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惨遭灭门 大雨倾盆,骇人的雷电一闪而过,雷声轰然响彻整个天空,雨水清洗着大地。 杀戮声以及惨叫声交缠在一起,血腥之气蔓延了整个庄园,艳红的血液在地上汩汩流淌,雨水渐渐冲淡了血液,即便如此,那一片片的红色依旧令人不寒而栗,如同血河一般。 今日,古武第一大家族师家,竟然惨遭灭门,几百年的光辉毁于一旦,第一大家族就此陨落。 师鸢望着周遭的亲人一个接着一个的被杀,她的母亲彼时正紧紧地护着她与对方厮杀,然而渐渐地亦然落了下风,胸口被狠狠地刺上了一剑。 “母亲——”师鸢猩红着双眼嘶喊出声,却是无能为力,彼时的她恨自己,天赋不高,家族的武功没有学好,导致如今看着一个个亲人死在自己面前却无能为力。 “鸢儿,快走!走!”她咬着牙再次硬生生地挨下一剑,白皙的柔荑紧握着对方的剑刃,鲜血溢出,一滴滴落在地上。即便身负重伤,她依旧撑着与对方周旋,为的不过是给自己这个唯一的女儿一个逃命的机会。 “不,母亲,不!”师鸢不断地摇着头,眼泪如线般不断絮絮落下,雨水打湿了她的素白衣裙,青丝凌乱,看起来极为狼狈。 而不远处一个女子冷眼望着这一切,眼眸间是抑制不住的兴奋,瞧着师家一个个死去,她愈发的激动,唇角噙着嗜血的笑意,“杀,都给我杀!” 师菱佩! 师鸢咬牙切齿地瞪着她,她恨她,也恨自己,若不是自己当初心软将身为孤儿的她带回来收养,一直将她当成亲生妹妹一般对待她,且信任她,今日她师家也不会惨遭灭门! 枉费她对师菱佩掏心掏肺,将家族最大的秘密——师家家族武功的弱点告诉了她,岂料却让她抓准机会,勾结其他小家族,将这第一大家族灭门。 “啊——”顷刻间一声惨叫响起,师鸢定睛望去,目光定格在了她母亲正中心脏的剑刃上,视线渐渐往上移,看着自己的母亲身子如落叶般缓缓落下,由始自终,她的双眸都未阖上,她的唇瓣微动,却已然发不出声音。 看嘴型,却是——快走。即使在心脏停止跳动的那一刻,她依旧惦记着这唯一的女儿,依旧放心不下这唯一的女儿。 “母亲——”师鸢嘶喊着,雨水打在她的脸上,已然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瞪大的双目猩红,心脏犹如被绞一般,痛楚传遍了全身。 “啊——”她仰天长啸,悲凉的声音划破了天空,雷声配合地响起。片刻她浑身的气息骤变,悲痛的神色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嗜血的冷意,彼时,眉间出现了若隐若现的莲花,妖娆绽放,泛着淡淡的红光,勾魂夺魄,魅惑至极,周身萦绕的气息犹如地狱使者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都该死!”她冷冷地扫了一眼在杀戮的人们,红唇间吐露出了短短的一句话,绝美的五官线条透着浓浓的嗜血杀意。 顷刻间,周遭围着她的敌人皆在心底生出了一丝颤意,脚不由自主地退缩了一步。 下一秒,师鸢身影如风般掠过,夺过了对手手中的一把剑刃,旋即宛若夺命阎王般,手段狠厉地将他们一一厮杀,剑尖滑落了妖娆的鲜血,一滴滴落在地上溅出水花。 只见被杀之人都死不瞑目,且死状恐怖,由此可见师鸢下手极为残忍狠辣。 “怎么会这样?”师菱佩见状瞪大了眼眸,神色间满是难以置信。不可能的,师鸢明明是个天赋极低的蠢货,武功怎会如此厉害?但她方才用的,明明就是师家的武功,且克服了弱点,竟然没有一丝破绽,令人难以攻破。 惊愕过后,蓦然迎上了师鸢冰冷的眼神,那陌生至极的冰冷杀意使彼时的师菱佩,慌了! 一天一夜,这场厮杀持续了一天一夜。 师鸢以寡敌众,厮杀了一天一夜,她的身上也渐渐受到了不同程度的伤,但却犹如不知疲倦的机器一般,手下的动作未曾停过。 最后,她的剑刃没有一丝犹豫地一把没入了师菱佩的心脏,目光冰冷地望着她倒在了自己的面前,才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冷风呼啸而过,她身上的血液依旧在流淌而出,但她却恍若毫无知觉一般,目光扫过了地上的一具具尸体,有对手的,也有自己家族的,如今,这场厮杀,只余她一人。 渐渐地,身上的血液越流越多,她感觉到一阵黑暗袭来,阖上了眼眸,身子轻盈地倒下,脸上恢复了寂静,眉宇间的妖娆红莲在顷刻间褪去。 ······ “不好好保护王妃,其罪当诛!” 一道淡漠至冰点的嗓音窜入耳畔,躺在床榻上的人儿如蝉翼般的睫毛微颤了一下,她的额上缠着洁白的棉布,缓缓地睁开了双眸,原本光滑如凝脂的眉宇间绽放出淡淡的红莲,红光微闪,睁开的双眸流光溢彩更是夺目至极,眼底清澈得没有一丝杂质。 “王爷,奴婢知错,是奴婢没有好好保护好王妃,奴婢该死。”小屏不断地磕着脑袋,清秀的脸上泪水纵横,引人生怜,然而被称为王爷的男子却没有半点的动容。 “不要吵。”床上的人儿红唇微启,不耐地出声,嗓音软软糯糯。旋即她的小手撑住了床榻缓缓起身,惺忪的眼眸微眨,额头上传来了一丝痛意,她吃痛地‘嘶’了一声,目光触及到周遭的陌生的环境才渐渐清醒过来。 听到那熟悉的嗓音含着一丝软糯,时亓懿的目光移到了师鸢的身上,触及到她眉宇间盛开的莲花,瞳孔微微一闪,死寂一般的眼底泛起了淡淡的涟漪。 眉间盛魅莲,双花并蒂开——这句话在顷刻间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当年,一尘大师的预言,如今,竟然应验了。 ------题外话------ 啦啦~音雨的新文,希望多多支持,喜欢请收藏谢谢。 推荐旧文:凤倾城之毒医娘亲 都说镇国郡主慕倚歆厚颜无耻,未婚生子,失踪六年竟然带回来一个儿子。 慕倚歆凤眸一挑,骂她儿子的人,首先用言语进行人身攻击,其次用药毒他个体无完肤。 据说神秘毒医有三毒:毒心、毒舌、毒药。 “让我医治他?可以!转动这个转盘,转到什么就是什么。” 只见转盘之上的百分之一是“医治”两个字,其余的上面写着: 裸奔跳河、自生自灭、死无全尸、自挖心脏、百虫啃噬······ 【小剧场】 “你爹是谁?” “我没有爹。”小包子眨了眨无辜的水眸。 “那你是怎么来的?” “娘亲说她是雌雄共体。”于是,你懂的。 第二章 比你好看 一尘大师说过,拥有那样特征的女子,必定会倾覆整个天下,且,这女子,会影响他一生的命格。 凝视着她眉间盛开的魅莲,淡淡的粉色衬得高洁脱俗,时亓懿清冷的眼眸不由地微微一闪。 明明她方才躺在床上还未曾有这莲花的出现,为何醒来以后莲花骤然出现,且她给人的感觉截然不同,完全异于以往寡言少语的女子。 有那么一瞬间,他怀疑她早已被掉包,但她的脸上又没有任何易容的迹象。任由这位摄政王平日里权倾朝野,指点江山,彼时亦然寻不到答案。 而师鸢从醒来以后便发现了周遭环境的不同,古色生香的厢房,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味,地上跪着一名身着淡黄色罗裙的女子,而她的床沿旁坐着一名不苟言笑的男子。 凝神望去,师鸢的双眸不禁流露出了惊艳的神色,如雕刻般的五官,俊美如斯,峰眉间透着清贵的气息,双眸清冷淡漠,仿佛不将世间的一切看在眼底,薄唇轻轻抿着,令人看不出任何情绪。 任何人看了,都知道这是个危险的男子。奈何师鸢欣赏完他的美色以后,却是嫣然一笑,毫不掩饰她的赞美,“你长得真好看。” 须臾间,时亓懿的眸色一沉,神色间却没有丝毫的变化。 果真,不一样了呢······ “是比你好看。”时亓懿难得地回了一句,幽幽的一句话不改他的清冷风格。 *! 闻言,师鸢脸上的笑意瞬间敛回,桃花眼狠狠地瞪了瞪他,“人模人样的,居然这般毒舌!” 时亓懿却是置若罔闻,清冷的双眸淡淡地扫了一眼师鸢,尔后缓缓起身,理了理微微褶皱的衣袍,微微垂眸望着跪在地上的小屏,淡漠地启唇,“好好照顾王妃,若再有一次,按府中规矩处置。” 言罢,他抬步欲走出。 “是!”小屏呼出了一口气,缓缓起身。 王妃?! 彼时的师鸢才反应过来,是吼!差点忘了这是个陌生的地方,她为什么会在这里?而且他们好像称自己为王妃?!方才竟然被那个清冷而毒舌的男子迷住而忘了问! “等等,先告诉我你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此话一出,成功地顿住了时亓懿的脚步,他缓缓转身,清冷的目光落在她姣好的面容上。 “王妃,您不会是因为撞伤了脑袋失忆了吧?”还未等时亓懿言语,小屏惊呼出声,清秀的脸上泛着浓浓的惊讶。 “我的生活不至于这么狗血吧?还有,什么王妃,别乱叫。”师鸢的目光转移到了小屏的脸上,唇角猛然地抽搐了一下。 时亓懿清冷的眸间泛起了一层晦涩不明的意味,目光凝视着师鸢的脸,深深地探测了一番。 “可是——”小屏在师鸢灼灼的目光下懦懦地垂了垂眸,声音小了几分,“您就是王妃啊!” 师鸢的黛眉微蹙,目光环绕着整间房间轻轻一扫,尔后敛起情绪,扯出了一抹笑容,笑靥如花,软糯的嗓音更是柔了几分,神态宛若拐骗无知幼儿一般,“来来来,先告诉我,这里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你们又是谁。” 莫名此处是哪个神秘的古武家族的地方?毕竟有些古武家族还保留着这些古老的风俗。无缘无故地出现在这,也不知父母亲如何了,若是发现自己不见了必定很焦急。 小屏被这笑容可掬的神色弄得心底发麻,莫名的一股凉意蹿上,她微不可察地抖了抖,“王妃,这里是摄政王府啊,您是王妃,自然在此,奴婢是您的侍女小屏,那是王爷,王妃,您真的不认得我们了吗?” “摄政王府?”狐疑的嗓音微微挑起,莫名的脑袋一阵痛楚再次传来,‘嘶’的一声,师鸢蹙着眉头抚上了额上的洁白棉布,“我额头怎么了?” 闻言,小屏却是猛然跪下,杏眸微红,噙着淡淡的薄雾,“是奴婢保护不周,才会让王妃受伤,如今王妃才会失忆忘掉了所有事,竟然连王爷都忘了。” 所以,她是死活认定她失忆了是吧?师鸢捂着脑袋思忖着,尔后思绪微转,感觉这里不像是什么神秘的古武家,竟然还有摄政王府?这里似乎是真切的古代。 思及此,她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凌乱的思绪,轻轻俯身扶着小屏起来,“那你告诉我,这是什么国家。” “这是至宥王朝啊!” “什么?”闻言,师鸢惊愕地拍了一下脑袋,却不巧正好拍中了伤口,霎时间再次痛得惊呼出声,欲哭无泪,“我要晕了,晕了。” 她居然穿了!而且,还是穿在一个听都没听过的大陆上,重点是——还穿成了有夫之妇! 天呐! “王妃?!”小屏见状愕然出声,忙不迭焦急地去察看她的伤口。 时亓懿将一切尽收眼帘,深邃的眼瞳波澜不惊,片刻敛起思绪转身抬步走出了厢房。 门口两旁站立着两名执着剑的男子,他们微微俯身,齐声恭敬地唤出声,“王爷。” “凌页,从今日起,监视王妃的一举一动。”清冷的嗓音含着淡淡的凉意,恍若冬日的薄雪一般轻轻落下,却带着不容置喙的意味,他的眼底掠过意味不明的光芒。 “是。”凌页拱手应声道,虽然不知王爷此番为何意,但他深知,这不是他一个属下该问的。 ------题外话------ 不喜按叉,喜欢请收藏~谢谢么么哒,坚持一向的原则,男女主都是身心干净! 第五章 天籁之音 回到厢房坐着的司鸢苦苦地皱着一张脸,吃痛地轻轻揉着脚踝,小屏本想帮忙,却被她拒绝。 虽然她古武家族的继承人,但并没有那样被服侍的习惯。 “叩叩叩。”几声敲门声响起,司鸢一边揉着脚踝一边没好气地出声,“进来。” 凌页疾步走入,将手中的瓷瓶缓缓递给小屏,他微微垂首,态度恭敬,“王妃,这是王爷命属下给您送来的药酒,对您的脚伤有帮助。” 奈何司鸢没有丝毫领情,更是神情愠怒地瞪着凌页,其实要说凌页也没犯错,错就错在他是那个混蛋的手下。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话虽如此,司鸢却还是没好气剜了凌页一眼,尔后转过脸对小屏道,“拿给我,不要白不要。” “王妃,还是奴婢帮你擦药吧!” 小屏打开瓶盖,正想倒出一些在掌心中,却被她阻止,“我自己来,还有,我说过了,在我面前不用自称奴婢,听着就不顺耳。” 小屏本还想说些什么,但目光触及到她不容拒绝的眼神,抿了抿唇,将手中的瓷瓶递过,旋即缓缓答道,“是,小屏知道了。” 王府的规矩,便是一切要服从主子的命令,虽然不知王妃为何会如此,但她还是选择服从。且王妃不允许她自称奴婢,不由地让她心底泛起了一丝感动之意,王妃失忆之后真的与以前大不相同了。 凌页将一切收进眼帘,尔后脚步一旋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这王府内,王妃的厢房——云倚阁就在王爷的书房隔壁,因此凌页没走多久就到了书房内。 凌页将一切对时亓懿娓娓道来,而时亓懿却依旧盯着手中的兵书,眼眸没有掀起一丝,漫不经心一般,片刻,一片寂静,他才缓缓出声,凉凉的声线犹如雪霜般流泻而出,“继续监视。” 另一厢的司鸢擦完了药酒,感觉到脚踝凉凉的气息,感觉没那么疼痛,才缓缓呼了一口气。 随即,她却又是满脸的怒容,狠狠地将瓷瓶一掷在桌上,一声巨响响起,“以为送瓶药酒来就能省事?想得美!” “王妃,那是王爷······”小屏见状懦懦地出声,后面的话不言而喻,也就是那个是王爷,即便再怎么对你,你都不能怎样。 可司鸢又岂是逆来顺受之人,思绪百转千回,骤然间桃花眸中流光一闪,绽放出万丈光华,眉间的浅淡魅莲清丽脱俗,红唇微微勾起了一抹狡黠的弧度,在小屏看来,却是阴森至极,有种不祥的预感······ “去找些民间乐师回来,让他们带上钟磬鼓铃等乐器。”民间乐师更能奏出她要的效果不是? 闻言,小屏却是大大地呼了一口气,悬起的一颗心缓缓放下了些,还以为王妃要干些什么事呢,想来是无聊想听些乐曲罢了。 思及此,小屏应了一声,转身迈着小碎步出去。 ——她还是放心放太早了。 待小屏请来了那些乐师,吩咐他们都在院子内等候,而小屏走进厢房,去柜子里取了面纱,想要为司鸢戴上,却被司鸢眼疾手快地桎梏住她的手腕,“你干嘛?” “是奴、小屏该死,忘了王妃已然忘记一切。”她忙不迭微微敛下眸子请罪,旋即才缓缓道来原因,“王爷下令,王妃若见外人,必要戴上面纱。” 对于时亓懿的这种命令,司鸢暗地里有腹诽了他一遍,但表面上却还是顺从地戴上了面纱。她不蠢,既然时亓懿这样下令必定是有原因的,她这张脸看来是真的见不得人,无论出于什么原因,她都不会自找麻烦,况且不过是戴个面纱罢了。 司鸢施施然地走了出门,走到院子内写了份乐谱给那些乐师,且告知自己的要求,面纱之下,她唇角一勾,“不知各位可否做到?” 乐师们面面相觑,纷纷颔首表示可以。想必是这位王妃自己作曲,想要试一下效果罢了,虽然这音乐他们听都没听过,但弹奏起来应该挺有趣。 “很好。”司鸢桃花眸底的笑意深了深,见那些乐师正欲拿起乐器弹奏,她柔和的嗓音缓缓响起,“等等,这个院子风水不好,我们找个风水好一点,风景宜人点的地方弹奏,才更有气氛。” “王妃说的是!”先前他们听闻这位王妃自闭孤僻,看来那些都不过是三人成虎的谣言,王妃如此有见地,怎么会是外面传的那般不堪呢? 旋即他们随着司鸢走到了书房门口,暗中的凌页开始有种不祥的预感,只见司鸢的桃花眸微弯,潋滟的眸中浸染着点点的笑意,“好了,就在此,等会无论发生什么事,只要我不说停下,你们都别停知道吗?” “是。” “开始!” 话音一落,一阵铿锵有力而有节奏感的丝竹之音响起,在书房内的时亓懿敏锐地听到这些声响,俊逸的脸上眉心微蹙,但依旧置若罔闻,他缓缓端起桌上的热茶,轻抿了一口。 下一秒,却有一个“动人心魄”而磅礴大气的嗓音在顷刻间响起。 “为什么一个人发呆 是否还有一些无奈 不如和我一起摇摆 尽情的享受现在!” 乐师们瞠目结舌,心中纷纷起了震撼之意,在这位王妃出声开唱之际,都不由地手抖了一下,但思及先前她的吩咐,便没有停下来,而是继续弹奏。 ——王妃啊,你让我弹奏之前没说你要唱! “谁是电音之王。”瞬间又换成了轻柔的嗓音。 “我是电音之王。”下一刻,又调换成了磅礴大气的低沉男声。就如此地有频率地继续唱了下去: 谁是电音之王 你是电音之王 谁是电音之王 我是电音之王 谁是电音之王。 乐师们的面色已然开始纷纷扭曲,眼眸间流露出了绝望的意味,这变声的节奏让他们难以接受,他们想回家啊,他们想家啊,能不能走啊! 饶是一向淡然自若,彼时正饮着的热茶的时亓懿都不由地被司鸢的嗓音呛了呛。 在书房门口守着的季秦,唇角已然抽搐不停,终究承受不住这般‘天籁之音’走入了书房。 表面上是禀告王爷,实际上也是为了能够减少一点音量,毕竟隔着一道门多少有点作用不是? “怎么回事?”时亓懿的脸色已然阴沉如水,眸底犹若海水般惊涛拍岸,清冷的声线更是蒙上了重重的冰霜,冷入骨髓。 “是王妃——”季秦刚启唇,话语还未说完,便见时亓懿站起身来,冷冷地一甩衣袖,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而门外的“天籁之音”还在继续—— “everybody跟我一起嗨嗨嗨 everybody我要让你嗨嗨嗨 everybody跟我一起嗨嗨嗨 everybody我要让你嗨嗨嗨” ------题外话------ 在上架之前,都是在下午三点左右更新,喜欢求收藏,么么~ 第六章 魅惑横生 也正如歌词所说,司鸢已然嗨了起来,此时不仅唱,还癫狂地跳起了舞蹈,更是甩着脑袋舞动着,如瀑的青丝飞舞。 小屏的脸色煞白,瞧着司鸢的动作,神色间浸染了担忧,心中浮起了一个猜测:王妃不会是中邪了吧? 时亓懿一踏出门,便见到这样的画面——她的动作怪异,宛若癫痫发作一般,眸色更是不由地沉了几分。 乐师们一见时亓懿的身影,目光触及他冷漠的眼神,纷纷脸色大变,欲哭无泪。这王妃可是害死人了,她事先可没说这是什么地方,王爷会在此!看王爷那不悦的眼神,分明是对王妃如今的做法有意见,他们这下可死定了。 时亓懿轻飘飘的眼神一扫,恍若冰锥般射过,那与生俱来的王者压迫将众人生生地压得透不过气。摄政王不愧是摄政王,即便不悦,依旧面不改色,二话不说便将跳舞跳得癫狂的司鸢点了穴。 顷刻间,王府内安静下来,只见被点穴的司鸢站在原地保持着微微屈身的姿势动弹不得,一双桃花眸怒目圆瞪,嘴唇微动却发不出任何话语。 ——混蛋!居然还点了她哑穴! “王妃身体未痊愈,要在房内好生休养一个月。”清冷的嗓音含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显然,这是要软禁她一个月。随即,他凉凉的目光落在季秦身上,“把王妃带回房。” “是。” 季秦领命,干脆地将司鸢一把扛起来,不费吹灰之力,背脊挺直,跨着步伐将司鸢扛回了房间,完全无视她抗议的怒容,而小屏满脸焦急地跟了上去。 见状,乐师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拾好自己的乐器,极为识趣地拱手道,“王爷,我等今日没有来过王府,先行告退了。” 皇室中的事岂容他们置噱?王妃似是患有癫痫之症此事万万不能传出去,否则他们哪还有命在?怪不得那摄政王妃足不出户,原来得了这样的病。但即便如此,摄政王爷亦然不离不弃,没有一丝要纳妾的打算,足以说明王爷的情深呐! 于是,乐师们心中都带着对这位摄政王爷的敬佩之意走出了王府。 而被带回厢房的司鸢,被季秦解了穴道以后,倒是没有破口大骂,已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来,只是面色阴沉如水,黑如锅底般。 她自知武功不及他们,因此才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否则,她岂会忍气吞声地坐着。 “好了,你们都出去,我要自己静静。” “是。”小屏与季秦相视一眼,旋即缓缓抬步走了出去,他们自然看得出来王妃气得不轻,故而如今想要静静没什么不妥之处。 待房内只余司鸢一人,她才缓缓回到床榻上盘腿而坐,用家族的心法开始屏息打坐。在前世,即便她天赋不高,但还是有点内力的,而如今到了这个世界,占据了这副身体,内力自然要重新修炼,想要对付时亓懿那个混蛋,就要有与他对抗的资本不是? ······ 万籁俱寂,清冷的月光悬挂在天空之上,淡淡的白光倾泻而下,地上斑驳的光影格外好看,院子里的紫罗兰飘散着淡淡的幽香,夜间的风微凉。 一抹身影悄然无声地来到了司鸢的房内,步伐无声地走到了床沿前,男子缓缓地掀开了那紫罗兰色的帷幔,狭长的清冷眸子落在她静谧甜美的脸上。 目光微微往下,他的眸子不禁一闪,眼底泛起了淡淡的涟漪,只见她的衣襟敞开了大片,香肩半露,锁骨玲珑令人惊艳,但整个人却是以大字形的姿势躺着。 ——这女子,连就寝都这般没规矩。 旋即他抬起骨骼分明的手往她的腰间伸出,触及到那硬物才缓缓地取出。他张开宽厚的掌心,本来精致而泛着妖艳红色的琉璃玉瞬间褪去光泽,变得透明无光。 他不由地一怔,清冷如月的眼眸掠过了淡淡的诧异,那琉璃玉是当年她的父亲求一尘大师所得,原因是司鸢天生体寒,体弱多病,唯有戴上这滴了她本人血液的琉璃玉,才能祛除体内的寒气。 而这琉璃玉,在接触它主人之际,会发出妖艳的红光,而那琉璃玉在他手上之前,确实是泛着红光的,由此可见,她确实是司鸢! 他微微凝眸,满含深意地凝视着手中的琉璃玉。床榻上的人儿,骤然睁开了桃花眸,眸间泛着潋滟光华,眉宇间的魅莲妖娆绽放,颜色鲜艳了不少,魅惑横生,她的唇角缓缓地扬起了一抹诡谲的弧度。 时亓懿似是有感应般转首,迎上了那流光溢彩的桃花眸,四目交缠。 第七章 重塑经脉 司鸢噙着魅惑的妖冶笑意,白皙玲珑的柔荑缓缓拿起他手中的琉璃玉,须臾间,琉璃玉泛起了艳红的光芒,与她眉宇间的魅莲相得益彰。 “没料到堂堂王爷,竟然有这般嗜好,喜欢半夜偷女子的贴身之物。” 被当场抓住的时亓懿神色间掠过了一丝尴尬,转瞬即逝,很快的恢复了平静,如月般的清冷的眸色一如既往的波澜不惊。 “本王只是好奇罢了。” “小女子也好奇,究竟什么,可以令王爷您变色。”她缓缓将琉璃玉收回,站起身来靠近你他,身子微微向前倾,贴近了时亓懿淡漠而出尘的脸。 下一秒,还未等时亓懿做出任何反应,她的唇角便诡异地一勾,露出了魅惑众生的嫣然一笑,唇瓣蓦然间贴向他的薄唇。 时亓懿的眸色猛然一沉,眼疾手快地推开了她,薄唇上还残留着温热的淡淡莲香,他的脚步紊乱地退后了几步,随即目光阴沉地望着她,含着显而易见的警告,“王妃逾越了。” 在时亓懿如此锐利的目光下,她却轻笑出声,嗓音空灵得失真,犹若空谷回响般缥缈,“你我是夫妻,有何不可?” “若你真的失忆,那本王便再告知你一遍,娶你,只是救你。”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尔后面色淡漠地转身抬步走出,夜色下,那棱角分明的线条,更是多了几分冰冷。 司鸢噙着浅浅的笑意望着他的身影远去,渐渐地,唇角的笑意变得嗜血而冰冷,桃花眸妖娆惑人。 旋即,她感受着这具身体的柔弱,桃花眸微微一闪,划过一抹果断决绝,尔后猛然毫不留情地给了自己一掌,经脉俱断,她难以抑制地吐出了一口鲜血,唇角还残留着一丝血迹。 然而地上的红色血液却隐隐泛黑。见状,她的眸光不由地一沉,狠厉的气息油然而生,“竟然被下了毒?” 她轻轻地将唇角的血液抹去,随即为自己点穴,默念家族中的秘密心法,重塑经脉,凤凰涅槃。 重塑经脉岂是那么容易,不过片刻,她的额头溢出了淡淡的汗珠,妖冶的红唇惨白无色,全身筋骨恍若被烈火焚烧一般,阵阵的剧烈疼痛如波涛汹涌的波浪般袭来,即便有了心理准备,依旧痛不欲生。 重塑经脉,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方法,犹如死过一次一般,若不是资质实在极致平庸,亦然不会用此方法,毕竟此法生不如死。这具身体虽弱,且中毒,但资质却依旧不错,但对于如今的司鸢而言,却是远远不够的,因为,她绝不容许自己仰望任何人。 泼墨般的夜色渐渐褪去,淡淡的金光铺洒在天边,朝霞似火,旭日东升。 厢房内帷幔微微漂浮,床榻上的躺着的女子神色间浸满了倦怠,眉宇间的妖艳红莲淡了些,浅淡的莲花魅意消散,出尘脱俗。 待小屏打好了水来到了门口,她抬手轻轻敲门,“王妃,小屏来服侍您起身了。” 司鸢如蝶翼般狭长的睫毛轻轻一颤,尔后睡眼惺忪地睁开了潋滟的桃花眸,感觉全身的骨头酸痛,仿若被揍了一顿一般,她气若游丝,“进来吧。” 小屏闻言,缓缓推开门,端着水走入,视线触及到她苍白的脸上,不由地一惊,“王妃,您是否身体不适,脸色怎会如此惨白。” “我没事。”她轻扯着唇瓣摇了摇头,心中却是怀疑,难不成是昨日气到了时亓懿,因此半夜他特意趁着四下无人将自己点穴随即将自己揍一顿? 梳洗干净,她用完早膳以后,便想着要去问时亓懿。打定主意的她来到了书房,望着守着门口的季秦,先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尔后抬步想要闯入,却被他一把拦住。 岂料,司鸢却是捂住自己的衣襟,潋滟的眸光掠过一抹狡黠,惊叫出声,“非礼啊,竟然对本王妃动手动脚!” 她神情似是受辱后的委屈,然仔细察看,才看到她眼底深处的笑意。 季秦的神色一僵,感受到四周的下人望自己投射过来的诧异与鄙夷目光,心下不由地一沉,谁会料到,这王妃竟然会来这么一出。 在季秦怔住之际,司鸢唇角一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蹿而入,旋即将门一关,整套动作如行云流水般流畅。 而季秦刚想推门进去,却被小屏紧拽着不放,“王妃两夫妻之间的事,你乱掺和什么?” 时亓懿坐在桌子前却没有半分反应,狭长的眸子微微垂下,专心致志地看着书,似是浑然不觉一般。 司鸢见状径直走到了他面前,玲珑的手掌猛然往桌上一拍,神色极为不悦,满眸间的控诉,“你昨晚是不是来过我房间?” 他闻言缓缓抬眸,眸光微微一闪,俊逸的脸庞没有丝毫情绪,但眼底掠过的狐疑,却恰好被司鸢捕捉到。 那抹狐疑,司鸢看来,便是他在疑惑她怎会知道他昨晚来过,顿时她勃然大怒,猛然拽过他的手臂,掀起衣袖狠狠地一口咬了下去。 他抿着薄唇,神色淡然,宛若手臂不属于他一般,片刻,司鸢感觉嘴里蔓延着淡淡的血腥味,才嫌弃地放开,甩来他的手臂,转身大步地走了出去。 彼时的季秦终于拽开了小屏的手,却看到司鸢怒气冲冲地出来,小屏见状随即跟上,而他满脸自责地走入书房,拱手微微屈身,“王爷,都是属下无能为力,才会让王妃闯入书房。” 若是他人,季秦早已将他碎尸万段,但小屏是王妃的贴身婢女,终究要给几分面子,才忍住没有伤她,但终究书房重地,王妃这般随意闯入,便是他的失责。 半晌,却依旧没有听见时亓懿有任何的回应,不由地微微抬起眸,却见他望着手臂上渗着血的牙印看着出神。 第十章 长孙容谨 客栈内,一名带着帷帽的月白色衣裙女子,雷厉风行地将桌上的菜式一扫而光,引得客栈的其余客人频频侧目,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女子是几日没吃饭了。” “这食量真的大得惊人。” “如此狼吞虎咽,一点大家闺秀的风范都没有。” 客栈二楼厢房坐在窗边的一名女子一袭雪白色衣裙,眼眸的波光流转,红唇轻抿,不屑地瞥了楼下的司鸢一眼,眉宇间满是鄙夷,她的眸光望向了对面的男子,嗤笑出声,“真是枉为女子。” 她对面的男子自然也将下面的一切尽收眼帘,男子一身墨色长袍,眼眸如鹰一般锐利,眉峰入鬓,五官立体,透着张扬之意,他的唇角微勾,“皇城之上哪个女子能有佩儿你这般识大体呢?” “殿下,您别笑话佩儿。”女子掩唇轻笑,眉宇间浸染着浓浓的得意,没有注意到男子眸底一闪而过的冷光。 然而吃着起劲的司鸢却置若罔闻,而小屏由始至终没有动过筷子,满脸为难地看着她,终究忍不住启唇,“王——小姐,您吃完了吗?” “小屏啊,点那么多菜你居然一点都不吃,真是浪费。”她咽下了嘴里的醉鸡,摸了摸微微凸起的肚子,满意地放下了筷子,“好了,小屏,去结账吧!” “啊?”小屏顿时惊叫出声,瞪大眼眸诧异地望着她,心里有着不祥的预感,见其余人被她的惊叫声引得目光投射过来,她压低了声线,靠近司鸢道,“王妃,小屏没银子啊,您出门之时没有拿吗?” “这不是应该是你拿的吗?”司鸢的脸色微变,软糯的嗓音压低了几分,说话间帷帽上的垂纱微微浮起。 “王妃,您的月银身为奴婢是不敢乱动的,再者,除了月银,平日里您若需要银子,必须要经过王爷的同意然后去账房取。”小屏垂下眸,声音愈发的小,生怕司鸢勃然大怒。 “还要经过时亓懿的同意?” “是的,王妃嫁入府中本应当是王妃掌家,但王妃当初不愿理会,王爷便派管家打理。” 闻言,司鸢不由地暗暗骂了一下前身,竟然这般不懂得利用资源,掌管整个王府的话就意味着整个王府的钱都落在她手中了,那么日后时亓懿用钱都要问她拿,她便不用像如今这般凄惨,还要吃霸王餐。 “长孙丞相?!” “是长孙丞相!” “啊,长孙丞相还是那么好看。” 一名若竹色锦袍的男子缓缓走入,整间客栈的气息开始浮动起来,司鸢抬眸望去,微微一滞,男子的容颜儒雅,一双温润的双眸底下流动着淡淡的柔和波光,如泉水般渗着淡淡的雾气,举手投足间满是优雅。 真是一个优雅的美男子! 顷刻间,司鸢不由地看痴了,但也不过一刻便收回视线,敛起了惊艳的神色,然而骤然想到方才这男子出现之时众人所唤的名称——丞相! “他是谁?”她轻轻的唤出声,软糯的嗓音犹如一股淡淡的暖意流过,蹿过人的耳畔,给人一种舒心感。 然而,却见小屏依旧满眸痴迷地盯着那男子,司鸢不由地唇角一抽,一把拍向她的大腿,“醒醒啦。” 小屏猛然惊醒,但依旧没有完全从惊艳痴迷中抽离出来,“啊?什么?” “我问你,他是谁?”她微微扶额,轻声地叹了一口气,再次重复道。 “王妃,这可是我们皇朝的丞相长孙容谨,才思敏捷,智慧过人,更是满腹才华,因此年纪轻轻便坐上了丞相之位,且对百姓极好,深受百姓爱戴,而且,至今尚未娶妻,皇城内大部分女子都想嫁给他。”言语间,小屏的神色浸满了浓浓的自豪,说到最后不由地生出了向往之意。 “长孙容谨?”她的舌尖缭绕着他的名字,旋即潋滟的桃花眸微闪,扬起了一抹狡黠的笑意。 她猛然站起身来,一把扑向长孙容谨,紧紧地抱住了他,声音凄惨地呼唤着,“大哥,我可找到你了。” 长孙容谨瞬间僵住在原地,一脸的懵逼! ------题外话------ 有人在看的不?有的话出现一下~给点动力给音雨! 第十一章 容貌泄露 他怔愣在原地,片刻才反应过来,旋即轻柔地推开她,再三确认自己并不认识这个女子,虽她戴着帷帽,但那软糯的嗓音是他可以确认从未听过的。 “姑娘,我想你认错人了。”温润的嗓音如同泉水一般潺潺流过,他的唇瓣噙着淡淡儒雅的笑意,撩人心弦。 “我没有认错,当日,就是你长孙容谨对我——”言于此,她突然噎住,声音哽咽,泫然欲泣的模样,旋即,她更是委屈地一跺脚,大步往外面跑了出去。逆风而出,凉风拂过,微微掀起了帷帽的垂纱,出尘绝艳的侧面容颜露出,司鸢眼疾手快地弄好垂纱,接着继续迈着大步往外跑。 小屏看得目瞪口呆,尔后见她走了,忙不迭反应过来随之跑去。 留下了在风中凌乱的众人······ 待众人反应过来,目光诡异地投向长孙容谨之际,掌柜才惊觉什么,欲哭无泪地低喃出声,“惨了,她们还没付银子呢!” 听觉敏锐的长孙容谨将他的这句话尽收耳畔,本来迷茫的他在顷刻间醍醐灌顶,尔后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唇角间依旧噙着淡淡的笑意,他从腰间掏出一锭银子递给掌柜,“我帮那个姑娘结账吧!” 方才虽然那女子极快地掩下了那垂纱,但他还是捕捉到了那如芙蓉般的侧脸,隐隐的感觉有点熟悉,但却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想到她竟用如此方法来逃账,略微无奈,没料到世间竟还有这般女子不顾自己名声,只为了逃一次账。而他如今帮她结账,在外人看来,他们之间的确有猫腻,但他向来不在乎名声,如今帮她,不过是因为那股熟悉感,那张脸庞似是不知在哪见过。 而看到司鸢真容的人却不只长孙容谨一人,二楼的女子在见到司鸢的侧脸那一刻,满脸惊愕地猛然站起身,黛眉间盈满了难以置信。 “你怎么了?”她对面的男子微微蹙眉,嗓音颇为不悦,不明白她为何如此没规矩地忽然站起身来,不就是一个长孙容谨吗?虽然他也疑惑为何一向不近女色的长孙容谨会与一个女子有所牵扯。 “师鸢、我看到她了。”女子瞪大着眼眸,唇瓣微动,砸下了不可置信的话语。 男子的眉心愈发的紧蹙,指腹摩挲着手中的茶杯,微沉的眸中渐渐折射出一抹杀意,“你说什么?她不是死了吗?” “没错,当初明明目睹她被斩首,即便她真的躲过这一劫,但她不可能会解了身上无药可解的慢性毒药,但我方才,确确实实看到的是她,虽然只是一个侧脸,但我与师鸢相处数十年,她化成灰我都认得。”她咬牙切齿地道着,微微眯眸,眼眸渐渐渗出了骇人的戾气,美艳的脸庞开始扭曲,狰狞不已。 “无论是不是她,她必须死。”男子的双眸间迸发出了冷冷的杀意,秉持着宁愿杀错一百,也不可放过一个的原则,随即他满含戾气的森冷嗓音响起,“逸,立即找到那女子,杀无赦!” 空气间的气息浮动,尔后一名黑影闪过。 ······ 枝桠摇曳,馨香盈满袖,风起花瓣落,粉色的桃花如落雨般,美轮美奂,清香漂浮,缭绕鼻尖。 司鸢气喘吁吁地一手撑着桃花树休息,缓缓地摘下帷帽放在一旁,额上因为跑得过久而渗着淡淡的汗珠,芙蓉脸上泛着酡红。 “王妃,我们、那般做真的好吗?”小屏累得气都未喘过来,便迫不及待地问出声。 “那只是权宜之计,况且他一个大男人又不会吃亏。”司鸢呼了一口气,总算是把气喘了过来,她望着刺目的阳光,抬起手给自己扇着微弱的风,抿了抿干燥的唇瓣,“回去以后,拿银子送到客栈去。” 她司鸢从来就不是吃霸王餐的人,方才不过是迫不得已逃走,但该还的还是要还,毕竟她是个有原则的人。 须臾间,杀意尽现,尘土上的桃花瓣微微浮动,一道冰冷的气息传来。司鸢的神色微变,只见一个身着紧身黑衣的男子手执长剑踏空而来,萦绕着肃杀之气径直地向她袭来。 “卧槽!”她不禁骂出声,不懂为何会突然有人刺杀她,同时脚步不断地往后退,尔后身手敏捷地躲过长剑的袭击。 “王妃?!”小屏惊愕地唤出声,满脸的慌乱与不知所措,旋即望着司鸢灵敏的身手与黑衣人打着,神色更是诧异不已,王妃何时懂武功了? “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杀我?好歹也说个理由吧?”司鸢彼时对抗得有些吃力,毕竟对方练武多年,手段凌厉,且内力深厚,而不像她不过是刚练好了影月诀的第一层罢了。 “死人不需要知道那么多。”对方却是冷冷地启唇,手下的动作愈发的狠厉。 司鸢的武功不及他,只能一味地躲闪,蓦然她惊叫出声,眉眼间满是控诉地瞪着他,“你打就打,干嘛袭我胸?不要脸!” 闻言,他不由地一怔,脸上一热,黑色面巾下的脸破天荒地红了起来,就在此时,司鸢看准时机,凌厉地一掌袭过去。 黑衣男子才反应过来,明白她是故意那般说的,忙不迭躲开她的掌风,尔后眼眸间冷意愈发的浓烈,恼羞成怒地一剑刺进她的胸膛,妖艳的血液流淌而出,男子随即毫不留情地抽回了剑刃。 她的唇瓣泛白,身子如落叶般坠落,潋滟的桃花眸间泛着浓浓的不甘,她感觉,这一幕似曾相识,恍然间,似是看到有什么人躺在血泊中,心脏如同被搅拌般揪痛。 “王妃?!”小屏慌乱地跑了过来,眼底氤氲着雾气,旋即泪珠一滴滴地砸下。 下一刻,却见司鸢眉宇间的魅莲泛起了淡淡的红光,转瞬即逝,仿若没有出现过一般,但那魅莲的色泽却是深了深,火红妖冶,散发着淡淡的魅惑之意,桃花眸间一片冰冷,沉淀着如霜般的寒意,唇角漾着淡淡的笑意,却不达眼底,周身的气息截然不同,变得魅惑而令人心悸。 第十二章 英雄救美 黑衣男子见状眼底浮现起了一抹警惕之意,除了杀手,他从未见过身上有如此深沉的死亡之气的人,仿佛是一路手中染血踏着尸体而来的,这样的人不惧死亡,手段狠辣,最难对付。 司鸢缓缓地站起身,脸色苍白,却没有一丝影响她的魅惑之意,她的唇角噙着嗜血的笑意,下一秒,衣袂翻飞,带着凛冽的杀意向他袭去。 黑衣男子的眸色一凛,忙不迭迎了上前,两人的动作极快,看得一旁的小屏眼花缭乱,完全看不清他们具体的动作,但终究司鸢的身体内力不如黑衣男子,渐渐地败了下风。 她的唇角却依旧噙着淡淡的笑意,魅惑的桃花眸内冰冷一片,那剑刃的冷光微微一闪,她却迎刃而上,冰冷的剑刺入她的肩胛骨,与此同时,她雷厉风行地凝聚功力于掌心,狠狠地给了他一掌。 “噗——”黑衣男子收回剑刃踉跄地退后了一步,用剑尖插入尘土中屈膝稳住身体,掩住胸口吐出了一口血。这个女子显然是以命相搏,为了给他这一掌,竟然不惜迎刃而上生生地受了这一剑。 “王妃!你怎样了?”小屏的眼泪絮絮落下,上前想要扶住她,却被她冷冷地甩开,虽然她不知为何如今的王妃会变得截然不同,还会武功,但平日里的王妃对她极好,她彼时绝对不会离她而去的。 司鸢的伤口依旧淌血,艳红的血液不止地流出,月白色的衣裙上染着刺目的红色,脸色惨白至极,背脊却依旧挺直,明明受伤极重,却依旧倔强地站立。 敌人未倒下之前,她不允许自己倒下。 这一幕落在不远处的男子眼里,他的脸上戴着银色面具,一身雪白的锦袍纤尘不染,望着她倔强决绝的倩影,莫名地心底流淌过一种异样的感觉。 旋即望着黑衣男子站起身来,依旧没有放弃杀了司鸢的意思,他的眸色微闪,踏空而去,稳稳地落在了司鸢的面前,衣袂翻飞,银色面具在阳光下闪着淡淡的银光。 “让开!”她冷冷地望着他的背影,嗓音犹若千年不化的雪一般,冷入骨髓,显然是对这个忽然出现挡在自己面前的男子很不满。 然而银面男子却没有丝毫理会她的意思,眸光冷冽,径直地袭向黑衣男子,一黑一白的半空中交缠,不过片刻,黑衣男子便败下阵来,狠狠地受了银面男子的一掌,他坠落而下,倒在地上,尘土弥漫。这一掌,震碎了他浑身的骨骼,已然命不久矣。 实力悬殊,司鸢看得出来,这银面男子的内力身后,轻而易举地便杀了那个男子。她的笑意深了深,却不达眼底,隐隐的透着一股危险之意,魅惑的桃花眸含着一抹警惕,“我的敌人自然由我自己出手,何必劳烦阁下?” 虽然他这一刻救了自己,但下一秒却难保他不会杀自己,她是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的,即便这个人方才帮了她。她不知此人有什么目的,但她知道,他高深莫测,若想杀自己,也不过是捏死一只蝼蚁一般轻而易举。 “你便是这般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低醇的嗓音如同陈年老酒一般,含着无限的韵味,但声线却是淡然无波,他眸色淡淡地望着她淌血的伤口,淡然的眸底划过了一抹光芒。 司鸢正欲说什么,却感觉一阵眩晕袭来,陷入了黑暗之中,她的身子坠落而下,银面男子见状忙不迭上前接住她坠落的身子,为她点穴止住了鲜血欲流不止的伤口,磁性的嗓音低喃而起,“真是倔强。” 小屏抹干了眼角的泪水,尔后神色警惕地望着银面男子,“多谢公子救命之恩,但还是把小姐还给我吧。”虽然这男子救了她家王妃,但却不知他究竟有何企图,男女授受不亲,彼时男子却抱着她家王妃,若是让王爷知道,恐怕非剥了她一层皮不可。 然而银面男子却是淡淡地扫了她一眼,下一秒却点住了她的穴位,令她动弹不得,尔后在她怒目圆瞪的眼神之下缓缓抱着司鸢一跃而去。 ······ 司鸢幽幽转醒,感觉到身上的疼痛袭来,想起先前她似乎是被那黑衣人刺了一剑,之后的事她没有一点记忆,按道理说,那黑衣人是来要她的命,自然不会留下活口才对,但如今她确确实实地活着。 她抬手轻轻抚了抚伤口,感觉到肩胛骨与胸口处都透着疼痛,但却又有一丝清凉的感觉,似是伤口已然被处理过了。她的眼底掠过一抹狐疑,为何身上又多了一处伤口?莫不是她晕倒之后那人又刺了她一剑?那为何她如今的伤口却是被处理好了呢?是何人救了她? 她掀起桃花眸望去,发觉周遭的环境荒凉,尘土肆意,中央有着一座金光黯淡的佛祖像,身上的灰尘与蜘蛛网肆意遍布,此处俨然是一座无人问津的破庙。 尔后,她的眸光一转,门口一抹白影映入眼帘,锦袍似雪无暇点,那抹背影如同与世隔绝的谪仙一般。他似是感觉到了什么,缓缓转身,抬步走了进来。 “是你救了我?”司鸢疑惑地望着他,那脸上的银色面具显得格外碍眼,不知有着这般绝尘气质的男子面容又该如何惊人? “你忘了?”低沉的嗓音含着一抹莫名的意味,他的眼底浮现起了一抹深思。 “我没忘啊,那个黑衣人刺了我一剑,然后我在晕倒的时候你英雄救美了是吧?救命之恩我必会报,我欠你一个人情,日后如果有需要,只要我能做到,我必定帮你做。” 她嫣然一笑,凝视着他脸上的面具,尔后抬起手想要趁其不备摘下他的面具,却不想被识破了意图,手还未触碰到面具,便被紧紧地桎梏住。 “干嘛?我只想看看救命恩人的样子。” 司鸢撇了撇嘴,极力地挣脱他桎梏住自己的手,尔后感觉到他的力度微微轻了些,她才抽出了自己手,不甘地揉了揉微微疼痛的手腕。她一向对于那些神秘至极的人都感到好奇,都想要揭开对方的真面目,因此才有了方才的一出。 银面男子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片刻,薄唇才缓缓轻启,低醇的嗓音是压抑不住的凉意,“就凭你,能为我做什么?” ------题外话------ 嗷~乃们为什么无视音雨的咆哮!别潜水!我看到你们了! 第十三章 胡说八道 “干嘛?小看女人啊?”她闻言很是不服地瞪着他。 “不,只是小看你。”他淡淡的嗓音似是在阐述一个事实,这般鄙夷的话语却没有丝毫鄙夷的意味。 “你——”司鸢咬牙切齿地瞪着他,潋滟的眸光内满是愠怒,“别以为你救过我我就不敢打你。” “你打不过。”简洁的话语就这般幽幽地流泻出了那残酷的现实,“你伤势未愈,还是别动怒。” 思忖了一下,司鸢压抑了胸腔的怒意,敛回了神色,这人虽然嘴巴损了点,但的确是救了自己。 “对了,我叫司鸢,你叫什么名字。” “无茗。” 她的凤眉微挑,浅淡的红莲脱俗艳丽,绽放着圣洁的光华,“无名?哪个人会没有名字呢?” “是品茗的茗。”他的薄唇间溢出了淡淡的话语,磁性的嗓音依旧简洁有力。 “真是奇怪的名字,对了,小屏呢?就是先前与我在一起的那个女子。”司鸢霍然间想起了还有小屏,这人若是救了自己,那么小屏呢?为何会不在身边? 然而他却不置可否,薄唇淡淡的话语溢出了毫不相关的问题,深邃的瞳孔掠过一丝晦涩不明的光芒,“你眉间的红莲是如何来的。” “噢,本来就有的。”她想应当是前身便有的吧,她也试图想将这红莲抹掉,但最终发现这红莲似是镶嵌在上一般,或许是前身的体质特殊才会如此吧! 对于她含糊不清的答案,无茗并未有说什么,随即似是又漫不经心地开口,“似乎很眼熟。” 闻言,司鸢的心中一惊,她如今可是没有戴帷帽的,且她根本不知这副容貌若是泄露出去会有怎样的下场,但以前身足不出户的举止来看,这副容貌必定会掀起轩然大波。 思及此,她轻笑出声,极力掩饰眼底微闪的精光,“大概是因为我大众脸吧,我这脸其实在皇城内一抓一大把,也不必惊讶,或许你在哪家青楼看到我这张脸都不足为奇,好了,我还赶着回去呢,否则家人会担心。” 无茗的唇角微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还从未见过有女子说自己这张脸即便在青楼见到也不足为奇的。但见她急匆匆地想要离开,他低醇的嗓音淡淡地砸下,“堂堂摄政王妃便是如此吗?” 司鸢抬起的腿一顿,身子一僵,心脏冷不丁地跳动了一下,她扯着僵硬的笑意回眸一笑,“你在说什么?” “听闻摄政王妃孤僻胆小,足不出户,却不想是个胆大妄为,还懂武功的女子,若让摄政王爷知晓——”言于此,他的顿下了,没有继续说下去,后果会如此,彼此都心知肚明。 本以为他这般说,司鸢会质问他如何知道,或许将他杀人灭口,却见司鸢的笑意一敛,红唇一撇,潋滟的桃花眸间氤氲着淡淡的雾气,旋即在无茗淡漠的眸光下嚎啕大哭了起来。 “你以为我愿意的吗?当年那个该死的时亓懿看上了我的美色,硬是将我抢入府中,逼我嫁给他,我不从,他便用我的亲人威胁我,这么多年我唯有暗中练武,只待有朝一日能够救出亲人逃出王府。” 她吸了吸鼻子,声音喑哑,眸光潋滟地望着他,隐隐地含着一丝乞求,“大哥!大侠!好汉!你既然救了我,就证明你是好人,看在我这般可怜的份上同情一下我好不好?我一个小女子,活在这世上也不容易,您老人家就别去向时亓懿告密,否则我死后心有不甘会整天缠着你的。” 彼时的无茗眼底深沉,泛着淡淡的波澜,银色面具遮掩着脸,倒是看不出一丝神色。她胡说八道的本事还真是极好的,且不着痕迹地掩饰了一切。 见他不动声色,没有半点反应,司鸢微微掀起眸光瞥了他一眼,尔后更是可怜兮兮地拽起他的衣袖抹了一把眼泪,试探般地唤出声,“大哥,好汉,大侠?” 无茗望着纤尘不染的衣袖上沾染上了些许泪迹,眸底浮出了一抹嫌弃,忍下了将她一把拍死的冲动,片刻,他冷冽的嗓音再次响起,“你可以走了。” “真的?谢谢大侠,救命之恩来日再报。”闻言司鸢兴奋的情绪溢于言表,猛地一跳而起,旋即迈着步伐快步离开,宛若身后有洪水猛兽一般。她不知自己的一番胡说八道有没有骗过此人,但她知道,这人很危险,必须离得远远的,且既然他那般说了,应当不会再打自己小报告了吧? 无茗负手而立,眸色意味深长地望着她急速离开的倩影,雪白的衣袂轻轻浮起,出尘的气质与这破庙格格不入,却偏生又有一种沦落红尘的惊艳。 第十四章 你太丑了 黑夜笼罩大陆,淡淡的薄光洒下,宁王府中的一间厢房内,烛火摇曳,男子坐在软榻上,神色阴沉,鹰眸含着浓浓的戾气,泛着渗人的冷光。 “区区一个师鸢,怎可能有这般能耐,你确定你没看错吗?”凛冽的眸光射向对面的师菱佩,神色间满是不悦。他本以为派逸去杀一个柔弱女子绰绰有余,却不想今日见他这般久未回来,派人去查探才知逸已经死了,且还是被震碎筋骨而死。这只有有强大内力的人才做得到,而那个师鸢,不过是个娇生惯养的弱女子,怎可能杀得了逸? “殿下,那的确是师鸢无疑,我是最了解她的,她不可能懂得武功,或许正巧她被人救了。”察觉到了时路倪的不悦,师菱佩忙不迭解释道,她的瞳眸微微眯起,流露出了浓浓的狠厉,“这么久以来她未死我们都未有发现,证明她身后有着一个势力强大的人为她撑腰,因此,很有可能杀逸的那人就是当初救师鸢的那人。” 闻言,时路倪敛起了不悦的眸色,神色依旧凝重不已,陷入了一阵深思。 “你说得没错,师莫那个老东西在朝中有那么高的威望,不乏有人会帮他,必定有人帮他暗中将师鸢调换,当初死在断头台上的不是师鸢本人,而有这个权利且还有可能帮那个老东西的,很大可能是刑部的乔越明,他是师莫的门生,也极为尊重那个老东西,但今日杀逸的却未必是他,他没有这般深厚的内力。” “无论如何,乔越明当年既然救下了师鸢,那么如今必定知道师鸢在何处,只要我们逼他说出师鸢的藏身之处,我们便可以再暗中派人去杀她一次,我就不信,她每次都可以那么好运。”师菱佩咬牙,神色微微狰狞起来,眸光渗出了狠厉的寒芒,波涛汹涌的瞳眸似是要吞噬一切般。 ······ 司鸢一回到王府,便听到了惨叫的声音,声音已然沙哑,伴随着棍棒打下的响声,她不由地一惊,忙不迭跑到院子里。 入目的却是小屏趴在长凳上被棍棒不断打着,那臀部上血迹模糊不清,她清秀的小脸泪水纵横,唇瓣已然没有一丝血色。 而时亓懿却是负手而立,面色毫无波澜地望着她,听着那凄惨的叫声没有半分动容,眸色深沉,令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住手!”司鸢冷冷的声音砸下,尔后她连忙上前推开执刑的下人,走到了小屏身旁,抚着她清秀苍白的小脸,桃花眸流露出了担忧,“小屏,你怎么样?” “王妃,你、你、终于回来、了。”听到这熟悉而关心的嗓音,小屏苍白如纸的脸上浮现起了一丝笑意,气若游丝地说着。 见状,司鸢一时间心疼与担忧之意交杂,她的眸光转向时亓懿淡然无波的俊脸上,语气极为的不悦,“小屏做错什么了,你要下那么重的手。” 时亓懿淡淡地抬起眼眸,清冷的眸光落在她的脸上,凉薄的嗓音从薄唇间流泻而出,“护主不力,丢下主子孤身一人回府,你说,该不该罚?” “这根本与她无关,她没错,就算有错,理所应当由我来罚。”她的桃花眸狠狠地剜了他一眼,随后轻轻地扶起了小屏。 时亓懿却是置若罔闻,如月般清冷的眸光凝视她,凉薄的嗓音含着不容置噱的意味,“日后不许出府。” “凭什么?” “你太丑,出府丢了本王的面子。”冷冽的声线极为毒舌地丢出这一句话,旋即转身抬步离去。 司鸢望着他离去的颀长身影,眸子瞪大,满眸愠怒,她太丑?!她太丑?!首先,她一点都不丑!其次,她出门可是戴上了帷帽的,可如今他竟然用这样的理由不让她出门,她自然不服。 但想着还是小屏的伤重要,暂且将这事先搁置,日后再慢慢找时亓懿算账。思及此,她扶着小屏一步步艰难地走到厢房内,心里满是愧疚之意,想必是无茗将自己带走的时候小屏无力阻止,只能先行回府才会被责罚,都怪自己无用,轻而易举地便被伤,且还被那个危险的无茗带走。 司鸢去取了药想要为小屏上药,小屏却是受宠若惊,眸间的泪水难以抑制地落下,“王妃,小屏不过是区区一个奴婢——” 然她的话语未说完,却被司鸢软糯而有力的嗓音阻断,“闭嘴,在我心里没有什么奴婢不奴婢的,只要你真诚待我,我便护你到底,好了别说话了,我帮你上药。” 小屏终于不再言语,趴在床榻上的她眼泪悄然落下,心底更是暗暗地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此生,绝不背叛王妃。 彼时的书房,听着传来的消息,时亓懿的眸色微沉,指尖敲打着桌子响起了有规律的声音,清冷凉薄的声线缓缓响起,“将一人易容成师鸢的容貌,让乔越明暗中送走。” “是。”季秦闻言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忙不迭微微俯首拱手离开。 时亓懿清冷如月的眸光晦涩不明,薄唇微微抿着,神情波澜不惊,令人捉摸不透。 第十五章 怀柔政策 “叩叩叩。”清脆的敲门声传来,小屏趴在床榻上想要起身,却被司鸢制止住,她微微抬眸,桃花眸波光潋滟,“谁?” “王妃,是奴才周顾。”低沉间微微带着嘶哑的沧桑,却又噙着淡淡的尊敬。 司鸢狐疑的视线转向小屏,小屏立即懂了她的示意,轻声开口道,“是周管家。” 管家由于要出去打理店铺,回来之后都与司鸢错过,因此还未见过此人,但他忽然来访,也不知是何用意。 司鸢带着一丝疑问缓缓起身开门,入目便见一名面容慈祥,青丝半白的老者噙着淡淡温柔的笑意望着她,见状,司鸢的神色更是柔和不少,她莞尔一笑,软糯的嗓音渗入了一丝温柔与尊重,“不知周管家来此有何事?” 周顾见此眉宇间更是温柔了不少,眼底的笑意更深了几分,听府内的人说王妃如今判若两人,性格大变,他还有些不相信,但如今看来,的确如此。 以往的王妃一向孤僻,不喜与人说话,更不可能如她现在这般嫣然一笑温柔以待,无论如何,这样的改变对于王爷来说是好事。 但周顾未有忘却自己的来意,他缓缓舀出了一个瓷瓶递给她,望着她肩胛处露出的浅淡血迹眸色微微一滞,尔后掠过一抹了然。 原来如此!怪不得王爷会无缘无故命他送来如此珍贵的药,还说是给小屏,他便满腹疑问,毕竟王爷一向不理会这些,更勿论是挂念一个奴婢的伤势,如今看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王妃,这是王爷命奴才送来的雪凝膏,千金难得,是一尘大师送给王爷的,世间仅有三瓶,疗伤的效果极好。” “他这是知道自己错了所以送来膏药以示歉意?”司鸢微微挑眉,小屏没有告诉时亓懿她被刺杀的事,更不敢说她被一个男子救走的事,毕竟小屏不懂说谎,怕一个不小心便把她会武功以及被一个男子带走的事情说出来,因此什么也没跟时亓懿告知,所以时亓懿应当不知她受伤的事,这药——应该是给小屏的吧! 周顾微微一怔,没料到司鸢竟会如此想,他斟酌了一下字词,以免有什么不当,才缓缓出声,“王妃,奴才想王爷只是希望您用在该用的地方,而王爷今日的命令没有错,一切不过是按照府中的规矩行事罢了。”且王爷这般性格,从未跟人道过歉,更不可能道歉。当然,此话他不敢在王妃面前说。 司鸢潋滟的眸光微微一闪,感觉到自己的伤口还有淡淡的疼痛感袭来,望着周顾手中的瓷瓶格外的刺眼,想着他方才说的话,用在该用的地方?莫不是他知道了自己被刺伤的事? 她压下心中的疑惑,噙着温婉的笑意缓缓接过瓷瓶,软糯的嗓音悦耳地响起,“谢谢。” “王妃严重了。”周顾的心微微一颤,心里对司鸢的好感更是浓了不少。 落日折射出了耀眼的光芒,映照着天边晕染着淡淡的红光,绚丽的晚霞夺目旖旎。司鸢犹豫再三,终究走走停停还是到了书房门口,望着书房的字迹肆意内敛的牌匾心中忐忑不安,她都未想好要不要进去,怎么就到了呢? 守在门口的季秦目光落在她身上,对于她不断徘徊的姿态表示疑惑,旋即,他还是轻轻地俯身尊敬地唤了一声,“王妃。” 司鸢的身子顿住,尔后神色一敛,瞳眸似是涣散,迈着缓慢的步伐,红唇间还不断地碎碎念,“我在梦游,梦游,梦游······” 季秦的唇角一抽,完全将她假装梦游的姿态视若无睹,再次出声,“王妃您是要找王爷吗?需要属下为您禀报吗?” 闻言,司鸢的眸色一瞪,却是偏头忍不住破口大骂,“靠!没看见我在梦游吗?” “······”王妃,虽然我不聪明但也不蠢好吗? “有事便进来。”清冷凉薄的嗓音突兀地响起,司鸢听着那熟悉的嗓音神色一窘,狠狠地剜了季秦一眼,若不是他,时亓懿也不会发现自己的存在,随即,她还是咬牙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季秦站在原地满脸黑线,怪我咯! 司鸢一进门口,心中念叨着死就死吧,早死早超生,于是神色一整,露出了谄笑的媚态,软糯的嗓音更是特意温柔了几分,尾音拖长地唤出声,“亓懿~” 此声一出,在门口的季秦身子都情不自禁地抖了抖,就连一向淡然自若的时亓懿清冷的五官线条都不由地一僵。 还未等他做出什么反应,司鸢便大步流星地走到了他的身后,柔荑如上次那般捏住了他的肩膀,替他轻轻地按摩着。 没错!她上次便是如这般用的怀柔政策才会让时亓懿答应她的请求,于是她笃定,时亓懿便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因此如今才会又来这套。 “有事便说。”感觉着她的柔荑传来的温度,时亓懿清冷如月的瞳眸掀起了淡淡的涟漪,但声线一如既往的凉薄。 “你也知道你亲爱的王妃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所以你可不可以跟我说一下我的事呢?比如,为何我的脸这般见不得人?再比如,你为何要娶我?”她的嗓音温婉柔和,如泉水般流过心尖,问题却是一针见血,单刀直入,锐利得令人猝不及防。 “本王为何要说?”时亓懿如月色般清冷的眸光微微一闪,淡薄的话语流泻而出。 “卧槽!时亓懿!给你点颜色你还开染坊了是吧?”暴躁如司鸢瞬间炸毛,毕竟让她装温柔的淑女还真伪装不了多久。 “王妃吓到本王了。”对于她的反应似是早已料到,时亓懿的神色间没有半点意外,凉薄的声线缓缓响起,却没有丝毫受惊吓的意味。 凝视着他淡然无波的脸片刻,司鸢蓦然痛哭出声,“呜哇——” 哭声响彻整个王府,如丧考妣一般,没有一丝大家闺秀的形象,眼泪哗哗直下,潋滟的桃花眸波光粼粼,即便是时亓懿也没料到她会突然来这么一出,顷刻间的眉心一蹙。 听着耳畔她似是凄凉的哭声,时亓懿的心底没由来地升腾起了一抹烦躁,清冷如月的眸光破天荒的掠过一抹不耐,“哭够了吗?” 第十六章 性格切换 “没有。”她狠狠地吸了一下鼻子,软糯的嗓音略微喑哑,旋即继续嚎啕大哭。 时亓懿平生第一次拿一个人没有办法,彼时的他并不知道,这一生,他是注定败在这个女子手中了。 “你是太师师莫之女师鸢,前年,太师被以通敌叛国的理由定罪,叛国之罪全家抄斩,那时本王不在皇城,待本王回来之际得知此事想要挽回已然太晚,刑部尚书乔越明是太师的门生,太师为了你苦苦哀求乔越明将你保住随后送我本王身边,本王为保你性命便娶你入门,而你——”他顿了顿,凉薄的嗓音继续娓娓道来,“在太师被斩首之后便孤僻自闭,极少与人说话。” 他本不想告诉她,却不想她使尽浑身招数,终究令他无法招架。 在时亓懿开始娓娓道来之际,司鸢便已然停下了哭泣,抹干了脸上纵横的泪水静静地听着,尔后越听眉心越发的蹙紧,“我爹通敌叛国?但为什么最后还笃定你会救我,让人将我送到你身边,你不会是被我爹抓到什么把柄了吧?” 闻言时亓懿的眸色一沉,凉凉的眸光落在她身上,一道莫名的光芒在那清冷如月的眸间转瞬即逝。 “太师是被冤枉的,当初他已然收集到了宁王通敌叛国的证据,却不想被倒打一耙,太师被以通敌叛国的罪名入狱,在宁王的重重监视下无法将证据呈上,最后,在你被救出之前,太师将证据交给了你,希望你为他平反,却不想你因为太师的死刺激过大,常年不开口,而如今,待你性情大变,却已失忆,更是无法平反。”这可是时亓懿一生中说的最长的一段话,若不是因为司鸢,他亦不会解释这么一大串。 司鸢彼时算是醍醐灌顶,怪不得她的容貌见不得人,且先前一出门便招惹杀身之祸,原来是她拿捏住了别人的把柄。虽然时亓懿权势滔天,把持朝政,但通敌叛国之罪何以严重,若被发现他窝藏‘叛国贼’,恐怕他都会被连累。 随即,她想到了被刺杀一事,眸光微微瞪大,“时亓懿,我的容貌已经被泄露了,会不会连累你?” 他的心荡起了淡淡的涟漪,清冷的眸光浮起了一丝波动,没料到如今这时刻她竟然关心的是会不会连累他。思及此,他的眸光柔和了几分,声线一如既往的凉薄,“你放心,本王会处理。” 沉寂了半晌,只听见了呼吸的声音,骤然她软糯的嗓音幽幽地响起,声音低小夹杂着愧疚之意,“对不起。” 若不是她非要出门,容貌便不会泄露,身份便不会被识破,若那些人知道她如今是摄政王妃,恐怕要连累时亓懿一起抄斩。 夜幕降临,清冷的月色悬挂在天边,昼夜交替,黑暗来临,凉风微微袭过。还未等时亓懿说些什么,司鸢眉宇间的红莲微微一闪,顷刻间又变得妖冶艳红,流露着从骨子里发出的魅惑,媚态横生,潋滟的桃花眸间的愧疚之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妖娆魅惑。 时亓懿感觉到她的气息在顷刻间转换,更是没有错过她眉宇间魅莲的变化,瞳孔微微一凝,如月色般凉薄的眸色划过了一抹光芒。 司鸢漾起了淡淡的笑意,吐气如兰,身上缭绕淡淡的莲香,举手投足都散发着媚态,她轻轻抬起柔荑在他线条分明的五官上流连,“你先前说,娶我,是为了救我,那么如今呢?” 时亓懿清冷的眸光定格在她的脸上,带有薄茧的手掌制止住了她手上的动作,冷冽的嗓音砸下,“你不是她。”没料到不过是须臾间,竟然便判若两人。 司鸢微怔了一下,旋即轻笑出声,嗓音缥缈间带着淡淡的魅意,答案模棱两可,“我是她,又不是她,怎么,你不喜欢我么?我倒是挺喜欢你的。” 魅惑挑逗的言语间不知有多少真实感,但时亓懿看得出来,在她魅惑的表面下,隐藏着冷漠绝情的姿态。 这个女子说的话,根本不可信! 他蓦然思及一尘大师所批的话:眉间盛魅莲,双花并蒂开。 原本他不懂后面一句是何意,但如今看司鸢这副模样,双花并蒂开,莫非是指一个身体两幅灵魂?但思绪一转,又觉得不太可信。 “你到底是谁?”冷冽的嗓音再次响起,时亓懿凝视着她,似是想要看出什么端倪来。从她的话语间可以听出,她知道那个司鸢的存在,但那个司鸢似乎不知她的存在。 “无论她还是我,都是司鸢,我们是一个人,密不可分。”她魅惑一笑,决定不再挑逗他,尔后转身准备离去,走了几步却是顿住回眸莞尔一笑,“对了,让你的手下别跟着我,否则我忍不住,会杀了他的噢。” 轻飘飘的话语溢出,却隐隐带着冰冷的狠辣嗜血之意。 原来,她知道自己派了凌页监视她。若是先前的司鸢,他绝对不会相信此话,但如今的司鸢绝情冷漠,若让凌页跟着她,她的确会杀了他。 望着她离去的倩影,时亓懿的眸色更是深了几分,派了季秦去让凌页不再监视她以后,便带着两人出府来到了虚尘寺。 “王爷,大师已经等你许久了。” 刚来到门口,一位小和尚便走到他面前双手合掌,轻声说道,尔后为他领路。 时亓懿随他走入,来到了一尘大师的禅房,彼时的一尘大师正在打坐,感受到来人的气息,他缓缓的睁开眼眸,瞳孔间犹如天外之人般不染世俗之意,眸色温和淡然,对世间之事皆无感,有的只是淡淡的宁静。 “你可曾知道,有一种病,会使人在遇到事情之时犹若两人,或者犹若几人,他们的性格、习惯皆不相同,但却又的的确确是一个人。” 时亓懿的眸色微微一凝,薄唇缓缓轻启,凉薄的声线溢出,“她得的便是此病!”此话是用着肯定的语气,而非疑问。 “此病是某些事刺激过大引发,无药可治,唯一能治好她的可能只有你。”一尘大师温和的嗓音继续说着,眸间满是看透尘世的淡然。 “为何?”一如既往的简言意骇,他清冷的声线间没有一丝波动,如同直线般流泻而出。 “这便是缘,但也是孽。此女终有一日会成为你的夺命符,你——看着办吧!”言罢,他缓缓阖上眸,不再有任何言语。 见状,时亓懿尊敬地略微鞠躬,旋即转身走出,雪白的锦袍如月色般,浑身萦绕着清冷之意,他迈步走出,敛起了眼底的复杂之意。 第十七章 强者为尊 红衣飘扬,衣袂翻飞,司鸢一袭妖艳的红衣走在黑暗的街上,暗色中的一抹红显得格外夺目,却有格外和谐,萦绕着淡淡的魅惑之意。 她的容貌没有用面纱覆盖,绝色妖艳的容颜就这般在薄光下泄露出来,眉间的魅莲如血般妖娆绽放,令人惊艳。 她迈着莲步缓缓走着,蓦然间眸光微微一闪,红唇勾了勾,妖娆的笑意更是浓了几分,却隐藏着冰冷的嗜血之意。 她似是漫不经心地走着,渐渐地身影没入了一条慌乱黑暗的小巷中,而暗中尾随的几人见状忙不迭上前出,却不见她的踪影。 “那小娘儿们去哪了?” “对啊!明明看到她进来了。” “应该在这才对,难得看到这么好的货色,绝对不能放过。” 凉薄的月光倾泻而下,映照出了几人猥琐的嘴脸。 须臾间,一道缥缈魅惑的嗓音施施然响起,在寂静无声的黑暗中显得分外诡异,“你们在找我吗?” 闻言,三人一惊,忙不迭转身,只见那抹火红的倩影张扬肆意地站在不远处,樱唇噙着淡淡的笑意,似笑非笑地望着他们。 “真是邪门了,明明在前面的,怎会突然出现在身后。”老大的神色一慌,目光触及到了司鸢桃花眸间泛起的戏谑之意,隐约还夹杂着冷意,顷刻间感觉脚底一抹凉意径直窜入心底。直觉告诉他,这女人,很危险。 “不如,便让我送你们到极乐世界去玩玩,也好庆祝我们的相识之喜。”眉眼弯弯,含着淡淡的笑意,然而红唇间溢出的却是令人胆寒的话语。 “你、你以为就凭你一个女子便能杀我们兄弟三人吗?”老二彼时感到阵阵的寒意,嘴上却依旧倔强地说着。 司鸢轻轻一笑,魅惑众生,宛若烟火般璀璨耀眼,尔后在他们惊艳间,如玉般的手指微动,迅速地抽出了匕首凌厉地划过,老大的脖颈顿时抹出了一道血痕,瞳孔瞪大径直地躺下。 “老大?!”两人见状惊愕地唤出声,双目猩红,尔后偏头怒不可遏地瞪着司鸢。 她却是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唇瓣噙着的笑意愈发的森寒,正想有下一步动作,一道温雅的嗓音含着威慑之意悠然传来,“住手。” 司鸢手下的动作顿住,偏头望去,只见那人从黑暗中渐渐走出,定睛望去,男子一袭竹青色的锦袍,衣襟绣着银色的纹路,一举一动尽是优雅,神色略微肃穆地走了过来,目光落在了司鸢的脸上,微微愕然,“是你?” 长孙容谨没料到这般夜晚竟然会遇到此女子,温润的目光转向她手中染血的匕首,眸色一缩,微微深了深,嗓音间带着一丝责怪,“你竟然杀人。” 那日见她,性格大胆开朗,但那惊鸿一瞥,看到那桃花眸间的澄澈却是分明,且后来他听闻有人再次到那客栈付了银子,所以他深信她绝对不是一名胡作非为、四处欺骗的女子,而是个极为有原则的善良女子,却没料到今日竟然会看到她杀人的一幕。 “有何不妥?” 本以为她会有些许愧疚之意,岂料她竟然这般理直气壮地道出了这句话。彼时的长孙容谨莫名地心底升腾起了一抹怒意,那是一种感到被欺骗了的羞辱。 “你不该是这样。”他扣住她的手腕,温润的目光望着她,噙着一抹失望,“你的双手应当是干干净净的,而不是沾满罪恶的鲜血。” 望着他的双眸,司鸢甩开他的手,兀然笑出声,缥缈的嗓音夹杂着浓浓的讥讽,“长孙容谨,你错了,手染鲜血未必是罪恶的,我杀人,不过是替天行道罢了。” “无论如何,国有国法,他们有罪自然由官府去判,而不是像你这般滥用私刑。”他岂能看不出那几人不是好人,但他无法忍受,这般给了自己好印象的女子忽然颠覆了之前的形象,变成了手染鲜血,心狠手辣的魔头。 一旁的两人见状,心底呼出了一口气,尔后趁机灰溜溜地打算逃走。司鸢的余光捕捉到这一幕,冷冷一笑,匕首如同利剑般离弦而出,凌厉地射入了老二的背后。 老三感觉到身旁原本与自己逃走的老二骤然倒下,回首一看,双目猩红,带着浓浓的戾气,然而还未等他有任何反应,司鸢便又抽回了老二身后的匕首,动作如同行云流水般顺畅地刺入老三的体内。 “你——”长孙容谨惊愕过后,难以置信地望着她,看着地上躺着无声无息的三人,心底泛起了寒意,他温润的眸光瞬间变得锐利,如利刃般射向司鸢,“三条人命!今日,我便要押你去官府,由官府判刑。” 话音一落,他凝聚掌风向她袭去,司鸢的桃花眸间渗着冷冷的寒芒,唇角一如既往地噙着笑意,笑意却不达眼底,她躲着他的掌风,魅惑的嗓音幽幽地流泻而出,“迂腐,呆板,你根本不懂,强者为尊,你嘴上的国法也只不过能惩治一下那些无权无势的人罢了。” “你勿要说你的歪理危言耸听,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有罪者终会被惩罚。” 司鸢再次躲过了他袭过的一击,心中暗暗心惊,倒没料到这个看似柔弱如书生般的优雅男子,武功竟然这般的好,若再打下去,她必定真的会被他抓住。 思及此,她眸光微微一闪,掠过一抹精光,转瞬即逝,尔后,她不躲不避,反而迎上了他的掌风。 见状,长孙容谨的神色微变,想要收回这一掌,但最终还是难以抑制地落在她身上,这一掌袭在她的胸口处,‘噗’的一声,司鸢不可遏制地吐出了艳红的血,血珠如同蒙蒙细雨般飘落。 “你为何不躲?”他望着彼时重伤的她,神色苍白,唇角残留着一抹血迹,却给人一种凄美的即视感,他的眸光顿时泛起了一抹复杂。 她却是苦笑一声,单手撑在地上,即便受伤至此,依旧影响不了她的美,她潋滟的目光灼热地凝视着他,“我宁可死在你手上,毕竟,死在喜欢的人手上,还是幸福的。” 第十八章 无药可解 轻轻的一句话却犹如烟火一般在他心尖炸开来,心脏不受控制地狠狠一颤,眼眸望着她流露出了诧异的神色。 “我杀他们,是因为他们该死,对我欲行不轨之事,若不是我有点武功傍身,早已受尽侮辱。我只想将自己的第一次给我爱的人,你懂吗?”司鸢的桃花眸泛起了潋滟的波光,一字一句如羽毛般轻轻地落下,平静的湖面泛起了淡淡的涟漪。 “你说真的?”他的唇瓣微微一动,目光复杂地望着她,他坐上了丞相的位置,自然不愚蠢,虽然她的话令自己的心有了波动,但,他理智尚在,她如今说的话或许只是让他放过她。 司鸢如樱般的唇瓣轻启,正想说什么,身体一阵蚀骨的痛意突如其来,瞬间席卷全身。她难以抑制地呕了一口鲜血,艳红的血间有着分明的黑色。 见状,长孙容谨瞪大了双眸,难以置信地望着她,“你中了毒?” 浑身痛入骨髓,她咬牙隐忍,抿唇不语,潋滟的眸底掠过了一抹冷光,没料到她尚未在长孙容谨的手下逃过,便已毒发,今晚她本就打算出来找大夫为自己看看这毒是否有解,却未料到会发生这一系列的事,同时还毒发。 “我带你去找大夫。”长孙容谨正想上前抱起她,一阵强劲的掌风拂过将他硬生生地逼退,尔后一袭雪白的锦袍映入眼帘,戴着银色面具的男子款款走来,强硬地抱起了司鸢。 “你是何人,把她放下。”长孙容谨望着她被抱入怀,目光锐利如剑,温润的嗓音含着一股冷意。 “与你无关。”银面男子却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如谪仙般的气质清冷出尘,旋即抱着司鸢一跃而起,完全没有理会长孙容谨。 长孙容谨望着他们远去的身影,站在原地没有动作,温雅的双眸泛起了浅浅的复杂。 司鸢躺在银面男子的怀里,感觉着耳畔拂过的风,他身上淡淡的兰香萦绕在鼻尖,她半掀着眸,气若游丝地问出声,“你要带我去哪?” 银面男子却是置若罔闻,没有理会她,静默不语。 没有听见他的回答,司鸢便没有再继续问,只是感觉到身上的疼痛开始麻木,一阵眩晕袭来。 终于,他抱着她轻轻地落在地上,眼前是一间简单的竹屋,竹屋门前却是有着不少药田,种着各样的药草,四周缭绕着淡淡的药香。 一名男子蹲在药田旁边打理着,一袭玄色的锦袍,满目认真地凝视着药草,感觉到来人的气息,他的双眸微微掀起,转首望去,目光触及到了他怀中的司鸢,微微挑眉,眸底掠过了一丝愕然,旋即眉宇间流出了一抹戏谑的意味,唇瓣挂起了玩世不恭的笑意,“无事不登三宝殿,看来你有事相求。” “救她。”