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娱乐大爆炸》 ——网友曝光,盛世总裁盛光郁樱花酒店私会,穿浴衣性感撩人,终于击破性冷淡谣言。 微博头条:#今天你失恋了吗# ——霸道总裁盛光郁竟然是个gay,酒店约会神秘小鲜肉,两个人酒店房间玩床咚,网友360°无死角解析床咚新姿势。 啪的一声,一叠报纸整整齐齐的摔倒了办公桌上,正在低头工作的男人刚刚端起杯子,还未凑到唇边,那目光淡淡的扫了一眼面前的标题,这才抬头看着自己的好哥们许泽阳: “你有意见?” “老大啊。”许泽阳那厮马上就不淡定了起来,在盛光郁面前走来走去的,显得十分急躁,半响之后,他抬手捂住心脏,做痛苦状: “我的老天爷,你竟然会在酒店私会,我为了这个赌注,赔了一辆保时捷啊。”摸着心脏半天爬不起来的许泽阳表达了自己对那辆朝他挥手的保时捷的心痛,一个人手舞足蹈的演了好一会之后,再转过身去,就只能看到盛光郁继续低着头写字,直接无视了他的存在,他坐到办公桌上,凑近他,一脸神秘的问道: “老大,小鲜肉是谁啊,长得好看不,哪天带来我们把把关?” 那人正在签字,听到这个问题,抬起头看了一眼,那狭长如墨的眼睛眯了眯,说道:“我不知道她是谁。”看到许泽阳坐在他的桌子上,盛光郁淡淡的扫了一眼: “我不喜欢有人碰我的办公桌,下班之后记得擦个五十遍。” 许泽阳:“……” 不死心的许泽阳继续追问:“拜托,你把那人藏得那么深干嘛,那个小鲜肉是女人吧,是不是娱乐圈的?” “是男的女的,有这么重要么?” “不是吧你,盛光郁,你终于按耐不住寂寞,真的去……?” 话还没有说完,许泽阳就准确无误的接到了盛光郁投过来的犀利眼神: “许总,上个月给你的薪水太多了,这个月减半好了。” “别别别,老大,咱们好好谈谈,你看我,头脑聪明灵活,四肢矫健,兄弟我是关心你的人生大事,不就是多嘴问了那么一丢丢,你要是想好好的保护嫂子,我们哥几个也不会去多嘴的是不是,这不就是好奇,那位短发的小鲜肉,到底能不能为你传宗接代么。” 刚刚收好文件夹走到门口的盛光郁再一次回过去看着许泽阳,这一次倒是没有刚刚的不悦,他勾起唇角,眉眼如黛: “第一,我不认识那位滚床单的,第二,未来嫂子不会是娱乐圈的小鲜肉,第三,出柜的第一候选人是你。” 许泽阳愣了片刻之后,捂住耳朵尖叫了一声,转身就跑下了楼,像是活见鬼一样的,他马上给自己的母亲大人打了个电话: “妈,你快帮我安排相亲对象,我要尽快马上结婚。” “别问为什么了,有个性冷淡的同性恋在追我。” ※※※ 盛光郁 盛世集团的总裁,继承人,祖上做房地产起家,这几年逐渐转向商场投资和电影投资,尤其是从三年前开始,盛光郁成功转型成为一位电影投资商,因为其帅气多金,乃是广大网友公认的国民男神,可惜了,这样一位帅气多金的男神,总是传出些奇怪的谣言,比如,性冷淡,其实这个谣言,据说是因为盛总裁一直都挺洁身自好的,身边的助理都是男的,又被人拍到去寺庙准备剃度出家,网络纷纷谣传,这么帅气多金的男人不近女色,还皈依佛门,十有八.九是性冷淡。 别看盛光郁的情感状态几乎为零,但这几年在微博上的热度却一直居高不下,微博上三天两头就会出现他投资拍摄的消息,甚至还会时不时的上娱乐杂志的专访,其二,俗话说的好,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关于他的桃色绯闻也会上头条,但是无一例外,盛总裁的助理石先生一直都在否决,否决,再否决! “这小鲜肉特么的是谁啊?”助理齐琪啃着面包,看着报纸上那些模糊不清的照片,照片上,能辨别得出穿着浴衣的盛光郁和一个穿着衬衫的小鲜肉滚在床上,虽然照片模糊不清,但是,怎么看怎么都是激情四射的样子啊,齐琪用力的上下牙齿咬在一起,哭丧着脸:“我男神真的出柜了啊,呜呜呜,我宁愿他是性冷淡,也不愿意他是弯的啊。” “毕竟捅别人菊花或者被人捅菊花这事情,你接受不了是吧。” 说这话的姑娘正坐在化妆镜前化妆,听到助理齐琪的哀嚎,一脸淡定的接了后话。早已习惯季湘私底下粗暴语言的齐琪瞟了眼镜子里画着精致妆容的女人,又看了看季湘的那头短发,真是颜值高什么发型都能hold住啊,第一次被老板安排当季湘助理的时候,齐琪见到面前短发,穿的中性风十足的女模特,整个人都斯巴达了,这么酷的一个人,确定是雌性动物? 当然,后来一起混久了,齐琪发现了,季湘根本不是女人,是女汉子,黄暴女汉子啊。 齐琪把报纸丢到季湘面前,用手指着报纸上那张英俊帅气的脸:“你看,这样帅的一张脸,你能想象得到,他和小鲜肉滚床单的样子么?” 季湘正在画眼线,低着头看了一下报纸上的单独列出来的那张清晰的脸,手一滑,眼线从眼眶飞流直下三千尺,直接画残了。 齐琪:“你干嘛?你不会不认识盛光郁吧,我早就和你说过,要认清楚这些大老板的面孔,从模特圈进去演艺圈,就肯定要靠关系了。你这个半新不新的小新人,要混上去,得靠大老板的扶持啊。” “哦,这就是传闻中的盛光郁啊。”季湘淡定的拿过卸妆水擦了擦花掉的眼线痕迹,说道:“这画面太激烈了吧,盛总裁是有多饥渴,这样一个男人,应该不是性冷淡。”看到齐琪眼里闪过些欣喜,季湘又补充道:“是同性恋的可能性非常大,毕竟看起来某方面的功能特别好,不找女人解决,就只能找男人解决了,两面通吃也有可能。” 齐琪:“wuli湘湘,你不说后面那半句会死啊?” “会。”季湘拿起粉扑了扑脸,满意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半响:“我会暴毙而亡。” 看了看镜子里面容精致的女人,季湘这才满意的拿起面前的包包,带上墨镜,对着镜子欣赏着自己凹凸有致的身材,看了一会儿,她又不满意了,抬手拢了拢胸:“这个乳贴真是难用,费了吃奶的力气才挤出这道乳.沟来,真是醉了。”一个人喋喋不休的说完,季湘才问齐琪: “今天确定没通告了吧,那我去喝午后茶点了。” 看到齐琪正要开口.交待,她马上就抬手放在齐琪的嘴上:“放心,在电影开机之前,我绝对不吃胖。” 说完,转身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 从公司出来之后,季湘就直接前往盛世百货楼底下的咖啡厅,她一向十分喜欢在这种地方安然静坐一个午后,顺便再用模特的专业眼光去挑剔一下步行街上行走的路人甲乙丙丁。可惜了她的男闺蜜小斯前两天刚刚出差在外,不然两个人找家咖啡馆,能把整条街上的女生穿着吐槽一遍。 诸如:“卧槽,你看那个姑娘,为什么要在白裙子下面配一双鸭屎绿的高跟鞋,我的狗眼已经亮瞎了好么。” 诸如:“小斯你看,这个男人的穿法是最low的,明明皮肤黑,还要把橘黄色往自己脖子上套,看到他脖子上那个金链子,老娘好想拿一根狗绳子往他脖子上套。” 当然,这个时候,小斯都会一脸的淡定的喝完卡布奇诺,抬手召唤服务员,问道: “美女,你们店里有洗眼液么,我家这位眼睛不舒服。” 想到这些,季湘拿起手机给小斯发了个短信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刚刚关上手机,季湘就听到对面传来服务员的说话声: “你好,盛总,要喝点什么呢?” “黑咖啡。” 季湘正端着一杯卡布奇诺,抬起头看去,正好看到那人就坐在她的对面,两个人的中间仅仅隔了一个位置,阳光从落地窗外进来,映照的那人皮肤格外白暂,那样棱角分明的轮廓,在光影的结合中被刻画的十分柔和,画面看起来倒是颇具美感,季湘挑不出一点毛病来,那人刚刚从旁边拿过一份财经时报,低着头正要翻开,感觉到有目光盯着自己,抬起头去,对面的女人已经带起墨镜,抬手托着腮帮看向了窗外。 季湘心里七上八下,那只托着自己腮帮的手指都有些用力的骨节发白。她把目光落到窗外,心思却全不在外面的行人身上,咖啡厅的玻璃擦得一尘不染,她一寸一寸的,小心翼翼的把目光往落地窗上移过去,偷偷的看了盛光郁一眼,还好,那人好像在看报纸,没认出她来。 心里紧紧悬着的那根弦终于落了下来,刚刚把放松的肩膀垂下去,下一刻,那人就抬起头来,她清晰的感觉到,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开始迅速的流动着,差一点就冲出了脑袋,那人的目光穿过浮游的空气颗粒,从阳光斑驳的咖啡厅里,直直的落到了她的眼睛里。 就像是第一次见面那样,那狭长如墨的眼睛像是会说话一样,看的她毛骨悚然。 被,被认出来了? 她戴了墨镜,不可能认得出来,她还挤了胸,更不可能认出来了。就算把时间再推远一点,她学生时代是长发,现在是短发,更不可能认得出她来了。 季湘抬起咖啡,佯装淡定的喝了一口,这才招来服务员: “你好,买单。” 一切都很顺利,那人也没有在继续打量她,她从lv包里掏出一张红票子:“剩下的不用补了,当小费吧。” 这时候简直就是坐毯如坐针,季湘拿起包包转身正要走,又听到身后一个声音叫她:“小姐,请等一下。” 季湘顿了顿,转过身去,原来是刚刚那位服务员: “你好,小姐,这是你的小票。” “谢谢。” 季湘吓出一身冷汗,捏了小票,转身就推开了咖啡厅的大门。 门外阳光普照,春风迎面而来,季湘把短发理至耳后,这才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好险,脑海里竟然会有一种劫后余生的错觉。 季湘径直走进对面的生活馆,最后在店里挑选了一个青花瓷窄口花瓶,走到收银台,季湘正准备掏出皮夹,才发现手里还捏着刚刚服务员给的小票,她越看越不对劲,打开看了一下,才发现小票的背面写了一行字: 【樱花酒店,房号702,下午一点半,我对翻人老底这件事情很拿手,迟到一秒钟都不多等。】 第二章 我去你大爷的—— 季湘从生活馆出来之后,把那张纸条揉成一团,隔着老远远的距离,准确无误的投进了商场里的垃圾桶里。 去个毛线! 他算老几,老娘是有人身自由的,凭什么要听他的。 季湘抱着花瓶站在商场门口,抬起头看了看商场上烫金的四个大字,盛世百货,她曾经一度很喜欢这个名字,大概是因为这个名字有盛世太平的意思,现在,知道她的来历之后,她恨不得在盛世百货的身后插满白色的菊花。 她被那个传闻中是个性冷淡的盛光郁,来来回回的调戏了个遍,还差点就被爆菊了,她这是招惹上了个超级极品的大变态啊。 季湘想了想,还是准备先给自己的助理齐琪打个电话: “齐琪,我想问一下,盛光郁是不是真的像网上说的那样,手段高明,冷血无情啊。” 齐琪正躺在床上补觉,一听到就是这个问题,顿时就来精气神,一拍大腿坐起来: “废话,你不知道盛世百货的前生是臻情百货么?四年前他从他生母手里抢过来的,官司足足打了一年啊,听说他为了夺得臻情百货,暗中派人去她母亲那边做卧底,还用美男计把她母亲身边的闺蜜挖到了盛世集团,闹得满城风雨的。盛光郁这个人啊,城府深,心思重,简直冷面无情。”齐琪话峰一转,脸犯桃花,满面羞红的躺在床上打滚:“啊啊啊啊,不过我好喜欢我家老公啊,这种霸道总裁范的,简直欲罢不能啊。” 季湘:“……” “那如果说,有人招惹他了,会有什么下场?” 齐琪沉默了半响之后,叹了口气: “来,全名粉丝为她点蜡。”齐琪说完这话之后,觉得不对,问她“唉,我怎么觉得你最近有点奇怪,你认识盛光郁么?” “不认识。”季湘挂了电话之后,站在盛世百货门口看了半响,还是招来了一辆出租车。 她还是决定去一趟樱花酒店,那个对于她来说,像是噩梦一样的地方,她在心里发誓,她是最后一次去那个鬼地方了。汽车直接从山脚一路开到樱花酒店门口,季湘下了车之后,对着手机整理了一下妆容,给一直没回她短信的小斯发了个信息: 【他威胁我去樱花酒店,如果我死了,就拜托你把我安葬在姐姐身边了,对了,我才知道原来那个我暗恋过的小哥,名字叫盛光郁,呵呵呵,简直哔了狗了,原来他私底下是个人渣,姐姐我此生无憾了,你记得为我点蜡。】 发完这条短信,季湘这才踏上电梯,直接到了702门口。 季湘抱着花瓶,站在门口深呼吸了一口气之后,抬手敲了敲门,听到里面传来的许可声,季湘这才鼓起了勇气推开门进去。 樱花酒店是海泉市最高大上的一家酒店,因为坐落于香樟山庄的后方,四周樱花缠绕,在广大网友口中,樱花酒店向来有逼格最高,最美丽酒店之称。 酒店内部的装饰,绝对对得起樱花酒店名声在外的高大上,然而此时,季湘根本就没有时间去欣赏这个屋子里的一切装饰,客厅并没有见到盛光郁的影子,那么,也就是说肯定是在卧室的,这一次并没有前一次那样的果断坚决,季湘在门口纠结了许久,这才把心一横,拧开卧室的门进去,一进去,果然看到那人站在靠窗的位置,就像是随时都准备去开场会议一样,他穿的很正式,并不是前次那样的浴衣形象,听到身后的动静,他看了看手腕上的时间,一分不差,一分不少,刚好一点半。 “坐。” 盛光郁抬手往卧室里的沙发上虚指了一下,又看了看怀里抱着个花瓶的小姑娘,小姑娘穿的时尚非凡,比起上一次那样中性风的打扮,这次显然更有女王范的气质,毕竟是模特出身,要是穿的不时尚,也对不起她这个头衔。 季湘定了定神,这才抬手把门关了,既然是抱着鱼死网破的决心过来,那也不用多做纠结,季湘挺直了身子坐在沙发上: “不知道今天盛先生请我过来,有何贵干?” 盛光郁把目光落到她怀里抱着的那个窄口花瓶上,笑了笑:“这次没带按.摩.棒带了个花瓶,你是想我怎么对你?” 这样隐晦又带着嘲笑语气的话在房间里响起来,格外刺耳,季湘握紧了手中的花瓶,她现在怎么那么想把花瓶砸上去呢,所以她年少时期暗恋他的时候,是脑子里进水了吧,这种脾气不好,一开口就没有礼貌的人,到底她是怎么暗恋上的? 盛光郁走过去,从她手里抽出花瓶,拿起那个花瓶看了半响,顺手放到桌子上,这才将目光落到她身上: “姑娘,有的事情,我们是不是要好好的算一算?” 季湘被那凛冽的眼神逼的往后靠了靠,没想到脾气如此糟糕的男人,偏偏长了一双这样好看的眼睛,简直瞎了老天爷的狗眼。至于这件事情,呵呵,她一进去就被他就直接撂倒在床上,上下其手,出言调戏了个遍,到底应该是谁找谁算账? “盛先生真是会说笑,你摸了我的胸,出言调戏我,如此看来,我是不是可以告你性骚扰?” “性骚扰?”盛光郁收回手,坐到沙发对面的椅子上,条条有理的分析:“是谁要上我的?按.摩.棒是谁带来的?” 是她,是她,都是她! 季湘紧握双拳,这种时候理亏,但也绝不可能和面前这个看起来长得一脸冷冰冰的男人解释这是一场乌龙,这人一定是认为她是想上了他,这才站在自己面前趾高气扬。如果放在曾经她暗恋他的那时候,她巴不得扑上去就把他就地正法,然而现在,她早已对当年那场无疾而终的暗恋抱着嗤之以鼻的态度,季湘咽了口唾沫,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念想收回去。 说到底还不是因为那天她和他之间的那场乌龙,她这个刚刚从模特圈进军演艺圈的小新人根本就不知道盛光郁是谁? 去特么的盛世帝国,去特么的盛光郁。 季湘把面前这个王八蛋在心里骂了九九八十一遍,这才低头道歉: “对不起,这件事情是我冲动了,那天我不过就是对着你的老二踢了一脚,你要怎么处理?” 哦,这姑娘说起话来好像一点都不害羞,也难怪她的好友会在电话里告诉她,让她不要爆他的菊。 “如果我以后不能生育,这事情,你准备怎么办?” 季湘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她力道也不重,这种事情她心里还是有数的,怎么可能不能生。季湘呵呵一笑,她这是遇到了一个活生生的高级碰瓷,所以说,她当年果然是眼瞎,竟然会觉得那时候的他会格外的帅气,简直想呵呵他一脸。 季湘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语气十分客气: “盛先生,你看这样行不行,我有一个亲戚是男科医院的主任医师,我出体检费,你去做个体检,之后这事情我们以后互不干扰,我也不会追究你摸了我胸的事情。” 这么一说,盛光郁才注意到她的胸,那天像个飞机场一样的胸部,此时竟然能看得出弧度,盛光郁微微一笑: “你的丰胸费用,我不承担。” —— 季湘的耐心被消耗殆尽,马上站起来:“盛先生,指点别人身体的行为很不礼貌。” 季湘刚刚说完这话,就被一阵熟悉的手机铃声打断了: “我头上有犄角,我身后有尾巴,谁也不知道我有多少秘密……” 季湘喝醉酒之后唱的《小龙人》被她设成了手机铃声,这时候突兀的响起来,格外刺耳,还特别的难听,这个铃声是专属于小斯的。季湘刚刚掏出手机,就被那人眼疾手快的抢了过去,季湘伸手就去夺,那人握住她的手腕,一个横踢季湘直接就被撂倒在沙发上,盛光郁稳稳当当的接住季湘挥过去的拳头,把手机往沙发上一丢,扣住她的手腕把她的手掌压在她的嘴巴上,抬腿压着她,这才把她制服,手机铃声自动挂断之后,又响了起来。 盛光郁这才接起电话放到了自己耳边,那端很快就响起了一个焦急的声音: “湘湘,我刚刚才下飞机,我已经报警了,我跟你说,你千万别一个人进去,那樱花酒店盛光郁有入股,如果他对你做了禽兽不如的事情,你可就亏大了,你这守了二十二年的处.女.膜,不能说没有就没有啊,我们青梅竹马那么多年,你的性格我了解的比你妈还要清楚,你先别进去,等警察来了一切都好说。” “湘湘,你在听么?湘湘?” 沉默了许久,盛光郁才缓缓说道: “我是盛光郁。” 小斯:“……湘湘呢,你把她……” 挂断电话之后,盛光郁把手机丢给她:“我对那种主动上床的的姑娘不感兴趣,更何况,你还是娱乐圈的。” “你怎么知道我是娱乐圈的?” “我不是说过了,我对翻人老底这件事情,很拿手。” 当然了,房地产这个祖业,就是专门挖人家祖坟的。像季湘这种小人物,还不用动他老人家的手指,就有人给他献媚,顺便把她家祖宗十八代的画像都奉上去了吧。 盛光郁把手放开,对她挑了挑眉:“姑娘,你朋友好像是对我们之间的关系有点误会,听说已经报警了,如果你对我们之间的瓜葛有意义,去警局说就再好不过了。” 盛光郁怎么会忘记,趁着中午的空荡,许泽阳很快就把调查清楚的资料递交到了他的手上,资料上记载的很清楚,季湘生长在一个很普通的离异家庭,自幼跟着母亲,大学上的海泉市美术学校,十九岁开始涉足模特圈,入模特行业已三年,却没有一点知名度,今年她的经纪人周简为她争取到了一个参演当红小说改编剧的机会,据说是是因为陪大老板出去喝酒的时候“不小心”把烟灰缸砸在了老板的大腿上,这事情就这么黄掉了。 “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公然在饭局上惹怒了大老板,而她的经纪人却还要那么关照她,继续给她拉通告,你说,这是为什么?” 许泽阳摸着下巴眯着眼睛打量了盛光郁半响,故意在她面前卖弄关子,盛光郁也耐心十足,等着许泽阳那厮卖弄关子过瘾了,他才听到许泽阳缓缓说道: “想不到是个靠干爹的啊,他干爹是傅岩。” 第三章 小斯的行动能力爆发起来绝对比助理齐琪还要快,季湘难以想象,下了飞机之后的小斯直接开着他的法拉利一路闯到了樱花酒店,结果,明明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事情,偏偏闹到了警局喝茶去了。 调解员见到是盛光郁,自然是大吃一惊,再看季湘旁边站着的小斯,大家都是认识的,说起来还有点尴尬,调解员喝了一口茶,轻咳一声,问道: “怎么回事?” 季湘看了看旁边的盛光郁,又看了看火急火燎的小斯,一时间陷入了两难的境界,她被盛光郁吃豆腐这件事情小斯是知道的,但这事情,要是放在大庭广众之下讲,她又难以启齿。 “警察先生,其实我和盛先生也没什么,误会一场。”她总不可能在警察先生面前说自己被盛光郁摸了胸,那要是盛光郁扯出爆菊事件和按.摩.棒事件,她还怎么做人,平日里她虽然是个女汉子,但是这种大庭广众之下,她还是比较注意自己的淑女形象的,再加上……她偷偷瞄了一眼面前的盛光郁,这么一个斯文败类就坐在她旁边,她莫名的有点压力山大。 盛光郁一直都没发言,坐在沙发上旁若无人的拿起桌子上的茶具煮茶,整个屋子里都缥缈着淡淡的茶香味,季湘的母亲是种茶的,这种铁观音她特别熟悉,警察局的待遇真好啊,招待客人还用这种上好的铁观音,听到季湘这样说,那双一直垂目品茶的眸子才抬起来: “姑娘,在酒店你可不是这么和我说的。”顿了顿,盛光郁又补充道:“听说你要告我性骚扰,我承认我为了辨别男女,摸了你的胸。” 那警察听到盛光郁这么说,抬起头细细的看了看面前那位短发的姑娘,其实今天姑娘画了妆,很明显一看就是个女孩子,但是,姑娘留的却是齐耳小短发,她的五官很精致,每一个五官的比例都长的恰到好处,就像是一件精美的艺术品,难得有这样的姑娘能hold住这样的发型,见过不少美女的调解员也觉得,面前的这个姑娘,是个天生的美人坯子,回过神来之后,调解员轻咳一声,笑了起来: “这么说,倒确实是个误会,小事一桩。” 这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小斯开始替季湘打抱不平了: “什么,我们家湘湘都被他威胁了,还说是小事?” “季姑娘这种身手,我怎么敢威胁她,如果不是我反应敏捷,是不是差点要被季姑娘打成残废了。”盛光郁抬起一杯茶,淡淡的将目光扫在季湘的脸上。 调解员:“……” 调解员越来越听不懂他们之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搞了半天,这起事件不是性骚扰,是打架斗殴啊,还是一个高高在上的总裁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姑娘打架? 季湘看到调解员把奇怪的目光投在她的身上,脸上写满了,看不出来你是个暴力女啊,她索性轻咳一声,声音软了下去:“的确是我错在先,盛先生,对不起,小斯,这事情就这么算了,都是误会。” 说完这话,季湘向调解员道了谢,自作主张的拉上小斯就走了,到了停车的地方,季湘才有些愧疚的对小斯说: “小斯,那天我虽然被盛光郁占了便宜,但是临走时我踢了他的二兄弟一脚,我以为他今天是要对我使手段,没想到他是为了这事来找我商量赔偿的。” 小斯抬手捂住嘴巴,睁大眼睛看着季湘:“瓦特,wuli湘湘,你不会真的把他踢废了吧?”说完这话,小斯感同身后的夹紧了自己的双腿,一脸怀念的回忆道:“还记得小学三年级的时候,我们两个在一张床上午睡,那时候你踢了我一脚,那感觉……”小斯渍了一声,马上抖了抖脚:“太特么*了。”小斯转念一想,又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艾玛,你是练过的啊,这么一脚下去,砰的一声,两个水煮蛋,就变成了荷包蛋……那,盛光郁他老人家……” “不不不,虽然他老,但也不可能那么脆弱。”季湘脑袋放空了半刻,又想起了那天盛光郁的反应:“等等,你们男人会在浴袍里面穿四角裤么?” “我肯定会穿,但如果是约会女友,谁还乐意穿哪玩意,浴衣脱了就上啊。” 季湘想了想那天她趁他不注意一脚踢在他下半身的样子,他当时好像是直接扶着床蹲下去了。 “湘湘,那天你和他在酒店到底发生了什么,都是我不好,这事情我应该调查清楚的,不然怎么可能闹那么大一个乌龙。” “小斯。”季湘抬手拍了拍小斯的肩膀:“过去的就让他过去,你也别多想。” 说道这件事情,小斯的脸色马上就三百六十度大转变,抱住季湘就开始哀嚎: “呜呜呜,湘湘,别提这件事情了,我,我……” “好了,好了,我们先去吃点东西,这事情过去就过去了,希望这辈子再也不用见到盛光郁那个王八蛋,他绝对是个老变态无疑!” 话音刚过,一辆警车就从她旁边驶过,盛光郁赫然就坐在车后,他偏过头看了她一眼,淡淡的勾了勾唇角,这才戴上墨镜。 季湘被那目光看的全身汗毛倒竖,她说话声音也不大,他不可能听到的……吧? -- 事实证明,盛光郁他老人家,是听到了的。 季湘和小斯在外面吃吃喝喝,喂饱了自己的肚子之后回到家刚刚躺下,就被助理齐琪的电话惊醒了,接了之后,季湘慵懒的喂了一声,那端传来齐琪杀猪般的尖叫: “啊啊,湘湘,你这人到底是犯了哪路大神啊,周姐好不容易为你争取到试演《尘埃》女二号的机会,你特么的到底做了什么,前面几步都用关系,用钱买通了,最后一步,被盛世给踢下来了。” “什么--” 季湘一头从床上爬起来:“《尘埃》的投资方有盛世么?”季湘听到齐琪在电话那端点头回答之后,一头倒在床上,直接没了声息: “我知道你眼里都只关心有没有远山影业,有没有浩森……喂,湘湘,季湘,wuli湘湘?你特么给老娘爬起来!!” 那端沉默了半响之后,齐琪听到季湘在电话那端十分肯定的说: “我一定要夺得《尘埃》电影参演,不管是女三号还是女四号,就算是男二号我也干,还有什么办法能获得参演资格?” “我们星光娱乐本来就没有投资《尘埃》,人家星航娱乐是出了股份的,男女主都是内定的,你说,我们怎么插足进去?这次人家都是看在你干爹的面子上,现在好了,连试演都直接被盛世否定了,他们内部消息流出,说是盛总直接否定的。”齐琪叹了口气:“关键是盛光郁这人用美人计行不通。” 季湘脑袋发晕,前几天,齐琪还特别底气十足的告诉季湘,她的荧幕首秀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是女二号,现在盛光郁一句话,就直接把她打回十八层地狱了。 她进军演艺圈的目的就是为了和远山影业的一直在捧的一线红星浩森有更多的接触机会。这次参演的机会,她必须要争取到。 ※※※ 隔天一大早,盛光郁刚刚抵达盛世,就在大门口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毕竟模特出生,一米六八虽然不算太高,但在女生里,已经算不错的了,又加上她合理的穿戴打扮,显然很称得出她的气质,那姑娘穿了一条浅黄色的蕾丝连衣裙,头上带了个大大的宽边遮阳帽,脚下是某国际大牌的高跟鞋,嗯,盛光郁在又细看了一眼,是高仿款的,看来她的干爹,也不过如此。 他径直走过去,直接无视了季湘的存在,刚刚走过去,那姑娘就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 “早上好,盛总。” “姑娘,我们认识么?” 季湘正九十度鞠躬,听到上空传来这声疑问,抬起头去,正对上那双狭长如墨的双眼,这人的眼神非常的锐利,看人的时候总是透着些寒意,很容易的让人动摇军心,他的面部五官有些硬朗,但又因为这双狭长如墨的眼睛,使得她增添了几分柔美,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的舒服养眼,如果踏入演艺圈,凭他这样的颜值,恐怕早已成为天王巨星了,国明男神这个称号,也是名副其实的。 “盛总。”季湘拖长了尾音,讪笑着:“我们昨天还一起喝茶来着。 在警察局喝茶也算喝茶。 那人微微一笑,直接没理他,踏进大厦之后就直接进了电梯,季湘刚刚跟过去,就被旁边的服务员拦了下来: “小姐,这是盛总专用电梯。” 专用电梯,呵呵,季湘看了看面前那扇关上的大门,呵呵一笑,资本家都特么的喜欢装高贵,装特殊。 季湘无奈走到前台,询问能否见盛光郁,那姑娘抬起头看了她一眼,露出一抹客气又礼貌的微笑:“小姐,你有预约吗?” 季湘摇了摇头之后,接待员就礼貌的告诉她,需要先预约。季湘哀嚎了一声,趴在前台,柔声说道:“美女,我知道你们都爱玩这套?盛总裁没那么忙的吧?”昨天明明陪着她喝了一个下午的茶来着,看到小姑娘微笑着摇了摇头,季湘又不死心的和她说: “美女,我是你们盛总的绯闻对象,你马上打个给他说明情况,我相信他一定会见我的。” “这位姑娘你可真逗,你已经是今天第八位这样说的了。” 小姑娘说完之后,旁边的几位姑娘都忍不住的笑出了声。 ※※※ 刚刚抵达公司的许泽阳放下公文包之后,就直奔进了盛光郁的办公室: “盛总,我刚刚看到个背影和小鲜肉特别像的姑娘站在大门口,最近微博大热门的,是不是这位姑娘?叫什么名字来着,季,季湘?” “她是来求《尘埃》女二号的。” 许泽阳心里还是泛起了狐疑,一会儿下去要是在遇到这位姑娘,干脆就直接问她有没有哥哥,没准儿自家老大是真的出柜了呢。 可事实许泽阳并没有这个机会,因为最近公司投资的电影《尘埃》已经提上行程,需要和各方股东商议相关问题,尤其是选角问题上,男女主虽然已经内定,但其它的配角仍然在挑选之中。 这样迟迟定不下来的原因,自然还是因为盛光郁太挑剔,昨天好不容易看上个长相还不错的女生,结果刚刚念出名字,盛光郁就一口回绝掉了。 “季湘是谁?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小新人真的能演好么?撤掉,连试镜就和预演都不用了。” 许泽阳坐在旁边直冒黑线,前几天不是还让他调查过季湘的背景,他以为是盛光郁眼光独到,没想到是了解之后,直接把小新人掐死在摇篮里了。 盛光郁的作风一直都有点古怪,早已跟随多年的许泽阳也没多想,盛光郁对于网上盛传的出柜事件绝口不提,直接无视之后,为这次绯闻主角性别下了赌注的许泽阳只好把一切都交给了天意,一整天,许泽阳一直在陪着盛光郁开各种各样的会议,没办法嘛,谁让盛光郁的助理石先生前几天胃出血,这几天盛光郁的大部分事情都被许泽阳包揽了。 直到晚上许泽阳开着车出来,看到大厦门口站了个身影,这不是季湘么?她竟然在大厦门口站了一天? 第四章 “老大,那位季姑娘那么晚了还在门口呢。” 听到许泽阳这样说,盛光郁从车里往外看去,果然看到大厦门口的花坛边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小姑娘坐在花坛边,两只脚就这样肆无忌惮在空中晃来晃去的,盛光郁的目光,倒是完全被那双修长的大长腿给吸引了过去,不像骨瘦如柴的姑娘那样腿部没有肌肉看起来像两根竹竿,她的腿笔直修长,从侧面看过去,能看到腿部的优美弧度,如同一幅素描画里各个形状中至关重要的那一笔,她的腿部弧度非常的完美,一下子就吸引了盛光郁的全部目光。 许泽阳完全没注意到盛光郁的变化,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我怎么觉得这姑娘有点眼熟,老大,大晚上的让一个姑娘在门口等着,不好吧?” 盛光郁回过神来,清冽的目光落到许泽阳眼里:“那你过去怜香惜玉一下?” 许泽阳听到老大语气里的不开心,马上就拨浪鼓似的直摇头,他怎么敢啊,这不是自讨死路么,可是老大也没让他继续开车往前走啊,正在进退两难的时候,许泽阳看到一辆法拉利跑车停到大厦门口,从里面出来一位帅哥,他手里抱了一件外衣,径直朝大厦外面站着的季湘走去,趁着她无所察觉的时候,直接把外衣披了上去,吓了季湘一大跳。两个人关系应该很好,季湘还沮丧的把手臂上被蚊子咬出来的大包凑到男人面前抱怨,隔得太远,也不知道说了什么,聊了一会儿,季湘就上了男人的法拉利,看着法拉利走远,许泽阳才轻叹了一口气: “哦,这姑娘外表看起来挺单纯的,没想到又有干爹,又有这种高富帅男友,也是够有心机的啊。” “单纯?”盛光郁鼻腔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嘲讽,他看了看季湘刚刚坐过的位置,黑色的眼眸漫上些寒意,沉色道:“你还要看什么,开车回家。” 这个社会就像个五颜六色的调色盘,想要涉足某一个圈子,就必须要把自己染成相应的颜色,季湘这个女人,不过是个靠着干爹就以为自己可以胡来的小姑娘罢了。 ※※※ 季湘躺在摇椅上,伸着两条大长腿,一边咿咿呀呀的叫着,一边看着面前捏她腿的服务员: “姑娘,你捏轻一点,我骨头都要断了。” “疼就对了,你这是穿高跟鞋穿多了,不给你放松,明天会腿软的。” 一旁泡脚的小斯转过身去,看着疼的咬牙咧嘴的季湘,劝解她: “明天不要去了,湘湘,盛光郁冷血无情,你看你站在大厦下面一天,连他的屁都没见到,难道明天去他就会理你了?” “一天不行就两天,两天不行就三天,哪怕是站一个月,我就不信他的心是铁打的。我一定要获得《尘埃》的参演资格。” “那他在你心里的完美形象,应该毁的差不多了吧?” 提到这个问题,季湘就有些懊恼,偏过头,一脸无语的看着小斯:“你说我当年是不是被眼屎糊住了眼睛,竟然会暗恋过他这个斯文败类。”想起那天在酒店,盛光郁把她压在床上调戏的那一幕,那简直就是她的噩梦,想到这里,季湘又转过身问小斯:“对了,他老人家是多大来着?” 小斯:“你问上本身还是下半身?” 季湘:“……” 正在按摩的小姑娘似乎是听懂了,歪过头去轻咳一声,默默红了脸颊。 “正经的,今年应该二十七了。” “二十七,那他还很年轻啊,那老人家这个称谓是怎么来的?” “老人家,那是因为他二十岁就接管盛世了嘛,手段也有点老辣,叫着叫着,不就习惯了。” 季湘掰着手指头数了数:“这么说,我暗恋他的时候他才二十一岁,卧槽,果然是在圈子里呆久了,直接从一个冷面美人成了变态鬼畜攻。” “人都是会变的嘛,估计他都没认出来你就是当年那个,留着长发,穿着跆拳道服,眼睛一和他对视就脸红的小姑娘,从小萌妹变身黄暴女汉子,你不也是半斤八两。” 季湘停顿了片刻之后,一巴掌拍在小斯的肩膀上,柔声细语:“哎呀,讨厌,人家也有软妹的时候嘛,我哪天翻一件学生服给你看看,我其实还是当年那个单纯的小青梅。” 小斯:“呕……” “也不知道小时候是谁在洗澡的时候捏着我的小麻雀喂它喝水。” “幼儿园的事情你能不能不提。” 服务员:我装作听不懂的样子……(*/w╲*) ※※※ 出乎盛光郁的预料,第二天,他照例在大厦楼底下见到了季湘的身影,这一次,盛光郁直接老远远的避开了她,从大厦的后门进去了,晚上下班的时候,依然看到小姑娘还是守在门口。 路过的时候汽车稍作停顿,许泽阳叹了一句:“这种姑娘,我敢打赌撑不过三天,为了这个角色,也是有够拼的。” 一直靠边连看也不看她的盛光郁突然抬头来,看了看副驾驶位置的许泽阳: “不如,我们来赌一把?” —— 这之后,一直事不关己的许泽阳就开始每天都在下班时揣摩观看,打表记录,到底这个姑娘是多有很想要参演《尘埃》,为了《尘埃》她能做到何种程度。 第四天,我五天,周末不上班,小姑娘没来,第六天,好了,头脑简单的小姑娘学聪明了,找到后门了,开始缠在后门了,盛光郁干脆就直接不露面了,让许泽阳出面摆平,第九天,许泽阳一大早就打电话给盛光郁,说是小姑娘终于没有出现了,盛光郁这才从樱花酒店回去,看到门口突然少了一只“招财猫”,盛光郁反而有点不习惯,结果前脚刚刚踏进大门,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 “盛先生。” 盛光郁转过身去,正好看到小姑娘爬上大厦的楼梯,今天不如之前的那几天光鲜亮丽,尽管穿的时尚非凡,但是因为气色不太好,显得有点病怏怏的: “盛先生,拜托你给我一次机会,我提交给公司里的资料里有我自己试演的一段,你可以看过之后在否决我,但你不能看都不看就因为我没有名气把我pass掉,我有信心演好女二号陆歌。” 盛光郁看着那双拉住她袖子的手,又看了看那双因为感冒而显得红红的眼睛,还真是软硬兼施,连装病这招都用上了。 盛光郁看着因为这一幕而靠在一起议论纷纷的员工,抬手扫掉了她拉住他袖子的那双手: “姑娘,我们是不是还可以去喝一次下午茶?” 季湘才不管是不是今天又要闹到警局去喝下午茶,她一把拉住盛光郁的手,直接再大庭广众之下演了起来: “陆秦,我这辈子从来没有见过你这样狠心的人,从十三岁到二十五岁,十三年,你可曾注意过我的存在?” 陆秦是《尘埃》里面男二号的名字,盛光郁有点吃惊,没想到这姑娘逮到机会之后,会直接演绎《尘埃》里面的精彩桥段,她眼圈一红,几颗泪潸然落下,往后退去,嘲讽一般的说道: “你从来就没喜欢过我,从来没有,那时候,我躲在暗黑的小屋子里,期盼着你把我从黑暗里救赎出去,可是你没有,我错在不该把所有的希望放在你身上,错在不该爱上你。那样卑微的喜欢着你,像尘埃一样,不……呵,比尘埃还要卑微,比尘埃还要卑微……” 据说这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一场不足五分钟的片段,却被季湘演绎的张力十足,小说关于这段的描写在她这里得到了诠释,女二号陆歌对陆秦的喜欢和绝望,乃至最后的心如死灰,在她的眼神里几经波转,活灵活现。 有好事的员工聚在门口,往盛光郁和季湘这边看过来,半响之后,季湘才抬手擦掉眼泪,鞠了一躬: “盛先生,今天准备不充足,是我临场发挥的,你可以去看看我提交的试演视频,我很有信心我能胜任陆歌这个角色。” 盛光郁面无表情,像是从来不为她刚刚的演技所动,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手上的腕表: “我还有一场会议要开。” 说完,往电梯处走去。 季湘刚刚追到电梯门口,就被门口的保安给拦了下来,她马上说道:“盛总,请给我一个机会吧,我坚信我能把这个角色演好。” 盛光郁进了电梯之后,看着哑着嗓子的季湘,她的唇色很淡,一点血色也没有,看起来,又不像是在装病的样子,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她为《尘埃》做到了这个地步。 盛光郁抬手放下电梯的开关按钮,什么也没说,直到电梯缓缓关上,季湘才在原地跺了跺脚。 喂,盛总,你老人家好歹也要给个五星好评吧。 季湘看到盛光郁转身就上了楼,心里又开始烦躁起来了,这九天以来,她知道他肯定每天都能看到她站在门口的,没想到这人竟然真的那么冷血,她一个文弱女子,今天打了吊针匆匆赶来,他竟然不为所动。 这盛光郁的心眼肯定比针眼还要小吧。 季湘继续坐在花坛边,捏开矿泉水瓶,从包里掏出一颗感冒药塞到嘴里囫囵吃掉,刚刚咽下去,经纪人周简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她最近为了争取参演都在往盛光郁这边跑的事情,周简应该是知道的,一般有什么事情都是助理齐琪直接转告的,怎么会直接打给她,难道发生了什么大事情? 季湘不敢多耽误,马上就接了电话: “湘湘,你这招还真的起作用了。” “啊,真的吗?”季湘直接在原地跳了起来,她就知道功夫不负有心人,她就知道曾经对她还算不赖的盛光郁,就算进了染缸,也不可能冷血无情到什么地步,毕竟曾经是她暗恋过的人嘛,季湘哼哼鼻子,双手插腰: “我就知道天底下没有我办不到的事情。”季湘说完这话,就听到周简冷冰冰的说: “刚刚盛世的许总打电话过来,告诉了我们一个地址,晚上十点,时光ktv,房号702。” “什么意思?”话一出口,季湘就觉得自己问的问题有点白痴了,什么意思,她难道会听不出来么? 周简在电话里苦口婆心的劝她:“湘湘,这次机会在你自己手上,要怎么做你心里肯定很清楚,前次你把烟灰砸在大老板腿上,已经害你丢掉一个机会了,我知道你入演艺圈的目的是参演《尘埃》,这事情盛总裁肯松口,说明你是有机会的,这事情你回去认真想想,盛总这个人,迟到一秒都不愿意多等的。” 顿了顿,周简又说:“浩森已经签了合约,百分百出演《尘埃》男主角,你自己好好考虑。” 这个社会有时候冷血起来,往往比人心还要可怕,惋惜的是,季湘涉足模特圈许久,并没有学会这残酷的道理。 —— 晚上十点,位于海泉市的北边,不夜城的灯光璀璨又耀眼,正是夜生活才刚刚开始的时候。 季湘踩着八厘米的高跟鞋,穿了一条一字领的连衣裙,为了搭配盛光郁的高冷气质,一向习惯素颜的季湘也不得不把自己打扮的有些冷艳。 到了盛光郁指定的包间门口,季湘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这才抬手推开了门…… 第五章 房间的灯光很暗,一行人因为突然打开门的季湘而停止了喧闹,坐在点歌机旁边的林助则是马上就把音乐给暂停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门口,季湘朝在座的各位微微点头,很客气的微笑着抬手打了个招呼: “嗨,大家好,打扰了,我找一下盛总。” 话音刚落,一排齐刷刷的目光就落到了坐在角落里,被阴影笼罩着的男人身上。 季湘顺着视线看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盛光郁在灯光的映照下棱角分明的侧脸,他手里把玩着一个透明的水晶酒杯,正抬着头透过水晶玻璃杯看包厢里的彩色灯光,白色的衬衣在聚光灯的映照下染上了一些暖暖的颜色,那时候,季湘很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里有个声音在说,其实盛总裁安静下来的时候,好像真的挺不错的。 听到季湘说话的声音,他这才偏过头,打量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季湘,小姑娘今晚的打扮有点妖娆,画了个很符合她气质的红唇妆,他的目光落到她那双修长笔直的大长腿上之后,这才不紧不慢的朝他勾了勾手指: “过来。” “哇……”起哄高手许泽阳马上就哇了一声,吹了个口哨:“唉,这是咱家盛总第一次带女人来ktv哦,稀有啊。” 见到和盛光郁关系很好的许泽阳一脸轻松的起哄,大家也就放松了下来,今天来ktv的都是盛光郁公司里关系较好的几位下属,大家也都知道盛光郁个性冷淡,出来玩乐向来都是随便露个面就走的样子,没想到今天竟然刻意坐在角落等来了个女人。 盛光郁抬了抬下巴,虚指了一下自己旁边的位置: “坐。” 季湘自然是老老实实的坐在他旁边,她虽然对这种应酬极为反感,但还是知道此时此刻应该怎么做,她拿起桌子上的酒瓶,又拿出两个酒杯,倒了满满两杯酒,这才轻咳一声,从座位上站起来: “大家好,我叫季湘。” 这时候,大伙儿自然是端起酒杯站了起来,只有季湘旁边的盛光郁依然坐在沙发上,一脸不愿意领情的样子,许泽阳见怪不怪,马上就接了后话: “季姑娘好啊,大家都是自己人,放轻松啊,大家随便喝,随便玩。” 说完这话,大伙儿自然是把自己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了,在坐的各位心里也是虚的慌,这是盛总第一次带女人来ktv,按理说,这女人应该要区别对待,可是盛总却故意给她难堪,实在是匪夷所思。 季湘喝完酒坐下去的时候,盛光郁把那杯她刚刚倒满的酒端起来,递到她面前: “我今晚没带助理,我所有的酒都是你喝。” 季湘看着面前那杯她斟满掉的酒,咬了咬牙,仰头一口喝下去,冰凉的液体从喉管一直蔓延到胃里,冰凉刺骨,季湘抬手咳嗽几声,这才把杯子倒扣下来,示意盛光郁她喝完了。 盛光郁背着光,季湘只看到他似乎的嘲讽的勾起唇角,抬起头,对着点单台的男人说道: “林助,点一首《小龙人》。” 这时,热闹的包间在今晚第二次沉默了下来,如果没记错,这是一首儿歌吧,原来盛总喜欢唱儿歌。 林助马上点了首《小龙人》恭恭敬敬的递上话筒,盛光郁把话筒丢给季湘之后,用下巴指了指舞台的位置: “季姑娘,听说你唱《小龙人》很拿手,站上去展示一下你动人的歌喉。” 城里人真特么的会玩,季湘握了握拳头,变态就是变态,请她来ktv,百般刁难就算了,还要她唱《小龙人》,可是现在这个情况,根本就不容许她做任何考虑,屏幕上已经出现了一只绿色的小青龙,欢快的背景音乐也响了起来,季湘顿了顿,开口唱了一句,结果因为嗓子没提起来,唱的格外难听: “我头上有犄角……” 话音刚落,季湘就看到盛总裁他老人家的脸马上就黑了下去,简直比吃了苍蝇还恶心,惹怒了盛总裁他老人家,那《尘埃》参演她就会失之交臂了,哪怕是盛光郁故意刁难她,她也不可能就因此采用这些无声的抵抗,既然今晚的目的是要想办法获得盛光郁的开心,那自然要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 于是,三分钟以后,当《小龙人》的音乐重新响起来,大伙儿发现,舞台上刚刚还有些羞涩的姑娘完全变了样,那姑娘站在舞台上,开始随着儿歌的动作比划着: “我头上有犄角……” “我身后有尾巴……” 当她真的转过身扭了扭没有尾巴的屁股时,细心的许泽阳发现,盛总裁抬起一杯果汁挡在唇边,微微勾了勾唇角,心情看起来好像格外的好。 许泽阳满头黑线,这盛总裁的怪癖,果然和他这种凡人是不同的,于是见风使舵的许泽阳马上就霸占了点歌机,把各种叫得出名字的儿歌全部点了一遍,重点是,这些叫得出名字的儿歌季姑娘竟然都会唱?! 这果然还是算物以类聚了吧。 盛总裁和季姑娘,简直绝配啊。 —— 一行人吃吃喝喝,从十点玩到十二点,季湘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酒,只是觉得头晕目眩,脑袋里面回旋起来的就是那些儿歌,从ktv出来之后,季湘只觉得自己四肢发软,差点就倒在了地上,大家都从后门走掉了,季湘则是直接被服务员扶到了ktv上面的vip客房里,等到进了房间之后,季湘才有所清醒,她晃了晃晕乎乎的脑袋,真是糟糕,盛光郁果然不是吃素的,她转身正要走,就迎面撞上刚刚打开门进来的盛光郁,季湘抬手就要打过去,似乎无论是在曾经还是现在,她从来都不能打过他。 盛光郁自然是稳稳的接住她的拳头,直接把一米六八的季湘扛在肩膀上丢到床上: “盛先生,我们其实可以好好谈一谈。” 季湘马上举手投降,摸摸索索的去袋子里掏什么东西,盛光郁握住她的手,从她的包包里掏出一瓶防狼喷雾。 他拿起来看了看,看着被压在床上动惮不得的季湘,随手丢到房间的垃圾桶里: “我以为又是按.摩.棒,怎么?打不过我就想玩阴的?” “你是男人吗……和一个女人打架,还不准我耍点手段……” 看到季湘说话有点结巴,盛光郁可以确定,她果然是喝高了,他看着那双近在咫尺的脸,微微眯起了眼睛,这张脸果然看起来很熟悉,那天在樱花酒店应该不是他们之间的第一次见面。 “哦。”他压低了声音,轻轻的应了一声,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有什么资本和我谈。” “老娘比你年轻。”季湘脱口而出之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把自己推进了火坑,她红着脸,伸出五个指头:“……五岁,我比你年轻五岁。” 说完之后,喝高的季湘呵呵一笑,看着面前那张越来越模糊的脸,最后嘲讽一般的说道:“妈了个蛋,我当年肯定是被眼睛……糊住翔了,竟然会暗恋你这个人渣大变态,我……” 话还没说完,季湘就感觉到有人把它从床上拉了起来,直接低到房间的墙壁上,咚的一声,季湘的后脑勺直接和墙壁来了个亲密接吻,季湘晕晕乎乎的睁开眼睛,痛的龇牙咧嘴,盛光郁却丝毫不怜香惜玉,捏起她的下巴,就这么把她低到墙角,低着头细细打量着她的眼睛: “你刚刚说什么了?” 季湘回过神来,揉着被撞的生疼的脑袋,带着哭腔,一脸的委屈: “卧槽,你到底要干嘛,你喜好站着来么,能不能体谅一下我这种没站过的。” 污——太污—— 盛光郁抬手捏了捏眉心,这姑娘满嘴都是小火车,也难怪到现在还是个小姑娘,是个男人都会觉得她不正经,这段时间的接触下来,从第一次从她的包里掏出按.摩.棒,到现在的为了参演《尘埃》愿意赴约一个看起来注定要献身的饭局,她所做的这一切,在他看来都十分的疯狂。 盛光郁不想和她解释,他掏出手机从相册里翻出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个穿着跆拳道服的小姑娘,她正坐在道馆里的木地板上按摩腿部肌肉,快门就是在这一瞬间按下来的,她背着光,光影从窗外投射进来,只能依稀辨别的出,她的侧脸很好看,有一头长发,肤色很白。 这照片是许泽阳拍的,据说是为了告诉他,有个小姑娘喜欢他。 他对于这位小姑娘还是有印象的,小姑娘皮肤特别白,有点怯生生的,练习的时候很认真,总是喜欢皱着眉头大喝一声再踢上去,可是后面不知道怎么的,小姑娘的跆拳道就开始走神了,总是会无缘无故的扭到脚,或者走路的时候眼睛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地方,总是一头撞在靶子上,这才后知后觉的红着脸跑出道馆。 盛光郁看了看照片上的小姑娘,又看看此时被她捏住下巴,一脸醉意的季湘,十五六岁的年纪和现在比起来,五官已经完全长开了,也成熟了许多,又加上换了发型,多年未见,一时间倒是难以辨别出来。 一个人想的太入神,意识到有泪水落在手背上,他这才惊觉自己捏下巴捏的太用力了,他马上放了手,她倒也开始学乖了,靠着墙,红着眼睛看着他:“你是变态吗?” “你是不是暗恋我?”不急着回答她的问题,他看着她那双因为哭泣而有些湿漉漉的眼睛,这双小鹿一样的眼睛,总是给他一种清澈又灵动的感觉,若是淡妆和素颜,应该更能表现出这双眼睛里隐藏的情愫。 季湘极尽委屈的时候,听到这样一句疑问,扬了扬嘴角: “什么,暗恋?”她鼻腔里发出不屑一顾的嘲讽:“本姑娘敢作敢当……那是曾经眼瞎的时候暗恋的,现在眼睛比led还要明亮,追我的男人可以绕地球一圈……老娘会暗恋你,呵呵哒,简直瞎扯淡,我现在心无杂念,谁也不爱,就爱《尘埃》。” 盛光郁拉起她的手,直接把她推到床上,整个人就倾身下去,沉着脸看着她: “有没有人告诉你,我最讨厌始乱终弃的人。” 第六章 每个女汉子的内心,都会有一片柔软的地方。 属于季湘心里柔软的地方,叫做青禾道馆,那是一家位于海泉中学旁边的私立道馆,每个周末季湘会去一次,一呆就是一天,而总是在偷懒的小斯每天都会趁着师父不注意的时候,偷偷跑出去吃喝玩乐,直到有一天,他们班门口突然冒出来一个男人,师父把朝那人招了招手: “阿郁,你出现的正好,帮我盯一下这些初学的小娃娃,我去一下洗手间。” 那时候,年轻的师兄站在她面前,一身纯白色的跆拳道服整齐又干净,而那双黑色的眼眸,就像是冬夜里冉冉升起的繁星,一下子就吸引了季湘全部的目光,道馆里繁茂的棕桐树,阳光投射在棕桐树上斑驳的影子,那如同萌芽一样的小情感,以及那颗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就像是在浩瀚的大海里看到唯一的导航灯,仅仅只是一眼,她就觉得那样一身洁白的他,温暖的像是落在心上的羽毛,就这么俘虏了她的心。 “小斯,你看到那个师兄没有,我感觉我有点喜欢她唉。” 何止是有点喜欢,是很喜欢,因为小斯发现,他家湘湘自从喜欢上那位阿郁师兄之后,总是在走神和兴奋,有时候一到周天,小姑娘就会大半夜的爬起来,对着镜子里梳妆打扮之后,把小斯从梦里拉起来: “小斯,小斯,你看一下,我这样穿好不好看,今天阿郁师兄会不会来?” 被吵醒的小斯无可奈何睁开眼,说了一句好看之后,倒头就睡,结果自然很恐怖,wuli湘湘爬到他的床上,直接把他揍的精神抖擞: “快说,具体是哪里好看。” 这种女孩子,那位阿郁师兄真的会喜欢么?小斯默默的捏了一把汗,算了吧,他要是男的,呸,他本来就是男人,怎么可能会喜欢她,除非那位师兄脑子里进翔了。 唔,还好,没等到那位阿郁师兄脑袋里进翔,季湘脑子里的喜欢就被时间这把杀猪刀给消磨完毕了。 真是可喜可贺,他不用安慰早已注定要失恋的季湘了。 谁年轻的时候没有暗恋过一两个人渣呢,还好在发现他是人渣之前就不喜欢他了,小斯简直想为季湘的决定鼓掌,拍案叫绝。 一大早起来就跑去菜市场买菜,准备给感冒的季湘炖点好吃的小斯吹着口哨上了十五楼,直接从季湘公寓的地毯下摸出一把备用钥匙打开了公寓的门,因为早上才下过一场大雨,屋子里显得有些冷冰冰的,冷的小斯打了个冷颤,这才一脚踢开季湘卧室的门: “卧槽,湘湘,你房间里是不是进鬼了,怎么阴森森的。” 出人意料的,季湘没有窝在床上,而是拉着被子挡在胸前,看到小斯突然出现,她胡乱抹了把眼泪,低吼一声: “老娘没穿衣服,你丫给我滚出去。” 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似乎意识到季湘身上有些不一样的地方,他毫无顾忌的走过去坐在床边:“你怎么了,湘湘?” “被你吓尿了好么,你不知道敲门的么。” “谁欺负我们家湘湘了?跟哥哥说,哥哥给你报仇去。”小斯声音软了下来,看着红着眼眶的季湘。她似乎没穿衣服,被子里有点凉凉的,小斯又摸了摸她湿哒哒的头发。 “卧槽,你洗冷水澡啊,感冒了还洗冷水澡?” 不等季湘回答,小斯已经一脸认真的说道:“湘湘,五分钟之后我滚出来,你要是还穿不好衣服,我就把你从十五楼丢下去。” 季湘自然是不敢懈怠,片刻的失神之后就赶紧从床上爬起来找衣服穿。从酒店回来之后,她就一直让自己冷静冷静再冷静,结果冲了一个凉水澡之后,更冷静不下来了。 要不是小斯突然出现,她都无法预料到自己到底会发呆多久,匆匆忙忙的从房间里出去之后,小斯见到她顶着一头潮湿的头发,丢给她一块干毛巾: “你们公司简直抠,都不给你请个生活助理的么?”说完这话,小斯这才系上围裙,准备去厨房给她弄点吃的。 “我这种排行在十八线之外的小演员,不,现在还不算演员,哪有理由让公司给我请个生活助理,齐琪挺照顾我的,我知足了。”季湘几步走到厨房,看了看盆子里放着的黄瓜,拿起来咬了一口之后,走到门口连连点头称赞: “唔,我敢发誓,这是一根正经的黄瓜。” 好像无论前一刻是怎样的状态,后一刻这姑娘就可以撑开自己的伪装,把周围的一切都侵染上阳光。 小斯丢过去一个番茄,被她准确无误的接住,季湘不喜欢吃番茄,反丢回去,小斯没接住,直接掉到水槽里砸扁了。 “卧槽,爷刚刚买的番茄啊,大娘说是刚刚从蔬菜园摘下来的。” “多少一斤?” “十五。” 听到这个数字,季湘马上走过去几下洗干净塞到小斯嘴里:“我的老天,那么贵的番茄,坏了太可惜了,趁着还没爆浆的时候赶紧吃。” 小斯:“……” 见到小斯没说话,季湘又补充道:“你不觉得番茄的这个浆浆爆出来的时候,特别像翔么?” 小斯;“……你什么时候见过翔是红色的。” “如果我吃了番茄酱再拉翔,就是红色的了,红色的番茄翔。” “……呕……wuli湘湘,你能让我好好的吃一顿饭么?” 季湘马上举手投降,嬉笑着走到客厅,大长腿随意的搭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 电视上正在放最近大热门的宫斗剧,季湘已经看过无数遍,她心里很烦躁,拿起遥控器按了几下之后,电视画面闪过一个熟悉的名字,季湘倒回去,此时出现在画面里的,不就是盛光郁那个大变态的名字么,看画面,好像是现场连线啊? 女记者喋喋不休的画外音十分清晰的闯进了季湘的耳朵里: “铁证如山,盛总裁果然已经出柜了,有眼尖的网友通过技术手段注意到盛总裁和小鲜肉滚床单的时候,疑似用了按.摩.棒,盛总裁果然是攻气十足。今天我们节目组终于有幸联系上盛总裁的助理石先生,那么,到底真相如何呢,敬请期待。” 电视里想起了滴滴滴的声音之后,终于有人接了电话: “你好,我是盛先生的助理石迁” “你好你好,石先生。”主持人礼貌的问了好之后,直接开门见山: “石先生,是这样的,网络谣传盛总裁已经出柜,并且铁证如山,这一次的绯闻风波比前几次更加激烈,关于这个问题,盛总裁有什么想要说的么?” “嗯……不是关于《尘埃》的相关问题么?”接电话的石先生在停顿了片刻之后,公事公办的说道:“你好,这里只回复关于《尘埃》的相关问题。” 没想到石大助理直接不给电视台任何面子,主持人在片刻的尴尬之后,轻咳了一声: “抱歉,抱歉,是这样的,听说《尘埃》的男女主演已经内定,有消息传出是当红影星浩森和清纯女神陈诗情,请问传闻属实么?” “浩先生虽然人在国外,但是合约已签,至于陈小姐,应广大粉丝的要求,自然是在老早之前就已经签了合约,她是最适合主角的人选,没有之一。” “谢谢石先生,听说《尘埃》的男二号和女二号一直没定,但也有人谣传其实男二女二也早已内定,这个消息属实么?” “可以很肯定的告诉大家,不止男二和女二,其它的一演员都没定,我们不会那么草草对待,哪怕是配角,也希望能挑选到一个合适的人选。” 季湘咔擦的一声,咬断了刚刚塞进嘴里的黄瓜,她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尘埃》的女二号并没有定下来。 可是,她昨晚不是该牺牲的都牺牲了么? 她像个石像一样的呆坐在沙发上愣了半响之后,这才回过神来,慌乱的拿起手机想要拨号码,然而,她根本就不知道盛光郁的电话号码。 季湘心急火燎的时候,看到从厨房出来的小斯,马上就光着脚跑过去,一脸焦急的看着她: “小斯,你知道盛光郁的电话么?或者他的助理石迁先生?” “盛光郁的电话我不知道,至于他的助理,想弄到应该不难,我去打个电话。” 三分钟之后,季湘终于弄到了石迁的电话,她颤抖着双手拨过去,听到电话里那端传来石先生的问候声,季湘这才说道: “石先生你好,我是季湘,你告诉盛总裁我的名字,我相信他一定会接电话的。” 半响之后,那端传来个冷漠的声音:“你好,季姑娘。” “盛先生,我是季湘,您不是说要给我参演《尘埃》的机会么?” 盛光郁正靠在沙发上,用自己的手机放大那张有点模糊不清的照片,听到电话里小姑娘急火攻心却又要故作客气的声音,他眉眼轻挑,不急不慢的说: “季姑娘,我从头到尾就没有说过给你机会这样的话。” “那昨晚……” “昨晚怎么了?” 季湘不说话了,握着电话,差点没砸在地板上。 盛光郁果然手段阴险,这是铁铮铮的事实。 ※※※ 昨晚发生了什么,季湘是记不清楚了,但是今早发生了什么,季湘是记得很清楚的,她今早是被窗外噼噼啪啪的雨声吵醒的。 她睁开眼,习惯性的伸出手去摸床头柜上的闹钟看时间,摸了半天,摸到一个方形的小盒子,季湘这才眯着眼睛看过去,吓得她马上就从床上坐爬起来,她刚刚摸到的,是个已经拆开了的避.孕.套盒子。 她揉着脑袋愣了片刻,这才掀开被子在床上观摩作战痕迹,季湘看了半天之后,屋子里想起个冷漠的声音: “你在找什么?” 季湘拉住被子捂住胸口,又伸出手摸了摸被子里一丝.不.挂的自己,再看一眼已经洗漱完毕的盛光郁,那人正坐在落地窗边,下着雨,房间里又没有开灯,屋子里的光线很阴暗,可季湘依然能看清楚,他嘴角那抹微微勾起来的弧度,那是胜利者的微笑。 两个人昨晚发生了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季湘愣了半响,这才抬手指着盛光郁:“你,你……” 结巴了半天,她才突然发现好像根本就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昨晚发生了什么,宿醉的脑袋还在晕乎乎的,她有些想不起来了,只是隐约记得,好像有人脱她的衣服,她一直在奋力反抗,然后呢?然后是不是有人给她的嘴巴里喂了什么药,那之后的所有都没有印象了。 “昨晚的衣服坏掉了,新的衣服在这里。” 季湘抬起头看去,果然看到盛光郁手里拎着cucci的袋子,他隐藏在黑暗里,就像是一只躲在黑暗处的恶魔,季湘咬咬牙,声音软了下去: “盛先生,麻烦你把衣服递过来一下,谢谢。” 盛光郁看着拉着被子捂住自己,脸上掩饰不住惊恐之色的季湘,抬手捏了捏眉心: “昨晚废了太多力气,没睡好,心情很糟糕,你说点好话逗我开心开心,我就给你。” 第七章 你大爷的-- 抓住了别人的软肋,就可以这样肆无忌惮的威胁和利用,也只有盛光郁这个王八蛋能看干的出来。 季湘坐在床上,握了握拳头,她几番想要跳起来打死他。可是,当《尘埃》,浩森,远山影业,这些字眼清晰的闯进她脑海里时,她还是迟疑了。 盛光郁看着坐在床上的姑娘,她低着头,长睫毛又卷又俏,卸了妆的姑娘比上妆之后要好看,淡妆浓抹总相宜,大抵,指的就是她这样的姑娘。 看到她这样视死如归的样子,也算是解气了,他从椅子上站起来,缓缓走过去,把那个袋子往床上一丢,眉头紧皱: “你就那么想要出演《尘埃》?” 为了《尘埃》做到这种地步,也只有她这个天真的小姑娘会上当了。 季湘点了点头,接过衣服,抬起头看去,无意中看到他露出来的脖颈上有一排牙印。 天了噜,那牙印是怎么回事?昨晚是不是太激烈了? 看到她盯着他的脖子看,盛光郁坐在床上之后倾身下去看着她,伸出食指和中指摸着那个牙印,季湘这才注意到,他的手指修长白净,这样来回在牙印上摩擦的时候,映衬着隐藏在黑暗中的半张脸,就像是中世纪冷漠的吸血鬼,他看着她,扬起嘴角: “季姑娘,作为一个女人,你可能太过强硬,但是作为一个男人,你够格了。” 什么鬼?季湘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可是,他既然提了《尘埃》的名字,那自然就说明,她昨晚的付出,是有回报的吧? 直到盛光郁出去之后关上了门,季湘才赶紧拉开被子,在床单上找了起来。 没有,没有,还是没有,怎么完全没有痕迹? 她又拿起床头柜上的避.孕.套盒子,但是里面又空空如也。 难道盛总裁他老人家果然不行,别看他那看起来暗示着某方面很强大的五官,但是网上的传言肯定也不是空穴来风的,他那方面,果然是,坏掉了…… ※※※ 什么叫竹篮打水一场空,什么叫赔了夫人又折兵,季湘这下算是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了,季湘挂了电话之后,心情郁闷之极,干脆就把自己锁在了房间里,谁也不理睬,准备一个人静一静,另想他法。 助理齐琪在差点把季湘的电话打爆的时候,终于听到电话那端传来一个虚弱的声音: “齐琪,抱歉我生病了,走秀和封面都推了吧。” “湘湘,你怎么了?” 助理齐琪是个心思细腻的小姑娘,听到季湘有气无力的在电话里解释,她就十分肯定,季湘不仅仅是生病了,更有可能是心情不好。 一定是因为她没有获得《尘埃》的参演资格。 换做是平时,哪怕是生病了,她也会装出元气满满的样子: “卧槽,重感冒又赖上我了,手动再见,我要养精蓄锐,等待更完美的我吧。” 从公司匆匆下了班之后,齐琪还是准备去看一看季湘,最近季湘已经推掉了好几场走秀,如果不是因为她的背后是傅岩,老板肯定早就对她下通牒了。 她不知道季湘这个小姑娘的来历,但傅岩是她的干爹,这确实是事实。因为齐琪见过傅岩,一个说话像是季湘一样的大老粗,傅总笑起来的时候,就像是动漫里那种和蔼的大叔一样,呵呵呵的笑声很能感染人,下巴上的小胡子也颇具个人风格。 她和季湘一起去吃过傅岩的饭局,傅岩对季湘一等一的好。饭桌上,傅岩喜欢先点一遍干女儿爱吃的菜,这才把菜单交给其它的人点,还不准别人灌季湘酒,这样的处处关照,实在是让齐琪有些艳羡。 齐琪进了季湘的公寓之后,看到她还是躺在床上,拉住被子蒙住脑袋,一屋子都弥漫着死气沉沉的味道。 “wuli湘湘--”齐琪放高了音量,一把拉开被子,季湘像个小虾仁一样的缩在被子里,头发凌乱,她眯着眼睛看了看站在面前的齐琪,翻了个身,轻咳几声: “齐琪,我是真的感冒了,没骗你。” “我知道,我知道。” 虽然齐琪是季湘的助理,但两人共事时间也很久了,季湘性格虽然大大咧咧的,但也够义气,万事都很关照齐琪,齐琪对于季湘这位被大众遗忘在十八线之外的小明星,非常喜欢,她做梦都想季湘能快点成名。 齐琪抬手摸了摸季湘的额头,吓了一跳:“卧槽,姑奶奶,你这是缩在被窝里捂小鸡么,这么烫,起来去医院。” “咳咳咳咳……齐琪,我……”季湘哽咽了几声,终于嚎啕大哭:“盛光郁那个王八蛋,给个参演权就那么难么,他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口都不肯松一下。” 这是齐琪第一次看到季湘为了一个角色这样上心,她也是从经纪人周简那里听说的,季湘从模特圈踏进演艺圈这个决定,是在一年前决定的,因为一年前,早在前几年就卖出的123言情ip小说《尘埃》几经辗转之后终于决定开拍,那时候,季湘就一直在努力争取参演《尘埃》。 《尘埃》是123言情的网络小说,五年前首发于123言情之后,点击和积分一直都在呈直线增长,是网友一直捧至手心的神作。其中的感情纠葛和家庭纠葛写的入木三分。男女主矢志不渝的爱情故事更是打动了万千读者,其中争议最大的,是女二陆歌的张扬个性和最后那悲伤的绝唱。这几年有褒有贬,算是里面争议最大的一个人物。 季湘似乎对《尘埃》这部剧非常热衷,至于原因,齐琪一直不得而知。 —— 季湘没去医院,她吃过齐琪找出来的药之后就蒙头呼呼大睡了,等到醒来的时候,季湘看了一眼窗外,此时的天空乌压压的,看起来会有一场暴风雨。季湘咳嗽几声,抬手捂住口鼻,又看着窗外乌压压的天空,有些心绪不宁,如果无法攻克盛光郁这一关,是不是真的要和《尘埃》失之交臂了?季湘正想的入神,齐琪突然推开了卧室的门,一脸开心的尖叫着: “天呐,湘湘,微博上说《尘埃》要直接公开甄选男二号和女二号唉,你有机会了,你的机会来了。” 季湘把那则消息拿起来看了几遍之后,又抬手掐了掐自己的脸颊,她没在做梦,盛光郁好像也没有那么坏,还是给了她一个公平竞选的机会的。 季湘没想到,再一次和《尘埃》失之交臂之后,竟然还会让她碰上一个天大的好机会,按照网络上的流程提交报名表和视频之后,季湘这才觉得心里落下了一块大石头,网络上写的很清楚,所有的试演视频都会上传至盛世的官方网站,接受广大观众的挑选和投票。 季湘还是很相信盛世影业的,毕竟盛世在影视圈虽然不过短短三年,但这几年拍出来的都是精品,演员挑选把关也比较严格,她虽然不是科班出身,但至少她对于自己能演好陆歌这个角色,还是十分自信的。 这天,季湘老早就把自己打扮的光鲜亮丽,为了展现自己的淑女面,季湘特地带了顶齐肩的假发,她要和傅岩一起去吃饭。 为了这次《尘埃》投票参选做准备,傅岩私底下没少动用自己的力量,这次是带着季湘刻意过去露面的。 到了西阁子餐厅,季湘跟着傅岩把各位老板们都叫了一遍之后,这才入席吃饭。 “季小姐演技精湛,在网络上的又没什么黑点,肯定能夺得《尘埃》女二号。” 说这话的,是和傅岩关系很好的王老板,季湘见过几次面,他比较好色,每次吃饭身边肯定都会带着“秘书”,这不,今天又换了个胸有大器的性感尤物,小姑娘是模特圈的嫩模,名字叫李安安,季湘走秀的时候见过几次,季湘在圈子里没什么名气,自然也就招不到嫉妒狂。姑娘一见面就很客气的叫她湘湘姐,算是看在了傅岩的面子上,从进模特圈子里开始,大家都知道季湘是有干爹的,自然就敬而远之。但是又看季湘行事低调,好像好的通告也没拿到多少,关于干爹的流言蜚语,倒是圈内人都知道了。 —— 这边厢,盛光郁刚刚从包间里出来,手上挽着自己的外衣,他看了看手上的腕表,神情严肃: “石迁,你今晚回去之后把刚刚谈的项目盈利风险做成表格直接发给我。” “好的,盛先生。” 一直跟在身后的石迁一本正经的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脑海里正在回想刚刚谈话的内容,险些撞到突然停下来的盛光郁身上。 只见盛光郁站在走廊上,目光落到前方那间服务员正在上菜的包厢门口,大门的侧边坐了个长发女孩,那姑娘,不正是那天他不小心闯进酒店看到的,那位“少年”么? 她今天的打扮不同于之前他见过的任何一次,黑色的齐肩长发,还有白色的蕾丝长裙,脸上略施粉黛,远远的看起来,犹如一朵盛开的白百合,她坐在傅岩旁边,傅岩给她夹菜的时候,她会礼貌的点头,扬起嘴角,笑得倒是格外开心,盛光郁眯了眯眼睛,目光寸步不离季湘,顿了顿,他朝身后的石迁说道: “石迁,你可以明早在交表格,今晚还有一场饭局。” 第八章 季湘身体笔直,整个人的神经都是紧紧悬着的,她看着坐在她旁边的那尊大佛,自从他突然闯入饭局开始,她就感觉自己周围的气场就变了,饭桌上的人都因为盛光郁突然到访而有些受宠若惊,东道主傅岩马上就给盛光郁倒满酒: “盛总赏脸光临,简直受宠若惊,受宠若惊啊,来,傅某先干为敬。” 一旁的石迁马上就站了起来,从盛光郁手中接过酒:“傅总好,盛先生不胜酒力,望海涵,这杯酒石迁代喝了。” 说完,石迁豪爽的仰头一口喝下。 傅岩抬手拍了拍石迁的肩膀,哈哈哈的笑着: “哎呀,石先生好酒量啊。” 原本季湘是坐在傅岩旁边的,盛光郁进来之后,那位置就被加出来的两张椅子给挤出来了,为了方便喝酒,石迁是坐在傅岩和盛光郁之间的,季湘自然就被挤到了盛光郁和王老板之间了。 一圈人敬酒下来,就轮到了季湘,季湘刚刚抬起面前的橙汁,就看到盛总裁他老人家神色冷漠的偏过头看着她: “我记得季姑娘酒量很好。” 话一出口,一屋子里的人就把目光落到了季湘的身上,季湘顿了顿,皮笑肉不笑的扬了扬唇角: “还好,那我换成酒吧。”她迅速从桌子上倒起一杯酒,结果刚刚端起来,又听到旁边的那人漫不经心的说道: “那你还是喝橙汁好了。” 季湘:“……” 喝你大爷的,这个男人突然出现在饭局上,已经让她很不爽了,现在他是要干嘛?逗她好玩么? 季湘耐着性子,端起旁边的橙汁,对着石迁举了举杯子,凑到了唇边,橙汁的杯子比酒杯要大很多,酒桌上向来都是感情深一口闷的,季湘还是硬着头皮把那杯橙汁喝下了肚,结果刚刚喝完,季湘就看到整个饭桌上的人都把目光落到了她的身上。 她看着盛光郁,正看到他慢条斯理给自己倒了一杯橙汁,看来他是准备亲自给季湘敬酒的,结果两人步调跟不上,不小心把盛总裁“冷落”了…… 简直谜之尴尬。 季湘:“……” 又特么的惹上这只老虎的屁股了。 “好,好辣。”季湘反应敏捷的伸出舌头吐了吐,马上给自己倒了一杯橙汁: “盛总,我敬你。” 直到看到盛光郁抿了口橙汁,季湘才在心里松了口气,总算是机智的化解了这场尴尬。 季湘回到座位上,屁股还没坐热,傅岩就隔着两个位置的距离,站起来把原本放在石迁面前的水晶虾饺递给她: “湘湘,你不是最爱吃水晶虾饺了么,多吃点,这盘是专门为你点的。” “谢谢干爹。”西阁子的水晶虾饺出了名的好吃,以往季湘一个人也会来这个地方吃两盘,眼看那盘虾饺近在咫尺,季湘马上就站起来,恭恭敬敬的接过来,结果刚刚塞进一个在自己嘴里,季湘就感觉到旁边那人的目光看的她浑身不自在,她偏过头去,把盘子往他旁边挪了挪: “盛总,要来一个么?” 季湘以为他会点头,却见旁边的那人摇了摇头之后反问她: “你很喜欢吃水晶虾饺么?” 这个问题,既然傅岩已经问过?他为什么还要再问一遍?季湘来不及思索这句话里的深意,点了点头之后,听到他缓缓说道: “其实外面的这些东西,做得都不怎么干净。” “哈哈哈,现在出来吃饭,吃的开心就好,这些细节倒是不必在意。”傅岩性子随和,一笑起来,整个饭桌上的气氛都跟着活跃了起来。 盛光郁则是放下筷子,朝傅岩笑道: “是啊,所以傅总,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可以带你干女儿来我家吃饭,家里阿姨做美食很拿手。” 整个饭桌上的人本来就因为盛光郁的出现而把目光落到他这里,稍有什么眼神,仪态,简直看的清清楚楚,整个桌子上那么多双耳朵,可都听到了这句话,最后,盛光郁又把目光落到季湘身上,补充道: “尤其是水晶虾饺,做的绝对比这里的好吃,重点是干净。” 季湘抬起头来,觉得盛光郁这句话有点话中有话的意思,她朝傅岩使了个眼色,盛光郁的家岂是随便能进的,搞不好就是传说中的,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 傅岩哪里还管季湘,马上站起来和盛光郁握了手: “哎呀,那肯定光临啊,湘湘,还不快点谢谢盛总。” 季湘不情愿的站起来,还未开口,盛光郁已经说到: “看起来季姑娘好像不愿意去?” “哪里,哪里。”季湘差点笑成了嘴抽筋:“谢谢盛总。” 她抬起头来的时候,正好看到盛光郁那漆黑如墨的眼眸意寓深远的看着她,看的她脑袋里直冒黑线,盛总裁这一出接一出的,她都有些看不懂了。 —— 季湘吃到中途就找了借口溜出去了,她抽空给小斯打了个电话,让小斯过十分钟后打个电话来救场。 还未回到包厢,老远远的,季湘就听到傅岩的大嗓门从门口传来: “哈哈哈哈,谢谢盛总抬爱,我自小就看着湘湘长大,她对喜欢的事情一直都很努力,还请盛总多多关照。” 盛光郁的声音一直都淡淡的,不带着些任何起伏:“傅总你和季湘关系很好?” 季湘进去的刚刚好,打断了他们的谈话,她抱歉的笑了笑,这才走进去坐好,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一个人低头吃的甚欢,当然,没过多久,小斯的电话就响起来了。 季湘马上接了电话,走到门口应了几声,再回去包厢,季湘就拿起了放在椅子上的包包: “打扰了各位,我今天还有点事情,就先走了,也差不多要到时间了。” 季湘说完,又看向盛光郁: “盛总,您慢慢吃,我有事先走了。” 季湘现在只想有多远就滚多远,结果刚刚拎着包包走到门口,盛光郁的声音就从背后响了起来: “季姑娘,你看这东西是不是你的?” 季湘转过身去,正看到盛光郁手掌心上放着个小盒子,一只耳钉正躺在他的手心里,季湘看了一眼,这不就是那晚去ktv她带的耳钉么,怎么会落到盛光郁这里的,难怪之后她找死都找不到另一只耳钉去哪里了。 这时候怎么能承认这是她的,季湘马上就摇了摇头:“不是。” “那天早上我在酒店的床角发现的,怎么可能不是你的?” 盛光郁话音刚落,一整个饭桌上的人都把目光落到了季湘和盛光郁这里,季湘面红耳赤,不敢看干爹傅岩的目光,她现在好想拿根针把他的嘴巴缝起来,盛光郁神色淡定的把手收回去,笑了笑: “那可能是我记错了,也许是服务员的。” 她再也不敢抬起头去看桌子上众人的目光,低着头就出了包厢的房门,我靠,又被盛光郁阴了…… ※※※ 小斯带季湘回去公寓的路上,季湘摘掉墨镜,把假发甩了胡乱塞到包包里,脸上任然是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她打开车窗就对着窗外大吼: “盛光郁,你大爷的,耍我,阴我。” “盛光郁,你丫简直就是个狼心狗肺,斯文败类,卑鄙无耻的乌龟王八蛋!” “盛光郁,你个性无能的大变态,你大爷的,你二大爷的,你三大爷的,滚你个卤鸭蛋。” 那些愤怒的怒哄随着呼呼刮过的大风消散在风里,季湘骂解气了,这才关上车窗:“陆歌这个角色定下来之后,我特么以后见到盛光郁就绕道走,惹不起我躲得起。” 小斯伸手摸摸她被风吹的凌乱不堪的头发,被假发压抑太久的头发被风吹乱之后,看起来格外恐怖: “你这头发和你的火爆脾气简直就是成正比的,消气,消气,对个性无能的家伙,有什么好生气的。” 季湘伸出脑袋看了看取掉假发的自己:“我擦,简直就像去泰国做了变性手术的超级赛亚人,我还是带上假发吧。” 爆炸头配个文艺淑女的白裙子,无疑就是个去泰国做了变性手术的超级赛亚人。 小斯刻意放慢车速好让她整理长发,等到季湘整理完毕,他这才摸了摸有些空荡荡的肚子:“我有点饿了,到你公寓楼底下之后,我们去吃点东西吧。” 这么一说,季湘才觉得自己的肚子在打鼓,但是一想到过不久就要海选的《尘埃》女二号,她又咽了口唾沫:“我就不吃了,我看你吃,海选之前要保持好身材,不然表现不出陆歌的瘦弱来。” 到了季湘公寓楼下,停好车之后,小斯和季湘到了小区附近的烧烤店,小斯七七八八点了好多东西,又给季湘拿了一瓶果汁,这才开聊。 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什么都能扯到一起,小斯很了解季湘,一整个晚上都没在提盛光郁的任何话题,宵夜刚刚结束,小斯的手机上就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小斯接了电话之后,脸色突变: “医院来的电话,说是我爸爸高血压犯了,正在医院打点滴。” “啊,我走的时候饭局已经要散场了啊。” 原本已经解开安全带的季湘又飞快的戴上去,眉头紧皱。 两个人匆匆往医院赶去,好在一路畅通无阻,不过十多分钟的路程就到了医院。 到了急诊室的时候,傅岩已经挂上了点滴,正躺在病床上休息,季湘几步走过去,脸上的担忧不言而喻: “干爹,你没事吧,我走的时候不是看你们都要离席了,怎么喝成这样?” 季湘拿起个凳子坐在旁边,傅岩的大嗓门倒是格外的洪亮: “后面又和盛总去别的地方喝了,哈哈哈,和盛总聊得太开心,不小心就喝过了。” 季湘在心里呸了一声,盛光郁还真是害人不浅,自己不喝酒就让助理陪别人喝,傅岩待人本就随和大方,随便两句就要喝酒,这下好了,好不容易控制下来的高血压又犯了。 季湘拉过个椅子坐在床边:“干爹,你先好好休息。” 傅岩倒是没忘记季湘临走时盛光郁说的那句话,拉住季湘的手: “湘湘,那耳钉是你的,你和盛……” 季湘马上打断,矢口否决:“没有,我和盛光郁什么都没有,我们就是误会一场,以前不是上过跆拳道培训班么,也就那个时候有一点联系。” “我怎么觉得,好像不止一点联系?” 季湘听到背后传来的声音,马上转过身去,正看到盛光郁站在傅岩的病房门口,怀里抱了一束花,他信步走进来,把刚刚去医院楼底下买来的花插到花瓶里,就着在旁边整理花枝,不紧不慢的说道: “你那时候好像扭到了脚,我给你上过药。” 一旁的小斯倒是深深的吸了口气,差点没忍住吐槽,想不到盛总裁你老人家记性那么好,这么多年的事情你既然还记得,小斯满怀心事的转过身去,正看到石迁站在门口,手里握着收费单据,他马上就走过去: “你好,是石先生吧,我是傅岩的儿子傅承斯,请问费用是多少。” 石迁点了点头,邀请小斯借一步说话。 看到小斯和石迁离开,季湘这才呵呵的笑道: “那还真是谢谢盛总了,其实十七岁的事情,早就记不得多少了,好像就只记得每天都在拼命练习了。” 其实还有,每个周末都在期盼着阿郁师兄能早点出现,然而现在她非常庆幸,还好当年离开了青禾道馆,不然她这个情窦初开的小女生,肯定会因为喜欢上一个人渣,让她的人生受到一万点伤害。 傅岩听到之后干笑了几声: “哈哈哈,我听小斯说你那时候是不是有个喜欢的人,才坚持一直去道馆的?” 盛光郁正在摆弄花枝的动作顿了顿,他转过身去看向季湘,季湘一脸无所谓的笑着: “干爹,我早就不喜欢了,那时候的喜欢算什么喜欢啊,小孩子过家家一样的。”季湘完全没注意到盛光郁这边的神色: “谁青春期的时候没有头脑发热喜欢过那么一两个男生,不过都是过往云烟。” 听到这话,盛光郁整理花枝的手微微一愣…… 第九章 那段没有结局的暗恋,对于现在的季湘看来,真的就如同过家家一样的,但她依然记得,那种内心填满一个人的感觉,很真实,很幸福。索性那个她喜欢的人,终于击碎了她脑海中那个完美的形象,尤其是在遇到盛光郁之后,知道他是个这样的人,那段了存于心的执念,也终于断掉了。 现在,她可以不留遗憾的,一心一意的奔向《尘埃》的怀抱。 从医院里回来之后,季湘就格外的忙碌了起来,首先,是公司接过来的在上海外滩展示的大型走秀,其次,是《尘埃》的初选已经开始网络投票,她每天除了格外关注票数之后,就是一直在微博上保持活跃,她的粉丝不多,连粉丝群都没有,她算起来也只是一个“网红”而已,粉丝只有八万,有两万是买的,她很少在微博上放个人自拍,大部分都是平日里的穿搭图片,有不少姑娘喜欢在微博上私信她穿搭的问题,有时候她会把自己的回答po到微博上,其他的一切照旧,好在盛光郁这只妖孽终于知道消停了,再也没有在出现在她的生活里,她简直想放个鞭炮庆祝一下。 季湘在当天晚上就顺利抵达上海市,在齐琪的带领下,顺利和这场走秀的大部队会面,模特的工作其实很辛苦,所谓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季湘从来没有潦草对待过任何一场走秀。凌晨五点起来化妆之后,季湘一天的工作就开始了。 这一次的服装由不久刚刚获得新锐设计师大奖的夏时夕亲手设计,走秀主题名为【缥缈】是指间沙服饰公司夏季新品展示秀,这一次选择上海外滩,可谓豪气十足,赚足了眼球。 露天的舞台尽显夏日清醒,风和日丽,为了搭配衣服,季湘特地戴上了一头栗色的*头假发,内翻的空气刘海看上去清新十足,甜美可爱。 齐琪在给季湘做最后的定妆,满意的看了看打扮完毕的季湘之后,齐琪竖起了大拇指: “我家湘湘果然什么发型都能hold住,这样打扮,更能显高显瘦,关键还显年轻。” “讨厌,人家今年才二十二啦。”季湘抬手搭在齐琪的手臂上,嗲声嗲气的卖萌撒娇:“哦,不对,生日还没到,人家才二十一岁。” 齐琪:“……哇,我要吐了。” 季湘马上就伸手摸着她的肚子:“天呐,几个月了,孕吐太明显了吧?要不要请产假,听说现在二胎可以多请几天哦,别累着我家宝宝了。” “不是你家的,是我们家盛总的。” 季湘:“呕……这个名字让我想吐,齐琪你体谅一下我这个玻璃心的宝宝好么。” “也不知道是谁上了人家的床,还在这边装不认识呢。” 随着一个女声的落下,一个身材妖娆的美女踩着高跟鞋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化妆间,她和季湘是一个模特公司的签约模特,名字叫齐素,自从去年和某红星交往之后,名声大噪,这一次走秀齐素和季湘各负责一个领队,不过因为季湘是指间沙挑选中要穿主打连衣裙的那位,她心里自然不爽,无意中听到季湘说这样的话,就忍不住想要多说那么一两句。 那晚和盛光郁吃饭的风声在坊间不胫而走,关于两个人去酒店的传闻更是越传越离谱,除了多了个干爹,季湘现在还和盛光郁绑在了一起。传闻从和盛光郁滚床单到堕胎,女生的脑洞转起来的时候,就像是吃了炫迈一样的,停都停不下来。 季湘拿着蜜粉扑了扑脸,倒也没有生气,只是神色淡定的说道: “嗯,因为盛光郁的床不是那么好上的嘛,所以有人羡慕嫉妒恨也是很正常的。” 既然有个纸老虎可以拿出来吓唬吓唬,不用白不用,从一开始在大庭广众之下叫了一声傅岩干爹开始,季湘就从来没想过自己的名声可以有多干净。 齐素对着镜子理了理自己的妆容,提醒道: “听说盛光郁可不是好惹的,季小姐还是小心为妙。” 那声季“小姐”真是叫的季湘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季湘抬手扫了扫自己的手臂,大度的笑道: “真是有劳齐小姐操心了,我建议齐小姐还是管好自己比较好。” 听说前不久她和红星刚刚传出分手的消息,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希望是假的,不然齐素姑娘心情不好,就喜欢拿新来的小模特们开涮,季湘因为一开始就摆明了自己有靠山,她还算心有防备,而那些没有靠山的,经常被她毫无理由的拿来当出气筒。 季湘出了化妆间之后,把自己的手机物品全部交到齐琪手上,这才开始换衣服: “齐琪,那一会儿走秀完毕之后,还有什么活动没有,真是麻烦你了,我不过是来走个秀,还要你跟在我身边招呼我。” 季湘一边旁若无人的换衣服,一边又心有愧疚看了一眼齐琪,公司里像她这样的小透明,谁会出来走个秀还带个助理的,要不是经纪人周简口才了得,替她说了个助理,她其实和那些一直在后台忙碌的模特也没什么两样。 “出差工资翻倍啊,我乐意死了。” 齐琪抱着她的手提包,表示一点不介意:“走秀之后就是设计师夏时夕的饭局,每个人都有邀请,酒店会派专车来接送的,饭局之后坐今晚的航班回海泉市。” “那你一会儿先回酒店好好睡一觉,我们直接饭局门口见,不用在这里候场。”季湘抬手捏了捏齐琪的脸蛋,又想起了什么,抱着齐琪的手臂撒娇:“齐琪,我们不能留在上海玩一玩么?上海外滩这么浪漫,肯定要去撩小鲜肉啊。” 齐琪:“……别忘记你是个女人。” “或者等小鲜肉来撩我也可以啊。” 齐琪:“……” “好了,你想放开肚皮吃美食就直说,别拉上撩男人的借口,呐,在外滩逛两个小时,凌晨的飞机飞海泉市?” 季湘马上就饿兔扑食一样的抱住齐琪:“齐琪妹儿,今晚听你的,么哒,么哒,么么哒。” ※※※ 中午一点,这场走秀终于拉开了帷幕。 设计师夏时夕在圈子里不愧有“仙女”的称谓,她的设计风格大多仙气飘飘,配色大胆,在炎炎夏日里穿上这样的裙子,可算得上是夏季靓丽的风景线,不远处,坐在嘉宾席最里面看秀的许泽阳正要陷入昏昏欲睡的境界,他对这场走秀不感兴趣,却偏偏要被盛光郁拉来当花瓶,他刚刚眯上眼睛,就在合上眼睛的刹那看到一个姑娘从后台走出来,他坐直了身子看去,正看到季湘穿着一袭烟灰色的真丝长裙从舞台缓缓走来,微风穿堂而过,扬起裙角,如烟如雾,缥缈梦幻,正应了这期的走秀主题。 她头上带了个大大的鹿角,鹿角上缠上了几朵小花,看起来俏皮味十足,那样迎着风走出来,面含笑意,就宛若林中突然闯出来的小鹿,全场焦点都放在了她的身上。 “本期主打长裙,如烟,烟灰色是今年最流行的颜色,真丝质地轻柔,迎风而起,宛若一只从森林里奔跑出来的麋鹿仙子……” 麋鹿仙子。 盛光郁看着舞台上微笑的季湘,是的,她确实值得被这样赞赏。 他看着在舞台上笑魇如花的她,彼时,她已经走到舞台边,拎着裙摆,时而妩媚,时而微笑的对着台下的镜头微笑,摆着各种姿势。 “盛光郁,你说,这么漂亮的女生,怎么就红不起来呢?这可是个看脸的社会啊?”许泽阳摸着下巴,百思不得其解,比起网络上一抓一把的网红脸,季湘非常有个人辨识度,尤其是上了妆之后,每个五官之间的距离有所调整,更显精致。 “因为她不想。” 盛光郁端起面前的清茶喝了一口,在抬眼看去,看到她已经转身下了舞台,下楼梯时,似乎是崴到了脚,踉跄了一下,被旁边的女生扶住了,不过几秒,她马上就恢复微笑,挺直了胸膛进了后台。 盛光郁放下杯子,伸出手指在茶杯上摩挲了几下,看了看时间; “我的车还没好么?” 早上他的专车开去4s店保养,到现在还没拿回来。许泽阳看他好像是有急事的样子,抬手打了个响指: “我就知道你这车中午拿不回来,你干脆直接叫酒店的专车啊,随叫随到,只为你一个人服务。” 了解盛光郁作风的经许泽阳,马上就拨通了酒店专车的电话,正在低着头交待的许泽阳转过身去,看到盛光郁已经准备先走了,他交待他一句: “你回去以后把如烟买了,就要季湘穿的那个号。” 许泽阳差点没被茶水呛到:“盛总你要送给谁啊?” 盛光郁没有回答她,很快就消失在了人群里,许泽阳百思不得其解,一脸迷糊,这盛光郁最近真的很奇怪,先是传出出柜绯闻,以往三天之内必会否定的盛光郁,这次快半个月了,竟然没给媒体任何交代,现在又是干嘛,专门挤出时间飞来上海,来看一场和生意上完全无关的服装走秀。 ※※※ 季湘到了后台之后,换了衣服,脱掉鞋子看了看肿起来的脚脖子,吸了口气,还好后勤都有临时备着常用药,季湘去医药箱里翻了半天,竟然翻不到半瓶喷雾剂。 “安安,你见到云南白药没有?” “早上我还见到在医药箱里的,是不是被谁拿去用完了?”李安安看了看季湘肿起来的脚脖子:“哟,充血了,最好冰敷一下,湘湘姐,你先回酒店冰敷一下,晚上七点吃饭,离晚上饭局还有三个多小时呢。” 季湘想了想,也对,在这里干等三个小时倒不如回去小憩一会儿,齐琪应该是在酒店房间的。 季湘从会场入口出来之后,抬起手搭在眉间往远处看去,她很少来上海,每次都是来了就走,也不知道自己所在的位置离酒店有多远,恰好此时,季湘看到一辆印着她下榻酒店名字的林肯车停在了展会门口,待车子停稳之后,季湘不等司机下车,打开林肯的车门就坐了进去,刚刚出来的司机先生看到这姑娘豪气的往车上一坐,有点不好意思的解释: “姑娘,这车不是酒店用来接送……” “我住你们酒店的,难道不是包接送的么?” 在司机先生眼里得到确切的答复之后,季湘微笑着:“怎么,接送客人的车还分三六九等啊,你看我长得这么美,肯定是座上客啊。” 季湘弯下腰伸手摸了摸脚脖子,刚刚扭到的地方越来越肿了,她不想走了,再加上车里开了空调,别提有多舒服了。 见到司机先生有点为难,季湘的声音又软了下去,撩起长裙,露出一只脚: “刚刚走秀扭到脚了,真的走不动了,拜托,可怜可怜我吧,我们这些从小就外出务工的真的不容易。” “那就可怜可怜你好了” 说这话的,倒不是司机先生,是直接从开着的车门里进来的盛光郁。 