重的孩子,今儿莽撞了!” “哈哈哈!无妨,无妨,今儿我们本来便是要讨论一下两个孩子的亲事的,他们能够如此友爱,你我该高兴才是!”乔相开明的笑道,一点都不觉得自己的女儿被男子唐突了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南宫睿推开乔瑛的手臂僵硬了一下,但随即便又面不改色的恢复如常。 将乔瑛推拒在一定距离之后,坦然的见礼。 乔相看起来对稳重优秀的南宫睿是越看越欢喜的样子,道:“我一直很遗憾雨儿福薄,不能与阿睿白头偕老。但瑛儿能代替她姐姐相伴阿睿终身,想必九泉之下,雨儿也会安心的!” 听他提到乔雨,在场的人面色各异了起来。 乔夫人自然难掩哀伤,云氏便在一旁小声的安慰着她。 南宫棣云一脸遗憾,与乔相感同身受的样子。 南宫商眸光闪烁的看了一眼此时被人看到她与南宫睿亲近而娇羞异常的乔瑛,神色略变,但索性没有人注意到他。 反倒是当事人南宫睿,表情最是平静,将乔瑛推开之后,且不着痕迹的又退让开几步,连一片衣袖都不想让乔瑛碰到。 至于方才乔瑛的主动投怀送抱,他当然不是没有反应过来避开,而是故意被她计谋得逞。 因为,就目前来说,他暂时还没哟必要跟相府撕破脸,毕竟,还有很多事情,暂时不明了,他要忍一时之气。 然而,就在他完美的骗过了在场所有人时,眼角的余光却因为瞥到一闪而过的身影,以及显然没想到会遇上这事而呆怔了片刻,随即追上去的秦尧,他的脸色不由变了变。 脚下一动,他正要追出去,但南宫棣云却对他开口道:“睿儿,方才我与乔相在从皇上那边回来的路上便提及了你们二人定亲的事情。你看,雨儿过世已半年有余,瑛儿明年三月便要及笄。不如,此次秋狩结束回京之后,我们两府便将你们的亲事定下如何?” 虽是询问,但是坚定的语气已经确定了答案。 南宫睿的眸色略沉,但很快的敛下双眸,掩去眼中的深沉,道:“一切听从父王安排!” “如此,乔兄,改日我便请了官媒上.门提亲!”南宫棣云一副合作愉快的对乔相说道。 乔相也是愉悦得眉飞色舞道:“南宫兄客气,我们两家如此交情,便是不走官媒也无谓!” “欸!那可不成,瑛儿怎么说也是乔兄的掌上明珠,我们怎么可以怠慢了呢!这对孩子可不公平!” “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二人就这么愉悦的将南宫睿的终身定了下来,乔瑛羞怯的安了心,倒是不再缠着南宫睿,在人前保持着大家闺秀的矜持。 南宫睿陪了片刻之后,借口雨势渐小,有事要去找太子,便先告退了出来。 一出正厅,南宫睿便施用术法探寻苗采潇的气息,才捕捉到一丝,身后便传来南宫商的呼唤:“二哥!” 南宫睿心中焦躁,深知方才一幕一定惹了苗采潇不高兴了,不愿在南宫商这里耗费时间,只做未闻的继续前行。 但南宫商没有感觉到他焦躁的心情,锲而不舍的追着他道:“二哥,留步,我有话说!” 说话间,已经施展轻功挡在了南宫睿的面前。 看着不识时务的庶弟,南宫睿丝毫没留情面的沉声道:“有事快说,别耽搁我!” “果然!”看着南宫睿不耐烦的表情,南宫商了然的道,“二哥果然并不喜欢乔二小姐对吧!” 南宫睿没想到南宫商拦下他居然是说乔瑛的事情,眸间的不耐更加明显:“你想要说什么?” “二哥,我只想说,你若真的不喜欢乔二小姐,何不明言!毕竟,你已经娶过一个你并不喜欢的乔大小姐了!”南宫商没有被南宫睿的不耐影响,意味深长的说道。 南宫睿闻言,眉眼一沉:“你什么意思?” “二哥,我知道你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二嫂,也不会喜欢乔瑛!而你向来都是极有个性的一个人,不若我这般懦弱,那你又何必再去经营一段不幸福的因缘呢?”南宫商无畏的迎视着南宫睿阴沉的视线,坚决的说道。 “你这是在为乔雨抱不平,还是为乔瑛?”南宫睿面色一冷,声音也低沉了几分。 没料到南宫睿会这样说,好似他什么都知道的一般,南宫商不由一愣,看着南宫睿的眼神透出戒备:“二哥为何这样说?小弟我只是觉得二哥既然不喜欢乔瑛,那就没有必要附和父王的决定!你不是我,第一次的因缘做不了主,你是续弦,完全可以按照自己喜欢的娶进门!” “是吗?”南宫睿冷笑道,“真是难得你这样为我考虑!不过,我也不妨对你说实话,女人之于我,不过就是传宗接代的工具而已,是谁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联姻对我地位的巩固与好处!” 再次一愣,南宫商道:“二哥,你是嫡子,是靖王府最有资格的继承人!而且,大哥已经不在了,我也绝对不可能会跟你争夺世子之位,你还有什么可顾及的,还有什么需要联姻来巩固地位的呢?” “你说你绝对不会跟我争世子之位?”南宫睿挑眉。 “不会!”南宫商回答得斩金截铁,毫不犹豫。 “你可敢立下字据保证!” “当然!只要二哥觉得有个凭证足以安心,小弟我此刻便能去找父王,当着父王的面立下字据!”南宫商一脸肃色道,“哪怕是此时便要我离开京城,小弟我也绝对不会有半分犹豫!” 南宫商言辞凿凿的这般一说,饶是南宫睿自认坦然,也不由为此而震惊,绝没有想到南宫商能将话说到这个份上。 难道他真的没有狼子野心?难道他真的兄弟情深,手足情浓?难道他真的只是希望他生活的幸福美满? 不!不能被他蒙骗了。 不说身在靖王府荣耀之下的他们,不能置身事外,不为靖王府的功勋地位所动,便是外面的人,又不知凡几的觊觎着靖王府的强大兵力,他不能轻易的相信任何一人。 “若三弟真是有着为我好的心,那我倒是要问一问三弟你了!” “二哥想要问什么,小弟知无不言!” “好!爽快!只希望你的回答也这样的爽快!”南宫睿道,“我只想要问你,既然你觉得我应该选择自己喜欢的女子成亲,那么,你没有任何的负担,也不会觊觎靖王府的所有,但你为何当初没有站出来说出你自己的心声,告诉父王,你喜欢的是乔雨呢?” “二哥?”没想到南宫睿真的知道自己的当年的心思,南宫商几乎是惊跳起来的狂吼道,“这样的玩笑不好笑!” “是不是玩笑,你自己比我更清楚!”南宫睿看着他焦灼的神情,冷漠的道。 “二哥,我……” “怎么,方才还信誓旦旦的说一定知无不言,但仅仅是这个问题,便将你难倒了吗?”南宫睿冷笑道,“那如果我告诉你,当年的乔雨心仪的人也是你,你又将如何?” “不!这不可能!”南宫商的面色陡然一变,脚下甚至后退了两步。 这怎么可能?二哥一定是在糊弄他的! 当年,他只看了她一眼,便钦慕上了她,但是他们私下里却是一次都不曾见过的,她应该是嫁进他们靖王府之后,才见过他几回,怎么会? “二哥,我虽然知道你不喜欢她,但是你也不能拿一个逝去的人的名誉说笑!”南宫商难掩落寞道。 “说笑么?”南宫睿道,“我倒也希望着不过是一个玩笑而已!但事实却的确如此!乔雨当年先看到的是你,而非我,却不知是谁在她面前误导了,说你便是我!于是,她含羞带怯的抱着嫁给心目中的如意郎君的信念嫁进了靖王府,却在我挑开喜帕的那一瞬间,明显的失望且伤心。但她深谙自己身为乔家女的责任,并未任性妄为,本分的作为我的妻子生活着,只偶尔看见你的时候,眼中会短暂的流露出一丝念想,只可惜,你始终不曾察觉!” “不是!二哥,你说的不是真的,不是真的!”这一刻,南宫商只觉得心口一阵阵的抽疼,眼前更是浮现了那抹恬静雅致的面孔:他当真错过了么? “是真是假,此时再辩已是无用!”南宫睿敛去眼中的一抹算计,沉声道,“毕竟逝者已矣,难不成我们还要去地府将人拖出来再问一遍么?” “二哥,我……” “所以,你看,我们身为父王的儿子,其实都在以自己的方式孝顺着父王,我娶了自己不喜欢的女人,以巩固靖王府在朝中的地位,你却连自己喜欢的人都不能说出口,只为不给父王添麻烦!因此,这一次,便是父王要我娶一个麻子、跛子,只要是他安排的,我绝对不会反驳!” 南宫商此时再也说不出什么,只沉痛着一双眼睛,无奈的看着南宫睿。 他是看在乔雨的份上,以为只要自己挑明了南宫睿的心思,便能解救乔瑛,不让她步自己姐姐的后尘。 但此时看来,他们当真都有自己的无奈。 “好了!你我是亲兄弟,我才将这个秘密说给你听,除了希望你记住乔雨的一片心意,也是希望你我兄弟之间不要因为女人的事情心存芥蒂。毕竟,正如你所说,大哥已经去了,你我兄弟二人再不能同心协力的话,那靖王府必然会变成一堆散沙,任何人都能欺凌了!” “是!二哥!小弟明白了!至于小弟方才说的话,字字出自肺腑,绝对不掺任何一句假话,所以,也请二哥相信我!”压下去心头的酸涩,南宫商抬眼坚定的看着南宫睿道。 “好!那我们靖王府必然更加牢不可破,任何人用任何的方式也休想离间我们兄弟之情!” “是!” “那我有事先走一步了!” 能得到南宫商的表态,虽是意外收获,但是南宫睿却没有得意忘形,毕竟人心难测,谁知道是否表里不一。 不过,至少,他灵机一动,拿了乔雨来说事,或许暂时能够稳住他吧。 现在,最主要的是找到苗采潇,那个丫头,都躲的那么远了,显然是真生气了。 想到自己衣襟上不过沾了想容不小心碰到的口脂,她都能臆测并生气成那样,这回可是亲眼看见女人对他投怀送抱,这醋意绝对不会小啊! 苦笑的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南宫睿循着她的气息,再不停留的直奔她隐藏的方位而去。 然而,人才在半途,却顿时面色一变,立即施用瞬息之术,转瞬到了苗采潇藏身的地方。 但此时此刻,空气中除了还残留着一些她的灵力气息,以及秦尧的气息,却是根本没有他二人的踪迹。 “潇潇,秦尧!”情急之中,南宫睿居然不顾暴露的危险,大声的喊叫了起来。 无人应答他,也幸好此处隐蔽,乃是行宫最偏僻的地方,也没有其余人出入。 “潇潇,别跟我玩捉迷藏了,快出来!”气息便是在此处消失的,南宫睿锲而不舍的继续呼叫着,“秦尧,你可别陪着她胡闹,否则后果自负!” 但是,任他如何呼喊,并威胁,苗采潇和秦尧都没有回应他。 找不到人的焦灼,让他心里无端的烦躁了起来,不由得作出了最坏的猜想:“难不成,是秦尧见有机可趁,而那丫头正值灵力最旺盛的时候,因此他……” 不!不会!秦尧不会做这样不明智的事情!他哪怕吞噬了她,将她身上的所有灵力都据为己有,也不可能脱离他与他定下的鬼契之盟。对于他来说,秦尧的鬼力越强盛,他得益便会更多。 排除这个可能,南宫睿又施法通过与秦尧鬼契的气场反应来感应秦尧的所在,居然也是石沉大海,没有任何的踪迹。 这种连鬼契感应都失效的失踪,让南宫睿的心仿佛跌入了谷底, “他们究竟去了哪里?”南宫睿烦躁的一掌拍下,身边的大石先是纹丝不动的屹立原地,但当一阵微风吹过,大石竟然粉碎成粉末,瞬间被吹散,犹如一团迷雾将南宫睿整个笼罩在其中…… 第一百四十四章 :刀山火海 苗采潇是在一阵天旋地转,浑身骨头好像散了架一样的疼痛中醒来的! 一睁眼,眼前一把把直竖着反正射着森森寒气的刀刃之山,让她忍不住一阵心惊。 脑海中直觉的冒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词语来:刀山火海! 一转头,另一边正燃烧着熊熊烈火的红色大池子,可不就印证了这个词语吗? 刀山火海,那可是传说中地狱中的一种残酷的刑罚。 那么,她是在做梦,还是身在地狱之中偿? 若是做梦,她身上犹如凌迟过的疼痛是那样的明显,绝对不是做梦才会有的感觉。 但若是身在地狱,那么她又怎么会入了地狱的呢? 脑子里逐渐的整理着之前发生的事情:她记得自己随着秦尧去找南宫睿,然后便看到了乔瑛对南宫睿的投怀送抱。 虽然只不过是一瞬间的功夫,因为南宫棣云等人的到来,南宫睿很快便推开了乔瑛,但她那一瞬间还是难掩嫉妒,转身便跑。 秦尧显然是愣了一下,才追赶了上来,一边还解释着他不知道乔瑛也在,并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但在当时,秦尧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让她看到那个画面的,她根本就不在意,她在意的是,南宫睿明明可以避开乔瑛的投怀送抱的,但是他却没有那么做,而是顺势将人抱在了怀疑。 这种明显带着背叛的行为,才是让她生气妒忌的最大原因。 她的速度当然比不上秦尧,很快就被他追上了。 二人正在纠缠之间,脚下忽然便裂开了一道大口子,他们二人一个没有防备,便跌了下来。 那么,她真的跌进地狱中了?所以,才会全身疼痛得好像散了架一般? 秦尧呢?他明明当时还拽着自己的手的,怎么没见着他人。 认清了自己此时所处的环境之后,苗采潇难以掩饰心中的恐慌,颤声大叫了起来:“秦尧,你在哪里?快回答我!秦尧!” “要找秦尧么?”忽然,一道阴测测的声音,几乎是贴在她耳边响起。 苗采潇猛的打了一个激灵,想要往旁边漂移躲开,却发现身子十分的笨重,根本飘不起来,正是久违的身为人类时受地心引力控制的感觉。 而因为没有准备,她这么用力的一动,脚下却来不及配合身体,整个人便摔倒在了地面上。 重击的作用下,全身痛的她忍不住低叫了一声,再勉强抬头,便看到南宫骞阴笑着缓缓在她的面前蹲了下来。 “啧啧啧!这小模样儿可真是我见犹怜,难怪向来不为情动的南宫睿都忍不住对你动了一点心思了!”南宫骞一边阴笑着,一边伸出冰凉而惨白的手指,轻轻的拂过苗采潇的脸颊。 苗采潇躲闪不及,只觉得被他抚触过的地方泛起一阵鸡皮疙瘩,叫她恶心的差点想要吐出来。 “南宫骞,你这个渣男,把我抓到这里来是要做什么?”苗采潇控制着自己的声音,不要透露出害怕的颤抖,厉声喝问道。 “做什么?呵呵呵!你以为我会对你做什么?”南宫骞笑得张扬道,“你再看看这里,猜出是什么地方了吗?” “是地府?”苗采潇想要不确定的疑问,但是却知道这连自己都骗不了。 “聪明,一答就中。”南宫骞笑道,“这里的确是地府!那么,你既然知道这里是地府,自然也知道一个逃逸在人间大半年的游魂,一旦被捉进地府,即将面临什么样的惩处了吧!” “你什么意思?”苗采潇浑身一颤,汗毛林立,戒备的看着他。 “自然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了!”南宫骞笑得不怀好意,指了指面前的刀山,还有旁边的火海,继续道,“刀山火海,可都是地府酷刑。让本尊想想看,好像能够平安度过这两处的鬼魂没有多少,更别说,后面还有拔舌,油锅、蒸笼等酷刑,能够挺过十八关地府酷刑的,那可当真是少之又少了!” 南宫骞每说一个酷刑的名称,便会作出酷刑种类的动作,目光咄咄的逼视着苗采潇,直到她瑟瑟发抖。 “南宫骞,你别吓唬人!”苗采潇颤声惊叫道,“我生前又没做什么坏事,怎么可能要经历这么多的酷刑!” 对!他一定是吓唬人的,小时候听院长妈妈讲故事的时候,她可记得很清楚,院长妈妈说,只要她不做坏事,不挑唆旁人,不偷不抢,死后就不会下地狱,也不会经受地狱里面的酷刑的。 所以,南宫骞一定是吓唬她的。 “吓唬你?哈哈哈!”南宫骞笑得张狂道,“你觉得我现在很有闲情逸致跟你说笑吗?你觉得眼前这刀山火海也不过是摆设吗?要不要我带你到山的另一边去看看,看看那些新入鬼门关的鬼魂们,究竟是怎么经历这些酷刑的!啊~当然,你若是有耐心在这里等的话,说不定一日两日,三四日之后,或许会有一两个鬼魂能够忍受千刀万剐,从刀山上爬过来,然后再进火海去!” “你别说了!”苗采潇毛骨悚然的尖叫道,不想再听下去。 “好!不说,我便直接带你去看吧!”南宫骞阴测测一笑,也不管苗采潇是否答应,在她的尖叫声中,忽然一把夹住她的腰,就像是夹着一个包袱一般那样的随意。 自从醒来之后,痛感神经就异常发达的苗采潇顿觉腰间刺骨的疼,胃里更是一阵翻腾,几欲呕吐。 南宫骞却是半点怜香惜玉之情都没有,反而十分享受的观看着苗采潇难受异常的表情,这样的她,大大的满足了他被拘在人类身上二十多年的桎梏感。 “你想要干什么,快放开我!”苗采潇难受的叫道。 “放心,我在人间也算是玩了不少的女人了,对于你可不像南宫睿那要有兴致!”南宫骞阴笑着,倏然飞离了地面,直冲刀山的最高顶点,然后指着山的另一边,那一***奋力朝上攀爬的小鬼们,一把抓起苗采潇的头发,逼迫她睁眼看着下面道,“看吧!看他们是多么痛苦的想要翻过这道刀山,以为过了这刀山,便能投胎转世,却不知,翻过刀山便又是一道酷刑等着他们!” 头皮吃痛,苗采潇被迫的睁开眼睛看了下去,瞬间便被下面那惨绝人寰的一幕给惊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刀山并算是太高,特别是当她被南宫骞夹着人在山顶看下去时,只能将刀山比作一个小土坡。 但是,此时此刻,能够爬到刀山山腰的也不过寥寥数鬼,更别说不时还会有鬼最终吃不消而惨叫着从刀山上滚落下去。 这还不算是最惨的,惨的是,明明已经爬到了山腰,眼看着再努一把力可以到达山顶,翻越刀山,看见他们自以为的曙光,却一个没注意,被尖刀刺穿了心口,惨叫一声之后,具形的身躯顿时化作一团烟雾,瞬间消失不见,便是想要再重来一次,却是连机会都没有了! 不管是从刀山上滚落下去的,还是被鬼役们拘着锁链拖拽而来的新魂,他们即便是感到了害怕,而想要退缩,却在鬼役们的鞭子下,只能继续。 感受到臂弯中的苗采潇瑟瑟发抖的身子,南宫骞十分过瘾的大笑道:“看到了吧,这就是刀山酷刑,不是你想要拼命的爬就能翻过这座刀山的!也不是你不想爬,就能赖在山脚下不动的,更不是每个鬼都有再一次的机会可以继续,因为一旦不小心被尖刀刺中心口,就只能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了!” “南宫骞,你想要说什么?你又想要做什么?”胃里翻腾着一股股的酸水,却是一口都吐不出来,苗采潇难受异常的以质问来掩饰心中越来越强烈的恐慌。 她这一入地狱,就真的再也回不去了吗? 南宫睿会不会找她? 一定会找的吧,但是,若是在人间,他说不定还能找到自己并来救她。 但她却被南宫骞弄下了地狱,他还能找得到她吗? 她忽然很后悔很后悔,明明他让她保证过,出了靖王府,便要寸步不离的跟在他身边,可她偏偏这样的小心眼,只因为乔瑛故意的投怀送抱,她就吃醋就生气,结果给了南宫骞可乘之机。 秦尧,秦尧呢?你又在哪里?你不也是鬼吗?你是鬼就应该能够来到地狱的吧? 不,也不对,秦尧虽然是鬼,但是他是逃离了阎王殿追捕的鬼魂,他即便是在之前逃离了南宫骞的圈套,那他也不能入地府来找她的,因为那样无疑是自投罗网。 那么,她该怎么办,就这样受尽地府的酷刑,或是魂飞魄散,最终消逝,还是有机会搏一搏,通过所有的酷刑,转世投胎? 但是,此时,哪一种都不是她想要的,她只想要回到南宫睿的身边,告诉他:她真的喜欢他!以后一定不会再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不开心,也不会再因为乔瑛胡乱吃醋!哪怕他真的要娶乔瑛为妻,她只要能守候在他身边就好! 可是,可是这样的话,她还有机会跟他表白吗? 心在这一瞬间瞬间酸疼了起来,眼泪更是毫无预警的泛滥成灾,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哭什么哭!”见到苗采潇哭,南宫骞十分不耐的恶声道,“再哭,我便直接将你丢下去了!” “我不哭,你也同样要将我丢下去,凭什么在最后的时刻,你还不让我哭!”苗采潇哽咽着反驳,此时反正是豁出去了,也不怕开罪他。 “哼!倒是很有自知之明啊!”南宫骞冷声哼道。 “南宫骞,你一定没好报的,南宫睿一定会把你灭了的!”苗采潇逞强的怒吼道,却因为想到南宫睿,就越发的伤心难过了,“南宫睿,你一定要记得给我多烧点纸钱啊!” “啧啧,看不出你倒是很痴情啊!不过,本尊告诉你:男人最是薄幸,何况,南宫睿又已经定下了乔瑛为妻,有了新人,他哪里还会记得你这个什么都不是的旧鬼呢!你还指望他给你烧纸钱,呵呵,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要你管!” “本尊当然管不着!”南宫骞冷笑道,“不过,本尊倒是可以和你做个交易,不将你交给下面看守的鬼役们发落!” “什么交易?”苗采潇眼睛顿时一亮,仰头看着他,但随即便又警觉道,“不对,你这老鬼物不管是寄生在南宫骞的身上,还是恢复本身的时候,都老奸巨猾得很,我可不能相信你!” “小鬼丫头,你似乎忘记了你自己此时的处境了!”南宫骞脸一沉,十分不满的道。 说着,夹着苗采潇的手臂还顺势松了一下。 苗采潇顿时觉得身子往下掉,吓得她一声尖叫:“啊!南宫骞,你要做什么?” “这就怕了?”南宫骞冷冷的笑着,及时将她一把拽住,“方才的伶牙俐齿呢,你倒是可以继续。” 这回,南宫骞直接抓住了她的衣裳,衣领处一紧,苗采潇只觉得喉咙被勒住,连喘气都困难了起来。 出于求生的本能,苗采潇来不及与南宫骞对嘴,双手拽住领口,不让衣领就这样将她勒住。 “南宫骞,你要是个男人,要做什么就爽快一点,不要试图这样折磨我,就以为我会屈服!”双手拉扯住领口之后,苗采潇才能大口喘息的吼道。 “小鬼,你是不是搞错了,这时候应该是本尊有资格对你叫嚣,而非你!”南宫骞不悦道。 “要杀要剐随便你,大不了再死一次而已!” “有骨气,那就先上刀山试试吧!”南宫骞冷冷的道,显然已经失去耐心。 “等等!等等!”苗采潇嘴上说得英勇,但是南宫骞这样一说,她还是紧张的叫道,脑子里快速的闪过一个念头,想着或许可以先稳住他,至少等他将自己放回安全的地方之后再说。 南宫骞虽然没有继续的动作,但是低眸盯着她的眼神已经透露出了极度的不耐烦。 “你不是要跟我做交易吗?先说来我听听!说不定我们还能交易成功!”苗采潇保持着狗腿的讨好神情,并一再的对鄙夷自己的某小人解释道:我这叫缓兵之计,绝对不是屈服!有道是大丈夫能屈能伸,何况是我小女子呢! “看来你也不过是个怕死的小鬼!”苗采潇这样的表现,让南宫骞十分满意,总算是缓和了一点神色,道,“本尊提出的交易,对你来说绝对只有好处而没有坏处!” “哦?是吗?那赶紧说来听听!”苗采潇激动的道。 “很简单,本尊要你回到南宫睿的身边去!”南宫骞道。 “这也叫交易?”苗采潇惊喜的叫道,“这还不简单,你放了我,我立即回到他身边去!” 而且保证以后一步也不会离开!她在心里补充一句。 但她似乎想的太天真了,这话一出,便引来南宫骞的嘲笑道:“你可真是十分的迫不及待啊!” “呵呵!”她只能干笑掩饰。 “本尊话可没有说完!”南宫骞继续道,“本尊放你回到南宫睿的身边,可不是让你回去跟他继续卿卿我我的,而是要你必须为本尊做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苗采潇没来由的一阵头皮发麻,总觉得从他的嘴里不会透露出什么好话来。 但同时心里也决定,就算是南宫骞要她答应杀了南宫睿,为了能从他手上逃脱,并出了这个地府,她也必须要答应。 至于回到南宫睿身边之后,那事情就由不得南宫骞了,她再次决定一定不会再离开南宫睿半步,而她也相信南宫睿必然会保护好她的。 “本尊要你在南宫睿的酒水中下醉相思,然后将乔瑛送到他的床上去!”南宫骞阴沉的一字一句道。 “你说什么?”想过南宫骞或许会让她毒害南宫睿,但却怎么也没想到居然是要撮合南宫睿与乔瑛成就好事,本就妒忌的苗采潇顿时拔高了喉咙瞪着他。 “这么激动做什么!”南宫骞继续道,“反正,乔瑛早晚是要上了南宫睿的床的,你再这样大呼小叫的瞪着我,也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这一点她当然知道,正因为知道,才会在乔瑛主动投怀送抱,而南宫睿居然没有直接拒绝时,她一时妒忌激动,违背了南宫睿的命令,擅自跑开。 但是,知道是一回事,接不接受又是另外一回事。 何况,南宫骞居然还要自己亲自给南宫睿下药,并亲手将乔瑛送到南宫睿的身边。 这样的事情,她便是光想就已经醋意膨胀,怎么可能答应。 “既然你也知道他们两个在一起是早晚的事情,却还要我这么做,岂不是多此一举吗?”她压下强烈的妒忌酸楚,低声说道。 “啧啧啧!小鬼,这你就不懂了吧!顺理成章是一回事,被逼迫又是另外一回事!想那南宫睿从小便自持甚高,又骄傲自矜,如何肯让自己落入别人的算计,特别是你的算计!”南宫骞看着苗采潇,笑得十分的阴险,“本尊就是要让他尝尝被心爱的女人算计背叛的感受!” “南宫骞,你不觉得你这样做稍显幼稚了一些吗?”苗采潇挑眉嘲讽道,“或许南宫睿会因为被我算计而不高兴,但你自己也身为男人,觉得这样对男人来说有任何的损失吗?说不定,他也恰巧需要这样一个机遇,可延续他与乔家的关系呢?” “无理的小鬼,你居然敢说本尊幼稚?”南宫骞瞬间暴怒了起来,猛地一下子将苗采潇抛高,在她落下时,又一把揪住她的衣领,一手掐在了她的脖颈上,“本尊看你是真的活得不耐烦了!” “南宫骞,我本来就是个死人了!也不怕再死一回!所以我还是要说,你就是个幼稚的连三岁小孩都不如!”喉咙口火辣辣的疼痛着,但苗采潇此时豁出去的大叫着。 让她假装答应给南宫睿下毒药都行,就是不会答应这个。 因为只有这个,她即便是撒谎骗人,也做不到。 “桀桀~看不出来,你还真是死心塌地的爱着南宫睿呢!”南宫骞忽然桀桀怪笑了起来,手下的力道又忽然一收,一紧一松之下,他掐着她脖子的手忽然改抱住了她的纤腰。 然后,就在苗采潇错愕不已,不知他这喜怒无常之下准备再做什么时,他的手忽然刷拉一下子扯开了她的衣襟。 心口猛地一凉,苗采潇惊恐之下本能的双臂环抱住自己,瞪圆了双眸看着他:“南宫骞,你想要做什么?” “本尊想要做什么?哈哈哈!这不是很明显吗?”南宫骞邪笑着威胁着她,“正如你所说,本尊也是个男人,男人对女人,你觉得还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南宫骞,你不要脸!” “脸面要不要的可无关紧要,只要快活便值了!”南宫骞此时绝口不再提要给南宫睿下药的事情,一只手不安分的动作了起来。 “你放开我!南宫骞,你快放开我!”苗采潇挣扎,阻止着,但在他手中,就像是一只小蚂蚁遇见大象一般,根本无力反抗。 眼看着着自己就要在这阴森恐怖的地府之中被南宫骞给凌辱了,苗采潇只能违背心意的叫道:“南宫骞,你住手,我答应你,答应你!” 冰凉的手指总算是停止了动作,南宫骞阴测测的笑道:“早点答应了多好,也免得受惊一场!” “你先放开我!”苗采潇眼含着屈辱的眼泪,瞪着他。 “我自然是要放开你的!但不是现在,而是在你将这药丸服下之后!”南宫睿阴笑着从袖兜中掏出一颗药丸来,在苗采潇的面前晃动着,“这可是毒药之王,若是你回到南宫睿的身边毁约了,本尊便能在一炷香的时辰之内,让你饱受折磨过后再魂飞魄散,并且永世不得超生!” 南宫骞此言一出,苗采潇顿时面如死灰,恐惧的瞪着他。 而她此时的表情,很大程度上取悦了南宫骞,只见他愉悦的笑道:“小鬼,是不是以为本尊什么准备都不做便会放你回到南宫睿的身边去?哈哈哈……” 第一百四十五章 :南宫睿我好害怕 南宫骞狞笑着猛地捏住了苗采潇的下颌,迫的苗采潇吃痛而张开了牙关,那颗毒药便塞进了她的口中。 苗采潇一阵呛咳,伸手抠着咽喉死命干呕,想要将毒药吐出来,却痛苦的任凭眼泪都出来了,也没有吐出任何东西来。 看着苗采潇狼狈而无助的模样,南宫骞笑得越发的猖狂:“哈哈哈!没用的,本尊劝你还是少给自己找些罪受啦,这毒药入口即化,便是针对鬼物们所制出的,可以潜伏在鬼物们的身体里一日一夜没有任何的反应!但只要本尊催动药性的大作,便就是在此刻,你也会饱受人类五感的切肤之痛!” 就像是为了印证他说的话知否可信,又或是本就想要让苗采潇吃一番苦头,南宫骞一边张狂的笑着,一边催动了药力。 只不过瞬间,苗采潇就便觉得身体里好似火烧一般的灼烫了起来,这种感觉才起,她还没来得及呼热,又一波寒冷袭来撄。 然后,忽冷忽热的交替中,不管是热还是冷的感觉越发的强烈,同时,体内的五脏六腑纠结在一起,几乎要爆炸。 “啊……”不消几息功夫,苗采潇便疼痛难忍的大叫了起来偿。 “哈哈哈!小鬼,知道这毒药的厉害了吧!因此,本尊劝你,别想要跟本尊耍滑头,以为回到南宫睿的身边就能保证你安全无事!本尊会在暗中时时刻刻盯着你的!哈哈哈……” —— 苗采潇是在南宫睿焦灼的呼唤声中醒来的,此时,身体里冰火两重天的感觉虽然已经淡去了不少,但是那深印在脑海中的折磨,还是让她忍不住激灵灵的打了好几个寒颤。 “没事了,潇潇,没事了!”南宫睿心疼的将她拥进了怀中,拍抚着她的后背安抚。 一旁,秦尧面色阴沉而自责的看着,垂放在身侧的双手紧紧的攥成了拳,手背上青筋凸起,骨节泛白。 “南宫睿!我好害怕!”苗采潇反手紧紧的勾着南宫睿的脖子,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对不起,是我不好,没有照顾好你,让你受惊了!现在一切都没事了,你别多想,好好的睡一觉!”南宫睿一边拍抚着她,一边抱着她起身,往自己的卧房走去。 一路上,虽然有行宫的下人们带着好奇的神色偷窥他单独走着,双手却好像抱着什么东西一样的弯曲着,素来注重形象的他却视而不见。 回到房间中,南宫睿正要将她放下,苗采潇却勾着他的脖子死都不撒手,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可怜。 南宫睿犹豫了一下,还是抱着她一起躺下。 原本跟进来秦尧见状,怀着一颗失落的心,正要默默退出,南宫睿却以眼神制止了他。 他知道,这是南宫睿要找他问话的意思。 他只能默默的转身,在隔断外的桌子旁坐下,静等着。 才从昏睡中醒来的苗采潇其实并没有多少的睡意,只是,经历了那一番折磨,又被下了毒药,她心里除了恐惧之外,更多的是对南宫睿的不舍。 不管是她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而对南宫睿作出违心的事情,还是她最后为了女人而牺牲自己,在没有做出任何的决断之前,她只想要紧紧的抱着他,哪怕是一会儿就好。 她睁开迷蒙的双眼,看着陪着她一起,斜躺着的这个俊美无俦的男子,即便知道秦尧就在房间之中的一隔之外,但是此时却顾及不了那么多,只想要在这短暂的时刻,将自己整个都交给他,那样,她想她不管作出什么样的决定,都不会后悔了吧。 双臂始终如藤蔓一般的缠着他的脖颈,此时更加的收拢几分,让彼此之间贴合的不留一点空隙,红唇微启,吐出只有他才能听到的声息:“吻我!” 南宫睿闻言,全身一震,眸色也在瞬间变得深沉,低敛下眼睑,看着近在咫尺的唇瓣,还在犹豫着是否让秦尧先行出去之时,唇上一凉,她已主动靠近。 这丫头,一定是受了十分严重的惊吓了,不然她这么脸皮薄的一个姑娘,怎么可能会明知道秦尧还在屋子里而这么主动呢。 心口一疼,又无比的自责,南宫睿手一挥,挥落床沿的纱帐,遮住内里的春光…… 原本静坐的秦尧霍然起身,最终还是飘出了房间,立在院外一棵树梢,抬头看着头顶灰暗的一片天空。 雨虽然已经停了,但是天空中乌云还是压得很低,预示着随时都会再有一场大雨莅临。 不久之后,南宫睿将他召唤了过去,看着衣衫整齐的他,秦尧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恍惚了片刻,抱拳请罪道:“抱歉,是我疏忽了!” “这件事情,不光是你一人的疏忽,也有我的错!”南宫睿说道,回头看了一眼床榻的方向。 方才,她热情如火的几乎要将他燃尽,而他也从她的眼神以及行为举止当中,看出她在极度恐惧之后,想要将整个人都交给他。 而他,几乎融化在她的热情中,差点便要了她,但最后还是理智战胜了一切,极尽缠绵中,趁着她意乱情迷之时,施了法术,让她沉沉睡去。 他不是柳下惠,不是不想要她,只是,现在还不行。 南宫睿虽然没有责怪他,但秦尧心中有愧,依旧一脸自责。 “现在,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将她吓成了这样?”南宫睿道。 他几乎将整个行宫都翻遍了,也没有找到苗采潇的下落,甚至连秦尧的气息都没有了之后,他便感觉到事情不妙。 而待他想到最坏一面时,便看到秦尧抱着昏睡不醒时还一脸痛苦的苗采潇出现在了面前。 “是南宫骞趁着她心烦意乱之时带走了她,我寻了她的气息追到地府的时候,南宫骞倒是二话不说的放了她!”秦尧沉声道,“但我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按照南宫骞寄生为人或是以前身在地府的行为,他绝对不是这么好说话的主。” 秦尧隐瞒了看到苗采潇时,她正衣衫不整的被南宫骞抱在怀中的情景,只是不想南宫睿知道了,会看低她。 因此,一出地府来,趁着南宫骞寻了他们的气息而来前,他快速的帮她修复好了衣衫。 “地府?”南宫睿的眸色一沉,难怪他会追寻不到二人的气息,原来他们被带去了地府,不,不对,这其中有蹊跷。 南宫睿眼神一转,道:“南宫骞不应该因为违背了地府的规制而被阎王殿追捕的吗?还有你,百余年前也逃离了鬼差的捕获,留在人间成了厉鬼,怎么能在地府自由进出而不被阎王殿的使者们发觉?” “我正是担心被阎王殿的鬼差们发现,才在被卷入地府之后,行事小心,以致一下子便与苗姑娘走散……”秦尧话说到这一半,脸色立即变得十分的不好看了起来,有所发觉的愤然道,“看来我是中了南宫骞虚拟幻境的奸计了!” 初时,因为苗采潇看到乔瑛对南宫睿的投怀送抱而吃醋生气的逃开时,他懊恼之下,十分及时的追了上去。 却半途被一个小鬼纠缠浪费了一会儿的功夫,也就是在那一瞬间,追丢了苗采潇。 但幸好,他身为厉鬼,又有百年修行在身,很快就发现苗采潇消失的地点,同时嗅到了专属于地府的气味,便顺着尚且残留的气息跟进了所谓的地府。 此时想来,竟是他因为忧心苗采潇而上了南宫骞的当。 所谓的地府的气息,不过就是南宫骞布下的疑阵,让他误以为是地府。 因为南宫骞知道他虽然会义无反顾的进地府寻人,但必定会畏首畏尾,不敢明目张胆的直闯,因此,才给了他折磨苗采潇的机会,同时还克制住了他的行动。 “他倒是恢复得极快!”南宫睿冷笑一声道,“不止你大意了,我也被他的故布疑阵给玩弄了!” 秦尧默了片刻,疑惑道:“只是,他这般故布疑阵,恐吓苗姑娘,究竟意欲何为?” 提到吓成那样的苗采潇,南宫睿眸色一沉,沉声道:“或许,这个答案很快便会揭晓!” “但我总觉得事情不是想象中的那样简单,南宫骞早前能在阎王跟前混得如鱼得水,虽然意外失察,被困在人类身体中二十多年,鬼术稍微受损,但是他积累的诡计可说是多不胜数!他将苗姑娘掳去,却又让我轻易救出,虽然令苗姑娘受了不小的惊吓,但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秦尧道。 南宫睿抬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空,沉声道:“不管如何,既然他发出了挑战,我必然不会轻易妥协就是了!” 而现在最主要的是要知道她究竟受到了怎么样的惊吓? —— “没什么,他就是威胁我说要将我丢到刀山里受罪!”苗采潇眼神闪烁的回答道。 对于昨日醒来,自己对南宫睿的所作所为,她除了有些微的羞赧之外,更多的是说不出的失望:她怎么就在最关键的时候睡着了呢? 然后一觉醒来,发觉身体一点异样都没有,当真是让她失望至极。 但让她此时再来一次,又没有那么厚脸皮。 “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了?”感觉到苗采潇眼神的躲避,南宫睿并未追根究底,只是再这般一问。 “嗯!没有了!”苗采潇暗里松了一口气道,“那个,抱歉,我胆子太小了,被他这样一吓,居然吓得晕了过去了。对了,最后是你把我救出来的吗?” 南宫骞说过,只要她服下毒药,就会放自己回来,那么是他将她送出地府的吗? 若是,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打斗一番。 这样一想,她又赶紧检视南宫睿:“你没受伤吧?” “我没事!是秦尧将你救出来的!”南宫睿并不邀功,实话实说道,“不过,我要跟你说的是,南宫骞其实并未将你带到地府中去,他是为了迷惑你,恐吓你,同时又为了让秦尧投鼠忌器,设下的形同地府的幻境而已!下一回,你若是不小心再遇上这样的情形,记得不要被他给骗了了!” “啊?原来那不是真的地府,也不是真的刀山,一切都是虚幻的!”苗采潇惊叫道,心中顿时懊恼不已,“早知道我就……” 差点说漏嘴,她及时的打住话题,愤恨的道:“南宫骞那个渣男,混蛋,我要灭了他!” 早知道就不会受他威胁服下毒药了吗? 旋即,苗采潇又苦笑:便是知道那一切不过是幻觉,她在南宫骞的手里也不过就是一只待宰的羔羊而已,凭她连玄术入门的第十招都没学会的三脚猫功夫,怎么可能凭自己的力量逃脱魔爪,最后的结局还是会被灌下那颗毒药的。 想起那锥心的疼痛,苗采潇鼻端一酸,眼眶也控制不住的泛起了红。 南宫睿见状,知道她必然是想起了被南宫骞抓住时的事情了,心头一疼,将她紧拥在怀中,道:“你放心,我一定会灭了他的!” “嗯!”苗采潇埋首在他怀中,闷声应道,鼻端的酸涩却越发的明显了。 只可惜,她也许等不到亲眼看见了! 正想着呢,身体里忽然一阵火辣的灼热感袭来,紧接着又转化成冰窖般的冰冷。 虽然没有持续下去,但仅仅是这瞬间的烧灼与冰冻,都让她痛的几乎要叫出声来。 苗采潇心头一抽,知道这是南宫骞正在暗中警告并提示她,要让她尽快行事。 而在虚拟的地府之中,南宫骞是逼迫她只给她一天的时间行事的。 昨日从昏睡中醒来,原想将自己整个都交给他,然后再默默的离开,一个人忍受煎熬痛苦并离开这个世界,魂飞魄散的,却在与他的缠绵中不知不觉睡去。 再醒来已是隔日,离南宫骞给的期限不过还有一个多时辰而已了。 “怎么了?潇潇?”但她全身肌肉的收缩并没有瞒过南宫睿,虽然只是一瞬即逝,但他还是感觉到了,“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啊!”她调整着自己的声音,不让恐慌和不舍流露出来,更不想浪费与他最后的一段时光,抬头时,已是平时阳光的笑容,娇嗔的道,“南宫骞,我忽然想喝酒了,我们喝一杯好不好?” “喝酒?喂,你不会是真的想要给他下醉相思,然后把乔瑛送到他床上吧!”一直沉寂的鬼丸忽然又冒了泡,十分的不赞同,而且,这一次显得有些焦灼并啰嗦,一反往常的死板,“要知道你一旦给他下药,不说南宫骞是否真的会信守承诺答应给你解药,就是你自己本身的等级也会下降!而下降多少个级别,是连我都不知道且无法预测的!” 苗采潇却没有回应鬼丸的话,只殷切的看着南宫睿。 眼神中有着渴求,还有着某种贪婪。 南宫睿低敛了眼睑,掩去不知名的情绪,笑着抚了抚她的头道:“你现在还是魂魄的存在,喝不喝酒都没有感觉的!” “我知道,可是我就是想要喝了!其实,我还想吃你们这里的小吃,以及传说中的宫廷御膳!但那些有些麻烦了,就暂时不吃,等我转化为人的时候,再缠着你叫你带我尝遍美食!现在,我就是想要尝尝你们这里原汁原味自酿的酒,也不枉我——其实是个小酒鬼来着呢!” 也不枉我来这异世一遭,更不枉我与你相识相恋一场! 最后一句话,她几乎要在心碎中破功。 却令她自己都惊奇的居然以着轻松调皮的语调说完,且始终不曾露出半点破绽。 “你啊,原来还是个小酒鬼啊!”南宫睿宠溺的笑着,毫不怀疑的道,“也好,那我这就叫人去准备上好的女儿红!你到时可别喝醉了发酒疯就是!” “我喝醉了会安静的睡觉的,才不会发酒疯呢!”她吐舌娇嗔的抗议并保证。 “你自己喝醉酒了还能知道自己做过些什么?”南宫睿明显的不信。 “那当然,曾卫经常这样说的!说我喝醉酒了就像睡美人一样,安安静静的睡着,不吵不闹!”忽然就响起孤儿院最要好的小伙伴了,苗采潇强撑的笑容里,带着少许的落寞。 今日之后,她不但会失去南宫睿,也将真正的再也见不到家乡的小伙伴们了。 “曾卫是谁?他经常和你一起喝酒,并放任你喝醉吗?”曾卫这个名字,明显是男人的名字,南宫睿很是吃醋了一把的问道。 “曾卫啊——”苗采潇回忆的拖着长长的语调,“是我从小一起在孤儿院长大的青梅竹马!我们小时候一起睡一起吃,一起跟别的小伙伴打架,院长妈妈一直头疼的称呼我们是孤儿院的一对捣蛋鬼!” “还一起睡?”南宫睿的语调不知不觉拔高了几度,酸味愈发的明显。 但陷在回忆中的苗采潇并没有发觉,依旧回忆道:“是啊,孤儿院的孩子多,小时候大家都睡在一个房间中,就是长大了,在没有自己的能力出去招工作前,大家也都挤在一个房间睡的呢!” 那时候,日子虽然过得清贫,又吵吵闹闹的,但是每个人都很开心,无忧无虑的根本不去想自己是被抛弃的孩子。 她——好想回家,回去看看院长妈妈,告诉她,她会走好! 告诉小伙伴们,以后要记得常常想念她,不然她会寂寞! 告诉曾卫:医院中的那个躯壳,就宣告死亡吧,不要再让院长妈妈浪费钱,因为她再也回不去了…… 鼻端再度酸涩,她努力地瞪大了眼睛,笑着不让眼泪流下来,撒娇的不管他此时黑下来的脸道:“南宫睿,快点叫人拿酒来,我真的很馋很馋了!” 那个曾卫有没有对你怎么样,这句话最终没有问出来,南宫睿在她的撒娇下,只能无奈的道:“好好好,知道了,我这就叫文宇去准备!” 在南宫睿放开她转身出去叫文宇之时,苗采潇眼睛一眨,眼泪便哗啦啦的往下掉。 从衣袖中拿出南宫骞给的小瓷瓶,泪眼朦胧的看了许久,抬手正要往窗外扔去,却在听到南宫睿吩咐好了文宇折返房间之时,又赶紧将瓷瓶放好,然后快速的擦去泪痕,以着最灿烂的笑容飘身到他身边,腻着他问道:“南宫睿,待会儿我们来拼酒,看看谁的酒量好,怎么样?” “浅尝就好,可没必要将自己给灌醉了!”南宫睿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头道,“而且,我一个大男人如何跟你这个小女人比拼酒量呢,这也太欺负你了不是!” “我看你是不敢跟我比试吧!”苗采潇嘟唇激将。 南宫睿笑而不答。 “你看,你肯定心虚,拿不准我的酒量,所以不敢跟我比!”苗采潇继续激将,并拿鄙夷的小眼神斜眼睨着他道,“喂,你可别让我瞧不起你哦!” “小酒怡情,醉酒伤身,你自己不也说过,正是因为你酒醉之后才忽然不知怎么的来了这异世的吗?难不成,你还想醉酒之后再去别的地方?” 言者无心,听者却有意。 苗采潇心虚的瞪眼道:“南宫睿,你胡说什么呢!我都被你困在身边了,还能去哪里?” 再离开,便是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了,他与她将缘尽于此,再也没有任何的交集。 “瞧你这样激动,倒是要让我误以为你真的有离开我的想法呢!”南宫睿目光沉沉的看着她,看似说笑,但笑意却未及他眼中。 “你别胡思乱想,我才没有呢!”她逃避的避过他的视线,假装忙碌的在房间中兜圈子,“南宫睿,你说我们就在房间中喝酒,还是找个风景好的凉亭边喝边赏景啊!哦,好像不行,别人看不到我,看你一个人两个酒杯,会瞎想的,呵呵呵……” 看着她自己自言自语着,南宫睿的眸色更是深沉了几分:这丫头,一定瞒着他什么,不然她不会这样欲盖弥彰,也不会总是闪躲他的视线! 被南宫骞抓去的那段时间中,她到底遭遇了什么? 第一百四十六章 :不要对我太好 文宇的动作十分的麻利,不一会儿,便奉了上好的女儿红来,还配了几样精致的小点,并禀告道:“世子,这些点心是照着您的吩咐,找御膳房的王大厨,让他亲自做的!” “知道了,你下去吧!”南宫睿亲手接过文宇递来的托盘,遣了文宇下去,便将酒壶,酒杯,还有点心一一摆放在桌面上,对露出垂涎之色的苗采潇道,“虽然你现如今食用人间的食物并没有任何的味道,但既然有美酒却不能赏美景,便只有赏点心了!” “嗯嗯!”看着制作精美漂亮的六样小点,闻着散发出来的香味,苗采潇咽着口水连连点头,“便是食之无味,但是看着就能赏心悦目了!” “你喜欢就好!”南宫睿宠溺的笑着抚摸了一下她的头,道,“来,坐下吧!” “好!”苗采潇应声坐下,看着他修长的手指拿了酒杯分别放在二人的面钱,眼眶不由微润道,“南宫睿,这还是我跟你第一次坐下喝酒吃东西呢!” 南宫睿拿起酒壶倒酒的动作略略停顿,随即便微笑着继续,并道:“的确如此!” “嗯嗯!所以,我一定会牢牢的记住今天这一刻的!”用指尖抹去眼角的湿润,苗采潇抬眸深情的看着他,问道,“南宫睿,你会不会也永远记住?” “怎么感觉喝了这一次酒,你会永远戒酒似的?”南宫睿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已经分别在二人面前的酒杯中斟满酒,疑惑的问道。 “呵呵!当然不是这个意思!”苗采潇干笑着打着哈哈,避过他仿佛直达心底的视线,举起酒杯胡乱的说道,“我的意思是,作为鬼魂,我这是第一次跟你喝酒,也说不定是最后一次跟你喝!至于以后我转化成人之后,一定会每天都缠着你一起喝酒吃零食的!来来来,我们先干了这一杯酒,为了我们的缘分!” “好!”南宫睿并未深究她的逃避,举杯与她碰了一下,然后就见她仰头豪爽的一口饮尽,嘴角还挂了一滴。 他看起来十分无奈的笑着抬手抹去她嘴角的酒滴,温言道:“喝慢点,没人跟你抢的!” “好喝!再来!”明明食之无味,但她却仿佛能够感觉到烈酒顺着咽喉下去的灼热感与爽辣感,郁闷的心情似乎在这一刻随着酒精的进入而完全消散,“南宫睿,今天我一定要跟你不醉不休!偿” 南宫睿斯文的将杯中酒饮下,这才为她续杯,道:“只要你高兴,我自然舍命陪君子了!” “嘻嘻!我可不是君子,我是女子!”酒杯一满,苗采潇便又仰头干下,一连三杯之后,便抢过南宫睿手中的酒壶道,“你动作太慢了,我来倒酒!” 说完,雷厉风行的给自己满上,又给他倒满,举杯道:“来!喝!” 看着她一杯接一杯的喝酒,南宫睿始终没有出声阻止,只是默默的奉陪。 酒过三巡,苗采潇明显的双眸迷蒙了起来,此时喝酒的速度也渐渐的慢了下来,摇晃着手里的酒壶,听着里面还有动静,呵呵傻笑道:“还有呢!南宫睿,我们再喝!” “好!”南宫睿至始至终保持着不同于以往的温和,任她再将酒杯倒满,但这回却没有立即与她干杯,拿起了桌上的点心,递到她唇边道,“来,先尝一块马蹄酥!” “好!”她放下已经要递到唇边的酒杯,张口便顺着他的手,一口将马蹄酥咬住,咀嚼几口咽下,明明没有吃出任何的味道,却笑着道,“好吃!” 南宫睿抬手抚去她唇边的碎屑,道:“你喜欢就好!等你转化为人,我自会叫小厨房每日给你换着花样做吃食!” “嗯!好!”她哽声应着,慌忙的低头掩去眸中即将要低落的泪珠,抓起酒杯就仰头喝尽,连着泪水一起吞下。 却因为喝得太急,猛地呛咳了起来,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地直往下落。 她赶紧的边咳边想要擦眼泪,却是越擦越凶,几乎将眼睛都揉肿了,还要假装什么事都没有的呵呵笑道:“咦?奇怪了,不就是呛咳了一下而已,怎么连眼泪都流出来了呢!一定是呛到眼睛了,呵呵呵,我擦擦就好了……” “我来!”南宫睿沉眸,看不过去的捉住她双手,移开她眼睛的同时,轻轻一带,将她拉进了自己的怀中,双手拇指温柔的擦拭着她的眼角,低敛的眸中满是心疼,“看,把眼睛都揉肿了!” “南宫睿!”她抬眼看他,喉间哽咽,“你不要对我太好,不然我要舍不得你的!” “傻瓜,我不待你好,难不成还要去待别的女人好吗?”他语调温柔,饱含深情,明明知道她一定是有什么心事,却没有在这一刻逼问,也不去追究她后面一句话的含义。 “嗯!南宫睿,你这一辈子一定只能对我一个人好,不准你对别的女人好,不准你多看别的女人一眼,更别说娶别的女人为妻!南宫睿,你能答应吗?”她眸中盛满了沉沉的痛,问道。 但他还未开口回答,她便又立即抬手掩住他的唇,摇头涩涩的笑道:“我知道我小心眼了,也知道这对于你来说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就现在,只是现在,你就当全我一个自私的心愿,觉得你只会是我一个人的好吗?” 最后一句话问的那样的小心翼翼,就像是怕被拒绝的小孩子,正期盼的等着大人的回答。 南宫睿拿开她掩住自己唇瓣的手,点头应道:“好!” “谢谢你,南宫睿,我好开心!”苗采潇却因为这一个好字而更加的心酸,眼泪再次决堤而下,却笑着道,“来,我们再继续喝酒!” 酒壶拿在手中就要倒酒,却发现已经空了,于是便晃悠着递到南宫睿面前,模样娇憨的道:“没酒了,再来一壶!” “好!”今天的南宫睿对于她,当真是百依百顺,没有一句拒绝的话。 将她抱在椅子上坐下,他便起身拿了酒壶往外走。 苗采潇看着他的背影,眼泪再次掉落,一手擦去眼角的泪水,一手从袖袋中取出小瓷瓶,盯了良久…… 南宫睿再折返时,苗采潇已经完全敛去了泪水,笑着从他手中接过酒壶,满上,调皮举杯道:“南宫睿,我们来喝交杯酒好不好?” “什么是交杯酒?”南宫睿不解道。 “就是,就是这样来喝!”苗采潇说着,已经挽住了他的手臂,与他交叉,却不敢解释真正的含义,“是不是别有创意?” “但你的个子似乎矮了一些,这样能喝得到吗?”南宫睿也不深究,只笑着促狭道。 “那我这样不就可以了吗?”这回,她难得乖巧的不与他抬杠,只踮起脚尖提高自己的身量。 南宫睿眸光微微一闪,笑着道:“好!” “嗯!”她迎视着他的眸光,在与他的深情对视中,将酒饮下。 虽然无缘与他成为夫妻,但只要这一刻,他的眼中只有她,她便知足了。 一杯酒下肚,苗采潇顿时觉得浑身燥热了起来,心中不由震惊,没想到这醉相思的药性这么强,她不过只是滴了一滴在自己的酒杯中而已。 是的,她没有给南宫睿下药,只是滴在了自己的酒杯中。 因为她不想亲眼看到他因为中了醉相思的毒和抱着别的女人,更不想做亲手给他下药的人! 所以,她宁愿自己中毒。 他若愿意,便算是成就了她最后的深情,若是不愿,她反正已经有毒在身,也不在乎多这一点折磨。 而看到苗采潇原本看起来还比较清醒的意识,只在这一瞬间,随着脸色忽然爆红之后而忽然恍惚热烈之后,南宫睿眼眸一沉,双手牢牢的捉住她的手臂,沉声唤道:“潇潇!潇潇!” “南宫睿,我好……热……” 不,不只是热,更多的是***辣的疼痛,并伴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很快的席卷了她所有的意识。 那是跟南宫骞发动她体内的毒性一样的感觉,灼热之后便是如坠冰窖的疼痛。 “好冷!”她再度控制不住的低呼出声,双臂紧紧的环抱着身体,期望能够温暖自己。 她知道,一定是南宫骞察觉到了她的企图,正在远程超控着她体内的毒药。 她想要忍住,想要先将自己交给他,哪怕之后立即魂飞魄散她都甘之如饴。 但是南宫骞显然没有这个耐心,也不允许她阳奉阴违的违背与他的定下的承诺。 “潇潇!”南宫睿看着她痛苦的样子,面色陡变,一手将她拥进怀中,正要给她把脉检查她的身体。 而此时的苗采潇又感觉到身体甚至连发肤都浸泡在熔岩中一般滚烫,南宫睿的靠近无疑如同火上浇油,“啊”的一声大叫,猛地将南宫睿推开。 紧接着双手抓住自己的衣衫,一阵狂猛的撕裂,再抓挠着皮肤,只想将整张皮都撕扯下来,似乎这样才能感觉到一丝的痛快。 “潇潇!”看到她修长的指甲在雪润的皮肤上快速的留下数道抓破的血印,南宫睿目眦欲裂的大吼一声,动作快如闪电的逼近她身边,伸手点住了她的穴位,不让她的双手继续在身上抓挠,“潇潇,清醒一些!告诉我这是怎么了?” 他知道她身上揣着醉相思,在秦尧带回来的那一瞬间他便闻到了属于醉相思特有的味道。 但他没有将醉相思搜走,那一瞬间,或许他是抱着想要试探她的心思,却没有想到她会将醉相思下在自己的酒杯中。 他又以为,她会借着醉相思要对自己索求,却更没料到,这醉相思竟然是被做过手脚的。 不!不一定是醉相思被做过手脚了,而有可能是…… 这样的念头一闪而过,南宫睿的面色顿时迥然大变,一手抱住她,一手搭上了她的手腕,察觉到她体内冷热交替的狂野毒性之后,他只觉得的一股怒火喷涌而出,抓起一旁的衣衫覆住苗采潇的身体之时大喝一声,“秦尧,文宇!” “在!”文宇鬼魅般的与秦尧同时出现在房间之中,对着南宫睿的背影抱拳领命。 “小鬼怎么了?”秦尧却关注到了苗采潇的异常,虽然南宫睿挺立的身体遮住了苗采潇的大半,她也没有一点动静,但是鼻端窜进的点点血腥之味,让他顿时警觉了起来。 “是我们大意了!”南宫睿沉重的说道,“南宫骞给潇潇下了蚀骨***的烈火寒冰散!” “烈火寒冰散!”秦尧的声音陡然拔高了几度,目眦欲裂的瞪着南宫睿道,“怎么可能,你回来之时,不是已经帮小鬼把过脉了吗?怎么会之前没有发觉?” 那寒冰烈焰散是多么霸道的阴性毒药,小鬼怎么能够承受得住。 不说发作的时候要承受多大的痛苦,便是药性到最后,那可是只有一个结果,便是要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的! 南宫睿眸色一沉,面上虽然不像秦尧这般表现明显,心里却比被刀割了还要疼痛万分。 他无言辩解自己的疏忽,更无法跟秦尧说出自己的疑心和试探,然而,此时再怎么忏悔也是无用,他只能强迫自己冷静的道:“文宇,你速速回去告知我母亲一声,我需要她的帮助;秦尧,你搜寻一下整个行宫的每个角落,南宫骞必然躲藏在什么地方暗中操控着潇潇身体里的寒冰烈焰散。找到他之后,第一时刻通知我!” 抬眸,南宫睿眼神犀利的看向了窗外,一字一句的道:“我要让他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是!”文宇领命离去。 秦尧却站在原地不动,厉声问道:“你可有把握将小鬼体内的毒性除去?” 南宫睿不答,因为他不知道怎么回答。 烈焰寒冰散因为是古时玄门先祖针对恶鬼厉鬼所制,本是收服凶神恶煞的,岂会再多此一举制作解药。 莫说他此时回答不了秦尧的问题,便是他母妃那边,他也不知道她是否另有办法相救。 “南宫睿,你回答我,别在这时候还假装深沉!”秦尧得不到回应,顿时大怒,一拳毫不留情,狠狠的击向了南宫睿的面门。 南宫睿微微侧头,避过他的拳头,却没有整个避过,而是任他的拳击打在了他的肩膀处。 秦尧出手极重,南宫睿又是故意承受这一记,顿时闷哼一声。 “秦尧,你做、你做什么要打他?”意识在时而混沌时而清醒中徘徊的苗采潇恰巧看到了这一幕,想要护卫南宫睿,出口的声音却低若蚊蝇,没有一点生气。 紧接着,又因为体内交错的冷热痛苦中呻吟出声。 秦尧在击出一拳时,是以为南宫睿会躲开的,却没想到他却生受了这一击,立即意识到,此时的南宫睿的自责之心绝对要比他对他的愤怒更加强烈。 受了他这一拳,便是借助他的手来惩罚他自己的疏忽。 心中闪过一道愧疚,但又很快因为苗采潇痛苦的神情而消失,却只能放下狠话道:“你最好能将她体内的毒素清除,否则我便是拼去百年的修为,也要你陪葬!” 说完,身影一闪,便消失了踪影,他没有忘记,真正的罪魁祸首还在暗中折磨着苗采潇。 南宫睿肩膀处因为秦尧的痛击而几乎麻木,但他忍着疼痛,牢牢的抱着苗采潇,不管她此时意识是否清醒着,低眸深情的在他额上印下一吻,低语道:“潇潇,我绝不会让你出事的!” 话音刚落,他人便瞬间出了行宫,出现在了南月阁的院门之外。 院门口,一身侍卫装扮的无嗔焦灼万分的追上了他,一见他怀中几近昏迷中依然痛苦的颤抖的苗采潇,脸上立即变色,焦急的问道:“灵魄怎么了?” 方才,他便感觉到了灵魄的气息以及灵力的不稳,想要去一探究竟,却发觉南宫睿施用了瞬息之术回到靖王府来了南月阁,他便赶紧追了过来,却没想到看到的是灵魄灵力几乎散尽的模样,怎不叫他心惊并焦灼不安。 灵魄一旦灵力散尽,便会魂飞魄散,神魂全无,不说他还能将她引去玄门采屏的身边,便是想要保住她一魄怕也是不能了。 南宫睿没有回答他,只沉默的从他身前掠过,跨进了南月阁院门。 无嗔想要跟进去,却被翠绡挡在了门外,沉冷的道:“这里还不是外人可以进来的地方!” 无奈止步,无嗔只能目送着南宫睿的背影进入院中其中一间房门紧闭的屋子里,之后,便是任他用法术探寻,也探寻不到内里的动静。 靖王府的南月阁,是他唯一还不曾进去过的地方。 南月阁中住着的王妃,也是他暂时还无缘见到的神秘人物。 但是,他有很强的预感,这位王妃,一定与玄门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只是,究竟是什么样的关系,他还无法探知。 不过,他已经传书回了玄门师父那里,想必不久后会有答案传来吧。 —— 王妃的房间,依旧燠热的令人难受,文宇只早了南宫睿一步进来,他只是主子的随从,虽是得了主子的命令前来拜见王妃,却还是遭到了翠绡的阻拦,得了王妃许可,才得入内。 此时正在向王妃说明主子交代的事情,话还未完全说完,便见主子抱着灵魄已经进来,立即便乖觉的住了口,并退了下去。 “她中了寒冰烈焰散?”王妃淡漠的看着南宫睿怀中已经昏迷不醒,形体都开始忽隐忽现的灵魄。 “是!”南宫睿托着苗采潇后背的一手正在灌输自己的灵力给她,却又不敢强行的灌输太多。 人鬼殊途,他只能以自己的灵力暂时保证她的毒性不会因为南宫骞的施为而发作得更快而已,却不能以着自己人类的灵气强行全部灌输进她的体内,以免弄巧成拙。 “你可有法子救她?”他问,语气却十分的强硬,大有不容她拒绝的强势。 王妃的视线只在苗采潇的脸上停留了片刻,便向上停留在自己儿子的脸上,面色依旧冷漠的道:“想必你也清楚,寒冰烈焰散根本无药可解!而趁着她还剩余一些灵力之时,你应该做的事情是立即将她的灵力全部吸收为自己所有,而不是在这里问我,是否还能救她!” 南宫睿回以同样冷漠的回视,眼神中更多一层警告:“我自己的灵力修为如何,我自己心里有数,并不需要外力的加强!你只需告诉我,有无办法救她!若能,便立即救人,若不能,我再想别的法子!” “睿儿,这是你求为娘的态度吗?”王妃不由愠怒道。 南宫睿不语,冷冷地看了王妃一眼之后,转身便走。 “你站住!”王妃一闪身便挡在了南宫睿的面前,紧蹙着眉头道,“寒冰烈焰散本就没有解药,你要想什么法子救她?” 南宫睿视线冰冷的看了她一眼,依旧沉默不语,脚下坚定的继续往门外走去。 若不是这里被王妃设下了结界,他无法施用瞬息之术,此时他绝不会在这里浪费一息功夫。 看到儿子如此冰冷的视线,王妃绝美的脸上闪过一道狼狈,但仅一瞬之后,她脸色忽然大变,再次阻挡在他面前,带着一丝猜疑,几分确定的问道:“难不成你是想要用那个法子?” 南宫睿依旧以沉默相对,绕过她,继续前行,但眼神中的坚定却是印证了她的猜疑。 “不行!你不能那样做!”王妃此时声嘶力竭的大叫道,一扫谪仙般的飘逸冷漠,而显出了一个正常的为人母的激动情绪。 但南宫睿心意已决,不顾她的阻拦,声音冰冷无比的道:“让开!” “睿儿,你可要考虑清楚,只为了一个魂魄,你那样做究竟是否值得?”王妃在一瞬的情绪失控之后,又恢复了冷静,眼中是极度的不赞同。 南宫睿略一沉默,低眸看向苗采潇时,眼中立即溢满了柔情,低声道:“值不值得是我自己的感受,旁人如何辨别并置喙!” ---题外话---推荐好友七月挽风新文《醉君怀,妖妻不愁嫁》 另浔阳月的完结文《笑天下,绝世狂妃》 祝端午安康! 第一百四十七章 :阴谋 与此同时,行宫的某个僻静角落里,正展开着一场殊死搏斗。 秦尧在南宫睿抱着苗采潇离开后不久,便找到了暗中愤恨施术的南宫骞。 二鬼相见,都是分外眼红。 南宫骞怨愤的是没有料到苗采潇居然会不顾自己的危险,最终违背了与他的约定,让他的计划功亏一篑。 他当然不是真的只是为了将乔瑛送上南宫睿的床,在那浓烈的醉相思之中,他还添加了无色无味的毒药撄。 而且,他能够笃定南宫睿即便是发现了醉相思也不会察觉到醉相思之中的毒药,因此,他才信心满满的以为自己的这一计谋一定能够成功。 却忽略了女人的妒忌心原来是这样的重,宁可自己魂飞魄散,也不愿看到自己喜欢的男人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偿。 他始料未及之下,愤怒的失去了理智,便立即施用术法发动了苗采潇体内的寒冰烈焰散,也因此极快的暴露了自己的藏身之处,被秦尧给盯上了。 而秦尧的愤怒,自然是来自苗采潇的被毒害,在南宫睿面前,他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何况是面对南宫骞。 心中的愤怒铺天盖地的袭来,让他目眦欲裂的根本忘记了二人鬼修之上的差距,奋不顾身的扑上去,只想为苗采潇报仇。 于是,二鬼便因为苗采潇而斗得天翻地覆,神鬼都要退让。 人间原本就十分阴沉无雨的天,也因为二鬼的争斗,天雷滚滚,暗沉的好似夏日午后即将迎来的大暴雨前的天昏地暗。 准备出行的狩猎队伍也因此耽搁了下来,一级一级的上报到皇帝跟前,最终因为这诡异的天气而停止了出发。 但显然的,有人对于这样诡异的天气持有一份疑心,诚惶诚恐一阵商议之后,由乔相出面奏禀道:“皇上,这天气着实有些诡异无常,已是深秋,如何能有如此惊悚的炸雷,臣等奏请皇上,让钦天监谨慎观察一番!” 皇帝心中本就有疑心,被乔相这样一说,疑心便更重了一些,点头赞同道:“快宣钦天监章栋!” 陡见天气变化的钦天监臣章栋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只是,在外对着天空好一阵窥视,又掐指细算,也不曾看出些什么名堂来。 此时听到皇帝宣召,当真是焦急万分,若是不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他今儿这乌纱帽说不定保不住。 就在他忧心忡忡的跟着前来宣旨的太监诚惶诚恐的往大殿而去之时,斜刺里忽然窜来一个人影,就在他下意识的想要避让时,那人影从自己的面前快速的一闪而过,而他的手中竟不知何时多了一张纸条出来。 一阵呆怔,他再想要寻找那人的踪迹,已经完全不见,而前面带路的太监也根本没有察觉有人靠近他。 他心中惊疑不定,想要将手中字条扔掉,却又好奇里面的内容,终是忍不住打开来一看。 而这一眼,却惊得他差点将字条扔去。 只见字条上用蝇头小楷写着:此乃两个鬼物正在争斗,非天降预警! 鬼物,这可是皇上最是忌惮的存在,他如何敢跟皇上直说。 那人究竟是谁,他为何会知道有鬼物的存在,又是何居心,居然将字条塞给了他。 要知道,即便他待会儿什么都不说,只要这字条不小心被皇上发现了,那他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不,不行,不能被这字条上面的信息给误导,也不能落到旁人手中,更不能被皇上发现。 一连串的否定之后,章栋看着手中的字条,坚定的作出了一个决定。 将字条揉成一团,然后快速的往自己的口中一送,混合着口水,瞬即将字条吞咽了下去。 他却不知,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注意之中,那人见他将字条吞下,扯着嘴角,露出一个嘲讽又得逞的奸笑,静等好戏开场。 章栋进了大殿,跪拜行礼之后,皇帝便迫不及待的问道:“今儿这天气如此异常,章卿如何看?” “启禀皇上,据臣观察,这不是天生异象,而是有鬼物在争斗!”章栋开口道。 但语音刚落,他自己便吃惊的捂住了嘴巴:欸?这是怎么回事,他不是要说这个的,他只想推脱一下,不过是天气偶然变化,与天象与人伦无关的,怎么会将字条上写的内容说了出来呢? 当然,他这话一出,可说是语惊四座。 众臣惊愕不已的看着他,眼神中顿时充满了同情:他这是不想活了,自寻死路! 而皇帝当然立即勃然大怒的喝道:“大胆章栋,居然敢妖言惑众!来人啊,将他拉下去重打五十大板!” “冤枉啊,皇上,臣冤枉!当真是有鬼物在行宫西苑争斗!皇上若是不信,大可找来玄门术士驱鬼辟邪!”章栋大喊冤枉,想要说自己说错话,请求皇帝宽恕,但是出口的话却已不是他自己能够控制的了,“请皇上明察,行宫中的确有鬼物作祟!皇上也可向靖王爷与南宫世子求证!” 欸?为何又将南宫棣云与南宫睿拉扯进来了,他这究竟是撞了什么邪了? 章栋大骇,知道今日自己这条命是保不住了,可他不能连累族人,想要捂住自己的嘴巴再也不要说话,但是他的行为举动,却完全不受控制的转向了已经沉眸阴冷着一张脸的南宫棣云:“靖王爷,您的府中便有术士在,您一定要请出来为下官作证啊!” 阴谋!这一定是阴谋! 可是,你们要针对靖王府,缘何要将他拖下水,他在钦天监向来谨小慎微,只观察天象,从不得罪人,为何却被人当了刀使呢? 救命,救命,谁来救救他? 可是,他的心声根本无关紧要,因为,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面色沉冷的南宫棣云的身上。 皇帝更是龙颜震怒的瞪着南宫棣云,威严的怒喝道:“南宫卿,这是怎么回事?” 早前,秦庸偷偷告状,说靖王府有异样,他甚至亲自去了一趟靖王府,虽然什么都没有发现,还处罚了秦庸,官降***。 但他心中其实也是有了一些疑心的。 如今,又闹出眼前一事,让他不动真怒已是不行了。 南宫棣云阴沉的目光扫过捂嘴心虚,连连摇头的章栋,跨出几步站定在大殿之中,坦然无畏的抬头迎视着皇帝震怒的龙颜道:“皇上,棣云向来自认为人处世无愧于天地,更无愧于君王,却奈何树大招风,总是有人看不过臣的风光,看不过臣在皇上面前得宠,而多次诽谤于臣。 臣终是一再忍让,怕也只是助长别人的气焰! 今日,既然章大人当众参奏臣府中豢养术士一事,臣虽以为清者自清,无需辩解。 但臣也不是那样好欺负的,不如请皇上与诸位大人一同移步靖王府,想要怎么样搜查,全凭皇上做主!” 这番话,南宫棣云说的不亢不卑,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是真生气了。 而这气不光光是对出言举报的章栋生的,还有便是对于皇帝的不信任而生的。 当然,有貌合心离之人,自然是巴不得南宫棣云在皇帝面前失宠降爵,这样便能大快人心了。 也有与靖王府同气连枝的,纷纷担忧一旦靖王府失势,他们的依傍也将失去。 但是,此时此刻,相较于皇帝的权势,他们即便是有心想要为南宫棣云说上一句话,也不敢擅自开口。 赵之贤也同样都十分心焦。 秦庸已经失势,若是靖王府再被削去权势,那他的依仗也必然受损。 只是,眼前形势严峻,他也不敢擅自发言,只能焦灼的看着底下的诸位平时看起来与靖王府交好的大臣们。 奈何,所有人的心思都是与他一样的,谁都不敢在皇帝震怒时为靖王府出面说话,只让他焦灼不已,却又发现南宫睿此时竟然不在。 若他在,或许还能仗着父皇对他的疼宠而有所转圜吧! “咦,南宫世子怎么不在?”与他同样发现南宫睿不在的还有旁人,只是,此人正是秦庸的儿女亲家,说出此言,无疑是站在秦庸的立场对南宫家落井下石了。 “南宫爱卿,南宫睿呢?”皇帝心情极度不好,因此,也少了往日对南宫睿的亲昵称呼,直接连名带姓的说道。 这一变化,让南宫家的宿敌,特别是秦庸的亲家异常得意,嘲讽的看着南宫棣云,等着他回答之前,冷嘲道:“莫不是南宫世子早早的回去准备迎接圣驾的事宜了!” 这句话,虽然没有明说南宫棣云拍了南宫睿回家先将一切有关于术士的证据掩藏起来,但是同样很明显的在误导皇帝与在场的人员,南宫棣云父子是有备而来,才会那样坦然的邀请皇帝与众大臣一起去靖王府。 大殿中的君臣们,脸上的表情立即出现了不同的变化。 有幸灾乐祸的,也有想要撇清而退缩的。 南宫棣云丝毫不为所动,只冷冷的看向那人道:“吴大人,有道是饭可以乱吃,但这话可不能乱说!小心哪一日说错了话,闪了舌头,便不好了!” “靖王爷,你这是在当着皇上的面威胁下官么?”那位吴大人气急败坏的叫道。 “本王还需要威胁你一个从二品的官员么?”南宫棣云冷笑,丝毫不在意正当着皇帝的面。 “皇上,您看,他靖王爷便是当着皇上您的面,都不将臣等看在眼中,可见他平日里是如何的耀武扬威,皇上,您一定要为臣等做主啊!”吴大人自以为抓住了南宫棣云当着皇帝的面不敬的把柄,立即跪下请旨道。 皇帝因着章栋当众所说鬼物一事本就心情郁结,此时见二人竟然借机互相攻击了起来,顿时龙颜更加的震怒道:“你们都给朕消停一些!” 南宫棣云眸光微闪,抱拳躬身道:“臣不敢!” 吴大人却没有南宫棣云这样的从容不迫,立即磕头战栗道:“臣惶恐!” 乔相见此时剑拔弩张,每个人都十分的紧张,又见皇帝怒容满面,自觉此时该是自己出面缓和的时候,便出列道:“皇上息怒,休要伤了龙体!” 见总算是出来一个敢说话的,皇帝的面色稍缓,对着乔相问道:“那乔爱卿如何看待此事?” “皇上,那便恕臣直言了!”乔相恭敬的躬身道,“自古以来,人们对于鬼神此等怪力乱神之说总是将信将疑,只因人活在世,难免有些错误的行径,因此才会敬畏神灵,从而疑心生鬼!章大人最擅长的便是查看天象,预知气候变化的形势。但今日却口出无状,臣以为他说不定是受人牵制,才会说出违心之语。” 原本以为自己即将是死路一条的章栋此时竟然听到乔相为自己说话,顿时感动无比,想要开口,但想到几次三番,自己只要一开口便是违心之论,顿时捂着嘴巴只连连点头。 皇帝看着他的动作,冷冷的扫过一眼,沉声道:“乔爱卿继续!” “至于靖王爷,他对皇上的忠心,可谓是天地可鉴,日月可证,何况,早前秦大人以靖王痛失大公子一事大作文章,差点折损了皇上与靖王爷之间的情谊,臣看着已是觉得心痛!因此,臣斗胆猜想,此次事件,是不是有心人想要趁着天气正好有所异变而在此想要挑唆皇上与靖王爷之间的关系呢?” 乔相这番话,完全是站在南宫棣云的这边所言,其中也就难免含有几分责怪皇帝不信任南宫棣云的意思。 但此时的乔相面色诚恳,侃侃而谈,看起来丝毫没有私心,更没有因为得罪皇帝而感到一丝的紧张不安,倒是让亲靖王府一党的诸人心生敬佩,更有数人蠢蠢欲动的想要附议。 但是,南宫棣云此时却是一个凌冽的眼神扫过全场,将所有人的行动压制了下去。 “乔相,你这话说的怕是不妥吧!”见乔相出面,吴大人已暗知不好,但此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若是退缩,就怕自己的下场会跟秦庸一样,那样,他们秦吴两家真是要从朝堂完全退出了,为求自保,他自然不能就此认栽,立即尖刻的冷笑道,“靖王爷身为皇上的臣子,为皇上分忧乃是分内之事。但谁又知道人心如何,难道你能保证靖王府上下任何人都能对皇上忠心不二吗?” 吴大人话音刚落,南宫睿忽然披着一身霞光从大殿外走了进来,冷声道:“那吴大人究竟是指我们靖王府哪一个对皇上有不臣之心呢?” 质问了这一句之后,南宫睿立即跪行见礼:“臣南宫睿参见吾皇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而正因为南宫睿的到来,众人才发现外面已是乌云散尽,晴空万里了。 “南宫睿,你去了何处,因何此时才来?”皇帝见到他,脸色又深沉了几分。 心中知道,靖王府何止是南宫棣云树大招风,便是南宫睿的手段和为人处世,也是惹人非议。 “回皇上的话,太子一早便因见天色不好,怕会有一场大风大雨吹翻围场的帐篷,令其有所损坏,影响皇上狩猎的心情,因此便遣派了臣前去查看。”南宫睿从容不迫的回答道。 皇帝的视线立即转移到了赵之贤的脸上,不悦道:“太子既然早有所安排,方才为何不曾禀告?” 赵之贤还愣在南宫睿的说辞中,此时被皇上一问,慌忙回道:“皇儿还未来得及回禀父皇,吴大人便言辞灼灼的追逼了靖王爷,皇儿不想让诸位大人误以为皇儿是有心要袒护南宫世子,才隐忍了未说!” 尽管赵之贤心里明白南宫睿说了谎,但是失去秦家的他,现在最要拉拢的便是靖王府,自然在有机会的情况下,不会让南宫睿的谎言穿帮,至于后续之事,他想他会找南宫睿要一个交代。 当然,说不定还能有一个好处,为他掩饰的条件。 同时,既然已经失去了秦家,他就不在乎再在秦家相关的人员身上补上一刀,那样的话,他找到机会将霓裳接进东宫便又多了一重保障。 对于赵之贤的庇护,南宫睿低敛的眼眸中闪过一道精光,显然一点都不意外赵之贤的选择和决断。 当然,被太子补了一刀的吴大人见大势已去,已然如同斗败的公鸡一样颓丧的垮塌了肩膀,眼睛无神的盯着前方,心中懊悔不已。 不费多少力气便反败为胜的南宫棣云,淡然的面上没有一丝的得意,只凝了眼眸奏请皇帝道:“皇上,臣身在朝堂,十分的明白树大招风的道理!只是,以往自认行的端坐得正,从未将那些闲言碎语放在心上!但现如今看来,臣的忍让只是助长了别人的气焰!因此,臣恳请皇上,将臣的爵位收回,放臣解甲归田,回老家颐养天年吧!” 这是明晃晃的威胁,而且是对皇帝一而再的被人挑唆,对他产生了怀疑的抗议。 皇帝原本就没好过的脸色更加的不好了,沉眸看着跪在大殿中的南宫棣云好一阵没说话。、 南宫睿暗暗挑了挑眉,对于南宫棣云这一招以退为进的威胁不得不佩服了一把。 皇帝在生气,靖王爷又要请辞,许多大臣当然巴不得靖王府从此消失,那就不会出现京城之中一人独大的局面。 但内心再如何的鼓噪,也没人敢再趁机落井下石,慌忙跪下请旨挽留南宫棣云,因为他们都知道,皇上再怎么震怒,在没有削减靖王府实力的致命证据之前,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作出落入诟病的事情的。 而现下,皇帝需要一个台阶下,而他们就得充当这个台阶。 至于吴大人与章栋,早已不在他们考虑的范围之中了。 最后,因为在乔相的带领下众大臣的请旨,皇帝不但挽留了靖王,还作为补偿靖王府的受累,赏了一大批的绫罗绸缎和金银珠宝。 至于吴大人与受人威胁为保自己小命而胡说八道,扰乱人心的章栋,自然是接受了他们应得的惩罚。 —— 今日这般一搅和,即便此时阳光明媚,秋高气爽,皇帝也没有了狩猎的心情,只为了表示歉意,留了南宫棣云与乔相一起喝酒用膳,其余人便各回各处去了。 出了大殿,赵之贤便追上南宫睿,不悦的问道:“阿睿,之前是怎么回事?” 这是要质问他为何拿了自己做幌子欺骗皇帝,同时还让自己也说了谎。 “睿不明白太子的意思!”南宫睿则是一脸茫然的道。 “什么不明白,孤明明没有……”赵之贤生气的大了嗓门,后一想此处父皇的眼线甚多,万一叫人听了去,那他可就犯了欺君之罪了,便又压低声音道,“孤何曾叫你去查看围场了!” 赵之贤这样一说,南宫睿顿时吃惊不小的惊道:“不是太子让臣去巡查的吗?但是明明是太子跟前的侍从亲自来对睿传达的!” “不可能!”赵之贤立即否认,只是,这一瞬间,却发现原该一直跟随着自己的侍从居然不见人影。 某种想法在他心中成形,再看南宫睿,只见他也是一副与他想到一起去的表情,顿时大怒道:“好个秦庸,已经被连降***了,居然还不知消停!” 南宫睿立即附和叹气道:“秦大人也真是糊涂,他如今已经进不了内阁掌权,于太子来说已经是失了一大助力,却还要将我靖王府拖下水,岂不是给了别的皇子以及皇子党们一个最大机会吗?” “井底之蛙,见识短!”赵之贤恨声道,“阿睿,你放心,我必然会让他秦家以及秦家一党安分下来的!” “太子也不要做得太绝,毕竟,太子妃还为您育有一女呢!” “哼!那个女人孤早就看厌了!”赵之贤袖袍一挥,面色沉冷而无情的道,决然而坚定的迈开了步子离去。 南宫睿在他转身之后,面色也同样沉凝的看了一个方向一眼,那里,有个人隐在树荫之下,对他露齿一笑,随即快速的隐去了身形。 第一百四十八章 :终究是不行吗? 南宫睿回到寝院时,文宇面色一松,上前禀告道:“世子爷,秦尧已经醒来了!” 南宫睿点头表示知道,同时越过文宇进了西厢,这里,秦尧正气息奄奄,昏昏欲睡,但感觉到南宫睿的到来之后,立即强撑着睁开眼睛,焦灼的问道:“小鬼呢?” “她此时在我母妃那边!”南宫睿站立在床沿,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以着百年修行相搏的男子,眸中闪过复杂的情绪。 不论是人还是鬼,还是神仙,一旦沾上情爱,便没有了自己坚定的初衷了撄。 他是如此,秦尧亦是如此。 奈何潇潇只有一人,只能是属于他一人的。 “多谢!”他道谢道。 这是代表着苗采潇说的,也是在秦尧面前确定自己的立场而言的偿。 秦尧,你注定只能以朋友的身份伫立在她的身后,即便你差点就为她粉身碎骨,这份情,他会帮着她还,却不会让她知情。 南宫睿眼中的意思,明显的传达到了秦尧的心中。 他心头一窒,却只能将“应该的”这三个字,转化成:“不谢”二字。 这二者之间的区别,他识趣的表达了出来。 南宫睿微微颔首,算是领了他的情。 “一个时辰之后,你能恢复多少?”南宫睿看着他虚弱的状态问道。 “五六分总是可以了!”秦尧根据自己的身体状况如实答道。 “那你先修养一个时辰,过后,便化身做我,出去走动一圈再回来!” “明白!”秦尧点头,想要再说什么,但最后还是忍住没有问出口,他相信南宫睿一定会保苗采潇平安无事,而他只要在这里默默的等待就好。 交代了秦尧这几句话之后,南宫睿便走了出去,同样叮嘱了文宇几句,便用瞬息之术离开了行宫,回到了靖王府南月阁。 房间之外,翠绡挡住了南宫睿,一脸忧色的道:“王妃还未好,世子先请留步!” 翠绡心中其实是对南宫睿有怨怼的,认为他不该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灵魄而让王妃铤而走险。 但少主是王妃的希望,她即便是心疼王妃,也不敢在少主面前有所置喙。 南宫睿默然止步,蹙眉盯着房间。 王妃的房间内外设有两层结界,即便是他,在没有得到允许之下,也不能擅闯。 而正因为有这两道结界,他即便是施术,也无法探知内里的情况,唯一能够确定的是,他留在苗采潇身上的灵符并没有传出警告的信息出来,也就能够断定苗采潇暂时平安无事。 南宫睿不知道自己在外面等了多久,长身玉立在院中,好似雕塑一般纹丝不动。 直到里面传出王妃虚弱的呼唤翠绡的声音,他才如离弦之箭一般,抢在了翠绡前面,进了房间。 此时王妃的卧房之中,一反往日的燠热,而是冰冷刺骨,如同寒冬。 南宫睿一入内,便直冲床边,看着整个人几乎透明,好似随时都要消散的苗采潇,心头一紧,沉声问道:“终究是不行吗?” 正从床上下来的王妃身子一晃,差点要摔倒,但是南宫睿的视线只凝结在苗采潇的身上,根本就没有发现她的虚脱。 幸好翠绡跟进来及时,一把扶住了她,才不致她无力摔倒。 “为娘尽力了,她体内的寒冰烈焰散虽然已经祛除大半,但怕是还有少量残余。她身为魂魄,毕竟受损严重,是否还能恢复如常,便要看她自己的造化了!”王妃并没有因为儿子的疏离而心痛,只是略有些失望。 她认为,自己在劝阻他不成之后,愿意不惜耗去自身修为,只为救他心爱之人,他至少会会对自己的怨恨少一些,这样,她便知足了。 因此,面对儿子此时的冷漠,她并不悲愤怨责,只要他在事后能够知道她的苦心就好。 南宫睿的视线依旧凝聚在苗采潇的身上,沉声问道:“能够将她抱走吗?” 此时的她就像是易碎的琉璃娃娃,他担心自己一碰她,她便会碎去。 但此时王妃房间之中的温度极其的低下,他担心她如此虚弱的身子会受不住。 “小心一些是无妨的!只是,她……” “她什么?”南宫睿终于转头看着她,显然是以为她或许还有更好的法子救人。 “没什么!”但王妃欲言又止的摇头,转而对翠绡道,“你去将密厨中的九转还魂丹拿来给世子!” “王妃,九转还魂丹是您每月必服的药物,已经所剩不多了……”翠绡一愣,本能的说道。 “让你去拿便拿来就是,那么啰嗦做什么!”王妃不悦的瞪了多嘴的翠绡一眼,待翠绡不情愿的松开她去取药时,勉强靠着床柱撑住自己的身子,又对南宫睿嘱咐道,“九转还魂丹对魂魄的效用虽然不是太大,但是毕竟都是珍稀药材所制,补元修灵的作用还是有些的,你每三日给她服用一颗,希望能够帮助到她一些!” 南宫睿这才正眼看向了自己的母亲,只见她绝美的脸上此时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双唇更是青白到干裂了开来。 原本只穿单衣的身上,此时竟然穿着厚厚的棉服。 但即便是如此,她说话时,牙关还会控制不住的颤抖着,异常的怕冷。 这是他成年之后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着自己的母亲,也是第一次看到她这样狼狈的一面,心中不由一颤,终于低声歉意的道:“对不起,拖累母妃了!” “不!不拖累!”王妃的眸色顿时一亮,苍白的脸上也因为激动而泛出一丝红晕来,惊喜交集的道,“只要睿儿高兴,为娘做什么都是愿意的!” 虽然一下子耗去一半的修为,但是能够得来这一声久违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多少年的母妃,她忽然觉得便是耗去一身修为也是值得的。 何况,耗去的修为只要她潜心再修炼一段时日,便能恢复如初,但是母子二人之间能够因此而冰释前嫌,是任何东西都交换不来的。 对于王妃如此激烈的反应,因为母子之间太久的疏离,南宫睿一时有些无措的不知该如何回应。 幸好翠绡已然拿着九转还魂丹过来,才解除了他不知所措的尴尬,接过瓷瓶,他瞬即抱起苗采潇,丢下一句话:“母妃好生将养着!” 便转瞬施用瞬息之术离开了房间。 “睿儿又叫了我一声母妃了!翠绡,你听到了吗?睿儿今日叫了我两次母妃了!”王妃兴奋激动的就像是个孩子一般,抓着翠绡的手,一叠声的说道。 翠绡不由心酸的润了眼眶,连连点头附和道:“听到了!奴婢听到了!” 只是,这一声呼唤,却是需要王妃付出多大的代价才换来的啊! 翠绡话音刚落,王妃握着她手臂的手忽然便一松,整个人便瘫软了下去,惊得翠绡一声惊叫:“主子!” —— 这边,南宫睿抱着苗采潇回到了书房,顺手在书房外设下了结界,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在了软榻之上,然后从瓷瓶中到处九转还魂丹,先喂她吃下一颗。 然后,将她扶着坐起,自己在她身后盘膝而坐,双手抵在她后背,正要将自己的灵力修为灌输给她。 外面却响起了敲门声。 他眉头一皱,并未搭理。 他暗中回靖王府的事情,没有任何人知道,因此,他不相信是有人查探到了他的行踪而追踪了过来的。 但拍门声还在继续,紧接着是小小的声音传了进来:“世子爷,我知道你在里面,我也知道潇潇姐姐也在!你快开门,我有话要说!” 南宫睿眉头一皱,沉声传音出去道:“滚!” 小小明显的被这冰冷的声音给吓到,停顿了好一会儿,才整理了心情,硬着头皮继续道:“世子爷,你听我说,师兄说王妃定然不能一次便将潇潇姐姐救醒,而您一定会为了潇潇姐姐而给她灌输您的灵力,以为这样便能让潇潇姐醒来!可是,潇潇姐身体此时非常的虚弱,世子若是强行将自己的灵力输送给潇潇姐,怕是只会弄巧成拙!” 小小一鼓作气的说着:“师兄请您相信他一次,他已经尽快的返回玄门,寻找救醒潇潇姐姐的办法了,您只要再给师兄两日的时间就好!” 南宫睿闻言,即便是半信半疑,但还是问出了口:“你说的是真的?” “小小不敢说谎,毕竟有关于潇潇姐姐的事情,我们师兄妹绝对不会有半分含糊糊弄之心!”小小坚定的道。 若是灵魄出事,当真魂飞魄散,那么师兄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而采屏姐也将再也活不过来,因此她相信师兄一定会竭尽全力的想办法将灵魄救醒。 南宫睿沉默片刻,看着透明得只有轮廓的苗采潇,终于选择相信无嗔。 那人的居心,他虽然还不甚明了,但是救醒潇潇的心,他想一定不会比他弱。 “好!本世子知道了,你下去吧!”淡漠的丢出这一句话,南宫睿动作轻柔的将苗采潇放平在软榻上,握着她的手,深情道:“潇潇,再忍耐两日!” —— 崇山峻岭之中,屹立着一座千年的古刹,此时因为夜色深浓而显得更加的巍峨壮观,宁静神秘。 深沉的夜色之中,有一条纤瘦颀长的身影穿梭在庄严的建筑之中,数个起落之后,落在了一座古塔之前,左右环视一番,没有察觉到任何的异动,闪身便要蹿进塔内。 但说时迟那时快,黑暗中忽然又蹿出另一条身影,堪堪挡在了此人的面前。 无嗔旋即收势,浑身戒备的看着眼前的人,沉声道:“小师叔这是做什么?” 挡住无嗔的正是一空,他冷笑的反问道:“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是!无嗔师侄,这大半夜的偷溜回门中,不赶紧的去给门主请安,而是夜闯藏经塔,倒是意欲何为啊?” 无嗔面色一变,知道一空这是铁定要阻挠自己了,眼中快速的闪过一道厉光,回以冷笑道:“师叔倒是会给师侄扣帽子!只是,师叔擅离玄门,又不告而回,与师侄的性质大同小异吧!” “呵呵!”一空干笑了两声道,“师叔我这不是正准备去找门主告罪么?哪里知道却撞见师侄想要擅闯藏经塔,自然就好奇的前来问候一声了!无嗔师侄,不如咱们一起去面见门主,各自请罪如何?” “你……”无嗔脸色一沉,目露杀机道,“看来,小师叔是一定要与师侄作对了!” “师侄此言差矣,你是大师兄最得意的弟子,师叔我奉承你还来不及,怎么会想要跟你作对呢!只不过师叔身为长辈,既然看到师侄即将要误入歧途,想要劝诫一番罢了,无嗔师侄你也莫要曲解误会了师叔的心意!”一空得意的道。 苗采潇的事情,他知道之后,便猜想到无嗔必然会回玄门寻找能够救治苗采潇的法子,便先他一步回了玄门,隐藏在暗处,便是要抓住这个机会,让无嗔再不能在他面前嚣张。 “误入歧途的是师叔而非师侄吧!”无嗔冷冷的道,“擅自操纵鬼物,袭击无辜之人,这可是犯了我玄门的大忌!何况,师叔还与千年鬼王有所牵扯,这事情若是捅到了师父与众位长老面前,师侄真是担心小师叔的前程!” “师侄看来知道的事情不少呢!”面对无嗔明晃晃的威胁,一空终究心虚。 自己虽是在藏经楼前截住了无嗔,到时可在门主面前告上一状,让无嗔失去门主的信任。 但是,自己的事情若是有证据捏在无嗔手中,相比之下,他毫不怀疑门中长老们会更信任无嗔一些,到时候,怕是损人不利己了。 念头一转,一空筹谋着露出心痛的神情道:“师侄说这话便有些让师叔寒心了!要知道,师叔阻止你擅闯藏经楼是为你好,以免你一旦不小心触动藏经楼中的机括,被门主发现而自毁前程,这对于你来说可不是好事啊!” “如此,师侄还要多谢师叔的体恤了!”无嗔却不为所动的道,“但若是师叔不曾与千年鬼王联手,师侄也不需要冒一趟的险吧!” “那师侄的意思,便是要鱼死网破了?”一空道。 “是师叔不依不饶罢了,师侄只是无奈之举!”无嗔冷声说罢,已经做好了准备将一空打杀在当下的准备。 而且,小小那边虽然传来消息,说暂且保住了苗采潇一命,但她身形依旧随时有可能会灰飞烟灭,他不敢再耽搁太久。 至于一空,二人从暗中到明里的争斗已是早晚的事情,也就不在乎早一些时日一较高下了。 这样想罢,无嗔再没有任何的犹豫,起了杀机,毫不犹豫的攻击向了一空。 一空此时与无嗔也有着同样的想法,必然是不能让无嗔将自己与南宫骞合作的事情,还有他在京城的所作所为传到玄门中去。 因此,无嗔与他之间,今晚必须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各自心中下定了决心,出招顿时招招狠辣,不留一丝余地。 只是,二人同修玄门之术,可说是彼此之间十分的熟悉,而一空虽然在年纪阅历之上稍胜无嗔一筹,但无嗔身为玄门门主最得意的弟子,功力自然不在话下。 顿时,二人打得难分难解,一时之间竟也无法分出胜负。 转瞬一个时辰过去,二人还是没有分出高下,只各自让对方吃了不小的苦头,分外狼狈。 但此时,谁也不能服输,更不可能休战,因为他们彼此都知道,对方想要杀了自己的心。 这接着一斗,又差不多小半个时辰过去,眼看着东方的天际就要露出鱼肚白,而玄门弟子们也即将要出来做早课。 一空因着心怀鬼胎而心虚,只想要赶紧结束了无嗔的性命,术法不由激进了几分。 无嗔此时却反而更加的清醒,并沉着。 他虽然为了灵魄之事,擅离玄门,且又差点闯进藏经楼,但是毕竟还没有进入藏经楼,而擅离之罪远远要低于一空在京城破坏门规,与鬼物交易的罪名。 因此,即便他们的争斗被玄门众人发现,将他们一并抓住,并互相指责对方的罪责,他也要笃定一些, 于是,相较于此时一空的焦急心态,他要沉着冷静许多。 此时见一空因为心急而露出了破绽,顿时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的觑准了机会准备一击而中。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一空感觉到危机而自觉这一次就要遭殃时,眼前一道黑影飘过,他被那黑影一带,顺利的躲过了无嗔用足了功力的一击。 同时,眼角的余光看到黑影只是轻轻推出一掌,不但快速的化解了无嗔的攻击,同时,还将无嗔击出了一丈远,并看到无嗔“噗”的一口喷出了鲜血。 他顿时大喜的叫道:“快!杀了他!” 无嗔全神贯注的对付一空,因此并未注意到有黑影介入,猝不及防之下,被黑影击退,只觉得的心头一甜,呕出了血,又听一空这样一声叫唤,顿时意识到不好。 想要立即逃走,却明显的感觉到黑影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的煞气,这是他第一次,居然感觉到寒气从头到脚兜头而下,双脚竟然移动不了半分。 “快!杀了他!”危机解除的一空再次肃杀的喊道。 但黑影却对着他的后颈一个手刀,将人劈晕了过去。 无嗔见他这样的举动,一时不明白他究竟是敌是友,只能戒备的看着他。 面前的这个黑影,几乎与黎明前的夜色整个融入到一起,若不是他臂弯中夹着的一空身穿青灰色的衣衫还算是比较显然的话,无嗔几乎无法看到黑影的存在。 黑影也沉默的看着无嗔,相顾无言。 就在无嗔疑惑不已,想要出声询问时,那黑影却忽然夹着一空转瞬消失了踪迹。 无嗔顿觉被束缚住的身子一轻,想要追踪而去,却已经看不到半点踪迹。 同时,随着天际第一缕曙光突破天空的云彩,露出一丝霞光时,玄门中已经有做早课的术士们起身活动了。 看了就在咫尺的藏经楼,无嗔不敢在白日里冒险进去,只能暂时隐退。 心中揣测起了那个黑影的身份。 因为那人将自己整个包裹在一团黑色的衣袍之中,他甚至连他的眼睛都看不见,又不曾开口说话,因此,根本无法判断那人究竟是男是女。 而他明明法力高强,若是方才趁胜追击,无嗔可以担保自己的小命立即不保。 何况,一空还一连两次要他取了自己的性命,他却只默默的盯了他一瞬,便走了。 那人究竟是谁?明明可以将他一击必杀,却留下了他的性命,是何用意? 不说无嗔想不通其中关窍,便是被救下的一空,在很快醒来之后,看到面前根本看不到脸的还有人露出疑问道:“您方才明明可以将那小子杀死,却为何不动手?” 更为何还将他劈晕了过去,是跟无嗔说了什么,而不让他知道吗? “你觉得你有资格这样质问本座吗?”黑影开口,声音却是分不出男女,浑身散发出肃杀的寒气,几乎让一空怀疑自己如坠冰窖。 浑身颤抖了几下,一空的语气立即变软,带着几分讨好道:“不敢!不敢!只是,我觉得无嗔那小子野心勃勃,而且气焰嚣张,若是平白放过他这一回,怕他不识好歹,反而对阁下不利!” “他不利的人只会是你,而不会是本座!”黑影冷冷的道,“而你,本座已经再三交代,暂时不要打草惊蛇,可你却三番五次的提前行事,这是故意要坏本座的大事么?” “不敢!”一空心虚的再道,并试图解释,“我只是见灵魄总算是受损,不希望无嗔将其救回,助长南宫睿的气焰而已!” “就凭你?”黑影不屑的冷哼了一声,“莫不要弄巧成拙了就好!” 一空被他如此轻蔑的语气气得不轻,但是却只能在心中咬牙,不敢随意表达出心声。 但心里却暗道:有什么了不起的,一旦我得了玄门门主之位,获得门主才能修炼的独门秘笈,到时看我如何收拾你! 第一百四十九章 :神农谷 两日过去,无嗔那边还没有消息传来,不但小小心急如焚,便是南宫睿也坐立不安了起来。 看着依旧透明的彷如水泡一般一碰便会消失不见的苗采潇,他不由暗恼自己病急乱投医,居然相信在母妃耗去了一般功力的状况下,依旧束手无策之后,他还会天真的相信无嗔。 眼下,看来只有他亲自跑一趟玄门,看看无嗔仰仗的东西是什么了。 只是,现如今,秋狩还未结束,秦尧虽然假扮了他留在围场周全,但是文宇必须陪在他身边,以时时提点秦尧,怕他行差踏错,授之以柄,他无法将文宇叫离秦尧身边撄。 疏默轩外守护着的虽然也都是他的暗卫,但他们毕竟是跟王妃一样主张将苗采潇的灵气吸收的以利益为前提的暗影,他能将她交给他们吗? 脑中又闪过小小这个人选,但他唯一能确定的便是她不会将潇潇的灵气吸收,却不能保证她不会趁火打劫,将潇潇掳走。 日此一来,唯一能做的便是要将苗采潇带着一起前往岐山玄门。 南宫睿主意一定,正要思考如何启程,外面翠绡求见偿。 南宫睿踱步出去,看着正行礼的翠绡,略带不悦的问道:“何事?” “启禀世子,王妃要见您!”翠绡早就习惯了南宫睿对待她的态度,因为王妃的关系可说是恨屋及乌,从未对她有过好脸色。 南宫睿的神色明显的一怔,问道:“母妃不正在闭关调息吗?” 为了保住苗采潇的命,他知道她的确是尽了力,心中对她虽然有所改善,但根深蒂固的怨气,一时还是不能解除。 “王妃的确是在闭关调息!”翠绡虽然低眉顺眼,没有直视南宫睿,但是面上明显的显露出一丝对南宫睿的不认同,“只是王妃想到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世子说,才中断了调息,还请世子走这一趟!” 南宫睿沉眸片刻,也不管翠绡神色的变化,先在书房外面施了两层结界之后,才随着翠绡去了南月阁。 王妃此时正略显焦急的等在房中,见南宫睿进来,明显的松了一口气,还未完全恢复的脸上顿时露出一抹笑意,欣慰道:“太好了,你并未带着灵魄离开!” 南宫睿一怔,原本因为看到一脸虚弱的王妃还有些内疚的神情立即变化,沉声道:“你是要阻拦我带着潇潇去玄门?” 他道她因何不好好的闭关调息,原来是测算到他要带着苗采潇出门,才会不顾自身的修复而将他招来。 面对儿子开门见山的质问,王妃心里一阵难受,但很快恢复如常道:“母妃不是要阻拦你!只是,你暂时还不能去玄门!” “为何?”南宫睿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后,声音更沉冷几分,“只因为你那所谓的先祖遗训吗?我告诉你,那跟我无关!” “睿儿,你听母妃跟你说!”王妃耐心的解释道,“虽然也是因为先祖遗训的关系,但是最主要的是,你若一踏进玄门境地,怕是有去无回,遇上危险!母妃不放心!” “有劳你担心了,我想,在靖王府这个看似平静,实则比深潭虎穴也差不了多少的地方,我能凭借着自己能力从小便生存了下来,外面有再多恐怖的事情,也吓不了我分毫!”南宫睿语气虽然平淡,但是言语中表现出来的怨责直戳王妃心房。 看到王妃如此被南宫睿误解,翠绡看不过去的想要说什么,但是王妃却抬手阻止了她,然后依旧心平气和的对南宫睿道:“睿儿,母妃知道任凭母妃现在如何解释以前的事情,都不能让你释怀,但是母妃只想要你知道:母妃绝对不会害你!” “我主意已定,不会更改,不管玄门是龙潭还是虎穴,这一趟,我必然是要走的!”南宫睿却不理会王妃的苦心,斩金截铁的说道,转身便欲离开。 “世子留步!”翠绡终于看不过眼的阻挡在了南宫睿的面前,抬起头无畏的看着他。 南宫睿剑眉一挑,冷声道:“本世子的路也是你一个小小的贱婢可以阻拦的吗?” 翠绡却依然不让,眼神中露出属于她的倔强:“世子即便是此刻便杀了奴婢,但奴婢身为王妃身边的婢子,有些话不得不说!” “翠绡!”王妃无奈的唤了一声,“你别参与进来!” “不!王妃!”翠绡却坚定的摇头道,“虽然奴婢知道这是大不敬的事情,但是有些事情,奴婢真是看不下去了!凭什么世子一直在误会您,他自己却从来不去找真相,而只是一味的怨责于您!奴婢今儿一定要将以前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说给世子听,让世子……” “翠绡,你住嘴!”王妃见翠绡是真心要将以前的事情都说出来了,终于拿出主子的威严喝道,“你先退下!有些事情有些话,不是你一个婢子可以插手的!” “王妃!”翠绡不平的叫道。 “还不退下!”王妃板起了脸。 见王妃是动了真怒,翠绡这才不甘愿的转身出去。 南宫睿看着主仆二人的行动,并未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动摇,只好像看戏一般的冷眼旁观着。 “睿儿,母妃知道以前的事情让你对母妃心有芥蒂,但是母妃绝对不会害你!玄门,那是你必须要去的地方,但是绝对不是现今,更不是带着灵魄去的时候,若是你还想要留下灵魄的一条命的话!”王妃苦口婆心的道。 “给我一个能够说服我的理由,我不接受你所谓的隐藏所有真相的为我好的话题!这么敷衍的话,我早在五岁那年便不相信了!”南宫睿以着冷漠的视线看着王妃道。 王妃闻言,心中一怵,却只能苦笑道:“睿儿,原谅母妃还不能说!” 南宫睿扯着嘴角冷笑一声,说道:“那母妃便没有资格让我听从你的安排!” 说完,抬脚便走。 “睿儿……”王妃想要制止,但是前日在苗采潇身上耗费太多功力,这二日并未修复好,功力大大受损,因此,她才要用功将南宫睿拦下,却因为妄动功力而只觉一阵气血上涌,眼前一黑,便口吐鲜血,转瞬跌倒在地。 闻声的南宫睿脚下只稍作停留,顿了一顿,便又抬步离开。 感应到主子不适的翠绡惊呼着冲了进来,扶起王妃,一脸愤愤不平的道:“王妃,您何苦如此,世子已经成年,有了自己的判断和行为能力,您早就应该将当年发生的事情告诉世子了,也免得世子对您的误会还是这样深!” “现在还不是时候,睿儿虽然能够独当一方,有了自己的势力和能力,但是毕竟还没有得到他们完全的认可,少了他们的认可和帮助,睿儿若是提前知道事情的真相,我怕他冲动之余作出不可收拾的事情来!”王妃虚弱的任着翠绡将她扶上.床盘膝打坐,先调息了片刻,还是强撑着道,“去将我的信物拿来!” “王妃是要……”翠绡一怔。 “睿儿那孩子向来言出必行,他既已打定主意要带着灵魄前往玄门,这一趟行程必然是要成形的!我既阻止不了他,也就只能暗中助他一臂之力了!只是,不知,我这信物是否还有用处!”王妃苦笑道。 “王妃,这信物是否还有用处尚不要说,一旦流露出去,那您的身份……” “管不了那许多了,睿儿的事情更重要!你快去安排人吧!” “是!”翠绡虽然应着,却还是忍不住嘀咕道,“您总是在暗中默默的帮着世子筹谋,却不让世子知晓半分,世子又如何知您对他才是最好?” “这便是为人母者的心意!等哪一日你有了自己的孩子,便会明白的!”王妃淡然一笑道,“快去吧,别落在睿儿后面!到时若是帮不上忙,便真是要害了他了!” “是!奴婢这就去!”翠绡无奈的摇了摇头,找出王妃的信物,转身出去安排。 —— 南宫睿施用瞬息之术回到疏默轩时,却见小小正焦急的在书房外徘徊,一见他,立即迫不及待的道:“世子爷,我师兄传信来了,他知道救醒潇潇姐姐的办法了!” “真的?”南宫睿一喜,沉重的面色但是缓和,“快说,什么方法!” “需南海深海鲛人之泪,与神农谷花开九色的九色花,再以纯男的精血为药引服下,便能解除寒冰烈焰散的余毒,以及潇潇姐姐此时的状况。”小小无比兴奋的道,“师兄说,他那边离南海近一些,就由他去南海寻鲛人,神农谷还要劳烦世子跑一趟了!” 看着小小兴奋的模样,南宫睿喜悦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他当然不是阅历少的小小,不知鲛人之泪的可遇不可求,更不会不知神秘的神农谷的机遇同样难得。 同时要寻找到这两处所在,并得到他们所要的东西,怕是难上加难。 但是,不管会遇上多大的困难,既然有了能救回潇潇的希望,他必然不会推辞。 “好!本世子知道了!你且先退下吧!” 但小小却看着他没有移动脚步,并露出希冀的眼神道:“世子可否带小小一同前往?因为小小知道,世子一定会带着潇潇姐姐同行,而师兄也关照了小小,他一旦寻到鲛人之泪之后,便会与我联系。为了节省时日,不用等到回到靖王府再对潇潇姐姐施救,小小觉得,世子带上小小更好一些!” 其实,事情的真相是这样的。 无嗔终于在藏经楼找到有关于寒冰烈焰散的解毒方法之后,的确是一边启程去了南海寻找鲛人之泪,一边传信给了小小。 也猜想到南宫睿必然不会将苗采潇一人留在靖王府,一定会带着一起启程,他担心南宫睿同时也安排别人去南海寻找鲛人之泪,到时将他撇开,因此才要小小跟着一起去。 而小小因为南宫商不在府中,一个人心里闷得慌,也乐得在对无嗔心存愧疚之下,盯着南宫睿。 南宫睿当然不是没有察觉到无嗔与小小的心思,虽然也有自己的想法,但只要小小跟在他身边,他想无嗔也不会另有所图,便怀着自己的打算点头道:“也好,那就一起吧!只是,本世子行动较快,你别跟丢了!” “是!”见事情居然进行的十分顺利,小小立即眉开眼笑的应着。 —— 玄门的瞬息之术,并不是任何一个修习的人都能够运用自如,并像南宫睿这样运用得出神入化,瞬息转移的。 小小虽然也可以说天赋挺高,但年纪毕竟小了一些,修为不够,使用瞬息之术最远的距离也不过是从靖王府到城门口这样距离。 而且,瞬息之术耗费的灵力功力也非一般。 因此,南宫睿为了照顾到她,不让她落后的太多,原本打算一日便到的行程,生生的拖延到了第三日。 当终于看到神农谷三个大字隽刻在一块进山的石碑上时,小小又是欣喜,又是愧疚的道:“对不住,世子,是我拖累了你,耽搁了你的行程了!” 南宫睿淡漠的看了几乎虚脱的小小一眼,冷漠的道:“事已至此,倒是不必追究了!只是,你还能支撑得住吗?传说神农谷入口有神兽守护,稍后我必然要全力对付神兽,你能保证不让潇潇受一丝损伤,照顾好她吗?” 之所以会松口答应小小,带着她一同前来,固然是希望她与无嗔之间的联系畅通,还有一个原因当然就是在秦尧与文宇不能跟在他身边的情况之下,希望有个人能够帮他照顾着苗采潇,以免他束手束脚,不能放手施为。 毕竟,神农谷神秘莫测,他也无法预知进内之后,除了守护神兽,还会遇上什么样的危险。 而苗采潇此时就像是易碎的娃娃,稍一不注意,后果不堪设想。 “放心吧,我还能照顾好潇潇姐姐!”小小在南宫睿盯迫的眼神下紧张咽了一口口水,又从随身带着的小包裹中取出一颗药丸,仰头服下后,解释道,“这是我们玄门的修复丹,吃了就能快速的补充体力!” 见状,南宫睿的眼眸微微一紧,看出小丫头为了苗采潇也算是尽了心力了。 玄门的修复丹,虽然有着极快修复人体消耗的体力和灵力,但是却也不是一点副作用都没有的,若是一次性服用过量了,可能会生理机能有所损伤。 “你们师兄妹对潇潇,不,应该说是灵魄这样势在必得,究竟是为了什么?”忍不住,南宫睿忽然问道。 小小嘴一张,刚想要说什么,但随即便摇头道:“我们是需要潇潇姐姐,但绝对不是为了将她据为己有,看上她的灵力,所以,世子大可放心,我和师兄都不会伤害潇潇姐姐的,相反,要是谁对潇潇不利,那也就是我们师兄妹共同的敌人!” 小小表明了她与无嗔的立场,却还是没有明说他们需要苗采潇的真正目的。 南宫睿见状,知道她必然不肯再说,也就不追问,只点头道:“好!那我姑且相信你吧!” “是一定要相信我们没有害潇潇姐姐的意思!”小小有些焦急的道,“而且,师兄也知道害的潇潇姐姐这样的罪魁祸首是那个附身在南宫骞身上的千年鬼王!师兄还说了,等将潇潇姐姐救醒之后,一定会跟世子一起,将那只鬼王也灭了,给潇潇姐姐报仇!” 无嗔会掐卜算卦,行宫之行又是跟在他身边假扮侍卫一起的,南宫睿一点都不意外他十分的了解事情的真相,因此点头道:“无嗔说得对!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救醒潇潇!那么,现在你体力和灵力应该恢复的差不多了,是吗?” 小小一怔,她道今儿南宫睿怎么会有耐心跟她说话,还以为他是想要从自己的口中知道更多关于师兄,采屏姐,以及潇潇姐姐之间的维系呢,没想到只是为了等她服下的药效起到作用。 可见他也的确是十分看重灵魄,才会行事这样小心翼翼,容不得一点差错。 “嗯!可以了!”试着运行了一下体内的灵力,以及消耗掉的体力,小小感觉到恢复得差不多,至少有自信再遇上十分危急的状况之下,她有能力带着灵魄逃跑之后,肯定的点了点头。 “那你好好的护着她!”南宫睿将抱着的苗采潇小心翼翼的转到小小的臂弯中,“她现在几乎透明,并没有一丝的分量,你切记万一遇上紧急情况之时,抱着她的双手莫要太过用力,免得将她捏碎了!” “好!我明白了!”看到自己双手臂弯中轻如羽毛,没有一点分量,就像是水沫泡泡一样的苗采潇,小小的眼眶猛地就红了。 她怎么就这么多灾多难呢? 交代好这一切,南宫睿一整面色,对小小道:“紧跟着我,不要走散了!” “嗯!”小小不敢怠慢,认真的点头。 无嗔师兄那边已经有消息传来,说是他也已经到了南海,并找到了传说中鲛人聚集的海域,只等鲛人出没,取得鲛人之泪。 她不知道师兄那边是否会遇上什么凶险,但是神农谷这边,她可以料定绝对不会那样的轻易的被他们闯入谷中,寻找九色仙花。 神农谷的入口看起来与一般的山谷并无区别,一条小径好似可以直接通向谷中腹地,两旁郁郁葱葱的树木遒劲苍翠,高山耸立如云,峭壁嶙峋,好似随时都会坍塌下来一般。 但当二人踏进入口,眼前的景物顿时出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明显的小径顿时荡然无存不说,两旁哪里是遒劲苍翠的树木,高山也不复存在,却是两只形同高山一般的神兽,伸展着四肢如同树木林立。 “啧啧,没想到百年之后,还会有人类踏足此地,本尊还道自百年前一事之后,再也没有人类敢踏足此处了呢!”高山一般的身后低头俯视着地上的二人,说话时,口气就好像刮起了大风,吹得小小几乎要被卷走。 南宫睿脚下施用千斤坠稳住自己身体的同时,一把按住小小的肩头,将她稳定在地面上,这才抬头看着头顶数丈高的神兽脑袋,运用玄术之力,将声音传达了上去道:“惊扰了二位尊者,是南宫睿的不是!只是,南宫睿此行乃是为了急救一人,不得已才闯进了神农谷,还请二位尊者行个方便,放了南宫睿进内寻找九色仙花!” “原来是为了九色花而来!”先前说话的神兽声音几乎要震聋了人的耳朵,低头斜视着南宫睿道,“那你可知道,九色花乃是神农谷的镇谷神花,岂容你等屑小人类觊觎!趁着本尊还有些怜悯之心,你们速速离去吧!不然,就别怪本尊不守约定吃了你们!” 看守神农谷的神兽要吃人,这不是讹传,也不是谣言,南宫睿自然知道。 但是,他却不能因为这个威胁而放弃。 若是就这样放弃了,那他又何必带着苗采潇跑这一趟。 心理做足了一场恶斗的准备,他面上冷静如常的想要继续以言语说服神兽们,可以网开一面,放他们进去。 “二位尊者,南宫睿知道觊觎贵谷九色仙花并不在理,但是我们也是救人心切,而九色仙花是唯一能够救她一命的必备药材之一,还请尊者们行个方便!我等只需一朵,绝对不会再多觊觎偷拿谷中其余任何的稀世珍宝!” “看来,你对神农谷了解的十分透彻,知道谷中不单单只是镇谷的九色花,还有其余珍惜药材宝物!”神兽的声音渐渐变冷道,“那么,你或许不知道,你们人类百年之前,纠集了上百人前来大闹神农谷,已经损伤了九色花,如今,原该雌雄同株,花开两朵并蒂的九色花,现如今只有孤零零一朵了!你说,本尊会放你进去祸害吗?” “九色仙花只有一朵了?”南宫睿还未反应,他身后的小小顿时一声惊叫,“南宫世子,那该怎么办?” 第一百五十章 :镇谷神兽 神农谷的九色花花开并蒂雌雄同株,一百年授粉一次,可结出一次果实。 据说这果实,普通人类得食,能有长生不老的功效。 修炼中的术士得食,便有得道飞仙的助力。 便是飞禽走兽得食,也有能够修炼成精的机会。 总之,除了九色花,九色花的果实更加的吸引人兽撄。 然而这九色花果实却十分的怪异,成熟的那一刻,便会自然掉落。 若是遇泥,便立即会钻进泥土之中,任是你掘地三尺,也再不能将之找出来,在地里消失得无影无踪偿。 便是有心人曾经偷偷进过神农谷,花费精力找到九色花,并守到它果实成熟,也没有几个人在经历了这几千年之中真正的吃到这果子,最后还有可能因为贪心不足,化作了九色花的花肥滋养九色花。 这样浪费的传说经历了几千年。 又传说,数百年之前在一次偶然的机遇之下,一条小蛇正好游过九色花下,无意间抬头,那成熟的果实正好掉进了它的口中。 吞服了九色花果实的普通小蛇顿时有了一些灵力,本能的在第二个百年之后的同样时日与时辰之时,守在花下,得了果实,便成了九色花的护花金蛇。 百年前,又要到九色花果实成熟之际,这个传说在人间异常的疯狂盛行,愈传愈烈。 那时,玄门术士们追求着得道升仙的最高境界,哪里肯错失这样的机会。 因此百余名术士结成一个大团体,诱骗过当时十分善良的两个守护神兽,进入神农谷为争夺九色花果实以及其余珍惜药材,大闹神农谷,激怒了护花金蛇。 那一次人蛇大战了十数日,最后听说玄门术士折损大半,只余下十多人受伤狼狈逃离神农谷。 而护花金蛇也因为被人类以车轮战相抗,最后体力消耗过度死亡。 南宫睿没想到的是,居然连九色花都一并受损了,只剩下一朵,那么,这一次的行程,怕是要比想象中的更加艰难了。 眼下,因为经历过百年前的那一战,神兽们必然也不可能就这样放任他们进内寻找九色花了。 做好了要打一场硬仗的南宫睿,全身戒备了起来,同时对小小做了一个让她带着苗采潇靠后的手势,以免待会儿人兽大战,会伤及她们。 瞬即,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先发制人,准备一击先拿下其中一只神兽再做打算。 但神兽早就对人类有了戒备之心,在南宫睿先发制人的同时,他们也早已兽性大发,齐齐的向着南宫睿攻击了下来,只想要人类识趣的赶紧离开神农谷。 正退后的小小被两只神兽呼啸着攻击而来的飓风吹得差点将苗采潇整个都抛了出去,危急之中虽然抱紧了苗采潇没有松手。 但是她自己也因为受不住这样的飓风,整个人被飓风刮倒在地,后背上猛地一疼,紧接着有热流涌出,她知道自己后背一定是被尖锐的石头给刮伤了。 容不得她呼痛,因为两只神兽与南宫睿打斗在一起的关系,身边山石横飞,树枝被刮断而乱窜,怀抱中的苗采潇虽然被她护住了第一次没有脱手而出,但这天昏地暗的狂风随时都有将她们卷进飓风中撕碎的危险。 咬着牙,小小抱紧着苗采潇,艰难的挪动后背,不管后背上疼得几乎麻木,也不管自己会不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只想要在苗采潇安全之前,赶紧的远离这个可怖的战场。 南宫睿与二兽缠斗之中,眼角余光看到了小小与苗采潇的窘境,但是因着二兽的攻击,他根本无法分心去帮助她们,只能暗暗焦急不已。 同时,又不由的暗责自己疏忽大意,明明知晓百年前人类与神农谷有过一次交手,却没有做足功课,详查当年的事情,以致于轻忽了神兽们的护谷之心,平添几分危机。 神兽们看起来也是坚定的要将曾经祸害过神农谷的人类击溃,凭借着它们的天生神力与高大威猛的身形,将南宫睿步步紧逼。 而他们之间的打斗越是激烈,小小那边到的波及也越是明显。 小丫头因为护着苗采潇,此时,脸上身上到处都是刮伤,后背更因为倒地之时被地面的石头刺伤而止不住的鲜血直流,此时因为失血过多,双眼开始迷蒙,几乎就要失去知觉了。 这时候,她才知道,何为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以前是自己狭隘在玄门之中,每天被师兄们捧在手心里,让着她,惯着她,每次交手都在师兄们的刻意退让之下获胜,便越发的骄傲大意,根本不知天高地厚,以为自己已经很了不起了,可以出山门一展雄风。 便凭着一腔热情,偷偷跟着无嗔师兄出山,以为自己一定可以帮师兄一臂之力。 但仅仅只来到靖王府,就因为南宫睿而多次感觉到人外有人的道理。 只是,这样的认知是不是太晚了一些,今天,在这里,这个神农谷的入口之处,她是不是不但保护不了灵魄,连自己的小命也要搭进去了呢? 小小觉得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始终抱着苗采潇身体的双手也渐渐失去力气,再也抓不住她。 眼角还残留的视觉光芒,似乎能够看到苗采潇透明的身体脱离了她的掌握,在神兽们挥出的飓风作用之下,跟纸片似的飞了出去。 潇潇姐姐! 她想要喊,但是声音梗在喉咙里,根本发不出声音。 她也想要提醒南宫睿,希望他能看到苗采潇的境况,而出手帮忙,但同样也帮不了忙。 同时,她最后的意识也消散不见,彻底的陷入了黑色的漩涡之中。 一直边关注着苗采潇状况的南宫睿其实已经发现了这边发生的事情,奈何二神兽愤怒之下,全力攻击,他根本无法脱身。 “潇潇!”他呐喊的大叫一声,希望她还能残留一丝意识,能够听到自己的声音而有所知觉。 但是他也知道,这不过是自己的痴心妄想,若是她还能有意识,他们这一趟神农谷之行便不会有。 而正因为这一个走神,他肩膀被神兽的掌风劈到,疼痛让他不由闷哼一声,旋即快速反击。 因为这时候,他知道,自己再有任何的犹豫或是心有旁顾,那么,他们三人就真的要葬身在这神农谷的入口了。 至于苗采潇,只要她没有被飓风吹散,只要还在这个山谷中,他便能想办法找到她。 不敢往坏的地方去想,南宫睿只让自己在最急迫之时,反而愈发的沉稳冷静下来。 因为他知道,自己若是慌乱了,失去主张而被神兽打杀在这神农谷的入口,那么,他就真的是再也救不了苗采潇了。 不再投鼠忌器之后,南宫睿爆发了身体的潜在力量,在原本的势均力敌之下,反败为胜,又乘胜追击,将二神兽打得哇哇大叫,连连求饶。 神兽乃是天地精气灵力所化,南宫睿虽然暗恨正是因为它们的阻挠才不但耽搁他们寻找九色仙花的时辰,更是令一个重伤,一个被飓风吹得消失不见,但还是手下留情,只驯服了它们之后,便嘱咐它们照看好昏睡着的已经服下他给的药丸的小小,自己便循着苗采潇消失的方向,一寸寸的找寻了过去。 真正进入神农谷,面前便豁然开朗,苍山绿树流水鸟鸣,自有一番世外桃源的美妙。 但南宫睿无暇欣赏美景,只想尽快的找到苗采潇,免得她飘进山谷,被山谷中其余的兽类袭击。 —— 苗采潇的意识其实一直都在,只是,只能听得到,却看不到,也无法出声。 在王妃的院中接受王妃耗去一半功力为她解毒中醒来,她听到了南宫睿的担心,也听到了小小与南宫睿的对话,更知道他们义无反顾的带着她前来危机重重的神农谷寻找九色仙花。 同样也清楚的感觉到小小即便在受到重创之时,还是先顾着她而将她紧紧的护住。 只是后来,她自己都失去了知觉,才松开了抱着她的双手,而她,就这样被一阵狂风卷走。 在一阵急速飘飞之后,她感觉到狂风渐弱,她如纸片一般飘飞的身子也渐渐的放缓了速度,然后飘飘荡荡的落在了一片草地上。 在草地上停留了大约几分钟的时间,又有一阵微风起,她又被吹得飘了起来。 而这一次,不再是幸运的飘落在草地上,而是落在了一片冰凉之中,半沉半浮着,要是她猜测没有错误的话,应该是落在了水面上。 只是,因为她现在的身子轻如羽毛,才没有沉下去。 四周十分的静谧,因此她能够清楚的听到河水哗哗的流动声音。 而大约是沾了水的缘故,即便耳边还有风声,但是她却没有再被吹起来,只沿着水流一直在朝前漂着。 心静了下来,此时便不由得担心起南宫睿与小小。 不说小小身受重伤,昏迷了过去,便是南宫睿一个人孤军奋战,要对付那么巨大厉害的两只神兽,她就说不出的担心和焦虑。 当时,在神农谷的入口,知道这一次行程必然凶险万分的时候,她就想着想要跟他们说,不要为了她而冒险。 毕竟,她已经是个死人了,虽然因为系统鬼丸的提示,有着想要继续为人的渴望,但是此情此景之下,她宁愿自己就此魂飞湮灭,也不希望好好的活着的南宫睿,还有小小那个才不过十岁的孩子为了她而涉险。 但是,她能听到所有,却没法表达出来。 这时候,她心里也在默默的念着,南宫睿若是发现她不见了,便就立即停止与神兽们的争斗,只当她就这样魂飞魄散了吧。 而她,宁愿就这样随着这条无名的小河一直漂流下去,直到再也没有生命,不必再拖累他们。 这一刻,苗采潇的心境真的十分的平静,没有初时被南宫骞下药时的恐惧,也没有对世间流连的眷恋不舍,更不去想自己离炼化成人只有一步之遥,只想着就这样静静的离开,也许是对所有人都是最好的。 而她,在临死之前,收获了南宫睿的爱情,小小和无嗔的友情,甚至是那个总是跟自己拌嘴,却也处处.维护并帮助自己的秦尧的友情,她想,她也该知足满意了! —— 苗采潇不知道自己飘了有多久,只感觉河水流淌的声音渐渐弱了下来,漂移的速度也慢了好多。 随即,她便听到一个童稚尖细的声音好似在她身体上方叫着:“老翁,老翁,河里有个人!不,不是人,是灵魄!” 居然有孩子都能看到她,甚至知道她不是普通的魂魄而是灵魄么? 苗采潇陡然一阵紧张,不知道对方是敌是友。 但随即又忍不住自嘲,她都是快要魂飞魄散了,还害怕什么呢? 思绪仅一瞬间流转而过,苗采潇便忽然感觉到身子一轻,竟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叼啄了起来。 是的,没错,她能听到耳边呼呼的风声,还有翅膀振飞的声音,然后不过几秒钟,她就被放在了一片柔软的草地上。 再接着,便听到方才那个童稚的声音道:“老翁,老翁,你快出来看看!她好像快要不行了!” 连个小孩都能看出她要不行了,那她真的是马上就要魂飞魄散了! 虽然心里早就有了准备,但是这时候的心情却还是忍不住有了些波动:她真的好想还能见南宫睿最后一面,告诉他,即便她是以一个魂魄来到这异世,与他相识相恋,虽然没有善终,但是她觉得此生无悔。 又矛盾的觉得没有让他亲眼看到自己魂飞魄散,灰飞烟灭,或许对他来说是最好的。 在矛盾的思绪辗转中,耳边听到了有人走近的声音,应该就是那个小孩口中所唤的老翁了吧。 随着衣料摩挲的声音在耳边终止,苗采潇再度感觉到有人在她身边蹲下,然后有一只手点在了她的额头上。 明明她除了意识,早就没有了触觉的,但是这一只手指碰触在她额头的感觉却是那样的明显。 “老翁老翁怎么样,还能救吗?”童稚声音每回出声,都会连续叫两声老翁。 “救倒是能救,就是不知道给她寻找鲛人之泪与九色花的两个人,是否能够在明日日落之前,寻得自己所要的东西再找到她!” 这话里的意思,就是她活不到明天的日落了吧! 苗采潇心酸的暗里苦笑了一下。 无嗔去了南海之滨,不说他现在是否已经成功的找到鲛人之泪,便是此时得到了鲛人之泪,快马加鞭,怕也赶不过来吧! 还有南宫睿,他虽然就在她身边不远处,但是他此时是否从两个神兽爪下安然逃脱,都尚未知晓呢! 更何况,连她自己都不知身在何处,与她失去联系的他们又如何能够找到她。 苗采潇自己心灰意冷,但童稚的小孩却耍起了赖:“老翁老翁,我不管啦,你一定要救活她,我喜欢这个姐姐,我要她做我的玩伴!”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只因为需要一个玩伴,所以就能这样耍赖要求! 苗采潇心中失笑,又有些温馨。 她一直以为自己其实没有什么小孩缘的,孤儿院许多新到的小孩初次看到她都不怎么表示亲近,一直要到她耐心的带他们玩,他们才愿意跟她亲近的。 “老翁最多就只能帮她的性命维持到明日日落之前,至于她有没有造化获救,就看她自己的命程了!”老翁似乎露出一声惋惜的轻叹。 “嗄嗄嗄!老翁老翁,我不管!不管!”小孩耍赖的叫道。 “不许胡闹!”老翁轻责了一声,命令道,“先将人带进去!” 说完,脚步声移动,朝着出来的方向走了进去。 小孩虽然很不高兴,但是并没有再反抗老翁,也没有再多说话。 旋即,苗采潇便有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叼了起来,几秒钟的功夫就又被放下,这回能够明显的感觉到是被放在了一张硬邦邦的木板床上。 而安定下来的同时,她鼻端闻到了一阵阵忽浓忽淡的药香味。 心中猜测,这一老一少,大约是在这深山里采药为生的主仆吧。 振翅声停止之后,老翁又走到了苗采潇的身边,道:“小丫头,老朽知道你虽然不能看不能言,但是能够听到我的说话声!现在,我告诉你,你体内的寒冰烈焰散虽然被高人解去了大半,但还是有少许残留,未能根除。因此,还是需要鲛人之泪、九色花,以及男子的精血才能彻底根除你体内的残毒。 而老朽的小翠能够因缘际会的将你带到老朽的面前来,也说明我们之间有这一份缘!只是,老朽能力有限,最多也就只能帮你多.维持一日的生命,明日在日落之后,若是你的朋友们还是未能前来救助于你的话,你就只能认命了! 好了,此刻,你保持心境平和,灵台清明,老朽这就为你续命一日!” 苗采潇不知道这所谓的续命一日,究竟会否有意外的收获,只知道当老翁的手指再次点到她额头上之时,她浑身一轻,之前所有复杂的念想,在这一刻忽然便全部散去,整个人很快就陷入了黑甜的梦想。 这一觉竟然睡得好沉,意识在回笼时,她能感觉到屋子外面阳光明媚,生机勃勃的样子。 虽然她依旧还是不能睁眼,看不到,也不能说话,但是五感却要比之前敏锐了许多。 这就是所谓的回光返照吗? 她不由胡思乱想着:或许,老翁说的续命一日,不过是让她的意识更清楚一些,记住这最后一天的灿烂吧! 有振翅声音从外面飞了进来,接着,童稚的声音十分惊喜的道:“你醒啦!” 苗采潇十分的讶然,明明自己此时应该还是属于昏迷不醒的状态,她怎么知道自己的意识苏醒了。 随即,她又释然。 能跟着帮自己续一日命的神秘的老翁身边,这孩子应该也是修道并有所作为的,不然,她也不会一眼便看到在水面上漂泊,形体快要消散的她了。 “嘿嘿嘿!我就是知道你醒了!不过,老翁说你还是不能说话,也不能睁开眼睛,更不能吃东西!”叫做小翠的孩子语带怜悯的道,随即又乐观的安慰着,“不过,你不用担心,等你的朋友带着你需要的东西把你救醒之后,我一定给你找神农谷最好吃的果子给你吃!” 原来她还在神农谷啊! 那南宫睿呢,经历了一日一夜之后,他可从守门的神兽那里逃脱了?可因为没有找到她而回去呢? 靖王府,京城还有那么多的事情等着他,他应该早些回去才是!而不应该为了她这个即将就要彻底离开的人还在神农谷受罪! 心中即便是这样清晰冷静的分析着,心情却还是矛盾不已。 “对了!对了!你既然来了神农谷,必然不是自己一个人过来的,是不是还有同伴啊?老翁一直说天机不可泄露,就是不肯告诉我你的同伴在哪里?要不,你对我说,我帮你去找他过来? 哎呀,哎呀不对,也不行,你只能听,不能说,这可怎么办呢?”小翠一个人念念叨叨的,十分的焦灼。 苗采潇的心里却是一动:她能帮着找到南宫睿吗?那是不是就能请她帮她看一下,南宫睿与小小是否平安,是否已经放弃而离开了神农谷? 现在,她只要知道他们是否安全,是否还活着,她就满足了! 可是,随即她又焦灼不安,因为就像小翠所说,她说不了话,根本没法与小翠交流。 沮丧之下,苗采潇心里只觉得空荡荡的:南宫睿,小小,你们一定要好好的!南宫睿,这一辈子,虽然我不能再回到你的身边,但是我保证,若是下一次轮回,我一定会再回来找你的! 不知是不是她思念过度,正想到南宫睿呢,忽然便听到外面有熟悉的声音正试探的问道:“请问里面有人吗?” 第一百五十一章 :需要童子之身的精血为药引 南宫睿,这是南宫睿的声音。 苗采潇心中一阵兴奋激动,奈何却依旧没有能够从肢体上表达出来。 “什么人?”振翅声音中,伴随着小翠尖细童稚的声音问道。 门外的正是一身狼狈的南宫睿。 因为与神兽激烈交手,又为了寻找苗采潇一夜未睡,身上的衣衫稍显狼狈,索性精神还好! 听到有孩子的声音回答,南宫睿正自欣喜自己总算是找到了一户人家,但是当看到从屋子里飞出来的竟然是一身翠羽的鹦鹉之后,神情略略绷紧,保持着戒备偿。 却又明白能在神农谷修炼成精,并会说人话的鹦鹉绝对不是凡品。 而此处又有茅屋三间,虽然看起来十分的简朴,但又干净又舒适,显然是有人居住。 能养着修炼成精的鹦鹉的人,自然更是高人了! 保持着警戒之心,但却没有因为对方不过是个扁毛畜生而失去礼数,南宫睿虽然有着自己身为靖王世子的高傲,却知道人外有人的道理,他此时既然在人家的地盘上,便不能落人诟病,因为这或许就是他寻找苗采潇唯一的线索了。 抱拳一施礼,南宫睿道:“我乃京城人氏南宫睿,正在寻找一个朋友,不知小仙是否看到一位浑身透明的女子?” 南宫睿!南宫睿,我在里面!我就在里面啊! 屋子里的苗采潇心急如焚,却无法发出声音。 鹦鹉小翠偏着脑袋看着眼前这个斯文有礼,但神态间带着一丝不自觉的傲然的男轻男子,似乎在考虑着他说话的真实性。 “你是她什么人?”她以着正常人类的思维问道。 老翁经常交代,谷外的人类都是十分狡猾的,他们进入神农谷最大的野心便是要偷神农谷的奇花异草,珍禽灵兽。 所以,一直关照着他,当他不在家时,万一有人类出现,他必须得认真观察,不能成为人类的食物。 话说,他这么可爱机灵,怎么会有人想要吃他呢? “我是她……”想要再确定一遍,旦南宫睿却灵机一动,惊喜道,“小仙莫非真的见过她!快请小仙告诉我,她在哪里?” 小翠立即纳闷了:“我什么时候说我见过她了?” “因为小仙一点都不诧异我所说的女子乃是全身透明的,而且,她身为灵魄,属于鬼类,一般人或动物并不一定能够看得见她!但小仙却没有任何的疑议,更没有详细询问,可见小仙是见过,才不意外!”南宫睿笃定的道,神情从容不迫,而脑中更快的闪过一个念头,视线便不自觉的飘进了屋内。 她,一定在里面!一定在! 虽然自从她身体受损之后,他就再也无法凭借着她的气息判断她的位置,但是直觉告诉他,她一定就在这里! “好吧!你还是蛮聪明的!”小翠继续歪头看他,总觉这个人类看起来还算是和善。 “那……”南宫睿脚下一动,就要进去。 但小翠却振翅挡在他面前道:“可你现在还不能见她!” 南宫睿脚下一顿,抬眼看着它,隐忍着心中的怒气,考虑着这只鹦鹉及其主人的用心,但表面依旧沉静的道:“不知小仙有何指教?” 若是他们觊觎的是苗采潇残存的灵力的话,他不介意先趁着主人不在,将这只鹦鹉给炖了。 幸好鹦鹉没有读懂他的心思,不然保不齐要先啄了他的眼睛了。 “老翁说,你若是找寻到此处了,那就赶紧的去将九色花寻来,你那另外一个友人,想必已经在赶往神农谷的方向了!”小翠将老翁临出门前交代的话说了一遍。 “你说的是真的?”南宫睿惊喜交集的问道,这一回是心神合一了。 但小翠听着他质疑的问题,心里可不大乐意的哼了一声道:“老翁讲话最是算数,怎么会骗你们这些小小的人类!” “是!是我莽撞了!”南宫睿立即识时务的道,“那烦劳小仙先照顾好潇潇,我去去便回!” 说罢,南宫睿压下想要立即见到苗采潇的念头,转身就要走。 “等等!”南宫睿识趣的表现让小翠还算是满意,晃了晃脑袋叫住他。 “小仙还有何吩咐!”对于这只鹦鹉与其主人有可能是苗采潇的救命恩人,南宫睿表现出了最大的耐心。 屋子里的苗采潇更是动容不已。 这么一个骄傲高傲的男人,为了她,不辞辛劳的带着她前来传说中的神农谷,不惜与护谷神兽殊死较量。 更为了她,纡尊降贵的对着一个小孩彬彬有礼,这份情谊,虽然从来不曾从他的口中说出来,但是却用行动表现了出来,她怎么可能不感动呢! “老翁说了,虽然九色花的守护金蛇已死了上百年,但是它的魂魄依旧还守着九色花,因此,九色花即便只孤零零的剩下了一朵,也没人敢将之带走。你这么孤身寡人的过去,想必是要吃亏的!如若日落之前,还不能将九色花带来的话,里面的那个透明的小丫头就真的要魂飞魄散了!” 南宫睿闻言一震,旋即整容严肃而坚定的道:“不惜一切代价,我必然会在日落之前将九色花取到手!” “那也太麻烦了!”小翠不以为然的晃着脑袋道,“我与小金百余年前也算是有点交情!而那棵九色花孤零零的开在那里,我都觉得孤单寂寞,看不过眼。这样吧,你拿着我的一根羽毛过去,展示给小金的魂魄看,让它不要在留恋人间和九色花了,还是早下地狱早投胎,说不定还能因为它前世的功绩,投胎成人呢!” 说着,小翠便从自己的翅膀旁边啄了一根羽毛下来,还吃疼的囔囔道:“还真是疼啊!” 听着小翠叫痛的童稚声音,又看着它滑稽而多彩的面部表情,就像是一个垂髫小童一样的调皮却热心,南宫睿提防的心完全放了下来,接过羽毛,郑重的失礼道谢:“谢过小仙指导!” “不谢不谢!你还是快点去将九色花取来吧!”小翠一边扑闪着翅膀一边催促着。 南宫睿再不迟疑,拿了翠羽便施用瞬息之术消失了踪迹。 看着空气一般不见的人影,小翠惊愕的扑了扑翅膀,乌溜溜的眼珠子骨碌碌一阵猛转,倒吸一口气自语道:“不是吧,他明明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而已,怎么会瞬间消失了!” “你这就是井底之蛙坐井观天,不知人世间能人辈出了吧!”老翁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小翠的身边,看着南宫睿方才消失的地方,捋着胡须,一脸高深莫测的道。 小翠再惊,扑棱着翅膀在半空中飞了一圈,回来后落在老翁的肩膀之上,歪着头斜眼看着他:“我怎么感觉好像着了你的道了!” “呵呵呵!”老翁放声大笑数声,伸出手指戳了戳小翠的脑袋道,“你终究只是只扁毛畜生,即便会人言,却不懂人心啊!” “哼!谁说我不懂的!”小翠不服气的抖了抖翅膀道,“就里面那位漂亮的小妹妹,我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哦?那你倒是说来听听!”老翁抚着纯白的胡子,笑容满面的道。 “方才,漂亮小妹妹听到男子的声音,便十分的激动,若是她能言说,能走动,一定会立即跑出来扑到男子的怀中!那感觉十分的强烈,小翠我明显的感觉到了!”小翠童稚的声音呱噪的说着。 因为得知南宫睿安然勿忘,而正在平复激动的心情的苗采潇听闻小翠这样一说,只觉得脸上一阵燥热,毫不怀疑,若是她还能有表情的话,此时的面孔已经红的不成样子了。 “小畜生,别的不懂,这倒被你看出来了!老翁看你是思春了吧!”老翁语带深意的道。 但小翠显然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歪着头,眼珠子骨碌碌的看着一头如雪白发,长须白眉也如同雪花一样纯白,但面色红润,红光满面的如同少年人的老翁,认真的思索了片刻,还是不吝请教的问道:“何为思春?” “哈哈哈!此乃天机,不可泄露也!”老翁却仰头大笑,卖了一个关子。 小翠立即气呼呼的激将道:“我看老翁是也不知晓其中含义吧!” “小小扁毛畜生,也想要使用激将法激将么?你还嫩了一些!”老翁笑声洪亮的道,一点都不忌讳屋子里还有个人听到他们的对话,紧接着又在小翠想要抗议之前道,“好了,不说笑了,你此刻便去谷口等着另一名少年,然后将他直接带到这里来吧!” “老翁是说那个已经找到鲛人之泪的另一人?”小翠十分喜悦的问道。 “正是!快去吧!谷口的护谷神兽虽然被南宫睿重创受伤,但是和它二兽之力,想要将在鲛人那里吃了不少亏的少年拍死,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你切莫半途贪玩,去迟了,屋子里你那位漂亮的小妹妹就救不回来了!” “好好好!我这就去!”小翠应声之时,已然振翅飞出了数丈远,很快就消失在茂密的树林之中,没有了踪迹。 老翁捋了一把胡须,目中闪过一道光芒,摇了摇头,叹息一声,便转身进了屋子。 屋里的硬板床上,苗采潇听到老翁走进来的声音,激动的想要表达什么,奈何什么都做不到。 老翁静静的凝视了她片刻,才出声道:“你莫要心急,帮你寻找鲛人之泪以及九色花的二人很快便会过来!你只要安心等着他们为你献血救你了!” 献血?! 苗采潇心头一震,总觉得感觉有些异样。 —— 靖王府中,南月阁的主卧之中,王妃听了翠绡的汇报,苍白的面色沉沉的道:“睿儿那孩子可真是冲动糊涂,神农谷若是那样好进出的,百年前,玄门那么多修道高人为何只幸存下来数人?就连他……” “王妃,那怎么办?奴婢因为正在准备传书,一时疏忽了少主那边,不知他竟然改变了主意,去了神农谷!”翠绡立即焦灼又自责的道,“要不,奴婢这就带人追过去!” 王妃却是抬手阻止了她道:“已经晚了,睿儿会瞬息之术,我如今功力受损,不能助你们一臂之力,想必等你们凭借着自己的功夫追到神农谷,该发生的早就已经发生了!” “那我们就这样任凭少主遇险吗?” “罢了罢了!我早就算出睿儿今年有一劫,他若是不能安然度过,也是他的命数!” “可是,王妃,少主可是我们……” “别说了,让他自己解决吧!他已经成年,许多事情都需要他自己的决断!那边的信你已经送了吗?”王妃话题一转问道。 “因为奴婢得知世子转了方向,便不曾再将书信传出去!” “嗯!做得好!书信暂压吧,希望永远用不上!” “可是,王妃,奴婢还是担心少主,他……” “翠绡,本宫累了,需要调息!”王妃面色一肃道。 “是!奴婢告退!”翠绡再不敢言语,默默的退出。 走出房间,她抬头看着天空,一脸的担忧,却没有任何的举动。 因为她知道,在王妃不允许的情况下,她作出任何的行为举动,都是违背了王妃的。 —— 小翠到了谷口的时候,便看到无嗔与两个护谷神兽正在剑拔弩张的对峙着,紧张的情形眼看着一触即发。 他一边扑棱着翅膀飞到他们中间,一边叫道:“等下,等下,你们都先别冲动啊!” 护谷神兽见是他,立即缓和了一下,语气神态间不掩敬重的道:“不知老翁有何吩咐?” 而无嗔却是十分震惊。 倒不是震惊一只鹦鹉说话如此清晰并有人的思维,而是震惊神兽对鹦鹉的尊敬之态。 “老翁是让我来接这个人的!”小翠停留在一个神兽的爪子上,偏着脑袋看看神兽,又看看无嗔。 “既是老翁的命令,我等便就此放人!”神兽二话不说,答得干脆道。 “好!”小翠点了点脑袋,又对无嗔道,“你现在跟着我进谷去吧!” 无嗔惊疑不定,他虽然从藏经楼的密辛中知道了神农谷,以及神农谷的九色花,但是却不知神农谷中尚有人居住,而且看神兽的态度,应该是谷主之类的存在。 更何况,还有一只看起来应该是修炼成精的鹦鹉,可见神农谷比密辛上描写的未知还要多了许多神秘之处。 那么,他该怎么办?就这样跟着这只鹦鹉进去吗? 万一鹦鹉及其主人发现自己身上有稀有的鲛人之泪,是否会起了贪心? 但若不就此跟着进去,自己在经历了与鲛人的殊死之战之后,如今功力灵力都还未完全恢复,便是这护谷神兽之一,他都未必能够敌得过,他又如何能战胜二兽,进去寻找苗采潇与南宫睿呢? 在无嗔思绪辗转之时,小翠已经扑棱着翅膀飞了起来,一转头,却见无嗔没有跟上来,而是立在原地发呆,不解的又飞回来,问道:“你怎么不跟我走啊?” 无嗔收回心头无限的思绪,目光扫过一神兽脚边还在昏睡着的小小,灵机一动道:“我不能一人跟着尊驾进去,必须要将那孩子一起带着!她是我师妹,我不能留她一个人在这里!” 方才,他与神兽们对峙,除了想要进谷,还有一个最大的原因当然也是因为小小。 虽然远远的看过去,他可以感觉到小小的性命无忧,只是昏睡不醒,但是神兽究竟是敌是友,他暂时还不知道,也不知道南宫睿怎会将小小留下。 因此,他方才就想着要把小小一起带走了。 此时,既有此鹦鹉前来带路,他自然有着机会带走小小,同时还能试探一下鹦鹉是敌是友。 但他这话一出,却难倒了小翠,他偏着脑袋看看无嗔,又看看安静的睡在神兽脚边的小小,为难的道:“但是老翁只让我带你一人进谷,并未说还要带别人!” “还请尊驾通融,那孩子现在受了重伤昏迷不醒,我必须要带她一起!”无嗔却坚持己见。 但神兽也不乐意了,生气道:“这人可不是你带来的,不能光凭你一句话,说她是你师妹,你要带走便带走的!我们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答应了人要好好的照看好这个小娃娃,必然要履行职责,岂容你一句话便让你将人带走的!” 神兽可是被南宫睿打了一个服服帖帖,若不是它们的身份是要看守谷口,怕是早就屁颠颠的跟着南宫睿进谷,唯他马首是瞻去了。 “你们的意思是,小小是南宫睿特意留下让你们照看的?”无嗔却从此话中听出了一丝端倪,问道。 方才,这俩神兽可什么都没有解释,就是不让他靠近小小一步,更不让他随意进谷。 “自然是如此!”一神兽道。 如此一来,无嗔便安心不少,对着二神兽猛一鞠躬感激道:“是无嗔莽撞了,在此无嗔为自己的失礼告罪,同时感谢二位神兽对鄙人师妹的照拂!” “这是将误会解释清楚了?”小翠也不笨,立即领会到了,便接着道,“那你就赶紧跟我走吧!老翁只将小丫头的命维持到日落之前,你若不赶紧跟我进去跟那个年轻人汇合,那小丫头就真的要魂飞魄散了!” 小翠如此一说,无嗔顿时面色一整,心头一紧,恭敬道:“如此,还请尊驾带路!” “走吧!”小翠再度振翅起飞,带着无嗔一路往谷中行去。 大约半个时辰的功夫,终于到了他们居住的茅屋前,此时,南宫睿已然取了九色花最后的一朵花,交给了老翁,只等着无嗔的到来。 彼此顾不得寒暄,无嗔见南宫睿真的在此处,而已经完全透明的苗采潇也正安静的躺在床上,心中一紧一松,五味杂陈,将千辛万苦得来的鲛人之泪交给了老翁。 老翁接过鲛人之泪,检查了一下鲛人之泪的真实性之后,才抬眼看着面前的两个年轻人,道:“既然你们能够查到鲛人之泪与九色花以男子精血为药引,而可以完全清除寒冰烈焰散之毒,想必已经做好了为灵魄奉献自己精血的准备了吧!” “是!”南宫睿与无嗔异口同声的回答道,话落,二人又彼此对视一眼,眼中俱是不容退缩的肯定。 “那么……”老翁的视线再度从他们二人面上扫过,借着道:“想必你们也知道,这男子精血可不是随便谁的都可以,而必须是童子之身的精血方能有用!而且,更需要人体几乎一半的精血才行,你们二位,可有这个心理准备?” “一半的精血,那可是要死人的啊!”小翠此时夸张的大叫了起来,嗓音又尖又细,几乎穿透耳膜。 床上的苗采潇闻言,心里顿时五味杂陈。 南宫睿早就有过一妻二妾,虽然他跟自己表明过,因为秦可蕴的身份关系,并不曾与之有过夫妻之实。 但是乔雨是他的正妻,他想必不可能像对待秦可蕴一般冷落于他,那么这童子之身,已然不存在了。 她倒不是可惜他不能为自己献出一半的精血来救她,而是庆幸他的条件不够格。 作为从现代穿来的人,她太了解人体血液对于人类的作用了,失去一半的血,就像是小翠说的那样,那可是要了人命的! 她不要他为了救她而丢了性命。 至于无嗔,她无法理解他的所作所为。 第一次见面至今,他都是在想方设法的抓住自己,可如今居然会为了她前去艰险的南海寻找鲛人之泪,想要救她。 即便他修身养性,还是童子之身,她也无法接受他的帮助,因为她不知道她是否能对他有所回报,而不想欠不相干的人的人情。 只可惜,这些想法只能在她脑中辗转,此时的她无法表达自己不想拖累他们任何一个人的想法。 看了身侧的南宫睿一眼,无嗔陡然而升一股优越感,跨前一步道:“我早就做好了准备,请老仙翁取用在下的精血吧!” 心中暗道:南宫睿,你什么都比我强,但是这一点,你已经没有了资格! 第一百五十二章 :他怎么也不可能是童子之身 老翁的视线在无嗔的脸上停留了片刻,随即落在了南宫睿的脸上。 南宫睿不是没有看到无嗔小小得意的神色,并不与他相争,而是从容淡然的迎视着老翁的视线,伸出手腕递到老翁的面前,只淡定的言简意赅的道:“老翁还是取我的精血吧!” 老翁顿时会意,伸出手指搭上了南宫睿的手腕,一把脉,面上顿时露出惊讶之色:“年轻人,你……” “老翁觉得我是否适合?”南宫睿勾唇淡淡一笑问道。 “适合!适合!”老翁很快便掩去了眼中的惊讶,连连点头,随即又转头看着无嗔道,“那就劳烦少年为我们护法了!” “可是,老仙翁,这不对吧!”无嗔却一时无法接受的质疑道,“南宫世子早有一妻二妾,他怎么也不可能是童子之身,他的精血如何能适用在采、苗姑娘身上呢?偿” 他如此积极的冒着生命危险,不惜远赴南海寻找鲛人之泪,又做好了心理准备冒着九死一生的风险,为灵魄献出一半的精血,最大的目的便是要获得灵魄的感激与信任。 这样,他才能进一步的接近她。 而他,在藏经楼找到这个方法时,当时的内心可是十分的雀跃的,因为他笃定即便是南宫睿为灵魄付出了许多,找到了九色花,却是因为他早就成家立室,没有资格为她献血。 可是没想到他什么都没说,只让老仙翁把了脉,便确定他可以献血,这让他怎么服气? 难道是因为他比自己先一步进了神农谷,与老仙翁串通好了吗? 这样的想法,让无嗔后悔不迭,早知道,他应该舍远求近,先南宫睿一步到神农谷,叫南宫睿去南海的。 仿佛是看出了无嗔此时心中的百转千回,老翁捋了一把白须,高深莫测的笑道:“南宫世子乃是童子之身,同时,他服用过聚灵丹,又曾在神泉中泡过七七四十九日,身体虽然比不上仙神,却比普通修炼的人类要强健了不知凡几。不说需要一半的精血,便是只需要留下一成的精血,只需两日,他便能恢复如初!因此,少年,渡血给女娃娃的合适人选,非南宫世子莫属!这于你于他,于小丫头都是好事!” 这一番说辞,让无嗔大惊而不可思议:“南宫世子,你怎么可能是童男?又怎么可能服用过聚灵丹,那可是我们玄门失传了百年的秘药,便是掌门师父也无缘得到一颗?你更怎么可能会浸泡过神泉?” 对于无嗔的一连串疑问,南宫睿并没有做出回答,因为这是他的私事,或者也算是秘密,没必要跟无嗔解释,只忽略了他的视线看着似乎有所了然的老翁道:“老翁,时辰不早,我们还是不要耽搁了吧!” 老翁捋了捋胡须,再度神秘一笑,点头道:“好!开始吧!” —— 两日后,苗采潇终于睁开了眼睛。 这两日之中,她是完全昏睡没有知觉的。 但是在老翁施术之前,她所听到的内容,却是让她内心震惊不已。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南宫睿不但没有碰秦可蕴,便是明媒正娶的乔雨,他也没有碰,更别说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妾王潋潋了。 当时,她根本说不清自己的内心是多么狂野的欣喜跳动着,若是可以,她真的毫不怀疑她会不顾一切的扑进他怀中拥抱他,亲吻他,以此宣泄自己内心的极度欢喜。 难怪,难怪他总是有意无意间暗示她,他绝对会是一个从一而终的男人,绝对不会朝三暮四,朝秦慕楚。 当时,她只道他是为了宽慰她,说出来哄她开心的而已,却没想到却真的是出自他的肺腑之言。 她该怎么办呢? 忽然发现自己对他的爱更进一步,已经爱到无法自拔,已经爱到义无反顾了…… “小懒猪,醒了就不要装睡啦!”忽然,鼻尖被温热的手指捏了一下,不痛,却酸酸麻麻,又痒痒的,就像是一根羽毛飞进了心坎里,撩动着她全身上下的细胞以及神经。 蓦地一下子睁开眼睛,苗采潇也不管此时此刻,这个屋子是否还有其他人,她就这样扑进了他的怀中,即便是撞疼了自己的鼻尖,她也没有半点迟疑。 “南宫睿,我爱你!我爱你!” “我也爱你!”南宫睿抱着几乎是失而复得的她,原本带着些许玩笑的神色也认真了几分。 他推开她少许,双手捧着她清晰的脸蛋,虽然依旧还是灵魄而没有人体的温度,但是这种实诚的触感,却远比她透明的仿佛水泡一碰就碎的那种令人恐惧的感觉要实体了许多许多。 “潇潇,对不起,都是我的疏忽,让你受苦了!”他的眼中满是懊悔,懊悔自己的大意,懊悔自己没能时刻陪在她的身边,以致让她遇上了这么大的危险。 “不!南宫睿,这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不好,明明知道你对我的情谊,却还因为自己的卑微而缺乏自信,才会总是胡思乱想,胡乱吃醋!以后,我保证,以后我再也不胡乱吃醋了!就是你真的将乔瑛娶了回来,我只要知道你不是喜欢她的,我就一定不胡乱吃醋了,也不会再乱跑了!” 她忏悔着,也终于明白,自己的妒忌不是因为不相信南宫睿对待自己的感情,而是她自惭形秽的自卑作祟。 “放心吧,我不会真的娶乔瑛的,现如今只是为了稳住乔相和我父王而已!”他也保证着,不想她再因为微不足道的女人毁了对她的信任。 “嗯!我相信你!”苗采潇认真而恳切的点头,她相信他真的会说到做到。 痴缠的视线瞬即黏在了一起,这数日的折磨好似过去了不知几个春秋,二人心中的情感再次爆发,并顺应着自己的心意,唇舌纠缠,极尽缠绵。 原本在苗采潇醒来想要上前来打声招呼的无嗔,见到此情此状,心头莫名的一痛,双手紧紧的攥成了拳。 那日随后,无嗔护法完毕之后,便由小翠带领再次回到谷口,将小小带了进来。 小小便与苗采潇同在一个屋子里修养了两日,精神状态看起来也好了许多。 此时看到南宫睿与苗采潇忘我的缠绵在一起,而师兄看起来是那样的失意,她心里也跟着一酸,拉了无嗔一把,二人便走了出去。 “师兄,潇潇姐姐能够被救回来,这是好事!只要我们锲而不舍,总有一日,还是能够获得潇潇姐姐的信任的!”走到河边停下,小小劝慰道。 “看南宫睿对灵魄是真情实意的,我就怕以后他会将灵魄看得更紧,采屏那边会等不及了!”无嗔蹲下身,随手捡起一颗小石子,用力的扔向了河中,溅起了小小的水花,却瞬即便消失不见。 “那……”小小迟疑了一下,一脸希冀矛盾的问道,“师兄,就只有潇潇姐姐最适合采屏姐吗?你是不是再找找看,是不是还有其他灵魄的存在,说不定她们也会适合采屏姐!” 无嗔回头看了小小一眼,只这一眼,让小小羞愧的赶紧低下了头,慌乱的解释道:“师兄,我不是在偏帮潇潇姐姐,只是,我是看南宫睿这样维护着她,你不一定能够有机会带走她!所以,所以,我想是不是还有其他的办法!” 无嗔心疼的笑了笑,摸了摸小小的头道:“小小,师兄没有怪责你的意思,你别愧疚不安!” 无嗔这样一说,小小就更愧疚了,低着头道:“师兄,其实你怪我也没事的!我其实真的蛮喜欢潇潇姐姐的,虽然我觉得让她和采屏姐合二为一是更好的,这样我就可以两个姐姐一起喜欢了!但是,现在我的私心里却非常的矛盾,希望采屏姐能够完好无损的醒来,又希望潇潇姐姐能够和南宫世子有情人终成眷属。所以,所以我现在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停顿了一下,小小勇敢的抬头看着无嗔,继续着方才的建议:“所以,师兄,真的没有办法再去找另外适合采屏姐的灵魄吗?” “小小,灵魄之所以可贵,便在于她不是普通的魂魄,而是带有灵气的魂魄!而且,还必须是跟采屏气场极其接近的灵魄才行,因此,这灵魄的机遇是千年难得的。”无嗔耐心的解释道,“而苗采潇这个灵魄,与其说是师兄我因缘际会才能找的,还不如说这是注定的,因为她就是采屏投胎转世的,因此,才是最适合采屏的!” “师兄,你说的是真的?”小小惊讶万分,她没想到苗采潇不只是适合采屏的灵魄,而是采屏的转世。 “嗯!”无嗔点头,心中却不甚唏嘘。 曾经在找到苗采潇之时,他可说是雀跃万分,以为施术过程中一定会万无一失,并能顺利的救醒自己的妹妹。 却没想到,便是招灵一事便出现了差错,让苗采潇的魂魄意外的进了靖王府,并至此被拘在结界之中,出不了府了。 他不知道自己的招魂之术,是自己功力尚浅才出了差错的,还是半途被人破坏而出了差错的,但就目前来说,就只能算是他技不如人,修习玄术还没有到位,才会出了这样大的纰漏的。 只是,若是他没有及时的将苗采潇的魂魄招来,那个在异世的苗采潇也不会活过今年,势必会出意外事故而亡。 而因为是经过地府生死簿的排序的,他便是想要趁着她灵魂出窍的那一瞬间施术将魂魄招来,怕是还要躲避鬼差的追查。 那样,显然要比现如今更加困难一些。 想到这个,无嗔眸光顿时一紧,细算一下,另一个时空的苗采潇离死期应该不远了,这可怎么办才好? “师兄,师兄,你在想什么?是生小小的气了吗?”小小因为说出自己的想法而觉得愧对无嗔和苗采潇,不安的问道。 “没有!”无嗔压下心中的担忧,安慰的对小小笑了笑,忽然又正色道,“小小,你身子修养好了之后,还是回玄门吧!我此次偷偷回去,暗里偷偷看了师父一回,他在你房中发呆,想必是想你了!” “可是师兄,我要是回去就再也出不来了!”小小心里也想着自己的父亲,却又不愿意就此离去。 若回去,父亲自然会将她看牢再不让她出来的,那么,她就再也见不到南宫商了。 “但你也不能让师父担心啊!”无嗔道,“要不,师兄陪你一起回去,跟师父禀明事情的真相,说不定师父会体谅我,也放心让你跟我一起出来!” “不要!”小小却斩金截铁的摇头道,“我爹是个什么样古板的性情,你又不是不知道,就算他能够理解你,而让你再出来,但是绝对不会放我出来的!师兄,既然你已经回玄门看望过爹爹了,知道他过的好就好了,我就不必回去了吧!” “可是小小,我还担心你的安危!你看这一次,若不是南宫睿足够强大,战胜了护谷神兽,又遇上老仙翁妙手回春,那你的性命就岌岌可危了!” “这就说明我福大命大,命里有贵人相助啊!师兄,你就别赶我回去了,我答应你,以后会见机行事,不会往危险的地方钻,只在靖王府中帮你打探消息好了!” “小小……” “好啦好啦!师兄,就这样决定啦!走,我们回去看看他们亲热好了没有,是不是该回京城去了!” —— 屋子里的亲热没有继续下去,因为某个不识趣的小东西正围观,导致某人无法继续下去。 “咳咳!小翠,你怎么没跟着老翁去钓鱼?”南宫睿伸手将就快要凑到他们二人中间的小脑袋给推开了点,很是无奈的问道。 “小翠?它?”被吻的脑袋晕乎乎的苗采潇反应了半天,才指着面前这只通身翠绿的鹦鹉瞠目结舌。 她以为是跟着老翁的一个小童叫小翠呢。 “我就是小翠!是我发现你,把你带回来的!”小翠使命的想要往苗采潇的面前挤,但是某人却并没有因为它只是一只鸟而放任它靠近,比它身体还大一些的手掌整个将它往一边推,这让它很是不高兴,表明了自己乃是救命恩人的立场。 “你真是小翠?”苗采潇惊讶之后,是惊喜。 她小时候最喜欢会跟人学舌的鹦鹉八哥之类的了,觉得世界上怎么可能有这么聪明的鸟儿呢,居然连人类的话都能学得会。 可惜,每次只能是路过花鸟市场或是公园的时候,站在一旁看看别人逗弄它们。 踏入社会之后,她还想着,等自己赚了工资,也一定要买只鹦鹉或是八哥养养,教它们学说“早上好,你好,下午好,晚上好”等简单的词汇。 只可惜,这个愿望还没实现,她就灵魂出窍,穿来了这异世之中了。 “我当然就是小翠!”小翠振了振翅膀,发觉自己实在是抵不过人类的蛮力之后,终于放弃的不费力气的停留在原地,骗着脑袋看似不服气的瞪了南宫睿一眼。 “南宫睿,它在瞪你!它居然会瞪你哎!”苗采潇却像是发现新大陆似的叫道。 南宫睿笑而不语,但某鹦鹉却不高兴了,不乐意的道:“你这话听着怎么好像是在贬低我的智商?什么叫我居然在瞪他?我就是在瞪他,瞪这个过河拆桥的小人!” “哦哦!小翠,你还会知道智商,还能运用成语啊,真是了不起!”苗采潇此时的思维完全停留在对普通鹦鹉的认知当中,一时没有想起这只鹦鹉不但有着自己思维,还救了她一命。 于是,这句话彻底激怒小翠,只见它气得扑棱着翅膀飞了起来,生气的叫道:“你们这一对过河拆桥的坏人!我要叫老翁赶你们走!” 话音刚落,它便朝着外头飞了出去。 “我说错什么了?”留下惊愕的苗采潇不明所以的看着南宫睿。 南宫睿却笑得十分的开心,摸了摸她的头,没有跟她解释小翠生气的原因,只道:“即便老翁不赶我们走,我们也的离谷了,秋狩还没结束,我必须得赶回去!” “可是,小翠……”她能将它带回去养着吗? 好像不行吧,老翁貌似是一个人住在这深谷之中的,他养着一只鹦鹉应该也是为了作伴的,她不能夺人所好。 可是,她真的好想要养一只跟小翠一样聪明的鹦鹉啊! “别多想,小翠是不可能跟着我们走的!”看着苗采潇的表情,南宫睿洞悉了一切的道,“你要是真喜欢鸟儿的话,回头我给你买一只!” “不用了!”虽然明知道她的确带不走小翠,苗采潇还是难掩失望之情,“我要是没事提着一个鸟笼在靖王府晃悠,保不齐要把你家所有人都吓出神经病来呢。” “那就等你成人之后,要是再想养的话,就买一只!”南宫睿宠溺的笑道。 “嗯!到那时再说吧!” 闲聊中,小翠再次去而复返,但这回却没有带着情绪,乌溜溜的小眼神中还带着一丝不舍:“老翁说,既然你的身子已然恢复了,便可自行离谷了!” “那我们跟老翁道声谢,并道个别吧!”苗采潇虽是被老翁所救,但还未见过老翁,觉得于情于理,她都该面见老翁拜谢一下救命恩人。 “老翁说,你能被我看见并带回来,也是你命不该绝,是你自己的机遇,不用跟老翁道谢!”小翠的声音透着浓浓的不舍。 方才,他气哼哼的去找老翁,原是要告状来着,但是老翁见面便跟他说,既然这小丫头醒了,就让他们各自离去吧。 然后,他心里一阵失落,别说告状了,都好言好语的求着老翁,再让小丫头留下来修养几日。 但老翁心意已决,他也奈何不得,只能悻悻回来,转达老翁的意思。 “可是……”苗采潇过意不去的看看小翠,觉得从人情世故这方面来说,他们就这样离开,总是淡漠了人情。 但南宫睿却是知道这些世外高人,最讲究的是个缘字,不在乎人间虚礼,便打断苗采潇道:“老翁也是性情中人,不在乎这些虚礼的!既然他说了你已经大好,可以离开出谷了,那我们便不要在这里打扰他的清净!我们这就走吧!” 南宫睿都这样说了,苗采潇只能点头答应,但还是跟小翠先道了谢:“谢谢你,小翠,要不是你看见我,并将我带回来,我这条小命就真正完全交代了!” “不谢不谢!老翁说这都是因缘际会,也是我的一件功德!”不舍让小翠早就忘记了刚才被苗采潇当成一般鸟类小看的不愉快,依依不舍的说着,翅膀一振,就要往苗采潇怀里扑。 但才振翅飞过来,脑袋便又被一只大掌给顶住了。 这只大掌的主人除了南宫睿,不做他人二想。 某小翠顿时控诉的瞪着小黑眼珠子看他:“你干嘛?” “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你这样投怀送抱不觉得不合适吗?”南宫睿一点没有因为它的控诉而动摇,理直气壮的道。 苗采潇听了忍不住扑哧一笑,内心甜蜜欢喜的同时笑着南宫睿的小题大做,道:“南宫睿,小翠就是一只鸟儿而已,你这是做什么呀!快放开它,我也想要抱抱它呢!” 虽然苗采潇说了“它不过就是一只鸟儿”的话,听着让小翠很是不高兴,但又听她说也想要抱抱自己,小翠立即嘚瑟的道:“听到了没有,小丫头自己说要抱抱我的,你快让开!” “那可不成,你是雄性动物,不能靠近我家潇潇一步!”南宫睿坚决抵制,阻挡着它的同时,一手已经将苗采潇捞进了怀中,并道,“我们先行一步了,麻烦你转告那对师兄妹一声!” 南宫睿话音刚落,抱着苗采潇便瞬间消失了踪迹。 而还在对抗的小翠因为惯性,一脑袋顿时栽到了墙上,疼得它眼冒金星的同时,满眼的茫然:他是雄性的又怎么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 :让你们起身了吗? 京城郊外,秦尧幻化成的南宫睿接到了传信,知道苗采潇已经救了回来,一颗心顿时落了地,绷紧了几日的神经也松懈了下来,觉得神清气爽,好不开怀,连带着走路都是轻飘飘的。 狩猎这边,因为他完美的模仿,并未露出任何的破绽,不过也因此而装得十分的辛苦,只等着南宫睿回来,他就能卸下大任,逍遥快活去了。 只是本来的好心情却在见到一人之后,顿时一落千丈。 “世子,您今儿心情看来不错呢,可是有什么好事情啊,说来与瑛儿听听,也让瑛儿一起高兴高兴!”乔瑛迎面走来,很是不将自己当外人的亲近道。 假扮的这几日里,秦尧因为担心苗采潇额心情不好,基本是能躲便躲的老远,不跟乔瑛碰面。 但今儿这一疏忽,居然就被她逮到了,一时觉得晦气,却又不能就此逃避,于是学着南宫睿高冷的姿态道:“本世子的心情何时不好过?” 每天都看起来很不好! 这句话,乔瑛当然不敢说,只在心中腹诽了一句,脸上虽然因为南宫睿的不冷不热有些挂不住,但她素知南宫睿的心性以及为人,若是那一日忽然变得热情如火,才真是要奇怪了呢。 “是瑛儿说错话了,还请世子原谅!”虽然两家已经口头定下了亲事,但南宫睿一直推脱着要等秋狩结束,回了京城再定亲,因此乔瑛还是有些患得患失,不敢在他面前施展千金小姐的脾气,只能装作懂事得体的歉意道。 “嗯!”秦尧冷冷的哼了声,直接接受了她的道歉。 只气得乔瑛心口疼,又不便发作,只是脸上的线条忍不住僵硬了起来,却又不得不讨好的道:“对了,世子,皇上说过,行宫外有一处红枫遍布的山头,热烈如火,此时正是绝美的赏枫季节,不知世子可否陪着瑛儿去观赏一番?” “这天就快要下雨了,二小姐还是在屋子里呆着,免得淋雨感了风寒就不好了!”秦尧才不愿意陪她出去赏什么红枫呢,若是换做那个小鬼丫头,还考虑考虑偿。 这个念头才闪过,秦尧却不由自嘲。 自己这一次的入世,变化可真是太大了。 换做以前,有美人相邀,他如何会有不去同游的道理,说不定顺便还能将人给吃干抹净,拍拍屁股走人呢。 但眼前这都自动送上.门来让他占便宜了,他都没有了兴趣,可见人心莫测,便是自己有时也是捉摸不定自己的心情的。 对着自己苦笑了一下,再抬头看向某个神秘存在的方向,秦尧抬脚正要离开。 眼前人影一晃,某位大小姐再次故技重施,对他来个不小心别了脚,就要透进他怀抱的举动。 一想到苗采潇正是因为看到她故意当着南宫棣云等人的面对南宫睿投怀送抱而妒忌吃醋的逃离,自己又没能及时看护住她,才被南宫骞有机可趁将人给带走,结果差点就魂飞魄散,再无机会相见,秦尧的怒火便不打一处来。 心中冷哼一声,身形快速一闪,就是故意当着那两个侍女的面故意闪开。 眼睁睁的看着乔瑛一个猝不及防,来不及收势而跌倒在地。 听到主子一声痛呼,桑儿和槐儿两人竟然一时愣住没反应过来。 主子的意图她们当然清楚,却没有想到今儿明明看起来心情极好的世子爷居然看穿了主子的意图,忽然往旁边避开了,结果主子便整个都摔倒在地。 “哟!二小姐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忽然就摔倒在地了?”而秦尧还在一旁幸灾乐祸的说着风凉话,“莫不是撞邪了才会如此倒霉?” 小姐就是撞了你这个邪啊! 二丫头心里同时闪过这样的念头,但哪里敢表露出来。 南宫世子是个什么性情的人,她们在靖王府便已经了解了大概,若是世子心情不好,故意要冷落你或是整你,你是连一个屁都不能放的,不然只能吃不了兜着走了。 “好疼啊!世子,您快扶瑛儿起来!”乔瑛是信心满满的以为“南宫睿”一定会抱住她的,因此,这一倒可是用足了力气的,惯性作用之下,这冲击力可想而知了,摔倒在地的姿势不但非常的不雅观,便是冲撞得也是十分的疼痛。 但她犹不知秦尧时故意的,还想施用美人计兼苦肉计来博得秦尧的好感。 秦尧冷冷一笑道:“二小姐这是将本世子当成了你的下人,随意指使么?” 乔瑛原本还在装虚弱,但是被秦尧这么一刺,心中顿时一惊,又想要确定“南宫睿”是否在开玩笑,便偷偷抬眼看他的表情。 但在一旁旁观的桑儿与槐儿,却是旁观者清,明白的看到南宫睿故意让开的身子,又清楚的看到此时的南宫睿一脸阴沉,绝对没有半分玩笑的意思。 桑儿年纪虽长,但老实胆小一些,见状已是暗自焦急,却又不知该怎么对自家主子表达出来。 还是槐儿机灵,见形势不对,立即拉着桑儿一起跪下,并顺势扶住乔瑛,并诚惶诚恐的道:“世子息怒,我家小姐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那又是哪个意思?”却不知,今儿的秦尧已经打定主意要为苗采潇出口气,她若是默不作声的陪着主子忍一口气也就罢了,若是多嘴,那便是多说多错。 我家小姐只是想要对您撒娇! 这样的话,槐儿如何能说出口。 但正如南宫睿所说,既不是这个意思,那又该是哪个意思? 饶是她在乔瑛跟前自认是个机灵得力的,但震慑于南宫睿的权势与威严,竟也是一时紧张的不知该如何辩解了。 “我、我家小姐只是觉得世子是、是自、自……”想要套近乎,但槐儿心里却知道,两家即便已经有了继续联姻稳固关系的行动,但那都毕竟只是口头的应诺,并未有三媒六聘的实行,自己虽然很想要说出自家人的话来,却又不敢堂而皇之的说出来。 毕竟,这可维系到自家主子的闺誉,万一传了出去,那就伤了主子既乔家的体面了。 因此,这“自”字之后,硬是没能再挤出下面的话来。 只希望自己的暗示,南宫睿能够明白,能够适可而止,不要再折损主子的面子,若是被人瞧见了,那可就不好了! 这样想着的时候,她又赶紧的暗示了桑儿一起,想要将乔瑛搀扶起来,免得让路过的看到。 秦尧何许人也,岂有不知槐儿的小心思,又怎么会就这么让乔瑛不丢脸便起来。 冷漠的视线落在槐儿的身上,沉声道:“本世子让你们起身了吗?” “诶?”槐儿一惊一吓,搀扶着乔瑛的手顿时一抖,吓得再度跪了回去。 桑儿本就比她还要胆小,吓得重新跪下的时候,手同时一松。 还在扮娇弱的乔瑛一时不防备,身子顿时往旁边一侧,又要摔倒。 槐儿慌忙中赶紧想要拉她一把,以防她再摔得惨重,但是手才用力,便觉手肘处一麻,顿时惨叫一声,双手一松。 而乔瑛却比之前更惨了,因着槐儿想要拉她一把以稳住,因此用了些力气的,这一松手,便是双倍的力量在作用。 她自己又还没两个丫鬟拎得清,一个劲的想要博取南宫睿的同情而扮娇弱,这回便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收势不及,整个人竟是面朝着地面直扑了下去。 在乔瑛还没有呼痛之前,两个丫鬟已经捂住了眼睛,不忍直视。 好在秦尧恶作剧还有些分寸,知道不能给南宫睿惹出大麻烦,这女的要是真毁了容貌,那可就真是要完全的讹上南宫睿了。 于是,紧急关头之下,他伸了一脚出去,刚好垫在乔瑛的脸上。 要知道,南宫睿在外都是穿的那种硬邦邦的官靴。 他这一伸脚,虽然免除了乔瑛一脸栽在青石板砖上磨损毁容的危险,但官靴表面的硬度也足够让乔瑛痛苦一阵子。 虽不足以毁容,但绝对是要鼻青脸肿好一些时日了。 罪魁祸首的他隐忍着幸灾乐祸的笑意,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冷漠的讽刺道:“二小姐这是做什么,即便再仰慕本世子,用言语表达出来也就是了,何必这样膜拜于本世子,这可让本世子如何消受得起呢!” 乔瑛的鼻子正好磕在了官靴的尖头部位,此时痛得就好像要随时掉落一般,更是明显的感觉到有液体正顺着鼻管往下流,已经头晕眼花,哪里还能回应秦尧的话,只闷哼着想要叫两个侍女将自己搀扶起来,却发现竟然发不出声音了。 这当然又是秦尧的手笔,因为他已然感觉到有一众名门千金正往此处而来,他既然想要教训乔瑛为苗采潇出气,又怎么会这么轻易放过她。 于是,计算好了那众千金小姐差不多走近之时,他忽然蹲下身去,十分关怀的抚着乔瑛的头道:“二小姐,本世子知晓你对本世子的仰慕之情,也感知二小姐能对本世子如此关爱!只是,你又何必如此膜拜于本世子,这可让本世子如何消受得起啊!” 这几句话,不偏不倚的全部落到了渐渐走近的那些千金小姐们的耳朵里。 再加上眼睛看到的一切,都不用秦尧再多说什么,她们便各自臆想开来。 有稳重的还算给足了乔瑛面子,克制着没有嘲笑。 但也有本就唯恐天下不乱的,又因为暗地里也同样仰慕着南宫睿,却没有机会靠近,这不借机豁出去的嘲笑一番,还真是愧对这次机会了。 听到一旁肆无忌惮的笑声,乔瑛只觉得脑袋里一阵嗡嗡直响,竟是一时忘记鼻子脸装疼。 更不知这回是怎么回事,猛地一抬头,竟然可以动弹了。 而当她看到一旁有十数个有交好,也有疏离的同门小姐们正在旁观,顿时觉得羞愤不已,惊怒交集之下,眼前一黑,再度趴在了秦尧的官靴之上,这回是完全的晕了过去了。 桑儿和槐儿暗自叫苦不迭,却又不敢妄动,只能抬头哀求的看着南宫睿,恳求他不要再继续落井下石了。 玩得差不多秦尧眉头一挑,道:“还不扶你们家小姐回去!” “是!世子!”二丫头如释重负,赶紧起身半抱半扶着乔瑛,吃力万分的带着乔瑛离开,竟是谁都没敢开口叫“南宫睿”帮忙。 看着主仆三人狼狈的背影,秦尧挑了挑眉,觉得等小鬼回来之后,告诉她自己如何整了乔瑛,那丫头一定会非常高兴的吧! —— 听了秦尧绘声绘色的讲述,苗采潇没有多大的反应。 因为她经历这一次真正的生死大劫,看到南宫睿对待她的认真以及真心,还有他的确没有滥交的性情,让她觉得乔瑛的那些小伎俩,已经完全不足以让她嫉妒和难受了。 反倒是南宫睿阴沉着脸道:“你还怕她毁容做什么?只要她毁了容,我便更有借口将她贬低到尘埃中。” 秦尧张着嘴愣了好一会儿,才张狂的失笑道:“好好好!不愧是冷情冷性的南宫世子,这回倒真是我狭隘,以为那样做就是不给你添麻烦,却没想到这非常之期,就要让她自食恶果,谁让她自己不小心的呢!哈哈哈!” “既然知道了,还留在这里干什么,该怎么做,总用不着我再教你吧!”南宫睿云淡风轻的道。 “行!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一定会神不知鬼不觉的让那个女人吃个大闷亏的!”秦尧大笑着抱拳欠身,随即消失不见。 倒是苗采潇有些担心的问道:“南宫睿,秦尧会怎么做啊?” 她虽然不喜欢乔瑛,也妒忌她就要跟南宫睿定亲,但总觉得人落到秦尧的手中,前途堪虑了。 “你身子还未大好,好好的修养着,别去操心别人的事情!”南宫睿笑而不答,只让她好生休息。 秦尧初时是什么鬼,他可是比谁都清楚。 当然,那家伙如今心有所属,也许会修身养性,不再去招惹别的女人,但是一个在人间游历了百年的厉鬼的手段,他想,一般人都是比不上的。 果不其然,第二日一大早,行宫之中便传开了一个爆炸性的消息。 说乔家二小姐,嬴荡放浪,耐不住春闺寂寞,居然在后花园的假山中与小厮私通,被巡夜的禁卫当场逮住。 乔二小姐还当场叫屈,说是小厮色胆包天,将她骗来欲图不轨,哭闹着喊打喊杀,非要禁卫杀了私通的小厮。 小厮心寒,当即反目成仇,便从贴身的衣兜中拿出乔二小姐与他暗通款曲多时的证据,气得乔二小姐当场晕厥。 事后,禁卫军统领还曾表示,因为乔瑛的身份特殊,他们当时还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睁一笔闭一眼的揭过就算了的。 偏生那乔二小姐就是个愚钝缺心眼的,非要将所有的责任都推给小厮,结果惹怒了小厮,他们想要压下此事都是不行了。 当然,这都是官方的回应,其中秦尧做了什么样的手脚,那小厮是怎么来的,私相授受的那些证据又是怎么回事,已经没有人关注了。 人类最是喜欢的便是看别人的笑话,并不停谈论直至升华道极致,根本不去想,便是口水都能将一个人给淹死。 而乔瑛,错就错在太高估了自己,以为自己能代替自己的姐姐在南宫睿的心中占有一席之地。 又不若乔雨懂事识大体,于是,最后只能这样收场。 此事被有心人闹开,秦相气得七窍生烟,大骂孽障之下,当场发落了乔瑛身边的两个丫头,同时叫人将乔瑛押去了乔家家庙,从此青灯古佛伴一生了。 南宫棣云这边,虽然保持风度的没有任何声音出来,但事已至此,两家联姻的打算自然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秦尧,你这样坏人家小姑娘的名声,可不大好吧!”苗采潇心里总觉得有些过意不去的道。 “小鬼,你还真以为她有多纯洁善良啊!”秦尧嗤笑道,“还是你以为,那个小厮是我安排的?” “难道不是吗?”苗采潇茫然。 听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苗采潇想当然的将秦尧与南宫睿的对话联系在了一起,不然怎么也想不出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那小厮可不是我安排的!”秦尧摆手,先撇清自己,然后将某人拖下水道,“而是你家那腹黑的世子爷早就安插在乔府中的!” “咳咳!在说我什么坏话呢?”伴着两声轻咳,南宫睿修长的身影走了进来。 秦尧立即对苗采潇道:“具体情况,你自己问他吧!我先撤了!” 说完,鬼影一闪,消失不见了。 “想要问我什么?”南宫睿在床榻边坐下,顺便将她捞进自己的怀中,拨弄着她乌黑的秀发问道。 苗采潇想了想,还是将这话题打住,并未深入追究:“没什么!” 南宫睿的性情虽然高深莫测到让人看不透也猜不透,但她只要知道一点,他是真心喜欢自己的,那就不管他对待任何人,用任何的心机,都不用去刨根究底。 “对了!后日就要结束秋狩了,你这几日一直不曾参加狩猎活动,岂不是要让靖王府输给别人家了?”苗采潇转移话题道。 “放心吧,我父王此次重要突出栽培的是老三,有他一马当先为靖王府争光,就足够了!”南宫睿仿似毫不在意的道。 这话听在苗采潇的耳朵里,却仿佛有着哀伤无奈的情绪,不由心疼的拍了拍他的手背,安慰道:“南宫睿,你也别多想!虽然我也觉得你叫老爹有些对不住你,亏欠你,但我觉得南宫商的为人要比南宫骞好很多,他一定不会像南宫骞一样,也觊觎着你世子的位置的!” “你就这么信任看好南宫商?”南宫睿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悦,低头看她。 “那个,你别误会啊!我不是对南宫商有好感,只是觉得他应该还是个有原则的人,不会像南宫骞那样无下限无底线的!你大可以不用这么担心!” “我担心什么?”南宫睿却失笑道,“他南宫商再有本事,也不可能从我手中将世子之位夺走!” “那不就结了!”苗采潇松一口气,她还真是怕他又小心眼吃醋呢。 “哦,对了,那个南宫骞怎么样了?”她可没忘记自己的一切都是附身在南宫骞身上的那只千年鬼做出来的。 “与秦尧打得两败俱伤,然后逃跑了!”提到南宫骞,南宫睿的眸色一沉,低沉这嗓音道。 苗采潇虽然是无意间提及,却是提醒了他。 现在她的命已经救了回来,他也是适合去找南宫骞将这笔账清算掉了。 “秦尧那个笨蛋,怎么连个同类也打不过啊!”苗采潇鄙夷了一下秦尧,但还是表示关心了一下,“那秦尧一定受了很严重的伤吧!” “他本就是一只老鬼,受点伤有什么大不了的,你不用挂心!”南宫睿却不让她关心别人,又转移话题道,“对了,你来了行宫,我还未曾好好的带你四处游玩一下。正好趁着我今儿心情不好,要出去散散心,便带你去行宫外的枫林赏枫吧!” “你还心情不好呢,是大好吧!”苗采潇知道他所指为何,笑着揶揄道。 只是可怜了乔瑛,她爱慕谁不行,非要爱慕一个薄情寡性的南宫睿。 不,当然不能说他是薄情寡性,只是她们没有入了他的心上而已。 更只能怪乔瑛的出生,注定了她有利用价值时,还是一颗好的棋子,一旦没有了利用价值,便只能是一颗弃子了。 她虽然对她稍有同情,却也只能同情而已。 扶了苗采潇起来,亲手为她梳理了一头乱蓬蓬的长发,即便是知道她并不畏寒冷,但他还是体贴的为她准备了一件斗篷,为她披上,并道:“小心着凉!” “可是这斗篷不会被人看到吗?”想象着外人看到一件斗篷竟然在南宫睿身边飘走,那会是怎样的一个惊人场面。 “别瞎想!”他点了一下她的翘鼻,自信的道,“我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吗?” 第一百五十四章 :世事无常 二人手牵着手,正走出院门,迎面急匆匆的走来了太子赵之贤身边的侍从,一见南宫睿,便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赶紧上来见礼道:“太好了,南宫世子,总算是找到您了!” 这话说得有些奇怪了。 他一早就一直在自己所住的院子里没有出门,这侍从的话听起来却像是找了他许久似的。 察觉到他言而有意,南宫睿挑了挑眉,面色不愉的问道:“不知小李公公找本世子何事?本世子心情不好,正要出门散心!” 小李公公见南宫睿意会了自己的意思,立即露出一脸愧疚讨好的面色,谄媚的道:“世子言重,奴才如何敢有事劳烦世子爷您呢!是太子知晓今儿一早行宫中发生的事情,担心世子心情不好,才特意叫奴才来请世子过去喝酒解闷。奈何奴才找了世子好大一圈,也未找到,便又重新回过头来,便凑巧遇见世子爷您了!世子爷,您这就跟奴才去太子那边吧!” 小李公公说这话的时候,眼珠子一直在骨碌碌的朝着四下里瞄着,像是在戒备着什么人。 南宫睿眉头再次一挑,心中已是有些数了。 今日凌晨,乔瑛私会小厮之事被逮到,虽然他靖王府中没有一人参与,明里看着跟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但是乔相是什么人?他在朝堂浸淫了这么多年即便是当场被事情镇住而一时失去判断力,但却不表示他一直都会这么被蒙蔽下去。 只要静下来心来细细一想,便能从中察觉到一些蛛丝马迹,再只要仔细的梳理清楚,就不难发现这件事情发生的蹊跷。 再说了,豪门贵胄家出来的女子,便是再脑残没个分寸,也不会丢人丢到行宫里来。 此时,怕是乔相为了挽回自己的颜面,已经在皇上面前参奏些什么了,赵之贤得到了消息,便想要前来通知他,才有了找了他一大圈才找到的推脱之词,以免被有心人看到,无事生非呢偿! 同时,也烘托出南宫睿心情不好,可是受害者之一,也能在皇上的眼线视听中得博一些同情。 不可否认,在失去秦家的支持之后,赵之贤对他的需求更大了,也就会想尽办法帮他,深宫出生的孩子,更懂得在同一条船上,什么叫做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 “还要劳烦小李公公跟太子殿下告个罪,本世子今儿心情糟糕透顶,无心饮酒,只想出去策马狂奔,宣泄一下心头郁闷,便不去叨扰太子的清净了!请小李公公转告太子,太子关爱的心意,本世子心领了!也请太子不用为我担心!” 小李公公见太子的目的已经达到,而南宫睿果然聪明,一下子便领会了太子的心意,做出理解南宫睿的心情,并不勉强的遗憾道:“如此,那奴才便回去回禀太子了。 “嗯!有劳小李公公了!”南宫睿客气的抱了抱拳,算是对他背后之人表示理解的感激之情。 小李公公行礼退下之后,南宫骞目光沉冷的牵着苗采潇的手继续前行。 而苗采潇不懂这些脑子里七拐八绕的人的思维,奇怪的问道:“你早上就是在院子里练了一会儿剑,明明哪里都没有去,刚才那个小李公公怎么就说找了你好久没有找到呢?” “这是官场的一种手段而已,你不用在意!”南宫睿传音给她道。 “哦!”好吧,她阴谋手段都无能,也做不来不懂装懂,只能不做追究下去。 但是,旁人却似乎却不肯让南宫睿清净。 他们还没走多远呢,对面吊儿郎当的走来了一个衣着华丽,姿容出色的年轻人,一脸的邪笑,配着他不羁的随意步伐,说不出的风流倜谠,斯人如玉。 “二皇子殿下!”南宫睿眉一挑,远远的便站定行了大礼。 二皇子赵之齐脚下明显的愣了一下,眼珠子更是骨碌碌四下一张望,似是明了了什么,吊儿郎当的道:“南宫世子免礼!” “谢殿下!” “南宫世子好雅兴,一大早乔二小姐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你还有心情散步,不愧是心胸宽大啊!”赵之齐眯眸揶揄道。 “殿下说笑了!您看我这是心情好的雅兴之举吗?”南宫睿露出一脸的苦笑道,“只不过是强颜欢笑罢了!左右已经沦为别人的笑柄了!” “哦?世子此话何意啊?”赵之齐立即装出一副好奇宝宝的表情问道。 南宫睿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犹豫了一番,纠结之后又下定了决心的道:“殿下还是不要问了吧!” “诶?南宫世子,你一个大男人人,讲话吞吞吐吐的,可有失男人气概啊!”赵之齐却似乎非要追根究底了,“再说了,那乔家虽然与你南宫家谈婚论嫁,但是,他自家女儿不守妇道,出了事,可不能连累到你啊!” “二皇子,这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睿身为男子,不便置喙了!” “啧啧,看不出来世子还是十分有风度的!不过,有些人狗急跳墙,可未必有世子这等风度哦!” 赵之齐做事向来张扬狂放而不羁,自然不同于赵之贤的谨小慎微,又想笼络南宫睿,又不敢得罪乔相,便稍显畏手畏脚。 但赵之齐不同,他素来不在乎别人的看法,敢说敢言,虽然总在皇帝面前不讨好,但却也因为他这不羁的性子,重臣们倒也不敢对他如何。 “二皇子何出此言?”南宫睿立即作出紧张的表情追问道。 令得一旁的苗采潇也不由的一阵紧张,握紧了南宫睿的手,等着听赵之齐的下文。 南宫睿眉眼不由一松,往身旁看了一眼,握了握她的手,暗示她不要紧张。 而赵之齐看着南宫睿一闪而过的表情,心中似乎闪过一道了然,面上不动声色的继续夸张其词的道:“怎么,你居然没有听到任何的消息吗?” “还请殿下坦言相告!”南宫睿诚恳的道。 赵之齐动了动嘴皮子,正要说什么,眼角余光却看到正殿方向急匆匆走来一人,顿时咧嘴一笑道:“看来不用本殿相告了,自会有人与你细说!” 南宫睿侧头看了过去,已是心知肚明。 —— 南宫睿带着苗采潇,身边跟着多事的赵之齐来到宣政殿的时候,乔相,靖王已经在了。 二位在皇上跟前都得脸的重臣,此时面色都非常的不好,眼神中更是有着对对方的谴责,要不是当着皇帝的面,任何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们必会大吵一架。 原本的亲家,忽然针锋相对,可见世事无常。 南宫睿向皇帝行了礼,看着似乎有些为难的皇帝故作不解的问道:“不知皇上招微臣来有何吩咐!” 皇帝先是看看他,又看看乔相,后者明显的对南宫睿露出不满的脸色,才轻咳一声道:“睿儿,有人说看到你昨日在后花园中羞辱了乔家二小姐,然后今早便发生这样的事情,是你蓄意所为,你可有何话要辩解?” 听着皇帝的话,南宫睿心中暗暗冷笑了一声,面上却立即露出惊讶之色,撩起长袍跪下道:“皇上,臣惶恐!不知是何人说出此言,要挑唆我们靖王府与乔相的关系!” 这挑唆二字,让乔相的面上一紧,皇帝也有些挂不住的干咳了两声,埋怨的斜了乔相一眼道:“这是乔相府中的下人奏禀的!乔相心有不平,又不愿与你们闹开,伤了彼此的颜面,才托朕做一回中间人,想要问问你究竟是不是真有其事!” “这……”南宫睿眼神有些闪烁的似乎逃避了一下乔相的视线,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一旁的苗采潇却心有不平的愤愤道:“都是那个秦尧老鬼惹得祸,这下好了,连累到你了!” 南宫睿却安抚她,为了不让她担心传音解释道:“不管有没有秦尧捉弄乔瑛一事,南宫家与乔家的这根线,早晚是要被人扯断的,所以,你也不用怪罪秦尧!” “哦!”苗采潇半懂不懂的应声,火气倒是下去了一些,却又不明白的问道,“那是谁想要掐断你们两家的这根线呢?” 这回,南宫睿没有及时的回答她,因为乔相见南宫睿迟疑了,自然当他是心虚,便得理不饶人的指责道:“南宫睿,本相一直十分的看重于你,不但将长女许配你做妻子,那孩子没有福气过世之后,我自认对你有些亏欠,便主动又将幺女许配你为续弦。原以为你是个知道好歹的,一定会好好的对待瑛儿,却没想到你用心这样的歹毒,居然如此的侮辱我儿不说,还糟践了她,让她从此再也没有脸面,你这可当真是居心叵测啊! 你说,你若是不喜欢瑛儿,便只要跟本相明说,本相还不至于这样没脸没皮的求着你将人给娶回家去! 可你偏偏用这样的法子毁了我儿,本相今日便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在皇上面前,跟你们南宫家要个交代!” 乔相说得神情激愤,吹鼻子瞪眼,若不是顾忌着皇帝在场,真是保不准他会扑上前去撕了南宫睿。 看着他如此的失态,南宫棣云皱眉,却没有说话,显然是等着南宫睿自己闯祸,自己收拾了。 而皇帝为了做和事老,倒是比较积极的赶紧劝着乔相道:“乔爱卿,你先别激动!我们都是看着睿儿长大的,他是个什么样的性情,乔爱卿应该也是十分的明了,才会看中他,将两个女儿先后许配给他!虽然发生这样事情,朕也是十分的遗憾,并有诸多的疑惑和不满,但乔爱卿总也要给睿儿一个解释的机会不是!” 劝慰了乔相,皇帝又转而对南宫睿道:“睿儿啊,你得好好的解释清楚了,可别真的因此伤了两家的和气!你们都是朕的肱股之臣,朕希望你们能够和睦相处,而不能因此产生龃龉,” 南宫睿心中冷哼,面上却恭敬的先对皇帝道:“皇上说的是,睿儿一定将事情向乔相爷解释清楚!” 说罢,南宫睿一转身便先对乔相大大的鞠了一躬,语气诚恳但态度并不卑微,更没有半点示弱的道:“乔相,不管事情因何而起,睿作为晚辈,愿意先跟你认个错,道个歉!” 接着,又抢在面色不愉的乔相之前道:“只是,睿做事向来有分寸,更不会凭借自己的一时兴起或是一时的心气儿失了该有的尺度! 对于二小姐出事一事,睿深表遗憾,也能体会乔相的心情。但是,若是有心人想要将这件事的发生硬往睿的头上栽赃的话,睿却是说什么都不能答应的!” 南宫棣云原本见南宫睿居然示弱先道了歉,还有所不快呢,但见他从容不迫的表现出的这份不为强势的气度,满意的点点头,同时总算是开口道:“皇上,乔兄,睿儿说的对!不能因为昨日早前瑛儿在后花园中对睿儿做的事情,便将她自己做错事的责任推给睿儿!” 与乔家的关系固然要靠着儿女亲事来维护好,但是在原则性的问题上,南宫棣云身为皇帝看重的异姓王,有着自己的骄傲和自尊,绝对不可能因此而妥协于人。 何况,还是乔相自己将这件事情扩大化了,既然别人不再看重他们互相的利益,而要挑破这一层窗纸,那他自然不会让步。 之前,未作出表态,最大的原因便是要看南宫睿的态度,若是他连这点小事多处理不好,或是一味的对乔相让步,那必然是要在心里大打折扣的。 他南宫棣云虽然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但是还有另一个儿子正在逐渐表现出他存在的价值,他不担心冷落这个嫡子。 当然若是南宫睿能够完美的处理好这件事情,他便更加欣慰就是了! 无关于他是否看重这个嫡子,而是整个靖王府的威望最是重要。 “靖王,你这是什么意思?”乔相恼羞质问道,“难道靖王世子在后花园侮辱我儿,还是我儿错了不成!” “乔相,不是本王护短,只是,本王听到的可与乔相所说的内容大相径庭,你总不能先入为主,将罪责强加到睿儿身上吧!当时,可是有许多的姑娘看到你女儿是如何卑微的伏在睿儿脚下,以博一笑的!这其中应该还有你的侄女在吧!”南宫棣云老神在在的坐着,挑衅的看着乔相。 “南宫棣云,你……”乔相最恨的便是不知怎么忽然传播开来的关于这一段描述。 但也正因为这一段插曲,才让他有此一闹。 “乔爱卿,靖王,你们都先息怒,此事还需听听当事人睿儿怎么说!”皇帝再做和事老道。 “皇上,南宫睿既然连小女的名声都毁了,如何肯道出实情!臣恳请皇上彻查此事,还小女一个公道!”乔相反正是撕破了脸,非要靖王府给出一个交代了,双膝一跪,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乔爱卿,你别这样,快起来吧!”皇帝一边叫着乔相,一边为难的看着南宫睿道,“睿儿,乔相如今的心情你也要体谅一下,先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是!”南宫睿应声道,“昨日,原本臣正在花园中散步,乔二小姐带着两个侍女走了过来,与臣说了一些贴己话!皇上素来知道臣的为人,于儿女私情上并不善于表达自己!” 一旁的苗采潇听到他这样说,都忍不住扮了个鬼脸:他要不善于表达自己,那这世上大约就再没有男子能哄女人高兴了! 南宫睿看到她的鬼脸,暗暗捏了一下她的手掌,倒是将她捏红了脸,但是某个罪魁祸首依旧从容不迫的继续着方才的话题道:“但是乔二小姐大约是情难自已,忽然对臣投怀,并十分虔诚的跪伏在臣的膝下,说此生愿做牛做马伺候臣! 臣一时惊慌,没能立即将她扶起。此时,恰巧其余各名门闺秀们也正好出来赏景,便看到了那一幕!当时,二小姐一时羞愧,还晕了过去! 臣只当她性格外放,比雨儿活泼一些,又想着父王与乔相大概的商妥臣与她的亲事,也就不甚太在意! 却没想到当晚,她却又耐不住性子,居然与一个养马的小厮厮混,还被禁卫当场捉住,臣当真是羞愧万分啊!” 南宫睿说到乔瑛投怀送抱时,便朝着靖王看了一眼。 靖王当然会意,在南宫睿说话一个停顿的时候,立即接口道:“皇上,乔瑛那性子活泼外放,是众所周知的。想必皇上也有所耳闻,前几日,她还当着臣与乔相等人的面,便主动向睿儿投怀送抱! 而睿儿在人前寡淡的性子,皇上更是了解,他遇上热情如火的女子,素来是躲都来不及,自然不可能主动去招惹乔瑛了!” “靖王,南宫睿,你们血口喷人,瑛儿一个姑娘家,如何能作出这样不知羞耻的事情来!我看就是你们设计害了我家瑛儿,目的就是要让我乔府颜面尽失!”乔相恼羞成怒的大叫道。 此刻,即便自己的确亲眼见到自己那不争气的女儿当着众人的面,曾不知羞的假装崴脚而对南宫睿投还送抱,也不能当着皇帝的面承认,只能极力狡辩。 皇帝看起来一脸的为难,有种清官难断家务事的感觉,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的看看南宫睿父子,又看看乔相。 南宫睿当然明白皇帝不可能为了一个女人得罪任何一边,便不让他为难的又道:“其实,我们两家既然已经口头立下了约定,二小姐完全不用患得患失的对臣这样做!那么,昨日日间也就不会出现那样让她羞愤不已的场面!只是,让臣不明白的是,二小姐即便是心气高,或者是一时羞愤而恼羞成怒,想要让臣脸上蒙羞,她也不该,不该……咳,作出那样伤风败俗的事情啊!要知道,她还未嫁给臣,若是出了事情,丢的也是乔家的脸,而非我南宫家的!臣真是不知道二小姐是怎么回事了!” “南宫睿,你还要不要脸,此事若不是你暗中使的手段,我儿她怎么会与一个其貌不扬,无权无势的小人私通!本相知道,你素来不喜欢靖王掌管你的事情,心中早就有了怨尤,只是为了你自己的世子之位,不便发作!但你拿一个小女子开刀,就不觉得羞愧无耻吗?”乔相被南宫睿此番话说的气怒攻心,不择言辞,大有豁出去也要挑唆南宫棣云与南宫睿的关系了。 南宫棣云面色顿时一变,正要说什么。 南宫睿却抢先冷笑道:“乔相此话差矣!靖王府南宫家只有本世子一个嫡子,这世子之位可是维系到整个靖王府的荣誉!我父王一生追随皇上,最是看重嫡庶之别,如何能颠覆我朝人伦律法!乔相这样挑唆我们父子的关系,看来只不过是借令女一事故意发作了!” 此言一出,不说南宫棣云面色更阴沉,便是皇帝也面色稍变的看向了乔相。 乔相没想到南宫睿平时少言寡语,言辞却是如此犀利。 而他一时冲动,忘记了皇帝最忌讳的便是这嫡庶相争之事。 皇帝本是嫡子,奈何上面有两个庶出的出色的皇兄,曾经可是差点就因为自己比不过两个皇兄的出色,而几乎被从太子之位上抓下来。 当初便是南宫棣云仗着自己年轻有为的赫赫战功,力保皇帝才为他守住了太子之位,直到登基称帝。 因此,现如今的皇子之中,嫡出的太子虽然能力有限,但皇帝还是保了他的太子之位,不曾想过改立。 自己这一时图痛快,原是因为知道靖王府府中的事情,而想要趁机挑拨离间南宫睿父子,却不想口快而触犯了皇帝的忌讳。 顿时大惊失色,立即磕头谢罪:“臣惶恐!” 皇帝却是冷冷一笑道:“乔相有何可惶恐的!你痛惜爱女,想要为女儿讨个公道,朕能够理解你的心意!但是,别的事情,朕觉得你言辞还需谨慎!” “臣惶恐,臣……” “好了,此事便到此为止吧!朕倦了,都退下吧!”皇帝却不让乔相再说话,广袖一挥,起身离开。 第一百五十五章 :早就不心疼了 皇帝气走,乔相心中惶惶之余,不免将所有的怨气都撒在了南宫棣云父子的身上,狼狈起身,指着父子二人的脸道:“好!好!靖王爷,靖王世子,本相今日算是看清你们了!以后的路还长着,我们走着瞧!” “乔兄,你看你这话说的就伤和气了不是!”南宫棣云似乎还想要修好,“我们两家这么多年的关系,你可不能因为听信了谗言而亲手给毁了呀!” “听信谗言?哼!我看是本相以前便听信了你们的谗言,才落得如此地步!一个女儿死在你们家,一个女儿又被你们害得身败名裂!靖王爷,你们父子能指天发誓,这跟你们没有半点关系吗?”乔相气得目眦欲裂的道。 见乔相此时是油盐不进了,南宫棣云表示了一下遗憾,道:“乔相心情不好,本王能够理解!只是,本王还是要请乔相说话三思而后行,有的话一旦说出口,怕是再没有转圜的余地了!而有的话也是要讲究证据的,若是乔相没有任何的证据,说出来的话便必然要自己对自己负责!乔相你再如何有能耐,怕也担负不了吧!” 南宫睿也是眸色一沉道:“乔相爷,我尊重你是雨儿的父亲,所以一再忍让,但是看来你如今年岁大了,是有些犯糊涂了!这糊涂犯在我们身上,或许还因着一两分的交情而既往不咎,但若是犯在不该犯的人身上!乔相素来是聪明人,必然知道后果会如何!而且……“ 南宫睿顿了顿,莫测高深又不留情面的道:“令千金的事情,你若是硬要往我们靖王府身上栽,那只能再次证明你老糊涂了!” “南宫睿,你居然如此藐视尊长,你眼里还有我这个长辈吗?”乔相被南宫睿一连说了两遍老糊涂,气得胸口起伏不定,两眼犯花。 “乔相,人贵自尊而他人敬之!你今日御前一状,却是将睿儿与你的翁婿关系彻底断了,此时还要求睿儿尊敬你这个长者,你自己倒是有脸说,本王却没脸听呢!”南宫棣云冷嘲道。 一直被南宫睿牵着手的苗采潇听着不由暗暗咋舌,道:“南宫睿,我总算知道你的毒舌遗传自谁了?原来是你这个看着严肃着一张脸,看起来不善言辞的老爹!而且,我以前一直觉得他偏心南宫骞那个渣男,但现在看来,他还是很护短的,也挺关心你的!” 南宫睿挑了挑眉头,不置可否。 对于南宫棣云的为人,他想,他只不过是不让靖王府被别人踩在脚下而已。 对他是不是护短,还真是不好说偿。 乔相一人面对南宫棣云与南宫睿父子二人,当真有种双拳难敌四手的感觉,而且,他也是第一次领教南宫棣云不给面子时的言辞犀利,再加上南宫睿本就冷漠的冷眼冷情,只将他气得脸一阵白一阵青。 若不是总管太监及时上前劝阻,当真是不保证他不会冲上来跟南宫棣云撕扯。 但总管太监是什么人,那是跟在皇帝身边的老油子了,最是会察言观色。 皇帝被乔相的不择言辞气到拂袖而去,却使了眼色让他留下,便是要他看着着两家人,不要再争吵起来。 当然,更重要的还是要听听他们不当着皇帝的面会口没遮拦的说些什么,这可比他们翻脸更重要。 此时时机一到,他自然便做了和事老,赶紧劝离了乔相,半拖着将人带走。 出了宣政殿,南宫棣云便小声的问道:“睿儿,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南宫睿眉一挑,反问道:“父王觉得呢?” 南宫棣云侧头看了看他道:“想必是有人不愿意南宫与乔家继续联姻,巩固势力吧!” “父王英明!只可惜,乔相当真是老糊涂了!”南宫睿面色敬重的对南宫棣云拱了拱手,表示佩服。 “他是不是真的老糊涂,为父不敢断言!不过,由此也可看出,前朝与后宫即将要风起云涌了!睿儿,你身为太子好友,又甚得皇上看重,再加上我们靖王府在朝中举足轻重的地位,你虽是外臣,但是风浪席卷你的可能性可不小啊!你可做好准备了?”南宫棣云语含玄机的道。 “父王提点,孩儿谨记在心!” “嗯!你为人处世本就稳妥,父王倒是不担心你!只是太子爱玩,能力又有限,你从旁协助的时候,一定要提点着点,别让他愚昧行事,拖累了你,也拖累靖王府!” “孩儿明白!” “还有,如今朝中风起云涌,暗浪滔天,你一人在朝中行事,我担心你可能力有不逮,为父想让商儿也步入朝堂,对你也有一番助力,你意下如何?”南宫棣云状似不经意的说着,眼角的余光却查看着南宫睿的面色变化。 “父王这是不相信孩儿的能力?”南宫睿挑眉,没有露出任何不快,只似笑非笑的侧目看着南宫棣云。 而才觉得南宫棣云护短,还有点作为父亲的责任,还为南宫棣云点了个赞的苗采潇,一听这老家伙居然要把南宫商也弄进朝堂。 就像现代的那些大老板等私生子长大了,也要安插进公司一样的行为,顿时又改观,并义愤填膺的道:“南宫睿,你家这老爹怎么这样啊?敢情他刚才帮你护短,原来是为把南宫商安排进朝堂跟你争斗的铺垫啊!真是气死人了,亏我才觉得他还能勉强算个合格的父亲,没想到私心这么重!这偏心偏得有的点离谱了吧! 南宫睿,你听我的,一定不能答应!你一旦答应了,这老家伙就一定会让南宫商将你取而代之的!肯定会!” 南宫睿没回应她的生气,只捏了捏她的手,安抚了她一下,等着南宫棣云的解释。 南宫棣云想了想道:“你的能力,为父从来便不曾置喙过,也从未有过不信任之态!而为父之前,也从未有过将商儿卷进朝堂的想法!只是,今日一事,让为父忽然意识道,嫡庶相争的战斗怕是已经要从暗处挑到明处了!你一人在朝堂上周.旋,为父担心你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南宫棣云这一番话说的天衣无缝,而且时机也借的恰到好处。 只不过,南宫睿若是就此认输,任他将南宫商倒入朝堂的话,也就只能说明他自己无能了。 “父王觉得此事可行么?”南宫睿不做反对,只莫测高深的笑着道,“在有人有心将靖王府与乔家挑拨了关系之后?” 南宫棣云顿了顿,道:“正是我们与乔家撕破脸,损了关系,为父才想到了这一招,免得你到时背腹受敌,多一个兄弟帮忙自然更好!” “兄弟齐心,其利断金!这是父王打小便教导我们兄弟三人的!只是,高堂上坐着的那位可不是好糊弄的,父王若是要跟他撕破脸,毁了当初的约定,父王觉得,后果会如何?”南宫睿依旧不骄不躁的说道。 “为父会试着说服那位!” “父王若是有此把握,那不妨试试。孩儿与商弟关系本就不错,若是我们兄弟二人联手,必然能在朝堂之上更加的为靖王府争光!但孩儿还是要奉劝父王一句,那位喜怒无常,性情变化莫测,父王若是惹怒了他,得不偿失的话,于我们靖王府可只有害而无一利!更别说,我们靖王府本就功高盖主,让人忌惮了!” 南宫睿自始至终都没有表现出反对的意思,但每一句话却都是深深的往靖王的心中钻去。 对于南宫睿明着没有拒绝,暗里字字咄咄的言辞,南宫棣云倒是并没有生气,而是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看来,睿儿对那位的心思拿捏的十分准确啊!不愧是为父最看重儿子!放心吧,为父比你更了解他的心思,这件事情,为父只是一时冲动说着玩玩的而已。这么非常的时期之下,为父怎么可能送上把柄被人参奏呢!” “父王英明!”南宫睿垂眸道,心中却冷哼一声:试探的成分虽然居多,但是却是早有此想法,才会有试探的行为,但他既然就此揭过,他自然不会不依不饶,恭维一声也算是了事了。 在半路上分了手,苗采潇终于忍不住大叫道:“南宫睿,你这个渣爹究竟是几个意思啊?” “既然你都说了他是渣爹,你还这样生气做什么,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可不划算!”南宫睿笑着摸了摸她的头道,“你看,我都没生气!” “你真没生气吗?”苗采潇抬眼心疼的看着他的眼睛,“可我看到你眼睛里根本没有一点笑意,分明因为你那个渣爹很心疼的样子!” “早就不心疼了!”南宫睿挑眉道,“只是哀莫大於心死,一时不能改变多年的习惯而已!” “真的?” “真的!” “南宫睿,你放心,你对我这么好,我一定不会背叛你,也不会让你心痛到哀莫大於心死的!”苗采潇忽然一把抱住他,还安抚的拍拍他的后背,“以后你的身边有我,一定会快乐每一天的!” “好!”他任她抱着,低垂的眼眸中闪过一抹笑意。 —— 经历过真正的命悬一线,生死难料之后,苗采潇明显的沉稳了许多。 而南宫睿也因为差点失去她的恐惧,在回京城之前,一刻都不让她离开自己的身边,就连最后一日的狩猎,他也不离不弃的带着她。 最后一日的累计大比拼之下,靖王府以不高不低,并不引人注目,又似乎在他人意料之中得了第五名的狩猎名次而告终。 晚上皇帝设宴,众人欢歌笑语,欢闹到半夜才歇,算是完美的结束了这一趟秋狩之行。 第二日,便整装回京城。 才跨进靖王府大门,南宫睿便感受到一股不一样的气流波动袭来。 他眉头一皱,冷笑一声,一手牵着茫然不知所以的苗采潇不放,一手手指轻弹,一张符咒便迅疾的飞了出去。 在旁人看不到的角落里,传来一声哀嚎,随即,一道白烟散去,威胁感也瞬间散去。 “看来,你不在的这些日子里,你家里的鬼物们都做足了准备,蠢蠢欲动了!”秦尧双手环胸,幸灾乐祸的看着,“我看着靖王府不是王府,要便鬼窟了!” “秦尧,你这么幸灾乐祸真的好吗?”苗采潇忍不住踩了秦尧一脚。 “挺好的呀!我就喜欢看南宫世子的笑话!”秦尧龇牙咧嘴,阴阳怪气的笑道。 都将喜欢的女子拱手让给他了,还不准他落井下石,说说风凉话吗? “小心南宫睿收了你!”苗采潇瞪目。 “我还有利用价值,你家世子爷暂时还不舍得收我呢!”秦尧十分心酸的道。 南宫睿此时凉凉的抛了个眼神给他,传音道:“你看来是想要先脱层皮啊!” “呵呵!不敢!不敢!”秦尧立即妥协,又有些不服气的道,“但你也不能将气撒在我身上不是,这些鬼物可不是我招来的,你可不能迁怒于我啊!” “无嗔呢?”南宫睿淡然问道。 “他好像带着他家小师妹随着南宫商去了!”秦尧回道。 “那你还在这里干等着做什么?”南宫睿挑眉看他。 秦尧无辜的摸摸鼻子道:“那俩师兄妹都是能够看得到我的,你让我去偷听,会不会太明目张胆了?” “就是明目张胆又如何?”南宫睿道。 秦尧立即侧目,对他竖了竖大拇指:“好!你最牛!” —— 一路回到疏默轩,南宫睿顺手解决了不下二十余只的小鬼,只看得苗采潇头皮发麻,毛骨悚人。 “南宫睿,你家是不是真要变鬼窟啦!怎么这么多鬼啊?还有,你老妈不是会玄术么?她怎么也不管啊?”苗采潇首先就想到王妃那神奇的本领。 连南宫睿对她的中毒都束手无策,可王妃却能将她身体里的毒解了一大半,可见本事要比南宫睿还要高。 这就让她纳闷了,她怎么会对满府乱窜的鬼物们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南宫睿不作回答,只牵了她的手进了疏默轩,并顺手布下结界,叮嘱道:“在外面的那些鬼物们没有清除干净的情况下,你就委屈一些,待在院子里不要随意外出!” “好!”虽然有够无聊的,但是苗采潇却乖巧的应了一声,道,“我会乖乖的在院子里修习玄术,再不会给你惹祸的!” 提到玄术,南宫睿心里却是略微有些难受。 当初,他的确是为她好,希望她能学一些玄术傍身,却哪里想到她身为灵魄,虽然灵力充沛,却有局限,连最基本的入门最后一招都没法突破。 但看到她此时如此乖巧上进的模样,他又不忍心泼她冷水,告诉她真话,便笑着抚了抚她微微凌乱的发丝道:“好!不过不用勉强,你身子还未完全恢复,累了就休息!” “嗯!好!”她再度乖巧的应着,却不知心中已经倔强的有了自己的想法。 虽然她的性子看起来十分模糊,傻傻的,缺心眼,但那只不过是她掩饰自己内心脆弱的一种办法。 从意识到自己是被抛弃的弃子,没人疼没人爱之后,她便将自己用乐天傻缺的性情武装了起来,为的便是不让别人看到她内心最脆弱的地方。 久而久之,习惯成自然,连她自己几乎都被骗了,以为自己就是一个不求上进,只想抱别人大腿,依附着生活的小米虫了。 但经历了这一次的事件之后,她才真正的意识道:虽然自己还是依附了南宫睿而被他所救,但若是她但凡有一些保命的本事,也就不会差点丢了命,更不会差点连累到南宫睿,无嗔,秦尧,甚至是王妃他们。 因此,在她清醒过来的那一瞬间,她便有了自己的想法和决心,她再不要做依附于旁人的米虫,她要学会自己强大,不但有能力自保,还能保护别人。 英雄主义的思想一旦形成,就会日渐膨胀,而她骨子里又是一根筋到底的性情,就这样一头扎进了玄术入门的修习之中。 只要南宫睿不在,她就会没命似的修习,即使是最后一招,她怎么样也突破不了,却依旧不放弃。 接连三日,终究还是秦尧看不过去了,在看到她修习到最后一招,因为无法突破瓶颈而还在勉强施为时,他窜到了她的身边,一把抓住她的手,喝止道:“小鬼,你够了!” “老鬼,你干嘛?快放开我!”苗采潇却不领他的情,奋力的想要甩开他的钳制,“我要抓紧时间修炼,不能总是拖你们的后腿!” “但你听过过犹不及吗?”秦尧既然决定了插手,又怎么会轻易放手,并顺从,“修炼玄术需要的是循序渐进,焦躁不得!可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双目赤红,唇色惨白,这已经表示你在透用了你能承受的体力!而且,你身子受损的那样厉害,虽然勉强被救回了一条小命,但是毕竟还未完全恢复,这样下去,你不是被鬼物们袭击,而是要死在自己的手里了!” “没你说的那样严重啦!”苗采潇目光闪烁的叫道,“而且,我自己的身体之间最是清楚,要是吃不消,受不了了,自然会停下休息的!你先放开我,我就剩这最后一招了,必须要学会才行!不然只会一直拖累你们!” 最后一句话无意间说出了她自己的心声,秦尧一听,心头不由沉重的一痛:这小鬼,原来是这样想的! 还以为她咋咋呼呼,吵吵闹闹,丢三落四的天性迷糊,大大咧咧,却没想到她的心思也是如此的细密,只是一直隐藏着并未表露出来而已。 是这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生死攸关才让她将隐藏的真实性情显露了出来吧! 不知道为何,明明他以前一直以为,乖巧懂事,温柔端庄的女子才是他喜欢欣赏的类型,但此时,他却是那样的希望她依旧回到那个无忧无虑,做事不经大脑,明明乐善好施,热心助人,喜欢打抱不平,却总是好心办坏事的模糊小鬼。 忽然变得懂事的她,让他心中酸疼不已。 “小鬼,你听我说!”他双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坚定的按着,然后垂眸看着她倔强的想要表示坚强,却又没有信心而闪躲的眼睛,认真的道,“不管是南宫睿,还是我,甚或是无嗔,没有人觉得你是累赘,没有人觉得你拖累了我们!因为,你的开朗,你的不计较,你的欢喜,你的一切,对于怀着沉重的心事的我们来说,更多的是一种救赎。你觉得拖累了我们,可我们却觉得跟你在一起,才真正的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开心。” 苗采潇愣愣的抬眸看着他,看到了他眼中的诚恳,可心底却依旧有着不确定,苦笑着道:“秦尧,你别安慰我!虽然我知道你们都不嫌弃我!但是我这么没用,已经拖累了你们不知道多少回了,我自己心里过不去啊!我真的想要自己强大起来,至少能够自保,而不是遇到一两个小鬼都需要你们随时随地的保护着我!” “保护你是我们心甘情愿的,所以,你不用有任何的负担!”秦尧怀着只有自己明白的心意,柔声劝道,“当然,你有上进心修习玄术,我们都也都很支持。只是,你不能这样乱来,而应该循序渐进,劳逸结合才能真正的学成!你这样子,若是南宫睿知道了,他会担心,更说不定会强行终止你现在的进程,那到时便适得其反了,你说对不对?” “你要打小报告?”提到南宫睿,苗采潇激动的情绪略微平缓,但很是鄙视的瞪了秦尧一眼。 无辜的秦尧立即低咳一声,扫了一眼疏默轩的四周,暗示道:“好像还不用我做这个小人吧!” 苗采潇顺着他的视线也扫了一遍疏默轩四周,立即垮了肩膀:“我怎么忘记了还有这个!不过,南宫睿会不会早就知道我这几天没命的修习的事情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 :联手 南宫睿自然早就得到了汇报,他之所以没有立即阻止,便是在她还能折腾的时候,让她发泄一下心头的郁闷。 原本也打算着三日之后,好好的跟她谈谈心的,却没想到被看不过去的秦尧给抢了先,气得他一连几日都没给秦尧好脸色。 秦尧却不在意,反而大喇喇的嘲笑他:“谁叫你要装深沉,那就不怪我捷足先登了,做一回有效开解的大哥哥了!” “哼!就算你得了这一次便宜又如何,潇潇喜欢的还是我,永远都不会是你!”南宫睿嘲讽的斜了他一眼,“你就哪边凉快,待哪边去吧!撄” “南宫睿,过河拆桥可不好啊!”秦尧道,“而且,小鬼最近还挺粘我,并蛮听我话的!你说,哪天她会不会因为缺少你的关爱,而对我……哎,南宫睿,你干嘛偷袭我?” 正自得意的秦尧被南宫睿忽然抛出来的一个符咒吓得大叫一声,便连连后退,总算是躲过一劫。 “不好意思,手抖,一时没拿捏住符咒,吓着你了吧!”南宫睿咬着牙一字字的说道,分明就是故意的。 “南宫睿,没想到你还有这么小人的一面,我还真是看错你了!”秦尧惊魂未定的时刻注意着他的手,就怕他忽然再行小人行径偿。 “你也没光明磊落到哪里,我们彼此彼此!”南宫睿警告的对着他再度扬了扬手,当然,这次没有放出符咒就是了。 秦尧啧啧摇头,感叹了一番,忽然脸色一整道:“南宫世子,不跟你玩笑了,我们说正经事吧!” “你说!”南宫睿也收了符咒,一脸认真的回应。 “首先,我想要问的是,小鬼的玄术入门最后一招是怎么回事?为何她都这样努力的在修习了,还是没有进展?”旁观者清的秦尧一语问出重点。 他见南宫睿沉眸好似不准备说的样子,又补充道:“你可别告诉我,是她灵力不够的原因,更别说是因为她乃灵魄,属于鬼魂的原因!若是这个原因的话,我想你当初就会意识到,也绝对不会出于让她修习玄术自保的心态教她玄术入门了!” 见秦尧这样说,南宫睿知道瞒不住这只百年厉鬼,便将从之前从王妃那里打探来的消息说了一遍,然后道:“如今,我也不能再跟潇潇挑明,便只能就这样让她在不知情中,继续修习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岂不是说明她在未能转化成人之前,再多的努力都是白费的?”秦尧却不赞同南宫睿的拖延心理,责怪道,“你想必也看到她最近的表现了,这样努力的修习着,就是为了在遇到鬼物袭击时不拖累我们!而你,却还将她并不能参透入门第十招的事情隐瞒着她,这对她可不公平啊!” “我当然知道不公平,但是你让我怎么跟她说?说实话吗?那你就不担心她真的堕入鬼道,再没有机会成人?”南宫睿挑衅的看着他,“你有道行,避过了鬼界的追查,但她能行吗?一旦被鬼差发现这只漏网之鱼,后果如何,想必不用我跟你明说,你自当比我更清楚吧!” 对于南宫睿一针见血的分析,秦尧无以反驳,只焦躁的问道:“那怎么办呢?我不忍心看她这样努力,却没有结果!” 南宫睿顿了顿,道:“所以,我们得去找无嗔!” “无嗔?那小子有办法?”秦尧眼睛顿时一亮,道,“那还等什么,快走啊!” “在找无嗔之前,我还有事情要先跟你说好!”南宫睿阻止了他的冲动道。 “什么?”秦尧皱眉问道。 “潇潇是无嗔用玄门禁术从遥远的后世招来的!”南宫睿凝重的道。 “什么?”秦尧几乎惊叫出声,“小鬼不是自己无意中来到这里的,而是无嗔那臭小子……” “是的!也因此,潇潇的身体里十分偶然的进驻了辰门,这一点怕是无嗔并没有想到!” “辰门?那个掌管时辰信息,修为升降的辰门?”秦尧不确定的问道,“这东西不是早就失传上百年了吗?” “是的!却因缘际会的出现在了潇潇的身体里了!”南宫睿点头道,“在潇潇的那个年代,好似叫做系统!她还给起了一个名字,叫鬼丸!” “然后呢?”对于玄门中事,秦尧知道的不多,因此便只能听南宫睿的下文了。 “潇潇转化为人的重要依凭便是鬼丸给她布置的做好事来升级!当初我无意让她修习了玄术,因为与辰门相互呼应,所以,她因此荣升了很大一级!但事情有利有弊,正因为辰门感觉到了玄术的存在。因此,以前设定下的只要做好事便能升级的应诺便因此而暂且搁置了!此事,潇潇暂时还不知道,最近她自己身上又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无暇去做好事求升级,因此尚且不知!” “南宫睿,原来你也做了一回好心办坏事的蠢事!”秦尧不失时机的鄙夷了他一把,接着问道,“那现在呢?该怎么办?小鬼要是知道因为你让她学玄术的原因而导致辰门失灵,还真是不知道怎么埋怨你呢!” 南宫睿横了他一眼,并未因为他的话而受影响,道:“因此,我们需要去找无嗔,将辰门的存在跟他说一下!” “你这会不会打草惊蛇了?”秦尧却不赞同的道,“到目前为止,我们尚不知无嗔想要捉拿小鬼的目的是什么!他是需要灵魄的存在,还是小鬼化成人类的存在,你贸然将小鬼最大的秘密捅现在无嗔的面前,就不怕事情有更多周折吗?” 南宫睿却是神秘一笑道:“那又如何?他还能从你我的眼皮子底下将人带走吗?” 对于南宫睿的自信,秦尧一愣之后也不由一笑道:“也是!那个小不点,我还真是不怕他!就是希望不要引出老东西来!” “引出又如何,你可是百年的厉鬼!”南宫睿难得的给秦尧戴了一回高帽子。 “得得!你可别奉承我,这一奉承,就让我毛骨悚然,总感觉要被你利用了!”秦尧立即感觉怕怕的从南宫睿身边飘远一点,然后道,“不过,最近那只千年机灵鬼没出来捣乱,怎么让我还忍不住想念了呢?” “你别嘚瑟!”南宫睿不由学着苗采潇的口气道,“虽然那日他在你手上没讨到好,但你别忘记了,你自己也差点聚不成形,百年的鬼行被他破坏殆尽!” “也是也是!他还是消停点,我也能安心一点!呵呵!呵呵!”秦尧干笑两声打个哈哈揭过这个话题,“那我们还在这里废话做什么,快去找无嗔那臭小子吧!” —— 南宫睿与秦尧去找无嗔的同时,小小来到了疏墨轩的院门外,朝着院门朝里张望了好半天,才看到苗采潇从书房里走了出来。 “潇潇姐姐!潇潇姐姐!”她立即招手叫道。 没办法,疏墨轩外布着结界,她虽然有心想要试试看能不能突破,但想到南宫睿那阴寒的脸,她还是觉得自己乖巧一点比较好,不然真是要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 “小小,你找我?”这几天被南宫睿逼着每日午后小睡一会儿的苗采潇揉了揉惺忪的眼睛,走到了院门口,指着透明得看不到的结界道,“不好意思啊,南宫睿设了结界,我没办法放你进来!” “没事,我知道,南宫世子也是担心潇潇姐姐的安危才设下的结界!”小小表示理解的道,“潇潇姐姐,我来找你是要送你一样东西的!” 小小说话的同时,从袖兜中掏出一个荷包,展示给苗采潇看,并道:“这是我绣的荷包,里面装了安神的香料,潇潇姐姐晚上睡觉的时候配着,能帮你安眠的!” 原来是这小丫头知道她自从回靖王府之后,睡眠有些不好,才绣了荷包,装了香料来送给她了。 “谢谢小小,我没事!原本就是个魂魄,睡不睡的都无所谓不是!只是,南宫睿坚持,才非要我晚上睡觉,白天还要午睡!”苗采潇无所谓的摆了摆手道。 “世子一定有着世子的打算,才非要你好好休息的!”小小附和着南宫睿的意思,道,“所以,潇潇姐姐一定要听世子的话!这个荷包,我就先放在院门口了,等世子回来的时候,你再让他带给你吧!” “那就谢谢小小了!”苗采潇见推辞不过,便接受了下来。 这孩子还是善良的,虽然她当初接近她的动机不良,但这一次他们师兄妹真的是帮了她的大忙了。 虽然,她不知道无嗔是否还要抓她,但对小小,她是已经完全没有了戒心了。 “不谢!那潇潇姐姐,我先回去了,三公子还等着我沏茶呢!”得到苗采潇的感激,小小很开心,挥挥手,转身就要走。 “小小……”看到她一提到南宫商便眉开眼笑的样子,苗采潇有心想要说些什么,但看到小小纯真的笑着转头看她,她又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再道了声谢,然后看着她再度挥挥手,蹦蹦跳跳的离开的背影,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这孩子,希望不会受伤太严重。 因为,她晚上跟着南宫睿到饭厅吃饭的时候,已经不止一次的提到给捏碎说亲的事情了,今年年底之前,应该会定下来。 那孩子,要是听到了这样残忍的事情,不知道会伤心成什么样子了。 不过,眼下,似乎也不是担心别人的时候,她自己的玄术修习还是要抓紧才是啊! —— 无嗔这边,此时正全身戒备的看着南宫睿与秦尧,问道:“不知世子找贫道有何要事?” 南宫睿挑了挑眉头,扫了他居住的房间一眼,似笑非笑的道:“看不出来,你还真有几分本事,是找了什么样的借口让三弟将你带回自己院子居住的?就是不知道他是否知道你术士的身份,以及你与小小姑娘师兄妹的关系!” 无嗔面色一紧道:“世子有事只管吩咐贫道就好!” “啧啧!小术士什么时候这么爽快了?”秦尧咋舌道,“看来南宫世子是拿捏住了你的七寸啦!” 无嗔连眼神都有给呱噪的秦尧一个,只是戒备的等着南宫睿的下文。 南宫睿哂然一笑道:“你也不用这么戒备,本世子这一次找你,要与你联手的,想必也是你想要了解并猜疑着的事情!” “是有关于——灵魄的?”无嗔眼睛半眯着问道。 南宫睿点头,挑眉道:“我想,不管是你口中的采屏,还是灵魄,就目前来说,你最不希望看到的便是她出现危机,对吗?不然,你也不会冒着被师门发现的危险而擅闯玄门重地藏经楼,寻找解除寒冰烈焰散的办法!” 对于采屏一事,无嗔绝口不提,也相信南宫睿此时提到她,只不过是带着试探,绝非已经知晓采屏为何人。 不然以南宫睿的为人,可不会只是来找她谈联手合作的事情了! “南宫世子说的没错!这世上除了世子,我也是最不希望灵魄出事的!”无嗔试探道,“只是,想必世子也知晓我对灵魄势在必得,您觉得与我谈联手合作合适吗?” “合不合适的,本世子自然会判断!”南宫睿淡然而自信的笑道,“当然,本世子若是没有绝对的把握来说服你,那就不会跑这一趟,你以为如何?” 无嗔一哽,他当然知道南宫睿从不做无把握的事情,而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在他手上,必然有着自己想要知道的东西。 “那世子何妨先将说服我的利害关系说来听听,我再做考虑也不迟!” “辰门!”南宫睿简洁而明了的说出这两个字。 “辰门?!”听到这两个字,无嗔的的反应比秦尧要激动好几分,看着南宫睿的眼神中充满了诸多的不可思议,“世子的意思是……” “正是你所想到的那样!”南宫睿颔首,“那么,你现在还有什么需要犹豫的吗?” 无嗔垂眸沉吟了许久,再抬头时,脸上的激动震惊之色已经退去,换上平常不露声色的面色,道:“那世子需要我做什么?” 对于无嗔的聪明,南宫睿先是赞赏的点了点头,若不是他有着对苗采潇势在必得的决意的话,他倒是觉得能将他像秦尧一般收在自己麾下,便是如虎添翼了。 “你是聪明人,对于你们玄门内部的明争暗斗,想必要比我这个外人了解的更清楚!那么,此次一空紧随着你们出山的目的,想必你也是有所了解的,对吗?”南宫睿提及一空道。 无嗔不语,但点了点头。 “那一空在京城的这些手段,你想必也知道的一清二楚,对吗?”南宫睿再问。 无嗔继续沉默不语的点头。 “那他如果施用了玄门禁术,你这个门主爱徒,是不是有权作出告发?” 这回,无嗔总算有了回应道:“南宫世子,我虽然不知道你是从哪里修习来的玄门之术,且已达登峰造极之境。但是,你毕竟不是玄门中人,不知玄门规矩!” “哦!说来听听!”南宫睿挑眉道。 “我承认,也知道小师叔擅离玄门,在京城施用禁术召唤鬼类袭击靖王府,乃是触犯了玄门门规。但是,南宫世子,我并没有证据可以证明到这一切是小师叔所为,包括灵魄身上意外出现的辰门,是不是也是小师叔的手笔。我玄门告发同门讲究的便是要出示足够的证据或是人证。二者,我都没有,你觉得就凭我空口白话,我师父与长老们会相信吗?” “这正是我来找你联手的目的!”南宫睿脸色忽然一沉,凝重的道。 无嗔先是一怔,随即恍然道:“世子的意思是,与我联手,逼迫我小师叔铤而走险,从而落下证据在我手中?” “这孩子还挺聪明!”一直旁观没做声的秦尧表扬了一句,随即摇头状似遗憾的道,“就是可惜跟错了人了!” “你什么意思?”无嗔转头瞪他。 “没什么没什么,信口瞎说的而已!”秦尧双手环胸,退避一旁。 南宫睿横了他一眼,继续对无嗔道:“本世子虽然不知道他如此逼迫灵魄,甚至不惜招惹千年鬼王也要置灵魄于死地是究竟为何,但他这番作为,不但损毁了玄门本就岌岌可危的声誉,便是于你而言,也是一大威胁,所以,你认为我们这番联手值不值的?” “当然!”只要提到灵魄,无嗔原本还有的一丝犹豫也瞬间消失,挺直了胸膛问道,“那世子要我怎么做?” 南宫睿正要交代几句,秦尧忽然面色一变道:“疏默轩外又有鬼物聚集了!” —— 当三人赶回疏默轩时,疏默轩外已经密密麻麻的聚集了大大小小的鬼物不下百只。 因为邪祟之气浓重,疏默轩上空仿佛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中。 原本在修习玄术的苗采潇此时正全身戒备着瞪着爬满了结界周围的鬼物们,看到南宫睿他们三人的到来,才放松了戒备。 却因为方才过于紧张,一松懈,这个人便摇摇欲坠,就要摔倒。 南宫睿快速的冲进结界,一把将她抱住,宽慰道:“没事了!” “嗯!”苗采潇伸手抓住他的手臂,虚脱但认真的道,“南宫睿,我一定会修习好玄术,不成为你们的拖累的!” “我相信你,你会的!”南宫睿没有泼她冷水,而是鼓励的一笑,并道,“现在,你便跟着我,看我如何将这些鬼物们用玄术退散的!” “好!”苗采潇坚定的点头,精神一振的飘身立在他的身边,任她握住自己的手,十指相扣,共同面对狰狞恐怖的叫嚣着的鬼物们。 结界之外,秦尧的目光从二人紧紧相扣着的手上移开,得到南宫睿的暗示之后,内心所有的妒忌和酸疼都化作了要保护她的动力,如恶煞临世,狠狠的将自不量力的鬼物们撕碎并吞噬。 无嗔的目光也从二人的手上移开,目光冰寒的注视着这些一次次将苗采潇更深的推向南宫睿的鬼物们,符咒飞出,也同样的丝毫不留情。 灵魄对人类的感情越深,就会越发流连当下。 何况,她还身怀辰门,那是玄门失传了近百年的法器,是可以助拥有的人或者魂升级所用。 人可以在辰门的指点下不断升华最后成神。 而魂魄则可以通过辰门,最后达成转化为人的机会。 是谁,究竟是谁在他施法之时,趁机将辰门输进了灵魄的体内?这难道跟灵魄半途脱离了他的召唤来到靖王府有关吗? 是一空师叔暗中做的手脚吗? 但他怎么能有辰门这个法器? 可若不是他,又会是谁? 无嗔心中一团迷雾,似乎感觉抓到了一点什么关键的东西,又似乎什么都不知道,只能暂时抛开这一切的混杂,全心将眼前的鬼物们除去。 二人一鬼联手,不过是些小喽啰的小鬼们很快就被扫平了。 疏墨轩外重新恢复了清净。 “你们聊着,我去看看还有没有漏网之鱼!”秦尧的视线扫过南宫睿与苗采潇自始至终不曾松开过的手,眸色微暗的说完,人便闪身不见了。 南宫睿没说什么,视线只落在了结界外若有所思的无嗔脸上,似乎等着他确定什么。 苗采潇不知他们之前所说的话题,见周围终于清静了,便晃了晃南宫睿的手臂道:“方才,小小给我送了一个荷包过来,因为又结界挡着,所以她放门边了,你帮我拿进来吧!” 说到这个,南宫睿与无嗔的视线同时落在了院门门槛旁边的一个式样精美,绣工精细的荷包之上。 但仅这一眼,南宫睿与无嗔的面色便同时一变,离荷包更近一些的无嗔更是快南宫睿一步,上前捡起了荷包,凑到鼻端一闻,面色再度变化。 “怎么了?荷包有什么问题吗?”感觉到二人面色的变化,苗采潇心中一紧,不由捏紧了南宫睿的手。 第一百五十七章 :引魂草 “这不会是小小做的!”无嗔本能的先囔了一声,随即面色变得铁青,道:“不好,小小有危险!” 话落,人便如同离弦的箭一般,快速的蹿了出去。 “南宫睿,怎么回事啊?”苗采潇紧张的拉着南宫睿的手臂,心里十分的慌乱。 “你先回书房,我去看看!”南宫睿的面色微沉的拍拍苗采潇的手撄。 对于无嗔和小小,他始终没有完全的信任,因此,此时并不排除他们师兄妹联手设下计谋的怀疑之心。 “不行!我要跟你一起去!”苗采潇也说不清楚此时心里的慌乱是什么,只觉得有什么东西不对,又说不清,而眼下她最想知道的是,让南宫睿与无嗔同时变脸色的那个荷包又究竟是怎么回事,“小小给的荷包到底怎么了?” 南宫睿看着她,犹豫了一下,才说道:“那荷包中混杂着可以吸引鬼物的来自地狱的轮回之草!此草散发出来的特有的香气,可以迷惑鬼物的五感,是黄泉路上引导鬼物步入阎王殿受审的特殊鬼草,也叫引魂草。” 听了南宫睿的解说,苗采潇不由得浑身一颤,倒吸一口凉气,不可置信的道:“难道那些鬼物就是小小故意用引魂草吸引过来的?或者说,她送这个荷包给我,就是要让我受引魂草的吸引,将我引入地狱?偿” 南宫睿看着她默然不语,显然是认同她的猜测。 “可是,可是,小小她不会这么做的,她一定不会的!”苗采潇似乎是在用力的说服自己,重复着道。 可是,心里却是忍不住动摇着:小小是不是因为见无嗔久久的没有将她抓住,如今无嗔又被南宫睿威胁着与他合作,所以…… 不!不会!不会的!小小她明明说她是喜欢她的,她不会用这么阴损的法子来辜负自己对她的信任的。 南宫睿不忍心看到她这么难受,拍抚了一下她的肩膀道:“这事情还不好说!你先不要胡思乱想,等我找到无嗔跟他一起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再说好不好?你先在书房安心待着,要是心烦的话,我这就将秦尧叫回来,让他陪你解闷!” 最后一句话,南宫睿说的有些并不情愿。 但是若她身边没人守护着,他也不放心。 “不!”苗采潇却拉着他的手臂不松手道,“我要跟你一起去!” “潇潇!”南宫睿试图想要说服她,因为他不确定小小那边是否安全,怕带着她只会让她陷入危险之中,但见她眼神肯定,不容置喙改变的模样,只能妥协道,“那好吧!只是要记得不准随便离开我身边!” “好!” —— 探寻着无嗔的气息找到无嗔的时候,却看到小小一脸肃然的对无嗔僵持对立着。 无嗔正一脸自责的劝说着:“小小,你快回神,我是你师兄,是无嗔师兄啊!” 但小小双眸空洞,一手死死的捏着一柄锋利的匕首,并未作出任何的反应,只是戒备的盯着无嗔的举动,只要他脚下移动一步,她便会立即使出玄术攻击、 他若不动,她也不会动,行为举止就像是牵线的木偶一般。 三番两次尝试之后,无嗔便不敢贸然行动,怕她不小心误伤了自己,只能祈求自己的呼唤,能将她受控制的情绪拉回来了。 “小小这是怎么了?”苗采潇被南宫睿紧紧的拉着手,立在他身侧,担忧的看着小小问道。 “被人控制了心神,所有的行动都会听从暗中控制之人的安排!”南宫睿解释道,鹰隼般的目光在四周扫过。 这里是南宫商的院子,不喜欢人多嘴杂的南宫商身边现如今除了端茶倒水的小小之外,就只有早晚两个打扫的粗使婆子会定时定点的前来打扫。 而此时南宫商不在,因此,院子中便再无其他闲杂人等。 “什么人这么缺德,要控制小小的心神?”苗采潇气愤的叫道,“那小小送我的荷包,是不是也是那恶人控制了小小给我送去的?” 南宫睿对此并不予置评,因着天生多一份谨慎之心,他并不如苗采潇一样对喜欢的人便会少一分戒心。 虽然他与无嗔达成了某种协议,在没有拥有一空施用禁术的证据之前,他们乃是属于合作的关系。 但是,无嗔对于他为何要抓苗采潇一事,始终是三缄其口,并隐秘得连他派人出去打探都没有得到满意的结果,因此,他对无嗔的戒备甚至要比一空更深的。 也因此,小小送出的荷包有问题一事,究竟是小小被人利用所为,还是他们师兄妹共同演绎的一场戏,南宫睿都保持着足够的理智和怀疑,并未偏倒一方。 “无嗔,你师妹此时被人控制心神,已经没有了自己的主张,任凭你怎么劝说,也不一定能够达到她内心!你与其这般浪费功夫,还不如究竟搜查一下看看,操控小小的人藏在哪里!”南宫睿的目光再度扫了一下寂静的院子,冷冷一笑道,“控人心术一术,除非道行高深到可以突破天元的临界,才能远程操控,让人不易察觉!只要是普通道行之人,应该躲藏的距离不再三丈之外的!” 当局者迷,无嗔在察觉到小小送出荷包有问题之后,便关己则乱,一时竟然疏忽了最重要的一点,因此,才在这里耗费了还一些功夫。 此时,南宫睿的话,当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他瞬即感悟了过来。 口中念念有词,双手翻转快速结印,随即,衣袖中有数道施了符咒的灵符分四面八方,疏而不漏的各个方位飞了出去。 就在无嗔有所动作的时候,小小那边也顿时有了动作。 别看她年纪小,但因着从小就在玄门长大,从出生起,便随着玄门中的各位师兄一起修习玄术,又喜欢亲近玄门门主最得意,也是修炼得最好的无嗔,因此,她修习的玄术在同门师兄弟中也算是比较出色的。 再因为她个子小,身量纤瘦,主要修习的便是以轻功灵敏为主的玄术。 此时,就见她的身子轻灵如飞燕一般,快速的蹿了过来。 “无嗔,小心!”就在苗采潇惊呼一声,提醒全身施术的无嗔时,原本看起来正是要袭击无嗔的小小,却忽然变了方向,竟然是冲着她而来。 苗采潇再次惊呼,都来不及往南宫睿身后躲,只来得及暗中腹诽来一句:这操控的人真是狡猾,玩声东击西呢! 南宫睿却在此时冷笑一声,道了一声:“自不量力!” 单手反掌,对着小小的匕首就迎了上去。 “南宫睿!”这回,苗采潇换担心他了。 同时叫出声的还有无嗔,他面色大变的叫道:“南宫睿手下留情!” 但南宫睿的速度比他说话的速度更快,一只手就像是鬼魅似的,已经抓住了小小握着匕首的手腕。 只听小小一声痛呼,手里的匕首便掉落了下来。 就在苗采潇也正想要对南宫睿说,让他不要对小小下太重的手时,小小却忽然诡异的笑了。 那只被南宫睿握住的手忽然生长再生长,竟然诡异的像是藤蔓一般疯长了起来,其中两根手指化作的藤蔓,朝着南宫睿的脖颈袭击而去。 另两根则顺势朝着苗采潇冲去。 苗采潇顿时大惊失色,想要躲闪,手上却被南宫睿用力一捏,心里竟然就这样平静了下来。 南宫睿勾唇一笑,嘲讽的道:“区区幻术,就想要迷惑本世子,看来你是太过低估了本世子了!” 话音刚落,南宫睿抓住小小的手忽然一松,然后一道符咒便贴在了小小的手腕上。 原本还张牙舞爪的藤蔓便立即消失不见,小小的手恢复如常。 “南宫世子!”无嗔因为焦灼于小小,怕她受伤害,急切的唤了南宫睿一声。 后者淡淡的看他一眼道:“别大意了!” 无嗔顿时面色一红,立即追踪施放出去的符咒,随即便面露喜色道:“找到了!” 说完,整个人便朝着左前方飞跃了过去。 此时的小小双眼立即恢复了焦距,感觉到手腕上传来的痛感,一阵忙然后,她诧异的看着正握住自己手的南宫睿,面色泛白的问道:“我怎么了?” 见她神智清醒,南宫睿立即松开了手,却没有回答她,只看向了无嗔追踪的的方向。 还是苗采潇在确定眼前的小小是安全的之后,立即想要松开手去拥抱小小,希望给她一个安慰。 奈何南宫睿牵着她的手不松,她挣扎了两下没挣脱开,便放弃了,只露出关切的对茫然不解的小小解释道:“南宫睿和无嗔说你刚才被别人控制了神智,现在无嗔找到那个暗中控制你的人了,正追了过去!” “我被人控制力神智?”小小的身子猛地一颤,似乎是不相信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我、我都做什么了?” “这个么……”苗采潇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不要说出来增加小小的内疚感,呵呵干笑两声之后道,“其实也没做什么,就是忽然要袭击南宫睿,还好他及时抓住你的手,控制住了!” “我袭击南宫世子?”小小惊讶的捂住了自己的嘴,“是谁这么没脑子,居然控制我袭击南宫世子,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苗采潇倒是被小小这么一句大实话给逗笑了:“的确是呢!哈哈哈!” 南宫睿没笑,只回头宠溺的看了苗采潇一眼,实在是佩服她能在危险中还这么乐观活泼。 不过想想,这也正是她的性格,不若一般女子矫揉造作,更不若一般女子有心机。 不然,以他的性情,也不会从一开始的有所目的而变成现在全心的——投入! 投入! 再看身侧的女子一眼,南宫睿觉得自己很喜欢这两个字。 “别得意过头了,无嗔那边还没有下文呢!”南宫睿轻敲了一下她的脑袋,视线却转向了小小,问道,“你还记得谁靠近过你,给你施下控制之术吗?” 小小闻言一怔,愣了愣之后,摇头道:“没有!我除了跟师兄碰面,大多时候都在院子里为三公子准备茶点,几乎没有出去过!” “是吗?”南宫睿别有深意的问道,“那你还记得今日是什么时候见的三公子?” “就是一早的时候,三公子要了份润喉的菊花茶,喝了便出门了!”回答了南宫睿的问题之后,小小才回过味来瞪着南宫睿道,“世子爷,您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怀疑三公子?我跟您说,三公子才不会玄术,你别胡乱怀疑他。” 苗采潇闻言,也狐疑的看着南宫睿道:“是啊,南宫睿,你三弟看着不是那样有心机的人,而且,看着他也没用过玄术,应该是不会的吧!” 南宫睿却莫测高深的笑了笑道:“你们想多了,我不过就是问问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哦哦!”小小板着的小脸终于放松,笑着道,“我说呢,三公子的为人,大家都是知道的,世子爷怎么会忽然怀疑他了呢!” 南宫睿没再继续绕着这个话题说,只转了视线看向了院门外面。 院门口,无嗔一脸沮丧的走了进来,道:“那人动作十分的敏锐,发觉不对便逃跑了,我只用桃木剑斩下他的一截衣裳。” “我看看!”南宫睿伸手要过无嗔手里的一截布料,沉眸道,“无嗔,想必你是认识这块布料的出处的吧!” 无嗔神情一愣,低头不语。 小小也凑近看了一眼,随即叫道:“怎么可能是玄门中人所穿的道袍衣料呢?师兄,是不是有人故意想要误导我们?” 玄门之人有着自己的骄傲,即便是朝堂不认可,甚至是想要灭了玄门,但是只要入了玄门的术士,都将玄门作为自己骄傲,出入皆是象征着玄门的蓝青灰三色道袍。 而且道袍的质地也是岐山当地一种罕见的冰丝蚕所吐的蚕丝织就而成。 百年前,玄门与朝堂一体时,玄门还有上供的冰丝锦供给宫中贵人使用。 但之后,朝堂与玄门闹翻,玄门便断了冰丝锦的供应。 百年之后,若说京城或是宫里还有人拥有冰丝锦,那概率几乎是等于零了。 南宫睿还是沉默未语,只看着面色越发严肃的无嗔,等着他的结论。 “冰丝锦乃是我们岐山特产,且均是我们玄门中人才能穿上,外界不可能再有冰丝锦做成的衣服布料了!”无嗔沉重的道,随即摇头道,“既然他这一次偷袭未成,想必还会再来第二次,大家多多注意着就是了!小小,以后,你不要随意离开我身边,免得再被利用!” 南宫睿深深的看了无嗔一眼,见他没有其他想说的意思,也不多说,只道:“那你便好好的保护着你的师妹吧!” 说完,也不等面色微微一僵的无嗔有所反应,便拉着苗采潇的手走了出去。 出了玄曲居,苗采潇还狐疑的回头看了院子里站着的无嗔和小小,奇怪道:“南宫睿,我怎么感觉无嗔没有对小小说实话的样子呢?还有你让他保护好小小,是担心小小再次被人控制住吗?” “这些都是无嗔该担心的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南宫睿牵着她的手往回走,“你要做的就是安心的待在疏默轩中!” “嗯!我知道,不会再想着乱跑给你添麻烦了!”苗采潇乖巧的点头道,“不过,南宫睿,你能抽空再教教我玄术入门的最后一招吗?我怎么总觉得练习这一招的时候参不透,好像被什么阻挠了一样!我可先说明,我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比较笨,才学了这么久学不会,你不要再嘲笑我了!” 因为她所说的自知之明,南宫睿的心头莫名额酸疼了一下,怜惜的摸了摸她的头,无法说出实话,只能善意的谎言道:“不是你比较笨,而是这玄术本就不容易练!当初我之所以那样说,只是为了刺激一下你而已,你别放在心上!” 苗采潇没有看出南宫睿眼里满是心疼的神情,听他这样一说,顿时欢喜的道:“好啊,原来你是为了激励我才骗我的呀!我说呢,哪有一点点大的孩子能半盏茶的功夫就背下这么多字,并没花多久时间就学会的,原来你都是在忽悠我呢!” “谁叫你就长着一张快来忽悠我的呆笨面孔呢!”南宫睿顺势笑道。 苗采潇立即不服气的瞪眼道:“谁说我呆笨啦,我就是稍微有些粗心大意,外加不肯上进用功而已,要是我努力一把,绝对不会比别人差的!” “好好好!你不会比任何一个人差的!”南宫睿宠溺的顺着她的话说道,“所以,你也不必太过急躁的非要早日练成玄术!有句话叫做欲速而不达,玄术的要领便是要熟记于心,修炼于形,细嚼慢咽体会出来的东西才最是精炼,明白吗?” “但你不会再骂我笨?”她很记仇的翻了一回旧账。 南宫睿闪烁了一下眼神,摸了摸鼻子道:“我那不是为了鞭策督促你嘛!” “谢啦!”苗采潇哼了哼,“还真是真心感谢你的鞭策,害我一直觉得我笨瓜得彻底,都快无颜见江东父老了!” “呵呵!”南宫睿打个哈哈转移话题,可不想被她揪住一点不放了,“你看,园子里的菊花开得正好,不如我们煮一壶茶,在凉亭中小坐赏菊吧!” 苗采潇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向了小园子一处角落里开得已经满是黄叶,眼看着就要谢了的菊花,偏头看看他,嘟唇道:“就这几多已经开败了的菊花,还能赏吗?” 心中却不由的惊觉着时间过得飞快。 还记得她初初穿到靖王府,只是三月初的时候,这一晃,居然大半年过去,秋天也正悄悄的过去,即将迎来冬天。 只是,她不过是魂魄的状态,不知春夏秋冬的冷暖与季节变化。 “时间过得好快啊!我都来了你们家已经七八个月了呢!”苗采潇回忆着道,神情却不由落寞了起来,“只可惜,原以为可以很快就依靠系统,完成任务,转化成人,却没想到却停留在最后一级,不肯动弹了!” “辰门升级本就不是一蹴而就的,也许是你一开始升级太快,才会太过饱和,现如今便停滞不前了!等过一段时日,说不定就可以继续升级了!”南宫睿不忍心看她这样落寞,只能继续给她画饼,以安慰她急躁的心情。 自从神农谷回来之后,他也明显的感觉到苗采潇焦灼想要快速修炼成功,并转化为人的决心,只是,想到在她身上的束缚,他就于心不忍,只能继续善意的谎言了。 “是这样吗?”苗采潇满怀的不确定,“我总以为是不是我以前太过浪费系统,一直不听鬼丸的劝阻而时常做坏事,才会让鬼丸对我失望至极,才停止了升级了!” 想起以前好事坏事交替着做,鬼丸系统总是蹦出来提醒她又降一级,苗采潇就很是懊悔。 如果这世上有后悔药,或者是回头药吃,她一定会吃一颗,回到刚穿来的时候。 “别多想,辰门只是一种玄门先祖留下的法器,只凭着当初制定的规制在运行,不会有自己的思想,也不会根据它自己的喜恶改变规制的!”南宫睿怜惜的看着她道,“所以,你不用太多的心理负担!给自己压力!知道吗?” “呵呵!我的确就是在瞎想想!”苗采潇再度干笑,甩甩头,甩去一脑袋的胡思乱想道,“好了,不说这个了,你不是说要赏花吗?我看着园子一角的腊梅花好似快要开了,一定已经有香味了,不如我们就搬张小桌子,放在腊梅花下边聊天边赏梅吧!也说你今天有时间陪我一起闲聊!” “好啊!我这就叫文宇去准备!”南宫睿见她恢复了精神,有些兴致,便答应道,“我们相识七八个月了,好似还不曾安静的一起赏花呢!” 第一百五十八章 :我可不想照顾一只喝醉的醉鬼 经历了小小被操控一事之后,不知是不是无嗔守护得紧,一连几日并未再发生任何事情。 而这几日,南宫睿除了上朝的时辰,其余时候也一直都守在苗采潇的身边,“指导”她巩固和复习玄术入门前九式,至于遇上瓶颈的第十式,南宫睿一直以着必须循序渐进,需将前面九式融会贯通才能更好的修习为借口,无限期的拖延着。 苗采潇的情绪也明显的比刚从神农谷回来要好了许多,或许是通过南宫睿的疏导解压的缘故,也或者是每日里有着南宫睿的陪伴,心情愉悦的缘故。 总之,虽然入门十世并未完全学会,但心情很不错。 不过,这好心情维持了几天,就又因为一件不甚愉快的事情而又变差了撄。 这事情的罪魁祸首,究根结底来说,还是皇太子赵之贤引起的。 没有了秦庸的束缚,太子妃秦可茹在赵之贤的眼中早就是可有可无的存在,因此,已经怀有他的骨肉的霓裳,就像是他自己的眼珠子似的,被他小心呵护并宝贝着偿。 只要得空,便会偷溜出宫去陪霓裳。 这日,正是霓裳的生辰,赵之贤为了表示对霓裳的宠爱,以及暂时还不能将她纳进东宫的亏欠,便给她准备了一个热闹的生辰宴会。 半个媒人的南宫睿自然是被盛情邀约的其中之一,而乐文招里几个平时跟霓裳处得好多姐妹自然也被邀请在列。 衣香鬓影之间,南宫睿的身上难免沾染上了一些胭脂水粉的香气。 偏偏苗采潇灵力大增之后,五感特别发达,特别是自己身为灵魂,从来不曾用过胭脂水粉这些物品,那小鼻子的嗅觉简直是比警犬还要灵敏。 