他的薄唇微启,浅浅淡淡的一句话道出了自己的来意。 “凭什么?”他转首回去继续打理着药草,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清清淡淡地从唇间溢出了这么一句话。 “你不同意便罢。”银面男子没有不依不饶,反而干脆地转身准备离去。 却见玄衣男子开始慌了,忙不迭站起身来,唤住他,“等等。” 银面男子顿住了脚步,却没有转身,等待这他的下一句话,果然,染咬牙切齿地开口,“我救!” 他知道,这家伙是吃定了自己会帮他,因为,自己还有把柄在他手中,因此他不帮也得帮。难得见他带了一个女子来,心想有可能是他心爱的女子,本以为这次他可以占了上风,让他求求自己,却不想在奸诈这方面,自己远远比不过他。 对此银面男子没有半分意外,抱着司鸢走入了竹屋里,就这般鸠占鹊巢,无视染的愠怒的神色,将司鸢轻轻地放在床榻上。 “这可是我的地方!”染瞬间炸毛,对于他这种完全无视自己的态度表示极为的不满。 然银面男子却是不置可否,只是眼神示意他救司鸢。 染咬牙,压下了满腔的怒意,谁让自己有把柄在人家的手上,只能憋屈地顺从。他施施然地走到了床沿,将手轻轻地覆上了司鸢的柔荑,神色微微一变,尔后,饶有兴味地瞥向他,“她与你什么关系?” “与你无关,你只需救她。” “她身上的伤很简单,但她身上的毒,恕我无能为力。”染凝视着他的眸色,想要从他的眼眸间看出些什么来,“她身上的是慢性毒药,我猜测这毒在她身上已经有了三年以上,日积月累,活到今日真是个奇迹,如今毒发,她活不过七日。” “救她。”银面男子的目光径直地射向他,言语间听不出一点情绪。 “我说了我无能为力,他已经中毒太深,且这毒极为剧烈,根本无解药。”染摊了摊手,云淡风轻地说着,“我说,她是必死之人,你何必对她花心思。” “堂堂神医染公子,区区中毒也解不了吗?”淡漠的声线响起,他的余光望着司鸢苍白的脸庞,心中泛起了道不清说不明的意味。 染瞪大了眼眸,被气得跳脚,“区区?你行你救啊!这毒本就无药可解,我没办法救她,你另找他人吧!” 银面男子闻言,心脏微沉,冷冽的眸光晦涩不明,沉淀着复杂的深意。 天下第一神医都说没办法,找其他人也不过是白费心思。 第二十章 死也要杀 一夜无眠,司鸢从床榻上起身,感觉浑身筋骨酸痛,且肩胛骨处又传来了淡淡的疼痛,她敞开衣襟一看,却发现又多了一处伤口。 卧槽!哪个混蛋居然趁她睡觉的时候又捅了她一刀?! 虽然伤口似乎被处理过了,但她还是不爽!是不是时亓懿对她做过了什么?毕竟她的记忆只是停留在与时亓懿谈论的地方,或许时亓懿真的对她做了什么也不一定。 但结合上次她以为时亓懿打她的误会,她便没那么快下定论。且时亓懿想杀她很容易,不必出此下策,但无论如何,时亓懿应该都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思及此,她舀出了上次周顾送来的雪凝膏,上了药以后,才施施然出门,问了时亓懿的去处,得知他在无双阁内,便疾步走了过去。 无双阁是时亓懿的住处,倒是离她的云倚阁不远。对于时亓懿的住处称为无双阁,司鸢是表示鄙夷的,真是太自恋了! 无双阁门口的季秦与凌页站如松般一动不动,神情肃穆地把守地门外。司鸢虽不知先前的凌页去哪了,为何又忽然出现,但她对此没兴趣因为不会过问。 而季秦一见司鸢,眸色微微一变,迸射出了冰冷的杀意,尔后拔出利剑狠狠地向司鸢袭去。 见状,她的脸色微变,极为不悦地躲避着他的袭击,同时怒不可遏地骂出声,“你是不是有病啊?我得罪你了吗?我又没抢你娘子,没杀你全家,更没盗你银两,干嘛突然杀我?” “妖女!原来你是会武功的!”季秦不置可否,只是满含杀意的目光瞪着她。 司鸢只能一味地躲闪,毕竟如今她的武功根本不及季秦这般自小练武的人,且她身上还有伤。而方才她也是迫不得已暴露了武功,毕竟他浑身杀意,明显是要置自己于死地,而不似时亓懿那般试探。 就在司鸢无法躲避,那锐利的剑刃就要刺向她之际,她只能认命地阖上双眸,却不想良久也没有预料中的疼痛感袭来,她缓缓睁开双眸,却见一只骨骼分明的手掌不顾一切地握住了剑刃,血液难以抑制地一滴滴落下,落在地上溅起了艳丽的弧度。 顿时她瞪大了眼眸,难以置信地望着时亓懿,而季秦更是不可置信,俨然慌了神,片刻,才松开了持剑的手猛然垂首跪下,凌页见状亦然抿唇跪下。 时亓懿的眸色深沉,冷冷地将剑刃丢在地上,清脆的响声犹如砸在了季秦心上一般,狠狠地一颤。 “两人去领罚!”清冽的嗓音冷淡地响起,声线犹如雪霜一般冷漠。 一个亲自动手,而另一个袖手旁观,明显不打算阻止,因此两个都该罚。 “王爷,即便是属下死,属下也要杀了她。”季秦抬眸,咬牙说道,目光冷冷地射向了司鸢,眼底含着浓浓的厌恶。这个女子,根本就是祸水,竟然让王爷这般维护她。昨晚一尘大师的话他们自然都是听见的,一个会威胁到王爷性命的人,他自然不能留下她! 闻言,时亓懿的眸光更是沉了几分,清冷如月的双眸微微垂下凝视着他,淡薄的话语从薄唇间流泻而出,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本王从不信命,日后再犯,逐出王府。” 他是自信的,但也是自负的,他绝不信自己的命会牵制于人,若真是注定的,那么再避免也终究会发生,那么何必刻意去避。 “是。”两人虽心有不甘,但如今也唯有咬牙退下,毕竟对他们来说逐出王府比杀了他们还要严重,王府便是他们的家,即便死,也要死在王府。 触及到了两人临走之际还不忘给她的愤怒目光,司鸢亦然回瞪了他们一眼,旋即望着时亓懿手掌上泛着淡淡血腥之气的伤口,微微一惊,自然而然地牵起他的手走入厢房内。 时亓懿望着她与自己的手相牵,感觉到那柔软的小手的温热感,暖意渐渐地流窜到心尖,薄凉的眸光微微荡起了一丝涟漪。 司鸢寻来了药箱,神情专注地地帮他清理了伤口,为他的伤口倒上了药粉,微微俯身轻轻地吹了吹,那轻轻绵绵的酥麻感瞬间袭来,搅乱了时亓懿的一片思绪。 随即,她舀出了一块布轻轻地为他包扎着,望着她专心致志包扎伤口的模样,时亓懿在顷刻间看得出神。 终究搞定了一切,司鸢缓缓收起了药箱,并没有注意到时亓懿的异样,只是唇瓣撇了撇,“我又没抢他们娘子,更没有在他们上茅厕时偷了他们的手纸,用得着见了我这般苦大仇深的模样吗?还有,昨晚是怎么回事,我明明记得在跟你聊的,怎么一觉醒来又多了一处伤口,难不成昨晚我也是他们伤的?” 时亓懿渐渐回神,感觉到那双柔荑离开了自己的手掌,须臾间心底又被寂寥感侵蚀,但依旧没有忽略了她的问题,薄唇微启,“他们对你不过一场误会,而你的伤,本王并不清楚。” “真的?”司鸢狐疑地望着他,潋滟的桃花眸满是不信。 时亓懿没打算在这个话题上多绕下去,随即不露痕迹地转移了话题,“酉时有宫宴,你要陪同本王去。” “啊?我可以不去吗?”司鸢诧异地唤出声,眉间蹙起,那绽放的魅莲都有着几分褶皱,她本就不喜这种场合,且她的容貌不可泄露,若在宫宴上无意间被揭露容貌······ “不可。”时亓懿亦然不想逼她,但往日都用了各种借口推搪过去,如今再不出现,恐怕她便会被怀疑了身份。 第二十一章 一哭更丑 酉时······ 这个时辰,时亓懿还是颇为烦恼,毕竟酉时已然接近夜晚,夜幕降临,司鸢便又要变成另一种性格的人。但此次皇上下令无论如何司鸢都必须进宫,无可奈何,只能见招拆招。 院子内沁着淡淡的紫罗兰幽香,渐渐地酉时即将到来,司鸢一袭月白色衣裙,戴着帷帽施施然从厢房内走出,浑身萦绕着优雅柔和的气质,步步生莲,遮掩容貌的帷帽更是添了几分神秘气息。 彼时的时亓懿已然在王府门口等候,看到她迈着莲步款款而来,清冷的眸光微微一闪,他自然而然地牵过她的柔荑,轻柔地扶着她上了马车。 司鸢没有抗拒,毕竟在王府内她怎么胡闹都没事,因为王府中的人都受过严格的培训,但出了王府,人多嘴杂,若是将她与时亓懿貌合神离的消息传出去,便会惹来不少是非。毕竟只有他们自己清楚他为何会娶她,在外人眼里,时亓懿是万分宠爱司鸢的。 皇宫的宫灯已然点上,大门前的石狮子威风凛凛地屹立在两旁,一群侍卫规矩地站在两排,见到了摄政王府的马车到来,眼底都流露出了崇拜的炙热目光。 马车停下,一抹纤尘不染的身影缓缓走下,尔后他站在原地轻缓地牵着一名女子下马车,清冷如月的眸光染上了淡淡的柔意。 温馨柔和的气息弥漫,夹杂着淡淡的紫罗兰幽香。却不料女子在下来之际还是摔了一下,猛然扑到了时亓懿的怀里。 当然,彼时也是个美丽的意外。 正常女子扑向男子怀里都会含羞带怯地垂首,奈何司鸢不是正常人,一把撞向那略硬的胸膛时,本性顿时揭露出来,不由地喊了一句,“卧槽!” 旋即她离开了时亓懿的胸膛,捂着帷帽下被撞疼的鼻子。 瞬间她那温婉的形象支离破碎。 侍卫们的眼底流露出了淡淡的惊愕,这摄政王妃望着那气质明明温婉可人,怎么性子如此······ “见过皇叔(王爷)”彼时两道嗓音缓缓响起,只见时路倪噙着淡淡的笑意望着他们,眼底深沉,透着阴凉之意。而他身旁的师菱佩毕恭毕敬地行了礼,眸间望着时亓懿含着淡淡的敬畏。 师菱佩当年是肖想过时亓懿的,使尽浑身解数诱惑时亓懿,但时亓懿却压根不吃她那套,她才一气之下投靠了时路倪。 时亓懿的目光扫向两人,清冷如月的眸光没有丝毫变化,只是淡淡地颔首。 而司鸢的目光触及到了师菱佩那熟悉的容颜,桃花眸在须臾间惊愕地瞪大,一段段短短的记忆如同潮水般顷刻间涌来。 “师鸢,是我告诉他们影月诀的弱点在哪,亦是我煽动他们来的,你们师家,根本不该存在世界上,你更不该存在这世界上。” “为什么明明我比你优秀,但他们眼里看到的只有你?就因为我与他们没有那层血缘关系吗?” “师家的继承人根本不该是你这废物,既然这个家族的继承人不是我,那我便把它毁了。” 凶狠狰狞的神情,狠厉无情的嘶吼,一段段地窜入了司鸢的脑海中。 记忆截止在师菱佩带着其他古武家族来的那一幕,至于后面,她却全然忘记,不知发生何事,她不敢去想,害怕她的家族如同这个世界般被灭门。 她浑身难以抑制地颤抖了起来,离她最近的时亓懿发觉她的异样,眸光一沉,尔后二话不说将她打横抱起回到了马车中。 见状,师菱佩的眸光微微一闪,眼底掠过了一抹沉思,方才那个女子······ 而时路倪却看不出什么,只是眸间的笑意浓了几分,以往说时亓懿宠爱他的王妃他还不相信,但如今他却是真切地相信了,时亓懿这样的人,终于有了弱点,这对于他来说,无疑是件好事。 思及此,他勾唇一笑,没有注意到师菱佩怪异的神情,与她一并进了宫。 在马车内的时亓懿缓缓揭开了司鸢的帷帽,入目的却是一张梨花带雨的脸庞,通红的桃花眸氤氲着雾气,波光潋滟,噙着难以掩饰的伤痛。 她的柔荑紧紧地拽着时亓懿的衣袖,眼泪不断地絮絮落下,压抑着哭泣的哽咽声。 见状,时亓懿凉薄的眼底划过一抹慌乱,心脏不可抑止地一揪,仿佛空了一块般难受。 他想,她或许没有全然失去记忆,恐怕如今依旧对当年的事无法释怀,否则如今不会见到师菱佩便如此伤心。 毕竟当年若不是师菱佩向宁王时路倪告发说太师握住了他的把柄,也就不会让时路倪有了倒打一耙的一计,害得他们全家抄斩。期间,师菱佩为了逃脱罪名,更是宣布与师家断绝关系,而她投靠的是宁王,宁王自然也不会让她死。 时亓懿思及此,竟是不由自主地抬起手轻柔地为她拭去了泪水,目光与她那氤氲着雾气的桃花眸相交汇,心底更是软得一趟糊涂,清冷的双眸更是柔和了几分,缓缓地将她揽入怀中。 薄唇轻启,欲说安慰之语,一如既往凉薄的嗓音溢出,却道出了不合时宜的话语,“别哭,一哭更丑了。” “······”对于他这种不懂安慰人的人来说,还是不出声比较好。 ------题外话------ 楠竹有毒! 第二十三章 摘下帷帽 彼时长孙容谨温润的目光落在司鸢的身上多了几分打量,毕竟第一次见那人,她亦然是戴着帷帽的。 “王爷敢让她揭下帷帽吗?”师菱佩虽是惧怕时亓懿的气势,但她心有不甘,目光如剑般射向司鸢,步步威逼,势必要揭穿她的身份。 “放肆!王妃身子骨不好,揭下帷帽加重她的病情你该当何罪?”他清冷的嗓音含着如冰霜般的寒冷,眸光宛若冰锥般刺向她,浑身萦绕着上位者的压迫。 在上位的皇帝微微眯眸,深沉的眸光闪烁出了一抹光芒,他强制让司鸢来,本就是想抓她的把柄,多多少少打击到时亓懿一点,如今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只要证实了司鸢的身份,那么便可治时亓懿的罪。 但他不如时路倪那般想得天真,他心知,时亓懿并没有那么好对付。 思及此,他的话语幽幽地响起,眼角流露出了淡淡的精光,“皇叔,清者自清,便让王妃揭下帷帽让众人一看,也可洗清她的嫌疑。” “若摘下帷帽不是前太师之女,还请皇上治师菱佩诬陷皇室的罪名。”时亓懿依旧神态自若,余光淡淡地扫了师菱佩一眼,渗着淡淡的寒意。 “好。”皇帝勾唇一笑,极为爽快地答应了。毕竟师菱佩对于他来说没有任何价值,即便到最后发觉是场误会,死的是师菱佩,与他何干? 闻言,时亓懿缓缓地摘下了司鸢的帷帽,一张清丽脱俗的容颜映入眼帘,眉间的魅莲出淤泥而不染,一双桃花眸潋滟无波,红唇如同樱桃般光泽。 见状,师菱佩的眸光渗出了浓浓的戾气,神色颇为狰狞,她咬牙出声,“这就是师鸢,王爷还有何狡辩?” 司鸢,师鸢。 她在一年前听闻摄政王爷娶的王妃名司鸢不甚在意,毕竟她坚信师鸢早已死了,直到前段时日看到她那张脸,再加上先前在宫门口她看到自己那怪异的表现,让她确信,这是师鸢无疑。 而长孙容谨的目光紧紧凝视着她眉间的魅莲,温润的眸光划过一抹愕然,旋即微不可察地黯淡了眸光,虽然他猜到了或许是她,但见到之时却还是难以抑制地诧异。或许,是他心底不愿这是她,毕竟,这是时亓懿的王妃。 时亓懿凉薄的眸光扫向众人,神色不见任何慌乱,如雕刻般的五官勾着着淡淡的冷厉,他的薄唇微启,“何人证明她便是师鸢。” “微臣与师鸢有过几面之缘,王妃与她虽有相似,但却不是师鸢。”一名大臣起身,拱手缓缓道。 “没错,师鸢早已死了,王妃不过是与师鸢有几分相似罢了。” “对,没错。” ······ 大臣们纷纷如此说道,师菱佩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眸,满眸猩红,气得嘶吼出声,“怎么可能,这明明就是师鸢,你们是瞎了吗?” 彼时的时路倪神色阴沉如水,眼底阴鸷狠厉,唇瓣紧紧地抿成了一条直线,见众大臣这般反应,他便知道,他输了。 皇帝的眸光微眯,神色沉了下来,眸光望着神色淡漠的时亓懿,眸色更是一沉,略带青涩的嗓音故作低沉,冷冷地开口,“够了!” 他的目光扫过满眸慌乱的师菱佩,眼角流露出了寒意,唇瓣微动,冷冷地下令,“师菱佩诬陷皇室,杖责八十。” 杖责八十,男子都未必承受得住,此番的惩罚也是要了她的命。 侍卫领命上前拖走了师菱佩,而她的眸光渗着浓浓的狠厉,依旧不甘心地喊着,“皇上,这明明就是师鸢,皇上——” 声音渐行渐远,紧接着是杖刑的棍棒声沉重地响起。 时亓懿负手而立,纤尘不染的锦袍清冷绝尘,如同谪仙一般,但眉宇间却不失皇者的威严。他早在先前便做好了准备,一些大臣是前太师的门生,为了太师保留这一点血脉,不惜欺君。而一些见过师鸢且与太师无交集的大臣们,他便将他们的罪证收集起来,把柄在手,他们根本不敢乱说话。 在时亓懿送去那些大臣的罪证之际,他们纷纷慌乱无比,害怕被罢官,向他求情,且言要为他做牛做马,只求掩饰罪行,而这位摄政王爷等的就是这句话,当时他不过淡淡地道了一句,宴会之上,勿要胡言。 当时的大臣们不懂是何意,直到见到司鸢的容颜,他们才幡然醒悟。 第二十四章 咸鱼太子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最近音雨有事要出一趟远门,没带电脑,只能用手机码字,字数不多,抱歉~更新时间的话可能都会在晚上了,有时间再加更,么么! ------题外话------ 在他看来,这女子除了容貌出众简直是乏善可陈,那摄政王难道就是因为她的容貌才娶她吗?思及此,他心间冷笑,容颜易老,芳华易逝,堂堂摄政王,自然还是需要一个身份上对他有帮助的女子。 摄政王名扬天下,却娶了一个平民女子,且独宠她一人,原来,就是她吗? 听到小皇帝对司鸢的称呼,完颜弦宇的眉心不由地一皱,尔后想到方才时亓懿对那女子的态度,眸子微微一眯,“那便是摄政王的王妃?” 闻言,司鸢却是气定神闲,敛起了笑意,宛若大家闺秀般温婉地福了福身,“回皇上,大夫说了,心情好对病情有帮助,故而我已经感觉好多了。” 如今的她,唇瓣艳红,脸颊绯红,一点也不似先前那个气若游丝的弱女子。 “王妃不是身子骨不好吗?”骤然间,小皇帝的嗓音凉凉地响起,眸光意味深长地望着司鸢笑靥如花的脸。 彼时完颜悦的视线落在了时亓懿出尘的脸庞上,凤眸微闪,掠过了惊艳,尔后泛起了喜爱之意。本来皇兄让她联姻她还不愿意,却不料在这王朝内竟然有这般容颜的男子,那谪仙般的容貌顿时撩动她的心弦。 感觉到了冰冷的视线,时亓懿转眸清冷的目光与他相交汇,两人的视线如同利剑般在虚空交战。 完颜弦宇的神色在须臾间沉了下来,目光冷凝地射向她,触及到她的容颜眼底划过一抹惊艳,但一瞬即逝,这样的女子长得再好看他依旧看不顺眼。 虽然已然极力压低了嗓音,但凭借着在场一些内力较高的人的听觉,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她渐渐地缓和了过来,旋即极力压制自己唇角的笑意,她抬手掩着唇瓣,桃花眸间依旧是掩饰不住的笑意,几乎笑倒在了时亓懿的怀中,她尽力压低嗓音,“哈哈哈卧槽这太子居然叫咸鱼。” “怎这般不小心?”凉薄的声音却隐隐带着一丝关切,时亓懿清冷的眸光含着一丝柔和,如同冰雪融水般。 刚抿了一口酒的司鸢狠狠听罢狠狠地呛了一下,开始咳嗽了起来,脸色通红。坐在她身旁的时亓懿微微皱了皱眉,不由自主地抬手拍了拍她的后背,令她舒服了一些。 “完颜悦(弦宇)见过皇上。”两人走到了中央规矩地行了个礼,完颜悦的唇瓣噙着淡淡的自信笑意,完颜弦宇倒是不苟言笑。 顷刻间一道掐着鸭公嗓的声音响起,伴随着两抹人影的款款到来。只见两人并肩走开,男子身着深蓝袍服,一双绣着淡蓝色的短靴,腰间束着墨色的腰带,鼻梁挺拔,五官立体大气。而他身旁的女子,容颜精致不失爽朗,举手投足之间都尽显落落大方,眉宇间浸着浓浓的自信,抹额更添风情。 “北辽太子、公主到。” 彼时的长孙容谨微微垂眸,看不出任何思绪,修长的手紧紧地握住酒杯,骨节泛白。 时亓懿轻柔地牵着司鸢走到了左边的第一个位置,施施然地坐下,他们的身旁便是长孙容谨。 他们永远也猜不到,时亓懿这般做,不过是为了让司鸢能够“重见天日”,不过只因为——她想要外出! 暗处的季秦以及凌页不懂,王爷为何要将司鸢这个弱点光明正大地摆放在众人面前。还是王爷不过是想借宁王的手除去司鸢? 第二十五章 挖我墙角?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但不过片刻,她又敛起神色,重新恢复了自信。时亓懿不过不了解她罢了,若是了解她,必定会爱上她的。 司鸢颔首,旋即又继续吃着桌上的美食。而时亓懿淡淡的两个字,如同狠狠地扇了完颜悦一耳光,彼时的她不由地神色一僵,颇为不甘。想她出生以来受尽荣宠,任何东西唾手可得,追逐爱慕她的男子更是数不胜数,岂料时亓懿却破例地打击了她的自信。 “噢!” “不会。”时亓懿不假思索地回答,如雪般薄凉的声音含着不容置疑的肯定。 终于,在众人灼热的目光之下,司鸢咽下了葡萄,唇瓣一勾,眉宇间的魅莲耀眼至极,桃花眸泛着潋滟的波光,偏头楚楚可怜地望着时亓懿,“夫君!你要休了我另娶他人吗?” 若是正常女子遇到如此的挑衅,早已勃然大怒,奈何司鸢却是又吃了一颗葡萄,神情淡然自若,看不出一丝紧张担忧,宛若被抢夫君的人不是她一般。 而时亓懿如月色般清冷的眸光更是冷了几分,眉宇间浸染了不悦之意,薄唇抿着,却未开口,因为,他想看司鸢是怎样的反应。 皇帝的眉心皱了皱,眼底微不可察地闪过一缕阴暗,若真让他们联姻,时亓懿有了北辽的帮助,想要拿下整个至宥王朝简直轻而易举,如今他只能期盼司鸢能够绑住时亓懿的心,不让他另娶他人了。 “没错!本公主喜欢摄政王,王妃之位能者居之,这个位置本公主想没人比我更适合。”言语间,她的眼底闪烁着璀璨光芒,浸满了自信。 完颜悦微微一怔,倒是没料到这女子说话如此直接,瞬间倒是对她产生了一丝好感,毕竟她生长在北辽,性格爽朗,最讨厌的便是暗地伤人。 司鸢捏着葡萄放到嘴里咀嚼了一小会,桃花眸眨了眨,无杂质的眼底一片真挚,软糯的声线缓缓响起,神情犹若不谙世事的少女一般,“这是要挖我墙角吗?” 显然,她亦然与她的皇兄是同样的想法,皆是认为时亓懿如今喜欢的不过是司鸢的容貌,虽说她不认为时亓懿是肤浅的人,但传闻来看,这个王妃什么都上不了台面,也就这容貌是可看的。故而她坚信,以她的本事,让时亓懿爱上她并不难! 闻言,完颜悦轻笑出声,眸底噙着自信的光芒,如同昙花绽放,刹那芳华,“成亲不过短短一年,感情好是自然的,但时间久了,容颜衰老,新鲜感便过了,娶妻还是要娶有能力的,才能长久不是?” 众人认为,当年他是敬爱这位皇叔才会让他娶一个平民的妻子入门当正妃,实际上,这却是他喜闻乐见的,毕竟,时亓懿的权势已然这般强大,若再娶一个身份强大的妻子,恐怕,这江山就要拱手相让了。 诚然,他一直忌惮时亓懿的势力。这个摄政王权倾朝野,手握重兵,当年他年纪甚小,才会让不过比他大八岁的时亓懿日渐强大,如今他已然这般年纪,自然开始忌惮这位皇叔!毕竟没有一个皇帝愿意一个大臣的权利如此之大,因此,他看出了这位北辽太子意图与时亓懿联姻,心底是抗拒的。 皇帝的眸光微微一闪,折射出了怪异的光芒,唇瓣轻轻一扯,“那的确是摄政王妃,两人虽只成亲一年,但感情甚好。”言外之意就是,人家小两口那么恩爱,你们是插不进去的。 第二十六章 见色起意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司鸢不懂,为何骤然感到了一股阴凉之意,顿时从脚底窜起,打了一个寒颤。 她跟完颜悦说等她有喜欢的人就懂了!那么她懂?也就是说她有喜欢的人?! 时亓懿清冷的眼眸流露除了一抹暗色,轻轻地荡起了涟漪,旋即旋成了漩涡,似是要吞噬一切般。 她居然被一个比她年纪还小的女子说她不懂事! 完颜悦瞪大了眼眸,眼底晕染了浓浓的愠怒,孩子?!不懂事?! 她自幼望着父亲对母亲的宠爱,那眼底缱绻的爱恋她看了多年,因此她知道怎么才是真正的喜欢。当然,这也是旁观者清,若是事情落在她身上,她未必分得清。 “等你真的喜欢一个人就懂了。”说着,她还摇了摇头,一脸看透尘世的神情,唏嘘道,“孩子终究就是孩子,还不懂事!” “你凭什么说本公主不是真的喜欢他?!”完颜悦闻言脸色涨红,恼羞成怒。 这位公主的眼里根本没有真正喜欢一个人的眷恋,由此可见,其实她对时亓懿不是真正的喜欢,只是觉得他各方面都优秀,适合自己,才会势在必得罢了! 她挑眉便是了然,幽幽地出声道,“噢!答案出来了!你这是见色起意。不是一见钟情。” 司鸢依旧问着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完颜悦不明所以,眼底浸着淡淡的狐疑,还是诚实回答了她的话,“是。” “噢!那你是第一次见他么?” 在她心里,这大陆上配得上她的人并不多,而来到这至宥王朝之前她便听闻了许多时亓懿的事迹,心底已然有了淡淡的倾慕,如今见到本人还是一见倾心。眼下却不知道司鸢问这话是何意。 完颜悦怔愣了一会,尔后扬起下颚,傲然回答,“那又如何。” 司鸢抿了一口酒,那辛辣的刺激感在舌尖缭绕,而后微微抬首,反问出声“你是不是第一次喜欢人啊?” 赤果果的激将法! 见状,完颜悦的黛眉微蹙,她瞥了一眼司鸢,却见她丝毫没有要给她答复的意思,顿时露出了一丝不悦:“王妃,难道你是怕本公主进王府后夺走王爷?你没那个自信绑住他?” 众人的唇角猛然抽搐!喂喂喂!不是说允不允许让北辽公主入住王府的吗?怎么谈到银子上面去了?请搞清楚重点好吗?! 时亓懿自然不知道她心底的打算,只是看她兴致盎然的模样,神情淡漠地颔首,本身这王府的库房就该归她管,如今既然要求那么给她便是。 日后时亓懿要钱只能问她拿!想想都开心! 她终于可以把握整个王府的经济大权了吼吼吼! 幸福来得太突然啊! 而司鸢听罢不由地呛了一下,桃花眸泪雾迷蒙,时亓懿微微蹙眉如同上次一般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良久她缓和了一些后目光灼灼地凝视他,目光浸染着狂喜:“那是不是银两也归我管?” 此话一落,众人皆是露出了惊愕的神情,没想到啊没想到!这王爷原来是个妻奴,说他宠妻都已然不足以形容了。 时亓懿微微掀起清冷的双眸,语气一如既往的薄凉,沁着如雪般的冰凉,“王府内一切由王妃做主。” 皇帝掩饰了眼底闪过的深谙,目光落在了时亓懿的身上,语含着淡淡的敬意:“皇叔,你意下如何?” “皇上,本公主请求入住摄政王府。”完颜悦兀然转眸对皇帝道,眸光傲然自信。 听到时亓懿的答案,皇帝的心稍微落下了一些,但望向司鸢的眸光亦然多了几分深意,他也不懂这女子除了容貌还有哪般好,但既然时亓懿这般宠她,于他来说是有好处的,因为,时亓懿如今的确有了这样的弱点。 第二十七章 蓝颜祸水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每一样!都足以显示她配不上皇叔!皇叔这般优秀的人,怎能有这样的王妃成为污点?! 孤僻!体弱多病!平民身份! 多好的皮囊,都掩饰不住她无用的事实。 能在皇叔身旁坐着的,只能是他的王妃,却没料到这皇婶竟然长得如此好看,但一想到对司鸢的传言,她对她的印象便一落千丈。 他的话音一落,玉雅公主的嗓音随之响起,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司鸢,“咦,这便是皇婶吗?” “人齐了,可以开宴了。”皇帝缓缓开口,声线略微压低,营造出了成熟的低沉嗓音。 她真的不介意与时亓懿营造恩爱的假象,毕竟她只要这个王妃的身份,因为在她强大之前,只有这个身份才能成为她的保护膜,且在这个大陆上,若被休,恐怕她很难活下去。故而,她可不管时亓懿喜不喜欢女人,养不养男宠,只要她王妃位置不被抢,依旧有那么多银子握在手里,在她能力足够强大之前,她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思及此,她的眸光更是亮了几分! 她是相信时亓懿跟皇后不会有什么,一看皇后便是一厢情愿,毕竟时亓懿看到皇后的目光没有丝毫变化,且时亓懿这样的人向来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除了为救她娶她进门,没有接近过任何一个女子,难道,他不喜欢女人?! 司鸢微微一挑眉,桃花眸饶有兴致地扫了一眼时亓懿如谪仙般的脸,真是蓝颜祸水啊!竟然连皇后都给祸害了!时亓懿你无意间勾了别人的老婆,皇上知道吗?! 她的眸光似有若无地瞥了一眼时亓懿,眼底隐藏着无限缱绻的爱恋,不过一刻,她便移开了目光,但那一瞥,却正好被司鸢撞上。 皇后虽是大家闺秀,但终究气质温婉有余,威严不足。若她是嫔妃必定得体,可惜是皇后,始终不足胜任皇后之位。 玉雅公主坐到了完颜悦的旁边,而皇后缓缓走到了皇帝的身旁坐下,唇瓣依旧噙着淡淡的笑意,举手投足带着一丝母仪天下的风范,但若仔细看,便知这不过是极力的模仿,而不是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气质。 众人对此已然司空见惯,皇上对玉雅公主的纵容满朝皆知,毕竟这可是皇上唯一一个一母同胞的妹妹,自然对她宠爱了些。 闻言,皇帝的视线落在了玉雅公主的脸上,神色间的不悦褪去,反而添了几分纵容:“上座吧!” 皇后还未言语,玉雅公主已然缓缓启唇,红唇微嘟,娇声流泻而出,“皇兄,不能怪皇嫂,是玉雅换衣裳太慢罢了。” 皇帝的目光落在皇后身上,浓眉微微一蹙,眸光流露出了一丝不悦,“怎么这般晚。” “见过皇上(皇兄)。”两人规矩地行了一个礼。 只见走在前面的女子身着华丽的凤袍,模样不过十六芳龄,打扮却是雍容华贵,发髻上的金步摇叮当作响,发出了清脆的声音,妆容精致艳丽,红唇微微抿着,眸间含笑徐徐而来。离她不远的身后是一名不过十四岁的女子,一袭淡黄色的衣裙,微微扬起的下颚流露出了倨傲的姿态。 众人转移了视线,纷纷落在了来人的身上。 “皇后娘娘到!玉雅公主到!” 完颜悦与完颜弦宇不是不识趣之人,既然给了自己台阶下,自然要顺着走下来。于是两人走到了时亓懿两人对面的位置缓缓坐下。 “公主、太子,还是先上座吧!”皇帝的唇瓣轻轻一扯,不露痕迹地跳过方才的话题。 她喜欢的人是谁?时亓懿?!还是如上次她所说的,喜欢的是他! 长孙容谨的心脏微微一滞,执着酒杯的手略微一紧,尔后又缓缓放松,温雅的眼眸如同潺潺流水,轻轻地闪过了一抹光芒,一闪即逝。 第二十八章 家丑不外扬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他气定神闲地瞥了她一眼,凉凉的话语流泻而出,“家丑不得外扬。” “干嘛不让我唱?”司鸢的桃花眸瞪着他,眉间染了几分愠怒,那魅莲在淡淡的宫灯下更是艳丽了几分。 时亓懿如月色般清冷的眸光淡淡地扫了她一眼,随即薄凉的声线缓缓溢出,“她的歌喉本王欣赏便好。” 她从未见过时亓懿看向任何人的目光有任何波动,即便是他当初成亲,眼眸间的清冷依旧挥之不去,没有半分涟漪,如今,司鸢竟然成了一个例外!她绝对不能容忍他除了她以外的其他人! “既然王妃这般说,不如便唱一下,好让大家欣赏一下王妃的歌喉。”皇后望着时亓懿看着司鸢的目光,眼底的妒火更是燃烧了几分,然唇瓣的笑意却是愈发的浓。 言下之意就是,你在王府丢人就算了,别在外面丢人。 话落,时亓懿的身子一僵,想起她先前在府中唱的乱七八糟,目光异常古怪地扫了她一眼,终究为了众人着想,薄唇轻轻启动,“在府中唱便好。” 司鸢赞同地颔首,神色极为自信,桃花眸似是绽放着光芒一般,厚颜无耻地出声,“我唱歌挺好听的。” 皇帝的眸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一抹晦暗的眼色一闪而逝,微微敛下的睫毛掩饰住了眼底的情绪,再抬眸之际已然恢复了淡然。 此话表面上是为司鸢解围,实际上却是透着浓浓的讽刺以及挑衅。她就是要司鸢当众丢脸。 舞姬在中央跳着舞蹈,音乐在耳畔响起,皇后的眸光微微一闪,掠过了一抹冷意,尔后,她轻轻一笑,似是温和地道,“摄政王能够看得上的女子又岂会一无是处呢?想必王妃必定拥有过人的才艺吧?” 此话一出,玉雅公主倒是被噎住了——还真是找不出皇叔娶她的理由,彼时,她都不由地怀疑,皇叔难道真的是因为她的容貌才娶她的? “那你说,他是因为什么娶我?”司鸢眨了眨眸,桃花眸间的潋滟光华如同繁星一般闪烁,嗓音如同棉花糖般软糯,反问出声道。 “胡说,皇叔才不是这样的人。”话音一落,玉雅公主忙不迭反驳,嗓音拔高了不少,满眸愠怒地瞪着她,她可是最崇拜皇叔的,怎能让这女子如此污蔑皇叔? 重点是,时亓懿任由她胡说八道,没有一丝要解释的意思。 从未见过有人将这样的理由说得这般理所当然。 司鸢骤然间幽幽地开口,软糯的嗓音透着真挚,桃花眸清澈得不染一丝杂质,“就是因为我长得太好看所以才能嫁给时亓懿啊!” 玉雅公主闻言,冷哼一声,含着讽刺的嗓音幽幽传出,唇瓣噙着浓浓的嘲意,“只是长得好看又有何用?” “以往王妃身子骨不好一直戴着面纱,倒是没料到长得如此好看。” 皇后的目光柔和地瞧着司鸢,流露出了浅浅的笑意,眸底深处掩饰着浓浓的妒忌,宽大的衣袖下,染着艳红色蔻丹的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妒火盖过了那掌心传来的痛意。 第二十九章 惊天地泣鬼神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好想捂耳朵啊!好想洗眼睛啊!要被亮瞎了! 唱到最后,嗓音简直如同鬼哭狼嚎一般,但碍于她是摄政王妃,众人又不敢有何意见,只能暗自抹一把辛酸泪。 “红红的小脸儿温暖我的心窝,点亮我生命的火!火火火火火!” 然而,风中凌乱的众人,在听到下一句,看到她那大胆古怪的动作,浑身更是抖了几分。 众人的神情皆是诡异至极,但仔细听着那歌词,王妃这是在向摄政王表白吗?如此露骨的话语,也只有这般大胆的女子才说得出口。 怎么爱你都不嫌多”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儿 对于众人的目光,当事人完全不置可否,依旧兀自地跳着那所谓的舞蹈。 玉雅公主眼眸间染上了淡淡的嫌弃之意,这样的女子,皇叔究竟是如此看上的!皇叔的品味当真独特! 见状,皇帝流露出了愕然之色,随即握拳在唇边佯装咳嗽了几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之色。 暗处的凌页与季秦的唇角不断地抽搐着,这王妃唱歌跳舞的本事他们可是见惯了,那可叫一个惊天地泣鬼神! 他们完全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是什么新奇的物种吗? 众人彼时已然瞠目结舌,皆是满脸惊愕地望着她做着一些奇怪的动作,这——是舞蹈? 轻快的嗓音便如此幽幽地唱了起来,身子轻盈地跳跃,嗯,跳起了欢快——广场舞! 生命虽短爱你永远不离不弃” 你让我每个明天都变得有意义 只要你欢喜 把我一切都献给你 只为照亮你 变成蜡烛燃烧自己 让太阳每天为你升起 拽下月亮送给你 摘下星星送给你 今天是个伟大日子 终于长出了果实 “我种下一颗种子 司鸢施施然站起身,在万众瞩目之下走到了乐师的耳畔道了几句话,只见乐师的神情露出了惊奇之意,尔后呆愣着颔首。而她幽幽地走到了中央,音乐起,伴随着强烈的节奏声,流畅地在众人期盼已久的目光下跳了起来。 皇后勾起了唇瓣的笑意,她以前便仔细地调查过了司鸢的底细,不过是个孤儿,即便懂得跳舞,必定不精,因此,她这个丑是出定了。思及此,她的笑意更是浓了几分,“王妃,那便请吧!” 玉雅公主微微挑眉,对她的不满亦然褪去了几分,看来这个所谓的皇婶并非一无是处的。 “一点点啦!”她秉持着做人要谦虚的品质,极为谦逊地回答,唇瓣的笑容却是含着满满的自信。 “噢?”皇帝的眼底流露出了淡淡的愕然,“王妃还会跳舞?” “对啊对啊,我唱歌伴上舞蹈更加好呢!”司鸢重重地颔首,眼眸清澈真挚,看不出一丝的虚假。 原来,时亓懿,已然把她当成家人,才会说出家丑不得外扬这般的话,家丑——前提这是个家。 家丑么?! 而时亓懿那句家丑不得外扬压低了声线,在场倒是没有多少人听见,但旁边的长孙容谨却是听得一清二楚。 “王妃看起来想露一下歌喉,摄政王便还了王妃这个愿吧!”皇后笑意盈盈地望着两人,眼眸看似柔和,实则暗地却掠过了一抹狠厉。 司鸢瞪大了眼眸,桃花眸间满是控诉,她唱得很难听吗?居然说是家丑?! 家丑?! 第三十章 小苹果是谁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皇后唇角的笑容一僵,眼底闪过了一丝狠厉,她还真的从未见过这样油盐不进的女子,讽刺她她不甚在意,且厚颜无耻,如同刀枪不入一般,任何话语都伤不到她。 “噢!这是你应该谢的。”司鸢宛若听不出话外音一般,实诚地颔首,眉间的出水芙蓉更是夺目了几分。 “本宫也许久没见过玉雅的舞蹈了,如今再次见到还要感谢王妃呢!”皇后掩唇一笑,眼眸的幸灾乐祸一闪而逝,旋即又恢复了温柔的浅淡笑意。 对于皇帝的呵斥玉雅不甚在意,她缓缓起身,唇瓣微微勾唇一笑,眼角含着浓浓的讽刺,“皇兄,玉雅愿意一舞,让某些人看看,什么才是舞蹈。” “玉雅,不得胡言。”皇帝的神色沉下,佯作生气地呵斥,墨色的双眸却没有一丝的责备。 缄默不语许久的玉雅公主,终究忍不住鄙夷地望着司鸢,略带着青涩的脸上满是嫌弃,“简直不知所谓。” 这句话不断地响彻在他的耳畔,思绪不由地紊乱了起来,神情却依旧如平静的湖水般波澜不惊。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怎么爱你都不嫌多!” 时亓懿闻言微微敛回视线,掩住了眸底的那抹执拗,如雕刻般的五官线条更是多了几分清冷,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没有任何言语。 时亓懿清冷的视线紧紧地随着她转移,司鸢回到了位置上,感觉着那道灼热的视线,浑身不自在地偏头抬眸迎上,双目交汇,她的桃花眸流露出了一抹怪异,“你干嘛一直盯着我看?” “小苹果就是小苹果啊!”她不懂他这般问的意思,只是望着他的神情有种莫名其妙,尔后迈起步伐走回了位置。 司鸢迎上了时亓懿清冷的双眸,瞳眸间含着如月色般的薄凉,深邃得不见底,宛若一片漩涡不动声色地席卷一切。 在一片诡异的目光之下,司鸢依旧可以这般坦然地说着,还未等完颜悦有任何反应,一道凉凉的嗓音波澜不惊地响起,如同直线一般没有一丝起伏,却隐隐的含着一丝偏执,“你的小苹果是谁?” “噢!那是一种神圣的舞蹈,名曰广场舞,跳了以后,可以让你青春美丽,魅力四射哦!”司鸢眨了眨眸,艳丽的容颜一片认真,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着。 完颜弦宇却是懂完颜悦的,毕竟他们北辽人性格豪爽,在马背上打天下,向来不拘小节,难得见到至宥王朝内会有如此爽快直接的舞蹈,且歌词直白不委婉,正好合了完颜悦的心意。 “你那舞蹈是什么舞蹈来的?可否教一下我?”完颜悦的双眸噙着淡淡的光芒,澄澈的双眸看不出一丝虚假,俨然是真的想学,就连自称都不由地换成了“我”,全然忘了方才还与司鸢抢男人来着。 “不错!懂得欣赏!”司鸢的眸光落在了完颜悦的身上,心底对她多了几分好感,没办法,就是无法讨厌这么有眼光的人! 这位北辽公主是为了讨好摄政王妃才这般讲的吧?她不过是为了让王妃允许她入府才昧着良心说话吧? 众人倒! 众人愕然抬眸,望向了声音的来源处,只见完颜悦满眸喜悦,精致的脸上透着一丝激动,目光灼灼地凝视着司鸢。 “这可是本公主见过最好的舞蹈!” 皇后的眸色一沉,倒是没料到她的目的没有达成,也对,摄政王在那,众人岂敢说实话。她的眸中的冷光一闪,正欲开口。 见状,司鸢扬起樱唇,软糯的嗓音渗着骄傲,极其厚颜无耻地道了一句,“谢谢夸奖!” 的确绕梁三日啊!这三日恐怕耳畔都缭绕着这首曲子!如魔音一般不断循环,也的确惊心动魄,那叫一个惊世骇俗! “当然,当然。”众大臣感觉背脊一凉,被他淡淡的一个眼神立即吓得心惊胆战,轻轻抹了一把额上的汗,连忙附和道。 还未等司鸢开口,时亓懿的薄唇轻轻启动,清冷的双眸轻飘飘地扫了一眼众人,凉薄的声线透着渗人的寒凉,“曲子绕梁三日,舞蹈惊心动魄,你们可是欣赏完了?” 皇后的笑意浓了浓,红唇轻轻一动,声线间噙着淡淡的嘲弄,“王妃真是让人刮目相看,这般的曲子与舞蹈,真是前所未有,莫非是王妃独自创造的?” 良久,司鸢终于不再继续荼毒众人的耳朵,温婉地福了福身,笑意浅浅,桃花眸噙着动人心魄的光华,“感谢大家。” 思及此,她的红唇间更是不由自主地勾起了一抹得逞的笑意。 皇后的神情已然不止用扭曲来形容,但眸间的厌恶渐渐又被兴奋代替,果然不出她所料,舞蹈跳成这般,歌曲唱成如此,必定丢尽颜面,日后,恐怕她要成为整个皇城的笑柄了。 现场怕是只有时亓懿面不改色,神色依旧波澜不惊,毕竟他早已做好心理准备。而长孙容谨那温润的脸庞已然开始微微扭曲,眸光扫向时亓懿那淡然无波的俊逸脸庞,心底一丝佩服油然而生。 气氛极为诡异,淡淡的凉意拂过,顿时起了鸡皮疙瘩。众人只感觉这里已经不适合自己生存,奈何上位者不出声,大臣们只能垂眸咬牙忍耐一言不发。 第三十一章 在水一方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那本王是你的小苹果吗?” 良久,在司鸢的各种猜测之下,那道清冷凉薄的嗓音再次幽幽地响起,让她瞬间凌乱! 周身的气氛再次怪异了下来,司鸢狐疑地瞅了他一眼,难道她说他好看他不高兴了?毕竟这里是古代,一般男子都不喜别人说自己好看。 时亓懿的双眸间顿时泛起了惊涛骇浪,如雕刻般的脸庞却不动声色,瞳眸幽暗,宛若思忖着重大事情一般令人晦涩难懂。 她夸他! 她夸他! 她夸他! 司鸢才记起此处已然不是自己先前身处的那个时代,红唇微张解释道,“就是——好看。” “帅?”他微微垂眸,清冷的眸光触及她流光溢彩的桃花眸,清冷如月的眸间滑过了一抹狐疑。 司鸢的鼻尖萦绕着紫罗兰幽香,倚靠在他坚硬的胸膛前,感受着那有规律的心跳声,耳畔传来那清冷冰寒的嗓音,瞬间她双眸发亮,旁若无人般,忍不住道出声,“时亓懿!你好帅!” 伪装视司鸢为生命,令皇帝放下警惕,再伺机而动,反将一军。没错,就是这样,王爷果然聪明! 暗处的季秦紧紧地蹙着浓眉,王爷不杀她便罢了,为何要如此维护她?如同大张旗鼓地宣布了她便是他的底线一般。思绪百转千回,脑海精光一闪,终于醍醐灌顶般,眸光亮了起来。 时亓懿依旧保持着抱着司鸢的姿势,清冷的眸光落在她悲痛的脸上没有半点波澜,薄唇轻轻启动,夹杂着刺骨的寒意,“你不该伤她!” 她一向敬佩这个皇叔,皇叔于她来说,如同神邸一般,如今,她竟然被自己最敬重的人打伤,她心里的那道坎如何过得去? 她循声望去,只见玉雅公主狼狈地倒在地上,难以置信地凝视着时亓懿,瞳仁间流淌着浓浓的伤痛,双眸氤氲着淡淡的雾气,“皇叔,你、你竟然为了这个女人,出手伤我?” 司鸢下意识地躲闪,倏然间眼前一抹白影闪过,她落入了一个沁着紫罗兰幽香的暖怀中,抬眸望去,那精致的下巴如骨削般,薄唇紧紧抿着,感觉到抱着自己的人似是微微一动,随即一声惨叫响彻在众人的耳畔。 玉雅公主的发髻歪斜一边,青丝凌乱,两鬓落下的青丝滴着水珠,脸上的妆容更是花了不少,唇瓣泛白,浑身因为怒火而颤抖,良久,她咬牙怒吼,向着司鸢扑过去,“我要杀了你!” “谁对她无礼了?她跳的不是在水一方吗?在水一方没有水怎么可以?我这是在帮她!”明明是这般的强词夺理,却偏生让人寻不出一丝问题! 皇帝的神色微沉,似是极为不悦,但却缄默不语,没有丝毫呵斥,实际上,那深沉的心思只有他知道。司鸢对于他来说,不过是牵制时亓懿的棋子,他不会管司鸢到底是不是前太师之女,只要时亓懿一日宠着司鸢,他便会纵容司鸢放肆一日,毕竟司鸢越胡闹越不懂事,便证明她聪明不到哪去,这般的人,最容易控制不是吗? “放肆,虽是王妃,但怎可对皇室公主如此无礼?” 皇后惊愕过后,神色一敛,嗓音肃穆含着浓浓的杀意,眼底闪过一抹幸灾乐祸,如此得罪玉雅公主,不用她出手,司鸢也死定了! 众人已然成木然状,皆是目瞪口呆,张开的嘴久久不能合上,谁会料到这王妃忽然端着一盆水来就这般利落地往玉雅公主的身上泼过去? 映入眼帘的是司鸢噙着淡淡的笑意,手中端着水盆气定神闲地看着她。瞬间,她瞪大眼眸,胸腔的怒火升腾,嗓音拔高嘶吼了起来,“你干什么?你竟敢用水泼本公主?” 玉雅公主正跳得起劲,身子柔韧如水般,须臾间,一盆水兜头淋下,感觉到那冰冷的水浸湿了衣裳,水珠由额上轻轻地落下,她下意识地阖着眼眸,咬着牙抬手狠狠地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才睁开眼眸。 众人已然浸染在玉雅公主舞蹈中,而玉雅公主本人更是沉浸其中,毕竟舞蹈只有自身沉浸期间才能跳出所要的感觉。 时亓懿的余光瞥了她一眼,薄唇微微抿着,依旧不发一言,清冷如月的眸光染着晦涩不明的意味。 司鸢望着她舞蹈的身姿,桃花眸间掠过一抹狡黠的光芒,尔后唤来了一名宫女,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宫女满腹狐疑,但还是领命,毕竟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女。 片刻,玉雅公主换回了利落的衣裳走到中央,音乐响起,她随之而动,若拂柳般的腰身扭动起来,身子轻盈地跳动,颇有盈盈一水间的意蕴。 玉雅公主高傲地走去换了衣裳,临走前还不忘丢给司鸢一个挑衅而不屑的眼神,奈何司鸢依旧不置可否。 第三十二章 恩爱夫妻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太瘦。”他清冷而简短的话语缓缓溢出,以往也没有注意这些,如今揽着她,那骨骼却是明显得很。 “你干嘛?”他不会有什么不良嗜好吧······ 他旁若无人地揽着她走回了位置,感受着手中的触感,下意识地捏了捏,顿时司鸢蹙眉再次古怪地抬眸望着他。 话音一落,众人感觉低气压渐渐消失,只见时亓懿清冷的瞳眸柔和了几分,胸腔的郁闷更是减少了几分,薄唇轻抿,极为满意她的答复,但神情依旧波澜不惊,随即似是漫不经心般颔首,轻轻地“嗯”了一声。 她可是要在外与时亓懿营造恩爱夫妻的形象,彼时在众目睽睽之下自然要回答是!当然,时亓懿此番这般问她,恐怕也是故意令众人误会他们的感情有多好。 司鸢错愕过后,感觉气温不断下降,背脊一片凉意,承受着周遭的低气压,桃花眸望着时亓懿,见他似是在等自己的答案,先是怪异地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尔后捂着良心答道,“是。” 彼时的时亓懿清冷如月的眸光紧紧地锁住司鸢,薄唇紧紧抿着,竟有一丝微不可察的紧张,浑身的气息随着司鸢久久不出声而愈发的冰冷,犹如坠落冰窖般。 彼时,各有各的想法,思绪万千,已然没人理会躺在地上受伤的玉雅公主。她咬牙切齿地瞪着司鸢,满眸的怒不可遏,似是要将司鸢千刀万剐。 不,至宥王朝的男子一向三妻四妾,就算赶不走那个女子,也要让悦儿嫁给时亓懿,但他北辽的公主,只能做正室。 完颜弦宇的神色颇为不悦,眸色微沉,倘若时亓懿对司鸢的感情真的如此深,那么他们此番想要联姻的意愿岂不是完成不了了? 完颜悦歪了歪脑袋,仔细地瞧着时亓懿两人,目光不断地在他们身上游移,眼底没有半分嫉妒,只是徜徉着好奇以及愕然。 皇后紧紧咬着牙,衣袖下狠狠握拳,指尖因为妒火用力刺入掌心,眸间难以抑制地流露出了狠厉的杀意,片刻,她感觉到自己的失态,扫了一眼众人,发现他们都沉浸在诧异中,没有发现自己的异样,才缓缓放下心,尔后硬生生地压抑了嫉妒之意。 便连长孙容谨,温润的瞳眸都不禁缩了一下,眸间犹如潺潺流水般流淌,浮现了复杂的光芒。 居然问自己的王妃是不是她的小苹果?王爷你高冷淡漠的光辉形象呢?宛若谪仙般不食人间烟火的出尘气质呢?! 然而瞬间,神色又重新恢复了惊愕的神情,他们敬畏的摄政王爷刚刚说了什么?! 余光暗暗地瞄了一下其余的人,皆是与自己差不多的惊愕,瞬间心底如释重负地呼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其他人的反应都一样,那就证明他的耳朵没出现问题。 他们刚刚是幻听了吧? 众大臣皆是一副见鬼了的神情,错愕地盯着时亓懿,满眸盈满了难以置信。 时亓懿那清清冷冷的嗓音并不大,正好能够流入众人的耳畔,顿时吓得手抖,手中的酒杯滑落,而暗地的季秦两人更是踉跄了一下。 “砰!” “啪!” 第三十三章 欺骗我感情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得到了预料之中的答案,她满意地扬起了唇瓣,勾勒出了淡淡的魅惑笑意。还未等长孙容谨言语,她霍然身形一闪,没有任何预兆地舀出匕首拔出利刃刺向他。 “嗯!”他鬼使神差地回答,如月色般薄凉的眼眸望着她眸光微微一闪。 双花并蒂,魅惑生妖。 那缥缈得近乎失真的嗓音似是蛊惑一般,他凝视着她魅惑的面容,那眉间绽放的红莲熠熠生辉,勾魂夺魄,与方才清丽脱尘的气质尽不相同,他知道,她如今又是另一个人。 柔荑渐渐滑落到他的脖颈,仿佛他若回答的答案令她不满意,她便毫不手软地对他下狠手。 她唇瓣霍然一勾,迈着莲步轻盈地走到了时亓懿身旁,青葱如玉的手指缓缓抬起抚着他抿成一条直线的薄唇,缥缈的嗓音幽幽溢出,“王爷会护我一世,是吗?” 顷刻间,夜色似是浓了几分,黑雾笼罩,司鸢眉间的魅莲微不可察地泛起了一抹红光,稍纵即逝,那出尘脱俗的面容瞬间判若两人,桃花眸更显妖艳,似有若无地流露着媚态,眼底一片冷清,没有一丝温度。 这个女子,危险至极!如罂粟般美艳而有毒!引得堂堂摄政王都如此包庇她! “王爷以为能护得了她多久?”长孙容谨无所畏惧地迎上了他渗着凉意的清冷瞳眸,余光瞥向了司鸢眼底复杂非常。 月色下的面容更显清冷,一袭纤尘不染的锦袍,在夜色间显得异常的和谐,他薄唇紧抿,仿若要与黑暗融成一片般,大步流星地走来。 “本王的王妃,轮不到丞相教训。”清冷薄凉的声线在寂静的夜间响起,透着渗人的寒气。 “卧槽!你别看我人小小,火气可是大大的,你这样污蔑我!我很生气。”见长孙容谨这般说,司鸢的火气已然上来了,桃花眸见染上了几分愠怒,没好气地看着他。 “我亲眼所见,你以为你让时亓懿毁灭证据便可以不负一切责任吗?” “哈?”司鸢愕然出声,桃花眸瞪大望着他,软糯的嗓音流泻而出,“我说,丞相大人,即便我坑了你一次,你也不用诬陷我吧?” “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吗?你杀了人,还欺骗我感情,妄图我放过你,无论如何,你都要受到应有的惩罚。”长孙容谨温雅的双眸流露出了淡淡的执着,即便他对面前这个女子有几分好感,但不代表他会无视法纪,将至宥王朝的律法抛诸脑后而包庇她。先前他不在皇上面前揭穿她是因为没有证据,没料到,不过是他去唤人来的短短时间内,现场已然被清理得一干二净,那时的他惊愕无比,如今看到她以王妃的身份出现,一切都可解释了,想必是时亓懿帮她毁灭证据,包庇了她。 不就是稍微毁了一下他的名声,借助他逃了一顿饭嘛!居然说她骗他! 司鸢闻言侧头望着他,思忖着他方才的话语,记忆飘到了他们的第一次见面,桃花眸微微一眨,流露出了一抹狐疑,“我什么时候骗你了?我那时候只是坑你而已啊!” 倏然间,一道温润的声线含着几分质问响起,一袭若竹色锦袍,腰间系着一支剔透的玉萧,折射出淡淡的光泽。面如冠玉,他温雅的容颜透着几分复杂之意凝视她。 “为何要骗我?” 她吸吮着这夜间微凉的空气,感受着沁人心脾的幽香,心神愉悦了几分,红唇不由自主地勾起。 在鹅卵石的小道上轻轻地踩着,空气间蔓延着淡淡的花香,暗色间,稀疏的月光投下,落在那张清尘脱俗的小脸上,眉间的魅莲艳红了几分,轮廓的线条泛着淡淡的薄光,朦胧得近乎失真。 司鸢优哉游哉地吃饱了以后,只能百无聊赖地看着舞姬表演,终究愈看愈发的无趣,与时亓懿打了声招呼以后便溜出外面透气。 对于时亓懿这般的反常,皇帝是极为乐见其成的,他对司鸢的感情愈浓,便愈容易打倒,毕竟,一个人一旦有了软肋,就不再是百毒不侵,难以攻破了。 众大臣已然想捂眼,不断地催眠自己,这不是那个手段凌厉的摄政王爷,不是!不是! 第三十四章 过河拆桥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宫女接收到了信息,眼眸微微一眯,而后赶在长孙容谨开口之前跪下,“皇上,奴婢亲眼所见,是摄政王妃欲刺杀丞相,奴婢绝无半句虚言。” 皇后的眸光微微一闪,略过了一抹狠辣,使了一个眼色给身旁的宫女。 “切磋罢了。”时亓懿薄凉的嗓音响起,一如既往的淡漠声线,谪仙般的容颜波澜不惊,仿若在阐述一个事实般。 彼时,皇帝的视线循着她方才瞥过的目光瞅了过去,却见时亓懿手中的一把利刃刺目得很,而后目光落在了长孙容谨淌血的手臂,瞳孔微微一缩,厉喝出声,“怎么回事?” “是吗?”司鸢的桃花眸淡淡地扫了一眼时亓懿手中染血的匕首,唇瓣轻轻扬起,生出撩人心弦的笑意,“皇上可是要看仔细才好。” “平身。”含有一丝威严的嗓音流泻而出,皇帝淡淡地扫过几分,目光落在司鸢身上,眼眸染着晦涩不明的意味,言语间多了几分质问,“方才听宫女来报,王妃竟然要杀丞相?” “见过皇上。”几人微微行礼,背脊依旧挺直。 长孙容谨还沉浸在诧异中,便见那抹明黄色的身影徐徐而来,身后还跟着不少人。 时亓懿垂下的眸光落在了手中的利刃,上面还染着淡淡的血液,而后清冷的眸光扫向了司鸢坦荡的神情,倒是面不改色,大抵已是习惯了司鸢这般过河拆桥的性子。 司鸢潋滟的桃花眸微微一闪,余光瞥到了几道身影向此处徐徐而来,狭长如蝶翼般的睫毛轻颤,她停下了动作,将手中匕首果断利落地丢到时亓懿地手中,随即事不关己地站在一旁把玩着自己倾泻而下的青丝。 说话声传入了几人的耳畔,似乎最后一声还是皇帝那故作低沉的嗓音。 “走,去看看。” “好像是,可能丞相他们便在那。” “前面似乎有打斗的声音。” 须臾间,不远处传来了淡淡的声音,扰乱了眼前的一切。 时亓懿站在一旁袖手旁观,如月色般淡薄的双眸流淌着淡淡的凉意,薄唇轻轻抿着,凝视着两人的交战,纤尘不染的宽大衣袍下,骨节分明的手掌轻轻一动,蓄势待发。 即便如此,他的武功依旧在她之上,但他并不想伤她,只想制止她的动作让她给自己一个交代。 他抿着唇瓣一一挡下了她的袭击,但司鸢下手愈发的凌厉,那眉间的红莲闪着嗜血的冷意,长孙容谨暗暗惊心,这女子手段狠辣,如今似是要使尽浑身解数杀了他,那周身的煞气令人无法忽视。 “对我有威胁的人我绝不会留下。”司鸢的唇角扬起了冷笑,旋即眸光一凛,抬起利刃继续刺向他。 长孙容谨万万没料到她会忽然对自己下手,且没有一丝留情,那浑身萦绕的杀意显然要置自己于死地,顿时眼底浮现出了复杂之意。 “你要杀我?” 长孙容谨感觉到了凌厉的杀意袭来,瞳孔微微一缩,眼见司鸢毫不留情地刺向自己,桃花眸内浸满了骇人的杀意,他忙不迭躲闪,但始终未能及时,手腕被那利刃划过,衣袖划破,渗着艳红的鲜血。 第三十五章 假戏真做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所以呢?”她的眼底染上了几分笑意,眉间的红莲妖娆绽放,惊艳璀璨,泛着魅惑的光华,却含着淬毒的冷芒,她的红唇贴近了他的耳畔,唇瓣勾起,“你希望我们假戏真做?” “注意你的身份。” 时亓懿停下了脚步,如月色般薄凉的眸光凝视了她片刻,终究凉凉地出声。 时亓懿拽着司鸢步履极快地走回去,司鸢却是轻笑出声,笑声缥缈柔和,轻轻地在耳畔荡漾,尔后幽幽出声,夹杂着几分戏谑,“怎么,还真的吃醋了?” 来这一趟,真是不虚此行了! 完颜弦宇微微凝眸,掀起了一抹深意,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长孙容谨,方才其余人可能没看见,但他却看得一清二楚,那个摄政王妃,似乎对长孙容谨有很大的敌意呢! 站在一旁凝视了许久的完颜悦微微偏头,傲然夺目的杏眸流露出了一丝狐疑,方才那个摄政王妃似乎感觉有点不太对,但她又说不出来什么。 长孙容谨垂眸扫了一眼手上的伤口,那本被包扎着的紧窒感瞬间散去,胸腔去浮起了一丝空荡感,久久不能离去。 皇帝望着两人的离去的身影,双眸深邃,闪过了一抹精光,余光瞥了一眼眼眸妒火的皇后,眸色冷沉了几分。 “王妃身子不好,先行告退。”他微微拱手,背脊挺直,唇瓣流泻出了惯有的清冷嗓音,而后拽着司鸢转身离去。 时亓懿清冷的眼眸凝视着司鸢的柔荑,眸色不由地深了深,如同结上了一层冰霜般,寒冷得渗人。旋即上前拽住了她的柔荑,而另一边手则冷冷地扯下司鸢绑在长孙容谨手腕上的手帕,任由他的鲜血流淌也没有一丝动容。 这个女子,伪装的技术真高,变脸总是变得如此迅速。 闻言,长孙容谨深深地凝视了她片刻,而后松开了她的柔荑。 她没有一丝被揭穿后的尴尬,唇角的笑意愈发的浓了些,缥缈的嗓音夹杂着撩人心弦的魅意,“丞相大人这般抓住我的手,也不怕妾身的夫君会吃醋。” “不劳王妃费心了。” 望着那魅惑而潋滟的桃花眸,须臾间,长孙容谨差点沉浸在她温柔的笑意间,蓦然感觉一抹杀意乍现,她一袭掌风暗中袭来,他的神色一凛,忙不迭桎梏住她的柔荑,温润的眼眸含着一抹冰冷盯着她。 她迈着碎步走到长孙容谨面前,步步生莲,舀出了腰间的手帕缓缓为他包扎伤口,动作柔和得令众人诧异。 司鸢盈盈一笑,桃花眸染上的笑意不达眼底,没有一丝温度,唇角的魅惑笑意璀璨耀眼,颠倒众生,“是夫君不懂分寸,伤到了丞相,妾身在此为夫君道歉。” 皇后的神色微微一变,而后又恢复了淡然,眼底闪过了一丝狠厉。她倒是没料到丞相竟然还会帮那女人隐瞒下来。 如今只靠区区一个宫女的话,根本证明不了什么,且时亓懿一直护着她,想治她的罪极难。 长孙容谨垂眸掩住了眼底的复杂,对于手上正淌血的伤口不甚在意,微微拱手,温润的嗓音如同潺潺流水般柔和,“回禀皇上,如王爷所言,不过是微臣与他切磋罢了。” “哦?”皇帝挑眉,转眸目光移到了长孙容谨身上,“丞相,她说的可是实情?” 第三十六章 木乃伊来袭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木乃伊。”司鸢勾起唇瓣诚实地回答他的话,然而笑意不达眼底,桃花眸间没有一丝温度,唇角明明上扬,但说出的话语却是冰冷渗人,“为什么不让我杀她?” 他淡淡的嗓音缓缓流泻而出,双眸扫了一眼她身上,那被黑衣裹得只露出双眸的打扮真是诡异至极,“这身什么打扮?” 而另一旁,银面男子将人带到了一处荒凉脏乱的宫殿,才松开她,缓缓解开了她的穴道。 宫女慌不择路地急忙跑去找太医。 侍卫们一推开门,看到皇后受了重伤瘫倒在地,神色慌乱地喊道,“叫太医,快,太医。” “皇后娘娘?!” 皇后伤口的鲜血汩汩流淌,她苍白着脸色,愤恨地望着两人离去的身影,却没有力气唤出声,终于眼前渐渐变得黑暗,昏眩过去。 她正想推开他,他却眼疾手快地点了她的穴位,而后揽住她快速撤离。 是他? 来人的眼底闪过了一抹冷意,眼看外面的人便要到来,她却依旧想再补多一刀,正欲下手之际,柔荑被桎梏住,她抬眸对上了一双淡漠无垠的双眸,他的脸上覆盖着银色的面具。身上缭绕着淡淡的兰香。 骤然间,外面一阵紊乱的脚步声,伴随着慌乱的喊声,一片火光正在接近此处。便是这一刻,竟让来人刺下的位置偏移了一点,没有刺中要害。 “抓刺客!抓刺客!” 来人依旧没有理会她,执着利刃的手没有半分犹豫,果决地向她刺了下去。 终于将她逼到了一个角落,皇后无处可退,只能瞪大眼眸想要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强制自己镇定道,“本宫是皇后,你说你要什么,本宫都可以给你,只要你放过本宫。” 皇后被逼得脚步不断地后退,目光畏惧地望着来人,妆容渐渐被汗水融化,脸色苍白如纸,唇瓣微微颤抖说不出话来。 来人却不发一言,一步一步地走近她,潋滟的双眸漂亮至极,却浸满了浓浓的嗜血杀意,她舀出匕首,执起利刃,折射出了一抹冷意。 “你想干什么?只要你不伤害本宫,本宫可以给你很多金银珠宝。” 奈何外面却没有丝毫动静,皇后的心更是猛地颤抖了起来,背脊一片冷汗,方才差点死在了时未治手里,还惊魂未定,如今又遇上这样的刺客,怎让她不害怕。 “你是何人?竟敢闯入本宫的寝宫?”见状,皇后站起身来,立即戒备地望着她,不由地向外呼喊着,声线微颤,“来人啊!来人啊!有刺客。” 骤然间,一抹黑色的身影一窜而入,皇后只听到轻微的一声响动,抬眸望去,却见一人浑身黑衣包得极为严实,只露出了一双剔透的眼眸,渗着淡淡的寒意。 还有司鸢,如今暂时让她坐在那个位置上罢了,时亓懿终究会是她的。 时未治!迟早有一天,她要他死在她手上。 不,她不甘心。 她当年不该为了一个皇后之位而选择嫁给时未治,否则亦然不会落得今日如此下场。若她嫁给了摄政王,那么今日站在他身旁受他纵宠的便是她。 旋即他转身甩袖而去。凝视着那抹明黄色的身影离去,皇后顿时支撑不住腿软下来,狼狈地坐在了地上掩着通红的脖颈深深地喘着气,眸底渐渐漾起了浓浓的不甘,她紧紧地握住拳,艳红的蔻丹如同血液一般,双目猩红,流露出了狠厉。 闻言,皇帝喑哑的眸色才淡了些,脸色微微缓和,松开了桎梏住她的手,冷哼一声,夹杂着浓浓的警告,“最好如你所说。” 皇后的脸色因为窒息一片涨红,双眸浮出了一片惧怕,在皇帝骇人的目光之下艰难地开口,嗓音沙哑,“是、臣、臣妾、一切听从、皇、皇上的、安排。” “你可是真是朕的好皇后,嫁给了朕,还敢肖想皇叔?如今他有了王妃,你嫉妒,便要陷害他心爱的女子,朕不拆穿你不代表看不出你的心思,警告你,司鸢对朕有很大的用处,你若敢坏了朕的事,你就等着在冷宫过下半辈子吧!” 皇帝伸手扣住皇后的脖颈,漆黑的眼眸荡起了波涛汹涌,宛若暴风雨袭来前夕的黑暗,浑身萦绕着骇人的煞气,唇角的话语一字一句挤出。 夜空如同泼墨一般,点点的星光若隐若现,凉风微拂,宫灯闪了闪,彼时的立政殿泛着淡淡的诡谲气息。 言罢,她转身离去,衣袂勾勒出了一抹艳丽的弧度,那婀娜曼妙的身姿勾魂夺魄,若有似无地透出了凌厉之意。 “真是让我失望。”她的唇瓣依旧噙着笑意,眉宇间没有一丝失望的成分存在,“那便待你何时能够给到我想要的,我再安分。” 即便如此,他亦会毅然决然地拒绝她的要求,毕竟绝情如她,得到了她想要的,便会将没有利用价值的人与物弃之如敝履。 他发现,这个女子,对他的影响已经不是一点点了。 时亓懿的眸色微微一暗,一阵心神恍惚,不过片刻,如月般清冷的瞳眸便恢复了清明,凝视着她魅惑的桃花眸,眸色愈发的幽暗,简言意骇地道,“不会。” 她潋滟的桃花眸泛着星星点点的光芒,如同繁星一般璀璨,流露出了惊艳的媚态,“我要什么你都给吗?” “你想要什么。”不带半分情绪的清冷嗓音落下。 “你知道让女人安分的最好办法是什么吗?”她的笑意渐浓,对于他冰冷的威胁没有丝毫在意,一步步地贴近他,缥缈的嗓音含笑,望着他清冷的双眸幽幽道,“给她想要的。” 此话说出,他的心底不由自主地微微窒了一下,不过片刻,这种郁闷的情绪连他本人都没有察觉便已然消散。 感觉到她身上馥郁的馨香,时亓懿的眸色沉了沉,退后了一步与她拉开距离,薄唇轻启,声线薄凉如同浸染了碎冰般,“不希望,本王警告你,最好安分点。” 第三十七章 间歇性失忆症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凌页自然明白自家王爷的心思,脚步一旋,正欲出去,司鸢望着他的身影,思忖了片刻,颇为不甘,忍不住开口叫住了他,“等等!” 她的神色微窘,而后敛起神色,冷哼一声,打死也不承认自己的心思,“我又没打算不服侍你了。” 时亓懿闻言抬眸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那清冷的视线极为有穿透力,似是看穿了一切一般,“即便如此,你也要服侍本王。” 而司鸢见状眸光微闪,骤然出声,勾起艳红的唇瓣,“说不定人家是来找我的呢,先前不是说要跟我学舞蹈来着吗?” “不见。”时亓懿不假思索地冷冷回了一句。 彼时,凌页徐徐走入,瞥了一眼司鸢,而后垂眸,拱手恭敬地出声,“王爷,北辽公主拜见。” 见状,司鸢的神色极为不悦,旋即转念一想,他本就是那种寡言少语的人,能理会她已经算是不错了。 时亓懿沉吟了许久,薄唇轻轻启动才吐出了一个字,“嗯。” “我现在对晚上的事情记忆全无,你说我这不是间歇性失忆症是什么?而且还都是晚上的事情,一点记忆都没有。”司鸢娓娓道来,没有注意到时亓懿莫测的神色,兀自地说着。 间歇性失忆症? “嗯?”正在处理公文的时亓懿微微抬眸,清冷如月的双眸流露出了一抹狐疑。 彼时,司鸢神色厌厌地为时亓懿按着摩,思绪已然飘到了九霄云外去。片刻,她神色透着浓浓的疑惑,软糯的嗓音骤然响起,“你说我是不是有间歇性失忆症?” 翌日清晨,司鸢在做完早操以后,便依旧履行服侍时亓懿半个月的诺言。 无茗似是极为熟悉皇宫的地形,轻车熟路地将她带出了皇宫以后,他便离开。司鸢的桃花眸晦涩不明,这个无茗,到底是什么人? 无茗贴着她柔软的身子,鼻尖缭绕着的淡淡莲花馨香,眸底闪过一丝不自在,收回了功力揽住她缓缓落在地上。 待他们离开,荒凉的宫殿内又恢复了寂静,横梁上的两人却依旧保持着原本的姿势。 他自然以为,那先前的声音亦然是他忍不住发出的,因为没有继续逗留,而是果断离开。 “混账,饭桶,浪费时间。”侍卫总管的脸色黑如锅底,狠狠地拍了一下他的脑袋,而后怒不可遏地抬步离开。 他的脸色窘迫,垂着首声如蚊呐,“总管,我,我——只是不小心吃了四个地瓜。” 侍卫总管的神色一黑,走到了声源处,目光沉沉地凝视着那人。 “好臭——” “什么声音?” “卟~” 侍卫总管依旧警惕地望着周围,腰间的长剑蓄势待发,倏然一道诡异的声音响起。 她感觉到他的手掌在自己身后,随即一股暖流袭来,身上的疼痛缓解了不少,知晓他是用内力为自己压制毒性,接受得心安理得。 彼时见她紧紧咬牙隐忍,浑身发颤,无茗亦然猜到是怎么回事,他的眸色微凝,而后抬起掌心轻轻地放到她的后背传送了内力过去。 在横梁之上的司鸢蜷缩着身子,额上的冷汗直冒,艳红的唇瓣如今显得苍白。她没有料到这疼痛会如潮水般突如其来,瞬间席卷到全身的每个筋骨,方才才会忍不住出声。染公子的药只能缓解她的毒性,却不能抑制这毒素的发作。 忽然,一声闷哼响起,侍卫们一惊,戒备地环视着周围,侍卫总管眯了眯眸,厉声呵斥,“谁?出来!” 一群侍卫闯了进来,扫了一眼那空旷而荒凉的宫殿,发觉没有什么异样,正欲转身离开。 倏然,外头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无茗的眸光一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揽住司鸢的腰身,一跃稳稳地落在横梁之上,而后两人匍匐着身子趴在横梁,两人的身体紧紧地贴近,淡淡的兰花的幽香与莲香缠绕在一起。 “走,去前面看看。” 司鸢微微一顿,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除了这个理由的确没有什么原因可以让眼前的人三番两次地救她,思及此,桃花眸底的冰冷褪去了些许,心底相信了几分。 “令尊弥留之际,托我照顾你。”他凝视了她许久,淡漠冷寂的嗓音缓缓溢出,终究道出了原因,那双墨色的双眸沉寂如水,似是任何事情都掀不起波澜。 白天的她不计较,但不代表她不会计较,所有想要算计她的,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那便不要多管闲事。”她的眸色沉了下来,潋滟的桃花眸浸满了寒冰,令人如坠冰窖般,眉宇间的红莲在夜色愈发妖冶,仿若天生便属于黑暗。 “不可能。”强硬的话语从薄唇间流泻而出,他的瞳眸微深,银色的面具折射出淡淡的银光。 司鸢怔愣了一下,桃花眸染上了戏谑之意,意味深长地瞥了他一眼,“怎么,真的喜欢上我了?” “前者呢?”不知为何,他便脱口而出问了此话,问完以后他微微一怔,有些后悔,毕竟,他不喜欢她。 司鸢的笑意一敛,魅惑的桃花眸浸染着浓浓的冰冷,如冰刃般射向他,“一个男子不会无缘无故去帮一个女子,要么喜欢她,要么就是——另、有、目、的,若是后者,别怪我手下无情。” 无茗的心脏微微一窒,而后忙不迭否认,似是欲盖弥彰,“不是。” “与你何干?”她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桃花眸间不含一丝温度,唇角的笑意却愈发的浓,缥缈的嗓音夹着着勾魂夺魄的媚意,“你是不是喜欢我?” “你逃不掉。”无茗简言意骇的话语没有半分起伏,如同平静的深潭般死寂。 第三十八章 有东西给你尝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摸完她的脑袋,司鸢似是感觉到什么不对劲,放下了魔爪讪笑一声,“抱歉哈!我把你当成我以前的宠物狗了。” 司鸢轻叹了一口气,抬起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仿佛阅历资深的前辈般教导,“傻孩子,如果你喜欢一个人,是不会计较那么多的。” “当然,能配得上我完颜悦的男子,自然是最优秀最强大的。”完颜悦颔首,杏眸浮起了淡淡的傲然与自信。旋即思忖着她的话语,感觉似乎有道理,她的确不喜欢时亓懿? 完颜悦摇了摇头,而这个答案亦然在司鸢的意料之中,她抬起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似是老者般循循善诱,“那就对了,若你真喜欢他,看到他与其他女子亲密,就会心痛,难过,酸涩,吃醋,可这些感觉你一点感觉都没有,便证明,你不是喜欢他,只是欣赏崇拜,你是不是觉得他优秀强大,才想着嫁给他?” “没有。” “那,有没有难过,心痛?”她继续试探性地问道。 且还有一点她没说的是,彼时对司鸢多了几分好感与敬佩。这般性格的女子,直接没有一丝婉转,连扬名天下的摄政王都敢直接大胆地强吻,难怪摄政王爷会喜欢她。 完颜悦脸上的酡红更是浓了几分,破天荒地露出了一丝娇羞,“就是——震惊,不可思议。” “来,仔细说说,看到我吻时亓懿有何感觉。” 