季湘偏头看去,这人这次出人意料的穿的很休闲,上身一件白色衬衫,下身就是休闲裤,看起来,倒像是来上海散心逛街的。 季湘知道此时此刻这个节骨眼上,绝对不能惹怒了这只老虎,马上就笑着,打开了另一侧的车门: “盛总你好,真是好久不见了,打扰了,我果然还是应该去……” 话还没说完,盛光郁就靠近她,抬手放到她身后,嘭的一声关上了车门,顺便按上开关锁,他把手放在门把上,将她围在那一方小小的角落里,朝着她勾起唇角: “既然上都上了,不如就上来好了。” 季湘怎么听着,这句话怎么有点别扭呢? 第十章 她看着那双近在咫尺的眼睛,这人的眼眸这些年好像就从来没有变过,狭长如墨,漆黑深邃,就像是北山上浩瀚的夜空,沉醉而迷离。 “那,谢谢盛总。” 季湘笑着,尴尬的往后挪了一大截,离他远远的,偏过头去看着车窗外向后移动的风景,汽车已经开动了,季湘在心里叹了口气,算了,她这是又一次踏上了贼船。 盛光郁这才收回手,看着把头偏向窗外的小姑娘,漫不经心的说道: “我以前去道馆去的很少,但是时间久了,我就听我的好朋友和我说,有个小姑娘喜欢我?” 季湘心里一沉,颌首看了她一眼,两个人坐的位置有点远,也不知道那人说完这话看着她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知道她曾经喜欢过他?季湘抬手拉起裙摆扭成一团攥在手心里,心想,这人这么狂妄自大,怎么可能注意到那时候她躲在黑暗里偷窥的眼睛,再说,现在她不喜欢了,有什么好心虚的? 这么一想,季湘心里就底气十足了,轻咳一声: “盛总那么受欢迎,道馆里喜欢你的姑娘排队都要排到中学门口了,何止是一个姑娘喜欢,现在微博上粉丝上千万,随便拉一个出来就能对着您眼冒红心叫老公。” “叫什么?” “老公。” 季湘嘴快的说完这话,才惊觉自己被那人站了便宜,回过头看去,那人一脸平静的拿起桌子上唯一的一份报纸看了起来,可嘴角那抹抑制不住上扬的弧度,实在是戳的季湘眼睛生疼。 靠,又被阴了。 那之后,季湘干脆就自动闭嘴了,和这人冤家路窄坐到一辆车上简直就是哔了狗了。 静坐了一会,季湘打了冷颤,明明是在大热天的,偏偏让季湘出了一身冷汗。 她把长裙拢到膝盖上,把受伤的那只脚往沙发下缩了缩,盛光郁自那之后也一直没在说话,季湘物品都在齐琪那里,真是糟糕,想要拿个手机掩饰尴尬,竟然还忘记带道具了。 她双手交握放在膝盖上,坐了一会儿,自觉无聊,用余光瞄了坐在他旁边不远处的盛光郁,她一寸一寸的打量上去,裤子是某牌今年限量春款,再往上打量上去,是一件白色的衬衫,衬衫也不是纯净的白色,像棉布一类的质地,有些杂质,但又搭配的恰到好处,有服装搭配癖好的季湘,竟然觉得他今天的打扮简直挑不出一点毛病。 目光再移上去,就是那人握着报纸时,指尖微微弯曲而形成的完美弧度,那是一双非常美丽的手,指节分明,修长而白净,指甲上的月牙也很整齐,不像她的手,连月牙的影子都看不到,她看着他垂目看报纸的认真眼神,自我麻痹一般的感叹,其实这人也没有变多少,二十一岁那时候和现在比起来,也就是更成熟了一点,至于性格,也许他从来就没有什么好性格,搞不好是她青春时期脑补的太过火,认为他是位面冷心热的翩翩君子。 季湘正出神的打量着,那人就突然转过身去,和她的目光对到了一起。 季湘顿了顿,不知道用何种表情面对他,轻咳一声,默不作声的把目光落到了窗外,季湘抬手扫掉手臂上的鸡皮疙瘩,看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上海街景。 卧槽,太冷了,这车里就坐着一块移动的冰山,为嘛还要把温度调那么低? “你好,能把温度回升一点么?” 季湘听到盛光郁对司机先生礼貌的说了一句。 不一会儿,车内的温度果然就没有刚刚那么冷了。 要说一句谢谢么? 不用了吧,没准是他老人家骨头吃不消,觉得太冷了而已,季湘透过车窗的玻璃镜反射看去,看到他已经放下报纸,抬手解开两颗纽扣,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季湘这才偏过头去,坐直了身子,她随意扫了他一眼,正准备去拿报纸,就看到他因为解开纽扣而露出来的光滑脖颈,她微微偏头看过去,发现那天早上不知道怎么来的牙印已经消失了,他闭着眼睛,两只脚.交叠在一起,身体呈现一个放松的姿势,那样慵懒的靠在那里,就像是她曾经无数次路过跆拳道的成人班门口时,看到他因为太累,靠在墙角,一只手搭着膝盖闭目养神,他整个人淹没在光影交织的午后和时光粘合在一起,结合成一副唯美的水彩画,那样的阿郁师兄,无数次的令她曾经的那颗小心脏,噗通噗通的跳个不停。 季湘看着看着,就感觉到脸上漫上一股燥热,她回过神来,抬手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清醒的告诉自己。 混蛋季湘,坐在你面前的是个人渣,是个性无能,是个变态渣攻。 嗯,很好,自我安慰果然有效,不到片刻,季湘就觉得果然这人就算长的多好看那也是一个妥妥的人渣无疑。 汽车缓缓停下,司机先生下车开了门: “盛总,到了。” 季湘伸出脑袋往外看了一眼,这是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怎么到了一幢私人别墅面前? “不,不是xx酒店么?” 盛光郁睁开眼睛,看着一头雾水的小姑娘,挑了挑眉: “谁告诉你贴着酒店牌子的车就是到酒店的?”他下了车,看了看手上的腕表:“你要是不介意,等我办完事情再送你回酒店。” 季湘下了车,抬手搭在眉间,眯着眼睛往远处看去,她的方向感很差,完全不知道自己所在的方位在哪里,方圆十里,连两个轮子的自行车都看不到,怎么回去,她还生无分文? “或者,进去一起喝杯下午茶?” 听着这人这样说,她看了看面前那幢看起来精致特别的小洋楼,马上就摇了摇头,吃一蟹长一智,她毫不犹豫就转身钻回了车里: “盛总,那我在这里等你好了。” 谁知道进去之后,会不会发生那种,我圈圈你个叉叉之类的事情,她已经被盛光郁占了两次便宜,这次绝不上当。 盛光郁看着缩在车里的小姑娘,扬了扬嘴角,这才转身进了院子。 等到盛光郁进了院子,季湘这才伸着脖子往外看去,不多一会儿,就有个窈窕淑女打开大门,阳光太刺眼,季湘也看不清楚那女人长什么样子,只是看穿着打扮,感觉是个很有气质的女人。 “哦,金屋藏娇。” 季湘呢喃了一声,看着那个姑娘随手关上了门。 等到司机先生回到车里,季湘降开挡板凑过去,一脸好奇的问司机先生: “嗨,你好,你知道住在这里面的姑娘什么来历么?” 司机先生公事公办:“抱歉,姑娘,我不知道。” 季湘自讨没趣,挪到窗边,又看了看那扇紧闭着的大门,院子里种了很多波斯菊,一个缠满了花藤的秋千上,一只波斯猫正窝在上面晒太阳。 季湘把目光落到二楼关着的窗帘上,心叹,这盛光郁也是够可以的啊,性无能还能约到那么漂亮的妹子,果然有钱什么都不成问题,难怪那天,他会一点也不吃惊的拿起按.摩.棒看了一眼,露出一脸讽刺。 那时候,他心里肯定再说:淘宝这种九块九包邮的货,也能用? 季湘想来想去,干脆又打开车门走出去,站在车门边吹了吹风,小别胜新婚嘛,时间久一点也能理解,但是季湘实在是站不住了,干脆又回到车里,她问了问司机先生当下的具体时间,干脆拿起报纸盖在脸上,什么也不想了,直接就倒在了沙发上。 ※※※ 季湘睡的迷迷糊糊的,意识到有人摸到了自己的脚,却怎么也醒不来,脚上扭到的地方原本还火辣辣的疼痛着,不知道怎么的,被那双神奇的手摸过之后,就再也没有那么疼痛了。 直到耳朵边传来一声汽车的鸣笛,季湘睁开眼睛,报纸还是老老实实的扑在她的脸上,一鼻腔里都是刺鼻的墨水味儿,她揭开报纸,抬起头看去,发现自己不知道怎么睡的,直接横躺在沙发上了,她马上坐起来,偏头看了看坐在离她很远的地方盛光郁,他手上握着一本书,安安静静的看着。 季湘无意中看了看车窗外暮色.降临的街景,顿时惊醒: “现在几点了?” 盛光郁抬起腕表看了看时间: “六点半。” 饭,饭局啊-- 季湘暗叫不好,趴着车窗往外看:“现在是去哪里的路上,我要去夏设计师的饭局。” “你不是要回酒店?” 盛光郁说这话的时候,目光落到了她的脚上,这时候不好好休息,竟然还想着去饭局? “能不能先送我去人民广场。” 设计师的饭局可不能轻易耽误,就算脚断了也得去啊。 盛光郁看了看手腕上的时间,就在季湘以为他又要扯幺蛾子的时候,他老人家竟然开口让司机改道去人民广场了。 —— “停一下车。” 季湘正在对着汽车里的镜面反射摆弄自己的头发,听到盛光郁淡淡的开了口,偏过头去,心里一阵担忧,说好的去人民广场呢,不是盛总裁他老人家又改变注意了吧? 司机先生为他开了车门之后,盛光郁出去,看了看坐在车里的季湘:“季姑娘,你坐出来一点。” 他说话还算客气,应该不是要耍什么小心眼,季湘一脸疑惑的挪出去,抬眼看着他,那人看了一眼他的鞋子,露出一脸嫌弃的样子,用命令式的口吻和她说: “把鞋子脱掉。” 季湘:“……” 季湘以为自己听错了,抬起头一头雾水的看着他:“盛总,你要干啥?” 盛光郁轻咳一声之后,这一次声音有些严厉:“脱掉!”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盛总你不能那么变态,盛总你要矜持,盛总虽然你是个硬不起来的,但是好歹是个男人……想是这么想,季湘还是准备先顺着这只老虎,茫然的脱掉鞋子看着他。 那人走过来,弯下腰,提起她的高跟鞋,只见高跟鞋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准确无误的丢到了一米开完的垃圾桶里。 “我见不惯有人穿着高仿的香奈儿站在我身边。” 盛光郁说完这话之后,转身进了路边的lv专卖店里。 季湘:“……” 你大爷的盛光郁,滚你个毛蛋的,老娘鞋子买成998的,要不要这么讨人嫌,季湘心里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她光着脚愣了一会儿之后,正在考虑要不要去垃圾桶里翻出来的时候,盛光郁已经从店里出来了,他从lv袋子里拿出一双平底鞋,放到车里: “穿上!” 第十一章 到达时代广场的时候,七点还差五分钟,如果这时候坐电梯上去,是来得及的,季湘刚刚下车,就看到齐琪翘首以盼的等在门口,看到季湘从林肯车里出来,齐琪一脸着急的走过去,开口就说: “wuli湘湘,你想死啊,迟到半个多小时了,这种饭局你竟然还敢迟到。” “不是七点才开始么?”季湘不以为然,完全不知道她哪里做错了。 “七点开始吃个毛线啊,人家夏设计师都演讲完毕了,你丫竟然不在场,以后还想不想好好合作了。” 齐琪气急败坏的看着季湘,然后又一脸自责的批评自己:“都怪我,拿上你的物品就回酒店补觉去了,这下好了,回去要被周姐骂了。” 季湘很快就反应过来,是李安安记错了时间,看到齐琪自责的样子,她大姐姐一样的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好了,好了,我顶着,我顶着啊,不就是个饭局。” “饭什么局啊,湘湘,这次是为了挑选指间沙的御用模特特地请的饭局,你要是签上指间沙,以后你的道路肯定会顺风顺水的,还怕没饭吃么?” 齐琪是个认真起来就较劲的姑娘,这下,她倒是成了季湘的上司了,她站在门口就把季湘批评了一遍:“姑奶奶,犯迷糊也不能在这个关头犯啊,你还想不想一辈子都穿漂亮衣服了,你还想不想要这份工作了,你还想不想……”齐琪话只说了一半,就一脸惊恐的睁大眼睛,看着季湘的后方从林肯车里出来的男人,说话都结巴了: “盛,盛……” 天呐,是盛光郁啊,是活生生的盛光郁啊。 季湘转过身去,看到盛光郁还没走,问道:“盛总,你还没走么?” “我就不能来这里吃饭么?” 齐琪看着两个人看起来认识的样子,咽了口唾沫,马上就走过去,一脸热情: “你好,盛总,你和我们家湘湘一起来的啊,真是缘分啊,没想到我们在一个地方呐。” 盛光郁点了点头,看着季湘:“不止在同一个地方,还在同一场饭局。” ※※※ 不管是怎样的人,只要和盛光郁站在一起,都会变得光彩夺目,毕竟那样耀眼的光芒和头衔,足以把所有的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 三人一起上了饭店的电梯之后,季湘和齐琪就一直都在盛光郁的后面,她感觉自己和齐琪就像是两个随从,而盛光郁就是古代的王爷,她这一辈子都只有端洗脚水的命。 抱着谁沾上盛光郁谁倒霉的心态,季湘越走越慢,干脆就和盛光郁保持着一大截距离,等看到盛总裁他老人家进了包间之后,她这才挺直了背脊,忍着脚下的疼痛踩着平底鞋进去,结果刚刚进去,还没开口,赫然看到盛光郁站在入口处等她,看着她徐徐进来,这才往右站了一步,笑道: “季姑娘腿脚不便,你先请。” 季湘微微一愣,盛光郁这是哪根筋扯到了,他说这话,到底是帮她呢,还是帮她呢? 还好季湘反应及时,自然是装作不怎么熟路的样子,先向盛光郁微微点头致谢,这才马上朝在做的各位鞠躬道歉: “对不起,中午在台上扭到脚,去医院处理了一下,来晚了。”见到设计师夏时夕之后,她又马上走过去握住了她的手,脸上堆满笑意:“对不起,时夕姐,今天迟到了,真是好久没见你了。” 季湘参加夏时夕的走秀活动并不是第一次,加上之前已经见过,这时候倒是可以攀些熟络,知道原因的夏时夕立刻就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笑道: “我还说怎么一场走秀下来就看不到你了,也没人告诉我你腿受伤了,盛先生,你和季小姐就坐这里吧,我让服务员加两把椅子。” 夏设计师顺手指的位置就在夏时夕和她的先生黎阎彬旁边,季湘简直受宠若惊,还真的是座上客,她这是注定一进来就和盛光郁绑在了一起啊。 晚到的季湘自然是先敬了一杯酒自罚,夏时夕和他的先生都不喝酒,又加上今天贸然闯入饭局的盛光郁也不喝酒,季湘心里松了口气,不用伤胃了,简直可喜可贺。 自打盛光郁落座开始,其它几桌的姑娘们都把目光落到了主桌上,大家交头接耳的打量季湘和盛光郁,眼里又是好奇,又是艳羡。 整个饭局,季湘觉得自己就像个异类一样的,差点就被女生们的目光给射穿了。 直到饭局差不多到点了,季湘才找了个借口溜出饭局,好逃离整个酒桌上公司里女模特们的目光,坊间谣传季湘和盛光郁在一起,这下双双出现,虽然一前一后,可这杀伤力在外人眼里看来,更有些欲盖弥彰的意思。季湘出了包间之后,径直去了洗手间,却没想到,刚刚踏进去,就在里面见到了李安安,李安安在镜子面前补妆,见到季湘进来,她先向季湘打了招呼,之后才些愧疚的说道: “湘湘姐,真是对不起,中午是我把时间记错了。” 季湘洗了手之后无所谓的笑道: “谢谢你把时间记错了,不然我还遇不到盛光郁。”她说这话的时候虽然是微笑着的,眼神却有些凌厉,看的李安安有些心虚,季湘顿了顿,继续说道:“光明正大的竞争比什么都好,你说是不是,安安?” 季湘也没挑开,但这话里有话的意思,李安安还是听得明白的,李安安故作镇定的扬了扬嘴角,声音软了下去: “知道了,谢谢湘湘姐指点。” —— 季湘在洗手间补完妆出去的时候,路过饭庄的走廊,正看到盛光郁靠在窗边打电话,她放缓脚步,目光往那边移去,他的身后就是璀璨的夜景,亮起来的霓虹将他整个人都镶嵌在夜幕里,唯独那双眼睛,倒映着闪亮的霓虹,闪亮深邃。 那端不知道说了什么,他微微点头,眉头却皱了起来,像是在思索什么,感觉到有目光盯着自己,盛光郁偏头过去,正好看到季湘有些闪躲的眼神和尴尬的笑意: “这事情我回去之后再说。” 他匆匆挂了电话,几步走过来: “找我有事?” 季湘顿了顿,显然,她的眼里在想什么,他这样久经商场的人很容易就看得出来。她从提包里掏出钱包,一边数钱,一边说道: “我是来还你鞋子钱的,还有,饭局上谢谢盛总解围。” 语气很客气,带着公事公办的态度,盛光郁看了看她手里的钱包,看着她,漫不经心的说道: “你觉得,我是缺钱的人么?” 那双鞋子好像是七千多,季湘准备数个整数给她,听到头顶上空传来的冷漠嗓音,她颌首看去,疑惑的目光正好落到盛光郁那双漆黑的眼眸里,他虚靠着墙壁,一手插在休闲裤的口袋里,嘴角带了一丝浅浅的笑意。 季湘顿了顿,从那双眼眸里收回自己的走神,认真说道:“无论盛总缺不缺钱,鞋子我已经穿了,我不喜欢欠人情,盛总不喜欢的高跟鞋,我以后会尽量避免。” 季湘说完,也不管钱包里有多少钱,直接一沓拿出来,递到他面前,她就是这样不解风情的姑娘,她和盛光郁什么关系也没有,不可能还要白拿他一双鞋子。 盛光郁顿了顿,并没有接过去:“想不到你这么有骨气,完全看不出你当初在青禾道馆那样唯唯诺诺的小样子。” 小样子——? 这句故作轻松的氛围调侃,倒是让季湘惊讶的张了张嘴,他竟然真的记得她,高傲自负的盛光郁竟然会记得一个不知名的小姑娘,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季湘微微一笑: “盛总有没有听过,时间是把杀猪刀,我只是被时间磨平了棱角,盛总也一样。” 季湘没看到,盛光郁背着光的嘴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他偏了偏头:“这么说,你是记得那时候的我?” 季湘因为盛光郁的这句话有些发愣,一瞬间,她脑海里就想起些很久以前的事情,她感觉到自己脸上漫上些燥热,像是被人说穿了心事,可面前的这个人,其实根本就不知道她曾经存在过的那些小心思,季湘轻咳一声: “我不是说过了,盛总气质非凡,想不注意都难,就是偶尔注意过。” “偶尔注意过?”盛光郁重复着她最后说的那句话,眯着眼睛,弯腰看着那双直视着他有些闪躲的眼神: “可我听说,你要上了我?” 这—— 这明明就是个大乌龙…… 季湘满头黑线,想起新闻上沸沸扬扬的出柜绯闻,这段绯闻,估计又成了盛光郁不可思议传闻中的其中一个了吧。果然盛光郁一直都在误会第一次她闯进他房间,小斯在电话里劝导她的那些“豪言壮志”。 季湘觉得,这事情还是解释一下比较好,脑子飞速的运转之后,季湘这才抬起头,礼貌的微笑着: “盛总,我一直没解释,这事情其实是个大乌龙,那天我确实是故意打扮成男人的,我只是进错了房间。” 听到季湘这样解释,盛光郁微微一愣,所以,这事情果然是存在误会的,那天他坐在床上,感觉到落到耳边的拳风,条件反射的转过身去,直接把她撂倒在床上,这事情,果然没有一开始他想的那么简单,盛光郁眉眼轻挑,压低了声音: “季姑娘,上错床这种事情,你不觉得现在说起来,已经晚了?” 第十二章 晚了……吗? 那人步步紧逼的气势和微微眯起来的眼睛,像极了一只老奸巨猾的狐狸,果然,他怎么可能猜不到那天她突然闯进他房间的时候,极有可能是误会一场。 这人,是不是一直都在故意找她的麻烦? 季湘觉得,这个猜测的准确性还是很高的。 提起进错房间这件事情,就得提起傅承斯,若不是那天帮小斯捉奸,季湘怎么可能跑错了房间。 前不久,失恋的小斯找她出来喝酒,喝到兴起之时,小斯头敲在桌子上,哽咽着把出轨的渣攻骂了个九九八十一遍: “我这辈子是造了什么孽,你能想象,老子打开卧室房门的时候,看到两个贱人躺在床上从翻云覆雨的场景么,他娘的,还是在我家的床上,而我特么还是个处男啊,你说可笑不可笑?” 小斯和渣攻的故事,说起来,那就是八点档电视剧男女主虐恋情深的桥段→请把女主换成小斯…… 季湘听完始末之后,张口就骂:“他大爷的,姐姐我去给你报仇。” “对,你跆拳道比我好,玛德,爆他菊。” 季湘一拍桌子,把脚踩在椅子上,一口酒下肚之后,豪气的大手一挥: “对!爆他菊,上了他,把他绑在床上任你调戏!” 说完,季湘打开手机,登陆淘宝搜索了一下,问道:“淘宝这种九块九包邮的货能用么?” “管那么多干嘛,实在不行拿一根黄瓜,不要削皮。” 两个人把各种五花八门的a.v桥段都讨论了一遍,说到后面,小斯醉意渐浓,趴在桌子上就开哭,小斯虽然是个弯的,但季湘什么时候见过小斯哭过,从来没有,哪怕是高中时期小斯和傅岩吵架离家出走,她也从没见小斯哭过,自打学生时代季湘发现小斯性取向和别人不一样的时候,季湘就觉得小斯这种傻白甜,容易被骗,这下,果然栽倒在渣攻的圈套下了。 那天,季湘正在家里练瑜伽,接到小斯的电话,说是在樱花酒店看到了渣攻的身影,这次渣攻没带女人滚床单了,带了个男人,季湘气的直跳脚,这两面通吃的渣攻真特么的要脸。 季湘把头发梳理了一下,打扮成中性风,又给自己画了个妆容,带上鸭舌帽就往樱花酒店赶。 她到樱花酒店的时候,小斯还堵在来樱花酒店的路上,季湘性子急,找到房号之后,守在门口观望了一会儿,看到一个男人开门出来,房门关上的那一刹那,季湘果然从虚掩的门缝里见到个穿着浴衣,似乎刚刚洗完澡的男人。 这都滚完床单了?! 季湘看了看时间,来不及了等小斯了,趁现在房间里只有一个人,她还是搞的定的,季湘压低了鸭舌帽,直接拉开门走了进去。 走过玄关,果然看到渣攻背对着她坐在床上,季湘挥起拳头就打了过去,没想到那人反应迅速,转身之后,一个过肩摔直接把季湘撂倒在床上。 季湘始料未及,小斯怎么不告诉她,渣攻是会跆拳道的? 再细看一眼,季湘整个人就感觉到一盆凉水泼在自己头上,她整个人哔的一下,直接死机了。 她是不是弄错房间号了,这不是阿郁师兄么? 阿郁师兄,他竟然是弯的? 那人好像没认出她来,因为刚刚洗完澡,头发还有些湿漉漉的,他看着偷袭不成反被撂倒在床上的季湘,眯着眼睛打量着她,神情严肃: “你是谁?” 这时候要怎么办? 季湘看着面前那张自从十八岁开始就没见过的面孔,一时间,竟然手脚慌乱,心脏开始噗通噗通的跳个不停。 擦咧—— 捉奸遇到初恋,她现在能吃一颗后悔药么? 这时候,突然响起来的小龙人铃声打断了季湘的走神,季湘回过神来,从他的手腕处挣脱,抬脚踢过去,整个过程,季湘就一直在想怎么拿上手机逃跑,那人却胸有成竹,找准机会,几下就把她制服,直接把她的两只手握起来反压在到床上,这才接了电话,按了扩音键丢到床上: “湘湘,你在哪里,你不会先进去制服他了吧,我想了想,你别上他了,你把按.摩.棒收好……”季湘听到电话里小斯冒出来的这句话之后,想死的心都有了? “小斯——” 季湘刚刚喊出小斯的名字,那人就直接把电话挂断随手一丢,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她半响,他越看越觉得面前的人很熟悉,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 他又伸手去她包里翻,果然从里面掏出一个按.摩.棒? 他拿起来看了半响,讽刺的一笑: “你可真够厉害的。” 他打量了她半响,知道她是个姑娘,他脑海里突然想起某个从他脑海里一闪而过的身影。 不知道是不是一个人,简直像极了? “想和我上床的人那么多,没想到还有不请自来的?” 他笑了笑,抬手捏着她的下巴,虽然化了妆看起来像个男孩子,但肯定是个姑娘无疑。 “你放手!” 季湘动了动,他却直接抬腿压着她的膝盖,把她整个人都锁的动弹不得,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你是男的女的?” “关你屁事——” 盛光郁顿了顿,扬起嘴角,抬手从她的胸上扫过去,一脸淡定的说道:“女的。” 季湘挣扎着,一瞬间就炸毛了:“你大爷的,放手!” 那人似乎注意到什么,转身往虚掩的窗帘外看了一眼,又转过身看着她,语气严肃了下来: “你进我房间干什么,说!” 他看到了狗仔队,是不是竞争对手故意来找他接机炒作的,这个战术,想想也不太可能啊。 结果,拿了吹风机进来的石迁看到滚在床上的盛光郁和“小鲜肉”,又看到盛光郁丢在床上的按.摩.棒,一时间,愣在原地,被面前这一幕惊呆了,脸色也越来越尴尬。 季湘看着突然闯进来的男人,心想,阿郁师兄果然是个弯的,还是双攻! 季湘趁盛光郁走神,一脚踢到他的裆部,爬起来拿起手机就跑。 石迁正要去追,就听到身后的盛光郁淡定的嘱托: “别去追,门外有狗仔,谁知道是不是圈套,娱乐新闻也不用拦截,等着她浮出水面。” 盛光郁头脑清晰的说完这话,这才缓缓蹲到地上,那种突然被击中命门的痛苦,简直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此仇不报非君子,无端端被一个姑娘闯进来踢到命门,这么冤也是没谁了。 —— 现在,思想回到此时此刻,季湘抬起头,看着面前盛光郁眼里怀疑的目光,肯定的点了点头: “总之就是误会一场,我觉得现在解释也不算晚。” 若是把这些始末都说给盛光郁听,小斯的秘密就得戳穿,季湘还没有傻到这种程度,她继续把手里的钞票递过去:“盛总……” “你找这样的借口给我钱,我会认为你是想贿赂我,好获得《尘埃》女二号陆歌的参演资格?” 季湘:“……” “你如果真的想给,完全可以等到《尘埃》的海选结束之后再给,对了……”他顿了顿:“记得把你的假冒香奈儿扣掉。” 盛光郁不等季湘的回答,直接和她擦肩而过,进了包间。 季湘拿着钱,看着那个走进包间的身影,有点发愣,这人还真是浑身都透着资本家的味道,算账也算的这样清楚,既然盛光郁都这样说了,她在坚持就没意思了,她倒是想金钱贿赂啊,问题要盛光郁愿意啊。 —— 临别上海时,季湘没忘记去上海扫了一肚子美食,这才踏上回海泉市的飞机。 刚刚下飞机,季湘就从微博上得到了消息,盛世影业根据网络投票,挑选出票数最高的五十人进入总决赛,季湘自然是毫无悬念的挤进了前五十,这一次全国海选,季湘的排名还算靠前,毕竟没什么名气,能凭借她的试演视频获得《尘埃》书迷的认可,这算是季湘心里最欣慰的地方。 季湘最近格外繁忙,为了配合《尘埃》的海选,季湘必须继续保持足够的活跃度和曝光,经纪人周简不忘请水军去刷热门,另外又给她接了很多拍摄和走秀,虽然大多是些小活动,但不管怎么说,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现在特殊时期,季湘能做的自然是好好听从周简的安排。 这天,季湘早早的到达公司报道,就看到小斯在门口等她,她几步走过去,在小斯的背后拍了一下: “傅公子,找我有事?” 小斯偏过头去,一脸无语的看着他:“没事就不能见见你了?” 季湘这才发现,小斯脸上顶着个大大的黑眼圈,气色看起来不太好,季湘皱了皱眉:“小斯,你是不是没休息好,怎么看起来那么憔悴?”季湘顿了顿,马上打了个响指:“我想想啊,你该不会又失恋了吧?” 季湘说的是认真的,除了失恋,季湘没见过小斯有这样的脸色。 “老子现在对爱情心如死灰,哪里来的失恋?” “真的?”季湘隐隐觉得小斯有话和自己说,又不放心的问道:“你是不是有事要和我说?”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小斯笑道:“恭喜你晋前五十,晚上时光ktv定了包间,庆祝庆祝,你必须到。” “天了噜。”季湘惊呼一声,握住小斯的手,心花怒放:“这时候你还有点邻家大哥哥的样子,肯定去啊,不去不是人啊。” 季湘和小斯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只不过小斯比他早生一个小时,两个人经常因为这一个小时的差距而大打出手,争论不休。 “那当然了,小时候睡了你那么多次,不是要补偿补偿。” 季湘一巴掌拍过去:“明明是我睡你好吗?” “你不记得了,有一次下雷雨你妈没在家,你一个人跑到我家来,开门抱着我爸……”小斯顿了顿,眼里闪过些无奈,继续调侃她:“我那时候可是和你睡一张床的。” “你怎么不说高中的时候,你爸把你赶出家门,我们两个跑出去开房,第二天我差点被我小姨打死了,还不都是因为你。” 说起小时候的事情,势必要争论不休,直到齐琪催促了,季湘这才告别小斯跑过去会面,小斯站在门口,看着那个嬉笑着走远的身影,他似乎又想起了很多小时候的事情,他微微皱眉,脸上浮起一丝担忧,最终,他浅浅的叹了口气。 季湘,你一直都要这样开开心心的。 第十三章 季湘和小斯在一起鬼混的时候,穿的就没有台面上那么光鲜靓丽了,她是怎么随意怎么来,晚上的时候风大,她特地穿了一条深色的铅笔裤,一件菱格纹的套头毛衣,她站在镜子面前把里面的立领衬衣翻出来,乍一看,还有点男孩子的味道在里面,季湘自从剪短头发之后,出去玩就喜欢那么穿,这样不仅更有安全感,还格外方便。 到达时光ktv的时候,季湘本以为是个大包间,没想到是个小包间,季湘推开门进去,见到的都是些小斯大学时期的室友,果然今天就是纯粹的庆祝,季湘和小斯的大学室友已经不是第一次见面了,学生时代季湘就经常和小斯混在一起,甚至还去小斯的学校听过课,那时候她虽然是长发,但女汉子气息十足,和小斯的室友混的比自己室友还熟悉。 久而久之,大家都混成了一帮猪朋狗友。 季湘朝大家打了招呼之后,看到有点发愣的小斯,走过去用自己的肩膀撞过去:“唉唉,今天是来庆祝姐姐进前五十的,你最好给我把牙龈也笑出来。” 小斯的室友井鹤马上就过来推了小斯一把:“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在一起啊,现在发型都差不多,是不是应该穿情侣装?” “切——”小斯扫了扫手臂上的鸡皮疙瘩:“什么鬼,我和她就是称兄道弟的关系。” 小斯是弯的这件事情,室友都不知道,只是大家看他们两个在一起,就一直都觉得他们两个有一腿,两个人一直都没有解释,只是笑了笑。 不过一会儿,小斯定好的蛋糕就被服务员抬进了包间,那服务员抬着饮料和零食进来,见到坐在最外边的季湘时,她微微一愣,眼里闪过些后怕,把东西放下,连礼貌用语都没说,直接就关上门出去了。 小斯莫名其妙的看着季湘:“那姑娘见你就像见到鬼一样的,怎么回事?” “你看我这一脸蒙圈的表情。”季湘指了指自己的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季湘努力想了想,只是觉得那张脸有点熟悉,但又实在是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 神经大条的季湘哪里有心思想那么多,马上就玩嗨了,今天是来庆祝的,肯定要有点庆祝的样子。 喝喝唱唱,一圈下来,季湘的喉咙已经有些沙哑了。 不知道怎么的,她脑海里莫名想起那一次来这里,在台上唱小龙人的场景。 那时候只是想极力讨盛光郁的欢心,也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有多怪异,现在回想起来,竟然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在ktv唱儿歌这种事情,简直就像坐在咖啡厅吃串串,十张脸都不够丢。 说起来,那时候盛光郁好像一首歌都没有唱过,他该不会是个音痴吧? 意识到自己竟然会想起这位属于过去式存在的男人,季湘顿时就觉得自己有点喝多了,起身去洗手间准备洗把脸。 她今天穿的很中性,加上又是短发,进去洗手间的时候,迎面走出来的妇女看了她一眼,然后看了眼洗手间的标志,季湘不以为然,她的发型本来就比较中性,有人误会也不是第一次了,她打开水龙头往脸上捧了一把水,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立领衬衣,她越看越觉得,其实她可以挑战一下《尘埃》的男二号陆秦。 这样yy起来就没完没了,她对着镜子拉起领子,皱了皱眉,对着镜子老孔雀一般的欣赏了许久,这才又弄湿手,准备理理发型,这时候,洗手间进来一位服务员,她看到镜子面前的季湘,转身就出去了,季湘好奇心大起,干脆几步跟出去,在洗手间外面逮住她 “姑娘,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我感觉你挺害怕我的。” “啊,没,没有。”那服务员笑得很勉强,闻到季湘身上有淡淡的酒味,转身就要绕道离开,季湘好奇心大起,一步跨过去挡住她: “喂……”她刚伸出手,就看到自己手上还湿漉漉的,正准备抬手抹在衣服上,小姑娘看她抬起手来,抱着头就往墙角躲: “唉,你别动手啊,这次我可要报警了。” 动手?季湘放下手去,一头雾水的看着小姑娘,看到小姑娘一副害怕至极的样子,她干脆将计就计,伸出一只手放在墙上,看了看她胸前的号码,漫不经心的念道: “工号034……” 小姑娘果然上当,捂住自己的工号:“你别投诉我啊,我已经拿了赔偿金,前次的事情就算一笔勾销了,姑娘你随意,这次醉酒了别找我啊。” 季湘一把逮住说完就想跑的服务员:“怎么回事?” 在季湘的再三逼问下,那服务员才吞吞吐吐的倒出了始末。 原来,那晚季湘醉酒之后,直接睡在了楼上的vip客房里,小姑娘上去的时候,刚好被盛光郁叫进去,让她帮季湘卸一下妆,脱一下衣服。 盛光郁是时光ktv的股东之一,小姑娘一直以为这姑娘和盛总裁关系匪浅,毕竟盛总还是第一次和一个女人开房啊,她脑子里就想着些乌七八糟的东西了,没想到盛总裁连碰都不碰她。 她进去的时候,季湘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浑身酒味,脸上的妆也花了,小姑娘马上手脚利索的从季湘的包里找出卸妆水,就着在床上给她卸了妆,正要去抬手脱季湘衣服的时候,季湘突然睁开眼睛,一把推开她: “你敢脱我衣服?” 小姑娘哪里会知道这个醉酒女魔头会突然睁开眼睛,吓得都不知道说什么了,还未反应过来,季湘直接翻身把她压在床上,抬手就要揍她,她长那么大第一次知道女孩子喝醉酒竟然还会动手,吓的马上就捂住脸大叫了一声。 于是盛光郁闯进去的时候,季湘正拉着小姑娘的衣领,醉酒熏熏的看着小姑娘,抬手伸出三个指头: “我数三声,马上滚出去,不然我要揍人了。” 还没开始数,从后面赶来的盛光郁勾住她的脖子,直接把她扑到在床上,小姑娘滚下床爬起来,就看到醉酒的季湘和盛光郁滚在一起,两个人你一拳,我一腿,简直就是活生生的肉搏现场。 “你大爷的盛光郁,你以为老娘打不过你啊!” 天呐,这女人爆粗口了,还直呼盛总裁的大名。 “还敢脱我衣服,信不信我上了你!” 天呐,又爆粗口了,还要上了盛总裁。 直到盛光郁把季湘按在床上,这才偏过头,看着靠着墙一脸惊讶的小姑娘,厉声说道: “出去,关上门,今晚的事情敢传出去就等着革职!” 天了噜,两只老虎斗起来,斗的眼睛都红了,小姑娘吓了一大跳,马上就关上门滚出去。 小姑娘说完之后,马上举手发誓: “就这样,我发誓,后面的事情我什么都不知道,这事情就你知我知盛总知,其它的我谁也不会说。你放过我把,总之你和盛总是什么关系,和我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看到小姑娘像只惊弓之鸟的样子,季湘这才放开放在墙壁上的手,微微一笑,抬手摸了摸她的工号牌: “你想太多了,我怎么可能凑人呢,只要你不说,我怎么可能无缘无故揍你。” 小姑娘看到季湘不再为难她,马上就走掉了,季湘愣在原地想了半天,难怪那晚盛光郁会说废了太多力气,难道是指的他们打架这件事情?她竟然有勇气和盛光郁近距离肉搏,我的天呐,连她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有这种豹子胆啊。 不对啊,那盛光郁脖子上的牙印和避.孕.套空盒子又是怎么回事? 季湘百思不得其解,站在走廊想了好一会儿,脑袋里依然只能依稀记得些零碎的场面,只可惜拼凑不完整,她索性就不想了,正准备转身回小斯的包间,走廊的另一边却在这时候传来了些嘈杂的声音,季湘看到走廊的尽头,一群记者围在一起,闪光灯交错,她眯了眯眼,很快就看到人群中那个高大挺拔的身影,那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身边站了位美女,季湘只是觉得那个身影有些熟悉,她又往前走了两步,这才认出来,那是目前炙手可热的一线红星陈诗情,也是这次《尘埃》内定的女主角。 细细打量了许久,季湘又觉得这个陈诗情的身影,和她在上海的时候看到的金屋藏娇美女有点像,虽然陈诗情踩了一双十厘米的高跟鞋,但整体身段和五官,和那天那位姑娘,还是十分相像的。 记者们咄咄逼人,直接把两个人逼到了ktv的墙角,显然不知道是谁暴露了大明星陈诗情和盛光郁在时光ktv,记者们都是临时赶来的,各种相机,手机,轮番上阵,更有记者直接大胆提问: “盛总,谣传你一直都很欣赏陈小姐,这次两个人来ktv聚会,是不是已经在交往了?” “盛总,听说陈小姐可能不会出演《尘埃》的女主宋怡,请问是不是真的?” “陈小姐,请问你和盛总是不是在交往?” 密密麻麻的问题,大多三句话不离《尘埃》和两个人的关系,大明星到访时光ktv的消息很快就不胫而走,一时间,各个包间们的姑娘们都涌出来,对着两个人尖叫,拿出手机拍个不停: “啊,是我老公和陈诗情啊。” “盛光郁好福气啊,这么美的女人都被搞到手了。” “啊,盛光郁本人怎么感觉比微博上杂志上的还要帅,他应该去当明星的啊。” “喂,你快点过来时光ktv,盛光郁出现了,快点,不行了,我要窒息了,啊,雅蠛蝶,我老公好帅。” 季湘看着在旁边尖叫个不停的姑娘,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翻了个白眼,盛光郁就是个表面好看的斯文败类,实际上个人性格糟糕透了,还是个小心眼。她正在考虑要不要继续事不关己看热闹的时候,ktv的安保已经赶到了,一时间,过道就更拥挤了,季湘贴着墙,本想直接顺着墙摸到小斯所在的包间,谁知道小斯已经跑出来看热闹了,她隔着人群朝小斯招了招手,小斯没看到他,人群被保安一轰,就直接冲散了。 “老公,快看我,快看我。” 季湘身后的女粉丝就是传说中的大嗓门,季湘感觉自己耳朵都要被震聋了。她不动声色的抬手捂住了耳朵,颌首看去,正看到那人的目光穿透过拥挤的人群,直直的落到她眼里,好像周围的声音都成了陪衬,只余两个人,隔着不远的距离,默不作声的打量着。 她后背发凉,把目光落到别处,有些紧迫的抬手揉了揉鼻子,直接把自己归类成了凑热闹的甲乙丙丁。 盛光郁收回视线,抬手挡在陈诗情前面,往季湘所在的方位走去,他一边走,一边官方的解释: “现在是我的私人时间,有什么问题你们可以直接联系我的助理石迁。” 他的嗓音,一直都带着些冷清和疏离,季湘抱住自己的手臂,往后退了一步,好给盛光郁让道,此时,季湘身后的女粉丝看到盛光郁走过来,越来越激动,直接迸发出一连串的尖叫。 季湘耳膜一阵一阵的疼痛,被扰的心烦,低下头去理了理短发,还未抬起头来,她就感觉到有片阴影落在自己面前,接着,有人拉住了她的手,直接就把她从人群里拉了出来。 季湘猝不及防,还未看清楚面前的人是谁,那人就拉着她,几步穿过人群之后,飞快的跑了起来。 第十四章 季湘觉得自己就像棵随风摇摆的小树苗。 拉住他的那双手力道很大,又握的稳稳的,容不得她做出不愿意或是不行的选择,ktv门口早已停了一辆由四五个安保守在旁边的劳斯莱斯幻影,盛光郁拉着她坐进去,关好车门,马上就下了命令: “开车,去香樟山庄。” “等等,盛总你拉错人了。”季湘这才找到说话的机会,刻意离开盛光郁一臂远的距离,往靠窗的地方挪了挪,车里透着股淡淡的茶香味,是茉莉花茶,季湘的家乡就在城边的小村子里,她对这股味道很熟悉。 “我没拉错,你是季湘。” 盛光郁看着她一脸蒙圈的样子,又从不上至下的打量了她半响:“你穿成什么样子我都认得你。” 说完这话,盛光郁靠着沙发,抬手解开了领带,曾经,季湘觉得他最好看的一幕,是大汗淋漓的阿郁师兄练完跆拳道之后,擦汗时低着头的完美侧脸,现在,当她看到盛光郁靠着沙发,抬手解开领带的时候,又觉得这个动作实在是诱人,像是电影的慢镜头一样,那修长的手指,灵巧的一勾一扯,就把领带解了下来,他把领带放到膝盖上,又抬手把衬衣上的两颗纽扣解开,一时间,锁骨毫无保留的裸.露出来,她可从来没有这样近距离的看过盛光郁的锁骨,那像是雕刻一般分明的锁骨,精致又性感,惹得季湘不得已多看了两眼,直到最后,她才发现自己脸颊上漫上些燥热,这才不动声色的把目光收回去: “盛总,我住在绿怡园。” 盛光郁要去香樟山庄,和她有半毛钱关系啊,她家住绿怡园。 “你觉得我都当场把你拉走了,你还能回你家么?” 季湘:“……” 盛总你眼瞎拉错了人,还死不承认,怪我咯? “季姑娘,你看热闹不嫌事大,心理素质挺不错的?” 看吧,盛总您果然是个小心眼,我就是好奇凑了个热闹,你就把我拉下水,这不是小心眼是什么?季湘在心里吐槽完毕,这才笑着:“我就是偶尔路过,被你和陈诗情的粉丝堵在了人群里,想走也走不掉,是吧?” 季湘说完这话,就被小斯的来电打断了,她接了电话,那端是小斯着急又疑惑的声音: “湘湘,你上了盛光郁的车?” 季湘看了眼在慢条斯理折领带的盛光郁,心虚的应了一声,那端传来小斯松了一口气的声音: “反正他是个性无能,那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季湘:“……” 我靠—— 说好的青梅竹马,两面插刀有难同当呢,怎么就直接把她丢给盛光郁了,季湘轻咳一声,生怕盛光郁听到什么,马上说道:“小斯,我一会儿再给你打。” 挂了电话之后,季湘看了一眼盛光郁,他已经把领带叠好,卷成个小圈握在手里把玩,盛光郁偏过头,看着坐在靠窗的位置,挂了电话有些窘迫的季湘,她不施粉黛的脸颊在手机光影的交合里,显得格外精致: “是傅承斯?” “嗯。” “傅承斯是傅岩的儿子?”季湘没听明白盛光郁呢喃着的这句话,还以为是盛光郁没听清楚她刚刚的回答,又肯定的点了点头: “是的。”可回答之后,季湘转念又想,盛光郁挖人背景很拿手,他这么问,倒是有些奇怪,他定了定神,语气客气的问道:“盛总对傅承斯有意见?” 这小姑娘,好像也不像他一开始认为的那样,是个迟钝派,他眉目间染上些释然,淡淡的说道:“没有。” “你最近都很忙?” 听到他紧接着问出来的这个问题,季湘愣了片刻,才意识到他在主动找她聊天,她抬起头去,看着透过领带绕成的小圈,打量着车窗外的世界的盛光郁,他没有看她,车窗外一闪而过的霓虹,映衬着他的脸也明明灭灭的,看不清楚脸上是喜是怒,季湘稍微有点放松下来,毕竟不用直视他的眼睛,她把手随意放在沙发后面,说道: “挺忙的。” 他偏过头去,握着领带的那只手就着搭在车窗上,好整以暇的看着季湘,看来这姑娘是不知道那件事情的,傅承斯并没有告诉她。 那之后,盛光郁接到一个电话,他带着蓝牙耳机,那端不知道说了什么,他应了一声,拿出笔记本记了一串号码,这才挂断电话,把目光落到她那边: “今晚先住在香樟山庄,明天我会派人送你回去,我的车媒体都知道,到了什么地方,无数双眼睛盯着,看的清清楚楚的,希望季姑娘不要给我添麻烦。” 添麻烦?他拉着她就跑的时候,怎么不说给她添了麻烦? 季湘心有不甘,碍于《尘埃》陆歌的参演权还没到手,她又不敢惹怒这只老虎,只好点了点头。 —— 香樟山庄并不远,就在樱花酒店的后方,这两个地方在媒体的渲染里,总是透着些神秘和高贵,尤其是香樟山庄,成片的香樟树从山脚一路栽至山头,繁茂成林,一到夜晚,通往山上的路亮就陆续亮了起来,像是延绵至天空的星河,浪漫非凡。 车子驶进大门之后,一路开至山头,直至到了别墅门口,司机先生才为两人打开了车门。 下了车之后,季湘站在山顶往山下看去,脚下一片璀璨,亮起来的照明灯星光闪闪的,一路绵延至她的脚下,在转过身去,欧式风格的大宅立在中间,大气静谧,像极了奇幻小说里立在林中的神秘城堡。 司机先生掉头之后,就开车先走了,季湘看着走远的身影,背后冒上些冷汗,她隐隐觉得,自己现在的处境很不安全。 盛光郁用指纹开锁之后,发现季湘还是站在原地,眼里闪过些害怕,他眉目染上些笑意,说道: “你还怕我吃了你不成,进来。” 大庭广众之下,盛光郁既然带走了她,量她盛光郁就算有翻天的本事,也不可能把她抛尸荒野吧。 想到这些,季湘大着胆子踏了进去,屋子里很亮堂,里面装修极尽奢华,一盏巨大的水晶吊顶立上空,右边是直接通往二楼的楼梯,左边,餐厅和客厅相连,用了白色的屏风隔断,风格简约大气,精致又阔绰。 季湘咽了口唾沫,盛总裁对自己果然很大方,一个人住在这样大的房子里,也不怕鬼魂俯身。 盛光郁从鞋柜里拿了一双男式拖鞋给她: “这里没有女人的鞋子,你将就一下,阿姨不常驻这里,今晚太匆忙,也不好让她过来。楼上左边的第一间客房是一直都有打理的,不会有灰尘,你就住那里。” 季湘坐在玄关处的沙发上,听着他细致的交待完毕,有点不敢把此时此刻的盛光郁和那个他所认为的盛变态联系在一起,她点头道谢,马上就换了鞋子,在抬起头,盛光郁已经把领带和西装挂在衣架上,上了楼。 客房果然如盛光郁所说,打理的很干净,笔电用的也是苹果的最新款,也不知道放在这里是不是可以随便使用,季湘想了想,这可不是在干爹家里,什么东西都可以乱动,她收回手,躺在柔软的大床上靠了一会儿,干脆给小斯发了个信息: 【小斯,我现在在香樟山庄,感觉还是比较安全的,干爹最近忙不忙,我想去看看他。】 不过片刻,小斯的信息就发了过来: 【卧槽,香樟山庄,是盛光郁的那个香樟山庄么,咱爹去香港还没回来,这次是谈海产品的出口贸易,一切顺利。】 接踵而至的,就是小斯的第二条短信【等等,就你和盛光郁么?你和盛光郁独处一室!!】 季湘马上回过去一个信息:【是】 【我靠,虽说他是个性无能,但难保他不会使其它手段啊,果然还是小心为妙,快去收好房间里的一切柱状物体,睡觉锁好门,放个杯子在椅子上,一旦有异样马上尖叫,去厨房里拿点胡椒粉备着。】 季湘看着小斯发过来的短信,一脸无语的头冒冷汗,话虽如此,季湘还是没出息的准备去厨房翻一瓶胡椒粉。 没办法啊,她打不过盛光郁嘛,就算是醉酒的时候,也不可能打得过嘛。 她下了楼之后,一边去厨房翻胡椒粉,一边给小斯回了个信息: 【我觉得,盛光郁好像不是我想的那个样子的,感觉还是正派的。】 毕竟,根据那位ktv服务员的描述来看,那晚,盛光郁不一定就和她那啥啥未遂了,又想起盛光郁脖颈上的牙印,她觉得,那晚,盛光郁也许才是受害者。 【快醒醒,你是不是中美男计了,你忘记了,他对你可是强.奸未遂,你是不是还念着他曾经那副高岭之花的模样,他就是一只黑心的狼,你看他和他母亲打的那场官司,卧槽啊,但凡有点良心的,怎么可能和自己生母对证公堂。】 “你在干什么?” 季湘正在看小斯发过来的长篇大论,听到身后传来盛光郁的声音,差点没吓死,她马上关了手机,转过去看着站在他身后的盛光郁,这人走路都不出声的么,竟然没有任何声音。 他似乎是刚刚洗完澡的样子,身上还穿着浴衣,头发也有些湿漉漉的,他站在她身后,打量着被吓得靠着橱柜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的季湘,两个人的距离靠的很近,季湘甚至能闻到沐浴露的香味,淡淡的,有点像薄荷,清新诱人,季湘咽了口唾沫,心虚的把目光落到别处。 盛光郁看着季湘手里握着的胡椒粉,伸出手去,从她手里拿出来放在眼前细细打量:“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 “盛总怎么会觉得我对你是存在误会的呢?” 她对他的本性评价,全部都是有理有据的,怎么可能会有误会。简言之,第一次见面就轻薄她的胸,不是误会吧?醉酒之后就和她同床共枕了,不是误会吧?丢了她的高仿香奈儿,不是误会吧?再放远点,曾经她暗恋他的时候,他就是快移动的冰山,对她爱理不理,不是误会吧? 盛光郁看着那个尴尬笑着的季湘,挑了挑眉,靠近她: “我都不知道我是个性无能,不知道季姑娘是怎么推理出来的?不止如此,连你的小竹马也一起怀疑我了。” 这人是顺风耳么,是不是在车上的时候,小斯说的话被他听到了? 她整个人被他居高临下的打量着,不得已只好又往后退了一步,却没想到,他会抬手放在她身后的橱柜上,把她堵在角落里,他倾身看着她,抬起她的下巴,眯了眯眼睛,说道: “不如,试一下我某方面,是不是存在隐疾?” 第十五章 不,不能试啊。 季湘现在就想抽自己两嘴巴子,这种出口一时爽,事后火葬场的感觉,简直不要太酸爽了。 盛光郁看着此时此刻因为他的压迫而有些窘迫的小姑娘,不管性格多么大大咧咧的女孩子,还是会窘迫,会害羞的,再这样调戏下去,这姑娘怕是又要炸毛,跳起来咬他一口了。 他收回手去,理了理浴衣: “你饿了吗?” “诶……”话题跳跃的比龙卷风还快,季湘一时没反应过来,马上摇了摇头:“我不饿。” “我饿了。”盛光郁抬手捏了捏眉心:“我不会做饭,你会做么?” 这,这是要让她做饭给他吃的意思? 顿了顿,她马上点头:“盛总想吃什么,我看看冰箱里有什么。” 季湘几步就走过去,打开冰箱,里面很空,没有蔬菜,只有几瓶饮料和鸡蛋。 “我想吃胡萝卜。” 季湘的脑子里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想起了小兔子,只有小兔子才会喜欢吃胡萝卜。 她弯下腰拉开抽屉翻了翻,提高了音量:“盛总,冰箱里没有胡萝卜。” “在上面。” 她刚刚直起身子,就感觉到头顶上空有一只手压住了她的脑袋:“你等一下,我拿出来给你。” 那人的手有些凉凉的,只是轻轻的放在上面,季湘却觉得,像是有千斤重,她只好微微倾身,往后缩了一下,抬眼,就看到他浴衣里,分明性感的锁骨一览无余,他抬着手,那浴衣本就松垮垮的,这样一来,就什么都被季湘看光了,这时候,是不是装作看不见的比较好,季湘想到这里,就有些尴尬,顶着脸颊上的燥热,把目光落到别处。 “你看看,还能不能吃。” 正在尴尬的时候,盛光郁已经递了一袋胡萝卜到她面前,真是好可爱的小萝卜,每个都只有手指头那么大,季湘接过去翻到背面寻找保质期,回答他: “没过期就可以吃。” “那你做好了就放到我房间里,我先上去了。” 季湘对这种新品种胡萝卜很好奇,拆开清洗的时候,塞了一个在自己嘴巴里,脆脆的,还很甜。 厨房宽敞明亮,厨具也打理的一尘不染,看起来也是很少使用的样子,看来,盛光郁是很少来这里居住的,她从冰箱里找出两个鸡蛋,又把胡萝卜切碎,煮了面条之后,端了一碗胡萝卜鸡蛋面到他的房间。 还未走到房间,季湘就看到盛光郁的房间虚掩着,里面隐隐传来说话的声音,季湘自觉站在门口,想等到他打完电话再进去,可盛光郁说话的声音,还是传了些到她的耳朵里。 “李导,盛世已经启动全国海选,谁能演谁不能演,全国书迷心知肚明,你推荐的这位吴茜,这次入围全国五十强了,能不能拿到陆歌,那得看她自己的本事。” 季湘站在门口,听到盛光郁说这样的话,心里一惊,竟然已经有人在盛光郁这里走后门了,还是李青导演那边举荐的。 接下来,就是几句闲聊,盛光郁挂了电话之后,季湘正要抬手敲门,那人已经拉开了虚掩的房门: “进来吧。” 偷听电话这种事情本来就不礼貌,现在被逮个正着,更是尴尬,她刚要抬脚进去,就看到他房间地上铺的羊毛地毯,马上脱了鞋子,光着脚踏进去。 盛光郁没想到她会注意到这些小细节,女孩子的脚和男孩子的脚是完全不同的,她的肤色本就白净,脚也生的很秀气,踩在羊毛地毯上,被大红色的指甲油映衬着,更加的白暂细腻,格外好看。 季湘抬着餐盘,看到盛光郁的眼睛盯着她的脚,有些不自然的轻咳一声,解释: “我怕把你的地毯弄脏了,刚刚在厨房沾了油烟。” “没事。”盛光郁收回视线,把桌子上的小说拿开,好让她放在桌子上,季湘这才注意到,盛光郁手里拿的,是《尘埃》第一版,这一版出版的很早,早就已经绝版了,而他手里的这本,看起来不是很新,上面包了透明的防水书衣。 季湘放好面条之后,又把筷子搭在碗边上:“没想到盛总会有第一版《尘埃》,很难得。” “是特地找一个朋友讨来的,听说第一版是春陌本人亲自矫正的,后面的几版都经过了编辑的手润色。” 作家春陌。成名于123言情文学网的第一批大神写手,《尘埃》是她的代表作,她的文风带着很强烈的个人色彩,区别于传统小言,她的故事大多带了些悲剧色彩和现实感,但这位作家又总是能在结局的时候,为故事添上完美的一笔。读后总是给人很深的人性思考,这也就是为什么,作为网络文学的《尘埃》,能再这几年一直占据过目难忘图书榜首。 “盛总很用心。”季湘听到他用“讨来的”来形容《尘埃》,可想而知,盛光郁对于这部自打开年开始,就让人期待的电影很用心。 “凭你干爹傅岩的实力,可以给你接很多女二,女三的角色,要火起来,两三年的时间就足够了,你为什么非要接《尘埃》?” 听到他这么问,季湘顿了顿,抬起头来看着他:“因为喜欢《尘埃》,喜欢陆歌。” “因为喜欢?”盛光郁笑了笑,这根本不是什么理由,随便拉一个想要参演的人出来,她也可以这样回答他,这个原因,盛光郁一直很好奇。 “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先回去睡觉了,盛总你也早点休息吧,今晚打扰了。” 盛光郁看着那个不愿意多谈的季湘,直到她轻轻的带上房门,盛光郁才把目光落到她煮的那晚胡萝卜鸡蛋面上,他坐下来吃了几口,突然发现,女汉子季湘的手艺很不错,胡萝卜丝切得很细,鸡蛋也煎的恰到好处,隐隐还能看到糖心。 —— 季湘一整个晚上都睡的很不踏实,她做了一个梦,在梦境里,她是一只兔子,然后总是有只猎鹰在后面追她。 她一直在没命的逃跑,穿过一望无际的沙漠,穿过皑皑雪原,然后抵达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她试图用草木遮掩自己,那只猎鹰却一直眼神敏锐,很快就能找到她的所在,最后,她躲在一片芭蕉叶下,扶着芭蕉叶的枝干瑟瑟发抖,抬起头看去,赫然看到猎鹰从上空俯冲而来,眼看就要掐住她的脖子,她尖叫着,却发不出任何一点声音,挣扎着醒来,才发现视线里一片黑暗,她喘着粗气,抬手揉了揉眉心,原来是噩梦。 不多一会,只听得房门咔擦一声,有人从外面进来了,那人打开客房里的吊灯,一瞬间,屋子里就亮堂了起来,季湘眯着眼睛看过去,才看到是盛光郁,他穿着睡衣,显然,应该是被她吵醒了。 “怎么了?” 盛光郁打开灯,看到季湘脸色寡白,额头上冒着些细细密密的汗,她的眼睛湿漉漉的,在灯光的映照下泛着些水光,眼泪差点就要呼之欲出,看起来格外可怜,也不知道是梦到了什么东西,见到季湘一副没回过神来的样子,他从桌上拿起一个杯子接了一杯温水递给她: “喝点水。” 她接过去,因为手有些发抖,洒了一些在被子上,温热的液体一路从喉咙滑下去,终于让那些紧绷着的神经渐渐平缓下来,可心里那抹强烈的,不好的预感依然久久不愿意褪去,季湘抬手揉了揉眉心,闭着眼长叹了一口气。 “对不起,打扰到你了。” “梦到什么事情了?”盛光郁依然站在床头,他微微蹙眉,眼神有点凝重。 梦境其实很简单,害怕的是身临其境的那种感觉,就像是沉寂于幽深的海底,尽管努力挣扎着,却始终无法呼吸,像是有一只手拉着她的脚,想要把她坠入深渊,这种感觉简直太熟悉了,就好像母亲病逝的那一天,她从梦境里挣扎着醒来,干爹和小斯都站在她的床头边,很不安的看着她,沉默了许久,她才听到干爹傅岩道出那个噩耗。 季湘摇了摇头,从床头柜上拿过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此时是凌晨四点多,她心里很不安,干脆也不管此时此刻有多晚,打了个电话给她的小姨: “小姨,家里一切都还好吧,外婆身体好不好?” 小姨的脾气一向很不好,起床气有点重,大半夜被人吵醒,声音透着些不耐烦,但还是耐着性子问她:“湘湘,你是不是做噩梦了,你外婆身体好的很,我看着的,家里都好的,你抓紧工作吧,好好挣钱就行了。” 季湘这才觉得心里落下一块大石头,不敢打扰太多,随便说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盛光郁的眉头却越皱越深,脸上染上一层凝重。 季湘想了想,又给小斯打了个电话,那端很快就接通了: “湘湘,怎么了?” “小斯,你和干爹都挺好的吧?” 那端似乎没预料到季湘会这么问,顿了顿:“挺好的啊,你干嘛了,魔鬼上身了。” 季湘紧皱着眉,提高了音量:“小斯,你睡觉从来不会那么快接电话,你到底在哪里?” 听到小斯那端有片刻的质疑,季湘就漫上些不好的预感:“是不是干爹出什么事情了?” “没有,你是不是工作压力太大了。” “你还骗我是不是,盛光郁现在就在我旁边,你信不信我问他?我就不信他不知道。” 那端不知道说了什么,季湘原本是站在床上的,瞬间,脸色更加苍白了,对着电话怒吼了一声: “傅承斯,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瞒着我,你把我放在心上没有!” 第十六章 季湘甚至来不及听完小斯解释完,就挂了电话,她只听到小斯在电话里说,傅岩生病了,在住院,但季湘心里很清楚,如果只是一般的生病,小斯是不会瞒着她的。挂了电话之后,季湘从床上爬起来,把衣服飞快穿上,连脸也来不及擦。 她刚刚关了门出去,就看到主卧室的盛光郁已经出来了,他已经收拾完毕,正在扣手腕处的纽扣,见到季湘穿着菱格纹毛衣,递了一件外衣给她。 “我送你去,我车库里有车。” 季湘的心思全在小斯说的那番话上了,她接过衣服,道了谢之后,两个人就匆匆下了楼。 汽车没从第一次季湘进来的那道门出去,而是直接绕过大宅,从香樟山庄的后方驶去,绕出林间小道之后,汽车往前驶去,就到了樱花酒店的后门,原来两个地方是互通的,门卫见到是盛光郁在开车,马上就打开了门。 出了樱花酒店,目光所及之处全部都是明晃晃的夜灯,季湘只觉得自己的眼睛被那些夜灯刺的眼睛发疼,抬手揉了揉眼睛,顺便用一只手覆在眼睛上,什么话也没说。 盛光郁偏过头看了她一眼,只能隐隐看到她微张着嘴巴,她的左手覆在眼睛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哭: “不要给自己太多压力。” 听到盛光郁安慰的话,季湘只是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希望事情不会像她的想的那么糟糕。 “既然傅总没有主动和你说过,那一定有他的想法。” “嗯。”季湘吸了吸鼻子,声音有点哑哑的,过了一会儿,她才放下覆在眼睛上的手,将目光落到窗外。 “这是我去寺庙里求来的,你拿着。” 季湘低头看去,只见盛光郁一手扶着方向盘,从旁边递了个东西过去给她,原来是一个大红色的平安福,刺绣的小袋子很精致,绣花红莲栩栩如生,中间绣了平安两个大字,不是很新,看起来似乎是随身携带了很久的样子。 “我不要。” “我借你的,之后还给我就行,很准的,一定会没事。” 季湘听到她这样说,伸手接过去,小心翼翼的握着那个平安福,也不知道此时此刻,干爹在医院里到底怎么样了。 汽车开得又快又稳,很快就抵达医院,车子刚刚开进医院,季湘说了一句谢谢,不等盛光郁停好车,就打开车门几步踏上住院楼的台阶。 她小时候身体一直不好,尤其是借宿在傅岩家里的时候,总是三天两头就生病,后来,傅岩干脆就带着他们两个去晨跑,小斯爱偷懒,一开始就表现出抵触的情绪,总是跑到一半就不见了,只有季湘一直坚持了下来。而如今,当她奔跑起来的时候,才发现傅岩的身影早就已经看不见了,原来时间这个东西,真的是又残忍又无情,在不知不觉中,所有的东西都可以在下一秒成为过去。 她抵达傅岩住院的楼层时,先是停下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才大步寻着房间号走去。 还未走到,远远的,季湘就看到小斯站在门口等她,他依旧穿着去ktv时的那身衣服,季湘加快了脚步,还未走到,眼圈就已经发红: 不等小斯叫出她的名字,季湘抬手就落了一拳在他的肩膀上:“你是不是一直都不打算告诉我。” 季湘压低了声音,看着因为那一拳靠着墙壁的默不作声的小斯,气就不打一处来,她长长的吸了一口气,把要涌出来的眼泪又忍回去: “之前不是一直都好好的。” “就是喝酒犯了高血压那一次,石迁把我叫出去,就是那时候发现爸身体里有恶性肿瘤,确诊是肺癌晚期之后,爸一直都在住院配合治疗,但……效果不佳。”最后那句话,直接击碎了季湘的任何幻想,她靠着墙壁沉默了许久,最后,抬手拍了拍小斯的肩膀: “我进去看看。” 她小心翼翼的推开门走进去,屋子里很安静,从客厅进去之后,就到了里面的病房,医院的病房一直都是白色基调为主,哪怕是vip病房,颜色也单调的让季湘有些害怕,只有放在茶几上的一束康乃馨红的刺眼,上面放了一张卡片,没有打开。傅岩靠坐在医院的病床上,似乎是睡着了,季湘前段时间一直在工作,好久都没有见傅岩了,上次见面,还是他高血压犯了,这一次一见面,傅岩消瘦的形象冲进她的脑海里,季湘心一软,眼里就滚出几颗眼泪来,压抑了许久的眼泪,一涌出来,就收不回去了。 她就站在床尾,伸出一只手扶着床尾的栏杆,紧紧抿着唇,不敢发出一点声响,这几年,傅岩对她的关照绝不仅仅只是一点两点,她早就已经把傅岩看的比亲爹还要重要,现在突然得知这个消息,自然心里的难过涌上来就下不去了。 “湘湘……?” 季湘最喜欢的就是傅岩的的大嗓音,他大笑起来的时候,总是给人一种豪爽又随性的感觉,此刻,听着傅岩哑着嗓子叫她湘湘,她心里像是被荆棘碾过一样的,又痛又难受。 她抬手抹了抹眼角,这才几步走到病床边坐下: “干爹,这种事情你有什么好瞒我的。” “我这不是不想你分心么。”傅岩笑着,拉过她的手安慰她:“哭什么哭,又不是要死了,就算我死了你也不能哭啊。” 傅岩的性格本就是这样的,直来直去的,季湘听到这样的话,更是心疼:“干爹,别老把死挂在嘴边。” 傅岩笑了笑,直接绕过了这个话题:“恭喜你,进《尘埃》前五十了,本来应该是我请你和小斯一起庆祝的。” 季湘心里一阵发酸,在时光ktv的时候,季湘就隐隐觉得小斯心事重重的样子,现在想来,是她太粗心大意,完全没有注意到那时候的小斯有什么不同。 “这么晚了,谁送你来的?” 傅岩一睁开眼就看到季湘手里握着一件西装,但那件西装又不像是小斯的,自然就猜测到,应该是其它人的。 季湘还未开口解释,房门就被人轻轻的推开,那人抱着一束康乃馨进来,目光落到了傅岩和季湘身上: “你好,傅总。” 盛光郁朝傅岩打了个招呼之后,很自然的就把花放到了茶几上和那束康乃馨放在了一起,两束花放在一起,相同的包装纸,相同的颜色,连卡片也是一样的。 “盛总,你这么晚还过来看我,麻烦你了。” “刚好路过。” 谁凌晨五点会刚好路过医院? 盛光郁的这个借口,季湘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吐槽他,傅岩倒是没有揪住这个漏洞百出的问题发挥,目光扫了一眼盛光郁身上的西装,又看了一眼季湘手上的西装,男人的西装看起来千篇一律,好像没有什么地方不同,但细看下去,这样高档的手工西装,无疑和盛光郁是绝配,他怀疑两个人之间有私情,但既然干女儿季湘不愿意说,他也就不问了。 季湘没想到盛光郁会紧随其后来医院探望傅岩,也没想到他还心细的去买了花,有点吃惊。 傅岩聊了一会儿,就因为呼吸困难咳嗽个不停,接着就是咳血,看到傅岩嘴里咳出一大口血的时候,季湘整个人都被吓傻了,不知道该怎么办,直至一堆医生护士涌进病房里,季湘才在小斯的搀扶下出去。 从病房里出来之后,季湘从探病窗口里看过去,只能看到身穿白大褂的医生们围在傅岩旁边,而傅岩却一直在咳嗽。 出了病房之后,三个人站在走廊上,小斯才叹了口气:“没事的。” 对于这样的状况,小斯已经见怪不怪,自从发现是肺癌晚期之后,傅岩就一直都严格遵循要求,但接受治疗之后,情况却没有好转的意思。他那天去季湘的公司找她的时候就想告诉她,但一想到傅岩的叮嘱,他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也是傅岩进医院的那段时间,小斯才从傅岩助理哪里知道,傅岩一直都有断断续续的咳嗽,他一直都因为工作繁忙,胡乱找了药就吃下去,毫不在乎。 傅岩是个大老粗,最开始做海产品发家,后来越做越大之后,开了两家子公司,均是做出口商贸,名下还有一家酒店和数间商铺,小斯大一的时候,傅岩就出资给他开了投资公司练手,小斯从小就受到傅岩的熏陶,不正经起来的时候,看起来就像个还没长大的小男生,可是到了商场上,却可以把自己的公司打理的尽然有序,生意也一直都在蒸蒸日上。 明明傅岩是这样善良的男人,却不知道为什么上帝就喜欢开这样的玩笑。季湘一想到这些就难以接受,那些情愫一浪接一浪的涌来,连个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先在外面坐一下。” 季湘听到盛光郁的声音,寻着声音望去,看到盛光郁把自己的外套铺在医院外的椅子上,让她先坐一会儿。或许他也觉得这时候进去病房里,看了会更加难受。 小斯拉着季湘坐到了长廊上,盛光郁这才走到走廊的尽头去打了个电话。 小斯越看盛光郁的背影就越好奇,但此时在这个节骨眼上,哪里还有八卦的心思,他靠在季湘的肩膀上,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你说,如果以后只有我一个人了,要怎么活?” “傅承斯,你还有我!”季湘加重了语气之后,把小斯从她的肩膀上扶起来,他的脸色很苍白,黑眼圈也有些严重,季湘突然想起,最开始傅岩发现小斯性取向有问题的时候,父子两人的争吵从来就没有断过,可血浓于水,毕竟是自己的父亲,怎么可能不紧张,不担心,不难过。 失恋加上父亲患上癌症,没有什么能比这更糟糕的了,季湘扶着他的肩膀,看着他的眼睛: “你忘记我是怎么振作起来的了,没有什么坎是过不去的,大不了剪短头发,从头再来。” 自打季湘决定剪短头发的时候,她在心里就是这么对自己说的。 —— 得到傅岩没事的消息之后,季湘才长松了一口气,病房的客厅太压抑了,她不想进去,就靠着小斯的肩膀,和小斯说了一些话之后,迷迷糊糊的就睡了过去,再次醒来,盛光郁的西装披在她的身上,小斯还是坐在她的旁边,却不见盛光郁的身影,不知道是不是走了。 她抬手揉了揉还有些昏沉沉的脑袋,应该到早上七八点了,他们所在的这一个区域是专门给vip病人使用的,此时,已经有一些医生和病人在走道上经过。 “我睡了很久吗?” 小斯点了点头,还未说什么,就看到一个四五十岁的妇人带着几个记者从走廊那边走来,季湘显然也看到了,只是她还未看清楚那妇人是谁,小斯就马上站起来,把季湘护在身后: “湘湘,你先走。” 第十七章 季湘一头雾水,不知道小斯在慌张什么,小斯则是拉起季湘就走,刚刚走到走廊的墙角,跟在妇人身后的几个人就一涌而上,把两个人围了起来,那妇人加快脚步,几步走到季湘面前,指着小斯身后的季湘就骂道: “这就是要抢我们家遗产的小贱货,勾上我儿子,又勾上我孙子,你们好好拍清楚她这张骚狐狸的脸,好放到版面上给万人欣赏欣赏。” 季湘这才认出来,这是傅岩的继母周芸,也就是小斯的奶奶,季湘长那么大,也只是见过那么寥寥几面,因为傅岩的爸爸和继母是老夫少妻,这位继母也就比傅岩大十多岁的样子,季湘听到她这么说,大概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几个记者已经将她和小斯堵在角落,开口就问:“傅公子,听说傅总的遗嘱已经过了公证,有人谣传,岩石商贸有百分之三的股份会落到干女儿季湘手上,请问这是不是真的?” 这些事情,小斯完全没有和季湘提起过,听到记者这样问起来,这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难怪傅岩要让小斯瞒着她,傅岩竟然已经把遗嘱都写好了。 周芸看小斯护着季湘,从记者手里抢过话筒,抬手指着季湘的脸,咄咄逼人的问她: “听说这位季小姐是娱乐圈的模特,最近入围了什么电影拍摄候选人,请问一路潜规则之后,是不是觉得这世界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用身体去解决?你要不要脸,我儿子都已经要死了,你还要过来瓜分他的遗产?” 季湘被小斯护在身后,她几番想要冲出来,又被小斯的身体结实的挡了回去,这事情要是被媒体添油加醋的发出来,对季湘的影响势必不可估量。 “谁说我爸要死了?”小斯看着面前的周芸:“奶奶,你现在三天两头就往医院跑,在我爸旁边吹耳边风,您当年对我爸不好的时候,想过后果没有?” 周芸见小斯护住季湘,拉住季湘的手腕:“你给我出来,我现在不扯这些陈年旧事,我就是想看看这个*的嘴脸。” 说话间,周芸身边的几个男人直接拉住季湘的衣领,几下就把她扯了出来,周芸越说越来劲: “各位记者,拍清楚一点,这可是未来的大明星,不拍清楚都对不起她未来的粉丝。” “这个*,和她妈一样下贱。” 几乎是话音刚落的同时,季湘就已经从小斯的庇护下挣扎出去,提高了音量,怒不可遏的看着周芸: “没妈你是怎么到这个世界上的,周太太,我母亲已逝,请不要把已逝的人拉出来,难道你没有母亲么?” 周芸没想到季湘会在大庭广众之对她厉声发问,马上就面对着镜头嚎啕大哭: “苍天啊,你们看看,这个*竟然目无尊长,大逆不道,这就是现在的九零后,这就是家教,这就是娱乐圈的素质。婊.子还想立牌坊了?” “开口就骂别人的母亲,在医院聚众闹事,周太太的素质真的很高。” 原本就围了一圈好事者的医院,这时候更是人声鼎沸,听闻身后冒出来一个声音,记者们纷纷转过身去,正看到一个男人站在人群后面,他目光扫过面前的几个记者,那目光所到之处,就像是北极的寒冰,众人往后退了一步,主动给他绕道,他几步走到季湘面前,把季湘挡至身后,从一个记者手里拿过麦克风,刚要开口,周芸带了些嘲讽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你算哪根葱!” 周芸看到人群里突然冒出来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马上直起身子,说话的声音都带了一贯的冷嘲热讽: “我就是一个路见不平的路人甲。”盛光郁握着麦克风,几乎要把整张脸都对到周芸的脸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周芸: “周太太,真是抱歉,挡着你上演好戏了?” 说完,他把话筒丢给刚刚那位女记者,对着台下的一种记者扫了一遍,阴沉着脸: “我看今天的这一段,你们谁敢播出去!” 虽然没有麦克风助威,可他这声命令一样的语气,却显得更加凌厉,记者们面面相觑,看着面前那副熟悉的面孔,纷纷放下了摄像机和麦克风,周芸一看,这样一个说得上话的男人,肯定不简单,心里失了慌寸,抬手指着季湘的鼻子就骂道: “小贱人,你有种就光明正大的等着我和你打官司。” 直至看到周芸和记者们的身影消失在转弯处,季湘这才松开一直握着的拳头,小斯扶着她的肩膀,才发现她有些气愤的发抖。 “湘湘,不要在意老太婆说的话,她想怎么吠就怎么吠。” 小斯对于这位鲜少见面的奶奶格外厌烦,这一次若不是傅岩生病的消息在商界走风,周芸怎么可能打着继母的旗号来要遗产。在小斯的记忆里,小斯从来就不记得自己有位奶奶,有一年,傅岩生意上遇到资金匮乏,作为邻居的季湘母亲,把自家的茶园卖了一半,二话不说就把钱给了傅岩,而那时候,这位继母是怎么对傅岩的,那时候的小斯才十岁,但是已经懂事,傅岩带着小斯去继母家里的时候,傅岩的弟弟妹妹对着他极尽嘲讽,什么难听的话都说绝了,钱自然是没有借到,周芸甚至都不关心他们吃饭没有。 后来,在外打拼的傅岩把小斯送回老家,和季湘一起上学,两家人的关系一直都很好,加上傅岩是喝过季湘干爹茶的人,对季湘也格外上心,直至季湘的母亲逝世,傅岩才把季湘带到城里一起生活。 人性有时候就是这样,无论是多么亲近的血缘,一旦牵扯到利益,所有恶心的嘴脸都会一览无余。 —— 闹剧结束之后,季湘抽空给经纪人周简发了一条信息,大意是她需要请假几天,在医院陪傅岩,但她不会落下《尘埃》决赛准备,一定抓紧时间准备。 周简很快就回复过起来,前不久太繁忙也是傅岩的主意,现在已经戳穿了,倒也不急这一时半刻,并在她的邮箱里发了修过的拍摄图,让她经常在微博上多传些照片,提高提高曝光。 季湘一一记下,这才挂了电话,傅岩在里面休息,她和小斯就在外面的客厅,盛光郁替她解了围之后,先一步离开了医院,小斯坐在客厅审阅文件,他积压着很多工作,很多文件都需要他亲自过目。 季湘窝在沙发上,不敢打扰小斯,她靠着沙发想了半天,想起早上盛光郁将她挡在身后的那一幕,心里隐隐漫上些感动,她没有盛光郁的电话,只知道他的助理石迁先生的,于是干脆就往石迁的手机上发了个信息: 【石先生你好,我是季湘,麻烦你转告盛总,谢谢早上解围。】 她等了一会儿,不见石迁先生回复过来,直接把手机丢在沙发上,靠着沙发闭着眼睛补眠,昨晚一直都没怎么睡好,现在又突然放松了紧紧悬着的心,很快就入了梦乡。 等到醒过来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躺在沙发上,鞋子已经被人脱了,身上还是盖着早上盛光郁的那件衣服,隔间也不见傅岩的身影,应该是在护工的照料下去做化疗了,她看着那件外衣,又想起那条短信,她打开手机看了一会儿,才发现手机黑名单有提示,她翻开短信之后,跳出一条被拦截的短信,是个陌生的号码: 【你要怎么感谢?】 发信时间是两个小时以前,不是盛光郁不回复,是手机拦截了他的私人号码,季湘把号码提出来,储存了进去,填到姓名的时候,她想了想了,仅仅储存了一个姓氏,手指滑到专属铃声那一栏,季湘从手机里翻出好几首歌,最终没有找到合适的,索性放弃了。 她刚刚储存完毕,手机上又收到一条信息: 【我过来了,陪我吃午饭,算是感谢。】 她刚刚看完短信,还来不及回复,就听到门咯吱的一声,小斯拎着几个食盒进来,饭香四溢。 “醒了?” “干爹呢?”季湘从沙发上起来,去接小斯手上的食盒。 “王姐带着去化疗了,我们先吃点东西。” 季湘点了点头,看到小斯手里领的东西,肚子就先不争气的报告了她此时的情况,她肚子饿的直打鼓,打开食盒之后,季湘惊喜的叫了一声: “余记红烧肉,你怎么跑那么远。” 看到面前那份色香味俱全的余记红烧肉,季湘就咽下一口唾沫,几下收拾好桌子,原本没什么食欲的,现在闻到那股味道,自然就饿了。小斯看到季湘吃的津津有味的模样,这才算有些欣慰,周芸走后,她看季湘没问他遗产的问题,也没和他说话,只是靠在沙发上发呆,还以为她想不通,现在这样,他反而在心里放下一个大石头: “你在盛光郁家,没发生什么吧?” 提到盛光郁,季湘才想起自己没回复盛光郁的短信,放下筷子,起身去翻手机,沙发上都是小斯的文件夹,不知道刚刚把手机丢到哪里去了,这下找起来可麻烦了,干脆就不管了,摇了摇头: “没有。” “不会吧,他原来真的还是挺君子的?” 季湘没注意小斯说的那个“原来”,只是塞了一块红烧肉:“他的为人我不清楚,现在没心思去管他。” “你和盛光郁有奸.情?” “我要是和他有奸.情,直播吞大象。” 话音刚落,季湘就听到门外想起敲门的声音,季湘没想那么多,踩着拖鞋就跑去开门,门一打开,赫然看到盛光郁和石迁站在门口,石迁手里拎着两个食盒,盛光郁把目光落到屋子里的小斯身上,眉头微皱,转过身看着季湘: “季姑娘就这么忙,忙到没时间回复我的短信?” 第十八章 忙,其实并不忙…… 到了隔壁的空病房之后,盛光郁把食盒打开,季湘看着摆在桌子上的那一整盒水晶虾饺,抬眼看了看面前的盛光郁,他抿着唇,神色看起来很严肃,季湘背后升上一股寒意,盛总裁因为她没有回复他的信息,好像有点不爽。 这种感觉,自从两个人入座之后,表现的更加明显,在这种空荡荡的病房里吃饭,背后的寒意一阵一阵的,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 “早上,谢谢盛总解围。” 气氛实在尴尬,季湘一时想不起其它的话题,干脆就说到了早上的事情,既然本人在场,那还是应该再道谢一遍。 盛光郁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小姑娘,她低着头,手放在膝盖上,看起来很不自然,阳光从窗外洒进来,落在她垂着的睫毛上,那被光影染上一层毛茸茸光晕的身影,看起来有些暖洋洋的,这件事情,明明是她主动提起来的,却又在说完之后满脸的难为情和窘迫。 是因为,被他撞见她如此丢脸的那一幕了么,所以才露出这样难以为情的样子? 盛光郁把碗放到她面前,又从筷子盒子里拿出一双筷子,搭在碗边:“周太太说话很难听,换做是别人,我也愿意去解围,你和傅总的关系有点复杂?” 说起来,是有点复杂。 季湘有些迟疑,过了片刻,她才点了点头。 “我一直都把他当亲爹看待,至于股份的事情,我完全没有想过。” “傅总做事情一向都有自己的打算,你应得的就是你应得的。” 盛光郁拿起筷子,夹起一个水晶虾饺放到她的碗里:“你尝一尝我们家阿姨的手艺,味道不比西阁子和余记的差。” 话题就此打住,谁也没在提起。 听到他这样的语气,季湘揣测,盛总裁好像消气了,她马上拿起筷子,塞进一个在嘴里,味道果然比她吃过的要好吃多了: “嗯,是比西阁子的要鲜美很多,挺好吃的。” “那你多吃点。” 盛光郁说完这话,这才开始低头喝自己面前的白粥,大中午的,盛光郁竟然吃素,这不科学啊? 季湘一脸好奇,随即问道: “盛总,你平常都吃素的么?” 盛光郁抬眼看着她,那双黑色的眼眸在听到季湘这样问的时候,泛起些笑意,他微微扬起嘴角:“你指的是哪一方面?” 为了方便吃饭,盛光郁特地用了一间病房,此时,病房里只有两个人,突然间听到盛光郁说这样的话,季湘一瞬间就秒懂,竟然会因为这些平时和小斯开玩笑开过的话,有些窘迫的红了耳根。 盛光郁见清醒着的季湘还有些女孩子的娇羞样子,眼里含着些笑意,喝下一口粥,看着她: “我不是吃素的,两方面都不是。”顿了顿,盛光郁夹了一筷子菜丝,说到:“你的鸡蛋煎的恰到好处,经常吃么?” 他毫不顾忌的赞赏她的厨艺,季湘倒是因为他的赞赏而在心里得意了起来,马上就飘飘然的说道: “我小时候经常和小斯跑去鸡窝里偷鸡蛋,被我妈发现之后,就是一顿暴揍。” 话题渐渐变得活泼起来,盛光郁听到小斯的名字,抬起头来看了一眼面带微笑的小姑娘,问道: “你和傅承斯关系很好?” “那当然,从小就睡一张床……”话只说了一半,季湘就马上闭了嘴,塞了个水晶虾饺进嘴里,因为她发现盛总脸上的表情,由晴转多云,又转阴,看起来有点严肃,开玩笑的话也不敢多讲了。 “你这个男闺蜜,真的很称职,连睡觉都不放过你。” 季湘怎么就觉得好像这句话,越听越不对劲,她想了想,摇了摇头: “也没有,是我喜欢不放过他。” 诶,是不是暴露了什么? 盛光郁顿了顿:“所以,你那晚咬我的时候,是把我当成傅承斯了?” “我不会咬人。” 话一出口,她就看到盛光郁放下筷子,抬手解开了衬衣上的两颗纽扣,季湘心跳的噗通噗通的,盛总,这是在病房啊,你,你要干啥,大庭广众之下……(*/w╲*) 只见盛光郁解开两颗纽扣之后,伸出食指和中指,在自己的脖颈上抚摸着,他刻意歪着脑袋,修长的手指落在颈间,这样来回抚摸的时候,带了些慵懒和性感,他微微眯着眼睛: “那这么说,你没把我当人?” “不,不是那个意思,所以那个牙印,是我咬的?” “我能自己咬到自己么?” “……盛总,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季湘百思不得其解,却只是看盛光郁淡淡一笑:“不记得就算了,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看到季湘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脸上一脸蒙圈的表情,他又抿了抿唇角,低下头喝了一口粥,眼里漫上些笑意。 其实,她不记得最好,因为那样楚楚可怜的样子,如果还有第二次,那肯定就不会这样轻易就放过她了。 他至今还记得,那晚她和季湘近身肉搏的时候,季湘用力过猛,把自己的连衣裙也撕坏了,他把她按在床上,用腿脚锁住她,挑了挑眉: “你这种小三脚猫,怎么可能斗得过我?” 说完这话,她就见他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接着,满脸委屈的眼里裹了些眼泪,她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师兄,你放过我好不好?” 那样子,简直让盛光郁过目不忘,他一时间竟然有点分不清楚,到底身下的那个人,是曾经那个胆怯的小姑娘,还是眼前这个短发的,好强的女汉子,他那一瞬间就心软了,被人用那样宠溺的声音叫师兄,那样讨好求饶的表情,那样漆黑的眼眸里泛出来的水光,楚楚动人。他压低了声音,带了些哄骗的语气: “再叫一声师兄,我就放过你。” 她果然又乖巧的叫了一声:“阿郁师兄。” 他的名字,这样被她叫出来之后,他才觉得,原来阿郁师兄这个称谓,会这样的动听。 他至今仍然记得,他开始注意到这个小姑娘的时候,是在冬天,道馆里常青的香樟也开始落下些叶子来了。他看到她练完跆拳道之后,从浴室里洗了澡出来,她披着吹干的长发,拿过院子里的扫帚打扫院子,冬天的黄昏来的很快,暖黄色的夕阳映照着那个暖洋洋的影子,格外好看,被镀上一层暖黄色金边的黑发长发随着她的动作晃动着,画面温暖又安静,定格在他的记忆里。 肤色如雪,黑发如墨,五官也秀气又小巧,那时候她还没有那么高,只有一米六零的样子,看起来有点小鸟依人的意思,他靠在木门边看了很久,也没打扰认真的小姑娘,直至小姑娘扫到门口,一抬眼就看到他依着门站着,拿着扫把的手突然噗通的一下,掉到了地上。 阿,阿郁师兄,季湘看着倚在木门边上看着她的阿郁师兄,他穿着白色的跆拳道服,那原本一直以来都有些冷漠的眼眸,此时染上了暮色,如同上好的琥珀,泛着些星星点点的暖意,那一瞬间,心上像是装着一只小鹿,在她的心里奔跑着。 他一时间六神无主,心里有一个声音,控制不住的,兴奋的呐喊,他看到她了,他直视她了,哪怕是那样什么也不做的看着她,就已经让那颗心脏再也没有办法安静下来。 脚下像是灌了铅一样的,她挪不动步子,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人徐徐像她走来,弯下腰捡起扫帚,问她: “怎么了?” 啊,那样在冷漠里带了一丝担心的语气,不同于以往她回答师父问题的语气,她整个人都是兴奋的,不知道应该说什么,看着那双近在咫尺的黑色眼眸,漆黑如墨,映衬着天边的夕阳,看起来格外的好看。 她愣了半天:“阿,阿郁师兄。” 从来没有叫过她阿郁师兄,这一次,这样近的距离,当她脱口而出之后,她才发现,原来那颗噗通噗通的心跳,这样的真切,这样的无法抗拒。 “我们一起扫?” 盛光郁说完这话,微微扬起唇角之后,看着站在她面前的小姑娘,那双漆黑的眸子渐渐变得明亮起来,整个人都愣在原地,然后,慢慢的,那张脸就像虾仁一样的红透了。 他其实,还蛮可爱的,尤其是脸红起来的时候。 所以,自那以后,知道自己被这样一个姑娘暗恋着,喜欢着,莫名的在心里觉得很兴庆,但那时候,他怎么会想到,往往一个星期才见一次的师妹,突然有一天就不来了,直到接管家族事业,慢慢的被繁忙和琐事叨扰,这份念想终于被他藏在心里,成了一段,他一直带着些遗憾的过去,此时,当他看着喝醉了,脸红红的季湘的时候,听到她再一次叫她阿郁师兄的时候,他知道,其实那份还没萌芽的感情,一直在努力扎根,等到某一天破土而出,长成参天大树。 久别重逢之后,再一次听到她叫他阿郁师兄,心上像是被羽毛拂过,痒痒的,暖暖的。 听到小姑娘喊出口之后,他却没有放开她,就这么低下头去,轻轻的碰了碰她的唇,落下一个很轻的吻。 用尽他所有的温柔,附在她耳边问她:“师妹,你还喜欢我吗?” 第十九章 他说:“师妹,你还喜欢我吗?” 那些视如珍宝的情感,细腻的小心思,被岁月磨平了菱角,抚平了伤口,在时间的流逝里落满了尘埃,她以为,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再被提起,从来没有想过,会在这一刻,听到他问她,还喜欢他吗? 那些尘封的回忆被掀开,一幕幕从她脑海里浮现。 我曾经以为所有的付出都会有回报,后来我才知道,感情这种东西,犹如手中捧水,终有一天,不愿意驻足你掌心的水流,终究会变成空气,消散而去。 现在,那人竟然问她,还喜欢他吗? 听到她说这样的话之后,她整个人都呆掉了,不知道是醉酒还是清醒着的,也不知道她听到没有,他看到她放弃挣扎,这才放开她,没想到手刚刚放开,她就突然从床上坐起来,对着他的脖颈咬了一口。 突然间从天堂掉到地狱的感觉,也不过如此。 她放开他之后,红着一双眼睛看着他:“凭什么,还要喜欢你。” 她用实际行动证明了那样一句话,我努力想要邀请你步入我的世界,却在你踏进来的那一刻,放弃所有的努力。 我喜欢你的时候,你似浩瀚星辰,连仰望也要带着虔诚,我不喜欢你的时候,梦境过期,再也没有重来的余地。 凭什么,还要喜欢他? —— 最终,季湘也没能从盛光郁那里了解到关于那晚所发生的事情,季湘觉得自己喝醉酒就断片的毛病,以后必须得改,毕竟,谁能保证下一次醉酒的时候,就不会被盛光郁吃干抹净。 小斯和季湘一起送走了盛光郁,两个人回住院楼的路上,季湘的手机上接到了经纪人周简的电话,周简一本正经的问她: “季湘,你和盛总是不是有奸.情?” 季湘一头雾水,头摇的像个拨浪鼓一样的:“为什么你们都那么问,真的没有啊。” “你和盛光郁上头条了,你确定那个‘男孩子’不是你么?” 周简这么一问,季湘就开始一头雾水了,她都不知道周简再说什么,什么男孩子,什么头条?季湘挂了电话之后,打开微博,这才看到微博热门上飘着的头条: #我家总裁不可能那么萌# 昨日,盛光郁和一线女星清纯女神陈诗情在时光ktv聚会,被网友堵在走廊里,慌乱之中,盛光郁竟然拉错了对象,拉上粉丝群里的一位男孩子(有观众说是女生),直接奔出了ktv。网友疯狂刷屏,直呼“总裁犯起迷糊来,简直萌的不要不要的”“求陈诗情心里阴影面积”“这果然就是反差萌”各种惊人评论,引起微博又一次热门。 这之后,盛光郁转发了这条微博,问道:什么叫反差萌? 一石激起千层浪,各种盛总裁很萌,很天然呆的留言满天飞,以往总是传出各种言论的盛总裁这次更是直接被黑粉嘲笑是不是眼瞎。 季湘看到这里,忍住自己想要怒摔手机的冲动,大总裁盛光郁在借此机会炒作自己呢,既可以把自己和陈诗情的绯闻压下去,还能表现出自己呆萌的一面,一石二鸟呢: “呵呵哒,心机婊,买的一手萌啊,明明就是故意拉错的,这话题爆的太好了,撸了个蛋啊,还把我的侧脸给糊了,还说我是男孩子,怎么不给张我的侧脸照,我也很清纯的好不好?” 小斯莫名的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醋味,反击她:“你有多污,你自己知道么。” “我内心污,但我身体是纯洁的。”季湘厚脸皮的狡辩。 这下,小斯是确定季湘有点吃醋了,他马上做了个无所谓的表情:“好吧,你是身体纯洁的wuli湘湘,话说……”他盯着微博上的照片看了半响,皱着眉:“你这打扮,把脸模糊了,确实看不出来你是个女的啊,胸都是平的,不是熟悉你的人,完全分辨不出来啊。” “老娘胸平关你屁事!” 季湘一个爆栗揍过去,直接把小斯揍到了病房,病房里挺安静的,傅岩还没回来,季湘把昨晚盛光郁给的平安福放到了傅岩的外衣口袋里,希望这个平安福真的如盛光郁所说,一切都能转危为安。 她把目光落到桌子上相同包装的两束花之后,有点好奇的走过去,拿出了上面摆放的卡片,卡片是天蓝色的,上面只是简简单单的写了几个字: 祝:早日康复。 