以至于南宫睿一身酒气的才回到疏默轩,还没来得及回房,洗洗换衣服,毁尸灭迹呢,就被寻味而来的苗采潇逮了个当场。 可想而知,小醋坛子一旦爆发,后果还是比较严重的,在秦尧的幸灾乐祸中,南宫睿费了好大的劲,总算是把她安抚好了。 但自此便得答应她,以后除了上朝时间,都必须将她带在身边,不然哪里都不让去。 这不,为了让她高兴,第二日,他便在下朝之后,回家特意带了她出去京城繁华的大街闲晃。 街道上,只见玉树临风的南宫世子,闲庭信步的漫步走着,身后不远处跟着始终低头似乎在偷笑的侍从。 而世子爷还时而会在某个小摊前驻步,或者拿起一根簪子左右摇摆着看看,或者拿起小泥人把玩一下,再甚或还会在糖葫芦摊点一脸犹豫。 并有以下对话:“你除了能少量喝一些人间茶水之外,还不能食用人间食物,这糖葫芦你以后要吃,我再买给你吃,如何?” 可某小鬼仗着某爷的宠溺,撒娇的耍赖:“不要!我就要今天买!你必须买!” 于是,南宫世子无奈的掏钱买下一根糖葫芦。 文宇在后面看着窃笑不已,哪知一抬头,就看到主子杀人的视线瞟了过来,他顿时悻悻然的主动屁颠颠的上前,恭敬的为主子解围道:“爷,二小姐真是有福气,她不过提了一句说要吃糖葫芦,您便记着了!这糖葫芦,奴才先帮您拿着吧!” 内心却是泪流不止,感觉这个头起了之后,今天的他甭想愉快的陪着主子逛街了。 对于文宇的识时务,南宫睿满意的点点头,理所当然的将糖葫芦给了文宇,并对开心笑着的苗采潇大方的传音道:“今儿只要你高兴,看上了什么,我就买!” “好!”只顾自己快乐,而压根没注意灰了脸色的文宇的苗采潇答得那叫一个爽脆开心。 站在文宇身边的秦尧同情的拍了拍文宇的肩膀道:“难为你了!” 文宇苦瓜着一张脸,哭笑不得的道:“谢秦爷关心!” 可怜他命不好,只能跟着主子身后打转了。 幸好苗采潇前一世节约惯了的,在明知道自己不能食用人间烟火的情况下,很是节制的只买了几样东西,看着解解眼馋而已,并没有大肆挥霍,也算是解了文宇的围了。 逛了一上午,作为正常人的南宫睿肚子饿了,便带着苗采潇进了京城最为名贵,达官贵人云集的一个豪华酒楼。 “哇哦!这就是你们京城最高档的酒楼啊,果然是高端大气上档次!等我还阳成人,你一定要带我来尝遍美食!”苗采潇张着嘴巴一直都合不拢。 虽然这古代没有灿烂绚丽的水晶灯具做装饰,但是完全古色古香不用模仿,点缀着象征着红红火火的大红灯笼,以及全部是小叶紫檀打造的雕梁画栋,桌椅柜台的大堂,就绝对将现代任何一家高档酒店给比下去,简直是太奢华啦。 “南宫世子!今儿是一人吗?”大人物驾临,招呼的小二立即满面堆笑的前来招呼,并指引了南宫睿上楼上包厢。 “嗯!”南宫睿言简意赅的应了一声。 跟在身后的文宇瞄一眼始终被南宫睿牵着手的苗采潇,以及跟在自己身边的秦尧,暗暗撇了撇嘴角,心道:还有两鬼! 引了南宫睿进了他常来的包厢,店小二记下了南宫睿点的几样小菜之后又问道:“世子爷还是要十年陈的女儿红吗?还是尝一尝我们老板娘新酿的桂花酒?” “我要喝桂花酒!”苗采潇立即举手叫道,她是不能吃菜吃饭,但是酒水还是可以尝一点点的。 南宫睿对着她的方向宠溺的笑了笑,然后回答店小二道:“那就来一壶你们老板娘特酿的桂花酒吧!” 这一笑让店小二有点失神,暗想着,这位南宫世子可是出了名的冷面冷情,就算是跟皇太子出来喝酒吃饭,也没见他有个笑脸,这会儿莫名的朝着一个方向笑得满是宠溺是个怎么回事? 幸好不是对着他这边笑,不然,他一定要瞎想而误会什么了? 这一出神,店小二忘记了南宫睿最不喜欢的便是别人审视的目光,只听南宫睿沉着声音,语气不是很好的问道:“还有什么事么?” “诶?没有没有了!”瞬间回神,抬眼看到南宫睿一如既往阴沉着的脸和沉冷的目光,店小二立即吓得打了个寒颤,慌忙退了下去。 这一瞬间,他又忍不住怀疑方才看到的南宫世子的笑容不过是他的幻觉了。 “待会儿只能浅尝一些桂花酒,可不能喝多了!”看着门关上之后,南宫睿未曾用传音说道,“我可不想照顾一个失控的醉鬼!” “切~你也太小瞧我了吧,我的酒量可好了,就你们这古代的小酒盅,对于我来说,绝对可以算是千杯不醉了!”提到酒,苗采潇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她这是有多久没喝到酒了呀,真是太怀念了! 咳咳!好吧,某一次因为吃醋而误服的不算,她指的是心情愉悦的品酒。 “你现在还是魂魄,虽然因为是灵魄的特殊存在,尚且能少许喝点人类的茶水或是酒水,但毕竟体质不同,可不能因为贪杯而喝坏了自己的身体!”闲散的倚在窗户旁,对于南宫睿的百依百顺有些看不过眼的秦尧忍不住插嘴道。 “要你管!”苗采潇立即转头对他吐舌扮鬼脸,“我家世子爷还没这么管着我呢!” 对于她所说的“我家世子爷”,南宫睿听着表示十分的受用,再度宠溺一笑道:“秦尧虽然是多管了一些,不过他说的还是极有道理的!你现如今的身子与鬼魂,与人类都有所不同,可以说是介于二者中间的一种存在,所以少许进食一些液体类的无妨,但过犹不及,总是会有所损伤的,只可浅尝就好!” 秦某人却对于她的话很是不满意的嗤之以鼻的嘲讽道:“你家世子爷?哼,叫的倒是十分的亲热!不过,谁知道没了一个乔瑛,是不是还会有另一个张英,王英的等着呢!” “秦尧,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好吧!”被戳痛软肋的苗采潇气得哇哇叫。 南宫睿也凉凉的抛个警告的眼神过去,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意思绝对跟苗采潇说的差不多。 “好好好!我知道我在这里成了超级大灯泡了,应该学着文宇小朋友一样乖乖的找个地方默默垂泪!你们吃着,喝着,我先出去了!”秦尧半真不假的说着,身形飘动,正要出去,却随即又退了回来,道,“看来有人要来找南宫世子了!” “谁啊!叫他滚,他来了我怎么喝酒啊!”苗采潇简单的脑子里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这个了。 南宫睿的面上却闪过一道无奈,安抚着道:“这人,看来是我不能赶的呢!” 话音刚落,门外便有人敲门,先是店小二的声音:“南宫世子,酒菜上来了!” “进来把!”南宫睿闲适的坐着,待见到店小二打开门时,门外站着的人,立即起身相迎,“二皇子殿下,好巧啊!还有……” 来人正是二皇子赵之齐,他身边还俏生生的站着一个唇红齿白,眉清目秀的少年。 少年身量不高,年岁看着也不大,好像只有十三四岁的样子,衣裳式样看起来十分的普通,但是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料子的质地可不是一般的普通人穿得起的。 不过话又转回来说,能跟二皇子赵之齐一起出现的人,应该不是普通人。 “哦哦!好俊俏的少年啊!”苗采潇率先夸赞道,“是不是也是皇子啊?” 秦尧意有所指的看了看那个眉目清秀,正一脸好奇的看着南宫睿的少年,忍不住吹了一个口哨,也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南宫睿一个眼神瞪了过来,只要作出捂着嘴巴不说话的样子。 不过,原本是准备出去的他,这会儿却一脸看笑话似的的留了下来了。 “哦!这是我远房的表弟,首次进京来省亲的,我便带他出来随意走走!”赵之齐介绍道,“姓容,名跃,南宫老弟叫他小跃就好!” 南宫睿低眸掩去眸中某种闪烁的光芒,抱拳施礼道:“初次见面,称名道姓的总有些失礼,睿还是称呼小公子为容公子吧!” “你……”容跃见状,正要说些什么,但才开口,便被赵之齐摆手打断。 赵之齐笑着看了看南宫睿,又看了看身边的容跃一眼,道:“南宫兄素来最是注重礼节,为人谨慎,那就随你了吧!” “是!”南宫睿继续恭敬的拱手道。 “南宫老弟,小二说你才叫了酒菜,本殿看你也就一人独自用餐,未免寂寞,不如我们表兄弟一起与你作陪如何?”赵之齐扫了一眼房内,未见其余人,便如此说道。 皇子邀约,南宫睿即便平时表现出来的是与太子交好,但也不能拒绝,只能暗中对苗采潇投去一个抱歉的眼神,传音道:“今日看来是不能拒绝二皇子了,改明儿我再带你出来喝桂花酒吧!” “嗯嗯,好,没问题!”哪知道苗采潇答应的那叫一个爽快利落。 倒是让南宫睿不由的微微黑了脸,因为他很快就发现,苗大小姐之所以这么爽快的原因,追根究底,就是美男赏心悦目。 旁观者清的秦尧还在一旁幸灾乐祸的哈哈大笑,笃定南宫睿此时当着之前的面不敢露出太多破绽,必须得卯足了劲儿的笑话他一场了。 又添了两人,一壶酒几个小菜自然不够,南宫睿便又叫小二上了几道酒楼的特色菜,怎么着也要让“远道而来”的“远房表弟”品尝一下不是。 回到桌边,南宫睿先邀请了赵之齐与容跃坐下,自己适当的挑了容跃对面的位置就坐,又先为二人满了酒,道:“欢迎容公子前来京城,睿先尽地主之谊先干为敬了!” 苗采潇便坐在了容跃与南宫睿中间空出的位置上,撑着下巴,正前方看看俊美无俦,有着张扬跋扈的魅惑之俊美气息的二皇子赵之齐,又侧头看看面若冠玉,唇红齿白,绝对小鲜肉的容跃,觉得今天就算是没有喝酒,也很是心满意足了! “南宫世子请!”容跃看起来年纪不大,又虽是从远方而来,但是却丝毫的不怯场,落落大方的举起酒杯,嗓音清脆的回应了南宫睿,并爽快的一仰而尽。 看得喝酒同样爽快的苗采潇忍不住拍手叫好:“好样的,古代男孩子喝酒就是爽快!等我还阳了,一定要叫南宫睿约了小鲜肉一起喝酒!” “哼!不觉得这小子太过娘娘腔了吗?”秦尧却不以为然,又意有所指的道,“你听听他的嗓音,尖细娇柔的跟个断了命根子的小太监似的!而且,脖子上还没有喉结,怎么看都是个伪男子!” 话音落,立即招来南宫睿冷冷的一个瞪视。 可他偏偏只当没看到,幸灾乐祸的等着苗采潇发现什么端倪出来。 只可惜,他太高估了苗采潇的智商,小鬼丫头此时眼中只有欣赏的火花,压根就没往某些地方上去想,还撑着下巴振振有词的反驳道:“秦尧,你只百年老鬼,白白的在人世游荡了百年了吧,不知道人体发育的奇妙吧!我告诉你,从生理学的角度来说男生女生除了出生奠定的基础性别之外,是基本没有男女之分的。七八岁一个分水岭之后,迎来人生最重要的发育阶段就是在十四岁到十六岁左右的时期了。 这个时候,女生的声音会更加的柔美,男生就开始出现喉结,然后声音先是从公鸭嗓子一样的粗哑,再慢慢定型成成年后正常的声音。 这位小容公子才不过十三四岁的样子,应该还没有到发育的年纪,因此,声音像女孩子一样的清脆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说完这么多,苗采潇还斜眼鄙夷的看了秦尧一眼,道:“懂了吗?” 秦尧差点吐血:这小鬼丫头,一点眼力见没有,居然还给自己上课! 更让他气闷的是,南宫睿此时也抛来一个让他气上加气的嘲讽眼神,当真是让他心肝都扭在一起了。 “算你狠!”但他只能对苗采潇竖了竖大拇指,咬牙道。 苗采潇得意的龇牙一笑,还很是了解的对他摆了摆手道:“其实也不能怪你不懂这些,毕竟你们古代根本就没有研究过这个,只凭着一些本能认为女孩子十五岁及笄成年,男子十八岁及冠成年,却不知道这其中其实大有文章的。” 秦尧扶额道:“好好好,我知道了,你可以不用再说了!” 这小鬼,还真是给点阳光就灿烂了,也不知道她的眼神正是十分的有问题呢!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她不会瞎想,而某只奸诈的老狐狸,大约也正是这样想的,免得小鬼吃起醋来又要不好哄了! 自觉言语上战胜的苗采潇得意的斜眼看了秦尧一眼,看着他们一杯接一杯的喝酒,忍不住馋的直咽口水,晃着脑袋,露出一脸的馋相道:“好想喝酒啊!” 闻言,秦尧看着应酬着来不及回应她的南宫睿,出个主意道:“不如,我带你去他们的地窖看看如何?” “真的?”苗采潇顿时来了劲儿,还对着秦尧瞪眼道,“你怎么不早说!” 南宫睿才敬完赵之齐一杯酒,还未来得及阻止,苗采潇便已经拉着秦尧催着他赶紧去地窖了。 他只能传音道:“你们注意着点,别太过分了!” “知道啦!”苗采潇头也不回的挥挥手,跟着秦尧很快的穿过门,消失了踪迹。 南宫睿有心想要传信给文宇去盯着二鬼,但又担心明处有人守着地窖,倒显得引人注目,又知现如今的秦尧并不会伤害苗采潇,也就随他们去了。 何况,那丫头不在这里也好,免得待久了,看出容跃的身份,反倒容易生事。 容跃喝了酒之后,白皙的脸上顿时浮现一抹红晕,眼神也颇有些迷离的盯着南宫睿,一点都不避讳的看着,细声细气的道:“本、咳咳,本来我只当南宫世子是个不大容易亲近的人,没想到传言有误,南宫世子看起来可不是传言的那样冷漠呢!” 南宫睿掩唇也轻咳了一声,面色淡漠,并未接话。 赵之齐见容跃脸上一闪而过的尴尬,立即笑着圆场道:“表弟有所不知,南宫世子办事向来雷厉风行,刚正不阿,在父皇面前颇受重视,又与太子交情深厚,有人眼皮子浅薄,内心妒忌,自然便将南宫兄弟往坏处传!因此,那些谣言,表弟自当忽略不计就好!” “原来如此,是小弟浅薄了!小弟敬南宫世子一杯,以示歉意!”容跃立即顺着赵之齐给的台阶下。 南宫睿立即举杯回敬道:“容公子客气!睿不敢当!” “你们俩都别客气,吃饭喝酒图的就是一个快意!没那么多规矩,也没那么多的礼节!来来来!我们共饮一杯!”赵之齐谈笑风生的邀请了二人再饮一杯。 “谢二皇子!”对于明面上的赵之齐,南宫睿便不能轻忽,只能再喝一杯。 “欸~那个兄弟,都说了今儿酒桌上不论尊贵亲疏,能聚在一起吃个饭喝个酒就是我们的缘分!何况,本皇子可是十分羡慕你与太子殿下的情谊,一直很想要沾个边呢!只可惜,太子殿下为人正经,看本皇子如此放浪形骸,总是有些不上眼的!南宫兄弟,你不会也觉得本皇子不求上进,不值得一交吧!”赵之齐话外有话的说道。 “二皇子严重!睿不过一介臣子,得太子殿下看重是睿的福分!二皇子殿下也能看的气睿,自然也是睿的福分了!”南宫睿两边不得罪的说道,“睿再敬二皇子殿下与容公子一杯!请!” “请!”容跃举杯正要再喝,赵之齐却抬手阻止道,“表弟,你酒量尚浅,还是少喝一些吧!你不是说最想吃京城特色的菜式吗?这酒楼的菜式最是能体现京城道地的特色,你便多尝一些吧!” “二……”容跃撒娇的看着赵之齐道,“二表哥,谁说我酒量不行啦,宫里的御酒我明明可以喝……” “小跃,不听话的话,表哥下次可不带你出来了哦!” 第一百五十九章 :酒中有毒 苗采潇、秦尧跟随着一个专门管酒的小二进了地窖,从未见过古代地窖的苗采潇惊讶的握着嘴巴叫道:“天啊,这么多酒啊!” 秦尧的眼神明明很是宠溺,最是喜欢看她不娇柔造作的模样,嘴上却不留情的道:“少见多怪!人家酒楼经营的除了菜便是酒,若是酒窖之中不存满酒,如何做生意!” 苗采潇对他吐吐粉舌,扮个鬼脸道:“我就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的酒,惊讶惊讶怎么啦!” 说话间,鼻端嗅了嗅,随即飘到一个大酒缸前,指着酒缸兴奋的道:“秦尧,我打赌,这里盛的一定是刚才南宫睿点的桂花酒!” 秦尧跟着过去看了看,露出鄙夷的眼神道:“小鬼,你长不长眼睛的?鼻子大概也有问题,这酒缸上面明明写着枸杞酒,你怎么就能跟桂花酒扯上边了!撄” “啊?不是桂花酒,是枸杞酒?可我明明觉得闻起来一模一样!”苗采潇侧头朝着秦尧指的酒缸边缘看了看,果然见上面贴着标签,写着枸杞酒! “这么高度的酒里面浸泡着药材或是花料,味道难免不好分辨!”秦尧没有再讥讽,而是朝着四下张望了一下,随后指着方才进来的伙计,正在打酒的一个酒缸道,“那里应该是桂花酒!偿” 苗采潇顺着他手指的方向飘了过去,这回聪明的往旁边看了一眼,果然见写着桂花酒,酒虫顿时就蹿了上来,口水都快滴下来了。 “喂,注意点形象啊,别跟着大酒虫一样的!”秦尧一把拉住就要探头往酒缸里的口水的苗采潇,指了指还在打酒的店小二道,“除非你想现在就把他吓得大喊大叫,然后跑出去找人来收鬼!” 苗采潇赶紧咽了口口水,耐心的等着店小二将所需的酒都打好了出去,才迫不及待的去掀酒缸的盖子。 酒气扑面而来,苗采潇顿时有种自己还身为人时的感慨:曾经,她也是个好酒的小酒鬼啊! “给!拿这个舀了喝!可别整个人都栽进了!”秦尧看着她一副馋鬼的模样,失笑的拿起一旁专门打酒的器皿递给她,“到时成了第一个溺毙在酒缸里的小鬼,说出去连我都没面子!” 苗采潇吐吐舌,不跟他抬杠,接过打酒器皿便舀了一勺就往口中灌去。 “哎呦!我的小鬼姑奶奶,你当是喝白开水呢呀!”秦尧哪里知道她喝酒这么豪放,看她就着酒勺一仰而尽,想要阻止已是不及,当下急叫了起来,并赶紧的去抢她手里的打酒勺。 一口吞下一大勺酒的苗采潇也根本想不到古代的酒比她以前喝的啤酒要凶了多少,一口下去,只觉得一股辛辣直从喉咙里往胃里钻,呛的她连连咳嗽,一边还张嘴挥着手掌道:“好凶的酒!” “废话,你这么一大口喝下去,不凶才怪!”秦尧这回拿着酒勺,决定打死都不给她了,“现在觉得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要不要吐?嗄,不对,你现在还是鬼魂,就算是难受也吐不出来,那如果觉得难受就跟我说,我们这就出去透透气!” “有这么多的酒在这里,哪能就这样出去了呀!至少让我每样酒都尝一口才行啊!”喉间的辛辣感下去之后,苗采潇并未觉得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自认还能再喝,便要从秦尧手上抢打酒勺子。 秦尧不确定她现在的状况是正常的还是有些醉了,自然不肯给她,坚持道:“不行,你现在不能再喝了,得等会儿看,若是我确定你确实没问题,才能让你再品尝一下旁的!” “秦尧,这酒又不是你家的,你这么小气干什么!”苗采潇抢不到,气得原地跺脚,“而且,我活着的时候,能喝一箱啤酒呢,这一口桂花酒算什么,根本就不够我塞牙缝的!” “一箱是多少?”秦尧倒是有些讶异的问道,听起来感觉很多的样子。 “一箱十二瓶啊,大概这么高这么粗的瓶子装的!”苗采潇稍微夸张的比划了一下啤酒瓶的大小。 “你骗人呢吧!”秦尧哪里肯信,按照她的比划,那一瓶酒起码一两斤,就是他生前酒量不错,也不敢保证能面色不改的喝下两三瓶,她一开口便是十二瓶,任谁都无法相信。 “真的,我不骗你啊!”苗采潇跳脚强调。 当然,没有告诉他的是酒精的度数,那可是相差了不是一点点啊! 但好不容易有了这么好的机会,而且,南宫睿也同意让她喝点小酒怡情,她说什么都不肯放过这次机会。 就算是醉了也无所谓,她都有大半年的时间没有感受过醉酒的感觉了。 秦尧要是知道她心里所想,绝对会奔溃的,还真是没见过哪一个女子这么喜欢喝酒,并还喜欢上醉酒的感觉的。 “还是不行,我坚决不相信你!”秦尧拿着酒勺戒备的看着她,“除非等南宫睿那边应酬好了,让他来判断,觉得你可行,就再让你喝点!” 提议来酒窖之后,秦尧就有点后悔了,总感觉某只老狐狸背后追随他的眼神中带着严重的警告意味。 是他故意要气气他,才带了苗采潇出来,这会儿总觉得有种搬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提到南宫睿,苗采潇明显的缩了缩脖子,有些害怕:开玩笑,等南宫睿同意,那太阳绝对是要从西边出来了! “秦尧,你就相信我呗,我这人从来不说谎话不骗人的!而且,你看看我现在的样子,即使刚才那么一大口喝下去了,却依然神清气爽,半点没有感觉,就足够能够证明我是千杯不醉的好酒量了不是!”苗采潇言辞清晰的举证道。 “这桂花酒上口极其清甜,干爽,但是后劲很足,你才喝下,当然没有多大的反应,但可不能保证你过一会在饮用其他的酒之后,不会有后劲上头!为了你自己好,我劝你还是打消再品尝别的酒的注意吧!”秦尧见她如此馋酒,只能退一步道,“但你若实在觉得不甚过瘾的话,我唯一能答应的便是再让你喝一口桂花酒!混酒喝就免谈了!” “秦尧!” “你自己看着办!” “好吧!好吧!那我就再喝一口,不,两口桂花酒!这回我保证不是一大勺一口喝掉!” “这才乖!不过,这回换我来帮你打酒!”秦尧怕她一下子又打一大勺再一口干,便决定还是将打酒勺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比较好。 酒勺刚伸到酒缸之中,秦尧正要打酒,地窖外忽然传来了脚步声。 “有人来了!稍后再给你打酒!”秦尧立即动作迅速的取出酒勺,并顺手将酒缸盖上,才把酒勺挂好,酒窖的门便被从外打开了,走进来一个身穿店小二服饰的年轻伙计,与之前的并不是同一人。 这店小二进了酒窖之后,在桂花酒的酒缸前先站了一会儿,并不先忙着打酒,而是鬼鬼祟祟的在整个酒窖中来回走了一圈,像是在找什么东西,又像是随意的视察。 随后,又折返到了桂花酒酒缸前,取过打酒勺打了满满一壶桂花酒。 盖上酒缸盖子之后,这位店小二的脸上忽然露出一抹残忍的冷笑,再左右四顾了一下,确定四下无人,便从袖兜中取出一包东西来,全数洒进了酒壶之中,摇晃了数下,直到确定酒水清澈依旧,看不到半点残留粉末之后,才嘴角噙着阴冷的笑意,转身出去。 “他刚才那是在做什么?在酒里下药?是毒药吗?”苗采潇瞠目结舌的指着店小二的背影,完全被这么阴险的一幕给吓到了。 “大约是毒药了!”秦尧垂眸想了想道,“这酒楼进出的都是非富即贵的达官贵人,看来是有人怨恨透了对方,才想着在着人多嘴杂的地方下手,以便做到人不知鬼不觉吧!” “可是,这不是明摆着是酒楼的伙计上的酒,只要认准了脸,一查不就知道了吗?”苗采潇天真的道。 秦尧却摇头道:“这人虽然穿着店小二的服饰,但你发觉没有,他的领口并未完全整理好,露出了里面藏青色的衣料,可见是有外人已经观察多时,知道酒窖的出入口在哪里,然后杀了或者是打昏了某个负责酒窖取酒的伙计,偷换了他的衣裳行事的!只要这酒壶上了该上的酒桌,他便会立即消失不见,任谁都找不到了!” “那我们还在这里待着做什么,快跟过去看看啊!要是他要杀的是好人,或者是什么青天大老爷,那不是冤死了一个好人吗!”苗采潇立即跳脚道,此时一心想要救人,倒是忘记了酒虫的泛滥了。 “小鬼,即便我们跟了过去,又有什么用,难道我们作为鬼类,还能提醒人类吗?”秦尧不以为然的说道。 “我不管,反正我最看不惯这些小人行径了,要么就光明正大的打架,这么暗算人算是什么东西啊!你不去,我自己去!”正义感又冒出来的苗采潇一边说,一边已经穿墙出去。 秦尧自然不放心让她一个人行事,即便很是无奈,也不愿意多管人类的闲事,但还是跟了上去。 那位假扮店伙计的男子为了不让人看出端倪,脚步与行事与正常的伙计一般无二,因此,苗采潇与秦尧很快就跟上了他。 跟随着他穿过酒楼大堂,又沿着楼梯向上,看到他最后居然是停留在南宫睿的包厢前敲门时,两人顿时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对方。 “他是要来暗算南宫睿?”苗采潇气急败坏的叫道。 秦尧也是一阵讶然,但他想的跟苗采潇却有些不一样,道:“说不定是冲着二皇子来的!” “但不管是冲着谁来的,他们三个一定都会喝这壶酒的,那就……” 不敢想象后果会是什么样的!苗采潇生生的打了个激灵。 而此时,南宫睿低沉磁性的声音已经在里面应声,让店伙计进去。 苗采潇脑袋顿时一热,一阵风似的穿了进去,对着南宫睿便叫道:“南宫睿,这酒不能喝,里面被这个假冒店小二的混蛋下了毒药了!” 见他们回来,南宫睿正暗暗松了一口气,但听苗采潇这样一说,面色顿时一沉,目光犀利的看向了正恭敬的将酒放在桌面上准备退出去的店小二,沉声道:“怎么换了个伙计了?” 假冒的店小二顿时脚下一顿,神情也随之有些紧张,但很快便镇定如常的回答道:“之前伺候殿下,世子爷的伙计身子有些不适,掌柜的便让小的替换了前来伺候三位爷了!” 赵之齐素来知道南宫睿不是个喜欢主动与别人搭讪的人,更何况还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伙计,挑了挑眉问道:“南宫兄弟,怎么了?” 南宫睿已经从方才假冒伙计那一瞬间露出的紧张中判断出苗采潇的话绝非虚言,而且,随后跟进来的秦尧也面色沉重的点头示意了,因此便了然于心了。 只是,此人的目的暂时不知,而他也不想在赵之奇的面前透露出什么,便笑了笑道:“没什么,只是不大习惯换了个人而已!” 说罢,又面色如常的对假冒伙计道:“好了!你下去吧!” “是!”假冒伙计见虚惊一场,暗暗挥了把汗,赶紧的退了出去。 他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却不知秦尧得了南宫睿的命令跟踪在了身侧。 包厢里,已有三分醉意的容跃见酒上来了,立即站起来抢过酒壶就要斟酒。 南宫睿却颇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赵之齐,虽然自己没有动手,但明显的在暗示着。 赵之齐虽然一时不解南宫睿的用意,但他身为皇族中人,从小在尔虞我诈之中生存,警戒之心总是要比平常人更重一些。 何况,方才南宫睿问话店小二的举止十分的反常,虽然最后什么结论都没有,但还是在他心中种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 此时,南宫睿又暗示他阻止容跃倒酒,虽是明白南宫睿应该是早就看出了容跃的身份,不方便出手阻止,却也是再次在暗示他:这酒有问题! “小跃,今日我们的酒差不多了,你也不能再喝了!”思绪复杂的辗转中,赵之齐已经出手阻止了容跃的动作,并从他手上将酒壶夺了下来道,“你若是喝醉了,父皇便要责怪我带坏了远道而来的表弟了!” 后面一句话,自然是在暗示并提醒容跃,不要忘记了自己的身份,酒多容易误事,也容易给别人不良印象。 “二皇、二表哥,我又没喝多!”容跃嘴上抗议了一下,因喝酒而绯红的脸上一对俏目流盼生辉。 只是,没能引起南宫睿的注意,倒是把苗采潇一颗爱重小鲜肉的心给揉的碎碎的,双眼直冒闪闪爱心:“哦!小鲜肉喝了酒好可爱哦!” 然后,脑门上被轻敲了一下,偏偏她都没有看到南宫睿是怎么动作的。 “南宫睿,你干嘛,喜欢小鲜肉是腐.女的特权,你干嘛打我!”她不满的噘嘴抗议。 但南宫睿没来得及应付她,因为赵之齐从容跃手中夺了酒壶之后,便递给了南宫睿,显然是看他的意思,同时也是在试探自己对南宫睿的暗示是否理解正确。 南宫睿会意的接过酒壶,往桌角旁一放,拱手对赵之齐道:“二皇子,睿今儿喝得有些多了,这酒不能再喝了!改日睿有空一定再请二皇子与容公子小酌一杯,以示歉意!” 说话间,人晃晃悠悠的起身,一个不小心,便一胳膊肘将桌角的酒壶给捅到了地上。 酒水洒了一地,原本清澈的酒水沾到地面,快速的泛起许多白色的泡泡,又随着酒精的挥发只留下一滩水渍。 “南宫兄弟,你没事吧!”赵之齐的脸色瞬间变了几变,故意加大了嗓门叫道,并伸手扶住了南宫睿,刚好挡住了容跃的视线,没让他看到酒撒在地上变化的一幕。 “多谢二皇子关心,睿着实有些多了,惭愧惭愧!”借着赵之齐扶着自己手臂的时候,南宫睿沉眸看了他一眼,彼此意会的互相点了点头。 此时,外面听到声音的伙计敲门,关切的问道:“二皇子殿下,世子爷,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进来收拾一下地面吧,南宫世子酒多了些,不小心碰倒了一壶酒,洒了一地!”赵之齐像模像样的搀扶着看起来不胜酒力的南宫睿,视线再度审视了一下地面,确定没有留下任何毒药的残留之后,才大声说道。 “可是,南宫世子方才还……”不谙世事的容跃满怀不解的想要说什么,一时不明白南宫睿怎么说醉就醉了。 赵之齐立即瞪了他一眼低声喝止道:“方才南宫世子是强撑着的,这回是真醉了!” “哦!”容跃一时觉得委屈的噘了噘嘴,独自生着闷气再不做声了。 “哎哎呀,二皇子怎么这么凶小鲜肉呀,她不是单纯不明白人世间的险恶,不知道你们的酒里被下了毒吗?看他这小模样委屈的,我都想抱抱他,好好的安慰他了。” 一旁的苗采潇看着心疼的道,还瞪了风流潇洒的赵之齐一眼。 小鲜肉与男神哥哥之间,出于母性光环,她还是偏向了年纪小的。 装醉的南宫睿看着她想要靠近容跃,又不敢太靠近的样子,当真是哭笑不得。 这丫头,还说别人单纯不明白世间险恶呢,殊不知她才是最善良纯净,又没有私心的,到现在都没有发觉容跃的真实身份。 外面,再度有人敲响了门之后,进来另一个伙计,拿着扫把布巾打扫地面。 苗采潇的注意力便被转了过来,啧啧叹道:“看来秦尧说的对,之前负责这个包厢的店小二,一定被刚才那个坏蛋给杀害了!可怜一条无辜的人命!” 南宫睿看了她一眼,传音劝慰道:“人的祸福旦夕,都在阎王殿早就注定了的,是他命薄,才会遭此劫难,你不用太过挂怀!” 唏嘘了一下,苗采潇立即点头道:“嗯!我现在不得不相信命运的安排了!试想,若是二皇子和小鲜肉若是没有机遇跟你一起喝酒吃饭,我就不会离开这个包厢,也不会被秦尧吸引了去酒窖,更不会发现有人居然想要下毒害你!这一切都是说明一个原因,那就是你福大命大,命不该绝!” 这丫头!还真是挺会举一反三的。 南宫睿一时没控制住,忍不住失笑出声,倒是将赵之齐惊到了,关切的问道:“南宫兄弟,你没事吧?” 潜在的意思是:南宫睿,你没事傻笑什么?是庆幸发觉的早,捡回了一条命?还是气怒反笑了? “不好意思,二皇子,睿真是喝多了,失态,失态!”南宫睿赶忙以酒多解释了自己的失笑。 接着对打扫好的伙计道:“结账!” “是!”伙计应声出去,没过多久,又回了过来,报了酒饭钱。 紧跟其后的文宇付了账,便从赵之齐手中接过南宫睿搀扶着主子,等着主子示下。 “二皇子,容公子,睿先告辞了!”南宫睿将一半的重量都倚在了文宇的身上,又以内力逼出了一脸的红晕,十足酒醉行动不便的样子与赵之齐容跃道别。 一路下去,自然引了无数人看到,有熟识的还玩笑道:难得看到南宫世子醉酒,可谓奇观! “酒醉”的南宫睿看起来要比平时亲切了许多,还一一跟认识的打招呼,这一前一后判若两人的感觉,顿时成为了亲眼所见之人日后的笑谈了。 而当南宫睿一上马车,便立即恢复了如常模样,面色冷峻的透过车帘看向了酒楼某个窗户。 若是他的预感没错的话,想要一石二鸟,不,也能算是一石三鸟的便是其中那一间窗户后面的某个人了。 “南宫睿,你看什么?”赞叹了一把南宫睿演技的苗采潇也乐颠颠的顺着他的视线看向了外面。 南宫睿没有回答她,只顺手将她抱进了怀中,蹭了蹭她柔软的发顶道:“今日谢谢你,你可是救了三条人命呢!” 第一百六十章 :不然这游戏不好玩了 三楼包厢的某个窗户后面,一条人影快速的闪过,回到桌旁,满脸愤怒的将面前的餐具,酒壶,酒杯等挥洒了一地。 外面伺候着的店小二惊了一跳,正要询问里面贵客是否需要什么服务,却被守着外面的侍卫拦下,未让他发出声音撄。 “三哥,我就说不是!二哥本来就跟个人精似的,表面看起来吊儿郎当,实则心眼不知道要比大哥多了多少!只有那个蠢货才以为二哥是真的无所事事,纨绔不化,没有一点威胁性,反而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对付你的身上!”对面坐着的一个华服少年,挑着眉头,一脸打抱不平的道,“其实若他不是嫡长,就凭他那么蠢笨,怎么可能被父皇立为太子!论智慧,实力,手段,怎么都应该是三哥你继承大统才是!” 被称作三哥的正是当今三皇子赵之牟,向来自视甚高,一心为自己身为皇族第三子而不平。 “哼!那是他命好,得了一个好娘!不过,他也不是个有福之人,不然,何以他亲娘在他还未成年时便没了命呢!”赵之牟冷笑道。 “三哥说的是!因此,三哥推翻他的机会大着呢!”五皇子赵之源低眸掩去眼中的冷意,奉承道,“就他自己作死,没有出力保住秦庸,现在可说是自断一臂!仅靠一个跟他自己一样为了维护自己嫡子之位的南宫睿,还真是不值一提!” “哼!的确如此!所以说,身为嫡子又如何,亲娘不在或者是不争气,嫡子的地位也随时岌岌可危!哈哈哈!”赵之牟对于赵之源的话很是受用,心情明显的好了许多。 “那是!所以,五弟我才会明智的选择紧跟三哥脚步!”赵之源奉承话直达赵之牟心坎,但随即又道,“不过还是可惜了,原以为在这里,他们至少会少一分戒心,饮下今日精心准备的毒酒!届时,不管是南宫睿或者是他二人之间有一人侥幸幸存下来,也都无法给父皇或是大哥一个合理的原因解释。或是挑唆父皇与大哥之间的关系,或是离间大哥与二哥,当真可说是一石三鸟之计了。没想到却出了意外,真是可惜可惜了!” “哼!他们躲得了初一,不一定躲得了十五!再者说了,我们也不妨将赵之齐与南宫睿在此处密会之事传到赵之贤的耳朵里去,我就不信他对南宫睿的信任是没有任何嫌隙的!”赵之牟阴沉着脸道。 赵之源立即竖起大拇指对他赞赏不已的道:“三哥这招里间之计使得高!简直是太高了!大哥那人心性鲁莽,刚愎自用,一旦再失去南宫睿的帮助,那就跟一只无头苍蝇一般没有谋算了!到时,只要逮住他一点小错,三哥再恳请贤妃娘娘出面在父皇枕边吹吹风,那他的太子之位也就得心甘情愿的让出来了!而二哥那只狡猾的狐狸,三哥只要投其所好,喂饱了他,再叫贤妃娘娘恐吓一下那个懦弱的桐妃,太子之位顺其自然的便是三哥你的了!偿” “哈哈哈!好!说的好!五弟,你可真是我的智囊!来,今儿先抛开那些不愉快的,我们尽兴喝一场!”赵之牟被哄得心情大好,立即叫人进来收拾一地的狼狈,重新叫了酒菜,与赵之源畅饮。 “是三哥自己会筹谋,五弟我不过是顺势而为而已!”赵之源将赵之牟捧得更高。 —— 南宫睿回到疏默轩不久,追踪店小二的秦尧便回来了。 南宫睿哄了苗采潇去修习玄术之后,便问道:“如何?” “是三皇子赵之牟!”秦尧道,“那小二出了酒楼,转进一条巷子之后,便被灭口了!我是跟着杀人的那个到了三皇子府才确定的!” “那顺便又查到了些什么?”南宫睿一副了然的模样看着秦尧,再问。 “呵呵!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世子爷的慧眼啊!”秦尧干笑了两声道,“其实我也就是看不过他们这种小人行径,原想吓唬吓唬他家女眷,给个警告的!哪里知道误打误撞的闯进了赵之牟的卧房,居然看到了他私制了一件龙袍!虽然,还没有九珠冕冠,但我猜测,大约不久后就会多出来帝皇冕冠。” “哼!他还真是胆大包天了!”南宫睿冷笑着轻哼了一声。 “既然他连你都要一起下手灭了,不如你这就去告发他吧!反正有我在暗处,随便他得到风声怎么藏,都能找出来!”秦尧道。 “还是先让他蹦跶一些时候吧!不然,这游戏便不好玩了!”南宫睿冷笑道。 秦尧立即装作打了寒颤的紧张道:“我怎么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貌似可以看到那三皇子的下场会是比身首异处还要可悲!” “别贫嘴了!”南宫睿斜了他一眼,道,“打探出南宫骞的下落了吗?还有一空?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他们之间看着毫无联系,但却又好像有着千丝万缕的维系!只是,我一时找不到其中的维系点在何处!” “南宫骞自上一次与我对战,两败俱伤被神秘人带走之后,便再也没有踪迹,想必正在某个暗处虎视眈眈的寻找机会卷土重来!至于那个一空么,秦庸被削官降职之后,他没有了容身之地,似乎也瞬间消失了踪迹似的,还真是诡异!”秦尧猜测道,“会不会是回了玄门了?或许可以从无嗔那小子那里打探到一些什么!” “无嗔本就为灵魄而来,现如今又知我也会玄门之术,必然对我多一份戒心,玄门内部的事宜,他断然是不会说给我听的!”南宫睿沉吟片刻道,“算了,一空的事情暂且放一边吧!你还是帮我先盯紧着点赵之源!” 秦尧顿时挑眉:“是赵之源而不是赵之牟?你这步棋可大有深意哦!” “赵之牟野心勃勃却头脑简单,自以为自己聪明过人,岂不知他不过是赵之源推出来的一个傀儡而已!”南宫睿冷笑了一声,将皇子们的秉性了解得十分的清楚。 “我再次觉得,现如今整个京城中,最有心机,最像只老狐狸的非你莫属了!”秦尧感叹道,“我更庆幸早早的上了你的当,站在了你这边。不然,我现如今大约早就魂飞魄散了吧!” 南宫睿挑眉毫不客气的接受道:“谢谢赞誉!” 秦尧顿觉恶寒了一把。 但视线扫过外面正在认真修习的苗采潇时,眸中露出担忧道:“只是,那小鬼那边,你不打算说实话,让她这么修炼着?” 南宫睿闻言,眸色也同样一暗道:“先让她温故而知新吧!待我再找找办法!” 秦尧叹了一口气道:“那次在神农谷,你怎么没有问问那位神秘老翁,是否有办法解决她的这个难题?” “那位高人,将她救醒之后,便未在露面,一切都是那只呱噪的小鹦鹉传的话,在外是客,也不方便打扰!”南宫睿怎么会没想到这一点,只是老翁有意躲着他,他深谙这些方外高人,最是忌讳别人的死缠烂打,自然不敢鲁莽。 “看来,还是只有去一趟玄门探探究竟了!”秦尧道。 “此事暂且不急!”南宫睿深思道,“而且,玄门的水,比你我想象中的还要深。即便被朝堂逼迫退避到岐山,几乎销声匿迹,却还依然让朝堂避讳不已,从不敢妄言要其完全解散,可见他们还有着让历代皇帝都忌讳不已的某种东西!若是贸贸然前去,怕是只有损兵折将了!” 秦尧先是赞同的默然点头,之后,又试探的问道:“那我能问你跟玄门究竟有什么关系么?不!或者说,你母族的祖辈是否与玄门关系非同一般?” 话音刚落,南宫睿便抛来一个冰冷的视线,眼眸中警告意味十足。 “好好好!我不问了!”秦尧连连摆手道,“以后也再不好奇了!” 南宫睿沉默了片刻之后,道:“该是你知道的时候,你自当知道!在此之前,知道的越少,对你越好!” “是是是!我明白了!”有些讶异南宫睿居然会这么解释了一句,秦尧不由露出会心一笑。 这男人,看起来冷冰冰的不能让人轻易靠近,好似跟谁都无法交心,却原来也并非完全的铁石心肠。 “你这笑脸是什么意思?”但习惯了与人保持距离的南宫睿却看不得他这好似明白了一切的笑脸,顿时绷紧了脸皮问道。 “没什么意思!我就天生爱笑!哈哈哈!”秦尧打个哈哈转移他的注意力就此将话题揭过,“小鬼结束了!” 苗采潇进来时,一脸灿烂的笑容,倒是将秦尧笑得一愣一愣的。 这小鬼,前几次拼命修习时遇上瓶颈,那样子可是沮丧至极,情绪也失控过好几回,今儿怎么这么高兴的样子。 原本想要就此出去的他,忍不住止住了脚步问道:“小鬼,什么事情这么高兴啊!” 苗采潇很是潇洒的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笑得阳光灿烂的道:“当然是好消息了!鬼丸说我今天又进了小节,再有八小节就能突破最后一道关了!所以,现在都能出汗了!” “哟!还真是出汗了呢!恭喜恭喜啊!看来你离还阳成人更近一步了!”秦尧看着她汗涔涔的小脸恭贺道,但视线却是看向了南宫睿,想要知道是不是会有惊喜等着他们。 南宫睿微微摇了摇头,也不知是表示他也不知道,还是说不会,宠溺的取出绢帕为她擦了擦汗水道:“既然你的五感又苏醒一感,与人类越发的接近了,也说明事有利弊,那就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贪凉了!我过会儿便叫裁剪房给你裁制几身冬衣!” “冬衣我能穿吗?”苗采潇心情好,还开起了玩笑道,“万一我穿着不小心走了出去,或者有人来疏默轩找你,忽然一下子看到一件没有头没有脸,没有手脚的衣服飘来飘去的,会不会将那些人都吓傻了呀!哈哈哈!” “很好笑吗?”南宫睿抬手轻敲了一下她的脑门道,“那你现在穿的这衣服,你怎么就没想过也是我帮你新裁的?” “诶?是吗?”苗采潇低头看着自己纯白的裙裳,偏着脑袋质疑,“这不是我自己穿来时穿的吗?” 当初的那件早就被她自己因为喝了醉相思而扯烂了! 南宫睿猛然察觉到自己若是详细解说的话,有些想要隐瞒的事情或许就要水落石出了! 而玄术中那可以消除记忆的术法,一旦遇上敏感词,便会失效,因此他立即一本正经的解释道:“玄术中有一种法术是可以隐其形体的,就像无嗔曾使用过隐藏在南宫骞的影子里差不多的术法,所以,你完全不用担心会有你想象的事情发生!” “哦!”她还很失望的应了一声,原本还想着半夜出去吓吓人呢。 脑袋又被南宫睿敲了一下,他洞察她心思的道:“你别多想那些有的没的,别到时候惹了祸,辰门又要降级了!” “差点忘记这个了!”苗采潇立即吐舌扮鬼脸。 也是呢,最近发生太多的事情了,系统升级的事情也差点被她自己也忘记了,要不是今天鬼丸忽然冒出来说她又上升一小节,她都差点以为鬼丸君已经完成从她的身体里消失了呢! 幸好幸好啊!她忙得也没时间出去恶作剧,也就没有导致系统降级。 “为了庆祝一下,还为了我那没有喝过瘾的桂花酒,南宫睿,你再请我去一趟那啥酒楼畅饮如何?”心情好,一切都觉得很美好的苗采潇乐颠颠的要求道。 “出去就免了!”南宫睿笑着揉乱她一头青丝道,“不过,靖王府酒窖之中的青梅酒,想必也能够开坛了,不妨……” 他话还没说完呢,苗采潇已经尖叫一声,拉着秦尧就走:“秦尧,你快带我去酒窖!” 十分心甘情愿被拉着飘走的秦尧一脸得意的转头对南宫睿示威了一下。 后者呆愣片刻之后,哪里能够容忍那丫头一提到酒,便只想着拉秦尧呢。 身形一动,竟然化作一道闪电,瞬间与先行一步的二鬼站在了一起。 理所当然的,某只鬼得乖乖让出被抓的手,摸着鼻子灰溜溜的跟在后面。 就算是前面一双刀子眼恶狠狠的瞪过来,他哼着:“我没看见没看见”的小曲儿紧跟不退缩。 —— 玄曲居的院子里,小小无意间抬头便看见一人而归从头顶飞过,惊讶的顿时叫了起来。 “怎么了?”书房里,正在看账册的南宫商受惊,几步跨出来问道。 “哦哦!没事!没事!只是被一只忽然蹿出来的老鼠吓一跳。”小小闪躲着眼神,不敢再看天空,也不敢看南宫商的眼睛。 南宫商见状,明知她可能是说谎,也未点穿,只点点头,便又回了书房。 小小暗暗松了一口气,偷看了一眼书房里的人,见他正认真看帐,便立即出了院子,去了无嗔暂住的房间,急喘着气道:“师兄,南宫睿居然会飞!” “你说什么?”正在潜心研究着究竟该用什么样的方法将灵魄从南宫睿严密的看护中带走的无嗔倏地从椅子上站起,不可置信的问道,“小小,你没看错?南宫睿会飞?这怎么可能?他又不是得道成仙的仙人!” 被无嗔这样一连串反问,小小也立即冷静了下来,细细一回想后赧然道:“对不起,师兄,是我太急躁了,一时惊叫,引了三公子出来!我怕他发现南宫睿从玄曲居掠过,便并未再看仔细!如此想来,应该是他正好施展轻功掠过,我却一时惊讶,以为在飞了!” 最主要的是跟苗采潇与秦尧并驾齐驱着,才给了她错误的视觉诱导了。 “嗯!南宫睿轻功深不可测,你只看了一眼,难免会误会!”无嗔道,“只是,你既惊叫了出声,三公子可曾发现端倪?” “三公子心思纯净,一心扑在靖王府的事业至上,我只说是被忽然蹿出的老鼠吓到了,三公子并不曾怀疑什么!”小小提到南宫商,双眼便闪闪发光。 只可惜无嗔现在一心想着怎么样在灵魄的劫数到来之前,将灵魄带走,因此,并未注意小小的异样,只凝声道:“身在这复杂的靖王府,怕是没有一个人是真正心思纯净的,南宫商虽然看起来乐善好施,温和友好,但是谁也不知道他心里作何感想和打算,你以后还是要多多注意,免得露出破绽来!明白吗?” 小小心里不乐意无嗔这样说南宫商,因此面上不是很高兴的嘟着嘴应了一声:“哦!” “对了,小小,你看到南宫睿与灵魄时,可曾看到秦尧是否在一起?”无嗔忽然想到什么的问道。 “在一起呢!都向着北面去了!”小小回道,“怎么了师兄?” “我想去一趟疏默轩!”无嗔忽然起身道。 “可是,你能进去吗?疏默轩外不是设下了结界吗?而且,暗中还有人守卫着,你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去,肯定不可能的!”小小道。 “所以,我们要找人帮忙!”无嗔道。 “谁会帮我们?”小小摇头道,“整个靖王府,除了靖王爷,明面上,没有人敢惹他,也没人敢随意进出他的疏默轩!” “不是去招惹他,只要进去就行!”无嗔道,“所以,小小,我需要你在南宫商的茶里面做点手脚!” “不行!”小小想都没想的立即激烈的反对道,但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太过激烈,怕引起无嗔的怀疑,便又立即解释道,“师兄,不是我不肯在三公子的茶水中做手脚,只是,我怕被三公子察觉到了!毕竟,他本就不希望有人伺候,早有意思将我遣走,是云侧妃非安排个人给他,才算是勉强留下了我!若是我下药的事情一旦被他发现,那我势必就要被迫离开靖王府,师兄也就再也没有名目留下了,岂不是断了我们自己的一条后路?” “你的意思师兄当然明白,只是,灵魄已经没有时日可浪费了!若是灵魄出事,我们师兄妹自然也没有理由再留在靖王府了!”无嗔的意思坚定的道。 “师兄说灵魄已经没有时日了是什么意思?”小小心中虽然不甘愿,但还是抓住了无嗔言语中的重点问道。 无嗔犹豫了一下,才道:“灵魄的前身,寿限只到十月底,若是我们在月底之前,不能将灵魄带到岐山,施法让她进入采屏的身体,从而抹杀她曾游荡在这里的一切踪迹,她必然会被阎王殿的鬼差发现,到时,便是南宫睿再有手段,怕也阻止不了鬼差将人带走了!” “怎么会这样?”小小震惊的道,“今日已是十月十八,也就是说,还有十一二日,若是我们不能顺利将潇潇姐姐带回岐山的话,她终究是要被阎王鬼差拘捕到地狱,堕入正常轮回?” “若只是这样简单,那也就罢了,最多我在她身上留下记号,照顾好采屏的身体,等着她下个轮回再施术将灵魄招来就是了!但现如今,她身为异时空之外的灵魂,却出现在这里,鬼差将她拘入地狱,怕是要对她施用种种酷刑,严刑拷打,她是否能够承受住十八层地狱中的刑罚都是一件未知的事情,又如何谈还能转世为人了!”无嗔神情凝重的似是下定了决心道,“所以小小,我们已经没有时日可以犹豫了!必须在此之前,将灵魄带走!” “可是,可是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比如、比如南宫睿的小妾王潋潋,我们或许可以从她身上下手!她毕竟是南宫睿的妾侍,去找南宫睿名正言顺不是!而且,她是女子,更柔弱一些,相比于三公子,应该更好控制不是吗?”小小闪躲着目光说道。 “小小!”无嗔的语气忽然加重了些许。 “师兄!”小小面色一变,忽然抬头看着无嗔道,“我,我只是忽然想到了师兄说过,三公子身上的戾气很重,我是担心你控制不住他!” 第一百六十一章 :那你要我怎么做 小小端着茶水的手指用力的泛起了青白色,好似不是端着一壶茶,而是千斤重铁锤。 但她此时已经容不得自己再犹豫,甚至退缩,因为师兄说得对,即便是控魂之术对南宫商有所伤害,却比不了灵魄大限已到的危机。 深吸一口气,她敲了敲敞开着的书房门,待南宫商抬头看来时,掩饰着内心的不安,谨小慎微的道:“三公子,您先休息会儿,喝杯茶吧!” “好!谢谢!”南宫商只看了小小一眼,便又翻看着着账册。 小小忐忑不安的进去,放托盘时,因为太过紧张,手有些微的晃动,茶具便相互撞击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声响撄。 “对不起!对不起!”小小慌忙道歉,却是不敢抬头看南宫商的脸。 “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看起来脸色不大好!”南宫商温和的声音在小小的头顶响起偿。 小小准备拿起茶壶的手再次一颤,差点将里面的沸水洒了出来,心头慌乱的砰砰乱跳,连连摇头道:“我没事!我没事!” 南宫商表情温和的看着小小颤手倒茶,似乎并未在意她的自称不对,也没有再追问她的身体状况。 只等着小小将茶沏好,然后再次温言道:“下去吧!” “是!”小小始终不曾抬头看他,抱着托盘却没有立即离去,而是几次张口想要说什么,却又开不了口。 又翻了一页账册南宫商似乎这才发现她还在,便抬眸露出奇怪的眼神问道:“怎么?还有事?” “没、没事了!”小小惊得差点跳起来,本能的应了一声之后,飞快的逃了出去,一头差点撞进无嗔的怀中。 “师兄,师兄,我……”小小扑进无嗔的怀中,便慌不迭的想要说什么。 但无嗔却一把捂住她的嘴,并快速的将她拉到一个南宫商看不到的角落里,然后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对不起,小小,是师兄难为你了!” “不是,师兄,是我不好!”小小闻言,方才的惊惶立即化作内疚,颤声道,“我举动这么反常,我怕三少爷会察觉到不对,说不定不会喝下那杯茶!” 无嗔显然也想到了这个可能,脸上虽然闪过一道遗憾的表情,但还是安抚着师妹道:“没事,若是他发觉不对没喝,我们再另外想办法就是了!就像你说的,我们或许可以从王侍妾的身上下手也未尝不可!” “师兄!”小小心头蓦地一酸,知道无嗔这是安慰她才这么说的,南宫睿根本就不喜欢王潋潋,就当花瓶一样的供养着,从未与她有过交集,怎么可能会允许她进疏默轩。 “好了,什么都不要说了!你先在这里冷静一下情绪,我去看看南宫商那边是否有什么动作!”无嗔还是抱着一线希望,希望南宫商不是自己猜想的那样,更希望他不会对小小存有任何怀疑。 不然,小小与自己势必不能再留下了。 无嗔闪身躲到南宫商书房外的一个可以方便看到书房内一切的角落时,才发现南宫商已经不在了书房中,书桌上,小小倒好的那杯茶正冒着热气,显然并没有动过。 他心中顿时闪过一道不好的预感,人才想要动作离开这里去带小小离开,一转身,却看到南宫商正长身玉立在他身后。 即便他此时正温和的微笑着看着他,但无嗔还是莫名的感觉到了一阵寒意从脚底升起,这种感觉,居然是跟在面对升起的南宫睿时一样的叫人心惊胆颤。 “那杯茶里放了什么,把小小吓成了那样?”温和的语调,却带着叫人胆寒的危险,而且,单刀直入,直击重点。 果然是小小露出了破绽! 这个念头才闪过,又立即被无嗔自己给否决了。 是他轻忽了南宫商,明明从他的身上感觉到了不同寻常人的戾气,却还大意的依旧将小小放在了他的身边。 甚至自以为是的以为自己可以骗过从未见过自己的南宫商。 试想,能将靖王府偌大的产业打理得井井有条的男人,怎么可能会是那么好欺骗的。 脑海中快速转过这些念头的无嗔,立即也有了自己的判断,抱拳躬身施了一礼,不再隐藏的道:“是在下失礼了!还请三公子见谅!” 南宫商并没有回避的受了无嗔这一礼,脸上的温润依旧,只是眸中没有笑意:“现在,我能知道无嗔大师,是为了何种目的让小小接近我了吗?” “三公子果然英明且如此深藏不漏,是无嗔狭隘了!”无嗔暗暗苦笑一声,忽然感觉自己若是输在这对兄弟的手中,也并不羞愧了。 “好说!”南宫商简单的点头,看着无嗔,显然是等着他的后话。 “既然三公子知道在下与小小的身份,那必然早就知道贵府中闹鬼的事情并非虚言了!”既然彼此挑明了,无嗔也就再不隐瞒。 只不过,如实的话中,却还是带着试探的。 南宫商继续点头,非常意外的认同道:“知道!我父王虽不信鬼神,但是我却是相信的!” 无嗔讶异的看着他,倒是不知是自己在试探他,还是被他反试探了。 “三公子游历四海,通达八方,必然是见多识广的,能相信鬼神之说,可见睿智而不盲从!”无嗔只能再在奉承中进一步试探了。 闻言,南宫商却笑了笑道:“无嗔大师不必再做试探了,我既未当场拆穿小小,而直接来找你,必然不是为了将你们告发于我父王面前的。而你们千方百计的给我下蒙汗药,而非毒药,想必也不是要取我性命。那么,我便可以将这当成是一种善意的对待了!那么,你有什么事情,不妨直说,我素来不喜欢畏首畏尾,拖拖拉拉的合作对象!” 无嗔这回便更加的惊讶了。 自然不是惊讶他能够辨别他自己特制的无色无味的蒙汗药,而是惊讶他居然一语点穿他的目的,而要与他合作。 审度在目光在南宫商的面上来回扫了几遍,无嗔想要确定他是否是在试探他。 “看来,无嗔大师是不相信我的诚意了!”南宫商见他怀疑,干脆点明了道。 “不!当然不是!”无嗔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时间犹豫并怀疑别人了,立即说道,“我只是意外,三公子连我想要做什么都不知道,如何肯就此答应与在下合作而已!” “原因你当然不用知道!”南宫商道。 “好!我明白了!那么,在下便直言相告了!” 当即,病急乱投医的无嗔便道:“既然三公子相信鬼神,那可见过鬼物灵魂?” “我还没有这个天赋!”南宫商摇头,一脸诚恳的道,“不过,我二哥倒是天生的阴阳眼,能够亲眼见到鬼魂!” “你是说……”无嗔忽然有种预感,自己是不是漏了一些什么了。 “没错,我相信鬼神之说,并不是源于外面的杂谈,而是我二哥年幼时曾经告诉过我,他能看见鬼魂之事!” 无嗔顿时就失语了,甚至不知该怎么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更别谈合作了。 “很意外我和二哥的关系不错?”南宫商再次微笑了,问道,“所以,觉得我们之间的话题进行不下去了,更别谈合作的事情了?” “的确如此!”事到如今,无嗔也只有直言不讳的道,“因为,在下想要与三公子合作的事情,便是要针对南宫世子的!” “嗯!猜出来了!”南宫商认真的点点头,“不过,我还是很好奇,你想要利用我对我二哥做什么?若不是太过伤害他的事情,我倒是不妨帮你一次!” “三公子真会说笑了!”无嗔苦笑道,“若你们兄弟关系不好,在下便是有机可趁,但反之,在下只能担心自己的安危了!” “呵呵呵!无嗔大师还真是不必担心,我们兄弟二人,虽然关系融洽,但总也有意见相悖的时候。比如,现如今我正暗暗反对,却苦于不能出手的,恰好是你需要的!”南宫商笑得意味深长。 “三公子的意思是……”无嗔心思一转,恍然明白了什么,“看来,三公子虽然看不到鬼神,但身边应该也有高人指点了。” “不!你错了,我虽善于与人打交道,也并不排斥你们玄门术士,但我同样也会尊重我父王的信仰,因此,绝不会违背长者的意愿,与玄门术士私下来往。”南宫商道。 这是否决了他暗中与术士打交道的事情了。 “那……”无嗔还要问什么。 南宫商神色却是一整道:“有些事情,我觉得无嗔大师还是不要打听得太过清楚,免得知道得太多,却背负不了!” 这是警告了。 无嗔不笨,他不会因为探人隐私而失去一个合作的机会。 “好!如此,那在下也就明人面前不说暗语了!南宫世子身边的灵魄,正是我需要的。但南宫世子将灵魄保护得滴水不漏,令在下潜伏至今都没有机会得手!而事到如今,所剩的时日已经不多,在下急需在十日之内,将灵魄带走!只可惜,在下学艺不精,与世子明争,根本就没有任何胜算的机会!因此,在下便只有暗斗,希望还有一线机会!” “那你要我怎么做,才能帮到你!”南宫商平静的问道。 他没有好奇灵魄是什么,也没有打听无嗔需要灵魄做什么,只是确定需要他做什么。 无嗔此时也顾不得猜想南宫商的心思,只要有机会,他自然要紧抓不放手。 “在下需要在世子的书房中设下一个阵法,一个可以立即将灵魄带走的阵法!只可惜,疏默轩被守护得滴水不漏,我连院门都进不去,更别说是书房里!因此,才想到将你迷昏。然后利用三公子进入疏默轩的书房,去设下阵法。” “那走吧!”南宫商忽然转身道。 “欸?”无嗔却是一怔,居然没有立即反应过来。 “你不是本就准备立即将我迷昏了,然后利用我么!那还等什么?”南宫商一边走一边道,“而且,你既然看准了现在这个时机,必然是掌握了我二哥不在疏默轩的机会!” 无嗔此时恍然,不由的对南宫商的心机智慧更多几分赞赏。 同时暗想着,若是换做南宫商有着南宫骞的野心,与南宫睿争斗的话,孰胜孰负,还真是无法判断了。 —— 酒窖中,喝得欢畅的苗采潇最后还是醉倒在了南宫睿的怀中。 秦尧啧啧叹着摇了摇脑袋对南宫睿道:“你还真是敢让她喝,也不怕喝醉了发酒疯,到时可就头疼了!” 南宫睿却笑着帮苗采潇理顺了有些凌乱的发丝道:“她喝醉了只会睡觉,不会发酒疯的!” 秦尧立即做了个恶寒的动作,龇牙道:“算了,不看你们秀恩爱了,我还是自己去找快活的事情做做吧!” “请便!”南宫睿道,抱起苗采潇,走出了酒窖。 此时,外面已近黄昏,漫天的云霞染红了半边天空,初冬的空气显得异常的清凉。 不知是不是感觉到一丝凉意,苗采潇嘤咛了一声,往南宫睿的怀中钻了钻,感觉到一丝温暖之后,才又安心的熟睡着。 南宫睿低垂的眸中闪过一道宠溺,嘴角噙着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微笑,踏着晚霞的余晖往回走。 回到疏默轩时,文宇立即上来前禀告道:“世子,早前三公子来找您,进了书房逗留了片刻,因为没有等到您回来,便又告辞离开了!” “他说什么了没有?”南宫睿的脚下顿了顿,随即便又大步往书房走去。 “只说,等您回来了,请您去一趟玄曲居,他有事找您相谈!”文宇道。 “好!知道了!”南宫睿应了一声,一脚已经踏进了书房。 就在他的脚落地之时,设置在门口的阵法忽然便启动了起来,随着一道白光骤然升起,苗采潇忽然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吟,无意识的叫出声来:“好难受!” 玄曲居中的无嗔此时通过玄术感应到苗采潇已经进入阵法,顿时双眸一亮,立即与小小会意的互视一眼,启动了收魂阵法。 南宫商面色和善温和的斜倚在书房门口,嘴角噙着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看着师兄妹二人施术。 但这笑意不过就维持了几息功夫,转眼间便因为忽然出现在面前的某人而瞬即收敛,惊讶万分的看着来人。 “三弟不是叫人留言,待我回来便找我来玄曲居商谈要事么,此时这么惊讶的表情,倒是叫为兄的怀疑是不是下人传错话了!”南宫睿目光深沉,似笑非笑的看着南宫商,手里依旧抱着沉睡不醒的苗采潇。 方才,当他的脚才跨过门槛,便已经感觉到了玄门阵法的存在,心知书房之内已经被人做过手脚了。 而在他离开之后来过的,除了南宫商自然不会再有旁人。 再联想到无嗔师兄妹被南宫商收留,一切便自然而然的解释清楚了。 于是,他便将计就计,一脚踩下,干脆便让阵法启动,让无嗔以为自己或者是苗采潇被困,然后,他又以瞬息之术,快速的脱离阵法,出现在了玄曲居。 震惊过后的南宫商立即回神道:“二哥说的是,三弟正是留了口信请二哥前来!” “那三弟邀请我前来,便是要我看看他们的了?”南宫睿朝着瞠目结舌的无嗔师兄妹的方向看了过去,眼神中闪烁着渗人的寒意。 小小终究年纪小,被南宫睿的眼神吓得手脚轻颤不已。 无嗔一阵心疼,又知今日势必不能善了,快速的收势之后,便将小小拉到身后,严密的护着,然后坚定的迎视着南宫睿的视线,毫不畏惧的道:“南宫世子,此事乃是有我一人所为!三公子也不过是被我胁迫,才将我带去疏默轩,有什么恩怨,你便冲着我一人来即可!” “无嗔大师,本世子与你的恩怨,还真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解决的呢!”南宫睿嘲讽的道,“不过,你这次倒是让本世子刮目相看了,居然能够挑唆得我们兄弟反目!” “二哥!”听出南宫睿言语中的严重不悦,看起来温和淡然的南宫商终于有些不能淡定的焦急的道,“你先听我解释!” “三弟想要解释什么?解释说当真是被他胁迫?还是解释说不过是想要试探一下我?”南宫睿冷然的又再度转头看向南宫商。 被一语言中的南宫商面色有些尴尬的干笑了两声,作了一个长揖,一揖到底道:“二哥,是三弟错了,还请见谅!诚如二哥推测,小弟不过是想要借无嗔大师之手,试探一下二哥现如今的本事!” 说罢,又对无嗔师兄妹道:“对不住二位,商反利用了你们了!” 小小顿时感觉心头一痛,躲在无嗔的身后,微颤着身子,没敢出声。 无嗔已经数不清今日是几次苦笑了,抱拳还了一揖道:“三公子言重,无嗔惭愧!” 对于南宫商本就意味不明的态度,无嗔本就猜不透,不过也是赌一把而已,既然赌输了,也算无怨无悔了。 “三弟,那二哥是令你失望了,还是惊喜了?”南宫睿却似乎并未看到南宫商与无嗔的互动,依旧沉冷的面色问道。 南宫商却似乎并未察觉南宫睿正值暴怒的边缘似的,依旧和煦的笑道:“二哥怎么会令小弟失望呢!当然也不能算是惊喜了,因为小弟素来相信二哥的本事。就像二哥三岁便能看到鬼魂在府中飘荡,四岁便能将鬼魂收服,五岁便会飞檐走壁,小弟心中只有佩服,从不曾有过怀疑与惊疑!” “三弟记得倒是清楚,为兄却是早就忘记了!”南宫睿冷笑道。 “小弟钦慕二哥,自然将二哥的一言一行都记在心中,从不敢或忘!”与南宫睿截然不同的性情,令得南宫商看起来阳光大气,即便正在唇枪舌剑,也显然从容不迫。 无嗔在一旁算是看明白了,这兄弟二人绝非面上看起来的那样友好,虽不如南宫睿与南宫骞当初那样水火不容,但也绝非当真没有一点嫌隙。 只是,看南宫商的样子,应该不是与传承的世子之位有关。 他有意要带着小小先离开,但他身形才微微有所动作,南宫睿便会一眼扫过来,警告着他,不让他轻举妄动。 “三弟的钦慕,我可不敢当,若是不小心,这钦慕便是一把利剑了!” “二哥此话言重了,小弟对二哥的钦慕之心只会如滔滔江水,如何便化作利剑呢!除非——”南宫商笑看着他,停损了一下接着道,“必有化作利剑的缘由!” “看来,三弟是听到什么谗言了!”南宫睿立即会意,眸色再次冷了几分,并沉声叫道,“秦尧!” “小鬼可真是多灾多难,还没消停几日呢,又差点遭暗算了,真是命苦!”秦尧一边嘟囔着,一边从一个阴暗处走了出来,浑身散发出阵阵寒意,令得在场的数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便是醉酒熟睡的苗采潇,也冷得往温暖之处又钻了钻。 南宫睿搂紧了苗采潇,投了个警告的眼神过去道:“你不用释放寒意吓唬我三弟,他虽然见不到鬼物,但他可不是被吓大的。” 秦尧立即耸肩收回寒气,道:“乔瑛那边已经解决好了,的确是她因爱生恨,咳咳咳,好吧,是因妒生恨,又知是你将计就计毁了她一生。她又不知从哪里知道了南宫商曾经喜欢乔雨一事,便找人在南宫商面前添油加醋的说你明知道南宫骞联合了紫竹要害乔雨,但你因为不喜欢乔雨,为了打压南宫骞,便将计就计顺水推舟,才害死了乔雨。于是,你这痴情的弟弟,就连你一起恨上啦!” 秦尧说的话,南宫商当然听不到。 但是无嗔与小小都是修习玄术之人,自然听得一清二楚。 无嗔恍然而唏嘘的看向南宫商,小小却是又惊又悲,拧疼了自己的手指。 第一百六十二章 :南宫睿,你这是在变相的告白吗 南宫商因为不知道南宫睿口中的秦尧是谁,更不知道他说了些什么,只通过无嗔的面色变化而揣测着什么,面色,也因此渐渐冷凝了下来,冷冷的看着南宫睿道:“二哥,小弟知道你还能通灵,与鬼物交流,你就不用这样神秘,有什么话直接说出来吧!” 南宫睿听完了秦尧的话之后,便若有所思的看向了南宫商,听他这样一说,即刻冷笑道:“看来也是我看错了三弟你,只道你是个懦弱不敢勇敢表达自己情谊的,却不知你原来还是个耳根子软的!若要说你是真心对乔雨情深义重的,那我更是要表示怀疑了!” 面对南宫睿毫不留情的当着外人面的嘲讽,南宫商再也维持不了平常的淡然,怒声道:“二哥,你可以笑我胆小懦弱,以致错过了雨儿,但你不能藐视我对雨儿的情意!” “不能?”南宫睿冷哼道,“我怎么不能了?你若真对乔雨重情重义,就不会逃跑!而且,胆小懦弱,这四个字,怎么都不可能与你画上等号。你不过就是为了全自己的颜面而牺牲了乔雨而已!如若你非要说乔雨是因为我的见死不救而死的。那么,我只能说,乔雨踏上死路,其实是你一手推波助澜而导致的!偿” “你胡说!她怎么可能是被我害死的!”南宫商犹如被人当头暴打了一棒,胸口顿时闷疼得难受,更是恼羞成怒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直接朝南宫睿扑了过来。 一边,秦尧见南宫睿怀中抱着苗采潇,怕他不方便对付,正要上前帮忙。 南宫睿却以眼神制止,并顺手将苗采潇往他怀中一送道:“护好她!” 秦尧愣神中抱过了苗采潇,在定睛看向场中已经开打的兄弟二人,这才恍然:南宫睿这个臭小子,明着看起来对谁都是一副冷冰冰没有感情的样子,其实内心却是比任何人都要火热撄。 而这个南宫商,是与南宫骞并不同的存在,他是真心当做亲兄弟来对待的,因此,不惜激怒他并与之交手,只为了让逐渐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的弟弟能够清醒过来。 因为了然了一切,秦尧默默的退到一边,不再注意兄弟二人的打斗,而是看向了无嗔师兄妹的方向,勾了勾唇角警告道:“无嗔小术士,你跟南宫世子相比,不管是人情世故还是玄术技艺上,还是差得太多了!我奉劝你一句,在你还没真正惹到他的底限之前,你还是歇下带走灵魄的心吧!免得一旦惹怒沉睡的暴狮,不说你,就是你身后的小丫头,怕也是要尸骨无存了!” 无嗔却还以苦笑道:“若是能,我也想!” 但是想到从小相依为命的采屏是因为救他才魂魄尽散,成了活死人,他便说什么都不愿意放弃机会。 唯一意外的便是这个小师妹,因为与采屏是玄门唯二的两个女孩子,而她几乎因为打一出生便失去了亲娘,是采屏带着她长大的,因此特别的依赖采屏。 以至于在他一时疏忽之时,对着神思不属,没有意识的采屏说出自己的目的,并因为施术失败而想要奔赴京城来找灵魄的事情被她无意知道了,才有了比他先一步来到京城,并进了靖王府的发展。 但如今,他们已经是骑虎难下了,此时就算他让小小回去,自己也会担心暴露了身份的她是否能够直接一人回到岐山。 更何况,这孩子十分的固执,说什么都不肯离开。 看着他沉重而无奈的表情,秦尧似乎有所感触的投过去同情的一瞥道:“我言尽于此,你自己斟酌吧!” 说完,便不再看他们,而是专注于南宫睿与南宫商的打斗。 兄弟二人的体形相较之下,南宫商明显的因为最肖似南宫棣云而健硕一些,南宫睿便稍微显得单薄修长了一些。 只见二人,一个出拳稳重沉猛,一个灵活敏捷,你来我往,一时竟是难以分出高下。 但旁观者清,秦尧却是看出南宫睿分明是在让着南宫商,不说他不曾施用玄术,便是内力,都是收敛了几分,只用了四成相对。 反观南宫商,暴怒之下,正是全力以赴。 但任凭他如何凶猛,都能被南宫睿看似绵软的招数给化解。 久战不胜的南宫商不免失去以往的冷静,越发的暴怒激动,双拳虎虎生风,丝毫不留情面。 秦尧忍不住暗暗摇头,心中也不免佩服南宫睿的为人与心机。 一为豁达容忍,一为收拢人心。 “咦?他们兄弟二人怎么打了起来啦?”夜色中,酣睡了一场的苗采潇揉着眼睛从秦尧的怀中醒来,一看眼前的场面,忍不住惊叫道。 而观看得入谜的秦尧这才发现,天色居然已经暗成这样了。 不由看了一眼玄曲居外,这才恍然,他道怎么这么晚了都没有人来请二位主子吃饭,原来是南宫睿早就在外面设下了障眼法。 此时尽管院子里拳打脚踢,虎虎生风,外面却是没人能够看到内里的情景,只当院子里一片清净呢。 至于无嗔师兄妹,还待着没动,大约也是发现了玄曲居已经被布下结界,他们是想走也走不掉了。 听到苗采潇的声音,南宫睿立即温柔的投来一瞥,问道:“醒了?头晕么?” 然后,警告的眼神直接投给还抱着苗采潇没有放手的秦尧。 后者暗暗撇了撇嘴角,但还是识时务的将苗采潇放下。 “不晕!”人着地之后,苗采潇晃了晃脑袋,觉得做鬼还是有好处的,至少喝多了不会头晕。 “不过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打架练功?”目前,她还是很好奇他们兄弟二人怎么会打起来。 “他们这是切磋武艺,增加兄弟情谊呢!”秦尧解释道。 “骗鬼的吧!”苗采潇翻个白眼,道,“你当我这么笨,看不出来那个南宫商是在以命相搏吗?” “鬼骗鬼,嗯,所以负负得正么?”秦尧笑道。 “你连负负得正都知道了,牛叉!”苗采潇对他竖了竖大拇指,又追问道,“不跟你贫嘴了,你还是赶紧说说他们究竟是怎么回事吧!他们感情不是好着吗?这回是怎么个情况啊!” “此事说来还真是话长了,等结束后你自己问南宫世子吧!”秦尧没心情看他们兄弟二人没玩没了的跟猫捉老鼠一样的游戏了,便对无嗔道,“无嗔小术士,你给我转告句话给南宫商那个小子。就说,他若是想要知道有关于乔雨的事情的真相,不妨今夜三更到流彩阁一趟,那里会有他想要知道的东西!” 无嗔怔了怔,还是扬声传达了秦尧的原话。 南宫商顿时手下一顿,南宫睿便趁势收手,纵身跃离了二人相斗的圈子,气息稳定的看着似乎还未完全发泄完的南宫商道:“三更之约,你也可以不去,免得你以为是我做下的圈套,但是既然秦尧答应了带你找到真相,想必他是有办法将乔雨的灵魂带来与你相见的!至于你,是选择见,了解乔雨的真实想法,还是不见,保留你现如今对我的误会!一切皆有你自己掌控。我话尽于此,你自己拿捏吧!” 说完,南宫睿再不看南宫商一眼,转身走到苗采潇身边,牵了她的手便走。 只有苗采潇很是好奇的便走边转头问秦尧:“你真的能将乔雨的灵魂找来跟南宫商见面吗?还有,还有啊,南宫睿,南宫商与乔雨又是怎么回事?她不是你老婆吗?难道这就就是传说中的三角恋爱?哎呦,南宫睿,你干嘛又敲我头?难怪我变成鬼之后,智商越来越低,越来越跟不上你们,原来都是被你敲笨的!” 她顺便还给自己天生的二缺性格找个借口。 南宫睿直接无语的对她摇了摇头,表示无言以对。 只有秦尧毫不给面子的噗笑出声道:“真亏你能找这样的借口来解释自己的愚笨!” “秦尧,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哈!”苗采潇一个白眼刀子抛了过去,鄙夷道,“我这是故意的你懂吗?你难道没看到他们兄弟手足因为一个女人而相残,这是件多么残酷的事情吗?我就是故意逗逗他开心,免得他心情不好,懂不懂?不懂就哪边凉快哪边待着去!” 秦尧嗤笑道:“你真是逗他开心吗?分明是往他心口不断插刀好吗?有你这样一再提醒他的妻子喜欢的人不是他,而是他亲弟弟的吗?” “诶?是这样吗?”苗采潇立即捂嘴,羞愧的含糊道,“对不起啊,南宫睿,我没有这个意思,是真的想要安慰你的!” “你别上秦尧的当才是!”南宫睿笑着拉下她的手,不甚在意的道。 “但是,你真的没有在意乔雨和南宫商的事情吗?”她还是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若是我说在意,倒是不知又要有谁黯然神伤了!”南宫睿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道。 “嘻嘻!好吧,还是你懂我!”苗采潇立即咧嘴一笑,又转头对秦尧扮鬼脸道,“你也别想着破坏我们俩的感情!哼!” 秦尧只能无奈地笑笑,一脸神伤道:“唉!算了,我还是不在这里自讨没趣了吧!” “你真打算去地府将乔雨的魂魄带来?”南宫睿却叫住他,认真而严肃的问道。 “她若是对人间没有了留恋,自然早就度完劫列入投胎转世名簿中,我哪里有那个本事,再将她带出来!”秦尧摇头道。 “啊,那你是在骗南宫商啊!”苗采潇立即指着他叫道,“你怎么能够骗他呢?明明他很相信你的样子。” 秦尧没理会她的指责,只看着南宫睿道:“你若信我,一切便交给我来做就是!” “我自然信你!”南宫睿点头道,“你自己看着办就是了!只一点,除了化解他的心结之外,也要找出真正挑拨我们兄弟之情的人来!” 秦尧微微一愣,随即便点头道:“好!我明白了!” “嗯!你自己一切小心,对方也许不会那么轻易让你变化成乔雨的样子去见南宫商!”南宫睿关照道,终究还是不怎么放心的道,“我还是让文宇暗中保护你吧!” “如此,多谢你了!”秦尧也不推脱,应下了。 —— 一夜过去,一大早苗采潇醒来便四下里找秦尧,看到他正翘着二郎腿躺在书房外的那棵大榕树粗壮的枝干上,她便仰头好奇的一连串问道:“秦尧,昨夜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南宫商相信你说的话吗?他有没有叫捉鬼道人去捉你啊?” 秦尧汗了汗,从树干上飘了下来,道:“你看我这样子,像是马到不成功的吗?” “切!自吹自擂!”苗采潇嗤了一声,催促道,“你快说啊,我都好奇死了!” “我对你说啊!男人一旦遇上喜欢的女人,再精明的智商也会瞬间变成无。何况,南宫商自以为一直是单独的苦恋乔雨,却不知乔雨也是对他一见钟情,奈何他没有争取,就这样错失了心爱的女子,眼睁睁的看着她成为了自己的嫂子,那心里的悔恨与恼恨自己的愚笨绝对是十分庞大的。 因此,我只需模仿一下乔雨的神态,加深一下眼眸中的痛楚,那个南宫商甚至都没有任何的怀疑,自然是我说什么他便相信什么了!” “哦哦!这样的话,他就相信南宫睿不是故意见死不救的了是不是?那他们兄弟之间的嫌隙也就会化解了对吧!”苗采潇很是高兴的点头道,“我就说嘛,南宫商长得玉树临风,一表人才,温文尔雅,温润如玉,性格又是好的一塌糊涂,他绝对不可能像南宫骞那个渣男一样是为了觊觎世子之位,才跟南宫睿不合的!原来,他还是个旷古神情奇男子啊!” “看起来你对南宫商很是欣赏啊!”秦尧酸酸的道。 “那是!我在前世的时候,最是喜欢像南宫商这样的暖男了,和煦温柔,贴心细致,简直就是人间难能一见的……”苗采潇眼神亮晶晶的口没遮拦着。 “简直就像人间难能一见的什么?”忽然,一道凉凉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 苗采潇吓得抖了一下身子,然后一转头就看到某世子大人正阴沉着一张暴风雨来临前的黑脸,咬牙切齿的问着。 至于,某个绝对是因为妒忌而故意阴了她一把的秦老鬼,已经飘得鬼都不见烟了。 “南宫睿,你怎么这时候就回来了啊!”苗采潇装模糊的朝着他就要给他个大熊抱,准备以此来转移他的注意力。 奈何某人的心情看起来极度的不好,一只手便将她的身体拒之于外了,并继续阴沉着脸,不让她靠近。 “我很想听听你接下去想要说什么!” “呵呵!其实也没什么啦!我就是想说——”苗采潇快速的转动着眼珠子,挑着绝对不让他吃醋的话道,“想说对于乔雨来说,南宫商绝对是个人间少有的痴情男子!嗯!就是这样的!所以,你别多想啊,我没有欣赏别的男人的意思!” “是对于乔雨,而不是对于你来说?”南宫睿不为所动的继续沉着声音,脸色黑黑臭臭的道,“那什么玉树临风,一表人才,温文尔雅,温润如玉,不是你的认知?” “啊呵呵呵!这是的,那个南宫商怎么可能比的过我们世子爷呢?要说玉树临风,绝对是我们世子爷莫属不是!若是我们世子爷说是一表人才,那南宫商最多也就是二表人才了,第一名绝对轮不上他啊!世子爷,您说是不是?”苗采潇差点没咬了自己的舌头,暗怪自己非要多什么嘴,口没遮拦的去夸奖南宫商做什么。 更恼怒秦尧那个没义气的,每一次明明一起闯的祸,都留她一个人面对这位黑面大爷的怒火。 “怎么,我就只够得上玉树临风,一表人才,跟温文尔雅,温润如玉是完全搭不上边咯!”某人吃味起来,还真是忘记了他自己当真是跟这两句话搭不上半点边。 苗采潇心里那个苦啊! 可又不敢说出真心话,只能违心的讨好道:“你别急啊!我这不是还没来得及说吗?是你自己太心急就生气啦!我们的世子爷可是……” “行了!我不要听你说违心的话!”南宫睿继续沉着脸打断她。 “我没有说违心的话!我是说的是真心的!” “你的眼睛都在说你撒谎呢!”南宫睿没好气的指着她闪躲的眼神,霸道的道,“是!我是一天到晚阴沉着脸,狡猾的跟只狐狸似的!但是我告诉你,苗采潇,既然你初初遇见的是我,又不经我同意将我的心偷走了,你就别想因为别的男人而将心还给我!我很有骨气的,绝对不会回收!” “噗~”原本还紧张兮兮的苗采潇闻言,却是忍不住噗笑出声,“南宫睿,你这是在变相的告白吗?” “很好笑?”南宫睿的脸再次沉了沉。 “没有!没有!我没有笑!我是太高兴啦!”偏偏呆傻萌的小鬼根本不看人脸色,直接扑进了他的怀里,勾着他的脖子,大大方方的在他脸上用力的啵了一记,然后勾着他的脖子娇嗔道,“南宫睿,你说你表白就表白呗,干嘛虎着脸吓人啊!刚开始我是真的被你吓到了!不信,你听,我的小心肝现在还在噗通噗通乱跳呢!” 说着,她身子飘起一点,心口处正好贴到他的脸上。 俏脸上,却是闪过一道狡黠的笑意:小样!姐还不相信你真能继续黑脸下去呢! 苗采潇身上散发出来的愈发引人垂涎的香味,直直的钻进了南宫睿的口鼻。 这对于一个正常的男人来说,无疑是个致命的诱.惑. 只见南宫睿的黑瞳蓦地一沉,双手用力一收,便将她整个拽进怀中,温热的薄唇瞬间压下,覆住她带笑的朱唇,将她小小的惊呼全部纳进口中吞噬殆尽。 热情似乎在这一瞬间被彻底点燃了起来,越来越接近人类感受的苗采潇甚至以为自己就要融化在他的怀中,而做好了迎接一切狂风暴雨的所有准备时,一切却又在瞬间停止了下来。 “啊!南宫睿,你怎么光打雷不下雨啊!”被放倒在床上的苗采潇狂热的心顿时因为忽然退去的南宫睿而凉了下来,不顾女孩子该有的矜持,抡起拳头对着他的前胸就捶了下去。 这都多少次了,她明明都愿意给他了,可他每到关键时刻就停手,让她心里空落落的就像是少了什么似的。 “潇潇!别玩火!乖乖别动!”南宫睿只抬出一只手,便轻松的将她的一双小手给抓住,并包拢着放在心口上。 虽然他没有再说什么,也没有转头看她,但是隔着衣料下那好似火山就要喷薄而出的狂烈心跳声,立即便让苗采潇心如鼓噪,气息紊乱。 她翻了个身,往他身边蹭了蹭,娇羞的道:“那你为什么要停啊?我……” “愿意”二字还是停留了一下,没好意思说出口。 “我说过,在没有给你一个名正言顺的名分前,我不会伤害你的!”南宫睿用另一手挡住自己的眼睛,以免视线会不由自主的想要往旁边看过去。 但他却没想到,视觉被挡住,皮肤的感觉却越发敏锐了一些,即便是还隔着衣料,都能感觉到她磨蹭在自己手臂上的细腻感。 怕自己坚持的理智最终会崩溃,南宫睿猛地一下子坐了起来,道:“快中午了,我先去吃饭!” 说完,狼狈的从床上窜逃了下去。 “南宫睿!”苗采潇也立即跟了出去,却在院子中间,一头撞到了南宫睿的后背上,“啊!疼!南宫睿,干嘛忽然停下,我的鼻子都快被你撞歪了!” 南宫睿却一手将她挡在身后,牢牢的护着,同时沉声喝问道:“谁!出来!” “南宫世子好敏锐的感觉啊!”一个陌生阴沉的声音传了出来,却只听其声未见其人。 第一百六十三章 :你便是最关键的存在 “阁下何人?为何擅闯我靖王府?”南宫睿全身戒备的将苗采潇护在身后,冷凝的问道。 来人从院门外缓步走来,虽然被疏默轩外的结界挡住了脚步,但未硬闯,只停留在外面。 一件黑色披风将他整个人兜头兜脸的罩住,看不到他的脸孔。 但从他无法判知气息的身上,南宫睿确定,他正是将南宫骞救走的人。 “南宫世子无需知晓我是何人,只要知道,我今次来,是找南宫世子做一个交易的。”那人语气淡然的道。 “呵呵!”南宫睿干笑两声道,“阁下连真面目都不肯透露,可见诚意不足,本世子凭什么相信,你所谓的交易正是本世子所需要的呢!偿” “人贵在诚信,脸面这种事情并不重要!换言之,或是我戴了人皮面具与世子谈交易,世子便能确定我是真的诚心么?” “阁下好生伶俐的口齿!”南宫睿冷笑道,“只不过,本世子也非平庸到连你是否假扮他人也分辨不出!因此,阁下还请自便,本世子暂不与人谈任何的交易。” “世子切莫心急,我还有话未说完呢!”那人却站定不走,隐藏在兜帽下的眼神似乎流转着往苗采潇的方向看了一眼。 后者顿觉后背一凉,下意识的往南宫睿的身后藏得更深。 南宫睿立即语带警告的道:“有道是道不同不相为谋,本世子可不觉得与阁下熟识到能详细攀谈的地步!若是阁下不想走,那本世子便只能赶人走了!” 说罢,南宫睿便对着疏默轩外一挥手,顿时从暗中蹿出数名蒙面劲装的男子,齐刷刷的将来人围在中间。 但来人似乎并未将这些人看在眼里,或者是有恃无恐,笃定南宫睿不会对他如何,语气依旧十分轻松的道:“世子当真心急!也罢,那我也不卖这个关子!世子不是一直在思虑灵魄为何不能顺利修习成功玄术入门第十式吗?除了生魂献祭之法,我这里倒是还有个更好的法子呢!” 闻言,南宫睿心中一动,但面上波澜不惊的冷笑道:“既然阁下能够指挥南宫骞,本世子当然知道你来头不小,但是你觉得本世子会听从一个敌对之人说的话吗?” “你会听的!”来人却张扬的笑道,“因为,关乎到灵魄是否能够顺利返阳成人,南宫世子你便是最关键的存在!” 南宫睿眉头蓦地一皱,正要说什么,疏默轩外忽然传来一声娇斥:“还不将擅闯靖王府的贼子拿下!” 女声音落,原本围着来人而等着南宫睿再一次下令的暗卫们立即组阵攻击向了那人。 那人一边快速迎战,一边看向飞速前来的女子,虽然看不清脸,但是却莫名的给人一种他十分失望的感觉。 南宫睿心中一动,似乎想到了什么。 赶来的翠绡在疏默轩外站定之后,便朝内里的南宫睿褔身施礼道:“奴婢见过世子!” “进来吧!”南宫睿知晓必然是王妃派了她过来的,便散了结界,让她先进来,随即又将结界重新布上。 “潇潇,你先回房间去,我与翠绡有话要说!”南宫睿不确定王妃要叫翠绡传达什么。 “我不要!”苗采潇却抓住他的衣服不撒手,“外面那个家伙好像很厉害的样子,我害怕!” 苗采潇的害怕真的不是装出来的,即便自始至终,那人的脸都没有露出来,她根本看不到他的目光是否看向了自己,却是莫名的感觉到他一直在阴测测的盯着她,就像是盯着一块好吃的蛋糕,随时都想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似的,让她打从心里冒起一阵阵的寒意。 翠绡嘲讽的看了她一眼,却并没有赶她走,道:“王妃说,灵魄在场也无妨,有些话,她原本就是要说给灵魄听的!” 这倒是让南宫睿少许意外,但随即又意识到什么的想到方才被翠绡打断的那人想要说的,有关于苗采潇返阳的事情。 二人一鬼进了书房,南宫睿为防万一,又在书房外布下结界,确定安全无虞之后开口问道:“母妃想要说什么?” “王妃要奴婢转告世子爷,过几日便是灵魄前身真正死亡的日子,阎王手中的生死簿必然记载了灵魄的死亡日期,到了日子,必然要到那一世去拘捕新魂!一旦鬼差发现魂魄早已不在,势必却运用鬼界追踪之术追讨灵魄。 在此之前,王妃说了,若是世子希望灵魄摆脱被鬼界追踪,不得清净的命运,便要下定决心,是否就此利用生魂献祭,搏上一搏!您和灵魄只有三日的考虑时日,再晚,王妃说她便无能为力了! 若是三日之中,世子考虑好了,便带着灵魄去找王妃,王妃愿意为世子护法,助世子一臂之力。” 利索的将来意说明,翠绡不待南宫睿回答,便又对着苗采潇道:“苗姑娘,想必你自己现如今也能感觉到,身体里面的灵力越来越旺盛,有种克制不住,随时都有可能爆发的感觉!王妃说,这正是你的前身即将要完全奔溃消散的时候!一旦原身死去,你身上的灵气便藏匿不住,鬼差寻到你也不过是几个时辰的功夫!因此,你若是想要永远留在世子身边,这便是你最后的机会!不然,不说世子爷的性命以及命程,便是整个靖王府,说不定都会被你拖累,陷入危机!” “够了,翠绡,你不要用这个来威吓她!”南宫睿看着苗采潇越来越苍白的脸色,立即心疼的喝止翠绡,语带警告的道,“你只需回去回禀母妃,我会尽快做出决定去找她!” “是!那奴婢先告退!”翠绡面无表情的说着,施礼退了出去。 但她却未立即离开疏默轩,而是在外观察着暗卫们围攻那人,神情沉重而冷漠,眸色暗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书房中,苗采潇总算是消化了翠绡说的话,紧张的抓着南宫睿的手问道:“刚下那个翠绡姑娘说的是真的吗?只要我用什么生魂献祭,就能在我原身死之前,返阳正式成人吗?” 南宫睿面色复杂的反握住她的手,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出真相道:“这虽是一个办法,但是却也同时伴有风险!若是你无法将生魂完全吸收的话,便有可能被生魂反噬,最后,连最后的一线希望也没有了!所以,这才是我犹豫至今,不敢更你说出这个方法的最大原因!而且,你也知道,所谓的生魂,便是刚刚生死的魂魄,你若将她吞噬,也就代表着她将失去投胎转世的机会!” “必须要这样吗?”苗采潇充满希冀的眼神顿时一暗,颓丧的道,“系统鬼丸不是一直在号召我要做好事升级吗?就连我偶尔吓了人,它都会立即给我降级。我若是阻断了人家投胎转世的机会,这还能算是做好事吗?鬼丸会帮我升级吗?” 想到南宫睿说的那个被生魂反噬的可能,苗采潇禁不住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又道:“怕是被生魂反噬的机率更高吧!” 南宫睿闻言,神色也是一暗,这对于向来雷厉风行,自信骄傲的他来说,好似失去了平日的坚决。 正因为在乎,才会在意,才会犹豫不决不敢决断。 “可是,南宫睿,若是我不冒这个险,是不是一旦被鬼界发现,就更加没有机会了?”苗采潇手指冰凉,无意识的抠住了南宫睿的掌心。 南宫睿没有立即回答她,只抬手抚摸了一下她的头道:“不管是鬼差前来,还是阎王亲自入世,我也必然会保你周全!” “但是却有可能毁了你,更毁了整个靖王府的安稳是不是?”苗采潇细细回味着翠绡方才说的话,明白了翠绡的意思。 靖王府对于南宫睿而言意味着什么,她心里十分的清楚,所以,她不希望他为了他而毁了整个靖王府。 所以,片刻的犹豫之后,她霍然抬起头,认真的看着南宫睿道:“南宫睿,就让我试一试吧!虽然我觉得那样做,会对不起那个生魂,害得她没有办法重活一世!但是,两厢权衡之下,我还是宁愿做一回坏人,也不愿意你和你的家人受到任何的伤害!” “可是,机会也同时伴着风险,我担心……”南宫睿剑眉微蹙着想要说什么。 其实,苗采潇想错了,靖王府于他而言,什么都不算。 他之所以在这里争取一切,不过是另有原因而已,绝非对靖王府有着深厚感情。 “王妃不是说了吗,她也会帮忙的!何况还有你!”苗采潇隐去心中的不安,抬头巧笑倩兮的看着他,一脸认真道,“我相信你一定会保我平安!” 南宫睿此时的心中除了一份感动,已然不知如何表达,只能伸出双手将她整个圈在自己怀中,下巴摩挲着她的头顶,温言道:“好!” “那个,南宫睿,我还是有一点点害怕的,你亲我一下吧,说不定我就不害怕了!”她故作调皮的踮起脚尖索吻,却是害怕这是他们最后一次的亲近。 他没有应声,却以行动表示。 —— 一番缠绵结束,当南宫睿牵着苗采潇的手出去时,外面那人已经占据了上风,将围战的暗卫们击溃得几乎七零八落,溃不成军。 翠绡始终不曾进入战圈帮忙,但是一双俏目却是紧紧的盯着那人的一举一动,细细分辨着什么。 那人战斗这许久之后,似乎也发现了翠绡的目的,黑袍一卷,从中不知飞出一团什么烟雾,那几名早已受伤的暗卫一个没注意,全数将烟雾吸食了进去,顿时摔倒一大片。 翠绡却似乎早已准备,一手捂着口鼻,一手手指连续弹出一颗颗药丸,准确无误的全数落进了摔倒在地的暗卫们口中,并沉声道:“都退下吧!” 暗卫们又像来时一般,悄无声息的隐匿了踪迹。 院中,南宫睿以防万一,也捂住了苗采潇的口鼻,然后冷冷的注视着外面,听着二人的对话。 “你是玄门中的什么人?”翠绡在观察了这许久之后,虽然没有看到那人施用玄门之术,但还是从一些微枝末节中看出一些端倪,一针见血的问道。 “玄门?”苗采潇讶然的看着南宫睿,眼中流露出来的猜测会不会是无嗔。 那日之后,无嗔与小小便被南宫睿强行赶了出去了,她没法不猜测是无嗔不死心,又要进来抓她。 南宫睿像是知道她的意思,摇了摇头,却未出声。 “姑娘眼花了吧,在下可不会玄术!”那人语气倒是十分从容的道,“倒是在下从方才那些人身上看出来了,他们修习的才是玄门阵法!那在下反要问姑娘一声:姑酿是玄门中的什么人了!” “哼!别以为你藏得好,又不曾露出玄门术法,便能瞒过本姑娘的眼睛!”翠绡冷静的冷哼道,“方才那最后一式,虽然不是玄门的招数,但你为了一口气将人全部击倒,散发出来的烟雾其实不过就是为了掩人耳目的,烟雾之内的暗招,才是真正将他们击倒的玄门术法!这位先生,本姑娘说的是也不是?” “哈哈哈!”那人却扬声大笑道,“佩服佩服!在下实在是佩服姑娘的想象力!不过,究竟是不是玄门术法,似乎都不重要!因为,你说是,也不可能就是!我说不是,你也不相信不是!这种无谓的争论,怕是不重要吧!” “阁下说的对,这的确不重要!”翠绡此时露出娇俏一笑道,“不过,接下来的事情却是十分重要的,阁下可要有所心理准备啦!” “什么?”那人一怔之后,忽然惊声道,“小丫头,你居然使诈!” “兵不厌诈,乃是兵家要术!阁下大意,可怨不得旁人!”翠绡冷冷一笑,蓦地欺身上前,对着那人胸口便是一招狠招。 那人脚下被困,躲闪不及,生生受了这一拳。 但他能将暗卫全数击溃,又岂是平庸之辈,正好借助了翠绡的攻击,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化开了翠绡事先布下的圈套,虽是受伤不轻,但却也顺利的借势逃出了脚下的控制。 “南宫睿,他要逃跑了,你快去帮忙翠绡姑娘!”院子里看得紧张的苗采潇忽然想到了什么的推着南宫睿道。 南宫睿却若有所思的看着纵身逃离的那人,恍若未闻,身形更是未动。 “南宫睿!”苗采潇焦急的叫道,“那人受伤了,你正好可以和翠绡姑娘一起将人拿下,看清他的真面目啊!” 南宫睿依旧没有动,只反手拍了拍她的手背道:“还是你的事情重要,其他人其他事情,待你的事情解决之后再说吧!” “可是,这是多好的机会啊!”苗采潇心中感动,却还是忍不住惋惜。 但南宫睿看到也并未乘胜追击的翠绡,心中便更加笃定自己的猜测不错了。 翠绡奉了王妃的命前来,看来不单单是为了告诉他,她愿意帮助她一起帮苗采潇渡劫的了。 “世子,抱歉,奴婢学艺不精,让人跑了!”翠绡此时在外恭敬的对南宫睿施礼道。 南宫睿勾了勾嘴角,若有所指的道:“你是母妃跟前最得力的人,若连你都自认学艺不精,那这世上怕是也没有多少人敢说话了!” 翠绡面色略略一僵,但很快便掩饰了下去,一脸羞惭的道:“世子谬赞,奴婢惭愧!” “带我去母妃那里吧!”南宫睿却无意在这上面浪费毫无意义的对话,单刀直入道。 “是!” 翠绡领了二人便往南月阁而去,路上遇见了南宫商,神情有些恹恹,又有些惭愧的与南宫睿打招呼:“二哥!” “去给父王请安?”南宫睿驻步看他。 “我想跟父王请辞,还是依旧在外四处跑跑的好!”南宫商自从那夜见了“乔雨”之后,心情便一直十分的低落内疚。 南宫睿顿了一下,道:“他不会同意的!” 南宫商怔了怔,苦笑道:“那我成了亲再走!” “成了亲便更走不了了!”南宫睿直指重点道,“你的责任也不允许你这样放任!何况,父王有意将你引入朝堂,不会同意你这么任性的要求的!” “可是二哥,我本就无意与你争什么,现如今,便更没有必要相争了!我会跟父王说明白的!”南宫商以为南宫睿在意的是这个。 但南宫睿却摇头道:“你争与不争,对于我来说都一样,我从未觉得是种负担,就像当初的南宫骞一般!所以,你无需顾虑我的感受!” “二哥!”南宫商讶然抬头看着南宫睿,但随即又笑道,“也是,二哥身为嫡子,本就是没有争议的传承人,是小弟自己狭隘了!但出府一事,我还是会跟父王争取的。包括——一并暂时还不考虑的婚事!我也会与父王明说!” 说完这些话,南宫商好似豁然开朗了一般,整个人也轻松了许多,对着南宫睿深深的坐了一揖,随即也不待南宫睿说些什么,便大步流星的离去。 “他的变化还真是大啊!”苗采潇啧叹了一声,并赞道,“而且,他也十分的识时务,比起南宫骞真是不知道要好了多少了!” 话才说完,脑袋就被南宫睿板正了。 她立即美滋滋的嘲笑他:“这都吃醋啊,你也忒小心眼了!” 当然,她没有告诉他,她之所以这样高兴,是因为听了南宫商说连婚事也要一并拒绝的关系,想着若是小小与他还是有些缘分的。 或许,在天高海阔的外面,他们还会有机会再见,并共谱一曲醉人恋歌。 “还在瞎想什么,笑得这么傻瓜兮兮的,走了!”南宫睿忽然有点隐忧了,这丫头或是返阳成人了,他的担心会不会更多一些了? “嘻嘻嘻!”傻就傻呗,反正她喜欢完美大结局。 “还笑,更傻了!”南宫睿敲了一下她的脑门,拉着她的手兀自生气的样子。 翠绡若有所思的看着前面一人一鬼两道身影,心中暗自赞同王妃的决断。 若是王妃将另一个办法告诉少主,或者说,方才让那神秘人得逞而将王妃想要隐瞒的办法说了出来,那简直无法想象世子是否会不顾自己的安危而施术帮助苗采潇。 万幸,她奉命阻止得及时,也算没有辜负王妃的一片苦心。 就在翠绡的思虑中,二人一鬼已经踏进了南月阁的院门。 南宫睿正要进内,却意外的听到了南宫棣云的声音从房中传出来:“王妃最近可好?” 这开场白,竟然是才进去不久的样子。 南宫睿侧头看了翠绡一眼,后者微楞之后立即摇头,轻声道:“奴婢走时,王爷还未过来!” 也正显然是因翠绡不在,门外没有人帮着拦阻南宫棣云,才令他得以进去。 “那我先走了,等他说完话之后,我再来吧!”南宫睿的手始终不曾放开苗采潇,此时因为南宫棣云的意外在,他心里似乎莫名的放松了一些。 两手相握之中,苗采潇最是能够感受到他细微动作的变化,此时不免有些讶异他的放松因何而起。 待走出南月阁的院门,再次明显的感觉到南宫睿放松的状态,她霍然明白的侧头看了看他,又在他手臂上小猫似的蹭了蹭道:“南宫睿,你别担心,我一定会突破这个劫难,然后变成真正的人,跟你相守一辈子的!” 一辈子!多么美好的词汇! 她觉得这是比“我爱你”还要动听的三个字。 爱有可能会变质!但是一辈子却是活着时候的永远! 她不去奢望来生或是生生世世,只求这一世的永远。 “潇潇!”他心中一动,再度将她紧紧抱住,就这样站在南月阁外的小园子里,静静的与她相依偎着。 他必须要比她更多一份信心才是,因为只要他全力以赴,她的安全才更多一份保障。 何况,他还有与母妃交易的筹码。 虽然,他从未想过要用这个交易,但为了她,他愿意。 第一百六十四章 :既过奈何桥,早了世间事 南宫睿去上朝之后,苗采潇又睡了个回笼觉。 好梦方酣之时,感觉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以为是秦尧,就闭着眼睛挥了挥手,嘟囔道:“别烦我,我要睡觉!” 那人没说话,又继续拍了拍她的肩膀。 “哎呀,我说秦尧,你烦不烦啊,我要睡觉!”苗采潇火大的从床上一坐而起,瞪目看向来人。 这一看,立即惊喜的叫道:“院长妈妈!偿” 就要往院长妈妈的怀里扑过去,苗采潇却忽然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随即左右四顾了一下身边的环境,发现还是在南宫睿的房间中。 “哦!原来是做梦啊!”她心头闪过这样的念头,也瞬即自语了出来,然后再不看院长妈妈一眼,抱着被子倒头又再睡下。 她以为真的只是睡糊涂了在做梦,但是肩膀还是被人拍了拍,这回,院长妈妈却开口说话了,语调轻柔的就像是年少时她赖床不肯起来时的声音:“采潇,醒醒,该起床啦!” 她心头一颤,再度睁眼,却发现已经不在南宫睿的房间中,而是身处在一片郁金香花田边。 “郁金香!”她欢喜的叫道。 “喜欢吗?”院长妈妈轻言细语,面目慈爱的问道。 “嗯嗯!喜欢!”原来院长妈妈还记得她最大的愿望便是看到大片大片的郁金香啊。 “喜欢就好!去吧!”院长妈妈似乎想要伸手摸摸她的头,大约又觉得她已经长大成年了,这个动作有些不适合了,便又收了回去,只以鼓励眼神示意她可以恣意在郁金香花海中玩耍。 “嗯!”她用力的点头,就像是孩子一般的翩然飘进了花海之中,放眼看着各色郁金香,心情无比的欢畅。 越往深处,忽然便看到了一大片紫色郁金香,立即回头对着院长妈妈大叫道:“院长妈妈,这里还有紫色的郁金香呢!是我最喜欢的颜色!” 花田边,院长妈妈含笑点头,对她挥了挥手,不知是在叫她尽情玩耍,还是打招呼。 苗采潇兴奋的蹲下身,一一扫过紫的高贵典雅的花朵,孩子气的问道:“院长妈妈,我能把它们採回家插在花瓶中吗?” 院长妈妈还是没有回答她,这让苗采潇略微失望的叹了一口气,直起身,往田边看了过去,却发现忽然没有了院长妈妈的踪迹。 “院长妈妈!院长妈妈!”她心里有莫名的一慌,大声的呼唤着,四下张望搜寻。 空旷的田野中,除了遍地的郁金香,哪里还有院长妈妈的身影。 “原来还是在做梦啊!”失望过后是回到现实的感悟,苗采潇苦笑一声,自语道,“看来是想念院长妈妈了呢!” 没有了院长妈妈,再美的郁金香似乎也不像以前那样吸引她的目光。 苗采潇低叹一声,希望梦境就此结束,让她清醒过来。 但并未如愿,梦境似乎还要继续。 她无聊的沿着花田间的小路,无意识的胡乱走着,走着,以为不过是梦境中,随便怎样都无所谓,只要醒来,一切就都是虚幻了。 眼前忽然飘来一团浓雾,迷幻得就像是儿时所看的天界仙境一般缥缈。 迷幻的尽头似乎总有种让人好奇的神秘,她脚下稍稍犹豫了一下,便迈步进了一团迷雾之中。 雾气迷蒙,却十分的清爽,不像是雾霾天那种潮湿又伴随着各种粉尘味的呛鼻,隐隐中,似乎还有淡淡的香气萦绕在鼻端,叫人心旷神怡。 而她,下意识的循着那抹若有似无的香气超前迈着脚步,因为在梦境中,根本就没有担心脚下是否会有障碍而畅通无阻。 大约走了小半盏茶的功夫,浓雾渐渐散去,眼前豁然开朗,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血红色鲜艳夺目的彼岸花,盛放着妖娆姿态。 “好美啊!”她忍不住赞叹着,心里头变得更加的平静,一边赏花,一边沿着彼岸花中间的小径缓步前行。 小径的尽头,有一座平缓的白玉所砌的小桥,在大片的火红中,就像是一条通往银河的白玉带,延伸向另一端。 缓步踏上桥面,感觉到白玉铺面散发出淡淡的凉意从脚底蹿了上来,才发现自己是赤着脚的。 转而一想,又忍不住失笑。 她不是从穿到这里来,就一直都赤脚的吗? 不知是不是白玉地面的关系,当她垂眸看向自己的双脚时,只觉得自己的脚在白玉的映衬下更加的白如凝脂,无暇通透。 在南宫睿的眼中,或许就是这样认为的吧,所以,许多时候,他都会看着她的天生的玉足而出神。 想到他时常流露出的那种渴望眼神,却又因为怕伤害她而极力克制的模样,她的心莫名的一颤,忽然很想要见他! 不!是十分迫切的现在就想要看到他! 或许,他此时也已经下朝在回家的路上! 原本平静的心情忽然就因为想到他而鼓噪了起来,脚下一转,就要往回走,好似这样就能走出梦境,回到现实中一样。 只是,她才走了一步,身后便有一个苍老的声音唤住了她:“这位姑娘请留步!” 苗采潇下意识的回头,看到一个白发苍苍,后背略驼的婆婆手里端着一碗汤站在桥面上,面色慈爱的看着她。 “你是谁?”苗采潇疑惑的问道,不明白她的梦境中怎么会出现一个完全陌生的脸孔。 “尘世间万物不过一闪即逝,瞬间忘却!小姑娘不用知道老婆子是谁,只需喝下这一碗解除千愁百忧的忘情汤,便能忘却一切尘俗之事,重新开始!”白发老婆婆举着大碗递到了苗采潇的面前。 “可是婆婆,我不渴,不想喝汤!而且,我也不想忘却一切尘事!”说不清为什么,苗采潇潜意识中认为这碗汤不能喝,也就顺着心思说了出来,便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 她明明觉得自己已经避过了老婆婆递过来的碗,但老婆婆却如影随形的紧跟不放,那碗汤始终在她面前晃悠。 心里闪过一道明显的恐慌,苗采潇拔腿转身就跑。 可是,一条小小的白玉桥却忽然好像无限延伸了开去一样,即便她跑得已经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还是没能跑出桥面。 而身后的老婆婆却面不红气不喘的紧随其后,不露一点疲态。 她不明白这是怎么了?是梦魇了吗? 可是梦魇终归还是会醒来的,但现在这样的场面,却好像陷进了一个永无止境的恶性循环之中。 或许,往后跑不行,往前却是可以的吧? 就像是有些游戏中的设定一样,退缩反而被紧迫追击,只有不停前进,才能豁然开朗。 这样的想法忽然就冒了出来,苗采潇几乎连犹豫都没有,瞬间转身,越过老婆婆拔腿就往前冲去。 “哎!姑娘,你还是喝下这碗汤吧!”老婆婆似乎没想到她会反其道行之,一时怔住,看着她越跑越远的背影,喃喃道,“唉,不喝下这忘情汤,带着前世的记忆转世,苦的只是自己呢!” 苗采潇没有听到孟婆的自言自语,一口气冲过了白玉桥,回头看着不远处的桥,与对面那殷红的彼岸花,却再也看不到桥面上的婆婆。 “果然还是在梦境中的吧,才会这么没有逻辑性!”脑海中分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她想抓住却一时抓不住,脚步却是下意识的继续往前行走。 与白玉桥对面那灿烂的彼岸花完全相反的是,这边空旷的地面却是一片荒芜,没有花草树木,更没有人烟,偶尔有的只是一阵阵呼啸而过带着寒气的嗖嗖冷风。 苗采潇瑟缩了一下身子,脚下迟疑了片刻,想要仔细的思考一下,但前方却又似有什么东西正牵引着她向前一样,最终还是继续往前走。 这个梦境显得特别的长,她不知道究竟走了多久,才将这片空旷的荒地走完,面前又出现了一条宽阔的河流。 与空旷的荒地没有人烟完全不同,这条河里此时聚集了许多的人,正缓步的慢慢趟着水往对岸走去。 看似很深的河水,其实直到一个人的胸前位置,而且河面异常的平静,即便是那么多的人正在趟河,却依旧没有半点水波晃动。 她在岸边观察了许久,发觉只有少数人能够缓慢而顺利的趟过河爬上岸,大多数人佝偻着背分明看起来那样的用力,却始终在原地打转一样。 心里冒起一股寒意,她下意识的想要回头,身后却忽然有人猛地推了她一把,同时还听到一个冰冷的声音说道:“去吧!既过奈何桥,便已是阴阳相隔,阴间没有回头路!早过寒冰河,早了世间事!” 寒冰河真是名副其实的冰寒刺骨。 苗采潇被推入水中,生生的打了个寒颤,这才发现看似平静的河面,其实并不是波澜不惊,而是因为水面上一层薄冰掩盖住了,水下却原来是逆流之水,她原地站着便有种要被逆流冲垮的感觉。 脑海中下意识的闪过一种可能,若是被冲垮跌倒,或许便会淹没在这冰冷的河水中了。 这就是那些人即便是困难,也还在奋力前行的原因吗?出于某种本能,苗采潇站稳脚跟之后,下意识的也逆着薄冰下的寒流一步一步的往前趟着。 她感觉自己已经算是速度挺快的了,但是一回头,却发现背后的河岸就在咫尺之间。 同时,岸边又有几人跳入河中,面无表情的行动着。 心里莫名的渐渐升起一股恐惧,细细的回味着刚才的那些话,心整个的沉到了谷底。 她——不是在做梦!也不像上次南宫骞设下的幻境!而是真的在睡梦中下了黄泉了么? 这个想法冒出来时候,苗采潇再次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惊惶不已大喊了起来:“南宫睿,救我!” —— 刚下朝,出了大殿,南宫睿便被太子叫住,一脸不痛快的道:“阿睿,我要休了秦可茹那个女人!” “太子妃怎么了?”昨晚便接到汇报的南宫睿心知肚明的问道,“她也不知从哪里知道了霓裳的事情,居然背着我一状告到了父皇那里!父皇生气,非要我舍弃霓裳,不然就要将霓裳赐死!” “嗄?那太子准备怎么办?霓裳姑娘可是怀着太子的孩子呢?稳婆都说霓裳姑娘爱吃酸,肚子又怀的上,说不定就是位小公子呢!这有可能就是太子您的长子啊!” “哼!就是说啊!”赵之贤冷哼道,“这事儿既然被她捅开了,我就干脆跟父皇挑明了说,我要儿子,原本是打算等孩子出生确定是男孩,才跟父皇奏明再将霓裳接进宫里来的!这会儿既然是秦可茹那个女人自己没惹是生非撕破脸,那我就干脆把霓裳接进宫来安心养胎,气死那个女人。” “欸,太子此举却是不妥!”南宫睿摇头道。 “怎么不妥?”赵之贤很是生气,因此,觉得南宫睿若是阻止他接霓裳进宫的话,便是要与他作对,语气甚是不悦的道,“阿睿,我是当你好友才这样跟你说的,你别跟我说什么大道理啊!” “睿当然不会阻止太子接霓裳姑娘进宫,毕竟她是太子最珍视喜爱的女子,睿是巴不得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怎么会拖您后腿呢!我所说的不妥,不是不让您接她进宫养胎,而是从霓裳姑娘的立场来考虑!”南宫睿从容的道。 “什么意思?”赵之贤当局者迷的问道。 “太子有没有想过,太子妃将您在外面养的外室的事情捅破了,对现在的她来说,有好处吗?”南宫睿问道。 “怎么没有好处,她不通过后宫而向父皇哭哭啼啼的告状,不就是想要父皇为她主持公道,杀了霓裳吗?”赵之贤愤声道。 “但是皇上下令了吗?”南宫睿再问。 “那是因为我禀告了父皇,霓裳已经有孕,父皇也想要抱长孙,才收回了命令。” 南宫睿此时笑道:“那太子妃会不知道霓裳有孕吗?” “她……”赵之贤忽然恍悟道,“哦,我明白了!那个女人真是用心险恶!她明明已经知道了霓裳有孕,而且还有可能也已打听到霓裳所怀的是儿子!但是,因为我在霓裳那里加强了保护,她鞭长莫及,没法对霓裳下手!所以,干脆以妒忌之名,捅到了父皇跟前,这是料定我会将霓裳有孕之事上报父皇,以保住霓裳性命。 同时,她又知道我生气了就会跟她对着干,她越是醋意大发,我便越是会执拗的想要将霓裳接进宫来,到时候,她下手的机会便多了! 阿睿,你要提醒的是不是这个意思?” 南宫睿并未点头,只顺着赵之贤的话音道:“睿就是觉得太子妃不会这么简单的将事情捅出来,倒是没有太子考虑的这样细致!但经过太子这样一分析,睿立即茅塞顿开,觉得太子妃说不定就是这样的意思!” “什么觉得,根本就是一定会!”赵之贤被南宫睿奉承得十分受用,拍了一下南宫睿的肩膀道,“不过还是要谢谢阿睿你的提醒,不然,我一激动就未免疏忽上了她的当了!哼!我这就去跟父皇说,一定要等霓裳将孩子生下,再接进宫里来。” 说完,便风风火火的往御书房的方向冲去。 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南宫睿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个嘲讽的笑意,目光莫测高深。 正待转身离去,忽然感觉到秦尧的靠近,面色顿时一变,急问道:“出什么事情了?” “小鬼不在靖王府,我已经将靖王府整个都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所以猜测是不是偷偷跟着你出来了!”秦尧面色焦灼的说道,没有察觉到苗采潇的气息,更加的担忧了,“你也没有见到她吗?” “君王殿上自有神佑,她不过小小灵魄,是根本靠近不了的,所以她绝对不可能偷溜进皇宫!”南宫睿心头焦虑,面色却极力保持着平静,细细的想着所有的可能性。 昨日,因为南宫棣云忽然去了南月阁,并一直逗留到晚膳之后,因此,南宫睿便打消了当夜再去找王妃给苗采潇施术的念头,叫翠绡传话,准备今日下朝之后便带着苗采潇过去,却没想到他还未回去,她却不见了踪迹。 “你什么时候发现她不见的!”因为还在宫里,到处是皇帝的眼线,南宫睿不方便施展玄术中的瞬息之术,只能脚下加快了步子,一边大步流星的走着,一边问道。 秦尧紧跟他身边,道:“你走后,我一直守在疏默轩之外,一步都不曾离开的!直到五更天的最后一息时,似乎感觉到你房中有什么气息一阵波动,便当即冲了进去,却已经不见了她的身影,而且,任何气息都探寻不到!我在靖王府中翻转了天,也没有她的踪迹!” 脚下微微一顿,总有种不好的感觉,南宫睿却没有再多问什么。 一出宫禁,南宫睿便立即施展了瞬息之术,回到了靖王府,却不是回到房间查看,而是直接进了书房,将原本因为怕被苗采潇胡乱碰触而束之高阁的转魂椟取了出来。 打开盒子的刹那,感觉不到转魂椟中间那颗留魄珠的任何反应,南宫睿的脸色立即变了色。 “你的意思,不会是她……”秦尧心中亦是一惊,不确定的问道。 “她在异世的阳寿应该就在这几日尽,所以,极有可能已经被地府发现,引了她入了黄泉路了!”南宫睿面色深沉的道。 “那我这就下去找她!”秦尧迅速的转身要走。 南宫睿却叫住他道:“你去地府,不过就是送自投罗网而已,阎王殿这百年来一直在拘捕你,只要你的气息一出现在黄泉路上,我敢保证,阎王殿必然是派兵遣将团团将你围住,你到时便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又怎么可能带得出潇潇!” “那不然怎么办?总不能干等,那小鬼迷迷糊糊的,喝下孟婆汤便再也记不得人世所有一切,如何再能自己想办法逃出地狱。”秦尧此时恨死了自己的无能为力,鬼术再厉害又如何,他是逃亡于冥界之外的游魂,就像南宫睿说的,只要一入黄泉,必然成为众矢之的,阎王爷势必要下令鬼兵鬼将将他捉拿归府。 “我有办法,但是有劳你为我护法了!”南宫睿面色沉沉的道,鹰隼般的眼眸紧紧的盯着秦尧,“你不曾忘记吧,你与我签下了鬼契,你亡我毫发无伤,若我出事,你必然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秦尧心中一凛,感觉到南宫睿接下来所做的事情,怕是常人所不能为,才会这样郑重其事的提醒自己当初签下鬼契时的契条。 “南宫世子,我也不妨实话实说,不管你我之间是否签下鬼契,事关小鬼,我必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更不会背信弃义!” “好!”南宫睿言简意赅的点头,拿着转魂椟对着秦尧道,“跟我来!” 便忽然闪身消失在书房中,秦尧微微一愣,便顺着南宫睿留下的气息,穿过了一道书墙,这才发现书房之中竟然还有一道暗门,暗门后便是一间睡卧大小的暗室。 暗室中烛火似乎是日夜通明的,按着八卦阵图的形式摇曳生辉。 “不用担心,这八卦阵并不是针对鬼类的!”南宫睿先解释了一句,随即将转魂椟放在了八卦阵的正中间,然后又在旁边点燃一盏油灯。 随即,他人又在转魂椟边盘膝坐下,最后叮嘱道:“若我在这盏油灯熄灭之前的时辰之内还未回来,便要麻烦你去一趟我母妃那边,将我这边发生的事情跟她说一下,或许她还有办法助我一臂之力!当然,在此期间,你还要随时注意着这盏油灯,不能让它半途熄灭,不然,我怕是迷失在黄泉路上,再也回不来了!” “好!我明白!”亲要慎重的点头,“一路小心!一定要尽快找到那个小鬼,她胆子小,会被吓坏的!” 第一百六十五章 :地府 寒冰河的水冰凉刺骨,不多一会儿,苗采潇便感觉到身上麻木得没有知觉,只剩脚下下意识的逆着河中的暗流缓缓的向前趟走着。 仅剩下的一些本能意识还能感觉到身边有超过她很快趟过河上岸的,也有被她超过甩在后面的。 她不知道用了多久,才趟到了岸边,麻木的手脚又下意识的往上攀爬,才攀了几步,上面忽然便伸过来一只白皙纤细的手,一把抓住了她的。 所有的麻木意识好似忽然在这一瞬间清醒了过来,苗采潇吓得“啊”的大叫了一声,想要甩开那只手撄。 但那只手却牢牢的握住她的,并用力将她拖拽上了岸,同时,一道温柔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苗姑娘,是我!” “谁?”苗采潇瞪目看着眼前形容消瘦,没有一点生气的女子,竟是一时想不起是谁。 但看她白色古代中衣的穿着,长发披散,应该也是古代的灵魂才是。 “苗姑娘,我是乔雨!”女子温柔娴静的笑着,神态优雅偿。 “乔雨?!”苗采潇惊叫而心虚,“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乔雨,都死了大半年了,不是应该早就进入十八层地狱中,或是受刑,或是准备轮回了吗?怎么还会在这刚入黄泉的路上? “这里,是刚入黄泉路的起端,鬼殿阎王并不会强制魂魄们立即进入阎王殿受审,可以留在此处思考一些事情!”乔雨平和的解释道。 “地狱之中还有这么好的待遇?”苗采潇惊讶的问道,转而想想,总觉得有哪里不对,皱眉看着她道,“可是,经过奈何桥的时候,不是每个鬼魂都会喝下孟婆汤,了却前生所有记忆吗?你怎么会还有前生的记忆,并且认得出我?” 这些话问完,苗采潇立即警觉地往旁边挪动几步,谨慎的道:“你不会是某个专门迷惑人的什么鬼假扮的吧?” 乔雨并未因为苗采潇的态度而不悦,只微笑的看着她道:“我们还不曾过奈何桥呢!” “什么?那刚刚的老婆婆端着一碗汤要我喝,又是个什么鬼?”苗采潇惊跳。 “或许,那才是迷惑新魂的鬼物们设下的圈套吧!”乔雨抬手指了指前方一座黑漆漆阴森森,高高耸立的城门道,“看,那才是鬼门关!入了鬼门关,才进入黄泉路,走过黄泉路,有一条忘川河,忘川河上的才是奈何桥。桥的尽头有一座望乡台,还有一块三生石,孟婆便守候在那边给新魂喝下孟婆汤,忘记前世所有一切,三生石便会记载下你的前世今生。” “卧槽!我说怎么连鬼门关都没有看到,就直接进了黄泉路呢。而且,那个老婆婆怎么那么好说话,我带着记忆跑了,她却连追都不追,原来前面的一切才都是圈套幻觉!”苗采潇爆了一句粗口,算是相信了乔雨说的话。 乔雨死后,也依旧如生前那样优雅文静,淡淡的笑着,只是,若是仔细观察,便能看出她的笑容里带着淡淡的落寞。 “那个,乔雨,那你都死了大半年了,怎么还在这里徘徊没有入黄泉啊!当初,不是牛头马面亲自拘了你入地狱的吗?”苗采潇好奇的问道。 “是我托梦给我母亲,让她祭了许多的冥币给阎王爷,与二位鬼差大人,求他们答应我能在此处再多逗留一些时日!”乔雨平静的道。 “窝靠!这受惠之事,当真是天上人间地狱都通行啊!那我是不是也应该托梦给南宫睿,让他也给我先烧些买路钱,然后好拖延时间,等着他想办法救我啊!”苗采潇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乔雨却因此而失笑,倒是因为她而扫落了些许的忧伤:“你与我们是不同的,怕是想要托梦给世子爷,他也未必能够接收到!” “这不公平吧,说什么我也已经入了鬼府啦!现在出也出不去,进也不能进,托梦也不能托,万一他一直找不到我的所在可怎么办呢!”苗采潇焦急的嘀咕着,随即又想到了什么,赶紧偷看乔雨的脸色,歉意的道,“那个,乔姑娘,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在你面前乱说话的!” 这乱说话指的是什么,苗采潇相信乔雨能够明白,毕竟,她乔雨生前可是南宫睿的正妻呢!虽然,他们之间只有夫妻名分,却无夫妻之实。 “没事!”乔雨却完全不在意的小小,只是回看着苗采潇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要问什么,只管问!”苗采潇道。 “我……”犹豫了一下,乔雨最终还是摇了摇头道,“算了!如今我们早已经阴阳两隔,人鬼殊途,问了也不过是白问罢了!” “话可不能这么说!”苗采潇这一刻忽然灵窍大开,忽然想到了什么的试探道,“不然,你也不会流连在鬼门关外不肯进入黄泉路,喝下那孟婆汤,忘却一切前事吧!” “苗姑娘……”乔雨被戳中心事,眸光一黯,垂首不语。 “其实,我们都知道你喜欢的是南宫商啦!”苗采潇见自己试探正确,立即开门见山的道。 “苗姑娘!”这回,乔雨平静的面色却是惨变了。 古代女子最重的便是名节,即便是所嫁非人,一生困顿,但也绝对不容许有半点出格的想法,不然便会被冠上七出之罪。 她之所以托梦给亲人多孝敬冥币给阎王与小鬼们,除了还想多存一段时日的记忆,回忆那极其可怜的有关于他的零碎片段,其实也是心中害怕。 害怕自己内心并不忠贞于自己的丈夫的事情被阎王察觉,而治下罪,打入畜生道。 那样她将真正的彻底与他再没有交集,以致以后的生生世世。 “你别急!”苗采潇见状,立即安抚她道,“其实,南宫睿也早就看出来你喜欢的南宫商了。只是,你们身在那样的家庭中,为了家族互利,都是身不由己。所以南宫睿为了保全你的一份心,才一直没有跟你圆房,只是不想你心中屈辱而已!” 额!好吧,她这么帮南宫睿说好话,其实也是有私心的,希望她不要因为心生怨恨而恶鬼化,那到时候南宫睿又得倒霉了。 “世子爷是好人!”乔雨眼前微微一红,垂头不语。 “我还要告诉你的是,其实,南宫商他也是喜欢你的!” “你……”乔雨蓦地一下抬起头来,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但虽然有所怀疑,眼神却因为苗采潇的话而闪闪发光。 苗采潇暗叹一声:这个痴情的小姑娘,不惜买通地府阎王,虽然不能返阳,却也要流连在鬼门关外,其实就是想要在此处等着有关于南宫商的消息吧。 心中不免对她同情怜惜几分,苗采潇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将南宫商回靖王府后的点点滴滴都说给了乔雨听。 当然,为了防止穿帮,她还将秦尧假扮她与南宫商夜会,并解开南宫商心结的事情一并也说了,免得万一她也要托梦给南宫商的时候,穿帮了就不好了。 “其实,乔姑娘,南宫睿在这件事情上处理的虽然不大合乎情理。但是,他也是因为珍惜弟弟,不希望他为了你而被仇恨蒙蔽,误入歧途,才不得已的让秦尧假扮了你,解开他的心结!希望你不要因此而怪罪南宫睿!”苗采潇最后解释道。 “不!不!我怎么会怪罪世子爷呢!他分明是为了他好,我岂会不知好歹!”乔雨早已经哭得泣不成声,却又带着笑意拉着苗采潇的手道,“谢谢你,苗姑娘,原本我不知道我还要在这里等多久,才能等到有关于他的消息!但你给我的消息,却是最让我开心的,这样,我便再没有遗憾,可以安心上路了!” “你、你的意思是……”苗采潇心里有些慌乱的反抓住她的手。 “嗯!我该上路了,即便喝下孟婆汤便再也记不得他是谁。但是我相信,在我的心中,会永远的留有有关于他的一切。若是我此番不能轮回人道,不管为牲畜还是为草木,我必然会好好积德,修下善行,期待下一个轮回转世为人,能再与他相见,愿不再错过。”乔雨抹去眼泪,露出笑颜,有种平静柔和的美。 听她这样一说,苗采潇的心情也忽然平静了下来,伸手抱了抱她道:“嗯!相信你们必然会再有缘分相见的!” “你也自珍重!”乔雨说完,人也义无反顾的往着鬼门关而去。 苗采潇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鬼门关之中,莫名的并不感到伤心,而是有种为她高兴的心情。 但这高兴才维持了一会会儿,她便忽然意识到自己眼下的处境,顿时急的在原地跳脚:“可是,我现在该怎么办啊?” —— 鬼火通明的大殿中,身形魁梧健硕的阎王正在翻阅着生死簿,旁边伺候着的小鬼殷勤的端茶倒水。 “奇怪了,这叫做苗采潇的魂魄明明是二十一世纪的,怎么会从大商王朝入的地府呢?”阎王看着新进的鬼魂,喃喃自语道。 一旁小鬼讨好的应承道:“爷!只要那魂魄按时入了地府救行,您这生死薄上只要划去她的名字,管他是从哪里入的地府呢!” “说的也是!”阎王点点头,伸了伸手。 小鬼立即机灵的从一旁拿过一只狼毫笔,蘸好朱墨,眼神闪烁的递了过来。 阎王握笔,正要往写着苗采潇的名字的生死簿上划下朱批,店门外忽然闯进来一个小鬼,连滚带爬慌慌张张的大叫道:“阎王爷,大事不好了,有人擅闯地府!” “什么?”阎王顿时一双铜铃大眼瞪得老大,怒吼一声问道,“什么人居然敢擅闯地府?” “回爷话,乃是大商王朝靖王府世子爷南宫睿,他灵魂出窍,闯入了地府,此时正被判官大人阻挡在阎王殿之外。”来报的小鬼浑身抖瑟的道,“那人玄术了得,判官大人怕支撑不了多久啊!” “混账,区区人类居然敢擅自灵魄出窍,擅闯地府,本王看他是活得不耐烦了!本王这就出去会会他!”阎王气愤的将手里的狼毫笔往桌面上一拍,魁梧健硕的身形一晃眼便出了大殿。 伺候的小鬼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觑得方才报信的小鬼也紧跟着跟了出去之后,他便立即闪身到桌案前,拿起狼毫笔,看着苗采潇的名字,阴测测的露出一个阴狠的笑,落下了笔。 就在笔尖就要碰到生死簿之时,斜刺里忽然飞来一张符咒,紧紧的贴在毫无防备的他提笔的手腕上。 灵符化作一道火焰,瞬间包围了小鬼的整条手臂,也瞬间将狼毫笔烧成了灰烬。 “啊……”小鬼抱着手臂一声惨叫,想要奋力将化火的符咒甩去,却哪里能够甩得掉,只能在痛苦之中挣扎着渐渐湮灭了声息,化作一团黑烟烟飞魂灭。 随即,从大殿外走来一个细长偏瘦的人,赫然是无嗔。 他快速的闪身到了桌案前,看着方才的狼毫笔上低落的一滴朱红色墨迹还差一点便落在了苗采潇的名字上。 暗暗松口气,他快速的苗采潇的名字从生死薄上撕走,又赶紧寻找着采屏的名字,却是一连翻了两本生死薄,都没有发现。 原本还算是平静的心不由的急切了起来,以致于不小心连连撕毁了好几张不相干之人的名字。 就在他拿起第三本生死薄准备查找时,大殿外冲进了数名鬼将,看看他,立即呀呀怪叫着攻击了过来。 无嗔无暇再寻找采屏的名字,只能先迎战再说。 此时的阎王殿之外,南宫睿长身玉立在空阔的场地上,气度雍容,面色沉冷的沉声道:“阎王爷,麻烦你将苗采潇送出来!” “什么苗采潇、苗黑潇的,本王可没见到此魂!南宫世子你是不是找错地方了!”阎王爷看着一边被南宫睿打得都没力气站起来的判官和几个鬼兵鬼将,心里那个气啊,简直无法言喻。 因此,明明才看到苗采潇的名字,此时却赌气的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阎王爷掌管天下人的生死,每日只要有新魂入地府,你手中的生死簿便自会跳转页面,呈上新魂的名字!阎王爷此时却说不知道苗采潇此魂,在下可不相信!”南宫睿道。 “我说不知道便是不知道,南宫世子你擅闯地府已是触犯天条,本王念在你是初犯的份上,允许你就此离开,你还是不要挑战本王的底限比较好!”阎王焉能被一个区区人类给给唬住,凶神恶煞的怒声道。 “那本世子还要多谢阎王爷手下留情了!”南宫睿却冷冷一笑道,手掌一翻,手中忽然多了一柄精致的匕首,“只可惜,纵然本世子想要相信阎王爷的话,但是这匕首却不信!” 话音刚落,南宫睿便执起匕首直击阎王面前。 阎王只觉面前银光一闪,锋利的匕首顿时削掉了他一半的胡须,露出半边常年不见阳光而惨白的下巴。 身为地府之王,阎王爷当然不是这么好相与的。 他之所以被南宫睿锋利的匕首削去大半胡须,却不是因为他被南宫睿攻其不备没有防备所致,而是因为南宫睿手中的匕首的缘故。 下巴一凉之后,阎王的神智立即回笼大半,一边闪身避过,一边质疑道:“你这匕首从何而来?” “阎王爷恁是好笑,不好好应战,是小看本世子的本事吗?”南宫睿不知他注意一把匕首做什么,口中冷笑,手下的速度可丝毫没有慢下来,凌厉的攻势只强不弱。 阴间与阳间的时日上是有所差别,而他也毕竟也是第一次魂魄出窍入地府,心中虽然计量着人间油灯的燃烧状态,但他丝毫不敢有所松懈,不为自己,而是担心先一步而来的苗采潇会遇上危险。 “你这小儿也忒是心急,就不能先停下来好好说话吗?”阎王爷一边闪躲,一边始终盯着那柄精致的匕首看,越看越眼熟,越看心里头也越是泛着热浪,有种暌别已久的热情好似正在被唤醒之中。 “阎王爷若是肯立即将苗采潇的下落告知本世子,本世子自然就能停下好好说话!”南宫睿道,出手依旧招招狠辣。 只是,阎王终究是地府之主,功力鬼术明显高出各鬼兵鬼将,以及判官,他一时也奈何不了他。 “其实你要知道那个小丫头的行踪也不难!只要她入了地府,本王自然有办法立即寻到她的踪迹!”阎王又避过一记差点削到面前的匕首,急切的道出自己的目的,“只要你让本王看一下你手里的匕首!” 说话间,也不再退避,而是直接想要去夺南宫睿手里的匕首。 “匕首?”南宫睿怔了一下,就差点被阎王夺去。 幸好他反应不慢,匕首挽了一道剑花,从阎王手中划出,顺便还划伤了阎王的手心。 阎王手心受伤,却不但没有退缩,反而愈发兴奋的道:“就这它!一定是它!南宫睿,只要你答应收手,并将匕首给本王看一眼,本王便立即答应帮你寻找灵魄的下落!” “阎王爷说话算话!”南宫睿心中似乎有所了然,却还是需要阎王的保证,才能停手。 “本王以整个阎王殿发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绝对不会反悔!”阎王爷双眼冒光的盯着南宫睿手里的匕首,闪烁着难以抑制的兴奋。 “好!”南宫睿此时心中已然可以确定,这把从小便被母妃赐予的匕首之中,必然有着与阎王殿相关的讯息。 话音刚落,南宫睿才收了势,阎王便以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的从南宫睿的手中将匕首抢了过去。 看着空空的手心,南宫睿的眼神微微一闪,心中已是明了,方才自己能够压制着阎王爷打,原来不是自己与阎王差不多势均力敌,而是他分明是看在匕首的份上让着他的。 “是它!果然是它!”阎王夺过匕首,只消看了一眼,便立即确定的惊喜道,“我只道自那之后,将再也看不到它出在我面前,不想还有相见之期!” 南宫睿沉默的注视着阎王欢喜雀跃的繁复把玩着匕首,心中响起母妃曾经说过的话:睿儿,若是哪一日,你有了必然要与地府打交道的时候,记得要将这柄匕首随身带着!它会保你在地府行走而安全无虞! 看来,母妃所指的便是这个意思了。 “南宫睿,你这匕首是从哪里来的?”阎王忽然发问。 南宫睿迟疑了一下,还是如实说道:“乃是我母妃在我年幼时所赐!” “你母妃?她现在多大年纪了?可曾说过她是从哪里得来的这把匕首?”阎王一连问道。 “我母妃四十出头,未曾提及匕首从何而来!”南宫睿如实回答着,目光却灼灼的盯着阎王的一举一动。 只见阎王很是认真的思索了片刻,脸上先是闪过一道茫然,随即又摇了摇头,看似自语,却是连南宫睿都能听得到的低语道:“不可能啊!我是百年前兴致所致去了人间一趟,那时,她已是十六七岁的花样年华,现如今若是活着,也该是百岁之上的老妪了,怎么可能才四十出头呢?” 闻言,南宫睿的眼眸微微眯了眯,心中已是知晓了个大概。 “生死簿!对!生死簿上面一查便知道了!”阎王忽然跟个孩子似的猛地一下子跳了起来,魁梧健硕的体型跳动之下,竟是连地面都要震动几下。 但他行动却十分的快速,转眼便冲进了大殿之中。 南宫睿见机不可失,自然也紧跟着冲了进去。 而此时的大殿之中,无嗔正被鬼将逼得渐落下风。 眼角余光先看到阎王火急火燎的冲进来时,心中唯一闪过的念头便是:天要亡我也! 谁知阎王爷却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就直接冲到了桌案前。 无嗔心中有虚,暗自大叫不好之时,随即又看到南宫睿,双眼便立即一亮,叫道:“南宫睿!” 第一百六十六章 :黄泉路上 南宫睿虽然讶异无嗔的魂魄怎么也入了地府,但很快便猜想到他或许也是感觉到了苗采潇的状况,才跟他用了同一种方法。 虽然他们现如今处在对立的立场,但此时既然都是为苗采潇而来,他觉得不妨先联手合作,共同找到苗采潇再作打算。 当下,他正要请阎王下令休战,却听阎王粗犷的喉咙忽然爆出一声大喝:“是谁撕了本王的生死簿?!” 罪魁祸首的无嗔猛地打了个激灵,一边力不从心的避过鬼将的一记俯劈,一边向南宫睿发出了求救的信号。 南宫睿没有迟疑,立即冲上前去,先帮无嗔解了燃眉之急,随即又大声叫道:“阎王爷,你要知道的答案我有!但你必须先让你的鬼将们收手!撄” 正忙乱的翻动着被撕得七零八碎的生死簿的阎王一听,顿时大喝一声道:“你们都给本王住手,速速退去!” 鬼将听令,瞬间便完全的消失了踪迹偿。 无嗔没想到南宫睿这么轻易就说动了阎王爷,心中略略一动,正要对南宫睿出声道谢,阎王爷已经一阵风似的卷了过来,还一把将他推了开去,力气大的差点就把他给掀翻了。 “快说!”阎王急切的问道,此时哪里还想到被撕碎的生死簿,只想要知道故人的消息了。 “阎王爷在百年前遇见的应该是本世子的曾外祖母方氏!”南宫睿说道,却是凭着阎王异常的表现,所作出的自己的推断。 “对对对!她就是姓方,单名一个凝字!百年前我在人间遇见她,她不过才是十四五岁的小丫头,机灵敏锐,十分的调皮,本王好几次都栽在了她的手里呢!”阎王回忆着,即便是栽在了方凝的手里,但他似乎半点都不觉得难为情,反而还津津乐道。 但南宫睿的面色却微微一变:方凝正是他母妃的闺名,她明明只有四十四岁,怎么会在百年前便认识了阎王呢? 此时,心中即便疑窦丛生,南宫睿也知道千万不能将这个事情捅到阎王的面前,不然,事情的后果无法预料了。 “如此说来,本世子的外祖母却是一位古灵精怪的女子,可惜我身为后辈,无法一睹风采,当真是遗憾至极了!”南宫睿顺着阎王的心思附和了一句。 “嘿嘿嘿!可不是古灵精怪的很吗,不然这柄匕首怎么会被她设计骗了去,还传承给了后代呢!”阎王神情愉悦的笑道,“依本王看啊,她一定是早就算到自己的子孙会有擅闯阎王殿的这一出,才事先为你寻求了一份保障了!” 会是这样吗? 南宫睿心中略动,不由的回忆着当年他不过四岁,在确定能够看到鬼物且已经有了自己的自主能力,将鬼物退散之后,母妃一脸沉凝和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却没有斥责他,只告诉他,待一月之后去找她。 随即,便传出她忽然生病畏冷,重病在床的消息。 难不成,当初竟是她自己给了柳氏机会的下手,只为了装病闭门谢客,然后魂穿百年前,“巧遇”阎王,只为为他求这一柄匕首吗? 他记得清清楚楚,待一月之后,他应约前去南月阁,她躺在厚重帷幔包围的床榻之上,声音虚弱的让翠绡的娘将匕首交给他,并告诉他,此匕首可以通阴。 若他哪一日需要与阴间沟通,可祭出此匕首。 而今联系起来一贯通,便能知晓始末了。 她——原来早就在为他筹谋! 可叹他当时年幼,看着柳氏将南宫骞当宝贝一样呵护着,并时刻讨好着南宫棣云而获得了南宫棣云的偏心,他便一直记恨在心,以为母妃从未为他着想考虑,便是明知道柳氏下的手,也一直装病,没有出手将柳氏除去。 却原来,她并不是装病,而是因为动用了玄门禁术,穿越到百年前,耗损了大量的体力与灵力,又是与阴界的阎王接触,才真正畏寒怕冷,一时无法痊愈。 都说可怜天下父母心,这句话当真不是空谈之论。 而他,竟然误会了母妃这么多年,当真是惭愧! 阎王当然不知事实真相为何,只一味的沉浸在属于他与方凝的记忆中,滔滔不绝的说着话,末了,还十分遗憾的轻叹了一声,看着南宫睿,一脸惋惜的道:“唉!要不是当初的本王千年未体会过男女情爱,不知自己其实是爱上了你那曾外祖母的话,说不定你现在就是本王的重外孙了。” 这遗憾的铜铃大眼,怎么看都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 南宫睿整个人不着痕迹的颤抖了一下,只能扯了扯嘴角干笑了两声,并未忘记自己这一行的真正目的,而且,若是再不抓紧找到那个丫头,他怕也要出不了这地府了。 “既然阎王爷与我曾外祖母还有这样一段过往,可见我们亦是有奇缘的,那就烦请阎王爷速速帮我找到苗采潇吧!”南宫睿道。 “你要本王帮你找她,看在你曾外祖母的份上,本王自然是要帮的!只是,找到了之后,你准备怎么办?”阎王忽然面色一整,整个人从回忆中回神,一脸严肃的道。 “自然是要将她带走了!”无嗔其实比南宫睿还要早来地府一刻,因此他此时的时间要比南宫睿更紧张,不敢再多做耽误,便快人快语的道。 阎王爷一双铜铃大眼顿时一瞪道:“那可不成!那苗采潇本就不是这个朝代的人,如今既在这边入了地府,我睁一眼闭一眼的权当没有发现,就这样让她混过。但是却不能放她离开地府,这样我如何与上峰交代!” 阎王的上峰自然是天界的玉皇大帝了。 南宫睿早就知道,地府这一趟不会这样顺利,因此时做足了心理准备来的,只是意外的却是无嗔的到来。 虽然无嗔方才那一句稍有些急躁,给了阎王一丝戒心,他想要见到苗采潇,在出其不意的将人带走显然是行不通了。 但他在听到生死簿被撕毁之后,心中便已经有了出奇制胜的一招。 此时,听到阎王即便看到匕首,也果然不会那样轻易的交出苗采潇之后,他并不如无嗔那样的冲动,而是越发冷静的迎视着阎王看起来十分凶狠的面孔道:“阎王爷尽忠职守,这一点我十分的佩服,也敬重!不过,您确定真的不给我们彼此一个机会吗?” “你什么意思?”阎王一愣,瞪着双目问道。 南宫睿淡淡一笑,忽然身形快速移动,转瞬冲到了阎王办公的桌案前,一把抓起桌案上被无嗔撕毁过的几本生死簿,笑得有些阴险的道:“不知道这些生死簿若是被天界玉皇所知,不知会如何定断阎王爷您的罪状!” “你你你……”阎王气得哇哇大叫,粗犷的声音几乎要掀翻整个大殿,“你个奸诈的臭小子,居然敢阴本王!” 南宫睿从容不迫的道:“这可不算是阴害阎王爷,只不过,我们各取所需罢了!” “好一个各取所需,不愧是那个鬼灵精怪的小丫头的后代,你颇有你曾外祖母精明的灵气!”阎王忽然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好好好!算本王倒霉,时隔百年之后,又遇见了另一个让本王甘心认栽的小子!” “好说!好说!”南宫睿先抛了一本生死簿给阎王,表明了自己只要见到苗采潇,便必定说话算话,将剩下的生死簿全部还给他的意思。 阎王也不再纠结,顺手先将匕首扔回给南宫睿道:“这既然是你曾外祖母留给你的,你便好好的收藏着吧!或许哪一日你还能用得上呢!” 南宫睿微汗:他可是希望这一辈子,他的有生之年,再也不要带着匕首来阎王殿跑一趟。 阎王此时走到大殿中燃烧的一堆篝火旁,口中默念了一套咒语,燃烧的火焰顿时飞高一丈,随即化作一面大镜子,映照出了苗采潇的所在。 放眼看了过去,南宫睿与无嗔同时大汗…… —— 苗采潇退无可退后,也就跟着早已经消失不见的乔雨的身影,来到了鬼门关前,左右看了看,居然没有看到守城门的鬼兵鬼将。 犹豫了一下,她便朝着只开了一条缝的城门口向里探了探,这一看,立即就将她整个吸引了过去。 鬼门之后,便是一大片火红火红的彼岸花,相对于方才的那片虚幻出来的花海,要明显的更加艳丽,火热,就好像是鲜血泼洒在其上一般,形成了一道烈火映照一般的美到极致的景色。 “真是太美了!”苗采潇忍不住赞道,随即,整个人便冲进了花海中——采花! 南宫睿与无嗔通过阎王的鬼术看到的便是这一幕情景。 画面中那个一身白衣翩然的女子,哪里有下黄泉的半点神伤和恐慌,分明在花海中玩得不亦乐乎,似乎早就忘记了自己正身处何地。 “这就是你要找的苗采潇?”阎王更是瞠目结舌,不可思议。 南宫睿很想当做不认识她,真的,太丢脸了! “正是!”以至于承认时的语气都是僵硬的。 无嗔也是一脸狂汗的表情。 他在第一时刻感觉到她的危机之后,便叫小小护法,自己施用了灵魂出窍的术法,直闯阴曹地府,直奔阎王殿,因是确定先行一步的她,必然要比他更早走过黄泉路。 他不确定,她会在哪一处被强留住受刑,因此所想的便是先赶到阎王殿阻止阎王将她的名字从生死薄上剔除。 也算是赶得及时,阻止了一个小鬼的擅做主张,却没想到他和南宫睿这样焦灼的与阎王斗法,她却还在黄泉路上流连于彼岸花海之中。 当真让人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了! 南宫睿微汗过后,却是一阵欣喜:更是无比感激她天生二傻的行为能力,不然,她怕是早就过了奈何桥,喝下孟婆汤,忘记一切前尘往事,包括他了。 但这欣喜还未闪过,一旁的无嗔却忽然惊呼一声道:“不好!” 南宫睿定睛一看,心头不由一颤,慌忙对阎王道:“阎王爷,请快点下令阻止那个小鬼将她带走!” 阎王掐指一算,却是露出古怪的神色道:“那不是我阎王殿的接引鬼差!” 南宫睿双眸一瞪,心头顿时闪过一道不好的预感。 —— 苗采潇抱着满满一怀的彼岸花一边哼着小曲,一边在花海中随意的走动着。 她当然不是真正的被这片花海给迷住而流连忘返,而是因为看到这条黄泉路上还有着许多其他的鬼魂在游荡。 她不知这些鬼魂是未到阳寿尽而非正常死亡,因为不得飞天,也不得转世投胎,不得已才在黄泉路上徘徊,只等阳间寿尽才能过奈何桥去阎王殿报道,等候阎王发落。 只当他们也是跟乔雨一样,因为心中有所挂牵,或者是等着家人给烧买路钱呢,所以才滞留不走的。 于是,她就很聪明的联想到自己,是不是也可以就在此处多徘徊一时,等着南宫睿发现自己不见了,看看他和秦尧老鬼是不是有办法救自己。 但她又心虚,总觉得自己要是傻傻的站在当下看花,未免显得太过突兀,就干脆采花以掩饰自己的动机。 眼看着怀里的花都塞满了,已经空不出手来采时,有一个穿着黑色冥服的小鬼忽然一脸冷凝的出现在她的面前,阴沉沉的问道:“你叫苗采潇吗?” 苗采潇心里咯噔了一下,感觉这鬼差来的诡异。 猜测着是不是看自己迟迟没到阎王殿报道,又没有人在阳间给自己打理阴间的一切,阎王便察觉到了她,就派人来带她走了? 可是,她不敢保证自己过了奈何桥,喝下孟婆汤之后,是否还能记得南宫睿。 因此,鸵鸟的心理让她假装没听懂小鬼的话,兀自摇头晃脑的抱着彼岸花转身,然后快速的撒腿就跑。 可她忘记了,这是阴间冥府的黄泉路上,她虽是灵魄,可也没法像在人间一样飘来飘去,只能依靠两条腿跑。 好久没感受到地心引力的感觉的她,没一会儿就出现体力不支,气喘吁吁的症状。 终于跑不动后,她慌里慌张的回头观望,一见身后没人,顿时大喜道:“哈!真被我甩掉啦!” 但是才一回头,便看到方才那个惨白着一张脸的小鬼阴测测的站在自己的面前。 “你跑什么?”小鬼还很奇怪的问道,“我只问你是不是苗采潇!” 苗采潇心中悲鸣一声,连连摆手道:“这位鬼差大哥,你找错人了,我不是什么苗采潇,我不认识她!” “可你额头上分明写着苗采潇三字!”小鬼一本正经的指着她的额头道。 “窝靠!还带这样的?”苗采潇下意识的摸上了额头,又气急败坏的叫道,“那你不早说,还追着问什么问!” 小鬼似乎不懂情绪为何物,只死板的对苗采潇道:“阎王传令下来,说有位人间访客南宫睿正在阎王殿等着你!因此派我前来接你!” “你说什么,南宫睿在阎王殿等我?”苗采潇蓦地大叫一声,怀里的彼岸花瞬间抛洒了一地,拽着鬼差的手就跑,“你这小鬼怎么办事的,都不早说,害我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累死了!” 她却没看到,被她拖拽着的鬼差的嘴角勾起一道阴险的弧度,笑得十分诡异。 一口气将鬼差拽到奈何桥前,苗采潇正要跨上桥面,鬼差却开口道:“不能从奈何桥过!” “欸?为什么?去阎王殿,这条奈何桥不就是必经之路吗?”苗采潇不解的问道。 “那是正常魂魄需要的,你现如今可算是阎王爷的客人,自然不用走奈何桥!”鬼差十分有耐心的道,“何况,你难道还想要喝一口孟婆汤吗?” “当然不要!”苗采潇回答的干净利索,同时焦急的催促道,“那你说不走奈何桥,该走哪条道啊?” “请跟我来!”鬼差慢条斯理的说着,眼神却是好似十分故意的向着某个方向再度诡异的笑了笑。 话音落,鬼差便带着苗采潇走到了奈何桥的桥墩下面。 看着水流湍急呈血黄色的忘川河,又见上面虫蚁遍布,腥风扑面,苗采潇禁不住打了个寒颤,浑身泛起一阵阵的鸡皮疙瘩,无比恶心而不可置信的指着水面道:“我说,鬼差大爷,你不会是要我从这条河过去吧!” 如果说之前经历的什么寒冰河不过是有些鬼物故意设下的幻境,但是这里应该不是虚幻的了吧。 那些恶心的虫蚁,闻着就要让人忍不住想吐的味道,都不是鬼类故弄玄虚的吧? 要她从这里过河?她能行吗? 而且,她心里头中还是有点奇怪的感觉,总觉得哪里不对,可又不明就里。 “黄泉路是通往阴界地府的唯一通道,要想避过奈何桥上望乡台旁的孟婆汤,便唯有从桥下走才行。”鬼差面色平静的说道,看起来没有任何的心虚感。 苗采潇将信将疑,却又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又想到南宫睿真的来了地府要救她,她心里一热,仗着自己会水,就冲动的往河中跳了下去。 身子才没入水中,苗采潇正要振臂游泳,却忽然发觉手脚瞬间好似被束缚住了一般,根本动弹不得。 随即,水底下正有一股力量,用力的将她往下扯去。 整个人没入水中,耳中一阵轰鸣之前,好似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大叫了一声:“笨蛋!” 随即,她便因为翻卷而来的狂潮淹没了所有的意识。 —— 从阎王殿飞奔而来的南宫睿眼睁睁的看着忘川河的水整个将苗采潇娇小的身子吞噬,目眦欲裂的狂吼了一声,便也纵身往河中跃了下去。 随后紧跟而来的无嗔则怒目瞪着还是鬼差装扮的小鬼,厉声喝问道:“南宫骞,是你吗?” “是与不是都已经无关紧要了!”鬼差嘿嘿冷笑道,“只要灵魄入了这忘川河,便只有苦等千年才能重新转世投胎!而你,自己都活不了千年,便早早的死了将她收回的心!至于南宫睿么……” 南宫骞忽然哈哈数声狂笑道:“我只当他薄情寡义,却没想到他还是个痴情的种子,明明知道忘川河水的禁忌,依然义无反顾的追随了灵魄而去。倒是要让我觉得意外之喜之下忍不住要赞叹几声,为他鼓一下掌了!” 说话间,南宫骞还真是鼓了掌,极尽夸张的狂笑着。 无嗔只气得目眦欲裂,手中桃木剑挥出,同时大喝一声道:“南宫骞,你休要猖狂,看我今日替天行道,除了你!” “就凭你?哈哈哈!”南宫骞不屑的冷冷一笑道,“也不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说着,也不避讳无嗔的桃木剑,居然是迎剑而上,毫不迟疑。 无嗔的玄术修为毕竟要弱于南宫睿,又加上他此时不过是魂魄的存在,哪里能与本就是千年鬼魂的南宫骞相比,不下数招,便被南宫骞压制的节节败退,毫无还手之力。 最后,南宫骞一招“饿狼扑羊”,一爪遏住无嗔的脖子,得意忘形的笑道:“小鬼,跟我斗,你还嫩了点!既然你要自己找死,那本座便成全了你!” 说罢,手下便要用力。 无嗔只觉喉间一阵撕裂般的疼痛,气息瞬间被完全遏住,心口窜起一道腥甜,直冲口中而来。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无嗔绝望的以为自己这一次必然魂断在黄泉路上之时,忽然便听到南宫骞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声。 随即,他被遏住的喉间一松,虽然方才那股腥甜还是冲出了口,喷出一大口血,但是突如其来的空气流动,还是让他惊喜交加的看向及时救了自己一命的阎王。 南宫骞一见阎王居然插手他们的恩怨,面色顿时一变,并就要遁逃。 阎王却怒吼一声,施展出鬼术,一把揪住他的头发,怒喝道:“好你个机灵鬼,总算是让本王抓到你了!” 见自己的身份被阎王识穿,南宫骞顿时身形一矮,眼眸中闪过一道寒芒的同时跪在了地上请罪道:“阎王息怒,阎王息怒!” 第一百六十七章 :以后,别让我这么担心了,好吗 阎王冷冷一笑道:“息怒!哼,你还跟我喊息怒!今儿我不将你打得魂飞魄散,我便不是地府主宰!” 话音一落,阎王就对着南宫骞的天灵盖劈了下去。 眼看着南宫骞这一次必然大祸临头,在劫难逃,无嗔正暗自庆幸可以就此除去一大麻烦时,却忽然看到南宫骞低垂的眼中爆发出一道狠戾之色。 无嗔大骇叫道:“阎王爷小心!” 同时,手中一道灵符击向了南宫骞的右手撄。 但无嗔的动作还是慢了一步,在灵符飞出之前,南宫骞手中也同样飞出一道符咒,迎着阎王的劈下的手掌而去,在他的头顶上方爆裂开来,正炸中了阎王的手掌。 阎王吃痛,哇哇大叫的瞬间,南宫骞便趁势在抛出一道符咒,化作一团烟雾,趁着烟雾迷乱阎王与无嗔的眼睛时,瞬间遁走偿。 “阎王爷,您没事吧!”挥退了烟雾的无嗔冲到阎王面前问道。 这里是阴间,黄泉之路上,苗采潇与南宫睿跳入忘川河中,生死未卜,无嗔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不能让阎王出事 不然,不说地府会不会大乱,但是苗采潇与南宫睿却一定会出事。 “那个臭小子,炸的本王好疼!”阎王此时正举起受伤的手查看,“幸好只是皮外伤,修养个几日就好了!” 无嗔却一边摇头一边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道:“阎王爷还是不要大意的好,这是本门的伤药,修复伤口最是有效!” 同时,他心中一片疑惑:虽然南宫骞的手法极快,他没有看清楚方才他使用的符咒是什么样的,但是从爆裂的效果来看,竟是跟玄门的爆裂符一模一样。 南宫骞不过是个鬼类,他怎么会有不伤到他自己的玄门符咒呢? 难道又是小师叔在暗中搞鬼? “那就多谢了!”阎王见他有伤药,便也不做推辞,接过撒上药粉,随即便觉得疼痛好了许多,顿时惊喜道,“你这伤药还真是有效果!不错不错!” “过奖了!”无嗔面上无波,但心里却越发的疑窦丛生。 自己的伤药对阎王手上的炸裂伤这么有效,便只能再次说明,南宫骞所用的符咒正是出自玄门。 看来,待灵魄一事事了,他必须得立即回玄门,向师傅禀告这些事情了,以免玄门以后要被这些事情所拖累,而师傅却还半点不知。 “现在,阎王爷,您说我们该如何将灵魄与南宫睿救出来呢?”主动给阎王伤药,得一个感激,无嗔最大的目的还是要从阎王这边知道怎么将人从忘川河中救上来。 只可惜,阎王只一脸叹息的看着虫蚁横行的河面道:“我们现在能做的只能在这里等!” “阎王爷,您都不能想到办法将人救上来吗?”无嗔情急问道。 阎王看着他惋惜的摇了摇头道:“本王虽是阴界主宰,但是很多事情也是插不上手,无能为力的,你只能祈祷他们有好运了。” 说完,又看了看无嗔道:“你是在这里等,还是跟本王去殿中喝口茶?” 一想到大殿之中那几本被他撕过的生死簿,无嗔立即心虚的摇头道奥:“我还是在这里等等看吧!阎王爷您有事自忙!” 阎王深思的点点头,忽然语重心长的道:“小术士啊,有道是命里有的终会有,命里无时勿强求,有的事情,你还是要放开些比较好,逆天之事若是做了,总要付出一些代价的!” 无嗔一怔,随即便知道阎王所指为何,略略苦涩一笑道:“多谢阎王爷指点!” 却是没有反悔的意思,阎王爷再次看了看他,又摇了摇头,转身便离开了。 —— 再说苗采潇一路沉到河底,鼻间腥臭的味道忽然便散去了,被水淹没时的混沌感也顿时消失不见,大脑竟然十分清明,整个人也清醒了过来。 她倏地一下子睁开眼睛,却见河水清澈透光,能够看到河面上那座奈何桥上走过的新魂。 一个个井然有条的走到望乡台前,接过孟婆手里的忘情水喝下,然后迷茫前行,走过三生石之后,石上印刻下他们的前世今生,一闪而过。 然后又是下一个魂魄,如此枯燥连续着。 看了一会儿,苗采潇起身四下看了一眼,顿时被面前忽然冒出来的一个老人吓了一大跳。 此老者白发须眉,面色红润,十分的慈祥可亲。 倒是让苗采潇一时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哪里了,便不由问道:“老爷爷,请问这里是哪里啊?” 老者捋了捋飘逸的长须,和蔼笑道:“小姑娘自己跳下忘川河,怎会忘记了!” “是哦!我是跳进忘川河了!”苗采潇摸了摸脑袋道,“可是,方才那忘川河不是黄红色的吗?而且,还虫蚁横行,无比腥臭,但这里虽然感觉好像在水中,却是一点窒息的感觉都没有,也看不到虫蚁,更别说腥臭味了!还有啊,您看着水多清澈,都能将上面的奈何桥和走过的鬼魂看得清清楚楚。” “此处乃忘川河的最深处,一般生魂很难有此机缘来到此处!小姑娘已是我百余年来见过的第一个生魂!”老者微笑道。 “哈啊?不是吧,我是你百年来第一个看到的魂魄?那岂不是说没有人会跳下来过河的?”苗采潇后知后觉的叫道,说着,又火急火燎的问道,“那我能从你这里再游上去,然后再游到河对岸去吗?” “你跳入河中,乃是为了过河?”这回,老者反而愣了一下,立即掐指细算,面色不由古怪了起来,“小姑娘原来不是普通的生魂,而是灵魄啊!” “哎呀,老爷爷,你别管我是普通生魂,还是灵魄了啊,先告诉我能不能上去吧!”苗采潇着急的道,“南宫睿还在阎王殿中等我呢!” “不能!”老者十分言简意赅的摇头道,“跳入忘川河中之人,都是为了拒喝孟婆汤,保有这一世的记忆,宁愿忍受忘川河中虫蚁叮咬的痛苦,苦等千年之后,才可离开忘川河,再转世投胎!” “不是吧!那个小鬼原来是坑我啊!”苗采潇急得团团转,焦急的道,“他跟我可不是这样说的,只说要去阎王殿,奈何桥乃是必经之路,而且还必须要喝孟婆汤,不喝酒不给过。唯一的办法就是从忘川河里游到对岸,我才跳下来的呀,根本就没有打算等待千年轮回什么的呀!” 老者似乎了然了什么,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看着他。 苗采潇的期望顿时变成了失望,但依旧抓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老爷爷,就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我在这里等待千年,南宫睿早就不知道死了几个轮回了!我们说好等我返阳成人要好好过一生的,现在岂不是什么都泡汤了?等他几世之后,就算我还记得他,可他都轮回了无数次了,哪里还能记得我啊!老爷爷,你帮帮我好不好?求求您了!您既然生活在这个忘川河底,就一定知道出去的办法的对不对?” 说到最后,苗采潇只觉得一阵悲怆涌了上来,眼泪啪嗒啪嗒的直往下掉,一种绝望的感觉席卷了她整个人,越想越感觉悲伤,不一会儿,就哭得惊天动地。 老者有些头疼的看着她哭得跟个孩子似的样子,有心想要劝慰几句,却又不知怎么规劝,只能静静的在一旁等着她哭完。 半刻钟的样子过去,苗采潇哭累了,抽抽噎噎的止住了哭,肿着一双核桃眼,看着老者抱怨道:“您老人家怎么也不劝劝我啊?” 老者愣了好一会儿,忽然放声大笑道:“你这小姑娘当真是好玩,难怪会被人召唤到此处来!” “咦?老爷爷你还知道我不是这个朝代的人,而是从别的时空来的呀,那你岂不是——仙人?”苗采潇脑子里忽然就冒出了这样的一个想法。 虽然她没有看过有关于忘川河的传说,但是想着这个老者一看就不是等待千年轮回的样子,而且还能掐会算,那除了仙道,不作二想了! 只要是神仙就好办了。 苗采潇这样想着,立即往老者面前一跪,恳求道:“老神仙,你一定有办法让我出去的对不对!我求求你了,你就放我出去吧!” “哎!你这个小姑娘,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好好说话!”老者伸手要扶她。 但苗采潇此时是看准了一根救命稻草,怎么可能轻易放手,死死的跪在地上不肯起身,还耍赖道:“老神仙要是不答应我,我就打死都不起来!” 老者不由微汗道:“其实,你起不起身,与老夫并不相干,毕竟这一入忘川河便要等候千……” “啊啊啊!我不要听这个!”苗采潇耍赖到底,捂着耳朵大叫道,“我只知道,老神仙既然是守护这里的神仙,必然还有另一条途径可以指点误入其中的魂魄归正!” 苗采潇此话不过只是无理取闹,胡诌一番的,却没想到误打误撞的给说中了。 老者再度一怔之后,终于点头承认道:“你所说不错,误入忘川河,有幸能来到此处的,老夫的确有一条途径指引!” “真的吗?那还请仙人指点!”闻言,苗采潇立即兴奋的起身,拉着老者的手撒娇的晃悠。 老者哭笑不得的看着自己被拽着摇晃的手,语重心长的道:“只不过,却也不是一条平坦之路,你可有心理准备?” “只要能出这忘川河,不用等上见鬼的一千年,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要闯一闯!”苗采潇豪气万张的拍着胸口道。 然而,当她跟着老者来到一根四壁滑溜滚圆的圆柱子旁,顿时傻眼的指着柱子问道:“老神仙,这就是您说的返回之路?分明就是金箍棒啊!要是金箍棒倒也好了,叫它小就小,叫它大就大!但这绝对不是金箍棒啊!” 苗采潇失望的声音差不多带着哭腔了:呜呜!什么鬼啊!她又不会攀爬,而且,就算是会攀爬,但这四壁光不溜丢的,她抱也抱不住啊! “这根圆柱名叫通明柱,是忘川河直接通往阳间的捷径。一般而言,除非阳寿未尽而被鬼差误捉下地府的生魂,有勇气跳入忘川河,并机缘巧合之下来到此处,才能通过通明柱的试炼回到阳间返阳。”老者解说道。 苗采潇却只能愁眉苦脸的看着柱子:“可我是要去阎王殿找南宫睿啊!” 老者摇头道:“那老夫便无能为力了!而且,亲自将你带来这里,已是老夫失职,若非你乃是灵魄身份本就特殊,老夫便是要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了!而你,要么,就通过攀爬通明柱回到阳世间。要么,就在河中等待千年!最终,还是要靠你自己决断!” “老神仙,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苗采潇苦着脸问道。 “没有!”老者回答坚决如铁。 “那我先试试吧!”苗采潇龟速般的拖着双腿走到通明柱前,看着到了面前更加显得粗壮的圆柱,她的心里拔凉拔凉的,“呜呜,我抱都抱不住它,可怎么爬啊!” 话音刚落,就在她又想故技重施,试试能不能再跟老者撒撒娇,问问老者能不能助她一臂之力时。 忽然,感觉身边一道风过,同时被卷进了一个带着熟悉气息的怀抱中。 “终于找到你了!”南宫睿紧紧的将她抱在怀中,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令他惊喜交集。 “南宫睿!,你不是在……唔……”才叫出声,便被他以唇封缄。 苗采潇的心顿时化作一团春水,紧紧攀附着他的腰身,全身心的投入到蚀骨的缠绵之中,来不及去询问更多,只想用彼此的热情将对方融化。 一旁的老者双目微微一凝,轻咳了两声。 南宫睿这才放开苗采潇,转身看着老者,恭敬的一行礼道:“多谢仙长!” 老者一愣,才恍觉原来南宫睿早已在一旁等候多时,静待机会。 旋即,又哂然一笑道:“小朋友果然机灵,能从阎王殿上来,想必你与阎王已经达成共识!” 南宫睿略略赧然道:“仙长过奖,睿惭愧!” “哈哈哈!江山代有人才出,小朋友能有此作为,实属难得!”老者笑道,“那既然二位已经知道返阳的途径,那老夫便不送了!” 说罢,人影一闪,已不见了踪迹! “哎,老爷爷你怎么走啦?”苗采潇喊道,“这柱子这么光滑,我们怎么上得去啊!” 但老者已经没有了回应,忘川河底一片平静。 “南宫睿,你看看这柱子,又圆又大又光滑,我们怎么上去啊!”苗采潇急的跳脚,“你方才应该将那老仙人留下,再问问的!” 南宫睿却抱着她又是一番纠缠,之后才牵着她的手道:“你只需紧紧抱着我就好!” “南宫睿,你脑子糊涂了吧,我们都被困在这忘川河底了,你居然还只顾着抱抱亲亲,你……”苗采潇先是抱怨了几句,随即忽然是想到了什么,瞪大了眼睛道,“还是说,我们就真的这样出不去了,然后我们就在这里等上千年?还有啊,南宫睿,你是不是不知道这忘川河是怎么回事?我告诉你哦,这里是……” “你啊,刚才在仙者面前不是还挺会想办法的吗,这会儿怎么就又没主张啦!”南宫睿笑着打断她的话,捏了捏她的鼻尖。 真好,他还能找到她。 不然,他这辈子大约真的要一直困在在这忘川河中,守候着她在奈何桥上过了。 “我那不是没办法吗?诶?等等,南宫睿,你是怎么知道我跟刚才那位老爷爷交涉了什么的?” “在你跟仙者说了两句话的时候,我便已经循声找到你了!” “什么呀?那时候你就已经来啦,怎么都不出面,害得我哭死了,还以为这辈子就这样老死在忘川河底,见不到你了呢!”绷紧的神经,因为与他轻松的对话,苗采潇整个人感觉松弛了下来,软软的靠在他的怀中,紧紧的抱着他的腰道。 “对不起,我错了!”南宫睿坦诚道歉,并解释道,“只是,若我出面,那仙者见我们是一起的,怕是真的要让我们在忘川河底等上千年,再也回不去了!” “嘻嘻!这么说,还是我的苦情戏打动了老爷爷的心了咯!” “对!都是你的功劳!”他抱着她摇晃了几下,表露自己的愉悦。 “可是,你不是在阎王殿吗?怎么会也跳进忘川河了呀?” 说到这个,南宫睿不由面色一沉,推开她一点,点着她的额头道:“我还要问你呢,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就相信一个来路不明的小鬼说的话,还跳进忘川河,你知不知道若不是我与阎王达成协议,就根本找不到你了!” 苗采潇知错,乖乖的低头任他训着,并知错能改的连连点头道:“我知道了,是我不好,让你担心了,对不起!” 这么好的认错态度,倒是让南宫睿数落不下去了,只有再次抱了抱她,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低沉着声音道:“以后,别让我这么担心了,好吗?” “嗯!不会了!我一定会乖乖的!”她应诺着,眼圈却又莫名的红了,吸了吸鼻子,坦诚自己的心,“南宫睿,我刚才真的吓死了!真的真的!” “我知道!”南宫睿安抚着她,“现在不用害怕了,一切有我!” “嗯!” 安静的相拥了片刻,苗采潇还是不得不想到最现实的事情,戳了戳南宫睿的后背问道:“那我们现在怎么上去?用你的玄术吗?” “忘川河底若是能用玄术,我也不必等你问到出路才出现了!”南宫睿实话实说,“此处,任何术法,包括鬼术都是无用的!因此,那小鬼才会诳了你跳河,以为我明知此河险恶,断然不会下来救你的!” “可你还是明知道危险还是下来了!”苗采潇感动的眼泪再次流了下来,在他胸前蹭了蹭,歉意的道,“对不起,南宫睿,我明明想要变强大的,但是却总是拖你后腿!” “傻瓜,我已经够强大了,不需要再强大的女人来与我抗衡,你只要柔弱一点就够啦!” “真的?不是哄我开心的?” “我什么时候说假话虚话了?” “好像是没有!” “好了,我们不能再在这里浪费时辰了,无嗔还在岸边等着,我们得尽快回到阳世,以便尽早给无嗔传信,让他放心!” 虽然无嗔与他们还是对立的存在,但是南宫睿是个有仇报仇,有恩报恩的人,他心里感激无嗔同入地府救人。 同时,从被撕碎的生死簿来判断,他敢保证,无嗔一定将苗采潇的名字给撕了。 不然,苗采潇不会一直在黄泉路上徘徊,而不曾过奈何桥。 这个恩情,他必然是要记住的。 而且,他还要通过无嗔知道,那个诱骗苗采潇的小鬼究竟是何许人也,会不会是他所猜测的那人。 “来!趴在我背上,记得要抱紧了,千万不能松手,知道吗?若是在半途松手掉下来的话,便不能确定你是否依旧跌落在这通明柱旁了!” “嗯!”苗采潇听话的趴上他看似精瘦单薄,却紧实健美宽厚的后背上,双手紧紧的圈住他的脖子,瓮声瓮气的道,“我绝对不会放手的!” “好!那我们回家!”南宫睿语调轻松的说着起了身,背着她走向了通明柱。 就像南宫睿自己说的,这通明柱代表的便是你死而复生的机会,岂是随便可以用玄术鬼术等术法通过的,靠的就是一节一节攀爬而上,唯有历尽劫难,真正尝到死而复生的艰难,才能更好的珍惜活着的当下。 虽然,他们的情况特殊,一个是灵魄,一个不过是灵魂出窍,但要接受的考验却是一样的,没有任何的捷径可走! —— 靖王府疏墨轩的书房中,秦尧面色凝重的看着那盏即将就要熄灭的油灯,剑眉紧锁,忧心忡忡:南宫睿,你一定要快点带着小鬼回来! ---题外话---推荐一下颜的全本文《空间药女》 第一百六十八章 :回来就好 灯影忽然一晃,秦尧的心也跟着一阵颤抖,下意识的想要去维护那盏油灯,不让它就此熄灭,耳边便忽然听到一个细柔的声音急声道:“别动!” 秦尧下意识的回眸,就见一个身披厚厚斗篷,赛过天仙的美妇不知何时悄然站在了他的身后,正一脸凝重的看着若隐若现,随时都要熄灭的油灯。 “靖王妃!”秦尧心头再度一凛,闪过不好的预感撄。 难不成南宫睿与苗采潇真的就这样迷失在冥界回不来了,才惊动了靖王妃? “你能出去护法吗?”靖王妃看着苟延残喘的油灯,仿似下定了某个决心一般,忽然对秦尧说道。 “当然!”秦尧一听,心中顿时一喜,心知南宫睿与苗采潇必然有救了。 他立即飘身出去,却在书房外看到了面色哀戚的看着内里的翠绡,心中莫名一动,下意识的问道:“翠绡姑娘,你这是……” 翠绡眼圈一红,立即转头避过了秦尧的注视,哽声道:“劳烦秦公子护法!” 术士施术时,必然有些危险,让人护法,这也是应当的偿。 因此,秦尧在靖王妃要求他出来护法时,并未多想什么,但此时翠绡的神情却是这样异样,让他不免心生狐疑,随即想到了什么的追问道:“难不成,靖王妃也没有多大把握维持住油灯不灭?或者……” 后面的一个假设太过惊人,而翠绡的表情明显是印证了他的猜想,秦尧的面色顿时丕然一变道:“不行!我不能让靖王妃出事,不然南宫睿他不能安心!” 说罢,就要往里冲去。 但正哀伤的翠绡却速度极快的快速拦住他道:“秦公子,这是王妃对世子的一分心意,即便付出自己的生命也是甘愿的,请你理解!” “父母之爱,的确可以感天动地,但是子女对于父母的感情,也是无私的!南宫睿那人虽然看起来冷情冷面,对于靖王妃也有诸多埋怨!但是,有道是没有爱何来恨,他正是因为对靖王妃有着深厚的母子之情,才会无法原谅靖王妃对待他的过往!这一点,我完全可以保证!所以,我们不能让靖王妃出事,不然,南宫睿即便得救也不会心安高兴的!” 秦尧一边说,一边已不顾翠绡的阻拦,快速的闯了进去。 而翠绡原本就不希望靖王妃出事,阻拦一下也不过是为了全主子的一分爱子之心,此时听秦尧这样一说,哪里还会真正的阻拦,并顺势也一同跟了进去。 内间里,靖王妃已褪去了厚厚的斗篷,全身好似凝了一层霜一般的运起了术法,正准备施术,却被忽然闯进来的秦尧与翠绡打断,顿时不悦道:“你们怎么回事?” “靖王妃,恕秦某莽撞!”秦尧起身上前,挡在了忽暗忽明的油灯面前,一脸正色道,“若是王妃以命相搏而要救南宫睿的话,恕秦某无状阻拦!” 靖王妃面色微微一变的同时,冰冷的视线扫过翠绡,后者头一低避过。 “秦公子似乎管的有些宽了!”靖王妃冷冷的道,“而且,你若是阻拦于我,睿儿与灵魄便再也没有返阳的机会,这是你希望看到的么?还是说,你本就不希望睿儿返回?” 秦尧被靖王妃误解也不肯让步的坚决道:“不管靖王妃如何猜测评断,秦某既然受了南宫世子所托,为他护法,必然要遵守诺言,绝对不会离开半步!” “可你若是这样做,便等于是将睿儿送上黄泉路,还有灵魄,也必然在冥界永世不得超生!这就是你希望的结果吗?”靖王妃怒道。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秦某既与南宫世子立下契约承诺,自然要遵守约定,绝对不容许旁人干涉与插手!”秦尧意志坚定,目光坦然的看着靖王妃道。 “你……”靖王妃见状,已知秦尧断然不肯让开了,便对翠绡命令道,“翠绡,给我拿下这狂妄的厉鬼!” 翠绡的身形微微晃动了一下,却没有立即听令,而是哀伤劝说道:“主子,您就先再等等吧,或者,世子已经在回阳世的路上,您若是此时施术,伤了自己,待世子回来,奴婢可怎么跟世子交代啊!” “翠绡,你这是要忤逆主子吗?”靖王妃气的面色惨白,沉声怒道。 “奴婢不敢!”翠绡双膝一弯,跪在了地上,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道,“只是,奴婢请王妃三思,再稍等片刻!油灯里毕竟还未熄灭……” “你怎么如此糊涂,等油灯灭了,睿儿他们还能回来吗?”王妃顿足道,“翠绡,我此刻命令你,立即将他带走,不然,我便再不认你这个侍女!” “主子!”翠绡身子一颤,恳求的看着靖王妃,“主子,奴婢知道您心系世子,但是你若出事,奴婢既更无颜面对世子了!何况,您也要相信世子,他既然准备了这一招,必然有化险为夷的……” “放肆!翠绡,看来是本妃平日太过纵容你了,才让你这般忤逆主子!既然本妃指使不了你,那便就此与你断绝主仆情分,你此刻便给本妃立即滚开!”王妃已然气的口不遮掩,直接要与翠绡断绝情分。 “王妃!”翠绡心头大怵,却未生气离开,而是坚决道,“即便王妃要与奴婢断绝主仆情分,奴婢也不会离开您!除非奴婢死!” 说罢,竟然就要往墙上撞去。 幸好秦尧见情势不对,早有准备,一把将翠绡拦下,同时对靖王妃道:“靖王妃,你想要救南宫世子的心情,我们都能理解,因为我们也同样希望立即经他们救出来!但翠绡姑娘说的不错,灯油尚未灭,也就说明南宫睿还有时间!而且,你应该比我们要更相信南宫世子,他绝对不是那么轻易会失败的人!因此,我们眼下所要做的,应该是想办法让油灯不灭,而非擅自运用玄术,以命搏命!” 一语惊醒梦中人,靖王妃原本激动的心情,顿时冷静了下来,看了一眼明明灭灭的油灯,整容道:“好!那我便试试保持油灯不灭!若是半盏茶之后,睿儿他还未回来,我便是即刻将你们除去,也要动用玄术,以命搏命!” 秦尧心中敬佩靖王妃的爱子之情,倏然起敬道:“若是如此,秦某必然不加阻拦,且会助靖王妃一臂之力!” 三人此时达成统一意见,翠绡立即退了出去守在书房之外,秦尧护法,王妃则施用玄术准备阻止油灯燃烧的进度。 法术才起,屋内忽然吹起一股风,瞬间便将油灯完全吹灭。 靖王妃与秦尧同时变了脸色,正自惊呼中,却见南宫睿背着苗采潇虽然看起来十分的疲惫,但是却完好无损的出现在了面前。 “睿儿!” “南宫睿,小鬼!” 二人同时惊喜的叫道。 对于靖王妃的出现,南宫睿似乎并不意外。 而地府一趟,他更是明白了靖王妃为自己付出的母爱,心中一暖,抱着苗采潇下地时,目光柔和的看着王妃道:“睿让母妃担心了!” 虽然是极其简单的几个字,而且,没有详细的解说,但母子二人对视的那一瞬间,靖王妃已然读懂了儿子眼中的含义,眼圈顿时一红,哽声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 有惊无险的一场地狱行,彻底改善了靖王妃与南宫睿之间的关系,前几日还一副惊魂未定模样的苗采潇在稍后几日缓过神之后,就屁颠颠的道:“都亏了我,才让你们母子二人冰释前嫌!” “是!你功劳最大!”南宫睿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尖,一脸的无奈,“只是,你自己是怎么回事,去了一趟地府,好不容易升级的辰门,怎么忽然就降到了初级呢?” “呜呜……”提到这个,苗采潇顿时觉得说出来都是泪,“我怎么知道啊?我莫名其妙的去了阴间受了那么多的恐吓,没人赔偿不说,又没做什么坏事,却忽然被降了等级!我到底是招谁惹谁了呀!” 南宫睿摸了摸鼻子,大约想到有可能是跟他大闹地府,而且无嗔还撕毁一部分生死簿有关。 只是,这事儿千万不能告诉她,不然,她心里绝对会更加的不平衡! “那个,或许是你摘了黄泉路上的彼岸花,破坏了黄泉路上唯一的美景吧!”他只能这样糊弄她。 “至于吗?不就是几朵破花吗?而且,我也没摘多少啊!”苗采潇狡辩了一下,还是有些心虚了,绞着手指头问到,“南宫睿,真是这样吗?” 南宫睿汗颜,却只能顺水推舟:“大约是的了!毕竟,黄泉路上的彼岸花,是通往地府唯一的绚丽风景了!你不是常说,你们那个时代,提倡保护环境,爱护花草树木人人有责吗?地府掌管前世今生不同朝代,想必也学了你们那里的一套文明了!” “呜呜……”苗采潇只能再次悲催的哭了会儿鼻子,随即又奋起道,“那我必须每天早起晚归,继续做好事了!” “嗯嗯!”南宫睿心虚的连连点头道,“我以后可以带着你外面做好事,只是你要答应我,有些事情不能做得太过分,免得被人察觉是鬼类所为,那就闹大了!” “真的吗?”她立即破涕为笑。 她还想着靖王府现如今基本也没什么闲事让她管的! 啊呸,不是闲事,是好事! 没有好事做,她升级返阳成人的日子将遥遥无期,没个尽头了! 没想到南宫睿居然主动提出要带她出去,她岂不欢喜雀跃。 他哪里知道,这不过是南宫睿心虚,觉得对不起她,也算是补偿她了. “君子一言!”南宫睿硬着头皮道,心里祈祷这丫头出了靖王府千万别给他闯祸。 “快马一鞭!”苗采潇接的飞快,还举手跟他击掌,表示不让他有后悔的机会。 一旁一棵黄叶落了一大半的大树上,秦尧翘着二郎腿啧啧叹道:“南宫世子,希望你这个决定,不是往自己头上抓把虱子!” “秦尧,你几个意思啊?看不得我家南宫睿对我好是不是?”苗采潇立即仰头瞪他。 “不敢!不敢!借我一百个胆,也不敢啊!”秦尧立即阴阳怪气的道,“你现在可是我半个主子,我哪敢对你不敬啊!” “哼哼!算你还有点自知之明!”苗采潇得意的翘着小辫子,对着秦尧一阵龇牙咧嘴,然后又变脸似的像只小猫咪一样的在南宫睿怀里蹭了蹭撒娇。 秦尧摸摸鼻子假寐,不看这碍眼的一幕。 —— 这几日,东宫也显得异常的不安宁。 太子几日不曾回东宫的事情,传遍了整个东宫。 而导致太子留宿在外的罪魁祸首据说就是太子妃因为太子养了外室在外面因妒生恨,不但一状告到了日理万机的皇上那里,还吵闹纠缠不休的令得太子大怒,一气之下,干脆便去了京城安置的宅子里陪着那个外室去了。 于是,东宫里所有的女人,矛头一致对向了太子妃秦可茹。 东宫正院中,秦可茹推翻了妆奁桌上的所有物品,一张俏脸气的扭曲了起来,显出了几分阴狠。 端着茶水进来的彩雀,挥退了两个吓得不轻的小丫头之后,走到面目狰狞的秦可茹面前劝说道:“太子妃,你何必跟那些目光短浅的粗鄙女子一般见识呢,小心气伤了自己的身子,更加便宜了那些贱人!” “哼!她们不就是见我父亲被贬职,才狗眼看人低,不将我放在眼中了吗!”秦可茹咬牙道,“但只要我还是这东宫之主,只要皇上一日不开金口答应太子的无理取闹,我便还是太子妃!未来的皇后!” “太子妃心里明白这些就好,那就更犯不着跟那些长舌妇呕气了!”彩雀一边说着,一边给她倒了茶水,“您先喝口茶,缓缓气!” 秦可茹接过茶杯,一口气喝下,面色依旧不能舒缓,抚着心口恨声道:“最不是东西的还是太子!早前父亲还是礼部尚书时,他如何敢这样对待我,现如今分明也是欺负我娘家无人,才会如此作贱于我!” “太子妃说的极是!”彩雀附和道,“但眼下,太子妃还需要多多忍耐才是!太子钟爱外面的那个贱人,最大的原因还不是因为她怀了太子的种么?皇上才不忍心下手除了自己的孙——女!” 差点说出“孙子”二字的彩雀机灵的换成了“孙女”,觑了一眼秦可茹,见她对自己的反应及时十分满意之后,又接着道:“那我们何不让那个孩子永远都来不了这个世上,到时,看太子再如何维护那个贱人!” “这个道理本妃自然知道,才会干脆捅穿了,想要将那个女人接进来,好暗中下手。但你看太子他居然宁愿不给她名分也不让她进来,鞭长莫及之下,让本妃如何下手!” “太子妃,其实这件事情,奴婢也暗中想了许久!以前也觉得应该将那贱女人接进来,就近才方便做手脚。到时,只要做得滴水不漏,即便是太子猜测有可能是我们下的手,但是没有证据,他就没法治我们的罪。但太子反对之后,奴婢才觉得,与其让太子对我们有所怀疑,倒不如我们让那女人在他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出事,那样,他便怨不了旁人啦!”彩雀出主意道。 “你这话是不错,但是,现如今,我们连那个女人住在哪里都不知道,如何下手?”秦可茹烦躁的道。 “我们不知道,但是大人却一定能够知道啊!”彩雀提醒道。 “我爹?”秦可茹犹豫了一下,摇头道,“我怕我爹不会同意!毕竟,他贬官一事,因为我在太子面前说不上话,而没有帮到他,我担心父亲还在生我的气!” “太子妃,骨肉亲情是最割舍不下的,虽然大人有可能还在因为您没帮上忙而有所怨怼,但绝对不会一直生气不解的。而且,当初,若非太子妃您的身份还在这里,按照皇上的脾性,大人又岂是只被降做员外郎,怕是直接削官都有可能的! 所以,待大人回过味来,自然还是要记得太子妃的好的!更会明白,眼下,他们能依仗只有太子妃您了!只要您一日是太子妃,便有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的可能! 若是太子因为宠爱的女人生下男孩,太子妃您的地位必然会受到威胁,那又何谈护佑秦家,护佑大人的仕途呢!” 彩雀分析的头头是道,且,又都是秦可茹愿意听到的。 “对!你说得不错,秦家如今虽然因为我父亲被贬官而暂时落魄,但只要我守住太子妃之位,不让别的女人爬到本妃的头上来,秦家便有东山再起的机会!”秦可茹露出一个野心勃勃的笑容道,“父亲最是深谙此道理,想必经过这段时日的沉静与沉思,已然了解秦家所要做的事情了!” “嗯!太子妃睿智!”彩雀立即适时的夸赞道。 “彩雀,笔墨伺候,本妃这就修书一封给父亲送去!”秦可茹仿佛看到了希望,一扫之前的愤怒颓然,神采奕奕的道。 “是!”彩雀应声,旋即取了笔墨来一旁伺候着。 —— 京城某一处清幽雅致的宅院中,赵之贤正拥着小腹微微隆起的霓裳沿着花园的小径缓步慢走,一边不住的嘘寒问暖:“大夫不是说你胎相十分稳定,你可以该吃吃该休息休息吗?怎么还是这样纤瘦呢?看看,怀着肚子,腰身还是这样的纤细,幸亏孤这些日子熬住了,不然真怕一不小心就把你的腰给折断了!” “太子!”霓裳一脸娇羞的嗔道,“这是在园子里呢,叫人听去了,多不好意思啊!”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是我的女人,我想要宠爱你有什么不对的!”赵之贤朗声说道,随即又苦了脸问道,“只是,霓裳啊,我这些日子只能抱着你而不能碰你,你可知道我有多么煎熬啊!你可问了大夫了,大夫可说了什么时候我们才能……” “太子,您再这样没羞没躁的,霓裳可要不理你啦!.”霓裳此时的脸红的好似天边的云霞似的,艳丽无双,羞涩不已的一边说着,一边四处看去,就怕被人听了去。 而就是她这样含羞带怯的模样,更是勾的赵之贤心痒难耐,克制不住的一把抱住了霓裳,就要亲下去。 霓裳及时的伸手捂住他的嘴,急切不安,快要生气的跺脚道:“太子,您这般胡来,若孩子不小心出事,那霓裳就要羞愤难当了!” “孩子”两个字总算是拉回了赵之贤脱缰的神智,赶紧一边呵护着她,一边道歉道:“对不起,霓裳,是孤不好,你别生气啊!大夫不是说了有孕期间,你一定要控制自己的情绪,千万不能生气,不然对孩子不好吗?” “太子还记得大夫所说的话啊!”霓裳嗔目道,“奴还以为太子只是看中了奴的姿色,而非整个人,以及我们的孩子呢!” “怎么会呢!”赵之贤赶紧道歉并表白道,“孤虽的确是先看中了霓裳的姿容,但现如今却是整颗心都在你和我们的孩子身上,绝对没有半句虚言!不然,孤可以对天发誓!” “太子,你做什么随便发誓啊,这不是要折煞奴了吗!”霓裳见好就收,立即阻止他道,“奴相信太子您的一片心意,也会一直追随您的!” “好霓裳,孤就知道你要比东宫里所有的女人对我都要真心!”赵之贤深思飘飘的道,搂着霓裳,再不做他想。 这座宅院最深处的一座五层方塔的塔顶楼层上,南宫睿斜倚着门框,一手环臂,一手抚着下颌,远远的看着花园中紧紧依偎的二人,嘴角勾起了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 他的身边,侍立着一位身量高挑修长,婀娜聘婷,只以一支银簪固发,面纱蒙面的女子,双目冷漠的也同样看着远处的一切。 第一百六十九章 :不服没用,抗议无效 为了尽快升级,苗采潇做好事的行动十分积极,走街串巷,只要是能出手帮忙的,绝对没有一点的犹豫。 而且,她还发现了,最近不管是靖王府,还是外面,都十分的太平,并没有像以前一样,动不动就有小鬼在一旁环伺,像是随时都要将她吞噬一般。 她庆幸的同时还将这疑问问了出来撄。 秦尧侧脸看了看她,没敢打击她告诉她真相,是因为她辰门的等级下降,灵力也跟随着下降,暂时吸引不了鬼物们的注意的原因。 只用另一种解释:“据无嗔所说,那日在忘川河边骗你跳河的鬼物是南宫骞,也就是千年前偷了阎王的仙丹的那个座前机灵鬼。阎王出手伤了他,必然是将他的鬼力降去了大半,他自然暂时再没有力量使唤那些孤魂野鬼,出来作祟了!” “我不喜欢暂时这两个字!”苗采潇噘嘴表示不开心,“阎王爷不是冥界之主吗,怎么那么笨啊,不但让南宫骞把仙丹偷了,居然还让他从眼皮子底下逃跑了,看来还真是没多大本事,白做冥界之王了!” 秦尧挥了一把汗,暗暗祈祷阎王爷忙公事,千万别听到。 “那个,我们不谈这个了吧,你还是趁着南宫骞卷土重来之前,赶紧的做任务,完成辰门的升级比较好。不然,那鬼物再要召集了孤魂野鬼出来***扰你,你的升级之期又要耽搁了!”秦尧转换话题道。 “对对对!我得抓紧时间了,只要我成功返阳成人,我看他还能拿我如何!”苗采潇深吸了一口气,淡定了一下情绪道偿。 “嗯!”秦尧点头,陪着她就往靖王府外去。 才上了街道,苗采潇忽然指着不远处的皇宫道:“秦尧,今天我们去皇宫里面看看吧!” 秦尧摇头道:“皇宫里可没什么你帮得上忙的!” “谁说没有!”苗采潇却坚定的道,“深宫之中,最多的便是尔虞我诈,你害我,我害你,说不定我只要随便晃一圈,就能找到好几件好事做呢!对,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秦尧,快走啊!” 秦尧可不敢让她随便乱闯宫禁,一把拉住她道:“要不,还是等南宫睿下朝之后,问过他再做打算吧!” “哎呀,我又不是去皇宫捣乱的,干嘛还要问他啊!”苗采潇不听,“而且,皇宫里的好些人,我都在秋狩时认识得差不多了。什么人可以接近,什么人该远远的躲着,我都知道的!更何况,你不是还寸步不离的跟着吗?南宫睿相信你能保护我,我更相信你啦!” 末了,她还不忘记拍他马屁。 没办法,南宫睿答应她可以出府做好事的前提就是身边不能离人(鬼)。 南宫睿有空,自然会陪着她,他若不空,也必须要有秦尧的陪伴,她才能出府。 这马屁拍的秦尧不是高兴,而是哭笑不得,但又不忍心拒绝:“你啊,其实就是好奇皇宫里什么样子,想要去看看吧!” “这话怎么能这么说呢?”苗采潇目光闪烁着还不承认,“怎么说,我在我们那个年代,还是去参观过皇城,还有各种仿造得惟妙惟肖,以假乱真的影视基地的,才不是好奇呢!” “好好好!你见多识广,不好奇,那我们还是不去了吧!”秦尧忍不住逗她。 “秦尧,你非要跟我唱反调是不是?”耐心失去的苗采潇叉腰叫道。 当然,最后,秦尧还是拗不过她,陪着她飘过了巍峨的宫门。 从上方俯瞰着皇宫,苗采潇忍不住啧啧道:“自古皇帝果然是奢侈的,也没多少人,却要居住在这么大的地方,就是来来去去的也要耽误不少时间啊!” “宫里除了皇上会觉得时日不够用之外,其余人,特别是皇帝的女人,最多的便是枯燥的日子了。”秦尧在一旁叹道。 “说的也是!”苗采潇不由的想起以前看的宫廷剧里,那些悲催的女人,可不是如此吗。 不过,伤春悲秋向来就不是她的性格,何况还是为别人。 因此,苗采潇很快就转移心情,指着一处宫宇问道:“那里是不是皇帝上朝的地方?” “正是!”秦尧点头,却阻止苗采潇想要飘过去的身子道,“你难道想要让南宫睿知道你闯进宫里来玩耍了?” “都说人家不是来玩的,是来完成任务的!”苗采潇抗议的瞪了一眼秦尧,死活都不会承认,她还想偷偷看看南宫睿上朝时的模样,是不是比平时还要一本正经一脸严肃。 但秦尧提醒的也对,自己是没有经过他同意就进了皇宫的,要是忽然出现在金銮殿中吓他一跳的话,保不齐他会生气呢! 秦尧虽然没反驳她,但是眼神里可明晃晃的透露出不信两个字。 苗采潇没趣的摸了摸鼻子,转了方向,又问:“那那边应该是后宫了吧!我去那里总不错的!” “走吧!”秦尧也没多说什么,知道阻止了她去看南宫睿已是不容易了,再要阻止她去后宫的话,耳根必然要不清静了。 再度飘过数道宫墙,便看到了一个硕大的花园,苗采潇立即兴奋的叫着,同时,人也飘落了下去,着了地:“这个就是传说中的御花园吧,真的好大啊!” “却不怎么美!”她还补了一句,一脸失望的样子! “如今已是冬天,叶落花枯,自然没有美景可赏了!”秦尧站定在她身边,先是观察了一下四周,确定此处无鬼物环伺,便安心的解释道。 “但至少应该有梅花的吧!”苗采潇道,“宫廷剧里可都是梅花结缘的呢!” “御花园很大,或许在另一处会有梅园吧!”秦尧也是有着心理准备,知道这小鬼不过是好奇皇宫才来看看的,此时大概早就忘记做任务的事情了。 当然,他也是宁愿她只是好奇而来,不是真的要做什么任务,在皇宫中引起***动,可不是什么好事。 “要不,我们去找找看?”他道。 “还是算了吧!”哪知苗采潇居然摇头拒绝了,“我可没有那些诗情画意的心境,再漂亮的梅花,在我眼里,也就只是花而已,变不出其他花样的!我们还是去其他地方看看吧!” 秦尧汗,只能紧跟着她,防止她走散。 走马观花的穿过御花园,快走近一座宫殿时,忽然就听到宫里传出一声哀叫。 苗采潇立即精神一振,对秦尧道:“看!这就有事情做了!” 话音刚落,人已经穿过宫墙进去了。 “小鬼!”秦尧不敢怠慢,立即跟了进去。 —— 宫墙里的空地中央一张长长的条凳上,正绑着一个只穿着单薄中衣的女子,臀部已经被大的皮开肉绽,染红了大片的裤子。 四下里站着诸多女子,有几个姿容出色,服饰华丽,各个抱着手炉,披着斗篷,在随身侍女的簇拥下,面色清冷中带着幸灾乐祸。 殿前屋檐下,端坐着一位头插凤钗,身穿紫色锦衣的女子,容貌端庄,雍容华贵,却因为一脸怒容,而显得有些面目可憎的样子。 “太子妃秦可茹?”苗采潇一眼就认出来了,回头问秦尧,“这里是传说中的东宫?” “把你那传说中的三个字去掉吧!”秦尧额头抽了抽,她居然连宫门牌匾都没看就冲了进来,这毛毛躁躁的性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改。 偏偏,自认老谋深算和心机深沉的他们,却还是被她这份纯然给吸引着。 苗采潇嘿嘿干笑了两声,本着先入为主的理念,指着面前看到的一切道:“我看肯定是这个秦可茹在动用私刑,草菅人命!” 她话音落,秦尧还未说话,就见行刑的粗壮仆妇上前探了探那女子的鼻息,然后禀告道:“回禀太子妃,张良媛昏了过去了!” “良媛?良媛不是太子的小妾吗?”苗采潇虽然搞不懂这些妾室的品级,但还是知道一些称号的。 原来秦可茹是在对太子的妾室下手,这是要杀一儆百吗?才会召集了那么多的女人来围观。 苗采潇想通了这一点,不由暗暗吐舌:最毒最妒女人心啊! 秦尧点了点头表示认同,视线里却闪烁着某种冷笑:这秦可茹,当真是在不断的自寻死路了。 “哼!以为装昏就能躲过去吗?”秦可茹冷笑道,“拿水来,给本妃泼醒她!” “是!”一旁又有一个粗壮的仆妇立即拎了一桶冷水,对着张良媛从头到脚,一阵浇透。 特别是浇在了被打得皮开肉绽的臀部,张良媛硬生生的痛醒了过来,脑子清醒的瞬间对着秦可茹就是一阵谩骂:“秦可茹,你如此冤枉于我,一定不得好死的!太子知道了,也绝对不会原谅你的!” “冤枉?哼!罪证俱在,你居然还敢喊冤!”秦可茹面目狰狞的道,“你仗着太子这几日宠爱你,便想将本妃取而代之,而刻下小人,写着本妃的生辰八字,诅咒于本妃,这可是从你房中搜出来的证据,且你近身伺候的侍女也都已经招供了,你还想抵赖不成!看来,这三十大板还是不能撬开你的嘴,那就再打三十大板!” “秦可茹,你蛇蝎心肠,一定会遭报应的,太子知道了也绝对不会原谅你的!”张良媛绝望的狂喊着。 “我看这一切一定都是秦可茹搞的鬼,不行,我不能让她害死人!”苗采潇气愤填膺的就要冲上前去阻止行刑的粗壮仆妇。 秦尧却眼明手快的一把拉住她道:“你先别着急,等一下!” “还等什么等啊!那张良媛都已经挨过了三十大板了,再打下去包管立马死翘翘了!救人要紧,其他的才是等一下再说呢!”苗采潇一边说一边挣扎,挣脱不开,就差咬人了,“秦尧,你个冷血老鬼,快放开我啦!” “报应!哼!依本妃看,你的报应才是马上就要来了!”秦可茹嘴角噙着一抹得意的冷笑,视线扫向了两个行刑的仆妇,“还不动手!” “谁再敢动一下,孤先要了她的小命!”忽然,伴随着东宫仪门被踢开的那一瞬间,赵之贤怒发冲冠的跨了进来,大踏步便向着张良媛走去。 “太子殿下!”张良媛立即泪流满面,楚楚可怜的唤道,“妾身是冤枉的!” “此事稍后再说,孤先抱你回房,太医立即就要到了!”赵之贤满腹柔情的扯掉了张良媛身上的绳索,在一众女子惊愕的眼神中,抱着她便走向了西殿。 刹时,众人面上表情各异,纷纷看向了也被惊呆住的秦可茹。 “这是什么神转折啊!”还没挣脱开秦尧手的苗采潇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戏剧化的一幕,表示无法理解。 “你以为能够在众女人之中脱颖而出,让秦可茹妒忌成狂而想要下杀手的女人跟你一样蠢笨吗?”秦尧同情了看了一眼惊醒之后,随即匆匆追着赵之贤前去西殿的秦可茹,发现如今看到她,还真是能够平常心对待,再也不会因为她最是神似那人而有所牵挂了。 “秦尧,不带你这么看不起人的啊!”苗采潇瞪他,“那你倒是说说,刚才那一幕神转折是怎么回事。” “当然是张良媛在察觉自己可能被人栽赃了,估计逃不过秦可茹的手段之时,暗示了身边其他忠心的宫女前去找赵之贤报信了!” “那那宫女在路上就将张良媛受的冤枉说明了?” “是否说明都无关紧要,要紧的是,最近赵之贤对秦可茹怎么看都觉得厌烦,而这张良媛又是他这几日最宠爱的女人!你说,在喜欢和不喜欢的女人中间,你会选择听谁的话?” “当然会偏听偏信,先相信喜欢的人的话了!”苗采潇恍然道,“秦尧,你不愧是百年老鬼,这么能够洞察秋毫!” 秦尧汗:“我只当你这是在恭维我了吧!” “本来就是恭维啊!” 秦尧再汗:“好了,这里没什么你能插的上手的了,我们先走吧!” “可我想看看秦可茹的下场会怎么样!”苗采潇好奇道。 “赵之贤虽是太子,但毕竟还未成君王,暂时,他也只是会对秦可茹小惩大诫,禁足罚奉而已,绝对不会休妻的,免得被其他皇子和后妃逮到把柄,暗中给他穿小鞋!因此不会有你期望看到的!” “切,你们古人可真是麻烦!” —— 正如秦尧所说,赵之贤再生气,也不过就是先夺了秦可茹掌管东宫的权利,并叫她闭门思过三月,罚抄女戒。 但是苗采潇擅闯皇宫的事情,却是被南宫睿狠狠的批评了一顿,当然,受池鱼之殃的还有无辜的秦尧。 “你还无辜?”瞪着秦尧,南宫睿十分生气的道,“你明知道宫里危机四伏,还纵容她去皇宫乱闯,你这百年的道行是白修炼了吧!” “这跟我的道行没多大关系吧!”秦尧不以为然撇撇嘴道,“再说了,那小鬼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换了你,你能拒绝?” “她才不敢跟我犟!”南宫睿道。 “切,你也就背后说说,当她面,我包管你什么都不会说!”秦尧嗤之以鼻道,“不然,你干嘛要把她赶出去才跟我说这些!” “她那么没脑子,我要是跟她说皇宫里有危险,她势必又要追问不停,岂不是麻烦!”南宫睿道,“总之,以后你给我皮绷紧点,她若是再去皇宫,我唯你是问!” 秦尧耸了耸肩,并不作答,只问道:“宫里你是不是准备要收网了?才将秦可茹整得那样惨!” “那个女人蛇蝎心肠,这不过只是她应得的报应而已!秦尧,你可别跟我说叫我手下留情!”南宫睿冷眼看着秦尧道。 秦尧摇头道:“随你怎么整就是了!只是有道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收网前,你还是要多加注意才行,秦庸在你手上吃了这么大的闷亏,秦可茹又野心勃勃,怕是临死之前还会反咬你一口的!” “嗯!知道!”南宫睿道,还是带着一丝警惕,“只要你不插手管他们的事情,我这边万事俱备,自然不用担心结果了!” “我要管也管不了啊,这小辫子不是还在你手上抓着呢吗!”秦尧叹口气道,“还是说世子大爷你大发慈悲,将这束缚我的鬼契给解了?” 南宫睿直接给了个后脑勺给他,对外唤道:“文宇,进来!” 这是要办公事了,让秦尧退出去的意思了。 秦尧甚感无趣的摸了摸鼻尖,喃喃自语道:“便是解了我的鬼契,我也不会辜负小鬼的!” 一字不差的将秦尧的自语听到耳里的南宫睿顺手抄起书桌上的一支狼毫笔,就朝着秦尧扔了过去。 秦尧伸手接住,回头冲着南宫睿诡异一笑道:“南宫世子,什么时候这么沉不住气了,记得修养,修养啊!” “秦尧,本世子看你最近是太过逍遥了是吧!”南宫睿咬牙道。 “哪里,我很忙,很忙的!”秦尧一边说着,一边已经飞快的窜了出去,还差点撞上文宇,幸好二人身手都快,并未撞在一起。 飞身出了疏墨轩,秦尧便看到苗采潇正扒在围墙外,朝着里面探头探脑。 想要不管她,终究还是忍不住飘到她身边,双手环臂问道:“你鬼鬼祟祟的在这里做什么?” 苗采潇被吓了一跳的转身,见是他,顿时没好气的道:“谁鬼鬼祟祟啦,我这是在练功,练功懂不懂?” 说着,又做了一遍扒墙头的动作,以加强说服力。 秦尧嗤笑了一声道:“就你这点小心眼,还想瞒过我?我看你是害怕进去继续被南宫睿责骂,所以犹犹豫豫的不敢进去吧!” “谁害怕啦!我才不怕他呢!”苗采潇心虚的死鸭子嘴硬着,“我就是生气,暂时还不想见他而已!” “你生气?嗯?” 忽然一道凉凉的声音就在她头顶响起,冰冷的声音好似直接从头顶灌了下来一样,明明她现在的五感基本消失得差不多了,但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小鬼,你自求多福吧!”秦尧幸灾乐祸着飞快的闪身不见了,只留下苗采潇一个人面对面色隽冷的南宫睿。 苗采潇小心翼翼的抬头看着立在围墙上面,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自己的南宫睿,心里埋怨着秦尧的不仗义,面上还的谄媚的讨好着:“那个,南宫睿,你听错了,我不是我说自己生气,而是说你在生气呢!呵呵!呵呵!” “那你知道我生气的原由吗?”南宫睿继续保持俯视的姿势,一动不动:这丫头,这一次要是不趁着机会好好的让她长点脑子,待灵力全胜之时,怕又要惹很多祸事出来了。 宫里那是什么样的一种存在?那是皇帝日夜通行的地方,他虽然口口声声不相信怪力乱神之说,抵制玄门术士,却是杯弓蛇影,时刻叫人防范着。 一旦这丫头一时不知节制的闹出些动静来,势必要引起皇帝的注意,引出大祸患了。 苗采潇视线不敢接触他的,双手食指无意识的对绕着圈圈,眼神闪烁的道:“关于擅闯皇宫的事情,你不是已经责骂过我了吗?” “那你可知错了?”南宫睿语气沉沉的问道。 苗采潇才要撇嘴表示不以为然,但南宫睿忽然就落在了她的面前,吓得她立即正经的站直了身子道:“我知错了!对不起!” “错在哪里了?” “不应该擅闯皇宫!更不应该还想要去插手管宫里的闲事!” “还有呢?” “诶?还有”苗采潇有些懵了,“除了这两样,我不知道还有哪里惹您不高兴了!” “想不起来今晚就给我站在院子里罚站!”南宫睿面色始终没见晴朗的道。 “诶?南宫睿,你怎么能这么不讲理啊!我真的没有再做错其他的事情了!”苗采潇不服的跳脚道,“我不服,我抗议!” “不服没用,抗议无效!”南宫睿冷冷的给她打回票,“等你想到了,主动跟我承认错误,我便取消对你的惩处!” “南宫睿,你暴君!无理取闹!” “你是还想被禁足疏墨轩?” “……” 第一百七十章 :你有意见? 被南宫睿指责过后,苗采潇算是安分了一些日子,虽然偶尔还会到宫门外晃悠一圈,但是还是没那个胆子再擅闯皇宫。 这日,二鬼一早又晃了出去,做了两件小事,挣了一个小级的升级,苗采潇一边闲晃一边嘟囔道:“鬼丸也太不上道了,我都做了两件好事,他偏偏只给一小级的升级,这样下去,我什么时候才能圆满升级,返阳成人啊!” “是你做好事还没做到位,不怪鬼丸不给你升一大级!”秦尧忍不住吐槽道,“你原本就是个鬼类,给人类做好事,至少要做的神不知鬼不觉才是,偏偏忍不住还要吓人家一回,鬼丸不给你降级,已经非常仁至义尽了!” 想到她做了好事送了一个迷路的婆婆回到家,却因为看到人家可爱的小孙子而下手摸了那孩子一把,把人家孩子吓得莫名的大哭一场,秦尧就忍不住大汗淋漓撄。 “我哪里知道会那样啊!”苗采潇很不服气的道,“我现在等级这么低,还以为除了南宫睿,任何人都看不到我,也感觉不到我的触碰啊!哪里知道,那个小不点居然可以感觉到!” “小孩子才投胎转世,跟犬类一样,是可以看到一部分的幽灵的,更别说你碰触他了。幸好他还不会说话,不然,绝对要大喊大叫有鬼了,到时可就不是升了一小级的事情,而是要降一大级了!”秦尧道。 “秦尧,你能不能不这么乌鸦嘴啊!”苗采潇现在听不得降级两个字,那是她绝对的梦魇。 “我只是在提醒你,以后看到犬类,还有刚出生不久的小孩子,就该绕远点走!听到了吗!偿”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苗采潇翻个白眼,不耐烦的挥挥手,“你别罗嗦了,还是赶紧找事情做吧!” 他啰嗦? 秦尧无语问苍天。 实际上在知道她的生死大关有惊无险的度过之后,他私心的希望这小鬼永远都完不成辰门最后的升级,他就能每天跟她一起出来闲晃。 只是,看到她这样期待返阳成人,他又不忍心看她失望,只能矛盾的继续陪着她。 无意间又晃到了巍峨的宫门前,苗采潇看着高高的城墙,默默的长叹一声道:“唉!只能远观不能亵玩也!” 银的秦尧失笑道:“你这是什么比喻啊!” “随口感概的,你不用介意!”苗采潇扮个鬼脸,无奈的道,“走吧,反正他也不让我进,还是远离一点比较好!” 话音刚落,两人正转身要离开,忽然就听到宫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伴着骑马之人心急的催马声。 “是太子赵之贤!”苗采潇附身一看,认出策马奔跑在前面的正是赵之贤,“还有南宫睿!” 而后面紧跟而出的是南宫睿。 看到南宫睿,苗采潇下意识的往秦尧的身后躲了躲。 但很快就发现南宫睿居然没有发现他们两个,而是一步不落的紧跟着赵之贤,他们甚至连随身侍从都没有带。 “别躲了,他压根就没看到我们!”秦尧道,“走吧,你不是还要去做好事,求升级了吗?” “秦尧,我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南宫睿或许遇上麻烦了,他身边连个侍从都没有带,万一出事可怎么办,我们跟上起吧!”苗采潇一边说着,一边已经朝着南宫睿他们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秦尧自然不可能让她落单,紧随其后时,忍不住酸溜溜的道:“就他,狡猾得跟狐狸似的,会出什么事啊!我看你就是想要随时跟着他罢了,还找什么借口啊!” 苗采潇回眸对他呲了呲牙,也不反驳,就怕跟丢了南宫睿。 —— 赵之贤与南宫睿是在一处幽静雅致的宅院前下了马,然后神色匆匆的进了大门。 秦尧俯身看了一下,便大约知道是怎么回事的对苗采潇道:“走吧,不过就是赵之贤外室的事情,跟南宫睿不会有多大的关系,他想必只是陪同前来的,我们还是不要留在这里,让他看到分心了!” “赵之贤外面女人的事情,他跟着那么起劲做什么?”苗采潇对于女人这个名词非常的敏感。 而且,都跟到这里来了,她说什么也不肯离开了。 “小鬼,你就不怕南宫睿又生气?”秦尧无奈的道,自己其实也没有多大的意思想走,他也想看看南宫睿的这步棋子会怎么走。 “他就说不让去皇宫,又没说不让到这里来!”苗采潇皱着鼻子道,“而且,你们男人不是最喜欢秘密共享或者共同制造吗?” “什么意思?”秦尧一时没会过意来。 “就是说,有可能会一起养外室!”苗采潇咬牙道。 秦尧这才明白过来,不由幸灾乐祸的道:“嗯嗯!我觉得很有道理,那我就陪你一起吧!” 南宫睿,你可悠着点儿啊! 二鬼随着脚步匆匆的二人穿过前院,进了二门,还没到主院外,就听到院子里传出来的声嘶力竭的惨叫声。 “不是吧,又上演私刑?”苗采潇咋舌道,“女人多了就是是非多啊!” 下面,赵之贤听到惨叫声,脚下如飞一般的窜进了正院大门,一边大叫道:“霓裳,孤来了!” 就要冲进正房门口时,却被一位清丽出尘的少女给拦住:“太子,里面污秽,还请太子留步,免得冲撞了太子!” “想容,霓裳究竟怎么样了,啊?我们的孩子呢?”赵之贤立即止住了脚步,一脸担忧的问道。 “想容也是得了通知才赶过来,暂时不知道姐姐怎么样了!但是……”想容花容月貌的脸上顿时一片哀戚之色,眼神更是避过了赵之贤,声音也越发的小了下去。 “但是什么,你说!”赵之贤心急如焚的命令道。 “但是,孩子怕是已经胎死腹中了!”话出口,想容的脸颊也立即滑下两道泪痕。 “你说什么?”赵之贤震惊的目眦欲裂,一双大手猛的一把钳住了想容纤细的肩膀,用力捏住,疼的想容的脸色都变了,“你再说一遍!” “太子,你先松手!”看起来同样也是一脸震惊的南宫睿见状,立即上前道,“你捏痛想容姑娘了!” 苗采潇与秦尧躲在院子里的一棵大树后面,看的满心不是滋味的道:“切,还真是很会怜香惜玉啊!” 秦尧忍笑附和,并添油加醋的道:“那么柔弱又漂亮的女子,的确值得男人怜香惜玉!” 当然,立即遭了身边的苗采潇一个卫生眼的瞪视。 赵之贤这才回神松了手,眼神狠戾的扫过战战兢兢的侍立在房门外的一溜排摇头仆妇,怒声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声音一出,下人们顿时吓得直接跪了底,齐声叫着:“请太子恕罪!” 然后,管事的婆子诚惶诚恐的禀告道:“回禀太子殿下,那个给姑娘下药的贱人已经抓到了,正关在后院柴房中,等待太子定夺!” “原来是有人下药啊!”苗采潇喃喃道,“只是,谁会给赵之贤的小老婆下药呢?难不成又是秦可茹?” 是不是秦可茹派的人来下的药秦尧不知道,但是他知道,不管是不是,这都必须是秦可茹下的。 秦家的气数,到今天也就算是完全的尽了。 秦尧说不清楚此刻的心里是个什么样的感觉,或许有同情,或许有遗憾,也或许什么都没有。 毕竟,现在的秦家跟他真的半点关系都没有了。 “将人给孤拖出去重责三十大板,但不准将人给孤弄死了,孤过会儿还会好好招待她的!”赵之贤怒发冲冠的吼道。 “是!”婆子领了命,赶紧的退了出去。 南宫睿此时劝说道:“太子先息怒,霓裳姑娘还在里面生死未卜,你若是情绪不稳,霓裳姑娘便更加没有主心骨了!” 赵之贤听劝,压下了火气,正要回复南宫睿什么,却忽然听不到里面再有嘶喊声,心头顿时一阵抽痛,紧张的问道:“霓裳怎么没有声音了?” 此时,房门打开,两个丫头抬着一大盆被鲜血染红的水出来,赵之贤立即拦下问道:“霓裳姑娘怎么了?” 两个丫头有些慌乱的立即站住脚,一个诚惶诚恐的回答道:“奴婢们也不知!” “混账!”赵之贤气怒,抬起脚就要踢人。 南宫睿眼明手快的制止道:“太子冷静!她们不过是在外间守着换水的小丫头,自然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你对她们置气也是无用的!还是先稍安勿躁,等大夫出来再说吧!” “阿睿,这时候了,我实在是冷静不下来啊!”赵之贤忧心道,“你也知道的,霓裳腹中的孩子已有六七个月大了,再有两三月就能出世!此时被下了落胎药,对霓裳的身子伤害该有多大啊,万一有个不好……” “太子!”南宫睿也是一脸沉重的打断赵之贤的话道,“霓裳姑娘有你呵护关怀着,一定会吉人天相的,你别胡思乱想!” “我……”赵之贤还要说什么,但见南宫睿暗示的扫了一下四周,好似在提醒他小心隔墙有耳,有人窥探,立即冷静了些,但还是坚持道,“不行,我这就回宫去请御医!” 南宫睿眼神微微一闪,正待阻止,房门再度打开,里面走出一个四旬左右的妇人,身上沾了不少的血迹,一脸惋惜凝重的出来跪下禀告道:“奴才见过太子爷,世子爷!” “现在还管这么多虚礼做什么,你快告诉孤,霓裳如何了?”赵之贤急切的问道,“她为何一点生息都没有了?” “回太子话,霓裳姑娘的命算是保住了!”妇人显然很明白赵之贤此刻最想听到什么话,半点不拖泥带水的说道,“只是,因为身子虚弱,暂时昏睡过去了!” 赵之贤紧绷的神经顿时放松了许多,喃喃道:“那就好!那就好!” 妇人眼角余光看了南宫睿一眼,低头继续道:“只可惜了姑娘腹中的已经成型的胎儿,是位小公子啊!” 小公子三个字就像是一根刺扎在了赵之贤的的心口,原本放松的情绪,顿时又紧绷了起来。 面色瞬即阴沉,犹如暴风雨即将来临,转身对一旁看起来也是如释重负想容道:“想容姑娘,霓裳就先交给你照应着,孤这就去找那个贱人!” “是!太子放心,奴一定会好好的照顾姐姐的!”想容一边拭泪,一边屈膝施礼道,“姐姐为人素来安静善良,对待府中的下人们都十分的亲切友善,从不为恶他人,还请太子为姐姐做主,为您和姐姐无缘来到这世上的孩子做主!” “放心,我一定会给霓裳一个交代的!”赵之贤阴沉着脸,转身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南宫睿跟行之前看了想容一眼,后者微微一颔首,施礼相送。 这一幕看在苗采潇的眼里,那还得了,顿时跳脚道:“看吧!看吧!我就说赵之贤的事情,他跑那么积极干嘛,原来这里还真不只是赵之贤金屋藏娇的地方!” 嗓音一大,秦尧暗叫一声糟糕,想要阻止已是不行,正起步的南宫睿便已经听到声音而看了过来,眸色沉沉,看不出喜怒。 “我的姑奶奶啊,你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呢?南宫睿有正事要办,我们还是先回去吧!”秦尧赶紧拉着苗采潇要闪人。 但苗采潇此时妒火中烧,哪里还管得了其他,死活不肯走,还仗着人类反正听不到看不到而越发大了嗓音道:“我干嘛要走,就要看看他背着我跟那个渣太子究竟藏了多少个红颜知己!” 南宫睿汗,但今儿真是有要事要做,只能传音给秦尧,威胁道:“你要是不将她带走,后果自负!” 躺枪的秦尧狂汗啊,可是没办法,谁叫人家是他的契主呢!小命拽在人家手里,他只能服从命令。 “小姑奶奶,你就别闹了,有什么委屈,我们等南宫睿忙完了再跟他细细的好好的讨论哈,我们现在先走吧!” “我不!” “你不走,我可扛着你走啦!” “秦尧,连你都欺负我!你们男人没一个是好人!” “你误会南宫睿啦,他绝对不是那种会金屋藏娇的人!” “我都看到他跟那个女人眉目传情啦,你还睁眼说瞎话!你们男人都是一个德行!” “唉~具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不过,我们还真是必须要先走,不然就碍事啦!”秦尧觉得对着一个竭斯底里的女人有理说不清的时候,就只有用行动最直接了。 于是,苗采潇只觉得一阵天翻地覆,自己就被秦尧倒扛着腾空而起,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整个宅院在眼皮子底下越来越小,越来越远,而那个该死的做了亏心事的南宫睿居然就这样冷漠的看着她被秦尧当麻袋扛着远离。 “南宫睿,我跟你没完!”苗采潇大叫一声,双手对着秦尧的后背更是一阵乱捶乱打,“还有秦尧你这个老鬼,我也不会原谅你的!” —— 南宫睿回到靖王府时,已是傍晚时分。 才进府,管家便上前恭候道;“世子,王爷请您回府便即刻去一趟外书房!” 南宫睿颔首应了一声,目光朝后院的方向看了一下,便先去了外书房。 书房中,南宫棣云正在写奏折,见到南宫睿进来,便放下笔问道:“太子下朝便急忙离宫是为了什么事情?” 南宫睿眸色微微闪烁了一下,心知他虽是这样问,但是这么久过去了,应该早就知道事情的始末了。 便将事情经过原封不动的说了一遍。 南宫棣云淡淡的皱了皱眉,又问:“太子可问出是什么人暗中唆使那个小丫鬟下手的吗?” “问自然是问出了,只是……”南宫睿故作犹豫道。 “只是什么?” “只是只有一个人证,没有足够的物证,太子想要休弃太子妃,怕也并不容易!”南宫睿说道。 “既然有了人证,又何愁没有物证!”南宫棣云却是冷冷一笑道,“更何况,那太子妃不过深宫妇人一个,轻易出不得宫,外边总会有人暗中助她,才能这样轻易得了手!太子只要从这方面入手,自然很快就能达到他想要的效果!” “父王所言极是,孩儿这就去知会太子!”南宫睿立即表现出恍然大悟的样子,迫不及待的道。 南宫棣云却抬手阻止他道:“你本就与太子交好,已是许多人眼中的钉子,一举一动必然早在别人眼中盯着呢,这事情就交给商儿去办吧!” 南宫睿眉头轻抬了一下,并未反驳,而是恭敬的点头道:“是,孩儿一切听从父王安排!” 对于南宫睿的表现,南宫棣云看起来十分的满意,点点头又道:“还有,商儿那边,你也要好生劝说劝说!那孩子,前几日,居然过来跟为父说,他还是觉得外面的世界海阔天空,想要继续在外经商!我虽对他说让为父考虑考虑再给他答复,但为父还是希望你们兄弟二人共同在朝堂效力!” “是!孩儿知道了!”南宫睿隐去眼中的波动,颔首应道。 “嗯!那就这样吧,晚些用膳时再说吧!”南宫棣云重新拿起了笔,示意南宫睿先行退下。 南宫睿面色无波的告退出来,心绪平稳的出了外书房,才穿过一条回廊,迎面又碰上了南宫商,显然是管家在将自己请到外书房时,又得了南宫棣云的命令,将南宫商也叫了过来。 他,为了打压他,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不过,他大约不知道,南宫商在乔雨一事之后,真的已经没有了半点野心了吧! 也是难为他依旧这样殚精竭虑。 “二哥!”南宫商谦和有礼的止步,与他打招呼。 南宫睿则依旧是人前冷漠的淡淡颔首,疏离淡漠,只在二人擦肩而过时,小声的说道:“父王既然要你留下,你留下便是!” 南宫商微微一愣,想要说什么,但是想到外院皆是父王的人在暗中巡视,也就只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的与南宫睿交错而过。 南宫睿大步流星的回到疏墨轩时,只看到秦尧吊儿郎当的斜靠在大榕树上翘着二郎腿,一脸等着看好戏的样子。 至于苗采潇,并不见人影。 “人呢?”南宫睿下意识的问道。 秦尧呲了呲牙,眼睛朝书房外的一个角落挤了挤,耸肩故作无奈的道:“小鬼说,我若是出卖了她,她必定要与我势不两立!因此,你还是自己找,并且自求多福吧!” 南宫睿其实已经从气息上察觉到苗采潇所在的位置,那一问,也不过是让玩躲猫猫的苗采潇稍微有些成就感而已。 再说了,就算她自己会隐藏气息了,但只要秦尧还在,就能知道那丫头必然就在附近。 因为至少秦尧是不敢放任苗采潇一人独处的。 “那你还要在这里看戏吗?”南宫睿朝着秦尧看了看,语带警告的道。 秦尧额头抽了抽,一脸沉闷的道:“你们俩还真是一丘之貉,别的不会,过河拆桥绝对有十足的默契!” “你有意见?”南宫睿继续冷眸相对。 “不敢!不敢!”秦尧一边摆手,一边识趣的道,“那我先撤了,你好自为之吧!” 南宫睿哼了一声,待秦尧完全消失了踪迹,确定他没有躲在暗处偷窥,才出声道:“潇潇,出来吧,我知道你躲在哪里呢!” 苗采潇屈膝蜷缩在书房旁边的角落里,硬是不出声,心中还暗自哼哼:哼!想要骗我自己出去,没门! 南宫睿无奈的摇了摇头,也不跟她玩捉迷藏的游戏,直接走到了她躲藏的角落,蹲下身,与她惊讶的视线平视,好笑的道:“你这是在跟我生气吗?” “哼!”苗采潇直接甩个后脑勺给他,同时,身形一动,就钻墙进了书房。 心里还想着,今天她反正就是打算不搭理他了,除非他自己承认到错误,主动跟她解释并道歉。 不然,只要他从门口进来,她就继续从墙上穿来穿去。 于是,她就紧盯着门口注意着他的动静,却哪知南宫睿紧跟着也穿墙而过,紧跟在她身边。 她瞠目结舌的瞪着他:“你是人是鬼!” 第一百七十一章 :我家潇潇也很美 被她这样一问,南宫睿不由哂然一笑,才想到自己之前数次穿墙时,苗采潇大体都是昏迷期间,难怪她对此如此惊讶。 “我当然是人!”南宫睿笑道。 “可是你……”苗采潇指着他背后的墙面,忽然有种错觉,这墙体是不是虚幻的撄。 动作也随着思想而行动了起来,傻兮兮的过去摸了摸,的确是实体墙啊! “好啦,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先要解决你生气的事情!”南宫睿趁她不注意,牵住她的手,将她拉到书案前坐下道,“来,告诉我你在气什么?” “你居然好意思问我气什么!”苗采潇别扭着不肯坐到他膝盖上,生气的道,“你给我老实交代,别院里的那个想容,是不是你金屋藏娇的美眉?” “想容的确可算是一个妹妹,但绝不是金屋藏娇!”南宫睿没听明白美眉的意思是什么,只顺着她的话说道。 “还说不是金屋藏娇!”苗采潇想到二人眉来眼去的样子,妒火立即蹭蹭蹭往上冒,“她不是你外面养的女人,你干嘛在那样的环境下,还跟她眉来眼去,暗送秋波?” “眉来眼去,暗送秋波?”南宫睿闻言却是忍不住失笑的强行将她抱在膝盖上坐下,额头抵着她的额头道,“我呢,很高兴你看到女子与我对视便吃醋!不过呢,你还是要相信我,我除了你,对旁的女人一点兴趣都没有!偿” “你总是这样说!”苗采潇噘嘴道,“可是,你看看你,身边的女人却从来没有断过,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我都为你守身如玉,渴求不满了,你还不放心啊!”南宫睿无法跟她解释想容的事情,只能试图用别的方式说服她。 被他更往深里抱紧的苗采潇,明显的感觉到他身为男子的变化,俏脸不由一热,心里也跟着火热了起来,羞怒的娇嗔道:“南宫睿,你能好好说话吗?” 南宫睿很无辜的蹭了蹭她的额头,与她四目相对道:“我这不是好好的在跟你说话吗?只是,你别乱动就是了!” “你……”这还成她的不是了。 不过,心里却又窃喜着:他能为她情动如此,想必真的从未对别的女人有过遐思吧! 只是,一想到想容那绝色的容貌,和一眼看去就绝对是温柔娴淑,体贴娇软的样子,她就忍不住妒忌。 而只有她自己知道,这样胡乱的吃醋妒忌,不过就是因为自己觉得不如旁人而产生的自卑而已。 若是之前等级没有下降的时候,她或许还会因为希望近在眼前而豁达一些,可现如今,感觉离返阳成人的机会遥遥无期,心里的不确定因素就更加的强烈了。 自己面前的这个人,又是那样的优秀,身份地位仅次于皇族子弟而已,别的女人爱慕他,绝对是无可厚非的。 “怎么忽然不说话了,舌头被猫咬了?”南宫睿试图以着轻松的语气化解她的不安。 近在咫尺的她面色的变化,一丝不落的映在他的眼眸中,分明不懂隐藏情绪,却还要隐瞒的模样,当真让他看了怜惜不已。 “你舌头才被猫叼走了呢!”苗采潇回神,反驳了一句,不死心的再问道,“你对那个想容姑娘真的没有什么想法?人家明明那么漂亮,美若天仙!” 云想衣裳花想容,正因为容貌绝色,才担得起这个名字。 “我家潇潇也很美啊!特别是一双玉足,绝对浑然天成,毫无瑕疵!”南宫睿略带邪肆的眼神落在她一双莹润白皙的玉足上面。 “你那什么眼神啊!”苗采潇心尖儿忍不住一颤,下意识的收了收脚,奈何等级下降之后,穿不了鞋子的脚藏无可藏。 “潇潇!”南宫睿收回视线,忽然很认真的叫她。 “干嘛?”她犹还沉浸在羞赧中,并未看他认真的眼睛。 南宫睿一手抬起她的下颌,让她与自己的视线平行,眸中闪烁着独属于她的深情道:“我现如今的身份,或许会有各种不得已的无奈,也或许还会像乔瑛那样的存在出现,但我希望你能够明白,我的心绝对不会背叛你!” 闻言,苗采潇心中一动,下意识的点头:“嗯!我知道!” “知道就好!”南宫睿在她额头轻触了一下,接着道,“所以,我也希望你虽然有可能会像今日这般吃味生气,但绝对不要不给我解释的机会,好吗?” “嗯!”她再度点头,因为他认真的眼神,和并不作伪的真诚,方才的阴霾,在这瞬间似乎全部都散去了。 主动的依偎进他的怀中,虽然没有了妒火,但身为女子,总有着自己敏锐的感知和复杂的想法而问道:“那,那个想容姑娘,你确定她不会对你有非分之想吗?” “我确定,她不会!”也不敢! 后面三个字,南宫睿没有说出来。 “哦!”对于南宫睿这样爽利的回答,苗采潇终于真正释怀,搂着他的脖子,殷勤的送上一个香吻,还揶揄了他一句,“没想到我们魅力无限的世子大人,也有女子不在意呢!” “若各个都在意我,我家这个小醋桶还不知道要吃多少酸醋呢~” —— 霓裳被下了落胎药,虽然因为发现及时而保住了一命,奈何腹中已经成型的男婴却没有了出生的机会,胎死腹中。 赵之贤勃然大怒,严刑拷打,审问了下药的一个伺候汤药的丫头,从而牵扯出秦庸与秦可茹。 失去儿子的赵之贤可想而知是怎样的怒发冲冠,此情此境之下,他再也顾不得夫妻之情,大殿上便奏请了皇帝要求休妻,同时状告岳父秦庸。 皇帝也因为失去长子长孙而龙颜震怒,同时,平素与秦庸交恶的大臣们纷纷落井下石,奏报秦庸自秦可茹为太子妃以来,仗着女儿的庇荫,贪赃枉法,买卖官位,甚至有结党营私之嫌等等。 皇帝便立即命令拿下秦庸,准了赵之贤休妻的请旨,并下令彻查秦庸案。 自此,秦庸一门算是就这样在朝堂消失了踪迹。 一晃,一月过去了,秦庸与秦可茹得到了他们应得的惩罚,京城有关于他们的话题也就这样散了。 这日,下朝后,赵之贤又约了南宫睿去别院。 自上次的吃醋小风波之后,南宫睿为了表达自己对想容的确没有任何男女私情的非分之想。 因此,苗采潇便被允许在没有什么重要事情的状况下,可以随意跟随。 一个月的休养生息,霓裳的脸色看起来好了许多,虽然眉宇间还是会锁着淡淡的清愁,但至少已经可以出来见客了。 挥手免了霓裳的礼,赵之贤心疼的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在自己的身侧,先是温言软语的又安慰几句,才转头看着眼观鼻鼻观心的南宫睿道:“阿睿,今日叫你一起来,是有件事情想要跟你商量,听听你的意见!” “太子言重,睿洗耳恭听!”南宫睿拱手恭敬的道。 “霓裳现如今身子虽然好了些,但是心情一直郁郁不欢,孤看着着实心疼,更是愧疚自己明明知道秦可茹那个贱人蛇蝎心肠,却还是没能好好的保护好她和孩子。因此,我想要跟父皇提一下,在年前,将霓裳接进东宫安置!”赵之贤柔情脉脉的看着身边的霓裳道,“你觉得如何?” 南宫睿并不意外赵之贤找他来所要相商的这件事情,因此,略一思索了一下,拱手分析道:“太子对霓裳姑娘情深意重,想要给霓裳姑娘名分和更好的,的确是合乎情理之中的事情!只是,朝堂之中人言可畏,霓裳姑娘亏就亏在了出生之上,太子想要皇上答应此事,怕是不容易啊!” 被提到身世,霓裳明显的颤抖了一下,自卑的低下了头去,一副自惭形秽的模样,瞬间激起赵之贤怜爱的保护欲。 “这个孤当然知道,因此才寻了你来相商!阿睿你是父皇最看重的年轻臣子,而且,靖王府在朝中的声势又摆在那里,只要你们靖王府出面,父皇总是要给几分颜面的!”赵之贤一边安抚着霓裳,一边说道。 “睿自然是站在太子与霓裳姑娘的这一边的,我父王对二位之事想必也是乐见其成,只是……”南宫睿露出一丝为难道。 “阿睿有什么困难只管说,孤一定会尽力去做!”赵之贤看到了希望的立即道。 南宫睿淡淡的笑着摇头道:“睿并无困难!只是觉得若是硬要让霓裳姑娘以着现如今的身份进入东宫,总难免在将来与太子的妃妾们相处时落人诟病,那时,霓裳姑娘便是受了委屈,怕也是无处哭诉。睿的意思是,太子不妨给霓裳姑娘找个有身份些的娘家,顺理成章的嫁给太子,岂不是两全其美!” “对啊!孤怎么没有想到这个!”赵之贤顿时茅塞顿开,一击掌笑道。 霓裳此时却是为难的看了南宫睿一眼,又深情脉脉的看着赵之贤道:“只是,奴出生卑微,谁家愿意收留奴,给奴一个好出生呢?” “这个霓裳只管放心,孤身为太子,朝中还是有些名望的,想要巴结孤的朝中大臣多的是,只要孤出口,他们抢着认你做女儿都来不及呢!”赵之贤信心十足的安抚着自卑的霓裳道。 但南宫睿却摇头反对道:“太子,这却是不妥的!” “嗯?”赵之贤疑问的看向了南宫睿,霓裳面色也是一暗,凄然的垂下了头去,“阿睿此言何意?” “太子与霓裳姑娘切莫误会,睿不是在自相矛盾,而只是认为不要动用太子自己这边的人比较好!”南宫睿解释道,“太子威望极高,只要你放出风声,自然有的是大臣们主动提出认霓裳姑娘为义女,但这却也容易成为其余皇子党们的把柄。” 闻言,赵之贤细细一推敲,顿觉有理,心里瞬时又没有了主意,问道:“那阿睿说该怎么做?” 女人虽然可以让他付出一些感情去宠爱,但是与自己将来的大业相比,完全是可以割舍的。 赵之贤不是那种不爱江山爱美人的人,在衡量了得失荣辱之后,自然会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 一直在一旁默默听着他们对话,并看着他们表情变化的苗采潇,注意到霓裳的眼中闪过一闪而逝的苦涩,不由暗暗感叹了一声:“古代女子的地位当真是可怜可悲!” 身边,南宫睿闻言,借着身体的遮挡,悄悄的握住了她的手,似乎在传达他不是这样的人的意思。 同时对赵之贤建议道:“太子要找的是还不明界限,或者是已然知道的别的皇子一派的大臣!” “不明界限的倒还可以试试,既然已经是明摆着站在别人那边的人,孤怕说服不了他们!” “太子不用纡尊降贵的去说服,只需要命令而已,毕竟你才是太子,是未来的君王。他们现在即便有拥护别的皇子的心思,却又有哪个敢露出真实心思的?太子正好利用这一点,不是吗?”南宫睿睿智的分析道。 —— 回家的路上,苗采潇皱着眉头不说话,倒是让南宫睿有些不习惯,他还以为她一定会叽叽喳喳的问好多问题呢。 “怎么这么沉默?”南宫睿不免好奇的低眸看着靠在自己肩膀上的苗采潇问道。 如今天渐寒冷,南宫睿出门便坐马车了。 苗采潇长长的叹口气,一脸愁闷的道:“看到你们为霓裳姑娘殚精竭虑的样子,我羡慕的同时,又忍不住要为自己伤心了!” “怎么?”南宫睿不解的问道。 “你看霓裳,虽然是出生风尘,但毕竟还是有名有姓,是你们当地的古代人,寻根究底的话,总归还有个户籍存在!可反观我,不说升级返阳遥遥无期,还要一波几折,就算是有机会返阳成人了,按照你们这古代尊卑分明的制度,我要嫁给你恐怕也是一大难事了!” “你沉默半晌,原来是为这件事情伤脑筋啊!”南宫睿不由失笑。 “不应该吗?”苗采潇不满的抬眼瞪了他一眼,“还是说,你早就打算好了,等我返阳,你就直接把我抬进府,做个没有名分的小妾?” “嗯,这个么……呀,潇潇,你做什么掐我!”南宫睿故作沉凝之后的下场便是被她在腰间的软肉上狠狠的掐了一把。 “因为感觉你嘴里说不出好话来!”苗采潇咬牙道,态度十分的明显,要是他说是,今天就跟他没完没了。 “我这话都没有说完呢,你怎么就下手啦!”南宫睿表情委屈的道,眼眸中却满是笑意。 “那你现在说,你准备怎么回答我!”苗采潇体现泼妇形态,凶巴巴的道。 “可你都掐过我了!”南宫睿表示控诉。 苗采潇瞪了瞪眼睛:“难道你还要掐还?” “这倒不用!”南宫睿眸色一深看着她的唇道,“你可以这样补偿我!” 话音落,他温热的唇已经落在了微凉的唇瓣上面,辗转反复了良久才在彼此微微的喘息中停止。 然后,他抱着她,将她的耳朵贴合在自己剧烈跳动的心口,轻柔缓慢的问道:“听到答案了吗?” 虽然冰冷却润泽的唇瓣勾起一个愉悦的弧度,苗采潇傲娇的道:“我笨,听不出来!” “呵呵!你的确是个小笨蛋!”南宫睿宠溺的低笑着。 “哼!别以为这样就能敷衍过去哈!”苗采潇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心口道,“我等着答案呢!” 南宫睿眸色深深的垂眸与她四目相对,启唇道:“我会将你明媒正娶为妻!” 虽然已是意料中的答案,但苗采潇还是感动的红了眼眶,好在她现在等级低,流不出眼泪,不然绝对要泫然而泣了。 “南宫睿,我也会对你矢志不渝的!”她同样表露自己的心意,双臂将他的脖颈缠得更紧。 眼看着双唇就要再度贴合,外面却响起了煞风景的敲窗声:“二位,悠着点,麻烦来了!” 秦尧话音刚落,南宫睿便感觉到一股疾风穿透了轿厢直射面门而来。 他眸色一沉,反应快速的抱着苗采潇冲破轿厢,稳稳的落在地面上。 苗采潇回头看了一眼在瞬间成了马蜂窝的马车轿厢,震惊道:“不是吧!这么狠!” “你倒是淡定得很啊!”秦尧轻飘飘的落在她身边,等于是从南宫睿的手中接过保护她的任务了。 这次是人类与人类的战斗,南宫睿早就叮嘱过秦尧,非到万不得已,不能插手,以免在大庭广众之下引起恐慌而传到皇帝的耳中。 因此,他在注意到暗中有人潜伏准备射箭后,立即通知了南宫睿,而非出手相助。 此时,又有数箭从暗中射出,马儿受惊,拖着马蜂窝似的车厢在巷子里横冲直撞。 这条巷子是从别院到靖王府的最近的路,一般情况下,文宇驾车都会从这条巷子来往。 因为比较窄小且比较偏僻,因此行人不多,倒是没有引起多大的恐慌,却是给逃生带来了一点阻碍。 偷袭之人显然是也是算准了这一点,才事先埋伏在此处,原本以为准备得周详,且神不知鬼不觉,却哪里想到南宫睿身边就带着一只百年厉鬼,察觉到了暗处的异动,及时的通知了南宫睿。 而他们更没有想到的是,南宫睿虽然只带着一个随从,二人却不但可以避过他们的十数人射出的箭矢,还能在半盏茶的功夫里,将他们一网打尽,一个不留。 “哇哦!南宫睿,你超级厉害啊!还有文宇,看不出来功夫也那么好!”看着一个个到底不起的黑衣刺客,跟秦尧站在墙头看热闹的苗采潇忍不住要鼓掌喝彩。 文宇汗了汗,没敢对主子喜欢的小鬼女人说什么,只默默的去检查还有没有漏网之鱼。 秦尧却看着一地的死人道:“你都不留活口问问?” “都是死士,留了活口也没用!”南宫睿整了整并未凌乱多少的衣衫,对着苗采潇招手道,“下来,我们回家!” “哦!”苗采潇立即听话的飘了下去,与他手牵手慢慢散步走着。 “看来你是知道是谁下的手了!”秦尧在前方一边注意着是否还有别的埋伏,一边说道。 “赵之贤才是他们最大的目标!”南宫睿与之传音道,“只是,我现在成了他们想要除去赵之贤的最大阻碍,自然要先将我除了!” “你好悲催,成了别人的眼中钉了!”苗采潇皱了皱小鼻子,凭着自己的鞋说道,“不过,我怎么就觉得赵之贤这个人不大适合做一国之君的样子呢?南宫睿,你是不是选择错误了呀!” 其实,她之前对赵之贤的观感虽然说不是太好,但也不坏。 只是,在别院中,因为他在权力和爱情之间的选择上偏心了之后,对于他这个人,苗采潇就颇有微词了。 当然,她这不过就是站在女人的立场随口说说的而已,没有多少认真的意思在里面。 “那你觉得谁适合?”南宫睿不经意的问道。 “要我说么,二皇子赵之齐虽然看起来吊儿郎当,但我感觉他……哎呦,南宫睿,你干嘛敲我头!”话还没说完就被敲了脑门的苗采潇摸着被敲痛的地方抗议的叫道。 “你感觉赵之齐适合是看他为人,还是面孔啊?”南宫睿咬牙沉声问道。 “当然是……啊,南宫睿,你也吃醋了!哈哈哈!”苗采潇忽然察觉到了什么,话没说完,就指着南宫睿得意的大笑道。 南宫睿的脸可疑的热了热,却死活不承认吃醋的道:“谁说我吃醋了,只是在告诉你,看人不能看外表,有道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皮相好的未必是好人,说不定就是最狡猾的笑面虎,懂吗?” “懂懂懂!皮相好的的确不是狡猾的狐狸就是笑面虎!哈哈哈!”苗采潇调皮的连连点头,咧嘴笑得见牙不见眼,但言语中暗示的意味十足。 秦尧默默的听着他们的互动,嘴角也噙着淡淡的笑意:只要她开心,还能让他默默守护,便已足够了! ---题外话---推荐好友新文:《醉君怀,妖妻不愁嫁》 第一百七十二章 :猜我发现了什么 “一群废物!”某处深宅的书房里,伴随着哗啦啦一片茶具被打翻在地上的碎裂声,同时传出一声怒吼。 接着,另一个半阴不阳的声音劝说道:“那南宫睿本就深不可测,此次暗杀全军覆没本就在意料之中,相爷又何必发这么大的火!” 这里正是乔府,乔相此时又勃然大怒的重重拍了一下桌面,怒声道:“你明知如此,是故意要本相损兵折将以示试探了?” “故意不故意的,暂且不提!我只问相爷,在秦庸彻底完蛋之后,你就真的没有为自己早做打算?而只是听凭老夫一言,便做出此安排?”那人阴沉沉的冷笑反问道。 乔相眸色一沉,并未做出回答,只盯着面前这个明显戴着人皮面具,不愿意以真面目示人的男子看着:“那接下来你有何打算?撄” “应该是乔相准备如何打算才是!”那人道,“靖王府明显就是站稳在太子一边,坐收名利,而乔相你想要拥护三皇子,自然不能坐以待毙,等着太子与靖王府先发制人不是!” “看来你知道的可不少!”乔相闻言,面色又冷了几分偿。 “明人不说暗话,老夫既然这么唐突的找上相爷,自然也是有所依仗才来的!相爷要灭的是太子,而老夫是要找靖王府的晦气,虽然我们目标并不完全一致,但却可以因着靖王府与东宫的关系而结成联盟。有道是多一个帮手便多一份力量,老夫相信,这么好的买卖,相爷不会拒之千里之外吧!”那人死板的人皮面具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但是一双阴鸷的眼神却透露出他的狠戾。 乔相低眸沉默片刻,再抬眼时,已是做出了决定道:“既然兄台这样说,那本相倒是有一个要求,只要兄台答应了,本相自然也会爽快答应与你合作!” “相爷要什么,老夫明白!只是,老夫这脸在多年前拜靖王爷所赐,早已经面目全非,老夫不是不愿取下人皮面具以真面目示人,只是担心乔相怕看了害怕!如此,相爷还要亲眼见证么?”那人反问道。 “兄台将本相当成什么人了?娇滴滴的后宅妇人么?别说是毁容,便是缺胳膊断腿,也是常见的!”乔相却坚持要那人掀去面具。 “好!只要乔相不怕,老夫自然从命!”那人说着,便已经伸手将人皮面具揭了下来。 乔相纵然因为他的提醒而有所心理准备,但看到那张面目全非,狰狞恐怖扭曲的早已不成样子的脸,还是忍不住老脸一白,只觉得胃里一阵难受,几乎就要呕吐出来。 那人似乎已经习惯了别人看到他脸时的反应,并未出现自惭形秽的焦愤,而是淡漠的重新将人皮面具戴上,并解释道:“正因为老夫的脸完全毁去,因此再好的人皮面具也不能做到完全贴合老夫的皮肤,才会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戴了面具。” “你究竟是谁?”乔相掩去胃中的恶心感之后,盯着那人的眼睛问道,“你说是南宫棣云将你害成这样,那你总归还是有着自己的姓名吧!” “老夫姓谁名谁早已经抛却了,能够在大火中侥幸幸存下来,只要记着这世上还有南宫棣云这个仇人就足够了!”那人眼中爆发出一道恨意。 看得乔相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抽紧,竟然下意识的不再追问,只道:“既如此,本相便相信你一回!” “合作愉快!”那人扯了扯嘴角,似乎是笑了一下,“那老夫先行告辞,若是需要合作时,相爷只需在书房的屋角上系上一根黄丝带即可。 说罢,出了门,人影一闪,便立即没有了踪迹。 乔相看到他露了这么一手,暗暗心惊的同时,招来随身近侍,吩咐道:“去查一查,近年来可有在一场大火中家破人亡的事情发生过,且还是跟靖王府有关的,查到了立即禀告于我!” “是!”近侍立即领命退出。 乔相若有所思的看着窗外,一脸深思。 他却不知,就在他府中某一处楼顶上,一个人正嘴角噙笑的看着他这边的方向,同时顺手将面上的人皮面具撕下,露出那张狰狞的脸。 再度笑了笑,手在脸上一抹,那些坑坑洼洼的狰狞疤痕,就像是干粉一样,扑簌簌的掉落,被风一吹,四下散去。 —— 一晃又是月余过去,天气越来越冷,还下了好几场大大小小不等的雪,很是喜人。 眼看着就是年下,京城家家户户都热闹的准备着年货,靖王府当然也不例外。 趁着下雪期间,着实实实在在的做了好几场好事的苗采潇等级上涨了两级,心情也很不错,一早起来就哼着小曲飘出了疏墨轩。 一直守护在外的秦尧立即紧随其后,表扬了一句道:“还真是勤快的小鬼!” “那是!”苗采潇十分乐意的接受了表扬,笑嘻嘻的道,“而且,南宫睿说了,最近府里为了忙过年,事情会很多,难免会有人需要帮助,我只要不吓着别人,就能只待在靖王府就能继续做好事升级啦!” “他也真是尽心了!”秦尧有些酸溜溜的道:那小子,还不是希望她早些返阳成人,就能双宿双飞了吗!切! 秦尧心里想些什么,苗采潇当然不知道,她就是一心着急着赶紧升级,其他的暂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当中。 二鬼说话间,就从玄曲居的上方飘过。 但苗采潇很快又折了回去。 “怎么了?”秦尧一心想着南宫睿的事情,因此并未注意到下面有什么吸引了苗采潇下去。 “南宫商院子里好像有陌生人!”苗采潇一边下落一边说道。 “南宫商如今被南宫棣云安排在衙门里做事,也经常在朝中走动,他院子里出现几个陌生人也正常啊!”秦尧不解这有什么可奇怪的。 而且,南宫商与南宫睿已经完全达成一致,兄弟二人绝对不会因为争夺世子之位而手足相残,因此,也没必要去暗中注意南宫商与哪些人交往。 “我看到有女人!”苗采潇神秘兮兮的道,“是不是在给南宫商相亲?” “这个时候相亲,太早了些吧!”秦尧看看天色道,不过好奇心也被勾起来了,“走,进去看看!” 于是,二鬼堂而皇之的落了地,进了正厅。 正厅里坐着两个女人:一个是南宫商的亲娘云氏,还有一个打扮的十分的花团锦簇,浓妆艳抹,一身鲜艳的衣着,嘴唇上边还有一颗大黑痣。 看到那么显眼的大黑痣,苗采潇一个没忍住就噗嗤笑了起来,指着那女人道:“这是媒婆吗?原来还真是有这样的特殊标识啊!” “什么意思?”秦尧不解而好奇的问道。 苗采潇便将电视剧中看到古代媒婆的形象说了一遍,道:“我还以为不过是一种艺术表演形式呢,没想到你们古代现实生活中还真是这样的形象!哈哈哈!太好笑了!” “这有什么好笑的呀!”听完之后,秦尧摇头道,“只有这一个特例跟你们那个世界的夸张相符合了而已,其他的官媒可不是个个都长一颗大黑痣的。” “好吧!”苗采潇止住了笑,吐了吐舌头道,“不说这个了,快听她们要说什么!” “官媒上.门还能说什么,当然是要给南宫商做媒了!”秦尧抱着手臂斜靠在门边,看着打扮得的确有些夸张的官媒,总觉的有些奇怪的感觉,却又一时说不上来哪里奇怪了。 “可是南宫商后来不是拒绝了,说还不想成亲的吗?”苗采潇嘟囔着。 不由想到了小小,那可怜的孩子,一腔单恋的情谊最终付之东流了。 但她并没有觉得南宫商无情,毕竟像他这种性情中人,在任何朝代都比较罕见了。 “他不想,不代表南宫棣云不想,更不代表云氏不想啊!”秦尧朝着云氏努了努嘴道,“有的女人,在默默无闻道时候,或许还能认命的守住自己的本心!但是一旦有了机会,都会对未来充满期待的!” “我觉得你阴谋论了!”苗采潇听着秦尧话里有话的言语,朝他呲牙道,“就算云氏因为一步登天而对未来有所期待,但是她心性还是算好的!最多也就是希望南宫商在南宫棣云心目中的地位更加牢不可破一些。其他的我想应该还不至于吧!” “那我们就且行且看,拭目以待吧!”秦尧的嘴角扬了扬。 忽然察觉到了之前的那种奇怪的感觉来自何处了。 南宫商此时正满脸无奈的等着云氏先开口。 云氏多少有些不自在的微微避过儿子的视线,小声的开口道:“年关将近了,你父王说还是早些将你的亲事先议起来,等过了年就能先小定,你也就能安心留在京城做事了!” 归根结底,南宫棣云以为南宫商从一开始的接受亲事安排,到最近几次的推脱,是因为还想要出游在外。因此,便自以为只要南宫商有了家室有了牵挂,必然会安心留在京城了。 一旁的媒婆见云氏将话题提及了,立即顺水推舟的取出早就准备好的几份庚帖,一一展开递给南宫商道:“三公子,这些是老婆子要了几位小姐的年庚,前去长宁寺批的最匹配三公子的时辰八字,您先过目一下!按照老婆子为官媒这么多年经验来看,工部尚书家的三小姐与北郡王家的幺女与三公子的时辰八字最为匹配!当然,兵部侍郎家的大小姐也还好……” “哇塞,这回南宫棣云可真是把南宫商捧上了天了啊,说媒的可都是朝中重臣家的女儿呢!”苗采潇吐了吐舌,不免为南宫睿打抱不平道,“为真是要觉得南宫老头子太过偏心了!南宫睿究竟是不是他亲生的啊!” “这就是权贵之家的悲哀!”秦尧也附和感叹了一声道,“若是嫡子无所作为,父辈便看不起他。但若是作为太过,掩盖了父辈的威风,即便是亲生的,也是要时刻防备着,就怕哪一日自己被取而代之了!” “这也太复杂了吧!有道是长江前浪推后浪,前浪死在沙滩上,这是很正常的轮回代谢!换了我,要是我生了一个比我聪明厉害,又有所作为的孩子,一定骄傲死了!干脆直接抛下担子,坐在家中享清福了!”一直都是米虫心理的苗采潇说道。 “所以你就到今日还不能将玄术入门最后一式突破啊!”秦尧顺势打击了她一下。 苗采潇立即苦了一张脸,小眼神中闪烁着一片黯然的瞪他:“你能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吗?” 以为她不想吗?以为她一直就放任自己成为南宫睿的一根软肋吗? 她每天也在为这事犯愁的好不好? “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秦尧看着她,心里微微一酸,赶紧承认错误的道。 而对于秦尧的不抬杠,苗采潇还一时有些不大习惯,愣愣的看着他研究了好一会儿了,最终确定这老鬼是在同情她,不由撇撇嘴,反而不好意思的道:“好吧!其实也真是我自己没用,这么简单的入门都学不会!” “好啦,不说这个了,还是听听南宫商说些什么吧!”秦尧不忍她在这件事情上面纠结,转移了话题。 南宫商并没有立即接过那些庚贴看,而是询问的目光看着云氏问道:“娘,这些人选是您挑选的,还是……” “自然是你父王属意的!”云氏立即解释道,“原本娘也就是挑选了几户差不多人家的姑娘,是你父王不满意,觉得门庭不对,便又让娘重新挑选的!” 说罢,云氏的视线朝着媒婆抛了过去。 媒婆会意,立即附和道:“的确如此,老婆子正是得到王爷的命令,才改了议亲的人选的!” 南宫商倒是并未在这上面继续深究下去,但还是没有看一眼那些庚贴,只平静的对云氏道:“既如此,孩儿知晓了,娘就先去忙自己的吧,孩儿该去衙门做事了!” “可是……”云氏还要说什么。 南宫商已经起身道:“娘放心,孩儿会自己去跟父王请示的!” “商儿!”云氏的面色微微一变,有些哀伤的样子道,“你父王会责怪我的!” “放心吧,娘,孩儿知道怎么跟父王说,定然不会令得父王误会娘亲,并责怪于你的!”南宫商十分坚定的说着,已经起身做送客的姿态了。 媒婆看了看南宫商,再看看云氏,等着云氏的意思。 云氏拗不过南宫商,只能无奈的起身,又叮嘱了南宫商几句,类似于不要太劳累之类的,才离去。 “小鬼,南宫睿大约快要下朝了,你先回去等他吧,我有事离开一下!”秦尧眼眸微微一眯说道。 “你要去做什么,我要跟!”苗采潇却察觉出他有事瞒她,非要跟着。 “有要事要做,对南宫睿有好处的,等我回来后再跟你说,你跟着我不大方便!”秦尧哪里肯让她跟,而且熟知了她的性格,直接说明与南宫睿相关,就知道必然可以阻止她跟来。 果然,才跟着飘出墙头的苗采潇立即停住了,虽然不甘愿的嘟着嘴,但还是与秦尧背道而驰,先回了疏墨轩。 等了没有多久,南宫睿便下朝回来了。 他换下朝服从屏风后出来时,就看到苗采潇噘着嘴托着腮坐在桌子旁边,一脸不乐意的样子。 “怎么了?”南宫睿随意的问道。 “刚才我们去南宫商的院子里了!”苗采潇托着腮的姿势没变,将在玄曲居看到的一幕说了一遍。 “哦!”南宫睿不甚在意的点头表示知道了。 “你不生气?”苗采潇惊讶的问道。 “这有什么好生气的!”南宫睿笑道,“三弟不是拒绝了吗!” “可我总觉得这一次你老爹一定不会答应他的拒绝!” “三弟倔起来的脾气不一定比父王差的!”南宫睿莫测高深的笑了笑,“不过,秦尧呢?怎么没跟着你?” “不知道!他说他有事,还是跟你有关系的,非不让我跟!” 南宫睿正点头呢,说曹操曹操便到了。 秦尧从窗户飘了进来,笑着对南宫睿道:“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什么?”苗采潇比南宫睿更好奇的接口问道。 反倒是南宫睿淡然若素的道:“想必是云氏身上有什么问题吧!” “切,你能不这么招人讨厌吗?”秦尧的一腔热情,顿时焉了下来。 “云氏怎么了?我怎么看不出有什么地方不对的!”苗采潇好奇的心里直痒痒,回想迄今而止见过的云氏的表现,除了最近因为南宫棣云的疼宠,稍微有些忘乎所以之外,还真是看不出有任何的异样啊。 “我也只是觉得云氏最近的行为与先前有些不大一样,具体倒也没注意到,说说你今日发现了些什么吧!”南宫睿在桌旁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道。 他这样一说,秦尧顿觉心里好受了一些的接着道:“我跟着云氏回了她的住处不久,就看到一道符咒从她的身上飞了出去。