身为当事人,彼时也是惊魂未定,生怕时亓懿一下子生怕把她打死,但没办法,为了少些麻烦,她还是要让完颜悦懂得自己的感情。 即便他们北辽人性格好爽,不拘小节,男女之间搂搂抱抱亦然不算什么,但像司鸢这般直接强吻的她还是第一次见,且司鸢还是至宥王朝这般注重礼节的王朝。 良久,她依旧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司鸢拉着完颜悦走到了后院,完颜悦依旧处于惊愕之间,终于她稍微回神,杏眸依旧抑制不住的诧异,精致的小脸上浮起了淡淡的酡红,“你,你——” 他眼眸的薄凉褪去了一些,平静的黑潭掀起了惊涛骇浪,巨浪掀起,久久无法平静。 有样东西给他尝一下——便是这个吗? 不过片刻,时亓懿便感觉薄唇上的温软离去,心间随时荡起了淡淡的空虚,仿佛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待他反应过来,司鸢已然再次牵着惊愕不已的完颜悦跑了出去。 她松开了完颜悦的柔荑,猛然靠近时亓懿,踮起脚尖抬手捧着他如谪仙般的面容,红唇贴近了时亓懿的薄唇,四唇相贴,一贯冷静自持的时亓懿都不由地愕然,更勿论一旁已然瞠目结舌的完颜悦,下巴仿佛要跌到地上般。 彼时的司鸢咬了咬牙,桃花眸间划过了一抹决绝,死就死吧! 完颜悦感觉背脊一股凉意升腾而起,奈何不知原因,只感觉四周的温度都降了几分。 “嗯?”凉薄的嗓音微微扬起,时亓懿凝视着她迟疑的神色,心底划过一抹狐疑,司鸢可不是那种有好吃的便分享给他的人,思及此,心底的疑惑更是浓了几分,余光瞥向两人依旧紧握的双手,一抹冷芒稍纵即逝。 “那个,王爷大人——”她踌躇着不知如何开口,百转千回,终于找了一个蹩脚的理由,“我有样东西想给你尝一下。” 司鸢径直牵着一脸茫然的完颜悦进了书房,感觉到了熟悉的莲花幽香淡淡地传来,时亓懿缓缓抬起清冷的双眸,目光落在两人牵着的手上不由地微微一眯,一抹凉意在眼底流淌而过。 在书房门口的凌页与季秦的目光落在了正往此处来的两人,视线转移到了两人牵着的手上,瞳孔不由地一缩,浮现起了愕然,而后两人相视一眼,纷纷在对方眼眸读到了一个疑问:情敌之间什么时候感情那么好了? 她头疼地扶额,随即长叹了一声,陡然眼底掠过了一道精光,拉起了完颜悦的手便抬步进府,“这样,你跟我来。” 顿时完颜悦的眸色微沉,眼眸间闪过了一抹不悦,“王妃,你不可以因为不想我嫁入王府便否认我的感情。” 司鸢闻言微微挑眉,表示不是很懂这些女子,红唇微张,软糯的嗓音犹如棉花糖一般轻软甜腻,“你又不喜欢他,干嘛让他喜欢上你啊?” “这是其次,主要是来让摄政王爷喜欢上我。”完颜悦的杏眸流露出了自信的光彩,毫不掩饰地说出了自己的目的,眼底一片坦然。 “放心放心,我也不喜欢。”司鸢摆了摆手,收敛了一点,随即似是想到了什么眸光一亮,“对了,你是来找我教你跳舞的吗?” 完颜悦怔忪了一下,将她拉开,往后退了几步,望着了她激动的神情,被她灼灼的目光看得发毛,顿时起了一丝戒备,“我可不喜欢女子。” 一旁的门丁见状诧异地瞪大了眼眸,不由地倒抽了一口气,王妃这是干嘛?想红杏出墙?对象还是个女子?还是自己的情敌? 若不是完颜悦的到来她可以寻找借口出来,恐怕此时她还要在书房百无聊赖地被时亓懿奴役。 司鸢一路奔跑到王府大门,青丝凌乱却全然不顾,瞧着完颜悦站在门口耐心等候,不由地奔了过去抱了她个满怀,一时激动地喊出声,“恩人吶!” 独留凌页一人满眸惊愕地站在原地,他跟在王爷身边多年,王爷向来不会因为任何人任何事情而改变主意,如今,王妃不过轻轻撒个娇,便轻易地改变了王爷的主意,王爷似乎——认真了! 望着她这般着急离开的模样,时亓懿清冷的瞳眸微微一深,而后闪过了一抹无奈,垂下眸子继续看公文。 “谢谢夫君大人。”她顿时愉悦地唤出声来,先前可怜兮兮的神情在顷刻间褪去,话音一落如蒙大赦,撒腿便跑,如轻烟般溜走。 且被她用着这般的目光对待,时亓懿虽明知她是佯装出来的,但一向冷硬的心都不由地一软,清冷的双眸不动声色,片刻,他终究抬起手轻轻一挥,“去吧!” “王爷~夫君~亓懿~”软糯的嗓音透着淡淡的娇媚,唤得人的骨头不由地一酥。 司鸢的眸光转移到了时亓懿身上,潋滟的桃花眸荡起了点点波光,可怜兮兮地凝视他,眸子微微一眨,流露出淡淡的委屈,似是被他欺负了一般。 凌页顿住脚步,疑惑地偏头看向她,“不知王妃还有何吩咐?” 第三十九章 瞎扯一通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我好意来拜访王妃,你就是这般对待客人的吗?”齐静昕的眼底流露出了浓浓的嫉妒,嗓音含着毫不掩饰的嘲讽,皇后可是说了,这名女子不过凭着一张狐媚脸得到王爷的欢心,实际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山野村妇,且刁蛮任性,装病哄骗王爷,这一趟,她必定要让所有人看清楚这个女子的真面目。 齐静昕听闻摄政王妃眉间盛莲,如今一看,自然知道了司鸢的身份。至于完颜悦她并不放在眼里,看着气质出众,但皇城内的千金小姐她皆认识,想来这也不过是个身份一般的女子。 而她身旁的女子一双杏眸染着淡淡的厌恶,一举一动落落大方,尽显豪爽,浑身缭绕着傲然自信的气质,抹额挂在额前,艳丽而不俗。 见方才神情冰冷坚决阻拦自己的几人在瞬间敛起神色,肃穆而恭敬地行礼,齐静昕循着众人的目光望去,那女子仿若屹立在山巅般与世隔绝,气质出尘,腰若约束,月白色的长裙透出了淡淡的柔美,眉宇间的魅莲栩栩如生,浅淡而不失芳华,含着出淤泥而不染的脱俗,真乃倾城之姿。 “王妃。”见到司鸢,拦着齐静昕的几人顿时俯身,神色恭敬,异口同声地唤道。 完颜悦随之跟了过来,瞧着那女子趾高气扬的模样,顿时心生厌恶。 司鸢满眸不悦,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桃花眸冷冷地看向那名女子,软糯的声线含着一抹凌厉,倒是有几分时亓懿的威严,“吵什么吵?” 只见一名身着水绿色抹胸华裙的女子怒不可遏地瞪着拦着他的下人,一张标准的瓜子脸,烈焰红唇,奈何美眸含怒,意欲喷火般,狰狞的神色破坏了美感,尖锐的嗓音划破耳膜,令人心生厌倦。 蓦然一阵吵闹声传来,吵得司鸢感觉耳膜微痛,她的黛眉皱了皱眉,美艳的小脸闪过一抹不悦,眸光落在了不远处。 “堂堂摄政王妃还不敢见人了是吗?” “你们给我滚开。” “就是太过厚颜无耻。”完颜悦冷不丁地冒出了这么一句大实话,瞬间令司鸢洋洋自得的神情僵住。 司鸢微微颔首,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像我这么优秀的人,你想跟我当朋友也是正常的,以后就跟在我身边好好学习吧!” 完颜悦在一旁双眸泛着亮光,一片灼热地盯着司鸢,宛若见到了臭味相投的人,不,同道中人一般,声线略微激动,“王妃,我遇见过那么多女子,大多数矫揉做作,扭扭捏捏,还从未见过你这般与众不同的,你这朋友我是交定了。” “是。”他垂眸应声,唇角微不可察地抽了抽,心底腹诽着,这王妃还真是与众不同。 司鸢的眸光转移到那下人的身上,绝艳白皙的脸上一片坦然,软糯的嗓音极为不以为意,“既然是为了弘扬贤淑的美德,那便不适合我参加,毕竟我平生便立志要做个不贤良淑德的美女子,去回绝了她。” “······”我可以打死你吗? 见完颜悦满脸愕然,渐渐地流露出了同情的神色,司鸢瞬间敛起了神色,扬唇一笑,勾勒出了颠倒众生的弧度,“抱歉,我只是活跃一下气氛。” “哎,之前得罪了时亓懿,被他一巴掌拍到墙上去,结果伤到了脑袋,失忆了,所以一切事情都忘了。”司鸢故作痛心,桃花眸波光潋滟,泫然欲泣的模样,若不是那下人原本就知晓事实的真相,便差点就相信了。 “你不知道吗?”一旁的完颜悦诧异地出声,杏眸疑惑地看着她,而后缓缓解释,“据说这是你们至宥王朝五年一度的盛宴,是为了弘扬女子贤淑的美德,女子皆要做一道菜式,经过评选,最终获胜的人可以得到皇上的一个许诺,你是至宥王朝的人,怎会不知道?” 她的黛眉微微蹙起,眉间的魅莲泛起了几丝褶皱,桃花眸内染上了一抹狐疑,“美膳宴?什么来的?” “可她说是来给王妃送美膳宴的帖子的。” 司鸢的桃花眸染上了一抹不耐,眉宇间的魅莲在淡淡的阳光照耀下愈发的熠熠生辉,软糯的嗓音坚硬了几分,“我又不认识她,不见。”她认识的人不多,有陌生女子找上门,恐怕又是为了时亓懿,真是蓝颜祸水,美色祸人啊! 蓦然,一名下人走来,给两人行礼以后,垂首恭敬地向司鸢道,那态度如同面对时亓懿一般,“王妃,礼部尚书之女齐静昕求见。”要知道,如今王府的一切皆是由王妃做主,自然要毕恭毕敬。 紫罗兰在风中盛放,那浅淡的紫色透着高贵的气息,犹如时亓懿般,清贵得遗世独立,幽香淡淡地飘散在空中,沁人心脾。 “都是瞎扯。”她重重地颔首,似是想到什么,随即又加了一句,“只是那个故事瞎扯而已,其他的可都是真的。” 完颜悦终于从艳羡中抽离出来,醍醐灌顶,瞪大眼眸一片诧异地望着她,“那你刚刚说的——” 司鸢摇了摇头喟然长叹,轻轻抚摸了一下她的脑袋,一阵唏嘘,“傻孩子,不要轻易相信长得好看的人说的话。”这个骄傲无比的公主,才艺双全,更是美貌,奈何太过单纯吶! “真浪漫。”完颜悦的杏眸流露出了几分艳羡,眸光微亮,泛着一丝向往之意,全然没有发觉这个故事的诡异之处。 这种故事她分分钟信手拈来,扯淡的本事更是无人能比。 司鸢闻言,魅惑的桃花眸眨了眨,眼眸如同一泓清泉不掺杂任何杂质,如樱花般的红唇微启,娓娓道来,“当初,我风华绝代,惊才艳艳,可惜遭人妒忌,受到诅咒沉睡,时亓懿听闻此事,不惜披荆斩棘来我身边,看到我的绝色容颜立即深陷其中,一见钟情,于是他在我唇上深情地落下一个吻,诅咒解开,我苏醒,他便求我嫁给他。” 完颜悦地额上瞬间划过黑线,目光望着她美艳的脸,忽然颇为好奇地问,“你与摄政王是如此相识相知相爱的?” 第四十章 不服来打我啊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你们敢?!堂堂摄政王府就这般合起来欺负我一个弱女子吗?”齐静昕的胸腔流窜的怒火无处可发,只能咬牙切齿地瞪着司鸢,眸光宛若利刃,似是要将她千刀万剐。 “同样按律杖责三十。”周顾垂眸,眼底都不禁泛起了一丝笑意,这个王妃当真是脱胎换骨了,一开始他还害怕王妃被欺负了呢! “我好怕!她恐吓我。”司鸢似是惊慌般懦懦地拽着完颜悦的衣袖,随即神色一变,桃花眸间闪现着细碎的笑意,“管家,恐吓王妃又该当何罪啊?” “你别欺人太甚!”齐静昕咬牙瞪着她,眼底盈满了阴鸷,声线忍不住微颤。她太冲动,却忘了王府的规矩,如今才会被抓住把柄。 司鸢微微敛起笑意,颇为遗憾地瞥了一眼齐静昕,似是苦恼地皱了皱眉,“才三十啊,也太少了。” 周顾立即领会,配合地拱手道,“回王妃,擅闯王府,应当杖责三十。” 此话一出,齐静昕瞪大了眼眸,脸色瞬间一白,眼底一抹惊慌划过,身子微微颤了颤,却依旧强制着镇定站在原地。 “好了,那我们该来算算账了。”司鸢轻轻拍了拍手,唇角的笑意愈发的诡异,看得几人心中发毛,“周管家,擅闯王府该当何罪?” 齐静昕,暗暗腹诽着,这女人真是不要脸,然而这里始终是摄政王妃,只能咽下满腔怒火,咬牙切齿地答应,“可以。” “果然厚颜无耻。”完颜悦在一旁一阵唏嘘,旋即反思,她为什么就看上了这样一个人做朋友呢? 司鸢的眼眸绽放出了流光溢彩的风华,眉宇间浅淡的魅莲生动而出尘,朱唇微勾,漾起了夺目的笑意,“很好,你若输了,我要你围着皇城跑十圈,边跑边喊,王妃最美。” 见她如此气定神闲的模样,似是胸有成竹,心底不由地忐忑,但想到皇后说过,她根本什么都不会,必定输,思及此,齐静昕有了底气,“条件随你开。” 司鸢把玩了一下指甲,漫不经心的表情透着淡淡的自信,“若我得了第一呢?” “美膳宴上,你若不得第一名,就从王妃的位置上退下来,离开皇城。” 齐静昕的唇角立即扬起了一抹得意的笑意,眼底的鄙夷意味更浓了几分,果然一无是处,随便一激便答应了。 众人的脚下一个踉跄,倒! “别用激将法我跟你讲,你再用激将法,我就——”司鸢的桃花眸泛着潋滟光华,软糯的声线却带着一丝肆意,“我就、我就被激到了!” 她神色略微鄙夷地瞅着司鸢,眼角流露出了一抹不屑,“堂堂摄政王妃,不敢赌吗?传出去岂不是贻笑大方?这点胆量都没有,如何坐得好摄政王妃这个位置?” 齐静昕更是觉得先前那带着压迫的气势不过是错觉,这司鸢根本只会装腔作势,也不过是个愚昧无知的山野村妇罢了,仅靠着这张脸幸运地被王爷看上,才得到了那王妃的位置,思及此,心底对她更是嗤之以鼻。 “咳咳。”完颜悦掩唇轻咳了一声,眼底是掩饰不住的点点笑意,她对这个王妃如今可算是有点了解了,总是时不时说胡话,天呐!她能收回做朋友的话吗?万一被带坏了怎么办? “赌博不好,我们要弘扬爱与和谐的精神。抵制赌博,共建和谐社会,从我做起,从现在做起。”某女的神经又开始抽了,仿佛先前看到的骇人气势都不过镜花水月。 “你——”齐静昕咬牙切齿地等着她,目光触及到了身旁周顾冰冷的警告眼神,令她霎时背脊一凉,浑身一抖,怒意一扫而过。是了,即便司鸢再不堪,她还是摄政王妃,背后有摄政王撑腰,她暂时奈何不了她。思绪百转千回,敛起了眼底的阴鸷,再次抬眸,唇瓣一勾,含着几分挑衅,“王妃敢跟我赌吗?” 不服你来打我啊! “我凭什么要给你面子?”司鸢轻飘飘地扫了她一眼,嗓音如同潺潺流水般流淌而过,精致绝艳的脸大大的镌刻着一个字:拽! 她压抑下快要喷薄而出怒气,整理了一下情绪,牵强地扬起了一抹笑意望着司鸢,“王妃,我不过是好心给你送帖子而已,不会这般不给面子吧?” 齐静昕见几人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底,且司鸢竟然还讽刺自己是疯狗,不由地磅礴大怒,奈何这里的都是司鸢的人,即便她想对司鸢做什么,彼时都不敢发作。 周顾的眸光转向了齐静昕,沧桑的眼眸微眯,迸射出锐利的光芒,“王妃,这人是否需要赶出去。” 顷刻间,司鸢敛回了身上的气势,如樱花般艳红的唇瓣轻轻扬起,勾勒了一抹温柔的弧度,软糯的声线溢出,“罢了管家,一些疯狗咬人,是比较难阻止。” 王府一向守卫森严,绝不是想闯进就闯,在王府干活有段时间的下人都知晓,一切以王爷为主,即便是皇上来,他们听命的依旧仅是王爷,这次出了纰漏,完全是因为他自己的私心,让自家的亲戚进了门,他还未来得及教导这几人,他们便差点捅了娄子。 “混账,你们怎么做事的?”倏然间,周顾迈着步伐快速走来,一张带着些许皱褶的脸透着肃穆,低沉苍老的声线含着冷冽强硬的气息,他走到了司鸢的面前,轻轻地俯身,老脸褪去了些严肃,反而添了几分柔意,“抱歉,王妃,是老奴办事不利,将这几个不懂事的新人派去守门,才会发生如此荒唐之事。” 奈何无人理会她,几个下人彼时面露愧色,“王妃,是我们看守不力,请王妃责罚。” “你说谁是疯狗?”顷刻间齐静昕瞪大了美眸,脸色狰狞,磅礴的怒火尽显面容。 她乃古武家族第一继承人,虽天赋不高,但依旧改变不了她继承人的身份,那身上与生俱来的威慑气势收放自如。 司鸢置若罔闻,桃花眸看向了几个下人,浑身迸射出了点点的威慑之力,“谁把那疯狗放进来的?” 第四十一章 杖责五十太少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回王爷,那女子与王妃打赌,若王妃在美膳宴上得不到第一,便,自动让出王妃之位。”周顾接收到了自家王爷的眼神示意,将事情娓娓道来,同时心底也是疑惑着,王妃嫁入府中从未下过厨,但先前却答应得如此爽快,似乎胜券在握,莫非以往是深藏不露? “打赌?”捕捉到了关键的字眼,时亓懿随之问出了声,清冷的眸光瞥向周顾,流露出了淡淡的狐疑。 “对了,你这般信誓旦旦地与那女子打了赌,想必是胸有成竹了吧?”完颜悦蓦然想到了先前的事情,问出了心中的疑惑,杏眸泛着浅浅笑意,透着些许敬佩,这女子的厨艺那般高超,想必摄政王爷娶她也是看中了这点吧! 时亓懿的眸光扫过了完颜悦,而后稳稳地落在了司鸢的身上,而她本人依旧是云淡风轻,事不关己的神态 尖锐而不甘的嗓音嘶喊着,齐静昕被强行拖走,声音渐行渐远。 “王爷,她是骗你的,她是骗你的。” “王爷,您不能受那女人蒙骗啊!” “拖下去。”时亓懿摆了摆手,清冷的瞳眸波澜不惊,神色没有一丝动容。 齐静昕的眼底一片猩红,恨不得扑上去将她碎尸万段,奈何自己被桎梏住无法脱身,“司鸢,你还装?什么体弱多病根本就是假的,侮辱我的时候分明底气十足,哪有一分病人的姿态?” 时亓懿尚未言语,司鸢缓缓捋了捋青丝,桃花眸漾起了一片惆怅,一副弱风扶柳的形象,轻声感叹,瞬间气若游丝,“哎,众人皆知,摄政王妃身体孱弱,你看我手无缚鸡之力,还这般温婉,怎么可以这般诬陷我?” 话音一落,齐静昕只感觉到浓浓的不甘,她抬起眼眸眼泪簌簌落下,梨花带雨般的可怜模样寻常男子看到都必定疼惜,“王爷,您要相信我,王妃根本心狠手辣,不把人放在眼里,您不可纵容王妃行凶啊!” 时亓懿沉吟了一会,似是觉得此话颇有道理,微微颔首,薄凉的嗓音幽幽溢出,“听王妃的。” “咳咳。”周顾轻咳着掩饰自己的笑意,而后缓缓出声,“王爷,王妃先前说了,她太丑,若再残了,便再也嫁不出去,因此施恩只杖责五十。” 完颜悦微微错愕,而后想到在先前的宴会上两人的互动,顿时释然了。他们两人果然是真心喜欢对方的,其余人无法插进去,也庆幸她不是真的喜欢时亓懿。 齐静昕瞪大了眼眸,眼底的希冀尽数消退,眸光黯淡了下去,难以置信自己心心念念着的摄政王竟然如此对待自己,还那般宠着司鸢,心间顿时升腾起了浓浓的妒火,似是要将自己燃烧了一般。 “够了。”清冷的声线含着森冷之意砸下,如千年冰封的雪一般骇人,时亓懿如镌刻般的五官线条透着冷意,眸光缓缓落到了齐静昕的身上,“对王妃无礼,杖责五十,太少。” 齐静昕被她锐利坦荡的眼神看得瑟缩了一下,眼底的一丝心虚一闪而过,而后又鼓足底气,“你是王妃的人,你当然帮着王妃说话。” “胡说八道,分明是你闯入王府还出口挑衅,如今你竟然血口喷人?”完颜悦见状一急,忙不迭上前帮忙开口,眸光瞥向齐静昕满满的厌恶,这个女子竟然颠倒是非,实在可恶,彼时她生怕时亓懿相信了她的话。 如月色般薄凉的眼眸顿时一片寒意,时亓懿的双眸深邃得如同黑洞,仿佛侵蚀一切般,深沉而不见底,令人莫测。 “不是的,不是的。”齐静昕猛地摇着脑袋,青丝凌乱,衣裳褶皱,狼狈至极,她抬手径直指向司鸢,眼眸一片委屈,雾气盈满了眼眶,沙哑着嗓音道,“王爷,王妃是诬陷我,小女子不过好心来给请她去参加美膳宴,她却不分青红皂白地打了我,还下令杖责五十,府内的人皆因她的身份不敢说实话,求王爷为小女子做主。” 周顾上前拱手,眼底一片恭敬,苍老的声音却底气十足,“回王爷,此女擅自闯入王府,且对王妃无礼,王妃下令,杖责五十。” 时亓懿只是觉得吵闹,且敏锐的听觉捕捉到了司鸢的名字,才决定出来看看,却不见看到一个陌生女子满眸希冀地望着自己,浓眉轻轻一蹙,“她是何人?” 司鸢,王爷知道了你这般的心狠手辣,而不似表面上的温和柔婉,看王爷还喜不喜欢你!没有一个男子会喜欢一个蛇蝎妇人的! “王爷,王爷,救我。”骤然间,那厢的骂语戛然而止,随即响起的是一抹夹杂着浓郁喜悦的嗓音,抬眸望去,只见齐静昕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般望着不远处的时亓懿,眼眸是难以掩饰的喜悦,余光瞥向司鸢更是幸灾乐祸。 “又没有伤害到我,我干嘛要生气,生气伤害身体,傻逼才会一些无关痛痒的话生气。”司鸢耸了耸肩,软糯的嗓音犹如棉花般轻轻地飘过,轻轻地落在心间,圈起了淡淡的涟漪。 齐静昕尖锐的骂声清晰地传来,司鸢却依旧面不改色,神情云淡风轻。见此完颜悦不禁表示深深地佩服,“她这般骂你,你都不生气吗?” “我终有一日必定会让你还回来的,你不得好死。” “你根本不配当摄政王的王妃。” “司鸢,你卑鄙无耻。” “佩服你,真是厉害。”完颜悦摇头拍着司鸢的肩膀喟然长叹,这般毒舌,如此欠揍,能活到今日真不容易,若是她,恐怕早被打死了,哪似司鸢,居然还这般逍遥自在,故而她才夸她厉害。 “是。”几个下人上前桎梏住齐静昕,将她拖了下去,全然不顾她的嘶喊声。 “弱女子?我才是好吗?”司鸢鄙夷地瞥了她一眼,旋即摆了摆手,“行了,看在你丑的份上,拖下去杖责五十,打太多打残了你,本就丑,若还残,就更嫁不出去了。” 第四十二章 我没说我会啊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即便时亓懿在远处的书房内,都能清晰地听到那爆炸的响声,他清冷的眸光一闪,起身大步流星地往膳房走去。 尔后整整两个时辰,完颜悦都一直与司鸢待在膳房内,霍然“轰”的一声,爆炸声响彻整个摄政王府,顿时烟火弥漫,一群人满脸灰尘狼狈地走了出来。 思及此,他的神色柔和,唇角含笑地走了出去。 当年王爷与司鸢成亲的原因,除了他们本人以及凌页、季秦,便只有他知道。他看着王爷长大,虽然他是奴仆,但王爷却极为尊敬他,因此心中更是感动,多年来,未见过王爷有任何喜欢的女子,难得王妃性情大变,且让王爷的神情开始有了波澜,他自然希望两人修成正果。 周顾暗暗满意地颔首,这王妃性子温柔又平易近人,对待下人没有半分架子,只希望王爷与她能够尽快成为真正的夫妻。 “不需要赴汤蹈火,煮汤生火便够了。”司鸢轻笑出声,含着一丝玩笑的意味,瞬间驱散了膳房内的人心中的紧张。 如今这王妃还纾尊降贵地来到膳房,这般温柔地说让他们教导厨艺,顿时膳房内的人受宠若惊,眼底闪着激动的光芒,“王妃别这般说,只要王妃一句话,我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这王妃一向风评不好,王爷当年还是一意孤行娶了她,他们没见过王妃本人,但听着外面的谣言对这足不出户的王妃亦然是不满,但王爷的家事岂是他们置喙的,如今见到真人,心中都纷纷地感叹,终于知道王爷为何当年排除万难也要坚持娶王妃进门了,不但漂亮还性子温和,真乃王妃的不二人选。 “请大家多多教导。”司鸢轻轻福了福身,平易近人的姿态抚平了众人忐忑的心,唇角噙着淡淡的柔和笑意,顿时叫人迷了眼。 周顾一扫先前的柔和姿态,神色肃穆,低沉的嗓音含着独特的沧桑感,却是铿锵有力,“好了,王妃不过是想来学一下厨艺。” 他们的行踪纷纷忐忑不安,莫非是他们做的食物有什么问题?引得从未进过膳房的王妃突如其来,思及此,额上的冷汗冒出,皆是战战兢兢的模样。 走到了膳房内,厨子们见到司鸢纷纷大惊失色,忙不迭跪下行礼,“见过王妃、管家。” 完颜悦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从来没有进过厨房的她,感觉挺好玩的,便随着司鸢走上了炸厨房的一条不归路! “我也去我也去!” 周顾严肃而苍老的眼眸顿时柔和了起来,眉间染上了点点笑意,恭敬地道,“王妃随老奴来。” “周管家,麻烦带我去厨房谢谢。”司鸢的笑意浓了几分,软糯的声响如潺潺流水般柔和流淌,态度温和礼貌,举手投足都透露着大家闺秀的贤淑,顿时令人心生好感,当然,她只是装装逼!温柔神马的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见状,完颜悦呼了一口气,悬着的一颗心缓缓放了下来,她还以为司鸢真的那般胡闹呢!原来是倚杖着时亓懿,虽是以权谋私,但不知为何,她却对司鸢多了几分艳羡。 他竟是魔怔了一般,缓缓地颔首,“嗯!” “不懂就学,无论如何,夫君大人不会让我输的是吧?”司鸢笑容如掬地看向时亓懿,桃花眸泛着的点点笑意如同一道阳光,恍若要将一切寒意融化般,渐渐地将时亓懿眼底的凉意一点点驱除。 闻言,时亓懿如月色般的双眸微不可察地沉了沉,而后不过片刻又恢复原样,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叫人看不出他的一丝情绪。 完颜悦反而比司鸢本人还不淡定,“你不懂厨艺去参加美膳宴,这是存心想要将王妃之位拱手相让?” “我答应了但没说我一定会啊!”绝艳的脸上还透着理所当然,软糯的嗓音从她朱唇间施施然地溢出,却叫人有种抓狂的冲动。 完颜悦瞬间瞪大了眼眸,拽着她的衣袖满脸错愕,嗓音微微拔高,“不会?那你先前还那般信誓旦旦地答应?” 司鸢眨着桃花眸,闪着细碎的光芒,眼眸一片坦然,极为理直气壮地回答,“不会啊!” 时亓懿的目光幽幽地落在了司鸢的身上,眸光晦涩不明,泛着淡淡的幽光,“你会下厨?” 第四十三章 不会向你道歉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管家是神助攻,此章过度,新男配即将出现~ ------题外话------ 不过轻轻的一个字落在周顾耳中却是如蒙大赦,重重地呼了一口气,王爷在这方面不懂,也是难为他这般煞费苦心了。 时亓懿深沉的眸光凝视了他许久,周顾心虚地掩下了眼眸,生怕被自己王爷看出了什么,终究在他即将崩溃之际,时亓懿缓缓颔首,淡淡地“嗯”了一声。 周顾一噎住,苍老的脸上似是添多了几道皱纹,思绪百转千回,周顾的眸光一亮,终于艰难地找了一个牵强的理由,“这,王妃的身上有伤,女子在此时都应该要与夫君多亲近亲近。” 时亓懿的浓眉轻轻皱了皱,清冷的双眸幽暗了些,泛着晦涩不明的光芒,“为何?” 见自家王爷这般的反应,周顾便知道他尚未开窍,作为一个尽职的管家,他觉得理应要提点一下,斟酌了字眼,终究缓缓说道,“王爷,老奴觉得,您应当与王妃多亲近亲近。” “方才是。”对于周顾的问题时亓懿感到莫名其妙,彼时的他不懂周顾想要看小世子的心吶! “您不是跟王妃一起吗?”不是应该一起沐浴,鸳鸯戏水吗? “为何不在?” 话落,他走出无双阁,却见周顾难以置信地望着他,神情仿佛见鬼了一般,“王、王爷,你怎会在此?” 这回时亓懿却是顺从地离开,只是临走前似是想到了什么,顿住了脚步,薄唇轻启,惯有的冷冽嗓音溢出,“不必学厨艺,美膳宴本王想办法。” 衣裳未褪泡在水里的感觉不太好,但时亓懿一直在旁边,待会如何沐浴?他该不会还想帮自己沐浴吧······ 司鸢再厚颜无耻彼时都感到一丝窘迫,她轻咳一声,“好了,你可以出去了,我自己来。” 浴桶里的水如同墨汁般,清澈的水已然被污染得一片黑,她湿透的衣裙贴紧着身子,庆幸的是,漆黑一片的水遮掩了大半的身子,肩胛的衣裳微微落下,露出了那粉色的伤痕,时亓懿给的药的确管用,短时间内便痊愈得如此快。 奈何时亓懿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没有理会她,耐心地帮她擦拭着脸,渐渐地,手巾一片墨色,而她绝艳的容颜露了出来,眉间浅淡的魅莲萦绕着淡淡的清新。 望着他专心致志的模样,司鸢颇为受宠若惊,伸手想要夺过手巾,“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他想知道,当初她为他处理伤口是何感情。 时亓懿依旧置若罔闻,顾自地取来了手巾,轻柔地为她擦拭着脸上的灰,神情专注,宛若在处理什么重大事情一般。 时亓懿不置可否地径直走入内室,而后将她放到了雾气腾腾的浴桶中,顿时水花四溅,司鸢的身子随之沉了下去,一个激灵,忙不迭浮出水面,双目圆瞪,桃花眸蓄着熊熊怒火,“我不就炸你一个厨房吗?至于要淹死我吗?” 闻言,司鸢一个激动,整个身子弹跳起来,差点便从他的怀中摔了下去,“我去,为什么不用考虑?” “还需考虑?”清冷的声线幽幽传来,时亓懿的双眸凝了凝,眸光微微垂下落在了她灰色的脸上,眼角流露出了一抹狐疑。 已然浮想联翩的司鸢神色极为古怪,正思忖着等会要如此拒绝,身子却骤然一个放空,被打横抱起,她的神色闪现了出了一丝惊慌,连带着说话都颇为不利索,“那个——时、时亓、懿,我觉得、你、你不应该这样,要尊重我意见。” 司鸢望着那扇被关得紧紧的门瞪大了眼眸,陡然感觉整个厢房的气氛诡异地很,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他不会是打算帮她洗完澡顺便······ “是。”婢女的余光扫了司鸢一眼,收敛起了八卦的心思走了出去,顺势阖上了门。 时亓懿挥了挥手,淡然无波的神情没有丝毫变化,言语一如既往的简言意骇,“不必,出去!” 彼时婢女迈着碎步走来,余光瞥向司鸢却不敢问什么,只是恭敬地对时亓懿道,“王爷,水已备好,要奴婢伺候王妃梳洗吗?” 司鸢被这般看着感觉颇为渗人,背脊一股凉意升腾而起,她方才那么拽会不会被打······ 时亓懿的冷冽双眸间没有半分波动,薄唇轻轻抿着,凝视了她许久,一言不发。 思及此,她在时亓懿冷沉的目光下紧接着改了原话,“但是我不会向你道歉的!” 对啊!现在整个王府的经济大权都在她手中,她道什么歉! 陡然间,她似是想到了什么,潋滟的桃花眸一闪,泛着了光芒。 司鸢坐在软塌上抬眸看着他,漆黑的脸上一双桃花眸流光溢彩,涌动着淡淡的流光,软糯的声线轻轻地响起,“我知道我炸了你的厨房是我不对!但是——” 时亓懿对于一路投来的惊愕目光不置可否,唤了人打水,旋即牵着司鸢走入了无双阁。 时亓懿一路牵着司鸢往无双阁走去,司鸢倒是乖巧地一路没说话,毕竟自己方才炸了人家的厨房不是?心底多多少少有些愧意。 完颜悦倒是没在意那般多,只是撇了撇嘴,而后看到自己身上,杏眸流露出了一丝嫌弃,随即跟随着下人去梳洗。 随即他便牵着司鸢抬步离开,没有理会众人惊愕的神情。要知道,王爷有轻微的洁癖,不会碰脏东西,更勿论王妃如今这副黑不溜秋的模样。 时亓懿的峰眉微微一蹙,而后径直向着司鸢走了过去,自然而然地牵起了她的柔荑,丢下了淡淡的一句,“带公主梳洗。” 司鸢的一双桃花眸泛着浓浓的不甘,一脸黑漆漆的看不出五官,月白色的纱裙染上了不少炭色,如瀑的青丝彼时凌乱至极,甚至有些炸毛。 顿时膳房内的人大跌眼镜,漆黑的脸上一双瞳眸泛着错愕的光芒。先前那个温柔如水的王妃呢?!眼前这个黑乎乎的还爆粗的绝对不是他们心目中那温柔的王妃,不是,绝对不是! 时亓懿刚走到了膳房,便听到了一声大吼,“卧槽!这厨房他妈的跟我作对是不是!” 第四十四章 我来陪你啊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他拥有得太多,世人对他有羡慕有敬佩有畏惧,但是他要的从来都很简单! 感到那柔软的身子在自己的怀里,那淡淡的温暖瞬间流窜到四肢百骸,空虚的心瞬间被填满。 软糯的嗓音轻轻砸下,在时亓懿的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心脏微微一动,似是什么情愫难以抑制地呼之欲出,他一把将她揽入怀中。 司鸢的气息终于顺畅了些,绝艳的小脸上扬起了一抹明媚的笑意,犹如一道阳光径直射入心间,“我来陪你啊!” “你怎会来此?”瞧着她气喘吁吁的模样,他的眼角流露出了一抹狐疑,她不是应当出门了吗? 那人的身子似乎一僵,听到熟悉的嗓音清冷的眼眸略过一抹诧异,而后缓缓转身,便见她风风火火地往自己跑来。 “时亓懿!”司鸢远远的看着的便是这般孤寂清冷的姿态,浑身萦绕着寂寥的气息,她的心微微一揪,启唇唤出了声。 淡淡的紫罗兰香弥漫着,紫罗兰在风中摇曳,以一副高贵的姿态绽放。时亓懿负手而立,目光凝视着那大片的紫罗兰岿然不动,如月色般薄凉的眼眸深邃而荒凉。 回到以后却发现时亓懿已不在,婢女正在收拾餐桌,问了以后才知他去了院子内。 思及此,她转过身往回跑去,小屏见状再次拔腿跟上,这王妃如今的身体真是好! 司鸢颔了颔首,红唇轻轻抿着,桃花眸漾着淡淡的复杂之意,今日是时亓懿母亲的忌日,她还没心没肺地想要跑出去,感觉是有点不好。 “王妃,王爷如今身边只有您,老奴希望,今日这个特殊的日子,您能陪陪王爷。”他苍老的声线多了几分惆怅,老脸皱纹满布,眼眸流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哀伤。 “啊?”她略微愕然,眼底划过一抹淡淡的诧异,毕竟时亓懿的神情从未变化,因此她也没注意到他今日有什么异样。 周顾思忖了许久,唇瓣动了动,终究还是坦然告知,“您可知——今日是王爷母妃的忌日?” “怎么了?”司鸢彼时亦然敛起了笑意,见他的神色不对劲,软糯的嗓音狐疑地问出。 周顾闻言笑意淡了淡,沉吟了半晌,眼角有着淡淡的皱纹,双眸闪着复杂的微光。 “你家王爷允许我日后随意出门,所以我现在打算出去啊!”言于此,司鸢感觉时亓懿虽然偶尔不正常,还毒舌,但有时还是挺好的。 司鸢往云倚阁的方向疾步走去,唇角噙着淡淡的笑意,如沐春风般,正巧在路上看到她的周顾不由地怔愣,唇角轻轻扬起一抹笑意,苍老的声响浑厚至极,“王妃,您为何这般开心。” 凝视着渐渐远去的身影,时亓懿清冷的眸光凝聚了一层淡淡的薄霜,荒凉之意愈发浓郁,周身萦绕着淡淡令人心疼的孤寂。 “太好了。”司鸢猛地放下筷子站起身,而后风驰电掣地跑了出去,小屏见状忙不迭随之跟上。 “嗯!”淡淡的一个字落下,时亓懿的清冷眸子望着她满脸喜悦的模样不禁泛起了淡淡的涟漪,眼眸沉淀的淡淡荒凉悄然褪去了一些。 “真的?”闻言,司鸢的眸光一亮,喜悦顷刻间染上了桃花眸间,波光潋滟,绽放着动人心魄的光华。 “日后你可随意出门。”他微微掀起眸子,清清冷冷的独特嗓音响起。他不惜在宴会上暴露她的身份,不就是为了可以让她光明正大地出府吗? 司鸢咽下了嘴里的东西,蓦然桃花眸流光一闪,灼灼地盯着他,流光徜徉,“夫君大人,我今日想出去可不可以?” 时亓懿对于她的话缄默不语,只是顾自缓缓咀嚼着嘴里的食物,一举一动都透着贵族的优雅。一个能够炸了膳房的人,那厨艺亦是可以想象的,对此他便不作评价了。 最近几日好似都会经常见到他,每日三餐他都陪自己吃,这不禁令她感到怪异,但想不通的问题她也没有再去想。 “他们居然这般小看我。”司鸢夹着菜往嘴里一塞咀嚼着,桃花眸闪着不服气,望着对面坐着的时亓懿模糊不清地说着。 而摄政王妃与礼部尚书之女打赌之事早已传得沸沸扬扬,外面更开了赌注,司鸢的赔率竟是买一赔十。 由于得到时亓懿的保证,司鸢这几日皆是优哉游哉,而完颜悦隔三差五的便来寻她,两人偶尔更是大清早的在院子里一并做早操,那画面太美,众人不敢看! 第四十五章 说书者诚欺我也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接下来两天音雨比较忙,可能没什么时间,会保持更新,但字数会少点,抱歉了各位~ 男配出现~ ------题外话------ 而后,她施施然地走到门口轻轻地敲了敲门,不过片刻一个徐娘半老的女子来开门,目光落在了司鸢的脸上,顿时闪过一抹惊艳,眼眸泛着激动的喜悦,“这位姑娘来此,莫不是遇上了什么困难?” 司鸢在妖涟卿目眦欲裂的眼神下满意地将搜刮回来的银子银票等收好,毕竟多点银子傍身不是坏事。 眼见着她一点点地将自己身上的银子搜刮干净,心里在滴血,心如刀割也不过如此了! 眼见着这女子在自己的身上摸索,还以为她要对自己图谋不轨,心里暗暗思忖着既然这个女子救了自己便以身相许吧!奈何她竟做出了比图谋不轨更不堪的事! 这个想法一直维持到了司鸢将他带到了一个小巷的门口且将他身上的银子搜刮干净。 于是,妖涟卿就这般忍着痛楚一路被拖走,还不忘为她找理由,毕竟救了他的女子心肠肯定不会坏到哪里去不是? 妖涟卿就这般自以为是地想着。而司鸢直接抓起他的双腿拖走,那动作极为不优雅,妖涟卿的神色一黑,眸光沉沉,奈何别人救了自己,自己不能太过责怪她。大概是她没救过人,不知这样对他身上的伤势不好吧! 果然,自己这副容貌怎么可能吸引不了人呢?且还出到了一两银子的高价,她怎会不心动呢? 走了几步后,司鸢骤然顿住脚步,缓缓转身,妖涟卿微微掀起的眼眸望着她往自己走回来,眼底顿时泛起了微光,划过了一抹喜悦,这女子是良心发现了所以回来救自己了? 他的心渐渐冷却,难道他真的要丧命于此了吗?眼底泛着浓浓的不甘,那些老家伙暗算自己,他必定要回去将他们碎尸万段,然而眼见着唯一一个可以救自己的女子冷然离去,心底不由地失望。 他渐渐地感到力不从心,血液涌流,抓住她脚踝的手都无力了起来,彼时的司鸢感觉到他的手缓缓松开,收回了匕首,冷冷地抽回自己的脚,而后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抬步离去。 不为自己的容貌心动便算了,出到一两银子这女子都不心动,且舀出匕首扬言对他不客气,难道他太久没到皇城混导致世道变迁他跟不上潮流? 说书者诚欺他也! 果然说书的都是骗人的! 不是说女子会善良地救了男子继而发展一段美好姻缘而成为佳话吗? 不是说女子见到英俊的男子落难都会出手相救吗? 不是说女子的心素来都柔和似水吗? 想他妖涟卿一世英名,奈何千年道行一朝丧,被几大门派暗算落得如此下场,如今还要狼狈地去求一个女子。 “一两银子,救我。”男子依旧执着不放,一字一句艰难地从唇间吐出,眸底泛着隐忍着波光。 惊鸿一瞥,流露出了一丝惊艳,但司鸢的桃花眸瞬间变得平淡,缓缓舀出匕首利刃出鞘,声线冷如冰窖,“再不放手就别怪我了。” 司鸢的眉头轻轻一挑,只觉得这男子真是可笑,凉凉的白光打在他的脸上,她这才看清他的脸,眉如墨画,鬓如刀裁,鼻梁高挺,轮廓间流露着淡淡的魅态,即便如今狼狈至极,依旧不失高傲的姿态,脸色苍白,如狼眸般的目光浸染着浓浓的不甘,唇角流着一丝血迹,身上血迹斑斑,看似被划了不少剑,血痕纵横交错,墨色的衣袍破烂不堪,伤势极为严重。 “救我。”气若游丝的嗓音传来,声线磁性宛若天籁,而后他似是挣扎万分一般,艰难地吐出了几个字,“五文钱,救我。” “放手!”缥缈的嗓音含着刺骨的冰冷,司鸢欲挣脱他的手,奈何他的力气极大,一时间竟挣脱不开。 霍然她的脚被桎梏住,桃花眸闪现着冷意,目光缓缓垂下,只见一只染血的手紧紧地抓住自己的脚踝。 陡然一股熟悉的血腥之气传来,她的眸光微微一闪,眸光落到了不远处的小巷,而后施施然地抬步继续走着。 淡淡的月光洒下,犹如薄如蝉翼的轻纱般披在身上,司鸢缓缓地走在路上,红唇轻抿,桃花眸不由自主地流露着魅惑之意,潋滟的眸底没有半分温度。 当然,在此期间她遇到了许多沽名钓誉的所谓神医,借着医治的名义想要揩油,却被司鸢毫不留情地一刀封喉。 这段时日,她都会出门去寻能够解了她身上毒素的人,奈何神医难寻,毕竟连闻名天下的染公子都无法解毒,其余的更是无能为力,但她终究不信上天给了她第二次重生的机会又会轻易地夺走。 她缓缓地舀出了瓷瓶倒出了一颗乌黑的药面无表情地吞了下去,而后换了一身火红张扬的衣裙悄无声息地走出了门,躲过了府中的暗卫出了府。 夜色沉寂,万籁俱寂,紫罗兰幽香在浮动,淡紫色的帷幔轻轻飘起,勾勒起了淡淡柔和的弧度。司鸢坐在床榻上打坐练功,霍然间,眉间的魅莲蓦然一闪,颜色深了深,桃花眸猛然睁开,刹那芳华,魅意乍现,泛着着瑰丽的光芒。 “······”她不该说那句话的。 时亓懿的瞳眸间划过了一抹沉思,思忖着该如何笑,而后薄唇轻启,一字一字地僵硬吐出,“哈、哈、哈!” “好笑你怎么不笑?”司鸢满脸的郁闷,她还真没有见过这个面瘫有其余的表情。 “好笑。”他轻轻地松开她,薄凉的声线柔和了不少,却没有夹杂着半分笑意,清冷的眸间染上了淡淡的柔和,神情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 司鸢笑得不能自已,片刻,感觉只有自己的笑声,目光望向时亓懿,见他冷峻的五官依旧波澜不惊,没有半分笑意,渐渐地敛起了笑意,尴尬地轻咳一声,“不好笑?”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嗯?” 良久,司鸢的桃花眸流光一闪,软糯的嗓音幽幽地溢出,“时亓懿,我来给你讲个笑里藏刀的故事吧!” 她感觉彼时的气氛颇为怪异,柔荑轻轻地抬起想要推开他,但思及时亓懿的“特殊情况”,白皙的手悬空,终究缓缓地落下,放弃了推开他的意念。 司鸢不会知道,因为她无意间给予的温暖,而让他付出了怎样的回报。 第四十六章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大哥,你有没有搞清楚重点······ 岂有此理,他妖涟卿何时会落得如此不堪,这女子竟然只卖了他五千两!他身价何时变得这般低?他可是无价之宝! 妖涟卿浑身萦绕着浓浓的戾气,目光森寒得似是要把人吞噬,眼角的杀意毫不掩饰地露出。 老鸨思索了片刻,目光落在了妖涟卿的脸上,顿时咬牙把心一横,颔首答应。这样的货色极为难得,若这姑娘一个不开心卖给了其他青楼那她便真的是后悔莫及,因此彼时直接答应而没有砍价。 “五千两。”司鸢思忖了一下,缓缓启唇道。她也不过是随意地说了数目,毕竟对这个世界的钱不熟悉。 她转向司鸢,嘴角扬起的笑意久久没有淡去,“姑娘,你卖多少?”有了这样的货色,还怕她玉琼楼不火吗? 即便这样激动依旧不减,她的眉梢浸染了满满的笑意,目光炙热得快要将他吃了一般,毫不掩饰她垂涎着他美色的目的,“瞧瞧这小脸嫩的!” 老鸨大量了她一下,望着她身上如火般的衣裙,布料上等,且气质出尘,必定是大富人家,心底对她的话信了几分,而后目光转移到了妖涟卿的脸上,顿时眼眸绽着激动的光芒,上前走近仔细地凝视着他的脸,满布脂粉的老脸浸满了笑意,她想要伸出手抚他的脸庞,奈何被他冰冷的眼眸射过来,心中一惊,而后悻悻地收回了手。 司鸢淡淡扫了妖涟卿一眼,潋滟的桃花眸染着淡淡的魅惑,她面不改色地启唇,唇瓣噙着浅浅的笑意,“他原本也是我买来的,奈何他竟然背着我跟另外一个女子搅在一起,我一气之下让人将他打成这样,你放心,不过都是外伤,且我特意没打脸,这张脸可是值钱得很。” “姑娘,他受了如此重的伤,且不说能不能治好,万一他引来了许多仇家,我这玉琼楼还能不能开了。”看那伤势,想必是仇家追杀吧! 而后想到她说的卖人不禁有些疑惑,目光落在了躺在地上极为狼狈的男子身上,血迹斑驳,看起来有些骇人。老鸨的神色微微一惊,虽然玉琼楼内也有伶人,但这般来路不明且还受着重伤的她不敢要。 老鸨满是脂粉的脸上划过一抹失望,若这女子来当他们的花魁,这玉琼楼必定能够成为皇城第一青楼。 这女子不救自己便算了,搜刮了他的银两后竟然还打算将自己卖出去?!他正欲启唇大骂,却见她冷眼一扫,小腿微动将地上的石子踢了过去,正中他的穴位。他只能瞪大着眼眸,眼底迸发着阴沉的杀意。 闻言,妖涟卿的身子更是一僵,眼眸瞬间蓄满了怒火,仿佛要将她撕碎一般,狼狈如斯依旧掩盖不了那浓浓的威慑力。 “卖人。”简言意骇的语言缓缓溢出,红唇泛着淡淡的光泽,缥缈的声线染着淡淡的魅惑。 遇上了困难好啊!如此的话面前的这个女子便可卖身于她了!奈何现实并不如她所愿。 第四十七章 她死定了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染微微怔愣,良久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顿时怒上心头,没好气地道,“我没有办法,她死定了。” 无茗走到了他的面前,眸光如同黑潭般死寂,平静地毫无波澜,声线淡淡,“延续她的生命。” “无事不登三宝殿,又有何事。” 在屋内的染望着他徐徐走来,而后又偏过头去研制手中的药,并不打算理会他。 他到了一间竹屋外,那俨然是染的住处,他抬步径直走入,清冷的薄光落在他身上,朦胧而仙气。 无茗站在原地岿然不动,眼见那抹火红的身影愈走愈远,他才缓缓脚步一旋,身子一跃往反方向离去。 她自然知道无茗是为了帮她,但她不会对她道谢的,毕竟,是他自己心甘情愿不是? 司鸢的桃花眸染上了一丝笑意,终于停下了手,额上泛着淡淡的细汗,她勾起一抹媚惑众生的笑意,满意地转身离去。 小腿猛地踢向他的下盘,他脚步一旋,掌风袭向她的肩胛处,见状,她眸光一闪,身子一侧随即一手扣住他的手臂,另一只手径直扣向他的脖颈。就这般一来一回,司鸢可谓下足了狠手,招招致命,良久,司鸢只感觉丹田一股热流窜上,四肢百骸的血液涌流,仿佛经脉打通了一般,瓶颈,过了。 她的红唇扬起了一抹笑意,猝不及防地又向无茗袭去,无茗的眼底没有半分意外,似是早便料到一般。这回他不仅没有躲避,且一一回击。 司鸢潋滟的眸光划过了一丝诧异,旋即倒是没有挣扎,随他握住手腕一一教导着,良久,她的桃花眸闪过一抹激动,先前影月诀被她练到了第二层后便遇到瓶颈,久久无法跨越到第三层,方才经无茗的指导她才如醍醐灌顶。 无茗的薄唇轻启,淡淡的话语流泻而出,而后她的一记掌风袭来,他桎梏住她的手腕,握住她的纤细的柔荑指导地打出了一个招式。 “下盘要稳。” 无茗的眸光微微一闪,眼底波澜不惊,对于司鸢突如其来的攻击一一躲避,片刻,她下手愈发的狠辣,他对抗得依旧游刃有余。 “我这人啊,可是很讨厌别人跟踪呢!”她唇角的笑意渐浓,眼底没有半分温度。话落,她潋滟的桃花眸一闪,身子一动,衣袂在空中划过一抹亮丽的弧度,她径直向无茗袭去。 本以为他会矢口否认,奈何他竟然出乎意料地回答,“是!” 见到他,司鸢的凤眉微微一挑,饶有兴味地望着他,眉宇间的红莲漾着撩人心弦的魅意,“我不想知道他的身份,但我想知道,你整日这般跟踪我,可是对我有什么不轨的企图?” 骤然间,一抹纤尘不染的身影映入眼帘,月光下的双眸更显得清冷,声线淡然无波,银色的面具遮掩着面容,折射出了一丝银光,“你可知他身份。” 她收起银子缓缓走出小巷,艳丽的裙摆拖曳在地上,掠过了一抹惊艳的弧度。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以后,司鸢就这般把妖涟卿给卖了。 第四十八章 再遇妖涟卿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他的眸中迸发出了骇人的戾气,浑身萦绕着满满森冷的杀意,扣住她纤细脖颈的手愈发的用力。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这个女人,她该死! 这女子,将他卖了又伪装不认识他。若不是她,他根本不会落在那老鸨的手中,更不会受到那般的屈辱,一想到自己被那老鸨摸了个遍,他便觉得恶心至极,心底对这个女子更是恨了几分。好在他身上有伤,那老鸨没对他做什么,反而为他包扎好伤口,整整一个晚上,终于恢复了一丝,他才费劲浑身力气逃出了那个鬼地方。 待看到那几人离开,妖涟卿才缓缓放下心来,身上弥漫着淡淡的血腥之气,锦袍上染着些许妖艳的血,唇瓣泛白,如狼般的目光径直锐利地射向了一脸莫名其妙的司鸢,流露出了浓浓的杀意,他抬手扣住她的脖颈,修长宽厚的手掌缓缓收紧,势要将她置于死地。 眼见不远处的几人要追了上来,妖涟卿紧紧地桎梏住她的手腕,同时捂住她的嘴忙不迭躲入了无人的空巷。 “你是谁,干嘛无缘无故地拽着我,你要带我去哪?”司鸢拼命挣扎着,望着他如画般的容颜闪过一抹欣赏,长得好看,但脸色不太好,似乎是生病了?即便如此,他这般随便地拽着自己算什么? 奈何司鸢步伐极快,不是小屏这般容易追上的。司鸢一走入那条街,骤然一抹人影猝不及防地撞了上来,本想急忙离开的那人骤然瞧见了司鸢那张脸,顿时眸底泛着了浓浓的骇意,而后直接拽着司鸢的手跑了起来。 那可是皇城内的柳巷花街,王妃怎可以去那种地方? 司鸢望着不远处奢华的街道,如同脱缰的野马一般跑了过去,待小屏反应过来,神情一惊,忙不迭追了上去,“王——小姐,那里不能去。” “那条街似乎挺好看的,走,去瞧瞧。” 走在吵杂的集市上,司鸢一手拿着钵仔糕,一手舀着桂花糕施施然地啃着,动作随性而悠然自得,小屏颇为头疼地望着自家的王妃,自从王妃失忆以后虽然不再寡言少语,但同时亦然无视礼节,没有半分大家闺秀的姿态。 ······ 话音一落,两人的心微微一颤,眸底泛起了难以置信的愕然,他们不将任何人放在眼底的王爷,似乎真的喜欢上了那个女子。 此话是警告,亦然是告知。淡淡的一句话便告诉了他们,司鸢是他唯一认可的王妃,而他的王妃,便也等同于是他们的主子,不允许有任何叛逆,同时,亦然流露了自己维护司鸢的心思,且他还用了唯一两个字,显示出了司鸢对他的重要性。 时亓懿将凌页以及季秦不甘的情绪收入眼底,清冷的双眸如同夜空中的繁星一般,薄唇轻启,溢出了一句复杂万千的话语,“她是本王唯一的王妃。” 凌页微微一怔,敛下了眼底的情绪,颔首答道:“是。”虽不满司鸢的存在,但是王爷的命令便是不可违抗的圣旨。 她爱出去闹,他便纵她,但她的武功始终无法自保,任由她出门,终究不放心。 不远处的时亓懿清冷的双眸沉淀着淡淡的柔光,而后薄凉的声线缓缓溢出,对着身旁的凌页道,“保护王妃。” 而先前因为时亓懿没有出门,如今她可是要好好地出门玩一趟,思及此,眉目间染上了不少兴致盎然,拉着小屏便出府去了。 司鸢对于自己一觉醒来多了不少银子感到怪异,但她怎会嫌弃钱财多呢?如此便心安理得地将银子收好。 金色的阳光洒落而下,蔚蓝的天色上云卷云舒,正是闲适的时日,司鸢身着月白色衣裙翩跹走出,额上悬挂着有几颗绛紫色吊坠的抹额,遮掩住了眉间的一朵魅莲,脖颈上透着妖艳红色的琉璃玉耀眼夺目。她腰间看起来鼓鼓的,彼时准备出门,美名其曰是去巡视王府名下的店铺。他人或许不知,但小屏却知道这王妃为了以防万一带了不少银子。 素来淡然的他破天荒地道出了这两个字,瞬间让染惊愕住,而后唇角扬起了一抹讽刺的笑意,唯一的一句道谢,竟是为了那个女子。他倒要看看,那女子究竟有什么魅力,引得人神魂颠倒。 “谢谢。” “我的确不懂,我也不想懂。”染的言语间含着几分愤懑,旋即目光触及他淡漠无垠的双眸,唇瓣微动,还是心软了,“她身上的毒我无法解,但我会去帮她活久一点。” 无茗沉吟了半晌,眸中流光荡漾,泛着难以言喻的情愫,淡淡地道,“你不懂!” 那个女子冷心绝情,无情无义,而他竟然为了那女子三番四次光顾他的竹屋,要知道他从未让他帮忙救过人,更未见过他对一个人如此在乎,这个女子成了唯一的一个例外。 染憋闷了许久,终究掀起眸缓缓地吐出了几个字,“她到底有什么好?” 无茗淡然的眸中波光一闪,声线淡漠得不带一丝感情,蕴含着一丝笃定,“你有办法。” 第四十九章 卖得太低价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外头骤然传来了吵闹的声音,而后门口猛然被打开,一个浓妆的女子闯了进来。 “凭什么不能进来,你们扣留住了我的人,还不快让开。” “你们不能进来,不能进来。” “哎,我也不知怎么回事,别问了。”司鸢喟然长叹一声,轻轻地揉了揉太阳穴,思忖着自己是不是也应该去看看大夫,否则那间歇性失忆症会让她整日一头雾水的,做过什么也不知。 大夫舀着药方出门,屋子里独留下司鸢、小屏以及躺在床上昏迷的妖涟卿,司鸢望着床上脸色苍白的妖涟卿如释重负地呼出了一口气,而一旁的小屏终究忍不住问出了自己憋了许久的话,“王妃,这是何人,为何——” 听到那句伤上加伤司鸢精致的脸上划过了一抹尴尬,余光瞥向了妖涟卿更是多了几分愧疚,而后僵硬地扯出了一抹笑容,“谢谢大夫。” “姑娘莫要担忧,这位公子的伤势先前似是处理过,但后来又一次伤上加伤伤及了命脉,若再送来晚点恐怕老夫便无能为力了,如今老夫让人给他上药,再依照药方调养,不日便能痊愈。”大夫缓缓说着,而后执着毛笔洋洋洒洒地写下了药方。 片刻,他缓缓地收回手,司鸢不由地着急出声,眉目间染上了些许担忧,“他怎样啊大夫。” 两人艰辛地将妖涟卿送到了一间医馆,一路的颠簸已然使他晕眩过去。大夫命药童将他扛到床上,而后边抚着自己的白胡子边细细地为他把脉。 两个女子在光天化日之下光明正大地扶着一个男子走,众人虽然频频侧目,但没有一人理会,毕竟他人闲事莫管,这是他们一并遵循的原则。 暗处的凌页眸中闪着复杂的光芒,而后悄然地跟了上去。 “重死了。”司鸢咬着牙吃力地撑着他的身子,两人一并艰辛地撑着他走出空巷。 “你如今都这样子了,还怕我杀了你啊,反正你死了也与我无关,对我没半点坏处。”司鸢气急败坏地说着,而后上前去扶起他,彼时的妖涟卿也不知是因为没力气抵抗亦或是听见她的话才选择不抵抗,任由着司鸢扶起他,而小屏虽心中疑惑但还是听命令一并扶起他。 “别问那么多,帮我把他扶起来,带他去看大夫。”司鸢上前去伸手准备扶他,奈何他却不领情地甩来了她的手,而后又狼狈地倒在地上,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气力渐渐流失,心底升腾起了一抹无力感。 而后她的目光落在了妖涟卿身上,划过了一抹惊艳,而后取而代之的却是浓浓的诧异,“小姐,他······” “小姐,小姐。”还未等司鸢说什么,小屏的嗓音渐渐传来,彼时正焦灼地寻找着,终于目光寻找到了司鸢身影,顿时神色雀跃地跑了过来,“小姐,你吓死小屏了。” “你又想玩什么花样?”妖涟卿怔愣了一下,而后目光依旧森寒地瞪着她,眼眸内满是戒备,对于她的话他应是不相信的,但有那么一瞬间触及到她澄澈的瞳眸,竟然不由自主地相信了一丝,毕竟他如今身受重伤,这女子可以直接杀了他,根本没必要说谎骗他。 见状,司鸢的心底不由地泛起了愧疚之意,望着他锦袍上的血色刺目得很,软糯的嗓音低低地响起,“那个,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对于晚上的事情我没有半点记忆,不如我先送你去看大夫吧!” 血液弥漫在空中,妖涟卿的锦袍彼时染上了一大片的鲜血,他的神色愈发的苍白,毫无血色的唇瓣抿成了一条直线,强撑着身子不让自己倒下。 话落,司鸢轻轻抚起了被抹额挡住的眉间红莲,神色间的愠怒渐渐褪去,看来还真是自己干的好事,但她颇为难以置信,自己竟然会将一个男子卖入青楼,毕竟她一向自认虽不是好人,但不至于做出这般的事。 没错,他最在意的是——司鸢卖他卖得太低价! “还想抵赖,分明是你,你以为你遮住了眉间的莲花我便认不出你吗?”妖涟卿冷笑出声,目光直勾勾地射向她,这女子的眼眸澄澈见底,似乎真的不知道一般,令他差点就相信了她的话,然而他是不可能记错一个将他卖得那么低价的女子的。 然而她话音一落,脑海中骤然想起醒来之际身上骤然多出的银子,不由地瞪大了眼眸,难不成——真的是她自己干的?只是她的间歇性失忆症又使她忘记了晚上发生的事情。 她抬起纤细的手指指着自己,潋滟的桃花眸蕴含着浓浓的惊愕,“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什么时候做过这些事?” 妖涟卿用手支撑着地不让自己倒下,听到她的话语唇角漾起了浓浓的嘲讽之意,“不认识?见死不救便罢了,竟还搜刮了我的银子,将我以那般的低价卖入青楼,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司鸢彼时大口地喘着气,不由地咳嗽着,方才只觉得在地狱里走了一趟般,彼时抚着自己的脖颈还未完全恍过神来,便又骤然听到他这句话,顿时气上心头,桃花愠怒地瞪着他,“你是不是有病?我又不认识你,干嘛杀我?” “今日若我不死,他日必叫你命丧黄泉。”他咬着牙一字一句地吐出,声线低哑含着浓浓的杀意。 他如狼般的双眸浸满了浓浓的戾气射向司鸢,那双狠厉嗜血的眸子似是要将她撕裂般。 妖涟卿硬生生地受下这一掌,而这掌正好打在了他的伤口处,猛然一痛,鲜血汩汩流淌,他狼狈地倒在了地上,脸上苍白如纸,神色划过一抹愕然,似是没料到她会突然发难反击,而后还想起身,却发觉身子重伤已然没有多余的力气。 暗地里的凌页观察了许久,本该出去救人的他竟然在这一刻犹豫了。这个女子可是会让王爷丢掉性命,如今若她死了,是不是王爷便会安全无恙?然而思及王爷先前说的那句,她是本王唯一的王妃,心底不由地咯噔一下,拳头一握,正想出手,却见司鸢艰难地抬起手猝不及防地猛然向那男子袭过去。 司鸢的脸渐渐因为难以呼吸而涨红起来,潋滟的桃花眸氤氲起了一层水雾,心底诅咒这面前的这个男子。无缘无故将自己带到此地,又无缘无故地要杀自己,是不是有病!她可不想就这般轻易地死在这个男子手中。 第五十章 不会让你带走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司鸢吃痛地捂着自己的腹部,神色因为痛苦而皱着,紧紧地咬着牙,眼见那大汉的一拳再次袭来,她眉宇间被遮掩住的红莲微微闪过一抹红光。 “王妃?!”眼看自家王妃渐渐落了下风,小屏的眼眶一红,氤氲起了一层雾气,忙不迭上前想要推开几人,奈何她的力气根本抵不过几个大汉。 而她手中的匕首虽会划伤几人,但始终因为心软而下手不够狠,反之那几人不甘受辱,竟没料到今日会败在这看似柔弱的女子身上,顿时发狠,久而久之,即便司鸢武功在几人之上,体力亦然被耗尽,渐渐地,她的腹部被狠狠地踹了一脚。 几个大汉上前想要拽住司鸢,她眸光一冷,旋即横腿一扫,如同秋风扫落叶般凌厉,一个大汉倒在地上,而后她身形一闪,舀出匕首运用功力划向另一个大汉的手臂,顿时血流喷涌,余下的大汉见状顿时警惕了起来,不断地躲避着她的匕首。 老鸨却没有理会她,眼神示意几人动手,而在外头的大夫等人为了避免惹上麻烦,纷纷视若无睹。 “想带走他还要带走我?未免太想得太好了。”司鸢的桃花眸渐渐地凝聚成了一层冰霜,红唇抿成了一条直线,软糯的嗓音彼时一片冷意。 彼时的她自然以为司鸢是因为卖了之后又不舍得妖涟卿才会如此。 “王妃?”老鸨笑出声,声音夹杂着浓浓的嘲讽,她扫了一眼床上的妖涟卿,“皇朝内的王孙贵胄我大都见过,你想告诉我这男子是王爷,她是王妃?真是可笑!” 见状,小屏完全惊愕住,眼眸闪过一抹慌乱,彼时的她亦然上前走到了司鸢的身前,护犊子一般,面对这几个凶神恶煞的大汉虽心有颤意,但毫无怯弱,“这可是我们家王妃,你们谁敢动她?!” “有什么不敢?”老鸨冷笑出声,眼眸底下一片阴寒,唇角流露出了狡猾的笑意,“把她一并给我带回去,如此我玉琼楼必定是皇城第一青楼。” 司鸢拦在几人身前,横臂一把,冷冷地扫了几人一眼,嗓音掷地有声,“谁敢?!” “姑娘,这就轮不到你做主了。”她的神色一片阴沉,而后转过眸对着身后几个凶神恶煞的龟奴道,“给我把人带走。” “抱歉,我后悔了,我不会让你带走他的,你出个价。”司鸢潋滟的桃花眸泛着坚定,绝艳的脸上一片不容置疑。她没有发现,床上的妖涟卿狭长的睫毛微颤,但始终没有睁开眼眸。 老鸨冷笑,牵扯出一抹讽刺的笑意,如今后悔怕是晚了,“姑娘,如今你想买回他可没那么容易,我可是打算靠他将玉琼楼打造成皇城第一青楼的。” 思及此,她红唇轻启,软糯的嗓音缓缓流泻而出,“我买回他,你看如何?” 本来一脸茫然的司鸢眼眸渐渐清明了起来,瞬间恍然大悟,她的桃花眸瞥了妖涟卿一眼,心底对他的愧疚愈发的浓郁,若不是因为她,恐怕他如今也不会这般凄惨,怪不得要杀了自己呢! 那老鸨的目光径直落在床上的妖涟卿身上,而后转向司鸢,触及她的脸不由地一怔,脸色微沉,“姑娘,你这样便不厚道了,怎可以将人卖给我以后又带走他?我可是真金实银买的,你今日必须给我一个说法。” 第五十一章 王爷不高兴了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时亓懿缄默不语,一双如月的清冷眼眸径直射向躺在床上的妖涟卿,眼底流淌着晦涩不明的意味,片刻,眼眸微微一凝,走到了床沿,似是不经意般径直对着妖涟卿的伤口处坐了下去,顿时听见了轻微的闷哼声。 “我似乎把他卖了才会害他如此,一切都是因为我,自然要救他。”话落,司鸢心中都不禁有些郁闷,她轻轻地拉了拉他宽大的衣袖,“时亓懿,我可能真的有间歇性失忆症,晚上的事都忘了,连我卖过他的事情一点都不记得,你要不要给我找个大夫看看?” 司鸢似乎感觉什么不对劲,正想追问下去,却听见时亓懿独特的薄凉嗓音缓缓响起,“为何救他?” 时亓懿清冷的眼眸间划过一抹不自在,终究道出了一个蹩脚的理由,“路过。” “对了时亓懿,你怎么会在这?”倏然想到这个问题,司鸢不由地问出声,眼眸流淌着一抹狐疑,不过同时也庆幸他在,否则她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时亓懿一手揽着她,一手为她输内力,如月色般清冷的眼眸微不可察地掠过一抹心疼,内力输完以后,宽厚的手掌更是在她的腹部不断摩挲。先前他一来到便是看到她蜷缩着的痛苦模样,且眼看那人的一拳就要落在她身上,一想到那个画面,他的心底就忍不住升腾起了浓烈的杀意。 待屋内的人都清理干净,季秦、凌页还有小屏亦然都退了出去。时亓懿上前几步拉近了自己与司鸢的距离,随即凝聚内力放到她的腹部,她只感觉腹部一道暖流袭来,先前被打伤的痛亦然缓解了不少。 他简短的语言下的命令只有季秦凌页懂,两人只能感叹那几人的不幸了。而司鸢自然不知道时亓懿这一句带走直接判定了几人的生死,只以为他将人带走锁起来罢了。 时亓懿本就听凌页说到了此事,但如今她万般委屈地对自己说之际,心脏还是不禁一揪,清冷的眼眸更沉了几分,声线冰冷如雪,“带走!” “才不是。”见状,司鸢忙不迭狠狠地剜了她一眼,而后桃花眸氤氲着雾气委屈地望着时亓懿,“夫君,她想将我带入青楼接客。” 老鸨先是从惊愕间抽离出来,而后忙不迭跪下,顿时泪流满面,妆容随之开始融化,但依旧满脸委屈地控诉着,“王爷,与我无关啊,我是看到王妃竟然要买其他男子回去给王爷戴绿帽,才想将她带走回去还给王爷的。” “是。”季秦拱手应声道,而后迅速处理了那几人。 时亓懿毫不留情地折断那大汉的手,大汉不由地痛得在地上打滚,他清冷的眼眸扫了一眼其余几个面色畏惧的人,薄唇间凉凉地吐出几个字,“处理了。” 彼时的老鸨面如死灰,浑身颤抖了起来,摄政王爷在皇城内谁人不识?谁人不知?她没料到摄政王会出现,且这摄政王明显是冲着这女子来的,她难道真的便是那个足不出户的王妃?思及此,她的眼眸流露出了浓浓的惧怕之意。 司鸢的桃花眸紧紧阖上,却感觉那拳头久久没有落下,眉间的红光黯淡下去,下一刻不由地睁开了眼眸。只见那大汉满脸痛苦,手腕被一只修长的手紧紧桎梏住,眸光转去,却见时亓懿面色沉凝,浑身萦绕着骇人的冰冷之意。 第五十二章 嗜钱如命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有空会补字数~ ------题外话------ 彼时的季秦算是明白了几分,思忖了片刻,眸光一闪,压低了声线,“王爷,听闻妖涟卿嗜钱如命,若给他银子,说不定他会立刻离开。” “她要照顾他。”冷冷的声线如同雪霜般冰寒入骨,没有波澜起伏的语气却让几人听得渗人。 见自家王爷这般走了出来,却不见司鸢,季秦不由地狐疑,问出了声,“王妃呢?” 闻言,时亓懿的神色一沉,如镌刻般的五官蒙上了一层冷意,旋即大步地走了出去。 奈何司鸢对于他强硬的语气视若无睹,“他伤得那么重,我想晚点再回去。” 她软糯的嗓音犹如泉水般流淌,顷刻间时亓懿浑身冰冷的气息收敛起,眼眸的冰冷犹如冰雪融化般,“等会回府。”淡淡的话语是陈述句,而不是询问,含着不容置喙的语气。 司鸢感觉时亓懿有些不对劲,虽然平日里的他面无表情,但如今他的气息愈发的冰冷,她的眉心微微一蹙,不由地上前拉了拉他的衣袖,软糯的嗓音夹杂着一丝关心,“你怎么了?” 大夫一进门便感受到了那浓浓的低气压,浑身颤抖着走到了床沿为妖涟卿把脉,目光不敢瞥一下时亓懿。 蓦然轻盈的脚步声传来,妖涟卿挑衅地看了时亓懿一眼,而后重新阖上眼眸佯装昏眩,看得时亓懿眼眸的冷意愈发的浓郁。 “再接近她,本王杀了你。”时亓懿没有理会他说的话,薄凉的嗓音夹杂着警告,清冷的眼眸折射出了冷冷的杀意,浑身缭绕着浓浓的骇人气息。 如今他对那女子的感情颇为复杂,那女子将他卖入青楼却又救了他,且竟然拼死维护他不让他被老鸨带走。而她所说的间歇性失忆症他都没听过,但听那语气似乎不假,想必是真的忘记了那晚的事。而她的身份令他最为震惊,没料到他随便遇上一个女子竟然是摄政王妃,且方才看时亓懿的态度,果真如传言那般对王妃宠爱至极,能够看到了堂堂摄政王吃醋,真是有趣! 妖涟卿缓缓地睁开眼眸,戏谑地望着时亓懿,苍白的唇勾勒出了一抹艳丽的弧度,“没料到堂堂摄政王,竟然会吃这种醋。” “不必装了。”他清冷的嗓音砸下,含着如同寒冬腊月的冷意,丝丝浸入骨髓。 言罢,司鸢抬步走了出去,而时亓懿只感觉心脏似是被什么压住一般,闷闷的,目光落在妖涟卿佯装昏迷的脸上,眼眸划过冷厉。 “是我把他害成这样的,再不管他岂不是很没良心?”司鸢的目光落在他刺目的伤口处,望着那血液再次流淌而出,不由地嗔怪地瞥了时亓懿一眼,“你又把他伤口弄裂了,我先去叫大夫。” 眸光转向司鸢,冷意渐渐褪去,形成了一股淡淡的柔和,他伸手握住她的柔荑,薄唇轻轻一启,“别理他!” 时亓懿被拽着起身,清冷的眼眸愈发地沉,眸光扫向了妖涟卿掠过一抹凛冽的冷意。 “你小心点,你坐到他了。”司鸢诧异地叫了起来,软糯的嗓音含着一丝关切,她上前将时亓懿拽起身。 妖涟卿衣袖下握着紧紧的拳,咬牙心中暗骂时亓懿,他绝对是故意的!竟然特意坐在他的伤口上! 第五十三章 王爷大人福利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时亓懿清冷的眼眸微微一闪,沉吟了许久,微微颔首,幽幽地道出了一个字,“是。” 司鸢彼时只感觉一口气憋在胸口,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眸染着愠怒,“那是不是以后我提他你都吻我?” 似乎,遇到了她以后,有太多陌生了情绪。 “你提他。”他讨厌从她口中提到其他男子,他那一刻只是想堵住她的嘴,然后到后来,感觉到那温热的气息,竟然有些流连忘返。 司鸢怔愣了许久才恍过神来,怒目圆瞪,桃花眸间满是控诉,“你干嘛突然吻我?” 良久,时亓懿才缓缓松开她,唇瓣间吐出了凉凉的话语,“讨厌你提他。” 下一秒,她只感觉眼前一暗,唇上贴近了略微凉薄的东西,那淡淡的紫罗兰幽香缭绕在鼻尖,顿时不由地呼吸一窒。 于是,待司鸢回来之际,只看到了时亓懿一人岿然不动地站在原地,眼眸环视着房间内,而后不由地走到他面前狐疑地问出声,“他怎么不见了?你不会真将他杀人灭口、毁尸灭迹了吧?” “成交!”诱惑太大了,太大了,这时亓懿太狠了。 “十万。” “走可以,但也要待我伤好了之后再走。” “五万。” 妖涟卿怔愣了片刻,而后轻笑出声,如狼般的双眸绿光微闪,含着浓浓的戏谑,“王爷还真是个妒夫,连一刻都不让她与我待在一起。” 时亓懿没有与他废话,单刀直入主题,清冷的声线从薄唇间流露而出,“一万两,立刻走。” 先前他佯装昏迷之际,虽然阖着眼眸,但那股杀意径直逼来,他又怎会察觉不到。 门轻轻地被阖上的同时,妖涟卿亦然缓缓睁开了眼眸,如狼一般眸子绽放着光芒,他缓缓启唇,声线间含着一丝莫名的意味,“她还真相信你,但我可不信你不想杀我。” 司鸢感觉时亓懿对那人有莫名的敌意,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难不成他们以前认识?但时亓懿应该没必要骗她,思及此,她便抬步缓缓走了出去。 他的面色微不可察地一僵,眼眸划过了一抹不自在,但很快便掩饰过去,如谪仙般的面容清冷如初,薄唇轻轻一动,“不会。”若不是怕她责怪他,他还真会将妖涟卿杀人灭口。 司鸢狐疑地瞟了他一眼,桃花眸扫向了“昏迷”的妖涟卿,软糯的嗓音含着一抹质疑,“你该不会特意调走我们之后将他杀人灭口吧?” 旋即时亓懿清冷的眸光落在了司鸢的身上,清冷的眸光渐渐化成了细碎的柔光,声线一如既往的薄凉,“帮他煎药。” “去煎药。”清清冷冷的嗓音在寂静的空气间砸下,瞬间结成了一片冰霜,时亓懿凉凉的眼眸扫了大夫一眼,他浑身一颤,忙不迭走了出去。 时亓懿一踏入房间,大夫便感受到了那巨大的压迫感,畏惧地低下了脑袋,声线微颤,“王、王爷。” 闻言,时亓懿清冷的双眸划过一抹流光,而后脚步一旋重新踏入房间。 第五十四章 打人不打脸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只见那“障碍物”翻了个身,青丝凌乱,肮脏的泥土遮掩了大部分的容貌,衣衫褴褛,似是染着些许血迹,他见到司鸢的那一刻似乎眸光一亮,猛然喷出了一口鲜血,“艰难”地抬起手,仿若抓到救命稻草一般,气若游丝地开口,“姑娘,救、救命。” 于是,在司鸢再走了片刻的路程后,又看到了前面的路中央躺着一个“障碍物”,周围却没有一人理会,皆是绕道而行。 见她走了,道士丢下摊子,忙不迭抄小路追上去,那身影如同疾风般掠过。 司鸢不由分说地又踹了他一脚,而后转身疾步离开,完全没有理会后面抓着自己小腿痛得满脸扭曲的道士。 天呐!真不知道那家伙到底看上这个女子什么了。那家伙跟自己说,这女子白日里和黑夜不一样,他便想看看她白日里究竟如何,没料到啊!虽气质不同性格不同,但——一样的不堪!白日与黑夜的她综合在一起简直就是心狠手辣的悍妇! 下一秒,还未等道士明白过来,便感觉眼前一黑,一只眼睛肿痛得厉害,他捂住疼痛的眼睛难以置信地惊叫出声,“你这女子怎么没有一丝温柔?