字写得很好看,笔锋带着些洒脱,季湘还是第一次看到那么好看的字迹,忍不住多看了一会儿: “你也觉盛光郁字写的不错啊。” “这束花也是盛光郁送的?” 季湘听到小斯说这样的话,又看着放在自己面前,同样包装的两束康乃馨,卡片上的字迹是一样的,还真的都是盛光郁送的。 “是啊,他来的时候都会带束花过来。”小斯走到饮水机边接水,喃喃自语的说着:“你还真别说,我觉得盛光郁这个人,好像也没有我们认为的那么冷漠和没良心。” 自打脸的小斯完全把昨晚让季湘防备的事情抛之脑后了,连季湘也忘记了要吐槽小斯,盯着那张卡片看了许久,盛光郁这人,好像真的没有那么槽糕,从昨晚开始,她就觉得盛光郁的为人确实和她一开始的了解有出入,难道她对于盛光郁,真的是存在误解的? 毕竟,从第一次看到阿郁师兄开始,她就总是坚定不移的觉得,阿郁师兄一定是个很不错的人,除了很少说话,他一直都很优秀,只是时过境迁,谁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改变,不知道,现在出现在他面前的盛光郁,和曾经的阿郁师兄,差了多少。 —— 傅岩回来之后,摸到了外衣口袋里的平安福,他拿出来看了一会儿,季湘马上笑着走过去: “干爹,听说这个平安福很灵,一定会平平安安的。” 傅岩没说话,拎起平安福的红绳子抬着头看了一会儿:“这平安福,是轻音寺的吧?” “不知道是不是轻音寺的,是盛光郁给我的,听说很灵。” “一看就是盛世清的。” 季湘有点蒙圈:“干爹,盛世清是谁?” “盛世清是盛总的父亲,已经在轻音寺剃度出家了。” “剃度出家?” “爸,为什么啊?”连在一旁审阅文件的小斯也勾起了好奇心,放下手边的工作走到床边坐下:“大总裁的父亲是个出家人?!” “咳,我也是听说的啊,盛世清年轻的时候是个美男子呢,后来遇到了盛光郁的生母,一头栽倒进去就爬不起来了,不过他母亲……”傅岩顿了顿,似乎想说点什么,最后叹了口气:“听说伤了盛世清的心,盛世清干脆把家业都丢给盛光郁,剃度出家了。” 对于盛光郁的事情,傅岩记得最清楚的,是那时候他去盛世清家里拜访,路过书房的时候,看到盛光郁跪在地上,身子笔直,盛老爷子就坐在他面前,让他伸出手,用戒尺一下一下的打着,看起来格外心疼,小家伙紧皱着眉,愣是没哭,眼里全部都是倔强。 “这孩子犯了什么错,太严厉了吧?” 盛世清对儿子盛光郁好像也是有点不闻不问的意思,就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应该成绩掉分数了。” 掉分数就要打手,还不准哭,傅岩只觉得心里疼的难受,干脆就管了一回闲事: “老爷子,孩子还那么小,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么。” 盛老爷子脾气古怪,冷哼一声:“她母亲已经够丢盛家的脸了,他要是不优秀起来,还拿什么继承权。” 不愧为名门望族,对于这位未来的继承人,老爷子管的格外严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傅岩也不好多管,只叹,这些个富家子弟的人生谁不是这样的,在别人看来光鲜亮丽的背后,不都是被时间磨平了棱角,在时间的锤炼里,变得光彩夺目,璀璨耀眼。 傅岩把自己对盛光郁的印象讲完之后,把平安福交给季湘:“一看就是盛光郁随身携带的,你还给他。” 季湘存了点私心:“干爹,他说是借给我的,你带着,一定保平安。” “我什么情况我会不知道吗,这是盛世清的贴身平安福,没看左下角绣了个清字么,一代一代传下来的,这种东西怎么能随便拿。” 季湘怕在较劲下去傅岩会生气,马上恭恭敬敬的拿了回来。 傅岩顿了顿,又问季湘:“你是不是暗恋过盛光郁。” 季湘本来在喝水,听到傅岩这么一问,差点没把水洒出来,她狠狠的瞪了小斯一眼,现在不敢撒谎,怕惹干爹生气,她点了点头,吐吐吞吞的说:“那是曾经,那时候也不知道他姓盛,不然肯定离得远远的。” “远什么远,难道我干女儿还配不上他盛光郁,开玩笑,你文能画画,武能跆拳道,出的厅堂,下得厨房,大把男人排着队追你,还轮不到他盛光郁呢。” 小斯倒是很赞同傅岩的话,神秘兮兮的说:“湘湘,我觉得爸说的话在理,而且,我感觉盛光郁在对你示好求爱。” 季湘一口水喷出来,对于小斯的这两个形容词无力吐槽,真的是没救了。 盛光郁是动物么,还示好求爱,怎么不说在求交.配。 第二十章 也许是季湘偷偷塞在傅岩枕头下的平安福起作用了,那之后,傅岩的病情得到了缓解,气色看起来也好了很多,季湘在医院里照顾了三天之后,就继续回公司去了,除此以外,每晚增加的两个小时练歌也提上了日程,尘埃的总决赛迫在眉睫,季湘准备的才艺表演是唱歌,现在更是需要加班加点的训练。 这天,季湘好不容易挤出点时间,拍完了早上的拍摄,顶着一头栗色的假发跑来医院探望傅岩。 没想到扑了个空,傅岩没在病房里,季湘在茶几上看到一束大红色的康乃馨,依然如同前几次一样,同样的包装和颜色,看来,是盛光郁又来了。 此时,傅岩正和盛光郁在医院的后花园聊天,难得今天的天气看起来没有那么炎热,出来吹吹风也是好的。 “湘湘这个小丫头,心思太单纯,我有时候很恐慌,如果我死了,小斯能不能做好一个哥哥该有的责任。” 也不知道今天为什么要主动提起关于季湘的过去,傅岩说起来,就想起了很久远的事情,他从旁边的袋子里掏出一本牛皮封面的相册,手指在上面摩挲着,叹了口气,这才翻开相册,递到盛光郁面前: “湘湘,就像我的亲女儿一样的。” 傅岩至今依然很清楚的记得,刚刚出生的季湘,胖乎乎的,小拳头紧紧的握着,乌黑的像是黑葡萄一样的眼睛,水汪汪的,乖巧又可爱。 她和小斯出生在同一个医院,睡在同一张婴儿床上。 小斯的母亲难产而去,留下一对龙凤胎,可惜的是,小斯的妹妹在世不过活了半个多小时就夭折了,紧接着,隔壁家的季湘出生了,傅岩一直觉得,小季湘的出生就是上帝刻意安排的缘分,傅岩为了那个夭折的女儿,茶饭不思好几天,最后,他跪在季湘家门前: “你把湘湘交给我,我就带她几天,我看到她和小斯躺在一起,好歹还有点安慰。” 傅岩为人随和,热情,两家的关系一直都很好,季湘的母亲心地善良,看到一夜之间这个男人失去了妻子又失去了爱女,就把季湘抱到了小斯的床上,两个孩子半岁之前,几乎都是睡在一起的,所有母乳全部都由季湘的母亲提供。 是季湘的到来,治愈了傅岩心里一直没有办法弥补的遗憾,穿一样的婴儿服,用一样的奶瓶,为此,这些珍贵的照片,才能一张一张的,活灵活现的出现在盛光郁面前。 “后来,湘湘的父亲出轨,她随着母亲回到老家生活,直到初中来城里上学,湘湘一直都借宿在我这里,直至她母亲病逝,我才多管闲事的,直接当起了季湘的监管人,她很固执,又好强,大学的学费都是自己挣的,懂事又明理,这些年,我就全靠她这个活宝来逗我开心了。” 没有血缘关系,却有比血缘关系还要亲近的情感,人与人之间的感情,说起来就是这样的奇妙。 傅岩说完这些,眼里泛着些泪光,他看到盛光郁看到照片上的小季湘发呆,问他: “盛总,我说的这些,你应该明白。” 明白什么? 盛光郁怎么会不明白,傅岩为什么要和他这样一个外人说出这些陈年旧事,说出季湘和他之间的始末,也许是为了解释季湘不太干净的名声,也许是为了告诉盛光郁,季湘是个很好的姑娘。 盛光郁合上相册,双手递给傅岩:“我明白的,谢谢傅总。” 谢谢他如此的信任他,看重他。 谢谢从傅岩这里,了解到另一面,他所不知道的与她有关的一切。 —— 季湘把病房里干爹的床擦了一遍,又把盛光郁带来的康乃馨一支一支的修剪好插到花瓶里,把一切都弄得妥妥贴贴的。 听到开门的声音,季湘以为傅岩回来了,面带笑意,结果刚刚踏出去,笑容就僵死在了脸上,只见周芸带着自己的女儿进来,手上拎着些营养品,见到季湘在房间里,周芸的女儿,傅瑶马上就笑了起来: “哟,季小姐,好久不见。” 季湘对于傅瑶的印象比她哥哥要深一些,因为她的丈夫是商界小有名气的富豪孙健,季湘走秀的时候难免要见到,但那时候没有扯上这些恩怨,自然就很少交际。早些年他们对于季湘的偏见就很多,现在这个时期,自然是把不欢迎的嘴脸完完全全的露了出来。 “你好,阿姨。” 季湘前不久在病房里待了三天也没见傅瑶出现,现在突然出现,可想而知,是周芸故意带着女儿来为她撑腰的,碍于同样年纪的小斯叫傅瑶为姑姑,她好歹也要懂礼数,称傅瑶为阿姨。 傅瑶像个女主人一样的,环抱双手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季湘半响,露出一脸的嫌弃:“你说,明明就是个死了妈,爹不要的小畜生,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我们家是你能贴的上的么?” 季湘忍住想要冲上去打傅瑶一巴掌的冲动:“傅小姐无非就是觉得自己连畜生都不如,才心虚的在这里苟延残喘做最后的挣扎,这些年你们什么时候关心过干爹的死活?” “你……”傅岩被季湘一句话呛得上气不接下气,顿时就气的脸色发红,指着季湘就骂:“上梁不正下梁歪,你妈是个婊.子,妈死了,女儿就直接接管服侍干爹的重任……” 啪-- 傅瑶话还没说完,季湘就抬起手,一巴掌落到傅瑶嘴上,她笑了笑:“对不起,我手痒了,看见脏东西就想要一巴掌扇过去。” “你这个贱人!”傅瑶没想到季湘会以下犯上,如此无礼,拎起手上的包包就砸过去,季湘一手挡回去,握住傅瑶的手腕,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我和小斯从小一起玩到大,客气的叫你一声阿姨,算是给您点面子,我不想听到任何人说我母亲的坏话,你没有资格对我母亲论长道短。” 周芸因为季湘对傅瑶的那一巴掌愣了片刻,这才赶紧过去扯住季湘的衣服,抬手就打了季湘一巴掌: “我女儿还轮不到你来教育。” 那一巴掌,火辣辣的,连脸上的神经都迟钝了下来,碍于周芸好歹还算傅岩的母亲,季湘自然不能回击,只是倒吸一口凉气,推了傅瑶一把,傅瑶顺势倒在沙发上,捂住脸就哭: “没天理了,妈,这小贱人翅膀硬了,敢打我。” 周芸仗着自己年老,季湘不敢还手,抬手又要打过去,季湘握住周芸的手腕,捏的周芸直皱眉头,她直视周芸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 “周太太,我敬重我干爹,您是干爹的继母,我礼让您三分,再有下次,我不会站在您是个老人的份上对你手软。” 说完,她这才放了手,顺便擦了擦因为刚刚的那一巴掌,有些红肿的脸颊。 周芸就像发了疯一样的,拎起傅瑶放在桌子上的补品就朝季湘身上扔去: “小畜生,你也知道我是傅岩的继母,只要我还在,遗产就不会落到你这个外人手上,你不要妄想从我儿子这里拿走一分一厘!” 季湘被补品的盒子撞击到头部,脑袋有些晕晕的,不等季湘反应,周芸就几步走过去,拉扯她的衣服,季湘穿的是雪纺衬衣,如此一扯,纽扣蹦掉几颗,瞬间就露出大半个肩膀,周芸直接掐住她的肩膀: “瑶瑶,过来扒了她的衣服,鸡就不该穿衣服。” 看到自己母亲得势,傅瑶哪里还有柔弱女子的样子,几步走过去,把季湘按在墙角,就要扒她的衣服,直到傅岩打开门进来,才看到季湘的肩膀被周芸抓破了皮,季湘被逼到墙角,脚下的礼品盒也倒的杂七杂八的,场面凌乱不堪。 盛光郁几步走过去,拉开两人,把季湘护在身后: “再给我动一下手试试。” 还在情绪高涨的母女两人,显然因为这一声怒吼愣了片刻,傅瑶正在气头上,看了季湘一眼,继续骂道: “小贱人……” “别以为天底下的人都和你是一类货色。” 盛光郁打断傅瑶的的话,清冷的目光落在傅瑶眼里,直让她打了个冷颤,他这才转过身去,看了一眼身后的季湘,她的衣服已经被撕破,露出大半个肩膀,几个指印清晰可见,左边脸颊上,隐隐还能看到五个指头的印记,额头也泛着些淤青,显然,不是季湘不敢动手,他蹙着眉,把衣服脱下来披到季湘肩膀上,问她: “还有哪里受伤了?” 声音早已没有刚刚的严厉,倒是多了几分温柔。 季湘伸出一只手握住衣领的袖口,摇了摇头,看到盛光郁关心的目光时,她眼里闪躲了片刻,定了定神,从沙发上拿过自己的包包,从里面掏出一张名片递过去: “周太太,这是我律师的电话,听说你要打官司,他随时都有时间和你打一场一定会赢的官司。至于今天你对我的所作所为,做了伤残鉴定之后,该怎么赔偿,我自然会让我的律师联系你。” 周芸没想到季湘还能如此淡定,轻哼了一声,没有接过去,季湘弯下腰放在茶几上,拉开门,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盛总,湘湘就拜托你了。” 盛光郁看了一眼靠着墙壁的傅岩,有点不放心,此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小斯和季湘擦肩而过,他打开门之后,才看到屋子里凌乱不堪,又看到自己的姑姑和奶奶在场,发生了什么,自然也是想得到的。 “我去看看季湘。” 盛光郁看小斯出现,这才安心把傅总交给小斯。 “盛总。” 盛光郁临关门时,听到傅岩的声音,他转过身去,看着靠着墙脸色有些苍白的傅岩,他用如负释重的目光看着他: “湘湘就拜托你了。” 盛光郁点了点头,这才关上了门。 21|20.18.30 季湘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鞋跟与地面碰撞发出些沉闷的撞击声,她始终抬着头,一直往前走。 她不会让别人看到她的脆弱,自打这世上她最依赖的那人去世之后,她就不断的告诉自己,就算世界上只剩下她一个人,她也要勇往直前的走下去,更何况,她这样努力的活着,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走到楼梯的转角之后,感觉到后面有个身影跟着她,她红着一双眼睛转过身去,看到那人就站在离他身后不远的地方,他一直跟在她的后面,看到季湘停下来,他也停下来了。 季湘看了看自己身上披的西装,有些尴尬的笑着:“今天让盛总见笑了,谢谢你的解围,衣服洗好了我会交给你的助理石迁先生。” 她的语气疏离又客气,就像对待一个陌生人,盛光郁蹙了蹙眉: “你有我的电话,为什么不亲自交给我?” 因为她这句话,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而后,她又听到他说: “怕我瞧不起你么?” 怕,很怕。 她看到他眼里担心的目光时,那一瞬间,她突然觉得自己在他面前,就是一粒微小的尘埃,她突然觉得他太高不可攀,年少的时候,从来不觉得自己的家庭和别人有什么不同,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所以对他的爱慕,才会那样单纯,那样的毫无顾忌,只是这几天,她对他这个人有很大的改观之后,突然间就滋生了自卑的情绪,尤其是每次都被他撞见她狼狈不堪的模样,而每次都是他出手解围,她在圈子里的名声本就不好,现在这样狼狈的模样被他撞见了两次,更是有口也说不清楚了。 她渺小的如同一粒尘埃,她有什么资格奢望别人的注目。 “盛总身份尊贵,不敢指望你能瞧得起我。” 季湘说完这话,转身就下了楼。没走几步,她又听到那人跟上来的声音,季湘把眼里的眼泪忍回去,抬着头转过身去,隔着两个阶梯的距离看着他: “盛总,谢谢你。” 谢谢你的解围,谢谢你的担心,谢谢你,请不要在跟着我了。 季湘说完这话,几步下了楼梯,也不管身后的那人是什么表情,她出了医院之后,招来一辆出租车,司机先生见她那样狼狈的样子,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姑娘,发生什么事情了?” 季湘摇了摇头,靠着车窗,什么也没说。 —— 汽车一路驶向海边,季湘下了车之后,沿着大海漫无目的的往前走,高跟鞋踩在沙滩上,软绵绵的,她干脆弯下腰脱了鞋子,路过海边的小店,季湘进去买了几瓶啤酒。 她坐在海边,一边吹着微咸的海风一边抬手摸着还有些疼痛的脸颊,她打开一瓶酒,往嘴里灌下去好几口。 苦涩又冰凉的液体从喉咙处一直往下,到了胃里,火辣辣的,一直烧到了心上。 过了许久,她摘掉自己的假发,丢到不远处的脚边,她弯着膝盖,低着头讽刺的扬了扬嘴角,地平线上,金黄色的夕阳像个蛋黄一样的,正在缓缓升起,勾上金边的大海,闪着莹莹光芒,如同细碎的宝石,不远处,海边的小店里响起了一个熟悉的旋律,歌声隐隐约约的飘到季湘的耳朵里,有个寂寞的女声在唱: 曾经我也想过一了百了 因为心早就被掏空 心不能被填满的哭泣著 因为我仍渴望著什麼 曾经我也想过一了百了 因为那松开的鞋带 我无法好好将它系紧 如同不懂得系紧某人一般 曾经我也想过一了百了 因为少年凝视著我 跪著在床上谢罪吧 向过去的我说声抱歉 季湘听着听着,突然就哭了。 情感像是汹涌而来的洪水猛兽,那一瞬间,委屈,不甘,难过,所有乱七八糟的情愫,所有隐忍的情感,那些本以为构筑的很坚强的城墙,终于在这一刻全数崩塌,面对着浩瀚的大海,看着一望无际的天空,她颤抖着肩膀,抬起一只手捂住嘴巴,呜呜咽咽的声音从喉管里传来,那样低沉沙哑的声音,像是天边的飞鸟发出的绝望鸣叫。 她想起了很多小时候的事情,想起父母离婚的那天,她抱着爸爸,问他可不可以不要走,问他可不可以不带走姐姐,问他爱不爱她。 只是,这些苍白无力的问题,回答了又如何? 没有爱情的家庭,没有责任的父亲,如何撑得起他们的小家庭,那些隐藏在和平下的争吵,母亲的哭泣和尖叫,外人又怎么看得到。 想起在雷雨交加的夜晚,她抱着母亲,一边嚎啕大哭,一边往母亲怀里钻,母亲的声音永远都那么温柔,母亲的臂弯永远那么温暖。转眼,这些都已经烟消云散,成了一个过去式的回忆。 又想起,母亲病逝的时候,傅岩在医院里拉住她的手,摸着她的头发: “湘湘,以后和干爹一起生活好不好,和小斯一起上学,你就是我的女儿,我多想有个女儿。” 想起在夜深人静的夜晚,读着姐姐千里昭昭寄过来的信件,一页一页,一字一句,满满的全是思念。 想起她的生父来找她要钱,干爹把她护在身后,拎起门口的扫把打那个男人:“她现在叫季湘,你以为她还是你女儿么。” 这就是她至今为止的人生,她总能在绝望之后逢生出一丝希望,她总是能在冷漠之后遇到世间的温暖。 现在,那些温暖的人,在岁月变迁,残忍又无情的行走下,慢慢的消失不见。 除了故作坚强,像个乌龟一样的隐藏起柔软的内心,她不知道要怎样去面对这些对于她来说太过疼痛的过去。 耳边是破涛的海浪声,夹杂着海风穿堂而过,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眼泪黏糊糊的贴在脸上,她这才抬起头,抬手擦掉了眼泪,对着天空,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哭完了?” 身后传来个熟悉的声音,季湘猛地转过身去,看到站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那人迎着光,暖黄色的夕阳落在他的身上,那被暮色染上了温暖颜色的眼眸落在她的眼里,季湘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看着面前的那个人,一步一步的走过来,最后,坐在她的身边。 她手足无措的抬手抹掉眼泪,他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的,她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 “哭完了,就不要走极端,嗯?” 走极端,他以为她会跳海么?怎么可能。 季湘顿了顿,问他:“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怕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没办法向傅总交待?” 他怎么可能告诉她,他一路跟过来,看着她靠着车窗,汽车从高架桥一路开至海边,她始终看着窗外,似乎想到了很久远的事情,看着她脱了鞋子,沿着海边一路走过去,寂寞的身影在夕阳的映衬下,宛若一条寂寞的鱼,他看到她坐在沙滩边捂住脸小声哭泣,弯曲的身体被夕阳镀上一层毛茸茸的光晕,他的眼里只有她一人。 他跟了她一路,默默注视着她无人知晓的那一面。 他一直站在她的身后,只等她突然回头。 她不敢看盛光郁,紧紧握住的手,松开,又握紧,最后又松开,她突然想起小斯说的那些话,盛光郁在向她示好,是不是真的,这人在靠近他? 她小心翼翼的偏过头看了一眼那人的眼眸,她看到他对着她,轻轻的扬起了嘴角,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只是一个微笑,就已经让她觉得,面前的人,其实就是阿郁师兄啊。 盛光郁,是不是在追她? 她好不容易握紧了手,转身身去,正要说些什么,就看到盛光郁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为了避免打扰季湘,他刻意调成了静音,盛光郁毫无顾忌的接了电话,那端不知道说了什么,盛光郁眉头紧皱,应了一声,这才挂了电话。 季湘隐隐觉得这件事情和自己有关,蹙着眉头,下一刻就看到盛光郁看着她: “你看看你的微博。” 季湘这才打开手机,打开了自己的微博,她的粉丝突然新增了五万多,季湘一头雾水,划开最近发的一条微博,打开评论,底下全是一片谩骂。 果真够贱的,看你长得那样,别侮辱模特行业了好么。 看样子就知道,无疑是黑木耳啊,蛇蝎美人,难道就是指这种人么? 听说入围了《尘埃》的前五十呢,妈的,我还以为遇到一个演技不错的专业演员了,没想到人品那么差,希望不是走潜规则进去的。 睡一睡,百分之三股份炙手可得,人生赢家啊。 女王大人收下我的膝盖可好,没关系,洗洗接着卖,我们不哭。 季湘翻开微博热门,赫然看到热门显眼的挂上热门的榜单前面,连她的名字也上了热搜。 知名八卦博主数学不好独家爆料,岩石商贸总经理傅岩身患绝症,不久于人世,遗嘱竟然写明要把百分之三的股份留给干女儿某季姓女星,据说此女和傅岩认识许久,是模特圈的嫩模,最近入围了ip大剧《尘埃》总决赛,此女手段高明,不仅和傅岩关系暧昧,更有知情人爆料,傅公子也对此女很关照,贵圈真乱,年度3p大剧,值得期待,绝对比《#尘埃#》还要经典。 随后,知名企业家孙健(傅瑶的丈夫)转发了该条微博,意有所指,此女以下犯上,对自己的丈母娘大打出手,还在病房发生了口角,并有录音为证:“再有下次,我不会站在您是个老人的份上对你手软。” 随后,自称是傅岩母亲的周女士开通了微博,自称:“孩子太小不懂事,劝好好做人,原谅了。” 季湘这才知道,她被周芸和傅瑶,在背地里摆了一道。 《尘埃》海选即将开始,突然爆出这种丑闻,后果可想而知,再加上知名博主的爆料,和断章取义的录音,可信度更加真实,这一下,季湘完完全全成了个品行不良的姑娘。 果然,不过片刻,季湘手机上就接到了经纪人周简的电话,季湘颤抖着接了之后,那顿就传来周简焦躁的声音: “季湘,你快点来公司一趟,事情严重了,马上过来。” 22|20.18.30 季湘的经纪人周简忙的焦头烂额,手底下负责的明星被传出如此严重的丑闻,她被上头狠狠的教训了一顿。 季湘匆匆赶到公司的时候,正看到周简站在公司大门口走来走去的,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看到季湘披着西装出现,周简几步走过去,首先就看到了季湘额头上有些突兀的淤青和肩膀上的抓痕,周简马上取下自己脖子上的围巾,给她露出来的肩膀上披上去: “你脸怎么了?是不是真的和周芸打起来了?” 周简看季湘欲言又止的样子,猜想她应该是受委屈了,摇了摇头:“算了,先不扯这个问题,总之你进去的时候,尽量显得柔弱点。” 季湘点了点头,跟着周简进了会议室,公司的高管都在,看到季湘狼狈不堪的走进来,纷纷把目光落到了她的身上,星光娱乐在业界一直都是排在前头的娱乐公司老大,近年来捧红了不少小花旦,比如影后紫叶,这几年以来,几乎没有人能超过她的知名度,但紫叶这几年嫌少出作品,渐渐淡出了公众的视野,现在正是培养新人的时候,季湘是个很不错的苗子,底子好,除了性格不讨大老板的欢心,其它的一切都不错,可谁知道季湘还没出道,就爆出了如此严重的丑闻,难免让人觉得心寒: “季湘,这件事情你知道对我们星光的名誉损失有多大么?” 说这话的人,是星光娱乐的李总,五十多岁,是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见到季湘进来,就是一声严厉的斥责: 季湘没忘记周简的忠告,马上鞠了一躬:“对不起,这件事情是我没处理好,我发誓,以后不会在出现这样的新闻。” “还有以后?”李总紧皱眉头,抬手敲在会议桌上:“现在事情闹那么大,你说现在怎么办?网上都在炮轰我们星光眼瞎,无辜躺枪,被你狠狠的黑了一把。” “李总,这件事情肯定是有原因的。”周简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季湘旁边:“我和季湘合作许久,她绝不是不讲理就出手的那种人。” 听到周简毫无理由的为自己开脱,季湘心里泛上些感动,和周简的共事时间确实挺长的了,从一个什么都不熟悉的小姑娘,到现在可以独立去领头完成一场走秀,说起来,时间过的真的很快,好像就是一眨眼之间的事情。 “一个有职业素养的演员,怎么可以对一个长辈说出那样的话,还以小犯大的对长辈动手动脚,周简,你看她脸上的伤疤还不明白么,还在帮季湘说话?”李总说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不管你有什么委屈,作为一个艺人,连自己的情绪都控制不好,你怎么在娱乐圈混下去,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你真是长了星光的脸,周简,把季湘的微博收回来,停止一切拍摄和通告,雪藏。” 雪藏。 季湘抬起头来,不可置信的看着坐在会议室里的李总,又看了看周围对她摇头叹息的各层主管,她都已经挤进《尘埃》前五十了,只要再努力一把,离《尘埃》就更近了,怎么可以在这时候雪藏,似乎是看出了季湘眼里的疑虑,李总哼了一声,从桌子上把pad滑过去: “你自己看看你在《尘埃》海选里的投票,票数一落千丈,你想靠这部剧踏进演艺圈,现在比登天还难。” 季湘接过去,看了一眼上面一直在进行的投票,现在投的是总决赛的票数,虽说总票数对决赛的影响不是很大,关键还是要看评委们给出的得分,但总票数一落千丈,还有关于对季湘的谩骂,在决赛评委心里无疑还是有影响的。 “你看看你,总决赛没两天就要开始了,爆出这么严重的丑闻,对方是大富豪孙健,受害者还是他丈母娘,你说说你啊,唉……” 李总叹了口气,拿起桌子上的茶喝了一口,继续骂季湘: “你书读了是干什么的用的……” “如果我能获得《尘埃》的女二号陆歌,是不是就不用雪藏了!” 一屋子的人都把目光落到了那个说的斩钉截铁的姑娘身上,她身体站的笔直,坚定不移的看着大家,又肯定的说了一句:“我一定会获得陆歌这个角色。” 李总听到季湘的豪言壮士,嘲讽的笑道: “还在做白日梦呢,季小姐?” “我从来不觉得这是一个白日梦,这是我踏进演艺圈的目标。”季湘抬着头:“周芸就是想我从此一落千丈,我不会让她如意,我会亲自去解释这件事情。” “人家现在证据确凿,你要怎么去解释,你倒不如发个道歉函。” 李总皱着眉:“季湘啊,早年傅岩把你带进来的时候,我就和你说过,所有菱角都必须磨平,逞一时之气,绝不可能在娱乐圈混的顺风顺水。” 傅岩为人处世八面玲珑,李总很欣赏傅岩的为人,季湘是傅岩带进来,他对季湘自然也是寄予厚望的,现在听到季湘这样意志高昂,把一切都想的很简单的样子,难免会觉得季湘还是个孩子。 “周芸颠倒黑白,我错了就是错了,没错的我为什么要承认?”季湘骨子里全是傲气,说的斩钉截铁:“李总,我不会让你失望的,这事情我会给大家一个解释,如果解决不好,你就雪藏我吧。” 这话说的经纪人周简手心也冒出一团细密的汗,季湘对于《尘埃》怀着十足的信心,可要是落选了…… 等到出了会议室,周简这才跟上去拉住季湘:“季湘,你说这样的狠话,要是真雪藏了,你想想你要多久才能翻身,有可能一辈子都不能翻身了,你要是落选了陆歌这个角色……” “周姐……”季湘转过身去,抬手拢了拢身上的西装,她看周简的目光很坚定,如负释重一样的笑道:“周姐,我其实很幸运能遇到你当我的经纪人,我也想在你的指引下发光发亮,让你觉得一直以来都没有选错人,我会好好对待这场总决赛的,我不想给自己留退路,只要盛世是公平的,我相信我能靠实力拿下陆歌。”顿了顿,季湘看周简因为她的夸奖而有些不好意思,又轻松的呼出一口气: “放心,我现在先去医院做伤残鉴定,干爹的为人其实李总肯定很清楚,干爹对我那么好,我也不可能容忍别人抹黑他。我知道应该怎么做的,放心吧。” 谁对她好谁对她不好,季湘心里一直都很清楚,这一次事件是她低估了周芸这个老太婆的为人,既然对方这样步步紧逼,那她也没有必要再退让下去,那些年周芸这个继母是怎么对傅岩的,作为一个外人的她看的可是清清楚楚的,更别说傅岩本人心里所承受的委屈。 —— 从医院做完伤残鉴定回到家之后,已经是快凌晨十二点,来不及洗漱,季湘就马上给小斯打了个电话,小斯在电话里告诉季湘,傅岩病情控制的很好,不用担心,会在医院一起看她的尘埃总决赛,得知傅岩还没睡之后,季湘和傅岩说了几句话,直到电话重新回到小斯手上,季湘这才和小斯说到了正事上。 小斯和季湘在走廊聊了半个多小时,回到病房的时候,小斯看到傅岩还在看着那本相册,走过去坐到傅岩旁边: “爸,湘湘让你早点休息,还不睡?” 傅岩摘掉眼镜,捏了捏眉心,看着自己的儿子叹了口气:“小斯,我是说认真的,要是你和湘湘能结婚就好了,你看看你们两个,青梅竹马,金童玉女啊,多配。” 小斯听到傅岩这么说,心里闪过些内疚,他是什么情况傅岩心里其实很清楚: “爸,其实湘湘更像我妹妹,你别强求我,我肯定好好接管公司,把岩石好好的开下去,至于找个女人结婚,咳……”小斯轻咳一声:“那我还是期待雷雨天的时候,雷公把我劈死好了。” 傅岩甩给小斯一个白眼,早些年父子两个因为这件事情大吵过一架,小斯离家出走之后,还是季湘带回来的,现在聊到这件事情,傅岩也算是想通了,抬手摸了摸小斯的脑袋:“行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想走的路和人生,其它我是不指望的,你以后多照顾湘湘,如果以后湘湘嫁人了,撑腰的事情必须交给你。” 小斯连连点头,傅岩说起季湘就没完没了的,没聊多久,傅岩就咳了几口血出来,小斯已经习以为常,等到傅岩恢复点精神之后,他这才想起一件事情,问小斯: “对了,明天律师几点钟过来?” “中午两点。” “不如改成早上算了,我改遗嘱的事情,尽量早点弄完,不然心里慌的打紧。” 小斯连连点头,看到傅岩躺下了,这才关了病房里的灯,到外面的客厅之后,小斯手机显示新邮件到达的提示,季湘的邮件很快就发过来了。 小斯看了看季湘发过来的邮件内容,确定可行,给季湘回了个短信:“湘湘,我会一直力挺你,周芸这个老太婆,是时候给给点颜色让她看看我们不是好欺负的。” 既然周芸这样无情,那也别怪季湘准备回击了。 —— 季湘进行了两天紧锣密鼓的训练之后,根据网络小说改变的ip电影《尘埃》海选男女二号总决赛,正式在海泉市大剧院拉开帷幕。 总决赛会举办整整两天,第一天为才艺展示,第二天为演技考验,第一名将毫无悬念的获得女二号陆歌的角色,男二号陆秦也由此选出。这次比赛由网络平台,甜橙视频独家首播,除了随时都可以发布的弹幕,还可以随时进行网络投票,到场的评委,均是演艺圈的大腕,有当红.歌手柯影泽,知名导演李青,一线红星陈诗情,远山影业董事长,以及盛世总经理许泽阳,盛光郁作为特邀嘉宾,第二天的演技考验会到场,但不参与决赛打分。 季湘抵达海泉市大剧院的时候,现场已经聚集了很多人,季湘抽到一个吉利的数字,她的上场顺序很靠前,比赛完了之后,她还有更多的时间回去准备《尘埃》的试演片段。 她穿了一条黑色的纱裙,短发简单的梳理至耳后,画了个与黑裙很搭对的烟熏妆,整体造型显得很落寂。 周简和助理齐琪都来了,齐琪在后台给她定妆,激动的问她: “湘湘,我怎么感觉我也很紧张啊,你紧不紧张?” 齐琪这个小话唠一早上都在问季湘紧不紧张,季湘摇了摇头,她的心境倒是很平和,半点看不到紧张的样子,反倒是齐琪,几次拿错了东西,好像参加比赛的是她似的。 “八号准备。” 听到工作人员的声音,季湘这才从椅子上站起来,这时候,周简才不紧不慢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加油。” 周简做事情向来都很冷静,也只有这个时候会对季湘鼓励那么一两句,季湘肯定的点了点头:“放心,十拿九稳。” 舞台上的灯光很暗,主持人的声音结束之后,却久久没见到八号季湘的身影,评委和观众们均是一脸好奇,此时,前奏音乐已经响起了起来,歌曲是中岛美嘉的《曾经我也想过一了百了》,直到前奏完毕,观众这才听到歌声从舞台的侧边响起来: “曾经我也想过一了百了,就因为看著海鸥在码头上悲鸣……” 这时候,观众和评委才看到一束孤独的光落在舞台的侧边,那人穿着黑色的纱裙,一步一步的往舞台中央走去:“曾经我也想过一了百了,随波逐流浮沉的海鸟啊,也将我的过去啄食展翅飞去吧……” 这首日语歌,没想到通过季湘的嗓音唱出来之后又别有一番韵味,光束落在她的身上,营造出寂寞的味道,又加上合适的妆容,为这首歌平添了几分悲戚。 谁也没有想到,最近在网络上被骂的体无完肤的季湘,会以这场的场合出现,而一出现,竟然就是出人意料的状态极佳,这样一首带了些悲戚的歌曲,在她有些清透的嗓音下,非常具有个人特色,一首舒缓的,带了些小悲伤的歌曲,被她唱的感人肺腑,瞬间就勾起了人们心里脆弱的地方,音乐就是有这么神奇的力量,即便语言不通,也可以传达想要表达的意思: “我稍稍喜欢上这个世界了,因为有像你一样的人存在,我开始稍稍期待著这个世界。” 一曲终了,季湘才对着台下深深的鞠了一躬,拿着话筒说道: “无论生活如何艰辛,永远不要有寻死的念头,无论面对着怎样的压力,这个世界始终怀着仁慈的心,接纳每个人的不完美和小缺点。其实,曾经,我也冒出过一了百了的念头,索性,遇到了这个世界上,最温暖,最美好的你们,谢谢大家。” 季湘出现在决赛上,肯定会因此而掀起了直播网络平台上不小的轰动,有人发弹幕吐槽她虚伪,谩骂她白莲花,也有人直言,人品虽然不好,但至少这首歌唱的感人肺腑,人情味十足。 令人吃惊的是,这首歌终了之后,网络直播平台上,冒出来的弹幕瞬间就刷新了评论: 微博观光团特来打卡点赞,季湘加油,期待你明天的演出。 微博观光团参上,黑子可以滚蛋了,麻烦先去看看湘湘的微博。 让开让开,湘湘的弹幕被我承包了。 此时,微博上早已不是周芸最开始预料的那样,原本一直沉默着的季湘微博终于有了回应。 23|20.18.30 今天早上,季湘发布了一条长达三千多字的图文微博,而这个时间点,季湘其实正在参加《尘埃》的总决赛,代发这条微博的,是傅岩的儿子傅承斯。 图文并茂的微博上,每一张照片都带着浓浓的时光印记,相应的,每张照片都配上了文字解说。 第一张照片,是刚出生没有多久的季湘和小斯躺在襁褓里的照片,下面写到: 这一年,我和我的男闺蜜傅承斯降生在这个世界上,我比小斯晚出生一个小时,因此,我应当要叫她一声哥哥。干爹的亲女儿夭折了,妈妈把我抱到小斯家里,你们知道一个刚出生没几天的婴儿看到身边突然多了个男孩的时候,我的表情是怎样的吗? 我整个人吃惊的都能塞下一个拳头【小季湘咬着拳头的照片】 我和小斯从小形影不离,总之我玩泥巴的时候,他也必须要陪我一起玩,而他爬树的时候,当然,我也会和他一起爬。 给干爹敬茶,行跪拜之礼,从那以后,就从傅叔叔开口叫干爹了。 …… 干爹做生意失败了,原本离开我的小斯又回来了,这个房间是妈妈准备的,蓝色的那张床是小斯的,那时候有点嫉妒,为什么比我的床还要好,不公平,我要和小斯一起睡新床。 干爹回来了,这次是来带走小斯的,我很舍不得,拍了合照,那天晚上看不到小斯之后,抱着妈妈哭了许久,因为那时候很害怕走了之后就再也联系不上了。 分别了几年之后,上了初中的我借宿到干爹家里,从此以后,又是“两兄妹”吵吵闹闹的日子。 开始练跆拳道了,那时候还是长头发,少女心懵懂的年纪,那时候还有一段挺心酸的暗恋呢,对方是我师兄,当然,现在已经释怀了。 妈妈去世了,父亲没来参加葬礼,那一天天气很糟糕,我只记得干爹摸着我的头问我:“湘湘,以后和小斯一起上学好不好,我多想有个女儿。” 一家三口的新年照片,干爹笑的很开心,因为一直都是父子两个过年,第一次那么热闹,好多吃的,好多玩的,我不知道该送干爹什么,所以,送上一副画好了,没错,这个笑容和蔼的男人就是干爹,其实本人比画上好看很多很多。 因为山里的孩子很向往可以穿漂亮衣服,所以踏进了模特圈,第一次获奖的照片,很小的奖,奖杯应该还在干爹家里吧。 第一次挣钱之后给干爹买的手表,其实并不贵,看到干爹一直带着之后,想死的心都有了,当初应该多赞一点钱买贵一点的。 …… 一张张见证成长足迹的照片,生动的记录着关于这个女孩子的成长足迹。 所有的时间轴回忆完毕之后,季湘才把那天发生事情的始末都写了出来,最后又写到,我敬重干爹,也敬重干爹的继母周女士,不会对老人家动手动脚,谁也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谁没有妈妈,但傅瑶女士一开口就骂我的母亲,还要说那样侮辱人的话,你柔弱的时候,别人觉得你是软柿子,不硬气一点,可能真的要把我踩在脚底下了,这是伤残鉴定,在灯光的映照下可见额头上的淤青,还有肩膀上的抓痕。 关于干爹的话题,清者自清,这是我至今为止这几年的人生,很感谢温暖的干爹和小斯,这个世界上一定会有人会对你温柔以待,我遇到了,我很幸运。 不是什么寥寥数语,而是用上千字和数十张照片记录了从小到大的点滴生活,诚意满满,处处透着真情实意,这些照片,无疑都是最珍贵的时间记录着。 到底是谁恶言相向,结果自然不言而喻,这个社会,早已经变的病态而敏感,干爹这个词,什么时候也会变成这样一个,带了些灰色的称谓。 —— 而此时,正在阅读这条长微博的盛光郁,显然因为季湘的做法而有些吃惊,这些照片,其实在那天傅岩给他看的时候他就已经见过,如今配上了文字解说,很容易让人引起共鸣,没有火气冲天的撕逼和对吼,季湘像是一个时间记录着,在比赛的当天,刻意让傅承斯代发了微博,对于这样一场微博解释,她肯定已经准备了良久。 找了个借口离场的许泽阳准备跑来休息室偷懒,看到盛光郁坐在椅子上盯着照片发呆,许泽阳心想,这人也是奇怪,来都来了,还不下去旁观,就为了坐在休息室刷微博?他凑上去看了一眼,正好看到盛光郁手机上放大的微博图片,顿时吃了一惊, “喂,老大,我怎么觉得这个季姑娘长发时期的样子,很像曾经暗恋你的那个师妹啊。” 没听到盛光郁回答,许泽阳抬起头去,看到盛光郁双手托着下巴,看着他:“你现在才认出来?” “卧槽,还真是一个发型改变一个人啊,难怪我看季姑娘那么眼熟,原来是小师妹啊。” 盛光郁看着照片上的姑娘,点了点头:“嗯,就是那位师妹。” 是啊,是那位喜欢偷偷的盯着他看,眼睛一和他对视就满脸通红的小师妹。是那位总是喜欢靠在墙角,低着头给自己揉脚却又不喜欢药油味的小师妹。 其实她一直没变,无论是长发的她还是短发的她,季湘就是季湘。 盛光郁看着微博上发出去的微博,虽然现在已经引起了不少关注,但这明显没有达到效果,于是他问许泽阳: “泽阳,你知道什么叫网络公关么?” 许泽阳听到盛光郁的这句话,有点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你不是要帮季湘吧?” 盛光郁偏了偏头,好整以暇的说道:“师兄师妹一场,不就是动动手指头的事情?” 动动手指头的事情? 许泽阳蹙了蹙眉,什么时候他也能这样大方了,动动手指头的事情,也是要人力物力财力的啊。 —— 季湘演唱完之后,直接回了公司,她没有看网络上的舆论,无论现在网络上的舆论对于她来说是好是坏,都不是她应该关心的重点,重点是如何演好明天的那个桥段,她选了文章中最经典的一幕,这一幕对于演员的心态变化很要求很高,如果演不好,自然会给人一种很假的感觉,正因为这一幕是经典,选的人肯定很少,她才会在一开始就决定演这一幕,陆歌在原作中的描述,是位长发飘飘的文艺少女,她需要准备假发,甚至,她还刻意配上了一条白色的纱裙。 季湘当晚没看台词,只是拎了一桶水,站在阳台上之后,抬起那桶水毫不犹豫的往自己的头上灌下去,住在他隔壁的是个中年大妈,许久没看到隔壁的姑娘来阳台,看到季湘往自己头上泼水,吓了一跳,用一口浓郁的广东话问她: “姑娘,你没事吧?大夏天的,洗冷水澡啊?” 季湘只是摇了摇头,说了一句不好意思,这才把阳台的门打开,站在风口处吹了好一会儿风,定好闹钟之后,她才爬上床睡觉。 第二天,齐琪去接季湘的时候,看到脸色苍白的季湘,差点没吓死,又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湘湘,你想死啊,今天决赛啊,怎么感冒了?还发着烧啊。” “我故意的,走吧,帮我拎上纱裙和假发,我先去车里躺一会儿。” 一路上,季湘都是以半眠的状态到了海泉市大剧院,今天的这场决赛无疑是最精彩的,连电视台也请了人来采访,季湘低着头,刻意躲避了电视台记者的采访,到了后台之后,大家都在各忙各的,女化妆间里,蹲在地上的姑娘也有,对着墙壁训练台词的也有,季湘看到自己身边还有周简和齐琪,突然就觉得自己简直太幸福了,场景需要,她只给自己涂了一层粉底,没有涂唇彩,看起来格外憔悴。 “你能行么?” 周简看季湘有气无力的样子,在心里产生了怀疑,要是季湘演到一半突然倒地不起,那可就玩大了,虽说今天这场就是需要这样一个虚弱的形象,但刻意把自己弄病,季湘也真的是拼了全力了。 正在说话中,门口进来一位一身黑裙的姑娘,季湘抬眼看过去,一眼就知道那是谁,那是之前在香樟山庄听到的,关于李青导演举荐的演员,吴茜,这位吴茜姑娘,票数一直都比季湘的票数高,季湘看了一眼她的妆容,就知道她要演的桥段和自己的是一样的。 两人都互相知道对方的存在,但仅仅只是互相看了一眼,微微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就谁也没再说话,各自忙各自的去了。 季湘今天的运气就没有昨天的好了,她的排名比较靠后,甚至排在了吴茜后面,也就是说,如果观众对吴茜的演出抱有先入为主的观念,那她耍的小聪明,可能就是白忙活一场,想到这里,季湘才开始觉得自己莫名的有点紧张,她戴上假发之后,起身去洗了个手,顺便往嘴唇上抹了点水,她的唇太干了,但为了保证效果,这时候什么都不涂才是最好的。 “季湘,你的手机。” 季湘从洗手间出来之后,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季湘转过身去,才看到后面有个男生拿着她的手机模型,那是一会儿她上台需要用到的道具。 这人是这次决赛海选里的一匹黑马,喻景悠,看来他是知道她的,所以才能准确的叫出她的名字。 季湘对于喻景悠这个人的印象还是很深的,因为在初赛的时候,他就是男生组里的票数第一名,这人不是专业演员,目前还没有经纪公司,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来头,这次《尘埃》的海选才开始崭露头角,就因为他的长相和演技征服了不少观众,粉丝数量也增长的很快,决赛如果不出什么意外,季湘觉得陆秦的角色,很有可能会非他莫属。 “谢谢。” 季湘接过手机,就着装进了自己的纱裙口袋里,那人好像很吃惊,弯下腰看了一眼她的裙子:“这种纱裙还有口袋?” “我自己挖了一个口袋,方便装点随身物品。” 看喻景悠性格随和,不像照片上那样冷漠,季湘自然也很和气,季湘和他并不熟悉,说了些寒暄和鼓励的话,这才回到舞台。 她刚刚回到后台,舞台上吴茜的表演刚刚完毕,正在接受评委的点评,吴茜表演完之后,很快就轮到她上场,两个同样的场景就是一前一后的排序,难免要产生对比,季湘定了定心神,这才掏出手机,等到主持人叫道她的名字,她才提着纱裙,走上事先准备好的楼梯上,这时候,灯光才全灭,过了一会,投下两束投影光。 她没穿鞋子,白色的纱裙只到脚裸,能很清晰的看到她光洁的脚裸。 过了一会儿,她这才向后转去,看着面前空无一人的“天台”…… 这场戏,称为陆歌之死。 是陆歌临死前站在天台上,看着对面的陆秦,对自己人生嘲讽和对陆秦的最后诀别。 “陆秦,你看到没有。”季湘伸出双手,站在天台上,做出一个拥抱的姿势:“我那么努力的想要拥抱你,你却一直都在拒绝我。”说道这里,她讽刺的扬起了嘴角,红着眼眶看着“他”:“你知道吗,从我第一次在大院里见到你的时候,我就好希望,你永远都那么好,永远那么温柔。” …… “冷静?你要我怎么冷静?”她大笑了几声,顷刻间,眼眶就已经溢满了眼泪,她一边抹着泪,一边伸出一只手叫道:“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就跳下去了!” 她向后退了几步,眼看就要临近边缘,台下的观众早已因为这张力十足的演技陷了进去,跟着一起紧张了起来,仿佛她就是陆歌。 她放下手,抬着头把眼泪忍回去,看着陆秦:“陆秦,我跟着你学会抽烟,学会喝酒,学会卖.淫,你呢,你学会爱我没有?”她嘲讽一般的笑道,像个渴求温暖的乞丐一样问他: “你学会爱我了吗,陆秦?” …… “你这叫爱吗?”季湘把手里准备好的手机朝前方丢去,绝望的怒吼着,哑着嗓子问他:“你既然爱我,为什么要带我走上绝路,我他妈躺在别人身下的时候,你在哪里,你告诉你你在哪里!” 此时,她红着眼睛,唇色发白,紧紧握着拳头:“你在玩弄我,就像是玩弄一只蚂蚁一样简单。”说着,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她又笑了,此时的陆歌,眼前仿佛出现了幻觉,她似乎又变回了曾经单纯又善良的陆歌,他看着站在不远处的陆秦,温柔的笑着: “陆秦,我爱你,我很爱你啊,你知不知道,我这一生,再也不会遇到比你还要爱的人了,所以我知足了。”她说完,抬手捂住了肚子,轻轻的抚摸着,那里有个来不及出生的小生命。 台下的李青导演,刻意留意了季湘的这个动作。 舞台上的季湘入戏太深,好像那时候她已经成了陆歌,她正用解脱一样的目光看着前方的“陆秦”: “陆秦,你放心,从此以后,我永远不会来烦你。” 季湘说完这话,看着那人扬起了嘴角,那隐藏在眼里的,最炽烈的爱意,慢慢的溢了出来,最后汇成眼泪,缓缓从眼眶滑落,她绝望的微笑着,微微张着嘴,卑微的,祈求一般的问他: “陆秦,下辈子,换你来爱我好不好。” 说完这话,她转身,从“天台”上跳了下去…… 直到季湘走出来,深深的鞠了一躬,台下的观众这才回过神来,开始鼓掌,坐在台下的李青导演愣了一会,这才拿起话筒一本正经的问季湘:: “文中并没有说陆歌怀孕了,你是怎么看出来陆歌那时候有身孕的?” “你好,李青导演,是这样的……我对第一版本的《尘埃》比较深刻,因为作者前面写过陆歌抽烟喝酒,自从和陆秦发生关系之后,她突然就戒了,作者在文中刻意提了三次,我猜想这应该是一条暗线,陆歌那时候肯定已经知道自己怀孕了,我只是揣测而已,陆歌跳下去之前并没有说,我觉得,也许做一些小的改动,会让这个结局,看起来更悲壮一些。” 对于季湘的回答,李青导演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在做任何点评,她示意旁边的陈诗情做点评,陈诗情一直都面无表情,清了清嗓子,这才说道: “季湘,是吧。”陈诗情看了看手里的资料表:“我很期待和你的对手戏,你演的很到位,不会给人演的很夸张的感觉,你自己在私底下练过几次?” 季湘老实回答:“很多次,记不清楚了,因为对于这一段有很深的执念。” “前面的吴茜也是表演的这一幕,但是很明显,你们两个的裙子颜色不一样,你为什么要选择白色的裙子?” “有很多读者觉得陆歌堕落了,应该下地狱,我觉得她应该上天堂,白色是陆歌一开始存在的颜色,就像是第一次,陆歌遇到陆秦那时候的心思一样,她很单纯,如同一朵含苞待放的白色花朵,她对于陆秦的喜欢,从一而终,其实从未变过。” 陈诗情点了点头,依次点评下来,直到最后,季湘本以为可以退场的时候,才看到坐在角落的盛光郁。 那人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衣,袖口规规矩矩的挽直手腕处,随意的放在桌子上,主持人看盛光郁有话要说的样子,马上发声: “少见哦,盛总要亲自点评,季湘你赚大发了。” 只见那人拿着话筒,脸上的表情也很严肃,大家都不约而同的看着大屏幕上那张精致又沉稳的男人,过了一会儿,他嘴角扬起很满意的微笑,说道: “陆歌,下辈子,我一定会爱上你。” 台下先是一片寂静,直到最后,爆发出一阵吆喝声,这无疑是今天最高的评价,网络直播平台上,“少女心炸裂”和“好好好”的弹幕直接刷新了记录,没想到一直嫌少点评的盛光郁一鸣惊人,一说话就秒杀了一片观众。 而作为当事人的季湘,本来脑袋还有些晕晕的,听到盛光郁这句话,自动脑补了一下: 季湘,下一辈子,我一定会爱上你。 没想到冒出这个想法之后,她的脑洞就完全停不下来了,虽然这只是一句评语,但心里还是会因为她看着他的那抹微笑,而让她不由自主的想歪了,她连走路都有些轻飘飘的,到了后台之后,季湘摘掉假发,脑袋昏沉沉的有些难受,周简马上给她递上了热水: “季湘,盛总对你的评价很高啊,虽然他不参与评分,但无疑会带起一阵热潮来啊。” 季湘觉得自己无比的幸运,她差点以为观众会对她穿白裙子的样子有所吐槽,但没想到,对于回归单纯这个说法,大部分观众还是很认可的。 齐琪则是还在一旁抹泪:“天了噜,湘湘,哭死我了,电影上映我一定要去电影院卖纸巾啊,本来就是悲剧,这下更悲了,你看小说也看的太仔细了吧。” 季湘心情大好,长松了一口气:“那当然,《尘埃》是执念嘛,可以吃感冒药了,我要快点好起来啊。” 季湘接过水杯喝水,塞了一颗感冒药进去,接着用梳子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发型,这次带假发时间不长,发型也没被压乱,原本放在齐琪手里的电话响了起来,齐琪看了一眼来电显示,马上就把手机递过去,季湘一看的是小斯的来电,开心的接了起来: “小斯,你看到了我的表演了……” 那端不知道说了什么,季湘一时间脸色苍白,连扬起来的微笑也僵死在了脸上,她手里的手机没握住,直接掉到了地上,这边,周简刚刚帮她拿过鞋子,就看到她愣在原地,一瞬间红了眼眶,她赤着脚,提着裙子就推开后台的门跑了出去。 一定不会有事的,干爹,等我,等我。 24|20.18.30 季湘坐在出租车上,此时正直晚上的高峰期,下班的车流拥挤不堪,季湘看着越走越慢的出租车,干脆打开车门,直接下了车,朝医院的方向跑去。 她赤脚踩在地上,夜晚微凉的风穿堂而过,大风扬起她的纱裙,一切都在她的眼前飞快滑过,脑袋里全是轰隆隆的巨响,所有的一切都听不见了,她只是听到小斯在耳边说的那句话: “湘湘……你要不要,来一趟医院?” 小斯从来不会说这样奇怪的话,突然之间听到他这样说,她怎么可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顷刻间就红了眼眶。 她奔跑过闪耀着霓虹的美丽街道,奔跑过高耸林立的办公楼,夜色越来越沉,天边的最后一抹夕阳也即将要落下去,两旁的风景都在飞快的向后退去,她一直向前奔跑,直到最后看到医院的大门出现在视线里,白色的住院楼刺的她眼睛发疼,她看到小斯站在病房门口等她,小斯的周围候着许多前来探望的朋友,她几步走过去,紧皱着眉,扶着小斯的肩膀: “干爹怎么样了?” “你先缓缓。”小斯看他脸上泛着潮红,气喘吁吁的样子,扶着她的肩膀:“湘湘,昨晚病情其实就已经很严重了,我一直没敢告诉你,怕影响你比赛……” 病房外的走廊上站了许多人,季湘经常往傅岩的公司跑,岩石举办活动的时候,还是季湘去走秀热场的,季湘还是能认得出其中的几个,他们都是和傅岩关系很好的上司和下属,还有股东。 她第一次见到医院里出现那么多人,现在傅岩是什么情况,自然都不用多想了,她差点就要倒下去,一旁的小斯马上扶了她一把: “湘湘,大家该交代的都交代完了,你进去吧,爸就在里面。” 听到这里,季湘的眼泪马上就滚落下来,她突然又不敢进去了,她懦弱了,她怯步了,对于医院的恐惧其实本来没有那么深刻,因为外婆的老年痴呆需要经常跑医院,但是这一刻,她突然之间步履艰难,像是有什么东西牵扯住她的脚,她一步也不敢挪动了。 她以为,可以等她演完《尘埃》,一起去电影院看她的电影;她以为,再过一个多月就可以和小斯在同一天过生日,干爹一定会给他们两个人准备神秘的礼物,并且笑着说上一句生日快乐;她以为,至少比赛完了之后,她还能带着他去公园逛一逛,闲聊一整个午后,尝一尝她亲手做的鸡蛋羹。 可这些她以为,原来比泡沫还要脆弱,她觉得自己就像是沙滩上垂死挣扎的,即将被烤干的鱼,所有美丽的梦境和幻想都支离玻碎着,难过的连呼吸都是痛的。 最终,她还是一步一步的走进去,看到傅岩靠坐在床上,身子瘦弱的不像话,面颈部却是肿胀的,看起来十分不协调,她红着眼睛,几步走过去坐在椅子上,拉住他伸过来的那双手: “干爹。” 她哑着嗓子,一出声,好不容易忍回去的眼泪又涌了出来。 “湘湘……比赛怎么样了?” 傅岩的嗓音已经极其嘶哑,连话说都十分费力,季湘听完,紧紧握住他的手用力点了点头。 —— 盛光郁抵达医院的时候,季湘才进去没有一会儿,他站在探视窗口往里看去,看到季湘赤着脚,她还是穿着试演时的那一身白色纱裙,她坐在床边,两只手紧紧的握住傅岩的手,眼泪挂满了全脸,她的身后,隐没到云层里的夕阳仅仅只余下一丝红色的光亮,那红色落在病房里,把她的身影勾勒的单薄而寂寞。 和傅岩说了一些话之后,季湘就站起来,步履蹒跚的走出来打开门,看到盛光郁在门口的时候,她只是微微点了点头,没说话,算是打了个招呼,她这才对着外面的众人说道: “都进来吧。”她说完,头也不抬的又直接返回了病房里,小斯也走进去坐在床边,傅岩的病床调整的很高,几乎是半坐着的姿势,看到大家都进来,傅岩咳了好一会儿之后,这才开口,紧紧握住坐在病床前季湘和小斯的手: “我的干女儿,季湘,你们肯定不陌生,我的儿子,傅承斯,以后会接管岩石……” 像是老国王临终前交代后事,季湘听到他每说一句都很费力的样子,一直皱着眉,紧紧的抿着唇。 接着,他看着小斯和季湘,扬起嘴角:“湘湘和小斯,我只有这两个亲人。” 那时候,耳边早已听不到任何声音了,她只记得干爹一直握着她的手,病房里的大家一言不发,气氛格外的沉重而严肃。 直到最后,傅岩让助理拿过两个礼物盒,送到小斯和季湘面前,她这才听到傅岩嘶哑的嗓音说: “今年没机会陪你们过生日了,提前送的生日礼物。” 傅岩从来没有忘记这个特别的日子,其实这一天一点也不快乐,因为也是在这一天,他的妻子和爱女去了天堂,可是每一次,看到两个孩子期待又开心的样子,他的心里也会觉得很开心,很欣慰。 季湘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只碧绿色的玉镯子,小卡片上,是傅岩手写的字体: 湘湘,生日快乐。 干爹的字一直都很漂亮,苍劲有力,这恐怕是最后一次看到干爹亲手写的卡片了,想到这些,心里的悲伤再一次一涌而上,季湘低着头,过了一会儿,她才抬起头来,仰着嘴角: “干爹,不用提前送,等你病好了,我们一起回一趟老家,我外婆神志清醒的时候经常提到你,还有,我拍戏的时候,你还可以去片场看我,小姨说我们家后院的葡萄要成熟了……” 傅岩眯着眼睛,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眼里闪过些释然,长长的叹了口气:“说起来……你们家后院的葡萄树长得真的很茂盛……我记得小斯也喜欢吃。” 一直没有说话的小斯点了点头,这个时候本想张嘴说点什么,张口之后才发现心里堵的慌,什么也说不出来了,他只好紧紧握住傅岩的手,苍白无力的接了一句后话:“是啊,到葡萄成熟的季节,吃都吃不完。” 说起来,季湘就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情,继续用平缓的声音说道:“干爹,现在那个地方又有些不一样了,小姨在后院种了些花草,尤其是紫丁香,盛开的时候,味道特别好闻……” 傅岩慢慢闭上了眼睛,脑海里全是曾经的回忆,那些开满繁花的夏日,还有在河边玩耍的两个孩子,小姑娘那时候还是长头发,扎着两个小辫子,她喜欢把水泼在他的身上,用软糯的声音叫他干爹,季湘,就像是上帝派来治愈他的小天使,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隔了多久来着?他本以为人生很长呢,没想到,不过就是眨眼之间的事情,真的是到了频临死亡的时候,才会如此的怀念曾经的岁月啊…… 感觉到紧紧握住自己的那双手渐渐松开,季湘停顿了片刻,哽咽着: “还有,雨季山上冒出来的蘑菇……青色的蘑菇是可以吃的,还有,我们家的茶园荒废了,枝叶很茂盛……邻村的单身汉经常偷采我们家的茶,大家都知道,但也没管他。” 说完这些,季湘用期待的眼神看着闭着眼睛的傅岩:“干爹,什么时候一起去看看?” 看着安详闭上的眼睛的傅岩,季湘轻轻的叫了一声:“干爹?” 躺在床上的人依旧闭着眼睛,脸上是安详又满意的表情,季湘又提高了音量喊了一声:“干爹?” 病房里安静的出奇,谁也没有说话,季湘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一下一下的,牵扯着她身上的每一根神经,季湘摇了摇傅岩的手,哑着嗓子哀求: “干爹,我还没讲完呢……” “干爹,干爹……” 季湘连续叫了好几声,盛光郁这才走过去,小声提醒她: “季湘,傅总走的很安详。” 季湘摇了摇头,哑着嗓子哀求:“干爹,我没讲完,还没讲完,你睁开眼睛,就睁开一会儿好不好……” 她坐在病床边,等了一会儿,不见那人回答她任何问题,也不见他睁开眼睛,她这才把脸埋在臂弯里,整个人都扑倒在病床上,过了一会儿,盛光郁才看到她的肩膀抖动着,抽泣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这之后,她一直没有说过任何话…… 这个世界上对她最好的干爹傅岩,那个在她记忆里,温暖又和蔼的干爹,那个在她伤心的时候拉起她手的干爹,那个喜欢对着她哈哈大笑的干爹,那个对她比亲生父亲还要好的人,走了。 没有嚎啕大哭,没有激动,她很平静,连哭泣的姿势也这样的小心翼翼,如同一只伏在窝里的幼鸟。 走了,岩石商贸的总经理傅岩,于今天伴晚七点四十九分,安详的闭上了眼睛。 —— 傅岩逝世的消息,在当晚就上了微博,因之前周芸在微博上的大肆宣扬和污蔑,以及当晚季湘在参加《尘埃》总决赛之后,没有出现在第一名的颁奖典礼上,使得这场事件备受关注。 季湘的个人微博上,安慰的留言和评论一直都在更新,而直到凌晨才知道傅岩逝世消息赶过来的周芸母女连傅岩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那时候傅岩已经进了太平间,等到办好手续之后,第二天去火化。 周芸冲进病房找季湘的时候,季湘正靠在病床上挂针水,护士正准备给她拔针管,还没离开,只听得病房的门嘭的一声,被人从外门推开,狠狠的撞击在墙上。 周芸带着傅瑶冲进来,看到季湘惨白的脸色,躺在病床上魂不守舍的样子,指着季湘的鼻子就开骂: “小贱人,你这手段使的高明啊,封锁消息,大半夜的再上一次微博热搜。” 周芸这一次之所以大半夜才得到消息,是因为商界那边完全没有收到关于傅岩病危的任何通知,如果不是微博上的头条,她也不可能会大半夜的跑到医院。 “消息是我封锁的。” 季湘还未发话,就听到身后传来个冷漠的声音,周芸转过身去,正看到盛光郁手上拎着食盒,他蹙着眉,那目光落到周芸身上,像是打量着一只苍蝇,他问: “你骂谁是小贱人!” 盛光郁作为电影投资商,要封锁这些小消息自然是不在话下,甚至,合适的爆出一些微博头条,或是通过炒作的手段去捧红某一些对他有利的人,他俨然可以运筹帷幄,不在话下,这也就是为什么,现在微博上对季湘的言论呈现一边倒的原因。 如果说季湘的微博回忆录是一个起点,那他就有能力用这个起点,去点亮她的星途。 周芸对于这样一位在她了解之后,颇有些忌讳的人,自然是不敢招惹,哪怕女婿是商界有名人士,也不能贸然的招惹上这只老虎,相比之下,傲气的傅瑶马上就因为盛光郁刚刚对自己母亲的打压发了火,愤愤不平的看着盛光郁: “盛先生,这是我们的家事,你一个局外人,怕是不好插手吧?” “局外人?”盛光郁面上带着些讽刺的意味:“我从来不把自己当局外人,我应该站在什么位置,还需要傅小姐你来指手画脚么。” 一句话,硬是让傅瑶气的一时语塞,傅瑶火气灭不下去,又找不到出口,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季湘。 季湘看母子两个吃了闭门羹,这才不紧不慢的说道: “周太太,你毕竟老了,不可能什么事情都记得那么清楚,不如我重新提醒你吧,傅爷爷去世的时候,口头上交代过你,把他的遗产平均分配给三个孩子,你仗着口头遗嘱无效,请了个律师,把所有的财务揽进自己的口袋里,不是拿你没有办法,他只是觉得你年纪轻轻就成了自己的后妈,要补偿也是应该的,但这个应该,不代表你就可以在干爹病危的时候,光明正大的打着继母的旗号来要遗产。 你以为村子里没人知道你的为人么,干爹上大学的时候,你逢人就装可怜,说自己压力大,养不活三个孩子,非要人打工供你的两个孩子上学,干爹有怨言没有?干爹创业失败,你连小斯都不待见,小斯是住在我们家的,干爹生意大发了,你让你儿子去干爹公司上班,你儿子去了,私自挪用财务,和女助理狼狈为奸,伪造签字印章,这些事情,你敢说你不知道?你扪心自问,对干爹有过什么暖心的行为吗?” 季湘的的嗓音有些沙哑,说起这些话来的时候,不疾不徐,没带着一丝的波澜起伏,其实这些陈年旧事,现在提起来,又有什么意思,不过是平添了一些悲伤和无奈。季湘抬起头,看着周芸欲言又止,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她也不想听她的辩解,下了逐客令: “周太太,我没有心情待见你们,要是想走法律途经,乐意奉陪,斯人已逝,还请周太太懂点礼数,安静的来参加之后的葬礼,如果您在葬礼上失了礼数,晚辈就真的不会在对你抱有任何尊老的念头。” “季湘,你别得意的太早。”傅瑶气的直跺脚:“后账我们走着瞧!” 周芸和傅瑶看盛光郁在场,自然是不敢再说什么,那护士完全被周芸和傅瑶晾在了一边,听到这番对话,有些无语的皱了皱眉,这老太婆贪得无厌就罢了,傅女士的素质也真的是够可以的。 直到周芸和傅瑶夹着尾巴灰溜溜的走了,那护士才继续帮她戳上针水,安慰她: “季小姐,节哀,你最好先睡一觉,刚刚退烧,好好休息。” 直到护士也离开病房,盛光郁才把食盒打开,里面是清淡的小米粥和一碟素菜,看食物色香味俱全的样子,应该也是盛光郁家的那位阿姨做的。 盛光郁把粥盛出来,拿起勺子匀了几下,他递过去,看到季湘手上贴着胶带,他又说道: “有点烫,我端着。” 这…… 季湘看了看,此时盛光郁就坐在床边上,她如果要自己舀起来吃,就得坐起来,这样就离他很近的距离,她有点尴尬: “不如我还是自己端吧,没事的。” 季湘肚子其实挺饿的了,一天都没吃东西,直到现在,闻到粥的味道胃里才有感觉: “那我还是喂你好了?” 盛光郁坚持要端着粥,说完这样一句话之后,作势要去拿勺子,季湘马上拿起汤勺: “谢谢盛总,我自己来。” 盛光郁看到她拿起勺子来,舀起一勺吹了吹之后,塞进了自己的嘴巴里,她的精神看起来好了很多,不像送傅岩去太平间的路上,她一直没有说完,甚至不过走到半路,她就因为发烧走不动了,她整个人都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力气,还是他抱着她,把她送到住院楼的。 那时候,她就像一只木偶,话也不说,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在外人看来,好像她的表现已经是很理智的了,可那样理智的背后埋藏着什么,他其实很清楚,往往越是在这时候理智的人,内心所承受的痛苦,才会比常人要高很多。 因为不能哭,不能发泄,因为太过懂事,所以一切这样的表现,才会让他觉得心疼。 “季湘。” 季湘正在低着头喝粥,听到他叫自己的名字,她应了一声,拿着汤勺抬起头来,两个人靠的很近,她一抬头就看到他近在咫尺的眼睛,那黑色的眼眸狭长如墨,粥碗里的水雾弥漫着,令那双眼眸蒙上些水雾,看的有些不真切,他好像是想说点什么,但是看到她的眼睛之后,他突然就犹豫了,顿了顿,他说道: “你可以叫我的名字。” 季湘听到她说这样的话,点了点头:“好。” “好什么?” 她抬起头来,看着他偏着头等自己的回答,她顿了顿,说道:“以后叫你盛光郁,记住了。” 其实,她还是喜欢阿郁这个称谓,因为第一次知道这个名字的时候,是在跆拳道馆,师父拉进来一个格子高高的师兄,仅仅只是一眼,她就觉得面前的阿郁师兄,美的如同她看的画册里,那些干净素雅的少年。 那时候的阿郁师兄,俨然已经是个大人了,比她的年纪大了许多,小斯整日闲得无聊,跑去打听他的背景,但没有在道馆里翻到他的任何资料,只知道他叫阿郁。 阿郁师兄,就是这样一个有些神秘的,还不太爱说话的人,那个人,无端端的闯进她的视线里之后,接着就闯进了她的心里,她本以为分别之后的这些年,对于这段情感早就已经释然,直到今晚她才发现……不,也或许并不是今晚才发现的,而是自从两个人邂逅,他总会出现在她的身边,他的每一次惊人举动,都让她在心里觉得,就算经过了时间的洗礼,阿郁师兄就是阿郁师兄。 她发现自己,对于那段无疾而终的暗恋,还抱有执念。 她喜欢盛光郁,喜欢阿郁师兄。 正出神的想着这些过去的事情,那人的手突然毫无预料的落在她的额头上,她吃惊了一惊,还在握着的勺子也不敢放到碗边上了。 那双手也只是停顿了片刻,很快就收回去:“我以为你还在发烧。” “没有。”季湘放下汤勺,轻咳一声:“谢谢盛总,现在已经没有问题了,你一定还有很多事情。” “你那么客气,你以为我们是什么关系?” 诶—— 季湘突然听到他说这样的话,有点一头雾水,什么关系?难道不是因为他经常来医院看望干爹,因此而看望她一下么,除此以外,还能有什么关系? 见到季湘不说话,他倒是释然了,突然之间就明白了她想说什么,笑了笑: “不是曾经一个道馆的么,师妹不要那么健忘。” 25|20.18.30 “师妹不要那么健忘。” 她怎么可能健忘呢,其实一直都没有忘记,只是听到他为了缓和气氛说出来的这句话之后,她对于这句分明是调侃一般的话,不由自主的认真了起来,她笑了笑,因为是师兄师妹的关系他就这样的上心,让她觉得有些受宠若惊。 那之后她回答了什么,她好像只是回答了:“我没有忘记。” 而他,也仅仅只是莞尔一笑,提醒她粥要凉了。 季湘没有什么食欲和好心情在继续说下去,因为之后,关于傅岩的一切后事处理都要来了。 三天之后,傅岩的葬礼在一个阴雨连绵的午后举行,葬礼很简单,吊唁的地方就在公墓的礼堂里,他生前人缘很广,很多生意上的合作伙伴都来了,当然,一同前来的,自然还有周芸一家三口。 季湘和小斯都没怎么休息,因为操办过母亲的葬礼,对于这些习俗季湘已经记得很清楚了,正午之后,来吊唁的宾客就陆续多了起来,季湘和小斯站在门口,穿着丧服,她没有化妆,短短的头发上别了一朵白色的扎纸花。 她和小斯机械的鞠着躬,偶尔回应一声来吊唁宾客们的安抚,她几乎都不知道自己这一天是怎么过来的,她只记得一直都在低着头鞠躬,眼泪悄无声息滚落到脸颊上,很快又被风吹干,又落下来。 司仪是个耐心十足的中年妇女,一整个早上,她都在一遍遍的指挥者前来吊唁的宾客鞠躬,然后让季湘和小斯鞠躬谢礼。 季湘正低着头,感觉到旁边的小斯用手肘碰了碰她的手臂,她抬起头去看小斯,小斯没再看她,只是看着入口处,她也寻着目光看去,正好看到有些阴沉沉的天空下,那人站在门口,打了一把黑色的伞,站在一级台阶上,收了伞之后,轻轻的放在门口的篮子里,他穿着一袭黑色的西装,里面的衬衣和领带也是全黑的,他双手接过工作人员递给他的白色菊花之后,这才偏过头去看向礼堂,她的目光落过来的时候,季湘做个了挺直脊背的姿势,这样或许能自己看起来有精神一点,两个人的目光隔着不远的距离,落在彼此的眼眸里。 在阴郁沉沉的天空下,那双眼眸被映衬的更加深邃,如同深不见底的深渊,他就这样安静的,深远的打量着她。 她的脸上没有眼泪,可苍白的脸上,却满是泪痕,即便打起了精神,看起来也依然让人觉得很心疼,如同一朵在悬崖边,在风中孤单摇曳的花朵。 季湘和他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他这才进了灵堂,一步一步的走进来,然后恭恭敬敬的在灵前鞠躬。 前来吊唁的宾客都因为盛光郁的出现而有些吃惊,很多商界的人都很奇怪,因为平常根本都不知道傅岩和盛光郁的生意上会有什么牵扯,这人的突然出现,难免在宾客间发出些躁动。 看到盛光郁转过来看着她,季湘这才行了感谢礼,抬起头来,就看到他的目光落在她的眼里,他神情严肃的站在她的面前,说道: “请节哀。” 十分简洁又简单的三个字,也不知道今天听过多少个人说过这样的话,可偏偏听到这人的嗓音这样说的时候,那些原本以为已经干涸的眼泪,还是从红肿的眼眶里一涌而出。 一瞬间,关于干爹的所有回忆,在这一刻变得无比清晰起来,她想起母亲去世的时候,干爹帮着操办葬礼,小小的她穿着孝服,捧着牌位,一直站在那里嚎啕大哭,那时候还没学会伪装,还没学会坚强,也没学会如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可其实,直到现在,她也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因为还不够坚强。 小斯空出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算是安慰,算是鼓励。 季湘什么也没说,只是点了点头。 告诉小斯她没事,也告诉盛光郁,谢谢他的安慰。 —— 吊唁结束的时候,是伴晚十分,淅淅沥沥的小雨突然大了起来,留下来的除了周芸母子三人,还有几位公司的股东,而盛光郁,自从来了之后,他就一直没有离开。 晚餐都是些素食和小食,季湘没有食欲,象征性的塞了一块糕点在嘴里,盛光郁出去一小会之后,给她递过去一杯水。 她不想说话,只是向他投去感谢的目光,喝了一口才发现水是甜的,应该是葡萄糖。 晚餐之后,自然是周芸从早上一直都在期待着的遗嘱宣读。 宣读遗嘱的是岩石商贸的律师李合,这位李律师和岩石合作已经许久了,算是傅岩的心腹,两次修改遗嘱和公正,他全程都在场。 读了一些繁琐的立遗嘱人介绍和财产介绍之后,李律师轻咳了一声,这才说到了财产的分割上,他念道: “本人去世之后,上述财产中,位于市区的人民路123号太湖花园,2幢三单元402号,房权字第01409号,太湖花园步行街,302商铺,产权字第02341号,这两处财产,赠予我的继母,周芸女士。” 一直坐在季湘对面的周芸,听到律师说的这番话,脸上才冒出些喜色,她将目光落到季湘所在的位置,发现季湘完全不关心宣读遗产的内容之后,脸色又沉了下去。 李合又继续念:“上述财产中,我将岩石商贸股份有限公司百分之五的股份,赠予我的干女儿……” 李律师还未念完,周芸就从椅子上站起来,怒气冲冲的看着李合: “之后就没有我什么事情了吗?这小贱人为什么有百分之五的股份,我是她母亲,是养他的人!” 百分之一她都嫌多,更何况现在是百分之五,傅岩给季湘的遗产,显然已经超出了周芸的预料,这是股份啊,未来就是滚滚来的钱财,而她不过得到了一幢连装修都没有的联排别墅和一间巴掌大面积的商铺。 周芸狠狠的瞪了季湘一眼,抓起面前盘子里的糕点就想丢过去,还好旁边的宾客及时制止,她把糕点捏碎,脸上再也不是之前淡定自若的表情: “周女士,我还没有念完。” 李合抬起头看了一眼周芸,看到旁边的人拉住了那个发疯的老太婆,他这才提高了音量继续念道: “岩石商贸股份有限公司百分之五的股份,赠予我的干女儿季湘以及好友盛光郁。” 一时间,再坐的众人议论纷纷,不约而同的把目光落到盛光郁身上,季湘原本就没有认真的在听,也没听到盛光郁的名字,直到周芸怒意冲冲的站起来,椅子摩擦着地面,扯出一声刺耳的声响,她才有些茫然的抬起头来,那时候周芸已经怒意四起,挣脱拉住她的那个人,抬手掀翻一盘糕点: “小贱人,我看你怎么好意思拿?” “吃的太多你小心撑死自己!” 来宾怕两人打起来,马上就过来劝架,周芸就像发了疯一样的,手上有什么东西都往地上摔,小斯怕周芸做出什么过激举动,混乱中,让盛光郁先带季湘先离开。 从混乱的礼堂里出来之后,外面还下着雨,盛光郁随手从门口拿出一把黑伞,脱下衣服给她披上,从这里到停车场还有一段距离,季湘只能感觉到自己一直在被那双温暖的手扶着肩膀,头发已经被飞进来的雨水打湿,走了许久,季湘突然不走了: “季湘。” 盛光郁刚刚喊出她的名字,才看到她站在雨里面,仰着头,张着嘴嚎啕大哭,傅岩去世之后,她第一次这样,放下所有的伪装,旁若无人的发泄着这些,早已酝酿许久的情绪。 雨越来越大,甚至还有些来势汹汹的意思,盛光郁的半个肩膀都被打湿了,他打着黑伞,如同一个安静的守护者,看到在伞下面的她嚎啕大哭。 她的嗓音已经很沙哑,眼睛也肿的像个核桃一样的,她紧紧握着拳头,对着天空无力的嘶吼,她失去的已经够多了,为什么还要带走对她最好的人,哭了一会儿,旁边那人把她揽进了怀里: “难过的时候,你就拼命的哭一会儿,哭过之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她一头拥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听着那人的嗓音从上空传来,夹杂在汹涌而来的雨水里,她听到了,她也点头了,但这个时候,就像是打开了水阀的开关一样,怎么都止不住,甚至,越来越多的,悲伤的情绪渐渐蔓延开来。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人生有时候就是这样,所有会好起来的一切,不过都是因为把不好的东西提前经历了。 她知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可是好起来之后对她好的人,再也不会回来了。 人生有时候也会这样的苍白无力和始料未及,她多想把自己的心锤炼的比石头还要坚强,她本以为,现在的她已经足够坚强,可其实终究抵不过现实的打击,那些日积月累的伤痕,总会在某一天突然爆发,汹涌而来。 ——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到她从嚎啕大哭,变成小声的抽泣,盛光郁这才拉着她的手,打着伞,带着她一步一步的往停车场走去。 上了车之后,他问她: “好一点了么?” 季湘点了点头,他这才启动车子,看了一眼外面漂泊大雨的世界:“先去香樟山庄,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外面。” 见到季湘有点犹豫,他又示意她安心:“明天的微博肯定会很热闹,这几天肯定会有狗仔跟上你,先去我那里避一避,四周都有监控,总不至于让你刚刚白回来,又被黑回去。” 他顿了顿,接着说:“你也可以自己选择,要么先听我的安排,暂时去香樟山庄避一避,我不住香樟山庄,只有你和阿姨两个人,你可以好好的静一静,要么你一个人,但不能让《尘埃》在还未开机之前,因为你的事情被黑的体无完肤,辗转了三次才到我手里的影视版权,来之不易,如果你不小心被黑的体无完肤……” 他没说下去,季湘也懂电影投资商的难处,盛光郁直接拿出了他的利益来说,她觉得自己应该是被盛光郁威胁了,可这时候哪里有心思去想这些话里的意思到底是真是假。 他说的也有道理,这时候听他的安排,也不至于被周芸缠上,她这几天无暇顾及微博,都是周简在微博上打理,周简也给她打过几个电话,她大致了解了一下风向,微博上大部分言论是偏向她的,那天试演的桥段被疯狂的转载之后,书迷对她的期待更上一层楼,许多路转粉在她微博下留言,给她安慰和鼓励,让她不要太伤心难过。 季湘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她低着头,自然也没留意到,盛光郁看到她点头之后,眼里露出些微小的笑意。 26|20.18.30 经过昨晚的大雨冲刷之后,空气里的气息格外清新。 季湘睁开眼,发现自己还是侧躺在床上,身上依然是那件条格纹的,带了些土气的睡衣。 这是盛光郁家里的保姆许阿姨的,昨晚到香樟山庄的时候,也不知道是几点钟了,许阿姨被盛光郁从市区叫来香樟山庄,她以为是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没想到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之后,看到盛光郁的车从山脚下驶上来,她撑开伞过去接,还未走到,就看到盛光郁从车上下来,不顾及自己淋湿掉,打开车门,车上下来一位短发姑娘,许阿姨在盛家呆了许久,还是第一次见到盛光郁带女孩子来香樟山庄,她愣了一会儿,这才上前搀扶。 姑娘肤色苍白,看起来有些死气沉沉的,一双眼睛也红肿的不像话,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 许阿姨向来就不是八卦的人,老老实实的做好自己的分内事,温好粥,弄好几碟配菜,那姑娘进了浴室之后再出来,神色看起来就好了许多。 “阿姨,盛总呢?” 这还是许阿姨第一次听到季湘开口说话,她的嗓音沙哑,看起来像是哭过头了,听起来格外令人心疼。 “盛总先回去了,他洗过澡换过衣服了,不用担心。” 他果真没有住在香樟山庄,那么晚了,下着雨,她要是知道他那么快就走了,至少要感谢一下,或是……挽留一下?怎么那么像霸占着别人的巢啊,她心里隐隐闪过些自责感。 许阿姨的手艺果然很好,胃口也渐渐打开了,哭过之后果真就像他说的那样,心里舒坦了许多,知道饿了,也知道疲倦了。 季湘躺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首先给小斯发了信息询问情况,得知没有闹大之后,她才翻看了自己的微博,在暖心的小天使安慰留言里睡了过去,这样一觉醒来,就是第二天了。 醒来的时候,手机还横躺在她的床边,她连鞋也没脱,就这样靠着床睡着了,这怪异的睡姿直接导致第二天腰酸背疼,她根本就不想爬起来。想想以往每天还要起来练瑜伽的勤劳姑娘,再看看此刻不想爬起来的懒妞,她真都快要不认识自己了,想到这里,她还是决定坚持练一会儿瑜伽,结果脚刚刚抬起来,她就皱了皱眉,全身骨头散架的感觉,简直不要太酸爽了。 她索性继续爬回被窝里,拿着手机出神的发着呆,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手机滴的一声,提示有新的短信进来,季湘仰面躺在床上,就着打开: 【起床了吗?】 是盛光郁的短信,季湘看到这条短信,半天才缓过来,手机没有握稳,准确无误的砸在她的鼻子上。 她引以为傲的鼻子啊,她揉着鼻子坐起来,瞄了眼手机上存的姓氏名称。 盛。 他的姓氏。 他给她发短信了? 这时候要怎么回?要提一下昨晚的事情吗?还是不要了吧,会很尴尬的,如果她是个男人,有个女生在自己面前哭,肯定也会借她胸膛和肩膀一用,言情小说里不都是这么写的么? 季湘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看着那条短信,一天的心情开始渐渐的好转起来,半响之后,她惜字如金的回过去两个字: 【起了】 【那下楼吃点早餐吧。】 诶…… 季湘拿着手机看了一遍,他,他早上回来香樟山庄干什么,大晚上出去,大早上回来,瞎折腾? 季湘洗漱完毕,临出门时才看到自己还穿着睡衣,她根本就没有衣服可穿,总不可能穿着那一身全黑的太过正式的衣服出现在人家家里吧,季湘在房间里纠结了一会儿,又照了照镜子,其实也不丑,就是有点土。 也罢,反正自己本来就是个来自农村的吃土少女。 季湘脚步轻盈的下了楼之后,看到许阿姨正在厨房忙碌着,刚刚捞出煮好的面条,见到季湘下楼之后,她看了看她身上穿的衣服,她不常驻这里,一时也没有换的衣服,只好将就一下了,她看到季湘气色很好,给了她一个微笑: “起床啦,今天天气很好哦,吃完我们可以去树林里逛一逛。” 季湘环视客厅找了一圈,并没有见到盛光郁的影子,许阿姨似乎是看出了她的心事,一边把水煮蛋切开,一边看着她寓意深长的笑着: “盛总没在,你放心,他一个人在外面吃饭也是没问题的。” “哦。” 被许阿姨误会了的季湘有些窘迫,许阿姨一定以为他们两个关系匪浅,不过盛光郁既然没在家,发那么容易引人误会的话干嘛。季湘随手把理好的短发弄乱,浪费心情,随便弄点水就能顺顺的发型,也不知道这种短发有什么好梳的。 用餐之前,盛光郁的第二条短信发过来了: 【那些都成了过去式,好好的打理好心情。】 他发这些话的时候,就像是他在说话,季湘控制不住的脑补,如果是这人近在咫尺的在自己耳边说话,她是不是可以暂且老孔雀一般的想,其实盛光郁还是对她有好感的吧。 坐在餐桌对面一起和季湘用餐的许阿姨见季湘半天不动筷子,抬起头看去,只见小姑娘盯着手机屏幕,耳朵不可思议的越来越红,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地方。 是阿郁说什么话逗她开心了吧,阿郁肯这么有耐心的陪一个人聊天发短信,倒也是少见的打紧。 —— 吃过晚饭,许阿姨果真就带着季湘去香樟林子里散心了。 季湘一开始只是想着随便出来走走,因此就直接穿着睡衣出来了,香樟树林的味道很好闻,绿茵茵的,正是夏天,香樟独特的清新气弥漫在空气里,格外清新。 季湘单手插着腰,蹙了蹙眉,睡觉的时候因为腰搁在床沿上,现在一动起来,就有点受不了了。 许阿姨看季湘走路很吃力的样子,停了下来问她:“不如回去吧,我看你好像有点不舒服。” “就是腰有点酸疼。”季湘实话实说:“昨晚睡觉睡歪了。” “回去我给你擦点药,脖子疼不疼。” 季湘抿着嘴点了点头,听见许阿姨轻轻的笑了一声:“心情好很多了吧,人生不如意的事情那么多,不必耿耿于怀,不然一辈子活着多累。” 许阿姨和她说起话来,一点都不见外,回去的路上刻意搀扶着她,让她小心点走。 进了屋子,季湘干脆就倒在客厅的沙发上,整个人都趴在上面,她这时候才觉得终于有些轻松了起来,许阿姨看她心情好了很多,给她面前的小方桌上放了一盘胡萝卜。 “你躺好,把衣服掀起来,我给你抹点药油揉一揉。” 季湘听话的把睡衣掀起来,露出腰,她捻起一个手指大的胡萝卜放在手里把玩,没有要吃的意思,闲的无聊,她干脆就和许阿姨聊起了天: “阿姨,盛总很喜欢吃胡萝卜么?” 这姑娘好像一直很在乎关于盛光郁的任何问题,这事情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许阿姨把药油倒在手上搓了搓,擦到她的腰上,顺手给她按摩了一下: “他也就只喜欢吃这种胡萝卜,挺挑食的,不怎么吃猪肉,鸡蛋也是爱理不理的,素食吃的比较多。” 季湘想,看来真的是有点随了他的父亲呢,毕竟干爹不是说过,他父亲已经出家。 说起来,盛光郁这人的背景也是让她十分的好奇,从几年前初见他的那时候,一身素白的跆拳道服,眉眼如黛,到最近,他默不作声的关心和靠近,说话间的沉稳和细腻,他应该是越变越好的那一类吧。 那时候如果不是因为离开了道馆,应该还能多和他接触接触,没准暗恋的事情就能成了。 不过,能成么,那时候的盛光郁看起来一点也不好说话的样子,不像现在,他好像还能对她上点心,季湘越想越烦躁,干脆就拿起手机刷起了微博,意料之内,今天的热门微博是关于昨天公布的遗嘱内容。 季湘随意扫了一眼,这才看到百分之五的股份被赠予她和盛光郁的事情。 她昨晚没来得及细听,也不知道内容是什么,今天一看,刚刚脑海里所想的事情,突然又变成了泡沫。 盛光郁一直往来于医院,不会是因为这百分之五的股份吧?资本家的脑袋里往往都只有利益啊,可干爹为什么要把百分之五的股份赠给他们两个人,还是一起赠予的。 盛光郁不会因为在乎这百分之五的股份,对她也多加关照吧?她突然又想起了齐琪说过的,为了争夺盛世百货,他使用了美男计……不,盛世那么多钱,根本花不完,是她想的太小肚鸡肠了,他不可能那么贪心。 季湘随意翻了下微博评论,有好多“业界高手”来评论分析,大概走向和她脑子里的竟然完全一样。 大家的重点都在那百分之五和盛光郁挂钩的言论上了,并没有注意到遗嘱写明是赠予两个人百分之五,也不知道是不是盛光郁故意这样引导舆论的。 正出神的想着,季湘手机就提示没电的信息,她头也不抬的和许阿姨说道: “阿姨,能麻烦你帮我去房间里拿一下充电器么,我起不来了。” 她现在几乎是半裸着趴在沙发上,衣服撩的很高,药油的味道也出奇的挺浓的,没听到许阿姨的回答,季湘这才转过身去,只听到房门传来咯吱的声音,她以为是许阿姨在门口打扫,下意识的往门口看去,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玄关处进来。 他刚刚抬起头来,就看到她趴在沙发上,衣服撩得很高,露出来的小蛮腰赤.裸裸的落进了他的眼睛里,她手里握着手机,正好侧过身来,看到他看到她的那一刻,她沉默了一会儿,蹭的一下从坐起来。 说好了起不来的某人爬的比兔子还快,马上把衣服拉下去,满脸尴尬的站起来: “我,我上楼一下。” 说完这话,几步上了楼梯,几乎快要用竞走的姿势,盛光郁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这才看到许阿姨一脸疑惑的拿着一瓶还未开封的药水从房间出来,疑惑的看了一眼沙发: “人呢,药还没擦完呢。”念叨完了,这才看到进门的盛光郁,马上像盛光郁打了招呼:“阿郁,你回来了。” “她哪里不舒服么?” 盛光郁神情淡然,刚刚的一切好像都没有记挂在心上,许阿姨倒是有点担心的皱皱眉: “应该是没睡好,说是腰酸背痛,肩膀上还没擦药水呢。” —— 回到房间之后,季湘跑到镜子面前,拉起自己的衣服看了一眼自己的腰,卧槽啊,简直不要太丢脸了,盛光郁一定没看到她穿着土不拉几的睡衣,躺在沙发上比出一个(疑似)诱人的姿势,那不是诱人,那是吓人! 对,他一定没看到! 少顷,门口就响起了敲门的声音,季湘猛地转过身去,估计是盛光郁吧,能不开门么?