我便立即跟了上去,果然看到一空就躲在离靖王府不远的一家小客栈中操控符咒!” “那个一空还真是没完没了呀!”苗采潇忍不住拍案大叫道,“真不知道他究竟是要闹哪样!” “是啊,他究竟是想要做什么?”南宫睿也挑了挑眉道,“若说他跟无嗔想要争将来的玄门继承,那么,现如今无嗔已经不在我靖王府,他又盯上了云氏与南宫商是为了什么呢?” “这也好办,既然知道了他暗中又想捣什么鬼,那你就派人暗中监视着就成了!”秦尧道。 “我倒是觉得不妨把他的下落直接告诉无嗔道好!”南宫睿却挑眉冷笑道。 “对啦,说到无嗔,他们师兄妹难道还没有回去?”苗采潇问道,她其实还真是有些想念小小了,怎么说她也是自己在这个异世的第一个女性朋友呢。 —— 京城某处不甚起眼的小客栈里,无嗔将手里的纸条燃烧化作了灰,然后沉凝着脸对小小道:“一空师叔又回来京城了!” “爹爹也真是的,怎么老是让师叔溜出来呢?”小小立即噘嘴道,“我这就传信回去,叫爹爹将师叔叫回去!” 小小话音刚落,从窗口忽然飞进来一只符咒化成的小鸟,自动的飞落在无嗔的手里之后,立即又变成成一张白纸,纸上的字迹渐现。 “是爹爹的传信符,爹爹说了什么?”小小立即凑上来看,并小声的念了出来,“无嗔我徒,关于靖王妃的身世,为师暂且也不知!但为师已经令一空下山前去京城查探,你与小小既然不愿意回岐山,还要在京城游玩一些日子,那留下便是!只一点,不能妨碍你师叔办事!若是你师叔需要,你师兄妹二人一定要听候你师叔差遣!” 读完这些,小小立即哀叫道:“不是吧!爹爹怎么这样啊!他难道看不出来小师叔野心勃勃,觊觎门主之位吗?” 无嗔没有接话,只默默的将看完的纸张再度以玄火点燃焚灭。 “师兄!”看着无嗔沉默不语的样子,小小心里有些难受的低唤了一声,却又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劝慰的话,只担心的注意着无嗔的面色变化。 反倒是无嗔在一阵沉默之后,表情并无异样的平静道:“师父这样安排,必然有他的用意,我们只需遵从师父的意思便好!而且,我也有预感,师叔他即便是得到了师父的授意,大约也是不会让我相助的吧!” “可我还是不服气啊!小师叔他心术一点都不正,一心只为自己着想,从来不将玄门大事放在他心上的!爹爹这次却无端的信任他,我总觉得会被小师叔牵着鼻子走的感觉。”小小不服气的说道。 “小小,你别多想,师父为人处事向来都十分的严谨,他怎么会被小师叔牵着鼻子走呢!而且,你我二人在靖王府毕竟露面太多,也确实不适合查探靖王妃的事情了!师父这样安排是完全合理的!”冷静的无嗔分析着眼下的情况道。 只是,心里的那一份不确定又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第一百七十三章 :这么没信心 赵之贤与在皇帝的对峙之中,也在坚持中收获了喜庆的结果。 终于在临近除夕的前一日,如愿以偿的将以着某大臣义女的名义的霓裳接进了东宫,直接请封良媛。 对此,前朝后宫虽然议论声不断,但既成事实,多说也已经毫无意义。 “唉!霓裳姑娘总算是修成正果了,可我的升级还要等多久才能圆满啊!”苗采潇蹲在墙角画圈圈,诅咒该死的阎王殿居然让她好不容易快到顶点的等级又下降到看不到希望。 鬼丸依旧保持高冷的沉默不搭理她,某阎王表示很无辜的打了个喷嚏:怪我咯! “外面好大的一场雪,不出去赏赏雪景?”南宫睿面色柔和的在她身边站定道偿。 “不看,越看越伤心!”苗采潇转个身背对着他,继续画圈圈。 “这么容易就气馁可不是我认识的苗采潇哦!”南宫睿伸手拉着她的手,道:“走吧,出去散散心!” “心情不好,散心也没用!”苗采潇可怜兮兮的抬头看他,今天显得异常的多愁善感,“你说我还能完成系统的升级吗?鬼丸以前还时常出来提醒提醒,最近却是连个泡泡都不冒,它是不是确定我永远都完成不了最后的任务了?” “别多想!”南宫睿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道,“你不是已经很努力的在做好事了吗?而且,也升了好几级了,只要坚持,明年就一定能够圆满返阳成人的!” “明年还有三百六十五天!”苗采潇的情绪更加的低落了,看着他的小眼神充满了哀怨。 “这么没信心啊!”南宫睿失笑的硬拉着她出去道,“说不定不用半年就能完成任务了呢?” 只要他将该办的事情都办好了,就能放开一切,帮助她完成升级任务! 苗采潇就像只慵懒的小猫一般瘫在他身上,随着他的脚步出去。 疏墨轩的院子里,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白雪,看上去就像是软绵绵的棉花糖。 南宫睿带着她并未在院子里多做停留,而是直接出了疏墨轩,来到外面的小园子里。 落光了树叶的枝枝桠桠上面,积雪已经很厚,偶尔伴着一阵风过,窄小的枝桠上的积雪便会扑簌簌的落下,与还在飞舞的雪花共鸣。 凉亭的顶上也泛了白,就连结冰的湖面上都是白皑皑的一片雪色。 完全的冰雪王国啊! “好大的雪啊!”低落的情绪终于因为面前一片纯白而渐渐散去。 虽然此时再没有其他的颜色,但是白雪的洁净完全有治愈效果。 苗采潇放开了南宫睿的手,光着脚丫子冲击了白茫茫的雪地里,迎着天空飘落的雪花旋转起舞。 虽毫无章法,却纯粹自然。 “南宫睿!我们打雪仗吧!”转的感觉有些头晕的苗采潇对着南宫睿招手道,但俯下身去捧雪,却因为一手空,而再次失落了起来,“我现在的等级,应该可以接触物体了才是,为什么这一次却还不行呢?” 南宫睿怜惜的上前抱了抱她道:“辰门术法有着让人无法窥探的自我运转能力,无迹可寻,因此,不用太过在意这些!而且,对于我来说,却是自私的希望你只为我一人所能接触呢!” 想到南宫睿还是能够接触到她的这一点,苗采潇总算是稍稍有些安慰的点点头道:“也是!” “我们堆雪人吧!”不让她继续沉浸在失落中,南宫睿建议道,“我从小到大都生活在自我的严苛律己之中,还没有堆过雪人呢,大约是不会的,你在一旁教我怎么堆如何?” “好!”苗采潇眉眼弯弯的点头,心领了他的这份心意。 她相信他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的确没有机会玩过平常孩子玩的游戏。 但他这么聪明的一个人,不可能连雪人都不会堆,这样说,只是为了她开心。 那她又怎么能不开心呢! 就算是为了他,她也要赶紧的振作起来,别让他为了自己操心才是。 于是,由苗采潇指挥,南宫睿开始动手,二人一搭一档的开始堆起雪人来。 小园子旁边偶尔有下人路过,看到世子居然一个人在园子里堆雪人玩,少不得惊奇不已,奔走相告,自然也毫无例外的传到了南月阁。 “主子,少主是不是太宠着灵魄了?”翠绡一边给靖王妃添茶,一边不以为然的说道。 精神日益渐好的靖王妃只淡淡的笑了笑道:“他还能宠着的时候,就让他随心吧!那孩子的心性我知道,越是约束了,便越是将他往自己身边推离了去!” 靖王妃知道,阎王殿一行,让儿子明白了自己为他打算的苦心,他们母子二人之间的关系才不像以前那样剑拔弩张,那样的紧张。 因此,她也就想通了,当儿子对一件事情十分的执着时,她只需旁观就好,毋须太过管束。 那样,便有可能将好不容易缓和的母子关系再度撕裂,那就真的无法修复了。 “主子这样说自然是有道理的!”翠绡先是附和了一句,随即又忧心的看了一眼窗外的一片莹白道,“只是,万一世子知晓了有关于灵魄所拥有的辰门的相关事宜,会不会……” 提到这个,靖王妃的面色倏地一肃道:“那就让他永远都不知道!” “是!”翠绡心头猛的一紧,知道自己这句话说得唐突了,立即跪下请罪道,“主子,奴婢失语,请主子责罚!” 靖王妃默默的看着翠绡的头顶许久,才淡淡的道:“起来吧!” 翠绡不确定的抬头看了看靖王妃,见她面色恢复如常,并不再严肃着绝色的面孔,心里定了定,起身道:“多谢主子!” “翠绡!”抿了一口热茶,靖王妃的视线看向了窗户外面道,“我与睿儿的关系好不容易有了改善,在没有到必要的时候,我还是希望睿儿那边有关于灵魄的事情,他依旧只限于现如今的所知,你可明白?” “是!主子,奴婢明白!以后断然不会再胡说了!”翠绡恭敬的点头道。 “嗯!”靖王妃嘴角勾起一道弧度,像是满意的笑了笑,道,“今儿机会正好,你去将我亲手缝制的那件狐裘斗篷给世子送去吧!叮嘱他小心着凉感了风寒!” “是!奴婢知道了!”翠绡应声,转身就要去取那件狐裘斗篷。 靖王妃又似想到了什么道:“还有,你日前裁制好的狼皮大氅,也是时候给王爷送去了!今儿这天风雪这样大,他进进出出的正好需要!” “是!”翠绡再应,立即去取了两件大氅,一件先送去了给南宫睿,再捧着另一件,冒着风雪去了前院外书房。 彼时,南宫棣云正在询问管家有关于亲戚朋友,同僚以及老家的年节礼品状况,听到通传说是翠绡求见,倒是稍微的呆愣了片刻。 还是管家识趣的说事情都办好了,请王爷宽心,便先告退了出去。 在廊下看到裙裾上已是湿透的翠绡,管家甚是尊重的打了声招呼:“翠绡姑娘辛苦了!” “不敢!管家辛苦!”翠绡礼节周到的给管家施了半礼,然后在管家的示意下进了书房。 “奴婢翠绡见过王爷!” “免礼!”南宫棣云讶然翠绡冒雪前来的同时,视线已经落在了翠绡手中盖着绸布的托盘上,心里莫名的有些紧张雀跃矛盾着,猜测着会是什么。 “王爷,这是王妃这几日赶着亲手裁制的狼皮大氅,原想着能早些做好给王爷送来的,奈何王妃身子还未大好,耽搁了几日,总算是在今日做好了,便遣了奴婢给王爷送来!”翠绡一边说着,一边拿去盖着的绸布,抖开灰黑色的狼皮大氅,展示在南宫棣云的面前,道,“王爷可以试试,是否合意!” “哎!她身子原就不好,需要修养,你怎么不劝着点,还让她劳神伤身的做什么大氅呢!”南宫棣云嘴上虽是这样埋怨了两句,但是眼神中的喜色却是不言而喻的,手也下意识的便接过了大氅,并往自己身上披,顿觉温暖的道,“正合适,而且,十分的暖和!王妃有心了!” 那个冷艳绝色的女子,在成为他的妻子的那时,他犹如捡到了世间少有的宝贝一般疼着宠着,丝毫不敢让她受到一点委屈。 但是,似乎他的一颗火热的心还是不够温度,终究是无法点燃她与自己相同的热情。 终究,一次与她争吵失意之下,他微醺了酒,错上了柳氏的床,从此原本就冰冷的夫妻关系更加显得岌岌可危。 而他有着自己的骄傲,不容许自己在一个女人面前示弱退让,最终,导致了越来越无法逾越的鸿沟。 再之后,两人的关系就更加的如履薄冰。 直到他们共同的儿子的出生,他以为他们之间的临界冰点的关系有可能会因为孩子而溶解,却没想到她不但更加的将他拒之于千里之外,而且几乎是相顾成仇。 再后来,她又忽然染病此次卧床,他们之间就再也没有过属于夫妻间的互动了。 没想到时至今日,他还能穿上她亲手所做的狼皮大氅,这意味着什么呢? 南宫棣云的心情再度紧张而兴奋的矛盾了起来。 “王妃一直有心,只是无力而已!”翠绡适时的顺着南宫棣云想要听到的好话说道,“而且,王妃说了,她的身子渐渐好了些,以后只要王爷喜欢,她愿意为王爷亲手裁制一年四季的衣裳!” “王妃的心意本王领了!本王领了!”南宫棣云眉开眼笑的道,“只是,她身子还虚着,本王如何舍得劳累于她!你回去后跟王妃说一下,本王的衣裳自有裁剪房负责,她不用操心,好生的修养身子才是正事!” 翠绡适时的好像看出了南宫棣云的心意的样子,掩唇低笑了一下之后道:“是!奴婢一定回去转告王妃!” “哦!对了,王妃如今身子渐好,还那样畏冷么?”南宫棣云问道。 “前些日子,世子为王妃寻了一剂药吃着,已经好多了!”翠绡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垂眸回答道。 “哦!睿儿那孩子有心了,倒是本王疏忽!”南宫棣云不知怎么的,心情少许有些失落的样子,大约是因为王妃的病好没有他的功劳。 “王妃说了,王爷日理万机,为的是靖王府的大事,家里的这些小事本就不值一提,怎么能算是王爷的疏忽呢!” “王妃素来贤惠!她能理解,本王真是十分的欣慰!”南宫棣云虚荣心得到满足,立即又恢复笑容道,“那你回去问问王妃,明晚的除夕夜团圆饭,她的身子可吃得消,可能出席!” “是!奴婢回去一定转达!”翠绡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一些:主子正是要正式出关,才会有此一招呢! —— 这边,翠绡带着任务圆满完成的喜悦回了南月阁汇报。 那厢,南宫睿也已经在苗采潇的指导下堆起了一个一人高的雪人。 “你们那个世界的雪人都是这德行的?”不知何时无聊的飘了过来的秦尧,双手环臂,一脸嫌弃的看着那只圆滚滚的身子圆滚滚的脑袋的雪人,连连摇头。 “这是动画形态中的雪人,你不懂欣赏!”苗采潇最后让南宫睿给雪人按上胡萝卜的大鼻子之后,拍手道,“好啦,雪人圆满堆成!南宫睿,你好棒!” “恶……”秦尧则很不给面子的恶心了一把的样子,再度嫌弃的摇头,还一脸同情的看着南宫睿道,“南宫世子,我感觉你的智商也要被她给拉低了!” “秦尧,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苗采潇气哼哼的斜了他一眼,不停的挥手道,“你该干嘛干嘛去,别在这里破坏气氛!” “小鬼,你过河拆桥啊!” “谁叫你不懂欣赏,还一个劲的负面情绪影响我们的好心情啊!”苗采潇撇嘴,“而且,你就真的不觉得这么胖嘟嘟圆滚滚的雪人,十分的萌萌哒吗?” “萌萌哒倒是没觉得,丑丑的还差不多!”秦尧越看越嫌弃,忍不住说道,“还是我自己对一个赏心悦目的吧!” 说完,蹲下身就要去推雪球。 南宫睿却直接照着他的臀部不客气的踢了一脚道:“你是想要我连年都过不太平是不是?” 秦尧先是摸着被踢疼的臀部愣了一下,随即拍了拍脑袋道:“我真是要被这小鬼拉低智商了,忘记了这青天白日大雪纷飞之下,忽然渐渐冒出一个雪人来,岂不是要把整个靖王府的人都吓得过不了年啊!” “秦尧,你自己蠢笨,忘记了身份,干嘛又扯我身上!”苗采潇不依的跺脚大叫。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觉得以后还是离你远点比较好!”秦尧不理她的竭斯底里,依旧鄙视着。 谁都不知道,他唯有这样才能克制自己越来越想亲近她的愿望。 也只有这样,他的痛才不会被人发觉。 南宫睿眯眼看了他一下,淡淡的说道:“若是我所料不错的话,我母妃明年必然要病愈而重掌靖王府,云氏与一空那边,你时刻帮我盯着点!” “好!”顺势扯开了话题,秦尧收回各种情绪道,“那你们继续,我出去一趟!” —— 下了一日的大雪在半夜便止住了,第二日阳光正好,映照着银装素裹的世界犹如冰雪世界一般闪闪发光。 昨日还十分低落的心情,似乎也因为今天这样晴好的天气而烟消云散,更因为这是苗采潇来到异世的第一个新年,显得异常的好奇和兴奋。 “话说,你们新年祭祖是不是有很多的讲究的?比如要杀猪宰羊供奉老祖宗,还要焚香更衣祭拜,听说要在祠堂跪好几个时辰呢?那还要不要吃饭啊?饿晕了跪晕了可怎么办?”一早起来,就跟在休沐放假的南宫睿身后的苗采潇叽叽喳喳的问道。 “除夕只是吃喝玩乐守岁而已,没有那么多的规矩!只明日大年初一才开始祭祖!我们大商与别的小国过年节的习俗又有少许不同之处,所以也不能一概定论的!”南宫睿牵着她的手道,“详细的你体会了就知道了!我们现在去给我母妃请个安去!” “给王妃请安?”苗采潇的手下意识的收了收,不知为何,她虽然很是羡慕靖王妃绝代风华的容颜,但是自从等级下降之后,她就有些害怕提到她,更别说忽然要去拜访请安了。 当然,她也知道南宫睿最近与靖王妃的关系大大的改善了许多,她为之高兴的同时,就越发的怕见到她。 或许这就是心虚的缘故吧。 试想,谁家亲娘会希望看到自己好好的儿子跟鬼谈恋爱的? 就算是她经历过为鬼的历练,一旦将来自己也有机会孕育子女的话,也绝对不可能会允许自己的孩子跟鬼物亲近的。 “怎么了?”她的动作虽然不是很明显,但南宫睿还是察觉到了,侧头看着她问道。 “那个,你要不还是自己去给王妃请安吧!”苗采潇眼神闪烁的四下漂移道,“我跟着去请安,好像有些不适合!” “你这是害羞了?”南宫睿倒是没想到那么多,只当她是因为自己要带着她正式去给靖王妃请安而羞涩,还玩笑道,“有道是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你长得虽然不是太漂亮,但总算还是过的去的,就不用害羞啦!” “什、什么丑媳妇见公婆啊!南宫睿,你在胡说什么呀!”这回,苗采潇直接热了脸,眼神更加飘忽闪烁了。 心里又喜又不确定的矛盾着:他是真的将自己当成他未来的另一半喜欢着的吧?但是,她这忽上忽下的系统,让她一点信心都没有啊! “看看,还真是害羞了呢!”南宫睿笑着摸了一下头,牵着她继续前行道,“无碍的,母妃已知我心意,不会为难你的!” “哦!”她漫应一声,只能暂时抛开心里的紧张不确定,随着他踩着厚厚的积雪往南月阁而去。 让南宫睿没想到的是,一大早上的,南宫棣云居然已经在南月阁了,而且还是在靖王妃的房间中。 稍稍一个呆怔之后,南宫睿立即上前行礼:“孩儿见过父王、母妃!” 作揖低垂下的眼眸中,已是一片了然。 昨日,靖王妃一件大氅率先示好,不但表示了自己的身子渐渐康复,更表现出了一个妻子对丈夫的情意,南宫棣云不管是什么样的心态,昨夜前来南月阁必然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而至于靖王妃会做到什么样的程度,就看她想要如何复出了。 那么,既然这一大早的,南宫棣云是在南月阁穿戴整齐,足可见靖王妃的意思了。 靖王妃的卧房已不是以前那样好似火烤一般燠热了,是温度适宜的春天般的温暖,就好似靖王妃此时灿若桃花的面色一般。 “难为你一早便过来请安!”南宫棣云也有种久旱逢甘露的惊喜,心情很是不错的和善道,“可用过早饭了?我与你母妃还未吃,你留下一起吧!” 南宫睿立即促狭的挤了挤眼睛,一反以往面对南宫棣云时的淡漠孤僻,玩笑道:“孩儿如何能这样煞风景的打扰父王与母妃的甜蜜早膳,还是乖乖的先行告退了才是!” 说罢,还不待靖王妃微红着脸开口说什么,便再度行了一礼,牵了苗采潇的手,快速的退了出去。 行到门外,还能听到南宫棣云爽朗高兴的声音:“那孩子,原来也有这样调皮的一面!” “终究还是我们做父母的亏欠了他!”接着是靖王妃轻柔温和得如春风一般的声音,“王爷!以后,我们一起将对睿儿的亏欠都补偿回来吧,您说可好?” “好!都听你的!”南宫棣云刚硬的声音也透出了几份柔怀。 之后,便忽然没有了语声,让人无法不联想到可能会有的场景。 “真好,你父母总算是重修旧好了!”算是躲过一次真正拜见公婆的尴尬,苗采潇真心为南宫睿高兴的道。 第一百七十四章 :心中自有一杆秤 昨晚,南宫棣云留宿南月阁一晚,并在上午厮磨到快午膳时才传膳的事情,自然很快就传到现如今掌家的云氏耳中。 看着主子强颜欢笑的脸,贴身的侍女红玉观察了一下四周没人之后,凑到云氏耳边小声的道:“侧妃,眼下,您可得好好的为自己打算啊!” “打算?什么打算?”云氏从自己的思绪中回神,看着身边的红玉,一时不明所以。 红玉眼中闪过一道野心的光芒,继续道:“您想啊,王妃的身子大好了,这不是明摆着要从您手中将掌家的大权收回去吗?撄” 她十岁时进靖王府,十二岁派到了纤云院做杂事,前两年好不容易因为做事严谨细致而被管事的嬷嬷提为二等丫鬟,得以靠近云氏。 若是云氏还是一年前那样没有作为,那也就罢了,她最多也就跟其他的侍女一般,满了二十便自请出门,或是找个凑合得过去的管事嫁了,也就图个安稳的后半生保障。 但偏偏机会就这样来了。 去年,云氏身边的大丫鬟到了可以出府的年纪,便自请出去了,她便被提做了贴身大丫鬟偿。 而机会更是越来越好,柳氏忽然倒台丧命,王妃依旧不能掌管府中庶务。 于是,原本懦弱无为的云氏就忽然一步登天,不但有了靖王府庶务的掌家大全,且还被请封了侧妃。 她这原本并不起眼的大丫鬟,自然也跟着水涨船高,在靖王府威风凛凛了起来。 只要她说的话,后院哪个下人敢不听,这种感觉可远比嫁人生孩子要好的多啊! 野心勃勃的她还准备培植自己的势力,只等着哪日靖王爷连云氏也开始渐渐厌烦之后,自己便可趁机接近。 只要自己仗持着年轻貌美这一点,她就不信不能像柳氏一样爬上靖王爷的床。 到时候,这靖王府的天下便是她做主了。 红玉的打算真的很不错的,却哪里想到靖王妃忽然就身子大好了,而且就一件大氅的心思,就将靖王爷召回了她的身边,叫她怎么不着急。 云氏蜷在身侧的手掌握紧了几分,尽量控制着自己的声音跟以往一样平和的道:“王妃本就是靖王府的女主人,由她执掌中馈也是,名符其实!” 红玉暗恨了一下云氏的懦弱,不甘心的挑唆道:“侧妃您性子好,这样想自然在理!但是侧妃您可曾为三公子,以及二小姐打算呢?” “你——什么意思?”云氏心里颤抖了一下,侧脸看着红玉。 “您想啊,三公子的婚事本就没有决定好!原本,王爷还会爱屋及乌的打算着给三公子定一门好的亲事!将来,二小姐势必也会得到父荫,嫁个好人家!但若是王妃掌管府中中馈,王爷势必不再插手。 这样一来,你觉得王妃会真正的为三公子与二小姐考虑吗? 还有啊,您想想看,现如今的世子爷正好没有了正室,那些原本为三公子挑的好人选,说不定便会被王妃当成世子的正妻人选给挑走了! 到时候,您和三公子可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对!红玉,你提醒的对!”提到一双儿女,云氏似乎总算是有了些动力,眼睛一亮的道。 红玉见自己的说辞有效,终于打动了云氏的心,更加的火上浇油道:“侧妃你想通就好,那就趁着王妃还未正式提出要回管家大权的时候,快……” “我这就去找王爷商议商儿的婚事,不让商儿再推脱了!”云氏猛的起身说道。 她这话一出,红玉差点要骂娘。 她是要叫她赶紧快刀斩乱麻,趁着王妃暂时还疏于防范的时候,学着当年柳氏的手段,一是要赶紧的以美色俘虏南宫棣云的心,而是下狠手再让王妃卧床不起。 当然,若是能一劳永逸那时最好,端看有没有那个机会。 或者说一箭双雕就更加完美了! 哪里知道,这扶不起的阿斗,居然只是狭隘的要赶紧给南宫商议亲,真是将红玉的一腔热情给气的不轻。 “侧妃!”红玉一把拉住云氏的手,掩去心中恨铁不成钢的情绪,苦口婆心的再劝道,“您若是真要为三公子打算,此时倒不是先去找王爷的时候,而应该与三公子好好的谈谈才是!” 这个老女人做事畏首畏尾的看来是不行的,那就只有从南宫商那边下手了。 红玉这样打算着,她以为,没有一个出生富贵之家,却因为庶出的身份而失去很多的庶子,没有一点怨恨,不想翻身的。 “商儿那边怕是行不通啊,你也知道,那孩子一心不想成亲,已经推脱过好几次了!”云氏一脸为难的说道,看着红玉的眼神中满是无助。 红玉这回是铁了心要趁着靖王妃还没成真正的气候之前先筹谋好,因此,一味的将云氏当成软弱无能的,此时见状,自然是自告奋勇的道:“若是侧妃信得过奴婢,就让奴婢去找三公子试试,说服他吧!” 云氏再度一脸为难的样子看着红玉,迟疑道:“商儿那孩子十分的耿直,我怕你说服不了他!” “不试试怎么知道会是什么样的结果!侧妃,您可不能再犹豫了,奴婢都有些担心,今晚的除夕宴上,王妃说不定就要提掌家一事了!”红玉焦急的道。 “那、那好吧,你先去试试!”云氏这才终于下定了决心般的点头道,还不忘叮嘱道,“但你记得要说得含蓄一些,商儿那孩子十分的敬重王妃,与世子又十分的友爱,你切不可犯了商儿的忌讳。” “放心吧,奴婢省的如何做!”红玉自信满满,且迫不及待地赶紧跑了出去。 她却不知,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一片雪影中云氏,嘴角勾着一道似笑非笑的弧度,心里不知想着什么。 —— “依我看啊,那云氏怕也不单单是被一空的符咒控制,自己也因为忽然而来的惊喜认为看到希望而改了心性了!”秦尧将在纤云院看到一幕事无巨细的对南宫睿说了一遍。 “那你们说,南宫商会被那个什么红玉说服吗?”苗采潇露出担忧的表情看着南宫睿。 怎么感觉南宫睿在这亲情方面总是有缺失呢? 秦尧看了看南宫睿,耸肩道:“这就要问他了,南宫商那边他不让我去盯着!” 他是不知道南宫睿是否还另外派人去盯着玄曲居那边,或者是真的相信南宫商,做到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境界。 而他,也尊重南宫睿的安排,不让他去监视南宫商,他便不去。 南宫睿的手指无意识的扣着桌面,并未回答苗采潇的问题,也没回应秦尧,只道:“每个人都有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一面的权力!红玉也好,云氏也罢,就算是三弟,他若是觉得为了他自己更好的前途,有所改变,我也不会置喙半句,只看他是否有能力了!” 秦尧闻言,忍不住对他竖了竖大拇指道:“南宫世子如此豁达,秦某佩服佩服!” 苗采潇听着却有些不对味的瞪着秦尧道:“我怎么听着你这话里带着讽刺的味道啊!” 秦尧撇撇嘴角道:“聪明,这都能听出来!” “秦尧!”苗采潇怒瞪。 “哈哈哈!好啦,不跟你玩笑了!”秦尧举手做投降状道,“你家世子心里自有一杆秤呢,我刚才那句话还真不是讽刺的!” “真的?”苗采潇狐疑的看看他,又看看南宫睿,接触到南宫睿的目光,她心里忽然明白了什么的酸酸的道,“南宫睿,我也相信南宫商跟南宫骞不一样,他一定不会背叛你们的兄弟情谊的!” 南宫睿闻言微微一怔,旋即笑着摸了一下她的头顶道:“嗯!我相信他!” 正说话间,文宇在外禀告,南宫商来见。 “这么快?”秦尧讶异的道,一人二鬼的视线都看向了外面。 南宫商的面色看起来很不好,在廊下跺了跺沾了积雪的脚,面色沉沉的走了进来,对着南宫睿便是深深的一揖。 南宫睿眼神略动,问道:“怎么了?” “方才我将娘亲身边的红玉处置了!”南宫商开门见山的道。 “理由是什么?”南宫睿问道。 南宫商便简单明了的将红玉去找他所为何事说了一遍,然后欲言又止的道:“二哥,我……” “三弟既然向我表白了诚心,我自然也会支持你想要做的一切,有什么话,你但说无妨!”南宫睿诚恳的说道。 “我担心我娘亲因为身份的变化而忘记了初衷,将来,若是她鬼迷心窍,做了什么对不起母亲与二哥的事情,还请二哥记得原谅!当然,我也不会就这样放任她继续被左右的人牵制着走,一定会与她表明我的立场的!” “所以你将红玉处置了,也算是杀一儆百了,对吗?”南宫睿沉吟着道。 “是!那样巧言令色又野心勃勃的人,不适合再在娘身边伺候着!”南宫商沉声道。 “嗯!的确如此!”南宫睿点头道,“但你确定除了一个红玉,就不会再有另一个红玉,第三个红玉出现吗?” “只要有,我必定不会手软!” “三弟有这份决心是不错,但你可曾想过你娘的心情,她或许会怨责你不懂她的一番苦心!” 南宫商顿了顿,道:“在那之前,我必会与她好好一谈!” “其实……”南宫睿停顿了一下,再度以食指无意识的扣了一下桌面,沉静的看着南宫商道,“你已经发觉你娘最近的心态不对了是吗?” “我……”南宫商面色一变,侧头一时不语。 “三弟!”南宫睿语重心长的唤了他一声,并起身走到他身边,拍了怕他的肩膀道,“你此时的心情我很理解!从小到大,我也一直无法理解母妃对待我的方式,甚至还因为心存怨恨,以致错失了与母妃相交的时光!好在,现如今,我总算是明白了,母妃即便是病着,她也不曾忘记过对我的关怀,一直默默的在付出。而且,还是在我那样冷漠的时候,也一直不曾放弃对我的关怀!” 似乎是在追忆年幼时的懵懂不懂事,南宫睿的眼中露出几许懊悔,接着道:“所以,三弟,你应该庆幸你娘一直以来对待你们兄妹二人的慈爱!即便是她有可能出现了某些情绪和心态的变化,你需要追寻的是根本,而非为她后路告罪!” 听着南宫睿说的话,南宫商有片刻的不解,但随即面色丕变道:“二哥的意思是……” 南宫睿并未再多做表示,又道:“今日是除夕,难得母妃身子终于大好,我们一家可以真正吃个团圆饭,有些事情你今日便不要太过追究了,且先去好好安抚一下你娘便好!” “好!我知道了!”南宫商勉强的挤出一个笑容来,再次作揖道,“如此,我便先去我娘那边了!” 看着南宫商的背影离开,秦尧忍不住再对南宫睿竖起大拇指道:“真不愧是小鬼常常说的腹黑男,这一招以退为进,以亲情打动南宫商的招数的确高明!” “是哦,我看南宫商感动的就快哭的样子了!”苗采潇附和道,“希望他能说服他娘!只是,云氏若是继续被一空的符咒控制的话,可怎么办?我总觉得他们娘儿俩也挺可怜的!” “小鬼,你还是太过单纯了点吧!”秦尧看着她,一副需要教育的样子道,“方才,南宫睿话中可是已经透露了许多的讯息给了南宫商了,而看起来南宫商也不是个笨的,应该是想到了什么!只不过,有道是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若是云氏的心境一直保持着以前的状况,内心强大的话,也就不会被一空有机可趁了!” “唉!还是人心自己露出了贪婪的破绽啊!”苗采潇感叹了一声。 一时间,一人二鬼相顾无言。 —— 今年的靖王府除夕夜,的确是要比以前圆满了许多。 但当靖王妃披着纯白的狐裘斗篷,就像是谪仙临世般的出现在正厅晚宴上时,还是让云氏的心尖锐的刺痛了一下。 其实,她已经有些记不得靖王妃长什么模样了,只知道她很美,美的好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因此,自惭形秽的她其实从不曾妒忌过仅有几面之缘的靖王妃。 但当一辈子只是这样平淡的生活却忽然有了希望,她原本沉寂的心难免蠢蠢欲动了起来,这就是得陇望蜀的心态吧! “可会觉得冷么?若是冷了,再叫人加炭盆!”南宫棣云亲手将靖王妃身上的斗篷解下,语气间难掩失而复得的宠溺之情。 “我穿得不少呢,不觉得冷!”靖王妃巧笑倩兮着享受着丈夫的亲热服侍,有种理所当然的心安理得。 这样的情状看在云氏的眼中,再添几份妒忌。 将自己娘亲的表现变化看在眼中的南宫商默默的暗叹了一声,提示的轻碰了一下云氏的肩膀。 云氏这才如梦方醒的牵着南宫霏的小手上前给靖王妃行礼:“云氏见过王妃!” 又借着低头教导南宫霏施礼,避过了靖王妃看来的视线,以掩饰自己控制不住的自惭形秽之后的妒恨:“霏儿,快拜见母妃!” 南宫霏十分的听话,立即福身屈膝行礼:“霏儿拜见母妃!母妃,您好像仙女啊!” 稚气的童音带着没有半点虚伪的真诚,微仰的头,小脸上充满了仰慕。 “商儿拜见母妃!”南宫商也快速的站在了云氏的身边,一起行礼。 “妹妹快免礼!还有商儿与霏儿,都起身吧!”靖王妃年轻而绝色的脸上露着恰到好处的和善笑容,没有半点主母的威严,“商儿都已经成年了呢,怎么也未听闻你成家立室的好消息呢?” 南宫商直起身子的脸上微微闪过一道尴尬,倒是南宫棣云听起来很是高兴的样子,顺口接道:“提到这个,商儿这孩子的婚事,以后怕是少不得要你多留意留意了!” 此言一出,云氏的面色顿时一变,还牵着南宫霏的手不知觉的加重了力道。 南宫霏吃疼,低低的说了声:“娘,您捏疼霏儿了!” 云氏面色一白,立即松了手,心慌意乱的都忘记了安抚女儿。 靖王妃装作并没有看出云氏心不在焉的样子,微笑着俯下身,牵了南宫霏的小手,然后一边带着她入席,一边接应着南宫棣云方才的话题道:“王爷说笑了,我这些年一直在南月阁修养,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哪里还能知道京城大户人家的闺女们有着什么样的德行,莫要叫我给商儿选错了媳妇,那我就要羞愧得无地自容了!商儿的事情,想必云妹妹一直都在打理着,还是让云妹妹继续操心吧,我也好顺便继续偷懒!” 这话一出,倒是引了南宫棣云的意外,原本他是想着今儿趁一家两房都在,顺势就让云氏将管家的权力交出来给靖王妃。 毕竟,正房主母当家才是正理,却没想到她居然借着南宫商的婚事,而暗示了管家之事继续由云氏来掌管。 心里顿时五味杂陈,一时竟不知是什么滋味了。 更加震惊的自然是云氏,她无法置信的看着靖王妃的背影,居然都忘记了跟随。 南宫商再度暗叹了一声,在身后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示意她不要表现的太过明显。 云氏这才如梦方醒,立即跟上了南宫棣云与靖王妃的脚步。 苗采潇忍不住扯了扯始终站在一旁旁观的南宫睿的衣袖,怕被靖王妃听到她说话,小声的凑在他耳边道:“我发觉,你母妃才是高人!” 南宫睿但笑不语,但显然也是认同的。 她先是不打一声招呼的以一件大氅打动了一直对她保持着高度警觉与怀疑的南宫棣云的心,又恰到好处的点燃了云氏本就自卑而不确定的心,让他和南宫商看到了云氏的变化。 紧接着,在云氏惴惴不安的时候,又忽然表明自己根本不想要管家,让云氏感觉自己小人之心的同时,又狠狠的让云氏的自卑感愈发的浓烈。 然后至于之后,云氏究竟是及时悔悟回头是岸,安分下来,还是执迷不悟,走上最后的道路,全看她自己的决断了。 彼时,对于南宫商来说,他们母子对于云氏已经仁至义尽,便是有个万一,也不会对他们埋怨了。 南宫商自然也领悟了这样的意思,陪伴着云氏的同时,也感激的看了南宫睿一眼,虽是无言,却表达的十分的明确。 今年的除夕少了柳氏,南宫骞,与被南宫棣云送去家庙的南宫霓,虽然看起来人员少了好几个,却因为靖王妃的恢复,而反而显得更加的热闹了几分。 南宫霏更是对这位初次相见的母妃十分有好感,一直粘着靖王妃,小小的眼睛里盛满了对美艳无方的主母的钦慕,童言童语间是人性对于美好事物最纯粹的表达。 靖王妃显然也很喜欢南宫霏,不时的给她布菜,还会因为她嘴角沾了汤汁而细致的给她擦拭,温柔的就好像亲生的母亲一样。 看的苗采潇都忍不住感慨:“王妃真的好温柔啊!” 但随即,便被靖王妃看似无意飘过来的眼神,吓了一跳,手脚一抖,直接飘了出去,不敢再在靖王妃眼皮子底下晃悠了。 南宫睿想要抓住她已是不及,眼睁睁的看了与外面的雪色几乎融成一体的那个纤瘦的背影,哀怨的瞥了靖王妃一眼,借着低头吃菜的掩饰,传音道:“母妃何必吓唬她!” “这八字还没一撇呢,你就开始维护她了?”靖王妃一边给南宫霏夹了块鱼肉,细心的给孩子剃去鱼骨鱼刺,一边传音回道。 “她胆子本来就小,而且脑子也还不大灵光,一般情况下,直来直去的不懂迂回,母妃还是不要总是试探并吓唬她的好。不然,您想要抱孙子,说不定要靠自己努力了!”南宫睿暗示的道。 “你这个臭小子,还真是没大没小了,母妃的玩笑也胡乱开!” 第一百七十五章 :果然是旧识 新年总是喜悦而热闹的,今年的靖王府自然尤为难得一些。 而好消息总是传的很快,一家人一边玩着骨牌守岁之时,宫里的旨意就来了。 传旨的太监传了旨意,道了贺,好似一点都没有看到南宫棣云渐渐变得沉凝的面色,还与靖王妃闲谈了几句。 “我怎么觉得你家老爹并不乐意接到皇帝的这道圣旨啊!”看着靖王妃与太监对话着没空注意自己,苗采潇就凑在南宫睿耳边低声耳语道。 南宫睿自然也发现了南宫棣云原本高兴的面色起了变化,只是,他也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只想着待事后有机会的话,或许可以问一下。 索性,太监还要回宫复旨,因此也没有与靖王妃聊多久,彼此问候了安康之后,便告辞了偿。 至于靖王妃,就更加的注意到了自己丈夫的变化,待送走了传旨太监之后,便对南宫棣云道:“王爷,妾身怕是无法守岁到天亮了,您能先送妾身回房休息吗?” 这是有话要跟南宫棣云说的意思了。 南宫棣云面色虽然没有缓和,但还是顺从的起身,扶着看起来的确娇软无力的靖王妃,就先走了。 “我好想跟着去看看啊!”苗采潇坐立难安的朝着他们的背影探头探脑。 只是,她惧怕靖王妃,不敢擅自跟去。 “这是他们之间的事情,让他们自己解决,你别瞎摻合!”南宫睿自然也不会让她跟去,母妃的本事有多大,他都不清楚,怎么可能让苗采潇冒失的去得罪她。 “但我敢肯定,你们家跟皇室有着纠缠不清的关系,而这种关系的源头说不定就在你娘身上!”苗采潇凭着一个女人的直觉,如此猜测道。 话音刚落,头上就被敲了一下,苗采潇叫了声痛,瞪着他道:“你干嘛打我啊!” “他这是叫你不要瞎猜想呢!”靖王妃一走,秦尧就立即飘了进来,躺在房梁上翘着脚说道,“不过,不怪小鬼好奇,我也怪好奇的!” “你们俩这是唯恐天下不乱?”南宫睿的语气明显透着警告了。 “不敢,不敢啊!”秦尧立即识时务的摇头道“不过,我想过不了多久,或许就能知道事情真相为何了!” 他们一人二鬼在暗中交流,少了南宫棣云与靖王妃一起玩骨牌云氏自然显得落寞了许多。 从侍女的手中抱过昏昏欲睡的南宫霏,似乎只有抱紧了她与南宫棣云所生的女儿,才能令得一颗心少许安定一些。 习惯是一种可怕的东西,特别是爱情之中的习惯。 当她摆正了自己的位置,知道自己在丈夫的心中可有可无时,她想到的只是安守一方天空,只要自己的子女好好的,便知足了。 而当一切忽然有了转机,自己成了丈夫最在意的女人之后,心态自然而然的便跟着起了变化,想要独占的慾望就会冲破所有枷锁展露出来。 这就渐渐形成一种可怕的习惯,习惯丈夫的眼中只有自己,习惯丈夫对自己闻言细语,习惯丈夫对自己的亲近…… 于是,当这种习惯的平衡忽然会打断,那么…… “娘,霏儿睡着了,你先带她回去休息,守岁便交给我与二哥吧!”一直注意着自己娘亲面色变化的南宫商在发现她的脸几近扭曲时,及时的出声说道。 云氏倏然回神,心里却是忽然惊恐得冰凉一片。 她方才在听到靖王妃并不会收回她的掌家之权时,还暗暗责怪自己的小人之心,想着以后断不可再有别的非分之想。 却没有想到,不过是南宫棣云送了靖王妃回房,她心中的妒忌便又翻天覆地的作怪起来,怎不让她惊恐的倒吸一口凉气。 “二哥,我先送我娘和霏儿回去,稍后就回!”而南宫商显然决定还要再一次与云氏深谈,不让她陷入在自己的魔障中翻不了身。 柳氏与南宫骞已是前车之鉴,他不希望自己的亲娘也会变成像柳氏那样的人。 而不管是靖王妃,还是南宫睿,都不是好相与的人。 自己怎么样其实都无所谓,心中除了对父母妹妹的一份挂牵,一颗心早就随着乔雨的死而死去了大半,再也没有别的牵挂。 只不希望娘亲陷入权势的迷谭中拔不出身,到时便会连累霏儿像现如今的南宫霓一般,再无出头之日。 因为他深知南宫棣云的为人寡情薄义,宗族利益之下,很多东西他都能舍弃。 “嗯!”南宫睿淡淡的应了声,倦懒的视线似乎并未在云氏身上逗留多久,也好似根本没有发现她面色的变化。 偌大的正厅中,刹时只剩下南宫睿与一旁伺候着的几个侍女,感觉一下子冷清了下来。 苗采潇整个人放松的趴在桌面上,叹口气道:“可怜的云氏,深陷在自己内心织就的魔障中出不来了!南宫商更可怜,费了这么多的口舌,也没能真正说服云氏。今晚上,想必又要费许多精力了。” “是你担心别人的时候吗?”见没人了,秦尧也从房梁上飘了下来,坐在南宫睿对面的位置上,忍不住跟苗采潇抬杠,“你还是先管好自己的辰门升级才是正理,其他的就不要瞎操心了!” “我哪里是瞎操心,还不是希望靖王府安生一些,南宫睿就少花费一些精力宅斗吗?”苗采潇不服气的吐舌,一脸为南宫睿好的讨好模样道,“南宫睿,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我倒是觉得秦尧说得不错!”南宫睿这回却没有站在她这一边,而是顺着秦尧的意思道,“而且,你现在辰门已经升级到五级了,荒废了好些日子的玄术入门应该可以继续修习起来!” “南宫睿,秦尧,今天是大年三十除夕夜,你们这样虐待我说得过去吗?”苗采潇气愤的拍了拍桌面,震得上面的茶具颤了颤。 也吓得一边伺候着偷偷在打瞌睡的几个侍女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呼啦啦的跪了一片:“世子恕罪!世子恕罪!” 秦尧满是责怪的看了苗采潇一眼道:“看你把那些娇滴滴的小丫头们吓得魂都快没了!” 但是苗采潇却没有在意这些,而是抬手看着自己的双掌,惊喜的道:“我终于又可以碰东西啦!你们看,我真的可以了!” 说完,就还要往桌面拍去。 幸好南宫睿眼明手快,一把抓住她的手的同时,对那些跪着的侍女们道:“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了,都出去吧!” “是!”侍女们受宠若惊的赶紧退了出去,就怕世子爷会出尔反尔。 这下大厅中算是彻底没有了旁人,南宫睿这才松开苗采潇道:“正因为我知道你的辰门等级已经到了五级,可以触碰物体,才让你继续修习玄术的!” 因为她的等级渐高,也就预示着被掩藏下去的灵力也会慢慢苏醒变强,更意味着一直潜伏着的某些觊觎灵力的人或鬼物们即将有所活动了。 “你可别继续丢脸,连个入门最后一式也修习不好啊!”秦尧还在一边激将。 “哼!你可别小看我,这一回,我一定突破给你看!”苗采潇受激,立即哼声道。 南宫睿的眼神却是闪烁了一下道:“你倒不比急于求成,只需按部就班,循序渐进就好!毕竟你不过是个灵体,不若人类修习一般的简单!” 对于南宫睿今次的一番说法,苗采潇顿时找茬道:“南宫睿,敢情你以前总是骂我笨,全是你故意的呀!” 这丫头! 南宫睿汗了一把,却是有苦说不出,只能哑巴吃黄连,搪塞道:“还不是因为你以前太过于懒散了,我为了激励你才那样说的吗?不然你自己说,按照你以前一心只想抱大腿做米虫的想法,不激将你一下,你会用功修习吗?” “南宫睿,你毒!你好毒!”原本还觉得自己有理的苗采潇,就因为他这一番说辞,顿时偃旗息鼓。 没办法,谁叫人家就是一语中的,说中了她的心声呢。 苗采潇这边是这样搪塞了过去,但秦尧却拿着狐疑猜测的眼光看着南宫睿,同时用口型道:“你欠我一个解释!” 南宫睿苦笑着点点头,待苗采潇一时无聊趴着昏昏欲睡时,将苗采潇身为灵魄所受的局限性的事情跟秦尧提了一下。 “那这是不是也说明,小鬼真想要圆满辰门的等级,返阳成人,都有可能遇到暂时连你都不知道的危险?”秦尧举一反三,一脸沉重的问道。 南宫睿默然不语,显然是认可了秦尧的话。 “那你如何打算?”秦尧沉声问道。 “我暂时也不知该如何做,但她一心求升级,希望早日返阳,我也只能先任她抱有一丝希望了!而且,修习玄术对她总是有益无害,我不在的时候,你多督促着点!” “这个我自然明白!”秦尧说不出此时心里矛盾的感觉,只能侧头看着趴在桌面上睡得口水都要往下滴的女子,目光复杂。 幸好这小鬼心性单纯,不喜欢将事情复杂化,不然,还真是很难看到这样不知忧愁的她了。 —— 除夕夜当晚,南宫棣云与南宫商都没有再回来守岁,是南宫睿一直坐到了天麻麻亮。 然后管家前来通报,说是南宫棣云与靖王妃,还有南宫商已经到了府门口,就等他一起前去宫中参加祈福盛典了。 南宫棣云看起来春风得意,心结已然解开,见到南宫睿出来,便一头钻进了靖王妃的马车中,并传了令尽快启程。 而南宫商看起来也是一脸如释重负,不用问,也能料想到,他一定是终于说服了云氏。 此时的云氏脸色虽然因为一晚未睡且还流过泪而不太好,但是精神明显的看起来要好了许多。 南宫棣云他们出发去宫中,她便也早早的梳洗整齐,在府中指挥着各种祭祖所需的准备,只等午前他们回来就能有条不紊的开始祭祖仪式。 “看得出来,南宫商是费了好一番心力,终于将云氏的心结给打开了呢!”苗采潇和秦尧并排站在树梢上,看着忙进忙出的云氏的身影道。 “这还是多亏了乔雨,不然南宫商不一定能与南宫睿齐心!”秦尧对着苗采潇竖了竖大拇指道,“也主要是你的功劳,让乔雨在临投胎转世时,真正的托梦给了南宫商,解开了他的心结!” “只可惜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苗采潇感叹道,“若是当初他们能够为自己的爱情争取一番,或许眼下就不是这样的情景了!” “谁都没有预知后事的本领,所以也就只能哀叹一声造化弄人了!”秦尧也感叹道,“不过这样也还算是好的结局了,若是南宫商为了乔雨继续执迷不悟,并不懂调节戾气的话,现如今的南宫睿就更加烦恼!” “嗯!总算这份手足情还是存在的,这样一来,南宫睿就可以安心了!” 怕是安不了啊! 秦尧腹诽着:朝堂之上如今风云变幻,而这一切的暗中推手便是南宫睿,连他都不知道南宫睿究竟是想要在朝堂里翻出怎么样的风浪来,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 皇城外的皇觉寺中,皇帝带着皇子皇孙,宫中三品以上品阶,朝中二品以上官员及其家眷们,一起在设好祭坛的天台拜天祭祀,祈求一年的风调雨顺,百姓安康。 祭祀结束,寺中僧人便引领了男宾女眷分别到别院休息片刻,再行程回宫。 南宫睿自然是陪着赵之贤等皇子一起在一处厢房中休息饮茶,吃素斋,眼角余光中似乎有人影一闪而过,让他顿时警觉的起身道:“太子,诸位皇子,睿肚子有些不适,先去趟茅厕!” “人有三急最是等不得,快去吧!”赵之贤挥手笑道。 南宫睿再度施礼,出了厢房,在廊道的一个拐角处,左右见无人注意,便立即施用了瞬息之术,追踪了方才的人影而去。 凭着寡淡的味道,南宫睿在后山的梅林中看到了两个熟悉是身影,赫然是靖王妃与皇帝。 此时的皇帝换了便于行动的白色劲装,看起来整洁利落,褪去了平日里黄蟒加身的朝冠,若非极其熟识的人,还真是一时难以认出他来。 靖王妃依旧是一件飘逸若仙的纯白貂绒斗篷,兜帽遮住了大半张脸,也包裹住了看起来纤瘦的身子。 她已有十数年不曾出现在世人的眼中,这样遮掩着容貌,便是有人无意间路过看到,必然也认不出她来。 他们果然是旧识! 南宫睿心中闪过这个想法时,人已收敛了气息,隐藏在白雪皑皑的梅林之中。 “妾身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一点都不惊讶皇帝会约自己在这里见面,靖王妃坦然自若的盈盈拜下。 “凝儿快快请起!”皇帝语调中难掩激动的叫着靖王妃的小名,伸手就要去搀扶靖王妃。 靖王妃虽是低垂着头好似没有看到他的动作,但是在起身的同时,却是堪堪避过了皇帝的双手:“谢皇上!” 皇帝双手虽然落空,心里也空落落的一阵虚空,但却半点不悦都没有,只装作无意的收回手,一往情深道:“这一晃,朕与凝儿已有十数年未见了!” “劳皇上记挂,妾身惭愧不已!”靖王妃对于皇帝的亲热,始终保持着有礼的距离,不淡漠也不亲近。 “昨儿听说你身子大好,已然可以走出房间随意行动,凝儿可知朕是如何的激动若狂?若非有所顾忌,朕必然要亲自去靖王府看望你!”皇帝一腔热情的自顾说道,根本在意靖王妃似有若无的距离感。 “托皇上鸿福!”相对于皇帝的欣喜若狂,滔滔不绝,靖王妃就显得冷静许多。 “而且,你答应与朕见面,朕更是欣喜若狂!凝儿,谢谢你,这么多年还不曾忘记朕!” 南宫睿在暗中听了这一句,差点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原来,皇帝喜欢母妃!这也就能够解释,为何皇帝有时候对他十分的戒备,有时又是无条件的宠溺他,比对待他自己的亲骨肉们还要好,原来最大的原因在母妃身上。 “皇上召见妾身,妾身不敢推辞!”靖王妃低声道,始终低头说话。 皇帝似乎从这句话中听出了一些幽怨的意思,心里猛的一阵抽痛,脸上也浮现歉意道:“凝儿,朕知道朕对不住你,辜负了你的一片心意,你要怪朕,就直接骂朕一顿吧!或者,你想要打朕都可以!” 这是什么意思? 南宫睿挑了挑眉,总感觉皇帝有点自作多情的样子? 还是说,当年母妃真的喜欢的是皇上,因此,她嫁给父王才会觉得不甘愿,而宁愿假借被柳氏下药毒害卧病不起,以此来退避父王? 绕是南宫睿自认聪明绝顶,但有关于男女情爱一事,且还是自己所不知道的有关于长辈们之间的感情纠葛,他还是无法整理出一个头绪来。 不过,他此时暂时总算是知道了昨夜南宫棣云在听到圣旨时,为何忽然变脸的原因了。 “妾身惶恐,如何敢对皇上大不敬!”靖王妃看起来十分惶恐的忙忙后退了几步,并福身施礼,解释道,“而且,妾身也不敢对皇上有任何的不满!” “你看,朕就知道你还在心中埋怨朕!”但是皇帝此时的自信心爆棚,愣是将靖王妃的解释当成了掩饰,激动的就要去抱靖王妃。 靖王妃慌忙避过,同时屈膝就要跪下,低着头泫然欲泣道:“皇上,现如今我们身份有别,还请皇上自重!” 就要碰触到靖王妃手臂的皇帝因为这句话而颓然的垂下了手臂,一脸戚戚的喃喃道:“是啊!都过去二十多年了,我们现如今身份有别,不再是以前的两小无猜了!” 暗自唏嘘了片刻,低眸才见靖王妃真的跪在了雪地里,顿时一阵心疼,想要伸手去搀扶,终究还是又缩了回去,只焦急的道:“凝儿快起身!” “谢皇上!”靖王妃也不推脱,立即起了身,低垂着头依旧让宽大的兜帽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润泽无痕的朱红唇瓣和小巧精致的下颌。 皇帝盯着他曾经那样渴望的红唇许久,心潮涌动了许久,才平定了心情道:“终究是朕对不住你!而且,有关于棣云,朕更是异常的矛盾!一来希望他能对你好,却又害怕他对你太好,你便会忘记了当年与朕两小无猜的情谊!又希望他对你不好,却又担心你会因此而受苦受累!以至于,每回单独面见他的时候,我都是矛盾万分。” “皇上有心了!”靖王妃淡淡的回了一句,没说南宫棣云对她好或者不好。 “朕对凝儿的心从未改变过,只是凝儿却因为朕当年的无能而对朕有所怨言,以致出了那么大的事情,都不肯跟朕说实话。好在你生了个有出息的儿子,睿儿那孩子,朕看着着实不错,为人处事各方面都玲珑有致,朕甚是喜欢他!”大约是为了投其所好,皇帝适时的提到了南宫睿。 “是皇上栽培的好,那孩子在妾身身子痊愈之后,多番提到了皇上对他的提点,妾身感谢皇上恩典!”果然,提到值得骄傲的儿子,靖王妃的语气便柔和了几分,少了几分疏离,下巴也微微扬了扬,让皇帝看到了她挺直的玉鼻。 皇帝的心顿时被勾的痒痒的,若不是有所顾忌,真想就此将她抱进怀中痴缠一番。 人心就是这样奇怪,在当初权势与爱情的选择中,他选择了权势,放下了爱情。 从此这得不到的爱情就成了他心里的一颗种子,渐渐萌芽,生长。 “不不不!还是因为凝儿的关系,那孩子才会那样出色,胜过朕的所有孩子!”皇帝以为这个话题是可以改善他们关系的话题,便越加高兴的利用了起来。 被利用做话题的南宫睿只能暗暗汗了汗,嘴角扯了扯,露出一丝苦笑。 就在皇帝还想要就着南宫睿的话题再多聊一会儿时,近身的大太监已经在远远的招呼道:“皇上,时辰不早了,该回宫了!” ---题外话---推荐好友新文《醉君怀,妖妻不愁嫁》文/七月挽风 第一百七十六章 :你这是小看我了 目送了皇帝依依不舍的离去,靖王妃在梅林中又站了片刻,才出声道:“睿儿,出来吧!” 南宫睿早知瞒不过她,也不曾有半分迟疑的现身在靖王妃的面前,静静的看着她。 “不想问我与皇上究竟是何种程度的关系?”靖王妃淡淡的笑着问,疑问的意思却是肯定的语气,“陪母妃走走吧!” “长辈们的过去,孩儿无权过问!”南宫睿想了想还是明确的表示了一下自己的立场撄。 何况,既然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就算是知道了又如何,谁都没有能力改变过往所发生的事情。 “但你还是需要了解一些,才能应对!”靖王妃说道,也正是这个原因,她才在发觉了儿子的窥探之时,并未阻止皇帝说那些足以让人误会的话。 当然,若是换作其他人想要偷窥,那便要看她允许不允许了。 南宫睿沉默着虽然没有表示愿意听,却也并未阻止,只静静的陪着靖王妃踩着脚下松软的积雪,缓步走着偿。 “当年,我与皇上青梅竹马,是许多人心目中公认的一对,以为我将来必然是要嫁给皇上的!只是,世事难料,在帝位与女人的重要性中,女人显然成了可有可无的存在。于是,皇上选择了更能辅助他登上皇位的先皇后做了妻子。而我,便可怜的成为了当时名门闺秀中的一个可怜的笑话。”靖王妃平静的说着,面上没有任何的感慨与激动,就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 南宫睿却微微动容,心里有所感悟:当初,或许不过是别人自以为是罢了,靖王妃其实并没有多喜欢当时的皇帝。 “可想而知,对于当时的我来说,前景一定是一片昏暗,就凭着曾经与皇上的一段情缘,足够令其余贵族子弟望而怯步,这一辈子只能孤老终生了!”靖王妃抿唇笑了笑了,不见懊恼,只是可笑。 “但你还是嫁给了父王!”南宫睿终于开口道。 这一点让他很好奇。 按照他自己对这个父亲的了解,他绝对不是那种为了爱情可以奋不顾身,不在乎流言蜚语的人。 他的性格看似豁达,其实斤斤计较;看似严谨,其实并没有多少原则。 就像是这么多年以来,他盲目的宠爱柳氏与南宫骞,从另一种意义上来说,便可证明他其实心胸狭窄,只不过是想要利用柳氏母子打击身在病中的靖王妃而已。 细细推敲起来,报复的心思更重一些。 “我跟你父王……”靖王妃抬头折下一枝梅花,捏在手里把玩着,想了想道,“怎么说呢,只能说是一个意外而已!我也从未想过,在那样的风头浪尖上,他居然站了出来,顶着凯旋归来最年轻的将帅的头衔,来到府中请求我嫁给他!可想而知,你外祖家见居然有个不知道京城形势的冤大头来求亲来,哪有不嫁的道理,当场就答应了! 当时,我只知道他从龙有功,是皇上最值得信任的一个朋友!却没想到他居然回来提亲,甚至还猜想过,这是不是皇上为了补偿我,才让他来做这个好人的呢!后来才知道,当时刚登基的皇上忙着自己的事情都来不及,哪里还会想到我!以至于,等我风光嫁给你父王时,皇上那边才听到消息。 听说,当晚,皇上还约了他出去大打了一架,至于之后究竟是怎么圆场,且他们还算是朋友的,我便不知道了!” “那母妃当初其实谁都不想嫁的?”听着靖王妃平静而没有感情的语调,南宫睿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靖王妃却摇了摇头的道:“不!不是!我的身份,让我不能自私的不嫁人!” “是因为外祖家……”南宫睿才开口,却看到靖王妃忽然转过头来看着自己带笑又有些歉意的眼神,顿时心头一动,有所猜测的道,“是为了传承?” “对!为了传承!”靖王妃继续平静的道,“不是你父王,也会是别人,哪怕是贩夫走卒,为了传承,我也不能凭着自己的意愿不嫁人!” 这样的话说出来,若是换了旁人,定然会觉得委屈,不公,但是靖王妃却始终保持平静安稳的心态,没有任何点滴的不快情绪。 面对着这样的母亲,南宫睿反而沉默不语,不知该说什么了。 传承,这两个字说起来简单,但是在他灵识苏醒之后,便已经清楚的意识到了,这样的传承,将要背负着多少的责任。 似乎是感觉到南宫睿内心的不平,靖王妃驻步侧头看着他,脸上露出平静以外的另一种表情——歉意。 “对不起,睿儿!” 南宫睿微微一怔,似是不解,又似是明了的回看着自己的母亲。 “若非我身份特殊,或许你这样的出生,会跟其余的名门子弟一般恣意挥洒自己的青春,而非老持沉重,小小年纪便满腹心事了!” 南宫睿依旧沉默无语。 他现如今不是迷茫的孩童时期,或者曾经有过像潇潇所说的青春叛逆期,觉得全世界的人都在跟他做对,以至于尖锐敏感,看待任何事情都刁钻刻薄。 但现如今,他已经坦然接受了这样的身份,这样的传承。 只不过,他希望这样的传承在他这里可以圆满的画上休止符,而毋须自己的子孙再无目的的传承下去。 母子二人对视良久,南宫睿终于开口道:“那母妃现如今病愈,要准备如何做了?” 这是母子间第一次的默契,靖王妃嘴角的笑意渐渐散开:“这一代传承到睿儿的手里,自然由睿儿做主,母妃定会全力支持你!” “那孩儿想要知道所有的一切,母妃是否该全程相告!” “那是自然!” 梅林中,母子二人大小两排足印一直延伸到梅林深处…… —— 新年的玄门,也同样热闹非凡。 小小的收获尤为丰富,玄门上上下下就她年纪最小,又是门主的掌上明珠,不管是不是真心喜欢她的师叔师伯还有师兄们,都少不得要给她准备一份新年礼物。 不过,今年的小小明显的比以前懂事了许多,并没有因为收获了礼物而得意忘形,欢呼雀跃,而是趁着门主不注意,偷偷的去了后山的一个山洞中。 “师兄!”小小默默地等着无嗔收功,才出声唤道,“采屏姐还能支撑多久?” 无嗔的视线落在千年寒冰棺中那个仿若睡着了的少女脸上,迟迟不曾收回,低叹一声道:“我也不知还能支撑多久!” 闻言,小小的眼圈蓦地一红,无法表述此时是什么样的心态道:“师兄,要不,明日我们就下山进京吧!” 进京做什么,已经不用言明。 无嗔却是苦涩的摇了摇头道:“我想在采屏身边多陪伴她几日再说!” 这言语中,明显的就是失去了信心,只想要好好的陪她一程了。 小小的心里更酸了,眼睛一眨,眼泪就掉了下来,想了想道:“要不,师兄,你把实情跟南宫世子明说吧!反正,采屏姐跟潇潇姐长得一模一样的,他喜欢潇潇姐,就一定也会喜欢上采屏姐的!” 对于小小的天真,无嗔只能无奈的苦笑了一下,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并帮他拭去眼角的泪水道:“小小,感情的事情不是只看一个人的表面的,而是要连着内在一起喜欢,这才是真正的爱情!若是不过只看皮相,而忽略了内在的性格情绪,那就根本算不得爱情!南宫世子喜欢的不是苗采潇的表象,不然,他何以会不在乎她灵魄的身份,而对她呵护保护有加呢!你还小,不懂呢!” 她懂!她当然懂! 因为她也偷偷的喜欢着南宫商。 只是,南宫商根本就只将她当成了没长大的小娃娃,没有认真的看过她一眼。 而她,更是在南宫商的身上体会到了什么叫心痛,只是,这心痛只能她自己一个人体会,而不能告诉旁人而已。 “师兄,你这是要放弃了吗?”小小心酸的问道。 无嗔一怔,垂下身侧的双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压抑着声音道:“我不知道!” 是的!他真的不知道该什么做了。 与南宫睿的实力相比,他可以说几乎绝望了,心知肚明的知道就凭他自己单薄的力量,是绝对不可能从南宫睿的手里将灵魄夺过来的。 但仅仅是这样吗? 内心还有着只有他自己知道的质疑声。 一句不知道,包含了多少的心酸,小小想,她是完全能够立即的,而且,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师兄,只能伸出手拉着无嗔的手道:“师兄,你先别气馁,我们再等等看吧,或者还有别的契机也不一定呢!” 契机是否还有,无嗔不知道,但是奇迹却大约是不可能有了,在他第一次招魂居然就失败的情况下,或许一切都与他美好的愿望擦肩而过,背道而驰了。 山洞中一片静寂,静的能够听到师兄妹二人彼此的呼吸声,沉默中,他们或许都在期待真的有那样的契机吧! 良久,山洞外,忽然传来脚步声。 无嗔与小小立即警觉的窜到洞门口看向了外面,发现是时常帮着照应采屏的师兄,二人才安心的迎了出去。 “无极师兄!” “无嗔师弟,你果然在这里!”无极小心翼翼的注意着身后有没有人跟踪的样子,见到无嗔,松了一口气道,“师父正在找你呢,你快回去吧!” “好!”无嗔应着,三人立即转身往山前而去。 玄门门主是一个相貌堂堂,面色白净的中年男子。 身形虽然偏瘦,使得宽大的道袍穿在身上有些松垮,却反而有种仙风道骨的感觉。 “师父!” “爹爹!” “无极和小小先出去,为师与无嗔有话要说!”门主一禅团坐在蒲团上,对着小小与无极道。 “不要,我也要听!”小小不放心无嗔一个人面对一禅,也耍赖的要求留下。 一禅对待门中弟子虽然十分的严厉,但显然对待这个唯一的又一早失去母爱的女儿甚是无奈。 原本还想板着脸训斥一顿的,但看到女儿噘着嘴,直接往身边的蒲团上盘膝坐下,一脸坚定的样子,只能无奈的笑了笑道:“好好好,你要留下便留下吧,爹爹也不过就是问问无嗔有关于靖王府的事情,你们二人一起回忆一些东西或许更好!” “嗯嗯!爹爹最明智了!”小小立即招呼了无嗔也赶紧坐下,然后问道,“爹爹,你想问什么?” —— 新年休沐期间,南宫棣云与靖王妃的关系可说是如胶似漆,不是新婚胜似新婚。 在南宫商的再三劝说下,云氏也已经放下了心里的包袱,将所有的重心都放在打理府中庶务上面,心境倒是平静了不少。 暂时也没有南宫骞等鬼物以及一空的捣蛋,靖王府一片其乐融融。 但苗采潇今天的心情却有点不大好,从早上吃过早膳之后便躲在角落里一个人生闷气。 “其实,你也要理解靖王爷的心情!他现在如沐春风,自然也就想到了两个儿子的婚事了!”秦尧在一旁劝说道。 “那他可以先把南宫商的婚事给搞定,再谈南宫睿的不迟啊!”受了打击的苗采潇心情实在是没法好起来。 一早,她兴高采烈的跟着南宫睿与吃早饭,结果,早饭还没吃到一半呢,南宫棣云就忽然提到了南宫商的婚事! 提他的也就提了,毕竟早在去年前,他们就打算着给南宫商找一门合适的姻缘,只不过南宫商一直找借口推脱而没有真正定下来。 但是,说着说着,在南宫商的打太极之下,居然就又说到了南宫睿的身上。 当时,苗采潇很明显的看到靖王妃给自己投来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来着,就因为那个眼神,她顿时没来由的就觉得自惭形秽,然后一个人躲起来偷偷伤心了。 “小鬼,现在南宫睿是长嫡子!”秦尧直接戳破现实。 “可南宫睿不是娶过一个老婆了吗?而且,现在后院也还有一个侍妾!”苗采潇酸溜溜的道。 虽然她比谁都清楚,每晚上南宫睿是跟谁一起度过的,但是女人钻起牛角尖和不可理喻时,还真是不能用常理思维来判断。 “那不是那个侍妾并不能引起南宫睿的注意,也没有给南宫睿生孩子嘛!”秦尧也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个心理。 有些心疼着小鬼头的胡思乱想,却又恨不得给南宫睿背后补补刀,好像这样才能让又酸又苦的心理得到一些安慰。 “他敢!”苗采潇瞪圆了眼睛。 “我当然不敢!”南宫睿比鬼魅还要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二鬼的身后,然后直接抛了个大白眼给趁机不安好心的秦尧,咬牙道,“你最近似乎太清闲了?” “谁说的,我很忙!要去巡逻呢!”秦尧立即逃的比兔子还快的闪身走鬼了。 苗采潇则斜了南宫睿一眼,克制不住酸溜溜的道:“南宫世子的终身大事讨论好了?” “话没听完就跑,难怪要自己多想呢!”南宫睿笑着点了一下她微皱的鼻尖道,“这可怎么办呢,这么爱吃醋生气,小心长皱纹啊!” “我是鬼,容貌万年不变,才不会长邹纹!倒是你,小心老婆娶多了,被榨干只剩皮毛!哼!”苗采潇避过他亲昵的动作,依旧蹲着身子不动。 “你这是小看我了?”南宫睿的眸色忽然一深,很是危险的逼近了她。 倒是把苗采潇吓得往后一退,结果就一脑袋撞墙上,逐渐苏醒的五感功能很不客气的给她提示了一下,痛的她龇牙咧嘴的,忽然就莫名的眼泪啪啦啪啦往下掉。 南宫睿见状,心疼的将她抱起来,揉了揉她的后脑勺道:“别哭了,我给你呼呼就不痛了!” “南宫睿,你这是把我当三岁小孩哄呢?”还呼呼就不痛了,他知不知道,她痛的是心,不是头。 “可是只有小孩子才会不弄清事情真相就兀自生气哭鼻子啊!”南宫睿很无辜的承认道。 “南宫睿,你个笨蛋!”苗采潇心里顿时酸楚的一塌糊涂,猛的一把推开南宫睿,就想要逃跑。 但南宫睿哪里会让她就这样跑开,牢牢的抓住她的手臂,一手抬起她的下颌,看着她哭的梨花带雨的样子,满脸无奈的问道:“潇潇,你到底在担心什么,害怕什么?难道我表现得还不够清楚吗?” 他无奈的眼神中似乎还透着对于她无理取闹的一丝无力,但极力的隐藏着,不让她看出来 苗采潇浑身一颤,视线绞着他的视线,暗暗的问着自己:是啊,她在担心什么,又在害怕什么呢? 虽然他娶过三个女人,但是他依旧还是童子之身。 而且,自从与她确定关系以来,每晚都是搂着她睡觉的,且都是以君子之礼相待,即便每每也会亲热到差点擦枪,让她明显得感觉到他的勃发,但也会在最后停火,不会越雷池一步。 她知道,这是他对自己的尊重。 或许,正是因为这样,她的心才会七上八下的难以安心? 像是溺水的人忽然找到一根救命的浮木一般,苗采潇的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忽然止住了眼泪,拽着南宫睿的手边走。 “潇潇!”不知她又是怎么了的南宫睿不放心的唤着。 但苗采潇恍若未闻,只一个劲的将南宫睿拽回了疏墨轩。 避过文宇狐疑的眼神,苗采潇又直接拉着他进了房间。 站立在床边,看着被褥叠的整整齐齐的床榻,苗采潇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忽然就反身抱住南宫睿,踮起脚尖吻上了他的唇。 喜欢的人儿主动投怀送抱,南宫睿自然乐享其成。 而且,这似乎也意味着她不再吃醋生气,南宫睿顿时不做他想的迎合着她日渐熟练的技巧,与她纠缠在一起。 但今天的苗采潇除了主动之外,更多了几分决心和热切,好似要将全部的热情全部释放出来,并将他一起燃烧了一般。 情乱意动之时,双手开始胡乱的忙乎着,摸索到他的腰带,急切的想要解开,却是因为从未接触过古代男子的衣衫穿着,竟然好半天不得要领。 急切中,她趁着换气时喘息的命令道;“南宫睿,解腰带!” 而就因为她这一声呼喊,意乱情迷的南宫睿顿时回神,双眸迷离的一把按住顺着腰带正要往下移动的一双小手,哑声问道:“潇潇,你要做什么?” “当然是做喜欢做的事情!”下定了决心的苗采潇与其说是要让南宫睿为自己迷倒,还不如说是想要借此安慰自己不安宁的心。 她想着,只有二人真正的合二为一了,她才不会那样患得患失,害怕他终究还是会因为诸多外力而抛弃她吧! 更是在考验他,是不是真的一切都会顺从自己,包括这个。 整个热情刹时就冷却了下来,南宫睿勉强自己冷静的不让她继续探索下去,认真的盯着她道:“潇潇,别胡闹!” “我没有胡闹,我是认真的!”挣脱不开他的手,苗采潇抬头看着他,眼中的认真不言而喻,“南宫睿,都说男人在最喜欢的女人面前,唯一的想法便是将她压在身下好好宠爱!虽然我也能够理解你们古人的想法,为了女子的清誉,在婚前绝对不能有苟且的行为!但是,南宫睿,我跟你们这里的女人不同,我只知道,我喜欢你,爱你,就想要将自己的一切给你,不在乎什么清誉不清誉,更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待我!因为,两情相悦的极致,便是二人同心同德的付出与占有。我宁愿是这样毫无顾忌的冲动,也不要虚情假意的着想! 所以……” 停顿了一下,苗采潇咄咄逼人的看着南宫睿:“你是继续要用你们古代的衡量来拒绝我,继续让我患得患失!还是按照我的心情来顺从我,让我安心,定心!” 南宫睿迎视着苗采潇的视线,清楚的知道,她是认真的! 第一百七十七章 :我家睿睿 南宫睿的心情此时无比的复杂。 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岂会不想好好爱她。 每个夜晚,她不知道他需要多大的自控能力,才能克制着不要了她。 此时面对她这样的主动和不安,他的身体叫嚣着想要顺从她,理智却克制着不让他做出后悔的事情来。 “潇潇,你别这样,听我解释!”压住她不安分的手,不让她碰触到他那一触即发的蓬勃偿。 “我不要听!我只要你的行动!”咄咄逼人之后,是闪烁着淡淡泪花的楚楚可怜,“南宫睿,不要让我猜测你的心意,也不要让我这样患得患失好吗?我喜欢你,爱你,所以不在乎名分,只想要跟你在一起!也请你诚实的表达你的心意,好不好?因为我不敢猜想你的心,我怕一无是处的我,不过就是你们玩弄的一颗棋子而已!” “潇潇!”南宫睿闻言心头一颤,厉声打断她的妄自菲薄,心情也跟着波动率起来,“不许你胡思乱想!撄” 原来,以前种种,还是在她心里留下了疑虑,才会这样的不安心。 “南宫睿,你真的喜欢我吗?”她却看不到他的心疼,一直钻在自己的牛角尖中无法自拔,一遍遍的质疑着他的心。 “潇潇!” “若是你喜欢,便要了我!”苗采潇今日是下定了决心,不容置喙的直直的盯着南宫睿的眼睛。 面对她今天无端的执拗,南宫睿情绪十分的复杂,终究忍不住长叹一声,重重的压住她的唇,将她所有的呼吸如数吞下。 燃烧着炭盆的室内如春天一般温暖,随着二人热情的膨胀,室内的温度也似在节节攀升中。 纠缠中,双双倒进柔软的被褥中,掀起重重被浪…… 良久,当一切都平静下来,苗采潇窝在南宫睿的怀中,平复着心绪,问道:“为什么?” 南宫睿方才如惊涛骇浪一般的行动,真真切切的表现出了他对她的渴望绝不如表面那样沉稳,让她深切的体会到,他的隐忍比她的不安更加难受。 然而在最后一步前,他还是止住了所有的动作,让一切渐渐平复下来。 “潇潇,你知道自己是灵魄,但是你明白你这灵魄的身份对于鬼类或者修炼的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吗?”以前想着,这么沉重的包袱,不应该让她背负,他只希望看到天真无邪的她每天快快乐乐的就好,但眼下看来,有些事情,还是需要跟她说清楚,才能止住她的胡思乱想。 “我知道,鬼类如果吃了我的话,他们的鬼术都会升上一大级!”这是她连番遭遇鬼物袭击,又从他们的口中知道自己的灵魄的身份之后的认知。 “那你可知道,像我们这样修炼道行的术士,也是可以依靠吸收你的灵力而突飞猛进的么?”南宫睿开门见山的指出。 苗采潇放在南宫睿胸口的手下意识的蜷了蜷,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却透露出了心里的恐惧:原来,她不仅仅是鬼物们觊觎的目标,对于玄门术士来说,也一样是有着利用价值的。 南宫睿温热的大掌覆上她的手背,安抚的拍了拍,又继续道:“术士若是要将你的灵力吸收,有两种方式!一种,自然是直接对你施用术法,但这种办法机缘巧合的话,就能将灵力全部吸收,若是不然,则有可能会浪费一半的灵力,无法据为己有;还有一种,便是在阴阳互补之际,不经意的便能将你所有的灵力都吸收殆尽,然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灵力消耗殆尽,魂飞魄散!这种方法是最有效的!” 南宫睿此时叙说起来虽然十分的平淡,但苗采潇却听得惊心动魄,情绪激动不已,半撑起身子看着他的脸:“所以,所以你是为了我才……” “潇潇,不要质疑我对你的感情!不,或者说,一开始的时候,当我发现乔雨的房间中居然会有一个生灵,而且还是灵魄的时候,我是曾有着想要接近你,然后将你的灵力据为己有的想法。只是,你明明看起来那样的呆傻笨笨的,性情又冲动,做事鲁莽,叫人啼笑皆非!可不知为何,正是这样毫不做作的你,却一点一滴的渐渐渗透进了我的心理!将我所有的计划都打乱了,只想要好好的待你,再不想占有你的灵力提升自己的修为!” 南宫睿毫不保留的将自己从遇见她看中她的灵力而想要据为己有的想法,以及后面相处之后的变化坦然于她面前,就是希望减少她心里的不安定。 知道了真相,明白了他不是并不真心喜欢她才不想碰她的原由,苗采潇感动的已经眼泪汪汪,在他胸前蹭了蹭,将喜悦的泪水尽数擦在他的雪白中衣上面,感动的道:“谢谢你,南宫睿!” “傻瓜,我们之间还需要说谢吗?”误会解释清楚,南宫睿也完全的松了一口气,想着,以后只要尽快的帮她将辰门升级,然后安然度过最后一个考验,那就皆大欢喜,圆满了! “嗯!不说谢了!”苗采潇再度蹭去所有的眼泪,忽然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的忽然翻身跨坐在他身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红着脸小声的问道,“那我帮你吧!” “嗯?”南宫睿一时没明白过来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但当她的手坚定的放在了某处之后,南宫睿的全身顿时窜起一股克制不住的酥麻:“潇潇,你要做什么……” —— 一切解释开,而且,还收获了南宫睿亲口的表白之后,苗采潇低落的情绪终于像冬日暖阳一般灿烂了起来。 为了求升级,为了能够真正的和南宫睿相濡以沫,她外出做好事的积极性就越发高涨了。 只可怜了秦尧,每天跟着她后面,为了防止她好事不成反而变坏事儿降级,一直在忙碌的给她收拾烂摊子。 偶尔,他也忍不住要在南宫睿面前抱怨几句,就会得到南宫睿狐狸似的的敷衍道:“等她修成正果了,我帮你做媒成个冥婚吧!” 吓得秦尧飞也似的逃跑了。 一晃又到了正月十五元宵节,今年的靖王府喜气洋洋,南宫棣云甚至心情极好的主动对一家人说,他在醉云楼定了一桌酒宴,一家人就去醉云楼吃晚饭,然后一起逛灯会。 拍手最热烈的当属南宫霏与苗采潇了。 自然,才五岁的南宫霏这样欢喜乃是人之常情,毕竟她还是孩子嘛。 但苗采潇在一边的那个兴奋劲儿,让秦尧很难不出口吐槽道:“小鬼,你说什么都是个阳寿二十出头的大人了,跟个孩子一样上蹦下蹿的,也不嫌丢人!” “哼!要你管!我家睿睿都没有嫌弃我,你也未免太多管闲事了!”苗采潇蹭藏人的身边,对着秦尧扮鬼脸。 “我家睿睿?!恶~”秦尧很不给面子的做了个恶心肉麻的的呕吐状。 南宫睿也被苗采潇冲口而出的着四个字给雷得外焦里嫩,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 “怎么,有意见?”苗采潇的视线在一人一鬼之间流转了一下,警告的问道。 “不敢!不敢!”秦尧看着南宫睿跟吞了只苍蝇一样的表情,幸灾乐祸的学着苗采潇的声气,又重复了两遍,并言不由衷的道,“我家睿睿!我家睿睿!嗯嗯!这称呼好听,独一无二啊!” “那是!”苗采潇得意的鼻孔朝天,根本没看到南宫睿黑了半边的脸。 “秦尧,你皮痒了?”不能对苗采潇怎么样,南宫睿还是自认能够拿捏住秦尧的,咬牙警告的道。 “我又不是人类,皮肤怎么会痒痒呢!”但秦尧仗着苗采潇在,南宫睿不敢拿那四个字对他怎么样,决定对南宫睿彻底打击到底。 “秦尧,我想你大概做鬼做久了,忘记了人类有句话叫做:君子报仇,三年未晚!嗯?”南宫睿挑眉看着秦尧。 秦尧顿时头皮一麻,浑身打了个寒颤,赶紧收起玩笑的态度,一本正经的道:“王妃好似往这边来了,我先撤!” 开玩笑啊,南宫睿这只狐狸绝对是小人,小人报仇,绝对不会隔到明日的,自己再不识趣的遁走,绝对是自找苦吃。 “诶?王妃来了吗?”苗采潇对于那个比南宫睿还要高冷的王妃,也是谈之色变,立即乖乖的站在原地不动,一脸的正经。 南宫睿无奈的摇了摇头道:“现如今,似乎也只有母妃才能制得住你的顽皮!” “南宫睿,别说的我真的跟三岁孩子似的好不好!”苗采潇噘嘴抗议,“怎么说我也是成年人了!而且,我也不是怕你母妃,而是尊重,尊重长辈懂不懂!” “懂!丑媳妇见公婆的时候都是这样的!”南宫睿笑道。 “南宫睿,谁是丑媳妇啊!你皮痒了,不想活了是不是?”相对于南宫睿高冷如谪仙的外貌,一直觉得相貌平平的自己配不上他而自惭形秽的苗采潇最是听不得这个丑字了,顿时双手叉腰成茶壶状的叫道。 但她话音刚落,动作刚完成,就见王妃在翠绡的陪同下踏进了疏墨轩的院门,一脸凝霜的看向了苗采潇。 毋须说话,只消一个冷冷的眼神,立即吓得苗采潇赶紧放下双手,站立不安的扭着手指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呜呜,丢脸死了,这毛躁的性格什么时候才能改掉啊,还想着要在未来的婆婆面前表现淑女形象呢,偏偏就因为他一句话就破功,还被未来婆婆当场看到,她不想活了啦! 都是南宫睿这个坏蛋啦,明明知道靖王妃就要来了,还故意逗她! 接触到苗采潇哀怨投来的小眼神,南宫睿失笑着上前牵住了她的手,对淡淡笑着对靖王妃道:“母妃,潇潇胆小,你别吓着她了!” “都说女大不中留,看来男儿也是一样!”靖王妃平静的说着,淡淡的视线又状似无意的扫过两人交握的手。 南宫睿当然没有什么感觉,但心虚又带点自卑的苗采潇又吓得赶紧想要抽手。 南宫睿自然不会让她抽离,安抚的对她一笑道:“母妃素来面冷心善,你不用害怕!” 他哪只眼睛看到靖王妃是面冷心善来着,明明面上心里都明显的表现出了对她的嫌弃好不。 靖王妃也没有因为南宫睿这样明显的奉承自己而有所改变,只不过视线从苗采潇的脸上移开,对南宫睿问道:“晚上的元宵宴,你确定要带她一起?” 闻言,苗采潇的神经顿时一阵紧绷,手指再度抽了抽,方才的一腔热情也冷却了下来。 “孩儿会注意的!”南宫睿握了握苗采潇的手掌,示意她稍安勿躁,同时冷静的回答着靖王妃。 靖王妃其实早就知道儿子会这样说,只是还是忍不住要多问上一句而已。 再度看了看苗采潇明显的想要退缩,但南宫睿紧紧握着的一大一小两只对比鲜明的手,她很是无奈的低叹了一口气,没再说话,只是侧头看了翠绡一眼。 翠绡点点头,从袖兜中取出一个小瓷瓶递给南宫睿道:“世子,这是王妃炼制的无息丹,效用是敛息丸的数倍,可以维持三到五日!” “母妃有心了!”南宫睿立即接过,扯了扯苗采潇的手道,“还不快给母妃道谢,这是母妃特意为你炼制的!” 苗采潇受宠若惊,立即深深的鞠了一躬:“多谢王妃!” 靖王妃却嫌弃的看着她不伦不类的行礼样子,冷冷的道:“你别多心,我也不是为了你才炼制的,而是为了睿儿!还有啊,你既然一心求返阳成人,自然要摒除前世的那些陋习,好好的学习大商朝的礼仪!明日开始,你便每日卯时三刻到南月阁来,让翠绡教你礼仪举止,莫要等成人之后,丢了睿儿的脸!” 靖王妃这是什么意思呢?是接受她的意思? 苗采潇只觉得心里头砰砰乱跳,有总说不出的激动和紧张。 不由的侧头看了南宫睿一眼,只见他含笑鼓励的对她点了点头,她立即朗声道:“是!” 她嗓音因为激动而有点大了,立马就遭来靖王妃嫌弃的一瞥。 苗采潇暗暗吐舌,低着头避过靖王妃的视线,并再次鄙夷了自己一下。 而南宫睿却附在她耳边,安全不顾靖王妃正看着他们,低语道:“不要太在意,我就喜欢你现在的性子!” 特别是在他坦诚了一切之后,她那热情得叫他都快招架不住得率真。 谁说女人一定要矜持淑女的,他就喜欢她的狂野。 可惜,苗采潇因为太紧张而没有注意到南宫睿言语中的暗示,反而还一本正经的推了推他的脑袋,小心翼翼的道:“别这样,王妃看着呢!” 南宫睿忽然有些担忧了:这小丫头会被翠绡调.教成什么模样啊?他可一点都不喜欢矜持做作的女子。 可怜,南宫睿的心思暂时无人能懂。 服了无息丹的苗采潇光明正大的跟着南宫睿母子到了外院场地上与南宫棣云,以及云氏母子三人汇合,出了大门,坐上早就准备好的三辆马车,嘚嘚的往京城最热闹的大街醉云楼而去。 醉云楼今日的生意异常的火爆,不过大多都是年轻人三三两两的相约小聚,先吃个饭喝个酒,随后再上街观灯猜谜。 像靖王府这样举家前来的,倒还是少数的。 掌柜的亲自出迎,将靖王爷一家引到了三楼包房,一家人正鱼贯而入呢,旁边包厢的房门便打开了,锦衣华服,异常招摇的二皇子赵之齐探出半个脑袋来看着落在最后的南宫睿道:“本皇子就说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太子与皇弟们还不相信!” 太子为首的皇子们就在隔壁,身为臣子的靖王爷一家,自然不能当做没有看到,于是又纷纷出来,转到隔壁包厢,一一见了礼。 端坐在首位的赵之贤正亲热的握着霓裳的手,待靖王爷一家行过礼之后道:“来来来,阿睿,你今儿就跟我们一起吃饭喝酒观灯赏景吧!” “这怕是有所不便吧,太子与诸位皇子叙的是兄弟之情,臣一个外人不便打扰了!”南宫睿拒绝道。 有霓裳在,皇子们说些什么,最后自然会到他耳中,他也就不比费功夫与他们周.旋了,因为他答应了苗采潇,待晚饭结束之后,便会脱离一家人,带着她单独“约会”! “南宫世子这话说得就见外了!”三皇子皮笑肉不笑的以手指扣着桌面,道,“谁不知你与太子的交情要远胜于太子与我们这些兄弟的情谊,更别说父皇看待你可是比我们这几个皇儿还要重要,你这般矫情,莫不是不屑与我们这几个皇子一起么?” 这话说的就有些过头了,先不说他以自贬的方式将出了赵之贤之外的几个皇子都对南宫睿产生了怨怼,便是无意提及皇帝对南宫睿的偏宠,无疑就像是一根刺扎进了南宫棣云的心里,看着三皇子的眼神不由的暗沉了几分。 南宫睿不着痕迹的看了看了阴沉的南宫棣云一眼,并不给面子的淡漠对三皇子道:“三皇子这是要给睿扣一顶大不敬的帽子么?” 南宫家再如何在皇上跟前得脸,南宫睿再如何得皇帝的赏识,但他们的身份依旧是臣子,臣子岂能与皇子相比。 对于三皇子赵之牟如此明显的挑衅,南宫睿岂会退让,冷冷的视线丝毫不惧怕的直视他。 赵之贤在一旁挑了挑眉,深知南宫睿不会退步,也不会落下风,乐得看赵之牟在南宫睿跟前吃瘪。 二皇子赵之齐则意味深长的看了赵之牟一眼,啧啧了一声道:“三弟啊,有道是饭可以乱吃,这话有时候就未必可以乱说了哦!” 天性胆小一些的四皇子见状,立即起身想要做和事佬的对南宫睿道:“南宫世子莫要误会,我三哥他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今儿机会实属难得,想要与南宫世子一起畅怀同饮而已!” 南宫睿挑眉还未回应四皇子,赵之牟已经愠怒的瞪着四皇子道:“谁说本皇子要与皇族外人同桌共饮了,你们畏惧他,本皇子可……”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身边的五皇子赵之源轻扯了一下衣袖打断道:“三哥也真是的,这酒还未喝呢,就说起胡话来了!靖王爷,靖王妃,还有南宫兄,你们可别往心里去啊!” “五弟,难道连你也……”赵之牟怒瞪着赵之源,想要数落他。 但赵之源淡淡一笑,打断他未竟的话,和气的道:“三哥,你别激动,先坐下,别让靖王爷靖王妃还有南宫兄看了笑话!” 但他手下拉着赵之牟的力道可不轻,眼神中也带着警告,让赵之牟适可而止。 赵之贤此时见状况差不多了,也开口道:“三弟就是性子急,说话冲动!阿睿可是从小与我们一起长大的,小时候与我们就像是亲兄弟一般,怎么如今你成年了,反而和阿睿生分了呢!好啦,今儿怎么说也是机缘巧合,能在宫外相遇便是缘分,若是靖王爷与靖王妃不嫌我们这些年轻人呱噪的话,不妨也一起留下用餐吧!” 南宫棣云肚子里正闷着一把火呢,看着三皇子的眼神可没有多少的好意在里头,此时就算是赵之贤打了圆场,自然也不可能留下跟他们一起吃饭喝酒,便微微收敛了阴沉的面色道:“太子客气,微臣携家带口的不方便打扰各位皇子兴致了!容微臣告退!” 靖王妃也配合着南宫棣云微微屈膝施礼。 赵之贤看起来一脸遗憾的点头道:“既如此,便不能勉强靖王爷了!但阿睿,你可要留下跟我们一起!” 南宫睿哪有心思留下,但想到三皇子的挑衅,淡然一笑道:“太子盛情,睿却之不恭了!” 不想见到我,偏生让你心里膈应! 抬起头时,南宫睿还十分故意的扫过了一脸不满的赵之牟,露出挑衅的一笑。 赵之牟焉有看不出来的道理,有想要发作,但赵之源看似与他哥俩好的搭着肩膀,却是紧紧的压着他不让他动作。 第一百七十八章 :元宵节的试探 “老五,你干嘛总是拦住我,我还真是不信他能越过我堂堂皇子的头上去!”酒过三巡,假借出恭的赵之牟气愤不已的对着赵之源道。 “他的身份是越不过我们去,但是他手里的权势,和靖王府的兵权,却是连父皇都要忌惮三分,你觉得凭你现在的实力,你能斗得过他们吗?”赵之源慢条斯理的擦着手道。 “不就是兵权吗,我就不信不能从他们手上夺回来!”赵之牟冷声道。 赵之源却是有些头疼的看着他,暗暗摇头,不知道他的这股自信和野心时怎么培育出来的撄。 不过,这样更好,让他做出头鸟,自己便可坐享其成。 只不过,在那之前,不能让他这只出头鸟早早的出事,那就没啥好玩的了。 “三哥,你别忘记了,南宫棣云手上除了有我们大商朝的兵权,还有他自己的精锐兵力,那才是父皇最忌惮的!” “哼!就算那样又如何,普天之下莫非皇土,那些都是我们皇家的东西,我早晚会从他手上收回来!”赵之牟豪情万丈的说道偿。 赵之源却是淡淡一笑,并未打击,只叮嘱道:“那三哥就应该在那之前,养精蓄锐,别再大意得罪靖王府!那一对父子,可都不是好惹的!” “就你胆小,跟老四没什么区别!”赵之牟不屑的横了赵之源一眼道,“你等着,我早晚会将赵之贤的所有羽翼都铲除,让他没有任何的依仗跟我斗!特别是靖王府!” 待二人离去,茅房一侧的两棵大树后面,探出了一颗脑袋,目送着二人的背影远去之后,那脑袋又收了回去,带着点幸灾乐祸的对另一个闲适的靠在树干的男子道:“有没有觉得很害怕,人家第一个灭的就是你们家呢!” 靠着树干的人正是南宫睿,他面无表情的扯了一下嘴角道:“那要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啧啧,你这样子可真是叫人看着心惊胆颤的,我得早做准备,叫人多准备好一些纸钱,免得到时候来不及!” “真怀疑你们还是亲兄弟吗?”南宫睿凉凉的抛了个眼神给他。 “哇哦,南宫世子如今变了,居然还会相信兄弟情呢!看来,南宫商表现不错啊!” “是啊!至少你们的兄弟情要牢靠了许多!” “本皇子当真是羡慕嫉妒恨啊!佩服!佩服!” —— 元宵节最大的重头戏自然就是观灯赏月。 繁华的京城灯节更是璀璨光辉,热闹非凡。 尤其当以尊贵无比的太子为首的一众皇子及靖王府高冷无双的南宫世子出现在街头的时候,顿时引起了百姓们的围观。 “感觉你们比花灯还要漂亮了!”被南宫睿牵着小手的苗采潇撇嘴嘴角道,“还能不能让人好好看灯猜灯谜啦!” 她话音刚落,南宫睿还未来得及传音给她呢,赵之牟带着挑衅的看着南宫睿道:“都说南宫世子才智无双,也说今晚我们难得有机会一起观灯,不如以十盏灯为准,看看究竟谁能又快又准的猜出灯谜已决胜负如何?” 这赵之牟看起来是非要借机打压南宫睿,令太子脸面上过不去了。 赵之源想要阻止已是晚了一步,只能皱眉暗暗摇头,同时暗骂赵之牟的愚蠢。 南宫睿之所以得皇上看重,自然有他被看重的道理。 虽然他有时候表现得并不死特别抢眼,但那种在皇子们面前都能高傲的表现足以证明他有着自己高傲的本钱。 而且,朝堂百官们之间也都流传着关于南宫睿的各种传言,虽也有贬低的,但大多都是追捧的。 这无关乎靖王府的地位,也无关皇上的偏宠,而是他本身给人的那种技压群雄的威望。 因此,他身后的幕僚们甚至多次提议他去挖太子的墙角,要把南宫睿拉入他们的阵营。 是他拿捏不准这个冷漠而莫测高深的男人的心思,才一直未敢有所动作,而是在等待绝佳的时机。 却没想到过了一个年之后,赵之牟的野心居然就忽然膨胀了起来,蠢蠢欲动不说,竟然还直接挑战了赵之贤身边最难啃的一块硬骨头。 不过,赵之源随即一想,觉得这或许也不错:反正,赵之牟在明,自己在暗,便是赵之牟真正得罪了赵之贤与南宫睿,没有好下场。于他来说,也就不过是丢了一颗明面上的棋子而已。 赵之源瞬息之间便有了自己的定夺,原本准备要阻止的话也就收了回来,隐在一众皇子中不做声。 赵之贤微愠的看着这个过完年以后,显得越发蠢蠢欲动的三弟,眸子危险的收缩了一下,正要出言训斥,一旁的二皇子赵之齐却拍掌叫好道:“三弟这主意不错!” “二弟!”赵之贤只能将不悦的目光投向这个平日里就不学无术,纨绔不化的老二,“你别唯恐天下不乱!” “太子,这你可就冤枉臣弟啦!”赵之齐吊儿郎当的站着也没个形状的道,“我这不过是说出了大家的心声而已!不信,你问问几位弟弟,是不是觉得就这样赏玩花灯没几个意思?” 说着,他的视线一一的往其余几位皇子扫了过去,还特意的在赵之源的脸上都停留了一下,并派代表一样的问道:“五弟,你说是不是?” 本想要将自己隐藏起来的赵之源被点名,眼里闪过一道对于赵之齐的不满,却玲珑的笑道:“我没有意见,只看南宫世子愿不愿意接受三哥的挑战就是!” “南宫睿,你别跟他们这群人计较,感觉他们一个个精的跟狐狸似的,个个不安好心!”苗采潇在一旁拉了拉南宫睿的手,只想要离开他们,好单独约会。 秦尧则在她身后笑着揶揄道:“小鬼,你放心吧,他们就算是狐狸,也不过都是些小狐狸,哪里能跟你家睿睿这只都快成精的老狐狸比呢!” 当然,很快就遭遇了南宫睿的一个瞪视,他赶紧摸摸鼻子,假装看着天空的月亮:“嗯!今晚的月色也很不错!” 苗采潇立即对他扮个鬼脸,嘲笑道:“你明明害怕南宫睿,还老是没事招惹他,活该!” “小丫头不识好人心!”秦尧侧目道,“我这不是在为你解围嘛!你家睿睿在这节骨眼上是绝对不会退缩的,我是不想你令他为难,故意祸水东引!” “呵呵!那我还要感激你了?”苗采潇呵呵了两声。 “这倒不用,我们是一家人嘛!” 二鬼正斗嘴间,众皇子显然已经达成了协议。 既然三皇子提出了挑战,身为臣子的南宫睿自然只有奉陪了。 而赵之齐还唯恐天下不乱的道:“就这样比赛未免显得枯燥,不如我们几个来赌一把他们谁胜谁负如何?” 此话一出,虽然每个皇子都知道这位二皇兄本就是个不按牌理出牌的奇葩,也没什么出息。但是,他们心里却是各有一杆秤的,这样一来,未免将朝政联系在一起,面色都不由微微一变,一时没人搭腔。 赵之贤与南宫睿的关系自然是众所周知的,而且,他又是储君,就目前来说,也是最没有争议的,便笑盈盈的捏了一下霓裳的手道:“本宫押阿睿赢!” 原本还想再推脱一下的众皇子闻言,面色都不同程度的微微一变。 从才学上来推断,他们自然也推崇南宫睿,想要站在他那一边,这当然也意味着站在太子一边,可以少了太子的猜忌之情。 但是,这明面上,又只是南宫睿一个臣子与三皇子比赛,若是皇子们都选择站在南宫睿那一边,那可不单单是得罪三皇子,而是整个丢了皇家的脸面了。 赵之源尤其不悦,暗骂了赵之牟一声蠢猪,又骂了赵之齐一声混蛋,素来八方玲珑的他立即灵机一动道:“既然是同猜十道灯谜,以猜中多少为胜出标准,少不得是需要个中间人做裁定的,不如就……” “不如就让四弟来做吧!”赵之齐却抢先一步接口道,吊儿郎当的样子看不出他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四弟你说行不行啊?” 这是明显的给四皇子一个台阶,让他不用得罪任何一方呢。 四皇子当然受宠若惊的连连点头,其余皇子则不由暗恨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 但反观想到这一点的赵之源,却是气的心肝都疼了,看着赵之齐的眼神不由再多几分怨恨。 赵之齐却好像没看明白他眼里的意思似的,还特意转头看着他问道:“五弟,你是不是也是这样打算的?” 他能否认吗? 赵之源咬牙勉强的在众人的注视下点头道:“自然!四哥最是敦厚实在,由他做这个裁定,想必大家都会服气的!” “好!那就这么着了!”赵之齐一锤定音的敲击了一下手掌,转身还面对着一直都在围观的百姓。 正要开口说什么呢,耳边却听到南宫睿传音的警告声:“别玩过头,等下不好收场啊!” 只能收了玩心的赵之齐无奈的耸耸肩,又转回他们这边,吊儿郎当的左右看了南宫睿与赵之牟一眼,很是伤脑筋的先问赵之源道:“五弟,你选谁胜?” 这个混蛋! 赵之源再暗骂了一声南宫睿,面上却义正言辞却语带暗讽的道:“我与三哥是兄弟,胳膊肘自然不能往外拐了!” 他这话一出,等于是暗示下面的几个皇子,你们要是选择了南宫睿,虽然暗里是向太子投诚,但是明面上却是损了皇家的颜面了。 试问兄弟不能齐心,还怎么让百姓信服于他们。 不过,有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其余皇子只要稍稍一斟酌,觉得这样就是得罪了太子,之后稍稍解释一番,想必赵之贤身为长兄,总归也是会理解他们的。 于是,就纷纷效仿了赵之源,认定兄弟必须齐心方显皇家团结的本分,便都选择了三皇子。 “那个,我是不是还忘记说了,既然是赌,当然是要有赌注才能让人热血沸腾起来,你们说是不是?”赵之齐狡猾的笑着道,“不如我们就赌一千两白银如何?” 一千两白银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就皇子们的俸禄来说也能承担得起。 只是,碍于兄弟情面而选择了赵之牟的几位皇子面色可好不起来。 不是他们看不起自己的兄弟,而是大商朝众所周知,南宫睿才智惊绝,才会独得皇帝青眼,几乎是与众皇子同等看待的。 而赵之牟有勇无谋也是众人心里明白,却没有点穿的。 若只是意气之争,随便下个赌注,口头输赢,自然无关紧要,但涉及到钱财,而且,是摆明了白白送人的,他们怎么会甘心呢! 于是看着赵之齐的眼神都充满了怨怼。 可赵之齐就是下套给他们钻呢,根本不在乎他们的眼神,还挑衅的看着他们道:“怎么,大家是……” 怕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点穿他们并不看好赵之牟,赵之源立即呛声抢先道:“赌就赌!这是一千两银票!” 说着,就已经从袖兜中取出了银票。 赵之齐立即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赞叹道:“五弟果然爽快人!” “二哥也别光顾着吆喝别人,倒是你自己,还没押谁胜谁负呢!”不堪自己被赵之齐摆了一道,赵之源皮笑肉不笑看着赵之齐道。 “我么,嘿嘿!”赵之齐干笑了两声,在南宫睿与赵之牟之间来回瞟了一眼,长臂一伸,勾住太子的肩膀道,“总不能让大哥形影孤单是不是!” 这个狡猾圆滑的狐狸! 这是此时所有皇子们共同的心声,就连被委托为中间人的四皇子都忍不住挥了一把汗,暗中感激赵之齐的同时,又忍不住头疼:二哥,你这回可是将这些兄弟们都得罪完了! 但赵之齐浑然不在意的转头又盯着南宫睿道:“南宫世子,本殿看好你哦!” 南宫睿汗,这家伙就是故意的,为了防止他在猜谜之中放水,才故意要求拿出一千两这样大的赌注来。 “谢二殿下的支持!”他只能苦笑着对赵之齐抱了抱拳。 其实,他还真是打算让秦尧去看好赵之牟的答题状况,然后假装平局,完了这无聊的比试,但看赵之齐非要挑起事端,想必是他若是退让了,这耳根子可不能平静了。 “那比试这就开始吧!三弟,为了公平起见,由你挑选哪段的灯谜开始吧!”赵之齐显得异常兴致勃勃的样子,雀跃的道。 但这句话却无疑在赵之牟的心头插刀,什么叫做“为了公平起见,让他挑选”,这不是故意在百姓们面前贬低他不如南宫睿一个臣子吗? 眼看着赵之牟就要发作,赵之源眼明手快的阻止他,并转圜道:“二哥说话总是颠三倒四,主次不分,三哥是皇子,身份尊贵,自然是要由三哥来选题的!三哥,你别与二哥一般见识,大家还等着继续观灯赏景呢,快些选了题比试了吧!” 赵之源当然有着自己的考量,赵之齐的话虽然明显的看扁了赵之牟,但却也不可谓是赵之牟的一个机会。 他方才就已经暗暗的将这一带的灯谜大概的看了一下,有简单的,也有深奥的,他们是心知肚明赵之牟比不过南宫睿。 但若是简单的灯谜,他们各自都答对了十题,那最后便是一个平局的场面,就是皆大欢喜了。 赵之牟看到了赵之源的暗示,心里也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重,也就顺着赵之源的话找了个台阶下,便在赵之源的暗示之下,指了一处的十个灯谜道:“就这十个吧!” 四皇子作为中间评判人,立即点了点头,接过赵之齐早就叫人去铺子里要来的纸笔分别递给二人道:“如此,那三哥与南宫世子请做好准备,将答案分别写下吧!” 然后又说了开始,便跟随在二人中间一丝不苟的防止他们作弊寻求场外的帮助。 “我咋觉得那个二皇子就是故意想要三皇子丢脸的呢?”苗采潇对古代灯谜一个都没兴趣去猜,于是就留在原地跟秦尧讨论。 “嗯!同感!”秦尧点头道,“此人看起来纨绔不化,吊儿郎当,但心眼绝对不比南宫睿少!” “你怎么这样啊,不管谁都拿来跟我家睿睿比较!”苗采潇立即对他翻白眼,“再说了,我家睿睿是那种无事生非,没事找事的人吗?” 也因此,她对“陷害”他家睿睿的赵之齐印象有所下降了。 秦尧明显的给了她一个“不是吗”的反问眼神。 “当然不是,我家睿睿基本都是被迫的!” 秦尧耸耸肩,表示他不跟一个陷入爱情,智商为零的女人谈有关于她爱人的事情。 二鬼斗嘴间,南宫睿与赵之牟已经看完十盏灯谜,都分别在纸上下了答案了。 为了公平起见,四皇子必须要当着众人的面宣读答案。 而当他将答案拿在手中,看到二人答题上有明显的一道答案不相同之后,心里忍不住哀叹了一下。 最后公布的答案,明显的是南宫睿全对,而赵之牟错了一题。 “我家睿睿真是好厉害啊,不但玄术武功出神入化,但猜谜都是手到擒来!好棒!”苗采潇死命的鼓掌祝贺,骄傲的对秦尧说,“我还明显的看到他故意等着三皇子差不多时间才交卷的呢!” “是是是!你家睿睿才情武功双绝,天下无双,没有人能够相提并论!”秦尧忍不住翻白眼。 话说这十道灯谜真的很简单好不好,他也不过扫了一眼,就全部答出来了,真不知赵之牟怎么笨的像头猪一样的,居然这么简单还答错了题! 可悲的人类啊,明明没有那个金刚钻却偏还要揽这瓷器活,这下丢人丢大发了。 公布了答案的时候,赵之牟的脸都快要涨成猪肝色了,不服气的道:“这道谜题答案我是知道的,只是笔误写错了!” 蠢猪! 赵之源暗骂一声,干脆不搭腔了。 “那个,三哥,虽然你笔误写错了,但现在白纸黑字,总是你错了,南宫世子全对而获胜!”四皇子有些不忍心看赵之牟的出丑,温言的说道,提示他千万不可在百姓们面前狡辩,毁了皇家脸面。 但赵之牟此时气愤填膺,如何能接受四皇子的好意,冷声道:“怎么?连你都认为本殿比不过他?” “三哥,我不是这个意思!”四皇子焦急的想要辩解什么,但在赵之牟的咄咄逼人之下,只能摆手摇头,一时不知如何劝说。 “不是这个意思是哪个意思?”赵之牟瞪目道。 一边,赵之齐明显的想要看笑话,看赵之牟出丑,南宫睿的视线不着痕迹的瞟了过去,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那意思就是:你还真想愈演愈烈下去? 赵之齐只能摸摸鼻尖撇了撇嘴角道:“老三,有道是愿赌服输,我们都知道你是写错了一个字才错过了真正的答案,但是你是皇子,就该有皇家的气度!大不了我们下次再从南宫世子身上扳回来嘛!是不是?” 这已经算是给了赵之牟足够的台阶下了,若是赵之牟再不知好歹而要胡搅蛮缠,那就真的要成了京城的一大笑柄了。 赵之源见赵之齐已经出声,便也立即顺势道:“是啊,三哥,你急躁大意的性子以后也得改改了,切不可贪快而再写错字了!但今儿既然是你大意而错了,我们便要拿得起放得下,不就是一千两银子吗,哥几个还拿得出,你不用为我们抱屈啦!” 赵之源说话不可谓不圆滑,将赵之牟的生气解释成因为他的大意而担心弟弟们的银子白白浪费了,才要据理力争,希望打个平局。 当然,赵之源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赢了钱的赵之贤也显然十分满意南宫睿的表现,乐得做出豁达的一面表现在百姓们面前道:“都是亲兄弟,谈钱就太伤和气了!这样吧,既然赌了,赌注自然还是要收的!除了阿睿和二弟该得的那部分,本宫赢的银子就请大家夜宵吧!今晚,我们与阿睿一醉方休,如何?” 即便是大家都知道赵之贤明摆着得了便宜还卖乖,但此时除了附和,他们还能说什么呢? 第一百七十九章 :别怕有我在 猜灯谜的结果让苗采潇很是高兴,好好的表扬了一把南宫睿,便缠着他叫他赶紧的脱离这些个个揣着小心思的皇子们。 但南宫睿即便深受皇帝重视,在皇子们面前还是要给足皇子们的面子,自然不能说走就走,便不经意的扫过霓裳的脸。 一直乖顺的在赵之贤身边的霓裳得了南宫睿的暗示之后,轻扯了一下赵之贤的衣袖,轻言细语的道:“太子,妾身想要去那边看看!” 赵之贤立即点头道:“好!孤这就陪你过去!” 随即又对诸皇子与南宫睿道:“大家在这里就先散了,各玩各的,免得人多太过招摇。亥时中,我们还在醉云楼相见吧!撄” 太子又是长兄发话,众人自然没有意见,便一一应了,三两结对的各自散开。 “你们玩吧,我去找找我的艳遇去!”秦尧不想看他们亲亲我我的旁若无鬼,自动闪离偿。 “去吧去吧!”苗采潇很没良心的赶苍蝇似的对着秦尧道。 气的秦尧一口闷气闷在心口差点喘不上来。 南宫睿还很是幸灾乐祸的补上一刀道:“采阴补阳之际也要注意着点,别反被别人给采去了!” “你们玩好自己的吧!”秦尧没好气的瞪了这一对过河拆桥的男女一眼,转身化作黑烟不见了踪迹。 “好了,超级大电灯泡不见了,我们可以尽情玩耍了!”苗采潇抓着南宫睿的手就要往人群中挤去,但却扯了一下人,没动弹,转头一看,却见南宫睿身边不知何时站着一个大约三四岁,扎着两个包子头的小女娃,流着眼泪拽着南宫睿的衣服抽噎着。 “这什么情况啊?”苗采潇噘嘴问道。 南宫睿摇头传音回道:“我也不知!大约是谁家孩子跟着大人出来观灯走散了吧!”南宫睿皱着眉头道。 “那怎么办?”苗采潇四顾了一下身边熙熙攘攘而过的人群,虽然有人朝着南宫睿看过来,但大约都只是因为他本人而被注视,绝对不是因为他身边忽然多出的小女娃,“这么小的孩子,我们也不能就这样放任不管啊!” 最主要的是,小女娃拉扯着南宫睿衣裳的手明显的不会松开。 南宫睿并未在小女娃的身上多做关注,只往两边扫了一眼,道:“我们将她寄放在旁边的店铺中吧,若是她家父母亲人发觉孩子走丢了,想必会循着街道两旁的店铺问铺主的!” 这是南宫睿想到的最有效率的办法。 他们若是没有头绪的在人群中寻找孩子的亲人,想必反而会因为人多而与他们失之交臂,让孩子害怕,亲人着急了。 “嗯嗯!这办法可以!”苗采潇连连点头表示赞同,刚想要蹲下身问小女娃一些话,但随即想到自己的身份可不能与人对话,便又对南宫睿道,“你且先问问她可记得是跟谁出来的,穿着什么样的衣裳,也好跟铺主简单说明一下,免得遇上坏人,把孩子给拐了!” 前世,听说过太过拐卖孩子的新闻了,苗采潇心里多了一道防线。 南宫睿低眸看了一眼小女娃,点头道:“如此也好!” 说完,就蹲下身,看着哭哭啼啼,眼泪鼻涕一大把的小女娃问道:“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是跟谁一起出来的?” 但小女娃只是紧紧的拽着他的衣裳不松手,并不开口说话。 “不会是哑巴吧!”苗采潇闪过这样的念头。 南宫睿却摇头道:“应该不是有缺陷的孩子,你看她衣衫虽然不是太过华丽,但是衣料还是比较讲究的,一般来说,能穿着这样质地的衣衫出来的孩子,不算是大贵人家,想必也是比较富庶的!而越是这样人家的孩子,若是有缺陷的,便只会被放养在内院深处,一辈子大约都不会被放出来见人了!” “那也许是她家人不喜欢哑巴,故意趁着人多带出来抛弃的呢?”苗采潇猜想道。 不怪她这么想,前世看到的弃婴事件可真是不少啊! “富贵人家要的是面子,宁愿放在家中自生自灭,也不可能扔出来增加被发现的机会!所以你的猜想不正确!”南宫睿再度反驳了苗采潇的疑问,又耐心的对小女娃道,“小妹妹,你得回答我问题,才能帮你找到家人啊!” 但小女娃似乎除了哭泣,什么都不会,倒是将被誉为才智双绝的南宫睿难住了,只能对苗采潇无奈的说道:“那就只能跟哪个铺主说一声,叫他注意询问寻来带孩子的人,免得被人胡乱领走了!” “嗯!也只能这样了!”苗采潇怜悯的看着还在哭哭啼啼的孩子,心想着:大约是跟亲人走散了,吓坏了吧,才会什么话都说不出了。 “来,小妹妹,我这就带你去找你父母!”南宫睿说着,就要伸手抱起孩子。 那孩子却忽然面色一僵,然后一松手一扭身,挂着两行眼泪就跑了。 南宫睿收回手冷漠的看着她的背影钻进了人群中,苗采潇却焦急的推着他道:“你快去找她呀,别越跑越跟家人走散了!而且,万一要是被坏人拐走了可怎么办?” 南宫睿却淡淡有所悟的道:“不用追了!” “为什么?”苗采潇跳脚。 “她不是人!是鬼物!”南宫睿掸了掸方才被小鬼娃拽过的衣角道。 “啊?不会吧!”苗采潇呆愣了一下,“我怎么没看出来?” 而且,那孩子自始至终都不曾看她一眼,好像根本看不到她这个灵魄的存在一样,怎么看都不像是小鬼娃。 “别说你,一开始我也不曾发觉!”南宫睿冷冷的道,“但当我想要伸手抱她时,便感觉到了身上散发出来的鬼气,虽然被人刻意掩饰过了,很淡很淡,淡到几乎无法察觉,但当我的手碰到她的衣衫时,便立即察觉到了。她大约也正是察觉到了危险,或者是暗中的人给了指示,便遁逃了!” “南宫睿!”苗采潇面色忽然一变道,“这是不是意味着我又要开始吸引鬼物们的注意了?” “别怕!有我在!”南宫睿心疼的牵住了她的手,意图转移她的注意力,“走吧,你不是说想要看看我们古代的元宵灯会的热闹吗?我这就带你到处看看,不到结束绝不回去。” 可是,她怕!真的很害怕! 去年的升级兴奋之下伴随而来的鬼物与术士的共同袭击,还有差点累了南宫睿以及小小的性命的事情,都让她每每回想起来便觉得后怕不已。 “南宫睿,我不要赏灯了,回家吧!”苗采潇产生了退缩。 “潇潇,真的别担心,现在的你对于鬼物们来说,暂时需要的价值并不大。而方才那个小鬼娃,也不过是出来试探的,对你还构不成威胁!”南宫睿道。 “可是……” “今晚便放心的玩吧,有我在,绝对不会让你遇上危险的!”南宫睿保证道。 闻言,苗采潇虽然最终还是点了头,但是却再没有初时的兴奋和喜悦,一路上心不在焉的好似一直感觉到有人或是鬼物在暗中注视着她,让她根本无法安心。 最终,南宫睿还是不忍看她这样魂不守舍,便道:“既然你不想看了,我们便先回府吧!待你返阳为人之后,我们在出来好好的赏玩!” “嗯!”苗采潇点头,又歉意的道,“对不起,南宫睿,扫了你的兴致了!” “说什么傻话呢!”南宫睿宠溺的抚摸了一下她的头道,“因为有你在,我才有赏灯的兴致,若非是你,我也不会出门!” —— 元宵节过后,新年的味道也就渐渐散去。 朝中太子一党与三皇子一党的矛盾也就日益激化中。 有时候在朝堂之上,兄弟二人也无端端的为会因为一句话的意见不合而争锋相对,互不相让,更别说私底下碰面时,唇枪舌剑,几乎要上演全武行了。 这日,天气有些阴沉,南宫睿才回到疏墨轩准备换下朝服,文宇便在外禀告说太子邀请他入宫一续。 他淡淡的皱了皱眉,自然无法拒绝的应了一声,叫文宇去备车马。 原想展示一下修习玄术进步的苗采潇顿时噘着一张嘴不满的道:“我要不是知道那个赵之贤女人如云,都要怀疑对你是不是有特殊想法了,这才从早朝上分手,又要见你,真不知他心里想些什么!” “他虽是东宫太子,但是最近三皇子蠢蠢欲动,咄咄逼人,而且听闻乔相也站到了三皇子那一边,他心里有所顾忌,也是在所难免的!”南宫睿换好衣裳,披上一件薄斗篷道,“你好好的在家继续练功,别到处乱跑,知道吗?” “知道了,搞的我像是三岁孩子似的,一直要你耳提面命,不然好像随时都会闯祸一样!”苗采潇不满的嘟嘴,愤愤的出了房间,到院子里继续修习,都不跟南宫睿说再见。 南宫睿无奈的摇头笑了笑,又叮嘱了秦尧看着她点,便行色匆匆的立即出门去了。 而待南宫睿前脚一走,苗采潇便收了装模作样的修习,对着斜靠在大榕树上的秦尧招手道:“老鬼,你快下来!” “干嘛?”秦尧飘了下来,看着她,有所预感的道,“感觉你又有什么鬼点子!” “什么叫鬼点子!”苗采潇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道,“我这不是可怜你每天为了陪我,被南宫睿拘在府里实在是无聊嘛!” “嗯!所以呢?”秦尧好似看穿了她的动机一样,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所以,我觉得我们可以出去随便逛逛!” “你没忘记南宫睿的警告吧,在没有他的陪伴下,他可不让你随便进皇宫!” 苗采潇顿时吓了一跳的瞪着秦尧道:“你你你,你是怎么知道我想要进宫的?” 秦尧立即扶额道:“我就是瞎猜的,没想到还真是一语中的了!” “嘿嘿!好吧,被你套出话来了!”苗采潇干笑两声,却没有退缩的道,“所以,你觉得怎么样?” “出府去完成你的任务可以,但是进宫一事免谈!”秦尧觉得干脆利落,“我可不想最后被南宫睿骂人!” “你个胆小鬼,还自称本领通天的百年厉鬼呢,我看还不如我这个小鬼!”苗采潇立即鄙视了一眼他。 “你当然不怕南宫睿,只要眼睛一挤,掉下几滴眼泪,撒个娇,就将南宫睿给糊弄过去了,结果倒霉的却是我!”秦尧不受激将的陈述事实。 苗采潇因为秦尧点出的事实而顽皮的吐了吐舌,不无得意的咯咯一笑:“这倒也是!” “所以,你还是乖乖在家修习吧!”秦尧说完,就又要飘身回到大榕树上去。 但才转身,就感觉到袖口被拉住了,他满怀无奈的回头,准备瞪一眼这个不听劝的小鬼,眼前却被忽然放大的一个小瓷瓶给挡住了。 他几乎斗鸡眼的扫了一眼,惊讶道:“靖王妃的无息丹!” “宾果,答对了!”苗采潇一手放开他的衣袖,打了个响指道,“怎么样,有了这个,你还用担心其他的吗?” —— 秦尧最后还是被苗采潇硬拽着进了宫。 虽然服用了无息丹,可以令有阴阳眼或是修习玄术的术士们察觉不到他们的气息,但是对于南宫睿这样深不可测的人来说,大约只有在一定的安全距离之外,才能躲过被他发现的危险。 因此,被苗采潇强行喂下丹药后,秦尧再三叮嘱,千万不能出现在南宫睿五丈距离之内。 苗采潇答应了,他才陪着她飘进了宫里。 但当他看到苗采潇居然直奔东宫而去,吓得他赶紧拦住她问道:“你干嘛?” “不干嘛啊,就是去太子宫里闲晃晃!” “你之前怎么答应我的!” “一定要距离南宫睿五丈之外,不让他看到!” “那你还直奔东宫去!”秦尧只当她想要在后宫逛逛的,哪里知道她的目标就是东宫。 “秦尧,我又不是笨蛋,自己送上去被南宫睿逮啊!我只是好奇霓裳这个女人而已!”苗采潇道。 元宵节那晚,虽然霓裳与南宫睿之间看起来没有多少的互动,但作为一个正在恋爱期的女人,苗采潇总敏感的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所以才非要来东宫偷偷跑一趟。 提到霓裳,秦尧的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道:“你看她做什么,不过是个烟花女子,恰巧机缘巧合的麻雀变凤凰而已!” “正因为这样,我才好奇啊!”苗采潇也说不出自己为什么就有这样的揣度。 可能最大的原因还是元宵那晚,南宫睿看似一个无意的眼神扫过霓裳,一直乖顺不语的霓裳却忽然开口要求赵之贤单独赏灯。 若是不经言语的这般默契,她不在意才奇怪了呢。 “那好吧!”秦尧心想,只要她不出现在南宫睿的面前,而且,南宫睿此时也不与霓裳在一起,小鬼就算是去看看霓裳,从表面也绝对看不出什么来的。 二鬼便继续前行,到了东宫,秦尧只需施用小小的鬼术,便能从宫女们的口中打听到南宫睿此时与赵之贤在哪里商谈正事,霓裳又是住在哪里。 飘进了一处偏殿,二鬼找了一圈,却没有看到霓裳的人影,苗采潇顿时鄙夷的看着秦尧道:“你的鬼术到底灵不灵啊,怎么连这个都打探不出来?” 秦尧也很无奈的道:“方才就想着她才入东宫,想必是要安分守己,不会到处乱走的,才只问了她的寝殿所在,倒是忘记了问一声那小宫女,她是否……喂,小鬼,你干嘛?等等……” 秦尧话未说完,就见苗采潇冲动的就要往方才小宫女所说的议事大殿飘去,立即拉住她,不让她莽撞。 苗采潇有些急躁的道:“我想到了,赵之贤非常宠爱她,她跟南宫睿又也是认识的,说不定她此时正陪着他们一起呢!” “你别冲动!”秦尧制止道,“先听我说!” “我知道,我就远远的看看,一定不靠近他们被南宫睿发现的!”苗采潇以为秦尧要说的是这个。 秦尧再次肯定,陷入爱情中的女人智商当真是低到谷底了。 “我要说的不是这个!”秦尧摇头道,“赵之贤既然在南宫睿刚回府,便又立即派人招他进宫,想必是要与他商谈正事!而霓裳不过就是个女人,他再宠爱她,也不可能在他谈重要的正事时还把她带在身边的,你明白吗?” “哦!原来如此!”苗采潇这才冷静了一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额头,随即又猜测道,“那霓裳不在自己房里,会去了哪里呢?听说宫里的女人没事做的时候,就最喜欢去逛御花园了,她会不会去御花园了?” “这倒是有些可能!”秦尧点头道。 于是,二人正要往御花园方向而去,却在飘过赵之贤的寝殿时,看到霓裳的身影从寝宫里走了出来,面色略显紧张的四下张望了一下,才整理了一下仪容,从容淡然的沿着回廊往自己的偏殿而去。 “看到她了,你还要跟着去吗?”秦尧停留在寝殿上空问道。 苗采潇却托着下巴,若有所思的道:“我虽然想要跟着她去看看她的日常作息,但现在我也不知道怎么的,总觉得她刚从赵之贤寝殿出来时的面色有些慌张的样子,就勾起我的好奇心了!” 说实在的,霓裳这么得赵之贤宠爱,以着烟花女的身份可以仅次于正妃的身份进入东宫,正常出入赵之贤的寝殿,完全没必要露出紧张的情绪才是。 因此,苗采潇今天爆棚的第六感提醒她必须要进赵之贤的寝殿一探究竟。 而秦尧乐得她的注意力被转移,就随着她一起飘进了赵之贤的寝殿。 太子的寝殿,足以用奢华来形容。 看着布置得富丽堂皇的超大寝殿,苗采潇一边连连咋舌,一边还道:“我都以为南宫睿的房间够大的了,这一看赵之贤的豪华房间,还真是有种小巫见大巫的感觉,真是没得对比的!” “君臣有别,臣下与百姓的宅院房屋配置都是按照规制来的!纵然靖王府如今的财势地位都高高在上,但还是不能超过皇家的规制的!”秦尧解释道。 “哦哦!原来如此!”苗采潇受教的点头。 但二鬼在寝殿中转悠了两圈也没看出个什么名堂来,苗采潇不由沮丧道:“看来是我看错了,那霓裳大约是昨夜留宿在这里,结果睡过头了,怕别的侍妾们笑话,才神色略显紧张的赶紧撤了。” “嗯!看来也是如此!”秦尧附和道,“那既然看不出什么,我们就赶紧回吧!” “好!”苗采潇应了一声,直接就近穿墙而过,秦尧也立即跟上。 但二人这一穿却忽然发现墙后居然还有个暗室。 其实,权贵之家,房间中设有暗室,地道什么的也不是什么稀罕事情。 因此,二鬼也没太在意,只想着运气不大好,还得再穿一次墙而已。 但哪知苗采潇才飘了一尺的距离,无意间低头一看,却是吓了一大跳的道:“秦尧,你来看,这是不是皇帝才能穿的龙袍和冠冕啊!” 秦尧并未仔细看,只扫到明黄色的朝服是五爪金龙,以为苗采潇不懂朝堂服饰的规制,便解释道:“应该不是的!太子身为储君,若是遇上祭天庆典等大事时,也是要穿着五爪金龙的朝服出场的!” “可是,我听说皇帝与太子虽然都穿着五爪金龙的朝服,但是金龙下面的团云图案却还是有所区别的!我看着这跟皇帝身上穿的云纹一模一样呢!”苗采潇此时已经飘落在了挂着龙袍的衣架前,指着袖缘与龙袍底下的云纹道,“还有,这九珠冠冕也不应该是太子的配置吧!” 被苗采潇这么细致的指了出来,秦尧也下地仔细一看,立即变了脸色道:“这个赵之贤,胆子可真不小啊!” 私制龙袍,一但被发觉,便是罪无可恕之罪!而且,还可能会牵连到许多人! 何况,皇上正值壮年,对权力的掌控欲正是最强的时候,一旦暴露,后果不堪设想。 第一百八十章 :我知道该怎么做 南宫睿在苗采潇与秦尧都一脸凝重的从外面靠近议事殿的时候,便看到了他们。 眼眸微微一凝,趁着赵之贤正说话间,传音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这边还有多久能结束,我们回去再说!”秦尧冷眼看了一眼正说得眉飞色舞的赵之贤,心里忖度着这样一个其实没有多少能力和胆识的人,怎么会有那么大的野心和胆量居然敢私制龙袍。 “嗯嗯,我们回去再说,这里不方便!”苗采潇也面色凝重的点头道。 南宫睿略略沉眸道:“也好!” “阿睿,你觉得孤这样做的话,可否能让父皇刮目相看?”赵之贤神情激昂的说了一大通之后问道偿。 南宫睿点头赞同道:“皇上最是希望各位皇子齐心合力,手足共勉,想必太子这样的建议,一定会得到皇上的认同!” “好!那孤明日早朝便奏请父皇!”赵之贤看起来十分的有信心,“到时,阿睿一定要附议哦!” “那是一定的!”南宫睿趁势起身道,“那睿便先告辞了!” “这都快午膳时候了,阿睿还是留下一起用膳吧,早前我已经嘱咐了霓裳,让她亲自下厨做几样拿手的小菜,你我二人一起把酒言欢!”赵之贤立即挽留道。 “太子好意,睿心领了,只是府中还有一些庶务要处置!太子也知道的,虽然先如今只有我与商弟二人了,但明争暗斗也不曾停歇过,睿不能输给商弟不是!”南宫睿拿此事借口道。 赵之贤果然意领神会的点头道:“也是,你们靖王府虽然不比皇族复杂,但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如此,那孤便不留你了!你快回去吧!” “睿告辞!”南宫睿抱拳施礼,转身便大踏步的离去。 一出东宫仪门,南宫睿便问道:“究竟出什么事情了?是府中又有鬼物聚集吗?” 南宫睿此时想到的也只有这个了。 苗采潇迫不及待的摇头道:“不是!而是赵之贤的事情!” “赵之贤?”南宫睿挑了挑眉,没看苗采潇,而是询问的目光落在了秦尧的脸上。 秦尧心知事情有些大,已经没有必要隐瞒他们擅闯皇宫的事情了,因为相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了。 而且,赵之贤私制龙袍的事情一旦爆发出来,而南宫睿没有及时做出应对的话,他必然是要受到牵连的。 而已南宫棣云的性格来看,真正东窗事发之时,他为了保住靖王府,一定会不惜牺牲南宫睿,因为他还有个幺儿南宫商可以帮他继续撑起靖王府。 这也是他在第一眼看到那件龙袍之后,最担心的事情。 “你可知道,赵之贤在暗室之中藏着私制的龙袍?”秦尧先确定一下南宫睿是否早已知道此事。 南宫睿明显的楞了一下道:“不知!” 心里却暗忖:霓裳想要跟他汇报的难不成就是这件事情,只是一直没有找到证据,才不能给他明确的情报。 没想到他们两个误打误撞的反而发现了赵之贤的秘密! 只是,这赵之贤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那你也应该知道,一旦赵之贤胆大包天,私制龙袍的事情被发现,你便逃不过殃及池鱼的连累!”秦尧面色沉重的道。 “自然!”南宫睿颔首道,“而且,一旦我受到牵连,我父王必定会弃车保帅,为了保住靖王府而舍弃我!” “南宫睿!”虽然南宫睿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平静,并没有多少悲怆的感情,但苗采潇就是莫名的听出了他的心酸和无奈,不由抱着他的手臂安慰道,“既然现在我们都知道了,就一起想办法度过这个难关吧!” “嗯!好!”南宫睿露出一抹笑意道。 “那你打算怎么做?”秦尧问道。 “私制龙袍一事暂时我们暂且帮他压下,暂时还不能让他走漏风声!而他今日叫我来,是商议着说要团结皇子们,依我看,怕是与他的野心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南宫睿思忖道。 忽然想到秦尧所说,赵之牟也私制龙袍,当真是有些哭笑不得:这些皇子们,当真觉得私制龙袍就能确定自己坐上皇位吗? 真不知是愚蠢还是无知了! “那你明天在早朝上就不能附议他,不然到时候出事,你就更加逃不开牵连了!”苗采潇简单的脑子里只能想到“惹不起躲得起”的做法。 南宫睿却笑着抚摸了一下她的脑袋道:“朝堂之上,并不是逃避就能躲避所有的一切的!他既然想要在皇上面前表现,我必然是要推波助澜,才对得起他的!” “南宫睿,你别傻了!”苗采潇不明白朝政的弯弯绕绕,只以为南宫睿是不好意思回绝赵之贤呢,立即紧张的道,“你看他都做了大逆不道的事情了,却没有跟你商量,这不是摆明着要坑你吗?所以,我建议你还是直接找个理由跟这种人划清界限比较好!” 南宫睿却笑道:“身在朝堂,我们是不可能跟任何人真正划清关系的,除非你解甲归田,永世不再入仕!潇潇,你不用担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秦尧看着南宫睿胸有成竹的样子,心里头也略松,对苗采潇劝道:“小鬼,你且放心吧,就目前来说,还真是没有几个人是可以斗得过这只狡猾的狐狸的!” 闻言,南宫睿挑眉道:“多谢夸奖!” 苗采潇却瞪眼维护道:“老鬼,不准你这么说我家睿睿!” 秦尧汗了一把,感慨道:“女大不中留,这话当真有着千古道理!” 南宫睿则道:“因此我早就建议给你配冥婚,是你自己不要的!” “还是算了吧!”秦尧立即嫌弃的挥挥手,好像要挥去许多东西。 —— 太子所建议的增加兄弟间手足情的奏请其实很简单,不过就是提议,每日,不管是成年还是未成年的皇子们,都陪着皇帝一起用一顿晚膳,聊聊天叙叙情。 若是哪个皇子遇上了烦恼,便说出来让大家一起帮忙解决。 这件事情听起来十分的简单,却不是每个皇子都能完全服从遵守的,而赵之贤之所以这样做,最大的目的当然不是真的在皇上面前讨好,表现兄弟情谊,而是张开了网,等着他们犯错呢。 试想,哪个成年的皇子没有自己的私事要做,每晚却注定要在宫里吃好晚饭才能出宫回家,这一来一回,最是浪费功夫了,想要做些自己的私事,那还得额外安排时辰。 不得不说,赵之贤这一招,虽然看起来没有多少实质性的意思,暗中却藏着很多的弯弯绕绕。 当然,皇帝却是喜欢这种表现的,又加上南宫睿等其余一些大臣的附议,他自然准奏了。 而唯一一个敢表现出自己的不满表示抗议的,就只有二皇子赵之齐了,只见他即便是在最严肃的早朝时辰中,也穿着惹眼的靓丽朝服,从诸皇子的列队中站出来,朗声奏请道:“父皇,儿臣身子骨总是有些不大利索,怕是不能做到风雨无阻,每日必到的承诺,因此恳请父皇给儿臣一个特例吧!” “你这个没用的东西!”原本满脸笑意的皇帝顿时阴沉了脸,顺手抓起龙椅旁边的一块玉髓摆件,就朝着赵之齐砸了过来。 赵之齐忙乱的跳脚,毫不在意惹怒皇帝的避过玉髓摆件,眼睁睁的看着摆件碎成渣渣,还一副心疼无比的表情对皇帝道:“父皇,你砸到儿臣不要紧,但砸碎这玉髓多可惜啊!” “肤浅的混账!”皇帝只被他气得吹胡子瞪眼,更因为他这扶不起的阿斗形象而已经没有半点期望的道,“朕还不想每日见到你这个没用的东西,爱来不来!” “谢父皇宽怀!”赵之齐立即顺水推舟的谢恩,只气得皇帝吹胡子瞪眼,一挥手宣布了退朝。 而其余的皇子们一边庆幸着赵之齐在皇帝心中完全失宠的悲剧,一边又可怜自己以后的私人空间又少了几个时辰。 出了朝堂,赵之贤眼神鄙夷的对赵之齐道:“二皇弟,你太让父皇失望了!” 赵之齐却懒散的咧嘴一笑道:“这岂不是正中太子下怀么!” “二皇弟,你这话什么意思?”赵之贤立即面色一僵,不悦道。 “是什么意思,太子心中明了就好!反正,二弟我从小就是扶不起的阿斗,吊儿郎当的从未入过父皇的眼,也乐得轻松!倒是太子殿下,已经身为储君,还在蝇营狗苟的算计着,小心哪天阴沟里翻船,就不妙了!”赵之齐一边不甚雅观的掏着耳朵,一边笑得邪肆张扬。 “赵之齐,你……” “太子别总是叫我,我还没到年老耳聋的时候,听得到你说的话!” 赵之齐咧咧嘴,弹掉手指甲里的脏东西,挥了挥手道:“我今儿与佳人有约,先行一步了!晚上太子可别惦记我哈!” “你……” 面对这个连皇帝都头疼的赵之齐,赵之贤只觉得一股闷气憋在心口,明明知道他现在的自毁了差不多的形象绝对不可能对自己有所威胁,但心里却总是莫名的对这个吊儿郎当的二弟有所忌惮。 等到南宫睿出来,赵之贤便将他拉到一边道:“阿睿,我总觉得二弟给人阴森森的感觉!” 南宫睿眸光一闪,露出惊讶的表情道:“太子因何这般想法?” “我也说不清什么原因,只觉得他今儿在大殿上拒绝,就是故意引起父皇注意的!”赵之贤皱眉道。 “太子怕是多虑了,二皇子为人放荡不羁,张扬跋扈,连皇上都十分的头疼,也难怪你被他给唬住了!”南宫睿宽慰道。 赵之贤想了想,或许也觉得自己想多,或者更是因为羡慕赵之齐居然敢在朝堂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与皇帝对立,才让他心里产生了某种不可知的动摇了。 “太子,今晚是诸位成年皇子迁出宫后的第一次真正意义上陪同皇上一起晚膳的机会,你身为长兄,又是储君,一定要趁机收服更多的兄弟之心,包括他们身后支持的人!”南宫睿将话题绕到正事上道。 “这个孤自然知道!只是,赵之牟怕是要有所行动了,阿睿一定要时刻保持警惕!” “睿明白!” 与赵之贤别过,南宫睿出了宫,一进自己的马车,就见车上已经有人,不免揶揄道:“你今天可真是好大的威风啊,怕是把一众皇子都惊得又是羡慕又是恨了!” 那人吊儿郎当的斜靠在车避壁,翘着二郎腿还不停的晃悠道:“赵之贤一想讨好父皇,又想借机笼络其余皇子,三更是想要促使老三受不住激将而提早出手,我闲着没事,宁愿抱着美人***,也不愿意跟着他们瞎掺和!” 此人正是在大殿上出足了风头的二皇子赵之齐。 “是是是!二皇子向来最是英明!”南宫睿没好气的道,“不过你青天白日众目睽睽之下钻进我的马车中,就不怕惹人非议?” “切,要非议也是非议你,众所周知,我就是随心所欲,放浪不羁的,谁都不会在意我的行动!”赵之齐吊儿郎当,满不在乎的道。 “怕是不然啊!”南宫睿沉声道,“太子虽然拿捏不准你到底有着什么样的想法,但内心却还是忌惮你的!” “切,他个神经病,每天没事就是算计来算计去的,也不怕把自己的储君之位给算计没了!”赵之齐不屑的撇唇,又忽然正色道,“哦,对了,老三那边,乔相好像也有所动作了,不管他跟老三联手的其他目的是什么,但是最主要的一点,肯定还是要报你羞辱相府一事!你自己可做好准备了?” 话音落,就看到南宫睿一脸笃定安然的表情,他又顿时失笑道:“我还真是多管闲事瞎操心了,你这只比南宫棣云还要老奸巨猾的狐狸,谁能算计的过你呀!” “话可不能这么说,睿一向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然还击,这只是自保的手段而已!”南宫睿淡然道。 “是是是!你最是修生养性了!”赵之齐嘲讽的呲牙,又扬声对外面驾车的文宇道,“小宇子,送我去乐文招!我要去约见想容美人儿!” 外头的文宇手抖了一下:二皇子殿下,能不能别这样称呼小的啊!小的不是宫里的太监! 但他也只能心里腹诽一下,绝对不敢说出声来。 “要去你自己去,别把我拽坑里!”南宫睿一点面子都不留给他,对文宇命令道,“文宇,前面巷子转进去!” “是!”文宇立即精神抖擞了起来,挥鞭加快了催马的速度,片刻就转进了那条鲜有人出入的小巷子。 马车还未完全停下的时候,南宫睿就对着赵之齐踢了一脚道:“二皇子,好走不送!” 竟是直接将赵之齐踢出了车厢。 “南宫睿,你好大胆!”赵之齐低声怪叫一声,人在半空翻了一个身,稳稳的落地。 文宇立即毫不吝啬的夸赞了一声:“殿下好身手!” “嗯嗯!还是小宇子识货!”赵之齐得意的昂了昂脑袋道。 文宇泪。 “看在你有个识时务的侍从身上,本殿就不跟你计较了,就此别过!想容小美人,本殿来啦!”孔雀一般的赵之齐张扬的沿着小巷子东拐西拐的又拐回了大街上,招摇过市的向着乐文招而去。 这边,马车直接回了靖王府。 南宫睿回到疏墨轩,还未来得及换衣裳,苗采潇便窜了进来,抱着他的要欣喜的叫道:“南宫睿,我今天又升了一级了,鬼丸那臭小子也终于出来跟我打招呼,说还有两级我就能完成任务满级了!不过,它说了什么需要辰门之匙才能开启辰门啥啥的,我有听没有懂,秦尧说他也不是很清楚,要我来问你!” “哦!这个我知道,待你满级的时候,我再告诉你,你先一心完成任务就行了!”南宫睿笑着揉了揉她的头道,“辛苦你啦,一直都在认真的完成任务呢!” “那是必须的呀!”苗采潇没有多想,全心的信任南宫睿,笑着道,“等我满级返阳成人了,就能光明正大的跟你在一起啦!” “嗯!”南宫睿也点头,视线却穿过窗户看向了正在外面似若有所思,又像是怅然若失的秦尧,不知他此时在想些什么。 而有关于辰门之匙,就目前来说,自己怕是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寻找,只能加快完成朝堂之中的这些事情了。 —— 二月的天,乍暖还寒,柳条儿渐渐抽芽,淡淡的春之气息已经显露了出来。 赵之贤提议的增加亲情的建议除了那个不按牌理出牌的二皇子外,其余皇子,不管年长年幼,都很好的执行着。 而每晚与儿子们一起用晚膳的皇帝看起来也十分的高兴,时值中年,正是年富力强的他更是喜上加喜,后宫里又同时传出两位妃嫔有孕的好消息。 其中一个正是三皇子的生母燕贤妃,据太医诊脉,是一位皇子的可能性很高,皇帝高兴不已,立即下旨,不但给了丰厚的奖赏,更是金口玉言,若是将来诞出皇子,必然册封为皇贵妃。 要知道,先皇后自从仙逝至今,皇帝再未提及重新立新后之事,有人猜测是为了巩固赵之贤的地位,不想新皇后再诞出嫡子,与赵之贤一争高下。 也有人说皇帝对先皇后夫妻情深,不忍让她在阴曹地府不安心。 总之,众说纷纭却没人能够真正猜透皇帝的心声。 而现如今,后宫由赵之贤的姨母,并未能诞下皇子的庄妃代理后宫庶务,更是大大确保了赵之贤的太子之位。 但若是燕贤妃到时产下皇子,皇帝封她为贵妃的话,这后宫与前朝怕是都要变天了。 刹时,三皇子的身份也跟着水涨船高了起来。 而赵之贤的愤怒可想而知,整个人在皇帝面前还能维持孝子形象,但是在私下里,却是越发的阴沉了起来。 疏墨轩中,秦尧看着还能安心写字的南宫睿不免好奇道:“你既然让我再探了三皇子府,确定他的那顶九珠冕冠已经制成,是不是准备动手收网了?” “你觉得眼下的情势怎么做才是最好的呢?”南宫睿却忽然莫测高深的反问秦尧道。 秦尧愣了一下,道:“若是我,为了打压乔相,自然是先拿赵之牟开刀!但是这样一来,赵之贤未免会兔死狗烹,快速的转移他私制的龙袍!所以,我猜你是想要一箭双雕吧!” “果然不愧是百年的老鬼,想法这样狠辣!”南宫睿道。 秦尧汗:“难不成南宫世子不是这样想的?” “但你忘记了,真正的赵之牟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身后的人!”南宫睿收笔,满意的看着自己的书法大有进益。 “你是说赵之源?”秦尧道,“他虽然野心勃勃,也有些心计,但他生母不过是个没有封号的嫔位,再蝇营狗苟,怕也不过是无用功罢了!” “可你别忘记了,一旦一箭双雕,除开温和有余,底气不足的四皇子,便只有身为五皇子的赵之源有所机会了!” “那赵之齐呢?他当真没有半点想要成皇的野心?你是不是太过信任他了?”秦尧提到赵之齐。 “他么……”南宫睿莫测高深的笑了笑,并未回答秦尧的问题,只道,“所以,要么先除了赵之牟,让赵之源浮出水面,要么就必须干脆利落,一箭三雕!” “反正我不理俗物上百年了,对于你们人类这些弯弯绕绕的只感觉心有余而力不足,你自己看着办就是了!”秦尧表示了一下恶寒,这小子,果然是人鬼都不要轻易的去开罪他,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他立即转移了话题道,“倒是玄门那边,最近似乎没有一点动静,而且连无嗔和一空都没有进京,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想法是没有,我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看他们有没有那个本事真正惹怒我!” 第一百八十一章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今天的苗采潇显得十分的没精打采,主要原因是从早上醒来就一直没有见到南宫睿。 某同志一早出去上朝之后,就叫人传了两次口讯回来。 第一次是早朝后,太子赵之贤又留他在东宫议事。 再有一次就在方才,傍晚前又叫文传信回来,皇上要留他跟着皇子们一起晚膳。 看着苗采潇跟失了魂一样的在靖王府胡乱晃悠,秦尧终于忍不住吐槽道:“你也不至于吧,这才一昼没见,就得相思病了?” “怎么不至于,你没听说过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吗?”苗采潇斜了他一眼,又古怪的道,“哦哦!我知道了,这不能怪你,主要是你已经有上百年没有好好的正常的跟人谈恋爱了,早已经不知道爱情的煎熬和滋味了!偿” 秦尧恶寒了一把,夸张的抚了一下手臂道:“你能不能别这么恶心人啊?看我鸡皮疙瘩都掉一地了!” “你这是吃不到葡萄的酸性心理吧!”苗采潇鄙视了他一眼,靠在一棵树干上对着夜幕渐渐降临的天空叹了一口气,哀怨的道,“说实话,我以前还真没觉得什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今天倒是有些体会到了!” “我看你是闲的发慌的缘故!”秦尧回了一个鄙夷的眼神,“要不,这样吧,趁着今夜看起来还比较干净的样子,我继续陪你出去做好事升级吧!” 秦尧觉得自己不善于应对这样一反常态的苗采潇,还不如绷紧神经随时做好准备应对挑衅的鬼物呢。 “今天不想动!”苗采潇慵懒的道。 “小鬼,可不能偷懒,你不会忘记了你刚从地府回来那时候的雄心万丈吧?”秦尧激将道。 苗采潇继续保持懒人模式道:“都说你做鬼做久了,一点都不懂人情世故了吧!” “什么意思?”秦尧茫然,人情世故跟偷懒有什么关系。 “女人总有心情不美丽的那几天,你懂不懂?”苗采潇胡乱说道。 “没明白!”秦尧一头雾水,不耻下问,“为什么会有心情不美丽的时候?” “我说秦老鬼,秦大哥,你怎么连这个都不懂呢?敢情你这些年的女人都白玩了啊!”苗采潇鄙夷得更加深刻了。 “……”狐疑了许久的秦尧终于后知后觉的听出了苗采潇言语中的意思,顿时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咳咳~小鬼,你满脑子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 “什么叫乱七八糟的东西,我这是说的女人正常的生理现象!”苗采潇一个现代灵魂,也没觉得跟一个百年老鬼谈论这个问题有什么不对的,只有些不耐烦。 她今天的心情还真是有点像生理期时候的烦躁,说不上来的莫名。 呛咳了几声之后,秦尧倒是老脸有些微烫的提醒道:“小鬼,别忘记你现在是鬼魂,哪还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人类的生理现象!所以,别在这里偷懒并伤风悲秋了,还是赶紧找点事情做做,别想多了变傻子!” 谎言被拆穿,苗采潇也没觉得多丢脸,只是耍赖道:“反正,我今天没什么精神,什么都不想做!” “那要不我陪你进宫去?”平时斗嘴归斗嘴,但秦尧还是不忍心看到平时活跃的跟只小麻雀一样的苗采潇这么没精神,就想方设法的要逗她开心,便如此建议道,“你身上不是还偷偷藏了几颗无息丹了吗?” “这主意不错!”苗采潇立即来了精神,道,“无息丹我藏在书房里了,这就回去取!” —— 今晚的皇宫虽然不是大宴,却也十分的热闹,除了最近皇子们每晚必与皇帝共进晚膳,大大增加了父子亲情与手足之情之外。 皇帝今天看起来心情不错,额外邀请了南宫睿,还叫了公主们一起。 “孤怎么感觉父皇别有深意呢?”席间,赵之贤似乎是看出了什么门道,借着给南宫睿敬酒的时机,小声的在他耳边低语道。 “太子想多了,皇上只是觉得你提出的建议不错,而且,最近看到诸位皇子都十分的友好,才想着也可以让公主们感受这样的氛围!”南宫睿四两拨千斤的道。 招他为驸马,想必皇帝是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 若真是动了这样的念头,那就别有用心了。 赵之贤笑了笑并未继续这个话题,不过,心里却有着自己的打算:若是父皇真动了这样的念头的话,无疑就是要再断他臂膀了,那就不要怪他先下手为强。 “太子与南宫世子这关系还真是好到让我羡慕嫉妒呢!”表面上已经不再与赵之贤争锋相对的赵之牟笑得有些虚伪的道,“父皇,您看他们,就是互敬一杯酒都有悄悄话要说!” “贤儿与睿儿从小一起长大,睿儿与贤儿又有同窗之谊,感情好些也是应该的!”皇帝一副老怀宽慰的样子道“而且,朕现在看到你们手足能够不畏风雨,齐聚一堂,其乐融融的和睦相处,朕更感欣慰!贤儿啊,来,父皇敬你一杯酒,也算是父皇感谢你想出这样的好主意!” “谢父皇夸奖!”赵之贤立即站起身,恭敬的弯腰行礼,顺便拍马屁道,“这一切俱是父皇教导有方,孩儿时刻谨记,不敢或忘!父皇,这杯酒原该是孩儿敬父皇的,感激父皇这二十多年来的教导和养育!父皇,孩儿先干为敬来了!” 说罢,赵之贤便一仰脖子,将酒一饮而尽。 “好好!不愧是朕的长子,有着为人长兄的觉悟与责任心!朕很是欣慰!”皇帝十分高兴的说道,也将酒饮尽。 原本只不过是想暗中提醒皇帝,并误导皇帝,寓意赵之贤与南宫睿结党营私的,没想到一句话出口居然为赵之贤做了嫁衣,让他反而在皇帝面前更加得了脸,赵之牟直气得心口闷疼,早知道就不多此一举了。 “父皇的养育教导之恩,孩儿也深感五内,铭记于心,也敬父皇一杯!”赵之源暗示了一下赵之牟不要在御前失仪,破坏最近苦心孤诣经营出来的好形象,起身敬酒道。 由赵之贤开头,赵之源附和,其余皇子除了几个未成年还不能饮酒的,自然也都一一说了一番漂亮话,起身恭敬的敬了酒了。 最后,南宫睿身为臣子,自然更加不能藐视天威,不敬了。 酒过三巡,皇帝已现微醺,笑看着南宫睿道:“睿儿,你父王前些日子与朕喝茶闲聊时,还提及了你的婚事,你自己心里是如何打算的呀!” 此话一出,屏风后面的几位成年公主都不由停止了说笑,静声凝听着这边的应答。 而赵之贤显然心知肚明的揶揄着低南宫睿挤了挤眼睛,只是嘴角的笑意却有些勉强,心道:还真是被他猜中了吗? 难得今夜也出现在宫里的赵之齐忍不住挑了挑眉,视线向着隔断处的屏风扫了一眼,笑得莫测高深。 而赵之牟与赵之源心里却是喜忧参半,一时还真是说不出心里究竟是什么想法。 南宫睿怔了一下,没想到皇帝竟然以南宫棣云为借口终于还是打开了这个话题。 但常年来养成的处变不惊的习惯,让他丝毫不露任何情绪的施礼回道:“父王苦心,皇上爱戴,臣心领神会,铭感于心!只是,先不说先夫人乔雨去世还未满一年,便是乔二小姐之事,也才发生不久,且还令得乔相对臣以及靖王府有所怨怼!若是此时此刻,臣再议亲事,怕只会令得乔相对我们靖王府更加的怨恨!” 看了一眼皇帝并没有多少变化的面色,南宫睿停顿了一下,又继续道:“而且,皇上一直督导臣等,上下齐心,才能振兴朝纲!臣不愿一己之私,令得乔相与臣等更添嫌隙,更不愿皇上为臣等这些无谓的小事而操心!因此,臣恳请皇上,臣的终身之事,还是等靖王府与乔相的嫌隙有所改善时,再议不迟!” “父皇,阿睿一心为我大商朝君臣上下一心而忍辱负重,不惜空置后院,儿臣以为,阿睿的一片忠心值得儿臣等学习借鉴!”赵之贤深以为南宫睿是为了他而拒绝皇帝的别有用心,感动的立即出声帮腔。 “嗯!睿儿的确是个好的!”皇帝微笑着点头道,“那此事,待下回靖王再与朕提及时,朕一定会好好的开导他,叫他不用为你操心!” “谢皇上体谅!”南宫睿立即谢恩。 这样一个试探的小插曲似乎就这样过去了,但早已来了一会儿躲在大殿外面的苗采潇却是气得鼻子都快歪了,手抓着回廊里的一根柱子,几乎快要被她扣出个洞来。 秦尧都快无语问苍天了。 他以为带着她进宫看到南宫睿之后,她就不会再跟偎灶猫一样的没精打采的看的他心疼。 但哪里想到明明就只是父子的聚餐,却忽然多了那么多的公主参加,还好死不死的,皇帝居然提了婚事,更是影射了愿意将其中一位公主许配给南宫睿的意思。 他这回不是心疼,而是要脑仁疼了。 “我说小鬼,你能别再挠了吗?”秦尧看了一眼圆柱上的朱红漆色已经被抓出好几道痕迹,期望明儿一早打扫的太监们不要想入非非就好了。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皇帝留南宫睿吃晚饭就是打着招婿的主意了?”钻了牛角尖的苗采潇把心里的怒火转移到秦尧这里。 没办法,谁叫她现在不敢冲进去质问南宫睿呢? 秦尧大呼冤枉道:“我要知道皇帝留南宫睿晚膳是为了这个,你觉得我会故意带你来看吗?这不是给我自己找麻烦不是!再说了,虽然今儿这是无意间撞到令人不打舒心的事情,但是南宫睿给出的回答不是挺动听的吗?” “哼!他要是真想要娶个公主,我一定灭了他!”苗采潇握紧拳头道。 就因为他的回答还算是让她满意,她才没有发飙,不然她才不会继续躲在外面抓圆柱呢! 秦尧汗了一把,暗道:吃醋中的女人真是太不可理喻了!也十分的可怕! “好好好,你厉害!”秦尧只能附和道,不敢在这节骨眼上再惹怒她,“要不我们先回去吧,我看他们也快要结束晚膳了!” “我不走!”苗采潇抱着圆柱不松手,“我要等到他们散席!” 若是老皇帝只是随意提提那也就罢了,但问题是隔壁屏风后面还有一大堆的公主呢,谁管她们之中成年未成年的,在此时的苗采潇眼里,都是未知的敌人。 所以,晚膳不结束,南宫睿不离开这里,苗采潇就打定主意不离开。 秦尧终于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早知道就宁愿她在靖王府伤风悲秋,也好过此时一副严阵以待,宫里的公主好像一下子都成为她的敌人一样了。 “那你也不用再抓挠柱子了吧,明儿打扫的太监看到了,还不定会臆想出什么情况来呢!”秦尧道,“而且,你指甲不疼吗?” 怎么说这小鬼的五感已经渐渐恢复了,秦尧想当然的认为她其实是痛的。 秦尧不提醒也就罢了,这一提醒,苗采潇顿时觉得指甲盖锥心的疼了起来。 “呜呜~臭老鬼,你怎么不早点提醒我啊!疼死我了!”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秦尧只能将责任往自己身上揽,并道,“我们先去御药房找点药抹抹吧!” 苗采潇撇嘴道:“还不至于吧,再说了,我又还没恢复成人类!” “呵呵,也是!”秦尧当然没说自己就是这么故意说的,以便转移她的注意力。 大殿内,皇帝的兴致很高,一直喝到意识都有些糊涂了,才在总管太监的劝说下,步履不稳的在太监的搀扶下回寝殿休息。 众皇子自然也没好到哪里去,一个个都醉醺醺的在各自贴身侍从的搀扶下相继离去。 赵之贤大着舌头连话都说不清的还要跟南宫睿说什么,结果说了半天也没憋出几个字来,佯装微醺的南宫睿干脆就直接闪人。 反正,赵之贤人都醉成这样了,想必是不可能还记得此刻他的行为是多么的“大逆不道”的。 走在最后堪称千杯不醉的赵之齐手里还拎着一壶酒,若有所思的看着诸人的背影相继离去,同时也是等着屏风后面的各位公主们出来。 “二皇兄!”走在最后一位明眸皓齿的少女对着赵之齐盈盈一拜,露齿一笑。 “如何?”赵之齐揶揄的笑问。 “二皇兄说什么我不懂呢!”少女笑得十分的慧黠。 “不懂最好!免得受伤的是自己!”赵之齐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道。 少女的面色略微变了变颜色,有些不服气的道:“二皇兄是觉得我配不上他?” “不是配不上,而是虏获不了他的心!”赵之齐喝一口酒,若有所思的道。 “那二皇兄还不是看不起我么?”少女娇嗔道。 “我自己的皇妹,怎么会看不起!只是,那个男人太危险,你拿捏不住,还不如不要报任何的幻想!”赵之齐明示道。 他也正是因为听说了皇帝今儿不但留了南宫睿,且还召集了公主们前来,才摒弃这最讨厌的表面文章而出现在晚膳中的。 “哼!我还当二皇兄不认我这个皇妹,才要胳膊肘往外拐呢!”少女有些不以为然的抱着赵之齐的手臂撒娇,“不过,二哥,若是妹妹有什么要求,你总归会帮着自家妹妹的对吧!” “你们都是我的妹妹!”赵之齐模棱两可的说道。 “切,二哥,这话我可不爱听啊!我自以为自己是最特殊的一个妹妹,可没她们那么多的小心眼,而且还狗眼看人低!” “好好好,你是最特殊的妹妹!” —— 南宫睿带着一身酒气回到疏墨轩,居然没有看到苗采潇小鸟一般的出现迎接。 而秦尧见到他回来,就立即跟交接了任务一样转眼不见鬼影了。 南宫睿挑了挑眉,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循着苗采潇的气息,居然发现她不在房间,而是在书房,便转而去了书房。 “你回来啦!”苗采潇显得没精打采的样子,可怜兮兮的趴在书桌上语气恹恹的道。 “这是怎么了?”南宫睿走过去,下意识的摸了摸她的额头,待触及一片冰凉,才想起她不过还是灵魄,除了外力造就的灵力受损之外,暂时不会有人类的体质。 “南宫睿,你是不是对我很失望啊?”看着他收回手,像是想到了什么的样子,苗采潇忽然委屈的问道。 “怎么这样想?”他将她拉起,自己坐在椅子上,然后将她抱在膝上,圈着她纤细的腰身,下颌搁在她肩头问道。 “你看我都来到你们这里快一年了,开始系统一直升级不到最高,连在你看来最简单的玄术入门都是半吊子,最后的一式到现在还没有学会!人又呆傻蠢笨,你难道就一点都不嫌弃我吗?”苗采潇低头把玩着他圈在自己腰间的手指头,闷闷的道。 南宫睿不知她今晚是犯了什么傻了,将她的脸转过来面对着自己,然后对视着她的眼睛问道:“到底怎么了?是听到什么闲言碎语了吗?” 如果只是听到,她就没这么郁闷了,却偏偏是亲眼看到皇帝对他的爱重,那连她都看得出来的想要将女儿许配给他的意思,才是最打击他的。 “没听到什么闲言碎语,只是觉得你最近应酬比较多,感慨自己不能像霓裳一样可以时刻陪在赵之贤身边而已!”她跟秦尧对好口径了,绝对不会告诉他,他们又偷偷进皇宫里去了。 当然,更不能告诉他,她这么郁闷的心情来源于对于他太优秀的担心。 “傻瓜,除了宫里,我平常外出不也时常带着你的吗?虽然除了术士,一般人看不到你,但只要我自己知道你一直陪在我身边就好啦!你完全不必多想!而且,我的为人你还不了解吗?”南宫睿暗示他至今还没有碰过别的女人的事实。 她当然知道,只是架不住皇权的威胁啊! 苗采潇心知肚明,一旦皇帝真的打算将自己的公主许配给南宫睿,南宫睿便只有接受的份。 “我是了解你的,知道你不会轻易喜欢上别的女人!可是,我对自己没信心啊,要是在乔雨去世一周年都还没能返阳成人,你家老爹是不是就要强迫你娶妻生子啦!毕竟,你们古代人最注重的就是人伦传承,不是吗?”苗采潇深深的叹口气道。 闻言,南宫睿却失笑道:“原来是担心我父王啊!放心吧,他那边现如今有我母妃在,只要母妃吹吹枕边风,他就会言听计从,打消主意的!” 提到靖王妃,苗采潇却更加的萎靡了:她真正害怕的其实就是靖王妃啊! 那个容貌惊绝又有一身不为人知的高超玄术的未来婆婆,每回看到她的眼神中可都透着不喜欢的表情,一点都不掩饰呢! 只不过,在南宫睿的面前,她会当做没有看到她这只鬼,而不会露出破绽给南宫睿看到。 苗采潇很想要告诉南宫睿她自己对于靖王妃的看法,但想到他们母子关系才缓解了一些,她不能在其中挑拨离间人家的母子情,就只能抿抿嘴角避过靖王妃这个话题,将脑袋藏进南宫睿的肩窝里道:“唉!算了,南宫睿,你就当我今天老年痴呆,想多了,不用在意!只要这样静静的抱着我就好!” “说什么傻话呢,哪有你这么年轻就老年痴呆的!”这句话倒是将南宫睿给逗笑了。 害他吓一跳,以为她是不是听了什么闲言碎语才闹情绪呢,原来只不过是自己内心没有安全感,才这样别扭。 “早更!” “老年痴呆倒是经常听你解说,这早更又是什么情况?” “没什么,就是在说胡话呢!” “潇潇!” “嗯?” “伤风悲秋,胡思乱想可不是你的本性哦!我喜欢你开朗活泼,想法简单的时候!” “你是想说我脑子笨吧……” ---题外话---推荐《醉君怀,妖妻不愁嫁》文/七月挽风 第一百八十二章 :别玩过头了 苗采潇的伤感来得快也去得快,第二日就恢复正常。 没过几天,她又十分的高兴,因为赵之贤为了表现自己的团聚力,提出邀约众皇子们出外踏青,南宫睿答应带她同游。 其实,才二月的天气,只有柳梢儿才冒出一点点新绿,还不是踏青的时节。 但皇帝看着最近儿子们的兄弟情表现十分的不错,也很是赞同赵之贤的提议,表示了支持,并提早让人在行宫准备着,作为他们休息的地方。 只担心几个年幼的皇子少人照应而被留在了宫里,没有随着他们一起。 一众皇子轻骑从皇宫直奔郊外,虽然二月的风吹在脸上还是有些生疼,但是众人的心境似乎都不错,没有人觉得冷偿。 南宫睿作为太子最要好的朋友,又是皇上看重的臣子,且又担负着京畿重位,自然是要陪同皇子们一起出行的。 为了让苗采潇散散心,自然也带着她一起了。 众人先去了行宫安顿好马匹,然后聚在一起等候赵之贤的安排。 赵之贤自然是做好了功课来的,说道:“行宫外三五里地之外有一处村子,父皇交代了,要让我们换上布衣,前去村中探访耕农的百姓是如何劳作的!” 他说话间,已有行宫的侍者捧着一套套布衣鱼贯走进了大厅。 “诶?不是吧!不是说踏青吗?怎么又变微服私访了?”本就不想来,是被皇帝拿着龙威压迫着来的赵之齐立即表现出了不满。 而且,不用说,一想就知道这是早有预谋的事情。 “太子殿下可真是会收买父皇的心呢!”没有了皇帝在,赵之牟对于赵之贤的不满情绪便立即表现了出来。 “三皇弟这话可有所欠缺了!”同样的,没有皇帝在跟前,赵之贤也不会做出谦让的长兄姿态,但他显然要比赵之牟更懂得隐藏一些,面露真切的道,“孤的确是建议了踏青,但微服私访之事,却是父皇的建议!怎么,你们都觉得父皇的建议不妥吗?” 这可是一顶大帽子,任凭此刻皇帝不在,却又有谁能担保皇上没有安排人在暗中观察他们的表现。 因此,赵之贤此话一出,就连挑衅的赵之牟都闪烁了一下眼神,辩解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三皇弟不是就好,免得此话传到父皇的耳中,会让父皇不高兴!”赵之贤满意的点了点头,又对着吊儿郎当的赵之齐道,“二皇弟,父皇也知道你必然要偷懒不去的,因此,给了孤一个权力,说是万一二皇子不服孤的安排,可直接叫行宫护卫打二皇弟三十大板!二皇弟,你觉得孤该怎么做呢?” “去——谁说我不去的!我只是习惯了嘴贱,顺口说说而已!”赵之齐双眸一瞪,很没志气比谁的动作都快的一把抓起站在自己跟前的一个小太监的托盘里的衣裳,动手换衣。 南宫睿一抬手看似撩拨了一下方才策马时鬓边散落的发丝,实际上是遮住了苗采潇的眼睛,同时传音道:“你先出去,他门都是男子,不忌讳在众人面前换外衣!” “你也太小心眼了吧,不过是个换个外衣而已!”苗采潇嘀咕了一句,但还是在他南宫睿警告的眼神,和秦尧的拖拽中飘了出去。 “这就是男人的小心眼,懂不懂!”秦尧还给南宫睿上了点眼药。 “你们男人就是矫情!”苗采潇横他一眼。 秦尧摸摸鼻子道:“这是证明喜欢,不喜欢的管她如何呢!” “好吧,对你们这些小心眼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男人们,我竟是无言以对了!” 二鬼有一搭没一搭的斗了一会儿的嘴之后,以赵之贤为首的诸位皇子都换好了衣服走了出来。 南宫睿也不例外的穿了一身藏青色的短打布衣,腰间随意的用一条布巾系住,即便很是朴素,却有着说不出的男人韵味。 苗采潇两眼冒着星星的扑了过去,蹭在他怀中道:“南宫睿,你不管穿什么都好帅啊!” 秦尧狂汗了一把道:“小鬼,你还能没节操一点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投怀送抱,也不知道害臊!” “切,他们又看不到!”苗采潇攀着南宫睿的脖子不撒手。 南宫睿也任着她撒娇,正如苗采潇所说,赵之贤等人又看不到。 当然,就算是看到了又如何,他高兴让她这样抱着,谁还能怎么着。 秦尧完全被他们打败,已经无力吐槽的闪一边去了。 “那大家便分成四个方向走访吧!”赵之贤身为老大,布置道,“老二,你与阿睿与孤一起!没人看着你,父皇怕你出乱子!” “大哥,小心你的自称露馅!”吊儿郎当的赵之齐一点都不给面子的直接指出赵之贤的称呼。 赵之贤瞪了他一眼道:“我自然知道,不用你提醒!老三老四你们带着十弟,十弟还小,又是头一次跟着我们出来,你们注意点,别让他乱跑!老五老六,你们带着九弟。七弟八弟,你们俩一起可以吗?若是觉得不敢的话,我让阿睿跟着你们!” “大哥,我和八弟也即将就要成年了,不过是私访,没什么问题的,你大可放心!”七皇子立即表示。 说实在的,就赵之贤与南宫睿相比,他们虽然贵为皇子,却不知怎么的,还是有些害怕与看起来高冷严肃的南宫睿相处的。 所以,宁愿单独单两人一起。 “父皇的意思也是要你们锻炼一下,因此,并未安排禁卫随行保护,方才分给你们的燃烧丸,便是给你们做防备用的!万一遇上麻烦,无法处置的时候,你们记得将燃烧丸往空中抛去就好,大家看到信号,便会赶过去!大家可听明白了?”赵之贤絮絮叨叨的再三叮嘱着。 “行了,行了,又不是小孩子,需要你耳提面命这么多遍!我们兄弟们可都聪明着呢,不用你这样啰里八嗦的叮咛!”赵之齐首先不耐的就一边掏着耳朵,暗示这话他们方才在殿内换衣裳的时候就听清楚了,一边直言不讳的嚷嚷着,并挥挥手对一众兄弟们道,“好了,大家都出发吧,再留在行宫里唠里唠叨的,这天都要黑下来了!” 赵之贤因为赵之齐的话气得差点吐血,索性知道他平日里就是疯疯颠颠,不务正业,最主要的是看起来是众皇子中最不喜欢束缚,也最不看重皇位的,也就任着他任性了。 “我也觉得赵之贤太罗嗦了一点,很想要烘托出身为长兄的责任,偏偏又没有多少真才实学,无法服众!南宫睿,你说我分析得对不对?”苗采潇说道。 南宫睿暂时没空回答她,因为正在与赵之贤对话,秦尧却飘在她身边轻敲了一下她的脑袋道:“笨丫头,可别被赵之贤给骗了,今儿这‘踏青私访’之事本就透着蹊跷呢!” “不是吧,你是说赵之贤会利用这次出行做些什么事情?”苗采潇讶异道,“应该不会吧!这建议是他提出来的,万一出个意外,皇帝首先会惟他是问吧!” “人心难测!我们看着就是了!”秦尧高深莫测的笑着道。 出了行宫,为了减少附近村民们的注意,一众人便分头行动,向着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靠近村子并进村。 这个季节,去年入冬前播种下的小麦正是生长期,农户们除了撒一些猪粪牛粪肥沃土地之外,并没有高科技时代的农肥,因此倒是比较清闲的。 一路走去,只看到少数农户在田地里忙活。 苗采潇简直比这些鲜少出宫门的皇子还要新奇的左看右看。 看到水牛了,会哇哇大叫:“啊!南宫睿,快看!牛!牛!真的是牛哎!” 看到零散的几只羊,也会指着叫:“还有山羊!那是山羊吧,有胡子的据说是山羊……” 只听得秦尧连连摇头,问道:“你们那个时代没有牛羊的?” “也不是没有啦!只不过科技发展太快了,牛耕田的效率太低,后来就都用机械化的机器代替耕田了!我又从小出生在孤儿院,并没有机会去还不发达的地方旅游,因此看到的牛羊也不过就是书本上的绘图!” 这还是秦尧第一次听到苗采潇提及身世的话题,神情略略一顿,问道:“你是孤儿?” “是啊!”苗采潇眼中闪过一道苦涩,但很快就掩饰下去道,“不过,我们院长妈妈对我们这些孤儿都很照顾,因此,我们都没觉得孤儿有什么不好的!” 一直在与赵之贤讨论着农作方面的话题的南宫睿虽然没有与她对话,但是轻握着她的手稍稍用力握了握,似乎在表示,现在有他在,什么都不用多想了! “我也是孤儿呢!不过,当时身边有几个忠仆照应着,又有家人留下的庞大资产,倒也不算辛苦!只可惜……”秦尧却略略黯然了一下。 “只不过太过天真,被秦庸的祖先给坑了是不是?”苗采潇露出同情的眼神看着他。 随即被秦尧又敲了一下头:“什么叫坑了,那是我青春萌动的标志而已!” “你再敲我,我就真变笨了!”苗采潇噘嘴道,“而且,我很怀疑你是不是偷偷往我们那个时代去过了呀,怎么说出来的话比我这个现代来的灵魂还要顺溜啊!” “这是秘密!”秦尧还给她卖关子。 “切,我才不好奇呢!”她甩头不理他。 他们斗嘴之间,赵之贤他们已经越过田野,到了村口。 三人正要进内,却在村门口被一个身材魁梧,看起来十分彪悍的壮汉给拦住了,粗声粗气的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南宫睿沉默的在一边没有接话,而赵之齐早就一边打着呵欠,好像没睡醒的样子,看到村口有棵正在抽芽的柳树,就往树干上一靠,闭目养神了。 赵之贤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又深知南宫睿在人前的寡言少语,便只有自己出面微微抱拳道:“我们兄弟三人是京城来的米商,想要与村长见个面谈谈米粮收购的问题,还请这位兄台传个信,通报一下!” 彪悍壮汉上下打量了赵之贤一眼,又看了看一脸高冷严肃的南宫睿,以及完全没形象的靠在树干上的赵之齐,眼里透着一丝鄙夷,赶苍蝇似的挥挥手道:“去去去,别给我们村长添乱!我们此处的农田粮食都有人来收购的,不会换另一家的!” “不可能吧!”赵之贤立即露出惊讶的语气道。 就是假寐的赵之齐都不由微微耸动了一下眉毛,似乎是猜测到了什么,嘴角微微勾了勾,继续假寐。 就是南宫睿也隐藏不住眸底闪过一道光芒,不着痕迹的睨了看起来当真是无懈可击的赵之贤一眼。 他能做出这样周全的计划,也是不容易了。 感觉到一点点阴谋味道的苗采潇抓了抓脑门道:“我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还真是长进了哈!”秦尧也没吝啬的给了她一个赞。 “那是,跟着你们这两个阴谋论大家,我多少还是能学会点什么的!”苗采潇立即自吹道。 “有什么不可能的!”壮汉不耐烦的再度挥手赶人道,“你们快些走吧!” “这位大哥,我们虽然是在京城才开了铺子,但是却也是将京城附近的田庄都打探清楚了的!”赵之贤表现出一个商人特有的细腻性格道,“你们这处村子,因为早些年对皇家有恩,因此,先皇祖便额外给了你们村一道可以不用征缴田赋的圣旨!同时,也答应你们的先祖,即便村子再困难,也不允许富贵之家将你们村子据为己有,更是答应了你们村可以自由买卖粮食,不受律法规制束缚。这位大哥,我说得对不对?” 壮汉在赵之贤提到圣旨之时,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又听他说的这样详细,一张脸更是暗沉了一大片,戒备的冷声问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来我们村意欲何为?” “这位大哥不用急躁,我已经说了,我们不过是在京城新近做米粮生意的生意人,无非只是看中了贵村因为毋须缴纳税赋,以及可以自由买卖的便利,才想要与贵村村长商谈一下,是否有合作的机会。”赵之贤越说越有底气的样子,看起来还真像个生意人。 “没想到赵之贤还真是挺会演戏的呢!”苗采潇在旁边发表了一句感叹。 “皇家之人,演戏的可各个都是人中翘楚!”秦尧则若有所指的看了一旁看起来在假寐休息,其实耳朵听得比谁都要精细的赵之齐。 最大的演戏行家在那里呢! 壮汉的态度似乎并不如方才那样坚决激烈了,低头考虑了一下道:“那三位稍等,我先进去汇报一下村长,看村长如何定夺!” “这位大哥请了!”赵之贤再一拱手,显得异常尊重的露出安心等待的态度。 但在壮汉一转身的同时,就与南宫睿交换了一下视线,露出了戒备之态。 南宫睿微微颔首,显然是能够明白他的意思,眼睛看似随意的打量着村口的环境,却是没有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可能会出现的危机。 壮汉进村许久,才脚步匆匆的出来,态度虽然有所改善,但是低垂的眼帘似乎藏着某种阴沉的恶意。 “三位公子请随我来!”他说着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便在头前引路。 “二弟,走了!”赵之贤回头叫了一声在他看起来是扶不起的阿斗的赵之齐,与南宫睿并肩之时,还低声的嘱咐道,“若有个万一,你照看好二弟,孤担心他拖后腿!” “切,我还真当他忽然良心发现,友爱手足了呢,原来是担心会被拖累啊!”苗采潇在南宫睿应声的时候,忍不住吐了一声槽。 “皇家哪有手足情,你别笨啦!”秦尧嘲笑了一下她道。 苗采潇没理他,只左右四下里观察了一下,好奇的问道:“他们会将人埋伏在什么地方呢?近身相博倒是不可怕,可怕的是他们万一放冷箭怎么办?” “就算放也奈何不了你,你别担心!”秦尧道,“至于你家睿睿么,还真要看那冷箭的速度快不快呢!” 秦尧的话音刚落,门对门的某两户村民的窗户里,忽然就飞出几道冷箭,对着南宫睿一行三人就射了过来。 “哎呦,小鬼,你看你这乌鸦嘴多灵验啊,还真是埋伏了冷箭哪!”秦尧还不忘吐槽揶揄。 “你别废话,小心保护着南宫睿!或者,帮南宫睿保护赵之齐!”苗采潇哪里想到自己还真是乌鸦嘴,才说冷箭的事情就说中了,立即紧张的飘高了一些,避过箭雨,想着是不是要用自己有限的玄术暗里帮忙一下。 但南宫睿好似知道她的心声一般,快速的闪身避过第一波箭雨时,传音道:“潇潇,你就在上边别乱动,也休要以玄术伤人,不然便不好交代了!” “放心吧,我会看好她的!”秦尧此时也飘飞在苗采潇的身边,对南宫睿道。 “哎呀,你个笨蛋,怎么不去帮忙!”苗采潇担心南宫睿又要自保,又要帮助赵之齐会分身乏术! “你好好看看,那个赵之齐虽然看起来惊慌失措,闪躲的没有任何章法,但是你发现没,那些箭也一支没能碰到他!”秦尧让她稍安勿躁的仔细观察下面。 苗采潇定睛一看,可不是嘛。 那赵之齐看起来躲避得十分的狼狈,没有南宫睿与赵之贤挥剑阻挡箭矢的袭击漂亮。 但他明明赤手空拳,却没有让箭矢伤他分毫,明显的就是平日里扮猪吃虎,深藏不漏嘛! “我居然会被他给骗了!欧买噶!”苗采潇抚了抚自己的额头,因为自己的眼拙而感叹了一番。 “没事,你至少也看出来了,那赵之贤可依旧被蒙在鼓里呢!”秦尧笑着指着下面自做多情的赵之贤道。 只见此时的赵之贤明明连自己都躲闪得十分的吃力,还死要面子的对南宫睿道:“阿睿,护着二弟,别让他伤着了!” 南宫睿的眸光闪了闪,应了声是,就冲到了赵之齐的身边,长剑挽出一道道剑花,挡住源源不绝射来的箭矢。 看着赵之齐如释重负的躲在自己的身后,南宫睿没好气的低声问道:“玩得很开心啊!” “没办法,总要做点样子给他看看的嘛!不然岂不是辜负了他的一片好心好意!”赵之齐撇嘴回道。 “那这件事情,你怎么看?”南宫睿一边遮挡箭矢,一边还要留意赵之贤,怕他力不从心真要出事。 “反正他自己要玩的,我也不过是顺便过来看看热闹而已,没啥好发表的!”赵之齐不屑的道。 他口中的他指谁,南宫睿自然心知肚明,略略摇了摇头,还是觉得赵之贤稍微心急了点,恐怕到时候事情会失控的不在他的掌握之中。 而他,自然要在事情失控之前,做好自己的准备了。 那个壮汉见赵之贤和南宫睿居然还是两块难啃的骨头,顿时对着暗处又是一阵指手画脚的命令着。 立即,附近几户人家的大门瞬间打开,从里面冲出来看着男女老少不等,却是个个手持刀叉剑斧,动作利索,一看都是练家子的直冲了三人围了过来。 “二弟,是时候了!”赵之贤此时叫道,示意赵之齐放燃烧丸。 于是,赵之齐瑟瑟抖抖的从怀中摸出小小的燃烧丸,却哪里知道一紧张,手一抖,小小的燃烧丸顿时从手掌心滚了出去,掉在地上,被一个村民给直接踩成了渣渣。 “我的丸子!”赵之齐还夸张的对着碎成渣渣的燃烧丸一阵哀嚎。 赵之贤看在眼里,简直就觉得自己决定把赵之齐带在身边做人证的决策太错误了。 南宫睿却差点没笑喷,趁着赵之贤遇上危急全身心应对村民时,对赵之齐道:“别玩过头了,把我们自己都陷在这里了!” “凭你的本事,还能让我们陷在这里啊!”赵之齐对着村民的攻击左闪右躲,就是没离开南宫睿身后半步,“你倒是快点发威啊,我今儿心情不好,不想成为他利用的棋子。” 第一百八十三章 :赵之牟自戕 “不想也不成!”南宫睿却摇头看了看正准备拿出燃烧丸的赵之贤道,“你窝囊没用手抖,人家的手可不抖!” “我能把它打飞了吗?”赵之齐跃跃欲试的道。 “你可以试试,要是能不被他发现,且还能继续隐藏你的实力的话!”南宫睿淡然道。 “好吧,好似已经来不及了!”赵之齐扁嘴,看着赵之贤已经将发出信号的燃烧丸抛向了天空。 “不好,他们还有帮手,大家快点将他们拿下!”方才的壮汉在人群中看到赵之贤的动作,大叫时已经来不及撄。 燃烧丸在半空中已经划出一道美丽的弧度,炸裂一声之后,闪耀出迷人的火花。 “这不是烟花吗?叫什么燃烧丸,我还在纳闷呢!”苗采潇抬头看着天空,十分惋惜的道,“只可惜了,这大白天的,烟花的灿烂都白搭了!偿” “的确可惜了!”秦尧也感叹了一下,不过他不是可惜大白天都看不到烟花的璀璨,而是可惜再看不到赵之齐的表演了。 看到信号赶来的不只是其余三波的皇子们,还有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一众禁卫军。 有了这些禁卫军的加入,已经显得十分狼狈的赵之贤顿时如虎添翼,大声喊叫道:“禁卫军听令,包围整个村庄,将村中所有人都给本殿拿下!特别是此村的村长、族老,孤要亲自审问!” “是!”禁卫军齐刷刷的应声,气势恢宏,好不壮观。 看着禁卫军有条不紊的进村抓人,齐聚在一起的诸位皇子面上表情各异,心思更是不同。 尤其是赵之牟,此刻面色阴沉的看着赵之贤问道:“太子,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只是私访,没有禁军保护吗?眼下这又是怎么回事?” 此时,从负责护卫的禁卫中急匆匆的低头走出一个人来,他手里捧着太子规制的朝服朝冠,竟是真的准备在此村中审讯的意思了。 赵之贤张开双手让随从当着众人的面更衣,却抛了个阴沉的眼神给赵之牟道:“三皇弟,你这是在置喙父皇的安排吗?” “原来是皇帝的安排啊!”苗采潇在一旁有些茫然的道,“只是他这样安排是几个意思?” 提出是皇帝的安排,赵之牟心中再有不满,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能与其余皇子并排站着,面色沉冷的再不答话。 “小鬼,可别被表面的现象给糊弄了!”秦尧解说道,“虽说禁卫军可能是皇帝的命令,才能一下子调动这么多!但是若非有心人故意提了点什么给皇帝心里造成某些想法,你觉得他会莫名奇妙的派出这么多人吗?” “所以,还是赵之贤捣的鬼吧!”苗采潇立即明白道。 “嗯嗯!聪明,孺子可教也!” “老鬼,感觉你又想要找骂!” “哈哈哈!” 二鬼私下讨论间,办事效率极快的禁卫军已经全村上下老少都给抓了起来,并集集的让他们跪在了村长门口的一块大空地上面。 数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被迫跪在空地中央,看来是村长与族中长老们。 “太子殿下,这是先皇祖的圣旨!”禁军头领在赵之贤一众人过来之后,立即递上了搜查出来的圣旨。 “嗯!”赵之贤只淡淡的看了一眼,便搭着随从的手踏上了門踏,在禁卫军早就准备好的太师椅上稳稳当当的坐下。 “你们可知罪?”待村民们拜见过之后,赵之贤开门见山的扬声问道。 “草民等不知!”最中间的一个老者,双手伏地,脑门重重的磕在地上,诚恳的道。 “哼!本殿早就知道你们会这样推脱!”赵之贤却冷笑一声道,“那本殿也就不跟你们废话了,来啊,搜村长的身!” “是!”禁军首领应着,立即安排人过去搜身。 村长浑身一颤之后,立即喊冤道:“太子殿下如何要搜老朽的身,老朽……” “住嘴!”已经走近身前的禁卫怒喝一声,道,“太子殿下乃是大商朝的储君,搜你一个平民百姓的身又如何!老实点,别妄动!” “太子殿下要搜百姓的身,草民们自然无话可说,但是村长可是接承先皇祖圣旨的一村之长,太子总也要禀明了皇上才能定论吧!”一旁,一位族老硬着头皮道。 “先皇祖的圣旨,本宫自然是要以礼相待,不容马虎的!只是,贵村却拿着先皇祖的圣旨,做一些苟且的营生,本殿想,若是先皇祖在世,也必然要大义凌然的!”赵之贤冷声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快搜!” 他是打定了主意速战速决,连给村长喊冤的机会都不给。 “是!”两个禁卫立即左右架起村长的胳膊,一个进行全身搜查。 “老鬼,你说赵之贤这是搞什么鬼,要在一个小小的村长身上搜查什么证据啊?”苗采潇好奇的问道。 “总归是不利于某些人的证据吧!”秦尧淡淡的道,目光扫过各位皇子,却见他们都面色平静,倒是让他觉得奇怪了。 从村长身上果然搜查出了东西来,是几封书信。 有一两封还有撕过的痕迹,大约是来不及处理掉,村长才急急忙忙的塞进了怀中。 “乔相!”赵之贤拿着其中一封信纸,读出了信没的署名,然后,视线若有似无的扫过了赵之牟。 赵之牟心中顿时一动,有种不妙的感觉,却又找不到具体感。 赵之源的眸色却阴沉了许多,暗暗思忖着,今儿这件事情的安排,皇上那边究竟知道了多少,又给了赵之贤多少的权力! 将信全部交给禁军统领之后,赵之贤开口道:“今日之事,虽然父皇全权交给本殿处置!但此事因为关系到朝中重臣,因此,本殿还需进宫复旨,征求父皇意见才能定夺!禁军统领听令!” “属下在!” “令你即刻将一干相关人等押解进京,不得有半点闪失!其余村民,暂押村中,严加看管,静候父皇定夺!” “遵命!” 听着赵之贤的命令,苗采潇觉得有些奇怪的道,“就这样?” “赵之贤门槛精着呢,这其中既然有乔相插手,必然牵连更多!他先不当场审理,交回京城皇帝做主,便是在给一些靠近乔相的人机会往他这边靠拢呢!” —— 皇帝的行动力十分的快速,在禁军将村长数人押解回京时,他早已下令在京兆尹府设下了大堂,亲自出宫审讯。 而有龙威在,任是村长起先如何分辨,也不过一刻钟功夫,就在皇帝不耐的祭出大刑伺候的威逼中,将乔相给供了出来。 乔相彼时正在府中与几位幕僚商议着怎么利用赵之贤将靖王府给除去,却没想到先等来了圣旨,而且还是禁军首领亲自带着圣旨,不容下人传报便闯进了相府。 看到他与幕僚们一起,二话不说,便将人如数锁了,一并带走了。 京兆尹府大堂上,当乔相看到村长等人,脑袋顿时轰的一下闷响了一声,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的事情,居然这么快就穿了帮。 而且,更是没料到今日皇子们的出行,根本不是踏青活动,而是冲着他而来的。 一一扫过众皇子的脸上,当然也包括了面色平静无波的南宫睿,乔相阴狠的眼神狠狠的瞪了南宫睿一眼,最后却不得不低头承认自己书写在信纸上的罪行。 但赵之贤布置了这一步棋,又岂是只为了扳倒一个乔相,那样的话,他想要的结果不会太美好,便又奏请道:“父皇,儿臣以为,乔相的背后若没有人指使,他没有半点意义买通村长,想要得到粮食的供给和支持!还请父皇明察!” 赵之贤这句话的意思十分的明显了,能够指使一朝相爷的,除了皇帝还能有谁,又有谁能给相爷最大的好处? 皇帝的脸当即跟锅底灰一样的黑了,瞪着乔相道:“乔爱卿,朕看在你以往忠心与朝堂的份上,免了你大刑伺候,但你可别仗着朕的宽心而包庇他人!朕一旦自己查处事情真相,必定株连你九族!” 这么一顶大帽子扣了下来,乔相浑身一颤,当真是不用大刑,便立即伏地痛哭流涕忏悔道:“臣该死,臣有罪,臣一时糊涂,听信了谗言,还请皇上念在臣忠心耿耿的份上,绕过臣的家人!臣恳请万岁!” “乔相,皇上最是仁善厚的,只要你说出事情真相,父皇必然会秉公处断!”赵之贤说道,得意的视线已经飘向了赵之牟的方向。 乔相闻言,后背颤了颤,脑袋从趴着的地方侧头,也看向了赵之牟的方向。 赵之牟此时是与赵之源并排站立的,在起先接触到赵之贤的目光时,还冷冷的回了一个眼神不甘示弱的瞪回去。 但此时发觉乔相也在看自己,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又莫名的感觉到了一丝危机。 “可怜的赵之牟,最终还是被当成了一颗弃子了!”秦尧在一旁摸着鼻子道。 “什么意思?”苗采潇吃了无息丹,也跟着秦尧在大堂里看古代的审案,虽然跟电视剧上看到的大同小异,但总觉得要比电视剧上演的简单的多,“乔相不是赵之牟安排的吗?” “你往下看就知道了!”秦尧还卖了个关子。 果然如乔相眼神示意的那样,他直接说出了赵之牟的名字,表明一切都是赵之牟为了建立自己强大的后援力量,才叫人找上了他,希望与他联手,先囤积大量的财富,以便随时随地都能谋朝篡位。 谋朝篡位这四个字说出来,可把赵之牟吓得当场跪在了地上,连喊冤枉,同时,还求助的看着赵之源,希望他能够为自己说几句话。 赵之源也果然在他身边跪了下去,却不是为他说好话的,而是落井下石的。 只听赵之源无比沉痛的对赵之牟道:“三皇兄,你素知我朝传嫡的规制,怎么还能有这样的非分之想呢!” “你……”赵之牟似乎感觉到了阴谋的存在,看向赵之源的眼神充满了不可思议之后的痛恨,正要说什么,却忽然发现自己再开不了口了。 而赵之源立即趁势痛心疾首的上禀皇帝道:“父皇,儿臣与三皇兄一向比较交好,有时也会听到一些人的闲言碎语,但是儿臣以为三皇兄为人敦厚老实,一定不会像那些闲言说的那样的不堪!却没想到他当真生了这样不该有的心思。” 顿了一下,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的猛的看了赵之牟一眼,瞪大了眼睛大声道:“若是如此,三皇兄,那那日在酒楼,你喝高了所说的有关于私制龙袍一事,不是玩笑话了?” 此言一出,语惊四座,赵之贤更是猛的打了个寒颤。 南宫睿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那个唱作俱佳,演戏一流的赵之源,暗暗思着他是否已经知道了赵之贤私制龙袍的事情。 皇帝自然是龙颜震怒,一脚直接踢翻了几案,三两步便冲到了已经瘫软在地的赵之牟的面前,不由分说,砰砰两脚直接踢在了赵之牟的心口。 赵之牟又惊又痛,又喊不出话,两眼一番,竟是晕厥了过去。 皇帝犹不解气,又补上两脚,同时怒声命令道:“禁军听令,即刻前往三皇子府搜查!” “是!” “完了完了,这下子赵之牟的人生就彻底完了!”秦尧感叹了一声,问南宫睿道,“你觉得赵之源是否也知道了赵之贤私制龙袍之事?” 南宫睿不着痕迹的看了略显紧张的赵之贤的侧面一眼道:“暂时还拿捏不准!但我总觉得他们二人同时私制龙袍,这么有志一同的巧合有些令人毛骨悚然啊!” “你是说,他们背后有着同一个人在操控?”秦尧想到了这个。 南宫睿沉默未语,只紧紧的盯着赵之贤,怕自己受不住心里的压力露出破绽。 这时候,对于他来说,赵之贤一旦出事,自己必然会受到牵连,因此,至少不能让他自露马脚。 “不过,你方才有没有发觉,赵之牟想要指证赵之源,为自己辩解之时,只说了一个你字就不说话了,但那表情可是明显的想要继续说下去的!”秦尧道。 “嗯嗯!我也看到了!而且赵之牟的表情那样无辜,肯定是没想到跟自己最要好的赵之源居然栽赃出卖他,当时他肯定有很多话要质问赵之源的!”苗采潇也在一旁附和道。 “看来果然有高人在背后啊!”南宫睿鹰隼般的目光在四下里搜寻,却一无所获。 禁军去三皇子府搜查的同时,这边大堂自然也不可能空等,皇帝气怒攻心之下,顺了好久的气才缓过来,直接叫人用冷水泼醒赵之牟,大骂畜生之后怒道:“你知不知罪?” 赵之牟被踢的胸臆间痛的连气都快喘不上来了,而在赵之原举报了私制龙袍之罪之后,已然知道再怎么对于乔相栽赃一事喊冤也于事无补了。 何况,赵之源还在他身后阴沉沉的传音道:“三哥,你可要想想家里的孩子,还有贤妃娘娘,不要说了不该说的话,连给你收尸的人都没有!” 这时候,赵之牟才真正的顿悟,原来自己一直被赵之源利用了,可是他不明白,赵之源除了自己对他有什么好处? 忽然,他想到了自己私制龙袍的事情也不是自己私心所为,而是有人建议的。 再细想一下,不由苦涩一笑,却是对着明显看起来异常紧张的赵之贤露出了一个高深莫测的笑:下一个就是赵之贤了吧! 至此,赵之牟已经完全想通,也不再多说任何的话为自己辩驳,因为那件龙袍将是直接要了他命的证据,再如何分辨,也不可能为自己争取更多的机会了。 “儿臣知罪!儿臣鬼迷心窍,死不足惜!恳请父皇念在母妃尚且怀有龙台的份上,不要让母妃知晓儿臣的罪孽,儿臣便知足了!”赵之牟重重的磕头道。 死到临头之时,赵之牟才算是聪明了一把,知道只有燕贤妃还能保有妃位,还能有机会诞下龙胎,那他府中的妻妾和孩子才能保住性命与荣华! 皇帝哼了一声,显得气得说不出话,大堂之中一时间寂静无声,落针可闻,一个个几乎要屏住了呼吸,才怕不小心出声令得皇上再度发怒了。 赵之牟最后的结局也不用多说,在龙袍被呈上来的那一瞬间,他就忽然起身撞墙而死,惊到了众人,引起一串惊呼。 而赵之源却因为没有料到他竟然也有这样烈性的一面,一时怔住之后,不由怨恨的瞪了一眼那个已经死了的赵之牟:这个扶不上墙的阿斗! 而南宫睿却因为赵之牟临死之前的这一回难得的聪明而不由唏嘘,同时松了一口气,并暗暗感叹: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他若没有不该有的野心,不为人利诱的话,也不至于会走上今日这条道路! 当然,松口气的还有赵之贤,虽然与赵之牟暗斗了这么多年,但是今日却是因为他的自戕,而令得局势有了不一样的变化。 赵之源再想要借机发挥,已是不能。 都说皇家无亲情,但又说虎毒不食子。 皇帝对于面前这忽然的变故,亦是震惊的龙体晃了晃,差点就要载倒。 幸得南宫睿眼明脚快的瞬间冲到了皇帝的身边,一把搀扶住他,免了他当场摔倒的尴尬。 皇帝也是趁机抓紧了南宫睿的手臂道:“睿儿陪朕一起回宫!” “臣遵旨!”南宫睿不免唏嘘的看着这个好像一下子苍老了好几岁的中年皇帝。 —— 皇帝回宫之后,留下一句话,让南宫睿安置在偏殿休息,便足足睡了一个下午,才在太医的醒神药的作用下起来,简单的用了一些晚膳,便将南宫睿叫进了寝宫。 “皇上节哀息怒,三皇子他也是一时糊涂!”问了安,南宫睿劝慰道。 “他哪里是一时糊涂啊,完全是太过自大,自不量力,被人利用了还不自知!”皇帝又喝了碗参汤,才长吁一口气道。 “皇上的意思是?”南宫睿一怔,显然是没想到皇帝居然会有这样的想法。 “睿儿啊,有句话叫做知子莫若父!他们都是朕的孩子,朕岂会不了解他们的性格!老三虽然自视甚高,有一定的野心,但是若没有人在暗中挑唆建议,他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私制龙袍啊!”皇帝只穿着明黄的中衣,依靠着床柱,目光有些浑噩的看着摇曳的烛光。 “皇上!”此时,南宫睿还真是不知道怎么接嘴,只能恭敬的低唤了一声,恭敬的直着身子坐在龙塌旁边的椅子上。 “他其实可以不死的!”皇帝幽幽的道。 的确,虽然私制龙袍,罪大恶极,但是只要皇帝开恩,虽然活罪难逃,却是死罪可免。 有道是蝼蚁尚且偷生,赵之源想必也不曾想到赵之牟居然会孤注一掷的宁愿损了自己的命,也不愿再被他利用来牵扯出赵之贤。 “皇上,三皇子性格比较倔强,他想必是觉得愧对皇上,才有了自戕的念头!”南宫睿也只能这样说了。 即便是皇帝现在心如明镜,但是在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是赵之源一手操纵的情况下,他不能擅自捅破皇帝心头的这层薄膜。 就算有朝一日要捅,也不该是他来捅。 皇帝看着烛火又出了会儿神,忽然看起来十分疲惫的看向南宫睿问道:“睿儿,你说,这件事情,朕该如何了断?” “皇上,此乃国事,臣不便胡乱置喙!”南宫睿推脱道。 “无妨,此时不在朝堂,只是你与朕私下说的贴己话而已,你随意说说吧,朕心里烦乱得紧,一时也拿不定主意!”皇帝看起来十分真诚的看着南宫睿,好像将他当成了知己一般。 “皇上,那臣只能随意说说,一切还请皇上自己定夺!” “这是自然!” “此事,端看皇上是将其断做家务事,还是国事了……”南宫睿揣度着皇帝的心思缓缓道来。 第一百八十四章 :不速之客 皇帝在一番深思熟虑之后,还是将赵之牟私制龙袍一事压了下来,并未公开。 赵之贤松了一口气,赵之源却是大失所望,满腹牢***:“还以为这一次一定能够一石二鸟呢,没想到赵之牟这个混蛋居然临阵反悔了!” “三皇子反悔乃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他临死之前知道是你在背后搞了鬼,焉有再继续成全你的道理!”赵之源的对面,坐着一个面白美须的中年男子,此时捋了一把胡须淡然笑道。 “王先生的意思是,这件事情本就在先生的意料之中?”赵之源闻言眉心一动,略有些高兴的问道。 “这是人性的问题,老夫的确是将事情考虑在了其中。”这位王先生微笑颔首道,“当然,若是三皇子能够最后还为五皇子所用,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撄” “唉!现在说这个已经晚了,毕竟事情已经发生了!王先生,你且说说看,我们错失了趁机扳倒赵之贤的机会,之后该如何做?” “皇上这几日因为三皇子之事而推脱龙体不适,心情不好,五皇子当稍安勿躁,切勿操之过急了!”王先生道偿。 “可是,本殿担心等待的时日久了,赵之贤便将他宫里的龙袍转移了,到时候,我们想要以此扳倒他就不可能了!毕竟,父皇最重的便是嫡传之事,除了这件大逆不道的事情,就算是赵之贤杀人放火,父皇也会随意揭过的。”还是赵之源比较了解皇帝的性情道。 “这个老夫自然明白!但五皇子别忘记了三皇子此事的借鉴。若是此时五皇子你在轻举妄动举发太子的话,势必会引起皇上的反感!”王先生提醒道。 “王先生的意思是……”赵之源心头蓦地一紧,忽然想到自他在京兆尹府顺势举发赵之牟,令得赵之牟当场自戕身亡,皇上托病在床之后,他也曾以着探病的名义求见,却被拒之门外的事情,不由打了个哆嗦,“难不成父皇已经开始对本殿有所怀疑了?” “是否怀疑尚不可知,但是对于你举发赵之牟私制龙袍一事,皇上不但没有表彰你,反而还将此时压了下来,并未公之于众,可见皇上的心里是有所怨怼的!”王先生说道。 赵之源再度战栗了一下问道:“那先生以为如何?” “先静观其变吧,反正皇上正值壮年,龙体安康,若说要着急继位的也该是太子,而非皇子!”王先生莫测高深的笑道。 “先生睿智!”会过意来的赵之源立即对着王先生赞扬了一句道,“而且,赵之贤素来多疑,又亏心在先,想必他早晚会有所动作的!” —— “太子最近是怎么回事,自从三皇子出事,他似乎经常会神思不属?”靖王府外书房之内,靖王爷南宫棣云也提到了赵之贤。 “想必是被三皇子之死打击到了吧!”南宫睿平淡的道,“毕竟,他们兄弟虽然明争暗斗了这么几年,但还未出过人命,总还是顾念一些手足情分的!” “皇家岂有手足情分可言,你可别被他蒙蔽了,以致他在暗中做了什么,你却没有发现,到时万一出了大事,连累到靖王府就不妥了!”南宫棣云面色沉沉的道,“你要记得,太子虽然重要,但我们靖王府效忠的还是整个大商朝,而非他个人!现如今,朝堂是皇上的,那我们就要以皇上为重。” “孩儿谨听父王教诲!”南宫睿谦卑的应声。 “嗯!”南宫棣云看起来还算是欣慰的点了点头,不知是不是因为与王妃的重拾旧爱,而对南宫睿不再那样挑剔严厉,“哦,对了,商儿在府衙中做得还不错,官场上面的有些事情,你有空就多教教他!待他确定愿意听从为父的安排之后,为父便让他下场考举。” “商弟向来聪慧,想必一定不会辜负父皇的一片心意的!”南宫睿道。 “你们兄弟二人能够相互帮助,相亲相爱的,为父就安心了!再过几年,待商儿也能独当一面,对你有所助益之时,为父便请求皇上准许为父解甲归田,与你母妃一起安享晚年,这靖王府的爵位就要传给你了!” “父王年富力强,说传承爵位的事情还早呢!而且,孩儿也还有许多地方需要父王的督导!” “你的能力,父王很是放心的,只是担心你身后没有帮衬的人,行程比较艰辛而已,以往才对你这样严厉……” 父子二人似乎还是第一次这样心平气和的促膝长谈,相互追捧,看得苗采潇一时好不习惯,连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这就是女人枕边风的力量,懂不懂!”秦尧瞎出主意道,“以后,你家睿睿若是三妻四妾,生了一大堆娃,你只要记得抓牢他的心,时常吹吹枕边风,就能巩固你家儿子在靖王府的地位,懂不?” “你才三妻四妾,一大堆鬼娃呢!”苗采潇立即瞪了他一眼,“我家睿睿说了,只会娶我一个妻子,绝对不会有什么三妻四妾的!所以,我的孩子会在健康的环境中长大,绝对不用靠我吹枕边风得利。” “没有三妻四妾,那那位王侍妾算什么!”秦尧就是存心让她心里不痛快。 “那是花瓶摆设,你懂不懂!”关于王潋潋,苗采潇还真是没放在眼里,更别说心上了。 “来日方长,男人的心可比海底的针还要深哪,谁知道……” “秦尧,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我本来就是死人啊!” “秦尧,你个混蛋,今天不在我心里添点堵,就难受对吧,那看我无敌金刚腿~”知道秦尧这是穷极无聊呢,苗采潇也觉得挺无聊的,就配合着跟他耍横。 反正,他们都吃了敛息丸,就算是南宫棣云在外院安排了什么人,也不一定能够发现他们两鬼在玩耍。 只是,不知道秦尧天生有乌鸦嘴的本事,他们才提到南宫睿三妻四妾的事情呢,南宫棣云居然也提了:“对了,阿睿,为父听说有一日皇上让你随侍晚膳时,也同时邀请了几位公主一起参加了,是不是?” “别吵,听听南宫老头是什么意思!”苗采潇的耳朵立即竖了起来,紧张兮兮的飘回了南宫睿的身边。 “是!”这并不是什么需要隐瞒的事情,南宫睿直言道。 “那你可知皇上的心思如何?”南宫棣云问道。 “皇上龙心难测,孩儿也拿捏不定!”南宫睿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那你说皇上是否有意要招你为驸马,削减我们靖王府的势力?”南宫棣云问道。 南宫睿略微沉思的时候,苗采潇紧张万分的看着他。 南宫睿便假意抬手抚了抚衣袍,实则是握住了苗采潇的手,然后放在膝盖上,暗示苗采潇不要多想,才开口对南宫棣云道:“父王,皇上是一位聪明睿智的君王,他虽然忌惮我们靖王府的势力和军权,但孩儿想,他还不至于会这样明目张胆的以招驸马来削减我靖王府的势力,他暂时还不会这样做的!” “为父的也这样想,所以才猜不透皇上此举的用意如何!而且,为父还听闻玥蓉公主已经……“ ”父皇,玥蓉公主是皇上最疼爱的一位公主,而且年纪尚幼,皇上想必不会这么快就给公主物色驸马的!而且,孩儿又是死过一位妻子的人,皇上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想法!所以,父王放心,皇上那一次不过是无意之举罢了!”南宫睿担心南宫棣云会挑明那日在酒楼跟着赵之齐一起出现的是玥蓉公主,立即打断了他的话说道。 “若是如此,自然再好不过了!”南宫棣云点了点头,表示南宫睿说的也是有道理的,“那你自己在这方面也要时常注意一些,毕竟太子住在东宫,又与你交好,时常要唤你进宫作陪,别不小心惹上了公主,那可就让皇上逮住了机会了!” “孩儿明白!” “嗯!你明白就好,我与你母妃只是担心你太过刚直,会入了别人的圈套而已!” “谢父王教诲!那没什么事情,孩儿先告退了!” “去忙你的事情吧,晚上别忘记陪我与你母妃一起晚膳!” “今夜在南月阁用膳吗?”南宫睿迟疑了一下问道。 最近他们一直都是在外院大厅用的膳,不知他们为何又要挪到南月阁,也就是说不跟南宫商母子三人一起吃了? “你看你,这些年你母妃一直养病在南月阁,你倒是将你母妃的生辰给忘记了!” “孩儿惭愧!” —— 此时的南月阁里,靖王妃歇了个午觉刚起身,正在梳妆,窗口却忽然飞来一只信鸽,对着她咕咕叫。 靖王妃只当没看见,让翠绡继续梳妆。 但那信鸽却极其的有灵性,等了许久也不见靖王妃靠近之后,它竟然自己飞了进来,落在了梳妆桌面上,眨着滴溜溜的小眼睛盯着靖王妃看。 “王妃,这鸽子是怎么回事,莫不是飞错了人家了?”翠绡不曾见过这只信鸽,因此好奇的看了信鸽,还玩笑道,“正好今儿主子您生辰,不如奴婢将他捉了炖汤喝吧!” 那信鸽大约是听得懂翠绡的话,居然扑棱着翅膀飞到了另一面,这回干脆停留在了靖王妃的肩膀上,并探着脑袋还啄了啄她的耳坠。 靖王妃暗叹了一声,小声的说了一声:“这又是何苦呢?” “主子说什么?”翠绡没听清楚,以为靖王妃有事要吩咐她做。 “没什么,你去看看小厨房炖的大骨汤如何了,别炖过头了!” “是!” 翠绡一出门,靖王妃又看着信鸽发了一会儿的怔,终究还是伸手将绑在信鸽腿上的一张纸条取了下来,展开一看,唯有四个字:“生辰快乐!” 靖王妃面上并没有什么波动,只看了一眼之后,便用内力将纸条摧毁,然后抚摸着信鸽滑顺的羽毛道:“难为他还将你留到今日!” 信鸽似乎能够听得懂她的话,咕咕叫了两声,并伸着脑袋在她手心蹭了蹭。 “也难为你还能记得我!”脸上终于因为信鸽的亲近而露出了一丝笑意,靖王妃不由感叹道,“看来物是人非的往往只是人性而已,你们这些畜类反倒比人有情有义!” “咕咕~”信鸽又叫了两声,忽然从她手心飞了起来,随后,又从她练字的书桌上叼了一张纸过来,竟然是想要叫她写回信的样子。 看着它的举动,靖王妃失笑的再度摸了摸它的小脑袋道:“你啊,还是这么古灵精怪!只可惜,物是人非了,我们都不是当初年少时的旧人了,这回信不写也罢了!你快回去吧!” 信鸽一时不肯走,偏着脑袋看看纸张,又看看靖王妃,显然是在迷惑,为何她不再写回信了呢? “或者你也不要再回去了吧,你虽然修行尚浅,但毕竟也是得了些机缘的,干脆就这样进山修炼,以成正果!”靖王妃一边抚摸着它,一边说道。 信鸽再度叫唤了两声,似在确定靖王妃不会再回信之后,终于扑棱着翅膀,在靖王妃的面前来回飞了几圈。 靖王妃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的动作,眼眶微微一润道:“对!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可以不必再理人间凡俗之事,找个闪灵水秀适于修炼的地方完成你自己的夙愿吧!” “咕咕咕!”信鸽一边鸣叫着,一边往窗口飞了出去,期间回了好几次头,直到飞入云霄,便再也没有了踪迹。 “果然是谁家飞丢的鸽子吗?”此时翠绡从小厨房回来,看着已经没有了踪迹的鸽子,甚是惋惜的道,“不然,奴婢还真想做道脆皮乳鸽呢!” “你若真吃了它,那它必定要记你的仇一辈子了!” “主子,什么意思啊?” —— 靖王妃的生辰虽然是在南月阁过的,但也不像南宫睿以为的只有他们夫妻三个的小家宴,云氏母子三人也一起过来了。 “妹妹还是第一次来到南月阁吧,翠绡在准备晚膳,你带着霏儿可以先四下看看!”靖王妃温柔和气的对云氏说道。 “好!”云氏的心态明显的平和了许多,不再像以前那样患得患失之下,差点就被人利用了心智。 索性南宫商多次劝说,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她才终于走出自己内心的魔障! 而且待她完全走出阴霾之后才发现,其实靖王妃的恢复虽然夺走了南宫棣云大部分的宠爱。 但是,靖王妃却没有半点自私的要求独宠,就她所知,除了一部分时日,南宫棣云公事繁忙,是歇在外书房的之外,南宫棣云到她纤云院的时日并不比到南月阁的少,这才是让她感恩又安心的最重要原因。 “商儿,先陪着你父王玩一会儿棋吧。听你父王总夸你棋下的好呢!”靖王妃对待南宫商也十分的可亲。 “母妃笑话孩儿了,孩儿的棋艺还是年幼时缠着二哥学的,二哥的棋艺才是最好的!”南宫商在靖王妃的面前也十分的孝顺温和。 “你就别吹捧我了,我那不过时少年时学过一阵,成年以后可再没碰过棋子了,哪里有你的棋艺精进,父王也向来不屑与我玩棋呢!”南宫睿也笑道,神态谦逊。 一家人说说笑笑,和睦相处,十分的开心,南宫棣云也显得老怀宽慰的玩笑道:“你们推三阻四的,难不成是觉得为父年所大了,不值得你们下手了?” “父王说哪里话来,您可是老当益壮,孩儿们怎敢与您比拼!”南宫商笑道。 “姜总是老的辣!”南宫睿淡淡的跑出这句话。 南宫棣云立即瞪目,“你这臭小子,就不能跟商儿一样说句好听的哄哄为父?” “孩儿这句话难道不是夸赞吗?” “自然都是夸赞的话!”靖王妃笑着道,“你父王主要是不曾听你说过好听的话,一时害臊了!” “凝儿,你这是取笑我么?” “妾身怎敢啊!”靖王妃今晚的心情极好,难得的也说了句俏皮话。 苗采潇忍不住艳羡的道:“南宫睿真好,你现在就不用担心你家老爹对你厚此薄彼了!” 一家人正说笑着呢,院外忽然急色匆匆的一路小跑着跑来了管家。 刚踏进院门,管家就气喘吁吁的禀告道:“王爷,王妃,皇上与太子驾到!” 刹时,热闹的气氛顿时冷凝了下来。 南宫棣云一脸阴沉,靖王妃花容月貌的脸上也敛去了笑容。 云氏母子三人并不明白事情真相,有些不解皇上此时驾临臣子府邸不知是何意思。 唯有知道真相的南宫睿微微敛了敛眼中的眸光,出声解释道:“想来是儿臣的缘故了!” 靖王妃微微一怔,看了南宫睿一眼并未说话。 南宫棣云也同样怔然的看着他问道:“睿儿这话是何意?” “午后时,太子差人来约孩儿晚上一起去醉云楼喝酒,孩儿便如实相告,今日乃是母妃的生辰,不便外出!当时,为了客套一番,孩儿便叫传信的奴才回去跟太子告一声罪的时候,同时又客气了一句,若是太子有空的话,不妨赏脸。 想必太子便上心了吧!或者正好太子与皇上在一起,以着皇上与父王的交情,他知道父王的妻子生辰,微服前来一起祝贺生辰,想必也是皇上亲民的一种手段了!” 南宫睿说完这些话,心里其实还是有些不大笃定,皇帝会是以着什么样的借口前来的。 但是管家却看起来十分惊讶的看着南宫睿道:“世子猜测得真是一点都不错呢!皇上的随侍太监正是这样表述的!” 奸猾的狐狸! 南宫棣云暗暗腹诽了一声,面上不动声色的问道:“那皇上与太子此时身在何处?” “奴才已经安排在了外院大厅,茶水伺候着呢!”管家回答道。 “嗯,做的好,那睿儿,商儿,你们随为父出去接驾!”南宫棣云尽量不让自己的面色继续阴沉的道。 “等等!”靖王妃忽然开口道。 “凝儿何事?”南宫棣云转身看着靖王妃的眼神有些复杂。 “既然皇上与太子驾临,那王爷与睿儿商儿便在外院好生的招待他们吧!妾身便与云妹妹,还有霏儿就留在南月阁用膳了!” 这是要撇清与皇帝的关系,同时,为了表态自己现如今对皇帝没有半分的情谊,连面都不必见了。 这番话。和靖王妃这样的态度,让南宫棣云吃味的心情总算是恢复了一些,笑容温和的道:“那我们便先出去接待皇上与太子了,稍后我再回来陪你!” “王爷不用惦记着妾身,妾身有妹妹和霏儿陪着就够了,你们就安心招呼好皇上与太子,不可轻慢,落人诟病!”靖王妃识大体的大度道。 “那好吧!若我们晚了,你就先歇息!” “好!” 一个人不敢留在未来婆婆院子里的苗采潇当然是选择了跟着南宫睿他们去前院接待不速之客,并忍不住抱怨道:“那皇帝与太子是几个意思啊?你娘亲过生日,他们一对外人父子,这是过来凑什么热闹呢?当真是一点儿都不知趣!” “人家是天子,有特权呗!”秦尧向来不敢随便进南月阁,因此一直守在外面,此时他们出来了,他也就跟着一起了。 南宫睿闻言,不由暗暗苦笑:可不是嘛?就是因为人家是天子,才能不顾母妃的处境有多么的为难,就这样不顾后果的闯了来。 幸好他方才的话真假参半刚好与皇上的计划不谋而合,不然,他都不知道母妃该如何自处了。 遇上个任性的皇上,也真是叫人无语了。 “有权不用过期作废,你是这个意思吗?”苗采潇想到了前世听过的一句还挺有代表性和讽刺性的话。 “皇家的权势要作废,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啊!”秦尧却忽然莫名的感叹了一声。 提起这话头的苗采潇没有什么感觉,倒是南宫睿闻言,眉头微挑,若有所思的看了秦尧一眼,眼中带着一丝警告,叫他不要胡说。 第一百八十五章 :鬼物再现 当夜,君臣“共欢”,都是喝了微醺才结束。 皇帝临走前的脚步就不稳了,南宫棣云当然也没好到哪里去。 于是他也就理所当然的借着酒意睡在了外书房,对靖王妃爽了约。 最清醒的大约就是南宫睿了,苗采潇感叹他才是那个千杯不醉的怪人之后,不免又为靖王妃抱屈:“你们这皇帝老子也真是奇怪,人家家里的女眷过生日,他来凑什么热闹,害得你们好好的一家人庆祝,生生分成了两拨,都没气氛了!” 人家她都还想着要趁着靖王妃心里高兴的时候,拍点小马屁呢,结果都吓得没敢出声撄。 “套你一句话说,皇帝有任性的本钱,普天之下,莫非皇土,他爱上哪儿自然就由着自己的性子来了。”南宫睿并不怎么在意的道。 在他看来,即便是在以前靖王妃与皇帝之间有过一些暧昧的关系,但在皇帝为了皇权而选择放弃的时候,注定了他们之间再没有任何的情谊了偿。 “的确是太任性了!”苗采潇吐吐舌扮个鬼脸,又问道,“对了,南宫睿,你说皇上给你娘的礼物会是什么呢?我真是太好奇了!” 既然是冲着人家妻子的生辰来的,皇帝和太子自然都准备了礼物,苗采潇很想偷看来着,但她看到靖王妃就觉得心虚,哪里敢偷看。 “再名贵的礼物,在母妃眼中也不过是些俗物,虽然皇上赐下的东西她不能随意转赠他人,但大约也是要束之高阁的!”南宫睿道。 “诶,不会吧?这多浪费啊!”苗采潇失望的道,她还真是想要看看皇帝的出手究竟有多大方呢! 南宫睿看着她失望的小表情,忍不住淡淡一笑道:“皇帝的东西可不是那么好接受的,若只是绫罗绸缎,真金白银也就罢了,这些自然可以随意的用,但是其余的东西,大多也就只是摆着好看而已,万一不小心碰了砸了,那可是要担着杀头的罪名的。” “不是吧!”苗采潇狂汗,“那还是不要什么名贵的礼物,还是给银子来得实在!” “嗯嗯!孺子可教也!”南宫睿笑着道。 “感觉你将我当小孩哄着!”苗采潇品出了一些味道道。 “你想多了!今夜不早了,早些休息吧,明儿皇上必然要正式上朝了!” “对哦,因为赵之牟的死,皇帝一度心情很不好,都托病罢朝呢,怎么听说你娘过生日,就来了精神,还跑来臣子家蹭酒喝呢?看起来,君王果然都是任性的!” —— 赵之牟的死虽然让朝堂沉寂了一段时日,但他死的终究不光彩,不过十数天,大约除了他最亲近的人,就再也没有人还能记着他了。 这日下朝之后,赵之贤又将南宫睿叫去了东宫,目光坚定的道:“阿睿,我想动手了!” 南宫睿眉心微微一蹙,故作不解的问道:“太子要动什么手?” “他赵之源欺人太甚,我想动手除了他!”赵之贤眼中闪烁着阴鸷道。 “这样会不会太过着急了?”南宫睿并不是很赞同的道,“三皇子才自戕不足半月,你与五皇子再起冲突的话,皇上怕是会承受不住啊!” “可孤总觉得老五他好似知道了孤的一些秘密,孤一定不能让他先下手,不然遭殃的便是孤了!”赵之贤看起来很是不安的说道。 “太子有什么秘密被五皇子知道了?”南宫睿问道。 “还不是……”赵之贤差点冲口而出,但是私制龙袍一事,乃是大逆不道天理不容的事情,即便是在他看起来算是最要好的南宫睿,他也还是犹豫了一下,欲言又止。 南宫睿眸光微闪,并不追问,只担忧道:“太子难不成有什么把柄在五皇子的手中” “也不算是什么把柄,孤只是有些担心那小子太过分而已!”终究,赵之贤还是将事情隐瞒了下来,并未告诉南宫睿。 因为在他看来,南宫睿与他虽然关系很不错,但是靖王爷却是站在皇帝的那一边的,既然只有一半的机率,他便不能冒这个险。 “既如此,想必太子心中早已有所衡量了,睿就不多说了,一切只凭太子自己做主就是!”南宫睿抱拳道。 “阿睿,孤今日找你来,除了跟你说这个之外,还想要跟你确定一件事情!”赵之贤整整思路道。 “太子请说!” “孤希望你能回去从靖王爷那里讨要一个保证,他是否会站到老五那一边去!” 南宫睿知道,赵之贤这是要确定自己的后路,一旦他与赵之源正式将暗斗搬到明面上来,就要确定有多少大臣已经站到了赵之源那一边去。 毕竟,先有一个乔相,都选择了在他们那一边,虽然除去了乔相,也有几名大臣向他投诚,但是不过是几个无足轻重,又向来就是墙头草的存在。 因此,在如此重大的选择面前,赵之贤更需要靖王府毫无悬念的支持。 “父王他最效忠的便是皇家,太子是一国储君,想必父王心中自有主张!”南宫睿却未明确表示,而是模棱两可的道。 但此时的赵之贤一心只想要靖王府最大的支持,因此,对南宫睿的话并未仔细推敲,便因为一句一国储君而顿觉信心满怀的道:“好!只要有你们靖王府最大的支持,孤就可以放开手脚去做事了!” “太子英明!”南宫睿低垂下眼帘,抱拳奉承了一句。 谁又能够看到他半掩的眼眸中盛藏的东西呢? 太子自以为得到了南宫睿的保证之后,便欢喜的叫人去请霓裳过来,说是要叫她亲手给南宫睿做一些拿手的好菜。 南宫睿推脱道:“太子,就不用劳烦良媛了,睿回府还有些事情要做!” 赵之贤还沉浸在方才的言谈之中,于是,理所当然的便将南宫睿所谓的还有事情要做,当做了要为他与赵之源相斗的事情做准备,便满脸愉悦的道:“既然阿睿这样说了,那孤今儿便不留你了!待日后事成,孤再重重谢你!” “太子言重!那睿便先告辞了!”南宫睿也不辩解,起身抱拳作了一揖,便告辞。 出了议事偏厅,在东宫仪门口时,正好遇上了方才被宫人去请来的霓裳。 二人相互见了礼,并未多说一句话便这样擦肩而过,为待南宫睿走出宫门的时候,手里是多了一张纸条的。 坐上马车的时候,南宫睿便展开了纸条,看着上面的几行蝇头小楷,眸色闪了闪,瞬间将纸条化作了灰烬。 回到府中,苗采潇就跟小鸟儿似的飘了过来,乐滋滋的汇报她今天上午做的事情:“南宫睿,我告诉你哦,今天我一个人就解决了三只小鬼呢!哈哈哈,那几只小鬼见我居然会玄术,吓得脸色都白了!” 最近越加形影不理的跟着苗采潇的秦尧忍不住吐槽道:“你倒是给我找找看,哪只鬼的脸上是有血色的!” “老鬼,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的!”苗采潇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但你不可否认,那三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是被我解决掉的吧!” “是是是!苗女侠身手不凡,出手果决,一盏茶的功夫就解决了三只末等小鬼,而我那时候已经秒杀数十只了!”秦尧以着故作轻快挑衅的语气说着,却是在暗示着南宫睿,鬼物们即将再次集结而来。 “我说秦尧老鬼,你还能不能给点我自信啊!”苗采潇跳脚大叫。 南宫睿神情凝重的对秦尧点了点头,表示心里已经知道了,又安抚苗采潇道:“你别搭理他,他真是羡慕你能够学习玄术呢,他就算是想学也学不了!” “呵呵呵!对啊,我怎么没想到他这是在羡慕嫉妒恨呢!”不可否认,南宫睿的话很是深入苗采潇的心,顿时就被他取悦了,乐得鄙夷的写了秦尧一眼道,“哼哼哼,你就羡慕嫉妒恨吧!啦啦啦!” 秦尧忍不住摇头失笑:“是是是,苗女侠,秦某实在佩服至极啊!” 这一说,苗采潇就更加得意了。 南宫睿任她得意的笑着,一边牵着她的手回疏墨轩,一边对秦尧道:“无嗔兄妹应该已经在京城了,你记得去看看他们!” “诶?你还要让无嗔小道士进府吗?”虽然知道无嗔对自己其实没有恶意,但是那不明所以的追赶,还是让苗采潇提到无嗔就色变。 “放心吧,不会让他进府的,不然靖王府就真的成了众矢之的了,我只是让秦尧去给无嗔打声招呼,叫他别忘记了自己的本分!”南宫睿道。 “无嗔小道士的本分是什么?”苗采潇又好奇的问了一下,随即自己就想到了道,“哦哦,原来是捉鬼啊!” —— 的确,术士的职能除了修习玄术提升道行,向着得道成仙这样最终极的目标努力之外,在还不能辟谷不食人间烟火之前,靠的便是捉鬼的行当来赚取生活费。 只不过百年前的先皇帝与玄门交恶,玄门被迫退隐山林之后,他们的本职工作就隐晦了许多,不再明目张胆的在民间游走,捉鬼营生了。 无嗔与小小师兄妹其实过了正月元宵节就来了京城,只是一直再没有找到机会进靖王府而已。 而今天,师兄妹二人看起来也是十分的忙碌,只要随便逛个街,便能看到盲目的游窜在大街小巷的小鬼们。 为了在它们还没有化成厉鬼对人类有害前,师兄妹二人义无反顾的便开始了灭鬼行动。 春日午后的太阳光芒十分的耀眼,总算是暂时的遏制了怕光的小鬼们。 小小靠在一处小巷的墙壁上喘口气问道:“师兄,这些鬼物再次这样频繁的活动,是不是灵魄的灵力又增强了?” “怕是不单单只是增强,而要进入突破的临界点了!”无嗔皱眉看着靖王府的方向道。 “这么快?”小小惊讶的道,“她不是自从上次地狱回来,辰门的等级一下子下降了吗?” “辰门有着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效用,原本,因为南宫睿让灵魄修习玄术,反而制约了辰门的一些功效!却没想到阎王殿一行弄拙成巧,虽然辰门一下子重新降至最低等级,却真正启动了辰门的力量了!”无嗔面色忧虑的道。 “那怎么办?我们现在连靖王府都进不去,可怎么想办法将灵魄带回岐山啊!”小小担忧道。 “眼下,南宫睿已经知道我们的目的,虽然说好与我联手查探一空师叔的一些作为,也算是同盟,但是对于灵魄,我想他势必不会放手的!”无嗔面色沉重的道。 “那采屏姐可怎么办呢?难道就让她……” “只能等待时机了!若是时机不予我,只能说采屏福薄!”无嗔第一次这么认命的低声说道。 这话让小小心口一疼,不由自主的伸手握住无嗔的手道:“师兄,在灵魄还没有返阳成人之前,我们还有机会,你别气馁,不然采屏姐和你就都太可怜了!” “对!小小说得对,不到最后关头,我还不能这样自曝自弃,必须要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才行!小小,你试试看去找找南宫商,看他是否还会看在你以前泡着一手好茶的份上让你继续……” 无嗔话还未说完,就感觉到身边一阵阴风刮过,他顿时警觉的手捏符咒,准备出手,却见秦尧正飘在一人高的头顶处,冷眼看着他道:“灵魄的主意,本尊建议你们还是不要打了!南宫睿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而且,南宫商也不是傻子,他既然已经走出心魔,抛下戾气,自然就不会再引狼入室给南宫睿添堵了!” 无嗔的面色变了变,但他自知以着自己现在的玄术,即便小小二人联手,也未必能耐秦尧如何,只能暂时忍气吞声的收回符咒,看着秦尧飘落在身前,出声问道:“南宫世子有何指教吗?” “今日鬼物忽然增多,而且还是在青天白日就出现了这么多,身为玄门无字辈中的佼佼者,想必不用本尊多说什么,你心里也是有数的吧!”秦尧在旁人面前,也有着自己高傲的一面,冷漠的道。 无嗔自然明白,一空想必又在暗中出手了。 “只是,我小师叔行踪成谜,我并不知道他藏身何处!” “一空小牛鼻子的藏身处,你不用费心去找,南宫睿自然会将他揪出来,你只要记得与南宫睿的约定,到时候证据确凿的时候回玄门告发他便可以了!”秦尧道,“眼下你要做的就是在这些鬼物被操控着涌进靖王府之前,先能灭多少就灭多少,别归灵魄造成太大的负担就成!” “好!我明白了!”只要是有关于灵魄的,无嗔忍着被人颐指气使的不悦,也会答应。 正如小小方才所说,还不到最后一刻,他都不能气馁,说不定机遇会出现在他的面前。 “如此,外围的就拜托你们二位了!”秦尧此时也算是客气的拜托了一声,随即转身便消失了踪迹。 确定秦尧真的离开之后,小小问道:“师兄,这一切真的都是小师叔做的吗?他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本事?” 小小心里担心,若是一空的本领的确这么深藏不漏的话,那有关于下一代玄门门主继承人的挑选,一空无疑将是无嗔最大的对手了! 不,说不定无嗔根本就没法跟他相斗。 “若是小师叔偷练了玄门的禁术,就不排除他有着这么强大的力量!”无嗔蹙眉沉吟道,“但我担心的却不是竞选下一任的门主一事,而是小师叔为什么要针对灵魄?若说他明知道我召唤灵魄就是为了救采屏的话,他完全没理由阻止灵魄的存在啊!” “对啊,师兄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奇怪了呢!我们玄门上下,谁不知道你和采屏姐兄妹二人相依为命,师兄又是极度宠爱采屏姐的!你召唤灵魄来,就只是为了救采屏姐而已,绝对没有其他的想法!而且,采屏姐就算是被救醒了,对他也完全没有半点威胁伤害啊!小师叔为何要杀灵魄呢?” 小小也是万分的不解:“难不成,是采屏姐手上有师叔的什么把柄?” 似乎只有这一种猜测了,才会令得一空不想让采屏复活。 “采屏又没有修习玄术,而且一直在门中后厨帮忙,她人又不爱说话,除非有急事找我,一般来说,都不会擅自去前面,不可能有机会抓住小师叔的什么把柄的!”无嗔不这样认为的摇头沉思着。 “那会是怎么回事呢?”小小捧着脑袋瓜子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无嗔却不由的想着南宫睿曾经找他说过的话,之前还觉得是不是南宫睿为了朝廷而有意挑唆他对于玄门的猜疑。 但今天忽然茅塞顿开的想到采屏的存在根本就是无足轻重,却为何还有人不希望她复活呢? 只是,疑虑归疑虑,他终究还是想不出其中的原因。 “好了,小小,我们也不要再在这里胡乱猜想了,免得饶了自己的心神!灵魄的事情,我们能够争取,便要尽量争取。小师叔一事,我们也要充分的寻找证据,以便将来呈给师父,免得被他一颗老鼠屎坏了我们玄门的一锅粥!” 无嗔最后决定,眼下的事情还是灵魄的安全最重要。 虽然他并不屑南宫睿利用他驱鬼,但是为了灵魄,他就暂且伏低做小吧。 “嗯!看来暂时也只有这样了!”小小大人似的点点头,附和道,“师兄,那我传信会玄门,让无极师兄帮我们多准备一点符咒吧,我感觉这一次鬼物们必然要比之前更多!” “好!” 无嗔应着,心思却在灵魄的身上,希望这次趁乱,他有机会接近灵魄。 —— 一入夜,苗采潇就感觉到了鬼气森森,但因为有着白天一个人解决三只鬼得自信,苗小鬼不但不害怕,还有些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激动。 “南宫睿,等下你好好看着我英勇的表现吧!” “别不小心成狗熊,就难看了哦!”秦尧吐槽。 苗采潇直接将他的话屏蔽,拽着南宫睿的手道:“走啊,我们快出去对付鬼物们去,别让那些自不量力的小鬼把你家房子都拆了。” “那也要看它们的本事了!”秦尧好整以暇的道,“能把南宫世子的房子拆了,还真是要放点本事在这里的!” 话音刚落,忽然感觉整个屋顶都震动了一下。 苗采潇立即本能的躲到南宫睿的身后,紧张的道:“不会来了只超大号的吧!” 南宫睿面色一冷道:“有可能!” 秦尧更是冷笑连连道:“还以为它钻入土里这辈子就不出来了呢,没想到又出现了!” 借着,一人一鬼对视一眼,各自露出比鬼物散发出来的阴森之气还要冷凝几分的阴寒。 南宫睿站起身,动作优雅的整理了一下衣袍对苗采潇道:“潇潇,你乖乖呆在屋子里不要出去!” “不要!它们是冲着我来的,我也要出去收拾几个!”苗采潇正是对修习的玄术自信的时候呢,哪里肯听话。 “小鬼,你还是听南宫睿的话,今晚就安份的呆在书房里,不要出去捣乱!”秦尧面色凝重的道,“南宫骞沉寂了这么久,选择在鬼物横行的第一晚便出现,想必是又修炼了什么厉害的鬼术,你出去只会添乱而已!” “老鬼,你怎么总是这么小看人,我保证不拖你们后腿,只收拾那些小鬼还不行吗?”苗采潇噘嘴瞪了秦尧一眼,又哀求的看着南宫睿。“南宫睿,你让我出去呗!我保证乖乖的不给你们添乱!” 但是她的撒娇并没有得到南宫睿的认同,只见他严肃的看着苗采潇,言简意赅得似乎又回到以前初识时的南宫睿:“两个选择:一,你安份呆着!二,我施法让你呆着!” 不管怎么选,都是不能出书房一步,苗采潇气愤不已的原地跺脚,却只能选择前者,至少还能趴着窗户偷看外面! 第一百八十六章 :皇帝中毒 南宫睿与秦尧出去之后,苗采潇便听到了他们的打斗声。 揣着一颗蠢蠢欲动的心,苗采潇趴在了窗台向外看,果见南宫骞带着一大批的孤魂野鬼正在进攻疏墨轩。 但这次,显然南宫睿并不想逞英雄,与秦尧孤军作战,已经指挥了暗卫一起作战。 因此,即便鬼物们的队伍十分的强大,但南宫睿他们这边也能从容应对。 此时,南宫睿与秦尧已经与南宫骞以及另一个行动诡异的鬼魅战成一团。 南宫睿更是全力以赴,不再有任何的保留,不消多久,南宫骞便面露不可思议之色,连连败退之下,震惊的问道:“南宫睿,你的玄术究竟是从哪里偷学来的?偿” “本世子的事情,还不用你来置喙!”南宫睿冷冷一笑道,手下毫不容情的出手如风。 南宫骞不敢硬接南宫睿的拳头,快速的化作一道黑烟避过,再重新凝聚时,手中忽然多了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对着南宫睿便砸了过来。 南宫睿原本想要侧身避过,但是当他快速的看清那个物件时,面色猛的一冷,不再避开,反而挺剑刺了过去。 南宫骞见状,面露欣喜的奸笑道:“南宫睿,这可是你要自寻死路了!” 话音刚落,就见南宫睿手中长剑已经碰到了那个黑色物体。 就在他得意洋洋的以为南宫睿就要毁在那物体之上时,却见南宫睿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长剑一挑,那物体便又掉头飞速的往他这边返回了过来。 而且,速度绝对是方才的数倍。 笑容顿时凝结在他的唇边,自知退无可退的南宫骞眼中刹时蒙上了一层阴影,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抛出的东西就在自己的面前轰的一下子炸裂开来。 “哈哈哈!活该!炸死你个千年不死的老鬼!”苗采潇在窗口看得拍手拍脚,顿觉大快人心。 但南宫睿并没有高兴,反而面色凝重了几分,看着南宫骞被炸得四散的黑影和那团爆炸过后的烟雾。 果然,在烟雾渐渐散去之时,南宫骞的身影再次聚拢了起来,虽然缺胳膊少腿的,但是他依旧还能凝成人影,可见一斑。 “南宫世子果然厉害,还是本尊小看了你!但来日方长,我们便走着瞧吧!”南宫骞的身影不完整,心知自己想要再与南宫睿一决高下,必然失败,便故技重施,想要立即窜逃。 南宫睿岂会情谊让他遁逃,冷冷一笑,激将道:“堂堂千年鬼王,打不过就要逃跑,还真是丢尽了鬼族的脸面了!” 一边说着,一边欺身上前,准备将南宫骞擒住,他需要从南宫骞的口中知道更多的东西。 只是,他身影才动,面前忽然便现出一道结界。 虽然,他不过凝聚了玄术之力,只消一剑,便将阻挡在面前的结界给打破了。 但也就是耽误了这片刻的功夫,南宫骞的鬼影便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没有了南宫骞,另一个鬼魅又被秦尧直接灭了之后,鬼物们好似群龙无首,一阵茫然,在被暗卫们趁势灭了数只之后,它们忽然像是听到了什么召唤,瞬间隐入黑暗中遁逃了。 鬼物一散,苗采潇便从书房中跑了出来,扒着院门口的结界对着外面的南宫睿道:“南宫睿,你真棒,一下子就将南宫骞给打的满地找牙了。” 南宫睿并未回复苗采潇的话,只与靠近的秦尧对视了一眼,后者道:“我跟出去看看!” 南宫睿却摇头道:“对方至今不肯露出真面目,你我尚不知他的真实底细,你还是不要鲁莽行事比较好!” 秦尧沉吟道:“如此也好,就再静观其变一阵子吧!” 他心里想说的是,苗采潇的灵力越来越强盛,若他们的目标的确是苗采潇的话,应该还会再来的。 “你们在说什么呀?还有谁不肯露面啊?”苗采潇听不懂他们打哑语似的对话,好奇的问道。 “这些你都不用在意,只好好的修炼玄术,继续辰门升级,做好最后返阳成人的准备就是了,其余的就交给我们!”南宫睿转身走进院门,宠溺的对苗采潇道。 “切,又搞神秘!”苗采潇撅撅嘴,识趣的也不再多问,因为知道问了他们也不会说,一个个嘴巴紧的跟蚌壳似的。 南宫睿淡淡一笑,正想要再说什么,外面的秦尧忽然提醒道:“你得做好面对质问的准备了!” 南宫睿立即转头看向外面,果然看到大管家正脚步匆匆的踏着月色过来。 他微微挑了挑眉,心知定然是方才炸裂的声音传到了前院的缘故。 果不其然,管家一靠近院门口就开门见山的道:“世子爷,方才王爷在外书房听到疏墨轩的方向有炸雷的声音,还冒出一片火光,王爷遣奴才来问问是怎么回事!” “哦,没什么!原本是想要给父王一个惊喜,想要在过两个月父王的寿辰上献给父王一件礼物的,没想到没有做成功,忽然就爆裂了,差点将我自己都吓到了,所以就改变主意,不再私自胡乱制作东西了!”南宫睿信口胡说道。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管家看起来也放了心的笑道,“世子一片孝心,想必王爷一定会心领的,待王爷生辰时,世子爷只要高高兴兴的对王爷贺一声寿,想必王爷就喜悦无比了,世子也就不用费心做其他的了!” “也是啊!”南宫睿说谎脸不红气不喘的道,“还请管家回去禀告父王一声,惊扰到他了!” “王爷也是担心世子爷会不会出什么事情,才叫老奴走这一趟的,老奴回去自会对王爷禀明原由的!” “管家费心!” 一个恭敬,一个客套,一番对话之后,管家又匆匆的踏着夜色往前院去。 苗采潇忍不住吐舌道:“幸好他们都看不到鬼,不然我敢担保,一定一个个的都吓得睡不着觉了!” —— 靖王府鬼潮涌动,朝堂后宫也同样的风起云涌,表面看似平静,暗中却惊涛骇浪。 这日,大臣们都已经在大殿之上等候多时了,却还未见皇帝上朝,一众成年的皇子,甚至连南宫睿都没有出现,众臣不由议论纷纷。 自乔相之后,皇帝并未立即选出丞相的继位者,礼部尚书的空缺也一直都空着,而自从这二人出事,大臣们个个自危,在朝堂上言辞谨慎,谨小慎微的不敢太过出头。 于是,一番讨论之后,众大臣一齐举荐最得皇上欢心的靖王爷南宫棣云前去后宫看看。 南宫棣云心里也是一片疑惑。 由于最近他们靖王府一家的关系不错,因此,最近他们父子二人上朝也是一起来的,谁知道才进宫门,南宫睿就被太子跟前的近侍太监给请去了东宫。 他原本也没在意什么,只当南宫睿最近与太子越发走得亲近一些而已,谁知道,这都过了上朝的时辰好一会儿了,不但皇上没有上朝,太子以及诸位不见人影,就是南宫睿也好像一去不返的样子,让他陡然疑云重重。 此时,既然重大臣都怕惹事,不愿出头,推荐了他进后宫看看情况,他便也不推脱,转身出了大殿,便往后宫皇帝的寝宫方向走去。 此时,赵之贤,南宫睿等人的确都在皇帝的寝宫大殿里一脸焦灼的等待着,就连平时最是吊儿郎当,纨绔不化的二皇子赵之齐都是一脸凝重,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不知在想些什么。 “太子,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南宫睿站在赵之贤的身边,附耳小声的问道。 “孤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赵之贤的声音却没有刻意的压低,而是以着在场所有人都能听得到的声量道,“昨晚,父皇与我们一起用晚膳的时候还好好的呢!” “就是啊!”赵之源也立即接口道,“昨晚,父皇的兴致还挺高的,喝了许多的酒呢!” “哼!以孤看,说不定便是饮酒饮多了的关系!”赵之贤立即冷眼看着赵之源,意有所指的道。 赵之源的脸色猛的一变,不甘示弱的瞪着赵之贤道:“太子这话是何意思?” “孤没有旁的意思,只不过觉得五皇弟昨晚未免有些太过殷勤,父皇明明都说不胜酒力了,五皇弟却还在一味的劝酒,差点让父皇醉酒了!”赵之贤道。 “父皇的酒量向来是好的,昨晚的酒只能算是尽兴,哪里能说是多了害得父皇醉酒!太子,你可别仗着自己长兄的身份,就胡乱编排!昨夜在场的可不是只有你我兄弟二人,大家都在,也都看着呢!”赵之源视线一一扫过众皇子道。 “几位弟弟自然都看在眼里,你问问他们,是不是觉得你昨晚劝酒劝的厉害!”赵之贤也同样一一扫过众皇子的脸,还挑了最是实诚的四皇子指名问道,“四弟,你讲话最是实在,你说说看,是不是孤说的这么一回事?” 四皇子此时就像是一块夹心饼,顺着赵之贤说也不是,顺着赵之源说就更不是了,只能嗫嚅的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道:“太子,五弟,你们先不要争吵,等父皇醒了再说吧!” “皇上还没醒?”南宫睿立即抓住了这个重点,看着四皇子问道。 四皇子见南宫睿问话,明明自己身为皇子的身份要比南宫睿高一层,但是此时却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的立即顺着南宫睿的问话回道:“正是,我们一早起身,进了宫门还未到大殿,总管太监便吩咐了小太监将我们传唤到了父皇的寝宫,等到此刻,也还未见父皇醒来!太医院的太医们都在里面给父皇看诊呢!” 听完这些话,南宫睿面色凝重的垂眸半晌,并没有看赵之贤一眼,心里却不由冷冷一笑:为了皇权,当真是可以狠心至此了。 不过,事情应该不至于就这么简单,他要的不单单是皇位,还要铲除一切障碍。 再抬眸时,南宫睿神色平静的道:“想必皇上只不过是最近比较操劳,才会身子不适,太子与诸位皇子先不要太过着急,且待太医们诊断下来再说吧!” 南宫睿此话一出,赵之贤立即表示附和道:“阿睿说的对,父皇近日又是伤心又是伤神,难免龙体不适,我们大家先稍安勿躁的比较好。” 赵之齐抬眸看了一眼,也不知是在看赵之齐,还是在看南宫睿,但向来呱噪的他今日却显得异常沉默冷静,与往日的吊儿郎当完全不成正比。 于是,众皇子便安静了下来,静静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各有所思的等着里面的消息。 南宫睿趁着此时安心的状态,手指隐在宽大的广袖中捏了一个字诀,释放出一个人类肉眼看不到的式神,动作敏捷的快速的窜进了寝宫中。 南宫睿低眉沉眸,看起来十分的安静,却是正在通过式神的眼睛,看着寝宫里的一切。 正在给皇帝把脉的是太医院院首,年逾五十的他已是一片花白头发,可见在这深宫中给贵人们治病,虽然名声好听,却并不好受。 此时,他的一张长满褶子的脸更是快要皱成一团包子了,收手时,在大太监殷切的目光期盼下,却对身边另一个年纪比他小几岁的太医道:“吴大人,你再看看!” 被唤做吴大人的中年太医先是看了院首一眼,随后撩起衣袍往龙塌边的凳子上坐下,先是看了看皇帝有些苍白的脸,翻了翻眼皮,最后搭在了皇帝的手腕上切脉。 片刻功夫之后,他也收回了手。 此时,不待大太监询问,院首便将在场的所有太医都召集起来,围成一个小圈,脑袋碰着脑袋开始商讨。 最先切脉的太医道:“我看着皇上这是劳累过度,急怒攻心才昏睡不醒,只要汤药调理,应当就会好起来!” 另一个太医却执不同意见道:“我看不然!皇上若只是劳累过度而昏睡,因何我方才一针下去,皇上依旧没有半点醒来的反应呢?” 此话让院首抚着胡须点了点头,但也并未做出判断,只看着最后的那位吴太医道:“吴大人,在疑难杂症方面,你最是精通,依你看,皇上这是什么情况?” 那位吴大人的视线忽然在所有太医的脸上一一扫过,最后,只吐出两个字:“中毒!” 院首吃了一惊的样子,但他还未说话,之前的几个太医都异口同声的否决道:“这不可能!” “没错,吴大人,你可不要信口开河啊!”第一位太医接着道,“在场的包括院首大人,都给皇上把过脉,看过舌苔和眼睛,并没有任何中毒的现象!而且,你再看皇上的唇色,除了苍白一些,哪里有中毒的症状?” “正是,正是,吴大人,虽然你的医术高明,我们大家都很佩服你,就连院首对你也十分的推崇,但是有关于是否中毒这样的诊断,我们还是不会错的!”另外的太医立即附和道。 吴大人并没有急着分辨,只是看向了院首。 院首抚着胡须的手略略顿了顿,问道:“吴大人是从何处判断出皇上中毒,中的又是什么毒?” 吴太医对着院首拱了拱手,恭敬的回答道:“其实,说是中毒也不完全正确,只是,下官一时也找不出适当的词汇来形容皇上此时的症状,只能用中毒来表示了!” “吴大人你就别卖关子了,什么叫是中毒又不是中毒,快些说了,我们好赶紧的给皇上对症下药,免得耽搁皇上的病情!”有太医急躁的道。 吴太医并没有因此而生气,依旧保持气定神闲的语气,恭敬的对院首道:“院首大人,不知可曾听闻过岐山之术?” 此话一出,不说太医们变了脸色,不约而同的看向了龙塌上的皇帝,就连大太监都吓了一跳,本能的上前看了依旧昏睡着的皇帝一眼,并走过来道:“吴大人,请慎言!” “是啊,吴大人,你不想要命,可不要连整个太医院都连累了!”其余太医惊慌的道。 只有院首还能保持着冷静,对着吴太医点了点头道:“略有耳闻!” “大人!”这下,太医们更加惊恐的看着院首,忽然感觉后脖颈凉飕飕的、 虽然吴太医含蓄的只说了岐山之术,而未提玄门二字,但是谁不知道现如今的岐山正是被玄门占据着,吴大人只不过是隐晦的没有直接提玄门二字而已。 皇上对玄门的忌惮以及憎恨,他们这些在宫里呆了十几年的老太医们哪个不晓得,偏生这新来的吴太医仗着医术高明,深得院首赞誉,就在这里胡言乱语。 最让他们心惊的自然是阅历最深的院首居然也被吴太医给带进沟里了,怎么不叫他们心惊胆寒。 院首却抬手阻止太医们的发言,看着吴太医道:“吴大人继续但说无妨!” 吴大人颔首道:“传说岐山之术中有一种符咒,烧成灰后融在酒中,无色无味,数个时辰之后,服用之人便会陷入昏迷不醒的状态,从面色,五官,以及脉象上来判断,就跟普通的劳累过度导致的昏迷一模一样。却不知针药无用,只能任凭人体将自身的机能消耗殆尽!” 此言一出,大太监立即惊得满头大汗,不由跨前一步到龙塌边看了皇帝一眼,果间皇帝除了面色苍白一些,没有任何的其余症状,就连呼吸都像是熟睡状态之下的样子。 “吴大人,你此话当真,那皇上他……”大太监小腿肚直打颤的又看向了吴太医与院首,惊恐的问道们“那可有解决之法?皇上乃是一国之君啊,国不可一日无君,不然,天下必然大乱!” 院首正沉吟着欲回答大太监的话,外面有当值的小太监禀告着:“靖王爷求见!” 外面,南宫睿在看到南宫棣云进门的一霎那,便已经将式神收了回来,在南宫棣云叫小太监进内通传时,大约的将皇帝病了的事情简约的说了一下。 “如此说,太医们还在给皇上看诊?”南宫棣云问道。 “大约是的!”南宫睿说道。 南宫棣云沉吟片刻道:“那既然皇上龙体不适,太子乃是储君,朝务便由太子暂时打理吧!” “靖王爷是不是太过喧宾夺主了?”赵之源十分不满的冷笑道,“父皇只不过是龙体不是,你却要直接让太子接手朝务,这知道的呢,自然是当靖王爷关注朝廷事物,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有谋逆之心,不将父皇看在眼中呢!” 南宫棣云岂会在言语上被一个毛头小子给唬住,闻言,并不急躁的冷静道:“五皇子毕竟年轻,又入朝堂不久,难免不知有关于储君的一些权力!太子,您身为长子,又是一国储君,日后可要好好的教导一下几位皇子,免得他们将来在群臣面前出丑!” 赵之贤一听这话,坚定的认为靖王爷是完全站在自己这一边,岂有不趁机应承着并在赵之源面前耀武扬威一番的道理,立即道:“靖王爷说的是,是孤没有做好表率,让王爷看笑话了!” “赵之贤,你……”赵之源气怒,正要发飙,却见寝殿的殿门打开了,立即闭嘴盯着门口的动静,一见大太监出来,正要迎上去,但赵之贤却挡在了他的面前。 “太子,诸位皇子,靖王爷,靖王世子!”大太监面色沉重的与众人一一打了招呼。 “姜总管,我父皇如何?是不是因为饮酒过多才伤了龙体?”赵之贤十分故意的再提昨夜喝酒一事。 这两个字顿时在姜总管的脑子里炸了开来,神情一下子紧张万分的对着赵之贤道:“太子,您快随奴才进殿!” 说完,就要转身,却又忽然又回头对南宫棣云与南宫睿道:“靖王爷与南宫世子也请一起吧!” 原本他叫赵之贤一人进去,赵之源心中即便不满,但也忍下了,就像南宫棣云所说,赵之贤毕竟是太子,是一国的储君。 但凭什么外姓王爷父子也可以进内,何况,赵之源方才才在言语上被南宫棣云教训了,顿时不满的叫道:“本皇子也要进去!” 第一百八十七章 :岐山之毒 姜总管有些无奈,却又不敢得罪任何一个皇子而伏低做小道:“五殿下,不是老奴擅作主张,奈何皇上早有过口谕,任何的特殊情况之下,靖王爷与经靖王世子与太子的待遇都是一样的,老奴不敢违背圣意。撄” 眼下可不只是特殊情况,而是有可能会维系到国本的大事,姜总管心中发怵的想着,并以皇上的口谕来阻止赵之源的无理取闹。 “姜总管,你似乎有些本末倒置了,父皇龙体欠安,正是需要我们这些皇子侍疾的时候,你请了太子进内,我们兄弟们自然无话可说,但是非要以我们并不知道的口谕来搪塞我们,怕是说不过去吧!”赵之源却咄咄逼人的盯着姜总管冷笑道,“还是姜总管不过是自己的主意?” 这后面一句话,虽是问话,却隐含着质问的语气,惊得姜总管立即战战兢兢的道:“哎呦,五殿下,您这话可是要让老奴无地自容了!老奴纵然有天大的胆子,几个脑袋,也不敢妄传皇上的口谕啊!” “你不敢?哼!本殿看你胆子大着呢,说不定早就背着父皇与外臣勾结……”赵之源继续给姜总管扣帽子。 “五皇弟你住嘴!”赵之贤再也听不下去的立即拿出长兄,又是一国储君的威严喝道,“你想要进去对父皇尽孝,侍疾的心态,本宫自然理解。但是,姜总管可是父皇身边的老人了,甚得父皇的信任,父皇只不过龙体不适,你便如此污蔑姜总管,不知五皇弟是何居心?” 赵之贤的这顶大帽子扣下来,也不可谓不重。 赵之源气得目眦欲裂道:“我才要问太子与姜总管是何居心呢?若是父皇知晓你们沆瀣一气,狼狈……” “五弟,你别胡说了!”四皇子见情势不对,也不管此时还有南宫棣云父子这两个外人在,立即一把捂住赵之源的嘴,并对赵之贤道,“太子还是与靖王爷,南宫世子一起先进去看看父皇吧!父皇若是等急了可就不好了!” 姜总管心知肚明,此时的皇帝没有醒来的迹象,但四皇子的话正好给了他一个赶紧带人进去的台阶,便立即请了他们进内。 临走进寝殿前一步,赵之贤还回头冷冷的瞥了一眼被四皇子拉住的赵之源,眼中满是挑衅和冷意偿。 一进寝宫,南宫棣云首先看了一眼愁眉不展的诸位太医,再对着龙塌行了君臣之礼。 姜总管额头冒汗的道:“靖王爷,皇上这次是中了岐山邪门之毒了!” “岐山之毒?”南宫棣云面色立即一变,再度看向御医们,“各位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赵之贤更是急切又不明所以的问道:“什么是岐山之毒,姜总管你在说什么?” 御医们在南宫棣云咄咄逼人的视线之下,只觉得比在皇帝跟前的感觉好不了多少。 朝堂内外,谁不知道,皇上对待南宫棣云就好像自己的亲手足一般,对南宫睿的亲厚更不亚于几个皇子,甚至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再从姜总管出去请人进来,除了太子之外,再五其他皇子,而偏生只有南宫棣云父子之后,更是进一步证实了靖王府在皇帝心中不平凡的地位。 说的明显一些,此时的南宫棣云的权力,说不定比太子赵之贤的还要大一些。 当然,这些只是他们在心中的揣度,没有人敢当着赵之贤的面说出来。 只不过,在神情之间,院首便是要对南宫棣云恭敬许多的将那位吴太医大概的诊断说了一遍。 听完院首的汇报,南宫棣云的脸色沉的就跟雷雨天来前的云层一样乌压压的一片。 “这位吴大人诊断得确切么?”作为跟随皇帝,最是反对玄门的南宫棣云,自然是不可能单凭吴太医一言便深信不疑的。 而且,所有人都深知,皇帝最讨厌的便是提到玄门,这要说皇帝是中了玄门之毒,若是皇帝此时醒来,还不知道要如何的大发雷霆呢。 因此,南宫棣云这是代表着皇帝在质疑了。 吴太医少不得又是一阵解说,群医又一再表态除了这个解释,从病理上诊断不出其余的病因。 南宫睿暗里挑了挑眉,视线落在赵之贤的脸上,立即惊问道:“太子,你这是怎么了?面色为何这样差?” 他要做腔,他便顺势推波助澜了。 南宫睿这一问,自然将所有人的视线都朝着赵之贤聚拢了过来。 赵之贤却像是惊弓之鸟一般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又觉得此举不妥,顿时站定脚,深思不属的连连摇头道:“没事,没事!” “太子,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但是南宫棣云能够在手握重兵还能在皇帝面前保持混得这样好可不是没有原因的,锐利的视线紧紧的锁住赵之贤,逼问道。 “不!不!我不知道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赵之贤显得更加慌乱的道。 南宫睿不由暗暗好笑,一个大男人,做出这样的小儿女情状,还真是难为他了。 “太子,您如果知道些什么,还是早些说出来比较好,毕竟皇上的龙体最是重要,你可不能因为有所隐瞒而耽误了皇上的病情啊!”南宫睿适时的又推了他一把。 反正,赵之贤表演得这么辛苦,目的不就是希望有人继续追查下去,然后他才迫不得已的说出“事实真相”吗? “太子,皇上的龙体可耽误不得!”南宫棣云十分严肃的看着赵之贤道。 包括姜总管,太医院的眼神中也透露出了急切。 “孤、孤也不知道那日我是否看走眼了,因此,因此不知道该不该说!”赵之贤支支吾吾,欲言又止,随即又做出大义凛然之态道,“但父皇道龙体最重要,即便孤事后会被别人认为小人之举,此时也顾不上了!” 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不在乎闲言碎语一样的决然,赵之贤挺了挺胸膛道:“孤在两日前,出宫路过五皇弟的府宅时,看到了那个岐山术士一空走进了五皇弟的府门!靖王爷,阿睿,就是那个一空,你们还记得吗?上次秦庸想要陷害阿睿,在靖王府门口带进去的那个中年术士!” 话截止在此处,赵之贤便不再说了。 但是他的意思却是叫人一目了然。 南宫睿却不由暗暗讶异:赵之贤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心机了? 眸色也因此而晦暗几分。 挑明一空进入过五皇子府,这是明显的在告诉众人,五皇子与玄门术士有所往来。 这也就罢了,原本他设下这个局就是想要在赵之牟之后扳倒更加野心勃勃,对他威胁最大的赵之源。 但他却又故意重提秦庸,并将一空又联系到之前的事情之上,这便是更加在赵之源背后插上一刀,祸水东引,误导他们以为赵之源也想要除了他们靖王府了。 “岂有此理,原来这都是五皇子做的吗?”南宫棣云气得吹胡子瞪眼,大怒道。 南宫睿对于南宫棣云此时一面之词的愠怒,心里也是微微一怔,不明白他是顺着赵之贤给的杆子往上爬呢,还是另有其他目的。 “那、那,王爷,此事该怎么办?”姜总管此时已经完全没有了主张,“还有皇上的龙体……” 话未说完,却好似感觉到后背射来一道冰冷道视线,吓得姜总管下意识想要去追查那道视线,却又哪里看得到。 南宫棣云愠怒过后,立即又恢复平素的理智,低眸沉吟一番,再抬眼时便看向那位吴太医,语气诚恳的问道:“既然吴大人能够诊断出皇上乃是中了岐山之毒,想必会有解毒的法子吧!” 吴太医在众人殷切的视线中,脸上微微一窘,深深一揖道:“下官惭愧,虽然通过症状如此判断,但是因为岐山之术乃是禁术,下官不曾学习过解除岐山之术的方法。” 南宫睿此时心里不由闪过一句话,叫做: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皇室为了抹杀玄门对于他们的江山的功勋,选择了排除异己,将玄门逼进深山的作法,却不知有朝一日,却被自己人以玄术相害,明里却没有人敢出面救人。 