竟然这般粗鲁地打人,那也便算了,打人不打脸懂不懂?!” “那你有没有算出你有血光之灾需要消灾解难呢?”彼时的司鸢本就气在头上,正巧这么一个人跑来招摇撞骗,她不能打时亓懿还不能打他么? 在这个皇城内,只要对那些闺阁女子说这些话,那些女子必定惊慌随后纷纷上钩,道士心中暗笑,看她此时还不怕? 道士彼时的脸瞬间染上了一抹羞恼的酡红,眼底泛起了愠怒,明显的欲盖弥彰,“你才骗人呢!你才没脑子呢!我这是在救你?救你懂不?你看你印堂发黑,最近必定诸事不宜,且有血光之灾,贫道可以替你消灾解难。” “小女掐指一算,你命中缺脑。”闻言,司鸢轻笑出声,软糯的嗓音含着浓浓的调侃,旋即幽幽开口,“你想骗人呢!拜托找个跟你一样无脑子的人骗。” “贫道掐指一算,你命中缺我。”那人故作正经地掐算着手指,话音一出,立即收到了时亓懿射过来的冷芒。 “干嘛?”她狐疑地回眸,心中腹诽着,这人该不会是想敲诈吧? 她感觉这人看自己的眼光有些怪异,桃花眸微微一闪,正欲转身离开,却骤然被叫住,“姑娘等等!” 司鸢将东西收拾好重新摆放在摊子上,抬眸入目的是一个身穿道服的道士,唇上长长的胡子如瀑般洒落,他的唇角噙着淡淡的笑意望着她,但眼底却藏着深不见底的幽光。 那人的眼底闪过一抹晦涩不明的光芒,随即压低着声线帮忙着捡东西,“没关系、没关系。” 穿走在吵杂的闹市上,蓦然间似是不经意撞倒了一个摊子,她蹲下身子帮忙收拾,嘴上不停地道歉,“抱歉、抱歉。” 司鸢的脚步愈发的快,心中颇为羞恼,毕竟这时亓懿无缘无故把自己初吻夺走了,且他还不喜欢自己,这怎让她不恼? 她走在前面,而时亓懿紧跟着在身后,这画面看得季秦几人面面相觑,气氛怪异得令几人不敢出声。 司鸢如樱花般艳红的唇瓣微微一动,目光触及他不容置疑的眸光,终究没有再说什么,而后转身抬步走了出去。 第五十五章 可歌可泣的虐恋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彼时的司鸢优哉游哉地抿着茶,一副悠然自得的姿态,绝美的脸上一片餍足,浑身萦绕着慵懒的气息,如同猫儿一般,唇角噙着淡淡的笑意。 “王妃,您为何要将那男子带回府中?”小屏为司鸢倒着茶,杯子里碧波荡漾,茶叶漂浮在上,她终究忍不住问出了府内上下所有人的疑问。 谁都猜不透这位王妃的心思,更不知王妃带回来的那个男子是何人,若说是王妃的男宠也不对,毕竟王爷也是一并回来的,若说是王妃的亲戚也不对,毕竟谁人都知道王妃是孤儿,没有丝毫背景却因王爷深情才打动皇上赐婚将王妃娶进府的。但若说他们没关系,为何王妃要待那男子那么好呢? 染被带回了府,而司鸢下命令要以贵客的待遇招待,且厢房是除了云倚阁以外离无双阁最近的厢房。 当然,重要的是,她明明都拆穿自己了,为何要改变主意将自己带进府?似乎——顺利得有些诡异,且她一直用那种同情暧昧的眼神望着自己是什么意思?! 彼时的染完全处于呆滞之中,果然自古女子最为善变,先前还是个粗鲁的悍妇,现在立刻变成了贤淑温婉的小女子了,他都不禁怀疑,这女子是不是不止两种性格。 “挺好的名字。”她由衷地赞赏出声,而后扬起了一抹明媚的笑意,如同雨后初霁的淡淡阳光,“那你便跟我们回府吧!” “染。” 司鸢对于染彼时真是深表同情,软糯的声线彼时都柔和了不少,如同泉水般流淌而过,柔柔暖暖的,“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好了好了,我懂的。”司鸢绝艳的脸上一片了解的神情,不由地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旋即便又接收到了时亓懿冰冷的视线。她讪讪地收回手,心底腹诽着,这货的醋意还真是大,轻轻碰一下他男人都吃醋。 “你怎么知道?”染诧异地问出声,随即感觉这女子看自己的眼神怎么有些奇怪,似乎是同情,但他明知道自己的伪装的,为何还要同情?思及此,眉心紧紧蹙着,思绪一片纠结。 “你是不是想进府?”她的桃花眸望向染,径直问出声,绝艳的脸一片坦然,眼眸底下略微泛着一丝同情,她是好人,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所以不会拆散这对有情人的,她就勉强地当当时亓懿的挡箭牌好了。 思及此,司鸢不由地喟然长叹,而后望着两人似乎还在缱绻缠绵不舍地两两相望,无奈地轻咳了一声,拉回两人的视线。 而时亓懿看起来似是也没有完全放下,否则方才不会因为她拽住那男子的手,他便吃醋地将他们的手掰开,想必是不喜欢自己心爱的男子与其他女子接近,这醋意真是大得很。 两人先前或许是一对相爱的恋人,只是因为害怕世人的舆论才分开,如今那男子大概是发觉实在放不下对方,又怕外面的闲言碎语,才故意伪装想要混进王府再续前缘,因此才有了方才那一幕?真是一段狗血又可歌可泣的虐恋啊! 司鸢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而后再扫了染一眼,望着两人目光缠绵的对视,联想到了染先前的一切诡异做法,脑海里升腾起了一个荒诞的想法,随后越想越有可能。 望着两人肢体的触碰,时亓懿清冷的眼眸闪过一抹冷光,而后上前掰开了两人的手,如谪仙般的面容一片清寒,如月色般的冷眸锐利地投向染,泛着着警告之意。 “你到底想干嘛?”司鸢紧紧地拽住他的手腕,桃花眸如同利刃般直射他。 “你说什么道士?我听不懂。”染选择了装傻充愣的政策,正欲抬步溜走,却被一只纤细的手拽住。 但他从那人的口中大概也知晓出来了这女子身上有病,白日与夜晚性格不同,判若两人,他身为医者大概了解过这种病,但这病太过稀有,他也只在医术上看过,难得有这样的病人,做好答应那人的事的同时,当然也要好好研究一下这个病人。 都是那人的错,说什么也不让自己以解毒的名义接近她,说什么她不知道自己身上的毒,不要让她担忧。这女子看起来没心没肺,哪会有什么担忧? 男子的神色一僵,讪笑一声,眼眸底下划过了一抹尴尬,忙不迭转身抬步想要离开,太失败了,竟然这般轻而易举地被认出来。 她主要是仔细看到了他眼睛周围淡淡的青紫色,才霍然记起来此人的身份,没料到才被自己打完又换了一身装扮出现在自己面前。 “看起来好眼熟。”她呢喃地出声,而后脑海中光芒一闪,如醍醐灌顶般叫了出声,“我想起来了,你不就是方才那个道士吗?” 片刻,他站起身正欲离开进行下一步计划,却见司鸢满脸狐疑地凝视着他,那目光颇具穿透力,似是一切都被看出了一般。 闻言,男子微微一怔愣,忙不迭嗅了一下身上的味道,感觉到那酸甜的气息扑鼻而来,一抹窘迫在眼底掠过,抬手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她垂眸看着他,桃花眸间流露出了浓浓的鄙夷,软糯的声响颇为无奈,“拜托你专业一点,好歹用些鸡血鸭血,你身上番茄酱的甜味腻到我了。” 躺在地上的男子瞬间傻眼了,满脸的呆滞,而后全然不顾形象地用身子滚了过去撞上她的腿,“姑娘,你为何不救我?” 司鸢垂眸深深地看了一眼那个“障碍物”,桃花眸的流光一闪,而后视若无睹地从那人身上跨过去。 见状,时亓懿的唇角微不可察地一抽,眼眸掠过了晦涩不明的光芒,抿着唇不语。 第五十六章 神助攻管家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望着她绝艳的脸上绯红一片,眉宇间的魅莲似乎妖娆了一些,眼角流露出了淡淡的魅惑,撩拨人心,媚惑众生,这不由地令时亓懿的呼吸微微一窒,而后似是感觉到什么不对劲,眸子微微一凝,扫了一眼桌上的膳食,清冷的眸中泛起了一抹了然,而后眸色暗了暗。 而云倚阁内,司鸢渐渐地感觉浑身不对劲,脸上染上了一片酡红,额上溢出了细汗,她的黛眉不由地紧紧蹙着,抬手不断地擦拭额上的汗,“奇怪,怎么越来越热了。” 整天三天两头地往王妃这儿跑,虽说知道他没有任何企图,但还是很影响王爷王妃培养感情的好吗?! 周顾深深地呼吸了一下,轻轻地抬手拍了拍心脏,而后一把拽住染紧紧地捂住了他的嘴离开云倚阁,同时压低声线警告道,“你别打扰王爷王妃的好事。” “你干嘛?”蓦然间,染的嗓音骤然响起,把周顾吓了一跳。他狐疑地大量着周顾,想要看出个什么所以然来,“鬼鬼祟祟的。” 周顾望着两人吃着膳食,眼眸掠过了一抹精光,而后打了个手势命令所有人出去,旋即轻声地阖上了门,屋内只留下了司鸢两人,而他敛起了所有气息躲在门口,耳廓贴紧了门。 时亓懿夹了一块山药放到司鸢的碗里,而她已然习以为常地顺手放到嘴里,这段时间时亓懿似乎很喜欢给她布菜,而她从一开始的诧异到现在习以为常。 周顾命人将一道道膳食端上来,其中大部分是药膳,还是按照那个染公子给的食谱准备的。不过片刻,热气腾腾的膳食摆满了桌子,缭绕的雾气夹杂着诱人的香味。 “嗯!”时亓懿轻轻颔首,清冷的眸光扫了一眼周顾,却没有拆穿他的谎言。这几日并未下雨,怎会漏水?且府内的人不会这般疏忽。但他信任周顾,虽不知他想干嘛,但没有打算拆穿他,且在这云倚阁用膳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王爷、王妃。”周顾陡然走了进来,向两人轻轻行了个礼,脸上染上了一丝抱歉,垂下的眼眸掩饰住了眼眸转瞬即逝的光芒,“不好意思,大厅漏水,已经让人来修,不如今日便麻烦王爷在这云倚阁用晚膳吧!” 她轻轻颔首,虽然疑惑为何是他来叫自己去用膳,但却没有想太多。 时亓懿眼眸的清冷褪去了些,泛起了破天荒的柔和,薄凉的嗓音缓缓溢出,“去用膳。” “你好看。”司鸢倒是没有任何不自在地应声,笑靥如花,眉宇间的莲花浅浅淡淡,出尘而绝艳,刹那间光华耀眼,撩人心弦。 “谁好看?”清清冷冷的嗓音响彻在整个厢房内,寂静的空气间蓦然感觉凝结了一层冰。 此话流窜入刚巧踏入门口的时亓懿耳畔,清冷如月的眸光微微一凛,旋即面无表情地抬步走了进来,立体的轮廓宛若覆上了一层淡淡的冷霜。 “王妃、你——”小屏不禁愕然,清秀的脸上满满的震惊,所以说王妃真的是因为看上了那个男子才带他回府中吗? “噢!你不觉得他长得挺好看的吗?”她微微眨了眨眸子,桃花眸的潋滟波光在闪烁,唇瓣噙着莫名的浅淡笑意。 第五十七章 她心软但我不会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司鸢的笑容深了深,潋滟的桃花眸一片冷意,唇角夹杂了几分嘲讽,“她心软,但我不会。” “你难道便不怕后悔吗?”妖涟卿深深地看她一眼,言语间含着一丝试探,白日里的她没有晚上的记忆,那么夜晚的她呢?若她明白自己说什么,便说明她是有白日里记忆的。 但这女子着实奇怪,即便是没有晚上的记忆,但似乎白天与晚上的性情差距极大,他还未曾听过失忆前后性情会全然不同。 他先前打算去玉琼楼好好算账的,却未料竟然有人比自己先行一步,那时亓懿下手真是雷厉风行,一下子便把那一大青楼给封了,让他的仇无处可报,而罪魁祸首在自己面前,偏偏她后来又救过自己,真是纠结。 妖涟卿闻言脸色不由地一僵,这可是他一生中最大的耻辱,如今被赤果果地提起,明显是在揭他的伤疤。 后面的几人更是诧异地看了司鸢几眼,脸上浮起了一丝好奇,眼眸浸染了满满的恶趣味,卖到青楼?这女子竟然想将尊主卖到青楼? 司鸢听到了那磁性的嗓音缓缓顿住了脚步,眸光望去,触及到那不陌生的脸,嫣然一笑,眼底蕴含着戏谑,“想看看有没有遇上一些人能够卖到青楼,没料到还真遇上了。” 跟在妖涟卿身后的几人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些许差异,尊主一向只对银子感兴趣,今日怎么对一个女子感兴趣了?且尊主唤人家什么来着?王妃?!尊主还看上人家王妃了?! “王妃为何总喜欢晚上出门?”他抬步施施然地向她走了过去,唇角噙着浅淡的笑意,如狼般的眼眸泛着点点的精光。这女子虽救过他,但将他低价卖给玉琼楼这笔账他还是要算的! 时亓懿为了不让他与那女子接近,给了他银子打发他走,却不想他们会再次遇上,这可不算是他违反约定。他离开是离开了,但没有规定不会再遇上不是? 妖涟卿正欲开口,余光却扫到了一抹熟悉的倩影,不由地目光随之望去,唇角扬起了一抹饶有趣味的笑意,“看来时亓懿的愿望要落空了呢!” “尊主,那些人自诩什么名门正派,竟然做出这般卑鄙的事情,绝对不能放过他们。”妖涟卿身旁的一个男子脸上掠过一抹杀意,咬牙切齿地出声。若不是尊主命大,根本活不到他们找到他,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竟然卑鄙地用银票作为诱饵,在银票上涂满了软骨散,害得尊主一时不察中药只能任人宰割,那些人真是该死。 黑暗的小巷里,妖涟卿嗜血地勾起了唇,缓缓地收回了手,完全不把地上死去的人放在眼里,如同狼一般的眸子闪着绿光,蕴含着浓浓的戾气,“就凭那些老家伙也想跟本尊斗。” 声音夹杂着急促的气息,下一刻,却听见了一声惨叫传来,气息渐渐弱去,直到全无。 “分头找。” “明明看到人在那的,去哪了?” 衣袂翩跹,青丝凌乱,司鸢的身影隐在黑夜中跃出了王妃,稍微用内力将身体的药力压抑下去,随着凉风的袭来,身体躁动不安的血液已然渐渐平静,也幸好不是真的下媚药,不过是一些怡情的药物,极为易解。 谁能想到!他们直接把门拍碎然后走人?!请按一下剧本走好不好?! 怎会这样呢!完全不合理啊!不应该是两人开门打不开,发现被锁,然后只能无奈地面面相觑,最后因为美色当前心神荡漾而无法自拔做出了夫妻该做的事才对吗?! 当看到那云倚阁的门碎得不成样子之时,四处却不见司鸢的身影,周顾的表情是难以言喻的古怪,而后抬眸望向了满眸沉凝的王爷大人,不由地心虚瑟缩了一下脑袋,微微福身后慌不择路地逃之夭夭。 远处的周顾只听见“砰”的一声,不由地被吓了一跳,而后松开了捂住染嘴巴的手,心底浮起了一丝不详的预感,忙不迭又拽着染回到了云倚阁。 凉风窜了进来,她毫无愧意地坦然踏过门槛,没有理会脚下已然碎成渣、看不出原型的门,抬步悠然地离开。 “真是可惜。”司鸢颇为无趣地放下了柔荑,而后转身走到门口,凝聚功力一把拍向门口,“砰”的一声门瞬间分崩离析,木刺四处迸射开来。 时亓懿凝视着她,眼眸如深潭般幽暗,僵着身子岿然不动地站在了原地,极力控制自己,依旧一言不发。 司鸢抬步施施然向着他走来,一步一生莲,举手投足满是动人心魄的魅惑,她如玉般的柔荑轻轻抚上他的脸,唇角噙着淡淡的戏谑,“看来,你果然不喜欢女子,否则怎会忍了这般久。” 本在隐忍中的时亓懿不过在一瞬便看出了她气质的不同,俨然又换了性格,他抿着薄唇缄默不语。 夜色渐深,墨色的云雾不受控制地漂浮,渐渐掩盖住了那一轮弯月。司鸢眉宇间的红莲刹那间闪过红光,稍纵即逝,而后桃花眸染上了淡淡的魅意,魅惑的表层掩盖了深处的冷然,红唇微勾,如焰火般绚烂。 是他太信任管家,倒是没料到管家来这么一招,望着她媚眼如丝的模样,心弦被拨动,差点便把持不住。 时亓懿清冷的眼眸彼时一片暗色,眸底深处掀起了骇人的波涛汹涌,犹如暴风雨时的大海席卷而过,薄唇紧紧抿着,宽大的袖袍下因为隐忍而拳头紧握,青筋暴起。 司鸢起身走到窗边,正想打开窗透透风,奈何用尽力气都打不开,眉心紧紧地蹙着,回眸望着时亓懿,桃花眸一片迷离,软糯的声线彼时夹杂着一丝妩媚,“怎么回事。” 第五十八章 又要杀人吗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司鸢眉宇间的魅莲艳红妖冶,眼角不由自主地流露着淡淡的魅惑,听到妖涟卿的话不甚在意,唇瓣轻轻一扯,扬起了一抹没有半分温度的笑意,“来得正好呢!” 妖涟卿两人停下手来,司鸢的桃花眸淡淡地望着他,目光如同陌生人一般淡漠疏离,顿时微微刺痛了长孙容谨的心,他抿了抿唇,压抑下这陌生的情绪,嗓音低沉,带着一丝喑哑,“你又要杀人吗?” 几人对于倏然出现的男子感到莫名其妙,望着他看向司鸢的目光充满了复杂,不由地面面相觑,难道这是那女子的追求者? 当他走近看到了妖涟卿身上的衣袍染了一丝血迹,瞳眸不由地微微一缩,一向温和的嗓音彼时带着浓浓的威慑,“住手!” 蓦然间,司鸢几人的打斗引起了他的注意力,他的目光顿时锁在了司鸢的脸上,温文尔雅的脸上划过一抹复杂,而后不受控制地抬步走了过去。 不远处一名男子款款袭来,竹青色的衣袍尽显儒雅之气,面如冠玉,眉宇间浸染着淡淡的尔雅,气质如兰般的君子。 见状,他们更坚定了将这女子拐回去当尊主夫人的决心。然而看戏看得兴味正浓的这几人,压根忘记了自家尊主身上的伤势还未好。 明明方才还是和谐的气氛,顷刻间剑跋扈张,一旁的几人看得瞠目结舌,倒是没料到这看着温柔如水,弱风扶柳般的纤细女子,竟然下手如此狠辣,且招招致命,浑身萦绕的冷然气势不输给男子半分。 思及此,他眸色一凛,霍然出手,不顾身上的伤势向司鸢袭去。她感觉到那凛然的气势袭来,眸色一冷,忙不迭躲开,衣袂翩跹,她轻轻一跃,翻身跃到妖涟卿的身后,而后主动袭去。 第一次,对一个女子产生了兴趣,但当日之仇不可不报! 妖涟卿怔愣后缓缓回过神来,如狼般的绿眸如同宝石般微闪,泛起了兴致盎然的意味。 几人瞬间愣住,感受到那无形的气势袭来,心中受到了强烈的抨击,巨大的震撼轰然扑来。 正常女子听到这般的诱惑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反应,毕竟权力是人人趋之若鹜的,奈何司鸢却是淡淡地扫了他们一样,缥缈的嗓音间含着难以言喻的压迫,“一人之下?我绝不会屈居于人下。” 几人一愣,而后相视一笑,夹杂着几分不怀好意的狡黠,如同诱拐良家妇女的人一般,“对啊对啊,姑娘,尊主便是魔殿的魔尊,你若嫁给了尊主,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噢!” 司鸢的桃花眸微微凝了凝,狐疑地扫了一眼妖涟卿,缥缈的嗓音含着与生俱来的魅惑,“尊主?” “对啊对啊,尊主可是富可敌国。” 身后的几人虽然对两人的对话不明所以,但对于抢别人妻子的事还是极为热衷的,一并围了上来纷纷道,“姑娘姑娘,我们尊主很好的,你若嫁给他,必定很幸福。” “她?”妖涟卿的绿眸微闪,眸子凝了凝,眼眸间划过了一抹狐疑,为何要用“她”来称呼自己,难道她们不是同一个人吗? 第五十九章 死性不改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司鸢的红唇愈发的抿紧,桃花眸一片冷然,招式狠辣没有半分留情,处处袭向长孙容谨的死穴,奈何总被他躲过,他虽被伤,但司鸢依旧占不了上风。 没错没错,妖涟卿就是在报复司鸢将他卖入青楼一事,若是其他人,他必定将其虐杀,但奈何司鸢后来又救过他,且她是第一个让他产生兴趣的女子,自然不能让她死,但袖手旁观、高高挂起坐看好戏还是可以的。 “尊主似乎对于夫人被打很高兴?”总算有那么一个人不傻,看穿了妖涟卿眼底沉淀了满满笑意和恶趣味,于是几人的目光幽幽地落在了妖涟卿如镌刻般的俊逸面容上。 “夫人这招式从未见过,也不知是哪门哪派的。” “我们都未必打得过夫人,上去只是帮倒忙。” “我们要不要帮一下夫人,那人的武功似乎挺厉害的。” 妖涟卿抬眸聚精会神地凝视着,神色间满是浓浓的趣味,姿态悠然自在地站着,就差抬着凳子坐在一旁吃瓜子了。 两人在空中交缠,身影如闪电般令人难以看清他们的动作,长孙容谨是愈发的诧异,眼眸不禁流露出了淡淡的愕然,没料到短时间内她的武功竟然进步得这般快。 下一刻,她的手轻轻一动,匕首泛着骇人的寒光,径直再向长孙容谨刺去。而长孙容谨因为方才的事情早就提高了警惕,这下望着司鸢再次袭击而来,他的眸光一沉,不顾身上的伤势,主动迎上,牵动了伤口血液流淌亦然不甚在意。 该解决的,还是要由她亲自解决! 司鸢见状唇角的笑意浓了浓,真是难得见到那么有趣的主仆,旋即桃花眸间流光婉转,视线落在了长孙容谨身上,流露出了如冰霜般的寒冷。 “······” “就是就是。尊主这么大个人还害羞。” “尊主,不要不好意思嘛!” 妖涟卿的唇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低沉而性感的声线缓缓溢出,“谁告诉你们她是夫人的?” “夫人夫人,这男人是不是得罪你了,你只要一句话,属下们立刻帮你杀了他。”其中的一人——蝎子更是直接谄媚地走到了司鸢的面前,目光灼灼地盯着她,言语间毫不掩饰讨好之意。 妖涟卿的几个手下满脸兴奋地讨论着,眸光望着司鸢极为灼热,对她的称呼更是直接变成了“尊主夫人”,由此可见她深得他们的心啊! “厉害。” “尊主夫人威武。” “刚刚那一刀也是利落。” “那伪装的技术真是让我们望尘莫及啊!” “没错没错。” “这招是不是叫美人计?” 妖涟卿在一旁看到那叫一个兴致盎然,如狼般的绿眸闪烁着点点星光,唇角漾着趣味的笑意,还好还好,这女人不只对他那么狠,对其他人更狠,这样他便放心了。 “是你太轻敌了。”司鸢把玩着手中的匕首,欣赏着那利刃上沾染的血迹,唇瓣噙着颠倒众生的魅惑笑意。 “死性不改。”他抿着唇瓣,一字一句地吐出,掷地有声的话语砸下。 他忙不迭退后几步,点了自己的穴位暂时阻挡了血液的流淌,唇瓣苍白,温润的目光瞬间一凛,抬眸冷冷地望着司鸢,若不是他反应及时,移了位置,恐怕彼时刺入的便不是肩胛骨,而是心脏。 长孙容谨在她出手的那一刻感觉到了浓浓的凌厉袭来,心脏一窒,动身躲开,奈何利刃终究刺入肩胛骨,妖冶的血液汩汩流淌。 他微微一怔,望着她桃花眸中的泪雾,眸底泛起了难以言喻的复杂。下一刻,司鸢的桃花眸间微不可察地折射出冰冷的杀意,手下利索地舀出匕首,凌厉地刺向他,动作没有半分留情。 “长孙容谨,为何你就不能相信我一次。”司鸢渐渐抬眸,眸光潋滟,氤氲着淡淡的水雾,波光粼粼,引人生怜,抬步不动声色地一步步走到他面前。 长孙容谨是没那么轻易相信司鸢的话,毕竟她算计了自己不止一次,然而见妖涟卿几人彼时没有否认,温润的眸光再转移到司鸢泫然欲泣的脸上,心底不由地浮起了一丝愧意,看来这次他是真的误会她了。 闻言,妖涟卿在一旁轻轻挑了挑眉,饶有兴味地望着她,全然没有解释的意思。而他身后的手下纷纷瞪大眼眸,旋即脸上更是浮上了几分兴奋,恨不得将这个别人家的媳妇拐回去!不错不错,这般的性子最适合在魔殿了!颠倒是非!胡乱诬陷!真是太对他们的胃口了。 她微微垂下了眸子,声线到后面渐渐含着几分哭腔,顿时那话语令人浮想联翩。 意味深长的话语令几人微微一怔,而后在几人的目光下,妖娆的眸光似是变得怨怼起来,她的红唇轻轻一启,缥缈的嗓音含着几分委屈,“你是不是又误会了我,我并没有想杀人,是他、他想对我——” 第六十章 不会再相信你 蓦然间,一道清冽的身影掠过,衣袍不染纤尘,萦绕着与世隔绝的出尘气质,银色的面具覆在面容之上,稳稳地落在司鸢的身后,轻轻挥袖,一股强劲的内力将他们两人分开,而后在司鸢还未反应过来之际将她打晕。 长孙容谨被他无形的内力逼迫得退后了几步,稳住了身子以后凝神望着他,温润的眸光微微一闪,是他? 上次亦然是此人带走她的。 妖涟卿微微挑眉,望着忽如其来的男子碧绿的眼眸划过了一抹趣味,眉目如画的俊美面容泛着淡淡的魅意。 “尊主的情敌真多。” “就是就是,不知道尊主抢不抢得到。” “那男子戴着面具,虽然看着武功高强,但说不定是个丑八怪,嗯,我们尊主的胜算大一点。” 长孙容谨微微敛眸,敛下了眼眸的复杂情绪,而后脚步一旋,迈步缓缓离开,宽大袖袍下的手掌紧紧蜷住,身影渐渐没入黑暗之中,掩饰住了他身上的凉意。 你一次又一次地骗我,我不会再相信你!绝对不会! 衣袍上的血液渐渐蔓延,他的唇瓣愈发的苍白,拖着沉重的脚步缓慢地走着,在看到丞相府的牌匾,一阵黑暗袭来,才缓缓地晕眩了过去。 “丞相?!”丞相府的门卫在不远处看到自家丞相晕眩过去,皆是大惊失色,纷纷慌忙地向着他跑来。 清晨的朝霞瑰丽美艳,四周如铺上了一层薄薄的轻纱一般,朦胧的雾气笼罩着,渐渐地随着时间的推移,雾气散去,金色的阳光洒落,露出了鲜明的美景。 完颜悦彼时走入了云倚阁,在听到下人禀告司鸢还在睡梦中之际,不由地抬步径直走入了内室,掀开那紫罗兰色的帷幕,望着那恬静的睡颜微微一怔,差点便陷入了她的美色间,而后无奈俯下身子贴近她的耳畔,扯唇轻喊,“起来了!” 司鸢薄如蝉翼般的睫毛轻颤,而后抬起手轻轻一挥,似是要将那个扰人清梦的声音拍走一般,翻了个身后继续睡着。 完颜悦见状不禁咬牙,而后璀璨的眸光微微流转,划过了狡黠的光芒,嗓音拔高了一些,“走水啦,走水啦!快跑啊!” 本以为会她会立即如鲤鱼打挺般起身,岂料床榻上的人置若罔闻,没有半点要起身的意思,甚至一点动静都没有。 “哪里走水?哪里哪里?”小屏端着一盆水急匆匆地跑了进来,而后难以控制地一泼,便泼到了完颜悦的身上。 完颜悦只感觉身上一凉,浑身尽湿,水珠顺着青丝一滴滴落下,眉间的抹额更是滑稽地落下水滴,她精致的面容彼时一片阴沉。 见状,小屏一惊,忙不迭抱着盆子一动不动地站在一旁,连呼吸都不敢大一点声,瑟缩着脑袋懦懦地看着她。 “司鸢!” 一道声响划破天空,蕴含着浓浓的愠怒,似是要穿破耳膜般。 司鸢终于不负众望地睁开了桃花眸,水雾迷蒙,睡眼惺忪地起身,旋即感觉到一抹人影的存在,不禁偏头凝神看了看,这一看,立即清醒过来。 “你喜欢大清早的洗澡吗?还是不脱衣服的那种。”她抬着桃花眸,浸染着点点的笑意,软糯的嗓音含着调侃之意。此话一出,小屏的脑袋更是瑟缩了一下,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还不是因为你。”完颜悦嗔怪地瞥了她一眼,若是为了叫她起身,她也不至于说“走水了”,也不至于让小屏误会从而泼了她一身的水。她精致的面容满是责怪,但坦荡的瑰丽眼眸却没有半点责怪的意思,毕竟她完颜悦向来不是不讲理之人,深深了呼了一口气,她还不忘来此的初衷。 “你还不快洗漱,你忘了今日是什么日子了?” “什么日子?”司鸢偏头看着她,桃花眸蓄着疑惑迷茫,泛着潋滟水光,绝美的面容彼时一片懵懂。 “美膳宴啊!”完颜悦颇为气急败坏,而后急忙上前拉着她起身去洗漱。这丫头根本就没把比赛放在心上,难为她还为她紧张。 “你先去换件衣裳。”司鸢微微扶额,躲过了她的触碰,避免她把身上的水洒在了自己身上。 “臭丫头!还嫌弃我?”完颜悦一把拍向她的脑袋,嘴上这般说着,身上湿漉漉的感觉令她的黛眉不由地一蹙,旋即还是听话地去换衣裳。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六十一章 比赛做法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完颜悦看得瞠目结舌,而后想到了她平时做事的作风,额头上冷不丁地滑下了几道黑线,这哪是做菜,分明是做法! 背对着的时亓懿听到那熟悉的嗓音,清冷的五官面不改色,唇角微不可察地一抽泄露了他的情绪。 众人议论纷纷,皆是猜测司鸢的用意,随即便见她伸出两个手指指着锅,红唇轻轻一启,她软糯的嗓音霍然响起,“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急急如御令。” “不是做菜吗?这是何意?” “她这是干嘛?!” 她先是去舀了大碗水,而后倒进锅里,盖住锅子开始烧水,旋即便是屏气凝神,站在锅前阖上眼眸双手合十,嘴中还念念有词。 顷刻间,司鸢动了! 难不成已经是胜券在握因此在最后一刻才动手?毕竟开始不显山不漏水的人才是真正的高手,他们深谙这个道理。 彼时除了评判们以外的人见到其他女子皆是动手切菜,而司鸢则是屹立着不动,不禁有些好奇。 比赛的评判有时亓懿、时路倪以及几位大臣,还有几位御膳房的御厨。而为了公平起见,评判们都是背对着众人,只能闻到味道以及听声音。 完颜悦坐到了完颜弦宇旁边的位置上,满眸紧张地凝视着司鸢,看到她黛眉轻蹙,眼角不禁流露出了一丝担忧,毕竟她与司鸢进过厨房,知道她根本就是天生的厨房杀器,专门炸厨房。 每个女子都到了自己的位置,面前摆放着各种的材料以及锅碗瓢盆,司鸢见状眉心不由地皱了皱眉,桃花眸微微一眨,万一等会再次炸了会怎样? “好了,比赛开始。” 玉雅公主在另一边则快要将手中的手帕都要撕烂,一双美目迸发着熊熊的怒火,似是要将司鸢燃烧殆尽。都是因为这个女子,上次才将自己弄得那般狼狈,且还丢人现眼一番,回去后更是被父王教训了一顿,今日她必定要让司鸢输个彻底,令她再也不能仗着摄政王妃之位嚣张。 司鸢轻轻颔首,余光瞥向了齐静昕嫉恨的目光,更是挑衅地笑了笑。 时亓懿清冷的视线淡淡扫了众人一眼,无形的压迫如洪水般轰然袭来,压得众人连气都不敢喘一声,而后他才缓缓收回视线,垂眸微微贴近司鸢的耳畔,凉薄的声线略微压低,“随意做,本王自有安排。” 当然,司鸢所树的敌今日也都在,她踏进此地的第一步,便已然感受到了那浓烈敌对的冰冷视线,而她却是恍若未觉,依旧浅笑嫣然地挽着时亓懿一步步迈进。 多数女子皆是抱着纵然得不到皇上的一个许诺,亦然要得到那些王爷、太子欢心的想法。 当参加美膳宴的人等得不耐烦之际,几人才姗姗来迟。而本应该当评判长孙容谨据闻最近重病在身,只能换了其他大臣,且今日北辽太子完颜弦宇亦然观赛,那么未出阁的女子纷纷严阵以待,毕竟今日那般多王孙贵胄在。 时亓懿一早便在门口备着马车等候,清冷如月般的眼眸一片淡漠,目光在触及到司鸢款款而来的身影,眼眸才渐渐柔和,一如既往凉薄的嗓音如直线般溢出,“走吧!” 而后司鸢施施然地洗漱,换上了一席月白色拖地长裙,青丝用紫罗兰簪子随意地挽起,便与完颜悦出了门。 完颜悦换上了司鸢的衣裳,青丝依旧是湿的,旋即暗自用内力烘干。而司鸢就这般盯着她的脑袋不断冒烟,画面令人啼笑皆非。 第六十二章 比赛完毕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玉雅公主浑身一颤,迎上了他冰冷的眸光,旋即忙不迭收回视线,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声音亦然低了不少,“玉雅不敢。” “你是在怀疑本王?”闻言,时亓懿清冷的眼眸轻飘飘地射了过去,犹如冰锥一般,瞬间将人冻僵,凉薄的声线含着无形的压迫。 而玉雅公主更是惊愕,旋即眸间满含愠怒地瞪着司鸢,全然不顾身份地喊出声来,“怎么可能?她怎会赢,我怀疑此次的比赛有人作假。” 殊不知她的这一赞赏的目光在她身旁的完颜弦宇看来是爱慕的眼神,见状,完颜弦宇漆黑的眼眸掠过了一抹精光,愈发的坚定了心中的计划。 完颜悦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放下了一直悬着的心,眼底的紧张担忧渐渐消散,眸光望着时亓懿流露出了一丝赞赏,真不愧是闻名天下的时亓懿,竟然能够让厨房杀器的司鸢得到了第一名。 此话一落,齐静昕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眸,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眼底浮现出了浓烈的不甘,目光射向司鸢蕴含着浓浓的嫉恨,明明皇后娘娘说了这个女子什么都不懂,不可能赢的,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太监上前察看了一番,旋即拔高着那尖锐的嗓音宣布,“摄政王妃七双,玉雅公主一双。” 如今看到时亓懿的选择虽然诧异,但摄政王爷选择的哪会错不是?思及此,他们纷纷投向那盘白水青菜前,唯独时路倪虽然味觉丧失,但他却不想跟随时亓懿的选择,随意选了一盘菜投了过去,然而他这一个选择并没有什么影响。 众人或许不明所以,但只有他们才知道,不知为何,前几日开始便味觉丧失,他们根本无法品尝出菜式的味道,身为大臣怎可以说出这般的事实让众人知晓,更勿论极为御厨,身为御膳房的御厨若丧失味觉,便等同于废人,皇宫绝对不允许这样的存在,因此他们等人只能隐瞒下来。 首先投出手中玉箸的是时亓懿,他在众人满是惊愕的目光下,施施然将手中的玉箸放到了那盘白水青菜前,见状,其余的评判相视一眼,皆是投到那盘菜式前。 良久,终究尝试完毕,评判等人执着玉箸踌躇不前,似是在纠结应当选哪一个。比赛的规矩,选择哪一盘菜便将玉箸放到哪盘菜式面前。 众人皆是瞪大眼眸观察几人的表情,想要从他们的表情中看出一些端倪,奈何他们每尝试一样神情都差不多,更勿论时亓懿那般常年面瘫的人。 时亓懿面无表情地望着那菜叶清汤,几番挣扎之下才伸出玉箸夹起放到嘴里,略微咀嚼了一下便吞咽下去。 每到菜式皆是精美到极点,唯独看到了一碟盘子上,竟只有白开水以及几片菜叶,除却时亓懿外的人神色间不由地划过一抹嫌弃。 良久,一阵阵的食物香味飘扬而过,众人闻着口水直流三千尺,待婢女将一盘盘的菜式不分顺序地端到长桌上,背对着众人的几人才幽幽转过身来,旋即执着玉箸一个个菜式试过去,神情上还不忘佯作享受的模样。 第六十三章 不敢便别说话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过渡章节,下章放大招! ------题外话------ 时亓懿似是感受到了什么,含着点点寒冰的视线迎上了他的眸光,双目对视,两道视线在空中交缠,压迫的气势弥漫,沙烟乍起。 完颜弦宇站在不远处望着两人剑跋扈张、水火不容的场面,漆黑的眼眸掠过了一抹莫名的精光,唇角噙着浅浅的莫测笑意。 言罢,他便甩袖而去,转身的一瞬间,眼底泛着了浓浓的不甘,竟然轻而易举地将他弄得丧失味觉,那么给他下毒亦然是不在话下了,这个皇叔他终究还是小瞧了。 时路倪临走前神色阴郁地走到了时亓懿面前,眸光闪现出了一丝戾气,不由地冷笑一声,“本王不知皇叔用了什么手段让她赢,但是,捧得越高,摔得越重。” 于是两人便友好地携手走了出去,两个女子的感情便是这般支撑起来的。 “真的?那走快点。” “我听闻最近开了一家酒楼很好吃。” 彼时完颜悦满眸兴奋地跑到了她的面前,精致的面容漾着明媚的笑意,“走走走,我跟你去庆贺一下。” 司鸢的腮帮子顿时气得鼓起来,一把拍下脑袋上的手,冷哼一声剜了他一眼便转身抬步而去。 “哪个最难吃,便知晓哪个是你的。”凉薄的嗓音幽幽地溢出,时亓懿极为诚实的话语砸下,司鸢得意洋洋的神色瞬间龟裂。 “是不是我做得很有特色,所以你一眼就可以看出来哪个是我的?”司鸢扬起绝艳的小脸,桃花眸蕴含着淡淡的笑意,波光粼粼,极为真挚地望着他。 时亓懿抬起厚大的手掌轻轻地揉了揉她的青丝,如月色般的冷眸瞬间染上了淡淡的宠溺,如同星辰的璀璨,渗着点点的暖意。 见她答应了,司鸢才满意地颔首,眉宇间染上了点点的笑意,旋即浑身的气势一敛,又如同无害的小白兔一般,走到了时亓懿的面前。 司鸢始终是古武家族的继承人,那与生俱来的上位者气息并不是她一个小小的官员之女可以比拟的。 齐静昕被逼得一步步退后,最后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上,目光蕴含了一丝畏惧望着司鸢,嗓音微颤地出声,“我去,我去。” “想反悔?”司鸢的脚步向她一步步地逼迫,唇角的笑意深了深,犹如莲花一般圣洁无比,嗓音柔软地如同棉花般,浑身的气势却是带着几分如同时亓懿那般的压迫。 齐静昕闻言,眼眸间的嫉恨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抗拒,脚步不可抑制地退后了半步。她当初一时答应不过是笃定了司鸢不可能会赢,岂料会是今日这般的局面? 司鸢似是浑然不觉般,把目光放在了齐静昕身上,她嫣然一笑,桃花眸泛着潋滟光华,软糯的嗓音轻轻落下,“当初跟我打赌的时候,你说过什么来着。” 玉雅公主的红唇微动,最终还是骇于时亓懿寒冷的目光,将所有的话吞咽下去,只能咬着唇怒不可遏地瞪着司鸢。 “不敢便别说话。”时亓懿凉薄的嗓音落下,掷地有声,顿时砸在众人的心上,冻得在场的人不寒而栗。 第六十四章 算计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言罢,他抬步离开,小二没有看到他转身一瞬眼眸浮现的诡异笑容。小二望着他的身影不由地摸了摸脑袋,神色间尽是迷茫,这个客官真是奇怪得很。 迎上他的眸光,小二感觉到那压迫的气势铺天盖地而来,心脏微颤,难以抑制地颔首答应。男子微微垂眸打开了壶盖闻了一下,指尖微动,不动声色地将白色的粉末洒了进去,动作完全看不出一丝端倪,旋即他将盖子盖了回去,唇角的笑意依旧没有任何变化,“似乎又没什么不同。” “我能闻一下吗?似乎你们的女儿红有点特别。”男子的笑容深了深,眼底的精光一闪而逝,令人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噢,这是女儿红。”小二暗暗地再次舒了一口气,还以为这位客官想要为难他呢! 小二正欲离开,男子却把臂一横拦住了他,小二抬眸流露出了惊愕的神色,他轻轻一笑,“我只是想问问这是什么酒。” 小二这才呼了一口气,要知道此处是皇城,每日都有大部分的达官贵人进出,若是无意得罪了哪位,恐怕在这皇城中便难以生存了。 男子轻轻扬唇,泛起了浅浅的笑意,笑容间含着一丝令人莫测的意味,“无事。” 小二下去给厨房送了单子,而后倒了一壶酒端着出来,却不料正巧撞上了一个男子,小二一慌,忙不迭向着那男子道歉。 “没事,喝一点而已。”完颜悦拍了拍司鸢的肩膀,而后挥了挥手示意小二下去,举手投足不拘小节,唇角漾着的笑意明媚艳丽。 听到女儿红几个字,司鸢的眸里的波光微微动了动,潋滟的桃花眸眨了一下,如同棉花般柔软的嗓音缓缓溢出,“我不喝酒。” 完颜悦对于这样的目光早已习惯,下巴微微扬起,杏眸间浸满了傲然,思忖了片刻缓缓开口道:“把你们这里最好的菜都上来吧,再上一壶女儿红。” “请问姑娘吃点什么?”小二倒是极为礼貌地瞧着两人,眸光是掩饰不住的惊艳,虽然来此的也有不少女子,但是这般好看的还真是少啊! 司鸢仔细地打量着周遭的环境,装饰与一般的酒楼没什么太大的区别,进了二楼的厢房,一股沁人心脾的淡淡花香袭来,倒是让人舒心了不少。 “好的姑娘。”掌柜也不在意她的态度,立即唤来了小二带两人上了二楼的厢房。 “给我们一间最好的厢房。”完颜悦对于他谄媚的脸色心底浮起了一丝不喜,但精致的面容上却没表现出来,神情淡漠疏离。 那厢的完颜悦与司鸢两人走入了新开的悦香楼,掌柜的一看两人价值不菲的衣裙,眸光一亮,立即谄媚地上前迎接两人上座。 时亓懿瞧着他的侧脸,隐隐透着诡异的寒光,心底泛起了不好的预感,清冷的眼眸微微凝了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而后抬步离去。 完颜弦宇垂下的眼帘闪现着诡谲的精光,唇瓣微不可察地扬起了一抹弧度,时亓懿,就让我看看,司鸢这个弱点对你的打击究竟有多大。 摄政王不愧为摄政王,但一个有弱点的人,注定不会赢的。 目光的气势压迫,终究以完颜弦宇的转首为收场。 第六十五章 至今未归 小二将酒端上了二楼厢房给完颜悦两人便转身离开继续工作,而完颜悦执起酒壶倒了两杯酒,而后轻轻捏着一杯酒正准备饮下,却见司鸢没有任何动作。 “喝啊!”她扬了扬眉,而后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动作洒脱利落,尽显落落大方。 司鸢抿了抿唇,犹豫了一下终于执起酒杯如饮砒霜般闭着眼眸灌下去,旋即感觉到一股辛辣的气息在舌尖缠绕,但过了片刻又有一丝过瘾。 她俨然意犹未尽,抬手又执起酒壶倒了一杯饮下,脸上泛着了淡淡的酡红,衬得眉宇间的莲花愈发的灿烂。 “很好。”完颜悦轻笑出声,眼角流露出了淡淡的赞扬,旋即便与她一并饮了起来。 片刻,她似是感觉一股眩晕袭来,她狠狠地摇了摇头意图让自己清醒一点,奈何杏眸渐渐染上了一层朦胧,眼前的一切都开始模糊不清。 ——不对!她的酒量不至于那么差,只有一个原因,这酒中被下药了! 这是她昏迷前的念头,奈何已然来不及道出。 见完颜悦晕倒在桌上不省人事,司鸢睁着迷离的桃花眸,轻轻地推了她一下,见她依旧没有任何动静,痴笑出声,“还以为你酒量很好呢!” 话音落下,她感觉眼前一黑,亦然昏眩过去。 下一刻,门渐渐地被打开,一双镶嵌着墨金线的靴子踏入,男子的目光落在了倒下的两人身上,唇瓣扬起了诡谲的笑意,抬手轻轻地拍了拍,一名暗卫如闪电般跃出,男子的眸光扫了一眼不省人事的两人,“你知道怎么做了?” “是。” 彼时的时亓懿在王府内执着笔在纸上不知画些什么,蓦然心中一窒,胸膛浮起了一股郁闷感,手中的笔轻轻一顿,再也无法落笔。 他抬眸望向了外面的天色,发觉天色渐黑,黑夜即将笼罩下来,一股暗沉的气息蔓延,他透着淡淡凉意的眼眸微微一凝,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这般的天色,她还未回来······ “王爷,完颜太子求见。”还未等时亓懿细想,季秦的嗓音便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轻轻放下手中执着的玉笔,微微掀起眸子,凉薄得不带一丝情绪的嗓音缓缓流泻而出,“让他进来。” 完颜弦宇步履凌乱地走了进来,与完颜悦有几分相似的面容上含着满满的担忧,一见时亓懿的第一句话便是,“悦儿呢?”嗓音蕴含着浓浓的焦急与紧张,气息因为疾步过来而颇为紊乱。 “不知。”简短的话语利落分明,清清冷冷的声音落下,立即令完颜弦宇的神色微变。 “你怎会不知?”他抬起浸满了愠怒的眼眸望着他,嗓音略微拔高地质问,“悦儿可是与摄政王妃一并出的门,可是悦儿至今未归,是不是你们对她怎样了?” 时亓懿微微凝着的眼眸一片凉意,那墨色的瞳眸深不见底,看不清一丝情绪。 “太子,你误会了,王妃亦然未归。”季秦在一旁感到不妙,连忙开口解释,“或许二人只是玩得太投入忘记时间罢了。” “悦儿从来不会这般晚归。”完颜弦宇阴沉的神色没有褪去半分,他满眸怒火得望着时亓懿,嗓音压抑,似是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希望摄政王可以派人去寻,否则,悦儿出了什么事,本宫唯你们是问。”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六十六章 我会负责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长孙容谨的神色间亦然浸满了愕然,尔后忙不迭捡起地上凌乱的衣裳随意地披上才缓缓下了床榻,骤然间,一抹艳红的东西映入眼帘,他瞪大眼眸瞧着那抹落红,眼眸瞪大,愕然间心底竟是划过一丝狂喜,整理了一下思绪,他神情肃穆地望着她,眼眸极为认真地沉声道:“我会负责。” 司鸢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起身,蓦然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掀开被子一看,望着自己不着寸缕的身子瞬间瞪大眼眸,尔后神色间满是惊愕地望着同样如此的长孙容谨,眸光转向了不远处站在望着他们的时亓懿,一瞬间,她不知该如何解释,“我——” 沉吟半晌,终究推开门走入,巡视了一眼周遭亦然不见人影,眼眸凝了凝,抬步走入了内室,那刺目的一眼映入眼帘,那帷幕还未落下,两抹身影衣裳未裹,四目相望,那熟悉的面容瞬间令时亓懿的心狠狠地揪在一起,顷刻间,他竟是感到难以呼吸。 下人不敢违抗,哆哆嗦嗦地带着时亓懿走到了长孙容谨的厢房。时亓懿走到了门口,脚步竟然有些迟疑,欲推门的手略微顿了顿,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看不出任何情绪。 完颜弦宇在一旁看着,唇角微不可察地勾勒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果然司鸢这个弱点影响很大呢! “带路。”低沉如寒冰的嗓音含着不容置疑的语气,面色沉凝,清冷的眸光闪着莫测的暗色。 话音一落,时亓懿的眸光一沉,蕴含着波涛汹涌的巨浪,骤然萦绕的凛冽之意愈发的骇人。若说平日里的他是如遗世独立的谪仙,那么如今便是索要人命的阎罗。 下人战战兢兢,被他浑身的气势压迫得浑身发抖,声线微颤,弱弱地出声,“在、在厢房。” 一身凛冽的气息,眸光冰冷锐利,令众人不寒而栗,终究不敢阻拦。他随意拦住了一名下人,清冷的嗓音如今更是如寒冰般冻如骨髓,眼角流露出了点点的骇人之意,“长孙容谨呢?”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到了丞相府,却被门卫阻止着不让进门,宣称要先去禀告丞相,但时亓懿却不理会,径直闯入,他想要去的地方,还没有去不了的。 闻言,时亓懿眼眸的波光微不可察地一动,却依旧面不改色,而后唇瓣一启,清冷的声线溢出,“去丞相府。” 良久,季秦才得到了一点消息,然而听到消息的他神色颇为古怪,犹豫再三,终究还是禀告给时亓懿,“王爷,据来报,王妃在丞相府。” 完颜弦宇随之跟上,眼眸的精光稍纵即逝,又恢复了那副紧张担忧的模样,随着时亓懿去寻人。 他自然感觉出了不对劲,但选择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季秦垂首领命,旋即疾步出去领人寻找。时亓懿深深地看了一眼完颜弦宇,随即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眼底深处渗着些许沉重。 “找。”时亓懿的眸光落在了季秦身上,淡淡的一个字砸下,含着不容置喙的语气,眼眸间透着道不清说不明的意味。 第六十七章 温柔乡英雄冢 那时的她骗他,说她只会给自己的第一次给喜欢的人,那时的她,说喜欢的人是他,后来得知她是摄政王妃他才知晓这话有多么的讽刺可笑。而方才醒来,与她有了这般的纠缠他心里有一丝狂喜又有一丝复杂,毕竟与他人妻子纠缠完全违背了他的原则,但如今看到那抹落红,却将心底的那些复杂尽数驱散,无论如何,既然得到了她,就要负责,即便背负骂名。 长孙容谨那认真的一句话瞬间令时亓懿浑身的血液澎湃,清冷的眼眸迸发出了骇人的杀意,毫无预兆地一挥袖,强劲的掌风袭向他,长孙容谨一个踉跄,单膝跪地,一只手撑地,唇角流露出了一丝血迹,他拭去了唇角的血迹,轻轻一笑,“这一掌,欠你的已经还你,从今以后,她是我的。” 话音一落,时亓懿的周身杀意尽显,深不可测的眼眸蕴含着惊心动魄的风暴,暗沉得令人胆颤,风华绝代的面容如同覆盖了一层冰霜般。 这般剑跋扈张的场面,是完颜弦宇乐见其成的。见状,司鸢心中感到不妙,潋滟的桃花眸波光婉转,红唇轻启,忙不迭开口道,“时亓懿,我们先回家。” 顷刻间,杀意尽敛,那软糯的嗓音如羽毛般轻轻得落在了时亓懿的心上,声音依旧是他熟悉的柔软,“回家”两个字重重地砸在他的心上,掀起了巨大的波澜,他狭长的睫毛微颤,清冷的眸光缓缓移向她,荒凉无垠的眼眸泛着令人心碎的光芒,薄唇微动,重复道:“回、家?” 司鸢微微一怔,迎上了他的眸光,心脏有些闷闷的,她重重地颔首,“嗯,回家。” 时亓懿清冷的眸光瞬间变得如水般柔和,抬步走到了床榻旁,捡起她的衣裙,以身为司鸢遮掩,动作轻柔地帮她穿上衣裳,而长孙容谨是君子,自然也不会看。 司鸢的脸上晕着酡红,颇为赧然地垂下眼眸,任由时亓懿帮她穿着衣裳。还是第一次有男子伺候她穿衣裳,虽有些不合礼仪,但彼时的她却不敢拒绝,虽说时亓懿一开始只是为了救她才娶她,但她名义上还是他的妻子,若此事传了出去终归不好,哪个男子戴绿帽子的脸上是光彩的?因此她对他都是深深的愧疚。 她自然感觉事情的不对劲,明明她在与完颜悦饮酒,一觉醒来却与长孙容谨躺在一起,这事不免有些蹊跷。看来是有人想要陷害他们,但——目的何在呢? 时亓懿帮她穿好了衣裳,眼眸流淌着淡淡的柔光,尔后一把抱起她转身离开。 “王爷,无论你接不接受,这已成事实,还请王爷与她和离,好让我娶她进门。”瞧着时亓懿抱起司鸢便要离开,长孙容谨蓦然开口,温润的嗓音竟带了几分强势,眸光泛着势在必得的光芒。 时亓懿顿住了脚步,神色冰冷得如坠冰窖,薄唇微动,流泻出了不容置喙的清冷话语,“她,只能是本王的妻子。” 言罢,他抱着司鸢大步流星地走去,如谪仙般的身影渐渐远去。长孙容谨的眸光微凝,流露出了一丝复杂,时亓懿既然对她如此情深,为何成亲这般久却未碰过她,若说无情,但那眼里的温柔却不假。 “红颜祸水。”完颜弦宇在不远处瞧着,良久才缓缓吐出了几个字,唇角噙着淡淡的嘲讽意味。 时亓懿看到这般不堪的一幕,竟还能压下怒火,掩下杀意,那般温柔抱着司鸢回去,果然是温柔乡英雄冢。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六十八章 等同于伤害我 晕!痛! 这是完颜悦醒来的第一感觉,片刻,待她清醒过来以后,忙不迭瞪大眼眸寻找着司鸢的踪影,却发觉厢房内只有她一人。 她紧紧地抿着红唇,杏眸流泻出了冷光,而后目光冷冷地转到了酒壶上,打开酒壶盖子,眸光一凝,仔细一看,才发觉壶口还残留着一点白色的粉末。 她轻轻地伸手捏着些放到鼻尖前嗅了一下,下一刻,神色大变,杏眸间泛起了一抹诧异,旋即神色沉凝地抬步走了出去。 那迷药是他们北辽特制的,有股淡淡的清香,但落在水里便会无色无味。皇兄!你究竟想干什么?!迷倒她们将司鸢带走意欲何为! 她疾步走了出去,身影如风一般,穿过了大厅,骤然间听到了司鸢的名字,身子一顿,将众人谈论的话语敛入耳畔。 “这摄政王妃也真是祸水,竟然让丞相与摄政王爷这般争抢。” “简直不要脸好吗?跟丞相通奸被摄政王爷抓个正着,如此光明正大地给摄政王爷带绿帽子。” “丞相大人必定是被那女人引诱了。这种女人就应该抓去浸猪笼,发生了此事,摄政王爷应该会休了她吧?”丞相大人的良好形象深入人心,即便出了这般的事,百姓只会为他说话,心底的秤早已偏向他。 一句句话砸下了完颜悦的心上,她的瞳眸瞪大,蕴含着满满的震惊与诧异,脚步一旋,拽住了其中一个男子的衣襟,眉宇间染着淡淡的愠怒,“你刚刚说什么?摄政王妃与丞相通奸?” “此、此事大家都知道。”男子被她凛然的眼眸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说出声。 完颜悦一把甩开他,精致的面容如同蒙上了一层冰霜,联想着先前发生的所有事情,答案呼之欲出,她紧紧地咬着牙,杏眸浸染了浓浓的愤怒,脚步一抬风风火火地跑回了会国馆。 推开了完颜弦宇住所的门,只见他悠然自在地坐在软塌上品茶,眉宇间流淌着云淡风轻。完颜悦的红唇一抿,疾步上前一把拍下他手中的茶杯,“砰”的一声,碎落一地,清脆的声音响在耳畔,重重地落在心间。 “放肆!”完颜弦宇猛然拍向桌子站起身来,冷厉地呵斥,愠怒抬眸,映入眼帘的是自家的皇妹,神色微微缓和些,但依旧有些不悦,“你干什么?” “是不是你陷害司鸢与丞相通奸?”完颜悦的神色冷然,杏眸间夹杂着几分质问,眸光泛着不言而喻的怒火。 完颜弦宇墨色的眸子微闪,睫毛心虚地颤了颤,缓缓地转过身子背对她,似是在掩饰什么一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还狡辩。”完颜悦彼时颇为痛心,嗓音不禁拔高了几分,“我检查了酒壶,那分明是北辽皇室特制的迷药,除了你还有谁?” 完颜弦宇沉吟了半晌,缓缓地转过身迎上她的眼眸,面色阴沉如水,低沉的嗓音含着几分冷厉,“是!是本宫做的又怎样?我是你皇兄,如今你竟为了一个外人这般质问我?” “唯有她真心待我,她不会虚与委蛇,不会敷衍我,她是我唯一的朋友,而你,我唯一的兄长,竟然利用我,间接地让我成为伤害她的凶手,皇兄!你知不知道这也等同于伤害我?”完颜悦的红唇勾勒出了一抹讽刺的笑容,话语愈到后面,便愈发的激动,杏眸染上了悲痛,眼角的泪水径直落下。 ------题外话------ 咳咳,如同瓦不解释乃们会不会炸了!如简介所说,男女主身心干净,请大家放心。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六十九章 要离开我吗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门口倏然被打开,完颜悦就这般光明正大地闯入,而她身后还跟着神情慌乱的下人。 “让开,都给我让开。” “公主——” “公主,你不能去。” 司鸢怔住,蓦然间,外面传来了一些吵杂声,愈渐大声。 “不、会、让、你、离、开。”时亓懿抿着薄唇,抬手桎梏住她的柔荑,目光真挚地凝视她,薄唇间溢出了不容置喙的话语,一字一顿,蕴含着极致的强势与肯定。 “发生了此事,我不可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司鸢望着他荒芜的眼眸,咬牙别过脸去说道。她虽然知道此事是被陷害,但那时也的的确确是被抓奸在床,若时亓懿不给她一纸休书,恐怕会引来极大的非议,他在王朝内已然是风口浪尖上,且长孙容谨的态度让她知道他绝对不会那么容易放弃,她绝对不能让自己成为两人相争的借口,更不能让两人相争而使王朝分裂。 他浑身僵硬着,他才缓缓抬起眼眸,清冷的眸色间一片令人心碎的荒凉,如同寸草不生的沙漠般没有半点生气,良久,他略干的薄唇轻启,“要离开我吗?” “明日你给我一纸休书吧!”司鸢柔软的嗓音顿时砸下,如同魔爪一般,生生撕裂时亓懿的心脏。 墨夜笼罩着整个大陆,若隐若现的星光点缀在夜空,淡淡的凉风袭过,紫罗兰的幽香蔓延开来。 第一次,他有些质疑。 他身为北辽太子,为北辽谋福利,有错吗? 且她说得没错,他这般做也的确是要让时亓懿与长孙容谨反目成仇,他们二人是至宥王朝的梁柱,足以掀起惊涛骇浪,若他们内讧,王朝势必分裂,这样北辽便可以渔翁得利。目的被拆穿,刺喇喇地放在阳光底下,任谁心底都没法好过。 一句句淡淡的话语却如同细针一般一根根地刺在完颜弦宇的心上,扎得生疼,他的眼眸泛起了一抹复杂的意味,悦儿第一次与他这般说话,也是第一次说,他不懂她。一母同胞的兄妹,她却为了别人说出这样的话伤害他这个兄长。 言罢,她一把利落地拭去眼泪,旋即傲然地仰着下颚,恢复了傲然的姿态,转身走了出去。 完颜悦摇着脑袋一步步后退,双目通红,眼角的泪水簌簌落下,嗓音略微沙哑,“皇兄,你错了,你看不到司鸢对我的真心,更看不到摄政王爷对司鸢的真心,即便你用了这样的手段,他也不会如你所愿休了司鸢娶我,而且,我不爱摄政王是真的,你始终不懂我,若我爱,又怎会轻易放手,你所谓的完成我的心愿,不过是你为了使至宥王朝内讧而说的冠冕堂皇的借口罢了。” “真心?朋友?”完颜弦宇扬起了一抹讽刺的笑意,墨色的眼眸间染着浓浓的嘲讽,“你何时变得如此天真?她不过是为了让你不与她抢夫君罢了。我是你皇兄,又怎会害你?只要司鸢被休,你便可嫁给时亓懿,完了你的心愿,也可强大北辽不好吗?” 第七十章 是不是爱上她 她一见司鸢,杏眸间便不由地流露出了浓浓的愧疚,眼眶一红,氤氲着淡淡的雾气,哽咽地说出了一句,“对不起。” 时亓懿轻轻抬手一挥,示意后面的下人出去,下人们领命退出了厢房关上房门。 “你怎么了?”司鸢见状不明所以,神情一片茫然,眼眸染上了淡淡的担忧,起身走到了她的面前。 “砰”的轻轻一声,完颜悦倏然跪在司鸢的面前,垂下的眸子浸满了浓浓的愧意,她舀出腰间的利刃递给司鸢,坦荡的神情含着一抹决绝,“是我害得你被下药,被陷害,被夺了清白,如今我只能跪下你面前让你行刑,你不必留情。” 司鸢的神色没有任何变化,眉宇间的莲花似是艳丽了几分,她上前轻轻地将她扶起身,迎上她疑惑的眸光,司鸢的桃花眸蕴含着一抹笃定,“你不会害我,即便真的有,你也是无意的。” 淡淡的一句话在完颜悦的心上沉重地砸下,顿时掀起了惊涛骇浪。她来此之前,有想过她会痛斥她,质问她,甚至杀她,但万万没有料到,她竟是这般信任她。 顷刻间,完颜悦的眼角落下了晶莹的泪珠,眸光盈着难以抑制地感动,一时间竟是难以说出话来,只是上前紧紧地抱住她。 若说以往她是把司鸢当成唯一的朋友,那么这一刻,她却是把她当成可以性命相待的人。 时亓懿的眸光凝了凝,面对着完颜悦眼眸又恢复了一贯的清冷,目光落在她抱着司鸢的手上,顿时感到刺目得很,一抹冷意在神情间掠过,旋即薄唇轻轻启动,“说清楚。” 凉薄的话语顿时打散了完颜悦两人的气氛,完颜悦这才缓缓地松开了司鸢,眸光转向时亓懿,思忖着他方才简洁的话语,片刻才缓过神来,而后敛起情绪缓缓道,“摄政王爷,此番是我的不对,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绝不反抗。” 她虽然不赞同皇兄的手段,但终究那也是她的皇兄,因此绝不会将事实全部托盘而出。 奈何即便她不说,时亓懿亦然早已猜到,如今完颜悦的态度不过是让他肯定了罢了。 完颜弦宇! 时亓懿清冷的眼眸迸发出了骇人的杀意,深邃的眼眸如同一望无际的黑洞般,将人吞噬令其毁灭。 墨夜笼罩,黑暗中隐藏的生物渐渐出现。司鸢眉宇间的魅莲微微闪过一抹红光,下一刻,媚眼如丝,红唇微勾,浑身的气息皆散发着淡淡的魅惑,如同夜色中的妖一般。 “你先回去。”她望着完颜悦轻轻启唇,嗓音轻柔缥缈,如同轻纱,却含着不容置疑的强制性。 完颜悦望着她的变化心中疑惑,这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她这般了,但即便如此,她还是颔首,旋即抬步利落地走了出去。 司鸢的眸光转向了时亓懿俊逸得如同谪仙般的面容上,唇瓣轻轻扯出了一抹勾魂夺魄的笑意,她抬起柔荑轻轻地捏着他的下颚,缥缈得如同九霄云外的嗓音轻轻地飘入耳畔。 “你,是不是爱上她了?”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七十一章 真相 “你是她,她是你。”时亓懿凝视着她的眼眸,清冷的嗓音掷地有声。 司鸢感觉这句话极其熟悉,略微思忖了片刻才想起,这是她曾经对他说过的话语,顷刻间,她轻笑出声,媚态横生,“那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司鸢猜测了他的每一个回答,却唯独想不到,他竟是反问,“何为爱?” 她怔住,没料到一个问题便把她噎住,潋滟的桃花眸浮现出了一抹沉思,思绪百转却终究得不到答案,她霍然笑出声,“你逃避问题也未免太过高明。” 时亓懿抿着薄唇,眸光流淌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他轻轻地揉了揉她的青丝,凉薄的声线夹杂着微不可察的柔意响起,“待有一日,你知道答案,我再回答。” 对于他的话,司鸢却是不甚在意,轻轻地放下捏住他下颚的柔荑,唇角依旧噙着魅惑的弧度,“有没有人说过你很狡猾?” 还未等时亓懿回答,她又接着道,“不过无论你爱不爱我,我都不会离开,这里可是最好的栖息地。”而且由时亓懿的态度可以看出,他绝对会尽力保护她,如今的她,就是需要这个人的庇护才能为所欲为。 “即便你想离开,我也不允许。” 闻言,司鸢却是再次笑了起来,笑容间夹杂着几分嘲笑,望着时亓懿的眸光带了几分戏谑,“一个被夺了清白的女子你也可以不在意,你对我的感情是有多深啊!” 时亓懿抿唇不语,只是提到了她被夺了清白此事,他清冷的眸光更是沉了几分。 见他面色沉凝,却缄默不语,司鸢挑了挑眉,看到他脸色除了沉了几分也没有多大变化,心中暗叹几分,撇了撇嘴,“死面瘫,不逗你了,这具身子根本就没被碰过。” 话音一落,时亓懿沉凝的眼眸顿时略微一亮,犹如夜空的繁星一般璀璨,透着浓浓的诧异,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一向波澜不惊的神情破天荒地闪过了一抹喜色,薄唇微微动了动,良久,被这消息冲昏了头的他才晃过神来,“真、的?” 司鸢难得见到他有其他表情,这才满意地勾唇,心情舒畅,自然也告诉了他答案,“身子没有任何的不适,根本不像被夺了清白,而且你到的时候两人都刚醒罢了,两个昏迷的人能干什么?至于那血,我就不知怎么回事了。” 顷刻间,司鸢感觉唇上一热,旋即便是铺天盖地的吻袭来,夹杂着激动与狂喜。良久,时亓懿才缓缓放开她,面色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平淡无波,但眼眸沉淀着的柔光在涓涓流淌,揽着她的手更收紧了几分。 司鸢彼时只觉得此人莫名其妙,但一个吻她却丝毫不在意,毕竟第一次时还是她主动挑逗他的。但无论如何,时亓懿对她的感情越来越深是好事,那么,她才可以更好地利用他不是吗? 这般难得温馨的气氛,却被倏然闯入的一抹身影打破。当妖涟卿闯入看到了这一副场景,饶有趣味地挑了挑眉,“我来得是不是不是时候?”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七十二章 还欠我一条命 时亓懿对于倏然出现的妖涟卿极为不满,清冷的眼眸闪过一抹不悦,凉凉的话语从唇间流泻而出,“是。” 司鸢却是淡淡地扫了妖涟卿一眼,眉宇间的魅莲妖娆绽放,如血一般透着令人心悸的艳丽。 妖涟卿一步步走了过来,一身墨袍染着浓郁的血腥之气,又夹杂着几分奈河桥的阴沉之气,而这些都一一掩盖在了唇瓣的笑意下,“别这么说,本尊此次来,可是收到了银子要杀摄政王妃的。” 当初的他受重伤不便暴露身份,如今收拾好了暗算他的那些老家伙,自称又恢复了桀骜不驯的“本尊”。 时亓懿下意识地捕捉到了“摄政王妃”的几个字眼,深不见底的瞳眸掠过了一丝冷意,旋即薄唇轻启,“谁?” 既然妖涟卿这般直接地道出来的目的,且久久未动手,便知他根本不打算动手。 妖涟卿的眼眸蕴含着深意,唇角的笑意浓了浓,俊美的五官线条透着与之不符的魅惑,“不如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 “说。”清冷的嗓音落下,一如既往的寡言少语,时亓懿也只有在面对司鸢时话语才会多一些。 妖涟卿知道他的性子也不恼,况且他可没忘了自己的初衷,低沉性感的声线幽幽溢出,“你给双倍的银子本尊,本尊帮你杀回那人如何?” 他目光灼灼地瞧着时亓懿,一想到又有一大把的银子落在他的口袋便兴奋不已,然而下一秒司鸢凉凉的一句话冷不丁响起,瞬间泼了他一盆冷水。 “你似乎忘了如今王府的一切皆由我掌管,包括库房。”司鸢的红唇勾起了一抹魅惑的弧度,戏谑地望着他唇角的笑意因为她的话而僵住。 她自然看得出妖涟卿在打什么主意,无非是不想与时亓懿有正面冲突,却又舍不得那送上来的银子,因此才上门谈判,但她又岂会让他所愿? 妖涟卿的神情僵了半晌,旋即又恢复了笑靥如花的脸瞧着司鸢,“都一样,本就是要杀你,你出银子再好不过了。” 闻言,司鸢轻笑出声,缥缈的嗓音飘然入耳,如同羽毛般轻轻地落在心间上令人的心痒痒,她骤然话锋一转,启唇道:“你似乎还欠我一条命。” 虽然那是白天的她救的,但无论如何都是她不是吗? 见状,时亓懿的眼眸渗出了淡淡的柔意,亦然缄默不语,只是目光从未离开过司鸢。 妖涟卿顿时一怔,而后眼角流露出了莫名的兴味,眼底深处却是多了了几分沉思,“救本尊的是她,而不是你。”他可没有忘记当初司鸢说过,那人会心软,但她不会,虽不太懂她的意思,但两者性格迥然不同,恩怨自然也要分开。 “她便是我,我便是她。”她顿了顿,又嫣然一笑,刹那芳华,惊艳世人,“除非,你不想还这条命。” 明显的激将法,妖涟卿又怎会看不出来,但司鸢的话却正好戳中了他的死穴,他虽然是武林中人人惧怕的魔殿尊主,但绝对有恩报恩,有仇报仇,若传出去他对恩人视若无睹,那么他妖涟卿还如何在魔殿立足?虽然魔殿的人做事不分善恶随心所欲,但也是真性情,极为恩怨分明,属下们若知道他有恩不报,怕是会对这个尊主颇有微词。 思及此,他咬了咬牙,敛起了情绪,性感的嗓音砸下,“你想怎样?” 对于他的答案司鸢没有一点意外,如樱花般的红唇轻轻一扯,缥缈的嗓音幽幽溢出,如同九霄云外传来的声音一般空灵,“魔殿为我所用,包括你,限期三年。”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七十三章 谈判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现在新文太多,等很久才轮到推荐,所以为了配合推荐字数少,抱歉亲们~ ------题外话------ “现在你可以说,雇你的人是谁了吗?”司鸢的红唇噙着浅浅的笑意,犹如眉间的红莲一般耀眼,然而桃花眸内的笑意却不达眼底。 世人皆知摄政王爷武功高强,即便是妖涟卿都不得不承认,时亓懿是个难以对付的对手,也因此他才不想与他对上,聪明人不会选择硬碰硬,那只会两败俱伤。 妖涟卿见状冷嗤一声,居然这般不信任他,不就是怕他有一日反悔将这份合约盗走吗? 闻言,时亓懿的眸光顿时柔和一片,点点星光在闪烁,神色不起一点波澜,但心底却是难以抑制地雀跃,她这是相信他!相信他! 司鸢将合约折叠一起,旋即放到了时亓懿的怀里,他抬眸狐疑地望着她,她的余光扫了妖涟卿一眼,眼眸夹着不明的意味,她嫣然一笑,“放你这里安全点。” 时亓懿的眸光轻轻地扫了一眼纸上的条约,而后微微敛眸,如月色般清冷的眼眸深沉不见底,莫测不明。 这一刻,他不仅仅是为了银子,更大的原因是因为这个女子,他想看看,这女子在这三年间,用魔殿在这个大陆上掀出怎样的波涛汹涌吧! 目光扫到最后她的签名,张扬而肆意,笔锋尽显锋芒,他的唇瓣轻轻一扯,淡绿的眼眸透着兴致盎然的趣味,执起笔来利落地签下自己的名字。 妖涟卿不明所以地看了她一眼,接过了写满条例的纸,越看心中越诧异,里面的条条框框都恰如其分,细节分明,但对于司鸢来说却又是最大利益,条约内找不出一丝破绽,由此可见立条约之人的条理多么清晰,思绪多么缜密,若这女子用在朝堂上,恐怕····· 她转过身去拿来笔墨纸砚,旋即埋头写着什么,片刻,她轻轻拿起纸吹干上面的墨水,缓缓地递给妖涟卿,话语毫不掩饰的不容拒绝,“签了。” 司鸢的余光略有深意地扫了时亓懿一眼,虽不知他方才做了什么,但此刻也知道是他令妖涟卿答应的要求,她心里清楚得很,不点明罢了。 只要有银子,一切都好说,即便是舍弃自由,他就是那么有原则的人! 见此,妖涟卿唇瓣的笑意深了深,微绿的眼眸泛着满意的色彩,方才郁闷的心情一扫而光,满眸笑意地对司鸢道:“我答应你。” 时亓懿见状面不改色,微不可察地收回了手,略微颔首答应,表示成交。 他的眸光微凝,瞬间懂了时亓懿的手势,而后眼眸微微一扬,唇瓣微动,无声地说了一个“五”字。 妖涟卿心中微微一咯噔,正陷入了纠结之中,骤然间眼尖地看到时亓懿在司鸢看不到的地方举起了两个手指。 “救命之恩,在你看来便是这般不重要?”司鸢轻轻挑眉,目光径直射向他,云淡风轻的话语夹杂着与生俱来的气势。 “不行。”妖涟卿不假思索地拒绝,如狼般的绿眸毫不掩饰对这个要求的抗拒,想他妖涟卿一生不羁放荡爱自由,又岂会同意被束缚。 第七十四章 知道身份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王妃,外面很多人都围在门口,说王妃是妖女,要将王妃您处死。” “怎么了?”司鸢微微蹙眉,见她神情焦急紧张却又不知如何开口的模样,只好主动出声问道。 翌日清晨,司鸢刚起身洗漱完,小屏满脸慌乱,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见到司鸢却又欲言又止。 听着身后传来的缥缈而魅惑的笑声,时亓懿只感觉脸上一热,神情难得的窘迫,离开了云倚阁,他的神色顷刻间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波澜不惊,仿若什么事都未发生一般。 言罢,他似是落荒而逃一般走了出去,望着他离开的身影,司鸢兴致盎然地失笑出声,果然吶!最喜欢挑逗的便是他了。 他沉吟了半晌,感觉到呼吸愈发的沉重,眼眸一暗,偏过脑袋不再看她,旋即薄唇轻启,“夜深了,睡吧!” 时亓懿的心难以控制地一跳,鼻尖缭绕着她身上魅人的淡淡莲香,顷刻间被扰乱了思绪。 “你用兰香掩盖你身上的味道可以瞒过任何人,但那不包括我。”她漾着勾魂夺魂的笑意,指尖轻轻挑起他的下颚,“我对你的气息可是熟悉得很。” “砰”的一声!“无茗”两个字轻轻地从朱唇间吐出,将一波平静的湖水砸起了圈圈的涟漪,时亓懿微怔,神色难得的不自然,手轻轻地松开了她的柔荑,片刻,凉薄的声线才缓缓响起,“你如此得知?” 司鸢试图想要挣扎开他的手,却发现挣扎不开,便也随他去。潋滟的桃花眸间难得染上了一片真实的笑意,她的眼角流露着淡淡醉人的媚态,“我自然知道你不会轻易让我死,否则你也不会将神医带到府中每日熬药膳料理我的身子是吧?无茗!” “我不会让你死。”时亓懿心中一窒,如月色般微凉的眼眸彼时一片坚定,他抬起手紧紧地握住她纤细的柔荑。 