刚刚简直尴尬死了,喂,少女,你不能在别人家里随意过头了啊。 想了想,季湘自然还是准备去开门,她虚掩着门,挡在门口,露出半个脑袋出去: “盛总,你回来了,有事么?” 盛光郁看她不愿意开门,握了握手里的药瓶和手里拎着的一堆衣服: “我看过很多只穿bikini的姑娘,你这种情况算什么,你难道没看过半裸的男人。” 季湘:“……” 话是那么说没错。 “你腰挺细的。”他干脆就站在门口,肆无忌惮的夸赞起她的身材,季湘则是越听越觉得这话被许阿姨听了只会误会的更深,有点懊恼,这人说话一点不经大脑思考,可下一刻,传说中不经大脑思考的那人就用一句话浇灭了她的所有幻想: “飞机场而已,还怕我占你便宜?” 飞飞飞机场—— 她今天没穿内衣,因为内衣昨晚洗了还在阳台晾着,空档看起来,更加的飞机场了。 她果然中计,猛地拉开门:“盛总,别人说你不举你高兴?” 他趁机坦荡荡的走进去,看也不看她穿的乡村风睡衣,把手里的纸袋子放到茶几上,这才不紧不慢的转过身,看着小姑娘扬了扬嘴角: “季姑娘,你是不是觉得这事情你没验证过就在心里耿耿于怀,胸平不平看一眼就知道,举不举,你看得出来?” 27|20.18.30 季湘一时间被问的哑口无言。 说起来,他举不举和她有半毛钱关系? 看到季湘还有精力去和他争论这些问题,他就知道她的自我调节能力很强,他很担心她会一蹶不振,可事实并不是他认为那样的,看到小姑娘哑口无言,被呛得耳根子发红的样子,他这才笑了笑: “既然喜怒爱乐都有了,是不是就可以不用想那么多,继续接下来的人生了?” 人生那么长,学会看淡是每个人必须学会的心态,如果所有坎都过不去,那至今为止,你要活成一个多委屈的人? 季湘没预料到他会说这样的话,她早上还在脑补如果这人真的在她耳边安慰他,她是不是可以老孔雀自作多情一般的想,其实,盛光郁应该对她有好感的,现在这人就在她的面前,可那种故作轻松一样的问他,你是不是喜欢我啊,这样的话,怎么可能说的出来。 于是,她点了点头:“嗯,谢谢盛总。” 除了感谢,其实还有很多话想说,只是一时间觉得那些长篇大论,在这样的场合说出来一点也不合适。 盛光郁把手里的药水交给她:“阿姨让我转告你,记得把肩膀也擦一下。” 季湘感谢的接过去,临出门时,他将一只手放在门把上,不忘提醒她: “不是说过了,叫我的名字。” 季湘这才有些窘迫的点了点头,关上门之后,季湘把药水放在床头柜上,干脆就坐在地板上,靠着床纠结了好一会儿,她想了想,给小斯发了个短信: 【小斯,我是不是有神经病,我真的觉得盛光郁在追我,是我疯掉了,还是他疯掉了?】 半响没等到小斯的回答,季湘干脆就转了个身,趴在床沿上发呆,她越想越觉得盛光郁别有用心,正在苦恼之时,电话就想了起来,季湘以为是小斯,没想到是齐琪打来的,接通电话之后,齐琪急不可耐的在电话里问她: “唉,怎么样,湘湘,衣服都还合身吧?” 衣服,什么衣服? 季湘这才想起来,盛光郁拎了衣服到他的房间里,她站起来走过去,顺手打开一个纸袋子,是她喜欢的风格,码数也是合身的,齐琪没听到她说话,马上神秘兮兮的笑了起来: “唉,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发展的奸.情,都住到人家家里了?” 季湘提高了音量:“消息够灵通的啊,齐琪姑娘,你怎么知道我在哪里,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因为衣服是我买的啊。” “你买的?” 齐琪嘻嘻一笑:“盛总出的钱,我就是跑个腿。”齐琪说完这些话,才想起了正经事,试探性的问她:“湘湘,你心情好些了么?” “那是当然,我是谁啊,季湘啊,吉祥物啊。” 齐琪听到这样活泼的语气,这才确定季湘的心情确实好许多了,她马上把周简的话转给季湘,最近网络上重点围绕季湘展开,让季湘再避两天风头,公关处理完了,就可以开始去公司接受安排了,这次莫名的成了“网红”,周简替她接到的通告自然也就多了起来,盛世举办的《尘埃》主演小型见面会,她和喻景悠都受邀在列,除此以外,还有一本不怎么知名杂志的个人专访,这些对于刚刚踏进演艺圈的季湘来说,自然是在需要不过的了。 季湘的重点倒是放到了见面会上:“主演见面会,那浩森会来么?” “哎哟喂,wuli湘湘,你这态度可不行啊,怎么能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浩森怎么可能出现呢,据说他档期很满,《尘埃》听说要先拍你和喻景悠的戏份,周简让你这段时间少吃点,陆歌很瘦。” 其实,这几天忙起来,还真的没有长多少肉,反而瘦了一点,季湘和齐琪没说几句,手机就开始提示没电的信息,她只好赶紧把电话挂了。 她给手机充上电之后,想起齐琪说的话,搜索了浩森的微博,他确实很忙,一个星期没发微博了。 她想了想,她要出演陆歌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干脆就光明正大的关注了浩森。 做完这一切,她才不紧不慢的打开盖子,倒了一点药水到手上,坐到梳妆镜面前,对着自己的脖子揉了几下,也不知道是什么药水,凉凉的,抹上去肩膀就没有那么疼了。 自从遇到盛光郁开始,她就总是想起些曾经的事情,想起在青禾道馆无忧无虑的大好时光。 她隐约记得,关于药水的事情,好像在曾经,也发生过那么一段小插曲,那个周末,她踢完靶子之后,就着从道馆里的沐浴室里洗了澡出来,道馆外正是夕阳落幕的美丽景色,细细碎碎的阳光从窗外投射进来,将脚下的地板铺的金光闪闪的,阿郁师兄就站在走廊的尽头,看着窗外夕阳余晖的天空,他很安静,来道馆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她每次都会小心翼翼的打量一眼,然后就会因为害羞,默默的把目光落到别处,偷偷的走神。 季湘看的很入神,直到最后,那人转过身看着她,被逮着正着的季湘马上把目光落到别处,也还好这时候,火急火燎的小斯赶来了: “你洗完澡没有啊,快点,药水要漏出来了。” 小斯把侵满了药水的棉花捻起来,伸出鼻子嗅了嗅:“靠,好难闻,快点伸出脚来。” 小斯的作风同样也是大大咧咧的,季湘看棉花上的药水要流下来了,马上就坐在地上,伸出脚去接住那团棉花。 小斯啪的一下把棉花敷上去,又闻了闻手,干呕一声,马上就跑掉了: “好难闻,我要吐了,你等一下,我去洗个手。” 她挪到墙壁,准备靠着墙等着小斯回来,头顶上空突然响起了那人的声音: “这药水不是这么弄的,很浪费。” 他说话的声音一向都不带什么感情,平平淡淡的,他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季湘看到他说话时,耳朵上漫上的红晕和那时候因为害羞突然红的像个苹果一样的脸颊,他蹲下身去,看了看他的脚,把棉花拿起来,丢到旁边的垃圾桶里: “自己揉一揉。” 季湘愣了半响,这才抬起手随意揉了揉自己的脚踝,她的心在小鹿乱撞,无暇顾及有些淤青的脚裸,只敢趁着低着头的空荡,用余光偷偷的瞄一眼他的样子,他的手就随意的搭在腿上,看着她的脚裸,并没有看向她,她看的很出神,直到看不下去她笨拙的样子,他才拉起她的手放到她的腿上: “喏,要这样揉一下。” 季湘沾满药水的手被她握住了手背,轻轻放上去,放到了她的脚裸上,她的心脏噗通噗通的,差点没从胸腔里跳出来。 拉,拉手了…… 她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的手,那双手修长白净,骨节分明,此时,他耐心的引导她的手在脚上打着圈圈,她的心脏也跟着那个节奏,一下一下的跳动着。 他抬起头去,正看到小姑娘红着一张脸,黑色的头发映衬的皮肤更加白净,不像那些他在聚会里见到的浓妆艳抹,面前这位不施粉黛的姑娘就像个干净漂亮的瓷娃娃。 如果许泽阳不说,他可能还发现不了这姑娘眼里的小心思。 他放开她的手,眼里含着些笑意,偏着头问她: “学会了么,嗯?” 也许是心理作用,就像是一本满足的吃掉一口棉花糖,甜甜的,一直蔓延进心里。 那时候的年纪啊,真的没有那么多的小心思,只是一个微笑,就足以治愈她一天的好心情。 现在,这段对于她来说,她以为已经放弃了,看淡了的感情,又在最近有死灰复燃的迹象,好像又回到了那些年暗恋他那时候的心态,只是现在成熟了,更能把这些心思藏好。 过了许久,小斯的短信才姗姗来迟: 【你是很早以前就疯掉了,他是现在疯掉了,他愿意接受那百分之五的股份,就是为了以免你被孙健被老太婆欺负了,谁敢动盛光郁的财产,吃饱了没事干了么?岩石以后靠着点盛世,不见得就是坏事,我觉得,那百分之五的股份,是嫁妆。】 季湘看了小斯的短信半响,嫁妆是什么鬼,干爹到底背着她和盛光郁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私下协议?果然,小斯很快又发了一条短信给她: 【我现在撬不开李律师的嘴,待我坐稳江山,抽死李合那丫的,肯定有法律协议,没准把你卖给盛光郁了。】 季湘对于小斯这个理科生的用词不敢恭维,这种时候怎么能说卖,分明是把盛光郁拉进了一堆麻烦里,公司换老板,势力肯定要在底下悄悄分化,那百分之五关乎利益,关乎亏损,盛光郁能不插手么?小斯掌握的股份是最大的,但有些权利,也不见得就是小斯说行就能行的,股东大会谁是老大,不是他身上挂着总经理董事长的职位就能随意决定的,从古至今,从朝中到商场,规则还是那个规则,不过是换了个称谓,换了个场合。 盛光郁计划的这样周详,难道,真的是别有用心? 28|20.18.30 握着报纸时,指尖微微弯曲而形成的完美弧度,那是一双非常美丽的手,指节分明,修长而白净,指甲上的月牙也很整齐,不像她的手,连月牙的影子都看不到,她看着他垂目看报纸的认真眼神,自我麻痹一般的感叹,其实这人也没有变多少,二十一岁那时候和现在比起来,也就是更成熟了一点,至于性格,也许他从来就没有什么好性格,搞不好是她青春时期脑补的太过火,认为他是位面冷心热的翩翩君子。 季湘正出神的打量着,那人就突然转过身去,和她的目光对到了一起。 季湘顿了顿,不知道用何种表情面对他,轻咳一声,默不作声的把目光落到了窗外,季湘抬手扫掉手臂上的鸡皮疙瘩,看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上海街景。 卧槽,太冷了,这车里就坐着一块移动的冰山,为嘛还要把温度调那么低? “哦,金屋藏娇。” 季湘呢喃了一声,看着那个姑娘随手关上了门。 等到司机先生回到车里,季湘拉开隔板凑过去,一脸好奇的问司机先生: “嗨,你好,你知道住在这里面的姑娘什么来历么?” 司机先生公事公办:“抱歉,姑娘,我不知道。” 季湘自讨没趣,挪到窗边,又看了看那扇紧闭着的大门,院子里种了很多波斯菊,一个缠满了花藤的秋千上,一只波斯猫正窝在上面晒太阳。 季湘把目光落到二楼关着的窗帘上,心叹,这盛光郁也是够可以的啊,性无能还能约到那么漂亮的妹子,果然有钱什么都不成问题,难怪那天,他会一点也不吃惊的拿起按.摩.棒看了一眼,露出一脸讽刺。 那时候,他心里肯定再说:淘宝这种九块九包邮的货,也能用? 季湘想来想去,干脆又打开车门走出去,站在车门边吹了吹风,小别胜新婚嘛,时间久一点也能理解,但是季湘实在是站不住了,干脆又回到车里,她问了问司机先生当下的具体时间,干脆拿起报纸盖在脸上,什么也不想了,直接就倒在了沙发上。 第四天,我五天,周末周天不上班,小姑娘没来,第六天,好了,头脑简单的小姑娘学聪明了,找到后门了,开始缠在后门了,盛光郁干脆就直接不露面了,让许泽阳出面摆平,第九天,许泽阳一大早就打电话给盛光郁,说是小姑娘终于没有出现了,盛光郁这才从樱花酒店回去,看到门口突然少了一只“招财猫”,盛光郁反而有点不习惯,结果前脚刚刚踏进大门,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 “盛先生。” 刚刚收好文件夹走到门口的盛光郁再一次回过去看着许泽阳,这一次倒是没有刚刚的不悦,他勾起唇角,眉眼如黛: “第一,我不认识那位滚床单的,第二,未来嫂子不会是娱乐圈的小鲜肉,第三,出柜的第一候选人是你。” 许泽阳愣了片刻之后,捂住耳朵尖叫了一声,转身就跑下了楼,像是活见鬼一样的,他马上给自己的母亲大人打了个电话: “妈,你快帮我安排相亲对象,我要尽快马上结婚。” “别问为什么了,有个性冷淡的同性恋在追我。” “你好,能把温度回升一点么?” 季湘听到盛光郁对司机先生礼貌的说了一句。 不一会儿,车内的温度果然就没有刚刚那么冷了。 要说一句谢谢么? 不用了吧,没准是他老人家骨头吃不消,觉得太冷了而已,季湘透过车窗的玻璃镜反射看去,看到他已经放下报纸,抬手解开两颗纽扣,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季湘这才偏过头去,坐直了身子,她随意扫了他一眼,正准备去拿报纸,就看到他因为解开纽扣而露出来的光滑脖颈,她微微偏头看过去,发现那天早上不知道怎么来的牙印已经消失了,他闭着眼睛,两只脚.交叠在一起,身体呈现一个放松的姿势,那样慵懒的靠在那里,就像是她曾经无数次路过跆拳道的成人班门口时,看到他因为太累,靠在墙角,一只手搭着膝盖闭目养神,他整个人淹没在光影交织的午后和时光粘合在一起,结合成一副唯美的水彩画,那样的阿郁师兄,无数次的令她曾经的那颗小心脏,噗通噗通的跳个不停。 季湘看着看着,就感觉到脸上漫上一股燥热,她回过神来,抬手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清醒的告诉自己。 混蛋季湘,坐在你面前的是个人渣,是个性无能,是个变态渣攻。 嗯,很好,自我安慰果然有效,不到片刻,季湘就觉得果然这人就算长的多好看那也是一个妥妥的人渣无疑。 汽车缓缓停下,司机先生下车开了门: “盛总,到了。” 季湘伸出脑袋往外看了一眼,这是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怎么到了一幢私人别墅面前? “不,不是xx酒店么?” 盛光郁睁开眼睛,看着一头雾水的小姑娘,挑了挑眉: “谁告诉你贴着酒店牌子的车就是到酒店的?”他下了车,看了看手上的腕表:“你要是不介意,等我办完事情再送你回酒店。” 季湘下了车,抬手搭在眉间,眯着眼睛往远处看去,她的方向感很差,完全不知道自己所在的方位在哪里,方圆十里,连两个轮子的自行车都看不到,怎么回去,她还生无分文? “或者,进去一起喝杯下午茶?” 听着这人这样说,她看了看面前那幢看起来精致特别的小洋楼,马上就摇了摇头,吃一蟹长一智,她毫不犹豫就转身钻回了车里: “盛总,那我在这里等你好了。” 谁知道进去之后,会不会发生那种,我圈圈你个叉叉之类的事情,她已经被盛光郁占了两次便宜,这次绝不上当。 盛光郁看着缩在车里的小姑娘,扬了扬嘴角,这才转身进了院子。 等到盛光郁进了院子,季湘这才伸着脖子往外看去,不多一会儿,就有个窈窕淑女打开大门,阳光太刺眼,季湘也看不清楚那女人长什么样子,只是看穿着打扮,感觉是个很有气质的女人。 别看盛光郁的情感状态几乎为零,但这几年在微博上的热度却一直居高不下,微博上三天两头就会出现他投资拍摄的消息,甚至还会时不时的上娱乐杂志的专访,其二,俗话说的好,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关于他的桃色绯闻也会上头条,但是无一例外,盛总裁的助理石先生一直都在否决,否决,再否决! “这小鲜肉特么的是谁啊?”助理齐琪啃着面包,看着报纸上那些模糊不清的照片,照片上,能辨别得出穿着浴衣的盛光郁和一个穿着衬衫的小鲜肉滚在床上,虽然照片模糊不清,但是,怎么看怎么都是激情四射的样子啊,齐琪用力的上下牙齿咬在一起,哭丧着脸:“我男神真的出柜了啊,呜呜呜,我宁愿他是性冷淡,也不愿意他是弯的啊。” “毕竟捅别人菊花或者被人捅菊花这事情,你接受不了是吧。” 说这话的姑娘正坐在化妆镜前化妆,听到助理齐琪的哀嚎,一脸淡定的接了后话。早已习惯季湘私底下粗暴语言的齐琪瞟了眼镜子里画着精致妆容的女人,又看了看季湘的那头短发,真是颜值高什么发型都能hold住啊,第一次被老板安排当季湘助理的时候,齐琪见到面前短发,穿的中性风十足的女模特,整个人都斯巴达了,这么酷的一个人,确定是雌性动物? 当然,后来一起混久了,齐琪发现了,季湘根本不是女人,是女汉子,黄暴女汉子啊。 齐琪把报纸丢到季湘面前,用手指着报纸上那张英俊帅气的脸:“你看,这样帅的一张脸,你能想象得到,他和小鲜肉滚床单的样子么?” 这时候简直就是坐毯如坐针,季湘拿起包包转身正要走,又听到身后一个声音叫她:“小姐,请等一下。” 季湘顿了顿,转过身去,原来是刚刚那位服务员: “你好,小姐,这是你的小票。” “谢谢。” 季湘吓出一身冷汗,捏了小票,转身就推开了咖啡厅的大门。 门外阳光普照,春风迎面而来,季湘把短发理至耳后,这才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好险,脑海里竟然会有一种劫后余生的错觉。 小斯:“你问上本身还是下半身?” 季湘:“……” 正在按摩的小姑娘似乎是听懂了,歪过头去轻咳一声,默默红了脸颊。 “正经的,今年应该二十七了。” “二十七,那他还很年轻啊,那老人家这个称谓是怎么来的?” “老人家,那是因为他二十岁就接管盛世了嘛,手段也有点老辣,叫着叫着,不就习惯了。” 29|20.18.30 许泽阳完全没注意到盛光郁的变化,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我怎么觉得这姑娘有点眼熟,老大,大晚上的让一个姑娘在门口等着,不好吧?” 盛光郁回过神来,清冽的目光落到许泽阳眼里:“那你过去怜香惜玉一下?” 目光再移上去,就是那人握着报纸时,指尖微微弯曲而形成的完美弧度,那是一双非常美丽的手,指节分明,修长而白净,指甲上的月牙也很整齐,不像她的手,连月牙的影子都看不到,她看着他垂目看报纸的认真眼神,自我麻痹一般的感叹,其实这人也没有变多少,二十一岁那时候和现在比起来,也就是更成熟了一点,至于性格,也许他从来就没有什么好性格,搞不好是她青春时期脑补的太过火,认为他是位面冷心热的翩翩君子。 季湘正出神的打量着,那人就突然转过身去,和她的目光对到了一起。 季湘顿了顿,不知道用何种表情面对他,轻咳一声,默不作声的把目光落到了窗外,季湘抬手扫掉手臂上的鸡皮疙瘩,看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上海街景。 卧槽,太冷了,这车里就坐着一块移动的冰山,为嘛还要把温度调那么低? “哦,金屋藏娇。” 季湘呢喃了一声,看着那个姑娘随手关上了门。 等到司机先生回到车里,季湘拉开隔板凑过去,一脸好奇的问司机先生: “嗨,你好,你知道住在这里面的姑娘什么来历么?” 司机先生公事公办:“抱歉,姑娘,我不知道。” 季湘自讨没趣,挪到窗边,又看了看那扇紧闭着的大门,院子里种了很多波斯菊,一个缠满了花藤的秋千上,一只波斯猫正窝在上面晒太阳。 季湘把目光落到二楼关着的窗帘上,心叹,这盛光郁也是够可以的啊,性无能还能约到那么漂亮的妹子,果然有钱什么都不成问题,难怪那天,他会一点也不吃惊的拿起按.摩.棒看了一眼,露出一脸讽刺。 那时候,他心里肯定再说:淘宝这种九块九包邮的货,也能用? 季湘想来想去,干脆又打开车门走出去,站在车门边吹了吹风,小别胜新婚嘛,时间久一点也能理解,但是季湘实在是站不住了,干脆又回到车里,她问了问司机先生当下的具体时间,干脆拿起报纸盖在脸上,什么也不想了,直接就倒在了沙发上。 许泽阳听到老大语气里的不开心,马上就拨浪鼓似的直摇头,他怎么敢啊,这不是自讨死路么,可是,老大也没让他继续开车往前走啊,正在进退两难的时候,许泽阳看到一辆法拉利跑车停到大厦门口 刚刚收好文件夹走到门口的盛光郁再一次回过去看着许泽阳,这一次倒是没有刚刚的不悦,他勾起唇角,眉眼如黛: “第一,我不认识那位滚床单的,第二,未来嫂子不会是娱乐圈的小鲜肉,第三,出柜的第一候选人是你。” 许泽阳愣了片刻之后,捂住耳朵尖叫了一声,转身就跑下了楼,像是活见鬼一样的,他马上给自己的母亲大人打了个电话: “妈,你快帮我安排相亲对象,我要尽快马上结婚。” “别问为什么了,有个性冷淡的同性恋在追我。” “你好,能把温度回升一点么?” 季湘听到盛光郁对司机先生礼貌的说了一句。 不一会儿,车内的温度果然就没有刚刚那么冷了。 要说一句谢谢么? 不用了吧,没准是他老人家骨头吃不消,觉得太冷了而已,季湘透过车窗的玻璃镜反射看去,看到他已经放下报纸,抬手解开两颗纽扣,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季湘这才偏过头去,坐直了身子,她随意扫了他一眼,正准备去拿报纸,就看到他因为解开纽扣而露出来的光滑脖颈,她微微偏头看过去,发现那天早上不知道怎么来的牙印已经消失了,他闭着眼睛,两只脚.交叠在一起,身体呈现一个放松的姿势,那样慵懒的靠在那里,就像是她曾经无数次路过跆拳道的成人班门口时,看到他因为太累,靠在墙角,一只手搭着膝盖闭目养神,他整个人淹没在光影交织的午后和时光粘合在一起,结合成一副唯美的水彩画,那样的阿郁师兄,无数次的令她曾经的那颗小心脏,噗通噗通的跳个不停。 季湘看着看着,就感觉到脸上漫上一股燥热,她回过神来,抬手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清醒的告诉自己。 混蛋季湘,坐在你面前的是个人渣,是个性无能,是个变态渣攻。 嗯,很好,自我安慰果然有效,不到片刻,季湘就觉得果然这人就算长的多好看那也是一个妥妥的人渣无疑。 汽车缓缓停下,司机先生下车开了门: “盛总,到了。” 季湘伸出脑袋往外看了一眼,这是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怎么到了一幢私人别墅面前? “不,不是xx酒店么?” 盛光郁睁开眼睛,看着一头雾水的小姑娘,挑了挑眉: “谁告诉你贴着酒店牌子的车就是到酒店的?”他下了车,看了看手上的腕表:“你要是不介意,等我办完事情再送你回酒店。” 季湘下了车,抬手搭在眉间,眯着眼睛往远处看去,她的方向感很差,完全不知道自己所在的方位在哪里,方圆十里,连两个轮子的自行车都看不到,怎么回去,她还生无分文? “或者,进去一起喝杯下午茶?” 听着这人这样说,她看了看面前那幢看起来精致特别的小洋楼,马上就摇了摇头,吃一蟹长一智,她毫不犹豫就转身钻回了车里: “盛总,那我在这里等你好了。” 谁知道进去之后,会不会发生那种,我圈圈你个叉叉之类的事情,她已经被盛光郁占了两次便宜,这次绝不上当。 盛光郁看着缩在车里的小姑娘,扬了扬嘴角,这才转身进了院子。 等到盛光郁进了院子,季湘这才伸着脖子往外看去,不多一会儿,就有个窈窕淑女打开大门,阳光太刺眼,季湘也看不清楚那女人长什么样子,只是看穿着打扮,感觉是个很有气质的女人。 ※※ 别看盛光郁的情感状态几乎为零,但这几年在微博上的热度却一直居高不下,微博上三天两头就会出现他投资拍摄的消息,甚至还会时不时的上娱乐杂志的专访,其二,俗话说的好,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关于他的桃色绯闻也会上头条,但是无一例外,盛总裁的助理石先生一直都在否决,否决,再否决! “这小鲜肉特么的是谁啊?”助理齐琪啃着面包,看着报纸上那些模糊不清的照片,照片上,能辨别得出穿着浴衣的盛光郁和一个穿着衬衫的小鲜肉滚在床上,虽然照片模糊不清,但是,怎么看怎么都是激情四射的样子啊,齐琪用力的上下牙齿咬在一起,哭丧着脸:“我男神真的出柜了啊,呜呜呜,我宁愿他是性冷淡,也不愿意他是弯的啊。” “毕竟捅别人菊花或者被人捅菊花这事情,你接受不了是吧。” 说这话的姑娘正坐在化妆镜前化妆,听到助理齐琪的哀嚎,一脸淡定的接了后话。早已习惯季湘私底下粗暴语言的齐琪瞟了眼镜子里画着精致妆容的女人,又看了看季湘的那头短发,真是颜值高什么发型都能hold住啊,第一次被老板安排当季湘助理的时候,齐琪见到面前短发,穿的中性风十足的女模特,整个人都斯巴达了,这么酷的一个人,确定是雌性动物? 当然,后来一起混久了,齐琪发现了,季湘根本不是女人,是女汉子,黄暴女汉子啊。 齐琪把报纸丢到季湘面前,用手指着报纸上那张英俊帅气的脸:“你看,这样帅的一张脸,你能想象得到,他和小鲜肉滚床单的样子么?” 这时候简直就是坐毯如坐针,季湘拿起包包转身正要走,又听到身后一个声音叫她:“小姐,请等一下。” 季湘顿了顿,转过身去,原来是刚刚那位服务员: “你好,小姐,这是你的小票。” “谢谢。” 季湘吓出一身冷汗,捏了小票,转身就推开了咖啡厅的大门。 门外阳光普照,春风迎面而来,季湘把短发理至耳后,这才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好险,脑海里竟然会有一种劫后余生的错觉。 小斯:“你问上本身还是下半身?” 季湘:“……” 正在按摩的小姑娘似乎是听懂了,歪过头去轻咳一声,默默红了脸颊。 “正经的,今年应该二十七了。” “二十七,那他还很年轻啊,那老人家这个称谓是怎么来的?” “老人家,那是因为他二十岁就接管盛世了嘛,手段也有点老辣,叫着叫着,不就习惯了。” 30|20.18.30 目光再移上去,就是那人握着报纸时,指尖微微弯曲而形成的完美弧度,那是一双非常美丽的手,指节分明,修长而白净,指甲上的月牙也很整齐,不像她的手,连月牙的影子都看不到,她看着他垂目看报纸的认真眼神,自我麻痹一般的感叹,其实这人也没有变多少,二十一岁那时候和现在比起来,也就是更成熟了一点,至于性格,也许他从来就没有什么好性格,搞不好是她青春时期脑补的太过火,认为他是位面冷心热的翩翩君子。 季湘正出神的打量着,那人就突然转过身去,和她的目光对到了一起。 季湘顿了顿,不知道用何种表情面对他,轻咳一声,默不作声的把目光落到了窗外,季湘抬手扫掉手臂上的鸡皮疙瘩,看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上海街景。 卧槽,太冷了,这车里就坐着一块移动的冰山,为嘛还要把温度调那么低? “哦,金屋藏娇。” 季湘呢喃了一声,看着那个姑娘随手关上了门。 等到司机先生回到车里,季湘拉开隔板凑过去,一脸好奇的问司机先生: “嗨,你好,你知道住在这里面的姑娘什么来历么?” 司机先生公事公办:“抱歉,姑娘,我不知道。” 季湘自讨没趣,挪到窗边,又看了看那扇紧闭着的大门,院子里种了很多波斯菊,一个缠满了花藤的秋千上,一只波斯猫正窝在上面晒太阳。 季湘把目光落到二楼关着的窗帘上,心叹,这盛光郁也是够可以的啊,性无能还能约到那么漂亮的妹子,果然有钱什么都不成问题,难怪那天,他会一点也不吃惊的拿起按.摩.棒看了一眼,露出一脸讽刺。 那时候,他心里肯定再说:淘宝这种九块九包邮的货,也能用? 季湘想来想去,干脆又打开车门走出去,站在车门边吹了吹风,小别胜新婚嘛,时间久一点也能理解,但是季湘实在是站不住了,干脆又回到车里,她问了问司机先生当下的具体时间,干脆拿起报纸盖在脸上,什么也不想了,直接就倒在了沙发上。 刚刚收好文件夹走到门口的盛光郁再一次回过去看着许泽阳,这一次倒是没有刚刚的不悦,他勾起唇角,眉眼如黛: “第一,我不认识那位滚床单的,第二,未来嫂子不会是娱乐圈的小鲜肉,第三,出柜的第一候选人是你。” 许泽阳愣了片刻之后,捂住耳朵尖叫了一声,转身就跑下了楼,像是活见鬼一样的,他马上给自己的母亲大人打了个电话: “妈,你快帮我安排相亲对象,我要尽快马上结婚。” “别问为什么了,有个性冷淡的同性恋在追我。” “你好,能把温度回升一点么?” 季湘听到盛光郁对司机先生礼貌的说了一句。 不一会儿,车内的温度果然就没有刚刚那么冷了。 要说一句谢谢么? 不用了吧,没准是他老人家骨头吃不消,觉得太冷了而已,季湘透过车窗的玻璃镜反射看去,看到他已经放下报纸,抬手解开两颗纽扣,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季湘这才偏过头去,坐直了身子,她随意扫了他一眼,正准备去拿报纸,就看到他因为解开纽扣而露出来的光滑脖颈,她微微偏头看过去,发现那天早上不知道怎么来的牙印已经消失了,他闭着眼睛,两只脚.交叠在一起,身体呈现一个放松的姿势,那样慵懒的靠在那里,就像是她曾经无数次路过跆拳道的成人班门口时,看到他因为太累,靠在墙角,一只手搭着膝盖闭目养神,他整个人淹没在光影交织的午后和时光粘合在一起,结合成一副唯美的水彩画,那样的阿郁师兄,无数次的令她曾经的那颗小心脏,噗通噗通的跳个不停。 季湘看着看着,就感觉到脸上漫上一股燥热,她回过神来,抬手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清醒的告诉自己。 混蛋季湘,坐在你面前的是个人渣,是个性无能,是个变态渣攻。 嗯,很好,自我安慰果然有效,不到片刻,季湘就觉得果然这人就算长的多好看那也是一个妥妥的人渣无疑。 汽车缓缓停下,司机先生下车开了门: “盛总,到了。” 季湘伸出脑袋往外看了一眼,这是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怎么到了一幢私人别墅面前? “不,不是xx酒店么?” 盛光郁睁开眼睛,看着一头雾水的小姑娘,挑了挑眉: “谁告诉你贴着酒店牌子的车就是到酒店的?”他下了车,看了看手上的腕表:“你要是不介意,等我办完事情再送你回酒店。” 季湘下了车,抬手搭在眉间,眯着眼睛往远处看去,她的方向感很差,完全不知道自己所在的方位在哪里,方圆十里,连两个轮子的自行车都看不到,怎么回去,她还生无分文? “或者,进去一起喝杯下午茶?” 听着这人这样说,她看了看面前那幢看起来精致特别的小洋楼,马上就摇了摇头,吃一蟹长一智,她毫不犹豫就转身钻回了车里: “盛总,那我在这里等你好了。” 谁知道进去之后,会不会发生那种,我圈圈你个叉叉之类的事情,她已经被盛光郁占了两次便宜,这次绝不上当。 盛光郁看着缩在车里的小姑娘,扬了扬嘴角,这才转身进了院子。 等到盛光郁进了院子,季湘这才伸着脖子往外看去,不多一会儿,就有个窈窕淑女打开大门,阳光太刺眼,季湘也看不清楚那女人长什么样子,只是看穿着打扮,感觉是个很有气质的女人。 ※※ 别看盛光郁的情感状态几乎为零,但这几年在微博上的热度却一直居高不下,微博上三天两头就会出现他投资拍摄的消息,甚至还会时不时的上娱乐杂志的专访,其二,俗话说的好,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关于他的桃色绯闻也会上头条,但是无一例外,盛总裁的助理石先生一直都在否决,否决,再否决! “这小鲜肉特么的是谁啊?”助理齐琪啃着面包,看着报纸上那些模糊不清的照片,照片上,能辨别得出穿着浴衣的盛光郁和一个穿着衬衫的小鲜肉滚在床上,虽然照片模糊不清,但是,怎么看怎么都是激情四射的样子啊,齐琪用力的上下牙齿咬在一起,哭丧着脸:“我男神真的出柜了啊,呜呜呜,我宁愿他是性冷淡,也不愿意他是弯的啊。” “毕竟捅别人菊花或者被人捅菊花这事情,你接受不了是吧。” 说这话的姑娘正坐在化妆镜前化妆,听到助理齐琪的哀嚎,一脸淡定的接了后话。早已习惯季湘私底下粗暴语言的齐琪瞟了眼镜子里画着精致妆容的女人,又看了看季湘的那头短发,真是颜值高什么发型都能hold住啊,第一次被老板安排当季湘助理的时候,齐琪见到面前短发,穿的中性风十足的女模特,整个人都斯巴达了,这么酷的一个人,确定是雌性动物? 当然,后来一起混久了,齐琪发现了,季湘根本不是女人,是女汉子,黄暴女汉子啊。 齐琪把报纸丢到季湘面前,用手指着报纸上那张英俊帅气的脸:“你看,这样帅的一张脸,你能想象得到,他和小鲜肉滚床单的样子么?” 这时候简直就是坐毯如坐针,季湘拿起包包转身正要走,又听到身后一个声音叫她:“小姐,请等一下。” 季湘顿了顿,转过身去,原来是刚刚那位服务员: “你好,小姐,这是你的小票。” “谢谢。” 季湘吓出一身冷汗,捏了小票,转身就推开了咖啡厅的大门。 门外阳光普照,春风迎面而来,季湘把短发理至耳后,这才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好险,脑海里竟然会有一种劫后余生的错觉。 小斯:“你问上本身还是下半身?” 季湘:“……” 正在按摩的小姑娘似乎是听懂了,歪过头去轻咳一声,默默红了脸颊。 “正经的,今年应该二十七了。” “二十七,那他还很年轻啊,那老人家这个称谓是怎么来的?” “老人家,那是因为他二十岁就接管盛世了嘛,手段也有点老辣,叫着叫着,不就习惯了。” 汽车缓缓停下,司机先生下车开了门: “盛总,到了。” 季湘伸出脑袋往外看了一眼,这是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怎么到了一幢私人别墅面前? “不,不是xx酒店么?” 盛光郁睁开眼睛,看着一头雾水的小姑娘,挑了挑眉: “谁告诉你贴着酒店牌子的车就是到酒店的?”他下了车 31|20.18.30 许是季湘偷偷塞在傅岩枕头下的平安福起作用了,那之后,傅岩的病情得到了缓解,气色看起来也好了很多,季湘在医院里照顾了三天之后,就继续回公司去了,除此以外,每晚增加的两个小时练歌也提上了日程,尘埃的总决赛迫在眉睫,季湘准备的才艺表演是唱歌,现在更是需要加班加点的训练。 这天,季湘好不容易挤出点时间,拍完了早上的拍摄,顶着一头栗色的假发跑来医院探望傅岩。 没想到扑了个空,傅岩没在病房里,季湘在茶几上看到一束大红色的康乃馨,依然如同前几次一样,同样的包装和颜色,看来,是盛光郁又来了。 此时,傅岩正和盛光郁在医院的后花园聊天,难得今天的天气看起来没有那么炎热,出来吹吹风也是好的。 “湘湘这个小丫头,心思太单纯,我有时候很恐慌,如果我死了,小斯能不能做好一个哥哥该有的责任。” 也不知道今天为什么要主动提起关于季湘的过去,傅岩说起来,就想起了很久远的事情,他从旁边的袋子里掏出一本牛皮封面的相册,手指在上面摩挲着,叹了口气,这才翻开相册,递到盛光郁面前: “湘湘,就像我的亲女儿一样的。” 傅岩至今依然很清楚的记得,刚刚出生的季湘,胖乎乎的,小拳头紧紧的握着,乌黑的像是黑葡萄一样的眼睛,水汪汪的,乖巧又可爱。 小斯的母亲难产而去,留下一对龙凤胎,可惜的是,小斯的妹妹在世不过活了半个多小时就夭折了,紧接着,隔壁家的季湘出生了,傅岩一直觉得,小季湘的出生就是上帝刻意安排的缘分,傅岩为了那个夭折的女儿,茶饭不思好几天,最后,他跪在季湘家门前: “你把湘湘交给我,我就带她几天,我看到她和小斯躺在一起,好歹还有点安慰。” 傅岩为人随和,热情,两家的关系一直都很好,季湘的母亲心地善良,看到一夜之间这个男人失去了妻子又失去了爱女,就把季湘抱到了小斯的床上,两个孩子半岁之前,几乎都是睡在一起的,所有母乳全部都由季湘的母亲提供。 明白什么? 盛光郁怎么会不明白,傅岩为什么要和他这样一个外人说出这些陈年旧事,说出季湘和他之间的始末,也许是为了解释季湘不太干净的名声,也许是为了告诉盛光郁,季湘是个很好的姑娘。 盛光郁合上相册,双手递给傅岩:“我明白的,谢谢傅总。” 谢谢他如此的信任他,看重他。 谢谢从傅岩这里,了解到另一面,他所不知道的与她有关的一切。 —— 季湘把病房里干爹的床擦了一遍,又把盛光郁带来的康乃馨一支一支的修剪好插到花瓶里,把一切都弄得妥妥贴贴的。 听到开门的声音,季湘以为傅岩回来了,面带笑意,结果刚刚踏出去,笑容就僵死在了脸上,只见周芸带着自己的女儿进来,手上拎着些营养品,见到季湘在房间里,周芸的女儿,傅瑶马上就笑了起来: “哟,季小姐,好久不见。” 季湘对于傅瑶的印象比她哥哥要深一些,因为她的丈夫是商界小有名气的富豪孙健,季湘走秀的时候难免要见到,但那时候没有扯上这些恩怨,自然就很少交际。早些年他们对于季湘的偏见就很多,现在这个时期,自然是把不欢迎的嘴脸完完全全的露了出来。 “你好,阿姨。” 季湘前不久在病房里待了三天也没见傅瑶出现,现在突然出现,可想而知,是周芸故意带着女儿来为她撑腰的,碍于同样年纪的小斯叫傅瑶为姑姑,她好歹也要懂礼数,称傅瑶 季湘想来想去,干脆又打开车门走出去,站在车门边吹了吹风,小别胜新婚嘛,时间久一点也能理解,但是季湘实在是站不住了,干脆又回到车里,她问了问司机先生当下的具体时间,干脆拿起报纸盖在脸上,什么也不想了,直接就倒在了沙发上。 “第一,我不认识那位滚床单的,第二,未来嫂子不会是娱乐圈的小鲜肉,第三,出柜的第一候选人是你。” 许泽阳愣了片刻之后,捂住耳朵尖叫了一声,转身就跑下了楼,像是活见鬼一样的,他马上给自己的母亲大人打了个电话: “妈,你快帮我安排相亲对象,我要尽快马上结婚。” “别问为什么了,有个性冷淡的同性恋在追我。” “你好,能把温度回升一点么?” 季湘听到盛光郁对司机先生礼貌的说了一句。 不一会儿,车内的温度果然就没有刚刚那么冷了。 要说一句谢谢么? 不用了吧,没准是他老人家骨头吃不消,觉得太冷了而已,季湘透过车窗的玻璃镜反射看去,看到他已经放下报纸,抬手解开两颗纽扣,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季湘这才偏过头去,坐直了身子,她随意扫了他一眼,正准备去拿报纸,就看到他因为解开纽扣而露出来的光滑脖颈,她微微偏头看过去,发现那天早上不知道怎么来的牙印已经消失了,他闭着眼睛,两只脚.交叠在一起,身体呈现一个放松的姿势,那样慵懒的靠在那里,就像是她曾经无数次路过跆拳道的成人班门口时,看到他因为太累,靠在墙角,一只手搭着膝盖闭目养神,他整个人淹没在光影交织的午后和时光粘合在一起,结合成一副唯美的水彩画,那样的阿郁师兄,无数次的令她曾经的那颗小心脏,噗通噗通的跳个不停。 季湘看着看着,就感觉到脸上漫上一股燥热,她回过神来,抬手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清醒的告诉自己。 混蛋季湘,坐在你面前的是个人渣,是个性无能,是个变态渣攻。 嗯,很好,自我安慰果然有效,不到片刻,季湘就觉得果然这人就算长的多好看那也是一个妥妥的人渣无疑。 “盛总,到了。” 季湘伸出脑袋往外看了一眼,这是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怎么到了一幢私人别墅面前? 盛光郁睁开眼睛,看着一头雾水的小姑娘,挑了挑眉: “谁告诉你贴着酒店牌子的车就是到酒店的?”他下了车,看了看手上的腕表:“你要是不介意,等我办完事情再送你回酒店。” “或者,进去一起喝杯下午茶?” 听着这人这样说,她看了看面前那幢看起来精致特别的小洋楼,马上就摇了摇头,吃一蟹长一智,她毫不犹豫就转身钻回了车里: “盛总,那我在这里等你好了。” 谁知道进去之后,会不会发生那种,我圈圈你个叉叉之类的事情,她已经被盛光郁占了两次便宜,这次绝不上当。 盛光郁看着缩在车里的小姑娘,扬了扬嘴角,这才转身进了院子。 等到盛光郁进了院子,季湘这才伸着脖子往外看去,不多一会儿,就有个窈窕淑女打开大门,阳光太刺眼,季湘也看不清楚那女人长什么样子,只是看穿着打扮,感觉是个很有气质的女人。 “这小鲜肉特么的是谁啊?”助理齐琪啃着面包,看着报纸上那些模糊不清的照片,照片上,能辨别得出穿着浴衣的盛光郁和一个穿着衬衫的小鲜肉滚在床上,虽然照片模糊不清,但是,怎么看怎么都是激情四射的样子啊,齐琪用力的上下牙齿咬在一起,哭丧着脸:“我男神真的出柜了啊,呜呜呜,我宁愿他是性冷淡,也不愿意他是弯的啊。” “毕竟捅别人菊花或者被人捅菊花这事情,你接受。” 说这话的姑娘正坐在化妆镜前化妆,听到助理齐琪的哀嚎,一脸淡定的接了后话。早已习惯季湘私底下粗暴语言的齐琪瞟了眼镜子里画着精致妆容的女人,又看了看季湘的那头短发,真是颜值高什么发型都能hold住啊,第一次被老板安排当季湘助理的时候,齐琪见到面前短发,穿的中性风十足的女模特,整个人都斯巴达了,这么酷的一个人,确定是雌性动物? 当然,后来一起混久了,齐琪发现了,季湘根本不是女人,是女汉子,黄暴女汉子啊。 齐琪把报纸丢到季湘面前,用手指着报纸上那张英俊帅气的脸:“你看,这样帅的一张脸,你能想象得到,他和小鲜肉滚床单的样子么?” 这时候简直就是坐毯如坐针,季湘拿起包包转身正要走,又听到身后一个声音叫她:“小姐,请等一下。” “谢谢。” 季湘吓出一身冷汗,捏了小票,转身就推开了咖啡厅的大门。 32|20.18.30 许是季湘偷偷塞在傅岩枕头下的平安福起作用了,那之后,傅岩的病情得到了缓解,气色看起来也好了很多,季湘在医院里照顾了三天之后,就继续回公司去了,除此以外,每晚增加的两个小时练歌也提上了日程,尘埃的总决赛迫在眉睫,季湘准备的才艺表演是唱歌,现在更是需要加班加点的训练。 这天,季湘好不容易挤出点时间,拍完了早上的拍摄,顶着一头栗色的假发跑来医院探望傅岩。。。。 没想到扑了个空,傅岩没在病房里,季湘在茶几上看到一束大红色的康乃馨,依然如同前几次一样,同样的包装和颜色,看来,是盛光郁又来了。 此时,傅岩正和盛光郁在医院的后花园聊天,难得今天的天气看起来没有那么炎热,出来吹吹风也是好的。 “湘湘这个小丫头,心思太单纯,我有时候很恐慌,如果我死了,小斯能不能做好一个哥哥该有的责任。” 也不知道今天为什么要主动提起关于季湘的过去,傅岩说起来,就想起了很久远的事情,他从旁边的袋子里掏出一本牛皮封面的相册,手指在上面摩挲着,叹了口气,这才翻开相册,递到盛光郁面前: “湘湘,就像我的亲女儿一样的。” 傅岩至今依然很清楚的记得,刚刚出生的季湘,胖乎乎的,小拳头紧紧的握着,乌黑的像是黑葡萄一样的眼睛,水汪汪的,乖巧又可爱。 小斯的母亲难产而去,留下一对龙凤胎,可惜的是,小斯的妹妹在世不过活了半个多小时就夭折了,紧接着,隔壁家的季湘出生了,傅岩一直觉得,小季湘的出生就是上帝刻意安排的缘分,傅岩为了那个夭折的女儿,茶饭不思好几天,最后,他跪在季湘家门前: “你把湘湘交给我,我就带她几天,我看到她和小斯躺在一起,好歹还有点安慰。” 傅岩为人随和,热情,两家的关系一直都很好,季湘的母亲心地善良,看到一夜之间这个男人失去了妻子又失去了爱女,就把季湘抱到了小斯的床上,两个孩子半岁之前,几乎都是睡在一起的,所有母乳全部都由季湘的母亲提供。 明白什么? 盛光郁怎么会不明白,傅岩为什么要和他这样一个外人说出这些陈年旧事,说出季湘和他之间的始末,也许是为了解释季湘不太干净的名声,也许是为了告诉盛光郁,季湘是个很好的姑娘。 盛光郁合上相册,双手递给傅岩:“我明白的,谢谢傅总。” 谢谢他如此的信任他,看重他。 谢谢从傅岩这里,了解到另一面,他所不知道的与她有关的一切。 —— 季湘把病房里干爹的床擦了一遍,又把盛光郁带来的康乃馨一支一支的修剪好插到花瓶里,把一切都弄得妥妥贴贴的。 听到开门的声音,季湘以为傅岩回来了,面带笑意,结果刚刚踏出去,笑容就僵死在了脸上,只见周芸带着自己的女儿进来,手上拎着些营养品,见到季湘在房间里,周芸的女儿,傅瑶马上就笑了起来: “哟,季小姐,好久不见。” 季湘对于傅瑶的印象比她哥哥要深一些,因为她的丈夫是商界小有名气的富豪孙健,季湘走秀的时候难免要见到,但那时候没有扯上这些恩怨,自然就很少交际。早些年他们对于季湘的偏见就很多,现在这个时期,自然是把不欢迎的嘴脸完完全全的露了出来。 “你好,阿姨。” 季湘前不久在病房里待了三天也没见傅瑶出现,现在突然出现,可想而知,是周芸故意带着女儿来为她撑腰的,碍于同样年纪的小斯叫傅瑶为姑姑,她好歹也要懂礼数,称傅瑶 季湘想来想去,干脆又打开车门走出去,站在车门边吹了吹风,小别胜新婚嘛,时间久一点也能理解,但是季湘实在是站不住了,干脆又回到车里,她问了问司机先生当下的具体时间,干脆拿起报纸盖在脸上,什么也不想了,直接就倒在了沙发上。 “第一,我不认识那位滚床单的,第二,未来嫂子不会是娱乐圈的小鲜肉,第三,出柜的第一候选人是你。” 许泽阳愣了片刻之后,捂住耳朵尖叫了一声,转身就跑下了楼,像是活见鬼一样的,他马上给自己的母亲大人打了个电话: “妈,你快帮我安排相亲对象,我要尽快马上结婚。” “别问为什么了,有个性冷淡的同性恋在追我。” “你好,能把温度回升一点么?” 季湘听到盛光郁对司机先生礼貌的说了一句。 不一会儿,车内的温度果然就没有刚刚那么冷了。 要说一句谢谢么? 不用了吧,没准是他老人家骨头吃不消,觉得太冷了而已,季湘透过车窗的玻璃镜反射看去,看到他已经放下报纸,抬手解开两颗纽扣,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季湘这才偏过头去,坐直了身子,她随意扫了他一眼,正准备去拿报纸,就看到他因为解开纽扣而露出来的光滑脖颈,她微微偏头看过去,发现那天早上不知道怎么来的牙印已经消失了,他闭着眼睛,两只脚.交叠在一起,身体呈现一个放松的姿势,那样慵懒的靠在那里,就像是她曾经无数次路过跆拳道的成人班门口时,看到他因为太累,靠在墙角,一只手搭着膝盖闭目养神,他整个人淹没在光影交织的午后和时光粘合在一起,结合成一副唯美的水彩画,那样的阿郁师兄,无数次的令她曾经的那颗小心脏,噗通噗通的跳个不停。 季湘看着看着,就感觉到脸上漫上一股燥热,她回过神来,抬手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清醒的告诉自己。 混蛋季湘,坐在你面前的是个人渣,是个性无能,是个变态渣攻。 嗯,很好,自我安慰果然有效,不到片刻,季湘就觉得果然这人就算长的多好看那也是一个妥妥的人渣无疑。 季湘伸出脑袋往外看了一眼,这是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怎么到了一幢私人别墅面前? 盛光郁睁开眼睛,看着一头雾水的小姑娘,挑了挑眉: “谁告诉你贴着酒店牌子的车就是到酒店的?”他下了车,看了看手上的腕表:“你要是不介意,等我办完事情再送你回酒店。” “或者,进去一起喝杯下午茶?” 听着这人这样说,她看了看面前那幢看起来精致特别的小洋楼,马上就摇了摇头,吃一蟹长一智,她毫不犹豫就转身钻回了车里: “盛总,那我在这里等你好了。” 谁知道进去之后,会不会发生那种,我圈圈你个叉叉之类的事情,她已经被盛光郁占了两次便宜,这次绝不上当。 盛光郁看着缩在车里的小姑娘,扬了扬嘴角,这才转身进了院子。 等到盛光郁进了院子,季湘这才伸着脖子往外看去,不多一会儿,就有个窈窕淑女打开大门,阳光太刺眼,季湘也看不清楚那女人长什么样子,只是看穿着打扮,感觉是个很有气质的女人。 “这小鲜肉特么的是谁啊?”助理齐琪啃着面包,看着报纸上那些模糊不清的照片,照片上,能辨别得出穿着浴衣的盛光郁和一个穿着衬衫的小鲜肉滚在床上,虽然照片模糊不清,但是,怎么看怎么都是激情四射的样子啊,齐琪用力的上下牙齿咬在一起,哭丧着脸:“我男神真的出柜了啊,呜呜呜,我宁愿他是性冷淡,也不愿意他是弯的啊。” “毕竟捅别人菊花或者被人捅菊花这事情,你接受不了是吧。” 说这话的姑娘正坐在化妆镜前化妆,听到助理齐琪的哀嚎,一脸淡定的接了后话。早已习惯季湘私底下粗暴语言的齐琪瞟了眼镜子里画着精致妆容的女人,又看了看季湘的那头短发,真是颜值高什么发型都能hold住啊,第一次被老板安排当季湘助理的时候,齐琪见到面前短发,穿的中性风十足的女模特,整个人都斯巴达了,这么酷的一个人,确定是雌性动物? 当然,后来一起混久了,齐琪发现了,季湘根本不是女人,是女汉子,黄暴女汉子啊。 齐琪把报纸丢到季湘面前,用手指着报纸上那张英俊帅气的脸:“你看,这样帅的一张脸,你能想象得到,他和小鲜肉滚床单的样子么?” 这时候简直就是坐毯如坐针,季湘拿起包包转身正要走,又听到身后一个声音叫她:“小姐,请等一下。” “谢谢。” 季湘吓出一身冷汗,捏了小票,转身就推开了咖啡厅的大门。 33|20.18.30 许是季湘偷偷塞在傅岩枕头下的平安福起作用了,那之后,傅岩的病情得到了缓解,气色看起来也好了很多,季湘在医院里照顾了三天之后,就继续回公司去了,除此以外,每晚增加的两个小时练歌也提上了日程,尘埃的总决赛迫在眉睫,季湘准备的才艺表演是唱歌,现在更是需要加班加点的训练。 这天,季湘好不容易挤出点时间,拍完了早上的拍摄,顶着一头栗色的假发跑来医院探望傅岩。 没想到扑了个空,傅岩没在病房里,季湘在茶几上看到一束大红色的康乃馨,依然如同前几次一样,同样的包装和颜色,看来,是盛光郁又来了。 此时,傅岩正和盛光郁在医院的后花园聊天,难得今天的天气看起来没有那么炎热,出来吹吹风也是好的。 “湘湘这个小丫头,心思太单纯,我有时候很恐慌,如果我死了,小斯能不能做好一个哥哥该有的责任。” 也不知道今天为什么要主动提起关于季湘的过去,傅岩说起来,就想起了很久远的事情,他从旁边的袋子里掏出一本牛皮封面的相册,手指在上面摩挲着,叹了口气,这才翻开相册,递到盛光郁面前: “湘湘,就像我的亲女儿一样的。” 傅岩至今依然很清楚的记得,刚刚出生的季湘,胖乎乎的,小拳头紧紧的握着,乌黑的像是黑葡萄一样的眼睛,水汪汪的,乖巧又可爱。 小斯的母亲难产而去,留下一对龙凤胎,可惜的是,小斯的妹妹在世不过活了半个多小时就夭折了,紧接着,隔壁家的季湘出生了,傅岩一直觉得,小季湘的出生就是上帝刻意安排的缘分,傅岩为了那个夭折的女儿,茶饭不思好几天,最后,他跪在季湘家门前: “你把湘湘交给我,我就带她几天,我看到她和小斯躺在一起,好歹还有点安慰。” 傅岩为人随和,热情,两家的关系一直都很好,季湘的母亲心地善良,看到一夜之间这个男人失去了妻子又失去了爱女,就把季湘抱到了小斯的床上,两个孩子半岁之前,几乎都是睡在一起的,所有母乳全部都由季湘的母亲提供。 明白什么? 盛光郁怎么会不明白,傅岩为什么要和他这样一个外人说出这些陈年旧事,说出季湘和他之间的始末,也许是为了解释季湘不太干净的名声,也许是为了告诉盛光郁,季湘是个很好的姑娘。 盛光郁合上相册,双手递给傅岩:“我明白的,谢谢傅总。” 谢谢他如此的信任他,看重他。 谢谢从傅岩这里,了解到另一面,他所不知道的与她有关的一切。 —— 季湘把病房里干爹的床擦了一遍,又把盛光郁带来的康乃馨一支一支的修剪好插到花瓶里,把一切都弄得妥妥贴贴的。 听到开门的声音,季湘以为傅岩回来了,面带笑意,结果刚刚踏出去,笑容就僵死在了脸上,只见周芸带着自己的女儿进来,手上拎着些营养品,见到季湘在房间里,周芸的女儿,傅瑶马上就笑了起来: “哟,季小姐,好久不见。” 季湘对于傅瑶的印象比她哥哥要深一些,因为她的丈夫是商界小有名气的富豪孙健,季湘走秀的时候难免要见到,但那时候没有扯上这些恩怨,自然就很少交际。早些年他们对于季湘的偏见就很多,现在这个时期,自然是把不欢迎的嘴脸完完全全的露了出来。 “你好,阿姨。” 季湘前不久在病房里待了三天也没见傅瑶出现,现在突然出现,可想而知,是周芸故意带着女儿来为她撑腰的,碍于同样年纪的小斯叫傅瑶为姑姑,她好歹也要懂礼数,称傅瑶 季湘想来想去,干脆又打开车门走出去,站在车门边吹了吹风,小别胜新婚嘛,时间久一点也能理解,但是季湘实在是站不住了,干脆又回到车里,她问了问司机先生当下的具体时间,干脆拿起报纸盖在脸上,什么也不想了,直接就倒在了沙发上。 “第一,我不认识那位滚床单的,第二,未来嫂子不会是娱乐圈的小鲜肉,第三,出柜的第一候选人是你。” 许泽阳愣了片刻之后,捂住耳朵尖叫了一声,转身就跑下了楼,像是活见鬼一样的,他马上给自己的母亲大人打了个电话: “妈,你快帮我安排相亲对象,我要尽快马上结婚。” “别问为什么了,有个性冷淡的同性恋在追我。” “你好,能把温度回升一点么?” 季湘听到盛光郁对司机先生礼貌的说了一句。 不一会儿,车内的温度果然就没有刚刚那么冷了。 要说一句谢谢么? 不用了吧,没准是他老人家骨头吃不消,觉得太冷了而已,季湘透过车窗的玻璃镜反射看去,看到他已经放下报纸,抬手解开两颗纽扣,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季湘这才偏过头去,坐直了身子,她随意扫了他一眼,正准备去拿报纸,就看到他因为解开纽扣而露出来的光滑脖颈,她微微偏头看过去,发现那天早上不知道怎么来的牙印已经消失了,他闭着眼睛,两只脚.交叠在一起,身体呈现一个放松的姿势,那样慵懒的靠在那里,就像是她曾经无数次路过跆拳道的成人班门口时,看到他因为太累,靠在墙角,一只手搭着膝盖闭目养神,他整个人淹没在光影交织的午后和时光粘合在一起,结合成一副唯美的水彩画,那样的阿郁师兄,无数次的令她曾经的那颗小心脏,噗通噗通的跳个不停。 季湘看着看着,就感觉到脸上漫上一股燥热,她回过神来,抬手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清醒的告诉自己。 混蛋季湘,坐在你面前的是个人渣,是个性无能,是个变态渣攻。 嗯,很好,自我安慰果然有效,不到片刻,季湘就觉得果然这人就算长的多好看那也是一个妥妥的人渣无疑。 “盛总,到了。” 季湘伸出脑袋往外看了一眼,这是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怎么到了一幢私人别墅面前? 盛光郁睁开眼睛,看着一头雾水的小姑娘,挑了挑眉: “谁告诉你贴着酒店牌子的车就是到酒店的?”他下了车,看了看手上的腕表:“你要是不介意,等我办完事情再送你回酒店。” “或者,进去一起喝杯下午茶?” 听着这人这样说,她看了看面前那幢看起来精致特别的小洋楼,马上就摇了摇头,吃一蟹长一智,她毫不犹豫就转身钻回了车里: “盛总,那我在这里等你好了。” 谁知道进去之后,会不会发生那种,我圈圈你个叉叉之类的事情,她已经被盛光郁占了两次便宜,这次绝不上当。 盛光郁看着缩在车里的小姑娘,扬了扬嘴角,这才转身进了院子。 等到盛光郁进了院子,季湘这才伸着脖子往外看去,不多一会儿,就有个窈窕淑女打开大门,阳光太刺眼,季湘也看不清楚那女人长什么样子,只是看穿着打扮,感觉是个很有气质的女人。 “这小鲜肉特么的是谁啊?”助理齐琪啃着面包,看着报纸上那些模糊不清的照片,照片上,能辨别得出穿着浴衣的盛光郁和一个穿着衬衫的小鲜肉滚在床上,虽然照片模糊不清,但是,怎么看怎么都是激情四射的样子啊,齐琪用力的上下牙齿咬在一起,哭丧着脸:“我男神真的出柜了啊,呜呜呜,我宁愿他是性冷淡,也不愿意他是弯的啊。” “毕竟捅别人菊花或者被人捅菊花这事情,你接受不了是吧。” 说这话的姑娘正坐在化妆镜前化妆,听到助理齐琪的哀嚎,一脸淡定的接了后话。早已习惯季湘私底下粗暴语言的齐琪瞟了眼镜子里画着精致妆容的女人,又看了看季湘的那头短发,真是颜值高什么发型都能hold住啊,第一次被老板安排当季湘助理的时候,齐琪见到面前短发,穿的中性风十足的女模特,整个人都斯巴达了,这么酷的一个人,确定是雌性动物? 当然,后来一起混久了,齐琪发现了,季湘根本不是女人,是女汉子,黄暴女汉子啊。 齐琪把报纸丢到季湘面前,用手指着报纸上那张英俊帅气的脸:“你看,这样帅的一张脸,你能想象得到,他和小鲜肉滚床单的样子么?” 这时候简直就是坐毯如坐针,季湘拿起包包转身正要走,又听到身后一个声音叫她:“小姐,请等一下。” “谢谢。” 季湘吓出一身冷汗,捏了小票,转身就推开了咖啡厅的大门。 34|20.18.30 许是季湘偷偷塞在傅岩枕头下的平安福起作用了,那之后,傅岩的病情得到了缓解,气色看起来也好了很多,季湘在医院里照顾了三天之后,就继续回公司去了,除此以外,每晚增加的两个小时练歌也提上了日程,尘埃的总决赛迫在眉睫,季湘准备的才艺表演是唱歌,现在更是需要加班加点的训练。 这天,季湘好不容易挤出点时间,拍完了早上的拍摄,顶着一头栗色的假发跑 没想到扑了个空,傅岩没在病房里,季湘在茶几上看到一束大红色的康乃馨,依然如同前几次一样,同样的包装和颜色,看来,是盛光郁又来了。 此时,傅岩正和盛光郁在医院的后花园聊天,难得今天的天气看起来没有那么炎热,出来吹吹风也是好的。 “湘湘这个小丫头,心思太单纯,我有时候很恐慌,如果我死了,小斯能不能做好一个哥哥该有的责任。” 也不知道今天为什么要主动提起关于季湘的过去,傅岩说起来,就想起了很久远的事情,他从旁边的袋子里掏出一本牛皮封面的相册,手指在上面摩挲着,叹了口气,这才翻开相册,递到盛光郁面前: “湘湘,就像我的亲女儿一样的。” 傅岩至今依然很清楚的记得,刚刚出生的季湘,胖乎乎的,小拳头紧紧的握着,乌黑的像是黑葡萄一样的眼睛,水汪汪的,乖巧又可爱。。。 小斯的母亲难产而去,留下一对龙凤胎,可惜的是,小斯的妹妹在世不过活了半个多小时就夭折了,紧接着,隔壁家的季湘出生了,傅岩一直觉得,小季湘的出生就是上帝刻意安排的缘分,傅岩为了那个夭折的女儿,茶饭不思好几天,最后,他跪在季湘家门前: “你把湘湘交给我,我就带她几天,我看到她和小斯躺在一起,好歹还有点安慰。” 傅岩为人随和,热情,两家的关系一直都很好,季湘的母亲心地善良,看到一夜之间这个男人失去了妻子又失去了爱女,就把季湘抱到了小斯的床上,两个孩子半岁之前,几乎都是睡在一起的,所有母乳全部都由季湘的母亲提供。 明白什么? 盛光郁怎么会不明白,傅岩为什么要和他这样一个外人说出这些陈年旧事,说出季湘和他之间的始末,也许是为了解释季湘不太干净的名声,也许是为了告诉盛光郁,季湘是个很好的姑娘。 盛光郁合上相册,双手递给傅岩:“我明白的,谢谢傅总。” 谢谢他如此的信任他,看重他。 谢谢从傅岩这里,了解到另一面,他所不知道的与她有关的一切。 —— 季湘把病房里干爹的床擦了一遍,又把盛光郁带来的康乃馨一支一支的修剪好插到花瓶里,把一切都弄得妥妥贴贴的。 听到开门的声音,季湘以为傅岩回来了,面带笑意,结果刚刚踏出去,笑容就僵死在了脸上,只见周芸带着自己的女儿进来,手上拎着些营养品,见到季湘在房间里,周芸的女儿,傅瑶马上就笑了起来: “哟,季小姐,好久不见。” 季湘对于傅瑶的印象比她哥哥要深一些,因为她的丈夫是商界小有名气的富豪孙健,季湘走秀的时候难免要见到,但那时候没有扯上这些恩怨,自然就很少交际。早些年他们对于季湘的偏见就很多,现在这个时期,自然是把不欢迎的嘴脸完完全全的露了出来。 “你好,阿姨。” 季湘前不久在病房里待了三天也没见傅瑶出现,现在突然出现,可想而知,是周芸故意带着女儿来为她撑腰的,碍于同样年纪的小斯叫傅瑶为姑姑,她好歹也要懂礼数,称傅瑶 季湘想来想去,干脆又打开车门走出去,站在车门边吹了吹风,小别胜新婚嘛,时间久一点也能理解,但是季湘实在是站不住了,干脆又回到车里,她问了问司机先生当下的具体时间,干脆拿起报纸盖在脸上,什么也不想了,直接就倒在了沙发上。 “第一,我不认识那位滚床单的,第二,未来嫂子不会是娱乐圈的小鲜肉,第三,出柜的第一候选人是你。” 许泽阳愣了片刻之后,捂住耳朵尖叫了一声,转身就跑下了楼,像是活见鬼一样的,他马上给自己的母亲大人打了个电话: “妈,你快帮我安排相亲对象,我要尽快马上结婚。” “别问为什么了,有个性冷淡的同性恋在追我。” “你好,能把温度回升一点么?” 季湘听到盛光郁对司机先生礼貌的说了一句。 不一会儿,车内的温度果然就没有刚刚那么冷了。 要说一句谢谢么? 不用了吧,没准是他老人家骨头吃不消,觉得太冷了而已,季湘透过车窗的玻璃镜反射看去,看到他已经放下报纸,抬手解开两颗纽扣,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季湘这才偏过头去,坐直了身子,她随意扫了他一眼,正准备去拿报纸,就看到他因为解开纽扣而露出来的光滑脖颈,她微微偏头看过去,发现那天早上不知道怎么来的牙印已经消失了,他闭着眼睛,两只脚.交叠在一起,身体呈现一个放松的姿势,那样慵懒的靠在那里,就像是她曾经无数次路过跆拳道的成人班门口时,看到他因为太累,靠在墙角,一只手搭着膝盖闭目养神,他整个人淹没在光影交织的午后和时光粘合在一起,结合成一副唯美的水彩画,那样的阿郁师兄,无数次的令她曾经的那颗小心脏,噗通噗通的跳个不停。 季湘看着看着,就感觉到脸上漫上一股燥热,她回过神来,抬手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清醒的告诉自己。 混蛋季湘,坐在你面前的是个人渣,是个性无能,是个变态渣攻。 嗯,很好,自我安慰果然有效,不到片刻,季湘就觉得果然这人就算长的多好看那也是一个妥妥的人渣无疑。 “盛总,到了。” 季湘伸出脑袋往外看了一眼,这是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怎么到了一幢私人别墅面前? 盛光郁睁开眼睛,看着一头雾水的小姑娘,挑了挑眉: “谁告诉你贴着酒店牌子的车就是到酒店的?”他下了车,看了看手上的腕表:“你要是不介意,等我办完事情再送你回酒店。” “或者,进去一起喝杯下午茶?” 听着这人这样说,她看了看面前那幢看起来精致特别的小洋楼,马上就摇了摇头,吃一蟹长一智,她毫不犹豫就转身钻回了车里: “盛总,那我在这里等你好了。” 谁知道进去之后,会不会发生那种,我圈圈你个叉叉之类的事情,她已经被盛光郁占了两次便宜,这次绝不上当。 盛光郁看着缩在车里的小姑娘,扬了扬嘴角,这才转身进了院子。 等到盛光郁进了院子,季湘这才伸着脖子往外看去,不多一会儿,就有个窈窕淑女打开大门,阳光太刺眼,季湘也看不清楚那女人长什么样子,只是看穿着打扮,感觉是个很有气质的女人。 “这小鲜肉特么的是谁啊?”助理齐琪啃着面包,看着报纸上那些模糊不清的照片,照片上,能辨别得出穿着浴衣的盛光郁和一个穿着衬衫的小鲜肉滚在床上,虽然照片模糊不清,但是,怎么看怎么都是激情四射的样子啊,齐琪用力的上下牙齿咬在一起,哭丧着脸:“我男神真的出柜了啊,呜呜呜,我宁愿他是性冷淡,也不愿意他是弯的啊。” “毕竟捅别人菊花或者被人捅菊花这事情,你接受不了是吧。” 说这话的姑娘正坐在化妆镜前化妆,听到助理齐琪的哀嚎,一脸淡定的接了后话。早已习惯季湘私底下粗暴语言的齐琪瞟了眼镜子里画着精致妆容的女人,又看了看季湘的那头短发,真是颜值高什么发型都能hold住啊,第一次被老板安排当季湘助理的时候,齐琪见到面前短发,穿的中性风十足的女模特,整个人都斯巴达了,这么酷的一个人,确定是雌性动物? 当然,后来一起混久了,齐琪发现了,季湘根本不是女人,是女汉子,黄暴女汉子啊。 齐琪把报纸丢到季湘面前,用手指着报纸上那张英俊帅气的脸:“你看,这样帅的一张脸,你能想象得到,他和小鲜肉滚床单的样子么?” 这时候简直就是坐毯如坐针,季湘拿起包包转身正要走,又听到身后一个声音叫她:“小姐,请等一下。” “谢谢。” 季湘吓出一身冷汗,捏了小票,转身就推开了咖啡厅的大门。 35|20.18.30 许是季湘偷偷塞在傅岩枕头下的平安福起作用了,那之后,傅岩的病情得到了缓解,气色看起来也好了很多,季湘在医院里照顾了三天之后,就继续回公司去了,除此以外,每晚增加的两个小时练歌也提上了日程,尘埃的总决赛迫在眉睫,季湘准备的才艺表演是唱歌,现在更是需要加班加点的训练。 这天,季湘好不容易挤出点时间,拍完了早上的拍摄,顶着一头栗色的假发跑来医院探望傅岩。 没想到扑了个空,傅岩没在病房里,季湘在茶几上看到一束大红色的康乃馨,依然如同前几次一样,同样的包装和颜色,看来,。 此时,傅岩正和盛光郁在医院的后花园聊天,难得今天的天气看起来没有那么炎热,出来吹吹风也是好的。 “湘湘这个小丫头,心思太单纯,我有时候很恐慌,如果我死了,小斯能不能做好一个哥哥该有的责任。” 也不知道今天为什么要主动提起关于季湘的过去,傅岩说起来,就想起了很久远的事情,他从旁边的袋子里掏出一本牛皮封面的相册,手指在上面摩挲着,叹了口气,这才翻开相册,递到盛光郁面前: “湘湘,就像我的亲女儿一样的。” 傅岩至今依然很清楚的记得,刚刚出生的季湘,胖乎乎的,小拳头紧紧的握着,乌黑的像是黑葡萄一样的眼睛,水汪汪的,乖巧又可爱。 小斯的母亲难产而去,留下一对龙凤胎,可惜的是,小斯的妹妹在世不过活了半个多小时就夭折了,紧接着,隔壁家的季湘出生了,傅岩一直觉得,小季湘的出生就是上帝刻意安排的缘分,傅岩为了那个夭折的女儿,茶饭不思好几天,最后,他跪在季湘家门前: “你把湘湘交给我,我就带她几天,我看到她和小斯躺在一起,好歹还有点安慰。” 傅岩为人随和,热情,两家的关系一直都很好,季湘的母亲心地善良,看到一夜之间这个男人失去了妻子又失去了爱女,就把季湘抱到了小斯的床上,两个孩子半岁之前,几乎都是睡在一起的,所有母乳全部都由季湘的母亲提供。 明白什么? 盛光郁怎么会不明白,傅岩为什么要和他这样一个外人说出这些陈年旧事,说出季湘和他之间的始末,也许是为了解释季湘不太干净的名声,也许是为了告诉盛光郁,季湘是个很好的姑娘。 盛光郁合上相册,双手递给傅岩:“我明白的,谢谢傅总。” 谢谢他如此的信任他,看重他。 谢谢从傅岩这里,了解到另一面,他所不知道的与她有关的一切。 —— 季湘把病房里干爹的床擦了一遍,又把盛光郁带来的康乃馨一支一支的修剪好插到花瓶里,把一切都弄得妥妥贴贴的。 听到开门的声音,季湘以为傅岩回来了,面带笑意,结果刚刚踏出去,笑容就僵死在了脸上,只见周芸带着自己的女儿进来,手上拎着些营养品,见到季湘在房间里,周芸的女儿,傅瑶马上就笑了起来: “哟,季小姐,好久不见。” 季湘对于傅瑶的印象比她哥哥要深一些,因为她的丈夫是商界小有名气的富豪孙健,季湘走秀的时候难免要见到,但那时候没有扯上这些恩怨,自然就很少交际。早些年他们对于季湘的偏见就很多,现在这个时期,自然是把不欢迎的嘴脸完完全全的露了出来。 “你好,阿姨。” 季湘前不久在病房里待了三天也没见傅瑶出现,现在突然出现,可想而知,是周芸故意带着女儿来为她撑腰的,碍于同样年纪的小斯叫傅瑶为姑姑,她好歹也要懂礼数,称傅瑶 季湘想来想去,干脆又打开车门走出去,站在车门边吹了吹风,小别胜新婚嘛,时间久一点也能理解,但是季湘实在是站不住了,干脆又回到车里,她问了问司机先生当下的具体时间,干脆拿起报纸盖在脸上,什么也不想了,直接就倒在了沙发上。 “第一,我不认识那位滚床单的,第二,未来嫂子不会是娱乐圈的小鲜肉,第三,出柜的第一候选人是你。” 许泽阳愣了片刻之后,捂住耳朵尖叫了一声,转身就跑下了楼,像是活见鬼一样的,他马上给自己的母亲大人打了个电话: “妈,你快帮我安排相亲对象,我要尽快马上结婚。” “别问为什么了,有个性冷淡的同性恋在追我。” “你好,能把温度回升一点么?” 季湘听到盛光郁对司机先生礼貌的说了一句。 不一会儿,车内的温度果然就没有刚刚那么冷了。 要说一句谢谢么? 不用了吧,没准是他老人家骨头吃不消,觉得太冷了而已,季湘透过车窗的玻璃镜反射看去,看到他已经放下报纸,抬手解开两颗纽扣,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季湘这才偏过头去,坐直了身子,她随意扫了他一眼,正准备去拿报纸,就看到他因为解开纽扣而露出来的光滑脖颈,她微微偏头看过去,发现那天早上不知道怎么来的牙印已经消失了,他闭着眼睛,两只脚.交叠在一起,身体呈现一个放松的姿势,那样慵懒的靠在那里,就像是她曾经无数次路过跆拳道的成人班门口时,看到他因为太累,靠在墙角,一只手搭着膝盖闭目养神,他整个人淹没在光影交织的午后和时光粘合在一起,结合成一副唯美的水彩画,那样的阿郁师兄,无数次的令她曾经的那颗小心脏,噗通噗通的跳个不停。 季湘看着看着,就感觉到脸上漫上一股燥热,她回过神来,抬手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清醒的告诉自己。 混蛋季湘,坐在你面前的是个人渣,是个性无能,是个变态渣攻。 嗯,很好,自我安慰果然有效,不到片刻,季湘就觉得果然这人就算长的多好看那也是一个妥妥的人渣无疑。 “盛总,到了。” 季湘伸出脑袋往外看了一眼,这是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怎么到了一幢私人别墅面前? 盛光郁睁开眼睛,看着一头雾水的小姑娘,挑了挑眉: “谁告诉你贴着酒店牌子的车就是到酒店的?”他下了车,看了看手上的腕表:“你要是不介意,等我办完事情再送你回酒店。” “或者,进去一起喝杯下午茶?” 听着这人这样说,她看了看面前那幢看起来精致特别的小洋楼,马上就摇了摇头,吃一蟹长一智,她毫不犹豫就转身钻回了车里: “盛总,那我在这里等你好了。” 谁知道进去之后,会不会发生那种,我圈圈你个叉叉之类的事情,她已经被盛光郁占了两次便宜,这次绝不上当。 盛光郁看着缩在车里的小姑娘,扬了扬嘴角,这才转身进了院子。 等到盛光郁进了院子,季湘这才伸着脖子往外看去,不多一会儿,就有个窈窕淑女打开大门,阳光太刺眼,季湘也看不清楚那女人长什么样子,只是看穿着打扮,感觉是个很有气质的女人。 “这小鲜肉特么的是谁啊?”助理齐琪啃着面包,看着报纸上那些模糊不清的照片,照片上,能辨别得出穿着浴衣的盛光郁和一个穿着衬衫的小鲜肉滚在床上,虽然照片模糊不清,但是,怎么看怎么都是激情四射的样子啊,齐琪用力的上下牙齿咬在一起,哭丧着脸:“我男神真的出柜了啊,呜呜呜,我宁愿他是性冷淡,也不愿意他是弯的啊。” “毕竟捅别人菊花或者被人捅菊花这事情,你接受不了是吧。” 说这话的姑娘正坐在化妆镜前化妆,听到助理齐琪的哀嚎,一脸淡定的接了后话。早已习惯季湘私底下粗暴语言的齐琪瞟了眼镜子里画着精致妆容的女人,又看了看季湘的那头短发,真是颜值高什么发型都能hold住啊,第一次被老板安排当季湘助理的时候,齐琪见到面前短发,穿的中性风十足的女模特,整个人都斯巴达了,这么酷的一个人,确定是雌性动物? 当然,后来一起混久了,齐琪发现了,季湘根本不是女人,是女汉子,黄暴女汉子啊。 齐琪把报纸丢到季湘面前,用手指着报纸上那张英俊帅气的脸:“你看,这样帅的一张脸,你能想象得到,他和小鲜肉滚床单的样子么?” 这时候简直就是坐毯如坐针,季湘拿起包包转身正要走,又听到身后一个声音叫她:“小姐,请等一下。” “谢谢。” 季湘吓出一身冷汗,捏了小票,转身就推开了咖啡厅的大门。 36|20.18.30 许是季湘偷偷塞在傅岩枕头下的平安福起作用了,那之后,傅岩的病情得到了缓解,气色看起来也好了很多,季湘在医院里照顾了三天之后,就继续回公司去了,除此以外,每晚增加的两个小时练歌也提上了日程,尘埃的总决赛迫在眉睫,季湘准备的才艺表演是唱歌,现在更是需要加班加点的训练。 这天,季湘好不容易挤出点时间,拍完了早上的拍摄,顶着一头栗色的假发跑来医院探望傅岩。 没想到扑了个空,傅岩没在病房里,季湘在茶几上看到一束大红色的康乃馨,依然如同前几次一样,同样的包装和颜色,看来,是盛光郁又来了。 此时,傅岩正和盛光郁在医院的后花园聊天,难得今天的天气看起来没有那么炎热,出来吹吹风也是好的。 “湘湘这个小丫头,心思太单纯,我有时候很恐慌,如果我死了,小斯能不能做好一个哥哥该有的责任。” 也不知道今天为什么要主动提起关于季湘的过去,傅岩说起来,就想起了很久远的事情,他从旁边的袋子里掏出一本牛皮封面的相册,手指在上面摩挲着,叹了口气,这才翻开相册,递到盛光郁面前: “湘湘,就像我的亲女儿一样的。” 傅岩至今依然很清楚的记得,刚刚出生的季湘,胖乎乎的,小拳头紧紧的握着,乌黑的像是黑葡萄一样的眼睛,水汪汪的,乖巧又可爱。 小斯的母亲难产而去,留下一对龙凤胎,可惜的是,小斯的妹妹在世不过活了半个多小时就夭折了,紧接着,隔壁家的季湘出生了,傅岩一直觉得,小季湘的出生就是上帝刻意安排的缘分,傅岩为了那个夭折的女儿,茶饭不思好几天,最后,他跪在季湘家门前: “你把湘湘交给我,我就带她几天,我看到她和小斯躺在一起,好歹还有点安慰。” 傅岩为人随和,热情,两家的关系一直都很好,季湘的母亲心地善良,看到一夜之间这个男人失去了妻子又失去了爱女,就把季湘抱到了小斯的床上,两个孩子半岁之前,几乎都是睡在一起的,所有母乳全部都由季湘的母亲提供。 明白什么? 盛光郁怎么会不明白,傅岩为什么要和他这样一个外人说出这些陈年旧事,说出季湘和他之间的始末,也许是为了解释季湘不太干净的名声,也许是为了告诉盛光郁,季湘是个很好的姑娘。 盛光郁合上相册,双手递给傅岩:“我明白的,谢谢傅总。” 谢谢他如此的信任他,看重他。 谢谢从傅岩这里,了解到另一面,他所不知道的与她有关的一切。 —— 季湘把病房里干爹的床擦了一遍,又把盛光郁带来的康乃馨一支一支的修剪好插到花瓶里,把一切都弄得妥妥贴贴的。 听到开门的声音,季湘以为傅岩回来了,面带笑意,结果刚刚踏出去,笑容就僵死在了脸上,只见周芸带着自己的女儿进来,手上拎着些营养品,见到季湘在房间里,周芸的女儿,傅瑶马上就笑了起来: “哟,季小姐,好久不见。” 季湘对于傅瑶的印象比她哥哥要深一些,因为她的丈夫是商界小有名气的富豪孙健,季湘走秀的时候难免要见到,但那时候没有扯上这些恩怨,自然就很少交际。早些年他们对于季湘的偏见就很多,现在这个时期,自然是把不欢迎的嘴脸完完全全的露了出来。 “你好,阿姨。” 季湘前不久在病房里待了三天也没见傅瑶出现,现在突然出现,可想而知,是周芸故意带着女儿来为她撑腰的,碍于同样年纪的小斯叫傅瑶为姑姑,她好歹也要懂礼数,称傅瑶 季湘想来想去,干脆又打开车门走出去,站在车门边吹了吹风,小别胜新婚嘛,时间久一点也能理解,但是季湘实在是站不住了,干脆又回到车里,她问了问司机先生当下的具体时间,干脆拿起报纸盖在脸上,什么也不想了,直接就倒在了沙发上。 “第一,我不认识那位滚床单的,第二,未来嫂子不会是娱乐圈的小鲜肉,第三,出柜的第一候选人是你。” 许泽阳愣了片刻之后,捂住耳朵尖叫了一声,转身就跑下了楼,像是活见鬼一样的,他马上给自己的母亲大人打了个电话: “妈,你快帮我安排相亲对象,我要尽快马上结婚。” “别问为什么了,有个性冷淡的同性恋在追我。” “你好,能把温度回升一点么?” 季湘听到盛光郁对司机先生礼貌的说了一句。 不一会儿,车内的温度果然就没有刚刚那么冷了。 要说一句谢谢么? 不用了吧,没准是他老人家骨头吃不消,觉得太冷了而已,季湘透过车窗的玻璃镜反射看去,看到他已经放下报纸,抬手解开两颗纽扣,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季湘这才偏过头去,坐直了身子,她随意扫了他一眼,正准备去拿报纸,就看到他因为解开纽扣而露出来的光滑脖颈,她微微偏头看过去,发现那天早上不知道怎么来的牙印已经消失了,他闭着眼睛,两只脚.交叠在一起,身体呈现一个放松的姿势,那样慵懒的靠在那里,就像是她曾经无数次路过跆拳道的成人班门口时,看到他因为太累,靠在墙角,一只手搭着膝盖闭目养神,他整个人淹没在光影交织的午后和时光粘合在一起,结合成一副唯美的水彩画,那样的阿郁师兄,无数次的令她曾经的那颗小心脏,噗通噗通的跳个不停。 季湘看着看着,就感觉到脸上漫上一股燥热,她回过神来,抬手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清醒的告诉自己。 混蛋季湘,坐在你面前的是个人渣,是个性无能,是个变态渣攻。 嗯,很好,自我安慰果然有效,不到片刻,季湘就觉得果然这人就算长的多好看那也是一个妥妥的人渣无疑。 “盛总,到了。” 季湘伸出脑袋往外看了一眼,这是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怎么到了一幢私人别墅面前? 盛光郁睁开眼睛,看着一头雾水的小姑娘,挑了挑眉: “谁告诉你贴着酒店牌子的车就是到酒店的?”他下了车,看了看手上的腕表:“你要是不介意,等我办完事情再送你回酒店。” “或者,进去一起喝杯下午茶?” 听着这人这样说,她看了看面前那幢看起来精致特别的小洋楼,马上就摇了摇头,吃一蟹长一智,她毫不犹豫就转身钻回了车里: “盛总,那我在这里等你好了。” 谁知道进去之后,会不会发生那种,我圈圈你个叉叉之类的事情,她已经被盛光郁占了两次便宜,这次绝不上当。 盛光郁看着缩在车里的小姑娘,扬了扬嘴角,这才转身进了院子。 等到盛光郁进了院子,季湘这才伸着脖子往外看去,不多一会儿,就有个窈窕淑女打开大门,阳光太刺眼,季湘也看不清楚那女人长什么样子,只是看穿着打扮,感觉是个很有气质的女人。 “这小鲜肉特么的是谁啊?”助理齐琪啃着面包,看着报纸上那些模糊不清的照片,照片上,能辨别得出穿着浴衣的盛光郁和一个穿着衬衫的小鲜肉滚在床上,虽然照片模糊不清,但是,怎么看怎么都是激情四射的样子啊,齐琪用力的上下牙齿咬在一起,哭丧着脸:“我男神真的出柜了啊,呜呜呜,我宁愿他是性冷淡,也不愿意他是弯的啊。” “毕竟捅别人菊花或者被人捅菊花这事情,你接受不了是吧。” 说这话的姑娘正坐在化妆镜前化妆,听到助理齐琪的哀嚎,一脸淡定的接了后话。早已习惯季湘私底下粗暴语言的齐琪瞟了眼镜子里画着精致妆容的女人,又看了看季湘的那头短发,真是颜值高什么发型都能hold住啊,第一次被老板安排当季湘助理的时候,齐琪见到面前短发,穿的中性风十足的女模特,整个人都斯巴达了,这么酷的一个人,确定是雌性动物? 当然,后来一起混久了,齐琪发现了,季湘根本不是女人,是女汉子,黄暴女汉子啊。 齐琪把报纸丢到季湘面前,用手指着报纸上那张英俊帅气的脸:“你看,这样帅的一张脸,你能想象得到,他和小鲜肉滚床单的样子么?” 这时候简直就是坐毯如坐针,季湘拿起包包转身正要走,又听到身后一个声音叫她:“小姐,请等一下。” 季湘吓出一身冷汗,捏了小票,转身就推开了咖啡厅的大门。 37|20.18.30 许是季湘偷偷塞在傅岩枕头下的平安福起作用了,那之后,傅岩的病情得到了缓解,气色看起来也好了很多,季湘在医院里照顾了三天之后,就继续回公司去了,除此以外,每晚增加的两个小时练歌也提上了日程,尘埃的总决赛迫在眉睫,季湘准备的才艺表演是唱歌,现在更是需要加班加点的训练。 这天,季湘好不容易挤出点时间,拍完了早上的拍摄,顶着一头栗色的假发跑来医院探望傅岩。 没想到扑了个空,傅岩没在病房里,季湘在茶几上看到一束大红色的康乃馨,依然如同前几次一样,同样的包装和颜色,看来,是盛光郁又来了。 此时,傅岩正和盛光郁在医院的后花园聊天,难得今天的天气看起来没有那么炎热,出来吹吹风也是好的。 “湘湘这个小丫头,心思太单纯,我有时候很恐慌,如果我死了,小斯能不能做好一个哥哥该有的责任。” 也不知道今天为什么要主动提起关于季湘的过去,傅岩说起来,就想起了很久远的事情,他从旁边的袋子里掏出一本牛皮封面的相册,手指在上面摩挲着,叹了口气,这才翻开相册,递到盛光郁面前: “湘湘,就像我的亲女儿一样的。” 傅岩至今依然很清楚的记得,刚刚出生的季湘,胖乎乎的,小拳头紧紧的握着,乌黑的像是黑葡萄一样的眼睛,水汪汪的,乖巧又可爱。 小斯的母亲难产而去,留下一对龙凤胎,可惜的是,小斯的妹妹在世不过活了半个多小时就夭折了,紧接着,隔壁家的季湘出生了,傅岩一直觉得,小季湘的出生就是上帝刻意安排的缘分,傅岩为了那个夭折的女儿,茶饭不思好几天,最后,他跪在季湘家门前: “你把湘湘交给我,我就带她几天,我看到她和小斯躺在一起,好歹还有点安慰。” 傅岩为人随和,热情,两家的关系一直都很好,季湘的母亲心地善良,看到一夜之间这个男人失去了妻子又失去了爱女,就把季湘抱到了小斯的床上,两个孩子半岁之前,几乎都是睡在一起的,所有母乳全部都由季湘的母亲提供。 明白什么? 盛光郁怎么会不明白,傅岩为什么要和他这样一个外人说出这些陈年旧事,说出季湘和他之间的始末,也许是为了解释季湘不太干净的名声,也许是为了告诉盛光郁,季湘是个很好的姑娘。 盛光郁合上相册,双手递给傅岩:“我明白的,谢谢傅总。” 谢谢他如此的信任他,看重他。 谢谢从傅岩这里,了解到另一面,他所不知道的与她有关的一切。 —— 季湘把病房里干爹的床擦了一遍,又把盛光郁带来的康乃馨一支一支的修剪好插到花瓶里,把一切都弄得妥妥贴贴的。 听到开门的声音,季湘以为傅岩回来了,面带笑意,结果刚刚踏出去,笑容就僵死在了脸上,只见周芸带着自己的女儿进来,手上拎着些营养品,见到季湘在房间里,周芸的女儿,傅瑶马上就笑了起来: “哟,季小姐,好久不见。” 季湘对于傅瑶的印象比她哥哥要深一些,因为她的丈夫是商界小有名气的富豪孙健,季湘走秀的时候难免要见到,但那时候没有扯上这些恩怨,自然就很少交际。早些年他们对于季湘的偏见就很多,现在这个时期,自然是把不欢迎的嘴脸完完全全的露了出来。 “你好,阿姨。” 季湘前不久在病房里待了三天也没见傅瑶出现,现在突然出现,可想而知,是周芸故意带着女儿来为她撑腰的,碍于同样年纪的小斯叫傅瑶为姑姑,她好歹也要懂礼数,称傅瑶 季湘想来想去,干脆又打开车门走出去,站在车门边吹了吹风,小别胜新婚嘛,时间久一点也能理解,但是季湘实在是站不住了,干脆又回到车里,她问了问司机先生当下的具体时间,干脆拿起报纸盖在脸上,什么也不想了,直接就倒在了沙发上。 “第一,我不认识那位滚床单的,第二,未来嫂子不会是娱乐圈的小鲜肉,第三,出柜的第一候选人是你。” 许泽阳愣了片刻之后,捂住耳朵尖叫了一声,转身就跑下了楼,像是活见鬼一样的,他马上给自己的母亲大人打了个电话: “妈,你快帮我安排相亲对象,我要尽快马上结婚。” “别问为什么了,有个性冷淡的同性恋在追我。” “你好,能把温度回升一点么?” 季湘听到盛光郁对司机先生礼貌的说了一句。 不一会儿,车内的温度果然就没有刚刚那么冷了。 要说一句谢谢么? 不用了吧,没准是他老人家骨头吃不消,觉得太冷了而已,季湘透过车窗的玻璃镜反射看去,看到他已经放下报纸,抬手解开两颗纽扣,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季湘这才偏过头去,坐直了身子,她随意扫了他一眼,正准备去拿报纸,就看到他因为解开纽扣而露出来的光滑脖颈,她微微偏头看过去,发现那天早上不知道怎么来的牙印已经消失了,他闭着眼睛,两只脚.交叠在一起,身体呈现一个放松的姿势,那样慵懒的靠在那里,就像是她曾经无数次路过跆拳道的成人班门口时,看到他因为太累,靠在墙角,一只手搭着膝盖闭目养神,他整个人淹没在光影交织的午后和时光粘合在一起,结合成一副唯美的水彩画,那样的阿郁师兄,无数次的令她曾经的那颗小心脏,噗通噗通的跳个不停。 季湘看着看着,就感觉到脸上漫上一股燥热,她回过神来,抬手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清醒的告诉自己。 混蛋季湘,坐在你面前的是个人渣,是个性无能,是个变态渣攻。 嗯,很好,自我安慰果然有效,不到片刻,季湘就觉得果然这人就算长的多好看那也是一个妥妥的人渣无疑。 “盛总,到了。” 季湘伸出脑袋往外看了一眼,这是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怎么到了一幢私人别墅面前? 盛光郁睁开眼睛,看着一头雾水的小姑娘,挑了挑眉: “谁告诉你贴着酒店牌子的车就是到酒店的?”他下了车,看了看手上的腕表:“你要是不介意,等我办完事情再送你回酒店。” “或者,进去一起喝杯下午茶?” 听着这人这样说,她看了看面前那幢看起来精致特别的小洋楼,马上就摇了摇头,吃一蟹长一智,她毫不犹豫就转身钻回了车里: “盛总,那我在这里等你好了。” 谁知道进去之后,会不会发生那种,我圈圈你个叉叉之类的事情,她已经被盛光郁占了两次便宜,这次绝不上当。 盛光郁看着缩在车里的小姑娘,扬了扬嘴角,这才转身进了院子。 等到盛光郁进了院子,季湘这才伸着脖子往外看去,不多一会儿,就有个窈窕淑女打开大门,阳光太刺眼,季湘也看不清楚那女人长什么样子,只是看穿着打扮,感觉是个很有气质的女人。 “这小鲜肉特么的是谁啊?”助理齐琪啃着面包,看着报纸上那些模糊不清的照片,照片上,能辨别得出穿着浴衣的盛光郁和一个穿着衬衫的小鲜肉滚在床上,虽然照片模糊不清,但是,怎么看怎么都是激情四射的样子啊,齐琪用力的上下牙齿咬在一起,哭丧着脸:“我男神真的出柜了啊,呜呜呜,我宁愿他是性冷淡,也不愿意他是弯的啊。” “毕竟捅别人菊花或者被人捅菊花这事情,你接受不了是吧。” 说这话的姑娘正坐在化妆镜前化妆,听到助理齐琪的哀嚎,一脸淡定的接了后话。早已习惯季湘私底下粗暴语言的齐琪瞟了眼镜子里画着精致妆容的女人,又看了看季湘的那头短发,真是颜值高什么发型都能hold住啊,第一次被老板安排当季湘助理的时候,齐琪见到面前短发,穿的中性风十足的女模特,整个人都斯巴达了,这么酷的一个人,确定是雌性动物? 当然,后来一起混久了,齐琪发现了,季湘根本不是女人,是女汉子,黄暴女汉子啊。 齐琪把报纸丢到季湘面前,用手指着报纸上那张英俊帅气的脸:“你看,这样帅的一张脸,你能想象得到,他和小鲜肉滚床单的样子么?” 这时候简直就是坐毯如坐针,季湘拿起包包转身正要走,又听到身后一个声音叫她:“小姐,请等一下。” 季湘吓出一身冷汗,捏了小票,转身就推开了咖啡厅的大门。 38|20.18.30 许是季湘偷偷塞在傅岩枕头下的平安福起作用了,那之后,傅岩的病情得到了缓解,气色看起来也好了很多,季湘在医院里照顾了三天之后,就继续回公司去了,除此以外,每晚增加的两个小时练歌也提上了日程,尘埃的总决赛迫在眉睫,季湘准备的才艺表演是唱歌,现在更是需要加班加点的训练。 这天,季湘好不容易挤出点时间,拍完了早上的拍摄,顶着一头栗色的假发跑来医院探望傅岩。 没想到扑了个空,傅岩没在病房里,季湘在茶几上看到一束大红色的康乃馨,依然如同前几次一样,同样的包装和颜色,看来,是盛光郁又来了。 此时,傅岩正和盛光郁在医院的后花园聊天,难得今天的天气看起来没有那么炎热,出来吹吹风也是好的。 “湘湘这个小丫头,心思太单纯,我有时候很恐慌,如果我死了,小斯能不能做好一个哥哥该有的责任。” 也不知道今天为什么要主动提起关于季湘的过去,傅岩说起来,就想起了很久远的事情,他从旁边的袋子里掏出一本牛皮封面的相册,手指在上面摩挲着,叹了口气,这才翻开相册,递到盛光郁面前: “湘湘,就像我的亲女儿一样的。” 傅岩至今依然很清楚的记得,刚刚出生的季湘,胖乎乎的,小拳头紧紧的握着,乌黑的像是黑葡萄一样的眼睛,水汪汪的,乖巧又可爱。 小斯的母亲难产而去,留下一对龙凤胎,可惜的是,小斯的妹妹在世不过活了半个多小时就夭折了,紧接着,隔壁家的季湘出生了,傅岩一直觉得,小季湘的出生就是上帝刻意安排的缘分,傅岩为了那个夭折的女儿,茶饭不思好几天,最后,他跪在季湘家门前: “你把湘湘交给我,我就带她几天,我看到她和小斯躺在一起,好歹还有点安慰。” 