这就是皇者的悲哀了。 “靖王爷,这可怎么办啊?”姜总管都快哭出来的样子,“太医们对岐山术束手无策,那皇上的龙体岂不是……” 这个问题问倒了南宫棣云,此时似乎才察觉到自己其实是接了一个烫手山芋,奈何却是不能明目张胆的丢弃了。 看着姜总管殷切的目光,再看看众御医们也是一脸期盼的样子,南宫棣云的视线最后落在了赵之贤的脸上,想了想道:“太子以为如何?” 赵之贤立即神情激昂的道:“自然是要全力以赴的救醒父皇!而孤认为,只有找到真正的罪魁祸首,自然就能有解救父皇的法子!” 这简直就是一语惊醒梦中人的感觉了,众人顿时恍悟的露出崇拜的眼神看着赵之贤,纷纷赞叹他的睿智。 于是,南宫棣云也顺水推舟的道:“太子果然有一国之君的风范,一语中的,如此,臣便以护国将军的身份,恳请太子在皇上龙体不适的这段时日之内,暂代朝务,查处真凶!” “请太子暂代朝务,查出真凶!” 南宫睿领着姜总管以及众太医跪倒一片,喊声隆隆,传出了内殿。 “他们在搞什么?”外殿之中,听着含糊的呼喊声,赵之源心中闪过不安。 “是不是父皇……”四皇子一脸担忧,随即又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呸了几声道,“呸呸呸,瞎想什么!” 赵之齐只是淡淡的一一扫过在场数位皇子的面色,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赵之源坐立难安,起身就要往内殿冲去:“不行,我要进去看看怎么回事!” 此时,听到里面动静,四皇子心里也有所不安,倒是没有出手再拦他。 但是赵之源才冲到内殿门口,就一头差点撞进了为首走出来的赵之贤的怀中。 脚下快速的刹住,赵之源才要开口问话。 赵之贤却看着冷冷一笑,对着殿外忽然扬声叫道:“禁卫军何在?” “末将在!”随着一声高朗的声音传进来,禁军统领穿着戎装大踏步的走了进来,“末将参见太子!” “太子,你这是意欲何为,为何要召集禁卫军进殿?”赵之源心头的预感越来越不好。 赵之贤再度冷笑,视线都没在赵之源的脸上停留,取出自己象征太子身份的腰牌,对着禁军统领命令道:“禁卫军听令,立即将意图谋腻的乱臣贼子赵之源拿下,押进天牢,等候三司会审!” 此言一出,众皇子哗然,不可置信的在赵之贤与赵之源之间来回看着。 赵之源心中的不安被证实,顿时暴跳如雷道:“赵之贤,你凭什么要抓我?我要面见父皇!” 禁军统领显然也没想到得到的会是这样的命令,稍稍犹豫了一下,就立即叫了两个禁军进来,就要去抓赵之源。 赵之源如何肯轻易落在赵之贤的手里,寝宫内殿里没有传出任何的声音出来,他无法判知皇帝此时的状况为何。 但深知,只要自己落进赵之贤的手里,便凶多吉少,势必要负隅顽抗一番。 “本宫自然不会无缘无故的将你下入天牢,至于你是否真是含有冤屈,三司会审之时,你只管为自己辩解就是!”赵之贤却哪里会让他逃脱,既然做好了圈套,自然有着十足的把握,能够将赵之源打进地狱的最底层了。 “赵之贤,你公报私仇,我不服,我要见父皇!”赵之源做着最后的抗争。 但在皇帝没有任何的声音之下,他所有的叫嚷,只不过就是宣泄此时的恐惧而已。 最终,赵之源还是被禁军强行押了下去,即便一路上不停喊叫,却也无人为他出头说一句话。 “父皇的龙体不安,近日便由太医们轮流照看,诸皇弟都各自回府吧!”赵之贤又将众皇子遣散。 赵之齐稍稍犹豫了一下,便起身离开,四皇子却有些担心的走上前问道:“太子,父皇龙体真是大不适吗?可需要我们兄弟们侍疾?” 赵之贤对于四皇子还是没有多少防备的,见他相问,面上立即露出沉痛之色,低语道:“怕是五弟昨夜趁着敬酒时对父皇下了毒,父皇此时还未醒来,又不能让诸位皇弟知道而心生恐惧,流入朝堂上,引起群臣不必要的恐慌。因此,靖王爷建议还是先瞒着大家比较好!孤向来知道你是个嘴严又善良的,又是真心实意的关心父皇的龙体,孤才将此事只对你一人说了,你记得不要给其余皇弟心中造成困扰,他们毕竟还年幼,怕是经不起吓!” 听完赵之贤这一番信任的话,四皇子却有些后悔不迭,他虽然善良,与世无争,却不代表蠢笨。 赵之贤将两个最重要的机密如此跟他说了,岂不是要让他应对底下的那些皇弟们吗? 但纵使知道,也已经无法再退缩,只能再露担忧的应声是,便告退了出去。 待诸位皇子都离开,南宫棣云与南宫睿这才从内殿出来,也别过赵之贤,一起出宫。 一路上,父子二人并未交谈一语,直至回了府中,安坐在外书房之中,南宫棣云才看着南宫睿问道:“此事,睿儿怎么看?” 南宫睿略略苦笑了一下,摇头道:“还真不好说!父王呢,以为如何?” 南宫棣云食指扣着桌面,沉吟片刻后意有所指的道:“大逆不道之徒,留着也只是祸国殃民!” 南宫睿也稍作思考的样子,随即附和道:“孩儿谨听父王教诲!” 这句回答看起来令南宫棣云十分的满意,看着南宫睿微笑着颔首道:“睿儿果然长大了,可以独当一面了!” 南宫睿并未去猜测南宫棣云此话中的含义,只恭敬的道:“是父王教导的好!” “为父可是以为你会怨恨为父一辈子的呢!”南宫棣云意有所指的道。 “孩儿不敢!父王教导孩儿的方式只是与旁的父亲有些不一样,相对严苛一些而已!” “哈哈哈!好!好个相对严苛!为父还以为你真的一点怨怼都没有呢!”听起来有些抱怨的话,倒是让南宫棣云十分的开怀。 “孩儿不敢!” “好了,我们父子之间自然是没有隔夜仇的,现在来说说,皇上的病情该如何医治吧!” “父王有法子吗?”南宫睿问。 “就套太子的一句话,只要抓住真凶,自然就有解救皇上的法子,睿儿想必是明白的!” —— 南宫睿心里揣着南宫棣云的话回到了疏墨轩,正懒洋洋的靠在书桌上打盹儿苗采潇听到南宫睿的声音,立即冲了出来,抱着南宫睿的手臂撒娇道:“你怎么才回来啊!秦尧都不让我出去,鬼丸也不陪我聊天,我都要闷死了!” “宫里出了点事情,所以耽搁了!”南宫睿揉了揉她的头顶道,“闷坏了吧,我这就带你出去走走!” “诶?真的?”苗采潇没想到自己只不过无聊的随口一说,他居然一反常态,要带她出去了,“你不是说,最近外头不平静,不让我随便出去吗?” “那是指没有我陪伴的前提!”南宫睿说道,“你等一下,我换下朝服!” “好!”苗采潇乐得眯眯笑。 “看把你高兴成什么样子了,不就是出去溜一圈吗!”秦尧斜靠在墙壁上笑话她。 “哼哼,我就高兴,我乐意,你怎么着啊!”苗采潇对他扮鬼脸。 “秦尧,你进来!”南宫睿此时在房间中叫道。 “叫我看你换衣服啊,我可没看男人换衣服的爱好!”秦尧嘴里嘀咕着,人却飘了进去,还对苗采潇挑衅的反做了个鬼脸。 苗采潇气得原地跺脚,也正要跟进去,南宫睿又道:“潇潇,你就在外面等着,别进来!” “切,小气,以后你叫我看还不要看呢!”苗采潇只能停住脚步,原地噘嘴。 南宫睿不知道是不是被她这句话给雷到了,里面短暂的发出几声干咳声。 秦尧也差点没有直接穿过墙去,回头看了她一眼道:“后世过来的女子果然胆识过人啊!” “哼,你才知道啊!”苗采潇才不觉得害臊呢! “佩服佩服!”对于厚脸皮的苗采潇,秦尧也觉得没有什么言语可以来反驳了,只能抱拳表示来一下佩服之情。 进到房间,南宫睿已经换好了衣裳,正从一个匣子里取出一个瓷瓶,递给秦尧道:“这是无息丹,你身上带着!” “需要我做什么?”秦尧也不推脱,直接接过放入怀兜里问道。 “皇上中了玄门的术法,暂时昏睡不醒,我作为外臣不能随时进宫,你替我进宫看好!” “那不是……”秦尧有些讶异南宫睿居然要自己去暗中保护着皇帝。 “他暂时还不能死!”南宫睿言简意赅的道。 “行,那我明白了!”秦尧不再多问,飞身出去跟苗采潇又促狭的开了句玩笑,便向着皇宫方向而去。 苗采潇来不及问他话就不见了他的踪迹,只能等南宫睿出来问道:“秦尧那老鬼做什么去了?急急忙忙的都不跟我说!” “让他去办点事情了!”南宫睿牵着她的手一语带过。 “好神秘的样子,不能让我知道啊!” “不是什么值得多说的事情,你也不会感兴趣的!”南宫睿微笑着敷衍,并转移话题道,“对了,今天想喝酒吗?” “想啊!”酒虫立即被勾起来的苗采潇立即接口道,但随即又意识到什么的噘嘴道,“感觉你有种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赶脚!” “没有的事情,只不过我自己也想要喝酒了而已!”南宫睿可不承认。 “哼哼,骗人!”苗采潇觉得自己变聪明许多了,“我感觉跟秦尧被你叫出去的事情有关系!” 南宫睿微微一愣,没想到还真是被她猜中了。 不过,他没有承认,继续岔开话题:“想喝什么酒?还是桂花酒吗?还是换换新口味?听说他们冬酿的梅花酒也不错……” 第一百八十八章 :那个位置 &nb在外人看来,今日的南宫睿不知为了什么心情不好,独自一个人在酒楼喝了两壶酒,又在酒楼逗留了好一会儿之后,才神思不属的离开酒楼。 r>&nb接着,又坐着马车,去了城外兜了一圈,大约黄昏时候才回城,直接回了靖王府,就再没出门过。 &nb南宫睿回到家,哄了苗采潇去院中修习,然后听着文宇的汇报撄。 &nb“回世子,盯着世子的有三拨人,一拨是五皇子身边的,一拨是太子手下的,最后一拨是二皇子手下的!” &nb“嗯!意料之中!”南宫睿点头道,“那他们都做了什么?” &nb“五皇子手下在您离开包厢后,就将包厢内翻找了一遍,什么都没有找到便走了。太子的人随后进去,也查看了一番。只有二皇子的人只是远远的看着跟着您,并未出手查找什么!”文宇详细的汇报着,又不解的道,“只是,奴才想不明白,五皇子不是被打入天牢了吗,还有谁会在暗中指挥着五皇子近身的侍卫呢?” &nb“五皇子野心勃勃,他身边自然还养着一些没有放在明面上的幕僚,在他出事的时候为他效力也是正常的!你只需叫人好好的盯着就是!”南宫睿说道。 &nb“是!主子!那太子那边!” &nb“也别放松,既然他对我也有所防备,我自然也不能对他完全放心!偿” &nb“是!奴才明白了!” &nb文宇退出去办事之后,南宫睿又独自沉吟了片刻,前院有人来叫用晚膳了。 &nb走在半途,便遇上了从南月阁出来的靖王妃。 &nb今日的靖王妃略施薄黛,越发的容颜焕发,美若天仙。 &nb“南宫睿,你娘好漂亮哦!”远远的看到,苗采潇赞叹了一声,但一靠近,就又躲在南宫睿的身后不敢冒头了。 &nb“母妃!”见靖王妃似乎有意在等着自己,南宫睿便走快几步上前见礼。 &nb“嗯!”靖王妃点了点头,视线扫了一下躲在南宫睿身后的苗采潇。 &nb南宫睿将苗采潇从身后拉出来,示意道:“给母妃见礼!” &nb苗采潇有些讶然的短暂静默了一下,但看到南宫睿的暗示,立即乖巧的行了不伦不类的古代礼数:“见过靖王妃!” &nb靖王妃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鼻尖轻轻的嗯了一声,已算是给了儿子的面子受了苗采潇的礼了。 &nb苗采潇因此开心的抿着嘴差点笑出声来,任南宫睿牵着小手儿不再躲躲藏藏的了。 &nb继续前行的路上,靖王妃低声道:“宫里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睿儿准备怎么做?” &nb“那母妃以为令皇上昏迷不醒的什么?”南宫睿不答反问道。 &nb“封魂术!”靖王妃冷淡的说道,“有玄术高手利用封魂术,将皇上的魂魄封住了五感,他便不吃不喝不醒了!” &nb“孩儿看来也是如此!”南宫睿点头道,“封魂术虽然霸道,但是也不是一时半刻便能要人性命的。因此,太子有的是时日从赵之源的口中审问出什么来!” &nb“睿儿也觉得是赵之源所为?”靖王妃讶然的侧头看了南宫睿一眼,但见他眸中闪动着莫测高深的光芒,立即又失笑道,“看来是母妃多虑了,一切尽在睿儿的掌控之中!” &nb“母妃过奖!”南宫睿也不谦逊的回道。 &nb“我的睿儿终于长大了呢!”靖王妃忽然看着南宫睿感叹了一声。 &nb苗采潇则侧头看看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南宫睿,暗想着:这人早就长大了吧! &nb—— &nb第二日,赵之贤下令,三司会审有关于赵之源毒害皇帝一事。 &nb堂上,任凭赵之源如何喊冤都无用,赵之贤早就做好了准备,证据都是禁卫直接从五皇子府搜出来的,还有数名幕僚出来指证,第一天的三司会审,几乎就是压倒性的将赵之源压制的毫无还手之力。 &nb当然,有关于一个堂堂皇子的罪行,也不是说能断定就能断下来的,特别是在皇帝还“生病”期间。 &nb于是,一上午的审讯过后,赵之源又被押回了天牢。 &nb赵之贤没有回东宫,而是进了御书房,代替皇帝处理朝务,姜总管也被他留在了皇帝寝宫,让他安心照料皇帝的龙体。 &nb由昨天开始,他便已经换下了好几个当值的小太监,说是他们毕竟是皇帝的人,在皇帝没有苏醒过来之前,他也不敢随意的支使他们。 &nb这番话说的让人挑不出半点的错来,姜总管心里即便觉得不舒坦,却也不敢多说什么,谁叫自己真正伺候的主子忽然就倒下了呢! &nb赵之贤明目张胆的换了御前的人的事情,自然很快就传到南宫棣云的耳朵里。 &nb他又将南宫睿叫到了书房,面色阴沉的道:“睿儿,你去问问太子,究竟是何意思?” &nb南宫睿略一沉吟道:“父王觉得此时去问合适吗?而且,现如今,我们靖王府可也正在太子的监视之下呢!” &nb“我看他这是胆大包天了!”南宫棣云自然知道府外四下都有赵之贤的人在暗中监视着,被南宫睿直接点穿了,心里头火气便窜了上来,“他还真以为自己稳坐江山了不成?” &nb虽然他与皇帝因为靖王妃一事,心中互有隔阂,但是在原则上,南宫棣云还是站在以朝廷为重的立场上考虑事情的。 &nb“他就不知道,一旦玄门插手了这件事情,就表示着玄门那些狼子野心的术士们就有可能大举进攻吗?” &nb提到玄门,南宫睿的目光微微闪烁了一下,道:“父王真相信那个吴太医所说的话,以为是玄门术士在暗中下手吗?” &nb“那位吴大人是为父举荐给皇上的,他的话,为父的相信!”南宫棣云说道。 &nb这下,倒是换南宫睿诧异的看着他:“父王怎么会想到要举荐一个了解玄门之事的人给皇上呢?” &nb“咳咳!”南宫棣云略有些窘迫的低咳一声,清了清喉咙道,“其实,真要说的话,这也是皇上自己的意思!皇上去年就觉得京城之中暗潮汹涌,而且玄门之人似乎有逐渐涌入京城之嫌。他担心自己有朝一日会被玄门术士所害,便让为父暗暗寻找精通一些玄门理法,却没有修习玄术天赋之人进宫,这才有了那位吴太医。” &nb南宫睿这才恍然,他道凭着那些老八股的老太医们,如何能一眼看出皇帝不是生病,而是中了玄术,原来皇帝虽然明着说不相信玄门之术,却实则不然。 &nb“那那位吴大人可会解除皇上中的玄术?”南宫睿目光闪烁了一下问道。 &nb南宫棣云摇头道:“他天生没有修习玄术的灵力,因此并不会……” &nb话还未说完,南宫棣云忽然面色大变道:“不好,吴大人怕是会有难!” &nb南宫睿也想到了,才会暗示的问了南宫棣云一声呢个,那位吴大人可会玄术,若是不会,只怕是因为诊断出皇帝中了玄术,为赵之贤正好利用之后,便再也没有存在的价值了。 &nb父子二人所料不差,当暗中派人前去吴太医府邸时,就已经听闻了噩耗,说是吴大人今晨从宫里当值回府,大约是一夜未睡昏昏沉沉的样子,结果掉池塘里了! &nb下人们也是待尸体浮出水面,才发现吴大人已经溺亡了。 &nb听完了汇报,南宫睿面色沉重的对南宫棣云道:“父王,有些大臣那里,您是否安排些人手暗中保护着?” &nb南宫棣云点头道:“为父也正有此想法!只是,睿儿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nb问话时,南宫棣云的眼神看起来十分的高深莫测。 &nb“父王,我们是父子,是一家人,自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南宫睿没有直面回答,但这句话却比任何一句都要让南宫棣云宽心。 &nb“如此,朝中那些正直的大臣们,便交给为父了!其余的事情,你只管放手去做!” &nb“是!” &nb告退出了外书房,一直被南宫睿带在身边的苗采潇笑嘻嘻的道:“南宫睿,看到你们现在一家人和睦,我真为你高兴!” &nb“是吗!”南宫睿也回了她一个微笑道,“我似乎也不曾想过,能与我父王达成一致意见的时候!” &nb至于,以后会否还会有这样的默契,端看他们最后的意见是否会相左了。 &nb—— &nb夜深人静之时,疏墨轩外一道人影飘过,又很快的隐入一片黑暗之中。 &nb南宫睿怀抱着苗采潇的手轻轻的从她颈脖下抽出,以着瞬息之术,快速的窜出疏墨轩,来到了院外的一棵大榕树下。 &nb大榕树下,站着一个几乎与昏暗融成一色的颀长身影,看到他,露出一口洁白的大牙道:“你这疏墨轩可真是戒备森严,我若不曾及时亮出你给的信物,怕是这会儿就成一具躺尸了。” &nb“你半夜不睡觉,晃来靖王府做什么?”南宫睿问道。 &nb“唉!哪里睡得着啊,总觉得枕头上都架着一把刀呢!”那人说着令人惊悚的话,语气却十分的随意道,“而且,你昨日在酒楼留下讯息,不就是要我深夜来你这里一趟吗?难道是我自作多情,会错意了?” &nb“二皇子聪慧过人,怎么会会错意!”南宫睿白了他一眼道。 &nb立即引来赵之齐的惊呼道:“天啊,我们高冷倨傲的南宫世子居然还会翻白眼,这可是天下第一奇谭啊,早知道应该带着个手机过来把你刚才的那个表情给定格住了!啧啧啧,那个魂穿过来的小鬼头把你给带坏了!” &nb南宫睿狂汗了一把,扶额道:“也只有你这个外来的人才会在这样的境况之下,还有心情开玩笑!” &nb“切,这你就不懂了吧,越是危急时刻,越要淡定,淡定懂不,就是要淡然若素,什么事情都不要看得太重!明白?” &nb南宫睿再斜他一眼道:“我不懂,你自己懂就成了!眼下,你准备怎么做?” &nb“什么怎么做?”赵之齐的眼神立即闪烁的顾左右而言他,“难道你是想要我跟你家小鬼好好的交流一下从后世来到这里的经验吗?不行不行,那可不行,我可没有天生阴阳眼,也没学过什么玄术,根本就没法跟一只小鬼沟通!” &nb“赵之齐!”南宫睿这回连名带姓的叫道。 &nb“别这么大声,小心隔墙有耳!”赵之齐掏了掏耳朵,吊儿郎当的道。 &nb南宫睿可不担心有人敢在疏墨轩外偷窥,冷声道:“你若真不想要那个位置,到时候可别怪我下手了!” &nb“你要就拿去呗!你不是说过,那本来就是你家的!” &nb“赵之齐!” &nb“好好好!我听到了,你别叫的我耳朵疼!”赵之齐玩笑一句之后,又正色道,“你真要听我说实话?” &nb“难不成你喜欢听假话?”南宫睿反问一句。 &nb“也是哈!”赵之齐摸摸鼻子,沉吟片刻道,“其实吧说实话,那个位置对我来说还真是太过沉重了一些,除了能拥有生杀大权之外,我都没觉得有什么好的!每天大臣们鸡毛蒜皮一大堆的奏折,批么实在没劲,不批么,给不了大臣们一个交代,然后开始碎碎念到你脑袋疼。于是,年纪轻轻就开始腰酸背疼,肩疼,脖子疼,落下个肩周炎,颈椎病,坐骨神经痛……” &nb“说重点!”南宫睿不耐烦的打断赵之齐的碎碎念。 &nb赵之齐只能将这些想要胡乱混过去的话打住,接着道:“然后,想要喝口小酒,就有人提醒着小心龙体!宠爱一个女人吧,其他女人开始吃醋打架算计!孩子生的少吧,担心后继无人,生的多吧,还要担心自相残杀!所以,南宫睿,你觉得我这样性格的人适合坐在那个位置上吗?” &nb“你考虑这些是不是显得有些早?”南宫睿道,“还是你也认为皇上这一次在劫难逃了?” &nb“我知道,父皇能不能恢复,只消你一句话的事情!只是,阿睿,你就真的不想为你祖先报仇,要回那个位置吗?”赵之齐反问道。 &nb想吗?他当然想过,但是那是在那小鬼没有到来之前。 &nb现如今,他只想完成母妃的心愿,然后帮助小鬼返阳成人,便只要做个闲散的王爷,带着小鬼游山玩水就好了! &nb这一点上来讲,他其实与赵之齐都是一样的想法! &nb“若是真正改朝换代,你觉得最受罪的会是谁?”南宫睿反问道。 &nb“自然是老百姓!”赵之齐接口道。 &nb纵然南宫睿到时一定会做的很漂亮,但有道是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若是南宫睿真的“谋朝篡位”,若是不下狠手将赵家所有人都杀死,那便总有一天会被反噬。 &nb一旦反噬,必然要挑起战争,到时自然是百姓最遭殃。 &nb“正是!”南宫睿点头道,“我没有多么高尚的情操,硬要以百姓之命当做借口!但若是非要将皇上逐下高位,我也希望是你来带领大商朝!因为你绝对不会像赵之贤与赵之源那样狠毒!” &nb“我能谢谢你的赞誉吗?”赵之齐摸着鼻子,总觉得有种即将要接手眼前这个将江山当成烫手山芋的人不要的东西。 &nb“咳咳!谢就不必了!只要你到时允许我不用天天上朝问安就行!” &nb“感觉你在给我下套!”赵之齐直言不讳的指出。 &nb“二皇子若是不想也没关系,四皇子比较实诚,我倒是不介意帮他一把!” &nb“别!你就别祸害老四了!他一旦上位,还真是要命短的了!” &nb“那二皇子这是自认祸害遗千年,不怕人暗算了!” &nb“那个,容我再考虑考虑吧,毕竟你总归还是要先将老皇帝给救醒的不是!” &nb“也好!” &nb—— &nb南宫睿与赵之齐秘密谈话的同时,天牢中也正有人布下障眼法,私闯了天牢,正在与赵之源会面。 &nb“王先生,你总算来了!”赵之源看到这位王先生,激动的差点掉下眼泪来。 &nb“让五皇子受累了,老夫惭愧!”王先生一脸愧疚的先道歉。 &nb“王先生不必多礼,快告诉本殿,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赵之源急切的摆了摆手道,“我父皇怎么会中了什么岐山之毒,不会是先生……” &nb“老夫没有经过五皇子的同意,自然不可能擅自动手的!”王先生立即撇清道。 &nb“那难不成是赵之贤做贼喊捉贼?”这个想法,昨夜就一直盘旋在赵之源的脑海中了,只是因为不确定是不是自己手下下的手,因此才一直只是在怀疑当中。 &nb“恐怕就是如此了!”王先生眼神闪烁了一下道,“太子身边应该也有高人相助!” &nb“那个混账赵之贤,居然这样歹毒,不惜伤害父皇也要陷害本殿,本殿一定要告发他!”赵之源气得一拳击打在墙壁上,疼得倒吸一口气,紧接着道,“王先生,你玄术高强,能够自由进出天牢,可一定要帮本殿找出赵之贤毒害父皇并陷害本殿的诡计啊!” &nb“五皇子放心,老夫已经在四下走动了!只是,你之前的那些幕僚太过份了,居然为了钱财与性命,便倒戈相向,投诚了太子,老夫独木难支,怕是需要费一些时日才能找到有效的证据,证明五皇子殿下的无辜!”王先生略显苦恼的道。 &nb“王先生辛苦了!待本殿出去之后,只要击倒赵之贤,就一定会坐上高位,到时,王先生便是本殿的国师,本殿一定会许你一世荣华和权贵。”赵之源充满希望的说道,“王先生明日可带着本殿的令牌,去一趟东城一户胡姓人家,那里有本殿的人,叫他们做好准备,偷偷进京。” &nb王先生趁着低头表示受宠若惊时,敛去了眼中的精光,语气十分诚恳的道:“多谢五皇子殿下的抬举!那老夫这就出去一力打点!五皇子只要在三司会审时,咬住你没有毒害皇上,他们便不能在皇上还昏迷的期间,打杀你。只要再坚持一些时日,老夫一定会找出证明太子罪行的证据来解救于殿下!” &nb“有劳王先生了!”赵之源感激的差点要热泪盈眶了,“危难之中见真情,本殿一辈子都会记得王先生的恩情的!” &nb“那老夫便先行告退了!” &nb王先生又施了术法出了天牢,夜色中,向着皇帝寝宫的方向闲庭信步的走了去,旁若无人,一派闲适。 &nb在寝宫之外,他见到已经被赵之贤换下来的把守宫门的禁卫,出示了一块腰牌,那禁卫便恭敬的放他入内。 &nb寝宫的外殿之中,赵之贤听了通报,从内殿大步流星的走了出来,见他正堂而皇之的站在外殿中欣赏画作,顿时有些不悦的上前小声责怪道:“你怎么到这里来了?要是入了别人的眼怎么办?” &nb“太子也太过小心了,现如今,除了里面哪两个老不死的,整个皇帝寝宫不都在你的掌握之中吗?”王先生满不在乎的说道。 &nb“话是这样说不错,但是你也知道,南宫棣云父子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暗中派人监视着此处呢!”赵之贤雨露谨慎的道。 &nb“太子与南宫睿不是一向交好的吗?怎么皇上一出事,你便对他如此戒备了呢?”王先生眼中掩饰不了一丝得意之色。 &nb看来以前暗中所做的种种,已经在赵之贤的心中起了作用,因此,到了关键的时刻,赵之贤还是只会选择相信自己,而非南宫睿。 &nb“防人之心不可无,就冲着父皇竟然私底下早就对姜总管交代过的那些事情,本宫就无法做到对南宫睿也完全放心!”赵之贤最大的猜疑果然还是冲着姜总管力阻众皇子,却将南宫棣云父子请进内殿之时开始的。 &nb“太子殿下顾虑的极是,再要好的朋友,在危急时刻,还是要为了免得节外生枝而有所防备的好!何况,你南宫棣云父子还真不是省油的灯!”王先生道。 &nb“这些我都知道,也会叫人小心防范着的!倒是你,趁着还没有人能够发现,快些离开吧!” &nb“太子难道就不好奇老夫从哪里而来吗?”王先生神秘兮兮的说道。 &nb“哪里?”赵之贤愣了一下本能的问道。 &nb“天牢!”王先生也不卖关子的坦然一笑。 第一百八十九章 :不管你是开心果还是惹祸精,我都喜欢 赵之源将希望寄托在了王先生的身上,自以为在最后关头还对自己不离不弃的王先生势必会给自己带来好消息。 却不知,两日后太子赵之贤一举擒下他这么多年处心积虑训练出来的亲卫队,严刑拷打之下,抓住了他想要篡位的更多证据。 只气得赵之源在天牢之中几度晕厥,奈何再也等不到王先生的“探望”,他甚至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 夜深人静,苗采潇一觉醒来,发觉身边的床榻微冷,心里闪过一丝不安,立即起身直接穿墙飘了出去。 看到南宫睿正站在院子里仰头看着天空,心中才略略安定,飘到他身后落地,从他身后圈住他精壮的腰杆,带着睡醒后略微慵懒的声音问道:“南宫睿,怎么了?偿” 南宫睿收回视线,握住她的手,声音略显沉闷的道:“我在观察星象!” “你还会看星象算卦?”这点,苗采潇倒是不知道,立即好奇的问道,“那你看出什么了没有?老皇帝会死吗?赵之贤真的会继位?” “迷雾重重,未必看得清呢!”南宫睿却皱眉道。 “切,原来你也不是真的百算百准啊!”苗采潇立即鄙夷了一下他,反拉着他的手道,“既然看不清,就不要再看了,看了也只是浪费精力!反正你跟赵之贤不是很要好吗,他继位对你应该没什么坏处吧!” 苗采潇思想简单的说着。 南宫睿哂然一笑道:“也是!天色还早,再睡一会儿吧!” 说着,与苗采潇正要回房,秦尧却忽然冒了出来叫道:“南宫睿,看来赵之贤要准备下手了!” 南宫睿脚下立即一顿,想要先让苗采潇去睡觉,不让她听这些权谋之事,但想到四下里的鬼物们正虎视眈眈的盯着,又不放心她一个人呆着。 思索了一下,还是没有让她独自一人,一边带着她脚下匆匆的往外走,一边道:“把具体情况说一下!” “适才,姜总管出去如厕,我久等未回,便循迹找了过去,见他已经溺毙在粪坑之中,想必待明儿一早有人发现姜总管溺毙之后,会得出他自己大意失足溺亡的结论。而赵之贤如今已经一点一滴的将自己的人渗透了进来,姜总管一死,小皇帝身边伺候的人,也会换作他的了。”秦尧说道。 “到时,只要夜深人静,趁着太医打盹的时候,新换来的内侍就能对皇上下手,保证神不知鬼不觉,而只会当做玄术发作!”南宫睿做出最后的结论点头道,“赵之贤的脑子果然比以往更聪明一些了!想的如此周全!” “他要真是变聪明了,那就要西边出太阳了,被人耍的团团转,还自以为一切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呢!”秦尧却冷笑着嘲讽道。 苗采潇听着云里雾里的问道:“秦尧,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啊?谁在耍赵之贤?难不成皇帝昏迷不醒是装的?” “这个你毋须知道,只要记得跟紧我身边,不要随处乱走就成了,知道吗?”南宫睿握着她的手指紧了紧道。 “哦!”她就是好奇,瞎起哄而已,也就乖乖的应着。 “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做?”秦尧问道。 “此事,先要让我母妃知晓!”南宫睿回答道,“你先回宫继续看着,若是必要,哪怕会引起***动也要阻止他们!” “好!我知道了!”秦尧应声之后,快速的消失了踪迹。 “南宫睿,皇宫里真的要变天了呀,我听着感觉都紧张的要命了!”苗采潇屁颠颠的跟着他的脚步,心里莫名的紧张起来。 “你紧张什么?”苗采潇的样子倒是逗笑了南宫睿,紧绷的情绪也随之放松了一些,侧头看着她紧张的小脸问道。 “是啊,我紧张什么,跟我又没多大的关系!”苗采潇吐口气,呵呵干笑了两声吐了吐舌,“也许就像是以前看宫斗剧一样,会随着剧情紧张,自己也跟着紧张起来吧!” “你啊!”南宫睿失笑的点了点她微粉的腮帮,舒口气道,“谢谢!” “嗯?怎么要谢我呀?”这一声谢可有些让她奇怪了。 “没什么!就是谢谢你是我的开心果!” “嘻嘻!真的吗?真的吗?我真是你的开心果而不是惹祸精吗?”苗采潇有些得意忘形的问道。 “嗯~”南宫睿故作沉思状,稍带了片刻,看着她期盼的眼神,忍不住笑意道,“不管你是开心果还是惹祸精,我都喜欢!” 这一句深情告白来的好像太过突然,苗采潇猛的一怔,俏脸整个都通红了一片。 虽然他们现在都已经“同床共枕”了许久了,但是这句话却还是深深钻进了她心灵的最深处,叫她忍不住心尖儿一颤,激荡不已。 “怎么忽然不说话了?”南宫睿停下脚步,看着她忽然扭捏起来的样子,一时怔然,并不由反思了起来。 貌似,他很少会直面的对她说他喜欢她或者爱她之类的话,才会让她这样激动吗? “南宫睿,我一定要早点返阳成人!”她却忽然抬头,娇羞的脸上一脸正经严肃的道。 “嗯?”他露出一丝不解。 “然后,我就能成为你的妻子,光明正大的每天跟你同进共出!” “好!”他不由动容,这句话他其实也很想要说,只是却还不如她直接,一直藏在心里,“待宫里的事了,你再重新升到辰门九级之后,我们便用生灵献祭法!” “嗯!”苗采潇面色慎重的点头道,“南宫睿,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的!” “好!”他点头应着,抱着她静静的站了一会儿,才重又牵着她的手,往南月阁而去。 南月阁里,靖王妃似乎已经料到他会来,也正站在院子里抬头看着夜幕中闪烁的星辰。 不过,她的面色看起来平静许多。 “母妃!”带着苗采潇见过礼,南宫睿便将秦尧带回来的消息说了一下,再问道,“母妃觉得如何?” “睿儿觉得赵之贤能为贤帝吗?”靖王妃不答反问,但意思已经十分的明白了。 “赵之贤看起来刚愎自用,实则优柔寡断,并没有主见,若是他继位,大商朝早晚会被有心人夺去!”南宫睿直言道。 “那睿儿自己看着办吧!”靖王妃忽然转身回房去了。 “咦?你母妃是什么意思啊?”苗采潇歪着脑袋问道,“是要你阻止赵之贤吗?” 南宫睿笑了笑道:“是阻止一切伤害大商朝的人!” “哦!”苗采潇有听没有太懂,而且还很不明白的问道,“可是,你跟赵之贤的关系不是挺不错的吗?” “关系不错是建立在彼此信任的基础上的,但一旦这种信任因为外力而垮塌,便没有必要继续不错下去了!”南宫睿平静的说道。 何况,他一开始就并不是真正与赵之贤交好。 “那个混蛋赵之贤,是不是暗中对你做什么手脚了?”苗采潇立即义愤填膺的双手叉腰怒道,“我这就去给他灌一壶大粪去!” “胡说什么呢!”南宫睿失笑道,“好了,别操心了,我们还要去别的地方呢!” —— 天刚麻麻亮的时候,一个当值的小太监去上茅房,看见了茅坑里有衣角露在外面,一阵大喊大叫,将人都喊叫了过去,打捞上来一看居然是姜大总管,宫里顿时炸开了锅,一团混乱。 有人赶紧通知了赵之贤,赵之贤连衣裳的扣子都没有扣好,就急匆匆的赶了过来,一脸沉痛的下令好生安葬对皇帝效忠一世的姜总管,顿时博了宫中太监们的感激之情。 秦尧在一旁冷冷的看着赵之贤拿腔作调的样子,只觉得现在的赵之贤越来越恶心了。 处理了姜总管的事情,赵之贤整理了一下衣冠,便去了皇帝寝宫,果然如秦尧预料,重新安排了一个自己的亲信在皇帝跟前伺候。 当着太医的面,赵之贤对那个太监千叮万嘱,一定要像姜总管一样好生照料着皇帝,不得有半点闪失,随后又急匆匆的去前朝上朝。 白天一天就这样安稳的过去了,皇宫里并没有再出现什么噩耗。 但后半夜的时候,当值的太医忽然觉得腹痛如绞,竟是拉了好几次稀,整个人虚脱的快要倒下。 新当值的太监立即关切的给他倒了杯热茶道:“大人,要不奴才帮你去跟院首说一声,换一位大人来当值吧!” 太医谢了一声,接过茶喝了一口道:“多谢李公公了!只是院首此时想必已经入睡,其余大人最近轮流当值也累坏了,不便叫他们来替换。而且,已经快四更天了,老夫忍忍也就过了!” “如此,那大人不妨靠在那里休息一会儿吧,皇上跟前有奴才照料着呢,大人不用担心!”李公公客气的道,只是接过被太医喝完了的茶盏时,眼睛里闪过一道嘲讽的精光。 太医原有些不放心,但此时却觉得拉空了的身子更加的疲软无力,便在李公公的搀扶下往一边的躺椅走去,边道:“那就有劳李公公费心了!” “大人客气,您的身子养好了,才能更好的给皇上诊病啊!”李公公嘴巴很会说的道。 将人搀扶到躺椅躺下之后,他又端了杯热茶给太医,太医喝下之后,只觉得睡意袭来,立即昏睡了过去。 “大人!大人!”李公公犹不放心的还叫唤了几声,确定太医真的陷入熟睡之后,才冷笑的低声道,“没想到自己身为太医,却察觉不到茶中下了蒙汗药!” 自语罢,他又立即出了殿门,将守在门外的几个小太监一并叫了进来,然后吩咐道:“快一起找找看传国玉玺在哪里!” 于是,几个小太监立即在寝宫里上下左右,犄角旮旯里也不放过的一通寻找,却是找了个满头大汗也没有找到玉玺的下落。 这下急的李公公冷汗直冒的连连自语道:“咦?这是怎么回事呢?明明之前跟着太子一起进来时,还看到玉玺放在龙塌前面的几案上的,怎么从昨夜开始就不见了呢?” “会不会是被姜总管藏起来啦?”一个小太监连房梁上面都去看过了,也没找到。 正抱着玉玺坐在房梁上的秦尧看着他们忙得团团转的样子,忍不住冷笑:南宫睿所料不差,赵之贤一定会先将玉玺拿到手,才会对皇帝下手的。 只是,这玉玺一日不找到,他是不是就一日不会对皇帝动手呢? 这个假设,他无法辩知。 “有这个可能!”李公公沉吟了一下,面露阴沉道,“那个死老头子,临死前也不知道哪里出状况了,怎么会想到将玉玺给藏起来了!” “那我们还是先请示一下太子吧,免得待会儿落个办事不利的罪名!”另一个小太监也出声建议道。 “嗯!你这就去东宫禀告太子!看看太子如何示下!”李公公立即吩咐道。 秦尧在房梁上挑了挑眉,警惕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不多一会儿,就听到赵之贤带着那位王先生一起走来,他心里略略一紧,虽然服用了南宫睿给的无息丹,但为了预防万一,还是从另一个方向飘身出了寝宫。 赵之贤走进寝宫的一瞬,便不悦的对李公公训斥道:“怎么回事,为何会找不到玉玺?” 自从皇帝“病倒”,他虽然作为太子监国,但是批阅奏章,用的是他的太子印,而非皇上手中的传国玉玺。 而皇帝“中毒”虽是嫁祸给了赵之源,但他身边的这位谋士却告诉他,只有将传国玉玺先攥在手中,才能保证万无一失,不怕有心人策反。 于是,收拾了姜总管之后,便叫自己替换来的人将玉玺先拿到手,哪里知道原是十拿九稳的事情,却出了纰漏,来报说玉玺不见了! “奴才也不知,明明玉玺一直放在皇上的那边的柜子上的!”李公公一脸惶恐的道,“奴才想,是不是姜总管早先预知到了什么,所以就将玉玺给藏起来了!” 闻言,赵之贤没来由的头皮一麻,怒斥道:“胡说什么呢?他有何能耐会预知这事,若是真能预知,还能着了道丢了性命吗?” “是啊,李公公就不要自己吓唬自己了,或许只是那姜总管在收拾的时候,将玉玺放置到另一处去了,你们可都仔细找过了?”王先生一边捋着胡须,一边四下查看着,问道,“房梁上可找过了?” “都找过了!”李公公回答道,“整个寝宫除了外殿,奴才都吩咐人找过了!” “那就再去外殿找找!”赵之贤有些焦躁不耐烦的道,“找不到玉玺,老头子就不能就这样死去,赵之源也暂时动不得手!” 他虽是太子监国,但赵之源毕竟是皇子,自己的兄弟,若是没有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他对兄弟下了杀手,难免要落百姓口舌,也会让其余皇子心中不服。 “太子倒也不必焦躁!”王先生却笃定的道,“这玉玺早晚是太子的!至于赵之源么,他已经罪证确凿,就算是皇上忽然暴毙,太子也不用对他手下留情。” “这个本宫自然知道,只是若能全本宫的名声,那就再好不过了!”赵之贤要名要利,说起来也不过就是自欺欺人罢了。 若今夜真找不到玉玺,皇帝得死,赵之源自然也必须要死了。 “太子说的是!”王先生隐去眼中的鄙视,附和了一声。 此时,外面也上上下下搜查了一遍的小太监们进来回话,外殿也没有找到玉玺。 这让赵之贤更加的烦躁了几分,转头看着王先生问道:“现在,以王先生看该如何?” “自然是以太子的利益为重了!”王先生建议道,“传国玉玺总归不会流出皇宫的,只要太子继位,便能明目张胆的寻找了!” 赵之贤心中一动,顿悟道:“先生说的正是,以后这天下都是本宫的了,又何必在意一个被人藏起来的玉玺呢!” 说着,阴测测的目光落在了龙榻上,那个因为几日米粒未进的皇帝。 垂在身侧的手攥成拳紧握着,冷笑道:“父皇,你一路走好,孩儿一定会继承您的衣钵,将大商朝发扬光大的!” 话音落,他便对李公公道:“小李子,动手吧!” 李公公的身子稍稍的颤抖了一下,但想到一旦自己的主子成了新皇,自己便是掌管整个后宫的总管太监了,顿时恶向胆边生,深吸一口气,步履坚定的朝着龙塌走了过去。 低头看着皇帝昏迷的脸,李公公从怀中取出一包药,拆开之后,就一手捏着皇帝的牙关,撬开他的嘴,正要往他嘴里灌药,眼角余光忽然一撇,就看到了龙塌里侧的一个紫檀镶金的盒子,可不正是放置传国玉玺的盒子吗? 心头一喜,动作也就停了下来,李公公立即惊喜的禀告道:“太子殿下,传国玉玺在龙塌之上呢!” “当真?”原看到李公公忽然停下动作,正要发怒的赵之贤一听,顿时喜上心头,窜了过去,也不管皇帝的身体平躺着挡在了前面,便爬上龙塌,将那个紫檀镶金的盒子抱在了怀中,然后哈哈大笑了起来道,“这还真是柳暗花明啊!” “恭喜太子殿下!”于是,李公公等太监立即跪地谒拜。 王先生的眸光一闪,隐去一抹精光道:“看看你们这些榆木脑袋,该改称呼啦!” 李公公等人立即机灵的重新再度跪拜在地,山呼万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哈哈哈!好好好!尔等平身!”赵之贤得意忘形的大笑道,已经再不顾矜持了,更不顾自己的双腿还压着皇帝的小腿,心急的打开了紫檀盒子。 却在开盒的一瞬间,惊得差点摔掉了手里的盒子,语气更是惊慌的道:“怎么是空的?” “空的?”王先生的眼眸再度闪烁,心里却暗叫一声不好,料想必然是中计了!立即往后瞄了一眼,先准备好自己的退路。 “找,小李子,再找一遍!我就不信姜信那个老匹夫还能将玉玺给吃了不成!”赵之贤愤怒的将空盒砸在了地面上,空盒顿时碎成了渣渣。 此时他一心想要找到玉玺,竟然忘记深究为何盒子放置在皇帝床头,且还是空的。 “是!”李公公等人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恐慌,腿脚打颤,其实很想要立即逃离这个感觉上十分诡异的寝宫,但此时已是骑虎难下,只能继续依傍着赵之贤,希望一切都会好起来,便四下开始再度搜找玉玺。 “贤儿这是在找什么呢?”忽然,一道沙哑的声音想起,在忽然安静的寝宫里显得阴寒阵阵,鬼气森森。 赵之贤陡的打了个寒颤,脑袋好像不在自己脖子上的根本控制不了,想要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却似乎被定身术定住了一般,根本无法动弹。 “谁?谁在说话?谁在学父皇说话?快给本宫滚出来!”在他心里,已经断定皇帝中了玄术,这辈子只有等死的份了,因此,他不敢相信方才是皇帝说的话,只当是谁在暗中捉弄他。 “贤儿,你压痛朕的腿了,还不快下去!”皇帝的腿动了动,声音嘶哑的继续说道。 “啊!”赵之贤只觉得寒气从头到脚的窜了一遍,好像在冰天雪地里再被人兜头倒了一盆凉水一般,倏地从龙榻上弹跳了起来,一头栽了下去,滚落在足踏旁边,根本不敢抬头看向龙榻上的人,对着足踏就是一阵猛磕头,“父皇万岁万万岁!” 床沿上,一双只穿着白袜的脚缓缓的垂落了下来,在赵之贤的头顶晃悠了两下,皇帝的声音中平静的不带一丝感情的继续问道:“贤儿,你还没回答朕,方才是想要找什么呢?” “父皇,孩儿……”赵之贤心跳如擂鼓,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贤儿,抬起头来回话!”皇帝说着,脚尖踢了踢赵之贤的头顶。 赵之贤压下心里的恐慌,缓缓抬头,视线却在此时四下扫了一遍,确定寝宫中还是只有自己的人之后,嘴角忽然露出一道残忍的笑意…… 第一百九十章 :弑君未遂 只见赵之贤忽然抬起头,并站直了身子,一阵狰狞大笑,逼视着皇帝道:“父皇,既然你醒了,这事情也就好办多了!那就快点告诉儿臣,传国玉玺在哪里吧!撄” “皇儿要传国玉玺做什么?这可不是给小孩子玩的!”皇帝好似初初醒来,懵懂一片,什么都不知道的问道。 “父皇看来的确是老糊涂了,你说儿臣要传国玉玺做什么呢?总不会是玩家家酒吧!”赵之贤冷笑道,“父皇也不用在儿臣面前装傻!若是你此刻乖乖将玉玺交给儿臣,并当下拟好禅位旨意,儿臣自然会好好的将您赡养到老!如若不然……” 皇帝闻言,忽然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低声问道:“如若不然,皇儿想要如何呢?玉玺在朕的手上,你拿不到可是不能服众的!” “父皇若今夜暴毙,您还怕儿臣找不出玉玺的下落吗?”赵之贤阴沉着脸道,“而且,父皇才醒来,大约不知道,姜总管已死,寝宫中早就换了儿臣的人在伺候着父皇!因此,儿臣劝你,还是识时务方能保住一条残命!” “你个逆子,这是要篡位吗?”皇帝刹时气得怒目圆睁。 “父皇,话可不能这么说,你的江山既然早晚要传给儿臣的,那就还不如急流勇退,留一个贤名流芳百世呢!”赵之贤此时越发觉得胜券在握,对着皇帝咄咄逼人道,“而儿臣也免得被世人猜疑有弑父之嫌,这岂不是两全其美!” “呸~”皇帝气怒攻心,对着赵之贤狠狠的一口口水吐在了他的脸上,“你个不孝子,狼子野心,谋朝篡位,不顾父亲养育之恩,居然想出这样的狠招来!看来是朕太过宠溺你了!” “宠溺?”赵之贤却哼哼冷笑道,“父皇,你这话,儿臣可不爱听!您自己这么多亲生的儿子里,你真正喜欢过哪个,又宠溺过哪个?倒是那南宫睿,不过是你曾经喜欢过的女子与外人所生,你便能将所有对于亲儿的宠爱都逆转到了他的身上!哼!若是儿臣所料不错的话,他如若不是靖王南宫棣云的种,你都甚至有可能将皇位传给他了!” “你、你个逆子,是从何处听来这样的无稽之谈?”皇帝气得霍地站直了身子,手指头几乎要点到赵之贤的眼睛里去。 赵之贤吓了一跳的往后退了一步,心里陡然升起不股不好的预感偿。 而一旁的王先生也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在一旁提醒赵之贤道:“太子,天快亮了,别忘记夜长梦多!” 赵之贤顿时再打了个激灵,一狠心,霍的一下子拔出腰间长剑,直指皇帝面门,同时狠心道:“父皇,既然您不知好歹,今日儿臣便好生送您一程了!” 话音落,长剑已经架在了皇帝的脖子上。 皇帝不知是久病不起身子虚弱,一时躲避不开,还是哀莫大于心死,只用冷漠的实现看着赵之贤,沉声问道:“贤儿,你终究要下这个手么?” 赵之贤手下一顿,神色微微一变,还未说话,一旁的王先生便对着他咳嗽了一声。 他便再度阴沉着脸道:“儿臣给过父皇机会了,是父皇执拗,冥顽不灵,就休怪儿臣手下不留情!” 说罢,心一横,剑刃便贴着皇帝的脖子划了下去。 但是,就在这一瞬间,原本就在自己剑下的人却忽然消失了踪迹,取而代之的却是自己颈脖上架着的一柄匕首。 这柄匕首还十分的眼熟,正是好友南宫睿时常带在身边的那柄。 心里蓦地一寒,赵之贤带着不可置信的语气问道:“阿睿?” 同时,他的头想要转到后方看向来人。 “太子的脑袋还是不要随便乱动,匕首锋利,臣下担心一不小心抖了手!”南宫睿语气淡然的说道。 南宫睿的最大能耐,赵之贤虽然没有亲眼见识过,但是自从被人挑唆之后,他多少也了解到了有关于南宫睿深不可测的武功身手。 因此,被南宫睿这样一说,他果然吓得再不敢动弹,只是心里不服,忍不住问道:“为什么?” 但南宫睿却并没有回答他,只等着被南宫棣云救下的皇帝缓步走到了赵之贤的面前。 看着自己委以重任,准备托付江山的长子,皇帝一脸沉痛的看着他道:“你究竟是从哪里道听途说了一些谣言,以致于连弑父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父、父皇,儿臣,儿臣只是一时鬼迷心窍,被人迷惑,才犯下如此糊涂的事情,还请父皇给儿臣一个解释的机会!”赵之贤深知在南宫睿的手下逃脱的机率不大,为了保全自己,决定先使用缓兵之计。 “适才,朕已经给过你机会反悔和收手了,是你鬼迷心窍,无药可救,对朕已经动了杀念!现如今你还想要解释什么?”皇帝的身子还是有些虚弱,方才不过是凭着一腔怒火支撑,此时在南宫棣云的搀扶之下,坐在了龙塌之上,看起来十分疲惫,声音也不如适才凌厉。 而赵之贤此时也才发现,南宫棣云身上的衣袍是太医的衣袍。 这个忽然发现,让他不顾脖子上锋利的匕首有可能会划伤他的脖颈,霍地转头看向了适才太医昏睡的躺椅,果然没有了人影。 可见那位太医原来是南宫棣云假扮。 那么…… 他心头再一凛,看向了南宫睿,发现他并非那位王先生的装扮。 只是,此时,寝宫里除了吓软了腿摔倒在地瑟瑟发抖的小李子之外,那位王先生已经不见了踪迹。 “太子,你在找那位王先生吗?”南宫睿通过他的动作知晓了他的心思,平淡的问道。 赵之贤虽然没有回答,但是眼神是这样表达的。 南宫睿继位问道:“那位王先生可是一位高人啊,在臣父子二人出现时,他就已经瞬间消失了踪迹,臣想要问问太子,那位王先生究竟是什么人?” 南宫睿当然知道那位王先生便是使用了瞬息之术才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瞬间消失不见的。 而且,他还能断定,那位王先生绝对不是真面目示人,而是戴了人皮面具。 因此,他也能断定,那人绝不是一空,一空的玄术修为还未到达他那样的境界。 赵之贤原本心虚,但听南宫睿这样一问,却忽然计上心来,立即对着皇帝道:“父皇,儿臣也不知他究竟是何许人也,只在父皇中毒病倒的当日,那人自己找上.门来。说知道是五皇弟下的手,儿臣因为救父皇心切,便将那人留在了身边,希望他能够知道一些救治父皇的办法!” “孽畜,你当朕老眼昏花,刚才看到的听到的都已经忘记了吗?”皇帝听到赵之贤这样一说,也不知此时心里是什么情绪了,只气得怒骂道,“你就是这样全力以赴的救治朕的?就是要杀了朕才算是救朕吗?啊?咳咳咳……” “皇上息怒,您龙体不适,不可再动大怒!有关于太子一事,还是先暂押天牢,等皇上龙体好些了再审不迟!”南宫棣云在一旁面无表情的一边拍抚着皇帝的后背,一边劝说道。 “睿儿,将这个逆子给朕押下去,朕不要再看到他!”皇帝喘着气,面色有些惨白的说道。 “是!”南宫睿视线在南宫棣云的脸上扫了一下,并听令押着赵之贤出去,当然,也顺便叫人将李公公带走。 寝宫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只剩下皇帝与南宫棣云二人。 皇帝一阵猛咳之后,喝了一口水,看着南宫棣云,忽然问道:“南宫老弟,你是不是对于朕与凝儿早前的事,一直不曾放下,耿耿于怀?” “皇上说什么,臣听不懂!”南宫棣云面色微微一沉道。 “朕知道的,当年虽然是朕一封信将你从边关唤回,拜托你取凝儿为妻,不要让她成为京城贵女们眼中的笑话,但其实你也早就喜欢上了凝儿,只是碍于朕的关系,一直不敢表露出对凝儿早就情深一片的心意。”皇帝再低咳一声,说道。 南宫棣云的面色再度一变,脸颊可疑的热了一下:原来他知道! “因此,朕以为,只要你取了凝儿,就一定会让她生活得幸福美满的!可谁知,你当时年少气盛,居然会与她身边的侍女有了孩子!你知不知道,当时,朕真是恨不得立即下令将你斩杀,然后再将凝儿安置在别处,让她再不用面对你这个狼心狗肺的男人!可是,你知道朕是怎么忽然又改变主意的吗?” 皇帝回忆着年轻时候的往事,忽然问道。 南宫棣云一愣,摇头道:“臣不知!” “有一夜,朕半夜造访南月阁,原是想要进去面见凝儿一面,告诉她我的打算!但是我却看到你坐在南月阁的院墙上,痴痴的看着房中凝儿的身影晃动。那时,朕即便是心中妒忌万分,却知道,你是真心喜欢凝儿的!只是,你们之间隔着一个朕,而凝儿和你的脾性朕都了解,不是那种擅于表达自己的,擅于与对方沟通的性格!因此,朕想着,也许时日久了,你们之间便能和好如初了吧!” “原来……”南宫棣云心头一动,想起二十多年前的许多个夜晚,自己的确喜欢坐在南月阁的墙头,看着她在房间中,灯光掩映下的一举一动。 也正如皇帝所言,他虽然在接到书信之后,欣喜若狂的提亲娶妻,但心中却也存在着诸多的妒忌和膈应,更因为年少气盛,一语不和,便以为她还想着皇帝,便有心冷落她。 哪知,便造成了这二十多年的隔阂和结局。 他有一阵甚至在柳氏的挑唆下,以为南宫睿是皇帝的种,因此,即便出于嫡出的原因将世子之位交给了南宫睿,实则心中不满,一心想要找到他的错处,将他打压下来。 又为了刺激妻子,对柳氏母子变本加厉的宠溺。 当然,柳氏的身份揭露之后,他才顿悟,这些年他究竟做了什么样的傻事,蹉跎了多少美好的岁月。 “南宫老弟,说来,朕当真是十分的惭愧!”皇帝又感叹一声道,“在得知了凝儿身子大好,知道你们夫妻恩爱和睦之后,朕心里其实很不是滋味,才会在凝儿生辰之日,故意去给你添堵!南宫老弟,希望你能够原谅朕的自私!”皇帝还是选择隐瞒了私会过靖王妃的事情。 或许,他还曾经有过对于美好日子的憧憬,认为自己的魅力还在,但是赵之贤今儿此事,却让他忽然心灰意冷,再也找不到正值盛年的冲劲了。 而因为南宫棣云不计前嫌,救他一命,他更是觉得自己也应该坦诚相告,不要再对曾经有负于她的青梅竹马存有任何的非分之想,以免拆散他们了。 君臣二人虽然这些年并没有闹翻,但心里其实都有着对对方的不满,只是立场还算是一样,才能在最关键的时刻,南宫棣云与南宫睿出手救了皇帝。 再收获皇帝这一番坦诚布公的交谈,南宫棣云这些年堵在心口的一块闷石也算是放下了。 “皇上,是臣惭愧,没有好好的照顾凝儿和睿儿,让他们吃了不少的苦头!若非皇上一直庇佑着睿儿,臣也许会做出后悔莫及的事情来也未可知!”南宫棣云也反思道,“好在现如今拨开乌云见月明,臣一定会好好的照顾好凝儿与睿儿的!” “依朕看,这以后可不是你照顾他们母子了,而是你们要依仗睿儿照顾你们了!”皇帝心里复杂,却没有表露,反而出声玩笑道。 “皇上说得是!” —— 那边,君臣相谈融洽,这边,在押解赵之贤去天牢的路上。 先是一阵比夜还要寂静的沉默过后,赵之贤终于忍不住质问道:“阿睿,你为什么要背叛孤?” “太子此话说反了吧!”南宫睿面无表情的道,“在太子宁愿相信一个刚认识的外人的挑唆,而将睿列在敌对一方,太子便已经先背叛了睿了!” 皇帝还未公审,只是将赵之贤暂押天牢,因此他太子的头衔还在,南宫睿未曾逞言语上风,依旧尊称他为太子。 赵之贤被他的话噎住,短暂的沉默过后,道:“虽然此事的确是孤先小人之心了,但是阿睿,你应该知道,一旦孤得势,继承皇位,必然更加的重用你!” “太子就不要将睿当成三岁孩童哄了吧!”南宫睿的脸上此时才稍有表情道,“若是睿没有料错的话,那位王先生在答应帮你对皇上施用玄术,并帮你稳住五皇子的同时又陷害五皇子的同时,应该还要睿的项上人头吧!” 此言一出,赵之贤脸色顿时大变,脚下更是一颤,几乎站不住脚,颤声道:“阿睿,你、你从哪里听来的这无稽之谈!你是孤最要好的朋友,即便孤是真心妒忌父皇对你的好,但也只会在继位之后拉拢你,怎么会要杀了你呢?” “太子是否与那王先生立下这样的誓约,睿暂时没拿到证据,也不跟太子争辩!但太子心里应该是心知肚明的,辩不辩的其实也都无谓。眼下太子要考虑的已经不是如何说服睿相不相信你说的话了,而是应该准备应对皇上的审问,如何才能减少罪行!” 南宫睿的神情又恢复了平静,但语气虽然平淡,说出来的话却足以在赵之贤的心里投下一块巨石。 是的,弑君未遂,还有对皇帝施用玄术一事,这两桩加在一起,焉有不死之理。 —— 皇帝中的是玄术,因此除了几天不曾进食,饿坏了身子虚空一些之外,并没有多大的损伤,因此两三日的食疗加太医院精心治疗下来,身子已经好了许多。 只是,差点死在儿子手里,这样的打击,令得他的精神还稍有些不振,但已经不妨碍他早朝,并亲自审问赵之贤与赵之源。 大殿之上,赵之源见到皇帝醒来,痛哭流涕的喊冤,表示清白。 但是赵之贤也一口咬定,施用玄术让皇帝昏迷不醒的不是自己,而是那位王先生。 至于那位王先生本就先是赵之源的幕僚,在赵之源被关押天牢落魄之后,才来投奔他的。 反正,现如今那位王先生下落不明,连南宫睿父子亲自出动都没有将人找到,赵之贤便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他身上。 而赵之源骨头显然不如赵之贤的硬,被皇帝三唬两吓之后,居然透露出那位王先生确实是一位玄门术士。 这样一来,赵之贤更是变本加厉的将责任推向了赵之源。 兄弟二人当殿推诿责任,互相谴责,几乎要撕咬在一起,让皇帝痛心疾首到到怒骂不已,更是吓得其余一众皇子不敢出声。 最后,赵之贤更是指出,当初赵之牟私制龙袍一事就是赵之源怂恿,为的就是借他之手先除去一个。 皇帝更是恨铁不成钢,当即将赵之源贬为庶民,赶出京城,永世不得回京。 赵之贤见赵之源挑唆兄弟,致使兄长自戕都能保住一条性命,顿时心喜,暗想自己终究是皇帝的嫡长,又将叫术士下毒之事已经推给赵之源,令他百口莫辩之下承担了下来。 那只要他一口咬定,当时那王先生便是赵之源唆使了教唆自己弑君,说不定还能罪孽小一些,便再度喊冤,又坦诚自己不过是一时鬼迷心窍,才会误入歧途,索性并未造成严重后果,期望皇帝开恩。 有道是虎毒不食子,皇帝又刚从生死边缘挣扎着活了回来,对人生似乎一下子看透了,才会在当日与南宫棣云也是一番诚恳的畅谈。 此番,见赵之贤鼻涕眼泪一大把,又不停的磕头认错,想着他终究是先皇后留下的唯一嫡子,心中不免松动,正要金口玉言,小惩大诫。 殿外却忽然传来新任的总管太监的通报,说是太子良媛霓裳求见。 皇帝的眉头明显的皱了皱,正欲出声叫人遣退了去。 赵之贤却以为霓裳对自己情深意重,定然是担心自己才会求见皇帝,立即恳请道:“父皇,霓裳与儿臣夫妻一场,她必然是怕再见不到儿臣了,想要与儿臣一见,还请父皇成全!” 赵之贤打着霓裳终究是怀过皇帝嫡长孙的儿媳,皇帝说不定看到她便会有着几分怜悯之心,再加霓裳求情,就更完美了。 但皇帝似乎也想到了见面三分情的道理,却是坚决不想见一个妇道人家,让太监出去遣人。 赵之贤一阵失望,只能寄托皇帝经过这一打岔,对自己法外开恩一些。 哪知,不多久,就见总管太监一脸惊慌失措的捧着一个托盘脚步匆匆的再进大殿,这回直接跪在殿中,惶恐万分的道:“皇上,此乃太子良媛呈上来的物件,请皇上过目!” “那是什么?”皇帝只看到了托盘上覆着的一块明黄布匹,不知里面是何物,便不耐烦的问道。 赵之贤此时却已经面色惨白,膝下不稳,瘫坐在地。 静立在一旁的南宫睿眼观鼻鼻观心的并未张望。 赵之齐却是不着痕迹的看了他一眼,吊儿郎当的继续没个品相的倚靠着殿中的朱红圆柱。 其余重臣与诸皇子,却是好奇的看着总管手中的托盘,等着揭开神秘面纱。 “打开!”皇帝沉声命令道。 “是!”总管太监战战兢兢的将托盘放在地上,抖着手掀开了那块明黄的布匹。 随着里面的物品显露出来,众人不由纷纷倒吸着冷气,视线露出不可思议的看向赵之贤。 而赵之贤两眼一翻,此时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心知大势已去,再多辩解已是无用,直接晕倒了过去。 “好!好!好啊!这就是朕的的好儿子,一个个的都巴不得朕早早的西去,他们好立即即位,是不是?”看到那一套簇新的龙袍和赤金打造的九珠冕冠,皇帝目眦欲裂的怒拍龙案,一连说了三个好字,痛心疾首,无比沉痛的道。(www.. ) 第一百九十一章 :发高热 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将一切罪过都推给赵之源与早已经不知逃到何处的那位神秘王先生,却因为霓裳的忽然举报,赵之贤最终被皇帝终身监禁在了天牢。 虽然逃过一死,但是这辈子却再也见不到阳光了。 在他绝望之下,要求再见霓裳一面,但南宫睿带来的消息是霓裳已经自缢身亡。 赵之贤说不清心里是悲是喜,更因为不知道自己最心爱的女人为何会背叛自己,在最关键的时候给自己背后捅了一刀,而郁郁成疾。 “霓裳真的死了吗?”苗采潇却忍不住唏嘘道,“难得她大义灭亲还能全了一份情谊!撄” 南宫睿却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而是带着她直接去了乐文招。 白日的乐文招一片冷清,大多数的姑娘都在休息,为晚上的热闹做好充分的准备偿。 直上三楼的房间,苗采潇忍不住酸溜溜的道:“看来你跟着赵之贤来得不少啊,熟门熟路得很呢!” 南宫睿只笑笑并未说话,牵着她的手跨进了房间。 房间中,此时正等候着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还有苗采潇曾误会过的想容,再有一个却让她惊讶得差点掉了下巴。 “这不是霓裳吗?你不是说她自杀了,怎么会……” 她话未说完,房中的三名女子已经盈盈下拜,齐声说道:“奴等姐妹三人,谢世子大恩!” “都起身吧,不用这样的大礼!”南宫睿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抬手说道。 这一来,让苗采潇就更加的云里雾里,完全搞不清楚状况了。 “南宫睿,你在搞什么鬼啊?” 南宫睿示意她稍安勿躁,温和的对起身的三姐妹道:“既然你们大仇得报,眼下打算如何?” 姐妹三人相视了一眼,由蒙着面纱的女子开口道:“世子对奴姐妹三人的大恩大德,奴三人无以为报,唯有继续为世子守着这乐文招,为世子收集情报,方能报答世子的恩德!” 又回头看了霓裳一眼,只露在外面的眼眸中带着一丝歉意道:“只是,霓裳妹妹已经是已死之人,怕是不方便再抛头露面了!” “姐姐,我可以跟姐姐一样退居在幕后!”霓裳倒是面色十分平静的说道,似乎与赵之贤的一段有缘无份的破碎姻缘并未令她有任何的难过。 “好!”女子笑了笑,再次福身施礼道,“如此,就请世子依旧放心的将乐文招交给奴姐妹三人吧!” 南宫睿点头道:“既然这是你们自己的决定,那你们也依旧将乐文招当成你们的自己的事业去做吧!但是,我有一个前提,若是哪一日,你们遇上了可以真心交付的男子,便不要因为我的关系而错过,明白吗?” “是!” —— 这场简单的会面就以着简短的对话结束,苗采潇跟着南宫睿走出乐文招的时候,还是没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就歪着脑袋看着南宫睿道:“我就听出了一点,这乐文招是你的秘密产业!” “答对了,奖励一个!”南宫睿笑着在她脸颊上轻啄了一下。 苗采潇却噘嘴道:“但是你什么店不好开,偏偏开个青楼,要是传了出去,别人该怎么看你啊!” “因为青楼是最容易收集各方情报的地方,男人们在女人辗转承欢之下,最是容易放松而说出心里话的!”南宫睿说道。 “那你要收集情报做什么?难不成就是为了打击赵之贤?”好似抓到一些关键词,但又似乎没有完全掌握住,苗采潇只能凭着直觉猜想,“可是赵之贤跟你小时候的关系就不错啊,你不会是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很有心机,想要对付他了吧?” 简单的脑子里只能想到这一点。 “想要对付赵之贤的不是我,是云娴、霓裳和想容三姐妹!”南宫睿解释道,“四年前,皇上选秀,云娴便是当时的秀女之一,才进宫便遇上了赵之贤。赵之贤见她美貌,便起了色心,预行非礼之事,却恰巧被秦庸看到,成了拿捏赵之贤的一个把柄!而秦庸担心云娴万一被皇上选中,日后凭着美貌被皇帝宠爱而对赵之贤不利,让他的国丈美梦破灭。 竟狠心的连夜将云娴的脸划花,并丢出宫禁,意图派人杀人灭口,正巧被路过的我所救。 不日之后,还在养伤的云娴听闻家中老幼一夜之间竟遭血洗,便料想是秦庸得知她被救,而担心吕家人报复,买凶杀人灭口! 云娴愤恨异常,誓言要为家人报仇雪恨。 而我却也阴差阳错的又从一拨流寇手下救出了霓裳与想容姐妹,一问才知居然就是云娴的两个同父异母的妹妹。 姐妹三人碰头,一个因为毁容,两个早已被流寇侮辱,却没有自暴自弃的以死来逃避现实,而是请求我为她们创造一个可以复仇的环境。 当时,南宫骞母子嚣张,我父王又一心偏袒他们,有着想要将我取而代之的意图! 我怎肯束手就擒,便决定也要暗中培植我的自己的实力。 乐文招一面是通过女子收集情报,其实另一面,云娴也在暗中帮我培植一些忠心耿耿的死士,只待万一遇上靖王府内部的变化,她们可及时出现相助!” “原来是这样啊!”苗采潇忍不住对云娴姐妹三人崇敬了起来,“她们虽是女子,却有这样的气魄,叫人佩服!” “有道是巾帼不让须眉,有时候女子反而要比一些自以为是的男子更有魄力!” “嗯嗯!你说的对!”苗采潇连连点头道,“南宫睿,你的思想明显的要比你们这里迂腐的古人进步得多!” “那有奖励吗?”南宫睿狡黠的笑问。 苗采潇的脸上微微一热,扭捏了一下,在他带笑的眼神中凑上红唇正要亲。 马车却忽然一颤,她一个没防备,整个就栽进了南宫睿的怀中。 这本是十分旖旎的场景,怎奈南宫睿一把扶住她之后,苦笑一声道:“看来我还无福享受这样的热情呢!” 苗采潇依旧懵然不明时,外面稳住了马车的文宇带着歉意与戒备的声音传了进来道:“世子,奴才大意了!” “无妨,他们一直在寻找机会,我们总有疏漏的时候!”南宫睿将苗采潇扶正,一手牵着她的,一手撩开了车帘。 苗采潇这才发现原本暖阳高照的车轿外却忽然一下子变了天,阴沉沉的好似暴风雨来临之前低气压。 而原本热闹大街上的人群也好似忽然消失不见了似的,看不到半个人影,入目的景物萧条的好似灾难片中的场景。 “南宫睿!”苗采潇顿时紧张的反握紧了南宫睿的手。 “我们出去看看!”南宫睿没有因为她害怕而将她留在车厢中。 因为马车不比疏墨轩,疏墨轩外不但布了结界,还有书房的地理位置都是经过当年靖王妃特意挑选过的,因此只要他在外守着,就不怕鬼物们偷袭。 马车不一样,他虽然也可以布下结界,让苗采潇安全的呆在车厢里,但是只要对方的鬼力或是——玄术,与他不相上下,那就有可能被偷袭。 下了马车,苗采潇便看到了那个令人厌恶的南宫睿,还有他身边站着的一个陌生的中年男子,以及身后乌压压的上百只小鬼正在蠢蠢欲动的样子。 “南宫睿!”苗采潇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南宫睿轻轻的拍抚了一下她的手臂,一脸镇定的看向了马车对面的人和鬼,平静的道:“王先生至此还不肯以真面目示人么?” “南宫世子好眼光,知道老夫乃是易过容的!”王先生面无表情的道,“不过,世子想要知道老夫的真面目,看来还是需要靠自己的真本事才行啊!” 他这是笃定南宫睿只带着文宇,还有一个拖累苗采潇,必然不可能再次从他们手下逃脱,才这样狂妄的道。 “先生何必与他废话,看我收拾了这小子,拉他一起下地府,看他如何张狂!”南宫骞性格暴躁的说道,已经蠢蠢欲动。 王先生只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并未做阻拦道:“别小看了他,此人心机深沉,玄术也同样深不可测!” “先生这是在灭自己威风吗?”南宫骞不屑的冷笑一声,身影顿时化作一团黑烟,瞬即将南宫睿与苗采潇困在了烟雾之中。 随着他的动作,其余早就蠢蠢欲动的小鬼们便立即朝着他们扑了过来,想要分食苗采潇这顿美味。 “南宫睿,你别管我,安心对付南宫骞,我自己能保护自己!”苗采潇虽然害怕,但是见这么多的鬼物都扑了过来,担心南宫睿还要分心照看自己,会被自己连累,立即就想要挣脱南宫睿的手。 但南宫睿在这样紧急的状况中,如何能放她一人,牵着她的手一刻不松,并道:“跟着我只需要射出我交给你的符咒,阻止小鬼们靠近就好!其余的都交给我来对付!” “可你牵着我的手不方便!”苗采潇看着他只腾出一手来应对南宫骞以及从文宇手下逃脱扑将过来的小鬼,担心不已的道,“你快放开我,安心对付他们,我不会离开你身边,并会保护好自己的!” 南宫睿不听,固执道:“乖,听话,就这样就好!西北方位有小鬼偷袭,你快用符咒!” 苗采潇挣脱不开他的手,只能先听从他的安排,取出符咒,念了玄术入门里的咒语,飞射了出去,倒是将偷袭的小鬼立即给灭了。 但是,她此时完全没有兴奋的心情,只觉得自己给南宫睿带来了麻烦而倍感难受。 小鬼没有自己的思想,因此看到同伴被符咒化作的火烧死也没有任何感情的继续朝着最吸引他们的美味而去。 但南宫骞与那位王先生却是明显的一愣。 特别是王先生,愣然过后忽然桀桀怪笑了一声,道:“南宫世子可真是未雨绸缪啊!” “先生过奖!”南宫睿冷冷的回应,趁着南宫骞发愣的空档,抛出手中符咒,追着南宫骞的面门便飞了过去。 南宫骞惊出一身冷汗,立即化成一团黑烟,正面险险避过符咒,但黑烟尾部还是被符咒扫了一下。 仅仅只是这一下,等他再想聚形时却发现竟然一时聚不成形了。 南宫骞心中不由大骇的质问道:“南宫睿,你对本尊做了什么?” “不过是毁形咒而已,尊者不用担心,稍后老夫给你恢复就是了!”王先生眸色微冷的道,“不过,看来今儿想要在南宫世子手中讨便宜也是有些困难了,尊者,这次就先放过他们,撤了吧!” 王先生知道,那些小鬼只不过是虚张声势的而已,在南宫睿的符咒之下,没有哪只鬼能够顺利的逃脱,还不如再养精蓄锐一些时日,等南宫骞恢复了再来找南宫睿的麻烦。 南宫骞满心的不甘心,没想到还不过数招,便又中了南宫睿的诡计。 但聚不成形的他虽然鬼力要比普通的小鬼更厉害一些,却与成形的自己相差甚远。 至于那位王先生,显然还在观察南宫睿,不肯出手的概率大一些。 因此,他似乎也只有再忍上一回了。 “撤!”他一声令下,小鬼们虽然有所犹豫,但还是慑于他的鬼力,没敢再留恋,瞬间消失了踪迹。 那个王先生是最后一个走的,虽然戴着人皮面具,看不到他的面色变化,但是他看着苗采潇时眼神中流露出来的阴测测的笑意,却足以让苗采潇浑身打颤。 “别怕,我不会让他动你一根手指头的!”南宫睿保证道,并与王先生四目相对,毫不退缩。 王先生再度阴沉沉一笑,长袍一挥,阴冷的天幕立即散去。 身上被阳光所照时,苗采潇却只觉得心里阴冷冷的,一点光的温暖都感觉不到。 大街上的人们依旧各自顾着各自的脚步,丝毫没有察觉到方才诡异的一幕。 最多有认识南宫睿的人好奇他与随从怎么忽然站在马车边不动而偷看两眼,但随即又若无其事的路过,不敢多管闲事。 “走吧,潇潇,回家!”南宫睿牵了她的手,并未坐上马车,而是闲庭信步在大街上,似乎想要让热闹的喧嚣声,赶走苗采潇内心的恐慌。 —— 苗采潇身为鬼魂,却忽然生病了。 当天晚上,南宫睿是被身边超乎寻常的热度给热醒的,醒来一探,发觉苗采潇的体温居然高出常人所能承受的热度。 而且,还不断梦呓着,一会儿叫着院长妈妈,一会儿又呼唤着他的名字,口齿不清的呓语着他听不懂的话。 察觉到异样的秦尧也冲了进来,急声的问道:“小鬼怎么了?我在外面都能感觉到她身上灵力的不稳定波动!” “我也不知道!”南宫睿皱眉,试图给苗采潇输送灵气平复她的热度,却发现自己的灵力根本过渡不到她的体内。 此时她的身体好似一面天然的屏障,阻碍着外界的任何力量进入她的身体。 “有可能是今日白天被南宫骞他们吓到了!”似乎只有这样的解释才说得通。 但说不通的是她此时不该有的热度,身为鬼魂,怎么可能会跟常人一样发热呢! 不,跟常人不一样的是,若是换作正常的普通人,这样灼烫的体温,大约早就烧没了命了。 秦尧身为鬼物,原是感觉不到外界任何的感觉的,但此时站在床边,都未曾再靠近一步,都能感觉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灼烫的体温,以及看似随时都要从她身体里脱离而出的灵力。 “南宫睿,快去找你母亲看看,这小鬼究竟是怎么回事吧?”秦尧焦急的道。 南宫睿犹豫了一下道:“但今晚我父王歇在母妃那里!若是我惊动了母妃,势必要被他察觉一些什么!” 对于南宫棣云,南宫睿虽然与他解除了父子之间的隔阂,但是他与王妃俱会玄术之事,母子二人有志一同的认为,暂时还不能让南宫棣云知晓。 “那怎么办?小鬼若是再这样烧下去的话,可是要危及性命的!”秦尧急的团团转。 南宫睿虽然比秦尧内敛,但是事关苗采潇,此时心中的焦灼当然不比秦尧少,面色深沉的道:“你守着潇潇,我去试探一下母妃那边!” 说罢,正要出门,外头却传来文宇的通报声道:“世子,翠绡姑娘求见!” “看来是母妃亦察觉到了潇潇的事情了!”南宫睿心头一喜,对外扬声道,“快请她进来!” “是!”文宇立即应声,对翠绡客气有礼的道,“翠绡姑娘请进去!” 但翠绡却摇头道:“世子,奴婢此时不方便进内,只是代王妃前来传话的!” 南宫睿心头蓦地一冷,急切的语气也顿时换作阴冷的问道:“母妃要你传什么话?” 秦尧此时已然穿墙飘了出去,目光肃然的看着翠绡,似乎只要翠绡说出她有办法治好苗采潇,却要跟南宫睿谈条件才肯治的话,他必然会以命相威胁。 翠绡却好似全然没有看到秦尧虎视眈眈的注视,尽职的回复着南宫睿道:“王妃说,苗姑娘这样的状况大约是得了游魂才有的高热病!一般来说,是久久徘徊在人间不愿入地府投胎转世的新魂才会得的一种鬼病!若是此魂依旧纠结在黄泉路上不肯过奈何桥,那便会随着自己鬼体的体温越升越高,直至灵魂烧灼殆尽而亡!” “怎么会有这样的鬼病,为何我不曾听闻过?”秦尧怀疑的问道,“我也是逃避入地府转世投胎的游魂!” “王妃说,鬼魂与人类一样,因为体质不同,有可能会有不同的病症出现!秦先生当初执念深重,为外力所诱惑,一心扑在心上人的事情之上,便心无旁骛,没有出现病症乃是正常之事!但是苗姑娘不同,她是被迫成为游魂的,而且几乎没有什么执念,再经过几次三番的被恐吓,内心一旦脆弱,自然便得病了!” 翠绡解释得十分清楚的道。 南宫睿一颗紧张的心沉在了谷底问道:“那母妃可说了是否有解?” 翠绡迟疑停顿了一下,语气不难听出有些感伤的道:“王妃说,此因为是阴间之症,便是玄术修为再高也无能为力!王妃还要奴婢传达给世子,越是这样的时候,世子越是不能给苗姑娘传度灵力,只少许的内力是可以的,因为外力的介入,只会加快苗姑娘身上温度的骤升!也就是更加加快苗姑娘被体内热火燃烧殆尽的速度!” “那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秦尧控制不住,目眦欲裂的叫道。 翠绡看着秦尧叹了一口气道:“王妃说她确实没有已知的办法,只想着是不是可以用人类最原始的降温方法,试着将苗姑娘身上的温度降下来,看看她是否福大命大,度过这一劫难!” “那是什么办法,你快说!”秦尧急吼道。 与此同时,里面的南宫睿也同时叫道:“文宇,备木桶冰水!” “是!”文宇飞快的应声,叫起了一个下人,与他一同赶紧的去准备木桶与冰水。 翠绡见南宫睿已经领会了王妃的意思,便施礼告退,出了疏墨轩,回南月阁回禀靖王妃。 “知道了,你退下休息吧!”靖王妃面色看不出表情的抬头看向天空中几缕低低飘过的云彩,一时怔忡的出了神。 那孩子,对一个还不知是否能够顺利返阳成人的灵魄这般执着宠爱,是她没有料想到的。 却又不免因为儿子的这份执着而感慨,若是当年的那人也有此番深情,却是不知这世道是要如何被改写了。 “凝儿,你怎么出来了?”南宫棣云手里拿着一件披风从寝室走了出来,见她在院中发呆,立即给她披上披风道,“你身子畏寒,如今天气尚冷,小心别着了风寒!” “先前做了一个噩梦,一时睡不着,又怕吵了你,便出来透透气!”靖王妃随便找了一个理由解释道,并接受他的贴心好意。 “那你怎么不叫醒我,叫我陪你说说话呢!”南宫棣云薄嗔道,眼里是对心中女神的极致爱慕。 临老了,他才知要珍惜这段缘分。 第一百九十二章 :冰火两重 文宇动作迅速的与下人一起搬来一个大木桶,按照南宫睿的吩咐,在木桶中注满了冷水。 又从地窖中搬来冰块,一一敲成小碎块,放进了木桶之中。 看着可以容纳两人的木桶里冰块散发着寒意,寒气与空气交汇,雾气袅袅。 “你要让她在冰桶中降温吗?”察觉到南宫睿的意图的秦尧不无担心的道,“这虽是一个降温的法子,但是这小鬼身子这么虚,我担心……” 他话还没有说完,南宫睿就已经试好水温,让文宇停止了加冰,然后转身到了床榻边将还在不断梦呓着的苗采潇打横抱了起来,语气坚定的对秦尧道:“你帮我护法!撄” “护法?”秦尧一时不明他所指护法为何。 但当看到南宫睿走到木桶边,忽然利用内力震碎了衣服,只剩一条中裤之后,瞳仁猛的一阵收缩,同时明白了南宫睿的意思,他这是要陪着苗采潇一起承受冰水的刺骨之痛偿。 这个男人,表面看起来比任何人都要冷漠冷情,却不知道他的内心比任何人都要火热。 看着南宫睿抱着苗采潇缓缓的跨进木桶,身子因为陡然接触到冰水而泛起一阵鸡皮疙瘩,秦尧没有再多说一句话,默默的转身窜过墙体,在屋子外面全神戒备。 他知道,小鬼身上的灵力此时正到处乱窜,南宫骞与那位王先生定然在暗中虎视眈眈的注视着。 而南宫睿要求他护法,便是准备着今夜不将小鬼身上的高热散去,绝对不会出冰桶一步,他要随时守护着小鬼的安危。 因此,护法之事,便只有由他来承担。 —— 苗采潇甫一进入冰水之中,顿时舒服的发出一声轻叹,恨不得这种冰凉的感觉快点覆满全身。 因此,在感觉到后背有紧贴着自己的温热之后,便下意识的想要挣脱开,希望后背也能够立即得到冷水的降温。 南宫睿却紧紧的抱着她不松手,并柔声的安抚道:“潇潇,乖,别乱动!你此时身体里虽然烧烫得难受,但是还不能一下子承受这样的相对温度,我们可以慢慢来,慢慢适应!” 苗采潇的意识虽然很迷糊,但是,南宫睿轻如羽毛的柔和声音还是安抚了她的躁动不安,乖乖的听话,不再乱动。 “对!这样就好!”南宫睿极具耐心的抱着她一点点的适应冰水的温度,甚至为了担心过犹不及,她的身子受不住,反而受到更大的伤害,他在缓慢下沉的过程中,还不断的释放内力,温暖她的身子。 待二人除了头部,终于完全浸没在冰水中之后,苗采潇却忽然打了一个寒颤,然后整个人便瑟瑟发抖起来。 口中更是无意识的呓语着:“好冷!好冷!” 南宫睿不敢懈怠,立即又以自己的内力温暖她。 但还未施用多少内力,她又叫着:“好热!好热!” 竟是在冰火两重天的考验中来回徘徊。 看着她忽而面色赤红,忽而又嘴唇惨白的样子,南宫睿心疼的一遍遍的吻着她的发顶,随着她的变化而做出相应的调整,同时又不断的温言鼓励着:“潇潇,再忍忍,再忍忍,再过一会儿就好了!你一定会好起来的!别忘了,你还要升级返阳成人,还要与我成亲,做我的妻子的!潇潇,你听到了吗?一定要坚持!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你也要相信你自己!” 苗采潇此时的所有感觉都是迷糊不确定的,她只感觉到身体忽冷忽热。 冷的时候好像意识还比较清醒一些,能够听到南宫睿说话的声音,却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 热的时候,整个意识就好像笼罩在一团迷雾中,连南宫睿是否在身边都感觉不到,只觉得身子随时好像都会炸开一样,恨不得将全身都皮肤都巳挠干净。 房间中,两个人都在煎熬着。 院门外,却又招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秦尧全身戒备的蹿出院门,文宇也紧随其后。 “别紧张,本尊现在可不是来落井下石的!”南宫骞双手一摊,示意了一下左右没其余鬼物之后道,“你看,本尊可是只身前来的!” “你想要做什么?”秦尧却丝毫没有放松警惕。 这个机灵鬼能在阎王座下偷走仙丹,又几次三番从阎王手下逃走,可见狡猾的很。 因此,即便他表示这一次没有任何的不良居心,秦尧个不敢轻易相信他。 “我只是来转告南宫睿一句话的!”南宫骞微笑道。 “你要说什么,就只管说给我听便是,不用惊扰到南宫睿!”秦尧道 “但本尊怕你做不了主呢!”南宫骞笑得十分的轻蔑道。 “若我真做不了主,自然会再与南宫睿商议,你要说就说,不说便立即滚蛋!”秦尧知道南宫睿此时分心不得,不然怕是不但无法将苗采潇体内的热毒去除,还有可能会导致苗采潇被冰火夹击,后果更不堪设想。 文宇身为南宫睿最得利的贴身随从,又知道秦尧的确不会背叛主子,便在一旁帮腔道:“秦先生说得不错,你只管说了就是,若是秦先生做不得主,再禀告世子不迟!” 闻言,南宫骞冷冷的一笑道:“秦尧,看不出你身为鬼物,居然能够得到人类的信任,也算不易啊!” “废话少说,有屁快放!”秦尧不耐的道,就怕狡猾的南宫骞是不是在声东击西,转移他和文宇的注意力。 “看不出你还是个急性子呢!”南宫骞却不急不缓的道。 “若是你没话说,本尊便不与你废话了,你请回吧!”秦尧怒道,施展鬼术就要轰走南宫骞。 南宫骞闪身避过,桀桀一笑道:“看来你是不希望那个小鬼好了!” 闻言,秦尧的动作顿时一顿,恼怒的道:“你胡说什么?” “本尊是否胡说,你自己心里有数!而本尊既然过来了,自然也是要将救治那个小鬼的方法告诉你们的!”南宫骞阴沉沉的笑道。 “你说的是真的?”秦尧不可置信的问道,但随即又不相信的摇头,“你会这么好心?” 他不是一直要除掉小鬼吗?怎么忽然又要救小鬼? “本尊当然不是好心!”说到这个,南宫骞的脸色更加的沉了沉,却说了实话道,“只不过有人不想让灵魄魂飞魄散而已,本尊就做个顺水人情了!” “那个王先生?”这回换秦尧嘲讽的冷笑了起来,“南宫骞,你一直嘲笑本尊与人为伍,如此看来,你也不比本尊好到哪里去啊!” 被秦尧这样讥讽,南宫骞的面色更是陡然一变,但想到自己与人定下的约定,只能将怨气生生的藏下,然后冷哼一声道:“看来本尊这个好人做不得,那就不做也罢!” 说完,竟是赌气的要走。 文宇有些着急的看了秦尧一眼,希望他赶紧出声留住南宫骞。 虽然他确定主子一定能够救下灵魄,但是若有捷径的话,他还是希望主子不要太过受罪。 那么冰冷刺骨的冰水,怕是救醒了灵魄,主子自己也要得了风寒了。 秦尧回给了文宇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对着转身的南宫骞嗤笑一声讥讽道:“南宫骞,你这么赌气一走,就不怕无法回去跟那位王先生交代?” 秦尧算是明白了,南宫骞欠着那位王先生的,恐怕就是三番几次的救命之恩。 他们鬼类可以在人间行凶,行诸多无耻之举,但一旦与人类有所牵扯,怕是不能单方面的想要摆脱就能摆脱的了。 而且,就看那王先生神秘得连真面目都不肯露一下,便知那人是有些手段的,不然,也不可能收服南宫骞。 因此,他一点都不担心南宫骞会真的就此赌气离开。 果然,南宫骞准备离开的脚步一顿,终究是没有再继续下去,但也未转过身,只背对着秦尧道:“你转告南宫睿,他若想救灵魄,便在五更到来鸡鸣之前,先将灵魄的魂魄从百会穴全部逼出,待灵魄身体的温度下降,再如数放回即可!不然,光凭冰水降温,只会变本加厉!” 说完,不待秦尧再有所反应,便闪身不见。 “秦先生觉得他说的可行吗?”文宇心疼南宫睿的身体,因此希望南宫骞的话值得一信。 秦尧面色却凝重的道:“小鬼本就是魂魄状态,如何再从她体内逼出三魂六魄?” 文宇一听,顿时也沉默了下来,不由看了身后一眼,低声道:“世子会不会能够领会南宫骞的意思?不然,若是灵魄在冰水中也不能退热,那世子他做了这么多,岂不是白费吗?” 秦尧明白文宇的意思,是希望再如何也要将南宫骞的话转达给南宫睿,至于南宫睿会如何考虑,就看他的意思了。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秦尧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道:“那我去对他说一下!” 此时的房间中,因为冰桶的缘故,温度极低。 南宫睿纵然有玄术护体,但因为要不时的给苗采潇过渡内力,因此,面色也显得十分的青白,嘴唇也开始发紫。 隔着屏风,秦尧将南宫骞说的话转达了一遍,问道:“你认为这方法可行吗?” 南宫睿将又一拨的内力渡进苗采潇体内之后,才仔细的推敲道:“我倒是相信南宫骞身后的那人的话!” “你是指那个王先生?”秦尧问道。 “他若是玄门中人,而且玄术达到了一定的境界之后,说不定正是需要潇潇的灵力的时候。因此,眼下最不希望潇潇出事的除了我们,便只有他了!不然,他也不用如此处心积虑了!”南宫睿说道。 “那你的意思,就是要按照他的方法做了?”秦尧看向窗户外的天色道,“还有一个时辰,便要五更天了!” “但我却不想用他的方法!”南宫睿却道。 秦尧一愣,一时不解。 南宫睿冷笑一声道:“虽然我有能力将潇潇的魂魄从现在的这个快要具形化的身体里逼迫出来,并再度送回去。但是,如此一来,我必然会消耗大量的灵力。 他们若是等待好时机,你与文宇二人怕是会被他们打得猝不及防,不但护不住潇潇,也同样救不了我!” 秦尧闻言,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惊怒道:“好歹毒道一石二鸟之计!” 话音刚落,外面便传来南宫骞的桀桀怪笑声,竟然去而复返了。 “南宫睿,都说我狡猾,但在我看来,你才是狡猾如狐狸,居然连灵魄的事情都不能令你上当!” “好说!好说!”南宫睿淡然的道,“只不过也的确如此,任你是南宫骞还是机灵鬼,在我眼中,不过就是手下败将而已!” “哼!南宫睿,你此时也不用跟本尊耍嘴皮子,占点言语上的上风,有本事你此刻便出来与本尊再一决高下!”南宫睿阴沉的冷笑着,对南宫睿激将道。 “对付你,还不用南宫睿出手,你的对手是我!”秦尧气愤的已经蹿出了屋子,出了结界,不再多言,便于南宫骞缠斗在了一起。 房间中,南宫睿一边注视着苗采潇的变化,一边对外面的文宇吩咐道:“文宇,你速速调动暗卫出动,南宫骞必然不会只身前来的。至于那个神秘的王先生,你也可凭我世子令符调动靖王府护院戒备。” “是!”文宇得令,立即进内取了两方令符,一方调动隐匿在疏墨轩外的已经真正归南宫睿掌管的玄术隐卫,一方调动属于靖王府护院,明暗两方面时刻戒备着。 南宫睿有心想要注意聆听外面的情况,但越到后来,苗采潇的状况却越发的不对劲起来。 原先,她还会因为冷热交替着难受而不断的呓语出声,但此时,却是完全失去了知觉,只有无意识的痛苦呻吟,呼吸也十分的微弱了起来。 南宫睿因为她痛苦的呻吟而一阵阵的揪心,却又不敢妄自施用玄术,只能频繁了过渡内力的频率,希望能够让她好受一些。 心中更是不由得焦急起来,甚至考虑着南宫骞所说的方案,虽说他看透了南宫骞他们的打算,但是暂时先让她的魂魄出窍,似乎的确是个方法。 离五更天还有不到一个时辰,希望秦尧能够将南宫骞等鬼物驱散,只要靖王府安全,就可放手一试。 等待总是特别难熬,特别是攸关到心爱之人的性命。 南宫睿一边时刻注意着苗采潇的变化,生怕她挨不到五更,一边凝神听着外面的动静,希望秦尧能够不负所望。 而秦尧虽是全力以赴,但南宫骞的鬼力修为远在他之上,他是拼尽了全力,才没有在南宫骞手下落败,因此也只是不相上下,谁也讨不得好。 鬼与人之间,只是身份的变化而已,尽管南宫骞的鬼力在秦尧之上,但他因为还想要在灵魄身上分一杯羹,不想自己全力以赴之后鬼力耗尽得不到便宜。 因此,与秦尧相斗起来,他是有所保留的。 这样一来,与全力以赴的秦尧就形成了势均力敌的均势,这让久战不下,讨不了便宜的南宫骞情绪不免焦躁了起来。 “秦尧,你难道就不觉得自己很窝囊吗?堂堂厉鬼,居然听命于人类,还这样为他卖命!” “南宫骞,我们彼此彼此!”秦尧冷笑回答道,“哦!不!还是有所不一样的,你是被逼无奈的,而我是心甘情愿的,这二者之间的区别可大了!” “哼!秦尧,跟着南宫睿的嘴皮子倒是学得会耍许多啊!”南宫骞被戳中痛点,气愤不已,“不过你也不要五十步笑百步了!我的确是欠了人类的人情,不得已才帮他做事,但至少我还是自由的,只要灵魄一事事了,我便可恢复自由身。但你呢,只要南宫睿一日活着,你就是他的傀儡,必须得听从他的差遣!如此说来,你觉得我们之间还是一样的吗?” “纵然如此,又当如何?”秦尧毫不在意的道,“我虽是没有了自由,但至少还有个落脚的点!你到时倒是自由了,就怕阴阳两界都呆不下去!” 后面的这句话,直戳南宫骞痛点,这让他顿时暴跳如雷,鬼术连环齐发,攻击的秦尧连连后退,眼看着就要露出败象。 正指挥着隐卫对付一波一波冒出来的鬼物们的文宇,眼见秦尧有危险,正要上前帮忙,却接触到秦尧看来的一个暗示的眼神,顿时停住。 “哼!秦尧,本尊就说你在人间养尊处优惯了,鬼力下降,看本尊这就收拾了你,让你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南宫骞见秦尧被自己逼迫的连连后退,得意得杀性顿起,双手化作锋利的鬼爪,朝着秦尧的咽喉便抓了过去。 秦尧连连后退的脚步似乎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身子顿时一个不稳,眼看着就要向地面栽下去。 南宫骞一看机不可失,立即快速欺身上前,鬼爪毫不迟疑的已经掐住了秦尧的脖子。 文宇在下面看着倒吸了一口凉气,惊叫道:“秦先生!” 这一声惊呼让南宫骞更加的得意,一边手下用力收紧,一边还对下面抬头看着他们的文宇阴测测的笑道:“你别急,等下本尊就下去连你一起收拾了!” 话音刚落,南宫骞的目光还未从文宇的身上收回来,却忽然感觉到心口一凉一痛,不应该出现在鬼类身上的感觉让他呆怔了一下,恍惚了片刻才低下头去看着自己的心口部位。 这一看,痛感便好似火山一般的爆发了出来。 “啊……”南宫骞声嘶力竭的一声狂喊,掐住秦尧脖子的鬼爪立即松开,想要将插在心口部位的一柄精致匕首给拔下来。 但是,他的手才碰到匕首的把柄,又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向他袭来,痛得他一个跟头栽到了地上,狼哭鬼嚎的嘶喊着:“秦尧,你对本尊做了什么?” 以自身相诱的秦尧从南宫骞的爪下逃生,猛咳了数声之后,才从空中飘落在他的身边,居高临下俯视着不断挣扎,目眦欲裂的他道:“南宫骞,你不用再白费力气挣扎了,也不用想着那位王先生还能再次出现救你!因为,就算是他将你救走,却再也没有能力治好你的伤了!” 匕首刺中的部位,一阵阵的疼痛几乎蔓延了全身上下,南宫骞嘶喊的问道:“你究竟对本尊做了什么?” 秦尧没有立即回答他,只是慢慢的蹲下身,伸出手,以着折磨人的缓慢速度握住了匕首的手柄,并未直接拔出,而是在南宫骞瞪圆了的视线下露齿一笑道:“你是不是想问这把匕首的来历?问想你应该有印象才是!” 南宫骞霍地低头,当看到匕首的把柄上刻着的一个只有他们鬼物才看得懂的字时,眼珠子几乎就要瞪出了眼眶。 “这是阎王爷的匕首?!” “看来你不愧在阎王爷的跟前伺候了上千年,只稍稍一提醒,你便想起来了!”秦尧冷漠的嘲笑道,“没错,这就是阎王爷曾经最喜欢的匕首蚀魂!不管是人还是鬼类,只要被刺中心口,使用之人催动玄术或是鬼术,就能将人或鬼物的灵魂侵蚀殆尽!南宫骞,你说我解释的对不对?” 南宫骞此时只觉得毛骨悚然,更好似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灵体正被蚀魂匕首通过心脏部位,缓慢的吸食着。 千年来再也不曾体会过的恐惧占据了他整个的思想,他嘶喊着求饶道:“秦尧,秦尧你快将蚀魂取出来!求你快取出来!只要你取出蚀魂,我答应你,从此以后只听你的差遣!” “晚了!”秦尧却淡漠的看着他,手虽然握在匕首上面,却丝毫没有拔出来的意思,声音更是冷漠的不带一丝感情,“而且,南宫骞,你觉得一个连自己伺候了千年的主子都会背叛的鬼,还值得别人相信吗?” “人类不是有句话叫做,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吗?秦尧,我可以对天立誓!绝不会出尔反尔,违背誓言!”南宫骞拼着最后的立即举手想要立誓。 秦尧再度冷漠的看了他一眼,手上一用力,便将匕首给拔了出来。 第一百九十三章 :小美人儿 见秦尧真的拔出了匕首,南宫骞顿时一喜,刚要开口说什么,却感觉胸口越发冰凉,双眼甚至可以十分清楚的看到自己的魂魄正从心口的那个洞口中飘了出来,意识也正在缓缓流失之中。 “哦!忘记告诉你了!”站起身的秦尧,正拿着一块碎布擦拭着匕首,语气冷淡的说道,“自从南宫睿得知这曾是阎王爷的匕首之后,便在匕首上有灌注了一些属于他自己的灵力,并做出了一些改良!所以,拔出匕首,只会让人或者鬼——死的更快而已!撄” —— 南宫骞魂飞魄散虽然是令人畅快淋漓的事情,但是木桶中苗采潇的状况却越来越糟糕,叫人揪心。 “潇潇,潇潇,你能听到我说话吗?”南宫睿一边试图以对话唤醒她的意识,一边不断的再将自己的内力过渡给她。 但是此时的苗采潇身上,却好似有一道屏障,他的内力全部被拒之门外,根本没法过渡进她的体内。 “潇潇,潇潇!” 南宫睿一遍一遍的喊着她的名字,一向优越自信的他从来没有过这样无力的挫败感。 苗采潇没有回答他,双眼紧闭的好似沉睡了过去,只有微弱的呼吸和并没有散去的形体显示着她的存在。 消灭了南宫骞,又与文宇他们一起将鬼物们全部退散之后,秦尧让文宇守在院门外,以防王先生的突袭,自己则闪身进了房间,听到南宫睿难掩焦灼的声音,立即急声问道:“小鬼怎么了?偿” “不太好!”南宫睿尽量让自己的平静下来,冷静的思索着拖延的办法,“现在离五更天还有多久?” “差不多还有一盏茶的工夫!”秦尧不方便进到屏风后面,只能在原地焦急的走来走去,“你确定要用南宫骞说的法子吗?我为何总有种不好的感觉!” 以南宫睿的能力,将小鬼体内已经凝聚的魂魄逼出百会穴不会有任何的问题,但是,这种办法毕竟从没有人尝试过,秦尧便是历经了百年也不曾见人施用过,他担心这不过是南宫骞置之死地而后生的一个策略而已,为的是让南宫睿与苗采潇两败俱伤。 “但眼下只有这种办法了!”南宫睿焉能不知道这种不确定的方法会带来的严重后果,“因为,南宫骞有一句话还是说对了,他说我们这个办法对潇潇没用!那就只有试一试他说的!” 秦尧默然。 的确,南宫睿对苗采潇的担心绝对不比他少,而他若非当真无计可施,也不会去冒那样的风险。 “那需要我做什么,你只管吩咐!”他只能以自己想要全力以赴的方式来表达。 “外面的鬼物全部退散了吗?”南宫睿抱着苗采潇起身,扯过屏风上的衣服遮住因为衣裳浸湿而曲线玲珑尽现的苗采潇。 “全部击退了!只是那个王先生还未出现,无法确定他是否会突然袭击!不过,我已经叫文宇加强戒备了!”秦尧回答着,看着他从屏风后面走出来。 他怀中的苗采潇面色惨白到几乎透明,双目紧闭之间还深深的皱着眉头,可见正承受着怎么样的痛苦煎熬。 秦尧的手紧紧攥成了拳,若是可以,他真希望自己代替她承受。 “那个王先生虽然玄术高强,但毕竟是人类,胆子再大也不敢张狂的带人擅闯靖王府!”南宫睿道,“因此只要注意玄术的气息流动,就能将人堵在靖王府外!” “好!我明白了,这就跟文宇说一声!”秦尧点头道,“那你先准备一下,我立即回来给你护法!” “好!我在书房等你!”南宫睿能够想到的更安全一些的办法,也只有在书房里的密室中了。 看着秦尧先行离开去叮嘱文宇,南宫睿抱着苗采潇进了书房密室。 将她放在八卦阵的正中央,南宫睿又出去将转魂犊和留魄珠一齐拿了进来,做好最坏的打算。 万一将苗采潇的魂魄引出,却控制不住的话,有留魄珠和转魂犊在,他至少可以将她的魂魄暂时收住,之后再想别的办法。 一切准备就绪,秦尧也过来了:“时辰差不多了!” “好!我这就开始!你小心注意着潇潇的变化,若是出了状况,立即用留魄珠将她的所有魂魄收住!”南宫睿面色凝重的嘱咐道,并交会了秦尧留魄珠的施用方法。 秦尧的眸色黯了黯,知道南宫睿这是做着最坏的打算。 万一小鬼现已基本成形的躯体忍受不了灵魂的出窍而消散,至少他们还能留住她的魂魄,再另外找机会寻找适合她的身体。 或许,无嗔的妹妹…… 秦尧,打住,不要胡思乱想! 这个想法才冒出来,秦尧立即强制自己把这么不吉利的想法给抛开。 虽然小鬼的灵魂若是进了无嗔妹妹的身体里,她还是原来的她。 但在他或者是南宫睿看来,还是宁愿喜欢原本的她,而非寄居在别人身上,失了她灵动慧黠,又带着点傻乎乎的娇憨的另一个面孔。 “秦尧,秦尧?”做好一切准备的南宫睿喊道。 “嗯!”秦尧瞬即回神,面色一正道,“开始吧!” “嗯!”南宫睿所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没有多说什么,他们这一人一鬼之间虽然说不上心有灵犀,但是有关于苗采潇的一切,似乎都能默契的达成共识,“开始!” 就在南宫睿也在八卦阵中坐下,双膝盘坐着开始运用玄术,抬手对着苗采潇的百会穴下手之时,密室外忽然传来一声撞击墙壁的声音。 二人心中顿时一凛,南宫睿更是立即收手,警觉的与秦尧忽视了一眼。 秦尧此时已经飘到了墙壁边,冷声道:“你先稍待,我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南宫睿不仅仅在疏墨轩外设置了结界,便是书房与密室,他也各设一道防线,为的就是在有人入侵之时,最起码可以多争取一些时间。 但听刚才的撞击声,分明已是在密室之外,什么人能够这么短的时间之内连破两道结界却没有惊动到文宇? 这怎么不叫秦尧紧张不已。 与南宫睿达成一致意见的秦尧正要穿墙而过,外面再度传来一声撞击声,紧接着,迎面有一道娇小的翠绿色影子瞬间窜进了他的怀中,力气之大,竟是差点将他给撞翻了。 “啊呀!疼疼疼疼死我了!”秦尧的怀中,那团娇小忽然就尖声叫嚷了起来。 秦尧一时还没搞明白什么状况呢,南宫睿却是一怔,不可置信的猜测道:“小翠?” “啊啊啊!谁在叫我?”一双爪子正扒着秦尧的衣裳的小翠,摇晃了一下连撞了三次有些晕乎乎的小脑袋,清醒了一下神智,然后才从秦尧的怀中探出脑袋看向南宫睿。 这一看,它还没等南宫睿说话呢,就咋咋呼呼的又是一阵大叫,同时快速的振翅飞了过去:“哎呀呀,哎呀呀,我的小美人儿这是怎么啦?” 我的小美人儿? 南宫睿额头直抽抽,这只鹦鹉不应该是在纯净的神农谷长大的吗?什么时候学会了这样油腔滑调的痞子调调了? 秦尧的下巴则是差点要掉地上了:什么情况?一只鹦鹉会说话不稀奇,稀奇的是它不但能够突破结界闯进来,还能说出这样轻佻调.戏的话来! 等等!鹦鹉能自己闯进结界,这说明什么? 没见过小翠的秦尧顿时警觉得竖起了戒备之心,看向南宫睿等着他示下。 但此时的南宫睿正一脸阴沉的看着小翠趴在苗采潇两处柔软之上的魔爪,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眼神,一边磨牙一边伸手将小东西一把抓了过来,阴沉的问道:“请问小朋友,你是来做什么的?” “啊啊啊!我都忘记了,先救小美人儿要紧!”小翠扑棱了一下翅膀,没挣脱开南宫睿的手,顿时扭头看他,滴溜溜的小眼神里闪过一道不悦,“快放开你的手,我要救小美人儿!” 南宫睿被它左一句小美人儿,又一句小美人儿,唤得都有些头大了。 手下没松,另一手伸出来道:“老翁既然叫你来救潇潇,自然是给了你救命的东西了,快给我!” “不给!”小翠立即嫌弃的抬嘴啄他的手,“你快放开我,我要亲自救小美人儿!” “你再说一句小美人儿试试,我随时能把你的毛拔光了下锅炖汤!”南宫睿避过它的嘴,一脸阴险的威胁道。 “南宫睿,你个阴险小人!”小翠顿时气得嘎嘎大叫。 “我不介意再加上个残暴!”南宫睿笑得十分残忍的样子。 小翠顿时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颤,眼珠子再滴溜溜的转了几转道:“好汉不吃眼前亏!老翁给的丹药在我的翅膀下面!” 要不是苗采潇还昏睡不醒,秦尧都差点要忍不住喷笑出声了。 这只稀奇古怪的小鹦鹉,居然还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养它的主人可真是奇葩的存在了。 南宫睿在听到小翠果然是带了救苗采潇一命的丹药过来之后,神情顿时一松,此时看出了秦尧的想法,淡淡的道:“老翁才不会教它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估计是一路上过来学到的!” “切~你还挺聪明的嘛!”小翠虽然修习能说话,也有了人类一半的思维能力,但终究只是个畜类,没有那么多的心机,说话也是直来直去,印证了南宫睿的猜测。 “我劝你还是把外面学到的这些乱七八糟的话给忘记了,免得回到谷里被老翁责骂!”南宫睿看在它千里迢迢送药的份上,好心的提醒道。 同时,已经打开了从小翠翅膀下取出的一个只有拇指大小的小荷包,从里面取出一颗黄豆大小的白色药丸,还有一张小纸条。 纸条上简短了写了针对苗采潇如此症状的服用方法,又注明了让小翠将药送到之后立即回谷的命令。 照着老翁的指导将药丸通过玄术输送进苗采潇的体内,南宫睿这才幸灾乐祸的看着小翠道:“老翁命令你在任务完成之后立即回谷!” “哦!我的天啊!”小翠却直接两眼一阵翻白,作势跌倒在苗采潇的身上晕厥了过去。 这回,秦尧再也控制不住的大笑了起来:“天啊,南宫睿,这个活宝是真是从神农谷来的吗?” 南宫睿额头抽动的更加厉害了,正要开口叫秦尧将这只厚颜无耻的鹦鹉给扔出去,八卦阵里,苗采潇轻微的一声嘤咛声,顿时将他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潇潇,醒了吗?”南宫睿惊喜的问道。 虽然他不知道老翁怎么会在千里之外关注到了苗采潇遇上危险,而及时出手相救,但却是十分的相信,那位修习了数百年的老者一定能够救醒苗采潇。 “小美人儿,你终于醒了,快点救命啊!”装晕的小翠动作迅猛的一下子飞了起来,就要往苗采潇柔软的胸口处冲过去。 但是南宫睿比它的动作更快,一眨眼的功夫,他已经长臂伸出,将苗采潇整个捞进了自己怀里,同时,一只手准确无误的挡在小翠的面前,将它阻隔在苗采潇的几步之外。 小翠扑棱着翅膀想要硬闯,但已经得到南宫睿指示的秦尧已经出手,一把抓住它的翅膀,道:“小朋友,我们还是去外面谈谈心吧!” “不要!不要!我不要跟一个臭男人谈心,我要和小美人儿谈心!”小翠大声叫唤着。 奈何它不过是只扁毛畜生,纵然会一些人类的语言与思想,双爪还是敌不过两手,尖尖的嘴巴被捂住的同时,被秦尧带出了密室。 密室里一下子便安静了下来,苗采潇再度嘤咛一声,悠悠醒转时出声的第一句话却是:“我好像听到了小翠说话的声音!” 南宫睿心头完全松懈的同时,额头却是猛的一抽,俊美无畴的俊颜上更是饱含着不悦,深邃的眼眸一冷,在苗采潇不明所以而下意识的心虚想要躲避之时,却感觉到面前阴影密布,还未反应过来,双唇便被他略带惩罚的整个吞噬。 灵巧的舌舞动着长驱直入,纠缠着她的几乎要让她窒息…… 书房外,探知到苗采潇醒来的秦尧带着一丝欣慰,一丝酸涩,拎着小翠飞出疏墨轩,停留在疏墨轩外的大榕树上,这才放开捂着小翠嘴巴的手。 当然,为了不让小翠去密室捣乱,他抓着它翅膀的手可不敢松开。 嘴巴一得到自由的小翠立即哇哇大叫道:“好你个胆大包天的鬼物,知道小爷是什么人物吗?居然敢抓我,还捂小爷的嘴,还不快放开你的脏手,让小爷进去好好教训一下南宫睿那个臭小子!” 秦尧哪里会被它威胁,只是哭笑不得的道:“我倒是听南宫睿简单的提及过你,也知道你从来不曾出过神农谷,但是你这么溜的人间用词,是需要在人间流连多久才能学得会的呀!” “谁谁谁流连人间很久啦!”小翠忽然心虚的朝着秦尧一阵大吼,眼珠子更是滴溜溜只打转,“小爷我是天资聪明,过耳不忘!” 这一来,秦尧算是明白什么状况了,顿时脸色一变道:“敢情老仙人知道小鬼出事,便立即叫你带着药丸来救人,但是你却半途好奇玩了许久,才差点耽搁救治小鬼的时机啊!” 一语中的,小翠差点想要找个地洞钻下去。 而且,它当真不过就是个鸟类,被秦尧拆穿之后,再也没有机灵的人类那样狡辩的本事,只能侧过头不看秦尧的眼睛,也算是一种无言的逃避了。 看着它这么人性化的一面,秦尧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但想到它的心性其实跟一个几岁孩童一样,贪玩怕是天性,而且,最终它还是及时出现的救了苗采潇,也就打算不再追究,只认为需要给它一些教训,免得它下次真的误事,便一脸严肃的道:“你这回可知错了?” 小翠的小脑袋更往一边偏了偏,哼哼了两声不说话。 “那你可知道,万一你因为贪玩而晚来了一步,小鬼的三魂六魄说不定就被引出躯壳,到时收不回去的后果有多严重吗?”秦尧继续质问。 小翠继续哼哼,但脑袋已经开始往下低了。 “若是小鬼三魂六魄消失了,你就再也见不到你的小美人儿了,这样严重的后果你考虑到了吗?” 说到这个可能,小翠立即抬起头盯着秦尧,一鸟一鬼四目相对,终究还是自知做错事的鸟儿在对峙中先败下阵来,嗫嚅道:“对不起,是我错了!” “错在哪里了?” “不该已经进了京,却没有直接来找南宫睿,反而钻进了一家热闹非凡的房子里看热闹。结果,又因为有个漂亮的小美人儿给我喂好吃的,就赖在人家怀里不肯走,差点耽误事!”小翠的脑袋低的快要钻进自己胸前的羽毛里面了。 不知道为什么,小翠说的这一番话,秦尧就能自动的脑补出一副画面来。 画面中,一只浑身翠毛的鹦鹉飞进了一座青楼中,被衣香鬓影的热闹给吸引。然后,一个美艳的女子看到了它,向它招手,它就眼花缭乱,小心肝砰砰跳的飞进了女子的怀中,享受温香软玉的伺候…… “你这只小色鸟,你主人知道你这么色吗?”秦尧一头的汗,深深的为那位远在神农谷的老翁捏一把汗。 这小东西出来见了世面开了荤,以后还能乖乖的呆在神农谷吗? “男人好.色,这不是本分吗?”小翠再度语不惊人死不休。 秦尧张着嘴巴差点答不上回来,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鄙夷的看着它道,“可你是男人吗?最多就是一只雄鸟而已!” “雄鸟不是男的,难道还是女的?”感觉被小看侮辱了的小翠立即抬头瞪眼,“你这只鬼物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秦尧忽然觉得自己脑子当真是有问题,居然会跟一只扁毛畜生谈论雌雄好.色的问题,看来是被这只鹦鹉给带歪楼了。 “对对对!我是脑子有问题了!”秦尧挥一把汗道,“现在结束这个话题,你该走了!” “我才不走!”一听秦尧要赶自己走,小翠立即尖叫道,“我要等小美人儿醒来再走!” “我好心的建议你,还是不要当着南宫睿的面前,叫小鬼小美人儿比较好!”秦尧好心的奉劝道。 “为什么?”小翠歪着脑袋不明所以的辩驳道,“那个房子里的男人,都是这么叫那些女人小美人儿的!” “嗯哼!那个,小朋友,那里的男人和女人都不能跟正常情况下的男人女人相提并论,你若是想要好好的跟小鬼打个招呼再走的话,我真是建议你直接叫小鬼的名字就好,免得惹了不必要的麻烦!”秦尧用心良苦的道。 “切,我才不要听你这只老鬼的!”偏生小翠着实觉得那些男人在叫女人小美人儿时的调调太让女人着迷了,因此,它坚定的觉得秦尧是在故意找茬呢。 没见过这么固执的鹦鹉,秦尧只能放弃浪费口舌,反正,里面的那个男人连阎王都要忍让几分的,对付这么一只小鹦鹉应该绝对是手到擒来。 “你快放开我,我要进屋去见小美人儿,这一晃好几个月没见着她了,怪想她的呢!”小翠见秦尧语塞,立即又趾高气昂的表示自己跟苗采潇交情非凡。 “这可不行,还是等南宫睿跟小鬼出来,他要让你见,你才能见,不然我可不想吃不了兜着走!”秦尧不松手。 他可算是领教了南宫睿的独占欲,连一只鹦鹉的醋都吃,他还真是要感激南宫睿对自己的豁达了,不然估计自己早就被整得不像样子了。 “我说你这只鬼还有没有一点男子的气概,怎么就那么怕他呢?”小翠不屑一顾的鄙夷道。 “不好意思,我就是一只鬼,没气概,也没魄力,但勉强还能治住你,所以,你就乖乖的待着别动,免得不小心被我拔下几根羽毛,成了没毛的鹦鹉,就别谈小美人喜不喜欢你了!” “你也威胁我!”小翠顿时气得大叫。 “对!这是很明白的事情,你不用重复,因为就算是你指出来了,也没人会来救你!” 第一百九十四章 :穿来的二皇子 这一次炼狱一般的煎熬,让苗采潇元气大伤,整整修养了十来天才总算是恢复了一些精神。 好在努力的等级系统没有再出乱子给她降级,不然,她估计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至于可怜的小翠,在某位世子爷的严苛压榨下,结果还是没有机会与小美人儿促膝长谈,拥抱交心,就被秦尧监视着送出了靖王府。 即便它再怎么控诉某世子的过河拆桥,也无济于事,气的它回到神农谷之后,少不得一阵抱怨。 当然,老翁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只当没听到撄。 苗采潇生病期间,南宫睿除了上朝,其余的应酬都是推了的,而且,有关于外界的任何事情,他也自动屏蔽,根本听不进耳朵里去。 直到苗采潇的身体大好,他紧绷的心情放松,才开始关注别的事情偿。 “睿儿,心情看起来不错啊!”皇帝最近也是抑郁了许久的,今日不知是不是被南宫睿的好心情感染,也有了兴致约了南宫睿一起陪同闲逛御花园。 “再多烦恼事,也有拨开乌云见月明之时,皇上亦是如此!臣恭贺皇上心结得解!”南宫睿拱手道。 这些日子,他一心扑在苗采潇的身上,倒是把皇帝的事情也抛一边了。 不过此时看来,时间当真是可以治疗一切悲伤的良药,再多的悲伤也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淡忘。 “不解又如何,只怪自己生了几个不孝子!”皇帝神色一暗,感叹了一声,忽然问道,“睿儿,如今,你觉得哪个皇儿适合继承大统?” 南宫睿一怔,脚下的步子也不由顿住,侧头看着皇帝半晌没说话。 皇帝也随之停住脚步道:“别这么严肃,就当我们叔侄随便聊聊家常!” 南宫睿立即收回视线,敛去眼中的某种意思道:“储君虽是国之根本,但皇上龙马精神,正值盛年,暂时再观察一下各位皇子的表现也不迟!” “那睿儿的意思是,这些孩子当中,暂时还没一人可以担当朕的江山的大任?”皇帝挑了挑眉道。 “臣不是这个意思!”南宫睿略一躬身道,“皇上的诸位皇子都很出色,必然能够很好的承袭皇上的大统。” “那你是什么意思,朕准你明说!”皇帝今日却是铁了心要听南宫睿说个所以然出来。 南宫睿默叹了一声,知道这话题今日是无论如何都避不过去的,整理了一下思绪道:“皇位继承,我大商朝素来最重的就是嫡庶之分,日前大皇子不知珍惜,犯下大错,以致自掘坟墓,毁了自己一生。而眼下,皇上虽然子嗣众多,但毕竟都不是嫡出,若是皇上此时提出立储一事,怕是朝堂内外,又要风起云涌,暗流涌动。” “嗯!你继续说!”皇帝面色平静的示意道。 “前朝与后宫,向来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关系,皇上若是不想看到内外你争我夺,便首先要安定后宫!”南宫睿说道。 “睿儿的意思是要朕先立皇后?”皇帝转眸看着南宫睿。 “臣只是愚见!”南宫睿谦逊道。 皇帝又沉吟了片刻,抬眼看着不知何时,已经翠绿了满眼的御花园,良久之后道:“睿儿的提议虽是不错!但正如你所说,后宫与前朝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此时他们怕是早就暗中联系了,只等朕的心情恢复,便要奏请某些事情了!” “皇上睿智!”南宫睿正因为知道,才顺着皇帝的心思所说。 “育有皇子的,都已经封妃封嫔,但这些妃嫔之中,却是没有能成为皇后,独立执掌后宫的能力。”皇帝摇头叹息道。 南宫睿低眉敛目道:“皇上,如果没有机会表现自己,各宫娘娘们就更不能在皇上的面前表现自己的能力了!” “睿儿的意思是……”皇帝一怔,脑子里似乎闪过一些什么。 南宫睿没有明说,只躬身施礼道:“皇上英明!” —— 皇帝与南宫睿的一番闲话之后,后宫顿时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先皇后去世之后,因为只留下赵之贤一个嫡子,而皇帝当初为了不让后宫有所纷争,促使后妃与他们的儿子野心勃勃。 因此,并未再立后,一直让后位空置着。 六宫事宜则是交给了先皇后的胞妹,一直无所出的庄妃打理,也是为了巩固赵之贤的地位。 却没想到赵之贤自己不争气,明明已是储君,还掘了个坑,把自己给埋了。 也因此,负责教养的庄妃也受到了连累,不但被夺去了掌管六宫的权力,还降了位份,虽然没有被打进冷宫,但这后半生大约也就只能孤老终生了。 现如今,后宫里的事情暂由上了年纪的太后打理着,后宫当权的这个位置,也正是后妃们虎视眈眈的一块大肥肉。 她们原本以后,太后打理后宫事宜,起码也要几个月,却没想到好消息来得特别快。 皇上忽然传旨后宫,每个妃嫔都有一个月的机会打理后宫,看谁将后宫打理得最井井有条,就有可能荣升贵妃之位,更甚或是皇后。 一时间,后宫里有名分的妃嫔个个都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的兴奋,摩拳擦掌的跃跃欲试。 后宫里暗潮涌动得更加厉害,醉云楼的某个包厢里,却是一片云淡风轻。 “南宫睿,你说你一个人来吃这么一大桌的菜,别人会不会当你是神经病啊!”苗采潇喝着桂花酒,吃着其实食之无味的小菜,还要揶揄一下某人。 南宫睿额头挂着三条黑线,看着唯一的一双筷子一直在某只小鬼的手里,而有些哭笑不得的道:“是谁明明吃人间食物还没有味道的却非要吵着点一大桌菜的?” “有吗?那人是谁啊?”苗采潇装傻,吃得不亦悦乎。 又顺手夹了一块脆皮乳鸽递到南宫睿的唇边道:“来,趁热尝尝,这乳鸽的皮和香脆着呢,好吃!” 南宫睿倒是不客气的就着她的筷子将乳鸽吃下,没办法,他这个需要吃人间五谷杂粮的人类看着她大快朵颐,感觉什么都好吃的样子,也忍不住有了食欲了。 “好吃吗?好吃的吧!嘻嘻!”苗采潇一个人唱独角戏似的自说自话,神情间略略陇上一层忧伤,但很快又隐去。 但南宫睿却没有忽略,将她抱进怀中,轻抚了一下她的眉头,柔声问:“怎么了?” “没怎么呀!”她展颜笑道。 “就你这么一点心眼,还想在我面前耍啊!”南宫睿点了点她的额头道。 被南宫睿点穿,苗采潇终于有些藏不住的放下了手里的筷子,整个人偎进她的胸前,揪着他的衣襟,语气闷闷的道:“南宫睿,又半个月过去了,我的等级什么时候才能到达顶峰啊!” “辰门本就是玄而又玄的存在,你有幸得到,已是奇迹了,不要太着急。”南宫睿只能劝道。 他也着急,却一时也无能为力。 “我也不想着急来着,但是我这样子,总是会惹上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总是拖累你。偏偏我以前以为拥有一个系统,一定会像小说里写的那样变得很强大,可是,结果却只是变得更加的弱小,好像不依附着你,我就没有了生存的能力!”苗采潇抬起头可怜兮兮的看着他,“南宫睿,你就一点都不嫌弃这样的我吗?” 这个小鬼,经历了太多事情,原本大大咧咧的性情被现实打败,变得多愁善感了起来了。 “傻瓜,我若嫌弃你,就直接趁着你灵力大乱的时候,将你的所有灵力都囊收在怀了,还费心救你做什么!”南宫睿宠溺的抚摸了一下她的头道,“你别胡思乱想!” “可是,我心里就是不踏实!”苗采潇在他怀中蹭了蹭,“总觉得还会有什么厄运降临!” 苗采潇的确敏感了许多,特别是地狱一行等级降至最低,又经过努力一直在做任务求升级,却在最后一级中,跟玄术第十级一样再也突破不了之后,她的心里就会无端的急躁难受。 “你想多了,以后我一定不会再让你受任何伤害的!”南宫睿说这话时,心里不知为何陡的一阵紧缩,有种不好的预感。 “嗯!”她应了一声,声音却恹恹的,提不起劲的样子。 南宫睿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了,只能用食物来转移她的注意力道:“好了,别多想了吃菜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苗采潇偎在他怀里却没有动,只转着眼珠子看了一眼满桌子的菜道:“我忽然没胃口了!” “既然没胃口了,那就不吃!”南宫睿顺着她道,“想去哪里玩吗?” “你今天不回去处理公事了?”苗采潇的眼睛亮了亮,但想到他最近一直陪着自己,好像公事和靖王府的私事都没有好好做,立即又将期望压了下来。 她已经拖累他好多,不能再任性的还要他陪着自己浪费时间。 “公事自有人做,你不用操心!”南宫睿笑着道,“不如我们去郊外踏青吧,这个季节刚刚好!” 南宫睿话音刚落,苗采潇还没答应,外面却有人敲门。 因为被打断,南宫睿下意识的皱了皱眉,问道:“谁?” “是我!”听到回应,外面的人便推门走了进来。 赵之齐先是四下张望了一下整个包厢,然后又扫了一眼一桌子的菜,和唯一的一副杯碟碗筷,神情难藏讶异的道:“真不敢相信,你一个人点这么多的菜!难怪楼下的小二偷偷在议论着,南宫世子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呢!” 闻言,苗采潇下意识的拽紧了南宫睿的衣襟,歉意的道:“对不起,南宫睿,我好像不知不觉中又给你惹麻烦了!” 南宫睿不咸不淡的斜了不请自坐的赵之齐一眼,然后低头看着苗采潇,轻轻的拍抚她的后背道:“跟二皇子打声招呼吧!” “诶?”原本还觉得自己任性点了这么多菜,害得南宫睿好似被赵之齐怀疑了的苗采潇惊讶的低叫了起来,“赵之齐能看到我?” 察觉到自己出口太快,直接叫了皇子的名字,苗采潇立即又换口:“不对,是二皇子!” “原来,来自二十世纪的鬼魂小姐也在啊,难怪你要点这么多菜呢!”赵之齐咧嘴一笑,大方的朝着南宫睿怀抱的方向打招呼,“哈啰,闻名遐迩的灵魄小姐!” “你你你!”苗采潇倏地坐直了身子,指着赵之齐,来回在他和南宫睿的脸上转动视线,“南宫睿,他他他……” “灵魄小姐在说什么呀,不会是因为看到同伴兴奋的昏倒了吧!”赵之齐乱没形象的用手抓了一块乳鸽往嘴里塞。 “小二,添付碗筷来!”南宫睿看不过眼的叫了小二添上餐具,待小二走了之后才对苗采潇解释道,“二皇子并不能看到你,但他是知道你的存在的!而且,他也是你们那个时代来的人!” “不是吧!”苗采潇顿时兴奋的明亮了双眼,转身趴在桌面上目光闪亮的盯着赵之齐,叫南宫睿翻译一下,“你也来自二十一世纪?我是去年一六年穿来的,你呢?” “我是五几年的,比你生活的时代晚个三四十年!而且,我是身穿,不是魂穿!”赵之齐倒也没有卖关子的直言道。 “哈啊,不是吧?”苗采潇立即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了,比她出生晚个三四十年的五几年倒是可以计算出来的,但是他身穿怎么就穿越成了皇子,一点都不招人怀疑呢? 脑海中忽然闪现某种可能性,苗采潇顿时眼露怀疑的回头看着南宫睿道:“南宫睿,他不会是穿来之后,就把真正的二皇子给咔嚓了,然后取而代之的吧!” 南宫睿失笑,也把话原封不动的传达给了赵之齐,只急的苗采潇哇哇大叫道:“南宫睿,你怎么连这句话都说给他听啊!他要是恼羞成怒,杀人灭口怎么办?” “你想多了!”南宫睿笑着安抚她的紧张。 赵之齐也抚着下巴,一阵思索之后,回答她的疑问:“嗯!这件事情该怎么说呢?当时我穿来的时候不过才八岁,刚上初一……” “等等!”苗采潇一听这话,立即叫南宫睿叫停,满是怀疑的道,“南宫睿,你问他是不是记错了,人家八岁才读一两年级,他怎么就上初中了?” “我天资聪明,一岁会识字,两岁会算数,三岁就无师自通学了一年级的课程,于是我父母便开始请学术界权威启发我的智商,八岁读初一还是因为我闹了两年的别扭才耽搁了的呢!”赵之齐感叹了一下道。 苗采潇的嘴巴张的能够塞下一只鸡蛋,愣了半晌,才让南宫睿转告三个字:“你牛叉!” 神情却要萎靡的恨不得钻进地洞里去了。 一个天才的三岁只花了一个时辰学会了全套的玄术入门十式。 一个更绝,八岁读初一、 这世道,还让不让她这样蠢呆傻的人活了。 “过奖,过奖!”赵之齐一本正经客气的作了一个揖继续道,“有一天,初三的化学老师叫我一起去化学教室做个实验,哪知道一名初三学生没控制好化学剂量,试管就在我接手的时候忽然爆炸了。等我醒来,就出现了在了皇宫的御花园里!” “我估计你那时候挺招人恨的,所以,你那学长才故意弄错了化学剂量,就是故意要你上西天的!”苗采潇内心不是很平静的说道。 “嗯!我也是这么觉得的!”赵之齐摸了一把自己俊美无畴的脸道,“当时,我不但具有天才神童的美誉,更因为长了一张人见人爱的俊脸,可说是男女老少通吃,招人羡慕嫉妒恨,总是免不了的!” “你可真够自信的!”苗采潇虽然承认这位从她的后世穿来的男子的确有着倾世的容貌,但被他这样王婆卖瓜了一番,还是忍不住恶寒了一把,又忍不住好奇后来发生的事情,“然后呢?” “呵呵!过奖过奖!”赵之齐听着南宫睿的传话,一点都没觉得不好意思的笑道,“当时,我自己都吓了一大跳……” 赵之齐似乎也挺喜欢与苗采潇谈起自己穿越而来的一些过往,这大约就是有着一种老乡见老乡的心理吧。 而南宫睿今天的脾气也尤为的好,不住的帮苗采潇抛出一个个好奇的问题,更没有因为苗采潇一直盯着赵之齐看而表现出吃醋的一面。 或许正是因为苗采潇这几日情绪的低落,让他无比心疼,赵之齐的意外到访,却成功的转移了苗采潇的悲伤,让她觉得她并不是一个人在这异世生活,近在咫尺,就有一个老乡。 苗采潇听着赵之齐的故事,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困倦的沉沉睡去。 看着怀中总算是安稳而放松的小脸,南宫睿小心的呵护着,同时对赵之齐投去感激的一撇道:“今日谢谢你了!” “我们之间,谈谢字可就见外了!”赵之齐虽然看不到苗采潇的存在,但从南宫睿小心呵护的动作中还是能够猜想到一些什么,出于关心问道,“她最近睡不好?” “原本灵魄身为魂魄之类,睡眠饮食都是不需要的,但是她却是一个异常的存在,因此到了最后的阶段,除了吃东西依旧是没有味道之外,其余的跟正常的人类已无不同之处。而且,最近她的想法也有些多了,整个人精神就差了!今天偶然遇上你,听了你的故事,希望她能够调整自己。” “也别怪她的情绪会出现波动,当初我可是身穿过来,又与真主儿调换了一下,顶着皇子的身份,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也花了许久确定再也回不去,才真正安心下来的!而她不过是个女孩子,要说直接魂穿附身在人的身上也就罢了,偏偏她还只是个魂魄。而且,还招鬼物的惦记,她还能够保持这样的心态,我都已经很佩服她了!” 赵之齐十分能够体会苗采潇的心情道。 “嗯!你说的对!她看似做事没头没脑,又冲动不计后果,其实,在女孩中也算是十分豁达的了!”南宫睿满目柔情的低眸看着怀中睡得香甜的女子。 “反正,这个干妹妹我是认下了,你以后要是欺负她,我可不饶你!”赵之齐忽然一脸正色的道。 南宫睿哂然一笑道:“那睿就代替潇潇先谢过二皇子美意了!待她返阳成人之后,还要依仗二皇子多多照应了!” “好说好说!”赵之齐看着笑得开怀的南宫睿,心里有种怪怪的感觉,狐疑的看着他道,“我怎么感觉好像上了一只老狐狸的当了呢?” “二皇子想多了!”南宫睿面色无波,十分正常的道。 赵之齐还是狐疑的盯了他好一会儿,但是南宫睿面不改色心不跳,倒是让他惭愧自己是不是真的想多了。 少顷,赵之齐才想起自己来找南宫睿的真正目的,道:“听说,建议后宫妃位和嫔位的嫔妃各自管理后宫庶务一个月,以便从中挑选出最适合掌管后宫事宜的妃嫔的主意是你出给父皇的?” “二皇子说笑了,我不过是一介外臣,怎么可能给出皇上后宫事宜的主意呢!”南宫睿摇头道,“一切都是皇上自己的主意!” 赵之齐凝望着他并没有跟他争辩什么,只意味深长的道:“那你认为父皇这么做,究竟是什么意思?” “二皇子自称天才,这些年要不是韬光养晦,故意损坏自己在皇上心目中的形象,怕是即便赵之贤是嫡长子,也不能掩盖住你的光芒,你现如今大智若愚的来问我,是不是有点自毁形象了?”南宫睿斜了他一眼,露出一个不屑的眼神。 小样,看你继续装,继续逃避!我就不让你逃! “阿睿啊,我们虽然不算是太好的兄弟,但是你这么落井下石真的好吗?”赵之齐一脸苦逼的问道。 “不算太好的兄弟,就是用来落井下石的!你别忘记了,你初来乍到时,是谁帮你隐藏了秘密,现在,该是你报答的时候了!” “……” 赵之齐忽然觉得交友不慎是件很可悲的事情。 第一百九十五章 :诡异的消失 </script>皇帝老怀欣慰的忽然发现,以前自己最不待见的二儿子忽然一下子长进了起来。 每天上朝从不迟到早退不说,还一改吊儿郎当的性格,端端正正的站在班列之中,神情认真虔诚的听着朝臣们的奏报。 一旦自己征求众臣意见时,他也会踊跃发言表态,而且说得有条不紊,句句在理。 叫他差点要怀疑这个还是不是他的儿子了。 幸亏有一日,他偶然发现每当这臭小子神思不属开小差时,南宫睿会及时的警告他。 他才明白,原来一切都是南宫睿的功劳,对南宫睿的表现不由又多了几分赞赏偿。 看透了皇帝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之间表达出来的意思,赵之齐的嘴角不由勾了勾,暗道:终究年纪上去了,心肠也要比年轻气盛的时候软了许多,只不过这小小的计谋,就让他感动到五体投地了。 在宫外汇合,赵之齐似笑非笑的道:“看来,老头没有感动我的浪子回头,倒是对监督我的你感恩戴德,越发的喜欢了!” “你可以表现的更加自觉一点,我想皇上会看到你想要长进的诚意的!”南宫睿不可置否的瞥了他一眼,话题忽然一转问道,“话说,你是不是该议亲了?” “别啊!”好像被猫咬了尾巴一样,赵之齐整个人原地跳了起来,好像看怪物一样的避开南宫睿一点道,“睿兄,睿大爷,可不带你这么陷害人的哈!” “二皇子这话说得奇怪了,怎么叫陷害你呢?”南宫睿嘴角勾起坏坏的笑意,“算起来,二皇子殿下,比睿好像还年长了两岁,四皇子,六皇子都成家立业了,二皇子还这么单着,好像不好吧!” “我的小祖宗,你就放过我吧!你们这里十七八岁成亲是正常,可咱那年代,三十出头不结婚的都多了去了,不信你可以回家问问你家小鬼女朋友!”赵之齐寻找同盟道。 “二皇子,别怪睿提醒你认清事实,你现在可是在大商朝,特立独行了十多年,也应该要入乡随俗了吧!”南宫睿丝毫不为所动的道,“我想皇上要是看到你真正的长进了,一定会更加高兴的!” “得得得,算我服你了!南宫大世子,你说吧,究竟还要我做什么!”赵之齐装傻卖萌也打动不了南宫睿,只能妥协道。 没办法啊,谁叫他当年穿过来的时候,不小心就栽到了这位讨债鬼的怀里,一眼就被他看出是外来人物,并还好心好意的帮他圆了所有的一切。 如今想来,这只狐狸从小就比别人多生了一颗算计人的心,一直拿捏他到现在,说好的自由飞翔呢! “我要你继承皇位!”南宫睿平淡的说出这爆炸性的一句话。 “哈啊?不是吧!南宫睿,你要我学赵之贤他们?”赵之齐额头直抽抽。 “当然不会叫你弑君篡位,这位置坐上去也是不稳妥的!”南宫睿就好像在跟他他讨论今天吃什么一样的轻松语气说着。 “你既然知道还这样说!”赵之齐默默的挥了一把汗。 话说,他真的对皇位没兴趣,只想等老皇帝上天,他就可以天高海阔任鸟飞的游遍大商朝的千山万水了。 “皇上连番受到打击,心情郁郁寡欢,忧郁成疾是早晚的事情,二皇子只要在皇上和众臣面前表现的更加积极一些,桐妃又能执掌后宫的话,想必一切都能顺理成章,水到渠成了!” “南宫睿,你知不知道强迫别人做不喜欢的事情是要遭天谴的!”赵之齐嘀咕道。 “老天爷很忙,注意不到我们的!”南宫睿呲牙一笑道,“而且,我帮你皇室现如今的长子争取江山,这好像不是什么逆天的事情吧!” “你牛,你说的都有道理,那你怎么不干脆自己做?” “我又不是赵家的人!” “你不是差点成了赵家的人吗?” “二皇子,你皮痒吗?” “不痒!就是小心肝有点儿疼!”赵之齐捂着心口一脸的痛苦郁闷,“好了,不跟你插科打诨了,你要我继承江山,总归是有事要我做,说吧,要我做什么?” —— 苗采潇最近心情虽然稍微好了点儿,但是精神状态一直都恹恹的,提不起太多的劲来。 系统等级停留在第九级之后,就跟第一次一样,再也不动弹了。 自从南宫骞被秦尧灭了之后,虽然偶尔也会蹦出几个小鬼来***扰一下她,但基本不用她试玄术,秦尧动动手指头就将那些小鬼给收拾了。 “唉……”趴在院墙上,苗采潇看着灰蒙蒙的天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秦尧就坐在她对面的大榕树上,手里拿着一片树叶把玩,听她叹气,抬了抬眉头道:“感觉南宫骞消灭了之后,你的精神反而大不如前了呢!” “换了你充满了希望,准备等着自己返阳成人,结果却不知道什么原因,三番两次的就差一步之遥,然后停步不前了,你的心情能好才怪吧!” “也是!”秦尧的眸光闪烁了一下,问道,“南宫睿就没说你这状况是什么原因吗?” “他又不是神仙,也不会什么都知道吧!”苗采潇再度叹气道,“而且,他为我.操的心已经够多了,我总不能一直给他添麻烦!” 秦尧默了默,看着她恹恹的样子有些心疼的道:“好了,你也别呆在家里伤风悲秋的了,我带你出去走走吧!” “不去,没心情!”苗采潇继续保持同样的姿势懒懒不动。 “确定?”秦尧试图激将她,“醉云楼的桂花酒估计要馊掉了!” “吃了也没味道!”苗采潇连眼皮都不抬。 连酒都吸引不了她了,秦尧才觉得事态似乎有些严重的从榕树上飘到了苗采潇的身边,想要靠近抚摸一下她的头表示安慰,但还是止住了动作,柔声安慰道:“小鬼,你别想太多了,等南宫睿忙完身边的事情,再叫他去神农谷找那位老神仙问一问,说不定有能够帮助你尽快返阳的办法呢!” “如果那个老仙翁知道办法的话,上一次去神农谷,他应该就会对南宫睿说了!”苗采潇闷闷地道。 秦尧闷了闷,想了想,应该也是这个理。 心情有一瞬也跟着苗采潇一起变得失落了许多,但为了不让苗采潇继续这样自怨自艾的难受,秦尧很快就将心情给掩藏了下去,拉起苗采潇的手道:“先不管这些了,还是出去走走吧!虽然你现在等级停滞不前了,但说不定继续做好事,完成任务的话,就会有所突破的!” “我……” “别你你我我的了,走吧,出去走走!或者,你就当是陪我出去散散心吧,每天呆在这靖王府,我都快要发霉了!”秦尧故作生气的道,“你不会拒绝吧,可别忘记了,你要做任务的时候,我可是几乎每天都陪着你的!还帮你消灭了南宫骞,你至少要感激我一下吧!” “秦尧,你别这样说,这样说了,我心里就过意不去了!” 想到秦尧虽然当初是制约于南宫睿,但是从那以后,对自己的的确可以说是言听计从,事事为她操心,她要嘴硬的说不领情都骗不了自己的。 “要是觉得真的过意不去,就陪我出去走走!”秦尧坚决的道。 “好吧!好吧!”苗采潇只能站直了身子,心里明镜似的道,“谢谢你!秦尧!” “谢什么!”秦尧却毫不客气的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又道,“要谢也是我谢你!走吧!” —— 因为天空乌云低压,看起来就要下雨的样子,因此,大街上的人显得稀稀拉拉的并不多。 两鬼就这样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游荡着。 秦尧的目的只是为了让苗采潇出来散心,自然不是真的要催着她做好事。 看到卖糖葫芦的,秦尧还感叹了一下道:“早知道把文宇那小子给叫上了,这样,就可以揩南宫睿的油,肆意挥霍一下了!” “你又不能吃糖葫芦!”听他说要算计南宫睿的钱,苗采潇立即护着道。 秦尧闻言,听出苗采潇潜在的意思,顿时翻了个白眼道:“这还没嫁给他呢,就开始帮他扣着钱财啦!” “谁帮着他扣住钱财啊,只是觉得浪费可耻而已!”苗采潇理直气壮的道。 秦尧立即反唇相讥道:“或说,是谁点了一桌子的菜,明明食之无味,却还非要吃的?” “……”苗采潇被堵了一下,撇了撇嘴角,很快就反应过来道,“那是我未来老公的银子,我不花白不花!你难道没听说过吗?男人努力赚来的钱,就是要给女人花的!” “所以还是你小气,抠门!” “哼!随你怎么说!”苗采潇洋洋得意的道,“反正你永远没有机会再品尝人间的美味了,我却还有机会呢!” “老天真是不开眼啊!”秦尧感叹了一声,眉目间却有了一丝笑意,心道:带她出来走动还是明智之举!这小鬼,只要注意力分散,就会很快忘记所有的不痛快! 苗采潇朝他扮了个鬼脸,眼角余光忽然看到前面有个有孕的妇人忽然一脸痛苦的蹲下身子,嘴里正在呼救,路过的行人却匆匆避过,立即叫道:“秦尧,你快变化成人,那个孕妇好像要生了!” 身为鬼魂,他们自然不能这样突兀的去救人,只能由秦尧变化成人前去帮忙。 秦尧应声正要变化,苗采潇却忽然大叫一声道:“诶?人呢,怎么忽然消失了?” 她话音刚落,就见斜刺里蹿出了无嗔与小小师兄妹,二人在孕妇凭空消失的地方一脸焦急的站定,四下张望了一下,却发现居然没有人发现孕妇的消失。 苗采潇此时焦心于孕妇的不见,因此忘记了于她而言,无嗔也算是一个威胁的存在,脑子一热,就冲动的飘了过去,问道:“小道士,这什么情况啊?” 无嗔乍然见到她,心思略略一动,却在看到紧随其后的秦尧之后,立即隐去了心思。 小小倒是热情的立即打招呼:“潇潇姐姐!” “怎么回事?”秦尧也上前问道。 无嗔再度扫了一下街上行走的人们,低声道:“我们找个地方再说吧!” 说完,便扭身向着他们方才藏身的一条小巷走了去。 站定在一个拐角处,无嗔面色沉重,开门见山的道:“今日,这已经是第三例快要临盆的孕妇忽然消失的怪事发生了!” “什么?”苗采潇头皮发麻的惊呼了一声,“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小小接着无嗔的话题道:“今儿一早,我与师兄随意的在街上走着,看到一个孕妇忽然蹲下身子呼痛,她身边原本是陪着一个家人的!但是,就在那孕妇忽然蹲下身呼痛的时候,她的家人竟然和一旁的行人一样好似看到了什么怪物一样的,瞬间便从她的身边逃开!我与师兄当时还诧异来着,以为是那家人大约是没有想到孕妇忽然肚子痛而被吓了一跳才让开的!我们俩还想着要不要上前是搭把手帮忙时,那孕妇就跟方才的孕妇一样,忽然就不见了踪影!把我和师兄吓了好大一跳!” “那那个家人呢?他什么反应?”苗采潇下意识的问道。 “说来奇怪!”无嗔又接过话题道,“那个家人先是感觉迷茫的周身找了一圈,好像是遗失什么东西似的!但当我上前询问那孕妇的情况时,他却还瞪了我一眼,说不明白我在说什么,说是他家有孕的娘子正在家中待产,根本就没有跟着出来!” “是啊!你们说奇不奇怪!”小小皱着细细的眉头道,“可是,我们明明就看到他是跟着他妻子在一起的!” “那你们跟着他回他家看过情况了吗?”秦尧思忖着问道。 “对啊对啊,他这样说的话,你们应该跟过去看看!”苗采潇也附和秦尧的意思道。 小小撅了撅小嘴道:“师兄和我当然也想到了这一点,总觉得要是一个人眼花看错,还有可能,但是两个人总不可能还会看错吧!于是,就想要偷偷的跟他回家看看情况的!哪里知道……” 看到小小有些难受的沉默了下来,并垂下了头,无嗔又接着道:“哪里知道又看到了一个孕妇从身边走过!当时,我们一心想着跟着那男人回去印证一下是不是我们同时眼花看错了,便没有对那孕妇太过注意。 但就在擦身而过的那一瞬间,我似乎感觉到了一股异常的气流从身边划过,走在孕妇身边的人又同时好像看到了什么怪物一样的慌忙逃避开来,等我察觉到不对时,那孕妇便消失了!” “师兄觉得事态有些不对,便打消了跟踪那个男子的主意,我们便一起关注街上走过的孕妇!便看到了你们方才也见过的那个,原本是想着之前两个没有任何心理准备,才会没有防备的让怪事发生了,这个由我们跟着的话,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却没想到还是忽然不见了!”小小沮丧的说道。 无嗔也露出一抹自责的无力感。 “那你们可察觉到任何的蛛丝马迹?”秦尧沉眸问道。 无嗔苦笑了一下道:“惭愧的很,我学艺不精,竟是连是人是鬼下的手都察觉不出来。” “师兄,话也不能这么说,主要是孕妇消失的地方没有留下半点的气息啊!”小小不忍心看到无嗔这样贬低自己,为他辩解着,又看向秦尧道,“秦先生,你刚才也是第一反应就冲了过去的,是不是也没有察觉到半点的气息?” 秦尧面色沉重的点了点头道:“小小姑娘说得不错,那暗中将孕妇虏去的人或鬼,看起来行事十分的小心,没有留下任何的踪迹和气息!” “那现在该怎么办?”苗采潇焦急的道,“没有任何的痕迹留下,是不是代表那三个消失的孕妇就再也没救了?” 不知道为什么,苗采潇心里的感觉非常的异常,而且,头皮上一阵阵的发麻着,总觉得有人或者鬼物正在暗中窥视着他们,让她忍不住毛骨悚然! 此话一出,连小小都一起面色凝重了起来,不由都往着最坏的方面想去。 还是在人间游历了百年的秦尧最是淡定的道:“我们现在在这里纠结这些也不是个办法!我看不如这样吧,无嗔,你们还在大街上随时注意着,能够找寻到一丁点的蛛丝马迹也是好的!我们这就回去找南宫睿,把这桩诡异的事情跟南宫睿说一下,看看他是否有什么见解!” 提到南宫睿,无嗔的面色微微有些变化。 虽然他们二人因为苗采潇的事情,其实属于对立的一面,但是,他也不可否认南宫睿不管是玄术方面的成就,还是在京城的影响力,都远甚于他。 因此,他心里的微妙变化也不过就是在一瞬间而已,瞬即便正色点头应道:“有南宫世子出面,我们也就能够安心一些了!还要劳烦秦先生告诉南宫世子,务必要尽快查出事情真相,免得更多的孕妇受苦受难!” “这个自然!”秦尧点头道,“那我们便各行其事,随时保持联系吧!” 听到保持联系这四个字,小小的眼睛忽然亮了亮道:“那我们若是找到线索的话,是不是可以直接去靖王府找你们?” 苗采潇闻言,有些同情的看了小小一眼:这小丫头,还念着南宫商呢!却不知,南宫商的一颗心都在死去的乔雨身上!前一阵子,终于说服了南宫棣云,要想他留在朝廷做事,就暂不提成亲一事。小小便是再次出现在南宫商的面前,以她这么小的年纪,想要打动南宫商的心怕也是不容易的! 何况,他们之间还隔着一条可以说是看不到边的鸿沟,玄门和朝廷可以说是势不两立的存在,就算南宫商有可能会因为日久生情而对小小产生好感,那个南宫棣云想必也是不会答应的。 但她身为女子,能够体会一个女孩子暗恋男子的渴望心情,她心肠一软,忍不住开口道:“我回去会跟南宫睿说一下的!” “嗯!”小小眼睛亮闪闪的充满期望的看着苗采潇,感觉所有一切的希望都押在了她身上一样。 倒是让苗采潇有些吃不住了。 秦尧若有所思的看了苗采潇一眼,道:“那就这样说定了!” 说罢,便带着苗采潇快速的离去。 他也有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这临产孕妇忽然消失不见的事情有着巨大的秘密和不为人知的古怪。 看着秦尧带着苗采潇的身影瞬间消失之后,小小也是一脸担忧的道:“师兄,一连三哥孕妇忽然消失,我们都察觉不到点滴的消息,你觉得我们能够阻止事情继续发生吗?” “不管能不能及时阻止,总是要看天命尽人事的!”无嗔凝重的道,“而且,你不觉得事情实在诡异吗?那个让孕妇忽然消失的人,似乎在挑衅着我们,或者说是在挑衅灵魄他们,不然何以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发生?” “师兄,要照你这么说,那人或鬼若是故意的话,是不是表明他有恃无恐,自认本领高出我们一筹?”小小担忧的猜测道。 “我也不知道!”无嗔抬头看着越来越阴沉的天空,神情坚定的道,“但我深信,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只要我们用心查,就不信查不出丁点儿的蛛丝马迹来!” “嗯!师兄说得对!没有人做事可以真的做到意思踪迹都不留下,只要我们用心,就一定能够找到破绽和线索!”小小充满信心的道,她更渴望尽快找到蛛丝马迹,可以光明正大的去靖王府见到那个人。 二人说话间,便走出了小巷,才到大街上,天空中便忽然飘下雨滴,小小正开口说道:“下雨了,应该不会有孕妇出来吧……” 话音还未落,无嗔脸色忽然陡然一变,惊声道:“不好,又有孕妇消失了!” 第一百九十六章 :分派 苗采潇与秦尧赶回靖王府的时候,也正是雨滴落下来的时候。 彼时,南宫睿也正与赵之齐分手回来,在前院遇上了一脸凝重的南宫商。 “二哥,借一步说话!”南宫商不由分说一把拉住南宫睿的手,直往疏墨轩的方向走去。 在整个靖王府中,南宫商还是觉得暗卫守备森严的疏墨轩最不受外界干扰。 “出什么事情了?”一进疏墨轩,南宫睿便先开口问道。 南宫商皱着眉头道:“我不知今日是不是眼花了,从府衙回来的路上,明明看到一个有孕的妇人在街上走着,却忽然蹲下身呼痛,想要上前帮忙,却感觉好似有什么屏障阻拦了一样,近前不得。随后,不过一眨眼的功夫,那蹲在地上呼痛的妇人却好似根本不存在似的忽然便消失不见了!而街上走动的行人却好像根本没有发现一样的如常行走着!偿” 南宫睿闻言,正要详细询问,面前人影一晃,秦尧和苗采潇也回来了。 “南宫睿,南宫商说的事情确有发生,我和秦尧,还有无嗔和小小都看到了!”苗采潇迫不及待的说道。 “怎么回事?”南宫睿立即看向秦尧,等着他说话。 南宫商先是以为南宫睿在问他,正要回话,却见南宫睿的视线不对,顿时有所悟的问道:“二哥,还有人在吗?” 他含蓄的没有说出鬼魂两字。 “嗯!”南宫睿点头,既然南宫商表明了立场,又是自小便知道他能窥视鬼魂存在的,以前没有特意将秦尧跟苗采潇介绍给他,一是在观察他的阶段,而也是没有合适的机会。 今儿既然都遇上了,南宫睿便介绍道:“一位是秦尧,三弟可以尊称他为先生,乃是百年厉鬼所化!” 说着,看向秦尧,让他现身一下。 秦尧虽然讶异南宫睿的忽然决定,但想到暗中观察了南宫商这许久,也确实可以断定南宫商的确除了有关于乔雨一事,对南宫睿并没有其他敌意,便顺着南宫睿的意思,隐去鬼形,恢复百年前的模样,在南宫商面前现了形。 南宫商只稍稍讶异了一下,便神色如常的对秦尧抱拳施了一礼:“秦先生!” 苗采潇则羡慕的看着秦尧现形,噘着嘴巴一脸郁郁的道:“原来你可以现形了呀!” “现形比较麻烦,所以我宁愿是鬼形存在!”秦尧对她一笑道。 “还有人?”南宫商讶异的问道。 南宫睿再度点头,眼神中闪过一道宠溺,口中出声却略嘲道:“只是鬼力修行还不够,暂时不能现形!” 闻言,苗采潇更加郁郁的瞪了南宫睿一眼道:“你就尽情嘲笑我吧!” 南宫睿失笑,却没有因此而忽略她,认真的对南宫商介绍道:“还有一位是你未来的嫂子!” “未来嫂子?”尽管南宫商也算是经历的起大风大浪之人,但还是被南宫睿这一句介绍给雷得里焦外嫩,张着嘴巴一时反应不过来。 当然,苗采潇的表情自然完全相反,一开始还有些幽怨的以为南宫睿会忽略她呢,却没想到来了个神转折,他不但没忽略,还正儿八经的介绍她是他未来的妻子,立即美滋滋的抱着他的手臂忍不住撒娇:“啊呀,你这样介绍,也不怕你弟弟吓到啊!” 秦尧的视线在苗采潇抱着南宫睿手臂上的手扫过,快速的又隐去了人形,恢复鬼形。 发了一会儿怔的南宫商察觉到自己有些失礼之后,立即拱手作揖,深深的鞠了一躬,神态虔诚的道:“见过嫂子!” 被南宫商这么一叫,苗采潇不由热了脸,赶紧对南宫睿道:“快叫你弟弟免礼!” 南宫睿笑着让南宫商收了礼数,然后正色的言归正传问秦尧道:“你们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谈论正事,秦尧便也严肃了脸,为了不让南宫睿还要额外转告一次南宫商,便又重新化成人形,将他们看到的,以及无嗔师兄妹发现的状况说了一遍。 南宫商听罢道:“虽然我并不像秦先生说的那样,对于孕妇消失一事的记忆好似不存在了,但是在那一瞬间,也确实感觉到好像有什么无形的东西阻拦住我一样,只能眼睁睁看着事情发生!” 秦尧点头附和了南宫商的感觉,然后问南宫睿道:“你怎么看待这件事情?” 南宫睿沉默少顷,抬眼看着秦尧问道:“不知你是否听说过,玄门曾经有一个十分邪门的术法,传说只要吃下七七四十九个刚出生的男婴和四十九个女婴的心脏,就能得到非凡的力量,再结合高深的玄术灵力修为,在满月的夜半时分,吸收月光之灵气,便可成得道成仙!” 南宫睿语气平静的说出这么一番话,苗采潇只觉得头皮一紧,顿时全身都发麻了起来,倒吸一口凉气道:“真有这么邪门丧心病狂的玄术吗?” 南宫商也是眉头一皱道:“二哥,这个传说可信吗?要知道,京城虽然人口不少,但是同时要找到四十九个男婴和女婴可不容易啊!而且,现在消失的都是快要临产的孕妇,而非已经生下来的孩子,就算他抓满了九十八个孕妇,也不能确定婴儿的性别正好对分啊!” 秦尧沉凝的接话道:“所以说,那人一定不会只是抓九十八名差不多都要临产的孕妇,而是会更多!同时,更说明,这件事情,若是只靠那人一人来做也是不可能的,他身边一定还有别的帮手!” “的确!”南宫睿点头道,“而且,离最近的一个四月的月圆之夜只有三天了,在我们尚且不知道他们究竟已经在暗处抓去了多少个孕妇的状况之下,我们也必须要尽快的将一边查出事情真相,一边防止再有孕妇被抓。文宇!” 南宫睿扬声将文宇叫进来吩咐道:“你速速去与无嗔说一声,将我们的猜测告诉他,让他提前做好心理的准备!还有……” 顿了一下,南宫睿迟疑的面色一闪而过,郑重的道:“告诉他,若是有可能,让他回一趟玄门暗中查探一下!” “你是怀疑那人就出自玄门?”秦尧挑眉。 南宫睿缓缓的摇了摇头道:“我也不敢确定,只是觉得应该是跟玄门脱不了关系!若不是玄门门人所为,总也是与玄门脱不了关系的!让他回去探查一下,说不定能找到一些线索!” 秦尧闻言道:“无嗔毕竟是玄门门主最得意的弟子,他若贸然详询,怕也未必有什么结果,还不如由我暗中去探查!” 南宫睿却摇头道:“你暗中行事虽然比较方便,但是你别忘记了,玄门针对的便是你等鬼物,你去无疑是自投罗网!这件事情,也不排除有着将你我引起玄门的可能性!” “我也觉得秦先生不能贸然去玄门!”南宫商也附议道,“玄门虽然退避山林,但是能让朝堂依旧这么忌惮防备,定然有着他的本事!秦先生千万不能小看了玄门!” 秦尧低叹了一口气,道:“也罢,若是我自投罗网,倒是要给你们添麻烦了!” 南宫睿点点头,不否认这时候,任何一个纰漏可能都要成为负担。 先让文宇即刻去传话之后,南宫睿对秦尧道:“而且,我觉得你在京城的作用显然要比去玄门更重要一些!三弟虽然现在在府衙做事,但他毕竟只是文书,没有人报案,他的行动难免会受到掣肘。因此,便需要你暗中每家每户的查访,统计一下现如今,究竟有多少人家的孕妇已经被抓走!” “对!这个眼下来说,应该是最重要的!”南宫商附和道,“而且,看目前的情况来说,孕妇的家人若是被那人施术消去了记忆,那就根本不会有人上府衙来报案,还要劳烦秦先生多多费心了!” “三公子客气,这是秦某应该做的!”秦尧说道。 “那三弟就随时注意衙门那边的情况,说不定有个万一,一个普通的人类也会像你一样并没有被消除记忆而记得自己家有孕的女子消失,或者是街上的行人看到了前来报案,到时,你务必要将事情压下来,免得引起京城的动荡不安!”南宫睿又皱眉关照南宫商道。 “好!”南宫商当然知道事情的轻重。 不说人忽然一下子消失会引起多少人的恐慌,就说这件事情只要传到皇帝的耳中,怕是就要越闹越大了。 “总之,我们一定要先在即将到来的第一个月圆之夜之前,先确定他们有没有将人数凑满,若是没有,就能从长计议!若是已然到了最关键的时刻,我们必然要速战速决,免除后患!” “明白!” 男人们显然已经达成了一致,南宫商转身准备去府衙蹲守,秦尧也要赶紧的去各家各户查看情况。 感觉一无是处的苗采潇急切的问道:“南宫睿,那我呢?我能帮你们什么?” “潇潇,你只要安全而寸步不离的呆在我身边,让我随时都能看见你就好!”南宫睿眼中闪过一道隐忧道。 他方才说的邪门之术,玄门禁术上虽然的确有所记载,但那毕竟已经是上千年没有人尝试过的一种方法了,他不确定谁还会这样冒险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但是,苗采潇现如今强大的灵力不但是对鬼物有着极强的吸引力,对想要修道成仙的术士自然更是巨大的诱,惑。 他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声东击西…… —— 一处客栈里,文宇找到无嗔师兄妹,将南宫睿的意思表达了一遍之后,便给了无嗔一块普通的腰牌道:“无嗔公子这边若是有了任何的消息,只需拿着这块腰牌去靖王府门房通报一声,便会有下人为无嗔公子通传的!世子也说了,我们那边有任何的进展的话,也会及时通知你们!” “好!我知道了,即刻就启程会玄门!”无嗔显然早有了心理准备,因此,文宇传达了这些话之后,没有任何迟疑的便答应了。 只有小小有些郁郁寡欢。 她在靖王府呆过一段时间,自然知道靖王府腰牌的等级划分。 适才文宇给的腰牌,只不过是一般下人所用,交给外人时,是必须要经过通传才能进府的,而不是她以前所拥有的内院二等丫鬟的腰牌,进出府只要出示一下,就可自由进出。 而且,这块腰牌还表示着只能在外院走动,而不能进入二门。 这让她忍不住有些失望,以致于有些出神,连无嗔叫唤了她好几声都没有听到,还是无嗔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她才回神的看着无嗔,茫然的问道:“师兄,怎么了?” 无嗔暗暗喟叹了一声道:“小小,你一个人留在京城,我也不放心,我们一起回玄门吧!” “嗯!好!我要回去叫爹爹好生查查,看看究竟是哪个败类在败坏我们玄门的名声!”小小气愤的道。 无嗔看了她一眼,显然是有话想说,但还是忍下了,道:“走吧!别耽搁了时辰!离最近的月圆只有三日!” “嗯!” —— 利用瞬息之术,无嗔与小小二人也花了大半日的时辰,才回到玄门,此时,天色已经大暗,玄门弟子们大多数已经结束晚课,准备睡觉了。 才进玄门大门,二人就被一空阻拦下来。 “小师叔,你也回玄门了呀!”小小语气中透着浓浓的怀疑道。 “什么叫我也回玄门了!我最近可是在玄门根本就没有下山过!”一空很是不悦的瞪眼道,“倒是你们,又仗着门主私心,偷偷下山!” “切,谁说我们是偷偷下山的,我们是经过爹爹同意才进京的,才不像某些人,为了野心,不择手段的差点连同门都要陷害!”小小不喜欢一空与无嗔做对,几次三番的都想要杀了苗采潇,因此对一空一直没有好脸色相对。 而无嗔因为看到一空在玄门之中,之前的猜疑稍稍隐去一些。 当京城事发的时候,不可否认,他曾怀疑过是不是一空搞鬼。 但因为知道一空的玄术还未达到可以修道成仙的境界,因此也只是怀疑了一下。 此时,见他闲适的出现在面前,虽然并没有完全排除对他的怀疑,但至少重点不会放在他身上了。 “哼!谁知道呢!”一空冷哼了一声,对小小不敢如何,对自己视为继承玄门最大的敌人的无嗔,便没有好脸色的讥讽道,“怎么,在京城混不下去,也没法从南宫睿的手中将灵魄夺来,所以就夹着尾巴,灰溜溜的回来了?” “小师叔你说话能不能不这么难听,我们才不是灰溜溜的回来,我们回来是要查……”小小讨厌一空跟无嗔做对,呛声道。 “小小!”无嗔及时的叫住小小,不让她心急之下,说出回来的目的,怕那人若真是玄门中人而有所准备的消除证据,那他们就算是说动了门主介入,也是要一无所获的了,“别跟小师叔废话,我们先去找门主吧!” “对!事不宜迟,我们得赶快找爹爹!” “你们还是不要白跑一趟了,门主早前就进了密室闭关,说是要三日之后才会出关,一切事宜,暂且交由无极打理了!”一空幸灾乐祸的斜眼看着无嗔道,“无极可是你最好的师兄呢,但是在玄门门主的诱.惑之前,怕是你们就要连好兄弟都做不成了!” 无嗔闻言,面色不由微微一变。 小小见状,立即对一空呸了一声道:“小师叔,你能不能别满脑子的打门主传承的主意,无极师兄可不像你这么没脸没皮的!师兄,你别被小师叔小人心机给影响了,无极师兄不是那样的人!” “嗯!”无嗔看不出神情的点了点头。 他当然不担心门主传承的问题,只是担心采屏的事情。 无极被委以暂时掌管门中庶务的命令,他担心无极没空照应到采屏。 更重要的是,师父在最关键的时候忽然闭关,那他们就没法从师父那里打探到一些什么了。 “小小,你先回房休息,我去跟无极师兄打声招呼吧!”无嗔说道。 “师兄,我跟你一起去!”小小却是担心无极是不是真的像一空说的那样,一旦被重视了起来,心理会有所变化。 “呵呵!这是要去打听情况呢!”一空嘲笑道,“可惜的是,无极城府深着呢,你们想要从他嘴里套出什么话来可不容易!” “切,懒得理你,你个挑拨离间的小人!”小小仗着是门主之女,见一空三番两次挑衅无嗔,立即不给面子的直接开骂他小人了。 一空气的瞪眼,无嗔却拉了一下小小道:“走吧!” “哼!”小小对一空哼了哼,赶紧跟上无嗔的脚步。 穿过正殿和二殿,无嗔脚下却忽然转了一个方向,小小立即奇怪的问道:“师兄,你不是要去找无极师兄吗?怎么……” “小小,我有些放心不下采屏,得先去看看她!”无嗔道,“方才在小师叔面前,我又不能直白的明说,只能说找无极师兄打个幌子了!” “哦哦!”小小立即明白过来,继续跟着道,“师兄是不是怀疑什么啊?” 无嗔的脚下有片刻的迟疑,但很快便恢复如常道:“我没有怀疑什么!只是,无极师兄一旦受师父所托,暂管玄门庶务,必然分身乏术,照应不周全!” “对哦,有可能会这样呢!”小小立即释怀,担心采屏没人照应的同时又道,“我说呢,无极师兄的人品性情你是最了解的,你应该不会因为小师叔的故意挑衅而怀疑他的!” 无嗔目光闪烁了一下,沉眸道:“那是自然!” 当然,他没有说出口的是,在还没见到采屏眼下的状况时,什么都无法下定论。 二人快速的来到后山,那个藏着采屏躯体的山洞里,甫一靠近,就听内里传出一个警告的声音喝问道:“什么人?” 居然是无极的声音,无嗔诧异了一下,立即表态道:“师兄,是我们!” 话音一落,山洞里便走出一个人来,正是无嗔托为照顾采屏的无极。 “无嗔,小小,你们怎么此时回来了?”无极放松了戒备,与他们一起往里走,一边问道。 “有些事情原本是要找师父咨询一下的!”无嗔含糊的说道,“但进山门的时候,便遇上了小师叔,他告诉我们师父已于日前闭关!我们以为师兄这时候必然睡下了,便直接过来看看采屏!” 在山洞深处的冰棺之中,采屏面色依旧安详的沉睡着,并没有任何的异常! “嗯!因为你不在,小师叔的为人师父又不放心。因此师父闭关前,就暂且让我打理一下门中琐碎的事情!平时不敢庶务,倒是不觉得怎么样,哪里知道上手了才知道,师父平时着实繁忙,难怪时常会看不到他的人影!我白日比较忙,因此就只能趁着晚上大家都做完晚课入睡了,才抽空来看看采屏的状况!” 无极平淡的一番话,已经交代清楚了几件事情,正直诚恳的态度,倒是让无嗔不由汗颜:他好像的确受一空影响,有些小人之心了。 “谢谢你!无极师兄!”无嗔发自肺腑的感谢道。 “自家兄弟说谢就见外了!”无极自然不知道无嗔内心有过的波动,拍了拍无嗔的肩膀道,“这次回来,是不是找到将灵魄带回来的办法了?” 见问,无嗔惭愧而面色凝重的摇了摇头苦笑道:“还没有!反而是京城出了一些状况,我们回来原本是打算要问一下师父的,但眼下师父闭关,不便打扰,我还真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无极的眼神几不可见的闪烁了一下,问道:“出什么事情让你感觉这样沉重了?我虽然不能代替师父做太多的主,但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事情,我一定出手帮你!” “谢谢师兄好意,这件事情关系到玄门名誉,以及跟朝堂如履薄冰的关系,我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跟师兄你说了!” 第一百九十七章 :潜入 靖王府疏墨轩,南宫睿接到无嗔以式神传递过来的消息,眉目微蹙道:“玄门门主闭关了,无嗔准备进藏经阁寻找一下,是否有这门禁术的存在,以及真正化解的办法。” “怎么这么不巧啊!”苗采潇叹了一口,嘟囔道,“小小的老爸靠不靠谱啊,身为玄门门主,怎么能在这么关键的时刻掉链子,闭什么关呢!感觉倒像是在逃避现实!撄” 南宫睿笑了笑,抚了一下她的头,没跟她解释修道之人,为了达到更高境界,时不时要清修闭关的规律。 “那现在怎么办呢?小小和无嗔小道士能够找到你所说的那什么邪门的禁术吗?找到了又怎么样呢?找不到又该怎么办呢?”苗采潇一连串的问着,无端端的觉得心里有些烦躁。 “你只要安心呆在我身边就好,其余的不要多想!”南宫睿抚慰道,“而且,又不只是无嗔他们在努力,我们也一样在积极应对,不会让那人残害那么多的孕妇和婴儿得逞的。” 苗采潇觉得胸口气闷,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目光幽幽的看着他道:“那你要不要找你老妈一起帮忙啊!感觉她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母妃那边已经知会过了,她知道的都教给我了,而且,这些年她一直卧病在床,许多外界的事情,反而不若我知道得多了!”南宫睿简略的说道,没有告诉苗采潇,除了翠绡,靖王妃已经将手下所有的隐卫,暗卫都交给他了。 “这样啊!”一筹莫展令得苗采潇不免有些烦躁了起来,在书房中飘来飘去,不能自控的道,“南宫睿,你快点想想办法吧,我担心那些孕妇!” 同时惊怒交集:怎么会有这么残忍的人呢,居然要吃婴儿的心脏,这种人还能得道成仙吗?应该遭受天谴,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轮回转世才是。 想到地狱,苗采潇忽然眼睛一亮,突发奇想道:“对了,南宫睿,你不是为了找我去过阎王殿跟阎王认识了吗?能不能请阎王爷帮个忙查找一下那些孕妇的下落呢?偿” “阎王殿那边我已经知会过了!”南宫睿沉重的道,“只是,那些妇人就目前而言还未死亡,婴儿也未到出生的日子。因此,生死簿并没有显示,阎王爷只能时刻注意着,一旦有所发现必然会跟我联系!” “这么麻烦啊!”苗采潇顿时有气馁,“还以为阎王殿无所不能的呢!” “阿嚏——”阎王殿里,某位一直在翻看着生死簿的爷,忍不住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嘟囔了一声,“谁在念叨本王呢!” 南宫睿无奈的笑了笑,不做置喙。 稍稍的沉默间,南宫商踏着月色过来道:“二哥,果然还是有人跟我一样,没有被消除记忆的,一个是走在街上的路人,一个是孕妇的丈夫,都是男性,先后来报案。为了不让他们将事情闹大,我已经用了你给的封印符,暂时的封住了他们的记忆!” “嗯!好,明日我便让文宇跟你一起去将那二人的记忆完全的消除,免得符咒出现问题,将事情闹大。”南宫睿点头道,神色却是更加的凝重了,“三弟,这几日还是要劳烦你时时警惕巡逻着!” “我明白二哥的意思,是担心有旁观的一时吓住,没有前来报案,但是一旦有什么风声泄露出去,他们势必要散布所见之事!”南宫商点头道。 南宫睿颔了颔首,道:“只是这样一来,我就无法判断那人究竟是派出的手下学艺不精出现纰漏,还是故意放水了!” “应该不是故意放水吧!”苗采潇直觉的排除这个可能性,“他需要的可不是一个两个孕妇,若是故意放水,让人知道了,岂不是给他自己添麻烦啊!” 南宫睿沉凝一下道:“我当然也是希望他不是故意的!只是,若是得道成仙不仅仅是他的目的,还有其他的野心的话,就不得不防了!” “二哥说得对,我这就再回衙门布置,不让那人奸计得逞!” “三弟辛苦了!” 送走了南宫商,不久秦尧也回来了,看着他深重的脸色,就知道事情进行的不是很顺利。 一见面,秦尧就先问了无嗔和南宫商的进展,才道:“我根据阎王殿给出的一些信息,寻了十几户人家,其中有六户,家中的孕妇因为才怀胎,因此安好在家,还有几户,都是孕期还有月余就要生产,或即将要生产的,的确不见了!” “不见了孕妇的这些人家都没有有关于孕妇的记忆了吗?”南宫睿问道。 “我也说不上来是一种什么感觉!好像是记忆消除,记不得家里有个有孕的妇人。但是行为举止却透着古怪,就好像行尸走肉一般,没有表情,没有交谈,寂静的好似活死人!”秦尧面色透着没法言语的古怪,“而且,我还发现,失踪孕妇的都是寻常百姓家的,权贵富裕人家的孕妇一个都没少!” “权贵富裕人家人多,他若是想要封住所有人的口,那必然要花费更多的精力和玄术灵力,所以才会选择一般家人人口简单的寻常百姓家了!”这一点,南宫睿早就有所猜想,经秦尧一说,便能认证了下来。 “平常百姓的生活本来就艰苦,那人还这样穷凶极恶的专挑穷人下手,他还有没有点良知啊!这样的人还能修道成仙,那老天爷都是瞎了眼的!”苗采潇气得口没遮拦的道。 话音刚落,天空就划过一道闪电,接着雷声滚滚。 吓得苗采潇快速的往南宫睿的怀里窜去,瞪着眼睛看着外面的天色,嘀咕道:“不是吧,难道老天爷就喜欢这样穷凶极恶的人得道成仙?” 被她呆萌的样子逗乐,南宫睿失笑道:“已经是四月中旬了,打雷下雨最是正常不过,你不用害怕!” 苗采潇暗暗松了一口气,还嘴硬的反驳道:“谁害怕啦!我只是不喜欢闪电打雷的天气而已!” 秦尧却也同样缓了一口气的样子道:“今夜开始下雨,若是能够连着数日的撑过后日的月半的话,这个月就不用担心那些孕妇,我们也可多一月准备了!” “这倒不难!”南宫睿道,“只要有云层,我联合了无嗔的玄术一起施术求雨,还是有一定的机会的!” “如此,那就先这么办!”秦尧点头道,“那我再去别的人家查看一下!” “其实,我倒是有个主意,说不定可以主动引他们上钩!”干脆赖在南宫睿怀中不动的苗采潇忽然灵机一动,想到一个主意道。 “什么?”一人一鬼同时问道。 “秦尧不是会变化成人吗,我们可以找到一户有快要临产的孕妇的人家,然后将那个孕妇藏起来,由秦尧变化成那孕妇的模样,守株待兔。我觉得说不定比漫无目的茫然的寻找,还要分散精力,人力,以及物力更有效一些!” “这个主意不错!”南宫睿几乎是没有考虑的便点头,“秦尧,你觉得呢!” “可以是可以!”秦尧思索着道,“只是,我虽然能够变化成人的样子,但是毕竟只能欺瞒普通的人类。若是那人与他身边的人,玄术高强的话,我不敢担保身上的鬼气不会被发觉而功亏一篑。” “这个我会想办法!”南宫睿闻言思索一下道。 “如此,那我这就去确定目标,然后换人,并引出那些人来!”秦尧说完,便闪身离去。 —— 天公还算是仁慈,那夜的一场雨之后,连续三四天都是阴雨绵绵的日子,南宫睿不用联合无嗔施术,也顺利的渡过了迫在眉睫的第一个月圆之夜。 再有三十日的时日准备,几人的心里也少许淡定了下来。 无嗔那边还没有消息传来,可见禁术在真正的玄门内部反而被深藏了起来,一时找不到。 而且,玄门门主也没有在预定的日子出关,依旧在闭关修炼之中。 无嗔不放心京城这边,便与小小商议好,由小小继续留在玄门一边寻找有关于禁术的线索,一边等门主出关,他则赶回了京城,与南宫睿等人一起准备引诱计划。 因着那些人仗着身具灵力,会玄术,并不是固定某个时间段出现,而是只要发现有即将临产的孕妇踪迹,便会下手。 因此,秦尧在寻找到一位合适的人选之后,南宫睿等人立即动作迅速却不露一点蛛丝马迹的便将那户人家整个转移走了,然后由他们乔装改扮,静静的等候猎物出现。 阴雨过后,天空终于放晴,蔚蓝的天空中漂浮着朵朵白云,悠闲的掠过山头飘过,看起来那样的不知人间愁滋味。 京城某个小巷的一户人家中,南宫睿等人却神情戒备的等候着。 这家人家的人口很简单,就是老夫妻和小夫妻四口之家。 南宫睿易容扮作了丈夫,呵护着身怀六甲的妻子。 南宫商扮作中年公公,友情客串的请了翠绡来扮作婆婆。 “气流有所涌动,大家都注意了!”负责放哨的无嗔传了消息进来,整个人很快就敛去了生息。 于是,都经过易容的各人各做各的事,日常的就像是普通的人家。 翠绡在给“孙子”做小鞋子,南宫商在清扫院子里的残叶,南宫睿劈柴,挺着大肚子的秦尧跟翠绡讨论是做虎头鞋还是绣花鞋…… 虽然家徒四壁,但“其乐融融”。 气流再次暗暗的涌动了一下,一直看不透那些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手法的秦尧成了目标当事人之后,才察觉到其中的猫腻。 原来,他们不是在远程施用玄术,而是使用了障眼隐形法将自己的声息掩去,然后一人在孕妇的肚子上轻轻的踢了一脚。 孕妇受痛,自然会忽然捂着肚子蹲下身。 就趁着这一瞬间,以孕妇的动作转移了身边人的注意力,另一人就又快速的使出法术,封闭在场人的记忆,然后再快速的下手,将怨妇带走。 通过南宫睿的术法,将身上的鬼气如数散去的秦尧就这样装作茫然的被两个男子一左一右的架着快速离开,在小巷的尽头,停着一辆十分普通的马车,普通到随便在街头就能找个十辆八辆的出来,这也就难怪被障眼法迷惑了之后,秦尧他们一直被误导了,以为他们就是远距离操控玄术将人给无声无息的带走了。 秦尧被塞进马车之后,由一人看守着“昏迷”的他,另一人则现出了身形,架着马车笃悠悠的窜过繁华的街道,向着城西的方向而去。 敛着声息紧跟其后的南宫睿与无嗔不由对视苦笑道:“其实原来他们就这点本事,偏偏我们被禁术误导,反而将事情想得复杂化而让他们在眼皮子底下逃走了!” “这也足以证明那人的心思缜密,将我们的心思猜了一个十之八.九了!”无嗔也郁闷的道。 “总有种阴沟里翻船的不爽感觉!”南宫睿自嘲了一下。 “不过,现在这样也不算是太坏,至少可以确定那人手下的这些虾兵蟹将不足为惧!不然各个真的如之前猜测的那样,还真是要伤脑筋了!”无嗔道。 “说得也是!”南宫睿闻言点头赞同。 马车在城西的一个有些破旧,但十分宽大的宅院前停伫,驾车的人还是十分谨慎四下张望了一下,确定没人跟踪,这才下车有规律的叩门。 没一会儿,正门旁边的角门便被从里由外的打开了,车夫驾着马车直接进去。 看到眼前一幕,南宫睿再度忍不住苦笑:“只当他们这般残忍,必然是要隐秘行事,没料到居然堂而皇之的在住宅区中藏人,此人还真是深谙大隐隐于市的道理!” “所以说,那人对我们的心思还是比较了解的!”无嗔环视了一下宅院四周道,“这里布下了结界了,看来我们暂时还不能冲动的闯进去打草惊蛇!” “嗯!只能先在外面蹲守,等候秦尧的消息!”南宫睿在宅院门前扫了一眼,看到一棵柳树道,“我们去柳树后等着吧!” 柳树可以驱邪除秽,宅院之中若是有不详的秽物,因为柳树的阻拦,他们即便是收了法术,也不会被察觉道。 “嗯,眼下也只有暂时先保存灵力和体力,养精蓄锐,才能一举攻下了。”无嗔赞同的南宫睿一起躲在了柳树后面,静待秦尧的消息。 —— 装晕的秦尧一进宅院,就感觉到了超强的灵力涌动,因此他收敛心神,不敢轻举妄动。 马车又行驶了小半盏茶的时候,才停了下来,外面立即有人与驾车的人对话:“今日总算是又找到一个啦!” “是啊!”驾车的人一边跳下马车,一边松口气的样子道,“已经好几日没找到快要临盆的妇人了,我们还以为今儿又是白跑一趟呢!幸好消息正确,不然我们还真是不敢回来了!” “京城虽然人多,但人口多和权贵之家,上头又不让动,怕打草惊蛇,只在寻常百姓家寻找,的确有所困难!也是难为你们了!”另一人似乎是在开门的样子,“不过,你们还算是运气好的,另四拨人马还没有回来呢,我估摸着大约是还没有找到人!” 秦尧暗暗冷笑。 自从苗采潇想到这个主意之后,由南宫睿散财安排,已经将能够查到的人家不着痕迹的都送出了京城。 他们觉得人口少的人家好办事,南宫睿这边自然也是这样想,才会比快一步。 “现在这都多少人了,上头还在下命令吗?”车帘被打开,驾车人与在车厢里看守着秦尧的男子一起合力将秦尧架下来,一边问道。 “一半的人数都不到呢!”那人点了一个火把,带着他们往阴沉沉的地下通道走去,回答着,“不过,我好像听说,若是京城凑不满的话,可以去京城周边的城镇再寻!” 秦尧暗暗惊怒:那人看来是势必要凑满人数,好供他残害了! “咦,这个妇人是怎么回事啊?”方才那个驾车的人忽然惊疑道,“怎么好像没有影子?” 秦尧一惊,正要运用鬼力制造出影子来,前面那人却笑道:“你眼花了吧,不是明明有三条人影吗?” 驾车人迟疑了一下,道:“呵呵,也是!大约是最近神经绷紧紧张了,有些草木皆兵!” 秦尧顿时松口气,却知道三条影子正是他们三个人,也正如那人所说,做这种缺德的事情,心里总是有些虚的,一时糊涂也是正常。 地道阴冷潮湿而冗长,秦尧都掐不准正确的时辰之时,便听到了一声声的喧闹哭喊声,可见马上就到了。 果然,再走了几十步,三人停了下来,由那人悉悉索索的打开了门锁,然后秦尧就感觉到自己被那二人用力的推了进去,也不顾他“大”着肚子会摔出事情。 然后一人大吼一声道:“鬼哭狼嚎道做什么,有这样的精神还不如安心养胎,每天好吃好喝的养着你们,还委屈你们了不成?谁要是再闹,我就立即把她拉出去喂狗!” 这一番恐吓十分的有效果,原本哭哭啼啼的女子们顿时捂住嘴巴,不敢再发出任何的声音。 但就在这时,一个孕妇忽然痛呼了一声:“我肚子好疼!好像要生了!” 拿着火把的人立即上前踢了她一脚道:“生什么生,还没到叫你们生的时候呢!” 秦尧听了简直是无语,却还不能动弹,因为药效很重,他都到了这里还忍耐不住醒来的话,就要功亏一篑了! “痛!痛啊!”那妇人即将要临盆,哪里还能管得了那许多,只一个劲的抱着肚子喊疼。 “吃下去!”男人却半点同情心也没有的不知道往孕妇的口中塞了一颗药丸,同时阴冷的警告着其余的妇人问道,“你们之中还有谁马上要生的,快点来吃药,不然,孩子一旦生出来,便连大人小孩一起拖出去喂狗!” 秦尧已经从南宫睿那里知道,这样阴毒的禁术,要的便是三日之内出生的婴儿的心肝,因此,他们错过了第一个月圆,一定想尽了办法,要阻止已经到了临盆期的孕妇生下孩子。 心中愤怒不已时,耳边听到了几个妇人隐忍着哭意的出声索要药丸,以延迟腹中孩儿的出生。 可怜天下母亲之心,她们大约以为还有一线生机,却不知,一旦婴儿降生,她们的命也将不保。 而且,服用了药丸之后,也不能确定生出的孩子还能健全啊! 他很想要开口叫她们不要索要药丸,告诉她们,他就是想办法混进来救她们的。 但是,此时,他却只能无能为力的听着。 分发了几颗药丸,亲眼看着她们服下之后,那三人终于关上房门走了。 密闭的空间里,有短暂的沉静,随即,也不知是谁带头轻轻的饮泣了起来,紧接着,就像是连锁的效应,其余妇人也都哭了起来。 “我想死!”有个低低的声音在一片低泣中显得那样的清晰,瞬间压制住了所有的哭泣。 “袁妹妹,你别这样想,我们的相公们说不定正在想办法救我们呢!大家再忍耐一阵子吧!”有人带着哭腔这样说着,却说得没有半分的底气。 “林姐姐,我是最早被抓来的几个姐妹之一,她们都已经因为受不住药效死了,我虽然苟延残喘了下来,但是我不知道这日子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是个头!我已经受不了了,只求你们哪日若是得救了,麻烦去城北的吴家帮妹妹报一个信,就说,就说妹妹无福……” 装作坚强,但是终究是个弱女子,而且又被精神折磨了最久,那位柳氏终于哭着起身就要往墙壁上撞去。 秦尧此时已经判断出那三人的气息完全消失了,见状,再也不用隐藏自己,鬼影一闪,在柳氏就要撞到墙壁上之前,一把拉住了她:“再耐心等等!会有人来救你们的!” 第一百九十八章 :皇帝的心思 秦尧费了些口舌才将那些孕妇说服,等她们安静入睡之后,他才现出原形,从结界涉及不到的地底出了这座宅院,与柳树后面等候着的南宫睿与无嗔碰面。 “如何?”看到秦尧,无嗔便急切的问道。 “被抓的孕妇已经死了好几个了,现在除了新抓进去的,一些已经关了许久的妇人,精神已经开始出现不平稳的状态,有的受不了甚至有了自戕的念头!而且,为了保持到下个月的月圆之夜,孕妇们的孩子能够在当天出生,他们给孕妇们喂下了一种药物,可以延缓推迟临盆时日!撄” 回想起刚进去时那孕妇明明就要生产,服下药之后,便没有了阵痛的现象,秦尧此时都觉得寒毛直竖,道:“我虽然并不是一直在人间游历,但是这样诡异的事情,却是我这百年之中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 南宫睿与无嗔却是互视一眼,神情凝重。 无嗔道:“玄门之中有种禁药,的确是可以做到延缓孕妇生产,只是,这药既然被我们玄门列入禁药,应该在数百年前便消失了才是!而且,玄门史料记载,此禁药的方子也早就被先祖给烧毁了,不应该还有人知道才是!” 南宫睿虽然没有说话,但神色中不难看出与无嗔持有相同的疑问,只是眼下当务之急并不是讨论此禁药方子的事情,而应该是救人为先。 “关于禁药的事情,待此间事了之后,无嗔不妨再回玄门,好好的问一问玄门门主,看他有什么样的见解!现下,我们商议一下如何救人吧!” “密室中现在关着的孕妇有四五十人左右,而且基本差不多都是有可能遇到一点变故,就会腹痛生产的状况,要想神不知鬼不觉的出手救人,怕是十分的困难!”秦尧道偿。 “而且,整座府宅都被结界给保护起来了,我们若是硬闯,难保他们不会将那些孕妇快速的转移!”南宫睿暗沉着面色道,“有道是狡兔三窟,暗中那人既有着想要得道成仙的野心而施用了玄门禁术,必然会小心谨慎,多做准备。因此,救人一事的确需要更加严谨一些!” 无嗔亦赞同道:“那救人之事便交给南宫世子你想办法,我在这里细细的研究一下这道结界,看看是否不用太大的阵仗,就能找到突破口。” 他单枪匹马,除了在玄门自认为还可以的玄术之外,当真是没有半点可以与南宫睿相提并论的,因此,无嗔十分明白自己的用处。 “若是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破了这结界,自然是更好了!”南宫睿点头同意,又对秦尧道,“你继续回到密室安抚那些孕妇,我先回府与商弟商议一下明暗两种办法!” “好!” 秦尧与无嗔应声,一个化为鬼影,再度从地底钻进府宅,一个收敛了气息,暗中观察结界,查找最薄弱的地方。 南宫睿则施用瞬息之术,立即回府。 —— 苗采潇在疏墨轩一整天都显得焦躁不安,神思不属。 傍晚的时候,她也知道南宫商,文宇,以及翠绡三人一起回来了,这意味着秦尧变化的孕妇没有露出任何的破绽被带走了。 那么,南宫睿与无嗔必定会暗中跟了去探查。 她相信他们三个的本事高强,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情,但还是忍不住担心。 在书房里来回不安的踱步,脑海中闪过许多的猜想,越是想要叫自己别担心,就越是不安宁。 从早上等到下午,又从下午等到傍晚,再从傍晚等到深夜,苗采潇觉得自己紧绷的神经几乎就要崩断了。 终于,还是忍不住跨出了书房门,准备不管是去找翠绡,还是南宫商,再或者是文宇,都要问一问情况,才能安心。 只是,她才走出书房们,面前便有一道人影闪现,拦住她去路。 苗采潇知道这是南宫睿留下保护她的隐卫,整个人都包裹在黑衣黑面巾之中,只露出一双黑沉沉的眼睛,就像是日剧中看到的忍者。 “我不出靖王府,就是想要去找南宫商或者是翠绡问问情况!或者,你要是可以,帮我把文宇叫来,我问他也成!”苗采潇面露焦虑的道,“他们都出去一整天了,到现在不回来,我有点担心!” 暗中的那个人都有着想要利用玄门禁术得道成仙的野心了,可见玄术修为肯定在南宫睿之上,她真的担心他们会出什么事情。 虽然她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弱小,帮不上他们什么忙,但至少想要知道他们平安才能心安。 面前的隐卫并不说话,只是瞪着眼睛看着她,明显的不想让开,更不会帮她传话去找文宇过来。 面对这样的木头人,苗采潇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再次低声下气的道:“要是你不放心的话,就跟在我身边好不好?我真的只是想要去问问情况,不会胡乱闹腾给南宫睿添麻烦的!” 隐卫依旧屹立不动,没有同意的迹象。 苗采潇本就心里不安,又遇上这么个不说话的闷葫芦,心理莫名的就蹿出一股焦躁的怒火来,气怒的大叫道:“我说你这人是聋了还是哑了,我说了这么多,你就不能吭一声吗?你让不让开,不让开我可就对你不客气了!” 说着,她手里就射出一道符咒,想要逼迫隐卫让路。 但是隐卫平静黑沉的眼睛里根本连一丝波澜都没有闪过,只一抬手,就把她射过来的符咒给捏在了手指间。 “啊啊啊!你这人怎么这样啊!”苗采潇顿觉挫败无比,又懊恼自己的无能,只能发泄似的一边跺脚,一边连续抛出符咒,再间或着使出几招入门级别的玄术。 当然,人家就只是站在原地不动,就轻而易举的将她所有的招数化解,符咒收下了。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你这人是不是南宫睿故意安排留下来存心气我的!啊啊啊……”自己折腾的气喘吁吁的苗采潇最后干脆耍赖的往地上一蹲,一边伸手画圈圈,一边对着人怒喊道,“你要再不放我出去,等南宫睿回来,我一定会告你一状,说你就是故意在欺负我!” 她的话音刚落,院门口便传来一道略显疲惫的声音:“是谁欺负我家潇潇了?” “南宫睿!”苗采潇顿时一喜,快速的飞身扑了过去。 冲进南宫睿结实的怀中的一瞬间,也不知道怎么的,眼泪却不由自主的夺眶而出,她哭着喊道:“你终于回来了!让我担心死了!” “我没事,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南宫睿抱住她,抬眼看了隐卫一眼,隐卫将满手的符咒交回给他之后,便瞬间消失了踪迹。 “可是你们出去了一整天又大半夜,一点消息都没有带回来,我就忍不住要担心,想要出去找南宫商、文宇他们问问情况,可是你安排的隐卫跟木头人似的,一点面子都不给我,不肯让路!南宫睿,你一定要好好的教育教育他!” 一转头,想要指一下人给南宫睿看,但后面哪里还有半个人影,顿时气得她对着夜色大叫道:“喂,刚才的那个,你快出来!” 南宫睿失笑着将她不开心的脸扳了过来道:“你不是要知道外面的情况吗?我们进去说吧!” “哦!好!”苗采潇立即被转移了注意力,抹了一把脸,把眼泪擦去一些,挽着南宫睿的手臂进去。 —— 南宫睿他们将孕妇失踪一事揽了下来,因此,朝堂之上并没有这样的传报上去,因而十分的平静。 而且,最近皇帝的心情也十分的不错,最大的原因,自然是原以为最不受教的二皇子,居然三位皇子先后出事之后,好像一下子长大了一样,变得乖巧懂事,且十分的顺从孝顺。 做事也很勤快,不再有事没事往花街跑,更不会吊儿郎当的公然当着皇帝的面睡着,但凡事交到他手上的事情,不管大小,他都能处置得稳稳妥妥,恰到好处。 连以前时不时都要看不过去二参奏他一本的几个御史,看着他的“成长”,都忍不住捋着胡须不住点头,并夸赞不已。 皇帝阴霾了许久的心,也因此而变得豁然开朗。 当然,他心知肚明,其实能将放荡不羁,桀骜不驯的二儿子掰正的最大功臣就是南宫睿。 只是,欣慰的同时,不免又有所隐忧。 这日,散朝时,皇帝就当着正准备退出的所有大臣的面,笑容可掬的对着南宫睿道:“睿儿,你与齐儿今儿陪朕一起用午膳吧!” 南宫睿犹豫了一下,今日已经是秦尧潜进那群孕妇之中的第三日了,但是无嗔还未探查出结界最薄弱的地方,而南宫商那边想要调动衙役,也非一句两句话就能办到的。 自己手上虽然有暗卫隐卫,却也不能全部出动,总不能将自己的家底全部抖出来。 今儿他们是要准备进一步商议攻破那个宅院的方法的,却没想到皇帝心血来潮,居然要叫他陪同一起用膳。 他当然不能回绝,只有答应的份了。 在午膳时辰还没有到之前,皇帝还要回御书房处理奏章,南宫睿与赵之齐便一起在御花园闲晃。 “感觉你有些心不在焉啊!”不用在皇帝和百官们面前装腔作势,赵之齐闲散的靠在园中九曲桥的栏杆上,看着桥下游过的锦鲤,敏锐的问道,“是出什么事了吗?” 南宫睿这才想起,有关于孕妇失踪一事,他也不曾跟赵之齐提及。 当下,便简略的将事情说了一遍。 “不准备让朝堂出手?”赵之齐沉吟的问道。 “这毕竟是玄门之事,皇家对玄门一直心存顾忌,若是此事传到皇上耳中,怕不能善了!”南宫睿道。 “唉!”赵之齐默默的叹了一口气,算是默认了南宫睿的想法,“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你混了这么多年,总算是让皇上对你刮目相看了,我可不想打搅你美好前程!”南宫睿戏谑了一句道。 果然遭到赵之齐的一个白眼:“这要感谢谁啊!” “呵呵!”南宫睿干笑了两声,转移话题道,“看你最近表现,还是十分得皇上欢心的,再接再厉就更好了!” “认识你是我的错!”赵之齐没好气的道。 “惭愧惭愧!”南宫睿笑容可掬,“后宫桐妃娘娘那边如何了?” “你别着急,还没轮到我母妃掌管呢!”赵之齐皱眉道,“不过,照眼下的形势来看,能与我形成竞争的只有老四了!” “四皇子温和敦厚,做个忠心耿耿的王爷还是可以的,若是要挑大梁,就缺了点当机立断的决断力!” “话是这样说不错,不过,他母家的人眼看着有了机会上位,你觉得他们会放过吗?” “那就看二皇子的表现了,你这么一个优秀的天才,从后世来到这里,总不会连一个小人物都解决不了吧!” “……”赵之齐默了默,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道,“我真后悔上了你这条贼船!” “二皇子这是在褒奖我吗?” “老狐狸!” “谢谢夸奖!” 赵之齐默……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斗了一会儿的嘴,就听到岸边传来女孩子银铃一般的笑声。 “应该是后妃们出来赏玩了,我们暂且一避吧!”南宫睿道。 “不是后妃,是几位公主妹妹!”赵之齐站直了身子,四下看了一眼道,“但我们眼下似乎只能暂避到湖心亭去了!” 南宫睿眉头皱了皱,迈开修长的腿,沿着九曲桥便往湖心亭走去。 赵之齐跟在他身后淡淡的挑了挑眉,也未作声。 —— 岸边的依从蔷薇旁边,一个宫女在一位身穿嫩绿色宫装的少女耳边低语了几乎,少女的眉眼顿时展开,又转头对着宫女低语了几句,宫女低头应了声是,便退开了。 少顷,另有个身穿粉色宫装的少女忽然道:“每日看着这些鲜花也难免腻味,不如我们去玉湖喂鱼吧!” 这个提议立即引来大家的呼应,绿衣少女眉角含笑着,随着她们一起朝着玉湖走去。 才在湖心亭坐下小憩的南宫睿听到由远及近的娇笑声,眉头顿时打了结,道:“看来避免不了碰面了!” “碰就碰呗,你又不是没见过她们,不过就是一群一天到晚无所事事的十几岁的小毛丫头而已,难不成你还怕了她们?”赵之齐不在意的说道。 “你是兄长,我是外男!”南宫睿强调了一声。 赵之齐嗤之以鼻道:“要真说外男不外男的,我比你更外吧!” 说罢,看着一群花红柳绿的少女已经出现在视线中,赵之齐还装模作样的叹口气道:“只可惜啊,明明跟他们没有半点血缘关系,却看着不能动!” “你少来,就算是送给你,你也未必会要!”南宫睿斜他一眼,深知他不过是故意堵自己的心的。 “不过,南宫世子,你就不觉得她们出现得比较巧合吗?”赵之齐视线在那群少女中间的某个绿衣少女身上扫了一眼:小丫头今日可是精心装扮过了。 南宫睿听出他话里的意思,眉头皱的更紧了:“你觉得是皇上的意思?” “这个谁知道呢?或许是他的意思,或许也只是小丫头一厢情愿罢了!不过,我那个妹妹确实挺喜欢你的!”赵之齐莫测高深的说道。 “睿可高攀不上公主,也伺候不了公主!”南宫睿面色阴沉的判断着是否跟皇帝的意思相关。 “是怕家里的那个小鬼吃醋吧!”赵之齐揶揄道,“我们那里可是只允许一夫一妻的!” 提到苗采潇,南宫睿的面色缓和了些许道:“我总是不会背叛她的!” “就怕外力阻拦你的这一片痴心啊!”赵之齐笑得怪异。 当然随即遭到南宫睿一个白眼,同时间,已经走到九曲桥中间少女们似乎这才发现湖心亭中有男子,纷纷停下了脚步,有些进退不得的尴尬。 绿衣少女却在此时站出来,巧笑倩兮的道:“是二皇兄和南宫世子呢,我们过去打声招呼吧!” 少女们这才扭扭捏捏的跟着绿衣少女玥蓉公主一起安静而有序的走了过去。 赵之齐现如今是皇室长子,理所当然的坐在原位,等着公主们的拜见,南宫睿则是外臣,在公主们面前地位自然低一些。 待公主们给赵之齐行完礼之后,南宫睿长身一揖,给众公主施礼,公主们又微微屈膝福了福身子,算是还礼。 “二皇兄与南宫世子今儿怎么有空闲在御花园小坐啊!”玥蓉公主领头找了个位置坐下,看起来是准备跟他们闲聊一会儿,不准备走人了。 其余公主在南宫睿面前虽然显得有些局促,但还是因为南宫睿养眼的外貌,和他现如今单身的身份而留了下来。 哪怕明明知道没有机会,看看也是好的,还能作为以后择婿的标准。 “父皇邀了南宫世子一起午膳,我与南宫世子闲着无聊,便出来随意逛逛。”赵之齐略带懒散的道。 玥蓉是桐妃的女儿,与真正的二皇子赵之齐乃是一母同胞,赵之齐来到这个朝代代替了原主之后,对于这个“妹妹”也算是代替了原主比较宠爱她的,不然也不会带着乔装改扮的她偷溜出宫去玩,结果给遇上南宫睿了。 他在这里生活了也有十几年了,但总还是有些接受不了当下的小女孩,明明都还没有发育完全呢,却已经懂情识爱,看到英俊漂亮的男人就想要扑上去。 呃~原来他真的还有些接受不了。 “原来如此,不然我想着二皇兄最近日理万机的,怎么有空出现在御花园呢!”玥蓉抿唇笑了笑,视线便毫不顾及的落在了低眉敛目,眼观鼻鼻观心,好似老僧入定的南宫睿身上,轻言细语问道,“南宫世子最近可忙?” “还好!”南宫睿言简意赅,连眼皮也没有抬一下。 “我在宫里虽然不闻窗外事,但是有关于二皇兄的事情,还是听到一些,母妃一直在我面前感激世子,说若不是世子督促二皇兄,他还不知道要玩到什么时候呢!今日既然在此处巧遇世子,那玥蓉便代表母妃多谢世子了!” 玥蓉公主说着,便起身走到南宫睿面前,盈盈福拜施礼,态度十分的诚恳。 若她的眼睛没有直勾勾的盯着南宫睿的脸的话,赵之齐大约是因为这么“懂事”的妹妹要感动流涕了。 “公主言重,睿感激桐妃娘娘谬赞!”南宫睿当然不会真的接受玥蓉公主的这一拜,动作快速的已然起身让至一边,同时抱拳还礼,并道,“一切皆是因为二皇子有所担当,不忍皇上痛惜,桐妃娘娘失望,才有了今日的成就!” 赵之齐的额头忍不住抽了抽,这人还真是会撇。 不过,他相信皇帝也不是个蠢的,自己暗示了那么多,他不知道才怪,也因此才会对南宫睿更加刮目相看了。 当然,这也是他不爽被南宫睿给威胁了,所以给他使了一点绊子,免得他太过得意忘形。 不过,这样一来,虽然让皇帝知道了功劳在于南宫睿,但他也猜不透老皇帝心里究竟有着什么打算了。 古人心在权力的奋斗中心,还真是难以琢磨。 “世子谦逊!”玥蓉的视线盯牢着南宫睿,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欢喜。 “公主过奖!”南宫睿只能敷衍,只是眼神一直避过玥蓉公主的,但是可不代表他不对赵之齐施压。 在南宫睿第三个眼刀子射过来时,赵之齐才好似刚看到一样的会意,暗示的点了点头,然后对玥蓉公主道:“玥蓉,我看着你们宫女的手里都拿着鱼食,想必是要喂鱼玩吧,那二皇兄与南宫世子便不打扰你们的雅兴了!而且,父皇大约也差不多好了,我们先去找父皇吧!” 说着,已然起身,南宫睿更是从善如流的抱拳对着众公主一施礼,迈开修长的长腿,转身就走,一点留恋都没有。 玥蓉噘了噘嘴,并未阻拦,只玩着自己的一缕秀发,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 第一百九十九章 :你愿意为他付出到什么样的境地 </script>从宫里出来,就遇上了等候多时的无嗔。 “南宫世子,看来今晚就必须要立即行动,等不及筹备周全了!”无嗔开门见上的道。 南宫睿的面色微微一凝,道:“是他们察觉到我们已经将京城的孕妇都转移了吗?” “正是!”无嗔道,“秦先生虽然还没有消息传出来,但是三公子那边已经收到消息,那些人这几日应该就会带着那些孕妇撤离!” “好!知道了,今夜就动手!”南宫睿坚定的说道,二人快速的上马回靖王府准备与南宫商三人回合讨论晚上的具体计划。 一回到疏墨轩,苗采潇看到南宫睿,就有些恹恹的上来打招呼,那脸色一看就知道心情不好偿。 “世子请便,我先在外面等候三公子!”无嗔目光复杂的看了苗采潇一眼,识趣的先退出了疏墨轩,去小园子的凉亭中等候还未回来的南宫商。 待无嗔走了,南宫睿才抱着扑进来的苗采潇问道:“怎么了?这小嘴儿撅的都能挂上一个油壶了!” 面对南宫睿刻意的轻松玩笑的语气,苗采潇并没有开心起来,语气恹恹,埋在他胸口闷闷地道:“南宫睿,你是不是又要准备议亲了?” “议亲?”南宫睿眉头一动,“是父王说什么了吗?” 乔雨去世已经过了一年了,南宫商又明摆着拒绝了议亲,那么,南宫棣云将他的婚事端上议程,其实也无可厚非,不值得挑剔。 “不是你父王提的。”苗采潇心里更闷了,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其实,如果是南宫棣云提的也就罢了,毕竟他一没有阴阳眼,二不会玄术看不到儿子身边有个女鬼,所以她最多有些心情不好,也不会这么难受。 可是,今日要给南宫睿议亲之事,却是靖王妃主动说出来的,而且,明明知道她刚好路过,听到了他们的对话,靖王妃也没有打住的意思。 南宫棣云如今算是从靖王妃的身上真正找到了年轻时候的热恋感觉,当然什么事都听从靖王妃的,还说了要赶紧的收集朝中众大臣家适龄的女孩儿,来给南宫睿挑选呢。 因此,她的心情才更糟糕。 “是母妃?”南宫睿诧异了一下。 但转而想想,也没什么可惊讶的。 身为人母,又重新卷入俗世之中,自然是要一俗世的观念来行事,才不落诟病了。 苗采潇没啃声,这是默认了。 南宫睿目光闪烁了一下道:“母妃或许只是随口说说的,你别放在心上,等三弟回来,我们先把今天重要的事情安排一下,之后,我会去找母妃谈谈的!” “是关于那些孕妇的事情吗?”苗采潇这才想起,刚才无嗔是跟着南宫睿一起进了疏墨轩的,因为自己的情绪不佳,所以无嗔便识趣的先出去了。 她真是太小心眼了,一点点的小事就愁眉苦脸,还给南宫睿心里添烦,差点耽搁了他们的大事。 “嗯!”南宫睿应了一声。 “那你们快去谈正事要紧!”苗采潇立即推着他出门,想了想,又问道,“我能一边跟着吗?” 南宫睿也担心她一个人呆着会胡思乱想,就牵了她的手道:“最开始发现孕妇失踪的就是你,你自然是可以一起的!” “嗯!好!”苗采潇立即点头,心里有那么一瞬的平静。 只要南宫睿是真心对她好的,其实,那个正室的位置是不是她的,她完全可以不在乎,不是吗? 但是,脑子里是这样豁达的想着,心里却还是满不是滋味。 她想要独占他,即便是别的女人都不过是摆设,她也不希望他是身边有别的女人出现。 就算她自私,她也不要。 他们出去的时候,南宫商已经与无嗔在小园子的凉亭中先讨论开了,见到他们过来,南宫商道:“二哥,衙门那边,我已经拿到了府尹的令牌,随时可以调动全衙的衙役!前去搜查的名义也已经想好了,就说他们私藏逃犯。万一扑空,也有借口撤离,并不会传进宫里!” “好!”南宫睿赞同的点头。 “眼下,就等于秦先生联系上,然后确定动手的时辰就可以了!”无嗔道。 “玄门那边还没有消息传来吗?”南宫睿并未接无嗔的话,却忽然问道。 无嗔顿了一下,面上露出一丝疑惑道:“小小传了消息给我,十分疑惑师父这一次闭关怎么这么多天还没有出来。而且,我也叫她留意一空师叔,他最近几日也确实一直都在玄门呆着,早课晚课都没有落下!若不是暂掌玄门事宜的是我无极师兄的话,我都要……” 都要什么,并没有说下去,但是南宫睿与南宫商却明白无嗔的意思,大约是要说:都要怀疑玄门门主是不是出事了! “也许他修炼途中遇到了什么麻烦吧!”南宫睿拧了拧眉头道,“但眼下当务之急,必然是要动手了,玄门那边既然借不上力,就只能靠我们自己了!三弟!” “二哥!” “你就安排人先在外围将那座府宅包围!” “是!” “无嗔!” “在!” “你守在结界最薄弱的地方,看到我的信号,便立即打破结界!但这件事情不排除有你们玄门的人插手,你就只要守住缺口,不让结界再度布下便好!” 无嗔闻言,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点头道:“好!” “那我这就和秦尧取得联系,你们先各自准备着吧!” —— 夜深人静,一弯月儿露了一会儿的面,便隐在了云层后面,让整个夜晚显得更加的宁静而诡异。 密闭的空间中,秦尧再次小声的嘱咐道:“稍后,你们不管是看到什么或是遇见什么,一定不要出声,免得打草惊蛇,明白吗?” 他不担心南宫睿的安排,只担心这些女人会因为害怕而引起混乱。 他们的初衷就是救人,万一救人不成反害了人命,就不是他们想要达到的目的了。 三更左右,与南宫睿感应到的秦尧顿时打起了精神,让孕妇们一个个排好队伍,等着外面的人打开密室的通道。 得到里面一切住准备妥当的消息,南宫睿立即暗示了南宫商明里带着衙役们深夜敲门,以扰乱视听。 他与无嗔则在结界最薄弱的地方,一击即破了结界,带着他一部分的暗卫直冲秦尧所指的密道方向。 前院出事,后院又被入侵,院子里的人显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背腹受敌这样窘迫的局面,抗争了片刻,终究敌不过,暗中也不知是谁,下了命令撤逃,转瞬间,旧宅院之中,逃的一个人都不剩。 看着南宫商与无嗔带人将设有密室的那间屋子打开,然后由秦尧指引着将孕妇们一个个带出,再由无嗔施术,消除她们的记忆,并安排一一送回家之后,南宫睿却站在空荡荡的院子里,抬头看着黑漆漆的天空若有所思。 原本准备着有一场硬仗要打的秦尧,此时恢复了鬼形,飘落在南宫睿的身边,有种说不出的感觉道:“我道暗中那人野心这样重,这一次必然不可能毫无损伤的就能将所有人都救出去,却没想到进行的这么顺利,倒是让我有些无法接受了!” “你也觉得顺利得有些过头了?”南宫睿收回视线看着秦尧。 “嗯!”秦尧点头,“总觉得好像哪里有点不对劲,感觉我们好像再被别人耍着玩一样!却又找不到一点破绽,毕竟这么多的孕妇被抓,而且你们玄术史册上有所记载,这些都是真的!” 南宫睿默然的点点头,他也有这样的感觉,就跟秦尧说的一样,好像被人耍着玩了,却又找不到具体的实证。 那边无嗔巡视了一番,过来与他们集合道:“除了那间密室,这里并没有留下太多使用过玄术或者是灵力的迹!” “那就说明暗中的那个人,并没有出现在这里,这里只不过是他们拘押孕妇的一个点而已!”秦尧道,“难怪我的身份一直没有被揭穿,原来真正有实力的那位不在这里啊!” 这么一说,好似有些东西就说的通了。 “那你们觉得他们会不会再在别的点也设有收集孕妇的点呢?”无嗔担忧道。 想要得道成仙,而用了这么阴损的法子,想必不会只在京城收集孕妇吧。 南宫睿的目光落在秦尧身上,后者想了想道:“我倒是听他们提过,说是京城的孕妇不知怎么的忽然就少了,是不是要换个地方继续抓人,却没有说明是否在别的县城进行着!” “为了以防万一,我在京城这边出事之后,已经暗中派人在周边的各个县城打探了,并没有出现孕妇失踪的事情!”已经撤了衙役们的南宫商也过来与他们汇合道。 此话一出,他们一齐静默了下来。 随即,南宫睿与秦尧面色同时一变,叫了一声:“不好!” 然后,二人几乎是同时不见了踪影。 南宫商一时迷茫,不明所以,无嗔此时也料想到了什么,对南宫商道:“三公子自行回去吧,贫道去追一下他们!” “道长请便!”南宫商疑惑的拱手。 —— 苗采潇自南宫睿出去之后,一直都心神不宁的在疏墨轩中不时的翘首以盼,盼望着他们能够尽快的办完事情,毫发无伤的回来。 三更不到的时候,疏墨轩外却来了翠绡,冷漠的看着坐立不安的苗采潇道:“苗姑娘,王妃请你过去一趟!” 苗采潇心里一惊,急切的问道:“怎么了?是南宫睿出什么事情了吗?” “你怎么这么说话,没事咒世子做什么!”翠绡的脸顿时拉了下来,“只是王妃要见你而已!” “哦哦!”苗采潇心里一松,又忍不住一紧,紧张的问道,“我能知道王妃半夜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不会是趁着南宫睿不在的时候,想要把她扫地出门吧。 这样的想法在脑海中闪过,苗采潇顿时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 翠绡顿时面露不悦道:“怎么?自以为有了世子撑腰,你是连王妃的命令都要忤逆吗?” “不,不是,我没有这个意思!”面对翠绡的不友善,苗采潇心里越发的觉得发毛了。 白天,她才亲耳听到靖王妃主动跟南宫棣云提议要给南宫睿议亲,这时候,她明明知道南宫睿出去办事了,却深夜将她叫过去,让她不得不将事情往最坏的一面想。 “既然没有这个意思,就赶紧的跟我走,难不成还要王妃等你吗?”在苗采潇的面前,翠绡连自称奴婢都省了。 苗采潇真的害怕一个人去见靖王妃,下意识里,看到翠绡一直是站在疏墨轩外的,立即灵机一动道:“不是我不想去,只是南宫睿在这里设了结界,我出不去!” 这是事实,也是推脱最好的借口。 翠绡的眉头果然明显的皱了皱,并伸手试探的抚触了一下结界,明显的将她的手弹了回去。 苗采潇见状,立即松了一口气道:“所以,还要麻烦翠绡姑娘回去跟王妃解释……” 苗采潇的话还未说完,站在门外的翠绡却忽然展开眉头,轻轻的说了一声是,然后再度将手伸到了结界上。 于是,结界很快就被她给打开了。 苗采潇吓了一跳的再度往后退了两步,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王妃暗中帮着翠绡打破了结界,心里更是无端的低沉了下去。 “好了,结界开了,苗姑娘这回再没有借口了吧!”翠绡不留情面的直接道破苗采潇之前的心思。 苗采潇还能说什么,只能忐忑不安的跟随着翠绡前往南月阁。 南月阁宽敞的院子里,摆着一张小桌子,桌上放着摆放着一壶酒,两三样小菜,还有点心。 靖王妃原本是负手抬头看着黑沉沉的天空的,听到她们到来的声音,便看了过来,待苗采潇行了一个不是很标准的礼之后,倒是要比翠绡客气几分的道:“来,坐下陪我喝点酒吧!” 明明靖王妃的声音十分的温柔,表情也温和,但是苗采潇还是无端的感觉到脊背发凉,紧张得手心脚心都要出汗了。 “王、王妃,我还是鬼魂,不能喝、喝酒吃东西!”苗采潇下意识的拒绝道。 但是靖王妃却已经自顾的坐下,提起酒壶,自己动手斟酒,并抬眸道:“坐吧!” 苗采潇局促不安的挪到靖王妃对面的位置上坐下,一双手不知道搁在哪里好,也不知道靖王妃半夜叫她来喝酒是几个意思。 而且,靖王妃好像没有听到她的拒绝似的,在她坐下之后,就将一杯酒递到了她的面前,温言细语的道:“陪我喝一杯吧!” 人家身为长辈,听起来都这样低声下气了,她能不给面子不喝吗? 当然不能! 只能接过酒杯的苗采潇内心澎湃汹涌,端正了一下自己的态度,做足了心理准备,一仰而尽,然后等着靖王妃的下文。 相比于苗采潇的豪放,靖王妃喝得就斯文了许多,抬起广袖遮住自己,才缓缓的喝下酒。 这么鲜明的对比,顿时让苗采潇羞愧的差点找个地洞钻下去。 苗采潇啊苗采潇,你看看你怎么这么笨呢,靖王妃以前不就挑剔你没有古代淑女的气质和端庄行为吗? 你都不好好的应对着,偏偏在第一次与她单独相处的时候,就行为粗鲁成这样,真是太丢脸了。 而且,她都不用转头去看翠绡的表情,也能知道她一定是一脸的嫌弃。 内心翻滚的苗采潇做足了准备,正等着靖王妃训话呢,哪知道靖王妃却好像根本不在意她方才粗俗的举止一样,一句话都没有,只是,又亲手给她斟了一杯酒。 这回,苗采潇想着自己要学乖点了,虽然还做不到像靖王妃那样动作优雅,但至少不要那么粗鄙。 不过,这下靖王妃却没有立即再邀请她一起喝酒,只是忽然问道:“你是真心喜欢睿儿的吗?” 苗采潇的心顿时猛烈的一跳,身子也是下意识的坐的挺直挺直的,语气更莫名的僵硬了起来:“是的!我是真心喜欢南宫睿的!” 对于苗采潇这样坦白的回答,靖王妃似乎有些不适应的顿了顿,并缓慢的抬起视线看着她道:“那你知道真心喜欢所代表的意义吗?” “意义?”苗采潇茫然的重复了最后的两个字。 喜欢就是喜欢,这本来就是一种无法解释清楚的感情。如果,爱情是可以用言语来解释的,那就不会那样神秘莫测,并没有原由了,不是吗? 见苗采潇被这两个字给困扰了,靖王妃也不追逼,只是又看似淡然,却咄咄逼人的道:“那你可知喜欢一个人到极致的时候,是愿意为那人付出所有的!” “这个我知道!”苗采潇回答着,心却沉到了谷底。 果然,靖王妃不会无缘无故的趁着南宫睿不在的时候,单独约见她,且这样客气的还邀请她喝酒,一定是为了白天跟南宫棣云所说的话,要让她乖乖的退居在南宫睿的身后,不要觊觎他正室的位置吧。 “既然知道,那本妃便要问一问你了!” 随着靖王妃语气的停顿,苗采潇的心已经紧紧的揪在了一起。 “若是为了睿儿,你愿意为他付出到什么样的境地?” 什么样的境地啊? 她真的从来就没有考虑过这点呢! 只是,爱情不应该是自私的吗?她自认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南宫睿娶别的女子,跟别的女子生育子女。 但是,她有得选择吗? 她的静默引来了翠绡的不满,忍不住冷冷的插嘴道:“我看苗姑娘没那么喜欢我们世子吧,不然何以这样一个假设,你都回答不上来!” “我……”她当然不是不喜欢南宫睿。 只是,她的心太小,小的只能装着南宫睿一人,而不愿意去接受别的女人。 “翠绡!”靖王妃语气淡漠的阻止了翠绡的继续发言,也没有催促苗采潇,只默默的自己喝了一杯酒,显然是要给苗采潇自己考虑的时间,而非在她们的逼迫之下才说出的答案。 院子里一下子便沉静了下来,靖王妃悠然的喝着酒,偶尔会吃一两口小菜和点心,却没有再邀请苗采潇共饮,好似,她并不存在一样。 夜,更深了,苗采潇始终没有给出答案,翠绡几次想要催促,但都在靖王妃的眼色中打住,心中却不免焦急:世子应该就快要回来了! 许久许久,久到翠绡几乎要以为苗采潇永远都不可能可出答案的时候,苗采潇却开口了,声音清幽,带着下定决心的坚毅:“只要让我能够时时刻刻的陪伴在南宫睿的身边,王妃让我做出怎样的退让和付出,都行!” 最后两个字,苗采潇坚定的加重了语气! “哦?”靖王妃这才抬眼看她,浅笑的眸子里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只淡淡的问道,“包括生命?” “是!包括……” “母妃好兴致!”苗采潇的话并未说完,南宫睿便忽然现身在她的身旁,只一瞬间,她便被南宫睿拥在了怀中。 因为他霸道的将她的脸压在了自己的肩窝处,因此她看不到他的脸色,只能感觉到他胸前肌肉的紧绷感。 同时出现的还有秦尧,就站在南宫睿的身后,在他脸上,苗采潇显而易见的看到了他的担心,和见她无恙而露出的放松。 “睿儿回来啦!”靖王妃淡然若素的说道,“看来事情进行得很顺利!” “还好!”南宫睿声音淡漠的道,“孩儿谢谢母妃照顾潇潇!” “应该的,毕竟谁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调虎离山之计呢!”靖王妃顺着南宫睿的话说道,“好了,我乏了,你们退下吧,我要歇息了!” 王妃的话是什么意思? 苗采潇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的从南宫睿的怀中转头看向靖王妃,后者已经在翠绡的搀扶下,施施然的起身,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就转身回房了。 她只感觉到南宫睿搂着她后背的手臂似乎稍稍的用了用力,随即又恢复正常,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第二百章 :百花宴 </script>苗采潇不明白王妃那晚与南宫睿的对话,有着什么样的深意,南宫睿也不曾告诉她些什么,只叮嘱了以后若是王妃召见,小心应答就是,也就是说并不反对她跟王妃独处。 这是相信王妃不会把她怎么样的意思吧?但是她自己内心却还是惶恐的,总觉得王妃每一次看她的眼神中都充满了挑剔撄。 其实,细想想又觉得无可厚非。 南宫睿无疑是非常优秀的男人,在父母的眼中,应该是觉得可以更好的女人才配得上他。 偏偏她一无是处不说,就连绣花枕头都算不上。 长着一张普通的脸蛋,虽然不算太丑,但是跟乔雨,霓裳,想容她们一对比,肯定被比到布达拉宫去。 更别说在王妃面前,说句难听的话,还真是连给她提鞋都不配了。 所以就算是王妃明着对她横挑鼻子竖挑眼,她觉得都不应该委屈。 对着一面全身铜镜上下通照了一遍,又拿王妃她们作比较,苗采潇真是看自己哪哪的都不顺眼。 “眉型不够好,眼睛不够大,鼻子不够挺,嘴巴不够小,皮肤不够白,身材不够好……”最后挑剔的视线落下一双**上,看了半天,还是嘟着嘴,喃喃道,“我也没觉得我的脚有什么好看……啊……偿” 腰间忽然冒出一只手臂,将她整个人给抱住,明明知道只有南宫睿会这样,苗采潇还是惊叫了一声,并下意识的拍打着他有力的臂膀道:“南宫睿,你干嘛偷听我说话!” “你在我的房间中,对着我的镜子,说的话不是给我听的吗?”南宫睿紧紧的将她圈在自己的怀中,下巴搁在她的肩头,一本正经的学着她的样子,也看着镜中的她。 “眉形很不错啊,疏密有致,没有多余凌乱的杂毛,非常干净。眼大不聚光,你这样刚刚好,而且瞳仁很黑,像黑葡萄似的,亮晶晶的看得我心里莫名的痒痒!”说到心里痒痒的时候,他的呼吸下意识的重了一下,又接着道,“鼻子小巧玲珑非常可爱,再说了,女孩儿脸上长着一只大鼻子,难不成想变猪不成?” “南宫睿,你才猪呢!” “猪要拱白菜的,潇潇宝贝儿,你是白菜吗?”南宫睿用着一本正经的神色,说着满含某种意味的话。 而且,他灼热的呼吸还故意的吹在她的耳蜗里,顿时让苗采潇不由自主的打了个颤,心里一软。 “小心白菜太硬,磕牙!”她绯红着脸,娇嗔的瞪着镜中的他。 “嗯嗯!我会好好磨一磨牙,做好充分准备!” “南宫睿……”这下,苗采潇的呼吸整个都乱了,“你别咬我耳朵啊……” “好,不咬你耳朵!”他倒是答应的爽快,只是,深邃的眸子却落在她的唇瓣上,“那我试试这张小嘴儿是不是比我的还大一些呢……” 话音在两唇相触之时,自动消音,纠缠含糊间,苗采潇似乎还听到他在她口中的一声低喃:“身材也不错,刚好契合……” 一大早的就上演活色生香的一幕,苗采潇不知道是否会有碍健康,何况,还是不能进行到底的那种。 反正,她最后是瘫软在他怀中,有瞬间几乎是失去了所有意识的。 清醒时,是因为听到了南宫睿与秦尧在外间说话的声音,虽然交谈声比较低,但是还是能听到几个关键字,比如无嗔,一空,小小的名字。 不知道是不是无嗔回到玄门之后发生了什么,苗采潇立即起身想要出去问问,但一起身,才发现自己的身上的衣裳居然被扒光了,圆润的肩头和某处斑斑点点的草莓印还真是十分的醒目。 俏脸顿时爆红,这才想起,刚才南宫睿的热情可不小,虽然没有越过最后一道防线,但基本是男女之间能做的事情都做了一个遍。 赶紧找了衣服穿上,又对着镜子检查了一下,确定没有什么印迹露在衣领之外,才出了房门,看到南宫睿与秦尧俱是一脸沉重,便问道:“出什么事情了,你们两个的脸色这么严肃?是小小和无嗔出事了吗?” “倒不是他们出事,只是,玄门内部最近怕是不大太平!”南宫睿长臂一捞,将她圈进怀中抱着说道。 “那无嗔和小小有什么危险吗?”她最关心的还是无嗔和小小,其余的没什么感觉,毕竟她不认识玄门其余人。 “危险不至于,但是麻烦肯定有!”秦尧道,“而且,最主要道是,玄门门主至今还未出关,因此,无嗔才担心是不是玄门门主遭遇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又不敢跟小小说,只能求助南宫睿,看能不能帮他一个忙!” “你要去玄门吗?我也去!”苗采潇立即道。 “我和你可都不能去!”秦尧道,“别忘记了,玄门可专门捉鬼驱邪的!” “我又不是鬼——好吧,我是灵魄,还是无嗔一心想要捉去的!”苗采潇嘟着嘴,还算是有点自知之明的道,“那南宫睿,你要去吗?” “我也不会去!”南宫睿很直接的道,至少眼下还不会去。 “那小小和无嗔怎么办?” “无嗔若是连他们玄门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那他就没必要竞争下一任玄门门主之位了,不然即便是传承到他手上,也只有落魄的份!”南宫睿稍显冷漠的道。 “可是,小小会不会跟着受连累呢?”苗采潇担心的还是小小,那孩子还这么小,十一岁的年纪,在后世纪,最多四年级生啊! 提到小小,南宫睿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眉头几不可见的微微蹙了蹙。 秦尧便道:“小小毕竟是现玄门门主的女儿,想必不会有人对她不利的,小鬼,你就不要操心了!” 苗采潇看看秦尧,再看看默然不语的南宫睿,一时也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只能点点头道:“希望无嗔能够护住小小!” —— 一晃两日过去,苗采潇后来知道,南宫睿虽然没有答应去玄门帮助无嗔,但还是承诺了无嗔,若是事情真的到了逼不得已的时候,他会过去帮忙,这让她提着的心也稍稍的放下来一些了。 至于,那些孕妇被解救之后,南宫商在京城加强了巡逻的力度,倒也再没出现过有孕妇失踪的案子。 有关于周边的县城,包括岐山附近,南宫商也放了探子出去,随时注意那个想要通过歹毒的禁术修炼成仙的术士,是否会再卷土重来。 索性,各地都没有这样的汇报上来,也算是太平了下来。 春暖花开,暮春时节,阴郁了许久的皇帝忽然龙颜大悦,要在宫中举办百花宴。 “你们不觉得奇怪吗?”听到这样的消息的时候,苗采潇顿时表现出一百个猜不透的表情,“这种百花宴一般不都是后妃主持的吗?皇帝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娘娘腔的搞这么样一个活动来了!” 其实,要说皇帝兴之所致,举办个什么宴会真是无可厚非的。 但是,让苗采潇不悦的重点不是一个中年老男人举办宴会,而是名帖上标注的内容:限十五至二十二岁之间,未婚的男子参加! 就规定年纪,其实也没什么,但是为毛要注明未婚男子方可参加? 这潜台词难道不是变相的相亲。 所以,此时的苗采潇脸色非常非常的不好,而且,一脸找茬的样子:“南宫睿,你们家老皇帝是不是记性不大好,老年痴呆了?” “皇上正值壮年,应该没到那样的境地吧!”南宫睿一边换衣服,一边道。 “他没老年痴呆怎么还给你单独发个帖子,难道他不记得你是有老婆的?” “乔雨去世了!”南宫睿回头看了她一眼又道道,“你又还未还阳!” “那王潋潋呢,不是你小老婆吗?” “妾室只是妾室,未生育子女之前,连名姓都不能列入夫家祠堂,所以不能算是妻子!” “荒唐可恶的妻妾制度!”苗采潇低咒了一声,“南宫睿,你是不是知道今天的百花宴,其实就是变相的相亲会?” 南宫睿此时已经换好衣服,穿了一件青墨色宽袍大袖的外衫,腰带上挂着一块玉珏。 跟平常一般无二的简约穿戴,却显得异常的风流倜傥,英俊不凡,看得苗采潇无端的心头酸疼。 南宫睿一脸无奈的转头道:“你都看出来了,我还能装傻吗?不然,你又不知要怎么胡思乱想了!” “可我现在就要胡思乱想了!”苗采潇一点都不掩饰此时心里的不快,一下子扑过去抱着南宫睿的腰道,“南宫睿,既然你知道老皇帝目的不纯,那你能不能就不要去了?我害怕你今晚去了,搞不好会直接带个媳妇回来!” 南宫睿的眸色微微一变,因为苗采潇的敏感,也因为他自己的猜想。 但不管如何,皇帝邀约,他身为臣子,焉能有不去的道理。 转身反抱着她,南宫睿温言劝道:“皇上或许有这样的意思,但只要我看不中那些名门贵女不就是了!” “可是,偏巧你母妃在想要给你议亲的时候,皇帝那边又有了给你做媒的想法,我担心你敌不过父母和皇帝的压力,就……”苗采潇没有安全感的担心,最主要的其实还是来自靖王妃。 她不知道靖王妃究竟是怎么看她的,更不知道那晚,靖王妃趁着南宫睿不在而将她找去,问了那些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或者,就是在暗示她,若是他们想要给南宫睿娶一个妻子的话,她是不是能够甘心从南宫睿身边离开。 这样的想法一冒出来,苗采潇顿时感觉心痛了一下,抱着他的手臂跟着紧了一紧。 这么微小的变化,南宫睿自然感觉到了,轻轻的拍抚着她的后背道:“潇潇,你别想太多!或者,今儿的这场百花宴也未必是为了这个,一切都是我们多想了!再说了,父王既然都能答应三弟先暂缓议亲之事,想必也不会对我逼迫的,只要我不同意,他们也无法强逼我不是!” “可是……”可是有圣旨了,还能拒绝吗? 这句话,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她只是抱着他的腰,不肯撒手,同时道:“那我要跟你一起去!” 苗采潇以为他一定会找借口拒绝自己,所以耍赖的补充一句:“不带我去,你就也不能去!” “好!带你一起去!”哪知南宫睿却爽快的答应了,并道,“只是,你要答应我,不能胡闹恶作剧,更不能走近皇上百步之内,明白吗?” “你真的答应带我去?”苗采潇惊喜的问道。 “自然,不然你无法安心呆在府中不是!”南宫睿笑着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这下高兴了吧!” 其实,他是担心自己不在家中,母妃有可能又会找她,故意挑明这场百花宴的目的。 这小丫头本来就已经疑心重重,忐忑不安了,再有人只要随意挑唆一下,她怕是就要受不住了。 “嗯!”苗采潇毫不掩饰此时心里的高兴,“你可要注意着点,别总是偷瞄别的女人哦!” “有你在,再美的女人都相形见拙了!” “又哄我开心!” “我家潇潇要有自信!” “油嘴滑舌!南宫睿,我还是喜欢你以前一本正经的样子!” “……” —— 暮春的御花园,与苗采潇冬日里来看到的萧条完全成反比。 再加上穿梭其间的少女们,真正是花团锦簇,艳丽逼人。 南宫商没有娶妻,自然也在皇帝的邀请名单之中,与南宫睿兄弟二人一起出现在御花园中,立即引来众少女们的偷偷围观。 “阿睿,阿商,你们这一出现,绝对是秒杀全场少女心啊!”穿衣打扮还是奉行艳丽抢眼的赵之齐迎过来时,挤眉弄眼,一脸羡慕的样子。 但是南宫睿却看到他是狼狈至极的从一丛牡丹花后面逃窜出来的,剑眉微微一挑道:“总不及二皇子人气高,差点被人生吞活剥了去!” “你你你……南宫睿你偷看!”赵之齐一张妖娆的俊脸几乎涨成猪肝色。 南宫睿不屑解释,只冷傲的扫了一眼正偷偷议论着他的那些少女们,立即吓得她们慌乱的收回视线,不敢再看。 还是南宫商和颜悦色的解释道:“二皇子,我们才来,不曾偷看到什么!只是,臣还是建议二皇子将衣冠整理一下,免得皇上来时看到不好!” 赵之齐闻言,抬手一摸头上发冠,再低头看着自己的衣裳,顿时脸色大变,也算是明白了,南宫睿没有偷看就猜出他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原由。 他现在的样子,可不是有种被人***未遂的窘迫和狼狈吗? “那个丑女人,我今天要是不把她的皮给扒了,我就不姓赵!”气急败坏的赵之齐一边整理衣冠,一边冲向了方才的那丛牡丹花丛,但是找了半天,哪里还有方才那个丑女人的踪迹,只气得他原地跺脚。 南宫睿当然也好奇的跟了过来看看,想要知道究竟是何方神圣,居然差点就把这个老奸巨猾的二皇子给干了,却没想到人家溜得很快,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 倒是一直在他身边的苗采潇轻轻的“咦”了一声。 “怎么?”南宫睿回头问她。 苗采潇想要说什么,却又觉得说不上来什么,犹豫了一下,摇头道:“没什么!” 心里却觉得有些奇怪,她好像感觉到同类的气息,但又不完全像是鬼类,总之因为感觉不到恶意,所以她说不出具体感觉,就干脆不说了。 “你家小鬼女朋友也来了?”赵之齐端正了仪容之后问道。 “嗯!带她过来玩玩!”南宫睿平淡的道,也没有追究苗采潇刚才为何疑惑。 “是不放心你吧!”赵之齐的脾气说走就走,片刻工夫就忘记了方才的不快和窘迫,反而来揶揄南宫睿。 苗采潇顿时闹了个大红脸,倒是南宫睿半点不受影响的道:“不放心才说明她在乎我!倒是你,什么时候有机会把刚才的那位介绍我认识一下!敢在二皇子头上拔毛的,一定挺有本事!” “南宫睿,你不趁机落井下石,是不是心里就不痛快!”赵之齐呲牙瞪眼。 “二皇子今年都二十四了吧!再没个人在你身边伺候着,我担心你那物件要废了!” “我这叫修身养性懂不懂,倒是你,年纪小小的就开过荤,我还担心你搞不巧就那啥尽人亡呢!”斗嘴这方面,赵之齐可一点都不会落后给南宫睿。 还是南宫商一直注意着御花园的动静,这会儿见南宫睿极有兴致的还要跟赵之齐拌嘴,立即出声提醒道:“二皇子,二哥,皇上来了!” 他的话音刚落,御花园的入口就听到受邀的年轻男女纷纷施礼。 他们当然不能当做看不见,立即迎了上去见礼:“儿臣(臣)参见皇上!” “免礼平身!”皇帝龙颜很愉悦的笑道,炯炯有神的视线在围拢过来的男女们脸上扫了一遍,亲切的问道,“人都到齐了吗?” 换下庄严肃穆的龙袍的皇帝,今儿换了一身很随意的家常长袍,虽然还是祥云腾龙的图案,但是明显的少了几分严肃和压迫感。 “父皇,还有玥蓉妹妹不曾到来!”出声回答皇帝的是现留在宫中年纪最长的玥蘅公主。 “那丫头鬼灵精怪得很,不知又想了什么鬼点子,在做什么安排了!”皇帝说话时,视线有意无意的扫过南宫睿。 玥蘅公主立即掩唇失笑道:“还是父皇最了解玥蓉妹妹!” 这是认同皇帝的猜测了。 赵之齐闻言邪肆而促狭的笑了笑,南宫商似乎也一瞬间明白了什么而露出一丝讶然,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南宫睿。 倒是南宫睿好像什么都没感觉出来跟没事人一样眼观鼻鼻观心,什么表情都没有。 答应过南宫睿,要离皇帝百步以上的苗采潇此时正站在百步以外看着他们谈笑说话,心里无端的又有些郁闷。 “好了,不管那丫头整些什么花样,既然人都到齐了,就入席吧,我们一边赏花一边饮酒共乐!”皇帝笑盈盈的道,“朕已经有些日子不曾和年轻人一起把酒话风月了,每天都对着一些老头子念念叨叨的,当真无趣的很!” “父皇说的是,人么,就应该及时行乐,免得蹉跎了岁月,浪费了青春好年华!”赵之齐一时得意忘形,以前的形态就露了出来。 当然,话音刚落,就遭南宫睿很不客气的踢了一脚,痛的他龇牙咧嘴:“你干嘛踢我?我只是顺着父皇的话调节调节气氛而已,不然个个都跟你一样扳着张脸,好像别人欠了你百八十万的银子,这百花宴还能好好的进行下去吗?” 与苗采潇独处的时候,南宫睿的确变化了很多,但是在人前,他依旧还是原来的那个他:高傲,冷漠,疏离,清淡。 而且,皇帝今儿心情真的好,也没在意赵之齐恢复吊儿郎当的样子,朗声道:“齐儿说得对,你们趁着青春年少,的确要把握时光,别等跟朕一样垂垂老矣才明白过来,那一切可都晚啦!哈哈哈……” “父皇年富力强,青春永驻,孩儿先敬父皇一杯!”还未成亲才能参加的七皇子很会看气色的率先起身敬酒。 “好好好!喝,今儿朕就跟着你们一起年轻一回!”皇帝乐得呵呵笑,仰首喝下第一杯酒。 八皇子等见状,也要起身敬酒,却忽闻笙乐阵阵,由远及近,刹时,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御花园的入口处。 赵之齐的嘴角立即勾了勾,凑在南宫睿的耳边道:“我猜想,这阵仗可是专为你准备的呢!” “你参与了?”南宫睿冷淡的扫了他一眼。 “冤枉,我可没有!”赵之齐立即摇头撇清,并偷偷指了指上面的那位道,“不过,我可以保证,上面的那位说不定是参与者之一!” 南宫睿的视线朝着上座看了过去,正好与皇帝正看过来的视线相撞在一起。 第二百零一章 :赐婚 迎面而来的是十多个身穿艳丽彩衣的舞姬,手中拿着团扇,边舞边靠近宴会的地点。 当进入宴席中间时,她们忽然瞬间向四处散开,形成一朵鲜花形状,中间一位窈窕少女穿着嫩黄的裙裳,犹如花蕊般缓缓绽放。 接着,长长的水袖甩开,伴随着鼓乐之声,少女足下轻轻一点,整个人便腾空而起,在空中数个漂亮回旋,立即引起众人的惊叹和鼓掌。 “跳的真好!”苗采潇也忍不住跟着一起鼓掌,但鼓着鼓着,就有些不对劲的盯着那个起舞的少女,道,“我看着她怎么那么眼熟啊?” 南宫睿不自然的掩唇轻咳一声道:“那是公主,你以前在后宫里走动的时候,可能见过!撄” 南宫睿自以为这样的解释最为合理,也不会引起苗采潇的注意。 但他忘记了,身边还有一个列为猪一样的队友偿。 赵之齐明知道苗采潇就在南宫睿身边,还十分故意的道:“阿睿,怎么样,我这妹妹的舞姿绝对艳绝吧!” 南宫睿想要阻止已是来不及,顿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后者还很无辜的道:“你瞪我做什么,难道我说错了!” 南宫睿还没有再出声,一直盯着场中少女看着的苗采潇忽然用力的一拍手道:“啊!我想起来了,她不是上次跟着二皇子一起去酒楼的那个少年吗?二皇子说是他表弟来着!” 然后,她又后知后觉的道:“难道她上次是女扮男装的?” 话落,她的眉宇间忍不住淡淡的陇上了一层愁绪:“真是可惜了,原以为是个小鲜肉,却没想到原来是个女孩子的!” 南宫睿汗了汗,也难为她还能联想到女扮男装这回事。 不过,她这失望的语气是几个意思,难不成还惦记玥蓉公主真是男的就好了。 虽然明知道这个假设不存在,但是南宫睿的脸色还是阴了阴,反正也没人看得到她,干脆就一把将她拉在自己的膝上坐下,抱着她道:“不就是女人跳舞吗,没什么好看的,趁着别人不注意,你要喝点酒吗?宫中御酒,可不是谁想喝就能喝到的。” “真的可以?”苗采潇立即被勾起了酒虫。 玥蓉公主如果是小鲜肉,她当然觉得非常养眼,有看头,但是女的,她就立即没了兴趣。 同性相斥,异性相吸,这句话是十分有道理的。 “嗯!可以,趁着他们都在看玥蓉公主表演的时候!”南宫睿说道,已经主动给她斟了一杯酒,左右观察了一下没人注意,便给她喝了。 当然,他这个没人注意自然不包括知情的赵之齐,只见他见状,顿时瞪大了眼睛,低声道:“你这胆子也太大了吧,也不怕父皇正好看过来?” “皇上暂时还没空看我!”南宫睿淡淡的说道,看着苗采潇喝了酒一脸满足,又跟小猫咪一样眨着眼睛讨要第二杯的呆萌模样,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露出宠溺的微笑。 倒了第二杯,正要再递给她,上座那位却忽然看过来道:“阿睿,你怎的也不敬朕的酒啊!” 手指都碰到酒杯的苗采潇于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南宫睿一手托住自己的腰身起身,一手端着酒杯,对着上座的那一位敬酒:“臣敬皇上一杯!祝皇上万岁千秋!” “好!干了!”皇帝龙颜大悦,一点都不觉得这杯讨来的酒有什么不对的,一仰而尽。 苗采潇却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南宫睿把酒喝了,闷闷的道:“南宫睿,我还要喝!” “好,待会儿再给你倒!”南宫睿坐下,又重新将她抱在膝上道。 只不过,已经得到关注的人,要想再遗世独立,显然有些不大可能。 场地中间,玥蓉公主一舞罢,在如雷的掌声中,施施然的走到了皇帝的跟前,接过侍女递来的酒,先敬了皇帝一杯,然后在皇帝了然却不反对的视线注视之下,转到了赵之齐的面前。 “玥蓉妹妹跳舞辛苦了,应该是为兄的敬你才是!”赵之齐嘴角挑着看好戏的微笑。 “二皇兄见笑了,妹妹舞技拙劣,献丑了,也让二皇兄笑话了!”玥蓉明明是在跟二皇子说话,但是一双经过精心画就的媚眼,却是偷偷的看着坐下赵之齐下首位置的南宫睿。 只不过,人家姿势端正,眼观鼻鼻观心,目不斜视,一脸正经,连眼角的余光都不曾扫过来。 “诶!玥蓉妹妹今儿是女为悦己者容,自然是将最好的一面都展现出来了,怎么能说拙劣呢!”赵之齐以着只有他们三人才能听得见的语音揶揄道。 玥蓉的脸果然一下子绯红脸起来,娇嗔的横了自己的哥哥一眼道:“二皇兄这是在取笑妹妹了!” “怎么会呢!”赵之齐嘴角的笑容更加扩大了,“来,我们兄妹先喝一杯!” 坐在南宫睿膝上的苗采潇因为仗着这里的人都看不到她,所以十分明目张胆的看着赵之齐与玥蓉,此时听着听着,就嗅出了一点不对味,回头看着南宫睿问道:“赵之齐说的那句‘女为知己者容’是什么意思?” 南宫睿神色微微一僵,正要找个借口解释一下,跟赵之齐喝好酒之后的玥蓉却跳过对面的七皇子八皇子,直接莲步轻挪,站在南宫睿面前道:“玥蓉也敬南宫世子一杯!” 娇羞的面色,含情的目光,点了唇脂的朱唇最是掩藏不住心里的感情,不由自主的微微上翘着。 灵光乍现,苗采潇脑中顿时警铃大作紧紧环抱着南宫睿的肩膀,明知玥蓉看不到自己,还是忍不住狠狠的瞪着她,叫道:“离我家睿睿远一点,他是我的!” 这句占有性十足的话,让南宫睿不由开怀的勾唇一笑,但是在玥蓉和旁人的眼里,那就是不一样的意思了。 公主敬酒,南宫睿当然不能摆谱的坐着不动,起身的时候,就让苗采潇挂着自己的脖子不动,恭敬有礼而疏离的端起酒杯,道:“谢公主!” 三个字简洁明了,没有多余的色彩,但偏生在有心人的心里,却比说一句情话还要有用。 玥蓉一边红着脸,一边将酒饮下,然后含羞带怯的又看了南宫睿一眼。 转身离开时,好似一个不注意,放在袖兜里的一方绢帕飘落了下来,有巧没巧的刚好落在南宫睿面前的桌面上。 赵之齐莫测高深的笑了笑,南宫睿却好像没看到一样。 而苗采潇此时嫉妒心泛滥,脑子也没动,二话不说,就对着那方绢帕吹了一口气。 于是,在所有人的眼中,那方绢帕正好被一阵风过,吹落在玥蓉的脚底下,而正回味着南宫睿那抹微笑的玥蓉公主根本没看见脚下有东西,直接一脚踩过。 近身的侍女虽然觉得那阵风有且奇怪,但也没忘深处想,跟在身后附身捡起绢帕。 绢帕有没有到南宫睿的手中都已经无关紧要了,因为,公主的目的已经达到,只要在场的名门公子与贵女们看明白了就好。 上座的皇帝看着南宫睿面无表情的重新坐下,眼光深沉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 对于这场宴会,苗采潇原本雀跃好奇的心情整个被玥蓉公主的行为给打乱,是一路上撅着嘴回去的。 至于南宫睿,目光晦暗不明,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回到疏墨轩,苗采潇立即对着南宫睿质问道:“你是不是明知道这场百花宴的真实目的?” “我都带你去了,这百花宴的目的是什么还重要吗?”南宫睿笑着抱住她。 “当然重要,刚才玥蓉公主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只给你一个人敬酒,还故意留下手帕,她的目的就是在跟大家宣告,你是她看中的人,叫别人不要觊觎不是吗?” “好像是!”南宫睿一本正经的点点头道,“但是这个重要吗?我不会喜欢她!” “就算是你不喜欢她,但是只要皇帝下旨赐婚,你就必须得娶她不是吗?”想到这个,苗采潇的心里就止不住闷闷的疼。 “潇潇,我想你应该记得我说过,不管我将来是否被被迫娶别的女人,那个女人就不过是个摆设而已,就像是现如今的王潋潋,你可曾看到我去她院子里走过一趟?”南宫睿道。 “可玥蓉公主不同,她不是平民家的女儿,可以任你任性的不搭理!她是公主,是皇帝最宠爱的女儿!还是赵之齐的亲妹妹!要是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是想要赵之齐竞争太子之位的对不对?”苗采潇的眼眸中充满了不安和担忧,“一旦赵之齐深的皇恩,真的被立为太子,那么玥蓉公主的身份地位势必又要往上飙升!你能确定,在奉旨娶了她之后,能像对待乔雨那样将她冷落在一边吧?” “我会!”南宫睿坚定的道。 “你不怕她回宫告状?” “你觉得我会这么没用,任一个女人回娘家告状吗?” 听了这话,苗采潇心底却莫名的一颤,心酸的抬头看他:“你这话的意思,是不是一旦圣旨真的下来,你就会娶她?” 酸涩过后,是闷闷的疼痛。 苗采潇知道自己不应该这样的,毕竟南宫睿也有着他的身不由己。 在事情没有任何的表现的时候,她可以自欺欺人的认为自己不会因为那些有名无实的女人吃醋。 但是,当这种猜测可能会变成现实之后,她就跟所有的女人一样,做不到豁达大度。 现在的她不过是一缕游魂,南宫睿对她如何的表现恩爱,那位玥蓉公主自然都看不到,也不会有所针对她。 但等她还阳成人之后,她于这个世界而言,就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她能仗着南宫睿的喜欢得宠一辈子吗? 一辈子这个词语似乎太遥远了,遥远到她根本没法想象。 心情更加的低落了,轻轻的推开他的双臂,苗采潇淡淡的道:“南宫睿,我现在心里很乱,你能让我一个人安静的待会儿吗?” 她以为,他至少会挽留一下,或者是再抱着她安抚一会儿,但是他却很快的松了手道:“嗯!那你休息一下,别多想,我去处理好一些事情再回来陪你!” 然后,就亲了亲她的额头,转身走了出去。 院外的大榕树上,秦尧皱着眉头飘落在南宫睿的面前,面色阴沉的挡住了他的路,不悦的质问道:“你真的准备接受玥蓉公主的婚事?为什么?” 今日的百花宴,秦尧虽然没有进宫,但是他作为一只百年的厉鬼,想要知道一些事情,还是比较容易的。 “你别跟着她一样胡思乱想!”南宫睿揉了揉眉心道,“这件事情还是个未知数,潇潇那边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但又不能完全排除这种可能性,所以才没有给她一个正面的回答,只是不想万一事情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的话,我就变成欺骗她,让她心里更不好受了!” “那你的意思是,这件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秦尧的面色恢复了一些问道。 “暂时还真是不好说,你先帮我看着她,最近鬼物忽然一下子沉寂了起来,玄门那边也没有动静,我反而觉得有些不对!” “好!我知道了!”秦尧沉目颔首,“只是,我希望宫里的旨意不会有出现的机会!” “嗯!”南宫睿轻应了一声,额米木见锁着的愁绪却没有散开:皇帝究竟是什么意思? —— “父皇真的要下旨赐婚吗?”宣政殿中,赵之齐试探的问道。 “那齐儿觉得如何?”皇帝莫测高深的笑了笑反问道。 赵之齐沉默了片刻,组织了一下语言道:“南宫睿身为靖王府世子,必是要继承靖王府的。到时,靖王爷手中的兵权便会移交到南宫睿的手中,让他成为大商朝下一位权力中心的人物!但我们大商朝又有规制,外戚不得掌权,这也就是说,一旦父皇将妹妹许配给南宫睿,必然要让他交出手中的兵权!父皇,你是这个意思吗?” “齐儿觉得他交不交出权力,对你将来的继位有利处还是弊处?”皇帝继续保持莫测高深的态度,反问着。 虽然赵之齐已经有所察觉,在自己被南宫睿逼着改变之后,皇帝便会看到他的光芒,而将储君之位交给他。 但是,此时听到他这样的暗示,还是忍不住意外了一下,与皇帝对视了片刻。 “父皇想听孩儿的真话,还是敷衍的话?” “自然是真话,身为君者,任何敷衍都不需要!”皇帝道。 “好!”赵之齐的目光并没有在皇帝有意识的压迫下收回,继续说道,“父皇睿智,想必早就知道,自从大皇兄他们出事之后,是南宫睿在背后教训了儿臣一顿,不让儿臣继续混日子下去!” “嗯!看出来了!”说到这里,皇帝的目光闪烁了一下道,“所以,齐儿的意思是南宫睿即便将来继承靖王府,也不会对你有所威胁是吗?” 当然不会,那臭小子的目的才不是皇位,不然怎么会非要把这个烫手山芋扔给他。 但是,这话还真是不能说。 赵之齐沉吟了一下道:“都说人心难测,儿臣也不知南宫睿的心里会有什么样的打算!只是儿臣在猜想,父皇若是将妹妹许配给他,靖王府会有什么的样的动作!” 提到靖王府,自然就是指现在当家的南宫棣云,以及已经恢复了健康的靖王妃。 皇帝的眸色深了深,意有所指的道:“但是玥蓉那丫头已经跟朕表明了心意,非南宫睿不嫁!” “妹妹的幸福固然重要,但是栋梁之才更为重要!还请父皇三思!”赵之齐此时长身而起,对着皇帝深深鞠躬道。 皇帝看着赵之齐沉默了许久,才道:“你是宁可要南宫睿的权力,而不顾玥蓉的婚事吗?” “那父皇觉得,若是为了妹妹,而引起靖王府的异心,这样会更好吗?”赵之齐并没有因为皇帝阴沉下了脸儿退缩道。 “异心?”皇帝玩味的咀嚼着这两个字,似笑非笑道,“此话如何解释?” “父皇最是英明,靖王府的一切可说尽在父皇的掌控之中!若是早先南宫骞还在的时候,父皇趁势将妹妹许配给南宫睿,或许事情因为正巧和了靖王爷的心意之后,靖王府对皇室的忠诚更多几分!但现如今,因为靖王妃的康复,靖王爷与王妃重修旧好,恩爱有加,父皇觉得,靖王爷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嫡子因为被招驸马而被夺走继承靖王府的权利吗?” 靖王妃是皇帝心中的一根刺,皇帝不知道赵之齐是否知道那段过往,但是被他连续提到了靖王妃,他的脸色还是不由自主的沉了下来。 “齐儿的意思是,南宫棣云会跟朕叫板吗?他不是还有个儿子,也一直在栽培吗?” “靖王爷是否会叫板,儿臣不知道!但是靖王妃定然不愿意自己的儿子权势被架空!”赵之齐抬眼,目光灼灼毫不退缩的看着一脸阴郁的皇帝道,“父皇别忘记了,就算是没有靖王府,靖王妃身为长乐侯府的长嫡女,她虽然因为缠绵病榻十数年低调了许多,但是一旦复出号召,她的影响力也不容小觑!” 赵之齐的这番话,让皇帝的心渐渐缓和了一下,看着他还半躬着身子抱拳站在面前,故作不耐的道:“坐下好好说话,人高马大的堵在朕面前挡了朕的光线!” “是!父皇!”赵之齐躬身回做,静静的等着皇帝思考之后的回应。 “说起来,长乐侯府也是朕小时候最喜欢去玩的地方,这些年,长乐侯爷因为靖王妃身子不好的事情,也是极其操心的!齐儿,明日你下朝之后,备上一份厚礼,代替朕去看望一下老侯爷与侯夫人吧!” 赵之齐眉头微微一动,抱拳道:“儿臣遵旨!” “好了,朕还有许多奏章没有看,你先回去吧!” “是!”赵之齐起身,并没有追问有关于赐婚一事,便告退出了殿门。 大殿中,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皇帝并未立即去御书房,而是坐在大殿中沉默了半晌,才抬头看着随侍太监问道:“你觉得朕该如何做?” 新任的太监总管是以前的大太监姜总管一手带出来的徒弟,但他毕竟不是从小陪着皇帝一起长大的近身太监,被问,顿时跪地惶恐道:“奴才愚钝!奴才愚钝!” 看着太监的头顶,皇帝才想起多少能够给于几句真心话的姜总管已经不在了,深深的叹口气道:“起来吧!” 想到姜总管,自然也就联想到当初赵之贤的谋逆,皇帝的眸光闪了闪,终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起身道:“摆驾御书房!” “是!摆架御书房——”大太监拖着长长的尾音,尖细的嗓音含着。 —— 次日下朝之后,当南宫睿前脚才回到疏墨轩,后脚文宇就来通报,说是皇上的圣旨驾临。 换衣服的手顿时顿了顿,眼神下意识的看向了苗采潇,果见她的脸色在瞬间一阵泛白,并闪躲着眼神避过他的视线。 “我出去接个旨,你留下!”南宫睿眸色深沉的说道。 苗采潇握着拳的手紧了紧,低头应道:“好!” 重新整理了一下衣衫,南宫睿脸上掩藏不住怒容的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看到一如既往的坐在大榕树上的秦尧,吩咐道:“看着她!” 秦尧的目光往里面扫了一眼,沉默的点点头,起身飘了进去。 房间中,苗采潇保持着刚才同样的姿势,一动未动,手指甲已经深深的嵌在了手心的皮肤里,但是她好像没有感觉到半点的疼痛,只因为心口的疼痛更甚。 “圣旨必然是要接的!”秦尧看着她,声音清幽的道,“只是,你也要相信他,除了身为人臣的迫不得已,他不会对其他女子动心!” “我知道!”她闷闷的说道。 可是知道是一回事,有了心理准备也是一回事,但事情真正发生了之后,怕是任谁都无法做到从容洒脱,何况是她…… 第二百零二章 :离开 当宣旨太监诵读出赐婚一词时,正厅中央跪着的靖王府上下脸色都猛的一变。 南宫棣云的脸上闪过一道阴霾,下意识的看向身边的靖王妃,后者此时秀眉亦是轻轻蹙起,毫不掩饰对这道圣旨的讶异。 云氏与南宫商也是悄悄的对视了一眼,心思莫辩的又一齐看向了南宫睿。 始终低垂着头的南宫睿的脸色似乎是他们所有人中最沉稳无波的一个,但是作为家人,却是都明白,此时心里最不平静的就是他。 宣旨太监尖细的嗓音还在继续,最后的内容却又让一家人惊异奇怪,在南宫睿收了圣旨,打赏了传旨太监之后,南宫棣云首先就急不可耐的问道:“睿儿,这是怎么回事?” “是啊,还以为皇上下旨赐婚,招世子为驸马,必然是要遵循大商朝祖制的,没想到却免了那些规制!真是要恭喜世子了!”云氏如今的心态当真是平和了,紧张过后,微笑的先给南宫睿贺喜偿。 