这该是极为苦涩的一句话,她却云淡风轻地道出,眉宇间浸满了不在意。果然,她绝情冷心,对自己亦然如此。 司鸢的红唇微勾,媚眼如丝,明明是不经意间的动作,一颦一笑皆是充满了魅惑的风情,“我还未必活得了那么久呢!” 时亓懿清冷的眸光凝视着她,流淌着淡淡的暖光,“为何是三年?” 见妖涟卿离开,时亓懿却站在原地岿然不动,司鸢不由地狐疑望着他,缥缈的嗓音幽幽响起,“你怎么不走?” ······ 待妖涟卿离开以后望着那浓墨般的夜色,蓦然想起了什么,不由地猛地一拍脑袋,“这时亓懿不是把经济大权都给了司鸢吗?那他哪来的银子?亏了、亏了、亏了······” 典型的过河拆桥,但妖涟卿多少也知道这女子无良的本性,无所谓地离开,临走前还用眼神示意时亓懿记得给银子给他。 司鸢轻飘飘地扫了一眼妖涟卿,眉宇间染着不含一丝温度的笑意,言语间渗着凉凉的寒意,“你可以走了。” 这个答案在意料之中,司鸢的唇角噙着一如既往淡淡的笑意,但那笑意在妖涟卿看来,却是阴森得很,瞬间背脊一股凉意往上蹭。 “礼部尚书之女齐静昕。” 第七十五章 妖女现世,祸乱天下 司鸢依旧神态自若,云淡风轻地饮着茶,彼时只是微微掀起眸,“理由呢?” 小屏的神色有些为难,犹豫了片刻依旧不知如何开口,不断地斟酌字眼,良久,才期期艾艾地说道,“他、他们说,说王妃您,水、水性杨花,红杏出墙,乃、乃是祸水。” 本以为司鸢会神色大变,却见她饶有兴致地望着小屏调侃道,“你奶奶是祸水?” 小屏微微一怔,一脸茫然,片刻才晃过神来,恍然大悟,顿时脸上一片窘迫,方才的紧张亦然消散了不少,羞恼地跺了跺脚,“王妃!” 见状,司鸢不禁莞尔,这丫头的胆子倒是比以前大了,还敢瞪她,比以往那个整日诚惶诚恐的女子倒是好一点。 她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旋即站起身来抬步走了出去,“好了,我出去看看。” 昨晚后来的记忆她一点都记不起来,因此她也不知道最后时亓懿打算如何解决,但那还存在的记忆里,时亓懿却是强硬地说不会让她离开,她也不知时亓懿到底是如何想的,如今此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更不知道时亓懿会如何解决。 虽然她也不想离开,但若迫不得已,还是免得连累时亓懿,毕竟偶尔觉得时亓懿还是个不错的人。 一路思绪翻飞,不知不觉她便到了门口,只见许多百姓围在王府大门前,大部分面红耳赤地嘶喊着,“处死妖女、处死妖女。” “眉间盛莲,妖女现世,祸乱天下,应当处死。” “没错,处死,如此水性杨花的女人,就是一个祸水,王朝必定会被这样的祸水颠覆。” “除了这个妖女王朝才能安然无恙。” “处死!” 听着一句句怒不可遏的嗓音流入耳畔,司鸢瞧着前面带头的几人更是面目狰狞地说着,似乎不处死她这个“妖女”便是罪大恶极一般。 原来,不止是因为她与长孙容谨一事,竟然还用她眉间的莲花来做文章。 司鸢思忖着,指尖不由自主地抚上了眉间浅淡的莲花,桃花眸间晦涩不明。 时亓懿听着一句句不堪入耳的话语,如谪仙般的面容愈发的冰冷,他凝眸扫了一眼众人,清冷的眸光如同利剑一般射过,与生俱来的威慑力毫不掩饰地展露,凉薄的声线如同夹杂着冰霜一般,“闭嘴。” 众人顿时噤若寒蝉,皆是弱弱地看了一眼时亓懿,而带头的几人虽然亦然胆战心惊,但余光瞥向了不远处角落里那人的眼神示意,顿时鼓起勇气,再次出声,只是声音没有多少底气,“你、你根本就是被那妖女迷惑了,如此下去,王朝将亡。” 话音一落,时亓懿如利刃般的眸光顿时射了过去,那深不见底的瞳眸似是要把人吸进去一般,瞬间叫那人背脊的汗水直流,腿一软差点倒下,幸好被身后的人撑住。 “凭借区区一朵红莲便杜撰成妖女,怎么不说我是仙女呢?” 时亓懿正想出声,司鸢软糯的嗓音顷刻间幽幽地响起,众人望去,只见她一袭紫罗兰长裙款款而来,步步生莲,青丝翻飞,眉宇间的淡淡红莲清丽脱俗,唇角漾着清浅的笑意,一颦一笑,撩人心弦。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七十六章 这是胎记你懂个屁 如此形象,恍若仙子,令众人顿时陷入了一片痴迷当中,门卫们失神不过片刻,忙不迭齐声恭敬地喊道:“王妃!” 这异口同声的呼唤顿时响彻在众人的耳畔,将百姓们由痴迷中抽离出来,前面带头的几人这才想起自己的任务,忙不迭换成了大义凛然的神情,“妖女就是妖女,胡说八道什么?” 时亓懿望着她的眼眸里的点点碎冰渐渐化为柔水,司鸢迎上他的眼眸莞尔一笑,而后一步步走到百姓们面前,“不过区区一朵红莲,就说我是妖女,就算死,也给我一个理由吧?” 嗓音柔软如棉花,如同潺潺流水般,唇角噙着温婉的笑意,温柔的气质不言而喻,此刻众人偏生在她身上看不出丝毫的妖女气质。 领头的一人眼神微微慌乱,旋即定了定神开口说道,“一个正常的人眉间怎么会有这样怪异的红莲?” “这是胎记你懂个屁!”司鸢的眉宇间染上了几分愠怒,不由地骂出声,下一秒感觉到众人目光愕然地望着自己,才轻咳一声,情绪收敛了一些,又恢复了温婉贤淑的模样,仿若方才那个不过是幻觉一般。 时亓懿见状眼眸更是不由地渗出了点点的笑意,眉宇间毫不掩饰的宠溺,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 “本王妃的胎记比较漂亮你们有意见?每个有胎记的女子都是妖女的话,那么应该全部都要处死了吧?”司鸢的桃花眸扫了一眼众人,虽然话语没有像方才那样爆粗,但柔软的嗓音却格外的犀利。这般的理由虽有些牵强,但又似乎滴水不漏,无法攻破。 彼时众百姓面面相觑——她说得好有道理,我竟无力反驳。 领头的男子亦然被噎住,望着周遭的百姓开始有些犹豫,神情开始急躁了起来,撕扯着嗓音道:“简直一派胡言,谁的胎记会是一朵红莲?” “我啊!”她不留一丝缝隙地接上,桃花眸微微眨了眨,而后又开始她如滔滔江水版连绵不绝的忽悠,“观音菩萨曾报梦给我,说我上辈子善良大度,更是舍身救人,因此这辈子赐予我一朵红莲胎记,不仅护身,还可旺夫。” 慌忙赶来的完颜悦一到来便听到她的这番话语,旋即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喘了口气,悬着的心缓缓地放下,她怎么就忘了这丫头瞎扯的本事就厉害了。 “胡说八道,无凭无据,你以为你说我便信吗?”那人见状嗤笑出声,不屑地望着司鸢。 “很好很好。”司鸢噙着浅淡温和的笑意,满意地颔首,旋即略微抬起脚不知想干什么,思忖了片刻又放下,而后走到身旁一个门卫面前,幽幽地开口,“把鞋子脱了给我。” 众人不明所以,满脸茫然,不知这个摄政王妃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连时亓懿亦然心底一片疑惑,完颜悦则是紧紧地蹙着眉头狐疑地瞧着她。 那门卫不敢违抗命令,一把把靴子脱了战战兢兢地递给司鸢,司鸢面色从容地接过,还好没有脚臭! 下一秒,只见那温婉贤淑的摄政王妃手执靴子,一把狠狠地拍向领头男子的脸上,还不断怒不可遏地呵斥着,“你也知道无凭无据不可信!你他妈还冤枉我!你哪来的证据了?说我妖女?证据呢?!你倒是拿啊!长得丑还瞎逼逼,就你屁事多!没事就在家放屁追着玩,跑来这里瞎逼逼你就是欠揍!看我漂亮就觉得好欺负是不是?不教训你一下你都不知道天高地厚。”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七十七章 见过他有其他表情? 不过片刻,那人的脸便红肿不堪,而司鸢终于施施然地收回手,将靴子还给门卫,完了还戏谑地扫了那人一眼,柔软的嗓音凉凉地响起,“这样不就可爱多了吗?你看,圆滚滚的。” 门卫神色古怪地瞧着那靴子,纠结该不该穿回去,万一王妃等会又需要呢?他从来不知原来鞋子还有这样的用处,片刻以后,他缓缓地穿上靴子,望着司鸢的眼眸一片炽热,本以为王妃看着柔柔弱弱会被欺负,没料到王妃这般厉害! 王府中的人皆是受过训练,对时亓懿都有盲目的崇拜,而对于自己王爷选的王妃自然也不敢有意见,如今看到王妃的风采更是崇拜自家王爷! 王爷大人必定是早就看清了王妃的本质才会将她娶回家的对不对!果然王爷不是那种只看脸的肤浅之人。 完颜悦瞪大眼眸,神色间一片诧异,旋即难以抑制地笑出声,爽朗的笑声顷刻间响彻在众人的耳畔,在被打的男子听来更是刺耳得很,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痛。 他抬手想要触碰臃肿的脸,在碰的那一瞬间感觉一片刺痛传来,不由地吃痛,倒吸了一口凉气。旋即他瞪大眼眸满脸愠怒地瞪着司鸢,然而脸庞臃肿说话模糊不清,“你,你具然敢德无?” 众人的眸光亦然带了几分不善望着司鸢,方才看着仿若仙子,原来果真是妖女。 司鸢却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瞥了那男子,桃花眸闪着流光溢彩的光芒,而后施施然地继续开口,“你们难道就没想过被这人利用了?在摄政王府门前闹事,按照王朝律法,你们一个个都要被处置!而他却故意带你们来闹事,这不是明摆着让你们来送死吗?” “这——”百姓们顿时神色一慌,面面相觑,彼时望向那男子的目光亦然开始不满起来。 面容被打得臃肿的人神色一慌,然而不再敢说话,害怕拉扯到脸上的伤,只能使眼色给另一个男子,他立即领会,忙不迭站出来开口道:“你们别听她胡说,她这样的妖女,除了之后王爷对我们感激都来不及,而且就算真的被处置,只能证明王爷被妖女迷惑,我们为了除掉妖女即便受处置也骄傲!” 时亓懿的眸色猛然一沉,浑身迸发着骇人的冷意,向前一步正想动手却被司鸢阻拦,她莞尔,对他轻轻地摇了摇头,“先别动手!” 时亓懿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凝视了她许久,终究缓缓颔首,近距离地站在她身后,如谪仙般的面容散发着生人勿进的冷气,以守护的姿态做好时刻保护她的准备。 “你们口口声声说我是妖女,就凭区区一个胎记,恐怕说不过去吧!”司鸢柔软的嗓音再次响起,如同羽毛般轻轻地落下,给予人一种如沐春风般的舒适感。 那男子冷笑一声,眼角流露出了浓浓的鄙夷,“区区平民,勾引王爷坐上王妃之位,又红杏出墙,以美色引诱丞相大人,使之与你苟且,终究被摄政王捉奸在床,你还想抵赖?” 本还满眸笑意的完颜悦脸色渐渐变了,杏眸愈发的冷沉,精致的五官彼时阴沉如水,她向来是说动手便动手的人,彼时听到这些话心底的怒火不断地升腾,下一刻猛地上前一巴掌拍向那男子,那利落的动作竟神似司鸢先前用鞋子拍人的动作。 “啪”的一声清脆的声音,旋即一声接着一声响起,伴随着完颜悦的叫骂声,“什么红杏出墙,什么苟且,你亲眼看见了吗?瞎逼逼什么?没事就在家放个屁追着玩,出来胡说八道些什么,本公主最讨厌便是你这种信口开河的人了。” 听着她的骂语,司鸢忍俊不禁,那些话明显是她先前说过的,如今完颜悦却学了个遍,彼时不禁有些好笑,同时,司鸢的心底也是一片暖意。 而众百姓见状,只能瞠目结舌地看着,毕竟她是公主,还是那个做事随性肆意的北辽公主,才不会管这里是不是她的地方,反正若得罪了她,必定会死无葬身之地,因此人们都只是愕然地望着她不敢上前阻止。 良久,清脆的响声才停了下来,那男子被打得头晕目眩,脸上亦然红肿得不像话。完颜悦甩了甩手,精致的面容皱得如同苦瓜干一般,眼眸浸满了委屈向司鸢走去,“打得我手痛死了,终于知道你为什么用鞋子拍了。” 司鸢失笑,轻轻地接过她的手望着那红彤彤的掌心,眼底沉淀着暖意,“等会给你擦药。” 望着司鸢握着完颜悦的手,那目光柔和似水,时亓懿的薄唇一抿,旋即抬手拉回了司鸢的手,清冷的眼眸还不忘给了完颜悦一个警告。 完颜悦冷哼一声,撇了撇嘴偏过头去,这时亓懿太讨厌了!护妻护成这样!对他的欣赏已经随着他表现出来的占有欲消失了。司鸢莫名其妙地瞥了一眼时亓懿,想要从他的掌心抽出手来,奈何他紧紧握住,她挣扎片刻最终无果,而后便随他。 而原本带领闹事的三人,彼时已有两人被打肿了脸,剩下的一个男子愤然站了出来,“你们竟然自持身份无缘无故打人,这还有王法吗?” “在王府闹事,不过随意几巴掌,已经是便宜他们了。”司鸢望着此人,桃花眸间颇为不耐,但思及着必须要解决此事,否则给时亓懿会带来很大的麻烦,于是顿了顿,继续道:“况且公主说得没错,你们亲眼看见我红杏出墙了?” “此事所有人都知道,空穴 第七十八章 自揭伤疤 “你说呢?”时亓懿清冷的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一人身上,众人循着他的目光望了过去,只见不知何时出现的长孙容谨面色晦涩难懂地站在那处。 长孙容谨听到那些谣言以后便慌忙过来想要见她,却不料一来便被时亓懿的话一把劈得外焦里嫩,彼时见众人的目光看向自己,他袖袍下的手不由地握了握,旋即又松开,喟然长叹一声,“为了不影响王妃的声誉,在下唯有将此病公诸于众,免得使摄政王与王妃困扰。” 此话一出,无疑是承认了时亓懿的话是正确的。顷刻间众百姓面露惊愕,纷纷难以置信地望着他。 他们万分爱戴的丞相啊!百般拥护的丞相啊!竟然不举! 长孙容谨咬牙切齿地望向了时亓懿,一向温润的目光闪现着怒火。时亓懿!真不愧是闻名天下的摄政王,不费一兵一卒,区区一句话便令他陷入万难之地,果然够狠! 可他不得不承认,今日这般的场面,若他不承认,司鸢即便不被处置,今后也会受人唾骂,名誉扫地。但如今他承认了,也就抹杀了他与司鸢在一起的可能,因为倘若日后他要娶司鸢,那么便会推翻了今日他所说的谎言,能够娶妻,便不是不举! 时亓懿的这一理由,不仅帮司鸢洗清了嫌疑,还令他无法正大光明地娶了司鸢,一举两得! “丞相大人放宽心。” “丞相大人草民认识一些大夫,应该可以医治的。” “丞相大人莫担忧,会好的。” 众百姓对于长孙容谨深表同情,纷纷上前围着他说着,瞬间方才如战场般剑跋扈张的场面变得如同集市一般吵闹。 “多谢大家关心。”长孙容谨眸色沉沉,唇角却依旧漾着温润尔雅的笑意,众人见状更是心疼他!丞相有这般的难言之隐还要强颜欢笑,只为了不让他们担心,多好的丞相啊! 众人的关注力全然落在了长孙容谨身上,反倒原本被控诉的对象却莫名其妙地站在原地。司鸢狐疑地瞥了一眼长孙容谨,纤细的柔荑轻轻地拉扯了一下时亓懿的袖袍,压低着嗓音问道,“你们说的是真的?” “嗯!”时亓懿心安理得地颔首,神情肃穆没有半分虚假。抹黑情敌什么的必定要不遗余力! 完颜悦半信半疑地斜倪了他一眼,也不知这家伙说的是真是假,但无论如何,他都对司鸢如初,这是对她最大的安慰!至少皇兄的计谋没有影响到他们的感情。 “那血······”司鸢微微蹙着眉头,桃花眸波光流转,偏头望着时亓懿,神情一片疑惑,她可没忘记那时床榻上的那滩血。 “假的。”时亓懿对于她的问题没有半分意外,清冷的眸光微微一闪,凉薄的嗓音从薄唇间缓缓溢出。 闻言,司鸢暗中呼了一口气,神色间流露出了一丝庆幸。时亓懿见状,如月色般的冷眸流淌着柔光,眉宇间微不可察地染上了一丝笑意。 见形势渐渐不受控制,暗暗焦急的男子目光瞥向了不远处那人暗示的目光,又继续开口道,“大家别听他们胡扯,竟然撒个弥天大谎来掩饰自己的罪行,丞相大人也是伟大,为了那个妖女竟然不惜自毁名声。” “你才胡扯。”完颜悦见他又要对百姓们煽风点火,不由地立即站了出来,面容极为不悦,眉宇间染上了浓浓的愠怒,“若摄政王妃真的与丞相有苟且,摄政王又岂会放过她,又岂会不休了她,哪个男子可以忍受自己的妻子红杏出墙?” 男子闻言嗤笑出声,笑声蕴含着满满的嘲讽,“她乃当之无愧的红颜祸水,这妖女的手段高明,摄政王早已被她迷得神魂颠倒,因此即便她红杏出墙摄政王也可以视若无睹,或许将来她做了祸国殃民的事摄政王也会护着她,为了不让她毁了我们的王朝,此等妖女必须除掉。” “在你们眼中,你们的摄政王便是这样贪图女色是非不分的人吗?”完颜悦目光寒冷地盯着他,精致的面容一片冷沉,胸腔的怒火不断地上涨,这人好欠揍!心动不如行动!正欲动手,时亓懿凉凉的话语骤然砸下,“奸细。” 他的余光微不可察地扫过身边的季秦,季秦跟随他多年,不过简短的两个字便立即明白,身形一闪,上前将那男子桎梏住,旋即一把扒开他的衣襟,一抹火红的焰火图案映入眼帘。 众百姓定睛望去,不由地蹙起眉头。 “这图案是什么?” “好像在哪里见过。” “我想起来了。”一个有点眼力的百姓抬手一把拍向脑袋,“我有朋友在沁阳国经商,他说沁阳国士兵身上都会有这个图案。” 此话一出,众人望向那男子的眸光顿时不善,神色间更是染上了一层愠怒。沁阳国是至宥王朝的附属国,不过区区小国近几年却野心渐露,蠢蠢欲动了起来,不断地用各种方法挑衅至宥王朝,这是王朝内众人皆知的事。 季秦一手更是紧紧地桎梏住那男子的双手,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暗中点了他的哑穴,旋即对着众百姓娓娓道来,“这一切都是沁阳国的计谋,为的就是让我们王朝内讧,这几人分明是奸细,他们的话绝对不能信。” 那男子张着嘴却无法出声,只能不断地摇着脑袋否认,奈何众百姓对于季秦的话深信不疑,焰火图案这般明显,即便那男子想抵赖也没用。 “王爷,王妃,对不起。” “对不起王妃,是我们错怪你了。” “丞相大人抱歉,若不是因为我们受人唆摆,也不会令你自揭伤疤。” “都怪我们太愚蠢了,还请王爷、王妃、丞相原谅我们。” 一句句道歉的话语接踵而来,旋即随着一人的跪下,众百姓满脸愧疚地纷纷跪了下来求原谅。 “不知者不罪,各位请起。”长孙容谨对于自揭‘伤疤’一事实在憋闷不已,奈何却不能说出真相,彼时只能扬着淡淡的笑意扶起百姓,只希望他们莫要再提。 完颜悦撇了撇嘴,眸光扫了一眼时亓懿,又掠过季秦,杏眸划过了一抹幽光。别以为她方才没看见,那焰火的图案根本就是季秦在扒衣服之前暗中运用内力印上去的,如此让沁阳国白白蒙上了一次冤屈。 ------题外话------ 推荐卷儿的文文:重生豪门骄妻,多多支持哦~ 【双处,一对一,强强联手,据说是宠文】 她本是名门骄女,注册结婚当日,人生最甜蜜的时刻,却被心上人设计害死,意外重生在因吸毒身亡、臭名昭著的败家花痴女身上。 既然上天再给她一次重新洗牌的机会,再滥的牌她都她要胡! 从此,虐渣男,斗渣女,坐拥男神,兴风作浪……哦,不!是风生水起,重写一段荡漾人生。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七十九章 一纸和离书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这估计也是让万俟佾嘉最为后悔的一件事了,毕竟……唉,她都不想提,太心酸了。 其实魔女也没干过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她也只不过是差点烧了自己家的医庐,差一丢丢弄死了他师傅最最喜欢的千年小白狐和万里挑一的宝马凌风,不过是喜欢拿她四季峰上的师弟兄弟开玩笑顺便试一下她自己研发的药丸,至于最恶劣的嘛,估计就只剩下让她最最心爱的小师弟患上了厌女症这件事了。 什么什么要举例? 万俟佾嘉,四季峰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小魔女,圣手神医韩奕唯一的弟子也是列武林神话列熏的掌上宝心头肉,长得乖巧可爱但实际内心霸道腹黑。 好友天使薰的文文:王仙草来袭 ------题外话------ “乖。”时亓懿收到她质问的眼神,眼底漾着淡淡的柔意,轻启薄唇,嗓音蕴含着无限的宠溺,顿时让司鸢都不禁怔忪。还未等她回过神,时亓懿的眸光转向了长孙容谨,凉凉的话语如同利刃般一刀刀割下,毫不留情,“她嫁给本王这般久又怎会是处子之身?本王不知你与哪个女子有所苟且,但莫要诬陷本王的王妃。” 他先前才说了他说的是真的,长孙容谨的确不举,如今这又是怎么回事? 闻言,司鸢绝美的容颜微微一变,桃花眸渗出了一抹惊愕,眸光狐疑地射向了时亓懿,含着几分质问。 长孙容谨的笑容一僵,没料到他会拒绝得如此直接,反而让他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开口,空气寂静了片刻,他温润的嗓音再次响起,如同泉水流淌般划过,“王爷,我们已然有肌肤之亲,你又何必如此执着,不如放手。” “不给。”时亓懿深不见底的眼眸似是要席卷一切般,暗沉得可怕。波澜不惊的声响一如既往的简单粗暴。 “王爷,还请给鸢儿一纸和离书。”长孙容谨骤然启唇,望向司鸢的眸子内沉淀了淡淡的情愫,那炽热的目光在时亓懿看来格外的刺眼,那亲昵在称呼听来更是刺耳得很。司鸢的神情颇为茫然,她什么时候与他这么熟了? “都退下。”见状,时亓懿轻轻地挥了挥手说着,牵着司鸢走到上座,施施然地扶着她坐下,旋即他才缓缓地坐在她身旁,一系列的动作毫不掩饰宠溺。下人们垂眸领命退下,而周顾微微俯身下去沏茶。 周顾微微一怔,而后眼眸划过一抹了然,微微颔首退到一旁,长孙容谨不甚在意地笑了笑,自顾自地坐下。 长孙容谨闻言回以一笑,正想开口,时亓懿凉凉的嗓音飘过,毫无波澜的声响不带一丝情绪,“不必上茶,他很快便走。” 其余人要的茶他都一清二楚,因此彼时只需要问长孙容谨。 几人走到了大厅,周顾噙着和蔼的笑意迎接几人,他微微俯身唤了一声“王爷”,旋即眸光转向长孙容谨,态度不卑不亢,“不知丞相要什么茶?” 长孙容谨的目光落在两人紧握的手上,温润的眸光微微一沉,而后又恢复了原样,唇角一如既往漾着如沐春风的笑意。 完颜悦的唇角微微抽了抽,这还是那个骇人听闻的摄政王爷吗?竟然做出这般幼稚的事情。 然而长孙容谨却置若罔闻,径自走了进去,时亓懿的眸色一沉,牵着司鸢的手抬步走进,且脚步加快了些走到了长孙容谨前面,光明正大地让他看着自己与司鸢紧握的手。 时亓懿毅然决然地拒绝,凉薄的嗓音不容置喙,“介意。” “王爷不介意下官进去坐坐吧?”彼时的长孙容谨唇角漾着温和的笑意,如同清风拂面般,余光瞥向司鸢闪过了复杂的情绪。 季秦神情肃穆,微微颔首,而后抬步一跃追了上去,然而去到以后已然不见那人的踪迹。 时亓懿似是感应到了什么,如月色般的眸光微微一闪,折射出了一抹冷意,随即示意季秦跟了上去。 渐渐地门口的百姓散去,而领头的几人亦然被时亓懿命人收押下去审问,角落里的一人见状眼眸流露出了骇人的戾气,咬牙切齿地凝视着司鸢良久,终究转身离去。 第八十章 早死早超生 “王爷!”长孙容谨的语气加重了些,眼眸透着不悦,“你是亲眼所见,我与鸢儿有肌肤之亲这是事实。” “丞相莫要逾越!王妃闺名岂是你能唤?”时亓懿的眼眸闪现着星星点点的冷光,嗓音凉薄而冰冷。 司鸢在一旁揉着太阳穴,望着两人这般剑跋扈张的场面颇为头疼,站起身来一把拉着完颜悦便离开。 “你们慢慢吵,再见!” 瞧着司鸢离去的倩影,时亓懿的眼眸幽暗,淡淡地扫了长孙容谨一眼,流露出了冰冷的警告,“今生今世,她都是本王的妻。” 言罢,不等长孙容谨有任何反应他便甩袖离开,纤尘不染的衣袍犹如蒙上一层霜般,浑身萦绕着淡淡的冷意。 长孙容谨抿着唇许久,眼眸沉淀着复杂之意,终究缓缓起身抬步走了出府,望着那湛蓝的天空,他的眼眸划过了一抹落寞,而后徐徐离开。 不远处的角落里,一双泪雾朦胧的双眸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眼泪终究落下,美眸染着淡淡的忧伤。 你喜欢她,那我呢? ······ 一步步地脚步声传来,在书房内的时亓懿顿了顿执着笔的手,随即又继续在纸上画着,眸子没有掀起半分,一如既往的清冷嗓音响起,“有事?” 染冷哼了一声,自顾自地找了个椅子坐下,嘴上还不忘数落,“那些人根本没说错,那女人根本就是祸水,就是因为她,你这王府内才会这般多事。” 时亓懿没有理会他,依旧神情专注地画着什么,染瞬间感到气不打一处来,怒不可遏地站起身走到他身旁,眸光落在画卷上,顿时怒火更是浓了几分,上前想要拿过画卷,奈何时亓懿眼疾手快地一把桎梏住他的手,旋即轻柔地将画卷收了起来。 “你把她放心上,她心里可有你一分?大陆上有多少人想你死,如今世人都知她是你的弱点,迟早会利用她威胁你,你有没有想过这点?”染气急败坏地看着他,见他没有丝毫动容,心底更是气恼,“而且,她可是你的夺命符!终有一日你会因她而死,她根本不该活在这世上。” 若不是凌页他们告诉他,他根本不知原来司鸢这个女子会是这样的祸害!果然一开始就不该救她! 闻言,时亓懿的神色一凛,眸光径直射向他,荒芜的眼眸透着淡淡的凉意,“你想不救她?” 染的心思又怎会逃得过他的眼睛。而染的脸上亦然一片坦然,没有丝毫隐瞒的打算,“是!即便我努力为她续命,她最后还是会死,她这样的祸害,早死早超生岂不是更好。” “不行!”清冷的嗓音在顷刻间蕴含了浓浓的冷沉,时亓懿如谪仙般的面容彼时如同阎罗般骇人。 染冷哼一声偏过头去,嗓音毫不掩饰的倔强,“我不会让这样的女人害死你的。”一尘大师这样德高望重的人,预言从来没有说错。 书房内瞬间寂静无比,瞬间气氛紧张地令人窒息。时亓懿沉吟了片刻,再次启唇,凉薄的声线夹杂着不容置喙的决然,“她活多久,我便活多久。” 言下之意是,她若死的话,他也不会独活。 此话一出,染的眸子顿时瞪大,难以置信地回过头瞪着他,许久,染怒极反笑,笑容间浸满了嘲讽之意,“你竟然为了她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要,以往那个百毒不侵的摄政王去哪了?我真是看错你了。” 第八十一章 遗失的药方 “你不懂。”时亓懿的眼眸流淌着晦涩不明的光芒,清冷的声线淡淡的流泻而出,透着道不清说不明的意味。 “我宁愿一辈子也不要懂。”染咬牙,旋即转身气急败坏地走了出去,他的眼眸深邃,缓缓地舀出腰间的一张纸打开,瞧着上面浓墨的字,眸色沉了沉,他绝对不会让那个女人有机会活着,绝对不会! 思及此,他拿着纸的手紧了紧,而后眸光一闪,将其折叠重新塞回腰间,而后疾步走回自己的厢房。 然而腰间的白纸却在不经意间飘落下来,轻轻地落在了地上,染没有丝毫注意,独留那张白纸悄然无声地躺在原地。 待他回到了厢房想要舀出那张纸烧掉,仔细一找,却发觉不翼而飞,神色不由地一惊,忙不迭夺门而出,循着原路回去找。 不能让那张药方被时亓懿捡到,绝对不能! 奈何寻了良久,却始终不见那张药方的踪影,不过短短时间,那张药方便不见踪迹,若是被时亓懿捡到了,后果不堪设想! 思及此,染的神色不由地愈发焦急,然而还是不断地安慰自己,应该不至于这般巧合被时亓懿捡去了,或许是被府内的下人捡了以后觉得没用便扔到了,再或者,是风太大卷走了,有一切的可能,未必是落在时亓懿的手中。 周顾不知何时出现,见着他在地上不断地巡视着,似是在寻找什么一般,不由地出声问道,“染公子,你在找何物,可需要老奴帮忙。” 染闻言身子不由地一僵,而后抬眸轻扯出了一丝笑意,“没有,只是方才看到一只虫子挺好看的。” “那便不打扰公子了。”周顾轻轻俯身,眼底透着恭敬以及一抹复杂。但他是多年的老人,自然懂得什么叫喜怒不形于色,彼时也依旧噙着温和的笑意,旋即转身施施然离开。 他抛弃自己的身份在外多年,也不知是不是外头实在太过复杂受了刺激,如今怎么神经兮兮的? 一想到这个可能,周顾的眼眸更是多了几分悲戚与同情,他与王爷一样,也都是可怜之人吶! ······ 漫步在喧闹的集市,为了避免过多的注目,司鸢依旧系上了抹额,掩饰了眉宇间的莲花才敢与完颜悦走在街上,咋看过去,两人就如亲姐妹一般。 “摄政王对你还是挺情深义重的。”完颜悦骤然启唇,杏眸间毫不掩饰对时亓懿的欣赏,当然,她不是喜欢他,只是钦佩他的情深,虽说霸道,但却专一。 司鸢却一笑置之,“只是你不懂内情罢了。”时亓懿娶她不过是做做样子,且他喜欢的是另有其人,所谓的情深义重不过是其他人看到的表层现象罢了。 “无论有什么内情,他对你深情这一点不假。”完颜悦的语气满是肯定,望着司鸢不置可否的模样也只能暗暗叹气,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又怎会看不出来司鸢对时亓懿反而没有多少感情呢?但她如今也认定时亓懿对她没感情,可谓是当局者迷啊! 司鸢正欲开口,蓦然一个不明物体撞了上来,她不禁被撞得退后几步,幸好完颜悦眼疾手快地拉住了她。 而那个撞上来的“不明物体”则是猛然抬眸,目光触及到司鸢的脸更是怒火升腾,开始谩骂了起来,“你走路长不长眼睛?撞到了我一句道歉都没有,你懂不懂礼数?” 闻言,完颜悦亦然不悦地抬起眸,看到是齐静昕瞬间了然,这女人根本就是得理不饶人,还不是因为上次司鸢赢了她,害得她在皇城跑步被众人耻笑,如今心存怨恨想要报复! “是你不看路一下子撞了过来,我们都没怪你,你却咄咄逼人。” 齐静昕却是冷哼一声,眸光瞥向司鸢流露出了浓浓的戾气,眸底深处更是难以掩饰的嫉恨,“以为是王妃就可以一手遮天了吗?就可以撞伤人不道歉吗?不过是一个没有教养的废物,即便飞上枝头也变不了凤凰,依旧改不了你这个麻雀的本质。” “废物?”司鸢眉宇间的红莲妖娆了几分,微不可察地划过一抹红光,柔软的嗓音轻轻地重复了这句话,舌尖意味不明地缭绕着两个字,令人莫名地感到一道凉意从心间流过。 第八十二章 蛇蝎心肠 “师家的继承人根本不该是你这废物,既然这个家族的继承人不是我,那我便把它毁了。” “你一个废物有什么资格与我争!” “废物!” 废物······ 废物······ 废物······ 两个字紧紧缠绕在司鸢的耳畔,眼眸缓缓阖上,片刻后睁开,刹那间绽放出璀璨的光华,妖冶的桃花眸流露出了嗜血的杀意。 铺天盖地的冷意席卷而来,齐静昕只感觉浑身一抖,寒意渗入骨髓,顿时惊骇地抬眸望着司鸢,只见她抬着一步步轻盈的步伐向自己走来,唇角的笑意温婉清浅,然而在齐静昕看来却如同恶魔的笑容一般令人心惊胆战,她的腿不由地一软,就要滑下去。 司鸢上前轻轻地扶着她,红唇间噙着没有一丝温度的笑意,嗓音空灵缥缈,如同九霄云外传来一般,“无事吧?” 齐静昕全然处在恐惧中,那冷冷的压迫笼罩着自己,令她久久无法开口出声,如同魔怔了一般,司鸢见状唇角的笑意浓了浓,拽着齐静昕往空无一人的小巷内走去。 而在街上的人看来,两人却宛若感情要好的姐妹一般,虽然齐静昕的神色颇为古怪,但却任由司鸢拉着走,若感情不好,又怎会任由她拉着走而不反抗呢? 完颜悦的眸光紧锁着司鸢,杏眸间染上了一抹古怪的意味,眉心不由地轻轻一蹙,又是如此!似乎她总会突然间变得判若两人一般,浑身的气质尽数不同,而她方才的笑容令她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 思及此,完颜悦忙不迭跟随着司鸢的脚步去。在那空无一人的小巷内,寂静无声,齐静昕在被司鸢狠狠扔到地上那一刻才全然清醒过来,她坐在地上,咬牙狠狠地抬眸瞪着司鸢,声线却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你、你想干什么?你对、对我不利,父亲必定、定不会放、放过你的。” 本具有威胁力的话语却被她说得毫无底气。 她不知司鸢为何忽然间变得如此气势逼人,会下意识地惊骇,但心里还是始终将她当成那个什么都不会的草包! 司鸢舀出,抽出利刃,那冰冷的光芒顿时闪了一下几人的眼,齐静昕望着那冰冷的利刃,惊惧席卷而来,她用手向后撑着地,不断用脚推动着向后退,眼眸间浸满了惧意,“你不可以杀我,不可以,父亲不会放过你的,不会······” 奈何她的话语没有丝毫令司鸢动容,她轻轻倾下身子,毫不留情地将利刃刺向齐静昕的大腿,顷刻间血液喷涌,妖艳的血汩汩流淌,伴随着凄厉的惨叫,而她依旧面不改色,唇角噙着嗜血的冷笑。 “你以为我不知那些造谣生事的人是你指使的吗?竟然还收买妖涟卿来杀我?简直愚蠢透顶。” 完颜悦将这一幕尽收入眼帘,眉心紧紧地蹙着,虽然齐静昕本也就该死,但司鸢变得如同另一个人一般,下手如此狠辣,眼神冰冷得没有温度,一点也不似平日里的那个司鸢。 齐静昕的唇瓣失了血色,渐渐泛白,她的眼眸毫不掩饰的恨意望着司鸢,恨意瞬间压过了心底的惧怕,她强撑着一口气咬牙切齿地说着,“是,都是我做的那又如何?你平日在王爷面前装得温柔善良,什么体弱多病根本都是假象,你根本就是一个蛇蝎心肠的女子,王爷若知道你的真面目必定休了你,我不过是帮王爷清理门户。” 第八十三章 因为我是妖女啊 “愚蠢。”红唇间轻轻吐露了两个字,司鸢嗤笑,执着利刃正欲下手,却见齐静昕眸光一亮,似是见到救命稻草一般,唤出了声,“王爷?!” 她如蒙大赦般惊喜,眼眸泛着亮光,还不忘得意地瞥了司鸢一眼,“王爷,你来了正好,可以看清这妖女的真面目。” 司鸢循着她的目光转身望了过去,那一袭白皙无暇的衣袍,一身清冷的气质缭绕,面色波澜不惊地站在不远处。下一刻,时亓懿的眸光微微一凝,薄唇一抿,掌风袭过,齐静昕骤然无声,躺落在地,惊愕的面容定格住,死不瞑目。 他回眸望着她,清冷得不起半分波澜的嗓音幽幽响起,“本王杀人的手法亦然比你的好看。” 司鸢红唇一勾,笑容间却没有一丝温度,冰冷到极点,“我让你动手了吗?”她自己的仇人自然要自己动手。 完颜悦彼时颇为头疼,这两人果然不愧是夫妻吗?全然不顾地上死去的人,就这般心安理得地谈话,但司鸢这忽然间的变化她还是要问清楚。 思及此,她的眸光移到了时亓懿的身上,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王爷,司鸢怎么回事?她为何忽然间判若两人一般?” 时亓懿清冷的眸子波光微动,旋即眸光落在了司鸢身上,缄默不语。 倒是司鸢一脸坦然,妖冶的桃花眸望着完颜悦,唇角勾着一抹瑰丽的弧度,“因为我是妖女啊!” “别开玩笑,快点说。”完颜悦闻言嗔怪地瞪了她一眼,对于她的话语没有一点相信,这家伙老是不说实话。 “有一种人,身体犹如两个灵魂一般,时不时就会转换一个灵魂,两者的爱好,性格皆不同。”司鸢娓娓道来,唇角的笑意不变,桃花眸内一片漫不经心,一时间竟让人分不清真假。 完颜悦微怔,望着她坦荡却随意的笑容,一时间选择了不相信,毕竟这个女人忽悠了自己不少次,然而眸光落在了时亓懿身上,只见他眸色幽暗深邃地看着司鸢,完颜悦心中微噔,桃花眸满是惊愕,“你不会说真的吧?” 联想起了司鸢每次忽然间仿佛变了一个人的时候,性格就会全然不同,妖艳肆意,心狠手辣,令人看不透她的心思,完颜悦不由地相信了几分。 司鸢浅笑嫣然,望着完颜悦怔愣在原地的模样,眼角不由地流露出了几分讽刺,正常人听到她这种情况,一般都会有多远离她多远,这个完颜公主怕是也不例外。 然而下一刻完颜悦却是一把抱住了她,笑容如掬,言语间毫不掩饰的兴奋,“你一个身子像是住了两个灵魂,那就等于我又多了一个朋友,而且都是迥然不同的性格,真是太好了。” 平日里的司鸢颠三倒四却大度善良,性格变了以后的她肆意妄为、不受拘束,两者都是她所欣赏的,而这两者结合在一个人的身上,怎么看怎么新奇。 完颜悦望着司鸢的眸子不由地炙热了几分,那发亮的杏眸灿若星辰,闪着晶亮的喜意,仿佛要将司鸢拆骨入腹般。饶是司鸢都不由地一怔,没料到这个完颜公主竟然这般的——特别! 时亓懿见状神色不由地一凛,目光紧紧盯着完颜悦抱着司鸢的手,清冷的眸中凝成了一层冰霜,“放开!” 第八十四章 饮下毒茶 完颜悦闻言迎上了时亓懿染着妒火的眼眸,撇了撇嘴,唯有讪讪地放开司鸢。 凌页寻了许久,终究在这小巷内寻到了几分,他疾步走了上去恭敬地垂眸,拱手道,“王爷,王妃,公主,皇上有请王妃进宫,说是为了王妃与丞相通奸一事。” 时亓懿清冷的眸子微微一敛,对于此事早已说得很清楚,如今小皇帝让她进宫,分明是另有图谋。 “我与你进宫。”他眸色沉重地望着司鸢,凌页闻言,神情掠过一抹为难,“王爷,皇上说了只让王妃一人进宫。” 司鸢又怎会看不出小皇帝别有所谋,但她向来秉持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原则,巧笑嫣然,“我自己去便可。” “小心!”完颜悦满脸凝重,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杏眸间沉淀着淡淡的担忧之意。 她轻轻颔首,施施然转身抬步走去,紫罗兰色的纱裙拖曳出了一道瑰丽的弧度。她走到了皇宫门前,早已有人在等候迎接她,她随着前来迎接的太监悠然自在地走了进去,如闲庭漫步般满脸的怡然自得。 “皇上,摄政王妃来了。”太监进入御书房通传,小皇帝闻言唇瓣漾着了一抹晦涩不明的笑意,缓缓启唇道:“传。” “传摄政王妃!” 司鸢施施然地走入,神态自若,仿佛这里不是庄严肃穆的皇宫,而是游玩的景点一般,她的唇角扬着艳丽的弧度径自寻了一张椅子坐下,对于小皇帝完全视若无睹。 “大胆,竟对皇上无礼!”在皇帝身旁的小太监彼时见状怒喝出声,开始狐假虎威起来。 “他都没出声,你有什么资格说话?不过是区区一个阉人,还妄图想代替皇帝拿主意。”司鸢的眼角自然而然地流露着淡淡的魅惑,眉宇间的红莲妖娆万分,唇角噙着的笑意危险四溢。 太监神色大变,不由地慌乱看着皇帝,“皇上,奴才绝无此意。” 皇帝凝了凝眸,仔细地审视了她一番,感觉这个女子全然不一样了,难不成被易了容?可她的一举一动都被他全程监视着,不可能会被换了人。想不出答案的他,从司鸢的目光中看到了淡淡嘲讽的意味,眸色不由地一凛,却又悄然将眼眸中的厉色收敛,唇瓣一勾,“给王妃上茶。” “是。”宫女垂首应道,而后抬步去沏茶,片刻,将茶沏好以后端了过来,眸光不敢直视司鸢,直视低垂着眸子将茶杯递到她面前,“王妃请用。” 她的桃花眸微微一闪,这个宫女显然是心虚,而余光瞥向皇帝诡谲的眸光,唇瓣的笑意深了深,将茶杯端过,施施然地打开茶盖,顿时烟雾缭绕,她轻轻的拨开漂浮在上的茶叶,吹了吹凉以后不负众望地抿了一口。 瞧着她喝了那杯茶,皇帝的眸光绽着诡异的光芒,唇瓣难以抑制地勾起,“王妃认为这茶如何?” “下了毒的茶,即便再香,也是毒茶,你觉得,好喝吗?”她慵懒地倚着椅子,一袭紫罗兰衣裙高贵间夹杂着几分魅惑,缥缈空灵的嗓音透着淡淡的危险之意。 饶是皇帝彼时都不由地愕然,没料到这女子竟然这般快察觉出来,但既然察觉到了为何还要喝,且还径直说出。 ------题外话------ 好友凡云玲的文,喜欢玄幻的可以去看看哦——异世之最强符灵师 ◇◇◇被追杀的情景◇◇◇ “魔女,哪里跑!” “奸细,本尊要杀了你!” “混蛋!你们有完没完?九婴,主人给你开饭了。”叶无忧阴险一笑,潇洒的唤出了某个食人凶兽。 这是一个正邪皆不容的狂傲少女…… 正道视她为魔女,追杀之。 魔道说她是奸细,灭之。 对于顶着一张妖孽容颜的凶兽九婴,叶无忧只能感叹句:“兽亦不可貌相也!” 第八十五章 刺杀 “既然知道,为何还要喝。”皇帝的神色微沉,眸光森冷地望着她,方才他明明亲眼看着她饮下去的,除非她在众目睽睽下换了茶,但那是不可能的。 “忘了告诉你,我百毒不侵。”司鸢漫不经心地看着手指的蔻丹,空灵的声线幽幽地溢出,淡淡的嗓音却有着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我最喜欢看着别人以为自己得到了,结果到头来空欢喜一场的痛苦脸色,真是精彩得很。” 她身上的毒太过烈性,以至于其余的毒药在她身上都会其被吞噬,因此其余的毒药对于她来说根本没用。 “你——”皇帝顿时一噎,怒火不断上涨,本想用毒控制她帮自己杀了时亓懿,可如今却不料她是百毒不侵之身,一时间计划被打乱,他不由地一股烦躁。 威逼不成,那便利诱! 皇帝的眸光微微一闪,敛起怒容,唇瓣轻轻扬起一抹弧度,“师鸢,你难道就不想为你父亲翻案吗?” 他唤的是师鸢,而不是司鸢,其中意思,听者皆明白。 司鸢潋滟的桃花眸一凛,偏头看向他,唇瓣的笑意夹杂着几分嘲讽,“是你置我父亲于死地,却想用此与我谈条件?可笑!” 皇帝一愣,眼眸间划过了一丝诧异,片刻才缓缓恢复了淡然,眸子深深地望着她,这个女子原来心思剔透得很,以往却伪装得无知天真,心思真是深沉。既然她早就看穿了是自己故意除掉她父亲,那么她便不可能与自己站成一线了。 皇帝的眸色沉了沉,幽暗间含着汹涌的波涛,沉吟了片刻,他冷笑出声,“既然不能为朕所用,朕就只能除掉你。” “放出消息,王妃对朕不敬,囚禁宫中。”明黄色的袖袍轻轻一挥,他冷声说道,而后嘲讽地将目光移回到司鸢身上,“你可以先行下黄泉,朕会送摄政王爷与你在奈河桥边团聚。” 司鸢的桃花眸染上了一层嗜血之意,杀意乍现,唇角的笑容却愈发的灿烂,笑容间浸染着阴冷的煞气。皇帝的目的她又何尝看不出,事先将她除之而后快,随后欺骗时亓懿,令他以为自己只是被囚禁宫中,从而利用她来威胁时亓懿,以达到他的目的。 “真是看你不顺眼吶。”明媚的笑容顿时杀意尽显,司鸢舀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刺向他。她对时亓懿没有感情,时亓懿怎样与她无关,但她最讨厌别人的利用。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皇帝即便是迅速得感觉到端倪,也无法全然躲过司鸢的刺杀,顷刻间,他慌忙地想要一躲,奈何刺下,只是幸运地没有刺中要害。 血液涌流,妖艳的血汩汩流淌而出,明黄色的龙袍上沾染了鲜明的血,皇帝难以置信地抬眸,脸色一片惨白,紧紧抿着唇,身子缓缓地跌落。宫女太监们顿时神色慌乱,忙不迭惊叫出声,“皇上?!” “来人,抓刺客!” “叫太医!” “抓刺客!” 司鸢眼角流露着撩人心魄的魅惑,彼时脸上的笑意却犹如罂粟般,瑰丽而危险,利落地将团团围在皇帝的人解决掉,而后她执着果断地划过白皙娇嫩的手臂,艳红的血溢出,她将手臂凑到皇帝的唇瓣,将涌出的鲜血尽数喂了进去。 第八十六章 立即处死 身中奇毒,便连血液都致命,皇帝饮下了她的血,就等于饮下了致命的毒药! 待皇帝不由自主地饮了下去后,司鸢才缓缓地收回手,毫不留情地动手撕开他的龙袍为自己包扎手。 “你大胆!” 太监在一旁看得惊心动魄,奈何又不敢上前,只能颤抖着声线鼓起勇气呵斥着。 然而司鸢置若罔闻,待侍卫们闯入将她团团围住之际,她的脸上依旧一片云淡风轻,潋滟的桃花眸内泰然自若,轻轻挑眉间,流露出了一丝不屑。 “如果你们想他死,就尽管动手。”她轻轻一勾唇,芳华尽现,撩人心弦,淡淡的缥缈嗓音间透着迫人的气势。 此话一出,众人面面相觑,却不敢动手,毕竟人们可是亲眼看到她将自己的血喂给皇上,难不成她的血有什么问题? 思及此,众人冷汗涔涔,一时间也不敢对司鸢怎样,侍卫们也只是紧紧地围着她不敢轻举妄动,而作为罪魁祸首的本人则嫣然一笑,悠然自在地坐下,慵懒地倚着椅子,仿若对着她的数把利刃是不存在一般。 “太医,快!” 彼时几个老太医被慌慌张张地拉着一路跑来,汗水不断溢出,看到皇帝以后气都未喘便急忙上前为他把脉。 几个老太医把着脉脸色愈发的凝重,眉头紧紧地蹙着,几个老太医面面相觑,皆是眸色沉重地摇头。 一个老太医在看到皇帝唇角残留的鲜血后,抬手轻轻地抹了一下,而后放到鼻尖嗅了嗅,顿时满脸惊愕,瞪大眼眸,“这——皇上是如何中的毒?” 太监闻言更是惊慌,眸光顿时射向司鸢,透着浓浓的怒火,“就是这个女子,心狠手辣,将自己的血喂给皇上。” 老太医凝了凝眸,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司鸢,眸色深沉幽暗,一双苍老的眼眸流露着难以置信,“中毒如此之深,竟能活到如今。”那血里的毒素极深,若非中毒之人毒素蔓延得这般严重,亦然不会如此,但一般这种情况的人都早已逝去,没料到这女子竟然还活着,且利用自己身上的毒害了皇上。 他蹙着眉头,舀出针包,苍老的嗓音缓缓响起,对着其余两个老太医说道,“我们先将皇上救醒。” 闻言,两人颔首,旋即几人一并施针,同时为他胸膛的伤口止了血,良久,皇帝才幽幽醒来,睁开双眸,看到几人老太医团团围住,顿时想起一切,眸中的戾气迸发而出,起身眸光落在司鸢身上,浑身萦绕着浓浓的煞气。 “将她立即处死。”他咬牙切齿地开口,眸中阴沉无比,从未有人对他如此无礼,竟还敢刺杀他,简直不知死活,以为有着时亓懿撑腰她就可以无所顾忌了吗?可笑! 而司鸢闻言却是轻笑出声,神色间没有一丝的畏惧,满脸的从容淡定,空灵的嗓音幽幽溢出,不甚在意地说着,“无所谓,反正有你陪着我一起死。” 话音一落,皇帝神色一变,眸光冷沉地看着她,一字一句地从唇齿间挤出,“你什么意思?” 第八十七章 反受牵制 奈何司鸢却是笑而不语,那浅淡的笑容在皇帝看来却是极为的刺眼,那笑容底下的深意更令他难以琢磨。 “皇上,您中了毒。”彼时,老太医蓦然出声,嗓音微沉,如古老的钟声一般,瞬间令皇帝的心脏震了震。 他瞪大眼眸,戾气迸发而出,如同利刃般狠狠地射向司鸢,怒意磅礴,似是要将她千刀万剐,“你给朕下毒?”虽是问句,但语气却是极为的肯定,现场除了她,有谁敢做这般的事情? 都说这摄政王妃温婉无比,性子懦弱,却不料都是假象,懦弱?!哪个女子敢如此胆大妄为,刺杀他?还给他下毒。即便是男子都是极少有这般的胆量! 司鸢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依旧缄默不语,眉间绽放的红莲栩栩如生,艳丽而出尘,如同那绝色的容貌一般,动人心魄,颠倒众生。 “皇上,她身中奇毒,无药可解,毒素早已侵入五脏六腑,理应一早香消玉殒,如今却没有,而她给您喝下的是她的血,同样的,也是无药可解,但她既然能活到今日,必定有她的方法,只要她说出来,皇上的毒或许有得救。”老太医再次拱手徐徐道来,且眼眸间闪着几分激动,这种奇毒,这女子依旧能活到现在,即便没有解药,她也有压制毒素的办法,若他得到了那药方,医术必定更上一层楼。 皇帝的脸色愈发的阴沉,那年轻的面容彼时骇人至极,望着司鸢的眸子尽是杀意,太医这般说了,那就意味着他不仅不能杀她,还要受她的牵制? 绝对不可能! 一想到这个,他便极为抗拒,眸中的阴鸷更浓了一些,本就是他想要利用她牵制时亓懿,如今反过来受制于人,这岂能忍受? “一群庸医,区区毒药你们无人能解吗?”皇帝怒不可遏地呵斥出声,深沉的眸子蕴含着浓郁的怒意瞪着几个老太医。 几个老太医神色一惊,忙不迭跪下,“臣等无能。” “如今除了她说出解毒方法,恐怕也只有神医染公子才有可能解了这毒。”老太医霍然眸子一亮,旋即想到了什么,满布皱纹的面容又惆怅了几分,“但神医染公子行踪不定,且脾气古怪,未必愿意医治。” “朕是皇帝,岂容他不愿意。”皇帝沉着脸色,唇瓣因为失血略显苍白,“传令下去,寻找染公子,命他立即入宫,为皇后治病。” 言罢,他顿了顿,眸光冷冷地扫向众人,略显青涩的嗓音蕴含着浓浓的杀意,掷地有声,“今日在此的人护驾不力,除了几位太医,全部处死。” 若让众人都知道他中毒,恐怕许多人便会趁机谋朝篡位,他的皇位本就坐得不稳,若再出事,他这个皇帝迟早要被代替,所以彼时必须要斩草除根,不能留一个活口,不能让这消息有一丝机会泄露出去。 一时间凄凉的哀求声以及哭泣声交杂,殿内的宫女、太监尽数被处死,几个老太医的神色更是惶恐不安。 第八十八章 软禁 “几位应该也知道祸从口出的道理吧?”皇帝的眸光落在几个太医身上,淡淡的嗓音夹杂着几分警告,霎时令几个太医慌张地弯腰磕下头,“臣等明白。” 见状,司鸢轻笑出声,嗓音如同风铃一般悦耳,空灵得犹如九霄云外传来的嗓音一般,蕴含着几分嘲讽的意味。 皇帝的眸色一沉,视线移到她的身上,面容森冷,“你笑什么?你以为你给朕下了毒就可以安然无恙吗?” “我笑你多余,何必做那么多事,白费功夫,反正都是要一死。”司鸢的笑容更是艳丽了几分,似是恍然记起什么一般,幽幽地开口,“我忘了告诉你了,神医染公子,我恰好认识,他是不会给你解毒的。” 这个皇帝总与时亓懿作对,处处想要夺了时亓懿手中的权势,染是时亓懿的人,又怎会帮他? 闻言,皇帝的神色一变,袖袍下的手紧紧地攥在一起,蓦然眸光扫到她手臂上明黄色的布条,额上的青筋更是猛然跳了跳。 这女子竟然撕了自己的龙袍为她疗伤? 且她说她认识神医染公子,看她的神情不似说假,仔细想想也可以讲得通,毕竟她身中剧毒,毒素侵入五脏六腑依旧没事,说不定就是神医染公子救了她,但若真是如此,该如何是好? “押她去天牢,决不允许任何人探望。”良久,他终究一抿唇瓣说道,此话言外之意就是要将她囚禁了。 这个女子刺杀他,可偏偏给他下了毒,无法将她刺死,且又不能将时亓懿一并问罪,否则逼急了时亓懿,他举兵造反,那就得不偿失了,如今只能暂时用她牵制着时亓懿。 司鸢却是轻轻扬着唇,妩媚艳丽的面容依旧气定神闲的模样,红唇轻轻一启,流泻出了缥缈的话语,“我这个人不喜欢天牢的环境,一个不小心看到老鼠什么的被吓死了,那就糟了。” 皇帝眸中的怒火更是浓郁几分,眸光阴鸷,紧紧地咬着牙,似是听到嘶磨的声音,这女子,显然是在要挟他,若他让她住天牢,她便只能死给他看,届时他便拿不到解药了。 他浑身散发着骇人的冷意,阖上了眼眸,片刻才缓缓睁开,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挤了出来,“押去卿雅宫。” 言罢,他狠狠地剜了司鸢一眼,最终拂袖而去,而始作俑者的本人却嫣然一笑,紫罗兰色的罗裙透着淡淡的高贵优雅,与她浑身萦绕着慵懒妩媚之意交杂在一起,却异常的和谐。 说是押去卿雅宫,还不如说是护送着司鸢去的,无人敢上前碰她,而她本人亦然如闲庭漫步般,施施然地一步步走着,神态自若到不知情的人都以为她是在优哉游哉地逛皇宫。 摄政王府—— “如何?”时亓懿一见季秦,眸色微闪,凉薄得不含一丝情绪的嗓音响起,眸底流露出了一丝担忧。 季秦垂着眸子,敛下了复杂的情绪,唇瓣轻轻抿着,神色间的闪过一丝异样,他俯身拱手道,“皇上找借口将王妃暂时软禁。” 省略了一切,只是说了结果。他也没说谎不是么?这的的确确是事实。 第八十九章 放了她 王爷暗中派他去保护司鸢,而他即便知道了那茶有毒也没有阻止她喝下去。诚然,他是想要她死,可是万万没料到那毒竟然对她没用。他对于皇上想要杀司鸢亦然冷眼旁观就是想借皇上的手杀了这个女子,却没想到这个女子竟然一次又一次地化解了危机。 他听从了王爷的命令不杀这个女子,但不代表他会救她,若是其他人杀了她那是最好,却不想她竟然如此命大,既然身中剧毒就该一早了结残生,何必还要祸害他家王爷? 王爷可以喜欢任何一个女子,但唯独这个“夺命符”不行! 时亓懿的眸色一沉,清冷的话语言简意赅地从薄唇间溢出,“进宫。” 季秦见状,忙不迭拦住了他,神色间满是担忧,“王爷,王妃暂时无危险,但如今若您立即进宫找皇上,有了王妃这样的把柄在手,皇上必定会竭尽全力让你交出兵权。” 一直以来,王爷都尽力辅佐皇上,没有半点要逾越的意思,更没有篡位的念头,但皇上生性多疑,一直容不下王爷,更是暗中铲除了王爷的势力,同时害怕王爷在皇宫中放了眼线,因此宁可错杀一百也不放过一人,王爷纵然权势滔天,但在王爷本人的纵容下皇宫内的人已然大部分是皇上的人,如今若再无兵权在手,便等同于死。 “让开。”他如月色般清冷的眸子更冷了几分,如同寒冰般冷入骨髓。 他本就无意于皇位,且受了先皇所托,要辅助皇上治理这个王朝,即便知道他容不下自己,依旧没有异心,甚至为了让他对自己减少疑心,这几年已然纵容他铲除了自己不少的势力。当然,唯独兵权没有交给他,毕竟皇帝不是善于用兵之人,若给了他这个王朝恐怕就毁了,但也正正因为如此,倒是给了自己一道护身符。 以往他只是一心想辅佐皇上好好治理这个王朝,却不想司鸢的出现,令他感到人生有了意义,那个给自己心中点了一盏灯的人,他绝不容许她有任何意外。 “王爷,别再为了那个女子执迷不悟,皇上此番软禁她显然就是为了要挟您啊!”季秦的脚步没有半分移动,依旧坚定地挡在他的面前,苦口婆心地劝着,“而且她给皇上下了毒,皇上为了让她交出解药绝对不会杀她,王爷您大可不必担心。” 时亓懿抿着薄唇,眸色幽暗,深沉不见底,“你让开!本王的命令你也不听吗?” 即便皇帝不杀她,也不可能容得下她,或许还会对她用刑,且就算他此番不进宫,迟早皇帝也会派人来请。他若没有亲眼看到她安然无恙,绝对不放心。 季秦咬牙,终究挪了脚步,时亓懿这才抬步径直走了出去,清冷的眸光冷沉。 皇宫中的皇帝唇瓣泛白,但听到时亓懿进宫的消息,眸光一亮,便连脸色都不由地好了几分,神色间流露出了几分得逞的笑意。司鸢果然对时亓懿很重要呢!这么快便进宫! 片刻,时亓懿大步流星地跨步而入,一袭不染纤尘的白衣轻扬,如谪仙般不食人间烟火,出尘绝艳,面色冷然。 “皇叔今日怎有空进宫看朕?”皇帝心中暗暗冷笑,表面却依旧温和,唇瓣漾着浅浅的笑意。 “放了她。”时亓懿显然没有心思与他寒暄,话题单刀直入,径直进入主题。 第九十章 皇后来临 皇帝唇角的笑意浓了浓,眸色幽深,“皇叔何必这般着急,王妃刺杀朕,那可是天大的不敬,朕还是看在皇叔的面子上不追究的。” 时亓懿依旧面不改色,如月色般的眼眸一片波澜不惊,眸色深不见底,讳莫如深,话语言简意赅,“想要什么?” “皇叔果然爽快。”皇帝缓缓敛起脸上的笑意,眼眸毫不掩饰地绽放着灼热的光芒,“只要你交出兵权,朕可以饶她不死。” 对于这个答案时亓懿一点也不意外,他的眸色沉了沉,凉薄的嗓音如同死水一般平静无波,“我要见她。” 闻言,皇帝神色微怔,眸色深了深,那个女子手段狠辣,且做事总是出人意料,若让时亓懿见了她,就生怕会出了什么岔子。似是看出了他的顾虑,时亓懿薄唇轻轻一启,再次出声,“不见她,决不答应。” 清冷的话语掷地有声,一字一句极为冷硬,如谪仙般的面容一片坚定不移,深沉的眸光泛着摄人的光芒。 皇帝的眉心蹙了蹙,微微凝眸思忖了片刻,权衡利弊后还是颔首答应。 ······ 皇后走到了司鸢被软禁的宫殿门口,却遭到了门口的侍卫阻拦,顿时她的神色一沉,扫了一眼几人,冷冷地呵斥出声,“你们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本宫也敢拦?” “皇后娘娘恕罪,皇上有命,除了他,任何人不得见摄政王妃。”侍卫俯身拱手道,态度不卑不亢,倒是令人挑不出一丝错。 “本宫是皇上的妻子,夫妻本就一体,其余人不能见,难得本宫这个皇上的结发妻子,六宫之首也不能见了?”皇后眯了眯眼眸,利刃顿时射向了侍卫,言语犀利如剑,一一刺向了侍卫的心。 侍卫虽然有所犹豫,但却没有忘记了自己的主子是谁,“皇后娘娘,别让卑职难做。” “滚开。”皇后顿时脸上蕴含着浓浓的愠怒,怒不可遏地呵斥出声,而后抬步强硬地闯了进去。 侍卫虽想阻拦,但对方是六宫之首,不敢动她一根毫毛,最终只能让皇后闯了进去,而皇后的宫女太监则被挡在了外面。几个侍卫对视一眼,神色微微凝重,眼角流露出了几分担忧,放了皇后进去不会出事吧? 彼时的司鸢虽说被软禁,但日子却过得极为优哉游哉,坐在软塌上施施然地品茗,举手投足尽显优雅,俨然一副大家闺秀的形象。 皇后一进去看到的便是这样的画面,顿时怒火中烧,神情毫不掩饰的嫉妒,她缓缓走了过去,不禁冷笑出声,“王妃真是好兴致。” 司鸢抿了一口茶,狭长的睫毛微微一颤,缓缓掀起眸子瞥了她一眼,旋即施施然将茶杯放下,嫣然一笑,媚态横生,“皇后的兴致也不错。” “死到临头了,你还以为摄政王能够救得了你?你太天真了。”皇后唇角的冷笑颇为讽刺,眼眸望着她难以抑制的鄙夷,“你这女子刺杀皇上,只会给王爷惹祸,你根本不配当他的妻子。” 她暗中插了眼线在皇帝身边,虽说那眼线不太重要,但大概的她还是知道,因此她对于皇上以她的名义找染公子并不奇怪,毕竟她以为皇帝是找染公子医治身上的伤。 第九十一章 王妃又惹祸了 “呵呵~”司鸢闻言情不自禁地笑出声来,笑声如同山涧泉水叮咚的声响,绝美的容颜上透着显而易见的嘲讽,她挑着凤眉道,“那么你觉得你配?” “至少本宫不会蠢到给他惹来祸端。”皇后咬着牙,双眸凝视着她的脸,眼底闪过了一丝阴鸷,就是这张脸将他迷得神魂颠倒!她不会让这张脸还有机会留在这世上。 “别忘了你的身份,我想,应该没有任何一个皇帝会允许自己的皇后与自己的皇叔一起的吧?而你却妄想得到时亓懿,你才是令他的人生抹上污点的存在。” 司鸢的话语一字一句地砸在了皇后的心间上,犹如刺般毫不留情地刺着她的心脏,彼时的皇后只觉得心脏压制着难以呼吸,司鸢的话说得没错,也恰恰是没错,才会戳中她的痛处,当年她不该为了这皇后之位而放弃了那摄政王妃之位,若是她不当这个皇后,今日站在摄政王身边的必定是她,毕竟试问整个王朝有哪个女子比得上她? “你闭嘴。”片刻,皇后压抑不住地冷呵出声,嗓音略微沙哑,透着浓浓的痛恨。 以往她向往这个皇后的位置,向往这个六宫之首、前呼后拥的华丽宝座,但如今,这个位置却成了桎梏她的枷锁,压抑得她难以呼吸,终究成了她心中永远的痛。 但她得不到的,又怎会容许别人得到? 思及此,她紧紧地咬着牙,眼眸间的嫉恨难以抑制,睁开猩红的眼眸瞪着司鸢,杀意明显易见,唇角牵扯出了一丝阴冷的笑意,“如今你被软禁在此,皇上的目的不言而喻,无非是想要以你要挟摄政王,让他交出兵权,唯有你死,他才不会一无所有,才不会有弱点,依旧是那个权倾朝野的摄政王,甚至,只要他愿意,他就是这个王朝的帝王。” 言尽于此,司鸢的神色依旧没有变化,只是轻轻一笑,桃花眸锐利似剑,仿若有穿透的能力一般,将皇后的心思看得一清二楚,“你是不是想着,弄死了我,帮他当上了这个王朝的皇帝,你就可以如愿以偿地得到他以及皇后这个位置,两者兼得。” 皇后的眸光闪了闪,倒是坦然地承认,“你说得没错,那时的你,恐怕早已是一抔黄土了。” “恐怕你没有那个机会。”司鸢冷笑,眉宇间的红莲尽情绽放着妖冶的光华,眼角嗜血的杀意一闪而逝,肃杀之意尽现,下一刻,电光火石之间,她的利落地舀出,径直刺向皇后。 皇后顿时惊慌失措,想要闪躲,奈何她不懂武功,根本躲避不了司鸢的一刀,利刃冷冷地刺入,热腾的血液顺着冰冷的刀刃流出,皇后的眼眸看着司鸢蕴含着浓浓的惧怕,她来此的目的是想杀了司鸢,随后就推卸是司鸢自杀,却不想被司鸢先发制人,更没料到这个自己一直认为的懦弱草包,竟然会武功。 “住手!”皇帝一来看到的便是司鸢刺向皇后的一幕,顷刻间神色大变,忙不迭呵斥出声,奈何司鸢本人根本没有理会他,冷冷地将抽出。 第九十二章 诛九族 瞧着皇后的伤口血流如注,皇帝的神色一沉,嗓音似是压抑着某种情绪,“传太医!” 宫女领命后忙不迭疾步走去,皇帝的眸光缓缓地转向了司鸢,眸色深沉阴鸷,闪着淡淡的寒光,片刻,他冷笑一声,眸光移到时亓懿身上,“皇叔,你也看到了,你的好王妃,不仅刺杀朕,还刺杀皇后,就凭这两项罪名,她就该诛九族。” 虽然他不喜欢皇后,但司鸢这般明目张胆地刺伤皇后,简直是在打他脸,若不是为了时亓懿手中的兵权,他绝对不会暂时忍了下来。 本来以司鸢的罪名,他便可以一并治了时亓懿的罪,顺便收走他手中的兵权,奈何他的威望太大,且时亓懿不是那般好对付,逼急了他说不定就造反了,因此此计根本不能一次性扳倒他,唯有让他自动把兵权交出来才是上策,只要他交出兵权,扳倒他也就容易了几分。 彼时的时亓懿的眸光仔细打量着司鸢的身上,看到她没有受到一丝伤害才缓缓地放下来了,但听到皇帝的话语眸色又不由地一沉。 时亓懿正欲启唇,司鸢含着嘲讽笑意的缥缈嗓音幽幽响起,那张绝美的脸上噙着刺目的浅笑,“诛九族?你既然叫时亓懿为皇叔,那么你也应该被‘诛’吧?” 一个“诛”字,虽然咬字不重,但皇帝还是隐约感到了她流露出来的杀意。 顿时皇帝只感觉胸口一阵憋闷,目光望着司鸢蕴含着浓浓的戾气,但触及到她似笑非笑的眼神,他便感到身上的伤口隐隐作痛。这个女人根本就是个疯子,刺皇帝、杀皇后,还有什么她是干不出来的,而他抓不到她一丝的弱点,他感觉,这个女人比他的皇叔还要冷情。 时亓懿望着司鸢的眸光漾着淡淡的柔情,他走到了司鸢的面前,旁若无人般地轻轻将她揽入怀,吸吮着她身上淡淡的莲香,对于皇帝警告的眼神视若无睹。 “皇叔!面已经见了!”皇帝望着他们那夫妻情深的画面,咬牙冷冷打破这温馨的一幕,神色阴沉如水,言下之意不言而喻,既然面已经见了,兵权是否该交出来了?! 闻言,司鸢缓缓地推开时亓懿,眸光径直迎上了皇帝阴冷的眸色,她的唇瓣一勾,“皇上可是想要兵权?” “是!”皇帝眼眸幽深,坦然地承认,但心底却有种不祥的预感,本来时亓懿对司鸢这般情深,那么兵权拿到手是绝对的把握,但不知为何,看到司鸢开口,他总觉得事情不会那么顺利。 “既然你那么想要——”她的笑意深了深,却不达眼底,话语微顿后,继续说道,“那就更不能给你了。” “这儿岂有你说话的份?”皇帝闻言面色更是沉了沉,旋即眸光落在时亓懿身上,“皇叔,如今她的命就在你手上,区区兵权,想来比不上她吧?” “自然。”时亓懿不假思索地出声,清冷如月色的瞳眸间一片肃穆,嗓音依旧是淡然无波。 第九十三章 爱慕虚荣,贪恋权势 皇帝彼时的心更是放下了些,毕竟没有多少男子愿意为了一个女子放弃自己拥有的权势,即便知道时亓懿对司鸢的深爱,但他亦然没有百分百的把握,方才听到了时亓懿的承认,他眼底闪现出了几分喜意,被时亓懿把握多年的兵权终于可以收回来了吗? 皇帝的喜意尚且未展露,便顿时被司鸢的话语凝住了神色,“那你觉得你的命重要还是这兵权重要?” 他的拳头一紧,眸光谨慎地凝视着她,幽光转瞬即逝,“你什么意思?” “请问你找到染公子了吗?”司鸢意味深长地莞尔一笑,桃花眸间流光溢彩,潋滟的眸光透着淡淡的冷意。 皇帝的神色一僵,眸子微眯,迸射出了冷光,“你想说什么?”他本以为凭借他的能力必定可以揪出染公子出来让他给自己解毒,岂料此人就如人间蒸发一般无迹可寻。 难道,真的只能通过她来找到染公子了? “让我离开,解药双手奉上。”她的面色从容不迫,缥缈的嗓音空灵如天籁,一字字地飘进他的耳畔。 “不行!”他立即斩钉截铁地决绝,眸色间折射出了狠辣的戾气,司鸢如此对他,他又怎么可能让她离开? 他相信,即便是司鸢以此要挟他,但时亓懿也会为了司鸢的性命着想。思及此,他的唇瓣牵扯出一抹冷笑,“那兵权本就该收回,若皇叔不交出来,那么朕就只能陪你们一起死了。” 顿了顿,他又继续说着,笑容渐渐变得温和,宛若先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般,“倘若皇叔交出兵权,朕保证放你们离开,且不会动你们一根汗毛,让你们逍遥自在地做一对神仙眷侣。” 她以为用他的性命要挟他,他就会妥协了吗?这个女子,还是嫩了点!他知道时亓懿是个痴情种,如今只有司鸢对他最为重要,那么这样的条件,如此的软硬兼施,他便不信时亓懿不动心。 皇帝的眼眸闪着精光,已然快要看到胜利的曙光,倏然间,司鸢轻笑出声,魅惑的嗓音带着淡淡的缥缈,犹如山涧的泉水般悦耳,桃花眸微微弯起,但眼底的笑意却是冰冷至极, “我是靠神医的药吊着这条命,不过是个将死之人,早死晚死对我来说没有区别,但我这个人呢!爱慕虚荣,贪恋权势,若是兵权落在你手上,我恐怕会生不如死,所以,若时亓懿把兵权交给你了,我就先杀了你们两个再自杀,一个皇帝一个摄政王陪我死,值了。” 轻描淡写的话语缓缓溢出,却让皇帝的脸色越来越阴沉,他的额头青筋暴跳,袖袍下的手掌紧紧握住,骨节泛白,眼眸内蕴含着浓郁的阴鸷,波光流转,不知在思忖着什么。 而时亓懿听到她那些话却是眸色微沉,薄唇紧紧地抿着,骨节分明的手掌握住她的柔荑,眸色紧紧地凝视着她,神色间一片肃穆,“你不会死。” 他来此又怎会真的愚蠢到什么准备都没有做,只是没有料到她会帮他,且区区几句话便将皇帝推到了悬崖,果然,她心里还是有他的。 若是司鸢知道他的想法绝对会反驳,她真的不是为了帮他,真的只是为了手中的权势罢了,如今的时亓懿对她来说还有利用价值,她又岂会让他倒下?同一条船上的人,自然要帮! 第九十四章 威逼 良久,皇帝怒极反笑,一字一句宛如从牙缝间挤出来一般:“好一个摄政王妃!” 这一生,他还从没有被一个女子逼到如此境地! 司鸢冷笑,旋即桃花眸波光流转,闪现出了冰冷的杀意,手中的利刃还染着鲜血,红光一闪,刀刃抵在了皇帝的脖颈上。 “多年来时亓懿从未有任何不轨的心思,你却始终放不下戒心,若今日你势必要夺他兵权,我就只好杀了你。” 彼时的时亓懿眸光一闪,还未等皇帝说什么,舀出了腰间的一把利剑放到了皇帝面前。 皇帝愤怒的眼神渐渐转成了难以置信,片刻,艰涩地出声,“尚方宝剑?” 尚方宝剑,上斩昏君,下斩奸臣,拥有先斩后奏的特权!是啊!这个摄政王爷手持尚方宝剑,但多年来从未动用过,差点他便忘了他手中还有这样的特权。 “今日即便本王杀你,亦不会有任何人对本王追究,皇帝之位,本王随时可以扶持一个皇子坐上去。”深沉的眼眸泛着淡淡的凉意,时亓懿凉薄的嗓音一如既往的波澜不惊,却隐约透着威胁的意味。 望着他淡漠清冷的眸光,再转向司鸢魅惑而嗜血的眼眸,皇帝攥着的手紧了紧,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良久,将眼眸的戾气掩下,冷笑道,“一并威逼朕,真是朕的好皇叔,竟然为了这个女子做到这般境地。” 以往他的皇叔从来都是内敛寡言,从未做任何出格的事情,但他生性多疑,但是忍不住要去猜忌这个皇叔,于是处处打压,久而久之,他也知道这个皇叔对自己的纵容。但即便如此,兵权落在他人之手他还是不放心,奈何今日这个皇叔竟然为了一个女子威逼自己。 时亓懿定定地凝视他,薄唇轻轻一启,话语淡淡地溢出,“兵权迟早是你的。” 他受先皇所托,扶持皇帝治理这个国家,但皇帝如今尚且未有能力可以独立治理这个国家,因此他才紧紧攥着兵权在手,更将大部分朝政把持,他只是想等到有朝一日这个皇帝有了能力可以独立面对一切,再将手中的权利渐渐放开,却不料他竟然这般着急,甚至不惜牺牲一切代价想要夺回一切权利。 皇帝微微一怔,旋即也不过是冷冷一笑,哪个人会舍得手中的权势?即便是司鸢这样的一个女子都不舍得将兵权放手,甚至不惜以命相博。如今这个皇叔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以为他就会相信吗? “想好了吗?”司鸢的语气冰冷如霜,桃花眸冷冷地看着他,精致艳丽的脸上一片不耐。 皇帝缓缓阖上眼眸,片刻后睁开,将胸腔的不甘情绪压抑下去,旋即开口道,“将染公子请入宫中为朕治病,且皇叔必须保证,此生必须扶持朕,绝不能有任何叛乱之心。” “好。”时亓懿的唇瓣轻启,不假思索地答应了。 皇帝心中的不甘才缓缓消散了一些,毕竟这个皇叔答应的事情从未有做不到的。 第九十五章 不会有最后一次 “送我们出去。”司鸢的眸光冰冷,缥缈的嗓音如同覆上一层淡淡的冰霜一般,神情间满是对他的不信任。 他们只要还未出宫,他们便不安全,谁知道这个皇帝会不会在他们出宫之前又在背后捅他们一刀。 “好。”皇帝咬牙,眸光看向她浸染着浓浓的戾气,胸腔的怒意更是不断升腾,奈何如今他处于下风,也只能答应。 皇帝亲自送了两人出宫,此事瞬间不胫而走,众人都说皇上对皇叔真是重视纵容,然而实际的原因只有他们知道。 “谢谢了。”走出了宫门,司鸢施施然收起暗中对着皇帝的,挑衅一笑,如同焰火绚烂,刹那绽放,璀璨夺目,魅惑间又含着淡淡的妖艳,美得令人窒息。 皇帝紧紧咬着牙,尽力压制着胸腔乱窜的怒火,他的眸光转向了时亓懿,没好气地丢下一句,“记住你们答应过的事。” “嗯。”时亓懿淡淡地回了一句,眸色清冷如月,泛着凉凉的流光。 得到了时亓懿的回应,皇帝愤恨地剜了一眼司鸢,旋即冷冷一甩袖回了宫中。 “你与他在一起,只会受他所累。” 骤然间,一道温润的嗓音响起,两人循声望去,只见长孙容谨一袭竹青色的衣袍站在不远处,眸色复杂地看着两人。 时亓懿的眸子微微一凝,蕴含着淡淡寒意的光芒流淌而过,薄唇轻启,凉凉的嗓音溢出,“与你无关。” “王爷认为这样对她好吗?朝廷之事本就不该牵扯上她,而且因为你,她会随时丢了性命,还不如放手。”长孙容谨一步步走来,用温润柔和的声线苦口婆心地劝着,“且她已经是我的人,王爷又何苦困着她?” “那么你以为,我与你在一起就很好了?”司鸢倏然出声,唇瓣微勾,笑意不达眼底,眼角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了淡淡的媚意,“你之前不是一直心心念念地想要抓我把柄吗?而且别忘了,你亲眼看到我杀你,你可以抛去你心里那些的所谓道德原则?” 此话一出,长孙容谨微微一怔,眼底染上了几分挣扎,薄唇一抿,却不知该如何回答。 司鸢见状轻笑出声,空灵如天籁的笑声蕴含着几分嘲讽,“你口口声声说要娶我,可是我怎么知道你有一日会突然把我送入天牢?我杀人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有最后一次,这样的女子你还能接受?” “我——”他抬眸凝视着她,眸底一片挣扎与复杂,她说的一切都颠覆了他的原则,在他的人生里,犯罪就要付出代价,而她却说了,杀人不会是最后一次。 一个女子在不远处看了许久,她眉清目秀,眸底蕴含着满满的痛楚,望着长孙容谨挣扎的神色,她咬了咬唇,终究抬步走了过去。 “师兄,这样的女子,你又何必那么执着?”