傅岩为人随和,热情,两家的关系一直都很好,季湘的母亲心地善良,看到一夜之间这个男人失去了妻子又失去了爱女,就把季湘抱到了小斯的床上,两个孩子半岁之前,几乎都是睡在一起的,所有母乳全部都由季湘的母亲提供。 明白什么? 盛光郁怎么会不明白,傅岩为什么要和他这样一个外人说出这些陈年旧事,说出季湘和他之间的始末,也许是为了解释季湘不太干净的名声,也许是为了告诉盛光郁,季湘是个很好的姑娘。 盛光郁合上相册,双手递给傅岩:“我明白的,谢谢傅总。” 谢谢他如此的信任他,看重他。 谢谢从傅岩这里,了解到另一面,他所不知道的与她有关的一切。 —— 季湘把病房里干爹的床擦了一遍,又把盛光郁带来的康乃馨一支一支的修剪好插到花瓶里,把一切都弄得妥妥贴贴的。 听到开门的声音,季湘以为傅岩回来了,面带笑意,结果刚刚踏出去,笑容就僵死在了脸上,只见周芸带着自己的女儿进来,手上拎着些营养品,见到季湘在房间里,周芸的女儿,傅瑶马上就笑了起来: “哟,季小姐,好久不见。” 季湘对于傅瑶的印象比她哥哥要深一些,因为她的丈夫是商界小有名气的富豪孙健,季湘走秀的时候难免要见到,但那时候没有扯上这些恩怨,自然就很少交际。早些年他们对于季湘的偏见就很多,现在这个时期,自然是把不欢迎的嘴脸完完全全的露了出来。 “你好,阿姨。” 季湘前不久在病房里待了三天也没见傅瑶出现,现在突然出现,可想而知,是周芸故意带着女儿来为她撑腰的,碍于同样年纪的小斯叫傅瑶为姑姑,她好歹也要懂礼数,称傅瑶 季湘想来想去,干脆又打开车门走出去,站在车门边吹了吹风,小别胜新婚嘛,时间久一点也能理解,但是季湘实在是站不住了,干脆又回到车里,她问了问司机先生当下的具体时间,干脆拿起报纸盖在脸上,什么也不想了,直接就倒在了沙发上。 “第一,我不认识那位滚床单的,第二,未来嫂子不会是娱乐圈的小鲜肉,第三,出柜的第一候选人。” 许泽阳愣了片刻之后,捂住耳朵尖叫了一声,转身就跑下了楼,像是活见鬼一样的,他马上给自己的母亲大人打了个电话: “妈,你快帮我安排相亲对象,我要尽快马上结婚。” “别问为什么了,有个性冷淡的同性恋在追我。” “你好,能把温度回升一点么?” 季湘听到盛光郁对司机先生礼貌的说了一句。 不一会儿,车内的温度果然就没有刚刚那么冷了。 要说一句谢谢么? 不用了吧,没准是他老人家骨头吃不消,觉得太冷了而已,季湘透过车窗的玻璃镜反射看去,看到他已经放下报纸,抬手解开两颗纽扣,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季湘这才偏过头去,坐直了身子,她随意扫了他一眼,正准备去拿报纸,就看到他因为解开纽扣而露出来的光滑脖颈,她微微偏头看过去,发现那天早上不知道怎么来的牙印已经消失了,他闭着眼睛,两只脚.交叠在一起,身体呈现一个放松的姿势,那样慵懒的靠在那里,就像是她曾经无数次路过跆拳道的成人班门口时,看到他因为太累,靠在墙角,一只手搭着膝盖闭目养神,他整个人淹没在光影交织的午后和时光粘合在一起,结合成一副唯美的水彩画,那样的阿郁师兄,无数次的令她曾经的那颗小心脏,噗通噗通的跳个不停。 季湘看着看着,就感觉到脸上漫上一股燥热,她回过神来,抬手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清醒的告诉自己。 混蛋季湘,坐在你面前的是个人渣,是个性无能,是个变态渣攻。 嗯,很好,自我安慰果然有效,不到片刻,季湘就觉得果然这人就算长的多好看那也是一个妥妥的人渣无疑。 “盛总,到了。” 季湘伸出脑袋往外看了一眼,这是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怎么到了一幢私人别墅面前? 盛光郁睁开眼睛,看着一头雾水的小姑娘,挑了挑眉: “谁告诉你贴着酒店牌子的车就是到酒店的?”他下了车,看了看手上的腕表:“你要是不介意,等我办完事情再送你回酒店。” “或者,进去一起喝杯下午茶?” 听着这人这样说,她看了看面前那幢看起来精致特别的小洋楼,马上就摇了摇头,吃一蟹长一智,她毫不犹豫就转身钻回了车里: “盛总,那我在这里等你好了。” 谁知道进去之后,会不会发生那种,我圈圈你个叉叉之类的事情,她已经被盛光郁占了两次便宜,这次绝不上当。 盛光郁看着缩在车里的小姑娘,扬了扬嘴角,这才转身进了院子。 等到盛光郁进了院子,季湘这才伸着脖子往外看去,不多一会儿,就有个窈窕淑女打开大门,阳光太刺眼,季湘也看不清楚那女人长什么样子,只是看穿着打扮,感觉是个很有气质的女人。 “这小鲜肉特么的是谁啊?”助理齐琪啃着面包,看着报纸上那些模糊不清的照片,照片上,能辨别得出穿着浴衣的盛光郁和一个穿着衬衫的小鲜肉滚在床上,虽然照片模糊不清,但是,怎么看怎么都是激情四射的样子啊,齐琪用力的上下牙齿咬在一起,哭丧着脸:“我男神真的出柜了啊,呜呜呜,我宁愿他是性冷淡,也不愿意他是弯的啊。” “毕竟捅别人菊花或者被人捅菊花这事情,你接受不了是吧。” 说这话的姑娘正坐在化妆镜前化妆,听到助理齐琪的哀嚎,一脸淡定的接了后话。早已习惯季湘私底下粗暴语言的齐琪瞟了眼镜子里画着精致妆容的女人,又看了看季湘的那头短发,真是颜值高什么发型都能hold住啊,第一次被老板安排当季湘助理的时候,齐琪见到面前短发,穿的中性风十足的女模特,整个人都斯巴达了,这么酷的一个人,确定是雌性动物? 当然,后来一起混久了,齐琪发现了,季湘根本不是女人,是女汉子,黄暴女汉子啊。 齐琪把报纸丢到季湘面前,用手指着报纸上那张英俊帅气的脸:“你看,这样帅的一张脸,你能想象得到,他和小鲜肉滚床单的样子么?” 这时候简直就是坐毯如坐针,季湘拿起包包转身正要走,又听到身后一个声音叫她:“小姐,请等一下。” 季湘吓出一身冷汗,捏了小票,转身就推开了咖啡厅的大门。 39|20.18.30 等到盛光郁进了院子,季湘这才伸着脖子往外看去,不多一会儿,就有个窈窕淑女打开大门,阳光太刺眼,季湘也看不清楚那女人长什么样子,只是看穿着打扮,感觉是个很有气质的女人。 “这小鲜肉特么的是谁啊?”助理齐琪啃着面包,看着报纸上那些模糊不清的照片,照片上,能辨别得出穿着浴衣的盛光郁和一个穿着衬衫的小鲜肉滚在床上,虽然照片模糊不清,但是,怎么看怎么都是激情四射的样子啊,齐琪用力的上下牙齿咬在一起,哭丧着脸:“我男神真的出柜了啊,呜呜呜,我宁愿他是性冷淡,也不愿意他是弯的啊。” “毕竟捅别人菊花或者被人捅菊花这事情,你接受不了是吧。” 说这话的姑娘正坐在化妆镜前化妆,听到助理齐琪的哀嚎,一脸淡定的接了后话。早已习惯季湘私底下粗暴语言的齐琪瞟了眼镜子里画着精致妆容的女人,又看了看季湘的那头短发,真是颜值高什么发型都能hold住啊,第一次被老板安排当季湘助理的时候,齐琪见到面前短发,穿的中性风十足的女模特,整个人都斯巴达了,这么酷的一个人,确定是雌性动物? 当然,后来一起混久了,齐琪发现了,季湘根本不是女人,是女汉子,黄暴女汉子啊。 齐琪把报纸丢到季湘面前,用手指着报纸上那张英俊帅气的脸:“你看,这样帅的一张脸,你能想象得到,他和小鲜肉滚床单的样子么?” 这时候简直就是坐毯如坐针,季湘拿起包包转身正要走,又听到身后一个声音叫她:“小姐,请等一下。” 季湘吓出一身冷汗,捏了小票,转身就推开了咖啡厅的大门。 许是季湘偷偷塞在傅岩枕头下的平安福起作用了,那之后,傅岩的病情得到了缓解,气色看起来也好了很多,季湘在医院里照顾了三天之后,就继续回公司去了,除此以外,每晚增加的两个小时练歌也提上了日程,尘埃的总决赛迫在眉睫,季湘准备的才艺表演是唱歌,现在更是需要加班加点的训练。 这天,季湘好不容易挤出点时间,拍完了早上的拍摄,顶着一头栗色的假发跑来医院探望傅岩。 没想到扑了个空,傅岩没在病房里,季湘在茶几上看到一束大红色的康乃馨,依然如同前几次一样,同样的包装和颜色,看来,是盛光郁又来了。 此时,傅岩正和盛光郁在医院的后花园聊天,难得今天的天气看起来没有那么炎热,出来吹吹风也是好的。 “湘湘这个小丫头,心思太单纯,我有时候很恐慌,如果我死了,小斯能不能做好一个哥哥该有的责任。” 也不知道今天为什么要主动提起关于季湘的过去,傅岩说起来,就想起了很久远的事情,他从旁边的袋子里掏出一本牛皮封面的相册,手指在上面摩挲着,叹了口气,这才翻开相册,递到盛光郁面前: “湘湘,就像我的亲女儿一样的。” 傅岩至今依然很清楚的记得,刚刚出生的季湘,胖乎乎的,小拳头紧紧的握着,乌黑的像是黑葡萄一样的眼睛,水汪汪的,乖巧又可爱。 小斯的母亲难产而去,留下一对龙凤胎,可惜的是,小斯的妹妹在世不过活了半个多小时就夭折了,紧接着,隔壁家的季湘出生了,傅岩一直觉得,小季湘的出生就是上帝刻意安排的缘分,傅岩为了那个夭折的女儿,茶饭不思好几天,最后,他跪在季湘家门前: “你把湘湘交给我,我就带她几天,我看到她和小斯躺在一起,好歹还有点安慰。” 傅岩为人随和,热情,两家的关系一直都很好,季湘的母亲心地善良,看到一夜之间这个男人失去了妻子又失去了爱女,就把季湘抱到了小斯的床上,两个孩子半岁之前,几乎都是睡在一起的,所有母乳全部都由季湘的母亲提供。 明白什么? 盛光郁怎么会不明白,傅岩为什么要和他这样一个外人说出这些陈年旧事,说出季湘和他之间的始末,也许是为了解释季湘不太干净的名声,也许是为了告诉盛光郁,季湘是个很好的姑娘。 盛光郁合上相册,双手递给傅岩:“我明白的,谢谢傅总 谢谢他如此的信任他,看重他。 谢谢从傅岩这里,了解到另一面,他所不知道的与她有关的一切。 —— 季湘把病房里干爹的床擦了一遍,又把盛光郁带来的康乃馨一支一支的修剪好插到花瓶里,把一切都弄得妥妥贴贴的。 听到开门的声音,季湘以为傅岩回来了,面带笑意,结果刚刚踏出去,笑容就僵死在了脸上,只见周芸带着自己的女儿进来,手上拎着些营养品,见到季湘在房间里,周芸的女儿,傅瑶马上就笑了起来: “哟,季小姐,好久不见。” 季湘对于傅瑶的印象比她哥哥要深一些,因为她的丈夫是商界小有名气的富豪孙健,季湘走秀的时候难免要见到,但那时候没有扯上这些恩怨,自然就很少交际。早些年他们对于季湘的偏见就很多,现在这个时期,自然是把不欢迎的嘴脸完完全全的露了出来。 “你好,阿姨。” 季湘前不久在病房里待了三天也没见傅瑶出现,现在突然出现,可想而知,是周芸故意带着女儿来为她撑腰的,碍于同样年纪的小斯叫傅瑶为姑姑,她好歹也要懂礼数,称傅瑶 季湘想来想去,干脆又打开车门走出去,站在车门边吹了吹风,小别胜新婚嘛,时间久一点也能理解,但是季湘实在是站不住了,干脆又回到车里,她问了问司机先生当下的具体时间,干脆拿起报纸盖在脸上,什么也不想了,直接就倒在了沙发上。 “第一,我不认识那位滚床单的,第二,未来嫂子不会是娱乐圈的小鲜肉,第三,出柜的第一候选人是你。” 许泽阳愣了片刻之后,捂住耳朵尖叫了一声,转身就跑下了楼,像是活见鬼一样的,他马上给自己的母亲大人打了个电话: “妈,你快帮我安排相亲对象,我要尽快马上结婚。” “别问为什么了,有个性冷淡的同性恋在追我。” “你好,能把温度回升一点么?” 季湘听到盛光郁对司机先生礼貌的说了一句。 不一会儿,车内的温度果然就没有刚刚那么冷了。 要说一句谢谢么? 不用了吧,没准是他老人家骨头吃不消,觉得太冷了而已,季湘透过车窗的玻璃镜反射看去,看到他已经放下报纸,抬手解开两颗纽扣,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季湘这才偏过头去,坐直了身子,她随意扫了他一眼,正准备去拿报纸,就看到他因为解开纽扣而露出来的光滑脖颈,她微微偏头看过去,发现那天早上不知道怎么来的牙印已经消失了,他闭着眼睛,两只脚.交叠在一起,身体呈现一个放松的姿势,那样慵懒的靠在那里,就像是她曾经无数次路过跆拳道的成人班门口时,看到他因为太累,靠在墙角,一只手搭着膝盖闭目养神,他整个人淹没在光影交织的午后和时光粘合在一起,结合成一副唯美的水彩画,那样的阿郁师兄,无数次的令她曾经的那颗小心脏,噗通噗通的跳个不停。 季湘看着看着,就感觉到脸上漫上一股燥热,她回过神来,抬手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清醒的告诉自己。 混蛋季湘,坐在你面前的是个人渣,是个性无能,是个变态渣攻。 嗯,很好,自我安慰果然有效,不到片刻,季湘就觉得果然这人就算长的多好看那也是一个妥妥的人渣无疑。 “盛总,到了。” 季湘伸出脑袋往外看了一眼,这是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怎么到了一幢私人别墅面前? 盛光郁睁开眼睛,看着一头雾水的小姑娘,挑了挑眉: “谁告诉你贴着酒店牌子的车就是到酒店的?”他下了车,看了看手上的腕表:“你要是不介意,等我办完事情再送你回酒店。” “或者,进去一起喝杯下午茶?” 听着这人这样说,她看了看面前那幢看起来精致特别的小洋楼,马上就摇了摇头,吃一蟹长一智,她毫不犹豫就转身钻回了车里: “盛总,那我在这里等你好了。” 谁知道进去之后,会不会发生那种,我圈圈你个叉叉之类的事情,她已经被盛光郁占了两次便宜,这次绝不上当。 盛光郁看着缩在车里的小姑娘,扬了扬嘴角,这才转身进了院子。 40|20.18.30 。。。。许是季湘偷偷塞在傅岩枕头下的平安福起作用了,那之后,傅岩的病情得到了缓解,气色看起来也好了很多,季湘在医院里照顾了三天之后,就继续回公司去了,除此以外,每晚增加的两个小时练歌也提上了日程,尘埃的总决赛迫在眉睫,季湘准备的才艺表演是唱歌,现在更是需要加班加点的训练。 这天,季湘好不容易挤出点时间,拍完了早上的拍摄,顶着一头栗色的假发跑来医院探望傅岩。 没想到扑了个空,傅岩没在病房里,季湘在茶几上看到一束大红色的康乃馨,依然如同前几次一样,同样的包装和颜色,看来,是盛光郁又来了。 此时,傅岩正和盛光郁在医院的后花园聊天,难得今天的天气看起来没有那么炎热,出来吹吹风也是好的。 “湘湘这个小丫头,心思太单纯,我有时候很恐慌,如果我死了,小斯能不能做好一个哥哥该有的责任。” 也不知道今天为什么要主动提起关于季湘的过去,傅岩说起来,就想起了很久远的事情,他从旁边的袋子里掏出一本牛皮封面的相册,手指在上面摩挲着,叹了口气,这才翻开相册,递到盛光郁面前: “湘湘,就像我的亲女儿一样的。” 傅岩至今依然很清楚的记得,刚刚出生的季湘,胖乎乎的,小拳头紧紧的握着,乌黑的像是黑葡萄一样的眼睛,水汪汪的,乖巧又可爱。 小斯的母亲难产而去,留下一对龙凤胎,可惜的是,小斯的妹妹在世不过活了半个多小时就夭折了,紧接着,隔壁家的季湘出生了,傅岩一直觉得,小季湘的出生就是上帝刻意安排的缘分,傅岩为了那个夭折的女儿,茶饭不思好几天,最后,他跪在季湘家门前: “你把湘湘交给我,我就带她几天,我看到她和小斯躺在一起,好歹还有点安慰。” 傅岩为人随和,热情,两家的关系一直都很好,季湘的母亲心地善良,看到一夜之间这个男人失去了妻子又失去了爱女,就把季湘抱到了小斯的床上,两个孩子半岁之前,几乎都是睡在一起的,所有母乳全部都由季湘的母亲提供。 明白什么? 盛光郁怎么会不明白,傅岩为什么要和他这样一个外人说出这些陈年旧事,说出季湘和他之间的始末,也许是为了解释季湘不太干净的名声,也许是为了告诉盛光郁,季湘是个很好的姑娘。 盛光郁合上相册,双手递给傅岩:“我明白的,谢谢傅总。” 谢谢他如此的信任他,看重他。 谢谢从傅岩这里,了解到另一面,他所不知道的与她有关的一切。 —— 季湘把病房里干爹的床擦了一遍,又把盛光郁带来的康乃馨一支一支的修剪好插到花瓶里,把一切都弄得妥妥贴贴的。 听到开门的声音,季湘以为傅岩回来了,面带笑意,结果刚刚踏出去,笑容就僵死在了脸上,只见周芸带着自己的女儿进来,手上拎着些营养品,见到季湘在房间里,周芸的女儿,傅瑶马上就笑了起来: “哟,季小姐,好久不见。” 季湘对于傅瑶的印象比她哥哥要深一些,因为她的丈夫是商界小有名气的富豪孙健,季湘走秀的时候难免要见到,但那时候没有扯上这些恩怨,自然就很少交际。早些年他们对于季湘的偏见就很多,现在这个时期,自然是把不欢迎的嘴脸完完全全的露了出来。 “你好,阿姨。” 季湘前不久在病房里待了三天也没见傅瑶出现,现在突然出现,可想而知,是周芸故意带着女儿来为她撑腰的,碍于同样年纪的小斯叫傅瑶为姑姑,她好歹也要懂礼数,称傅瑶 季湘想来想去,干脆又打开车门走出去,站在车门边吹了吹风,小别胜新婚嘛,时间久一点也能理解,但是季湘实在是站不住了,干脆又回到车里,她问了问司机先生当下的具体时间,干脆拿起报纸盖在脸上,什么也不想了,直接就倒在了沙发上。 “第一,我不认识那位滚床单的,第二,未来嫂子不会是娱乐圈的小鲜肉,第三,出柜的第一候选人是你。” 许泽阳愣了片刻之后,捂住耳朵尖叫了一声,转身就跑下了楼,像是活见鬼一样的,他马上给自己的母亲大人打了个电话: “妈,你快帮我安排相亲对象,我要尽快马上结婚。” “别问为什么了,有个性冷淡的同性恋在追我。” “你好,能把温度回升一点么?” 季湘听到盛光郁对司机先生礼貌的说了一句。 不一会儿,车内的温度果然就没有刚刚那么冷了。 要说一句谢谢么? 不用了吧,没准是他老人家骨头吃不消,觉得太冷了而已,季湘透过车窗的玻璃镜反射看去,看到他已经放下报纸,抬手解开两颗纽扣,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季湘这才偏过头去,坐直了身子,她随意扫了他一眼,正准备去拿报纸,就看到他因为解开纽扣而露出来的光滑脖颈,她微微偏头看过去,发现那天早上不知道怎么来的牙印已经消失了,他闭着眼睛,两只脚.交叠在一起,身体呈现一个放松的姿势,那样慵懒的靠在那里,就像是她曾经无数次路过跆拳道的成人班门口时,看到他因为太累,靠在墙角,一只手搭着膝盖闭目养神,他整个人淹没在光影交织的午后和时光粘合在一起,结合成一副唯美的水彩画,那样的阿郁师兄,无数次的令她曾经的那颗小心脏,噗通噗通的跳个不停。 季湘看着看着,就感觉到脸上漫上一股燥热,她回过神来,抬手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清醒的告诉自己。 混蛋季湘,坐在你面前的是个人渣,是个性无能,是个变态渣攻。 嗯,很好,自我安慰果然有效,不到片刻,季湘就觉得果然这人就算长的多好看那也是一个妥妥的人渣无疑。 “盛总,到了。” 季湘伸出脑袋往外看了一眼,这是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怎么到了一幢私人别墅面前? 盛光郁睁开眼睛,看着一头雾水的小姑娘,挑了挑眉: “谁告诉你贴着酒店牌子的车就是到酒店的?”他下了车,看了看手上的腕表:“你要是不介意,等我办完事情再送你回酒店。” “或者,进去一起喝杯下午茶?” 听着这人这样说,她看了看面前那幢看起来精致特别的小洋楼,马上就摇了摇头,吃一蟹长一智,她毫不犹豫就转身钻回了车里: “盛总,那我在这里等你好了。” 谁知道进去之后,会不会发生那种,我圈圈你个叉叉之类的事情,她已经被盛光郁占了两次便宜,这次绝不上当。 盛光郁看着缩在车里的小姑娘,扬了扬嘴角,这才转身进了院子。 等到盛光郁进了院子,季湘这才伸着脖子往外看去,不多一会儿,就有个窈窕淑女打开大门,阳光太刺眼,季湘也看不清楚那女人长什么样子,只是看穿着打扮,感觉是个很有气质的女人。 “这小鲜肉特么的是谁啊?”助理齐琪啃着面包,看着报纸上那些模糊不清的照片,照片上,能辨别得出穿着浴衣的盛光郁和一个穿着衬衫的小鲜肉滚在床上,虽然照片模糊不清,但是,怎么看怎么都是激情四射的样子啊,齐琪用力的上下牙齿咬在一起,哭丧着脸:“我男神真的出柜了啊,呜呜呜,我宁愿他是性冷淡,也不愿意他是弯的啊。” “毕竟捅别人菊花或者被人捅菊花这事情,你接受不了是吧。” 说这话的姑娘正坐在化妆镜前化妆,听到助理齐琪的哀嚎,一脸淡定的接了后话。早已习惯季湘私底下粗暴语言的齐琪瞟了眼镜子里画着精致妆容的女人,又看了看季湘的那头短发,真是颜值高什么发型都能hold住啊,第一次被老板安排当季湘助理的时候,齐琪见到面前短发,穿的中性风十足的女模特,整个人都斯巴达了,这么酷的一个人,确定是雌性动物? 当然,后来一起混久了,齐琪发现了,季湘根本不是女人,是女汉子,黄暴女汉子啊。 齐琪把报纸丢到季湘面前,用手指着报纸上那张英俊帅气的脸:“你看,这样帅的一张脸,你能想象得到,他和小鲜肉滚床单的样子么?” 这时候简直就是坐毯如坐针,季湘拿起包包转身正要走,又听到身后一个声音叫她:“小姐,请等一下。” 季湘吓出一身冷汗,捏了小票,转身就推开了咖啡厅的大门。。 41|20.18.30 许是季湘偷偷塞在傅岩枕头下的平安福起作用了,那之后,傅岩的病情得到了缓解,气色看起来也好了很多,季湘在医院里照顾了三天之后,就继续回公司去了,除此以外,每晚增加的两个小时练歌也提上了日程,尘埃的总决赛迫在眉睫,季湘准备的才艺表演是唱歌,现在更是需要加班加点的训练。 这天,季湘好不容易挤出点时间,拍完了早上的拍摄,顶着一头栗色的假发跑来医院探望傅岩。 没想到扑了个空,傅岩没在病房里,季湘在茶几上看到一束大红色的康乃馨,依然如同前几次一样,同样的包装和颜色,看来,是盛光郁又来了。 此时,傅岩正和盛光郁在医院的后花园聊天,难得今天的天气看起来没有那么炎热,出来吹吹风也是好的。 “湘湘这个小丫头,心思太单纯,我有时候很恐慌,如果我死了,小斯能不能做好一个哥哥该有的责任。” 也不知道今天为什么要主动提起关于季湘的过去,傅岩说起来,就想起了很久远的事情,他从旁边的袋子里掏出一本牛皮封面的相册,手指在上面摩挲着,叹了口气,这才翻开相册,递到盛光郁面前: “湘湘,就像我的亲女儿一样的。” 傅岩至今依然很清楚的记得,刚刚出生的季湘,胖乎乎的,小拳头紧紧的握着,乌黑的像是黑葡萄一样的眼睛,水汪汪的,乖巧又可爱。 小斯的母亲难产而去,留下一对龙凤胎,可惜的是,小斯的妹妹在世不过活了半个多小时就夭折了,紧接着,隔壁家的季湘出生了,傅岩一直觉得,小季湘的出生就是上帝刻意安排的缘分,傅岩为了那个夭折的女儿,茶饭不思好几天,最后,他跪在季湘家门前: “你把湘湘交给我,我就带她几天,我看到她和小斯躺在一起,好歹还有点安慰。” 傅岩为人随和,热情,两家的关系一直都很好,季湘的母亲心地善良,看到一夜之间这个男人失去了妻子又失去了爱女,就把季湘抱到了小斯的床上,两个孩子半岁之前,几乎都是睡在一起的,所有母乳全部都由季湘的母亲提供。 明白什么? 盛光郁怎么会不明白,傅岩为什么要和他这样一个外人说出这些陈年旧事,说出季湘和他之间的始末,也许是为了解释季湘不太干净的名声,也许是为了告诉盛光郁,季湘是个很好的姑娘。 盛光郁合上相册,双手递给傅岩:“我明白的,谢谢傅总。” 谢谢他如此的信任他,看重他。 谢谢从傅岩这里,了解到另一面,他所不知道的与她有关的一切。 —— 季湘把病房里干爹的床擦了一遍,又把盛光郁带来的康乃馨一支一支的修剪好插到花瓶里,把一切都弄得妥妥贴贴的。 听到开门的声音,季湘以为傅岩回来了,面带笑意,结果刚刚踏出去,笑容就僵死在了脸上,只见周芸带着自己的女儿进来,手上拎着些营养品,见到季湘在房间里,周芸的女儿,傅瑶马上就笑了起来: “哟,季小姐,好久不见。” 季湘对于傅瑶的印象比她哥哥要深一些,因为她的丈夫是商界小有名气的富豪孙健,季湘走秀的时候难免要见到,但那时候没有扯上这些恩怨,自然就很少交际。早些年他们对于季湘的偏见就很多,现在这个时期,自然是把不欢迎的嘴脸完完全全的露了出来。 “你好,阿姨。” 季湘前不久在病房里待了三天也没见傅瑶出现,现在突然出现,可想而知,是周芸故意带着女儿来为她撑腰的,碍于同样年纪的小斯叫傅瑶为姑姑,她好歹也要懂礼数,称傅瑶 季湘想来想去,干脆又打开车门走出去,站在车门边吹了吹风,小别胜新婚嘛,时间久一点也能理解,但是季湘实在是站不住了,干脆又回到车里,她问了问司机先生当下的具体时间,干脆拿起报纸盖在脸上,什么也不想了,直接就倒在了沙发上。 “第一,我不认识那位滚床单的,第二,未来嫂子不会是娱乐圈的小鲜肉,第三,出柜的第一候选人是你。” 许泽阳愣了片刻之后,捂住耳朵尖叫了一声,转身就跑下了楼,像是活见鬼一样的,他马上给自己的母亲大人打了个电话: “妈,你快帮我安排相亲对象,我要尽快马上结婚。” “别问为什么了,有个性冷淡的同性恋在追我。” “你好,能把温度回升一点么?” 季湘听到盛光郁对司机先生礼貌的说了一句。 不一会儿,车内的温度果然就没有刚刚那么冷了。 要说一句谢谢么? 不用了吧,没准是他老人家骨头吃不消,觉得太冷了而已,季湘透过车窗的玻璃镜反射看去,看到他已经放下报纸,抬手解开两颗纽扣,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季湘这才偏过头去,坐直了身子,她随意扫了他一眼,正准备去拿报纸,就看到他因为解开纽扣而露出来的光滑脖颈,她微微偏头看过去,发现那天早上不知道怎么来的牙印已经消失了,他闭着眼睛,两只脚.交叠在一起,身体呈现一个放松的姿势,那样慵懒的靠在那里,就像是她曾经无数次路过跆拳道的成人班门口时,看到他因为太累,靠在墙角,一只手搭着膝盖闭目养神,他整个人淹没在光影交织的午后和时光粘合在一起,结合成一副唯美的水彩画,那样的阿郁师兄,无数次的令她曾经的那颗小心脏,噗通噗通的跳个不停。 季湘看着看着,就感觉到脸上漫上一股燥热,她回过神来,抬手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清醒的告诉自己。 混蛋季湘,坐在你面前的是个人渣,是个性无能,是个变态渣攻。 嗯,很好,自我安慰果然有效,不到片刻,季湘就觉得果然这人就算长的多好看那也是一个妥妥的人渣无疑。 季湘伸出脑袋往外看了一眼,这是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怎么到了一幢私人别墅面前? 盛光郁睁开眼睛,看着一头雾水的小姑娘,挑了挑眉: “谁告诉你贴着酒店牌子的车就是到酒店的?”他下了车,看了看手上的腕表:“你要是不介意,等我办完事情再送你回酒店。” “或者,进去一起喝杯下午茶?” 听着这人这样说,她看了看面前那幢看起来精致特别的小洋楼,马上就摇了摇头,吃一蟹长一智,她毫不犹豫就转身钻回了车里: “盛总,那我在这里等你好了。” 谁知道进去之后,会不会发生那种,我圈圈你个叉叉之类的事情,她已经被盛光郁占了两次便宜,这次绝不上当。 盛光郁看着缩在车里的小姑娘,扬了扬嘴角,这才转身进了院子。 等到盛光郁进了院子,季湘这才伸着脖子往外看去,不多一会儿,就有个窈窕淑女打开大门,阳光太刺眼,季湘也看不清楚那女人长什么样子,只是看穿着打扮,感觉是个很有气质的女人。 “这小鲜肉特么的是谁啊?”助理齐琪啃着面包,看着报纸上那些模糊不清的照片,照片上,能辨别得出穿着浴衣的盛光郁和一个穿着衬衫的小鲜肉滚在床上,虽然照片模糊不清,但是,怎么看怎么都是激情四射的样子啊,齐琪用力的上下牙齿咬在一起,哭丧着脸:“我男神真的出柜了啊,呜呜呜,我宁愿他是性冷淡,也不愿意他是弯的啊。” “毕竟捅别人菊花或者被人捅菊花这事情,你接受不了是吧。” 说这话的姑娘正坐在化妆镜前化妆,听到助理齐琪的哀嚎,一脸淡定的接了后话。早已习惯季湘私底下粗暴语言的齐琪瞟了眼镜子里画着精致妆容的女人,又看了看季湘的那头短发,真是颜值高什么发型都能hold住啊,第一次被老板安排当季湘助理的时候,齐琪见到面前短发,穿的中性风十足的女模特,整个人都斯巴达了,这么酷的一个人,确定是雌性动物? 当然,后来一起混久了,齐琪发现了,季湘根本不是女人,是女汉子,黄暴女汉子啊。 齐琪把报纸丢到季湘面前,用手指着报纸上那张英俊帅气的脸:“你看,这样帅的一张脸,你能想象得到,他和小鲜肉滚床单的样子么?” 这时候简直就是坐毯如坐针,季湘拿起包包转身正要走,又听到身后一个声音叫她:“小姐,请等一下。” “谢谢。” 季湘吓出一身冷汗,捏了小票,转身就推开了咖啡厅的大门。 那之后,季湘干脆就自动闭嘴了,和这人冤家路窄坐到一辆车上简直就是哔了狗了。 静坐了一会,季湘打了冷颤,明明是在大热天的,偏偏让季湘出了一身冷汗。 她把长裙拢到膝盖上,把受伤的那只脚往沙发下缩了缩,盛光郁自那之后也一直没在说话,季湘物品都在齐琪那里,真是糟糕,想要拿个手机掩饰尴尬,竟然还忘记带道具了。 谁知道进去之后,会不会发生那种,我圈圈你个叉叉之类的事情,她已经被盛光郁占了两次便宜,这次绝不上当。 42|20.18.30 简直好巧不巧,季湘左边的墙上就挂着一个音箱,那荡气回肠的呻-吟声,喘息声,无比清晰的传入她的耳朵里,她默默的咽了口唾沫,耳朵都听得不好意思了,再看一眼和她靠很近的盛光郁,她全身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预测有大事情发生…… 那人凑过来之后,附在她耳边,小声的说了一句: “湘湘,我饿了。” ——饿,饿了? 季湘愣了一会儿,放下紧绷着的神经:“你没吃晚饭?” “忙忘记了,要不要出去吃个饭?”以往有石迁在身边的时候,石迁知道他的习惯,还是会提醒他的,现在石迁不再身边,新的助理还在千挑万选中,等到了电影院门口,他才想起来好像还没有吃晚饭。 现在这个决定简直正合适季湘的心意,她马上点了点头,戴上口罩,一只手就抱起放在旁边的玫瑰花和爆米花从座位上站起来,于是原本握在一起的手,自然就分开了,盛光郁也站了起来,走到她的前方朝她伸出手去: “小心点,拉住我的手。” 季湘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伸出手去,借着影片中的光线,把自己的手放到他的手中,那人握紧她的手之后,看了她一眼,黑色的眼眸里隐隐闪过一些光亮,他拉着她从过道里一步一步的走下去,快到出口的时候,季湘晃眼看到隔壁的那对热恋小情侣正在接吻,男人把小姑娘整个人都拥进怀里,吻的深情又炙热,季湘默默的咽了口唾沫,在心里面感叹,这些情侣还真的很大胆啊。 感觉到后方的脚步变慢之后,盛光郁停下来,看了一眼在偷窥的季湘,凑到她耳边: “一会儿我们可以出去接吻?” 季湘听到这话,马上回过神来,拨浪鼓似的摇了摇头,耳边有些燥热,谁想和他出去接吻了,胡说! 临近后门出口的时候,坐在第一排两个女生的一席话,击碎了她心里的粉色幻想: “你看刚刚出去的,是两个男人吧,啊,老夫的腐女心啊,一定出去直接开房了。” 季湘:“……” 开房什么的,不,不可能啦。 —— 最近这几天的天气还真的是说变就变,季湘和盛光郁刚刚走出电影院,外面就已经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季湘抱着玫瑰花和爆米花,站在电影院门口愣了半天,看着乌黑黑的天空有点不知所措,盛光郁让季湘站在门口等一会儿,他返回去之后再出来,手里就已经拿了一把黑色的长柄伞,撑开伞之后,他靠着她站着,问她: “想吃什么?” 他也带着口罩,说话的声音有点闷闷的,夹在着滴落在伞面上的声音,听起来却又是另一种不同的味道。 季湘站在门口纠结了好一会儿,她其实很少出门,完全不知道这附近有什么好吃的美食,盛光郁见她迟迟不肯应答,提议: “那就这样逛下去,想吃什么就停下来好了。” 季湘觉得这个点子挺不错的,于是两个人撑着伞,沿着面前的那条青石板路一路逛下去,还好因为下着小雨,街道上的行人并不是很多,她们现在所处的这个位置,据说在古时就是集市,很多古色古香的老房子经过修缮之后,被赋予了新的生命,看起来年代感十足,却又能融入现代社会,年代与年代之间的碰撞,擦出了不一样的文化气息,街道两边支起了摊架,贩卖着各种精致的小东小西,譬如绣花的背包,手绘的团扇,玉镯,戒指,各种各样的小东西和小玩意,盛光郁看她好奇的一路看下去,问她: “有没有喜欢的东西?” 季湘摇了摇头,其实很多时候逛街都只是看个心情而已,喜欢什么倒也说不上来,就是打发时间,两个人继续往前走着,谁料脚下没踩稳,差点就滑倒,还好盛光郁眼疾手快,马上拉住了她的胳膊: “把花给我,我抱着,爆米花还吃么?” 季湘现在又不想吃爆米花了,于是干脆折好纸袋之后,一起交给了盛光郁,他的手臂还真的挺长的,一只手就可以直接把两种花抱在了怀里,他一只手撑着伞一只手抱着花,又带着口罩样子,看的季湘有点想笑,她抿了抿唇,没有笑出来,往前走了一小步路之后,身后的盛光郁跟了上来,小声的和她说: “我抱着那么多花,你不准备挽着我么。” 季湘:“……” 季湘颌首看着他,两个带着口罩的人,共同撑着一把伞,四目相对,她明明看到他口罩下唇部的位置有些微小的浮动,他分明就是在得意,科科,现在是谁喜欢谁啊,谁追谁啊,他以为她一定会挽住他么,然而并不会。 季湘微微一笑:“你一定不会摔倒的,放心。”说完,继续往前迈出了步子。 他看着走在前方她挺直背脊抬着头的样子,眼里也没有失望,只是看这姑娘有些傲娇的挑了挑眉,撑着伞跟了上去,眼里浮起一些笑意。 她傲娇的样子他也很喜欢。 路过街边画肖像画的地方,季湘放慢了脚步,看着文艺青年挂在摊位上的画像,大多是女明星们的素描,那文艺青年好奇的打量着面前的季湘,开口招揽生意: “嗨,要来一张肖像画么?” 季湘自然是摇了摇头,继续往前逛下去: “你会画肖像画么?” “当然会啊,我是美术生啊。”季湘听到盛光郁这样问她,自然是老实的回答了,还大言不惭的自夸:“绝对比那位小哥画的好。” 他想象着她口罩下那张得意的脸,一定是眉眼轻挑,自信斐然的样子,他又说道:“那我能不能和你预约,画一张肖像画。” “当然可以啊,等我闲下来……” 季湘话只说了一半,就看到街道对面的购物中心的大屏幕上,正在放电影节上的红毯秀,镜头推进之后,给了浩森一张特写,旁边标注。 知名影星:浩森。 盛光郁也跟着她停了下来,透过连绵的雨幕看着不远处的大屏幕,据说因为家族里有四分之一的俄罗斯血统,浩森的脸部轮廓十分精致,这位影星因为金牌编剧夏鹤的一部《往生》而名声大噪,一举拿下了最佳新人奖,最佳男主角奖等等好几个大奖,这几年更是发展的顺风顺水,一跃跻身一线大腕,炙手可热。 他看季湘看的很出神的样子,问她:“浩森是你偶像?” 季湘马上摇了摇头,抬手把头发撩到耳后,草草的敷衍:“不是,他虽然很出名,但不是我的偶像。” “是也没有关系的,谁没有偶像,我曾经也有一位心尖上的偶像。” 季湘没想到他会在这个问题上继续停留,也没细听他说的那句话,看他还在看着大屏幕上的浩森,挽住他的胳膊,拉着他往前走去: “盛光郁,我肚子在打鼓了,快点找吃的。” 他看着主动挽起自己胳膊的那只手,目光落在上面好一会儿,这才回过神来,任由她挽着,跟着她继续往前走去。 —— 由于身份特殊,最终,两个人还是准备找个隐蔽的港式茶餐厅,要经过港式茶餐厅,就要走步行电梯上去,收了伞踏上电梯之后,粗心的季湘才发现盛光郁左边的肩膀湿透了。 明明伞还是挺大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弄湿的。 下了电梯之后,季湘晃眼看到旁边的男装店,停下了脚步: “要不先去里面挑一件衣服换掉好了。” 盛光郁没有犹豫,点了点头,和季湘一起进去里面挑选衣服,虽然两个人都戴着口罩,但服务员热情不减,一直在给他们推荐合适的衣服,并且总是时不时的的打量着他们两个人,最终,盛光郁把目光锁定在了一件简洁至极的白色衬衣,一条黑色的休闲裤上,顺便拿了一双黑色的马丁靴。 季湘在试衣间外面等了一会儿,就看到盛光郁伸出手来,朝她勾了勾手指,季湘以为是衣服出什么问题了,一脸茫然的走过去,刚刚走到门口,盛光郁就伸出手,一把将她拉了进去,顺便关上了门…… 季湘有点始料不及,脑子里还有点蒙圈,抬起头去,发现盛光郁已经换上了白色的衬衣: “好看吗?” 季湘有点茫然,原来男人试衣服,问别人好不好看的时候,都是拉进试衣间里问的么? 后来季湘才明白过来,盛光郁指的是,两人穿了同样装扮的衣服,好不好看的问题。 试衣间的镜子还挺大的,两个人并肩站在一起,他的骨子里天生就带着些薄凉的味道,加上这样的装扮,看起来更有点酷酷的,他们穿着一样的衣服,并肩站在一起,竟然还有点情侣装的意思。 好看啊,这样特别的装扮,她一生都肯定不会在遇到了。 盛光郁拿出手机问她:“要不要纪念一下?” 盛光郁的个人微博上嫌少有他自己的照片,有的大部分还是参加什么活动的照片,季湘想了想,点了点头,打开手机之后,盛光郁又往她旁边靠了靠,脸颊差点就要贴到了一起,闻着近在咫尺的那股淡淡的古龙水香味,季湘的耳朵莫名的就燥热了起来,太近了,现在的发展会不会太快了…… 她有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觉得这种同框有点说不出来的窘迫感,季湘听到那人说了一句:“准备。” 她马上又回过神来,谁料想他突然朝她偏了头,按下快门的一瞬间,季湘的唇刚好碰到他的脸颊,看起来就好像是季湘凑上去吻了一下的样子,快门回放的时候,还能看到季湘亲上去的那一瞬间,那样微小的动作,竟然都被手机捕捉到了。 季湘满脸通红的说道:“好丑的照片,快删掉。” 他一脸淡定的把手机踹到裤包里,伸手放在她身后的试衣间门板上,倾身过去,勾起了唇角: “湘湘,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这样傲娇的你。” 于千千万万人中,爱上这样傲娇的你,关于你的所有美好,被时光揉碎了放在心上,最后就顺其自然的,喜欢上了这样傲娇的你。 43|20.18.30 许是季湘偷偷塞在傅岩枕头下的平安福起作用了,那之后,傅岩的病情得到了缓解,气色看起来也好了很多,季湘在医院里照顾了三天之后,就继续回公司去了,除此以外,每晚增加的两个小时练歌也提上了日程,尘埃的总决赛迫在眉睫,季湘准备的才艺表演是唱歌,现在更是需要加班加点的训练。 这天,季湘好不容易挤出点时间,拍完了早上的拍摄,顶着一头栗色的假发跑来医院探望傅岩。 没想到扑了个空,傅岩没在病房里,季湘在茶几上看到一束大红色的康乃馨,依然如同前几次一样,同样的包装和颜色,看来,是盛光郁又来了。 此时,傅岩正和盛光郁在医院的后花园聊天,难得今天的天气看起来没有那么炎热,出来吹吹风也是好的。 “湘湘这个小丫头,心思太单纯,我有时候很恐慌,如果我死了,小斯能不能做好一个哥哥该有的责任。” 也不知道今天为什么要主动提起关于季湘的过去,傅岩说起来,就想起了很久远的事情,他从旁边的袋子里掏出一本牛皮封面的相册,手指在上面摩挲着,叹了口气,这才翻开相册,递到盛光郁面前: “湘湘,就像我的亲女儿一样的。” 傅岩至今依然很清楚的记得,刚刚出生的季湘,胖乎乎的,小拳头紧紧的握着,乌黑的像是黑葡萄一样的眼睛,水汪汪的,乖巧又可爱。 小斯的母亲难产而去,留下一对龙凤胎,可惜的是,小斯的妹妹在世不过活了半个多小时就夭折了,紧接着,隔壁家的季湘出生了,傅岩一直觉得,小季湘的出生就是上帝刻意安排的缘分,傅岩为了那个夭折的女儿,茶饭不思好几天,最后,他跪在季湘家门前: “你把湘湘交给我,我就带她几天,我看到她和小斯躺在一起,好歹还有点安慰。” 傅岩为人随和,热情,两家的关系一直都很好,季湘的母亲心地善良,看到一夜之间这个男人失去了妻子又失去了爱女,就把季湘抱到了小斯的床上,两个孩子半岁之前,几乎都是睡在一起的,所有母乳全部都由季湘的母亲提供。 明白什么? 盛光郁怎么会不明白,傅岩为什么要和他这样一个外人说出这些陈年旧事,说出季湘和他之间的始末,也许是为了解释季湘不太干净的名声,也许是为了告诉盛光郁,季湘是个很好的姑娘。 盛光郁合上相册,双手递给傅岩:“我明白的,谢谢傅总。” 谢谢他如此的信任他,看重他。 谢谢从傅岩这里,了解到另一面,他所不知道的与她有关的一切。 —— 季湘把病房里干爹的床擦了一遍,又把盛光郁带来的康乃馨一支一支的修剪好插到花瓶里,把一切都弄得妥妥贴贴的。 听到开门的声音,季湘以为傅岩回来了,面带笑意,结果刚刚踏出去,笑容就僵死在了脸上,只见周芸带着自己的女儿进来,手上拎着些营养品,见到季湘在房间里,周芸的女儿,傅瑶马上就笑了起来: “哟,季小姐,好久不见。” 季湘对于傅瑶的印象比她哥哥要深一些,因为她的丈夫是商界小有名气的富豪孙健,季湘走秀的时候难免要见到,但那时候没有扯上这些恩怨,自然就很少交际。早些年他们对于季湘的偏见就很多,现在这个时期,自然是把不欢迎的嘴脸完完全全的露了出来。 “你好,阿姨。” 季湘前不久在病房里待了三天也没见傅瑶出现,现在突然出现,可想而知,是周芸故意带着女儿来为她撑腰的,碍于同样年纪的小斯叫傅瑶为姑姑,她好歹也要懂礼数,称傅瑶 季湘想来想去,干脆又打开车门走出去,站在车门边吹了吹风,小别胜新婚嘛,时间久一点也能理解,但是季湘实在是站不住了,干脆又回到车里,她问了问司机先生当下的具体时间,干脆拿起报纸盖在脸上,什么也不想了,直接就倒在了沙发上。 “第一,我不认识那位滚床单的,第二,未来嫂子不会是娱乐圈的小鲜肉,第三,出柜的第一候选人是你。” 许泽阳愣了片刻之后,捂住耳朵尖叫了一声,转身就跑下了楼,像是活见鬼一样的,他马上给自己的母亲大人打了个电话: “妈,你快帮我安排相亲对象,我要尽快马上结婚。” “别问为什么了,有个性冷淡的同性恋在追我。” “你好,能把温度回升一点么?” 季湘听到盛光郁对司机先生礼貌的说了一句。 不一会儿,车内的温度果然就没有刚刚那么冷了。 要说一句谢谢么? 不用了吧,没准是他老人家骨头吃不消,觉得太冷了而已,季湘透过车窗的玻璃镜反射看去,看到他已经放下报纸,抬手解开两颗纽扣,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季湘这才偏过头去,坐直了身子,她随意扫了他一眼,正准备去拿报纸,就看到他因为解开纽扣而露出来的光滑脖颈,她微微偏头看过去,发现那天早上不知道怎么来的牙印已经消失了,他闭着眼睛,两只脚.交叠在一起,身体呈现一个放松的姿势,那样慵懒的靠在那里,就像是她曾经无数次路过跆拳道的成人班门口时,看到他因为太累,靠在墙角,一只手搭着膝盖闭目养神,他整个人淹没在光影交织的午后和时光粘合在一起,结合成一副唯美的水彩画,那样的阿郁师兄,无数次的令她曾经的那颗小心脏,噗通噗通的跳个不停。 季湘看着看着,就感觉到脸上漫上一股燥热,她回过神来,抬手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清醒的告诉自己。 混蛋季湘,坐在你面前的是个人渣,是个性无能,是个变态渣攻。 嗯,很好,自我安慰果然有效,不到片刻,季湘就觉得果然这人就算长的多好看那也是一个妥妥的人渣无疑。 “盛总,到了。” 季湘伸出脑袋往外看了一眼,这是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怎么到了一幢私人别墅面前? 盛光郁睁开眼睛,看着一头雾水的小姑娘,挑了挑眉: “谁告诉你贴着酒店牌子的车就是到酒店的?”他下了车,看了看手上的腕表:“你要是不介意,等我办完事情再送你回酒店。” “或者,进去一起喝杯下午茶?” 听着这人这样说,她看了看面前那幢看起来精致特别的小洋楼,马上就摇了摇头,吃一蟹长一智,她毫不犹豫就转身钻回了车里: “盛总,那我在这里等你好了。” 谁知道进去之后,会不会发生那种,我圈圈你个叉叉之类的事情,她已经被盛光郁占了两次便宜,这次绝不上当。 盛光郁看着缩在车里的小姑娘,扬了扬嘴角,这才转身进了院子。 等到盛光郁进了院子,季湘这才伸着脖子往外看去,不多一会儿,就有个窈窕淑女打开大门,阳光太刺眼,季湘也看不清楚那女人长什么样子,只是看穿着打扮,感觉是个很有气质的女人。 “这小鲜肉特么的是谁啊?”助理齐琪啃着面包,看着报纸上那些模糊不清的照片,照片上,能辨别得出穿着浴衣的盛光郁和一个穿着衬衫的小鲜肉滚在床上,虽然照片模糊不清,但是,怎么看怎么都是激情四射的样子啊,齐琪用力的上下牙齿咬在一起,哭丧着脸:“我男神真的出柜了啊,呜呜呜,我宁愿他是性冷淡,也不愿意他是弯的啊。” “毕竟捅别人菊花或者被人捅菊花这事情,你接受不了是吧。” 说这话的姑娘正坐在化妆镜前化妆,听到助理齐琪的哀嚎,一脸淡定的接了后话。早已习惯季湘私底下粗暴语言的齐琪瞟了眼镜子里画着精致妆容的女人,又看了看季湘的那头短发,真是颜值高什么发型都能hold住啊,第一次被老板安排当季湘助理的时候,齐琪见到面前短发,穿的中性风十足的女模特,整个人都斯巴达了,这么酷的一个人,确定是雌性动物? 当然,后来一起混久了,齐琪发现了,季湘根本不是女人,是女汉子,黄暴女汉子啊。 齐琪把报纸丢到季湘面前,用手指着报纸上那张英俊帅气的脸:“你看,这样帅的一张脸,你能想象得到,他和小鲜肉滚床单的样子么?” 这时候简直就是坐毯如坐针,季湘拿起包包转身正要走,又听到身后一个声音叫她:“小姐,请等一下。” 季湘吓出一身冷汗,捏了小票,转身就推开了咖啡厅的大门。 44|20.18.30 许是季湘偷偷塞在傅岩枕头下的平安福起作用了,那之后,傅岩的病情得到了缓解,气色看起来也好了很多,季湘在医院里照顾了三天之后,就继续回公司去了,除此以外,每晚增加的两个小时练歌也提上了日程,尘埃的总决赛迫在眉睫,季湘准备的才艺表演是唱歌,现在更是需要加班加点的训练。 这天,季湘好不容易挤出点时间,拍完了早上的拍摄,顶着一头栗色的假发跑来医院探望傅岩。 没想到扑了个空,傅岩没在病房里,季湘在茶几上看到一束大红色的康乃馨,依然如同前几次一样,同样的包装和颜色,看来,是盛光郁又来了。 此时,傅岩正和盛光郁在医院的后花园聊天,难得今天的天气看起来没有那么炎热,出来吹吹风也是好的。 “湘湘这个小丫头,心思太单纯,我有时候很恐慌,如果我死了,小斯能不能做好一个哥哥该有的责任。” 也不知道今天为什么要主动提起关于季湘的过去,傅岩说起来,就想起了很久远的事情,他从旁边的袋子里掏出一本牛皮封面的相册,手指在上面摩挲着,叹了口气,这才翻开相册,递到盛光郁面前: “湘湘,就像我的亲女儿一样的。” 傅岩至今依然很清楚的记得,刚刚出生的季湘,胖乎乎的,小拳头紧紧的握着,乌黑的像是黑葡萄一样的眼睛,水汪汪的,乖巧又可爱。 小斯的母亲难产而去,留下一对龙凤胎,可惜的是,小斯的妹妹在世不过活了半个多小时就夭折了,紧接着,隔壁家的季湘出生了,傅岩一直觉得,小季湘的出生就是上帝刻意安排的缘分,傅岩为了那个夭折的女儿,茶饭不思好几天,最后,他跪在季湘家门前: “你把湘湘交给我,我就带她几天,我看到她和小斯躺在一起,好歹还有点安慰。” 傅岩为人随和,热情,两家的关系一直都很好,季湘的母亲心地善良,看到一夜之间这个男人失去了妻子又失去了爱女,就把季湘抱到了小斯的床上,两个孩子半岁之前,几乎都是睡在一起的,所有母乳全部都由季湘的母亲提供。 明白什么? 盛光郁怎么会不明白,傅岩为什么要和他这样一个外人说出这些陈年旧事,说出季湘和他之间的始末,也许是为了解释季湘不太干净的名声,也许是为了告诉盛光郁,季湘是个很好的姑娘。 盛光郁合上相册,双手递给傅岩:“我明白的,谢谢傅总。” 谢谢他如此的信任他,看重他。 谢谢从傅岩这里,了解到另一面,他所不知道的与她有关的一切。 —— 季湘把病房里干爹的床擦了一遍,又把盛光郁带来的康乃馨一支一支的修剪好插到花瓶里,把一切都弄得妥妥贴贴的。 听到开门的声音,季湘以为傅岩回来了,面带笑意,结果刚刚踏出去,笑容就僵死在了脸上,只见周芸带着自己的女儿进来,手上拎着些营养品,见到季湘在房间里,周芸的女儿,傅瑶马上就笑了起来: “哟,季小姐,好久不见。” 季湘对于傅瑶的印象比她哥哥要深一些,因为她的丈夫是商界小有名气的富豪孙健,季湘走秀的时候难免要见到,但那时候没有扯上这些恩怨,自然就很少交际。早些年他们对于季湘的偏见就很多,现在这个时期,自然是把不欢迎的嘴脸完完全全的露了出来。 “你好,阿姨。” 季湘前不久在病房里待了三天也没见傅瑶出现,现在突然出现,可想而知,是周芸故意带着女儿来为她撑腰的,碍于同样年纪的小斯叫傅瑶为姑姑,她好歹也要懂礼数,称傅瑶 季湘想来想去,干脆又打开车门走出去,站在车门边吹了吹风,小别胜新婚嘛,时间久一点也能理解,但是季湘实在是站不住了,干脆又回到车里,她问了问司机先生当下的具体时间,干脆拿起报纸盖在脸上,什么也不想了,直接就倒在了沙发上。 “第一,我不认识那位滚床单的,第二,未来嫂子不会是娱乐圈的小鲜肉,第三,出柜的第一候选人是你。” 许泽阳愣了片刻之后,捂住耳朵尖叫了一声,转身就跑下了楼,像是活见鬼一样的,他马上给自己的母亲大人打了个电话: “妈,你快帮我安排相亲对象,我要尽快马上结婚。” “别问为什么了,有个性冷淡的同性恋在追我。” “你好,能把温度回升一点么?” 季湘听到盛光郁对司机先生礼貌的说了一句。 不一会儿,车内的温度果然就没有刚刚那么冷了。 要说一句谢谢么? 不用了吧,没准是他老人家骨头吃不消,觉得太冷了而已,季湘透过车窗的玻璃镜反射看去,看到他已经放下报纸,抬手解开两颗纽扣,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季湘这才偏过头去,坐直了身子,她随意扫了他一眼,正准备去拿报纸,就看到他因为解开纽扣而露出来的光滑脖颈,她微微偏头看过去,发现那天早上不知道怎么来的牙印已经消失了,他闭着眼睛,两只脚.交叠在一起,身体呈现一个放松的姿势,那样慵懒的靠在那里,就像是她曾经无数次路过跆拳道的成人班门口时,看到他因为太累,靠在墙角,一只手搭着膝盖闭目养神,他整个人淹没在光影交织的午后和时光粘合在一起,结合成一副唯美的水彩画,那样的阿郁师兄,无数次的令她曾经的那颗小心脏,噗通噗通的跳个不停。 季湘看着看着,就感觉到脸上漫上一股燥热,她回过神来,抬手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清醒的告诉自己。 混蛋季湘,坐在你面前的是个人渣,是个性无能,是个变态渣攻。 嗯,很好,自我安慰果然有效,不到片刻,季湘就觉得果然这人就算长的多好看那也是一个妥妥的人渣无疑。 “盛总,到了。” 季湘伸出脑袋往外看了一眼,这是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怎么到了一幢私人别墅面前? 盛光郁睁开眼睛,看着一头雾水的小姑娘,挑了挑眉: “谁告诉你贴着酒店牌子的车就是到酒店的?”他下了车,看了看手上的腕表:“你要是不介意,等我办完事情再送你回酒店。” “或者,进去一起喝杯下午茶?” 听着这人这样说,她看了看面前那幢看起来精致特别的小洋楼,马上就摇了摇头,吃一蟹长一智,她毫不犹豫就转身钻回了车里: “盛总,那我在这里等你好了。” 谁知道进去之后,会不会发生那种,我圈圈你个叉叉之类的事情,她已经被盛光郁占了两次便宜,这次绝不上当。 盛光郁看着缩在车里的小姑娘,扬了扬嘴角,这才转身进了院子。 等到盛光郁进了院子,季湘这才伸着脖子往外看去,不多一会儿,就有个窈窕淑女打开大门,阳光太刺眼,季湘也看不清楚那女人长什么样子,只是看穿着打扮,感觉是个很有气质的女人。 “这小鲜肉特么的是谁啊?”助理齐琪啃着面包,看着报纸上那些模糊不清的照片,照片上,能辨别得出穿着浴衣的盛光郁和一个穿着衬衫的小鲜肉滚在床上,虽然照片模糊不清,但是,怎么看怎么都是激情四射的样子啊,齐琪用力的上下牙齿咬在一起,哭丧着脸:“我男神真的出柜了啊,呜呜呜,我宁愿他是性冷淡,也不愿意他是弯的啊。” “毕竟捅别人菊花或者被人捅菊花这事情,你接受不了是吧。” 说这话的姑娘正坐在化妆镜前化妆,听到助理齐琪的哀嚎,一脸淡定的接了后话。早已习惯季湘私底下粗暴语言的齐琪瞟了眼镜子里画着精致妆容的女人,又看了看季湘的那头短发,真是颜值高什么发型都能hold住啊,第一次被老板安排当季湘助理的时候,齐琪见到面前短发,穿的中性风十足的女模特,整个人都斯巴达了,这么酷的一个人,确定是雌性动物? 当然,后来一起混久了,齐琪发现了,季湘根本不是女人,是女汉子,黄暴女汉子啊。 齐琪把报纸丢到季湘面前,用手指着报纸上那张英俊帅气的脸:“你看,这样帅的一张脸,你能想象得到,他和小鲜肉滚床单的样子么?” 这时候简直就是坐毯如坐针,季湘拿起包包转身正要走,又听到身后一个声音叫她:“小姐,请等一下。” 季湘吓出一身冷汗,捏了小票,转身就推开了咖啡厅的大门。 45|20.18.30 最近微博上的热门,莫名其妙的又因为喻景悠的一份寿司,将陆歌和陆秦这对cp推到了风口浪尖。 喻景悠v:貌似季湘很喜欢我阿姨做的寿司,一整盒全部吃完,为阿姨点赞。【图片】 季湘看到那条微博之后,就不得不承认,喻景悠对于自我的炒作,把握的恰到好处,他绝对也是个溜粉高手,所以,原本平息下来的cp粉们,又开始在疯狂的刷话题: 说吧,喻先生,你和季小姐发展到哪一步了,我决定站定你们这一对cp了。 我陆歌和陆秦果然是天生一对,这是爱心便当么? 只有我注意到寿司盒选的别出心裁么,上面是爱心,由此可见,难道不是喻景悠在追求我家麋鹿女神么? 喂喂,其实寿司是你亲手做的吧,隔着屏幕都能闻到你的温暖如阳光的味道。 季湘看着化身福尔摩斯的粉丝们,一脸无语的头冒冷汗,这简直就是一盒寿司引发的疯狂讨论啊。 季湘觉得,她有必要和喻景悠说清楚,她目前还不打算通过炒cp的手段让自己火起来,而且,她的经纪人周简也没有给她这样的暗示,陈诗情和浩森倒是已经互粉,看起来更有炒cp的趋势,而她的微博,虽然前次她关注了浩森的微博,可是浩森并没有关注她。 最近这几天收工都比较早,齐琪没在她身边,她自觉无聊,躺在床上把微博热门翻了个底朝天,以往总是隔个两三天就上微博热搜的盛光郁,竟然消声觅迹,好几天没上热门微博了,他已经三天没有出现在她的面前了,也不知道现在做什么,在什么地方。 当一个人的存在成为一种习惯的时候,偶然会想起他来,这好像成了一种顺理成章的事情。季湘并无察觉自己的心态早就已经和嘴上说的相差了十万八千里,她从房间的床头柜里翻出一本很厚的书籍,里面夹着几页废纸,而废纸之下,是盛光郁前次送给她的玫瑰花,她摘了几瓣下来,夹在书页里,准备压干之后制作成书签。 季湘正看的入神,就被敲响的房门声给打断了,她合上书籍,从床上爬起来开门,心里想着,果然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刚好可以和喻景悠表达一下自己心里的不满。 出人意料的,门口站的竟然是位意料之外的人,是住在她隔壁的一线大腕陈诗情。 大夏天的,陈诗情竟然穿着一身很宽松的蘑菇睡衣,看起来好像正要入睡的样子。 “嗨,湘湘,我能找你一起吃零食么?” 季湘看着面带微笑的陈诗情,呆若木鸡的愣了片刻,难道正常人不是都会说,能不能找你聊天么,吃零食是什么鬼? 她打开门让陈诗情进来,果然看到陈诗情从身后拎出一大袋零食,坚果,巧克力,薯片,瓜子,花生,季湘看的双眼发直,平常看起来淑女文静的陈诗情女神,竟然是个吃货? 顺便,陈诗情今天这满身的蘑菇睡衣,不得不让她想起了最近她一直在玩的换装游戏,将陈诗情迎进门之后,季湘理了理沙发上凌乱的剧本: “陈姐,你随意,我这里有点乱。” 大家都是这么叫陈诗情的,身为小辈的季湘,对于面前的一线大腕,自然是不敢怠慢。 陈诗情听到她这样叫她,抬起胳膊碰了碰她的肩膀,脸上尽显亲和:“唉,装什么装,我还得叫你嫂子呢。” 季湘一头雾水:“我什么时候成你嫂子了?” 听过被结婚的,被离婚的,没听过单身姑娘被嫂子的。 “你不是和阿郁在交往么,我是她堂妹啊,当然应该叫你嫂子。” 哦,盛光郁,至于堂妹,季湘一脸的不相信,不知道这盛光郁和陈诗情是在搞什么鬼,一个姓陈,一个姓盛,确定是一家人?要不要那么狗血? “咳!”似乎是看出了季湘心里的疑惑,陈诗情轻咳一声:“我是私生女,没和父亲姓。” 季湘:“……” 话说你一脸自来熟的样子跑过来和我说这些我听了就头疼的家族关系,言简意赅的告诉我你和盛光郁的关系,你该不会是受了那人的指示吧,零食也是他掏钱买的吧,这么说来,盛光郁又在想着怎么曲线救国了,简直可笑,谈个恋爱不认真,怪我咯,亲了人家还不承认我是你女朋友,怪我咯? 老娘就当自己被一头渴望□□的雄性动物给把初吻给夺了! 季湘心里的吐槽技能瞬间爆点,差点没对着陈诗情来一发疯狂的吐槽。 虽然季湘的心里满是槽点能量,但嘴上还是彬彬有礼的,点了点头之后,并没有露出什么惊讶:“哦,难怪看你们关系很好的样子。” “那肯定啊,从小就跟在他屁股后面呢,不叫哥哥还得被他凶,可怜死我了。” 陈诗情坐在沙发上,一点也不见外,把零食从袋子里拿出来,摊好放在桌子上,手指在上面指指点点的: “嫂子,你喜欢吃什么,我给你拿。” 嫂,嫂子——? 季湘皱了皱眉:“陈姐,我和盛先生并没有在交往,你一定是误会了,叫我湘湘就好。” 陈诗情看季湘一本正经的样子,有点蒙圈,自己拿起瓜子剥了壳塞到嘴里,一边吃,一边不可思议的说道:“那阿郁不是和我说,你已经是盛家内定的盛太太了?” 季湘:“……” 盛光郁到底和陈诗情说了什么,盛太太又是谁自作主张内定的啊? “陈姐,你一定是误会了。” “我其实也比你大不了多少啦,叫我诗情就好啦。” 这几天下来,季湘对于陈诗情的了解,也在拍戏中大概的了解了一些,她的性格大意和杂志上说的,人好说话性格随性是相差无几的,但季湘并不知道陈诗情还是个会主动黏人的姑娘,她在片场一直都自带女神光环和女神气场,完全看不出她隐藏着粘人的属性。 陈诗情看季湘有点逃避关于她和盛光郁的事情,自然是识趣的跳过了这个话题,开始拉上季湘一起欢乐的吐槽起了片场的工作人员,季湘起初听到陈诗情吐槽的时候,还有点保留,只敢应声点头,谁知道陈诗情天生自带暖场王气场,不过你来我往的说了几句,季湘的吐槽模式就全开了,把片场的某工作人员来来回回的吐槽了一遍。 在同一个圈子里寻到知心好友的感觉,简直就像是维尼熊找到了蜂蜜一样,充满着惊喜和期待,甚至两个人在不知不觉中,聊了整整两个小时。 临走时,陈诗情一脸开心的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湘湘,没想到你那么好相处啊,我因为身份特殊,都没有什么知心好友,以后可以来隔壁找我玩啊,我们可能要一起在这里呆一个多月呢。”陈诗情一脸大方的说完这话,蹙了蹙眉,突然就扶住墙壁干呕了几下,吓了季湘一跳,马上扶住了她: “你没事吧?” 陈诗情摇了摇头:“没事,我吃撑了,那我先回去了,我回去粉你微博,加油哦,我很喜欢你饰演的陆歌。” 陈诗情从季湘的房间里出来之后,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她的生活助理正在收拾衣服,看她脸色不好,马上给她递上一杯水: “没事吧,诗情,感觉你最近气色都不怎么好的样子?” “没事。” 陈诗情喝下一口水,躺到穿上之后,她打开抽屉,拿起一颗话梅塞进嘴里。 心里那阵恶心感消失之后,她才不紧不慢的拿出手机,微博粉了季湘,顺便给远在香港的盛光郁发了短信: 【报告盛先生,我已经成功打进阵营,顺便,盛先生你自打脸的姿势不要太酸爽,人家是这么跟我说的“我和盛先生并没有在交往”哎哟喂,我竟然想起那一天,你底气十足的骄傲样子,哈哈哈,笑死人了,你以为看场电影就可以定终身啦,果然是把恋爱当生意来做了吧,不努力的追求一把,哪家的姑娘会心甘情愿的嫁给你啊。】 发了短信之后,陈诗情就躺在了床上,想起那早上盛光郁自信斐然的样子,又莫名的替自己的哥哥心酸了一把,这位季湘姑娘也不知道是嘴硬还是矜持过度,竟然没有向她承认和盛光郁的关系。 说起来,那早上,她听到盛光郁说那句话的时候,竟然还在心里感动了一把,她依然记得那天早上,盛光郁靠着墙壁,听到她那样问的时候,他竟然露出了十拿九稳的样子: “怎么可能是女朋友呢?” 他环抱双手,看着面前的陈诗情,眼里却是难得的笃定: “我十分肯定,她没过多久就会是我盛光郁的太太!” 陈诗情想到这里,就控制不住的想要打个电话嘲笑他,季湘的那些反应她应该录音下来的,这样打脸的时候,才会自带一种啪啪啪的音效。 结果等了半天,陈诗情才听到有短信进来的提示音,她拿起来看了一眼,眉色之间就再也没有刚刚的得意和开心了: 【你好,陈小姐,我是石阡,盛总刚刚进了医院,这个消息我建议你不要和他说,短信我会删掉。】 46|20.18.30 许是季湘偷偷塞在傅岩枕头下的平安福起作用了,那之后,傅岩的病情得到了缓解,气色看起来也好了很多,季湘在医院里照顾了三天之后,就继续回公司去了,除此以外,每晚增加的两个小时练歌也提上了日程,尘埃的总决赛迫在眉睫,季湘准备的才艺表演是唱歌,现在更是需要加班加点的训练。 这天,季湘好不容易挤出点时间,拍完了早上的拍摄,顶着一头栗色的假发跑来医院探望傅岩。 没想到扑了个空,傅岩没在病房里,季湘在茶几上看到一束大红色的康乃馨,依然如同前几次一样,同样的包装和颜色,看来,是盛光郁又来了。 此时,傅岩正和盛光郁在医院的后花园聊天,难得今天的天气看起来没有那么炎热,出来吹吹风也是好的。 “湘湘这个小丫头,心思太单纯,我有时候很恐慌,如果我死了,小斯能不能做好一个哥哥该有的责任。” 也不知道今天为什么要主动提起关于季湘的过去,傅岩说起来,就想起了很久远的事情,他从旁边的袋子里掏出一本牛皮封面的相册,手指在上面摩挲着,叹了口气,这才翻开相册,递到盛光郁面前: “湘湘,就像我的亲女儿一样的。” 傅岩至今依然很清楚的记得,刚刚出生的季湘,胖乎乎的,小拳头紧紧的握着,乌黑的像是黑葡萄一样的眼睛,水汪汪的,乖巧又可爱。 小斯的母亲难产而去,留下一对龙凤胎,可惜的是,小斯的妹妹在世不过活了半个多小时就夭折了,紧接着,隔壁家的季湘出生了,傅岩一直觉得,小季湘的出生就是上帝刻意安排的缘分,傅岩为了那个夭折的女儿,茶饭不思好几天,最后,他跪在季湘家门前: “你把湘湘交给我,我就带她几天,我看到她和小斯躺在一起,好歹还有点安慰。” 傅岩为人随和,热情,两家的关系一直都很好,季湘的母亲心地善良,看到一夜之间这个男人失去了妻子又失去了爱女,就把季湘抱到了小斯的床上,两个孩子半岁之前,几乎都是睡在一起的,所有母乳全部都由季湘的母亲提供。 明白什么? 盛光郁怎么会不明白,傅岩为什么要和他这样一个外人说出这些陈年旧事,说出季湘和他之间的始末,也许是为了解释季湘不太干净的名声,也许是为了告诉盛光郁,季湘是个很好的姑娘。 盛光郁合上相册,双手递给傅岩:“我明白的,谢谢傅总。” 谢谢他如此的信任他,看重他。 谢谢从傅岩这里,了解到另一面,他所不知道的与她有关的一切。 —— 季湘把病房里干爹的床擦了一遍,又把盛光郁带来的康乃馨一支一支的修剪好插到花瓶里,把一切都弄得妥妥贴贴的。 听到开门的声音,季湘以为傅岩回来了,面带笑意,结果刚刚踏出去,笑容就僵死在了脸上,只见周芸带着自己的女儿进来,手上拎着些营养品,见到季湘在房间里,周芸的女儿,傅瑶马上就笑了起来: “哟,季小姐,好久不见。” 季湘对于傅瑶的印象比她哥哥要深一些,因为她的丈夫是商界小有名气的富豪孙健,季湘走秀的时候难免要见到,但那时候没有扯上这些恩怨,自然就很少交际。早些年他们对于季湘的偏见就很多,现在这个时期,自然是把不欢迎的嘴脸完完全全的露了出来。 “你好,阿姨。” 季湘前不久在病房里待了三天也没见傅瑶出现,现在突然出现,可想而知,是周芸故意带着女儿来为她撑腰的,碍于同样年纪的小斯叫傅瑶为姑姑,她好歹也要懂礼数,称傅瑶 季湘想来想去,干脆又打开车门走出去,站在车门边吹了吹风,小别胜新婚嘛,时间久一点也能理解,但是季湘实在是站不住了,干脆又回到车里,她问了问司机先生当下的具体时间,干脆拿起报纸盖在脸上,什么也不想了,直接就倒在了沙发上。 “第一,我不认识那位滚床单的,第二,未来嫂子不会是娱乐圈的小鲜肉,第三,出柜的第一候选人是你。” 许泽阳愣了片刻之后,捂住耳朵尖叫了一声,转身就跑下了楼,像是活见鬼一样的,他马上给自己的母亲大人打了个电话: “妈,你快帮我安排相亲对象,我要尽快马上结婚。” “别问为什么了,有个性冷淡的同性恋在追我。” “你好,能把温度回升一点么?” 季湘听到盛光郁对司机先生礼貌的说了一句。 不一会儿,车内的温度果然就没有刚刚那么冷了。 要说一句谢谢么? 不用了吧,没准是他老人家骨头吃不消,觉得太冷了而已,季湘透过车窗的玻璃镜反射看去,看到他已经放下报纸,抬手解开两颗纽扣,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季湘这才偏过头去,坐直了身子,她随意扫了他一眼,正准备去拿报纸,就看到他因为解开纽扣而露出来的光滑脖颈,她微微偏头看过去,发现那天早上不知道怎么来的牙印已经消失了,他闭着眼睛,两只脚.交叠在一起,身体呈现一个放松的姿势,那样慵懒的靠在那里,就像是她曾经无数次路过跆拳道的成人班门口时,看到他因为太累,靠在墙角,一只手搭着膝盖闭目养神,他整个人淹没在光影交织的午后和时光粘合在一起,结合成一副唯美的水彩画,那样的阿郁师兄,无数次的令她曾经的那颗小心脏,噗通噗通的跳个不停。 季湘看着看着,就感觉到脸上漫上一股燥热,她回过神来,抬手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清醒的告诉自己。 混蛋季湘,坐在你面前的是个人渣,是个性无能,是个变态渣攻。 嗯,很好,自我安慰果然有效,不到片刻,季湘就觉得果然这人就算长的多好看那也是一个妥妥的人渣无疑。 “盛总,到了。” 季湘伸出脑袋往外看了一眼,这是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怎么到了一幢私人别墅面前? 盛光郁睁开眼睛,看着一头雾水的小姑娘,挑了挑眉: “谁告诉你贴着酒店牌子的车就是到酒店的?”他下了车,看了看手上的腕表:“你要是不介意,等我办完事情再送你回酒店。” “或者,进去一起喝杯下午茶?” 听着这人这样说,她看了看面前那幢看起来精致特别的小洋楼,马上就摇了摇头,吃一蟹长一智,她毫不犹豫就转身钻回了车里: “盛总,那我在这里等你好了。” 谁知道进去之后,会不会发生那种,我圈圈你个叉叉之类的事情,她已经被盛光郁占了两次便宜,这次绝不上当。 盛光郁看着缩在车里的小姑娘,扬了扬嘴角,这才转身进了院子。 等到盛光郁进了院子,季湘这才伸着脖子往外看去,不多一会儿,就有个窈窕淑女打开大门,阳光太刺眼,季湘也看不清楚那女人长什么样子,只是看穿着打扮,感觉是个很有气质的女人。 “这小鲜肉特么的是谁啊?”助理齐琪啃着面包,看着报纸上那些模糊不清的照片,照片上,能辨别得出穿着浴衣的盛光郁和一个穿着衬衫的小鲜肉滚在床上,虽然照片模糊不清,但是,怎么看怎么都是激情四射的样子啊,齐琪用力的上下牙齿咬在一起,哭丧着脸:“我男神真的出柜了啊,呜呜呜,我宁愿他是性冷淡,也不愿意他是弯的啊。” “毕竟捅别人菊花或者被人捅菊花这事情,你接受不了是吧。” 说这话的姑娘正坐在化妆镜前化妆,听到助理齐琪的哀嚎,一脸淡定的接了后话。早已习惯季湘私底下粗暴语言的齐琪瞟了眼镜子里画着精致妆容的女人,又看了看季湘的那头短发,真是颜值高什么发型都能hold住啊,第一次被老板安排当季湘助理的时候,齐琪见到面前短发,穿的中性风十足的女模特,整个人都斯巴达了,这么酷的一个人,确定是雌性动物? 当然,后来一起混久了,齐琪发现了,季湘根本不是女人,是女汉子,黄暴女汉子啊。 齐琪把报纸丢到季湘面前,用手指着报纸上那张英俊帅气的脸:“你看,这样帅的一张脸,你能想象得到,他和小鲜肉滚床单的样子么?” 这时候简直就是坐毯如坐针,季湘拿起包包转身正要走,又听到身后一个声音叫她:“小姐,请等一下。。 季湘吓出一身冷汗,捏了小票,转身就推开了咖啡厅的大门。 47|20.18.30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这就开始拍了。 两个人勾肩搭背的进了包间,盛光郁抬脚把门关上,直接将她按在门上,急不可耐的抬起她的脸颊“吻”上去。 他的拇指贴在她的唇上,做出亲吻的动作,这样的借位拍摄,看起来很逼真,而且也吻不到季湘的唇,涉世未深的女二号这时候是单纯的,对于这些事情是第一次经历,有点发懵,他对于这个男人突然的侵略很不适应,手指紧紧的蜷缩在一起,指甲就掐在包间的木门上,用力到指节发白,事实上,这些真实的内心反应,和季湘现在的内心,是相差无几的。 她第一次这样亲密的和他接触,他的气息,他眼睛,他的所有都离她无比的近,她很清晰的听到自己血脉流动的声音,咕咚咕咚的,充满着紧张和兴奋,她甚至还能感觉到,他贴上来的时候,两个人碰到一起的手臂,就像是被火种点燃了一样,灼的她迷失了心智。 由于只是借个背影,大家都看不到盛光郁的正脸,季湘却能看的一清二楚,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眸包含深情的看着她,在七色的彩灯映照下璀璨非凡,如同夜幕下星光耀眼的城市,带着迷离和摄人心魄,吸引着她一步一步的沦陷下去,一点一点的,将她那颗冷静下来的心重新点燃。 他一定不知道,她曾经有多喜欢他。 她也一定不知道,他如今有多喜欢她。 “就是现在--” 季湘被他的眼神看的有些痴醉,甚至连反应都有些慢了,听到李青导演的声音,她一时之间就忘记了接下来要怎么做,盛光郁倒是已经松开了手,谁料想她入戏太深,两个人的唇轻轻的碰到了一起…… 她触电一般的,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把盛光郁给推了出去…… 由于用力过猛,盛光郁的腿部撞在包间的桌子上,整个人就往桌子上倒了下去,脑袋哐当的一声敲在桌子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剧组里的人沉默了半响之后,赶紧放下手里的工作去查看盛光郁的情况: “盛总,你没事吧。” 季湘看着倒在桌子上的盛光郁,早已忘记刚刚自己到底是使了多大的力气,连忙走上去: “对不起,流血没有。” 盛光郁摇了摇头,揉着有些昏沉沉的脑袋,不愧是女汉子,这一招“排山倒海”差点就敲出脑震荡了。 出了事故,导演暂时让两个人中场休息一下,工作人员拿了药水,准备给盛光郁腿上磕破的地方上药,顺便又把季湘拉了过来,暗示季湘再单独的好好道歉,毕竟这种误伤,出现的几率简直少之又少,季湘能出手那么重,有的工作人员甚至怀疑,是不是季湘故意的。 “诺,你给盛总上一下药水,下次推人的时候小心点啊,还好不是玻璃桌,不然就是脑震荡啦。” 季湘应声接过工作人员的药水,沾了药之后,往他磕青的地方轻轻的抹上去,她也没看他,他们之间没有交流和沟通,就像是两个陌生人。 季湘快要擦完了才听到他说:“季湘,刚刚我不是故意的。” 他指的是她们刚刚的亲密接触,季湘也觉得是自己的反应过激了,那时候入戏太深,突然被他的唇碰到之后,真的吓了一跳,加上这段时间她有点反感他,自然是下了重手,季湘发誓,她的重手,绝不可能对盛光郁造成重伤啊。 片场有些嘈杂,她是低着头的,那充满磁性的嗓音就在她的上方回响,很小声,听起来有些闷闷的,没听到季湘的回答,他倾身下去,靠着她很近: “我还没有问过你愿不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就以男朋友的身份和你亲密,是不是惹你不开心了,我一直以为我们很快就会结婚的,你要是直接当我的盛太太也很好啊。” 他提的是他去香港之前她突然发火的那件事情,其实已经过去许久了,季湘现在回响起来,除了不理解,就是没有安全感。 他以为她生气的原因,竟然是因为他没和她正式的提出交往?还有,不过约会了一晚上而已,他是怎么笃定的认为她会成为他太太的? 季湘有点没有办法理解他的脑回路,正常的恋爱难道不是看看电影,吃吃饭,拉拉小手亲一下,两三年之后在结婚么,他们两人对于爱情的理解,好像隔得还挺远的。 他对着这方面的想法,和正常人的是不是差太多了…… 她有点懊恼,抬起头看着他,这才发现他们之间隔的挺近的,她的唇几乎要吻到了他的耳朵,她只好又低下头去:“那你为什么和诗情说,我不是你的女朋友。” 这下子,盛光郁才恍然大悟,他抬手放在嘴巴上,突然轻轻的笑了起来,他还是第一次这样,发出声音的轻笑,原来是这件事情,她原来因为这样的事情,和他冷战了那么久啊。 他心里莫名的很开心,一点也没有被误会的委屈。 他干脆也蹲下身去,看着蹲在地上弄药水瓶的季湘,和她的目光平视,两个人就靠着沙发,包间里的灯光有些阴暗,但季湘依然能看清楚他明亮起来的黑色眼眸: “那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做我的盛太太吗?” 季湘有点吃惊,这人不看场合的么,这是在剧组啊,万一被人看到,那还得了,就这么简陋的又告白了,什么盛太太,哪里有人一开始谈恋爱就问人家愿不愿意做你的太太的。 季湘耳根子被他那句话说的有点燥热,马上收起了药水瓶子: “我要考虑很久。” —— 那之后,两个人之间的戏还剩着后半段没拍,休息之后,继续上战场。 视线继续回到刚刚的那一幕,季湘饰演的女二号站在包间门口,心里开始后悔了,转身就想开门走,身后却传来那人的声音: “你不是想要钱么?” 听到这句话之后,她转过身去,看到他拿出一沓人民币丢在桌子上: “你如果是第一次,我给你翻五倍。” 看到她有些犹豫,他几步走过去,抬手理了理她的头发,手指附上她的脸颊上轻轻的抚摸着,看着她带着恐慌的眼睛: “我有经验,不会疼,不会难受。” 他的语气马上就软了下来,带着诱骗一般的表情,拉着她走到沙发上坐好,手就放在她的肩膀上不规矩的抚摸着她,他把她揽进怀里,吻着她的脖颈,她知道他没有吻下去,只有他的呼吸声在她的耳边回响,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如同燎原之火,如果灯光再强一点,大家也许就能看到她红起来的耳朵了。 明明知道这是在演戏,偏偏让她有一种入戏太深,难以自拔的感觉,她这时候才开始主动,抬起他的脸,主动“吻”了上去。 他推倒她之后,很自然的抬手脱掉了衬衣,露出赤-裸的脊背,一时间,人鱼线和马甲线赤-裸-裸的冲进季湘的脑海里,不只是季湘,连剧组里的工作人员都咽了口唾沫。 原来衬衣之下,竟然是这样性感又热火的身材,片场已经有女性工作人员默默的捂住了眼睛,忍不住的从指缝里偷偷的瞄上那么一两眼。 太,太棒了,这样的身材,如今去哪里找啊,季湘简直好幸运啊,换做自己,被压一下也没什么啊。 拍背部特写的摄影师自然是拍不到季湘脸上的反应的,只是截了季湘的腿部。 季湘看着跪在她上方的盛光郁,看到他赤-裸半身的样子,竟然有一种,鼻血要冒出来的感觉,那狭长如墨的狐狸眼本就勾人,如今在这样半裸上身,简直帅的不行,季湘在心里祈祷导演赶紧喊ok,再不喊,她可能真的会丢人的流鼻血。 “ok--” 这声救命的命令式声音,终于拉回了季湘出窍的灵魂,盛光郁马上就从她身上起来,捡起地上的衬衣抖了抖,穿到身上。 “一气呵成啊,不错,我有个大胆的想法,不如一会儿出去把外面的那段也重演了,微博上放个热门,暗示盛总在里面出演一个重要的角色,吸粉利器啊。” “这个角色会重要么?” 片场有工作人员对李青导演的“即兴更改”很感兴趣。 “当然吵吵噱头而已,夺走季湘初夜的男人,还不够重要么,没有这第一步,季湘后面怎么会越来越堕落。” 李青导演太过兴奋,直接把陆歌说成了季湘,片场的人倒是分辨的出来,纷纷觉得这个提议很不错,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季湘听到这一句话的时候,觉得自己的耳朵有点烫,她坐在沙发上,用余光偷偷的打量了一眼盛光郁,这一看,才看到盛光郁一直在盯着她看,就等着她偷偷的打量过来。 季湘马上端正的坐好,右手微微握紧,放在嘴边轻咳了一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盛光郁往她那边挪了挪,倾身下去,小声的问她: “你感冒了?” 他说话的声音挺小声的,因为就在旁边,季湘听的很清楚,她连忙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片场乱遭遭的,注意到他们之间特殊关系的,也只有一直在角落候着的齐琪。 小情侣吵架嘛,床头吵架床尾合,实在不行丢到床上来一发,总有守得月开见月明的时候,盛总有这么美丽的外貌,颜控的季湘怎么把持的住,不过露了上半身季湘耳朵就红了,那要是露了下半身,小兔子扑掉大灰狼也不是不可能,说起来,季湘和盛总那啥啥啥没有?她好像还没问过这个问题啊。 —— 于是在拍完季湘的个人情感戏之后,固执的李青导演,果然把之前群演青阳的戏份让盛光郁和季湘重新演了一遍,直到凌晨四点半,剧组才开始收工打道回府。 季湘说好了要请齐琪战夜宵,自然是找了个借口,准备两人偷偷的溜到街道上找吃的。 季湘挽着齐琪,准备从酒吧的后门逃之夭夭,谁料刚刚从剧组众人的视线里逃出来,就看路灯下,那人的身影站的笔直,就守在哪里等着她。 齐琪看了看两个人脸上的表情,马上就明白了,她捂住自己的肚子,叫道: “哎哟喂,我肚子疼,不行了,wuli湘湘,我不能陪你去了,我要去洗手间,记得你欠我一顿宵夜啊。” 机灵的齐琪捂住肚子,转身就往酒店的方向急匆匆的走了。 有时候,助理太聪明也是一种苦恼,季湘看着走远的齐琪,不忘伸出一只尔康手,喂,你别走啊。 今晚是怎么了,她怎么感觉身边的人全是助攻,是她的错觉么? 齐琪一走,酒吧的后门就彻底安静了下来,只能隐隐听到相邻的几家酒吧传来些音乐的声音,他已经脱掉了拍戏时穿的衣服,依然是平日里西装革履的形象,发型也变了过来,他站在路灯下,一手插在裤兜里,沉默了一会儿,他才和她说: “季湘,我肚子有点饿了,要不要吃点东西。” 季湘没有应声,只是站在门口,有些犹豫,目光更没有落在他的身上,只感觉到头顶上笼下些阴影,他的那件黑色西装就已经落到了她的肩膀上,她今天开工之前只穿了休闲衬衫和九分牛仔裤,如今这样罩上去,属于那人的熟悉气息铺面而来。 他把西装披到她身上之后,倾身看着她:“季湘,三尺距离等于一米,这条巷子刚好一米,我不可能贴着墙壁行走,你是要我跟在你后面,还是你跟在我后面。” 季湘一头雾水,听着他带了些公事公办的口气,抬起头来问他:“什么意思?” “在你没答应之前,我主动和你保持三尺距离,我随时等候在你身边,这样子才能随时随地听到你对我说,我愿意,在你答应我之后……” 他笑了笑:“我想和你保持零距离和负距离。” 48|20.18.30 从酒吧后门那条狭隘的小巷子出来之后,就是外面平坦的大马路,凌晨的步行街道上,早已见不到行人的影子,原本闪亮璀璨的霓虹也全数熄灭,只剩道路两旁孤零零的夜灯发着些橘色的光芒。 季湘独自一人往前走了一小段路之后,转过身看了看身后的盛光郁,他还是紧紧的跟着她,距离不多不少,差不多也就是三尺的距离,见到季湘停下来,他也停下来了,问她: “想好要吃什么了吗?” 季湘揉了揉鼻子:“没有。” 两个认识的人,隔着那么远距离说话,还是在凌晨的街道上,季湘突然就觉得他们两个的做法就像是两个神经病,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走到他旁边: “凌晨还能有什么吃的,是不是都关门打烊了。” 这个时间点,怕是连夜市都开始收摊打烊了吧,真不知道大晚上的在街道上有什么好晃悠的。 盛光郁看着主动靠近自己的季湘,眼里泛起些蜜意,什么三尺距离,这女人就是喜欢刀子嘴豆腐心。 “那要不要听一听我的建议,我知道有一家混沌店,凌晨五点就开门了。” 现在慢慢的晃悠着过去,也差不多到凌晨五点了。 季湘点了点头,两个人就肩并着肩,往盛光郁所说的那家店面走去,店铺的位置有点偏,一路上七绕八绕的,季湘才见到小巷子的中间,有一个亮着招牌的地方。 这个地方离规划出来的商业中心并不远,和购物中心的风格却是天壤地别的,小巷两旁都是石头堆砌的房子,古色古香的大门上,每家都挂了一个红灯笼,天色还未亮起来,一盏一盏的小灯一路延绵,看不到尽头。 “脚下有门槛,小心一点。” 季湘走到门口,听到盛光郁的提醒,抬起脚迈进高高的门槛里,她很少出门,自然不知道这个新修建起来的市中心的背面,还有这样古色古香的街道。 店主是个大约四五十岁的中年夫妻,看到有人进来,马上就抬手招呼,笑道:“刚刚包好的馄钝,就有客人来了,想吃什么馅的?” 季湘看了看桌子上的菜单,点了一份猪肉白菜馅的,不爱吃肉的盛光郁只是点了一碗水煮青菜,一份胡萝卜白菜馄钝。 混沌店竟然还有胡萝卜白菜这样的怪异搭配,季湘又想到了兔子,她想着想着,就脑补了盛光郁带着兔子耳朵的样子,艾玛,怎么突然一下子,这个一米八五以上的大男人,在她的脑袋里一瞬间就萌的不要不要的了。 “小盛啊,好久没见你来了,你女朋友啊?” 前来送早茶的男主人把热茶放到了季湘和盛光郁的桌子上,两个人是面对面坐着的,盛光郁就是迎着光的,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季湘明显看到盛光郁眼里有些欣喜,不过他还是否认了,笑了笑: “现在还不是,但以后会是的。” 季湘:“……” 这和承认了有什么不一样么? 她隔着桌子踢过去一脚,用眼神警告他“你想死!” 盛光郁看店主走远了,索性弯着腰凑过去,笑道:“我说的有错么,还是你看上了店主大叔,他很爱他太太的,他儿子倒是没有结婚,我可以介绍给你们认识,只是没我好看而已。” 他说完,笑了笑,手放在杯沿上,沿着杯沿轻轻的摩挲着,像是在细细品味杯沿的质感,看到季湘撅着嘴巴,有点不高兴的样子,他反而笑的更开心了,继续说道: “这里原来没修建成这样之前,这家店就一直在了,年代久远了,包混沌的手艺是一代一代传下来的,店主和老板娘是十八岁结的婚,如今,已经结婚三十多年了……” 他说起别人的婚姻来,眼里充满着羡慕,从青梅竹马到白头偕老,这样的爱情,在岁月的沉淀里,如同一杯越发醇香的美酒,引人陶醉。 “季湘,我其实很羡慕这样的婚姻。” 他说完这句话之后,两碗热气腾腾的馄饨和青菜刚刚端上来,冒着热气,将他那双黑色的眼眸笼罩的有点雾蒙蒙的。 那馄钝带着肉香味飘进鼻子里,季湘这才觉得肚子是真的饿了,先拿起汤勺浅浅的尝了一口汤,葱花的香味和肉香混在一起,清淡又不腻,就像是小时候,母亲经常给她包的那种馄钝,就是清淡的油和水,再加上调料,这样的简单,却比世间的珍宝还要好吃。她还是第一次吃到这样美味的馄钝,喝了几口汤之后,就埋头一连吃了三个。 “我想起我妈妈包的混沌了,我妈特别好,特别厉害,什么都会做,小时候的蛋糕都是我妈妈亲手做的,她健在的时候,什么蛋糕,饼干,全部不在话下,烧的红烧肉简直一绝啊……”一时间,心里感慨万千,季湘顺口就说出了自己已逝的母亲。 “是吗,好多人都说有妈妈的味道。”盛光郁从自己碗里盛了个馄钝给她:“你尝尝这个馅的,我妈妈什么也不会做,我也没吃过她包的馄钝,倒是吃出了许阿姨的味道。” 他笑了笑,说起各自的母亲来,好像只有季湘会觉得在心里骄傲,他倒是显得很平静: “你妈妈是个怎样的人?” 她顺口问出来之后,才想起来,他和他生母打过一场官司,她顿时就觉得自己口无遮拦,心里有点后悔。 他却一点也不介意,喝了一口汤之后才缓缓说道: “我母亲是娱乐圈的,她只会演戏,小时候,她就是我心尖上的偶像,稍微大一点了之后才知道,父亲出去工作之后她总是带男人来家里谈事情,谈的不是正经的事情,后来以死相逼让我爸和她离婚,分了我爸一半的家产,嫁给一个比我爸还要富有的男人,我爸就爱过她这么一个女人,受了打击之后,一蹶不振,那之后我一直都不喜欢娱乐圈,哪怕后面该行电影投资商,也不喜欢这个圈子。” 不过寥寥数语,很快就说完了他的童年时期,好像这就是别人的故事,和他无关,他笑了笑,眼里满是兴庆: “当然,现在不会有这样的想法了,幸好遇到这样好的你。” 无论曾经经历过什么,一个这样好的你,足以让我对关于你周围的一切,报以宽容的态度。 那之后,两个人都没再说话,院子里很安静,偶尔也有上早班的人进来吃混沌,顺便不忘往季湘这一桌好奇的看几眼,他们这一桌就在角落,不是那么容易看见,季湘吃的心惊胆战的,直到那一桌吃早餐的人离去,季湘心里才稍微放轻松,她没做伪装,也不知道会不会被人认出来。 盛光郁吃完一碗混沌之后,抬起头看去,发现小姑娘已经把那晚混沌的汤喝的干干净净的了,他正想去付钱,就看到小姑娘凑过来,有点腼腆的问他: “盛光郁,我还能不能再来一碗?” —— 吃完馄钝,从小巷子出来,就快要六点了,季湘胃口很大,在盛光郁的面前毫无顾忌的整整吃了两个大碗混沌,连汤都不剩。 两人散着步往樱花酒店的方向走去,季湘一边摸着圆滚滚的肚子,一边幽怨的想,都说在喜欢的人面前,有胃口也得装作没胃口的样子,她是怎么搞得,直接狼吞虎咽的吃了两碗馄钝啊,这样大的胃口,估计把盛光郁也吓了一跳吧。 盛光郁看季湘满脑子都在想事情的样子,大概知道她在想什么,笑了笑: “放心吧,你这么大的胃口,我也有能力养得起你。”他在心里想,最好吃成一只大龙猫,演不了戏,跑不动,天天栓在他的裤腰带上。 “我不要你养。”季湘马上在原地跳了几下:“你看我生龙活虎,还能在t台上奋斗五十年,老了也能气质卓然,变成不老传说。” 没说演艺圈,说的是t台,看来她还是比较喜欢模特圈的。 两个人一路说着闲话,很快就到了樱花酒店的侧门,侧门原本就是员工通道,平常都是不开放的,为了方便剧组出入,还派了人来守门。 季湘和盛光郁走到楼下,看到电梯正要关上,季湘马上跑过去按了开门键,这才看到里面站的是陈诗情的生活助理小宋。 “今天诗情就起床那么早啊。” 进了电梯之后,季湘看小宋手里拎着东西,应该是带给陈诗情的,打了招呼之后和她聊了起来。 “嗯,是啊。” 小宋面上有些不自然,把手里的东西往后收了收,季湘毫无察觉:“那我一会儿去找诗情玩啊。” “好啊,她起床要磨一个多小时,一个小时你过来,她保准就弄完了。” “你手里的东西给我看一下。” 原本季湘和小宋聊得好好的,突然之间听到一直没说话的盛光郁发话了,季湘有点好奇,不明所以的看着他,这才看到他看着小宋的眼神有点严厉,嘴唇也紧紧抿着,看起来有些害怕。 小宋顿了顿,被他的眼神看的心里直发毛,却还是死死护着袋子。 “给不给?” 盛光郁见小助理不为所动,又加重了音量,这样尴尬的一幕,让季湘有点不知所措,正在想要不要出言阻止,就看到小助理妥协了,她把二十四小时便利袋的袋子交给盛光郁,直到盛光郁从一堆肠胃药里翻出一只验孕棒,季湘这才吃了一惊,盛光郁视力有多好,这也看得到? “胃药是诗情姐的,那个,是我的。”小助理马上心急火燎的解释。 盛光郁哪里还听小助理的解释,出了电梯之后,就往陈诗情的房间走,季湘看盛光郁怒气冲冲的样子,马上也跟着进去。 陈诗情刚刚从洗手间出来,见到来势汹汹的盛光郁,佯装淡定的和盛光郁打了招呼: “早上好啊。” 