能让她安心的最大原因,大约就是靖王妃言而有信,一直未提出收回掌家之权的关系吧! 靖王妃要面露微笑,看着南宫睿道:“我也差点以为皇上是忌讳你,而想要以赐婚找驸马的形势夺去你继承靖王府的机会,倒是没想到他还有这样一招,当真是虚惊一场!” 只有南宫棣云面色还依旧不是很好,沉着脸问道:“这是你求了皇上的缘故,还是皇上自己的意思?” 南宫睿手里紧紧的攥着圣旨,若是可以,他当真是要随手扔了的,但是显然不可能。 只淡淡的道:“赐婚自然是皇上的意思!但规避大商律法之事,大约是二皇子的意思!” 赵之齐虽然的确不想要皇位,但是在眼下的局面之下,他既然已经走出了这一步,必然知道不能失去自己的帮助,不然,就不只是他不想做皇帝的事情了,还会牵扯到更多。 只是,这家伙是故意的吗? 为了报复他非要逼着他去竞争皇位,才没有尽心尽力的帮他说服皇上,打消赐婚的念头。 “二皇子?”南宫棣云意外又释怀道,“他虽然先如今深得皇上的看重,但是其余皇子的外祖家也都虎视眈眈的筹谋着,他还是需要你的帮助!” 南宫睿却并不开心,毕竟苗采潇那边怕是又要胡思乱想了。 而他这边既然接下了圣旨,自然也不可能抗旨不遵,给靖王府带来危急。 皱着眉头,正想着如何去跟苗采潇解释时,才被提到的赵之齐来了。 见了礼,南宫睿引了赵之齐去园子里,还未开口质问,赵之齐便先歉意的道:“抱歉,我尽力了,最多也只能想到这样两全的法子!” 南宫睿脚下顿了顿,并未质问,只点头道:“知道了!” “玥蓉那丫头其实也是个死心眼的,第一次见过你之后,便对你念念不忘,我虽然也提醒过她几次,告诉她不是你的良配,但没想到她还是同父皇达成了一致!”赵之齐叹口气无奈的道。 “既然二皇子提醒过公主,她还如此一意孤行,那若我冷落了她,想必,她也不会有所怨言吧!”南宫睿冷漠而不留情面的道。 赵之齐神色僵硬了一下,想要说什么,最后还是化成一声轻叹,道:“至少不要让她太过难堪!” “嗯!”南宫睿在这话题上就此打住,问道,“二皇子还有事吗?” “没什么事情了,就是来跟你道个歉,说明一下,免得你误会的!”赵之齐神色之间满是无奈,“那我就先告辞了!” “不送!”南宫睿淡漠的原地拱了拱手,不待赵之齐有所反应,便转身离开。 赵之齐再度叹气,说实话,他是真心不喜欢这个江山,但是他也不想得罪南宫睿,有道是强龙不压地头蛇,他觉得万事还是要以和为贵才最好、 只可惜,玥蓉太过任性和自负,并不相信他这个哥哥说的话,最后,他也就只能祈祷她少吃一些亏了。 —— 这边,南宫睿大步流星的回到疏墨轩,有一瞬间觉得院子里寂静的太过不寻常,而且,好像没有感知到苗采潇的气息。 心里莫名的紧了紧,不过随即感应到秦尧的气息出现在书房里,便立即转向了书房。 秦尧的确在书房里,但是此时却是好像熟睡了一般的趴在书桌上一动不动,却没有苗采潇的身影。 心里再次莫名的一抽,南宫睿一个箭步跨到了秦尧身边,唤道:“秦尧?” 秦尧居然纹丝不动。 “秦尧!”南宫睿提高了音量,同时一手拍在了秦尧的肩上,后者依旧没有任何的反应。 南宫睿顿时知道事情不好,飞身窜了出去,叫道:“文宇!” “在!”文宇快速的现身,“世子有何吩咐?” “查探一下,我在前院接旨的时候,可有谁进过疏墨轩!”南宫睿阴沉着脸道。 文宇诧异了一下,还是应声道:“是!” 接着,便闪身去了外面,去找暗卫们了解情况去了。 南宫睿则再次回到书房,仔细的检查了一下秦尧的身上,发现,在他的心口位置贴着一张昏睡符,难怪他睡得这样沉。 将那道符咒揭去,秦尧顿时醒了过来,意识有一阵茫然之后,很快就想到了什么,急声道:“小鬼趁我不注意道时候,在我胸前贴了一道符,然后我就忽然没有了意识!” “我知道了!”南宫睿将手里的符回去,脸色阴沉的好似雷暴来前的感觉。 “那小鬼呢?”秦尧意识到了什么,一脸的后悔,“对不起,我没想到小鬼居然会对我下手!我这就出去找她!” “先等一下!”南宫睿却阻止道,然后也不解释道站在原地,一声不吭。 “南宫睿,小鬼应该只是心里不高兴,才想出去透透气,我们应该马上就去找她,免得她出什么事情!”秦尧焦急的道,“何况,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她眼下的状况,可不能耽搁了!” 南宫睿抿唇,依旧不说话,眸色黑沉如墨。 秦尧见说他不听,以为他是生气了,立即道:“那你在家等消息,我去找……” 话音未落,外面文宇来报:“世子,并未有人看到苗姑娘出去!” “小鬼没出去?不可能啊!那她人呢?”秦尧惊讶的看着文宇道,“文宇,你是不是没有问到位,小鬼若是没有出疏墨轩,我们怎么察觉不到她的气息了?” “也没有人靠近疏墨轩吗?”南宫睿却没有纠结这一点,而是再问道。 文宇摇头:“也没有看到任何人靠近疏墨轩!” “好!知道了,你先下去!” 文宇退下,看着南宫睿越发阴沉的脸色,秦尧急声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从未给过潇潇昏睡符!”南宫睿只冷声说出这句关键的话。 “你说你没有给她昏睡符?那她的昏睡符是哪里来的?”秦尧素来不笨,但是这会儿却觉得完全理不清头绪,“而且,文宇不是说了吗,没有人靠近疏墨轩,小鬼也没有从疏墨轩出去的迹象!南宫睿,你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只能说明一件事!”南宫睿沉声道,“有人屏蔽了这里所有人的视线,给了潇潇昏睡符,让她把你弄昏睡,然后带着潇潇走了!” “谁,是谁会有这样的本事,瞒过你布在疏墨轩外的暗卫和隐卫?” “我也不知道!”南宫睿的嘴角忽然勾了勾,“但我知道,那人一定将圣旨的内容告诉了潇潇……” —— 飘出京城城墙的时候,苗采潇还忍不住回头看了靖王府的方向一眼,眼眸里是满满的落寞和哀伤。 南宫睿身为世族子弟,果然还是要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子,而公主下嫁,并不夺去他继承王府的权力,这是皇家给的天大的颜面。 也正是这样的颜面,致使靖王府不会有任何人出面反对这场婚事。 所以,她觉得她不应该留下来增添他的烦恼。 于是,她弄晕了秦尧,走出了靖王府。 “苗姑娘,你真的确定要跟我去岐山吗?”无嗔驻足停下,看着一脸留恋的苗采潇,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她哀伤的眼神,让他忽然不忍心将她带走。 说起来,也是巧合,他在岐山找不到任何有关于那个暗中想要取婴儿心肝的术士的线索时,便一个人进了京,原本是想要去靖王府找南宫睿的,却没想到刚到靖王府大门之外,就看到了苗采潇从里面看起来十分伤心的飞了出来。 他下意识的就跟上了她,出手帮她解决了两只鬼物之后,便询问了她单独出来的原因。 她什么都没说,只问他:当初不是要带她去玄门吗?今天她就跟着他一起走! 然后,他们就这样出了城门。 “我虽然是鬼,但也知道说话算话,一言九鼎的承诺!”苗采潇眼眸中有些深深的哀伤。 虽然她知道翠绡的话中挑唆的意味更多一些,但也明白,翠绡代表靖王妃说的话并没有错。 不说她尚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成返阳成人,便是现如今有了机会,可以立即返阳,但是皇帝的圣旨一下,南宫睿注定是要娶公主为妻,难道她真的要让南宫睿为了她而冷落公主吗? 一旦公主进宫告状,毁了的不但是南宫睿的前程,还有整个靖王府。 所以,翠绡跟她说:“苗姑娘,我还是劝你立即离开世子吧!他背负的责任不是你能想象到的,难道你真的要让他为了你,得罪皇族,惹来杀身之祸吗?” 她不知道自己当时回答了翠绡什么样的话,只知道,即便是翠绡不来跟她说这些,她的心里也不好受,也暂时的不想跟南宫睿在一起,起码应该找个地方冷静的想想,考虑一下她和南宫睿之间是否真的可以因为爱情而不顾任何的一切。 于是,气怒妒忌之下,翠绡只是那样简单的几句话,便激的她执拗的答应立即就离开。 无嗔默默的叹了一口气道:“也许南宫世子有办法两全!” “纵然他有办法两全,但是公主之尊,眼里总是容不得沙子的!”苗采潇幽幽的道。 其实容不下的是她。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我们便走吧,虽然我的瞬息之术不如南宫世子高强,但想要避开南宫世子的追踪,也不是不能!” “嗯!那走吧,再耽搁就被他追上了!” —— 两个时辰之后,无嗔带着苗采潇到了岐山的山脚下。 抬头看着巍峨高耸的好似直入云霄岐山主峰,无嗔似乎是犹豫了好久而下定了一个决心道:“苗姑娘,你暂时还是留在山下吧!” “为什么?”苗采潇却反而露出不解道,“你不是一直为了你那个采屏妹妹而想要将我带到玄门吗?现在,我主动送上.门了,你怎么反而迟疑了?” 无嗔面色尴尬的避过苗采潇坦诚的眼神,垂眸道:“总之,我先带你在山脚下的屋子里休息吧!” 苗采潇虽然跟着无嗔出来了,但是她自己心里也不确定究竟该怎么办。 此时见无嗔既然不想立即带他上山,便可有有无的点头道:“那好吧!” 山脚下有一个两进的小别院,平时是玄门一些刚入门的弟子下山历练,万一来不及赶回顶峰时休息的所在。 因此,虽然简单,但也样样俱全。 不过,苗采潇乃是鬼魂,也不用吃东西,只要有个地方暂时歇脚也就是了。 “这里已经是玄门的地盘,因此,一般鬼物们是不敢靠近的,你只要不随意出去,就不用担心被其他鬼物攻击了!”无嗔带着她参观了一下整个院子,解说了一下道。 “嗯!”苗采潇点头。 “那……”无嗔看着看似随意,但神情间还是难掩落寞的苗采潇,心里泛起一股莫名的感觉,犹豫了一下道,“我先回一趟门中,稍后再来看你!” “嗯!”苗采潇再度点头,心思不明。 无嗔再度迟疑了一下,并未离开。 苗采潇出了一会儿神,才回神时才发现无嗔居然没走,想了想,似乎明白了什么的笑笑道:“你放心上山吧,我既然跟着你出来了,就不会偷偷跑掉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无嗔立即摇头否认,张口想要解释什么,却发觉他此时竟然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思。 心底朦朦胧胧的好似有什么东西正要溢出来,却又理解不了那是什么。 “嗯?”苗采潇看着他,等着他“我”字后面的话题。 在她干净纯粹的视线注视之下,无嗔的脸无缘由的热了热,不敢与她直视的避过了她的视线道:“我先上去了!” 说罢,脚下再不停留的便出了门。 苗采潇并没有送他出去,只在他关上门之后,走到桌子旁坐下,闷闷的趴在桌面上叹气,心里想着:他应该已经发现她不见了吧!会出来找她吗? —— “如何,还是没有感知到小鬼的气息吗?”在南宫睿收势的同时,秦尧就焦灼的问道。 “有人刻意的抹杀了潇潇的气息!”南宫睿的脸十分的阴沉。 “那个人究竟是谁!”秦尧急躁的在密室里来回踱步,“究竟有什么目的?” “最主要的是,谁有这么通天的本事,能躲过暗卫,以及你的注意,让潇潇不着痕迹的离开靖王府!”南宫睿从八卦阵中起身,然后看着秦尧。 后者回视着他,有片刻的沉默之后,道:“你没怀疑过我吗?” 南宫睿的视线并未从秦尧的脸上离开,眸色暗沉的道:“除非你鬼性大发,对潇潇没有了任何感情,直接便将她吞噬了!” 秦尧低眸苦笑了一下道:“所以,你其实还是怀疑过我,才会叫我一起进到密室之中!只要你在这里探查出任何一点有关于小鬼的气息,你便会直接将我收拾了是不是?” “潇潇消失的太过蹊跷,我不但怀疑你,还怀疑母妃!”南宫睿直言不讳道。 “你这算是在安慰我被你怀疑而受伤的心灵了吗?”秦尧再度苦笑。 “我只是实言相告!” “那现在你准备怎么办,去找靖王妃质问吗?” “不用直接找母妃!”南宫睿再度沉下脸。 “翠绡?” 说曹操曹操到,秦尧的话音刚落,外面文宇来报道:“世子,翠绡姑娘求见!” 一人一鬼互视了一眼,南宫睿冷冷一笑,与秦尧一起直接穿墙而出。 院子里,翠绡神态如常的等候着,看着他从墙中直接穿了出来,并未有任何的惊讶表现,盈盈一拜施礼道:“世子,王妃请世子过去一趟!” 南宫睿并未立即回应,而是冷冷的盯着翠绡看着,似乎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些什么东西来。 但翠绡不骄不躁,平平淡淡的站在原地,平静的回视着南宫睿,并轻声的提醒了一下:“世子,王妃正等着您呢!” 秦尧也在一旁仔细打量着翠绡,想要从她的一举一动之中看出些什么来,却跟南宫睿一样,无法从这个女子平淡的表情中看出心虚的味道。 南宫睿依旧没有应声,只是双手反剪着从翠绡的身边走过。 就在秦尧以为南宫睿就这样放过翠绡时,忽然感觉到空间猛的一阵波动,他随着这阵波动,一起进入了另一个空间中。 这个空间里,是一片荒凉而干燥的沙漠,天空昏沉沉的好似随时都要塌下来,肆意的风卷着细密的沙子就像是密网一样的层层笼罩了过来,连呼吸都要不畅了。 秦尧身为百年厉鬼,这点风沙自然对他没有多少威胁作用,在一片昏天黑地之中,他四下寻找了一番,才看到南宫睿颀长挺立的身姿悬空于沙地之上,居高临下,仿佛睥睨一切的眼神中透着彻骨的寒气,看着摔倒在地上的翠绡,没有一点的同情。 秦尧飘了过去,就听到南宫睿比冰水还要冷的声音质问着:“说!是不是你?” “奴婢不知道世子的意思!”翠绡似乎受了很重的伤,整个人想要起身,却好似被什么重压住了,动弹不得,只能半仰着头,吃力的抬眼看着南宫睿。 “不知道吗?”南宫睿勾起嘴角残忍的笑了笑,袖袍一挥,秦尧肉眼明明没有看到任何的物体,但翠绡却好似被什么重击了一般,猛地惨叫了一声。 秦尧身为鬼物,都忍不住一阵头皮发麻,心道:亏得他当真是没有做对不起小鬼和南宫睿的事情,不然,他大约就要被南宫睿给直接打得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了。 这一击,让翠绡的脸瞬间惨白得没有半点血色,可见承受了多大的重击。 重重的喘了一口气,翠绡咬牙道:“奴婢真的不明白世子的意思,世子要奴婢说什么?” “还嘴硬!”南宫睿的眼眸忽然猩红了起来,袖袍鼓动着,随时再有一波重力压下去,“潇潇呢!你把潇潇藏哪里去了?” “世子,苗姑娘一直在疏默轩中,奴婢没有世子的允许,如何能进去疏默轩中带走苗姑娘呢!”翠绡虽然疼得每一个字都是咬牙说出来的,但是语气坚定,连一丝破绽都找不到! “疏默轩对于外人来说,可能固如铁桶,但是对你们来说,不过是一道不便轻易碰触的纸墙而已!翠绡,你不要以为仗着我母妃在你身后撑腰,我就动你不得!”南宫睿蓄势待发,猩红的眼眸透露出野兽般的狰狞。 秦尧在一旁看着都不由的暗暗心惊,心知苗采潇若的消失真是翠绡暗中动的手脚,那他就真的不知道她的下场会是怎么样了。 “翠绡姑娘,若是你知道小鬼的下落,便说了出来吧,免得再受皮肉之苦!”秦尧劝道,也是不想南宫睿跟靖王妃的关系闹僵。 翠绡忍着身上巨石压迫般的疼痛,苦笑了一声道:“秦先生,奴婢真不知苗姑娘出了什么事情,又怎么会知道她在哪里!” “好,你继续嘴硬,我便让你尝尝泰山压顶的滋味!”南宫睿嘴角露出一抹残忍的笑意。 第二百零三章 :追着她的魂魄再问 南宫睿话音刚落,混沌的空间顿时狂风肆虐,飞沙走石,呼啸的风声之中,翠绡一声惨叫戛然而止,秦尧甚至可以清楚的听到她身上骨头断裂的声音。 而南宫睿此时好似失了人性一般,术法没有收回,反而愈加狠戾的再度压迫着撄。 绕是秦尧以前也以狠戾为凶名,但此时看到南宫睿的状态,头皮都忍不住隐隐发麻着。 “南宫睿,你快停手,再这样下去,她真的要死在你手中了!”秦尧还算是保持着理智的一边出声,一边试图靠近南宫睿。 他知道,虽然翠绡一个下人的命在南宫睿的眼中不算什么,但是他此时如此暴力的样子,无非是恨屋及乌,只不过是想要从翠绡身上逼出另一个人而已。 “你滚开!”南宫睿恶狠狠的一个眼神扫了过来。 秦尧不明所以的立即打了一个寒栗,但脚下并没有停下,这样的状况之下,他属于还有一些理智的人,自然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南宫睿与靖王妃之间的关系恶化。 虽然,他也很想要从翠绡的口中知道小鬼的下落,但是若真的将人杀死了,他更担心小鬼的下落永远成谜。 “南宫睿,你冷静一点,这样会出人命的!”秦尧顶着压力再靠近几分道,“而且,她肋骨断裂几根,已经失去知觉昏迷了,便是再对她施压,她除了承受不过一死了之,你也问不出什么!” “那我便追着她的魂魄再问!”南宫睿满目猩红,语气坚定而狠辣偿。 手下掌风更甚,翠绡身上于是发出骨头碎裂的声音,听得秦尧都忍不住感觉到一重紧接着一重的痛意。 而南宫睿却没有半点怜香惜玉之情都没有,让秦尧毫不怀疑他真的会在杀死翠绡之后,再追入黄泉。 更从这一点上,秦尧也能确定,小鬼的失踪,一定是跟翠绡有关,他才会这样失控。 就在秦尧思绪烦乱,不知究竟该怎么办才好时,原本飞沙走石的混沌空间忽然一下子风平浪静,以结界虚造出来的天空亦是一片蓝天白云的悠闲场景。 他的心也似乎在这一瞬,恢复到了宁静。 他知道,能够干扰到南宫睿的,除了高深莫测的靖王妃,再无她人。 果然,在口吐鲜血,早已经昏迷不醒的翠绡身边,此时盈盈站着一个飘然若仙的女子。 她先是埋怨的看了南宫睿一眼,随即便蹲下,从袖兜中取出药丸,以玄术推入已经无所觉的翠绡口中,并以内力助她消化吸收之后,眉宇间的愁绪收了收,才重又起身,脸上虽然看不出对南宫睿的怨恨,但还是露出一丝不满道:“为了一个女鬼,你就这样对待母妃的贴身侍女,一点面子都不留给母妃吗?” “她只要肯说出潇潇的下落,我何至于对她如此!”南宫睿的声音冷漠的不像是在对自己的亲生母亲说话,“母妃神机妙算,玄术高明,或者,母妃可以告诉孩儿潇潇的下落!” 一旁的秦尧看着南宫睿,心里五味杂陈,不知是何滋味。 这个男人高傲冷漠的态度不只是用在陌生人的身上,一旦心有龃龉,便是亲生的母亲都能被他拒之门外。 这一点,从今日看来,再一次得到了验证。 而这所有的原因,只因为那个小鬼。 从而也可看出,南宫睿对小鬼的心意,当真是比他还要深厚的。 因为将心比心之下,若是他处在南宫睿此时的立场之下,一个是亲生的母亲,一个是喜爱的女人,他即便是对母亲心有怀疑,也不会做到如此狠辣而坚决。 也或许就是这样,百年前他才会被人利用吧! 而南宫睿,即便是他的亲人,也没人能够利用的了,因为他有着坚定的原则。 靖王妃因为南宫睿嘲讽的语气和冷漠的眼神,似乎心寒了一下,语声幽幽的道:“这就是你跟母妃说话的态度吗?” “母妃又不是不曾见过孩儿更恶劣的一面,孩儿想,就没有必要再在母妃面前虚情假意了吧!”南宫睿嘲讽的语气更甚,眼神也更冷漠。 “那你是认定苗采潇的失踪跟母妃有关了?”靖王妃平静的眼睛里看不出一点心虚。 “能在一只百年厉鬼的眼皮子底下公然唆使潇潇动手脚,维持孩儿布下的结界没有任何破绽,也没有惊动到我。我想这世间,除了还未碰过面的玄门门主,还真是找不出几个有这样本领的人来!母妃觉得呢?”南宫睿冷笑反问道。 靖王妃有片刻的沉默,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话可不好说!” “母妃不好说,那是否需要孩儿来说?”面对靖王妃的不承认,南宫睿似乎就要失去耐心,眸色顿时一沉道,“母妃一直说过,孩儿的玄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此刻毫无牵挂,而母妃不但投鼠忌器,还要护着地上躺着的那个人,您觉得我们母子二人若是交手,谁的胜算更大一些呢?” 这是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要动手的意思? 秦尧暗叫不好道:“南宫睿,你且冷静一些,有话好好说!” 接着,他又赶紧转到靖王妃这一面道:“王妃,秦某虽然不知道小鬼的失踪究竟是不是跟你相关,但是也请王妃听秦某一言! 为人父母者,自然是一心为着子女考虑,但有些事情,却未必是父母觉得对的,子女便会接受! 特别是男女之情上,父母优先考虑的自然是与子女前程相关的,但是身为子女,要的却只是一份纯粹的感情! 小鬼虽然一无是处,但是之于南宫睿来说,却是一个无可替代的存在。 当初,或许您正是考虑着小鬼对南宫睿的玄术有更深一层次的突破会有所帮助,因此,才容忍了她的存在。 而秦某若是猜测不错的话,当初的南宫睿与王妃也是一样的想法,不过是想要利用小鬼身上的灵力而已。 但是,现如今,既然南宫睿已然确定了自己的想法,并不需要小鬼的灵力来充沛自己的玄术,而是真正喜欢上了小鬼。 那么,秦某多嘴,是否能请王妃网开一面,成全南宫睿与小鬼! 南宫睿是你生的孩子,他的优秀,想必王妃最是清楚,小鬼的存在与否,根本不可能会破坏你的计划!” 秦尧一口气将这些话说完,然后静默的等着王妃的反应。 南宫睿目光沉沉的也同样看着王妃…… —— 玄门这边,无嗔才上山进门,迎面就遇上急匆匆跑出来的小小。 一见到无嗔,小小立即一边拽着他的手,一边急行中说道:“师兄,采屏姐好像有些不大好,我方才去看她了,发现她的身体都好想开始变透明了!” 闻言,无嗔面色顿时大变,甩开了小小的手,身形一闪,已经进了后山的山洞。 山洞里的透明冰棺中,安详昏睡着的采屏,脸上的无关果然呈现出了半透明的状态。 往下看去,手和脚也是如此。 “师兄,采屏姐这是怎么了,不会是大限到了吧!”随后跟进来的小小一脸的担忧,“可是,你不是前几天才给她施用了术法吗?可现在为什么会这样啊?” 无嗔此时的心很乱,他试图掐算一下,可是心绪却怎么都不能平静下来。 是因为他把灵魄带了过来的原因吗?所以,采屏才会有所感应,要么立即施术让灵魄与采屏神魂合一,要么就…… 让灵魄与采屏神魂合一,不是一直都是他不变的想法吗?可眼下,他在犹豫什么,又在纠结什么? 站立在冰棺前,看着已经一年多没有神色变化的妹妹,无嗔垂放在身侧的双手紧紧的握成拳,内心天人交战着。 “师兄!”没有得到回应的小小眼圈已经红了,拽着他的袖口轻轻的摇晃了两下,“我们再去京城找潇潇姐姐,求求她答应好不好!” 采屏是小小从认识人、懂事开始,认识的玄门唯一的一个女子,对于她来说,采屏不单单是照顾她的大姐姐,还是类似于母亲的存在。 因此,虽然她也喜欢苗采潇,但是在最关键的选择下,她内心的天枰还是偏向了采屏。 而且,苗采潇与采屏合二为一,在她看来其实是一件两全其美的好事。 “……”无嗔依旧不语,他没有告诉小小,灵魄就在山下的别院中,而且,她还是愿意的。 只是,现在在内心交战犹豫的人是他,而非旁人。 “师兄,你说说话呀,你不说话,我心里好难受!”小小改抓住他的手,感觉到他紧攥的手心松开之后,是一片冰凉的湿意。 小小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样的想法,只能猜想着他是否在担心南宫睿。 想到那个睥睨天下高傲冷漠的男人,小小就无端的打了一个寒颤,那样的男人,又是那样的喜欢着潇潇姐姐,一定是不愿意放手的吧。 可是,潇潇姐姐进入采屏姐的身体里,拥有着一样的容貌,对于他们来说,应该算是没有损失的才对! 可采屏姐的肉身若是消失的话,那就真的回天乏术,再没有机会了! 想到这里,小小顿时坚定了心念,松开无嗔的手,就往山洞外跑去,并道:“我去求潇潇姐姐和南宫世子!” “小小,站住!”无嗔此时才猛的回神,立即追了出去,却看到小小被一个带着面具的男子控制住了双手,眼眸一凝,沉声喝问道,“阁下什么人,竟敢擅闯玄门!” “你无需知道我是何人,只要你将里面那个将死的女人交出来!”面具男子声音低沉,显然是刻意压低了声线。 “师兄,你别听他的,赶紧去找我爹爹,叫他来收拾这个擅闯玄门的混蛋!”被一只大手抓住了一双手臂的小小一边喊叫道,一边伸腿踢人,“你个混蛋,知不知道我爹爹是谁,居然敢抓我,看我爹爹来不把你碎尸万段!快放开我,你这个没脸没皮,不敢真面目见人的乌龟王八蛋……” 但是不管小小怎么骂人,一双脚也踢了男人好几下,但是那个男人却纹丝不动,没有要放开她的意思,只有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阴沉的看着无嗔,看起来十分有耐心的等着他的决定。 无嗔此时的心更是纷乱无比。 诚如面前的男子说的实话,采屏不过是个即将就要死去的人,就算是与灵魄神魂和一,在采屏平凡的身体里,灵魄的灵力也终将因为采屏的平凡而被安全封印。 那么,眼前这个男人,要采屏的身体做什么? 而且,一旦采屏的身体离开被施了术法和灵力的冰棺,必然会立即毁败,这个男人要一具一碰就会腐烂的尸体做什么? “你究竟是什么人?”看着小小挣扎久了,快要没有力气,无嗔喝问道,“有什么冲着我来就是,不要伤及无辜!” 最后,他只能认为这个男人是他无意间结下的仇敌,知道采屏对他的重要性,才在此时出现,并拿了小小胁迫他。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就是冰棺里的那个女人!无嗔,你若不主动将她交出来,我也会硬抢!只是在硬抢的过程中,若是出个什么意外,你可别后悔莫及!”面具男子面具后面只露出的一双眼睛里,闪过阴沉而狠戾的光芒,显示出他说到做到的坚决。 “师兄,你别被他唬住了,这人虽然也会玄术,但是在我们玄门的地盘上,想必他也使不出什么幺蛾子来!你还是快点给我爹报信,告诉他我被一个混账王八蛋给抓住了,叫爹爹快来把他碎尸万段!”小小双手被控制住,她的玄术又并不高强,因此奈何不了面具男子,刚才踢着踢着也累了,只能叫道。 “小丫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父亲是玄门门主,就轻易抓了你做人质吗?”面具男冷笑道,“而且,我还知道玄门门主自从上月闭关修炼,可是至今尚未出关,你如何能叫他来救你?哈哈哈……” “你、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小小顿时受惊,瞪眼看着男子。 无嗔心里也闪过不好的预感。 小小更是心直口快的质问道:“难道你是我们玄门的人?是一空小师叔?” 听到小小说出一空的名字,无嗔也是一怔,看着面具男子的眼神透着几分审度,但他很快便看出他绝对不是一空,一空的身形要比他略矮一些且略胖一些。 “你们也不要胡乱猜疑了,还是赶紧将人交出来吧!”面具男似乎避讳着些什么,只一再表示要用小小叫唤采屏。 “哼!师兄,你别听他的,既然他知道我爹爹是玄门门主,一定不敢对我怎么样的!”小小道。 无嗔也正是这样想的,才没有直接行动。 但小小的话音刚落,那男子却忽然手上用力,无嗔清楚的听到了小小一声痛呼下,手腕腕骨断裂的声音。 他面色顿时大变,人也快速的欺身上前:“你竟然敢!” 那人嘿嘿一声冷笑,拉着痛呼的小小往一边闪去,冷声道:“我有什么不敢的!无嗔,你若再靠前一步,我断的就不是她的手腕,而是脖子了!” 无嗔被这一句威胁给吓到,与他擦身而过时,还是隐忍着停了下来:“你究竟想要怎么样?” “我的要求就是很简单,你拿里面的半死人换你们门主娇滴滴的女儿,怎么算,都应该是我不划算,而不是你们!”那人目标明确的道。 “你既然知道采屏不过是个活死人,或者说活不过这两天,那你为何还要她?”无嗔不明白这个人的目的。 在采屏刚出生不满三个月的时候,他们的母亲就得病去世,第二年,父亲上山打猎时,又死于虎口。 从此便是他带着妹妹喝泉水,吃树叶和野生的水果为生。 一次他带着采屏在深山中迷路,又因为不小心被树枝刮破了皮,夜里引来狼群,以为兄妹二人逃不过厄运,即将葬身狼腹时,便是彼时的玄门门主及时出现救了他们。 因觉得他骨骼奇佳,是修炼玄术的人才,便将他收做门下,并允许带着采屏一起在玄门生活。 因此,除了玄门中人,以及后来因为灵魄而遇到的京城诸人,无嗔并不认为自己在无意中得罪了什么人,更能肯定,采屏也不会认识这个不肯以真面目示人的男人。 “这你就别管了,要想你们门主的女儿少受些罪的话,你还是乖乖进去将人带出来!”那人再次用力的捏了一把小小已经断裂的手腕,小小惨叫了一声,几乎晕厥过去。 无嗔心中不忍,刚想要松口,小小却咬着牙道:“师兄,你别听他的!采屏姐此时已经大不好了,若是你顺了他的意思,把采屏姐交出来,采屏姐就真的会死了!她是你唯一的亲人,不要做会后悔终生的事情!” “呵呵!那你是愿意为他们而死了?”男人的笑声阴沉的寒气入骨。 “我不是愿意为了他们死,而是赌你最多就是折磨折磨我,而不敢真的杀了我!不然,我爹爹出关,必然将你碎尸万段,并且将你打入恶鬼道,永世不得超生!所以,你只管试试扭断我的脖子吧!”小小咬着牙道。 “哈哈哈!好!小姑娘小小年纪,勇气可嘉!没错,你说的对,因为你是玄门门主的女儿,因此我不敢真的杀了你,但是我可以折磨你,叫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这种滋味,可比死要难受太多太多!” 这人说到做到,再度生生折断了小小的另一只手腕。 “啊……”小小毕竟年纪还小,痛的面色惨白,随即便晕了过去。 男人这才阴沉沉的看向了无嗔道:“看不出来你的心肠居然这样硬,为人又自私,为了自己的亲妹妹,就宁愿牺牲将你视作兄长的小师妹!嘿嘿嘿,你也不怕心里不安吗?” 无嗔看着一下子没有了活力挂在男人手臂之上的小小,双手紧紧攥成拳,根根骨节处泛着惨白的颜色,咬紧牙关道:“好!我答应你把采屏给你,你现在就把小小还给我,自己进去!” 他在试探,试探此人对山洞的忌讳。 虽然,他不知道不过就是自己无意间发现的一个山洞有什么值得让人避讳的,但是从与此人对峙这许久来看,他好像忌讳着什么。 因此,才只拿小小威胁他,却不敢挟持着小小自己进洞。 “无嗔,你可别耍你的那些小聪明,以为将我诳进山洞,就能将我抓住,你还是将人带出来,我再与你交换!”那人却也是心思缜密的说道。 “阁下,不是我耍心机,而是我觉得你应该亲眼看看采屏此时的现状如何,值得你得罪整个玄门也要将她带走!”无嗔眸光一闪,继续试探道,“若你不信我,也没关系,可以将小小带着一起进去,等你确定还是要带走现如今的采屏的话,我便负责将你们连同冰棺一起送下山,再换回小小!” “我知道里面的那个女人现在是什么样子,所以不需要进去查看,也不需要冰棺,只需将人带出来就行!”那人却是打定主意不进山洞。 无嗔便确定此人定然是忌讳着什么,便话锋一转道:“采屏如今怕是脱离不得冰棺,一旦离开,必然腐烂,你确定还要带她走吗?” “这个你不用管,只要你将人带出来交给我,我便立即放了这个小丫头!”男子坚持道。 面对这样一个水油不进的男人,无嗔一时无措。 咬了咬牙,最后还是决定先带着采屏出来试试,看这个男人究竟是什么意思! “好!你稍等!”顿足,无嗔看了那个男子一眼之后,转身之后又回头道,“但你必须先给小小止血,不然她的双手真的废了,我便是亲自毁了采屏,也不会将她交给你!” “这个没问题!”男子阴沉的嗓音也露出一丝妥协道,并在无嗔的面前,先给小小封住出血的部位。 看着他果然是使出玄门之术,无嗔的面色沉了沉,闪身进了山洞。 第二百零四章 :被困石室 </script>靖王府疏墨轩之中,被南宫睿制造出来的空间中,母子二人对峙着,紧张的气氛一触即发。 秦尧焦急的看着二人,道:“王妃,若是小鬼真的是你送走的,你就实话说了吧,别因为这件事情伤了你们母子之间的和气!” “灵魄是不是我送走的又如何?”靖王妃淡淡的看着南宫睿道,“她若无心离开,便是我施了手段要她走,她断然也不会走!但她若是自己想要离开,不是我也会是旁人帮她离开!” 这是间接的承认是她迷了秦尧,让苗采潇离开的了撄! 南宫睿的眼眸顿时沉了下来,看着靖王妃的眼神中充满了怨恨:“你将她送去哪里了?” “翠绡应该只是帮助她出了疏墨轩的结界而已!”靖王妃淡淡的说道,垂眸看了一眼还未醒来的翠绡,“具体的我也不知,要等翠绡醒来问她!” “那我此时就让她醒!”怒气勃发的那个人欺身上前。 不用想也知道,他所谓的让翠绡醒,不过就是用更残忍的手段让她痛醒而已偿。 “睿儿,翠绡好歹是母妃的人,在你眼中,除了灵魄,就真的再没有人能够比得上她了?她的命重要,别人的就不重要了?”靖王妃如何会让南宫睿再给翠绡造成伤害,广袖轻挥,便阻挡了南宫睿的招数。 “那母妃既然深知孩儿对潇潇的一片心意,你又为何还要插手进来?”南宫睿一招被阻,又换另一招攻击,是非要撬开翠绡的嘴,问出苗采潇的下落。 “灵魄终究是魂魄,你亦深知她看似受辰门护佑,其实却是受辰门所制,最后那一道返阳成人的坎几乎不能突破,你却还要执着于一个魂魄,你觉得值得吗?”靖王妃一边护着翠绡,一边对南宫睿攻击过来的招数,见招拆招,面色从容不迫。 秦尧在一旁看得暗暗佩服,深知靖王妃才是真正深藏不露之人。 南宫睿玄术与武功再高强,在靖王妃的面前,大约还是差了一截的。 他有心想要助南宫睿一臂之力,但却知道不便插手,免得将他们好不容易融洽的关系更加雪上加霜。 同时,他又因为靖王妃曝出的有关于辰门一事感到惊讶不已。 原来,辰门才是禁制了小鬼最后一关的最大阻碍啊! 南宫睿是一直都知道的吗? 那他为何还能这样全身心的喜欢着小鬼? 或许,他还是知道有某种方法帮小鬼突破的吧? 秦尧心思辗转,视线也看向了南宫睿,从他坚定不悔的眼神中,似乎看到了什么,心头顿时一震,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 从南宫睿眼神中读懂一些东西的,不止是秦尧,还有靖王妃。 与秦尧感慨的情绪不同,靖王妃心头一震的同时,却是一脸沉凝道:“看来,你早就已经知道了怎么样帮助灵魄突破最后一道关了!” 南宫睿不说话,显然是默认了靖王妃的猜测,只沉声道:“所以,母妃还是将翠绡交出来,孩儿要知道潇潇在哪里!” “呵!”靖王妃冷笑一声道,“你觉得,在母妃明知道自己的亲儿有可能会毁去自己的一生的情况下,还会让那个祸害回到你身边吗?睿儿,你太令母妃失望了!” 靖王妃眼中的沉重重重的敲击在了南宫睿的心上,他愤怒的心稍稍平缓一些,看着靖王妃的眼神也不再那样犀利,道:“母妃,您的大业,我必然会完成,但是我希望完成之后,我便有权处理我自己的事情!” “因此,你才将无心皇位的二皇子推了出来么?”靖王妃冷笑道。 南宫睿顿了顿,他并不认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能够瞒的过靖王妃,只是心中总是有些愧疚,如果没有潇潇的话,或许还会好些:“母妃要的也并不是大商的江山,不是吗?只不过是祖训传承,希望改变大商朝的一些制度而已!” 靖王妃也顿了顿,不可否认南宫睿说的是对的。 “那你可知,以你的天赋再加上勤加修炼的话,说不定便是这百余年来难得可以得道成仙的人,你就这样为了那个灵魄而放弃长生不老的机会吗?”靖王妃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道。 “母妃,若孩儿不动情不动性,或者这是最好的结局!但是,现如今已经不行了,孩儿以为不会喜欢上潇潇,但事实却证明,我自己的以为远不及本性真实!所以,得道成仙的话题,我们可以暂且搁下,现在,我只想要知道潇潇在哪?她有没有遇上危险!” —— 无嗔走后,苗采潇无聊的在小院子里走了一圈,便找了个房间和衣躺下,原本只是觉得无聊,想要闭目养神,休息一会儿的。 但是,不知是不是心力交瘁的原因,还是跟着无嗔过来有些累了,躺下去之后,竟然沉沉的睡着了。 但她再醒来时,却发觉自己已经不在山脚下的小院子了,而是到了一处完全陌生并密闭的地方。 简单的一张石床,四周墙壁都是石质的,墙上挂着一盏油灯,因为密不透风,因此油灯的火焰直直燃烧着,没有一点摇曳波动,倒是将不大的空间照的够亮。 心里有短暂的慌乱,但想到自己离开靖王府时下定的决心,苗采潇又平缓了一下心情,起身下床,在仅仅十数步就能走完的石室中晃了一圈,发现找不到门。 于是,干脆就坐回石床上,双手撑在身侧,无聊的晃着两条腿。 心里胡乱的想着:南宫睿在找她了吗?他会猜想到自己是怎么出的靖王府的吗?能够猜到她是自己随着无嗔来到岐山玄门的吗?他会怎么做呢? 一连串的疑问之后,又忍不住苦笑:就算他这些都想到了,也有可能会来岐山找她,但是被皇帝下旨赐婚这件事情,却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不可能抗旨违背圣意的! 虽然想得豁达,但是心里还是忍不住闷闷的疼痛着。 南宫睿,只怪我们情深缘浅,若真有轮回来生,我一定要投胎转世成真正的人类,与你相遇相知相恋,再也不要魂穿千年而来,却依旧只是有缘无份…… —— 一只通透的水晶球画面中,苗采潇除了脸上浮现出痛苦之色,神态却安详,更是安静的不像是一个在睡梦中被忽然带到陌生的密闭空间中的人该有的沉静。 这让水晶球外看着的两人面露诧异之色。 “没想到灵魄居然这么能沉得住气,她是否是笃定南宫睿会来救她?”一个年轻一些的男子狐疑道。 他身边另外站着的一个面容白净,相貌堂堂的中年男子,捋了一把胡须道:“大约是哀莫大于心死吧!无嗔不是不费任何力气和口舌便将她带了过来吗?” “师父说的是!”年轻男子哂然一笑道,“没想到一道赐婚道旨意,就彻底摧垮了灵魄对南宫睿的情谊!情之一事,果然害人不浅!” “但人类也正是因为有情,才能繁衍不息!”中年男子目光深沉的不知在想什么。 “师父,那无嗔那边……” “灵魄失踪了,他自然是要找的!不过,眼下他正在跟人斗法,一时间,应该不会想到灵魄!”中年男子冷冷一笑道,“还有半月才是月圆之夜,这半月中,你需谨慎看守着这里,不要让任何人察觉!明白吗?” “是!师父!” 中年男子想了一下又道:“关键时刻,可以让一空闹些事情出来,或许,能够让无嗔分心!” “是!明白!”年轻男子应了一声,抬起头的时候,却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要说的?” 年轻人垂下头避过中年男子审视的目光,道:“小小那边,师父准备怎么处置呢?” 中年男子面色微微一沉,静默了片刻,才问道:“你喜欢她?” “不!不是!小小师妹是师父的掌上明珠,徒儿不敢觊觎!”年轻人立即否认道,“只是,小小师妹一直跟着无嗔师弟,这一次又受了这么重的伤害,徒儿以为,不应该再让她跟着无嗔无端受苦了!” 中年男子深沉的眼睛里闪过一道不知名的光芒,再沉凝了片刻之后才道:“暂时先让她跟着无嗔吧!只有跟着无嗔,才能扰乱无嗔的心思!” 年轻人脸上闪过一道失望,但还是恭敬的应声:“是,徒儿知道了!” “那玄门琐事,还是由你继续掌管着,也算是给你一个机会锻炼,半月后,为师若能一举得道成仙,这玄门门主之位,便理所当然由你继承了!”中年男子赫然就是现任的玄门门主一禅。 他并未真正闭关,而只是躲在暗处,准备下月十五,月圆之夜的成仙之期。 而年轻人也正是无嗔信任的无极师兄,他在一禅的口中听到了这个期盼已久的答案,内心雀跃不言而喻,却还是小心翼翼的问道:“师父,不是一向属意无嗔师弟的吗?他的天赋是玄门这一辈子的弟子中最高的!” “怎么,你不想要做门主?”一禅寡淡冷漠的问道。 “不!当然不是!师父如此信任徒儿,徒儿自然鞠躬紧随,死而后已!”无极激动的道。 “你若死了,倒是没人帮我完成最后的心愿了!”一禅忽然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虽然你的天赋不如无嗔高,但是毕竟是无字辈的大师兄,拥有的稳重和威望可不是无嗔能够比拟的!所以,你好自为之吧!” “是!师父!徒儿明白了!” —— “小小,醒了吗?”看到小小的睫毛颤动了一下,无嗔立即唤道。 “师兄?”小小浑浑噩噩的意识稍稍迷糊了一下,就立即醒来了,立即就想到了采屏的事情,立即想要起身并焦急的问道:“师兄,采屏姐呢?她没怎么样吧?” 无嗔无言的避过她的事先,只在她不适的皱眉中,伸手去扶住她,并温言细语道,“你手骨断裂,虽然用了玄门最好的药续了骨,但还是不要多动比较好!” 小小这才发现自己的双手手腕处都绑了木片固定,玄门续骨膏有着镇定疼痛的作用,因此她最多就觉得有些难受,而并没有太大的疼痛感。 这时也才回想起在山洞外遭遇的一切,因为那人居然连自己爹爹的面子都不卖,而将她折磨成这样,让她忍不住咬牙切齿问道:“师兄,那个混蛋究竟是什么人,你可查出来了?查出来了就告诉我,等爹爹出来了,我一定要叫爹爹将他碎尸万段!” “对不起,小小,都是师兄连累你了!”无嗔歉意的扶着她躺下,看着她的双手一脸凝重。 大夫说,虽然续骨之后,小小正常的用手并没有什么问题,但若想要提拿一些比较重的物件,大约就不行了。 “师兄,你说这话可就不当我是你师妹了!”小小埋怨了一句,还是想到了采屏,继续追问道,“师兄,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采屏姐呢?她还好吧?没被那家伙带走吧?” 她痛晕前记得的就是那个带面具的男子非要折磨自己来换采屏。 无嗔目光闪了闪,道:“嗯!她很好!” “哦哦!那是师兄在危急时刻及时的救了我,又保护了采屏姐的吧!”小小不疑有他,一脸崇拜的看着无嗔道,“我就知道师兄最厉害了!” 无嗔惭愧的几乎要掩藏不住假装淡然的情绪,只能继续避开她的视线,低声道:“饿不饿,你昏睡了有一会儿了,晚饭都没吃,我去厨房给你温着粥呢,这就去端来喂你吃!” “现在已经是晚上了吗?”因为无嗔是陪在自己身边的,所以小小就没有多想其他的,被问到是否肚子饿了,果然就感觉到肚子咕咕直叫,饥肠辘辘立即吐舌笑道,“还真是饿了呢!” “好!那我去取粥来!” 无嗔取了温好的粥,喂了她吃下,然后又道:“大夫说你需要好好休息!继续睡吧,明天早上,我再叫厨房给你做好吃的补补身子!” “好的!师兄,我知道了,你也快去休息吧!” “嗯!” 帮小小熄了灯,无嗔走出房门的时候,紧绷掩饰着的情绪终于崩溃了下来,捂着脸几乎想要痛哭一场。 一年多前,因为采屏出了意外,他在玄门禁术中得知了可以利用采屏后世的魂魄来借尸还魂,便施展了禁术,将苗采潇从另一个平行空间的时空中招了过来。 原以为一切都会顺利,却没想到半途出错,魂魄并没有顺利的直接到达采屏的体内,反而出现在了靖王府,而且还是灵魄。 于是,他又想尽办法的进入了靖王府,一年多以来,因为南宫睿的阻碍屡屡受挫。 更没想到的是,就在他不用大费周章,而顺利的将灵魄带到岐山之下时,原以为终于有了一线生机的采屏,却又再出意外,以小小为威胁,将形体已经快要透明消失的采屏带走了。 忽然之间,他不明白自己这一年多来的追求和执着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就只是一场空吗? 想到灵魄,无嗔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采屏不见了,灵魄之于他来说,便失去了意义,还是让她回到京城南宫睿的身边吧。 这样想罢,无嗔脚下一转,出了院门,正准备往下山的方向而去,却见无极急匆匆的迎面走来,看到他就问道:“我听说小小受伤了,是怎么回事?” 之前,无嗔去找过无极,想要请无极派人查找那个面具男子,只是没找到,又因为小小伤势比较严重,他就又回去守在了小小的身边。 听到无极的关切语声,无嗔抱歉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略的讲了一遍。 无极闻言大惊道:“还有这样的事情?采屏没有灵魄还魂,离开冰棺就只有一死了,那人出于什么目的?要一个死人做什么?” 无嗔苦笑道:“我也不知!” “那你就这样让他将采屏带走了?”无极不可思议的问道。 “不然能如何?采屏性命垂危,没有灵魄,就等于没有了性命,但小小是师父唯一的女儿!”无嗔抚了抚额头道,“若是小小真的出事,那我就无颜面对师父了!” 无极看他痛苦纠结的样子,眼神闪了闪道:“说的也是!只是难为你了,这一年多以来,你这么为采屏拼命,最后却还是……” “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无嗔叹道,“师兄是要去看望小小吗?” “嗯!我刚忙完事情回玄门,就听到他们说小小受伤了,就来看看!” “原来师兄下山办事去了啊!”无嗔再度感叹,是注定采屏与小小他不能两全吧,不然何以那么不凑巧,唯一知道采屏之事的无极今日有事下山,此时才回来。 “嗯!抱歉,没有在你需要的时候出现帮助你!”无极的眼神再度闪烁了一下。 只是,无嗔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并未察觉。 “世事难料,阴差阳错而已,怎么能怪师兄呢!只能说是采屏福薄命浅!”无嗔黯然道,虽然不甘心,却也只能认命,“不过,师兄,小小已经睡下了,你明天再去看望她吧!” “也好,那我就不打扰小小休息了!”无极点头,又拍了拍他的肩膀的道,“你既然这样想了,就不要再难过了!而且,师父若是出关之后,知道你为了小小连自己的亲妹妹都舍弃了,一定会感激你的!” “师兄千万别这么说,小小本就是受我连累,师父应该是怪我没有照顾好小小,绝对不能受师父感激,不然,无嗔真是要无言以对了!” “你啊,唉……真是太耿直了一些!”无极敛目道,“那既然你这样说了,我也就不多说了,你今天心力交瘁,也早些休息吧!” “好!” 无极再度安慰的拍了拍无嗔的肩膀,这才转身离开。 无嗔则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之中后,还是往下山的方向而去。 他没有注意到,在暗黑的回廊角落里,无极去而复返,看着他的背影,冷冷一笑,随即还是去了小小的房间中。 此时,小小的床边已经站着一人,正是玄门门主一禅。 “师父,无嗔应该是下山找灵魄去了!”无极先是瞄了一眼床上睡得正香的小小,看着她苍白的脸有些心疼,但还是要事为重的禀告道。 “嗯!”一禅淡淡的应了一声,并未在意。 “师父,就这样随他去吗?万一他发现灵魄不在了,会不会……”无极不无担忧的道。 “他对玄门情深意重,绝对不会想到是我们所为,你不用担心!”一禅在床沿坐下,伸手轻轻的抚摸了一下小小苍白的脸,心疼的道,“月圆之前,你吩咐人好好的将小小的身子养好了,我要看到一个跟平常一样活蹦乱跳的她,知道吗?” “是!师父放心,我一定会吩咐人好好的照顾师妹!”无极也很心疼,“只是,师父,师妹为了无嗔和采屏都能做到这样的境地,万一以后她发现了事实真相,会不会……” “我自然不会让她发现!”一禅收回手,冷漠的转头看着无极道,“难不成你想要让她发现?” “不是!当然不是!徒儿不敢!”无极被一禅的眼神震慑的双膝一软,便跪了下来。 “无极啊,你什么都好,也听为师的话,唯有在小小一事之上,你容易摇摆不定,还有半月的时间,你若是不能摆正自己的心态,那别怪师父另作其他考虑了!”这是在警告无极,若要儿女私情,便只能放弃权力! 无极立即磕头表示道:“师父教训都是,徒儿谨记在心!” 心中却是颇不以为然,更有别的打算。 师父得道成仙,哪里还会顾及人间事物,只要他名正言顺的得了玄门门主之位,一个小小的弱女子,难道还能逃出他的手掌心吗? 这么多年的暗恋情愫,以及忍辱负重,他自然不会在最关键的时刻毁于一旦。 第二百零五章 :下手当真是有够狠毒的 疏墨轩里,南宫睿与靖王妃互不妥协,虽然南宫睿的玄术逊色于靖王妃,但因为靖王妃的忍让,二人倒是不分上下,难分胜负,从白天战到了晚上撄。 此时的南宫睿几乎失去了理智,一心想在靖王妃这里找到答案。 但是在一旁观战的秦尧却十分的清醒,他深知再拖延一刻,不知身在何处的苗采潇的危险就更多一分。 只是,母子二人施展的都是正宗玄术,他作为一个鬼类,根本就近前不得,只能在术法范围之外焦急的大喊道:“南宫睿,你快停手!靖王妃,秦某也知道你一心为南宫睿好的心意,但是有些事情却已经不是你们作为父母作为长辈可以插手的了!你若不愿意告诉我们,便不告诉了,我们自己去找!南宫睿,你听到了没有,再不出去找小鬼,也许就真的找不到了!” 再不去找,就真的找不到了! 这句话深深的敲击在南宫睿的心头,整个人猛的一震,再不做他想,迅速收了术法,盯着靖王妃,冷漠的问道:“母妃是确定不肯人给我了?” 靖王妃也同时收势,看着儿子沉痛又冷漠的眼神,她轻叹一声道:“灵魄是自愿离去的,翠绡也的确助了一臂之力,只是,她也的确不知灵魄会往哪里去!你便是将翠绡的魂魄揪出来鞭挞,也是无用!” “南宫睿,靖王妃一定不会骗你的!小鬼的失踪,我也有很大的责任,所以,现在并不是追究谁的责任的时候,我们还是先想办法查探一下,小鬼究竟去了哪个方向才是最重要的!”秦尧不想他们母子二人再度一言不合就打起来。 南宫睿沉冷的盯着靖王妃的眼睛看着,在她眼中除了看到坦然,再没有其他,紧紧的蹙起剑眉道:“母妃要护着这个贱人,孩儿无话可说!但是,孩儿也希望母妃记住,若是潇潇出了什么意外,我必定会找人陪葬!” 这是在告诉靖王妃,若是苗采潇真的出事,他必然是要拿翠绡开刀的。 靖王妃细柔的眉轻微的蹙了蹙,却没有说什么偿。 南宫睿也不等她的答案,他不是在征求她的意见,而只是给她一个心理准备而已。 结界散去,南宫睿再不看靖王妃一眼,只对秦尧说了一声:“随我进去!” 便闪身进了书房密室。 靖王妃看着书房门口良久,才收回了视线,轻松的一把抱起翠绡,瞬间回了南月阁。 南月阁中,守门的侍女看到王妃终于回来,立即在门外禀告道:“王妃,王爷几次派人来问过王妃去了哪里!” “你去回王爷一声,就说翠绡为了帮本妃做事,在府外不小心摔伤了,我方才便是出去接她,才回来!并请王爷今晚去云侧妃处休息!”靖王妃低垂的眸看不清里面的意思,淡淡的说道。 “是!”外面侍女应着,便离开了。 将翠绡放置在床榻之上,检查了一下她的全身上下,虽然早有心理准备,知道她被南宫睿伤的不轻,但是真正检查下来,发觉她身上的肋骨全断,其余部位的骨头也有不同程度的损裂之后,面色还是忍不住沉了几分。 那孩子,为了灵魄,下手当真是有够狠毒的。 再度喂了翠绡一颗续骨丸,靖王妃便给翠绡施术疗伤。 大约一炷香的工夫之后,便看到翠绡的眉头略略动了动,她便收了势,轻声唤道:“翠绡!” “主子!”翠绡的意识很快清醒,发觉自己竟然在主子的床榻之上,而想要起身,却被靖王妃阻止了。 “你身上断裂的骨头还未愈合,暂且不要乱动,必须睡上十二个时辰之后才能起身!”靖王妃说道。 翠绡这才感觉到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疼,暗暗嗤了一声道:“但这是主子的床榻,奴婢怎么能逾矩!” “你这一身的伤乃是因我而起,不过一张供人睡觉的床榻而已,没那么讲究!”靖王妃抬手拂去翠绡额头因疼痛而渗出的汗水,温言细雨道,“连累你受苦了!我没想到睿儿那孩子下手这么重!” 若非她玄术高深,以前装病不出房门时喜欢研究并炼制丹药,怕是无法挽救翠绡的生命了。 “这不能怪世子下手狠,他也是关己则乱!”翠绡明白,王妃再如何的责怪南宫睿,但内心还是以这个儿子为重的,便顺着王妃的心意说道。 “我是没想到,区区一个灵魄居然能让他执着如此。”靖王妃叹了一声,问道,“那灵魄去了你哪里,你可知道?” “奴婢按照主子的吩咐,将她带出靖王府之后,便没有再管她了!”翠绡道,“主子,您说灵魄她会不会……” —— “无嗔,潇潇是不是在你那里?”八卦阵法之中,南宫睿以灵识与无嗔对话道。 而此时的无嗔却无法给出南宫睿答案。 没错,灵魄是他带走的。 但是,此时的山脚小院子里却是人去楼空,没有了灵魄的踪迹。 “南宫睿,我想我把灵魄弄丢了!”无嗔说不清楚此时心里是什么样的感觉,通过灵识都不敢与南宫睿的视线相碰。 “什么叫你把潇潇弄丢了?”跟随着南宫睿灵识的秦尧跳起来急声问道。 “日间,我在京城外遇到灵魄,她主动要跟我走!”无嗔措辞道。 “什么叫她主动要跟你走,难道不是你一直强求着要抓她吗?”秦尧质问道。 “……”无嗔默了片刻,无法否认一直以来他的动机,更不能否认在得知她自愿跟自己走的那一瞬间,心里闪过的狂喜。至于,最后他为何会忽然犹豫,他自己也说不上来,只能让南宫睿他们看了一下身边的环境道,“我将她带到了岐山脚下,先让她安置在这里,原本是在考虑究竟拿她怎么办的!但我方才下来,她便不见了踪迹!” “无嗔小鬼,你可别说谎骗人!”秦尧大叫道。 “我没有!”无嗔一脸的懊恼而沮丧,心里想着,若是他没有一念之差将人带走,而是及时的通知南宫睿,事情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样的变化? 就在他说不清是内疚,还是自责,还是其他想法之时,与南宫睿维系的灵识交流忽然便中断了。 在他还没有意识到什么的时候,眼前灯火一闪,南宫睿与秦尧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衣袂带起的风吹的灯火明明灭灭,以致于他几乎看不清南宫睿此时是什么样的表情。 “你说,潇潇是在这里不见了的?”南宫睿意料之外的平静异常,环视了一下整个房间又走出去检查了一下院子。 “是的!”无嗔跟在他的身后,好像做错事的孩子,却又找不到理由为自己辩解。 “这里设有玄门特有的结界,一般的鬼物是靠近不了的!”身为鬼物的秦尧指出关键所在道,他若不是寸步不离的跟在南宫睿的身边,想要轻易踏进这里,也是不容易的,“所以,若不是小鬼自己离开的,那必然是人类所为!” 这个人类,不用想也不可能是普通人类,那就只能是就在这岐山之巅玄门之中的术士所为了。 无嗔的面色微微变化了一下。 刚下山过来看不过苗采潇的时候,他脑海中闪过的正是这样的念头,只是,他还没来得及细想,南宫睿便以灵识与他联系到了。 “灵魄当时的心情极度的不好,她明知道我一直以来想要抓住她,就是为了救我的妹妹。我想,她既然心灰意冷之下主动要跟我一起来,便是哀莫大于心死,有了心理准备的。因此,我可以断定,灵魄绝对不是自己离开的!”无嗔虽然不希望是这样的进展,但还是将心而论的分析道。 而南宫睿却因为他所说的哀莫大于心死而重重的震了一下:那丫头,当真一点都不相信自己能够处理好一切,绝对不会让她受委屈吗? 又或者是因为皇帝赐婚,下嫁公主,才让她失去了信心。 “的确不是鬼物,也不会是潇潇自己离开!这里有术士留下的气息,而且就是差不多在天刚刚擦黑的那时候!”南宫睿最后得出结论,并看向了无嗔道,“而且,此术士的道行很高,才能将气息降至最低!” “难道是一空?”秦尧首先想到的便是一直与他们做对的一空。 无嗔询问的目光也看向了南宫睿,在他认为,也只有一心想要得到门主之位的一空才会觊觎灵魄。 但他的视线才转向南宫睿,脑海中却忽然闪过一个念头,脸色蓦地大变道:“或者不是一空,而是那个曾经想要以新生儿的心肝献祭得道成仙的人!你们破坏了他的计划,难保他不会将目标转向了灵魄!” 此言一出,南宫睿与秦尧同时震惊。 南宫睿更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沉声道:“或许,那人一开始的目标就是潇潇,而非新生儿,那些新生儿不过是障眼法!” 此话就更是让他们三个心神俱震。 “没想到我们居然就这样栽在一个不知是谁的术士手里了!”秦尧咬牙道。 无嗔更是不可思议的摇头道:“可是,我们玄门进百年来,也没出过一个能够突破玄术第十层,接进顶峰,只需灵魄的灵力便能得道成仙的术士啊!” “你们的现任门主,小小的父亲呢?”秦尧的怀疑转向了当今现任的门主。 无嗔却是立即摇头否认道:“这个不可能!先不说师父他宅心仁厚,心怀苍生,便是他的修为,也没有达到这样的条件!” “你师父玄术几重?”南宫睿冷峻的眼睛看向无嗔。 “师父去年才突破第八重!这一次闭关修练这么久,我想大约是在冲第九重!”无嗔道,“师父曾经跟我说过,他的天资并不好,能坐上门主的位置,全是前任门主看在他宅心仁厚,勤奋专注的份上,希望他能好好的守住玄门的基业就好!” “是吗?”秦尧却有些不信的道,“这样说来,他的玄术修为竟是连南宫睿都不如的!” 无嗔一震,看着南宫睿问道:“世子突破了第几重?” “第九重!”南宫睿并不隐瞒,如实说道,“再需半年,便能突破第十重!” 其实,说不是事情太多的话,不消两个月,他就能潜心突破第十重,达到术士梦寐以求的境界。 当初,在他发现苗采潇的时候,心里闪过的念头,便是所有临界得道成仙只有一步之遥的所有术士的想法和野心。 无嗔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是知道南宫睿的玄术高强,却没想到在师父而言,极其困难的八.九重的突破,南宫睿却能这样轻而易举的突破,并说的这样的云淡风轻。 此时,他也完全释怀,难怪自己在他面前不够看,原来是因为他与人差了何止十万八千里。 放眼整个玄门,除了师父,若是此次出关,能够突破第九重,还能与之一搏,其余门徒,怕只有仰望的份了。 “南宫睿,眼下,是不是只有上玄门一查究竟了?”秦尧提示道。 既然无嗔说,连玄门门主都还未到第九重的玄力,那么又会有谁像靖王妃与南宫睿一般,隐藏的这样好不说,还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带走小鬼。 南宫睿没有说话,只是看向了无嗔。 后者捏了捏拳头道:“南宫世子可否让我先上去打点一下?” “无嗔,你不会是想要上去与人一起串通,然后围殴我们吧?”秦尧戒备的道。 无嗔没回应,只是看着南宫睿,等着他的决定。 “好!我们就在这里等!”南宫睿并未有所犹豫的点头道。 南宫睿既然都这样说了,秦尧自然不便多说什么,只在无嗔离开之后问道:“南宫睿,你相信他?” “无所谓相不相信!”南宫睿负手抬头看着小院背后那高耸入云的山峰,目光幽深的道。 秦尧一怔,旋即明白了什么道:“我随你一起上山!” 南宫睿却从怀中取出一颗药丸递给他道:“玄门重地,必然防守严谨,即便是我护着你,也不一定能够避过他们的窥视,所以,你还是留在这里比较好!而且,若潇潇真的不是玄门中人掳走的,这里或许还会有一些蛛丝马迹!” 闻言,秦尧也不强求,他知道南宫睿说这话只是借口让他安心而已,其实更主要的是怕他这个鬼物的身份到了山上便被术士识穿,到时便是要打草惊蛇了。 因此,他便点头应道:“好的,那你自己多加小心,有了小鬼的消息的话,记得及时通知我!” —— 无嗔满怀心事的回到玄门,在小小的院外犹豫了一下,但没有进去,而是转向了无极住的院子。 现在的无极是代理门主,因此他有自己独立的院子居住。 听到敲门声,无极显得睡眼惺忪的前来开门,看到是无嗔,意外的问道:“师弟,你怎么还没睡,有事吗?” “我想问师兄一些问题!”无嗔说道。 无极的年纪其实比无嗔没大几岁,但是因为他现在有着代理门主的权力,因此,无嗔想着,他或许比自己知道更多的事情。 “什么事情这么重要,要师弟半夜前来问询?”无极并没有拒绝,只是转身让无嗔进来的时候,眼中闪过一道杀意。 师父说过,若是无嗔发现灵魄是师父亲自带走的,那么他就有权利直接杀死他。 当然,他内心的真实想法是,即便无嗔并没有发现这个,他也很想要立即杀了他。 只不过,在玄术修为之上,他不确定自己与无嗔相差了多少,才隐忍着不敢轻易动手。 而且,如果无关乎灵魄一事的话,他想他若是遇上危险,师父未必会出手相助,因此只能暂时先忍耐着。 “师兄,师父可能跟你提过,我们玄门中有比师父的玄术还要高强的人物存在?”无嗔也不耽误,开门见山的问道。 “师弟为何忽然问这个?”居然没有怀疑师父么,无极略有些失望。自然明白,门主对无嗔兄妹不但有着救命之恩,还有养育之情,也就难怪无嗔会对师父无条件信任,而不会怀疑到他的身上。 “我就是有些好奇,师兄若是知道什么,可否告诉我?” “让我想想哦!”无极做出思索的模样,在房中来回踱了几步道,“前些年,我倒是无意间听到师父在感慨自己的玄术进展缓慢时,提过他曾有过一个师叔,天赋异禀,又聪明绝顶,只是心高气傲,刚愎自用,自以为天赋好,便有些得意忘形。 在修炼到第九重的时候,因为急功近利,差点走火入魔! 师祖虽然及时的救了他,并保有了他一切玄术修为,但他因为太过骄傲,觉得丢不起这个脸,便在身体康复之后,离开了玄门! 师父说,他从那时候就再也没见到这个天才的师叔了,也不知道他现在的修为是不是已经突破第十重!” “真有此事吗?那为何玄门史记上并无记载?”无嗔心头一动道。 “这位师叔祖既然擅离玄门,饶是他身为奇才,玄门史记为了不让后代徒子徒孙效仿,自然是不会将他计入史册,只不过口口相传而已!”无极面不改色的的说道。 “哦!”无嗔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又问道,“那如若那位师叔祖还在世的话,年纪约为几何?” “左不过是比师父大个十几二十吧!”无极道,看着无嗔的表情,淡淡笑道,“怎么,师弟难不成想要去找那位师叔祖?” “不是!”无嗔立即否认,并道,“抱歉,因为我突发奇想,耽搁师兄休息了,我这就告辞,不打扰师兄了!” “嗯!你也早点休息,别想着有的没的!”无极送了无嗔出去,待无嗔背影消失在夜色中之后,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冷笑,低声喃喃道,“就再让你活几日吧!” 话音刚落,耳边似乎有道诡异的风吹过,令他不由窜起一身的鸡皮疙瘩,视线随即四下一扫,冷声喝问道:“什么人?” 回应他的只有微微的风声,和院子里摇曳的树枝。 无极挥去一把冷汗,暗道:真是见鬼了! 释放出诡异的风的正是南宫睿,他循着无嗔的气息跟到了这里,也将他们的对话都听在了耳中。 因为辨别出无极在说谎,且听到了他的自语,才警告的吓唬了一下他。 同时,对无嗔的天真不由同情了一把。 如今看来,无嗔在玄门的境地怕是不像小小说的那样得到一禅的看重了。 想到小小,南宫睿在跟着无嗔,确定他是回房休息之后,便寻了小小的气息,来到一处院落,悄声潜进房中,看到小小居然手骨碎裂之后,剑眉忍不住蹙了蹙。 他当然不是心疼小小,在他的眼中,除了苗采潇,任何的女人都不值得他动一分心思。 他来看小小,也不是关心她,而是想要从她身上查询一下苗采潇的下落。 静立在床边,南宫睿思忖了一下,便不再犹豫的施展了玄术,窥探小小的神魂意识。 当在玄门后山山洞的一幕,通过小小的记忆进入他的意识中时,南宫睿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原来,无嗔并没有说谎,他这回是真的没有利用潇潇的意思。 只是,那个面具男子是怎么回事,为何要带走一个几近死亡的人? 原本,南宫睿与秦尧的怀疑点挪到了一禅身上,但是看到那个面具男子居然将小小折磨成这样,就算是南宫睿,都不由的有所犹豫,觉得自己是否怀疑错了。 虎毒不食子,饶是当初的南宫棣云对他百般不待见,但是最多便是忽视忽略,却没有让他受过皮肉之苦。 小小这般小年纪的一个小姑娘,却差点折毁在那个面具男子手中,可见那人之残忍。 若真的是一禅,他会舍得让人对自己的女儿下次狠手吗? 或许,是两拨人马? 但若是如此,潇潇与原本的宿主采屏被分开了,如何能成事? 第二百零六章 :是你把我抓到这个石室中来的 苗采潇又梦见了院长妈妈。 梦境中,院长妈妈穿着孤儿院的蓝色大褂,在院门口牵起她的小手,将她带进了孤儿院里。 她看到小小的自己面色木然,眼神呆滞,就好像一个没有灵魂的牵线木偶娃娃。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从婴儿时期就被抛弃的,原来并不是吗? 梦境中小小的自己应该也有五六岁的样子,但是她为什么后来一点都不记得六岁之前的事情呢偿? 是年纪太小了,才忘记的吧! 梦境还在继续撄。 刚进去的她并不能很好的跟孩子们玩在一起,总是一个人目光空洞的坐在角落里,抱着膝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起先,也会有小伙伴儿主动过来跟她示好,邀请她一起玩,但是她只是木然的摇头拒绝,不愿接受任何一个人的好意。 渐渐的,小伙伴儿们就对她失去了耐心,再也不来邀请她了,她一直孤独的在孤儿院中生活了两年,没有朋友,没有玩伴,唯一亲近的只有院长妈妈。 忽然,画面一个转折,院长妈妈第一次带着她出门采买孩子们六一儿童节的礼物。 院长妈妈骑着一辆三轮车,她乖巧而木然的坐在后面,看着记忆中以来孤儿院外面的第一道风景线,开口说了什么。 她看到院长妈妈吃惊而欢喜扭头看着她,笑着伸手抚了抚她的头,不知说了些什么,但她能够感觉院长妈妈骑车的双脚都似乎轻快了起来。 孤儿院离小镇并不远,她们很快就到了镇上。 院长妈妈让她先挑了喜欢的礼物,还给她买了一根冰棍,买完所有的礼物之后,她们踏着余晖,蹬着三轮车回孤儿院。 就快要转进孤儿院方向的一条山岔路口时,侧边开来一辆小型货车,不知道司机是没看到她们,还是来不及刹车,当她听到一声刺耳的刹车声时,她们的三轮车已经翻到在地,院长妈妈和她一起摔到了马路旁边的沟里。 虽然是梦境,苗采潇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奇怪的是记忆中似乎并没有这样的一段经历。 不,或者说,之前的经历也没有出现在她的记忆中。 梦并没有因此而醒来,还在继续。 她看到年幼的她从沟渠里站了起来,一身的污泥,原本有了一些笑意的脸因为看到沟渠中已经没有意识的院长妈妈而皱了皱细细的眉头。 她以为梦境中的自己会哭,但是她没有。 而是缓缓的重新蹲下身去,站在院长妈妈的身边,双手放在了院长妈妈的胸口。 她想要做什么? 苗采潇不解而茫然,只觉得这个梦境并不真实,十分的玄幻。 接着,就见自己小小的双手中忽然闪现一道幽幽的光芒,好像看到的动漫或是玄幻仙侠剧中会法术的神仙一样,竟然是在给院长妈妈疗伤。 那道光芒真的起到了作用,院长妈妈的眉头痛苦的皱了皱,很快就醒来了。 但是梦中的她却身子一软,双眼一闭,跌倒在院长妈妈的身上昏睡了过去。 院长妈妈醒了,毫发无伤,茫然而惊奇的把她抱起来,检查了一下她身上,也没有看到她哪里受伤,再探探她的呼吸,发觉只是昏睡了过去。 感恩奇迹的院长妈妈抱着她出了沟渠,发现小货车司机居然害怕得早已经逃跑不见了踪影。 院长妈妈选择了息事宁人,并没有报警,扶正摔的七零八碎的三轮车,将礼物重新收拾好放进三轮车上,背着她回了孤儿院。 晚上,她就醒来了。 整个人的性格也都变了,不再木然,而是活泼的主动与小伙伴们玩在了一起,至于她给院长妈妈治愈的记忆却是一点都没有。 “你的灵力在苏醒的那一瞬间,又因为施用了灵力,所以便自动的又封印了自己!”有一道沉静的声音,忽然在她耳边想起。 无法判断梦境是真是假的苗采潇陡然清醒过来,目光焦距有瞬间的迷失,但随即便因为看到石床边站着一个美须翩然,仙风道骨一样的中年白面男子而完全聚焦:“你是谁?” “我是谁,你现在还不用知道!”一禅温和的看着她道。 这么神秘? 苗采潇皱了皱眉,冷声道:“是你把我抓到这个石室中来的?” “我只是请小友来做客而已!”一禅捋了一把胡须,暗暗施用玄术,在苗采潇的身上探查她经过这一梦之后,灵力究竟达到了何种程度。 “请人做客就是把人关在这么狭小的石室中?”苗采潇嘲讽的质问道。 “没办法,谁叫小友有一个比较难缠的朋友呢!”一禅对苗采潇的语气并不以为意。 “南宫睿!他找到这里来了吗?”苗采潇心头顿时一喜,却又忍不住黯然,“他知道我在玄门?” 听到她说出玄门二字,一禅倒是忍不住一愣,神色微微一凝道:“你如何知道这里是玄门?” 苗采潇立即白了他一眼,一脸你是傻瓜笨蛋的神色道:“无嗔跟我说过,山脚下的小院只有玄门的人才会去,而且都是布了玄门结界的,若不会玄术的人或者鬼物,一旦闯入那里,就会惊动山上的玄门道士们。你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得把我带走没有惊动到无嗔,并藏在这破石室里,不是玄门的人还会哪里的!” “呵呵!倒是贫道小看你了!”一禅干笑两声。 “我还能猜到,你把我抓来,肯定是想要我身上的灵力吧!”苗采潇平静的道。 一禅的眼眸深了深,道:“既然你知道,难道就不怕?” “怕啊!当然怕!”苗采潇无惧的看着他,“但是我说怕的话,你就会放过我吗?” “不会!”一禅皱眉道,总觉得她平静的太过异常。 “那不就结了!”苗采潇撇了撇嘴角,眼珠子微微一转,问道,“我能问一下,你准备什么时候吸收我的灵力,准备以什么方式?” 她记得南宫睿说过,吸收她的灵力有两种办法,一种就只是普通的吸收法,只是并不能吸收完全。 还有一种就是阴阳交合,可以完全吸收完她身上的所有灵力。 而刚才的梦境之后,她似乎又想起一点什么来了。 若是用阴阳交合的方法,虽然可以将她身上所有的灵力都吸收殆尽,但男子一旦破除了童子之身,那想要得道成仙的冤枉,就怕是要灰飞烟灭了。 因此,她才这样问道。 一禅的眸色更深,眉头皱的更紧,盯着苗采潇,不知她究竟知道了多少。 “这个,似乎不用你操心了,你只要乖乖的呆在这里等到我需要你的那一天!”一禅冷声道。 苗采潇立即嫣然一笑道:“那看来,你是还保有童子之身,也不会与我实行阴阳交合之术了?” 一禅纵然已人到中年,但是被一个二十岁才出头女子这样不知羞的点破他的童子之身,老脸竟是忍不住热了一热,羞愤的丢下一句:“不知羞耻!” 便闪身不见了。 看着空荡荡,又寂静下来的石室,苗采潇挑了挑眉头,感叹了一句:“还真是老处.男啊!” —— 出了石室的一禅,脸阴沉的厉害。 一闪身便来到了小小的床前,低眸看着小小沉睡的脸,他双手攥了攥拳,缓缓的伸出手朝着小小的脖子而去。 但不过一瞬间,他便忽然变了脸色。 抓的手改成探,放在小小的额上片刻,冷冷的笑了:看来,已经有人来过了!只不过,他不知是否察觉出小小的身世。 哼!就算是察觉到了又如何,还有十来天,他就能得道成仙,谁都奈何不了他了。 是的,再有不久,他就将是玄门百余年以来第一个得道成仙的术士,从此以后,他再不用人间烟火,只受徒子徒孙们的香火了。 得意的忍不住仰天大笑了一声,一禅又跟来时一般,悄无声息的瞬间离开。 —— 再度与无嗔汇合时,南宫睿开门见山直言问道:“你就任凭你妹妹被人掳走了吗?” 无嗔身子猛的一阵,似乎是意外南宫睿一个晚上便察觉到了这件事。又似乎是内疚。 避过了南宫睿的视线之后,无嗔声音低沉的道:“我既无法让灵魄附身与采屏身上,让她延续生命,便只有任其正常轮回!原本,这件事情就是逆天之道,没能成功,也是报应!” “那你就不担心那人心怀叵测,拿你妹妹的尸身做什么吗?”南宫睿继续问道。 无嗔的身子再度一震,视线与南宫睿的相交,反问道:“他能利用尸身做什么?” “或者借尸还魂,或者制作成僵尸傀儡……玄门禁术上,这类办法可不少,你就真的没想过你妹妹的尸体或许被糟蹋吗?”南宫睿目光炯炯的看着无嗔脸上的变化。 “那人不会丧心病狂到如此地步吧!”无嗔面色惨白,毫无血色。 是的,他这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呢? 还曾自欺欺人荒谬的想过,是否是采屏生前恋慕她的男子,才在知道了采屏出事,即便是明明知道采屏救活无望,却依然想要带走她。 是他太天真了吗? 但是,在当时的情状之下,一个是活生生的师妹,一个是自己决定放弃了的妹妹,他还能如何选择。 哪怕是再来一回,明明知道这种情况,他大约还是这样的选择。 南宫睿沉眸看了他一眼,又问道:“你师妹又是怎么回事?” “什么?”无嗔不解。 南宫睿见他神情自然,不似作假,眉头蹙了蹙。 “小小怎么了?”无嗔追问。 南宫睿看着他的眼睛,没有立即回答,再问道:“你见过你们的师娘吗?” “当年见过!”无嗔没有丝毫犹豫的回答道,“你提起我师娘做什么?” “她是哪里人氏,怎么去世的,你都知道吗?”南宫睿不答继续问道。 无嗔皱了皱眉头,一边回忆一边娓娓道来:“我记得我上山一年后,师父便从山下带上来一个十分漂亮安静,但身子比较虚弱的女子,跟我们说这是我们的师娘。一年后,师娘便有孕在身,因为身子不好,便一直在内院养胎,基本没有露过面!十月怀胎之后,师娘生下了小小,却因为难产而亡!” “也就是说,除了你师娘刚上山的那一年,你们时常见到她之外,自从怀孕道难产,你们就再未见过她了?”南宫睿总结了一下道。 无嗔摸不清南宫睿问及小小的娘亲究竟有何用意,但深知南宫睿绝对不只是无聊找话题,仔细的想了想又补充道:“其实,师娘在上山那日,在整个玄门弟子面前路过一面之后,其余的时候也是极少出现在我们的面前的!只是玄门中有节庆,或者是过年中秋等节日,师娘会出来接受弟子们的敬酒,随即便又因为身子不适而回内院休息了!” “那也就是说,你看到你们师娘的次数实际上是寥寥无几的?”南宫睿再度总结。 无嗔迟疑了一下道:“大致就是这样!” “那你就从来没有怀疑过?”南宫睿问。 “怀疑?怀疑什么?”无嗔反问。 南宫睿闻言哂然一笑道:“也是,你师父于你们兄妹有救命之恩,又十分看重你,悉心教导你的玄术,你自然不会怀疑。” “南宫睿,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无嗔心里升起不妙的感觉,皱眉看着南宫睿。 “无嗔,你可不笨,这么通透的事情,你还不明白吗?”南宫睿咄咄逼人的看着他,不让他退避。 “我、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无嗔躲避着南宫睿的视线。 “是吗?”南宫睿淡然的道,“既然你不明白,我便给你一日的考虑,考虑清楚了,便到山下找我,我们方能谈合作!” 南宫睿说罢,深深的看了一眼无嗔,也不等他回应,便瞬息不见。 无嗔神魂不守的进山洞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冰棺,只觉得脑子里和心里都十分的紊乱。 南宫睿说的意思,他怎么可能不明白,但是,事情会是南宫睿怀疑的那样吗? 从来就没有师娘的话,也就说明,师妹也从来就不存在。 可是,明明他是看着襁褓中的小小长大的。 也等于是采屏带大了小小,所以,她们之间虽然只相差五岁,但是对于小小来说,对采屏的依赖和喜欢,除了姐妹情,更多的还有相当于母女之情的感情。 一个活蹦乱跳,会说会笑的女孩子,居然会是根本不存在的吗? 南宫睿在开什么玩笑? 无嗔的手紧紧的攥成拳,手指甲抠的手心一阵阵的犯疼。 蓦地转身,无嗔快速的离开后山,进了小小的房间。 却意外的发现无极正在小心翼翼的给小小喂药。 是的呢,小小还能吃饭喝药,怎么可能是不存在的? 再说了,若她只不过是师父虚幻出来的人,玄门弟子应该不可能全部都看得到她才是,不然,那要耗费师父多少的灵力,对吧。 而师父没事造个虚幻的女儿出来浪费灵力,又是为了什么,这根本说不通,不是吗? “师弟,你来得正好!”无极并不意外无嗔的出现,他知道小小对无嗔兄妹的依赖,“快帮忙我一起给师妹喂药!” 听无极说叫他一起帮忙,无嗔才发现,小小整个人竟然还是处于昏睡的状态。 即便此时她被无极抱在怀里,靠在无极的胸口,人是半坐着的,但是无极喂的药,大部分却是留下了外面。 “师妹喝不下药吗?”无嗔心头一怵问道,同时人在床沿坐下,接过了无极手里的药碗和汤匙。 “就是啊!”无极空出手就能将小小抱抱正,一脸担忧的道,“小小伤的不就只是手骨吗?怎么一个晚上睡下来,居然就昏睡不醒了呢?” “叫大夫来看过了吗?”无嗔心中忐忑的问道。 采屏被掳,灵魄失踪,小小昏迷——这三者间有关系吗? “看过了,说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师妹只是睡着了!师父那……咳咳!”差点说漏嘴,无极立即掩饰的咳了两声,清了清喉咙,在无嗔意味不明的目光中,牵强的改变道,“师父那边又还没有出关的消息,我真是担心师妹若是出什么事情,跟师父没法交代!” 无嗔从无极的脸上收回视线,轻轻的搅动着药碗中的汤药,声音正常而平静的道:“师父那里,一点消息都没有吗?” “没有!”无极见他低着头,眼神闪烁了一下道,“这一次师父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闭关这么久!” “师兄,你说,师父会不会在突破第九重的过程中遇上麻烦了?”无嗔再问道。 无极怔了一下道:“师弟你别瞎想,师父修为那么高,怎么会出事呢!” “可我心里总是不踏实!”无嗔舀了一勺汤药,喂到小小的唇边,进入口中的少,流出来的多,“都说父女连心,师妹如今这状况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师父不知道是否察觉到了!” “师父、师父就算是察觉到了师妹的状况不好,但是他毕竟还在闭关,若是分心,怕是要走火入魔的。所以我想师父是觉得师妹有我们俩照顾着,他比较安心吧!”无极的眼神再度闪烁了一下,心中略略有些不悦。 无嗔虽然不知道师父其实并没有闭关,但是师父对小小现在的状况不闻不问好像也说不过去吧! “所以啊,我就是担心师父在闭关期间因为知道师妹的状况,而万一父女连心,一时不慎,万一走火入魔可怎么办!”无嗔露出担忧之色看着无极道。 “不会的!”无极立即摇头,却见无嗔眼神中闪过疑惑,才知自己回答的太过干脆利落,立即解释道,“我是觉得师父的修为这样高强,应该会控制住自己,不会走火入魔的!” “嗯!”无嗔看起来是认同了无极的话,点头道,“也是,师父的修为高深莫测,不是我们可以望及项背的,是我多心了!” “就是啊!到了师父这样修为的,当真是不用我们跟着瞎操心的了!”无极见自己没有露馅,暗暗松了一口气。 无嗔看起来若无其事的又喂了小小一勺汤药,沉默了片刻忽然又道:“师兄,你能调动玄门弟子帮我查一查采屏的下落吗?” 无极心里紧了紧,皱眉道:“你昨天不是说了,采屏已经等不及灵魄,不过两日必然真正香消玉损,今儿怎么又想到要找她的下落了?” “采屏终究是我的亲妹妹,昨日是为了救师妹,不想对不起师父的救命养育之恩,和师妹的情谊,才不得已放弃了采屏!但如今想来,采屏已经够命苦的了,我若是再放任她被带到一个不知名的地方,落叶无法归根的话,这一辈子怕是要愧疚难安了!” 无嗔语气幽幽的抬头看着无极,紧紧的盯着他的眼睛看着,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师兄,采屏可说也是你从小看着长大的,你就破例帮师弟这一回,好吗?” 无极被无嗔盯着有些不自然的闪躲了一下目光道:“师弟,你也知道,我们玄门的规矩重!你去年与师妹偷偷露出山门去京城的事情,那还是我在师父面前说了不少的好话,又因为师妹是师父的掌上明珠的关系,师父才没有追究你的擅离职守! 如今,虽然师父闭关让我代理门主一职,但我的权限也就限于门内的一些琐事,出山寻找采屏的下落,我怕我担待不了啊! 师弟,你一定要体谅师兄的难处!” “也就是说,师兄不肯帮这个忙了?”无嗔眉目清冷的说道,看不出多大的气愤,但显然已经不悦。 “师弟,你别误会,不是师兄不肯帮,实是不能随便破坏门中规矩!但是你放心,只要师父一出关,我必定会帮你跟师父提及!” “但那时,采屏的尸首怕都不知道身在何处了吧!” “师弟,你也别难过,既然采屏没有这个福命,早早的超生转世,或许对她来说才是最大的福报!” “是吗?”无嗔的视线看起来略显空洞的看向了窗外,“可她是我唯一的妹妹啊!” 第二百零七章 :小小的魂魄居然是不完全的 汤药对小小一点用处都没有,不管煮多少碗,喂多少次,都是能喝进去的少,流出来的多。 而且,一个昼夜过去,她也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 第二天早课结束之后,无嗔在一禅闭关的山门前站立的片刻,才看似颓丧的离开撄。 “师父,你说无嗔会不会有什么想法啊?”无极并没有直言无嗔可能有所怀疑,间接的问道。 “他便是有,又能如何?能从我手中将灵魄和采屏带走吗?”一禅冷冷的看着无嗔渐渐远去的背影。 “师父说的是,是徒儿愚钝了!”无极暗暗颤抖了一下。 “派人暗中跟好他!”一禅又冷声吩咐。 “已经派了一空师叔暗中盯着他了!”无极偷偷抹一把汗道。 “他?”一禅皱了皱眉头,“不要又给我成事不足就好!偿” 无极再抹一把汗道:“一空师叔说这一次一定会将功补过的!” “你还是要盯着点!他办事就从来不曾安稳过,总是太过浮躁!”一禅道,“在月半之前,我还有许多的准备要做,没空搭理这些小事!” “是!师父!徒儿知道了!”无极应了一声是,犹豫了一下,还是出口问道,“只是,师父,师妹的身体……” “她无碍的!”一禅脸色平静的道,“是为师担心她又跟着无嗔瞎跑,万一最后反被无嗔利用,坏了大事,才对她施了个昏睡的咒术!” “那咒术对师妹没什么坏处吧!”无极心里一紧,赶紧问道。 “当然没有!”一禅不悦的瞪眼道,“反而对她的骨伤有好处,免得她不安分,骨伤更重!” 被一禅瞪了一眼,无极心头一颤,立即唯唯应诺着,再不敢继续话题。 另一边,无嗔在察觉到有人暗中跟着自己之后,便从容不迫的回了自己的房间,闭门打坐调息。 只待外面的人等得有些无趣,他才施了灵魂出窍之术,前往背山脚下一处新建的小茅屋。 此间自然是秦尧搭建的,叫他呆在随时都有可能有术士前去歇脚的玄门小院,他多少有些不适应,便在后山找了处僻静之地,建了小茅屋,并设下了结界,不让人察觉。 彼时,秦尧习惯性的躺在一棵大树上假寐,南宫睿则在茅屋中烹茶自饮,感觉到无嗔的气息,一人一鬼对视一眼,撤了结界,让无嗔进来。 “你此番前来,我能当你是答应与我们合作了?”南宫睿抬手给无嗔也倒了杯茶淡然问道。 无嗔并未立即回答,只看着南宫睿问道:“你是怎么怀疑到我师父的?” “从小小身上!”南宫睿也不隐瞒的道,“昨日我去了小小的房间一趟,原只是想要通过小小的记忆了解一下玄门之事,还有她是否见到过潇潇,结果意外发现,小小的魂魄居然是不完全的!” “小小身上的魂魄不完全?”无嗔一怔,惊诧于南宫睿的本事,居然能发现这个。 “没错!”南宫睿点头道,“她身上只有一魂一魄,其余支撑着她与常人无异的特征都是人为的玄术控制的。” “你是说,小小残缺的魂魄本身没有行为能力,其实一直都是有人在暗中控制?”无嗔说不出此时心里是震惊还是悲伤了。 所以,小小跟着自己私自下山,师父连一句苛责的话都没有? 原来,只不过是他在利用小小知道自己的一切行动而已吗? 无嗔心中五味杂陈,不知是何滋味。 南宫睿沉重的点点头,盯着无嗔又道:“还有,小小身上的一魂一魄,其实是从采屏身上转过来的!” “什么?!”无嗔惊跳而起,膝盖撞到了桌子,震翻了桌面上的茶杯,茶壶也被震得溢出了水,“南宫睿,你别危言耸听!” “是不是危言耸听,你仔细想想便能想出几分端倪!”南宫睿却平静的道,“小小为何会那样的依赖你和采屏?她为何一出生就能有灵视?你师父玄术高强,却为何连自己深爱的‘妻子’也保不住,只留下一根独苗!最主要的是——” 南宫睿语气顿了顿,又咄咄逼人的道:“他若想吸收潇潇的灵力达到得道升仙的目的,必然只能是童子之身!请问,一个妻子女儿都有的术士,如何能够成仙?” 这句话,重重的敲击在无嗔的心上。 若说他之前对南宫睿的话,还有些将信将疑的话,但联系到这一点,却是连怀疑的借口都找不到了。 看着无嗔呆若木鸡的样子,南宫睿并没有再继续刺激他,只伸手翻转茶杯,重新再各倒一杯,慢慢的饮着,等着无嗔自己笑话完,或者说是连贯前后,确定他话中的真实性。 良久之后,无嗔的声音好像是来自群山深处,悠远而落寞的问道:“那也就是说,采屏出事也不是意外?” “包括你能找到禁书,将潇潇的魂魄招来,怕都不是意外!”南宫睿直击重点道。 无嗔心乱如麻,跌坐在长凳上,端起面前的茶水,就像是灌酒一样的一口喝下,眼眶猩红,忽然仰天苦笑了好一会儿。 待情绪稍微平静一些才道:“而我却还以为自己的运气不错,可以将采屏轮回转世后的魂魄引过来,让采屏死而复生,却原来,一切都只是被人利用,为人作嫁裳。” 话音落,无嗔忽然又想到了什么,看着南宫睿问道:“既然这一切都是我师父暗中搞鬼,他应该有完全的准备才是,为何最后灵魄却出现在了你府中?” 这一问,南宫睿一时还真是不知道怎么回答。 “是你吗?”无嗔面对南宫睿的无法回答,质疑道。 “也不算全是我的原因!”南宫睿思忖了一下,斟酌着词句道,“大约是乔雨身上的磁场比之采屏的更重一些,潇潇才会被乔雨吸引了过来!” “那她为何没有附身成功?”无嗔狐疑问道。 南宫睿摸了摸鼻尖,视线闪烁了一下,但实情相告道:“我发现了灵力流动之后,便将潇潇又从乔雨的体内拉了出来,才免了潇潇完全被乔雨吸收!” 一念反复而已,南宫睿有时候也会想,若是当初他并没有一点私心,放任潇潇与乔雨合二为一的话,是不是很多事情都会发生改变。 无嗔点头,认可了南宫睿的回答。 当时的南宫睿一方面大约便是不想再与乔雨继续纠缠一段没有感情的婚约,她既然被人毒害,便让她安心的去了。 另一方面,便是因为灵魄的吸引力,绝对不再万年雪莲这等稀罕珍稀药材之下。 只不过,谁都没有料到,他自己居然会爱上灵魄。 就像他执着一年,却在最后关头改变了主意。 “那么,眼下,我们该怎么做?”无嗔平静的问道,显然已经下定了决心,要与南宫睿联手。 或者是为采屏,或者是为原本不存在的小小,亦或者是为灵魄。 “现如今,我若是料想的不错的话,潇潇,采屏,都在一禅的手中,而小小也已经被禁锢了魂魄,暂时处于昏迷状态,也就是说她们三人都已经在一禅的手中!那么,眼下,我们能做的就是等!” “等什么?”无嗔不解,“我们不是应该先找到灵魄和采屏吗?” 若是采屏真的在师父的手中,或许还活着,这是无嗔的想法。 “那你能找到她们吗?”南宫睿先问道,“若是能够先找到自然是最好!但若是找不到,反而会打草惊蛇,那就功亏一篑了!” 见无嗔默然不语,显然并似乎还在犹豫,南宫睿又补充了一句道:“若是我没猜错道话,已经有人暗中盯着你的一举一动了,是吗?” 无嗔一怔,看着南宫睿不说话,却是默认了! “无嗔,一禅能够筹谋这么多年,就说明他的城府极深,你觉得他会轻易放过这么好的机会,随便让你找到潇潇她们吗?”南宫睿分析道。 “但小小还在!”无嗔不确定的道,“我们或许能从小小的身上下手!” “怎么下手?将小小带走,然后惊动一禅,瞬间将小小的魂魄收走,然后小小便化作一道青烟,从你手中消失殆尽吗?”南宫睿不给无嗔留下任何幻想的说道。 无嗔心头顿时一紧,捏着拳头,手指根根泛白,这一瞬间,似乎亲眼看到了小小在自己面前魂飞魄散的样子。 “那我们得等多久?”他哑着嗓子问道。 “还记得京城出现的孕妇被劫一事吗?”南宫睿问。 无嗔一怔道:“你是说,师父也会选在月圆之夜施法?” “这是肯定的!而且,若是我所料不错,京城的那一出闹剧,怕也是出自一禅之手!” “他为何要这样做?这样做岂不是在告诉我们,他会在月半行事吗?” 南宫睿冷笑了一声道:“他或许就是故意要让我知道的!然后让我明知道月半之时他要吞噬潇潇,却眼睁睁的看着无能为力!” “南宫睿,你当真无能为力吗?”无嗔心一冷。 若是连南宫睿都无能为力了,那她们怎么办? —— 感觉到气息,靖王妃便来到疏墨轩,看着面前的人问道:“睿儿呢?” 扮成南宫睿才回到疏墨轩的秦尧不由觉得脑袋疼,先施了一礼道:“南宫世子有事要办!遣秦某回来代替几日!” 玄门本就不是他这样鬼类可以长期待的地方,因此南宫睿便让他先回来扮成他的模样混淆视听。 待月圆之夜,再去岐山脚下接应他们。 “你不肯说?”靖王妃面色微沉的问道。 她不是没算过南宫睿的踪迹,却没有一丝踪迹,才会在发觉了秦尧的气息之后,立即过来质问。 秦尧道:“不是秦某不肯说,只是希望靖王妃理解和体谅,小鬼对于南宫世子来说,已经不是当初的意义了!” “那你的意思,睿儿出去寻找灵魄的事情都怪我咯?”靖王妃眸色沉沉。 “秦某不敢!” “你不敢!本妃看你敢得很呢!”靖王妃冷笑道,“那睿儿有没有关照你,看到本妃应该避开,而不要直面撞上?” 秦尧却是淡淡一笑道:“靖王妃对于秦某隐瞒南宫世子下落一事,看起来十分的恼怒!不过,恕秦某多嘴,不说靖王妃是否能一举拿下秦某,便是现如今,以着靖王妃与南宫世子之间再次陷入僵持,岌岌可危的关系中,靖王妃觉得你再继续让你们好不容易缓和的母子情恶化,值得吗?” “你在威胁本妃?”靖王妃嗔目。 “秦某不敢,只是提醒王妃!南宫世子好不容易打开的心结,你若是再亲手斩断,便是再来一个阎王爷,也未必能够缓和你们之间的关系了!”秦尧如实说道,“还请王妃三思!” 靖王妃怔了怔,心中对此也的确是不确定的。 孩子是她的亲骨肉,性情也是最了解的。 以前借着柳氏的手装病,也是为了降低一些人的猜忌,因此宁愿断了十多年的母子情。 好不容易,因缘际会下,南宫睿在阎王殿领会了她的一片苦心,母子二人才真正延续母子之情。 虽然那是因灵魄而合,但现如今又要因灵魄而分,当真是世事无常。 “秦尧,你可知道,灵魄之于修炼玄术的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吗?”靖王妃凝神道。 秦尧沉默片刻道:“自然知道!南宫世子想必更是清楚!而他当初留下小鬼,也是为了小鬼身上的灵力,只待他突破第十重的瓶颈,就能吸收小鬼的力量!但是,靖王妃!” 秦尧加重了语气,一脸认真的看着靖王妃道:“她现在改变主意了,不想得道成仙,长生不老,他只是想要做一个普通的男人,跟心爱的女人生活在一起,南宫睿他并没有错!” “他的确是没错!但是他若深陷儿女情长之中,势必会影响大业,这一点,你跟着睿儿已经有一年了,不会不明白吧!”靖王妃冷声道。 “但王妃怎么不听听南宫睿自己的意思呢?他如今得皇帝信任,只要再拥护赵之齐登上皇位,王妃所想要的大业还愁不成吗?”秦尧道。 “人心最是不足,现如今,赵之齐或许对皇位并没有足够的野心,但难保他真正登上皇位之后,不会因为唾手可得的权势而野心勃勃,到时便会毁约!” 秦尧看着靖王妃沉冷美艳的脸,摇了摇头道:“王妃还是不信任南宫睿对吗?就像当初,之所以明明已经身体痊愈,也依旧还要装病,其实不过就是在考验他的忍耐力,以及心狠手辣的程度! 直到你满意了,觉得他的心已经足够硬了,你才‘病愈’,叙你们的母子情!你以为,这样的南宫睿应该可以承担起你的继承的使命了,所以,将一切都交到了他的手里! 却没想到,小鬼的异常出现却搅乱了南宫睿的心,让他有所牵挂并且心软了一些! 因此,你觉得既然南宫睿既然不忍心吸收小鬼的灵魄,那与其让她留在南宫睿身边碍手碍脚,还不如趁着皇帝赐婚,趁机将她放走。 哪怕以着她现如今灵力强盛会吸引鬼物偷袭,或者是修术之人觊觎,只要她彻底消失出南宫睿的视线,就足以让他安心准备你们的大事! 靖王妃,我说的对不对?” “对!”靖王妃眸色一冷,手指捏着一道符咒,冷冷的看着秦尧道,“就算是分析的头头是道,八.九不离十又如何,这些话,你永远没有机会再传到睿儿的耳中了!” “靖王妃要秦尧魂飞魄散,不过是一张符咒的事情!秦某也不怕再死一回!”秦尧却从容不迫的道,“只是,靖王妃别忘记了,秦某与南宫睿定下的是鬼契!虽然秦某死伤对于南宫睿无损,但是只要秦某一出事,南宫睿那边必然感应道我出事了! 靖王妃以为他会因为我而回来吗?王妃,你自己的儿子,性情想必你是最清楚的吧! 再有,南宫睿若是不回来,那么谁在靖王府和朝堂上顶替他?王妃可别说自己可以! 当然,按照王妃的玄术,易容化妆成南宫睿绝对不会有半点破绽,只是一人若能分饰二角,那南宫睿这辈子不管有没有找到小鬼,恐怕都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了!” “秦尧,你威胁本妃?”靖王妃冷冷的盯着秦尧,但手里的符咒确实不曾射出,可见被秦尧说中心事,一时踌躇。 “秦某不敢威胁王妃,只是说了心里话而已!王妃天资聪慧,绝非平凡之人,有些事情其实想得比秦某更透彻才是!又何必如此较真,毁了母子情分呢!” “秦尧,你口口声声提到母子之情,那本妃倒是要问问你,你难道就能保证本妃放过你之后,睿儿就能原谅我让翠绡放走灵魄之事么?” “王妃,秦某还是那样一句话,南宫睿是你的儿子,母子连心,知子莫如母,他究竟什么样的心性,王妃才是最了解的!你又何必从我这里讨答案呢!” 秦尧这句话说出,靖王妃便沉默了下来。 的确,儿子是她生的,这么些年以来,她除了在头几年确实因为被柳氏投毒,以及穿到百年前邂逅了一次阎王,功力大损修养了几年,之后就一直都是在装病,养精蓄锐,因此疏忽了与南宫睿的交流。 但她也的确是了解儿子的性情的,外冷内热,看似高傲冷漠,不近人情,其实比谁都心软,只是用坚强冷硬的外壳挡住了内心的柔软而已。 也因此,她才敢赌上这一把,即便亏了儿子十多年的母爱,他也能通过某些事情了解到自己的苦心,从而体谅自己原谅自己。 而她也赌对了,自己的亲儿终究是亲儿,阎王殿一行,果然对她怨恨全消,冰释前嫌。 但是,他们中间偏偏在最关键的时刻,横隔了一个灵魄,那个明明只能给睿儿献祭的灵魄,结果却成了他们母子再度反目的关键。 符咒最终还是没有射出去,秦尧保住了他百年的鬼行。 而靖王妃绝色的脸上难免落寞几分,收了符咒,她诚恳的问道:“我可以暂时不追究灵魄的事情,但是你至少要告诉我睿儿去了哪里,在做什么,是否有灵魄的线索,本妃才能安心!” “王妃,这些,恕秦某当真不能奉告!但你要相信南宫世子,他不是会冲动行事的人,一定会做好完全的准备!”秦尧坚守着对南宫睿的承诺,不让靖王妃知道苗采潇已经落在了一禅的手中,免得靖王妃激动之下反而坏事。 靖王妃静静的看着秦尧半晌,后者无畏的迎视着她的目光,良久之后,她才长叹一声道:“既如此,那就算了!你乔装他的这些日子,小心注意就是!若是有什么意外,记得施用传信符给本妃,本妃自会助你一臂之力!” 说话间,靖王妃将几张传信符递给了秦尧,又补充道:“你道生死与本妃无关,本妃只是不想再断了与睿儿的母子情分!” “靖王妃一片爱子之情,秦某想,南宫睿日后必然会体谅,也会原谅此次之事的!”秦尧又提了一句。 这是他个人的怨气,因为他对小鬼的情意并不比南宫睿少,因此借着南宫睿的意思,顺便宣泄一下对靖王妃此事的不满。 靖王妃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出他的埋怨,并未再多说什么,转身正准备要走,远门外急匆匆的走来了南宫商。 “二……”南宫睿脚还未跨进院门,就喊道,却见靖王妃也在,立即收敛了急躁的表情,先见礼,“商儿见过母妃!二哥!” “商儿如此行色匆匆,可是有何要事找睿儿?”靖王妃可亲的免了南宫商的礼,语调温和的问道。 南宫商迟疑的看了靖王妃身后的“南宫睿”一眼,面色有些犹豫:“商儿的确是有些衙门的事情,想要请教二哥!” 靖王妃侧头看了秦尧一眼,随即随意的道:“既然你们兄弟二人有公务要谈,那母妃便先走了!” “恭送母妃!” 第二百零八章 :只能等吗? 目送了靖王妃的背影离去,秦尧看着一脸凝重的南宫商问道:“出什么事情了?” “岐山周围上报有人口失踪!”南宫商道。 “又是即将临产的孕妇?”秦尧一惊,问道。 而岐山这个地点,更是让人惊讶不已。 玄门门主既然已经抓了小鬼,为何还要抓孕妇? “不是孕妇,但是五岁以下的童男童女,已经上报来的就有二十余人,男女都有!”南宫商道,“二哥,你要我派人注意岐山周围的人口,是不是早就猜到他们还会卷土重来?偿” 昨日,南宫商还在衙门的时候,便接到了南宫睿的私信,要他明里暗里都派人去岐山一带查探一下孕妇是否有失踪。 却没想到,孕妇没有任何一人失踪,但是孩童却在这几天之内零零散散的已经失踪了二十余人。 虽然南宫睿也给了他一部分的暗卫,但是岐山地界广大,一日之间能查出这么多,已是不易。 因此南宫商甚至都不确定是否还有许多孩童没有查出来。 南宫睿传信给南宫商的事情,秦尧自然是知道的。 当时,他甚至还觉得南宫睿是不是太过多心了,若真是玄门门主将小鬼掳了去,那就只要小鬼一人就行,断然不再需要婴儿的心肝,却没有想到,又被他料中了。 他不是玄门之人,玄门内部的一些禁术他更加不知道,因此无法确定一禅是故布疑阵,转移南宫睿的注意力,还是真的需要那些童男童女。 “我也只是揣测,他们掳了那么多的孕妇,最后被我们救出,必然不会甘心的,说不定还会故技重施,卷土重来!”没想到,却是真的再度重来,只不过换了人物对象了。 “那现在我们怎么办?”南宫商闻言,一脸焦急道,“岐山是个特殊的存在,京城并不能强加干涉,我们是否要知会一下玄门?” 知会玄门,那可是监守自盗啊! 秦尧暗暗苦笑了一声道:“你继续派人盯着,那边的事情,我会处理!” “是!” 南宫商一走,秦尧立即进了书房密室,通过八卦阵给南宫睿传信,告诉了他南宫商方才传来的消息,然后问道:“你觉得这跟之前的孕妇一事是同一人所为嘛?还是我们根本猜错了,并不是一禅?” 岐山后山脚下的南宫睿垂眸沉思片刻,并未立即回答秦尧,而是看着震惊的无嗔道:“你怎么看待这件事情?” 无嗔的脸此时已是一片惨白,若说之前来找南宫睿合作,还是抱着侥幸的心理的话,此时就是一点怀疑都没有的沉痛了。 “若是为了万全,我想我也会在拥有灵魄的同时,再准备好童男童女,以防万一!” 这也就是说,两件事情系同一人所为。 更让无嗔沉痛的是,他知道,这件事情,怕是一禅和无极二人并不能独立完成,背后不说是整个玄门一起,也不会少于数十人。 这让他想到还在自己的房中“看守”着“自己”的一空,那个明面上为了跟自己抢夺门主后继的小师叔,以前与自己处处做对,怕都是来自师父一禅的授意。 再联想到每次他或者南宫睿与一空交手,一空处于劣势之时,都会有一个蒙面的男子出面救人,那人或许就是师父了。 “嗯!你说的不错!你师父为了得道成仙,筹谋了这许久,好不容易终于将潇潇捉住,准备实行升仙法事,必然要筹谋完备,以防不测!”南宫睿凝眸道。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无嗔觉得自己现在六神无主,心头已是一片迷茫。 “找不到关押潇潇的地方,我们只能等!”南宫睿冷静的道。 他们现在还不能打草惊蛇,不然就不知道一禅会将潇潇带到哪里去,他们就更没有办法找到她了。 唯有在岐山,才更保险一点。 “只能等——吗?”无嗔目光无神的问道。 “眼下来说是的!”南宫睿道,“你也先上去吧,别让一空发现你的破绽了!平时你该怎么做,就怎么做,还有十来天,不能让他们察觉到你的怀疑,免得节外生枝!” “要想不节外生枝,最好的办法,是我借口要去找采屏暂时离开玄门!”无嗔道。 他年纪尚轻,怕自己会因为失望,而掩饰不了自己内心对师父和师兄的失望,最终会露出破绽,坏了救灵魄的大事。 南宫睿凝神看了他半晌,道:“既然你这样想,那就不妨去试试!或许这样,也能让他们对你放松一点警惕!但你月半之前必须要回玄门,我需要你的里应外合!” “这个我明白!”无嗔的脸色忽然沉了沉道,“一空必然是要暗中跟着我下山的,我能将他控制了吗?” “一空不用你出手,我会安排人在你回玄门之前将他解决了!”南宫睿道。 一空的玄术虽然并不入他的眼,但在这么关键的时刻,敌对之方少一个是一个。 “嗯!那就这样说定了!我这就上山回去跟无极告别!”无嗔对南宫睿抱了抱拳,起身告退。 同时接收到消息的秦尧也点头表示了赞同,对南宫睿道:“那一空就交给我吧!” “嗯!你带上文宇,并多带几个隐卫,那种人直接抹杀了就是!”南宫睿平淡无波的道。 “明白!”秦尧点头,沉凝了一下又问道,“小鬼……” 提到苗采潇,南宫睿神色暗淡了一下道:“能尽快将她救出,我自然不会真正等到月圆之夜!无嗔已经被一禅他们怀疑了,我若不让他离开转移他们的一些注意力,便不好行事了!” “原来如此!那小鬼那边,你多费心了!”秦尧暗叹一声,他怎么忘记了,狡猾如南宫睿,岂是那种坐以待毙,只会等待的人。 —— 苗采潇在石室中待的无聊就睡觉,睡醒了,就偷空练练玄术。 偶尔还会试着对着石壁用玄术,当然,就她这么半吊子的入门,连一片石头粉末都没有震下来,她就全当练着玩了。 她在石室中,也不知道待了多久,身为鬼类,不用忍饥挨饿的她也根本没法从自己的生理需求来判断时间的推移。 只不过啊,她想南宫睿了,隔不多久就会想一回,但若是以这个来计算的话,那就真是要差不多一年时间了。 这日,她正在小憩,忽然就听到石门被打开的声音。 这是自上次那个中年道士进来之后,苗采潇第一次再听到石门开关的声音,顿时睁大了眼睛起身。 这一看,却是让她吃惊的差点从石床上栽下去,甚至都没去注意石门什么时候又关上了。 狭小的石室空间中,又多了两人。 一个是小小,还有一个陌生的面孔,却有着莫名的熟悉感。 但二人却都是双目紧闭,处于昏睡状态。 “小小!”苗采潇立即跳下床,先去抱起娇小而熟悉的小小,将她放在石床上,她拍了拍小小的脸蛋,一点回应都没有。 就算是掐她人中,小小也没有半点反应。 苗采潇不清楚眼下是什么样的状况,满心的疑惑! 小小不是玄门门主的女儿吗?是谁胆子那么大,居然敢把她弄晕了,跟她关在一起? 是那个她见过一面的中年道士吗?他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连小小都一起抓了? 叫不醒小小,苗采潇就又转身将轻如羽毛的采屏也抱上了床,也试图唤醒她,却跟小小一样没有任何的知觉。 若不是她们尚有鼻息,苗采潇都要怀疑她们不过都是死尸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 “师父,为什么把师妹也关进去了?”门主大院中,无极一脸震惊不可置信的问着正在打坐的一禅。 一禅收势,静静的抬眼看着无极道:“小小身体虚弱不醒,我将她跟灵魄关在一起,期望她可以从灵魄的身上吸收一些灵力,也好早日康复!” “但是师父不是说是你让师妹昏睡的吗,她怎么会身体虚弱?”无极不解又心疼的道。 一禅隐去眼中的不悦,颇有耐心的解释道:“是我疏忽了,原本只是想要让一空意思意思,不要对小小下太重的手,哪里知道他一时情急,下手重了!而我又不希望小小受伤期间还会被无嗔蛊惑,跟着他乱跑,因此对她施了昏睡咒。却哪里知道,她身子太虚居然受不住这样的咒术!我考虑再三,还是决定让她跟灵魄在一起,吸收一些灵气,免得落下什么后遗症!” “可万一灵魄会伤害师妹怎么办?”无极冷静了一些,将信将疑的问道。 “灵魄不知为师的身份,她与小小关系向来又不错,在小小昏睡的时候,她只会好生照料着,绝对不会伤害她的!”一禅笃定的道。 “哦!”无极这才算是完全放了心,又道,“那我给师妹准备点吃的!” “不用!”一禅阻止道,“小小昏睡不醒,连汤药都吞咽不下,何况是吃食!她现如今只要吞噬灵魄的灵力就够了,五谷杂粮反而会影响她对灵力的吸收!” “原来如此!”无极恍然。 “好了,你下去处理庶务吧,小小那边我会看着的!” “是!师父,那徒儿先告退了!” “哦对了!”一禅又叫住他,关照道,“在月圆之前,你不可擅自去石室探望小小,免得引起灵魄的怀疑!” 无极愣了愣,因为被一禅直接点破心思而有些埋怨,但也不敢顶嘴,只能微微应诺着退了出去。 —— 趁着夜黑风高,南宫睿掩去了气息,飞跃在玄门上空,想要再次探寻苗采潇的气息,却令人失望的是,半点气息都没有。 只额外发现了小小已经不在自己的房间,找遍整个玄门,也没有了她的踪迹。 会是让她和潇潇汇合了吗? 南宫睿一边揣测着,一边又去了趟从小小的记忆里看到的曾经藏着采屏躯壳的后山山洞。 山洞里因为放置着一口冰棺,因此显得十分的阴凉、 他细细的查看着冰棺,发觉冰棺上还缠绕着丝丝灵力和施过玄术的气息,嘴角不由勾了勾:“还是无嗔太过单纯,没有发现,若不是一禅在这冰棺上施用了法术,采屏的尸身如何能保持这许久啊!” 而一禅为了长生不老,得道成仙,未雨绸缪了这么久,也真是难为他够有耐心了。 山洞里,除了这一口冰棺,找不到其余有价值的信息,南宫睿停留了片刻之后,便准备离开,却忽然听到外面有对话声传来。 “师兄,您叫我来这里做什么呀?”一个年轻的声音问道。 南宫睿立即收敛气息,隐形在了石壁上,看着一面对话一面走进来的二人。 方才问话的是一个稍年轻的少年,一脸的稚气未脱,但眉眼间可以明显的看到对另一个年轻人十分的崇拜。 年轻人并没有立即回答少年的话,只带着少年在冰棺前站定之后,才开口道:“无心,你帮师兄在这里护法两个时辰,师兄要在这冰棺中睡觉!” “哈啊?无极师兄,您现在都是代理门主了,还有什么想不通的要进棺材里睡觉啊!而且,这棺材还是冰棺,您要冻成风寒的!”少年立即急吼吼的叫道,并拉着无极的手臂,不让他做傻事!。 “傻无心,师兄不是想不开才躺在棺材里,只是最近我们玄门的事情有些多,师父闭关这么久又还没出来,你无嗔师兄又心思不属,总是往外跑,师兄觉得有些劳累,想要借着冰棺的寒气冷静一下,想想事情,别辜负了师父对我的一片信任!”无极说的头头是道道,且特别真诚且看起来十分看重无心的双手按在他的肩膀上,慎重其事的道,“无心,你虽然是我们玄门年纪最小的门徒,却是最乖巧懂事,不让师父和师兄操心的,我也最喜欢你了!你能帮我护法吗?” “师、师兄,你一心代替师父为玄门操心,只要用得到无心的,无心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惜!”无心闻言,顿时激动的神情激昂了。 “傻师弟,没到赴汤蹈火那么严重!只要守着就成!月圆之前每晚就好!”无极眼中闪过一道精光道。 月圆之夜,不管师父是否能够达到他的目的,他都必须尽快让自己的灵力有所提升。 今晚忙完一切之后,他忽然灵机一动,便想到了采屏睡了一年多的冰棺里,一定还残存着师父留下的灵力。 虽然有些临时抱佛脚的意味,但亡羊补牢,犹未晚也,还有几天光景,他能吸收就吸收多少。 心中又不由冷笑,那个蠢货无嗔,还真是自以为是他自己的灵力护了采屏一年多,却不知,师父每月必然会在冰棺上施放灵力,才免了采屏的尸身腐烂。 “是!师兄!”无心难掩激动的连连点头道,“那我这就去山洞口守着。” “去吧!”无极看着无心的背影在山洞口站定,眼眸眯了眯,闪过一道杀意。 隐身在山壁上的南宫睿将无极的言行举止,以及神态尽收眼底,虽是同情了那个少年一把,但他素来冷情,并不在意别人的生死。 他看着无极翻开冰棺盖躺了进去,然后吐纳玄门内功,一点一滴的吸收着冰棺里残留的灵气。 南宫睿并没有立即离去,而是整整观察了无极两个时辰。 从无嗔的口中,他也知道了无极一早就跟一禅一起欺骗了无嗔,那么想必他是一禅最信任的人之一,说不定就能从他身上探出潇潇的下落。 只是他对此人不熟悉,不敢贸然出手,唯有等多观察几次,方能下手了。 接下来的几日,南宫睿十分有耐心的每晚在无极来之前便守在山洞之中,密切而专注的观察着无极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以及偶尔下意识的小动作。 从中也发觉,无极在冰棺中躺了两个时辰之后,每次出来的神色都是十分茫然,眼神空洞的,需要适应半盏茶的工夫才能如常。 然后,看起来精神十分的抖擞着出去,出去之后,会在与无心分别之后,在自己的院中试一下身手,没回发觉体力的灵力更充沛了一些之后,便会露出得意的笑,很是满意自己的进步。 但让南宫睿失望的是,在此期间,无极除了去过一趟一禅的院子之外,并没有去过别的地放,因此他无法从无极的身上查出潇潇的下落。 五月十三,离月半还有两日。 这夜,南宫睿在无极再次从冰棺中出来的时候,趁着他的神智不清醒,施用咒术,整个人便隐入了他的影子之中。 刚进影子的一瞬间,南宫睿可是吃惊不小,但很快就暗暗失笑:这个无极,以为自己多得一禅的欢心,却不想,就跟他利用无心一般,一禅也不过是在利用他而已。 他以为自己想到了一个可以增加灵力的好办法,却不知,一禅在冰棺上布下的灵力还能反噬别人的灵力。 他这就叫做聪明反被聪明误吧! 不过,也幸好他愚蠢的着了一禅的道,不然他还不能这么轻而易举的就在他影子中藏身。 恢复了精神之后,无极走出洞口。 无心立即跟往常一样,崇拜的看着无极道:“师兄,你今晚还是一样神采奕奕,思绪更清明了吧!” “的确是如此!”无极笑着伸手摸了摸无心的头。 无心一点防备都没有,只像一个希望得到长辈认可的小孩一样,欢喜的接受着无极的宠爱。 但这一次,他等来的却是忽然落在他脖子上的一双磨爪。 他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脖子已经被无极拧断,跟一个破布娃娃一样,瞪着不肯瞑目的双眼,咽下最后一口气。 双手沾染了鲜血的无极却是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抬手在无心的道袍上擦掉一手的鲜血,然后一把抓起尸体,朝着后山崖下扔了下去。 眼神里除了残忍狠毒,没有一丝愧疚和不安。 南宫睿默默的注视着这一切,虽然早就知道那少年命不久矣,但也还是难免唏嘘了一把。 十三的月亮虽然还没有完全圆盈起来,但是月色已经很好。 柔和的月光照在山顶的每个角落,没有发觉人间才有一件惨事发生。 不知是不是才手染了鲜血的缘故,无极此时看起来有些焦躁不安的感觉,一张脸在月色中阴沉的仿佛是阴间的勾魂使者。 就算南宫睿隐身在他的影子里,也能够明显的感觉到他的烦躁。 但南宫睿知道,这大约是他本身的灵力被冰棺反吸收了,但明面上却依旧被一禅制造出来的假象所迷惑,外强中干之下的虚空导致的。 无极脚下有些蹒跚,后背不自觉地半驼着朝着一禅的大院走去。 南宫睿心里暗暗吃惊了一下,狐疑着:难不成,他的一举一动被一禅发现了,所以将计就计着将自己引了过去吗? 正犹豫着是否先从无极的影子里脱离出来,却见无极还未到一禅的房门前,一禅便打开了门,一脸不悦的看着他道:“你半夜不睡觉,还出来乱晃做什么?” 南宫睿不敢大意,立即注意自己的气息不露出一丝一毫,免得真被一禅发现,打草惊蛇就不妙了。 “师父!”无极的声音显得格外低沉的道,“徒儿睡不着,想看看小小师妹!” 小小? 南宫睿怔了怔,随即恍然:没想到原来是一禅利用了小小引了无极的忠心!他可真是有手段,就算小小并不是人类,而且年纪的设定也小,他都能利用起来,可见心机深沉,为了自己的野心,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再过两日,你就能看到她了,又何必急在一时!”月色中,一禅的眼神显得扑朔迷离,叫人看不清他的内心。 “师父,你就让徒儿今晚见一见师妹吧!或者明日也成!不然徒儿这心里无端的着慌!”无极恳求的看着一禅道。 南宫睿却是知道,无极的心慌来源于他体内的灵力已经流失了不少,只是他自己不知道而已! 第二百零九章 :南宫睿,就是他绑架了我 隐在无极的影子里,南宫睿能够感觉到无极心里蠢蠢欲动的焦躁,他也十分的期待一禅能够答应,这样他就能知道潇潇在哪里,就能想办法尽快将人救出来。 但是,一禅却半点没有因为无极的请求而答应,看着无极的眼神也渐渐沉冷了下来:“无极,为师是不是助长了你的胆子的了?” 只一句话,无极顿是心头一怔,立即跟蔫了一样的惶恐垂眸道:“无极不敢!是无极莽撞了,请师父原谅!撄” 南宫睿暗叫一声可惜,明明机会近在咫尺,却忽视了一禅作为师父,一门之主在门徒心中的地位。 一禅此时的声音又平和了下来道:“无极,师父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你要记得,小小现在在灵魄的身边只会有好处,不会有坏处的!你且再耐心等待两日,等为师的大事既成之后,为师一定会先定下你跟小小的亲事!” “真的吗?多谢师父!”无极欣喜的直接拜倒在一禅的面前,“徒儿对师妹一往情深,以后一定会好好的对待师妹的,请师父放心!” 看到无极的一言一行,南宫睿不由暗暗冷笑,这八字还没一撇呢,他倒是以为事成了。 而一禅这一招利用人心的方式也真是够合理的。 当初的无嗔大约也是被他这样欺骗利用的吧偿! “为师自然是信任你,才会将小小的终身托付给你的!等为师得道成仙之后,玄门还要靠你继承并发扬光大的!”一禅继续给无极灌米汤。 “谢师父信任,徒儿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你的心意,师父明白!所以,还剩这最后的两日,你且耐心等待就是!” “是!” “哦,对了,七七四十九个童男童女准备得如何了?”一禅话锋一转问道。 “回禀师父,还有一个男童一个女童到位便集齐七七四十九个了!” “嗯!你的办事效率要比一空好了许多!说到一空,他现在在哪里?” “无嗔师弟还未回山,一空师叔还跟着师弟呢!师父,要把师叔传来回来吗?”无极问道。 一禅沉默了一下道:“不用了,叫他绊住无嗔的脚,别让他后日回来坏了为师的大事!” “是,徒儿这就去传信!”无极应道,躬身行礼,“那徒儿这就告退!” “辛苦了,去吧!”一禅挥挥手道。 无极转身前,视线若有似无的往一禅房间的方向看了一眼,隐在宽大袖袍中的手握了握,这才离开! 察觉到无极视线的南宫睿微微一怔,待无极走出一禅的视线之后,立即从他的影子里脱离了出来,在一禅的院外等了许久,确定一禅已经入睡,这才悄无声息的潜了进去。 修术人的院落一般不大,一间正房大厅,东西两间厢房,左右再各有两间耳房。 一禅是宿在东厢房中的。 南宫睿先在其余几间,包括大厅中探查了一番,并无所获,最后还是闪身进了东厢房。 东厢房的摆设也很简单,除了一张大床,一套桌椅之外,房中只有一张放置衣物的橱柜。 就从这些来看,根本看不出任何机括的迹象。 床榻之上,一禅呼吸均匀,看起来睡得正香。 南宫睿迟疑了一下,还是暂时的退了出去。 回到山脚下,南宫睿一边给无嗔发出示意,确定他可以凭着他自己的意志收拾了一空,又将秦尧召唤了过来,然后静等着天亮。 “为什么要等天亮?夜间动手岂不是更好?”秦尧不明白的问道。 “夜间何尝不是他们戒备心更重的时候!”南宫睿淡淡的道,“三弟虽然传来消息说已经阻止了童男童女被掠夺的事情,但其实他们只需要七七四十九人,而不是禁书上所传说的男女各四十九人。因此,他们还差两人便已经集齐,趁着这两日他们还要分出人力去找童男童女,我不妨一探一禅的房间。” “那我做什么?” “你么……”在秦尧面前低语几声,南宫睿取出一个瓷瓶给他道,“记得服用药丸,免得透露出了气息!” “明白!你自己小心!” —— 与秦尧商议好之后,南宫睿便又隐了气息上了山。 已经摸索过一禅的院落,南宫睿这回便直接朝着一禅的房间而去,才靠近房门口,便听到里面一声响动。 南宫睿一惊,以为一禅在里面,立即闪身在一旁,点破窗纸看向里面。 房间中的确有人,但不是一禅,而是无极,他正背对着窗户的方向,身形微微有些佝偻的掌着灯走进一条密道。 随着他整个人消失在密道中之后,密道口的床榻缓缓超前移动,又恢复了原样。 原来密道在床榻下面! 南宫睿暗挥一把汗,庆幸昨夜没有莽撞行事。 又在外面等地了片刻,确定再长的暗道也已经走完之后,南宫睿这才进了房间。 确定了密道的位置,只需在床榻周围寻找一下,便找到了暗扣,轻轻一按,床榻发出一声轻响,再度打开。 南宫睿没有掌灯,而是在进入密道等待密道口关闭之后,先适应了一下密道里的黑暗,才起步沿着密道一步步地朝前走着。 逼仄的密道并不长,不过片刻,前面就豁然开阔可容五六人并排行走。 而且,又随之分成了三条通道,黑暗中,各自延伸向不同处。 中间的一条通道前方隐隐有火光闪烁,南宫睿没有迟疑的立即朝着这条通道跟了上去。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便看到了无极,他此时正停在一堵石墙面前,一手举灯,一手正在石壁上摸索着什么。 不知是不是什么都没摸到,他忽然显得异常焦躁了起来,对着石壁就是一阵猛拍猛打,嘴里还大叫着:“小小师妹!师妹!你能听到吗?听到了回答一声!小小师妹!” 回应他的只有石壁的回声,并没有其他的声音。 但因为他忽然暴躁起来的举动,显然引起了别人的注意,一股杀气从南宫睿的后方传了过来。 南宫睿暗叫不好,想要出去避开显然已经不可能,只能立即隐形在通道的石壁上,敛去气息。 随即,便看到两个身形瘦长,面色好似长期不晒太阳一样肤色惨白的男子动作迅速的跑了过来,看到无极喝问道:“你在做什么?还不快离开此地,不然师尊怪罪下来,我等无法交代!” “我要见师妹,你们快把石门打开!”无极背转身看着他们,闪烁的灯光下,他的脸怪异得很。 南宫睿也不由惊诧了一下,昨夜他虽然就感觉到无极被冰棺反吞噬了灵力之后,人性有些变样,却没想到大半个晚上过去,他整个人都变样了。 “无极师弟,师尊早就有过交代,在明晚事成之前,谁都不能靠近石室,因此你还是出去吧,免得师尊回来发现师弟坏了规矩,要责罚我等!”一人面无表情的说道。 看这二人的年纪,的确是要比无极年长,但是他们显然并未列在玄门这一代弟子的名单中。 南宫睿旁观着,再次觉得一禅城府之深,无人揣摩得出。 “我不管,我就要见小师妹,你们给我把石室打开!快点!”无极无视二人的劝阻,大声的吼叫道。 “无极师弟,你别为难我们,还是趁着师父未回,速速离去!”那人继续道。 “不见到小师妹我就不走!我正是知道师父暗中下山了,我才进来的,你们快打开!你们不开,我自己开!”无极蛮横的道。 但却不知道为何,原本极容易打开的石门,他此时不管怎么按一旁那个明显的暗扣,石门就是纹丝不动。 “无极师弟,你就别白费力气了,这石门,师父已经施了灵力锁住了!除非师父本人,或者是灵力修为比师父还要高强之人。否则,任何人都别想打开!包括我们!你还是速速离去,再等一天,待明晚月圆的时候,你不就可以见到你的小师妹了吗!” “我不管,我就要现在见!”无极也不知哪里来的蛮劲,根本不讲理,此时干脆丢了灯,手脚并用的对着石门拳打脚踢,跟魔怔了一般。 南宫睿见到黑暗中,那二人对视了一眼,再不多话,上前二人一同发力,只消一记,便将无极制服了。 南宫睿还看到他们显然没想到代理门主之位的无极这样不堪一击,讶然的再度对视了一眼。 “不管了,先把他送出去!” 二人拖拽着无极离开,南宫睿静等了片刻,确定他们不会去而复返之后,才从石壁上现身,走到了石门前。 方才那人说,此门上被一禅施了术法,灵力不如他的绝对不可能打开。 目前为止,他不确定一禅的玄术究竟是不是已经突破了第十重,而他只是第九重的功力,不知道能不能破解。 他只能抱着试一试的心态,释放出灵力,按在暗扣之上。 —— 此时,已经被关了十来天,每天看着一个昏睡,一个好似快没有知觉的小小与采屏的苗采潇,只觉得整个人昏昏沉沉,就想也跟着她们一样一觉睡下去再不醒来。 忽然,她感觉到自己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昏沉沉的整个人都忽然清醒了过来,一双眼眸紧紧的盯着石门的方向。 没多久,她就听到石门移动的声音,紧接着,熟悉的气息迎面扑来,她甚至还没看到来人的全貌,眼眶里的眼泪就再也忍不住的直往下流,整个人朝着前面扑了过去。 “南宫睿!你总算来了!”声音哽在喉间,她不知道有没有发出来。 但是这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真是的存在了自己的面前,他的怀抱温暖而坚定,气息在瞬间便将她整个包围住,也让她自以为坚强的外壳奔溃,才知道这些日子,究竟有多害怕! “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南宫睿在怀抱住她的瞬间,心房柔软了一片,更是觉得愧疚万分。 但此时并不是诉说别离的时候,还是要尽快的离开这里,不然被人发现了,就不能全身而退了! “潇潇,我们出去再说!”他推开她一些,改牵住她的手道。 “好!”苗采潇哽咽着应了一声,乖巧的倚在他的身边,抬脚正要跟着南宫睿走,又忽然想到这个石室中不止是自己一人,便道,“南宫睿,等一下,我们必须要把小小,还有,那个我估计就是无嗔的妹妹采屏一起带走才行!” 南宫睿当然不是没有看到石床上并排睡着的二人,但此时他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跟她详细说明,就只能道:“我们暂时还不能把他们带走,等外面的事情解决了之后,我们再跟无嗔一起来将她们带走吧!” 小小的具体形体是一禅利用玄术虚拟出来的,只要打倒一禅,小小自然会消失。 至于采屏么,虽然此时形体完好,但毕竟是已经死了一年多的人,出了这石室,南宫睿也不能担保她是否还能保存好形体,还是等无嗔自己的决定吧! 而且,若是无嗔那边进行的顺利的话,他应该已经处理了一空,正暗中回玄门而来。 因此,眼下最主要的就是先将潇潇顺利的带出去。 看着二人躺在石床上安静的背影,苗采潇咬了咬下唇,点头道:“好!” 她也是想着,小小毕竟是玄门门主的女儿,那人应该不敢对她怎么样的。 南宫睿带着苗采潇收敛了气息,想要用瞬息之术出去,却发现石室中布着一禅的灵力,居然减弱了他瞬息之术所需要的灵力,这样难怪苗采潇身为鬼物却无法穿墙而出了,看来还是只能原路返回了。 “潇潇,待会儿若是遇上什么危险,你记得只管朝密道的尽头跑,不要回头,不要顾及我。出了这个密道,你便直接往后山去,那里有一间茅草屋,我设下了结界,你躲在里面,暂时就安全无虞了,明白吗?” 苗采潇没有说多余的话,只在他凝重的神色中点头道:“好!你自己也要小心!” “嗯!”低头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南宫睿带着她义无反顾的沿着原路返回。 大约是他一路上气息收敛的好,并没有惊动方才阻止无极的那两个人,一人一鬼顺利的便到了密道的尽头。 夜视能力极佳的南宫睿也很快在石壁上找到开启暗门的暗扣,轻轻按下去,头顶的石门便传出厚重的声音,缓缓打开的同时,外面的光线逐渐渗透了进来。 但是随之出现的还有一个瘦长的身影,伫立的密道口,一脸肃穆,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 “南宫睿,就是他绑架了我!”苗采潇下意识的躲在了南宫睿的身后,指控道。 南宫睿也顺手将她护在身后,感觉到自己可能上当了。 但不管是否上了无极演戏的当,但至少的确让他找到了潇潇,这一点比什么都重要。 “南宫世子果然睿智过人,又胆大包天,居然敢只身擅闯本座密室,贫道佩服至极啊!”一禅冷冷的开口,并不急着从南宫睿的手上将苗采潇夺去,但封住了南宫睿的出路。 “好说!一禅大师也是人不可貌相,任谁都想不到道貌岸然之下,原来是如此狼子野心,残忍狠辣!”南宫睿一边观察着在动手时,能让苗采潇逃脱的机率是多少,一边并不退让的嘲讽道。 “南宫世子过奖!”一禅还象征性的抱了抱拳道,“只不过,俗话说的好,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天诛地灭,贫道修炼玄术,追求的就是一个长生不老,这一点,总不为过吧!” “的确是不为过,只是你残杀人类,牵连无辜,便失了修道的本心!你认为你就算是拿七七四十九个童男童女献祭,就能逃脱成仙时候遇到的天劫么?莫不要偷鸡不成蚀把米,得不偿失,你着半辈子的修为可就前功尽弃了!”南宫睿咄咄逼人道。 “哈哈哈!南宫世子,你也是修道之人,难不成你霸占着灵魄真是为了跟她谈情说爱的么?别说出来笑死人了!”一禅忽然话锋一转,直指南宫睿身后的苗采潇道,“还有,灵魄,你不过就是一缕魂魄而已,难道还真是以为有了一个辰门,就能真让你返阳成人?你也太天真了吧!” 闻言,苗采潇的身子顿时轻颤了一下,紧握着南宫睿的手也下意识的想要收回。 但南宫睿回头给了她一个坚定的眼神,示意她不要被一禅的挑拨打动,然后对一禅冷笑道:“你野心勃勃,连妻子女儿都能虚造出来,某可不敢与你相提并论!” 被直接拆穿,一禅先是愣了愣,随即,大笑道:“好好好!不愧是南宫世子,贫道自以为此事做的天衣无缝,没有任何一人能够看出玄机,不想还是被你一语道破了!” 苗采潇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但她虽然好奇,却也不敢在此时给南宫睿造成困扰,令他分心,只能暂且忍耐, 她相信,之后南宫睿一定会跟她解释清楚的。 “好说好说!”南宫睿淡淡的看着一禅,时刻密切的注意着他的言行举动。 “既然南宫世子这样聪明,那想必是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了”一禅冷笑一声,已然做好了准备,施展玄术,朝着二人攻击过来。 “走!”南宫睿也是觑准了机会,伸手迎接一禅攻击的同时,一手助力苗采潇,让她趁势避过一禅的玄术范围,将她推了出去。 同时,自己一个旋身瞬息移动,跃到了一禅的背后。 一禅的玄力一时来不及回收,击打在密道口,顿时发出一声轰响,震得整个屋子都摇摇欲坠。 苗采潇心惊胆颤,但记住了南宫睿的叮嘱,此时顾不得回头看南宫睿究竟有没有躲过这一击,避着眼睛往外冲去。 一禅的房间并没有设下结界,苗采潇顺利的冲出了房间,但是,院子里却站了十数个面色灰白,双眸呆滞的术士,以无极为首,正阻拦在她的面前。 “想逃,没那么容易!”只听无极冷冷的哼了一声,手一挥,那些术士便朝着苗采潇蜂拥了过来。 苗采潇暗叫一声不好,却不敢呼救,就怕影响南宫睿的战斗。 在方才的对话中,她既已知道那个中年术士就是玄门门主,小小的父亲,自然也就知道那人的玄力肯定高强,南宫睿是不是他的对手,她一点都不清楚。 因此,此时明知道自己还没突破的玄门入门术,在这些人面前不过是小巫见大巫,但还是咬紧了牙关,不肯退缩,不管打不打得过,先不能灭了自己的威风不是。 在靖王府有过跟小鬼的几次小小的打斗,苗采潇也不管对付人类有没有用,玄门入门前九式,配合着她毫无章法的胡乱打法,闭着眼睛不管打没打到人,反正就豁出去了。 无极先是被一个鬼魂居然还会玄术吓了一跳,但很快就发现她根本就是绣花枕头,一招一式全是乱来的,顿时再次冷笑道:“不自量力!” 语罢,手一挥,那十数个似乎没有自己的自主意识的术士,便朝着苗采潇包围攻击过来了。 哎呀!我的妈呀! 苗采潇暗暗叫妈,胡乱的发动着玄术,眼睛都不知道看向哪里。 但偏偏她这样毫无章法的行为,那些术士却反而一时拿她没奈何,倒是不时有人在她的招式下倒地不起了。 第一个倒下的时候,苗采潇自己都吓了一跳,怎么也没想到瞎猫碰到死耗子,居然还真撂倒一个。 但轮到第二个第三个的时候,她心里忽然明白了,这一定是有人在暗中帮助自己呢,不然就以她这点三脚猫本事,怎么可能一点没被对方碰到的情况下,还能撂倒敌人? 无极在起先的呆怔惊讶过后,也发现了其中的猫腻,立即朝着四下一阵探查并厉声喝道:“什么人鬼鬼祟祟的,还不给贫道现身!” 提到鬼字,苗采潇顿时恍然,一定是秦尧在暗中帮助她,不然以他的性格,怎么可能对于自己的失踪不闻不问呢。 心里这下定了心,这些人查不到秦尧在哪里,那么自己就多了一层保障,随便倒腾倒腾,说不定就能把这些小喽啰打得落花流水! 这样一想,苗采潇顿时觉得这近半个月来被非法关押的怨气有了宣泄的出口,手舞足蹈,乱七八糟的手法随便动动,几乎是自己指到谁,秦尧就会暗中帮她收拾谁,简直太解气了! 第二百一十章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此时,一禅的房间中忽然一声巨响,紧接着整个屋顶便被掀翻,南宫睿与一禅同时从翻开的屋顶上冲到了半空。 二人在半空中也没有丝毫的停顿,你来我往,不相上下。 由于这一声巨响,立即引来了玄门中的其余生徒,见到有人居然与师尊打在一处,又见无极带领着十数个从未见过的生面孔对付一个鬼物,顿时呼啦啦的全部围了上来。 苗采潇一看这阵仗,暗叫不好,秦尧虽然鬼术高强,但是架不住人家人多啊,他们只要车轮战,就一定能把他们给累死撄。 再看南宫睿那边,看起来刚好和一禅打成平手,也不可能有多余的精力分心来帮助他们。 就在她出神分析的这一瞬间,耳边忽然听到秦尧一声大叫道:“小鬼小心!” 接着,自己就被秦尧一把推开,才避过无极的一张符咒,却又差点栽进另一个道士的手上,惊得苗采潇浑身冒冷汗。 隐在暗处的秦尧逼不得已的出现,也暗暗心惊今日怕是难以善了偿。 南宫睿更是自责自己等了这么久还是没有沉住气,自己和秦尧一旦曝光出来,若是今日不能将苗采潇带走,那么后日夜里,怕是一禅更加要戒备森严。不留一丝缝隙了。 就在南宫一边应对着一禅,一边睿冥思苦想,想要找个突破口时,那个一禅却忽然扬声大叫道:“尔等速速退下,该做什么便做什么去!” 这么转折性的一声吼,不说南宫睿等人十分的意外,就是那些术士们也很惊讶,有人更是开口道:“师父,请让徒儿们一起将这些鬼物和倾略者一起除掉,您老人家歇歇吧!” “不用!”一禅却冷声道,“还不退下!” “师父!”众术士一致唤道。 “师父的话不用你们置喙,这里交给我们就成,你们还不快退下!”无极身为代理门主,立即顺着一禅的意思命令道。 生徒们这才散去,院子里感觉一下子安静了许多。 苗采潇大大的松口气,虽然想不明白一禅这么做是太过自负呢,还是太过自负呢! 不过,总比那么多人围着好吧! 秦尧此时既然已经现身,自然不再躲藏,依着他的鬼力,与其实已经外强中空的无极以及那还剩下的十数个术士相斗,也算是旗鼓相当,并不逊色。 不过,一禅显然并没有耐心与他们再继续缠斗下去,遣了那些门徒散去,也不是自负,而是有着他自己的想法。 此时见逼出了秦尧,便立即对无极使了一个眼色,后者会意,身形一闪,便往倒塌的主卧内蹿去。 “哎哎——你别逃跑啊!”苗采潇怕他是去搬救兵,立即想要去阻止无极。 但无极虽然被反噬了灵力而不自知,但从苗采潇这个三脚猫的手里逃脱还是轻而易举的。 何况,秦尧也不会让苗采潇跟着无极过去遇险,及时的窜到苗采潇的身边制止她道:“别跟过去!” “可是我觉得他回密道肯定没安好心!”苗采潇道。 这句话倒是让秦尧犹豫了一下,正想要顺着苗采潇的意思跟上去,人在半空的南宫睿立即道:“密道里限制了玄术和鬼术,你们不要轻易进去!待他人出来再说!” 其实也不用南宫睿提醒,秦尧也一时进不了密道,因为那些面色灰白没有血色的术士们已经挡住了他的追路。 再度开打,少了一个无极,秦尧一边护着苗采潇一边迎战他们,渐渐占了上风。 苗采潇在一旁也偶尔会扔出一两张符咒干扰他们的动作,眼看着不久就能将他们全部打趴下。 但无极却很快就去而复返。 在他的身后,跟着七八个跟这些术士一样面色惨白无血色,一看就是常年未接受阳光照耀的灰色道袍的男子。 其中有两个男子的臂弯中各夹着一个人,正是小小与采屏。 “你们要干什么?”看到他们居然像夹着一个破布娃娃似的夹着小小跟采屏,苗采潇只觉得心脏一阵猛缩,气愤的道。 他们当然没有理会她,只在无极的指挥下,有条不紊的各自站在了属于他们的方位之上。 半空中,偷暇往下一觑的南宫睿一看那阵势,顿时惊怒质问道:“一禅,你想要做什么?” “南宫世子聪明过人,何必明知故问!”一禅冷冷一笑道,“虽然在月圆之夜吸收灵魄的灵力是最有效的,但是你别忘记了,贫道还有七七四十九个童男童女辅佐,一样可以设坛,通过献祭的方式来达成目的!” “一禅,你休要危言耸听,你那七七四十九个童男童女,分明还差一女!”南宫睿道。 “是吗?”一禅再度冷笑,神态十分的笃定道,“看来南宫世子将事情探查的很精细啊!” 南宫睿瞳仁一缩道:“难道本世子错了?” “没错!南宫世子出手,连当今的皇帝都要忌惮几分,何况是我小小的玄门呢!”一禅这回的笑意却带着几分得意,“不过,南宫世子似乎还漏了一点没有注意到!不然,你以为贫道怎么会故意被你察觉,少抓了一个童女呢!” 此话一出,南宫睿心头顿时大震,视线往下一看,看到在那六个术士已经形成一个八卦阵的中间,安安静静的躺着毫无意识的小小和采屏,他这才恍然的惊呼出声:“小小!” “没错!小小,即潇潇也!南宫世子,你能走到这一步,想必早就知道小小不过是贫道从采屏身上分出来的一魂一魄而已!只要采屏将灵魄的灵力全部收纳进她的体内,那就能全部转到小小的身上,这具容器,才算是真正的起到了作用!” 他们虽然是在半空中说的这些话,但是一字不差的也落进了苗采潇的耳中,她震惊过后,忍不住破口大骂道:“一禅,你这个臭牛鼻子老道,就算小小是你制造出来的,但是她毕竟作为你女儿在你身边生活了十年,你居然这样对待她,还有没有点人性啊!”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何况不过一个容具而已,人性用在她身上也不过是浪费而已!”一禅毫不在意的冷漠道。 “那采屏呢?她总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吧,她还是你爱徒无嗔唯一的亲人,你生生的将她的魂魄取走一对,你在面对无嗔小道士的时候,难道就没有一丝内疚的感觉?”苗采潇怎么也没想到还会遇上这么没有人情味的老道,只觉得心寒无比。 明明小小那么喜欢崇敬自己的父亲,无嗔也对师父一片至诚感激,到头来却原来都是被一禅利用了。 “没有贫道,还能有他们的活路么?”一禅的声音中继续透着冷漠,“换句话说,若非采屏的转世,也就是你身上具有灵力,我又何必大费周章的出面救下他们兄妹二人的性命,只让他们葬身虎口也就是了!” “原来,原来这一切都是你设计好的!”苗采潇指出这关键的一点,气得浑身都在打颤,“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狠心毒辣的人!” “有道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贫道只是在得了天启之后,顺应天意而已!” “天启?天意!”南宫睿的眸光闪了闪,冷冷的道,“恐怕是道长为了自己想要得道成仙的野心,一手安排的好戏吧!可怜无嗔在得知唯一的妹妹出事,只当是天意如此,又无意中得知可以利用玄术禁术召唤后世的魂魄借尸还魂,却没想到,之夜一切都是你暗中策划!若是某猜测不错的话,采屏姑娘出事,恐怕也是你算准了时机,自己动手的吧!” “南宫世子果然聪明,能够举一反三,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分析清楚!不过,你如今想要挑拨离间,已经晚了吧!”一禅得意的说道,视线看向了另一处角落,扬声道,“无嗔,既然你摆脱了一空,那就不要藏着了,出来吧!” 无嗔被点名,全身忍不住一个颤栗,心情沉重的从院子的一个角落走了出来,抬头看着半空中的一禅,面无表情的问道:“为什么?” “理由自然很简单,就像是南宫世子所说,为师不过是刚好测算到采屏道出生,于我来说沈有裨益!但是,玄门禁术毕竟有损阴德,若是由师父我出手召唤后世的灵魄,最后天劫一道关卡,怕是我不能顺利度过!便只有借人之手了!而是,天赋极高,虽然入门修道并不早,却领悟力极好,又有冲劲,我救你们兄妹一命,只让你妹妹来偿还这份恩情,应该无可厚非吧!”一禅说道。 “好一个无可厚非,师父也不怕天理昭昭,疏而不漏,上天正在看着您的一言一行吗?”无嗔神情依旧平静道。 但是,谁都看得出,他此时内心压抑的恐怕是惊涛骇浪! “这种事情,你觉得上天会在意吗?无嗔,你休要天真了,此时以言语攻击为师,已经毫无用处了!而且……”一禅看着下面的阵法,嘴角忍不住高高扬起道,“阵法已经启动,只要采屏,小小和灵魄三而合一,你们就谁都别想要阻止我了!” 他说话之时,南宫睿已经察觉到了,顿时大惊叫道:“秦尧,护住潇潇!” 而他,则快速的对着下面已经启动的阵法射出数道符咒,意图破坏阵法的启动。 但一禅岂会让他得逞,他的玄术修为与南宫睿虽然相差不多,但毕竟要比南宫睿多几十年的功力,南宫睿心神混乱之下,他必然会占上风。 秦尧闻言,立即想要上前护住苗采潇,但是无极此时双目忽然失去了光芒,犹如一个傀儡一样,动作迅猛的朝着秦尧扑了过去,竟然跟方才外强中干的样子完全不一样了。 而剩下的其余术士,有志一同的围堵了无嗔,一时间,二人一鬼,居然谁都没有人抽出身去保护苗采潇。 随着阵法中六人开始念起咒语,苗采潇的神识在瞬间便消失了,双眼混沌的一步一步没有自主意识的朝着阵法自动走去。 “潇潇!” “小鬼!” “采屏!” 二人一鬼同时呼唤出声,却已经唤不醒苗采潇的神智。 此时的苗采潇意识在陷入混沌之后,却看到了院长妈妈。 她从小尊敬爱戴的院长妈妈正在教一个新来的义工给一个残疾的婴儿换尿片,神态专注而慈祥,不管是对谁,院长妈妈从来就没有红过脸,永远的语笑晏晏,耐心悉心。 “院长妈妈!”她低唤了一声,伸出手,想要拥抱住她,却发现自己的手穿过了院长妈妈的身体,再也碰触不到她,即便是在梦中,她们之间维系也已经断了。 眼睛有些酸涩,苗采潇贪婪的看着院长妈妈的一举一动。 教会了义工之后,院长妈妈便出了房间,站在门口对着天空忽然发了一会儿的呆,然后叫来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问话,那孩子回答了一声就跑开了,但是院长妈妈的神情却黯然了下来。 接着,她便抬脚往宿舍区的二楼走去,最后停在了一个房间门口。 苗采潇看着门牌号,酸涩的眼睛再也忍不下眼泪,顺着脸颊缓缓滑下。 二零二一房间,正是她以前的宿舍。 不知道是不是院长妈妈特别的喜欢她,她一直都有单独的一间房间,就算是她成年了出去打工,这间房间也一直给她留着,以便她偶尔回来过夜。 院长妈妈推开了房门,房间里简单的一张床和一个床头柜,还有一张写字桌依然如故,熟悉的叫她忍不住泪流满面! 特别是当院长妈妈取下床头柜上的那张黑白照片的遗像,静静的抚摸着照片上的脸,苗采潇再也忍不住的扑了上去。 “院长妈妈!”她知道院长妈妈听不见她的呼唤,她也没能真正的拥抱住院长妈妈,但是这一刻,她就想这样在院长妈妈的怀中静静的睡去。 意识似乎更加的迷蒙了,依偎在最熟悉的人的怀抱中,苗采潇安心的叹了一口气,几乎就要睡着。 “主人!醒醒!主人!快醒醒!” 忽然,久违了不知道多少日子的刻板声音带着一丝焦急在她脑海中响起,苗采潇顿时立即惊醒了过来。 睁开眼睛的一瞬间,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脚离阵法边缘几乎只有一步的距离,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 她方才是不是又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了? “潇潇!快往后退开!”时刻注意着她的南宫睿正在暗怪自己的有心无力,更恨自己忍耐了这许久,但最终还是在她看到她的时候冲动得误了事,此时见她自己忽然清醒过来,顿时立即出声喊道。 “哦!”没出息下意识的应了一声。 那边,秦尧也出声道:“小鬼,到我这里来!” 被控制了的无极虽然暴增了玄术,但是他本身毕竟已经是外强中空,因此秦尧虽然一时被他缠住脱不开身去帮助苗采潇,但是让她到自己的势力范围之内保护,他自信还是可以做到的。 “哦!”苗采潇再应一声,就要往秦尧这边跑过来。 但是一禅却已经对着另两个面无血色,就不见阳光的男子命令道:“还愣着做什么,快将人抓住,给我扔进阵法中!” “是!”那二人顿时应声领命,朝着苗采潇追了过来。 苗采潇一看,顿时哇哇大叫着四下逃窜了起来。 看着下面的苗采潇被追得十分的狼狈,南宫睿又气又急的道:“一禅道长,难道你真的要违背人伦,滥杀无辜,自私的成全自己的野心吗?我们修道之人,应当人善天下,惩恶扬善才对,你这样心狠手辣,也不怕最后一道渡劫度不过?” “有道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南宫世子可别跟贫道讲大道理!而且,你当初将灵魄留在靖王妃,贫道今儿不会认为世子是对灵魄一见钟心!”一禅冷冷的嘲笑道。 “我不否认或许也曾有过一瞬间的贪婪,但是,除了灵魄,我可不曾想过要用七七四十九个童男童女献祭来完成自己的野心!何况,我想道长应该也没有忘记,京城中的那些孕妇,虽然被我们救出了大半,但死在你手上的冤魂还是不少的!你如今双手沾满了鲜血,真的就不怕遭受天打雷劈吗?”南宫睿别无他法,只能想着通过言语来刺激或者是混淆一禅的精力。 “哈哈哈!”一禅却扬声大笑道,“南宫世子,你可不要告诉贫道,你天真如斯啊!要说手染鲜血,还有谁比皇帝的那双手染的更多的?他至今不是好好的还在他的龙椅上端坐着吗?就是你们靖王府,名下的冤魂也绝对不再少数吧!但你们南宫一氏,不管是京城你们一家,还是老宅那边,不也心安理得的享受着荣华富贵吗?因此,南宫世子,你跟我说报应,我只能说南宫世子虽然聪明绝顶,却不通人情事故,目光短浅了!” 南宫睿没想到一禅已经连说理都说不通了,只能暗暗焦急不已, 他的玄术虽然高强,可也只能跟这个老道不相上下,谁都奈何不了谁。 又在一禅的地盘,总是他更占天时地利人和一些,他虽然在岐山外布置了人手,但在一禅还没有完全亮出底牌之前,暂时也不能动他们。 就在南宫睿心思辗转之间,就听到下面苗采潇发出一声惊呼,他低头一看,苗采潇终究逃不过那两个专修术法的术士,已经被抓住了。 “潇潇!”南宫睿急的想要冲下去救人。 一禅却堪堪挡在他面前道:“南宫世子的对手是贫道,贫道可不会让南宫世子下去坏了怕贫道的大事!” 南宫睿只能被迫迎战,分身乏术。 “小鬼!”秦尧在看到挣扎不已的苗采潇被那二人押着正在靠近阵法,顿时目眦欲裂,大吼一声。 不知怎么,鬼力忽然随着他这一声爆喝,顿时突破了百年鬼力,激增了数倍! 随着他鬼力激增,身形也瞬间暴涨扩张了三倍不止。 “秦尧!”偷暇看到秦尧此时变化的南宫睿暗叫一声不好,大声道,“你且冷静下来!” 但是此时的秦尧一心要救苗采潇,哪里还听南宫睿的话。 一双手化作狰狞的鬼爪,一把掐住了无极的脖子,只听咔嚓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脆响,无极的脑袋一个耷拉,便两眼一翻,连吭都没吭一声,便死了。 这一举动,震惊了无嗔和与他打斗的那些术士,竟是担心秦尧会过来帮无嗔的忙,而自乱了阵脚。 无嗔见机不可失,趁着这机会,一连击倒了数人,眼角余光看向了秦尧那边。 苗采潇也看到了秦尧化身成厉鬼的样子,震惊的同时,立即大叫道:“秦尧快来救我!” 秦尧此时手上一松,无极变跟一个破布娃娃一样疲软的倒在地上,他则以着快如闪电般的速度已经窜到了苗采潇的身边。 鬼爪如法炮制的对着那二人抓了过去,那二人连躲的机会都没有,便被亲呀抓住了脖子。 脖子吃痛,自然松开了苗采潇。 苗采潇踉跄了几步跑开,发觉自己又差点自己冲进阵法中去,再度吓出一身冷汗。 而与此同时,南宫睿在半空中大喊道:“秦尧,住手,不要伤了他们的性命!” 一禅一愣,底下的苗采潇更是不可思议抬头看着南宫睿,疑惑的问道:“为什么?” 她可不觉得南宫睿是那么善心的人,会对敌人手下留情,所以才会疑问。 但是南宫睿来不及回答她的问题,因为此时被愤怒占据了整个脑子的秦尧双爪一用力,已经将两人直接拧断了脖子。 南宫睿的对面,一禅也同样疑惑的看着南宫睿问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叫那只厉鬼手下留情?南宫睿,你知道些什么?” 南宫睿还没回答,地上那两个被秦尧一抓毙命的术士却已经有了变化。 脖子断裂之处,好似整个人身上的鲜血都全部涌了出来,并分成六股,分别向着阵法的六个方位流过去…… 第二百十一章 :手中抓着一片熟悉的黑色衣角 “秦尧,快将那血止住!”南宫睿面色大变的叫道。 南宫睿话音刚落,一禅的面色就更加难看了:“南宫睿,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连本门秘辛都知道?” 南宫睿此时却哪里还有暇回答他的问题,只想要亲自去阻止那六道血流,奈何一禅缠住他根本不可能让他下地,只能焦灼的再次叫道:“秦尧!快!” 秦尧在看到二人身上流出来的鲜血居然好像有了自己意识一样分作六道,分别流向阵法的六个方向的时候,已经察觉到了不妙,又加上南宫睿连番急促的催促,他只觉得心头大震,鬼爪立即分两处想要去拦截其中的两道血流。 但那血流却诡异得很,看到他的鬼爪挡住去路,居然自己拐个方向继续前行。 半空中的一禅一边缠着南宫睿,一边哈哈狂笑道:“没用的,没用的!秦尧,即便你是百年厉鬼,又服用了暴增丸在瞬间增强了自己鬼力,但是阵法已经启动,蛊血也已经破除禁咒,只会达成最后目的,绝对不可能因为你的阻拦而停止的!哈哈哈!偿” 一禅狂妄的说话期间,六人形成的阵法也同时因为蛊血的逐渐靠近而散发出妖冶的蓝色光芒。 各居一角的六人口中念咒的速度也越来越快,越来越急促,明明不是很大的声音,却萦绕在岐山的上空,好似就要窜入云霄,绵延不断。 “啊……”苗采潇忽然大叫一声,捧着好像随时都要炸裂的脑袋,痛苦的蹲在了地上。 “潇潇!”南宫睿心神震动了一下,奈何还是摆脱不开一禅的纠缠,只能一边应对一禅,一边焦急的看着痛苦万分的苗采潇。 “小鬼!”秦尧离她最近,听到她的惨叫,立即想要靠近她。 半空中的一禅却冷笑一声,一道符咒对着秦尧扔了下来。 秦尧听到风声堪堪避过,再看向苗采潇时,后者的面色忽然一片平静,双眼的没有了焦距,心神被咒术控制住了,正抬步一步一步的往阵法走去。 “小鬼!醒来!”秦尧大惊,庞大的身躯再度想要扑过去,此时的他只想要赶紧的将苗采潇带离这里,根本无暇再顾及那六道血流。 而血流没有了阻止,更加肆无忌惮,越是临近阵法,就流动得更加的快速,就好像六条血蛇,看到了前方的猎物一般,张扬着直线窜入阵法。 第一条血流流入阵法之时,阵法周围的蓝光立即暴增了一倍不止。 紧接着第二条第三条流入,蓝光已然将整个岐山山顶都笼罩在一片蓝光之中。 伴着六人的唱咏,有种梵音袅袅,身在仙界的感觉。 不说苗采潇本就鬼力低下,抵抗不住,就是二人一鬼中玄术与灵力相对娇弱的无嗔,此时也被阵法中散发出来的诡异所扰,双眸瞳孔陡然一缩,整个人都失去了知觉。 “一禅,你这是逆天行事!终究是成不了大道,修不成仙的!”久战不胜的南宫睿此时才发现,一禅怕是已经突破玄关第十重,他透露给无嗔的只突破了第九重的讯息,怕也是故意混淆他们的视听,引他们入局的。 “是吗?”一禅冷笑道,“南宫世子还真是天真!那就不妨拭目以待,看看是贫道修得正果得道成仙,还是你们能从贫道的手底下将灵魄和那七七四十九个童男童女救走!” 话音一落,一禅便立时对着下面的六人命令道:“启动法阵!” 那六人虽然没有出声应诺,但是却在一禅的话音刚落之际,便忽然旋高了有一人的高度。 此时,阵法周围的蓝光越发妖异,隐隐中还带着幽幽的紫光。 最后三道蛊血也在这一瞬间从另三个方位窜入了阵法之中,与此同时,小小与采屏的身体也跟着漂浮了起来。 “不好!他阵法已成!南宫睿,怎么办?”秦尧庞大的身体挡在了苗采潇的身边,却因为阵法启动而带起的旋风,吹的他这么巨大的身体都快要支撑不住了。 “哈哈哈!是啊,南宫世子,阵法已经启动了,你准备怎么办呢?”一禅嚣张的狂笑着,攻击力陡增,再不像方才一般与南宫睿打成平手的势头,竟是将南宫睿逼迫得连连后退。 阵法中的六人,此时带着小小与采屏开始缓缓的旋转起来,接着速度越来越快。 而原本被秦尧挡住了去路的苗采潇,此时忽然陡升了一股巨大的力量,直接推开秦尧庞大的身躯,眼神中露出一道痴迷的光芒,朝着阵法快速的走去。 “小鬼!”秦尧如何能让她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自寻死路,庞大的身躯移动,鬼爪小心翼翼的想要去抓她的手。 眼看着苗采潇就要走进阵法之中,一禅如何能让秦尧坏事。 应对南宫睿的闲暇之中,又一道符咒对着秦尧抛了过去。 秦尧原本想要闪开的,但是一看到苗采潇的一只脚就要踏进阵法的范围当中,怎敢轻易躲开。 他受点伤没关系,但若是小鬼真的进入阵法之中,便就真的没救了。 这样的想法在脑中一闪而过的同时,秦尧一把抓住了苗采潇纤细的手腕,便护住她整个身子,硬生生的接下了一禅射来的那张符咒。 “秦尧,躲开!”当南宫睿意识到秦尧在做什么的时候,大喊一声,却已经来不及了。 他眼睁睁的看着符咒钉在了秦尧的后背之上,随着一禅阴测测的一声:“爆!” 那张高强度的爆裂符便在秦尧的手背爆炸开来。 震耳欲聋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岐山山顶,整座山都晃动了一下。 感觉到声音就在耳边炸响,意识混沌的苗采潇有片刻的怔然。 然当她意识完全清醒过来时,却发现手中抓着一片熟悉的黑色衣角。 她记得这是秦尧惯穿的衣裳,听说是他死了之后,曾经心爱的女人最后为了表示心中的愧疚亲手给他裁制的。 黄泉路上的他奉若至宝,便一直穿着。 “秦尧?秦尧呢?”现在,眼前除了这一片衣角,却没有了秦尧的踪迹,有的好似只有空气中属于他的气息,正紧紧的包围着她,温暖祥和且安静。 眼睛明明还能够看到阵法还在旋转,那些人还在念念有词,妖冶的蓝色光芒覆盖了整个山头。 半空中南宫睿双目赤红的与一禅继续缠斗着,碰撞的光芒犹如闪电划过半空。 无嗔已经被压在地上,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却唯有她身边的这一方小天地,静谧的好似母亲的怀抱。 脸上痒痒的,她下意识的抬手抚摸了一下脸,却是沾了一手的湿意。 诶?她怎么哭了?她为什么要哭? 好像丢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随着眼泪决堤而下,心好像咧开一样,很疼很疼! “小鬼!”有道声音似乎在她耳边低喃着,“我走了,你要好好的!” 走了?谁走了?为什么她明明这样伤心,却想不起来谁走了? 是失忆了吗? 但若是失忆,她为何能记得南宫睿,知道无嗔,甚至能认出那个一切事情的罪魁祸首一禅,却不记得这个温暖的怀抱是谁的? 小鬼!好熟悉的称呼!到底是谁在叫她?亲昵又陌生。 半空中,缠斗中的一禅冷冷的哼了一声,怒道:“那个该死的厉鬼,居然敢坏我好事!” 明明只差一步了,不管是方才他炸飞了秦尧,还是秦尧为了躲避符咒而避开,一禅都有十足的把握,会将灵魄引进阵法之中,让她与小小,采屏合二为一,从而体现出最大的灵力值。 却没想到那只厉鬼明知玄门符咒针对的便是鬼物,不但不曾避让,还在最后给炸得魂飞魄散的一刻,将所有的鬼力都集中在了一点上,给灵魄制造出了一个坚不可摧的结界。 “是你多行不义,自有天理公论!”南宫睿也在秦尧做出这个举动之后,心神大震。 他是知道秦尧喜欢苗采潇的心,但是喜欢到为了她不惜毁掉百年的鬼行,却是他没有想到的。 眼角的余光看着那个安静的结界中,苗采潇茫然的伤心流泪的模样,他只觉得心头一阵阵的抽疼着。 回想着秦尧在魂飞魄散的那一瞬间,传递给他的话语:“以后,小鬼就只有你一个人守护了,别让她受委屈了!” “什么天理公论,贫道就是天理,就是公论!”一禅嚣张的狂笑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今日,你们谁都别想出我岐山之门!” 秦尧的作为彻底的惹怒了一禅,他本就是隐瞒了自己的玄术修为,之前与南宫睿较量不相上下,只不过是担心南宫睿还有援手,留些后招有备无患。 但经过这么久的打斗,连秦尧都死了,还是没有人来帮助南宫睿,他便不再顾虑和隐藏,全力以赴。 玄术修为,相差一重,便是天壤之别,何况是最高顶点,即便南宫睿也已经是快要突破十重的修为,但在一禅的全力之下,应对渐渐困难。 “南宫世子,这下你知道什么是天理,什么是公论了吧!”一禅看着被自己逼迫的连连后退的南宫睿,张狂的笑着,“贫道不管你是什么来头,既然你要坏贫道的好事!贫道便只有毁了你所有了!” 南宫睿知道全力的一禅有这样狂妄的资格,也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但要他就这样认输,将苗采潇再次暴露在危险之中,他也做不到。 “一禅,你休要狂妄,本世子便是玄术比你低了一重又如何?拼你一个两败俱伤,本世子这点本事还是有的!” “那就试试吧,贫道也要看看南宫世子究竟有多大的本事,敢在修成圆满的贫道面前如此大言不惭!” 虽然已经猜测到一禅十重修为圆满,但是亲口听他承认,南宫睿还是震惊了一下。 只是,此时已经不是他能够退缩的时候,成败在此一举,不是他死便是一禅亡了。 伸手从怀中取出一棵七种颜色变换的浆果,南宫睿的瞳孔微微一缩。 他带着它只是以防万一的,没想到却真的要用上它。 眼角的余光不由的看向地面上那个还在不停流泪的小丫头,他的嘴角扬起淡淡的笑意,想要传音却还是忍住了。 不管服用浆果之后的后果如何,他都不想在此刻,再让她担心。 一禅看到这枚浆果,瞳孔却陡然一缩,震惊道:“神农谷的七色浆果?你怎么会有它?” 这话问出口,他犹立即摇头道:“不对,神农谷的七色花在百年前就只剩下单株,不可能再有七色果果实!而且,七色果成熟便会自然落地,遁入土中消失不见!南宫睿,你这是在唬我呢?” “本世子是不是唬你不重要,七色果是否如传说中一般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应该知道,本世子服下这棵果实,灵力便会暴增一倍不止!一禅,本世子原本敬重你自从胜任玄门门主之后,将玄门打理得井井有条,也渐渐的走出岐山,并收获了一部分的人心!但是却没想到你狼子野心,一切不过是表象,为了你自己,实则是要将玄门毁灭!因此,本世子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若悬崖勒马,回头是岸,本世子便不追究你乱了玄门规矩,让禁术重出江湖!如若不然,便休要怪我代替先祖清理门户!”南宫睿一身凛然的道。 “代替先祖?”一禅一怔,虽然冷声哼道,“南宫睿,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这般大话,说什么代替先祖?你休要恐吓于我,贫道可不是被吓大的!” “你的确不是被吓大的,但是你总认识这个吧!”南宫睿平静的又从怀中取出一块看起来十分陈旧的令牌,展现在一禅的面前。 “玄门令牌?”就一眼,一禅便整个怔住,“你怎么会有玄门令牌?” “因为玄门门主令牌一直都在我夷氏一氏的手中传承至今!”忽然,一道温和娇软的声音犹如从天外传来一般,在每个人耳边响起。 蓝光妖冶的阵法此时瞬间停罢,阵法六个方位的术士下盘一个不稳,全部摔下了地,阵法即刻消失。 “谁?”耳膜也被震了一下的一禅心头一惊,喝问道。 南宫睿却是喜忧参半,趁着一禅震惊之时,人已落了地,并顺手将那颗浆果收好。 其实,这根本不是什么七色花的果实,就像一禅所说,七色花果实一旦成熟,便立即遁入土中,消失不见,便是掘地三尺,也找不到踪迹。 何况,百年前的七色花已经被闯入神农谷的术士毁了一棵,最后的一棵也已经被苗采潇服下,这世上再不可能有七色花的存在,何况是七色花果。 这棵外形形似七色花果的浆果,其实只是一颗药丸,是他从神农谷老翁那里求来的。 当时,老翁便告诫过他,此药丸虽然药力十分的高,却有可能会有一些后遗症。 因为老翁没有也并未找人实验过,因此,他也不知具体的副作用到底是什么。 因此,他才在取出之后,还是先吓一吓一禅,让他心生怯意,或许他不用孤注一掷,服下此药丸。 不过,虽然并没有吓到一禅,却因为拖延了时间,等来了靖王妃,南宫睿也不由的暗暗松了一口气。 方才,那声音明明好似在山脚下传来,但不过一转眼的功夫,靖王妃已经袅袅婷婷的站在了南宫睿的面前。 “母妃!”南宫睿躬身施礼。 靖王妃面色有些复杂的看了他一眼,低低的叹了一口气,柔声道:“免礼!” 南宫睿便直起身子,站在靖王妃的面前,看着一禅也从半空下来。 “你……”一禅原想要再度喝问是谁,但在看到靖王妃脸之后,顿时面色大变,并后退了几步,指着她道,“怎么会是你?” 靖王妃面对一禅的无礼,并未露出不悦之色,而是依旧淡淡的微笑着,声音轻柔的道:“道长认错人了!” “你说贫道认错人?”一禅后退的脚步顿时止住,狐疑的再仔细看了靖王妃两眼,却依旧惊愕道,“贫道怎么可能认错人,你分明就是……” “夷岚?”靖王妃忽然掩唇低低的笑了,只是眼神中却没有一丝笑意,“难为道长还记得本妃的外祖母!” “你不是夷岚?是夷岚的外孙女?”一禅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不是夷岚,分明长得这样相像!” “夷氏一族的女子,不管嫁给什么样的男子,生下的必然是女儿,而女儿也只会是一种容貌,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靖王妃平静的说道。 “不可能,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奇怪的事情,夷岚当初可没有说过!而且,你不是说了,你们夷氏只会生女儿,那么,南宫睿又是怎么回事?”一禅指着南宫睿道。 “果然,从别人手中使了手段得来的玄门门主之位就是一个空壳子,玄门真正的秘密,你并不是很清楚吧!”靖王妃又笑了,绝美的脸带着蛊惑苍生的艳丽,就像是一只蚂蚁钻进了心中一般,痒痒的。 布置阵法的那六个术士,以及正押着无嗔的那几名术士,呆呆的看着靖王妃的笑颜,眼神中露出痴迷。 就是一禅,有着十重玄术功力,却也差点被靖王妃的笑容蛊惑了心神。 “你此话何意?”一禅立即敛住心神,戒备的看着靖王妃,却避过了她的比天空还要蓝,比海水还要深的眼神。 就如靖王妃所说,他认识夷岚,因此,也知道夷氏一族的女人有着什么样惊人心魄的美艳。 “我夷氏一族,自从创建了玄门,为了不让男子落人诟病,一旦成亲嫁人,便会将门主之位让给夫婿,让其成为主宰,女子则退避内宅,只为传承子嗣!当年,你以男***.惑了我的外祖母,明明不曾与她有过肌肤之亲,却制造了假象,让我外祖母毁了与心爱之人的约定,不得已与你成亲。 婚后,你极尽讨好我外祖母,她终于被你感动,真心的喜欢上了你,却不知你狼子野心,从未与她圆过房不说,所有的甜言蜜语都是骗人的。 最后,你在继承了玄门之后,诱骗了我外祖母,几乎将她一身的修为全数吸收,并将她打落悬崖,以为她从此便香消玉殒,玄门从此再无夷氏立足之地。 你太过大意与自负,因此并没有再下山查看我外祖母是否还活着。 天佑良人,山谷之中,正巧住着被我外祖母伤透了心的男子,他义无反顾的拼却了他的一身修为,救了我外祖母,二人历尽劫难,终于修成正果。 当初,你在我外祖母身上搜寻过玄门令牌,却不曾搜到,那是因为你从来不曾好好的正眼看过我外祖母一眼,因此不知令牌正是被外祖母藏在了眼睛之中。 因此,你即便得了整个玄门,却并没有拿到令牌,更不知此令牌中有着玄门真正的秘密和特殊的力量!” 说到这里,靖王妃抚了抚飘落下来的一缕秀发,对着一禅嫣然一笑。 一禅目光骤冷,他当然知道玄门令牌中藏有秘密,却因为即便对她再好也得不到令牌,最后终于没有了耐心,而将她打落山崖。 却没想到她福大命大,受那么重的伤,还活了下来。 要是早知如此,他必然将她千刀万剐,不留一丝余地。 “你现在后悔了是吗?”靖王妃依旧风情万种的笑着,“只可惜,已经晚了呢!哦,我还是继续把故事讲完吧,免得你下了地狱,还要心心念念,不肯转世投胎!” “要我下地狱,还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一禅怒目瞪到,已然蓄势待发。 但靖王妃却好似没有看到他准备攻击的模样,继续道:“虽然外祖母与外祖父一身玄术修为都散尽,但是夷氏的血脉还是留存了下来!在我母亲出世的时候,我外祖母将令牌中藏着的秘密告诉了我的母亲,我的母亲又传承给了我!” “少废话,既然只生女不生男,那南宫睿究竟是谁生的?”一禅要知道的是这个。 第二百十二章 :南宫睿你要好好的 一禅不知道自己纠结生男生女的事情做什么,但隐隐间有种不好的预感,好似玄门子嗣传承的变化,跟他有着莫大的关系。 而这种关系,绝非好事。 靖王妃看着他焦急的模样,再度嫣然一笑,撩了一下垂落在鬓边的发丝,那么简单的动作,看起来却是风情万种,绝代风华。 “外祖母当初在你手上受到重创,玄门被你夺去,便在祖宗牌位前立下重誓,且以每一代玄门之女十年寿命为代价,破除夷氏女只生女不生男的传承,诞生男儿,便上岐山夺回玄门!撄” “以十年寿命为代价?”一禅一张中年文士的脸显得异常的扭曲,“你们这群女人真是疯了!” “疯也罢,不疯也好,我终于不负先祖们的一片心血,生下了睿儿!”靖王妃的脸上始终保持着微笑,只是若是看着她的眼睛,便能看出她眸中的怨恨,“一禅,今日不会是你升仙的日子,而是你的死期!” 靖王妃话音刚落,一禅却忽然仰天哈哈大笑道:“黄毛小儿,也敢在贫道面前狂妄!你说你们拼却十年寿命换来一个男儿,为的便是要从贫道手中将玄门夺回!那你怎么不看看南宫睿他不过九重的玄力,如何跟我相斗!” 南宫睿浑身一震,一向自信的他此时也不由露出一丝窘迫偿。 一禅这句话说的不错,他的玄力与一禅虽然相差一重,但是这一重却足以抵过前面的五六重。 而且,适才若不是靖王妃及时出现,南宫睿不觉得自己能够在真正发威的一禅面前全身而退。 更何况,这一禅,看起来不过是中年文士的样子,其实原来已经年逾百岁,只是通过灵力咒术,让自己保持中年人的形象,从这一点,也不难看出他的玄力修为当真已经达到只凭东风,便能得道成仙的境界了。 “睿儿的年纪的确比你小了三个辈分,不,或许更多,不过,你别忘记了,他才是玄门真正的传人!而且……”靖王妃带笑的眼眸忽然看向了自从她出现之后,便已经止住哭泣的苗采潇。 “你要让南宫睿将灵魄的灵力吸收?”一禅一看她眼神便如此猜想道。 就连南宫睿,也是心神一震,拒绝道:“母妃,我绝对不会吞噬潇潇的灵力!这样做,与一禅这个老畜生又有何区别?” “南宫睿,你骂老夫!”一禅被骂老畜生,气得双目圆瞪。 “骂你老畜生都是口下留情了,还没骂你畜生不如!” “你……”一禅气极反笑道,“哈哈哈,好,便让你逞这口舌之快,我倒要看看,背负了你上几代寿命才求来的你,究竟还有多少本事!” 话音一落,一禅,便冲着南宫睿而来。 他不管南宫睿舍不舍得将灵魄吞噬,但作为他来说,只要依靠着灵魄就能在明晚得道成仙,怎么也不可能给靖王妃和南宫睿这个机会将灵魄占为己有的。 一禅来势汹汹,而且一看便是十重玄力大开,根本不给他留任何的余地。 南宫睿不敢怠慢,也是使出全力应对。 他不管自己是否真能完成先祖的遗愿,但即便是身死,也不会吞噬苗采潇的灵力。 二人又战成一团,刹时,飞沙走石,天地巨变。 看着南宫睿这样的表现,靖王妃无奈的低叹了一口气,知他一时不会落败,便走到了苗采潇的面前。 秦尧以牺牲自己布下的结界,令靖王妃也着实费了一些力气打破,感受到结界破裂时,秦尧留下的少许意志的挣扎,靖王妃略略动容,双手合十,为秦尧祷告了一番,那抹意志才完全消散。 “你是要我把自己的灵力全部给南宫睿对吗?”蹲坐着的苗采潇神色平静的从地上起身,与靖王妃平视。 刚才,她虽然在结界之中,但是靖王妃的话一字不漏的也传到了她的耳中,所以,看到靖王妃走过来打破秦尧保护她的结界,苗采潇便猜想到靖王妃的用意。 “睿儿虽然已经突破第九重玄力,但是才二十二岁,即便再有天赋,也少了岁月给的历练和经验!一禅已经一百多岁,而且,他的玄力已经突破第十重,临界登仙的境界!你以为,睿儿能在他手上走过多少招呢?”靖王妃并未直面叫她把灵力给南宫睿,而是旁敲侧击的道。 苗采潇的心脏陡的一阵紧缩,音调依旧平静的道:“南宫睿喜欢我,他不会要我的灵力!而王妃你不想破坏你们好不容易修好的母子关系,所以,是想要我心甘情愿的主动把灵力给南宫睿对吗?” “看你平时毛毛躁躁的,没想到还是有几分聪明的!”靖王妃淡淡的笑道。 “谢谢王妃夸奖!”苗采潇真心的笑不出来。 她喜欢南宫睿,想要通过系统任务返阳成人,那就可以和南宫睿双宿双飞。 可是,从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却是劫难重重,没有一刻是真正安稳平静的。 她忽然感觉好累,心口也闷得喘不过气来。 眼中有什么东西又要往下流,她却不知道又是为了什么而流。 只能屏住呼吸,忍住眼泪,看向与一禅缠斗,已经渐处下风的南宫睿,哽着声音问道:“若是我不愿意呢?” 是啊!她真的不愿意从此以后再也见不到他! 现在只是这样想,心就好像要碎裂一样。 “那就如你此时所见,睿儿会败在一禅手中!而他一旦战败,你便会被一禅收尽灵力,魂飞魄散!即便在阴间,你也不可能再与睿儿相见!就像……”靖王妃停顿了一下,抬手似乎抚触过一缕无形的青烟,“秦尧!不但自己烟消云散,也会从你心中完全消失,一点记忆都没有!” “秦尧!?”心口有一阵闷疼。 虽然这种疼痛跟不能和南宫睿相爱在一起并不是一样的感觉,但是苗采潇还是觉得心脏一阵阵的紧缩疼痛。 秦尧是谁?似乎是很亲近的人,但是她却为何一点都记不起他? “是的!秦尧,一个你曾经的生命中很重要的人,却为了保护你而消失了!百年修为毁于一旦,连投胎转世的机会都没有!”靖王妃平静的陈述事实,平淡的言语却比任何激烈的言辞更加尖锐。 呼吸再也屏不住,眼泪哗哗的往下流。 苗采潇真的想不起秦尧是谁,却只觉得心痛的无法克制。 “现在,”靖王妃指了指南宫睿的方向道,“你是想要再失去一个,还是保住一个!决定的权力在你手中!” “决定的权力在你手中!” 这句话,就像是一颗重磅炸弹炸在了苗采潇的心口,呼吸在这一刻凝滞。 视线不有自由的顺着靖王妃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却是除了满眼的泪帘,根本看不清南宫睿的身体南宫睿的脸。 她双手胡乱的抹着脸,擦着眼泪,想要更清楚的看他一眼,哪怕只是一眼,但是,眼泪却越擦越多,根本停不下来。 南宫睿! 她想喊他的名字,声音哽在喉间,也喊不出来。 唯有耳边靖王妃的语调依旧那么平静清晰:“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漠视睿儿的需要,最多,他死了之后还能投胎转世!而我作为孕育他的母亲,能做的也就是每年的今日,在他的坟头点一炷香,烧一点纸,悼念一下他!然后,为了我玄门的大业,我也许还会再生第二个孩子!然后,睿儿就会从我的记忆中也完全消失……” “不!你不要说了!我求求你不要说了!”苗采潇抱着头捂着耳朵,哭喊着。 靖王妃的声音顿了顿,的确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但另一个话题却让苗采潇彻底崩溃:“睿儿已经没有多少灵力可以支撑了……” “我给!我给他!只要你保住他的性命……” —— 靖王府的低气压已经萦绕了整整有一月有余了。 最大的原因,来自南宫睿。 一个多月前,当他行尸走肉一般的回到靖王府的时候,就没再见过他露出过一丝笑容。 虽然他照常上朝,照常处理公事,照常该吃吃,该睡睡,但是却再也没有在府中开口说过一句话,更没有去南月阁给靖王妃请过一次安。 只要有靖王妃在的地方,南宫睿也绝对不会走过去,哪怕是路上遇见,他也毫不犹豫的冷着脸掉头就走。 不说府中下人在猜测,就是南宫棣云也终究忍不住开口问了:“凝儿,你和睿儿是怎么回事,怎么跟仇人见面似的?” 帮南宫棣云宽衣,靖王妃苦笑道:“还不是我有一次无意提了一句他与公主的亲事,他就板着脸一直到今日!” “与公主的亲事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而且当初的圣旨也是他自己接下的,这会儿怎么迁怒到你身上了!”南宫棣云顿时板着脸道,“这孩子,脾气倒是越来越大了!” “睿儿对情之一事本就寡淡,想必是真心的不喜欢与公主成亲吧!”靖王妃宽衣的手顿了顿,在南宫棣云的背后露出淡淡的无奈道,“王爷是否可以去跟皇上提一提,请皇上收回成命?” “你别宠着他跟着他一起胡闹!”南宫棣云立即表示反对道,“皇上金口玉言,圣旨既然已下,又颠覆了以前的规制,而且,全天下都知道了,岂有让自打嘴巴反悔的道理!” 闻言,靖王妃叹了一口气道:“也是啊!皇上对睿儿已经很是宽容了,我们也不能太过得寸进尺!只是,王爷,那你去跟皇上谈谈,至少不要将婚期订在今年,您觉得如何?” 南宫棣云思忖了一下道:“这个倒是可以试试!毕竟上一道圣旨赐婚,并未提及婚期!” “嗯!那王爷尽量跟皇上说说吧,睿儿眼下这状态,若是心结不打开,我怕公主进门,只会影响他们夫妻之间的关系,对睿儿反而不好!” “嗯!明日我便先去试探一下皇上的意思吧!” —— 醉云楼的一间包厢中,赵之齐看到南宫睿进门,才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微笑道:“我还以为你今天又要放我鸽子呢!” 南宫睿扯了扯嘴角,却是什么表情都没有,只走过去在赵之齐的对面坐下,自己拿起酒壶斟酒。 赵之齐静静的看着他,直到他连续三杯酒下肚之后,才抬手抢过他手里的酒壶,先给他倒了一杯,又自斟一杯,与他一同干杯之后,才问道:“我能知道如今你这副阴阳怪气的模样究竟是为了什么吗?” 南宫睿没有回答,只伸手要酒。 “今天这酒,自然是要一醉方休的!只不过,我觉得我们作为好友,应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有烦恼不快就要说出来一起讨论纾解,而不是一个人藏着掖着,烂在肚子里,只一个人痛苦!”赵之齐挡住南宫睿的手道,“而且,我感觉你现如今的状态,好像也只有我这么一个人类能够帮你纾解压力了!说吧,到底出什么事情了!有些事情说出来了才会痛快!跟你那个小鬼女朋友吵架了吗?” 提到苗采潇,南宫睿的手顿时一阵颤抖,收回时紧紧的攥成拳,可以看到指节根根泛白。 “真是她跟你吵架了?为了玥蓉?”赵之齐能想到的只有这一点。 “砰——”的一声巨响,南宫睿的手重重的砸在桌面上,震得桌上的碗碟一阵作响,菜汤都差点撒出来。 “还真是?”赵之齐缩了缩脖子,总觉得南宫睿这是真的愤怒了,也不由替玥蓉紧张了一把,“那你那小鬼女朋友她怎么对你了?” 她怎么对他了? 拳头再次攥紧,南宫睿以为自己的心那日在岐山已经痛到麻木,再也没有感觉。 却没想到时隔一月之久,被赵之齐戳破,还是会痛到揪心揪肺,呼吸不畅。 她怎么对他了? 她居然敢擅自与母妃达成协议,趁着他落败倒地,神智不是很清醒的时候,配合着母亲的吸魂大法,将她所有的灵力过渡到了他的体内,然后在他意识清醒过来的一瞬间,笑着对他说:“南宫睿,你要好好的!” 便化作一缕青烟,彻底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没错,他是凭借着她牺牲输送给他的灵力,一瞬间突破玄力第十重,仗着年轻精力旺盛,将一禅打得落花流水,为先祖报了仇,并破了他在岐山之巅设下的七七四十九个童男童女已经形成的阵法,解救了那些无辜的孩子。 但是,他所爱的人却彻底的消失,再也回不来了。 他当时甚至是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下山的,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靖王府。 只记得一觉好似昏睡了许久,醒来时想要抱抱那个总是喜欢赖在他怀中,甚至想要勾,引他的小鬼,却再也看不到她,触摸不到她。 那时候,他似乎才真正意识到:她已经彻底消失了。 南宫睿,你要好好的! 这句话就像是魔咒一样每天在他脑海中盘旋,却叫他如何能好好的?如何能好得起来,从此以后,他怕是最终只会变成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阿睿!南宫睿?”赵之齐久久得不到他的回应,抬手在他面前挥了挥手。 南宫睿这才回神,伸手继续要酒。 赵之齐如何肯给他,坚持道:“不行,我不能让你喝闷酒,你还是把话说出来,发泄一下好些!不然喝醉了伤身!” “没什么好说的!酒给我!” “你不说就不给!”赵之齐也执拗的道。 南宫睿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忽然起身走了出去。 “哎!阿睿,南宫睿,你不是这么小气的人吧!不给你酒喝,你就生气走人?”赵之齐赶紧跟出去。 哪知南宫睿根本不是离开,而是在走道上,对着楼下大堂喊道:“伙计,搬一坛上好女儿红上来!” “一坛!?”赵之齐惊叫,“你要醉死啊!” “醉死了才好!”南宫睿眉眼不动的回了包厢。 赵之齐却没有立即跟进去,而是招手把守在外面的文宇叫到面前,问道:“你家主子究竟出什么事情了?” 文宇面色一暗,看着隐入包厢的南宫睿的背影一眼,黯然道:“灵魄为了世子,将灵力全部献给世子,自己魂飞魄散了!” “什么?”赵之齐震惊的瞪大了双眼,“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一个多月之前!” “究竟是怎么回事?”赵之齐的面色也沉冷了下来。 文宇看着紧闭的包厢门,在赵之齐耳边将岐山之事大致的说了一遍,最后红着眼圈道:“二皇子,今儿您就让我们世子大醉一回吧!他这一个多月以来,心里闷得苦啊!” “好的,我知道了!”赵之齐沉重的点了点头,心情也极其的郁闷。 那个鬼魂,虽然他没有亲眼见过,也不知道她性情如何,长相怎样,但是毕竟跟他一样,也是从异世而来的,虽然没见过面,却也是神交,或者也算是一个伙伴吧! 却没想到他没有等到她转化成人的时候,却已经再也没有机会相见。 伙计的动作很快,此时,一经搬了一小坛酒上来。 赵之齐蹙眉接过酒坛道:“这些太少了,再去搬一坛大的来!” “二皇子,不是小的不去搬,而是有人不让!”伙计一脸苦相的对着楼下一个坐在窗边的背影指了指道,“瞧,就是那位!” “靖王妃?”赵之齐一眼便认出了那人,虽然戴着帷帽,但是她身边侍立着的侍女翠绡却不曾乔装。 文宇也认出了翠绡,吓了一跳,不知自己刚才对赵之齐小声说的关于岐山一事,有没有传到靖王妃的耳中,不由心虚的往赵之齐的身后躲了躲。 不知是不是感觉到了赵之齐的目光注视,靖王妃抬起头,面转向了三楼的走道,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赵之齐虽然对靖王妃之前对于苗采潇的作为并不能苟同,但想到天下父母心,也不便带着别的情绪指责她,便礼貌的抱拳拱手,算是还礼。 紧接着,耳边就传来靖王妃轻柔的语声:“睿儿心情不好,感谢二皇子相伴,但是他还是少喝点酒比较好,免得伤身更伤心!” 听完靖王妃的传音,赵之齐忍不住又一声叹息,虽然不知道当时紧急的情况之下,为何不是靖王妃与南宫睿一起联手制服一禅,而是非要选择牺牲苗采潇来成全南宫睿,但此事也不是他能随意置喙的,便传音回话道:“齐明白!” 说罢,再不看靖王妃一眼,抱着酒坛进去。 厢房中,南宫睿等得显然有些不耐,倒空了酒壶中的酒之后,正要起身出门再叫酒,便看到了赵之齐进来抱着的一小坛酒,立即沉了目光道:“我不是要一大坛酒吗?这一点怎么够?” “酒多伤身!”赵之齐识趣的没有告诉南宫睿是靖王妃阻止了伙计拿酒,免得他心情更郁闷,而是表明是自己的意思,“等你哪天情绪稳定一点了,我再陪你畅快淋漓的醉一场!” “我现在的情绪就很不错!”南宫睿瞪目道。 “别自欺欺人了!”赵之齐自然不听他的,将酒坛往他前面一放道,“今天就这一坛的量,多了也没有!” “赵之齐,你最近是不是太闲,连我喝酒都要管?” “嗯!貌似是有点闲,所以可以盯着你一阵子,直到你心情变好!” “赵之齐,我不知道你原来是这么鸡婆的人!” “现在知道也不晚!” “你……” “我什么我,你还要不要喝酒了?不喝我就退了,省点银子,最近手头拮据……哎,你别用抢的呀!” 看着手里的酒坛被南宫睿抢过去,赵之齐也没有拦阻。 这么些年以来,他们虽然明面上没有一起喝过几次酒,但是南宫睿的酒量他还是清楚的,这一小坛不会醉。 没有斯文的再拿酒杯倒酒,南宫睿是不准备让赵之齐跟他分掉这一坛酒,因为对他来说,这一小坛酒根本就不够他醉生梦死一回的。 于是,拆掉泥封,便直接往口中灌。 一口才下去,包厢门忽然被人从外面踹开…… 第二百十三章 :再入阎王殿 这年头敢踹未来的准太子,以及京城之中敢惹皇子却不一定愿意惹的南宫世子的门,可真是不多。 赵之齐惊讶的转身看向门口,一看来人,还真是乐了:“无嗔小道士,你可真是够胆啊!啊!不对,你现在是玄门的暂代门主,难怪有这份底气!” 踹门进来的可不就是身形看起来比以前更单薄了几分,瘦瘦高高的无嗔嘛。 不过是为了进出京城方便,他今天是换下了象征术士的青灰色道袍,穿了寻常百姓所穿的单薄夏袍。 无嗔显然是没料到赵之齐也在,愣了一下之后,立即羞赧窘迫的先行礼:“小道不知二皇子在,多有冒犯了!撄” “无妨,无妨,我本来就是打酱油的!”赵之齐和气的笑着摆摆手,对于无嗔表露出来的是来找南宫睿麻烦的态度感到十分的好奇,“你是来找他的吧,那你尽管找!” 然后,就是他一副准备看热闹的架势,拈了几颗花生米放在手心,一颗颗的吃着偿。 原本气势汹汹的无嗔倒是被赵之齐这一番插科打诨给闹得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但一转头看见南宫睿就跟没看见他一样的,只管自己猛灌着酒,火气就不打一处来,也不管赵之齐看热闹了,三两步跨到桌边,伸手就要去夺南宫睿手中的酒坛。 南宫睿看似一心喝酒,破绽百出,但无嗔的手还未碰到酒坛,他便一侧头,躲过了无嗔的手。 无嗔再来,他依旧保持着喝酒的姿势和速度,再次躲过。 无嗔深知现如今南宫睿的玄术,当今现世,怕是再没有人能比得上他,而自己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三脚猫的工夫,就更加不被他放在眼里,也就干脆不费那个体力了。 不再跟他抢夺酒坛,无嗔只冷冷的开口道:“南宫世子,你要在这里醉生梦死,我没有资格说你!但是,有关于采——苗姑娘一事,你若是不感兴趣的话,我便自己去找她了!” 无嗔话音一落,转身就要走人。 身后,酒坛猛的一下被放在桌面上,发出好大一声声响,也再度震得碗碟叮当。 “无嗔,你什么意思?”南宫睿一双眼泛起猩红,狠狠的瞪着无嗔的背影。 赵之齐慢条斯理的再塞了一颗花生在嘴里,细嚼慢咽着。 他也想知道这个无嗔是什么意思。 虽然来到这个异世之后,许多东西都与他那个时代的科学有悖,但是毕竟生活了十几二十年,怎么着,他也渐渐学会接受那些玄乎的事情。 但是再玄乎,却也无法想象,一个连魂魄都已经消散,整体的灵力都被南宫睿吸收了去的小鬼,还能存在什么样的下落和故事。 “怎么?南宫世子还记得苗姑娘啊?我还以为你已经彻底将她忘记了呢!”无嗔驻步,缓缓转身迎视着南宫睿猩红的眼睛。 “哎哎哎!无嗔小道士,你这话说的可不厚道啊!阿睿他要是忘记了小鬼,怎么可能还这么衣服萎靡不振,一副若不是有责任,就会随时跟着去殉情的活死人的样子啊!”赵之齐看不过去的帮着说话道,“你看看他,就差脸上写下想要殉情这四个大字了!” “赵之齐,你不说话有人当你是哑巴吗?”南宫睿冷冷的瞪了他一眼,不满他抢在自己面前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 “哎呀!阿睿,我这是在帮你解释误会,你却这样说我,真是太伤人心了!”赵之齐夸张的抚胸道。 以为他愿意扮小丑啊,还不是担心他有所希望之后,失望反而更大。 这个无嗔,刚才那番话,绝对是给南宫睿一线希望来着。 “你闭嘴!”但人家南宫睿显然不领情,冷冷的叫他闭嘴之后,便追看着无嗔,阴沉的问道,“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南宫睿,你没忘记我们上次擅闯阎王殿,我把生死簿撕碎的事情吧!”无嗔这回也不卖关子,直奔主题道。 “你是说……”南宫睿心头一震,感觉有种希望冒了上来。 “哎哎哎!你们二位能不能先听我说一句!”看到南宫睿阴冷的脸上浮现期盼的希望,赵之齐总觉得有点头皮发麻的说道。 “说!”南宫睿此时整个思绪都在无嗔暗示的那个可能之上,心情无端的便好了起来,也就有耐心听赵之齐说一说废话了。 “我虽然没有阴阳眼,也不懂什么玄门玄术,但是有一点,我可是因为身处局外,所以旁观者清,觉得有必要跟你们分析一下! 那个无嗔小道士,你说你撕碎过生死簿,那啥东东我还真是不怎么知道! 但是你话音里的意思,我却是明白的,好像就是说那个生死簿被你撕了,小鬼就有可能还在对吧?” 无嗔不语,算是默认了赵之齐的问话。 赵之齐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之后又道:“但是我方才听文宇跟我说了事情的大概,那小鬼的灵力全部被南宫睿吸收了,你们也是亲眼看到她神魂化作青烟飞散,找不到任何一点的踪迹!你们是懂这一行的人,自己想想还有可能吗?” 神色严肃了几分,赵之齐又停顿了一下,接着道:“当然,你们抱有一线希望是应该的,毕竟不管从哪方面来讲,小鬼都是你们心中最重要的人之一!只是,我作为局外人还是要提醒一下,希望你们不要希望越大,失望更大,影响也更多!” 赵之齐话落,南宫睿与无嗔都保持了片刻的沉默,之后,是二人几乎同时坚定的开口道:“但这希望若不亲自去探寻一下,是会一辈子后悔的!” —— 疏墨轩的书房中,二皇子赵之齐看似悠闲的看着书,神情却十分的紧绷,忍不住找守在门外看似是随时等着传唤伺候,其实是护法的文宇说说话:“我说小文宇啊,你家主子的脑袋是不是被门夹过?” “诶?”文宇一时没反应过来,认真的想了一下回答道,“不曾啊!还有,二皇子,您能不叫奴才小文宇吗?” 他比世子爷还年长一岁呢,只不过比二皇子小了那么一两岁而已。 赵之齐忍不住翻翻白眼:“你现在是纠结这个的时候吗?” 文宇:“……” “你就一点都不担心你家主子进了阎王殿就出不来?”话才出口,赵之齐立即就抬手对着自己的嘴巴轻打了两下,“啊呸呸呸,胡说八道什么呢,就你嘴贱!” 然后双手合十,闭眼祷告道:“童言无忌,神仙大大们可别当真,一定要保佑那俩没脑子的平安回来!” 灵魂才出窍的南宫睿与无嗔都不由的打了两个喷嚏,互视一眼,不明所以的朝着阎王殿而去。 阎王殿中,阎王爷看着自己辛辛苦苦拼凑好的生死簿,终于长长的吐口气,自言自语道:“总算是好了,这下就不怕天界派人下来巡查了!” “阎王爷别来无恙!”一道清冷的声音在偌大的大殿内响起,带着几分阴沉的回声。 闻声,阎王爷一抬眼就看见南宫睿和无嗔靠前,下意识的就将生死簿往怀中一拢,戒备的问道:“你们怎么又来了?” 人间一晃数月过去,但地狱中不过漫长几日而已,因此,对于阎王爷来说,与南宫睿和无嗔不过是数日前才打过交道而已。 南宫睿和无嗔皆都眼尖的看到了阎王爷怀中的生死簿露出的一角,二人互视一眼,面色控制不住的微沉。 “阎王爷,我们是来借生死簿一看的!”南宫睿耐着想要立即冲上去的性子,先礼后兵道。 “提到生死簿,上次那小子撕毁我生死簿的事情我还没追究呢,你们倒是送上.门来让我算账了!”阎王爷一边护着生死簿,一边先发制人,指着无嗔叫骂道,“臭小子,你快点给本王赔礼道歉!” “小道上次着实鲁莽,还请阎王见谅!”无嗔半点不推诿,立即行礼道歉。 这一来,反倒把阎王架在半空不上不下了。 他原是借着这个由头,想要赌一下他们,好让他们觉得愧疚知难而退。 没想到人家反而低声下气的道歉了,这可不是反把他给堵了吗。 “咳咳!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别无他法,他只能想到三十六计走为上了,“那个,我还有事要上天宫一趟,就不送你们了!” 只是,他身形才动,南宫睿比鬼魅的动作还要速度的快速堵在了他的面前,眼睛只盯着他怀中的生死簿道:“阎王爷只管上天宫办事去,生死簿留下!” “那个,南宫小子啊,虽说因着本王与你祖母的关系不错,但是你至少也得给我留些面子不是!这生死簿本王是要带到天宫玉皇大帝面前交差的,可不能留下!” “那就先让我们看过,你再带着上天!”南宫睿面无表情,声音冷淡,视线还是盯在生死簿上,好似此刻除了生死簿,什么都不重要。 阎王爷把生死簿抱的更紧了,俨然是怕他明抢。 南宫睿也真是准备明抢了,看着阎王爷戒备的样子,眉头渐渐蹙起,声音也渐渐显出不耐:“我说了,只是借看一下,阎王爷就这么小气么?” 视线从生死簿上移到阎王爷的脸上,眼神中已经带着浓浓的不悦和——煞气! 阎王爷心头猛的一震,浓密的眉毛就快要挤成一团,沉默了少顷,忽然欺身上前。 南宫睿的动作却比他更快,不退反进,迎面而上,一手比鬼魅还快的已经抓住了生死簿的一角。 但同时,阎王爷的手也抓住了他的另一只手腕,手指搭上去的时候,面色更是迥变:“你怎么了?” 南宫睿却没有理睬他的问话,硬是从他怀中将生死簿夺过来,转手抛给无嗔,然后与阎王爷颤斗起来。 “南宫小子,本王不与你打斗!你只告诉我你体内这些乱窜的灵力真气是怎么回事?”阎王爷只守不攻,面色沉重的道。 接过生死簿正要翻看的无嗔听到阎王爷这么一句话,顿时止住了手里的动作,看向与问道:“阎王爷何出此言?” “你与他一起来的,难道不知道他体内灵力真气横行,若不好生疏导,是要硬生生撑破身体,爆体而亡的吗?”阎王爷怒喝道。 “什么?”无嗔一阵茫然后,顿时焦急起来,“那怎么办?” “当然是立即将他带出去,施用同门玄术,将那些不受控制的灵力疏导有序,才能真正为他所用!”阎王爷道。 “无嗔,休要听他妄言,快查看生死簿!”南宫睿双眼赤红的一边攻击阎王爷,一边对无嗔吼道。 灵力真气在乱窜吗?难怪他今日觉得这样无法平静。 是潇潇在怨恨他将她的灵力完全吸收殆尽吗?还是在怪他事成之后,没有实现与她长相厮守的承诺,一人苟且至今? “南宫小子,你此时更不能胡思乱想,快稳住心神!”阎王爷看着南宫睿越来越赤红的眼睛,以及铁青的面色,焦急不已的大叫道,“还有那边的那个小子,快过来帮忙!” “无嗔,不准过来,快找潇潇的名字!”南宫睿却同时对无嗔喝道。 无嗔手拿生死簿,却发现自己正在矛盾的悬崖边挣扎。 “小子,难道你要眼睁睁的看着南宫小子爆体而亡吗?”阎王爷也在大吼,“你快来帮忙制住他,你们要找的那个灵魄的消息,我也会告诉你们!快点……啊……” 阎王爷话音刚落,就被南宫睿一掌击打在胸口,整个人蹭蹭蹭的连退了数步,只觉得心口一阵腥甜,嘴角溢出鲜血。 而南宫睿此时似乎连神智都不清楚了,双目猩红的盯着阎王爷嘴角流出的血,阴冷的勾起嘴角,邪魅妖冶的露出嗜血的冷酷,双手掐上了阎王爷的脖子。 “南宫睿,你在干嘛,快住手!”无嗔大惊,此时才真正领会到阎王爷的话不假,南宫睿真的不对劲。 无嗔飞扑了过去,想要阻止南宫睿,但是人还未到跟前,就被南宫睿一个掌风劈开,卷起他的灵体一个在半空翻了一个跟头又重重的摔倒在地。 这边,一手掐着阎王爷的脖子,一手放在了阎王爷的天灵盖上,南宫睿阴狠的问道:“说,潇潇在哪?她在哪里?” “你放开我才能测算!”阎王爷铜铃般的大眼瞪得大大的,眼神里却满满都是苦笑和自嘲。 他这是有多久没有体会过死亡的阴影和恐惧了? 明明他其实并不会真正死去,毕竟阎王一职可不是普通的人类官员。 但是此时南宫睿嗜血的眼神,和狂暴的神情,已然失去理智,随时都会一把掐断他脖子的恐惧感,还是萦绕上了他的心头。 “休要糊弄我,快说!不然,我立即掐断你的脖子!”南宫睿这不是威胁,而是真话。 “南宫睿,你清醒一点,这样掐着阎王爷的脖子,他怎么说!”丝毫没有留情的一击,将无嗔打在地上半天起不了身,只能大叫道,希望唤回南宫睿的神智。 同时,他深深的后悔自己的这一个决定,早知道南宫睿在吸收了灵魄的灵力之后,因为伤心过度而没有很好的将灵力引入正流,他说什么也不会冲动的去找他,并出什么鬼主意来地府查看生死簿。 但是,世上没有后悔药吃,此时,也不是后悔的时候,只能尽力唤回南宫睿的神智。 “而且,南宫睿,生死簿就掉在那边的地上了,你自己看!” 但是,无嗔此时的话一句都听不进南宫睿的耳中,他赤红的眼睛只是牢牢的盯着阎王爷,固执而坚定,必然要从他口中得到答案,才肯罢休。 “你说不说?”英俊的面孔严重的扭曲着,南宫睿此时好似想要弑神的魔物,紧紧的盯着自己的猎物。 阎王爷只觉得喉咙疼得厉害,不出所料的话,必然已经伤了咽喉了。 “南宫小子……”他声音嘶哑的尽量挤出一丝声音,嘴角的血又滑落一些,“你再不松手,我连话都说不出了!” 看到鲜血,南宫睿的血液整个都沸腾起来,不由的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猩红的眼睛也转成绿色,看起来异常的恐怖。 阎王爷亲眼看着他的变化,暗暗叫苦,却奈何当真是一点都挣脱不开南宫睿的钳制。 只能逼音成线,传音给无嗔道:“你快点想办法阻止他,再不阻止,只要他一旦吸了本王的血,必然魔性大发,一发不可收拾了!” 成魔吗? 无嗔整个人一震,但是却也束手无策啊! 最关键的时刻,似乎也只有拿灵魄一试了。 “南宫睿,你难道不想再看到苗姑娘了吗?”话音落,无嗔看到南宫睿的身躯震动了一下,但是他的手依旧还牢牢的钳制着阎王的脖子。 他只能再试:“苗姑娘,你怎么来了?” 这是谎言,参杂着太多的不稳定。 但是,眼下除了这个,好像没有什么能够撼动南宫睿的心。 几乎就在这一瞬间,南宫睿松了手的同时蓦地回头看向了无嗔这边。 看到他那由红转绿的眼神,和狰狞的面色,无嗔心头一震吗,油然而生了一抹恐惧。 特别是当南宫睿一步一步的朝着他的方向走来时,无嗔只觉得浑身的汗毛都林立了起来,后背窜起一阵阵的寒气。 喉咙口一松,感觉自己捡回一条老命的阎王爷此时也朝着无嗔这边看了过来,一时间嘴巴张得老大,想要说什么,却因为喉咙疼得厉害,没能发出声音。 心里却狠狠的将南宫睿骂了一顿:臭小子,一点都不知道尊老,怎么说,他和他曾外祖母还有些情分不是? 无嗔以为自己的谎言被拆穿,南宫睿是来找自己算账的。 但是,南宫睿却越过他往他身后走去。 松了一口气的他,茫然不解的顿时朝身后看去,瞬即瞪大了眼睛,并惊讶的脱口而出:“苗姑娘!” 他不过是随口一说,想要那苗采潇来吸引南宫睿的注意,然后解救阎王爷的,却没想到,苗采潇真的站在了阎王殿的门口,正对着南宫睿浅笑盈盈。 她,真的还在,并没有魂飞魄散!真是太好了!。 无嗔只觉得眼眶一热,就算是在知道采屏再也救不回来之后都不曾流过的男儿泪,此时顺着眼角徐徐滑下。 视线朦胧之间,他看到南宫睿一下子抱住了苗采潇,心里又无端的有些酸涩。 只是,才要涟下眼眸抹泪,却又被眼前惊人的一幕震惊到。 只见那个被南宫睿抱住的苗采潇,忽然抬手在南宫睿的后背一掌拍了下去,明明只是那么轻轻一下,南宫睿却整个软倒在苗采潇的肩膀之上。 “你不是苗姑娘,你是谁?”无嗔大骇,挣扎着想要起身,肩膀却被阎王爷按住。 阎王爷原本粗犷的声音,此时沙哑的更粗,说道:“她没有恶意!” “可她不是苗姑娘!”刚才那一摔,无嗔魂魄状态的身体被摔的不轻,因此,此时阎王爷只手掌轻轻一压,无嗔就根本站不起来。 被指出不是苗采潇的女子此时恢复了原貌,把无嗔再度吓了一跳——居然是靖王妃! “你是……”阎王爷眼睛也是一亮,不由自主的走上前去。 他虽然看出苗采潇是假的,但是没想到居然是位“故人”。 靖王妃见阎王激动的冲了过来,立即开口道:“凡女见过阎王爷大驾,恕凡女扶着睿儿不能给阎王爷见礼,请见谅!” “你是南宫小子的娘?”阎王爷因为靖王妃含蓄的自我介绍,一腔热情顿时冷静了下来。 是呢,他都忘记了,人间匆匆已是百年过,当初他遇见的那位早已经一抔黄土,进入轮回了。 “凡女正是!”靖王妃低眉敛去眼中的一道光亮,微微颔首道,“凡女听祖母提及过阎王爷大名,今日有幸得见,三生荣幸!” “你祖母当真提及过本王?”阎王爷顿觉所有都圆满了。 “正是!”靖王妃再抬眸一笑,仿若春风拂过,阎王爷的脑海中不由浮现百年前人间游历的往事…… 第二百十四章 :那个南宫睿就要在京城迎娶公主了 待阎王爷收功,靖王妃便立即盈盈一拜,感激道:“多谢阎王爷相助!” “靖王妃客气!”阎王爷黑堂堂的脸上看起来有些疲惫,看着靖王妃的眼神仿佛透过她看着另外一人,充满着温柔道,“她的后代我自然会好好相待的!” 靖王妃的眼神闪了闪,敛去一丝不自在,再度施礼道谢。 阎王爷也并未在她脸上停留太久,视线很快转向床榻之上的南宫睿,脸色微微一沉道:“只是,南宫世子这边,你真的不打算让他知道吗?” 对于阎王爷的暗示,靖王妃并不惊讶,只是淡淡的苦笑了一下道:“以他的聪慧,自然是早晚会知道的!只是,此时,他自己的身体并不大乐观,还是能隐瞒一刻是一刻了!撄” “话是这样说不错!”阎王爷沉吟一下,若有所思的道,“但是本王愚见,或许当他知道一切之后,心情便不会这样压抑,说不定就能静心将体内的灵力全部消化吸收也未可知!靖王妃以为如何?” 靖王妃怔了怔,面色浅浅的变化了一下,再屈膝道:“谢阎王爷指教!偿” “本王虽暂时压制住了他体内乱窜的灵力,但终究还是要依靠他自己的意志才能真正化作己用!靖王妃你虽然一切都是为了他好,但有时不妨还是听听他的心声,于大家才是最有力的!”阎王爷再语重心长的说了一番话之后,抱拳道,“殿中还有事,本王便先告辞了!” “凡女送阎王爷!”靖王妃再度屈膝行礼,目送阎王爷离开。 然后,便走到床边坐下,深深的凝望着南宫睿沉睡中依旧紧紧皱着眉头的脸,不由低语道:“睿儿,你可还在怪母妃么?才不愿将灵魄之力吸收,是为了纪念她,还是为了折磨自己来让母妃心疼啊!” 床榻上的南宫睿没有回答她,安静的继续沉睡着。 外面有人敲门,翠绡的声音传了进来:“王妃,王爷陪同二皇子来看望世子爷!” “进来吧!”靖王妃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走到门边迎接行了礼道,“有劳二皇子殿下亲自来看睿儿了!” “靖王妃客气!”赵之齐先是受了靖王妃的礼,并道,“今日上朝时,父皇得知阿睿身体有恙,便嘱咐了本殿前来看望阿睿!这是父皇叫人准备的补品!” “臣妾代睿儿谢主隆恩!”因着不是圣旨下,靖王妃便也没有下跪谢恩,只是再度施礼的幅度更大一些。 “靖王妃客气!父皇还说了,若是需要御医,靖王爷和靖王妃便只管差人进宫去传就是!”赵之齐接着道。 “谢皇上恩典!”南宫棣云与靖王妃一起再度道谢。 音落,南宫棣云走到床边看着沉睡着的样子,皱眉问道:“大夫可说了睿儿得了什么病么?” “大夫说可能是前段时日太过忧心操劳,休息一段时日就会好的!王爷不用担心!”靖王妃道。 “那就好!”南宫棣云是今儿一早才得到靖王妃叫人传报,让他上朝时跟皇上给南宫睿请个假,因此,十分的担忧。 “嗯!妾身嘱咐了大夫给睿儿开了安神的药物,因此他才睡得这样沉!”靖王妃又解释了一番,“这里有妾身守着,王爷您有事只管忙去吧!” “也好,最近所幸朝中也无事,还要劳烦二皇子待会儿进宫帮睿儿美言几句,就让他在家多休沐一些日子!”南宫棣云对赵之齐拱手拜托道。 “说起来,阿睿也是为了皇家才会累坏了,本殿一定会跟父皇提议,让他多休息一段时日的!”赵之齐点头,但眼眸中难掩不安。 “如此,多谢二皇子!”南宫棣云道谢,又道,“那臣先去外书房处理事物,二皇子……” “哦!今儿本殿府中没什么事情要做,就留下来陪陪阿睿吧!靖王爷请自便,不用顾忌本殿!”赵之齐道。 “那臣先告退!”南宫棣云施了礼,又关照了靖王妃好生招待赵之齐,这才退了出去。 南宫棣云一走,赵之齐便迫不及待的问道:“靖王妃,阿睿他这情况还要昏睡多久?” 昨日,他在疏墨轩的书房中等着南宫睿和无嗔回来。 等了许久,倒是把他们等回来了。 但是一个魂魄受了重伤,差点连自己的肉身都快回不去,一个却是干脆直接昏睡了事,是靠着靖王妃的力量和据说是阎王爷的鬼术,才神魂归位,着实把他吓了一大跳。 原本他是想要在靖王府守到南宫睿醒来的,但是又恐被人猜疑,便只有先回去。 今日一早,南宫棣云在朝堂上帮南宫睿请假,皇上正好又叫他代表来探望,他自然跑的比谁都快了。 “是我给睿儿用了昏睡散,他才暂时不醒的!”靖王妃解释道。 “难道王妃准备一直让他这么昏睡着吗?这可不大好吧!”赵之齐皱眉道,“阿睿现如今比以前还要引人注目,若是他一直昏睡着,怕是我父皇那边会有所动作!” “皇上会有所动作?什么意思?”靖王妃一怔,猜不透赵之齐此话的真正含义。 “冲喜!”赵之齐吐出两个字,然后看着靖王妃面色的变化,继续道,“当然,本殿知道,靖王妃的意思只要不是灵魄,任何一个女子嫁给阿睿都是可以的。因为你们祖先的大仇得报,不管是玄门也好,大商朝也好,已经没有什么值得你费心了,只想要阿睿真正的娶妻生子,你含饴弄孙就好!但是,容本殿多一句话,这些都不是阿睿要的,你就真的不在意他心里怎么想吗?” 靖王妃的面色的确变了数下,视线看向南宫睿,语气清幽的道:“那以二皇子来看呢?难道我作为母亲,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为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人就这样颓废一辈子吗?还是说,其实二皇子也不过是在为自己的妹妹抱不平,不希望她嫁给一个没有心的男人?” “玥蓉自己的坚持,本殿不会为她不平!本殿想要说的是,王妃难道就这样将灵魄准备藏起来一辈子?”赵之齐最后一句话几乎是一字一句的说出来的。 “二皇子你……”靖王妃震惊的看着他,不明白他不过一介凡人,如何能知道这些。 “其实,在无嗔出现的时候,本殿就已经猜想到了,苗采潇虽然有可能灵力尽数给了阿睿,但是她却并不一定完全消失了……” —— 神农谷里,小翠歪着脑袋,看着床榻上瘦弱的只剩一把骨头的女子,不满的对着老翁叫道:“老翁,老翁,你倒是什么时候才能把她救醒啊!” “你急什么!”老翁慢条斯理的捣着药,一下一下,不急不躁。 “我怎么不急?她被送到这里,都快两个月了好不,她再不醒来,那个南宫睿就要在京城迎娶公主了!”小翠很是不满的道。 “那岂不是正好,到时她没人要了,你就可以趁虚而入收了她的芳心,那你就能一心修道成仙,转化为人,不会这样成天无所事事,只会给老头捡些破烂玩意儿回来折腾我这把老骨头。” “老翁,你怎么能说她是破烂玩意儿,她明明是人,跟你是同类好不好?你怎么能这样贬低你们自己人类!”小翠歪着脑袋,鄙夷了一下老翁。 “你还知道我是人类啊!”老翁生气的扔了一截草药过去,小翠头一偏,就避过了,“那你知道我都一把老骨头,只想颐养天年,什么都不想做了,你却还一天到晚尽给我没事找事做。” “老翁,你小心点,别乱扔东西,砸坏我脑袋要变老年痴呆的!”小翠侧头梳理了一下自己的羽毛,不满的叫道。 “就你那丁点儿脑容量,老年痴呆都嫌弃你!”老翁绝对鄙视道。 不过就是跟他去了一趟后世,居然把老年痴呆给学会了,时不时的堵他一口闷气,真是气死人了。 “不过话说回来,老翁,要是小丫头醒来,还会不会有以前的记忆啊?”插科打诨了一番,小翠又把注意力放在了床榻上纤弱的少女身上。 “谁知道呢!”老翁意味不明的说道。 “那你能把她的记忆全部给消掉,只剩下我的呢?”小翠兴奋的拍拍翅膀,问道。 “滚去采药!”老翁却直接丢来一个小竹篮。 小翠伸嘴接住,想要说什么,才发现嘴里叼着东西,开不了口了。 —— “你还真要冲喜啊?”无嗔门都不敲的直接闯进了疏墨轩的大厅,就见南宫睿正展开双臂,任人量身。 “看来是的!”坐在主位上正悠闲的喝着茶的赵之齐撇嘴道。 “什么叫看来是的,你是二皇子,是玥蓉公主的兄长,难道你就不能好好的跟她说说,告诉她,南宫睿不会喜欢她的,让她不要剃头担子一头热,最后自己受伤吗?”无嗔不满的呛声,已然忘记赵之齐已是储君的太子身份了。 半月前,群臣上表,皇帝也有心,便即刻挑选了黄道吉日,册封了赵之齐为太子。 “我这疏墨轩最近是不是门禁太松了,怎么什么人都能随便闯进来了?”南宫睿动作优雅,但面色含霜的扫了一眼两个不请自来的人,眼神中充满了阴郁之气。 量完最后一个数据之后,便让人退下了。 “我说无嗔代理门主,玄门交到你手上是不是不过百日就要关门大吉了,你没事老下山来靖王府晃悠个什么劲啊!你没看到你家正主的门主正在生气嘛?”赵之齐懒懒散散,乱没形象的靠在椅背上,要不是看南宫睿的面色实在不大好,他估计会直接把脚翘在桌面上。 “太子殿下,我们门主说的不只是我,还有你吧!”无嗔今天心里火气特别大,也不管什么尊卑之分了,气势汹汹的道,“而且,我是代理门主,自然是要隔三差五的来给正牌门主禀告门里的事情!倒是太子殿下您,这不是才坐上太子宝座,应该日理万机,每天有干不完的事情才是,怎么每回我来门主这里,就能看你闲闲没事干的赖在这里喝茶聊天。” “哟,我们无嗔代理门主,现在档次上去了,连胆子都不小啦!”赵之齐龇牙咧嘴的指着无嗔故作生气的道,“看我不收拾你这不懂得尊老爱幼的小鬼头!” 说着,就要起身作势去追打无嗔。 但南宫睿长脚一伸,便挡住他的去路道:“你还真是来蹭吃蹭喝玩的?” 被南宫睿拆穿,赵之齐立即苦了一张脸,整个人就无比委屈的想要朝着南宫睿扑过来,一副求抱抱,求安慰的表情:“阿睿,只有你能救我啦!” 当然,南宫睿立即嫌恶心的往旁边避开,避过他的“魔爪”,皱眉不悦道:“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的!” “就是,你这样子,害我都要以为你是不是对我们门主有断袖之癖,龙阳之好了!”无嗔鄙夷了一把。 “切,你小子懂什么,这叫友好关系,男女一样可以拥抱表示安慰的!不过话说回来,就算我真有龙阳之好,就他这一副成天阴阳怪气,半冷不热,好似爹不疼娘不爱的样子,哪里能值得我喜欢,别恶心我了!”赵之齐说着还打个寒颤表示恶寒。 “废话少说,没事都滚蛋,我要出门!”南宫睿冷冷的道。 自从上次在阎王殿被假扮成苗采潇的靖王妃打晕之后,南宫睿整整昏睡了五六天才醒来。 醒来的时候,他只觉得体力那些他没有可以吸收的灵力已经被强制的完全融入了他的体内,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靖王妃趁着他昏睡的时候,强行促进他吸收了。 当时,他原本以为自己会震怒,说不定回去砸了南月阁。 但是他什么都没有做,只在床榻之上又安静的躺了一天,该吃吃该睡睡,然后第二日便起身去上朝了。 唯一改变的是,自那日之后,他看见靖王妃除了疏淡有礼的打声招呼之后,就再也不多说一句话。 “诶?你要去哪里,我跟跟!”赵之齐一听顿时来劲,“是去喝酒吗?刚好我有一阵子没好好的喝了,今儿就跟你一起喝个痛快!” “滚一边去!”南宫睿直接无情又没个尊卑的抬脚要踹他。 赵之齐捧心受伤的往一边跳开,看着南宫睿沉冷的面色,终于不再玩笑,一本正经的道:“阿睿,我说真的,你要是要去哪里的话,就把我一块儿捎上吧!我真的不要留在京城了!” “太子爷,您就矫情着吧!”无嗔鄙夷道。 “去去,一边呆着去!我要跟你家门主私奔!”赵之齐赶苍蝇似的对着无嗔挥手,然后对南宫睿祈求道,“我说真的,绝对不玩笑!” 南宫睿淡漠的瞥了他一眼,冷淡的道:“你究竟想要说什么,不说赶紧回你的东宫去!” “我不要回!”赵之齐简直可以用见鬼二字来形容此时的表情,头也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南宫睿,本太子命令你,你赶紧去跟父皇请愿,要去视察边关,然后带着本太子一起去锻炼锻炼!” “东宫里有老虎等着你?”南宫睿话出口之后一愣,皱着眉头很快有所明了的道,“还是只母的?” “所以啊,阿睿你赶紧去找父皇请愿吧!我知道你也不是真心要娶玥蓉的,而且,现在你病也好了,不存在冲喜一说了!只要你说服了父皇带我走,我就帮你解决玥蓉!怎么样?”赵之齐自以为使出杀手锏了。 “不用!”南宫睿却平淡的丢给他两个字,然后道,“所以,你还是回东宫去跟你那个母老虎培养感情去!” “南宫睿,不带你这么欺负人的!”赵之齐跳脚。 “太子请便吧!别等皇上派人来请你!”南宫睿话音刚落,外面文宇就来通报,宫里来人了。 “你个乌鸦嘴!”赵之齐顿时跳着就要往南宫睿的房间冲,便叫道,“告诉他们,我没在!” 但是后领却被南宫睿一把给拽住了,冷冷的道:“你去哪里?” 文宇也一脸奇怪的看着被南宫睿拽着的赵之齐,道:“是啊,太子你想要去哪里啊!公主说是来找我们世子爷的,不是找您!” “什么?”赵之齐挣扎的身体顿时停留了下来,一脸促狭的转头看着南宫睿,呲牙咧嘴的笑道,“哈哈哈,不是来找我的,是找你的!” 南宫睿眸色深了深,但是面色不变道:“知道了,我即刻就出去!” 然后拽着赵之齐的衣领就往外走。 正幸灾乐祸的赵之齐差点被他拽翻了,一边跟随着他的脚步往后退,一边怪叫道:“我妹妹找你约会,你拽着我干嘛?” “你现在不想回东宫就给我闭嘴!不然我可以先把你送回去!”南宫睿语气平淡无波,但是警告的意味十足。 “阿睿,你这么对待好朋友真的好吗?” “我觉得不错!” “……” 文宇看着自家主子的互动,张口还想要说什么,但抓了抓脑袋,想想反正是一样的,就跟着他们后边伺候去了。 —— 大厅里,此时一个锦衣华服的少女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动作优雅的喝着茶,举手投足间,都表现出天家风范,正是公主玥蓉。 她的正前方则站着一个衣着简单随意,年岁差不多的黄衫少女,看着玥蓉的样子,忍不住抚了一把手臂,做出一个恶寒的动作道:“玥蓉,你还能再做作一点吗?明明不是大家闺秀,却偏偏要装成斯文端庄的样子,还真是恶心!” “切,你就不懂了吧,这叫改变!”玥蓉优雅的放下茶杯道,“再怎么说,到十月的时候,我就要嫁个南宫睿了,自然要学得温柔体贴一些,将来才能成为人人称道的当家主母!” “你还是少恶心我吧!”黄衫少女再度打了个寒颤,一副无法接受的样子。 “不过,画儿,你可别怪我多嘴啊,你也快要成为我的皇嫂了,那些野孩子般的行为也该好好收敛一下了,别到时候被我二皇兄嫌弃了,要跟父皇嚷嚷退婚啊!”玥蓉一脸不赞同的看着黄衫少女站没站相的在大厅中来回踱步,“你还是先坐下,慢慢等,既然文宇确定说我二皇兄在靖王府,待会儿一定会和南宫睿一起出来的!” “切,他有资格嫌弃我?要嫌弃也是我嫌弃他好不好?”被叫做画儿的黄衫少女不屑的撇嘴道,“还有啊,别跟我提婚约的事情,再提我就跟你连朋友都没得做!” “……”玥蓉汗了汗,倒是没再接下去说,只道,“那你能好好坐下吗?在我面前晃得头晕!” “你就矫情吧!”画儿鄙视了一下她,“是谁盯着那个臭小子还女扮男装偷偷出宫去玩的,你以为定个亲,装成淑女,就一定是淑女啦!也不寻思一下,自己能装多久!” “画儿,你可不能再说我装了哈,再说我就生气了!”玥蓉自认为自己已经很有皇女风范了,却偏偏画儿老是拆她台,很是不高兴。 “切,不说就不说!”画儿很没形象的往她身边的椅子上一坐,就想要翘二郎腿。 玥蓉立即一个眼刀子过来道:“你能不能注意点形象,这里是我未来婆家!你丢二皇兄的脸没关系,可不能丢我的脸!早知道我就不带你来了!” “得得得!标准的胳膊肘往外拐,这都还没成人家老婆呢,就管起我这个客人来了!”画儿撇撇嘴角,但还是配合的端正了坐姿。 正想要端起茶杯喝口茶呢,眼角余光就正好看见大门口逐渐走近的两个挺拔的身姿。 她顿时从椅子上一跳而起,然后朝着门外不顾形象的冲了出去:“赵之齐!” “诶?谁在叫我?而且还是叫我的名字?”赵之齐呆怔了一下,随即就像是见到了鬼一样,顿时想要撒腿逃跑。 但是他忘记了,为了不自己一人面对玥蓉公主,南宫睿早就做好了随时拉他下水的准备,死道友不死贫道,不然做个伴也是好的。 逃脱不了的赵之齐只能瞪着文宇:“你为什么没有通报清楚?” 文宇对了对指尖:说了您也逃不掉啊! 第二百十五章 :她叫小绿 “你说他们会不会成为一对欢喜冤家?”走在大街上,玥蓉看着赵之贤与画儿吵吵闹闹的样子,眼神中透露出几分羡慕和向往。 身边的这个男人,气宇轩昂,气质容貌决不再赵之齐之下,但是疏离冷漠的态度,根本没有因为她即将成为他妻子的身份而有所改变。 她不求他跟二皇兄一般随意,但至少不要像是隔了一条银河那样可见却不可及。 南宫睿没有回答,只是冷淡的看着不停斗嘴的赵之齐与画儿,眼神中一点波澜都没有。 得不到回答的玥蓉心里难免觉得委屈,想要发发公主脾气,但是又想到赵之齐曾经的警告:玥蓉,他不是你可以用公主的身份左右的人!你要想顺利嫁给他,就只能放下你公主的骄傲和所有任性,委曲求全或许还能有接近他内心的机会撄! 当时,赵之齐的脸色十分的严肃,她知道他说的都是真的。 这个男人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但是她却可能掌握不了他偿。 “其实,我知道二皇兄他不喜欢束缚,因此这么些年以来,他宁愿以纨绔的形象让父皇对他失望,并从来不提娶妃一事!母妃知他性格顽劣,也奈何不了他!但是,他终究还是要成亲生子的,毕竟需要传承子嗣!因此,即便他再怎么不喜欢画儿,也必须要娶她!”玥蓉影射的说道,以赵之齐与画儿之事来提醒南宫睿,他们既然已被赐婚,便已是既成的事实来。 南宫睿之事微微挑了挑眉头,依旧脸色清冷淡漠,不发一言。 再于他来说,没有了潇潇,任何一个女人都无所谓。 至于,传宗接代之事—— 他想,南宫商应该很快就会走出乔雨的阴霾。 潇潇啊—— 想到了那个明明知道自己蠢笨,却还是异常热心,喜欢惹事的小鬼,南宫睿冷硬的线条,不自觉间柔和了几分,便是眼神中也浮现一抹温暖。 玥蓉转头看他的时候,便捕捉到了这一份笑意,顿时深深的被他吸引。 不由的回想起当初在后宫之中听多了有关于南宫睿的传言,非要缠着赵之齐带她出宫去认识这个男人。 当时惊艳于南宫睿的绝色容貌时,似乎也曾看到过他传说中冷漠的脸上闪过的这种温柔。 也正是这短暂的温柔,将她整颗心都融化了,才非要缠着父皇赐婚。 她原以为那是他认出了自己的身份一闪而过的惊艳,但今日他身边明明只有她一人,她却感觉他的这抹温柔绝对不是对她。 是画儿吗? 她下意识的朝着还在跟赵之齐斗嘴跳脚的画儿的背影看去,旋即又为自己这忽然产生的可笑念头觉得可笑。 怎么可能呢?画儿不过才回京城,此前他们根本没有碰过面,怎么可能会有这么荒谬事情发生。 暗暗苦笑了一下,玥蓉正要再找些话题打破这不自然的冷淡,却发现南宫睿脚下忽然一顿。 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正要开口问的时候,南宫睿停顿的身子忽然又像是离了弦的箭一样瞬间冲了出去。 “南宫睿!”她下意识的一边叫着他的名字,一边追了几步,但怎么可能追得上他。 他——甚至连招呼都没有跟她打一个就忽然不见了踪影。 “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不顾形象与画儿在大街上吵吵闹闹的赵之齐见状,立即走到玥蓉身边问道,此时也才发现左右已经没有了南宫睿的人影,“阿睿呢?” “是啊!南宫睿呢?他还是不是男人,怎么会把一个女孩子当街抛下不见踪影啊?”画儿虽然跟玥蓉也不算怎么对盘,但想到自己毕竟是她带过来找赵之齐的,也算是尽心的问了问。 玥蓉的面色因为画儿的话而明显的苍白了起来,心里委屈,眼睛里也蒙上了一层水雾。 她咬了一下唇,让唇瓣的疼痛硬生生的把眼泪逼回去,然后对赵之齐道:“二皇兄,我们找个地方等他吧,他说不定一会儿就回来了!” 赵之齐看了看玥蓉的面色,思忖了一下道:“你和画儿去醉云楼等着,我去找找阿睿!” “赵之齐,你别想趁机逃跑,我们的事情还没商量出一个结果来呢!”画儿却一把抓住赵之齐的衣角,不让他走人。 “你别闹,我有正事!”赵之齐皱眉拂着画儿的手。 他担心的是南宫睿一个人会不会出什么意外,虽然那小子的玄术现如今可说是大商朝最厉害的了,但谁知道会不会有人使阴招害他。 “我没闹!我们的事情也是正事,你今天不给我一个交代,你就是杀了我,我也不放你走!”画儿却有着自己的固执,说什么也不肯松手。 “你……”赵之齐再好的脾气这时候也忍不住就要发飙了。 玥蓉虽然自己心里难受,但也不想他们为了自己和南宫睿闹得不开心,立即看不过去的道:“二皇兄,你就不要去找南宫睿了,他过会儿一定会自己回来找我们的,毕竟我还是他的未婚妻不是!我们就一起去醉云阁先点餐等他吧。” 他们原本就是说好一起到醉云楼吃饭的。 赵之齐皱了皱眉头,看着画儿不肯松的手,又想到就算是南宫睿真遇上什么妖魔鬼怪或是上一次玄门逃脱的叛徒,他貌似也没本事帮他。 只能同意玥蓉的主意道:“好吧,那我们先去醉云楼等他!” 进了包厢坐下,玥蓉就忽然看着赵之齐问道:“二皇兄,南宫睿有喜欢的女人吗?” 原本还要纠缠赵之齐的画儿闻言,立即止了声音,表情有些奇怪的看看赵之齐又看看玥蓉。 而赵之齐更是眼神闪烁了一下,略感不自在的反问道:“玥蓉,你为什么这么问?” 南宫睿有喜欢的女人吗? 当然有! 只是,他以为她已经不在了,才会哀莫大于心死,皇上说要给他冲喜,提前成亲他也没有反对。 “我感觉到了,二皇兄,我感觉到他偶尔流露出来的温柔,但是那温柔绝对不是因为我!”玥蓉神情有些哀伤的道。 “既然你感觉到他不喜欢你,那你干嘛还要倒贴上去啊!”画儿觉得不可思议的道,“你看我,知道自己不会喜欢上他,他也不喜欢我,所以就一定要叫他跟我解除婚约!要知道,强扭的瓜不甜,特别是那个南宫睿整就一个闷葫芦,你真要不顾一切的嫁给他,那你后半辈子的幸福一定就全完了。” “但你们还是不可能解除婚约的不是吗?”玥蓉幽然的叹息一声道,“父皇既然已经下旨了,就不可能会收回成命!” “那如果,父皇愿意收回成命,你当如何?”赵之齐忽然道。 “我……”玥蓉一愣,怔怔的看着赵之齐,竟一时没有接话。 “你不是说皇上金口玉言,不可能收回成命的吗?赵之齐,敢情你在骗我!走走走,我们这会儿就进宫去让你父皇把我们的赐婚圣旨给撤了!”画儿一听,立即就要抓着赵之齐出去。 赵之齐一抬手,就把她稳稳的压在椅凳上,对她呲牙道:“我们的事情根本不可能的,所以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安心待嫁吧!” “为什么不可能?你都这么问玥蓉了,那就说明赐婚的事情能够有所转圜!再说了,虽然我看着那个南宫睿对玥蓉确实不上心,但是好歹玥蓉还是喜欢他的不是!有道是女追男隔层纱,只要玥蓉用心,那个南宫睿再冷硬的心说不定都能被玥蓉给捂热了!但是我跟你,两个人看谁都不顺眼,干嘛非要在一起!”画儿叫道,“反正我不管,既然有那么一线希望,你也要用在我们的婚事上面,你快回去跟皇上老头说去!” 玥蓉原本因为赵之齐的话内心有所松动,但被画儿这么无意识的一说,顿时又不由的燃起了希望。 画儿说得对,就算是南宫睿心里有别的女人又如何? 他还是一样娶了乔雨,纳了秦可蕴,虽然听说这两个女人都没有得到过南宫睿的心,但那是因为她们福薄,没有命没有时间去融化南宫睿的心。 那么,她何妨一试? 看着玥蓉原本松动的心思却因为画儿的话又坚定了起来,赵之齐没好气的瞪了画儿一眼道:“我也的确不喜欢你,但是我和你之间的事情,却不是我们能够决定的,不说我父皇绝对不会答应退婚,便是你自己的父王,也不会纵容你胡来!” “赵之齐,你不试试怎么知道?”画儿跺脚。 她不能嫁给这个男人,她还有好多的事情没有做呢。 “那你先回你家,问问你父王行不行!他要同意了,再让他上书给父皇吧!反正本太子是没有这个本事说服父皇的!”赵之齐懒得跟她争辩这件事情了。 从她被传进宫来,被要求先与他相处增加感情至今十天左右,他简直要被她烦出神经病了。 “赵之齐,你明知道我说服不了我父王!”画儿气得跺脚。 赵之齐淡淡的看她一眼道:“我也说服不了!” “可你刚才还说要是玥蓉想悔婚的话,可以找皇上说的!”画儿抓住刚才的话柄。 “那是玥蓉和南宫睿!不是你跟我这种方式的联姻!”赵之齐一举毁灭她所有的希望,心下却不由有些懊恼:这小丫头片子,就这么不喜欢他?怎么说他也长得一表人才,玉树临风,而且还风流倜傥,风度翩翩。 “我……”画儿被他堵住了话。 她就是因为知道他们是联姻,知道彼此不会付出真心,才不愿意嫁给他的呀! 但是这么直白的被说了出来,她的心里还是很不是滋味的。 那又有什么办法,她根本没法说服父王啊! 包厢中有短暂的静默,玥蓉见二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尴尬,正想要开口缓解一下说些什么,外面忽然就听到有人在叫着南宫睿的名字,她顿时起身,冲了出去。 三楼的回廊尽头,也就是在他们这个包厢不远的地方,此时正站立着两男一女两个人。 男子赫然正是南宫睿,他脸上布满惊喜和不可思议,但又带着点焦灼。 女子面对着南宫睿,背对着他们盲从背影看去,身量不是很高,而且十分的纤细瘦弱,好像只要斜刺里有一阵风吹来的话,她就会被吹倒。 另一个与女子并排站立的男子其实只能称之为男童,身高只到女子的腰际左右,此时正双手叉腰,对着南宫睿吼道:“我说你这人是听不懂人话还是怎么的?都告诉你她不是你口中的潇潇了,你怎么还这么认死理缠人啊!” 潇潇?那个小鬼吗? 赵之齐精神为之一振,立即迈腿跑了过去。 画儿也想跟过去,但看到玥蓉整个人好像钉子似的钉在原地不动,看了看赵之齐的背影,又看看面色有些惨白的玥蓉,想了想还是留了下来陪在她身边没出声。 那边,南宫睿目光坚定的看着面前瘦弱少女,虽然她看着自己的眼神中充满了戒备和茫然,而且也不再是灵魄的形态,是每个人都看得见的人类的模样,但是他可以确定,她就是潇潇! 原来,他的潇潇没有魂飞魄散,而是转世投胎了! 不对不对!这也不是转世投胎,她是已经返阳成人了。 “不!她就是潇潇!本世子绝对不会认错!”南宫睿语气坚定的说道,看着面前少女一脸温柔,“潇潇,告诉我,是你回来了对吗?” 说话间,他就要伸手去拉少女的手。 少女却是下意识的避开了,虽然他温柔的神情,和深情的眼眸,让她的心为之一动,但是她还是戒备的后退了一步。 同时,小少年尖着嗓子往少女的身前一挡,充满敌意的道:“看吧,都跟你说不是了,你认错人了,你还不相信!我们就是从外地来京城玩,想要吃吃当地美食的外地人而已,你们可别仗着是京城人士就欺负人啊!” “阿睿!怎么回事?”赵之齐没有灵视,不曾见过苗采潇灵魄时候的容貌,因此也无法帮南宫睿判断此女是不是苗采潇。 不过,他心里也是希望是的,至少这样一来,南宫睿与靖王妃的心结也能打开。 “她是潇潇,潇潇活着!”南宫睿猛的一把抓住赵之齐的手腕,力气之大,差点捏断他的手骨,可见他的激动。 “我说南宫睿你这个人怎么这样,都说了她不是你认识的什么潇潇了!”少年见南宫睿居然这样蛮不讲理,气得跺脚直呼其名。 “南宫睿?”少女跟着念了一遍这个名字,眼神中依旧满是迷茫。 “她就是潇潇,我绝对不会认错的!”南宫睿却激动得像个十几岁的毛头小子,一径的认定着她,哪里还有他平时的淡漠冷静自持。 赵之齐虽然不能确定,但因为当初心中就有所疑问,因此并没有在此否决南宫睿,四下看了一下,就见文宇对他比划了一下收势,他明白那是表示这里的动静他已经用结界围起来了,楼下和别的包厢的人看不到他们的行为。 安心了一点,赵之齐才道:“阿睿,你先别激动,我们先问问这位姑娘!” “她是潇潇,不是陌生姑娘!”南宫睿眉头立即一皱,不悦道。 “阿睿,你别这样,且先稍安勿躁,别吓坏了人家!”赵之齐耐心的劝道。 两月之前,南宫睿心气郁结,又故意没有将苗采潇的灵力全部吸收,以致在阎王殿中差点走火入魔,疯了神智的事情让他至今还心有余悸。 因此担心他太过激动,不要旧疾复发,因此先稳定南宫睿的情绪。 “对对!我要好好的问问着到底是怎么回事!”南宫睿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一些,然后还是要上前拉少女的手。 “你干嘛?”小少年则立即挡在了南宫睿的面前,速度之快,竟然不是常人可以相比的。 这让南宫睿皱了皱眉头,似乎这才注意到这个小少年,看着他一身的花花绿绿,跟以前的赵之齐不分上下,要不是他年纪小,他估计会直接将他从三楼扔下去。 “你是谁?怎么会和潇潇在一起!” 小少年差点吐血,敢情他一直在人家的面前晃悠,说话,刷存在感,人家却这才看到他啊! “你管我是谁,反正你跟你没有半分关系!而且,我再重申一遍,她不是你口中的什么潇潇,她叫,她叫小绿!”小少年叫道。 但一听他犹豫的声音,南宫睿和赵之齐就知道他没有说实话,这个小绿的名字绝对是随口起的! “那你是不是还叫小翠呢!”赵之齐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但是小少年的脸却顿时变了颜色,换作他警觉的瞪着赵之齐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叫小翠的?” “哈啊,你还真是叫小翠?”赵之齐却反而差点掉了下巴。 这么清秀貌美的小少年,这么小的年纪就已经长得眉清目秀,招人妒忌了,再长大一些,赵之齐敢保证,受欢迎的程度绝对不在他和南宫睿之下。 只是这名字——小翠!噗!其实真是很贴切的! 小翠? 南宫睿的眉头挑了挑,脑海里似乎闪过一道翠绿的小身影,很熟悉又很讨厌的样子。 “小翠,老翁不是交代了吗,出来要低调一些,我们还是先去买了老翁交代的东西,然后赶紧回去吧!”“小绿”被南宫睿一双热切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有种被吸引的感觉,又有种危险的感觉,她下意识的就想要逃离了。 若是小翠这个名字对于南宫睿来说,只限于有些熟悉,却并未放在心上的话,那么老翁这两个字却足以在他本就难掩激动的心湖里投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 老翁,如果是神农谷的那个老翁的话,潇潇还能活着并顺利的返阳成人,就绝对不意外了! “你是那只小鹦鹉!”南宫睿立即点穿了小翠的身份。 小翠受惊,暗叫不好,立即拉了“小绿”,不,是苗采潇的手,准备逃跑。 但是,在南宫睿的地盘,他怎么可能逃得掉。 他的手还没碰到苗采潇的手腕呢,就感觉到面前一股风刮了过来,紧接着手被打开。 与此同时,苗采潇已经被卷入了南宫睿的怀中。 小翠这才知道,刚才自己之所以能在南宫睿的面前逞能,那都是人家故意让着他呢。 此时此刻,通过他和老翁的名字,南宫睿彻底的确定了苗采潇的身份,再哪里还管他呀。 “南宫睿,你放开她!快放开她……” 于是,任凭他在一旁拳打脚踢,人家南宫睿就是抱着苗采潇不为所动,只一个劲的呼唤着她的名字。 “那个,小翠啊,我建议你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既然人被他认出来了,肯定不会撒手了!你就省省力气!来来来,我请你去吃好吃的!”赵之齐半哄半拉着拽着小翠的手,往他们之前的包厢走去,却看到玥蓉呆怔在门口,脸上已经挂满了泪水。 看到赵之齐走近,玥蓉哽咽的问道:“他果然是有喜欢的人了!二皇兄也是知道的对吗?” 赵之齐看着玥蓉的样子,着实也是于心不忍,但却不能否认这事实,毕竟她已经亲眼所见了。 只能低叹一声道:“我跟你说过,南宫睿的心不好得!你不信邪,偏要试试!” 玥蓉一边掉泪一边摇头道:“但那又如何,那个女人不过一介平民,难道他还能跟父皇提出退婚而娶她吗?就算是父皇答应了,靖王府也未必会答应!我更不会!” “玥蓉,你这又是何苦呢?”赵之齐叹气,想要说服她,“南宫睿的冷漠无情,世人皆知,即便是他亲生的母亲,他都能不理不睬这么多年,何况是你!” “那又如何!”玥蓉高高的扬了扬下巴,“我若不开心了,他的日子也未必好过,那个女人更别想!” “玥蓉……” 赵之齐还想要说什么,但是玥蓉却已经带了侍女快速的转身离开。 画儿看看他,又看看玥蓉的背影,顿了顿脚,还是追了上去。 第二百十六章 :我不记得这里 靖王府中,翠绡看着面色越发不好的靖王妃,心疼的递上汤药道:“主子,您这又是何苦?” “我亏欠了睿儿这么多年,现如今,既然他喜欢,自然要让他高兴了!”靖王妃喝下药,面色虽然不好,但是嘴角却依旧微微勾起,露出一丝笑意。 “可是,您不能为此损了自己的身子啊!”翠绡忍不住嘟囔,“我们还可以想想是否有别的办法的,不是吗?” “就怕睿儿等不起呢!”靖王妃淡淡的笑道,“好啦,你别愁眉苦脸的样子,让王爷看到了不好!撄” “您还想着王爷啊!要是您想着王爷,就更不该……” “别说了,我也亏欠他,以后的日子会好好补偿就是了!”靖王妃打断翠绡未竟的话道,“你先下去吧,我有些乏了,再休息会儿!” 翠绡叹口气,伺候着靖王妃躺下,放下帷帐,小声的退了出去。 —偿— 醉云楼中,赵之齐将小翠带进先前的包厢之后,南宫睿便拉了苗采潇进了就近的包厢。 一进去,南宫睿便再也克制不住的将苗采潇抵在门上,激动渴望的唇紧而密实的压了下去。 苗采潇被吻了个猝不及防,待回神时想要抗拒,纤弱的力气却哪里是他的对手,手脚三两下便被他压制得死死的,动弹不得。 内疚纠缠着思念的情感一旦爆发出来,就像洪水一般势不可挡。 南宫睿除了几乎要将她整个的揉进身体里,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方式来表达自己此时狂烈的喜悦之情。 这一吻,几乎要吻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 苗采潇不知道这个人是怎么回事,明明第一次见面,他怎么就对她做出这样亲密无间的事情。 但是,又不知为何,明明是那么陌生的人,气息却又熟悉的让她心碎和心疼。 呼吸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苗采潇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第一个被人吻得晕过去的人。 当她完全醒来时,她是睡在一张床上的。 炎炎夏日,原该是热得烦躁的时候,但是盖着薄薄的被褥,她都没有感觉到一丝热意。 “潇潇,你醒啦!”床沿边坐着一个身姿挺拔的男子,背着光看不清脸,但是他轻柔的声音却好像羽毛一样钻进了她心里,酥酥痒痒的。 “我这是在哪里?”苗采潇倏地一下子坐起身,视线快速的扫了一下整个房间,房间里布置着两个大冰盆,难怪丝毫感觉不到热意。 “这是我们的家呀!”南宫睿脸上浮现受伤的表情,“潇潇,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苗采潇茫然的摇摇头道:“我不记得这里!” “那你能记得多少过去的事情,比如你自己的名字是自己想起来的,还是小翠和老翁告诉你的?再比如,你是怎么返阳成人的?再……”南宫睿有太多的问题想哟啊问她,因此,语气显得急切的一连串问道。 苗采潇却给了他一个奇怪的眼神道:“我说你这人很奇怪啊,我自己的名字当然是自己想起来的!而且,我本来就是人类啊,说什么返阳成人,你是不是得了什么幻想症,臆想症啦?” 停顿了一下,苗采潇算是终于找到自己的定位,后知后觉的忽然揪着自己的衣领,瞪着他道:“我才要问你,你是谁?你怎么会忽然——咳,吻我,还把我带到这什么地方来了呀?” “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南宫睿失望的表情毫不掩饰,“包括我!” “不记得!”苗采潇率真的回道,“虽然小翠认识你,但是我敢肯定我不认识你!” 只是,他失望的样子深深的印在她的眼眸中,无端的让她心口一阵窒闷。 她该认识他吗? 应该认识的吧,不然他何以这么伤心,失望?她的心里也跟着难受不安。 一只手无意识的抬起,并爬上他的脸颊,待她意识到自己有多么唐突而想要收手时,他已经飞快的捉住了她的手,将她的指尖紧紧的包在手心里。 “以前不记得的没关系,以后,我会让你慢慢记起我的!”南宫睿很快把失望掩去,柔声道,“时候不早了,你饿不饿?饿了我就叫人传膳!”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提到吃的,苗采潇这才想到她和小翠原本就是想要去京城第一大酒楼里吃饭,然后帮老翁买酒回去的!这一番折腾,早就过了饭点,此时觉得饥肠辘辘,饿得发慌了。 肚子还很应景的一阵咕咕叫,苗采潇不由热了热脸,再问道:“小翠呢?” 小翠正在抗议:“你个毛头小子,凭什么不让我去见潇潇?” “人家久别重逢胜新婚,你一只鹦鹉没事跑去坏人家好事做什么!”赵之齐吊儿郎当的翘着二郎腿,靠坐在椅子上,一只手的小手指缠着一根线,正连接着小翠的脚上。 到了时辰,失了老翁暂时让他变化成人的法术,小翠已经恢复成原样,刚才就因为一个大意,被赵之齐逮了个正着,结果就悲催的变成现在的模样。 “什么久别重逢胜新婚,潇潇以后会是我的娘子,她才不会嫁给南宫睿那个薄幸郎呢!”小翠不服气的叫道。 可是任凭它怎么扑棱着翅膀想要冲出去,奈何赵之齐手里的线扯着它的脚,它根本就逃不走,气得它恨声骂道:“南宫睿,你个臭小子,给小爷滚出来!” 没办法,赵之齐这个凡人,它其实一点都不畏惧,但谁叫它被赵之齐捉住的时候,南宫睿刚好看到了,直接在线上施了玄术,它就没辙了。 小翠的话音刚落,房间中就传出南宫睿吩咐文宇准备饭菜的声音,紧接着,南宫睿便牵着苗采潇的手走了出来。 看到厅中的赵之齐时,苗采潇略有些尴尬的想要撤手,但南宫睿如何肯放手,径直拉着她走到赵之齐的面前介绍道:“这位是太子殿下,以前你也见过!” 苗采潇不知道那丢了的以前到底有什么,她又究竟忘记了多少,但人家是太子,她可不能怠慢了,立即见礼。 “苗姑娘不要多礼了,我们都是一家人,不需这些客套!”赵之齐一手抓着小翠的绳子不让它扑过去,一边对苗采潇客气的笑笑道。 还真是有些搞不清楚赵之齐口中这一家人几个意思,苗采潇不知道如何接嘴,只能讪讪的笑了笑。 但小翠却不干了,见到苗采潇,立即又飞又跳的大叫道:“潇潇,你快叫这个混蛋放开我!我们这就回家,别被他们给拐卖……唔……” 它话还没说完,嘴巴忽然就张不开,再也发不出声音了,急的它上蹿下跳,求助无门。 赵之齐立即幸灾乐祸的促狭道:“叫你不知好歹要拆人家台,这下知道吃苦头了吧!” 小翠呜呜的翻白眼,只可惜鸟类的眼珠子大,眼白小,根本就看不见多少的眼白,没人能受到威胁。 “那个,你还是把它放了吧,小翠很乖的,而且,它跟我一起也没吃东西,应该也饿了!”还是苗采潇心疼小翠,赶紧开口求情。 小翠连连点头,表示自己的真的很乖。 但是赵之齐却立即拆台道:“它肚子不饿,之前在醉云楼将原本四人吃的饭菜全部下肚了!” 唔唔,谁说它肚子饿了,它就想附和潇潇,说它很乖的好不! 小翠的心声此时是奔溃的。 当然,出不了声的它根本无力为自己辩解,只能继续上蹿下跳的表示抗议,奈何南宫睿已经将苗采潇牵了出去。 被动的苗采潇只能投来一个抱歉的眼神,无能为力。 餐厅中,同样阴凉的好似春秋的餐厅中冰盆依旧,简单却营养丰富的三菜一汤已经端上了桌,摆着两副碗筷,显示着南宫睿也并未吃饭,一直守着她。 苗采潇张口想要问问的,但想了一下还是没有问出口,只在南宫睿的亲自伺候下,坐下先填报肚子再说。 两人的午膳很安静,安静得只听得到细嚼慢咽的声音。 苗采潇虽然憋了一肚子的话想要问,但看南宫睿那么安静,她也没好意思开口,免得再他面前显得有些粗鄙。 这大约是苗采潇有记忆以来吃得最安静的一顿饭了,因为在神农谷的时候,饭桌上,小翠是个话唠,没个停的说话的。 因为安静,所以苗采潇想的也多,但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一个头绪来,最后还是决定一切等回神农谷问明了老翁之后再说。 “不行!” 但是,当吃好饭,苗采潇说明自己的意思,想要先带着小翠回神农谷时,却被南宫睿直接干脆利落的拒绝了。 “为什么?”苗采潇不解又愤怒,“虽然你说你认识我,好像你身边的人也都认识我,但是我的记忆里确实没有你,那我回去找老翁求证一下事实,有什么不对的,你不肯放行?” “你不用回去问老翁,既然你是和鹦鹉一起来的,那你现在问鹦鹉也是一样的!”南宫睿此时此刻,一时都不想离开她,怎么可能答应让她回神农谷去,所以直接找小翠了,“鹦鹉,你说!” “唔唔唔……”小翠的嘴巴还被他用玄术封着,此时见他要他说话,立即用翅膀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南宫睿便解开了它的玄术。 “啊!”小翠一张口发了一个音节,确定自己能够说话之后,顿时扑棱着翅膀大叫道,“潇潇,你别听这个混蛋的话,他们都是坏人,掳了我们来,是要杀人越货的!你快点带着我逃跑吧!” 赵之齐看着小翠唱作俱佳的表演,额头忍不住抽了抽道:“小东西,你看你是不想活了,居然敢在南宫世子头上拔毛啊!” 南宫睿先是瞪了一眼看笑话的赵之齐,然后阴沉着声音对小翠道:“你要想一辈子做笼子里的金丝雀,再也开不了口,也没法再继续修行下去的话,你不妨再信口胡诌好了,我不介意亲自去神农谷跟老翁探讨一下你以后的住处!” “南宫小子,你威胁我!”小翠气得哇哇叫。 “你当这是威胁,就算是吧!所以,你是要自己说实话,还是怎么着?”南宫睿一点都不觉得威胁一只小鹦鹉有什么不对的。 小翠偏偏头,眼珠子骨碌碌的转了一通,还试图讨价还价:“那你叫这个臭小子把我放开!” “你把你知道的事情跟潇潇讲完了,我叫他放开你!”南宫睿一副说道做到的样子。 “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说话不算话!”小翠叫。 “这句话应该是我说的!”南宫睿直接堵了回去。 小翠被堵的心口疼,还想要耍赖,南宫睿直接封口道:“你不说也没关系,我可以此刻就带着潇潇去神农谷找老翁,至于你么!” 南宫睿顿了顿,嘴角扬起一道邪肆的笑意道:“我看太子挺喜欢你的,正好他最近在东宫里闲的呆不住,我不防做个顺水人情,把你送他当宠物养吧!” “南宫小子,你敢把我当宠物送人!” “这世上,好似还没有什么是我不敢做的!”南宫睿露出高傲的一面道。 一直插不上话的苗采潇终于听不下去了,说道:“好了,小翠,你就不要顶嘴了,快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吧!这是关系到我的事情,我有权力知道事情的真相!” 而且,这个男人的脸孔虽然陌生,但是他的气息总是能够撩动她的每根神经,就像是如他所说,他们的关系曾亲密到就差最后一道防线了。 但是,她却为何一点都不记得他,这是她最想要知道的。 “真要说?”小翠有些不甘心的瞪了一眼南宫睿。 这个臭小子,就知道跟它不对盘,早知道出来第一次就遇见这个大冤家,它就不带潇潇来京城玩了。 现在它后悔还来得及吗? “小翠!”苗采潇唤它的名。 “好吧,那我就说吧!”