她的嗓音带着几分哽咽,一袭鹅黄色的衣裙翻飞,灵气逼人的瞳眸彼时却一片痛楚。 “冉苒?”长孙容谨难以置信地抬眸,眼眸的挣扎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的诧异,“你何时回来的?” 对于这个问题,冉苒却是置若罔闻般,她的眸光瞥了一眼司鸢绝艳的脸上,眼底深处闪着一丝复杂与隐忍,“你到底是因为真的爱她,还是仅仅只是想对她负责?” 闻言,司鸢挑了挑眉,望向冉苒的眸光多了几分趣味,唇瓣意味深长地扬起。 第九十六章 那个男人是谁 长孙容谨微微一怔,旋即仔细思忖了许久,喜欢她还是想要负责而已?从一开始的相见,到后来看到她杀人,再知道她的身份,她一会儿是很有原则的善良女子,一会儿又是心狠手辣一心想要他死的女子,可即便这样,他还是忍不住去关注她,在知道她真的成为自己的人的那一刻,他是喜悦兴奋的。 思及此,他的唇瓣渐渐牵扯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喜欢,才想要负责。” 此话正如一柄刀刃,狠狠地在冉苒的心里割了一刀,痛楚瞬间蔓延开来。她的美眸氤氲了一层泪雾,却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她苦笑,“我知道了。” 言罢,她深深地呼吸了一下,转身的那一刻,泪珠砸落,眼底沉淀着难以抑制的痛意。 “等等!”司鸢见状,唇角的兴味更是蔓延开来,桃花眸微微勾起,流露出了淡淡的玩味。 长孙容谨看到冉苒这般的离开不明所以,不知她为何会来到此,更不知她如今为何突然问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又离开,而今司鸢骤然叫住了她,更是怪异得很,她们两人认识吗? 冉苒顿住了脚步,却依旧没有回头,抬手轻轻地拭去了脸上的泪水,嗓音略微嘶哑,语气冷淡,“有事吗?” “我想,你的第一次已经没有了吧?”司鸢冷不丁出声,含有玩味的话语在顷刻间砸下,平淡无波的水掀起了惊涛骇浪。 此话在长孙容谨的脑海中炸开,他瞪大着瞳眸,难以置信地看着司鸢。 冉苒浑身一僵,眼底划过了一抹慌乱,旋即强制镇定了下来,语气蕴含着几分受辱的愠怒,“你什么意思?不要随意诬陷一个女子的清誉。” 虽表面看似淡定,但内心却早已乱成了一团,这个女子一语中的,说话犀利,且直截了当没有一丝婉转,那语气虽看似是问她,看她可以感觉到那是近乎肯定的语气,难道——她真的知道什么?不可能,当时的她明明的昏迷的。 “敢掀起你的衣袖把守宫砂给我们看看吗?”缥缈空灵的嗓音再次落下,司鸢绝美的神色间满是笃定。而时亓懿则是脸色淡漠地站在她身旁,见状眸光也不过微微一闪,以他的聪明,又怎会不知道司鸢的意思?他的妻子终究还是他的妻子,长孙容谨抢不走。 冉苒紧紧地咬着牙,指尖快要嵌入掌心里,然而她的嘴上还是强撑着,“女子的守宫砂岂可随意让人看?” 愤怒的话语却带了几分心虚,长孙容谨彼时敛回了惊愕,而后上前紧紧拽住了冉苒的手腕,望着她惊慌的脸色,他的眼眸内一片沉痛,更带了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怒意,“冉苒,那个男人是谁?” 冉苒咬着唇,没有看他的双眸,眼眶通红,泪珠不可抑制地落下,俨然不打算出声。 “自小我们便虽在师父身边学艺,你的为人我了解,你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是那个男人、欺负了你还是他骗了你,他到底是谁?说出来师兄替你做主。”见状长孙容谨眸色猩红,更是心痛了几分,一向温和的嗓音彼时司难以抑制的怒意,这个师妹与他的感情深厚,相交多年,他把她当做亲妹妹一般,如今自己的妹妹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又怎会不心疼? 冉苒闻言,敛起了眼底沉淀的痛楚,冷冷地甩开了他的手,唇瓣扬起了蕴含着讽刺的冷笑,“抱歉了师兄,你看错了,没有人逼我,是我自愿的。” 第九十七章 怎么不问我 “啪”的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彻空中,冉苒被打得偏过脑袋,额前凌乱的青丝落下,掩住了隐忍的神色,她紧紧抿着唇,倔强地不让眼眸内的泪水落下。 “你怎可这般不自爱,你让师父怎么办?他只有你一个女儿。”长孙容谨满眸愠怒,扇她耳光的手掌微微颤抖,旋即眸光瞥到她微颤的身子,他轻叹一声,缓缓收起手,怒意敛起了一些,嗓音不禁放柔,“告诉师兄,那男子是谁?师兄让他娶你。” 冉苒闻言没有抬眸,只是讽刺地笑出声,声音喑哑,“不爱我娶我有何用?” 长孙容谨更是怒意升腾,尔雅如竹的气质在瞬间变得冰冷无比,彼时恨不得将那个不爱自己师妹又将自己师妹糟蹋的男子千刀万剐。 “我说,你怎么不问我啊?”司鸢缥缈魅惑的嗓音冷不丁地插入,她如焰火般的红唇漾着淡淡莫测的笑意。 冉苒浑身一僵,眸光轻轻一闪,而后猛然抬眸凝视她,红唇轻轻一动,略微喑哑的嗓音带了几分警告,“姑娘莫要胡说八道,那人你们都不认识。” 言罢,她身后犹如有洪水猛兽追赶一般,疾步离开,不管司鸢说不说出来,此时离开才是上计。 长孙容谨本想追上去问个明白,然而思绪一转想到了司鸢方才的话语,他神色复杂地望着她,“你知道什么?” “当初我与你根本什么都没做,而**上却无端端出现了落红,巧合的是,你的师妹也失去了贞洁。”司鸢的桃花眸流露出了淡淡的魅惑,眉宇间的红莲绽放,妖娆间夹杂着几分冷艳,红唇微动,话语缓缓溢出,唇角的笑意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他只感觉脑袋一空,似是有什么炸开来一般,所有的思绪轰然顿住,他瞬间瞪大着眼眸。司鸢的话说得极为明白,而他是聪明人,又怎会不懂她的意思。 望着他难以置信地怔愣在原地的模样,司鸢的笑意璀璨了几分,“所以你该负责的另有其人,而我,依旧是想杀你的妖女。” 言罢,她没有给他留下一个眼神,抬步施施然离开,方才的事情仿若未有发生过一般,出尘绝美的脸上依旧一片云淡风轻。 时亓懿走在她身旁,两人一路上没有说过一句话,仿佛身旁无人一般,到了王府门口,时亓懿却倏然开口,清冷如月的眼眸流淌着淡淡的暖意,“你喜欢我。” 她不惜胁迫皇帝让他们出宫,随后又果断告诉长孙容谨真相,打消了他娶她的念头,理所当然的,他觉得她是为了他才这样做。为了不让他失去兵权,她胁迫皇帝,为了一心当他的妻子,她拒绝长孙容谨,这样不是喜欢他吗? 闻言,司鸢魅惑的面容上闪过了一抹错愕,随后便明白了他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她粲然一笑,唇角勾起了颠倒众生的弧度,“喜欢的话,你是不是便将兵权给我?” 那魅惑的桃花眸深处是一片淡漠的冷光,不含一丝情愫,没有一丝波动,无声无息,无爱无情。 顷刻间,时亓懿的眼眸柔意尽褪,又恢复了往常的清冷,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大步流星地走进了府。 第九十八章 讨债 司鸢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唇角扬起了一抹嘲讽的弧度,女人终究还是没有权利重要。 而走在前面的时亓懿眼底沉淀着淡淡的幽暗,若她真的爱自己,给她又何妨?只是她在乎的东西里永远没有他的位置。 翌日清晨,清风微凉,灼热的阳光洒落进来,司鸢感觉到一抹刺眼的光芒射进来,她缓缓睁开眼眸,用手挡着眼前的光芒,待眼眸渐渐适应了以后才把手放下,却骤然发现屋内多了一人。 “你什么时候来的?”司鸢微微一惊,眉宇间浅淡的魅莲清丽脱俗。 “挺久了。”妖涟卿一袭墨袍,魅惑的面容噙着淡淡的笑意,悠然自在地坐在椅子上饮茶。 “来干什么?”司鸢忙不迭穿上了衣裳,而后下了**走到他面前,满眸警惕地看着他,她可没有忘记这个人之前是如何敌视她的,如今骤然出现必定不怀好意。 妖涟卿的眸光一闪,转瞬即逝,而后缓缓从袖袍中舀出了一个盒子递给她,“给你送一样礼物啊!”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她没有接过,依旧眸光戒备地凝视着他。 “本尊之前来过,掉了张东西在此,你看到了吗?”妖涟卿却不急着将盒子收回,而是话锋一转,唇瓣间的话语缓缓溢出,眸底深沉藏着不明所以的深意。 “你之前什么时候来过。”司鸢的眉心一蹙,旋即似是想到了什么,眼眸睁大狠狠地瞪着她,“你这人还要不要脸了?怎么可以随便闯入一个女子的闺房?” 果然忘记了! 妖涟卿神色间的笑容更深了深,而后如狼般的绿眸精光一闪,“先前有人给银子本尊杀你,而你为了保命说给双倍银子给本尊,本尊才离开的,但本尊无意中将一张东西掉到此地,如今本尊要取走顺便过来讨债。” 司鸢凝眸,桃花眸在他的脸上游移了半晌,却看不出一丝一毫说谎的痕迹,一时间无法判断真假。但就算他说的是真的,她也不记得了,怎么可以就这样给银子给他呢?而且他说掉东西就掉东西啊,说不定那东西根本不是他的! 思及此,司鸢淡然自若地坐下,而后眸光轻飘飘地扫了他一眼,“你是不是知道我有间歇性失忆症所以故意来敲诈啊?” “本尊怎会是那样的人?”妖涟卿正襟危坐,神色一片肃穆,仿佛说的是真的一般,荧绿的眼眸底下划过了一抹深意。 他故意以送礼物来给她,而后牵引出了试探她的话语,若她记得那时的事,他便是真的来送礼物的,若忘了么,那就不仅仅是送礼那般简单了。 “你不是谁是?”司鸢反唇相讥,“大清早的出现在女子闺房里,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你堂堂摄政王妃怎可以拿着别人的东西不还?还欠着本尊的银子。”妖涟卿冷冷地将茶杯放下,神色愠怒,煞有介事般地说着。 “到底是你的东西,还是别人的东西?”司鸢眸光略有深意地看了过去,而后冷哼一声,“不管怎样,我没有任何记忆,我是不会认的。” “王妃——”恰好彼时小屏打开门正要走入,却见一男子坐在那处,顿时面容惊愕,吓得手中的水盆跌落在地。 第九十九章 簪子 “来人啊,有刺客,来人啊!”小屏猝不及防地拉扯嗓子喊了起来,顷刻间令妖涟卿的神色微变,而后狠狠地剜了一眼小屏,走到窗边一跃而出。 来的人再多他也无惧,只是他怕引来了时亓懿,且届时揭穿了他的来意的话,那便得不偿失了。 见状,小屏才缓缓松了一口气,走到了司鸢面前,满眸担忧地开口,“王妃,您没事吧?” 王妃救过那人,但那人大清早出现在王妃的闺房内,也不知会不会恩将仇报、图谋不轨。 “没事。”司鸢轻轻一笑,笑容如同莲花一般濯清涟而不妖,清丽脱俗,出尘绝艳。 小屏这才放心了一些,旋即看到了桌上留下的盒子,神色间流露出了一抹狐疑,“咦,这个是?” “他留下的。”她的眉宇间染上了淡淡的笑意,旋即抬手将盒子打开,一支淡雅精致的簪子呈现在眼前,司鸢挑了挑眉,将簪子拿了出来,打量了片刻,桃花眸露出了灼热的光芒,“了应该值不少钱。” 彼时府中的凌页带着侍卫忙不迭走了进来,四处环绕了一下却不见其余人,随即眸光落在司鸢身上,恭敬地俯身道,“王妃,不知刺客在何处?” “跑了。”司鸢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而后神色间流露出了一丝不满,瞬间站起身子桃花眸愤怒地瞪着他,“你之前杀我不成,现在又想借助别人的手杀我吗?小屏叫了抓刺客多久了你才优哉游哉地来,我说你是不是喜欢时亓懿所以对我这个王妃心存嫉妒,爱而不得只能除掉我?” “属下不敢对王妃有任何杀意,还望王妃莫要胡乱诬陷属下。”凌页敛下了眼底的情绪,嗓音淡然冷漠。 “不敢?你做都做了还不敢?”她顿了顿,喟然长叹一声,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说,你应该嫉妒的是那个染而不是我,我不会跟你们抢的。” 凌页的眸光一闪,划过了一抹茫然,旋即才恍然反应过来,神色一恼,正要解释,却听到时亓懿清冷得平淡无波的嗓音缓缓响起,“自行去领五十大板。” “是。”凌页垂下了眸子,唇瓣紧紧抿着,旋即转身出去。 时亓懿依旧是一身纤尘不染的白衣,如谪仙般的面容清冷无比,棱角分明间透着淡淡的冷意,他深邃的眼眸落在了桌上打开的盒子上,那支簪子刺目得很,他知道她不会主动去买簪子那些首饰,平日里他送了许多给她,也不见得她稀罕,因此,这簪子绝对是别人送给她的。 一个男子送给一个女子簪子意味着什么? 他想为她挽发,而只是身为夫君的才能为自己的妻子挽发。 思及此,时亓懿的眸光一沉,瞥向了打开的窗,眸色更是幽暗了些许,片刻,他凉薄的嗓音缓缓从薄唇间流泻而出,“谁来过?” “妖涟卿!”司鸢倒是坦然地告诉了他,反倒是小屏惊得满身冷汗,眸光望着她浸满了担忧,惨了惨了,万一王爷以为那个妖涟卿与王妃有什么关系那可怎生是好?毕竟一个男子出现在女子闺房本就不合礼数,若是被抓到,水洗也不清。 第一百章 画卷 闻言时亓懿的瞳眸微不可察地一缩,清冷如月的眸中闪过了一抹冷冽的流光,妖涟卿!这笔账他记着了! “可有事?”他敛起了冷冽的眸光,一步步走向桌子旁,余光撇到桌上的玉簪划过了一抹晦涩不明的光芒,他以衣袖为遮掩,微不可察地将玉簪收入袖袍之中。 “没有。”司鸢蹙了蹙眉,满脸茫然地摇了摇头,只感觉时亓懿莫名其妙。 “嗯。”时亓懿淡淡地颔首,旋即转身抬步离开,颀长的身影清冷出尘,若月光般泛着凉凉的气息。 “一个个都莫名其妙。”司鸢皱着眉头,桃花眸间碧波荡漾,“一个又说在我这掉了东西,一个莫名其妙地来又莫名其妙地走。” “掉了东西?”小屏敏锐地捕捉到了字眼,脑海中似是闪过了什么,“王妃,您说的是不是一张纸?” “嗯?”司鸢的眸光微微一闪,想到了妖涟卿那时说了落下一张东西在此,难不成他说的是真的? “你见过?”她疑惑地望着小屏,软糯的嗓音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到底是什么纸竟然能够让妖涟卿这般紧张,甚至用簪子为礼让她交出来? 蓦然间,她的眸光落在了空荡荡的盒子上,顿时桃花眸一缩,神色一怔,“簪子呢?” 小屏本想回答那张纸的去处,却不想自家王妃蓦然叫了出声,循着她的目光望了过去,神色亦然惊愕,“这——方才还在呢!” 司鸢凝了凝眸,思忖着先前发生的事情,霍然眸光微微一闪,“刚刚只有时亓懿接近过此处,必定是他拿走了。” “可,可王爷拿走您的簪子何用?”小屏顿时瞪大眼眸,神色间一片不可置信,王爷的产业数不胜数,家底丰厚,富可敌国,为何会偷、咳咳、拿走区区一支簪子呢? “谁知道他有什么怪癖。”她冷哼一声,眼底染上了一丝愠怒,旋即站起身来走出了门。 她随意地抓了一个下人来询问时亓懿的去处,得知他去了书房,怒气冲冲地跑到了书房,一把把门推开,走到时亓懿面前,怒目瞪着他,“交出来!” “什么?”时亓懿清冷的眸光淡淡地落在她身上,冰冷的流光一闪而过,妖涟卿送给她的簪子她便如此珍而重之,而他送给她的东西却弃如敝履,果然对东西的态度便等于对送东西的人的态度么?思及此,他的冷眸底下掠过了一抹幽暗。 她微微凝眸在他身上打量了片刻,不过片刻时间,她就不信他有时间能够藏起来,念及此,她上前一把摸向时亓懿,在他身上搜索了良久,才找出了簪子。 时亓懿望着她如此不顾礼数也要找回这支簪子,冷冽的眸色更是沉了沉。司鸢冷哼一声,将簪子放在他眼前晃了晃,证据在此,看他还有何抵赖。 她施施然将玉簪放入怀中,霍然眸光扫到了桌上的画卷,画中人眉宇间一朵红莲,一双妖冶的桃花眸,如樱花般的红唇微微抿着,如瀑般的青丝散落而下,一缕青丝落在胸前,更添了几分魅惑,五官绝艳,气质出尘,一笔一画,入木三分,栩栩如生。司鸢愈看眉心愈发蹙起,好眼熟啊!骤然间她瞳眸睁大,恍然大悟,这不就是她吗?! 第一百零一章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见她的表情有异,时亓懿循着她的目光望了过去,顿时眸光微微一闪,清冷如月的眼眸间掠过一抹不自然。 司鸢抬起桃花眸,狐疑地望着他,“你画我画像干嘛?” “镇鬼驱魔。”时亓懿迅速地敛下了眼眸底下的不自然,面不改色地说道,凉薄的声线毫无波澜。 “那你拿我的发簪干嘛?”她咬了咬牙,镇鬼驱魔?她很丑吗?桃花眸间不禁染上了三分愠怒。 “据说男子拿女子的发簪可辟邪。”他触及她质问的目光,眸子一闪,而后掩饰了眼眸的情绪,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我读书少你不要骗我。 “以后不许随便拿我东西,更不许画我画像,你这是侵犯我的肖像权。”她狠狠地剜了他一眼,随即利落地将画像卷起,正准备拿走,却被时亓懿拦住,她眯了眯眸恶狠狠地瞪着他,“你想干嘛?” “画像留下。”他的眸光紧紧地锁着她,如月色般泛着淡淡冷霜的眼眸倒映着她清丽脱俗的面容,波澜不惊的嗓音透着坚定不移的意味。 闻言,司鸢眼眸间的愠怒更是多了几分,顿时没好气地说着,“你不经过我同意画我画像我不追究你就不错了,画像我是不会留给你的。” 言罢,她执着画像怒不可遏地转身离开。画她画像用来辟邪?!她才不会给他呢!若是寻常人,她会误以为那是他喜欢她,但此事落在时亓懿身上,如他所说,也就只能辟邪! 居然用她的画像镇鬼驱魔,简直罪无可赦! 她满脸怒容回到了厢房,一把将画像扔在桌上,旋即似是想到了什么,唇角漾起了一抹诡谲的笑意,“小屏,给我告诉厨房,王爷最近身体不适,膳食只能喝稀饭。” “啊?”小屏愕然,目光触及她波光流转的桃花眸,只能退下去了厨房。 待她回来之际,却见司鸢神色阴沉地凝视着桌上的画卷,小屏不由地歪了歪脑袋,那好像是先前王妃怒气冲冲拿着回来的。 当她的目光触及到画卷上的人儿之际,眼眸顿时一亮,划过了一抹惊艳,神色间泛起艳羡,“王妃,这画画得可真好,谁画的?” 闻言,司鸢的眸色顷刻间一沉,“时亓懿。” 小屏听罢脸上的艳羡浓了几分,目光离不开画卷半分,“王爷对王妃真是情深义重,小屏虽然不懂画,但也能看出此画王爷用了不少心思,若非是心上人,又怎会画得如此相似,一颦一笑尽数跃然纸上。” “心上人?”她冷哼一声,神色间含着嘲讽,“他画我画像用来镇鬼驱魔的,什么情深义重,你被他骗了。” 小屏微微诧异,抬眸望着她,旋即又摇了摇头,俨然不相信,“不可能的,王爷向来不信什么妖邪之事,又怎会画您的画像来镇鬼驱魔,而且若真是用来镇鬼驱魔,又怎会画得您这般好看?小屏可以看得出来,王爷画这画像是倾注了感情的。” “你这丫头不是不懂画吗?说得有板有眼的。” “虽然小屏不懂画,但小屏有眼看啊,王爷一直都很**您您没发现吗?而且一旦关于您的事,王爷都会立刻出现,平日里王爷公务繁忙,依旧抽出时间来陪您用膳,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她歪着脑袋娓娓道来,眼眸间一片清澈,她望着自家王妃若有所思的模样不由地唏嘘,“王妃,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 第一百零二章 被自愿表白 闻言,司鸢倒是难得沉吟下来,思忖着过去的种种,神色若有所思。 见状,小屏心中暗暗喟然长叹,王妃就是对待感情太迟钝了。 待用午膳之际,时亓懿望着自己面前的一碗稀饭,清冷的眸光波澜不惊,依旧面色不改,缓缓地抬手骨节分明的手指着勺子舀着稀饭一口一口地放入嘴中,一举一动都透着清贵与优雅。 司鸢望着他没有一丝要动怒的意思,心底想起了小屏的话,她说时亓懿对自己极为纵容,以往没有发现,如今被提醒了才发现,他的确对自己有所纵容,明知这些东西是她安排的,他依旧一一承受毫无怨言,思及此,她的心里涌上一股愧疚。 “怎么了?”时亓懿被这灼热的目光看了许久,即便想要忽视都不行,他抬起如月色般的冷眸望着她,嗓音一如既往的凉薄,但仔细听来,却带了一分柔意。 此刻她才恍然回神,牵强地笑了笑,而后将自己面前的菜式推到他面前,“吃多点。” “我不是身体不适吗?”他淡淡的话语没有丝毫波澜,似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一般,然而司鸢听罢,神色却不禁一窘迫,她咬了咬牙,将那盘菜移了回来,软糯的声线含着几分怒意,“那就别吃了。” 时亓懿倒是没有再说什么,反而抬起玉箸为她布菜,清冷的眼眸渐渐化成水一般柔和,令她凝视着不由地出了神。 若说以往她没有被小屏提醒,她便不会在意这么多,但如今她开始反思小屏的话,顿时便开始敏感起来,那一贯清冷的双眸竟然在面对自己时难得的柔和,难道,小屏说的没错? 思索了许久,她一咬牙,神色决绝,似是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她猛然放下手中的玉箸,俨然一副豁出去的姿态,“时亓懿你是不是喜欢我?” 她向来不喜拖拖拉拉,有问题当然直接问!她以前以为他与那个染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但她百转千回,仔细思索,时亓懿从来没有表现出与那人有任何的**关系,因此,他们所谓的不可告人的关系有可能真的只是她的臆想而已。 空气静止了几分,时亓懿执着玉箸的手微微一顿,沉吟了片刻,凉薄的嗓音却含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响起,“是。” 他如谪仙般的面容破天荒地晕染上了一丝酡红,清冷的双眸不由地掠过一抹不自在,胸腔的心跳难以置信,彼时的他只觉得呼吸一窒。他不知道她知道以后会如何,逃离他?还是从此陌路?一想到有这些的可能,他的心脏便一阵钝痛,痛意蔓延,难以呼吸。 “好像跟你一起是最好的选择。”司鸢喃喃出声,瞧着他面容上的一丝绯红,心中暗笑,没料到这个男子竟然会脸红。而后桃花眸波光流转,她笑靥如花,“这样吧!我们相处一段时间,若是我也喜欢上你了那就好办,若没有喜欢你,以后就只能相忘于江湖了。” 顷刻间,时亓懿的眸光划过一抹喜意,他执着玉箸的手想要去握住她的柔荑,却不想一时间忘记手中还有一双玉箸,无意间便戳到了她,他见状顿时眸色一怔。 第一百零三章 观察期 他顿时有些不知所措,如同少年般的青涩,片刻后他才缓缓定了定神,将手中的玉箸随手丢掉,尔后紧紧握住她白皙的柔荑,双眸透着执着的坚定,“你会喜欢我。” “别那么自信。”司鸢感觉到手中传来的触感,感受着他掌心淡淡的薄茧,透着暖意袭来,顿时有些不自在,“还是要相处一段时间,就为期三个月吧,这是观察期,若是我能够喜欢上你,我们就在一起吧!” 她是有自己的考虑的,面前这个男子综合条件很不错,最重要的是如今自己的身份已然是她的妻子,且她孑然一身没有一个亲人,若不在这个王府当中,她亦然不知该何去何从,还不如跟时亓懿好好相处一下,假戏真做也未免不可,毕竟喜欢上这个男子,应该不难吧! “好。” 温馨柔和的气息渐渐蔓延开来,时亓懿眉宇间的清冷褪去了一些,那冷硬的五官线条都不禁柔和。 彼时的染依旧在当初掉了药方的地方找了许久,却始终不见踪影,淡淡的金光落在他的脸上,映衬得他俊美的面容愈发的耀眼,他紧紧地蹙着眉头,来此找了那么多次,应该是被打扫的下人清理了吧?若是这般,那张药方也就相当于毁了,他也就不必如此担忧那药方落在时亓懿的手上。 “公子,你是在找东西吗?”小屏已然观察了他许久,神色间流露出了一丝狐疑,清澈的眸子直勾勾的望着他。 染听到了耳畔的声音,顿时回了回神,唇瓣轻轻扯出了一丝如沐春风地笑意,“没有、没有。” 言罢,他便转身离去,身影渐渐远去,小屏歪了歪脑袋,神色颇为迷茫,方才那样子不是在找东西吗? 染自然不会告诉其他人他是在找东西,若把事情闹大了,落在了时亓懿的耳中,恐怕事情届时就难以控制,若其他人真帮他把那药方找出来,被时亓懿看到就糟了。 染一路漫步走着,思绪却早已飘到九霄云外,彼时的他只能祈祷那张药方早已被毁。 “哎哟!” 蓦然间他感觉撞到了什么,待反应过来才看到完颜悦被他撞倒在地上,顿时神色一怔,想要上前扶起她,却不料抬出了右脚却绊倒了左脚,就这般径直向着完颜悦的身子倒了下去。 完颜悦本被那人撞到额头疼痛,正想抬起怒眸看看是何人,却不料一个“庞然大物”压了下来,她的眸子愕然瞪大。 “啊!”一声尖叫响彻空中,惊到了府中所有人。 染暗暗咒了一声,抬手想要支撑着一处地方正想起身,却又听到了第二次尖叫:“啊!” 染感觉手中的触感柔软非常,不由地蹙了蹙眸,旋即缓缓垂下眸子看到自己的手掌所触碰的地方,顿时瞪大眼眸,还未反应过来,便被狠狠地扇了一耳光。 完颜悦怒目瞪着他,精致的脸庞一片绯红,也不知是羞的还是恼的,或者两者皆有,她一把推开染,旋即起身利落地一脚踹过去。 第一百零四章 那只是个意外 染的瞳眸顷刻间睁大,下一刻忙不迭出手紧紧地抓住她的脚,同时出声劝道:“莫冲动!” 完颜悦想要竭力踩下,奈何脚被紧紧桎梏住,她咬牙怒目而瞪,嗓音间蕴含着浓浓的怒火:“你这个淫贼,快放开我!” 这段日子以来,她知晓在这个王府内有这个人的存在,但他们向来都是形同陌路,没料到此人今日竟然色胆包天! “公主,那只是个意外,在下不是故意的。”染猛然将她的脚推开,旋即起身,却见完颜悦在被自己推开以后一个身子不稳,快要落在地上,他的神色微微一变,上前又接住了她。 完颜悦本来以为自己就那么径直地摔了下去,已然做好了吃痛的准备,却不料下一秒落在了一个微暖的怀抱,然而抬眸望着那张俊逸的脸,火气顿时不打一处来,她起身不由分说再次扇了一个耳光过去。 “啪”的一声极为清脆,染只感觉整张脸火辣辣的疼,这女人俨然下了狠手,虽说方才他碰了她不该碰的地方,那也不过是意外,这个女人却连续打了他两巴掌,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这女人是不是有病?已经说了那不过是意外,竟然还这般打人,难怪摄政王爷看不上你,你这样泼辣的女子注定嫁不出去。”染的眼角流露出了淡淡的鄙夷,话语透着显而易见的嘲讽,如同剑刃一般径直刺向她。 完颜悦的一双杏眸间怒火升腾,落落大方的面容彼时被气得即将扭曲,奈何自身的教养令她无法说出粗话,“本公主嫁不嫁得出去与你何干,别想拿摄政王说事,本公主不喜欢他,他不娶我那是正好。” 闻言染却是嗤之以鼻,眼眸望着她渗出了浓浓的嘲讽,“不喜欢?也不知是谁当初在宴会上向摄政王妃挑衅。”此事整个王朝的人皆知。 “当初本公主只是弄不清自己的感情,你别想挑拨离间,鸢儿可是本公主的好姐妹。”完颜悦的怒目瞪着他,熊熊烈火似是要将对方燃烧殆尽。 “恐怕实际上以姐妹之名接近王妃,令她放下戒心,从而让你趁虚而入吧?”染冷笑出声,眼角的讽刺没有消退半分。 “本公主光明磊落,又岂会是这般小人?” “光明磊落方才就不会不由分说地打了我两个耳光。” “那是你活该,轻薄本公主。” “那不过是意外,你何必斤斤计较,果然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是,我是女子,你是小人。” 两人就这般旁若无人地吵了起来,一旁的婢女下人看着这剑跋扈张的场面却不敢劝架,小屏正巧来到此见状蹙着眉头,只好推了一下旁边的婢女,“快,快去请王爷王妃。” “是。”婢女不敢有任何不从,忙不迭抬步走去,如今王府内王爷听从王妃的话,王妃的命令比王爷的命令更有用,而谁人不知小屏是王妃身边的贴身婢女,其余下人都要敬她三分。 彼时的时亓懿与司鸢气氛融洽,时亓懿亦然在思忖着如何向她开口要回画像的事,霍然间一名婢女却匆忙来到。 “参见王爷、王妃,染公子与公主不知为何在离和院那里吵了起来,还请王爷、王妃过去看看。” 难得的两人相处时间,就这般被打破了温馨气氛,时亓懿缓缓颔首面无表情,然而清冷的眼眸却掠过了一抹愠怒的光芒。 第一百零五章 碰哪了 当时亓懿来到离和院之际,两人已然吵得不可开交,完颜悦一见司鸢的到来,顿时眸光一亮,精致的面容上浮现出了一丝喜意,“鸢儿你来了。” 她正欲上前抱住司鸢,却被时亓懿拦住,他神色阴沉,眸光一片清冷,犹如浩瀚的银河一般,嗓音淡薄凉薄,“离本王的王妃远点。” 完颜悦撇了撇嘴,占有欲什么的最讨厌了。 见状,司鸢不禁失笑,眉宇间的浅淡魅莲清丽脱俗,以往她不懂为何时亓懿总是不允许别人接近她,如今她倒是瞬间想明白了很多事,也了解了他这是吃醋,一时间心里涌上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悸动,桃花眸染上了淡淡的笑意。 旋即她想到了完颜悦与染吵架一事,眸光瞥了染一眼缓缓问出声,“你们怎么了?” “他——”完颜悦欲言又止,杏眸狠狠地剜了一眼染,想到先前的事脸上不由地涨红一片,又气又恼,不知该如何解释,只能恼怒地跺了跺脚。 虽说她为人直爽,但在这个大陆上,被一个男子轻薄了还是难以说出口。 司鸢仔细瞧着完颜悦脸上的酡红,尔后在她与染身上游移了片刻,犹如醍醐灌顶般,眸光重新落在了完颜悦身上,凤眉轻轻一挑,嗓音含着几分揶揄,“他把你吃了不负责?” “才不是。”完颜悦的脸瞬间又红了几分,羞赧万分,嗓音不由地拔高了些许,片刻后,她渐渐缓了过来,没好气地开口,“他轻薄我。” 比起司鸢说的,她的话简直是小儿科,且接近司鸢久了以后,她已然感觉自己的脸皮越来越厚,也不知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当然,若按照司鸢的话来说这必定是好事,因为她的解释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司鸢闻言,眸光渐渐落在染的身上,众人看向染的眸光皆有点怪异,而时亓懿则是凝了凝眸,眸底晦涩不明。 染在顷刻间接受到了众人的目光洗礼,顿时不自在了起来,他的神色都开始有些不自然,“那、那只是一个意外,我不小心碰到她的。” 想到他堂堂天下第一神医,今日竟然被当成不要脸的淫贼,当真是丢人呐丢人呐! “哦?”司鸢如樱花般的红唇微微扬起,颇为恶趣味继续问着,桃花眸流淌着浓浓的戏谑,“碰哪了?” 时亓懿给她表白以后她便想通了许多事,此人虽不是因为喜欢时亓懿才进府,但绝对也与他脱不了干系。 “鸢儿!”还未等染有任何反应,完颜悦便已然开始炸毛,神色间羞恼非常。 “好了好了。”司鸢唇瓣的笑意未有褪去,软糯的嗓音却带了几分诱哄,眸光看着完颜悦宛若看着一只炸毛的**物一般,“等会我帮你教训他。” 这个染一直对自己看不顺眼,正好趁此事教训他一下也无妨。 她的眸光缓缓移到了时亓懿身上,桃花眸顷刻间染上了一层迷雾,泪眼朦胧,惹人怜爱,泫然欲泣一般,她软糯的嗓音轻轻地唤出声,“夫君~” 一唤出声,时亓懿感觉浑身都酥麻了几分,瞧着她可怜兮兮的模样,明知她是故意演戏,心脏依旧难以抑制地疼痛了几分。 第一百零六章 若为你好,就该去死 “不哭。”时亓懿轻轻抚上她的脸颊,清冷的双眸间泛着心疼与柔和,看得一旁的人惊愕不已。 司鸢微微一怔,望着他一片温柔的眼眸,似是要陷进去一般,片刻她才恍然回神,继续先前的委屈语气,“那个染如此对悦悦,不若就稍微惩罚他一下好了。” “唤她悦悦,我呢?”时亓懿完全没有抓在重点上,深邃的眸光执着地凝视着她。 她愣了愣,神色间划过一丝了然,忙不迭流畅地唤道,“懿懿~”软糯的嗓音含着几分娇柔的笑意,时亓懿顿时满意了。 被满足的某人眸光凉凉地瞥了一眼染,一向不含一丝感情的嗓音在面对司鸢不由地轻柔几分,“鸢想如何惩罚他?” 他们唤她为鸢儿,他便唤她鸢,总而言之,他们之间的称呼必须要独一无二。 司鸢彼时没有注意他的称呼,只是听到他的问话桃花眸染上了喜意,心中对时亓懿更是满意了几分,这个夫君,其实还是不错的! “就让他扫院子一个月吧!”她本来想让他清理茅房的,不过细想一下还是罢了,她狠不下心啊! “好。” 见状染不由地瞪大了眼眸,满脸的难以置信,他怒不可遏地吼出声,“开什么玩笑?让我扫院子?” 他的眸光转向了时亓懿,眼眸间晦暗不明,只是定定地看着他,片刻,他嗤笑出声,蕴含着浓浓的讽刺,“你为了她还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他是我妻子。”他的神色不变,棱角分明的俊逸面容上波澜不惊,淡淡地阐述着一个事实,亦然在解释。 染似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眼角流露出来的嘲讽更是浓郁几分,“她会害死你。” “又如何。”他如直线般的嗓音没有一丝波澜,态度云淡风轻,显然不甚在意,这淡淡的几个字,犹如火药般炸向染。 “为了这样的一个女人,你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你有没有想过,你若死了又当如何?你有你的责任,有你的属下,更有你的——”他的眼眸猩红,蕴满了怒火,说到此不禁顿了顿,继续说道,“你的亲人,如今你这般将他们置于何地?” “她是我妻子,我对她亦然有责任。”他自然知道染是为他好,他身边的这些人若是出事,他亦然会义无反顾地救他们,如今更勿论这是他所爱之人。 司鸢越听眉心越是紧紧地蹙起,眉宇间的浅淡魅莲都有了几分褶皱,她狐疑的眸光在两人身上游移,“你们在说什么?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染冷笑出声,望着她的眸光一片冰冷,眼眸间浓浓的厌弃,“一尘大师说过你是他的夺命符,也就是说你会害死他,你本就命不久矣,为何不趁早离去,为何还有祸害他人?” 他的话语越来越冰冷,话中带刺,刺中带毒,径直刺入人心。 “闭嘴!”时亓懿冷若冰霜的话语砸下,冰冷锐利的眼眸径直射向染,蕴含着浓浓的警告。 呵,生气了!这么久以来,他的情绪都是因为这个女人而牵动!这个会害死他的女人! 染的心中冷笑,没有理会他的警告,眸光瞥向了司鸢诧异茫然的神情,心中的怒火升腾,愈发的口无遮拦起来,“为何不让我说?她本就身中剧毒,早该了此残生,只要她死,对你便没有威胁,若她真的为你好,就该一早去死。” 去死! 去死! 去死! 两个字刺耳地缭绕在耳畔,司鸢只觉得耳畔嗡嗡作响。 两世为人,她都是碍眼的存在,他们都恨不得她去死。 司鸢绝尘的面容满是震惊,眼眸深处藏着淡淡的荒凉,她难以置信地望着时亓懿,良久才说出声来,“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第一百零七章 落下的药方 “自然是真的。”时亓懿还未语,染便已然回答,神色犹如覆上一层冰霜一般,眼眸是显而易见的鄙夷。 完颜悦见状神色凝重,虽然不太了解他们所说的,但她亦然知道事态严重,而彼时看到染还在火上浇油,不由地怒火中烧,上前一把紧紧地捂住他的嘴,恶狠狠地瞪着他,“你给我少说两句。” 尔后,她一手捂住他的嘴巴,一手拽住他离开,别人夫妻之间的事自然由他们来解决,这男子还真是多事! 司鸢的桃花眸紧紧地凝视着时亓懿,执着地等着他给一个答案。时亓懿抿着薄唇,清冷的眼眸晦涩不明,他轻轻地扫了一眼其余的下人,众人领会,忙不迭离开。 众人都离开,院子内的紫罗兰花香轻轻散开,时亓懿的眸色幽深,凉凉的声线带着坚定,“你身上的毒已然存在多年,但必定有方法解。” 他不会让她死的! “为什么说我会害死你?”司鸢凝重的神色并没有松懈,她其实在乎的不是自己身上的毒,而是染说她是时亓懿的夺命符,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若真注定她死了她也只能选择接受,但她不愿害死任何一个人。 时亓懿微微一愣,没有料到她如今担心的竟然是自己,一时间一股喜意在眸间流淌而过。 “一尘大师不过是预测,未必灵验。”他轻描淡写地带过,没有为她解释一尘大师在这个世界到底是多么的德高望重,他预测的未来,百测百灵。 “可是——”司鸢蹙着眉头,还想说什么,却被时亓懿清冷的嗓音打断,“他们不过是小题大做。” 见他这般说,司鸢亦然无言以对,但心中的顾虑却没有散去,同时对于时亓懿这般维护她亦然颇为感动,虽说她是不怎么相信一个人能够预测未来,但既然她都能来到这个世界,便证明无奇不有,而在这个时代,他们对于那些高人的话皆是深信不疑,看染他们的态度便知道了。 也难怪先前季秦他们想要杀她,原来他们都知道,她是所谓的夺命符。时亓懿一直都知道,无论是真是假,一般人为了以往万一,都会除掉这样的一个危险埋伏,但他却一次次护着她,原来他对自己的感情已然这般的深。 思及此,司鸢的心不由的悸动,桃花眸波光潋滟,泛着淡淡的波光。上一世也只有父母这般的维护她,而这一世有他,也是极好的。 一缕情愫破土而出,渐渐萌生! 回到厢房内,时亓懿缓缓舀出衣袖内的一个盒子,他放在桌上施施然打开,一支紫罗兰簪子映入眼帘,吊帘缓缓垂下发出了清脆的声响,紫罗兰花高贵剔透,泛着淡淡的紫色。 “莫收其他男子送的簪子可好?”他轻柔地将紫罗兰簪子舀出,轻轻地插在她的青丝上,如月色般微凉的眼眸底下流光划过。 司鸢怔了怔,尔后嫣然一笑,魅惑丛生,桃花眸微微弯起,盛满了笑意,她轻轻颔首,“好。” “见过王爷、王妃。”小屏恭敬地行礼,衣袖内藏着一张薄薄的纸,她本不该来打扰两人,但蓦然想到先前王妃所说的那个妖公子在此处掉了纸,而她不久前亦然捡到了一张纸,上次她本就想拿给王妃看,只是王妃忽然离开,后来她便被其他事情忙得忘记,如今想起来了自然要拿回来给王妃看看。 若那妖公子落下的真是这张纸那便极好,那样的话他便没必要清晨出现在王妃的厢房了。毕竟如今王爷王妃感情如胶似漆,若因为那妖公子有了什么误会便不好了。 “何事?”时亓懿凉凉地扫了她一眼,眼眸淡漠,薄唇间凉薄的话语幽幽溢出。若不是鸢看重这个丫头,她这般破坏他们此刻气氛,他必定命人将她杖责。 小屏伸出手想要舀出袖中的薄纸,却怎么也找不到,无意间,一张薄纸缓缓落下,张开铺在地上,而小屏却未觉,时亓懿锐利的眸光落在那纸上,触及几个字眼,眸子微微一缩,利落地俯身捡起那张薄纸。 “我去书房。”他微不可察地将薄纸放在怀中,淡淡地丢下一句话,神色凝重地疾步离开,如月色般透着淡淡冷霜的眼眸一片沉重,眸光幽深,泛着明灭不定的光芒。 ------题外话------ 明天上架,希望亲们可以支持订阅,作者码字不容易,总要吃饭滴,望大家谅解~ 第一百零八章 解药 时亓懿大步流星地走回了书房,阖上书房的房门,缓缓地将薄纸打开,再次将上面的字眼看一遍,似是要将它们都镌刻在脑海一般。 片刻,他不动声色地将这张药方收起,眼眸犹如黑洞一般深邃,令人难以捉摸,渐渐地,眸中凝聚了一股坚定的意味。 在云倚阁内的司鸢眨了眨眸,感觉莫名其妙,这人怎么忽然间就走了,旋即她的眸光缓缓地落在不断在自己衣袖内寻找着什么的小屏,不禁挑了挑眉,“你在干嘛?” 小屏皱着眉头,停下了动作,神色间满是苦恼,“王妃,先前您说那个妖公子落下一张纸,而小屏前不久正好捡到了一张纸,正想拿来给您看看是不是那个,却不料如今怎么都找不到。” “哦,找不到便不要找了。”司鸢倒是不甚在意,尔后她缓缓地将青丝上的紫罗兰簪子摘下,指尖轻轻地摩挲着,凝视了许久,唇角越发的上扬,桃花眸一片流光溢彩。 见状,小屏暗暗笑了笑,旋即识趣地退下,看来王妃已经开始把王爷放在心上了。 夜色如同泼墨般,清冷的月光流泻而下,地上如同蒙上一层薄薄的霜一般,泛着淡淡的凉意。 一抹纤尘不染的白色身影走入了云倚阁,紫罗兰色的帷幔轻轻飘扬,他轻柔地掀开帷幔,眸光落在了**榻上人儿的脸庞,双眸阖着似是在入睡,眉间一抹红莲妖娆绽放,透着勾魂夺魄的魅惑,五官绝美艳丽,红唇轻抿。 他清冷的眸光渐渐放柔,犹如一股泉水缓缓流淌,他蹑手蹑脚地掀开被子躺了进去,鼻尖缭绕着身边人儿身上的莲花清香,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揽着她柔软的身子,顿时唇瓣微不可察地勾起。 须臾间,那双桃花眸骤然睁开,妖艳夺目,流光璀璨,泛着动人心魄的光彩,眼角泄露出淡淡的媚意,她的眸光迎上时亓懿柔和的眸子,她莞尔,露出了倾城一笑,刹那芳华,犹如昙花一现。 时亓懿的眸光不由地一闪,一向清冷的神色颇为不自然起来,本来不过是趁着她入睡暗中过来陪她一并就寝,却不料被抓个正着。 司鸢见状笑意更浓,她猝不及防地将红唇贴上他的薄唇,时亓懿只感觉那莲花清香愈发的浓郁,她柔软的身子紧紧贴着自己,片刻,她缓缓离开他的薄唇,纤细的指尖抬起轻轻抚着他的唇瓣,缥缈空灵的嗓音缓缓响起,“这么喜欢我,就把兵权给我吧!” 此话一出,时亓懿柔和的眸子顿时抚上了一层冷意,他的薄唇一抿,抬手抓住她的柔荑,清冷的眸光凝视着她,“待你爱上我,我便给你。” 她轻笑出声,不置可否,随后抽回自己的手,一把把他推下**榻,她妖媚的桃花眸戏谑地看着他,“那便待你给了我兵权,再与我同塌而眠吧!” 时亓懿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并未恼怒,骤然起身大步向前,一把揽住她,紧紧扣住她的脑袋倾身吻下,司鸢魅惑的桃花眸闪过一抹冷意,正要出手,却被早已知其动作的时亓懿桎梏住,良久,他才缓缓放开她,她的眸色冰冷,唇瓣微红,娇艳欲滴,泛着勾人的光泽。 “待我死了兵权便给你。” 话音一落,他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去。 司鸢嗤笑出声,桃花眸沉淀着浓浓的冰霜,泛着一丝讽刺。等他死了?他此话显然就是她想要兵权,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蓦然间,一股痛楚袭来,她紧紧地咬着牙,痛意蔓延,额上的细汗缓缓渗出,一股腥味涌上喉咙,她难以抑制地吐出,墨红色的鲜血滩在地上,诡异非常,透着阴森的意味。 她抹去唇角的血迹,眸光落在地上墨红色的鲜血,桃花眸不由地微微一凝。看来,她时日无多了! 她想要兵权,自然不是喜欢权势那么简单,师菱佩!先前未有传出她死的消息,后来如同人间蒸发一般,必定是藏起来,如今她命不久矣,她决不允许那个害得自己家破人亡的人活得比自己久,且她看这个世界太多人不顺眼了,既然自己时日无多,便拉多一些人跟自己陪葬吧!在她死前,她也要将这个世界搅得天翻地覆。 旦日午膳之际,时亓懿依旧面色如常地为司鸢布菜,她望着他神色认真的模样,倏然想起先前的药膳,红唇微动,蓦然开口,“先前的药膳,是不是要用来压制我身上的毒?” 时亓懿执着玉箸的手微微一顿,清冷的眸子划过一抹晦涩不明的光芒,他微微颔首,“嗯。” 在染还不知她是他的夺命符之前,她的膳食皆是压抑她身上毒素的药膳,如今,染已然不愿给厨房菜单与药材,而她身上的毒渐渐地也压抑不住了吧? 时亓懿的眸光望着她略微有些苍白的脸色,心中一窒,尔后不动声色地继续为她布菜。 看来,不能再拖了······ 整整七日,司鸢都没有见到时亓懿的人影,不禁有些焦急,心里更是难以抑制地想念了起来,同时亦然有些担忧,他从来不曾那么久也不在王府中。 小屏望着司鸢紧紧蹙着的眉头,不由地打趣,笑容间满是揶揄,“王妃这是想王爷了呢!” “别闹。”她嗔怪地瞪了小屏一眼,旋即心中一抹惆怅升腾而起,桃花眸泛着几分黯淡,前段时间时亓懿每日陪着她,如今却一连不见七日,着实是不习惯呢! 待她用完晚膳以后,百无聊赖地翻着话本,蓦然间小屏来禀告说时亓懿回来了,她的神色不由地一喜,下一刻,便看到时亓懿的身影款款而来。 然而目光触及他的脸眸色不由地一缩,他平日里纤尘不染的白衣如今凌乱不堪,褶皱非常,脸上的胡渣更是明显,青丝凌乱,眼眸间有着血丝,眼眸下泛着淡淡的青黑,年纪瞬间大了几岁一般。 “你、你怎么——”司鸢难以置信地凝视着他这般不修边幅的形象,潋滟的桃花眸盛满了诧异。 彼时的小屏已然不动声色地退下,时亓懿一步步靠近她,将怀中的一个琉璃瓶取出递给她,嗓音明显的疲惫不堪,透着淡淡的沙哑,“这是解药,快吃。” 她的神色再一次震惊,缓缓接过琉璃瓶,眼眸波光流淌,“这些日子,你就是为了找解药去了?” “嗯!”他轻轻颔首,漆黑的瞳眸闪过一抹意味不明的光芒,旋即他缓缓转身抬步准备离去,她一顿,下意识地抓住他的衣袖,“你去哪?” 他的身子微微一顿,倦怠的眼眸底下掠过一抹柔和的流光,薄唇轻轻一启,“洗漱。” 彼时的他虽然未有照镜子,但大概也能猜到自己凌乱不堪的模样,他这些日子费尽心思找齐了药材,后找到炼药师,一天**地陪着他一起炼药,炼成以后便马不停蹄地赶回来,一回到王府迫不及待地想要将药给她,还未来得及洗漱。 闻言,司鸢不舍地放开了他的衣袖,尔后轻轻颔首,时亓懿的眸光再次一柔,旋即缓缓转身抬步离去。 凝视着他离去的身影,良久才缓缓收回目光,望着手中的琉璃瓶,她施施然打开,一股透着清香的药味流出,她将殷红色的药丸倒在了手上,抿了抿唇,将药丸放在嘴中,尔后忙不迭倒了一杯水一并吞下。 吃下解药的她并没有多大的感觉。似乎她中毒亦然没感觉,解毒亦然没有丝毫的感觉,心中不由地奇怪,却没有细究。 她不知道的是,那毒一般都是晚上发作,所有的痛楚全然被夜晚的她承受。 半个时辰以后,一抹无暇的身影再次款款而来,衣袂翩跹,恢复了纤尘不染的气质,面容如同与世隔绝的谪仙般清冷,眼眸泛着莫测的波光。 “你吃东西了吗?我让厨房准备。”见状,司鸢缓缓勾唇,软糯的嗓音犹如羽毛般柔和,轻轻地划过心间。 “不必。”她正要抬步出门,却被他拦住,他晦涩不明的眸光落在桌上的琉璃瓶上,微凉的嗓音缓缓响起,“解药吃了吗?” “吃了。”她微微颔首,乖巧地回答道,双眸凝视着他不由地感觉有些怪异,似乎他此番回来给她的感觉有些不一样。 “那便好。”清冷的声线流泻而出,时亓懿的视线紧紧地锁着她的面容,眸光愈发地炙热了起来,司鸢被看得渐渐开始不自然起来,“你怎么了?” 话音一落,红唇被一抹薄凉的东西覆住,她不由地瞪大了眼眸,想要说什么,下一刻,时亓懿的薄唇却移到了她的耳畔,清冷的嗓音低哑深沉,“我要你。” 顷刻间,司鸢的眼眸盛满了诧异,抬手想要推开他,然而力度完全不及他。 “时亓懿,我还没有准备好。”她如今虽然对他有感觉,是有点喜欢他,但却不代表她已经做好准备全然把自己交给他。 原本以为一向纵容她的时亓懿会缓缓松开她,奈何他却无动于衷,一把将她抱起放到**榻上,身子压下,桎梏住她的手,他刻意躲开她愠怒的双眸,将她的衣裳一一解下。 “混蛋!” “我讨厌你!” 无论她如何叫骂时亓懿都未有听过手。 她无法反抗,委屈的感觉顷刻间灌满胸膛,眸中氤氲上了一层雾气,眼泪顺着眼角落下。 她以为他喜欢她,纵容她,会是那个对的人,却不料他也不过是个强迫人的伪君子。 时亓懿感觉到身子的人微微颤抖,他眼底压抑着满满的痛楚,他紧紧地抱着她,唇瓣贴近她的耳廓,声线微微颤抖带着几分低哑压抑,“对不起——” 一滴眼泪不可抑止地落在她的青丝上。 t 第一百零九章 你真是疯了 司鸢阖着眼眸,眼泪顺着滑下鬓角,眉宇间泛着淡淡的红光,红唇紧抿着,片刻,再睁眼,冷意乍现,妖媚的桃花眸染着浓浓的杀意,她忍住身子的不适,利落地摘下青丝上的紫罗兰簪子,毫不留情地刺入他的后背。 顿时血液喷涌,汩汩流淌,她紧紧地抓住簪子,因为用力过度,白皙的手亦然染上了一些鲜血,淡淡的血腥气息蔓延开来。 那是他送给她的簪子,如今却成了她杀他的利器。 时亓懿却没有丝毫放开她的意思,一如既往的面不改色,眼眸反常地流露出了一抹释然,他轻轻地抚上她冷艳绝美的脸庞,指腹轻轻摩挲,清冷的嗓音带着低哑,“牡丹花下死,做鬼也**。” 在她出手的那一刻他又怎会不知?但他却不打算阻止。 她潋滟魅惑的桃花眸冰冷地凝视着他,良久,话语从红唇轻轻吐出,“你真是疯了。”竟然宁愿不要命,也要得到她,简直就是个疯子。 她冰冷的眼眸不含一丝温度,眸光凛冽,果断利落地拔出簪子,一滴滴的血珠顺着白皙的手滴落在被褥上,下一秒,她的眸光一凝,凝聚成寒冷的冰霜,执着簪子准备刺入的地方便是他的死穴。 这一次,时亓懿的眸光一闪,抬手桎梏住她的手腕,旋即点了她的穴位令她动弹不得。 她可以伤他,却不可以杀他。 因为——他还想陪着她。 她怒目而视,眼眸闪烁着寒冷的杀意,嗓音如同淬冰一般,“你放开我!” 时亓懿抬手轻轻地捂住她的双眸,掩住了那眼眸流露出了恨意与杀气,他无法接受她用这般的目光看向自己。 顷刻间,他幽深的眼眸溢满了沉痛与隐忍,倾身而下覆上她的红唇,下一刻,她狠狠地咬下去,口腔的血腥之气蔓延,唇角流出了一丝血迹。 即便她被捂住双眼,被点了穴位那又如何?碰她是要付出代价的。 他缓缓离开她的唇,抿着带着一丝血迹的唇瓣,目光晦涩不明地凝视她,声音清浅喑哑,“不要恨我。” 在司鸢正在启唇之际,黑暗骤然袭来,她瞬间陷入了昏迷。时亓懿缓缓收回点住她睡穴的指尖,眸光落在那染了艳红血迹的紫罗兰簪子上,他拿起簪子细致地用手帕一一将血迹擦干净,不过片刻簪子便恢复原样。 他在她心中留下的痕迹却再也无法回到以往。 他将簪子再次轻柔地为她戴在发髻上,旋即抬手轻轻抚去她唇角残留的鲜血,忽然间浑身的痛意袭来,瞬间浑身的骨髓犹如撕裂一般,他紧紧抿着唇,眼眸泄露出了一丝心疼。 原来,在她毒发的时候便是这样痛苦吗? 良久,身上的痛意褪下,他的面容苍白,缓缓地穿上纤尘不染的白衣,白衣着身,顷刻间染上了后背汩汩流淌的血液,如雪般的白衣顿时被染红了一片,刺目至极。 夜色正浓,他一人脚步缓慢地从云倚阁走出,脸色苍白如纸,若是被他人看见,恐怕会以为遇上了鬼。 他走到了染的厢房,轻轻地敲了敲门,门内传来了一道不耐烦的声音,“谁啊!大半夜的扰人清梦!” 当染睡眼惺忪地将门打开,眸光触及时亓懿惨白的脸色,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传来,他顿时一惊,瞪大了眼眸,“你受伤了?” 真是难以置信,居然有人能够伤得了他。 时亓懿缄默不语地走了进去,染望着他白衣上大片的血液,满眸的震惊,思忖了片刻,顿时眸光一闪,“是那个女人伤的你?” 也只有这个女人动手,他才会心甘情愿地被伤,其他人,恐怕未有近他一尺便已然被他杀了。 “不是!”时亓懿清冷如月的眸光微微一闪,将意味不明的眸光掩饰下去。 “除了她还有谁能伤得了你?”染明显的不相信,眼眸望着他带着浓浓的质疑,彼时也不忘去找药箱。 “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凉薄的话语缓缓溢出,这样简言意骇的一句话便解释了所有。 染将药箱内的药与白布条舀出,时亓懿配合地褪下上衣,染的目光被那刺眼的抓痕惊得外焦里嫩,他一边处理着他的伤口,一边不可置信地问出声,“还说不是那个女人做的?这明显就是女人抓的痕迹。” 他背后不仅有被刺过的伤口,且还有**的痕迹,他先前做过什么显而易见。染虽没接触过这样的事情,但他是神医,对于此事自然也有些了解。 “后来才被刺。”冷冽的嗓音一如既往的简短,时亓懿抿着苍白的薄唇,感觉到背后染上药时的刺痛,依旧咬牙一声不吭。 染冷笑一声亦然不再说话,他对那个女人维护的程度已然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他再怎么说他也不会承认的。 思及此,他认真地为他处理好伤口,骤然间眸光触及到那血液的一丝墨黑的颜色,瞳眸一缩,抬手想要拽过他的手腕把脉,却被时亓懿轻易地躲过。 “你干什么?快让我把脉,你的血有点黑色,恐怕刺你的利器上有毒。”染气急败坏地出声,眸光浸满了焦急与担忧。 时亓懿眼眸的流光一闪而逝,旋即淡淡地启唇,“不必,不慎染了墨水罢了。” “怎么会?”染半信半疑地看着他,虽然这个答案很烂,但似乎找不出一丝漏洞,毕竟若他真的中了毒,为何不让自己解呢?他应该不至于找死吧,“你还是让我看看比较安心。” “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时亓懿清冷的眸光含着一丝执着,显然是不打算让他把脉的,旋即他利落地穿上衣裳。 “你的伤还没有处理好呢!干嘛穿上衣服?”染瞪着他,眼底是显而易见的担忧,心底总感觉他有些不对劲,却始终说不上来。 “不习惯男子碰。”时亓懿找了一个更为烂的借口,旋即舀着染的药粉准备离开,“让女子帮我上。” 言罢,他转身抬步走了出去,独留下染满脸诧异的脸,旋即他似乎了然,神色气恼地吼着,“不就是想让那个女人碰你么!色利熏心!” 那个女人果然是个扫把星,说她是他的夺命符还真没错,此时的他受了伤,下次恐怕要的便是他的命了吧?不过庆幸的是,那个女人命不久矣,也没有多长时间能够祸害他人了。 时亓懿独自一人回到了无双阁,褪去了衣裳,望着白衣上已然开始有些淡淡墨色的血液,眸光微微一闪,幽深的瞳眸闪着明灭不定的光芒,旋即他舀出药瓶,将从染那里取来的药粉倒在背后。 他自己看不见伤口,只能凭借着感觉上药,一时间药粉洒落地四处都是,良久,才勉强上好了药,墨红色的血亦然止住,他舀出一条白布包扎好,尔后才找了另一件墨色的衣裳换上,顿时那遗世独立的谪仙气势顿时一变,深沉的墨衣着在他身上犹如修罗一般,凛冽冷漠,不近人情。 如今的他受伤,不能再穿白衣,只能穿上墨色的衣裳掩饰那渗出的墨红血液。虽说彼时止住了血,但还是以防外一。 翌日清晨,当司鸢醒来之际,她只感觉浑身酸痛,强忍着身子的不适缓缓起身,忆起昨晚发生的事,她咬牙切齿,神色满是恼怒,恨不得将时亓懿碎尸万段。 她将衣裳穿上,旋即眸光落在**榻上,眼眸迸发出熊熊的怒火。彼时门口打开,小屏端着一盆水缓缓进来,望着司鸢满脸怒意的模样不由地狐疑,尔后眸光循着她的视线望了过去,看到那凌乱不堪的**时,顿时满眸震惊,尔后将手中捧着的水缓缓放下,眸光瞥到**榻上的一滩血,顿时脸色涨红。 她的眼底闪过了一抹喜意,王爷王妃终于圆房了真好,其他人或许不知,她却知道,虽然过去王爷很**爱王妃,但两人却从未圆房,没想到竟然在昨晚圆房了。 但王爷为何不在此?而且王妃那般生气的模样,难道——与她圆房的另有其人? 一想到这样的可能,小屏便震惊不已,眼眸流露了一抹担忧,她着急地看向了司鸢。 这可怎么办?若是王爷发现的话,恐怕王妃······ 思及此,她忙不迭走到**榻便毁尸灭迹,准备将那些被褥全部拿去烧了,然而眸光扫向那被子之际,眉心不由地皱了皱,为何这被子上的血液亦然染得到处都是? 难道这上面的不止有处子血,还有人血?难道是王妃在反抗之际受了伤? 她的眸光扫了几眼司鸢,发现她身上似乎没什么伤,才缓缓松了一口气放下心来,或许是王妃伤了对方也说不定。 无论怎样,这些证据都不能留! 小屏急忙将**榻上的所有东西都尽数换了,那些染血的被褥全部拿去烧,做完这一切,她拍了拍手,终于全然松了一口气。 回到厢房内看到司鸢依旧满脸不悦的模样,小屏亦然不敢提那件事,怕揭了她的伤疤。 而司鸢的确不再想提昨晚的事,看到小屏将**榻上的一切都换了怒意才褪去了一些,小屏果然不愧是她的人,还是懂她的心思,知道她眼不见为净。 待洗漱完吃早膳之际,时亓懿一如既往地来到了云倚阁,司鸢扫了一眼他略微苍白的脸色,想起昨晚他对自己做的事情更是怒不可遏,她的唇瓣勾起了一抹冷笑,含着几分嘲讽,“哟!这不是摄政王吗?脸色不太好啊!看来是纵欲过度!” 讽刺的话语带了几分咬牙切齿,后面四个字更是犹如从齿间挤出来一般。 听着这般阴阳怪气的话语,时亓懿的眼眸一暗,心脏猝不及防地一痛,旋即他又面色如常地坐在一旁,一如既往地为她布菜,由始至终未说过一句话。 奈何司鸢没有一丝配合,只是自顾自地夹着糕点往嘴里一放,对于他为自己夹的东西一丁点也不碰。 而时亓懿依旧乐此不彼地为她夹着,眸光流淌着柔和的光芒,她见此心中的怒火升腾,冷冷地将手中的玉箸摔了下去,她冷笑地望着他,“我自己想吃什么自己会吃,非要我吃你想让我吃的才行吗?你这种只按照自己意愿做事,有没有想过对方想不想要,不过,这种事你已经做习惯了,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了。” 冷嘲热讽的话语犹如利刃般一刀一刀割在时亓懿的心上,他的脸色似乎又苍白了几分,神色依旧没有波澜,眼底隐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沉痛。 ------题外话------ 虐的前提也是因为**,绝对不会出现什么小三破坏感情~ 在此谢谢亲的月票评价票! 第一百一十章 你注定要死 其实他给她夹的都是她爱吃的,但很明显,如今的她还气在头上,无论他做什么她都不会领情。 一片寂静······ “对不起。”略微苍白的唇瓣轻启,低沉含着隐忍的声线响起。她是第一个让他道歉的人,也是唯一一个,堂堂的摄政王,何时这般卑微过。 然而彼时的道歉在司鸢听来却是莫大的讽刺,她冷笑一声,“我杀了你再向你道歉你觉得有用吗?” 时亓懿一噎,不知该如何回答,垂下的眼帘遮掩了眼眸的一切情绪。 “你走吧!以后不要来了,我不想看见你。”望着他浑身萦绕着荒凉的气息,她的心微不可察地一痛,但她却刻意忽略了心中的痛楚,背过身去声线冷漠地说道。 他的唇瓣微微一抿,眼眸犹如沙漠般泛着荒凉,他站起身去,深深地看了一眼她,望着她没有戴上紫罗兰簪子的发髻,一抹痛意一闪而逝,尔后抬步缓缓走了出去。 司鸢的余光瞥了一眼那墨色的身影,如黑夜般的墨色衣裳显得他愈发的抑郁阴沉,她不知一向穿白衣的他会换成黑衣,她也不愿去想,他强迫自己的事还历历在目,心中对他的愤恨始终有增无减。 时亓懿回到了书房,眼角的荒凉挥之不去,但神色却依旧的清冷淡漠,他唤来了季秦两人。 “参见王爷。”两人恭敬地拱手,微微抬眸,触及他略微苍白的神色,两人心中不由地一紧,季秦着急地问出声,“王爷是否身体不适?” “无碍!”他简单地用两个字轻描淡写地带过,眼眸深邃,犹如夜空的繁星泛着淡淡的光芒,沉吟片刻,微凉的嗓音淡淡流泻而出,“本王的命令,你们是否至死都会完成?” “当然。”两人不假思索地出声,心中疑惑王爷为何会这般问,难道要出什么重要任务不成? “王爷,我们的命是您救的,如今我们的一切也是您给的,只要是您的吩咐,我们即便碎尸万段也万死不辞。”季秦的眼眸坚定毅然,凌页虽未出声,但他的眼眸是与季秦一样的坚定。 “若有一日本王不在,你们务必保护王妃周全。” “王爷?”此话一出,两人不禁诧异抬眸,凌页的眼底泛着担忧,亦然难以抑制地问出声,“王爷,是否出了什么事?” 不在? 果然一尘大师的预言灵验了吗?王爷会被那个女人害死?! 思及此,季秦的眼眸迸发出了一抹杀意,恨不得将司鸢千刀万剐,若不是之前王爷说过违抗他命令去杀司鸢要被逐出府,恐怕此时的他早已提剑去杀了那个女人。 “你们不必知道。”时亓懿如谪仙般的五官犹如蒙上了一层雪霜一般,墨色的衣裳更添了几分阴沉的冷意,他又怎会看不出季秦的想法?但他们既然得到了自己的命令便必定会完成。 话语顿了顿,他继续道,“王妃的命令就是本王的命令,若有一日本王不在,你们竭尽全力护送王妃到终云大陆,切莫让她受伤。” “王爷——”季秦的眸色泛起了几分抗拒,刚想说什么,时亓懿清冷的嗓音顿时打断他的话,“王妃的命便是本王的命,只要她活着,便是本王活着,从今日起,你们的主子便是王妃,再也不是本王,听清了吗?” 掷地有声的话语含着不容置喙的威慑,他清冷的眸光淡淡扫过两人,周身散出的压迫令两人心中微微一窒。 王爷从来未有像今日这般说了那么多的话,给了那般多的叮嘱,由此可见,那女人在他心目中的重要性。 彼时的两人心中再不甘,亦然不能违抗命令,抿了抿唇,齐声道,“是!” 两人不甘不愿地答应,但彼时重要的不是那个女人,而是王爷的性命,他说他若有一日不在——这到底是为何?两人相视一眼,抬眸瞥向他略显惨白的脸色,不禁担忧地问出声,“王爷,您的身子——是否要请染公子来给您看看?” “无事。”时亓懿的眸光微闪,“你们等会护送染回他那儿,便说本王不需要他了。” 言罢,他还不忘叮嘱警告两人一句,“不许多言。” 两人虽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但彼时也唯有领命。 两人走了以后不过半柱香时间,染便气冲冲地撞门而入,他怒不可遏地瞪着时亓懿,“不需要我了就让我走,你把我当什么了?” “此处不适合你。”他敛起眼底晦暗不明的情绪,话语清冷淡漠,不含一丝温度。 “不适合我?那当初为何让我来?”染不由地嗤笑,旋即眉宇间染上了一抹浓浓的讽刺,“我知道,不就是因为我不愿为那个女人延缓毒性发作嘛!我没有任何用处了你便赶我走,还真是我的好皇叔!” 是的,皇叔! 他是他的皇叔! 当初他的母亲不过是个宫女,阴差阳错下被先皇**幸,后怀了他这个所谓的皇子。母亲是宫女,却生下皇子,那些妃子闻风而来,又岂会放过他们,不断暗中打压,且用尽方法阻止他们见到先皇。因此他自小生活便苦不堪言,后遇上了这个皇叔,为他们禀告先皇,终于他的母亲母凭子贵,得到了妃嫔的位置,奈何常年被打压的她不过是苟延残喘,朝不保夕,终于她还是香消玉殒。 那时的他尚且年幼,不懂自保,无意中被这个皇叔得知讨厌宫中生活,一直向往宫外,他便设计一场戏令所有人都以为他这个皇子命丧火场中,从此,他得到了自由。出宫以后,他发现他对医术天赋极好,还找来了神医教他医术,他不负众望地成为了扬名天下的神医。 众人都认为染神医脾气古怪,没有丝毫人情味,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里重要的位置除了他逝去的母亲,便是这个当初雪中送炭的皇叔。 在他心目中,即便是先皇那个亲生父亲,亦然比不上这个皇叔,可是如今这个皇叔却为了那样的女人将自己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这让他怎能不气? “走了便不要回来。”时亓懿没有丝毫的动容,清冷的眼眸深处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声线凉薄得令人心寒。 “呵!”见状,染冷笑出声,眼眸深沉的痛意与愠怒交杂,他的眸色望着他渐渐变得冷漠陌生,“你放心,我不会回来了。” 言罢,他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去。他说得出做得到,不过一炷香时间便将自己的包袱收拾好,旋即快步离去。 然离去前的他想到他身上的伤始终心生不忍,在桌上放下了几瓶药才抬步离去。 季秦两人安排了马车护送他离开,毕竟虽说多年前极少人见过他,但为了以防外一,还是少露面较好。 马车渐行渐远,时亓懿站在王府门口,眸光顺着马车远去,眸光犹如深邃的黑洞般莫测不明。 他如今的身子撑不了多久,届时只要他的死讯传出去,整个摄政王府便会成为众矢之的,若染在的话恐怕会受到牵连,他的身份泄露便只能回到那个“牢笼”,迎接牢笼内的种种阴谋诡计。且他若再留下,只怕很快便会发现自己身体的异样了。 他正要敛回视线转身回府之际,却看到了一抹绝世独立的身影,眸光触及那熟悉的脸庞,他不由地微微有些惊讶。 一尘大师? 一尘大师缓缓走来,手中一串紫檀木佛珠,眼眸不染红尘,仿若世间都一切也引不起他的情绪起伏,视线仿若能穿透一切般,浑身散发着莫测的气息。 时亓懿不过片刻讶异便收回了情绪,带着一丝敬意向他颔了颔首。 “想必如今你也懂了当初我说的话。” “是。”他微微敛眸,虽一切都朝早已预定的轨迹走去,但他会竭尽所能为她铺好路。 “你注定要死,好自为之。”平静无波的话语缓缓流泻而出,一尘大师言罢缓缓阖上了眸子。 ······ 物转星移,一日又一日,因为司鸢不愿见到他,他便再也没有出现在她面前。 紫罗兰花瓣徐徐飘落,淡淡的清香飘散,沁人心脾。尘土轻扬,司鸢眸光微闪,横腿扫过,尔后空翻落地,手中剑刃泛着冷光,一剑横过,剑气磅礴,带着凌厉的气息,将地上的紫罗兰花瓣尽数扫起,片刻,她缓缓收起剑。 “剑术有进步,但你未免浮躁了些。”淡漠的嗓音缓缓传来,一股兰香幽幽划过鼻尖,一抹无暇如雪的身影映入眼帘,那银色的面色泛着淡淡的光泽。 “要你管!”司鸢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这个无茗这段日子天天来,彼时的她已然习惯,虽不知他到底是如何躲过众多暗卫的眼睛闯入王府,但这些时日他指点自己的武功,令她领悟了许多,否则她早就赶他走了。 曾经她怀疑过这个无茗是不是时亓懿,但他身上淡淡的兰香却令她不由地对这个想法有些质疑,且他的武功虽一样深不可测,但与时亓懿的武功招式全然不同,因此她就再也没有怀疑过他的身份。 “练武必须静心。”他的眼眸犹如夜色般深沉不可测,嗓音淡漠不含一丝情绪,他该庆幸,他还有这样的一个身份可以接近她。 他的眸光施施然落在一旁的树枝上,下一刻,折断树枝当作利剑径直向她袭去。 司鸢眸中的波光流转,顿时身上的血液沸腾起来,利剑出鞘,迎上他的招式。 t 第一百一十一章 弥留之际 两抹人影交缠,一道道凌厉的气息迸发,司鸢感觉打得淋漓尽致,缓缓收起剑,心情亦然愉悦了不少。 无茗缓缓地给她递过手帕,而她自然而然地接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两人已然形成了一种无言的默契。 她轻轻地擦拭了一下汗,随意抬眸望向他的双眸,那双淡漠的眸子却流淌着淡淡柔和的情愫,她的心微微一动,眸光一眯,这双眼睛,真的很熟悉! 她又一次产生了一种熟悉的感觉,总觉得此人就是时亓懿,但偶尔一些细节又告诉自己不是,真是纠结! 思绪百转千回,她的桃花眸微微一闪,似是漫不经心地开口,“好像认识你这么久,你一直都戴着面具,难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无茗浑身微微一僵,淡漠的眼眸底下流光一闪,稍纵即逝,他薄唇轻启,“怕吓到他人。” “这样!”她轻轻颔首,似是了然的模样,桃花眸掠过一抹晦涩不明的精光,她微微垂下眼帘,似是娇羞地出声,“那你知不知道,其实我喜欢——” 此话一落音,便将无茗的心即刻悬起,他的眼眸泛着复杂的眸光,思绪紊乱,一时间浑身僵硬失去了警惕性。 就是这个时候! 司鸢的眸光一闪,身影如闪电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他的面具摘下,那熟悉绝尘的脸庞映入眼帘,她虽早有准备,但依旧难掩诧异,“果然是你!” 妖冶的桃花眸顷刻间充满了冷意与厌恶,先前那柔和溢满着笑意的神色不复存在,时亓懿的心一痛,脸色苍白了几分。 连唯一一个可以接近她的身份,也没有了······ 夜晚的她一早发现了他的身份,如今白日的她亦然发现了他的身份。不是他的伪装太拙劣,而是他面对她总是难以抑制地泄露情绪,再者,或许是她已然对他的感觉有些敏感。 “你走,我说过不想看见你。”她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神色间布满了冷漠,桃花眸底下藏着复杂不明的情绪。 气吗?有,恨吗,也有! 气他强迫她,恨他不顾她的感受,但他这些日子的陪伴与教导却不假。然而一想到那晚的事情她便难以抑制的满腔怒意,她不愿看见他,不知该如何面对他,因此两人不见面是最好的选择。 时亓懿苍白的唇瓣紧紧抿着,缄默不语,脚步虚浮,抬步缓慢地离开,眼眸盛满了显而易见的荒凉,走到转角处,他不可抑制地呕出了一口墨红的鲜血,旋即轻轻抹去了唇角的血迹,仿若无事般离开。 ······ 无茗不再来,无人再陪她练剑,司鸢独自一人望着满地的落花,眸色沉凝。 她不知道,在暗处总有一双眸子紧紧地凝视她,日日夜夜只为贪婪地见她多几面。 暗处的时亓懿清冷如月的眸光紧紧锁定那抹身影,不舍得移开半分,直到她回屋,他才缓缓垂眸,将她的一颦一笑画在纸上。 望着纸上笑靥如花的她,他抬起指尖颤抖地触碰,一滴泪珠狠狠砸在她眉宇间的魅莲上,墨水渐渐化开,他如鲠在喉,低喃出声,“我画了你好多的画像,为何还不来找我算账?” 好想见她······ 好想与她在一起····· 好想······ 如今竟连见一面都是奢侈。 夜色透着凉凉的气息,他的身子重重地砸在地上,眼眸阖上毫无知觉,手中却还紧紧抱着画卷,凉月的薄光洒落在他的身影上,衍生出了一丝寂寥的悲凉。 经过的婢女看到一人瘫倒在地上,心中惊骇不已,生怕此人已死,打着手中的灯笼浑身颤抖地走近,当淡淡黄晕的光芒落在那如谪仙般出尘的脸庞上,她的神色大变,忙不迭惊慌地大喊,“来人吶!快来人啊!” 整个王府混乱不已,而在云倚阁内的司鸢却显得悠然自在,两耳不闻窗外事,她眉宇间的红莲妖娆魅惑,眼角流露出了颠倒众生的勾人气息,对于外面的吵闹充耳不闻。 无双阁内的太医一个接着一个进去,皆是摇头叹息而出,见状,季秦与凌页的神色愈发的焦急。 “不行,我要去找染公子。”季秦终于忍耐不住地想要抬步走出,却被一道清冷得不容置噱的嗓音顿住了脚步,“站住。” 