盛光郁走过去,把那支验孕棒丢在桌子上,陈诗情看了看,淡定的看了一眼小宋: “小宋,这种东西怎么能和我的胃药放在一起呢,你自己的东西赶紧收好。” 小宋正要去收,就被盛光郁的一个眼神给制止了,他拿起验孕棒,走到陈诗情面前,季湘还以为他要对自己堂妹动手,马上护在陈诗情面前: “盛光郁,有话好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 “嫂子。”陈诗情马上躲在季湘身后,使出杀手锏,一脸的哭相:“嫂子,你老公凶我了,你要替我做主啊……” 季湘:“……” 49|20.18.30 最近微博上的热门微博,均被一线大腕陈诗情所包揽: #网曝陈诗情助理便利店买验孕棒,一线红星陈诗情恐已怀孕# #惊天秘闻,陈诗情怀孕了?独家揭秘最有可能是孩子爸爸的五位男人?# #细扒陈诗情和盛光郁不得不说的二十九个亲密瞬间,孩子爸爸肯定是盛光郁# 莫名其妙在微博上消失了一段时间的盛光郁,这次又被推上了热门,并且有势不可挡的趋势。 季湘看着那条,孩子爸爸是盛光郁的新闻,差点没吃惊的咬到了舌头,什么鬼啊,其实有的业内人士还是知道陈诗情和盛光郁之间有血缘关系的啊,怎么也没见人出来辟谣啊,都是些排排坐吃果果,不嫌事大的。 最可笑的是,竟然有位微博名为:武大郎,的微博用户在那条微博下留言: 【好白菜都被猪拱了,盛光郁这个人渣,对我们家如此清纯的陈女神也下的去手,简直禽兽不如。】 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季湘正在吃冰棍,看着屏幕上突然冒出来的留言,一把把冰棍塞进自己的嘴里,气愤的用自己小号微博:我插插-你个西瓜,回复过去一条: 【你哪只眼睛看到盛光郁是人渣了,嫉妒人家颜好钱多大长腿,肤白貌美身材棒就直说,都说了两个人的绯闻是假的,瞎逼逼个啥?】 谁料那个微博博主来势汹汹,直接开骂: 【又一个被盛光郁迷晕的脑残,搞的好像盛光郁是你老公似的,醒醒吧,你这种脑残女一辈子都不可能嫁给盛光郁的,不然老子直播吃翔。】 季湘越想越气愤,干脆连冰棍也不吃了,又噼噼啪啪的回复过去,直接在微博上吵了起来,后来,这一仗越演越烈,最后直接变成盛光郁粉丝的单独围攻,把那位仁兄呛得上气不接下气,她这才算扬眉吐气了一把,把手机交给齐琪,准备开始和陈诗情搭对手戏。 自从和陈诗情的关系更进一步,戏外是好朋友的两个人,演起戏内这些好朋友的桥段来,其实一点困难也没有,在副导演的监督下,早半个小时就把今天早上的所有戏份拍完了。 下午的戏份全部都是陈诗情的,需要在酒店里面完成,季湘没什么事情,说好了要去片场观摩,早上收工之后,两个人坐在陈诗情房间的大阳台上闲聊,直到听到敲门的声音,两个人才停止了说话,看到助理小宋去打开门之后,进来的是盛光郁。 他手里拎着两个食盒,径直往她们这边走来,打过照面之后,盛光郁打开里面的食盒,先从里面倒了一碗鸡汤出来,拿给陈诗情: “许阿姨做的鸡汤,不怎么油腻,喝一点。” 陈诗情看着面前那一碗看起来乌黑黑的鸡汤,顿时就觉得胃里七上八下的,一点胃口也没有。 季湘看盛光郁这样关照陈诗情,顿时就在心里羡慕起了她来,有这样好的一个哥哥,不管现在她处在盛家的位置有多尴尬,她其实已经足够幸运,有独当一面的盛光郁罩着,什么大事都可以不用怕。 陈诗情确定怀孕的那天,季湘还是第一次看到盛光郁露出那样严肃又可怕的表情: “是他的?” 陈诗情点了点头,原本季湘以为盛光郁会发火,在搞清楚始末之后,他却只是沉思了许久,淡淡的叹了口气:“你自己好好决定你的人生以后要怎么过?” 就这样,直接把问题丢给了陈诗情,季湘并不知道他们口中所说的孩子的亲生父亲是谁,而陈诗情,自然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准备拍完《尘埃》之后,先把孩子生了再说。 “我们现在已经分手了,这之后和他都没有关系,我自己承担,我也能养得活他,我不想去医院拿掉,我的人生我自己会负责。” 谁料,就在当天,陈诗情的助理去便利店买验孕棒的事情就走露了风声,并且一发不可收拾,谣言的速度蔓延很快,即便后面请了网络公关,现在在网络上陈诗情怀孕的消息早已半真半假,充满着神秘。 “想要这个孩子就好好的听许阿姨的,该吃什么就吃,改补什么就补!” 看陈诗情不为所动的样子,盛光郁下了狠话,又用那严肃认真的眼神看着她,直到陈诗情勉强喝了一口,盛光郁才有些安心,又从食盒的最底层拿了一盒寿司出来,交给季湘,语气没有刚刚对陈诗情那么生硬: “你好像很喜欢吃寿司,我自己做的,也许没有喻先生家的阿姨做的好吃,但肯定比喻先生本人做的好。” 陈诗情正在喝汤,看到盛光郁用讨好似的眼神看着季湘,没忍住一口喷出来,想笑又不敢笑,送寿司干什么,难道是因为前不久喻景悠的那盒寿司? 这么大个醋坛子,嫂子招架得住么。 季湘没想到也有自己的一份,看着面前那盒,看起来捏的还算规整的寿司,拿起筷子尝了一个…… 这种时候能吐掉么?米饭这样的咸,是要齁死人吗,寿司醋倒多了,怪味一鼻子里都是,现这房间里只有陈诗情,能不能拆掉盛光郁的台,他是哪里来的自信自己做的比喻景悠做的好吃的? “不好吃?” 季湘抬眼,看了一眼用期待目光看着自己的盛光郁,好像这种时候打击一个刚刚学做饭的男人是不对的,于是演技上场,她马上就扬起嘴角: “挺好吃的。” “那我以后有时间就给你做。” 季湘:—— 陈诗情看着有苦说不出的季湘,默默的为她点了一根蜡,好在盛光郁没有呆多久,看陈诗情喝下几口汤之后,就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他最近都在樱花酒店办公,以往还会下楼看看剧组的拍摄,最近都没怎么出现了,好像很忙。 盛光郁一走,季湘就拿起桌子上的水猛喝了几口,陈诗情也干脆不喝了: “我哥做饭一向都很难吃,他对自己的厨艺竟然一直自信爆棚,有一次我生病,许阿姨不在家,硬是在他的威胁下吃了一碗难吃到吐的皮蛋瘦肉粥,差点没齁死我,看我喝完他竟然还说‘你那么喜欢吃,要不天天给你做’苍天啊,吓得我第二天就跑去我外婆那里躲起来了。” 简直不吐不快,陈诗情干脆背着盛光郁,把小时候他对自己的“恶行”全部说了出来,惹得季湘哈哈大笑,原来曾经她以为高傲冷漠的男人,小时候还是挺温暖的,什么夏天下大雨非得让陈诗情穿着棉衣去上学,陈诗情热的直冒汗他还不给她脱衣服,和陈诗情去海边还要陈诗情穿保守的泳衣带上游泳圈,那种大哥哥形象一瞬间就栩栩如生了,温暖又搞笑,简直啼笑皆非。 “我觉得自己还蛮幸福的,没有好爹,好妈,但是有个好哥哥啊,从小到大,虽然很少有人知道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但是绝对没有人敢欺负我,所以啊,嫂子啊,你要是嫁给我哥,你这一辈都不用担惊受怕的,哪怕是天塌下来,他苦了自己也不会苦了你,嘿嘿嘿……”陈诗情话锋一转,贼笑了起来: “我赌一箱辣条,你现在和我哥还很清白对不对?” 季湘知道陈诗情说的是什么意思,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就听到陈诗情说:“他是爷爷带大的嘛,思想还是有点保守的,他只交过你一个女朋友,肯定是奔着结婚去的,没关系,没领证之前你随便诱惑他,他绝对不敢动你,把他憋死掉才好,哈哈哈哈。” 季湘听到陈诗情说的那句后话,额头上冒上一排黑线,这果然是亲妹妹啊,她都还没答应盛光郁愿不愿意,陈诗情就把盛光郁的弱点全部抖出来了,果然是,最给力小姑子啊。 和陈诗情聊的很尽性,在她的房间里吃饱喝足之后,季湘和陈诗情到了酒店一楼的大堂,准备继续拍戏,谁料想平常里这个时段早就开工的剧组,今天竟然还没开始搭建起来,酒店门口倒是围了一堆人,救护车的声音似乎刚刚离开,季湘还能听到那断断续续声音的传进耳朵里。 “发生什么事情了?” 季湘好奇的走过去问片场的工作人员,那位工作人员在收东西,脸上也是一脸的吃惊: “不知道啊,好像刚刚从楼下抬下来的是盛总啊,是不是犯了什么病,看石先生好像很着急的样子。” 季湘脑袋里轰的一声,猛然想起那一次,他说自己相思成疾,病入膏亡,他以为他是装病骗她的,怎么会这么突然,而且还是从楼上抬下来的,他生了什么病,她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陈诗情也吓了一跳,那天她发短信给石阡的时候,石阡只是回复她盛总喝醉了酒,在医院醒酒,怎么今天,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陈诗情听到工作人员说盛光郁是抬下来的,脸色苍白,马上给经纪人打了电话: “马上开车过来,我要去医院。” 50|20.18.30 季湘和陈诗情赶到医院的时候,医院门口早就已经排起了长队,新闻媒体记者,统统被保安拦在了医院外面。 季湘和陈诗情走了特殊通道,匆匆往急救室门口走去,跟着救护车一起来的石阡早就已经等候在门口: “石先生,他怎么样了?” 季湘说话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点沙哑,握起来的手心里全是汗。 石阡沉默了许久,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说道:“其实早在之前,盛总来医院看病的时候,医生就摸出了他肚子里好像有肿瘤,他一直在忙着岩石的事情,总是抽不开身,前不久去香港也这样疼过一次,他没在意……刚刚进去的时候,医生说要马上动手术……”他说到这里,看季湘的脸色不是很好,就没有准备说下去了,过了一会儿,他才说道: “季小姐,盛总对关于你的所有事情都很上心,不管是岩石,还是《尘埃》,他这段时间太过劳累,一直在操心岩石接管之后的事情,还要把自己检查的时间抽出来陪你,万一他要是真的有什么……你记得不要说气话刺激他了,我跟在盛总身边那么多年,他的性格我很清楚,表面上看起来什么都可以毫不在乎,其实心里一直都在记挂着。” 哪怕一点点的风吹草动,他也会在心里记上许久,他忽然想起第二次为了岩石的事情去香港,是晚上的飞机,石阡已经快要进入浅眠的状态了,忽然听到他说: “石阡,你说爱情为什么要那么复杂?” 石阡有过一段短暂的恋爱史,突然听到盛光郁这样问,有些吃惊,好像是第一次,盛光郁主动说起关于爱情的话题。 其实,爱情根本就不复杂,复杂的是人心。 季湘听着石阡语重心长说的这番话,想起这段时间他奔波劳累,还要抽时间陪她看电影,明明他可以不用管岩石的,就因为这一切都是与她有关,他就要尽心尽力的去做好,她猛然想起陈诗情说的那句话“苦了他也不会苦了你”,他何必要这样默默无闻,明明现在两人之间就是暧昧关系,她都还没答应做不做他的女朋友,他就这样呕心沥血,想要为她撑开一片天。 他一直都在为她着想,她却一直都在自私的想,只要自己开心就好。 她心乱如麻,一直看着急救室的灯光,可是进去了快一个小时了,也不见医生从里面出来,陈诗情刚刚紧张过度,这会儿胃有点不舒服,她靠着季湘坐在长廊上,这个时候除了自我安慰,其它都尽量不要多想。 被医院保安揽在外面的记着媒体们,此时却是躁动不安,大家都在猜测盛光郁是不是不久于人世,甚至连报道都在已经在现场写好了,就等着医院给出的结果。 季湘现在哪里还有闲心去管网络上的流言蜚语,一直等着医生从里面出来,等待的时间变得格外漫长,她第一次期望时间过的快一点,再快一点,陈诗情孕期反应很明显,坐了一会儿之后,季湘就听到她因为肚子饿而发出来的声音,季湘看她有些难受,拍了拍她的肩膀: “我去楼下买面包上来,你垫一下肚子,不然一会儿吐了,被人看到就是一堆闲话了。” 季湘看了一眼急诊室的灯,还是决定先去给陈诗情买面包,孕妇的肚子饿得快,犯胃酸之后更容易吐,这个时候,自然还是应该关照一下陈诗情。 她匆匆下了楼,准备去医院的面包店里买点东西,外面的阳光很刺眼,她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眼泪毫无征兆的就夺眶而出,她站在花坛边愣了好一会儿,也不继续前进了,大概也只有在这样没有人的情况下,她才敢这样小心翼翼的露出自己的脆弱面,他在里面生死未卜,她却什么也做不了,想到这些,心里更是难过,一瞬间就觉得自己人生过的失败至极。 买了面包返回去的时候,老远远的,就看到急救室的灯灭了,她几步走过去,看着站在门口的石阡: “怎么样了?” 石阡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只是抬手虚指了一下急救室:“陈小姐在里面,一会儿她出来之后,你进去吧,只有几分钟的时间了。” 季湘脑海里轰隆的一声,一瞬间什么想法也没有了,连她在回来的路上想的话,也在一瞬间消失殆尽,要不是石阡扶了她一把,她险些就要倒下去,不多一会儿,陈诗情就从里面出来了,她红着眼睛,看了一眼季湘:“拍了拍她的肩膀,你进去吧。” 季湘甚至来不及把面包交给陈诗情,几步就走了进去,里面很安静,只亮着几盏灯,盛光郁就躺在床上,看起来像是刚刚苏醒的样子,看到季湘进来,他马上抬起手来,本想是准备对她招手的,却没想到季湘几步走过去,直接就握住了他的手: “盛光郁。” 一开口就是她的名字,叫的沙哑又令人心疼,盛光郁本想开口,她就已经说到:“你什么都不用说,我明白的。” 明白什么? “身体不舒服了,这么久也不知道去检查,你有什么好逞强的,岩石的事情你操什么心啊,一切全看造化,我觉得自己欠你挺多的,我很自私的,一直都只顾着自己开心就好,从来没想过你在背后做了那么多,你不知道么,身体是自己的。” 盛光郁看突然就潸然泪下的小姑娘,哭的鼻子也红红的,坐在床沿边,紧紧握着他的手,她的手腕上还挂着吐司的袋子,难怪刚刚醒来就没见到她。 “那你是不是还像曾经一样的,喜欢现在的我?” 季湘用力点了点头,看着脸色有些苍白的盛光郁,在眼眶里打滚的泪就全数落了下来:“你以前真的很过分,那你现在知道了,喜欢一个不愿意搭理你的人有多辛苦了,我气你的,怎么会不喜欢你,当你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其实一直把你放在心上最重要的位置,哪怕世界毁灭,这颗心一直都不会改变的。” 当他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季湘就知道,如果忘记一个人真的可以那么简单,那世界上就不会有那么多为情所伤的人,如果可以真的说放手就放手,那只是表明不够深爱罢了,真正两心相映的人,怎么可以说放手就放手,残忍的把和自己融为一体的那人从身体里剥离。 “阿郁,我其实还是很喜欢你的,从曾经到现在,没有改变过。” 她握着他的手,泪如雨下,想起石阡说的还有几分钟,心里越想越难过,正哭的起劲,就看到护士长进来,意蕴深长的看了她一眼,不知道一点小病而已,这姑娘在哭什么。 护士长看季湘有点蒙圈的样子,招呼外面的护士进来: “盛总,现在可以把你挪去普通病房了么,不能占用急救室病床太长时间的。” 直到盛光郁点了点头,护士长才招呼护士们来挪盛光郁。 季湘一脸茫然的看着他,一副吃瓜群众的模样,她出去买面包的时候到底错过了什么?她怎么一点也听不懂? 盛光郁看季湘一脸蒙圈的样子,就知道是她想多了,拉着她的手,眼里还是她刚刚突然告白的感动: “我没事的,慢性阑尾炎不会死人的,手术很成功。” “石阡不是说有肿瘤,还说你只有几分钟了……” 盛光郁:“……” 于是月末发工资的时候,石阡莫名发现自己多了一笔奖金,人事部的人看着面瘫君石阡,一本正经的说: “这是盛总给你临场发挥的特别奖金,拿好了,下次如果还有机会,可以说的更狠一点!” —— 于是守候在外面饥渴的媒体们,等来半天,只见到板着一张脸的石阡出来,公事公办的面对着镜头: “谢谢大家的耐心等候,盛总只是慢性阑尾炎变成了急性阑尾炎,手术很成功,三天之后就可以出院了,准备的稿子可以留着,没准以后可以换个名字给别人用。” 众媒体:“……” 关于盛光郁“病入膏亡”的事情,不过就是一场闹剧,但当天还是掀起了不小的风波,直到医院方面给出了澄清说明,众网友才笑的笑的,骂的骂,嫉妒的继续嫉妒。 索性,那天陈诗情怀孕的传闻倒是因为这件事情被压了下去,看来大家都比较担心国民男神盛光郁会与世长辞,从此成为江湖上的一个传说。 “你说,这石阡说话能不能说清楚点,当时吓的我差点就爬不起来了,我就知道这种狗血的事情只有总裁小说才会有。” 淡定下来的季湘还不忘对齐琪说出当天惊心动魄的心理变化,作为听众的齐琪倒是被那位冷静又面瘫的助理石阡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你说,他这位助理也是够腹黑的啊,没准就是故意吓你的,还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仆人,我脑洞大,要是在现场,直接脑补了一百种绝症好么。”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完全把昨天的惊吓全部抛到了脑后,直到经纪人周简的到访打断了两个人的聊天,齐琪去开了门之后,看到周简顶着一张扑克脸,就知道大事不妙,默默的看了一眼季湘,朝她投去一个同情的眼神: 季湘马上狗腿的笑着,跑去迎接周简:“哇,周姐,好久你没见你了,今天有时间过来来。” “是啊,我还有时间陪你去一趟西双版纳。” 季湘一头雾水,马上扶着周简去阳台上坐下,给她倒茶:“去西双版纳干啥,不是接了拍摄吧,我记得那地方最出名是大象啊,风景还没有大理好呢。” “是啊,带你去直播吃大象啊,和盛总有□□的季姑娘。” 季湘:“……” 周简看季湘一时哑口无言的样子,翻出微博来,丢到她面前,季湘拿过去一看,瞬间就傻眼了: #猝不及防被喂了一口狗粮,盛光郁疑似微博公布盛太太的个人微博# #盛光郁高调宣布,微博名为我插-你个西瓜,是她女朋友。# 季湘继续往下翻去才知道,原来昨天她披着小号去和微博用户武大郎先生的对骂被盛光郁看到了…… 盛光郁v:我看看是谁在欺负我女朋友!我插插-你个西瓜 51|20.18.30 季湘火速登上自己的微博小号,发现微博官方的速度简直比火箭还快,直接给她加了个大v的标志。 低下一众迷妹们留言,就像是约定好一样的,全部都是一排排的惊讶和不可思议: 西瓜姑娘?你真的是盛总的女朋友吗,盛总回粉你了,但是你没回粉他呢。 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不是真的,西瓜姑娘你最好别回粉过去,我的心啊,碎成玻璃渣了,嘤嘤嘤。 妈蛋,翻了一圈微博什么照片信息都看不到,你到底是男是女,不会就是前不久的出柜绯闻对象吧? 楼上,我不淡定了,不要啊啊啊啊啊啊,我们盛总不可能是弯的啊。 季湘看着低下一排吃瓜群众的猜测,感觉到头顶有几只乌鸦飞过,这些迷妹们能不能不要总是拿出柜绯闻说事啊,这是要强行掰弯盛光郁的节奏吗? 说起来,西瓜姑娘又是什么鬼?这个微博名字就是她随便取的,原本叫我插插-你个圈圈,后面她觉得太黄暴,才改成了西瓜,所以,这西瓜姑娘外号是谁先叫出来的? 于是,出了这档子事之后,原本只有十多个粉丝的微博,很快粉丝关注就达到了五万,杀的季湘措手不及。 季湘万万没想到盛光郁会为了帮她出一口气,直接在微博上秀起了恩爱,说起来,盛光郁是怎么知道她小号的啊,不应该啊,这个小号沉尸了好几年了,最近季湘的大号不能说废话,这不是才想到翻出来用一用么,这一用,就用出大问题了。 季湘头疼的捏了捏眉心,正在想要怎么和周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打上两轮太极的时候,陈诗情的短信马上就接踵而至: 【嫂子,我就知道你是向着我的,这下我怀孕的消息马上就被压下去了,你快点回粉我哥啊,不然大家还以为是炒作啊。】 季湘:“……” 现在说小姑子对她的靠近和示好她和盛光郁没有关系,她都有点不相信了,话虽如此,她默默的看了一眼在喝茶的周简,反正现在西瓜姑娘和盛光郁的奸-情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既然这样,横竖都是一死,她想了想,还是默默的点击了→关注盛光郁v 自她关注了那一刻开始,微博上的留言就彻底炸了…… 季湘万万没想到,躲过了模特季湘和盛光郁有一腿的绯闻,也躲不过西瓜姑娘和盛先生是一家人的绯闻,而且还是板上钉钉的那种。 做完这一切,季湘深藏功与名,默默走到周简面前,拿出一包大象饼干:“周姐,我已经准备好大象了,我马上吃给你看。” 看季湘果真一口吃下一个大象饼干之后,周简无语的头冒黑线,淡定了许久,才给了季湘一个白眼: “你和盛光郁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前不久什么出柜绯闻传的沸沸扬扬的时候,我就知道那个‘小受’就是你,还死鸭子嘴硬!” “就,挺早就认识了,在遇到你之前……就认识他了……”季湘寥寥数语,几句话就概括了曾经认识的事情。 周简沉默了许久之后,终于肯放下那张扑克脸:“你微博小号最好捂严实一点。” 季湘听到周简的这句话,马上就拥上去给她一个大拥抱:“这么说,你是准许我谈恋爱的,谢谢周姐放过,我会捂严实的,我的经纪人绝对是天底下最好的经纪人啊。” 周简咳嗽了一声:“你记得问问盛光郁,把许泽阳发配到那个边疆去了,几百年没见许泽阳那个神经病了。” 季湘顿了顿,马上就明白了,就说嘛,果然是一物降一物啊,季湘是明事理的人,当然是连连点头说好: “是啊,盛光郁太过分了,等出院了我去问问他,怎么能对自己的同伴出那么重的手,赶紧让许先生回来。” “回来干什么,发配的越远越好,滚远点!” 莫名其妙踩了地雷的季湘连连点头,周简的怨气太重了,这许先生不知道是怎么招惹了周简,说起来,好像有半个多月没见到了他了呢,也不知道是招惹上哪尊大佛了,那么倒霉。 —— 盛光郁伤口恢复的很好,第三天就拆了线,直接出院了,不过他没有来樱花酒店,而是直接回了香樟山庄,许阿姨最近也会常驻香樟山庄,贴身照料几天。 晚上收工的时候,季湘跟着整个剧组的人去前去探望,毕竟是《尘埃》的投资方,不管是什么大病小病,不去探望一下也不合礼数。 说起来,季湘觉得自己和香樟山庄还真的很有缘分,这好像是第四次来了,从樱花酒店的后门直接开车前往香樟山庄,不过两三分钟的时间,季湘一行人抵达的时候,香樟山庄大大的宅邸就立在香樟树林里,整个别墅都亮着灯,在平日里看起来有些死气沉沉的香樟山庄,倒是在这时候显得热闹了许多。 众人在盛光郁的房间待了一会儿,公事公办的聊了几句之后,热情的许阿姨早已备好宵夜,李青导演推辞了一会儿,就带着大家毫不客气的蹭了一顿宵夜。 盛光郁前三天在医院只能吃粥,今晚好不容易能吃点东西,许阿姨知道季湘和他的关系,干脆就让季湘送食物到盛光郁房间。 剧组里的人其实多多少少还是能看的出两个人之间有点端倪,但谁也没有说破,尤其是最近还被爆出个莫名其妙的西瓜姑娘,两人之间的关系,更是有点暧昧的说不清楚的意思。 季湘倒也没有避嫌,当着众人的面,做出公事公办的样子,老老实实的端着食物进了房间,许阿姨做饭很有一手,荤素搭配的恰到好处,看起来就让人很有食欲。 季湘推开门进去的时候,盛光郁正靠在床上处理文件,全是各种杂七杂八的合同,季湘瞟了一眼,才发现有一部分是岩石的,看来最近真的很忙,连小斯都嫌少给她发短信了。 等到盛光郁把资料收到床头柜上之后,她才小心翼翼的把食物放在桌子上:“饿了没有,先吃点东西。” “你吃了吗?” 季湘摇了摇头:“我不想吃,许阿姨让你多吃一点。” 他坐直了身子,问她:“那你呢,你想我多吃一点吗?” 他这样问的时候,那双黑色的眼眸就这样看着她,满是饱含深情的味道,季湘被他的眼神看的有些耳朵发热,低下头去点了点头:“当然想啊。” 他用视线虚指了一下床沿,又拍了拍床沿的位置:“过来,陪我一起吃。” 季湘刚刚坐好,他就已经从盘子里挑出一个青花菜,递到她嘴边:“张嘴。” 季湘张嘴一口吃下,从没想过还真的会有这种近距离接触的时候,心里漫上些甜蜜,他看着她偷偷笑起来的样子,心里也很高兴,抬手又喂过去一筷子饭,季湘想起岩石的事情,几口把饭咽下之后就迫不及待的问他: “岩石的事情是不是很忙,有没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 “你是我的精神食粮,你吃好睡好,健健康康的,这样我做任何事情都会精神百倍,信心倍增。” 这人说起这些话来好像从来都不会害羞,也不会脸红,季湘却听得耳根子发热,只能顺着他的意思点了点头,他肯定是不会告诉她有什么大-麻烦的,不过小斯对她肯定是毫无保留的,等过几天抽个时间去问小斯好了。 盛光郁好像也没有吃多少,他吃一口,他就要喂她两口,等到见底了,她才觉得今晚吃的太多了……好像和这人在一起,就会莫名其妙的被他喂养的饱饱的,季湘看了他一眼,看到他嘴角还带着微微的笑意,看起来似乎特别开心。 他抬手把她耳边的乱发捋到耳后,那指尖的细腻和温柔就贴着她的耳朵,微微发烫,她低下头没去看她脸上表情,听到他有些惋惜的说: “长发真的比短发好看,怎么剪了?” “重头再来啊。”季湘说的有些勉强:“不是有句话叫,剪了头发之后,重头再来么。” 剪了头发的原因,现在只有小斯一个人知道了。 他知道她在撒谎,剪头发的原因,应该不是因为他,她不说也没关系,谁都有个人的*,他理解,也决定不再追问。 两个人在房间里并没有聊多久,陈诗情很快就上来敲门了,说是剧组的人要一起回去了,盛光郁有些依依不舍,倒是季湘,听到陈诗情的敲门声,好像做了亏心事一样的,马上就从床上站起来,轻咳一声,表现的倒是真的像偷情一样的。 “那我先回去了,有时间又来看你。” 盛光郁点了点头,看季湘没有留恋,转身就想走,他突然拉住了她: “湘湘。” “嗯……” 季湘回过头去应了一声,就被他拉住了手腕往后一拽,还没弄明白他要干什么,他的唇就贴了上来,软软的,很温柔。他轻轻的吻着她,伸出一只手捧着她的脸颊,吻了好一会儿,他才放开她,看着她有点愣愣的样子,抬手理了理她的头发: “回去的时候小心一点,记得要想我。” 52|20.18.30 这几天,关于《尘埃》里女二号陆歌的个人戏份,已经逐渐接近收尾的状态,因为美貌而招来嫉妒的陆歌,被黑-道大姐大围在酒吧的小巷子里群殴了一顿,逃跑时在手臂上划了一个大口子…… 许是季湘偷偷塞在傅岩枕头下的平安福起作用了,那之后,傅岩的病情得到了缓解,气色看起来也好了很多,季湘在医院里照顾了三天之后,就继续回公司去了,除此以外,每晚增加的两个小时练歌也提上了日程,尘埃的总决赛迫在眉睫,季湘准备的才艺表演是唱歌,现在更是需要加班加点的训练。 这天,季湘好不容易挤出点时间,拍完了早上的拍摄,顶着一头栗色的假发跑来医院探望傅岩。 没想到扑了个空,傅岩没在病房里,季湘在茶几上看到一束大红色的康乃馨,依然如同前几次一样,同样的包装和颜色,看来,是盛光郁又来了。 此时,傅岩正和盛光郁在医院的后花园聊天,难得今天的天气看起来没有那么炎热,出来吹吹风也是好的。 “湘湘这个小丫头,心思太单纯,我有时候很恐慌,如果我死了,小斯能不能做好一个哥哥该有的责任。” 也不知道今天为什么要主动提起关于季湘的过去,傅岩说起来,就想起了很久远的事情,他从旁边的袋子里掏出一本牛皮封面的相册,手指在上面摩挲着,叹了口气,这才翻开相册,递到盛光郁面前: “湘湘,就像我的亲女儿一样的。” 傅岩至今依然很清楚的记得,刚刚出生的季湘,胖乎乎的,小拳头紧紧的握着,乌黑的像是黑葡萄一样的眼睛,水汪汪的,乖巧又可爱。 小斯的母亲难产而去,留下一对龙凤胎,可惜的是,小斯的妹妹在世不过活了半个多小时就夭折了,紧接着,隔壁家的季湘出生了,傅岩一直觉得,小季湘的出生就是上帝刻意安排的缘分,傅岩为了那个夭折的女儿,茶饭不思好几天,最后,他跪在季湘家门前: “你把湘湘交给我,我就带她几天,我看到她和小斯躺在一起,好歹还有点安慰。” 傅岩为人随和,热情,两家的关系一直都很好,季湘的母亲心地善良,看到一夜之间这个男人失去了妻子又失去了爱女,就把季湘抱到了小斯的床上,两个孩子半岁之前,几乎都是睡在一起的,所有母乳全部都由季湘的母亲提供。 明白什么? 盛光郁怎么会不明白,傅岩为什么要和他这样一个外人说出这些陈年旧事,说出季湘和他之间的始末,也许是为了解释季湘不太干净的名声,也许是为了告诉盛光郁,季湘是个很好的姑娘。 盛光郁合上相册,双手递给傅岩:“我明白的,谢谢傅总。” 谢谢他如此的信任他,看重他。 谢谢从傅岩这里,了解到另一面,他所不知道的与她有关的一切。 —— 季湘把病房里干爹的床擦了一遍,又把盛光郁带来的康乃馨一支一支的修剪好插到花瓶里,把一切都弄得妥妥贴贴的。 听到开门的声音,季湘以为傅岩回来了,面带笑意,结果刚刚踏出去,笑容就僵死在了脸上,只见周芸带着自己的女儿进来,手上拎着些营养品,见到季湘在房间里,周芸的女儿,傅瑶马上就笑了起来: “哟,季小姐,好久不见。” 季湘对于傅瑶的印象比她哥哥要深一些,因为她的丈夫是商界小有名气的富豪孙健,季湘走秀的时候难免要见到,但那时候没有扯上这些恩怨,自然就很少交际。早些年他们对于季湘的偏见就很多,现在这个时期,自然是把不欢迎的嘴脸完完全全的露了出来。 “你好,阿姨。” 季湘前不久在病房里待了三天也没见傅瑶出现,现在突然出现,可想而知,是周芸故意带着女儿来为她撑腰的,碍于同样年纪的小斯叫傅瑶为姑姑,她好歹也要懂礼数,称傅瑶 季湘想来想去,干脆又打开车门走出去,站在车门边吹了吹风,小别胜新婚嘛,时间久一点也能理解,但是季湘实在是站不住了,干脆又回到车里,她问了问司机先生当下的具体时间,干脆拿起报纸盖在脸上,什么也不想了,直接就倒在了沙发上。 “第一,我不认识那位滚床单的,第二,未来嫂子不会是娱乐圈的小鲜肉,第三,出柜的第一候选人是你。” 许泽阳愣了片刻之后,捂住耳朵尖叫了一声,转身就跑下了楼,像是活见鬼一样的,他马上给自己的母亲大人打了个电话: “妈,你快帮我安排相亲对象,我要尽快马上结婚。” “别问为什么了,有个性冷淡的同性恋在追我。” “你好,能把温度回升一点么?” 季湘听到盛光郁对司机先生礼貌的说了一句。 不一会儿,车内的温度果然就没有刚刚那么冷了。 要说一句谢谢么? 不用了吧,没准是他老人家骨头吃不消,觉得太冷了而已,季湘透过车窗的玻璃镜反射看去,看到他已经放下报纸,抬手解开两颗纽扣,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季湘这才偏过头去,坐直了身子,她随意扫了他一眼,正准备去拿报纸,就看到他因为解开纽扣而露出来的光滑脖颈,她微微偏头看过去,发现那天早上不知道怎么来的牙印已经消失了,他闭着眼睛,两只脚.交叠在一起,身体呈现一个放松的姿势,那样慵懒的靠在那里,就像是她曾经无数次路过跆拳道的成人班门口时,看到他因为太累,靠在墙角,一只手搭着膝盖闭目养神,他整个人淹没在光影交织的午后和时光粘合在一起,结合成一副唯美的水彩画,那样的阿郁师兄,无数次的令她曾经的那颗小心脏,噗通噗通的跳个不停。 季湘看着看着,就感觉到脸上漫上一股燥热,她回过神来,抬手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清醒的告诉自己。 混蛋季湘,坐在你面前的是个人渣,是个性无能,是个变态渣攻。 嗯,很好,自我安慰果然有效,不到片刻,季湘就觉得果然这人就算长的多好看那也是一个妥妥的人渣无疑。 “盛总,到了。” 季湘伸出脑袋往外看了一眼,这是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怎么到了一幢私人别墅面前? 盛光郁睁开眼睛,看着一头雾水的小姑娘,挑了挑眉: “谁告诉你贴着酒店牌子的车就是到酒店的?”他下了车,看了看手上的腕表:“你要是不介意,等我办完事情再送你回酒店。” “或者,进去一起喝杯下午茶?” 听着这人这样说,她看了看面前那幢看起来精致特别的小洋楼,马上就摇了摇头,吃一蟹长一智,她毫不犹豫就转身钻回了车里: “盛总,那我在这里等你好了。” 谁知道进去之后,会不会发生那种,我圈圈你个叉叉之类的事情,她已经被盛光郁占了两次便宜,这次绝不上当。 盛光郁看着缩在车里的小姑娘,扬了扬嘴角,这才转身进了院子。 等到盛光郁进了院子,季湘这才伸着脖子往外看去,不多一会儿,就有个窈窕淑女打开大门,阳光太刺眼,季湘也看不清楚那女人长什么样子,只是看穿着打扮,感觉是个很有气质的女人。 “这小鲜肉特么的是谁啊?”助理齐琪啃着面包,看着报纸上那些模糊不清的照片,照片上,能辨别得出穿着浴衣的盛光郁和一个穿着衬衫的小鲜肉滚在床上,虽然照片模糊不清,但是,怎么看怎么都是激情四射的样子啊,齐琪用力的上下牙齿咬在一起,哭丧着脸:“我男神真的出柜了啊,呜呜呜,我宁愿他是性冷淡,也不愿意他是弯的啊。” “毕竟捅别人菊花或者被人捅菊花这事情,你接受不了是吧。” 说这话的姑娘正坐在化妆镜前化妆,听到助理齐琪的哀嚎,一脸淡定的接了后话。早已习惯季湘私底下粗暴语言的齐琪瞟了眼镜子里画着精致妆容的女人,又看了看季湘的那头短发,真是颜值高什么发型都能hold住啊,第一次被老板安排当季湘助理的时候,齐琪见到面前短发,穿的中性风十足的女模特,整个人都斯巴达了,这么酷的一个人,确定是雌性动物? 当然,后来一起混久了,齐琪发现了,季湘根本不是女人,是女汉子,黄暴女汉子啊。 齐琪把报纸丢到季湘面前,用手指着报纸上那张英俊帅气的脸:“你看,这样帅的一张脸,你能想象得到,他和小鲜肉滚床单的样子么?” 这时候简直就是坐毯如坐针,季湘拿起包包转身正要走,又听到身后一个声音叫她:“小姐,请等一下。” “谢谢。” 季湘吓出一身冷汗,捏了小票,转身就推开了咖啡厅的大门。 西瓜姑娘?你真的是盛总的女朋友吗,盛总回粉你了,但是你没回粉他呢。 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不是真的,西瓜姑娘你最好别回粉过去,我的心啊,碎成玻璃渣了,嘤嘤嘤。 妈蛋,翻了一圈微博什么照片信息都看不到,你到底是男是女,不会就是前不久的出柜绯闻对象吧? 楼上,我不淡定了,不要啊啊啊啊啊啊,我们盛总不可能是弯的啊。 季湘看着低下一排吃瓜群众的猜测,感觉到头顶有几只乌鸦飞过,这些迷妹们能不能不要总是拿出柜绯闻说事啊,这是要强行掰弯盛光郁的节奏吗? 说起来,西瓜姑娘又是什么鬼?这个微博名字就是她随便取的,原本叫我插插-你个圈圈,后面她觉得太黄暴,才改成了西瓜,所以,这西瓜姑娘外号是谁先叫出来的? 于是,出了这档子事之后,原本只有十多个粉丝的微博,很快粉丝关注就达到了五万,杀的季湘措手不及。 季湘万万没想到盛光郁会为了帮她出一口气,直接在微博上秀起了恩爱,说起来,盛光郁是怎么知道她小号的啊,不应该啊,这个小号沉尸了好几年了,最近季湘的大号不能说废话,这不是才想到翻出来用一用么,这一用,就用出大问题了。 53|20.18.30 季湘今早一回来,就看到齐琪靠在房门口,环保双手,一副“别想瞒我”的意思,季湘被她看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还未开口就听到齐琪说话了: “你昨晚没回来。” 季湘:“是啊,你别乱想。” 这怎么能叫乱想呢,去男票家里一晚上没回来,正常人都知道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少儿不宜的事情,齐琪觉得自己的脑子很正常,不存在乱想的情况。 把季湘迎进来之后,齐琪原本准备给她用热水温一下牛奶,就看她铺开瑜伽垫,准备练练瑜伽,季湘平日里不拍戏的时候,倒是有练瑜伽的,今天中午之后就要拍戏了,她竟然还有心思在这里练瑜伽,简直怪哉。 她看着那双近在咫尺的眼睛,这人的眼眸这些年好像就从来没有变过,狭长如墨,漆黑深邃,就像是北山上浩瀚的夜空,沉醉而迷离。 “那,谢谢盛总了哈。” 季湘笑着,尴尬的往后挪了一大截,离他远远的,偏过头去看着车窗外向后移动的风景,汽车已经开动了,季湘在心里叹了口气,算了,她这是又一次踏上了贼船。 盛光郁这才收回手,看着把头偏向窗外的小姑娘,漫不经心的说道: “我以前去道馆去的很少,但是时间久了,我就听我的好朋友和我说,有个小姑娘喜欢我?” 季湘心里一沉,颌首看了她一眼,两个人坐的位置有点远,也不知道那人说完这话看着她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知道她曾经喜欢过他?季湘抬手拉起裙摆扭成一团攥在手心里,心想,这人这么狂妄自大,怎么可能注意到那时候她躲在黑暗里偷窥的眼睛,再说,现在她不喜欢了,有什么好心虚的? 这么一想,季湘心里就底气十足了,轻咳一声: “盛总那么受欢迎,道馆里喜欢你的姑娘排队都要排到中学门口了,何止是一个姑娘喜欢,现在微博上粉丝上千万,随便拉一个出来就能对着您眼冒红心叫老公。” “叫什么?” “老公。” 季湘嘴快的说完这话,才惊觉自己被那人站了便宜,回过头看去,那人一脸平静的拿起桌子上唯一的一份报纸看了起来,可嘴角那抹抑制不住上扬的弧度,实在是戳的季湘眼睛生疼。 靠,又被阴了。 那之后,季湘干脆就自动闭嘴了,和这人冤家路窄坐到一辆车上简直就是哔了狗了。 静坐了一会,季湘打了冷颤,明明是在大热天的,偏偏让季湘出了一身冷汗。 她把长裙拢到膝盖上,把受伤的那只脚往沙发下缩了缩,盛光郁自那之后也一直没在说话,季湘物品都在齐琪那里,真是糟糕,想要拿个手机掩饰尴尬,竟然还忘记带道具了。 目光再移上去,就是那人握着报纸时,指尖微微弯曲而形成的完美弧度,那是一双非常美丽的手,指节分明,修长而白净,指甲上的月牙也很整齐,不像她的手,连月牙的影子都看不到,她看着他垂目看报纸的认真眼神,自我麻痹一般的感叹,其实这人也没有变多少,二十一岁那时候和现在比起来,也就是更成熟了一点,至于性格,也许他从来就没有什么好性格,搞不好是她青春时期脑补的太过火,认为他是位面冷心热的翩翩君子。 季湘正出神的打量着,那人就突然转过身去,和她的目光对到了一起。 季湘顿了顿,不知道用何种表情面对他,轻咳一声,默不作声的把目光落到了窗外,季湘抬手扫掉手臂上的鸡皮疙瘩,看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上海街景。 卧槽,太冷了,这车里就坐着一块移动的冰山,为嘛还要把温度调那么低? “你好,能把温度回升一点么?” 季湘听到盛光郁对司机先生礼貌的说了一句。 不一会儿,车内的温度果然就没有刚刚那么冷了。 要说一句谢谢么? 不用了吧,没准是他老人家骨头吃不消,觉得太冷了而已,季湘透过车窗的玻璃镜反射看去,看到他已经放下报纸,抬手解开两颗纽扣,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季湘看着看着,就感觉到脸上漫上一股燥热,她回过神来,抬手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清醒的告诉自己。 混蛋季湘,坐在你面前的是个人渣,是个性无能,是个变态渣攻。 嗯,很好,自我安慰果然有效,不到片刻,季湘就觉得果然这人就算长的多好看那也是一个妥妥的人渣无疑。 汽车缓缓停下,司机先生下车开了门: “盛总,到了。” 季湘伸出脑袋往外看了一眼,这是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怎么到了一幢私人别墅面前? “不,不是xx酒店么?” 盛光郁睁开眼睛,看着一头雾水的小姑娘,挑了挑眉: “谁告诉你贴着酒店牌子的车就是到酒店的?”他下了车,看了看手上的腕表:“你要是不介意,等我办完事情再送你回酒店。” 季湘下了车,抬手搭在眉间,眯着眼睛往远处看去,她的方向感很差,完全不知道自己所在的方位在哪里,方圆十里,连两个轮子的自行车都看不到,怎么回去,她还生无分文? “或者,进去一起喝杯下午茶?” 听着这人这样说,她看了看面前那幢看起来精致特别的小洋楼,马上就摇了摇头,吃一蟹长一智,她毫不犹豫就转身钻回了车里: “盛总,那我在这里等你好了。” 谁知道进去之后,会不会发生那种,我圈圈你个叉叉之类的事情,她已经被盛光郁占了两次便宜,这次绝不上当。 盛光郁看着缩在车里的小姑娘,扬了扬嘴角,这才转身进了院子。 等到盛光郁进了院子,季湘这才伸着脖子往外看去,不多一会儿,就有个窈窕淑女打开大门,阳光太刺眼,季湘也看不清楚那女人长什么样子,只是看穿着打扮,感觉是个很有气质的女人。 “哦,金屋藏娇。” 季湘呢喃了一声,看着那个姑娘随手关上了门。 等到司机先生回到车里,季湘拉开隔板凑过去,一脸好奇的问司机先生: “嗨,你好,你知道住在这里面的姑娘什么来历么?” 司机先生公事公办:“抱歉,姑娘,我不知道。” 季湘自讨没趣,挪到窗边,又看了看那扇紧闭着的大门,院子里种了很多波斯菊,一个缠满了花藤的秋千上,一只波斯猫正窝在上面晒太阳。 季湘把目光落到二楼关着的窗帘上,心叹,这盛光郁也是够可以的啊,性无能还能约到那么漂亮的妹子,果然有钱什么都不成问题,难怪那天,他会一点也不吃惊的拿起按.摩.棒看了一眼,露出一脸讽刺。 ※※※ 季湘睡的迷迷糊糊的,意识到有人摸到了自己的脚,却怎么也醒不来,脚上扭到的地方原本还火辣辣的疼痛着,不知道怎么的,被那双神奇的手摸过之后,就再也没有那么疼痛了。 直到耳朵边传来一声汽车的鸣笛,季湘才从梦境里睁开眼睛,报纸还是老老实实的扑在她的脸上,一鼻腔里都是刺鼻的墨水味儿,她揭开报纸,抬起头看去,发现自己不知道怎么睡的,直接横躺在沙发上了,她马上坐起来,偏头看了看坐在离她很远的地方盛光郁,他手上握着一本书,安安静静的看着。 季湘无意中看了看车窗外暮色.降临的街景,顿时惊醒: “现在几点了?” 盛光郁抬起腕表看了看时间: “六点半。” 饭,饭局啊-- 季湘暗叫不好,趴着车窗往外看:“现在是去哪里的路上,我要去夏设计师的饭局。” “你不是要回酒店?” 盛光郁说这话的时候,目光落到了她的脚上,这时候不好好休息,竟然还想着去饭局? “能不能先送我去人民广场。” 设计师的饭局可不能轻易耽误,就算脚断了也得去啊。 盛光郁看了看手腕上的时间,就在季湘以为他又要扯幺蛾子的时候,他老人家竟然开口让司机改道去人民广场了。 —— “停一下车。” 季湘正在对着汽车里的镜面反射摆弄自己的头发,听到盛光郁淡淡的开了口,偏过头去,心里一阵担忧,说好的去人民广场呢,不是盛总裁他老人家又改变注意了吧? 司机先生为他开了车门之后,盛光郁出去,看了看坐在车里的季湘:“季姑娘,你坐出来一点。” 他说话还算客气,应该不是要耍什么小心眼,季湘一脸疑惑的挪出去,抬眼看着他,那人看了一眼他的鞋子,露出一脸嫌弃的样子,用命令式的口吻和她说: “把鞋子脱掉。” 季湘:“……” 季湘以为自己听错了,抬起头一头雾水的看着他:“盛总,你要干啥?” 盛光郁轻咳一声之后,这一次声音有些严厉…… 54|20.18.30 季湘原本以为,盛光郁中午来探班之后就会离开,却没想到他一呆就是一整个下午。 片场隔壁就是一家露天酒吧,原本白天酒吧都不开门营业的,因剧组在这边拍戏,店家还是会早起趴在露台上看他们拍戏,盛光郁就借了这一处随时都可以看得见季湘的位置,点了一杯果汁,一坐就是一下午。 季湘偶尔会趁着空闲的时候偷偷的把目光投向他所在的位置,他也不是全程都在盯着她看,至少她好几次回过头去,他都在查阅文件和翻看合同,偶尔会抬起果汁抿上一两口,他穿的很休闲,今天的装扮看起来,很有夏天的味道,那样云淡风轻的坐在那里,一副惬意至极的模样,如果有微风吹过,还能看到翻动的纸张映衬着他的肤色越发白净,看起来格外的安静,宛若一幅画。 许是季湘偷偷塞在傅岩枕头下的平安福起作用了,那之后,傅岩的病情得到了缓解,气色看起来也好了很多,季湘在医院里照顾了三天之后,就继续回公司去了,除此以外,每晚增加的两个小时练歌也提上了日程,尘埃的总决赛迫在眉睫,季湘准备的才艺表演是唱歌,现在更是需要加班加点的训练。 这天,季湘好不容易挤出点时间,拍完了早上的拍摄,顶着一头栗色的假发跑来医院探望傅岩。 没想到扑了个空,傅岩没在病房里,季湘在茶几上看到一束大红色的康乃馨,依然如同前几次一样,同样的包装和颜色,看来,是盛光郁又来了。 此时,傅岩正和盛光郁在医院的后花园聊天,难得今天的天气看起来没有那么炎热,出来吹吹风也是好的。 “湘湘这个小丫头,心思太单纯,我有时候很恐慌,如果我死了,小斯能不能做好一个哥哥该有的责任。” 也不知道今天为什么要主动提起关于季湘的过去,傅岩说起来,就想起了很久远的事情,他从旁边的袋子里掏出一本牛皮封面的相册,手指在上面摩挲着,叹了口气,这才翻开相册,递到盛光郁面前: “湘湘,就像我的亲女儿一样的。” 傅岩至今依然很清楚的记得,刚刚出生的季湘,胖乎乎的,小拳头紧紧的握着,乌黑的像是黑葡萄一样的眼睛,水汪汪的,乖巧又可爱。 小斯的母亲难产而去,留下一对龙凤胎,可惜的是,小斯的妹妹在世不过活了半个多小时就夭折了,紧接着,隔壁家的季湘出生了,傅岩一直觉得,小季湘的出生就是上帝刻意安排的缘分,傅岩为了那个夭折的女儿,茶饭不思好几天,最后,他跪在季湘家门前: “你把湘湘交给我,我就带她几天,我看到她和小斯躺在一起,好歹还有点安慰。” 傅岩为人随和,热情,两家的关系一直都很好,季湘的母亲心地善良,看到一夜之间这个男人失去了妻子又失去了爱女,就把季湘抱到了小斯的床上,两个孩子半岁之前,几乎都是睡在一起的,所有母乳全部都由季湘的母亲提供。 明白什么? 盛光郁怎么会不明白,傅岩为什么要和他这样一个外人说出这些陈年旧事,说出季湘和他之间的始末,也许是为了解释季湘不太干净的名声,也许是为了告诉盛光郁,季湘是个很好的姑娘。 盛光郁合上相册,双手递给傅岩:“我明白的,谢谢傅总。” 谢谢他如此的信任他,看重他。 谢谢从傅岩这里,了解到另一面,他所不知道的与她有关的一切。 —— 季湘把病房里干爹的床擦了一遍,又把盛光郁带来的康乃馨一支一支的修剪好插到花瓶里,把一切都弄得妥妥贴贴的。 听到开门的声音,季湘以为傅岩回来了,面带笑意,结果刚刚踏出去,笑容就僵死在了脸上,只见周芸带着自己的女儿进来,手上拎着些营养品,见到季湘在房间里,周芸的女儿,傅瑶马上就笑了起来: “哟,季小姐,好久不见。” 季湘对于傅瑶的印象比她哥哥要深一些,因为她的丈夫是商界小有名气的富豪孙健,季湘走秀的时候难免要见到,但那时候没有扯上这些恩怨,自然就很少交际。早些年他们对于季湘的偏见就很多,现在这个时期,自然是把不欢迎的嘴脸完完全全的露了出来。 “你好,阿姨。” 季湘前不久在病房里待了三天也没见傅瑶出现,现在突然出现,可想而知,是周芸故意带着女儿来为她撑腰的,碍于同样年纪的小斯叫傅瑶为姑姑,她好歹也要懂礼数,称傅瑶 季湘想来想去,干脆又打开车门走出去,站在车门边吹了吹风,小别胜新婚嘛,时间久一点也能理解,但是季湘实在是站不住了,干脆又回到车里,她问了问司机先生当下的具体时间,干脆拿起报纸盖在脸上,什么也不想了,直接就倒在了沙发上。 “第一,我不认识那位滚床单的,第二,未来嫂子不会是娱乐圈的小鲜肉,第三,出柜的第一候选人是你。” 许泽阳愣了片刻之后,捂住耳朵尖叫了一声,转身就跑下了楼,像是活见鬼一样的,他马上给自己的母亲大人打了个电话: “妈,你快帮我安排相亲对象,我要尽快马上结婚。” “别问为什么了,有个性冷淡的同性恋在追我。” “你好,能把温度回升一点么?” 季湘听到盛光郁对司机先生礼貌的说了一句。 不一会儿,车内的温度果然就没有刚刚那么冷了。 要说一句谢谢么? 不用了吧,没准是他老人家骨头吃不消,觉得太冷了而已,季湘透过车窗的玻璃镜反射看去,看到他已经放下报纸,抬手解开两颗纽扣,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季湘这才偏过头去,坐直了身子,她随意扫了他一眼,正准备去拿报纸,就看到他因为解开纽扣而露出来的光滑脖颈,她微微偏头看过去,发现那天早上不知道怎么来的牙印已经消失了,他闭着眼睛,两只脚.交叠在一起,身体呈现一个放松的姿势,那样慵懒的靠在那里,就像是她曾经无数次路过跆拳道的成人班门口时,看到他因为太累,靠在墙角,一只手搭着膝盖闭目养神,他整个人淹没在光影交织的午后和时光粘合在一起,结合成一副唯美的水彩画,那样的阿郁师兄,无数次的令她曾经的那颗小心脏,噗通噗通的跳个不停。 季湘看着看着,就感觉到脸上漫上一股燥热,她回过神来,抬手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清醒的告诉自己。 混蛋季湘,坐在你面前的是个人渣,是个性无能,是个变态渣攻。 嗯,很好,自我安慰果然有效,不到片刻,季湘就觉得果然这人就算长的多好看那也是一个妥妥的人渣无疑。 “盛总,到了。” 季湘伸出脑袋往外看了一眼,这是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怎么到了一幢私人别墅面前? 盛光郁睁开眼睛,看着一头雾水的小姑娘,挑了挑眉: “谁告诉你贴着酒店牌子的车就是到酒店的?”他下了车,看了看手上的腕表:“你要是不介意,等我办完事情再送你回酒店。” “或者,进去一起喝杯下午茶?” 听着这人这样说,她看了看面前那幢看起来精致特别的小洋楼,马上就摇了摇头,吃一蟹长一智,她毫不犹豫就转身钻回了车里: “盛总,那我在这里等你好了。” 谁知道进去之后,会不会发生那种,我圈圈你个叉叉之类的事情,她已经被盛光郁占了两次便宜,这次绝不上当。 盛光郁看着缩在车里的小姑娘,扬了扬嘴角,这才转身进了院子。 等到盛光郁进了院子,季湘这才伸着脖子往外看去,不多一会儿,就有个窈窕淑女打开大门,阳光太刺眼,季湘也看不清楚那女人长什么样子,只是看穿着打扮,感觉是个很有气质的女人。 “这小鲜肉特么的是谁啊?”助理齐琪啃着面包,看着报纸上那些模糊不清的照片,照片上,能辨别得出穿着浴衣的盛光郁和一个穿着衬衫的小鲜肉滚在床上,虽然照片模糊不清,但是,怎么看怎么都是激情四射的样子啊,齐琪用力的上下牙齿咬在一起,哭丧着脸:“我男神真的出柜了啊,呜呜呜,我宁愿他是性冷淡,也不愿意他是弯的啊。” “毕竟捅别人菊花或者被人捅菊花这事情,你接受不了是吧。” 说这话的姑娘正坐在化妆镜前化妆,听到助理齐琪的哀嚎,一脸淡定的接了后话。早已习惯季湘私底下粗暴语言的齐琪瞟了眼镜子里画着精致妆容的女人,又看了看季湘的那头短发,真是颜值高什么发型都能hold住啊,第一次被老板安排当季湘助理的时候,齐琪见到面前短发,穿的中性风十足的女模特,整个人都斯巴达了,这么酷的一个人,确定是雌性动物? 当然,后来一起混久了,齐琪发现了,季湘根本不是女人,是女汉子,黄暴女汉子啊。 齐琪把报纸丢到季湘面前,用手指着报纸上那张英俊帅气的脸:“你看,这样帅的一张脸,你能想象得到,他和小鲜肉滚床单的样子么?” 这时候简直就是坐毯如坐针,季湘拿起包包转身正要走,又听到身后一个声音叫她:“小姐,请等一下。” 听到许泽阳这样说,盛光郁从车里往外看去,果然看到大厦门口的花坛边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小姑娘坐在花坛边,两只脚就这样肆无忌惮在空中晃来晃去的,盛光郁的目光,倒是完全被那双修长的大长腿给吸引了过去,不像骨瘦如柴的姑娘那样腿部没有肌肉看起来像两根竹竿,她的腿笔直修长,从侧面看过去,能看到腿部的优美弧度,如同一幅素描画里各个形状中至关重要的那一笔,她的腿部弧度非常的完美,一下子就吸引了盛光郁的全部目光。 许泽阳完全没注意到盛光郁的变化,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我怎么觉得这姑娘有点眼熟,老大,大晚上的让一个姑娘在门口等着,不好吧?” 盛光郁回过神来,清冽的目光落到许泽阳眼里:“那你过去怜香惜玉一下?” 许泽阳听到老大语气里的不开心,马上就拨浪鼓似的直摇头,他怎么敢啊,这不是自讨死路么,可是,老大也没让他继续开车往前走啊,正在进退两难的时候,许泽阳看到一辆法拉利跑车停到大厦门口,从里面出来一位帅哥,他手里抱了一件外衣,径直朝大厦外面站着的季湘走去,趁着她无所察觉的时候,直接把外衣披了上去,吓了季湘一大跳。两个人关系应该很好,季湘还沮丧的把手臂上被蚊子咬出来的大包凑到男人面前抱怨,隔得太远,也不知道说了什么,聊了一会儿,季湘就上了男人的法拉利,看着法拉利走远,许泽阳才轻叹了一口气: “哦,这姑娘外表看起来挺单纯的,没想到又有干爹,又有这种高富帅男友,也是够有心机的啊。” “单纯?”盛光郁鼻腔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嘲讽,他看了看季湘刚刚坐过的位置,黑色的眼眸满上些寒意,沉色道:“你还要看什么,开车回家。” 这个社会就像个五颜六色的调色盘,想要涉足某一个圈子,就必须要把自己染成相应的颜色,季湘这个女人,不过是个靠着干爹就以为自己可以胡来的小姑娘罢了。 ※※※ 季湘躺在摇椅上,伸着两条大长腿,一边咿咿呀呀的叫着,一边看着面前捏她腿的服务员: “姑娘,你捏轻一点,我骨头都要断了。” “疼就对了,你这是穿高跟鞋穿多了,不给你放松,明天会腿软的。” 一旁泡脚的小斯转过身去,看着疼的咬牙咧嘴的季湘,劝解她: “明天不要去了,湘湘,盛光郁冷血无情,你看你站在大厦下面一天,连他的屁都没见到,难道明天去他就会理你了?” “一天不行就两天,两天不行就三天,哪怕是站一个月,我就不信他的心是铁打的。我一定要获得《尘埃》的参演资格。” “那他在你心里的完美形象,应该毁的差不多了吧?” 提到这个问题,季湘就有些懊恼,偏过头,一脸无语的看着小斯:“你说我当年是不是被眼屎糊住了眼睛,竟然会暗恋过他这个斯文败类。”想起那天在酒店,盛光郁把她压在床上调戏的那一幕,那简直就是她的噩梦,想到这里,季湘又转过身问小斯:“对了,他老人家是多大来着?” 小斯:“你问上本身还是下半身?” 季湘:“……” 正在按摩的小姑娘似乎是听懂了,歪过头去轻咳一声,默默红了脸颊。 “正经的,今年应该二十七了。” “二十七,那他还很年轻啊,那老人家这个称谓是怎么来的?” “老人家,那是因为他二十岁就接管盛世了嘛,手段也有点老辣,叫着叫着,不就习惯了。” 季湘掰着手指头数了数:“这么说,我暗恋他的时候他才二十一岁,卧槽,果然是在圈子里呆久了,直接从一个冷面美人成了变态鬼畜攻。” “人都是会变的嘛,估计他都没认出来你就是当年那个,留着长发,穿着跆拳道服,眼睛一和他对视就脸红的小姑娘,从小萌妹变身黄暴女汉子,你不也是半斤八两。” 季湘停顿了片刻之后,一巴掌拍在小斯的肩膀上,柔声细语:“哎呀,讨厌,人家也有软妹的时候嘛,我哪天翻一件学生服给你看看,我其实还是当年那个单纯的小青梅。” 小斯:“呕……” “也不知道小时候是谁在洗澡的时候捏着我的小麻雀喂它喝水。” “幼儿园的事情你能不能不提。” 服务员:我装作听不懂的样子……(*/w╲*) ※※※ 出乎盛光郁的预料,第二天,他照例在大厦楼底下见到了季湘的身影,这一次,盛光郁直接老远远的避开了她,从大厦的后门进去了,晚上下班的时候,依然看到小姑娘还是守在门口。 路过的时候汽车稍作停顿,许泽阳叹了一句:“这种姑娘,我敢打赌撑不过三天,为了这个角色,也是有够拼的。” 一直靠边连看也不看她的盛光郁突然抬头来,看了看副驾驶位置的许泽阳: “不如,我们来赌一把?” —— 这之后,一直事不关己的许泽阳就开始每天都在下班时揣摩观看,打表记录,到底这个姑娘是多有很想要参演《尘埃》,为了《尘埃》她能做到何种程度。 第四天,我五天,周末周天不上班,小姑娘没来,第六天,好了,头脑简单的小姑娘学聪明了,找到后门了,开始缠在后门了,盛光郁干脆就直接不露面了,让许泽阳出面摆平,第九天,许泽阳一大早就打电话给盛光郁,说是小姑娘终于没有出现了,盛光郁这才从樱花酒店回去,看到门口突然少了一只“招财猫”,盛光郁反而有点不习惯,结果前脚刚刚踏进大门,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 “盛先生。” 盛光郁转过身去,正好看到小姑娘爬上大厦的楼梯,今天不如之前的那几天光鲜亮丽,尽管穿的时尚非凡,但是因为气色不太好,显得有点病怏怏的: “盛先生,拜托你给我一次机会,我提交给公司里的资料里有我自己试演的一段,你可以看过之后在否决我,但你不能看都不看就因为我没有名气把我pass掉,我有信心演好女二号陆歌。” 盛光郁看着那双拉住她袖子的手,又看了看那双因为感冒而显得红红的眼睛,还真是软硬兼施,连装病这招都用上了。 盛光郁看着因为这一幕而靠在一起议论纷纷的员工,抬手扫掉了她拉住他袖子的那双手: “姑娘,我们是不是还可以去喝一次下午茶?” 季湘才不管是不是今天又要闹到警局去喝下午茶,她一把拉住盛光郁的手,直接再大庭广众之下演了起来: “陆秦,我这辈子从来没有见过你这样狠心的人,从十三岁到二十五岁,十三年,你可曾注意过我的存在?” 陆秦是《尘埃》里面男二号的名字,盛光郁有点吃惊,没想到这姑娘待到机会之后,会直接演绎《尘埃》里面的精彩桥段,她眼圈一红,几颗泪潸然落下,往后退去,嘲讽一般的说道: “你从来就没喜欢过我,从来没有,那时候,我躲在暗黑的小屋子里,期盼着你把我从黑暗里救赎出去,可是你没有,我错在不该把所有的希望放在你身上,错在不该爱上你。那样卑微的喜欢着你,像尘埃一样,不……呵,比尘埃还要卑微,比尘埃还要卑微……” 一场不足五分钟的片段,季湘演绎的张力十足,小说关于这段的描写在她这里得到了诠释,据说这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但是,女二号陆歌对陆秦的喜欢和绝望,乃至最后的心如死灰,在她的眼神里几经波转,活灵活现。 有好事的员工聚在门口,往盛光郁和季湘这边看过来,半响之后,季湘才抬手擦掉眼泪,鞠了一躬: “盛先生,今天准备不充足,是我临场发挥的,你可以去看看我提交的试演视频,我很有信心我能胜任陆歌这个角色。” 盛光郁面无表情,像是从来不为她刚刚的演技所动,抬起手腕看了看手上的腕表: “我还有一场会议要开。” 进了电梯之后,盛光郁还是听到季湘哑着嗓子,底气十足的说: “总之我会一直在这里等的,我对我的演技很有信心,我能演好。” 喂,盛总裁,你老人家好歹也要给个五星好评吧。 季湘看到盛光郁转身就上了楼,心里又开始烦躁起来了,这九天以来,她知道他肯定是每天都能看到她站在门口的,没想到这人竟然真的那么冷血,她一个文弱女子,今天打了吊针匆匆赶来,他竟然不为所动。 这盛光郁的心眼肯定比针眼还要小吧。 季湘继续坐在花坛边,捏开矿泉水瓶,从包里掏出一颗感冒药塞到嘴里囫囵吃掉,刚刚咽下去,经纪人周简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她最近为了争取参演都在往盛光郁这边跑的事情,周简应该是知道的,怎么会亲自打电话给她? 一般有什么事情,都是助理齐琪直接转告的,难道发生了什么大事情? 季湘不敢多耽误,马上就接了电话: “湘湘,你这招还真的起作用了。” “啊,真的吗?”季湘直接在原地跳了起来,她就知道功夫不负有心人,她就知道曾经对她还算不赖的盛光郁,就算进了染缸,也不可能冷血无情到什么地步。毕竟曾经是她暗恋过的人嘛,季湘哼哼鼻子,双手插腰: “我就知道天底下没有我办不到的事情。”季湘说完这话,就听到周简冷冰冰的说: “刚刚盛世的许总打电话过来,告诉了我们一个地址,晚上十点,时光ktv,房号702。” “什么意思?”话一出口,季湘就觉得自己问的问题有点白痴了,什么意思,她难道会听不出来么? 周简在电话里苦口婆心的劝她:“湘湘,这次机会在你自己手上,要怎么做你心里肯定很清楚,前次你把烟灰砸在大老板腿上,已经害你丢掉一个机会了,我知道你入演艺圈的目的是参演《尘埃》,这事情盛总裁肯松口,说明你是有机会的,这事情你回去认真想想,盛总这个人,迟到一秒都不愿意多等的。” 顿了顿,周简又说:“浩森已经签了合约,百分百出演《尘埃》男主角,你自己好好考虑。” 这个社会有时候冷血起来,往往比人心还要可怕,惋惜的是,季湘涉足模特圈许久,并没有学会这残酷的道理。 ※※※ 晚上十点,位于海泉市的北边,不夜城的灯光璀璨又耀眼,正是夜生活才刚刚开始的时候。 季湘踩着八厘米的高跟鞋,穿了一条一字领的连衣裙,为了搭配盛光郁的高冷气质,一向习惯素颜的季湘也不得不把自己打扮的有些冷艳。 到了盛光郁指定的包间门口,季湘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这才抬手推 季湘笑着,尴尬的往后挪了一大截,离他远远的,偏过头去看着车窗外向后移动的风景,汽车已经开动了,季湘在心里叹了口气,算了,她这是又一次踏上了贼船。 “我以前去道馆去的很少,但是时间久了,我就听我的好朋友和我说,有个小姑娘喜欢我?” 季湘心里一沉,颌首看了她一眼,两个人坐的位置有点远,也不知道那人说完这话看着她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知道她曾经喜欢过他?季湘抬手拉起裙摆扭成一团攥在手心里,心想,这人这么狂妄自大,怎么可能注意到那时候她躲在黑暗里偷窥的眼睛,再说,现在她不喜欢了,有什么好心虚的? “盛总那么受欢迎,道馆里喜欢你的姑娘排队都要排到中学门口了,何止是一个姑娘喜欢,现在微博上粉丝上千万,随便拉一个出来就能对着您眼冒红心叫老公。” “叫什么?” “老公。” 55|20.18.30 浩森回来的消息,不过短短的一个小时,就已惊人的速度上了微博热门。 一时间,海泉市机场宛若一个小小的读者见面会,记者,新闻媒体,粉丝,挤在机场的接机通道里,季湘是和《尘埃》的剧组一起来的,他们有专门的接机通道。 航班延误,飞机要晚点抵达,季湘抬起头看了看头上的提示牌,又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指针,季湘好不容易挤出点时间,拍完了早上的拍摄,顶着一头栗色的假发跑来医院探望傅岩。 没想到扑了个空,傅岩没在病房里,季湘在茶几上看到一束大红色的康乃馨,依然如同前几次一样,同样的包装和颜色,看来,是盛光郁又来了。 此时,傅岩正和盛光郁在医院的后花园聊天,难得今天的天气看起来没有那么炎热,出来吹吹风也是好的。 “湘湘这个小丫头,心思太单纯,我有时候很恐慌,如果我死了,小斯能不能做好一个哥哥该有的责任。” 也不知道今天为什么要主动提起关于季湘的过去,傅岩说起来,就想起了很久远的事情,他从旁边的袋子里掏出一本牛皮封面的相册,手指在上面摩挲着,叹了口气,这才翻开相册,递到盛光郁面前: “湘湘,就像我的亲女儿一样的。” 傅岩至今依然很清楚的记得,刚刚出生的季湘,胖乎乎的,小拳头紧紧的握着,乌黑的像是黑葡萄一样的眼睛,水汪汪的,乖巧又可爱。 小斯的母亲难产而去,留下一对龙凤胎,可惜的是,小斯的妹妹在世不过活了半个多小时就夭折了,紧接着,隔壁家的季湘出生了,傅岩一直觉得,小季湘的出生就是上帝刻意安排的缘分,傅岩为了那个夭折的女儿,茶饭不思好几天,最后,他跪在季湘家门前: “你把湘湘交给我,我就带她几天,我看到她和小斯躺在一起,好歹还有点安慰。” 傅岩为人随和,热情,两家的关系一直都很好,季湘的母亲心地善良,看到一夜之间这个男人失去了妻子又失去了爱女,就把季湘抱到了小斯的床上,两个孩子半岁之前,几乎都是睡在一起的,所有母乳全部都由季湘的母亲提供。 明白什么? 盛光郁怎么会不明白,傅岩为什么要和他这样一个外人说出这些陈年旧事,说出季湘和他之间的始末,也许是为了解释季湘不太干净的名声,也许是为了告诉盛光郁,季湘是个很好的姑娘。 盛光郁合上相册,双手递给傅岩:“我明白的,谢谢傅总。” 谢谢他如此的信任他,看重他。 谢谢从傅岩这里,了解到另一面,他所不知道的与她有关的一切。 —— 季湘把病房里干爹的床擦了一遍,又把盛光郁带来的康乃馨一支一支的修剪好插到花瓶里,把一切都弄得妥妥贴贴的。 听到开门的声音,季湘以为傅岩回来了,面带笑意,结果刚刚踏出去,笑容就僵死在了脸上,只见周芸带着自己的女儿进来,手上拎着些营养品,见到季湘在房间里,周芸的女儿,傅瑶马上就笑了起来: “哟,季小姐,好久不见。” 季湘对于傅瑶的印象比她哥哥要深一些,因为她的丈夫是商界小有名气的富豪孙健,季湘走秀的时候难免要见到,但那时候没有扯上这些恩怨,自然就很少交际。早些年他们对于季湘的偏见就很多,现在这个时期,自然是把不欢迎的嘴脸完完全全的露了出来。 “你好,阿姨。” 季湘前不久在病房里待了三天也没见傅瑶出现,现在突然出现,可想而知,是周芸故意带着女儿来为她撑腰的,碍于同样年纪的小斯叫傅瑶为姑姑,她好歹也要懂礼数,称傅瑶 季湘想来想去,干脆又打开车门走出去,站在车门边吹了吹风,小别胜新婚嘛,时间久一点也能理解,但是季湘实在是站不住了,干脆又回到车里,她问了问司机先生当下的具体时间,干脆拿起报纸盖在脸上,什么也不想了,直接就倒在了沙发上。 “第一,我不认识那位滚床单的,第二,未来嫂子不会是娱乐圈的小鲜肉,第三,出柜的第一候选人是你。” 许泽阳愣了片刻之后,捂住耳朵尖叫了一声,转身就跑下了楼,像是活见鬼一样的,他马上给自己的母亲大人打了个电话: “妈,你快帮我安排相亲对象,我要尽快马上结婚。” “别问为什么了,有个性冷淡的同性恋在追我。” “你好,能把温度回升一点么?” 季湘听到盛光郁对司机先生礼貌的说了一句。 不一会儿,车内的温度果然就没有刚刚那么冷了。 要说一句谢谢么? 不用了吧,没准是他老人家骨头吃不消,觉得太冷了而已,季湘透过车窗的玻璃镜反射看去,看到他已经放下报纸,抬手解开两颗纽扣,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季湘这才偏过头去,坐直了身子,她随意扫了他一眼,正准备去拿报纸,就看到他因为解开纽扣而露出来的光滑脖颈,她微微偏头看过去,发现那天早上不知道怎么来的牙印已经消失了,他闭着眼睛,两只脚.交叠在一起,身体呈现一个放松的姿势,那样慵懒的靠在那里,就像是她曾经无数次路过跆拳道的成人班门口时,看到他因为太累,靠在墙角,一只手搭着膝盖闭目养神,他整个人淹没在光影交织的午后和时光粘合在一起,结合成一副唯美的水彩画,那样的阿郁师兄,无数次的令她曾经的那颗小心脏,噗通噗通的跳个不停。 季湘看着看着,就感觉到脸上漫上一股燥热,她回过神来,抬手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清醒的告诉自己。 混蛋季湘,坐在你面前的是个人渣,是个性无能,是个变态渣攻。 嗯,很好,自我安慰果然有效,不到片刻,季湘就觉得果然这人就算长的多好看那也是一个妥妥的人渣无疑。 “盛总,到了。” 季湘伸出脑袋往外看了一眼,这是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怎么到了一幢私人别墅面前? 盛光郁睁开眼睛,看着一头雾水的小姑娘,挑了挑眉: “谁告诉你贴着酒店牌子的车就是到酒店的?”他下了车,看了看手上的腕表:“你要是不介意,等我办完事情再送你回酒店。” “或者,进去一起喝杯下午茶?” 听着这人这样说,她看了看面前那幢看起来精致特别的小洋楼,马上就摇了摇头,吃一蟹长一智,她毫不犹豫就转身钻回了车里: “盛总,那我在这里等你好了。” 谁知道进去之后,会不会发生那种,我圈圈你个叉叉之类的事情,她已经被盛光郁占了两次便宜,这次绝不上当。 盛光郁看着缩在车里的小姑娘,扬了扬嘴角,这才转身进了院子。 等到盛光郁进了院子,季湘这才伸着脖子往外看去,不多一会儿,就有个窈窕淑女打开大门,阳光太刺眼,季湘也看不清楚那女人长什么样子,只是看穿着打扮,感觉是个很有气质的女人。 “这小鲜肉特么的是谁啊?”助理齐琪啃着面包,看着报纸上那些模糊不清的照片,照片上,能辨别得出穿着浴衣的盛光郁和一个穿着衬衫的小鲜肉滚在床上,虽然照片模糊不清,但是,怎么看怎么都是激情四射的样子啊,齐琪用力的上下牙齿咬在一起,哭丧着脸:“我男神真的出柜了啊,呜呜呜,我宁愿他是性冷淡,也不愿意他是弯的啊。” “毕竟捅别人菊花或者被人捅菊花这事情,你接受不了是吧。” 说这话的姑娘正坐在化妆镜前化妆,听到助理齐琪的哀嚎,一脸淡定的接了后话。早已习惯季湘私底下粗暴语言的齐琪瞟了眼镜子里画着精致妆容的女人,又看了看季湘的那头短发,真是颜值高什么发型都能hold住啊,第一次被老板安排当季湘助理的时候,齐琪见到面前短发,穿的中性风十足的女模特,整个人都斯巴达了,这么酷的一个人,确定是雌性动物? 当然,后来一起混久了,齐琪发现了,季湘根本不是女人,是女汉子,黄暴女汉子啊。 齐琪把报纸丢到季湘面前,用手指着报纸上那张英俊帅气的脸:“你看,这样帅的一张脸,你能想象得到,他和小鲜肉滚床单的样子么?” 这时候简直就是坐毯如坐针,季湘拿起包包转身正要走,又听到身后一个声音叫她:“小姐,请等一下。” “谢谢。” 季湘吓出一身冷汗,捏了小票,转身就推开了咖啡厅的大门。 56|20.18.30 除了吃醋,他更多的,是愤怒,是生气,从她和浩森见面开始,她看浩森的眼神就不一样了,那是勾引,任何人都能看的出来,她始终不能忘记,两人因为粉丝的混乱被冲散的时候,他看着她和浩森的背影双双离开,甚至,连崴了一下脚,她也要露出那样楚楚可怜的模样。 盛光郁从车里往外看去,果然看到大厦门口的花坛边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小姑娘坐在花坛边,两只脚就这样肆无忌惮在空中晃来晃去的,盛光郁的目光,倒是完全被那双修长的大长腿给吸引了过去,不像骨瘦如柴的姑娘那样腿部没有肌肉看起来像两根竹竿,她的腿笔直修长,从侧面看过去,能看到腿部的优美弧度,如同一幅素描画里各个形状中至关重要的那一笔,她的腿部弧度非常的完美,一下子就吸引了盛光郁的全部目光。 许泽阳完全没注意到盛光郁的变化,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我怎么觉得这姑娘有点眼熟,老大,大晚上的让一个姑娘在门口等着,不好吧?” 盛光郁回过神来,清冽的目光落到许泽阳眼里:“那你过去怜香惜玉一下?” 许泽阳听到老大语气里的不开心,马上就拨浪鼓似的直摇头,他怎么敢啊,这不是自讨死路么,可是,老大也没让他继续开车往前走啊,正在进退两难的时候,许泽阳看到一辆法拉利跑车停到大厦门口,从里面出来一位帅哥,他手里抱了一件外衣,径直朝大厦外面站着的季湘走去,趁着她无所察觉的时候,直接把外衣披了上去,吓了季湘一大跳。两个人关系应该很好,季湘还沮丧的把手臂上被蚊子咬出来的大包凑到男人面前抱怨,隔得太远,也不知道说了什么,聊了一会儿,季湘就上了男人的法拉利,看着法拉利走远,许泽阳才轻叹了一口气: ※※※ 季湘躺在摇椅上,伸着两条大长腿,一边咿咿呀呀的叫着,一边看着面前捏她腿的服务员: “姑娘,你捏轻一点,我骨头都要断了。” “疼就对了,你这是穿高跟鞋穿多了,不给你放松,明天会腿软的。” 一旁泡脚的小斯转过身去,看着疼的咬牙咧嘴的季湘,劝解她: “明天不要去了,湘湘,盛光郁冷血无情,你看你站在大厦下面一天,连他的屁都没见到,难道明天去他就会理你了?” “一天不行就两天,两天不行就三天,哪怕是站一个月,我就不信他的心是铁打的。我一定要获得《尘埃》的参演资格。” “那他在你心里的完美形象,应该毁的差不多了吧?” 提到这个问题,季湘就有些懊恼,偏过头,一脸无语的看着小斯:“你说我当年是不是被眼屎糊住了眼睛,竟然会暗恋过他这个斯文败类。”想起那天在酒店,盛光郁把她压在床上调戏的那一幕,那简直就是她的噩梦,想到这里,季湘又转过身问小斯:“对了,他老人家是多大来着?” 小斯:“你问上本身还是下半身?” 季湘:“……” 正在按摩的小姑娘似乎是听懂了,歪过头去轻咳一声,默默红了脸颊。 “正经的,今年应该二十七了。” “二十七,那他还很年轻啊,那老人家这个称谓是怎么来的?” “老人家,那是因为他二十岁就接管盛世了嘛,手段也有点老辣,叫着叫着,不就习惯了。” 季湘掰着手指头数了数:“这么说,我暗恋他的时候他才二十一岁,卧槽,果然是在圈子里呆久了,直接从一个冷面美人成了变态鬼畜攻。” “人都是会变的嘛,估计他都没认出来你就是当年那个,留着长发,穿着跆拳道服,眼睛一和他对视就脸红的小姑娘,从小萌妹变身黄暴女汉子,你不也是半斤八两。” 季湘停顿了片刻之后,一巴掌拍在小斯的肩膀上,柔声细语:“哎呀,讨厌,人家也有软妹的时候嘛,我哪天翻一件学生服给你看看,我其实还是当年那个单纯的小青梅。” 小斯:“呕……” “也不知道小时候是谁在洗澡的时候捏着我的小麻雀喂它喝水。” “幼儿园的事情你能不能不提。” 服务员:我装作听不懂的样子……(*/w╲*) ※※※ 出乎盛光郁的预料,第二天,他照例在大厦楼底下见到了季湘的身影,这一次,盛光郁直接老远远的避开了她,从大厦的后门进去了,晚上下班的时候,依然看到小姑娘还是守在门口。 路过的时候汽车稍作停顿,许泽阳叹了一句:“这种姑娘,我敢打赌撑不过三天,为了这个角色,也是有够拼的。” 一直靠边连看也不看她的盛光郁突然抬头来,看了看副驾驶位置的许泽阳: “不如,我们来赌一把?” —— 这之后,一直事不关己的许泽阳就开始每天都在下班时揣摩观看,打表记录,到底这个姑娘是多有很想要参演《尘埃》,为了《尘埃》她能做到何种程度。 第四天,我五天,周末周天不上班,小姑娘没来,第六天,好了,头脑简单的小姑娘学聪明了,找到后门了,开始缠在后门了,盛光郁干脆就直接不露面了,让许泽阳出面摆平,第九天,许泽阳一大早就打电话给盛光郁,说是小姑娘终于没有出现了,盛光郁这才从樱花酒店回去,看到门口突然少了一只“招财猫”,盛光郁反而有点不习惯,结果前脚刚刚踏进大门,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 “盛先生。” 盛光郁转过身去,正好看到小姑娘爬上大厦的楼梯,今天不如之前的那几天光鲜亮丽,尽管穿的时尚非凡,但是因为气色不太好,显得有点病怏怏的: “盛先生,拜托你给我一次机会,我提交给公司里的资料里有我自己试演的一段,你可以看过之后在否决我,但你不能看都不看就因为我没有名气把我pass掉,我有信心演好女二号陆歌。” 盛光郁看着那双拉住她袖子的手,又看了看那双因为感冒而显得红红的眼睛,还真是软硬兼施,连装病这招都用上了。 一场不足五分钟的片段,季湘演绎的张力十足,小说关于这段的描写在她这里得到了诠释,据说这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但是,女二号陆歌对陆秦的喜欢和绝望,乃至最后的心如死灰,在她的眼神里几经波转,活灵活现。 有好事的员工聚在门口,往盛光郁和季湘这边看过来,半响之后,季湘才抬手擦掉眼泪,鞠了一躬: 盛光郁面无表情,像是从来不为她刚刚的演技所动,抬起手腕看了看手上的腕表: 进了电梯之后,盛光郁还是听到季湘哑着嗓子,底气十足的说: “总之我会一直在这里等的,我对我的演技很有信心,我能演好。” 喂,盛总裁,你老人家好歹也要给个五星好评吧。 季湘看到盛光郁转身就上了楼,心里又开始烦躁起来了,这九天以来,她知道他肯定是每天都能看到她站在门口的,没想到这人竟然真的那么冷血,她一个文弱女子,今天打了吊针匆匆赶来,他竟然不为所动。 这盛光郁的心眼肯定比针眼还要小吧。 季湘继续坐在花坛边,捏开矿泉水瓶,从包里掏出一颗感冒药塞到嘴里囫囵吃掉,刚刚咽下去,经纪人周简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她最近为了争取参演都在往盛光郁这边跑的事情,周简应该 一般有什么事情,都是助理齐琪直接转告的,难道发生了什么大事情? “啊,真的吗?”季湘直接在原地跳了起来,她就知道功夫不负有心人,她就知道曾经对她还算不赖的盛光郁,就算进了染缸,毕竟曾经是她暗恋过的人嘛, “刚刚盛世的许总打电话过来,告诉了我们一个地址,晚上十点,时光ktv,房号702。” “什么意思?”话一出口,季湘就觉得自己问的问题有点白痴了,什么意思,她难道会听不出来么? 周简在电话里苦口婆心的劝她:“湘湘,这次机会在你自己手上,要怎么做你心里肯定很清楚,前次你把烟灰砸在大老板腿上,已经害你丢掉一个机会了,我知道你入演艺圈的目的是参演《尘埃》,这事情盛总裁肯松口,说明你是有机会的,这事情你回去认真想想,盛总这个人,迟到一秒都不愿意多等的。。。。” 顿了顿,周简又说:“浩森已经签了合约,百分百出演《尘埃》男主角,你自己好好考虑。” 57|20.18.30 季湘返回去的时候,饭桌上的气氛看起来有些严肃,季湘有点尴尬,只好不好意思的笑着,小心翼翼的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这之后,一直事不关己的许泽阳就开始每天都在下班时揣摩观看,打表记录,到底这个姑娘是多有很想要参演《尘埃》,为了《尘埃》她能做到何种程度。 第四天,我五天,周末周天不上班,小姑娘没来,第六天,好了,头脑简单的小姑娘学聪明了,找到后门了,开始缠在后门了,盛光郁干脆就直接不露面了,让许泽阳出面摆平,第九天,许泽阳一大早就打电话给盛光郁,说是小姑娘终于没有出现了,盛光郁这才从樱花酒店回去,看到门口突然少了一只“招财猫”,盛光郁反而有点不习惯,结果前脚刚刚踏进大门,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 盛光郁转过身去,正好看到小姑娘爬上大厦的楼梯,今天不如之前的那几天光鲜亮丽,尽管穿的时尚非凡,但是因为气色不太好,显得有点病怏怏的: “盛先生,拜托你给我一次机会,我提交给公司里的资料里有我自己试演的一段,你可以看过之后在否决我,但你不能看都不看就因为我没有名气把我pass掉,我有信心演好女二号陆歌。” 盛光郁看着那双拉住她袖子的手,又看了看那双因为感冒而显得红红的眼睛,还真是软硬兼施,连装病这招都用上了。 盛光郁看着因为这一幕而靠在一起议论纷纷的员工,抬手扫掉了她拉住他袖子的那双手: “姑娘,我们是不是还可以去喝一次下午茶?” 季湘才不管是不是今天又要闹到警局去喝下午茶,她一把拉住盛光郁的手,直接再大庭广众之下演了起来: “陆秦,我这辈子从来没有见过你这样狠心的人,从十三岁到二十五岁,十三年,你可曾注意过我的存在?” 陆秦是《尘埃》里面男二号的名字,盛光郁有点吃惊,没想到这姑娘待到机会之后,会直接演绎《尘埃》里面的精彩桥段,她眼圈一红,几颗泪潸然落下,往后退去,嘲讽一般的说道: “你从来就没喜欢过我,从来没有,那时候,我躲在暗黑的小屋子里,期盼着你把我从黑暗里救赎出去,可是你没有,我错在不该把所有的希望放在你身上,错在不该爱上你。那样卑微的喜欢着你,像尘埃一样,不……呵,比尘埃还要卑微,比尘埃还要卑微……” 一场不足五分钟的片段,季湘演绎的张力十足,小说关于这段的描写在她这里得到了诠释,据说这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但是,女二号陆歌对陆秦的喜欢和绝望,乃至最后的心如死灰,在她的眼神里几经波转,活灵活现。 有好事的员工聚在门口,往盛光郁和季湘这边看过来,半响之后,季湘才抬手擦掉眼泪,鞠了一躬: “盛先生,今天准备不充足,是我临场发挥的,你可以去看看我提交的试演视频,我很有信心我能胜任陆歌这个角色。” 盛光郁面无表情,像是从来不为她刚刚的演技所动,抬起手腕看了看手上的腕表: “我还有一场会议要开。” 进了电梯之后,盛光郁还是听到季湘哑着嗓子,底气十足的说: “总之我会一直在这里等的,我对我的演技很有信心,我能演好。” 喂,盛总裁,你老人家好歹也要给个五星好评吧。 季湘看到盛光郁转身就上了楼,心里又开始烦躁起来了,这九天以来,她知道他肯定是每天都能看到她站在门口的,没想到这人竟然真的那么冷血,她一个文弱女子,今天打了吊针匆匆赶来,他竟然不为所动。 这盛光郁的心眼肯定比针眼还要小吧。 季湘继续坐在花坛边,捏开矿泉水瓶,从包里掏出一颗感冒药塞到嘴里囫囵吃掉,刚刚咽下去,经纪人周简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她最近为了争取参演都在往盛光郁这边跑的事情,周简应该是知道的,怎么会亲自打电话给她? 一般有什么事情,都是助理齐琪直接转告的,难道发生了什么大事情? 季湘不敢多耽误,马上就接了电话: “湘湘,你这招还真的起作用了。” “啊,真的吗?”季湘直接在原地跳了起来,她就知道功夫不负有心人,她就知道曾经对她还算不赖的盛光郁,就算进了染缸,也不可能冷血无情到什么地步。毕竟曾经是她暗恋过的人嘛,季湘哼哼鼻子,双手插腰: “什么意思?”话一出口,季湘就觉得自己问的问题有点白痴了,什么意思,她难道会听不出来么? 周简在电话里苦口婆心的劝她:“湘湘,这次机会在你自己手上,要怎么做你心里肯定很清楚,前次你把烟灰砸在大老板腿上,已经害你丢掉一个机会了,我知道你入演艺圈的目的是参演《尘埃》,这事情盛总裁肯松口,说明你是有机会的,这事情你回去认真想想,盛总这个人,迟到一秒都不愿意多等的。” 顿了顿,周简又说:“浩森已经签了合约,百分百出演《尘埃》男主角,你自己好好考虑。” 这个社会有时候冷血起来,往往比人心还要可怕,惋惜的是,季湘涉足模特圈许久,并没有学会这残酷的道理。 ※※※ 晚上十点,位于海泉市的北边,不夜城的灯光璀璨又耀眼,正是夜生活才刚刚开始的时候。 季湘踩着八厘米的高跟鞋,穿了一条一字领的连衣裙,为了搭配盛光郁的高冷气质,一向习惯素颜的季湘也不得不把自己打扮的有些冷艳。 到了盛光郁指定的包间门口,季湘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这才抬手推开了门…… 明白什么? 盛光郁怎么会不明白,傅岩为什么要和他这样一个外人说出这些陈年旧事,说出季湘和他之间的始末,也许是为了解释季湘不太干净的名声,也许是为了告诉盛光郁,季湘是个很好的姑娘。 盛光郁合上相册,双手递给傅岩:“我明白的,谢谢傅总。” 谢谢他如此的信任他,看重他。 谢谢从傅岩这里,了解到另一面,他所不知道的与她有关的一切。 —— 季湘把病房里干爹的床擦了一遍,又把盛光郁带来的康乃馨一支一支的修剪好插到花瓶里,把一切都弄得妥妥贴贴的。 听到开门的声音,季湘以为傅岩回来了,面带笑意,结果刚刚踏出去,笑容就僵死在了脸上,只见周芸带着自己的女儿进来,手上拎着些营养品,见到季湘在房间里,周芸的女儿,傅瑶马上就笑了起来: “哟,季小姐,好久不见。” 季湘对于傅瑶的印象比她哥哥要深一些,因为她的丈夫是商界小有名气的富豪孙健,季湘走秀的时候难免要见到,但那时候没有扯上这些恩怨,自然就很少交际。早些年他们对于季湘的偏见就很多,现在这个时期,自然是把不欢迎的嘴脸完完全全的露了出来。 “你好,阿姨。” 季湘前不久在病房里待了三天也没见傅瑶出现,现在突然出现,可想而知,是周芸故意带着女儿来为她撑腰的,碍于同样年纪的小斯叫傅瑶为姑姑,她好歹也要懂礼数,称傅瑶 季湘想来想去,干脆又打开车门走出去,站在车门边吹了吹风,小别胜新婚嘛,时间久一点也能理解,但是季湘实在是站不住了,干脆又回到车里,她问了问司机先生当下的具体时间,干脆拿起报纸盖在脸上,什么也不想了,直接就倒在了沙发上。 “第一,我不认识那位滚床单的,第二,未来嫂子不会是娱乐圈的小鲜肉,第三,出柜的第一候选人是你。” 盛光郁合上相册,双手递给傅岩:“我明白的,谢谢傅总。” 许泽阳愣了片刻之后,捂住耳朵尖叫了一声,转身就跑下了楼,像是活见鬼一样的,他马上给自己的母亲大人打了个电话: “妈,你快帮我安排相亲对象,我要尽快马上结婚。” “别问为什么了,有个性冷淡的同性恋在追我。” 要说一句谢谢么? 不用了吧,没准是他老人家骨头吃不消,觉得太冷了而已,季湘透过车窗的玻璃镜反射看去,看到他已经放下报纸,抬手解开两颗纽扣,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季湘看着看着,就感觉到脸上漫上一股燥热,她回过神来,抬手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清醒的告诉自己。 混蛋季湘,坐在你面前的是个人渣,是个性无能,是个变态渣攻。 58|20.18.30 季湘的家乡,是位于海泉是城边的一个小村庄,从市中心开车一路颠簸下来,需要两个小时。 盛光郁在当晚抵达镇里的时候,已经凌晨,他只身一人前来,在看了看镇里的旅店之后,盛光郁还是返回去之后,决定在车里将就一晚上。 盛光郁睁开眼睛,看着一头雾水的小姑娘,挑了挑眉 这天,季湘好不容易挤出点时间,拍完了早上的拍摄,顶着一头栗色的假发跑来医院探望傅岩。 没想到扑了个空,傅岩没在病房里,季湘在茶几上看到一束大红色的康乃馨,依然如同前几次一样,同样的包装和颜色,看来,是盛光郁又来了。 此时,傅岩正和盛光郁在医院的后花园聊天,难得今天的天气看起来没有那么炎热,出来吹吹风也是好的。 “湘湘这个小丫头,心思太单纯,我有时候很恐慌,如果我死了,小斯能不能做好一个哥哥该有的责任。” 也不知道今天为什么要主动提起关于季湘的过去,傅岩说起来,就想起了很久远的事情,他从旁边的袋子里掏出一本牛皮封面的相册,手指在上面摩挲着,叹了口气,这才翻开相册,递到盛光郁面前: “湘湘,就像我的亲女儿一样的。” 傅岩至今依然很清楚的记得,刚刚出生的季湘,胖乎乎的,小拳头紧紧的握着,乌黑的像是黑葡萄一样的眼睛,水汪汪的,乖巧又可爱。 小斯的母亲难产而去,留下一对龙凤胎,可惜的是,小斯的妹妹在世不过活了半个多小时就夭折了,紧接着,隔壁家的季湘出生了,傅岩一直觉得,小季湘的出生就是上帝刻意安排的缘分,傅岩为了那个夭折的女儿,茶饭不思好几天,最后,他跪在季湘家门前: “你把湘湘交给我,我就带她几天,我看到她和小斯躺在一起,好歹还有点安慰。” 傅岩为人随和,热情,两家的关系一直都很好,季湘的母亲心地善良,看到一夜之间这个男人失去了妻子又失去了爱女,就把季湘抱到了小斯的床上,两个孩子半岁之前,几乎都是睡在一起的,所有母乳全部都由季湘的母亲提供。 明白什么? 盛光郁怎么会不明白,傅岩为什么要和他这样一个外人说出这些陈年旧事,说出季湘和他之间的始末,也许是为了解释季湘不太干净的名声,也许是为了告诉盛光郁,季湘是个很好的姑娘。 