小翠不甘心的抖了抖翅膀道,“那是两个月前月圆之夜的前一个晚上,我正睡得香甜,忽然就听到老翁说要出去迎客!我就迷迷糊糊的跟着老翁一起去了谷口,然后就看到一个长得跟天仙似的的女子,手中托着一个转魂犊,转魂犊中放着一颗灵魄之珠,说是要老翁兑现百年前的一个承诺。” “转魂犊和灵魄珠?”南宫睿一惊,下意识的将文宇唤来吩咐道,“去看看书房的转魂犊还在不在!” “不用看了,那转魂犊便是世子爷书房中的!”出声的是从外走来的翠绡。 她语罢,迈进了正厅,先给赵之齐与南宫睿行了礼之后,接着小翠的话道:“有关于灵魄复活且还阳成人的事情,世子想要知道什么,便只管问奴婢吧!” 小翠提到转魂犊的时候,南宫睿第一念头就想到了自己藏起来的那个,心中隐约也猜到了或许跟靖王妃有关。 但是却不敢确定,因为当时确实是靖王妃强行将苗采潇的灵力转进了他的体内。 虽然因此他反败为胜,战胜了一禅,但是却因为心爱之人在面前香消玉殒,他一时无法接受,不但对母亲愤恨异常,更是自暴自弃,差点有了追随苗采潇而去的念头。 此时,见翠绡出现,他的心中说不震惊显然也是不可能的。 “母妃当时不是将潇潇所有的灵力都转入我身上了吗?那潇潇怎么会?”惊讶之下,他只能先问出这样一个问题。 “苗姑娘的灵力的确是在那一瞬间都转进了世子您的体内,但是主子却在最后一刻留下了苗姑娘的灵核,也就是小翠看到的转魂犊之中的那个灵魄之珠!”翠绡的视线落在了苗采潇茫然的脸上,心中虽然惊讶她居然能恢复得这样快,但是对于她没有了以前一切的记忆,多少还是感觉到意外的。 “没错,当时,就是这个小姑娘陪着那位美若天仙的女子到了神农谷,求老翁设法将潇潇救下!”小翠又接过话头道,“当时,老翁原本还拒绝来着,说是潇潇的形体早已不见,想要聚形成原本灵魄的模样或许还可以,但是真要返阳成人,那是基本不可能的事情。” “主子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当即将先辈留下保存了上百年的七色花种子交给了老翁!”提到七色花种子,翠绡的眼中闪过一道可惜。 “七色花还有种子?”赵之齐新奇的道,“不是说神农谷七色花只开花结果,然而那果实也可遇不可求么,怎么还会冒出一颗种子来?”赵之齐听南宫睿提及过神农谷诸事,因此也有所了解,此时不免好奇的问道。 “世人的确都不知七色花原本也是有种子的,而这颗种子刚好在百年前的那场大劫中被主子的先辈捡拾到,一直留存至今。原本是用来维护主子的身体的,但为了世子也,主子宁愿承受切肤之痛,为了世子献出了种子!”翠绡面色复杂的看着南宫睿。 南宫睿一愣,还未说话,小翠又道:“嗯!这小丫头说得对,潇潇现如今的身体就是七色花的种子,加上灵核生成在一起长大才有的!” “还有这么神奇的事情?”赵之齐听的目瞪口呆。 他从科学昌盛的高科技时代而来,原本对南宫睿所说的玄术也是半信半疑,在他的知识中,玄门就是后世他们所说的道教而已,哪里有那么神奇的事情。 当然,后来在南宫睿的身上,他就已经看到了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现如今已是十分的敬重术士。 没想到今儿还听到了更惊异的事情,眼前这个活灵活现的苗采潇,居然是一棵花的种子长成的,感觉跟哪吒的故事有异曲同工之妙啊! “玄门之事,本就玄而又玄,何况神农谷更是天地灵气聚集的地方,在神农谷中发生再多神奇的事情都不足为奇!”小翠一脸骄傲的说道。 “所以,两个月之后,她就复活了,并跟着你一起来到京城?”赵之齐啧啧叹道,忍不住又吐槽了小翠一下,“不过话说,我当时还以为你已经修道成仙,随时可以变化人形,怎么刚才缩回去之后,这会儿就变不成人形了呢?”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被戳中痛处,小翠恶狠狠的瞪了赵之齐一眼,继续对南宫睿道,“潇潇复活的过程其实很痛苦的!因为她之前的灵魄身上有过你的血液,因此阳性过重,与七色花的阴性修为着实抗争了许久! 一度,我和老翁都以为会浪费那棵千年难得的种子,也没法给靖王妃一个交代了! 好在,半个月前,已经长成人类模样的潇潇终于有了反应,我和老翁才松了一口气,觉得没有辜负靖王妃的重托! 只不过,大约是因为在抗争的过程中太过痛苦,待潇潇醒来时,就没有了以前所有的记忆了!” 小翠记得当时自己也郁闷了好几天,被她遗忘的感觉并不是很好。 “原来,我其实不算事人类啊!”苗采潇听完这些,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感觉,有些失落,有些伤感,还有些茫然。 他们说的灵魄是什么,她不明白,自己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在小翠和翠绡说了这么多之中,她也没有总结出来! 还有,自己跟身边这个一直紧握着自己的手男人之间,究竟又有哪些纠缠,好像也还是没有说明白。 “严格意义上来说,你的确不是人类!”小翠一本正经的道。“但是,在我心目中,潇潇你不管是灵魄,还是小鬼,还是别的,都是我最喜欢的潇潇!” 说话间,小翠趁着赵之齐听故事听得认真,拉扯着的线并不紧,扑棱着翅膀就朝着苗采潇扑过来。 可惜,还没扑到苗采潇的面前,一只大手就好不怜惜的直接挡在了它的脑门前,一把抵住的同时,还冷冷的威胁道:“她是我的女人,你没事少靠近一点比较好!” “潇潇!”小翠委屈的叫道。 但苗采潇此刻被南宫睿一句“她是我的女人”而震惊到,侧头抬眸看着他,心里好似有什么东西正如潮流一般的就要汹涌而出。 第二百十七章 :要欺负也是世子爷欺负 南月阁中,靖王妃喝了药正要准备躺下外面有人传报说南宫睿求见。 靖王妃一怔,心中五味杂陈的看着翠绡问道:“翠绡,方才你可听到了什么?” 翠绡眼神微微一闪,低敛着眼眸回道;“主子,我听到了,说是世子求见呢!” “那我不曾听错啊!”靖王妃脸上立即闪过狂喜,一边起身一边道,“快,快让人起来!” 但动作才到一半,又道:“不!还是算了,让睿儿先回去吧,就说我最近身子不大好,让他过段时日再来!” 她明明渴望见到儿子,却又害怕见到他,矛盾的心情就像是当初最终还是选择嫁给南宫棣云一样偿。 “主子,既然世子主动前来见你,便是说明世子已经知道了您的苦心,你就先见见他,听他说些什么也是好的!”翠绡看到靖王妃患得患失的样子,心里一酸。 “可我这模样憔悴得厉害,怕睿儿见了会担心!”靖王妃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道。 “主子只是因为没有了七色花种子的庇护之后,气色不如原来的好了,但是容颜依旧呢!”翠绡心酸的安慰着靖王妃道。 其实自从靖王妃将七色花的种子给了神农谷老翁之后,少了种子的灵力,身体的确大不如前,面色也不如以往红润。 但她天生丽质,容貌惊绝,即便面无血色,唇色苍白,依旧不掩她的绝色风华。 “那、那我还是可以见睿儿的吗?他不会嫌弃我这个做母亲的?” 看到靖王妃着患得患失的模样,翠绡的心里更加的难受了些,暗暗庆幸自己还是做对。 即便待会儿世子进来与主子一番对话,就能拆穿是她告知了南宫睿一切真相而会受到主子责骂,她也甘之如饴。 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酸楚,翠绡出声安慰道:“有道是子不嫌母丑,何况世子又不是那么肤浅的人,主子您就不要多想了!” “好好!那就赶紧叫睿儿进来,别让他在外面等久了”靖王妃这才算是安下心来,赶紧叫翠绡亲自出去请人。 南宫睿进来的时候靖王妃简单的打理了一下自己,抹了淡淡的胭脂和口脂,还是有些掩不住眉宇间自然流露出的憔悴。 看到这样的靖王妃,南宫睿心里一阵愧疚,上前便跪倒在靖王妃面前请罪道:“孩儿愚蠢,不曾意识到母妃的良苦用心!” “你这孩子,这是做什么,快起身!”靖王妃立即伸手将南宫睿扶起,蕙质兰心,一见南宫睿此番行动和言辞,便知道南宫睿怕是已经知晓了事情的始末,表情慰藉的问道,“可是苗姑娘回来了?” “嗯!”南宫睿搭着靖王妃的手臂起身,反扶着她坐到椅子上,“今儿在街上遇上了!” “她能出谷,想必是身子已经大好,你怎么不带她一起过来?”靖王妃见他身后再无他人,神色见显出淡淡的落寞道,“睿儿是不是在怪母妃隐瞒了此事?” “孩儿不敢!孩儿明白母妃也是没有十成的把握她能借助着七色花种子成形,才选择了隐瞒,偏孩儿还混账,误会了母妃!”听了翠绡的话之后,南宫睿前后一贯通,便已经明白靖王妃的心思,因此心里还十分的愧疚,“只是,眼下潇潇失去了以前所有的记忆,有些怕生,不敢过来!” “她没有了以前的所有记忆啊!”靖王妃感叹了一声,随即又道,“不过,也已经很不错了,以前的记忆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你们以后共同相处的时日。” “是!”南宫睿的脸上浮上温柔的笑意,“待潇潇适应一些,孩儿便带她来给母妃请安!” “好!这事儿不着急的,以后有的是机会!”靖王妃含笑点头,不管以前的母子关系如何,现如今只要冰释前嫌,一切都还来得及。 “嗯!” “那……”靖王妃想要说什么,但见南宫睿一脸幸福的样子,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只道,“那你好生带着她熟悉熟悉府中的环境吧,说不定还能令她回忆一些什么出来!” “是!”南宫睿起身告辞,因为心系苗采潇,根本就没注意靖王妃欲言又止的含义是什么。 南宫睿走了之后,翠绡进来便跪在靖王妃面前请罪道:“奴婢擅作主张,还请主子责罚!” “起来吧!”靖王妃撑着桌子起身,翠绡立即起来上前扶住她。 “主子要回床榻上休息吗?” “心情好,感觉身子也好了许多,扶我去凉亭中坐坐吧!”靖王妃道。 “主子!”翠绡几乎要喜极而泣了。 自从南宫睿误会靖王妃至今,她每次想要让靖王妃出去走走透透气,靖王妃便以身子不适,不愿意出去。 没想到今儿南宫睿只走了这一趟,靖王妃的心情便如此之好,翠绡更觉得自己做对了。 “翠绡啊,以后就不要再称呼我为主子了!玄门现如今已经被睿儿收复,他才是玄门之主,我的任务如今已经圆满了,就安安分分的做靖王妃吧!” “是!王妃!” “翠绡,谢谢你!”静默了片刻,靖王妃忽然说道。 “王妃!”翠绡眼眶一热,声音哽咽了起来,“你要折煞奴婢了!” “不!这一声谢,你是当得的!”靖王妃抬头看着又有许久不曾见过的蓝天,虽然这个季节天气燠热,但是她此时的心头却是异常的平静和谐,“我一直以为,母子之间,只要我默默的付出,不求所报,便心满意足了。却不知,内心还是渴望睿儿的理解的!若不是你,或许最终我不过抑郁而终,而日后睿儿若是知道了为他所做的一切,定然也会愧疚难安!因此,翠绡,我与睿儿其实都应该好好的谢谢你!” “王妃,您别再说了,奴婢擅作主张已经违背了当初母亲的教诲,您再这般折煞奴婢,奴婢当真要无地自容了!” “你这傻孩子!”靖王妃失笑,倒也不再继续说感激她的话,只道,“你母亲泉下有知,一定会以你为荣的!” 翠绡羞赧的噙着眼泪笑了笑道:“奴婢不敢让母亲失望!” “说起来,翠绡,你也已经有二十了吧!”靖王妃话题忽然一转道。 “嗯!奴婢正好二十!” “二十了呢,看来该为你好生打听一户人家了!”靖王妃思忖的道。 但是她这话一出口,翠绡却是立即白了脸,紧张的就差当即跪下了:“王妃,您还是怪奴婢自作主张的吧!” “傻孩子,说什么傻话呢!”靖王妃忍不住失笑道,“只不过是我此时心情好了,想起了许多的往事而已!当初,你母亲把你带到我身边的时候,便与我约定过了!若是我这一生能够完成祖辈的夙愿,而你又不超过二十岁的话,便要为你做主,寻一门好的亲事。” “王妃,奴婢不想嫁人!奴婢只想伺候在王妃的身边!”翠绡立即表态道。 “这傻话我可不爱听!”靖王妃笑着道,“我还指望你嫁个好人家生儿育女,以后陪伴睿儿的孩子一起成长呢!” 提到南宫睿,靖王妃忽然静默了下来。 “王妃,您怎么了?是不是累了?那我们还是回屋歇息吧!”翠绡立即紧张的道。 “我没事!”靖王妃摆摆手,低叹一声道,“我只是在担心睿儿的婚事!” —— “不行!绝对不行!凭什么那个女的出现,我就必须要受辱退婚!我坚决不答应!” 宫中,玥蓉公主的寝殿中,玥蓉几乎砸了所有的摆设,正对着赵之齐大发雷霆。 赵之齐只觉得脑仁都疼了。 那个见色忘友的家伙,居然叫他回宫做说客,说什么不说服玥蓉自己要求退婚,他便要直接去找皇上要求退婚了。 他虽然不是玥蓉的亲哥哥,但毕竟还挂着亲哥哥的名头,自然不能让妹妹受退婚之辱,便只有来玥蓉面前提了一下,希望玥蓉识时务一些,还是全了自己的面子,答应南宫睿退婚。 哪知道,她就跟只小刺猬似的,他才起了一个话头,便被玥蓉一阵苦恼打砸吵得头疼。 陪着约玥蓉先一起回来的画儿看看他,又看看伤心得哭的嘁哩哗啦的玥蓉,问道:“这是那个南宫睿的意思?” 这话,赵之齐还真是不知道怎么回答。 说是南宫睿的意思吧,玥蓉还不知道要伤心成什么样子了。 但说不是吧,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服玥蓉放弃。 提到南宫睿,玥蓉哭泣的声音立即止住,虎视眈眈的盯着赵之齐,等着他的答案。 赵之齐暗暗叫苦,却只能将事情揽在自己身上道:“这是我的意思!我只是不想玥蓉你受伤得更重,所以希望在南宫睿暂时还没想到你们的婚约之前,由你自己出面跟父皇提出解除婚约之事,也能保全你的颜面不是!” “我不要!”玥蓉再度强硬的摇头道,“二皇兄,你去转告南宫睿,我是坚决不会主动提出退婚的!就算是他跟父皇请愿,我也不答应!” “玥蓉,你这又是何苦呢?”赵之齐苦口婆心的劝道,“上午,你也亲眼看到了,南宫睿一见到那女子,便连招呼都不打的追了上去,可见那女子在南宫睿心目中的地位有多重要!你将来就算是能够如期嫁给南宫睿,但是你能保证他不将那女子纳做妾室,或者直接请封侧妃吗?” “就算他要请封那个小贱人为侧妃又怎么了,我总归是公主,是正牌的世子妃,将来的靖王妃,那小贱人看到我少不得要见礼,要晨昏定省,不然难不成她还能越过我,爬到我的头上去撒野吗?”玥蓉有着自己的骄傲。 对于南宫睿,她也是真心喜欢的,才会不顾他死过一妻一妾而愿意下嫁给他。 而且,因为南宫睿忽然抱病,父皇只提了一句不知道冲喜是否有效,她就连想都没想的主动提出自己愿意为他冲喜。 要知道,这可是任何一个天家的公主都不愿意做的事情,她却是连半点的犹豫都没有的。 他南宫睿不感恩也就罢了,难不成还真要纵容别的女子来膈应她吗? “玥蓉,你怎么这么认死理呢?”赵之齐头大的道,“南宫睿根本就不喜欢你,你觉得你这样拿自己的青春跟他耗有必要吗?” “我觉得有必要就是有必要!二皇兄,你什么都别说了,反正没有得到他亲口说出退婚之前,我是不会答应主动退婚的!不,就算是他真的跟父皇请旨,我也不答应!”玥蓉的态度异常坚决,并下了逐客令,“二皇兄,我累了,你走吧!” 见今儿是没法说动玥蓉了,赵之齐只能悻悻的摸摸鼻子,准备走人。 身子刚转过,脚下步子还没挪动呢,就感觉到衣角被扯住了。 他一时没想到其他的,只当玥蓉忽然又改变主意了,顿时回头,只见画儿挑着眉头道:“我觉得我们也该好好找个安静的地方,心平气和的谈谈!” 赵之齐的头更大了…… —— 靖王府中,因为多出了一人一鹦鹉,南宫棣云的脸色显得有些不大好。 “睿儿,你方才那话是什么意思?”吃过晚饭,南宫棣云将南宫睿单独的叫进了外书房,沉声问道。 “就是父王听到的意思!”南宫睿从容的迎视着南宫棣云审度的目光道,“我想跟皇上提退婚的事情,然后与潇潇成亲!” “为父也不先问你那个潇潇是怎么回事,单问你,你自己觉得皇上会答应你的请求吗?在玥蓉公主为了给你冲喜,而答应提前了大半年嫁给你,眼看着还有一月有余,便是你大婚的日子,你却在此时提出要退婚?”南宫棣云并未立即发怒,只心平气和的问道。 “父王放心,皇上那边,孩儿会亲自去请罪说明!”南宫睿语气坚定道。 “那玥蓉公主那边呢,你准备如何交代?”南宫棣云慎重的说道,“二皇子将来继位大统已经是既成的事实,现如今桐妃也就差个借口就能封后,玥蓉公主不管是仗着桐妃的福荫还是二皇子的庇佑,她嫡出公主的身份,都不是我们可以随意欺辱的!睿儿,你可真想好了?” “父王,孩儿已经想好了!”南宫睿语气坚定的道,“潇潇会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女人,若是玥蓉公主不肯退婚,即便是成亲,她也不过是靖王府的摆设而已,权衡之下,我想皇上与桐妃必然会为玥蓉公主做出最明智的决定!” 南宫棣云皱了皱眉头,一时没有立即应答,沉吟道:“父王虽然到此时还不明白那位潇潇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既然你母妃说了一切听你自己的安排,那父王就不多说什么。只是希望你好生的处理这件事情,别伤了玥蓉公主的心和皇家的颜面。” “孩儿明白!父王请安心!” “嗯!那你且先回去歇息吧,我忙完一些事情然后去看看你母妃!” “是!” 父子二人的对话虽然简单,但是却已经融入了父子亲情,不再是以前的貌合心离,冷淡疏离。 南宫睿迈开修宇你来我往的斗嘴。 一个说:“臭小子,小爷爷我开口说话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里等着转世投胎呢!” 文宇也丝毫不相让的道:“我就算是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里等着转世投胎,也一次性就转世成人,不像某只鸟儿,修行了也不知道多少年,才在别人的帮忙下,暂时的幻化成人!” “你你你,臭小子,不知道要尊老爱幼的吗?”小翠气得羽毛都在颤抖了。 “那请问你究竟是老,还是幼?” “你……” 南宫睿还真是不知道文宇的口才原来这么好,能把小翠气得连话说出来还真是很少见的。 而他们两个斗嘴斗得忘乎所以,都没有见到南宫睿回来。 还是左右摇摆不知道要帮谁的苗采潇看到了南宫睿,立即叫道:“那个南宫世子,你快来把他们劝开吧,一直在吵架,我怕他们打起来!” 南宫睿却压根没理会这件事情,而是一把将她捞进怀里道:“叫我阿睿,或者就睿,再或者睿睿都行,就是不准叫南宫世子!” 虽然自从第一面,她就被他亲过抱过了,但是她心里毕竟还没有认可这个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完全陌生的人,对于他的亲近,苗采潇多少还是有些不自在,何况还要叫她这么亲近的称呼他。 嗫嚅了半天,愣是一个名字都没喊出来。 “不叫?嗯?”他的额头抵着她的,双眸近在咫尺的对视着,只要他再靠近一些,双唇必然就要碰上。 因为不似上午的猝不及防,以及他的强势进击,苗采潇这会儿总算还是有些反应的立即伸出双手抵着他的胸前,脸也尽量的想要躲开他亲昵的靠近,并弱弱的说了一声:“那个南……额,你别靠我这么近!小翠还有你的人都看着呢!” “他们自顾不暇,不会主注意我们的!”南宫睿一手牢牢的圈着她的腰肢,一手托住她的后背,不让她有机会逃离自己亲昵的范围,并戏谑的道,“不过,我却不能保证暗中还有多少双眼睛正看着我们!” “啊?怎么这样?”原本松口气,羞红的脸色有些恢复了正常,这会儿立马更红了一些,在夜色中,平添几分妩媚和娇憨。 这样小儿女之态,在以前还身为灵魄的时候,几乎是很少看见的。 南宫睿的心弦蓦地便被触动了,心里痒痒的,有股热潮忍不住就要宣泄而出。 几乎没有再犹豫的时间,南宫睿忽然蓦地一下子将苗采潇打横抱了起来,然后大踏步的往房间走去。 苗采潇猝不及防,慌忙一把勾住他的脖子,同时忍不住尖叫了一声。 尖叫声打断了小翠与文宇的争吵。 一看苗采潇居然被南宫睿抱着走了,小翠顿时扑棱着翅膀,就要追上去。 但文宇这些日子以来,深知主子对苗采潇的思念之情,怎么可能让小翠在这么关键的时刻打扰主子。 立即出手一把抓住小翠的脚爪道:“不准去!” “臭小子,你干嘛,快放开我,我要去陪着潇潇!” “苗姑娘现如今由我家世子爷陪伴,你就不要去碍事了!” “什么叫我碍事!在神农谷的时候,就是我一直陪在潇潇身边,然后每天陪她睡觉,陪她说话,给她喂药的,我们才是最亲近的人!臭小子,快撒手,不撒手我可要发火啦!” “哦哦!你要发火了,我好怕!” “臭小子,信不信我说真的!” “我也没觉得你是假的呀!” “你你你……” “总之,既然我们世子爷找到了苗姑娘,这从此以后,苗姑娘的一切事情都与你无关了,交给我们世子爷就是了!你呢,若是安分一些,还可以留在我们靖王府,等世子爷与苗姑娘大婚的时候,你可以讨杯水酒喝喝。若是你不识趣,那就只能把你送回神农谷交给谷主了!” “什么?他们还要大婚?不成不成,绝对不成,潇潇是我的媳妇儿,老翁答应等潇潇醒来就做我媳妇儿的!”小翠顿时大急道,扑棱着翅膀,挣扎着就要往南宫睿的房间冲去。 文宇当然不松手,不但不松手,还拽着它的脚往院外走去:“我觉得你还是乖乖的跟我先出去喝杯水酒比较好,别把要娶苗姑娘做媳妇的事情挂在嘴边!要不然,我还真是不干担保明天你会不会变成一只烤鹦鹉,或者鹦鹉汤!” “你什么意思?” “当然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了!” “你放开我,我要带潇潇回神农谷去,我才不要变成什么烤鹦鹉,鹦鹉汤,我要告诉老翁,你们都欺负我和潇潇!” “欺负你还差不多,可没人敢欺负苗姑娘!” 当然,要欺负也是世子爷欺负。 当然,此欺负非彼欺负,而且,想必苗姑娘也不会觉得是被欺负吧! ---题外话---文文到月底就完结了!谢谢各位亲的陪伴! 第二百十八章 :你们家会允许你娶我吗 此时的苗采潇唯一只能以意乱情迷来形容眼下的境况。 陌生又觉得熟悉的气息整个笼罩着她,渴求又难耐,更多的还是紧张和茫然。 他们都说她与他早就相恋了一年多,连小翠都默认着,她自己对他的面孔陌生,却对他的气息有着奇怪的熟悉感,当真是有种矛盾的甜蜜。 只是,眼下这样的情况真的好吗? 他们不是还未成亲吗偿? 若是没有成亲之前,他们便突破了这最后的一道防线,会不会被人诟病,会不会被他的家人看轻? 特别是自从她醒来,老翁和小翠一直三缄其口,从不曾告诉她,她的身世,以及她的家人撄。 在她这样好似孤儿的情状之下,她若是与他无媒苟合,以后还怎么在他家人面前立足呢? 许多的想法在这一刻忽然全部涌上了心头,本已是深陷其间,无力自拔的她,整个人便清醒了过来,喊道:“不要!” “潇潇!怎么了?”正在弦上的南宫睿硬生生的被她这一声沙哑的喊叫声打断了动作,暗哑着声音低眸看着身下忽然睁圆了双眼的苗采潇。 “南、南宫睿,”她抬眼看到他眼中盛着的强烈的就如同暴风雨一般的慾望,心尖儿莫名的一颤,差点就要弃械投降,但一转想到诸多的事情,还是忍着心中的不忍道,“我们、我们还不曾成亲!” 简单的一句话,瞬间烟灭了南宫睿无法控制的情潮。 是啊!他们还没有成亲呢,现在的潇潇不是以前灵魄的存在,她虽然不算是人类,但终究是以着人类的形态出现在了世人的眼中,他如何能让她受委屈呢! “对不起,吓到你了吧!”快速的翻身下来,躺平在她的身侧,南宫睿用着极强的毅力,压下那抹躁动。 “也、也不是吓到了,只是,只是……”她羞于启齿内心的不安。 “我会尽快娶你的!”南宫睿侧头看着她绯红的好似天边云霞的娇颜,虽然身体没有得到满足,但是此时的心情却是一场满足和欣慰的。 原以为,这辈子,他与她缘尽于岐山之巅,他将一辈子过得行尸走肉。 却没想到,老天还是怜惜他的,让他还能够拥有她。 “那个……”苗采潇没有立即说好,只是犹豫着问,“你是世子,而且听说还十分的得皇帝看重,而我只是一个父母都不知道在哪里的孤女,你们家会允许你娶我吗?” —— “睿儿,你可想好了?”靖王妃心结解开,即便身体状况依旧还不是很好,但是因着精神不错,如今也不是日日卧床,夜夜忧思了,面色看起来也较前两日好了许多。 “是的,母妃,我已经想好了!”南宫睿肯定的回答道。 “但是皇上那一关,怕是不好过!”靖王妃忧心道。 在皇家人的心中,亲情或许不是最重要的,但是联姻却是必然的。 虽然皇家与靖王府如今的关系看起来比以往更加的牢固,但是谁又知道皇帝心中真正的想法如何呢? 何况,南宫睿要求退婚,必然是要打公主的脸,皇帝是否能容忍别人欺负自己的女儿,当真是不好说。 “孩儿明白!”南宫睿也是做好了心理准备,才过来先跟靖王妃打声招呼的,“父王那边,还请母妃劝解着一些,若是皇上震怒,还请父王不要冲动!” “他那边我会看着点的!母妃最担心的还是你!特别是玄门一事,若是被有心人传到了皇上耳中,怕是对你更不利了!”靖王妃不无担心的道。 “孩儿知道怎么处置!”南宫睿的眸色微微的沉了沉。 苗采潇出现已有数日,玄门那边他也早就传了消息过去,压住了无嗔,不让他冲动的跑到京城来添乱。 只要玄门不出动,京城这边就应该能够安宁。 但眼下最主要的还是玥蓉公主那边了。 赵之齐给了他消息,说是玥蓉公主根本不听他的劝告,不肯主动退婚,那么,就只有他自己亲自去找皇帝说了。 —— 而此时的皇宫御书房内,皇帝正一脸寒霜的瞪着单膝跪地的南宫棣云,怒气勃发的道:“南宫老弟,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皇上,臣不知皇上所指何事!”南宫棣云心中已然有数,怕就是玥蓉公主在皇帝面前哭诉过了,皇帝才会先从他这边下手。 “你别跟真装糊涂!”皇帝气愤的道,“睿儿前些日子在外带了一个女子回去,还说要娶她为妻,希望玥蓉主动退婚,这件事情你难道不知情?” 果然! 南宫棣云暗暗挥了一把汗,实行拖延战术能拖就拖的道:“睿儿前些日子的确带了一个女子回府,但是皇上您也是知道的,睿儿那孩子向来就是个自有主意的孩子,他没跟臣明说什么,臣还真是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呢!要不,臣这就回去问问睿儿到底是怎么回事,也好尽快给皇上与公主一个交代!” “哼!你会不知道?”皇帝冷哼道,“睿儿那只小狐狸的事情哪一件是能真正瞒过你这只老狐狸的?还不是你平时睁一眼闭一眼的放任不管,睿儿才有了胆子居然想要悔皇家的婚事!” “皇上言重,此事臣真的不知!”南宫棣云只能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了,“要说了解,皇上也是了解睿儿的,他闷葫芦一样的性格,就是臣赶上前去问了,他也不一定会回答啊!” “反正朕也不管!这件事情就算是睿儿上赶着来求朕,朕也绝对不会答应退婚!这让玥蓉的颜面何存,她以后还怎么嫁人!因此,你还是早早的回去继续准备婚事,一月之后,朕一定会将玥蓉如期嫁进你们靖王府的!”皇帝强硬的说道。 南宫棣云张了张嘴,还想要说什么,但最后还是忍住了,只能先应声告退。 出了御书房,就遇见了进宫的南宫睿,父子二人虽然在殿前不便多说什么,但是南宫棣云已经用眼神传递给了南宫睿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然后就在太监的催促下离去。 至于南宫睿,却是第一次在皇帝这里吃了闭门羹。 灼热的太阳下,他足足站了一个时辰,皇帝都没叫人传他进殿,倒是进进出出的见了其余的许多大臣,包括再有不久就会被册封为后的桐贵妃。 从御书房出来的桐贵妃,脸色同样的不好,但是久居深宫的修养,让她还能忍耐的不曾当面撕破脸,只走到南宫睿的面前,等着南宫睿施礼之后,才冷冷的道:“皇上说了,婚礼如期举行,他今儿国事繁忙,无空接见你,你还是回去好好的准备婚事吧!” 南宫睿低敛的眼眸中闪了闪,低声应了一声是,便告退离宫。 桐贵妃对于南宫睿看似恭敬,实则倨傲的态度,不认可的皱了皱眉头,身边伺候的侍女立即顺着她的心思道:“娘娘,您看他那是什么态度啊,皇上和太子,还有公主都对他那样好,倒是将他养成了白眼狼了!” “皇上喜欢他,多少是忌惮靖王府的兵权和暗中势力,齐儿与他交好,自然也是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就是玥蓉那孩子,太过死心眼,这南宫睿一看就知道是个不好掌控的人,她却非要一心扑在他身上,才是最令本宫担心的!”桐贵妃审时度势的分析道。 “那既然现如今太子的位置已经巩固了,他又这样欺人太甚,欺负我们公主,娘娘又何必再忍他呢?”侍女愤愤不平的道。 桐贵妃眉头皱的更深了,不悦斜视了侍女一眼道:“你懂些什么,不要在这里胡说,小心隔墙有耳!” 侍女心里不平衡的道:“奴婢不敢!奴婢只是气不过他靖王妃仗势欺人而已!” “说什么混账话呢,普天之下,还有谁的权势能大过天家,本宫看你是越活越回去了!” “奴婢知错!请娘娘责罚!”侍女自知说错话,立即跪下请罪。 桐贵妃淡漠的看了她一眼道:“起来吧!先去看看玥蓉那丫头!” “是!”侍女慌忙起身,小心翼翼的扶着桐贵妃离开。 桐贵妃来到玥蓉公主的宫中时,明显的看到几个小宫女在说玥蓉公主正在睡觉的时候,眼神闪烁,显然在说谎。 她二话不说,便进了寝宫,果然哪里有玥蓉公主的人影。 但责问几个小宫女也没用,没有人知道玥蓉公主偷偷的跑去了哪里。 侍女倒是想到了一个去处,但放才被桐贵妃训斥过了,她也不敢再多嘴,就怕又说错话,那就真的要受罚了。 感觉也不知是身累,还是心累的桐贵妃疲倦的揉了揉额头道:“你去东宫,看看公主可在太子宫里,若是不在,请太子梓桐宫中来一趟吧!” “是!”侍女应着,又吩咐了其余的宫女伺候桐贵妃回去,然后立即去东宫找人。 彼时,赵之齐正在书房对着一大堆皇帝推给他的杂七杂八的奏章头疼的皱着眉头,随意的翻过之后,便叫身边的小太监仿造他的笔迹批注! 绕是如此,他还是觉得无聊透顶,时不时的对着窗外的艳阳叹一口气道:“若是不做这劳什子的太子,我这会儿就在想容的怀抱里美美的睡上一大觉了!” “太子,您就别抱怨了,没看到奴才的手指头都快起泡泡了吗,还不都是奴才在辛苦,太子爷您就光苦了一张嘴而已!”贴身小太监小萌子以前习惯了在没有多少等级观念的赵之齐面前放肆随意惯了,一时还不能适应赵之齐的新身份,依旧没大没小的抱怨道! “臭小子,你还敢随便抱怨啊!”赵之齐扔了一本奏章砸了过去,“不就写几个鸟字吗,看本太子不但要双眼看,还的双手拿呢,比你累了不知道多少倍!” 小萌子撇撇嘴,暗道:不看能知道奏章里写什么?至于双手么,哪一回不是只看了一眼,就直接将奏章甩给他的,自家主子根本连一分钟的时间都没拿满好不。 当然,心里嘀咕归嘀咕,终究还是没敢太放肆,故意的挨了一下砸之后,忽然道:“太子,好像有人来了!” “来就来呗,少不得又是父皇抱一大堆他自己不屑看的奏折来了!”赵之齐依旧吊儿郎当的歪着椅子上,如是说道。 但这回他却猜错了,宫人来报,要见他的不是皇上的人,而是南宫睿。 “这臭小子来了绝对没好事!”赵之齐只觉得头皮发麻,但是现在想要躲也躲不掉了,只能让小萌子收拾收拾书房,然后让南宫睿进来。 “太子!”南宫睿意思意思的抱拳施礼,然后就一脸不爽的开门见山道,“玥蓉公主那边,你真的一点法子都没有?” 赵之齐立即大力摇头道:“我这个妹妹的个性还真不是一般的倔强,任凭我好说歹说,甚至都威胁她,就算是嫁给了你,她也不过就是要独守空房,被你冷落一辈子,她都油盐不进,不肯退让,所以我也是没辙了!” 南宫睿的眼睛眯了眯,带着几分怀疑道:“你真的这样说了?” “千真万确,我以项上人头担保!”赵之齐指着自己的脖子道,“反正,你现在玄术天下第一,要是我说谎,你直接把我人头给掰了好了!” “我要你那没用的脑袋做什么!”南宫睿信了他的话,眉头却皱的越发的深了,“你确定就是再试试也没用?” “她现在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我还真是拿她没辙!”赵之齐无奈的摊摊手心。 “那桐贵妃那边,你可曾试图去说说?或者玥蓉公主会听桐贵妃一劝!”南宫睿想到之前见到的桐贵妃,但自己说这句话都觉得没有多少的说服力。 “你觉得天下哪个母亲会愿意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毁了自己女儿的名声的?”赵之齐直接否决道,“而且,她可还是一个正宗的古人,思想迂腐至极,现在不再父皇面前参奏你几句已经够客气的了,你还指望她会主动说服玥蓉放弃,那你就是在做白日梦了!” 赵之齐的话说得异常的直白,虽然听起来不怎么好听,但是也确实是大实话。 南宫睿静默了片刻,不再提及此事,但是话锋一转,却是差点把赵之齐直接从椅子上给惊吓的掉地上去。 “亲爱的阿睿同学,你刚才说什么了?”赵之齐稳住身子,作势掏了掏耳朵,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要求重复一遍。 而南宫睿根本就没觉得不好意思和抱歉是怎么写的,继续一本正经的道:“我要你收潇潇做义妹!” “南宫睿,你怎么不直接让我去死呢?”赵之齐快要直接晕倒了。 “你确定?”南宫睿冷冷的眼神看了过去,毫不掩饰的威胁道。 赵之齐明晃晃的打了个激灵,继续稳住身子道:“能容我考虑一下吗?” “不能!”南宫睿的语气坚决如铁。 “南宫睿,你这是霸王硬上弓!” “随你怎么说,这件事情,半月之内,你一定要搞定,不然我不介意把画儿姑娘直接送上你的床,也不用你躲躲藏藏了!” 赵之齐顿时咬牙:“南宫睿,算你狠!” “好说!”南宫睿平静的掸了掸一尘不染的衣袍,就要起身告辞,外面又有宫人禀告,说是桐贵妃身边的人求见。 赵之齐只觉得头皮发麻,看着南宫睿的眼神中满是委屈:“我这都快成夹心饼了!” “你可以选择不做!”南宫睿意有所指的道,就是要看他自己的选择了。 赵之齐汗了一把,道:“好吧,我先去桐贵妃那里看看,她毕竟是我名义上的母妃,不能不给几分面子啊!” “去吧,我先回去,你有了好消息立即叫人传信给我!” “好好好!我真是前世欠你的,才会穿这边来被你奴役!” “你应该说合作愉快!” “就你单方面的合作愉快吧!”赵之齐心里郁闷至极。 —— 靖王府中,小翠已经被南宫睿强行“送”走了,苗采潇一人在疏墨轩里显得特别无聊。 她也说不清为什么,明明南宫睿已经跟她说过,靖王爷与靖王妃都同意了他们的婚事,她可以随意在府中走动,但她莫名的却不肯出疏墨轩半步。 她还特别留恋书房,总感觉书房里曾经有过什么让她十分的眷恋,只是想要回忆些什么的时候,又什么都想不起来。 南宫睿今天上朝去了之后,一直还没回来,苗采潇等着等着,不知不觉的趴在书桌上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的睡梦中,似乎感觉到有人正在轻轻抚着她的头发,虽然看不到那人的脸,但是她能感觉到那人动作中传递出来的温柔,就像是温暖和煦的春风吹拂一般,让人安心,又莫名的涌上一抹心酸。 眼泪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中涌了出来,声音也哽在喉间,几乎就要呜咽出声。 “小鬼,哭鼻子可不好看,南宫睿会嫌弃的!”耳边,又似乎有道戏谑的声音在笑话她。 苗采潇下意识的猛的醒了过来,书房里静悄悄的哪里有什么人影,唯有她一脸的泪痕更加惹起她莫名的心酸。 “苗姑娘,外面有人找!啊,苗姑娘你怎么了?”专门拨来伺候苗采潇的一个侍女在书房外说道,却因为看到苗采潇满脸的泪水,有些惊慌失措的忘记了文宇的叮嘱,下意识的就想要跨进书房,却被结界挡住,整个人反弹了出去,跌倒在地上。 苗采潇被吓到止住了眼泪,立即走了出去,将人搀扶起来,关切的问道:“玉敏,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让姑娘见笑了!”玉敏起身抓抓头皮,又拍拍后背上的灰尘,讪讪的摇头道,“奴婢没事!倒是姑娘,怎么哭了呢?是谁欺负你了吗?” “疏墨轩中清静得很,哪里有人欺负我,只是我趴在书桌上不知不觉的睡着了,做了个奇怪的梦,就莫名的流了眼泪而已,你别告诉世子!”苗采潇实话说道,又怕玉敏多嘴,便关照了一声。 “哦!好的!”玉敏应着。 “对了,你刚才说什么,有人找我?”苗采潇狐疑的问道。 她之前所有的记忆,只限于神农谷的老翁和小翠,之后来京城,被南宫睿看到,虽然没有任何的记忆,但是却好像被强行的灌注了好些有关于他们曾经是爱人的情节和过往。 但实际上,她真的还是谁都不认识。 这忽然有人要来找她,她倒是一时无法反应过来,只下意识的问道:“是男的,还是女的?你认识吗?” “是一位小姐带着侍女!”玉敏有些惭愧的道,“因为以前不是女伺候姑娘的,因此,奴婢不认识那二位!不过,她们叫的出姑娘的名字,还说与你是旧识!哦,对了,她还说跟太子也是认识的呢!” 玉敏是南宫睿从守护着疏墨轩的隐卫中挑选出来的人,之前的任务就是在暗中保护还是灵魄的苗采潇。 因此外面苗采潇又认识哪些人,她并不清楚。 她现如今能做的,便是在有人要找苗采潇的时候,辨别一下那人是否会玄术,或者非人类,再或者是否存有敌意。 其余的,因为南宫睿不曾有所交代,因此她也不敢随便拒绝想要来见苗采潇的人。 太子,那日将小翠绊住的男子吗? 苗采潇脑海中闪过赵之齐的身影,他们后来通过南宫睿也见过一两次的面,但是她都一直在一旁默默的呆着不说话,因此,与赵之齐说起来还真是不算数。 但既然人家都报了太子的门路了,她若不见,好似不大好。 虽然一直找不到自己定位的苗采潇,内心真的不想见任何对于她来说都是十分陌生的人,但她也知道身在浊世,总要随波逐流的道理。 “她们在哪里?” “就在外面的小园子里!”玉敏答道。 她也正是因为那对主仆居然被允许进了后院,才在要求见苗采潇的时候,前来征求苗采潇的意见的。 第二百十九章 :下马威 凉亭中端坐着一位锦衣华服的少女,姿容出色,面若芙蓉,只是明显看起来正在生气的脸,让她原本该有的端庄和优雅因此而被抹杀了一些。 少女的身边,侍立着一个绿衣的宫装侍女,看到苗采潇近前,就在苗采潇一脚正要跨上石阶时,忽然大喝一声道:“大胆,见到公主还不行礼!” “公主?”苗采潇的脚暂停了下来,抬头看着凉亭中端坐着的少女,倒是不知道自己还有荣幸见识到一位公主撄。 不过,转而想想,她连太子都见过了,一个公主也不值得惊讶的就是了。 礼不可废,苗采潇虽然失忆,但是这一点还是懂的,当即就在凉亭外福身行礼。 玉敏跟着也施了一礼。 但是,人家公主的侍女却似乎看不上苗采潇这般粗鄙随意的行礼,眼神中充满着挑衅道:“这是谁教你的规矩,一介草民,见到公主应该三叩九拜行大礼才是!还不跪下!” 苗采潇这才知道,这位公主看起来是来给下马威来了。 但是,她凭什么要给她下马威啊,她又没招她惹她偿。 当然,同时不服气的还有玉敏。 她在听到侍女自报家门的时候,就心知不妙,同时又后悔自己居然没有好好的过滤一下客人的身份,就鲁莽的将苗采潇带了出来。 苗采潇复活失忆,不知道眼前的这位公主是什么身份,可不代表她不知道啊。 这件事情要是传到南宫睿的耳中,那可不是小事。 一边暗暗埋怨之前通报的那人坑了她,玉敏一边护住苗采潇,冷冷的看着侍女道:“这位侍女妹妹好大的架子!不过,妹妹难道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叫做强龙不压地头蛇么?我们靖王府好歹是大商朝的名门望族,而且,还有皇上前不久才亲自赐下的免跪金牌。也就是说,若是较真了,我们靖王府的主人们即便是见了皇上,若是心情不好,也能有免跪一次的机会,这么妹妹倒是好大的架子,仗着公主的势头是要欺负我们靖王府的人吗?” “你、你又是什么东西,居然敢这样冲撞公主!”侍女气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但伶牙俐齿,也好不厉害,“再说了,你方才自己也说了,皇上的免跪令牌,那是给靖王府的主人的,可不是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贱种!” “莲儿,你怎么能口出脏话?”玥蓉见自家侍女激动过头,立即阻止,但是面对苗采潇时,倨傲冷漠的眼神依旧。 没办法,即便她身在皇家,明白男子三妻四妾的正常性,但是真正遇上了,心里说什么都无法平静。 何况,南宫睿所要求的还不是她接纳他喜欢的人,而是要她让位,就为眼前这个看起来没有一点特色的女人让路。 这叫她怎么甘心! “是!公主,那边知错了,不应该学市井间粗鄙的妇人骂街!”侍女莲儿从善如流的接口道,但是言辞依旧犀利鄙视。 “你这话说得可就不妥了,苗姑娘虽然暂时还没有嫁给我们世子,但已然是我们世子的人,只是缺了一个名分而已,早晚也是靖王府的主人!”玉敏直言无讳的说道。 在他们这些隐卫的眼中心中,主人只有一个,以前是靖王妃,现如今是南宫睿,因此,他们只会依南宫睿的命令行事,根本就不会在意皇家人。 连太子赵之齐,他们都有可能不理不睬,何况是区区一个公主,而且是靖王府上下都知道的,即将要被南宫睿退婚的公主呢。 玉敏当然不会将玥蓉公主放在眼中,她最主要的任务就是保护苗采潇。 “你这贱婢,在说些什么呢?”闻言,又看到玥蓉瞬间惨白的脸,莲儿气得直接从凉亭中冲了出来。 玉敏以为她是要来自己这里打人呢,哪知道那个莲儿还真是深谙主子的心思,竟然是直接冲到了苗采潇的面前,甩手就要扇苗采潇的耳光。 苗采潇虽然被玉敏当众揭了底——咳咳,好吧,其实他们就是睡在一张床上而已,并没有做出什么有违原则性的事情,她还是忍不住红了脸,但敏锐的反应还是有的。 一见莲儿的势头不对,她本能的抬手隔挡在自己的面前,挡住了莲儿的一巴掌。 不过,手臂也还是被打得隐隐生疼。 玉敏没料到这侍女还会声东击西,虽然见苗采潇反应快的避过了被打脸,但是怒气也蹭蹭蹭的上来了。 身子一晃,莲儿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脸上就被“啪啪啪”的连着扇了好几下耳光。 等她在玥蓉公主的大喊大叫中停手时,莲儿已经被她打得两眼冒金星,眼花缭乱,一边脸颊肿的比馒头还大。 同时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还连带的吐出几颗大白牙。 看到鲜血和莲儿的鬼样子,玥蓉两眼一翻,差点就晕了过去。 苗采潇惊讶的捂着自己的嘴吧,愕然的看着玉敏道:“玉敏姐姐,你下手是不是太狠了?” “姑娘,我这可一点都不狠,而且是在救她一命!她打了你的事情,要是传到了世子的耳中,她这条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玉敏这话是故意说给瘫坐在石凳上,并没有真正晕过去的玥蓉公主听的。 玥蓉不笨,果然在听完这句话之后,面色惨白如纸。 对于南宫睿,她虽然有着钦慕之情,但是真正的说句实话,她并不是很了解他。 但她知道,父皇真的很倚重他,当初他明明跟大皇兄是好友,但是最后大皇兄出事,南宫睿不但没有受到连累,反而更得父皇的欢心。 之后,他便与二皇兄又十分的交好,并且,在她的婚事之上,二皇兄甚至都是站在南宫睿这一边的。 今日,一个小小的侍女居然当着她堂堂公主的脸掌?她的贴身宫女,可见嚣张至极。 更嚣张的自然是她所说的话,这句话听起来是威胁,但是玥蓉却知道她说的是实话。 苗采潇看着玥蓉公主变化的脸,有些尴尬的扯了扯嘴角,也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了。 “公主,其实玉敏没有什么恶意,也没有大逆不道的意思!”苗采潇试图把眼下这尴尬的场面给圆过去。 虽然她真的不知道这位公主对自己的敌意究竟是从何而来,但是,友好相处总是不错的对吧。 “她只是护主心切而已,还请公主见谅!” 护主?再怎么护主,她这个什么都不是的主还能大过她这个天之娇女,嫡公主吗? 可是,这样的话,在见识到玉敏的狠戾,以及毫不留情之后,玥蓉愣是没敢说出来。 屈辱和愤恨充斥在玥蓉的心头,但是这一刻她却是连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口,只能尽力的维持着自己的骄傲,对着摇摇欲坠的莲儿道:“我们走!” “公主,莲儿姑娘这样子怕是不方便走动,还是先留下叫大夫看过了再说吧!”苗采潇这才想到这一茬,好心好意的说道。 但是玥蓉却不领她这个情,阴冷着声音道:“不用你假惺惺,回宫之后,本公主自然会让人给莲儿看诊。” 说罢,便倨傲的仰着头,从凉亭中起身,越过苗采潇与玉敏的身边,扬长而去。 看着她们的背影,苗采潇感叹了一下之后,看着玉敏忽然问道:“公主为什么要来给我下马威?” 玉敏:…… 不自然的避过苗采潇的视线,道:“姑娘,这外头的太阳有些大,我们还是回去吧!” “玉敏,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失忆不代表变笨,虽然还是没有弄清楚自己眼下究竟是以着什么样的身份存在在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但是并不代表苗采潇没有自己的思考能力。 “姑娘,你想多了,我哪里有什么事情瞒着你啊!走吧,快些回去,莫要晒伤了身子,世子是会心疼的!”玉敏避而不答,只扶着苗采潇往疏墨轩走。 同时心里还盘算着,是不是要跟方才见过玥蓉公主的所有下人都打个招呼,不要提及玥蓉公主见过苗采潇的事情。 心里念头正转着呢,从二门处却匆匆的走来颀长高挑,绝对有着强烈存在感的南宫睿。 玉敏下意识的颤抖了一下,不用多想,也知道南宫睿此时从前面进来,一定碰到了玥蓉公主。 但是,让玉敏意外的是,南宫睿见到她们居然在园子里,以为苗采潇是出来散步的,三两步追了上来之后就薄责道:“你要出来散步的话,可以早些,或者傍晚时分,此时出来,这太阳太过毒辣了些,小心中暑。” 没有提公主,是没在意还是怎么的? 玉敏心中忐忑,却也不敢主动问南宫睿是否见过玥蓉。 “我就是兴之所至,随便出来走了走,此时也的确觉得有些热了,这不是准备回去了吗?”感觉到玉敏的不安,苗采潇也就没有提玥蓉来找她的事情,只问了些家常道,“你今儿怎么回来晚了?” “和太子闲聊了一会儿!”南宫睿牵着苗采潇的手,与她一起回疏墨轩,避重就轻的说道。 “哦!”苗采潇漫应了一声。 其实说实话,她是想要知道玥蓉公主是凭借着什么来给她下马威的,但她又不想玉敏为难,也就忍下了。 “午膳想要吃些什么?我叫小厨房备一些你喜欢吃的!”南宫睿没遇见玥蓉,自然也不知道苗采潇的小心思,只想要讨好以为失去,却又复得的苗采潇。 “听说我以前喜欢喝桂花酒,不如你带我出去喝酒吧!”心情莫名的有些烦躁,苗采潇忽然心血来潮的说道。 “也好!那我就带你去醉云楼吧!”南宫睿立即吩咐玉敏去准备,然后牵着苗采潇的手又折返了出去。 二门外的一处回廊转角处,玥蓉公主还在。 她方才出来的时候,远远的就看到南宫睿回来,当时,下意识的便拉着肿着脸还在不停嘀咕的莲儿往回廊的转角处躲藏了起来,并没有与南宫睿打正面的招呼。 就在她懊恼自己为什么要躲,凭什么要躲的时候,几次有股冲动,想要冲进去当着苗采潇的面质问南宫睿,他究竟把她当成什么了。 但是理智还是克制住了她的冲动,在拐角这边平心静气了许久,才让自己冲动的情绪平稳了下来。 而待她再要离开时,又见南宫睿百般呵护的牵着苗采潇的手,又从二门处走了出来,二人卿卿我我的举动,就像是一根正在燃烧着的木棍,狠狠的扎在她的心头,烧灼得她几乎奔溃。 若是眼神就此能将一个人,杀死,玥蓉怕是要把苗采潇杀死千百回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再也看不到两人的身影,玥蓉才从怨恨中回神,忽然问道:“莲儿,南宫睿是不是还有个小妾?” “回公主话,是的,世子还有一个叫做王潋潋的侍妾!”肿着脸的莲儿嘴里就像是含着一颗枣,说话又漏风的含糊不清的说道。 “她似乎一直很沉寂吧!” “是的……” —— 苗采潇一觉醒来时,南宫睿已经去上朝了,她又眯了会儿,这才慢条斯理的起身。 听到声音,玉敏便进来伺候她穿衣梳头,一边伺候着,一边像是考虑了许久才道:“昨日谢谢姑娘!” “嗯?”苗采潇倒是一时不知玉敏谢自己什么事情。 “公主的事情,谢谢姑娘没有告诉世子,不然世子一定会责怪奴婢看护不周的!”玉敏如实说道,也是变相的提醒苗采潇,这件事情就这样揭过去,希望她以后也不要在南宫睿的面前提及此事。 “哦!这事啊!”苗采潇混不在意的道,“不过是小事,不用事事跟他汇报的!” 洗漱好,玉敏又吩咐人上了早餐,伺候了苗采潇用完早膳,便问道:“姑娘今儿怎么安排?” “我还能怎么安排,就去书房看书吧!”苗采潇在疏墨轩中,除了房间便是书房。 在书房,其实她也不是真正的看书,总是一个人发呆而已。 有时候趴着眯一会儿,也会做一些很莫名奇妙,却又感伤的梦。 但饶是如此,她还是喜欢去书房呆着。 “对了,玉敏,你知道我以前是什么样子的吗?”在南宫睿的那张大书案前坐下,今天的苗采潇显得有些兴致的忽然问道。 玉敏愣了一下,摇头道:“奴婢以前是隐卫,并没有机会伺候姑娘,因此对姑娘的过去并不了解!” “这样啊!”苗采潇略微失望的道,“我还想要知道我是怎么跟南宫睿认识并相恋的呢!” “姑娘别失望,反正世子待姑娘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都是一如既往的好!”玉敏只能这么告诉她。 “嗯!我能感觉的出来!”苗采潇语气却有些恹恹的道。 “姑娘不高兴吗?是因为昨天公主到访的事情?” “也不是因为公主的事情,只是少了以前的记忆,我总觉得好像缺失了好多好多的东西!”苗采潇叹口气,揉了揉眉心道,“唉,不说这个了,我看会儿书,你去忙你的事情吧!” “好!那奴婢就不打扰姑娘了!”玉敏想着苗采潇这一处虽然打好了招呼,但是别的人那里,也还是要去关照一下的,便先退了出去。 书房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苗采潇抱着书,却是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视线在书房中来回的扫视了一遍,却总觉得角落中似乎有人在。 可等她看过去的时候,除了书架,就依旧是书架,根本就没有人在。 心里总觉得好像缺失了一个角,但这个角绝对不是南宫睿。 她也不是不相信自己对南宫睿的感情,因为每当南宫睿抱着她的时候,她能够深切的感受到从她内心深处蹿出来的对南宫睿怀抱的依恋。 只是,还有什么呢,能让她这样牵肠挂肚,深思恍惚? 找不到答案,苗采潇无聊的放下书,走出书房,抬头看着有些阴沉的天空,感觉有些雨丝飘落。 “要下雨了呀!不知道南宫睿带雨具了没有!”她喃喃着,忽然兴致所致,去找了一把油纸伞。 她记得南宫睿说过,靖王府就是她的家,她愿意走到哪里就去哪里,也就没等玉敏忙好,拿着油纸伞就走出了疏墨轩。 走出小园子,苗采潇却迷路了,忘记了自己不但失去了对身边人的记忆,对靖王妃的结构也完全没有概念。 而且,这靖王府还真是大的离谱,晃悠了好一会儿,她愣是没看到一个院门。 前方一条小路上,正好有一个侍女装扮的女子走过,苗采潇只能红着脸,硬着头皮朝她迎了上去问路道:“请问去前院怎么走?” “去前院的话,应该……”那侍女也没认出苗采潇是谁,只以为是客人,便热心的想要给苗采潇指路。 她话还没完全说完,旁边又匆匆走来一个侍女,打断她的话道:“这位姐姐,你只管忙你的去吧,我来给姑娘带路就是了!” “哦!好的!”那侍女也不多想,就对苗采潇福了福身,先行离开了。 看着那侍女离开之后,后来的侍女立即屈膝福身对苗采潇见礼道:“苗姑娘,您怎么一个人走出来了,伺候您的玉敏姐姐呢?” 原来是认识自己的。 苗采潇赧然的笑了笑道:“她有事去忙了,我一人无事,想要去外院走走,你能带我去那就最好了!” 她抱着油纸伞,都不好意思说是准备要去接南宫睿的,只能随便找个借口道。 “那奴婢带您出去吧!”侍女大约是因为她的身份,对她很是热心,还看着她手里的伞道,“奴婢帮您拿着吧!” “不用不用!”除了玉敏,苗采潇还是有些不习惯别人的伺候,笑着拒绝。 侍女也不勉强,便微笑着为苗采潇引路。 跟随着侍女走了许久,苗采潇除了感叹靖王府的大之外,还真是不知道该用什么形容词了。 但是走了大约有半个时辰,还是没有走到二门处时,苗采潇心里不由警觉了起来,抱着油纸伞的手紧了紧,问道:“怎么还没到啊?” 都说疏墨轩是最靠近外院的,因此,就算她之前走迷了路,也不至于绕了这许久也还没到吧。 “姑娘是走累了吗?可需要歇息一下!”侍女倒是一脸的淡定,并没有什么紧张的表情,“那边有个凉亭,奴婢带姑娘过去歇歇脚吧!” 苗采潇的警觉心上来,如何肯再乱走,脸色严肃的道:“你想要把我带哪里去?” “姑娘不是要去外院吗?奴婢这就是带着姑娘去外院啊!”侍女一脸正常的说道,看着苗采潇戒备的眼神之后,才露出一副恍然的神情道,“哦,原来姑娘误会了呀!其实,您方才往北走了许久,因此您此时再要往南走,难免就显得路远了一些!我们靖王府也确实是挺大的,奴婢刚卖身进靖王府那会儿,可是天天都摸不清东南西北,总是迷路的呢!” 侍女的眼神十分的清澈,视线也没有闪烁的避开她咄咄的眼睛,就连脸上的表情也十分的自若,倒是让苗采潇有些惭愧自己的多心了。 “不好意思了,一时觉得怎么还没到,所以就多心了!”苗采潇歉意的道。 “姑娘言重!以后姑娘在府中多走动,就认路了!”侍女淡定的笑笑,接着道,“这边过去转过那个小园子,就到了二门的出口了,姑娘是坚持一下呢,还是在那边的凉亭中休息片刻?” “既然你说马上就要到了,那就不要歇息了,你直接带我过去吧!”苗采潇不再怀疑的道。 “好!姑娘请!”侍女应声,继续带路。 这一回,还真是如侍女所说,转过小园子,就看到前面有道门,门边看守着一个中年仆妇。 看起来有些站立不安的样子,当她一看到苗采潇她们走近的时候,就对侍女道:“麻烦你帮我看一下门,我去如个厕!” “姑娘,可以吗?”侍女有些迟疑的问苗采潇道。 “无妨!”苗采潇善解人意的点点头。 那侍女就热心的道:“这位妈妈去吧,我帮你守着!” 中年仆妇闻言,立即抱着肚子离开。 而苗采潇才往二门前走了一步,后脑勺忽然就被什么钝器重击了一下,瞬间失去了知觉。 第二百二十章 :你必须要对我负责 苗采潇是被饿醒的。 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好吧,没法伸手,因为手被反绑了,眼睛前面是被蒙着一块黑巾,所以她看不到周围的景物,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索性,她的口中没有被塞什么布巾条,还能扯着嗓子叫唤:“有人吗?有人吗?快把我放开!” 心中却不由腹诽,南宫睿不是说靖王府戒备森严,明卫暗卫隐卫一大堆,怎么就还是把她给丢了呢偿? “喂,有没有活的人啊!有活人就吱一声!”她扯着喉咙喊,可惜没有喊来人,倒是把自己的肚子给喊得更加饿了点。 饥饿容易让人性情暴躁,苗采潇只觉得自己全身上下冒火,一边试图挣脱被反绑着的手,一边继续发火大叫道:“哪个杀千刀的乌龟王八蛋,居然敢绑你家姑奶奶,等南宫睿发现我不见了,看他不扒了你们的皮,抽了你们的筋,到时候我就拿你们的血浇花!撄” 外面,有人听到苗采潇报出南宫睿的名字,不由愣愣的面面相觑。 一个问道:“你听到她说谁的名字了?” “听到了!你呢,你听到了吗?” “我也听到了,为了统一一下我们有没有听错,一起说如何?” “好!开始!” “南宫睿(南宫睿)!” 二人异口同声的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只觉得全身汗毛都不由的倒竖了起来。 一个紧张的道:“我们敢紧去跟姑娘请示一下吧!” “先等等,谁知道她说的名字是不是同名同姓呢!” “但是,在大商朝,还没听说过谁的名字跟南宫世子相同的!” “那要不,我进去先问问清楚,免得弄错了,两边不讨好?” “好!你进去问问!” 二人达成一致意见,就由一人推门走了进去。 叫嚣了半天,嘴巴都渴了的苗采潇听到声音,立即叫道:“总算是把个活人给叫出来了,我还以为这里都是死人呢!” “这位姑娘,你先别逞口舌之快,我且问你,你刚才说的南宫睿是哪一位?”来人也不管她泄愤似的语气,谨慎的问道。 肚子更饿了,苗采潇现在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气呼呼的道:“我说的当然是靖王府的南宫睿,除了他还有谁叫这个名字!” “你确定你不是为了想要逃跑而胡乱说的?” “你们真是死人吗?真的假的不会去靖王府问问?”苗采潇没好气的说道,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不是吧,你们不是从靖王府把我打晕了带出来的吗?怎么会不知道我是靖王府的人?难道你们绑架我,不是为了去跟南宫睿要赎金?” 她终究还是脸皮薄了一些,都没好意思说自己跟南宫睿的关系。 但因为与之对话的人居然不知道自己是从靖王府出来的,她不免有些怀疑了。 “这里是哪里?”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的她开口问道。 “那个,你先乖乖的呆着别乱动啊!”那人却显得有些紧张的关照了一句,然后赶紧的就出去了。 苗采潇听到房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算也是确定了自己没有被关在什么乱七八糟的地方,心里还算是安定了一些。 但是那人是什么意思,怎么问了几句话就走了,她很饿好不好,饿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苗采潇从有意识的那一天起,就知道自己跟正常人是不同的,不属于人类,却跟人类一样必须吃五谷杂粮才能存活。 她还记得当初问过老翁,为什么她不是人类却要依存人类的习惯而存活,老翁当时说了什么来着? 苗采潇忽然有瞬间的恍惚,依稀记得老翁说:“因为,你的骨血是人类给的!” 她当时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只以为是老翁救了她,将她转化成人,也算是承了老翁的骨血的意思。 但现在,当她静静的一个人在这里快要饿晕的时候,心里却有着截然不同的想法。 “等你成人了,我会叫厨房做你喜欢吃的菜!” “还要喝桂花酒吗?” “只要你喜欢……” 谁?是谁在她耳边说话? 那样亲昵,又宠溺。 就在她沉浸在好似回忆,又好似做梦一般的恍惚中时,门又再度被打开,听到一个十分温婉的声音:“苗姑娘,让你受委屈了!” 同时,又有人快速的靠近她,先解开了蒙着她眼睛的布巾,接着是反绑的手和脚。 眼睛一时无法接受忽然敞亮的光线,眯了一会儿,才看清眼前衣着朴素,蒙着面纱的女子。 “你认识我?”她却是不认识她的。 转而一想,她连南宫睿都不记得了,自然不记得旁人。 云娴亲手将她扶起,先是上下打量了一下,关切的问道:“苗姑娘,可觉得哪里不舒服,可要先请一个大夫来看一下诊?” “看诊就不用了!”苗采潇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脚踝和手腕,除了皮肤有些擦伤之外,并没有其他不适的感觉,只道,“就是有点饿过头了,头晕!” “好!那我立即叫人准备吃食,苗姑娘请先随我来!”云娴立即吩咐了人去准备食物,然后亲自扶着苗采潇走了出去。 穿过一进院子,就闻到阵阵香风从前面飘散过来,间或着有女子嬉笑的声音传过来,听起来人不少的样子。 苗采潇好奇的问了一句:“这里是哪里?还没问你怎么称呼!” “苗姑娘就叫我云娴吧!”云娴的脸上闪过一道不自然的颜色,却没有隐瞒道,“不瞒苗姑娘,此处是乐文招!” “乐文招?”青.楼? 苗采潇讶然之后,就忍不住生气了,忽然脸色一变,站定了脚步,等着云娴道:“你这是要把我带哪里去?难道要逼良为昌吗?” 云娴一怔,随即解释道:“苗采潇稍安勿躁,我们绝对没有这个意思!而且,我们乐文招也从来不会逼良为昌的!” “你说不就不吗?那我倒要问问了,我是怎么到你们这里来的?如果我不报出南宫睿的名头,你们准备把我怎么样?”苗采潇越想越生气,也越想越胆寒。 是啊,若不是她无意间说了南宫睿的名字,她是不是就…… 忽然,她后悔了,后悔没有在南宫睿情难自禁的时候,就把自己交给他。 虽然,她真的不记得他了,但是南宫睿对她的好,却真的是无法挑剔的,而且也绝对不是肤浅的只存在于表面的,而是发自内心对她好。 可她却还偏偏纠结礼教,总是在他情难自已的时候阻止最后一步的发生。 可现在,她却差一点就失了不该守的贞洁。 “有关于这件事情,等、南宫世子来了之后,我会详细的跟世子说明的,苗姑娘你就先消消气,吃点东西再说吧!”云娴有些苦恼的道,心情也十分的复杂,过会儿在南宫睿面前的解释,不知道能否让他息怒。 “你说南宫睿会来?”所有的怒气,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全部烟消云散。 看着苗采潇单纯的视线和简单的动作语言,云娴会心的笑了笑,暗道:难怪传言南宫世子府中藏娇,想要退了公主的婚!这样单纯可爱,又不造作的纯净女孩,才是他想要守护一辈子的啊!这也就难怪他不会喜欢上像玥蓉公主那样出生皇家,骄纵傲慢的女子了! 想到玥蓉公主和南宫睿,云娴忽然觉得头疼了。 —— 南宫睿来得很快。 苗采潇饭才吃一半的时候,南宫睿就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 苗采潇都没来得及打招呼,就被他卷进了怀中,差点被口中还没来得及咽下的菜给噎住。 “南宫睿,你轻点抱,我被你勒的喘不过气来了!”好不容易把食物咽下去,苗采潇赶紧拍拍南宫睿的后背,表示自己快窒息了。 南宫睿这才松开手,又上下检查了一遍,看到她手腕上明显得红痕之后,眼眸一沉,怒声问道:“这是谁干的?” “我也不知道!”苗采潇以为他是在问自己,老实巴交的回答了一声,看他好像很生气的样子,放松了语气,无所谓的道,“不过不怎么疼了,刚才云娴姑娘帮我抹过药了,说是这淤痕明天就会消失了。” 但云娴知道,南宫睿的怒火是冲着自己来的,立即跪下道:“云娴过会儿会详细的跟世子禀明情由!” “我看也没什么好禀明的,无非是妒忌引发的事情而已!我会回宫后好好约束她的!”斜靠在门扉上的赵之齐淡淡的说道,心里为玥蓉叹了口气。 那个不长眼的丫头,以为将人塞进青.楼,毁了她的清白,南宫睿就会嫌弃她了吗? 不说这个办法可不可行,乐文招是不是南宫睿的地盘,但说在现如今的京城地盘上,南宫睿几乎可以撑起大半片天。 她一个深居宫中,没有任何人脉的小女子,如何能真正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毁了苗采潇啊。 简直太过愚蠢了,也注定她在这件事情上不能善终了。 “不用劳烦太子了,我会亲自去找公主谈谈!”南宫睿却直接拒绝道。 赵之齐汗,看着明显是真的动怒的南宫睿,试图劝说道:“你终究还是不方便,还是交给我吧!” “太子才是不方便出面,还是睿自己去得罪皇上吧!”南宫睿直接搬出皇帝,这是要生多大的气。 赵之齐立即噤声了,除了为玥蓉哀叹一声,他觉得自己也算是尽力了。 但苗采潇却总觉得听得云里雾里,好奇的从南宫睿的怀中钻出半个头来,看看有过一面之缘的太子殿下,又抬头看看南宫睿光洁的下巴,好奇的问道:“你们在打什么哑谜?这又关公主什么事情啊?” 赵之齐闻言,挑了挑眉头,刚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南宫睿却已经快速的抢在他面前,低头问道:“吃饱了吗?吃饱我们就先回家!” “吃了半饱,我今天饿了好久!”苗采潇的注意力即刻被吃的转移了,摸了摸肚子,又看看吃了没多少的食物道。 “能撑到回家再吃吗?” “应该能吧!”苗采潇有些留恋的看了桌上的菜一眼,这乐文招虽然是青.楼,但菜的味道还真是不错的,不过,她也能感觉到南宫睿还在生气,总觉得这时候要是违背他的话,自己或者会吃不了兜着走,只能道,“不过,我好像走不动!” 话音刚落,她就觉得身体一轻,便被南宫睿打横抱了起来,然后她就在赵之齐和云娴等人不同的视线中红了脸,小声的嘀咕道:“我没有要你抱的意思!” “那你不是走不动吗?”南宫睿义正言辞的道。 “我的意思是要是能让我吃得再饱点再走,或许就好了!” “我抱着你,你就能省点力气,然后回家再吃吧!” “额~好吧!” 看似没有营养的对话,却是在苗采潇回来之后一直有着淡淡的隔阂之后前所未有的和谐。 南宫睿低眸看着乖乖圈着他的脖子的苗采潇,眼神中流转着一如既往的宠溺和深情。 —— 夜,在不知不觉中降临了。 晚饭后,南宫睿被南宫棣云叫了去说了些事情,回来之后,却发现房间中的灯已经灭了。 他以为白天苗采潇被绑架,一定是又惊又怕,累极倦极所以早早的歇下了,就轻手轻脚的进了沐室简单的洗了一个澡,再蹑手蹑脚的上.床。 习惯性的伸出手臂,想要将熟睡的人儿圈在自己的臂弯中,却不想,触手之下,竟然是一团滑腻的光洁。 触电般的感觉还未从指尖散去,身边原以为已经熟睡的人儿忽然哧溜一下子主动钻进了他的怀中。 窗外透进来的迷蒙月光下,苗采潇的眼睛好似天边闪烁的星星,正忽闪忽闪的看着她。 明明动作很大胆,但是眉梢眼底的羞涩却掩藏不住。 可正因为这样的欲语还休,欲迎还拒的模样,就像是羽毛刷过南宫睿的心中,叫他心痒难耐。 “潇潇!”他暗哑着声音呼唤她的名字,低沉而蛊惑,“你想要做什么?” 苗采潇在他眼神的逼视下,轻咬着下唇,回答不出任何的话,只绯红着脸,动手在他的腰带上摸索。 隔着衣料引起的麻痒感,就像是一道电流在他的腹部散开,男性荷尔蒙瞬间暴涨。 “潇潇!”他的声音越发的暗哑,大手也快速的按住她作祟的手,再度问道,“你在做什么?知不知道这很危险?嗯?” 浓浓的鼻音透露出他压抑的勃发,他觉得他今晚一定会“死”在这丫头的手里。 “我解不开,你自己来!”她终于开口说话,只是嗓音比他的还要嘶哑几分,却该死的像是猫抓正在抓挠他的心,叫他心痒难耐。 “潇潇,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南宫睿按着她的手忍耐着没有动作。 苗采潇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迎视着他深若黑潭的眼眸,点头道:“我知道!” 简单的三个字却像惊雷,炸得南宫睿脑袋嗡的一声响,再也没有任何多余的想法,一手紧紧的将她压在胸口,一手利落的解着腰带,同时,双唇**她的唇瓣,在她口中低语了一句:“潇潇,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但回应他的却是她主动的吸允勾缠,卷着他所有的意识一起沉沦…… 当他突破最后那一道障碍时,苗采潇疼得低叫了一声,同时狠狠的咬在了他的肩膀上,以缓解从未体验过的痛楚。 南宫睿闷声一声,动作稍缓,体贴的问道:“还能承受吗?” 苗采潇松口,看着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自己的南宫睿脸上的隐忍,咬唇道:“我可以!” 都说女孩蜕变成女人的这一瞬间的痛苦,正是要她深刻的记住这个男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生生世世…… —— 在犹如被碾压过一般的全身酸痛中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但身边的人儿却没有去上朝,而是带着餍足之后十分满意的笑意正看着她。 见她醒来,他不闪不避的轻啄了一下她的额头,语气轻柔宠溺的问道:“累吗?” “有、有点!”她却在他的眼神中羞涩的往被窝中钻去,回忆起昨晚的一切,竟然是她起的头,苗采潇只想找个地洞钻下去。 她怎么就真的那么做了呢? 南宫睿当然不会让她躲藏起来,揽在她腰间的手轻轻一托,她就被托起,小脸冒出了被窝,与他视线相对。 “昨晚的勇气去哪里了?”他抵着她的额头失笑的问道。 清朗的声音有着一晚餍足的愉悦,眉目也显得分外开阔,直勾勾的眼神更是撩人心魄。 苗采潇的心尖儿没来由的一颤,下意识的垂眸不敢看他的眼睛,却落在了他的性感红润的薄唇上,视线绞着再也移不开。 昨夜的***,似乎都是从他的口中开始。 “现在后悔可不行了哦!”南宫睿戏谑的以额头摩挲着她的额头,“我已经被你吃干抹净了,你必须要对我负责!” 苗采潇大囧,被吃干抹净的是谁啊?虽然是她起的头,但是后来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她早就不记得了,只记得他化被动为主动,除了她在喊出痛的时候,停顿过片刻,其余时候都是他在吃她。 “不答应?嗯?”他听起来带着警告的鼻音有点儿威胁的意味,但真正给她造成威胁的却是他在被窝中的一双手,此时正肆无忌惮的四处游.走着。 苗采潇忍不住低喘一声,飞快的压住他的手,求饶道:“别,别再来了,我受不了了!” 禁忌一旦破除,就有着势不可挡的危险。 昨晚的南宫睿化身一头饿狼,不知将她折腾了几许。 “真累了?”他手下的动作延缓了下来,却还是在试探的问道。 “嗯!累了,而且也饿了!”她如实说道,肚子更是应景的咕咕叫了几遍。 明明说了饿了,但是苗采潇还是不由的热了脸颊,暗怪肚子的不争气。 南宫睿有些遗憾的轻叹了一口气,却没有再强迫她,并对着外面吩咐道:“文宇,传膳!” “是!”外面,文宇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愉快的样子。 不用说,一定是他猜到了今天主子没有去上朝的原因。 “你怎么叫文宇在外面伺候啊,玉敏呢?”相对于男人,苗采潇还是觉得在女人面前会更自若一些。 南宫睿却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起身并将她打横抱起来。 “你干嘛?”苗采潇下意识的圈住他的脖子,想起他们肌肤相贴之下未着寸缕,“快放我下来穿衣服!” “你累了一个晚上,还是先泡一下澡放松一下吧!”他没有松手,抱着她进了净室。 净室里,足够双人用的超大木桶中早就注满了热腾腾的水,散发出来的水雾中飘散着栀子花的香味,还有淡淡的中草药的味道。 当南宫睿抱着苗采潇一起跨进木桶中时,苗采潇想要反对已经来不及。 “我也有点累了,所以想要一起泡泡解乏!”南宫睿面不改色心不慌的道。 被迫后背贴着他的前胸坐下,感觉到某处异样时,苗采潇惊喘着几乎要惊跳起来:“你骗人!” 明明那样斗志昂扬,怎么可能跟她一样累。 “嗤——”南宫睿倒吸一口凉气,快速的将她按下道,“别乱动,不然我可不敢担保后果会如何!” “南宫睿!”她低唤着他的名字,明明是拒绝的意思,但出声的音线却像是在要求。 这让南宫睿更加膨胀了几分,面色痛苦的道:“乖潇潇,你……” 她以为他又会说让她别乱动,而她也在惊喘中准备着绝对不去引火上身。 但是,南宫睿的行动却跟她的思维完全不在一条线上,当她僵持紧绷着所有的神经的时候,他却如狂风暴雨一般忽然席卷了她所有的意识…… 说好的只是一起泡澡解乏都是骗人的,说好的饿了就可以马上填饱肚子也是骗人的。 最后,吃得餍足的只有他一个,而她再度累垮! 苗采潇觉得自己应该后悔了,后悔昨晚主动的撩拨。( 就爱网) 第二百二十一章 :弟妹好啊 苗采潇最后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又回到床上的,只依稀记得他又将她整个吃了个干干净净之后,好像亲手把她喂饱,然后让她继续睡觉。 再度醒来,已是下午,当然南宫睿不可能再像上午一样还陪着她一起睡懒觉。 幸好肚子不饿了,只是依旧全身酸软乏力的很,头也睡得晕乎乎的,她干脆起身。 当看到身上布满大小不一的青青紫紫,她也没好意思叫玉敏进来伺候,自己穿好衣服,随意的披散着头发出去撄。 走到大厅外,就看到南宫睿和赵之齐明显的各自都不快的正在激烈的争吵着什么,一感觉到她的气息,南宫睿就停止了争论。 看到她,南宫睿迎了出来,刚才严肃的脸瞬间就变得柔和了起来,体贴的道:“怎么不多休息会儿!” 你这么明目张胆的在一个外男面前说这么暧妹的话真的好吗? 苗采潇的脸热了热,实在是做不到像他那样厚脸皮,轻推了一下他扶过来的手道:“我没事,你别这样,太子看着呢!偿” “就当他是瞎的好了!”南宫睿十分不给面子的哼声道。 苗采潇汗,看向赵之齐,想要表达一下深深的歉意,叫他不要跟南宫睿计较。 不过,她显然想多了,人家太子殿下,根本就没在意南宫睿的大不敬,呲牙咧嘴的笑着跟她打招呼:“弟妹好啊!” 弟妹?! 苗采潇瞬间被这个称呼给雷到了,原本就有点热烫的脸瞬间爆红,羞涩得无地自容。 “算你识相!”这个称呼显然愉悦了南宫睿的心,固执的搀扶着苗采潇进去之后,南宫睿给赵之齐的脸色总算是好了许多。 赵之齐苦笑不迭,男人的情谊果然经不起女色的诱或,难怪有句话叫做重色轻友啊! “我一直很识相的吧!”赵之齐道,“只是你确定要那样做了?” “当然!”南宫睿坚定的道,带着警告的眼神,“你可别在背后做什么小动作啊!” 赵之齐再度苦笑道:“我当然不会,但是我母妃那边,我却不能保证了!” “桐妃一向识时务,她的宝会选择押在你这边,所以,你不用担心她!”南宫睿声音忽然冷漠了几分道。 赵之齐黯然了一下,看着坚决的南宫睿,最后试探的问道:“如果我说服她来道歉呢?” “你觉得你可以?”南宫睿冷笑,“我可不需要被强迫押着来的道歉!” 赵之齐怔了片刻,想到玥蓉的性格,果然是不可能被他说服,自愿来道歉的,只能道:“那就请你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让她太难堪!” “那就要看她自己的表现了!”南宫睿模棱两可的道。 他向来冷漠孤傲的名声在外,不管是对男人还是女人,他都不会心慈手软。 “你们在说什么?”没有听懂他们打哑谜一样的对话,进大厅之后就被南宫睿圈在怀中的苗采潇好奇的问道。 “这个你毋须知道!”面对苗采潇的时候,南宫睿的冷漠就会完全褪去,露出宠溺的微笑,比变脸的杂耍还要快速。 “好吧!”苗采潇懒懒的打了个呵欠,也没有太大的兴趣知道男人之间的话题。 南宫睿看着她小猫一般慵懒的样子,忍不住低头亲了一下她的额头,当然遭遇了一个羞赧的白眼。 他呵呵一笑,忽然想到了什么,对赵之齐道:“对了,你没忘记你以前做过的承诺吧!” “什么?”赵之齐觉得刺眼,正转移视线,听他这么一说,便回头看着南宫睿,一脸茫然。 “你说过的吧,这个干妹妹你是认定了!既然她现在已经不是虚无的存在了,你是不是该找个日子认干妹妹了?”南宫睿道。 赵之齐抬手指了指南宫睿,憋了半天,才说了一句话道:“南宫睿,你可真够狠的!” “不愿意?”南宫睿轻飘飘的问了三个字。 “愿意,怎么可能不愿意!”赵之齐咬牙一个字一个字的道,“不过,你好歹把你想要做的事情先押后一下,让我先认了潇潇这个干妹妹,再做打算怎么样?” 南宫睿沉吟了一下,道:“可以,给你三天时间把事情搞定!” “十天!”赵之齐讨价还价。 “不行,只能三天!”南宫睿坚决如铁。 “三天时间你叫我想什么办法认干妹妹?这可不是普通人家认亲,潇潇一旦成为我妹妹,少不得要个郡主的头衔!” 郡主?在说她吗? 苗采潇昏昏沉沉的听着,有些摸不着头脑。 看着怀里的苗采潇又打了个呵欠,南宫睿轻轻的拍抚了一下她的后背,终于妥协道:“那就五天,再少不行了,我就自己想办法了!” “好!五天就五天!”赵之齐只能壮士扼腕,慷慨赴义一般的咬牙答应,不然真要南宫睿出面,宫中不知道又要闹成什么样的天翻地覆,“就这么说定了!” “嗯!”南宫睿点了点头后道,“好了,你现在可以赶紧的去办事了!” “你不会是连这小半天的时间都算吧!”赵之齐咬牙,没见过这么小气的人。 “一寸光阴一寸金,这不是你和潇潇以前一直说的嘛?” “好!南宫睿,你真的狠!” 赵之齐再度咬牙,却不敢再浪费时间,赶紧的离去。 在南宫睿怀中无聊的打呵欠的苗采潇看到赵之齐离去,想要起身行礼,却被南宫睿打横一把抱起,宠溺的道:“别管他,我们先回房间再休息一会儿!” 这句话比强心剂都要管用,苗采潇迷糊的神智顿时完全清醒过来,挣扎道:“我不要再睡了!要睡你自己一个人去睡,我找玉敏陪我一起去园子里走走!” “潇潇,你是不是想多了!”南宫睿邪肆的笑问。 “是不是我想多了,你自己心里有数!”苗采潇满怀戒备的道。 “哈哈哈!好吧,是我有点太过食髓知味了!”南宫睿笑着承认自己刚才确实不安好心了,但是却十分委屈的控诉道,“可是,谁叫你主动勾了我,我才会深陷其中一发不可收拾!” “那算我错了行吗?”苗采潇诚挚的道歉。 她是真的没有想到,自己心之所至主动过后的遭遇会是这样的,呜呜,她能后悔吗? “好吧,看在你这么诚恳的道歉的份上,我们就不回房了,去园子里散散步,一切的自由活动全部留在晚上吧!” “南宫睿!”苗采潇惊叫。 他这话的意思是,晚上还会继续昨晚那无休止的运动吗?是吗? 她要不要逃跑?因为她怀疑自己真的会散架的! “在呢,潇潇宝贝,你这么热情是迫不及待还是太过兴奋,两者我都很喜欢!” 呜呜——她是真的后悔了! —— 苗采潇的后悔当然没有用,当天晚上又不知被疼爱了多少回,才在凌晨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已经翘了一天休沐的南宫睿却一早精神抖擞的起床,出房门之后,叫来文宇叮嘱道:“从今天开始,潇潇的一切由你负责!” “是!主子!”文宇应道,迟疑了一下又问道,“那王侍妾和玉敏呢,如何处置?” “以前是怎么处置玩忽职守的人的,就按照原来的处置办法吧!”南宫睿声线冰冷,毫无感情,“还有,以后的隐卫和暗卫,你叫人再好好的督导教训,别在我的手上出现不合格的隐卫暗卫!” “是!” “至于王潋潋么!”南宫睿无情的眼眸沉了沉道,“一个被冷落的侍妾,怎么死的,想必没有人会关心!” “奴才明白了!只是,主子,您和苗姑娘不久就要大婚,此时染血,会不会……” “那就让她再苟延残喘一段时日吧!到时候出个意外什么的,你也不用来跟我汇报了!” “是!奴才明白了!” 交代好了文宇,南宫睿这才大步流星的出门,精神的神态,根本看不出来几乎一个晚上都在做运动,丝毫没有一点困意。 快到二门的时候,遇见了从南月阁过来的南宫棣云,父子二人边走边闲话。 “听你母妃说,你确定要退了公主的婚事,而娶潇潇那姑娘了!”南宫棣云问道,总觉得他们父子二人谈论这个话题,有些奇怪。 但是,儿子的婚事关系到靖王府的荣辱,他少不得还是要关切一下的。 南宫睿一点都不意外靖王妃已经知道他和苗采潇关系进一步发展,而提到苗采潇,他眉目间的阴郁就会自然散去,换上和煦的浅笑道:“是的!孩儿也正想今日下朝之后,与父王母妃商议此事呢!” “靖王府的大权为父早晚是要交到你手上,因此,也不会再多置喙你想要做的事情!只是,为父的还是那句话,万事你自己一定要把控好分寸,别让皇上拿捏了你的错处,到时便不好善了了!” “父王说的是,孩儿明白!” “嗯!”南宫棣云欣慰的点点头道,“这些年看着你成长,为父真的十分的欣慰!而且,若非有你,我与你母妃这辈子怕都依旧解不开心结!睿儿,为父衷心的谢谢你!” “父王,我们一家和乐才是最重要的,您如此说,倒是要让孩儿羞愧不已了!”南宫睿谦逊的道,同时也不由的回想过去,他曾经可是真的有要将南宫棣云取而代之的想法的。 “好孩子,我和你母妃都知道你是好的!以后,靖王府有你坐镇,一定会比为父打理得更好!” “这也是父王积攒的功勋和仁德!” “今儿我们父子就同座一辆马车吧,为父还有话要跟你细说!” “好!” 父子二人出了大门,就上了同一辆马车。 上车后,看出南宫棣云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南宫睿便道:“父王有话但说无妨,只要孩儿能够做到的,就一定尽力而为!” 南宫棣云看着南宫睿诚恳的脸,犹豫脸一下道:“是关于商儿的!” “三弟?”南宫睿的眼神闪烁了一下,“父王前些日子不是跟三弟提了明年让他下场科考吗?” 大商朝对于外姓王的世袭制度只针对嫡长子,其余的子嗣若想要去官衙谋个小官职,当然也是可以的。 只不过,这样的官职晋升的可能性就极低,除非出去打仗,还能论功行赏,得封将军什么的。 所以,外姓王家的子嗣想要也在朝堂占有一席之地,就也只能跟普通的读书人一样参加科举考试。 只不过,他们的后台在那里摆着,就不用像普通的书生一样要经过一道道严厉的考试制度上来,而只要在礼部报备一下,就能参加就近的一届科考。 南宫棣云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视线转向车帘外,语气低沉了几分问道:“睿儿,你是不是也觉得为父有时候太过固执,坚持己见了?” 听他忽然转移话题,南宫睿倒是一怔,一时猜不透他的心思。 但他也不是矫情的人,并不会趋炎附势说奉承话,便直言不讳的道:“有时候的确是!” 南宫睿的直言不讳,倒是让南宫棣云不由失笑:“臭小子,你就不能含蓄点?” “父王要听含蓄的话就不会这么问我了!”南宫睿直言道。 “也是!”南宫棣云的情绪忽然放松了一些道,“所以,为父也在你母妃的劝导下反省了好几天了!” “父王指的是什么?” “我看着商儿虽然没有反对我的建议,空闲下来也在潜心修读,但经过你母妃的开导,我想,还是听听商儿自己的意思!他若是真心想要下场科考的,为父便全力支持他!但他若还是喜欢在外游走,喜欢经商的恣意感觉,我便也尊重他的意见!睿儿,你说这样可好?” 听到南宫棣云这样说,南宫睿还真是十分意外,道:“父王做事一向都是为了靖王府的荣誉,以及孩儿们的前程,想必您这样去跟三弟说,他一定会体会到父王的心意的!” 若说这样第一次与南宫棣云毫无心机的对话足以让南宫睿震惊的话,那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是叫他意外不已。 下朝之后,南宫棣云居然要求解甲归田,将靖王府真正的交给南宫睿。 皇帝很是感慨了一番,但却没有立即答应,而是拉了南宫棣云一起去御花园散步说话去了。 南宫睿当然没有被邀请在列,因为皇帝最近因为他要退玥蓉公主的婚而正在生气,避而不见就是他的绝招。 既然南宫棣云被皇帝抓去散步了,南宫睿就干脆去东宫找赵之齐,总也要随时关注他在做什么,才能确定潇潇的事情有没有着落不是! —— 此时的东宫很吵闹,原因无非只有一个,那就是画儿郡主还在吵着要退婚。 “赵之齐,我跟你说,你要是不跟我退婚,我就立即给你戴绿帽子!”百般纠缠之下,都没能得到赵之齐退婚的答复,画儿干脆就嚷出这么一句。 她的话音刚落,赵之齐还没反应呢,她身边的侍女已经忙不迭的赶紧捂住她我嘴,惊慌的道:“我的郡主姑奶奶啊,这话也是能乱说的吗?” “唔唔……”被捂了嘴一阵挣扎,画儿对着侍女一阵拳打脚踢,把侍女打疼了才获得了自由,双手叉腰呈夜壶状的怒目相对道,“这话怎么就不能说了!而且我说的也是实话,家乡的大刚哥哥不就是我的小情人,正等着我回家跟他相好了吗!” “啊?大刚?”那是谁,差点被画儿抓花脸的侍女一脸的郁闷,她怎么没听说过这个人名,难不成是郡主每次偷溜出府认识的? 看着侍女一脸傻样,画儿真是后悔带这么一个没脑子的货出来,演戏,演戏懂不懂?这傻妞到底是怎么混进镇北王府当差的,而且还是被分配在郡主的身边伺候。 主仆二人,一个傻懵,一个挤眉弄眼,赵之齐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二人配合不默契,露了馅儿了。 但他也没拆穿画儿的西洋镜,只冷峻着一张脸,很正色的道:“就算是你给本太子戴绿帽子,这婚事也不是本太子可以做主的!你要吵,就回你们北疆去吵吧!你要是能说服北疆王答应跟我父皇商议退婚,本太子绝无二话!” 画儿却气得跺脚道:“我要是能说服我父王,我还用得着跟你吵吗!赵之齐,反正我不管,我就是不要嫁给你做太子妃!你要是非要娶我,就真的等着戴绿帽子吧!而且,我还会绝对不让你碰我一根汗毛的,更不会跟你睡在一起!” 画儿急话都说出来了。 侍女被她这一番话雷得里焦外嫩,却根本阻止不了她。 赵之齐扯着嘴角笑了笑道:“随你乐意!” “你……”画儿被他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气得更加愤怒了,“赵之齐,你还是不是男人,就真的能够忍受自己的妻子红杏出墙?” “这有什么不能忍受的!”赵之齐呲牙咧嘴一笑道,“反正本太子大婚之后,良媛良娣啥的要添上十几二十个,不就是不跟你睡一起吗,这还真不是大事!” “赵之齐,你不要脸!” “郡主这话骂的好笑!你要脸的话会在本太子面前口口声声说要给本太子戴绿帽子?” “好!赵之齐,这婚成就成了,看你成婚之后,再得意到哪里去!”画儿气得头脑发热,口不遮拦,压根就忘记了,自己来找赵之齐不是为了要跟他成亲,而是要求他退婚的。 听到主子撂下这么一句话,侍女倒是乐了。 自家主子的性格,作为贴身侍女的绝对是最了解的,标准的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类型。 等她出了这东宫,忽然想起不该说这话的时候,已经迟了,也绝对不会再出尔反尔了。 喜滋滋的跟赵之齐施了礼,赶紧的跟着自家主子出去。 一出宫门,画儿果然回过味来,顿下脚步看着侍女问道:“我刚才在赵之齐面前说了什么了?” “郡主您说这婚成就成了!”侍女学着画儿方才气呼呼的语气说道。 “啊啊啊!我要疯了,我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画儿顿时抱着头大喊一声,瞬间整个人就不好了。 “那,郡主要不要回去跟太子说,您反悔了,还是要退婚?”侍女狡诈的问道。 “本郡主向来就是一言九鼎,你什么时候见过我出尔反尔了!”画儿跳着脚道。 “嗯嗯!郡主的确有着男儿气概,说话向来是说一不二,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侍女立即奉承了一句。 这句话却像是一把尖刀插在了画儿的心尖上,捧着心口,一脸哀伤的道:“可是,我就是一个小女子,应该可以出尔反尔的吧!圣人不是也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吗?” “嗯嗯!郡主您是女子,又是小人,所以完全可以反悔!”侍女义正言辞的力挺她,但是眼神中很快一转,露出一抹不确定道,“可是,郡主出尔反尔是事情要是传回了北疆……” “不行!坚决不能传回北疆,不然北疆的子民该如何看我!”画儿顿时听起来胸膛,豪气万丈的道,“我耶律画儿虽然是女子,但是从小就有着父王的豪爽气概,绝对不能言而无信,被人看扁了!” “好!公主说得真棒!”侍女诡计得逞,偷笑着在一旁拼命的鼓掌,“郡主就是英姿飒爽的女中豪杰,不就是成个亲吗,根本就难不倒我们睿智英明的郡主!” “啊啊啊!可是我还是要嫁个一个不喜欢的男人,我不开心啊!” 豪气过后,画儿就像是斗败的公鸡,软塌了身子靠在侍女的肩上,一脸苦逼。 “郡主,没关系的,就凭您的绝色美貌,大婚之后,一定能够将太子的心牢牢的霸占在你这边的!” “别跟我提容貌,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以色侍人!” “那咱们郡主靠智慧摆平那些三宫六院!” “阿苜,你是不是跟本郡主有仇?” “郡主说什么呢,奴婢怎么跟您有仇了!奴婢是您最忠实的仆人!” 第二百二十二章 :我却不舍得潇潇做妾呢 东宫中,等这一出小闹剧结束之后,倚着宫墙的那个人才一边鼓掌,一边朝着赵之齐走过去道:“你这招以退为进,欲迎还拒用得可真是炉火纯青啊!” 赵之齐立即无辜的道:“什么以退为进,欲迎还拒,不懂你什么意思!” “你在耶律画儿的面前还能装装,但在我面前装,不显得太矫情了吗?不过那个小丫头不知道有没有察觉到上了你的当呢!我还真是好奇的想要去问问她!撄” “你才矫情呢!而且,你也别多管闲事,不然小心我撂挑子不干了!”赵之齐对着他呲了呲牙,又戒备的问道,“你不会是来催我的吧!这可才是第二天都不到,你别逼的那么紧哦!” “我既然说了给你时日让你办事,自然不会出尔反尔!只不过今儿与我父王同乘一辆马车而来。此时他去御花园陪皇上说话了,你也知道,最近因为玥蓉公主的事情,皇上不怎么待见我,我便无处可去,就来你这边随意坐坐而已!哦,你要忙什么,只管去忙自己的,不用管我!” “我看你就是故意找借口来监督我办事的!”赵之齐撇嘴道。 南宫睿耸耸肩不置可否,但默认了他话中的意思。 赵之齐立即露出一个误交损友的颓丧表情,却只能妥协道:“好吧,你就在这里等靖王,我去桐妃宫里走一趟!” “请便!偿” “切,真是矫情!” 赵之齐嘀咕的横了南宫睿一眼,无奈的出门。 他前脚刚走,躲在外面观察的莲儿就立即飞奔的回了宫,气喘吁吁的对玥蓉道:“公主,奴婢方才看到南宫世子去了太子的东宫了!” “那又如何?”玥蓉神情恹恹的道,“他是明摆着不喜欢我,一定要退婚!现下,若不是母妃在父皇跟前坚持着,父皇也撑着,这婚事一定就要退了!” 而且,她这两天也着实提心吊胆着。 叫人去威胁王潋潋,让她把苗采潇诱到后门处,然后实行绑架。 原是想着直接杀了干脆的,但是终究还是胆子小了点,所以只让人把苗采潇送去乐文招。 原以为,只要乐文招的老.鸨看中苗采潇的美色,强行让她接.客,苗采潇毁了清白,自然就会让南宫睿嫌弃,然后分手,也就再不会提要与自己退婚的事情。 却没想到南宫睿很快就找到了苗采潇的下落,把她带回家了。 虽然还没有听说王潋潋被如何了,但是以她的猜想,南宫睿能这么快的找到苗采潇,一定是王潋潋那边出了什么纰漏,才会让她的计划功亏一篑。 南宫睿在外的传言,玥蓉当然是听过许多,包括赵之齐也一直明示暗示过他,南宫睿不是依靠着她公主的名头就能压制住的男人,多次三番劝她不要执着于南宫睿。 但她就像深陷在泥沼,如何都不能自控,更无法自拔。 “公主,太子这会儿不在东宫,您应该去跟南宫世子好好的谈谈啊!”莲儿焦急的说道。 “谈什么?”心里憋屈的玥蓉忽然大发雷霆,猛的将面前的茶盏扫落在地,“难道叫本公主自投罗网,去跟他谈谈苗采潇被绑架的事情吗?” 莲儿被玥蓉突如其来的怒火吓到,慌忙跪下道:“公主息怒,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只是觉得公主难得能见到南宫世子,应该趁此机会去跟他多见见面,培养一下感情!至于苗采潇被绑架的事情,那又不是公主你亲自做的,跟公主您也没有半点关系,公主您不能自乱阵脚,露出破绽啊!” 莲儿的一番话说的虽然急切,但却是说到了玥蓉的心坎上,暴躁的情绪忽然就平静了下来,她安静的坐下,沉吟了片刻道:“对啊!苗采潇的事情跟本公主一点关系都没有,本公主自己在这里胡乱担心什么呢?而且,南宫睿是本公主的未婚夫,既然进宫了,本公主去看看他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啊!” “是啊!是啊!公主,就是这个理啊!”莲儿立即附和道,“最主要的是,公主肯定是不能退婚的,那就让南宫世子多看看公主贤惠端庄大度的一面,这样说不定就能打动南宫世子的心,让他打消退婚的念头了!” “贤惠,端庄,大度?”玥蓉的眉头轻轻的皱了起来,“莲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公主!”感觉到玥蓉的不悦,莲儿小心翼翼的道,“现下,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了南宫世子喜欢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子,甚至不顾那女子的反对,就直接带回了府中,没名没分的宠着。” “那又如何?”玥蓉的声音沉了几分。 “若是公主去跟世子说,只要他不再继续提出退婚,那么公主您就会答应让他在大婚之后的一个月内将苗采潇纳做侧妃!” “大胆贱婢,你这是要本宫跟一个卑微低下的贱人分宠吗?”玥蓉顿时火气,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 “公主!”莲儿瑟缩了一下,心中暗道,若是你还不低头,怕是连分宠的机会都没有,最终会沦为天下的笑柄了!当然,这句大实话,莲儿是无论如何都不敢说出口的,只能苦口婆心的劝道,“公主,奴婢知道您心里委屈!但眼下,想要退婚的风波就此停住,您就只能暂时委屈一下了呀!南宫世子对于苗采潇的爱护,您也是亲眼看到了,即便您不肯先低这个头,那女人早晚也是会成为世子的侧妃的呀!与其到时候公主您受辱,还不如此时先退一步!待您真正嫁给了南宫世子,那靖王府还不是您说了算吗!” “你是说,要本公主行缓兵之计?”玥蓉平静了一下道。 “公主聪慧!” “但本公主不服!” “公主,我们不能只看眼前,一定要将目光放长远啊!就算到时候南宫世子真的想要将她请封为侧妃,到时,只要您在皇上跟前说一下,先确保您怀了小世子,才能答应南宫世子的请封,那一切不都掌握在您的手里了吗?” “对!莲儿,你说的对,就应该要这样做!”玥蓉豁然开朗,立即起身,整理着自己的衣服发饰问道,“我这样去见南宫睿如何?” “公主不妨再憔悴一些,也好让南宫世子知道您这阵子的心情并不好,一直在做着深刻的思想斗争!” “好!听你的!莲儿,今儿这事情要是成了,本公主一定会大大的打赏你的!” “莲儿为公主解忧是份内之事,奴婢看到公主高兴就开心,公主不用打赏奴婢!” —— 当南宫睿看到玥蓉面色略显憔悴,施施然的走到他面前,嘴角浅浅的勾起,起身意思意思的施了礼:“玥蓉公主!” “南宫世子!”玥蓉微微福身还了一礼,低眉顺眼的道,“听说苗姑娘前两日被歹人绑架了去,本公主心里一直惦记着,索性苗姑娘福大命大,安然回来,本公主这才安心了!” “多谢公主牵挂,我想潇潇知道公主这么惦念她的话,一定会非常高兴的!”南宫睿平淡的语气中听不出任何的情绪,但若是玥蓉抬头看他的眼睛的话,就会看到他眼里的阴沉。 “再过不久,本公主就要个苗姑娘做姐妹的,关心牵挂她也是应该的!”玥蓉低垂着头娇羞的道。 “哦?公主此话怎讲?”南宫睿冷冷的笑了笑,显然还是有些意外玥蓉会有这样的想法。 “本公主知道南宫世子十分的钟爱苗姑娘,人间最是难得有情人,因此,本公主想,待我们大婚之后,南宫世子便可将苗采潇纳进府中,从此,本公主便于苗姑娘娥皇女英共侍一夫,成就一段美谈!”玥蓉始终露出娇羞的模样说着话,却不知心里正在滴血。 南宫睿看着她隐在袖中的双手紧紧的攥成拳,眼眸眯了眯道:“公主说的是真心话?” “自然!”为了表达自己说的话的确是真心的,玥蓉缓缓抬头,迎视着南宫睿审度的视线。 南宫睿勾唇一笑,道:“可是,我却不舍得潇潇做妾呢!” 这句话无疑就像是一把利刃插在了玥蓉的心口,让她维持了许久的忍耐几乎就要破裂。 莲儿在一旁见形势不对,赶紧偷偷的扯了一下玥蓉的衣袖。 玥蓉被提醒,这才深吸一口气,继续努力保持贤良淑德的外表道:“南宫世子怜香惜玉之情,本公主能够体会!只是,你我大婚之事毕竟已经宣告了天下,若是反悔,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皇亲贵胄将婚姻视作儿戏!因此,本公主想着,还是先委屈苗姑娘一段时间的好!只要民众的视线从我们身上渐渐淡出,那到时候南宫世子再请求父皇封苗姑娘为平妃也是可以的!” 她这已经够委曲求全的了吧! 玥蓉暗暗想着:大商朝古往今来,还没有哪个公主可以大度到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即便这不过是她的缓兵之计,但是换了任何一个公主,骄傲和自尊都不容许她这么做的。 南宫睿紧紧的盯着玥蓉公主的眼睛,沉默了许久。 就在玥蓉受不住他的视线,而下意识的垂眸时,眼前一花,手臂忽然被南宫睿一把抓住。 玥蓉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她的手已经被南宫睿抓起抵到了她的眼前,她紧握的拳头就这样落入自己的视线,令她的面色陡然一变。 “玥蓉公主这么委屈自己,睿可真是于心不忍啊!”南宫睿沉冷的道,“不过,公主连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又如何能说服得了我呢!” “本公主不明白南宫世子是什么意思!”玥蓉的脸色再度一变,却不肯承认自己的心虚,一边挣扎一边道,“你捏疼我了,快放开我!” “我的意思就是,既然公主并不能做到容忍她人,那就不必要摆出这样的低姿态来我面前做作!至于退婚的事情,不管公主你是不是答应,又或者皇上是不是继续避而不见,都不可能阻止我!这婚事必然是要退的!” “南宫睿,你混蛋!”南宫睿的话终于逼得玥蓉再也忍耐不住,暴跳如雷的挣扎着,“你放开我,我要去见父皇,我要让父皇将苗采潇那个贱人关进大牢……啊……” 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从手腕传到四肢百骸,玥蓉清楚的听到自己的手腕骨断裂的声音,剧痛让她差点痛晕了过去。 但是南宫睿有话说,又岂会让她就这样晕倒,在莲儿惊恐得苍白了脸色的注视中,再度捏紧了玥蓉的手腕,让她从剧痛中清醒了意识。 而南宫睿此时一字字清晰的说道:“玥蓉公主,你若识相的自己退婚,我南宫睿或者还能看在皇上和赵之齐的面子上,饶你一条小命,也不再追究你威胁王潋潋唆使人绑架潇潇的事情!但若你依旧不知好歹,那就别怪我翻脸无情,对你不客气!” “南宫睿,你凭什么这么对我,我是公主,不是平凡到尘埃里的普通女子!”玥蓉绝望的道。 “公主又如何,不入我的眼,便是天仙都不足以让我用心!你可明白?或者,公主是想要一双手都废了,才愿意答应退婚?”南宫睿语气森森的威胁道。 “不要,不要啊!我答应,我答应你!”玥蓉吓得连连尖叫道。 “你答应什么!”南宫睿还在逼问。 “我答应退婚,我这就去找父皇要求退婚!” 心仪的男人和性命相比,还是性命更重要,玥蓉在最后,选择了保全自己的性命。 “公主这样识时务,睿很是欣慰!”南宫睿这才微笑着松开玥蓉的手腕。 忽然垂落的感觉让手腕再度剧烈的疼痛了起来,玥蓉尖叫一声就往地上倒去。 莲儿早就被吓得神魂不附,直到听到玥蓉到底痛呼的声音才回神,立即去搀扶她。 看着地上哭作一团的主仆二人,南宫睿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们,从袖兜中取出一个瓷瓶扔给莲儿道:“服侍你主子服下这药丸,可保一个时辰不痛!玥蓉公主,若是你一个时辰之内还没有办法说服皇上答应退婚的话,那你的手就彻底废了! 哦,补充一句,太医院的任何太医都没有本事将你碎成渣渣的手骨接好,所以,你不要有任何一丝侥幸的心理!我就在东宫等着公主的好消息! 只要退婚的旨意传到我这里,我就会叫人另外给你用去续骨的药丸!” 主仆二人听着南宫睿冷血又威胁的话,都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却谁都没有出口质疑他。 经过刚才那一出,主仆二人知道这个男子真的是会说到做到的。 莲儿慌乱的将瓷瓶中唯一的一颗药丸倒出,喂了玥蓉服下,没一会儿,玥蓉果然不再感觉到疼痛。 若不是完全碎裂的手骨再也就像破布一样的垂挂着,她们都要怀疑刚才是不是南柯一梦了。 “公主还是不要浪费时辰的比较好!此时皇上在御花园,御花园那么大,你过去找他,必然也要花费一些功夫,切莫耽搁了,受罪的可是自己!”南宫睿看着发呆的主仆二人提醒道。 二人再度打了个寒颤,莲儿立即扶了玥蓉起身,二人连看都不敢看南宫睿一眼,就跌跌撞撞的冲了出去,甚至都没有看到赵之齐什么时候回来的。 看着主仆二人的背影消失,赵之齐才摇头咋舌道:“敢情你早就有了这样的打算,却还要折腾我啊!不过,你下手还真是够狠的,她好歹还只是个十四岁的小女娃!” “但她做的事情可不是十四岁小女娃做的出的!”南宫睿平淡冷漠的道,“至于你么,我总要试试你是不是够格做潇潇的干哥哥不是!” “呵呵!你可真是未雨绸缪,计算的滴水不漏!”赵之齐一副怕了他的表情,绕过他一点,自己倒茶喝。 “桐妃那边如何?” “玥蓉都自己去求父皇退婚了,桐妃那边答不答应都无所谓了吧!” “多一重保障自然就更好了!” “好吧!说不过你!”赵之齐一脸无奈的道,“她当然不怎么肯答应,而且,也知道你是因为潇潇丫头才要退婚,因此,还说想要见潇潇一面,看看她究竟有什么特殊,居然让你舍公主而非要娶她做正妃!当然,你别紧张,我说服她让她打消主意了!” “你怎么说服的?”南宫睿略带怀疑的问道。 “就像你所说,在我这个儿子和女儿的选择上,她当然还是选择了我这个能确保她将来皇太后身份的儿子啦!”赵之齐喝了一大口茶,一脸的大便色道,“说实话,叫我去威胁一个女人,这心里的滋味还真是不大好受!” “你就装吧!”南宫睿很是鄙夷了他一把,然后又催促道,“玥蓉公主那边必然不会空手而归的,认潇潇做干妹妹的事情,你也快点搞定!” “你自己有那么多的手段,随便使一个好了,干嘛非要奴役我啊!”赵之齐哀嚎。 “我不是你继承大统的路上最不可或缺的最大助力吗!”南宫睿说得脸不红气不喘。 “拜托,南宫老弟,我还不想做的好不好?” “在我面前,你的意愿重要吗?” “……算你狠!” —— 南宫睿是拿着皇帝亲手写下的退婚诏书回家的。 看到他一脸轻松惬意的笑容,南宫商都忍不住好笑道:“二哥,人家是尚公主才会这般如沐春风,得意非凡的愉悦,偏生你跟人这样相反!” “三弟,你还不曾喜欢过女子,自然不懂夫妻之道,最重要的是两情相悦,只要相濡以沫,身份都不重要!”南宫睿意有所指的看着南宫商道。 南宫商的神色黯然了一下,自然的想到了自己曾经恋慕的乔雨,却因为没有及时的表达自己的心意,最终遗憾终生。 “你既说身份不重要,还威胁太子认苗姑娘做干妹妹做什么?”南宫棣云没好气,又一脸怨气的转头又对靖王妃道,“原本,皇上在我的死缠烂打中,已经松口答应让我解甲归田,将爵位承袭给睿儿了,他却偏生整出这样一出,皇上一生气,只说二选一不然任何事情都免谈!而玥蓉公主今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哭着喊着求着皇上非要退婚,搅得皇上心烦意乱,几乎要大发雷霆。我看着玥蓉公主态度坚决,绝对不是一时之气说的气话,只能无奈的成全这个臭小子了!” 靖王妃失笑的摇摇头道:“算了,都说养儿养女都是来讨债的,就当我们给他们还债了吧!而且,霏儿的年纪也还小,我们不妨在家再多陪伴他们几年,待霏儿年岁大些,再做打算吧!” “王爷和姐姐此话何意?”云氏心头一怵,面色黯然的问道。 “哦!此事倒是忘记跟妹妹先知会一声了!”靖王妃微笑着道,“前些日子,王爷便与我商议着,睿儿和商儿都能独挡一面了,想要将靖王府和府下的事业安心的交给他们打理,然后我们三人就可以云游四海,到处去走走看看了!但没想到计划不如变化快,倒是叫睿儿个搅和了!” 听到出游的名额中有自己,云氏黯然的神色立即褪去,露出了幸福的微笑。 “对了,商儿,你自己的事情考虑得如何了?”南宫棣云看了看自己的两个女人,也露出幸福的笑意,视线又转向了南宫商。 “孩儿虽然真的喜欢在外游历经商的随意感,不喜京城的束缚!但是既然父王,母妃和娘亲不日后有云游的打算,那孩儿还是参加明年的科考,好好努力,争取留在京城成为二哥的助力吧!” “嗯!好!你有这份心,为父十分的欣慰!你们兄弟二人也要永远的团结一致!”南宫棣云老怀欣慰的道。 “父王放心,我们会的!”南宫睿与南宫商互视一眼,异口同声的道。 一家人正其乐融融的说笑着,管家来报桐妃娘娘传苗采潇进宫。 第二百二十三章 :只是梦境吗 气氛刹时凝聚。 云氏有些担忧的道:“世子,桐妃娘娘这是什么意思,皇上的旨意都下了,她不会还要反悔吧!” 云氏的担忧也正是众人的担忧,因为苗采潇此时并不在,所以,众人的视线就全部落在了南宫睿的身上。 南宫睿好看的眉毛紧紧的蹙起,沉吟了片刻道:“我陪潇潇一起进宫去!” “你一个外男,即便是到了桐妃的宫门外,怕也是要被她找借口阻拦在外面,还是我陪她一起去吧!”靖王妃道偿。 “不行,你不能去!”南宫棣云却是说什么都不会让靖王妃进宫,被皇帝知道了,绝对不会错失良机来见她的。 “王爷!”靖王妃微窘的看着南宫棣云如此急切的模样,简直哭笑不得撄。 “父王说的是,母妃已经许久不曾以命妇的身份进宫了,桐妃难免不会将母妃放在眼中,还是我陪着潇潇一起进宫吧!”南宫睿先为靖王妃解了围,又霸气的道,“桐妃再如何,想必也不敢太过为难我的!” 太子宫中,他来去自如,若不是给点皇帝面子,又岂会真的任凭皇帝将她拒之门外。 “这些事儿都是睿儿自己惹出来的,就让他自己看着办吧!”南宫棣云才不管这么多。 皇帝最近好不容易因为事情多,忙得忘记了一些前尘往事,他可不想自己爱妃又出现在皇帝的视线中,引起他的注意。 虽然这都一把年纪了,再争这些没有了意义,但是他该守护的还是要严密守护,一点漏洞都不会让人钻的。 靖王妃只能爱莫能助的看了南宫睿一眼,道:“罢了罢了,我也没这个精力管这些,睿儿你好自为之就是了!只记得桐妃终究是要母仪天下的尊贵女人,你多少给点面子就成了!” “凝儿,哪有你这样教儿子的!”只要靖王妃不去宫里,南宫棣云就万事都好,“什么叫只要给桐妃留点面子就好,别助涨了睿儿的气焰,得罪了皇上!” “别以为我一直在府中不知道,你们父子俩以前对皇上还得罪少了吗?”靖王妃翻着旧账。 “我有吗?”南宫棣云装无辜,“反正我是没有的,难道睿儿你一直在得罪皇上?” “……”南宫睿汗了一把,决定不再理会父母的抬杠,正色道,“孩儿这就带着潇潇进宫拜见桐妃娘娘!” —— 桐妃在接到通传时,整个脑袋都疼了,愠怒的瞪着前去靖王府传她话的太监道:“你是怎么办事的,不是只让你传苗采潇进宫吗?怎么连那个小阎王都一起来了?” 太监顿时大呼冤枉道:“奴才不敢!奴才传达了娘娘的懿旨,就是只宣苗姑娘进宫,但是奴才拗不过世子爷,他身上有皇上御赐的进宫令牌啊!” 是啊,她怎么就忘记了,皇上因为太子越来越长进都是南宫睿的功劳,因此对他更是格外的另眼相看,估计不但是随便进出宫的令牌赐给他了,就是免死金牌都给了。 “罢了罢了,我传那苗采潇来也不过是有几句话要说,本就没有什么可忌讳的,你赶紧的让他们进来吧!”桐妃脑仁更疼了。 “是!”太监可不敢让南宫睿久等,得了桐妃的松口,立即就小跑着出去请人。 而桐妃身边侍女看着桐妃不大好的脸色,担心的道:“娘娘,那有些话,您当着南宫世子的面,岂不是不好说了?” “自然是不能说了!那南宫睿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若不是他对太子还有些助力,本宫是说什么都不能让他继续嚣张下去的!”桐妃按揉了一下额头,心里默默的盘算着。 “话是如此说不错,可是太子本就是皇子的长子,大皇子谋逆之后,原该就是我们太子继承储君之位,他南宫世子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已,娘娘和太子也不能这样一直纵容着他呀!”侍女表示不平的道,其实也是顺着桐妃此时的心情说的。 “唉,此时说什么都是空的,谁叫玥蓉那个不争气的孩子,怎么就这样去跟皇上提了退婚的事情了,本宫明明关照过她,叫她如论如何也要撑到最后的!”桐妃将怨气撒在了玥蓉公主的身上,埋怨她的不争气,她却哪里知道玥蓉受了多大的惊吓。 “娘娘,公主毕竟年幼,有时候思虑不周全,您就别责怪她了!而且,公主虽然主动跟皇上提了退婚的事情,但是她心里也同样不好受,听说回宫之后就一直睡着,连饭都吃不下呢!”侍女立即帮衬着玥蓉说道。 “活该,谁叫她自己作死!”桐妃生气的骂了一句,但终究还是心疼自己的女儿,转瞬又对侍女吩咐道,“过后你看看库房中还有多少血燕,都给那孩子送去吧!” “是!娘娘!” 主仆二人的对话告一段落后不久,太监通报南宫睿与苗采潇到了。 让二人进殿,接受了二人的行礼,桐妃此时的脸上堆满了笑意,看着苗采潇道:“你就是苗姑娘吧,快过来让本宫瞧瞧!” 苗采潇迟疑的看了南宫睿一眼,在他默许的视线鼓励下缓步走到了桐妃的面前,垂眸跪下行礼。 桐妃拉住她的手,让她再靠近自己一点,抬起她的下巴,可以更清楚的看着她的脸,然后赞美道:“苗姑娘果然天生丽质,瞧这皮肤水嫩的跟水豆腐似的,好像用力一掐都能掐出水来,也难怪南宫世子对你一见钟情,非你不娶呢!” 苗采潇分辨不出桐妃话语中到底是褒义多一点,还是嘲讽多一点,只能客气的说了声谢谢。 “娘娘传潇潇过来,不知有何要事!”南宫睿可不喜欢自己的女人被人这样近距离的品头论足,哪怕是同为女人都不行。 因此,已经大踏步的上前,一手搀扶起了苗采潇,神态倨傲的看着桐妃,眼中警告的意思十分的明显。 “也没什么大事!”桐妃被南宫睿这样的眼神看得心里不舒服,却也不敢当面露出不悦之色,只微笑道,“就是早前太子来本宫跟前提过想要认苗姑娘做干妹妹的事情,本宫总要见见未来的义女,才能做出决定啊!” 桐妃身边的侍女惊讶的看了桐妃一眼,她若是没有记错的话,当时太子来找桐妃说这事的时候,桐妃娘娘可是直接拒绝,并露出不快的,这会儿怎么就主动提出了呢? 南宫睿也怔了一下,显然是没有想到桐妃会这样说,明明他知道赵之齐是无功而返的。 不过,随即他也很快就领悟了。 赵之齐来找桐妃提议时,那时自己还没威胁了玥蓉公主主动退婚。 现在玥蓉公主主动的要求退婚,皇上也答应了,桐妃想必就有了别的打算了。 深宫里的女人,别看表面都是温柔端庄,贤淑有度,但只要有关于利益的事情,总是要比别人更多几分心机的。 “那娘娘觉得潇潇如何?有资格做太子的干妹妹吗?”南宫睿也不管此时的桐妃打得什么主意,总是要先把苗采潇的身份定下来才更为稳妥。 当然,他也不是要一个门当户对的面子,而是不希望以后在出席宫廷的大小宴会,以及权贵女眷们的宴会上,让苗采潇少一份保障。 曾经他甚至想过直接让外祖家长乐侯府出面给苗采潇一个身份保障,但想到赵之齐曾经有过戏言,说只要苗采潇成人,便要认她做干妹妹。 有道是背靠大树好乘凉,赵之齐继承大统是早晚的事情,有这么好的一个资源不利用,那可不是他南宫睿的作风。 “那南宫世子以为,是直接让太子认干妹妹妥当呢,还是皇上与本宫出面认干女儿更妥当一点呢?”桐妃语笑晏晏的看着南宫睿。 此话一出,侍女更是不能理解了。 桐妃娘娘这是什么意思啊?若是认了苗采潇做义女,请封公主的同时,还将她嫁给南宫睿,这让玥蓉公主的脸面何存啊! 但南宫睿却深知桐妃绝对不会做亏本的买卖,还以淡淡一笑,反问道:“不知桐妃娘娘有何交换的条件!” “南宫世子果然聪慧!”桐妃此时面色一肃道,“那本妃也就不跟世子绕弯子了!本宫只要求南宫世子不要将与玥蓉退婚的事情公布于众!而本宫去说服皇上认苗姑娘做义女,让苗姑娘顶替着玥蓉的身份嫁给南宫世子!南宫世子你觉得这个条件是否划算?” 南宫睿沉默不语,并未直接回应。 桐妃怕他不答应,又接着道:“本宫听太子的意思,南宫世子只是想要让苗姑娘有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而已,那么,是不是用她的名字嫁给你,都是无所谓的,只要最终,她的人还是你的就成了,不是吗?” “好吧,既然桐妃娘娘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睿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南宫睿抱拳道,“不过,睿也喜欢将丑话说在前面,而太子最是知道睿的性子的,有些事情向来都是眼睛里容不下一粒细沙,睿希望桐妃娘娘说到做到,那么,再过半月的婚礼照常进行,而且是以着玥蓉公主的名头举办婚礼!但若是不然……” 停顿了一下,南宫睿明明是看着桐妃在笑,但是眼睛里毫不掩藏的警告却让桐妃不寒而栗。 桐妃面色有些僵硬的道:“南宫世子多虑了,本宫岂会胡乱玩笑!” “睿当然相信桐妃娘娘一言九鼎,不过,总还是要忍不住唠叨几句的!”南宫睿淡淡的笑道,“既然桐妃娘娘愿意成全睿和潇潇,那睿和潇潇便先在此多谢娘娘了!” 苗采潇算是听懂了个大概,原来南宫睿为了给自己一个好的背景,一直在为无亲无故的她谋划着,甚至连皇家成员都敢威胁。 这样的深情,让她都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感动的心情了。 “南宫世子客气,明日本宫自然会给你捎去好消息的!”桐妃被南宫睿这样倨傲的态度气得不轻。 但为了女儿的前程不被他毁了,又只能忍着。 “多谢桐妃娘娘!那睿和潇潇便先回府恭候娘娘的好消息!”南宫睿再度抱拳,又寒暄了几句,便带着苗采潇离去。 待他们一走,桐妃立即气得挥了几上的茶盏,胸口更是起伏不定道:“南宫睿他欺人太甚!” 侍女吓得赶紧跪下,先劝了她息怒,却又不解的问道:“可是娘娘为何要这样做呢?” “本宫原本是打算李代桃僵的!”桐妃揉着额头道。 “娘娘的意思是,只要阻止了南宫世子将公主退婚的事情传播出去,到时候成亲的时候明里是嫁苗采潇,实则还是我们公主上花轿?”侍女立即聪明的领会了桐妃的意思。 “本宫可不正是这样打算的吗!”桐妃愤恨的道,“但是你听听南宫睿他方才说的话,分明是警告本宫不要耍那样的手段!” “娘娘,他说不让耍,我们难道就真的心甘情愿给那个小贱人一个公主的名号,而伤了我们自己公主的名声吗?”侍女此时起身,靠近桐妃的耳边,窃窃私语了一番话。 桐妃听罢,阴霾的脸顿时如同雨后天气,云开雾散。 “就你机灵,能够想到这些!” “娘娘过奖了,这不过是奴婢以前在民间听说过的一些传闻而已!但奴婢想,这种事情绝非空穴来风,一定会有人有这样的技艺的!” “好,就照你说的去办!”桐妃道,“成亲还有半个月,应该足够你找到那样的人了!记住,此事非同小可,千万不能走漏了风声,便是皇上与太子那边,都不能有风声传过去!” “是!奴婢谨记!” —— 桐妃的办事效率很快,第二日,便有圣旨传到靖王府,封苗采潇为玥潇公主,还赏赐了许多的珍奇异宝,绫罗绸缎。 陪着一起来宣旨的赵之齐待宣旨太监回宫复旨离开后,不得不对南宫睿竖起大拇指道:“你牛,你厉害!早知道你什么都能搞定,干嘛还把我耍得团团转,劳心劳力,却白忙乎一场,什么好都没讨到!” “谁说没讨到的,不是平白添了一个妹妹了!”南宫睿揽着苗采潇坐下后道。 “我那么多姐姐妹妹的,也不缺这一个吧!”赵之齐没好气的道。 “谁说不缺的,她们能跟潇潇比吗,她才是跟你一样的存在好不好,用你一句话说,就是能够找到共同语言。”南宫睿道。 “切,她现在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呢,还跟我聊啥共同语言啊!”赵之齐继续没好气的吐槽。 随即又道:“不过,我也真是纳闷了,你不是说只求一个郡主的位份吗?怎么桐妃却帮你求了一个公主的名分了?” 南宫睿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道光亮道:“或许是桐妃娘娘觉得这个名分更称得起我家潇潇吧!” 听着南宫睿语气里的宠溺,赵之齐抖落一身鸡皮疙瘩道:“南宫睿,你的脸皮真是越来越厚了!” 连他怀中的苗采潇都红了脸,嗔道:“你怎么这样说啊,让太子笑话了!” “我说的是实话而已!”南宫睿根本就没把赵之齐这个大灯泡放在眼里,捏了一下苗采潇被滋润过后越来越水润的脸蛋,道,“你以后也别叫太子了,该改叫二皇兄了!” “也别叫我二皇兄,每天听到一大堆的莺莺燕燕叫得我头疼,”赵之齐拒绝道,“潇潇就叫我二哥吧,干脆利落,也没那么生分!” “可以吗?”苗采潇不确定的看看南宫睿,等着他示下。 “他让你怎么叫,就怎么叫吧!”南宫睿道。 “二哥!”苗采潇立即乖巧的叫了一声,虽然整个人都靠在南宫睿的怀里,样子有些不雅观。 “哎!潇潇妹妹!”赵之齐一点都没计较苗采潇的姿势不端正,乐滋滋的应着,然后对南宫睿道,“该你了!” “什么该我了?”南宫睿不解的看他。 “你即将是我的妹夫,不对,你已经把我妹妹给吃干抹净了,已经是我的妹夫了,难道不应该跟着潇潇叫我一声二哥吗?”赵之齐摆着兄长的谱道。 南宫睿汗了汗,还真是没有想到这一茬。 不过,不就是一个称呼吗,而且,赵之齐本就比他年长,称呼他一声哥,也真是无可厚非的。 南宫睿从善如流的叫了一声之后又道:“对了,方才圣旨上提出要潇潇进宫住到待嫁,虽然被我否决了,但是皇上和桐妃那边,还要劳烦你回宫周.旋一下!” 赵之齐顿时觉得任重而道远,苦着脸道:“我怎么觉得我还没从被你叫哥哥的喜悦氛围享受到一点快乐,就立即被你当牛当马的使唤了呢!” “不愿意?”南宫睿淡淡的抛给他三个字。 “不敢啊!”赵之齐接的也快。 苗采潇看着二人的互动,忍不住噗嗤一笑道:“二哥和睿的关系真好!” “潇潇妹妹,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们关系很好的?”赵之齐顿时委屈的道,“你看他,明明每一次都是他在欺负我好吗?” “我怎么敢欺负你!”南宫睿可不承认。 “你还不承认,要不要我数落数落你欺负我的次数,从我初来乍到那会儿开始!” “切,一个大男人,斤斤计较这些,是不是太女人腔了?” “南宫睿,你居然敢怀疑我的性向问题!” “是你自己表现出女人唠叨嘴碎的一面的……” 看着二人你来我往,唇枪舌剑,苗采潇看得好笑。 听着听着,看着看着,眼前却忽然朦朦胧胧的浮现一些画面,有个男子,好像很喜欢跟她斗嘴,每次都能将她气得够呛,但又每回先妥协,让着她…… 她努力的回想,想要想起那个男人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脑海里。 却怎么也无法让那些画面更清晰,更看不清男子的面容,唯有心里有着莫名的伤感。 诶?为什么是伤感呢? 耳边拌嘴的喧闹忽然停止,她听到南宫睿正在焦急而担忧的唤着她的名字,并有一双温柔的手正擦拭着她的眼角和脸颊。 深思瞬间回笼,她看到南宫睿低垂着眼帘,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看到她的视线终于有了焦点,立即问道:“潇潇,你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哭了?” “我哭了吗?”苗采潇茫然的抬手擦拭了一下眼角,果然沾了一手的湿。 “潇潇妹妹,你没事吧!”原本坐在主位的赵之齐此时站在了他们的面前,看起来也很担心的样子,“你是不是担心我们斗嘴会斗着斗着变成真的吵架啊?你放心吧,我们不会的!只是无聊逗趣而已,不是真的吵架!” “不是这样的!”苗采潇眼神有些迷茫的道,“看着你们斗嘴,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好像看到一个男的也在跟我斗嘴,然后我就不知道怎么回觉得很难过很心酸的样子,眼泪就不知不觉的流了出来了!” 闻言,赵之齐立即看向了南宫睿。 虽然他没有阴阳眼,没有看见过秦尧,但是在南宫睿自暴自弃到生病的那段时间中,他从文宇的口中知道了秦尧为了保护苗采潇而牺牲了自己的事情。 虽然老翁借助了七色花种子复活了苗采潇,但她却失去了以前的记忆是个意外,但是他想,秦尧为了她魂飞魄散的打击毕竟太过深刻,所以她即便没有了以前的记忆,但是偶然的机遇下,还是会想起有关于秦尧的点点滴滴吧。 南宫睿的面色沉静,眼眸中也看不出别的意思,只温柔的拍抚着她的肩膀道:“或许是你昨日去见了桐妃娘娘,心里紧张,一个晚上没有睡好的缘故,这白日里便不免做了梦了,别多想,只是梦境而已!” “只是梦境吗?”苗采潇喃喃的重复着他的话,想起她刚来靖王府,有一日在疏墨轩中趴在书桌上不知不觉的睡着了,虽然完全没有记住梦境,但好似也莫名的感觉到一抹悲伤,醒来时,一脸的泪痕。 或许,就是梦境吧! 第二百二十四章 :公主们的下马威 婚礼的准备如火如荼的进行着,苗采潇的嫁衣也在紧锣密鼓的裁制中,靖王府到处充斥着欢乐的气氛。 越是临近婚期,苗采潇就越发的紧张,每天晚上睡觉都不踏实。 当然,每次她睡不着时,南宫睿就会用最原始的法子让她疲倦到入眠,但时日久了,她的精神状态难免不好,白日里都是无精打采的。 大婚之日的前三天,宫里已经进行过册封大典的皇后娘娘传来了懿旨,要让苗采潇进宫待嫁,这样才能显示出皇恩浩荡,皇家对新封的公主的恩德,以及对靖王府的看重。 懿旨到,苗采潇自然不能抗旨撄。 看着亲自代表着皇家来接的赵之齐,南宫睿意味深长的道:“潇潇就拜托你了!” 赵之齐汗了一把道:“你向来老谋深算,未雨绸缪,想必早有了安排!偿” “我的安排是一回事,你这个做哥哥的总也要表达一份爱护妹妹的心意不是!”南宫睿笑得跟狐狸似的。 赵之齐只觉得后背发凉道:“我还是那句话,你看在我的薄面上,注意点分寸就是了!” 南宫睿笑而不语,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那潇潇这三日就拜托你好好照顾了!” “好!” 一番对话结束,赵之齐便带着苗采潇上了马车,一路上往宫里而去。 苗采潇的临时住处安排在东宫的偏殿。 原本,皇后的意思是为了表示她看重苗采潇,所以想要让她住在自己宫里。 但是赵之齐表示了反对,南宫睿也不答应,她只能妥协的让苗采潇住在了赵之齐的宫里。 虽然这样一来,事情会变得有些棘手了,但贴身侍女表示,请来的术士是目前玄门本事最大的,一定能够偷梁换柱,并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到了东宫,把苗采潇安置好,赵之齐便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苗采潇随意的参观了一下住处觉得身子乏的很,更要吩咐下去说自己要休息片刻,就有太监来报,说是几位正牌公主想要来拜见她。 苗采潇想要不见,侍女也表示还是低调一点不见的好,但是人家正牌公主们可不是她这样莫名奇妙冒出来的不知名公主,又岂是想不见就不见的,只能被迫着答应了。 苗采潇原以为,公主们气势汹汹的过来给她下马威,那么必定是要跟玥蓉公主一起的,但是意外的是,玥蓉公主并不在,领头的是一位叫做玥蘅的大公主。 众正牌公主进门,苗采潇自然是要见礼的,十几位大大小小的公主一起涌来,她连福身行礼都行的腰酸背疼的。 何况,因为知道今天宫里会有圣旨传过来叫她进宫,所以,南宫睿一早上又折腾了她许久才罢休,她能支撑着站着都很勉强了,更别说行这么多次的礼了! 看着她摇摇欲坠的身子,陪着主子一起行礼的侍女正要上前去扶,但是大公主身边的贴身侍女却是早就注意着她的动作呢,在上座板着脸训道:“大胆贱婢,公主们没叫你起身,你怎敢妄动?” 侍女叫做玉如,是南宫睿安排的隐卫,接替了之前玉敏的位置的,因此她比谁都知道,在主子的眼中,苗采潇究竟有多重要。 任何人可以得罪,她也可以对任何人冷眼旁观,就是不能看着苗采潇受欺负。 因此,即便是面对着无比尊贵的公主们,她也不会惧怕分毫。 但她还没出声说话,苗采潇已经回头看着她摇头道:“玉如,不要失了分寸!” “可是,姑娘,主子他……” “我知道!”苗采潇忍着酸疼的身子,道,“还有两位公主的礼行完就好了,我没事的!” 主子吩咐她一切以苗采潇为重,玉如即便是知道这些公主来者不善,但苗采潇想要息事宁人,她也只能服从,跪下继续陪着苗采潇行礼。 玥蘅眼中露出嘲讽,等着苗采潇对所有的公主都行完礼之后,才作为长姐发话道:“玥潇公主,听说二皇兄是觉得你是个孤儿很可怜,才请母后将你收做义女,请父皇赐你公主封号的。此时看来,你也的确是因为没有人教养,所以连真正的规矩都不懂,还不如你的一个下等侍女!” 苗采潇一怔,不明白玥蘅这话什么意思。 “三皇姐,你看你都这样提醒她了,她还是不懂呢,果然是有娘养没娘教的野孩子呢!”玥蘅下手一个跟玥蓉差不多年纪的公主冷冷的嘲讽道。 “那既然玥潇公主不懂宫里的真正规矩,三皇姐你就让人好好的教她吧,免得三日后嫁进靖王府,玫没规没矩得坏了我们皇家儿女的名声!”另一边一位公主冷漠而不怀好意的看着苗采潇。 苗采潇皱了皱眉头,知道她们今日既然是为了给玥蓉公主抱不平来了,显然自己一味的退让,也未必能够全身而退。 “你们想要做什么?”玉如看到苗采潇面色的变化,终于忍不住的问道。 “大胆贱婢,公主们的面前,岂是你随便可以插嘴的!来人啊,掌她的嘴!”玥蘅的侍女立即又发威道。 看着嚣张的侍女,苗采潇的眉头皱的更深了,身子缓缓一动,往玉如的面前挡了挡道:“公主们想要发威总需要一个真正的说得过去的理由吧!” “你还想要什么理由,你的贱婢擅自插嘴,就是大不敬,这就是理由!”玥蘅的侍女凶悍的道。 “是吗?”苗采潇勾着嘴角淡淡的笑了笑道,“既然这位姑娘说到了大不敬这个词语,那我倒是要是问问诸位姐姐妹妹们了。你们口口声声的说我不懂规矩,或许我是不大懂宫里的规矩,但是,我想,有关于主子与下人之间的规矩,我还是懂一些的! 当然,我也知道我不是正牌的公主,只不过是太子看在南宫睿的面子上才认的义妹,但我想,皇上下的旨意总不是虚假的吧,那么我即便不是皇上的骨肉,皇后娘娘的女儿,但好歹也还是沾了一个公主的名分! 那么,我想问问看各位教导得极好的规矩们的公主们的侍女们,你们看到我这个公主,是当假的呢,还是故意不行礼的?” “你……” 众公主和侍女们没有料到苗采潇从容不迫,洋洋洒洒的说了这许多话,根本就不像是在之前给她们行礼时露出的怯意,一时竟然无话可驳。 “我们公主说的正是!各位公主是皇上的亲骨肉,玥潇公主先给各位见礼,是她的本分!但是,各位公主身边的侍女,身份总不能跟玥潇公主相提并论吧!”玉如理直气壮的道。 她见苗采潇并没有怯场,暗里松口气,她就担心万一苗采潇畏惧公主们的身份,而想要息事宁人,不准她动手的话,她不得不听从她的命令,后果可能不堪设想、 此时见她如此言辞咄咄,并没有被公主们唬住,心里就放松了许多,也知道自己可以放开手去做事了。 “她不过就是……”玥蘅的侍女不甘心的想要叫嚣。 但是玉如冷冷的一个目光看了过去,竟然硬生生的把她后面的话也压了下去。 而玥蘅当然也不会让她把未竟的话说完,俏脸一沉道:“休要放肆,你们还不快给玥潇公主见礼!” 侍女愤愤,但是主子的话她们怎敢不从,立即站在各自主子的身边,屈膝福身行礼。 玉如看着她们,冷冷的笑道:“原来宫里的礼教也不过如此啊!奴婢拜见各位公主可都是诚心实意的跪下磕头的!” 玥蘅心中恼怒,但在这礼上,她还真是挑不出玉如所说的话的漏洞,只能狠狠的瞪了自己的侍女一眼道:“今儿是脑子犯糊涂还是怎么了,连规矩都不懂了吗?” 侍女委屈,却不敢与自家主子辩驳,只能带着不甘心跪了下去。 苗采潇在玉如说话的时候并没有开口,也没有板着脸,而是一直保持着最得体的笑容,待所有的侍女们都磕了头之后,她才温言笑道:“各位都快请起吧!” 玥蘅只觉得她的笑容分外碍眼,要是可以,她真想上前一把将她的脸抓花。 心里更是暗想着:难怪玥蓉说什么都不肯过来,原来这张脸看起来真的是很讨厌。 南宫世子难道是瞎了眼睛,才会抛弃玥蓉妹妹而看上他。 但不管怎么样,现在玥蓉退婚的事情早就成了既成的事实,她们听说苗采潇进宫,本就是想要来给她一个下马威,并想要欺负她到哭的。 没想到她的皮还蛮厚,根本不为所动,还有她那个可恶的侍女,居然敢在宫里这般嚣张,看她不找到她的缺失漏洞,直接打发了去。 对苗采潇她还不敢出太重的手,对付一个侍女,她想她身为公主,还是有这个权力的。 但是,出乎她的想象,那个玉如看起来脾气暴躁,不将她们这些公主看在眼中,但是一举一动却比她们贴身侍女做的还要周到,遵守规矩,居然根本挑不到她的短处。 就是苗采潇,在她们面前也是不亢不卑,明明是个贱奴,但气韵反而要比几个妹妹更足。 整整在东宫耗了有大半个时辰,玥蘅公主也半点没有挑出苗采潇与玉如的刺来,这让她难免失了耐心。 于是,给侍女暗暗施了一个眼神。 侍女会意,她也一直在找机会想要修理玉如,因此早就一直留意着玉如的一举一动,又得了主子的示意之后,便又朝着最小的一位公主身边的侍女看了过去。 那个侍女先是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妥协在她的淫威之下,偷偷的捏了小公主的手臂一把。 小公主才两三岁,说话都不利落,此时手臂吃疼,顿时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引了玥蘅心疼的对自家侍女道:“快去把十七公主抱过来本宫瞧瞧,这好端端的怎么就哭了!” 侍女应声,急忙跑过去把小公主抱在怀里。 因为年纪大小的排序,小公主最小,自然是坐在正牌公主们的最后一个,而亲疏关系,苗采潇又是外姓册封的公主,就坐在了小公主后面的位置。 她看到小公主啼哭时,下意识的想要去抱的,却被玉如阻止了,因此她就不为所动的看着侍女过来。 而玥蘅的侍女显然不是单单只为了抱小公主的,她借着抱小公主的机会,嘴角露出一丝不怀好意的笑意,脚下忽然一个踉跄,忽然大叫一声“哎呀”,然后整个人就朝着苗采潇的方向栽了过去。 玉如早就看到她的小动作,岂会让她栽在苗采潇的身上,到时候指不定她们要诬陷苗采潇什么呢。 暗暗冷笑一声,玉如一个箭步闪身上前,在众人的惊呼中一把抓住侍女的手臂,同时,又快速的抱住就快要被侍女脱手抛给苗采潇的小公主。 被吓得都忘记了哭泣的小公主一到手上,玉如便冷笑的松开了侍女的手臂,而苗采潇已经在玉如的会意中,从座位上起身,然后冷漠的看着侍女一头载到了她方才坐着的椅子上,脑袋上顿时血流如注。 “啊……” 公主们何时见过这样鲜血直流的画面,顿时一个个尖叫声四起,也再次把小公主给吓哭了。 玥蘅怎么也没料到事情居然发生了这样的变化。 她知道自己侍女的意思,就是想要借着摔跤的名义,将小妹妹抛给苗采潇,若是她稳稳的接住了也就罢了,算她们这一计又失败了。 但只要苗采潇失手,她们就能拿小公主受伤的事情大作文章,虽然不能赐死苗采潇,但是让她受一些皮肉之苦也是值得的。 她想,玥蓉妹妹就一定会高兴,并感激她教训了苗采潇的。 可是没想到,那个贱人的侍女居然是会武功的,轻而易举的将小公主救下不说,还顺势让自己的侍女摔的头破血流。 但她终究是深宫里的人,虽然被这一出意外给吓到了,但是很快又一计不成生二计,借着侍女头摔破的势头怒道:“大胆玥潇,你居然伸脚绊倒云儿,居心何在?” 惊呼中的公主们顿时哗然,随即愤愤指责苗采潇。 看着愤怒中的公主们,苗采潇觉得这些小丫头是不是脑子有问题,陷害人没陷害成,又使出这么不着调的嫁祸计,真不知道她们是不是做事都不动脑子的。 一片嘈杂声中,苗采潇也不为自己辩解,只目光灼灼的看着小公主的贴身侍女,简简单单的问了一句:“你刚才为什么要掐小公主的手臂?” 侍女一听,只觉得头脑一昏,整个人都几乎要站不住脚而晕过去了。 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会知道自己掐了小公主,公主才哭的? “玥潇,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现在不是追究小妹妹为何哭泣的时候,而是本公主问你,你为何这般居心不良,难不成你就是觉得本公主姐妹们不好欺负,才想要摔了小妹妹,给我们一个下马威吗?”玥蘅阻止了众人的哗然,怒声声讨道。 “玥蘅公主,虽然我能理解你为了玥蓉公主,所以想要带着诸位公主来给我一个下马威。但是你不觉得你为了拍嫡公主的马屁,而想要牺牲小公主的行为太可耻了吗?”苗采潇横眉冷对着玥蘅,一点都没有畏惧她正牌公主的威严。 玥蘅公主闻言,面色陡然一变,怒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分明是你看不惯我们姐妹,想要挑衅我们!” “我在说什么,想必玥蘅公主的心里是最清楚的,而在坐的有些公主的心里也一定是心知肚明的!”苗采潇不惧不畏的道,“而且,我想,虽然你们利用了最小的小公主,想要陷害我,但是年纪越小的孩子,心底越纯净,想必她说的话表达的意思才是最纯粹的,那就不妨让我们问问小公主吧!” 有几个知道玥蘅心思的公主有些紧张的看了玥蘅一眼,帮腔道:“真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而且小妹妹连话都不怎么会说,你想要利用她说什么,又想要利用她给你证明什么?” “我不需要利用小公主,我只需要小公主表达最真实的感受而已!”苗采潇从容不迫的说道,抱着小公主哄了哄,到她抽抽噎噎的不再哭泣之后,才问道,“小公主,告诉姐姐们,手臂上哪里痛痛啊!” 苗采潇的声音十分的娇柔,还轻轻的拍抚着小公主的后背,平复她的哽咽声,就像是温柔的母亲。 小公主再抽噎了两下之后就完全不哭了,在侍女惨白的脸色中指了指自己的上臂后面,口齿略不清楚的道:“介里!” 侍女已经完全站不住脚的瘫倒在地,不用再拷问,都已经真相大白了。 “啪啪啪!” 从殿外传来几声鼓掌的声音,顿时将众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苗采潇也不例外,抱着小公主一转头,就看到了与赵之齐并肩走了进来的南宫睿。 “南宫睿,你怎么来了?”苗采潇欣喜不已的想要迎上去,随即想到自己手里还抱着小公主。 而且,在宫里不像在府中的疏墨轩中,她也不能不知矜持。 “他这绝对是一个时辰不见如隔三秋!”赵之齐笑着揶揄了南宫睿一下,但是在看向玥蘅等已经站起来行礼的公主们时,面色已经沉了下去,“本殿竟不知这东宫是随意就能进来撒野的,你们是不是觉得日子过的太闲了?” “不敢!”众公主看出赵之齐是真的生气了,立即齐齐跪下请罪。 “不敢?哼!本殿却看你们胆子大得很呢!”走到首座坐下,赵之齐重重的拍了一下桌面,怒声道,“说,究竟是谁给了你们这么大的胆子?不但要陷害玥潇,还要拿玥华的性命玩笑?” 众公主战战兢兢的不敢说话,玥蘅更是战栗了一下身子,想到云儿正失血过多昏迷了过去,她狠了很心,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了侍女云儿的身上。 赵之齐虽然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再追究她的罪责,但是看着她的眼神中已经蓄满了寒意。 这样狠毒的公主,只有送出蛮族和亲,或者…… 直接杖毙了云儿,打残了对自己主子下手的侍女,赶走了公主们,东宫终于恢复了平静。 偏殿的寝殿中,南宫睿斜靠在美人榻上,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撩.拨着苗采潇的秀发,喜欢这样静谧宁静的时刻。 “你们这里的规矩不是说婚前三日,男女不能相见,不然要不吉利的吗?你怎么来了?”苗采潇伏在他的怀中,享受着他有一下没一下的不规则抚触。 “那都是子虚乌有的胡说八道!”南宫睿否决道。 苗采潇意外的怔了怔,忍不住抬头看他:“既然你不相信,怎么还让我进宫啊!” “被欺负了,心里不高兴?”南宫睿低眸看她,心疼的问道。 “称不上高兴不高兴的,但被她们这样欺压,心里总是不愉快的!”苗采潇的目光盯着他的眼睛,似乎是经过很长时间的考虑,才打定主意问出口,“南宫睿,你为什么要悔公主的婚而要娶我呢?” “傻瓜,这还用问吗?因为我喜欢潇潇,这辈子只会喜欢你一个,其他的女人,再漂亮,再有权势,也不是我想要的拿一个,那我为何要勉强自己娶呢!”南宫睿的眸色深沉了几分,犹如深不见底的深潭,潭中水光潋滟,“潇潇,弱水三千,我只要你,你明白吗?” 在他深情的凝视中,苗采潇几乎要化了,眼睛也在他逐渐靠近的俊颜中缓缓闭上。 但就在双唇即将碰触到的那一瞬间,苗采潇忽然睁开眼睛,同时以手抵在二人之间,面色忽然沉凝的道:“南宫睿,我想我忘记跟你说一件事情了!” “稍后再说!”他一把捉住她的手腕,不让她的手碍事,渴切的双唇已经覆住她的。 明明他们的缠绵快到凌晨才结束,为何现在又蠢蠢欲动了呢。 “南……” 南宫睿,我真的有很重要的话要说! 但是,却消音在他纠缠的唇舌中…… 第二百二十五章 :大婚 南宫睿在东宫里缠了苗采潇两天,才在最后一天,大婚前的晚上,被自家老爹给拎回去。 苗采潇原本打算趁着在宫里的三天好好休息,修身养性,补一补缺少的睡眠,做一个漂漂亮亮,肤色吹弹可破的美新娘的。 结果不知道是不是换了个地方的原因,南宫睿的需求感觉比在疏墨轩还要高,每次都折腾得她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好不容易今晚他终于不会来马蚤扰自己了,苗采潇在玉如的服侍下泡了一个美容养颜的花瓣澡,早早的就上榻休息了撄。 入睡前的一瞬间,她好像还想到自己一直忘记跟南宫睿说一件重要的事情了,但实在是太疲倦,一会儿就又睡着了。 夜深人静,宫里除了值夜的禁卫们还在定时巡逻,其余人早就进入了梦乡。 但皇后宫中,此时却依旧燃着宫灯。 皇后虽然姿态端庄的坐在首座上,但是眼神里却满是焦急,不时朝着外面张望偿。 “来了来了,皇后娘娘,人来了!”许久之后,侍女才从殿外急匆匆的进来。 “快传!”皇后等得实在是焦急,这一瞬间差点忘记了自己端庄的皇后身份。 “是!” 没多久,掌事太监就领着一个身穿道袍,却蒙着脸的术士进了大殿。 “贫道拜见皇后娘娘!”道士的身形修长,声音听起来也很年轻,但面对高高在上的皇后,却显得十分的淡定从容,露在外面的眼神也丝毫没有露出怯意。 “皇后娘娘,这位大师的换装易容术十分的高强,奴才已经求证过了,才带他进宫的。”太监讨好的说道。 “可以让本宫看一下吗?”皇后倒是没有叫术士将面巾摘去,只让表现一下他的易容术。 “皇后娘娘想要看怎样的?”术士从容的道。 皇后看了一下身边的贴身侍女和太监,道:“把她变成,变成小李子的容貌。” 她想,把一个女的变成男人的样貌,应该是比较难的吧! 但只要他真的能够鱼目混珠,那么,她就可以放心了。 “好!”术士自信满满的应答道,“不过,这是贫道的看门本事,还要请皇后准许贫道保留一下技艺!” “这个自然!”皇后现在只要求能够尽快把这件事情敲定下来,具体别人的看家本领,她也没兴趣知。 侍女带了年轻的术士去了偏殿,大约一盏茶的工夫,术士便带着一个太监走了出来,除了男女身量上的区别,当真是跟掌事太监一模一样。 要不是掌事太监一直都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皇后都要怀疑是不是太监跟术士上演的仙人跳了。 “娘娘!”换上了太监服侍的侍女顶着一张太监的脸,福身行礼,露出自己的声音。 “哎呀!这真是太神奇了!”皇后此时再没有半点犹豫,连连赞叹道,“大师好厉害的易容术!” “娘娘过奖,贫道的易容术虽然还不能算做是出神入化,但只要不开口说话,旁人还是无法辨别出来的!”术士骄傲自信的说道。 “果然如此!”皇后还让侍女上前,自己在她脸上一阵摸索,就连发鬓边上都查找了一个遍,也没有看到一星半点的破绽,当真是十分满意,立即命令侍女道,“你这就安排这位术士去玥蓉那边去!” “娘娘,我的脸!”侍女摸了一把自己的脸,不自在的道。 “贫道这就带这位姑娘去将易容还原!” 当术士在侍女的带领下离开之后,皇后惊艳的脸色立即沉了下来,对掌事太监吩咐道:“盯着他,事成之后,立即杀了他!” “是,奴才明白!”掌事太监应声,但还是有所顾虑的道,“只是,他是术士,会不会什么歪门邪道之类的,不知道禁军是否能够拿捏住他。” “他再有天大的本事,若是中了慢性毒药,难不成你们几个还没办法对付么?”皇后阴沉的说道。 太监颤抖了一下,立即道:“奴才知道怎么做了!” 说罢,立即跟了出去。 —— 一早,靖王府就锣鼓喧天,喜庆的大红灯笼挂满了靖王府内外,特制的红毯从靖王府一直延伸至皇城东门外。 靖王府与皇家联姻,这是天下都值得庆贺的事情。 虽然满京城的百姓都知道,这位玥潇公主是皇上册封的异姓公主,但既然有了公主的封号,而且是从皇宫出嫁,可见皇家给足了靖王府颜面。 至于之前闹得沸沸扬扬的此公主非彼公主之事,根本就无关紧要了,反正都是皇家嫁女。 十里红妆,前街后巷的流水席,彰显着靖王府的财大气粗,也显示出南宫世子对于新婚妻子的重视,这可是与之前的丞相之女无法想比拟的。 吉时到,南宫睿身穿大红色新郎官服,胸带一朵大红稠花,衬得俊美无畴的脸愈发的光鲜英俊,风流倜傥。 高头大马,八台大轿,带着迎亲队伍浩浩荡荡的往着皇城而去。 东宫之中,赵之齐正在检查着最后的准备工作。 苗采潇是从他这里出嫁的,他可不敢有半点马虎,万一出个什么意外,他就觉得脖子凉飕飕的,就怕某个见色忘义的臭小子拿她开刀。 从一早上忙到现在,赵之齐看已经准备就绪,就等新郎官来接亲,他伸了个懒腰,正要坐下歇会儿呢。 太监传报皇后娘娘驾到。 赵之齐的眼神闪了闪,待看到皇后不过是带了三个宫女过来,心里有些异样,但还是没能阻止皇后作为新嫁娘的母后进去给苗采潇添状。 皇后进去的时间也不久,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就出来了。 进去带着三个宫女,出来的时候,也一样带着三个宫女,没有任何的变化和破绽。 赵之齐不由暗想:难道她真是想通了,觉得没有必要与南宫睿做对,所以事情就这样水到渠成了? 但终究还是不怎么放心的到新房外面又瞄了一眼,刚好看到喜娘正将大红的盖头盖在苗采潇的脸上。 新娘的嘴角噙着愉悦的笑容,隐在了红色的盖头下。 成亲的当天,最累的就是新郎新娘了,迎亲,拜堂,看似简单,却折腾得人都快散了架。 南宫睿更是因为一个晚上没有抱到苗采潇,心里火急火燎的巴不得天光早点暗下来,酒席一散就能抱着他家小女人亲热。 但不知道是不是他平时得罪人狠了,今天逮到他这个好日子,一众年轻人在赵之齐的带领下,简直是不要命的死命找机会给他灌酒。 替他挡酒的文宇已经牺牲了,连南宫商看起来也快要不行的样子,南宫睿终于爆发,一胳膊勾住赵之齐的脖子,咬牙切齿的道:“太子殿下,你是不是忘记自己还有半年也要大婚了?” “我没忘记啊!”赵之齐很无辜的道,“可是你是不是威胁错对象了,我就敬你一杯酒而已,其他的可都是他们在捣蛋。” “你别以为你的小动作藏得很好,我就不知道是你搞的鬼!你要是再不叫他们收手,半年后,看我怎么整你!”南宫睿红果果的威胁道。 “我真是怕了你了,你哪只眼睛看我做小动作啊!”赵之齐抗议,但显然十分明白抗议无效,就只能妥协道,“不过,为了你的新婚洞房花烛过的美满没有任何的遗憾,我还是勉为其难的把这个罪名承担下来!他们我也负责帮你搞定吧!” “切,算你识相!那就交给你了,我要进去了!”南宫睿这才松手,趁着几分酒意,脚下微微踉跄着往疏墨轩走去。 待进了疏墨轩,南宫睿脸上的醉意明显的消散,看向某个方向的眼神半眯了一下,随即又浮现笑容,大步流星的往着新房而去,哪里还有半点醉态。 新房中,某个小女子正不耐烦的顶着头上的大红盖头,一直在催问玉如:“我这红盖头和脑袋上的凤冠什么时候才能取下来啊,压得我脖子疼,气也喘不过来。” “世子妃稍等,世子……”玉如话才说一半,南宫睿就悄声进来并摆手打断了她的话,并示意她可以退出去了。 玉如会意,抿着唇偷笑着出去了。 “诶,玉如,你怎么走了呀?”听到玉如话说一半,又听到关门声,苗采潇立即叫道。 “有我在还要玉如做什么!”南宫睿已经出声,并坐到了床沿上,也不照着规矩用秤杆挑盖头,而是直接用手将大红盖头掀掉,然后又将笨重的凤冠取下,怜惜的揉了揉她的脖子道,“难为你了!” “难为的还有我的肚子……啊,南宫睿,你做什么!”苗采潇话还没说完,就被南宫睿打横抱了起来,以为他又要猴急,苗采潇焦急的叫道,“你先别胡来,我一天没吃东西,真的肚子饿了,可禁不起你折腾!” “你这小脑袋瓜子里尽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了,难道昨晚没有我抱着,你也没睡好,光想着***的事情了?”南宫睿抱着她,邪肆的戏谑道。 “我才没有乱想,还不是你总是不消停,才害我误会的!”坐在餐桌前,苗采潇涨红着脸,才知道自己真是想多了,他不过是抱着她过来吃晚饭的而已。 “好好好,都是我不对,来,我们先喝合卺酒,算是我的道歉吧!” “南宫睿,你道歉也有点诚意好不好,怎么能拿合卺酒道歉的!” “我这不是想要节约时间吗,免得我家潇潇等急了!” “南宫睿,你能不能不要三句不离这个!” “我哪有三句不离!” “明明就有,你想想你进来之后,都说了多少句了!” 南宫睿很认真的想了想,委屈的道:“我明明是句句不离!” “南宫睿……唔……你还让不让我好好吃顿饭了?” “让啊,不过潇潇更加秀色可餐一些!” “……” 吃着吃着,她就不知道怎么的坐到了他的膝上,然后每吃一口菜,就会被他亲一口。 然后,她最后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没有填饱肚子,更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被放到了床上。 被褥下面的花生核桃桂圆莲子等咯得她后背疼,她只不过是想要叫他先把下面的东西清理了再来,但他已经迫不及待,根本不听她的抗议,只翻了个身,二人对调了姿势…… 夜,对于有些人来说,十分的漫长,但是对于有人来说,却是***苦短! —— 皇后宫中,来回走动的皇后显得有些惶惶不安。 待到下半夜,掌事太监才一脸笑意的走了进来回禀道:“启禀皇后娘娘,一切都很顺利!” “亲眼看到南宫睿与玥蓉圆房了?”皇后不确定的问道。 “回娘娘话,禁卫正是如此回禀的!”太监笑道。 “南宫睿没有发现是玥蓉而非苗采潇那个贱婢?” “禁卫在外面一直守到子时才回的,期间疏墨轩并未传出任何的异动!” “好!好!那个术士的易容术果然高明!那就只要等明天玥蓉给靖王夫妇敬茶的时候露出本来面目,那南宫睿就算是有再大的能耐,也再不能悔婚了!” “娘娘英明!”太监跟侍女立即奉承道。 “哈哈哈!天下哪有不为自己子女的母亲,本宫也不过是做了为人母应该做的事情罢了!”皇后难掩得意,自己这一招移花接木之计,便是传到了皇上的耳中,想来他也不会怪她的,毕竟玥蓉才是他们共同的女儿。 得意的狂笑了一阵,皇后又想到那个术士,便问道:“那个术士呢,可处理干净了?” “按照娘娘的吩咐,奴才在今儿早上给他的茶汤中放了慢性毒药,晚上奴才去他暂住的房间看过了,早已经死的透透的,奴才已经安排我们的人,将他的尸体扔出了宫里了。” “嗯!做得好!那种人,一心想要攀权附贵,却不知道自己真正有几斤几两重,就该让他死在自己的野心下。” “娘娘说得是!那就只等天亮的好消息了!” —— 苗采潇是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的,一睁眼,看到外面天光大亮,她还想要伸个懒腰继续睡的,但很快一个机灵,顿时大叫道:“玉如!” “在!世子妃!”玉如听到声音,很快就从外面进房,就见苗采潇起身太急,差点栽倒下床。 她赶紧上前扶住,紧张的问道:“世子妃,您没事吧!” “腰磕疼了!”苗采潇呲牙咧嘴,一阵呼痛,但随即又想到自己还不是矫情的时候,又赶忙要下床道,“这都什么时辰了,你怎么都不叫我起身啊!你们这里的规矩,不是一早要敬媳妇茶的吗?” 脱口而出的话,让玉如一阵惊喜的问道:“太子妃,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呀?” “什么想起什么?”苗采潇懵了懵,没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以前的身份,你刚才不是说了我们这里的规矩吗?” “对啊,你们这里的规矩!”苗采潇重复了一句,脑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但是等她想要捕捉的时候,又抓不住什么重点,茫茫然的问道,“这句话有什么不对吗?” 玉如见她的样子,知道她并没有真正想起什么,有些失望,但很快就笑着道:“没什么不对!来,世子妃,我先扶你去洗漱!” “啊啊!对了,玉如,你怎么都不叫醒我,这让我待会儿怎么去跟靖王爷和靖王妃解释睡懒觉的事情啊!”想到这茬,苗采潇又是一阵慌乱。 “有什么好解释的,洞房新婚,难免情不自禁,错过了起床的时机而已!”外面,南宫睿神清气爽,风流倜傥的穿着一身暗红色掐金丝长袍进来,真是说不出的俊美无俦,春风得意。 “世子!”玉如抿嘴笑着施礼,知道南宫睿出现,这里就没她什么事情了。 正要退下,但却看见苗采潇眼明手快的已经抓住了她的衣袖,然后就听她道:“玉如,你别走,伺候我洗漱换衣梳妆!” “这个……”玉如为难的看着南宫睿。 南宫睿今儿心情很不错,微笑着点头道:“你就留下伺候世子妃吧!” “是!” 不过,如果苗采潇以为她让玉如留下,某个已经被米青虫控制的男人会有所收敛的话,那她还真是小看了这个男人的脸皮厚度。 换衣服叫他回避一下,他堂而皇之的道:“你全身上下还有哪里是我没看过,没摸过的!” 好,她没他脸皮厚,在玉如的窃笑中涨红了脸,真想找块豆腐撞了。 玉如给她梳头的时候,他就坐在她身边,不时偷香,或者摸她的手,她羞怒不已的叫他滚。 他道:“我喜欢在床上滚!” 她:能找个地洞让她彻底钻下去吗? 原本她让玉如留下来,就是为了防止他毛手毛脚,耽搁时间的。 却没想到即便是玉如在,他也能旁若无人的跟她调.情,若非玉如在隐卫中训练苛刻,早就学会淡定,苗采潇都不知道玉如该怎么自处了。 被南宫睿吵吵闹闹的耽搁了许久,苗采潇走出疏墨轩的时候,都已经快接近中午,大约敬过茶之后,就能直接吃午膳了。 正厅里,早就接收到文宇提前来打招呼的靖王妃和云氏很是淡定从容,喝喝茶,聊聊家常,或者逗逗南宫霏。 南宫棣云与南宫商甚至是在外书房里商讨了好几件事情之后,得了通传说世子抱着世子妃已经从疏墨轩出来了,他们才回到正厅里,正襟危坐的等着他们的到来。 被抱着一路出二门到正厅外,虽然的确省力了很多,但是一路上看到丫鬟仆妇们都捂着嘴偷笑着对他们行礼道贺,苗采潇连耳根都红透了。 几次三番犟着要下地自己走,但是南宫睿怎么可能听她的。 要不是最后苗采潇威胁着他要是再不把她放下来,晚上就不准他上榻,他才妥协了下来的话,估计他都直接抱着她进大厅了。 大厅里,一家人早就看到了外面的小甜蜜,但为了不让苗采潇太过羞赧,他们旁若无人的闲聊着,就当没有看到,直到他们进内,才把目光落在了这对新婚的夫妻身上。 人逢喜事精神爽,在南宫睿身上体现得最是明显,南宫棣云就没见过儿子脸上藏都藏不住的笑容,忽然有种回到自己当年娶了暗暗恋慕的女子时候的情景,内心也不由的小小激动了一把,侧头含情脉脉的看了靖王妃一眼。 靖王妃大约也想到了他们年轻时候的事情,虽然没有儿子媳妇这般夸张的恩爱,但是新婚第二日,她也的确是睡迟了的。 在大家不同的眼神中,苗采潇一一给他们敬了茶,也得到了三个长辈的红封。 然后是南宫商兄妹给他们贺喜,她作为嫂子自然也是要给小叔,姑子准备大红封的。 苗采潇成人之后,在靖王府虽然已经住了不少的日子,但是南宫商却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这会儿正面相对的时候,不由惊讶的淡淡咦了一声。 他的声音很低,正在给红封的苗采潇自然听见了,不知道为何会发出这样一声轻咦,抬头看着跟南宫睿差不多高的年轻男子,她正要问,南宫睿已经长臂一捞,不顾在场的所有人,将她带进怀中,道:“你快把红封给霏儿,她都等着急了!” “哦!”被南宫睿一打岔,她也就没在在意南宫商的疑惑,赶紧又将另一个红封给了南宫霏。 没有祖辈在,一家人便显得十分的随性,敬完茶,收完礼物之后,南宫棣云便叫了摆膳,并对南宫睿道:“祖家那边有信来了,你祖父年纪大了,行动不便,因此这一次才没有拨冗才参加你的婚礼!你祖母的意思是,待三日回门之后,你带着玥潇公主去一趟祖家认认亲!” “好的,父王,我会安排!” “那就早些用膳吧,吃过之后,你还要进宫谢恩呢!” 进宫谢恩啊! 南宫睿的嘴角勾了勾,露出讳莫如深的笑意:不知道某些人会怎么看呢! 第二百二十六章 :忆起往事 皇后今天的心情很好,亲自下厨房做了几道皇帝素日里比较喜欢吃的膳食,语笑晏晏的伺候着皇帝用膳。 “皇上,可还吃的惯臣妾做的饭菜吗?”皇后看着皇上将她布的菜吃下后,笑问道,“臣妾已经许久不曾下厨了,都感觉有些生疏了,还希望皇上不要嫌弃臣妾的手艺!” “皇后谦逊了,你做菜的手艺又有长进了!”皇上嘴上夸赞,但是却没有多吃多少,差不多之后,便方才了筷子,忽然问道,“玥蓉这几日可安分一些了吗?” 提到玥蓉,皇后的脸色微微一僵,立即道:“玥蓉那孩子秉性太过耿直了一些,还请皇上不要太过责怪她了!” “朕也不是责怪她,只是她如今身为嫡公主,应该更懂得怎么样替朕分忧才是,偏生不受教,还要去惹南宫睿。这一次,睿儿若不是看在朕的面子上,轻饶了她,怕是她真要毁在睿儿手中了!撄” 皇帝当年与靖王妃的纠葛,皇后也是知晓一些的,因此也知道皇帝爱屋及乌,才会对南宫睿格外宽厚喜欢。 但玥蓉终究是她的女儿,听到皇帝这样偏袒南宫睿,她还是有些觉得不能接受偿。 不过,又想到现在的玥蓉已经被她调包嫁给了南宫睿,为了女儿将来的幸福,她也就没有把对南宫睿的不满表现出来,只附和皇帝道:“皇上说的是,南宫世子还是最佩服皇上,并听从皇上的!” “嗯,现如今,他有算是朕的半个女婿,将来齐儿登基,朕也就更能放心了!” “皇上是想要南宫世子辅政吗?”皇后眉眼顿时一动,有些抑制不住的喜形于色。 一个是亲儿子登基,一个又是女婿做辅政大臣,那她将来的皇太后地位是任何人都无法动摇的。 说起来,皇后还曾经是一个有着不争气的儿子的桐妃的时候,心思是没有这么多的,在她当初的心中,只要儿子不出什么大错,等太子即位,封儿子做个闲散的王爷,拿着朝廷的俸禄,她也就知足了。 但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运气来临的时候当真是挡都挡不住,她那不学无术,整天吊儿郎当的儿子居然成了储君,而自己是做梦也没想到的做了皇后,连带着一心只求平安长大的女儿也水涨船高成了嫡公主。 这么天上的掉下来的好运砸在她身上,反倒是将她以前安分的性情磨灭了许多,野心跟着冒了出来了。 看着皇后的表情变化,皇帝有些不悦的哼了哼道:“听皇后的口气,似乎很希望朕就此将皇位传给齐儿了?” 皇后这才一个机灵醒悟过来,知道自己表现的太过焦躁了,赶紧起身下跪:“臣妾惶恐!臣妾不敢!皇上明鉴,臣妾绝对不敢有此大逆不道的想法。” 她一跪,宫女太监们也顿时跪了一地。 皇帝虽然没有再苛责皇后,但是龙颜却是大大不悦,起身一拂龙袍走了。 “恭送皇上!”皇后战战兢兢的恭送了皇帝,差点软倒在地。 “娘娘!”侍女慌忙上前将她扶起。 皇后起身,坐在椅子上,才发现自己的手心居然一手心的汗水。 “娘娘,您也不用太在意,皇上今儿应该也是不悦那南宫世子娶了苗采潇而非公主吧!”侍女挑着皇后喜欢听的话题说道,“待三日回门,皇上要是知道其实还是我们的玥蓉公主嫁给了南宫世子的话,心情说不定就会好了!” “希望如此吧!”皇后被皇帝一吓,此时心情莫名的很差,并有些担心的道,“只是,那个南宫睿本就是桀骜不驯的人,他这一次着了我们的道,怎么一点都不生气,反而默认了下来,会不会出什么变故了?” 皇后这么一说,侍女也变得有些不确定的疑神疑鬼了起来,但还是试图说服皇后道:“娘娘,应该不会的吧,那个苗采潇此刻还在公主的寝殿中昏睡着呢!” “不行,本宫还是有些不放心,走,先去玥蓉的宫里看看!” 皇后起了疑心,就更加的坐立不安,非要再去确认一下才安心。 主仆二人便急匆匆的去了玥蓉的宫中,看着莲儿守护在寝殿外,皇后问了可有人来过,莲儿摇头道:“回娘娘的话,并无人来过!” “那人还在寝殿中吗?”皇后又问,竟是停伫在寝殿外,不敢亲眼去见证。 “回皇后娘娘,半盏茶之前,奴婢进去看过了,那个苗姑娘还昏睡着呢!”莲儿回禀道。 “娘娘,那个术士说过,他施下的术法需要三个昼日夜,人才会醒来呢,所以,应该不会有什么差池!”侍女的心安定了一些的说道,“若是娘娘不能安心的话,那奴婢再进去看看!” “还是本宫亲自进去看看吧!”皇后思忖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要亲眼见证一下。 毕竟,这所有的一切事情的安排,都是听侍女与太监的汇报,她还没有亲眼见过。 莲儿引了皇后她们进去,撩起了床幔,看着床上安睡着的苗采潇道:“娘娘您看,她的确还昏睡着!” 皇后走近床边,看着床榻上躺着的安详的睡着少女,看着她起伏的胸口,确定她是真的昏睡而非死了,略略松了一口气道:“好生伺候着,别让她出什么意外!” 听到皇后的这句话,侍女有些不解的道:“其实,娘娘,既然公主已经顺利的嫁进了靖王府,我们何不快刀斩乱麻,将她直接……” 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侍女的脸上露出一抹凶狠道:“这样也能永绝后患!” 皇后的视线从床上的少女那张美丽的脸上收回道:“本宫也不是没想过一劳永逸直接除了这个贱婢。但是本宫还是有些担心玥蓉那丫头,万一时间久了露出破绽,那南宫睿又不是个好相与的,我们手上捏着苗采潇,还能让南宫睿投鼠忌器一些。” “娘娘英明!”侍女和莲儿立即福身奉承道。 “只是希望玥蓉那丫头,暂时不要有露出破绽的那一日!直到第一个孩子落地才行!”皇后示意莲儿将床幔放下,不想再看那张脸道。 “可是,若是公主一直需要假扮苗采潇的话,她岂不是太委屈了,毕竟她可是嫡公主啊!”莲儿不免抱不平。 但其实在意的还是自己不能跟在玥蓉的身边,她怕有朝一日自己就会变成多余的弃子了。 皇后当然也心疼自己的女儿却顶着别人的身份,但只要想到等女儿有了孩子之后,一切就能水到渠成,心里就又有了期盼。 “玥蓉性子本就急躁,若是此事能让她打磨了性子,对她将来执掌整个靖王府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皇后却有着更远的考虑。 这样,将来她的地位才会更加的牢不可破。 —— 新婚燕尔,自然是最如胶似漆的时候,休沐在家的南宫睿巴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都跟苗采潇腻在一起。 但是偏生就有那不识趣的人要来打扰他们。 新婚头一天因为睡过头而羞赧了一整天,所以当夜,苗采潇说什么都不准他过度,控制了次数之后,一早果然准时醒来,没有再出丑的跟一家人一起用了第一次早膳。 她原本还想陪着靖王妃与云氏说说话聊聊天的,但是南宫睿却非霸着她把她拉走了,窘的她又是一阵脸红。 才到疏墨轩外的小园子里,南宫睿就迫不及待的将她抱满怀,凑上来就要亲。 苗采潇闪躲不及,眼角余光却看到不远处的凉亭中似乎有人,立即阻止道:“有人!” “不管他!”南宫睿含着她的嘴含糊的道。 分明可以感觉到那人正目光炯炯的看着她这边,她脸皮薄,可做不到让人旁观亲热。 更重要的是,她太了解这个人了,搞不好就会在花园中有更进一步的动作,挣脱不开他双手的钳制,她干脆就一脚踩在了他的脚尖上。 因为她知道,只有这样,他才能真正感觉到疼痛。 果然,南宫睿吃痛之后,嘴上一松放开了她,一脸幽怨的道:“潇潇,你干嘛踩我脚?”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苗采潇没好气的横他一眼道:“都说了有人在看着呢,你怎么还这样没脸没皮的呀!” “哦!他呀,你就当他不存在好了!”南宫睿抱着她的腰,懒懒的朝着凉亭投去一瞥。 “你认识他?”这话让苗采潇讶然了一下,视线就看了过去。 凉亭离他们此时说在的小径并不远,因此仔细看的话,还是能够清晰的看到那人的容貌。 是个十分清秀的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这样的年纪,应该是青春洋溢的,但是少年眉间轻锁,一脸含愁的样子,年纪轻轻,竟有几分沧桑感。 而且,他瘦高的衣衫却显得有些扎眼,像是道袍。 “他是道士?”苗采潇脑海中闪过这个词汇,同时脱口而出道。 大约是看到他们这边终于停止了秀恩爱,那年轻人就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宽松的道袍随着他的行动飘动着,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感觉。 “门主!”无嗔走到他们面前站定,就深深的作了一揖,然后抱拳尊敬的道,“夫人!” 苗采潇立即客气的还了一礼,总觉得这年轻人有点面熟的样子,却记不得在哪里见过。 而无嗔此时的视线落在苗采潇的脸上,看着她微笑中露出的淡淡疑惑,心里有着碎碎的疼。 这个女子,结合了他曾经相依为命的妹妹,还有以诚相待的师妹,以及…… 现如今,她们早就烟消云散,只余下她一人了。 “事情都办完了,你怎么还不回去?”南宫睿不着痕迹的把苗采潇往身边扯了扯,不让他们视线相对,然后没好气的问道。 无嗔嘴角扯了扯,也回了一个没好气道:“门主这过河拆桥的本事还真是越来越炉火纯青了!” 敢说南宫睿过河拆桥啊! 苗采潇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想笑,感觉这年轻人可真是有勇气。 在她现有的印象当中,就连太子赵之齐都要礼让南宫睿三分,还真是没多少人敢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呢。 “你现在是不是觉得翅膀硬了,都敢这么跟我说话啦!”南宫睿板着脸道。 “那不然门主自己去门中主持玄门,处理事务去!”无嗔一副准备撂挑子的模样,“那样我就能隐居深山,潜心修炼了!” “好你个无嗔,臭小子,这是在威胁本世子吗?”南宫睿生气道,“你也太不厚道了吧!” “不厚道的应该是门主你才是,巴巴的把我找来办事,却还要我装死,结果连一杯喜酒都没给我留着,你不觉得太过有愧于我了,怎么说,夫人也算是我半个妹妹!” 说到关于厚道不厚道的话题,无嗔简直就有一肚子的怨气要疏泄:“明明她已经平安回到你的身边,你居然每次传递公文的时候,都没有跟我提及,害我一个人守在岐山,每天都因为生活在愧疚中郁郁寡欢,你却抱着她卿卿我我好不开心!若不是这一次需要我出手,你是不是就这样打算一辈子不让我知道了?” 看着无嗔越说越激动的样子,苗采潇只觉得有种熟悉的感觉就要蜂拥而出,脑子里也闪过各种画面,只是杂乱无章,找不到头绪。 “你现在玄术修为不是提高了不少嘛?这件事情还需要我提醒你,你应该自己就察觉到了才是!”南宫睿却不理他激动的神情,一句话就堵住了无嗔的嘴。 “我……”无嗔百口莫辩。 亲眼看着苗采潇与最亲的妹妹,还有师妹一起魂飞魄散之后,他如何还能想到她有生还的可能。 又加上南宫睿将整个玄门都撂给了他,他就一门心思扑在了玄门的重整和庶务之上。 还有在一禅面前那样无力的自卑之后,他除了处理庶务,就是潜心修炼,哪里还会去注意别的。 要不是这一次南宫睿发了命令过去,让他出山,他当真是一辈子都不知道苗采潇已经回到了南宫睿的身边了。 “看看,说不出话了吧,所以你就不要那么多抱怨了,能让你今天进来看看潇潇,已经很不错了!”南宫睿太会打击人了,得意的说道。 无嗔继续失语中,还是苗采潇看不过去的扯了扯南宫睿的衣袖道:“你别这么欺负他!” “我这不叫欺负,而是在教导他,不要受了一点小小的挫折,就沉浸在悲伤之中,固步自封会作茧自缚的!”某人认真的教导着无嗔道。 岂不知他自己当时自暴自弃到差点连命都不要了,说起来,无嗔还比他坚强了许多呢! 果然,也知道一些前程过往的无嗔立即逮住漏洞道:“是么?那也不知道是谁,自暴自弃的答应了冲喜,结果差点真的连自己给冲进去了!” 南宫睿脸色顿时一变道:“臭小子,你哪里听来的,不知道道听途说都不可信吗?” “若是道听途说不可信,那你倒是怎么叫我下山来收拾烂摊子啊!”无嗔不肯相让。 太憋屈了,他一定要报被他隐瞒得这么深的仇。 就算他没有资格作为苗采潇的什么人来见证他们的婚礼,但是他至少是采屏的亲哥哥,小小的师兄啊,讨一杯喜酒喝,怎么说也不过分不是。 “那还不是要测验一下你的玄术究竟到了那个层次啊!” “谢谢你看得起我……” 二人你来我往,唇枪舌剑,斗嘴斗得不亦乐乎。 苗采潇在一旁看着看着,便不由的渐渐露出笑容道:“从来没想到你们两个会到今天这样的交情,以前明明跟仇家似的……” 话说到这里,苗采潇忽然戛然而止,就是正在斗嘴的南宫睿和无嗔也惊讶的停止了下来。 但当他们不约而同的看向苗采潇的时候,却看到她眼中滚落的泪珠,心头都是一疼。 南宫睿立即抱住她,关切的问道:“潇潇,怎么了?” 泪光迷蒙中,苗采潇的视线锁定在南宫睿的脸上,深吸一口气强行压制住哽咽的声音,问道:“秦尧是不是灰飞烟灭了?” 秦尧的名字说出口的时候,南宫睿和无嗔的面色都变了。 沉默了许久,南宫睿才困难的问道:“潇潇,你都回想起来了吗?” “大概吧!”苗采潇不知道全部是多少,但是她记得了自己是从未来的后世来的灵魂,记得了曾经在这里被无嗔拿着桃木剑追赶,也记得了秦尧几次差点将她吞噬了,更记得她与南宫睿的恋情就是在他看似冷漠却霸道中升温。 以及,她亲眼看到秦尧为了保护她,灰飞烟灭…… 记忆一旦脱闸,便一发不可收拾,苗采潇扑倒在南宫睿的怀中,最终哭晕了过去。 看着南宫睿抱着苗采潇为她渡着玄气,支撑她的虚弱,无嗔的瞳孔紧缩了一下,自责道:“你不让我知道她回来了,是不是就是担心会这样?” “不是!”南宫睿目光柔和的看着苗采潇,冷静的道,“我其实是希望她的记忆会恢复,虽然知道让她想起秦尧的消失,对她会照成很大的打击,但是我还是希望她能够记住秦尧为她所做的一切!所以,我也一直在找个契机,让她恢复记忆!只是,没想到,契机居然在你身上!” “秦尧喜欢她的吧,想必她也是知道的!”无嗔心情有些复杂的道。 “正因为秦尧喜欢她,我才不希望她永远不记得秦尧!” “你是想要以此来证明她更喜欢的还是你吗?” “她对我的感情毋须证明,就像我对她的爱也同样不需要证明一样!”南宫睿自信的说道。 “那你为什么这么想?”无嗔的眼神中露出一抹不解,又仿佛能够理解,只是,还需要一个言语的直面证明,“让她忘记一个愿意为了她舍弃百年修行,魂飞魄散,灰飞烟灭的男人,岂不是更好?” “我们都不是潇潇本人,焉知她是否会觉得好!若是好,她自然永远都不会想起过往的一切!若是她心里觉得遗憾,只想要找到真相,她必然会回想起以前的过往,以及对她重要的人!而只有这样,她才会真正的释怀!” 南宫睿垂眸看着怀中即便安静的睡着了,但还是悲伤的皱着眉头的苗采潇,知道想要让她走出这段痛苦的回忆,或许还会需要一些时间的流逝来治愈。 无嗔的视线在苗采潇的脸上也停留了片刻,心里酸酸的,涩涩的,低声喃喃道:“或许当时的秦尧,要的便是她的惦念吧!” 南宫睿不语,显然也是认可了无嗔的话。 秦尧对苗采潇的感情,他一向是知道的,也知道他的一腔爱意最终付之东流。 与其以后还要经历漫长的年轮转换,还不如为了保护她献出自己的所有,至少会被心爱的人惦念一生。 因为当初的他也有过这样的念头,只不过秦尧选择的比他还要利落和决绝。 因此,他并不吃醋苗采潇会惦念秦尧,因为那样的男人也值得他惦念一辈子。 “秦尧的墓地你可有好好的打理着?”南宫睿低声问道。 百余年过去,秦尧真正的坟墓早已经无处考究,就连秦尧自己都不记得了,更别说他们了。 因此,事后,南宫睿便让无嗔在岐山的后山脚下,他们曾经一起临时搭建的小木屋旁边,为秦尧建了一个坟墓。 虽然是空冢,但至少有个可以祭拜的地方。 “嗯!”无嗔默默的点头,才恍然的相信南宫睿说希望苗采潇能够回忆起过往所有的一切,绝对不是虚情假意,而是真心实意的,因为他得到他要他给秦尧建坟墓的时日,就是苗采潇回到靖王府之后的事情,“你当初就想好了,一旦她回忆起往事,还能给她一个祭拜的地方吗?” 南宫睿点头道:“因为我相信,潇潇一定会回忆起所有的事情的!” 忽然之间,无嗔紧绷的所有情绪就这样疏散了,看着苗采潇和南宫睿的神情更是放松到史无前例的豁然,忽然说道:“门主!谢谢你!” 第二百二十七章 :有你在,还用的着我费劲玩心眼吗 第三天一早,苗采潇醒来就要起身。 南宫睿却阻止她道:“你精神不大好,今日我们就不进宫请安了,我会叫人进宫传个口讯给皇上的!” 苗采潇的精神状况的确不好,回想起以前的一切之后,她一直哭了许久,虽然他施术传了灵力给她,但是架不住她半夜睡梦间都会做梦悲伤的哭泣。 因此,此时她的面色苍白憔悴,眼睛红肿得厉害,他看着都心疼,又怎么会让她进宫费精神跟皇后周,旋呢! “皇上虽然看重你,赵之齐跟你也是好友,他们应该不会对你有什么意见。但是今天进宫,最主要的是顶着我义公主的名义去给皇后请安的,要是不去的话,就太过失礼,皇后一定会借题发挥的!”苗采潇按揉了一下有些胀痛的太阳**,躺在他怀中先舒缓一下情绪道。 恢复了记忆,自然就把以前所有的一切都渐渐的回想了起来,更知道自己出走被无嗔带去玄门,最主要的一个因素就是皇帝赐婚玥蓉公主的事情偿。 说起来,虽然还是怪自己没有充分相信南宫睿,但是玥蓉公主的婚事,才是害死秦尧的导火索。 虽然她不能对玥蓉公主怎么样,但是至少要亲自进一趟宫,让玥蓉公主亲眼看当然对自己的好,膈应膈应她。 “不过是个后宫妇人,你不用把她放在心上!”提到皇后,南宫睿的眼睛微微一眯。 那个被无嗔易容成苗采潇模样,又被无嗔施了昏睡术法的玥蓉公主,想必再有两三个时辰就要醒来了吧! 原本他要无嗔让玥蓉昏睡上三天,就是等着今天进宫请安的时候,看笑话的。 但在选择之间,他还是不希望苗采潇受累。 “你再不把她看在眼里,但她也还是赵之齐名义上不为人知的生母,赵之齐的面子,你总还是要给几分的吧!”一晚之间,苗采潇似乎是成熟了许多,也明白了许多,“你投鼠忌器,没有对她怎么样,不就是看在赵之齐的面子上吗?你可别告诉我,是因为对玥蓉公主愧疚,你才让着皇后的!” 代替了她的手正在给她按揉太阳**的南宫睿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立即举手做发誓状,声名道:“我可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担心你去跟她们玩心眼,累坏了!” “有你在,还用的着我费劲玩心眼吗?”苗采潇挑眉看了看他,知道他在给自己按揉太阳**的时候,一定融入了灵力,方才的疼痛酸胀感已经完全没有了。 “你是我这一辈子要守护的人,自然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南宫睿趁机深情表白。 “嗯!那就进宫去吧!好好表现哦!” “好吧,就依你!”南宫睿最终妥协道,“不过,你若是觉得累了,或者是不耐烦了,记得跟我说,我们不用在宫里奉承那些女人,明白吗?” “好!” 起床洗漱,苗采潇让玉如给自己盛装打扮了一下,为了不让自己憔悴的脸色和红肿的眼睛成为皇后和玥蓉公主拿捏的把柄,她难得的施了比较厚的粉,遮住眼圈下的青色。 人靠衣装马靠鞍。 身为鬼类时,她一直都是白色的裙裳,经过老翁的救治成人之后,潜意识中也是比较喜欢白色或是淡色的衣裳,看起来虽然飘然欲仙多一分清纯,却少一点女人的娇媚。 因此,今儿盛装装扮,又薄施粉黛,整个人就与早前完全不一样了。 色彩艳丽的装扮之下,增添了女人该有的妩媚,也多了几分成熟的风韵。 这让南宫睿瞬间犹豫道:“潇潇,我们还是不要进宫吧!” “为什么?”点上最后一抹朱红,把苍白的唇色掩去,苗采潇有些不解他的出尔反尔,便指着镜子里的人儿,还有心开了句玩笑道,“你看我现在化了一下妆,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没有人会以为你新婚欺负我的!” 从身后俯身环住她的纤腰,南宫睿亲昵的将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镜子里照出一对郎才女貌的脸。 “就因为你这般貌若天仙,我不想你被赵之齐他们那些皇子们看了去!” “……”苗采潇汗了一把,却也因为他这样的夸赞而羞涩一笑,热了脸道,“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也只有你会觉得我好看而已!人家太子不是已经有了未婚妻,其余成年皇子也都先后订了亲吗,谁会来在意我这样一个小女子啊!” “谁说的,我家潇潇就是天下第一美人,别的女子谁都及不上!” 说着说着,一双手就渐渐的不安分了起来,上下其手,大有立即将她穿好的衣衫褪去,将她推在床的意思。 苗采潇可不让他乱来,双手挡住他的,娇嗔道:“你可别乱来,我好不容易整好的,要是乱了,就罚你三天不准进房!” 忙乎的手顿时受威胁的停下,镜子里倒映出男人不满的脸:“潇潇,你可真会拿捏我的死**!” 昨晚就已经因为她心情不好,而只能安安分分的抱着她纯睡觉了。 这要再罚三天不进房,简直就是史上新婚最大酷刑了。 “所以……”苗采潇忍着笑,眼神示意的看了一下他作乱的手。 他还能怎么样,当然是撤手啊! 这一时之欢跟三日相比,当真是芝麻跟西瓜的差别。 梳洗整理得当,又与靖王妃他们一起吃了早膳,南宫睿这便牵着苗采潇的手,上了马车,同时还带了满满一车的礼物,嘚嘚的进宫。 —— 此时,虽然已经散朝,但是皇上被几个大臣拦下有重要事情禀告,作为太子,已经开始辅助皇帝处理朝政的赵之齐自然也留在了御书房,与皇帝一起商议大事。 因此,当南宫睿与苗采潇到了皇后宫中时,只有皇后和四皇子的生母惠妃,以及六皇子与七皇子的生母曹妃、闵妃,其余嫔以下的妃嫔并未到场。 但这都不意外,毕竟苗采潇不是正牌的公主,而是被南宫睿办胁迫才认下的义公主,因此回门请安有一后三妃等着她见礼,已经算是给足了她和南宫睿的面子了。 只是让苗采潇意外的是,就算是皇上有国事忙所以连带着皇子们不便出现,但她以为公主们至少都会在场的。 却没想到一个公主的人影都没见找。 早知道玥蓉公主不出来,她也就懒得盛装打扮了。 不过,既然人来了,该有的礼数自然是不能怠慢了,跪安行礼敬茶寒暄,苗采潇做得面面俱到,叫人半点都挑不出错来。 而让苗采潇更意外的是,皇后今天看起来却是真心高兴的,根本就不像是看到了一个被迫认的干女儿而且还是女儿的情敌,亲热的态度就像是看到亲生女儿一样。 待敬完茶,皇后立即亲热的对苗采潇招手道:“来来来,孩子,快过来,让母后看看!” 苗采潇迟疑了一下,很是无法接受这样亲热的皇后,总觉得有种狼来了的危险。 南宫睿却是知道皇后这么亲近的原因是什么,嘴角勾起一道弧度,小声的在她耳边亲昵道:“叫你过去就过去,说不定除了官方给的礼物,还会有额外礼物呢!” 苗采潇看着他狐狸似的的笑容,没好气的低声回了他一句道:“我不喜欢你这样的笑容,好像连我都一起算计进去了!” “傻话,我哪里舍得算计你!”南宫睿也不管还有那么多双眼睛正看着他们,表现亲昵的捏捏她的脸颊。 七皇子之母闵妃立即掩唇笑道:“看驸马爷对玥潇公主的宠爱,只这一会儿都不舍得离开玥潇公主呢!” 因为看到皇后似乎并没有因为苗采潇夺了原本属于玥蓉公主的丈夫而生气,反而和颜悦色得很,闵妃自然乐得顺水推舟,顺着皇后的心意说了。 “可不是嘛!真是羡煞我们了,都想要回到青春年少去呢!”曹妃在接到皇后口谕的时候,还差点想要托病不来,怕看到皇后刁难这对新婚夫妇呢,没想到事情完全颠覆她的猜测,自然也轻松了许多道。 只有惠妃只是安静的看了看南宫睿和苗采潇,又在皇后的脸上停留了一下,什么话都没有说。 她是后宫里公认的最老实巴交的妃子,因此生养出来的四皇子也很胆小,温和。 但是她的身份却远没有被她们压下去,反而稳扎稳打的成为了暂有的三妃之首。 “驸马这是一刻都不舍得与玥潇公主分开,还是担心本宫欺负她呀!”皇后也笑盈盈的开玩笑,再度对苗采潇招手道,“快些过来吧,让母后好好的看看你!” 女儿出嫁三天,皇后可说一直十分的提心吊胆,一早起来等了许久不见他们进宫的时候,她还担心是不是南宫睿终于发现李代桃僵之事,会委屈了女儿呢,没想到他们虽然晚了点时辰,但还是出现在了宫中。 而且,看起来南宫睿对女儿的宠爱不是假装的,这让她安心了几分,同时克制不住要亲近女儿,想要问她一些话了。 皇后再度唤她,苗采潇不好再拖延,便施施然的走近了前去,在皇后跟前,又规规矩矩的行了礼。 见她这样乖巧懂事稳重,与以前的调皮浮夸完全不是一个级别了,皇后当真是十分的欣慰,笑道:“都是一家人,不用这么多虚礼了!快快,再走近一些!” 苗采潇还真是有些不适应皇后的亲热,但想着反正有南宫睿在,就算是皇后不怀好意,但总不至于敢当着他的面对自己怎么着了吧、 于是,就再走近一些。 靠近皇后的瞬间,皇后就伸手一把将她拉住了,还真是吓了苗采潇好大一跳,不明白皇后这是几个意思。 但看得出来,皇后完全没恶意,她才放松了点,顺着皇后的拉势,几乎是零距离的靠近了皇后。 “孩子,这几天过得好吗?驸马对你可上心?靖王爷一家对你态度如何?”皇后拉着苗采潇的手,一边抚摸,一边连串的问道。 这么亲近关切的话题,还真是像一个母亲对新出嫁的女儿说的话。 苗采潇诧异的同时,也乖顺的回答道:“挺好的!父王母后他们对我都很好!” 南宫睿自然就不用说了,简直就跟珍宝一样,捧在手心怕掉了,含在嘴里还怕化了。 嗯,除了那件事情上,他稍微有些不大体贴之外,当真是无懈可击的好丈夫。 “好好好!他们都待你好就好!”皇后的表情更加的愉悦了。 接着,似乎是觑准了南宫睿有短暂的没有注意这边的时候,忽然凑在苗采潇耳边小声的问道:“南宫睿真的没有发现你的身份吗?” 除了南宫睿之外,苗采潇还真是有些不大能适应皇后忽然这样亲近的姿势,下意识的往旁边避了避,以至于还以为听错了皇后说的话呢,下意识的问道:“娘娘说什么?” 皇后却是以为她担心被南宫睿发现而拆穿她,才会避免跟自己太靠经,并假装没听清楚,对于女儿一下子长大的表现,她越发的满意,不住的点头道:“好好好!好孩子,你可终于长大了!那母后以后就放心了!” 什么长大了,放心了,苗采潇听得一头雾水,眼神下意识的朝着南宫睿看了过去。 捕捉到他嘴角一闪而过的一抹奸猾的笑意,苗采潇打赌,皇后这样奇怪的表现,他一定知道是什么原因。 “瞧你,驸马不在那里坐着吗,你总是去看他,难道还担心他跑了不成!”皇后对于苗采潇的身份,简直连一点点的怀疑都没有。 不但没怀疑,还因为她看起来这样懂事,感觉十分的欣慰,忍不住还调侃了一下她。 皇后这么一说,三妃立即配合的笑了起来,倒是把苗采潇闹成了大红脸,一时还真是有些无措。 好在皇后也不舍得这样调侃自己的女儿,立即转了个话题,看到苗采潇细腻白皙的手腕上空无一物,想到以前女儿最喜欢的便是手镯之类的饰物,不免有些怜惜的问道:“你以前最喜欢的镯子怎么没戴着?” 最喜欢的镯子? 苗采潇更加的一头雾水,找不着方向了。 总觉得皇后对她异常的亲热好像不是针对她的,但是不是对她的话又是对谁,她这么一大活人就站在她面前,还被她亲热的拉着手呢,总不会眼花认错人吧。 忽然想到一个专业术语叫做:精神分裂症! 这皇后不会因为自己的亲女儿亲事黄了,受到的打击太大吗,精神出现问题,所以把她当做她的亲生女儿了吧! 这个想法冒出来,苗采潇顿时恍然大悟,前后一联系,还真能说得通。 为了不刺激皇后,怕她忽然发现自己其实不是玥蓉公主而精神病发作,到时候还不定怎么闹腾了,苗采潇决定顺着她的话说,免得刺激到她。 于是,就道:“这几日戴着有些不方便,所以取了!” 她真的只是怕刺激皇后才顺着她的话说的,但是不知道怎么的,这句话居然引起了皇后和三妃的窃笑,目光在她和南宫睿之间来回流转,颇有明白了的意思。 苗采潇先是愣了愣,随即也明白了她们窃笑的含义,立即窘迫的辩解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 “好了,好了,不用解释,我们都是过来人,自然都是明白的!”皇后自以为是的打断苗采潇的解释,边说,还边从自己的手腕上将一只通透水润的玉镯摘了下来,作势要给苗采潇戴上。 顺着皇后的话敷衍一下是一回事,但是收人家东西可又是另外一回事,收下了可就成证据了。 苗采潇可不想落人把柄,立即拒绝道:“皇后娘娘,这么贵重的礼物,妾身可不敢收!” “母后给你的礼物,你就拿着,哪有敢收不敢收的说法!”皇后却是铁了心的要给,拉着苗采潇的手,就要往她手腕上套。 苗采潇进退两难,只能求助的看向了南宫睿。 南宫睿倒是十分的随性,道:“既然是皇后娘娘的赏赐,有道是长者赐不敢辞,你就收下吧!” “可是……” “没有可是!驸马说得不错,长者赐不敢辞,你若不收,母后倒是要生气了!”皇后佯装生气,却在苗采潇耳边轻语道,“你这孩子,成个亲当真是变化了许多,也会做人做事了,这样很好,以后南宫睿就会越来越喜欢你的!” 苗采潇彻底傻眼,因为更证实了皇后当真是神经错乱,把她当成了玥蓉公主了。 但就在手镯就要套进苗采潇手腕的时候,大殿外忽然传来一阵吵闹声。 南宫睿眸色一沉,暗暗叫了一声可惜,因为他知道皇后的那只镯子虽然称不上是价值连城,但也价值不菲。 当然,他也不是贪皇后的财,只是看到皇后破财他比较开心。 不过,显然他还是错估了皇后的偏心,即便是外面的吵闹声很大,但皇后还是坚持将手镯套在了苗采潇的手腕上,这才皱着秀气的眉头,看着外面,不悦的质问道:“吵什么?” “奴婢这就出去看看!”主子没发话,侍女不敢擅作主张,打断她母女团聚,一直等皇后出了声,侍女才请示,并飞快的走了出去。 没过多久,侍女一脸不可置信,以及好像吃了屎一样难看着一张脸匆匆进来,原本是立即就要禀告的,但是一看到还有三妃以及南宫睿在,竟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当即就愣在当场。 外面的吵闹变成了哭喊,因为隔得远,也听不清楚具体什么内容,但皇后明显的不悦,面色沉沉的看着侍女道:“到底出什么事情了?” 正在想着怎么措辞的侍女被吓了一跳,当然更让她惊吓的还是出去看到听到的一切,简直是有种见鬼的不好的预感。 但再看看皇后亲热的拉着苗采潇的手,而苗采潇看起来跟皇后也比较亲热,她赶紧甩甩头,甩去忽然冒出的诡异想法。 但她身为皇后身边最得力的侍女,自然也不可能没脑子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禀告,立即提着裙袂,脚下步履更快的走向了皇后,附耳在皇后耳边轻声道:“娘娘,那个苗采潇醒来了!” “不是叫人看住她的吗?”皇后心里一紧,下意识的看向南宫睿,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什么,但见南宫睿面色并没有多少变化,而且压根没注意外面的喧闹而正在更自己身边的苗采潇眉来眼去的,心里顿时安稳了一下,压低声音道,“快趁着南宫睿还没有发现,赶紧的将她押下去看押起来,待他们走了,本宫再去找她!” 侍女却犹豫着没有立即领命,而是继续小声的禀告道:“可是,那个苗采潇奇怪的很,看到奴婢便一眼认出来,并叫了奴婢的名字,而且,她还……” “你是本宫身边的人,认识你正常的很,你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还不赶紧出去处置了,不然被南宫睿发现,本宫可丢不起这个人!” 侍女未竟的话被皇后打断,又见皇后十分笃定眼前的就是正牌玥蓉公主,侍女便甩甩头,甩去刚才忽然冒出的奇怪而诡异的想法,立即应声又快步走了出去。 此时的外面,两个太监已经左右架住了戴着苗采潇面孔的玥蓉公主,因为先后忽然看到两个苗采潇,不知名的恐惧压在他们的心口,以至于他们忘记了对方是个娇滴滴的弱女子,怕有反常而有妖,因此他们一左一右反剪着玥蓉公主的手臂的力量十分的大。 玥蓉身为公主,从小哪里禁受过这样的对待,吃痛之下,才会放声大哭了起来,她原本以为皇后听到她的哭声一定会心疼的出来救她,但是等了片刻,等出来的竟然还是侍女。 玥蓉公主又疼又气愤的正要破口大骂,仪门外就传来一声威严的怒喝:“什么人敢在皇后宫中喧哗!” 紧接着,大太监拖着长长的尾音唱诺着:“皇上驾到——”( 就爱网) 第二百二十八章 :两个苗采潇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抓着世子妃做什么?”皇帝跨进仪门的一瞬间,就看到了被两个太监反剪着双手的“苗采潇”,怒喝一声的时候,再看了一下四周,居然没有看到南宫睿的身影,不由皱了皱眉头,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撄。 赵之齐则看着已经不顾形象的“苗采潇”挑了挑眉头。 侍女没想到皇帝来的这么快,心里暗叫不好,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先跪下行礼。 而玥蓉公主在听到皇帝的声音时,就更加挣扎剧烈的转过头大叫道:“父皇,我是玥蓉,我是您的蓉儿啊,您快叫这些叫***才放开我!父皇……” “你是玥蓉?”看着泪流满面又披头散发的“苗采潇”,皇帝怎么也没法把她跟自己的女儿玥蓉想象在一起。 但是听着声音又有点像,便回头看着赵之齐问道:“你怎么看?” 赵之齐敛了敛神色道:“儿臣听着声音有些像玥蓉妹妹,但是这脸却分明是玥潇的!” 听到赵之齐这样一说,玥蓉才恍然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出在了哪里,不由更急激动的挣扎了起来,大叫道:“我不是苗采潇,我是玥蓉!父皇,皇兄,我真的是玥蓉,你们要相信我啊!” “父皇,且不管她究竟是玥蓉还是玥潇,还是先让人放开她的吧!”赵之齐抚了抚下巴道。 “放开她!”皇帝声音沉凝的说道。 两个太监不敢违背圣命,看了侍女一眼之后,立即松手放人偿。 玥蓉的手臂一得到解放,立即朝着皇帝扑了过来。 因为还无法确定眼前的人究竟是谁,皇帝一时其实也还不能太接受认了苗采潇做义女的事情。 因此,只将她当做陌生人来对待,下意识的便往旁边一让,堪堪避过了玥蓉的扑势。 赵之齐更是眼明手快,而且他还有充分的理由——男女授受不亲的礼教规矩在,虽然明知眼前顶着苗采潇的脸的女子就是玥蓉,但他也眼明腿快的往旁边让去。 玥蓉没有扑进皇帝的怀里,也没有扑到赵之齐的怀中,而是跌倒在了一旁的禁卫的怀中,被整个抱了个满怀。 禁卫啊! 看着这看似偶然的戏剧性的一幕,赵之齐的嘴角不由抽了抽。 更在看到禁卫那张木纳且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脸,再次感叹自己打小就十分的明智,没有招惹南宫睿那个睚眦必报的小人。 玥蓉还没缓过气来,大殿中,皇后已经带着三妃,以及南宫睿与苗采潇一起走了出来。 当更多的人看到同一张脸时,更是觉得头皮发麻,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因为皇帝在,闵妃更是夸张的叫了一声:“怎么有两个世子妃!” 然后,直接双眼一翻,“晕倒”在侍女的怀中。 而皇帝在看到被南宫睿牵着手出来的苗采潇时,面色顿时大大的不好了,龙颜震怒,喝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身为当事人的苗采潇也是一头的雾水,当然,她可没资格在这些人物面前大呼小叫的,只拉了拉南宫睿的衣小声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啊?” “这叫自作孽不可活!”南宫睿低头附耳道,眼神中充满着幸灾乐祸。 看到皇后出来,还被禁卫死死抱着的玥蓉公主顿时悲从中来,一边挣扎着,一边声嘶力竭的哭声呼喊道:“母后!母后!我是玥蓉啊!我不是苗采潇!你跟父皇说,我是玥蓉啊……” 这声音穿过皇后的耳膜,她顿时整个人都震惊了。 猛的一回头看向苗采潇,见她正在跟南宫睿小声的讨论着什么,根本就没有因为看到“苗采潇”而露出惊惶之色,心里顿时闪过不好的念头。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在所有人都好似被两个苗采潇震惊到失神时,皇帝更加震怒的拔高了喉咙,把装晕的闵妃又吓醒了。 怎么办?怎么办? 皇后慌张的六神无主,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失误。 不!这不是失误,这一定是圈套!一定是南宫睿的圈套! “父皇,母后,我真的是玥蓉啊!你们相信我,我真的是玥蓉!”玥蓉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为什么父皇母后居然会把她错认成苗采潇。 也不知道,明明苗采潇就在他们的面前,他们为什么还会这样犹豫。 更不知道,自己是抓着这个禁卫的手臂自己不肯松手呢,还是被抓住了,根本动弹不得。 “南宫睿,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捣的鬼?”如果那个是真正的苗采潇,而在南宫睿身边的是自己的玥蓉的话,皇后早就有了有可能会被撞破的那一天。 因此早就想好了,一旦“苗采潇”醒来大吵大闹的闹了起来,她为了以绝后患,一定会以她扰乱后宫安宁而趁机将她打进冷宫。 然后就这样,任她在冷宫里自生自灭,直到不被人想起。 但眼下,她的狸猫换太子之计没有成功,反而被南宫睿反将一军,自己的女儿被易容成苗采潇的样子,在皇上面前出丑,这让她如何能处置自己的亲生女儿。 她咽不下这口气,所以不管有没有证据,她都要把这盆脏水泼在南宫睿的身上。 但她似乎坐上了正宫娘娘的位置之后,心态有了太大的变化,每天算计之下,却忘记了她如何能算计的过南宫睿,又怎么可能就这样平白无故的板的倒南宫睿。 此话一出,南宫睿就冷冷的笑了起来道:“真不知道皇后娘娘在说什么,睿听不懂呢!” 皇帝的眉头皱的更深,赵之齐也露出不赞同的表情,对着皇后暗暗摇头。 后世有句话叫做:不作死不会死! 这皇后,就是在自己作死呢! “是你,南宫睿,一定是你,找了人来将玥蓉易容成苗采潇的模样,混乱视听!”皇后真相要把脏水泼到南宫睿的身上,既然出口,就不管不顾的死咬着这句话道。 “皇后娘娘,睿是真的听不懂您在说什么!皇上,太子,你们听明白了吗?”南宫睿直接面对皇帝和赵之齐开口问道。 赵之齐当然心里最是有数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皇帝却是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的。 看看“赖在”禁卫怀中不肯离开的顶着苗采潇脸的玥蓉,再看看从容不迫的反问着他的南宫睿,还有十分茫然一脸奇怪的苗采潇,再目光灼灼的看向皇后,毫无意外的看到她脸上不自觉流露出来的慌乱。 虽然具体究竟是怎么样的状况,皇帝不知道,但是就从皇后脸上闪过的慌乱,他就知道此事一定是皇后所为,而非他人。 “你,叫什么名字?”皇帝没有回答南宫睿的反问,只忽然看向抱着玥蓉公主的禁卫,声音沉冷的问道。 被问到的侍卫,一瞬间清醒过来,一看到自己居然抱着一个女子,立即吓得松开了手。 但是,因为他松手之后便立即双手抱拳,恭敬的对着皇帝行礼,因此,根本就不会让人怀疑到之前其实一直被控制着。 “回禀皇上,末士叫做吴大郎!”禁卫声音洪亮的回答道。 武大郎? 赵之齐脚下差点一个趔趄,苗采潇也忍不住看着那个吴大郎抿嘴偷笑。 “好!朕记住你了!”皇帝简单的说了这么一句话,让那禁卫心里犹如十五只吊桶七上八下的悬着,不明所以。 “现在,尔等不相干的人都退下,皇后,齐儿,蓉儿,睿儿和玥潇留下!” “是!” 包括贴身大太监和侍女在内的其余人员都赶紧退了出去。 皇帝大踏步向着殿内走去,路过皇后身边的时候,似乎还冷漠的瞪了她一眼,让皇后只觉得从后背脊窜出一股寒意,让她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 玥蓉公主少了人的钳制之后,立即哭叫着扑到了皇后的身边,抱着她一阵放声大哭。 皇后心虚,被她哭得更是心烦,不由沉了声音,在她耳边道:“过会儿,你要顺着母后的意思说话,不要胡说八道知道吗?” “可是母后,我不懂,我为什么会顶着苗采潇的脸啊?”玥蓉神情茫然的道。 “什么?你不记得了?”皇后顿时一惊,“明明将你易容成苗采潇的时候,你还答应的好好的,一定不会露出破绽,为什么这会儿居然什么都不记得了?” “母后,我什么时候答应您要易容成苗采潇的样子了?我明明那么讨厌她,怎么可能愿意变成她?”玥蓉委屈的哭道。 “可是,你明明当着母后的面答应的!而且,也是当着母后的面易容的,你怎么就一点都不记得了吗?”皇后觉得后背的寒气更重了,为什么她觉得事情那样的诡异? “没有!没有!母后,蓉儿根本不记得这些!不记得!”玥蓉慌乱的摇头,而且声音也越来越大,更收势不住,“蓉儿从来没有答应要易容成苗采潇的样子,母后,从来没有!” “蓉儿,蓉儿,嘘——你小声些,小声些!”看着玥蓉越来越激动的样子,皇后焦急的想要去捂她的嘴,不让她说出更多不能说的事情。 但显然已经晚了,大殿中已经传来皇帝暴跳如雷的怒吼声:“你们两个,都给我滚进来!” 皇后整个人一凛,握紧了被惊吓的颤了一下身子的玥蓉,轻声道:“蓉儿,进了殿,你记得一句话都不要说,一切都交给母后来应对,知道吗?” 玥蓉此时已经六神无主,哪里还能答应皇后什么,只是呆怔着被皇后牵着走进了大殿之中。 此时的大殿很安静,安静的落针可闻。 坐在首位皇帝龙颜震怒,目露凶光。 赵之齐静静的坐在下首的位置上,低眉敛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倒是南宫睿与苗采潇的表情十分的放松。 南宫睿自然是胸有成竹,而苗采潇足够信任他,因此并不担心。 待皇后母女进来跪下行完礼,皇帝便对赵之齐不耐烦的怒喝一声道:“齐儿,你去把她脸上那张面皮给朕撕下来!” 为毛是叫他啊! 赵之齐苦着脸,偷偷瞪了眼南宫睿,还真是佩服他这个罪魁祸首能够这样淡然从容,偏生他就活该被他压一头,倒霉啊! 起身走到皇后与玥蓉的面前,赵之齐看着皇后眼中的期盼,还真是不知道该开口说什么,只能神色复杂的摇了摇头,然后对玥蓉道:“皇兄先帮你把人皮面具给揭下来!” 玥蓉下意识的往皇后怀中一躲有些惊恐的瞪着赵之齐问道:“二皇兄,你要做什么?” “把你脸上的面具揭下来啊!”赵之齐知道她今天是受惊过度了,耐心的又重复了一遍。 玥蓉看起来还是想要躲,但皇后立即阻止了她的后退,安抚道:“别怕,你皇兄不会伤害你的!” 赵之齐听了这句话,忍不住翻白眼! 废话,他当然不会伤害她们,但问题是她们永远都看不清南宫睿的可怕,非要在老虎头上拔毛,自己作死,他就是想要看在母子兄妹一场的份上有心帮她们一把,也得看她们自己拎不拎得清啊! 在玥蓉的身边蹲下,赵之齐仔细的寻找人皮面具在玥蓉脸上的接口,却发现一点接缝的痕迹都没有,完全跟本人真实的皮肤一样,这也难怪皇后等人察觉不到破绽。 不过转而一想,也就释然,南宫睿既然决定对于皇后的做法将计就计,又怎么可能会留下破绽被皇后发现。 但是找不着接缝处的话,他也没本事毫发无伤的把人皮面具给揭下来啊。 偷偷把视线转向南宫睿,示意他给个明示。 但是睚眦必报的男人只顾着跟新婚妻子眉来眼去,只当没看到他求助的眼神。 他再次感慨,自己站在南宫睿这条战线上的选择真是太正确了,不然,后果难以想象。 “齐儿,你怎么还不动手?”皇帝露出不耐得语气道。 赵之齐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对于皇后抛去同情的一眼。 没办法,既然南宫睿已经容忍不了她这个皇后的存在和耀武扬威,他也只能配合一下了。 “父皇,此易容术大约不仅仅是普通的贴合人皮面具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什么意思?”皇帝怒喝道。 似乎很满意赵之齐的表现,原本只当置身事外的南宫睿嘴角勾了勾,起身走到赵之齐的身边,与赵之齐一样看了玥蓉公主的脸之后,从容不迫的道:“公主这个人皮面具,大约是被人施用了玄术了!” 玄术! 这可是皇帝心头的刺,任谁也不敢在他面前提出这个词,更别说还让玄术在他眼皮子底下出现。 皇帝顿时气得几乎要七窍生烟的大怒道:“玥蓉,你来解释一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皇后怎么也没想到事情忽然又有了不一样的转变,朝着自己意料之外的形势走着。此时听到南宫睿居然不避讳的一语道破玄术之事,惊魂未定,居然忘记护住玥蓉。 玥蓉本就在看到自己居然顶着一张苗采潇的脸之后,一直宣称自己是公主,却无人相信而心力交瘁。 此时被皇帝这样一喝,吓得惊叫不已道:“父皇,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您问母后,母后说一切都交给她的,她一定知道……” 就这样被恐慌的亲生女儿出卖的皇后只觉得头脑嗡嗡作响,根本无法理清现在的思路,不明白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但潜意识里,她还是想着要将所有的责任推到南宫睿的身上,立即道:“皇上,这一切都是南宫睿搞的鬼,您应该问南宫睿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要把玥蓉易容成苗采潇的样子!” 反正要撕破脸了,皇后抱着鱼死网破的想法,自然也不再客气的称呼南宫睿为世子了。 “呵呵!”南宫睿忍不住好笑出声,满脸嘲讽和鄙夷的看着皇后道,“娘娘是不是在说梦话?怎么说话这么没头没脑的?那您倒是说说,微臣倒是为何要将玥蓉公主易容成潇潇的样子,难不成,微臣还想要同娶双妻,为了看玥蓉公主顺眼一些,干脆也把她当成了潇潇了?但若是如此,微臣又为何要答应退婚,直接娶了公主,坐享齐人之福,岂不是更加快意。” “南宫睿,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玥蓉虽是主动退婚,但都是因为你威胁了她,她才不得已答应,并恳求皇上退婚!但是,你即便是这样还觉得不甘心,非要彻底毁了玥蓉,所以,你才把玥蓉易容成苗采潇的样子,只为了鱼目混珠,把玥蓉带出宫去,说不定杀人灭口都是有可能的!”皇后狡辩着,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借助南宫睿曾经想要退婚的念头,将所有的事情都推给南宫睿。 只要她能保住自己的后位,哪怕这一次不能把南宫睿怎么样,也没关系。 因为,一旦后位失去了,那就真的什么都失去了。 “杀人灭口这四个字,皇后娘娘这般轻易的就说了出来,难不成你当初就是持有这样的想法?只不过,人在宫中,耳目众多,不敢轻举妄动,因此反而保留了亲生女儿的命!”南宫睿向来连皇帝都不会真正放在眼中,又怎么会迁就皇后,冷冷的反质问了过去之后,转头看着阴沉着脸,视线在他和皇后之间来回转动的皇帝道,“皇上,臣有话要禀!” “说!”皇帝声音沉凝而严肃。 “微臣听闻,皇后娘娘在睿大婚之前,就已经派人出宫四下打听玄门术士之事!微臣虽不知道皇后意欲何为,但还是留了一个心眼,叫人注意了一下。随后,微臣就听说皇后跟前的人将一个术士带进了宫。只是,因为宫里不准外男擅入,微臣便不敢再派人跟进宫中,便让人守在了宫外。”南宫睿缓一口气又接着道,“但皇天不负有心人,微臣留在宫外守候的人终于还是等到了那位术士出宫!” 听到这里,皇后顿时心惊的大叫一声道:“不可能,他怎么可能自己出宫?” 话音刚落,她立即惊觉自己在情急之下说了什么天大的事情,立即想要改口道:“不不!臣妾不是这个意思,臣妾是想说,南宫睿他信口胡说!宫中戒备森严,怎么可能有术士躲过禁卫军的耳目而进宫!而且,他还血口喷人说是臣妾的人将那术士带进宫的,那既然知道术士不得随意进京,他为何不下令当场人赃俱获,那臣妾绝无二话!” 皇帝不算是昏庸的人,反之,还是个比较精明之人,皇后说话漏洞百出,他早就已经辨别出谁是谁非。 但是任何事情他都可以装聋作哑,却在玄门术士一事之上,他绝对不会有任何一点的让步。 百年前,玄门甚至比皇族更受到百姓爱戴,是他们皇族的祖先害怕玄门最终会将他们取而代之,才使计将玄门众人赶去了岐山,并叫玄门立下誓言,永世不得入京。 因此,在如此重大的守护一事上,他绝对严谨,因此因为皇后的话,对南宫睿也不无提防。 “皇后说的对,睿儿,你既知那人是术士,你怎么就不人赃并获呢?” 早就料到皇帝会这样说,南宫睿淡然若素的道:“那术士的身份,睿并不是当时知道的,而是在他出宫之后才看出来的!” “南宫睿,你休要强词夺理!”皇后咬牙不依不饶的道,“一个死人身上,你能看出什么来?” “死人?”南宫睿见皇后再次说漏嘴,顿时觉得跟她拐弯抹角的还真是高看她了,不由冷笑道,“皇后娘娘,微臣看您才是把皇上当成了傻瓜吧!” “南宫睿,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说皇上是……” “够了,皇后,你给朕住嘴!”皇帝七窍生烟的怒吼一声,制止皇后再要说出那两个字。 而他,此时在南宫睿凌厉的视线之下,居然没敢呵斥南宫睿故意说的“傻瓜”二字,因为他知道,南宫睿是感觉到了自己的怀疑而生气了。 虽说一个臣子怎么能有胆生他这个皇者的气,但是想到一直以来愧对的女子,他最终还是没有对南宫睿如此大逆不道的言辞呵斥,而是怒斥了皇后。 第二百二十九章 :您就做主帮睿娶一房妾室吧 “皇后,你还不如实将事情招来吗?”皇帝怒道,“还是你以为你那自相矛盾,漏洞百出的话,真的能蒙蔽朕的视听,任你为所欲为?” “皇上,臣妾惶恐,臣妾不知皇上所指为何!”皇后做着垂死挣扎,试图为自己脱罪,“臣妾自进宫以来,即便是为皇上生了一儿一女,但皇上也应该深知臣妾的为人,从来不曾有过非分之想,一直安安稳稳的深居后宫,从未做过出阁的事情啊!这件事情,臣妾当真什么都不知道,都是南宫睿想要侮辱蓉儿,才嫁祸给臣妾的呀!请皇上明察!撄” 听着皇后越说越过了,赵之齐按了按额头,有些头疼的低声在皇后的身边道:“母后,您就不要再多说了,之前您两句话就已经出卖了自己了!” “齐儿,难道你也要不顾母子兄妹之情,胳膊肘往外拐,宁愿相信外人,也不相信母后吗?”皇后质问道。 赵之齐无语。 他倒是想要帮啊,而且,一早就帮了,一直在提醒她们不要跟南宫睿做对,但是后宫之主的位置和嫡公主的身份,让她们彻底丢了以前的谨小慎微,自找罪受,他又有什么办法? “够了,皇后,你也不要把气撒在齐儿身上,他说的不错,你两句话便暴露了自己,也等于是承认了果然是将术士带进宫的罪证,你再想要嫁祸给睿儿,那便是自欺欺人了!”皇帝已经不耐再追究具体的什么了,感觉疲累的摆了摆手忽然起身道,“齐儿,睿儿,随朕去御书房!” “皇上?”皇后摸不清皇帝究竟是什么意思,跪伏着呼喊道。 但是,皇帝在路过她身边却是连一个眼角余光都没有奉上。 紧随着皇帝和赵之齐后面的南宫睿,一手牵着苗采潇,在路过皇后和玥蓉的身边时,倒是站住了脚,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嘴角勾起一道似笑非笑的弧度道:“皇后娘娘,您想不想要知道那位术士究竟是生是死呢?偿” “南宫睿,那个术士一定是你安排了来陷害我的,我要告诉皇上揭露你!”皇后声嘶力竭的道。 “是吗?那皇后还不快点叫住皇上,他才出大殿呢!”南宫睿嘲讽的对着皇后道,“但是,好像很可惜,皇上明明都听到你说的话了,但是还是宁愿相信我,一步不停的走了呢!” 狡猾如南宫睿,又怎么会真的让皇后恍然大悟的领悟传到皇帝的耳中,自然是布下结界,屏蔽了她的声音。 “皇上,皇上……”皇后不死心的大叫着,但皇帝脚下如风,根本没有停步,只留下她瘫软在当场,喟叹大势已去。 “哦!那位术士还告诉过我,说是玥蓉公主脸上的这张人皮面具是浸过鬼物的鬼血施了咒术的,要想揭下来,除非——连原本的脸都不要了!” 南宫睿话音刚落,玥蓉便抱着不属于自己的脸猛的一声尖叫,随即晕了过去。 看到这对母女已经完全奔溃,南宫睿这才牵着苗采潇的小手追赶着皇帝和赵之齐而去。 路上,苗采潇感觉有点儿头皮发麻的问道:“那张人皮面具真的是被浸过鬼血的?” “连你也上当了啊!”南宫睿失笑道,“那是骗她们的!” 苗采潇顿时松口气道:“哦哦!你真是连我都吓到了!那她能揭下来吗?” “当然是能的,我可不喜欢别的女人一直顶着跟你相同的脸,只不过暂时还不行!我要她们天天看着那张面具做噩梦,直到再也受不住的时候,就会让无嗔收回法术,揭下面具!当然,若是时间久了,面具下的面皮出现什么不好的不良反应,我就不能担保了!” “南宫睿!” “嗯?” “我发觉你真的不能轻易得罪!不然那人会死的很难看!” “是吗?谢谢我家潇潇的赞扬!” “……”她这是赞扬吗? 到了御书房,虽然皇帝对于南宫睿居然带着苗采潇一起进来了颇有微词的样子,但终究没有发飙,只沉声问道:“齐儿,睿儿,你们对于皇后一事怎么看?” 赵之齐面露戚戚色道:“一切听从父皇安排!” 南宫睿也道:“皇上想必已有腹案,一切听凭皇上吩咐就是了!” 看着二人又都把球踢给了自己,皇上也知道让他们决策皇后的事情的确不好说,便道:“皇后毕竟才册封为皇后,而齐儿又根基不稳,现如今立即废后的话,对齐儿不利!朕想,后位不废,只将她幽禁在宫中不得出宫半步吧!” 虽不是废后,却也等于废后了。 而因为没有废后,皇帝就不用再为立后一事烦恼了。 “谨听父皇(皇上)安排!”南宫睿要辅助赵之齐,对这样的惩罚当然没有意见。 而且,皇后若是没有动苗采潇的念头,他根本就不会这样对付她的。 这也只能说皇后目光短浅,太过自以为是,所以反而害了她自己也害了玥蓉公主了。 幸好赵之贤他们当初拼的三败俱伤,余下的并不入皇帝的眼,不然她说不定就要连累儿子了。 “至于玥蓉么……”皇帝停顿了一下,看着南宫睿问道,“她那脸上的面人皮具,真的揭不下来吗?” “这个臣真是不知!只不过听过传闻,再精致的人品面具,在人的脸上也不可能维持长久的时日,说不定哪天就自己掉了吧!”南宫睿面不红气不喘的说谎。 赵之齐暗暗斜了眼南宫睿,知道他这是也不准备原谅玥蓉的意思,所以也就乖觉得没有帮玥蓉说话。 皇帝垂眸长叹了一声,最后决定道:“即刻将玥蓉赐婚禁卫吴大郎,三日后完婚!” —— 可想而知,在玥蓉公主听到这样的赐婚消息时候,该是怎么样的大吵大闹。 但如今吵闹又有何用,皇帝圣旨已下,根本不可能有回旋的余地,而且皇后被软禁在正宫之中,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不可能再为她出头。 倒是赵之齐还在她出嫁前看过她一回,也只是劝她放下一切,好好的跟吴大郎过日子,说不定还有出头的日子。 三日之后,一抬小轿就这样把玥蓉公主抬出了皇宫,陪嫁的是两个粗壮的仆妇,也是看守她,不让她逃跑的。 吴大郎一家一开始接到圣旨的时候,以为是惊天大喜。 但是,当玥蓉嫁到,皇上口谕不准声张时,一家人便知道玥蓉不过是个弃子,只不过是皇帝还念着一丝骨肉亲情,不想让她这辈子就这样毁在宫里而已。 如今才知道,这不过是个烫手的山芋,想丢丢不得,想做正常的夫妻也不可能。 索性,皇上还有另一道口谕,若是三年之内,公主不能为吴家添一儿半女,那么吴大郎就能再娶妾,这才让老实的吴大郎一家放下心,供菩萨似的供着玥蓉。 —— 春去秋来,一年过去了,靖王爷已经正式请辞,将靖王之爵位传给了南宫睿。 当天圣旨下来,靖王府张灯结彩,大摆宴席,好不热闹。 京城权贵以及太子赵之齐等皇子也都奉了礼物前来祝贺。 宴席之上,酒意正浓,男宾那边自然是高谈阔论,女眷这边自然是家长里短。 气氛正是热闹之时,忽然有个女眷脸色发白,一阵干呕不止,立即有有经验的长者看出是有了身孕,一时气氛更加的热烈了起来。 也就在这样热闹的氛围中,却不知是哪个女眷忽然说了一句:“靖王妃嫁给靖王爷也有一年了吧,怎么还没有好消息传出来呢?” 不管此女是有意还是无心,但是显然引起了所有在场女眷的共鸣,所有的视线都齐刷刷的往坐在首位的新晋为靖王妃的苗采潇看去。 苗采潇当即脸色微微一变,放在桌面下的手下意识的放在了肚子上:是呢!她是有多大意,居然从来就没想过孩子的事情! 荣升为老王妃的原靖王妃看着苗采潇面色变化,笑着圆场道:“说来还是要怪我家睿儿那孩子死心眼,非说玥潇公主年纪还小,尚不能有孕,这才一直拖延着,倒是叫诸位记挂着,真是不好意思呢!” 人家做婆母的既然这样豁达的说了,其余人若还是要在这件事情上做文章,那就是要打主人的脸了! 更何况,这些年以来,靖王府在皇帝眼中的地位越来越高,大有一手遮天的意思,哪个大臣若是不想在朝中混了,你来得罪靖王府倒有一说。 不然,还是三缄其口的比较好。 短暂的凝重气氛就这样被揭过去了,即便有些人不相信老王妃的说辞,但也没人敢在风头更劲靖王府里撒野。 不过,那人一句话,还是在苗采潇的心里埋下了一颗不安的种子。 一直到小半夜,道贺的宾客才散去,苗采潇陪着南宫睿一起将客人都送完之后,在回疏墨轩的路上,就闷闷不乐的问道:“睿,我是不是不能生孩子?” 他们成亲至今,还真是从来就没有讨论过这样的话题,南宫睿先是一愣,随即便想到了什么的道:“是不是有人在你面前多嘴了?” 南宫睿是出了名的护短爱妻,所以苗采潇也不敢说是有人在宴席问了孩子的事情,只含蓄的道:“今儿宴席上,看到礼部尚书的儿媳有了身孕,我便忽然想到,我这样的身体,应该是生不出孩子的吧!” 因为不是人类,自然不可能孕育人类的孩子,苗采潇黯然的想着。 “孩子很重要吗?”南宫睿搂着她的肩膀,夫妻二人缓缓的沿着小路走着,淡淡的问道。 “孩子不重要吗?”苗采潇幽幽的反问,“你们古代最讲究的便是子嗣传承不是吗?所以,你当初即便是不喜欢乔雨,但还是要娶她为妻!还有赵之齐,原本想要抱着独身主义,云游世界,但是因为你要让他做皇帝,他只能答应,但也必须要娶耶律画儿为太子妃。还有三弟,他虽然心里还想着乔雨,但是乔雨二周年过后,他不是也松口答应要娶妻了吗?” “潇潇!”带着苗采潇在园子里的凉亭里坐下,南宫睿把她圈怀中,下巴亲昵的抵着她的肩头,轻啄了一下她的脸颊道,“赵之齐最先或者的确是不喜欢耶律画儿,当初也是不能退婚,但是现在也不是了。你看到他们两个一见面虽然是一直在拌嘴,但是你没看到他们之间已经不是以前那样冷漠了吗?” 停顿了一下,南宫睿又接着道:“再说三弟,你觉得以他以前的性子,若非他自己想通了,或者是遇上了喜欢的人,他会答应成亲的事情吗?” 苗采潇虽然附和的点了点头,但是却茫然的看着他道:“可这跟我们现在讨论的孩子的事情有关吗?” “当然有关系啊!”南宫睿道,“一切都是有希望的,不管遇上什么事情也都有可以解决的方法,所以不要胡思乱想!” “你这样说,反而让我觉得怀孩子的事情,更加的没希望了!”苗采潇沮丧的道,“睿,或者我们是不是可以去神农谷找老翁问问?” “去神农谷啊!好啊,明日就去!”南宫睿爽快的道。 而他的爽快却让苗采潇的心里负担更重了,下意识的把这认为他也是极其的希望有个孩子,才会这样迫不及待。 可当他们到了神农谷的时候,苗采潇才知道自己误会南宫睿了,但是她也同样没开心起来。 “南宫睿,你答应是来问老翁我能不能怀孕的事情,你怎么跑这儿来摘药草了呢?”苗采潇一边望风,一边生气的道。 “他只是修仙之人,又不是什么神医,问他也没用,我往后再努力努力就是了,这种事情根本不用问外人的!”南宫睿一边挑选的药草,一边戏谑的说道。 “你个下半身思考问题的雄性动物,脑子里一天到晚除了想这些,还能想些什么,我真是怀疑父王怎么就这么放心的把靖王府交给你了,他也不怕你把靖王府给玩没了。” “这是人伦常情,跟我管理靖王府可没什么冲突!再说了,世人若都清心寡欲的,那这世间如何还能有传承,人类早就断子绝孙了。” “不跟你辩,反正你怎么说都是有理的!”在这件事情上,苗采潇一直说不赢他的,所以也懒得跟他多辩驳了,只担心自己生育的事情。 这种事情要是放在现代,自然没什么大不了的,现代人有的想法开放,便是能够生育,也会选择过二人生活,选择不生孩子。 当然,也有思想传统的,认为女人一辈子,总要做一次妈妈,人生才是完美的,如果不孕不育的话,有可能会选择试管婴儿之类的。 但是,这古代医术落后,根本就不可能来给她做个试管婴儿什么的呀! 苗采潇沮丧的想着,也就忘记了帮南宫睿把风。 然后,她就听到一声尖锐的呼啸声传来,紧接着一个童音大叫道:“哪里来的毛贼,居然敢来神农谷头草药!” 然后,她就觉得眼前五颜六色一阵风过,小翠已经从高空直接冲下来,就要去啄南宫睿的脑袋。 “小心!”苗采潇惊叫一声道,“小心!小翠!” 没错,她让小心的是小翠,而不是南宫睿。 因为她太了解南宫睿了,绝对不可能会被小翠给啄到,但是却不能保证小翠不被南宫睿给捉到。 果然,电光火石之间,小翠听到苗采潇的提醒时,为时已晚,一头栽下来的时候,就被南宫睿倒提了一双爪子并随即抛了出去。 “嗄嗄嗄!”小翠一阵狂叫,声音却越去越远,很快就变成一个小绿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苗采潇捂着眼睛都不敢多看一眼,好一会儿才放开手,看着万里无云的天空问道:“你把小翠扔哪里去了?” “总归是要扔出神农谷的吧!”南宫睿轻描淡写的说着,已经一手提着药篓子,一手牵着她的手道,“趁他还没回来,我们回家吧!” 于是,瞬息之术一启动,他们就瞬间到了靖王府疏墨轩了。 对于这此白跑一趟,苗采潇当真是哭笑不得,又悲喜交集。 喜的自然是他看起来真的不在意她能不能生孩子的事情,悲的也是自己不知道能不能生孩子,自己心里的这道坎就过不去。 一晃有两月过去,她甚至都有在好好的算着最佳的怀孕期,但是肚子依旧还是没有一点的动静。 这让她的情绪更加的沮丧不安着。 这日,南宫睿一早去上朝之后,她食之无味的吃了一点白粥,就去南月阁找老王妃。 彼时,南宫棣云正与老王妃以及云氏正在一起用早膳,见了儿媳来请安,自然有亲切的叫着一起再吃了点,然后等苗采潇说明来意,南宫棣云便带着云氏去散步消食,留下老王妃与苗采潇说话。 “是为了孩子的事情?”老王妃也没有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开门见山的问道。 “嗯!”苗采潇情绪低落的道,“母妃,您说我是不是不能生?” 老王妃没有直接回答她,只反问道:“那若是你真的不能生的话,你又打算怎么做呢?” 这一问,无疑是一针见血的问题,苗采潇顿时被问倒了,沉默的低下了头。 老王妃也没有催她,只自己安然的喝着茶。 许久之后,苗采潇再抬头时,眼圈儿有些微微的红,声音也微哽的道:“母妃,若是一年之后,我真的无法生育的话,您就做主帮睿娶一房妾室吧!” 老王妃似乎有些意外苗采潇最终会这样说,诧异的挑了挑眉头再闻道:“这是你自己的想法,还是睿儿的?” 苗采潇咬了咬下唇道:“是我自己的!” “那你为什么要这样想?” “你们古代讲究的就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不想他最后背负着不孝的名声,无颜见列祖列宗!所以,即便我真心的不希望他另外有女人,但是为了他,我愿意委屈!” “你这话,或许可以自己说给他听!”老王妃道,“我想,睿儿他必然自由有主张!” “可是,我不敢说,他一定不会答应我的!”苗采潇道。 “如果你这样情深意切的亲口对他说了,他都不会答应的话,那我去对他说也未必能行!反正你也说了,此事要待你一年之后,不能再有孕的情况下再由我做主给他抬一房妾室,那么,你现在就不要多想,明白吗?” 苗采潇咬了咬下唇,也搞不清楚,老王妃这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 但想想还有一年之期,暂时就都抛开吧! 苗采潇离开之后,从内屋边走出一人来,长身玉立,气宇轩昂,竟然正是南宫睿。 “睿儿,你都听到了吧,眼下准备如何?” “想必也已经差不多了,毋须再等待一年之期!”南宫睿莫测高深的道。 —— 数日后。 一早起来,苗采潇正要换上一身素缟,南宫睿却拦阻道:“今日毋须素缟,只要素雅一些就成了?” “秦尧毕竟是先辈,我为他再一次披麻戴孝也是应该的,而且,这不是他的二周年吗,我理应一身素缟,才能表达对他的感激之情!”苗采潇道。 “你的心意,秦尧一定会领会的,但是今日你就听我的,只要穿着朴素一些就好了,不用再穿孝衣!”南宫睿坚定的说道。 苗采潇拗不过他,只能换了一身素花的白色衣衫。 当他们用瞬息之术到达岐山脚下那个小茅屋前时,一身道袍,飘飘欲仙,面上平静的无嗔无念的无嗔已经等候在一座坟前。 坟墓已经被打扫过了,干干净净的没有杂草。 墓碑上刻着秦尧的名字,但南宫睿走近之后,却拂袖将名字给抹了去。 “睿,你这是做什么?”苗采潇惊讶的道,却不是惊讶他的玄术已经到了这样的境界,而是惊讶他将名字抹去。 南宫睿看着光秃秃的墓碑道:“从今以后,这坟墓就可以不用存在了,所以抹去名字,留下一个空墓念想一下也就足够了!” 苗采潇不明白,还得要追问,但南宫睿却已经从怀中取出一个金钵对无嗔道:“可以开始了!” “是!”无嗔应声,拂尘一挥,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霎时间天昏地暗,飞沙走石。 苗采潇下意识的往南宫睿的身边靠去,忽然只觉得昏暗之中,一道金光闪耀了眼睛,紧接着腹中一阵异样,她只觉得胃液翻滚,攀着南宫睿的身体顿时干呕了起来。 “成了!”南宫睿一把扶住她,低声的说了一句她听不懂的话,无嗔立即应声收势,岐山脚下立即恢复了平静…… 第二百三十章 :我若对你不好,还要对谁好去 苗采潇还在熟睡中,玉如在床边轻声唤道:“王妃,您该起身了,今日要进宫给新皇与新后贺喜呢!” “诶?”昏昏沉沉的睡意顿时完全消失,苗采潇睁开眼睛一看,天光早就大亮了,立即一边起身一边问道,“王爷呢?” “王爷起身时交代了不到时辰就不要叫醒您,然后他直接先进宫去了!”玉如回道。 “哦!”苗采潇应着撄。 但大约是起身得太快,她感觉头一晕,昨天在秦尧墓前时那一种恶心的感觉又冒了出来。 “王妃,您没事吧!”玉如眼明手快的一把扶住她,免了她栽下床的危险。 “嗯!没事!”她甩甩头,以为是没睡醒的缘故,也没在意,只让自己清醒了一些就下床洗漱。 因为她现在已经是有诰命在身的一品朝廷命妇了,今日又是为了给新皇赵之齐与新后耶律画儿去朝贺的,因此,必须要穿着朝服偿。 换衣服的时候,苗采潇就觉得腰间好像有些紧了,玉如也发现了,还顺口说了一句道:“王妃您今年总算是长些肉了,刚回来靖王府那阵子,可真是瘦的得太狠了!” “是吗?我也觉得稍微胖了点呢!”苗采潇收了收肚子,让玉如帮她把腰带绑好,再对着镜子检查整理了一下,确定没有什么错漏之后,这才先出去吃了点早膳。 不知道是不是为赵之齐这个跟自己一样穿来的男子高兴,苗采潇胃口也不错,吃到感觉衣裳更撑了,才打了个饱嗝道:“好了,撤下去吧!” 侍女们有条不紊的将剩下的早膳撤走,文宇进来禀告道:“王妃,马车已经备好了,此时进宫正好赶上宫宴!” 苗采潇这才发现自己从起床洗漱再到吃早膳,磨磨蹭蹭的居然已经是巳时过半了,这可不是已经过了大朝贺的时辰,而正好是宫宴时间吗? 唉!也亏得南宫睿跟赵之齐的关系匪浅,不然换做谁都要变成大逆不道了。 不敢再耽搁了,苗采潇赶紧在玉如的搀扶下,快速的出了二门,就上了文宇已经准备好的马车,直奔大门而出,前去皇宫。 还没到宫门口,就已经远远的看到道路两旁停满了车轿马匹,可见别的臣子没有一个敢像她这样睡懒觉睡到日上三竿,且还踩着吃饭的点到场的。 文宇也没有规规矩矩的将马车停在停歇的各家大臣家马车的后面,而是沿着中间宽阔的露面一路驾车直到宫门口。 守门的大将立即恭敬的对着下车的苗采潇行礼,并道:“靖王爷吩咐,在宫门内已经准备了轿辇。 苗采潇略略有些脸红,充分的明白什么叫做假公济私,她家夫君绝对是那种有权在手不用过期作废的典型人物,而且,利用得连半点心虚都没有,倒是叫她倍感不好意思! 道了声谢,苗采潇迈步走进宫门,果然见宫门内早已经准备好了轿辇,她连十步都没数满,就被请上了轿辇,晃晃悠悠的又朝着宴会的春熙殿而去。 苗采潇这边倍感幸福甜蜜的享受着南宫睿无边的宠溺,正宫坤宁宫里,一身雍容华丽的皇后朝服的耶律画儿,却噘着嘴坐在主位上揪着身边桌子上铺着的桌毯上垂下的流苏,贴身的教养嬷嬷看着她不雅的动作,皱着眉头提醒道:“皇后娘娘,您如今身为一国之母,有些小习惯怎么还是改不掉呢!” “又不是我自己要做这什么一国之母的,凭什么还要我改脾气啊!”耶律画儿没好气的瞪了一眼教养嬷嬷,十分的不满父王母妃居然把从小跟着她的侍女们都换了,以后身边每天都跟着一个半老婆子,光这一点,她就觉得度日如年! “皇后娘娘!”教养嬷嬷语气严厉的唤道。 她是带着镇北王和镇北王妃的重托跟着郡主远嫁的,也是唯一一个敢对成为皇后的耶律画儿发怒的人。 “啊啊啊!烦死了,不要叫我这个称呼!”耶律画儿捂着耳朵一阵跺脚。 凭什么呀,凭什么她真的嫁给赵之齐那个眼睛长头顶的老男人啊! 她明明花容月貌,芳龄才十六,却非要嫁给一个二十五岁,差不多整整要比她大十年的老男人,怎么想都觉得自己亏大了。 可是,这两年以来,不管她用尽了什么办法,一心想要摆脱这场无爱婚姻,却一点办法都没有,气得她好几次想死的心都有了。 但是她好不容易从死亡边缘捡回一条命,说什么也是不可能再舍弃。 各种争取之下没用,她就只有在半年前还是妥协的嫁给了赵之齐。 不过,幸好她有先见之明,新婚当夜,跟赵之齐约法三章,免得生出几个孩子出来,对她以后的打算有所妨碍。 “皇后娘娘,您就不要再任性了,快些准备吧,时辰就要到了!”教养嬷嬷提醒着,大有她再不听话的话,都要有动手的嫌疑了! 耶律画儿还真是不能拿这个从小教养“她”,又有镇北王赐下的权杖的资深老嬷嬷怎么办,只能再次没骨气的妥协。 “不过,赵之齐他不过来接我一起吗?”耶律画儿拿了下乔问道。 七天前,老皇帝终于因为龙体大大不好而驾鹤西归,赵之齐理所当然的继承了皇位。 当天登基后,赵之齐便忙着先皇的丧事。 昨天过了头七,按照大商王朝的规矩,今日便是真正的登基大典,一早的仪式过后,午宴便要接受众大臣与诰命在身的女眷们的朝贺。 而照例,皇上是要来迎接皇后一起去春熙殿露面的。 但此时都已经到了时辰,还不见赵之齐的身影,虽然不够待见他,但是身为女人的骄傲,耶律画儿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声。 “之前前殿就传了话来,皇上正与靖王爷在商量事情,怕是来不及过来接皇后娘娘一起了!”教养嬷嬷看不惯的摇了摇头道,“您平日里若是听嬷嬷的话,顺着点儿皇上,他也不至于在这么重要的场合下,拿靖王爷做借口!” “切!我就是随口问问,谁还稀罕他来接我不成!”耶律画儿不屑的切了一声,整理了一下衣裳道,“走吧,我也的确饿了!” “皇后娘娘,老奴说过多少遍了,走路要端庄,轻移莲步,不要这样一蹦一跳的!”看着耶律画儿走路的样子,教养嬷嬷终究还是忍不住出声纠正道。 “嬷嬷,我才十六岁,你却老是要扼杀我纯真的青春活泼,你觉得这样真的好吗?”耶律画儿停步扭头,一脸的忧桑,“再说了,我不是答应过的吗,在那些大臣女眷们跟前,我保持着温柔端庄的外形就行,在自己宫里,你答应过我让我随意的!” 教养嬷嬷显然已经无力与她辩驳只能道:“既然娘娘还记得自己答应的事情,那老奴就不多嘴了!” “我这点信用还是有的!”耶律画儿呲牙一笑,又蹦蹦跳跳了起来,直让教养嬷嬷担心她头上的皇后凤冠会不会因此而掉下来。 出了坤宁宫,耶律画儿果然讲信用的停止了蹦跳的步伐, 就在教养嬷嬷老怀欣慰,觉得她们的小郡主还是孺子可教的时候,看到对面走来的二人组合,才算是明白了自家主子究竟是为了什么忽然端庄了起来了。 迎面走来的是一对姐妹花,两年前新上任的礼部尚书的一双双胞胎女儿。 据说在去年的百花宴上,赵之齐对这对根本分不出谁是姐姐谁是妹妹的姐妹花“一见钟情”,因此,先皇便做主定下了这门亲事,只待赵之齐与耶律画儿大婚之后,便即刻招进宫中。 因着她们是赵之齐还是太子身份的时候跟着他的,因此赵之齐登基,自然而然的就将她们姐妹各自封妃。 姐姐林梦娴为娴妃,妹妹林梦雅为雅妃。 据说她们的名字也是林尚书在妻子生产前一日做梦,梦到即将出生的孩子有娴雅飞凤之命,从而得名如此。 没想到果然嫁给了太子,成就了封妃的好运。 当然,那所谓的飞凤之命,究竟是真有其事,还是为了某种目的而制造出来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至于耶律画儿,从一开始就不喜欢这一对姐妹,因此,即便内心再如何的叛逆,也不在乎自己的风评,但是只要一看到这对姐妹,她天生的优越感就会显现出来。 “臣妾拜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秋万福!”林家姐妹走近耶律画儿之后,便规规矩矩的行了礼。 “二位姐姐免礼吧!”一本正经的时候,出生镇北王府的耶律画儿还是有着优越于一般人家的气势的。 她就这样端庄正经的在两姐妹面前一站,还是给了两姐妹一点震慑。 不过,这种震慑感也不过就是一会儿的事情,当二姐妹抬眼看着耶律画儿时,还是忍不住流露出了对她的鄙视。 “皇后娘娘,怎么皇上没有来接娘娘吗?我们姐妹还以为皇上在娘娘这儿,因此想要一起过去春熙殿的呢!”姐姐林梦娴看起来十分无辜的样子道。 为了让赵之齐好区分她们姐妹二人,她们除了衣衫不会穿同一种颜色之外,手镯的戴法也是区分开来的。 姐姐林梦娴是戴在左手上,妹妹林梦雅则戴在右手上。 当然,如果她们有意要互换身份,混淆视听的话,也不过就是换个手镯的方式而已。 “皇上的事情如果都是你以为就会成为的话,那皇上岂不是轻易就被你猜透了?”耶律画儿反唇相讥道。 皇上的心思当然要猜,因为只有猜准了,才能投其所好,但是这样明摆着放到台面上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擅自揣测皇上是心思,这范围可是可大可小的。 林梦娴自知这句话的分量,被耶律画儿堵的一时无语,找不到话分辨。 林梦雅立即笑着圆场道:“皇后娘娘说笑了,皇上的心思那可是神秘莫测的,岂是我们小女子可以胡乱猜测的!” “你们不敢随意猜测就好!”耶律画儿眉目轻淡,语气可不甚好的道,“这样或许还能在后宫里如鱼得水,但是若是猜测过头了,没有猜中皇上的心思,而行差踏错一步的话,连累的可不只是你们自家姐妹呢!” “皇后娘娘教训的是!”姐妹二人咬牙施了一礼,心中愤愤,却一时找不到话来反驳。 先前,她们正结伴去春熙殿的路上,忽然听到几个小宫女在嚼舌根,说皇上传了口谕到坤宁宫,让皇后自己一个人去春熙殿,她们顿时感觉到可以在总是耀武扬威的耶律画儿面前落井下石嘲讽一把了,哪里知道却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居然反被她给奚落了一番。 “娘娘,不能再耽搁时辰了,快些去春熙殿吧,不然要错过午宴了!”教养嬷嬷适时的提醒了耶律画儿一声。 她太清楚这个从小看着长大的小主子了,搞不好因为这姐妹二人的挑衅,一怒之下,就又要使性子不去了。 果然,耶律画儿很是不满的回头看了她一眼,所幸并未任性,只撇了撇嘴角,还是去了春熙殿。 —— 苗采潇也没感觉自己今天有多劳累,但是从宫里回来之后,在浴桶中洗着洗着就睡着了。 而某位因为先皇的丧事已经有好多天没吃过荤的男子,看着在臂弯中完全睡着的爱妻,忍着勃发的胀痛,只能抱着她出浴。 扯过一旁的屏风上挂着的大毛巾将他们整个包裹住前的瞬间,他低眸看了一眼她尚不自觉的小腹,眉眼间笼罩着一团柔和的光芒。 帮她擦干身子,南宫睿小心翼翼的好像对待珍宝一样的将她放到床榻之上,大手凝聚了柔和的灵力,覆在她的小腹上。 一道温和的光芒在莹白的皮肤表面停住,似乎与她的腹部玩耍了片刻,光芒才渐渐散去,只余下一丝温温的热度。 苗采潇又是一觉好眠到日上三竿。 但今天南宫睿没有去上朝,正在床沿边坐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看到她睁眼,立即笑着问道:“饿不饿?饿了就赶紧起来吃早膳!” 苗采潇窘了窘道:“你这样的早安问候,倒真是要让人觉得我就是猪投胎的,吃了睡,睡醒又吃!你也不怕我吃成小肥猪,胖的难看!” 她一边说着,一边在南宫睿的搀扶下起身,倒是没有了昨天猛然起床时那样的眩晕。 而且,也没有惯常睡晚了之后的昏昏沉沉,相反的十分的轻灵。 “你哪里胖了,就是再多吃一些也不会发胖的!”南宫睿宠溺的亲手为她穿衣,虽然看到她越来越饱满的部位,心痒难耐,但是还是忍住了。 “还说没胖呢!”享受着他的服务,苗采潇低头看着自己的小腹噘嘴道,“就是被封一品诰命时穿的朝服,这才多久的时间,小腹这里已经绷紧的有些难受了呢!” 南宫睿却神秘一笑,坚持道:“胖些好!” 然后当真是一根手指头都不用她自己动手的,一条龙服务到她直到把好几样精致的点心都塞下肚子里去,才算是作罢。 为了不让她撑过头涨坏了肚子难受,他又陪着她在花园中散步,陪她消食。 说是消食,但是整个人却差不多都是倚在他怀里龟爬似的速度在慢慢走着,苗采潇实在是怀疑这样能不能有消食的作用。 不过,有他陪着的感觉真好,也就不去想这么多了,只问道:“今儿怎么没去上朝?” “还不是那个矫情的皇上,说什么昨晚午宴夜宴连着喝酒喝醉了,今儿就罢朝休沐一日!”南宫睿想到昨晚,那个分明十分清醒的男人光明正大的当着文武大臣的面,大言不惭的说出这么一句话,简直就不忍直视了。 不过,人家是皇帝,人家说了算。 而他,巴不得他每天都休沐放假,他就能天天看着他家潇潇慵懒的醒来时的模样。 “昨天赵之齐真的喝多了?”晚宴的时候,苗采潇也没看出赵之齐酒意有多高啊。 “谁知道他是借酒装疯多一些还是其他什么的!”南宫睿不愿多谈赵之齐,只关心眼前的人儿道,“近日里,你有什么想吃的,就只管叫小厨房做着,可别为了身材不肯说出来哦!” “你不会是想把我养成肥猪,然后让我自惭形秽,然后自请下堂,好让你娶个美娇娘回来吧!”苗采潇总感觉有种阴谋的味道在他莫测高深的笑容里藏着。 “胡思乱想什么呢!”他也不动气,只抬手轻敲了一下她的额头道,“我若是要娶别的美娇娘,还要等你变成肥猪吗?这会儿也照样可以娶了回来,你倒是能奈我何?” “切,听你这口气,貌似还真有这样的想法?” “唉!也不知道是谁说过,若是一年后没能有孕的,希望母妃帮我做主纳一房妾室呢!”南宫睿作势长叹一口气道。 闻言,苗采潇的面色顿时变了变,心情也暗淡了下来道:“所以,南宫睿,我跟你说真的!如果我这样的身体不能怀孕的话,你还是……” 话没说完,就被南宫睿封住了唇。 一阵缠绵悱恻过后,南宫睿嗔道:“说了你还真来劲了呢!” “睿,我是认真的!”苗采潇站定脚,抬头看着他。 上午温和的阳光照耀下,南宫睿的脸沉浸在阳光中,少了两年前的戾气和沉冷,多了几分温柔和煦。 特别是一双星辰般的眼眸,每当看着他看着她的时候,总是温柔的让她的心都要化了。 得夫如此,当真是死而无憾。 所以,即便是真的因为她这样的身子不适合孕育他的孩子,为了他,她也愿意接受别的女人的存在。 “可是,潇潇,你这么认真,我却是要伤心的呢!”他双臂环抱着她,下颌抵在她的肩膀上,柔情似水的道,“我也认真的说过,这一生绝对不会辜负你,也绝对不会纳妾的!所以,潇潇,那些不该有的想法,你从此以后也应该完全放弃才是!” “可是……” “嘘——别说!” “那么,难道你决定领养一个吗?”苗采潇还是无法安心的问道。 “你这傻姑娘,除了这个,你就没想过你这里说不定已经孕育了属于我们的孩子了吗?”南宫睿的手抚上了她的小腹,意有所指的道。 “睿,你别安慰我,其实我明白,我这具身体根本不算是人类的,怎么可能会怀孕生孩子呢!”苗采潇低头看着他的手,黯然道。 “那,要不,我们打个赌怎么样?”南宫睿忽然颇有兴致的道。 “赌什么?”她的视线又回到他脸上。 心里虽然欣喜于他并不嫌弃自己可能不能生孩子,但是总觉得自己若是让他绝后了,就真的是太对不起他和南宫家族了。 “就赌我们九个月之后会有一个属于我们的健康宝宝!” “睿,这不可能的!” “嘘,别急,先听我把话说完!”他点住她的唇,继续道,“如果九个月之后,你真的生不出孩子,我就答应你领养一个孩子回来如何?” 是领养而非纳妾,不管揭下来南宫睿还会说什么,苗采潇都觉得自己此生已经无悔了。 “反之,如果你生下我们的宝宝了,那以后就再也不要提叫我纳妾的事情。哪怕只有一个孩子,不管是男是女,你都要永远的打消这个念头,可好?” 还有什么不好的! 他再一次用他真诚的言语告诉了他这一生的决定,那就是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样的誓言将永不改变。 “好!”她点头答应,泪水却模糊了双眼。 “傻姑娘,怎么哭了!”他赶紧抬起她的脸,小心翼翼的捧着,双手拇指轻柔的擦拭着她眼角留下的泪。 “我这是高兴的眼泪!睿,谢谢你这么真心的待我!我能这么幸福,都是因为你对我的迁就和宽容!” “傻话,我若对你不好,还要对谁好去!你可是我的妻子爱妃啊!”他笑着再将她拥入怀中,一手再度自然的贴覆在她的小腹上面。 第二百三十一章 :你忽然发什么神经啊 找了个借口,偷了个闲的赵之齐一觉睡到自然醒,睁开眼睛正想要伸个懒腰,舒缓一下筋骨呢,却被床沿边上端端正正的坐着的一个女人吓了一大跳。 视线立即扫了一下整个寝殿,发觉绝对是自己的房间而不是他昨晚喝多了酒走错了。 