彼时的时亓懿虽已是命悬一线,但即便如此,那浑然而生的气势依旧还在。闻言,季秦缓缓转身,对着时亓懿猛然跪下,神色一片坚定决绝,“王爷,即便您赶属下出府,属下也要将染公子找来医治您。” 比起王爷的命,自己被赶出府又算得了什么? “若你去,便等着为本王收尸。”清冷的话语一字一句的砸下,透着不容置疑的毅然决然,他半撑着在床榻上,眸光定定地凝视着季秦,等着他的下一步动作。 季秦猛然抬眸,拳头紧紧握着,眼底泛起了通红,神色悲痛,终究在他决然的眸光下妥协,“是,属下遵命。” 闻言,时亓懿才缓缓放下心来倒在床榻上,他的眼眸半敛,即便到了此时此刻,他的脑袋依旧保持清醒,“本王时日无多,你们不必再找太医,先前交代的,记住了吗?” “记住了。”两人跪在床前,哽咽地出声,他们紧紧压抑着眼眶的泪水不让其落下。 “那便好。”他的眼底下藏着深深的眷恋,眸光望着远处瞳孔已然开始涣散,一向清冷的嗓音彼时轻如鸿毛,含着浓浓的情愫轻轻落下,“鸢,鸢。” 闻言,季秦与凌页对视一眼,皆懂了时亓懿的想法,季秦咬了咬牙,给了凌页一个眼神,“好好守着王爷。” 言罢,季秦忙不迭站起身去,运用浑身的内力向云倚阁一跃而去。他不知为何最近司鸢对王爷这般冷漠,甚至是厌恶,但如今王爷已然危在旦夕,他嘴中喊的也是她的名字。 季秦知道,王爷是想见她最后一面,无论如何,他都要将那个女人带过来见王爷最后一面。 夜空中犹如一道闪电划过,季秦拼尽浑身力气以最快的速度落在云倚阁门前,他抿着唇瓣在门口跪下,嗓音带着乞求,“还请王妃去见王爷一面,王爷已然在弥留之际,只想见王妃最后一面。” 他的确讨厌这个女人,但为今之计,为了王爷,他只能求她。 门内传来了缥缈空灵的嗓音,带着淡淡的魅惑,夹杂着一丝冷意,“你走吧!我不会见他的。” 季秦猛然抬起诧异的眸子,双眸猩红,声音嘶哑地吼着,“王妃,王爷是您的夫君,无论王爷做了什么事,他都是爱你的,他如今只想见您一面,还请王妃去见一下王爷,还了王爷的心愿。” 奈何屋内的人没有丝毫动容,冷冽的嗓音砸下,凛冽的气势径直逼出,“我让你走没听见吗?我说了不会见他,他死了更好。” 屋内的她红唇微微勾起一抹弧度,忆起当初他所说的兵权死了便给她,如今若他真的死了,那么兵权便落在她的手上了。且当晚他竟然对自己做出那样该死的事,最后还点了她的穴,他死一万次都补偿不回来。 还了他的心愿么? 人生总要留下遗憾才美好不是?就让他带着遗憾离开好了。 她不去已然是仁至义尽,毕竟她怕她去了看见他的脸会忍不住直接杀了他。 那冰冷狠绝的话语落入耳畔,季秦不由地睁大猩红的瞳眸,他还从未见过这般绝情的女子,既然乞求不行,那便只能来硬的了。 这个想法一出,他便立即站起身,神色冰冷地撞门而入,浑身气势凌厉地向司鸢袭去,打算一把拽住她将她带到无双阁。 奈何司鸢的桃花眸嗜血的红光一闪,勾起了一抹冷笑的弧度,身形一闪,躲过他的“魔爪”,尔后一个翻身凛冽的掌风径直打向他。 “噗——” 艳红的血珠喷洒而出,季秦捂住胸膛踉跄地退后了几步,难以置信地抬眸看着她,先前知道她会武功,但不过短短日子,武功竟已如此之高! 司鸢眸光冷冷地看着他,明明身高不及他,她却犹如站在雪山之巅一般,居高临下地睥睨众生,浑身泛着慑人的冷然气势。 “果然主仆一样都喜欢来硬的吗?我不杀你,给我滚!” 被她的气势震慑住的季秦终于缓缓回神,通红的眼眸蕴含着不甘,“你这女子怎可这般绝情,王爷待你真心实意,你竟连见他最后一面也不愿。” 她却是勾起了一抹冷艳的弧度,话语冰冷无情,令人犹如坠入冰窖一般,“你有这功夫还不如去陪着他度过最后的时间,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见他。” “你——”季秦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他软硬兼施,却都无用,求也不行,强硬也不行,顿时强烈的无力感油然而生。 沉吟了片刻,他终究还是颓丧着回了无双阁,他猛然跪下时亓懿的床榻前,发出了沉重的声响,眼眸氤氲着一层雾气,嗓音压抑着出声,“王爷,季秦无用,带不来王妃。” “鸢——”气若游丝的声音蕴含着浓郁的痛楚,嗓音喑哑低沉,“鸢,你还是不愿原谅我吗?” “我想见你——” 眼泪沉重地滑落,轻声低喃,气息愈发的微弱,那生命的气息若有似无。 第一百一十二章 逝 “王爷,你这又是何必呢!那个女人根本不值得!”季秦抿着唇,眼眶泛红,蕴含着愤恨的光芒。那个女子如此绝情,不值得王爷真心对待! “别说了。”凌页轻轻扯了一下他的衣袂,朝他轻轻摇了摇头。王爷示那个女子为命,又怎会希望听到任何关于那个女子的坏话。 “秘不发丧,争取时间离开,保护好她——”时亓懿气若游丝,眼神开始飘散了起来,怀中依旧抱着先前画的画像,他用尽了最后一口气一次又一次地叮嘱,“保护好她······” 最后一滴泪缓缓落下,清冷的双眸渐渐阖上,气息尽无,心脏停止了跳动。 在厢房的司鸢只觉得忽然间心脏一窒,似是失去了什么,空了一块一般,凤眉不由地轻轻蹙起。 “王爷——”季秦难以抑制地嘶吼出声,紧紧凝视着他逝去的面容,即便离去,他的眉头依旧紧蹙,眼角还残留着一丝泪珠,泛着淡淡的寂寥与悲凉,薄唇微张,似是想说什么一般。 凌页抿着唇瓣偏过头去,眼眶泛红,任由泪水一滴滴地落下。 给了他们新生的王爷,强大如斯,竟然就这般离去,不明不白! “砰”的一声,门被强硬打开,染的身影落在季秦两人悲痛的眼眸中,染看着两人脸上泪水纵横,神情悲痛不已,眸光僵硬地移到了毫无声息地躺着的时亓懿身上,瞧着他紧紧阖着的眼眸,他浑身僵硬怔愣在原地。 不、不可能的! 在他让他走的那时,他确实是怒不可遏,可过了一段时间,他渐渐地感觉不对劲,再联想到他身上的血是墨红色,更是放心不下星夜兼程赶来,却不料看到的竟然是这一幕。 不,他不会死,他是那个强大的摄政王,骇人听闻的摄政王,威慑天下的摄政王,怎么会有事呢? 他连忙慌张地上前为他把脉,然而触碰到那毫无动静的脉象,他浑身一僵,他颤抖着指尖放在他脖子上的动脉,依旧毫无动静,俨然没了声息。 毒素侵身,为何会如此?! 染的眸子瞬间猩红无比,隐藏着惊心的痛意,这个毒与那个女人中的毒一样! 那个女人?! 他的眸光一闪,神色大变,似是想到了什么,忙不迭起身抬步向着云倚阁跑去。 季秦两人见他神色大变,行为怪异,怕他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相视一眼,忙不迭跟了上去。 染毫无顾忌地撞开了云倚阁的门,正见到司鸢慵懒地坐着,他满眸猩红,透着浓浓的愤恨,眸光锐利,似是要将她碎尸万段一般。 “你来干什么?”她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桃花眸泛着与生俱来的魅惑,彼时胸腔郁闷,仿若一块大石头压住一般,却不知何意。 “你身上的毒是不是解了?”染紧紧地盯着她,眸中迸发出骇人的光芒,声线透着浓郁的戾气。 司鸢微微诧异,旋即思忖了片刻,似乎最近的毒的确没有发作过,难道,真的解了? 思及此,她的眸光微微一闪,流露出了一抹狐疑,正在疑惑身上的毒为何会解了的时候,染霍然间拽住她的手腕,指尖落在脉象上,他的神色渐渐变得晦涩不明。 “果然如此!”他一字一句的话语迸出,犹如从牙床挤出来一般,他的眼眸蕴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愤恨。 司鸢的眸光一凛,挣脱开了他的手,魅惑的面容冷冷地扫了他一眼,“你到底想干什么?”她的毒解了那又如何?也是,他一直想自己死,如今自己的毒解了他自然觉得失望。 “你知不知道你的夫君死了?”染的眸子紧紧锁着她,冷不丁地问出这句话,眸光愤恨间又掺杂着几分复杂的意味。 “死了又如何?”她的眸中划过一抹诧异,心脏微不可察的一痛,却被她刻意忽略,旋即嗓音冰冷地道。 “哈哈哈哈哈——”染蓦然间疯狂地大笑出声,笑容间蕴含着浓浓的讽刺与悲凉,眼泪不自觉地从眼角滑落,“这就是你用命换来的妻子,看见了吗?她不在乎你,不在乎你啊!” 捕捉到那“用命换来”的四个字,司鸢的眸光一闪,泛起了淡淡的波澜,眉心紧紧地蹙起,眉宇间的红莲不由地淡了些,“你说什么?” “你这个绝情绝义的女子,根本就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他到底做了什么孽爱上你这样的女子?” “一尘大师预言从来没有失灵过,他说你是夺命符,我们要杀你,他却阻止,你中毒,他不惜威胁我来为你续命。” “他肯定捡到了那张药方,否则怎会解了你的毒?是我的错,我不该把那张药方弄丢,到头来却让他知道了替你解毒的方法。” 他冷笑了一声,声音沙哑,任由泪水狠狠地砸下,唇角漾起嘲讽的弧度,继续说道,“他那般爱你,肯定不会告诉你吧!你的毒早就侵蚀五脏六腑,你迟早都会命丧黄泉,而这种毒我说过,无药可解,但有一种奇药,配置而成,一旦服下,随即阴阳结合,毒素便会转移到另一人的身上,这样一来,本该死的你,却换成了他!” “轰”的一声,司鸢只感觉有什么顷刻间倒塌了一般,桃花眸顿时睁大,神色愕然不已,眸光闪烁着明灭不定的光芒。 “待我死了兵权便给你。” “解药吃了吗?” “我要你。” “对不起······” “不要恨我!” 熟悉而清冷的嗓音缭绕在耳畔,她踉跄地退后了一步,眼眸的冰冷瞬间瓦解。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啊! “原来王爷是因为你这个女人才会死的!你却不愿去见他最后一面。”听见原因的季秦激动不已,嘶吼出声,神色间溢满了愤恨,他的眸中迸发出了狠厉,冲动地想要上前,却被凌页紧紧地拽住了他。 “你放开我,我要杀了这个女人为王爷陪葬!”季秦咬牙切齿地吼着,双目猩红,狠狠地挣扎着凌页的桎梏。 “你忘了王爷的遗言吗?你忘了他交代过我们什么吗?她不能受到任何伤害!而且她是王爷用命换来的,更加不能死!”凌页的依旧紧紧地拽住他怒吼着,眼眸隐藏着几分隐忍与悲痛,他虽听从王爷的遗言不让这个女人受到任何伤害,但他看向司鸢的眸光亦然冰冷不满。 司鸢没有理会两人,脚步极快地跑了出去,她一路跑到了无双阁,屋内寂静无声,没有丝毫气息,她屏住气息迈着轻声的脚步缓缓走入,生怕惊醒了里面的人一般。 桃花眸落在那宁静的脸上,他的眼角还残留着泪迹,怀中紧紧地抱着几幅画卷,清冷淡漠的神情惨白无比。她一步步走近,抬手轻轻地抚上他的脸庞。 “你说你死了便把兵权给我。” “可你死了怎么给我。” 轻轻的声音落在寂静的空气中,缥缈的嗓音犹如一片羽毛沉重地落下。 “你以为你用自己的命救了我我就会感激你吗?不会的!我不会的!”声线在顷刻间变得冰冷,掺杂着意味不明的痛楚。 “我知道了,你是想让我痛苦对吗?我这样绝情的女人又怎么会因为你痛苦呢?你打错算盘了。” “你以为你把命给我很伟大吗?我同意了吗?你就是自私自利,你给我的时候你问过我想要了吗?” 她狠狠地将手一挥,却无意间挥落了他怀中的画卷,几幅画卷落下,她定睛一看,熟悉的脸庞倒映在眼底,那笑靥如花的面容,一笔一划倾注了一世的感情才会有如此生动的画像,眉宇间的魅莲似是落下了什么水渍一般,墨水涣散开来。 她紧紧凝视着几幅画卷,右下角写着一句话,笔锋内敛,蕴含着与生俱来的气势,却又添了几分柔和。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她缓缓地敛起眼眸,眉宇间的红莲泛着淡淡的红光,泛着妖冶的魅惑,红莲的红光渐渐淡去,魅莲犹如焕然一新,自上而下渐渐艳红,与夜晚的全然艳红不同,又与白日的浅淡不同,俨然是两者的结合,魅惑间又带着几分出淤泥而不染的清丽脱俗。 良久,她缓缓睁开眼眸,冰冷绝情的桃花眸似是多了一分人气般,流淌着淡淡的波光,她将画卷缓缓收起,放回时亓懿的怀中,尔后红唇轻轻覆上他冰凉的唇瓣。 如画如幻,唯美悲凉。 季秦几人来到见到的便是这样的场景,季秦的唇瓣扬起一抹冷笑,眼眸看着她充满了愤恨,如今来见王爷有何用? “王爷曾命令我们在他离开以后务必要将王妃带走,此时王爷的死讯绝对不能传出去,否则一旦走漏风声,我们谁也走不了。”凌页敛起了眸底复杂的情绪,缓缓地启唇,他算是几人中比较理智的一人,王爷临终前的吩咐他们必须要做到。 “我不走!”她不知何时离开了时亓懿的薄唇,清冷的嗓音落下,竟与时亓懿的语气如出一辙,她的眸光淡淡地扫过几人,“是他的东西就是他的,我会一一帮他守护,若有人来犯,杀!” 平淡的语气泄露着骇人的气势,她浑身萦绕着上位者不容置疑的气魄,眉宇间流露出与时亓懿相似的霸气,一个“杀”字表现得淋漓尽致。 第一百一十三章 你要的,我都给 檀香余烟袅袅,缭绕着整个厢房,宁王阖着眸子任由着身后女子伺候,听着被抓回来的太医的禀告,眸光微微掀起,“这会不会是陷阱?” 太医慌乱地摇了摇头,“不会的,毒素侵入五脏六腑,脉象虚弱,此时,恐怕已经死了。他在被暗中叫出摄政王府替摄政王把脉,出府前更是被摄政王府中威逼利诱,绝对不能将此事说出去,奈何出府不久便被这宁王殿下抓走,他更是用自己一家老小威胁,如今只能诚然交代。 帮宁王捏着肩膀的女子微微一勾唇,眼眸间流露出了一丝诡谲的精光,“如此甚好,没有了摄政王撑腰,看那个女人如何是好?” “时亓懿已死,那他手中的兵符与产业恐怕都尽数落在那个女人的手上,区区一个女人,对付她还不容易?”宁王已然露出了得逞的笑意,只是随即眉心微微一蹙,“不过此事多少有些蹊跷,时亓懿怎会忽然暴毙?难道真是天助我也?” 摄政王在至宥王朝内,犹如神一般的存在,对于他来说,似乎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如今却忽然暴毙,怎么都令人难以置信。 “无论如何,他死了是事实,我们正好可以将一切夺过来。”女子扬起的狡诈笑意深了深,眸中闪烁着狠厉的光芒,旋即她附在宁王耳畔轻声道了几句,只见宁王的神色渐渐露出了惊喜,“好计策。” 他一把将她揽过来,令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唇瓣微勾,他轻轻地抚着她的红唇,“不枉我冒险暗中把你救回来。” ······ 司鸢在时亓懿的身旁坐着,她的目光定格在他的脸上,整整一个时辰,如同被点穴一般一动不动,染见状不禁眸光闪了闪,若不是能够感知她的气息,他差点就以为她死了。 霍然间,一个下人慌乱地闯了进来,神色满是着急,更是一个趔趄摔了一下,但彼时他已然顾不及自己身上有没有摔伤,忙不迭说道,“糟了,宁王殿下带着一大群官兵围着整个王府,他们声称要将给王爷下毒的王妃抓走。” 众人的视线下意识地落在了司鸢身上,她的睫毛微微一颤,轻轻掀起眸,施施然站起身来,神色淡然自若,红唇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弧度,眸光迸发出骇人锐利的光芒,“那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彼时周顾被一名婢女搀扶着步履蹒跚地走了进来,他手中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盒子,容颜似是刹那苍老了许多,神色疲惫不堪,两鬓是显而易见的白发。 “周管家!”季秦几人带着一丝敬意唤道,毕竟周管家可是从小看着他们大的,对王爷来说更是亦父亦母的存在。在他听到王爷中毒无解的消息顷刻间便伤心过度昏眩过去,想必是才醒又急忙地过来了。 周顾微微颔首,旋即步履缓慢地走到司鸢面前,他将手中的盒子交给她,嗓音沧桑沙哑,“这是王爷先前吩咐过,待他走后便给您的。” 她抿唇缓缓接过,轻柔地打开了盒子,一块木牌子映入眼帘,她的眸光微微一闪,缓缓将其舀出。 季秦几人目光落在她手中的木牌子之际皆露出了惊愕的神情,抑制不住地唤出声来,“兵符?!” 他们都没想到,王爷早有打算将兵符留给这个女人,可是,将兵符给一个女子有何用? 司鸢缓缓地将兵符收起,桃花眸底掠过一抹痛意。 “待我死了兵权便给你。” 那低沉清冷的嗓音一遍又一遍地在耳畔回拨,骤然间,她看到盒子上还有一张纸,目光落在纸上的墨字:你要的,我都给。 她顿时感觉双眸酸涩,心脏犹如被什么压着一般快要窒息,那个男子竟然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为她做了那么多。她将眼眸的泪水忍了回去,旋即将盒子缓缓合上,外面兵器碰撞的厮杀声音传来,她唇瓣一抿,潋滟的桃花眸泛着嗜血的冷意,“你们跟我出来,我说过,任何人来犯,杀!” 季秦几人仿若在她身上看到了时亓懿的影子,一时间竟是下意识的服从命令,跟随她走了出去。 她带着几人走出去,正逢宁王带着侍卫进府,他们将拦着他们的人一一杀掉,地上躺着一具又一具的尸首,血流满地。 恍然间,她似乎看到了前世家族满门被灭的情景,顷刻间,眸中杀意乍现,浑身缭绕着骇人的凛冽气息。 宁王触及她凌厉的桃花眸,心中微颤,方才那目光仿若是时亓懿附体一般,他微微怔住片刻,旋即眸子一凝,暗忖不过是个女人罢了,他冷冷指着司鸢命令道,“将这个给摄政王下毒的女人抓起来。” 季秦与凌页两人瞬间上前护在了司鸢面前,利剑出鞘,严阵以待。虽然他们都不喜欢这个女人,但王爷弥留之际的话他们都记着,这个女人,绝不能有事。 衣袂翩跹,她的唇瓣微不可察地勾起,笑意没有一丝温度,反而勾勒起嗜血凌厉的弧度。下一刻,在电闪雷鸣之际,她的身影已然落在了宁王身旁,匕首冰冷地抵在他的脖颈上。 宁王顿时大惊,不由地瞪大眼眸,感受着脖颈传来的冰凉,片刻,更是渗出了淡淡的血迹,他的眼眸泛起了慌乱,但仍旧强制镇定道,“你,你这女人想干什么?谋杀皇室乃是大罪。” 这个女人真是诡异得很,他根本不知道她何时到了自己身旁。 “要杀的就是皇室!”凌厉的话语铿锵有力地砸下,“我夫君今日离去,我想他在黄泉路上应该很寂寞,就让你们这些有血缘关系的一起下去陪他。” “你、你别乱来。”宁王满脸惊慌,却不敢有任何动静,他带来的侍卫更是警惕地望着司鸢,不敢有任何动作,毕竟宁王在她手上,谁敢动! “夫君生平最爱红色,我作为妻子自然要满足他,就让今日的王府全是红色吧!”她媚眼微勾,闪烁着嗜血的寒光,一字一句砸下,如同淬冰一般,令人不寒而栗。 她的话语一落下,利刃泛着冰冷的光芒,她果断利落地将利刃刺入他的心脏,对准无误,血流喷涌,必死无疑!旋即她面色漠然地抽回匕首,匕首染血,红光微闪,血珠顺着利刃一滴滴落下。 宁王睁大着眼眸,神色难以置信,身子不受控制地滑落在地,渐渐无声无息,死不瞑目。 宁王死都没料到,他竟然死在一个女人手里,怪只怪他太轻敌,以为时亓懿已死区区一个女人不足为患,却不想,这个女子才是心腹大患。 宁王带来的侍卫皆是瞪大眼眸,他们本以为这个女人不过是想挟持宁王让自己脱身,却不想她真的胆大妄为到直接杀了宁王殿下,顿时一群人看向司鸢的眼眸皆泛起了惊惧之意。 她不屑地瞥了一眼地上死去的宁王,尔后桃花眸微微抬起,冷冷地扫过将她团团围住的侍卫,淬冰的嗓音冷冷砸下,掷地有声,“胆敢来犯,都要死。” 话落,身形一闪,将那些侍卫一一封喉,利刃所到之处,皆划出了一道凛冽的红光。她犹如索命的修罗,浑身散发着嗜血阴冷的煞气,将他们一一索命。 季秦两人对视一眼,旋即身形一动,亦然上前帮忙。宁王已死,一众侍卫不过是一盘散沙,即便有几个武功稍高的暗卫,渐渐的亦然败下阵来。 一时间,整个王府犹如修罗场一般,血腥之气肆意蔓延,厮杀与惨叫声交杂在一起,横尸遍野,血流成河,而造成这一切的,只是一个司鸢,以及季秦两人。 在暗处看着下手毫不留情的司鸢的女子不由地心惊胆战,眼角流露出了一丝惧意,旋即忙不迭偷偷地离开。这个女人简直是疯了!凭一人之力杀了那么多人,且她浑身的气势已然不同往日而语,看来想对付她恐怕要下多点功夫。 良久,待宁王的人被一一清理干净后,司鸢凌厉的眸光落在不远处,旋即红唇轻启,透着不容置喙的气势,“出来!” 片刻,几抹人影立即恭敬地落在她面前,她眸光微微一凝,“让妖涟卿来见我。”她早便知道妖涟卿暗中放着几人在她身边,保护她的同时其实也是监视她,但由于他们对自己没有造成任何影响她才放纵他们。 “是!”几人毕恭毕敬地回答,尔后身形一闪忙不迭离开。方才的那一切他们可是看得真切,这个女子比尊主还要不好惹! 待妖涟卿来到之际,魅惑的面容难掩诧异,他瞧着地上的尸首,啧啧出声,“这女人还真是血腥啊!” “是啊是啊!真的很适合当我们的夫人。”妖涟卿身后跟着的其中一人兴奋不已地唤出声,“不是说如今摄政王已死吗?尊主正好可以趁虚而入。” “你还说,上次出的什么馊主意,以送簪子的名义试探她?本尊后来才知道,原来簪子不能随意乱送。”妖涟卿一身墨衣,狠狠地剜了一眼自己的手下,旋即眸中波光流转,似是想到了什么,眸中流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意。上次他送去的簪子后来直接放在那,她是收下了吧?那是不是代表她其实是喜欢自己的?哎!果然自己的魅惑无人能挡啊! T 第一百一十四章战前 妖涟卿一路踏着血迹走了过去,进入了无双阁,看到司鸢坐在时亓懿身旁紧紧守候,他的眸光施施然落在时亓懿的脸上,不由地唏嘘,这男人死了,自己再也没有对手。 “来了?”清冷得不含一丝情绪的嗓音缓缓响起,司鸢没有抬眸,如蝶翼般的睫毛微敛,投下了淡淡的阴影。 “说吧,让本尊来想做什么坏事?”妖涟卿慵懒地找了一个地方坐下,姿态优雅间透着高贵,如狼般的绿眸波光流淌。 他的眸子微眯,凝视着司鸢,眸中绿光一闪而过,泛起了晦涩不明的意味。这个女子不过是隔了一段时日没有见,浑身的气质似乎又有所改变,没有以往纯粹的冰冷狠绝,更没有那颠三倒四,如今的她,清冷间蕴含着些许魅惑,以往绝情的眼眸似是多了几分情绪。 他的眸子渐渐移到了时亓懿身上,峰眉不禁微微一挑,想必她这样的改变是因为他。 “我要你去把宁王府端了。”波澜不惊的话语掺杂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凌厉,司鸢微敛的眸子折射出了寒冷的光芒。 宁王的脑子并没有那么聪明,懂得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闯入府。重点是,这样的计谋似曾相识,前世师陵佩亦然是这般挑唆其他大家族来将他们一家灭门的,因此她猜测,当初师陵佩就是被宁王救了。再者,宁王府内暗藏着一批死士,若不趁机将他们全灭,按照师陵佩的性格,必定再次用计将宁王府内的势力揽入手中,所以这宁王府必定要一网打尽。 “女人就是狠心。”妖涟卿啧啧出声,戏谑地看着她,旋即又暗暗叹气,自己本就无拘无束,如今却又听命于这个女人。不过宁王府内应该有不少好东西吧,一想到这个,他立即赶到浑身鲜血沸腾,带上自家手下离去。 季秦几人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复杂,妖涟卿是什么人他们都清楚,可是这女人竟然能够使唤妖涟卿做事,真是小觑她了。 “王府的影卫也是时候登场了。”司鸢的眸子微微一眯,潋滟的桃花眸芳华尽显。 堂堂摄政王府又岂会这般轻易被攻入?先前宁王闯入时她没让影卫去阻止,完全是为了在宁王身上泄愤。如今她杀了宁王,有人必定大做文章,至宥王朝开始不安宁了。 季秦与凌页惊愕不已,这女人是如何知道王府中还有一批影卫的?王爷培养多年,这一批影卫是底牌,不到最后关头绝不轻易使用,而这个女人居然知道,旋即他们思绪一转,想来也是王爷告诉她的。 微不可察的阵阵脚步声传来,司鸢的眸光微微一闪,意味不明地启唇,“来了。” ······ 驿馆中的一间厢房内,完颜弦宇听着属下的回报,眸光凝了凝,闪烁着惊喜的光芒,“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 闻言,完颜弦宇的眸中闪着精光,眼眸泛着激动不已的光芒,他执着笔忙不迭在纸上挥洒,片刻,信笺写完,他递给男子,“八百里加急,立即送回北辽。” “是!”男子领命,疾步走了出去,却撞上了完颜悦,她不悦地瞪了他一眼,男子着急地道了歉随即疾步离开。 完颜悦瞥向他手中的信笺,眸光微闪,黛眉轻蹙,流露出一抹狐疑,她缓缓抬步走入完颜弦宇的厢房,“皇兄,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完颜弦宇望着这个自己最疼爱的妹妹,眸光闪烁了一下,却没有隐瞒她,“时亓懿死了。” “什么?”她愕然睁大眼眸,神色间满是难以置信,这怎么可能?她最崇拜的战神怎么可能会死呢?但看到皇兄的神情不像说话,那鸢儿怎么办? 她蓦然想起方才那人着急拿着信笺离去,似是想到了什么,她大惊失色,“皇兄!你想攻打至宥王朝!” 此话不是疑问,而是肯定,自己皇兄的心思她一向清楚得很,如今时亓懿这样的战神死了,其余人根本不足为惧。 时亓懿武功深不可测,更是用兵如神,他所训练的士兵皆不可小觑,且他还善于布阵,因此多年来无人敢犯至宥王朝,可以说他是至宥王朝的守护神,更是顶梁柱,如此时亓懿一死,恐怕至宥王朝便兵败如山倒。 完颜弦宇站起身来,神色一片坦然,毫不掩饰眼眸间的野心,“那又如何?我们北辽被至宥王朝压了那么多年,如今是时候翻身了。” “皇兄,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一定要打仗,如今百姓安居乐业,你非要挑起战争,使黎民百姓不得安生吗?”她的杏眸见满是愠怒,眼眶泛红,奈何完颜弦宇没有丝毫动容。 他神色漠然,深邃的眼眸肃穆得望着她,嗓音冷硬道,“你是北辽的公主,就该为北辽的利益着想,不日北辽的兵马便会攻向至宥王朝,我们不能在留在这,等会你立刻跟我回北辽。” “我不走!”完颜悦偏过头去,神色间满是坚定,杏眸泛起了几分隐忍,如今的鸢儿失去了夫君,若她再与她成为敌人,将她置于何地! 完颜弦宇眸中的冷光一闪,趁机抬手一个手刀劈下,旋即完颜悦便晕倒在他的怀中。他望着怀中那张精致的面容,神色冷硬非常,一字一句缓缓响起,“皇兄此次绝不会容许任何人来破坏,这次只好委屈你了。” 旋即他将完颜悦打横抱起,立即吩咐手下准备马车。 ······ 彼时的皇宫禁卫军将摄政王府团团围住,摄政王已死的消息已然不胫而走,更何况是时时关注摄政王府动静的皇帝? 王府内的血腥之气肆意蔓延,满地的尸首令皇帝都不禁感觉是不是走错了地方。按照探子的回报,那摄政王妃亲手将这些人一一杀尽,在之前他也领教过司鸢的心狠手辣,彼时他还敢来不得不称赞一句实在是有勇气。 但在他心目中,司鸢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女人,今日他这么多皇宫禁卫军在此,他就不信治不了区区一个女人了。 感觉到脚步声不断接近,无双阁内的司鸢眸光轻轻闪了闪,她向凌页勾了勾手,“你过来。” 凌页虽不明所以,但无奈王爷生前让他们听她命令,他唯有压下心中的不满走了上前,尔后她向他耳语了几句,其余人只见凌页神色变化莫测,随后他恭敬地领命疾步走了出去。 其余人见状皆是满脸茫然,司鸢望着门外向此处走来的一群人,她的唇瓣一勾,犹如罂粟花般美丽而危险,她施施然起身,“去迎接我们的小皇帝。” 她噙着淡淡的笑意走出门口,身上还染着淡淡的血迹,但却没有一丝违和感,那血迹染在她的衣裳上犹如绽开的曼珠沙华般妖冶无比,衣袂翻飞,气定神闲地屹立,眸光居高临下地望着向自己走来的小皇帝。 皇帝彼时看到她淡然自若的姿态,看着自己的目光仿若是俯瞰众生的上位者一般,心中不由地泛起了一抹愠怒,旋即心中嗤笑,就装着吧!等会看她还是否这般淡定! “你这女子给摄政王下毒,害死摄政王之余,竟然还杀了宁王殿下,如此大罪,该天诛地灭。”被她神态自若的姿态气着的皇帝决定先发制人,他冷冷地说着,却不敢向前,他可没有忘记探子回报的消息,这个女子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挟持宁王还将他杀害,如今自己若是向前,恐怕她会故技重施,届时自己便得不偿失了。 “宁王被我杀了你不高兴?”她的神色没有半点惊慌,唇角的笑意深了深,桃花眸渗出了一丝嘲讽之意,“我以为帮你杀了你的对手你会感谢我才对。” 皇帝的眸色一沉,不由地感到难堪,虽然她说得没错,宁王死了于他来说是件好事,但此事却不能公诸于众,否则会遗臭万年。他凝了凝眸,眸光阴冷地瞧着她,“胡说八道,你害的都是朕的亲人,朕岂能容你,今日朕就要替天行道。” “替天行道是假,想抄家是真!你不就觊觎着那兵符还有这摄政王府的产业吗?”她冷笑出声,桃花眸迸发出了骇人的寒芒,毫不掩饰地将他的目的戳穿。 “你莫要颠倒是非!你毒害皇叔,杀害宁王,证据确凿,若是束手投降,说不定朕能让你死得痛快些!” 司鸢的桃花眸微微一凝,嫣然一笑,话锋骤然一转,“不知皇上朝上擅于布阵用兵的将军有多少?” 皇帝思忖了片刻,竟是不知该如何回答,以往还有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将军,但他是时亓懿的人,因此他将他打压下去,不久后那老将军更是解甲归田。后来他从中安插了自己的人手,虽然那人行兵布阵勉强过得去,但若论擅长,却是不够看的。 见此,她的笑容更浓了些,桃花眸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芒,“恐怕整个王朝内,除了时亓懿,没人有那能力抵抗得了外敌。” 当年三国联合来攻,时亓懿年少轻狂,却硬是带着他的兵马护住了至宥王朝,也是因此那次,他一战成名。 ------题外话------ 这算是过渡~下章女主继续威武! 第一百一十五章硝烟四起 “你想说什么。”皇帝一蹙,眯了眯眸,眸光晦暗不明,骤然想到了什么,神色不由地微微一变。 司鸢说得没错,以往有时亓懿在,至宥王朝才可安然无恙这么多年,如今时亓懿一死,周围的小国恐怕便蠢蠢欲动起来了。但她提起这个是想干什么? 见他的神色变幻莫测,司鸢轻笑出声,缥缈而清冷的嗓音幽幽地响起,“想必你也想到了,时亓懿一死,别说你有没有那本事从我手中夺走兵符,你的皇位能不能坐稳还是个问题。” “你莫要危言耸听!”他厉声呵斥,但神色已然开始有些松动,眸色蕴含着晦涩不明的复杂。他心底知道,司鸢说得没错,以往有摄政王守护着这个江山,他自己反而太过安逸,导致忘却了周遭还有小国虎视眈眈,一直觉得摄政王独揽大权是有异心,更不惜一切代价想要从他手中夺权。如今摄政王已死,他的愿望达成,才恍然惊觉,原来真正的威胁不是摄政王,但此时的他又怎会轻易地直截了当承认错误。 见状,司鸢只觉得这个皇帝无药可救,她嗤笑出声,桃花眸蓄着满满的鄙夷与讽刺,“如今想必时亓懿已死的消息已经传了出去,恐怕他们已经在谋划如何吞下这个江山,你却还在算计着自己皇叔的势力,真是可笑。” 被一个女子这般当众讽刺,皇帝顿时感到一阵难堪,眼眸蓄起了怒火,却听她又徐徐地道,“不如你我做个交易如何?” 闻言他的眸光轻闪,戒备地看着她,谁知道她是不是又在算计着什么,“什么交易?” “我帮你退敌,保住至宥王朝的江山,而你,不得再觊觎摄政王府的任何东西。” “就凭你?”皇帝打量了她一下,无论怎么看都不过是个有点武功的狠辣女子,神色毫不掩饰地流露出了一丝不屑,“你以为行兵打仗这般简单吗?” 即便是季秦几人都觉得司鸢大言不谗,她如今可以灭了宁王府,但不代表可以行兵打仗,布阵行兵何其复杂,且还要对上其余三个小国,还有附属国的北辽蠢蠢欲动,内忧外患,想要退敌哪有那么简单? “怎么?不敢赌吗?”她噙着淡淡魅惑的笑意望着他,神色淡定从容,“若此番我解不了这个燃眉之急,便任凭处置,整个摄政王府包括兵符双手奉上。” 皇帝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被她眉宇间的自信所打动,一时间,竟相信了她有那种能力。思绪百转千回,他复杂地瞥了她一眼,她是摄政王的妻子,说不定这几年摄政王教了他不少东西,为今之计,只有一试。 思及此,他轻轻颔首,眸中闪烁着凌厉的光芒,“我给你三个月时间,若三个月内,你守不住边境,朕便立即换人,而你,必须死。” 即便手下的人再强,也必须要有一个优秀的领导者才能无往而不利,而时亓懿无疑是这样的存在,如今时亓懿已死,朝中无大将,他在她的身上看到了几分时亓懿的影子,便姑且让她一试,能够在边境撑住三个月便证明了她是有本事的,毕竟当年时亓懿还未带兵时,营中大将不过一个月便被打得节节败退,若不是时亓懿上战场,恐怕至宥王朝早已保不住。 “好。”司鸢颔首答应,唇角依旧噙着淡然的笑意。 “走!”皇帝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旋即甩袖转身抬步带着禁卫军离去。 她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笑意愈发的浓郁。先前她给他饮了自己的血,血中有毒,那毒连时亓懿这般内力高深的人也撑不住那么久,上次答应让染公子给他治病,而染也不过是给他留下了抑制毒药的药方,并非解药,如今的皇帝看似无碍,但过几个月,恐怕便撑不住了吧! 她之所以提出这样的交易,不过是想名正言顺地守住至宥王朝,若不是这个王朝是时亓懿一生的心血,即便这个王朝毁了她也不在乎。他费尽心思守护的地方她又岂会让它落入他人手中,但这不代表就能让时未治这个皇帝坐收渔翁之利了,她又怎会允许时亓懿守护的地方让这个自私自利的人做主。 “你不知天高地厚夸下海口,若你在战场上死了,王爷给你的命岂不是白费了?”季秦彼时不由地气急败坏,眼眸溢满了悲愤,对于这个女子说能退敌的话他是一点也不相信,以往这个女人去送死他不拦她,甚至是期盼已久,但如今她的命是王爷给的,王爷万分叮嘱不能让她受到伤害,她如今反而自己送到战场上去,摆明就是送死,她若死了他便等于违背了王爷的命令。 司鸢却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一眼,眸光淡漠,声线清冷犹如含冰一般砸下,透着不怒而威的气势,“身为属下只需听从,不需你多言。” 言罢,她便冷冷地转身回到无双阁的厢房内,季秦见状更是气愤不已,周顾轻叹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即便你不信她,你也要相信王爷的眼光,王爷既然决定把兵符给她,便一定有他的道理。” 听罢,季秦眸中的愠怒才稍微收敛了一些,抿了抿唇,随即亦然回到了无双阁内。 染由始至终没有出来过,因此并不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对于司鸢他没有任何的好感,甚至说得上是怨恨,若不是她,皇叔便不会死,他救不了皇叔,只能静静地陪在他身边。 一夜过去,司鸢足足守了一夜,她的眉宇间染上了几分倦怠,终于,她深深地看了一眼那熟悉的面容,转过身去阖上眼眸,忍住胸膛的刺痛,素手轻轻一挥,“放入棺内,入葬。”清冷魅惑的声线带了几分低哑,俨然也是不忍的。 凌页彼时已然办完事回来,他回来听到了季秦阐述着昨晚一事,不由地震惊,也明白了她让自己去办那件事的目的。彼时看到司鸢沉声让王爷入土的隐忍模样,他的心中有了一丝释然,这个女子,其实也是爱王爷的吧! 以往他对这个女子有怨恨,很大原因也是因为她将王爷的感情弃之如敝屣,她不爱王爷,因此他替王爷不值,但如今他才发现,原来她对王爷也是有感情的,且她不顾一切地在守护着王爷的一切,这一点,已经够了! 她眼睁睁地看着时亓懿被放入棺内,泥土一点一点地湮没木棺,永埋地底。由始至终,她没有掉过一滴眼泪,只是潋滟的桃花眸间总是似有若无地泛着淡淡的悲凉。哀莫大于心死,也不过如此吧! 短短七日时间,三个小国以及北辽全部联合一来,屯兵两百万在边境外蓄势待发。 纵然早有心理准备的皇帝听到这个消息都不由地大惊失色,他忙不迭召司鸢进宫。 朝堂上的大臣皆不解,情况这般刻不容缓,为何皇上要去请摄政王妃?一个女子来有何用处? 司鸢款款而来,一袭烈焰红衣耀眼至极,犹如一朵绽放的罂粟花,美艳妖冶,却蕴含着浓浓的危险之意。 才七日便全部联合起来了吗?她倒是小看那些人了。 但她一如既往的唇角噙着淡淡的笑意,姿态优雅地走入朝堂之中,极为给面子地行礼,“见过皇上。” 见状皇帝都不由地受宠若惊,毕竟他可记得上次她见到自己完全无视,怔愣过后他忙回神,轻咳一声,“王妃无需多礼,如今北辽想要独立,脱离至宥王朝,已然与三国联合在一起,更屯兵两百万,不知王妃可有把握?” “有。”她浅浅一笑,眉宇间难以掩饰的自信,绝色的容颜衬着那红衣肆意张扬,浑身泛着璀璨的光华。 “很好,希望王妃不要让朕失望。”皇帝轻轻颔首,但悬着的心脏依旧没有落下,毕竟这一仗难打得很! 众人面面相觑,皆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一个年轻的将军更是难以抑制地上前一步,鄙夷地瞥了一眼司鸢,轻轻拱手,神色沉凝,“皇上,您这是什么意思?” 自古有女子为官的例子,但从未有过女子带兵的例子。暂且不说这个女子还是有着这般的倾城容颜,难不成上到战场去她以这样的容貌勾引了敌方的将领尔后让他们退兵? “此次出兵,王妃为主帅,你们全程听从她的吩咐。” 一语惊人,掀起了惊涛骇浪,顷刻间,朝堂上的众人莫不是流露出了惊愕的神情,尔后他们纷纷跪下,齐声大呼,“请皇上三思。” 在他们心中,这简直就是荒唐至极! 皇帝早便知道会有这样的状况,此事说出去众人都不可置信,便连他都觉得不可思议,但看到司鸢那般胸有成竹的模样,猜想可能有什么奇招,才让她去,且兵符在她手中,摄政王的兵马也只能靠她调配,如今已然是别无他法,只能看她的。 他轻轻阖了阖眼眸,不耐地挥了挥手,“不必三思,就这样决定了。” 言罢,他疾步离开,全然不听大臣们的劝告。见状,有老臣更是悲痛地大呼,“天要亡我朝啊!” t 第一百一十六章人质 “你这妖女到底用了什么狐媚手段魅惑皇上让他给你打仗?”左示明——也就是那个不甘的年轻将军,彼时愤愤不平地走到司鸢面前,眸光满是鄙夷厌恶。 “收起你这眼神,否则我不保证下一秒会不会把它挖出来。”她迎上他的双眸,唇瓣噙着淡淡的笑意,桃花眸闪过一丝嗜血的光芒,语气淡然却含着不容置疑的威慑。 她淡淡扫向诸位目光不善的大臣,清冷的声音铿锵有力地砸下,那绝美的面容肆意张狂,“谁会千方百计的想到前线送死?如今你们谁有把握可以退敌,我便将主帅之位双手奉上,若没有,便都给我闭嘴!” 众人立即噤声,神色惊愕不已,顿时间方才如同集市般吵闹的朝堂静谧得只听见众人的呼吸声,司鸢清冷的嗓音不断回响,震撼人心。 左示明本被司鸢那般冷厉呵斥颇为恼怒,但听到她接下来的话语对她的意见不由地褪去了一些。没错,又有哪个女子愿意抛弃高枕无忧的生活去到前线送死,看着她自信傲然的模样,他的眸光幽深,难不成,她真有什么锦囊妙计不成? 长孙容谨由始至终缄默不语,他的余光深深地瞥了她一眼,眼眸深处溢满了复杂,一贯温润的神情彼时不由地有些颓丧,眉宇间泛着淡淡的疲惫。这些日子他知道了时亓懿已死,也知道了她为了时亓懿拼命守着摄政王府,他还知道,在时亓懿死后她陪着他整整一夜。 他才明白,他们两人之间已经容不下第三个人,且如今的他根本没有资格再插入他们之间,再也没有资格拥有她,因为,冉苒已然怀孕,他不能不娶她! 看着她从容不迫的模样,那自信的神色璀璨耀眼,那魅惑的桃花眸扫向众人,一副睥睨天下的姿态。他的心脏不禁一揪,似乎,他们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远了,她渐渐地走到他看不到的高度,他只能望尘莫及。 ······ 这些日子,至宥皇朝是炸出了一个又一个的消息,先是摄政王死,接着又是宁王府被灭门,后又爆出是摄政王妃将宁王府灭的门。据说,摄政王是被宁王害死的,摄政王妃爱夫心切,一气之下带人将整个宁王府灭了门。 如今,三国以及北辽联合一起欲攻打至宥王朝,导致人心惶惶,又爆出了摄政王妃要带兵打仗的消息,众人皆不可思议,纷纷认为皇上是不是疯了,竟然让一个女子去带兵打仗。 而司鸢对于外面的流言蜚语置若罔闻,她静坐在厢房内,凝视着手中的紫罗兰簪子许久,才轻柔地将它收起。 此番去战场刻不容缓,听闻边境外已然迫不及待地打起来,奈何边境镇守的区区五十万兵马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而司鸢在去边境前,寻来了凌页,眸光淡漠地看着他,缥缈的声线尽是清冷,“带我去看他们。” “是。”凌页微微敛眸,尔后走在前面带路。 走到一间清净的厢房门外,有几个武功极高的死士把守,地上飘散着落叶,她踏着清脆的碎叶声施施然走入,入目的便是完颜弦宇被绑在椅子上、双眸溢满怒火的情景,反观一旁的是没有任何束缚的完颜悦,行动算是自如,与完颜弦宇完全的区别待遇。她彼时淡然自若地吃着送来的糕点,蓦然感觉有人进来,谨慎地抬眸,眸光在触碰到司鸢时不由地流露出了一丝惊喜。 “鸢儿?”完颜悦的杏眸是显而易见的兴奋,流光溢彩的眸子泛着淡淡的光芒,她凝视着一步步走来的司鸢,她眉宇间的红莲清丽脱俗见掺杂着几分媚意,潋滟的桃花眸深处隐藏着与之气质不符的悲凉,浑身萦绕着淡淡的清冷以及不怒而威的威慑力。她的凤眉微不可察地一拧,似乎,她又变了,是因为摄政王的关系吧······ 司鸢对着她莞尔一笑,尔后眸光移到了完颜弦宇身上,触及他双眸燃起的熊熊怒火,眼眸的温度降了几分,然而她的唇角却愈发扬起,魅惑众生,“完颜太子看起来很生气。” “快放了本宫!你敢绑架本宫不要命了吗?”完颜弦宇狠狠地瞪着她,若不是彼时他被五花大绑,恐怕早已上前将这个女人碎尸万段。想他出生以来,还从未受过这样的屈辱! “放了你,让你好回去带兵攻打我们吗?”司鸢冷冷一笑,眸光似是带有穿透力能够洞悉人心。 “呵,”完颜弦宇嘲讽地笑出声,“即便本宫不带兵,北辽依旧会攻打进来。” “是啊,早就打了。”她似是唏嘘一声,旋即眸光闪缩着晦涩不明的深意,“可是不知北辽君主是重视江山多一点呢?还是重视儿子多一点呢?” 北辽君主只有这一子一女,因此对他们视如珍宝,一直捧在手心上,用他们做筹码是最好不过了。 司鸢的言外之意不言而喻,完颜弦宇的眸中染起了愠怒,一抹戾气一闪而过,他怒极反笑,“你这样做置悦儿于何地,枉费她一片真诚待你,你竟想用我们做人质。” “你别想挑拨离间,我什么时候说用你们做人质?”她轻笑一声,看到他眼眸划过一丝窃喜又幽幽地说着,“我是用你做人质,至于她,我会放她离开。” “你们之间的事,我不会管。”完颜悦站在一旁骤然说道,眼眸泛着些许挣扎,自己唯一真心对待的好朋友以及自己的亲人,根本没法选择,她能做的就只有袖手旁观。 “悦儿!”闻言,完颜弦宇的神色微变,他满眸愠怒地瞪着她,带了几分警告,颇有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你是北辽公主。” 试图以她的身份唤起她的责任,但完颜悦却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声线充满了疲惫,“皇兄,你口口声声说为了北辽,但在这个大陆上不止有北辽,你这般掀起战争置天下万民不顾,我如何帮你?我是北辽公主,但也是这个大陆上的人。” 如今天下太平,却非要挑起战争,她不是是非不分的人,孰是孰非她看得清,但她又不愿与自己皇兄为敌,唯有不管不顾,置身事外。 “一个女子都懂的道理,你却不懂,真是可笑。”司鸢勾起唇瓣,眼眸睨了一眼完颜弦宇,眉宇间染上了一层寒霜,“你当初设计我,我还没找你算账!” 完颜悦虽将一切事情揽在自己身上,但她又怎会不知幕后主使是他! 完颜弦宇闻言顿时神色一惊,旋即忙不迭敛起情绪,神色淡漠,“你在说什么。” “鸢儿!”完颜悦亦然一惊,望着司鸢的杏眸浸满了着急,一个是她最好的朋友,一个是她的皇兄,两者任何一个有事都不是她愿意看到的。 “你放心,我不会对他怎样的。”司鸢见状,潋滟的桃花眸流淌过淡淡的光芒,眉宇间的寒意亦然少了些。完颜悦真心待她,她所在意的人便不会下狠手。 若是以往,她根本不会在意任何人的真心,但时亓懿死后,冷若冰霜的心似是融化了一些,虽依旧冷漠,但待她真心的人,她亦然会顾忌一下对方的感受。 时亓懿这个人,用了他的命去交换了她的感情。 她几乎每一夜都梦见那晚她亲手用他送给她的簪子刺向他,此事镌刻在她的脑海,时时刻刻折磨着她,心如刀绞! 他那时很痛吧! 不是身上的痛,而是心上。 敛回了思绪,司鸢的眸光淡淡地落在完颜弦宇身上,“你给我好好呆着,别有什么歪心思,只要北辽一退兵,我立即放了你。” “你休想!父皇不会退兵的,一个太子怎比得上江山?”完颜弦宇咬牙切齿道,眼眸间浸满了戾气,眼底深处又有了几分复杂。 “以你的野心,你可以置任何人不顾,但你的父皇不是,他如今年迈,对他而言,重要的是你这个儿子!”她魅惑的眸光缓缓转向完颜悦,桃花眸泄露出了一丝歉意,“我可以放你走,但我想请你劝你父皇退兵。” 北辽君王其实已然享受了一辈子的荣华富贵,对于一个即将踏入棺材的北辽君王来说,如今重要的就只有这一子一女,若没有这继承者,要这江山何用?有野心的是完颜弦宇不是北辽君王,唯一的女儿求北辽君王放了唯一的儿子,他不会不答应的。只是此番唯有对不起完颜悦了,她不想插手此事,但如今她不得不让她插手。 完颜悦抿了抿唇,复杂地瞥了一眼完颜弦宇,旋即轻声一叹,“我明白!” “完颜悦你这个叛徒!你是北辽公主,北辽白养你那么多年了。”见状完颜弦宇顿时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眸,眼眸猩红,不可抑止地厉声吼着,他没料到这个妹妹不帮自己就算了,竟然还去帮敌人,她是不是疯了! 完颜悦的眼眶泛红,氤氲着淡淡的雾气,她偏过脑袋去不再看完颜弦宇。 第一百一十七章用计 最终司鸢如她而言放走完颜悦,留下完颜弦宇作为人质。望着完颜悦骑着马离开的身影,烟尘蔓延,那抹声音渐渐朦胧,凌页微微凝了凝眸,低沉的嗓音缓缓溢出,“王妃不怕她与完颜太子只是在演戏吗?” 万一这完颜悦是故意如此令他们放松警惕,届时暗中救走完颜弦宇,来一招釜底抽薪,那么他们的计划便败了。 司鸢闻言摇了摇头,潋滟的桃花眸泛着坚定不移的光芒,“她不是那种人,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是!”凌页微微一怔,敛下复杂的眸子。 司鸢命妖涟卿暗中将被当成人质的完颜弦宇带到边境,随后手执兵符去到城外兵营,立即下令去边境,为了加快速度,百万兵马分四路行走,日夜兼程赶到边境,而她独自领着凌页几人上路,打算先行赶到边境,毕竟边境只有五十万兵马,恐怕支撑不了多久。 她想让染一并去,奈何染对她怨恨颇深,根本不愿随着她走,于是她二话不说直接打晕他,把他丢在马上,凌页与他同一匹马走。 待染醒来之际已然在路上,不走也不行,只是看向司鸢的眸光愈发的愠怒,若不是打不过她,他早就将这个女子碎尸万段。 夜色渐深,已然星夜兼程了两日,在凌页几个男子都已然支撑不住之际,司鸢才提出休息一会再走。 几人将马拴在树上,万籁俱静,只余凉风几许,他们没有扎营,只是随意地倚靠在树上休息。即便是凌页几个男子都由衷地佩服司鸢这个女子,没有丝毫的娇气,甚至比他们都能支撑。 “公子不必生气,王妃做的一切皆有她的道理。”凌页见染神色阴沉地坐在一旁,他上前将干粮递给他,话语脱口而出,连他自己都愣了愣,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然帮着这个女子说话了。 染接过干粮,狠狠地瞪了他许久,终于从唇齿间挤出一句话,“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凌页抿唇不语,余光瞥了一眼靠在树上假寐的司鸢,她眉宇间泛着倦怠,风尘仆仆的模样依旧掩盖不了她风华绝代的气质,他不由地泛起了一丝复杂的情绪,若她不是害死王爷的夺命符,她与王爷还是挺相配的! 休息了几个时辰,几人便紧接着赶路,染毕竟不必他们这些常年习武的人,因此要不断地用药来补充体力,与此同时心底不断地谩骂着司鸢。 连续七天七日,边境战场已然难以抵抗三国的攻击,期间还曾经高挂免战牌。高挂免战牌可免战三日,他们也唯有出此下策,否则不知该如何拖延时间等待支援。 而北辽没有加入此战,因为完颜悦的苦苦哀求,加上完颜弦宇的人质在手,北辽君主无可奈何地退兵,且轰然倒戈,帮助至宥王朝。对此三国皆是怒不可遏,不断谩骂北辽墙头草。 北辽君主也是无奈苦笑,心底对司鸢这个没有见过的女子有了又敬又畏的情感,她知道,手持完颜弦宇这个人质,他必须要从江山和儿子中选择一个,他挣扎再三,加上自己的女儿苦苦跪求,终于答应。儿子是唯一的继承人,他没办法失去他,但彼时退兵便会遭到三国的怨恨,他唯有帮助至宥王朝打赢这场仗。不得不说,摄政王妃这个女子心思玲珑剔透,把每一步都算得恰好。 当司鸢几人到了边境,已然是第十日,硝烟蔓起,战鼓齐鸣,她抬起疾步风风火火地走入营地,却遇到士兵阻拦,她冷冷地扫了几人一眼,舀出兵符,声音冷冽,“我乃此次的主帅,全部给我让开。” 见状士兵忙不迭退开让他们几人进去,一路上的士兵纷纷侧目,这个如此绝色的女子,难道就是京城传来的旨意上所说的摄政王妃?此次将由她带兵?这样纤细的女子可以打仗? 她对于众人质疑鄙夷的目光视若无睹,走入了战营之中,彼时战营内的几人焦头烂额地商量对策,其中有个男子鬓角有几缕银发,眼角蔓起皱纹,浑身萦绕着沉稳的气息。 “谁放你们进来的?滚出去。”一个大胡子的男子,瞥见司鸢几人,嗓音粗犷地吼道。 司鸢却是一个眼神也没有给他,径直走到了中央,凌页舀出圣旨递给几人,他们才了然,对这并不代表他们接受这个主帅,几人皆对她流露出了一丝不屑,唯有那个年级稍大的沉稳男子噙着淡淡的笑意。 彼时的司鸢似乎才看到他一般,眸子微微掀起,神色淡然,“见过北辽君王。” “好眼力。”北辽君王的笑意深了深,眸光仔细打量了她片刻,而她一如既往的从容不迫,眼眸波澜不惊,北辽君王的心底泛起了一丝赞赏。 “我们不知你是如何迷惑皇上让你来当主帅,但本将告诉你,此处不是你一个女子玩的地方,给本将滚回去。”大胡子的将军眸光鄙夷地看着司鸢,言语间毫不客气,似有若无地流露出了不屑之意。 “抗旨不尊该当何罪?皇上既然让我为主帅你们就只能遵从,”她妖冶的桃花眸凌厉地扫了几人一眼,冰冷的话语如同冰锥一般刺入人心,浑身散发着君临天下的压迫,“你们没有本事打赢这场战就给我闭嘴,话我只说一次,我下达的命令你们照做就是,无需多言,若有谁违抗军令,杀无赦!” “你——”大胡子将军被噎住,神色怒极,说不出一句话。他不会承认自己被这个女子身上的气势震住了。 其余几人面面相觑,皆不敢言语,毕竟她手持圣旨,若不听她的便是抗旨。北辽君主望着她眸光微微一闪,眼眸掠过了一抹遗憾,真是可惜了,若她是他北辽的公主,恐怕如今的北辽便不会被死死压住。 “如今军情如何。”司鸢淡淡地扫了几人一眼,冷冽的声音砸下,眼眸流露出了一丝鄙夷。几个愚蠢的人,军情告急竟然还在为这种无谓的事情纠结。 大胡子将军压下满腔的怒意与不甘,娓娓道来,“我军五十万兵马加上北辽的五十万兵马抵御十日,损失过二十万,伤者十万,如今只剩下七十万兵马浴血奋战,而对方一百五十万兵马袭击,如今不过损失六万,以我军兵力难以抵抗。” 言语之间,他的眸子微微掀起不屑地瞥了一眼她,他带兵多年,经验丰富,这一战毫无悬念的输,没有办法力挽狂澜,而她不过一个黄毛丫头,有什么本事可以以七十万兵马打赢人家一百四十多万兵马。 他们的兵力,还不及对方的一半啊! 却见司鸢红唇微勾,魅惑的桃花眸闪缩着算计的光芒,清冷的声线落下,“分别邀请珞烨、平宇、沁阳的主帅一聚,就说有事相商,不来必定后悔。” 大胡子将军狐疑地瞥了她一眼,眉心微皱,难不成她投降?邀请几国人来此相商割地赔款事宜? “是。”凌页与季秦微微拱手应道,旋即抬步出去。 先行来到的是沁阳国的大将军,虽然他们恐防有诈,但司鸢的一句不来不定后悔令他们按耐不住,还是来到此地。 司鸢彼时优哉游哉地坐着品了一口茶,淡淡的茶香缭绕舌尖,而后放下茶杯,又徐徐倒了热水再泡了一壶茶,一举一动优雅至极,沁阳国的大将军来此见到的便是这副画面,若不是一路走来到处的士兵,他恐怕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将军来此累了吧,喝杯茶如何?”她微微勾起唇,将茶杯移到他面前,桃花眸流淌着淡淡璀璨的流光。 沁阳大将军狐疑地瞥了他一眼,他身后的人更是面面相觑,大将军皱了皱眉,打量了她片刻,“听闻至宥无大将,派出一名女子当主帅,就是你?” “这至宥王朝果然是堕落得很啊,派一个女子打仗,难不成是想以美色惑人,令我们退兵吗哈哈哈,那就先让我们尝尝滋味如何?”大将军身后的一名男子无所畏惧地猥琐笑出声,眼眸望着司鸢的脸庞满是痴迷好色,一副要将对方吞噬入腹的模样。 那猥亵的话语响彻在众人的耳畔,凌页的神色顿时微微一变,折射出了冷厉的寒光,那是王爷的妻子,堂堂摄政王妃,又岂容他们染指? 他正要出手之际,便听到了一声划破天空的惨叫,“啊——” 定睛一看,那男子双眸被刺入碎片,血流喷涌,双目被毁。而司鸢唇角噙着嗜血的笑意,手中还捏着一片茶杯的碎片。 “你,我要杀了你!”男子气急败坏地吼着,想要上前杀了司鸢,他知道这双眼睛是毁了,以后他的人生也毁了,彼时恨不得将那个女子五马分尸,奈何双目地痛意不断袭来,眼前一片烟暗,根本寻不到方向。 “够了,带他回去。”大将军冷厉出声,淡淡扫了他一眼,尔后男子被带走,他的眸光才渐渐移到司鸢身上,眼眸露出了警惕之色,神色沉凝。 这个女子出手快得连他也看不清,且她浑身的气势说明了她不是个简单的女子,此女不凡,必要慎重对待。 ------题外话------ 背景架空,莫要考究,不擅长写战场,只能说尽力,这一战是必须的,要引出一个大人物。 第一百一十八章挑拨离间 他凝了凝眸,眼眸闪烁着明灭不定的光芒,“不知王妃约本将有何事。” “坐。”司鸢微微漾起一抹浅笑,明眸皓齿,巧笑倩兮,一颦一笑都透着淡淡的魅惑,若不是眼底的那一缕清冷,她俨然就是一个魅世妖姬。她轻巧地倒了三杯茶,茶香四溢,缕缕幽香蔓延,沁阳的大将军神色警惕地坐下,且颇为拘束,余光瞥了一眼他身后的随从。司鸢将他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帘,余光扫了一眼他身后的随从,眸光轻闪,唇角的笑意深了深。 而沁阳大将军见她倒了三杯茶不明所以,下一刻她意味深长地一笑,“茶虽好,可惜要分成三份,倘若这一壶茶都是自己的,那该多好。” “王妃想说什么。”他的眸光闪了闪,晦涩不明地看着她,神色沉凝。 “好茶任何人都想独自一人享用,即便是分,也不愿分多一点给你。”她的笑意骤然一敛,旋即将茶壶冷冷地摔在地上,清脆的声音犹如砸在心脏一般,令众人的心微微一颤,“但这茶本身不愿被分割,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这个道理将军可懂?至宥王朝不是谁都可以吞得下去的,既然觊觎就要付出代价!” 他的唇瓣紧紧抿着,眼眸泛着复杂的光芒,又听她清冷的嗓音落下,“摄政王虽不在,但本王妃是他的妻子,他能够做到的本王妃亦然能做到,百万兵马即将到来,届时,你说你们一百四十万兵马能够赢得敌得过一百七十五兵马吗?当年摄政王以少胜多,区区六十万兵马打败三国,今日的至宥王朝已不是当日的至宥王朝,一百万兵马都是摄政王亲自训练出来的,你们有胜算?” 大将军衣袍下的手紧紧一蜷,眸子微抬,沉吟了半晌,道:“百万兵马还未到,王妃别太自信。” 他们自然知道不能等到援兵来,他们已然暗中派人分别消灭那援兵,但一百万大军,还是摄政王亲自训练出来的,岂会那般容易消灭。 “你说得没错,百万大军还没到,本王妃如今不过区区七十万兵马,”司鸢微微一顿,神色云淡风轻,轻笑一声接着说道,“但只要本王妃想,用你们一百四十多万大军与我七十万兵马同归于尽也是可以的,虽然我未尽数得到摄政王真传,不能以少胜多,但同归于尽还是绰绰有余。” 话音一落他脸色大变,谁也不知摄政王有没有教他的妻子行兵布阵,更不知他教了多少。当年一战都在众人心上留下了烙印,摄政王的名号令人闻风丧胆绝对不是危言耸听,只要参与了那一战的人,都对摄政王或多或少有所敬畏,很不巧,他便是其中一个。 若摄政王真的教了面前的女子,恐怕······ 思及此,他的眸光染上了一丝谨慎,而他身后的随从亦然神色复杂,变幻莫测。司鸢将他的情绪尽收眼底,桃花眸一抹精光转瞬即逝,她轻启红唇又道,“将军是个聪明人,本王妃也不想牺牲那么多条人命,倒不如沁阳国与我们合作,将另外两国一并攻下。至宥王朝你们未必攻得下,即便攻下了,平宇与珞烨都会想分多一份土地,届时你们沁阳又得到多少?而且我说的还是最好的情况,万一你帮他们把至宥攻下了,他们又联合来对付你沁阳,那么你们便是得不偿失了。” “将军,你我合作,是最好的选择,只要拿下平宇与珞烨,只要你给我十座城池,其余的都是你沁阳的。” 凌页与季秦几人她身后听得暗暗心惊,便连大胡子将军在看向司鸢时眸色都开始有了复杂的变化。 对方一来她便给他下马威,旋即又趋利避害地分析形势,紧紧把握着对方的情绪,让对方一步步走入陷阱之中,这女子难道真的被摄政王教导过?不愧是摄政王看中的女子。 北辽君主在一旁不断遗憾地摇头,这要是他们北辽的公主,那该有多好!也不能说完颜悦不够优秀,但完颜悦终究心思不够细腻,且太过容易感情用事。 “王妃果然好谋划!”思忖了许久,沁阳大将军的余光撇到身后随从的手势,敛起复杂的思绪,拍起手掌来,“这般挑拨离间的手段,即便是被看穿,也依旧无可奈何地听从你,果然是摄政王的妻子,但本将有一事不明,为何王妃不找其余两国,而是找我沁阳合作?” “本王妃喜欢与聪明人合作。”清冷的话语溢出,阐述的语气没有一丝恭维,令人听得十分舒心。 沁阳大将军朗声大笑,但眸光还是带有些许质疑,“只要十座城池?至宥皇帝真的能答应?你们愿意这般吃亏?” “多一个朋友好过多一个敌人,在来之前皇上让本王妃立下军令状,此仗不赢便只有死路一条,本王妃不过是个小女子,皇上听闻我随夫君学过几年便认定我必有夫君的才智,有退敌之法,只是小女子不才,我一个妇道人家只想安安静静地生活,什么国家大义我不懂,小女子只想保住自己的命,此仗赢了,我能保命,沁阳又得益,一箭双雕,将军说呢?”她笑意盈盈地说着,话语愈发的柔软,从本王妃到小女子,俨然是将自己放低来说。 大胡子将军瞪大眼眸,目眦欲裂,正想上前说什么,却被凌页点了穴,动弹不得,亦然不能言语。 “你们皇帝能答应?”他依旧不能放心,狐疑地看着她。但先前警惕的心已然松懈了不少,先前本以为这个女子多大的能耐,原来也不过是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女子,为了保命竟然将到手的领土拱手相送。 “我自有办法。”她的桃花眸闪烁着精光,尔后轻轻扬手,季秦不情不愿地将早已拟定好的合约与笔墨放到桌上,“将军若是想好了便签了吧!” 沁阳大将军扫了一眼合约,没有任何问题,十分有利于沁阳,他下意识地扫了一眼身后的随从,他亦然看完了合约,给沁阳大将军一个眼神,尔后他微不可察地收回视线,深深地看了一眼司鸢,尔后执起笔来挥洒下自己的名字且盖上印章。 望着他将印章盖下,司鸢的眸底泛起了诡谲的笑意,连忙折起纸收了起来,沁阳大将军狐疑地瞥了她一眼,又盖下了另一张纸,她亦然连忙折叠起来递给他身后的随从,沁阳大将军的眉心不由地皱了皱,她的笑意浓了浓,“本王妃只是太高兴了,你好好收着合约,珍而重之!” 那随从眸光轻轻一闪,眉头一蹙,感觉她的动作怪异,却不敢当众将那合约再次打开来看。旋即转念一想,那合约盖印之前已然看过,没什么问题,但这女子方才的动作又是何意? “合作愉快。”她轻轻扫了一眼那皱着眉头的脸庞,眼眸划过一抹深意,红唇轻启。 待他们离开以后,凌页才解了大胡子将军的穴位,大胡子将军立即怒不可遏地谩骂起来,“你这个女子分明就是来捣乱的!你知不知道你给至宥留下多大的祸根?攻下两国只要十座城池?沁阳国吞下这两国恐怕就能与我们至宥匹敌,或者更胜一筹,届时他们想拿下至宥根本不是艰难的事。” “我可没说要哪里十座。”却见司鸢慢条斯理地执起桌上其中一杯茶饮下,笑得颇有深意。 大胡子将军微微一怔,顿时恍然大悟,旋即看着她的眸光多了几分佩服。 城池之间差距甚大,有大有小,有富庶有贫瘠,倘若她要了兵力最强防御最好最为富足的十座城池,沁阳也翻不起天来。 但似是想到了什么,他摇了摇头叹了一声,“他们不愚蠢,待明白过来不会让你轻易得逞的,且方才不过是个将军签下合约,若他被皇帝罢免,这份合约等同无效。” “你看看这是什么?”司鸢莞尔一笑,舀出合约摊开,指了指合约上的印记。众人循着望去,皆大惊失色,那不是帅印,而是——玉玺的印记! “怎么会?”大胡子将军难以置信,他仔细端详着,但那却是千真万确的玉玺! “方才在那将军身后的就是沁阳君主,在趁着他们两人无意之际,我将他们两人的印章换了。”她轻呷了一口茶,云淡风轻地道,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话语有什么令人惊悚的地方。 那沁阳君主也是老奸巨猾,他警惕心极重,无论她的话是不是真的,他都知道届时拿下两国以后绝对不会那么轻易地尽数独吞。他同意了此事无非是想先行得到两国,再撕毁合约,合约上是帅印,只要一口咬定是将军自作主张,再对付至宥王朝,便不算失信。 “怪不得盖章以后你连忙折起来不让大家看。”大胡子将军惊呼出声,尔后似是想到了什么,“那是沁阳君主?你怎么知道是沁阳君主。” “察言观色。”她神色淡然,幽幽地将合约放到衣袖中,潋滟的桃花眸波光流转,简言意骇地道。那大将军一来到便下意识地瞟了一眼沁阳君主,且坐下来十分拘束,一个堂堂大将军也唯有面对自家主子才会这般拘束,尔后他更是在做决定时微不可察地看向身后,便让她更确定了那人的身份。 大胡子将军彼时看向她的眸光是又敬又畏,蓦然觉得她身上有几分摄政王的影子。 这女子确实可怕,利用沁阳不想分割而想独吞的心理一步步设陷阱让对方往下跳,且在众目睽睽之下,都能暗中偷龙转凤,这王妃以往是窃贼吧?! “若这沁阳君主不来你又当如何?而且即便这上面的是玉玺的印记,你的谋算恐怕会落空吧,他们回去以后便会发现那是玉玺的印记,到时恐怕会将计就计,待我们帮他们夺得两国以后,他们再撕毁合约,死不承认,你的那份他们可以推说是你偷了玉玺。”良久不出声的北辽君主骤然出声道,神色凝重,将问题一一点出。 “那君主即便不来,我也有办法逼得他们与我们合作,且,合约上的诱惑太大,比起被分割的至宥王朝,他们自然会选择两国,最重要的是,我根本没有想过真的与他合作夺取两国,这不过是权宜之计,引起他们之间的矛盾,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我这里再添几把火,坐山观虎斗,届时沁阳不但不会毁约,还会带上合约让我们帮他,可合约上说帮助沁阳,也没说帮助多少,最终夺不夺得,也与我无关。” 至于选择沁阳国来算计,是因为沁阳在三国内的兵力最为强大,且他还有五十万的援兵在路上,彼时的她已然无法阻止五十万援兵的到来。若那五十万援兵比他们的百万援兵先到,那么至宥必败,沁阳恐怕也是想到这点,害怕至宥的百万兵马先到,以防外一,权衡利弊,他们才同意签了合约。 彼时几人闻言脸色变幻莫测,这女子每一步都算计得恰好,可怕至极啊! 三国相争,无论哪国赢,对于至宥都是有利无害。 “王妃,平宇的人来了。”倏然一位士兵走了进来拱手禀告道。 “让他们进来。”司鸢勾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令几人看得不寒而栗,每次这女子露出这样的笑容,都要算计人。 彼时的北辽君主真是庆幸自己的太子被绑架当做人质,否则与这女子对上,恐怕死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彼时平宇的几人进来,看到司鸢亦然心底满是不屑,皆嗤笑不已,这至宥果然要亡国了,让一个女子打仗。 司鸢似是看不到他们的鄙夷一般,唇角噙着淡淡魅惑的笑容,“请坐。” 平宇来的是太子,他的眸光扫了一眼碎在地上的茶壶,旋即又落在桌上的几杯茶上,眉心微微一蹙。她见状似是脱口而出,“这是方才沁阳,啊不对,是我自己想要喝茶却无意摔碎罢了。” 她身后知情的几人唇角微不可察地抽了一下,这女子祸水东引的本事真是强。 平宇太子凝了凝眸,鹰眸锐利地射向她,“你一人喝三杯茶?” “本王妃与、与、属下喝。”她言辞闪烁,桃花眸似是泛着心虚。平宇太子亦然不拆穿,只是冷冷地看着她,“让本宫来到底有何事?” “本王妃仰慕太子许久,若太子愿意,留在本王妃身边如何。”司鸢漾起了勾魂夺魄的笑意,潋滟的桃花眸璀璨耀眼,眉宇间的一抹魅莲出尘脱俗,清冷的声线蕴含了一丝媚意。 言下之意便是让他堂堂太子当男宠。 “放肆!”平宇太子有瞬间的恍惚,毕竟这个女子太过绝色,一时间被迷惑也不出奇,但不过片刻他便回过神来,冷斥出声,“你是不要命了吗?” “本王妃允许你这样说话了吗?”司鸢站起身来,眸光凛冽,话语如腊月寒冬般冷入骨髓,“平宇是我囊中之物,你迟早要落入我手,何必负隅顽抗,如今同意了还能少受些苦。” “你莫要大言不谗,你以为就凭你能拿下我们几国吗?”平宇太子感到了浓浓的屈辱,眉宇间满是怒火,眸光冷厉如刀。 她冷冷一甩袖,神色阴沉,袖中的合约无意间甩了出来,她似是浑然不觉,“莫说你平宇,就算再拿下珞烨又如何。” 平宇太子怒目圆瞪,眸光却锐利地瞥到了地上的合约,顿时神色微变,而司鸢彼时似是才知道合约落下,忙不迭将合约收起,尔后她神色复杂,试探地问出声,“方才你可曾看到什么了?” ------题外话------ 今天抽时间更多了一点~ 第一百一十九章怀了 平宇太子眸光轻闪,心中大骇却抑制着情绪,他的眸光紧紧地锁住她的神色,淡淡地回道,“没有。” 司鸢似是如释重负般呼了一口气,旋即继续方才的话题,“本王妃劝你慎重考虑一下,否则日后你来求本王妃,本王妃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眼眸间一抹冷光一闪而过,平宇太子微微敛眸,声音低沉,含着一丝戾气,“本宫会让你为今日所说的话付出代价,告辞!” 言罢,他带着几人转身离去,神色阴沉似水,萦绕着浓浓的戾气,什么不来必定会后悔,那摄政王简直就是瞎,居然被区区一个驱壳迷惑,如今摄政王死了不久这个女子便公然红杏出墙,而她这般有自信,全然都是因为那份合约······ 沁阳国吗?果真是信不过! 司鸢望着几人沉着脸色离开以后,唇瓣轻扬,别有深意的笑意漾起,炫目至极。 而珞烨的人在不久后亦然来此,司鸢对待他们的态度以及话语皆与平宇的大同小异,珞烨国的人亦然神色阴沉地离开。 营内只余他们几人,北辽君主不禁唏嘘,“最毒妇人心呐!” 司鸢置若罔闻,眸光淡淡地落在凌页身上,桃花眸闪烁着诡异的精光,“给我再添一把火。” 在漆烟的暗夜里,平宇军营只余几个篝火燃着,风拂过,火光闪烁,一抹如鬼魅的身影划过,不过片刻,粮草纷纷燃烧,火光映衬着夜色,将众人惊慌失措的神色照得分明。 “快,快救火!” “快拿水来。” 大火在夜空中格外耀眼,朦胧的烟雾缭绕,粮草尽数被烧尽。 当平宇太子得知这个消息时,神色沉凝,眼眸底下沉淀着骇人的戾气,他一把把桌上的东西尽数扫在地上。 “殿下,必定是敌军暗中来放火,竟然用这么卑劣的手段。”将军咬牙切齿,神色亦然难看至极。 平宇太子闻言拳头紧紧攥在一起,青筋暴跳,眼眸间迸射出了凌厉的寒光。 翌日,军营中愁云惨淡,士兵皆是神色颓靡。彼时,一名士兵经过井口,眸中闪过一抹诡谲的光芒,他似是警惕地扫了周遭一眼,没有一抹人影,他才上前靠近井口,将怀中一包药粉倒入井口中。 “你往水里倒了什么?”巡逻的士兵正巧在不远处看到,忙不迭冷呵出声。 那人闻言浑身一僵,忙不迭抬步想要逃跑,巡逻的士兵神色微变,“快,抓住他!” 开始惊动了军营的所有人,下药的士兵终究逃脱不出众人的魔爪,被抓到了平宇太子面前。 “太子殿下,方才我们发现此人竟然向我们井水下药,必定图谋不轨。”士兵神色恭敬地娓娓道来。 话音一落,平宇太子神色微变,眸光凛冽地转向那下药的士兵,他声音如寒冬腊月般刺骨,他上前冷冷地拽住他的衣襟,眼眸泛起了熊熊怒火,“你们至宥王朝就用这么卑鄙的手段吗?昨日烧我军粮草,如今竟然还下药?” 下药的士兵神色淡漠,不置可否。蓦然间,平宇太子的视线无意间看到他衣襟里胸前的火焰图案,顿时瞳孔一缩,再想到先前看到的合约,顿时浑身散发着骇人的狠厉,他咬牙出声,“沁阳国!