盛光郁合上相册,双手递给傅岩:“我明白的,谢谢傅总。” 谢谢他如此的信任他,看重他。 谢谢从傅岩这里,了解到另一面,他所不知道的与她有关的一切。 —— 季湘把病房里干爹的床擦了一遍,又把盛光郁带来的康乃馨一支一支的修剪好插到花瓶里,把一切都弄得妥妥贴贴的。 听到开门的声音,季湘以为傅岩回来了,面带笑意,结果刚刚踏出去,笑容就僵死在了脸上,只见周芸带着自己的女儿进来,手上拎着些营养品,见到季湘在房间里,周芸的女儿,傅瑶马上就笑了起来: “哟,季小姐,好久不见。” 季湘对于傅瑶的印象比她哥哥要深一些,因为她的丈夫是商界小有名气的富豪孙健,季湘走秀的时候难免要见到,但那时候没有扯上这些恩怨,自然就很少交际。早些年他们对于季湘的偏见就很多,现在这个时期,自然是把不欢迎的嘴脸完完全全的露了出来。 “你好,阿姨。” 季湘前不久在病房里待了三天也没见傅瑶出现,现在突然出现,可想而知,是周芸故意带着女儿来为她撑腰的,碍于同样年纪的小斯叫傅瑶为姑姑,她好歹也要懂礼数,称傅瑶 季湘想来想去,干脆又打开车门走出去,站在车门边吹了吹风,小别胜新婚嘛,时间久一点也能理解,但是季湘实在是站不住了,干脆又回到车里,她问了问司机先生当下的具体时间,干脆拿起报纸盖在脸上,什么也不想了,直接就倒在了沙发上。 “第一,我不认识那位滚床单的,第二,未来嫂子不会是娱乐圈的小鲜肉,第三,出柜的第一候选人是你。” 许泽阳愣了片刻之后,捂住耳朵尖叫了一声,转身就跑下了楼,像是活见鬼一样的,他马上给自己的母亲大人打了个电话: “妈,你快帮我安排相亲对象,我要尽快马上结婚。” “别问为什么了,有个性冷淡的同性恋在追我。” “你好,能把温度回升一点么?” 季湘听到盛光郁对司机先生礼貌的说了一句。 不一会儿,车内的温度果然就没有刚刚那么冷了。 要说一句谢谢么? 不用了吧,没准是他老人家骨头吃不消,觉得太冷了而已,季湘透过车窗的玻璃镜反射看去,看到他已经放下报纸,抬手解开两颗纽扣,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季湘这才偏过头去,坐直了身子,她随意扫了他一眼,正准备去拿报纸,就看到他因为解开纽扣而露出来的光滑脖颈,她微微偏头看过去,发现那天早上不知道怎么来的牙印已经消失了,他闭着眼睛,两只脚.交叠在一起,身体呈现一个放松的姿势,那样慵懒的靠在那里,就像是她曾经无数次路过跆拳道的成人班门口时,看到他因为太累,靠在墙角,一只手搭着膝盖闭目养神,他整个人淹没在光影交织的午后和时光粘合在一起,结合成一副唯美的水彩画,那样的阿郁师兄,无数次的令她曾经的那颗小心脏,噗通噗通的跳个不停。 季湘看着看着,就感觉到脸上漫上一股燥热,她回过神来,抬手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清醒的告诉自己。 混蛋季湘,坐在你面前的是个人渣,是个性无能,是个变态渣攻。 嗯,很好,自我安慰果然有效,不到片刻,季湘就觉得果然这人就算长的多好看那也是一个妥妥的人渣无疑。 “盛总,到了。” 季湘伸出脑袋往外看了一眼,这是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怎么到了一幢私人别墅面前? 盛光郁睁开眼睛,看着一头雾水的小姑娘,挑了挑眉: “谁告诉你贴着酒店牌子的车就是到酒店的?”他下了车,看了看手上的腕表:“你要是不介意,等我办完事情再送你回酒店。” “或者,进去一起喝杯下午茶?” 听着这人这样说,她看了看面前那幢看起来精致特别的小洋楼,马上就摇了摇头,吃一蟹长一智,她毫不犹豫就转身钻回了车里: “盛总,那我在这里等你好了。” 谁知道进去之后,会不会发生那种,我圈圈你个叉叉之类的事情,她已经被盛光郁占了两次便宜,这次绝不上当。 盛光郁看着缩在车里的小姑娘,扬了扬嘴角,这才转身进了院子。 等到盛光郁进了院子,季湘这才伸着脖子往外看去,不多一会儿,就有个窈窕淑女打开大门,阳光太刺眼,季湘也看不清楚那女人长什么样子,只是看穿着打扮,感觉是个很有气质的女人。 “这小鲜肉特么的是谁啊?”助理齐琪啃着面包,看着报纸上那些模糊不清的照片,照片上,能辨别得出穿着浴衣的盛光郁和一个穿着衬衫的小鲜肉滚在床上,虽然照片模糊不清,但是,怎么看怎么都是激情四射的样子啊,齐琪用力的上下牙齿咬在一起,哭丧着脸:“我男神真的出柜了啊,呜呜呜,我宁愿他是性冷淡,也不愿意他是弯的啊。” “毕竟捅别人菊花或者被人捅菊花这事情,你接受不了是吧。” 说这话的姑娘正坐在化妆镜前化妆,听到助理齐琪的哀嚎,一脸淡定的接了后话。早已习惯季湘私底下粗暴语言的齐琪瞟了眼镜子里画着精致妆容的女人,又看了看季湘的那头短发,真是颜值高什么发型都能hold住啊,第一次被老板安排当季湘助理的时候,齐琪见到面前短发,穿的中性风十足的女模特,整个人都斯巴达了,这么酷的一个人,确定是雌性动物? 当然,后来一起混久了,齐琪发现了,季湘根本不是女人,是女汉子,黄暴女汉子啊。 齐琪把报纸丢到季湘面前,用手指着报纸上那张英俊帅气的脸:“你看,这样帅的一张脸,你能想象得到,他和小鲜肉滚床单的样子么?。。。” 这时候简直就是坐毯如坐针,季湘拿起包包转身正要走,又听到身后一个声音叫她:“小姐,请等一下。” 季湘吓出一身冷汗,捏了小票,转身就推开了咖啡厅的大门。 59|20.18.30 季湘抵达茶乡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她急匆匆的下了车,转身就往家里赶,连村里人的招呼都顾不得回应。 进了屋子,季湘没有见到人,她围着客厅走了一圈,才听到后院隐隐传来说话的声音,还未走到后院,透过后院的玻璃门看去,季湘看到盛光郁和外婆坐在后院,院子里的小方桌上切了一壶茶,正午的阳光看起来有些晃眼睛。 许是季湘偷偷塞在傅岩枕头下的平安福起作用了,那之后,傅岩的病情得到了缓解,气色看起来也好了很多,季湘在医院里照顾了三天之后。。。。。。,就继续回公司去了,除此以外,每晚增加的两个小时练歌也提上了日 这天,拍完了早上的拍摄,顶着一头栗色的假发跑来医院探望傅岩 也不知道今天为什么要主动提起关于季湘的过去,傅岩说起来,就想起了很久远的事情,他从旁边的袋子里掏出一本牛皮封面的相册,手指在上面摩挲着,叹了口气,这才翻开相册,递到盛光郁面前: 小季湘的出生就是上帝刻意安排的缘分,傅岩为了那个夭折的女儿,茶饭不思好几天,最后,他跪在季湘家门前: “你把湘湘交给我,我就带她几天,我看到她和小斯躺在一起,好歹还有点安慰。” 傅岩为人随和,热情,两家的关系一直都很好,季湘的母亲心地善良,看到一夜之间这个男人失去了妻子又失去了爱女,就把季湘抱到了小斯的床上,两个孩子半岁之前,几乎都是睡在一起的,所有母乳全部都由季湘的母亲提供。 明白什么? 盛光郁怎么会不明白,傅岩为什么要和他这样一个外人说出这些陈年旧事,说出季湘和他之间的始末,也许是为了解释季湘不太干净的名声,也许是为了告诉盛光郁,季湘是个很好的姑娘。 盛光郁合上相册,双手递给傅岩:“我明白的,谢谢傅总。” 谢谢他如此的信任他,看重他。 谢谢从傅岩这里,了解到另一面,他所不知道的与她有关的一切。 —— 季湘把病房里干爹的床擦了一遍,又把盛光郁带来的康乃馨一支一支的修剪好插到花瓶里,把一切都弄得妥妥贴贴的。 听到开门的声音,季湘以为傅岩回来了,面带笑意,结果刚刚踏出去,笑容就僵死在了脸上,只见周芸带着自己的女儿进来,手上拎着些营养品,见到季湘在房间里,周芸的女儿,傅瑶马上就笑了起来: “哟,季小姐,好久不见。” 季湘对于傅瑶的印象比她哥哥要深一些,因为她的丈夫是商界小有名气的富豪孙健,季湘走秀的时候难免要见到,但那时候没有扯上这些恩怨,自然就很少交际。早些年他们对于季湘的偏见就很多,现在这个时期,自然是把不欢迎的嘴脸完完全全的露了出来。 “你好,阿姨。” 季湘前不久在病房里待了三天也没见傅瑶出现,现在突然出现,可想而知,是周芸故意带着女儿来为她撑腰的,碍于同样年纪的小斯叫傅瑶为姑姑,她好歹也要懂礼数,称傅瑶 季湘想来想去,干脆又打开车门走出去,站在车门边吹了吹风,小别胜新婚嘛,时间久一点也能理解,但是季湘实在是站不住了,干脆又回到车里,她问了问司机先生当下的具体时间,干脆拿起报纸盖在脸上,什么也不想了,直接就倒在了沙发上。 “第一,我不认识那位滚床单的,第二,未来嫂子不会是娱乐圈的小鲜肉,第三,出柜的第一候选人是你。” 许泽阳愣了片刻之后,捂住耳朵尖叫了一声,转身就跑下了楼,像是活见鬼一样的,他马上给自己的母亲大人打了个电话: “妈,你快帮我安排相亲对象,我要尽快马上结婚。” “别问为什么了,有个性冷淡的同性恋在追我。” “你好,能把温度回升一点么?” 季湘听到盛光郁对司机先生礼貌的说了一句。 不一会儿,车内的温度果然就没有刚刚那么冷了。 要说一句谢谢么? 不用了吧,没准是他老人家骨头吃不消,觉得太冷了而已,季湘透过车窗的玻璃镜反射看去,看到他已经放下报纸,抬手解开两颗纽扣,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季湘这才偏过头去,坐直了身子,她随意扫了他一眼,正准备去拿报纸,就看到他因为解开纽扣而露出来的光滑脖颈,她微微偏头看过去,发现那天早上不知道怎么来的牙印已经消失了,他闭着眼睛,两只脚.交叠在一起,身体呈现一个放松的姿势,那样慵懒的靠在那里,就像是她曾经无数次路过跆拳道的成人班门口时,看到他因为太累,靠在墙角,一只手搭着膝盖闭目养神,他整个人淹没在光影交织的午后和时光粘合在一起,结合成一副唯美的水彩画,那样的阿郁师兄,无数次的令她曾经的那颗小心脏,噗通噗通的跳个不停。 季湘看着看着,就感觉到脸上漫上一股燥热,她回过神来,抬手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清醒的告诉自己。 混蛋季湘,坐在你面前的是个人渣,是个性无能,是个变态渣攻。 嗯,很好,自我安慰果然有效,不到片刻,季湘就觉得果然这人就算长的多好看那也是一个妥妥的人渣无疑。 “盛总,到了。” 季湘伸出脑袋往外看了一眼,这是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怎么到了一幢私人别墅面前? 盛光郁睁开眼睛,看着一头雾水的小姑娘,挑了挑眉: “谁告诉你贴着酒店牌子的车就是到酒店的?”他下了车,看了看手上的腕表:“你要是不介意,等我办完事情再送你回酒店。” “或者,进去一起喝杯下午茶?” 听着这人这样说,她看了看面前那幢看起来精致特别的小洋楼,马上就摇了摇头,吃一蟹长一智,她毫不犹豫就转身钻回了车里: “盛总,那我在这里等你好了。” 谁知道进去之后,会不会发生那种,我圈圈你个叉叉之类的事情,她已经被盛光郁占了两次便宜,这次绝不上当。 盛光郁看着缩在车里的小姑娘,扬了扬嘴角,这才转身进了院子。 等到盛光郁进了院子,季湘这才伸着脖子往外看去,不多一会儿,就有个窈窕淑女打开大门,阳光太刺眼,季湘也看不清楚那女人长什么样子,只是看穿着打扮,感觉是个很有气质的女人。 “这小鲜肉特么的是谁啊?”助理齐琪啃着面包,看着报纸上那些模糊不清的照片,照片上,能辨别得出穿着浴衣的盛光郁和一个穿着衬衫的小鲜肉滚在床上,虽然照片模糊不清,但是,怎么看怎么都是激情四射的样子啊,齐琪用力的上下牙齿咬在一起,哭丧着脸:“我男神真的出柜了啊,呜呜呜,我宁愿他是性冷淡,也不愿意他是弯的啊。” “毕竟捅别人菊花或者被人捅菊花这事情,你接受不了是吧。” 说这话的姑娘正坐在化妆镜前化妆,听到助理齐琪的哀嚎,一脸淡定的接了后话。早已习惯季湘私底下粗暴语言的齐琪瞟了眼镜子里画着精致妆容的女人,又看了看季湘的那头短发,真是颜值高什么发型都能hold住啊,第一次被老板安排当季湘助理的时候,齐琪见到面前短发,穿的中性风十足的女模特,整个人都斯巴达了,这么酷的一个人,确定是雌性动物? 当然,后来一起混久了,齐琪发现了,季湘根本不是女人,是女汉子,黄暴女汉子啊。 齐琪把报纸丢到季湘面前,用手指着报纸上那张英俊帅气的脸:“你看,这样帅的一张脸,你能想象得到,他和小鲜肉滚床单的样子么?” 这时候简直就是坐毯如坐针,季湘拿起包包转身正要走,又听到身后一个声音叫她:“小姐,请等一下。” “谢谢。” 季湘吓出一身冷汗,捏了小票,转身就推开了咖啡厅的大门。 她看着那双近在咫尺的眼睛,这人的眼眸这些年好像就从来没有变过,狭长如墨,漆黑深邃,就像是北山上浩瀚的夜空,沉醉而迷离。 “那,谢谢盛总了哈。” 季湘笑着,尴尬的往后挪了一大截,离他远远的,偏过头去看着车窗外向后移动的风景,汽车已经开动了,季湘在心里叹了口气,算了,她这是又一次踏上了贼船。 盛光郁这才收回手,看着把头偏向窗外的小姑娘,漫不经心的说道: “我以前去道馆去的很少,但是时间久了,我就听我的好朋友和我说,有个小姑娘喜欢我?” 季湘心里一沉,颌首看了她一眼,两个人坐的位置有点远,也不知道那人说完这话看着她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知道她曾经喜欢过他?季湘抬手拉起裙摆扭成一团攥在手心里,心想,这人这么狂妄自大,怎么可能注意到那时候她躲在黑暗里偷窥的眼睛,再说,现在她不喜欢了,有什么好心虚的? 这么一想,季湘心里就底气十足了,轻咳一声: “盛总那么受欢迎,道馆里喜欢你的姑娘排队都要排到中学门口了,何止是一个姑娘喜欢,现在微博上粉丝上千万,随便拉一个出来就能对着您眼冒红心叫老公。” “叫什么?” “老公。” 季湘嘴快的说完这话,才惊觉自己被那人站了便宜,回过头看去,那人一脸平静的拿起桌子上唯一的一份报纸看了起来,可嘴角那抹抑制不住上扬的弧度,实在是戳的季湘眼睛生疼。 靠,又被阴了。 那之后,季湘干脆就自动闭嘴了,和这人冤家路窄坐到一辆车上简直就是哔了狗了。 静坐了一会,季湘打了冷颤,明明是在大热天的,偏偏让季湘出了一身冷汗。 她把长裙拢到膝盖上,把受伤的那只脚往沙发下缩了缩,盛光郁自那之后也一直没在说话,季湘物品都在齐琪那里,真是糟糕,想要拿个手机掩饰尴尬,竟然还忘记带道具了。 她双手交握放在膝盖上,坐了一会儿,自觉无聊,用余光瞄了坐在他旁边不远处的盛光郁,她一寸一寸的打量上去,球鞋是今年最流行的小白鞋,裤子是某牌今年限量春款,再往上打量上去,是一件白色的衬衫,衬衫也不是纯净的白色,像棉布一类的质地,有些杂质,但又搭配的恰到好处,有服装搭配癖好的季湘,竟然觉得他今天的打扮简直挑不出一点毛病。 目光再移上去,就是那人握着报纸时,指尖微微弯曲而形成的完美弧度,那是一双非常美丽的手,指节分明,修长而白净,指甲上的月牙也很整齐,不像她的手,连月牙的影子都看不到,她看着他垂目看报纸的认真眼神,自我麻痹一般的感叹,其实这人也没有变多少,二十一岁那时候和现在比起来,也就是更成熟了一点,至于性格,也许他从来就没有什么好性格,搞不好是她青春时期脑补的太过火,认为他是位面冷心热的翩翩君子。 季湘正出神的打量着,那人就突然转过身去,和她的目光对到了一起。 季湘顿了顿,不知道用何种表情面对他,轻咳一声,默不作声的把目光落到了窗外,季湘抬手扫掉手臂上的鸡皮疙瘩,看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上海街景。 卧槽,太冷了,这车里就坐着一块移动的冰山,为嘛还要把温度调那么低? “你好,能把温度回升一点么?” 季湘听到盛光郁对司机先生礼貌的说了一句。 不一会儿,车内的温度果然就没有刚刚那么冷了。 要说一句谢谢么? 不用了吧,没准是他老人家骨头吃不消,觉得太冷了而已,季湘透过车窗的玻璃镜反射看去,看到他已经放下报纸,抬手解开两颗纽扣,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季湘这才偏过头去,坐直了身子,她随意扫了他一眼,正准备去拿报纸,就看到他因为解开纽扣而露出来的光滑脖颈,她微微偏头看过去,发现那天早上不知道怎么来的牙印已经消失了,他闭着眼睛,两只脚.交叠在一起,身体呈现一个放松的姿势,那样慵懒的靠在那里,就像是她曾经无数次路过跆拳道的成人班门口时,看到他因为太累,靠在墙角,一只手搭着膝盖闭目养神,他整个人淹没在光影交织的午后和时光粘合在一起,结合成一副唯美的水彩画,那样的阿郁师兄,无数次的令她曾经的那颗小心脏,噗通噗通的跳个不停。 季湘看着看着,就感觉到脸上漫上一股燥热,她回过神来,抬手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清醒的告诉自己。 混蛋季湘,坐在你面前的是个人渣,是个性无能,是个变态渣攻。 嗯,很好,自我安慰果然有效,不到片刻,季湘就觉得果然这人就算长的多好看那也是一个妥妥的人渣无疑。 汽车缓缓停下,司机先生下车开了门: “盛总,到了。” 季湘伸出脑袋往外看了一眼,这是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怎么到了一幢私人别墅面前? “不,不是xx酒店么?” 盛光郁睁开眼睛,看着一头雾水的小姑娘,挑了挑眉: “谁告诉你贴着酒店牌子的车就是到酒店的?”他下了车,看了看手上的腕表:“你要是不介意,等我办完事情再送你回酒店。” 季湘下了车,抬手搭在眉间,眯着眼睛往远处看去,她的方向感很差,完全不知道自己所在的方位在哪里,方圆十里,连两个轮子的自行车都看不到,怎么回去,她还生无分文? “或者,进去一起喝杯下午茶?” 听着这人这样说,她看了看面前那幢看起来精致特别的小洋楼,马上就摇了摇头,吃一蟹长一智,她毫不犹豫就转身钻回了车里: “盛总,那我在这里等你好了。” 谁知道进去之后,会不会发生那种,我圈圈你个叉叉之类的事情,她已经被盛光郁占了两次便宜,这次绝不上当。 盛光郁看着缩在车里的小姑娘,扬了扬嘴角,这才转身进了院子。 等到盛光郁进了院子,季湘这才伸着脖子往外看去,不多一会儿,就有个窈窕淑女打开大门,阳光太刺眼,季湘也看不清楚那女人长什么样子,只是看穿着打扮,感觉是个很有气质的女人。 “哦,金屋藏娇。” 季湘呢喃了一声,看着那个姑娘随手关上了门。 等到司机先生回到车里,季湘拉开隔板凑过去,一脸好奇的问司机先生: “嗨,你好,你知道住在这里面的姑娘什么来历么?” 司机先生公事公办:“抱歉,姑娘,我不知道。” 季湘自讨没趣,挪到窗边,又看了看那扇紧闭着的大门,院子里种了很多波斯菊,一个缠满了花藤的秋千上,一只波斯猫正窝在上面晒太阳。 季湘把目光落到二楼关着的窗帘上,心叹,这盛光郁也是够可以的啊,性无能还能约到那么漂亮的妹子,果然有钱什么都不成问题,难怪那天,他会一点也不吃惊的拿起按.摩.棒看了一眼,露出一脸讽刺。 那时候,他心里肯定再说:淘宝这种九块九包邮的货,也能用? 季湘想来想去,干脆又打开车门走出去,站在车门边吹了吹风,小别胜新婚嘛,时间久一点也能理解,但是季湘实在是站不住了,干脆又回到车里,她问了问司机先生当下的具体时间,干脆拿起报纸盖在脸上,什么也不想了,直接就倒在了沙发上。 ※※※ 季湘睡的迷迷糊糊的,意识到有人摸到了自己的脚,却怎么也醒不来,脚上扭到的地方原本还火辣辣的疼痛着,不知道怎么的,被那双神奇的手摸过之后,就再也没有那么疼痛了。 直到耳朵边传来一声汽车的鸣笛,季湘才从梦境里睁开眼睛,报纸还是老老实实的扑在她的脸上,一鼻腔里都是刺鼻的墨水味儿,她揭开报纸,抬起头看去,发现自己不知道怎么睡的,直接横躺在沙发上了,她马上坐起来,偏头看了看坐在离她很远的地方盛光郁,他手上握着一本书,安安静静的看着。 季湘无意中看了看车窗外暮色.降临的街景,顿时惊醒: “现在几点了?” 盛光郁抬起腕表看了看时间: “六点半。” 饭,饭局啊-- 季湘暗叫不好,趴着车窗往外看:“现在是去哪里的路上,我要去夏设计师的饭局。” “你不是要回酒店?” 盛光郁说这话的时候,目光落到了她的脚上,这时候不好好休息,竟然还想着去饭局? 司机先生为他开了车门之后,盛光郁出去,看了看坐在车里的季湘:“季姑娘,你坐出来一点。” 他说话还算客气,应该不是要耍什么小心眼,季湘一脸疑惑的挪出去,抬眼看着他,那人看了一眼他的鞋子,露出一脸嫌弃的样子,用命令式的口吻和她说: “把鞋子脱掉。” 季湘:“……” 季湘以为自己听错了,抬起头一头雾水的看着他:“盛总,你要干啥?” 盛光郁轻咳一声之后,这一次声音有些严厉:“脱掉!”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盛总你不能那么变态,盛总你要矜持,盛总虽然你是个硬不起来的,但是好歹是个男人……想是这么想,季湘还是准备先顺着这只老虎,茫然的脱掉鞋子看着他。 那人走过来,弯下腰,提起她的高跟鞋,只见高跟鞋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准确无误的丢到了一米开完的垃圾桶里。 “我见不惯有人穿着高仿的香奈儿站在我身边。” 盛光郁说完这话之后,转身进了路边的lv专卖店里。 季湘:“……” 你大爷的盛光郁,滚你个毛蛋的,老娘鞋子买成998的,要不要这么讨人嫌,季湘心里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她光着脚愣了一会儿之后,正在考虑要不要去垃圾桶里翻出来的时候,盛光郁已经从店里出来了,他从lv袋子里拿出一双平底鞋,放到车里,厉声说: 听到许泽阳这样说,盛光郁从车里往外看去,果然看到大厦门口的花坛边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小姑娘坐在花坛边,两只脚就这样肆无忌惮在空中晃来晃去的,盛光郁的目光,倒是完全被那双修长的大长腿给吸引了过去,不像骨瘦如柴的姑娘那样腿部没有肌肉看起来像两根竹竿,她的腿笔直修长,从侧面看过去,能看到腿部的优美弧度,如同一幅素描画里各个形状中至关重要的那一笔,她的腿部弧度非常的完美,一下子就吸引了盛光郁的全部目光。 许泽阳听到老大语气里的不开心,马上就拨浪鼓似的直摇头,他怎么敢啊,这不是自讨死路么,可是,老大也没让他继续开车往前走啊,正在进退两难的时候,许泽阳看到一辆法拉利跑车停到大厦门口,从里面出来一位帅哥,他手里抱了一件外衣,径直朝大厦外面站着的季湘走去,趁着她无所察觉的时候,直接把外衣披了上去,吓了季湘一大跳。两个人关系应该很好,季湘还沮丧的把手臂上被蚊子咬出来的大包凑到男人面前抱怨,隔得太远,也不知道说了什么,聊了一会儿,季湘就上了男人的法拉利,看着法拉利走远,许泽阳才轻叹了一口气: “哦,这姑娘外表看起来挺单纯的,没想到又有干爹,又有这种高富帅男友,也是够有心机的啊。” “单纯?”盛光郁鼻腔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嘲讽,他看了看季湘刚刚坐过的位置,黑色的眼眸满上些寒意,沉色道:“你还要看什么,开车回家。” 这个社会就像个五颜六色的调色盘,想要涉足某一个圈子,就必须要把自己染成相应的颜色,季湘这个女人,不过是个靠着干爹就以为自己可以胡来的小姑娘罢了。 “一天不行就两天,两天不行就三天,哪怕是站一个月,我就不信他的心是铁打的。我一定要获得《尘埃》的参演资格。” 60|20.18.30 他的吻很温柔,手指握着他的手指,滚烫似火…… 她的身体很柔软,带着淡淡的沐浴露的香味,就像是罂粟花一般,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吸引着他一步一步的走下去。 季湘笑着,尴尬的往后挪了一大截,离他远远的,偏过头去看着车窗外向后移动的风景,汽车已经开动了,季湘在心里叹了口气,算了,她这是又一次踏上了贼船。 盛光郁这才收回手,看着把头偏向窗外的小姑娘,漫不经心的说道: “我以前去道馆去的很少,但是时间久了,我就听我的好朋友和我说,有个小姑娘喜欢我?” 季湘心里一沉,颌首看了她一眼,两个人坐的位置有点远,也不知道那人说完这话看着她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知道她曾经喜欢过他?季湘抬手拉起裙摆扭成一团攥在手心里,心想,这人这么狂妄自大,怎么可能注意到那时候她躲在黑暗里偷窥的眼睛,再说,现在她不喜欢了,有什么好心虚的? 这么一想,季湘心里就底气十足了,轻咳一声: “盛总那么受欢迎,道馆里喜欢你的姑娘排队都要排到中学门口了,何止是一个姑娘喜欢,现在微博上粉丝上千万,随便拉一个出来就能对着您眼冒红心叫老公。” “叫什么?” “老公。” 季湘嘴快的说完这话,才惊觉自己被那人站了便宜,回过头看去,那人一脸平静的拿起桌子上唯一的一份报纸看了起来,可嘴角那抹抑制不住上扬的弧度,实在是戳的季湘眼睛生疼。 靠,又被阴了。 “湘湘这个小丫头,心思太单纯,我有时候很恐慌,如果我死了,小斯能不能做好一个哥哥该有的责任。” 也不知道今天为什么要主动提起关于季湘的过去,傅岩说起来,就想起了很久远的事情,他从旁边的袋子里掏出一本牛皮封面的相册,手指在上面摩挲着,叹了口气,这才翻开相册,递到盛光郁面前: “湘湘,就像我的亲女儿一样的。” 傅岩至今依然很清楚的记得,刚刚出生的季湘,胖乎乎的,小拳头紧紧的握着,乌黑的像是黑葡萄一样的眼睛,水汪汪的,乖巧又可爱。 “你把湘湘交给我,我就带她几天,我看到她和小斯躺在一起,好歹还有点安慰。” 傅岩为人随和,热情,两家的关系一直都很好,季湘的母亲心地善良,看到一夜之间这个男人失去了妻子又失去了爱女,就把季湘抱到了小斯的床上,两个孩子半岁之前,几乎都是睡在一起的,所有母乳全部都由季湘的母亲提供。 明白什么? 盛光郁怎么会不明白,傅岩为什么要和他这样一个外人说出这些陈年旧事,说出季湘和他之间的始末,也许是为了解释季湘不太干净的名声,也许是为了告诉盛光郁,季湘是个很好的姑娘。 盛光郁合上相册,双手递给傅岩:“我明白的,谢谢傅总。” 谢谢他如此的信任他,看重他。 谢谢从傅岩这里,了解到另一面,他所不知道的与她有关的一切。 —— 季湘把病房里干爹的床擦了一遍,又把盛光郁带来的康乃馨一支一支的修剪好插到花瓶里,把一切都弄得妥妥贴贴的。 听到开门的声音,季湘以为傅岩回来了,面带笑意,结果刚刚踏出去,笑容就僵死在了脸上,只见周芸带着自己的女儿进来,手上拎着些营养品,见到季湘在房间里,周芸的女儿,傅瑶马上就笑了起来: “哟,季小姐,好久不见。” 季湘对于傅瑶的印象比她哥哥要深一些,因为她的丈夫是商界小有名气的富豪孙健,季湘走秀的时候难免要见到,但那时候没有扯上这些恩怨,自然就很少交际。早些年他们对于季湘的偏见就很多,现在这个时期,自然是把不欢迎的嘴脸完完全全的露了出来。 “你好,阿姨。” 季湘前不久在病房里待了三天也没见傅瑶出现,现在突然出现,可想而知,是周芸故意带着女儿来为她撑腰的,碍于同样年纪的小斯叫傅瑶为姑姑,她好歹也要懂礼数,称傅瑶 季湘想来想去,干脆又打开车门走出去,站在车门边吹了吹风,小别胜新婚嘛,时间久一点也能理解,但是季湘实在是站不住了,干脆又回到车里,她问了问司机先生当下的具体时间,干脆拿起报纸盖在脸上,什么也不想了,直接就倒在了沙发上。 “第一,我不认识那位滚床单的,第二,未来嫂子不会是娱乐圈的小鲜肉,第三,出柜的第一候选人是你。” 许泽阳愣了片刻之后,捂住耳朵尖叫了一声,转身就跑下了楼,像是活见鬼一样的,他马上给自己的母亲大人打了个电话: “妈,你快帮我安排相亲对象,我要尽快马上结婚。” “别问为什么了,有个性冷淡的同性恋在追我。” “你好,能把温度回升一点么?” 季湘听到盛光郁对司机先生礼貌的说了一句。 不一会儿,车内的温度果然就没有刚刚那么冷了。 要说一句谢谢么? 不用了吧,没准是他老人家骨头吃不消,觉得太冷了而已,季湘透过车窗的玻璃镜反射看去,看到他已经放下报纸,抬手解开两颗纽扣,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季湘这才偏过头去,坐直了身子,她随意扫了他一眼,正准备去拿报纸,就看到他因为解开纽扣而露出来的光滑脖颈,她微微偏头看过去,发现那天早上不知道怎么来的牙印已经消失了,他闭着眼睛,两只脚.交叠在一起,身体呈现一个放松的姿势,那样慵懒的靠在那里,就像是她曾经无数次路过跆拳道的成人班门口时,看到他因为太累,靠在墙角,一只手搭着膝盖闭目养神,他整个人淹没在光影交织的午后和时光粘合在一起,结合成一副唯美的水彩画,那样的阿郁师兄,无数次的令她曾经的那颗小心脏,噗通噗通的跳个不停。 季湘看着看着,就感觉到脸上漫上一股燥热,她回过神来,抬手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清醒的告诉自己。 混蛋季湘,坐在你面前的是个人渣,是个性无能,是个变态渣攻。 嗯,很好,自我安慰果然有效,不到片刻,季湘就觉得果然这人就算长的多好看那也是一个妥妥的人渣无疑。 “盛总,到了。” 季湘伸出脑袋往外看了一眼,这是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怎么到了一幢私人别墅面前? 盛光郁睁开眼睛,看着一头雾水的小姑娘,挑了挑眉: “谁告诉你贴着酒店牌子的车就是到酒店的?”他下了车,看了看手上的腕表:“你要是不介意,等我办完事情再送你回酒店。” “或者,进去一起喝杯下午茶?” 听着这人这样说,她看了看面前那幢看起来精致特别的小洋楼,马上就摇了摇头,吃一蟹长一智,她毫不犹豫就转身钻回了车里: “盛总,那我在这里等你好了。” 谁知道进去之后,会不会发生那种,我圈圈你个叉叉之类的事情,她已经被盛光郁占了两次便宜,这次绝不上当。 盛光郁看着缩在车里的小姑娘,扬了扬嘴角,这才转身进了院子。 等到盛光郁进了院子,季湘这才伸着脖子往外看去,不多一会儿,就有个窈窕淑女打开大门,阳光太刺眼,季湘也看不清楚那女人长什么样子,只是看穿着打扮,感觉是个很有气质的女人。 “这小鲜肉特么的是谁啊?”助理齐琪啃着面包,看着报纸上那些模糊不清的照片,照片上,能辨别得出穿着浴衣的盛光郁和一个穿着衬衫的小鲜肉滚在床上,虽然照片模糊不清,但是,怎么看怎么都是激情四射的样子啊,齐琪用力的上下牙齿咬在一起,哭丧着脸:“我男神真的出柜了啊,呜呜呜,我宁愿他是性冷淡,也不愿意他是弯的啊。” “毕竟捅别人菊花或者被人捅菊花这事情,你接受不了是吧。” 说这话的姑娘正坐在化妆镜前化妆,听到助理齐琪的哀嚎,一脸淡定的接了后话。早已习惯季湘私底下粗暴语言的齐琪瞟了眼镜子里画着精致妆容的女人,又看了看季湘的那头短发,真是颜值高什么发型都能hold住啊,第一次被老板安排当季湘助理的时候,齐琪见到面前短发,穿的中性风十足的女模特,整个人都斯巴达了,这么酷的一个人,确定是雌性动物? 当然,后来一起混久了,齐琪发现了,季湘根本不是女人,是女汉子,黄暴女汉子啊。 61|20.18.30 第二天一大早,季湘握着浩森给的支票,刻意挑选了一条大红色的包臀裙,给自己搭配了一身行头,为了和衣服相搭配,季湘还戴上了一顶*头短假发,假发齐耳,看起来性感又干练。 晚上六点,定在私人会馆的饭局正式开始,由于两个人身份特殊,季湘和浩森是分别进了会馆之后,在包间门口集合的,季湘跟着浩森一进去,她就愣在了原地。 “老大,那位季姑娘那么晚了还在门口呢。” 听到许泽阳这样说,盛光郁从车里往外看去,果然看到大厦门口的花坛边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小姑娘坐在花坛边,两只脚就这样肆无忌惮在空中晃来晃去的,盛光郁的目光,倒是完全被那双修长的大长腿给吸引了过去,不像骨瘦如柴的姑娘那样腿部没有肌肉看起来像两根竹竿,她的腿笔直修长,从侧面看过去,能看到腿部的优美弧度,如同一幅素描画里各个形状中至关重要的那一笔,她的腿部弧度非常的完美,一下子就吸引了盛光郁的全部目光。 盛光郁回过神来,清冽的目光落到许泽阳眼里:“那你过去怜香惜玉一下?” 许泽阳听到老大语气里的不开心,马上就拨浪鼓似的直摇头,他怎么敢啊,这不是自讨死路么,可是,老大也没让他继续开车往前走啊,正在进退两难的时候,许泽阳看到一辆法拉利跑车停到大厦门口,从里面出来一位帅哥,他手里抱了一件外衣,径直朝大厦外面站着的季湘走去,趁着她无所察觉的时候,直接把外衣披了上去,吓了季湘一大跳。两个人关系应该很好,季湘还沮丧的把手臂上被蚊子咬出来的大包凑到男人面前抱怨,隔得太远,也不知道说了什么,聊了一会儿,季湘就上了男人的法拉利,看着法拉利走远,许泽阳才轻叹了一口气: “哦,这姑娘外表看起来挺单纯的,没想到又有干爹,又有这种高富帅男友,也是够有心机的啊。” “单纯?”盛光郁鼻腔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嘲讽,他看了看季湘刚刚坐过的位置,黑色的眼眸满上些寒意,沉色道:“你还要看什么,开车回家。” 这个社会就像个五颜六色的调色盘,想要涉足某一个圈子,就必须要把自己染成相应的颜色,季湘这个女人,不过是个靠着干爹就以为自己可以胡来的小姑娘罢了。 ※※※ 季湘躺在摇椅上,伸着两条大长腿,一边咿咿呀呀的叫着,一边看着面前捏她腿的服务员: “姑娘,你捏轻一点,我骨头都要断了。” “疼就对了,你这是穿高跟鞋穿多了,不给你放松,明天会腿软的。” 一旁泡脚的小斯转过身去,看着疼的咬牙咧嘴的季湘,劝解她: “明天不要去了,湘湘,盛光郁冷血无情,你看你站在大厦下面一天,连他的屁都没见到,难道明天去他就会理你了?” “一天不行就两天,两天不行就三天,哪怕是站一个月,我就不信他的心是铁打的。我一定要获得《尘埃》的参演资格。” “那他在你心里的完美形象,应该毁的差不多了吧?” 提到这个问题,季湘就有些懊恼,偏过头,一脸无语的看着小斯:“你说我当年是不是被眼屎糊住了眼睛,竟然会暗恋过他这个斯文败类。”想起那天在酒店,盛光郁把她压在床上调戏的那一幕,那简直就是她的噩梦,想到这里,季湘又转过身问小斯:“对了,他老人家是多大来着?” 小斯:“你问上本身还是下半身?” 季湘:“……” 正在按摩的小姑娘似乎是听懂了,歪过头去轻咳一声,默默红了脸颊。 “正经的,今年应该二十七了。” “二十七,那他还很年轻啊,那老人家这个称谓是怎么来的?” “老人家,那是因为他二十岁就接管盛世了嘛,手段也有点老辣,叫着叫着,不就习惯了。” 季湘掰着手指头数了数:“这么说,我暗恋他的时候他才二十一岁,卧槽,果然是在圈子里呆久了,直接从一个冷面美人成了变态鬼畜攻。” “人都是会变的嘛,估计他都没认出来你就是当年那个,留着长发,穿着跆拳道服,眼睛一和他对视就脸红的小姑娘,从小萌妹变身黄暴女汉子,你不也是半斤八两。” 季湘停顿了片刻之后,一巴掌拍在小斯的肩膀上,柔声细语:“哎呀,讨厌,人家也有软妹的时候嘛,我哪天翻一件学生服给你看看,我其实还是当年那个单纯的小青梅。” 小斯:“呕……” “也不知道小时候是谁在洗澡的时候捏着我的小麻雀喂它喝水。” “幼儿园的事情你能不能不提。” 服务员:我装作听不懂的样子……(*/w╲*) ※※※ 出乎盛光郁的预料,第二天,他照例在大厦楼底下见到了季湘的身影,这一次,盛光郁直接老远远的避开了她,从大厦的后门进去了,晚上下班的时候,依然看到小姑娘还是守在门口。 路过的时候汽车稍作停顿,许泽阳叹了一句:“这种姑娘,我敢打赌撑不过三天,为了这个角色,也是有够拼的。” 一直靠边连看也不看她的盛光郁突然抬头来,看了看副驾驶位置的许泽阳: “不如,我们来赌一把?” —— 这之后,一直事不关己的许泽阳就开始每天都在下班时揣摩观看,打表记录,到底这个姑娘是多有很想要参演《尘埃》,为了《尘埃》她能做到何种程度。 第四天,我五天,周末周天不上班,小姑娘没来,第六天,好了,头脑简单的小姑娘学聪明了,找到后门了,开始缠在后门了,盛光郁干脆就直接不露面了,让许泽阳出面摆平,第九天,许泽阳一大早就打电话给盛光郁,说是小姑娘终于没有出现了,盛光郁这才从樱花酒店回去,看到门口突然少了一只“招财猫”,盛光郁反而有点不习惯,结果前脚刚刚踏进大门,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 “盛先生。” 盛光郁转过身去,正好看到小姑娘爬上大厦的楼梯,今天不如之前的那几天光鲜亮丽,尽管穿的时尚非凡,但是因为气色不太好,显得有点病怏怏的: “盛先生,拜托你给我一次机会,我提交给公司里的资料里有我自己试演的一段,你可以看过之后在否决我,但你不能看都不看就因为我没有名气把我pass掉,我有信心演好女二号陆歌。” 盛光郁看着那双拉住她袖子的手,又看了看那双因为感冒而显得红红的眼睛,还真是软硬兼施,连装病这招都用上了。 盛光郁看着因为这一幕而靠在一起议论纷纷的员工,抬手扫掉了她拉住他袖子的那双手: “姑娘,我们是不是还可以去喝一次下午茶?” 季湘才不管是不是今天又要闹到警局去喝下午茶,她一把拉住盛光郁的手,直接再大庭广众之下演了起来: 一场不足五分钟的片段,季湘演绎的张力十足,小说关于这段的描写在她这里得到了诠释,据说这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但是,女二号陆歌对陆秦的喜欢和绝望,乃至最后的心如死灰,在她的眼神里几经波转,活灵活现。 有好事的员工聚在门口,往盛光郁和季湘这边看过来,半响之后,季湘才抬手擦掉眼泪,鞠了一躬: “盛先生,今天准备不充足,是我临场发挥的,你可以去看看我提交的试演视频,我很有信心我能胜任陆歌这个角色。” 盛光郁面无表情,像是从来不为她刚刚的演技所动,抬起手腕看了看手上的腕表: “我还有一场会议要开。” 进了电梯之后,盛光郁还是听到季湘哑着嗓子,底气十足的说: “总之我会一直在这里等的,我对我的演技很有信心,我能演好。” 喂,盛总裁,你老人家好歹也要给个五星好评吧。 季湘看到盛光郁转身就上了楼,心里又开始烦躁起来了,这九天以来,她知道他肯定是每天都能看到她站在门口的,没想到这人竟然真的那么冷血,她一个文弱女子,今天打了吊针匆匆赶来,他竟然不为所动。 这盛光郁的心眼肯定比针眼还要小吧。 季湘继续坐在花坛边,捏开矿泉水瓶,从包里掏出一颗感冒药塞到嘴里囫囵吃掉,刚刚咽下去,经纪人周简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她最近为了争取参演都在往盛光郁这边跑的事情,周简应该是知道的,怎么会亲自打电话给她? 一般有什么事情,都是助理齐琪直接转告的,难道发生了什么大事情? 季湘不敢多耽误,马上就接了电话: “湘湘,你这招还真的起作用了。” “啊,真的吗?”季湘直接在原地跳了起来,她就知道功夫不负有心人,她就知道曾经对她还算不赖的盛光郁,就算进了染缸,也不可能冷血无情到什么地步。毕竟曾经是她暗恋过的人嘛,季湘哼哼鼻子,双手插腰: “我就知道天底下没有我办不到的事情。”季湘说完这话,就听到周简冷冰冰的说: “刚刚盛世的许总打电话过来,告诉了我们一个地址,晚上十点,时光ktv,房号702。” “什么意思?”话一出口,季湘就觉得自己问的问题有点白痴了,什么意思,她难道会听不出来么? 周简在电话里苦口婆心的劝她:“湘湘,这次机会在你自己手上,要怎么做你心里肯定很清楚,前次你把烟灰砸在大老板腿上,已经害你丢掉一个机会了,我知道你入演艺圈的目的是参演《尘埃》,这事情盛总裁肯松口,说明你是有机会的,这事情你回去认真想想,盛总这个人,迟到一秒都不愿意多等的。” 顿了顿,周简又说:“浩森已经签了合约,百分百出演《尘埃》男主角,你自己好好考虑。” 这个社会有时候冷血起来,往往比人心还要可怕,惋惜的是,季湘涉足模特圈许久,并没有学会这残酷的道理。 ※※※ 晚上十点,位于海泉市的北边,不夜城的灯光璀璨又耀眼,正是夜生活才刚刚开始的时候。 季湘踩着八厘米的高跟鞋,穿了一条一字领的连衣裙,为了搭配盛光郁的高冷气质,一向习惯素颜的季湘也不得不把自己打扮的有些冷艳。 到了盛光郁指定的包间门口,季湘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这才抬手推开了门…… 这天,季湘好不容易挤出点时间,拍完了早上的拍摄,顶着一头栗色的假发跑来医院探望傅岩。 没想到扑了个空,傅岩没在病房里,季湘在茶几上看到一束大红色的康乃馨,依然如同前几次一样,同样的包装和颜色,看来,是盛光郁又来了。 此时,傅岩正和盛光郁在医院的后花园聊天,难得今天的天气看起来没有那么炎热,出来吹吹风也是好的。 “湘湘这个小丫头,心思太单纯,我有时候很恐慌,如果我死了,小斯能不能做好一个哥哥该有的责任。” 也不知道今天为什么要主动提起关于季湘的过去,傅岩说起来,就想起了很久远的事情,他从旁边的袋子里掏出一本牛皮封面的相册,手指在上面摩挲着,叹了口气,这才翻开相册,递到盛光郁面前: “湘湘,就像我的亲女儿一样的。” 傅岩至今依然很清楚的记得,刚刚出生的季湘,胖乎乎的,小拳头紧紧的握着,乌黑的像是黑葡萄一样的眼睛,水汪汪的,乖巧又可爱。 小斯的母亲难产而去,留下一对龙凤胎,可惜的是,小斯的妹妹在世不过活了半个多小时就夭折了,紧接着,隔壁家的季湘出生了,傅岩一直觉得,小季湘的出生就是上帝刻意安排的缘分,傅岩为了那个夭折的女儿,茶饭不思好几天,最后,他跪在季湘家门前: “你把湘湘交给我,我就带她几天,我看到她和小斯躺在一起,好歹还有点安慰。” 傅岩为人随和,热情,两家的关系一直都很好,季湘的母亲心地善良,看到一夜之间这个男人失去了妻子又失去了爱女,就把季湘抱到了小斯的床上,两个孩子半岁之前,几乎都是睡在一起的,所有母乳全部都由季湘的母亲提供。 明白什么? 盛光郁怎么会不明白,傅岩为什么要和他这样一个外人说出这些陈年旧事,说出季湘和他之间的始末,也许是为了解释季湘不太干净的名声,也许是为了告诉盛光郁,季湘是个很好的姑娘。 盛光郁合上相册,双手递给傅岩:“我明白的,谢谢傅总。” 谢谢他如此的信任他,看重他。 谢谢从傅岩这里,了解到另一面,他所不知道的与她有关的一切。 —— 季湘把病房里干爹的床擦了一遍,又把盛光郁带来的康乃馨一支一支的修剪好插到花瓶里,把一切都弄得妥妥贴贴的。 听到开门的声音,季湘以为傅岩回来了,面带笑意,结果刚刚踏出去,笑容就僵死在了脸上,只见周芸带着自己的女儿进来,手上拎着些营养品,见到季湘在房间里,周芸的女儿,傅瑶马上就笑了起来: “哟,季小姐,好久不见。” 季湘对于傅瑶的印象比她哥哥要深一些,因为她的丈夫是商界小有名气的富豪孙健,季湘走秀的时候难免要见到,但那时候没有扯上这些恩怨,自然就很少交际。早些年他们对于季湘的偏见就很多,现在这个时期,自然是把不欢迎的嘴脸完完全全的露了出来。 “你好,阿姨。” 季湘前不久在病房里待了三天也没见傅瑶出现,现在突然出现,可想而知,是周芸故意带着女儿来为她撑腰的,碍于同样年纪的小斯叫傅瑶为姑姑,她好歹也要懂礼数,称傅瑶 季湘想来想去,干脆又打开车门走出去,站在车门边吹了吹风,小别胜新婚嘛,时间久一点也能理解,但是季湘实在是站不住了,干脆又回到车里,她问了问司机先生当下的具体时间,干脆拿起报纸盖在脸上,什么也不想了,直接就倒在了沙发上。 “第一,我不认识那位滚床单的,第二,未来嫂子不会是娱乐圈的小鲜肉,第三,出柜的第一候选人是你。” 许泽阳愣了片刻之后,捂住耳朵尖叫了一声,转身就跑下了楼,像是活见鬼一样的,他马上给自己的母亲大人打了个电话: “妈,你快帮我安排相亲对象,我要尽快马上结婚。” “别问为什么了,有个性冷淡的同性恋在追我。” “你好,能把温度回升一点么?” 季湘听到盛光郁对司机先生礼貌的说了一句。 不一会儿,车内的温度果然就没有刚刚那么冷了。 要说一句谢谢么? 不用了吧,没准是他老人家骨头吃不消,觉得太冷了而已,季湘透过车窗的玻璃镜反射看去,看到他已经放下报纸,抬手解开两颗纽扣,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季湘这才偏过头去,坐直了身子,她随意扫了他一眼,正准备去拿报纸,就看到他因为解开纽扣而露出来的光滑脖颈,她微微偏头看过去,发现那天早上不知道怎么来的牙印已经消失了,他闭着眼睛,两只脚.交叠在一起,身体呈现一个放松的姿势,那样慵懒的靠在那里,就像是她曾经无数次路过跆拳道的成人班门口时,看到他因为太累,靠在墙角,一只手搭着膝盖闭目养神,他整个人淹没在光影交织的午后和时光粘合在一起,结合成一副唯美的水彩画,那样的阿郁师兄,无数次的令她曾经的那颗小心脏,噗通噗通的跳个不停。 季湘看着看着,就感觉到脸上漫上一股燥热,她回过神来,抬手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清醒的告诉自己。 混蛋季湘,坐在你面前的是个人渣,是个性无能,是个变态渣攻。 嗯,很好,自我安慰果然有效,不到片刻,季湘就觉得果然这人就算长的多好看那也是一个妥妥的人渣无疑。 “盛总,到了。” 季湘伸出脑袋往外看了一眼,这是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怎么到了一幢私人别墅面前? 盛光郁睁开眼睛,看着一头雾水的小姑娘,挑了挑眉: “谁告诉你贴着酒店牌子的车就是到酒店的?”他下了车,看了看手上的腕表:“你要是不介意,等我办完事情再送你回酒店。” “或者,进去一起喝杯下午茶?” 听着这人这样说,她看了看面前那幢看起来精致特别的小洋楼,马上就摇了摇头,吃一蟹长一智,她毫不犹豫就转身钻回了车里: “盛总,那我在这里等你好了。” 谁知道进去之后,会不会发生那种,我圈圈你个叉叉之类的事情,她已经被盛光郁占了两次便宜,这次绝不上当。 盛光郁看着缩在车里的小姑娘,扬了扬嘴角,这才转身进了院子。 等到盛光郁进了院子,季湘这才伸着脖子往外看去,不多一会儿,就有个窈窕淑女打开大门,阳光太刺眼,季湘也看不清楚那女人长什么样子,只是看穿着打扮,感觉是个很有气质的女人。 “这小鲜肉特么的是谁啊?”助理齐琪啃着面包,看着报纸上那些模糊不清的照片,照片上,能辨别得出穿着浴衣的盛光郁和一个穿着衬衫的小鲜肉滚在床上,虽然照片模糊不清,但是,怎么看怎么都是激情四射的样子啊,齐琪用力的上下牙齿咬在一起,哭丧着脸:“我男神真的出柜了啊,呜呜呜,我宁愿他是性冷淡,也不愿意他是弯的啊。” “毕竟捅别人菊花或者被人捅菊花这事情,你接受不了是吧。” 说这话的姑娘正坐在化妆镜前化妆,听到助理齐琪的哀嚎,一脸淡定的接了后话。早已习惯季湘私底下粗暴语言的齐琪瞟了眼镜子里画着精致妆容的女人,又看了看季湘的那头短发,真是颜值高什么发型都能hold住啊,第一次被老板安排当季湘助理的时候,齐琪见到面前短发,穿的中性风十足的女模特,整个人都斯巴达了,这么酷的一个人,确定是雌性动物? 当然,后来一起混久了,齐琪发现了,季湘根本不是女人,是女汉子,黄暴女汉子啊。 齐琪把报纸丢到季湘面前,用手指着报纸上那张英俊帅气的脸:“你看,这样帅的一张脸,你能想象得到,他和小鲜肉滚床单的样子么?” 这时候简直就是坐毯如坐针,季湘拿起包包转身正要走,又听到身后一个声音叫她:“小姐,请等一下。” “谢谢。” 季湘吓出一身冷汗,捏了小票,转身就推开了咖啡厅的大门。 ※※※ 季湘躺在摇椅上,伸着两条大长腿,一边咿咿呀呀的叫着,一边看着面前捏她腿的服务员: “姑娘,你捏轻一点,我骨头都要断了。” “疼就对了,你这是穿高跟鞋穿多了,不给你放松,明天会腿软的。” 一旁泡脚的小斯转过身去,看着疼的咬牙咧嘴的季湘,劝解她: “明天不要去了,湘湘,盛光郁冷血无情,你看你站在大厦下面一天,连他的屁都没见到,难道明天去他就会理你了?” “一天不行就两天,两天不行就三天,哪怕是站一个月,我就不信他的心是铁打的。我一定要获得《尘埃》的参演资格。” “那他在你心里的完美形象,应该毁的差不多了吧?” 提到这个问题,季湘就有些懊恼,偏过头,一脸无语的看着小斯:“你说我当年是不是被眼屎糊住了眼睛,竟然会暗恋过他这个斯文败类。”想起那天在酒店,盛光郁把她压在床上调戏的那一幕,那简直就是她的噩梦,想到这里,季湘又转过身问小斯:“对了,他老人家是多大来着?” 小斯:“你问上本身还是下半身?” 季湘:“……” 正在按摩的小姑娘似乎是听懂了,歪过头去轻咳一声,默默红了脸颊。 “正经的,今年应该二十七了。” “二十七,那他还很年轻啊,那老人家这个称谓是怎么来的?” “老人家,那是因为他二十岁就接管盛世了嘛,手段也有点老辣,叫着叫着,不就习惯了” 季湘掰着手指头数了数:“这么说,我暗恋他的时候他才二十一岁,卧槽,果然是在圈子里呆久了,直接从一个冷面美人成了变态鬼畜攻。” “人都是会变的嘛,估计他都没认出来你就是当年那个,留着长发,穿着跆拳道服,眼睛一和他对视就脸红的小姑娘,从小萌妹变身黄暴女汉子,你不也是半斤八两。” 季湘停顿了片刻之后,一巴掌拍在小斯的肩膀上,柔声细语:“哎呀,讨厌,人家也有软妹的时候嘛,我哪天翻一件学生服给你看看,我其实还是当年那个单纯的小青梅。”这时候简直就是坐毯如坐针 62|20.18.30 关于《尘埃》剧组停拍的消息,在网络上一直闹的沸沸扬扬的,即便官方出来解释过是为了让浩森先生倒时差,但还是招来了很多的八卦人士,大家一直议论纷纷,《尘埃》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问题,更有人造谣是因为遇到了灵异事件。 盛光郁回过神来,清冽的目光落到许泽阳眼里:“那你过去怜香惜玉一下?” “。。”市的北边,不夜城的灯光璀璨又耀眼,正是夜生活才刚刚开始的时候。 季湘踩着八厘米的高跟鞋,穿了一条一字领的连衣裙,为了搭配盛光郁的高冷气质,一向习惯素颜的季湘也不得不把自己打扮的有些冷艳。 到了盛光郁指定的包间门口,季湘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许泽阳听到老大语气里的不开心,马上就拨浪鼓似的直摇头,他怎么敢啊,这不是自讨死路么,可是,老大也没让他继续开车往前走啊,正在进退两难的时候,许泽阳看到一辆法拉利跑车停到大厦门口,从里面出来一位帅哥,他手里抱了一件外衣,径直朝大厦外面站着的季湘走去,趁着她无所察觉的时候,直接把外衣披了上去,吓了季湘一大跳。两个人关系应该很好,季湘还沮丧的把手臂上被蚊子咬出来的大包凑到男人面前抱怨,隔得太远,也不知道说了什么,聊了一会儿,季湘就上了男人的法拉利,看着法拉利走远,许泽阳才轻叹了一口气: 他看了看季湘刚刚坐过的位置,黑色的眼眸满上些寒意,沉色道:“你还要看什么,开车回家。” ※※※ 季湘躺在摇椅上,伸着两条大长腿,一边咿咿呀呀的叫着,一边看着面前捏她腿的服务员: “疼就对了,你这是穿高跟鞋穿多了,不给你放松,明天会腿软的。” 一旁泡脚的小斯转过身去,看着疼的咬牙咧嘴的季湘,劝解她: “明天不要去了,湘湘,盛光郁冷血无情,你看你站在大厦下面一天,连他的屁都没见到,难道明天去他就会理你了?” “一天不行就两天,两天不行就三天,哪怕是站一个月,我就不信他的心是铁打的。我一定要获得《尘埃》的参演资格。” “那他在你心里的完美形象,应该毁的差不多了吧?” 提到这个问题,季湘就有些懊恼,偏过头,一脸无语的看着小斯:“你说我当年是不是被眼屎糊住了眼睛,竟然会暗恋过他这个斯文败类。”想起那天在酒店,盛光郁把她压在床上调戏的那一幕,那简直就是她的噩梦,想到这里,季湘又转过身问小斯:“对了,他老人家是多大来着?” 小斯:“你问上本身还是下半身?” “正经的,今年应该二十七了。” “二十七,那他还很年轻啊,那老人家这个称谓是怎么来的?” “老人家,那是因为他二十岁就接管盛世了嘛,手段也有点老辣,叫着叫着,不就习惯了。” 季湘掰着手指头数了数:“这么说,我暗恋他的时候他才二十一岁,卧槽,果然是在圈子里呆久了,直接从一个冷面美人成了变态鬼畜攻。” “人都是会变的嘛,估计他都没认出来你就是当年那个,留着长发,穿着跆拳道服,眼睛一和他对视就脸红的小姑娘,从小萌妹变身黄暴女汉子,你不也是半斤八两。” 季湘停顿了片刻之后,一巴掌拍在小斯的肩膀上,柔声细语:“哎呀,讨厌,人家也有软妹的时候嘛,我哪天翻一件学生服给你看看,我其实还是当年那个单纯的小青梅。” ※※※ 出乎盛光郁的预料,第二天,他照例在大厦楼底下见到了季湘的身影,这一次,盛光郁直接老远远的避开了她,从大厦的后门进去了,晚上下班的时候,依然看到小姑娘还是守在门口。 路过的时候汽车稍作停顿,许泽阳叹了一句:“这种姑娘,我敢打赌撑不过三天,为了这个角色,也是有够拼 第四天,我五天,周末周天不上班,小姑娘没来,第六天,好了,头脑简单的小姑娘学聪明了,找到后门了,开始缠在后门了,盛光郁干脆就直接不露面了,让许泽阳出面摆平,第九天,许泽阳一大早就打电话给盛光郁,说是小姑娘终于没有出现了,盛光郁这才从樱花酒店回去,看到门口突然少了一只“招财猫”,盛光郁反而有点不习惯,结果前脚刚刚踏进大门,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 “盛先生。” 盛光郁转过身去,正好看到小姑娘爬上大厦的楼梯,今天不如之前的那几天光鲜亮丽,尽管穿的时尚非凡,但是因为气色不太好,显得有点病怏怏的: “盛先生,拜托你给我一次机会,我提交给公司里的资料里有我自己试演的一段,你可以看过之后在否决我,但你不能看都不看就因为我没有名气把我pass掉,我有信心演好女二号陆歌。” 盛光郁看着那双拉住她袖子的手,又看了看那双因为感冒而显得红红的眼睛,还真是软硬兼施,连装病这招都用上了。 盛光郁看着因为这一幕而靠在一起议论纷纷的员工,抬手扫掉了她拉住他袖子的那双手: “姑娘,我们是不是还可以去喝一次下午茶?” 季湘才不管是不是今天又要闹到警局去喝下午茶,她一把拉住盛光郁的手,直接再大庭广众之下演了起来: “陆秦,我这辈子从来没有见过你这样狠心的人,从十三岁到二十五岁,十三年,你可曾注意过我的存在?” 陆秦是《尘埃》里面男二号的名字,盛光郁有点吃惊,没想到这姑娘待到机会之后,会直接演绎《尘埃》里面的精彩桥段,她眼圈一红,几颗泪潸然落下,往后退去,嘲讽一般的说道: “你从来就没喜欢过我,从来没有,那时候,我躲在暗黑的小屋子里,期盼着你把我从黑暗里救赎出去,可是你没有,我错在不该把所有的希望放在你身上,错在不该爱上你。那样卑微的喜欢着你,像尘埃一样,不……呵,比尘埃还要卑微,比尘埃还要卑微……” 一场不足五分钟的片段,季湘演绎的张力十足,小说关于这段的描写在她这里得到了诠释,据说这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但是,女二号陆歌对陆秦的喜欢和绝望,乃至最后的心如死灰,在她的眼神里几经波转,活灵活现。 有好事的员工聚在门口,往盛光郁和季湘这边看过来,半响之后,季湘才抬手擦掉眼泪,鞠了一躬: “盛先生,今天准备不充足,是我临场发挥的,你可以去看看我提交的试演视频,我很有信心我能胜任陆歌这个角色。” 盛光郁面无表情,像是从来不为她刚刚的演技所动,抬起手腕看了看手上的腕表: “我还有一场会议要开。” 进了电梯之后,盛光郁还是听到季湘哑着嗓子,底气十足的说: “总之我会一直在这里等的,我对我的演技很有信心,我能演好。” 喂,盛总裁,你老人家好歹也要给个五星好评吧。 季湘看到盛光郁转身就上了楼,心里又开始烦躁起来了,这九天以来,她知道他肯定是每天都能看到她站在门口的,没想到这人竟然真的那么冷血,她一个文弱女子,今天打了吊针匆匆赶来,他竟然不为所动。 这盛光郁的心眼肯定比针眼还要小吧。 一般有什么事情,都是助理齐琪直接转告的,难道发生了什么大事情?嘛,季湘哼哼鼻子,双手插腰: “我就知道天底下没有我办不到的事情。”季湘说完这话,就听到周简冷冰冰的说: “刚刚盛世的许总打电话过来,告诉了我们一个地址,晚上十点,时光ktv,房号702。” “什么意思?”话一出口,季湘就觉得自己问的问题有点白痴了,什么意思,她难道会听不出来么? 周简在电话里苦口婆心的劝她:“湘湘,这次机会在你自己手上,要怎么做你心里肯定很清楚,前次你把烟灰砸在大老板腿上,已经害你丢掉一个机会了,我知道你入演艺圈的目的是参演《尘埃》,这事情盛总裁肯松口,说明你是有机会的,这事情你回去认真想想,盛总这个人,迟到一秒都不愿意多等的。” 顿了顿,周简又说:“浩森已经签了合约,百分百出演《尘埃》男主角,你自己好好考虑。” 这个社会有时候冷血起来,往往比人心还要可怕,惋惜的是,季湘涉足模特圈许久,并没有学会这残酷的道理。 63|20.18.30 美人在侧,不管是谁都会动心,更何况浩森私底下作风混乱,一直沉迷于金钱和美色。 结果自然和季湘预想的一样,昏昏沉沉的季湘顺利上了浩森的车,有经纪人在身边,浩森好像还会有所收敛,上了车之后,只是和季湘靠的比较近,之后就一直在发短信,不知道在聊什么重要的事情。 不,不能试啊。 季湘现在就想抽自己两嘴巴子,这种出口一时爽,事后火葬场的感觉,简直不要太酸爽了。 盛光郁看着此时此刻因为他的压迫而有些窘迫的小姑娘,不管性格多么大大咧咧的女孩子,还是会窘迫,会害羞的,再这样调戏下去,这姑娘怕是又要炸毛,跳起来咬他一口了。 他收回手去,理了理浴衣: “你饿了吗?” “我想吃胡萝卜” 季湘的脑子里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想起了小兔子,只有小兔子才会喜欢吃胡萝卜。 她弯下腰拉开抽屉翻了翻,提高了音量:“盛总,冰箱里没有胡萝卜。” “在上面。。” 她刚刚直起身子,就感觉到头顶上空有一只手压住了她的脑袋:“你等一下,我拿出来给你。” 那人的手有些凉凉的,只是轻轻的放在上面,季湘却觉得,像是有千斤重,她只好微微倾身,往后缩了一下,抬眼,就看到他浴衣里,分明性感的锁骨一览无余,他抬着手,那浴衣本就松垮垮的,这样一来,就什么都被季湘看光了,这时候,是不是装作看不见的比较好,季湘想到这里,就有些尴尬,顶着脸颊上的燥热,把目光落到别处。 “你看看,还能不能吃。” 正在尴尬的时候,盛光郁已经递了一袋胡萝卜到她面前,真是好可爱的小萝卜,每个都只有手指头那么大,季湘接过去翻到背面寻找保质期: “没过期就可以吃。” 还未走到房间,季湘就看到盛光郁的房间虚掩着,里面隐隐传来说话的声音,季湘自觉站在门口,想等到他打完电话再进去,可盛光郁说话的声音,还是传了些到她的耳朵里。 “李导,盛世已经启动全国海选,谁能演谁不能演,全国书迷心知肚明,你推荐的这位吴茜,这次入围全国五十强了,能不能拿到陆歌,那得看她自己的本事。” 季湘站在门口,听到盛光郁说这样的话,心里一惊,竟然已经有人在盛光郁这里走后门了,还是李青导演那边举荐的。 接下来,就是几句闲聊,盛光郁挂了电话之后,季湘正要抬手敲门,那人已经拉开了虚掩的房门: “进来吧。” 偷听电话这种事情本来就不礼貌,现在被逮个正着,更是尴尬,她刚要抬脚进去,就看到他房间地上铺的羊毛地毯,马上脱了鞋子,光着脚踏进去。 盛光郁没想到她会注意到这些小细节,女孩子的脚和男孩子的脚是完全不同的,她的肤色本就白净,脚也生的很秀气,踩在羊毛地毯上,被大红色的指甲油映衬着,更加的白暂细腻,格外好看。 “没事。”盛光郁收回视线,把桌子上的小说拿开,好让她放在桌子上,季湘这才注意到,盛光郁手里拿的,是《尘埃》第一版,这一版出版的很早,早就已经绝版了,而他手里的这本,看起来不是很新,上面包了透明的防水书衣。 季湘放好面条之后,又把筷子搭在碗边上没想到盛总会有第一版《尘埃》,很难得。” “是特地找一个朋友讨来的,听说第一版是春陌本人亲自矫正的,后面的几版都经过了编辑的手润色。” 作家春陌。成名于123言情文学网的第一批大神写手,《尘埃》是她的代表作,她的文风带着很强烈的个人色彩,区别于传统小言,她的故事大多带了些悲剧色彩和现实感,但这位作家又总是能在结局的时候,为故事添上完美的一笔。读后总是给人很深的人性思考,这也就是为什么,作为网络文学的《尘埃》,能再这几年一直占据过目难忘图书榜首。 “盛总很用心。”季湘听到他用“讨来的”来形容《尘埃》,可想而知,盛光郁对于这部自打开年开始,就让人期待的电影很用心。 “因为喜欢?”盛光郁笑了笑,这根本不是什么理由,随便拉一个想要参演的人出来,她也可以这样回答他,这个原因,盛光郁一直很好奇。 “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先回去睡觉了,盛总你也早点休息吧,今晚打扰了。” 盛光郁看着那个不愿意多谈的季湘,直到她轻轻的带上房门,盛光郁才把目光落到她煮的那晚胡萝卜鸡蛋面上,他坐下来吃了几口,突然发现,女汉子季湘的手艺很不错,胡萝卜丝切得很细,鸡蛋也煎的恰到好处,隐隐还能看到糖心。 —— 季湘一整个晚上都睡的很不踏实,她做了一个梦,在梦境里,她是一只兔子,然后总是有只猎鹰在后面追她。 她一直在没命的逃跑,穿过一望无际的沙漠,穿过皑皑雪原,然后抵达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她试图用草木遮掩自己,那只猎鹰却一直眼神敏锐,很快就能找到她的所在,最后,她躲在一片芭蕉叶下,扶着芭蕉叶的枝干瑟瑟发抖,抬起头看去,赫然看到猎鹰从上空俯冲而来,眼看就要掐住她的脖子,她尖叫着,却发不出任何一点声音,挣扎着醒来,才发现视线里一片黑暗,她喘着粗气,抬手揉了揉眉心,原来是噩梦。 不多一会,只听得房门咔擦一声,有人从外面进来了,那人打开客房里的吊灯,一瞬间,屋子里就亮堂了起来,季湘眯着眼睛看过去,才看到是盛光郁,他穿着睡衣,显然,应该是被她吵醒了。 “怎么了?” 盛光郁打开灯,看到季湘脸色寡白,额头上冒着些细细密密的汗,她的眼睛湿漉漉的,在灯光的映照下泛着些水光,眼泪差点就要呼之欲出,看起来格外可怜,也不知道是梦到了什么东西,见到季湘一副没回过神来的样子,他从桌上拿起一个杯子接了一杯温水递给她: “喝点水。” 她接过去,因为手有些发抖,洒了一些在被子上,温热的液体一路从喉咙滑下去,终于让那些紧绷着的神经渐渐平缓下来,可心里那抹强烈的,不好的预感依然久久不愿意褪去,季湘抬手揉了揉眉心,闭着眼长叹了一口气。 “对不起,打扰到你了。” “梦到什么事情了?”盛光郁依然站在床头,他微微蹙眉,眼神有点凝重。 梦境其实很简单,害怕的是身临其境的那种感觉,就像是沉寂于幽深的海底,尽管努力挣扎着,却始终无法呼吸,像是有一只手拉着她的脚,想要把她坠入深渊,这种感觉简直太熟悉了,就好像母亲病逝的那一天,她从梦境里挣扎着醒来,干爹和小斯都站在她的床头边,很不安的看着她,沉默了许久,她才听到干爹傅岩道出那个噩耗。 季湘摇了摇头,从床头柜上拿过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此时是凌晨四点多,她心里很不安,干脆也不管此时此刻有多晚,打了个电话给她的小姨: “小姨,家里一切都还好吧,外婆身体好不好?” 小姨的脾气一向很不好,起床气有点重,大半夜被人吵醒,声音透着些不耐烦,但还是耐着性子问她:“湘湘,你是不是做噩梦了,你外婆身体好的很,我看着的,家里都好的,你抓紧工作吧,好好挣钱就行了。” 季湘这才觉得心里落下一块大石头,不敢打扰太多,随便说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盛光郁的眉头却越皱越深,脸上染上一层凝重。 季湘想了想,又给小斯打了个电话,那端很快就接通了: “湘湘,怎么了?” “小斯,你和干爹都挺好的吧?” 那端似乎没预料到季湘会这么问,顿了顿:“挺好的啊,你干嘛了,魔鬼上身了。” 季湘紧皱着眉,提高了音量:“小斯,你睡觉从来不会那么快接电话,你到底在哪里?” 听到小斯那端有片刻的质疑,季湘就漫上些不好的预感:“是不是干爹出什么事情了?” “没有,你是不是工作压力太大了。” “你还骗我是不是,盛光郁现在就在我旁边,你信不信我问他?我就不信他不知道。” 那端不知道说了什么,季湘原本是站在床上的,瞬间,脸色更加苍白了,对着电话怒吼了一声: “傅承斯,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瞒着我,你把我放在心上没有!” “那,谢谢盛总了哈。” 季湘笑着,尴尬的往后挪了一大截,离他远远的,偏过头去看着车窗外向后移动的风景,汽车已经开动了,季湘在心里叹了口气,算了,她这是又一次踏上了贼船。 盛光郁这才收回手,看着把头偏向窗外的小姑娘,漫不经心的说道: “我以前去道馆去的很少,但是时间久了,我就听我的好朋友和我说,有个小姑娘喜欢我?” 季湘心里一沉,颌首看了她一眼,两个人坐的位置有点远,也不知道那人说完这话看着她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知道她曾经喜欢过他?季湘抬手拉起裙摆扭成一团攥在手心里,心想,这人这么狂妄自大,怎么可能注意到那时候她躲在黑暗里偷窥的眼睛,再说,现在她不喜欢了,有什么好心虚的? “盛总那么受欢迎,道馆里喜欢你的姑娘排队都要排到中学门口了,何止是一个姑娘喜欢,现在微博上粉丝上千万,随便拉一个出来就能对着您眼冒红心叫老公。” 季湘嘴快的说完这话,才惊觉自己被那人站了便宜,回过头看去,那人一脸平静的拿起桌子上唯一的一份报纸看了起来,可嘴角那抹抑制不住上扬的弧度,实在是戳的季湘眼睛生疼。 靠,又被阴了。 那之后,季湘干脆就自动闭嘴了,和这人冤家路窄坐到一辆车上简直就是哔了狗了。 静坐了一会,季湘打了冷颤,明明是在大热天的,偏偏让季湘出了一身冷汗。 她把长裙拢到膝盖上,把受伤的那只脚往沙发下缩了缩,盛光郁自那之后也一直没在说话,季湘物品都在齐琪那里,真是糟糕,想要拿个手机掩饰尴尬,竟然还忘记带道具了。 她双手交握放在膝盖上,坐了一会儿,自觉无聊,再往上打量上去,是一件白色的衬衫,衬衫也不是纯净的白色,像棉布一类的质地,有些杂质,但又搭配的恰到好处,有服装搭配癖好的季湘,竟然觉得他今天的打扮简直挑不出一点毛病。 目光再移上去,就是那人握着报纸时,指尖微微弯曲而形成的完美弧度,那是一双非常美丽的手,指节分明,修长而白净,指甲上的月牙也很整齐,不像她的手,连月牙的影子都看不到,她看着他垂目看报纸的认真眼神,自我麻痹一般的感叹,其实这人也没有变多少,二十一岁那时候和现在比起来,也就是更成熟了一点,至于性格,也许他从来就没有什么好性格,搞不好是她青春时期脑补的太过火,认为他是位面冷心热的翩翩君子。 季湘正出神的打量着,那人就突然转过身去,和她的目光对到了一起。 季湘顿了顿,不知道用何种表情面对他,轻咳一声,默不作声的把目光落到了窗外,季湘抬手扫掉手臂上的鸡皮疙瘩,看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上海街景。 卧槽,太冷了,这车里就坐着一块移动的冰山,为嘛还要把温度调那么低? “你好,能把温度回升一点么?” 季湘听到盛光郁对司机先生礼貌的说了一句。 不一会儿,车内的温度果然就没有刚刚那么冷了。 64|20.18.30 季湘拿出日记本来,随意翻看了一下,是宁春的字迹没错,她把圣经的空壳子放回去之后,又弄了一下书籍,尽量把书房恢复成原封不动的模样,做完这一切,她这才小心翼翼的退了出来。 她看着那双近在咫尺的眼睛,这人的眼眸这些年好像就从来没有变过,狭长如墨,漆黑深邃,就像是北山上浩瀚的夜空,沉醉而迷离。 季湘笑着,尴尬的往后挪了一大截,离他远远的,偏过头去看着车窗外向后移动的风景,汽车已经开动了,季湘在心里叹了口气,算了。,她这是又一次踏上了贼船。 盛光郁这才收回手,看着把头偏向窗外的小姑娘,漫不经心的说道: “我以前去道馆去的很少,但是时间久了,我就听我的好朋友和我说,有个小姑娘喜欢我?” 季湘心里一沉,颌首看了她一眼,两个人坐的位置有点远,也不知道那人说完这话看着她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知道她曾经喜欢过他?季湘抬手拉起裙摆扭成一团攥在手心里,心想,这人这么狂妄自大,怎么可能注意到那时候她躲在黑暗里偷窥的眼睛,再说,现在她不喜欢了,有什么好心虚的? 这么一想,季湘心里就底气十足了,轻咳一声: “盛总那么受欢迎,道馆里喜欢你的姑娘排队都要排到中学门口了,何止是一个姑娘喜欢,现在微博上粉丝上千万,随便拉一个出来就能对着您眼冒红心叫老公。” “叫什么?” “老公。” 季湘嘴快的说完这话,才惊觉自己被那人站了便宜,回过头看去,那人一脸平静的拿起桌子上唯一的一份报纸看了起来,可嘴角那抹抑制不住上扬的弧度,实在是戳的季湘眼睛生疼。 靠,又被阴了。 那之后,季湘干脆就自动闭嘴了,和这人冤家路窄坐到一辆车上简直就是哔了狗了。 静坐了一会,季湘打了冷颤,明明是在大热天的,偏偏让季湘出了一身冷汗。 她把长裙拢到膝盖上,把受伤的那只脚往沙发下缩了缩,盛光郁自那之后也一直没在说话,季湘物品都在齐琪那里,真是糟糕,想要拿个手机掩饰尴尬,竟然还忘记带道具了。 目光再移上去,就是那人握着报纸时,指尖微微弯曲而形成的完美弧度,那是一双非常美丽的手,指节分明,修长而白净,指甲上的月牙也很整齐,不像她的手,连月牙的影子都看不到,她看着他垂目看报纸的认真眼神,自我麻痹一般的感叹,其实这人也没有变多少,二十一岁那时候和现在比起来,也就是更成熟了一点,至于性格,也许他从来就没有什么好性格,搞不好是她青春时期脑补的太过火,认为他是位面冷心热的翩翩君子。 季湘正出神的打量着,那人就突然转过身去,和她的目光对到了一起。 季湘顿了顿,不知道用何种表情面对他,轻咳一声,默不作声的把目光落到了窗外,季湘抬手扫掉手臂上的鸡皮疙瘩,看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上海街景。 卧槽,太冷了,这车里就坐着一块移动的冰山,为嘛还要把温度调那么低? 要说一句谢谢么? 不用了吧,没准是他老人家骨头吃不消,觉得太冷了而已,季湘透过车窗的玻璃镜反射看去,看到他已经放下报纸,抬手解开两颗纽扣,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季湘这才偏过头去,坐直了身子,她随意扫了他一眼,正准备去拿报纸,就看到他因为解开纽扣而露出来的光滑脖颈,她微微偏头看过去,发现那天早上不知道怎么来的牙印已经消失了,他闭着眼睛,两只脚.交叠在一起,身体呈现一个放松的姿势,那样慵懒的靠在那里,就像是她曾经无数次路过跆拳道的成人班门口时,看到他因为太累,靠在墙角,一只手搭着膝盖闭目养神,他整个人淹没在光影交织的午后和时光粘合在一起,结合成一副唯美的水彩画,那样的阿郁师兄,无数次的令她曾经的那颗小心脏,噗通噗通的跳个不停。 季湘看着看着,就感觉到脸上漫上一股燥热,她回过神来,抬手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清醒的告诉自己。 混蛋季湘,坐在你面前的是个人渣,是个性无能,是个变态渣攻。 嗯,很好,自我安慰果然有效,不到片刻,季湘就觉得果然这人就算长的多好看那也是一个妥妥的人渣无疑。 汽车缓缓停下,司机先生下车开了门: “盛总,到了。” 季湘伸出脑袋往外看了一眼,这是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怎么到了一幢私人别墅面前? “不,不是xx酒店么?” 盛光郁睁开眼睛,看着一头雾水的小姑娘,挑了挑眉: “谁告诉你贴着酒店牌子的车就是到酒店的?”他下了车,看了看手上的腕表:“你要是不介意,等我办完事情再送你回酒店。” 季湘下了车,抬手搭在眉间,眯着眼睛往远处看去,她的方向感很差,完全不知道自己所在的方位在哪里,方圆十里,连两个轮子的自行车都看不到,怎么回去,她还生无分文? “或者,进去一起喝杯下午茶?” 听着这人这样说,她看了看面前那幢看起来精致特别的小洋楼,马上就摇了摇头,吃一蟹长一智,她毫不犹豫就转身钻回了车里: “盛总,那我在这里等你好了。” 谁知道进去之后,会不会发生那种,我圈圈你个叉叉之类的事情,她已经被盛光郁占了两次便宜,这次绝不上当。 盛光郁看着缩在车里的小姑娘,扬了扬嘴角,这才转身进了院子。 等到盛光郁进了院子,季湘这才伸着脖子往外看去,不多一会儿,就有个窈窕淑女打开大门,阳光太刺眼,季湘也看不清楚那女人长什么样子,只是看穿着打扮,感觉是个很有气质的女人。 “哦,金屋藏娇。” 季湘呢喃了一声,看着那个姑娘随手关上了门。 等到司机先生回到车里,季湘拉开隔板凑过去,一脸好奇的问司机先生: “嗨,你好,你知道住在这里面的姑娘什么来历么?” 司机先生公事公办:“抱歉,姑娘,我不知道。” 季湘自讨没趣,挪到窗边,又看了看那扇紧闭着的大门,院子里种了很多波斯菊,一个缠满了花藤的秋千上,一只波斯猫正窝在上面晒太阳。 季湘把目光落到二楼关着的窗帘上,心叹,这盛光郁也是够可以的啊,性无能还能约到那么漂亮的妹子,果然有钱什么都不成问题,难怪那天,他会一点也不吃惊的拿起按.摩.棒看了一眼,露出一脸讽刺。 那时候,他心里肯定再说:淘宝这种九块九包邮的货,也能用? 季湘想来想去,干脆又打开车门走出去,站在车门边吹了吹风,小别胜新婚嘛,时间久一点也能理解,但是季湘实在是站不住了,干脆又回到车里,她问了问司机先生当下的具体时间,干脆拿起报纸盖在脸上,什么也不想了,直接就倒在了沙发上。 ※※※ 季湘睡的迷迷糊糊的,意识到有人摸到了自己的脚,却怎么也醒不来,脚上扭到的地方原本还火辣辣的疼痛着,不知道怎么的,被那双神奇的手摸过之后,就再也没有那么疼痛了。 直到耳朵边传来一声汽车的鸣笛,季湘才从梦境里睁开眼睛,报纸还是老老实实的扑在她的脸上,一鼻腔里都是刺鼻的墨水味儿,她揭开报纸,抬起头看去,发现自己不知道怎么睡的,直接横躺在沙发上了,她马上坐起来,偏头看了看坐在离她很远的地方盛光郁,他手上握着一本书,安安静静的看着。 季湘无意中看了看车窗外暮色.降临的街景,顿时惊醒: “现在几点了?” 盛光郁抬起腕表看了看时间: “六点半。” 饭,饭局啊-- 季湘暗叫不好,趴着车窗往外看:“现在是去哪里的路上,我要去夏设计师的饭局。” “你不是要回酒店?” 盛光郁说这话的时候,目光落到了她的脚上,这时候不好好休息,竟然还想着去饭局? “能不能先送我去人民广场。” 设计师的饭局可不能轻易耽误,就算脚断了也得去啊。 盛光郁看了看手腕上的时间,就在季湘以为他又要扯幺蛾子的时候,他老人家竟然开口让司机改道去人民广场了。 —— “停一下车。” 季湘正在对着汽车里的镜面反射摆弄自己的头发,听到盛光郁淡淡的开了口,偏过头去,心里一阵担忧,说好的去人民广场呢,不是盛总裁他老人家又改变注意了吧? 司机先生为他开了车门之后,盛光郁出去,看了看坐在车里的季湘:“季姑娘,你坐出来一点。” 他说话还算客气,应该不是要耍什么小心眼,季湘一脸疑惑的挪出去,抬眼看着他,那人看了一眼他的鞋子,露出一脸嫌弃的样子,用命令式的口吻和她说: “把鞋子脱掉。” 季湘:“……” 季湘以为自己听错了,抬起头一头雾水的看着他:“盛总,你要干啥?” 盛光郁轻咳一声之后,这一次声音有些严厉:“脱掉!”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盛总你不能那么变态,盛总你要矜持,盛总虽然你是个硬不起来的,但是好歹是个男人……想是这么想,季湘还是准备先顺着这只老虎,茫然的脱掉鞋子看着他。 那人走过来,弯下腰,提起她的高跟鞋,只见高跟鞋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准确无误的丢到了一米开完的垃圾桶里。 “我见不惯有人穿着高仿的香奈儿站在我身边。” 盛光郁说完这话之后,转身进了路边的lv专卖店里。 季湘:“……” 你大爷的盛光郁,滚你个毛蛋的,老娘鞋子买成998的,要不要这么讨人嫌,季湘心里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她光着脚愣了一会儿之后,正在考虑要不要去垃圾桶里翻出来的时候,盛光郁已经从店里出来了,他从lv袋子里拿出一双平底鞋,放到车里,厉声说: “穿上!” “诶……”话题跳跃的比龙卷风还快,季湘一时没反应过来,马上摇了摇头:“我不饿。” “我饿了。”盛光郁抬手捏了捏眉心:“我不会做饭,你会做么?” 这,这是要让她做饭给他吃的意思? 顿了顿,她马上点头:“盛总想吃什么,我看看冰箱里有什么。” 季湘几步就走过去,打开冰箱,里面很空,没有蔬菜,只有几瓶饮料和鸡蛋。 “我想吃胡萝卜。” 季湘的脑子里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想起了小兔子,只有小兔子才会喜欢吃胡萝卜。 她弯下腰拉开抽屉翻了翻,提高了音量:“盛总,冰箱里没有胡萝卜。” “在上面。” 她刚刚直起身子,就感觉到头顶上空有一只手压住了她的脑袋:“你等一下,我拿出来给你。” 那人的手有些凉凉的,只是轻轻的放在上面,季湘却觉得,像是有千斤重,她只好微微倾身,往后缩了一下,抬眼,就看到他浴衣里,分明性感的锁骨一览无余,他抬着手,那浴衣本就松垮垮的,这样一来,就什么都被季湘看光了,这时候,是不是装作看不见的比较好,季湘想到这里,就有些尴尬,顶着脸颊上的燥热,把目光落到别处。 “你看看,还能不能吃。” 正在尴尬的时候,盛光郁已经递了一袋胡萝卜到她面前,真是好可爱的小萝卜,每个都只有手指头那么大,季湘接过去翻到背面寻找保质期: “没过期就可以吃。” “那你做好了就放到我房间里,我先上去了。” 季湘对这种新品种胡萝卜很好奇,拆开清洗的时候,塞了一个在自己嘴巴里,脆脆的,还很甜。 厨房宽敞明亮,厨具也打理的一尘不染,看起来也是很少使用的样子,看来,盛光郁是很少来这里居住的,她从冰箱里找出两个鸡蛋,又把胡萝卜切碎,煮了面条之后,端了一碗胡萝卜鸡蛋面到他的房间。 还未走到房间,季湘就看到盛光郁的房间虚掩着,里面隐隐传来说话的声音,季湘自觉站在门口,想等到他打完电话再进去,可盛光郁说话的声音,还是传了些到她的耳朵里。 “李导,盛世已经启动全国海选,谁能演谁不能演,全国书迷心知肚明,你推荐的这位吴茜,这次入围全国五十强了,能不能拿到陆歌,那得看她自己的本事。” 季湘站在门口,听到盛光郁说这样的话,心里一惊,竟然已经有人在盛光郁这里走后门了,还是李青导演那边举荐的。 接下来,就是几句闲聊,盛光郁挂了电话之后,季湘正要抬手敲门,那人已经拉开了虚掩的房门: “进来吧。” 偷听电话这种事情本来就不礼貌,现在被逮个正着,更是尴尬,她刚要抬脚进去,就看到他房间地上铺的羊毛地毯,马上脱了鞋子,光着脚踏进去。 盛光郁没想到她会注意到这些小细节,女孩子的脚和男孩子的脚是完全不同的,她的肤色本就白净,脚也生的很秀气,踩在羊毛地毯上,被大红色的指甲油映衬着,更加的白暂细腻,格外好看。 季湘抬着餐盘,看到盛光郁的眼睛盯着她的脚,有些不自然的轻咳一声,解释: “我怕把你的地毯弄脏了,刚刚在厨房沾了油烟。” “没事。”盛光郁收回视线,把桌子上的小说拿开,好让她放在桌子上,季湘这才注意到,盛光郁手里拿的,是《尘埃》第一版,这一版出版的很早,早就已经绝版了,而他手里的这本,看起来不是很新,上面包了透明的防水书衣。 季湘放好面条之后,又把筷子搭在碗边上:“没想到盛总会有第一版《尘埃》,很难得。” “是特地找一个朋友讨来的,听说第一版是春陌本人亲自矫正的,后面的几版都经过了编辑的手润色。” 作家春陌。成名于123言情文学网的第一批大神写手,《尘埃》是她的代表作,她的文风带着很强烈的个人色彩,区别于传统小言,她的故事大多带了些悲剧色彩和现实感,但这位作家又总是能在结局的时候,为故事添上完美的一笔。读后总是给人很深的人性思考,这也就是为什么,作为网络文学的《尘埃》,能再这几年一直占据过目难忘图书榜首。 “盛总很用心。”季湘听到他用“讨来的”来形容《尘埃》,可想而知,盛光郁对于这部自打开年开始,就让人期待的电影很用心。 “凭你干爹傅岩的实力,可以给你接很多女二,女三的角色,要火起来,两三年的时间就足够了,你为什么非要接《尘埃》?” 听到他这么问,季湘顿了顿,抬起头来看着他:“因为喜欢《尘埃》,喜欢陆歌。” “因为喜欢?”盛光郁笑了笑,这根本不是什么理由,随便拉一个想要参演的人出来,她也可以这样回答他,这个原因,盛光郁一直很好奇。 “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先回去睡觉了,盛总你也早点休息吧,今晚打扰了。” 盛光郁看着那个不愿意多谈的季湘,直到她轻轻的带上房门,盛光郁才把目光落到她煮的那晚胡萝卜鸡蛋面上,他坐下来吃了几口,突然发现,女汉子季湘的手艺很不错,胡萝卜丝切得很细,鸡蛋也煎的恰到好处,隐隐还能看到糖心。 季湘一整个晚上都睡的很不踏实,她做了一个梦,在梦境里,她是一只兔子,然后总是有只猎鹰在后面追她。 她一直在没命的逃跑,穿过一望无际的沙漠,穿过皑皑雪原,然后抵达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她试图用草木遮掩自己,那只猎鹰却一直眼神敏锐,很快就能找到她的所在,最后,她躲在一片芭蕉叶下,扶着芭蕉叶的枝干瑟瑟发抖,抬起头看去,赫然看到猎鹰从上空俯冲而来,眼看就要掐住她的脖子,她尖叫着,却发不出任何一点声音,挣扎着醒来,才发现视线里一片黑暗,她喘着粗气,抬手揉了揉眉心,原来是噩梦。 不多一会,只听得房门咔擦一声,有人从外面进来了,那人打开客房里的吊灯,一瞬间,屋子里就亮堂了起来,季湘眯着眼睛看过去,才看到是盛光郁,他穿着睡衣,显然,应该是被她吵醒了。 “怎么了?” 盛光郁打开灯,看到季湘脸色寡白,额头上冒着些细细密密的汗,她的眼睛湿漉漉的,在灯光的映照下泛着些水光,眼泪差点就要呼之欲出,看起来格外可怜,也不知道是梦到了什么东西,见到季湘一副没回过神来的样子,他从桌上拿起一个杯子接了一杯温水递给她: “喝点水。” 她接过去,因为手有些发抖,洒了一些在被子上,温热的液体一路从喉咙滑下去,终于让那些紧绷着的神经渐渐平缓下来,可心里那抹强烈的,不好的预感依然久久不愿意褪去,季湘抬手揉了揉眉心,闭着眼长叹了一口气。 “对不起,打扰到你了。” “梦到什么事情了?”盛光郁依然站在床头,他微微蹙眉,眼神有点凝重。 梦境其实很简单,害怕的是身临其境的那种感觉,就像是沉寂于幽深的海底,尽管努力挣扎着,却始终无法呼吸,像是有一只手拉着她的脚,想要把她坠入深渊,这种感觉简直太熟悉了,就好像母亲病逝的那一天,她从梦境里挣扎着醒来,干爹和小斯都站在她的床头边,很不安的看着她,沉默了许久,她才听到干爹傅岩道出那个噩耗。 季湘摇了摇头,从床头柜上拿过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此时是凌晨四点多,她心里很不安,干脆也不管此时此刻有多晚,打了个电话给她的小姨: “小姨,家里一切都还好吧,外婆身体好不好?” 小姨的脾气一向很不好,起床气有点重,大半夜被人吵醒,声音透着些不耐烦,但还是耐着性子问她:“湘湘,你是不是做噩梦了,你外婆身体好的很,我看着的,家里都好的,你抓紧工作吧,好好挣钱就行了。” 季湘这才觉得心里落下一块大石头,不敢打扰太多,随便说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盛光郁的眉头却越皱越深,脸上染上一层凝重。 季湘想了想,又给小斯打了个电话,那端很快就接通了: “小斯,你和干爹都挺好的吧?” 那端似乎没预料到季湘会这么问,顿了顿:“挺好的啊,你干嘛了,魔鬼上身了。” 65|20.18.30 今日微博热门: #永远的春陌# 【文学圈某知名人士爆料,《尘埃》的作者春陌,早在五年前就已经去世,稿费一直由其家属代领,因不想伤粉丝的心,一直没有公布。】 季湘现在就想抽自己两嘴巴子,这种出口一时爽,事后火葬场的感觉,简直不要太酸爽了。 盛光郁看着此时此刻因为他的压迫而有些窘迫的小姑娘,不管性格多么大大咧咧的女孩子,还是会窘迫,会害羞的,再这样调戏下去,这姑娘怕是又要炸毛,跳起来咬他一口了。 “诶……”话题跳跃的比龙卷风还快,季湘一时没反应过来,马上摇了摇头:“我不饿。” “我饿了。”盛光郁抬手捏了捏眉心:“我不会做饭,你会做么?” 顿了顿,她马上点头:“盛总。。。。。。想吃什么,我看看冰箱里有什么。” 季湘几步就走过去,打开冰箱,里面很空,没有蔬菜,只有几瓶饮料和鸡蛋。 “我想吃胡萝卜。” 季湘的脑子里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想起了小兔子,只有小兔子才会喜欢吃胡萝卜。 她弯下腰拉开抽屉翻了翻,提高了音量:“盛总,冰箱里没有胡萝卜。” “在上面。” 她刚刚直起身子,就感觉到头顶上空有一只手压住了她的脑袋:“你等一下,我拿出来给你。” 那人的手有些凉凉的,只是轻轻的放在上面,季湘却觉得,像是有千斤重,她只好微微倾身,往后缩了一下,抬眼,就看到他浴衣里,分明性感的锁骨一览无余,他抬着手,那浴衣本就松垮垮的,这样一来,就什么都被季湘看光了,这时候,是不是装作看不见的比较好,季湘想到这里,就有些尴尬,顶着脸颊上的燥热,把目光落到别处。 “你看看,还能不能吃。” 正在尴尬的时候,盛光郁已经递了一袋胡萝卜到她面前,真是好可爱的小萝卜,每个都只有手指头那么大,季湘接过去翻到背面寻找保质期: “没过期就可以吃。” “那你做好了就放到我房间里,我先上去了。” 季湘对这种新品种胡萝卜很好奇,拆开清洗的时候,塞了一个在自己嘴巴里,脆脆的,还很甜。 厨房宽敞明亮,厨具也打理的一尘不染,看起来也是很少使用的样子,看来,盛光郁是很少来这里居住的,她从冰箱里找出两个鸡蛋,又把胡萝卜切碎,煮了面条之后,端了一碗胡萝卜鸡蛋面到他的房间。 还未走到房间,季湘就看到盛光郁的房间虚掩着,里面隐隐传来说话的声音,季湘自觉站在门口,想等到他打完电话再进去,可盛光郁说话的声音,还是传了些到她的耳朵里。 “李导,盛世已经启动全国海选,谁能演谁不能演,全国书迷心知肚明,你推荐的这位吴茜,这次入围全国五十强了,能不能拿到陆歌,那得看她自己的本事。” 季湘站在门口,听到盛光郁说这样的话,心里一惊,竟然已经有人在盛光郁这里走后门了,还是李青导演那边举荐的。 接下来,就是几句闲聊,盛光郁挂了电话之后,季湘正要抬手敲门,那人已经拉开了虚掩的房门: “进来吧。” 