再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明黄的睡衣,也确定穿得整整齐齐的,才松了口气,问道:“你怎么到我寝宫里来了?撄” “据萌总管说,他叫了你好几回,你都不醒,所以我就亲自进来看看,皇上究竟是有多好睡!”坐在床沿的耶律画儿眼睛斜了一眼弓着身子站在床尾的萌总管,面露不悦道,“倒是没想到我才坐下,还没出声唤皇上呢,皇上就已经醒来了!” 赵之齐侧身也同样看了萌总管一眼,接触到他的挤眉弄眼之后,直接对他竖了竖大拇指,点了个赞。 这才慢条斯理的起身道:“那么,皇后这一大早的来朕的寝宫,总不会只是为了唤朕起床的吧!” 床尾的萌总管见他要起身了,立即捧了龙袍过来要伺候他穿上。 赵之齐却摆了摆手道:“今儿又不上朝,不用穿得这么正式,你就去取那套月牙白的便服来,朕今天要出宫一趟!” 看着主仆二人没把自己当回事的讨论着今天穿什么衣服,耶律画儿忍不住气愤道:“赵之齐你什么意思啊?偿” “嗯?”已经下床的赵之齐回头看了她一眼,正准备解领口的盘扣的手顿了顿,好像这才想起她还在这里一样,不解的问道,“皇后有何要事?” 耶律画儿气得差点吐血。 但人家是皇上,是她的夫君,她还能怎么着,只能忍气吞声的道:“我来找你是想跟你说一声,我想要出宫一趟!” “出宫啊,正巧啊,那就跟朕一起吧!”赵之齐上下扫了她一眼,才发现她今天果然也是穿了便服的。 简单的粉色如意云纹衫,宫缎素雪绢裙,衬得雪白的皮肤吹弹可破。 发式也很简单,是他们北地流行的麻花辫,简单的绑了两条垂落在胸前,在粉色衣衫的衬托下,青丝如晕染过一般的乌黑亮泽。 说不得,这小丫头还真是有着得天独厚的容貌,只是可惜了脾气不大好啊。 “谁要跟你一起,我要一个人出宫!”耶律画儿立即反对道。 她瞒过教养嬷嬷,一个人跑来赵之齐的寝宫讨要出宫令牌,为的就是单独行动,跟着他算是几个意思啊。 “那你就乖乖回坤宁宫里去,安分的做你的皇后去吧!”赵之齐顿时冷漠的话锋一转,继续一边解扣子,还一边问道,“怎么,皇后这么有兴趣看我换衣服?” “切,瘦的跟竹竿似的,有什么好看的!要看我也要回镇北王府去看我们那边男人们的身体!”耶律画儿鄙夷了一句。 她生气的抬脚就要走,但才一转身,腰间被扣上,紧接着腰上的手臂一个用力,她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呢,后背就忽然抵上了床榻,紧接着整个人被赵之齐给压住,动弹不得。 四目相对,耶律画儿有一瞬间的窒息,但很快就回神,开始拳打脚踢的挣扎道:“赵之齐,你忽然发什么神经啊!快放开我!” 是啊,他这忽然的是发什么神经了,这么一个豆芽菜似的的小丫头,他压着都觉得咯得骨头疼,也从来就没有产生兴趣过,刚才却忽然因为她将自己跟她北地的那些粗糙的男人们对比,心里就忽然冒出一团火来了。 然后,大脑就这么不受控制的把她给压在了身下。 不过,既然压都压了,看到她这样难得可见的惊慌失措的样子,他还真是上来了一点恶趣味,邪笑着故意曲解她的意思道:“不是皇后想要知道朕的身材跟你们北地的男人比较究竟有什么不同吗?那朕就满足一下皇后的好奇心!” 说着,他就开始解领口的盘扣。 “啊啊啊!赵之齐,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呢?我什么时候说要看你竹竿似的身体了,我是在贬低你,觉得你的身材根本没有我们北地的男儿们养眼!”耶律画儿一边叫嚷着,一边挣扎,“你快放开我啊!” “皇后都没看过朕的身体,怎么就能判断朕不如北地儿郎?”赵之齐的笑意越发的邪肆,带着早上男儿特有的危险性,目光深邃的看着她。 解盘扣的手指灵活的飞舞着,没多久,就现出他结实雪白的胸膛。 耶律画儿此时的目光不知道该往哪里看,唯一能够感觉到的就是赵之齐忽然僵硬的身体变化。 她虽然还是少女之身,但是作为嫁给一国之君的母仪天下的皇后,在婚前,教养嬷嬷早就将洞房之内会发生的事情都教给了她。 虽然,结果到现在,赵之齐都没有碰触过她,但是他此时的变化,她还是能够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的。 而且,这个男人,看起来的确是那样的单薄,但是力气却绝对不小,她自以为自己的身手也是不错的,但是这一刻,却是怎么也无法挣脱他的钳制。 而明明,他的双手忙着解扣子,都没有制约住她,她却依旧挣脱不了。 “赵之齐,算我说错话了,你先放开我行不行!”最后,她只能停止挣扎,识时务的放低姿态求饶。 手指停留在最后的一颗盘扣上,赵之齐太清楚自己此时的变化了,更明白,这最后的一层纱除去,大约九真的停不下来了。 他是正常的男人,当然也有正常的需求,但就现在而言,他对强迫女人可没有多少的兴趣。 因此,听到她服软求饶,他的动作立即停了下来,淡淡一笑道:“我还是比较喜欢皇后你的识时务的!就像当初你最终并没有逃婚一样!” 被点穿了曾经的心思,耶律画儿一惊,忍不住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送嫁的路上差点就逃婚了?” 赵之齐挑挑眉头,并没有回答她,只一边起身将最后一颗扣子解掉,一边道:“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朕不想再提,只能跟你说,因为你的明智之举,也算是保住了镇北王府!” “你……”耶律画儿更是心惊不已。 当初就在嫁往京城的路上,她已经做好了破釜沉舟的准备,一心想要逃婚,但就在那个晚上,忽然接到一张纸条,纸条上只简单的写了两行字:要想不连累整个镇北王府,就不能逃婚! 逃婚的事情,只是她自己一个人的规划,连被留在镇北王府的贴身侍女都不知道,何况是别人! 当时,看到那张纸条的时候,她当真是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所以,最终,她还是选择了嫁进皇宫而没有逃跑。 没想到,却在这里又被赵之齐点穿,怎么不让她心惊胆颤:“赵之齐,你究竟是什么人?你怎么会知道的?” “这些你都别管,只要你还顾虑着镇北王府,那就记得安分守己就好!”赵之齐严肃的说完,忽然转身对她邪肆一笑道,“那么,皇后现在要看着朕换衣裳吗?” “啊!”看到赵之齐不知道什么时候脱去了上衫,手正放在裤子的腰带上,耶律画儿顿时脑袋猛的一阵轰响,立即捂着脸,跳了起来,快速的冲了出去。 在寝殿门口,差点就跟早就在方才他们上演激情一幕时识相的退了出来的萌总管撞个满怀。 当然啦,身为奴才的萌总管可不敢真的让她撞上,早就识趣的往旁边躲过去了。 接着,听到赵之齐在内唤他,他又赶紧屁颠颠的进去伺候。 “你倒是跑的比兔子还快啊!”从内换到外的赵之齐斜了他一眼。 这小子,在他把耶律画儿扑倒的那一刻,就自以为是的一溜烟就逃跑了,害他还真是差点就把人给吃了。 “嘿嘿嘿!做皇上的奴才,这点儿眼力界还是有的!”萌总管还以为他在夸自己呢,顿时乐颠颠的道。 哪知,赵之齐却最终给了他一记敲头道:“以后遇上这样的事情,不用躲开也成!” “啊?”萌总管一脸懵傻。 皇上真是要他看他们上演活春宫? 这也太残忍了吧! “啊什么啊,叫你做什么,你记得做什么就成!”赵之齐再敲一下他的脑袋,“真是不知道你这么笨,怎么在朕的身边混了二十年的!” “嘿嘿嘿!还不是当初皇上您见小萌子机灵,才讨要了带在身边伺候您的吗?”即使当年随性的二皇子做了皇上了,萌总管也依旧觉得这位皇上一点儿都不摆谱。 “那一定是朕当初眼睛瞎了!”赵之齐貌似在做自我检讨。 “皇上,您可别这么说!那下次,奴才不走了还不成吗?”活春宫虽然伤身伤心,但是总比被赶离大小伺候的主子身边比较好。 萌总管于是这样决定道。 赵之齐似乎也这才满意了一些,继续让他伺候着自己穿戴整齐。 他当然没有那种想要让人看活春宫的特殊癖好,只是,他是个正常的男人,就怕这擦枪走火到最后,还真是不能收拾就糟糕了。 再洗漱好出去的时候,却见耶律画儿托着腮坐在门槛上,一副邻家小女孩的模样抬头看着大殿外的天空,赵之齐的心房不由柔软了几分,问道:“还是决定跟朕出去?” “反正我今天不想呆在宫里!”她站起身,回头看着他一袭月牙白的长袍,衬得健康的肤色十分的耀眼,她就不由的想起方才的一幕,俏脸顿时一热,嘴里却嘲讽的道,“你那么张扬,穿纯洁的月牙白一点儿都不适合,还不如穿回你的花花绿绿呢!” “花花绿绿啊!”赵之齐也忍不住看着自己月牙白的长袍感概了一声,那时候张扬的风格还真不是他喜欢的。 只不过情况特殊,不想成为众矢之的,也不想担负责任,才把自己打扮成一个张扬纨绔的二皇子形象。 哪里知道,兜兜转转间,他本是一无所求的,结果反而还把这皇位给坐定了。 当真是十分的悲催,人家他明明还想着找找看有没有回到原来的家乡的呢。 唉…… —— 而当南宫睿的二人世界被打断,走到正厅,就看到赵之齐大马金刀大喇喇的坐在首位上,他的额头就忍不住抽了抽。 更让他抽的厉害的是,他居然还把耶律画儿给带着。 而且,那耶律画儿居然还是一副小书童的装扮,就看她皱着眉头的样子,也知道这样的装束,主意一定是赵之齐出的。 “皇上,不是说酒醉头痛欲裂,才休沐的吗?臣看着皇上这会儿生龙活虎的很啊!”南宫睿心情不是很好的嘲讽了赵之齐一把。 “我真不是年轻恢复的好吗?早上起来一杯醒酒茶下肚,这精神头儿就上来了!”赵之齐也不管南宫睿的嘲讽,从主位上下来,一把就勾住他的脖子道,“我自从登基上位,已经有十来天没见着宝贝想容了,你今儿陪我一起去呗!” “皇上,请容许臣提醒你,你登基还没满十日,哪来的十来天没见着想容姑娘!再有,您觉得您这样不顾皇后的颜面,去乐文招看想容姑娘,真的可以吗?”南宫睿毫不留情的揭露他的恶行。 “我家皇后娘子可是大度得很的,只要我高兴,才不管我是去会哪一位美人呢!”赵之齐视线斜了一眼自始至终板着脸的耶律画儿道。 “我看你是皮痒了才是!”南宫睿拿开他勾着自己肩膀的手,没好气的道,“你自己要胡闹就自己一个人去,别把我带沟里!我要陪着潇潇!” “南宫睿,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秀恩爱死的快,你这样是要引起众怒的懂不?”赵之齐鄙夷的撇嘴。 “再怎么秀恩爱,也不如皇上您啊,带着皇后娘娘去会红颜知己,这个才会死的快!”南宫睿瞪了他一眼道,“更何况,先皇才入土,你就往宫外女人堆里跑,也不怕后宫里还有些不死心的女人正等着找机会搬倒你。” “你是说曹太妃,闵太妃她们啊!被你这样一提醒,我还真是差点忘记了,她们应该跟惠太妃一样跟着自己的儿子一起生活了吧!”赵之齐猛然想起道。 “她们的确也可以出宫,但是六王爷和七王爷毕竟还没有成亲立家,而皇上新丧,他们少说要守制三年之后才能说亲,这么早把太妃们送出宫去,你就不怕他们在宫外蠢蠢欲动?”南宫睿分析道。 “我倒还真是巴不得他们闹腾起来呢!”赵之齐小声的嘀咕了一句,又看着他道,“那你的意思是暂时还不让她们出去?” “让他们在宫中为先皇守孝也是应该的!就暂且让她们在宫中吧!何况,你后宫这样空虚,把人都遣出来了,你也不会觉得瘆的慌吗?” “你才瘆的慌呢!”赵之齐没好气的斜他一眼,“好了难得今天得空,我们就不要讨论那些令人头疼的国家大事了。既然你说此时去乐文招不适合,那我就暂且再忍忍吧!不过,带着我的皇后,你带着你家潇潇王妃,一起去醉云楼吃个饭总没关系吧!” —— 吃个饭的确没什么关系,但是吃饭的时候,遇上令人不大愉快的人物,这心情就跟着不大愉快了。 赵之齐看着扑倒在面前,面容憔悴的玥蓉,不由得侧头看了南宫睿一眼,只见他一脸淡漠的护着苗采潇,连个正眼神都没有给玥蓉,免不了暗暗唏嘘了一下。 这才俯下身去搀扶一身布衣的玥蓉道:“玥蓉你先起来说话!” “不!皇上不答应玥蓉的要求,玥蓉就跪地不起!”玥蓉身子伏地,语气坚决的道。 她方才在街上走动,忽然就眼尖的看到了南宫睿与赵之齐他们两双夫妻,拜他们今日都没有带侍从所赐,她才能够顺利的觑准了时机,闯进了他们的包厢。 “玥蓉,你这样就让为兄为难了呀!”赵之齐一脸无奈的道,“将你赐婚给吴大郎是先皇的旨意,朕不能在先皇尸骨未寒之计,就落了他的脸面,将你接回宫里啊!” “皇上,先皇已经去了,他最后不顾父女之情,已经毁了我的一生,妹妹好不容易盼到了哥哥登基,别的什么也都不求了,只求哥哥让我回到宫里伺候在母后的身边也就是是了!皇上难道连这点亲情都不留给妹妹了吗?”玥蓉哭的那叫一个悲悲惨惨戚戚切切。 “玥蓉,你总要给朕一个思考的时间不是!”赵之齐极力的试图说服她,“而且,当初若不是父皇念在与你一场父女的情分上,你哪里还能嫁人啊!” 他实际上想要说,若不是先皇要保全你一条命,你早就被南宫睿给整死了。 但眼下人家正主儿就在跟前呢,他可不敢明说。 “皇上,先皇这也能算是顾念父女亲情吗?”玥蓉忽然厉声大叫了一声,蓦地一下子抬起了头。 这一抬头,顿时让耶律画儿和苗采潇都下意识的惊呼了一声,掩唇怜惜了一把。 苗采潇虽然早就在南宫睿的口中知道,玥蓉的脸可能会因为人皮面具贴覆的时间太久而造成一定的容颜损伤,却没想到却是这样的严重。 只见玥蓉的脸,除了眉眼部位还算正常之外,整张脸上的皮肤都好像是被硫酸毁过一样,皱皱巴巴的布满了疤痕,简直不能直视了。 苗采潇顿时询问的看向了南宫睿,后者只是眉头微微一蹙,并未发表意见。 耶律画儿毕竟在宫里曾和玥蓉生活过一段时间,相比于跟苗采潇的相处,她还是跟玥蓉更亲近一些的。 虽然她并不知道人皮面具的事情是南宫睿搞的鬼,但是却是知道事情与苗采潇是脱不了干系的,不由先瞪了苗采潇一眼,然后对赵之齐道:“你看你妹妹都成这样了,就算她还顶着公主的名号,但是那吴大郎怎么可能会对玥蓉真心,你就不看在你们兄妹一场的份上拉她一把吗?” 提到吴大郎,玥蓉顿时灵机一动,忽然低泣了起来,并挽起袖口,露出一道伤疤道:“那吴大郎虽然因为我还是公主的身份,不敢对我非礼,但是偶尔喝多了酒的时候,就会出手打我!皇上,您看,这就是他前些天打我时留下的疤痕!皇上,哥哥,我知道以前的我太愚蠢了,仗持着父皇母后的疼宠不知好歹!但是这两年多以来,玥蓉真的反省也知错了!请哥哥一定要把玥蓉救出苦海啊!” 大约是能够感觉到赵之齐有意无意的看向南宫睿的视线中,是有着征求南宫睿的意思,玥蓉又立即调转方向,对着南宫睿和苗采潇磕了两个货真价实的头之后,泣不成声的悔过道:“靖王爷靖王妃,玥蓉以前不懂事,对靖王妃有所冒犯,还请靖王爷与靖王妃看在我年少无知的份上,原谅玥蓉以前的荒唐吧!玥蓉真的保证,只要皇上准许玥蓉回宫,玥蓉就守在母后的身边伺候着她,断不会走出母后宫中半步!靖王爷,您大人大量,靖王妃,您慈善大度,就原谅玥蓉吧!” 看着这样卑微的玥蓉,哪里还有当初做公主时候的张扬快意,苗采潇的心不由软化了下来,轻轻的扯了扯南宫睿的衣角。 她知道,赵之齐此时的立场不便表达什么,一个是名份上的亲妹妹,一个又是助他上位的好友,他两边都不忍。 南宫睿回头看着苗采潇,伸手将她扯着自己衣角的小手包在自己的大手中,眉目轻淡的道:“潇潇,你或许可以相信一条狗在咬人之后,被主人暴打一顿,它会记住下次再也不能咬人!但是你会相信一条毒蛇能够做到这一点吗?” 南宫睿此话一出,在场的除了苗采潇,其余三人都蓦地面色一变,特别是玥蓉,满是疤痕的狰狞脸上几乎要扭曲了起来。 原本的骄傲让她忍不住怒吼道:“南宫睿,你怎么可以这样侮辱我?” 赵之齐也面色有些复杂的看了看南宫睿,但他不是怕南宫睿什么,而是相信南宫睿有着他犀利的判断。 而这种判断,恐怕不是他这么一个普通的人类可以察觉到的。 第二百三十二章 :你真是一个薄情寡义的男人 但不管玥蓉怎么跟南宫睿咆哮,南宫睿却自始至终都冷眸相对,淡然道:“是本王侮辱公主,还是公主自取其辱,公主心里想必是最明白的!而本王向来也最不喜与心机深沉之人打交道,更不喜有人在本王面前班门弄斧!”说罢,牵了苗采潇的小手,对赵之齐道,“我现在的胃口全被破坏了,在这里想必是吃不下饭喝不下酒了,皇上您是继续留下叙兄妹之情,还是跟臣另找吃的地方?” 赵之齐看着他叹口气,无奈的摇摇头道:“今儿既然是朕主动邀请了靖王陪朕与皇后一起用膳,自然不能食言!既然靖王不喜这边,那便换个地方吧!” “赵之齐,你就这样走了?”一直保持沉默的耶律画儿出声质问道,“究竟是你自己的亲妹妹重要,还是一个外人重要?” 被耶律画儿说成外人,南宫睿只是微微挑了挑眉头,不置可否。 赵之齐的脸色却是一变,转头沉眸看着耶律画儿道:“皇后还是慎言的好!” “我又没有说错,为什么要慎言?”耶律画儿被赵之齐看得心里发毛偿。 但是她实在是看不过南宫睿耀武扬威的连赵之齐都不放在眼里的嚣张,指着南宫睿道:“他再有能耐,也不过是个臣子!玥蓉公主再有天大的错,也已经得到了教训,她现在不过就是想要摆脱非人的遭遇,你却为了忌惮一个臣子,而要将自己的亲妹妹置身于刀山火海之中吗?” 玥蓉见耶律画儿在帮自己说话,顿时有了依靠,再度连连磕头,悲戚的道:“皇上,玥蓉真的知错了!求皇上看在玥蓉是您亲妹妹的份上,您就原谅玥蓉吧!” 看着求情的玥蓉,还有愤慨的耶律画儿,赵之齐觉得脑门都疼了,揉了揉额角道:“玥蓉,你若真的知错了,就该安安分分的在吴家做你的媳妇!你若是还担心吴大郎对你不好的话,朕即刻下一道口谕去吴家,想必他们断不敢再欺辱于你!” “皇上,您这样说,难道是要逼着玥蓉走上绝路才开心吗?”玥蓉抬头,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悲伤的看着赵之齐,咬了咬牙道,“好,既然皇上是这样想的,那玥蓉便顺了皇上的心,如了靖王爷的意!” 说罢,忽然起身就朝着墙上撞去。 “玥蓉!”赵之齐叫了一声,正要去阻拦,南宫睿却一把将他拉住。 而南宫睿拉住了赵之齐,却没有拉住耶律画儿。 耶律画儿是离玥蓉最近的,因此,察觉到玥蓉撞墙的意图之后,她就冲了过去,一把拉住了玥蓉。 但就在接触到玥蓉的身体时,她忽然感觉到身上窜过一道凉意,整个人不由打了一个寒颤。 但也仅仅是打了这么一个寒颤,之后却没有了别的感觉。 看着玥蓉哭的快要断过气去的样子,耶律画儿气愤的对着没有作为的赵之齐跺脚道:“赵之齐,你真是一个薄情寡义的男人,玥蓉都这样了,你居然无动于衷,你也太冷血无情了吧!” 赵之齐苦笑连连,却无法辩驳,只看向了南宫睿,希望他解释一下拉住自己的原因。 但南宫睿只是莫测高深的看了他一眼,又看向耶律画儿道:“皇后既然救了玥蓉公主,那就安排人将玥蓉公主送回吴家去,免得吴家人找不到公主会担心!” “南宫睿,你是什么东西,凭什么命令本宫!”耶律画儿气得几乎要跳脚。 苗采潇也觉得南宫睿今天似乎有些过分了,不由的扯了扯他的衣角,小声的道:“睿,这是皇上的家务事,你还是不要太过插手吧!” “皇上的家务事也有可能干系到江山社稷,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许多江山的毁灭,也正是从一些不经意的小事发展出来的!皇后娘娘,您觉得微臣说得对否?”南宫睿似笑非笑的看着耶律画儿问道。 耶律画儿猛的一震,快速的避过南宫睿的眼神,道:“本宫一个妇道人家,不懂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我只知道,玥蓉公主是皇上的亲妹妹,她既然过得这样的落魄,皇上就不应该坐视不理!” 而赵之齐看到南宫睿看着耶律画儿露出那样的眼神,眸色不由的深了深,看着南宫睿一时不说话。 “有道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玥蓉公主既然是先皇亲自赐婚佳作吴家妇,又岂能事隔两年之后再悔婚,这让寻常百姓的吴家人在民间如何自处!玥蓉公主一事,事关的可是天家的名声,皇后娘娘说话做事还请三思而后行,莫要凭着意气用事,最后毁了皇上的龙誉!” “我……”耶律画儿被南宫睿堵的一时说不上话来,只能转向赵之齐道,“皇上,你倒是说句话啊!” 赵之齐这才转头看着她,沉默了片刻之后才道:“靖王言之有理,皇后只管作主后宫,其余的事情就不要插手了!” 说罢,又转问南宫睿道:“你可带了人手来,还要麻烦你叫人将玥蓉送回去!” 他今天也算是偷溜出来的,所以只带了耶律画儿,连贴身大总管小萌子都没带在身边。 “皇上将人交给臣便是了!”南宫睿躬身抱拳,算是把玥蓉的事情揽了下来,“那我们就换地方吧!” —— 夜深时,赵之齐反剪着手在寝殿门前的空地上来回的徘徊着,萌总管小心翼翼的走上前来问道:“皇上,是否要安歇了?” “再等等!”赵之齐对他摆了摆手道,“你先下去吧,朕这里不用你伺候了!” 在等什么,他没有说,其实自己心里也不太清楚要等什么,但总有一种感觉,今晚必须要等。 萌总管当然不敢自己先去歇息,见赵之齐还在庭院中徘徊,他就乖乖的站到一旁,静静的等着皇上要就寝的时候。 更鼓敲了三下,已经是午夜时分。 就在赵之齐以为自己是不是会错意,不应该等的时候,昏暗的夜色中,一道人影一闪,眨眼的功夫,南宫睿便长身玉立在他的面前。 “阿睿!”暗道自己原来没有会错意,没有白等的赵之齐立即迎了上去。 “皇上!”南宫睿行礼之后,看向萌总管道,“你先下去!” “是!靖王爷!”自小知道赵之齐与南宫睿的关系,所以萌总管也不觉得自己身为大总管,被南宫睿差遣命令有什么不对,更不会怀疑南宫睿对赵之齐会有什么不利的举动,毕竟这皇位还是南宫睿保给赵之齐的,因此立即退了出去。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赵之齐开门见山的问道,“有关于玥蓉的!” 夜色朦胧中,南宫睿看着赵之齐道:“原本的确是有关于玥蓉公主的,但现在不是了!” 赵之齐一怔:“什么意思?” “皇后去扶了玥蓉公主一把!”南宫睿沉重的道。 赵之齐的手猛的握成了拳,神色也为之一紧问道:“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附在玥蓉公主身上的鬼物,就在皇后去拉住玥蓉公主的一瞬间,就转移到了皇后的身上!”南宫睿明白的说道,“而且,还与皇后身上原本就存在的鬼气融合在了一起!” “不同的鬼物能融合在一起吗?阿睿,你别吓唬我!”赵之齐震惊过后正色道。 南宫睿立即呲牙笑道:“我看你方才那样在意紧张,故意吓唬你一下的,没想到你长进了不少,倒是没被我唬住!” “阿睿,现在不是笑话我的时候,快说说该怎么办!”赵之齐严肃的道。 耶律画儿身上附着着一丝鬼气的事情,早在南宫睿看到她第一眼的时候,就已经告诉了赵之齐,因为察觉出那丝鬼气对任何人都没有恶意,所以,南宫睿也就没有去多管闲事。 至于赵之齐自己么,看到的只是耶律画儿本身,他没有阴阳眼,也看不到那丝鬼气,因此更加的不在意了。 何况,当初他除了遵循皇命,也的确对耶律画儿没有半分的感情,自然更不会去理会。 “那就要看皇后自己的意志了!” “阿睿,我等到你现在来,可不是只为了听你这么一句话的!” “那不然你还想听什么?她又不是我的谁,而且,你不是一向不喜欢她,到现在也没跟她圆房吗?她结果会怎么样,跟你又有多大的关系!” “阿睿,你……”赵之齐被他一句话堵的说不上话来。 “嗯?”南宫睿一副茫然的样子问道,“叫我做什么?” 赵之齐咬了咬牙道:“我会尽快让玄门合法化!” “这个本来就是你一早就答应好的,不能作为交换的条件!”南宫睿鄙夷了他一把道,“而且,你想要救她,还要看她自己领不领你这个情呢!” “她领不领是她的事情,可她既然冠着我老婆的名号,总不能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她被鬼物给偷袭了吧!再说了,驱鬼不是你们玄门的事情吗?你身为玄门门主,就这样放任鬼物挑衅你们玄门的术法,你就能忍得下这口气?” “我有什么好忍不下的,反正玄门已经淡出朝廷和江湖,鬼物就算是每天附身在一个人身上,与我也没有多大的干系啊!我只要自扫门前雪,护好我家潇潇就足够了!” “南宫睿,算是狠!”赵之齐咬牙连名带姓的说道。 “好说,好说,总比某些不爽快的人好多了!”南宫睿挑衅的笑道。 赵之齐实在拿他没奈何,只能妥协道:“好了!你自己说吧,你想要什么条件交换!” “金口玉言,随便我提什么条件都可以?” “一言九鼎!” “好!爽快!”达到,目的的南宫睿爽朗一笑道,“其实,看在我们这么多年好友的份上,我是绝对不会狮子大开口的!只要你不拘着我准时上朝就成了!” “被说的这么冠冕堂皇的,你的意思就是说,没有什么重大的事情,一概免了你上朝的职责是不是?”赵之齐一副心知肚明的表情道。 “聪明,皇上您真是太英明了!”南宫睿笑着拍了拍赵之齐的肩膀道,“其实,我不上朝对很多大臣们来说,还真是求之不得的事情,他们看到我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有些话明明想要说,一个个的又都不敢说,看得我心里都憋屈!” “你还真是颇有自知之明啊!”赵之齐没好气的道,“就你那张脸,但凡还有一点老王爷的和善,那些胆小如鼠的大臣们,也不至于这么怕你!” “笑话,我的笑脸只是留给我家潇潇看的,凭什么给他们看啊!”南宫睿霸气的道。 “是是是,你家潇潇就是你的小心肝,谁都比不上!”赵之齐恶寒了一把,抖了抖身子道,“你不想上朝,那就随你意吧!不过,你可也别忘记了答应我的事情,既然要我把玄门再重新请出江湖,那么,世间但凡有鬼物出没,你必须要让玄门术士们出动驱鬼!” “这个自然!现在的无嗔那样的嫉恶如仇,不用我命令他,他都会见义勇为的!”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赵之齐一锤定音道,“那你什么时候给画儿驱鬼?” “瞧你这猴急的样子!”南宫睿揶揄了一下他道,“既然你这么在乎她,怎么就舍得放她一个人独守空闺呢!” “南宫睿,我潇潇妹妹知道你这么关心我房中的事情吗?”赵之齐威胁道。 “好好好,算我瞎操心了!一切随皇上心意就好!”南宫睿立即妥协的道。 “说个时间吧!”赵之齐不希望那个鬼物在耶律画儿的身上待过长的时间。 “其实吧,说实话,你自己也能够将她身上的鬼物驱除的!”南宫睿忽然一整颜色道。 赵之齐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道:“你别拿我开玩笑,我又没有你们天生的阴阳眼,也没学过玄术,怎么可能驱除鬼物!快点说,别开玩笑了!” “我真没开玩笑,说的是实话啊!”南宫睿上下扫了他一遍道,“你是真龙天子,污秽邪恶之辈不能靠近你!同样的,只要你多接近的人,鬼物们也不敢轻易靠近!你与耶律画儿虽然成亲了这么久,但就是因为你从来不曾与她亲近,鬼物才会被她身上的香甜气味吸引,从而从玥蓉公主的身上钻到了她的身上!” “你说的真的还是假的?”赵之齐皱眉,但随即就出手捶了一下南宫睿的胸口道,“你又耍我啊!” “我哪里耍你了!”南宫睿一本正经的的笑道。 “你若真的说我乃天子之身,鬼物不敢靠近,那你在我出手想要去拦阻玥蓉的时候,为什么要挡住我?”赵之齐可不笨,相反很聪明,很快就联想到当时的情景。 南宫睿立即哂然一笑道:“我还以为你最近为了朝廷大事和皇后的事情,已经精疲力竭了,如今看来脑子还是很灵活的嘛!” “阿睿,你的意思是,这次的鬼物其实是冲着我来的?”赵之齐举一反三的问道。 说了这么多,终于说到了重点上面,南宫睿也终于重整了面色道:“那你相信我吗?” “阿睿,我对你的信任,就像你对我同样信任一样,只要是你发现的东西,我绝对相信!”赵之齐也严肃认真的道。 “那么,你要谨记着,耶律画儿身上的鬼物我会立即帮你除掉,但是你要警告她再不可轻易出宫!” “好!”赵之齐慎重点头,虽然似乎说服她有些困难,但是他相信南宫睿不会无的放矢。 “至于玥蓉公主,你也不要让她接近宫里的任何一人。她心中有怨气,自然会聚集了许多的戾气,因此才会引起鬼物的觊觎。” “那你是否可以……”赵之齐想要说什么,但是想到玥蓉之前对苗采潇想要做的一切,又开不了这个口。 看着欲言又止的赵之齐,明白他作为一个大哥的心情,南宫睿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玄门术法虽然玄妙,符咒可以辟邪,但是却是只对神魂开窍之人的作用最大!玥蓉公主心有不甘,转化为了戾气,就算我在她身上施为玄术,或者贴上符咒,她自己若是不愿意接受,怕也是无用的!” 明白南宫睿说的是实话,赵之齐默默的轻叹了一声道:“也罢,她的性子倔强,即便在外受苦,也还是没能反省,以至于被鬼物利用,若是她再不自爱,我也不管她了!” 南宫睿默默的看着他,沉默了片刻,还是从怀中取出两只荷包和一张符咒道:“今晚来,只准备了给你和皇后的两个驱邪防身的荷包,并未准备玥蓉公主的,既然你这么担心她,明日你就去看望她一趟,试试看是否能够劝说她放下心里的怨恨吧!这符咒你可以化水给她喝下,能不能对她有用,也只能看她自己了!” “阿睿!谢谢你!”赵之齐由衷的感激着,接过了荷包和符咒。 “说谢就见外了!其实若不是我将你推上皇位,你此刻大约正尽情的纵情于山水间,恣意潇洒的游山玩水呢!”南宫睿对于赵之齐也是有所歉意的。 因此,即便有时候与他尊卑不分的玩笑,斗嘴,但其实还是尊重他,并且因为这一份歉意,也是会为了他赴汤蹈火,在所不惜的。 “我要再多说什么也是矫情了!”赵之齐哂然一笑道,“或者这也是命运的安排吧,不然,我也不会远从另一个时空,来到这里与你相遇!” “嗯!”南宫睿再度拍拍他的肩膀,算是安慰了一下,然后看看天色道,“差不多可以去皇后的宫中了!” 原来在这里跟他对话了这么多,是在等待合适的时间到来。 “我能跟你一起去吗?”赵之齐试探的问道。 南宫睿眼神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道:“你若不去,我一个大男人独闯皇后宫中,岂不是要被当做登徒子了!” 这画风转的太快,赵之齐囧了一下:好吧,他还真是没想那么多! 他足够的信任南宫睿,这人对女人的挑剔绝对不再自己之下,因此才会保守着童男之身,直到苗采潇转世为人。 却没想到南宫睿他一个男人,这一副嫌弃的模样和表情,也真是令他醉了。 赵之齐虽然不会玄术,但是从小也是暗中偷偷勤练武功的,因此,月黑风高之下,在南宫睿的带动之下飞檐走壁不在话下。 坤宁宫中一片静寂,走廊里值夜的小太监早就靠着门壁睡得口水直流。 看着紧闭的殿门,赵之齐为难的点了点南宫睿的肩膀问道:“怎么进去?” 南宫睿二话不说,一手搭在赵之齐的肩膀之上,赵之齐只觉得耳边好像有风声呼的一阵吹过,他不过一眨眼,就到了耶律画儿的床沿边。 顿时,赵之齐的脸垮了下来,小声的道:“你既然有这样的本事,刚才怎么不带着我直接过来,还叫我浪费体力,飞檐走壁一阵穿行,真怕被禁卫发现我这个堂堂皇帝居然夜闯皇后寝宫!这要是有个万一,让我这当皇帝的脸往哪儿搁啊!” “你那一身功夫,要是不随时拉出来练练,是要荒废掉的!”南宫睿理所当然的道。 赵之齐无语,南宫睿就是他的克星,任凭他也算是口才极好的,但在他面前总是少了那么一点气势,也就跟着总是吃瘪。 南宫睿说话的声音并没有特意压制,因此,他话音刚落,床榻上的耶律画儿就忽然醒了过来,怒喝道:“什么人?” 是怒喝,而不是惊慌失措的尖叫,这样的认知,让赵之齐的眸色深了深。 “皇后娘娘,是皇上与微臣!”南宫睿不亢不卑的出声,视线盯着芙蓉帐,等着耶律画儿出来。 听出他声音的耶律画儿果然一下子掀开床幔,就在她的身子才露出一半的时候,南宫睿立即叫道:“皇上!快!” 赵之齐得到南宫睿的提示,整个人就好像是离弦的箭一般,朝着耶律画儿扑了过去。 第二百三十三章 :我就是她,她就是我 耶律画儿一声尖叫,下意识的想要避开,身体却忽然不能动弹,眼睁睁的看着赵之齐将她整个人都压在身下,顿时倍感羞辱大叫质问道:“赵之齐,你干什么?” 话音刚落,她又忽然感觉到身子一轻,赵之齐已经放开了她,同时,身体里忽然感觉到一阵痛苦的纠结,就好像肠子都被拧在了一起,痛得她抱着身子,整个蜷缩着在床榻之上翻滚了起来撄。 “阿睿!”赵之齐就坐在床沿,看着她表情痛苦的样子,焦急的唤着南宫睿。 南宫睿面色一沉,双手快速的结印,口中念念有词,在耶律画儿的痛苦声中忽然大喝一声道:“秽物退散!” 耶律画儿再度大叫一声,这回,她感觉到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好像被强行的往外拖拽了去,一阵抽丝剥茧一般的疼痛之后,她整个人就忽然没有了意识。 “阿睿!”看到耶律画儿昏迷了过去,赵之齐再度惊慌的喊了南宫睿一声。 “你守着她!”南宫睿只留下这么一句话,就追随着赵之齐看不见的黑烟追了出去。 赵之齐目送着南宫睿的身影瞬间消失不见,微微吐口气,相信南宫睿一定是把鬼物从耶律画儿的身体里驱赶出去了。 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一些,赵之齐凝眸看向了昏睡中的耶律画儿。 经历过刚才痛苦的折磨过后的她,即便是在昏睡时刻,一张小脸还因为突然遭遇的痛苦而紧紧的皱成了一团,有点像大街上卖的那种白白胖胖的肉包子偿。 因为这忽然冒出来的比喻,赵之齐自己都不由的笑了起来,暗想着,要是让她知道自己把她比喻成包子,又不知道该会怎么样的生气了。 思绪正翻转间,面前忽然放大一张似曾相识的脸,正对着他吐舌扮鬼脸。 “你是谁?”赵之齐惊了一跳,身子往后一仰,差点向后摔倒。 所幸他看似懒散,但是练功从来没有偷懒过,一个后翻,顺利的着地,然后瞪着眼睛看着眼前的未着寸缕的少女。 “啧啧啧,你这么快就忘记我啦,亏得我一直都在找你呢!”少女一点都没有因为自己没有穿衣而觉得有任何的不妥,坐在床沿上,晃悠着两条细白的腿,嘟唇娇嗔道。 她身后的床榻之上,耶律画儿脸上的痛苦散去,熟睡的跟一个婴儿似的。 “你到底是谁?是人是鬼还是妖怪?”赵之齐戒备的将手放在了之前从南宫睿那里得来的荷包上。 “我是耶律画儿啊!”少女睁着一双大眼镜,白如凝脂的双手把玩着披散在胸前的青丝,理所当然的道。 “你是耶律画儿?”赵之齐一怔。 “对啊!”她回答的半点不犹豫。 “那她是谁?”赵之齐指着她身后的耶律画儿。 “她呀!”少女也回头看了床上的人儿一眼,撅撅嘴,看起来十分不愿意承认的道,“她也是画儿!” “你什么意思?”赵之齐心中警铃大作,焦急的等着南宫睿回来。 少女又回过了头,这会儿也不坐在床沿晃悠着双腿了,而是直接赤足从床沿上下来,小巧的莲足踩着厚厚的地毯,一步一步的朝着赵之齐缓步走近。 “你别过来!”赵之齐本能的想要阻止她的靠近。 淡红色的烛火映照之下,她羊脂白玉一般光滑细腻的肌肤似乎蒙上了一层梦幻般的粉色,举手抬足之间有着足以挑战男人底线的魅惑。 赵之齐是个正常的男人,怎么可能忍受的了这样的活色生香,只觉得鼻翼间一凉,有什么东西顺着鼻孔流了出来。 “啊!你出鼻血了!”某个罪魁祸首还不知道这样的状况是源于什么,原本缓慢行走的身子忽然一闪,就已经站到了赵之齐的面前,并抬手捂上了赵之齐的鼻子。 赵之齐的身体顿时如遭雷劈,瞬间不能动弹。 紧接着,温香软玉忽然入怀,他紧绷着的最后一根弦就这样“铮”的一声崩断…… —— 身边的人而发出嘤咛一声,赵之齐就蓦地一下子睁开了眼睛,全身上下带着愉悦的满足感,但心情却说不出的五味杂陈的等着她的清醒。 “啊!赵之齐,你怎么跟我睡在一起!”果然,没有意外的是她一声尖叫之后,迅速的想要起身,但是紧接着哀叫一声,“啊,好疼!” 赵之齐有些心疼的一把扶住她就要摔倒的身子,却在接触到一手的滑腻之后,又差点收手。 他终究是个有担当的男人,虽然的确没想要在昨晚那样的情况下要了她的,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他作为一个男人,自然没有反悔和不负责任的权力。 “赵之齐,你昨晚对我做什么了?是不是偷偷的打我了?”耶律画儿在她的臂弯中才算没有倒下,但一低眸,就看到自己不着寸缕的身上到处都是印迹,还有某个部位撕裂般的疼痛,她愤怒的瞪着他质问着。 但这一看,痛苦的俏脸儿顿时红透了。 入眼的是除了他与自己一样光溜的身子,还有就是他胸口上遍布的牙印和抓印。 不知道为什么,她明明没有昨晚的任何记忆,但是下意识里就认为这些印迹绝对是她造成的。 但是,话说她真的有这么粗鲁吗? 顺着她的视线,赵之齐也看了看自己惨不忍睹的胸口,忽然咧嘴一笑道:“其实,应该是我说,你昨晚对我做了什么!” “你你你,你在胡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对你做什么!分明就是你闯进我寝宫里来,把我……”不知道该用什么形容词来形容,耶律画儿只能咬着下唇没有说完话。 “把你怎么了?”赵之齐戏谑的笑问着,扶着她肩膀的手渐渐的不安分起来。 对于一个守了二十多年的童贞的男人来说,昨晚的一切虽然发生得太过梦幻和措手不及,但是食髓知味之后,看到身边的人儿不自觉的诱惑着自己,焉有就这样脱着衣服纯聊天的。 趁着天色尚早,早间运动还是不能错过的。 “赵之齐,你干什么……啊……” 所有的抗议被全数吞没,床幔摇曳间,被翻红浪,娇喘不息…… —— 新皇连着两日不早朝,自然引起了许多大臣们的热议,但是人靖王爷大手一挥,袖炮呼啦啦一响,一句话:“诸位大人今儿就先退朝吧!” 就把他们都赶出来了。 有表示暗暗的抗议的,但是却没有谁胆敢跟靖王爷呛声的,只能背后嘀咕两声,还是乖乖的出宫回家了。 当赵之齐填饱肚子来到御书房时,就见某人大马金刀的端坐在圈椅上,悠闲的喝着茶,放下茶杯的时候,还对他挤眉弄眼了一番,倒是让他一时不适应的热了脸,没好气的道:“阿睿,你那是什么眼神啊!” “呵呵呵!没什么眼神,就是恭喜皇上昨晚播撒雨露,辛苦啦!”南宫睿笑得狂放肆意。 走到御案后,还没坐到御椅上的赵之齐脚下一软,差点出洋相,耳根子都不由跟着热烫起来。 扶住扶手,他握拳抵在唇边轻咳了两声道:“靖王爷好似很闲,连人家闺房的事情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啊!”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而且,微臣正在为皇上保护后宫的时候,也不知道谁那么没良心,丢下微臣一个人任劳任怨,自己却在那里快活耕耘,忘我的谁都打扰不了!” “阿睿!你偷窥!”赵之齐整张脸都红了,指着南宫睿粗着脖子叫嚣,以掩藏自己的不自在。 “皇上太看得起微臣了,微臣有那个时间去偷窥皇上的闺房之趣,还不如回家抱着我家潇潇恩爱呢!”南宫睿鄙夷了赵之齐一眼。 在这方面,他南宫睿怎么说也是他的前辈好不。 赵之齐被堵了个无语,只能摸摸鼻子,暗自羞恼了片刻之后,脸色忽然一正道:“对了,阿睿,我要跟你说一件事情!” “什么?”见他忽然认真了起来,南宫睿也不再调侃他。 “昨夜,忽然出现了两个耶律画儿!” 当即,赵之齐便将昨夜擦枪走火最终的原因说了一遍,当然,最后他终究还是跟真正的耶律画儿完成了最神圣的那一刻,而非那个与耶律画儿并不是很相像,却似曾相识的少女。 “照你这么说,那个少女应该就是依附在皇后身上的那一抹鬼气吧!” “但她却说耶律画儿就是她,她就是耶律画儿!”赵之齐不解的道,“可她们之间分明不像!她倒是有些像我有一次在御花园中莫名奇妙非礼我的一个女子!只不过那时候,一心想要摆脱她,也没太在意她的面容,此时想来也只是依稀觉得与她有些相像!” 南宫睿略略挑眉,顺着赵之齐的思绪也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景,沉吟片刻道:“你那时遇见的怕就不是人类,而是鬼物了!” 赵之齐一惊,再细细回忆一下,可不是自从那次之后,他就再也没见过那女子了吗。 “你能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吗?她难道是失忆了,才记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什么身份,而将自己当成了耶律画儿!还有,她这样一直出现在耶律画儿的身边,对她有没有伤害?” “这个还真是不好说!”南宫睿沉思道,“而且,你昨夜已经给皇后戴上了我给的荷包,却没能克制她,我还真是要好好的查一查她的来历了!不过,就目前来说,她对你的只有仰慕而非恶意,想必对你暂时是不会有所伤害的!” “那你要尽快查!”赵之齐有些急切的道,总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嗯!你放宽心,我会尽快查出真相的!” —— 耶律画儿一觉睡到肚子饿,才醒了过来,撑着浑身被碾压过的酸疼,她出声叫了教养嬷嬷进来:“嬷嬷,我要沐浴泡澡!还有,赶紧叫人给我准备饭菜,我要饿死了!” “娘娘,注意您的言辞!”教养嬷嬷一边纠正着她的言行,一边笑得合不拢嘴的道,“您跟皇上终于圆房了,老奴也能给王爷和王妃一个交代了!” “啊?嬷嬷,你不会连这个都要传信回去跟父王母妃说吧!”耶律画儿顿时窘红了脸。 “自然是要说的,王妃因为皇后至今未跟皇上圆房而一直担心着呢!”教养嬷嬷扶了耶律画儿去净室,一边如是说道。 “哎呀,哎呀,随便你们了!”耶律画儿只觉得身心俱疲,既然都已经被吃干抹净了,也就懒得去纠结那些事情了。 泡进温热的浴池中的那一瞬间,全身的酸疼都好想得到了纾解。 精神放松的时候,一个人就会深思清明,于是,一连串的疑问就冒了出来。 她记得昨晚睡得好好的,感觉到有人说话,所以就一下子惊醒了过来,结果就看到了赵之齐和南宫睿。 之后,南宫睿就对着赵之齐大叫一声:“皇上,快!” 然后赵之齐就对着她扑了过来。 紧接着她被下的大叫一声之后,感觉到全身上下都疼了起来,再之后,就没有了意识。 半醒半梦之间,她感觉到有人在亲她抱她,然后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被吃干抹净了。 但是,说实话,直到清晨醒来时,她所有的意识都是朦胧的,除了被贯穿时候的那一阵疼痛让她记忆犹新之外,其他的都好像身处在梦境中一般,没有真实的感觉。 当然,清晨时候重温了一遍的激情,清晰得就是想要特意去忘记,也忘不了。 “啊啊啊!”耶律画儿忽然在水池中一边大喊大叫,一遍使劲的拍打着水面,把教养嬷嬷着实吓得不轻。 “娘娘,您这是怎么啦?”教养嬷嬷在浴池边担心的问着,“您若是觉得不舒服,就赶紧上来吧!” 正在发泄的耶律画儿忽然猛的一下子钻进了水里,吓得教养一声尖叫,还没做出反应呢,忽然眼前一道人影闪过,就听到噗通一声,有人跳进了水池里,溅了她一头一脸外加一身的水。 紧接着,又是呼啦一声,才把眼睛上的水擦干的教养嬷嬷一睁眼,就看到赵之齐抱着耶律画儿窜出了水面。 她惊吓之后,立即识时务的退了出去,把一方天地留给了这对冤家。 “赵之齐,你干嘛呀!”只是想要钻进水里冷静一下越来越乱的思绪的耶律画儿就这样被赵之齐抱出了水面,一脸不解的看着他紧张万分的面色问道。 心有余悸的赵之齐板着脸道:“我才要问你干嘛呢?没事往池底钻做什么?” 他在御书房跟南宫睿斗了会儿嘴之后,准备处理奏章,但是怎么看都觉得注意力不集中,干脆就罢工的来到坤宁宫。 一脚才跨进寝宫的门槛,就听到教养嬷嬷的尖叫声,他顿时什么想法都没有的就直接冲了进来,跳进了浴池里“救人”。 根本没注意到自己此时是什么状态被赵之齐抱在怀里的耶律画儿没好气的瞪着他道:“我高兴钻水底,管你什么事情啊!” “你只是钻水底,不是想不开?”说实话,刚才他的小心肝还是隐隐有些受伤的,他还以为她是有多么不能忍受被他吃了呢。 “切,我好端端的干嘛要想不开,世间如此美好,不过就是丢了一个贞洁而已,我犯得着为这个想不开吗?”耶律画儿嗤之以鼻,继续瞪着他道,“倒是你,这么担心我,是心中有愧,还是心虚了呀!” “我有什么羞愧和心虚的,你是我的皇后,我们圆房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完全放心下来的赵之齐这才看清楚眼下二人的姿势,视线顺着她与自己平行的眼睛,不由得往下滑…… “啊,赵之齐,你个登徒子,在看哪里!”耶律画儿也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什么,又是一声尖叫。 这回,守在外面的教养嬷嬷淡定了不少,根本不为所动的继续守着。 不过,让她失望的是,里面的二位很快就穿戴整齐了走了出来,原因居然是自己的主子饿了。 悄悄的横了自家主子一眼,教养嬷嬷决定之后再要好好的提醒教育一下她,趁着皇上对她这么好的时候,一定要抓住时机赶紧怀个龙子才是正理。 —— 皇上在皇后宫中一连宿了好几宿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林梦娴林梦雅姐妹的耳朵里。 身为姐姐的林梦娴反而要比作为妹妹的林梦雅更冲动一些,一手扫了茶盏跌落在地上,咬牙恨声道:“没想到皇上还是最先临幸了那个贱人!” 林梦雅一边让宫女将跌碎的碎片收拾了,一边不赞同的道:“姐姐你记得收敛一些脾气!父亲在我们进宫前,不是一再叮咛了我们要沉住气吗?” “我怎么能沉得住气!”林梦娴生气道,“父亲让我们进宫,就是要荣耀门楣的,但是眼下你看,皇上根本就没将我们姐妹放在眼里。现如今,他终于临幸了皇后,一旦皇后有了身孕,产下龙子,你觉得我们姐妹还有机会光耀母家吗?”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这后宫之中,嫔妃们不好生养的多了去了,姐姐又何必这么早就杞人忧天!”林梦雅还以为林梦娴会说出什么样的大道理来呢,结果原来是这些小事,不由嗤笑了一声。 “妹妹你什么意思?”林梦娴不满被妹妹这样看轻,生气的质问道、 “妹妹没什么意思,只让姐姐不要着急,免得落了把柄给皇上知道,反倒要毁了我们自己的前程了!”林梦雅笑道,“而且,我觉得皇上忽然开窍了临幸皇后,对我们来说真的未必似乎坏事啊!姐姐,你忘记母亲跟我们说过的话了吗?” 林梦雅附耳在林梦娴的耳边叽叽咕咕一阵低语之后,掩唇略带羞涩的道:“有道是食髓知味,皇上又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后宫里暂时只有我们三个女人,只要皇后身子不便了,姐姐也担心皇上不会想到我们吗?” “还是妹妹记得母亲的话,我早就忘记了呢!”林梦娴此时也愉悦而害羞的笑着,仿佛已经看到赵之齐传了召唤她侍寝的口谕来。 “所以,眼下,我们姐妹应该多去皇后跟前走动走动!”林梦雅道。 这一说,林梦娴又不乐意了:“我们凭什么要去她那里走动啊,她一向眼高于顶,不将我们姐妹看在眼里!现如今,她受专宠,一定更加不喜我们,我们过去也不过是自取其辱而已!” “我的傻姐姐,我们是去皇上的跟前露露面,又不是去跟她打交道的!” “啊!妹妹的意思是,我们可以等皇上过去的时候,再去?” “姐姐真是聪明!” “不不不,还是妹妹聪明!” 姐妹二人互相吹捧了一番,立即叫了亲近的人去打听赵之齐什么时候回去坤宁宫。 —— 相对于林氏姐妹的算计,耶律画儿却是要叫苦连天了。 这一日,当她感觉到葵水来时,终于忍不住欢呼的对教养嬷嬷道:“嬷嬷,你去告诉皇上,今晚我不便伺候他了,叫他呆在自己寝宫里睡觉,不要来烦我。” 真是搞不懂男人这种生物,要么对她避之如蛇蝎,要么缠着她一日都不肯停歇,她很累的好不好? 可是,每次说好了只是睡觉,不准动手动脚,到最后还是被吃了个干净。 而且,他兴头一旦上来,就一定是要折腾的她一点力气都没有才肯罢休。 教养嬷嬷少不得对她又是一番教导,不想让她把皇上拒之门外,告诉她即便是身子不好不能伺候,也不能让机会被别的女人给抢去。 但是实在是拗不过自家主子,只能婉转的禀告了赵之齐,之后,还带着一脸的惋惜回了坤宁宫,伺候耶律画儿睡下。 就在耶律画儿洋洋得意,打了个呵欠,准备今晚一定要睡个充足的好觉时,就听到外面值夜的嬷嬷正在欢呼着:“老奴恭迎皇上!” 耶律画儿猛的拉过被子盖住脑袋,自欺欺人的道:“我没听到!我没听到!” 第二百三十四章 :故人 但是那么大一人往她身边一躺,又跟她扯被子,她怎么可能当作人不存在。 力气不够大,差点连任人带被的被卷过去,耶律画儿一松手立即双手在前面交叉,眼睛瞪得圆圆的叫道:“赵之齐,我告诉你,这几天我不方便,你别随便碰我!” 正在掖被子的赵之齐淡淡的一个视线看了过去,对于她的戒备浑然不解并鄙夷道:“你那脑子里还能想些健康的东西吗?我可没兴趣闯红灯!” “什、什么闯红灯?”耶律画儿一脸懵傻的反问着,但她结合了他前面的一句话,顿时意识到了什么,指着赵之齐的鼻子叫道,“赵之齐,你才成天想着不健康的东西呢!” 赵之齐呲牙,把快要抵到自己鼻子上的纤白手指往旁边拨了拨,又抖了一下被子,斜眼看着她问道:“你要不要盖,不要盖我就一个人盖了!撄” “我才不要跟你盖一床,我要换另外的!”耶律画儿算是被他提醒了,立即起身,赤着脚就要下地。 脚趾尖还没碰到地板呢,身子就被赵之齐从身后一把抱起,动作稍显粗鲁的扔在了榻上偿。 “啊!赵之齐,你干嘛?”耶律画儿再度尖叫。 “你既然来大姨妈就给我安分一些,不要没事找事!”赵之齐一把按住还要挣扎的她,并将被子大部分盖在她身上道,“我不过跟你开个玩笑,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幽默感!” “你那是跟我开玩笑吗?分明是认真的!”耶律画儿从被子里钻出头来,双手阻绝在中间,不让被子下的两人身子相触。 看着她防贼一样的防着自己,赵之齐咧嘴嗤笑道:“就你这小细胳膊小细腿的,我真是要闯红灯,你还能拦阻我不成!” “你什么意思?”再度听到这个陌生的词语,耶律画儿更加戒备了。 “没什么意思,就是告诉你,朕今晚很困了,不想跟你盖着棉被聊天,你还是别折腾了,乖乖睡觉!” “谁谁谁,谁要跟你盖着棉被聊天啦!”耶律画儿被他扭曲了意思,一张俏脸红透了。 “既然不聊天,那就睡觉,呱噪的叫人心烦!”赵之齐沉了脸,一手枕着头,闭上眼睛睡觉。 耶律画儿睁着眼睛看着他好一会儿,直到确定他的呼吸渐渐平缓,应该是真的睡着了,精神才放松了下来,打了个呵欠,这才也渐渐进入了梦乡。 而她以为已经熟睡的男人,此时却睁开了一双明亮的眼睛,侧头看了她的睡颜,好笑的暗暗摇了摇头,小心翼翼的把她放置在他们中间的双手放进被子里,然后抬手托起她的小脑袋。 她被惊动了一下,嘤咛了一声,却没有醒来,而是顺着他的手臂,自动的枕上了他的肩窝,就像这些日子以来,每一次筋疲力竭之时,会在他的怀中寻找最舒服最合适的位置,一觉睡到大天亮。 但今晚,赵之齐却因为没有透支体力,一时睡不着,也对自己的作死的行为暗暗鄙夷了一下。 眨了眨眼睛,觉得灯台上燃烧的蜡烛有些晃眼,他正想要试图以内力吹灭,一转头,就见枕头的另一边冒出一个人影。 他吓了一跳,待看清是谁之后,不由皱眉道:“你怎么又冒出来了?” 出现在身侧的正是那日从耶律画儿身上分出来的那抹鬼气形成的人形。 “你说这话好伤人心啊!”她嘟着嘴道,“要不是我,你能和她成就好事?” 这话说得好像有点儿道理,没有她的捣乱,他跟她也许还在彼此的骄傲中谁也不肯踏出那一步。 存了点儿感激的心情,赵之齐的眉头也松开了些,语气放柔的问道:“说吧,你附身在画儿的身上是为了什么,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如果我说,我只是想要附身在她的身上,然后默默的陪着你呢?”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但在他冷漠的目光中,深深的叹口气道,“唉,看来你是不相信的!” “我的确不相信,所以,你还是说实话吧,不然,我就让南宫睿把你彻底的驱散!”赵之齐语出威胁。 她再度叹了一口气,也从他的枕边离开,在寝殿中飘啊飘,似乎在想些什么事情。 赵之齐没有打扰她,只等着她自己停下脚步,又转头看着自己。 “赵之齐,明晚你能带我去靖王府吗?” “你忽然要去靖王府做什么?”赵之齐一怔,不解的问道。 “我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因为你要我实话实说,可是我始终想不起来我为什么会在皇宫里,又为什么会附在了耶律画儿的身上,只感觉好像靖王妃的身上有我要找的答案!” “靖王妃?”赵之齐一瞬不瞬盯着她看,想要探寻她是不是另有目的才这样说的。 但是她茫然的眼神不像是虚假的,不自觉间流露出的淡淡忧伤也不是随便演戏就能演出来的。 —— 赵之齐在决定带那抹鬼气的化身去靖王府之前,还是先知会了一下南宫睿。 “这是她自己说的?”南宫睿皱眉问道。 “嗯!我看起来不似作假!而且,有你在,我想她应该也翻不出什么花样来吧!”赵之齐首先要确定是苗采潇的安全,不然他可不认为南宫睿会因为自己是皇上就会放过对自己究责,“当然,你要是觉得不应该见,那我看到她也会跟她明示一下的!” 南宫睿沉吟了片刻道:“见就见吧!我也想要知道,她究竟是何方神圣,居然只凭借着一丝鬼气,就能化作人形,并且还能对我制作的驱邪之物毫无避讳。” “那我今晚子时,带她去靖王府找你们!” —— 子时,趁着耶律画儿熟睡,鬼气再度化身人形,随着赵之齐来到了靖王府外。 看着笼罩在靖王府外的结界,鬼气道:“这里有结界,我进不去!” 她话音刚落,南宫睿便出现在了他们面前,目光灼灼的看着她道:“你还能感觉到结界吗?” “是我的本能告诉我的!”鬼气一边回答,一边施施然的对着南宫睿施了一礼,“见过靖王爷!不,或者,我是不是应该称呼您为玄门门主?” 这句话出口,赵之齐面色一变,立即跟南宫睿解释道:“阿睿,我从没在耶律画儿面前提过你这个身份!” 南宫睿却对他摆了摆手,看着对他说出这句话的鬼气,她自己也是一脸奇怪的反应,道:“这恐怕是她以这样的身份出现在我面前,自己感应到的,跟你没有关系,你不必介怀!” 鬼气闻言,偏头想了想道:“的确,我好想感觉到了属于玄门门主才有的玄气!” “这外面不便深谈,二位还是随我进去吧,潇潇还等着呢!”南宫睿暂时的撤了结界,放了鬼气进门,二人一鬼立即朝着疏墨轩而去。 此时的苗采潇正倚着美人榻在打瞌睡,忽然不知道怎么的就整个人清醒过来,一睁眼就看到一个似鬼非鬼的人形飘在自己的面前。 下意识的吃惊了一下,她还没出声,南宫睿已经将她揽入怀中道:“就是她要见你!你认识她吗?” 苗采潇定神,仔细的看了鬼气几眼,最终还是摇头道:“我不认识她!” 她话音刚落,那个鬼气忽然就滴下泪来,凝望着她,不,确切的说是凝望着她的小腹,眼泪越流越多。 赵之齐完全是界外人,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南宫睿却顺着她的视线,落在苗采潇已经微微有些隆起的小腹上,忽然有所感悟的问道:“你是秦尧的故人?” “秦尧?”苗采潇吃惊的仰头看了抱着自己的南宫睿一眼,不明白他怎么会想到秦尧的。 而且,秦尧早在两年前就因为她而魂飞魄散了,再提他只是更添几分惆怅和难受。 哭泣的鬼气默默的点了点头,忽然伸手就要朝着苗采潇的小腹摸来。 苗采潇下意识的想要躲避,但是南宫睿却请按住她的肩膀道:“让她抱一抱你吧!” 苗采潇不明白他的意思,但是相信南宫睿不会让自己和孩子暴露在危险之中,便主动的对着鬼气靠近了一些。 而鬼气听到南宫睿的话之后,原本想要抚触苗采潇腹部的手,也改做拥抱的姿势,与苗采潇紧紧的拥抱在一起,并在她耳边低语道:“有你和靖王爷护着他,他一定会很幸福的!” 苗采潇可以把她口中的他理解为秦尧,却有些不明白她言语中的意思。 拥抱并不是很久,鬼气说完这句话之后,就立即放开了苗采潇,然后对南宫睿道:“因为当年我心中有所牵挂并心有不甘,因此,还余留了一缕魂魄在人间,最终化作了鬼气,一直在宫中徘徊,更是因为天长日久,忘记了自己原本的身份。 后来,耶律画儿进宫,因着她身上有着适合我的磁场,我便被她所吸引而附身在了她的身上! 但因为年月久远,我自己怕是不能就此散去,还请门主赐符,将我超度了去吧!” 南宫睿看着她,沉吟片刻道:“百余年来,你在宫里吸收着天地精华,虽然还带着鬼气,但其实已然不算是鬼类,你若找一处山灵水秀的地方潜心修炼,或许还能有所成就,就这样超度散魂,你可甘心?” “只要看到他好,我自己已然无所谓了!”鬼气嘴角露出一抹温和的微笑,视线柔和的看着苗采潇的小腹。 “如果我说,只要你潜心修炼,有所成就,我可以答应你随时来看望他呢?”南宫睿深意的道。 鬼气的眼眸顿时一亮,惊喜的问道:“真的吗?” “我南宫睿向来一言九鼎,绝对不会食言!”南宫睿正色道。 “那我愿意听从南宫门主的意思!” “好!那你即刻拿着这块令牌上岐山玄门找代理门主无嗔,想必他会给找一个钟林毓秀适合你修炼的山谷督促你修炼的!”南宫睿取了一块令牌给她道。 鬼气接过令牌,立即跪地感激道:“赵宛榆多谢南宫门主成全!” “你姓赵?”赵之齐似乎联想到了什么。 南宫睿道:“若是我没有料错的话,她应该是你曾曾曾曾姑母!” 赵之齐汗了一把,转头看向赵宛榆,就见她微笑的看着他道:“对不起,皇上,当年你还是皇子的时候,我因为见你总是吊儿郎当,不思进取,所以忍不住吓唬了你一回,希望你不要介怀!” “那个,曾曾曾曾姑母,那回,你可真是把我吓坏了的!”赵之齐想到那一年御花园中,自己真是差一点被一个女子强了,此时真是狂汗了一把。 “但也正是那一回,我才看出原来你不是外界表现出来的那样纨绔不羁,还是十分遵守礼教的,我才停止了捉弄你!”赵宛榆笑道。 “呵呵呵!”赵之齐干笑数声,抱拳施礼道,“让曾曾曾曾姑母操心了,之齐惭愧!” 与赵之齐也算是叙了一下亲情,赵宛榆这才告别了他们,被南宫睿用瞬息之术送到了岐山脚下。 这厢,赵之齐也告辞回宫。 苗采潇则看着南宫睿,等着他的解释。 “今夜晚了,明日再说如何?”南宫睿体贴的道。 “但我怕我会因为不知道真相而失眠!”苗采潇直言道,“而且,就算晚了,我明天还是可以照样睡懒觉加午睡!” 总之,意思就是一定要听完这个解释才罢休。 “好吧!”南宫睿无奈的妥协道,“不过我们回房间再细说怎么样?” 回了房,将苗采潇搂在怀中,南宫睿的手便覆上她的小腹,问道:“你还记得在秦尧的墓前你当时的感觉吗?” 苗采潇的手顺着他的也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上,回忆道:“当时我就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那一瞬间进了我的身体一样,然后就觉得一阵恶心难受……” 说到这里,苗采潇蓦地抬头看他:“睿,你不会是想要告诉我说,那时候钻进我身体里的是秦尧的魂魄!” “说的精细一些的话,那也不能算是秦尧的魂魄,而是秦尧最后守护你的一缕念想而已!我与无嗔花了两年的时间,将那缕念想养护在秦尧最后的气息存留最多的岐山脚下茅屋旁的空冢中。” “你这也是因为我是真的无法怀孕,所以做了的准备吗?”苗采潇动容的问道。 南宫睿却摇头实话实说道:“当时我以为你已经魂飞烟灭了,哪里有这个预想设定!只是,感念秦尧对你的一片深情,正好察觉到了他的那缕浅薄的念想,心里想着,我将他这一缕念想保存着,想必你若有知,一定会开心的!却没想到,反而成就了我们自己!” “睿!”苗采潇再度动容,轻啄了一下他的下颌,“难为你当时那样的痛苦,还这样为我着想!” “但我觉得,或许正是因为我的那一抹善念和对你的情意,才感动了老天,还让我有机会见到你!”南宫睿也还以深情一吻道。 “啧啧,你这话要是让母妃听见了,她可是要伤心的,明明救活我的功劳母妃占了一大半!”苗采潇笑道。 “我也是如今才真正知道,天下的父母对自己子女的爱意都是无私的,想起以往对待父王母妃的种种,还真是羞愧难当呢!” “好孩子,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父王母妃会接受你以后的孝敬的!”苗采潇笑着学着老王妃的口气拍了拍他的手背道。 “调皮!”南宫睿轻捏了一下她的鼻尖,宠溺的再轻啄了一下她的唇,接着之前的话题道,“你与我成亲之后,不是经常会因为非人类的身体而担心不能有孕,甚至还偷偷的跑去跟母妃说,让她在一年后你还不能有孕之后,给我纳妾吗?” 被提到这一点,苗采潇的脸红了红道:“母妃都跟你说啦!” “不是母妃说的,是我自己听到的!” “啊?” “那日你表情失魂落魄的,之后又像是忽然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独自一人去找了母妃,我便知道你肯定偷偷摸摸的想要跟母妃说什么,就跟着去啦!” “什么我偷偷摸摸的,偷偷摸摸的明明是你!” “我们不要讨论这个啦,反正都过去了!”南宫睿笑着接着道,“于是,我就想起玄门秘籍中有一本禁书上记载过,可以通过术法人为的受孕!” “哦哦!我明白了,就像是我们后世的那种人工受孕是吧!”听到这里,苗采潇算是完全明白了,“所以秦尧二周年忌日的时候,等我拜祭完,你就和无嗔一起做法,将之前意外养护的秦尧的灵体送进了我的腹中。因为从此秦尧就在我的腹中孕育了,所以,你们才又把他的空冢消了对吗?” “话这样说的话,也不尽然!”南宫睿道,“我和无嗔虽然是以秦尧的念想养护出来的灵体,但是究竟还是否存有秦尧以前的记忆,就只有等你将孩子孕育出生才能知道了。” 手再次覆上小腹,苗采潇忽然道:“其实,私心里,我还是希望生出来的孩子是纯净没有前世的记忆的,不然,我觉得他的生活就会太过狭隘了!” “嗯!你说的对,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作为曾经与妻子肚子里的孩子是情敌的南宫睿来说,当然更不希望孩子一出生就带着秦尧的记忆,那臭小子,到时候再跟他抢潇潇怎么办? 然后,能让潇潇安心的只有这样一个办法,即便当初他有所犹豫,但为了她,他还是义无反顾的选择了这么做。 “睿!还是要再次感谢你赐了一个孩子给!” “傻话,孩子是我们共同的!说什么谢呢!” “嗯!对,我说错了,是我们共同的!” 说话间,东方的天空已露鱼肚白,但夫妻二人却丝毫没有困意,被翻红浪,两情缱绻…… —— 一早醒来,发觉身边的空位已经没有了温热,不知道赵之齐什么时候离开的耶律画儿心里还不由的失落了几分。 但这种情绪刚冒上来,她就立即甩甩头,甩去这种莫名其妙的想法。 叫了教养嬷嬷进来伺候着洗漱好,穿戴整齐的耶律画儿刚踏进偏殿准备用早膳呢,就有宫人通报说娴妃、雅妃来请安。 看看外面的天色,说实在的都是过了请安的时辰了,也不知道她们原本也不怎么勤快的来请安的,怎么今天就来了。 “请她们先去正殿坐一会儿,我先用早膳!”耶律画儿向来就不是会亏待自己的主儿。 何况她现在还是后宫最大,名义上的皇太后被先皇遗诏困着依旧算软禁着。 就算还有几个领着小王爷小公主的太妃太嫔的还在宫里养着,但她们都是虚的没实权,这整个后宫还真是只有她说了算。 更别说自从与赵之齐圆房之后,他也算是超级宠着她了,想必她只是叫她们两个等她吃顿早膳,她们也不敢有任何的怨言吧。 林梦娴和林梦雅当然不敢有怨言,这一等,就等了快半个时辰虽然耐心快磨光了,可也不敢堂而皇之的发飙,见了耶律画儿还得乖乖行礼请安。 不过,这坐下来之后聊天了,可就隐藏不了压制的酸意了,林梦娴一看就是羡慕嫉妒恨的道:“皇后娘娘近日来可真是容光焕发,十分的滋润啊!” “是吗?可能是本宫天生丽质难自弃吧!”耶律画儿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心里却腹诽,什么容光焕发,她这些日子除了昨晚就没好好的睡过安稳觉,要不是白天闲着没事可以补觉,她早就变黄脸婆了! 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 林梦娴差点要被耶律画儿给气晕过去了,终究还是忍下了,赶紧喝一口茶掩饰自己的不甘心,才附和道:“皇后娘娘说的是!” “你们来找本宫,应该不只是为了来奉承本宫的吧,说吧,是宫里的用度少了,还是别的什么事儿,说完了我要补觉!”耶律画儿无聊的打个呵欠,说道。 她这句话还真是随心而说,并没有什么显摆的意思,但是听在娴、雅二妃的耳朵里,简直就是红果果的挑衅啊! “皇后劳累了,可要注意凤体啊!不过呢,皇后也劳累不了多久了……” 第二百三十五章 :你别臭不要脸啊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耶律画儿俏目一瞪,就知道这二人过来不是纯粹给她请安,而是添堵来的。 “咦?皇后娘娘居然不知道吗?”林梦娴立即掩唇做出惊讶的模样,随即又此地无银三百两的道,“哎呀,既然娘娘尚还不晓得此事,那就是臣妾多嘴了!臣妾等就先告退了!” 说着,作势就要起身离开,林梦雅自然也配合的十分精细。 “给本宫把话说完了再走!”以着耶律画儿的脾气,怎么会被挑起了怀疑却就这样被当傻瓜一样的糊弄过去的,立即用力的拍了一下桌面,大声道。 林家姐妹似乎被吓到了,立即先后跪下,大喊“皇后喜怒”,却是私下互看了一眼,继续由林梦娴说道:“其实,臣妾姐妹也是方才的路上听到几个小太监在嚼舌根,说是今日早朝上,大臣们提议皇上后宫空虚,如今先皇已然过七,皇上应该选秀充盈后宫了!撄” “皇上要选秀了?”耶律画儿的小脸都快皱成了一团,撇了撇嘴角,满心的不悦。 当初被迫答应嫁给赵之齐之后,她以为,她只要保持平常心,才不管赵之齐有多少个后妃呢偿! 所以,即便在他还没登基时,就先纳了这一对双胞胎姐妹为侧妃,她都没有多少的感触。 但今儿个,为什么听了她们姐妹这样一说,心里就闷闷的不快了起来呢? 难道是因为跟他圆过房了,心里把他当成了自己的男人,才会吃味难受了吗? 可是,她不是应该早就有了心里准备,嫁给一个君王,就要接受他三宫六院的满宫旖旎吗? 也正是因为她不愿意与人共享一个夫君,当初在知道自己居然许配了储君赵之齐的时候,私自来到京城,吵着闹着想要赵之齐退婚。 结果,却被父皇利用了,美其名曰就是为了送她过来与赵之齐培养感情的。 偏偏当初的赵之齐还是个没种的,怎么都敢主动提出退婚的事情,结果任凭她怎么努力,还是改变不了她嫁给他的事实。 现在,她终于要面对他三宫六院的事实了吗? 心里闷得难受,脸色也毫不遮掩的那看了起来,耶律画儿对着林家姐妹摆手道:“你们退下吧!这几日本宫心情不好,你们也不用来跟本宫晨昏定性了!” 看到是期望中的结果,姐妹二人得逞的暗笑着退了出去。 一走出仪门,林梦娴便对林梦雅竖起大拇指道:“妹妹这一招借刀杀人还真是美妙得很,你看看她刚才的脸色,惨白得跟鬼一样了!” “这也不算事借刀杀人,我们不过是把最先得到的消息告诉她,让她有个心里准备而已!”林梦雅淡淡的笑道,“至于她最终能不能接受,就看她自己的心胸是否宽广或者是狭窄了!” “我看着她就是个心胸狭窄,而且刁蛮古怪的!当初,为了跟皇上培养感情,都不要脸的自己孤身闯到京城来了呢!”林梦娴鄙夷道。 “她就算是不要脸,但最先得到皇上宠幸的还是她这个名正言顺的皇后!”林梦雅神色沉了沉道,“而皇上至今还未进过我们姐妹的房呢!” “说到这个,妹妹,你比我聪明,你倒是说说,皇上这是什么意思?”提到这个,林梦娴就觉得这是心里头最大的痛,“论姿色美貌,以及修养内涵,我们姐妹可是要比那个粗鄙的北地郡主端庄贤淑多了!” “或许就是因为我们太过贤淑端庄,皇上反而觉得无趣吧!”林梦雅眼中精光闪过道。 “妹妹这是什么意思?”林梦娴一怔问道。 “姐姐,你想啊,当年的皇上还是皇子的时候,可是最纨绔不羁,不守规矩的,做事最是喜欢任意妄为的,所以,妹妹在想,是不是我们太过淑女,他反而不喜欢了呢!” “嗯嗯!妹妹说的有道理!”林梦娴恍然道,“而那个皇后无耻不要脸,反而得了皇上的趣味了!” 这边,姐妹二人讨论着赵之齐的喜好,坤宁宫里,耶律画儿生气的忽然就冲着宫外走去。 “娘娘,您要做什么?”教养嬷嬷一看情势不对,立即拉住她。 “我要去找赵之齐,问问他是不是想要坐享齐人之福!”耶律画儿用力的甩着教养嬷嬷的手,生气的叫道。 “哎呦,我的小祖宗,皇后娘娘啊!”教养嬷嬷看着她这样生气妒忌的样子,怎么可能轻易放手让她去,用力的拽着,并劝慰道,“皇上是一国之君,三宫六院本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您当初嫁给皇上的时候,不是早就有了这样的准备了吗?” “可是,我就是不喜欢他三宫六院,被脂粉包围,当初我死活不同意嫁给他,也是这个原因!我不希望母妃的悲惨在我身上还要继续延续!而且,我也不是母妃,愿意为了父王忍受那些女人的挑衅以及各种陷害!我要去跟赵之齐说,要么他就只许爱我一个,要么,从此以后,他是他,我是我,我们各不相干!” “我的娘娘,您这是说得什么气话呢!”教养嬷嬷一头的冷汗道,“你如今虽身为六宫之主,但若是没有了皇上的庇佑,等后宫女人多起来,并都育有皇子之后,您这位置可就不保了呀,怎么能说出这样任性的话来呢!” “不保就不保,反正我也不稀罕!”耶律画儿此时根本听不进教养嬷嬷的任何劝阻,用力的挣脱开,一意孤行道,“我就是孤死宫中,也不要跟那么多的女人分享他的爱!” “爱”这个字一出口,耶律画儿忽然就怔住了。 她,是不是在无意之中,真正的喜欢上他了? 不,不止是喜欢,而是爱! 因为爱,她才会这样的在意他!因为爱,她才会妒忌再有别的女人进驻!因为爱,她才只想着独占他…… 不不不!她不能就这样迷失自己,她要好好的再想想,想想…… 迈到仪门外的脚步忽然收了回来,耶律画儿顿时一扭头,往寝宫里跑,并对教养嬷嬷丢下一句话:“别来烦我!” “是!”教养嬷嬷见她不再冲动的往外跑去找赵之齐,那就是谢天谢地了,怎么还会去烦她,乐得应声道。 —— 一上午被大臣们烦的头昏脑胀的赵之齐一直忙到二更天才把所有的奏章批注玩,原本是想回自己寝宫休息的,但是行动比想法诚实,一走就走到了坤宁宫外。 摸了摸鼻子,不得不承认自己似乎喜欢了每个晚上抱着她入眠的习惯,即便这几日,她不方便,但是他还是喜欢搂她入怀,然后看到她别扭的挣扎数下,却在睡着后,会无意识的往他怀中钻的小猫般的模样。 踏进正殿,守在外面的教养嬷嬷看到他,立即行礼相迎,并刻意的压低了声音道:“皇上,娘娘今儿歇息的早,此时大约已经睡沉了!” “嗯!朕知道了!”赵之齐也随即放低了音量,抬脚跨进寝殿,朝着床榻一眼看过去,脸色却忽然一变,声音拔高了几分问道,“皇后人呢?” “诶?”随着赵之齐身后进来的教养嬷嬷一时惊诧,顺着赵之齐的视线看向寝殿中央的那张大床,果然没见上面有人,顿时吓得脚下一软,跪倒在地道,“奴婢分明是伺候了皇后娘娘入睡才退出的,莫非娘娘如厕去了!” 惊慌之余,教养嬷嬷终究是在镇北王府见过世面的,立即这样猜想着,同时就要起身去后面的净室找人。 但是赵之齐却大手一挥道:“皇后不在净室!” “啊?”教养嬷嬷正要起身的脚再度一软,跪了回去,脸色异常的苍白,有了一种不好的想法! 赵之齐此时三步并做两步走到了妆奁台前,看到了压在首饰盒下面的一张字条,上面简单的写着:“我离家出走了!” 这是在玩躲猫猫呢! 赵之齐面色一沉,将纸条摔在教养嬷嬷的脚边,质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教养嬷嬷一看,脸色更白了,慌忙磕头请罪道:“皇上息怒,是奴婢的错!是奴婢疏忽了,没有想到娴妃与雅妃的话居然让娘娘这般在意,不惜离宫出走,请皇上责罚!” 赵之齐眼眸一眯,看着教养嬷嬷的头顶,厉声道:“这跟林梦娴和林梦雅又有什么关系?” 教养嬷嬷低着头眼神微闪,虽然吃惊于耶律画儿的不告而别,但是她深知此时一定要抓住皇上震怒的时机,先帮主子除去那对姐妹,至于后面再进来什么样的人,暂且慢慢对付着。 “日间,娴妃与雅妃前来给娘娘请安,跟娘娘提了皇上要选秀的事情,当时,娘娘便吃味生气了,就躲在了寝宫中,连午膳都没有好好的吃!所幸,晚膳娘娘还是多吃了几口,随即便说乏了要早点休息!奴婢从小看着娘娘长大,知道她其实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看着十分的蛮横不讲理,其实她发过火之后,一般就会把事情忘记了的! 因此,奴婢就没在意,还以为她这一次也一定已经就这样过了,没想到娘娘却是麻痹了老奴的注意了! 皇上,这都是老奴的疏忽,还请皇上责罚!” 盯着地上跪着的教养嬷嬷,赵之齐猜不透她话中有几分真几分假,但是耶律画儿离家出走这个事实却是既成的。 因此,他并没有立即让教养嬷嬷起身,而是环视了一下整个寝宫,并抽看了一下寝宫里的物品,以及妆奁台,发觉她应该是带了银子和银票出走的。 因为他看见过她的银子和银票喜欢放在妆奁台最下面的抽屉里,这会儿,这些钱都没了。 只要她身上带着钱,他至少不用担心她在外会饿肚子。 接着疑问就来了:“皇后会武功吗?” 至今没有禁卫来报告他抓到可疑人物,就不能确定耶律画儿是已经出了宫,还是继续留在宫里的某个角落。 “娘娘倒是不会武功,年幼时怕吃苦,总是偷懒!但是她在王爷的逼迫下练过轻功,而且,轻功还很不错!”教养嬷嬷如实回答道。 心里却暗想:要是王爷知道自己当年非逼着郡主练轻功,最后却给了郡主从皇宫逃跑的胆子,一定悔的连肠子都要青了的。 “会轻功啊!”赵之齐呲了呲牙,难怪她有胆子从皇宫里逃跑呢! 话音落,他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对着候在外面的萌总管道:“传令下去,宫内外搜查皇后娘娘的下落!特别是娴妃与雅妃的宫里,一个角落都不准漏掉!” “是!皇上!” 萌总管刚才虽然人是在外面的,但是寝殿的门自赵之齐进去之后就没有关上的,因此,主子与教养嬷嬷的对话,他是听得一清二楚的。 此时听到赵之齐特意吩咐了要好好的彻查娴妃雅妃的寝宫,就知道皇上这是要借题发挥呢,他多少得叫人从那二位妃子的屋子里搜查点东西出来,才能跟皇上交差啊! “你在宫里守着,一有皇后的消息,立即来回禀朕!”赵之齐对着身后跪行着跟出来的教养嬷嬷道,还是没有出声叫她起来的意思,反而是让她跪在了寝殿之外。 教养嬷嬷心里明白,这是皇上迁怒于她,同时也还有另外的意思,如果皇后并没有走出坤宁宫而是故布疑阵的话,她若是看到自己因为她而被责罚了,说不定就会自己主动出现了。 可怜的教养嬷嬷却是暗暗叫苦,她太了解主子的性情了,既然说了要出走,那就算是还没有走出皇宫,但也绝对不会在坤宁宫了,她这一双老腿,少不得是要受罪的跪到找到皇后为止了。 丢下这句话,赵之齐便大步流星的离去,出了坤宁宫,他皱着眉头站在夜色中,不多久,就有各处的守城门禁卫领队纷纷来报,并未看到皇后娘娘出去。晚上也没有任何可疑的宫人进出各个城门。 赵之齐皱了皱眉头,让他们继续盯牢各个角落,自己在坤宁宫外徘徊了许久之后,忽然挑了挑眉,向着御花园深处走去。 —— 深夜的御花园安静的让人有些心慌,一座假山石后面,一道纤细的身影贴着山石壁晃啊晃的缓慢移动着。 时而探头向外看看,若是听到有大队的禁军巡视而过,她就赶紧蹲下身躲藏起来,好几次都因为不熟悉假山的构造,小屁屁蹲下去的时候磕着了凸起的石头,疼得龇牙咧嘴的。 也是她点背,睡了一下午,还是觉得过不去心里那道妒忌的坎,又不想自己爱上他的事情被发觉,所以,左思右想之下,她决定要离宫出走。 于是,晚上饱饱的大餐一顿之后,她就假借心情不好要早点睡觉,把教养嬷嬷赶出了寝宫,然后收拾收拾一些银子银票,准备来一场说走就走的率性而为。 哪知道就因为犹豫了一下是女扮男装呢,还是宫女装扮呢,一不留神时辰过得飞快,待她才施展许久不用的轻功从净室的后窗跳出来,就听到来赵之齐前来的声音。 那家伙是会武功的,貌似功夫也不错的样子,因此她不敢轻举妄动,赶紧就近躲进御花园。 但这一躲,也就注定了她就不好再偷溜了。 看着禁军的巡逻人数越来越多,次数也越来越频繁,她就知道一定是赵之齐看到她留下的字条,加强了找人的力度了。 早知道她就不会手贱的写什么字条了,收拾收拾直接走人才是,这样进退维谷了吧! 知道自己今晚是走不成了,耶律画儿一屁股蹲就坐在了一块石头上,嘴里忍不住碎碎念:“耶律画儿啊耶律画儿,你脑子是被门夹了吧,自己作死,现在看你怎么收场!切,再说了,要错也是他的错,你自己逃什么逃啊,被他捉住了,少不得还要让他得意一阵子呢!哼,现在骑虎难下,看你怎么办!” 一边自语,还一边抬手握拳敲了敲自己的笨脑子,再骂自己一句:“笨的跟猪似的!” 她小声嘀咕的话音刚落,忽然感觉到头顶有一阵怪风吹过,顿时吹得她心惊胆颤的。 虽然近百年来,大商王朝杜绝谈论怪力乱神之说,但是鬼神之说,却不是你朝廷抑制就能让百信完全臣服的。 何况,她从小生长在北地,北地远离京城,那里也算是山高皇帝远了,民众可不管京城人怎么看待鬼神这一说的,当地人依旧十分的相信鬼神传说,每年还特别有各种针对鬼神的祭祀,从小到大,她也是听着鬼故事长大的。 此时,头顶怪风掠过,她心里一寒,猛的抬头看天,数尺高的假山阴影顿时就像是一只鬼怪,正忽然对着她张开血盆大口一样,她甚至还能从那虚幻的血盆大口中闻到血腥味…… “啊——”她一声尖叫,猛的从石头上蹦了起来,慌不择路的朝前蹿去。 明明她刚才看着前面是一片空的草地的,但是她慌乱的闭着眼睛窜出去的时候,却好像撞到了一堵坚硬的肉墙,吓得她这回连手里的包裹也扔了,手舞足蹈的大喊大叫着:“啊啊啊!走开!走开!鬼物退散,妖魔鬼怪都闪开!走开走开……” 看着她惊恐到极致,双手胡乱挥舞的根本没有发现是撞到了自己的怀里,赵之齐恶作剧之后,是深深的怜惜和自责,这大半夜的这么吓唬她,真是他不对。 但是,对待这样的小野猫,不一次性吓唬住她,还真是没法收住她随时随地都会落跑的心。 “画儿,画儿,别怕,我来了,我在这儿!”他长臂一揽,将她揽进怀中,安抚的拍着她的后背,“我在这里,你别怕!别怕!” 说这话,还真是忍不住有些心虚,黑暗中,他的眸光歉意的闪了闪。 “你?赵之齐?”差点就要崩溃的情绪终于在他的怀抱中安宁了下来,耶律画儿抬起头看向他,接触到他夜色中显得更加明亮的眼睛,她终于忍不住一把环住他的脖子,然后“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任她发泄了个够,赵之齐暗里挥手让靠近的禁卫们退下,耐心的安抚着她,直到她渐渐由大哭变成小声的抽泣,也不急着问她为什么要离家出走,就这样一直抱着她,安静的站在夜色中。 过不多久,耶律画儿终于哭累了,在他怀里蹭了蹭,把一脸的鼻涕眼泪都蹭在他的龙袍上,又抽噎了一下,这才重又抬头看着他,噘嘴问道:“你怎么不责骂我?” “为什么要责骂你?”他见她头发凌乱的贴在了脸颊上,立即帮她捋到耳后,再清理了一下她脸颊上残留的泪痕,反问道。 “我无理取闹,说什么要离家出走!”特别扭的避过他的眼神,扭捏的道。 无理取闹四个字出口,她又觉得自己不应该这么说自己,赶紧又辩解道:“我可跟你说啊,我这不是无理取闹,只是抗议!” “好!抗议就抗议!”他顺着她的意思问道,“那你是在抗议什么呢?” 戳中痛点了,她睁着红肿的眼睛,憋屈的瞪着他问道:“你是不是要开始大选秀女,充盈后宫了?” “你在意?”他淡淡的笑了。 这丫头,果然是藏不住话的。 “哼!我在意有用吗?你是皇上,是君王,一国之君,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何况是几个女人,你要选多少进宫就看你自己的意愿,谁敢在意,谁又敢反对!”耶律画儿酸意十足的道,“不过,你就不担心你的身体吃不消应付那么多的女人吗?你要是被掏空了,可别怪我今天没有提前提醒你!” “哈哈哈!”赵之齐忍不住仰天大笑了起来。 “笑什么笑,牙齿白啊,晚上也看不见!”耶律画儿被他笑得涨红了脸,忍不住伸手在他腰间掐了一把。 但是某人皮糙肉厚,根本没感觉。 笑够了,才略略低下头,迁就的额头抵着她的额头问道:“画儿,我的皇后,你这是在吃醋妒忌吗?还是担心为夫的天长日久之后满足不了你!” “谁谁谁、谁担心那个啦!赵之齐,你别臭不要脸啊!” 第二百三十六章 :弱水三千 带着受了惊吓的耶律画儿回到坤宁宫,看到教养嬷嬷还跪着,赵之齐也不急着叫人起来,只看着耶律画儿。 后者见自己的鲁莽连累了教养嬷嬷,顿时撇了撇嘴对赵之齐道:“这一切都不干嬷嬷的事情,你就别处罚嬷嬷啦!” “她身为你的教养嬷嬷,陪嫁过来,自然是事事都要以你为重,不得有半点的疏漏!今日,若是朕直接在寝宫中歇下而不曾过来,你说不定便私自出了宫了。 宫外十分的混杂,你一个女人家,腰缠万贯,一旦露财,就很容易成为江湖肖小的目标,到时候不说被劫了财,身无分文了,就是连人,可都有可能没了撄! 你觉得你自己任性的后果严重么?那么你身边的人如此疏忽,朕不该教训吗?”赵之齐看起来平铺直叙,但是低沉的声音却表示很生气。 耶律画儿理亏,只能受训的低垂着头,道:“是!臣妾知道自己错了!请皇上息怒!” “真的知错了?”刚才,赵之齐没有直接在御花园责备她,一是心疼她被吓坏了,第二也是要拿她身边的人警醒一下她,免得她哪天不高兴了,又要闹个离家出走什么的! “嗯!真的知错了!”耶律画儿抿唇再度点头偿。 “那好,既然你知错,又是第一次,朕便原谅你一次,这一次也可以不追究嬷嬷的罪责!不过,画儿,你要记住,你若还有下一次这样任性妄为的行动,那么,你身边的人就要帮你承担起责任!你能明白吗?”赵之齐这是拿教养嬷嬷的性命在警告耶律画儿。 耶律画儿迟疑了一下,并没有立即回应他,而是抬头看着他,眼神中充满着悲伤道:“可是,若是你哪天辜负了我,我也不能主动离开你吗?” 赵之齐一怔,眸色微沉道:“我不会背叛你!” “你睁着眼睛说瞎话,骗人!”心里虽然因为赵之齐的这句话而感动了一把,但是想到娴雅二妃所说的事情,耶律画儿觉得自己的心里又要难受了。 “娘娘,您怎么能这么跟皇上说话啊!”已经跪的连膝盖都疼的教养嬷嬷惊慌的道,并帮着耶律画儿连连磕头请罪道,“请皇上恕罪,娘娘年纪小,有时候说话直率,还请皇上不要生皇后娘娘的气!” 赵之齐看了教养嬷嬷一眼,摆了摆手道:“嬷嬷先起来回房休息吧!” 这是免了她的疏忽之罪了? 教养嬷嬷一怔,怀疑自己没有听明白赵之齐的意思。 而因为教养嬷嬷的没有动弹,耶律画儿以为她一定是膝盖跪疼了,起不来,赶紧就要去扶她。 赵之齐却对她摆了摆手,不准她靠前。 他也知道,在他寻找耶律画儿这么久的时间之内,教养嬷嬷跪了这么久,膝盖一定受不了了。 但是,以他君王的身份看起来,这不过是最轻的责罚了,再要让皇后亲自去搀扶一个老奴,这将助涨下人的气焰。 看到赵之齐阻拦耶律画儿的手势之后,教养嬷嬷才回神,知道皇上这的确是放过她一马了。 立即伏地谢恩,即便此时双腿痛到麻木,只依靠自己的力量几乎要站不起来了,但她还是咬紧了牙关,忍着疼先行告退了下去。 大殿中,安静了下来,耶律画儿心疼的看着教养嬷嬷的背影出了大殿,对着手指,噘着嘴,再度兀自生闷气。 “觉得朕太冷漠无情了?”赵之齐将她抱进自己怀中,小声的问道。 “自古君王大多无情,臣妾可不敢妄议皇上!”耶律画儿推推他,推不动也就随他抱着了。 “朕必须要对嬷嬷小惩大诫,不然她以后还会疏忽!” “你的意思是,让嬷嬷吃了教训,下次就不会再被我忽悠了吧!” “嗯!还有点儿自知之明,可见孺子可教!”赵之齐笑着捏了捏她皱起的小鼻子道。 “切!”耶律画儿嗤了一声,却没再多说什么,她也知道按照他的性子,这么简单的小惩大诫,已经算是对教养嬷嬷手下留情了。 “好啦,以后只要你乖乖的,朕是不会随意对你的人责罚的!知道吗?” “知道啦,我以后不跑就是了!”耶律画儿嘴上这样说,心里却在哼哼:哼,大不了我下次带着嬷嬷一起溜! 可是这想法才冒出来,就被她自己给否决掉了! 嬷嬷怎么都不能助纣为虐的吧! “好了这一折腾都快天亮了,早点歇息吧!”赵之齐拥着她的肩膀,就要与她进寝宫。 外面有急促的脚步声传了进来,赵之齐一听,便顿住了身形,对耶律画儿道,“画儿,你先去歇息!” 耶律画儿直觉的认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立即摇头道:“不要!我还不困,不要休息!” “那好吧!”赵之齐也没有强迫她,觉得她早些知道一些事情,或许就更安心了。 匆匆进来的自然是奉命而去的萌总管,见到皇后暗然的就在皇上的身边,萌总管吊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见礼请了安,也不拖泥带水的直接开门见山道:“启禀皇上,奴才在娴妃的宫里查到了一些不好的东西,还请皇上定夺!” “什么不好的东西?”耶律画儿诧异的问道。 而且,半夜三更的,赵之齐去查林梦娴的寝宫做什么? “带朕去看看!皇后可要同行?”赵之齐一正脸色道。 “哦!我要一起去!”不管查出什么东西来,耶律画儿都觉得可以去看看热闹,自然是要跟着一起去的了。 —— 赵之齐与耶律画儿才踏进殿门,被萌总管留下的两个小太监看守着的林梦娴就朝着他扑了过来,口中还大喊冤枉。 赵之齐牵着耶律画儿稍微让开一些,林梦娴扑了个空,直接绊倒在赵之齐的脚边。 赵之齐连个眼神都没有给她,便带着耶律画儿直接坐上了首位,面色严厉的问道:“怎么回事?” “回禀皇上,奴才方才奉命找寻皇后娘娘,却在娴妃娘娘的寝宫里找到了束之高阁的邪晦之物!”萌总管跪下回禀道。 “呈上来!”赵之齐沉声愠怒道。 萌总管对着另一个小太监挥了挥手,小太监立即跪到赵之齐的面前,双手高举着一个木盒子递到赵之齐的面前道:“皇上请看!” 耶律画儿也跟着凑前一看,就看到小盒子里居然躺着一个小布偶,布偶上似乎写着时辰八字,然后八字上面扎满了银针。 “咦,这八字看起来怎么那么熟悉啊?”耶律画儿挠了挠额头,忽然大叫一声道,“啊!这不是我的时辰八字吗?” 那边刚才摔倒在地,还没有爬起来的林梦娴顿时又一边大喊冤枉,一边往赵之齐这边爬过来,辩解道:“皇上,臣妾冤枉啊!臣妾从来就没有做过这样的小人!皇上,您一定要给臣妾做主啊!” “你说你冤枉,那么,难道是要说萌总管在栽赃于你了?”赵之齐安抚了一下惊吓得还没回过神来的耶律画儿,愤怒的将就要爬上他脚的林梦娴一脚踢了开去。 这一踢,虽然没用十分的力道,但却绝对用了五六分力气,顿时踢的林梦娴滚出去好远,甚至短暂的昏迷了过去。 萌总管在赵之齐的眼神示意下,走过去先探了探鼻息,确定不是被赵之齐一脚给踢死了,立即就叫人来一盆冷水泼醒了林梦娴。 清醒过来的林梦娴还要为自己辩驳,然而此时,在林梦雅的寝宫里,忽然也喧哗了起来。 不多久,有禁卫来禀,说是林梦雅私通一名禁卫,捉女干在床…… —— 天蒙蒙亮的时候,耶律画儿在萌总管的护送下回到寝宫,还觉得一切都好像在做梦一样。 她忍不住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疼得龇牙咧嘴的,可以确定这根本不是在做梦。 想要从萌总管的口中打听点什么来吧,这小萌子的嘴紧实的很,根本打听不到什么。 就只有把自己的疑问告诉早先回房休息了一会儿,一早就赶紧来伺候她的教养嬷嬷。 “嬷嬷,你说,林家姐妹是不是太背了一点啊!一个诅咒我被皇上发现了,一个又私通禁卫,她们这是不是在自寻死路啊!” 教养嬷嬷听了耶律画儿大致的叙述之后,感觉到自己应该是体会到了一点真相了。 但这个真相,皇上大约是不会让皇后知道的,便道:“也是她们姐妹可恶,自寻死路,才会逼了娘娘生气差点出走,却让皇上雷霆大怒,搜查整个后宫,抓住了她们作恶的把柄!” “只是这样吗?”耶律画儿偏着头思忖道,“可我总觉得事情好像太过巧合了一点!她们怎么就那么不长心眼的在今晚犯事呢?” “那是她们也没有想到娘娘你就留了那么一张字条,要出走,才会惊动了皇上大肆搜宫!”教养嬷嬷眼神闪烁的道。 就是她们姐妹狼子野心,企图以皇上选秀之事来给皇后添堵,令得皇后生气妒忌而出走,却给她们自己惹祸上身了。 她这位小主子啊,怕是还没明白皇上对她的心意吧! “是这样的吗?”耶律画儿还是感觉事情巧合的有些异常,却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倒是折腾了一个晚上,肚子在唱空城计了,干脆不动这个脑筋想那些事情了,赶紧传膳吃早饭,然后美美的睡个回笼觉。 —— 下朝之后,赵之齐才到御书房,翘班没来早朝的南宫睿却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了他面前,一看到他就笑得贼兮兮的。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就许你冲冠一怒为女鬼,就不允许我设计为红颜啊!”反正知道事情瞒不过南宫睿的,赵之齐干脆就来个先下手为强。 “哪里哪里!微臣可不敢啊!”南宫睿大喇喇的找个位置坐下,还对萌总管抱了抱拳,露出钦佩之色道,“小萌子,你跟着皇上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这两件事情做得滴水不漏,一点破绽都没有,可把林尚书的脸都要气歪了!” “王爷,您这是在笑话奴才呢!奴才可是想了许久才想到的主意,您还不是一眼就看穿了!”萌总管不好意思居功。 “那是本王太了解皇上的心意了,所以一猜就中!”南宫睿戏谑的道,“不过,我说皇上,您这是决定后宫空设,一辈子只为一人了?” “就你可以,朕不行吗?”赵之齐不满南宫睿的语气,没好气的抛了个卫生眼给他,“何况,我早就说过,我们那个时代,遵从的是一夫一妻制,老婆有一个就好了,要那么多整天添堵,多没意思!” “我当然能够理解你的想法,不过,你是皇帝,想要改变这样的制度,可是要做好坚强的心里准备哦!而且,礼部尚书一下子失去了两个女儿,你觉得他会这样善罢甘休吗?”南宫睿玩笑过后,脸色一正道。 他就是听到南宫商回来说了朝堂上的事情,才会立即瞬息进宫的。 “哼!他以为朕不知道自从他将两个女儿嫁给朕之后,在外做的一些小动作吗?只要他还安分,我损了他两个女儿,自然不会过于与他计较,但是他若过分了,就别怪我翻脸无情了!”赵之齐冷眸道。 南宫睿竖了竖大拇指道:“既然你自己心里有分寸,那我就不多说什么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嗯!让你费心了!” “话也不是这么说的,毕竟当初要不是我的原因,你可能早就是一个潇洒的闲散王爷,遨游于天地之间了!”对于这一点,南宫睿总还是有些歉疚的。 “时也命也吧!不然,我也不会穿越时空来到这里了!”时至今日,赵之齐倒也看淡了许多,“不过,你时时记得欠我一个人情,让朕的心里很是安妥啊!” “别得瑟啊!”南宫睿瞪他,“过于得瑟了小心我过河拆桥!” “那我是要去找我那潇潇妹妹诉苦的!哈哈哈!” 男人的友谊有时候就是这么奇妙,赵之齐当真也是没有想到过,他初来乍到不是任何小说情节中落入美人怀中,而是掉在了一个看起来屌屌的小男孩身边,然后就这样成就了他们之间的一段友谊,直至今日。 充分的明白了赵之齐如今已经是真的可以独当一面了,南宫睿也就卸下了心里的包袱。 毕竟,当初是他一手把他推上了现在这样只能进不能退的高位,毁灭了他的梦想。 “不过,话说回来,你们如果努力一点的话,说不定一年之后能够抱个大胖小子,十五年之后,你就能撒手不管,带着你的画儿可以继续曾经的梦想了!”南宫睿忽然建议道。 “哎!这主意可真是不错!”赵之齐一拍即合,赶紧赶人道,“好了,好了,你赶紧走人,我得抓紧时间处理这些奏章,也好抱着我家小画儿努力造人!” 南宫睿立即鄙视了他一把:“重色轻友!” “彼此彼此!” —— 耶律画儿一觉睡醒的时候,也听到了好消息。 “嬷嬷,你说的是真的吗?他真的在早朝之上驳回了选秀的提议?”耶律画儿不可置信的问道。 心里却是五味杂陈,不可思议,想着,难道就是因为昨晚她吃醋要离宫出走,所以他为了让自己高兴,真的放弃了所有的花草,只为她一人? “娘娘,千真万确的事情!”教养嬷嬷此时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样的感觉。 在她看来,像镇北王这样的边城王爷,府里都是三妻四妾,还有许多个看得上眼的通房丫鬟,那么像皇上这样高高在上的存在,也一定是喜欢美女如云的包围着他的。 却没想到,他当真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王妃当初的顾虑,一定可以全消了! 她一定要尽快的给王妃去一封信,告诉她这个好消息,也让王妃为主子高兴一回。 正想到王妃呢,有宫人就拿了一封信进来禀告道:“皇后娘娘,是镇北王府的信件!” “一定是母妃写来的,快点拆开看看!”耶律画儿欣喜的对教养嬷嬷说道。 “是,娘娘莫急,奴婢这就打开看看!”教养嬷嬷也觉得自己跟王妃真是太心有灵犀了,立即打开了信件。 但是,当她看到信件的内容时,心头忽然大怵,一口鲜血顿时喷了出来,溅了耶律画儿一身,然后就在耶律画儿的惊呼声中,双眼一翻,整个人晕了过去了。 “嬷嬷!嬷嬷!你怎么啦?别吓我啊!来人啊!快传太医!”忽遇这样变故的耶律画儿一阵手足无措的大叫着,将在外伺候的宫人都喊了进来。 一阵慌乱之后,教养嬷嬷被人抬回了她的住处,耶律画儿才想起致使教养嬷嬷忽然吐血昏迷的信件来。 她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是心里却陡然升起不好的预感,脚步有些沉重的朝着那张染了教养嬷嬷的鲜血信纸走去,缓缓的蹲下身,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指,把信纸拿了起来。 当她看到信纸上寥寥几个字,却足以令得她的天空都塌了的那一瞬间,眼前一黑,整个人往地上一倒,不省人事。 “皇后娘娘!”余下的几个宫女一声惊呼,正要上前去扶她,忽然只觉眼前人影一闪。 赵之齐健步如飞的已经将耶律画儿一把抱起,沉声吩咐道:“去传太医!” 耶律画儿是惊急攻心才会一时昏了过去,太医扎了两针时候,她就幽幽的醒了过来。 眼神有短暂的空洞和茫然,但也不过是一瞬之后,就忽然从床榻之上做了起来,一言不发的就要下榻。 正吩咐好太医的赵之齐一转身就看到她苍白着脸,明明摇摇晃晃的随时又要晕倒的样子,但还是坚持着穿鞋的动作,立即上前按住她的双肩道:“画儿,你先冷静下来!” “冷静,皇上您让我怎么冷静,我要回去!我要立即回去!”耶律画儿挣扎着想要挣脱赵之齐的掌控,声嘶力竭的大喊大叫着,“你放开我,快放开我,我要立即回北地去!我要立即见到我母妃!母妃她一定还在等着我!赵之齐,你快放开我!” 挣脱不开赵之齐的钳制之后,耶律画儿更是连打带踢,甚至张口咬住了赵之齐的手臂,力道之大,连她自己都察觉不到。 直到口中有腥甜的血腥味窜进鼻中,她失控的情绪才忽然回笼,双目的空洞也恢复了焦距,然后怔怔的松开嘴,看着他被血染红的明黄色袖炮,以及从袖管中沿着手背滑下并滴落的血珠。 “哇——”的一声,积聚的悲伤忽然一下子爆发了出来,耶律画儿放声大哭。 “哭吧,先痛快的哭一场,然后我们再考虑别的事情!”赵之齐拍抚着她的后背,将她抱在自己的怀中,让她痛痛快快的发泄着。 在耶律画儿接到镇北王府的私信时,镇北王发出来的奏报也到了他的手上,因此,他才在看过奏报之后,第一时间就赶到了她的身边,还是晚了一步,让她丝毫没有思想准备的先受到了严重的打击。 有关于耶律画儿与她母妃的事情,他也是知道一些的。 明白在那个远离京城的镇北王府,有着所有权贵之家都大同小异的复杂关系。 而且,他也听说了,镇北王虽然功勋卓著,但是他有着所有男人的通病,那就是喜欢收集美人。 府中除了耶律画儿的母妃这一位正妃之外,还有两位有诰命在身的侧妃,还有大小妾室十数人,通房丫鬟不计其数。 耶律画儿是从小镇北王妃的眼泪中长大的,因此,在得知了要被送进京城联姻之后,才会那样的排斥。 因为她曾经说过,宁愿嫁一个贩夫走卒,只要他只娶她一人,再苦再累她都愿意。 而他,对她的看似任性无理的认知,正是从知道她出生的经历之后才改变的。 他要的不是那种假装贤良大度的女人,只要心胸狭窄喜欢吃醋妒忌的她,因为这样的人,才会真正的爱他,而非他的权力。 第二百三十七章 :心意不一样 “你要去北地?”南宫睿看着一脸认真,不像是随口说说的赵之齐问道。 “是的!”赵之齐点头,并对萌总管道,“你去把朕的玉玺取来!” 萌总管一怔,但也就这么一怔,就立即去把玉玺取来,然后恭立在赵之齐的面前。 赵之齐亲手拿过玉玺,走到南宫睿的面前道:“我出京的这段时日中,你就暂且帮我保管一下玉玺,以及朝中大小事宜!” 南宫睿却没有立即接手,并且还摇了摇头道:“皇上,你这样做,不妥当!” 私下里,南宫睿与赵之齐相处的时候,很多时候都是以名字相称,一旦南宫睿称呼赵之齐为皇上,便是严肃认真的谈话偿。 “我知道!”赵之齐道,“因为一个女人而擅自丢下朝事,并且是在我刚登基不久的情况下,这是大忌!但是,我知道那小丫头的性子,可以说相依为命的母亲忽然去世,虽然过去已经见不到她最亲的亲人的面,但身为女儿,她一定是要走这一趟的!我不放心她一个人回去,自然是要陪她一起!” “皇上的心情我能够理解,同样,皇后的心意,我也能够理解!但你才得罪了礼部尚书,就立即离宫,你就不怕他趁势勾结其余皇子,做出非常之事来吗?”南宫睿冷静的分析道,“其实,如果你放心我的话,我可以帮你护送皇后回北地奔丧!” “阿睿,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玥潇妹妹如今怀有身孕,你也不方便离开她身边,还是我自己陪画儿回去吧!”赵之齐心意已决的道,“至于那些人,你比我更会对付他们,玉玺在你手中,你想要怎么做就做吧!” 南宫睿却眯了眯眼眸道:“赵之齐,你可别告诉我,你这一去,是打算直接把这里丢给我了!” “那个,你想多了!”赵之齐眼神闪烁了一下。 “这个玉玺,你还是随身带着,或者叫你的小萌子藏起来吧,本王可不稀罕!而且,本王想要收拾谁,也不用玉玺帮衬着,一样叫他们有来无回的!”南宫睿霸气的道。 赵之齐无语,也确定他不是在托大,就让萌总管收了玉玺,然后对南宫睿抱了抱拳道:“那朝中大事就交给你了!” 南宫睿挑眉,依旧霸气的道:“给你一到两月的时间,久了我可就撂挑子不干了!” “行!一言为定!” 赵之齐与南宫睿再交代了一些事情之后,便直奔坤宁宫,还没踏进仪门,就听到耶律画儿声嘶力竭的哭声。 他快步向着哭声传来的后殿寝舍走去,果见耶律画儿在教养嬷嬷的屋子里,正抱着教养嬷嬷嚎啕大哭。 有御医看到赵之齐的到来,慌忙跪下行礼,并禀告道:“吕嬷嬷去了!” 赵之齐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先退下,这才走到耶律画儿的身边,双手轻轻的按上她的肩膀,劝慰道:“画儿,别伤心了,你这样哭泣,嬷嬷走得也会不安心的!而且,你若悲伤过度,我就不带你回北地了!” 听到这句话,耶律画儿飞开的转头睁着泪眼看向赵之齐:“皇上准许我回北地?” 何止是准许,而是要陪她一起回去! 赵之齐淡淡的点头道:“所以,你就安心的让嬷嬷去吧!” “好!”耶律画儿收了眼泪,松开了抱着教养嬷嬷的手,哽咽道,“你要好好的安葬嬷嬷!” “我会吩咐下去的!” —— 疏墨轩中,从怀孕伊始就没怎么受罪的苗采潇,在三个月后更是吃嘛嘛香,原本刚醒来时瘦的皮包骨的身子早就圆润了许多。 这会儿,她正在跟着玉如学做虎头鞋呢,却被针扎了不知道多少遍,疼得玉如都看不过去的道:“王妃,您就别学了吧!待会儿王爷回来看到你这一手的针眼,一定要心疼死的!” “你不跟他说不就得了!”苗采潇契而不舍的道,“我这个做娘的给自己的孩子做鞋子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就是扎几针又不碍事!” “可是,王妃,府中上下这么多绣娘裁缝都在给未来的小世子裁制衣裳鞋子,真不差您这一双啊!”玉如还在竭力的说服她,她是真不敢让王爷知道王妃折腾了大半天,别的没折腾出什么来,就折腾出满手的针眼来,后果感觉会很严重的样子。 “都说了心意不一样啊!”苗采潇嫌弃的看了玉如一眼,道,“玉如,你没当娘不懂我这个做娘的心理!等你哪一天做娘亲了,就能理解我此时的心情了!啊,对了,说到这个,玉如,你也已经有十七八岁了,你们这里十五六岁都要成亲了,要不,我做主给你议一门亲吧!” “王妃!”玉如直接无语,怎么说着说着就说到她身上来了呢。 而且,她虽然现在是在明处,但其实还是属于隐卫的一员,隐卫是终身伺候主子的,没有权力成亲。 “就这么说定了,等睿回来,我就跟他提!”苗采潇说风是雨的道。 “潇潇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呀!” 说曹操曹操到,苗采潇话音刚落,南宫睿就迈着步子跨进了院门。 玉如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不由哀求的看着苗采潇,希望她刚才不过就是随口说着玩的。 但苗采潇就是兴之所至之人,兴头儿来了,哪里顾得了那么多,立即对南宫睿道:“我们正在讨论给玉如说亲的事情呢!” 她话一出口,玉如直接跪在了地上,磕头道:“玉如该死!请王爷责罚!” 这一举动,却是把苗采潇吓了一大跳,她眨了眨眼睛,不明白玉如这是什么意思。 “玉如,你这忽然的是做什么呀,没什么值得你跟王爷请罪的,快起来吧!”说着,她原本是吵着南宫睿走过去的,这下赶紧回头去搀扶玉如。 南宫睿就在片刻功夫里,已经听了暗卫的汇报,面色温和的道:“是啊,玉如,王妃只是与你玩笑了一下,你毋须觉得不妥,快起来吧!” 没想到事情就这么过了,玉如忐忑的谢过南宫睿,却不敢劳动苗采潇扶她,自己慌忙的起身了。 “睿,我没开玩笑,是真的想要给玉如介绍个对象!”苗采潇很认真的道,“而且,她觉得她配文宇刚刚好,一个伺候你,一个伺候我,将来再生一小娃出来,正好可以陪我们的孩子玩!” 她话音刚落,就见这回文宇跪了,而玉如也差点想要再次下跪的样子。 她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吗,怎么他们一个两个的都直接跪了? 南宫睿笑着对她招手,让她走到自己身边,然后捏了捏她的鼻子道:“这些事情你就不要瞎操心了,好好的养胎,不要饿着我们的小宝贝就是了!” “可是,我是认真的!” “好!我知道你是认真的,不过呢,眼下有些事情要处理,暂时还不方便讨论这个问题!”南宫睿安抚了一下苗采潇,然后对文宇吩咐道,“你即刻挑选精锐隐卫十一人,组成一个小队,一路上护送皇上和皇后去北地!” “是!”文宇应声立即退了下去。 苗采潇却诧异的问道:“睿,什么情况啊?皇上和皇后怎么忽然要去北地呢?国不可一日无君,他们走了,会不会影响到整个大商朝啊!” “皇后的生母暴毙,他们是赶去奔丧的,虽然未必能见上一面,但这也是为人子女的心意,皇上体恤皇后,就跟着一起去了!”南宫睿简短的解释了一下。 他原本是可以不派文宇带队出去的,但是看他家爱妃,心血来潮之下,这个媒人是一定要做了,他为了不让文宇和玉如太过窘迫,就直接让文宇离开办事去了。 “啊~”苗采潇惋惜的叹了一口气道,“皇后的母妃这么年轻就暴毙了,真是可怜,皇后一定很伤心吧!” 苗采潇本是无意间的一句话,却像是一棵石子击打在了水面上,南宫睿心中一动,沉吟片刻道:“潇潇,你先回房休息一会儿,我出去一趟!” “诶!怎么才回来就要出去啊!”苗采潇满眼失望。 自从他们接承了靖王府的爵位和诰命之后,南宫棣云就带着老王妃,还有云氏,以及南宫霏一起出门游玩去了。 家里就剩下了他们两口子和南宫商。 南宫商是小叔子,她一个做嫂子的总不好没事就找人小叔闲聊吧,而且,南宫商自从通过科考,一举考上状元,入了朝堂之后,感觉比南宫睿还要忙些,她就算不顾他们古代的人伦纲常,想要找人聊天,人家也不定有空。 当然,南宫睿在家的时间还是比较多的,但是他在家很多时候,又是在外书房处理庶务,他们两口子想要在大白天像今天这样碰碰头说说话的机会,也是不多的。 所以,她难免就觉得寂寞了一些了。 “不是出门,只是去找三弟说些事情,一会儿就回来的,你先回房小睡一下,一觉醒来,我就回来了!乖!听话,去睡吧!”南宫睿安抚道。 “我不要,整天除了吃就是睡,我都成猪了,这会儿坚决不睡!”苗采潇噘嘴不听话,“你去忙你的吧,我自己找事情做!” 她所谓的找事情做,自然就是继续奋斗她儿子的虎头鞋咯。 南宫睿暂时还不知道她手上挨了好多针眼,见她不愿意休息,也不勉强她,只想着自己赶紧去找南宫商把事情商议好了,再立即回来陪她就是了。 于是,便大步流星的去了玄曲居。 —— 南宫商就是进了朝堂,也还是喜欢独来独往,身边从来不带着人伺候。 院子里也依旧如此,除了每天洒扫的下人在他上朝的时候过来打扫院子,整理物品之外,其余时候,特别是他在家的时候,基本看不到下人进去。 所以,南宫睿去找他的时候,也不用人通报,就直接走了进去,进到书房。 “三弟!”一进门,南宫睿就唤道。 但是,坐在书案后面的南宫商就看着手里的一粒弹珠发呆,根本就没有听到他呼唤的声音。 “三弟!”南宫睿又唤了一声,并走近他身边,抬手在他眼前挥舞了几下,才算是把他出游的魂魄个拉了回来。 “二哥,你怎么过来了?”南宫商回神的同时,手掌一蜷,将手心里的弹珠握紧了。 南宫睿也没在意他的这个小动作,只问道:“你在想什么呢,我都叫了你几声也没听见!” “哦!没事,就是在想今儿在礼部听见的一些事情!”南宫商随意的找了一个借口道。 “礼部的事情?”南宫睿眉一挑,自然是想到了才毁了两个女儿的礼部尚书。 “嗯,回来之后,我原本就想要立即去找你说的,但是管家说你又进宫去了!”南宫商将手心里捂热的弹珠放进书案旁的一个格子里之后,神色一正道,“礼部内都在传说皇上要与皇后去北地!二哥,皇上叫你进宫,是不是就是在说此事?” “你大约什么时辰听见的?”南宫睿眉头微蹙的问道。 “就是半个时辰之前,我听说了之后,就立即找了借口回来了!”南宫商道。 南宫睿不由冷笑一声道:“礼部得到消息还真是快!皇上与我说起此事,也不过就是一个时辰前的事情,礼部就已经知道了,看来,皇上身边得清理一下了!” 当时,在御书房的虽然只有赵之齐,他,还有萌总管,但是守在御书房外还有其他的伺候太监,以及禁卫。 小萌子是绝对不可能出卖赵之齐的,那么,偷听御书房谈话的就只有那些伺候在外的人了。 “能这样迅速的把消息传到礼部的一定是外面的那些太监和禁卫!”南宫商也赞同道,但随即又担忧道,“只是,皇上难道真的要离开京城吗?他也算是好不容易得来的江山,他这一走,虽然有二哥帮他坐镇,但你毕竟是外臣,若是各位亲王出面,你少不得还是要给几分面子的!” “这点我会看着办的,眼下,我担心的倒不是他们真的逼宫,而是担心礼部尚书会来些暗的手段。” “二哥的意思是,林尚书因为两个女儿出事,就会对皇上记恨在心?”南宫商的眉头皱了起来,“然后会趁着皇上离宫走在半途,身边缺人保护,会……” 南宫睿却再度摇头道:“皇上那边我已经叫文宇带人暗中保护了,而且,稍后我也会传信给无嗔,叫他也跟着去。因此,我倒并不在意林尚书会不会纠结其余王爷,半途中对皇上下手!” “那二哥担心的是……”南宫商不解,除了这个,他也想不出赵之齐还有其他的威胁。 “三弟,我记得你经商在外,也曾经去过北地的,是吗?”南宫睿问道。 “嗯!去过!”南宫商回忆道,“当时,我一心想要将我们靖王府的生意做遍全大商朝,因此,也有心想要在北地发展!只是,去了之后,却发现他们那边的人戒备心十分的重,就是官府也不会轻易的接受外地人的进驻!” “那你还记得官府是怎么拒绝你的吗?”南宫睿再问。 “嗯!我记得!当时,我为了速战速决,是提了我们靖王府的,虽然当即将那位知府大人给吓到了,但是他最后还是拒绝了我。并告诉我说,想要在北地扩展生意,找他们任何一个官员都是没有用的,必须要直接去找镇北王才行! 当即,我便以父王的名义备了一份礼,前去拜访镇北王,却被以镇北王去边城巡查为借口推脱了。 但我知道,镇北王就在府中,并不是他们说的那样去了边城巡查! 后来,又有一个小官吏为了通过我回到京城,偷偷告诉我说,镇北王虽然是京城出去的王爷,世袭了三代,但是他们的思想和观念还是十分落后陈旧的,不喜欢接受外来的新事物和新商业。 可是我琢磨了许久,也没觉得那位镇北王思想落后啊,因为街面上,许多的商铺都是从京城传过去的! 但他唯独就是拒绝了我!” “据我所知,我们靖王府与比先两代就封为异姓王的镇北王府可并没有什么恩怨,而且,在父王与他这一辈,还有过共同作战的情谊,他这么排斥我靖王府,三弟,你不觉得奇怪吗?”南宫睿沉吟道。 “的确奇怪!”南宫商的记忆不由再追述的详细了一些道,“对了,我还记得,当初那小吏还给我一个建议,说是如果真想要在北地做生意的话,还有一个办法!” “美色!”南宫睿道。 “对!,镇北王最好美色,他府中的那些美妾,除了正妃是先皇赐婚,其余的都是当地乡绅或者是外来的官商送的!特别是那两个侧妃,听说长大无比的妖娆美艳,一进府就成功的将镇北王妃从镇北王的眼里挤了出去!” “那镇北王妃可有因此郁郁寡欢,心情郁结不安吗?” “这倒没听说!”南宫商道,“只那小吏夸张的说了那二位侧妃的美貌,并表示了镇北王妃受到了冷落!” “据我所知,镇北王妃不但生了皇后耶律画儿,还有一个比皇后小了十年的小世子,对吗?” “嗯!没错!”南宫商回忆道,“我那年去北地的时候,正好是小世子一周岁,现在算起来,小世子应该才六七岁!” “哼!”南宫睿忽然冷笑了一声。 南宫商先是不解他这一声冷哼的原由,但随即恍悟道:“二哥,莫非你觉得镇北王妃死得蹊跷?” “难道不蹊跷吗?”南宫睿道,“镇北王妃可不是镇北王府中那些别人送的小家碧玉,她是先长公主的嫡女,从小受的便是等同于皇家的教养,便是丈夫跟皇帝一样三宫六院,妻妾成群,她也能够容忍。何况,她还为镇北王生了嫡长女和小世子,这样一个地位稳固的王妃,会让自己暴毙吗?何况,今年年初嫁女,也没有听皇后说起镇北王妃身子有恙!” “那……”南宫商迟疑了一下,不知道自己的论断是否正确,只有听南宫睿的下文了。 “你刚才也说了,北地拒绝我们,却没有拒绝别人,那是因为天下人都知道,我们靖王府会世代忠于皇家,这也就成了许多人眼中钉肉中刺! 镇北王除了好色之外,他却确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而且,似乎比任何一辈的镇北王更有野心!三弟,你说,这样一个连我们靖王府的生意都不让进的王爷,他却忽然要求主动联姻,你觉得他在打什么主意? 而才传出皇上与皇后圆房,正应该是镇北王妃完全放心的时候,她却忽然暴毙了,你又认为天下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 “镇北王这是知道皇后的性子,一定会吵着要回北地的!而皇上因为终于表露了对皇后的深爱,并为了皇后宁可后宫只有一人,自然不可能放任皇后一个人千里迢迢的回到北地的!”南宫商猛的一拍桌案道,“镇北王好强的谋略!” “的确,他打了一手的好算盘,而且还十分的精准!”南宫睿再度冷笑,“现在,大约他已经接到了皇上带着皇后即将准备出宫的消息了吧!” “二哥这话是话中有话啊!” “三弟,你在礼部给我盯紧林尚书,皇上不在的这段期间,但凡他接触过的人,特别是几位王爷,你都要记住,随时通报给我!” “好!” “我会派几个暗卫给你,有必要的时候,你只管吩咐他们就是!” “明白!” 交代完了南宫商,南宫睿回到疏墨轩,就先进了书房,通过密室中的八卦图,直接传息给无嗔。 一切安排妥当,他这才走出密室。 脚步还没跨出书房呢,就听到苗采潇的尖叫声从卧房中传了出来。 南宫睿顿时大惊,动用了瞬息之术转移到了卧房,紧张的问道:“潇潇,怎么了?” 第二百三十八章 :遇袭 “南宫睿,我们的宝贝在踢我!”看到冲进来的南宫睿,苗采潇立即欣喜的捂着肚子说道。 南宫睿松口气,吓他一跳,还以为有人敢来他靖王府捣蛋呢! 坐在她身边大掌覆在她的已经显怀的小腹上,没一会儿,果然也感觉到小家伙踢了他一脚。 一种父爱油然而生,南宫睿道:“这小子生出来必定是顽皮的!” “男孩子自然是顽皮一些的好!”苗采潇道,“我们那就有说法,男孩子越顽皮就越聪明!撄” “话是不错,就怕太顽皮了成小霸王!”南宫睿笑道,“不过我给的起他霸王的本钱!” 苗采潇闻言噗嗤一声笑了起来道:“你也不怕父王和母妃受不了小霸王的调皮捣蛋!偿” 夫妻二人闲聊了几句,玉如进来禀告道:“王爷,文宇传回消息,皇上与皇后已经便装出发了!” “啊!他们这么着急的走啊!”苗采潇诧异道,忽然又想到什么的对南宫睿道,“对了,睿,你不是会瞬息之术吗?怎么不施展术法,将他们直接送到北地,说不定皇后还能见镇北王妃最后一面呢!” 南宫睿沉吟了一下道:“你说的这个主意,我不是没想过!只是,因为皇上根基尚且不稳,因此虽然答应了会让玄门重新步入朝堂,但是恐怕落人口实,暂且还未付诸行动。 而他又为了皇后得罪了林尚书,林尚书乃是礼部之首,我此时若是施用术法将他们送去北地,这要落在了林尚书的耳朵里,便有可能会给皇上带来麻烦!” “唉!你们朝廷的事情这是复杂!我当初还以为赵之齐继承了皇位之后,一切都好说话了呢,没想到还是要被一部分的大臣掣肘着!你当初决定放弃争夺江山的决定真是太明智了!”苗采潇忍不住感慨道。 “那是,所以我内心还是觉得亏欠皇上的,若不是他,我还真是不放心把大商王朝交给其余皇子,那时候,說不定还真是要答应了母妃,自己坐那个位置了!就没有这么多的时间陪着我家潇潇了!” “嗯嗯!好决定,奖励一个!”苗采潇从善如流的仰头啄了一下他的下巴。 顿时引来南宫睿疯狂的纠缠,眼看着就要擦枪走火,苗采潇赶忙喘息着阻止道:“停!睿!” “怎么了?”南宫睿身体胀得十分疼痛,哪里肯停下来。 自从她有孕之后,他已经克制了许多,特别是前三个月,那绝对是日日吃素的,好不容易开荤了,也是时时忌惮着。 这会儿被挑起了火,想灭也不是那么容易灭的。 “宝贝儿又在踢我了,你说他是不是不喜欢你这么碰我啊?” 南宫睿:“……” —— 赵之齐带着耶律画儿快马加鞭连日就往北地赶去,出了京城过了一个城镇,天就黑了下来。 因为不想暴露真实的身份,但又要确定一路山畅行无阻,不受任何外界的影响,因此他们用了靖王府的腰牌和凭证。 南宫商是个做生意的鬼才,虽然两年前已经不再亲自前往各处商行督导,但是他那时候因为有着心结,曾想要为乔雨报仇,而培养了一些势力隐藏在了各处分行的内部。 现如今,这些人就成了各处的主要骨干,继续为靖王府扩展生意蓝图。 这一次在沿路往北地的一条线上的各处掌柜们,都接到了南宫商的密信,要他们确保赵之齐与耶律画儿所到的他们的任何一个地盘都要安全无虞,并且不愁用度和住宿。 因此,赵之齐拿着靖王府的腰牌毫无悬念的住进了靖王府旗下的客栈中。 但是,就在众人觉得这一切都无可厚非之时,偏偏有人不服气的挑事了。 当看到店小二正要引领赵之齐一行人上楼住宿时,那个身材彪壮,一脸络腮胡的大汉不乐意的用力拍了一下桌子道:“你们风云客栈他妈的欺负人啊!凭什么老子兄弟二人先来的,你们非说没有房间了,但是他们一行五六个人,你们就一下子给了三间房间啊! 都说风云客栈讲究的就是一个江湖义气,今儿老子看来,不过就是看得人家的银子吧! 哼!这江湖义气的名声应该改一改了,不能让你们坑了咱们真正的江湖人!” 赵之齐闻言,脚下一顿,正要说话,正在柜台里面拍拍打打着算盘的年轻掌柜的却示意他们先上楼。 赵之齐停顿了一下,看到耶律画儿露出的疲态,也不想多惹是非,就继续随着小二上楼去。 看着赵之齐等人的背影进了他们的房间之后,那年轻的掌柜才慢条斯理的放下手里的算盘,看向那个还在唧唧歪歪,企图挑唆店里客人的壮汉,一张英俊不凡的脸始终保持着微笑,解释道:“这位客官,您是误会了!我们风云客栈开店虽然不久,可从未有过欺负客人的事情发生!” “那你倒是说说,咱哥俩比他们先到的,为什么你们就说没房间了,难道就是看咱们穿着简陋,所以欺负人不让住宿吗?那你们干脆也不要赚我们的钱,不让咱们吃饭得了!”壮汉操着一口外地的口音道。 “客官先别动怒,喝口酒消消气!”掌柜平静的安抚道,接下来的话,就是对在场的所有人解释的了,“诸位有所不知,方才上去的那几位,是主家的人!我们风云客栈是有规矩的,天字第一号房,二号房,三号房都是留给主家人外出方便住宿的!因此,平时即便空关着,也是不接待客人的!” “原来如此,这倒也说的过去,毕竟人人都知道风云客栈在京城的背景可是非凡的,人家财大气粗,愿意空置三间客房,那也是人家自己的事情!这位兄台,你就别较真了!快些儿吃完,就赶紧去找别家投宿吧!”旁边一桌的客人做和事佬的劝说道。 “这位客官,方才也是我没有把话说清楚,所以让你误会了!要不这样吧,你们二位今儿的这一顿饭,就当是小弟做东,请你们吃了!”年轻掌柜看起来十分客气的说道。 只是,他却不是说这顿饭乃是东家请了,而是他个人名义。 要知道,跑江湖的这些人,自尊最强,哪里能容许别人看不起,标准的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自然是不肯让掌柜请吃饭的,草草结束了,付钱走人。 收了钱的伙计回到柜台的时候,对着掌柜竖了竖大拇指道:“湛掌柜,您真是高明!” “高不高明的还要等晚上看呢!”湛掌柜的眉头挑了挑,如是说道。 伙计顿时凝神点头。 —— 夜,很安静。 赵之齐看着臂弯中憔悴的耶律画儿睡得正香,给她拉拢了一下被子,怜惜的摸了摸她一日之间憔悴了不少的脸,又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自己也倦及的睡了过去。 就在他睡得正沉的时候,忽然听到了外面刀剑相争的打斗声,他顿时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 为了怕吵醒耶律画儿,赵之齐点了她的睡穴,这才只着单衣,取过长剑,挑开窗看了出去。 对面的楼顶上,湛掌柜看到他的身影,立即施展轻功飞跃了过来,抱拳道:“惊扰了皇上了!” “这是?”赵之齐见湛掌柜的表情沉静,而且在对面屋顶打斗的也就是两个江湖人士,也就放松了一丝警惕问道。 “应该是晚膳时候,听闻我介绍皇上是我们主家的人,以为你很有钱,所以半夜劫财来了!”湛掌柜轻松的笑着回道,“惊扰圣驾,还请皇上见谅!” “无妨!”赵之齐相信湛掌柜的判断,他既说只是江湖人士劫财,想必就不会是某些想要趁着他外出时,取他人头的那些人! “那皇上就先观战一会儿,稍后再歇息吧,这会儿动刀动枪的吵得慌,您一时也睡不着!”湛掌柜还玩笑道。 “好!”赵之齐也从善如流的说道。 但心里对南宫商培养出这样的一位人物,或者还有更多的,还是忍不住发自内心的佩服。 而更佩服的还是南宫睿,能够杯酒释兵权,只抓住了南宫商的真正心理,就将一个可能会是他最大对手的南宫商变成一心支持他的助力。 不然的话,南宫商真要执迷不悟的误信传言,要跟南宫睿死磕到底,还真是不好说,最后谁胜谁负了。 因为惊动了赵之齐,因此,湛掌柜下了命令,叫下属们速战速决,不过一盏茶的工夫过后,那两个临时起意想要劫财的壮汉就被收拾得妥妥当当的了。 一场虚惊就这样在夜色中过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但凡是能够直接进城的,赵之齐都会安排着赶进城中,只为有靖王府的庇护,至少晚上是可以睡一个安稳觉的。 只是,越往北地去,城镇与城镇之间的距离就越大,他们已经无法掐着点找到一个稳妥的住的地方了。 这日,终于还是要在野外住宿了。 让跟随着的禁军副统领巡视了一下周边的环境,赵之齐又招呼着另三个搭帐篷的搭帐篷,准备做饭的做饭。 而他,则趁着这段空闲时候,拉了神情已经渐渐平静了许多的耶律画儿的手道:“我们去河边走走吧!你坐了一天的马车,需要散散步,缓和一下僵硬的肌肉!” “嗯!好!”耶律画儿听话的点头,随着他往小河边走去。 时值金秋,晚上的天气越发的凉了,感觉都耶律画儿的手指冰凉之后,赵之齐脱了披风包裹住她,抚着她的脸颊道:“辛苦你了!” 这一说,却把耶律画儿这几日没有再哭泣的眼泪惹了出来。 她扑进赵之齐的怀中,抽泣道:“对不起,皇上,是我任性,连累你了,害得皇上跟着我一起长途跋涉,辛苦至极!” “傻话!”赵之齐环抱着她消受了许多的身子道,“我是你的丈夫,陪着你一起回去给岳母奔丧也是应该的,怎么能说是连累呢!” “可是,你明明可以不来的!而我,作为皇后,一国之母,也不能这么任性的!”这是她平静下来的这几天想通了的事情。 她出生王府,自然并不是表面看起来的那样刁蛮不讲理,什么都不懂。 有很多的事情,在冲动过后,再细细的回想,就会想到很多的细节。 赵之齐才登基不久,她就因为非要吵着回北地,结果他因为不放心她一个人而非要陪着来,这其中牵扯到的事情可是她此时想都不敢想的呀! “别瞎想!你为人子女,想要尽一份孝心是应当的!虽然此行的确是欠考虑了一些,但这都不是你一个人的错,我也任性了一回不是吗?” “皇上!您这么说,我心里就更不好受了!”耶律画儿越发觉得无地自容了。 “我这么说是让你宽心的!”赵之齐拍抚着她的后背道,“怎么反而更伤心难过了呢?” “都是因为你对我太好,我才更觉得这么做太任性,太对不起你了!” “傻话,你就当我也想偷懒抛下朝务,跟着你出来北地四处看看的,心里是不是就好受一点了?” “可是,京城里,他们……” “嘘——别多想!京城里不是还有靖王爷兄弟二人吗?朕相信他们会帮着朕守护住的!” 提到南宫睿,耶律画儿明显的顿了顿,又抽泣了几声,终于控制住之后,耶律画儿忽然问道:“皇上就这么相信他们兄弟二人吗?” “当然!”赵之齐回答的斩金截铁。 南宫睿想要这江山,哪里还会拱他上位,早就自己抢夺了,他可不是那种会顾忌天下言论的人。 “那,如果……”耶律画儿犹犹豫豫的道。 “如果什么?” “没什么!”她最终没说出口,然后静静的依偎在他的怀中,不再说话。 赵之齐也安静的抱着她,直到一阵阵的饭菜香味飘了过来,才重又牵着她的小手道:“吃晚饭了!” “嗯!” —— 因为这还是第一次在野外住宿,因此,禁卫四人分了两批守夜。 赵之齐即便是在闭目之中,却也是时刻提高着警惕,并没有真的睡沉过去。 上半夜一切都很平静,但是到了下半夜凌晨时分人的警惕心最低的时候,赵之齐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天生的警觉让他猛的从迷糊的状态中清醒过来,听到犀利的风声呼啸而过的时候,他快速的一把抱住熟睡中的耶律画儿从车厢轿顶冲了出去。 几乎就在这一瞬间,轿厢被一支支飞箭扎成了马蜂窝。 值下半夜的副统领叫醒同伴的同时,长剑已经挥舞起来,并大叫一声道:“护住主子!” 在还不确定偷袭是什么人之前,他们不敢暴露赵之齐与耶律画儿的身份,只以主子相称。 “是!”其余三人,两人快速的去保护赵之齐,另一人则与副统领并肩作战。 黑暗中,箭矢好像是从四面八方侵袭而来,赵之齐这边只有五人,外加一个不会武功的耶律画儿,这情势一看就是敌强我弱。 但是赵之齐却半点没有惊慌的对着黑暗中的某个方向质问道:“什么人偷袭我等,要财要命请直说!” 但是,除了不停射过来的箭,却没有人回应他。 “呵呵!看来都是些胆小鬼啊!”赵之齐冷笑了数声,一边挥剑挡住箭矢,一边道,“既然你们要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那我便成全了你们!” 语音刚落,就听他忽然吹了一个口哨,霎时间,漆黑的夜晚忽然好想升起了满月一般,四周忽然亮了起来,将呈半包围圈的偷袭的那群人明晃晃的呈现在他们的视野中。 “这是什么?”骤亮的光线,让正对面领头的人一时无法适应的遮挡了一下刺目的光线。 待适应之后挪开手,再度看向赵之齐时,却被如天神一般忽然降临在赵之齐身前的十数人吓了一大跳,不禁失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蒙面着的文宇看了赵之齐一眼,得到他的暗示之后,冷冷的道:“你们既然无名无姓,那就不必问我等性命!直接去地府报道吧!” “哼!毛头小子,好大口……”为首之人,一个“气”字还没有说出来,忽然就两眼一翻白,谁都没有看清楚是怎么回事,他的脑袋就忽然飞了起来,喷薄的鲜血溅了旁边的同伙满头满脸,也引起一阵惊叫。 “皇上,确定不留活口吗?”先杀一人的文宇再度询问道。 “留不留的都无所谓,他们既然是冒着生命危险来杀朕的,必然都是死士,就是最后生擒,他们也不过是自尽的下场!朕不耐烦跟他们费口舌,你们也不用浪费体力,直接送他们走吧!”赵之齐冷漠的说道。 他的一手揽着耶律画儿的腰肢,一手方才在文宇动手的时候就掩住了耶律画儿的双目,不让她看到残忍血腥的一面。 但饶是耶律画儿的眼睛看不见,但是鼻端闻到的血腥味,以及文宇宣布动手之后,那一声声惨绝人寰,却一闪而过的惨叫声,都足以吓得她瑟瑟发抖,紧紧的靠在赵之齐的怀中,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不过是片刻的工夫,文宇带来的隐卫就将前来偷袭的二十余众,杀的片甲不留。 不说耶律画儿吓得已经说不出话来,就是手底下也沾过不少鲜血禁卫们,看到文宇带来人这般雷厉风行到眼睛都不眨一下,瞬间结果了那么多人的姓名,而且都是直接让人人头落地,都惊得忘记了所有的反应,同时觉得脖子上凉飕飕的,好像自己的人头也会随时落地一般, “皇上,马车已经没用了,您和皇后暂且屈就着坐在行李马车上,小的即刻进城吩咐人为皇上重新备置马车!”任务完成,文宇道。 “好!有劳了!”赵之齐也不推脱。 他是知道南宫睿在暗中派了他的人照应着的,只是没想到会是文宇亲自带人,感动之余,又不由汗颜。 他其实在想要将玉玺交给南宫睿的时候,的确有过或者陪着耶律画儿奔丧之后,再也不回去的打算的。 但没想到南宫睿却这样为他打算,着实让他感动不已。 他却不知,还是苗采潇戏言要给撮合文宇和玉如,南宫睿才将文宇派出来的,不然他还见不到这张熟面孔呢! 这一次遇袭,却是让耶律画儿惊吓过度,行进的途中忽然发起了高烧。 进城之后,虽然入住到风云客栈,就请了当地最好的大夫前来看病,但是耶律画儿的高烧还是一直不肯退,让赵之齐揪心不已。 同时也决定暂时停留在当地,一定要等耶律画儿的身体好了再赶路。 耶律画儿时而迷糊睡觉,时而又清醒过来。 但凡清醒的时候,就非要吵着立即赶路,好几次赵之齐拿她没有办法,就只有直接点了她的昏睡穴,让她停止吵闹。 第五天的时候,耶律画儿的身体才有所好转。 但是虽然高烧退了,但感冒的症状还是十分的明显,头晕头痛打喷嚏流鼻涕,衣服加了一件又一件,就差要变成大粽子了。 “皇上,我现今真的好很多了,我们启程吧!”一早醒来,耶律画儿就嗡着鼻子,带着浓浓的鼻音道。 “还不成,大夫说你高烧才退,身子还虚着,必需要完全养好了才能继续赶路!而且,越往北方去,气温就越低了些,你看你现在都穿成这样了,再往北身子哪里能吃得消。”赵之齐却坚决不同意。 “皇上,我说的启程不是继续前行,而是回京城!”耶律画儿却在试图说服他。 那夜的袭击让她知道,自己真的是任性的把他带进了一个危险的境地,她,已经并不想继续往下走了。 “回京城?”赵之齐一怔,“但是我们还有几天就能回到镇北王府了,你就这样离开,不去看一眼你母妃的新墓,你会安心吗?” 眼看着就要回家,不能再前进一步,也不能再去看一眼母妃,她自然是不安心的。 第二百三十九章 :镇北王府 但是,当那一晚,他即便是在万箭之中却依然没有舍弃她,并为了不让她害怕而蒙住了她的眼睛,她才发觉,自己其实早就被他许多不经意的关怀感动着,并且也爱上了他撄。 只是,她自己却不自知而已! 如今,不能见母妃虽然是失望而伤心的,但是不能让他再出事却是更重要的。 “之齐,母妃固然重要,但是对于我来说,现在的你才是最重要的!”耶律画儿深情的看着赵之齐道。 这是她第一次唤他的名字,包含了太过尊称之外的情感,也透露出她此时的真情真心。 “我已经任性的没有顾虑到你的安危而非要离宫,给你带来了危险!我不能再自私下去,如果路上再出现什么危险,我就算是死了,也不会安心的!” “嘘!傻丫头,不要说这样的傻话!”赵之齐及时一根手指抵住了她的唇,不让她再多说一个死字,“你放心吧,我不会出事,也不会让你有事的!南宫睿他暗中派了人在保护我们,他的人比禁军都要可靠好几分的!” “可是,你就真的不担心南宫睿会趁着你不在京城而将你取而代之吗?” “画儿,我希望你能明白,京城里或许有着很多人希望我这一去不回头,就可以趁机将我取而代之,但是南宫睿他永远都不可能,知道吗?”赵之齐正色道。 他是巴不得要把那烫手山芋给南宫睿,但是人家根本就不屑要啊! “你就真的这么相信他吗?”耶律画儿困惑的问偿道 他则答的干脆,没有一点犹豫:“是的!” 耶律画儿低头沉默了一下,忽然抬头问道:“那你会相信我就像相信南宫睿一样吗?” “当然啊,你是我的妻子!”赵之齐也同样回以坚定道。 —— 京城这边,南宫睿已经收到了文宇的传信,只要耐心细心的一查,就不难查出是谁的手笔。 “二哥,那我们要动林尚书和六皇子吗?”南宫商翻看了一下手里证据问道,“这些公开审理的话,想必林尚书和六皇子是无可辩驳的!” “但是除了他们俩个,可能还会有别的势利暗中蠢蠢欲动,留着他们自以为是的与别人抗衡,我们也能少费些力气不是吗?再说了,清理登基之后的朝堂,是赵之齐自己的事情,我只答应了帮他守住朝堂不被人趁机抢夺了却,可没答应帮他清理干净!不然,他这皇帝做得也太轻松了吧!”南宫睿懒洋洋的靠着椅背如是说道。 南宫商汗了一把,也只能连连称是:“二哥说得有道理!” 南宫睿大方的接受南宫商的夸奖,忽然画风一转道:“对了,父王来信中提到了你的亲事!好像你娘在半路看上了一个懂医术救了霏儿一命的江湖女郎中!据说这两日,那女郎中可能就要进京来行医,父王叫你好生的招待着!” “二哥,这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南宫商几乎从座位上跳起来。 “就是今天到的家书啊,喏,你自己看!”南宫睿努嘴对着桌子上的一封家书道。 南宫商立即拿过,一目十行的看到最后,果然见南宫棣云在最后提了这么一句话! “二哥,你跟父王回信的时候对我娘说一下,报答人家的救命之恩,我们靖王府是必须的,也可以收留那位姑娘。但是,其他的想法,还要请娘收回!我绝对不可能跟一个陌生的姑娘有所进展的!”南宫商像是被针扎了一下的丢了手里的信纸,气急败坏的道。 “要说你自己可以给你娘单独修书一封!”南宫睿可不帮他出这个头,并且作为一个过来人劝道,“而且,你也老大不小了,你看皇上最后还不是妥协的娶了皇后,先如今也发现了皇后到好,一往情深的很!你要是一直缩在自己的壳里,难道这辈子真要打光棍,让你娘操心一辈子?” 南宫商的眼眸轻闪了一下,并没有反驳南宫睿的话,只坚持道:“反正我不可能跟一个陌生女子有所牵扯的!待人来了,二哥你叫人好生招待着就成,我可不要接近她,免得让人误会!” “你怕人家姑娘误会,还是怕别人误会?”南宫睿忽然戏谑的问道。 南宫商蓦地一惊,眼神闪烁的避过南宫睿好像洞悉一切的目光,道:“当然是怕人家姑娘误会!以我娘的性子,说不定就暗示了那姑娘呢!” “嗯嗯!你说得有道理!你娘一直记挂着你的亲事,只是以前不能出去,就在靖王府这一小片天地中,无法亲自给你挑选合适的姑娘,这会儿认定了一个,搞不好真的暗示了人家小姑娘,说我们家里还有个待价而沽的商公子呢!” “二哥,你能把那待价而沽四个字收回去吗?”南宫商窘迫的道。 在南宫睿和赵之齐先后成亲之后,现如今,京城第一大少的名头可是落在了他的头上,他怎么说也是待字闺中的贵女们最想要嫁的知名人物,二哥怎么就把待价而沽四个字用在他头上呢! “为什么要收回!”南宫睿诧异道,“以你现在的身份,可不是等着京城贵女们出价最高而得之吗?我得好好算算,她们要出多少聘礼,才能配得上我这么出色的三弟!” “二哥!”南宫商终于察觉到自己被亲哥哥给戏弄了,红着脸道,“你就不要取笑我啦!” “哈哈哈!我这可不是取笑你,是褒奖你呢!昨晚你二嫂还在说,我们这么优秀的三弟,到底要什么样的美人儿才能入得了你的青眼呢!”南宫睿笑道,“我告诉你二嫂说,说不定在我们家小宝贝出生之后,就有三婶了!” “二哥!”南宫商惊跳起来。 “别这么激动!”南宫睿却笑着安抚他道,“不管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你只要记得我们家已经不需要锦上添花,只要琴瑟共鸣就可以了!” “二哥!”南宫商动容的平复了惊跳的心。 “好啦!反正在你侄儿出生之前,父王母妃,还有你娘和霏儿必然是要回来的,你抓紧一些,说不定到时候事情都一起办了!” “二哥,你别取笑我了!” “我没取笑你,说认真的呢!” —— 耶律画儿的身体彻底修养好之后,赵之齐才下令继续前行。 这一路上倒是没有再出现过偷袭的情况,或者是文宇带着的靖王府隐卫守护的关系吧! 毕竟,京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靖王府的私兵各个武功精湛,不得不让世人忌惮。 三五日后,他们一行终于在夜色落幕之前到了镇北王府。 此时,离镇北王妃去世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府宅门口的白藩白缎都已经撤了去,只有门檐下挂着的两只白灯笼还能显示镇北王府不久前才办过丧事。 得到通报的镇北王带着子女急匆匆的从内迎了出来,双膝跪地,迎接新皇和皇后,口中山呼万岁,身后的一干家眷下人们也跟着齐刷刷的跪地山呼相迎。 “镇北王快请平身!”赵之齐一手牵着耶律画儿的手,一手虚扶了一把镇北王,客气的道。 “谢皇上!”镇北王起身之后,看到耶律画儿一脸憔悴的样子,立即心疼的道,“皇后娘娘,辛苦您和皇上了!” “父王,我要先去母妃的墓地!”耶律画儿避过镇北王的视线,哀伤的垂眸道。 “扫墓的事情,臣明日会安排人准备的!今儿皇上与皇后娘娘长途跋涉而来,还是先用好晚膳好好的休息比较好!”镇北王体贴的说道。 “镇北王说得不错,画儿,今晚还是先休息,祭祀扫墓的事情明日去吧!”赵之齐捏了捏耶律画儿的手,不让她冲动。 耶律画儿没再说话,是默认了赵之齐的意思。 将二人迎进了正厅,镇北王一边吩咐了人去叫厨房准备晚膳,一边请了二人上座,然后一一的给赵之齐介绍家眷。 看着镇北王府永远不可能缺少的女人,还有一个个出生的弟弟妹妹们,耶律画儿的脸上难掩嘲讽:这个王府,将来的女主人不知道会落在谁的头上了。 “祯儿呢?”待所有人都见过礼,耶律画儿浑浑噩噩的思绪才回神过来,发现居然没有看到自己的亲弟弟耶律祯。 “哦!祯儿那孩子病了!”镇北王沉重着面色道,“自从你母妃,咳咳,自从贱内忽然暴毙之后,祯儿那孩子受不住母妃不在的打击,就病了,至今也没什么起色,府中大夫一直都在照看着呢!” “祯儿病了!”耶律画儿霍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急切的道,“本宫这就去看看祯儿!” “皇后娘娘且慢!”镇北王却拦住她道,“娘娘暂时还不能去看望祯儿!” “为什么?”耶律画儿陡的瞪视着镇北王,怒道,“父王,你一会儿不让本宫去拜祭母妃,一会儿又阻止本宫去看望弟弟,您这是什么意思?” 见到耶律画儿成了皇后之后,居然对着镇北王发火,座下的一个打扮妖娆的女子立即嗤声道:“呦!皇后娘娘如今可真是鸡犬升天了,这么大逆不道的都敢跟自己的亲生父亲怒吼了,还真是出息了呢!” “你……”耶律画儿被她这么一讽刺,气得怒瞪了过去。 但她还没发作呢,那女子跟前立即窜过去一个人影,然后就听得“啪啪”两声,她的脸就被左右开弓各打了一巴掌。 而待她眼冒金星的恍觉到自己被人扇了巴掌了清醒过来时,面前哪里还有人影。 但是那两巴掌可是货真价实的,火辣辣的都肿了起来,疼得她立即叫嚣道:“谁这么大的胆子,敢打我?” 镇北王就算是练武之人,但是居然也没有看清楚是什么人上前闪了爱妾两记耳光。 当然,这不用想,也知道是赵之齐手下的人做的,在那个没头脑的女人还没有真正得罪赵之齐之前,他立即朝着爱妾怒瞪一眼,并吼道:“没个眼力见的贱坯,休要在这里丢人现眼,都给本王退下去!” “王爷!”那爱妾还要撒娇。 却被镇北王再度怒吼一声,连着其余的妾室和子女都轰了下去。 待人都走干净了,镇北王才赔罪的跪下道:“皇上,皇后请息怒,都是臣管教不严,还请皇上皇后恕罪!” 赔罪时,他还在观察紧随在这之前身后的两名劲装侍卫,猜测着刚才是谁出的手。 能有那样神出鬼没的手段的,除了文宇当然再无他人。 那夜遇袭之后,文宇就得了南宫睿的通知,既然已经暴露,就干脆走在明处了,只让那些习惯了在暗中生存的隐卫继续隐藏就好。 而他刚才就是得了赵之齐的暗示,施用了玄术配合动作快速的上前扇了那妾室的耳光,也就难怪镇北王看不清楚他的动作了。 “镇北王言重了,快请起吧!”对于耶律画儿的保护,赵之齐做得十分的明显,没有隐瞒的意思,当然也给了镇北王充分的尊重。 “谢皇上!” “不过,镇北王,虽然皇后的确是冲动了一些,但朕也很想要知道,镇北王为何要阻止皇后去看望小世子!”赵之齐再次毫无悬念的站在了耶律画儿这一边。 耶律画儿感激的回看了赵之齐一眼,心中却是五味杂陈。 “回禀皇上皇后,不是臣不让皇后娘娘去看望吾儿啊!”镇北王一声叹息,脸色沉重的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耶律画儿紧张的问道。 镇北王似乎是下定决心才终于说道:“实不相瞒,大夫说,吾儿是得了肺痨,是会传染给旁人的,因此,臣才不敢让皇后娘娘涉险去看望吾儿!” “你说谎!”耶律画儿整个人一震,尖锐的大叫道,“祯儿他怎么可能得了肺痨!我不信,我要去看他!这就去看他!” “画儿!你冷静一些!”赵之齐瞥了一眼低垂着头恭敬的站在一旁的镇北王,拉住冲动的就要冲出去的耶律画儿道。 “之齐,我冷静不了!我冷静不下来啊!”耶律画儿忍不住眼泪哭道,“我母妃去了,嬷嬷也走了,现在就剩下唯一的弟弟了,他要是再出什么事情,我也不想活了呀!” 赵之齐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拥抱住耶律画儿安慰道,“画儿,别说傻话,你弟弟一定不会有事情的!而且,你还有镇北王,还有其余的弟弟妹妹呢!乖,先冷静点!等收拾好了,我陪你一起去看弟弟!” 听到赵之齐特意提到自己,镇北王低垂着眸掩去眼中的光芒,也露出沉痛的声音道:“皇上说得是,皇后娘娘还是先安定下来,明日臣会安排您见一见祯儿的!” “这样吧,镇北王,朕先带皇后去休息,你叫人将准备好的饭菜送去我们住的地方吧!待明日皇后的情绪好些了再说吧!”赵之齐道。 “是!臣遵旨!”镇北王立即亲自带着赵之齐他们去耶律画儿未出阁前的玲珑阁。 又寒暄了几句,镇北王告辞了之后,赵之齐才直接点了耶律画儿的昏睡穴,小心翼翼的将她抱上床,这才走出卧房,将文宇叫进来问道:“你觉得如何?” “那个妾室的确是不会武功的!”文宇答道 “嗯!”赵之齐点头,“那你尽快查一下,这镇北王府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 文宇一闪身就没有了踪迹,赵之齐这才重新回到房内,自己动手倒了一杯茶,却是拿出随身带着的一个小瓷瓶,挑了一点点粉末在杯子里,确定粉末没有产生任何的颜色之后,才放心的喝下。 记得当南宫睿将这小瓷瓶给他的时候,他还调侃道:“人家验毒都是拿银针验的,你却给我一些粉末,这有用吗?” “我母妃出手的东西会没用,赵之齐你是皮痒了,居然敢怀疑我母妃吗?” “哦哦!原来是老靖王妃所制,我真是太荣幸了!”赵之齐立即奉承道。 “切!溜须拍马的功夫倒是不错!”南宫睿嘲讽了他一把之后又道,“你别小瞧了这里面的东西,你银针验毒不过是碰到有毒的物体表面才验的出来,万一人家在你杯子边缘沾了毒,你一时不查,说不定就中招了!这药粉只要撒一点点在你要验的东西里面,就算是杯底碗底和筷子顶端被下了毒,它都能检验出来!所以,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 此时仔细回想起来,南宫睿在有的事情上面,当真是比他考虑的要周全了许多。 一刻钟之后,外面有人禀告,晚膳准备好了,赵之齐这才解了耶律画儿的穴,让她起来先一起用晚膳。 看到耶律画儿心事重重的吃得很少,赵之齐心疼又怜惜的道:“画儿,你就不要担心了!若是祯儿真的得了肺痨的话,我一定会想办法找人救他的!” “那我们将他带回京城可好?”耶律画儿闻言,立即充满希望的道。 “带回京城当然也可以!”赵之齐沉吟了片刻道,“只是,他毕竟是长嫡子,是镇北王府的世子,就这样让他舍弃世袭的名分,你愿意吗?” 热情一下子冷淡了下来,耶律画儿颓丧的道:“是啊,祯儿是镇北王的世子,他继承王位是理所应当的!可,就算是治好了他,让他留在这里,我也不放心啊!” “现在,你也别多想这些,待今晚好好的休息,养足了精神,明日我们见到祯儿再做打算吧!” “也只有这样了!” 晚餐虽然都是照着耶律画儿以前的喜好做的,但因为胃口不好,耶律画儿也没吃多少,就搁下了碗筷,想要先去镇北王妃的居处看看,赵之齐没有反对,陪着她一起去了。 走在镇北王奢华的府中,穿过花园里一个极大的荷花池塘中的九曲桥时,耶律画儿忧伤的道:“以前每年的夏季,我最喜欢跟着母妃在花园中赏荷花,那都是当初母妃嫁到镇北王府中时,父王亲手为她植种的。 虽然,北地的夏季时日不久,荷花开得也总不是那么繁茂,但是即便只有一两朵的荷花,母妃也都是欣喜的拉着父王牵着我的小手一起来观赏。 可在不知不觉间,我们的身边渐渐就少了父王的身影,很多时候,都是母亲一脸寂寥的带着我两个人前来赏花! 再后来,母妃为了怕我无趣,甚至都不带我一起,而是独自一人坐在蜿蜒在河面上的九曲桥上发呆了! 很多时候,我都会有种错觉,以为母妃是不是就这样看着看着,然后从桥面上跳下去! 那一点时间,我也变得异常的叛逆暴躁,经常会去父王留宿的妾室那里胡闹,一心只想要让父皇回到母妃的身边。 后来,有一天,母妃喜悦的告诉我说,她有身孕了,会给我添个弟弟或者妹妹。 而那段时日,父王也经常陪在母妃的身边,我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生活着。 我以为,从那之后,我们就又会跟以前一样幸福美满了。 但是好景不长,有人又送了两个美人进府,我父王就彻底将我们母子三人给遗忘了! 其实,就算是遗忘也无所谓,只要我们母子三人相依为命,就算是世子之位并不会落在祯儿身上,我都无所谓的! 可谁知,父王不知道怎么就有一天想到了我,并主动提出了与你联姻的事情!” “所以,当初你借着跟我培养感情的名义进京,非要缠着我退婚,其实是想要在家中守护母妃和祯儿吗?”赵之齐恍然的问道。 “我是不是很傻?”耶律画儿自嘲道,“其实我明明那么弱小,却自以为强大!” “你的确是个傻姑娘,但却是真性情!”赵之齐抱了抱她道,“你放心吧!你以后一定能够好好的保护祯儿的!” “可是,母妃却已经不在了!” “但我相信,母妃一定会在天上看着你的!她也一定会守护你和祯儿!” “天上啊!”耶律画儿从他怀中抬头看着天空中闪烁的星光,眼睛立即迷蒙了起来,“真的吗?” “一定会的!” 赵之齐话音刚落,就看到了文宇的身影一闪而过,他的眼眸不由眯了眯。 第二百四十章 :宝贝儿子要吃 陪着耶律画儿在镇北王府的院子里停留了一段时间,赵之齐就以不让耶律画儿睹物思人伤心,回了耶律画儿的玲珑阁,又哄了耶律画儿睡着,这才出去与文宇碰头。 “如何?”赵之齐急切的问道。 文宇行礼之后,面色凝重的道:“回禀皇上,事情恐怕有些棘手!撄” “怎么说?”赵之齐肃颜问道。 “镇北世子的院外设下了结界,为了不打草惊蛇,我没有强行突破进去查看世子的情况!就直接去了镇北王的院落,发现他的住所也同样设下了结界!” “你是说,镇北王手下也养了术士?” “是养了术士,还是与术士勾结,暂时还不得而知!现在能断定的就是,这些术士在镇北王府应该已经有一定的年月了,而且,藏得极深。因此主子才没有察觉到他们的存在!”文宇凝眸道。 “术士中那些败类的事情,是你们玄门内部的事情,你立即传信给阿睿,看他定夺!”赵之齐道,眉头却皱的更深了,猜测着镇北王与术士相连,究竟有什么目的。 “奴才已经传信回去了!”文宇实话说道偿。 “嗯!”赵之齐赞同的点头,“还查出什么来吗?” “再有就是镇北王妃的事情了!”文宇下意识的朝着耶律画儿的卧房看了一眼,凝重的道。 赵之齐也不由顺着他的视线,往后看了一下,沉声道:“说吧!” “奴才找到一个曾经在镇北王妃小厨房烧火的仆妇,运用玄术偷窥了她的记忆,发现镇北王妃最后吃的一碗血燕羹里是被人下了毒药的。当时那仆妇偷懒在小厨房柴堆的后面打瞌睡,听到了响动,偷偷看了一眼,看到有人在血燕羹里放东西!因为她本身就是在偷懒,因此,即便是怀疑镇北王妃的死就跟那个她偷看到的人下的药有关,也没敢出声!”文宇道。 “情理之中的事情!”赵之齐道,“她更多顾虑到的应该还是镇北王妃在府中已经名存实亡的存在,不可能为了一个死人都丢了自己的性命!” “皇上说得是!”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有效的证据吗?”赵之齐问道。 “其余的就没有了!镇北王妃院中近身伺候的侍女嬷嬷,都被镇北王借口以没有好生照顾镇北王妃而一并杖毙殉葬了!”文宇捏了捏拳头道,“镇北王向来杀伐果断,十分的残忍,跟镇北王妃亲近的自然不会留下!” “那驻府的大夫呢?” “除了眼下正在给小世子治病的那一位,之前只要接触过镇北王妃的都不是暴毙,就是请辞了去,但那些请辞的估计也已经被灭口了!” “这像是镇北王的手段!”赵之齐长长的深吸口气道,“好了,朕知道了!辛苦你了,先下去休息吧!明日开始,我们还有场硬仗要打!” “是!” —— 翌日,用过早膳,镇北王就安排了车驾,陪着耶律画儿和赵之齐一起去镇北王妃的陵墓拜祭。 镇北王对于死人还是很大方的,镇北王妃的墓地修得十分奢华抢眼,足足占了一座山头那么大的地方。 一般子女看到这样奢华的墓地,一定会非常的欣慰,但是耶律画儿却在坟前一阵上香磕头痛哭之后,十分不悦的质问道:“父王,为何没有将母妃的墓地归于我们祖陵之中?” 赵之齐挑眉,他说怎么就觉得这镇北王妃之墓有种说不出来的违和感呢,原来原由在这里。 古人注重家族团结,就算是平常百姓家,也都会把一家人葬在一起,也好让他们在阴界也有个照应。 更别说富贵权势之家了,就像赵家皇陵,只要不是什么千古罪人和名分太低的,死后都是要围着先租的主陵建造其他陵墓的。 镇北王也在北地世袭了三四代了,而镇北王妃又是郡主出生,得封公主之名赐婚给镇北王的,怎么说不能不入祖陵,违背规矩啊。 “皇后娘娘息怒,且听臣一言!”镇北王倒是淡然若素的解释道,“非臣不将王妃的墓安排进祖陵,而是王妃自己的意思!” “母妃自己的意思?”耶律画儿诧异的道,“怎么可能?” 母妃那样一个贤良淑德识大体的女子,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不合逻辑的要求? “看,这是王妃的遗言!”镇北王取出一张纸展开给耶律画儿看,上面的确是镇北王妃的笔迹,也的确说明了自己喜欢这处山顶的风景,特意表明了山顶可以遥望京城方向的家乡。 顿时让耶律画儿平静的心再度大怵,悲痛的哭倒在赵之齐的怀中,几欲昏厥。 “皇后的情绪不能再刺激了,还是先打道回府,让皇后好生的休息吧!”赵之齐一边拍抚着耶律画儿的肩膀,一边心疼的如是说道。 “皇上说得是,皇后娘娘长途跋涉而来,本就身子虚弱,再怎么伤痛下去,怕是会伤了根本!”镇北王也立即表现出一个做父亲的心疼,附和道。 “嗯!”赵之齐点头,同时吩咐文宇道,“你留下,帮皇后的香上完吧!” 文宇眼神闪烁了一下,垂首点头,并代替耶律画儿跪在了镇北王妃的墓碑前。 镇北王见状,立即道:“皇上,毋须这样吧!王妃生前最是疼爱皇后娘娘,她现如今的心意已经到了,倒是不必如此了!” “镇北王,正是因为王妃生前最宠爱皇后,皇后才更应该在她事后聊表一些心意!皇后因为没有能够最后看一眼王妃,已然心存不安!若是再不让她尽一份心意,怕是日后心结难解了!”赵之齐怜惜的看一眼怀中被自己偷偷点了昏睡穴的耶律画儿道。 这丫头,要是清醒着,绝对是不可能就此撤走的。 但是如果她不走,许多事情他也就不好安排,比如让文宇留下。 那小子,跟着南宫睿也不是白混了这么多年的,刚才与自己的一个对视中,他就知道他也察觉到了一点异样了。 只是,就是不知道镇北王这么老奸巨猾的,是不是也会有所防范。 不过,那也无妨,他相信南宫睿安排文宇跟着他,必然因为文宇有着值得南宫睿认可的本事。 赵之齐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镇北王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拿眼角的余光瞄了一眼文宇跪在墓碑前的背影,试探的道:“那臣就安排两个人陪着这位小兄弟一起吧!” “好!”赵之齐没有反对,爽快的应允着。 倒是让镇北王有些意外。 但他老谋深算,又岂会被赵之齐这一点小伎俩给蒙混过去,立即点了两个护卫,留下陪同文宇一起。 随即,一行前来上坟祭扫的人又浩浩荡荡的沿着山路返回。 耶律画儿睡到午膳的时候,赵之齐才解了她的穴位,让她自然醒来。 她看到自己已经回到了家中,忍不住又啜泣道:“你这么没让我多陪母妃一些时候!” “那边我让文宇代你留下了!你的身子弱,我不放心你在山顶吹风!”赵之齐表现自己的心意道,“而且,你忘记了吗?府里还有你的弟弟,你必须养好身子,你父王才没有借口阻止你见他!” 闻言,耶律画儿猛的一震,道:“对!你说的对!母妃走了,再也回不来了,但是我还有祯儿!我必须先要见到祯儿!” “这就对了!你眼下必须要先养好身子,不然镇北王会以你身子虚弱,被肺痨传染而继续阻拦你见祯儿的!”赵之齐欣慰的道。 “好!我明白了!” 逝者已矣,来者可追,她不能让弟弟再出事,那就真的对不起母妃了。 耶律画儿下定了决心,然后整理了一下情绪道:“我饿了!” “好!这就叫人传膳!” —— 京城,南宫睿正在御书房代理批阅奏章,南宫商在一旁帮忙,时而还闲聊积几句,吐槽一下有些无病呻吟滥竽充数的折子。 不一会儿,萌总管急匆匆的进来道:“靖王爷,出事了?” “什么事?”南宫睿淡然的问道。 “也不知道是哪个多嘴的奴才居然把话传到了慈宁宫里,现在那位正在慈宁宫中大吵大闹,说靖王爷您狼子野心,故意把皇上撺掇走了,好篡位呢!”萌总管一脸狂汗的道,“但因为那位毕竟是皇上的生母,又挂着皇太后的头衔,奴才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置!” “她是吵着闹着想要出来了?”南宫睿问道。 “正是!”萌总管一头冷汗的道,“禁卫就快招架不住了,才叫人来传报的!” 南宫商抬头看了眼南宫睿道:“皇太后当年是被先皇软禁在宫里的,后来皇上登基,为了孝道,还是封了皇太后的名分!此时皇上不在宫中,她倒是是有资格闹着出来了!” “就是啊!奴才这可连头都大了!”萌总管汗流浃背的道。 南宫睿却鄙夷了他一眼道:“瞧你这出息,还真是白跟了皇上这么多年!” “靖王爷,您就不要嘲笑奴才了,快想个办法吧!”萌总管都急死了,偏偏南宫睿还这么笃定泰山。 “好了,跟你走一趟,去会会我们的皇太后吧!”南宫睿终于起身道。 萌总管如释重负,赶紧前面领路。 才路过御花园,就见御花园中太监宫女,还有禁卫们乱成一团,四处乱窜,口中呼唤着皇太后。 “怎么回事?”南宫睿脚下一顿,看向萌总管,后者更是一脸懵傻的状态。 被南宫睿提问了,才恍然回神,大叫一声道:“出什么事情了?” 其中一个禁卫领队听到声音,看到是南宫睿与萌总管,立即硬着头皮上来回话道:“禀告靖王爷,皇太后不见了!” “不见了?”南宫睿挑眉,“怎么不见的?” 领队憋了一把汗回道:“早前,皇太后就在慈宁宫中闹,属下便立即叫人通知了萌公公!但皇太后闹了一会儿之后,却忽然没有声音了,门也不拍了,属下觉得奇怪,又不放心,怕皇太后会不会太过激动出什么事情,便打开仪门进去查看,就发现皇太后已经——不见了!” “你确定不是你们把门打开的时候,皇太后趁机逃出来的?”萌公公皱着眉头怀疑的问道。 “萌公公明察,属下了不敢说谎!靖王爷,您一定要相信属下的话!”领队吓出了一身汗,立即单膝跪地表态。 “先去慈宁宫看看再说吧!”南宫睿沉声说着,已经大步流星的向着慈宁宫走去。 “还不快跟上!”萌公公踢了一脚领队,擦着额头的汗赶紧跟了上去。 一走近慈宁宫,南宫睿便皱起了眉头,并且也再没有继续进去的意思道:“叫他们收队,不用找了!” “王爷,什么意思啊?”萌公公不解的问道。 这人都还没有进去查看呢,怎么就叫收队不用找了? “皇太后已经不在宫里了!”南宫睿沉声断定道。 “哈啊?”萌总管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皇太后不在宫里了,那会去哪里了呀?” 南宫睿自然没有回答他,只对领队吩咐道:“你去传统领到御书房找本王!” “是!”领队巴不得赶紧将这事情移交给老大去,什么都不问,一溜烟就窜走了。 “王爷,王爷,您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呀?”萌总管小跑步着跟在南宫睿的身后追问道。 “差不多吧!”南宫睿蹙眉道。 回到御书房,南宫商倒是一脸淡然的正在继续批阅奏章,看到南宫睿面色沉凝,而萌总管则是一脸焦急的样子,便问道:“事情棘手了?” “看来是的!”南宫睿坐下后,手指有节奏的敲着桌案说道。 南宫商放下手里的奏章再道:“那要知会皇上那边吗?” “只要知会文宇就行了!皇上大约忙着皇后的家事,暂时没有精力管京城的事情!”南宫睿敲着桌面的手指忽然收起,对萌总管道,“去请统领直接进来吧!” “啊?哦!”萌总管先是狐疑了一下,他根本就没有听到外面的小太监传报呢,但随即一想,靖王爷可不是什么普通人,他既然说人来了,必然就来了。 果然,他才走出御书房,就看到身材魁梧的禁军大统领覃何一身戎装正迎面走来,立即相迎道:“大统领快请进,王爷正等着您呢!” “好!”覃何对着萌总管抱了抱拳,大踏步的跨进了御书房,“靖王爷!” “统领不用客气了!”南宫睿免了覃何的礼道,“时间宝贵,我以皇上的名义,命令你即刻点五十精兵,往北边的方向由陆路前行,然后在淮仰境内包抄水路,不惜一切手段将皇太后安全带回来!” “是!”覃何一点疑问都没有,便直接领命,并迅速的转身离去。 倒是萌总管对于南宫睿这样简洁明了的部署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道:“王爷,您怎么能这么确定覃统领能在淮仰境内将皇太后带回啊?” 按照他的逻辑思维,皇太后不过是一刻钟前消失不见的,他们应该先围堵京城,下令关闭城门,然后一一排查才对! “皇太后消失已经不止一刻钟了!”南宫睿道。 “不可能啊,守宫的禁卫门明明……”萌总管不解的道。 “他们听见的不过是幻声而已!”南宫睿道。 “二哥,既然他们早就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将皇太后带走了,为何还要故意弄出声响,让禁卫发现皇太后失踪了呢?”南宫商也疑问道。 “他们不过是想故布疑阵而已!”南宫睿勾唇冷冷一笑道,“皇太后的一日三餐还是要照旧送进去的,与其等晚膳的时候,被禁卫发现皇太后失踪,而我就会立即部署追踪! 那就不如让守门的禁卫以为皇太后不久前还在,混淆他们的视听。再禀告到我这里来的时候,正常情况下,我必然是要命令先举宫搜寻,再命令守城搜查。 这样一来,势必会惊动朝中文武百官以及京城百姓。 皇上现如今不在宫中,有心人便会以此大作文章,说不定就直接将我捉拿问罪,先斩后奏呢!” “原来他们是这样的居心!”萌总管愤愤道,“但是,究竟又是什么人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避过宫中守备将皇太后悄无声息的带走的呢?” “答案只有一个——术士!”南宫睿沉眸道。 所以,他才不用进慈宁宫搜查,就知道皇太后已经不见了。 不过,那个术士的本事不过平平,因此,他断定那人不可能瞬即将皇太后掳走很远的地方,才会立即部署了覃何去淮仰追踪。 当然,暗中他也已经通知了自己的隐卫跟着覃何一起去。 “术士!”萌总管惊呼,看着南宫睿,“那……” “不过是以前残留下来的一些余孽而已!”南宫睿冷声道。 “哦哦!”萌总管在南宫睿冰冷的眼眸中吓得赶紧收回视线,并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暗怪自己冲动之下,居然一闪而过对南宫睿的怀疑,真是不想活了。 “人有好坏,术士亦然,总有些人会迷失方向为恶徒所利用,倒是不拘究竟是普通百姓,还是玄门术士了!”南宫商温和的对萌总管说道,也算是给他一个台阶下,免得他被南宫睿吓得等不及赵之齐回宫。 “商大人说的是!说的是!”萌总管挥把汗,感激的顺势道。 “三弟,这些奏章就先交给你了,我回府一趟!”南宫睿说着,便走出了御书房,在没有人看到的角落,直接施用瞬息之术回了靖王府疏墨轩。 彼时,苗采潇正在院中的一棵大榕树下吃着零嘴,看到南宫睿回来,立即挺着肚子迎上来问道:“咦,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啦!” 南宫睿抱着她先亲了一下道:“你先吃着,我进书房给无嗔传个信,稍后出来陪你!” “好吧!”苗采潇只有乖乖的回到大榕树下的继续躺在美人榻上吃零嘴。 南宫睿宠溺的看着她笑笑,随即转身进了书房的密室,才进去就看到文宇传来的消息,嘴角不由得勾了勾,又即刻传了消息过去,然后又与无嗔互通了一下消息,这才出去。 “今天胃口这么好啊!”走到苗采潇身边,就看到她美人榻旁边的桌面上堆满了瓜皮果壳,而且,还有继续吃下去的意思。 “不是我要吃,是你家宝贝儿子要吃啊!”苗采潇摸着凸起的小腹,噘嘴道,“你不觉得我都再这样吃下去,就要变成猪了吗?” “怎么会?我家潇潇就是再吃多点,也是美美哒的大美人儿!”南宫睿斜靠在她旁边,顺势把她往怀中搂了搂,以慰这么久以来的寂寞。 每晚只能抱着却不能吃的滋味可真心不好受啊! 这不,青天白日之下,即便只是搂着她,最诚实的身体就开始有了变化了。 “油嘴滑舌!”苗采潇娇嗔的斜了他一眼,还不知道身边的人有了异样的心思,拈了一块点心放到他唇边道,“自从皇上离开京城之后,你都快要忙死了。你看看你英俊的脸蛋都瘦的下巴尖尖的了,赶紧趁着今天偷溜回来吃点东西补补,不然我要心疼死了!来,张口啊……” “啊——”他乖乖的顺着她的意思张口咬住点心和她的手指。 “哎呀,你都饿成饿死鬼了吗?居然连我的手指都……呵,睿,你在干嘛?快放开我的手啦!” 苗采潇原本还要调笑他饿的连她手指都吃了,但随即就察觉到了不对劲,他哪里是不小心吃了她的手啊,分明就是故意的。 “潇潇,我真的是很饿很饿了!”舔舐了许久之后,他在咽下点心之后,终于把她的手指头松开,眸色却是愈发深沉了几分,看着她因为怀孕而饱满了许多的某处,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苗采潇在他的目光注视下,猛的羞红了脸,垂眸羞涩道:“你、你在说什么呀!” “我饿了,很饿很饿!潇潇,我可以开吃了吗?”南宫睿垂涎欲滴的道,眼眸直直的盯着她,像是要立即将她吞了下去。 “其,其实……” 后面她说了什么,自己都不知道了,只感觉到身子忽然一轻,被他打横抱了起来…… 第二百四十一章 :她不让他去,他便不去 睡到半夜的时候,赵之齐感觉到身边一凉,整个人便清醒了过来,伸手一摸,身边的床位已经温凉了许久的样子。 昏黄的烛光下,他的眼眸微微眯了眯,随即起身,随意的拿了件披风披在身上,旋即走了出去。 夜色中,他才走到院门口,一道人影就出现在他的面前,是文宇撄。 “她呢?”赵之齐问道。 文宇躬身回答道:“皇后去过了镇北王的院中,逗留了一会儿之后,便去了镇北王妃的院子里了!” “都说些什么了?”赵之齐沉声问道。 文宇正要回答,暗里隐卫提醒道:“皇后回来了!” “你先下去吧!”赵之齐对文宇挥了挥手,也不知道是不想让耶律画儿怀疑什么,还是暂时不想听文宇说什么。 文宇一闪身消失的时候,耶律画儿就从院外走了进来,一眼看到赵之齐正披着披风穿着中衣站在夜色中,脚下下意识的一顿,面色也是微微一僵,一时竟无言偿。 “画儿,你去哪里了?怎么出去也不叫醒我一下,也好陪你一起去!”赵之齐倒是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迎了上来关切的问道。 “我,我睡不着,就去母妃的院子里坐了一会儿!”耶律画儿解释道,“我看你睡得香,就没有叫醒你!” 夜色中,赵之齐的眸光闪烁了一下道:“我今晚的确睡得有些沉了!好了,夜色不早了,你也赶紧睡吧!明日,我们去看望祯儿!” “皇上!”耶律画儿忽然唤道。 “嗯?” “我想过了,祯儿得的是肺痨,容易传染给他人,你是皇上,我不能随意让你冒这个险!所以……”耶律画儿低垂着眼眸,看着自己的脚背道,“明日还是让我自己一个人去看望祯儿吧!” “但是你的身子比我弱……” “皇上,我已经大好了!而且,我只是在房间外看看就好,我保证不会进去靠近祯儿!”耶律画儿急切地说道。 看她焦灼的样子,赵之齐沉默了片刻道:“那好吧!明天你就自己去看望祯儿,我正好有些事情想要跟镇北王谈谈呢!” “你、你要跟父王谈什么?”耶律画儿明显的紧张了起来,问道。 “就是一些边关要塞的公事!”赵之齐好像没有注意到耶律画儿的紧张,只牵了她的手一起进屋,很随意的道,“我出生京城,虽然看过边防舆图,但是毕竟没有亲眼见识过!这一次既然来了镇北,我觉得不妨了解一下我大商朝的江山!” “哦!”耶律画儿低低了应了一声,躺下的时候,忽然又直起身子道,“那要不,等我看望了祯儿回来,陪你一起去见父王?” “不用了!国防大事,你一个女子听了想必会觉得十分的无趣的!而且,若是可以的话,我还想要让镇北王带我去边城看一看,这北地阴冷,你身子虚弱,就不要跟着我折腾了!”赵之齐体贴的扶她躺下,关怀备至的道。 “可是……” “嗯?” “没,没什么!那你也再多睡一会儿吧!” “好!” 赵之齐也去了披风睡下,没一会儿便传出均匀的呼吸声。 昏黄的烛火摇曳下,耶律画儿侧头看着赵之齐沉稳英俊的睡颜,却是久久不曾入眠。 结果,早上就顶了两只大大的熊猫眼,对着镜子补了许久的蜜粉,才算是把眼下的淤青给少许遮住了一些。 习惯了一早会练一会儿剑的赵之齐披着一身的热气进来,与耶律画儿道了一声早安,就进了净室洗漱。 他才脱下衣衫,准备擦洗一下的时候,耶律画儿却忽然推门走了进来。 “怎么了?”赵之齐擦拭上半身的手顿了顿,下意识的避过一点,露出个后背给耶律画儿。 自从知道镇北王妃去世之后,为了让耶律画儿安心守孝以表孝心,他已经有近两个月不曾碰过她了。 这夜夜同榻而眠,却不能碰触的感觉可不好受。 因此他怕积聚了这么久的冲动会在这样的早上破功。 然后,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的却是,耶律画儿却忽然上前来,从背后抱住了他精壮的腰身,整张脸都贴在了他光洁的后背上,并说道:“皇上,我想了又想,觉得你还是等我看望好祯儿再一起去找父王吧!好不好?” 她的呼吸细细密密的打在他的后背上,唇瓣一张一合间不经意的刷过他的皮肤,引起窜窜酥麻。 赵之齐赶紧深吸一口气,极力的控制着即将就要爆发的情感,压抑着声音道:“怎么啦?昨晚不是说好了么?你去看望祯儿,我去找镇北王!” “我就是忽然不想你一个人单独行动!”耶律画儿闷闷的说道。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知道,她需要抱着他,需要跟他在一起,不然,她怕自己最终会崩溃的。 “傻话,我又不是偷偷一个人回京城了,那才算是单独行动啊!”赵之齐的手一直紧紧的捏着布巾,不敢碰触她的手,“而且,你看望好祯儿之后,就可以来找我啊!如果你身子吃得消的话,那我们就一起去边城看看!” “但是,如果我说,我不希望你去边城呢?”耶律画儿道。 “不希望我去边城?”赵之齐表情动作看起来明显的愣了一下,眼眸中却是流动着一抹光芒,“为什么?是怕我冻着了吗?那我会多穿点衣裳的!” “赵之齐,你真的一定要去吗?”耶律画儿忽然连名带姓的叫着他的名字。 这个名字,已经好久不曾从她的口中说出来过了。 赵之齐眸光闪烁了一闪,僵直着后背道:“是啊!必须要去看一下!” 他话音刚落,耶律画儿忽然松开了抱着他的手臂。 就在赵之齐感觉一阵空虚而下意识的想要回身时,耶律画儿的动作却比他更快的忽然转到了他的面前。 刚刚松开的双臂,忽然攀住他的脖颈,踮起脚尖,主动的印上了他温热的唇,学着他每一次对她攻城略地的方式,纠缠不休。 “画儿!”他从喉间逸出一声低吼,“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她不是说要为镇北王妃至少守孝三个月吗?这一大早上的撩着他脆弱的神经,知不知道有可能会死人的。 耶律画儿没有回答他,双手忙乱的移到他的裤腰。 “画儿!”他再度低叫,按住她不规矩的手。 “我要!”她却抬头看见他的眼睛中,只简单的两个字,却透露出了坚决。 这两个字对于赵之齐来说,却无疑是一道魔咒,瞬间将所有的理智都炸得成碎末。 手中的布巾就这样任其掉落在地,他化被动为主动…… —— 当一切都平静下来,赵之齐侧头看着臂弯中睡得正香的小女人,眼眸流动,高深莫测。 耶律画儿这一觉补到了午时十分,一醒来就发现赵之齐不见了。 她顿时心慌的想要立即起身,却发现身上酸疼的不亚于与他的第一次。 但此时并不是矫情的时候,她不想他去边城,至少今天不想! 慌忙的忍着疼痛穿戴好,耶律画儿略带蹒跚着走出房间,却与提着食盒迎面而来的赵之齐撞个正着。 “画儿,你怎么不多睡会儿?”赵之齐看她一脸憔悴的样子,立即心疼的道。 同时也自责自己因为忍耐了许久,结果有些不知轻重,居然直接让她晕了过去。 “我……你没有出去?”耶律画儿激动的差点连话都说不清楚。 “嗯!画儿不让我去,我今儿就不去找镇北王了!”赵之齐笑着一手提着食盒,一手,搀扶着她回到房中坐下,道,“早上早膳都没吃,我估摸着你一觉醒来必定是要饿的。所以,便自己下厨给你做了点饭菜!” “你——自己做的?”耶律画儿紧张的心放松下来,便是一阵感动和安心。 他说,她不让他去,他便不去,这充分说明,他是真心爱着她的吧! 只是,心里却酸酸疼疼的五味杂陈,鼻尖一酸,竟然想要流泪。 “是啊!没想过我会做饭吧!”赵之齐笑着将亲手做的三菜一汤从食盒中端出,还陪了一大一小两碗米饭。 北地的人喜欢馒头窝窝等粗食,赵之齐有些吃不惯,今儿趁着心情好,就自个儿下厨做饭菜了。 “是啊!没想到!”耶律画儿暗暗吸了一下鼻子,忍住眼泪,新奇的看着赵之齐道,“我一直以为你就是个游手好闲放浪不羁的浪荡子呢,没想到你居然还会自己动手做饭!” 什么叫做搬石头砸自己的脚,赵之齐此时深有体会了。 “我以前那形象是装出来的!”不过,他现如今也不用避讳什么了,便解释道。 “装的?”耶律画儿果然很诧异的看着他,“你为什么要装?” “以前皇子太多,而且,有野心的也不少,我不想跟他们尔虞我诈的明争暗斗,唯有表现出放浪形骸的模样,才不会成为别人对付的对象!” “你——真的从来就没有野心想要当皇上吗?”耶律画儿疑惑的问道,眼神中充满了不相信。 “也的确没有几个人相信我不想做皇帝!”赵之齐给耶律画儿夹了一块酸酸甜甜的糖酷排骨道,“但是南宫睿却相信!” “靖王爷?”耶律画儿低头吃着排骨,酸酸甜甜的味道在舌尖散开,让她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对啊!阿睿他相信我没有野心!但是,他却非要把我推上皇位!”赵之齐无奈的叹口气,自己也夹了一块排骨吃,用力的咬下去,好像在要南宫睿的肉。 如果不是南宫睿,他这会儿早就不知道在哪里逍遥快活了。 不过,看到面前的耶律画儿,赵之齐又不由失笑:如果不是南宫睿的话,他或许也不会知道自己原来这么喜欢这个小女人吧。 可见,事情总有两面性,虽然不能两全其美,但总有一面是可以圆满的。 “是靖王爷非要让你继位的?不是你自己忽然改变,博得了先皇的亲睐吗?” 耶律画儿越来越惊讶了,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么多的说法。 “画儿!”赵之齐忽然唤她。 “嗯?” “你会不会觉得这样的我没有上进心,很窝囊?”赵之齐难得露出赧然的表情问道。 “不会啊!”耶律画儿立即摇头道,“我觉得你这样才是男儿本色!” “那、如果我放弃皇位,你是不是还会跟我在一起?”赵之齐忽然试探的问道。 耶律画儿的面色顿时一变,抬眼看着他问道:“你是说真的吗?” “嗯!” “我愿意!”耶律画儿毫不犹豫的道,“赵之齐,要不,我们现在就找个地方避世隐居吧!” 她激动的情绪不似作假,而且,放下手里的碗,就要起身道:“我去跟父王说一下,让他准许我们带着祯儿一起隐居避世!” “画儿!”赵之齐却一把拉住显得异常急切的她。 “你不愿意?”耶律画儿回看着他问道。 “不是不愿意,而是现在不能!” “为什么不能?”耶律画儿语气急促的道,“你原本就不想做什么皇上,我也不喜欢处处被束缚的皇后身份!祯儿的世子位份更是不要也罢!所以,为什么我们不趁着远离京城的时候,干脆直接避世了?难道你是习惯了现在高高在上的身份,不愿意抛开这些荣华富贵了?” “不是这样的!画儿,你先冷静下来听我说!”赵之齐安抚的将她拉回座位上坐好,然后耐心的解释道,“我远离京城,只要带着你离开,这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是京城里又该怎么办?诺大一个王朝,难道就要因为我的任性,而让其混乱不堪吗?” “京城中还有其余的皇子,六皇子,七皇子他们不都正野心勃勃盯着你的皇位吗?就让他们去抢吧!再不然,你一向觉得四皇子敦厚老实,那就干脆一道旨意给靖王爷,让他扶持四皇子上位啊!靖王爷他都能支持你,就一定会支持四皇子的!有靖王爷在,你难道还担心四皇子不能好好的打理朝政吗?”耶律画儿急切的恨不得现在就走,“之齐,我是认真的,我不要什么荣华富贵,我只要跟你在一起,跟祯儿在一起就好!” “画儿,你的心思我明白!但是我不能做没有责任心的人!”赵之齐耐心地劝说道,“今天,我或许可以鸵鸟一般的带着你和祯儿避世隐居,什么后果都不考虑!那么,哪一天,我或者也会因为生活厌倦了,或者压力大了,而把你和祯儿抛下,一个人离开!画儿,难道你希望我变成那样的人吗?” “可是,可是……” 可是了好几声,耶律画儿也找不到其他的借口继续让他离开,最后,只是扑进了赵之齐的怀中,忽然哭泣了起来:“可是,之齐,我害怕!我真的害怕!害怕失去你,害怕失去祯儿!我已经失去母妃和嬷嬷了,我不想再失去你和祯儿其中的任何一个!” 任何一个啊! 赵之齐拍抚着耶律画儿的后背,眸光闪烁了一下:“放心吧,画儿,我答应你,不会再让你失去任何一个亲近的人的!” “真的吗?” “真的,我保证!”赵之齐坚定的道,“好了,快吃饭,别饿坏了!” —— 京城御书房中,南宫睿才坐下不久,禁卫军统领覃何就一身戎装的前来禀告道:“靖王爷,皇太后已经找到了!但是……” “怎么了?”南宫睿淡然的问道。 就算是老太婆被人直接弄死了,他都不觉得有任何的感觉。 当初想要算计他家潇潇的仇,他可一直记着呢!只不过她好歹算是赵之齐的娘,又有先皇挡着,他才流了些颜面给她。 “皇太后好像受惊过度,疯了!”覃何禀告道。 “现在人呢?”南宫睿问道。 “皇太后一路上大喊大叫的说皇上不是她的亲儿子,属下怕她的疯言疯语的引起别人误会,所以直接点了昏睡穴,睡在了车轿中。” 一旁默默帮着南宫睿处理奏章的南宫商闻言,不由抬头看了覃何一眼,见他面色不改,十分的笃定。 再看南宫睿,倒是看到他眼中闪过的一道意外。 “皇太后还真是疯了,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知道了!”南宫睿冷笑数声唤道,“萌总管!” “奴才在!”萌总管立即应声从外面走了进来,“王爷!” “叫人把皇太后送回慈宁宫,然后叫太医院院首亲自给皇太后看诊,可别让皇太后的疯言疯语再传出去!” “是!”萌总管领了命之后,又看了看南宫睿,领悟到他的眼色之后,立即退了出去。 “覃统领,你找到皇太后的时候,她身边还有什么人吗?”南宫睿细问道。 “有几个武功高强的,不过,那些人根本不足以将皇太后从宫里神不知鬼不觉的带出去!”覃何道。 “那你以为如何?”南宫睿再问。 “属下以为,”覃何停顿了一下,抬眼看着南宫睿道,“有玄门术士在暗中帮助!” 提到这个,南宫商再度看了一眼覃何。 “玄门术士啊!”南宫睿咀嚼着这几个字,来回的踱了几圈之后,又道,“你可有确凿的证据?” “属下留下了一个活口,他亲口承认说,掳走皇太后的那日,他们只是负责躲在护城河的一角,等待着宫里有人将皇太后转移出来!不久后,他们就看到有两个人好似入无人之境一般的将皇太后从守城禁卫的眼皮子底下送到他们是先准备好的船上!” “那他可说了,眼下那两个术士在何处?” “他们也不知道!” “那问了他们准备将皇太后带往何处吗?” “北地!”覃何一字一句的道,“镇北王府!” “好!本王知道了,大统领辛苦,下去休息吧!”南宫睿似乎并不意外这个答案。 “是!”覃何抱拳告退。 南宫商这才放下手里的奏章,看着南宫睿道:“二哥,难道镇北王真的想要谋反吗?” “恐怕是的!”南宫睿踱回御案前坐下,手指曲起,轻轻的敲击着桌面。 “他在北地,山高皇帝远,等于也是半个土皇帝,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居然想要弑君篡位?”南宫商愤怒的拍了拍桌子,忽然面色一变道,“啊,不对,那皇后她、她知不知道镇北王的野心?” “知道!”南宫睿丢下爆炸性的两个字。 “什么?”南宫商惊讶的失声道,“那皇上他……” “此时大概也知道了吧!”南宫睿道,“文宇应该会将实情告诉他的,至于他想要怎么做,就只看他自己的意思了!” “那,那边可再需要加派人手过去?”南宫商一阵默然之后问道。 的确,镇北王想要谋反虽然是国之大事,但是耶律画儿的事情却是赵之齐自己的家事,他们身为外人,不便置喙。 “禁军出动的话,动静太大!而且,镇北王不可能是单独行动的,京城这边应该还有内应!就算不是他的内应,就六王爷和七王爷蠢蠢欲动的想要将皇上取而代之,也不便将禁军调往北地!” “那就要出动我们私兵,还是玄门?”南宫商问道。 “私兵不用动,直接叫无嗔将那些叛徒收拾了就成!镇北王大约仗持的也是他手下养的那些术士罢了!” “嗯!有无嗔出马,必然能将那些打着玄门旗号的混账一网打尽的!”对于现如今的无嗔,南宫商也跟南宫睿一样多了一份信赖。 “林尚书那里,你最近可察觉出什么来?” “他老奸巨猾得很,最近仿佛将一双女儿的事情完全忘怀了一般,行为举止又恢复了以往的样子!只是,还在不停的暗中笼络大臣就是了!”南宫商不屑的道。 “随他去笼络吧,或者这一次能帮皇上一次性将那些有异心的人一并铲除了也是好事!你在此期间,再留意一下礼部中是否有合适的人选!” “二哥这么快想要换人了?” “是我把他推上这个他不想上的位置的,自然要帮他把整个朝堂都清理干净了,才安心啊!” 第二百四十二章 :谋朝篡位 耶律画儿终于还是单独一人去见了耶律祯儿,而在她前脚刚走的时候,镇北王便邀请赵之齐去赴宴。 “皇上,这恐怕是宴无好宴啊!”副统领担心的道。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对朕千般试探,朕总也不能一味退避,不然,他真当朕这江山守不住呢!”赵之齐换上了龙袍道。 既然镇北王是以君臣之礼相邀的,他自然也要给他一个体面的盛装。 镇北王将盛宴设在了前院正厅,因为镇北王妃七七已过,因此房檐廊下的白色灯笼已经换下,重新换上了大红的灯笼撄。 就这一番举动,也就看出死者已矣,一切虚空了。 见到赵之齐居然是龙袍加身的前来赴宴,镇北王的脸色明显的僵了僵,但他终究老谋深算,僵硬的表情不过一闪而过,便立即跪下行君臣之礼:“恭迎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岁!偿” 赵之齐掠过他直接走到主位上坐定,这才抬手道:“镇北王免礼!” 威武的王者气息显露无疑。 “谢皇上!”镇北王起身,在座下首位入座,又抬手抱拳,歉意的道,“这场接风宴,臣原该在皇上来时便要宴请的,奈何亡妻还在七七之中,而皇后娘娘又过于悲痛,臣这才耽搁至今日,还请皇上见谅。” “无妨,朕明白的!”赵之齐大气的说道,“而且,你我虽为君臣,但也是翁婿,有些规矩也不必过于刻板要求!” “皇上厚爱,臣惶恐!”镇北王嘴上说着惶恐,心中却不屑的愤愤:你说是翁婿,可以随意,怎么请你晚宴,你却龙袍盛装出场,这就是故意拿天威压他呢! “只是,镇北王说是晚宴,怎么就朕与王爷二人吗?”赵之齐扫了一眼诺大的正厅。 正厅里就他主桌上的一副座位,以及下首镇北王的座位,其余空荡荡的有种冷风嗖嗖的感觉。 而他身后,只侍立着副统领一人,若是有“刺客”袭击的话,他这个目标还真是够大的。 “皇上恕罪!臣原也想着要延请地方官员一起来为皇上接风洗尘,但料想皇上乃是私访而来,臣顾虑到京城那边会有所变故,因此未敢劳师动众!”镇北王说的十分在情在理。 “镇北王顾虑的是!”赵之齐赞赏的点头道,“如此也好,我们翁婿一起喝杯水酒更自在一些!” “皇上所言极是!”镇北王愉悦的举起手中的酒杯道,“皇上请!” 赵之齐正要伸手去拿酒杯,但是副统领却忽然阻止道:“皇上且慢,待末将检查一番!” 眼角余光看到镇北王的脸色微微一变,赵之齐道:“欸?无妨,这是朕与岳父的宴会,断然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副统领也在暗中观察镇北王的面色变化,即便赵之齐这般说了,他还是坚持道:“皇上与皇后娘娘鹣鲽情深,与王爷又有翁婿情谊,末将照理不能逾矩,但是末将身具重责,不敢马虎!” 这样一说之后,副统领一边取出银针准备验毒,一边又对镇北王歉意的道:“属下职责所在,还请王爷莫要见怪!” “杨统领言重了,这是应该的!”镇北王自然不能发作,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杨统领仔细的检查了桌面上所有的菜式,包括碗筷酒杯和酒壶,十分的细致。 心中却不以为然,暗道:我要暗杀你,又岂会用下毒这样的小伎俩! 一切都没有异状,杨统领又抱拳道了一声得罪,再度安静的退到了赵之齐的身后去。 赵之齐举杯再度表示歉意的道:“让镇北王见笑了!他们就是太过于小心!” “皇上身系天下万民,随时保持警惕是应该的!这杯酒应该是臣敬皇上,这些日子招待不周,还请皇上见谅!” “哪里哪里!” 二人各自客套了一番,连饮三杯以示双方的歉意。 放下酒杯之后,镇北王又道:“我北地不兴歌舞,因着人性粗犷豁达,倒是喜欢耍拳弄棍,因此自成一派,有了北地别具风格的剑舞棍舞等表演,皇上,可要欣赏一番?” 提到剑棍之类,杨统领略微紧张的提醒了一下赵之齐,轻声唤道:“皇上!” 赵之齐却抬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对镇北王道:“早先便听说过北地文化的与众不同,皇后也曾在朕面前说过北地武秀十分的气势磅礴,朕向往已久,正欲一观!” “好!都说皇上乃是性情中人,果然如此!那就请皇上欣赏指点了!”镇北王豪爽的说道。 一击掌,帘幕后面浑重的鼓声骤起。 紧接着,正厅之外,剑风霍霍,众声嗬嗬,一组七八人挥舞着长剑,先后鱼跃进正厅,开始表演。 杨统领下意识的往赵之齐的身边紧靠了一些,以备随时应对意外的状况。 镇北王看到他的小动作,就面露不愉,忍不住出声挑衅道:“看来杨统领的戒备心很重啊!皇上还真是得了一个忠心耿耿的好将士!” “这是属下职责所在,便是在宫中设宴,属下也是时刻戒备着的!”杨统领面无表情,一点都没有因为镇北王的挑衅而露出不快。 赵之齐淡淡的笑了笑,挥手示意他不要这么紧张,道:“还请镇北王见谅,实是在来的路上,朕遭遇过袭击,虽然有幸保命,但大约是把杨统领给吓坏了,才会这样杯弓蛇影,紧张万分。” “皇上说来的路上遇袭了?是拦路打劫的匪徒吗?”镇北王立即露出惊讶而担心的表情道,“那皇上怎么不对臣下提及,臣也好尽速剿匪,保百姓安全!” “听镇北王的意思,似乎北地拦路抢劫的劫匪乃是常有的?”赵之齐疑惑的问道。 “可不是嘛!北地贫瘠,不如中原富庶,时常会有流寇结伴半路抢劫富商,臣每年光是投入到剿匪之中的军费都不在少数呢!”镇北王叹气道,“但好在他们也就是劫财,并不会动人命,因此只要他们不做过分了,臣也时常是睁一眼闭一眼的放过他们!” “镇北王仁厚!”赵之齐赞赏了一句,此时见八人组合的剑舞阵法十分的精妙,不由鼓掌叫了一声好。 镇北王见赵之齐显然是不想再在遇袭的话题上继续了,也就识趣的打住,并顺着赵之齐的爱好,帮着解说了一下剑舞的精髓。 剑舞结束,便是拳舞,拳声霍霍,阳刚之气顿先,看得赵之齐连连叫好,十分的兴奋。 镇北王便趁势邀请赵之齐喝酒。 酒过三巡,赵之齐显得已有醉意,表演也还在继续之中,却并没有任何的危险发生。 眼角余光注意到杨统领渐渐放松了戒备,看似跟赵之齐一般酒意深浓的镇北王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个讥讽的笑意,待着酒意,舌头打卷的道:“皇上,最后一个表演,臣敢保证,您在京城一定从未看到过!” “哦?真的吗?那爱卿快些叫人上演!”赵之齐醉意看起来已浓,兴奋的想要站起身,但是脚下不稳,差点栽倒。 杨统领立即眼明手疾的一把搀扶住他,扶他坐下的时候,在他耳边低声道:“怕就是在这最后一场中了!” 赵之齐略略点头,装作醉意朦胧的大叫道:“快!爱卿!快让人表演!” “是!皇上!”镇北王笑着双击了手掌,鼓乐之声刹时停止。 有片刻的静默之后,只见大厅之外鱼贯而入几个衣衫单薄的女子,各个身材妖娆婀娜,面纱蒙面,异常神秘。 装醉的赵之齐和杨统领都不由一怔,暗想:难道是他们料错了? 都说镇北王最好女色,难不成他的压轴大戏,就是想要用女色来蛊惑赵之齐吗? 但不说其他的,就赵之齐是他亲生女儿丈夫这一点来说,他也不应该把自己的女婿带进沟里啊! 按压下心头的疑惑,赵之齐舌头都伸不直的大喊道:“漂亮!漂亮!都是大美人!朕、朕喜欢!” “皇上,我们真是君子所见略同啊,臣也是最喜欢美人的了!”镇北王露出色迷迷的眼神,摩拳擦掌的对着已经行走到他们跟前的六个蒙面美人,指点道,“你、你、还有你,快上去伺候皇上!记得伺候得妥贴一些,皇上必然不会亏待你们的!” “是!王爷!”莺声燕语,三个没人立即提着薄如蝉翼,基本没遮住什么东西的单薄裙子,嬉笑着涌到了赵之齐的身边。 其中一个,顺势对杨统领抛了一个美艳的时候,顺便还将他推开了几步远,然后三人便左右后面呈包围的形状将赵之齐挤在了中间。 “皇上,这些美人儿可都是经过特殊的教养,您只要安心享受,保管您欲仙欲死,欲罢不能!”镇北王一手搂着一个女子,一脸猥.琐的道。 “好好好!朕就喜欢这样的美人!来来来,小美人,让朕亲一口!”之前从善如流的对着身边一个女子的脸颊就要亲过去,佯醉的眼角余光却看到身后那个女子的纤长指甲正对着自己的颈动脉压了下来。 原来,镇北王行的是美人计啊! 赵之齐冷冷一笑,假装去亲身边的女子,却是忽然动作一变,对着身后的女子道:“小美人,你怎么躲在朕的身后,朕想抱抱你!快过来!” “哎呀,皇上偏心!说亲奴婢却不亲了!”方才那女子却不应了,强行凑过来要亲赵之齐,却是恰巧挡住赵之齐的视线。 “都亲!都亲!朕每个都要亲!”赵之齐岂会让她们轻易下手,一边装作色醉熏心,一边手快的将身后的女子一把拽到了前面来,还不小心把人衣服给撕破了,顿时引起三个女子嬉笑的尖叫声,连连说道:“皇上,你好坏啊!” 然而,赵之齐还是失策了,他以为只要把人拉扯到面前,不让她在背后做手脚,自己就能应对她们,慢慢的找出破绽。 但焉不知别人也正是掌握了他这个心理,顺势倒进他怀里的时候,正对着唇鼻吹了一口气,他顿时只觉得一阵无比的馨香窜进口鼻。 然后,全身瘫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此时,杨统领可说是即刻就察觉到了赵之齐的不对劲。 然而,当他想要拔剑救人时,耳边忽然听到一阵紧似一阵的急促铃声之后,整个人便像是牵线木偶一般,失去了自己的意识。 看到赵之齐二人被困,镇北王立即搂着身边的女子哈哈大笑道:“赵之齐啊赵之齐,你终究是嫩了点儿,以为你时刻防备着,就能躲过本王的算计吗?哈哈哈!哈哈哈!” “王爷也不要高兴得太早了!”那个对赵之齐下手的女子此时慢悠悠的从赵之齐的怀中起身,揭去面具露出一张妖媚的脸,冷冷的对镇北王道,“就算你押着赵之齐去京城,威胁南宫睿交出玉玺,恐怕也未必是一帆风顺的!” “这个就不用林姑娘操心了,本王自有打算!只不过,令尊在京城怎么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传过来,他是不是怕了,不敢动手了?”挥手让自己身边的女子退下,镇北王一脸肃穆的道。 “我父亲为了要给两个姐姐报仇,自然不会怕了他们的!至今还未有消息传来,大约是南宫睿那根骨头不好啃吧!”林梦萍沉吟道。 她一出生就能看到鬼物,让家里的人十分的害怕。 她自己也曾因为受不住鬼物的惊吓,自暴自弃的多次想要自尽,但偏偏每次都死不成。 后来,有一次她偷偷跑到一处深山里,攀上最高的悬崖,想着,从那里跳下去,应该就不会有生还的机会了吧! 但是她才纵身跳下,却又被人救了。 那人,虽然人到中年,却儒雅俊秀,飘逸如仙,当时年方十岁的她却莫名的心动了。 后来,他告诉她,天生的阴阳眼可以修炼玄术,甚至可以得道成仙,到时候,便不用再害怕鬼物了。 于是,她便在那处深山中长住了下来,而他则十天半月会来看望她一回,并教会她玄术。 她以为,只要自己的玄术有成,就一定能够与他天涯海角在一起,却没想到一年多没有他的消息之后,她出山打探,却听到了他身死的消息…… 她,要为他报仇! “不就是区区一个南宫睿吗?等我杀进京城去帮你报仇,怎么样?我的美人萍儿?”镇北王一脸垂涎的看着林梦萍漂亮的脸蛋,有种蠢蠢欲动的冲动。 “你还是先拿捏好赵之齐吧,你的宝贝女儿可是已经找来了!”林梦萍冷冷的瞪了他一眼,说话的同时,已经将面纱重新围在了脸上,然后与另两个女子站在一起,隐藏了自己。 镇北王正觉得林梦萍不过是随意敷衍他,而想要再调笑两句,眼角余光却见大厅外,果然是耶律画儿提着裙摆急匆匆的小跑着而来。 大厅外,他安排的府卫及时的拦住了耶律画儿,但是他这个任性的女儿却根本不管,横冲直撞的同时大叫道:“父王,你放我进去!父王!” “让她进来!”镇北王阴沉了声音,也松开了手边的两个美人,然后反手背剪着,看着冲跑进来的耶律画儿,严肃的批评道,“你看看你成什么样子,堂堂皇后,居然这般不识体统!” 但是耶律画儿根本没有搭理他的话,只朝着软倒在地上的赵之齐冲了过去,呼唤了他几声,见他丝毫没有反应,顿时急怒的回头瞪着镇北王,厉声问道:“父王,你对他做什么了?” “没做什么,就是让他好好的睡上一觉,好安安分分的回到京城而已!”镇北王也怒声道,“你不陪着祯儿,半夜三更的跑这里来做什么?” “你那是让我陪祯儿吗?只是拿祯儿绊住我的脚而已!”耶律画儿悲伤的道,“你把母妃逼死了,又将祯儿折腾病了,我也答应你,只要你治好祯儿,就会放我们和他一起离开,你为什么出尔反尔?” “我出尔反尔?哼!”镇北王冷声哼道,“皇后娘娘是坐上高位,忘记自己当初的承诺了吧!出尔反尔的可是你自己,是你明明答应父王嫁给赵之齐之后,就会劝说他让我们镇北王府举家迁回京城,不要再守在着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地方。 但是,娘娘自己过上了荣华富贵,锦衣玉食的生活,却将当初对我们的承诺忘记得一干二净了!你说,是你出尔反尔,还是我出尔反尔?” 面对镇北王的质问,耶律画儿悲伤的道:“我没有忘记当初的承诺,我也答应了会跟皇上提!但是他才登基根基不稳,还要处置其他的事情,你让我在他忙乱的时候怎么开这个口!而且,你不是答应了给我三年时间吗?只过去了两年,你却迫不及待的逼死了母妃,你对得起母妃吗?” “你口口声声说是我逼死你母妃!不错,我承认,她的确算是我逼死的,但是你怎么就不觉得也是你自己逼死的呢?我让她催催你,她却为了维护你,始终不肯给你传信,自己生闷气死了难道真的要怪我不成!” “父王,你怎么能这么说啊,她是你结发的妻子!” “她若真把自己当成我妻子,自然是要站在我的角度帮我考虑事情,而非赵家!”镇北王冷漠的道,“而你,也胳膊肘往外拐,最终也站在了赵家的那一面!那就别怪我狠心,不顾父女情分了!” “父王,你、你此话何意?你要与女儿断绝父女关系吗?”耶律画儿不可置信的看着镇北王。 “要想不断父女关系,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配合,我不但会将祯儿的病治好,也会放了赵之齐!”镇北王阴测测的道。 一听镇北王居然直呼赵之齐的名字,耶律画儿只觉得事情越来越不妙,她隐忍着不安,追问道:“父王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不是只是要求回京城吗?我们好好都跟皇上说明,给他一些时间,假以时日,他一定会将你们召回京城,尊享荣华富贵的!” “不不不!现在,我却不是这样想了!”镇北王摇摆着手指头道,“我现在可不只要求回到京城跟南宫棣云平起平坐了,我要南宫棣云以及整个天下都臣服在我的威武之下。” “父王!”耶律画儿面色惨白的惊呼道,“你要谋朝篡位?” “谋朝篡位!啧啧啧,这四个字听起来,还真是前所未有的的顺耳啊!哈哈哈……”一阵肆意的狂笑之后,镇北王张开双臂,好似已经坐拥天下的狂肆道,“没错,我就是要夺了赵家的这个江山,也坐一坐那高高在上的龙椅,享受至尊的荣华富贵!” “不可能的!”耶律画儿尖声叫道,“父王,你别痴人说梦了!” “贱坯!”兴奋的精神被耶律画儿一声尖叫给打断,镇北王气愤的直接甩了一巴掌在耶律画儿的脸上,将她打倒在地,又补了一脚,重重的踢在她的心口处,根本不当她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你敢这么说,是不想要祯儿的命和赵之齐的命了,是不是?我告诉你,你要是配合我进京继位,我还兴许能留下你们三条命!若是你不配合,那就休怪我下手无情!” “父王!”吐出一口血,耶律画儿撑起身子擦去嘴角的血迹,苦涩的道,“不是女儿要打破你的美梦,而是你根本就不可能斗得过靖王爷!” “靖王南宫睿,他算个老几,本王征战沙场的时候,他不过是个穿开裆裤的小儿呢!”镇北王狂妄的道,“而且,只要赵之齐在我手中,我还怕他不成!反而应该是他投鼠忌器,不敢妄动才是!” “父王,做女儿的言尽于此,你既然一意孤行,女儿也不便再多说什么!只求父王先治好祯儿,然后任女儿将祯儿托付于深山老林中修养!女儿愿意陪着皇上与父王一同进京!”耶律画儿平静的看着地上不省人事的赵之齐,伸手抚摸了一下他微凉的脸。 第二百四十三章 :是她挑唆了你 之齐,别怪我自私,祯儿是母妃最重要的孩子,我一定要护他周全! 而你,只要回了京城,南宫睿一定会救你的,那时,我自会请罪! “若是父王不肯救治祯儿!”耶律画儿缓缓的从发髻抽出尖细的金簪,忽然抵在了赵之齐的喉间,她一字一顿的道,“我会杀了他,让你们根本靠近不了京城一步!” “你、你要做什么?”镇北王大惊的看着耶律画儿的举动,怎么也没想到她居然会想要杀掉赵之齐,让他没有利用的棋子靠近京城撄。 “父王睿智,自然知道我在做什么!”耶律画儿冷静的看了他一眼之后,视线又移到几个女子的中间那一位,淡淡的道,“还有这位小姐,你若是觉得你的玄术比我的手还要快的话,你不妨可以放手试试!” “你知道我会玄术?”林梦萍惊诧的问道。 她自觉进入镇北王府之后,一直隐藏的极好,也不曾跟耶律画儿打过照面,不知她怎么会认出自己来。 “因为我已经注意你很久了!”耶律画儿说道,“而且,我可以告诉你,非常不巧的是,我曾经被鬼物附体过,因此,对于玄术灵力,有着有别于常人的敏锐。所以,哪怕你假扮侍女远远的看着我,我也知道你身有灵力,并会玄术!偿” “呵呵呵!好!看来是我小看了皇后娘娘了!”林梦萍惊讶过后,也不急着施展玄术将赵之齐从耶律画儿的手下夺过来,反而愉悦的笑道,“那既然皇后娘娘早就知道我会玄术,怎么就不跟皇上举报呢?” 是啊!怎么不举报呢?告诉他,自己的父亲跟术士勾结在一起了,也告诉他,自己是领了父亲的命令才嫁给他的…… 呵!现在再想这些也没用了,她怕是有很多话都没有机会再跟他坦白了。 “这些已经不重要了!”耶律画儿幽幽的叹了一口气,看着他英俊无俦的俊颜,沉默了片刻,又道,“我反倒是奇怪你的身份!据我所知,玄门已经重新洗礼,一些别有用心的奸恶之徒,已经被无嗔代门主清理了,但是你怎么却成了漏网之鱼,且还助纣为虐呢?” 最后四个字,耶律画儿是十分沉重的说出来的。 不过,她的沉重却不代表镇北王的沉重,林梦萍没有回答,镇北王却雄赳赳的道:“那是林姑娘审时度势,认为我才是这大好河山最适合的王者!因此,她才不远千里前来助阵于我!” “原来,是她挑唆了你妄想了皇位啊!”耶律画儿此时才真正的明白了,哀伤的看着镇北王,已经无力劝说他什么,道,“那既然父王笃定江山会是你的,答应我治好祯儿应该不成问题了吧!毕竟,祯儿是你唯一的儿子!” “什么唯一的儿子,你老子我多的是……等等,贱婢,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镇北王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一怔之后问道。 耶律画儿平静的道:“父王自以为已经将母妃身边的人都清理干净了,却忘记了,你当年曾经强占过母妃身边的陪嫁侍女!你以为许她荣华,她会一辈子感激你的恩宠,却不知她恨你早就入骨!所以,今晚,她为了让母妃在天之灵安心,为了保住祯儿,已经给你所有的子女都下了毒,包括刚出生的婴儿!” 说到这里,耶律画儿不由悲伤的感叹道:“她这手段虽然狠了一些,但是却不及你残忍!” 镇北王气得目眦欲裂,大吼了一声贱人,大有恨不得立即冲进后院去将那个断他子嗣的女人活活撕碎。 林梦萍却及时将他叫住道:“王爷又何必这般着急!你年富力强,正值壮年,一旦坐上皇位,三宫六院,你还怕没人给你生孩子吗?” 一言就将镇北王暴躁的情绪安抚了下来,镇北王乐颠颠的道:“对对对,林姑娘说的没错!只要我登基坐上皇位,天下的女人都是我的,还愁没儿子吗?” 耶律画儿看了看她,微微皱了皱眉头,语气清幽的道:“不过,恐怕孩子都是别人的种吧!” “你什么意思?”这下,林梦萍不解的质问道。 耶律画儿淡淡的看着她道:“林姑娘不是会玄术吗?那应该对于辩毒也会有一手的,你不妨看看我父王今日的酒水!” 闻言,镇北王的脸色猛的一变,他想到了,今晚的菜式和酒水,都是那个女人准备的。 “绝子药?”林梦萍此时已经拿过镇北王的酒水闻了一下,瞬即辨别出了酒水中被下的药物。 “没错,就是绝子药!所以,父王想要以后绿云罩顶,希望别人的种叫你一声父亲的话,就只管对祯儿见死不救吧!”说着,她缓缓的站起身,接着道,“现在,父王可以帮我将我夫君送回玲珑阁吗?折腾了一个晚上,我也累了!” “你个吃里扒外的小贱人,看我不……”镇北王气得气血上涌,抬手就要再拍耶律画儿的脸。 后者却无畏无惧的看着他,冷冷的道:“父王最好一巴掌直接打死我,我就不用陪着皇上回京城了!” “好好!你翅膀硬了,学会威胁人了是吧!那我就再让你苟活一阵子,到时候,看我怎么整死你!”镇北王咬牙切齿的道,一拂袖,正要离开。 忽然,外面一阵轰响,紧接着天摇地动,屋子晃悠了许久,屋子里的陈设伴随着桌面上的碗碟噼噼啪啪的掉落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出什么事情了?”镇北王稳住身子,厉声大叫道。 而林梦萍此时却是面色刷的一下子变得惨白无比道:“不好!王妃的墓地被炸了!” “什么?王妃的墓地?” “母妃的墓地被炸了?” 两道惊呼,却是完全不一样的感情。 镇北王震惊的是墓地本身的事情。 而耶律画儿心痛的只觉得眼前蓦地一黑,身子一个摇晃,眼看着就要摔倒在地。 但说时迟那时快,明明被林梦萍施了咒术而昏倒在地的赵之齐此时却忽然一个鲤鱼打挺起身,一把抱住了快要晕厥过去的耶律画儿。 同时摆脱咒术的还有杨统领。 “画儿!”赵之齐呼唤了一声。 这一声,让耶律画儿悲伤的情绪陡然清醒,不可思议的看着赵之齐:“皇上,你醒了?” 而镇北王和林梦萍却像是见鬼一样的看着赵之齐,齐声惊呼道:“你怎么可能醒了?” “朕为什么不可能醒来!”赵之齐将耶律画儿交给杨统领,整理了一下睡得有着褶皱的龙袍,朗声道,“你们既然知道朕早有准备,又焉知朕不会将计就计呢?” “你是假装中了玄术的?”林梦萍不可置信的道,“但是怎么可能,你明明不会玄术,也没有灵力,不可能避过我的玄术的!” “因为,朕的身边,有比你的玄术高出了不知道多少的大师在!”赵之齐自豪的笑道。 他的话音刚落,身边就陡然出现一个身形修长,玉树临风,一派仙风道骨的年轻男子,不是无嗔是谁! “你、你是现任的玄门门主无嗔?”林梦萍颤着手指指向无嗔,“也是你联合了南宫睿害死了师父!” “林师姐,我想你是误会了!”无嗔淡漠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这让赵之齐有时候会感叹,南宫睿是不是和无嗔换了一个人,以前的无嗔师兄还是很可爱的,虽然有时候会故作成熟,但是一看就是个小小少年啊! 后来,他接手了玄门,潜心修炼之后,玄术修为据南宫睿说,绝对不下于以前的一禅老道了。 然而,随着他修为的越来越高,这张英俊的小脸就愈发的像以前的南宫睿了,简直就是一块大冰块,随时能把人冻成冰人。 “误会?误会什么?误会你不是大逆不道,杀害自己的师父吗?”林梦萍声音无比尖锐的大叫道,“原本我是想着等协助镇北王进了京城之后,再找你算账的,但既然你今日自己送上.门来了,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说罢,林梦萍就施展玄术,攻击无嗔。 无嗔看似无奈的摇摇头道:“你打不过我的!” 轻描淡写一句话,却让林梦萍更是气愤不已,全力施为。 然后,不管她用了几成的功力,都没能近无嗔的身。 而无嗔,只轻轻一翻手掌,她便被摔倒在地。 待她想要起身再战,已有两名术士从外面冲进来,将她牢牢的扣住,等候无嗔的发落。 看到林梦萍这么不堪一击的被抓住了,镇北王立即想要趁着自己被忽略的时候想要逃跑。 但是怎么可能,赵之齐身形一晃便挡在了镇北王的面前,冷冷的问道:“镇北王这是想要去哪里?” “皇上,我这是要去叫人来抓刺客呢!”镇北王眼珠子一转,指着林梦萍道。 “不劳王爷费心!林梦萍乃是我玄门中人,自然由我玄门做主!”无嗔淡淡的在一边说道,道袍一挥,林梦萍连同两个押着她的术士立即不见了踪影。 镇北王见状,瞳孔陡的一阵收缩,瞪圆了双目言不由衷的赞道:“先生好厉害的玄术!” “过奖,雕虫小技而已!”无嗔轻描淡写的说道,然后看着赵之齐道,“皇上,文宇应该已经将镇北王埋藏在镇北王妃墓地里的火药和刀枪全数销毁了!” “嗯!”赵之齐点头,道,“朕相信文宇的能力!” 而且,刚才那连番巨响和震动,以及这里都能隐隐看到的火光,足以证明文宇已经出色的找到进去的入口,并引爆了火药,烧毁了镇北王处心积虑制作出来的武器。 去镇北王妃墓地拜祭的时候,当时文宇就察觉到了那座山头的异常,说是有玄术灵力的痕迹,虽然藏匿得很淡,但是空气中还是飘散了一些。 因此,赵之齐便让文宇去一探究竟,居然发现墓下面是一个巨大的山洞。 因为正常开山一定会惊扰到百姓,因此是通过玄术帮助才神不知鬼不觉的开挖了一个山洞,用以私藏火药和武器。 而将镇北王妃的墓地建在那里,也是为了掩人耳目,方便镇北王光明正大的进出山里而不会被人怀疑。 赵之齐不得不再一次钦佩南宫睿的筹谋。 南宫睿其实完全可以派一百靖王府精兵跟着他,那些修炼精良的精兵,绝对是以一敌百,镇北王手下再多人,也不敌他们。 但南宫睿还是派了文宇跟着他,并且又通知了无嗔来助阵,才能让他兵不血刃的成功引出镇北王的狐狸尾巴,并一举将隐藏在暗处的林梦萍抓住,也成功的将了镇北王一军。 镇北王还想要辩解为自己找借口,意图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林梦萍的身上,表示自己是被玄术控制了,才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 但是,紧随着文宇一起带来的隐卫将镇北王暗藏祸心以及野心的证据都面呈了上来,他终于面如死灰,无言辩白。 —— 当一切都安静下来,镇北王也被无嗔用玄术看押了起来,赵之齐才抱着双目无神,因为极度震惊而失了神的耶律画儿回到玲珑阁。 小心翼翼的将她放下,赵之齐温柔的呼唤道:“画儿!画儿!” 良久,耶律画儿才从失神的状态中回神过来,聚焦了视线看着面前感觉好像一下子陌生了许多的俊美男子,伸手缓缓的抚上他的脸,轻叹一声道:“原来一切尽在你的掌握之中,我却还傻傻的东奔西走!” “对不起画儿,我不是故意的!”赵之齐的脸蹭着她微凉的手,不确定她这么平静的后面会隐藏着什么,“你前段时间的情绪太过不安定,而且你父王又很狡诈,我担心你扛不住太多的东西,会崩溃的!” “不是担心我会走漏风声吗?”耶律画儿淡淡的抬眸看着他。 赵之齐默了默道:“也有点!不过……” “我知道了!”耶律画儿却快速的一把捂住了他的嘴,道,“谢谢你告诉我实话!如果你说谎的话,我想我会更难受的!” “画儿!” “好了!我累了,想要休息了!”耶律画儿收回手,起身就要往净室走去。 赵之齐却一把拉住她道:“画儿,我还有话要说!” “不用说了,我都明白的!”耶律画儿淡淡的道,“你是皇上,一国之君,所有的事情都要以大局为重,就是有些事情隐瞒了我也是无可厚非的,我真的不会生你的气,更不会怪你!只是,我真的是有点累了,只想要好好的睡一觉,然后明天去将我母妃的墓重新修在祖陵之中!” 听着她看似毫不在意的语气,看着她也一样平静的面色,赵之齐却知道,她绝对不像是嘴上说的那样没有生气。 “画儿!”他自她身后圈住她最近瘦了不少的身子道,“你是我妻子,完全有权利生我的气!更有权利因为不开心而打我骂我!” “臣妾不敢逾矩!” “看!还说不生气呢,其实真的是恨不得咬我一口泄愤吧!” 听到她露出赌气的话语,赵之齐反而松了一口气,语气也轻松欢快了起来。 “臣妾没有!”耶律画儿依旧死板板的说道。 “好,不管你有没有,我想,你应该听完我的话再决定要不要继续生气,还是咬我一口,如何?”赵之齐将她的身子板正过来面对自己。 四目相对之下,耶律画儿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又快速的避过。 赵之齐也没再勉强她,只以着自己的声音频率说道:“经过无嗔的检查,确定祯儿不是生病了,而是中了林梦萍的玄术,所以,只要无嗔明日给祯儿祛除一下在他身上附着的玄术,祯儿就能恢复了!” “真的吗?”耶律画儿立即惊喜的问道。 “傻瓜,我会骗你吗?虽然有时候会逼不得已的隐瞒你,但是我发誓绝对不会骗你!”赵之齐深情道。 但他一表白,耶律画儿惊喜的神色又退了下去,冷冰冰的道:“那臣妾就多谢皇上的恩典了!” “你这个倔强的小丫头啊!”赵之齐无奈的摇了摇头叹口气,“那希望我接下来要说的一件事情,能够完全解开你的心结!” 耶律画儿抿嘴不说话,但视线倒是与他正面相对了。 “在炸毁那座山里的山洞时!”赵之齐才说了这么一句话,就明显的感觉到耶律画儿身子的僵硬。 赵之齐微微一哂,心里名白,果然她最在意的还是这个。 “应该说是在炸毁山洞之前,文宇已经将你母妃的棺木黯然的转移了出来,现在应该已经停放在了你们家的祠堂之中!” “赵之齐!”耶律画儿尖叫了一声,眼泪就这样忽然毫无预警的涌了出来,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襟,哽咽的问道,“你没骗我!” “画儿,我说过了,不会骗你的!” —— 耶律画儿带着耶律祯儿披麻戴孝重新为镇北王妃守灵三昼夜,全了儿女的孝心之后,再度出殡入葬在祖陵之中。 回府之后,她彻底的将府中多余的人清理了出去,但是看到被玄术整整折磨了快一个月,骨瘦如柴的弟弟,她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看出她的担心,赵之齐道:“你父王的罪必然是要重治的,虽然看在你的份上,我可以保他不死,但是终身监禁在天牢中却是必然的,毕竟谋逆之罪容不得一丝漏洞。” “嗯!这个我明白!”依靠在赵之齐的怀中,耶律画儿善解人意的点头道,“我只是担心弟弟,我这一走,他一个人如何在这北地生活!” “其实可以将他带回京城,另外修建府邸让他安顿!只是……”赵之齐停顿着。 “只是什么,你只管说吧,只要是为祯儿好的,我都听你的安排!”耶律画儿道。 “镇北王谋逆一事我虽然叫南宫睿压下来了,但是我目前也不知道京城那边,跟你父亲狼狈为奸的林家和六弟那边有没有透露出什么消息出去!若是没有透露,我倒是可以依然保证祯儿的爵位,但若是透露出去了,祯儿怕是职能作为一个普通人生活在京城了!” “之齐,这个无碍的!”耶律画儿闻言,立即表示道,“只要你让我把祯儿带到京城,能够就近安排,爵位什么的都不重要了!而且,镇北大局关乎到我们大商朝的门户,祯儿他还是个孩子,也根本承担不了这个责任啊!你总是要另外任命才德兼备,文武双全的武将来接替镇北王的爵位才是!真的不用顾虑我,而给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小孩子这样名不副实的爵位,那会让文武百官不服气的!” “画儿,你真是这么想的?”赵之齐动容的问道。 他以为,古代的女子最先考虑的除了夫家的名声,然后就是母家的荣耀了,没想到画儿却给了他意外的说法。 “嗯!之齐,我是真心这样想的!当然啦,如果将来祯儿长大了,有他自己的志气,我就要恳请皇上给他一个表现的机会了!”耶律画儿此时心情放松,忍不住调皮的吐了吐粉舌道。 “好!那朕一定会答应你,给祯儿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赵之齐也爽朗的说道,“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拍上他的大掌,耶律画儿这几日以来的愁容终于完全消散,手臂环上他精装的腰杆,深情脉脉道,“之齐,我真幸运遇上了你!” “我也是!”赵之齐回以她同样的情深款款。 一手挑起她的下颌,正要缓缓印上自己的唇瓣,眼角余光却看到文宇快速退去的身影。 掩饰的轻咳了一声,赵之齐松开耶律画儿一些,扬声道:“文宇,什么事情?” “哎呀,皇上,真是不好意思,打扰您和皇后娘娘恩爱了!”被叫住的文宇后退着又回了过来,顽皮的调侃道。 “皮别痒啊,你家主子没在,朕可是一样可以修理你的!”赵之齐似笑非笑的道。 “是是是是!皇上说的极是!”文宇立即一整面色禀告道,“王爷那边传了好消息过来,一网打尽了!” 第二百四十四章 :口是心非 赵之齐他们回到京城的时候,已经十一月了。 虽然天气很冷,但是每个人的精神却是亢奋的。 休整了一日,第二日赵之齐便上朝雷厉风行的处置了林家上下,林梦萍的玄术也被无嗔废去,一族人上下受到牵连,虽然因为皇后耶律画儿有了身孕,皇上龙心大悦而得到了特赦,但是还是免不了被发配边疆服苦役。 至于参与其中的六王爷与其母曹太妃,则贬为庶民,没收全部家产,赶出京城,永世不得召不得踏进京城一步。 其余相关人等,也都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赵之齐更是顺势将后宫先皇育有子女的妃嫔以及大小皇子,公主一并放了出去,后宫里清静的只剩下了他们两口子偿。 至于皇太后,因为被绑架受了惊吓得了魔怔,半夜睡不着又溜出寝殿疯癫,结果自己不小心跌进了荷花缸中,直到第二日才被洒扫的宫人发现,已经没救了。 惩处了一大批的官员,自然也有获得奖励的。 南宫睿的功劳最大,但他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封无可封,赵之齐便赐下一块免死金牌,可以福荫三代。 南宫商足智多谋,运筹帷幄,直接官升数级,官拜礼部尚书,成为大商朝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六部之首。 玄门无嗔在此次事件之中功劳亦是不小,而且还是满满的正能量,救皇上于水火之中。 因此,摒除一切歧视,解除对玄门的所有禁制。 玄门术士从此依旧可以行走江湖,斩妖除魔,安定普通人家的家宅。 无嗔更是获封国师,可参与朝廷各种大祭祀的活动。 朝堂与玄门一切事宜都恢复到了开国时互惠互利的原始状态。 大商百姓其实一直都比较信奉玄门教法,只是一直被皇室压制着,因此家里但凡有一些诡异的事情发生,也没有人敢明目张胆的情术士前来做法事驱邪。 如今,皇上这一道圣旨颁下,竟然是举国欢庆,百姓们口口相传新皇的好。 赵之齐也的确是没有想到这一点,忍不住对着南宫睿竖竖大拇指道:“你等的就是这样的一天?” “也不能说是我等着这样的一天!”南宫睿慵懒的靠在栏杆上,望着一池碧水道,“虽然可以片面的说,这是我夷氏先祖的愿望,但其实是夷氏背负着百姓们的愿望,才一心想要实现!” “不过,我是真没想到百姓们会是这么的尊崇玄门!”赵之齐感叹了一声道,“而赵家祖辈,在这件事情上,真是错的太离谱了!” “也不能说他们离谱,只不过他们想要的守护的跟玄门不一样而已,才会对于玄门受到百姓推崇,日益的害怕,怕到手的江山会易主,才会这般行事。” “呵呵呵!阿睿,难得你还会为赵家说辞啊!我倒是觉得赵家就一个词语可以形容,那就是自私!”赵之齐干笑道。 此时,他还真是庆幸自己不是真正的赵家人,不然还真是要羞愧万分了。 “其实,你就是赵家的后代啊!”南宫睿却忽然丢了个炸弹给他。 “啊?”赵之齐傻眼的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就是你理解的字面上的意思!”南宫睿呲牙,笑得高深莫测的。 “你——南宫睿,你你你——原来我是被你施了玄术弄来的!”赵之齐顿悟的指着南宫睿的鼻子恍然的大叫一声,“就像玥潇是被无嗔召唤来的一样!” “聪明!”南宫睿优雅一笑,对赵之齐竖了竖大拇指道。 “你、你难不成就是为了让我帮你把玄门洗白?” “什么叫洗白,玄门本就是良善之道!”这话南宫睿听着不舒服的横了他一眼。 “切!”赵之齐直接嗤之以鼻道,“我可以承认玄门中大多数人可能是良善的,但是你,哼,这个形容词跟你完全不搭!你就是个超级腹黑男!” “谢谢皇上夸奖!” “我才不是夸奖你!” “嗯!我知道,皇上的贬义词就是褒义词!” “阿睿,你皮厚得没救了,你家潇潇知道吗?” “我觉得潇潇喜欢的正是我这一点!” 赵之齐:…… —— 南宫商入官场不过一年多,就因为机遇巧合,配合着南宫睿为赵之齐除去了许多野心勃勃之人,成为世上最年轻最牛掰的六部之首。 南宫睿作为一家之长,在南宫棣云带着妻子女儿不知游玩到哪里去的情况下,自然是要做主给南宫商大肆庆贺一番的。 日子久订在了升官后的第三日,南宫睿广发请帖,邀请朝中重臣参宴。 南宫商没料到自己的一念转变而已,居然就改变了自己的整个命程,也成了数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人物。 回想自从乔雨去世之后,这两年多以来的变化,他忍不住唏嘘感叹世事无常,变化多端了。 “怎么,感觉有点不真实?”路过花园,看到南宫商正坐在凉亭里看着天空发呆,南宫睿上前忍不住调侃道。 南宫商笑了笑道:“也不完全是这样想的,只是觉得人世间的事情,当真是一念之别,就能发生巨大的转变!” “这就在于一个人的选择,他选择了以什么样的方式过下去,生活就会回报他什么样的结果!”南宫睿拍拍他肩膀道,“三弟,其实二哥真的很高兴你当初的选择!” “嗯!二哥,我也很高兴及时悬崖勒马,不然我都不知道自己会遭遇什么样的境地!”南宫商则回以感激一笑道,“而且,我想,她应该也已经很好的选择了自己的路径!” “想知道她现在的境况吗?”南宫睿当然明白南宫商所指的那个她是谁,便道,“我若是去找阎王殿查一下,还是能够查到她的!” “不用了!”南宫商脸上是一片释然的笑意道,“我想她一定会好好的!而且,她若是转世投胎,必然已经没有了前世的记忆,我就不便去打扰她了!” “嗯!你能这样想,自然是最好了!”南宫睿赞同的点头,也明白南宫商这是真的已经完全放开了一切了。 “哦,对了,二哥,嫂子就快要临盆了,今晚的晚宴我们就早些结束吧,免得太过吵闹,吵着嫂子休息了!” “无妨的,外院与内院离的那么远,我到时再在疏墨轩外设下一道结界,就完全打扰不到她了!今晚是为了你举办的晚宴,你就只管放宽心的享受属于你的盛宴吧!” “二哥费心了!其实真是不必这样铺张张扬的!” “这是必须的!父王母妃还有云姨他们信中也说了一定要好好的为你庆贺一下的!”南宫睿笑着道,“而且,我们家也是许久不曾好好的热闹一番了!” “嗯!也是!”南宫商再度感慨。 两年多前,靖王府连番出事死人,那时候,外界的许多人大约都是抱着看好戏的态度在看着他们靖王府的笑话,等着靖王府因为兄弟不睦而自相残杀的吧。 却没想到他们今日比早前有着更强大的团结力量,以及身份地位了。 兄弟二人正各自回忆着以前的事情呢,忽然管家来报道:“王爷,三爷,府外有位姑娘说是有云侧妃的手书,前来投靠靖王府!” “姑娘?”南宫商一时没反应过来。 南宫睿却是已经想到了什么道:“她来得还真是够迟的啊!” “二哥?”南宫商一怔,随即也想到了什么的惊讶道,“母亲提到的那个女郎中?” “大约就是了!”南宫睿笑得有些揶揄的对管家道,“快去将人直接请到这里来相见吧!哦,顺便叫人赶紧收拾一个院子出来,好安置那位姑娘。” “是!王爷!”管家立即退下去前面请人了。 南宫商则一脸无奈的对南宫睿道:“二哥,你总不会将母亲的戏言当真吧!” “放心吧,我太知道没有感情的姻缘是多么的可悲了,绝对不会强制你娶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子的!只是,她对霏儿毕竟有救命之恩,既然来了我们府中投靠,自然是要给她最好的招待就是了,免得传出还以为我们靖王府不懂感恩呢!” 闻言,南宫商明显的松了一口气,面色也放松了许多道:“还是二哥明智!” “只是深有体会而已!”南宫睿笑着拍拍南宫商的肩膀道。 不多久,管家去而复返,他身后跟着一个简单的粗布衣裳,梳着两只垂髫小髻,一脸风尘仆仆的少女。 少女不过是十五六岁的年纪,皮肤大约是因为经常行走于江湖之中,被日光所晒而并不如闺阁女子那样的白皙。 但是却十分的健康,透着具有弹性的光泽。 大大的眼睛,很是灵动,而且并没有因为到了这样一个权势滔天的府中而露出任何胆怯的小动作,落落大方,毫不拘束。 琼鼻朱唇,一笑起来露出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给人很好很亲切的感觉。 身量不是很高,跟苗采潇差不多的样子。 但看起来力气可不小,背着一个大箱子,肩膀虽然稍稍因为重量而有些倾斜,但是却没有露出疲态。 “管家,你怎么不帮着这位姑娘拿行李呢?”待他们近前,南宫睿意思意思的薄责了一下管家道。 “回王爷话,是这位西西姑娘不让奴才帮忙!”管家很是委屈的回话道。 “哦!的确是不关这位管家大叔的事情!”小姑娘开口,嗓音清澈,就像是山中轻灵的溪水叮咚,“他一见到我就想帮我背药箱了,只是这药箱沉的很,我怕压坏了大叔的肩膀!” “嗯!看得出来,姑娘的药箱的确很重!”南宫睿目露赞赏的点头道。 “那是,这里可存放着我走南闯北,在各处深山老林,以及湖泊深海中找到的尊贵药材,都是救命的东西,也是轻易不肯离身的!”小姑娘不亢不卑的说道,然后双目打量了面前两个同样英俊不凡,气宇轩昂,却又各有特点的男子,问道,“那我可以找个地方歇息了吗?我已经两天没有好好睡一觉了,现在实在是有些困乏得紧!你们有什么话想要问我的吧,我觉得可以等我睡饱了再问!” 这小姑娘! 他们居然被反客为主了! 南宫睿失笑道:“是我们疏忽了!管家,快带这位姑娘前去休息吧!哦!别忘记给她安排两个利索点的侍女照顾着!” “我不用侍女伺候!”小姑娘又爽朗的表态,“习惯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姑娘有自己的习惯是姑娘的事情,但是既然姑娘前来做客,尽地主之谊好生的照顾姑娘,则是我们靖王府的事情了!”南宫睿却坚持道。 “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小姑娘抱拳算是谢过,又道,“那靖王爷,商大人,请恕小女子失礼,先行告退了!” 小姑娘言语虽然爽朗豪气,但是行为举止却十分的端庄有礼,不显粗鄙。 “姑娘客气!请!” 管家带着小姑娘离开,南宫睿这才发现南宫商居然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这可不是长袖善舞的南宫商的作风,不由讶异的看向正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南宫商,挑了挑眉唤道:“三弟!” 南宫商倒是并没有出神,只是在脑子里搜索一些记忆,却发现有些凌乱,许多片段竟然凑不起来。 听到南宫睿在叫他,立即抬眼问道:“怎么了,二哥?” “没什么,只是看到你在发呆,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 “没想什么!咦,那姑娘走了?”他似乎这才发现人不见了。 “喏,跟着管家去休息了!”南宫睿看着渐行渐远的背影,抚着下巴沉思的道,“这小姑娘还真是有点儿特别的,荣辱不惊!难怪云姨有那样的意思!” “二哥,你可别提这茬,提了我以后会不知道怎么面对她的!”南宫商受不住的双手打叉叉道。 “好好,不提就不提!你要不要趁着时辰还早,先回去小憩一会儿?晚上你大约是要不醉不罢休了!我也正好回疏墨轩陪你嫂子说一会儿话!” “我无碍!二哥去陪嫂子吧!” “那好!我这就回去了!” —— 南宫睿回到疏墨轩的时候,苗采潇刚歇了午觉起来。 她一起床,玉如就端了水果糕点伺候她吃点心。 “睿,我绝对会变成大肥猪的!”看到南宫睿进来,苗采潇一边苦着脸吃着热乎乎的糕点,一边对着南宫睿抱怨。 “谁说的!”南宫睿脱去斗篷,抖去一身寒意之后,歪在美人榻上,让苗采潇可以很舒服的靠在他身上,“我家潇潇怎么吃都不胖!” “还说不胖呢,你看看我这手背上,胖乎乎的都是小窝窝了!”苗采潇抗议道。 “看看这小手白白嫩嫩的多漂亮!”南宫睿顺势捉住她的小手,放到唇边亲了一下。 但当视线移到她已经很显怀的肚子时,又不由叹了一口气:他又得好一阵子没得吃肉肉了! 这折磨人的孩子,什么时候才能出来啊! “咦,对了,我听说府里来了个很有特色的小姑娘!”苗采潇也喂了一块点心在南宫睿的嘴里时说道。 南宫睿连带着含住她的手指,吸允了许久,直到她娇嗔的抗议推拒,他才恋恋不舍的松了口,将点心咀嚼消化掉之后道:“你消息还真是灵通啊!” “嘿嘿嘿!我是这个家的半个女主人么,自然有什么风吹草动的就会传到我耳朵里啦!”苗采潇笑得有些心虚。 其实是她刚醒来时听到两个洒扫的仆妇在疏墨轩外打扫时嚼舌根,一听见府里来了个小姑娘,她自然就提高了警惕,赶紧叫玉如去打听了一下。 但南宫睿关注的点却不在这个上面,而是觉得奇怪的问道:“你这半个女主人是什么意思?” 这丫头,都已经怀了孩子,而且还有一两个月就要临盆了,这时候难道还想着给他纳妾的事情? 应该是不可能的吧! “嗯?”苗采潇还真是一时没反应过来,因为跟她的意思没在一条线上。 “什么叫半个女主人?”他重复了一句问道。 于是,苗采潇拿着你很笨的小眼神看着他道:“靖王府里又不是只有我们,不是还有三弟吗?等他娶了老婆,不就是还有另一个女主人啦?所以,我说我是半个女主人,应该没错的吧!” 原来如此! 南宫睿暗笑自己的多心,但还是纠正道:“当然是错了的!” “为什么?怎么错了?” “如果三弟成家之后,他必须要分出去单过的!所以,这个家,现在以及将来,都只会有你一个女主人!”南宫睿趁机又表明了一下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的深情。 但是某人跟他一样,都关注错了重点。 苗采潇一脸不可置信的道:“不是吧!三弟他成亲后要搬出去住,那我们这么大一个家也太空荡荡了吧!要不要这么浪费啊!” 南宫睿汗! “要说浪费,宫里才叫浪费吧!”南宫睿举例道,“你看偌大的皇宫,也就皇上和皇后两口子啊!所以,我们这根本算不上浪费!而且,将来孩子大了,活泼一点的,定然喜欢四下跑动,府邸大一些,孩子玩得就尽兴一些的!” “浪费是可耻的!奢侈更是不道德的!”苗采潇拿眼神鄙视了一下南宫睿道,“所以,我建议你可以去跟皇上提个意见,别这么浪费资源!” “难不成还要把皇宫缩水?”南宫睿失笑道,“那是不可能道好吧!” “那你先把我们靖王府缩水一下啊!”苗采潇建议道。 “也不可能道吧!府邸规制就是这样的!而且,待三弟成家之后,出府见邸,他也会有属于自己规制。六部之首的府邸,也不会比我们差多少就是了!”南宫睿解释道。 “好吧好吧!你们都是土豪金!”苗采潇其实也就是纯粹没话找话题说说而已。 “胡说什么呢!”南宫睿曲起手指弹了一下她的脑门,虽然无法理解她对房屋大小的观点,但心里也知道,她这是寂寞了。 最近,为了配合赵之齐将朝堂清理干净,他也的确是花了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在朝中,基本都只是很晚了才回家,一大早又要代替皇上上朝,冷落了许久了。 因此,她才会觉得府邸太大,反而更加落寞了吧! “潇潇!”他抱着她的手臂紧了紧,下巴搁在她的头顶,轻轻的蹭了蹭,然后唤道。 “嗯?”她此时又捏了块水果在手里,自己咬一口,又喂他吃一口。 “我答应你,以后,我会花更多的时间陪你,不会像前阵子那样冷落疏忽你了!”南宫睿承诺道。 喂他吃水果的手顿了顿,苗采潇垂眸想了一下,随即又仰头看他道:“其实我还好了,吃吃睡睡,还能自娱自乐,所以,你不用这样保证的!” 她当然想每天都腻着他,但是朝堂上的事情,还真不是他想要保证就能保证得了的。 除非他跟南宫棣云一样,完全的脱离出去! 但是这怎么可能,他继承爵位一年都不到呢,怎么可能就这样撒手不管。 而且,也没有可以传承的人,不是吗? 忍不住低头看一下隆起的腹部,苗采潇忍不住叹口气:等这娃长大了,那至少也得十六年啊! 她憧憬的二人世界啊! 南宫睿低头在她饱满的额头上印下一吻,失笑道:“口是心非了吧!明明那么想和我在一起!” “才没有呢!”她否认。 “那我用玄术来测试一下咯!”南宫睿作势要施用玄术,通过她的头顶查看她的真实想法! “啊啊啊!不行,你不能偷窥我的想法!”苗采潇吓得哇哇大叫,双手推着他的,就是不让他碰到自己的头顶。 “哈哈哈!”这番举动引得南宫睿愉悦的笑着,不再逗她,而是将她整个抱进怀中,深情道,“潇潇,相信我,我一定会实现对你的承诺的!” 笑闹过后,苗采潇安静的倚在他的怀中,听着他胸口传来有力而沉稳的心跳声,点头道:“嗯!” 第二百四十五章 :西西姑娘 西西是被前院的喧闹声吵醒的。 睁开眼睛,发现外面天色已黑,淡淡的月光透过窗棂映照了进来,虽然清冷,却有着说不出的温馨。 伸个懒腰,西西忍不住自语了一声:“还是安心下来睡得舒坦啊!” 又翻个身,确定毫无睡意之后,她这才起来。 刚把烛台上的蜡烛点燃,外面就有人敲门,并小声的问道:“西西姑娘,您醒了吗?偿” 听声音,应该是管家拨给照顾她生活起居的两个侍女中的那个年长一些的。 “是的!醒了!”她回了一声,正要去开门撄。 房门就已经被人从外面推开,然后叫做小菊的侍女端着一盆还冒着热气的水走了进来,笑盈盈的道:“姑娘请洗漱吧!” 这大户人家的侍女办事效率这么高,可见平时训练有素。 西西啧了啧舌,已经有很多年都没有享受过被人伺候的她,对于小菊这样的体贴,还真是有些不习惯的道:“谢谢!” “姑娘客气了!”小菊微笑着将水盆放置在木架上,又递了块全新的布巾给她,又问道,“西西姑娘可否要立即传膳?” 被小菊这么一问,西西还真是觉得饥肠辘辘的道:“好!” “那奴婢这就去传膳!” 西西简单的梳洗了一下,小菊就在门外唤道:“姑娘,请到餐厅用膳吧!” 还这么考究啊! 西西看了一眼房间中的圆桌,原想说就在房间中随便吃点填饱肚子就成。 但想到或许人家靖王府比较考究,不能在房间中用膳,以免味道太浓,便随着小菊去了隔壁偏厅。 偏厅很宽敞,因为天冷,所以在餐桌旁燃着两个炭盆。 要是她没看错的话,炭盆里的碳应该是上好的银丝碳,烧的这么旺,也没有一丝的杂烟冒出来呛鼻。 正中间一张黄花梨的四方八仙桌,桌面上摆着五菜一汤,还有一道点心,还冒着热气。 这就是富贵权势之家啊,就招待她这么一个名不经传的客人,都准备得这么周到,倒是让她觉得很不好意思。 “这么多菜,我吃不完的,还是撤下去两三个吧,别浪费了!”西西有些惭愧的道。 她来到靖王府,虽然主要原因是老王爷他们再三的表示,希望她有机会进京的话,一定要赶在靖王妃生产前过来,以便帮忙助产。 但是,她这时候来,其实也是囊中羞涩,住不起客栈酒楼,才不得已求助而来的。 被这么热情的招待着,她真是有些消受不起,总觉得心虚。 “姑娘只管食用吧,吃不完就搁着,没事的!”小菊笑着解释道,“其实,平常招待客人也不是这么多菜式的,只是今儿府中设宴,厨房里的菜多着呢,我才给姑娘多准备了几道,免得不知道姑娘的口味,叫姑娘吃不饱!” 这侍女倒是机灵的很! 西西感慨了一下,也就不再推脱,但还是好奇的问道:“今儿府中设宴,是有什么大喜事吗?” 光听着远远传来的喧闹声,就知道宴请的客人不少。 “姑娘进京没听说吗?”换小菊很惊讶的反问道。 好像她的确是有点孤陋寡闻了。 西西不好意思的笑笑道:“我进了京就直接投奔过来了,所以没有留意京城坊间的言论!” “哦哦!原来如此,那就难怪姑娘不知道了!”小菊恍然道,“今晚是我们王爷为了给三爷庆祝他升任礼部尚书一职而特意办得酒宴。几乎全朝堂的官员都来给三爷庆贺了,所以今晚才这么热闹!” “礼部尚书?”西西露出了惊讶。 就下午在花园中遇见的那个南宫商吗?他看起来年纪不大,居然就已经是礼部尚书了? 她离开京城,也没多少年啊,这次回来,怎么感觉变化大得有些让人接受不了呢? “对啊对啊!姑娘一定想不到吧!我们王爷年纪轻轻就继承了爵位,这是众望所归的事情,就不要说了!但是我们三爷才是去年参加了科考,一举中了状元,然后就任于礼部!谁也料想不到,一年多的时日,三爷就直接升了礼部尚书,真是前无来者后无古人啊!” 说到南宫商,小菊变得滔滔不绝了起来:“而且啊,我们三爷还是最温和的,不管对谁,从来就没有一句重话!早些年他为了我们靖王府的生意在外面东奔西走的,有时候连过年过节都不一定能回来,一点怨言都没有!现在即便是做了礼部尚书,也还是那样温和可亲,从来没有看不起我们这些下人呢!” 看着小菊一一的说着南宫商的好,西西一边吃着,一边露出笑容:让侍女都这么崇拜,他或许真的是个好男儿吧! 西西吃东西很快,常年在外面奔走,她已经养成了快速吃饭的习惯,所以,她吃饱肚子的时候,小菊的崇拜还没有完。 等到发现西西已经停下筷子正在听自己说话的时候,她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今天话唠了,赶紧道歉:“对不起,姑娘,我烦着你了!” “没事!我正好也想要了解一下靖王府的人和事,还有一些规矩。”西西温和的笑笑道,“我吃完了,想去花园走走消消食!” “好的,奴婢这就陪姑娘您出去走走!”小菊道。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可以,你忙你自己的事情吧!” “那姑娘可别迷路了,我们靖王府很大,而且,因为王爷只钟爱王妃一人,因此没有纳妾,三爷又还没有成亲,老王爷他们又都出去游玩了,后院有许多院子都空置着,一般晚上都没人值夜,您若是迷路了,可能就找不到回来的路了!”小菊叮嘱道。 “我不走远,就是到白日里去过的花园走走!”靖王府有多大,她想她应该还是大约记得的。 “那姑娘你慢慢去吧!” —— 西西顺着白日走过路线的记忆,来到花园。 这里离前院宴会的大厅更近一些,都能看到整排的大红灯笼的照耀下,红艳艳的一片喜庆。 年少有为,又温和平易近人,也难怪云侧妃那样的推崇自己的儿子呢! 夜凉如水,西西整理了一下斗篷,忽然有股冲动想要去前面看看是什么样的一场豪华盛宴,才能让她距离这么远,都似乎能够感受到宴会的热情洋溢。 还有,那个人,是否也会出现在这样的场合中。 心里有股冲动催促着她就要往外院的方向走去,眼角里却看到了两个人影正从侧方靠近。 她下意识的止住脚步,平静了心情,然后转身,对着逐渐靠近的人,屈膝行礼道:“见过靖王妃!” 来人正是大腹便便的苗采潇,还有不放心的寸步不离的玉如。 “你就是云姨和母妃口中十分推崇医术的西西姑娘?”苗采潇辨别道。 今晚没有邀请内眷,而皇后耶律画儿因为有孕,跟她前期三个月一样,吃什么吐什么的呆在宫里也没有跟着赵之齐一起过来。 因此,能出现在这后花园的也就只有今天才到的客人西西了。 而西西自然是从苗采潇身怀有孕的外貌特征上猜出了她的身份的。 “正是民女!”西西再度屈膝行礼道,“未曾先去拜见王妃,还请王妃见谅!” 苗采潇以为西西不过是个行走江湖的江湖儿女,更多的可能不拘小节一点,没想到碰面之后看到她,居然是礼数周到,言谈举止都颇有她平常见过的那些贵女千金的气质,完全颠覆她的想象了。 “西西姑娘客气了!快起来吧!跟我不用这样拘礼!”苗采潇示意她起身,并打量了一下她的容貌。 “谢王妃!” 除了皮肤呈现健康的小麦色,在贵女圈的评定标准来说,稍显黑了点,但样貌姣好,配玉树临风的南宫商倒也是未尝不可的。 知道苗采潇在打量自己,西西并没有觉得局促不安,而是落落大方的任凭苗采潇看了个仔细。 当然,她也不着痕迹的回看了苗采潇的样貌。 称不上绝色的一个女子,眉梢眼底却有着足以勾人心魄的韵味,这就是吸引得堂堂京城第一美男子南宫睿的主要原因吧。 “姑娘此次来我们靖王府,应该是要常住到母妃他们回来吧!”苗采潇记得云氏的意思,就是如果南宫商不能和西西培养出感情来的话,也要留她等到他们回府,“而且,云姨信上说你一个多月前就应该到京城了,怎么耽搁了这么久呢?害我还担心你是不是路上出什么事情了!” “谢王妃挂牵!”西西有礼的感激道,“只是我想老王妃与云侧妃大约是没有跟你们把事情说清楚吧!” “嗯?”还有别的内情?苗采潇讶然的看着她。 “其实,我最擅长的是妇女千金这一块!那次偶然救了霏儿姑娘之后,我顺便给老王妃诊了一脉,并给她调理了身子!老王妃觉得喝了我的药之后,的确好了许多!又知我也会接生,因此,才拜托我在王妃临产之前来靖王府的!” “啊!原来母妃即便身游在外,还惦记着我的身子啊!”苗采潇惊讶道。 老靖王妃之于她,其实更多的还是让她敬畏。 虽然她和南宫睿之间的误会解开,她也明白是靖王妃救了自己的命。 但是她当初那高在云端的形象已经深植在她脑海中,总是会不由自主的把她当成仙人一般的存在,有种可望而不可及的感觉。 却没想到她原来已经从云端下来,就是一个普通的长者了。 “是啊!王妃真是幸福!”西西露出羡慕的眼神道。 这还是她第一次露出平静以外的表情。 “嗯!大家都对我很好!其实我那么渺小,一直都觉得没有这个福气得到大家的关爱呢!”苗采潇不由的回想前世今生,当真是好像做梦一般。 “身在福中能知福,也是王妃值得他人的付出!” “西西姑娘这小嘴可真会说!我喜欢你了!”苗采潇笑道,上前拉了她的手道,“来,到我院中去坐坐吧,外头越来越冷了,你穿得单薄,可别着凉了!” “不用了,王妃,我走走之后就先回去了!”西西推辞道,觉得去人家恩爱的小院好像不是很适合。 “他们今儿兴致都高,还不知道要折腾到什么时候呢,你住在客院,离前院近些,一定会被吵得睡不着的,就去我那边坐坐吧!”苗采潇却兴致不错的道,“而且,你不是说了,我母妃是想要叫你帮我临产的,你就不妨先给我诊断一下脉象,看看是否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事情啊!” 说着不由分说的就拉着西西的手,往疏墨轩走去。 西西被她这么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说的,倒也不好意思推拒,便只有顺应着她了。 疏墨轩的偏厅中,玉如早就用玄术通知了点上炭盆。 因此,当苗采潇和西西进去的时候,里面已经暖如春天,可以把厚厚的斗篷取下了。 西西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只能暗暗咋舌的想着:大户人家果然奢侈至极。 “随意坐吧!”