平宇与你势不两立!” 与此同时,珞烨发生了一样的事件! 沁阳国无缘无故被仇视,依旧不明所以,当平宇太子怒斥出声,沁阳才明白合约事件败露,无可奈何之下与两国翻脸,两国气急败坏,三国开战。 ······ 至宥的军营内,司鸢神色淡然地听着探子打探的消息,唇瓣勾起,桃花眸闪着诡谲的波光。 “此番多亏了王妃的妙计,如今三国相争,我们得利,真是大快人心。”大胡子将军眉飞色舞地道,眉宇间满是兴奋,看到司鸢的眼眸都多了几分炙热。 “不费一兵一卒挑起三国的矛头,让他们内讧,如此才智,若是男子——”北辽君主把玩着手中的玉扳指,眼眸复杂,话语截然而止,但却不言而喻。 消息传到至宥皇宫,当皇帝听到三国内讧,顿时神色激动了起来,便连满朝文武百官皆不可思议,那摄政王妃看来还是有些手段的。 一句句惊愕的话语落在耳畔,长孙容谨微微垂着复杂的眸子,一抹酸涩一闪而过。 三国战乱不断,至宥时不时捣一下乱,就这般延续了两个月。 彼时的司鸢紧紧蹙着眉头,脸色略微苍白,胸口郁闷,不断地往盆里呕吐。 再一次吐完,她神色倦怠地用茶水漱了一下口,联想这段时日以来,她似乎时不时便如此,开始的时候她还以为是肠胃不好,如今看来似乎不是,难道······ 她的脑袋中忽然冒出一个可能性,顿时瞳眸瞪大,神色开始有了微妙的变化,她忙不迭下令命染前来为她把脉。 染本是不愿来,但凌页硬生生拽着他来,他唯有沉着脸色来到司鸢的面前。 “为我把脉。”司鸢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话语清冷,如同淬冰一般,没有丝毫的温度。 染偏过了头,冷哼一声,却又听司鸢淡淡的话语在耳边响起,“若是不愿,我就将你剥光绑起来丢在外面。” 话音一落,染的神色微变,顿时勃然大怒,眸间满是怒火,他咬牙狠狠地剜了她一眼,终究妥协,上前为她把脉。 司鸢看着他的神情渐渐地有了微妙的变化,怪异非常,她的心底微不可察地浮起一丝紧张,但面上依旧表现得从容不迫,她声音清冷地道,“如何?” 染的指尖离开她的手腕,神色古怪间蕴含着一丝复杂,微微抬起眸扫了她一眼,终究还是告知了她,“你怀孕了。” 虽早有准备,但听到这个消息,司鸢一向清冷的神情依旧划过一丝喜意,淡漠如霜的眼眸渐渐浮起暖意,她的手轻轻地抚上腹部,唇瓣微不可察地露出了真挚的笑容。 “我们有小王爷了!”凌页神色狂喜,满眸激动,平日里理智的他都压制不住彼时的情绪。 或许是上天眷顾,虽然王爷离开,但留下了小王爷,王爷有后,真是天大的好事。 但转念一想,如今他们正处在战场,凌页眸底的狂喜渐渐褪去,他神色复杂地望着司鸢,“王妃,您如今怀有身孕,战场兵荒马乱,恐怕不适合养胎。” “每日的膳食我都会为她配置好。”染别扭的嗓音骤然响起,他眸光晦涩不明地扫了一眼司鸢的腹部,唇瓣轻抿,神色复杂不已。 他怨恨这个女子,但她腹中的是皇叔的孩儿,无论如何,他救不了皇叔,也会为他保住这个孩子。 “谢谢。”司鸢噙着浅笑,魅惑众生,如同清水芙蓉般出尘潋滟,桃花眸破天荒地带着一丝感激,浑身泛起了一丝柔和的光芒。 蓦然间,季秦疾步走了进来,他还未知发生了何事,这个女子一向浑身气质冷漠,如今却判若两人,他竟然在她身上看到了一丝柔和? 季秦只安慰自己看错了,随即想到自己来的初衷,忙不迭汇报,“沁阳国翊王请王妃今晚一叙。” 司鸢缓缓掀起眸,桃花眸微微一闪,神色莫测,“翊王?” “翊王多年来一直以温和善良闻名,但身在皇宫这样的性格却是缺点,因为优柔寡断,不忍对同胞下手,落得个被皇兄逼落悬崖的下场,但他却活着回来,且性格大变,判若两人,亲自将皇兄杀死,更是雷厉风行地将势力全部拢入怀中,如今的翊王已经不是以前的翊王,如今的翊王危险至极,王妃怀有身孕,还是莫要去。”凌页娓娓道来,神色变幻莫测,看向司鸢的眼底多了一丝担忧,当初星夜兼程赶来战场,他们不知她怀有身孕才不多言,幸好腹中胎儿无碍,如今知晓她怀了小王爷,自然不能让她冒险。 “怀有身孕?”季秦的神色大变,瞳眸骤然瞪大,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司鸢的腹部,似是要看穿一个洞一般,片刻后他才缓过神来,“凌页说得没错,既然有了小王爷,自然不能去。” 他虽然不喜这个王妃,但这个孩子是王爷的,他们已经护不住王爷,自然要拼死护住小王爷。 “他那样的人,若不见他必定不会罢休。”司鸢微微凝眸,潋滟的桃花眸浮现着明灭不定的光芒,眉宇间盛开的魅莲生动耀眼,魅惑妖冶,却又透着清丽脱俗的气息,矛盾的气息混杂却毫不违和。 “王妃?!”凌页担忧地唤出声,但思忖片刻,缓缓道,“我们陪你去。”他跟了她这段时间,知道她的性格,她的话不容置喙,她的决定更不会随意更改。 “对。”季秦亦然出声,而一旁的染神色怪异,别扭地随着说道,“既然你们都去了,那我也去看看好了。” 司鸢轻轻颔首,夜晚如约而至。 她带着几人去到约定的地方,施施然打开门,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抹纤尘不染的身影,一身白色锦袍,浑身萦绕着清冷如霜的光芒。 t 第一百二十章任何人不许动她 月华朦胧,清雅出尘,犹如谪仙一般。恍惚间,司鸢似是看到了时亓懿的影子,心中难以抑制地一颤,渐渐走近,却看到他戴着月白色的面具,上面的紫花纹错综复杂,透着神秘而魅惑的气息。 她的视线触及他只露出的双眸,神色微怔,潋滟的眸中划过一抹失望。他的双眸竟与她的双眸如出一撤,皆是魅惑的桃花眸,只是他的桃花眸泛着冷漠疏离,似是尘世间的一切皆与他无关一般。 她抿着红唇走了过去施施然坐下,他的眸子微微掀起,她的容貌倒映在眼底,他的瞳孔微微一缩,心脏可疑地一跳,他微不可察地一蹙眉,轻轻抚上自己的心脏,旋即狐疑地看向了司鸢。 这个女子对他做了什么?为何他一看到她,情绪便会起了波动,而且,有节奏有规律跳动的心脏亦然开始紊乱起来。 司鸢坐下以后抬眸对上的却是这样的眼神,她的神色微微沉凝,话语清冷,“翊王为何这般看着我?” “你好看!”毫无波澜的话语脱口而出,此话一出,即墨翊亦然微微一怔,冷漠疏离的双眸开始泛起了异样的情绪。 司鸢的眸光微凝,若不是她亲眼看着时亓懿被埋葬,若不是他的双眸与时亓懿的不一样,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以为他还在。 他的气质与时亓懿宛若一个人一般。 但人死不能复生,她整理了一下情绪,唇瓣轻轻一扯,笑意不达眼底,没有一丝温度,“翊王邀请我来,便是为了看我吗?” 凌页几人神色沉凝地打量着即墨翊,眉心紧紧地蹙着,莫名的便讨厌了眼前这个翊王,他与他们的王爷气质相似便罢了,竟然还公然调戏他们的王妃?! “王爷?!”即墨翊身后的束越紧紧地皱着眉头,彼时不由地轻声提醒,他感觉王爷见了这个女子以后便开始古怪了起来,这是王爷性情大变以后未有的。 即墨翊微微敛神,他轻轻执着茶杯呷了一口茶,随即优雅地放下,一举一动尽显清贵的姿态,淡漠无波澜的声线缓缓溢出,“本王只是想看看,一个设计了沁阳的女子究竟是怎样的。” 话语一出,他浑身萦绕着显而易见的寒意,司鸢却视若无睹般莞尔一笑,绝尘的面容上没有丝毫心虚的表现,反而坦然承认,“翊王比你们的皇帝聪明多了。” 显然,面前的翊王要难对付得多,若当初去的是翊王,恐怕她的计划没那么容易成功。 “嫁给本王,本王便不计较你的算计。”即墨翊将脑中的想法道出,话语淡漠却透着一丝认真。他一看到她便有种强烈的占有欲,他从来不会遮掩自己的想法。 话音一落,气氛顿时沉凝,在场的人皆是瞠目结舌,诡异的气息弥漫,淡淡的话语惊起寂静的死水,久久无法平静。 “王妃早已是我们王爷的妻子,如今还怀有王爷的孩子,又怎会嫁给你?”凌页最先反应过来,眸光警惕地望着即墨翊,忙不迭为自家王爷宣誓主权。 “怀了?”即墨翊的眸光轻闪,视线缓缓落在她还平坦的腹部上,眸色晦涩不明。他自然知道眼前的女子是摄政王妃,早已嫁给了摄政王,但却不知她如今竟然还怀有身孕。 莫名的一抹羡慕嫉妒油然而生,他羡慕那个摄政王娶了她,又让她怀了孩子,但同时又有一丝嫉妒。 本以为凌页的话会让他知难而退,却不想半晌过来,即墨翊波澜不惊的话语再次砸下,瞬间掀起惊涛骇浪,“本王会视如己出。” 束越神色间是显而易见的愕然,他实在是难以相信,自家王爷不仅看上了人家的有夫之妇,还心甘情愿喜当爹?! 这一定是什么计策吧!一定是! 染更是瞬间炸毛了,他瞪大眼眸,眸中火光噼里啪啦地作响,面对这样一个光明正大挖他皇叔墙角的人还用客气? 下一刻,他鄙夷讽刺的话语随之响起,“那是摄政王的孩子与你何干?就你一个连面具都不敢摘下的人,说不定丑得无法见人,竟然还想与摄政王抢人,没有一点自知之明。” 即墨翊却是置若罔闻般,双眸紧紧锁住司鸢,显然是在等她的回答。只见她轻笑一声,桃花眸沉淀着冷霜,“翊王这是一见钟情吗?真是可惜了,本王妃既然嫁给了摄政王,便一辈子是他的妻子,本王妃也不会让孩子认其他人为父亲。” 她极为强调了“本王妃”几个字,意在提醒他自己的身份。且她一点也不相信这样一个人会对一个女子一见钟情,想必不过是他想让她不再为至宥王朝效力罢了。 “摄政王已经死了。”即墨翊的脸色被面具遮掩,只余下棱角分明的下巴,那双与司鸢相似的桃花眸覆盖上一层寒冷的冰霜,嗓音冷沉。 闻言,司鸢的眸光一凛,虚假的笑意一敛,她冷冷地抬眸,锐利的射向犹如冰锥般射向他,“在我心里他永远活着,我不管你有什么目的,我不允许你说他半句不该说的话。” 即墨翊只感觉一股酸涩涌上心头,那显然维护的话语令他的瞳眸微微一缩,沉吟半晌,他意味不明的话语响起,“你很爱他!” “是!”坚定不移的话不假思索地流泻而出,司鸢冷冷地看着他。 凌页几人心中一颤,染看向她的眸光染着满满的复杂之意,季秦亦然紧抿着薄唇,微微垂下的眼帘掩饰了眸底的一切情绪。 他们对司鸢的意见渐渐地悄然褪去,即便是染这般怨恨她,彼时心中都不由地酸涩,又有一丝释然。 “王爷,你忘了我们的目的了吗?”束越见状不由地着急起来,他忙不迭开口提醒道。他家王爷可不是来相亲的啊! 即墨翊不过片刻便敛回了情绪,他轻轻抬手示意他知道了,旋即桃花眸又恢复了波澜不惊,如同死水般沉寂,他淡淡地凝视司鸢,“你可知与本王作为只有一个下场?” “是吗?”司鸢漫不经心地道,下一刻,神色一凛,眸中泛起了嗜血的寒光,她凝聚一抹森冷的内力,冷冷地向即墨翊打去。 即墨翊眸光一凝,身形一闪夺过这一攻击,然而袭击接踵而来,司鸢冷冷地一击再次袭来。 两人就这般打了起来,下手凌厉果决,气场相撞,拉扯出骇人的寒光,冷风乍起,青丝飘扬,在空中划出了凛冽的气息,两人对持许久,轰然炸开,厢房内的一切尽数碎裂,他们同时退后了几步。 司鸢忙不迭稳住身子,才没有倒下,衣袖中的紫罗兰簪子跌落在地,响起了清脆的声响。 凌页几人担忧地上前,染亦然神色紧张地为她把脉,生怕她伤了孩子半分,嘴上还不断地呵斥着,“你就不该来,怀着孩子你还打架,伤了孩子怎么办。” 她不置可否,只是眸色晦涩不明地望着即墨翊,即墨翊的眸光落在了地上的紫罗兰簪子上,眸色幽深,看不出在想什么,他上前蹲下想要捡起那簪子,却被她快一步捡起,他的手尴尬地放在半空中,片刻后才站起身来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是——” “夫君送给本王妃的。”司鸢将簪子收起,对于他怪异的行为感到莫名其妙。 片刻,她清冷的嗓音砸下,“我们走。”言罢,她抬步离开,几人亦步亦趋地跟着。 束越正想上前阻拦,却被即墨翊横臂阻拦,束越狐疑地抬眸望着他,神色颇为气恼,“王爷,为什么让他们离开?” 那个女子挑拨离间,让他们沁阳面临两国攻打的危机,若不杀了她,如何对得起沁阳的所有人?! 难道——王爷真的喜欢上那个女子了吗? “我要她!”即墨翊不容置喙的话语砸下,沉寂如死水的眼眸掀起了淡淡的涟漪。 “王爷!不可为了儿女私情误了大事!”束越瞪大眼眸,暗自恼怒,以往的王爷优柔寡断,手段不够狠厉,总是轻易放过了敌人,难得王爷死里逃生终于觉悟,手段亦然开始雷厉风行起来,他深感安慰,却不想如今王爷又开始为了一个女子置大局于不顾! “她能够助本王。”即墨翊意味不明地说着,眼眸幽深,脑海似是什么画面一闪而过,却快得令他难以抓住。 束越闻言却没有完全放下心来,“王爷,她是个有夫之妇,还怀有别人的孩子,您可以让她帮您出谋划策,但绝不能娶这样的女子,沁阳上下都不会答应的。且她方才已经拒绝您,您不该放她回去,放虎归山这个道理王爷您不可能不懂。” “她很强。”即墨翊薄唇轻启,淡淡流露出了一句话。 “您明明可以杀了她,她的武功是高,但以王爷您的武功不可能只是与她打了平手。”束越咬牙,神色依旧愤愤不平,眼眸泛着不甘。他跟在王爷身边多年又怎会不清楚王爷的武功,以往王爷心慈手软,极少露出他的真实实力,才会导致那些人以为王爷好欺负,他跌落山崖,也是因为他对自己的亲人下不了手才会让对方有机可乘,而绝不是他的武功不及那些人。 “本王的命令你只需听从,她会是本王的王妃,任何人不许动她!”即墨翊唇瓣抿成一条直线,桃花眸染上了一丝愠怒,淡漠的声线含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t 第一百二十一章 司鸢被扶着回到军营里,一路上染还不忘神色肃穆地呵斥她,“你的死活我不管,但这是他的孩子,你就要好好照顾他。” “你怀有身孕日后危险的人就不要去见了,居然还跟人家打起来,若是伤到孩子怎么办?” “幸好你们打成了平手,若他武功再高点一尸两命怎么办?” 一句句话语流入耳畔,司鸢的眸光轻轻一闪,清冷淡然的话语响起,“他是故意手下留情。” 闻言,几人骤然一怔,染的神色开始复杂了起来,他紧皱着眉头,“他不会真看上你了吧?” 他心里腹诽着,这个女子到底有什么好,除了长得绝色以外,心狠手辣,无情无义,不懂为何那些男子趋之如骛。 司鸢微微凝眸,进到营中缓缓坐下,眸光晦涩不明,骤然启唇道,“他很像他。” “的确很像王爷。”凌页与季秦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认同的意思。但他们不认为那就是王爷,毕竟他们亲眼看到王爷死在他们面前,且亲眼看到王爷下葬,而那个男子虽然蒙面看不到脸,但那双眼睛也不是王爷。 染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唇瓣微微一动,却不知该说什么,沉吟半晌才道,“你还是安心养胎吧!” 翌日清晨,束越来到他们军营,神色不情不愿,众人亦然不知他来此的目的,他扬言要求见王妃。在请示了司鸢以后,司鸢眉心微微一蹙,还是让他进来。 季秦几人严阵以待,在她身旁守着,神色肃穆谨慎,生怕束越伤到她一分一毫。 “见过摄政王妃。”即便心底不喜这个女子,但束越还是秉持着良好的教养行礼。 “何事?”司鸢的桃花眸淡淡瞥了他一眼,他眼底是显而易见的厌恶,她却视若无睹,桃花眸一如既往的清冷。 束越施施然地舀出了一个木盒递给她,季秦几人脸色更是沉凝了几分,忙不迭上前一步,生怕他手中的盒子里有什么不该有的东西。 束越嗤笑一声,眼眸瞥向几人露出了明显的鄙夷,才幽幽道,“这是我们王爷特意送上的玉璃水,可安神养胎。” 染闻言神色微凝,眼眸绽放出了激动的光芒,他上前打开盒子,嗅着那扑面而来的清香,再仔细检查了一番,神色难掩激动,“真的是玉璃水,能够补气培元,增强内力,这东西难寻得很!居然让她养胎用!” 激动过后的他神色又有一丝复杂,他皱着眉头瞥了一眼司鸢,“他没下毒在里面,难道真的看上你了?” 染是神医,什么珍贵的药没见过,如今看他如此激动便知道此药千金难买,司鸢的神色沉凝,眸中流淌过一丝复杂的光,她看向束越,“你拿回去吧!我不需要。” “王爷说了,送给你的就是你的,你怎么处理与他无关。”束越抿了抿唇,将自家王爷交代的话缓缓道出,心底却是一片复杂,王爷才见这个女子一面,怎么就这般了解她,知道她要说什么,更知道她的反应! “送给你的你就收下,不收白不收,这可是好东西。”染在一旁捧着盒子爱不释手,眼眸瞧着那盒子里琉璃瓶眸中炙热发亮,似是要连着盒子一并吞下去一般。 束越瞥了染一眼,旋即眸光落在司鸢身上,微微拱手道,“束越任务已经完成,先告辞了。” 言罢,他转身疾步离去。 往后的半个月,司鸢总是会收到各种各样的礼物,每一次她要拒绝,束越总是用同样的话堵回去。 这日,消息传来,沁阳国翊王骁勇善战,用兵如神,将两国尽数打退,众人称他为第二个摄政王。 司鸢听着传来的消息,神色莫测,桃花眸泛着幽深的光芒,她紧抿着红唇,浑身散发着淡淡的寒意。 “沁阳将两国的兵力尽收麾下,兵力强大,如今的沁阳国已经不好对付,这个翊王不过短短半个月便做到如此,恐怕只有我们王爷才可与他匹敌。”凌页神色沉凝地说道,眼眸沉淀着满满的担忧。如今的王妃怀有身孕,本就不该在这硝烟蔓起的战场上,又多了一个难对付的翊王,真是让人头疼。 不过好在之前三国开战期间,百万大军已然到了,还可有得一拼,否则至宥王朝早就被踏平了。 骤然间,一名士兵走了进来,将手中的信笺递给司鸢,“王妃,翊王邀请王妃单独一聚。” 这么多天一来,整个军营里的人都知道沁阳的翊王看上了他们的王妃,如今翊王来邀请王妃一聚的消息恐怕很快要不胫而走。 “知道了。”司鸢沉着神色,桃花眸如同古井一般幽深,声音清冷,听不出一丝情绪。 她要去见见那个翊王,那个气质与时亓懿相似的翊王,看看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单独?他想干什么?”染的神色大变,眉宇间顿时染上了满满的愠怒,恍惚间,他已经能够看到自己皇叔头上那顶绿油油的帽子了。 “王妃,此人危险得很,您绝对不能单独去。”凌页亦然俯身拱手,眼底泛起了一丝担忧,有他们几人保护着还好,此番单独去,也不知那翊王想干什么,无论是他想对王妃心怀不轨,还是想杀了王妃,这都不是他们愿意看到的。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们放心,他不会伤害我。”莫名的,她就是相信那个只见了一次面的男子,眼眸间带了一丝不容置疑的笃定。是因为他与时亓懿相似的气质吗?还是因为上次他的手下留情? “可是——” 他们还想劝阻几句,司鸢却轻轻抬起手来打断他们的话语,“你们不必说了。” “我跟你讲,你腹中孩子的父亲永远只有摄政王一个,你别想换人。”染不是她的属下,更没有被时亓懿下达过命令,彼时自然不会听她的,他怒不可遏地瞪着她微微凸出的腹部,那里面的可是他的堂弟或者堂妹啊! “看好他。”司鸢淡淡扫了他一眼,尔后眸光落在凌页两人身上,清冷的话语蕴含着不容置喙的命令。 言罢,她抬步走了出去,她按照信笺上的地址去到了约定的地方。 月色清凉,淡淡的薄光落在她身上,为她一袭炽烈的红衣踱上了一层薄薄的白光,矛盾的气息就这般融洽地混合在一起。 来到一间客栈的厢房内,她缓缓打开门,入目的是站在窗边负手而立的白衣身影。清冷绝尘,不染一丝红尘气息,浑身萦绕着淡淡的凉意,她感觉,似乎是时亓懿真的活过来一般。 “来了?”那人似是感应到了炙热的视线,缓缓回眸,淡漠的嗓音蕴含了一丝暖意响起。 她才恍然回神,环视了厢房一周,发觉没有其他人,的的确确是他们单独的聚会,她抿着红唇走了进去优雅坐下,“翊王姓即墨,看来没有投错胎,的确很寂寞。” 清冷的话语缓缓落下,带着明显的揶揄与讽刺,即墨翊却好似听不出来一般,眸色认真地凝视她的脸,“你说得对!” 司鸢的桃花眸闪过一抹恼怒,自顾自地执起桌上的一杯水饮下,与此人谈话的确会将她气死,完全不在一个点上。 酸酸甜甜的味道缭绕在舌尖,司鸢微微皱眉,才发现这杯水的不对劲,不由地狐疑地看向他,“这是什么。” “酸梅汁。”波澜不惊的淡漠声线流泻而出,即墨翊缓缓坐在她的面对,“听闻怀有身孕都会喜欢吃酸的。” 话音一落,司鸢的眸光轻轻一闪,一抹晦涩不明的光芒从眸间一闪而过,她略微凝眸,神色间的防备依旧没有褪下,“你究竟想干什么?” “我要娶你。”那复杂纹路的面具掩盖了他的面容,但听着语气极为认真,不含一丝玩笑,他的眸光定定地锁着她的神色。 相似的桃花眸对撞在一起,司鸢微微一怔,片刻后轻笑出声,嗓音犹如九霄云外传来一般缥缈,又夹杂了一丝嘲讽,笑罢,她神色玩味地看着他,“翊王的品味真是独特,喜欢一个有夫之妇,即便是喜当爹也愿意,真是令我佩服,只是,你就不怕天下人取笑吗?” “天下人的看法与本王何干,本王只想娶你。” 语气认真到司鸢不得不严肃以待,她敛回笑意,神色清冷淡漠地看着他,“翊王,本王妃已经嫁过人,夫君是摄政王,今生再也不会嫁给任何人,本王妃不知你有什么目的,但我不会答应你的。” 即墨翊沉吟半晌,薄唇倏然轻轻一启,淡漠的话语夹杂了一丝微不可察的落寞,“本王倒是希望他还在,至少本王能与他比较谁更好。” 司鸢的眸底泛起一抹痛意,她苦笑一声,心脏微窒,“他是最爱我的人,没有人能比得上。” “你怎么知道我比不上他。”他执着地凝视着她,眸光深邃,如同烟洞一般。 “因为在我心里只有他。” 一句话落下,即墨翊只感觉似乎有什么碎裂一般,心脏揪起。 第一百二十二章 样貌相似 他清冷如霜的眼眸黯下,骨节分明的手指泛白,还未等他说话,倏然间一道凛冽的杀意袭来,一群黑衣人破窗而入。 司鸢感觉到那道冰冷的煞气直逼而来,她的神色一凛,下意识眸光寒冷地射向他。 迎上她冰冷陌生的眸光,即墨翊的心一沉,桃花眸划过一抹受伤,薄唇一启,“不是我。” 她敛回视线没有再理会他,只是神色淡漠明显的不相信,她舀出凌厉地迎上那群杀手。 她招式狠厉,泛着寒光的划过,抹向一个黑衣人的脖颈,一道艳红的弧度掠过,那人已然悄无声息。同时,她抬起腿向后利落地扫过,即墨翊亦然加入了阵营,那些黑衣人却似乎不想与他为敌,并不攻击他,但即墨翊一心守护在司鸢身边,令黑衣人难以袭击。 “鸢,小心。” 即墨翊守护在她身前,清冷淡漠的嗓音脱口而出,那一声亲昵的称呼便这般唤出声,顷刻间司鸢浑身僵住,桃花眸泛起了一丝难以置信,也因此失了神令黑衣人有机可乘。 即墨翊不知她为何忽然停下了手,却骤然看到她身后一名黑衣人执剑袭来,就要刺入她的身后,他眸色一慌,忙不迭将她一拉入怀,以背抵挡利剑。 利剑刺入,鲜血喷涌,司鸢才回过神来,感觉到自己被紧紧抱着,那胸膛温热的气息暖入心间,她的心微微一动,尔后不自然地离开他的怀抱,却见一柄利剑刺在他背后,望着他汩汩流淌的伤口她顿时瞪大了眼眸,眸中迸发出了凌厉的寒光,浑身散发出了骇人的杀意,桃花眸闪过一抹嗜血的意味,泛着红光的利刃一把横过那黑衣人。 片刻,剩下几个黑衣人面面相觑,他们望着司鸢如同修罗一般的气息心中大骇,自知敌不过,且看着即墨翊如今受了重伤的模样,咬了咬牙,一跃从窗口离开。 “你怎样?”司鸢收回,走到即墨翊身旁,潋滟的桃花眸泛起了一丝担忧。 他的唇瓣泛白,望着她担忧的神情心底的酸涩褪去了一些,忽然脑海中精光一闪,他抿了抿唇,阖上眼眸向司鸢的怀中晕眩过去。 “你——”她咬牙看着自己怀中的即墨翊,吃力地扶着他,目光扫视着整个厢房,发现内室有一张**榻,尔后不耐地将他拖到了**边,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扛上了**。 也不知道这即墨翊是不是故意的,选了这样一个有**的厢房! 司鸢本想一走了之,但想到他唤自己的那声鸢,冷硬的心瞬间软了一些。她抿紧红唇,深深地看了一眼**榻上的即墨翊,旋即转身走出厢房,找了一个小二给了银子让他去买一些金疮药以及拿一些热水和白布过来。 **榻上的即墨翊狭长的睫毛微微一颤,感觉到轻盈的脚步在接近,狭长的睫毛一顿,又恢复的原样。 司鸢走近**榻,她紧紧蹙着凤眉,纤细白皙的手轻轻抬起,缓慢地向他的面具伸过去,却久久未能落手揭开,她没有发现即墨翊袖袍下的手顿时攥起,浑身僵硬无比。 思绪百转千回,她抿了抿唇,终于决定去伸手揭开面具之际,敲门声传来,司鸢微微掀起眸,收回柔荑,声线清冷如霜,“进来。” 小二端着热水进来,肩上一条白布,他将热水放在桌上,旋即从袖中舀出金疮药递给司鸢。 她没有接过,反而眸光淡淡地扫了**榻上的即墨翊一眼,“你,帮他脱衣服,上药!” 嗓音掷地有声,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威慑力。 “是!”小二微微一怔,想到自己收了这姑娘不少银子,旋即上前想要脱即墨翊的衣裳,而司鸢则背过身去。 小二的手伸向衣襟,骤然间手被一只修长的手掌桎梏住,那**榻上的人睁开眼眸,眸光森冷,小二见状瞪大眼眸,顿时想要惊呼出声,却被即墨翊眼疾手快地点了哑穴。 小二神色慌乱,却又见即墨翊从腰间舀出一个金元宝,小二顿时双眼发亮,即墨翊的下颚向司鸢的身影挑去,眼神示意,小二立即恍然大悟,眉开眼笑地颔首。 即墨翊见状才缓缓解开他的穴位,小二接过金元宝,望着他又阖上眼眸佯装一切没有发生过一般,他咬了咬金元宝,窃喜了一下,将金元宝藏好,尔后走到了司鸢面前。 “好了?”司鸢眸光轻闪,望着小二感觉有一丝诧异,那么快? “姑娘,这位公子似乎不容小的接近,只要小的一接近他便将小的甩开,小的听闻那些武功高强的大侠都有这样的警惕,即便受重伤也不允许他人靠近,除非是亲近的人。”小二轻叹一声,眼眸底下一抹狡黠划过,滔滔不绝地说着。他在此做小二这么多年,自然见识不少,谎话信口拈来。 她闻言眉心微微一皱,却又听他继续说道,“这位姑娘是这位公子的妻子吧!想必这些事只有你做了,小二先告退了。” 言罢,小二便疾步走了出去,即墨翊心中暗暗赞扬,这个小二不错,届时再赏赐他多点。 司鸢想要唤住小二,奈何小二一溜烟便不见人影,她的神色一凝,眸光移到了**榻上的即墨翊身上,红唇一抿,想到他护住自己为自己挡剑那一幕,终究还是认命地上前。 如青葱般的玉指落在他的衣襟,施施然将上衣解开。即墨翊感觉那滑腻的指尖不经意地触碰到他的身上,心脏难以抑制地狂跳起来,薄唇紧紧地抿着,浑身的血液沸腾,他紧紧咬牙,额上落下了一滴汗。 司鸢全然没注意到他的异样,将他翻身而过,望着他背后的伤口,那快要淌血的伤令她的眸光轻闪,她拿过金疮药轻轻地倒在伤口上,尔后动作轻柔地包扎好。 心中同时在庆幸,幸好伤口不深,否则若是他死了,她又欠了一条人命。 两人却没有发现,门口一只细竹筒插入,一缕轻烟吹进来。 做完这一切,小二坏笑地收回了竹筒,受人钱财替人消灾嘛!那位公子给了那么多银子,想必就是为了如此吧! 于是,自作聪明的他心情颇好地离开。 屋内的即墨翊却感觉浑身血液在叫嚣,额上的细汗不断地渗出,他紧紧地握住拳。 到底怎么回事!虽然他喜欢她,亦然有那么一丝不轨的想法,但他自控力极好,绝不如这般难以抑制。 而司鸢浑身感觉软了下来,燥热不已,脸色酡红,她抿着红唇瞳眸泛起了一抹寒光,这样的感觉—— 她被下药了! 还未等她想出前因后果,**榻上的即墨翊亦然睁开眼眸,一把将她拉入怀中,倾身而上,薄唇靠近。 却不料脸上的面具硬生生地撞到她,她倒吸了一口气,想要挣扎开来离开这个屋子,却不想在两人拉扯之间,脸上的面具被揭露下去,一张出尘俊美的脸映入眼帘。 司鸢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眸,那张脸庞,那五官,除了左脸落下的要伤痕,竟然与时亓懿有五分相似。 “你——”她刚想说话,唇瓣却被覆盖住,话语尽数被吞咽下去。 他紧紧地抱住她,她刚想推开他,那抹熟悉的紫罗兰清香袭来,顷刻间思绪紊乱,她的眸色朦胧,渐渐沦陷。 帷幔落下,轻纱微扬,夜色撩人。 **过去,清晨一缕光芒投射进来,即墨翊躺在**榻上,心满意足地瞧着身旁的她,清冷的眸色彼时一片柔和,如同泉水般缓缓流淌而过。 他看了她许久,她终究悠悠转醒,桃花眸睁开,那张熟悉却又有一丝陌生的脸映入眼帘,她有一丝恍惚,但片刻便立即清醒过来,她掀起被子望着自己不着寸缕的身子,眸光闪过一抹懊恼。 “对不起,等会我陪你去看看,有没有伤到孩子。”清冷间却又夹杂着一丝柔和的话语响起,即墨翊眸色柔和地凝视着她。 “不必。”司鸢轻轻阖上眼眸,旋即缓缓睁开,她将自己的衣裳扯过**上,红唇间冷漠清冷的话语流泻而出,“昨晚我们被下药才会如此,你便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她不知为何会无缘无故被下药,面前这个男子应当不屑做这种事,若她查到了那个下药的人,必定将他碎尸万段! 彼时的小二感觉背脊一股凉意袭过,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他皱着眉头,难道是昨晚的药不够剧烈?那公子没成功?不对啊!他用了最烈性的媚药了啊! 闻言,即墨翊柔和的眸色顿时一敛,眸色沉下,一抹寒霜覆盖上,“无论如何,你已经是我的人,而且,昨晚是你情我愿。” “若不是你长得与他相似,我也不会把你当成他!”司鸢的声音拔高,神色阴沉,嗓音蕴含着满满的怒火。 她怒不可遏,气愤不已,却不知到底在气什么?气他与时亓懿长得相似吗?可那不是他的错!气她一时间被这个与时亓懿相似的男子迷惑?或许吧! 此话一出,即墨翊的神色沉下,眼角流露出了一丝冷意,桃花眸划过一抹痛楚,声音喑哑,“我、是他的替身?” 第一百二十三章 水性杨花 如月色般的双眸泛着心碎的光芒,浩瀚如夜的瞳眸无垠荒凉。 司鸢偏过头去不看他的眼神,不知为何,看到他那眼神总会想起时亓懿,心中一阵酸涩。 见她缄默不语,即墨翊眼眸中的光芒渐渐淡去,犹如被遗弃的动物一般,浑身萦绕着淡淡的苍凉。 “对不起。”她轻启红唇,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终究咬牙抬步离开。 门框被打开,里面的一切一览无余,司鸢离开以后,只余即墨翊站在原地,薄唇紧抿,桃花眸一片幽深,眉宇间染着浓浓的荒凉。 昨晚的小二经过,看见只剩下即墨翊一人,不由地感到狐疑,他走了进去,扫视了厢房一眼,抬眸看着即墨翊道,“这位公子,那姑娘呢?难道昨晚的计划没成功?下的药不够猛烈?” 话语一落,即墨翊敛起如沙漠般无垠的眸色,他僵硬着脑袋转眸看着他,声音听不出一丝情绪,“药是你下的。” “是啊公子,不是你给银子小的帮你们促成好事吗?”小二完全没有意思到有什么端倪,坦诚相告。 然而门口不知何时站了一抹艳红的身影,神色冰冷如霜,眼眸泛着森冷的光芒,如同利箭般射向即墨翊。 “鸢?”即墨翊感觉到气氛的不对,眸光望去,入目的是那张熟悉的脸庞,她满眸陌生地看着自己,心中疑惑她为何会忽然回来,骤然想到方才小二所说的话,他的桃花眸微不可察地掠过一抹慌乱。 他定定地凝视着她,清冷的嗓音波澜不惊,神情没有丝毫变化,不善言辞的他不懂为自己辩解,只是苍白无力地道,“我没有。” 奈何司鸢根本不相信他的话,眸光冷漠地一步步走到即墨翊面前。小二见状心中知道不妙,忙不迭抬步走了出去。 她掀着清冷如霜的眼眸看着他,红唇勾起了一抹冷笑,笑容间掺杂了满满的嘲讽,“我本以为,你一个堂堂王爷不屑做出下药这样卑鄙的事情。” “不是——” 他想要试图解释,但却不知如何说起。 她的神色一凛,眸光冰冷地射向他,似是可以透视一般将眼前的一切看穿,“昨日根本是个局,你受的伤不重,你根本是故意晕倒的对不对?” 即墨翊的神色苍白了一丝,唇瓣微微一动,终究坦诚地回答,“是。” 她神色一怒,抬起手想要挥向他的脸庞,奈何就在靠近脸庞的不远处,她却久久下不了手,这张与时亓懿有五分相似的脸,她终究打不下去。 即墨翊凝视着她复杂的神色,顿时了然,桃花眸泛起了一丝苦涩,嗓音平淡无波间透着一丝悲凉,“他的一切对你而言如珍宝,而我在你眼中却如草芥。” 她抿了抿唇一言不发,眼眸扫向地上,看到那落下的紫罗兰簪子,上前捡起轻轻擦拭了一番随即将其收起。 若不是她落下了簪子回来寻,恐怕也不知道即墨翊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看着她对时亓懿的一支簪子都这般珍而重之,即墨翊的心中更是如同被剜一般,撕心裂肺。 她没有再理会他,抬步头也不回地离开,离开的身影是那般决绝狠心。 她是最深情的人,却又是最无情的人! 她的深情早已随着那人的死一并消逝,余下的无情让他一一承受。 她离开以后,即墨翊在**榻上坐了许久,才整理了一下衣裳回到了军营中。 他一回到便有人来报,沁阳君主要见他,他眸色一冷,走向沁阳君主的营中。 沁阳君主一看他便勃然大怒,难以抑制地怒斥出声,“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你居然舍身为了一个女人?” 奈何即墨翊神色不变,他抬起淡漠无垠的眸子淡淡地看向他,嗓音清冷却夹杂着一丝不容置喙的霸气,“我没允许你动她!” “朕是沁阳的君王,是你的父皇,凭什么不能动她,那个女子若是不除,怎么对得起之前在战场上悲壮死去烈士!”沁阳君主怒不可遏,眼眸间泛着恨铁不成钢的意味,“而你,你为了那个祸水,竟然舍身挡刀,不惜一切救下她,你别忘了你是沁阳的王爷,朕的儿子。” “你当我是你儿子吗?”他的语气淡淡,听不出一丝情绪,眸光如同覆上一层冰霜一般冷冷地看着他,“若君主这个位置就必须要动她的话,我不介意让你从这个位置上退下来。” 森冷冰寒的话语波澜不惊地阐述着一个事实,然而威胁之意显而易见,他神色沉凝,桃花眸流露出了不容置疑的压迫。 “你——”沁阳君主瞪大眼眸,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实在没料到以往温润如玉的他竟然会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 以往他不喜这个儿子,因为他太过优柔寡断,一个君王要的是杀伐果断,而他以往却是善良温润,因此他向来不将这个儿子放在眼里,任由他被暗杀也不管不顾。如今他死里逃生一次,那压迫力如同与生俱来一般,手段雷厉风行,他开始欣赏这个儿子,但没想到这个儿子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说出要篡位的话。 果真是红颜祸水! 他气急败坏,奈何即墨翊根本不将他放在眼里,转身抬步走了出去。 彼时的司鸢亦然回到了至宥的军营之中,染几人忙不迭上前围住她,看到她安然无事才放下悬着的心。 整整一晚没回,他们就怕即墨翊对她做了什么,差点就想去沁阳那边要人了。 染正想说什么,目光骤然落在她脖颈上**的红印,顿时瞳孔一缩。他是个医者,自然知道这个是什么,顿时神色大变,眉宇间染上了熊熊怒火,他狠狠地瞪着她,“你这样对得起皇、摄政王吗?” 凌页与季秦感到莫名其妙,上前拽住他的手,生怕他一不小心对司鸢下手。 “你先冷静一下,发生什么事了。” 染的眼眸间充满了冷意,他讽刺地一笑,目光森冷地瞥向她脖颈上的红印,“她红杏出墙,背着摄政王找男人,你让我如何冷静?” “什么?”季秦亦然脸色大变,眸光亦然开始不善地看向司鸢。 “没有证据的话不要乱说。”凌页的眼眸蕴含着满满的复杂,始终保持着理智的他道出声。 “证据?”染冷笑,“你看她脖子上的红印,那是圆房后才会有的。” 话音一落,两人的眸光同时落在她白皙的脖颈上,**的红印显得格外分明。两人的神色微变,看着司鸢的眸色渐渐一片幽深。 “多可笑!他才死了多久?你就这么着急地找野男人,让我以为你有多爱他,原来一切都不过是装出来的,在我们面前一副贞洁烈女的模样,转过身,还不是去勾搭其他男人!你别忘了你怀有身孕,居然不顾孩子地**,他居然为了你这样水性杨花的女子丢了一条命,你对不得起他吗?你别忘了你的身份,你是摄政王妃!不是翊王妃!”染依旧难掩怒意地呵斥着,话语充满了愠怒鄙夷,瞳眸猩红,眼眸间恢复了以往浓浓的厌恶与唾弃,甚至比以前更甚。 司鸢神色清冷,一言不发,只是潋滟的桃花眸晦涩不明。旋即染似乎还想说什么,她却抬步回到了自己的营帐中。 她将紫罗兰簪子舀出,静静地坐着,良久,唇瓣间流泻出了缥缈的嗓音,“他说得没错,我对不起你。” 她轻轻抚上自己的腹部,那里面有她与他的孩子,而她竟然因为那五分相似的样貌,不顾孩子的安危与那人做了不该做的事。 他生前,她误会他,伤他,他死后,她还做出了背叛他的事,而那个让她背叛他的人,她竟然还下不了手去杀他! 她魅惑的桃花眸顿时一片沉痛,陷入了纠结痛苦之中。 不应该的!她明明爱的是时亓懿啊!为何会对另外一个男子心软。 区区媚药对她是没用的,但她却抵挡不了即墨翊的魅惑顺从了他,在事后竟然还狠心不下杀他,便连打他都下不了手! ······ 至宥皇宫的御书房中,皇帝冷冷地看着眼前的皇后,声音带着明显的森冷,“皇后不好好休息来此作甚。” 皇后敛下了眼眸底下一闪而过的戾气,她僵硬地牵扯出了一丝笑意,“皇上,臣妾只是想来看看您。” 她在先前被司鸢重伤以后,身子一直养到现在才有好转。但司鸢给她的一刀让她永世难忘,那种痛,那种濒临死亡的绝望,令她生出了更多的戾气。 她绝不会让那个贱人再逍遥法外,她一定要报仇。思及此,她的眼底掠过一抹狠厉。 “探望就不必了,还是好好养你的伤。”皇帝声音冷漠,眼眸是显而易见的厌恶,俨然不喜这个皇后,更不愿见到她。 “皇上。”皇后着急地轻唤一声,旋即眸光划过一抹冷意,缓缓道来自己的来意,“其实臣妾此次前来,是为了摄政王妃一事的。” “摄政王妃如今在边境打仗,你却知道她的消息,朕的皇后真是够厉害。”皇帝没有着急问什么事,反而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眼眸泛着嘲讽。 第一百二十四章 怀疑 “皇上,臣妾只是担心摄政王妃做出不利于您的事情。”皇后咬了咬唇,满脸委屈,双眸溢着淡淡的泪雾。 皇帝的眼角流露出了浓浓的嘲讽,望着她楚楚可怜的模样没有一丝动容,他嗤笑一声,“别以为朕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你恨摄政王妃抢走摄政王,恨她刺你一刀,你恨不得将她置于死地,别冠名堂皇地说着什么为朕好的话。” “皇上,臣妾是恨她,可此番是关乎至宥王朝的大事,臣妾将私人恩怨放在一旁看待此事。”皇后抿了抿唇,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摄政王妃与沁阳国的翊王苟且,引得摄政王的手下纷纷不满,臣妾怀疑,她腹中胎儿或许也是翊王的,如今的摄政王妃镇守边境,手中更握有百万军队,若她与翊王联合在一起,恐怕这至宥的江山便成了他们的。” 她娓娓道来,皇帝的神色愈发的阴沉,双眸闪烁着冷光。摄政王妃怀孕一事他是得到消息的,但他下意识地以为那是摄政王的,如今想来,或许还未必是摄政王的。 摄政王死了不久,便传出她怀有身孕一事。先前不是传出是她害死摄政王的吗?说不定是她与即墨翊合谋害死摄政王,随即做出爱夫情深的样子要为摄政王守护江山,实际上是早有预谋,打算与即墨翊并吞了这至宥王朝。 皇帝越想越觉得是如此,毕竟一个女子竟然可以不动一兵一卒让三国打得不可开交,还保全了至宥,说不定这只不过是她与即墨翊在演戏罢了,先是暗中帮助沁阳打退两国,那么下一步,就是夺得至宥王朝了吧! 不得不说,这皇帝满脑子的阴谋论,联想能力真是不错。不过凭借皇后区区几句话他便可联想到如此! 皇后望着他神色阴沉如水的模样,便知道他是相信了自己的话,她知道,他生性多疑,宁可错杀一百,也不放过一个! 司鸢,你终究会毁在我手里! ······ 沁阳军营内,夜色清凉,即墨翊的营帐烛火摇曳,束越端着药走了进去,望着自家王爷神色恍惚的模样,眼眸泛着令人心碎的光芒,他的心中微微一窒,轻轻唤出声,“王爷,该上药了。” 即墨翊闻言回了回神,修长的指尖轻轻抚上了自家的脸,眼眸涣散,薄唇轻轻一启,“因为这张脸,她把本王当替身,你说,我还要不要它。” 束越微微一怔,以为他问的是要不要司鸢,“王爷,那个女人把您当替身,就不要她了,您身份尊贵,要什么女人没有?何必要一个嫁过人还怀有他人孩子的女人呢?” “可本王非她不可。”即墨翊的桃花眸闪着坚定不移的光芒,犹如夜空般璀璨,“她是本王未来的王妃,不是别人的女人,她的孩子便是本王的孩子。” 束越一噎,望着自家王爷这般犹如中毒一样,心中轻轻叹了一口气,红颜祸水啊! “本王真的与摄政王相似?”骤然间,即墨翊清冷薄凉的声线又响起。 束越仔细打量了他的五官,这般俊美,那脸上的疤痕是当初跌落悬崖划伤的,即便如此,却不影响他俊逸非凡的气质,难道摄政王爷也长这样? “王爷,属下不知摄政王长什么样,只是听闻摄政王样貌俊美罢了。”摄政王威名在外,人们所听到的大多都是关于他的事迹,至于他的样貌,大概只有至宥王朝或者是其他国与他打过仗的人才知晓吧! 五日后,皇城八百里加急,将圣旨送到了至宥军营之中。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命摄政王妃立即回朝,由左将军镇守,钦此。” 司鸢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尔后一言不发地接下圣旨,季秦与凌页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眸中看到了一丝狐疑。 大胡子将军为人直率,彼时眉头紧皱,粗犷的嗓音落下,“王妃带领我们好好的,为何要换人?” 这些日子以来,他们一群人从一开始的对摄政王妃的蔑视鄙夷,到敬佩尊重,俨然将她当成摄政王那般对待,如今忽然说换人,他们自然是不满的。 传圣旨的公公笑意盈盈地瞥了一眼司鸢,旋即看向大胡子将军道,“只是皇上有事找王妃罢了。” “有什么事重要得过守护边境的?”大胡子将军撇了撇嘴,满眸不悦。 司鸢转过身去,没有理会几人的话语,桃花眸底下泛起了冰冷的寒霜,神色沉凝,红唇轻抿。 那小皇帝恐怕还是容不下她呢! 她的唇瓣缓缓勾起一抹惊心动魄的美艳弧度,眉宇间染着骇人的杀意。既然如此,那个位置也该换人了! 他们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便踏了上马,染的神色阴沉,瞥向司鸢的眸色蕴含了浓浓的不悦,没好气地说着,“你怀有身孕骑什么马,换成马车吧!” 虽然他怨恨这个女子,但毕竟她腹中的孩子是皇叔的。他为她把过脉,知晓她怀孕的时间,那段时间也只有皇叔与她接触过,且那段时间恰好是她误会皇叔的时候,也没有出过府与他人接触,否则,他都不敢确定这个孩子是不是皇叔的。 司鸢思忖了片刻,却是听从他的话把马换成了马车,凌页与季秦驾马,她与染坐在马车上,就这般赶路离开。 在他们离开以后,原地出现了一抹身影,北辽君主站在原地意味深长地一笑,“这一回去,至宥怕是要大换血了吧!” “父皇,你的意思是说,这女子想要······”后面的话语不言而喻,完颜弦宇神色沉凝,眸中泛起了难以置信的光芒,但旋即便换成了气恼的模样,“若她真的成功,那我们的日子怕是更不好过。” 那个女子软禁他这般久,这几日才将他放出来,他虽然听了许久关于这个女子的谣言,知道她的魄力手段,但心中还是难以抑制地羞恼。枉他堂堂一个太子,竟然落在一个女子手上,这简直就是一种羞耻! “皇兄,你若早听我的就好了。”完颜悦站在一旁撇了撇嘴,杏眸望着远处,眸光久久不能敛回,神色流露出了一丝向往与敬佩。以往她崇拜的是摄政王,可是如今,她更崇拜司鸢,巾帼不让须眉,一个女子做到如此,简直就是她的榜样。 北辽君主轻轻一笑,苍老的双眸泛着精光,“悦儿,她这一去恐怕不得安生,你去帮帮她吧!” “真的?”闻言,完颜悦的眼眸立即绽放出了兴奋的光芒,旋即看到北辽君主颔首,她激动地回去牵着马立即赶路追了上去。 望着完颜悦离开的身影,完颜弦宇的神色间流露出了一丝疑惑,他偏头看向北辽君主,“父王,你为何要让悦儿去帮她?” 北辽君主唇瓣噙着淡淡的笑意,眼眸泛着意味不明的光芒,“她值得帮,日后至宥的大权恐怕会落在她的手中,我们若与她交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父王,儿臣如今已经回来,北辽受到至宥的压制这么多年,难道这次要让一个女子压制我们吗?儿臣不甘心,为何我们非要去讨好一个女子不可,我们全然可以让北辽独立。”完颜弦宇咬了咬牙,眼眸泛起了一丝不甘。 北辽君主喟然长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语重心长地道,“你是没有看到她的手段,说实话,若她是我们北辽的人,我们想要脱离至宥是极大有可能,但可惜的是她不是,我们若与她站在对立面我们只会吃亏,悦儿一生从未有过朋友,但那个女子能让悦儿这般死心塌地,你便知道她的手段有多厉害,听父皇的,不要去得罪那个女子。” “可——”完颜弦宇还想说什么,然而触及北辽君主不容置喙的凌厉眸光,他唯有将话语咽下,抿了抿唇,终究松口,“儿臣知道。” 北辽君主沉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尔后转身抬步缓慢地离开。他还没说一个理由,就是——他在那个女子身上看到了摄政王的影子,每每都让他想起当年摄政王是如何用雷霆手段压制得北辽不得反抗,那种震慑天下的气势,如今他竟然在一个女子身上看到,说他软弱也好,他实在不想再去冒一次险。 彼时的司鸢坐在马车上假寐,坐在她面对的染看了她一眼,旋即又嫌弃地移开眸光。 凉风袭过,传开了窸窸窣窣的声音,灌木丛人影闪过,一道微不可察地凌厉气息传来。 司鸢有所察觉,顷刻间睁开眼眸,她冷笑一声,嗓音清冷凌厉地砸下,“来了,你们注意。” 听着马车内传来的声音,凌页与季秦相视一眼,他们什么都没感觉到啊,但还是听从命令依旧严阵以待。 果不其然,下一刻,一支支的利箭轰然射出,他们的眸色一凝,忙不迭拔出利剑,将利箭一一挥去。 利箭射在马车上,犹如刺猬一般,马车内的司鸢神色一凛,眼眸凝聚起一抹杀意。 t 第一百二十五章 我来解决 她的身影一跃而出,眸色睨着不远处的灌木丛,冷冷一笑,尔后神色冷厉地将刺在马车上的利箭抽出,徒手利落地运用内力推向灌木丛处。 灌木丛中的死士目光毫无焦距地倒下,彼时,另外的一群死士一跃而出,执着利剑浑身散发着死亡之气向司鸢袭来。 她的神色冷冽,只要舀出,骤然一抹白影落在眼前,纤尘不染,如同笼罩着一层淡淡的薄光一般。 即墨翊此次没有戴上面具,脸庞上的疤痕显而易见,却丝毫没有影响他的俊美,他抿着薄唇,眸色晦涩不明地看着她,“你不要动,其他的我来解决。” 言罢,他的眸光瞥向那些死士,带有情愫的眸光顷刻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骇人的冷意,折射出了令人胆寒的杀意,犹如地狱走来的使者一般。 饶是没有丝毫感情的死士都不由地感觉浑身一颤,旋即他们刺向即墨翊,即墨翊眸色森冷,迎上他们依旧游刃有余,且下手狠厉,似乎在发泄一般。 也算是这群死士倒霉,彼时的即墨翊因为司鸢把他当替身的事正憋屈着。 在马车里的染伸出脑袋去一看,目光落在那抹白色身影上,渐渐地移到那张熟悉的脸庞,顿时瞳孔一缩,眼眸溢满了震惊。 “皇叔?!”他难以抑制地唤出声来,片刻后才缓缓回神,眸光凝视着那人的脸,神色间划过一抹失望,皇叔早就死了,此人与皇叔只是长得相似。 他忆起即墨翊背影也与皇叔一模一样,且气质更相同,难不成——他是即墨翊?! 气质、样貌、眼神,都与皇叔相似,世间真的有这样的人吗?真的仅仅是巧合吗?司鸢与此人搅和起来,莫不是因为他与皇叔相似?染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 而凌页与季秦本就在对抗死士,听到染惊呼出声的‘皇叔’,顿时浑身一僵,眸光落在即墨翊的脸上满满的难以置信,导致死士有机可乘。 “小心!”凌页最先回过神来,神色一惊连忙上前挑开那刺向季秦的利剑,尔后他落在季秦身边,唇瓣紧抿,“那不是王爷!” 季秦咬了咬牙,眼底闪过一抹沉痛,他知道,王爷已经死了,这不是王爷,但那相似的面容依旧令他恍惚出神。片刻后,他深吸了一口气,敛起情绪聚精会神对敌。 彼时的完颜悦骑着马正巧赶到,望着这样的场面不由地一怔,眸光落在那如谪仙般的面容上,神色大变。 这摄政王不是死了吗? 还未等她想那么多,余光瞥见一名死士刺向染,她眸色一凝,一跃上前,利剑出鞘,剑身硬生生挡住那快落刺向染的一剑。 染瞪大眼眸,旋即满眸愕然地抬眸看向完颜悦,久久不能回神,完颜悦挡在他身前为他挡住了一次次的攻击,余光瞥向他还怔愣在原地,眸中染上了熊熊怒火,这是吓傻了吗? “还愣着干什么?回马车去,等着被杀吗?”完颜悦气急败坏地剜了他一眼,厉声吼道。 染被吼得神色颇为不悦,但他也知道彼时不是任性的时候,从怀中舀出一包药粉扔到完颜悦,“洒向他们!”言罢,他顺从地回到了马车内。 完颜悦身手利落地接过,不知这包是何物,但还是打开向那些死士洒了过去,瞬间,那些死士便轰然倒下。 她瞪大眼眸,神色间满是诧异,这包小小的东西还挺厉害的!等等! 完颜悦思绪一顿,顷刻间想起上次的事情,若是那时的他也向自己洒了这样的药粉,那自己岂不是死定了?! 良久,遍地黑色的尸体,泛着浓郁的血腥之气,若是以往的司鸢必定面不改色,但如今的她怀有身孕,这般浓的腥味传来,令她神色微变,开始呕吐起来。 即墨翊见状,淡漠无垠的眼眸划过一抹心疼,他抬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薄唇紧紧抿着,眉宇间染着显而易见的担忧。 片刻,终究吐完的司鸢脸色苍白,即墨翊轻轻地舀出手帕为她擦拭着嘴角,动作自然宛若做过千百遍一般。 他的眸色淡漠地瞥向季秦,“拿水来。” “噢!”季秦微微一怔,竟是顺从地去拿了水,待晃过神来才一阵懊恼!都怪那张与王爷相似的脸,好几次他都以为王爷在身边。 但这水是拿给司鸢的,所以想了想也就罢了,他将水递给即墨翊,即墨翊接过旋即打算亲手喂过去。 司鸢神色一怔,自己抬手接过,拒绝之意不言而喻,她饮下了一口水漱了一下口,尔后再施施然抿了一口水吞下。 即墨翊望着她的动作,如月色般的瞳眸划过一抹黯然,尔后扶着她上马车,桃花眸染着淡淡的柔意,“你怀有身孕,小心些!” 彼时看着这一场景的完颜悦一脸茫然,她钻入马车,坐在了染身边,眸光示意了一下即墨翊,压低着嗓音在他耳畔道,“怎么回事?” 那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耳廓,第一次有女子这般接近他,染颇为不自然,脸色不由地染上一抹酡红,但还是定住心神回答,“那是沁阳国翊王,我也不知怎么回事。” 以即墨翊的功力自然把他们的对话都听入耳畔,但他全然没有理会两人,只是眸光紧紧地锁在司鸢身上,那无垠的双眸只容得下这一人。 凌页与季秦在马车外继续驾车,马车内一片沉寂,诡异的气氛在蔓延,终于司鸢开口打破了这一沉寂,“你来干什么?” 清冷的声线蕴含着浓浓的情愫,那波澜不惊的话语透着一丝柔和,他的桃花眸泛起了一丝坚毅,“无论你要不要我,我都会在你身边。” “你明知道,我不爱你。”相似的清冷语气却带着截然不同的狠心,她面色淡漠,潋滟的桃花眸光芒明灭不定。 “我知道。”淡漠的眼眸暗了暗,尔后又恢复了淡然,即墨翊顿了顿,继续道,“但我爱你。” 司鸢又想说些什么,骤然间那张熟悉的脸庞靠近,紫罗兰气息更是浓郁了些,薄唇顷刻间覆盖上她的唇瓣,堵住了她的话语。 他不想再听到这唇瓣间再流露出任何令人心痛的话语了! 完颜悦倒吸了一口气,纤细的手紧紧地抓着染,眼眸底下满是震惊! 你们这样旁若无人真的好吗?!他们两个大活人还在呢! 而且这不是沁阳国翊王吗?为何会与摄政王长得如此相似?而且还同样的喜欢鸢儿! 这么光明正大地挖墙脚真的好吗?摄政王真的不会气得从棺材里面跳出来吗?! 染紧紧地咬着牙,忍住了腿上传来的痛意,彼时的他已经无暇顾及即墨翊两人了好吗,他的大腿都快被掐断了! “你、你放手!”他终于不可抑止地出声,一字一句从齿间迸出一般。才意识到什么的完颜悦望着他五官快要皱成一团的痛苦模样,眸光渐渐往下看着自己的手,顿时讪讪地收回,她抱歉地看了他一眼,“抱歉抱歉。” “你是不是存心报复我,报复我上次无意间碰了你的事?”染才松了一口气,但大腿还是隐隐作痛,他神色愠怒地看向她。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不提还好,一提完颜悦的神色立即大变,眼眸染上了熊熊怒火,“你还好意思说?你这个淫贼!毁我清白!” “就你?也不看看自己够不够分量,还能让我毁你清白?”染冷哼一声,神色满是鄙夷之意。 顿时,完颜悦咬牙,抬手紧紧捏住他的脸,一字一字地犹如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你、说、什、么?” “方才要不是我救你你早就死了!早知道刚刚就不救你,世间还少了你这个祸害。”她手下的力度愈发的加重,眸光愠怒地瞪着他。 染倒抽一口气,抬手想要拽开她的手,“你给我放开,一点都不像一个女人,别想嫁出去!而且我让你救了吗,就算你不救我我也能自救,要你多管闲事。” “岂有此理!” 两人就这般开始扭打了起来,马车都开始摇晃不已,便连一旁的即墨翊与司鸢都受到波及。 即墨翊彼时已然松开了司鸢,他听着两人的对话头痛不已,似乎一幕似曾相识的画面浮现在脑海。 司鸢抿了抿唇,心中复杂不已,每一次这个与时亓懿相似的家伙只要一靠近自己,感觉就会被迷惑,总是把他当成时亓懿。 她心中懊恼,余光骤然瞥见紧紧皱着眉的即墨翊,他的额上渗出了细细的冷汗,神情痛苦不堪,一时间担忧的话语脱口而出,“你怎么了?” 她抬手抚上他的额头,却没有感觉什么异样。倏然纤细的柔荑被握住,即墨翊的神色似乎缓缓好起来,他眸光泛着点点的星光,紧紧地凝视她,“你担心我?” 看到他眸中的一丝希冀,司鸢抿了抿唇偏过脑袋去,抽回了自己的手,“你救过我,我感激你,仅此而已。” 即墨翊眼眸中的星光顷刻间再次黯淡下去,他的眸光落在她微微凸起的腹部,骤然薄唇轻启道,“上次没有伤到孩子吧?” 司鸢的神色颇为不自然,淡淡地回道,“没事!” 第一百二十六章 大结局 “吁~”马车骤然晃了晃,马儿仰天长叫一声。 因为突兀停下的冲力导致车内的几人晃了晃,即墨翊眼疾手快地揽住司鸢,防止她摔倒。待马车停止摇晃,他紧张地检查着她的身子,看到她安然无恙他才落下心了,尔后眸色一冷,清冷的嗓音冷冷溢出,“鸢怀有身孕怎么不注意点!” 那语气俨然便是时亓懿的语气,在场的几人纷纷怔愣住,恍惚间,似是感觉到了时亓懿在生的场景。 凌页微微垂首,声音间含着一丝歉意,“抱歉,前面有辆马车挡住去处才会如此。” 正巧便停下了拐弯处,他们才会匆忙地拉住马匹,否则撞上去后果不堪设想。 “怎么回事?”司鸢皱了皱眉,清冷的声线溢出,眉目间流露出了一丝冷意。难不成又是那个小皇帝的什么新计谋不成?刺杀不成换了其他方法? 下一秒便听见马车外一个男子毫无感情的声音响起,“抱歉,夫人病发,才会忽然停下马车。” 司鸢的桃花眸渗出了一丝警惕,眸光瞥向染,染看懂了她的示意,抿了抿唇,缓缓走出马车,向那辆马车走去,“在下是大夫,若是你家夫人不介意,可否让我帮她看看。” 同时,凌页跟在染的身后保护他的安全,以防有诈。 “让他过来。” 那辆马车外的男子抿着唇瓣没有出声,片刻,那辆马车内传出了一道低沉浑厚的嗓音,掷地有声,听得出此人应当年纪偏大,但语气依旧铿锵有力,低沉间掺杂着几分王者的霸气。 “是。”车外的男子应当是护卫,他恭敬地颔首,旋即眸光落在染的身上,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同时,他的另一只手握着腰间的剑柄,只要对方有什么异样,利剑立即出鞘,取之性命。 染一进马车,入目的便是一张内敛霸气而成熟的容颜,他的眉目间萦绕着浓浓的睥睨天下的霸气,但在看向怀中女子时又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了温柔,他的双鬓泛白,却不影响他的俊容,只是看容貌也不过是三四十岁的男子,至于实际却是未知。 而他怀中的女子脸色苍白,眉心紧蹙,眼眶泛红,梨花带雨惹人怜,眼角泛着淡淡的纹路,青丝有几缕白发,看得出有一定的年纪,但只看容貌似是也不过是三十出头的女子,浑身泛着淡淡的柔和气息,她的眼眸沉淀着显而易见的痛楚,手紧紧地抚着心脏,似是想抑制心脏的痛。 “若你治好她,本、我欠你一个人情,只要不违背道义,我都可帮你完成,但你若治不好,死!”男子紧紧抱住女子,眼眸间流露出了一丝心疼,即便他身份再为尊贵,在她面前,他也不过是她的夫君罢了。想他指点江山多年,如今看着自己的妻子病重却无能为力,这种无力感顷刻间将他的心脏紧紧揪起。 她的病已经许久未犯,因此出远门并没有带上大夫,若不是忽然一个消息传来,得知他们的女儿已死,她也不会病发。若他找到了那个害死他女儿的人,他必定将他碎尸万段。 但现如今,唯有先治好她的病,在这荒郊野岭,虽然无缘无故出现一个大夫实在诡异,但如今也别无他法,只能暂且让他一试,若他另有图谋,便只有死这一条路可走。 染只感觉对方强大的压迫袭来,这种感觉他只有在时亓懿身上感觉到。显然对方不是寻常人,但染亦然不是一般的平民百姓,即便面对如此的压力,他依旧迎上他的双眸,语气不卑不亢,“在下尽力。” 男子的眸光轻轻一闪,眼眸微微凝着打量着他。而染则是无视他炙热的目光上前替女子把脉,旋即他舀出银针为她施针,良久,女子的脸色才好了一些,但眉头依旧紧蹙着,眼角还残留着泪痕。 “夫人此乃心病,她多年郁结在身,更是受不得刺激,在下只能暂时保住夫人的性命,心病还须心药医。”染收起针包,秉承着大夫的善心缓缓道来。 “多谢。”男子真挚地感谢道,他看得出,此人医术非凡,气质上乘,不是一般的大夫,“不知公子可否留在夫人身边为她医治,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为你取来。” 虽然明知对方不是一般人,但他依旧私心想将此人留下,毕竟她是他的命,他已经失去了女儿,不可以再失去她。 “抱歉,在下有责任在身,不能担当此重任。”染轻轻垂下眼睑答道,司鸢清冷的嗓音却骤然响起,“我们还有要事在身,若是这位夫人再次病发,可到至宥王朝的摄政王府去。” 那清冽的嗓音犹如一抹雪花轻轻地落在心尖上,缥缈而悦耳,男子的声线都不由自主地软了些,“多谢。” 摄政王府吗? 此女莫不就是传闻中巾帼不让须眉,不费吹灰之力便保住了至宥王朝的摄政王妃? 他还未来得及想那么多,怀中的人轻轻一动,虽脸色好了些,但眉宇间沉淀的痛楚不言而喻,嘴中还喃喃着,“女儿、女儿······” 男子心中一窒,唇瓣抿着一条直线,眼眸间幽深莫测,他抱着怀中女子的手更是紧了紧。 染见状拱了拱手,一言不发地下了马车,回到司鸢的马车上,他狠狠地剜了她一眼,“你又不是我主子,凭什么替我决定。” 他不是不愿为那位夫人治病,但他就是不甘司鸢随随便便一句话就命他做事,感觉他是她的属下似的。 司鸢轻飘飘的一个眼神落在他身上,话语听不出一丝情绪,“你白吃白住这么久,不应该为我做事么?” 染顿时双眸圆瞪,胸腔一股怒意却无处可发,“是你强行将我带来边境的,我还没找你算账。” “你有意见?”即墨翊淡漠的眸子瞟了他一眼,云淡风轻的话语含着骇人的压迫,染望着这张与皇叔相似的脸庞硬生生说不出反驳的话。 另一边马车的男子命手下给司鸢几人让了路,季秦与凌页便继续赶着马车上路。 一路上,即墨翊时不时把手放到司鸢微微凸起的腹部上,眼眸间一片柔和的光芒,熠熠生辉。染与完颜悦对视一眼,神色皆是极为古怪,这人似乎把孩子当成他的了吧? 因为司鸢怀有身孕,不宜操劳,因此赶了差不多一个月的路才缓缓回到了皇城,然而他们一到皇城外便被一群侍卫拦住,凌页冷冷地扫了一眼众人,冷声呵斥道,“你们好大的胆子,摄政王妃也敢拦?” “要拦的就是摄政王妃,摄政王妃通敌叛国,皇上下令,要将摄政王妃押到殿上审问。” 闻言,在马车内的司鸢勾起了一抹冷厉的弧度,她就知道那个小皇帝不会那么安分,所以早已未雨绸缪,让妖涟卿办的事应当办好了! 她缓缓掀起车帘,淡淡扫了一眼众人,声线如同淬冰一般冷冽砸下,“既然皇上有请,那本王妃就入宫。” 她轻拂衣袖,扬起一抹冷艳的弧度,尔后又回到马车上,“入宫。” 众侍卫见她顺从地入宫,虽是坐着马车进去,但他们也算是完成任务了。于是众侍卫似是保护又不敢靠近的状态环绕在四周,快步随着马车进入皇宫。 “你还是戴上面具吧。”司鸢瞧着即墨翊那张与时亓懿相似的脸庞,为免他这张脸引起轰动,还是戴上面具较好。 显然即墨翊也想到如此,颔了颔首答应,桃花眸凝视着她犹如泉水般缓缓流淌,浸染着淡淡的暖意。 一群人不等太监禀告,便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大殿,凌页与季秦走在最后护着司鸢,完颜悦与染走在司鸢身后,而她身旁的是即墨翊,由于他身上骇人的冷意,无人敢拦。 见一群人这般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皇帝在座位上看着更是恼火,顿时怒不可遏地吼出声,先发制人,“大胆,摄政王妃等人通敌叛国,与他国勾结,如今还以下犯上,不愿行礼,你该当何罪?”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她的唇角微微勾起,眼眸泛着不含感情的冷意,犹如冰霜一般覆盖在上,“你有何证据?” 皇帝似是早有准备,他的眸光耐人寻味地落在即墨翊身上,“站在你身旁的恐怕就是翊王殿下吧?你们二人早已暗通款曲,你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他的吧?你们二人联合将摄政王孩子夺得兵符,如今还打算吞下这至宥王朝,真是狼子野心。” 司鸢唇角的笑意浓了浓,余光瞥向即墨翊眼眸迸射出的杀意,手指微不可察地捏了捏他的手,示意他不要冲动,尔后她轻轻拍着手掌,神色间满是讥讽,“皇上编的故事实在动听,但终究要讲证据。” “证据?”皇帝冷笑,“整个军营的人都是证人,他们亲眼所见你与翊王卿卿我我,态度暧昧,且翊王为了你腹中的孩子送了不少补品,若不是他的亲生孩子岂会做到这般地步?你要朕让军营中的人一一出来作证吗?” 即墨翊的眸光凌厉,眉宇间染上了浓浓的煞气,浑身顿时冰冷刺骨,他轻轻抬手摘下面具,嗓音含着显然的杀意,“本王还没死,你们便一一欺到本王王妃身上来,都不要命了吗?” 那张与时亓懿惊呼相似的脸庞顿时让朝堂上等人倒吸一口气,神色皆是震惊诧异。 皇帝看到他的脸顿时大惊失色,额上渗出了细微的汗,“不,不可能,你不是死了吗?” 不可能的,他为了确认时亓懿的死,将时亓懿的坟墓挖出,那确确实实是他啊! 片刻,他慢慢冷静下来,仔细看着即墨翊的脸庞,沉吟许久,终究笑出声,“你以为与摄政王长得相似便可冒充摄政王了吗?这双眼睛,正常人一看都知道不是摄政王。” “皇上以为很了解本王吗?本王说是,本王就是。”即墨翊冷冷地抬眸望着他,眸中的冰冷犹若千年不化的寒雪,“先皇给本王的任务是辅佐皇上成为一个好的君主,但若这个君主昏庸无能,但本王也不介意让这个皇位换一个人来坐。” 威胁!赤果果的威胁! 司鸢的眉心轻轻一蹙,眸光不解地瞥向了即墨翊,她压低嗓音,声线透着一丝怒意,“你到底想干什么?这是我的事,我自己可以解决。” “我的妻子,自然由我护着。”即墨翊的眸光转向司鸢,冰冷的眸子顿时化成一滩柔水,清冷如月的嗓音含着宠溺。 皇帝被即墨翊先前的一番话气得说不出声来,他额上青筋暴跳,猛地一拍龙椅,大喝出声,“岂有此理,别以为至宥王朝会怕了你翊王,胆敢冒充摄政王,还威胁朕,来人,将他拿下。” “谁敢?”即墨翊冰冷淡漠的眼眸扫向众人,强大的威压压迫得众人透不过气来,众人顿时心中惊骇,犹疑不定,这似乎不是摄政王,又是摄政王。 样貌相似,气势一样,唯有摄政王才会有这种令人窒息的威压,一时间,大部分人选择了相信。 “真是热闹!” 骤然间,一道低沉的嗓音响起,下一秒,一个看似三四十岁的男子与一个女子徐徐走了进来。 司鸢顿时皱了皱眉头,这声音似乎听起来有些熟悉。 皇帝一见两人来到,神色顿时一喜,请到了这尊大佛,今日还怕治不了司鸢等人吗? 然而他的这尊大佛,在看到司鸢的脸时,满眸震惊,他与身旁的女子都难以遏制地顿住了脚步站在原地,他身旁的女子眼泪夺眶而出,满是狂喜,她紧紧拽住男子的手,“像!像!是不是?是不是?” 男子一生经历各种大风大浪,彼时不过片刻便冷静下来,看到的第一眼,他已经可以确认。正巧他的暗卫倏然闪现在他身边,对他耳语几句,他的笑容渐渐展现开来,附在身旁的女子的耳畔说了几句,女子抑制不住喜极而泣。 男子轻轻地为她擦拭去了眼泪,她唇角上扬的笑意始终没有落下,她走到司鸢身旁,仔细地打量着她,神色喜悦间又带着几分激动。 司鸢被这炙热的眸光看得莫名其妙,在场的众人亦然满脸茫然。 在龙椅座上的皇帝见状顿时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着急,“王,你可别忘了答应过朕什么啊!” 朝堂上的众人更是倒吸一口凉气,皆是神色诧异不已地望着那屹立着的尊贵男子,被称为王的,恐怕只有那个统一着终云大陆的王有资格吧! 被成为王的男子终于缓缓抬眸看着皇帝,眼眸间渗出了意味不明的冷意,皇帝被看得渗人,良久,男子才冷笑出声,“抱歉,本王反悔了。” “你——”皇帝顿时瞪大了眼眸,还未等他说出话,男子便幽幽地道出下一句话,“本王不可能与你联合对付本王的孙女。” 此话一出,更是掀起了轩然大波,众大臣惊愕地望着司鸢,王的孙女?说的就是摄政王妃吧? 不是说摄政王妃是平民之女吗?就算有谣言说摄政王妃是先前的太师之女,但又怎么成了王的孙女了? “快叫外公外婆啊!”女子激动地握住了司鸢的手,眼泪簌簌落下。 男子的眸光渐渐落在司鸢身上,那狂妄霸道的双眸流露出了一丝暖意,“没错,摄政王妃就是本王的孙女,谁敢欺他,本王必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想当初,他无意间被仇家绑架了他的女儿卖走,他将仇家抓回来严刑逼供,却始终逼问不出女儿的下落,他寻找了多年,好不容易找到蛛丝马迹得知女儿在这片大陆上,他与妻子着急赶来,却又被告知女儿遇上土匪早已死去。 前几日又有消息来传,发现女儿的踪迹,他又燃起了希望,为了快速找到女儿,他与皇帝做了交易,他帮他坐稳皇位,他帮他寻找女儿。殊不知他先行看到了孙女,后听到手下回报的消息,得知女儿早已失忆,遇上土匪九死一生被至宥王朝的太师所救,并生下一个女儿。 上天夺走他们的女儿,但却留下了孙女给他们,也算是对他们不薄。 皇帝抑郁不已,本以为得到这个王的支持,这次会十拿九稳,却不想司鸢竟然是这个王的孙女,终云大陆的小公主! 如今不仅得不到王的支持,还得罪了他的小公主,他的至宥王朝不保啊! 在皇帝着急该如何是好之际,男子走到了即墨翊面前,仔细地打量了他一下,“你是何人?” 不是说摄政王已经死了吗?那么这个男子又是谁? 即墨翊向来淡漠,但面对这个司鸢的外公,却还是恭敬地回答,“鸢的夫君。” 司鸢还沉浸在忽然多出了外公外婆的情绪里,蓦然听到即墨翊的回答,不由地瞪了他一眼,即墨翊却是回以柔和的眼神,“鸢,我的确是你的夫君,时亓懿!” 司鸢正想反驳,毕竟她是亲眼看到他死的,然而下一刻一个荒唐的念头跃在脑中。 借尸还魂! 重生! 没错!她都可以穿越,那么他也可以重生,他还在!他还在! 思及此,她的眼泪难以抑制地落下,桃花眸流泻出了浓郁的喜意,即墨翊上前将她一揽入怀,“别哭,一哭就更丑了。” 熟悉的话语,一如既往的清冷声线。 司鸢终于确认,他真的回来了! 即墨翊微不可察地勾起了一抹弧度,他什么时候恢复记忆的呢?要从之前地刺杀开始吧,渐渐地以往的记忆回归,他才知道,原来他一直以为吃的都是自己的醋。 半月以后,皇帝驾崩,摄政王辅佐最小的皇子登上皇位,对此司鸢并不意外,皇帝本就中了她的毒,命不久矣,只是时亓懿重新辅佐了新皇,又开始忙罢了。 沁阳皇帝只以为是时亓懿一直冒充即墨翊的身份,因此气急败坏,但碍于时亓懿和终云大陆王的存在始终不敢冒犯至宥王朝,由于时亓懿占据了即墨翊的身子,故而对沁阳国留了一分情面。 五月以后,摄政王妃临盆,诞下一子,摄政王喜极,大摆流水席。 ------题外话------ 因为最近很忙没时间更新,且这篇文音雨写得很辛苦,经常遇到瓶颈,结局虽然仓促些,但也算是一个圆满的结局,这篇文没有番外,新文暂时也不会有,感谢各位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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