苗采潇说着,就在一旁的美人榻上斜躺了下去。 玉如则动作熟练的拿了一旁的毯子盖在了苗采潇的腿上。 随着临产时日接近,苗采潇的身子越发的笨重,因此除了固定的饭后散步消食之外,她基本是能躺着就绝对不站着。 因此,疏墨轩的各个角落里,包括外面的小院中,都放置着一张美人榻,就是专门供她躺着休息的。 “我还是先给王妃诊脉吧!”西西解了斗篷,放在椅背上,倒是不好意思什么都不做的直接坐下纯聊天,便走到苗采潇身边道。 苗采潇也没有推拒,叫玉如搬了个小杌子过来,让西西坐下,然后伸出手任她诊脉。 手才搭上苗采潇的手腕,西西就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看着苗采潇,欲言又止。 “西西姑娘有话但说无妨!”苗采潇笑盈盈的道。 “哦!”西西整理了一下自己讶异的情绪,然后道,“王妃是否记错了临产的日子?” “嗯?怎么说?”苗采潇狐疑的问道。 记错了吗?要是记错也不会是她记错。 毕竟在秦尧墓前就有孕的事情,她是后来才听南宫睿说起的。 而她只是按照那日的推算,得出了一个差不多的日子而已。 “您这脉象,差不多应该足月了才是!”西西再次认真的切了脉,脸色一正道,“王妃,您最近几日,可有感觉到小腹有些坠涨,或者还有些类似于想要如厕的腹痛症状,是那种比较频繁的?” “好像——没有吧!”苗采潇细细的回想这些天的表现道。 “确定没有吗?”西西不确定了,皱着眉头又问道,“那我可以摸摸你的胎位吗?” “可以!”苗采潇睡平了一些,方便她检查。 看着她小心谨慎的在自己的腹部摸摸按按的,神态很认真,苗采潇忽然很好奇的问道:“西西姑娘,你这医术是从哪里学的呀?” 这古代,除了家传的稳婆接生生意,再有就是学医的男子,一般姑娘家可不大会学医术,何况是妇科千金方面的,更别说还会引产接生了。 而面前这个看起来年纪不过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就看她这熟练的手法,就知道她的医术被云氏他们推崇绝对不是虚的。 西西的手似乎顿了一下,又似乎只是换了个地方,她神情自然的道:“偶然遇见了一个很好的大夫,是从她那里学来的!” “哦哦!”见她没有详细说下去的意思,苗采潇也不好多追问,只好继续自己的话题问道,“怎么样?有什么问题吗?” 西西收回手,脸上还是有些疑惑不解的样子,沉吟了片刻,才措辞道:“胎相看起来很好啊,就是不知为何,跟脉象上却有些不大吻合!” “想必是我身体状况有些与众不同,所以让西西姑娘没法确诊了!不过没事,现在有你在,我又多了一重保障,倒是不介意是提早生产,还是移后了!”苗采潇泰然若素的道。 其实,有南宫睿在,她就觉得一切都不用操心了。 因此,她猜想,老王妃与云氏以这个借口安排她过来,其实最主要的还是为了南宫商吧。 只是,就是不知道他们之间是否有这样的缘分了。 “那我会随时注意王妃的情况的!”西西还是第一次遇上这样表里不一的脉象,除了随时观察,也真是一时找不到什么精准的方法来。 “好的!”苗采潇笑着应答着,请了她一旁坐好,叫玉如上了茶点,二人随意的闲聊着。 西西感受到苗采潇的亲切随和,也随意了一些,聊着聊着,忽然问道:“不知王妃可否认识京城中的药铺?” “我是不认识的,但是睿,呃,就是王爷还有三爷应该是认识几家的吧!” 其实,也不叫认识,只是靖王府的人出马,京城哪家药铺不给面子。 “西西姑娘是要去买药吗?”苗采潇道,“如果是要买药的话,倒是不必去外面药铺买,我们府中自有药房,姑娘要什么药,明日只管自己去取就好了!” “谢谢王妃的好意,我不是要买药,而是要卖药!”西西赧然道,“这一路走来,盘缠用尽了!原本下午的时候,想着先去将自己采摘炮制的药给卖了!但是,京城这些药铺,有些店大欺客,明明十分珍贵的药材,到了他们面前,却被压得很低!因此,我想请教一下介绍个良心一点的药铺,将我的药卖了,也好准备好一些盘缠钱!当然,若是可以的话,能够介绍我去药铺做一段时间的零工,那就最好了!” 西西越说,小脸就越发的通红,头也吹的很低,好像对于自己的这个要求有些过分了一样。 但苗采潇讶然的还是云氏他们果然没有将他们的意思告诉人家姑娘。 她真的也是醉了呀! “姑娘还是要离开我们家的吗?”苗采潇试探的问道。 这话倒是让西西诧异的抬头看着她,理所当然的道:“我自然是要离开靖王府的呀!承蒙老王妃与侧妃看得起我,愿意请我来给王妃看诊!但是我志在四方,一定要用我的医术拯救更多挣扎在垂死边缘的女子!” “拯救更多挣扎在垂死边缘的女子?”对于西西这样的志向,苗采潇很诧异,这还真是一个不一样的女孩子呢。 “嗯!”被苗采潇直勾勾的看着,西西忽然羞赧的低垂了脸道,“我、我这样说是不是太过大言不惭了?” “没有的事,我觉得你这样的志向挺伟大的呀!我很佩服你!”苗采潇敬佩道,能说出这样话的女孩子,可是需要很大的勇气的。 反正至少她可坚决做不到这一点。 “王妃别这样说,愧煞我了!”西西一脸羞愧的道。 “真的,我是发自内心的!你们这个朝代不比我原来在的世界,女子行医工作,那都是天经地义的,所以,有很多的女医生,也就是女大夫,都不足为奇!但你们这里受礼教局限,女子行医,而且还跑江湖,真的需要很大的勇气,叫人敬佩!” “王妃您说什么原来的世界?难道王妃您不是本朝的人?”这些话说的西西就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但是依稀仿佛间,她好像记得曾经有人跟她说过类似的话,还说什么男女平等,女子不应该被局限在闺阁礼教之下,应该走出自己的那方小天地,去接触广阔的世界。 所以,她才会毅然背井离乡,远离了家。 “呵呵呵呵!不好意思,我有时候说话就是会不经大脑的瞎说!”苗采潇也不确定西西是否能接受自己是魂穿来的人,毕竟她跟南宫睿他们这些修炼玄术的不一样,赶紧打个哈哈揭过话题。 “这样啊!”西西明显的露出失望。 是呢,或许自己以为的有所印象,也不过是自己杜撰想象出来的而已! 不过,和苗采潇闲聊,西西觉得很放松,一点都感觉不到她身为大商朝可说是第二夫人的高傲,反而很随和,很好相处。 又闲聊了一会儿,直到苗采潇打了个呵欠,玉如提醒苗采潇必须要休息了,西西才告辞了回去。 第二百四十六章 :他与她是否适合 翌日一早,西西才醒来,小菊就跟她说,苗采潇邀请她一起过去用早膳。小说 她很诧异道:“我去不方便吧,王妃应该是要与王爷一起用早膳的!” “今日王爷一早与三爷去了早朝,因此家里就只有王妃一人!王妃说她一个人吃着怪冷清的,所以请姑娘一起去!”小菊解释道。 “哦!原来是这样!”西西听说南宫睿不在,想到自己跟苗采潇昨晚相谈甚欢,便不再拒绝,随着小菊一起去了疏墨轩撄。 疏墨轩这边已经摆好了早膳,精致的八个不同的小点心,再配着一碗羊奶,还有燕窝粥,营养十分的均衡。 但当她喝了一口羊奶,却丝毫感觉不到羊膻味时,不由惊奇的问道:“王妃,您家这羊奶是怎么做的?怎么一点羊膻味都没有?” “姑娘,这可不是羊奶,是牛奶!”玉如笑着解说道,“我们家王妃喝不惯羊奶的膻味,因此建议了王爷说,牛奶要比羊奶好喝一些!王爷便特意找了一个空置的后院,叫人专门养了几头奶牛!” “王爷真是宠爱王妃啊!”西西感叹道偿。 但感叹归感叹,眉目间却少有羡慕,反而拢了一层清愁。 这让苗采潇很是诧异,忍不住往那方面想去。 因着她就是个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的人,便出声问道:“西西,你其实是不是已经有男朋友,哦,不对,我是指婚约或者是……” “没有,没有,我没有定亲的未婚夫!”西西被问的羞红了脸,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引得苗采潇这么问了。 “是我唐突了!”苗采潇调皮的吐了吐舌道,“你方才失落的样子,让我以为你是想到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呢!” 的确是有些不愉快! 西西暗想着。 但是当细细品味时,好像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么在意了。 “的确是有过不愉快吧,不过,不是我自己的事情!”西西说道。 话出口,又觉得更多了几分轻松。 或许,她是真的没有那么在意了。 因为苗采潇被南宫睿养成了细嚼慢咽的习惯,因此西西陪着她也不好意思吃得快。 一顿早膳,竟然花了小半个时辰才结束,不过,那些精致又量少的小点心都到了她们的肚子里。 西西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这么讲究的吃一顿早膳,不过一天时间,感觉好像离以前更近了一步了。 作为米虫,又是带着肚子的大米虫,负责填饱肚子之后,苗采潇的工作就是饭后消食。 西西前来做客,反正也是要等苗采潇顺利生产之后才会离开,因此也陪着苗采潇一起散步。 走了一会儿,苗采潇就走不动了,便在凉亭里小坐,玉如又赶紧的叫侍女们将炭盆燃上,还不放心的给苗采潇准备了一个手炉,又问西西要不要。 西西表示两个炭盆已经够暖和了,不再需要。 “哦!对了,西西,我一早的时候跟阿睿提了你要卖药的事情!他说空了会帮你找一家药铺的!”苗采潇坐定之后,才想到忘记把这件事情告诉她了。 西西很是惊讶,没想到昨晚就是那么一提,苗采潇居然真的放心上了,而且还是在南宫睿上朝前的一大早上说的,真是太感动了。 “谢谢王妃!” “不用谢,若是睿能帮到你,就更好了!”苗采潇有些惋惜,这小姑娘根本不知道云氏的打算。 不过,爱情这件事情,她还是觉得要靠缘分。 如果西西跟南宫商真的不来电,她和南宫睿说了,就不要顺着云氏的意思,顺其自然是最好的! —— 有了西西的陪伴,南宫睿上朝的这段时间里,苗采潇就不那么寂寞了。 西西也挺喜欢跟这个平易近人,没有一点贵夫人架子的王妃一起说话吃饭。 不过,南宫睿的执行力也很快,两天之后,他就帮西西找到了一家药铺,让她自己带着他给的令牌和药材去找药铺掌柜的。 西西很高兴自己可以不用一直呆在靖王府白吃白喝,当天跟苗采潇用了早膳之后,就带着自己炮制的药材出了府。 南宫睿给介绍的药铺自然不是那种名不见经传的小药铺,而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大药铺。 见到西西的时候,掌柜先是想着自己就当是给靖王爷一个面子,先买下小姑娘手里的药材,反正他铺子大着呢,也不在乎亏损这些药材钱。 至于她想要开堂坐诊的事情么,他只要借口女子不便抛头露面,打发了她去,想必在靖王爷的面前也是好交代的。 但是,当掌柜的看到西西拿出自己炮制的药材,还有几株天然的人参灵芝之后,诧异之色显露于外的问道:“这些都是姑娘自己采摘,并炮制的?” “正是!”西西认真的道,“而且,炮制的药丸的效果我已经在许多病人的身上实用过了,效果很好,掌柜的如果不放心的话,可以先行找几个对症的病人下药试试,效果好了再给我钱也不迟!” “不不不!不用试不用试!这些药丸的成分,老夫通过药味就能辨别出大部分的药材配方,绝对是跟你标注的症状相符并适用的!”掌柜从幼童时候就开始跟着家中父辈学医就诊,辨别药材。 因此,一粒药丸,他只要捏碎了,细细的品尝闻味道就能辨别出十之八.九。 他又精通医理,虽然对妇科千金这一方面不是很精通,但是医药同源,他能够辨别出这小姑娘炮制的药物绝对是针对症状的。 “这些药,还有人参和灵芝,我都买下来了!”掌柜的细数了一下数字,然后拿起算盘一阵噼噼啪啪的清算过后,对西西道:“按照我们这里的药价,算下来是一百八十七两银子,我给你一个整数,两百两如何?” “这是不是有点多了?”西西惊讶的摆手道,“我以前卖药,像这么多,人家只肯给五十两!” 虽然,她也不是没有见过比两百两更多的银子,但是离开京城这么久,习惯了生存在温饱的边缘,她还真是好久没有见过这么多银子了,忽然觉得好多的样子。 掌柜被西西率真和诚恳的模样逗笑了,捋着下巴上的胡须道:“西西姑娘,你放心,在商言商,虽然你是靖王爷介绍来的,但是我绝对不会做亏本的生意,先不说你这些年份极高的人参和灵芝,就是你炮制的这些药丸当中,也是放了不少时下珍稀的药材在里面。因此,我给你的这个价钱,绝对是公平的良心价!至于你以前遇上的那些人,只能说他们不厚道,欺骗一个小姑娘了!” “如此,西西多谢毛掌柜没有欺骗西西!”西西立即施礼道谢。 毛掌柜的心里却有些羞愧,他刚才可是打算给点银子直接打发了就好了的。 “既然姑娘炮制药丸的手艺这样好,那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就可以在我后堂里继续炮制药材。你若是需要那些药材,只管跟我要就是了!我会根据你炮制出来的药丸给你工钱,当然,这工钱绝对不会亏待你就是了,你觉得如何?”掌柜的一边从柜台里拿出两百两白花花的银子,一边这样建议道。 西西有些迟疑的问道:“那我不能在前堂坐诊吗?” 炮制药材赚钱当然也不是不可以,毕竟她相信自己制作出来的药丸,对于女子病来说效果是极好的。 但是,她还说希望能够直接接触到病人,这样,她才能积累更多的经验。 看着西西有些失望的脸色,和带着点期望的眼神,想到她制药的功力,掌柜的思考了一下,以着壮士扼腕的姿态道:“当然也是可以的!只是,有特殊情况需要姑娘的时候,老夫再安排姑娘坐诊如何?” 大商朝毕竟还没有女医,毛掌柜的觉得自己这样说,已经是突破了一个阶层了。 “好!那多谢掌柜的!”西西顿时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天真的跟个孩子一样。 “嗯嗯!好好!小姑娘有志气,相信你也能打破我们大商朝的一些规制的!来来来,这里是白银两百两,你好生收着,一个姑娘家走在路上可千万别露财,不然被人觊觎上了,可就糟糕了。” 毛掌柜原是好心,怕西西一个姑娘家的揣着这么多的银子会遭贼惦记,于是就多说了一句,哪里知道他乌鸦嘴,居然还真是说中了。 出了药铺,西西凭着近几年在江湖上闯荡的历练,很快就察觉到自己被人给盯上了。 她秉着往热闹的大街上走的原则,这样可以防备贼人下手,然后想着再找个地方将人给甩了。 可哪里知道,后面的那个人,也是个机灵的,任凭她东窜西躲,一会儿假装看手饰,一会儿又躲进布庄,一会儿又藏到书楼里,几次在她以为将人甩掉了的时候,一出去,就有察觉到人跟在了身后了。 可见那人是极懂追踪术的。 眼看着热闹的大街就要走完,而回靖王府必然是要走进一条基本是不怎么看得到人的巷子,西西忍不住就担心了起来。 心里更是不由得腹诽靖王府的霸气,没事把府邸建那么大做什么,一条通长的巷子,几乎都是靖王府的地盘。 所以,闲杂人等若不是有事来拜访靖王府的,就绝对不可能闲着无聊到巷子里来散步的。 她是继续在大街上晃悠呢,还是一口气直接跑回靖王府? 继续晃悠不现实,再晃悠下去,天都要黑了,看那个跟踪的贼子,耐心绝对的好,她毫不怀疑他会一直等到人烟稀少的时候下手。 还是一口气冲回靖王府的机率高一点。 西西慢慢的往巷子口移动,一边不时的动动脚脖子,做好充分的准备,就怕跑到半路脚抽筋什么的,那就什么都完了。 就快要走到巷子口了,西西眼角的余光看到那个贼子的影子依旧半近不远的跟着,暗暗咬了咬牙,对自己说了一声加油。 于是,深吸一口气,做足了准备,低着头拔腿就跑,准备一鼓作气的跑回靖王府,说什么都要守住将来要用作盘缠的二百两白银。 还没跑多久呢,忽然就一头撞进了一个柔软却不失韧劲的怀里。 西西以为是那个贼子脚程比她快,或者是会轻功什么的窜到了她的前面,吓得她一阵尖叫的同时,双手胡乱的对着面前的人一阵乱抓乱挠,嘴里更是一叠声的咒骂着:“滚开,你个跟踪狂,登徒子,小偷,坏蛋,快点放开我!啊啊啊……” 忽然,她挥动的双手被人快速并毫不费力的抓住,吓得她又是一阵尖锐的尖叫:“啊!放开我!放开我!坏人,放开我!再不放开我要叫人了!救命啊,有人抢劫……” 抢劫? 南宫商一脸的黑线。 他不过是刚回到家,就忽然想起今日应该去各个铺子抽查账本,所以,又从府里走了出来。 因为不想闹的动静太大,因此连马都没有骑的就出来了。 哪知道,走到半路,被她直接撞了个满怀不说,还被她误以为是跟踪狂,登徒子,坏人小偷,还以为他会抢劫!还差点被她抓花脸! 呵呵!这是个什么情况? “西西姑娘,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但看在她是妹妹的救命恩人的份上,他忽略了她前来的目的,温和的问道。 “诶?”听到他报出自己名字的时候,西西就呆傻了一下,然后又觉得声音好像有点熟悉,立即停止了尖叫,抬头看着面前的人。 这一看,她羞愧的差点找个地洞钻下去。 “商、商大人!”呜呜,太丢脸了,她怎么就没头没脑的撞进了南宫商的怀抱中,而且还看都没看人一眼,就直接把人当做了刚才的那个跟踪者,这也太丢脸了吧。 见她认出自己,南宫商立即就松了手,问道:“刚才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他聪慧敏捷,虽然自己的才情一直以来似乎被南宫睿的光芒所笼罩着,但是也一点都没有掩盖他自己散发出来的光芒。 因此,见西西的面色,他就知道她刚才不是故意撞进自己的怀中,也不是故意为了引起自己注意而那么一番不顾形象的折腾的。 被问到这个,西西下意识的就朝着身后看去,此时已经没有了刚才那个跟踪者的任何踪迹了,想必是看到南宫商出现,自动退避了。 西西不好意思的羞赧了脸,悻悻的解释道:“刚才有人跟踪我,大约是想要抢我包裹里的两百两银子!我觉得这条巷子里没什么人迹,想必他会趁机来明抢,所以……” “原来如此!”南宫商恍然的点点头,他方才靠近的时候,也的确是看到了一个人跟在了西西的身后,当时倒是没注意,待西西不由分说的对着自己拳打脚踢的时候,那人便闪身离开了。 “那、那个真是不好意思了,商大人,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当时太过紧张了,所以才……” “无妨!”南宫商淡淡的说道,环视了一下周围,也的确是觉得这条空旷的巷子有些危险度,便道,“那我先送你回去吧!” “不不不!不用了,想必刚才那人见到你已经吓跑了,你只管忙你自己的事情吧,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因为是迎面相撞而来的,所以西西猜测着他应该是要出门。 “天快黑了,走回去也还要一刻钟的功夫,那人或许还在拐角处注意着你,西西姑娘真的确定我们就这样分别吗?”南宫商一脸正经的说道。 “啊!你是说他可能还在啊!”西西几乎是惊跳起来的,下意识的就抱住了南宫商的一只手臂,紧张的道,“那还是劳烦商大人送我回去吧!” 南宫商的眼角余光看了一眼西西紧紧抱着自己手臂的双手,眸光明明灭灭,却叫人看不出内容,只平淡的道:“走吧!” “哦!”西西应声,抬脚走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刚才紧张之下居然抱了人家的手臂,顿时脸上一热,赶紧松手,“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南宫商这回没再说什么,只是抬脚迈步向前走去。 西西看了眼身后,赶紧小跑步的跟上。 南宫商的身材比南宫睿还要魁梧健硕一些,以前常年在外奔波,因此养成了大步走路的习惯。 步子跨得大不说,步速也很快。 西西个子偏瘦小一些,虽然也在江湖上跑了好几年,但她一个人的时候,基本也就是懒懒散散的闲庭信步走着,用平常的步速,哪里跟得上南宫商的步伐。 但她又不好意思明说,只能一路小跑步的跟着他。 还是南宫商忽然想要跟她说话,才发现她人不在身边,而是落后了几步,气喘吁吁的跟着自己。 立即细心的察觉到了,南宫商脚下放缓,等到她靠近了自己,才开口道:“不好意思,我一向独来独往的习惯了快步走路!” “没事,没事,我也经常一个人,追追跑跑的也习惯了!”西西想要表示自己还是很耐磨的,但是气喘吁吁的样子还是有些说服不了人。 南宫睿看着她已经红扑扑的脸,问道:“你没有家人吗?” 这个问题让西西的脸色有瞬间的凝滞,但她很快就展颜,装作若无其事地道:“嗯!没有!” 这样的表情在南宫商看来,就像是一个脆弱的小姑娘正在故作坚强,看上去让人不由得生出几分怜惜。 “难为你了!”南宫商伸出手,似乎想要摸一下她的头,表示一下自己的关怀,但终究还是觉得有些不妥,在她头顶收回了手道,“以后,你可以将我们家的人当成你的家人,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 “谢谢你商大人!”西西感动的侧头看他,“你的家人真的都是好人!其实,云侧妃说我是霏儿小姐的救命恩人,但从我的角度来说,他们才是我的救命恩人呢!” “嗯?此话怎讲?”南宫商不解,因为当初云氏传回来的家书中,只是提到了西西给霏儿看好了病,救了霏儿,倒是没有提过他们也反救了她。 回忆起当时的相遇,西西有些难为情的吐舌道:“我跟王爷他们是在深山中相遇的!大约是霏儿小姐朝着要进山看瀑布,结果就在半夜的时候着了风寒,高烧不退。 我当时正好进深山采药,结果迷了路,听到了他们说话的声音,便循声找了过去,这才因缘际会的救了霏儿小姐的命!” 停顿了一下,西西又顽皮的道:“而且,那时候我基本也是快要饿晕了,他们却是准备了充足的粮食,解救了我一命!” “原来如此!”南宫商恍然失笑。 不过,大约也是父母和娘亲才发现霏儿高烧,而西西又正好循声找到他们,这才出手救了霏儿,不然,以着母亲的玄术那么高强,一点小高烧,应该是难为不到母亲的。 这,或许就是她口中所说的因缘际会吧! 思绪不由的就想到了云氏的家书上面,南宫商莫名的微微热了脸,看着西西的脸,不由出了神。 他的确好像应该要成家了吧?乔雨应该也已经投胎转世了。 只是,他与她是否适合? “嗯!说起报恩,还是我要报答你们一家的恩情更多一些!”西西道,“所以,他们希望我过来看守着王妃生产,我便算好了时日提早过来了!待王妃顺利产下小世子之后,我又该要出去云游四方了!” “你要走?”南宫商诧异的问道,随即又觉得语气似乎有些急躁了一些,立即缓和了一下道,“我的意思是,西西姑娘你一个人就不要出去东奔西走了,像方才那样遇见了坏人可怎么办?既然我母妃与娘亲都很喜欢你,二嫂跟你也挺合得来,你不妨以后就将我们靖王府当成自己的家!” “谢谢商大人的好意!”西西闻言动容道,“只是,我却不能拿了别人的善意,随意的叨扰你们啊!” “不算是叨扰啊,毕竟你也是有医术在身的,我们家人也随时都有可能生病,你留在府中,也好照应我们的身体不是吗?” 这个建议真的很诱人,她几乎想要立即答应,但是想到某些人某些事,她还是笑了笑道:“那等王妃生产之后再决定吧!” 第二百四十七章 :这可玩笑不得 西西第二日便开始在延龄药铺去上工了,因为毛掌柜的对她的推崇,铺子里的大夫、学徒,以及打杂的伙计都没人对她有意见,反而还因为她是个瘦弱的小姑娘而对她分外的照顾。 西西在后堂制药,也很愉快。 一晃数日过去,虽然毛掌柜没有让她出诊过,但是听说自己的药很受一些妇人的欢迎,都服用了七八日之后,很有起色,她也觉得很高兴撄。 这日,天有些阴沉,大夫和伙计们都说傍晚有可能会下一场入冬以来的大雪,都在跟毛掌柜玩笑说,若是申时的时候没有病人,就放了大家早些回去,免得回家的半路上遇上大雪不好走路。 毛掌柜人还是很爽气的,见大家都这样说,便点头答应了。 众人正高兴着呢,外面忽然有个男子抱着一个女子急匆匆的跑了过来,人还没靠近,就大叫着:“大夫们,请救救我娘子和肚子里的孩子!请救救她们母子!” “快将人放到那边的榻上!”一看是孕妇,有个专门负责妇科的大夫立即就上前来招待着病人。 男子跑的几乎虚脱,但还是撑着一口气将孕妇放到了榻上,自己则脚下一软,栽倒在榻边,几乎晕厥。 另有大夫赶紧给他掐了人中,让他意识清醒过来偿。 男子神智一恢复,便扒着榻边急声的问道:“大夫怎么样?我娘子和孩子还有救吗?城东的大夫说我娘子和孩子都没有用了,已经母子双亡了。可我不信,我不相信我娘子昨天还好好的,今儿就不行了!恳请大夫们行行好,救救我娘子和孩子!我给你们磕头了!” 说着,男子又趴在地上不停的磕头。 此时的西西也在店堂之中,见状便走了过来,看向榻上的孕妇,只见她面如金纸,呼吸已经很微弱了,随时都好像会断了气息。 把脉的大夫收手之后,便又扒开孕妇的眼皮看了一下,瞳仁已经涣散了。 他叹息的松开手,摇了摇头道:“这位年轻人,你还是回家准备后世吧,别再带着她折腾了,让她不能安心的离开!唉,可怜啊,女人生孩子本就是在鬼门关前走一遭的,想开了就好了!” “不……”男子大叫一声,几乎再要晕厥。 店堂中的人看着,都不由唏嘘,却也只能同情的看着他,都默默的摇头。 “让我来试试吧!”西西忽然走到榻前,坚定的说道。 “西西,这可玩笑不得啊!”刚才的大夫立即道,“你若给人于希望,却又要让希望幻灭,这是很让人伤心的!” “但是我觉得真的可以试一下!”西西小脸绷得紧紧的,并看向男子道,“你愿意让我试试吗?或许我的诊断结果跟梁大夫一样,让你失望!但也有可能会有一线希望!” “愿意愿意!只要姑娘救活我妻和我儿,我定当砸锅卖铁的报答姑娘!”男子好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急切的匍匐到西西的面前连连磕头。 西西闪过了一点,避开他的磕头,耳边听到大家议论纷纷,大多是不相信她的,但是毛掌柜却在此时出声道:“西西,那你就试试吧!试了才有希望和机会,不试就什么都没有!” “好!”得到毛掌柜的肯定,西西似乎更坚定了,开始诊脉,并按压反复高高隆起的腹部。 然后,沉声道:“给我银针!” 这是要扎针? 大家心里狐疑着,更觉得希望渺茫。 你想啊,梁大夫的针灸之术可是延龄堂最好最有经验的,他都没敢说针灸试试,她一个小姑娘,就算炮制药物得到了赞同,但这针灸的经验总不如梁大夫好吧。 有伙计快速的拿来了银针,他们都以为西西至少会插满几个重要的**位,以吊住孕妇一口气。 却哪里知道,西西只是拿了一根银针,然后一手在孕妇的腹部再一阵摸索之后,感觉似乎眼睛亮了一下,然后手中的银针终于扎了下去。 看着慢慢的撵磨着将银针几乎整根都没入,都盯着她动作的众人忽然就听到一个女声长长的叹息,随即又是一声痛呼:“好痛!” 谁,谁在说话? 众人感觉后脊背一凉,所有的视线都看向了榻上那个孕妇。 而西西明显的松了一口气,语气平和的对已经睁开眼睛的孕妇说道:“夫人请放松,我这就把银针先取出来!” “娘子!”孕妇还没来得及回应西西,男人这才从惊愕中醒神,随即就要起身扑向自己的娘子。 西西被吓了一跳,手一抖,就令得孕妇痛得又叫了一声。 就在所有人都因为孕妇真的清醒过来而震惊的忘记阻止就要扑过来的男子时,围观的众人忽然被一股力道拨开,然后一个英挺不凡的男子好像从天而降一般的一把抓住了激动得早就不知道东南西北的男子的衣领,阻止了他的碍事。 “商大人?!”西西惊讶的看着天神般的年轻男子,立即笑着道谢,“谢谢!” 幸好他及时出现阻止了男子,不然她还真是不保证会被男子一撞,救了妇人,伤了胎儿呢! “不用谢,你先取针吧!”南宫商温言道。 “好!”西西应着取出了银针。 此时,众人才又哗然,纷纷给南宫商行礼。 南宫商淡淡的接受了他们的见礼,并和善的点头微笑。 下午的时候,他去了一趟客栈,查阅了一下客栈的账目之后,不知不觉就见天色暗了下来,便打道回府。 不经意间就想到身在延龄堂的西西,不知道她今儿出门的时候是否带雨具了,便过来看看。 正巧看到她坚定的说让她试试救治孕妇和胎儿的场面。 当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西西和孕妇色身上,因此没有人发现他的到来。 而他也想要看看她究竟如何救治一个被经验丰富的大夫拒绝的垂死之人,便仗着自己身材高大的站在了外围,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也就注意到男子在看到妻子骤然醒来时激动的差点要撞到正要拔针的西西的手臂,及时的出手帮了一把。 “相公,我这是怎么了?”西西将银针拔去之后,孕妇只觉得小腹一阵轻松,却因为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便问向还被南宫商提着衣领的丈夫。 “娘子,你真的好啦!”男子却是蓦地一声大哭了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叫人又想笑,又觉得唏嘘不已。 此时南宫商已经松开了手,任凭男子扑向了自己的妻子,看着他们紧紧的拥抱在一起,眉眼间不由温柔了几许。 而大夫们则纷纷好奇而疑惑的提问:“西西姑娘,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西西姑娘,孕妇没事了,那她的孩子呢?也没事吗?” “西西姑娘,你刚才那一针是什么医理?为何一针下去,孕妇便醒了?” “西西姑娘……” “好了好了,你们别七嘴八舌的问一大串的问题,都安静下来,让西西姑娘一一回答你们的疑问吧!”毛掌柜赶紧梳理一下有些紊乱的场面,然后又请南宫商落座。 南宫商亲善的表示了拒绝,看着西西,他也等着她的解释。 西西看着热情洋溢的众人,此时倒是没有了之前的坚定和泰然,小脸微微有些发热的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我以前正好见过有人跟这位大嫂的症状一样,当时也是有许多的大夫拒绝了那位孕妇,但我师父告诉我说,这是因为快要临产的孩子不小心一把抓住了脐带,妇人才会受不住。只要找准位置,在胎儿的手上扎一下,只要胎儿松了手就好了!” 西西简单明了易懂的解说了一番之后又道:“所以,以后若是遇上这种情况,大家可以先考虑一下是不是这样的症状!如果是,只要一针下去就好了!” “原来如此,西西姑娘真是厉害!就是不知西西姑娘师承何人?可否为我们引荐一下尊师?”延龄堂的大夫们都是崇尚学无止尽的,此时一听西西这一招是学自她的师父,顿时有了想要认识的愿望。 提到师父,西西的面色就是一暗,有些失落的道:“师父当年只是带了我不多几日,便离开我了,因此,我也不知道师父如今身在何处。” 南宫商在一边默默的听着,总感觉西西所说的画面似乎有些熟悉,只是一时想不起具体的情况。 “这样啊,真是可惜了!”大夫们一阵惋惜的感叹。 那边,榻上的夫妻总算是回过神来,男子扶了孕妇下榻,走到西西的面前,就拜了下来:“多谢小大夫救命之恩!我们夫妻感激之至,无以为报啊!” “大哥大嫂客气了,也是你们福气好,症状跟我以前见到的是一样的,不然若是其它的病症,我便也只能束手无策无能为力了!”西西慌忙蹲下身先去搀扶孕妇,并嘱咐道,“嫂子大约还有十天左右就要生产了,你们还是早些预备好稳婆,也好随时做好准备临盆。” “但是我娘子应该还有一个月左右才会生产啊!”一听说要提前生孩子,男子立即紧张的道,“小大夫,是不是我娘子还有什么地方不大好的?” “没有没有,大哥你不用担心,嫂子与胎儿都很好!只是经过今天的折腾,我预估着孩子可能会提早降临这个世上,二位早些做准备总是好的!”西西解释道。 “这位小哥,你就听我们西西姑娘的,提前做好准备就是了,有备无患总比你到时候急急忙忙的再去请稳婆和大夫强啊!”梁大夫立即附和着西西的话道。 “没错没错!”一屋子的大夫,也都跟着附和了起来。 “好!我们听西西大夫的!”男子立即应道,一边起身,一边从袖兜里拿出银两来要付诊费。 西西立即摆手道:“不用了不用了,都没有开药,就不用付诊费了!” “这可不成,西西大夫对我娘子和孩子,那可是活命之人,而且还是两条人命呢,我这就一点银子,都觉得拿不出手,西西大夫若再不收的话,那我们夫妻可就不能安心了!” “是啊,大夫,您就收着吧!虽然诊金不多,但是我们夫妻的感激之情啊!”孕妇也这般说道。 西西的视线下意识的落在了南宫商的脸上,但蓦地觉得自己询问他好像有些不妥,赶紧的又转到了毛掌柜的身上,这里是他的药铺,应该他这个东家说了算。 “那就收下吧!”毛掌柜含笑的点头道。 就算是给了银两,夫妻二人也还是一阵感激不停,要不是有人看到外面飘起了雪花,说了声下雪了,他们估计还是要千谢万谢下去的。 待那对夫妻离开之后,毛掌柜也让大家收拾了一下,然后关了铺门,各自回家。 雪飘的暂时不大,所以,南宫商与西西二人并没有去买油纸伞,而是就这样并肩走在大街上,往靖王府的方向走去。 西西边走边抬手接了一片雪花,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五年前那个离家出走的冬天,好像也像这样飘着雪,她裹着厚厚的斗篷,整个人都好想蜷缩成了一堆,然后看着雪花大片大片的飘落。 走着走着,西西忽然就停下了脚步,出神的看着天空中飘落的雪花,眼睛好像有点儿模糊了。 如果没有那个孕妇,或许她都记不得五年前的事情了呢。 “西西姑娘?西西姑娘?西西?”诧异西西的忽然停步,南宫商往回走了两步,身量极高的他轻而易举的就看到了西西流泪的眼睛。 虽然,她仰着头,好像在极力的忍着不让眼泪滑下来,但是还是从两侧的眼角潸然落下,很快染湿了脸颊。 这两道眼泪,莫名的让他有些心疼。 南宫商下意识的抬手抚触上她的脸颊,拇指轻轻的拂去她眼角的泪,并且再轻柔的唤道:“西西,你怎么了?” 是他手指的温度,在她冰凉的脸上好似烙下了滚烫的印迹一样,西西顿时回神,并慌乱的赶紧避开他继续的抚触,一边抬袖擦去眼泪,一边慌不迭的连声道:“我没事!没事!可能是雪水落进了眼里!” 南宫商见她这样说,也就没有追问,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思,在别人没有决定好坦露自己的时候,任何人都不便去窥探。 于是,他就顺着她的意思微笑道:“原来如此!那就不要再抬头看着天空了,免得雪花再落在眼睛里!” “好!”低应了一声,西西感激他的善解人意,和没有追根究底。 “不过,看来我们必须要加快脚步了,不然到家大约会变成雪人!”南宫商看着越下越大的雪道。 “嗯!好,我们小跑着回去吧!”心情无端的就好了许多,西西忽然展颜一笑,调皮的道。 “好啊!”看着她微红的眼圈中还挂着晶莹的水滴,但是脸上却已经笑开了,南宫商的心情微妙的变化着,“那我们快点跑吧!” “好!”西西拔腿就开始跑,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因为下雪儿清冷的大街上,形成一道美丽的风景,“商大人,你也快跑啊!咯咯咯……” —— 虽然他们是一路小跑着回到靖王府的,但是身上还是免不了被雪水打湿了,这自然会引起靖王府一众下人的好奇,也免不了会传到当家女主人的耳朵里。 晚上,苗采潇斜靠在南宫睿这个天然大火炉的怀抱中,兴味十足的道:“听说,他们两个当时回到府中的时候,虽然都被雪打湿了衣服,但是却心情很好!西西更是满脸通红,笑得欢快呢!三弟也好像很高兴地样子,下人们说他看着西西的眼神温柔的都能滴出水来。” “真的?”南宫睿却有些不相信的道。 倒不是不相信西西开怀的笑容,而是不相信下人们对于南宫商的描述。 他们是亲兄弟,当然是知己知彼的。 南宫商表面的确是很温和的,但是只有他知道,那种温和之下,其实带着更多的疏离。 若说他温和的与西西一起说说笑笑,那样的可信度倒是很高,但是所谓的看着西西的眼神能温柔的滴出水来,他是怎么想象,也没法想象出来的。 “真的呀!难道你没发觉晚膳的时候,他们两个人的互动也比以前多了许多吗?”苗采潇决定以眼见为实的证据提示他。 “有吗?”南宫睿却是狐疑的反问道,“我看着他们就是跟平时一样的!” 南宫商吃饭很安静,不,应该说,他们靖王府的家教如此,饭桌上基本是食不言的。 当然,自从苗采潇成人之后,就有所变化了。 她不喜欢一本正经沉默的用膳,总是会想些小话题跟他说说,就算是一大家子在一起用膳,她也基本没有安静的时候。 所以,今晚的晚膳,虽然她跟西西的交谈比较多,但是他怎么也没注意到南宫商与西西有过什么互动。 “啊!你这个不解风情的人,难道一点都没有发现三弟跟平常不同吗?”苗采潇快要抓狂了。 “我是没注意啊!”南宫睿觉得很冤枉的道,“我就一个劲的给你挑鱼刺了,根本无暇顾及其他的!” “哦!好吧!”苗采潇窘,对哦,今天因为她特别的想吃鱼,而他为了怕她粗心被鱼刺卡了,所以一直在努力的帮她清理鱼刺,而她也才有闲工夫观察南宫商与西西之间的互动。 而南宫睿为了让苗采潇八卦的心情得到充分的高涨,很配合的表现出很感兴趣的又问道:“那你赶紧说说,你看出什么来了?说不定云姨的愿望还真的能够实现!” 对不起了,三弟,为了哄你嫂子开心,我只能牺牲你了。 果然,苗采潇微微低落的心情顿时有恢复了节奏,兴致勃勃的说道:“你也知道,三弟他不是一向只顾自己默默的吃饭的吗,我自从跟他同一桌吃饭至今,就没有见过他给人夹过菜的!今晚,我居然看到他帮着西西夹了离西西比较远的一道四喜肉,还很小声的说:你太瘦了,难怪之前没跑多少路就喘的不行,还是多吃点肉补充体力吧!” 夹个菜而已,应该不算什么吧! 南宫睿暗暗想着,可不敢把心事显露出来,只配合的惊叹道:“你说的没错,那臭小子从来就没给人夹过菜的!” “就是就是啊!”苗采潇得到附和,就更有兴致了,继续道,“而且,我看他看着西西的眼神啊,虽然没有下人传说的那样温柔的能滴出水来,不过也比平常很温柔一点就是了!” 那小子,对谁都是一脸温柔和善的好不好,当初利用无嗔和小小想要给乔雨报仇,而针对他的时候,都温和的跟个笑面虎似的,南宫睿还真是没见过自己这个弟弟一脸严肃并且沉冷的对着别人的表情。 不过看苗采潇的兴致还很高,他也就随她臆想去了。 “那西西呢,也对我们三弟有兴趣?”他随意的接话道,“要是有兴趣的话就最好了,正好顺了云姨的心了!父王和母妃也就不担心三弟的婚事了!” “嗯嗯!我也这样想的呀!而且,我看着西西这小姑娘是真心的不错的。虽然没有亲人,一个人在外流浪,但你看她一点都不自暴自弃,也不自怨自艾的,而且还学了一身医术,自给自足,真是眼下京城这些大小姐米虫应该学习的榜样!” 这形容…… 南宫睿表示有些无语,又不敢纠正她,眼下孕妇的愉快心情最重要。 “睿,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找个机会试探一下西西,看她对三弟究竟有没有意思,如果有的话,我们不妨就趁着年前给他们把事情定下来,然后通知父王母妃他们赶紧回来吧!” 南宫睿再汗:“潇潇,这事儿不急,还是让他们顺其自然吧,免得你过于插手,反而吓坏人家小姑娘了!” “呃!好吧!”苗采潇对了对手指,有些微的失望,人家她很想做回媒人试试啊!( 网) 第二百四十八章 :周侍郎府 西西救活孕妇一事很快在坊间流传了开来,第二日,即便大雪依旧纷飞,延龄堂外还是聚集了不少的孕妇,前来请西西会诊。 更甚者,还有那家有势利的,直接派了管家婆子前来接人,手面很是大方,直接出价百两千两的冲进大堂,抢了人就要跑。 毛掌柜他们赶紧阻拦,外面按着先来后到的顺序排着队伍的人也纷纷指责这么强霸的行为撄。 但是人家财大气粗得很,直接拍着胸口道:“你们知道我家老爷是谁吗?” “不管你家老爷是谁,请你遵循先来后到的顺序,这可是西西大夫安排的,插队的一概不诊!”该轮到就诊的一个孕妇挺着五六个月的肚子,站在那里气愤的道。 “是啊,这位管家,人并没有贵贱高低之分,对于我来是说,孕妇更是如此!人家冒着这么大的风雪前来就诊,我不能放着她们不管而跟你走,请你放开我!”西西被一个粗壮仆妇抓着的手腕明显的传来疼痛感,她皱眉秉公的说道。 “是啊是啊!大管家,您看看这外面排着队伍,都冒着风雪呢,您就快点放开我们西西姑娘,等她全部就诊完了,再上贵府去看诊您家的夫人,这样可好?”毛掌柜感觉头疼啊。 以前孕妇这一块的诊治,主动上.门的可不多,基本都是延请了大夫,只要不是紧急出事的,一般大夫们都会安安稳稳的待忙完手头的事情再去人家家中诊脉的。 没想到昨天的事情一传出去,居然吸引了这么多的孕妇过来,而且还冒着大风雪的,他看着就觉得脑袋疼,就怕人万一着凉风寒了,他们心里也过意不去不是偿。 偏生,这个管家还这么蛮横不讲理,而且看他这架势,怕是主子的权势不小,不能轻易开罪。 “等!凭什么要让我们小夫人等,她们都是哪根葱,能跟我们小夫人相提并论吗?我们小夫人这一胎可金贵着呢,你们这些人加起来都不配给我们小夫人提鞋!去去去,一边儿去,你这药铺要是还想要开,就给本管家安分一些的让开,不然可别怪我们老爷发起火来,把你这小药铺给砸了!”管家气焰高涨的指挥着抓住西西的两个仆妇道,“还不快把人给我押上马车去!” “是!”仆妇立即听令,拽着西西就要走。 “你们怎么能这样,快放开我!”西西哪里肯跟着他们走,一边挣扎,一边对毛掌柜使眼色并叫道,“毛掌柜,麻烦你快帮我通知商大人!” “商大人?”毛掌柜一时没反应过来。 还是梁大夫一拍大腿道:“对啊,我们怎么就忘记了商大人呢!” 管家听到这个称呼,明显的愣了一下,狐疑的摆了摆手,先制止了两个仆妇的动作,然后看着西西问道:“你说的商大人,是新上任的礼部尚书南宫尚书?” “那是当然啊!”毛掌柜终于反应过来了,大吼一声道,“这位西西姑娘可,只是临时在我这个小铺子里随意坐坐的,恰巧就救了昨天那位孕妇!西西姑娘可不是我们药铺的大夫,你可不能随便碰她,不然让靖王爷与南宫尚书知道了,我怕你们家老爷兜不住!” “就是,就怕你们家老爷兜不住!”店堂中的大夫异口同声的吼道。 开玩笑,西西姑娘这么大的一个靠山,他们怎么就没想到呢,害得西西姑娘还被两个不知轻重的仆妇给伤了手了。 毛掌柜和梁大夫他们好像也找到了自己的靠山一般,立即底气十足的上前去把两个妇人拉扯开,看到西西手腕上的淤红,眼睛都直了,瞪着那位管家又是一顿好骂。 终究是靖王府的名头太大,管家被骂了一个狗血喷头之后,灰溜溜的带着两个仆妇赶紧走人,听着身后一阵哄堂大笑,窘得他气愤的甩甩袖子,赶紧冒着风雪回府禀告。 —— “你说什么,那个小鬼丫头是靖王府的贵客?”正院大厅中,一个四五十岁上下的中年男子挺着一个大肚腩,不相信的重复了一句管家汇报的话。 “是啊!老爷,那延龄堂的掌柜和大夫们都是这样说的!”管家战战兢兢的回道。 “我呸!”中年男子啐了一口,指着管家的脑门就是一通咒骂,“你个笨蛋,长不长脑子的啊,就她那么一个小姑娘,要是靖王府的贵客,靖王南宫睿会让她抛头露面出来给什么孕妇诊脉吗?人家纯粹就是拿你当猪头开涮呢!你个没用的东西,真是白吃饭了!” “就是啊!老爷说的对极了,靖王府权势滔天,又富可敌国,怎么可能会让人家小姑娘冒着大雪跑出来,人家那是在耍你玩呢!”暖阁中的厚重帘幔一掀开,走出一个打扮的十分妖娆女子来。 她的身段极好,前凸后翘的。 只是,走几步路也一边要侍女搀扶着,一边一手撑着腰,一副身子极重的样子。 “哎呦,我的小美人儿,这外面大厅凉着呢,你怎么就出来了,快快快,宝贝儿快进暖阁里去,别把我的小美人儿和肚子的小宝贝给冻坏了!”中年男子立即一副谄媚的表情,上前去扶着女子,就要她回后面暖阁。 “老爷,我就出来一会会儿,不妨事的!”女子娇嗲的说道,顺势就靠在了男子的怀中。 只可惜,男子大肚腩太大,生生的隔绝了他们的近距离接触,但是却一点都不妨碍她发嗲。 “好吧好吧,那就跟老爷我一起!来人,快把里面的炭盆搬两个出来!”男子心疼的赶紧又叫侍女搬炭盆出来,然后小心翼翼的呵护着怀里的女子。 “老爷,您可是堂堂兵部侍郎,可不能吃了这个哑巴亏,一定要去把那个小姑娘抓进府里来,给奴家诊脉,看看奴家肚子里怀的是不是男孩呢!” “我家宝贝儿怀的定然是男孩,老爷我有自信!”兵部侍郎自信的拍着胸口说道,“只不过,美人儿啊,既然那个小丫头这么不识抬举,我们就不要理她了。赶明儿我禀告了皇上,请皇上派个太医进府来帮小美人儿看诊,岂不是更有面子啦!” “哎呀,老爷,太医院的那都是些老男人,老眼昏花的谁知道能不能看得准脉象!那个小丫头不是被传的神乎其神吗?我们就让她来试试看。要是真的有几分本事,对奴家和孩儿也是好的!要是没什么本事的,老爷你还可以为民除害,免得她妖言惑众,搞的满京城的孕妇都被她欺骗了,成了受害者。这样一来,老爷您的功绩不是又上去了吗?” 女人娇媚的说着,眼神却闪烁的厉害,一手还摸着自己很是平坦的小腹,嘴角勾起了一抹不怀好意的笑。 但这笑容在兵部侍郎的眼中,那可是自己的爱妾正在为自己创造政绩而出谋献策呢,顿时赞扬道:“小美人儿,你真是太聪明了!好,老爷我就听你的!管家!” “老爷!” “你赶紧再去把那不知好歹的小丫头给老爷我带回来,老爷我倒是要看看,她是真有点本事,还是妖言惑众,扰乱民心的!”兵部侍郎一副正义凌然的样子道。 “可是,老爷,万一她真的呢?”管家还是有些谨慎的提醒道。 毕竟,当时在延龄堂中,他是亲身感受到那种气氛的,想必延龄堂的人也不敢拿南宫商来玩笑的吧。 “我说管家你是不是榆木疙瘩不开窍啊!”女子听了可不高兴了,没好气的瞪着管家道,“老爷是叫你去请人家小姑娘前来就诊,你只要客客气气的去请不就是了!就算是她要诊完全部的孕妇,你就让她诊完好了!等诊完了再客气的邀请她过来,就算她,我们也没落什么把柄在人手里不是!” “嗯!小美人而说的太对了,就你这个笨瓜,脑子不开窍!还不快去!”兵部侍郎恨铁不成钢的一脚把管家给踢了出去。 管家摸着摔疼的地方一边起身,一边慌不迭的应着,赶紧又出去办事了。 这回,他乖觉听话了,真的等在一边就等着西西看完全部病人,就是中间到了午饭的时候,他随便的买了两个大包子打发了一顿,也没敢随意离开,只等到傍晚时分,风雪见小,孕妇们都走完了,他才谄媚的上前先是赔礼道歉,然后邀请西西前去侍郎府。 毛掌柜还是有些担心的将西西叫到一边道:“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要不,我叫梁老陪你一起去吧!” “掌柜,就不用麻烦梁老了,他今日陪着我一起诊脉,已经够累的了!而且,那管家不是说他家小夫人不过就是才两个月的身孕吗,我就过去意思意思的诊一下脉,然后叮嘱她一些注意事项也就是了,不碍事的!”西西道。 毛掌柜想了想,只好点头道:“那你小心些!” “好!我会的!”西西应着,就背着药箱,跟着管家走了出去,上了马车,很快就消失在大街上。 毛掌柜看着马车的踪迹渐渐远去,考虑了一下,招手叫来一个伙计,刚想说什么,想了想道:“算了,还是我自己跑一趟吧!” —— 马车驶到目的地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的暗了下来,管家打着灯笼引着西西下了马车。 西西抬头看着已经点亮了灯笼的廊下那金灿灿的两个大字“周府”,下意识的就往旁边的街道看了一眼,见不是自己曾经熟悉的地方,才放下了警戒心,随着管家进内。 管家是直接把西西引到内院的一个院落中的,此时,那位新怀有孕的少夫人正在挑挑拣拣的用着晚膳,听到传报大夫到了,就叫侍女到正厅说一声,让西西等着。 管家也只能赔笑着道:“大夫,我们小夫人因为有了身孕,最近胃口一直不是很好,难得今儿有胃口多吃一些,还请大夫稍等片刻。” “无妨,孕者重要!”西西善解人意的点头,目光粗粗的掠过整个正厅的摆设,只有一个词语可以形容,那就是粗俗。 一眼也能看出此间的主人品味不高,又被称作是小夫人,想必不过就是一房有幸怀了身孕鸡犬升天的小妾而已。 然后,这一等,居然整整等了快半个时辰,眼看着外面的天色早就暗的看不清,靖王府已经过了晚膳的时候,西西就不由的担心自己没有事先请人去靖王府通知一声,不知道会不会让南宫商他们担心了。 再好的脾气,这时候也有些忍不住了,何况,西西原本也是有着自己骄傲的小姐脾气的,此时忍无可忍的站起身道:“看来贵府的小夫人身子无恙,不需我诊脉了,我这就先告辞了!” “哎呀,大夫,你别介啊,我这就去催……” 管家慌忙拦住西西,不说西西错过了饭点估计是饿得慌了才上了脾气,就是他也等得饿坏了,心情也有些不大好。 但人家现在是老爷的心头肉,自己也就是一个才上任不久的管家奴才,可不敢当红的人较真。 就在管家话还没说完的时候,一旁的门帘掀开,之前露过一面的侍女在门帘内细声细气的说道:“小夫人说可以请大夫进来了!” “西西大夫,请请请!”管家一连说了三个请字,慌忙的半拉半扯的把西西推进了门帘后面。 西西走进去,就感觉到了浓浓的温暖,这间用膳的偏厅里,足足放了四五个炭盆,还真是不比靖王府含蓄。 一路过来,她倒是没有刻意的打听周府的主人是谁,但想到早上管家的口气,想必是一位大官吧,不然不会这么嚣张。 暗里鄙夷的撇了撇嘴角,西西抬眸看向歪斜在贵妃椅上的女子,妆容精致妖娆,果然不是正房的气派。 西西还未出声呢,小夫人就拿着挑剔的眼神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鄙夷的问道:“你年纪这么小,看诊真的行吗?” “小夫人若是觉得我不行,那便另请高明吧,我这就离开!”西西淡然的道。 就从她面色上来判断,气色红润,绝对是吃好喝好睡好,根本不需要大夫诊断,只要好好养胎就是了。 西西惦记着不能让靖王府的人担心,所以想要走人。 “你……”小夫人瞬间被气到,指着西西的鼻子就开骂,“你什么东西,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 “我是看小夫人气色好的很,不需要诊脉而已!”西西不想多惹是非,只能暂且忍着,拱手道,“我先告辞了!” “站住!”小夫人一声怒吼,眼神示意了一下身边的侍女,让她赶紧堵住西西的去路。 开玩笑,她好不容易找到个替死鬼,怎么可能会轻易让她离开。 虽然这小丫头不知好歹的样子气煞她了,但是她还幸好有一丝理智在,想到自己的目的,可不能让人就这样走了。 于是,她飞快的变脸着微笑道:“对不起,大夫,我自从有孕时候,这脾气就不知道怎么的忽来忽去的十分不平静,你可别见怪啊!来来来,快请过来给我诊脉吧,这可是我们家老爷的第一个孩子,我们老爷可宝贝着呢,所以非要请大夫来给我诊平安脉!”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西西经常接触孕妇还有其余的病人,也知道有些孕妇有孕之后的脾性的确是有所变化。 因此,听她这样一说,倒也不便再生气了,便走过去,将药箱放在一旁的小几上,低头打开药箱,取垫枕。 就在她低头拿东西的这一瞬间,小夫人的眼里闪过一道阴狠算计的目光,趁着西西不注意,看向了侍女。 侍女接到了她的暗示,立即点点头,上前问道:“大夫,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谢谢!”西西不疑有他,微笑着抬头对她和善的笑了笑,然后便转头看向小夫人,对她道,“请小夫人抬手!” 说着,就要弯腰将垫枕放在小夫人的手臂之下。 就在这时候,她忽然感觉到身后有一股大力推向了她半弯的身子,然后她脚下一个不稳,整个人就撞向了小夫人的小腹方位。 潜意识里,西西抱着不能伤害人家腹中胎儿的想法,双手一撑,生生的避开了小夫人的腹部,双肘撞在了贵妃椅的两侧,痛的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然,就在她还没有来得及痛呼出声的时候,那个小夫人忽然杀猪一样的大叫了起来:“啊!我的肚子好痛!好痛啊!” 紧接着,侍女也跟着大喊大叫着:“来人啊!快来人啊!小夫人被撞到肚子,出血啦!来人啊,快救命……” 两道尖锐的嗓音叫得西西的脑袋都疼了,但听到侍女说小夫人出血了,她顿时神经一凛,顾不得查看自己撞痛的手肘,立即起身想要上前去检查小夫人的小腹。 但是小夫人死死的抱着肚子,蜷缩成一团,一边大叫着,一边还推拒着她,并一语惊人道:“走开,走开,你这个江湖骗子,是你杀了我的孩子!你这个罪魁祸首,我要告诉老爷,叫他拿你给我儿偿命!” “什么?”西西被她这一番话惊得瞪圆了双目,“小夫人,你在胡说什么,我根本就没有碰到你……” “对对对,就是你,就是你撞到小夫人的肚子,小夫人才出血的!”侍女也立即帮腔着,一边在小夫人的眼神暗示下,一边大叫大喊,一边一把抓住西西,一副不让她逃跑的样子,“来人啊,快把这个江湖骗子抓去!” 听着这一对主仆栽赃陷害的话,西西这才恍然,自己这是被人陷害,跳进他们的坑里了。 而如果她所料不错的话,这位小夫人的肚子里根本就没有种,却为了自己的地位,故意制造了一出假孕争宠的戏码,然后再借刀杀人。 她的狠毒,还真是不亚于当初的那个贱人。 “你们胡说八道什么呢?这样栽赃一个不相干的人,你们良心上过得去吗?”西西怒吼道。 “什么胡说八道,栽赃嫁祸,我亲眼看到你撞到了小夫人的肚子,小夫人才腹痛流血的!”侍女阴狠的说着,手上钳制着西西的力道十分的大,西西一时竟然挣脱不开。 而此时外面,一阵踢踢踏踏的脚步声纷至沓来,紧接着帘幔被掀起的时候,一道男声先响起来:“出什么事情了?出什么事情了?” 紧接着,一个四五十岁身形臃肿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冲了进来,他身后还跟着管家,还有一些脚步声则停留在了外面。 看到这个中年男人的时候,西西猛的怔住,甚至忘记了挣扎,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周侍郎可没有第一时间看她,而是焦灼不已的冲到了小夫人的身边,焦急而心疼的问道:“怎么了?怎么了?你这是怎么了呀?” “老爷……”小夫人十分适时的在看到周侍郎的时候,虚弱的呼唤了一声,就两眼一翻,晕厥了过去。 这让周侍郎顿时心中大怵的大吼一声:“我的小心肝,你快醒醒啊!” “老爷,都是这个小贱人害了小夫人的!”侍女见时机正好,立即愤怒的出声提醒周侍郎,罪魁祸首在自己手里呢。 “怎么回事?”周侍郎一边心疼的抱着小夫人,一边怒声喝问着,并看向了被侍女拉扯住的西西。 西西在他看过来的一瞬间,下意识的避过了视线。 而周侍郎在甫一看到西西的时候,觉得眼熟的怔了一下,但想了想,又好像没有什么印象,立即又凶狠的问道:“你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侍女在栽赃西西的同时,此时的后院另一处院落中,一个仆妇急匆匆的敲门进了佛堂,喜滋滋的禀告道:“夫人,大喜啊!” “喜从何来?”正跪在蒲团上念经的中年妇人平淡的问道。 “那个小贱人肚子里的贱种没了!” 第二百四十九章 :受委屈了吗 听完侍女的叙述,周侍郎气得差点怒火攻心,蹲在贵妃椅旁伸出手指,指着西西怒吼道:“好你个小贱人,居然敢把我的儿子撞没了,来人啊,给我拖下去打!撄” 西西心一寒,却没有挑明自己的身份,只挣扎着道:“我没有撞她,她们是血口喷人,栽赃陷害!她根本就是假孕争宠,她没有真的怀孕!” 西西这话一出,小夫人再也不装晕倒了,她怕侍女一个人招架不住周侍郎的怀疑,嘤咛一声醒了过来,然后就抱着肚子痛苦的叫唤着:“老爷,老爷你快请大夫来给奴家治病啊!奴家不想失去了老爷的孩子,还要失去奴家的一条命,以后就没有人尽心尽力的伺候老爷了!老爷……” “好好好,我这就给你找大夫!”周侍郎才冒出的怀疑就被小夫人哀叫声给打断了,他一边哄着她,一边对愣在一边,已经摸不着头脑的管家吼道,“笨蛋,还不快去把大夫叫来!” “是!”管家幡然回神,立即跑了出去。本文由  首发 小夫人见自己成功的把周侍郎的怀疑打断了,眼神中顿时露出一道阴狠之色,指着西西道:“你好狠的心啊,我不就是让管家去请你的时候,他对你有所失礼了吗?你却怀恨在心,居然对我的孩子下手!你可知道,这是老爷唯一的孩子,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面对小夫人这样的指控,西西不怒反笑:“小夫人真是好演技,居然能够这样的指鹿为马,栽赃陷害,你也不怕天理昭昭疏而不漏!” 同时心里一阵疑惑:经过了五年,他依旧还没有子嗣吗?那她呢?现在是在,还是不在了? “呜呜呜……老爷,你看看她,明明残害了一条人命,居然还这样嚣张跋扈!老爷,你可一定要给奴家做主,为我们的儿子报仇啊!”小夫人顿时哭的那叫一个梨花带雨,楚楚可怜,把周侍郎的心都哭碎了。 “乖宝贝不哭了,老爷我一定会为你讨个公道的,你放心!”听着小夫人口中的儿子,周侍郎的心都是揪着着。 他一妻多妾,这么多年以来,就没见一只老母鸡下过蛋的偿。 好不容易从外面捡了个年轻貌美的回来,没过多久就带给他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他二话不说,就把她扶到侧夫人的位置上,就差跟正妻平起平坐了。 然而,他还没欢喜一个月呢,就被这个小丫头给破坏了,中年丧子之痛,可不是一两句话就能阐述的。 于是,周侍郎大手一挥,对着外面叫道:“来人,把这个江湖骗子拖出去乱棍打死!” 听到这么一句,小夫人的嘴角不由勾起,看向西西露出一个得意的微笑。 西西大怒,怒骂道:“周文武,你个混蛋,有你这么不分青红皂白的冤枉人的吗?” “大胆,你居然敢直呼本大人的名讳!外面的人呢,怎么还不进来?快点进来将这小贱人拖出去打死!”周文武气怒不已的叫道。 “老爷好大的火气啊!”忽然一道轻柔的声音传了进来,紧接着,有人挑起了帘幔,一个神态憔悴的中年妇人在一个仆妇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你,你怎么来了?”周文武一见来人,面色猛的一僵,声音很是不自在的道。 小夫人看到她,面色也明显的不是很好。 西西的眼圈儿却是一红,张口想要说话,喉咙却忽然哽住,发不出声音。 “我若不来,老爷怕是要在这府中闹出人命了吧!”周夫人淡淡的说着,眼神从西西的脸上扫过,却没有停伫。 而西西原本是想要躲避周夫人的视线的,但是闪避不及,正怕被认出来时,猛然发觉周夫人的眼睛是涣散无神的。 “夫人您的眼睛?”她下意识的就问了出来。 “我的眼睛瞎了!”周夫人十分平静的说着,辨别了西西所在的方向,歉意的对着西西道歉道,“对不起,小姑娘,吓坏你了吧!” 西西下意识的摇头,意识到她看不见,又立即出声道:“哦!没事!我人正不怕影子斜,没有做的事情,也不怕人栽赃陷害,相信天理自有公道。” “嗯,小姑娘真是好气魄!”周夫人赞赏的点点头。 她身边的仆妇面色有些奇怪的看了看西西,似乎想要说什么,又觉得不对的样子,又兀自摇了摇头,并喃喃了一声:“好像啊!” “好像什么?”周夫人的眼睛瞎了,但是耳力却极好,立即问道。 “哦!没什么!没什么!”仆妇立即否决,因为她再仔细的看看,发觉又不是很像了。 “老爷!我要看大夫!”小夫人见周夫人居然跟西西旁若无人的攀谈了起来,根本就没将自己的事情放在心上,又怕周夫人会坏了自己好事,立即摇晃着周文武的手臂,一脸痛苦的撒娇道,“再不叫大夫止血,奴家怕真的没命伺候老爷了!” “对对对,大夫!大夫!”周文武这才从周夫人忽然出现的震惊中回神,立即再要扬声唤人。 但周夫人却淡淡的道:“老爷不用叫人了,听说这位西西姑娘就是一位妇科千金方面最好的大夫,何不先让她诊治一下呢!” “你……”小夫人大惊失色之下惊恐的指着周夫人想要开骂,但一想到说不定还能趁此机会,将这个瞎眼老太婆给整治了,立即换上衣服泫然欲泣的脸色,痛苦的拽着周文武的手臂道,“老爷,夫人她这是什么意思啊?她明明知道我腹中的孩子就是这个江湖骗子弄没的,她居然还要叫她给我诊治,居心叵测啊!” “小夫人,我都说了,我没有撞到你的肚子,你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怎么没有的,或者说,到底有没有存在过,我想你自己心知肚明,休要栽赃在我头上!”西西见她简直是太无耻了,又见周夫人显然是信任自己的,立即也辩驳并质问道。 “老爷,您看啊,她当着奴家的面,都敢这样耍赖,那要是让她诊断的话,她岂不是真的要信口胡说,空口白话的污蔑奴家假孕争宠啊!”小夫人哭闹着,故意挣扎,露出流着血的下裳,并作势就要去撞贵妃椅的椅背,“呜呜呜……奴家不要活了!奴家这就以死证明奴家的青白!奴家死了,老爷你可要记得为奴家讨一个公道,奴家九泉之下,陪着我们的孩子才能安心啊!” 说了半天,动作却是磨磨蹭蹭的,根本就没有碰上去。 西西看着牙根发痒,恨不得立即上前,一把抓了她的头往贵妃椅背上撞一撞,也好让她清醒一些。 周文武自然不可能让小夫人真的撞椅背,赶忙拉住她护进自己的怀里,安抚了几句之后,瞪着周夫人。 随即想到他再怎么瞪她,她也看不到,就把视线转瞪向了西西,怒声指责道:“好你个刁民,自以为有了夫人做靠山了,就像含血喷人了是吧!告诉你,本老爷可是兵部侍郎,堂堂朝廷命官,要想治你一个杀人的罪,你就是全身长满了嘴也辩驳不清!我奉劝你,与其受尽折磨再承认你伤了人命偿命,还不如痛快点立即认下这罪,本大人还能给你一个痛快!” 若不是连襟覃何现在身为禁卫军大统领,品阶和手中的实权都超过自己,他才不会忍受这个瞎眼不生蛋的婆娘在他眼皮子底下不时的晃来晃去呢。 “老爷好生威武啊!”周夫人闻言,此时淡淡的笑了,“妾身倒是不知道,老爷这兵部侍郎的位置才坐了几天,就有这样威武的气势了!” “夫人,你什么意思?”周文武被周夫人这样冷嘲热讽了一遍,顿时不痛快的质问道。 “妾身没什么意思,只是感概一下而已!”周夫人依旧淡淡的笑着,丝毫不被周文武的怒气惊吓道。 “夫人,你身子一向不好,此间的事情,我看你还是不要插手了,就先回去休息吧,我自会处理!”心里虽怒,却又不敢对她怎么样,周文武只能忍着脾气想要先哄了周夫人回去,不要多管闲事。 但是,此时的小夫人却不愿意周夫人回去了,就怕她这一走,下回想要找个扳倒她的理由可不容易了。 脑子快速的转了一下,忽然惊呼道:“老爷,难不成这个江湖骗子就是夫人故意安排的?” 此话一出,周夫人一怔。 她身边的仆妇立即怒道:“你说话懂点分寸,空口白牙的休要胡说八道。” 西西更是冷笑不已,这小夫人还真是有几分心机,见周夫人袒护了自己,就想借机栽个大脏啊! 周文武也怔了怔,但很快就道:“宝贝儿,你别瞎猜,夫人她应该不至于这么做的!” “怎么不至于?”小夫人尖锐的叫道,“老爷,你不觉得所有的事情都发生得太巧合了吗?” “巧合?”周文武沉吟。 “就是啊!您想啊,奴家没有身孕的时候,这个江湖骗子怎么就从来没有出现过?奴家一有了好消息,她就忽然冒出来,一下子救了连延龄堂老大夫都束手无策的孕妇。 然后,今日,几乎满京城的孕妇都去找她诊脉养胎开方子。 然后,奴家便不知道怎么的,也听说了此事,非要叫管家去请人!结果管家碰了个钉子回来,我们为了腹中的孩子好,便让管家再以礼相待的去请! 结果,人请来了,还没有开始给奴家诊脉呢,她就故意假装脚下没站稳的撞到了奴家的腹部…… 呜呜呜……奴家的孩子没的好冤!” 小夫人间歇的又哭了几声之后,也不给周夫人和西西任何辩驳的机会,再接再厉的道,“就在老爷你听到出事赶来,正想要处置这个江湖骗子呢,夫人就那么凑巧的出现,要保下她! 老爷,这一系列的巧合,难道还不够证明什么吗?” 周文武的脸色也是在越听越黑之中,越分析,越觉得小夫人说的话十分的有道理,损失气愤填膺的道:“夫人,你还有何话要说?” 周夫人冷冷一笑,反问道:“老爷就这样给妾身定罪了么?” “夫人,不是我要给夫人定罪,而是夫人太过居心叵测!你明知道我最想要个孩子,但是你们却没有一个能争口气的给我生个孩子!现在,我终于有了孩子,你却怕自己的地位不保,所以处心积虑的想要让我断子绝孙!夫人,你真是好歹毒的心啊!”周文武一脸哭丧的悲愤道。 “老爷,你怎么能听信那个小贱人的话,这么污蔑夫人!”仆妇听不过去的试图为周夫人辩解,“夫人自从眼睛盲了之后,就从来没有出过府,她如何能认识这位姑娘!还有,这位姑娘若真是夫人安排的,她这么明目张胆的撞击她的腹部,这不是明摆着给你们把柄抓吗?夫人有多蠢才会做出这么没有头脑的安排来!” “这……”周文武一时没法分辨了。 “老爷,她们这是在强词夺理!”小夫人看周文武又动摇了,立即哭诉着激将道,“她们一定是笃定老爷你不敢对夫人下手,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 周文武果然受激,大声道:“谁说我不敢对她下手的!只要她做错了事情,我一样能够将她卞下堂去!夫人,趁着我还能好好说话的时候,你要是把罪责全部推在这个骗子身上,我就可以饶了你一命,你以后只要永世呆在佛堂不出现就好!要是敢踏出佛堂一步就休怪我不顾这么多年的结发之情!” “周文武,你还要不要脸!”西西闻言,听得整个人气的浑身发抖,“你还知道她是你结发的妻子,现如今却要宠妾灭妻吗?” “混账,这里是你一个骗子插嘴的地方吗?”周文武忽然有了底气,对着西西怒喝一声,然后大声叫道,“来人,将这个骗子拖出去杖刑!给我慢慢的打,打到明天天亮再让她断气!我就不信了,本大人堂堂兵部侍郎,还不能把一个骗子怎么样!” “周文武,你敢草菅人命!”周夫人想要阻拦,奈何双目看不清,不知道西西人在何处。 她不能让西西死,虽然也是因为希望借助她揭穿那个小贱人的骗局。 但是,听到她正义凌然的声音,周夫人总会不由的想起一个倔强的女孩来。 所以,她说什么都想要护住这个女孩子。 但周文武此时是要铁了心杀了西西给自己夭折的儿子报仇,哪里还会忌讳她更多,再度对外叫道:“还磨磨蹭蹭的做什么,快来人将人拖下去!难道还要本大人亲自动手不成?” 但是外面依旧没有下属答应的动静,倒是有着另一道说熟悉却又不太熟悉的声音传了进来:“周大人好大的威风啊!” “谁?”周文武一惊。 西西却一下子就听出了声音,惊喜的叫道:“商大人!” 心里又是激动又是莫名的委屈。 激动的是,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在这里,明明她都忘记了叫人给他传信,让他们不要等自己晚膳。 委屈的却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好像有了亲人在身边的依傍,不管如何,都能好好的委屈一下。 “商大人?南宫商?”周文武只觉得脑门里一阵嗡嗡作响,一时之间,竟然不知身在何处的感觉。 “怎么?周大人还要本尚书亲自进内拜访吗?”外面,清冷的声音透着浓浓的警告,显示出了发声的人严重的不悦。 这句话落,南宫商又温和的道:“西西,出来吧!” “好!”西西的声音莫名的哽咽了一下,是因为觉得委屈的余韵,又或者是他这般温柔的语声,直击她的心房。 “你快放开我!”西西用了挣脱已经吓傻的侍女的手,小鸟翩飞般的冲了出去。 周夫人惊讶之余,也松了口气,对仆妇道:“快扶我出去!” —— 西西冲出去的时候,就看到南宫商英挺潇洒的反剪着双手站在正厅中间。 他没有落座,就这样站在那里,就自有一番气势。 正厅中,就只有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的管家,管家身边则是一个背着药箱的大夫。 两人都低垂着头,手足无措的样子。 至于周文武一直想要叫进去绑她的护院们,则是都退避在院子里,明明感觉南宫商是一个人前来的,却是气场强大的将所有人的气焰都压了下去。 “受委屈了吗?”看到冲出来的西西眼圈儿微红的样子,南宫商怜惜的问道。 “还、还好!”不能说不委屈,那可是直接被下令杖毙的,不惊吓那也是不可能的。 但是,当听到他的声音的时候,西西就觉得什么都可以不用畏惧了,也不用太委屈,她相信好人有好报,也相信坏人会受到因有的惩罚。 “还是我晚来了一步,让你受惊吓了!”南宫商又歉意的道,这句话自然是针对方才听到的话。 西西抿唇不语,心情异常的平静。 此时,已经在仆妇的搀扶下走了出来的周夫人盈盈对着南宫商的方向施礼拜下道:“见过南宫大人,让西西姑娘受惊吓,是妾身管教无方的责任!” “不!这不关夫人的神情,是那小夫人就存着想要陷害我的心,才叫你们管家将我带来的!”有南宫商在,西西更是能够大胆的说出自己的判断。 “她——果然是假孕吗?”周夫人的脸上浮现难过之色问道。 其实,她倒是真心的希望小夫人可以为丈夫添个孩子,可没想到事情居然是这样的,她不但假孕争宠一步登天,还想要陷害无辜之人,听了不由叫人心寒。 看着周夫人的面色,西西也觉得有些不忍心的道:“我虽然还没有给她诊脉,但以她这般行事,想必是不会有错的!不然,夫人可以请这位大夫进去给她诊一下脉便知道了!” 西西指着管家身边的大夫道。 南宫商闻言不由挑眉道:“西西相信他会说实话?” 西西笑道:“或许在商大人没有来之前,他不会说实话,但是现在,他却不敢不说真话!” 西西话音一落,那大夫就被吓得立即跪了下去,连连磕头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草民原本不想做伪证的,是小夫人的侍女给了草民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银子,草民才昧了良心说小夫人有了身孕,并在今日来要说小夫人滑胎小产的!大人,草民一念之差翻了糊涂,还请大人从轻发落啊!啊……” 大夫的话刚说完,就被终于反应过来而冲了出来,准备拜见南宫商的周文武一脚踢翻在地:“你个混账,居然敢骗本大人!” “大人冤枉,这都是小夫人指使的呀!”大夫连连指证道。 “贱人!我要杀了你……”周文武气得,才说了几个字,就忽然两眼一翻,倒头就栽在了地上晕了过去。 西西赶忙上前诊脉,脸色不是很好的道:“是急怒攻心,血气冲头,怕是……” “怕是如何?”周夫人慌忙问道,并立即盈盈拜下,“还请大夫出手相救!” “夫人切莫如此,西西不敢当!”西西忙退开一些,避开周夫人的行礼,心中不免感慨。 丈夫便是如此屈对妻子,做妻子的心中还是以夫为天,这就是做女子的悲哀吗? 就像当初的她,即便是被背叛了,还是叫她不要恨他! 现如今,她还恨吗?她自己也不知道了。 但是此时看在周夫人的份上,她还是点了点头道:“我会尽力的!还有,您的眼睛,我也想试试为你诊治,您愿意吗?” “眼睛?”周夫人讶然的抚上了自己的眼睛,淡然的笑着道,“其实眼睛已经不重要了,我想要看见的人,都已经不在了,好了也再也见不到了!” 她说的想要看见的人是指她和她吗? 西西的心中一阵触痛,不自禁的道:“或许,夫人还能见到呢?” 周夫人却是苦涩一笑道:“不可能了!不过,还是要谢谢姑娘,肯尽释前嫌,帮我医治我丈夫!” 周夫人身边的仆妇却是心中一动,不由得再多看了西西两眼,道:“夫人何不让西西姑娘试试,说不定有重见天日的一天呢!” 第二百五十章 :主动出击 在周府一折腾就折腾到了半夜,幸好周夫人想得周全,知道西西被请来时,晚饭都没有吃的,赶紧叫厨房炒了几个热乎乎的小菜,让西西果腹,不然,她自己大概都要饿晕没力气了,哪里还能给周文武治病。 周文武这种抽风的症状,一时半会儿也不能完全救治好,只能每日施针看他的造化了。 对于周夫人的眼睛,后来西西也是又费了一番口舌,再加上仆妇的劝说,周夫人才答应她试试,但却落寞的笑着表示,就是治不好也无所谓,听得西西的心里酸涩不已。 不过,在给周文武诊脉的时候,西西倒是又有了另外的发现,因此给周夫人的眼睛四周施针的时候,说道:“夫人其实不必为自己不能生育的事情介怀。” 周夫人很是讶异才第一次见面的小姑娘居然就能知道自己的心结,惊讶之下苦笑道:“作为女人,怎么可能不为自己不能为夫家传宗接代而介怀呢!” “但是,生育之事,并不只是女子一方的原由!” “姑娘此话何意?”连仆妇都惊诧的问道,因为她的心里隐隐有种感觉,好像跟自己曾经想过的答案会是一致的。 西西抿抿唇道:“因为不能生育的是周大人,而非夫人!” 周夫人一时怔住没有反应,仆妇却是如释重负的大喊一声夫人,随即跪倒在床榻边,高声道:“夫人,奴婢就曾怀疑过此事,是大人他冥顽不灵,不肯就医,且把一切的错都推在了您的身上,才让你郁郁至今啊!好在老天有眼,终于还给您一个清白了!” 周夫人沉默了良久之后,才语气清幽的感叹道:“只是可惜了,老爷这一脉是要断了!” “夫人?”仆妇闻言,却是一怔,疑惑道,“夫人的意思是,也不准备从偏房过继一个过来吗?” 古往今来,若是家中男主不能有孕,或者是夫妻恩爱,女主人没法怀孕,一般人家都会从宗门偏房过继一个男孩子过来继承门楣。 照周夫人的性格,她在知道原来是周文武不能生育之后,一定首先想到便是去找一个适龄的孩子过继过来的,没想到她居然这样表示偿。 不说仆妇惊诧,就是西西也不可思议的看着周夫人了。 “我在周府这么多年已经累了,不想其他的,就想安度晚年结束了就好!”果然,周夫人就是决定要让周文武断子绝孙了。 这大概是对丈夫这么多年以来愧对于她的报复吧。 仆妇作为身边最亲近的人,最是了解主母的心情,只是默默的叹口气不再说话。 而西西只是个“外人”,也不便插嘴,只安静的施完针之后,约好了明日过府的时辰,便告辞了。 南宫商是得到了毛掌柜的通知之后,怕她出事,来不及套马车快马而来的,此时又已是夜深,之前西西没想到南宫商只是骑的马,因此婉拒了周夫人要派马车相送的好意,而南宫商也没表示什么。 因此,当她看到只有一匹马的时候,顿时有些窘迫的道:“商大人,要不你先骑回家吧!” “阿商!”南宫商一边解着缰绳,一边道。 “诶?”西西一时没听明白。 “我说,你可以叫我阿商,或者商三哥!”南宫商牵着马走到她身边,垂头看着她。 周府门前摇晃的灯笼光芒,照着她露着不解表情的小脸,看起来是那样的清纯美好。 或许,娘亲的眼光是不错的吧! 他在她身上看到了可能会引起自己关注的一面,他想,他既然该成亲了,那么,娶一个这样善良的女子就好。 至于,在对于乔雨的失落之下,曾经也在远游的他心中激起过一点点涟漪的那个顽皮的小丫头,或许也就是一个幻影而已。 迎面抬头看着他幽深温和的看着自己的眼睛,西西的脸莫名的热了热,又羞赧的道:“这、这不好吧!” 心跳为什么这么剧烈呢?好像随时都会从喉间蹦出来一样。 而且,朦胧的夜色中,他全身笼罩在白雪之中,明明夜风很冷很冻,但是她却莫名的感觉到了一阵阵的温暖。 誒——温暖! 当温暖的感觉转成真实之后,西西才发现自己居然已经坐在了马背上,后背紧紧的贴合着的就是南宫商温暖的前胸。 他一手揽着她的腰,显然是怕她从马上摔下去,一手穿过她的胳膊牵拉着缰绳,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在了他的怀抱中,难怪会觉得那样的温暖。 但是,她怎么可以这样被他抱着,她…… “别动,雪夜路滑,地面都结了冰,要是乱动的话,马儿可能会滑倒!”南宫商温热的气息吐在她的耳畔,让她的心神忍不住再次颤抖。 “哦!”喉间发出一个单音节,她却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声音呢。 南宫商不紧不慢的催着马儿,虽然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带着寒冷的寒风席卷而来,但是西西却只觉得浑身都处在温暖之中,就好像记忆中母亲温暖而馨香的怀抱。 不知是太过疲倦,还是他给人的感觉太过温暖,西西竟然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南宫商发觉到她熟睡,是听到了她越发均匀清浅的呼吸,以及她全身放松之后,将整个人都靠在她怀中的那微不足道的重量。 这个小丫头,今天真是折腾坏了,也累坏了吧! 南宫商怜惜的低头看着她,感觉她这样睡着到家,一定会很不舒服,便抚了抚马头,低声说了句:“马儿啊马儿,你乖乖的!” 之后,便松开了马缰,双手将她抱住,给她调整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然后又用斗篷,将他和她完全的包裹在一起。 寂静的冬夜里,白雪皑皑的大街上,一匹马儿嘚嘚,规律的迈着步伐前进着。 马背上,两道人影远远看去,几乎融成了一人。 而街道旁边的屋檐上,一道黑影快速的闪过,没有惊动他们。 黑影回到靖王府,就窜进了疏墨轩,在院子里打了一个暗号。 房间中的南宫睿听到暗号之后,小心翼翼的将手臂从熟睡的苗采潇的脖颈下抽了出来,轻悄悄的披了件斗篷,然后闪身出现在了院子里。 文宇看到他出来,立即笑着禀告道:“三爷在回来的路上了,他和西西姑娘都没事!” “没事就好,只是你笑得这么奸诈是怎么回事?”南宫睿一眼就看穿文宇笑得贼兮兮的。 文宇赶紧一整脸色道:“属下没有!” “还说没有,你眼神里都写着呢,快说吧,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你也不能一个人偷着乐啊!”南宫睿警告的道。 文宇无奈,只能如实回答道:“三爷和西西姑娘同乘一匹马回来的!” “同乘一匹马而已,你这么乐呵做什么!”南宫睿斜了他一眼,一本正经的道,“再说了,三爷得到消息急急忙忙的出去,本就是只骑了一匹马的,再回来共骑一骑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以后,三爷想要马车的时候,一概就说马车坏了,需要维修,明白吗?” 文宇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就明白了自己主子的意思,立即连连点头道:“属下明白,明白!” “算你聪明!”南宫睿呲牙一笑,看着沉冷的夜空,忽然感叹一声道,“唉!是时候传信叫父王母妃他们回来了,家里看起来要连办两场喜事了!” “王爷说的是!”文宇立即谄媚道。 “不对,说不定还有一场!”南宫睿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道。 文宇立即不解道掰手指:“王妃生小世子是一件喜事,三爷和西西姑娘喜结连理又是一喜,还有一喜是什么呀?难道是王爷又要添新弟弟妹妹了?” “你个臭小子,在胡说八道什么呢!”南宫睿立即敲了一下他的头。 心中却不由估算着。 母妃肯定是不可能有孕了,倒是云氏说不定还有可能! 呵!他跟着文宇吓起什么哄呢! 南宫睿鄙视了一下自己,觉得可能被亲亲老婆带歪了,有时候的脑洞开的还真是有点儿大。 “还有一喜自然是你和玉如的!你也得好好准备准备了!”南宫睿丢下一个重型炸弹,然后闪身回房。 留下文宇在院子里被雷得里焦外嫩——他可不可以不要娶玉如,那个鬼丫头,自从王妃透露出这样的意思之后,每回看到他都不给好脸色的,他觉得心里有点儿怕怕啊! —— 西西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居然是在自己的床榻之上,而昨天从周府出来,截止到上马之后的记忆,就完全没有了。 她她她——那她是怎么睡到房间里的? 脸上莫名的飞上红云,西西捧着脸犹豫了好久,才起身。 穿戴好,打开门的时候,就看到小菊笑得异常开朗的脸,脸上再次一热,还只能装作没事的道:“小菊,帮我准备热水!” “是!姑娘!”小菊笑着捂着嘴去打热水来,等西西开始洗漱的时候,小丫头终于忍不住问道,“姑娘,你知道你昨晚是怎么回来的吗?” “怎、怎么回来的?”她很像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但是结结巴巴的语气还是透露出她的紧张。 她——不会是被他抱着回来的吧! 那那那,是不是全靖王府都知道了? 不不不,应该不会的。 他们昨夜出周府就已经是半夜了,就算是被抱着回府的,应该也就是小菊知道而已,别人一定不知道的。 “姑娘是被我们三爷抱着回来的呢!”小菊一脸梦幻,眼睛里还冒着粉红色的泡泡,“姑娘,不知道啊,三爷抱着你可小心翼翼了!为了怕你着凉,还用自己的斗篷把你包裹得严严实实的。 我守夜守到那时,看到你们的时候,正要行礼问安呢,三爷却小声的叫我不要惊醒你了! 还有,还有啊,姑娘,你知道是谁把你放到床上的吗?” 小菊越说越兴奋。 西西的脸却几乎埋在已经凉透的毛巾里抬不起来了。 “也是三爷哦!他说换人可能会把你吵醒的,就直接抱着你进房间了!三爷还亲手帮你盖被子,掖被子,觉得房间里的温度不是很高,又吩咐奴婢再加一个炭盆!全过程中,三爷都是温和如水,又小声的嘱咐奴婢,奴婢端着炭盆进来的时候,还碰出了一点声音,三爷都紧张的赶紧叫奴婢小声点儿呢!” “小菊,你别说了,快去给我准备早饭吧!”西西闷在毛巾里,已经快要透不过气来了,但是她要是此时拿开毛巾的话,绯红的脸一定会透露出自己的心声的。 “啊!说到早膳,奴婢差点忘记了!”小菊一惊一乍的道,“王妃方才派人来说,等姑娘醒了,要请姑娘一起去疏墨轩用早膳。” 前天下雪的时候,苗采潇就表示天太冷了,叫西西不要为了一顿早餐还要赶来赶去的,吩咐厨房照着西西的口味给她直接送到客院里的。 没想到才一天呢,就又要叫她过去一起吃,西西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去了会面对什么呀! 她要不干脆装病好了,躲一时是一时! 但她很快就否决了这个主意,因为她还要去延龄堂坐诊呢,答应了孕妇们的可不能食言。 更重要的还要去周府! 豁出去了,就脸皮厚一点吧! 虽然,心里建设是这样的,但当她一进门,苗采潇什么都不说,就只是看着她呵呵笑的时候,西西的脸还是不由自主的热了起来。 为了欲盖弥彰,她还拿炭盆说事道:“王妃的屋子里太热了呢!” “热!是很热!”苗采潇呵呵笑着附和着。 明明苗采潇都没有多说别的任何一个字,但西西就是面红耳赤连脖子都染上了一层粉红色。 “来,快吃早膳,女孩子家太瘦抱着半个时辰虽然都不费力,但是抱起来的感觉还是没有肉肉的软乎乎的舒服,西西,你得吃胖一点点,这样才有手感!”苗采潇简直就是明示的说道。 “轰”的一下子,西西的脸就像是煮熟的虾子一般,低垂着头,整个人都差点直接钻到桌子底下去了。 “王妃,您就别取笑我了!”西西尽力的想要为自己辩解,“我昨晚是太累,不小心睡着了,商、商大人他才抱着我一起共骑的!” “啊!商大人啊!”苗采潇抿嘴故意的重复着西西对南宫商的称呼,然后一脸惋惜的道,“唉,不知道,商大人心里会不会觉得委屈啊,他明明觉得叫阿商或者商三哥更亲近一些!” “王、王妃!”西西几乎惊跳起来,昨晚半夜的对话,她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是…… “咳咳!”苗采潇轻咳两声清了清喉咙道:“西西,你可别误会啊,这绝对不是三弟透露给我们听的!” 还“我们”,这是说明只有靖王爷和靖王妃知道,还是全府上下都知道了? 西西这下不只是想要钻桌底了,还想要钻地洞。 呜呜呜——太羞涩了! “那个,其实呢,我们家阿睿也是一片好心啦!”苗采潇怕西西会误会南宫商,等下弄巧成拙可不好,慌忙解释道,“昨天傍晚,你被周府的管家带走之后,毛掌柜就急匆匆的过来了,先说了昨天上午发生是事情,然后表示很担心你那一去,怕是不能全身而退。 于是,三弟就立即快马跟了过去。 而阿睿则是担心三弟会有个什么闪失,毕竟周侍郎乃是兵部的人,虽然是仗着禁军统领覃何的连襟之亲,才得了这么个位置,但就怕他手下养些穷兄恶极的护院,私兵什么的,那三弟想要一边护着你,一边全身而退,恐怕也不容易。 便叫人暗中保护你们去了。 然后么——嘿嘿嘿,你就知道啦! 我们靖王府好久没有什么新鲜的八卦了,这不就……” “八卦?”西西重复着这个从未听说过的奇怪词语,双手忍不住捂住了脸:果然是全靖王府的人都知道了啊! “就是指小道消息啦!”苗采潇简单随意的解释了一下,然后笑嘻嘻的看着西西戏谑的问道,“西西,怎么样,我们家三弟是超级温柔的吧?有没有心动一点点啊?啊,不对,起码得心动很多很多才是!” “王、王妃!”西西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心动吗?那一瞬间的温柔,当真是让她心动不已的! “你不知道,当初我第一眼看到三弟的时候,也是十分的惊艳啊!就是可惜,我们家睿太小心眼了,愣是不让我多看三弟一眼!”苗采潇一副花痴表情表现出差点流口水的样子来。 西西被逗笑,看着苗采潇这样率真随意的模样,忽然就觉得不必那样羞窘了。 只是,想到自己的事情,她还是不由的落寞了几分,问道:“王妃,如果我就是一个孤苦伶仃的孤女,你们也不会介意吗?老王爷他们也不会在意门不当户不对吗?” “当然不介意啊!”苗采潇毫不在意的拿自己做例子道,“我就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啊,靖王府没有一个人觉得我不配我们家睿啊!” 话出口,苗采潇似乎觉得说的有些太满了,不好意思的笑笑道:“也不能完全这么说,虽然因为我身份的特殊,我和睿经历了很多的风风雨雨,但是我们还是值得庆幸的,因为我们不管经历了什么,最后还是走在了一起!我觉得这是最重要的!” “王妃和王爷之间经历了很多的磨难吗?”她离开京城已经有四五年了,有关于南宫睿的事情,她以前所知有限,唯一知道的大约就是当时的靖王世子高冷无比,被称为京城第一大少,是名门贵女们竞争的对象,其余的就一无所知了。 “经历过生死离别算不算磨难?”苗采潇笑问。 西西的面色却是一变道:“这么严重?” “但是磨难之后,全新的破茧而出,才能造就我与他今日的夫妻同心!”苗采潇脸上露出梦幻般幸福的笑容,紧接着又把话题转移到了西西的身上道,“所以,西西,你要是心动了,就只管勇往直前的追求我们家老三去吧!因为,如今的靖王府也已经脱胎换骨,不再跟一般封建礼教的家庭一样闭塞了!” “追、追求商、商……”西西被苗采潇的话惊吓到舌头打结。 “对,主动出击追求我们家老三,这样你会很有成就感的!”苗采潇觉得自己在挖坑让西西往下跳。 没办法,眼看着临产的日子越来越近,她每天都被南宫睿勒令在府中,不准出去逛街喝酒,她很无聊啊! 好不容易看到南宫商开窍了,她可不想事情就那么简单的任凭着南宫商追求西西,然后就这样成亲了,那多不好玩啊! 所以,她要怂恿西西充分的表现自己。 “还有啊,老三既然都让你叫他阿商或者商三哥了,你就不要再扭扭捏捏了!哦哦,还要提醒你一下,你要喜欢老三的话,得赶紧下手了,我的预产期临近,又快要到过年了,我公公婆婆他们或许已经在回家的路上。 如果他们回来,看到我们老三还是孤家寡人一个,说不定就要强制性给他说媒了。都时候,西西啊,你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先下手为强这个道理哦!” 这句话的分量,看起来还是有点重的,西西脸上的红晕顿时褪去,小脸白了白,犹豫的道:“可是,他、他会不会不喜欢主动的女孩子?” 这年代,讲究的是礼义廉耻,礼教道德,女子就是有心仪的男子,最多也就是偷偷暗恋着,如何敢主动。 这样,不但为礼教所不容,更会让男子鄙夷嫌弃的。 “唉,西西啊,我跟你说句实话吧!我们家老三,你看着他的样子好像很是温和友善,比我家睿更容易接近一些。但其实呢,他骨子里内向着呢,就算是喜欢了,想要等到他开口,估计花儿都谢了,雪花都落尽了。所以,我还是那句话,你要是心动了,就赶紧趁热打铁,主动出击!当然,你要是没有心动,不喜欢我们家老三呢,那大可以就只当昨晚的事情什么都没发生,你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说了这么多,苗采潇喘口气又道:“总之呢,我言尽于此,你自己看着办吧!” 第二百五十一章 腹黑老三 西西走出靖王府的时候,脑子里还盘旋着苗采潇早膳时候说的话。 首先,她问自己喜欢南宫商吗? 答案虽然有些犹豫,但是却不可否认,她确实对南宫商有些心动。 只是,靖王妃居然要自己主动啊! 她能做的主动吗?就算是主动了,他也会跟自己一样的心思吗? 但无可挑剔的是,昨晚他得到毛掌柜的传信就立即赶到周府的行为,以及帮衬着她揭穿那个小夫人的奸计,以及耐心的等着她给周文武和周夫人治病,再到最后体贴温柔的抱着她上马,最后抱着疲倦至极熟睡了的她回家…偿… 这些似乎在在都显示着他对自己同样有着好感。 但或者也就像是靖王妃所说的吧,他看似随和,但是却并不容易让人亲近,所以,她拿捏不定,他对自己的温柔体贴,只是源于自己曾经救了霏儿小姐一命,他作为亲哥哥的报答呢,还是其他的。 “啊啊啊!不想啦不想啦!想的头都疼了,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啊!还是顺其自然吧!” 最后,她还是没胆做到主动去追求南宫商,不是她胆小,不敢,只是怕万一自己会错了意思,表露错了感情,他们或许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坚定了这一点,西西决定先把苗采潇的话抛到一边去,别被她影响太深,到时候走火入魔就万劫不复了。 来到延龄堂的时候,毛掌柜就关切的问道:“西西姑娘,昨晚没受到什么刁难吗?” 毛掌柜是个经验老道的人,他从昨天上午那个管家的做派中就看出来周府怕是好进不好出。 所以才未雨绸缪的赶紧亲自去通知了南宫商,免得人在他这里出事,他也不好跟靖王府的人交代。 而从南宫商昨夜二话不说的就放下碗筷冲出了靖王府,他就知道自己这一次是做对了。 不然,万一西西出了什么事情,他这延龄堂估计也要跟着倒霉的。 “西西先拜谢掌柜的!”西西虽然没有直接回答掌柜的话,但是她一个福身施礼,却是间接的告诉了毛掌柜,她昨晚当真是千钧一发。 “不敢,不敢!这是老夫应该做的!”毛掌柜也知道她这是不便当着满堂的大夫和伙计,以及已经开始排队就诊的病人们的面明说,只要此时见到她安全,他也就心定了。 西西施完礼之后,便坐上了昨天毛掌柜帮她安排的诊案前,开始认真的诊脉。 因为她的名声越发的响了,而前两天的大雪过后,今天的天气格外的晴朗,因此,慕名而来的孕妇,以及有妇科方面不便启齿的病症的妇人们多的依旧排了好长的一条队伍。 她一直忙碌到傍晚药铺准备打烊,诊完最后一个病人,她正起身舒展筋骨,眼角余光却瞥见一个角落里,正安静的翻着书籍的南宫商,顿时惊讶的张着嘴,一时和不拢,伸展开到手臂也忘记放下来了。 “西西姑娘,南宫大人已经等了你小半个时辰了,因为怕打扰你诊病,因此他没让我打扰你!”毛掌柜立即过来小声的说道。 “哦哦!谢谢你!毛掌柜!”西西觉得自己的脸,好像又热了起来,收回手之后,下意识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才想到也没什么好整理的,自己在诊病时候的样子,大概早就被他看了去了。 这时候要是整理得太过整洁,倒是有点儿刻意的意思了。 于是,就只是拢了拢耳边飘散下来的一缕发丝,然后走到南宫商面前,轻唤道:“商大……” “人”字还在舌尖打转呢,南宫商就已经抬起头,修长的手指合上书籍的时候,温和如水的抬眼看着她道,“阿商,或者,商三哥!” 西西的脸更热脸,她不确定有没有脸红,但是羞赧之情想必是浮现在脸上的。 见她没开口,低着头下巴就快要藏到衣领中去了,南宫商微笑的问道:“很难叫出口吗?” “不!不是这样的!”怕他误会什么,西西赶紧摇头表示,但是话出口,却又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了。 “那么,二选一吧,或者随你喜欢,想叫什么的时候,就随意称呼!”南宫商说着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好像她不开口改称呼的话,他就坐在那里不动了。 西西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声砰砰砰的好想就要跳出心口来了,耳朵里虽然听到伙计们正在有条不紊的收拾着,但是却可以明显的感受到来自大厅里各个角落的视线。 他们一定都在偷偷的看着他们吧! 虽然他们说话的声音比较小,只鉴于他们两个人才听得到,但是别人偷偷注目的感觉,还是有些让人无措。 “商、商三哥!”终于,她还是选择了这个称呼,感觉不是那么亲近和暖昧吧。 南宫商的微笑更浓了一些,将手里的书籍放在几案上,便站起了身子,音量少许放大了些道:“那我们先回府用晚膳,还是随便在外面吃些,然后再去周府!” 原来那南宫大人过来等西西,是要再去周府啊! 众人恍然,看来周府的小夫人孕身当真有些不好啊!不过也难怪,周侍郎年纪有些大了,又一直不曾有子嗣,好不容易有个妾室有了身孕,自然是要重点保护的。 “商、商三哥不用陪我去了,有周夫人在,周大人又是那般模样,想必不会再有事情的!”西西讶然之余,立即拒绝道。 她到靖王府虽然还没几天,但是也知道南宫商的事情其实要比当家主人靖王爷还要多的。 除了是因为新官上任之外,最主要的是,靖王府名下的产业,都是他在打理,所以下朝忙完朝中大事之后,他还要忙产业的事情。 特别是就要年下了,他必须要检查各个商铺庄子的账目,听说一直都要忙到三更半夜的呢,她怎么好意思浪费他宝贵的时间。 “而且,最主要的是你自己那么忙!”这句话是她很小声的嘀咕,她以为他会听不见。 但是,他却淡然的道:“不妨事的,那些事情我已经推了一半给我二哥做了!” “诶?” —— 靖王府疏墨轩书房之中,南宫睿看着桌案上堆着的账册,只感觉脑袋都疼了。 然后,低头看着同样也一脸呆懵的苗采潇,苦着脸问:“潇潇,你怎么得罪老三了?” “睿,你这是什么意思啊?”苗采潇不明所以的抬头迎视着他的视线问道。 “因为老三说,既然你们都这么希望我早些成亲,那么,二哥帮忙分担一些家事,总是应该的吧!”南宫睿按揉了一下额头道,“然后,这么多的账本就出现了!” “他——这句话其实也没说错什么呀?而且,听起来跟我更是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啊!”苗采潇更懵了。 “但我敢保证,如果不是我们两个无意中得罪他了,他绝对不会这么对我说话的!”南宫睿思忖着道,“而我自己能够确定,今天不管是与他一起上朝的路上,以及上朝的过程中,还有一起回府的路上,我都没有说过任何希望他成亲的话题!当然啦,我更能确定,在账本到达我的桌面之前,他也不知道我不让他用马车的事情!所以,潇潇,你快想想,你是不是无意间得罪他了!” “我更不可能得罪他啊,今天一整天都没见过他呢!”苗采潇觉得很委屈的道,“我最多就是跟西西一起吃了顿早膳,然后跟他分析了一下三弟的性格,然后希望西西主动一点去追求我们三弟而已!” 南宫睿忽然一击掌道:“好了,找到问题症结的地方了!” 苗采潇先是被吓了一跳,随即醒悟过来瞪目道:“啊?不会吧,你的意思,就是我跟西西说的这些话传到了三弟的耳朵里,然后他就报复了?” “极有可能!”南宫睿悲催的看着苗采潇道,“你一直说我腹黑,三弟跟我可是同父异母的,他还能比我好得到哪里去啊!你别看他平时笑嘻嘻的,一副君子温润如玉的形象,其实比我要腹黑多了!” “好吧,亲耐滴老公,我错了,连累你了!”苗采潇亲他一下表示歉意,但是怎么想也没觉得自己跟西西说的那点话有什么不对的呀,“可是,我那些话到底是哪里得罪三弟了?” “首先,你是觉得三弟不会主动出击对吧?” “你不觉得他就是那样的性格吗?”苗采潇道,“要是他是敢于出击,象你一样很明确自己的目标,然后绝对不会瞻前顾后的,那么他怎么可能会错过了乔雨!” “那你知道什么是此一时彼一时吗?” “睿,我可不是弱智,这个成语当然懂!” “所以说,三弟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三弟了,在当他得知乔雨身死,而差点与我对立的时候,他就已经脱胎换骨,不再是以前那个不敢表露自己的少年了。” “好吧,好像你说的还是蛮有道理的!那其次呢?” “其次,我想这么多年过去了,乔雨又托梦给他,了却了他的遗憾,解开了他的心结,他自然就会接受新的事物,包括女人!” “所以呢?” “所以啊,他如果真的对西西有点儿意思和喜欢,当然是想要自己主动追求她了!可你,却偏偏要怂恿西西倒追他!你让他男人的颜面往哪里搁啊!” “好吧!好吧!我是真的错了,不知道三弟不但跟你一样腹黑,还比你更斤斤计较!” “嘘——小心隔墙有耳,被三弟的人听了去!”南宫睿赶紧示意她噤声。 苗采潇吓得立即捂住自己的嘴,并四下张望着,就怕真被人听去传到南宫商的耳朵里,那她家睿睿的担子估计更重了。 只是,好像有什么不对。 苗采潇看着南宫睿带笑的脸,眯了眯眼眸道:“睿!我感觉我中了你的套了!” “哦?怎么说?”南宫睿兴味的问道。 “你以前说过的吧,要说靖王府里哪个地方最是水泄不通的,那就是疏墨轩对吧!” 南宫睿眉尖微微一动,点头道:“没错,我说过!” “那么,我今天是跟西西在我们疏墨轩吃的早饭,我跟她说的话,三弟是怎么知道的?” “或许是西西告诉三弟的!” “那不可能!”苗采潇坚决的否定道,“这些东西可是你们回来之后没一会儿,就被三弟给叫各个铺子的掌柜塞过来的,那时候,三弟可还没见着西西了吧!” “那也有可能是小菊告诉三弟的!” “小菊都没过来!” “那就是西西告诉了小菊,小菊再告诉老三的!” “睿!你这是在跟我玩绕口令吗?” “不是啊,就是在分析事情是怎么透露到老三耳朵里的而已!”南宫睿一本正经的道。 “你装,你还给我装!”苗采潇却呲牙瞪着他道,“这些话应该是你叫人透露给三弟的吧!” 南宫睿一怔,随即笑问:“潇潇为何会这么想?” “首先,西西这边脸皮薄的女孩子,根本不可能把我们的对话说给小菊听,所以根本不存在你刚才绕口令似的转折。 其次,疏墨轩戒备森严,而三弟又不是以前还对你怀恨在心的时候,所以就算他身边也有高手,也绝对不可能潜伏到疏墨轩来偷听我和西西的家常话。 最后,整个疏墨轩外守护的人,要是没有你的意思,谁敢把我说的话传出去! 总结以上三点下来,就只有你最有嫌疑了!” 苗采潇一鼓作气的说道。 “哈哈哈!好好好!都说一孕傻三年,但是我们家潇潇有了身孕倒是比以前聪明了许多!” “南宫睿,你皮痒了是不是?啊?居然敢间接的说我以前笨啊!”苗采潇气得牙根直咬,伸手掐他身上的软肉,只可惜找不到,连皮都掐不起来。 她干脆就用指甲掐。 南宫睿故作吃痛的样子,连连求饶道:“潇潇手下留情啊,我不敢了,以后再不敢了!” “那你说,你干嘛要这么做?”她气愤的咬着牙,指甲还在他的手背上划来划去的。 “其实啊,还是你跟西西的一番对话,提醒了我!”南宫睿戏谑过后,温柔的抱着苗采潇,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道,“三弟当初虽然错过了乔雨,是跟他当时的性情有所关系,但是更重要的还是他对我的尊重,他怕他万一说出了他的心声会伤害到我! 而我,却在明知道他和乔雨其实是彼此有意的情况之下,为了稳住我在靖王府的地位,而本身却并不喜欢乔雨的情况之下,还是破坏了他们。 当我遇见你,并与你相爱之后,我就深切的意识到自己的残忍,除了对死去的乔雨有着歉疚,对三弟更是抱歉! 所以,当我不过随意的问了玉如你今天在家的事情,而听到玉如玩笑似的提到你怂恿西西主动追求三弟的时候,我便有了想法,就把事情透露给三弟去了。” “你呀!原来是好心,偏生还要吓唬我,害我差点想着以后都不敢面对三弟呢!”苗采潇收回指甲,改成抚摸,嘟唇问道,“疼不疼啊?你早说的话,不是不用受这些皮肉苦啦!” “你一直挂在嘴上的口头禅不就是:打是亲骂是爱吗?我喜欢你这么亲我爱我!”南宫睿涎着脸道。 “发觉你越来越贫了!”苗采潇失笑着推搡着他的脸,不让他靠近,奈何身子越来越笨重了,她没法利落的从他怀中逃脱,只能被他先欺负了一通,然后指着一大堆的账册道,“你还是赶紧看吧,三弟不是说明天还会有吗?” “那个臭小子,最好尽快拿下西西,不然看我不收拾他!” 周府之中,坐在暖阁中看书等着西西的南宫商不由得打了一个喷嚏。 一旁侍立着的新任管家立即关切的问道:“大人,是不是炭盆的火不够热?奴才再叫人添一个!” 南宫商抬眼平静的扫了一眼暖阁中放置着四个燃烧的旺旺的炭盆,嘴角勾了勾沉声道:“不用了!” 他都只穿单衣了,再要加个炭盆,估计得出汗了! —— 周夫人的卧房中,西西将最后一根针在她的睛明穴扎下之后,就小声的问道:“夫人,可觉得有些胀痛?” “胀痛倒还好,只是有些微的酸!”周夫人接受着西西的治疗,自始至终都保持着微笑,“比昨日什么感觉都没有要好些了!” 西西不知道她是否是在宽慰自己的心,因为昨天,周夫人就一直表示她对自己的眼睛已经毫无奢望。 要不是她坚持,和她身边的仆妇刘妈妈劝说,想必周夫人真的是要舍弃这一双眼睛了。 “那就好!您只要坚持下去,我相信一定能够好的!”西西再次劝说她要坚持,最怕她哪日忽然提出说不要继续治疗了,那就等于是前功尽弃。 周夫人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一旁的刘妈妈立即抢先道:“西西姑娘放心,我们妇夫人一定会坚持的!” 闻言,周夫人几不可见的叹了口气,没跟刘妈妈背道而驰,而是问道:“老爷那边怎么样了?” 西西垂眸,掩饰着闪烁的眼眸道:“周大人的身体与夫人的眼睛一样,大约需要比较久的时日才能有所起色。” 其实,她昨天给周文武救治得及时,如果她下手块猛一些的话,年前,周文武的身子应该会恢复的很好! 虽然有可能有半边的腿脚会不大利索,但是神智一定会清醒的。 但是她担心很快治好了周文武,周夫人就会拒绝再治疗眼睛,所以她耍了一点小聪明,延缓了周文武的恢复状态。 而她的手段用的很小心,就算是周家人不相信她而再找别的大夫来,也不会发现她做的手脚。 “辛苦你了!”周夫人温和的笑着,忽然伸手摸索到她的手,轻轻的拉着道,“难为你不计前嫌,还肯医治他,更费心的想要治好我的眼睛!” “医者父母心,行医治病是我们学医的本分,夫人不用客气!”西西没有抽手,只是垂眸看着这双虽然保养的不错,但是却太过瘦骨嶙峋的手,“夫人太瘦了,需要多吃些补品补补身子,我待会儿就给夫人开几个药膳的方子!” “倒是不需要补!”周夫人依旧保持着笑容道,“我这么瘦不是少吃的缘故,大约是因为茹素的原因!” “夫人茹素?”西西讶然。 她可是与她一般,最是喜欢大鱼大肉的无荤不欢,怎么却茹素了呢? “是啊!总觉得心里对自己的妹妹亏欠了许多,所以想要茹素念经来弥补心中的亏欠!”周夫人微笑的面容终于有了一些变化。 “夫人,过去的您就别提了!”刘妈妈立即劝说道,并眼神示意西西不要顺着周夫人的话题说下去。 西西的眸色一暗,没有继续问。 周夫人被刘妈妈提醒,又听西西没有声音,立即哂然一笑,歉意的道:“人老了,总是喜欢回忆往事,西西姑娘见笑了!” “不妨事!”西西摇摇头,暗沉的眸中却带着一丝哀伤,“每个人都有不堪回首的往事!” 闻言,周夫人一怔,刘妈妈更是惊异的看着这个年纪小小的小姑娘,眼神闪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这孩子,才多大一点儿啊,怎么也有此感慨呢!”周夫人倒是失笑的道,“我听刘妈妈的形容,你应该才十五六岁的样子吧!” “过年便是十七了!”西西回答着,抬起头,视线落在周夫人没有焦距的眼眸中。 “快十七了呀!”周夫人重复了一句,感慨的道,“我家那个调皮倔强的小姑娘要是还在,跟你也是一样的年纪呢?” 刘妈妈眼眸再度闪烁的看着西西。 西西却好像没有发现她的审度,而是表现出兴趣的问道:“夫人所指的小姑娘是……” “哦!当然不是我的女儿!你也说了我相公他——不能生育,我自然没有那个福气有孩子了!” 第二百五十二章 我更喜欢你用行动来表达 “是我妹妹的宝贝!有点调皮,有点倔强,却是个十分善良的小姑娘,爱哭爱闹爱笑……”周夫人的思绪似乎陷在了过去的回忆中,眼睛虽然已经看不见,但是脑海里却浮现娇俏的小姑娘嬉笑怒骂,顽皮率真的模样撄。 西西的心底一阵震荡,张口激动的想要说什么,却感觉到刘妈妈审度的视线,慌忙将情绪压制了下去,淡淡的笑道:“小姑娘总是顽皮一些的!” “是啊!她当真是顽皮的很,叫人有时候哭笑不得,骂也不舍得骂,打也不舍得打!” “那、那她会经常来看你吗?”西西发誓,她不是故意要揭开周夫人的伤疤的。 只是,她感觉到了刘妈妈怀疑的眼神,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在周夫人的心上捅了一刀。 她不确定周夫人在眼睛恢复之后,是否会认出自己来,也不知道万一认出之后,周夫人会不会责骂她。 但是至少眼下,她还没有做好准备迎接被怀疑,被认出的准备。 刘妈妈闻言,眼神顿时一暗,赶紧看向周夫人。 果见周夫人神色黯淡了下来,眉间轻轻蹙起,凝声未语。 “我……”西西心中一痛,歉意的问道,“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没有,不管你的事!”周夫人脸色瞬即又恢复如常,却是不准备再在这个话题上停留了,换上轻快的语气问道,“那西西姑娘你说亲了吗?是不是南宫大人?偿” “不、不是!”西西下意识的否认着,俏脸却红了。 今天,她怀疑自己的心脏就要出问题了,怎么好像谁都以为她可以跟南宫商配成一对啊。 明明,他们门不当户不对的,云泥之别,不是那么简单就可以逾越的。 “诶?不是吗?”周夫人显得很惋惜的道,“我还以为是呢!” “我、我只是借住在靖王府的而已!”西西局促的解释道。 “这样啊!”周夫人点点头,“真是可惜了,我虽然眼睛瞎了,看不到你的容貌,但我知道你一定是个漂亮善良的姑娘!” “夫人过奖了!”西西回道,“我不过是个普通的女孩子而已!” “姑娘客气了!”刘妈妈在一边笑盈盈的说道,“姑娘长得玲珑剔透,与我们夫人年幼时小有几分相像呢!” 西西一怔,不知道是不是刘妈妈几分打探之下真的有所怀疑,还是其他的意思,不由看向了刘妈妈,一时怔然,不知如何接嘴。 周夫人一听,却是喜悦的问道:“真的吗?” 刘妈妈立即描述道:“夫人,奴婢可不敢妄言啊!西西姑娘的鼻子和小嘴特别像您呢!” “当真如此啊?”周夫人笑着道,“我记得绘儿的口鼻也是最像我的,甚至比她娘亲还要像几分呢!” “夫人说的是,西西姑娘便是如此!”刘妈妈一眼不瞬的看着西西。 西西不敢回应,只能悻悻的坐在床边,就怕真的被刘妈妈看出什么来。 她这五年流落在外,不再细皮嫩肉,容貌其实也有了很大的变化的。 毕竟五年的时间不短,她从一个天真无忧无虑的小姑娘已经蜕变成了一个成熟的少女,身量也在不知不觉中抽长了许多。 眉眼更是长开了,自己有时候对镜自照的时候,都会觉得变化很大,只除了口鼻,是最像娘亲的,也与周夫人有几分的相似。 因此,在知道周府的真正身份的时候,她虽然有过短暂的担心,害怕被认出来。 当见周文武与刘妈妈都没有认出她来,而周夫人眼睛失明之后,她内心就有了小小的波动,确定自己的身份应该不会暴露,才想要尽自己的能力,让周夫人重见光明。 但是,其实不是的吗?其实刘妈妈已经认出她来,而在试探她吗? “来来来,西西姑娘,让我摸摸你,感觉一下,你是不是真的有些像我!”周夫人略显激动的伸手在半空中摸索着道。 西西犹豫了一下,在刘妈妈的眼神注视下,还是没有表现出太激烈的反应,主动的抓住了周夫人的手,让她抚触到自己的脸。 双手的触感虽然敏锐,但是对于一个人的外部轮廓,还是不可能警觉的辨别出来。 除了有特殊的标记! 这个想法忽然冒出来,西西顿时整个人都绷紧了神经,双目瞪圆的戒备着,只要周夫人的手往那里摸去,她一定会立即撤退。 她不是不想在面对亲人的时候,不肯认亲,而是怕这个亲认了,她不知道还有没有离开京城的机会,或者是否还舍得! “西西姑娘一个人流落在外,一定极其辛苦吧!”好在,周夫人的双手只是顺着她面部的轮廓抚摸了一便,虽是重点抚摸了她的口鼻,却是真的无法只通过抚触认出她来。 “还好,都习惯了!”西西的警惕慢慢散去,十分近距离的看着周夫人慈祥可亲的面容,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一丝笑容。 这个女人,是她的姨母,也是母亲最尊重的长姐。 “哪有什么习惯不习惯的,这话我听着都觉得心酸呢!”周夫人感慨道,“像你这样年纪的孩子,应该幸福的生活在闺阁之中,绣绣花,赏赏鱼,待字闺中,然后等着父母挑选一个合适的人家,准备丰厚的嫁妆嫁个如意郎君才是,而不是这样风餐露宿,抛头露面的!” “我的性子野,不适合绣花赏鱼这样的风雅之事!”西西说的是实话,从学会走路开始,她就没有安安静静的绣花赏鱼过。 “这孩子,跟我家绘儿倒是一样的想法,她也最是不喜欢绣花赏鱼了,说是枯燥乏味得很!”周夫人不由的又想起了外甥女。 西西的神色黯然了一下,不便接口。 刘妈妈倒是在一旁劝慰道:“夫人就不要多想了!奴婢想着,绘儿小姐一定吉人天相,会有自己的好机缘的!” “是啊,那孩子一定会好的!”周夫人收回手道。 “不过,奴婢此时倒是有一个好的想法!” “什么?” “奴婢觉得,夫人和西西姑娘这么有缘,西西姑娘又与夫人颇有母女之相。西西姑娘身世又可怜的流浪在外,不如,夫人认了西西姑娘做义女如何?”刘妈妈说这话的时候,目光一直是落在西西的脸上的。 这让西西时刻保持着警惕,就是被她这样说了,也只能露出惊讶的表情,而不能露出半点惊慌。 周夫人的神色明显的一喜,但很快又掩饰了下去,慎重的道:“这不大好吧!西西姑娘也未必愿意!” 语气中意思,却是极其希望成就这一番好事的。 “西西姑娘,你可别觉得老奴多事!”刘妈妈见自己的主子果然有心,便劝说西西道,“也别觉得老奴多嘴!你可愿听老奴一言?” 西西犹豫了一下,怕自己直接拒绝会伤了周夫人的心,便道:“妈妈请说!” “方才,我们夫人问姑娘与南宫大人的事情,姑娘虽然否认了,但是老奴却是个明白人,看的出来,姑娘其实是喜欢南宫大人的吧!” “我……”西西俏脸一红,正要否认。 刘妈妈却又立即接着道,“只是姑娘因为自己的身份而不敢表露出来而已!南宫大人原本就出身名门,家大业大,现如今自己又官拜礼部尚书,年轻有为,前途不可限量!姑娘因为自卑,觉得自己的身份配不上南宫大人,才不敢表露自己的心意吧!” “我……”西西没想到刘妈妈会分析的这么透彻。 虽然只是说中了一半,但是她也是决定了,若是自己无法放下所有包袱去喜欢南宫商的话,身份的差距将是她最大的拒绝借口。 “西西姑娘,是这样吗?”周夫人顿时一脸感触和心疼的问道,又摸索到了她的双手,紧紧的握着。 “西西姑娘,你可骗不了刘妈妈我的眼睛的哦!”刘妈妈此时好像是一眼看透了她的想法的提示道。 西西抿了抿唇,神色一暗道:“但这也是最现实的事情!” “姑娘说的没错,门当户对是男女情爱之上最关键的部分了!所以,夫人,奴婢觉得,只有夫人认了西西姑娘做义女,西西姑娘与南宫大人的情路才不会那么坎坷!” 听到刘妈妈就这样下了定论,西西想要辩驳已是不能。 她若是此刻表示,靖王妃早上才表示过,靖王府并没有门第之见,这不是自相矛盾了吗? 但是,认姨母做义母,这真的可以吗? “西西姑娘,你可别见怪啊,老奴只是觉得你跟夫人投缘,而你也知道,我们夫人这辈子是没有机缘再做母亲了!所以,不知西西姑娘可否将此时慎重的考虑一下,看在我们夫人这么喜欢你的份上!”刘妈妈话锋一转,带着几分哀求的意思看着西西,并偷偷的做着手势,指了指周夫人,用口型道:请求你了!西西姑娘,老奴已经许久不曾见过夫人这么高兴的样子了。 西西看向了周夫人,她的神色虽然没有透露很多,但是没有焦距的眼眸中却带着渴望,脸也循着她的声音偏向她这一边。 这让她的心头瞬间柔软了许多,思忖片刻道:“能容我考虑几日吗?” “当然,当然是要好生考虑的!”周夫人急切的说道,这一出声,更是透露出她被刘妈妈的建议所动,真心想要认她做女儿的心思。 眼圈有些发热,西西几乎就要冲动的立即答应。 但还是忍耐了下来,应声道:“好!那我先给夫人取针了!” —— 回府的路上,依旧二人一骑,西西都没好意思问南宫商,这么冷的天,为什么他一直骑马而非坐马车。 南宫商也没有挑明,家里的马车都被南宫睿做了手脚了。 只是看到西西一脸思考的模样,关切的问道:“出什么事情了?” “没什么!”她也不好跟他说,周夫人担心自己跟他门不当户不对的,所以想要认她做干女儿,以便给她撑腰啊。 “你脸上的表情可不像是没什么哦!”南宫商道。 “你在我身后,哪里看得到我的表情啦!”西西失笑道。 她以为,经过昨晚的事情之后,今晚再与他共骑一骑,总是会有些尴尬的,却没想到忽然之间就这么的自然了起来。 “因为我一直在观察你啊!”南宫商道,“从你自周夫人的卧房出来的那一刻开始!” 西西怔然:“那时候你就注意我了?” 明明,他见她被刘妈妈送出来之后,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接过她的药箱之后,便抬脚走在前面的。 “嗯!已经注意你好久了!”南宫商道,“说吧,在里面,周夫人对你说了些什么,让你这样长吁短叹,一副不知道该如何下决断的样子?” 西西才张口,还没出声呢,南宫商又接着道,“别用没什么事这样的话来打发我!我只是不想兜个圈子去问周夫人而已!” 这人,怎么这样? 西西忍不住带着微愠的表情回头看他:“你是在威胁我?” 温润如玉的外表下,原来也有霸道的一面。 “嗯!算是吧!”他直言道,一点都不在乎她微愠的面色,反而还抬手整理了一下她的斗篷兜帽,柔声道,“别动来动去的,掉了兜帽,小心耳朵被冻掉了。” “你的耳朵才会掉呢!”西西嘟唇。 “那如果我因此没了耳朵,成了残疾,你可还会喜欢我?”南宫商忽然低头,附在她的耳边轻语道。 西西整个身子都僵直了,扭头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居然不知如何反应。 他在说什么?怎么能断定自己是喜欢他的? “感觉你好像不会喜欢没有耳朵的呀,嗯,我自己也觉得没有了耳朵一定会很难看!所以……” 他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颊上,厚薄适中的唇瓣缓缓的靠近她的朱唇,近在咫尺的距离,仿佛就要触碰到。 西西觉得自己的呼吸好像快要停止了,心跳也几乎就要蹿出心口来,砰砰砰的轰然作响。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就闭上了眼睛,感觉这样的情况下,她就应该要闭着眼睛,不然,她一定会受不了而晕厥过去的。 可是,眼睛一闭上,他喷洒在她脸上的呼吸就更加的明显了起来,让她根本无法思考,更无法判断。 她不知道,当她下意识的闭上眼睛的时候,南宫商的嘴角很是愉悦的勾了起来,却没有亲下去,而是将她的兜帽扯了扯道:“那不如我们一起兜着吧!” “诶?”西西怔然,霍地睁开眼睛,眼眸中莫名的闪过失望,下意识的快速转回了头,低眸看着马头。 她以为,他会亲她的呢,原来是她想多了。 而始终注意着她神情变化,自然也将她眼眸中一闪而逝的失望看在了眼里。 南宫商的唇角勾的弧度更高了一些,扯着她兜帽的手也移到她的脸颊上,轻轻的托住她的下颌,让她被迫的转了过来。 “你要做什么?”西西有些受伤的问道。 “我要——”南宫睿的脸再度倾下,唇瓣忽地刷过她的脸颊,在她不由自主的轻颤中,暗哑着声音道,“这样……” 话音落,他温热的唇覆住她微凉的唇瓣,趁着她惊讶之余,撬开她的贝齿,长驱直入…… 寒风呼啸,马蹄嘚嘚,紧紧纠缠在一起的男女却早已忘怀这冰天雪地中的寒冷,两颗热情的心紧紧的贴合在一起,久久的鸣唱着爱的曲子。 良久,南宫商才餍足的放开她,整理好被他在激情之余扫落的兜帽,重新戴上她的头,以免她会着凉。 “现在,你能告诉我在周夫人的房中发生了什么吗?”南宫商的下巴贴着她热烫的脸颊问道。 喘息渐平,西西娇嗔道:“你亲我难道就是为了打听这个?” “当然不是,亲你是告诉你,我喜欢你,你如果遇到什么麻烦的话,不妨跟我说,因为我们以后会是一家人,荣辱与共。” “你——说的是真的?”西西惊讶于他的一家人的说辞。 “我南宫商似乎还不曾言而无信过!”南宫商磨蹭了一下她的脸,促狭道,“而且,二嫂不是还怂恿你主动追求我么?” “啊,你怎么知道的?”西西大窘,羞得恨不得马背上就有个地洞,她一定会立即跳下去。 “这个呢,暂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觉得还是我主动的追求你比较好!因为——”南宫商轻啄了一下她的脸颊道,“你值得我主动出击!” “商……” “嗯,我还是觉得你就叫我商比较动听一些!”某人擅自打断她未竟的话,断章取义。 逗得西西面红耳赤,羞窘不已,却感激他的尊重。 “谢谢你,商!” “那就报答我吧!”他的唇再度贴上她的,唇齿流转间,含糊的道,“以身相许更好!呃,疼!” 最后却被她捏了腰间的软肉,故意喊疼。 “王妃还真是看错你了呢!”西西嗔道,“他说是你老实沉敛,我看着却是油嘴滑舌,也不脱世族之家纨绔子弟的德行。” “西西错矣!二嫂更没有错,在她的面前,我便是沉稳内敛之人!但若我在自己喜欢的女子面前还不能放松,岂不是显得矫情了么!” “油嘴滑舌!” “西西夸奖了!” “你别擅自将我的意思扭曲了!” “我不曾扭曲,真是当做褒奖的!” “……” 相互逗趣了片刻,西西放松的靠在了南宫商的怀中,汲取着他身上的温暖,徐徐将周夫人的意思跟他说了一遍。 “周夫人是真心的么?”南宫商眉尖淡淡一挑,问道。 “我看着她应该是真心的!只是……” “只是什么?” “我只是觉得我若是这样认她做义母的话,会不会被人觉得是在利用周夫人!而且,我觉得她当前最重要的不应该是认我做义女,而应该在宗族之中挑选一个男孩,继承他们周家的香火延续。” “想必周夫人是经过这么多年的辛苦,已经哀莫大于心死了吧,因此她作为嫡夫人,才不在意周家的香火延续问题,而反而想要认你做义女。”南宫商沉吟道,在西西看不见的背后,却是目光流转变换。 “我也这样想!只是又不方便劝说,毕竟我只是个外人!”西西感叹道。 她虽然厌恶周文武的为人,但是对于周夫人,她还是希望她不要冲动行事。 现如今,周文武不能生育一事,大家都已经知道,再过不久,整个周氏家族也必定都会听到风声。 这样的时候,嫡夫人却只认一个孤女做义女而非宗族中有血缘关系的男孩,想必一定会遇到很大的阻碍的。 她担心周夫人到时候又要有操不完的心。 “你可以不是外人啊!”南宫商忽然道。 “嗯?”西西不明白的转头看他,疑惑道,“你的意思是让我答应她?” “对!你可以答应她!然后作为她毕竟喜欢的义女,再好生的劝说她另外再从宗族中挑选一个品行好的男孩子,过继到她名下!毕竟,这世上可没有规定只认一个义子义女的!你说对吗?” 看着南宫商的笑脸,西西也释怀一笑道:“对,你说的对!” 而且,她也是周夫人的血脉亲人,认她做义母更是亲上加亲,她也会代替可怜的娘亲好好的照顾姨母的。 “谢谢你!” “相较于听到这三个字,我觉得我更喜欢你用行动来表达!” “你,你别胡来啊,马上就要到家了!” “嗯!”南宫商点头。 西西以为自己说动他来,精神一松,却见他还是托着她的下颌将她转向了他,顿时惊慌的看着他:“你别啊,真的要被门房看到的!” “我原本也想克制着回家再说的,不过,我喜欢听到你口中说出回家的言辞!所以——”南宫商眸色暗沉,声音略哑的道,“西西,我便忍不住了……” 马儿被勒停了脚步,不远处靖王府门楼的大红灯笼在夜色中摇曳着喜庆的光芒,也将马背上,合二为一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 第二百五十三章 相信血浓于水 周府中,一切收拾妥当,周夫人即将睡下的前,还是忍不住问道:“刘妈妈,你为何要建议我认西西姑娘做义女!” “夫人,奴婢说出来,您可别太激动!”刘妈妈一边帮周夫人掖着被角,一边道。 周夫人的面色变了变,压制着慌乱的心跳道:“好,我答应你,你说吧!撄” 刘妈妈在足踏上跪坐着,双手握着周夫人的手,深吸一口气道:“因为,我觉得那位西西姑娘,可能就是二小姐的女儿绘儿小姐!” “真的吗?”周夫人顿时从床上坐了起来,神情激动的问道,“你是从哪里看出来的?就是因为她口鼻很像我吗?” “她的样貌的确与夫人有几分的相似,但让奴婢确定怀疑的还是在您摸她的脸的时候!”刘妈妈回忆着之前的细节,如是说道。 “我摸她脸的时候?”周夫人不解,“我虽是听了那样一说,抚摸了一下她的脸,但是根本不可能从这上面可以判断出她就是妹妹的绘儿啊!” “是的,这样的确根本判断不出!而且,世间这么多的人,就算是完全没有血缘关系的,也有许多长得很是相像之人。”刘妈妈道。 “那你是怎么判断的,快说!”周夫人显得异常急切,也是为了求证偿。 “就在您的手指几乎要碰到那姑娘的耳朵时……” “耳朵?”周夫人再次激动了起来,“对啊,我想起来了,绘儿的耳根后面有一颗痣!哎呀,刘妈妈,你当时怎么不提醒我摸到她耳根后面呀!” “夫人,当时奴婢也没想到这一点,只是在看到你的手指就要移到西西姑娘的耳朵旁边时,发现她神情有些不对!但是您收手之后,她明显的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奴婢事后一想,便觉得症状大约就是在这里了!”刘妈妈道,“而且,奴婢最主要的也是怕吓跑了她,万一她还不想认祖归宗的话,奴婢那样一说,她万一又离开京城了,可怎么办呢?” 激动的周夫人闻言,心情顿时平缓了下来道:“对,你说的对!当初绘儿是带着误会离开的,在误会没有跟她解释清楚之前,我们若是打草惊蛇了,依着她的性子,想必又要重新上演五年前的事情了。” “夫人说的是!因此,奴婢才忍下了!”刘妈妈道,“而且,奴婢看着南宫大人对小小姐应该是有些喜欢的,我们不妨等到他们水到渠成,小小姐的心留在京城之后,再跟她解释清楚当初的事情,并再认回她吧。” “嗯!眼下似乎也只有先按兵不动了!”周夫人冷静之后,赞同的点头道,“哎,只是难为那孩子了,也不知道这些年在外面吃了多少的苦,才学会了医术,赚钱糊口!” “小小姐向来就是个聪明伶俐的,才能习得一身的好医术!但也正是因为她学习了医术,才有机缘进府,与夫人相见啊!这些,都是,冥冥之中注定的。” “是啊!她是个机灵的,不然,当初那么小的一个孩子忽然离家出走,不知下落,哪里还能活着回来!” “嗯!吉人自有天相,奴婢相信小小姐的福气在后面呢!”刘妈妈笑道 “你是指南宫大人?”周夫人也忍不住露出了笑意,“靖王府的公子,我以前眼睛还没瞎的时候,也不过就是道听途说了一些关于他的事情,你快跟我说说,他人品如何?” “南宫大人他呀,年轻有为,玉树临风……”刘妈妈将南宫商好一阵吹捧,周夫人则在自己的心目中勾画出南宫商的形象,越听越欢喜,越听恨不得明儿天一亮就能再见到他们两个。 刘妈妈笑话了她的心急,忽然想到了最关键的事情道:“夫人,那覃大人那边?” 提到覃何,周夫人的神情微微一顿,也显露出为难道:“他也是个好的,只是当年事发时,也是妹妹自己冲动了,这件事情原就怪不到他的身上!只是,绘儿也是因为妹妹而断章取义,误会了他。如今,她既然已经回京,却没有回家,而宁愿借住在靖王府,想必是对当年的往事还是耿耿于怀,不曾释怀的!” “奴婢看着也是这样的意思!” “那就暂且先不跟他说吧,等我跟绘儿相处得再久些,想想办法把当年的误会跟她解释清楚,再让他们父女相认!” “如此也好,免得覃大人心里难受!” “嗯!” —— 早朝结束,赵之齐找南宫睿与南宫商两兄弟商议事情,并留了一起午膳。 膳后,两兄弟一起出宫,在宫门口,看到了覃何正在对守城的禁军嘱咐事宜,南宫商的眸光闪动了一下,对南宫睿道:“二哥,你先走吧,我有事找覃大人说!” 南宫睿看看他,再看看那边的覃何,挑挑眉,点头道:“那你谈完事情早些回家吧,你二嫂说有事要跟我们说!” 南宫商点头。 目送了南宫睿出了宫,南宫商走近一些唤道:“覃大人!” “南宫大人!”覃何立即回身,跟南宫商相互抱拳见礼。 “不知覃大人可有空,某想与覃大人一起喝口茶!”南宫商道。 这是要详谈的意思? 覃何怔怔,他自觉跟南宫睿以及南宫商之间除了上一次赵之齐出宫才有更多的接触以外,两家并无实质上的来往,不知南宫商找他要谈何事了。 但人人都知道,南宫兄弟如今在朝堂上的势利,可不是同日而语的,任凭谁都要给他们几分面子。 而且,他也自认跟靖王府甚或是南宫商并没有什么私人恩怨,这茶也喝得就是了。 “好!那请南宫大人稍等,我去营房布置一些事情就来!” “那我就在此处等着大人!” “好!我快去快回!” 半个时辰之后,南宫商与覃何便坐在了茶楼包厢中。 靠窗而坐,正好可以看见对面的延龄堂内忙碌的景象。 南宫商淡淡的笑着,看着那个认真聆听病人诉说的小女子,一时并未主动说话。 一杯茶喝下,覃何终于忍不住问道:“南宫大人约覃某喝茶,是有何要事要吩咐吗?” 覃何将自己的身份降低一些,也是尊重靖王府。 “覃大人客气,吩咐二字商可不敢当啊!”南宫商这才回眸看着覃何,谦逊的道,“而且,我们抛开官阶不说,覃大人终究是商的长辈,商更不能无礼了!” 南宫商这一番说辞,却是让覃何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他是武将出身,性格比较爽朗,也不善与人阿谀奉承,听南宫商这样一说,也就爽快的道:“既然南宫大人这般说,那我就倚老卖老了!” “这是应当的!”南宫商给他续了杯茶,看似随意的道,“我听说覃大人你的夫人于五年前仙逝之后,覃大人便一直再未续弦!” 覃何正抬起的手猛的一顿,眼眸一眯,警觉的看着南宫商:“南宫大人调查我?” “覃大人言重,我怎么会调查你呢!只是,偶然间去了周侍郎府,听到这样的传言而已!”南宫商立即解释道,“冒然相问,对不住了!” “周侍郎府?周文武?”覃何的警觉撤去,但是眉头却紧紧锁了起来。 “正是周侍郎府!”南宫商确定道,“他前两日不是忽然病倒了么,巧的是我府上借住的一个小客人正好被请了去给他的一个小妾,哦,也不算是小妾,而是抬了小夫人的偏房看病。当时我也去了,便风闻了一些事情!” “哦!原来如此!”覃何神情苦涩了几分道,“说起来,自从我爱妻过世之后,周府我也有好些年头不曾去过了!” “覃大人虽然好几年不曾去过周府了,但是您的福荫可还是庇佑着周侍郎大人啊!”南宫商感慨道。 “南宫大人的意思是……”覃何越发的不明白南宫商葫芦里卖什么药了。 “我还听说,周侍郎如今的官位,那可是在兵部打着你的招牌得来的呢!”南宫商似笑非笑的道。 “什么?他居然打着我的旗号才升的官职吗?我以为是他自己的本事!”覃何气愤的道。 “他有多大的能耐,覃大人心里最是有数的吧!”南宫商浅笑的道。 “那南宫大人是何意思?”覃何问道。 “我也没什么意思,只是呢,皇上最是厌恶没有真才实干,却偏又占着重要位置的人!只是,我想到他终究是你的连襟,所以来知会一声!哦,对了!”南宫商轻描淡写的道,“周侍郎的病情听说也挺严重的,是不是还能从床上下来,都是个未知数!覃大人可要抽空去看望一下他?” “南宫大人的意思是,周侍郎已经没有能力再在朝堂效力了?”覃何眼神一闪道。 “这个判断,覃大人不妨过去探望了以后再决定!我相信,皇上会很高兴覃大人做出最明智的判断的!” “好!我明白了,此刻就去!” “覃大人请!” “那南宫大人,先告辞了!” “不送!”南宫商起身抱拳相送。 看着覃何走了出去之后,南宫商的视线又回到街对面那个忙碌的少女身上,嘴角勾着淡淡的微笑,自语道:“你的仇,我会兵不血刃的帮你报了的!” 那个周侍郎,以为中了风邪就能够躲过一切惩罚吗,那就是他太无能了! 至于,他送覃何一个人情么,自然也是有想法的。 —— 正要午睡的周夫人听到通报说覃何拜访,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握着刘妈妈的手道:“会不会是他知道绘儿的事情了?” 刘妈妈也有些不确定的道:“这个暂时无法判断!若是覃大人知道小小姐的事情,他应该先去靖王府或者是延龄堂找人才是吧!” “对对,你说的对,那他应该不是为了绘儿来的!”周夫人起身让刘妈妈整理了一下衣衫,又迟疑道,“只是,你说我们是不是该暗示一下他,也好让他心里有个准备什么的?” “这个奴婢就拿不准主意了,夫人还是待会儿见机行事吧!若是觉得时机尚可,您不妨试试提点暗示一下!若是时机还不成熟,我们还是照之前说好的慢慢来!” “嗯!也只有这样了!”周夫人叹了一口气,“其实,我是希望年前,那孩子就能回家的!” “夫人莫急,也许小小姐这些年在外,性子也磨平了许多,到时候一切都会水到渠成也未可知呢!” “是啊,我也希望如此!” 因为覃何是外男,因此,他没有进内院,而又因为是亲戚,也没有一本正经的在正厅里等候,而是安排在了偏厅中见面。 手里拿着茶杯,覃何却没有品一口,不是嫌弃周家招待的茶不好,而是想着自己竟然有四五年不曾踏足这里,不免有些感慨。 有道是睹物思人,在自己的府中,他下意识的躲避着不去后院,暗示自己不要去回想过去的一切。 但当出现在这里,眼前不期然的便冒出了当年,他们夫妻不管是新婚燕尔的来做客,还是带着孩子前来,都是样的温馨甜蜜。 然后,这一晃四五年过去,竟然物是人非,再踏进这里,只有他一人了! 暗暗唏嘘,心里也闷堵的慌,干脆放下手里茶杯,起身想要去外面吹吹冷风冷静一下,就听到管家通报周夫人到来的声音。 他立即迎了出去,却在看到周夫人需要下人搀扶,且双眼那样的茫然之后,不由惊愕的问道:“大姐,您的眼睛?” “唉,说来话长,妹夫还是先请坐下再祥谈吧!”周夫人苦涩的笑了笑,循着声音转向覃何的正面,做了个请的手势。 同时,心里也明白了,覃何果然不是因为绘儿才过府的,不然,他应该知道绘儿正在给她治疗眼疾的事情。 二人坐定,覃何便再问了一句周夫人眼疾的事情,刘妈妈知道周夫人也不好回答,便替主子道:“夫人的眼睛是因为前几年一直掉眼泪,才才伤了眼睛,到前年,那个日子的时候,就忽然一下子失明了!” 刘妈妈隐晦的说着那个日子,就是担心再勾起二人的伤心事。 但这又是二人撇不开的心结,她即便说得那么含糊,两人还是黯然了神色。 还是周夫人先从神伤中回神,道:“没想到事情一晃也过去这么几年了,我如今的心里也好受一些了,阿何你也要想开点!” “嗯!”覃何轻轻的应着,面色虽然也恢复如常,但是微哽的声音中还是可以判断出他的哀伤,其实并没有过去,“只是连累了大姐,哭伤了身子!” “也是我自己无用,不过是流一些眼泪,却没想到瞎了!”周夫人淡淡的笑了笑,宽慰覃何道,“不过,最近遇见一个好心的大夫,正在给我治眼睛,她说有一半的把握,可以让我复明!” “真的吗?”覃何顿时大喜道,“那太好了!” “嗯!”周夫人点头,再次从覃何的话音中听出他不是为了绘儿而来,便问道,“不说我的事情了,阿何你今天来是有什么事情么?” 见问,覃何才想起此番前来的目的,便一正脸色道:“我听说姐夫生病了,就过来探望一下!姐夫究竟是怎么会忽然中了风邪了?” “他啊!”周夫人略显失望的道,“不过是自作自受而已!” 覃何见周夫人说得这样的冷漠,不由的一怔,视线便落在了刘妈妈的脸上。 后者犹豫了一下,才用唇形道:稍后跟大人您说! 覃何点点头,再问道:“那我能去探望一下姐夫吗?他虽是兵部的,与我禁军并不相干,但是毕竟是我姐夫,万一朝堂之上有个什么变化,我也能酌情处理!” “你去看了也没用,绘、咳咳,会医术的西西姑娘说了,他这样的症状,就是接连调理,也要好几个月的时日才能醒来!而且,就算是福大命大的醒来了,也不见得能下床走动!他这个人啊,已经是废了!朝堂之上,若是有了关于他官职的调度,你也不要为他多费心了。就算是罢了他的官,周家的一些田产还是能够支撑得了一家人的生活开销的!” 周夫人这话听起来是对丈夫的冷漠,也是对覃何的保护,是不想他因为周家的一个女人,几乎家破人亡之后,又为周家的男人影响到仕途。 覃何再看了看刘妈妈,后者对他点了点头。 他沉默了片刻之后道:“好!那我就听大姐的,你怎么说,我便怎么做!以后,府里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大姐也只管打发人来跟我说一下就是!” 顿了一下,覃何又道:“哦,对了,大姐,我现在任职禁军首领,上次又有一份军功在身,皇上特许我一个承诺,要不,我就请求皇上指派一名御医来为大姐治疗眼睛吧!” “哦!不用了,不用了!”周夫人立即摆手道,“我相信那位西西姑娘,她既然说我的眼睛有希望,就一定会治好我的!而且,我们毕竟同为女子,诊治什么的也方便!” 覃何闻言,便只有点头道:“那既然大姐信任她,我就不多说什么了,宫里还有些事情,就此告辞!” “好的,管家送客!” 刘妈妈则对覃何做了个手势,然后扶着周夫人回内院去了。 伺候了周夫人午睡之后,刘妈妈就来到外院花园的凉亭,见覃何果然在,便上前行礼:“大人!” “刘妈妈,大姐和姐夫之间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唉,这事情还真是说来话长了!”刘妈妈感慨了一声道,“自从姑小姐的事情发生,二小姐因为误会大人您而出事,小小姐又愤然离家出走,夫人的心情就每况愈下,也将对姑小姐的怨恨转嫁在了老爷的份上,夫妻之间经常为了那件事情吵个不休。 后来,又因为那个瞎了心的大夫说夫人不能生育,老爷便越发的不待见夫人,三妻四妾的往家里纳,最后一个小夫人倒是能耐,进府不久就传出有了身孕……” 刘妈妈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当然还是省略了对西西就是绘儿的事情:“事情就是这样!” “原来如此,是我们连累了大姐了!”覃何听完,自责道。 “此事,大人也是受害者,夫人从未怪责过大人!”刘妈妈赶紧表示到。 “我明白的,大姐最是善良,她自然是不怪我的!” “那大人,”刘妈妈试探的问道,“小小姐那边,您还是没有任何的消息吗?” 提到自己的女儿,覃何不由抬头看着天空,一脸的痛惜道:“只查出了当年她有可能是随着一个女子乔装出了京,从此以后,就石沉大海,再也没有消息了!” “如果,奴婢是说如果,如果小小姐偷偷回了京城,大人你是否还能认出她来?” 覃何一怔,眼睛一闪问道:“刘妈妈,你什么意思?” “奴婢没什么意思,只是想着,小小姐要是懂事一些的话,应该回家来看看,了解当初的真相了!”刘妈妈慌忙抬袖装作拭泪的样子,避过覃何探寻的目光。 覃何顿时默然,良久之后才道:“那孩子性子倔,怕是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的,更别说回京来了!” “大人也不必这样介怀了,奴婢相信血浓于水,小小姐若是有机会了解当初的事情,与大人并没有干系,或者就会回家了!” 覃何长叹一声,不去附和这个未知,只道:“大姐午睡大约就要醒了,你回去伺候着吧,我这就告辞!” “好!大人慢走,时常过来走动走动吧,奴婢想,夫人会愿意您来做客的!” “好!我知道了!” 刘妈妈目送着覃何离去,不由的叹口气,对于当初的事情,她当真是恨死姑小姐了!若不是她,覃何怎么可能家破人亡,夫人也不会双目失明。 要不是当初夫人阻止了她,她当时真是想要把那个贱人给生吞活剥了的。 第二百五十四章 :辛苦的是她 忙碌了一天,西西伸了伸懒腰,让自己的有些僵硬的身子舒缓一下,看看外面的天色,心里默算着,南宫商应该差不多就要过来了,就收拾收拾歇工撄。 就在她收拾好的时候,南宫商果然准时出现了,但是今天的他面色显得十分焦虑,一见到她便拉着她的手道:“快,跟我回去!” “诶?”以为是要去周府的西西明显的愣了一下问道,“不是去周府吗?” “周府那边,我待会儿会叫人去打声招呼,说你今晚可能没空过去了!”南宫商一边说着,一边已经拉着她走到了马前,直接抱着她一起上马,然后催鞭,“驾——驾……” “这是出什么事情了吗?”西西转头看着他神情严肃,顿时也紧张了起来。 “二嫂午时的时候就腹痛难忍,看着要生产了,但是方才,稳婆却出来说二嫂是难产,怕是大人和孩子都不能保!”南宫商面色沉重的沉声说道,“二哥甚至连太医都揪了几个来了,但是太医们也说情况不好!” “什么?那你们怎么不早来接我呀!”西西顿时也大惊的叫道,不过随即也自责道,“不过,也是我自己最近疏忽了,我明知道她这头一胎是要早产的,却还是因为自以为是的找到了证明自己的地方而疏忽了靖王妃的身子!” “这不怪你,二哥自己也没想到的!现在,他正在用——咳,他正用内功帮助二嫂减缓疼痛,我便来找你了!” “好!我知道了!”西西让自己先镇定下来,免得待会儿太过紧张,做不出最好的判断。 南宫商快马加鞭,不一会儿的功夫便回了靖王府,为了不耽搁时辰,他是进了府门也没有下马的意思,直接冲到了疏墨轩外,才勒马停住,然后牵着西西的手跑了进去道:“在他们的房中!” “好的,我知道了!”西西应着,脚下一刻不停的进了房间偿。 房间里,一屋子的血腥之气。 外间的地上,跪满了御医和稳婆。 听到声音,南宫睿便急声问道:“是西西吗?” “王爷,是我!”西西快速的撩开帘幔走了进去,就见南宫睿正一脸焦急的双手放在苗采潇凸起的腹部,应该就是南宫商所说的正在运用内功给她输送内力,以支持住她。 苗采潇的双目紧闭着,气息不稳,而且微弱,面如死灰,一看便知不好。 旁边,玉如也是一脸紧张焦灼的给她擦着汗水,并叫道:“西西姑娘,你快来看看王妃吧!” “我知道,你们都别紧张!”西西口中说着要他们别紧张,自己却忍不住紧张的手指轻颤。 她喜欢苗采潇,喜欢南宫商,更喜欢靖王府轻松的生活环境和氛围,她不希望靖王府出事,所以,才会比给平常的孕妇看诊更为紧张不安。 但是,她又知道,此时,也就只有她说不能还有助上苗采潇一臂之力,如果连她都紧张了,她就不知道后果会是怎么样的了。 深吸一口气,西西自动屏蔽南宫睿的视线,让自己快速的冷静下来,然后伸出手指搭上了苗采潇的脉。 这一搭,她自己都惊出了一身冷汗,慌乱的看着南宫睿问道:“王爷,王妃的身体是怎么回事?” 南宫睿沉着脸,并没有先回答她的问头,反而是反问道:“我且问你,除了自然生产,你可还会别的方法!” “我……”西西一怔,下意识的点头道,“我看过一种方法,可以帮助孕妇生产!” “什么样的方法?”南宫睿追问道。 “是、是剖腹抱子的方法!” “你可做过?” “我、我没有,但是我见我师父做过!”西西的心脏砰砰乱跳着,不明白南宫睿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是要她用这种方法来助苗采潇生产吗? “那你敢尝试一次吗?” “我……”西西咬了咬下唇,艰难的道,“我、我应该可以!” 现在这里,怕是只有她接触过剖腹抱子的场面,也只有她知道怎么样剖开孕妇的肚子却不会伤害到孩子了。 “那好,给你一刻钟的准备,我要她们母子俱活!”南宫睿霸道的说道,“不然,你自己知道后果会怎样!” 对于南宫睿的威胁,西西反而从紧张中平静了下来,她记得师父说过,剖腹产子虽然有一定的危险性,但是只要手法快速,缝合的速度也快,又充分的做好消炎的工作,母子存活的机率也是很高的。 所以,她想要试试,试一试当年亲眼看见的被师父救活的那对母女的奇迹也同样发生在她的手里。 “好!我需要烈酒,蜡烛,一把非常锋利的匕首,还要针线,以及银针!”西西朗声道,她知道外面会有人接到南宫睿的命令,迅速的去取她要的东西,“还有用烈酒泡过的白棉布!” “快去准备!” 果然,她的话音刚落,南宫睿便已经朗声吩咐道。 外面的人行动非常的快速,在西西刚撕下内衫的衣角,将自己的口鼻罩住,以防过程中把细菌带个苗采潇。 然后又接过烈酒,先浸泡了一下自己的双手,一步步的照着回忆中师父当时所做的一切准备工作,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但当想到剖腹的过程中止血的工具时,她的瞳孔顿时猛的一阵收缩:她没有师父那种所谓的止血钳。 “怎么了?”南宫睿注意到西西这细微的变化,立即问道。 “我、我需要止血!”西西颤声道。 她只是依样画葫芦的照着师父做过的事情在做一遍,她不确定自己的手法有没有师父的利索和准确,所以,师父说过的那种止血钳的作用就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了。 “我可以帮潇潇止血,你只要尽快把孩子抱出来,让潇潇少受一些罪就成了!” “你能?”西西惊讶的看着南宫睿,她不懂武功,所以不知道南宫睿是不是用内功给苗采潇止血,或者就是那种点血止血之类的。 “是!所以,你可以放手去做,我不会让潇潇的血再白流一滴!”南宫睿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之前稳婆让苗采潇自然分娩的时候,流出的那一盆盆的鲜血,让他至今心惊肉跳的! 看着南宫睿坚定而肯定的眼神,西西的心再次安定了下来,慎重的点头道:“好!那我就开始了!” 西西先用银针在苗采潇身上的几个大穴要穴上面固定,麻木苗采潇的部分神经,然后又对玉如道:“玉如姑娘请时刻关注王妃的脸色,发现她要醒来的迹象的话,请务必再让她昏睡过去,免得她紧张害怕!” “好!奴婢知道了!”玉如神情戒备的应道。 西西的目光立即又落在了南宫睿的脸上,凝眸道:“那我开始了!” “好!” —— 里面三人好像是害怕声音吵醒苗采潇,静的连呼吸几乎都屏住了。 而里面越是安静,一帘之隔的外间,被南宫睿彻底遗忘的太医和稳婆们也安静的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但是,他们又能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出各自眼里的怀疑之色。 什么剖腹抱子? 这样的说法,他们简直就是闻所未闻啊! 剖腹,是字面上的意思吗?是指将孕妇的肚子切开,然后再把里面的孩子抱出来吗? 这样诡异的助产方法,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啊! 剖开肚子,孕妇还能活吗? 看到其中一个太医询问的眼神,几乎所有人都摇头:不能!肚子都剖开了,人怎么还能活? 抱出来的孩子能活吗? 也不能吧! 这是个未知数,大家眼神回应的也很含蓄。 所以,靖王爷这是病急乱投医么,找了一个黄毛丫头进去,居然说什么剖腹产子,真是太丧心病狂了,大约是急疯了,才病急乱投医吧! 这些太医稳婆们纷纷摇着头,暗暗叹息着,感叹南宫睿情之所至不克自持之时,也感叹造化弄人,嫁给南宫睿的女子好像都没有落的好下场。 原配被自己身边的丫鬟下毒暴毙,小妾们先后出事! 总算又找了个情投意合的,这恩爱不过两三年,便又要香消玉殒,母子俱亡,他是不是有克妻之命啊! 众人心中纷纷猜测着,却不敢发出半点声音,腿脚跪麻了,也不敢妄动,只能忍着,或者偷偷的换个姿势,但绝对都没有一点生息发出。 同样紧张的还有守在外面的南宫商和文宇。 文宇在院子里已经来回走了不知道多少个来回了。 他是第一个看到王妃鬼形的人,比任何人都要知道主子对王妃的感情,因此,他也更担心王妃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那就不知道主子会变成什么样子了。 “我说文宇,你能不能消停点,我被你绕的头晕!”对比于文宇的单纯忠诚,南宫商就还多了一份对西西的担心, 他担心西西会失手,更会毫不怀疑南宫睿会让西西付出一些代价。 “三爷,请见谅,我没法停下来,我一停下来,这心就好想提到了嗓子眼,担心的就要崩溃了!您就大人大量,不要计较小的的言行举止了!”文宇脚下不停的说着,忽然一转身道,“三爷,你说小的要不要传信给老王妃,请她速回,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呢,什么一线生机,不想活了是不是?”南宫商心头一揪,抬手就对着文宇的脑袋敲了一下,“小心被二哥听到,扒了你的皮!” 文宇顿时立即捂住嘴巴,连连点头,他对此深信不疑,不管王妃有没有事情,这话传到王爷的耳朵里,他绝对不死也少层皮。 “可是,小的还是担心啊!三爷,你说西西姑娘究竟行不行啊,她要是不行,我还是去找无嗔代掌门一起来吧!”文宇话音刚落,脑袋上又遭遇了一记,这记可比刚才那下重多了,疼得他忍不住低叫了一声,“哎呦!三爷,你干嘛又打我?” “你要是对西西没信心,我现在就扒了你的皮!”南宫商恶狠狠的瞪眼道。 文宇缩了缩脑袋:是哦,他怎么忘记了,三爷和人家西西姑娘正处在王妃所说的热恋之中呢,他还老虎头上拔毛,真是不想活了。 他默默的退开几步,也不敢再满院子的转圈了,直接蹲地上画圈圈了,王妃说过,这是可以祈祷的(可怜的娃,你被你家王妃给误导了}。 夜渐渐深了,外面天寒地冻的,但是南宫商和文宇根本察觉不到寒冷,更是忘记了饥饿。 随着时辰的渐渐推移,外间里跪着的几个年长一些的御医已经受不住的险些摔倒,几个稳婆也是肚子饿得咕咕叫,但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绝望和恐慌。 因为时辰过去越久,可能就代表希望就越渺茫,毕竟,剖开肚子这样恐怖的事情,他们从医和接生这么多年,都没有遇见过啊! 就在他们心慌意乱的时候,忽然一声响亮的婴孩啼哭的声音从内间传了出来,众人顿时不可置信的异口同声叫道:“生了吗?” “快进来一个有经验的稳婆,给孩子清理一下!”西西的声音很亢奋,但是却透着疲惫的破声。 “我来,我来!” 几个稳婆抢着想要先进去看第一眼内室的状况,奈何跪久了脚麻的站不起来。 最后,还是其中一个体力最好的忍着腿麻的不适,一瘸一拐的走了进去。 但是,她除了接手抱过玉如递来的大胖小子之外,根本看不到西西的正面,也看不到被剖开肚子的靖王妃此时是什么样子的。 因为南宫睿刚好把人挡住,她只能从西西的身后看到她正快速的飞针走线,好像在缝衣服。 但是她心知肚明,这是西西姑娘在缝合靖王妃的肚子。 肚子啊,居然是用线缝合起来的,这人真的还能活下来吗? “看什么看,还不快给小世子清理!”又转到苗采潇头边注意苗采潇的状况的玉如厉声喝了一声。 稳婆吓得不敢再看,立即手脚麻利的就着炭盆上温着的水给新生的婴儿擦洗身上沾着的血迹。 擦着擦着,当擦到腋下时,原本扯着嗓子哇哇大哭的大胖小子,忽然就对着稳婆咧开嘴“咯咯”笑了起来,惊得稳婆欢喜的道:“小世子笑了,小世子笑了!” 孩子的笑声,连外室的人都听到了,南宫睿自然亦是听到了。 换了正常的父亲,一定会喜笑颜开的立即来抱孩子,屁颠颠的自夸一番才是。 偏生南宫睿直接一个眼神瞪过去,很不悦的道:“臭小子,这么折腾你母妃,看我待会儿怎么收拾你!” 稳婆傻眼,原本想要抱近了给南宫睿邀功一番的,闻言这下进退不得,一脸的尴尬。 而大胖小子却根本不为所动的,依旧咯咯笑,欣喜这个世界的奇妙。 又过了片刻的功夫,西西这才停止了手里的动作,疲倦的说了一声:“好了!” 眼前就忽然一黑,整个人就往后面倒去。 “玉如!”南宫睿立即叫了一声,他还在给苗采潇输入灵气,不便放手。 “是!”玉如应声的同时,已经窜到了西西的身后,一把抱住了她软倒的身子。 “把她送出去交给三爷!”南宫睿感激的看了一眼昏睡了过去的西西,心知母妃以着给南宫商说媳妇的名义让西西前来靖王府,大约也是预料到了可能会出这样的意外的。 这也无可厚非,他们玄术再高明,可以通过一些特殊的禁术将人起死回生,但是玄术绝学上,却没有剖腹抱子这一项本事。 潇潇,一觉醒来,又是焕然一新的生活了,因为——他们的生活之中,从此以后多了一个小娃娃! 玉如应声将西西抱出去,南宫商一见,因为听见婴儿的啼哭而喜悦的心情顿时沉了下来,惊慌的问道:“她怎么了?” “西西姑娘是身心俱疲,又加上紧张,因此给王妃缝完针后便虚脱的昏睡了过去了!”玉如一边将人递给南宫商,一边解释了一番,免得南宫商过去担心。 “哦!那你跟二哥说一声,我先把人带回去休息!”南宫商精神一松道。 “嗯!辛苦三爷了!” “我不辛苦,辛苦的是她!”南宫商含情脉脉的看着紧闭双眼的西西,一路轻功去了客院。 小菊看到他抱住西西回来,还当是跟前两晚一样的情况呢,笑着道:“我给姑娘打水给她洗漱!” “今晚就不用了,让她好好的歇着!”南宫商却阻止道,“她现在只需要好好的休息!” “诶?”小菊不解,但想要跟进房间去,却被南宫商关在了门外。 小丫头的脑子里似乎闪过什么念头,脸蛋一热,羞涩的赶紧捂着脸跑回自己的住处去了。 —— 身心明明很疲劳,即便是在熟睡状态中,西西都觉得那样的疲惫不堪,但感觉还是在疲倦中苏醒了。 她猛的一下子睁开眼,就看到床前有团黑影。 难道是因为危机意识,她才醒来的吗? 西西下意识的戒备了起来,但当通过窗棂间透进来的微弱晨光中认出是南宫商之后,她顿时又是心疼,又是满满的感动。 她想起昨晚的一切经历,自己在强撑着最后一丝力气,将靖王妃的伤口全部缝合之后,她就两眼一黑失去了知觉。 他大约是不放心她,才会在这里守了大半个晚上的吧。 就是不知道他是守到什么时辰才入睡的,她不忍心吵了他的觉,却又心疼他就这样趴着,身子不适。 犹豫了好久,她才伸手推了推他,细声细气的唤道:“阿商!” 才一声,南宫商就惊醒了过来,眼睛一睁开,就丝毫没有半点恍惚的直接看向西西问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我睡了一觉好多了!”感动之下,她的眼里盛着满满的柔情,“你趴在这里睡得不舒服,还是回房去休息一会儿吧!” 南宫商侧眼看了一眼流泻着淡淡微光的窗口,忽然低头在她耳侧道:“你睡进去一点!” “啊?”西西一时没反应过来,张着嘴惊讶的看着他,不知道她是不是听错了。 “还有半个时辰我就该去上朝了,而且,昨夜大哥喜添贵子,我也要去给他请个休沐假!所以,我只有半个时辰能休息了,若是还要回到自己的院子里,这一来一往的折腾,又该浪费小半盏茶的功夫了,干脆你就收留我一会儿,让我在你这里打个盹儿,西西不会这么小气的吧!” 南宫商一边说着一边行动着,抱着她将她往里面挪了挪,然后自己也跟着挪了上去。 “我……” 她是不会小气啦,可是她们毕竟还没有名分,这睡在一个床榻上,要是传了出去,她可怎么见人啊? 她拒绝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南宫商就已经完全躺平在了她的身侧,并且语气悠悠的道:“哦!昨晚我抱着你回房的时候,小菊好像就已经胡思乱想了,就是不知道那个小丫头嘴巴严不严实,会不会把我一个晚上都待在你房间中的事情传出去了!” 西西顿时想要大叫,但是,张嘴还没发出声音,双唇便被忽然转身的他整个覆住。 缠绵良久,某人最后再完全瘫软而无力反抗的她耳边低语了一句道:“其实,我建议你还是乖乖的好,据说,凌晨的男子是最危险的!” 西西不懂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是,她知道他不会无端的吓唬自己。 而且,她本就还疲倦着呢,又被他吻到更加的全身无力,就是想要阻止也些什么,也阻止不了,那还是听他的话,乖乖的吧! “好了,时辰还早,你再睡一会儿吧!”他见她这么乖巧的模样,心房蠢蠢欲动着,最后,却只是落了一吻在她额头,然后轻轻的拥她入怀。 “那你呢?”她闭上眼睛前问道。 “我还能眯小半个时辰!”他看着她轻颤的眉毛,简直太后悔了,怎么就只是这样干巴巴的抱着什么都不做呢?这么君子真的好吗? 但是,当看到她很快又进入了梦乡,他知道自己的牺牲还是对的。 第二百五十五章 当然叫南宫尧 西西再度醒来时,身边已经没有了南宫商的身影,而小菊进来伺候的时候,笑的见牙不见眼,简直比她自己还高兴! “有那么好笑吗?”西西一阵羞赧过后,已经可以厚着脸皮跟小菊玩笑了。 “我这不是为姑娘您高兴嘛!”小菊一边帮着西西梳头一边道,“当然,也是为我们三爷高兴!撄” 西西怔然,看着镜子里的小菊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姑娘,您不是京城的人,所以不知道,我们三爷以前可是跟老王爷说过,他此生不想娶妻的!为此,云夫人还担心了好一阵子呢!”小菊解说道,“却没想到自从姑娘过来了之后,我们三爷就变得不一样了!这缘分果然是奇妙的很呢!” “你说,你们三爷原本打算不娶妻成家的?”西西再问。 “是啊!” “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哪有为什么呀!”小菊一派天真的道,“我们三爷因为是庶出,又是三兄弟当中最小的一个,从小就知道自己的身份比不过王爷,又不如当年的大少爷受宠,因此,一直都比较低调,从来也没想过要跟王爷竞争世子之位!偿” “这不是应该的吗?”西西道,“继承爵位的可都是嫡子!” “唉!一般人家的确是这样的,不过,姑娘你不知道,我们以前那个大公子可可恶啦,因为仗着姨娘受宠,可是没少挤兑王爷,打压三爷!好在恶人自有恶报,他终于还是自食恶果,了断了性命!” 西西默默的点点头,虽然她离家快五年了,但是靖王府一向是京城最热门的话题,因此,她对以前的靖王府风声还是有些了解旳。 “只是,这跟你们三爷不想娶妻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有啊,三爷被大公子的行为伤透了心,觉得看穿了尘世,所以就不想娶妻生子,就怕大公子的事情会在他的后辈身上上演!”小菊一脸正经的道,“奴婢是这样猜测的!” 西西倒,她一本正经的问,没想到这全部不过是个小丫头的猜测,真是服了她了。 无奈的摇摇头,她还不忍心打击小丫头的信心,只能赞了一句,然后问道:“王妃那边可有消息传来了?” “嗯!有了!”小菊立即点头道,“方才,玉如姐姐过来传话了,说王妃已经醒了,小世子也听精神的,所以,嘱咐奴婢让姑娘好好的休息,不要打扰你!” “好!知道了!”西西虽然定了心,但还是担心苗采潇的伤口,“那我现在过去看看!” “你还是先吃点早膳吧,奴婢都给您温着呢!” “不用了,我不饿!” “那可不成,三爷要是知道您早膳没有吃的话,回来后会怪罪我的!” “我不说,你不说,他怎么知道!” “但是奴婢良心上要过意不去的!”小菊拉着她不肯松手。 西西无奈,只能先吃了点东西,然后披着斗篷过去疏墨轩。 才跨进疏墨轩的大门,就听到房间里传来婴儿洪亮的哭声,还真是中气十足。 然后,当她得到允许进去时,却有些尴尬的进退不得。 只见南宫睿正对着努力的想要寻找母乳的小婴孩,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瞪目道:“小东西,将你母妃折腾的差点没命,这会儿居然还想吃,门都没有!” 玉如在一旁抿嘴笑,床榻上的苗采潇则是一脸无奈的瞪着南宫睿道:“我说你到底还是不是做爹的,哪有这样吼自己才出生的儿子的!而且,也是因为我还没有出乳,他吃不到饿着肚子才难受的哭的,你这么凶他,好意思么!” “不好意思的是他才是,没乳喝就乖乖的喝点米汤好了,不然不是还有牛奶吗!玉如,你快抱下去给他喂牛奶或是米汤去,别让他在这里打搅王妃休息!”南宫睿不耐烦的道。 “南宫睿你敢!”苗采潇可不让他这么折腾儿子,“儿子这么小,你忍心吗?” “男孩子就应该从小锻炼,也好让他知道,不是什么东西都是天上掉下来的,他应该习惯将来自己去争取活命的东西!”南宫睿理直气壮的道。 “跟你没法沟通!”苗采潇决定不理这家伙,还是安心对付小东西。 小东西因为吸不出来,不时的张嘴吼两声,然后又接着努力,看得苗采潇心都要疼死了。 西西终于是明白了眼下的状况,上前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问道:“王妃,是还未出乳水吗?” “是啊!”苗采潇看着儿子涨红着脸怎么辛苦的吸也吸不出的时候,觉得心疼死了。 “那我来看看吧!”西西上前道,“能请王爷先将小世子抱出去吗?” “玉如,你把这小东西抱出去!”南宫睿却懒得动手,直接吩咐玉如,然后就往床沿一坐,大有看西西如何诊治的意思。 西西顿时有些尴尬的呆在原地,不知道怎么办了。 还是苗采潇将啼哭的孩子交给玉如之后,瞪眼对南宫睿道:“你待在这里让西西姑娘怎么做事,还不快出去!” “我又没碍事!”南宫睿耍赖道。 “你看着就碍事了!”苗采潇大约知道西西可能是要帮自己催乳,因此没好气的威胁道,“你要不出去,就一年不准踏进房门一步!” “潇潇,你这是有了孩子就不要我的节奏!” “是你自讨的!” “我……” “还不出去啊!” “好吧!” 最后,还是南宫睿妥协的生着闷气走了出去。 虽然这三个月不能碰她,但是看着她守着她也是好的,要是让他一年都不准踏进房间,还让不让他活了。 西西抿唇笑着看着南宫睿只好灰溜溜的走了出去,忽然就羡慕起他们之间的感情。 想到曾经自己的父母也是那样的恩爱的,结果却…… “西西!西西?西西姑娘?” 苗采潇唤了好几声,西西才回神。 “我先看看!” 西西检查了一下道:“应该是淤堵了,我帮你疏通一下就可以了!” “好,麻烦你了!” “王妃客气了!” 西西做好疏通之后,果然有乳汁流了出来,苗采潇赶紧让玉如抱着孩子进来喂。 看着小家伙吸食得开心,西西也露出了愉快的笑容,然后想到苗采潇的伤口,便道:“王妃,请让我看一下伤口,然后给你换药吧!” 苗采潇满足的看着孩子努力的小模样,视线都没有离开过他,平淡的道:“不用看了,都好了!” 正要伸手的西西闻言,顿时一顿,疑惑的看着苗采潇:“好了?” 好了是什么意思?是叫别的大夫看过了的意思?想到昨晚连宫里的太医都被请来了,西西下意识的这么认为。 苗采潇听到西西疑惑的声音,这才把视线从孩子的脸上移开,然后看向西西道:“我的意思是,伤口已经完全好了,不用换药!” “伤口完全好了?”西西发觉自己只会鹦鹉学舌了。 这又是几个意思? 那么长的一条疤,说好就好,是不可能的事情吧! “我想具体的原因,你可以等三弟回来问他吧!”苗采潇也不能确定西西是否能够接受自己不是人类的事实,更不知道她对玄术的看法有哪些,所以,觉得还是让她去问南宫商比较好,毕竟这可关系到他们的将来。 问南宫商啊,好吧,她觉得有必要的话可以问问。 “那既然王妃这边没事了,那我就先去药铺了!” “今天不休息一天吗?昨晚把你累坏了,一大早上的,三弟就亲自来跟睿说没事不准去吵你睡觉的呢!”苗采潇率直的道。 西西直接窘了。 原来不是人家王爷王妃不让吵着她,而是南宫商先来关照过的。 “嘿嘿嘿!西西姑娘,你也别觉得不好意思,他们家的男人啊,不管是表面看着高冷骄傲的,还是温和却实际拒人以千里会之外的,只要打开了心扉,对人那绝对一个好字根本概括不了的!既然三弟认准了你,你就只要接受他的关怀和好意就够了!”苗采潇作为前辈,笑着给西西灌输南宫家男人的好。 “王、王妃,您在说什么呢!”可惜西西的脸皮薄,被苗采潇这样一说,脸就更红了。 “这就脸红啦,西西,看来你还是要多练练,不然一定对付不了三弟的!”苗采潇一本正经的道。 “二嫂,这么带坏西西可不好啊!”南宫商的声音及时的在外面传了进来,这是害怕苗采潇把他家西西给带坏了呢。 也在外面的南宫睿听着可不高兴啦,不满的道:“你个臭小子,没大没小的在说谁带坏谁呢!” “咳咳!”南宫商立即假咳几声,道,“西西,你快出来吧,二嫂这边有二哥照看着就可以了,你就别做人电灯泡了!” “电灯泡?”西西咀嚼着这三个字,似乎想到了什么,立即跟苗采潇告辞然后走了出去。 在外室,碰到了正端着一碗燕窝羹的南宫睿,看着他一路往里走,一路吹温汤羹,就不由得想着苗采潇所说的话。 南宫家的男人,或者真的很宠爱自己的妻子的吧! —— 南宫睿进了卧房,小婴儿已经吃饱打了个饱嗝乖乖的睡着了,玉如得到他的示意,也识趣的退了出去。 南宫睿先将燕窝羹放下,然后去扶苗采潇坐起来,嘴里还念叨着:“小心点,小心点!” 闹的苗采潇哭笑不得的道:“我的伤口都已经修复了,你还让我这么小心翼翼的倒是为哪般啊!” “你外在的伤口是修复好了,但是十月怀胎的肚子可没好全啊,所以你还是不要大意,小心着点比较好!”南宫睿煞有介事的道。 “……”苗采潇默:好吧,他说的可能也是有道理的。 “来,喝点燕窝羹补补身子!”然后,南宫睿又端着碗坐在床沿,就要喂她。 “我自己来吧!” “不行,你要像个坐月子的样子,别大意了!” “好吧,好吧,让我偷懒总是好的!”苗采潇拗不过他,只能任他喂着,其实想说的是,她宁愿自己吃得快点的。 吃完燕窝,苗采潇躺下正准备眯一会会儿,南宫睿有话说了:“潇潇,你说我们给儿子起名叫什么好?” “当然叫南宫尧啊!”苗采潇想都没想的道。 “不行,我不想听到这个名字!”南宫睿立即小气的道,“我觉得叫南宫灏比较好!” “为什么要叫南宫灏,那么多的比划,小孩子练字的时候,一定会恨死我们的!”苗采潇想到启蒙学写自己的名字的时候,可不是恨透了最后一个潇字么。 像有个小孩叫丁一一的,多简单明了的比划,永远是写的最好最快的,还被院长妈妈经常夸奖写得快,写得好呢! “我们南宫家的孩子,要是连写个字都觉得困难,那他将来哪里还有资格继承靖王的爵位!”南宫睿现在就打算着,一定要比父王当初对待自己的严厉还要严苛的对待自己的儿子。 不然,孩子一定不成器 “反正我不舍得,直接叫尧最好了!尧舜禹你听说过没有,那可是盘古开天地的传奇人物,多有气派啊!”苗采潇知道他的心结,所以也没敢提秦尧。 “反正不行!”南宫睿也坚持到底,“我必须要让我的儿子从小练就吃苦耐劳的本事!从名字开始!” “南宫睿,你无理取闹!” “我是为了锻炼儿子,不让他将来成为窝囊废!” “可以从其他方面锻炼,干嘛非要纠结在名字上!” “我没有纠结,只是觉得灏字有气魄!” “尧更有意义!” “灏好!” “尧好!” 夫妻二人为了名字争吵了起来,吃饱喝足的小子被吵得不行,忽然“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南宫睿立即打蛇随棍上道:“你看,儿子都不赞同你用跟别人一样的名字!” 苗采潇赶忙抱着儿子哄的时候,也不甘示弱的道:“他分明是觉得你起的名字太难写,在抗议呢!” “我儿子要独一无二!” “他不想从小就把大把的时间都花在写名字上面!” “他……” 听着夫妻二人继续争辩着名字,而小世子越哭越大声,候在外面的玉如终于听不下去的禀告了一声,然后走了进去道:“王爷,王妃,你们别吵了,小世子大约是尿了才哭的,根本不是因为你们取名字!” “诶?你说他尿尿了?”苗采潇立即新奇的问道。 “奴婢是这样猜测的,您临产前,奴婢问过几个仆妇有关于新生孩子的事情,她们告诉我的!”玉如道。 “哦哦!那你快来看看他是不是尿了,然后给他换尿片!”苗采潇扒拉了半天,也没把尿片扒拉下来,反而把孩子弄得不舒服,哭得更大声了,只能赶紧求助玉如,并小声的嘀咕道,“真是一点都没有尿不湿方便,直接往上一提,跟穿裤子似的穿好了就好了!” “这熊孩子,才吃多久一会儿呢,这就尿尿了,真是没出息!”南宫睿则嘀咕着这个,他可是指望儿子站在他这一边,不要尧那个名字的。 不过,话说这小子会不会带点秦尧的记忆啊? 南宫睿有些杯弓蛇影的担心着,然后暗暗决定,赶紧修书叫父王母妃回来,把起名字的事情交给他们吧,免得自己和潇潇起了龃龉,闹的不开心。 玉如倒是偷偷的练过几回,虽然不算是太过熟练,但好在没有让小家伙太过不舒服的把尿片给解开了。 一看,果然是尿湿了! 于是,赶紧拿了新的来换上,然后小家伙就愉快的蹬着腿,看着三个人咯咯笑。 “小世子还真是爱笑呢!昨晚也笑得好开心!” “哭哭笑笑的,一点没有男子气概!”南宫睿嫌弃的皱眉道。 “他才出生一天,你就要他有男子气概,你当他是怪物呢?还是你小时候是怪物啊!”苗采潇可不舍得宝贝儿子被他骂,立即瞪眼道。 南宫睿瞬间有种自己好像被抛弃的感觉,哀怨的看着苗采潇道:“潇潇,你现在有了儿子不要我了!” “这都哪跟哪啊?”苗采潇不解他这自怨自艾的感觉是哪里冒出来的,一边把儿子抱在怀里,一边拿小眼神看着他。 “你看,你一心只想着对他好,对我就是横眉竖眼的!”南宫睿指控。 完成换尿布任务的玉如拿着脏尿布识趣的走了出去,她觉得,王爷和王妃有关于这方面的沟通,可能会一直延续很长一段时间,她现在就要做好长期保持平常心的状态。 —— 西西最后还是决定要去延龄堂,当然,还有晚上的周府。 南宫商拗不过她,又趁着南宫睿忙着跟苗采潇讨论孩子名字之时没空理会马车的事情,要了马车送她。 坐上马车,就被他先抱着亲热了一会儿,好在他能克制着发乎情止乎礼,没有让热情延续下去,西西才得以想到之前的问题。 首先她问的是:“你刚才说的电灯泡是什么意思?” “哦!这是二嫂那个时空的话,意思是不要在人家夫妻恩爱的时候,不识趣的打扰!”南宫商丝毫没有犹豫的解释道,眼神也是定定的看着西西,注意着她面色的变化。 “你说王妃是来自别的时空的?”西西惊讶的问道。 但她的惊讶却不是对未知事物的惊恐,而是诧异。 “对!一个离我们很遥远的地方!”南宫商挑挑眉,道,“西西好像一点都不害怕!” “我当然不怕啊!”西西忽然激动的一把抓住南宫商的手道,“因为教我医术的师父,她也说她是来自另外的时空的!所以,我才会帮王妃剖腹生子!” “难怪!”南宫商顿时恍然的笑道,“难怪二哥和二嫂一点都不觉得你的建议十分的荒谬,原来他们都知道那个时空就有这样生产的方法!” “我当时说出来的时候,其实也是很紧张的,我以为王爷一定会反对的,毕竟就我师父当年的手法,也还是有很多人不肯接受,以至于我也不过就是看过师父做过一次这样的手术!”西西感叹道。 “嗯!毕竟我们的想法还停留在就算是死,也要保有全尸的理念上,剖开身体是对人的亵渎,才一时让人难以接受!”南宫商赞同道。 这个疑问解决了,西西又道:“我还有一件事情不明白!” “你是想问二嫂的伤怎么好得这么快,是不是?” “嗯!” “二哥是术士,他的玄术已经出神入化,所以,你切开的那个小小的伤口,对于二哥来说根本不足以放在心上!”南宫商道,“而且,当时要不是二哥用灵力支撑着二嫂,我想你看到的就是一具死尸了!” “难怪啊!”西西恍然道,“我进去的时候,明明觉得王妃的脉象很奇怪,似有非有的,原来是王爷玄术在操控的原因!” “嗯!这是最大的原因,还有一点就是,二嫂的身份也是特殊的!” “啊?” “二嫂其实不算是一个正常的人类!”南宫商一字一顿缓慢的说着,视线落在西西的脸上,注意着她的神情变化。 或许,他是真心喜欢她的,也诚心想要跟她共结连理。 但是,如果她不能接受他有着奇异身份的家人的话,他想,他或许会选择放弃这段感情。 至于,西西的记忆,二哥应该有的是办法让她将今天的这段对话给消去。 所以,他毫不避讳的将靖王府的秘密说了出来。 “哦哦!我明白了,王妃不是跟我师父一样是直接身穿过来的,而是魂穿过来了吧!”西西惊奇的道。 “身穿?魂穿?”这下,倒是把南宫商弄糊涂了。 “就是像我师父,她是不小心掉进一个大黑洞里,然后整个人穿到了我们这里,拥有的是她完整的个人!然后师父还告诉我说,她还知道有的人是灵魂穿越到别的奇异的地方的,一般都是那个人在当地忽然死亡了,然后她的魂魄就飘到了别处!” 解说了一下,西西新奇的道:“天啊,真是太不可思议了!师父所说的两种穿越,我居然都看到真人真事了!” ---题外话---亲们!文文月底就要完结了!O(n_n)O谢谢亲们一路的相伴!么么哒! 第二百五十六章 我感觉有阴谋 对于西西的奇遇,南宫商也只能感慨一声机缘,而这种机缘,就让他少了一个放弃的理由。 “是啊,真是不可思议!”他看着附和道,意思却是与她的不一样。 他不可思议的是自己原本一如死水的心,为她而重新激越的跳动了起来。 因着一早上,南宫商已经吩咐了人前来延龄堂给西西请了假,因此毛掌柜便拒绝了孕妇们的看诊撄。 西西突然过去,自然变得没事做了。 她要去后堂制药,毛掌柜都不好意思让她动手,非要请她回去休息。 西西无奈,想了想昨天没去周府,便决定先转去周府。 她原想要自己一个人去的,让南宫商只管忙自己的去,但是南宫商却非要陪着她,她只能无奈的答应了偿。 来到周府大门口的时候,就发现门房的面色有些不对劲,也暂时不让他们进去。 西西感觉有些不对劲,警觉的问道:“出什么事情了吗?” 门房也不回答,只是一脸的为难道:“姑娘,您就别问了,反正今儿夫人一定是没有心情治病的就是了!您还是回去的,改天再来!” “可是,昨天已经停了一天了,今儿要是再停,对周大人和周夫人的病情都没有益处啊!”西西心里牵挂着周夫人,焦急的道。 南宫商见状,眉头蹙了起来,冷冷的对着门房道:“你这奴才好没道理,你都不曾进去通报主子,如何知道主子不会接见我们?还不进去禀告一声!” 南宫商平素里看似温和,平易近人,但是他一旦紧绷着一张脸,还是足以威慑人的。 门房被他如此一喝,惊得立即不敢再多嘴,立即进去通报。 南宫商不耐在外面等,牵了西西的手道:“我们进去吧!” “这、这样不好吧!”西西犹豫了一下,但又实在是担心周夫人,还是跟着南宫商走了进去。 当他们才跨进大门,迎面走来了二人。 门房见到二人,立即行礼,并对送客出来的管家小声的禀告道:“管家,那……” 门房的话还没说完,南宫商便已经与覃何打起了招呼:“覃大人!” 而覃何也看到了南宫商,上前几步要抱拳见礼:“南宫大人!” 看到覃何的一瞬间,西西的呼吸几乎都要停止了。 面前的中年男子,一身戎装,身材魁梧健硕,面容变化不是很大,硬朗的面部轮廓只一眼,便与脑海中的印象完全的重叠在了一起。 “这位是……”注意到西西的视线直勾勾的看着自己,覃何狐疑的看了过来,四目相对的一瞬间,覃何的身躯猛的一震,下意识的想要把那个名字叫出口,但为防唐突,一下子又忍住了。 西西此时也及时的垂下了脸,在南宫商的介绍中盈盈拜了拜,却没有开口说话。 其实,她已成年,不说面容长开,与五年前都有所变化了,便是声音也是发生一些改变的。 童年时要尖锐明亮一些,现如今温和低柔一些,不是刻意的求证,一时也无法将二者联系起来。 不然,周夫人也不会听不出她的声音,刘妈妈更不会一时没有认出她来! 西西心里是这样判断的。 “哦!西西姑娘!”覃何重复着这个陌生的名字,垂眸看着女孩的头顶,眼里掠过浓浓的失望。 不过,这女孩可真是像绘儿啊! 只是绘儿从来都不会医术,更别说高明到让太医院的太医都夸赞不已了。 所以,这不是他的绘儿! 覃何这样说服着自己,一脸落寞的与南宫商再度抱拳别过,擦肩而过的离去。 西西垂下的视线随着覃何移动的身影而转移,眼圈儿有些发热。 五年不见,他虽然依旧威武,但是眉宇间却锁着愁苦和落寞。 这样的落寞不应该属于他的吧,他不是应该有新宠在怀,说不定还有了别的子嗣了吗? “西西!”南宫商看着她停步不前,轻声的唤她。 “哦!”西西回神,抬头看着南宫商,有些神思恍惚的问道,“怎么了?” “管家要带我们去见周夫人呢!”南宫商提醒道。 “哦!哦!好!”西西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神思完全回笼,任由南宫商继续牵着自己的手,随着管家一起往后院走去。 穿过二门,后院静悄悄的,连路过的下人们走路都好像是踮着脚尖走路的,一点声息都不敢发出来。 西西心中疑惑,但是南宫商没有出声跟管家打听,她也不便随意的问话。 周夫人听到管家的禀告之后,立即请了南宫商与西西进去。 从周夫人的脸上,西西倒是没有看出什么不妥的地方,因为她依旧和蔼可亲的对她们笑着,眉目间的慈爱不像是装出来的。 扶着周夫人进内的时候,西西也解释了一下昨晚失约的事情,周夫人立即理解的道:“这自然是应当的,西西姑娘不用觉得歉意!哦,对了,还要请西西姑娘回去之后,帮我给靖王妃贺个喜呢!” “嗯!好!”西西笑着应道,“小世子长的白白胖胖的,足有九斤多重,王妃才不好生养的!” “嗯!我也都听说了,没想到你的医术这样高明呢!”周夫人拍拍西西的手背,一脸欣慰的说道。 “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还有靖王爷的!”西西谦虚的道,“若不是他用、用内功护住王妃的心脉,我也未必能那么顺利!” “傻孩子,你其实想说的是靖王爷的玄术吧!”周夫人因为西西的一个停顿察觉到了,笑着说道。 “夫人知道靖王爷会玄术?”西西惊讶的道。 “你、你才来京城,自然是不知道,上个月的时候,皇上因为玄门术士护驾有功,因此恢复了百年前玄门的名声,现如今,你若是对外说自己是术士,还能得到百姓们的尊崇呢!”周夫人解释道。 “哦!原来如此!那真是太好了!”西西由衷的道,“原本玄门和百姓都是一家人,本不必这般封杀玄门术士的!” “嗯!西西姑娘说的对!而且有了术士的保护,家家户户都不用担心邪秽入侵了。” 闲聊间,周夫人已经在床上躺下,西西为周夫人扎了针,然后有一搭没一搭的陪着周夫人聊天。 快接近尾声的时候,周夫人忽然感叹了一声道:“原本,我还想要认西西姑娘做干女儿的呢,但如今看来是不行了!” 刘妈妈一怔,不明白周夫人为何这样一说,焦急的想要提醒主子,但又因为主子的眼睛看不见,她只能无奈的叹口气。 明白主子的实在,是不想从此以后反而连累了小小姐。 西西一怔,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心里却酸涩的很。 周夫人接着道:“你们来之前,一道圣旨下,我相公他的官位被革了!” “周大人被革职了?为什么?”西西终于惊讶出声。 难怪门房说周夫人一定不会有心思治病,原来是这个原因。 那么,覃何过来,也是因为知道周文武的事情,所以过来看望周文武的了? 呵!也是啊,他是应该来看看的,他跟周文武可是亲上加亲的呢!不但是嫡亲的连襟,还是嫡亲的大哥和妹夫呢! 只是,那个女人怎么没有跟着一起来,她不是最得周文武的喜欢的吗?当初也是周文武给她制造的机会呢! “其实也没有什么真正的原因,他本就是一个草包,原本的小官也是出钱捐的!前年,我妹夫护驾有功,得以升做了禁军大统领,他便暗中找人走动,打着我妹夫的旗号,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荣升了兵部侍郎之职,从此就鸡犬升天,我看着他偷鸡摸狗的事情倒是做了不少,就是正事没办成过几件!”周夫人不屑的道。 刘妈妈听着觉得夫人这样说自己的丈夫也不好,便尴尬的笑了笑道:“夫人,老爷也不是一无是处的,至少他也有过一两件功劳,才能坐稳侍郎的位置的!” “就他?”周夫人冷笑了两声,“还不是都仗着阿何的身份!想当年,他居然为了成全文芳那个小贱人,把阿何灌醉了酒,送进了自己亲妹妹的房间中!还设计让小媛亲眼看到,我那可怜的妹妹也不会就此香消玉殒,还有冲动倔强的绘儿也不会恨透了她自己的亲爹,以为是她亲爹害死了亲娘,这一走就是五年!” 说到这里,周夫人情之所至,悲痛中来,忍不住便哽咽了起来。 西西心中更是大怵,心潮澎湃,但是不能让周夫人此时哭出来,免得影响治疗眼疾的效果,她只能强力的忍着,赶紧阻止道:“夫人,你快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别影响了针灸的效果!” “是啊,夫人,您别这样,小心伤了身子!”刘妈妈也没想到周夫人忽然此时将五年前的丑事要挑明出来,不由为周夫人对于覃何父女的良苦用心唏嘘不已,劝说着主子不要太激动的同时,顺着周夫人的意思道,“好在这件事情,后来真相大白了,覃大人就算是酒醉了,也认出了姑小姐,推拒了主动投怀送抱的姑小姐,并没有遂了姑小姐的阴谋诡计!只是可惜了,二小姐性子太急躁,一时想不开就……” “是啊,那丫头从小就是个急性子,做任何事情就只是冲动行事,根本不听阿何的解释,最后损了自己,也丢了绘儿,我这心里头这么多年这口气一直堵着啊!” 周夫人勉强的控制住了激动的情绪,面上再度浮现冷笑道:“所以,他被罢官,我反而高兴,不然我顶着这个侍郎夫人的名衔,就觉得最对不起的就是我这个妹夫了!” 刘妈妈一边安抚周夫人,一边偷偷观察西西,发现她虽然眼圈儿有些微红,但是却把情绪控制的极好,心中不由感叹,人当真还是要经过磨练的。 这个小丫头,流落在外,一定经历了许多吧,不然也不会这样镇定。 按照她五年的脾性,此时听到真相,必然会激动不已,就像当年的二小姐一样。 而换言之,若是当年的二小姐年幼时,不是被家里人宠着长大的话,说不定也不会那样冲动的结束自己宝贵的生命。 害了她自己,也害了女儿,还有钟爱她的丈夫。 “既然夫人放宽心了,这以前的事情,您也就不要再多想了!”刘妈妈握着周夫人的手,给了一个暗示,让她适可而止,不然,反而会引起西西的怀疑。 她们所能做的,也就是这样了! 端看小小姐是否能自己打开心结,主动的认亲。 不然,若是她们主动了,倒是反而要让她觉得她们方才说的话都是故意设计好的了。 周夫人点头表示明白,平复了一下心情,对西西感慨的道:“不好意思,西西姑娘,我方才失控了,让你见笑了!” “夫人别这么说!人有时候心情不好的时候,就该要发泄出来,不然憋在心里反而不好!您的眼睛就是最好的证明!”西西内心激越,但是外表却沉稳的道。 “其实,我这眼睛好不好的真是无所谓了!我现在唯一的念想,就是流落在外的孩子能够安然无恙!而阿何若是能够想得开,也该娶一房继弦,为他覃家传宗接代,而不要因为我那妹妹而让他的这一脉香火断了!那我妹妹在九泉之下,就更对不住阿何和覃家列祖列宗了!” 周夫人愧疚的道。 西西的心头抽搐了一下,此时心里焦急的想要办一些事情,恨不得立即就离开。 但她还是忍下了,一直到针灸的时间到,再耐心的去给周文武也扎了针。 好几次,她几乎就产生了邪恶的想法,想要在他死穴上扎上一针,直接送了这个间接害死她娘亲的男人去阴曹地府。 但想到周夫人的慈祥和对她们母女的追思,她最终还是打消了那个可怕的念头,一如既往的针灸。 —— 告辞出了周府,坐上马车的那一刻,西西就迫切的问道:“阿商,你知道刚才那个覃大人的事情吗?” “覃何?覃统领?”南宫商的眸光闪烁了一下。 “嗯!就是他!”西西热切的看着他。 “你想知道他什么事?”南宫商也回看着她,“而且,我也想知道你为何要打听他的事情!” “关于我为何要打听他的事情的原因,我会告诉你的,现在我只想要知道有关于他现在的家庭状况!” “家庭状况?”南宫商眯了眯眼睛,轻捏了一下她的脸颊道,“西西,你不会是对那个老男人一见钟情吧!” “啊?”西西一时没反应过来,但很快就拍开他作怪的,娇嗔道,“你胡说什么呢?他都是可以做我爹的年纪了!” “哦哦!那就好!”南宫商故作轻快的松口气道,“你刚才一脸认真又急切的模样,让我差点以为我好不容易追上的女孩子就要移情别恋了呢!” 西西窘:“你也想得太多了吧!” 随即又嗔道:“还有啊,你哪里是好不容易才追上我的呀!” “哦哦!原来我是很容易就追上你了呀,害我还以为一开始只是我的一厢情愿呢!”南宫商促狭的道。 西西再窘,但却忽然明白了他忽然插科打诨的原因,原来是自己刚才的样子让他担心了。 滞痛烦闷的心情,忽然好像云开雾散了一般豁然开朗,她主动的依偎进了他的怀中,真诚的道:“谢谢你,阿商!” “傻话,我们之间还要说谢那就太见外了!”南宫商伸手抱住她,亲了亲她的额头,低声问道:“还要知道覃何的事情吗?” “嗯!我需要了解!” “好,那我就把我所知道的告诉你!” 南宫商点头道:“我入官场进出皇宫开始,打交道最多的可能也就是他了!我听说过,五年前,他的妻子不知什么原由忽然便悬梁自尽,头七之后,他年仅十一岁的女儿忽然失踪。 他当时几乎要将整个京城都翻了过来,也还是没有找到失踪的孩子。 这五年中,他一直保持着独来独往的行踪,家里和皇宫两点一线,就连同仁们叫喝酒,他大多也是拒绝的。 我也听说有些官员自从看到他升职到禁军统领之后,甚至先把自己刚成年的女儿嫁给他,他都以今生不会再娶妻的果决言行拒绝了,别人以各种明目送的美人,他也一概拒收。 这五年来,他就一直过着苦行僧的生活。” “所以,一言以蔽之,他府中一个妻妾都没有了?”西西问道。 “何止是一个妻妾都没有,据说连丫鬟仆妇都没有,一色的男仆!” 西西抿了抿唇,思忖了一下不确定的再问:“阿商,你说靖王爷是术士,那么他的术法到了怎么样的境界,可以与死去的人沟通交流吗?” 又停顿了一下,她大约又觉得这个问题有些古怪,又道:“唉,还是算了!让堂堂靖王爷帮我做这样的事情,我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我问问他!”南宫商却磨蹭了一下她的脑袋道,“你不要觉得不好意思,我若娶了你,你便是二哥的弟媳妇,弟媳妇有事要请二哥帮忙,他焉有不帮之理!” 被他这样一说,西西的连蓦地一红道:“你又在胡说什么啊!” “我这是胡说吗?难道西西就不想嫁给我?”南宫商挑起她的下颌戏谑的问道,之后,又做出一副恍然的神情道,“哦,我知道了,西西这是再怪我没有求婚么?” “你、你别越说越来劲啊!”西西的俏脸越来越热。 “我的确是来劲啊,只是可惜,西西貌似还要考验我一段时日呢!”南宫商一脸委屈的摩挲着她的下颌,眼眸里有着深沉的躁动。 他终于知道,以前可以无欲无求,那是心并未为之所动,就像当初的南宫睿一样,即便是一妻三妾,他也从未曾与其中一人亲热。 而爱上了苗采潇,便再无顾忌。 他此时也是这样的,真想要即刻娶她进门,成就真正的姻缘天成。 覆上她的唇,将她再有的娇嗔全数堵住,辗转反复,意犹未尽。 快到府门前,南宫商才终止了这一吻,而西西在娇喘不已之下,还是有些犹豫的道:“或者,就不要麻烦靖王爷了吧!我自己再去求证一下,说不定也能真相大白!” “但是,你若是不能亲口听到你母亲的一句话,你想必还是会心存疑虑,无法真正敞开一切,回到你父亲的身边的,对吗?”南宫商一语道中她的心事道。 西西震惊的看着他:“你,你知道我的身份了?” “嗯!”南宫商诚实的点头。 “什么时候知道的?” “前晚便有所怀疑了!然后今日便是完全确定了!” “前晚?” “嗯!抱歉,西西,不,我应该叫你绘儿!我因为担心你,所以,就偷听了周夫人她们与你的所有对话,当刘妈妈说出你与周夫人的口鼻有几许相似之后,我维系了一下你对周夫人的态度,我便知道,或许你就是覃何的女儿。 再加上,你自己改名西西,西早为覃,便是取自于覃的上首部分!” 被他揭穿了身份,西西心中已然没有任何的惶惑不安,而是十分安定的问道:“你会不会因为我欺骗了你们而生气啊?” “当然不会啊!我喜欢的是你本人,并不是你的身份!而我父王,母妃以及母亲,还有霏儿,喜欢的也是你本人!” “我忽然发现你惯会甜言蜜语的!”绘儿心有所动,娇嗔道,然后,后知后觉的品味到了他后面一句话的不对味,神经一绷,急声问道,“你后面一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你父王、母妃、母亲,还有霏儿也都喜欢我?” “当然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南宫商无辜的道。 “不,不对,我感觉有阴谋!”西西敏感的道。 并且赶紧回忆着与老王爷他们相遇之后,以及他们建议若是要进京的话,可以赞助靖王府的前前后后,总觉得有种阴谋的味道在蔓延。 “我倒觉得是阳谋!”南宫商笑着,也不管已经停下的马车,再度封住了她的朱唇。 第二百五十九章 大结局 小翠嘎嘎叫道:“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粗鲁啊,快放开我!你不放我就不说!” “你不说我就不放!”南宫睿也拧了性子了。 他讨厌小捣蛋的折腾潇潇,那是他的事情,儿子还是儿子,可不能让别人给欺负了! “你们两个,都给我消停点!”苗采潇见他们这样下去,必然是要没完没了,立即大声的叫道。 南宫尧听到苗采潇的声音,立即又看向她,然后咿咿呀呀,继续手舞足蹈的要抱抱。 苗采潇将他抱起来的时候,查看了一下孩子的小嘴巴,并逗着他张嘴,确定他确实没有把玉佩吞下辈。 然后再查看他的双手,只见他手心里似乎一闪而过一道光芒,若有所悟的道:“睿,这玉佩是不是被老翁施了法术隐在尧儿的手心里啦?” 南宫睿闻言,顿时觉得很有可能。 放开小翠,他凑前施用法术一探,果然查到了玉佩的反应,立即松了口气。 “哼!就你小鸡肚肠,难道你还以为老翁会害了这孩子不成!”小翠气哼哼的道。 “还不是你没有把话说清楚,不然,我怎么会误会!”南宫睿可不会对这只扁毛畜生认错。 “好了,睿,你就别跟小翠一般见识嘛,它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呢!而且,在神农谷养神的时候,也是它陪着我的!”苗采潇做和事佬。 “就是,就是!”小翠歪着头,拿着小眼睛瞪视着他,“你不感激我还总是跟我做对,真是忘恩负义的家伙!” “你要是离潇潇远点,我就感激你!” 说来说去,他就是不喜欢其余任何的雄性动物靠近他家潇潇,包括能有一年占据潇潇怀抱的某个小团子。 “你就是个小心眼的男人!” “我就小心眼了,怎么着?” 对于这一人一鹦鹉,总是一见面就斗嘴的场景,苗采潇简直无语了,干脆自动屏蔽他们这无聊的斗嘴,好奇的翻看着南宫尧的手心,不知道那玉佩是怎么就这样被他的小手给吸收了进去的。 —— 翌日,除夕。 在祠堂将南宫尧的名字入了祖籍之后,一家人就准备进宫。 今夜宫里家宴,靖王府一家被当成了皇帝的家人被邀请进宫,一起参加家宴。 临出门的时候,苗采潇忽然想到了覃绘,便道:“我们是不是应该把绘儿妹妹一起带着进宫啊!” “潇潇放心,我已经跟商儿说了,他这会儿应该已经在去覃府的路上了!”老王妃夷凝说道。 “哦哦,有母妃在,想必早就安排周全了!”苗采潇暗暗吐舌,自己昨晚忙着应对南宫睿,一早又参与祠堂的事情,忙得许多事情都忘记了。 “不是我想得周全,是商儿那小子自己迫不及待了!”夷凝掩唇笑道。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苗采潇恍然。 不过,细想想,南宫商迫不及待也是有原由的。 自从那日南宫睿施术让覃绘的母亲还阳,将一家人的误会解开之后,覃绘当晚便随着冰释前嫌的覃何回了覃家。 虽然每日的傍晚,南宫商还是可以趁着她去周府给周文武与周夫人针灸而相处一段时候,但总不比以前同住一个屋檐下更加的方便一些。 昨天,因为南宫棣云他们回来,南宫商自然要在家陪着久违不见的家人,因此没有去送覃绘到周家,今天又忙了大半天,当真是有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相思了。 “母妃,那你说,我们什么时候去覃家提亲啊!”苗采潇觉得自己能够体会南宫商的心情,因此,便想着帮他一把,赶紧将人娶进来,免得他得相思病。 “这件事情,我与你父王,还有云姨,昨夜就商议过了,觉得还是等尧儿满月之后,过了正月,再正式的向覃家提亲吧!”夷凝道。 “嗯!那成亲的日子也尽量提前一些,我担心三弟等不及了!”苗采潇说笑道。 “他哪有什么等不及的,总不若我等你的时日久吧!”南宫睿忍不住又吃味道。 他怎么就觉得他家潇潇对任何人都非常的关心,就是有些冷落他了呢? “我们的情况能跟他们一样吗?”苗采潇没好气的瞪他一眼,“我可跟你说,你别瞎捣蛋啊,不然三弟一定会咬死你的!” “我还怕他不成!”南宫睿忽然坏心眼的想着,是不是不应该让老三的婚事那么顺利啊。 “你还真有什么鬼主意啊!”苗采潇发觉自己一眼就能看穿南宫睿的想法,立即拐了他一肘道,“你可别真胡来哦!” “好啦,好啦,我不胡来,就是一闪而过某些想法而已!”南宫睿假装吃痛的妥协道。 “想法都不能有!”苗采潇警告着。 “是是是!我的王妃大人!” “这孩子,怎么找不到以前稳重端正高冷的影子了呢?看着越来越贫了!”老王妃在一旁啧啧叹声,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又觉得这个儿子,好像不是她自己的了,“走吧,别耽搁了进宫的时辰!” —— 皇亲国戚似乎一下子少了许多,后宫更是虚空的只有皇后耶律画儿一人,因此,今年的皇家家宴,与会的人并不多。 但是,热闹的程度却不亚于任何一年。 苗采潇怀中的小包子虽然还没有满月,但是却跟个人精儿似的,对于皇宫里的一切都显得那样的有兴趣,一双乌溜溜跟黑葡萄似的大眼镜,滴溜溜的转个不停。 特别是见到耶律画儿的时候,竟然兴奋的蹬着一双小短腿,居然要耶律画儿抱抱的样子。 逗得大人们可劲儿的欢乐。 但是,当耶律画儿挺着肚子想要去抱他的时候,他却死命的挥手,不让她抱抱。 而待耶律画儿缩手时,他又咿咿呀呀的伸手。 这就让大人们都搞不清楚状况了。 “我说尧儿,你这到底是要皇后娘娘抱你,还是不要啊!”苗采潇一脸尴尬的这样说着,想要解除眼下的奇怪场面。 “也许他的动作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意思吧!”耶律画儿也是很纳闷,细想了下得出这个结论,“毕竟他不过还是二十天大的小婴儿呢!” 但是说他还是没有开神智的小婴儿吧,他坚定的眼神和坚毅的动作,那绝对就是很有思想很有想法的。 就在大人们都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南宫霏忽然指着耶律画儿微凸的小腹道:“尧儿是不是想要抚摸皇后娘娘的肚子啊!” “啊啊啊!”听到南宫霏的话,南宫尧的嗓音就更大了点了,蹬手蹬脚的好像在说就是这样的。 “是这样吗?”苗采潇半信半疑的把小家伙往耶律画儿的腹部前移过去一点。 小家伙一旦可以触碰到耶律画儿的肚子,立即就伸着小手摸上了上去。 “天啊,还真是的呢!”耶律画儿惊奇的叫道,“尧儿这是知道我肚子了怀了孩子吗?” 苗采潇汗颜,忽然有种不好的感觉:恐怕耶律画儿想要第一胎就是皇子的想法要落空了。 她这腹中,八、九不离十有可能是公主。 而自己怀里的这个臭小子,莫不是已经看上了人家肚子里的了? 这么丁点大的小豆包,可能吗? 苗采潇深表怀疑,却又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怀疑却是越来越深重。 小豆包玩了皇后娘娘的肚子好一会儿,才打了个呵欠,跟周公约觉去了。 —— 一晃正月过去,靖王府正式去请了官媒去向覃府提亲,双方又正式会见了一面,将婚期订在了穿暖花开的五月。 二月底的时候,则先行前五礼。 彼时,周夫人的眼疾虽然没有完全复明,但是已经能够不依靠任何人的搀扶而能行走自如。 近距离的看人也完全没有了问题。 周文武也早在正月里就清醒了过来,但就跟覃绘所料的一样,瘫了半边的身子,从此以后只能在床上一直躺着了。 在周夫人眼疾恢复得差不多的时候,覃绘也将母亲的遗言跟周夫人说了一遍,希望她以着长姐的身份,劝一劝覃何续弦。 “绘儿,这是你的真心话吗?”周夫人倒是有些犹豫的问道。 “姨母,这就是我的真心话,也是娘亲最期望的!”覃绘面色平静的道,“爹原本就是孑然一身,依靠着自己的本事才能有今天的成就!可娘亲却因为误会而离他远去,我也不懂事的让爹担心了这么多年! 现如今,我还有两个月就要嫁给阿商,爹爹又变成了孤身一人。然而,任我怎么劝说爹爹,他都不肯答应续弦! 绘儿这才无奈的来请姨母劝说一二。 爹那时候还是很听姨母的话的,想必由你出面给他说一门亲事,他或许能够答应!” “好孩子,你要是真心这样想的,姨母自然会劝说你爹,并为他找一个好的女子嫁给他!” “姨母,我是真心的!而且,最主要的,这是娘亲的遗愿,她希望爹爹的后半生能够真正的幸福一回!” “好!那我明白,明日,我便将你爹爹找来,跟他说说!” “谢谢姨母,让您费心了!” “傻孩子,我们是一家人,怎么能说两家话呢!” “嗯!” 覃绘从周府出来的时候,便看到了靖王府的马车,驾车的小厮说明道:“是云夫人让小的来请姑娘去府上的!” “哦!好!”既然是准婆婆召见,她自然是要去一趟了。 到了靖王府,云氏果然已经等着了。 见到即将就要成为儿媳的覃绘,云氏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一手拉着覃绘的手,一起往内院走去,并道:“商儿觉得你自己一个人一定没法料理好嫁衣的事情,因此,特意关照了我,一定要给你量身定做一件最美的嫁衣!我思前想后的,还是觉得我们靖王府的裁缝绣娘要比外面的好。” “夫人,不必这样麻烦的,我自行去外面的衣铺裁制了就成了,哪有让您这样操心劳累的!”覃绘满心感激南宫商的设想周到,但是想到劳烦到了未来的婆婆,又觉得太不好意思了。 “说什么麻烦,我们这不都要是一家人了么!”云氏笑道,“而且,绘儿,你是不是也该改口了?” “诶?” “你总不能嫁进来之后,还要叫我夫人吧!” “我……” 覃绘顿时脸一热,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娘,您这么着急,可别把我的媳妇给吓跑了!”一道戏谑的语声在他们的身后响起。 紧接着,南宫商便大踏步的走到了她们的身边,自动的走到覃绘的那一边,垂眸深情的看着她。 “嗐,我说你这个臭小子,今儿自己有空,干嘛还要叫我出面叫绘儿过来啊!难不成你害怕绘儿拒绝?”云氏佯装不悦的道。 “娘,冤枉啊,我不知回来就看到绘儿啦!而且,我还有事要忙呢,没空陪绘儿去量身做衣,还是要麻烦娘亲陪一下绘儿!”南宫商显得神色匆匆的道,临走前在覃绘的耳边轻语了一声道,“那边好了,记得来玄曲居!” 覃绘羞红着脸没敢应声,云氏便假装没听见,暗笑着带着覃绘继续往绣制院走去。 叫裁缝给覃绘量好了身量,又叫绣娘拿了不同的喜服花样来给覃绘自己挑选刺绣的花样。 覃绘才明白,南宫商为何要请云氏帮忙,帮她准备这些了。 她是待字闺中的女儿,自然不懂这些,而覃何一个大男人更加的不懂了。 至于周夫人么,可能有心想要帮她,但因为眼疾的事情,也就没有主动提出。 若是换了南宫商不闻不问的话,她估计也选不出好的花样来衬托嫁衣了。 “还有百子被,鸳鸯枕这些的,你就都放心的交给为娘的给你置办着,置办好了,我便会叫人送到府上,你一并整理了就是了!” “嗯!谢谢——娘!” “不谢不谢!我也正愁闲着没事做,很是无聊呢!”一声娘,唤得云氏心花怒放的,欢喜不已,说起话来就更加的起劲了,“哦,还有凤冠的花样,商儿嘱咐了,不要太过繁复了,怕把你的脖子压坏了!我便叫金匠们也准备了几套花样,你自己挑选看看喜欢哪一种!还有啊……” 这一折腾,就过了一个半时辰,出了院子的时候,覃绘正犹豫着耽搁了这么久,南宫商不知还在不在家中。 云氏见状,便道:“商儿既然说让你去找他了,自然是在书房中的,你直接去了便是,我去吩咐人将首饰凤冠的花样送去金铺打造,你便自己过去吧!” “哦!好!”覃绘应着,便与云识别过,去了玄曲居。 以为南宫商必然还在忙,因此,怕打扰他,覃绘是请瘦的请教走进书房的,但当她看到他手里把玩着一颗玻璃珠正出神的时候,不由惊讶的道:“咦?你怎么会有这珠子的?” 南宫商听到覃绘的声音时,下意识的想要把珠子藏起来,却又因为她的疑问而怔住,疑惑的反问道:“你见过这种珠子?” “应该不能说是我见过,而应该说这珠子就是我不小心丢了的吧!”覃绘也是同样震惊疑惑的看着南宫商,道,“这珠子上面,你仔细看看,是不是有一条不是很名显的裂痕?” “是有!”南宫商不用再看一遍,便肯定的回答道,“我拿到这珠子的时候,便发现了!” 覃绘顿时抿唇一笑道:“那这便是我丢失了的珠子,只是没想到居然被你捡到了!商,你能告诉我,你是在哪里捡到的……唔……” 覃绘话还没说完,便被南宫商忽然抱住,并深深的吻住了。 良久之后,南宫商才放开她,深情的看着她道:“没想到竟然是你!” “诶?”覃绘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你这珠子,是不是在刚离开覃府不久就丢失的?”南宫商捧着她的脸问道。 “我也记得不太清楚了,只知道离开京城之后,有日夜里,因为想家了,想要拿出这珠子出来看的时候,却发现找不到了!”覃绘回忆道。 这珠子是覃何不知从何处得来,在她五岁的时候给她玩的。 因为珠子里面的颜色十分的漂亮,而女孩子就是喜欢这样亮晶晶,有彩色的东西,因此她便一直珍藏着,连离家出走的时候都带在身边。 后来发现不见了的时候,她着实消沉了好一阵子呢,总觉得她是真的跟父亲断了维系,跟京城再也不会相见了。 没想到,居然被南宫商捡到了。 “你记不记得五年前的某个晚上,你与一个奇装异服的女子急匆匆的走在一条幽暗宁静的巷子里,一脚踢到一个发着高热的少年?那个奇装异服的女子不知什么原因,不肯救治那少年,是你哀求她一定要救人一命!”南宫商回忆道,“然后那女子就不知道在我胳膊上用什么东西扎了一下,你们又费力的把人拖拽到一个来往人比较多大街上,然后便又急匆匆的离开了!” “啊!难不成,你就是当时的那个少年?”覃绘惊讶不已的掩唇道,“哪有这样巧合的事情啊!” “却偏生这样巧合了!”南宫商笑着再轻啄了一下她的额头道,“当时我烧得糊里糊涂的,根本没有看清你们的脸,我唯一记得的,便是你哀求那女子的焦急声音!还有,便是你们在费力拖拽我的时候,不小心掉落进我的领口的这个小圆珠。” 覃绘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言语来形容此时的心情了,唯一能概括的,便只有一句话:原来,他们的命运早在冥冥之中注定了! “绘儿,是你,真好!” 是你真好! 简单的四个字,却让两颗年轻的心更加激越的碰撞在一起,久久不能分开。 —— 半年后,皇宫坤宁宫里,随着一声细细的啼哭声从寝宫中传了出来,然后怀抱中渐渐长大一点的肉包子不安分的扭动着身子,嘴里叫着“娘”的时候,苗采潇就觉得半年前自己的猜想完全正确了。 皇后,果然生了一位公主。 但是,奇怪的是,寝宫中并没有传出道贺的声音,稳婆也没有立即抱着公主出来道喜,这让苗采潇心里有些打突,不安的看了南宫睿一眼。 南宫睿的眉头也下意识的蹙了起来,看着终于停止来回踱步,一脸欣喜的等着里面出来通报好消息的人。 “怎么回事,人怎么还不出来!”赵之齐也很快就察觉到了不对,立即扬声问道,“里面出什么事了吗?皇后怎样,孩子如何?” 随着赵之齐的声音落下,终于从寝殿中走出一个人来,不是任何一个稳婆,而是覃绘。 她抱着已经用襁褓包裹住的新生儿,面色却是十分凝重。 走到赵之齐的面前,覃绘先行跪下,声音并不能喜悦起来的道:“恭喜皇上,皇后娘娘为皇上添了一位小公主!” “公主好,公主好,女孩儿要比男娃听话乖巧。”赵之齐一点都没有失望之色,乐颠颠的就要伸手去抱孩子。 但是覃绘的手却避开了一些。 这让南宫睿和苗采潇都不由的一怔,赵之齐更是不解的道:“朕要抱抱孩子!” 覃绘抿了抿唇,还是没有主动把孩子交给赵之齐,而是抬眼看向了苗采潇。 苗采潇不安的感觉更加的明显了,立即抱着早就不安分的小肉包走了过去,抢在了赵之齐之前看向了襁褓中的孩子,顿时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并不由出声道:“孩子额头上有胎记!” 是的,一快黑黑的胎记,虽然现在只有半个小手指的指甲盖那么小,但是,听说这种从娘胎里带出来的胎记是会随着孩子成长而长大的。 万一到时候长满了整个额头,那岂不是毁了这孩子的一生吗? 而原来是因为孩子脸上有胎记,接生的稳婆她们都慌了神,不敢出来报喜啊! “胎记又无所谓的,只要朕……”赵之齐无所谓的随着苗采潇一样凑前一看,话音顿时消失在嘴角。 作为大公主,有一个小小的胎记,将来当然不愁嫁人,但是,却怕是会因为这个胎记而影响夫妻感情了。 作为父亲的赵之齐,也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只能沉声问:“皇后可知道胎记?” “皇后倦及,睡了过去,并不知道!”覃绘实话相告道。 赵之齐点点头,示意她先起来,正要伸手去抱孩子。 哪里知道,苗采潇怀抱里的肉包子却忽然挥手打了一下赵之齐的手,然后对着苗采潇撒娇的叫着:“娘!” 半岁大的孩子会说话,自然是奇闻,但是出生在靖王府的孩子,似乎一点都不值得奇怪。 苗采潇不知道肉包子要做什么,但看他的意思,也想要抱抱小婴儿。 当然,他即便会说话,但是还不可能抱别的的娃,只能像以前抱着他去摸耶律画儿的肚子一样,将肉包子凑近了一点小奶娃。 果然,肉包子立即伸手去碰小奶娃,而且是直接抚摸额头上那块黑色的胎记。 就在细白的小手指抚触过胎记的时候,那胎记居然发生了奇异的变化。 黑色渐渐褪去,褪去,最后,与原本粉色的皮肤一样,再也看不到任何的痕迹。 “这孩子……”赵之齐惊喜又感激的看着他,忽然明白了很多事情,“阿睿,潇潇,你们说,他以前一见到画儿,便要摸她的肚子,是不是其实早就在帮这孩子化解额头上的胎记了?” 南宫睿与苗采潇相视一眼,觉得这样的可能性是非常大的,便不约而同地点头认可。 而暂时只能叫爹娘的肉包子,忽然乐呵呵的看着因为一个胎记不见而完全变了模样的小奶娃开始流起了口水。 赵之齐忽然莫名的有种危机感——长女好像被垂涎了! ---题外话---文文终于完结了,感激一路陪伴的亲们!祝亲们国庆快乐!万事如意! 第二百五十八章 一家团聚 南宫棣云赶在年前的小年夜回来了,冷清了许久的家,一下子就因为人气而又热闹了起来。 他们到家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冲进疏墨轩,要看新成员。 然后,小家伙就开始在每个人的手里转来转去,没抱热手呢,又被抢走了。 小家伙倒是一点都不怕生,看到每个人都很给面子的咯咯笑。 只除了一个人——南宫棣云撄! 转到南宫棣云手里的时候,小东西就忽然屏住了笑,还转过头去一副不想看到他的样子。 好在还算是给面子的没有哭偿。 “他、他这是什么意思?”南宫棣云瞪着眼睛不高兴的问道。 苗采潇神情僵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好,最主要的是,她对南宫棣云这个大家长还是有些害怕的,所以,也不好明说。 “还能是什么意思,一定是你这严肃的脸色吓到小家伙了呗!”老王妃说着就要从他手上抱过来。 “我脸色怎么了?我脸色不是很和蔼可亲的吗?”南宫棣云根本意识不到自己常年积累下来的严肃,并不是他自以为扯着嘴角动一下脸部的肌肉就算是和蔼的。 而且,他还偏偏不肯松手,非要转着小家伙的脑袋,让他看自己的脸。 小家伙也倔强,死活不肯给个正眼神,南宫棣云抱到左边,他就歪到右边。 抱到右边,他又歪左边,绝对不对眼。 而且,到后来,小家伙显然有些不耐烦忽然涨红了一张脸。 苗采潇顿时大惊,正要去抱孩子,南宫睿却挡住了她。 而南宫棣云还不知道咋回事,只当长孙这是要给他这个祖父脸色看呢,忍不住嘀咕道:“小东西,居然还敢跟我发脾气,看我不……” 话音未落,他忽然感觉到自己正放在大孙子臀部的手一阵热烫热烫的感觉,脑海里似乎浮现了第一次做父亲的某个尴尬场面,顿时一脸苦瓜的道:“臭小子,居然尿我一手的湿!” 苗采潇尴尬极了,这会儿更是不好意思再去把闯祸的小家伙给抱回来了。 而小家伙不过还没满月,但是却比刚出生那三天懂事多了,尿湿了之后也不再大哭了,只是哼唧哼唧的看向了自己的娘亲。 小家伙的小眼神飘过来了,苗采潇已经隐藏不住自己,只能赶紧推了一把南宫睿道:“还不快把孩子抱来换尿片!” 南宫睿这才乐颠颠的从南宫棣云手里接过孩子,还对儿子道:“儿子,好样的!” 气得南宫棣云一个手掌拍过来:“敢情你知道他要尿尿,你在一旁幸灾乐祸了哈!” “父王,这怎么叫幸灾乐祸呢,我这不就是要让你体会一下做祖父的自豪感吗!不然你就记不住这样的乐趣了!”南宫睿嬉笑道,“宝贝儿子,你是不是也是这个意思啊!” 可惜,他儿子没怎么配合他,蹬着小短腿,强烈要求赶紧换尿片,湿湿哒哒的太难受了。 而某爹还自以为是的挑衅了一下某祖父,然后手脚麻利,动作利索的给宝贝儿子换尿片。 新回来的一家人瞠目结舌的看着他一边换着尿片,还一边哼着小曲儿的模样,简直有种快逆天的感觉。 倒是苗采潇忽然察觉到他们夫妻之间的理所当然,似乎让家人太过震惊了,而有些不好意思的赶紧撇头假装没看到了。 可惜,她假装也没有用,别人不会假装了。 就听南宫霏十分崇拜的说道:“二嫂,你简直太厉害了!” 一语道破玄机,苗采潇羞窘得恨不得钻进被窝里去。 众人则干脆光明正大的哄笑了起来。 南宫睿哼的小曲儿有瞬间的停顿,但随即比便又若无其事的继续响起。 而拆穿一切的小家伙么,则因为大家都在笑了,他也愉快的蹬着小短腿咯咯直笑。 当一切恢复平静之后,南宫睿很严肃的提出了一个问题道:“父王,母妃,还有云姨,现在我们来讨论一下孩子的名字!” “诶?你们还没给孩子取名?”老王妃惊讶的看着自己的儿子,感觉他应该不会是那种要尊敬他老爹,让祖父给孙子取名的存在啊。 南宫棣云也是一阵激动的看着儿子,连连点头道:“嗯!宝儿是我们靖王府的长孙,必然要取一个配得上他的名字!我早就有了腹案,就叫……” 南宫棣云自说自话的话还没有说完呢,南宫睿那边已经打断他道:“我认为叫南宫灏,灏,乃宽宏广大,浩瀚无边!但潇潇认为要叫南宫尧!你们认为哪个名字好!” “阿睿你个小人,怎么不帮我这个尧字做一下解释啊!”苗采潇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把二人争名字的事情捅出来了,赶紧也道,“尧乃是上古帝王之名,传说中的圣王,我希望宝宝取这样的名字,能够向圣王学习,做一个圣贤的好人!” 南宫棣云的一腔热情和激动顿时哑火,张着嘴巴看着夫妻二人又开始争辩,一脸的落寞! “我觉得两个名儿都好听,意思也好,随便叫什么都好!”南宫霏首先表态,却没有决定出重点。 云氏也附和道:“我也是,都好!都好!” 然后,母女俩很是识趣的往旁边站了站,因为他们有预感,还会有一对人为了这个吵起来。 南宫棣云分析了一下眼下的情势,觉得要想进一步的改善和儿子之间的关系,应该站在他一边,便道;“我觉得灏字不错!” “不错什么呀不错!”老王妃立即不依了,抢白了一声道,“那么多笔画,宝宝启蒙练字的时候,你们想要累坏他呀!” “嗯嗯!母妃说的对!灏字那么难写,将来孩子一定要怨恨我们给他起了这样一个名字的。”苗采潇见二对二,顿时有了信心。 “我靖王府的长子嫡孙,难道还会被这么一点小事给难倒吗?”南宫棣云觉得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压力,“睿儿的名字也不是挺难写的吗?他还不是一学就会!” “就是,灏儿将来一定会像我一样聪明,学什么都快,一个字而已,根本不足挂齿。”南宫睿得意道。 “你根本就不是人,是个鬼才好不好!”苗采潇表示鄙视的道,不然哪个孩子一出身就有阴阳眼,一点点大就开始玩心眼的? “我儿子必然也不会平凡!”南宫睿一脸的骄傲,看向儿子。 小家伙尿了祖父一手湿之后,换上干净的尿布后就睡着了。 “你们也别争了,既然二票对二票,那就让商儿来投这最后一票吧!”老王妃倒是不欲跟他们多做争辩,想到他们还有一个家人,便把南宫商推了出来。 然后,当他们寻找南宫商的时候,哪里还有他的人影。、 之后受人之托的那=南宫霏天真的扯着嘴角笑着转达南宫商留下的话:“三哥说,他要将更多的精力放在怎么给父王母妃再讨一个媳妇回来,至于二哥家大侄子名字的事情,恕他没有这个精力参与!” “那个狡诈的臭小子!”南宫棣云和南宫睿磨牙。 苗采潇却和老王妃互视了一眼之后,老王妃会意,淡淡的对云氏道:“妹妹,我们今天贸然回来的,想必你的卧房跟我的卧房一般没有收拾好吧!” 云氏怔了一下,就明白了老王妃的意思,有些为难的看看南宫棣云,再看看老王妃,最后只能附和道:“是啊!” “哦!那老爷,看来你只能在外书房迁就一段时日了!”老王妃道。 “什么?要我住外书房,而且还是一段时日!” “不然呢?”老王妃淡淡的看着他,威胁的眼神很犀利。 于是,南宫棣云明白了,她这是在狠狠的威胁他呢。 “唉!看来我是老了,已经不能单独自理了,睿儿啊,为了父王的下半辈子幸福生活,你就委屈一下顺了潇潇吧!不然,大约你晚景也会凄凉到睡书房的!” 最后,南宫棣云还是识时务的站在了妻子这一边。 “父王,你怎么可以叛变!”南宫睿有种大势已去的不妙感觉。 苗采潇则得意的比了个胜利的手势道:“阿睿,愿赌服输哦!宝宝就叫尧儿啦!” “嗯!对,就叫南宫尧,好听又好记,还好写!”老王妃一锤定音,“明日除夕,正好在拜祭祖祠的时候,将尧儿的名字报上了吧!” “好!就这么办了!”南宫棣云避开南宫睿幽怨的眼神,附和着。 心里却委屈着呢!他也想拍拍儿子的马屁啊,但是亏欠妻子太多,想想还是要先补偿妻子。 嗯!他就是这样的意思。 —— 名字就这么定下了,但当他们离开之后,苗采潇的面色却带着些微的感伤。 “怎么了?”南宫睿也抛开了已成定局的名字争辩,关切的问道。 苗采潇抬眸看着他,语气幽幽的问道:“睿,你看出来母妃的神色已经大不如前了吗?” 原本的靖王妃夷凝,是那样的风华绝代,美若天仙,四十多岁的年纪,却好像不老童颜,一直保持着二十岁左右最美芳华的容颜。 但这一次不过半年多相别,再见,居然面色还不如云氏了。 即便她抹了脂粉,但是苗采潇还是看出了她憔悴衰老的底色。 被问及这个,南宫睿的神色也是一黯,沉凝了许久,不曾说话。 良久之后,南宫睿才轻声道:“夷氏一族,早在展开对一禅的计划之后,便宁愿舍去阳寿十年,于是,寿命便比正常人少了十岁。又加上母妃孕育了我这个例外的男儿,又折损了身子,如今还能活着与我们一起说话,便已是奇迹了!” “但母妃折损的还不仅仅只是这些不是吗?”苗采潇心痛的靠进南宫睿的怀中,“还有我!” “潇潇!” “睿,你别骗我,我都知道的,我能活下来,除了母妃及时的将我的一丝魂魄收住,又有老翁的相助,但是其实真正让我活着来见你的,还有母妃的半生修为。” “潇潇,你别多想,更不要自责,这都是母妃自己的选择!” “我明白,这是因为母妃爱你,她不希望你为了我心尸走肉的过一辈子!但是,我还是要忍不住难受和自责!若是没有我,像母妃这样的修炼者,说不定还能修炼成仙,长生不老了!” “但你又怎知母妃如今不是乐在其中呢?”南宫睿握住她的手道,“你看母妃,现在虽然容颜苍老了些,风采不如当年,但是,她却走出了靖王府,并且与父王鹣鲽情深,与云姨姐妹和睦,与我也冰释前嫌。我们每天看到的就是实实在在的她,不再是那个高在云端,触摸不到的仙者一般的存在!潇潇!” 南宫商顿了顿问道:“换作是你,你会如何选择呢?” “我宁愿与你相守到老,看着尧儿长大成人,含饴弄孙,直到尘归尘,土归土的那一日!” “那么,你不妨也这样想像母妃此时的心情,这种平淡的生活,或许正是她从出生那一日,明白了自己逼不得已的苦衷之后,其实是最向往的生活!” 苗采潇听完南宫睿说的话,安安静静的沉思了良久,终于释怀的点头道:“嗯!睿,我想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以后就不要再胡思乱想,把所有的责任都堆在自己身上了!” “嗯!知道了!” “来,我再帮你用灵力治疗一下,明日是除夕,你必然要一起去祠堂祭祖,我担心你身子还未曾好得彻底!” “不用了吧!”苗采潇拒绝道,“我身子早就大好了,原本今日这样躺在床上迎接父母都是不应该的,是你非不让我下床,那我也只配合你一下,明日再要矫情可就不像话了!” “所以,我才要给你灌输灵力啊!”南宫睿理所当然的道,“而且,人家坐月子都是要做足一个月的,何况你还是剖腹生的孩子,让你明天祭祖,我都觉得够对不住你的了!” “那是普通的人类,我又不是!”苗采潇道,“而且,伤口你不是第二天便帮我治好了,连一点伤疤都没有留下,我怎么能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欺骗大家呢!” “你确定自己大好了,没问题了?”南宫睿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苗采潇下意识的点点头,却总觉得他这问话有些让人头皮发麻的。 “你亲口说的哦!”南宫睿立即点了点头,灼灼的目光变得邪肆了起来,“那你就先帮我解决一下最重要的问题吧!” 话音落,他便整个人扑了上去。 “啊!睿,你要干嘛?”苗采潇低声惊叫着,想要逃开,却哪里是他的对手。 “你说我要干嘛?”南宫睿手脚并用着借着她的衣扣,声音里带着几分热切。 “你你你,你可别乱来啊!”苗采潇面红耳赤的叫道,“这会儿还是大白天的,你怎么能胡来啊!” 已经迫不及待的满头在她肩窝的南宫睿身子一顿,语气含糊的道:“那你的意思是晚上就可以了?” “什么叫晚上就可以了!”苗采潇的脸上几乎要滴出血来,“老人说,生完孩子之后,起码要三个月才能那个呢!” “但你不是说你跟平常人不一样吗?而且,身子都完全恢复了!”南宫睿立即拿她的话堵她。 “我……”苗采潇窘,快速的动着脑子道,“你别无理取闹,这两种状况不一样的!” “怎么不一样了,我用灵力给你治疗的时候,都是一视同仁的!不,应该说,我还特意着重加强了那里的治疗的!”南宫睿理直气壮的道。 苗采潇无言:“……” “所以,今晚是真的可以了对吗?”南宫睿抬头看着她,眸色深了几分。 “我、我也不知道!” 好吧,她不得不承认,他们禁了太久,连她都有些渴望了。 “那么——我们晚上可以试试!嗯?” “随、随你……” 正是含情脉脉之时,忽然外面一声喧闹,然后还没等玉如通报,自外面就快速的飞进来一只色彩斑斓的鹦鹉。 它也不看房中的情势为何,一头就要往苗采潇身上扎来,嘴里并大叫着:“潇潇美人儿,我来啦!” 然而,有南宫睿,怎么可能让他吃苗采潇的豆腐,直接一道屏障挡在了床边。 小翠一时没有察觉,就直接扎在了屏壁上,咚得一声脆响,它撞的头晕眼花的跌在了地上。 “小翠!”苗采潇不忍直视的一手捂住了眼睛,再挪开手时,是听到了小翠哼哼唧唧的扑棱着翅膀起来的声音。 同时,南宫睿已经将她敞开的衣领合上,一脸不满的瞪着摇摇晃晃的那只鹦鹉,没好气的问道:“你怎么来了?” 虽然他做好心理准备晚上才吃大餐的,但是正在享用餐前小点的时候被打断,心里也甚是不爽。 “当然是老翁叫我来给小宝宝送礼物的咯!”小翠扑腾了好一会儿,才恢复正常。 “老翁叫你来给尧儿送礼物的?”苗采潇惊讶的问道。 “对啊!老翁一直在准备小宝宝的礼物,今日才完成,并叫我送来了!潇潇小美人,你快让这个臭家伙把结界撤了,撞我一头包。我要回家告诉老翁去,叫制个药,把你的灵力都毒没了!” 后面一句,当然是针对南宫睿说的了。 苗采潇还没发言,南宫睿就道:“已经撤了,你看不到吗?真是没用,这么久没见,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哼,谁说我没长进啦!我就是不想跟你动手,让潇潇美人为难而已!”小翠傲娇的说道,飞到了熟睡的南宫尧身边,歪着头看了半天。 苗采潇以为它就要给南宫尧礼物呢,小东西却吐了句话出来:“这娃长得怎么这么丑啊!” “你才长得丑呢,你全家都丑!”这话,南宫睿可不爱听,立即反击道。 “我们鹦鹉家族可是最漂亮的了,你看我这一身漂亮鲜艳的羽衣,你能比得了吗?” “花花绿绿,俗不拉叽的,还能叫漂亮,你的审美观可真是有点奇特!”南宫睿给了个鄙视的眼神。 眼看着一人一鸟就要开始口水战,苗采潇赶紧做和事佬劝阻道:“好啦,你们别一见面就吵架,这多幼稚是不是?小翠,你不是说老翁有礼物送给尧儿吗,能给我看看吗?我好奇死了!” “嗯嗯!好!”小翠一听苗采潇说话就高兴,瞪了一眼南宫睿之后,就从自己的脚环里取出一枚通体盈绿透水的玉佩来,叼着放到苗采潇的手里道,“老翁说这叫碧水寒天通灵玉,用来辟邪用,将来对他修习玄术也是有好处的!具体的,老翁说暂且先不跟你们详说了!只等小宝宝哪一日开了阴阳眼,有需要解惑的地方,让他自己去神农谷找老翁便成!” 一听这块玉的名称,苗采潇就觉得太过珍贵了一些,赶忙道:“小翠,这玉太贵重了吧!我们不能……” 收字正在舌尖打转呢,南宫尧忽然就醒了,一睁开眼睛,就看着苗采潇手里的那块玉,咿咿呀呀的一边哼唧着,一边手舞足蹈的开始乱动。 小翠顿时好奇的看着小肉包子,问道:“他这是要拿这块玉的意思吗?” 苗采潇都没好意思回答,南宫睿却直接不客气的从苗采潇的手里拿过了玉佩,放到了南宫尧的小手指旁边。 小家伙一碰到玉佩,就咯咯笑着,并往嘴里塞去。 “哎呀,尧儿,这不是吃的,不能吃,快吐出来!”苗采潇焦急的想要去抢南宫尧手里的玉佩,但是玉佩却瞬间没有了踪迹,急的苗采潇大惊失色的叫道,“尧儿!” 南宫睿也是一急,快速的想要去查看南宫尧的口中,但是口里却没有任何东西。 他目光一瞪,怒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小翠跳了几步到南宫尧的身边,歪斜着眼睛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南宫尧的反应,见没有异样,连连点头道:“嗯嗯!不错!不错!” “不错个什么呀!”南宫睿气急的一把揪住了小翠的一根羽毛,“你快说,玉佩呢?不然我定然把你的毛全部拔光!” 第二百五十七章 前嫌尽释 深夜子时,寒风呼啸。 靖王府一个偏僻的后院里,设置着招魂用的祭台,三支清香插在香炉之中,燃烧着袅袅白烟。 覃绘跪在祭台前的团蒲上,虔诚而紧张的看着祭台对面正在做法的南宫睿。 只见他一边挥舞着手中的拂尘,一边口中念念有词,随着语速越来越快,那本是随意涣散的青烟忽然形成一直线,直上云霄。 阴界鬼门边,身材魁梧粗犷,面容阔朗的阎王爷看着南宫睿的一举一动,忍不住撇嘴咋舌道:“装模作样的臭小子,明明可以直接将人带出去,非要搞的这么复杂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一边伺候的黑白无常互看一眼,彼此心道:那还不是您老人家给惯出来的偿! 还真是没见过阎王爷对待一个凡人如此迁就过,人家想要闯地府就闯了,想要看生死簿也让看了,再想要找个鬼魂出来回忆五年前的事情,他也特例批准了。 这会儿么,还呆在鬼门关前看热闹! 他们真是服了他了。 随着三支清香的青烟升的越高,阎王对着后面摆了摆手道:“可以放出去了!” “是!”鬼门后面有个小鬼应了一声,便松开了一个女子的铁链,并将她推了出去。 覃绘一瞬不瞬的看着南宫睿的动作,忽然只觉得眼前一道人影飘了过来,她下意识的想要往后退,却见人影居然穿过她的身体飘了过去。 那一穿而过时,身上带起的凉气,让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心跳却又极度疯狂了起来。 她蓦地转身,就见那人影也转过了身子,正缓缓的在她面前蹲下,并且伸出双手想要拥抱她。 这是一个女子,身形虚幻,若隐若现。 眉眼间锁着淡淡的清愁,不算高挺的鼻子,略薄的嘴唇,正是与自己一般模样。 “娘!”覃绘的视线瞬间朦胧,所有的情绪在这一刻全部宣泄了出来,不过十六岁的小姑娘,“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绘儿!我的绘儿!真的是你吗?”鬼影几次三番的想要抱住自己的女儿,奈何她已经无形无体,每次都只是从覃绘的身体中穿过。 “娘,娘,是我,我是绘儿,我是绘儿!”覃绘也情绪失控的想要抱住飘渺的身影,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穿过。 “二哥!”南宫商不忍心的看着她们,恳求的唤了一声。 南宫睿点点头,都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药丸递给南宫商道:“你去给覃夫人服下吧,可以保持她一个时辰的人形!” “谢谢!”南宫商的谢有两重意思。 一重是谢南宫睿愿意帮助覃夫人维持人形,可以让她们母女真正的接触。 再有一谢,是谢他让自己适时的出现在覃夫人的面前,让她看看自己这个未来的女婿。 “夫人,请服下这药丸吧!”南宫商走近她们,蹲下身道。 “多谢!”兄弟二人的对话,覃夫人已经听在了耳中,毫不犹豫的接过药丸吞下,感觉到身子居然有种久违温暖,眼睛一热,先起身朝着南宫睿的方向施礼。 随后,又对着鬼门处的阎王爷施了一礼,感激他让她入人世一次。 阎王爷摆摆手,摸了摸鼻尖,哼哼道:“臭小子,想得还蛮周到的!” 黑白无常又互视了一眼,心道:我的阎王爷啊,重点不是在这里好不好! 覃夫人两边都行完了感激的礼数,这才看向还跪着的女儿,眼泪顿时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啪啪的往下掉。 缓缓的蹲下身,抱住已经迫不及待的扑进她怀中的女儿,母女二人哭得泣不成声。 南宫商在一旁看着,心中不免唏嘘,但是招魂一事毕竟非同小可,他们不能太过浪费时辰,只能在一边提醒道:“夫人,您只有一个时辰的机会!” “哦!对,我不能浪费这么好的机会!”覃夫人立即收拾了悲伤,拍抚这覃绘的肩膀,并扶她一起起来道,“绘儿,娘的时辰不多,有些话,我必须要趁此机会好好的跟你解释一番!” “娘,您知道我一直纠结的是什么?”覃绘的眼睛一直锁着覃夫人的脸,就怕一眨眼,就再也见不到了。 虽然她心里明白,人鬼殊途,她们母女也就只有一个时辰的会面时间,但是她还是渴望今夜的时光不要流动,可以让她们一直这样在一起。 “嗯!”覃夫人怜惜的摸了摸她的脸颊道,“当天,娘便后悔了,因为我死后,便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覃夫人幽幽的回忆道:“那时候,我一时冲动,只在进门那一瞬间,看到那一幕,便急怒攻心的离开了周府。 一路上,我心情郁结,几次试图说服自己,你爹不是那样的人,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但是终究还是过不去自己的心魔!回到家中,我便选择了自缢! 当灵魂离开我肉身的那一瞬间,便忽然飘回了周府。 我想,那一定是我的心魔即便是在死后,还是在纠缠着我,才将我又重新带回了事发的地方。 然后,我便知道了真相,知道你爹不过是被人陷害的,他即便是在那样醉酒的状态下,也没有让周二小姐得逞。 然而,我知道了已经晚了。 我曾千方百计的想着回到原来的肉身之上,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再之后,我只能焦急的看着你对你爹生气发怒,却心痛得无能为力,当天晚上,我便被鬼差带走了。 等我头七魂魄得以回家看看时,却看到你带着包裹,翻墙离开,而我却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当时,我真是无比的痛恨自己的急脾气,痛恨自己自认为对你爹的爱是全心全意的,却原来一点都不信任他! 绘儿,娘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爹! 这句话,我以为我再也没有机会跟你们说,却没想到五年之后,还有这样的机会,让我看到你,也让我亲口对你说一声——对不起! 还有……”覃夫人的视线忽然缓缓的从覃绘的身上移开,转向了一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深情而歉疚的凝视着,“你!阿何!我一直欠你这声道歉!” “爹?”覃绘震惊的顺着覃夫人的视线也看了过去。 角落里,覃何的身影缓缓的出现在母女俩的视线中,他一步一步的缓步走来,每一步都显得那样的沉重。 愈来愈近中,可以看到覃何的嘴唇一直在发抖着,想要说话,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阿何!”覃夫人轻唤了一声。 反观此时的覃夫人,情绪却要平静了许多,或许是积压在心头这么多年的自责和愧疚在这片刻间已经释放了出来,她的心里已经再也没有遗憾了吧。 “小媛!”覃何的嘴张了几张,终于喊出了这个名字,同时,人已经冲到了她们母女面前,一把将二人一起抱在了怀中,“绘儿!” “爹!”覃绘声音一颤,再度痛哭了起来。 看着抱成一团哭泣的夫妻三人,旁观的南宫商也不免唏嘘,但只在一边静静的旁观着,让他们充分的把握这短暂的相聚时光。 哭过,覃夫人最先从悲伤中回神,看看显得比以前苍老了一些的丈夫,再看看已经成年,越发出挑的女儿,放下一切之后的她显得淡然了许多。 “绘儿,你以后的性子不能再像娘亲这样了,也要记得,虽然老话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但是,事实上,有时候眼睛看到的也未必是真的,毕竟那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而已,你只看一眼,根本就看不到事情的本质!这一点,娘已经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你却要引以为戒,明白吗?” “嗯!娘,我知道了!一定会听您的话!”覃绘应着,刚止住的眼泪又要往下滑。 她知道,这是娘亲抓紧时间教育她,填补这五年来的空白。 “阿何,我觉得最对不起的就是你了!”覃夫人又转向覃何道,“自从嫁给你之后,你百般呵护娇宠着我,所有的感情都一点不隐藏的给了我,我却还是怀疑你,最后给了你这样沉重的打击!” “小媛,你别这么说!那件事情,我虽然是被害者,但是归根究底,也有我自己的不是!我若还能更谨慎一些,也不会让人有机可趁的陷害我!我若平时对你表现得更好一些,也不会让你觉得没有安全感而误会我!”这是五年以来,覃何对自己的检讨。 “你啊!”覃夫人带着几分无奈看着他,“你就是这样才把我和绘儿宠坏了,宠的我们连辨别是非的能力都没有了!我是再得不到你这样的宠爱了,但是以后,你对绘儿也不能这样宠着了,知道吗?” “你们一个是我的妻子,一个是我的女儿,我不宠着你们还能宠谁?”覃何深情的说道,但很快便又落寞道,“只是,我以后想要宠你们,也没有机会了!” “阿何!” “爹!你必须还要宠着我的,一定要把这五年所有的宠爱还给我!”覃绘哭着道,这时候,她才能有勇气真正的扑进父亲的怀抱,一叠声的道,“对不起!对不起!爹,是绘儿太任性了!对不起!” “傻孩子,别说对不起!”覃何虎目含泪的拍抚着她的后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你这个丫头啊,可知道让我有多担心吗?” 然烧的清香渐渐接近尾声,南宫睿示意了一下南宫商,后者神色微微一僵,却不得不提醒他们。 “覃大人,覃夫人,绘儿,时辰不多了,你们还有什么话,就快说吧!” 闻言,覃绘心中大怵,猛的一下子抱住了覃夫人,大喊着:“娘!我不让你走!” “乖孩子,别这样!”覃夫人面色平静微笑着道,“我们都应该知足了,还能有机会在时隔五年之后相见,将过往的一切解释清楚,解开心结!所以,绘儿,我们应该感恩,并且豁达的放开,这样,才能有更美好的明天等着我们!” “绘儿,你娘说的对!”覃何的心情也平静了下来,附和道,“而且,因为你,我们一家才能见上这个面,了却心里的遗憾!你娘也就能安心的寻找她的下一个方向了!” 听了覃何这句话,覃夫人忽然神秘的一笑,却没有说什么。 她已经决定了,回到地府之后,一定要坑求阎王爷,请允许她在地府做牛做马,一直等到他寿终正寝的那一天,他们一定要一起投胎转世。 “哦!对了!”覃夫人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忽然转身看向了南宫商,“三爷!” “夫人叫我阿商就可以!”南宫商立即抱拳微微躬身道。 “好!那我就忝着脸叫你阿商了!”覃夫人微笑着道,“我还有多少时候?” 南宫商立即转头看向南宫睿。 后者回答道:“还有一盏茶的功夫!” “谢谢王爷!”覃夫人再度屈膝行礼,然后才拉过覃绘的手,并将她交到南宫商的手里,恳切的道,“阿商,绘儿遗传了我的性情,有时候性格会比较的急,而且做事也会不顾及后果,以后,还要麻烦你多担待!” “娘!”覃绘轻唤,目中含泪又娇羞的看了南宫商一眼。 “夫人别这么说,绘儿她现如今的性子磨平了许多,很是懂事!”南宫商如实说道。 “有道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是担心你日后将她的脾气又宠坏了!”覃夫人失笑道。 “宠坏也无妨,我还是有那个本事帮她收拾烂摊子的!” “南宫商,你怎么这么说啊!”覃绘大窘,就他们四人也就罢了,问题是还有南宫睿在。 人家现在可是靖王府的一家之主啊,听了心里不知道怎么想的呢! “不用担心我二哥,他对二嫂的宠也是无法无天的!” 坐月子的苗采潇不由得打了个喷嚏,逗得小家伙咯咯笑。 “好!有你这句话,我是真的放心了!”覃夫人喜悦的看着他们二人,“但即便是如此,绘儿你也不能太过恃宠而骄,明白吗?” “娘!”覃绘不依的唤着,“我不会的!” 覃夫人终于松开了覃绘的手,覃绘心里顿觉一空,想要再去抓住覃夫人的,南宫商却对她摇了摇头,并示意的看向了覃何。 此时的覃夫人主动握住了覃何的手,深深的凝视,真诚不虚伪的说道:“阿何,你的未来还很长,绘儿也不能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你——娶一房继室吧!嘘,别说话,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我也不是真的心胸宽广到可以忍受你爱上别的女子! 但是,阿何,你如果这辈子因为我而不再娶妻生子,我的心才会更加的不安!我们只有一个女儿,她终究是要出嫁的,若是覃家因为我而后继无人,我在九泉,就没法面对覃家的列祖列宗! 所以,阿何,你就当是为了让我能在覃家的祖先面前抬得起头,好吗?” 覃何久久的看着她,并没有立即回答,直到她再追问了一句“好吗”,他才沉重的点下了头。 清香即将燃烧到尽头,覃夫人的身影也开始若隐若现。 覃绘心头悲痛,覃夫人却笑着对他们道:“这一次,能让我先看着你们的背影离开吗?” “娘!” “小媛!” “我不想让你们再悲伤一次,但我现在能做的,似乎也只有这个了!”覃夫人说道。 南宫商看了一眼覃何,又看看紧紧的捏着自己手的覃绘,出声道:“覃大人,绘儿,我们先走吧!别让夫人走得不安心!” “可是……” “走吧!” 牵了覃绘的手,南宫商又对覃何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三人再度深深的看了一眼覃夫人,一起离去。 覃夫人目送着他们的背影,挥了挥手,直到自己的身影完全虚化,才转身,对着南宫睿盈盈一拜,感激道:“多谢王爷!” “不用客气!鬼门就在那边,阎王爷亲自等着你,你去吧!” “是!” —— 南宫睿回到房间的时候,见苗采潇居然还没有睡,顿时不悦道:“你怎么不好好休息啊!” “我精神好着呢,不碍事!而且,尧儿肚子饿了,才吃了些,这会儿也刚睡着,我看看时辰差不多了,就干脆等你回来了!”苗采潇道。 “这小家伙,一天倒是要吃多少顿啊,也不怕吃成个猪!”南宫睿表示十分不悦的瞪着睡得正香的小东西。 小家伙大约是感觉到被老爹说了,撇撇小嘴,挥动了两下手臂,哼哼了两声,好在没醒来,继续睡觉。 “还有啊,我都说了他不能叫南宫尧!” “反正也不叫南宫灏!” “那还是等父王母妃他们回来再商量吧!” 南宫睿简直就要无语了,为了这个名字,他们两口子好像一提到就要争辩几声。 “那父王母妃确定什么时候回来吗?”苗采潇问道。 “潇潇,你可别动什么歪脑筋哦,我是不会让你先见到母妃,然后用你的小算计去说服母妃帮你的!”南宫睿一眼就看穿她的小心思。 “谁动歪脑筋啦!我就是关心母妃他们什么时候回来而已,被你说得我好像很有心机一样!哼!”被拆穿的苗采潇恼羞成怒的忽然一脚踢在南宫睿正要坐到床沿的臀部道,“我今晚要跟宝宝两个人安心的睡一晚上,你去书房睡去!” “我在你身边,你才能安心,走了你能睡得着?”南宫睿当然不走,虽然不能碰,但是有道是无鱼虾也好,抱抱她过过干瘾也是好的。 “谁说的,从今往后我有宝宝了,不用你陪绝对能够睡得着!” “他能抱你?”南宫睿嗤之以鼻,“还有,等下尿湿了,难道你自己给他换尿片?” “我可以叫玉如!”苗采潇道。 她话音刚落,就听南宫睿扬声对外面道:“玉如,你这两天幸苦了,不用值夜,回房睡去吧!” “是!”外面传来玉如隐忍着笑意的应答声。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太卑鄙了!”苗采潇气愤的低声吼道。 某人却洋洋得意的问道:“还要赶我走吗?” 苗采潇瞪他:“那你也不准睡床,睡软榻去!” 然后,某人直接用玄术把软榻给丢了出去。 把值夜暗中的隐卫吓了一大跳,赶紧出来巡视,结果只看到一张软榻在院子里歪着。 “南宫睿,你耍赖!” “嗯嗯!潇潇也可以试试!” “你……” “怎么样?还要我去哪里睡啊?”南宫睿邪笑的问道。 “切,随便你了!我困了要睡觉了!” 她还能要他去哪里睡,只怕是说一样,他就扔一样。 虽然他家财万贯,置办的起任何的家什,但是半夜扔家什的事情要是传了出去,她不知道明天会惹多少笑话了。 “好!一起!”南宫睿呲牙一笑,在她身边躺下,就要去抓被子。 但是苗采潇却不给他盖,并道:“橱柜里有!” “潇潇,你确定橱柜里有?”南宫睿语气威胁的道。 苗采潇一听,顿时明白她再坚持的话,他绝对是要把橱柜都扔出去了。 橱柜里最多的可是她的衣物还有贴身的抹胸什么的呀! 啊啊啊!真是服了他了! 最后,还是苗采潇妥协在他的淫威之下,乖乖的让出一半的被子。 某人一钻进来,立即就双手双脚的缠上她,还故意颤抖了一下道:“差点把我冻死了!” “冻死谁也不会冻死你吧!”苗采潇没好气的道。 她挣扎了两下挣脱不开他的怀抱,只能作罢。 “潇潇这话说的我心寒啦!”南宫睿委屈的道,“我也是血肉之躯,怎么就冻不死啊!” “你脸皮都比城墙还厚呢!” “有吗?” “绝对有!” “那你摸摸看,比较一下!” “啊!南宫睿,你干嘛?” 苗采潇一激动,声音不由的大了一点,这已喊叫,顿时把小家伙给吵醒了。 他先是哼哼唧唧了两声,然后就忽然“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这一哭,绝对是惊天地泣鬼神,几乎将屋顶翻天。 南宫睿的旖旎想法顿时被哭没了,苗采潇更是赶紧催促他:“估计是尿湿了,快换尿布!” 南宫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