偷听电话这种事情本来就不礼貌,现在被逮个正着,更是尴尬,她刚要抬脚进去,就看到他房间地上铺的羊毛地毯,马上脱了鞋子,光着脚踏进去。 盛光郁没想到她会注意到这些小细节,女孩子的脚和男孩子的脚是完全不同的,她的肤色本就白净,脚也生的很秀气,踩在羊毛地毯上,被大红色的指甲油映衬着,更加的白暂细腻,格外好看。 季湘抬着餐盘,看到盛光郁的眼睛盯着她的脚,有些不自然的轻咳一声,解释: “我怕把你的地毯弄脏了,刚刚在厨房沾了油烟。” “没事。”盛光郁收回视线,把桌子上的小说拿开,好让她放在桌子上,季湘这才注意到,盛光郁手里拿的,是《尘埃》第一版,这一版出版的很早,早就已经绝版了,而他手里的这本,看起来不是很新,上面包了透明的防水书衣。 季湘放好面条之后,又把筷子搭在碗边上:“没想到盛总会有第一版《尘埃》,很难得。” “是特地找一个朋友讨来的,听说第一版是春陌本人亲自矫正的,后面的几版都经过了编辑的手润色。” 作家春陌。成名于123言情文学网的第一批大神写手,《尘埃》是她的代表作,她的文风带着很强烈的个人色彩,区别于传统小言,她的故事大多带了些悲剧色彩和现实感,但这位作家又总是能在结局的时候,为故事添上完美的一笔。读后总是给人很深的人性思考,这也就是为什么,作为网络文学的《尘埃》,能再这几年一直占据过目难忘图书榜首。 “盛总很用心。”季湘听到他用“讨来的”来形容《尘埃》,可想而知,盛光郁对于这部自打开年开始,就让人期待的电影很用心。 “凭你干爹傅岩的实力,可以给你接很多女二,女三的角色,要火起来,两三年的时间就足够了,你为什么非要接《尘埃》?” 听到他这么问,季湘顿了顿,抬起头来看着他:“因为喜欢《尘埃》,喜欢陆歌。” “因为喜欢?”盛光郁笑了笑,这根本不是什么理由,随便拉一个想要参演的人出来,她也可以这样回答他,这个原因,盛光郁一直很好奇。 “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先回去睡觉了,盛总你也早点休息吧,今晚打扰了。” 盛光郁看着那个不愿意多谈的季湘,直到她轻轻的带上房门,盛光郁才把目光落到她煮的那晚胡萝卜鸡蛋面上,他坐下来吃了几口,突然发现,女汉子季湘的手艺很不错,胡萝卜丝切得很细,鸡蛋也煎的恰到好处,隐隐还能看到糖心。 —— 季湘一整个晚上都睡的很不踏实,她做了一个梦,在梦境里,她是一只兔子,然后总是有只猎鹰在后面追她。 她一直在没命的逃跑,穿过一望无际的沙漠,穿过皑皑雪原,然后抵达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她试图用草木遮掩自己,那只猎鹰却一直眼神敏锐,很快就能找到她的所在,最后,她躲在一片芭蕉叶下,扶着芭蕉叶的枝干瑟瑟发抖,抬起头看去,赫然看到猎鹰从上空俯冲而来,眼看就要掐住她的脖子,她尖叫着,却发不出任何一点声音,挣扎着醒来,才发现视线里一片黑暗,她喘着粗气,抬手揉了揉眉心,原来是噩梦。 不多一会,只听得房门咔擦一声,有人从外面进来了,那人打开客房里的吊灯,一瞬间,屋子里就亮堂了起来,季湘眯着眼睛看过去,才看到是盛光郁,他穿着睡衣,显然,应该是被她吵醒了。 盛光郁打开灯,看到季湘脸色寡白,额头上冒着些细细密密的汗,她的眼睛湿漉漉的,在灯光的映照下泛着些水光,眼泪差点就要呼之欲出,看起来格外可怜,也不知道是梦到了什么东西,见到季湘一副没回过神来的样子,他从桌上拿起一个杯子接了一杯温水递给她: “喝点水。” 她接过去,因为手有些发抖,洒了一些在被子上,温热的液体一路从喉咙滑下去,终于让那些紧绷着的神经渐渐平缓下来,可心里那抹强烈的,不好的预感依然久久不愿意褪去,季湘抬手揉了揉眉心,闭着眼长叹了一口气。 “对不起,打扰到你了。” “梦到什么事情了?”盛光郁依然站在床头,他微微蹙眉,眼神有点凝重。 梦境其实很简单,害怕的是身临其境的那种感觉,就像是沉寂于幽深的海底,尽管努力挣扎着,却始终无法呼吸,像是有一只手拉着她的脚,想要把她坠入深渊,这种感觉简直太熟悉了,就好像母亲病逝的那一天,她从梦境里挣扎着醒来,干爹和小斯都站在她的床头边,很不安的看着她,沉默了许久,她才听到干爹傅岩道出那个噩耗。 季湘摇了摇头,从床头柜上拿过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此时是凌晨四点多,她心里很不安,干脆也不管此时此刻有多晚,打了个电话给她的小姨: “小姨,家里一切都还好吧,外婆身体好不好?” 小姨的脾气一向很不好,起床气有点重,大半夜被人吵醒,声音透着些不耐烦,但还是耐着性子问她:“湘湘,你是不是做噩梦了,你外婆身体好的很,我看着的,家里都好的,你抓紧工作吧,好好挣钱就行了。” 66|20.18.30 《尘埃》剧组撤资的消息,不过短短半个小时,就在商界流传的沸沸扬扬的。 根据石阡发回来的信息,盛世这边倒是已经有人在开始打退堂鼓,但一直跟着盛光郁投资的股东们,显然还是信任盛光郁的。。。 盛光郁看着此时此刻因为他的压迫而有些窘迫的小姑娘,不管性格多么大大咧咧的女孩子,还是会窘迫,会害羞的,再这样调戏下去,这姑娘怕是又要炸毛,跳起来咬他一口了。 那些尘封的回忆被掀开,一幕幕从她脑海里浮现。 我曾经以为所有的付出都会有回报,后来我才知道,感情这种东西,犹如手中捧水,终有一天,不愿意驻足你掌心的水流,终究会变成空气,消散而去。 现在,那人竟然问她,还喜欢他吗? 听到她说这样的话之后,她整个人都呆掉了,不知道是醉酒还是清醒着的,也不知道她听到没有,他看到她放弃挣扎,这才放开她,没想到手刚刚放开,她就突然从床上坐起来,对着他的脖颈咬了一口。 突然间从天堂掉到地狱的感觉,也不过如此。 她放开他之后,红着一双眼睛看着他:“凭什么,还要喜欢你。” 她用实际行动证明了那样一句话,我努力想要邀请你步入我的世界,却在你踏进来的那一刻,放弃所有的努力。 我喜欢你的时候,你似浩瀚星辰,连仰望也要带着虔诚,我不喜欢你的时候,梦境过期,再也没有重来的余地。 —— 最终,季湘也没能从盛光郁那里了解到关于那晚所发生的事情,季湘觉得自己喝醉酒就断片的毛病,以后必须得改,毕竟,谁能保证下一次醉酒的时候,就不会被盛光郁吃干抹净。 小斯和季湘一起送走了盛光郁,两个人回住院楼的路上,季湘的手机上接到了经纪人周简的电话,周简一本正经的问她: “季湘,你和盛总是不是有奸.情?” 季湘一头雾水,头摇的像个拨浪鼓一样的:“为什么你们都那么问,真的没有啊。” “你和盛光郁上头条了,你确定那个‘男孩子’不是你么?” 周简这么一问,季湘就开始一头雾水了,她都不知道周简再说什么,什么男孩子,什么头条?季湘挂了电话之后,打开微博,这才看到微博热门上飘着的头条: #我家总裁不可能那么萌# 昨日,盛光郁和一线女星清纯女神陈诗情在时光ktv聚会,被网友堵在走廊里,慌乱之中,盛光郁竟然拉错了对象,拉上粉丝群里的一位男孩子(有观众说是女生),直接奔出了ktv。网友疯狂刷屏,直呼“总裁犯起迷糊来,简直萌的不要不要的”“求陈诗情心里阴影面积”“这果然就是反差萌”各种惊人评论,引起微博又一次热门。 这之后,盛光郁转发了这条微博,问道:什么叫反差萌? 一石激起千层浪,各种盛总裁很萌,很天然呆的留言满天飞,以往总是传出各种言论的盛总裁这次更是直接被黑粉嘲笑是不是眼瞎。 季湘看到这里,忍住自己想要怒摔手机的冲动,大总裁盛光郁在借此机会炒作自己呢,既可以把自己和陈诗情的绯闻压下去,还能表现出自己呆萌的一面,一石二鸟呢: “呵呵哒,心机婊,买的一手萌啊,明明就是故意拉错的,这话题爆的太好了,撸了个蛋啊,还把我的侧脸给糊了,还说我是男孩子,怎么不给张我的侧脸照,我也很清纯的好不好?” 小斯莫名的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醋味,反击她:“你有多污,你自己知道么。” 这下,小斯是确定季湘有点吃醋了,他马上做了个无所谓的表情:“好吧,你是身体纯洁的wuli湘湘,话说……”他盯着微博上的照片看了半响,皱着眉:“你这打扮,把脸模糊了,确实看不出来你是个女的啊,胸都是平的,不是熟悉你的人,完全分辨不出来啊。” 季湘一个爆栗揍过去,直接把小斯揍到了病房,病房里挺安静的,傅岩还没回来,季湘把昨晚盛光郁给的平安福放到了傅岩的外衣口袋里,希望这个平安福真的如盛光郁所说,一切都能转危为安。 她把目光落到桌子上相同包装的两束花之后,有点好奇的走过去,拿出了上面摆放的卡片,卡片是天蓝色的,上面只是简简单单的写了几个字: 字写得很好看,笔锋带着些洒脱,季湘还是第一次看到那么好看的字迹,忍不住多看了一会儿: “你也觉盛光郁字写的不错啊。” “这束花也是盛光郁送的?” 季湘听到小斯说这样的话,又看着放在自己面前,同样包装的两束康乃馨,卡片上的字迹是一样的,还真的都是盛光郁送的。 “是啊,他来的时候都会带束花过来。”小斯走到饮水机边接水,喃喃自语的说着:“你还真别说,我觉得盛光郁这个人,好像也没有我们认为的那么冷漠和没良心。” 自打脸的小斯完全把昨晚让季湘防备的事情抛之脑后了,连季湘也忘记了要吐槽小斯,盯着那张卡片看了许久,盛光郁这人,好像真的没有那么槽糕,从昨晚开始,她就觉得盛光郁的为人确实和她一开始的了解有出入,难道她对于盛光郁,真的是存在误解的? 毕竟,从第一次看到阿郁师兄开始,她就总是坚定不移的觉得,阿郁师兄一定是个很不错的人,除了很少说话,他一直都很优秀,只是时过境迁,谁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改变,不知道,现在出现在他面前的盛光郁,和曾经的阿郁师兄,差了多少。 —— 傅岩回来之后,摸到了外衣口袋里的平安福,他拿出来看了一会儿,季湘马上笑着走过去: “干爹,听说这个平安福很灵,一定会平平安安的。” 傅岩没说话,拎起平安福的红绳子抬着头看了一会儿:“这平安福,是轻音寺的吧?” “不知道是不是轻音寺的,是盛光郁给我的,听说很灵。” “一看就是盛世清的。” 季湘有点蒙圈:“干爹,盛世清是谁?” “盛世清是盛总的父亲,已经在轻音寺剃度出家了。” “剃度出家?” “爸,为什么啊?”连在一旁审阅文件的小斯也勾起了好奇心,放下手边的工作走到床边坐下:“大总裁的父亲是个出家人?!” “咳,我也是听说的啊,盛世清年轻的时候是个美男子呢,后来遇到了盛光郁的生母,一头栽倒进去就爬不起来了,不过他母亲……”傅岩顿了顿,似乎想说点什么,最后叹了口气:“听说伤了盛世清的心,盛世清干脆把家业都丢给盛光郁,剃度出家了。” 对于盛光郁的事情,傅岩记得最清楚的,是那时候他去盛世清家里拜访,路过书房的时候,看到盛光郁跪在地上,身子笔直,盛老爷子就坐在他面前,让他伸出手,用戒尺一下一下的打着,看起来格外心疼,小家伙紧皱着眉,愣是没哭,眼里全部都是倔强。 “这孩子犯了什么错,太严厉了吧?” 盛世清对儿子盛光郁好像也是有点不闻不问的意思,就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应该成绩掉分数了。” 掉分数就要打手,还不准哭,傅岩只觉得心里疼的难受,干脆就管了一回闲事: “老爷子,孩子还那么小,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么。” 盛老爷子脾气古怪,冷哼一声:“她母亲已经够丢盛家的脸了,他要是不优秀起来,还拿什么继承权。” 不愧为名门望族,对于这位未来的继承人,老爷子管的格外严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傅岩也不好多管,只叹,这些个富家子弟的人生谁不是这样的,在别人看来光鲜亮丽的背后,不都是被时间磨平了棱角,在时间的锤炼里,变得光彩夺目,璀璨耀眼。 傅岩把自己对盛光郁的印象讲完之后,把平安福交给季湘:“一看就是盛光郁随身携带的,你还给他。” 季湘存了点私心:“干爹,他说是借给我的,你带着,一定保平安。” “我什么情况我会不知道吗,这是盛世清的贴身平安福,没看左下角绣了个清字么,一代一代传下来的,这种东西怎么能随便拿。” 季湘本来在喝水,听到傅岩这么一问,差点没把水洒出来,她狠狠的瞪了小斯一眼,现在不敢撒谎,怕惹干爹生气,她点了点头,吐吐吞吞的说:“那是曾经,那时候也不知道他姓盛,不然肯定离得远远的。” 67|20.18.30 第二天一大早,季湘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就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了,她接了电话,睡意惺忪的“喂”了一声,那边突然就没了声音,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传来陈诗情的声音: “” 她刚刚直起身子,就感觉到头顶上空有一只手压住了她的脑袋:“你等一下,我拿出来给你。” 那人的手有些凉凉的,只是轻轻的放在上面,季湘却觉得,像是有千斤重,她只好微微倾身,往后缩了一下,抬眼,就看到他浴衣里,分明性感的锁骨一览无余,他抬着手,那浴衣本就松垮垮的,这样一来,就什么都被季湘看光了,这时候,是不是装作看不见的比较好,季湘想到这里,就有些尴尬,顶着脸颊上的燥热,把目光落到别处。 “你看看,还能不能吃。” 正在尴尬的时候,盛光郁已经递了一袋胡萝卜到她面前,真是好可爱的小萝卜,每个都只有手指头那么大,季湘接过去翻到背面寻找保质期: “那你做好了就放到我房间里,我先上去了。” 季湘对这种新品种胡萝卜很好奇,拆开清洗的时候,塞了一个在自己嘴巴里,脆脆的,还很甜。 厨房宽敞明亮,厨具也打理的一尘不染,看起来也是很少使用的样子,看来,盛光郁是很少来这里居住的,她从冰箱里找出两个鸡蛋,又把胡萝卜切碎,煮了面条之后,端了一碗胡萝卜鸡蛋面到他的房间。 还未走到房间,季湘就看到盛光郁的房间虚掩着,里面隐隐传来说话的声音,季湘自觉站在门口,想等到他打完电话再进去,可盛光郁说话的声音,还是传了些到她的耳朵里。 “李导,盛世已经启动全国海选,谁能演谁不能演,全国书迷心知肚明,你推荐的这位吴茜,这次入围全国五十强了,能不能拿到陆歌,那得看她自己的本事。” 季湘站在门口,听到盛光郁说这样的话,心里一惊,竟然已经有人在盛光郁这里走后门了,还是李青导演那边举荐的。 接下来,就是几句闲聊,盛光郁挂了电话之后,季湘正要抬手敲门,那人已经拉开了虚掩的房门: “进来吧。” 偷听电话这种事情本来就不礼貌,现在被逮个正着,更是尴尬,她刚要抬脚进去,就看到他房间地上铺的羊毛地毯,马上脱了鞋子,光着脚踏进去。 盛光郁没想到她会注意到这些小细节,女孩子的脚和男孩子的脚是完全不同的,她的肤色本就白净,脚也生的很秀气,踩在羊毛地毯上,被大红色的指甲油映衬着,更加的白暂细腻,格外好看。 季湘抬着餐盘,看到盛光郁的眼睛盯着她的脚,有些不自然的轻咳一声,解释: “我怕把你的地毯弄脏了,刚刚在厨房沾了油烟。” “没事。”盛光郁收回视线,把桌子上的小说拿开,好让她放在桌子上,季湘这才注意到,盛光郁手里拿的,是《尘埃》第一版,这一版出版的很早,早就已经绝版了,而他手里的这本,看起来不是很新,上面包了透明的防水书衣。 季湘放好面条之后,又把筷子搭在碗边上:“没想到盛总会有第一版《尘埃》,很难得。” “是特地找一个朋友讨来的,听说第一版是春陌本人亲自矫正的,后面的几版都经过了编辑的手润色。” 作家春陌。成名于123言情文学网的第一批大神写手,《尘埃》是她的代表作,她的文风带着很强烈的个人色彩,区别于传统小言,她的故事大多带了些悲剧色彩和现实感,但这位作家又总是能在结局的时候,为故事添上完美的一笔。读后总是给人很深的人性思考,这也就是为什么,作为网络文学的《尘埃》,能再这几年一直占据过目难忘图书榜首。 “盛总很用心。”季湘听到他用“讨来的”来形容《尘埃》,可想而知,盛光郁对于这部自打开年开始,就让人期待的电影很用心。 “凭你干爹傅岩的实力,可以给你接很多女二,女三的角色,要火起来,两三年的时间就足够了,你为什么非要接《尘埃》?” 听到他这么问,季湘顿了顿,抬起头来看着他:“因为喜欢《尘埃》,喜欢陆歌。” “因为喜欢?”盛光郁笑了笑,这根本不是什么理由,随便拉一个想要参演的人出来,她也可以这样回答他,这个原因,盛光郁一直很好奇。 “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先回去睡觉了,盛总你也早点休息吧,今晚打扰了。” 盛光郁看着那个不愿意多谈的季湘,直到她轻轻的带上房门,盛光郁才把目光落到她煮的那晚胡萝卜鸡蛋面上,他坐下来吃了几口,突然发现,女汉子季湘的手艺很不错,胡萝卜丝切得很细,鸡蛋也煎的恰到好处,隐隐还能看到糖心。 —— 季湘一整个晚上都睡的很不踏实,她做了一个梦,在梦境里,她是一只兔子,然后总是有只猎鹰在后面追她。 她一直在没命的逃跑,穿过一望无际的沙漠,穿过皑皑雪原,然后抵达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她试图用草木遮掩自己,那只猎鹰却一直眼神敏锐,很快就能找到她的所在,最后,她躲在一片芭蕉叶下,扶着芭蕉叶的枝干瑟瑟发抖,抬起头看去,赫然看到猎鹰从上空俯冲而来,眼看就要掐住她的脖子,她尖叫着,却发不出任何一点声音,挣扎着醒来,才发现视线里一片黑暗,她喘着粗气,抬手揉了揉眉心,原来是噩梦。 不多一会,只听得房门咔擦一声,有人从外面进来了,那人打开客房里的吊灯,一瞬间,屋子里就亮堂了起来,季湘眯着眼睛看过去,才看到是盛光郁,他穿着睡衣,显然,应该是被她吵醒了。 “怎么了?” 盛光郁打开灯,看到季湘脸色寡白,额头上冒着些细细密密的汗,她的眼睛湿漉漉的,在灯光的映照下泛着些水光,眼泪差点就要呼之欲出,看起来格外可怜,也不知道是梦到了什么东西,见到季湘一副没回过神来的样子,他从桌上拿起一个杯子接了一杯温水递给她: “喝点水。” 她接过去,因为手有些发抖,洒了一些在被子上,温热的液体一路从喉咙滑下去,终于让那些紧绷着的神经渐渐平缓下来,可心里那抹强烈的,不好的预感依然久久不愿意褪去,季湘抬手揉了揉眉心,闭着眼长叹了一口气。 “对不起,打扰到你了。” “梦到什么事情了?”盛光郁依然站在床头,他微微蹙眉,眼神有点凝重。 梦境其实很简单,害怕的是身临其境的那种感觉,就像是沉寂于幽深的海底,尽管努力挣扎着,却始终无法呼吸,像是有一只手拉着她的脚,想要把她坠入深渊,这种感觉简直太熟悉了,就好像母亲病逝的那一天,她从梦境里挣扎着醒来,干爹和小斯都站在她的床头边,很不安的看着她,沉默了许久,她才听到干爹傅岩道出那个噩耗。 听到许泽阳这样说,盛光郁从车里往外看去,果然看到大厦门口的花坛边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小姑娘坐在花坛边,两只脚就这样肆无忌惮在空中晃来晃去的,盛光郁的目光,倒是完全被那双修长的大长腿给吸引了过去,不像骨瘦如柴的姑娘那样腿部没有肌肉看起来像两根竹竿,她的腿笔直修长,从侧面看过去,能看到腿部的优美弧度,如同一幅素描画里各个形状中至关重要的那一笔,她的腿部弧度非常的完美,一下子就吸引了盛光郁的全部目光。 许泽阳完全没注意到盛光郁的变化,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我怎么觉得这姑娘有点眼熟,老大,大晚上的让一个姑娘在门口等着,不好吧?” 盛光郁回过神来,清冽的目光落到许泽阳眼里:“那你过去怜香惜玉一下?” 许泽阳听到老大语气里的不开心,马上就拨浪鼓似的直摇头,他怎么敢啊,这不是自讨死路么,可是,老大也没让他继续开车往前走啊,正在进退两难的时候,许泽阳看到一辆法拉利跑车停到大厦门口,从里面出来一位帅哥,他手里抱了一件外衣,径直朝大厦外面站着的季湘走去,趁着她无所察觉的时候,隔得太远,也不知道说了什么,聊了一会儿,季湘就上了男人的法拉利,看着法拉利走远,许泽阳才轻叹了一口气: “哦,这姑娘外表看起来挺单纯的,没想到又有干爹,又有这种高富帅男友,也是够有心机的啊。” 68|20.18.30 微博上,关于浩森整容和春陌是浩森前女友的事情依然在发酵,奇怪的是,热度有所减少,看起来即将要进入不稳不火的阶段。 要说一句谢谢么? 不用了吧,没准是他老人家骨头吃不消,觉得太冷了而已,季湘透过车窗的玻璃镜反射看去,看到他已经放下报纸,抬手解开两颗纽扣,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嗯,很好,自我安慰果然有效,不到片刻,季湘就觉得果然这人就算长的多好看那也是一个妥妥的人渣无疑。 盛光郁睁开眼睛,看着一头雾水的小姑娘,挑了挑眉: 季湘下了车,抬手搭在眉间,眯着眼睛往远处看去,她的方向感很差,完全不知道自己所在的方位在哪里,方圆十里,连两个轮子的自行车都看不到,怎么回去,她还生无分文? “或者,进去一起喝杯下午茶?” 听着这人这样说,她看了看面前那幢看起来精致特别的小洋楼,马上就摇了摇头,吃一蟹长一智,她毫不犹豫就转身钻回了车里: “盛总,那我在这里等你好了。” 谁知道进去之后,会不会发生那种,我圈圈你个叉叉之类的事情,她已经被盛光郁占了两次便宜,这次绝不上当。 盛光郁看着缩在车里的小姑娘,扬了扬嘴角,这才转身进了院子。 等到司机先生回到车里,季湘拉开隔板凑过去,一脸好奇的问司机先生: “嗨,你好,你知道住在这里面的姑娘什么来历么?” 司机先生公事公办:“抱歉,姑娘,我不知道。” 季湘自讨没趣,挪到窗边,又看了看那扇紧闭着的大门,院子里种了很多波斯菊,一个缠满了花藤的秋千上,一只波斯猫正窝在上面晒太阳。 季湘把目光落到二楼关着的窗帘上,心叹,这盛光郁也是够可以的啊,性无能还能约到那么漂亮的妹子,果然有钱什么都不成问题,难怪那天,他会一点也不吃惊的拿起按.摩.棒看了一眼,露出一脸讽刺。 那时候,他心里肯定再说:淘宝这种九块九包邮的货,也能用? 季湘想来想去,干脆又打开车门走出去,站在车门边吹了吹风,小别胜新婚嘛,时间久一点也能理解,但是季湘实在是站不住了,干脆又回到车里,她问了问司机先生当下的具体时间,干脆拿起报纸盖在脸上,什么也不想了,直接就倒在了沙发上。 季湘无意中看了看车窗外暮色.降临的街景,顿时惊醒: “现在几点了?” 盛光郁抬起腕表看了看时间: “六点半。” 饭,饭局啊-- 季湘暗叫不好,趴着车窗往外看:“现在是去哪里的路上,我要去夏设计师的饭局。” “你不是要回酒店?” 盛光郁说这话的时候,目光落到了她的脚上,这时候不好好休息,竟然还想着去饭局? “能不能先送我去人民广场。” 设计师的饭局可不能轻易耽误,就算脚断了也得去啊 —— “停一下车。” 季湘正在对着汽车里的镜面反射摆弄自己的头发,听到盛光郁淡淡的开了口,偏过头去,心里一阵担忧,说好的去人民广场呢,不是盛总裁他老人家又改变注意了吧? 司机先生为他开了车门之后,盛光郁出去,看了看坐在车里的季湘:“季姑娘,你坐出来一点。” 他说话还算客气,应该不是要耍什么小心眼,季湘一脸疑惑的挪出去,抬眼看着他,那人看了一眼他的鞋子,露出一脸嫌弃的样子,用命令式的口吻和她说: “把鞋子脱掉。” 季湘:“……” 季湘以为自己听错了,抬起头一头雾水的看着他:“盛总,你要干啥?” 盛光郁轻咳一声之后,这一次声音有些严厉:“脱掉!”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盛总你不能那么变态,盛总你要矜持,盛总虽然你是个硬不起来的,但是好歹是个男人……想是这么想,季湘还是准备先顺着这只老虎,茫然的脱掉鞋子看着他。 “湘湘,就像我的亲女儿一样的。” 傅岩至今依然很清楚的记得,刚刚出生的季湘,胖乎乎的,小拳头紧紧的握着,乌黑的像是黑葡萄一样的眼睛,水汪汪的,乖巧又可爱。 傅岩为什么要和他这样一个外人说出这些陈年旧事,说出季湘和他之间的始末,也许是为了解释季湘不太干净的名声 盛光郁合上相册,双手递给傅岩:“我明白的,谢谢傅总。” 谢谢他如此的信任他,看重他。 谢谢从傅岩这里,了解到另一面,他所不知道的与她有关的一切。 —— 季湘把病房里干爹的床擦了一遍,又把盛光郁带来的康乃馨一支一支的修剪好插到花瓶里,把一切都弄得妥妥贴贴的。 听到开门的声音,季湘以为傅岩回来了,面带笑意,结果刚刚踏出去,笑容就僵死在了脸上,只见周芸带着自己的女儿进来,手上拎着些营养品,见到季湘在房间里,周芸的女儿,傅瑶马上就笑了起来: “哟,季小姐,好久不见。 “你好,阿姨。” 季湘前不久在病房里待了三天也没见傅瑶出现,现在突然出现,可想而知,是周芸故意带着女儿来为她撑腰的,碍于同样年纪的小斯叫傅瑶为姑姑,她好歹也要懂礼数,称傅瑶那位季姑娘那么晚了 季湘想来想去,干脆又打开车门走出去,站在车门边吹了吹风,小别胜新婚嘛,时间久一点也能理解,但是季湘实在是站不住了,干脆又回到车里,她问了问司机先生当下的具体时间,干脆拿起报纸盖在脸上,什么也不想了,直接就倒在了沙发上。 “第一,我不认识那位滚床单的,第二,未来嫂子不会是娱乐圈的小鲜肉,第三,出柜的第一候选人是你。” 许泽阳愣了片刻之后,捂住耳朵尖叫了一声,转身就跑下了楼,像是活见鬼一样的,他马上给自己的母亲大人打了个电话: “妈,你快帮我安排相亲对象,我要尽快马上结婚。” “别问为什么了,有个性冷淡的同性恋在追我。” “你好,能把温度回升一点么?” 季湘听到盛光郁对司机先生礼貌的说了一句。 不一会儿,车内的温度果然就没有刚刚那么冷了。 要说一句谢谢么? 不用了吧,没准是他老人家骨头吃不消,觉得太冷了而已,季湘透过车窗的玻璃镜反射看去,看到他已经放下报纸,抬手解开两颗纽扣,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季湘这才偏过头去,坐直了身子,她随意扫了他一眼,正准备去拿报纸,就看到他因为解开纽扣而露出来的光滑脖颈,她微微偏头看过去,发现那天早上不知道怎么来的牙印已经消失了,他闭着眼睛, 季湘看着看着,就感觉到脸上漫上一股燥热,她回过神来,抬手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清醒的告诉自己。 混蛋季湘,坐在你面前的是个人渣,是个性无能,是个变态渣攻。 嗯,很好,自我安慰果然有效,不到片刻,季湘就觉得果然这人就算长的多好看那也是一个妥妥的人渣无疑。 “盛总,到了。” 季湘伸出脑袋往外看了一眼,这是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怎么到了一幢私人别墅面前? 盛光郁睁开眼睛,看着一头雾水的小姑娘,挑了挑眉: “谁告诉你贴着酒店牌子的车就是到酒店的?”他下了车,看了看手上的腕表:“你要是不介意,等我办完事情再送你回酒店。” “或者,进去一起喝杯下午茶?” 听着这人这样说,她看了看面前那幢看起来精致特别的小洋楼,马上就摇了摇头,吃一蟹长一智,她毫不犹豫就转身钻回了车里: “盛总,那我在这里等你好了。” 谁知道进去之后,会不会发生那种,我圈圈你个叉叉之类的事情,她已经被盛光郁占了两次便宜,这次绝不上当。 盛光郁看着缩在车里的小姑娘,扬了扬嘴角,这才转身进了院子。 “这小鲜肉特么的是谁啊?”助理齐琪啃着面包,看着报纸上那些模糊不清的照片,照片上,能辨别得出穿着浴衣的盛光郁和一个穿着衬衫的小鲜肉滚在床上,虽然照片模糊不清,但是,怎么看怎么都是激情四射的样子啊,齐琪用力的上下牙齿咬在一起,哭丧着脸:“我男神真的出柜了啊,呜呜呜,我宁愿他是性冷淡,也不愿意他是弯的啊。” 当然,后来一起混久了,齐琪发现了,季湘根本不是女人,是女汉子,黄暴女汉子啊。 69|20.18.30 季湘在浴室里洗完澡之后,左思右想,干脆从网络上翻出了几本据说是十八岁以下不能看的小说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也许看看这样的小说能缓解她心里不好的压力吧,毕竟陈诗情说起这些来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十分认真,看上去一点也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那之后,季湘干脆就自动闭嘴了,和这人冤家路窄坐到一辆车上简直就是哔了狗了。 静坐了一会,季湘打了冷颤,明明是在大热天的,偏偏让季湘出了一身冷汗。 她把长裙拢到膝盖上,把受伤的那只脚往沙发下缩了缩,盛光郁自那之后也一直没在说话,季湘物品都在齐琪那里,真是糟糕,想要拿个手机掩饰尴尬,竟然还忘记带道具了。 她双手交握放在膝盖上,坐了一会儿,自觉无聊,用余光瞄了坐在他旁边不远处的盛光郁,她一寸一寸的打量上去,球鞋是今年最流行的小白鞋,裤子是某牌今年限量春款,再往上打量上去,是一件白色的衬衫,衬衫也不是纯净的白色,像棉布一类的质地,有些杂质,但又搭配的恰到好处,有服装搭配癖好的季湘,竟然觉得他今天的打扮简直挑不出一点毛病。 目光再移上去,就是那人握着报纸时,指尖微微弯曲而形成的完美弧度,那是一双非常美丽的手,指节分明,修长而白净,指甲上的月牙也很整齐,不像她的手,连月牙的影子都看不到,她看着他垂目看报纸的认真眼神,自我麻痹一般的感叹,其实这人也没有变多少,二十一岁那时候和现在比起来,也就是更成熟了一点,至于性格,也许他从来就没有什么好性格,搞不好是她青春时期脑补的太过火,认为他是位面冷心热的翩翩君子。 季湘正出神的打量着,那人就突然转过身去,和她的目光对到了一起。 季湘顿了顿,不知道用何种表情面对他,轻咳一声,默不作声的把目光落到了窗外,季湘抬手扫掉手臂上的鸡皮疙瘩,看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上海街景。 卧槽,太冷了,这车里就坐着一块移动的冰山,为嘛还要把温度调那么低? “你好,能把温度回升一点么?” 季湘听到盛光郁对司机先生礼貌的说了一句。 不一会儿,车内的温度果然就没有刚刚那么冷了。 要说一句谢谢么? 不用了吧,没准是他老人家骨头吃不消,觉得太冷了而已,季湘透过车窗的玻璃镜反射看去,看到他已经放下报纸,抬手解开两颗纽扣,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季湘这才偏过头去,坐直了身子,她随意扫了他一眼,正准备去拿报纸,就看到他因为解开纽扣而露出来的光滑脖颈,她微微偏头看过去,发现那天早上不知道怎么来的牙印已经消失了,他闭着眼睛,两只脚.交叠在一起,身体呈现一个放松的姿势,那样慵懒的靠在那里,就像是她曾经无数次路过跆拳道的成人班门口时,看到他因为太累,靠在墙角,一只手搭着膝盖闭目养神,他整个人淹没在光影交织的午后和时光粘合在一起,结合成一副唯美的水彩画,那样的阿郁师兄,无数次的令她曾经的那颗小心脏,噗通噗通的跳个不停。 季湘看着看着,就感觉到脸上漫上一股燥热,她回过神来,抬手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清醒的告诉自己。 混蛋季湘,坐在你面前的是个人渣,是个性无能,是个变态渣攻。 嗯,很好,自我安慰果然有效,不到片刻,季湘就觉得果然这人就算长的多好看那也是一个妥妥的人渣无疑。 汽车缓缓停下,司机先生下车开了门: “盛总,到了。” 季湘伸出脑袋往外看了一眼,这是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怎么到了一幢私人别墅面前? “不,不是xx酒店么?” 盛光郁睁开眼睛,看着一头雾水的小姑娘,挑了挑眉: “谁告诉你贴着酒店牌子的车就是到酒店的?”他下了车,看了看手上的腕表:“你要是不介意,等我办完事情再送你回酒店。” 季湘下了车,抬手搭在眉间,眯着眼睛往远处看去,她的方向感很差,完全不知道自己所在的方位在哪里,方圆十里,连两个轮子的自行车都看不到,怎么回去,她还生无分文? “或者,进去一起喝杯下午茶?” 听着这人这样说,她看了看面前那幢看起来精致特别的小洋楼,马上就摇了摇头,吃一蟹长一智,她毫不犹豫就转身钻回了车里: “盛总,那我在这里等你好了。” 谁知道进去之后,会不会发生那种,我圈圈你个叉叉之类的事情,她已经被盛光郁占了两次便宜,这次绝不上当。 盛光郁看着缩在车里的小姑娘,扬了扬嘴角,这才转身进了院子。 等到盛光郁进了院子,季湘这才伸着脖子往外看去,不多一会儿,就有个窈窕淑女打开大门,阳光太刺眼,季湘也看不清楚那女人长什么样子,只是看穿着打扮,感觉是个很有气质的女人。 “哦,金屋藏娇。” 季湘呢喃了一声,看着那个姑娘随手关上了门。 等到司机先生回到车里,季湘拉开隔板凑过去,一脸好奇的问司机先生: “嗨,你好,你知道住在这里面的姑娘什么来历么?” 司机先生公事公办:“抱歉,姑娘,我不知道。” 季湘自讨没趣,挪到窗边,又看了看那扇紧闭着的大门,院子里种了很多波斯菊,一个缠满了花藤的秋千上,一只波斯猫正窝在上面晒太阳。 季湘把目光落到二楼关着的窗帘上,心叹,这盛光郁也是够可以的啊,性无能还能约到那么漂亮的妹子,果然有钱什么都不成问题,难怪那天,他会一点也不吃惊的拿起按.摩.棒看了一眼,露出一脸讽刺。 那时候,他心里肯定再说:淘宝这种九块九包邮的货,也能用? 季湘想来想去,干脆又打开车门走出去,站在车门边吹了吹风,小别胜新婚嘛,时间久一点也能理解,但是季湘实在是站不住了,干脆又回到车里,她问了问司机先生当下的具体时间,干脆拿起报纸盖在脸上,什么也不想了,直接就倒在了沙发上。 ※※※ 季湘睡的迷迷糊糊的,意识到有人摸到了自己的脚,却怎么也醒不来,脚上扭到的地方原本还火辣辣的疼痛着,不知道怎么的,被那双神奇的手摸过之后,就再也没有那么疼痛了。 直到耳朵边传来一声汽车的鸣笛,季湘才从梦境里睁开眼睛,报纸还是老老实实的扑在她的脸上,一鼻腔里都是刺鼻的墨水味儿,她揭开报纸,抬起头看去,发现自己不知道怎么睡的,直接横躺在沙发上了,她马上坐起来,偏头看了看坐在离她很远的地方盛光郁,他手上握着一本书,安安静静的看着。 季湘无意中看了看车窗外暮色.降临的街景,顿时惊醒: “现在几点了?” 盛光郁抬起腕表看了看时间: “六点半。” 饭,饭局啊-- 季湘暗叫不好,趴着车窗往外看:“现在是去哪里的路上,我要去夏设计师的饭局。” “你不是要回酒店?” 盛光郁说这话的时候,目光落到了她的脚上,这时候不好好休息,竟然还想着去饭局? “能不能先送我去人民广场。” 设计师的饭局可不能轻易耽误,就算脚断了也得去啊。 盛光郁看了看手腕上的时间,就在季湘以为他又要扯幺蛾子的时候,他老人家竟然开口让司机改道去人民广场了。 许泽阳完全没注意到盛光郁的变化,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我怎么觉得这姑娘有点眼熟,老大,大晚上的让一个姑娘在门口等着,不好吧?” 盛光郁回过神来,清冽的目光落到许泽阳眼里。。:“那你过去怜香惜玉一下?” 许泽阳听到老大语气里的不开心,马上就拨浪鼓似的直摇头,他怎么敢啊,这不是自讨死路么,可是,老大也没让他继续开车往前走啊,正在进退两难的时候,许泽阳看到一辆法拉利跑车停到大厦门口,从里面出来一位帅哥,他手里抱了一件外衣,径直朝大厦外面站着的季湘走去,趁着她无所察觉的时候,直接把外衣披了上去,吓了季湘一大跳。两个人关系应该很好,季湘还沮丧的把手臂上被蚊子咬出来的大包凑到男人面前抱怨,隔得太远,也不知道说了什么,聊了一会儿,季湘就上了男人的法拉利,看着法拉利走远,许泽阳才轻叹了一口气。 70|20.18.30 发布会上看起来依然很平静,只是在浩森鞠躬之后,在现场的记者媒体纷纷都接到了上司的电话,短信,这才低头查看自己的微博,一位女记者在看了微博头条之后,直接大胆提问: 这之后,一直事不关己的许泽阳就开始每天都在下班时揣摩观看,打表记录,到底这个姑娘是多有很想要参演《尘埃》,为了《尘埃》她能做到何种程度。 第四天,我五天,周末周天不上班,小姑娘没来,第六天,好了,头脑简单的小姑娘学聪明了,找到后门了,开始缠在后门了,盛光郁干脆就直接不露面了,让许泽阳出面摆平,第九天,许泽阳一大早就打电话给盛光郁,说是小姑娘终于没有出现了,盛光郁这才从樱花酒店回去,看到门口突然少了一只“招财猫”,盛光郁反而有点不习惯,结果前脚刚刚踏进大门,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 盛光郁转过身去,正好看到小姑娘爬上大厦的楼梯,今天不如之前的那几天光鲜亮丽,尽管穿的时尚非凡,但是因为气色不太好,显得有点病怏怏的: “盛先生,拜托你给我一次机会,我提交给公司里的资料里有我自己试演的一段,你可以看过之后在否决我,但你不能看都不看就因为我没有名气把我pass掉,我有信心演好女二号陆歌。” 盛光郁看着那双拉住她袖子的手,又看了看那双因为感冒而显得红红的眼睛,还真是软硬兼施,连装病这招都用上了。 盛光郁看着因为这一幕而靠在一起议论纷纷的员工,抬手扫掉了她拉住他袖子的那双手: “姑娘,我们是不是还可以去喝一次下午茶?” 季湘才不管是不是今天又要闹到警局去喝下午茶,她一把拉住盛光郁的手,直接再大庭广众之下演了起来: “陆秦,我这辈子从来没有见过你这样狠心的人,从十三岁到二十五岁,十三年,你可曾注意过我的存在?” 陆秦是《尘埃》里面男二号的名字,盛光郁有点吃惊,没想到这姑娘待到机会之后,会直接演绎《尘埃》里面的精彩桥段,她眼圈一红,几颗泪潸然落下,往后退去,嘲讽一般的说道: “你从来就没喜欢过我,从来没有,那时候,我躲在暗黑的小屋子里,期盼着你把我从黑暗里救赎出去,可是你没有,我错在不该把所有的希望放在你身上,错在不该爱上你。那样卑微的喜欢着你,像尘埃一样,不……呵,比尘埃还要卑微,比尘埃还要卑微……” 一场不足五分钟的片段,季湘演绎的张力十足,小说关于这段的描写在她这里得到了诠释,据说这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但是,女二号陆歌对陆秦的喜欢和绝望,乃至最后的心如死灰,在她的眼神里几经波转,活灵活现。 有好事的员工聚在门口,往盛光郁和季湘这边看过来,半响之后,季湘才抬手擦掉眼泪,鞠了一躬: “盛先生,今天准备不充足,是我临场发挥的,你可以去看看我提交的试演视频,我很有信心我能胜任陆歌这个角色。” 盛光郁面无表情,像是从来不为她刚刚的演技所动,抬起手腕看了看手上的腕表。。: 进了电梯之后,盛光郁还是听到季湘哑着嗓子,底气十足的说: “总之我会一直在这里等的,我对我的演技很有信心,我能演好。” 喂,盛总裁,你老人家好歹也要给个五星好评吧。 季湘看到盛光郁转身就上了楼,心里又开始烦躁起来了,这九天以来,她知道他肯定是每天都能看到她站在门口的,没想到这人竟然真的那么冷血,她一个文弱女子,今天打了吊针匆匆赶来,他竟然不为所动。 这盛光郁的心眼肯定比针眼还要小吧。 季湘继续坐在花坛边,捏开矿泉水瓶,从包里掏出一颗感冒药塞到嘴里囫囵吃掉,刚刚咽下去,经纪人周简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她最近为了争取参演都在往盛光郁这边跑的事情,周简应该是知道的,怎么会亲自打电话给她? 一般有什么事情,都是助理齐琪直接转告的,难道发生了什么大事情? 季湘不敢多耽误,马上就接了电话: “湘湘,你这招还真的起作用了。” “啊,真的吗?”季湘直接在原地跳了起来,她就知道功夫不负有心人,她就知道曾经对她还算不赖的盛光郁,就算进了染缸,也不可能冷血无情到什么地步。毕竟曾经是她暗恋过的人嘛,季湘哼哼鼻子,双手插腰: “我就知道天底下没有我办不到的事情。”季湘说完这话,就听到周简冷冰冰的说: “刚刚盛世的许总打电话过来,告诉了我们一个地址,晚上十点,时光ktv,房号702。” “什么意思?”话一出口,季湘就觉得自己问的问题有点白痴了,什么意思,她难道会听不出来么? 周简在电话里苦口婆心的劝她:“湘湘,这次机会在你自己手上,要怎么做你心里肯定很清楚,前次你把烟灰砸在大老板腿上,已经害你丢掉一个机会了,我知道你入演艺圈的目的是参演《尘埃》,这事情盛总裁肯松口,说明你是有机会的,这事情你回去认真想想,盛总这个人,迟到一秒都不愿意多等的。” 顿了顿,周简又说:“浩森已经签了合约,百分百出演《尘埃》男主角,你自己好好考虑。” 这个社会有时候冷血起来,往往比人心还要可怕,惋惜的是,季湘涉足模特圈许久,并没有学会这残酷的道理。 季湘笑着,尴尬的往后挪了一大截,离他远远的,偏过头去看着车窗外向后移动的风景,汽车已经开动了,季湘在心里叹了口气,算了,她这是又一次踏上了贼船。 盛光郁这才收回手,看着把头偏向窗外的小姑娘,漫不经心的说道: “我以前去道馆去的很少,但是时间久了,我就听我的好朋友和我说,有个小姑娘喜欢我?” 季湘心里一沉,颌首看了她一眼,两个人坐的位置有点远,也不知道那人说完这话看着她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知道她曾经喜欢过他?季湘抬手拉起裙摆扭成一团攥在手心里,心想,这人这么狂妄自大,怎么可能注意到那时候她躲在黑暗里偷窥的眼睛,再说,现在她不喜欢了,有什么好心虚的? 这么一想,季湘心里就底气十足了,轻咳一声: “盛总那么受欢迎,道馆里喜欢你的姑娘排队都要排到中学门口了,何止是一个姑娘喜欢,现在微博上粉丝上千万,随便拉一个出来就能对着您眼冒红心叫老公。” “叫什么?” “老公。” 季湘嘴快的说完这话,才惊觉自己被那人站了便宜,回过头看去,那人一脸平静的拿起桌子上唯一的一份报纸看了起来,可嘴角那抹抑制不住上扬的弧度,实在是戳的季湘眼睛生疼。 靠,又被阴了。 那之后,季湘干脆就自动闭嘴了,和这人冤家路窄坐到一辆车上简直就是哔了狗了。 静坐了一会,季湘打了冷颤,明明是在大热天的,偏偏让季湘出了一身冷汗。 她把长裙拢到膝盖上,把受伤的那只脚往沙发下缩了缩,盛光郁自那之后也一直没在说话,季湘物品都在齐琪那里,真是糟糕,想要拿个手机掩饰尴尬,竟然还忘记带道具了。 目光再移上去,就是那人握着报纸时,指尖微微弯曲而形成的完美弧度,那是一双非常美丽的手,指节分明,修长而白净,指甲上的月牙也很整齐,不像她的手,连月牙的影子都看不到,她看着他垂目看报纸的认真眼神,自我麻痹一般的感叹,其实这人也没有变多少,二十一岁那时候和现在比起来,也就是更成熟了一点,至于性格,也许他从来就没有什么好性格,搞不好是她青春时期脑补的太过火,认为他是位面冷心热的翩翩君子。 季湘睡的迷迷糊糊的,意识到有人摸到了自己的脚,却怎么也醒不来,脚上扭到的地方原本还火辣辣的疼痛着,不知道怎么的,被那双神奇的手摸过之后,就再也没有那么疼痛了。 直到耳朵边传来一声汽车的鸣笛,季湘才从梦境里睁开眼睛,报纸还是老老实实的扑在她的脸上,一鼻腔里都是刺鼻的墨水味儿,她揭开报纸,抬起头看去,发现自己不知道怎么睡的,直接横躺在沙发上了,她马上坐起来,偏头看了看坐在离她很远的地方盛光郁,他手上握着一本书,安安静静的看着。 71|20.18.30 在所有人都在关注浩森事件发展的时候,商界早已停止了对浩森本人事件的议论纷纷。 都说盛光郁这一次停拍,如果不是运气太好,就是他早就已经知道了浩森这些的不良恶性, 许泽阳听到老大语气里的不开心,马上就拨浪鼓似的直摇头,他怎么敢啊,这不是自讨死路么,可是,老大也没让他继续开车往前走啊径湘走去,趁着她无所察觉的时候,直接把外衣披了: “哦,这姑娘外表看起来挺单纯的,没想到又有干爹,又有这种高富帅男友,也是够有心机的啊。” “单纯?”盛光郁鼻腔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嘲讽,他看了看季湘刚刚坐过的位置,黑色的眼眸满上些寒意,沉色道:“你还要看什么,开车回家。” 这个社会就像个五颜六色的调色盘,想要涉足某一个圈子,就必须要把自己染成相应的颜色,季湘这个女人,不过是个靠着干爹就以为自己可以胡来的小姑娘罢了。 季湘躺在摇椅上,伸着两条大长腿,一边咿咿呀呀的叫着,一边看着面前捏她腿的服务员: “姑娘,你捏轻一点,我骨头都要断了。” 你这是穿高跟鞋穿多了,不给你放松,明天会腿软的。。” 一旁泡脚的小斯转过身去,看着疼的咬牙咧嘴的季湘,劝解她: “明天不要去了,湘湘,盛光郁冷血无情,你看你站在大厦下面一天,连他的屁都没见到,难道明天去他就会理你了?” “一天不行就两天,两天不行就三天,哪怕是站一个月,我就不信他的心是铁打的。我一定要获得《尘埃》的参演资格。” “那他在你心里的完美形象,应该毁的差不多了吧?” 提到这个问题,季湘就有些懊恼,偏过头,一脸无语的看着小斯:“你说我当年是不是被眼屎糊住了眼睛,竟然会暗恋过他这个斯文败类。”想起那天在酒店,盛光郁把她压在床上调戏的那一幕,那简直就是她的噩梦,想到这里,季湘又转过身问小斯:“对了,他老人家是多大来着?” 小斯:“你问上本身还是下半身?” 季湘:“……” 正在按摩的小姑娘似乎是听懂了,歪过头去轻咳一声,默默红了脸颊。 季湘掰着手指头数了数:“这么说,我暗恋他的时候他才二十一岁,卧槽,果然是在圈子里呆久了,直接从一个冷面美人成了变态鬼畜攻。” “人都是会变的嘛,估计他都没认出来你就是当年那个,留着长发,穿着跆拳道服,眼睛一和他对视就脸红的小姑娘,从小萌妹变身黄暴女汉子,你不也是半斤八两。” 季湘停顿了片刻之后,一巴掌拍在小斯的肩膀上,柔声细语:“哎呀,讨厌,人家也有软妹的时候嘛,我哪天翻一件学生服给你看看,我其实还是当年那个单纯的小青梅。” 小斯:“呕……” “也不知道小时候是谁在洗澡的时候捏着我的小麻雀喂它喝水。” “幼儿园的事情你能不能不提。” 服务员:我装作听不懂的样子……(*/w╲*) ※※※ 出乎盛光郁的预料,第二天,他照例在大厦楼底下见到了季湘的身影,这一次,盛光郁直接老远远的避开了她,从大厦的后门进去了,晚上下班的时候,依然看到小姑娘还是守在门口。 路过的时候汽车稍作停顿,许泽阳叹了一句:“这种姑娘,我敢打赌撑不过三天,为了这个角色,也是有够拼的。” 一直靠边连看也不看她的盛光郁突然抬头来,看了看副驾驶位置的许泽阳: “不如,我们来赌一把?” —— 这之后,一直事不关己的许泽阳就开始每天都在下班时揣摩观看,打表记录,到底这个姑娘是多有很想要参演《尘埃》,为了《尘埃》她能做到何种程度。 第四天,我五天,周末周天不上班,小姑娘没来,第六天,好了,头脑简单的小姑娘学聪明了,找到后门了,开始缠在后门了,盛光郁干脆就直接不露面了,让许泽阳出面摆平,第九天,许泽阳一大早就打电话给盛光郁,说是小姑娘终于没有出现了,盛光郁这才从樱花酒店回去,看到门口突然少了一只“招财猫”,盛光郁反而有点不习惯,结果前脚刚刚踏进大门,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 “盛先生。” 盛光郁转过身去,正好看到小姑娘爬上大厦的楼梯,今天不如之前的那几天光鲜亮丽,尽管穿的时尚非凡,但是因为气色不太好,显得有点病怏怏的: “盛先生,拜托你给我一次机会,我提交给公司里的资料里有我自己试演的一段,你可以看过之后在否决我,但你不能看都不看就因为我没有名气把我pass掉,我有信心演好女二号陆歌。” 盛光郁看着那双拉住她袖子的手,又看了看那双因为感冒而显得红红的眼睛,还真是软硬兼施,连装病这招都用上了。 盛光郁看着因为这一幕而靠在一起议论纷纷的员工,抬手扫掉了她拉住他袖子的那双手: “姑娘,我们是不是还可以去喝一次下午茶?” 季湘才不管是不是今天又要闹到警局去喝下午茶,她一把拉住盛光郁的手,直接再大庭广众之下演了起来: “陆秦,我这辈子从来没有见过你这样狠心的人,从十三岁到二十五岁,十三年,你可曾注意过我的存在?” 陆秦是《尘埃》里面男二号的名字,盛光郁有点吃惊,没想到这姑娘待到机会之后,会直接演绎《尘埃》里面的精彩桥段,她眼圈一红,几颗泪潸然落下,往后退去,嘲讽一般的说道: “你从来就没喜欢过我,从来没有,那时候,我躲在暗黑的小屋子里,期盼着你把我从黑暗里救赎出去,可是你没有,我错在不该把所有的希望放在你身上,错在不该爱上你。那样卑微的喜欢着你,像尘埃一样,不……呵,比尘埃还要卑微,比尘埃还要卑微……” 一场不足五分钟的片段,季湘演绎的张力十足,小说关于这段的描写在她这里得到了诠释,据说这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但是,女二号陆歌对陆秦的喜欢和绝望,乃至最后的心如死灰,在她的眼神里几经波转,活灵活现。 有好事的员工聚在门口,往盛光郁和季湘这边看过来,半响之后,季湘才抬手擦掉眼泪,鞠了一躬: “盛先生,今天准备不充足,是我临场发挥的,你可以去看看我提交的试演视频,我很有信心我能胜任陆歌这个角色。” 盛光郁面无表情,像是从来不为她刚刚的演技所动,抬起手腕看了看手上的腕表: “我还有一场会议要开。” 进了电梯之后,盛光郁还是听到季湘哑着嗓子,底气十足的说: “总之我会一直在这里等的,我对我的演技很有信心,我能演好。” 喂,盛总裁,你老人家好歹也要给个五星好评吧。 季湘看到盛光郁转身就上了楼,心里又开始烦躁起来了,这九天以来,她知道他肯定是每天都能看到她站在门口的,没想到这人竟然真的那么冷血,她一个文弱女子,今天打了吊针匆匆赶来,他竟然不为所动。 这盛光郁的心眼肯定比针眼还要小吧。 季湘继续坐在花坛边,捏开矿泉水瓶,从包里掏出一颗感冒药塞到嘴里囫囵吃掉,刚刚咽下去,经纪人周简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她最近为了争取参演都在往盛光郁这边跑的事情,周简应该是知道的,怎么会亲自打电话给她? 一般有什么事情,都是助理齐琪直接转告的,难道发生了什么大事情? 季湘不敢多耽误,马上就接了电话: “湘湘,你这招还真的起作用了。” “啊,真的吗?”季湘直接在原地跳了起来,她就知道功夫不负有心人,她就知道曾经对她还算不赖的盛光郁,就算进了染缸,也不可能冷血无情到什么地步。毕竟曾经是她暗恋过的人嘛,季湘哼哼鼻子,双手插腰: 周简在电话里苦口婆心的劝她:“湘湘,这次机会在你自己手上,要怎么做你心里肯定很清楚,前次你把烟灰砸在大老板腿上,已经害你丢掉一个机会了,我知道你入演艺圈的目的是参演《尘埃》,这事情盛总裁肯松口,说明你是有机会的,这事情你回去认真想想,盛总这个人,迟到一秒都不愿意多等的。” 顿了顿,周简又说:“浩森已经签了合约,百分百出演《尘埃》男主角,你自己好好考虑。” 72|20.18.30 季湘看了看手上的腕表,完全没注意到身后已经有人盯上了她。刚刚关上手机,季湘就从手机的镜面反射里看到一个人影,她刚刚转过身去,就被对方捂住了口鼻,强行拽到了车上。 盛光郁回过神来,清冽的目光落到许泽阳眼里:“那你过去怜香惜玉一下?” 许泽阳听到老大语气里的不开心,马上就拨浪鼓似的直摇头,他怎么敢啊,这不是自讨死路么,可是,老大也没让他继续开车往前走啊,正在进退两难的时候,许泽阳看到一辆法拉利跑车停到大厦门口,从里面出来一位帅哥,他手里抱了一件外衣, “哦,这姑娘外表看起来挺单纯的,没想到又有干爹,又有这种高富帅男友,也是够有心机的啊。” “单纯?”盛光郁鼻腔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嘲讽,他看了看季湘刚刚坐过的位置,黑色的眼眸满上些寒意,沉色道:“你还要看什么,开车回家。” 这个社会就像个五颜六色的调色盘,想要涉足某一个圈子,就必须要把自己染成相应的颜色,季湘这个女人,不过是个靠着干爹就以为自己可以胡来的小姑娘罢了。 ※※※ 季湘躺在摇椅上,伸着两条大长腿,一边咿咿呀呀的叫着,一边看着面前捏她腿的服务员: “姑娘,你捏轻一点,我骨头都要断了。” “疼就对了,你这是穿高跟鞋穿多了,不给你放松,明天会腿软的。” 一旁泡脚的小斯转过身去,看着疼的咬牙咧嘴的季湘,劝解她: “明天不要去了,湘湘,盛光郁冷血无情,你看你站在大厦下面一天,连他的屁都没见到,难道明天去他就会理你了?” “一天不行就两天,两天不行就三天,哪怕是站一个月,我就不信他的心是铁打的。我一定要获得《尘埃》的参演资格。” “那他在你心里的完美形象,应该毁的差不多了吧。?” 提到这个问题,季湘就有些懊恼,偏过头,一脸无语的看着小斯:“你说我当年是不是被眼屎糊住了眼睛,竟然会暗恋过他这个斯文败类。”想起那天在酒店,盛光郁把她压在床上调戏的那一幕,那简直就是她的噩梦,想到这里,季湘又转过身问小斯:“对了,他老人家是多大来着?” 小斯:“你问上本身还是下半身?” 季湘:“……” 正在按摩的小姑娘似乎是听懂了,歪过头去轻咳一声,默默红了脸颊。 “正经的,今年应该二十七了。” “二十七,那他还很年轻啊,那老人家这个称谓是怎么来的?” “老人家,那是因为他二十岁就接管盛世了嘛,手段也有点老辣,叫着叫着,不就习惯了。” 季湘掰着手指头数了数:“这么说,我暗恋他的时候他才二十一岁,卧槽,果然是在圈子里呆久了,直接从一个冷面美人成了变态鬼畜攻。” “人都是会变的嘛,估计他都没认出来你就是当年那个,留着长发,穿着跆拳道服,眼睛一和他对视就脸红的小姑娘,从小萌妹变身黄暴女汉子,你不也是半斤八两。” 季湘停顿了片刻之后,一巴掌拍在小斯的肩膀上,柔声细语:“哎呀,讨厌,人家也有软妹的时候嘛,我哪天翻一件学生服给你看看,我其实还是当年那个单纯的小青梅。” 小斯:“呕……” “也不知道小时候是谁在洗澡的时候捏着我的小麻雀喂它喝水。” “幼儿园的事情你能不能不提。” 服务员:我装作听不懂的样子……(*/w╲*) ※※※ 出乎盛光郁的预料,第二天,他照例在大厦楼底下见到了季湘的身影,这一次,盛光郁直接老远远的避开了她,从大厦的后门进去了,晚上下班的时候,依然看到小姑娘还是守在门口。 路过的时候汽车稍作停顿,许泽阳叹了一句:“这种姑娘,我敢打赌撑不过三天,为了这个角色,也是有够拼的。” 这之后,一直事不关己的许泽阳就开始每天都在下班时揣摩观看,打表记录,到底这个姑娘是多有很想要参演《尘埃》,为了《尘埃》她能做到何种程度。 第四天,我五天,周末周天不上班,小姑娘没来,第六天,好了,头脑简单的小姑娘学聪明了,找到后门了,开始缠在后门了,盛光郁干脆就直接不露面了,让许泽阳出面摆平,第九天,许泽阳一大早就打电话给盛光郁,说是小姑娘终于没有出现了,盛光郁这才从樱花酒店回去,看到门口突然少了一只“招财猫”,盛光郁反而有点不习惯,结果前脚刚刚踏进大门,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 “盛先生。” 盛光郁转过身去,正好看到小姑娘爬上大厦的楼梯,今天不如之前的那几天光鲜亮丽,尽管穿的时尚非凡,但是因为气色不太好,显得有点病怏怏的: “盛先生,拜托你给我一次机会,我提交给公司里的资料里有我自己试演的一段,你可以看过之后在否决我,但你不能看都不看就因为我没有名气把我pass掉,我有信心演好女二号陆歌。” 盛光郁看着那双拉住她袖子的手,又看了看那双因为感冒而显得红红的眼睛,还真是软硬兼施,连装病这招都用上了。 盛光郁看着因为这一幕而靠在一起议论纷纷的员工,抬手扫掉了她拉住他袖子的那双手: “姑娘,我们是不是还可以去喝一次下午茶?” 季湘才不管是不是今天又要闹到警局去喝下午茶,她一把拉住盛光郁的手,直接再大庭广众之下演了起来: “陆秦,我这辈子从来没有见过你这样狠心的人,从十三岁到二十五岁,十三年,你可曾注意过我的存在?” 陆秦是《尘埃》里面男二号的名字,盛光郁有点吃惊,没想到这姑娘待到机会之后,会直接演绎《尘埃》里面的精彩桥段,她眼圈一红,几颗泪潸然落下,往后退去,嘲讽一般的说道: “你从来就没喜欢过我,从来没有,那时候,我躲在暗黑的小屋子里,期盼着你把我从黑暗里救赎出去,可是你没有,我错在不该把所有的希望放在你身上,错在不该爱上你。那样卑微的喜欢着你,像尘埃一样,不……呵,比尘埃还要卑微,比尘埃还要卑微……” 一场不足五分钟的片段,季湘演绎的张力十足,小说关于这段的描写在她这里得到了诠释,据说这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但是,女二号陆歌对陆秦的喜欢和绝望,乃至最后的心如死灰,在她的眼神里几经波转,活灵活现。 有好事的员工聚在门口,往盛光郁和季湘这边看过来,半响之后,季湘才抬手擦掉眼泪,鞠了一躬: “盛先生,今天准备不充足,是我临场发挥的,你可以去看看我提交的试演视频,我很有信心我能胜任陆歌这个角色。” 盛光郁面无表情,像是从来不为她刚刚的演技所动,抬起手腕看了看手上的腕表: “我还有一场会议要开。” 进了电梯之后,盛光郁还是听到季湘哑着嗓子,底气十足的说: “总之我会一直在这里等的,我对我的演技很有信心,我能演好。” 喂,盛总裁,你老人家好歹也要给个五星好评吧。 季湘看到盛光郁转身就上了楼,心里又开始烦躁起来了,这九天以来,她知道他肯定是每天都能看到她站在门口的,没想到这人竟然真的那么冷血,她一个文弱女子,今天打了吊针匆匆赶来,他竟然不为所动。 这盛光郁的心眼肯定比针眼还要小吧。 季湘继续坐在花坛边,捏开矿泉水瓶,从包里掏出一颗感冒药塞到嘴里囫囵吃掉,刚刚咽下去,经纪人周简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她最近为了争取参演都在往盛光郁这边跑的事情,周简应该是知道的,怎么会亲自打电话给她? 一般有什么事情,都是助理齐琪直接转告的,难道发生了什么大事情? 季湘不敢多耽误,马上就接了电话: “啊,真的吗?”季湘直接在原地跳了起来,她就知道功夫不负有心人,她就知道曾经对她还算不赖的盛光郁,就算进了染缸,也不可能冷血无情到什么地步。毕竟曾经是她暗恋过的人嘛,季湘哼哼鼻子,双手插腰: “我就知道天底下没有我办不到的事情。”季湘说完这话,就听到周简冷冰冰的说: “刚刚盛世的许总打电话过来,告诉了我们一个地址,晚上十点,时光ktv,房号702。”汽车季湘在心里叹了口气 73|20.18.30 季湘被他掐住了脖子,只觉得呼吸困难,稀薄的空气涌进鼻腔里,变得越来越少。 她放在身后的手继续用力一点一点的割破麻绳,她眼前闪过些白光,就像是早晨的时候,鱼肚白刚刚从天边露出来那样,白色的,纯净的颜色,她脑子里停止了所有的思考,脚下像是踩在软绵绵的云端,她只想顺着那片白光,一直走下去…… 盛光郁看着此时此刻因为他的压迫而有些窘迫的小姑娘,不管性格多么大大咧咧的女孩子,还是会窘迫,会害羞的,再这样调戏下去,这姑娘怕是又要炸毛,跳起来咬他一口了。 “我想吃胡萝卜。” 季湘的脑子里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想起了小兔子,只有小兔子才会喜欢吃胡萝卜。 “在上面。” 她刚刚直起身子,就感觉到头顶上空有一只手压住了她的脑袋:“你等一下,我拿出来给你。” 那人的手有些凉凉的,只是轻轻的放在上面,季湘却觉得,像是有千斤重,她只好微微倾身,往后缩了一下,抬眼,就看到他浴衣里,分明性感的锁骨一览无余,他抬着手,那浴衣本就松垮垮的,这样一来,就什么都被季湘看光了,这时候,是不是装作看不见的比较好,季湘想到这里,就有些尴尬,顶着脸颊上的燥热,把目光落到别处。 “你看看,还能不能吃。” 正在尴尬的时候,盛光郁已经递了一袋胡萝卜到她面前,真是好可爱的小萝卜,每个都只有手指头那么大,季湘接过去翻到背面寻找保质期: “没过期就可以吃。” “那你做好了就放到我房间里,我先上去了。” 季湘对这种新品种胡萝卜很好奇,拆开清洗的时候,塞了一个在自己嘴巴里,脆脆的,还很甜。 厨房宽敞明亮,厨具也打理的一尘不染,看起来也是很少使用的样子,看来,盛光郁是很少来这里居住的,她从冰箱里找出两个鸡蛋,又把胡萝卜切碎,煮了面条之后,端了一碗胡萝卜鸡蛋面到他的房间。 还未走到房间,季湘就看到盛光郁的房间虚掩着,里面隐隐传来说话的声音,季湘自觉站在门口,想等到他打完电话再进去,可盛光郁说话的声音,还是传了些到她的耳朵里。 “李导,盛世已经启动全国海选,谁能演谁不能演,全国书迷心知肚明,你推荐的这位吴茜,这次入围全国五十强了,能不能拿到陆歌,那得看她自己的本事。” 季湘站在门口,听到盛光郁说这样的话,心里一惊,竟然已经有人在盛光郁这里走后门了,还是李青导演那边举荐的。 接下来,就是几句闲聊,盛光郁挂了电话之后,季湘正要抬手敲门,那人已经拉开了虚掩的房门: 偷听电话这种事情本来就不礼貌,现在被逮个正着,更是尴尬,她刚要抬脚进去,就看到他房间地上铺的羊毛地毯,马上脱了鞋子,光着脚踏进去。 盛光郁没想到她会注意到这些小细节,女孩子的脚和男孩子的脚是完全不同的,她的肤色本就白净,脚也生的很秀气,踩在羊毛地毯上,被大红色的指甲油映衬着,更加的白暂细腻,格外好看。 季湘抬着餐盘,看到盛光郁的眼睛盯着她的脚,有些不自然的轻咳一声,解释: “我怕把你的地毯弄脏了,刚刚在厨房沾了油烟。” “没事。”盛光郁收回视线,把桌子上的小说拿开,好让她放在桌子上,季湘这才注意到,盛光郁手里拿的,是《尘埃》第一版,这一版出版的很早,早就已经绝版了,而他手里的这本,看起来不是很新,上面包了透明的防水书衣。 季湘放好面条之后,又把筷子搭在碗边上:“没想到盛总会有第一版《尘埃》,很难得。” “是特地找一个朋友讨来的,听说第一版是春陌本人亲自矫正的,后面的几版都经过了编辑的手润色。” 作家春陌。成名于123言情文学网的第一批大神写手,《尘埃》是她的代表作,她的文风带着很强烈的个人色彩,区别于传统小言,她的故事大多带了些悲剧色彩和现实感,但这位作家又总是能在结局的时候,为故事添上完美的一笔。读后总是给人很深的人性思考,这也就是为什么,作为网络文学的《尘埃》,能再这几年一直占据过目难忘图书榜首。 “盛总很用心。”季湘听到他用“讨来的”来形容《尘埃》,可想而知,盛光郁对于这部自打开年开始,就让人期待的电影很用心。 “凭你干爹傅岩的实力,可以给你接很多女二,女三的角色,要火起来,两三年的时间就足够了,你为什么非要接《尘埃》?” 听到他这么问,季湘顿了顿,抬起头来看着他:“因为喜欢《尘埃》,喜欢陆歌。” “因为喜欢?”盛光郁笑了笑,这根本不是什么理由,随便拉一个想要参演的人出来,她也可以这样回答他,这个原因,盛光郁一直很好奇。 “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先回去睡觉了,盛总你也早点休息吧,今晚打扰了。” 盛光郁看着那个不愿意多谈的季湘,直到她轻轻的带上房门,盛光郁才把目光落到她煮的那晚胡萝卜鸡蛋面上,他坐下来吃了几口,突然发现,女汉子季湘的手艺很不错,胡萝卜丝切得很细,鸡蛋也煎的恰到好处,隐隐还能看到糖心。 —— 季湘一整个晚上都睡的很不踏实,她做了一个梦,在梦境里,她是一只兔子,然后总是有只猎鹰在后面追她。 她一直在没命的逃跑,穿过一望无际的沙漠,穿过皑皑雪原,然后抵达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她试图用草木遮掩自己,那只猎鹰却一直眼神敏锐,很快就能找到她的所在,最后,她躲在一片芭蕉叶下,扶着芭蕉叶的枝干瑟瑟发抖,抬起头看去,赫然看到猎鹰从上空俯冲而来,眼看就要掐住她的脖子,她尖叫着,却发不出任何一点声音,挣扎着醒来,才发现视线里一片黑暗,她喘着粗气,抬手揉了揉眉心,原来是噩梦。 不多一会,只听得房门咔擦一声,有人从外面进来了,那人打开客房里的吊灯,一瞬间,屋子里就亮堂了起来,季湘眯着眼睛看过去,才看到是盛光郁,他穿着睡衣,显然,应该是被她吵醒了。 “怎么了?” 盛光郁打开灯,看到季湘脸色寡白,额头上冒着些细细密密的汗,她的眼睛湿漉漉的,在灯光的映照下泛着些水光,眼泪差点就要呼之欲出,看起来格外可怜,也不知道是梦到了什么东西,见到季湘一副没回过神来的样子,他从桌上拿起一个杯子接了一杯温水递给她: “喝点水。” 她接过去,因为手有些发抖,洒了一些在被子上,温热的液体一路从喉咙滑下去,终于让那些紧绷着的神经渐渐平缓下来,可心里那抹强烈的,不好的预感依然久久不愿意褪去,季湘抬手揉了揉眉心,闭着眼长叹了一口气。 “对不起,打扰到你了。” “梦到什么事情了?”盛光郁依然站在床头,他微微蹙眉,眼神有点凝重。 梦境其实很简单,害怕的是身临其境的那种感觉,就像是沉寂于幽深的海底,尽管努力挣扎着,却始终无法呼吸,像是有一只手拉着她的脚,想要把她坠入深渊,这种感觉简直太熟悉了,就好像母亲病逝的那一天,她从梦境里挣扎着醒来,干爹和小斯都站在她的床头边,很不安的看着她,沉默了许久,她才听到干爹傅岩道出那个噩耗。 季湘摇了摇头,从床头柜上拿过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此时是凌晨四点多,她心里很不安,干脆也不管此时此刻有多晚,打了个电话给她的小姨: “小姨,家里一切都还好吧,外婆身体好不好?” 小姨的脾气一向很不好,起床气有点重,大半夜被人吵醒,声音透着些不耐烦,但还是耐着性子问她:“湘湘,你是不是做噩梦了,你外婆身体好的很,我看着的,家里都好的,你抓紧工作吧,好好挣钱就行了。” 季湘这才觉得心里落下一块大石头,不敢打扰太多,随便说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盛光郁的眉头却越皱越深,脸上染上一层凝重。 季湘想了想,又给小斯打了个电话,那端很快就接通了: “湘湘,怎么了?” “小斯,你和干爹都挺好的吧?” 那端似乎没预料到季湘会这么问,顿了顿:“挺好的啊,你干嘛了,魔鬼上身了。” 74|20.18.30 由于要去警-察局录口供,从仓库里出来之后,季湘和盛光郁上了警车,两个人坐在后排,前排就是一本正经的李警官和许泽阳。 听到许泽阳这样说,盛光郁从车里往外看去,果然看到大厦门口的花坛边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小姑娘坐在花坛边,两只脚就这样肆无忌惮在空中晃来晃去的,盛光郁的目光,倒是完全被那双修长的大长腿给吸引了过去,不像骨瘦如柴的姑娘那样腿部没有肌肉看起来像两根竹竿,她的腿笔直修长,从侧面看过去,能看到腿部的优美弧度,如同一幅素描画里各个形状中至关重要的那一笔,她的腿部弧度非常的完美,一下子就吸引了盛光郁的全部目光。 许泽阳听到老大语气里的不开心,马上就拨浪鼓似的直摇头,他怎么敢啊,这不是自讨死路么,可是,老大也没让他继续开车往前走啊,正在进退两难的时候,许泽阳看到一辆法拉利跑车停到大厦门口,从里面出来一位帅哥,他手里抱了一件外衣,径直朝大厦外面站着的季湘走去,趁着她无所察觉的时候,直接把外衣披了上去,吓了季湘一大跳。两个人关系应该很好,季湘还沮丧的把手臂上被蚊子咬出来的大包凑到男人面前抱怨,隔得太远,也不知道说了什么,聊了一会儿,季湘就上了男人的法拉利,看着法拉利走远,许泽阳才轻叹了一口气: “哦,这姑娘外表看起来挺单纯的,没想到又有干爹,又有这种高富帅男友,也是够有心机的啊。” “单纯?”盛光郁鼻腔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嘲讽,他看了看季湘刚刚坐过的位置,黑色的眼眸满上些寒意,沉色道:“你还要看什么,开车回家。” 季湘躺在摇椅上,伸着两条大长腿,一边咿咿呀呀的叫着,一边看着面前捏她腿的服务员: “姑娘,你捏轻一点,我骨头都要断了。” 一旁泡脚的小斯转过身去,看着疼的咬牙咧嘴的季湘,劝解她: “明天不要去了,湘湘,盛光郁冷血无情,你看你站在大厦下面一天,连他的屁都没见到,难道明天去他就会理你了?” “我就不信他的心是铁打的。我一定要获得《尘埃》的参演资格。” “那他在你心里的完美形象,应该毁的差不多了吧?” 提到这个问题,季湘就有些懊恼,偏过头,一脸无语的看着小斯:“你说我当年是不是被眼屎糊住了眼睛,竟然会暗恋过他这个斯文败类。”想起那天在酒店,盛光郁把她压在床上调戏的那一幕,那简直就是她的噩梦,想到这里,季湘又转过身问小斯:“对了,他老人家是多大来着?” 小斯:“你问上本身还是下半身?” 季湘:“……” 正在按摩的小姑娘似乎是听懂了,歪过头去轻咳一声,默默红了脸颊。 “正经的,今年应该二十七了。” “二十七,那他还很年轻啊,那老人家这个称谓是怎么来的?” “老人家,那是因为他二十岁就接管盛世了嘛,手段也有点老辣,叫着叫着,不就习惯了。” 季湘掰着手指头数了数:“这么说,我暗恋他的时候他才二十一岁,卧槽,果然是在圈子里呆久了,直接从一个冷面美人成了变态鬼畜攻。” “人都是会变的嘛,估计他都没认出来你就是当年那个,留着长发,穿着跆拳道服,眼睛一和他对视就脸红的小姑娘,从小萌妹变身黄暴女汉子,你不也是半斤八两。” 季湘停顿了片刻之后,一巴掌拍在小斯的肩膀上,柔声细语:“哎呀,讨厌,人家也有软妹的时候嘛,我哪天翻一件学生服给你看看,我其实还是当年那个单纯的小青梅。” 小斯:“呕……” “也不知道小时候是谁在洗澡的时候捏着我的小麻雀喂它喝水。” “幼儿园的事情你能不能不提。” 服务员:我装作听不懂的样子……(*/w╲*) ※※※ 出乎盛光郁的预料,第二天,他照例在大厦楼底下见到了季湘的身影,这一次,盛光郁直接老远远的避开了她,从大厦的后门进去了,晚上下班的时候,依然看到小姑娘还是守在门口。 路过的时候汽车稍作停顿,许泽阳叹了一句:“这种姑娘,我敢打赌撑不过三天,为了这个角色,也是有够拼的。” 一直靠边连看也不看她的盛光郁突然抬头来,看了看副驾驶位置的许泽阳: “不如,我们来赌一把?” —— 这之后,一直事不关己的许泽阳就开始每天都在下班时揣摩观看,打表记录,到底这个姑娘是多有很想要参演《尘埃》,为了《尘埃》她能做到何种程度。 第四天,我五天,周末周天不上班,小姑娘没来,第六天,好了,头脑简单的小姑娘学聪明了,找到后门了,开始缠在后门了,盛光郁干脆就直接不露面了,让许泽阳出面摆平,第九天,许泽阳一大早就打电话给盛光郁,说是小姑娘终于没有出现了,盛光郁这才从樱花酒店回去,看到门口突然少了一只“招财猫”,盛光郁反而有点不习惯,结果前脚刚刚踏进大门,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 “盛先生。” 盛光郁转过身去,正好看到小姑娘爬上大厦的楼梯,今天不如之前的那几天光鲜亮丽,尽管穿的时尚非凡,但是因为气色不太好,显得有点病怏怏的: “盛先生,拜托你给我一次机会,我提交给公司里的资料里有我自己试演的一段,你可以看过之后在否决我,但你不能看都不看就因为我没有名气把我pass掉,我有信心演好女二号陆歌。” 盛光郁看着那双拉住她袖子的手,又看了看那双因为感冒而显得红红的眼睛,还真是软硬兼施,连装病这招都用上了。 盛光郁看着因为这一幕而靠在一起议论纷纷的员工,抬手扫掉了她拉住他袖子的那双手: “姑娘,我们是不是还可以去喝一次下午茶?” 季湘才不管是不是今天又要闹到警局去喝下午茶,她一把拉住盛光郁的手,直接再大庭广众之下演了起来: “陆秦,我这辈子从来没有见过你这样狠心的人,从十三岁到二十五岁,十三年,你可曾注意过我的存在?” 陆秦是《尘埃》里面男二号的名字,盛光郁有点吃惊,没想到这姑娘待到机会之后,会直接演绎《尘埃》里面的精彩桥段,她眼圈一红,几颗泪潸然落下,往后退去,嘲讽一般的说道: “你从来就没喜欢过我,从来没有,那时候,我躲在暗黑的小屋子里,期盼着你把我从黑暗里救赎出去,可是你没有,我错在不该把所有的希望放在你身上,错在不该爱上你。那样卑微的喜欢着你,像尘埃一样,不……呵,比尘埃还要卑微,比尘埃还要卑微……” 一场不足五分钟的片段,季湘演绎的张力十足,小说关于这段的描写在她这里得到了诠释,据说这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但是,女二号陆歌对陆秦的喜欢和绝望,乃至最后的心如死灰,在她的眼神里几经波转,活灵活现。 有好事的员工聚在门口,往盛光郁和季湘这边看过来,半响之后,季湘才抬手擦掉眼泪,鞠了一躬: “盛先生,今天准备不充足,是我临场发挥的,你可以去看看我提交的试演视频,我很有信心我能胜任陆歌这个角色。” 盛光郁面无表情,像是从来不为她刚刚的演技所动,抬起手腕看了看手上的腕表: “我还有一场会议要开。” 进了电梯之后,盛光郁还是听到季湘哑着嗓子,底气十足的说: “总之我会一直在这里等的,我对我的演技很有信心,我能演好。” 喂,盛总裁,你老人家好歹也要给个五星好评吧。 季湘看到盛光郁转身就上了楼,心里又开始烦躁起来了,这九天以来,她知道他肯定是每天都能看到她站在门口的,没想到这人竟然真的那么冷血,她一个文弱女子,今天打了吊针匆匆赶来,他竟然不为所动。 这盛光郁的心眼肯定比针眼还要小吧。 季湘继续坐在花坛边,捏开矿泉水瓶,从包里掏出一颗感冒药塞到嘴里囫囵吃掉,刚刚咽下去,经纪人周简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她最近为了争取参演都在往盛光郁这边跑的事情,周简应该是知道的,怎么会亲自打电话给她? 一般有什么事情,都是助理齐琪直接转告的,难道发生了什么大事情? 季湘不敢多耽误,马上就接了电话: “湘湘,你这招还真的起作用了。” “啊,真的吗?”季湘直接在原地跳了起来,她就知道功夫不负有心人,她就知道曾经对她还算不赖的盛光郁,就算进了染缸,也不可能冷血无情到什么地步。毕竟曾经是她暗恋过的人嘛,季湘哼哼鼻子,双手插腰: “我就知道天底下没有我办不到的事情。”季湘说完这话,就听到周简冷冰冰的说: “刚刚盛世的许总打电话过来,告诉了我们一个地址,晚上十点,时光ktv,房号702。” “什么意思?”话一出口,季湘就觉得自己问的问题有点白痴了,什么意思,她难道会听不出来么? 周简在电话里苦口婆心的劝她:“湘湘,这次机会在你自己手上,要怎么做你心里肯定很清楚,前次你把烟灰砸在大老板腿上,已经害你丢掉一个机会了,我知道你入演艺圈的目的是参演《尘埃》,这事情盛总裁肯松口,说明你是有机会的,这事情你回去认真想想,盛总这个人,迟到一秒都不愿意多等的。” 顿了顿,周简又说:“浩森已经签了合约,百分百出演《尘埃》男主角,你自己好好考虑。” 这个社会有时候冷血起来,往往比人心还要可怕,惋惜的是,季湘涉足模特圈许久,并没有学会这残酷的道理。 ※※※ 晚上十点,位于海泉市的北边,不夜城的灯光璀璨又耀眼,正是夜生活才刚刚开始的时候。 季湘踩着八厘米的高跟鞋,穿了一条一字领的连衣裙,为了搭配盛光郁的高冷气质,一向习惯素颜的季湘也不得不把自己打扮的有些冷艳。 到了盛光郁指定的包间门口,季湘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这才抬手推开了门…… “那,谢谢盛总了哈。” 季湘笑着,尴尬的往后挪了一大截,离他远远的,偏过头去看着车窗外向后移动的风景,汽车已经开动了,季湘在心里叹了口气,算了,她这是又一次踏上了贼船。 盛光郁这才收回手,看着把头偏向窗外的小姑娘,漫不经心的说道: “我以前去道馆去的很少,但是时间久了,我就听我的好朋友和我说,有个小姑娘喜欢我?” 季湘心里一沉,颌首看了她一眼,两个人坐的位置有点远,也不知道那人说完这话看着她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知道她曾经喜欢过他?季湘抬手拉起裙摆扭成一团攥在手心里,心想,这人这么狂妄自大,怎么可能注意到那时候她躲在黑暗里偷窥的眼睛,再说,现在她不喜欢了,有什么好心虚的? 季湘嘴快的说完这话,才惊觉自己被那人站了便宜,回过头看去,那人一脸平静的拿起桌子上唯一的一份报纸看了起来,可嘴角那抹抑制不住上扬的弧度,实在是戳的季湘眼睛生疼。 靠,又被阴了。 75|20.18.30 刚刚平息下去的微博热门,看起来好不容易有所平静下来的娱乐圈,又因为那天晚间的新闻联播炸开了锅。 许泽阳听到老大语气里的不开心,马上就拨浪鼓似的直摇头,他怎么敢啊,这不是自讨死路么,可是,老大也没让他继续开车往前走啊,正在进退两难的时候,许泽阳看到一辆法拉利跑车停到大厦门口,从里面出来一位帅哥,他手里抱了一件外衣,径直朝大厦外面站着的季湘走去,趁着她无所察觉的时候,直接把外衣披了上去,吓了季湘一大跳。两个人关系应该很好,季湘还沮丧的把手臂上被蚊子咬出来的大包凑到男人面前抱怨,隔得太远,也不知道说了什么,聊了一会儿,季湘就上了男人的法拉利,看着法拉利走远,许泽阳才轻叹了一口气: “哦,这姑娘外表看起来挺单纯的,没想到又有干爹,又有这种高富帅男友,也是够有心机的啊。” “单纯?”盛光郁鼻腔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嘲讽,他看了看季湘刚刚坐过的位置,黑色的眼眸满上些寒意,沉色道:“你还要看什么,开车回家。” 这个社会就像个五颜六色的调色盘,想要涉足某一个圈子,就必须要把自己染成相应的颜色,季湘这个女人,不过是个靠着干爹就以为自己可以胡来的小姑娘罢了。 ※※※ 季湘躺在摇椅上,伸着两条大长腿,一边咿咿呀呀的叫着,一边看着面前捏她腿的服务员: “姑娘,你捏轻一点,我骨头都要断了。” “疼就对了,你这是穿高跟鞋穿多了,不给你放松,明天会腿软的。” 一旁泡脚的小斯转过身去,看着疼的咬牙咧嘴的季湘,劝解她: “明天不要去了,湘湘,盛光郁冷血无情,你看你站在大厦下面一天,连他的屁都没见到,难道明天去他就会理你了?” “一天不行就两天,两天不行就三天,哪怕是站一个月,我就不信他的心是铁打的。我一定要获得《尘埃》的参演资格。” “那他在你心里的完美形象,应该毁的差不多了吧?” 提到这个问题,季湘就有些懊恼,偏过头,一脸无语的看着小斯:“你说我当年是不是被眼屎糊住了眼睛,竟然会暗恋过他这个斯文败类。”想起那天在酒店,盛光郁把她压在床上调戏的那一幕,那简直就是她的噩梦,想到这里,季湘又转过身问小斯:“对了,他老人家是多大来着?” 小斯:“你问上本身还是下半身?” 季湘:“……” 正在按摩的小姑娘似乎是听懂了,歪过头去轻咳一声,默默红了脸颊。 “正经的,今年应该二十七了。” “二十七,那他还很年轻啊,那老人家这个称谓是怎么来的?” “老人家,那是因为他二十岁就接管盛世了嘛,手段也有点老辣,叫着叫着,不就习惯了。” 季湘掰着手指头数了数:“这么说,我暗恋他的时候他才二十一岁,卧槽,果然是在圈子里呆久了,直接从一个冷面美人成了变态鬼畜攻。” “人都是会变的嘛,估计他都没认出来你就是当年那个,留着长发,穿着跆拳道服,眼睛一和他对视就脸红的小姑娘,从小萌妹变身黄暴女汉子,你不也是半斤八两。” 季湘停顿了片刻之后,一巴掌拍在小斯的肩膀上,柔声细语:“哎呀,讨厌,人家也有软妹的时候嘛,我哪天翻一件学生服给你看看,我其实还是当年那个单纯的小青梅。” 小斯:“呕……” “也不知道小时候是谁在洗澡的时候捏着我的小麻雀喂它喝水。” “幼儿园的事情你能不能不提。” 服务员:我装作听不懂的样子……(*/w╲*) ※※※ 出乎盛光郁的预料,第二天,他照例在大厦楼底下见到了季湘的身影,这一次,盛光郁直接老远远的避开了她,从大厦的后门进去了,晚上下班的时候,依然看到小姑娘还是守在门口。 路过的时候汽车稍作停顿,许泽阳叹了一句:“这种姑娘,我敢打赌撑不过三天,为了这个角色,也是有够拼的。。。。。。” —— 这之后,一直事不关己的许泽阳就开始每天都在下班时揣摩观看,打表记录,到底这个姑娘是多有很想要参演《尘埃》,为了《尘埃》她能做到何种程度。 第四天,我五天,周末周天不上班,小姑娘没来,第六天,好了,头脑简单的小姑娘学聪明了,找到后门了,开始缠在后门了,盛光郁干脆就直接不露面了,让许泽阳出面摆平,第九天,许泽阳一大早就打电话给盛光郁,说是小姑娘终于没有出现了,盛光郁这才从樱花酒店回去,看到门口突然少了一只“招财猫”,盛光郁反而有点不习惯,结果前脚刚刚踏进大门,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 “盛先生。” 盛光郁转过身去,正好看到小姑娘爬上大厦的楼梯,今天不如之前的那几天光鲜亮丽,尽管穿的时尚非凡,但是因为气色不太好,显得有点病怏怏的: “盛先生,拜托你给我一次机会,我提交给公司里的资料里有我自己试演的一段,你可以看过之后在否决我,但你不能看都不看就因为我没有名气把我pass掉,我有信心演好女二号陆歌。” 盛光郁看着那双拉住她袖子的手,又看了看那双因为感冒而显得红红的眼睛,还真是软硬兼施,连装病这招都用上了。 盛光郁看着因为这一幕而靠在一起议论纷纷的员工,抬手扫掉了她拉住他袖子的那双手: “姑娘,我们是不是还可以去喝一次下午茶?” 季湘才不管是不是今天又要闹到警局去喝下午茶,她一把拉住盛光郁的手,直接再大庭广众之下演了起来: “陆秦,我这辈子从来没有见过你这样狠心的人,从十三岁到二十五岁,十三年,你可曾注意过我的存在?” 陆秦是《尘埃》里面男二号的名字,盛光郁有点吃惊,没想到这姑娘待到机会之后,会直接演绎《尘埃》里面的精彩桥段,她眼圈一红,几颗泪潸然落下,往后退去,嘲讽一般的说道: “你从来就没喜欢过我,从来没有,那时候,我躲在暗黑的小屋子里,期盼着你把我从黑暗里救赎出去,可是你没有,我错在不该把所有的希望放在你身上,错在不该爱上你。那样卑微的喜欢着你,像尘埃一样,不……呵,比尘埃还要卑微,比尘埃还要卑微……” 一场不足五分钟的片段,季湘演绎的张力十足,小说关于这段的描写在她这里得到了诠释,据说这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但是,女二号陆歌对陆秦的喜欢和绝望,乃至最后的心如死灰,在她的眼神里几经波转,活灵活现。 有好事的员工聚在门口,往盛光郁和季湘这边看过来,半响之后,季湘才抬手擦掉眼泪,鞠了一躬: “盛先生,今天准备不充足,是我临场发挥的,你可以去看看我提交的试演视频,我很有信心我能胜任陆歌这个角色。” 盛光郁面无表情,像是从来不为她刚刚的演技所动,抬起手腕看了看手上的腕表: “我还有一场会议要开。” 进了电梯之后,盛光郁还是听到季湘哑着嗓子,底气十足的说: “总之我会一直在这里等的,我对我的演技很有信心,我能演好。” 喂,盛总裁,你老人家好歹也要给个五星好评吧。 季湘看到盛光郁转身就上了楼,心里又开始烦躁起来了,这九天以来,她知道他肯定是每天都能看到她站在门口的,没想到这人竟然真的那么冷血,她一个文弱女子,今天打了吊针匆匆赶来,他竟然不为所动。 这盛光郁的心眼肯定比针眼还要小吧。 季湘继续坐在花坛边,捏开矿泉水瓶,从包里掏出一颗感冒药塞到嘴里囫囵吃掉,刚刚咽下去,经纪人周简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她最近为了争取参演都在往盛光郁这边跑的事情,周简应该是知道的,怎么会亲自打电话给她? 一般有什么事情,都是助理齐琪直接转告的,难道发生了什么大事情? 季湘不敢多耽误,马上就接了电话: “湘湘,你这招还真的起作用了。” “啊,真的吗?”季湘直接在原地跳了起来,她就知道功夫不负有心人,她就知道曾经对她还算不赖的盛光郁,就算进了染缸,也不可能冷血无情到什么地步。毕竟曾经是她暗恋过的人嘛,季湘哼哼鼻子,双手插腰: 76|20.18.30 寻刺激? 这人的暗示她听得懂,就是想想之后,她觉得还挺羞耻的,有点像是初谈恋爱的时候,两个人故意晚归回家,跑出去开房的刺激感。 盛光郁这才收回手,看着把头偏向窗外的小姑娘,漫不经心的说道: “我以前去道馆去的很少,但是时间久了,我就听我的好朋友和我说,有个小姑娘喜欢我?” 季湘心里一沉,颌首看了她一眼,两个人坐的位置有点远,也不知道那人说完这话看着她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知道她曾经喜欢过他?季湘抬手拉起裙摆扭成一团攥在手心里,心想,这人这么狂妄自大,怎么可能注意到那时候她躲在黑暗里偷窥的眼睛,再说,现在她不喜欢了,有什么好心虚的? 这么一想,季湘心里就底气十足了,轻咳一声: “盛总那么受欢迎,道馆里喜欢你的姑娘排队都要排到中学门口了,何止是一个姑娘喜欢,现在微博上粉丝上千万,随便拉一个出来就能对着您眼冒红心叫老公。” “叫什么?” “老公。” 季湘嘴快的说完这话,才惊觉自己被那人站了便宜,回过头看去,那人一脸平静的拿起桌子上唯一的一份报纸看了起来,可嘴角那抹抑制不住上扬的弧度,实在是戳的季湘眼睛生疼。 靠,又被阴了。 那之后,季湘干脆就自动闭嘴了,和这人冤家路窄坐到一辆车上简直就是哔了狗了。 静坐了一会,季湘打了冷颤,明明是在大热天的,偏偏让季湘出了一身冷汗。 她把长裙拢到膝盖上,把受伤的那只脚往沙发下缩了缩,盛光郁自那之后也一直没在说话,季湘物品都在齐琪那里,真是糟糕,想要拿个手机掩饰尴尬,竟然还忘记带道具了。 她双手交握放在膝盖上,坐了一会儿,自觉无聊,用余光瞄了坐在他旁边不远处的盛光郁,她一寸一寸的打量上去,许泽阳完全没注意到盛光郁的变化裤子是某牌今年限量春款,再往上打量上去,是一件白色的衬衫,衬衫也不是纯净的白色,像棉布一类的质地,有些杂质,但又搭配的恰到好处,有服装搭配癖好的季湘,竟然觉得他今天的打扮简直挑不出一点毛病。 目光再移上去,就是那人握着报纸时,指尖微微弯曲而形成的完美弧度,那是一双非常美丽的手,指节分明,修长而白净,指甲上的月牙也很整齐,不像她的手,连月牙的影子都看不到,她看着他垂目看报纸的认真眼神,自我麻痹一般的感叹,其实这人也没有变多少,二十一岁那时候和现在比起来,也就是更成熟了一点,至于性格,也许他从来就没有什么好性格,搞不好是她青春时期脑补的太过火,认为他是位面冷心热的翩翩君子。 季湘正出神的打量着,那人就突然转过身去,和她的目光对到了。 季湘顿了顿,不知道用何种表情面对他,轻咳一声,默不作声的把目光落到了窗外,季湘抬手扫掉手臂上的鸡皮疙瘩,看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上海街景。 卧槽,太冷了,这车里就坐着一块移动的冰山,为嘛还要把温度调那么低? “你好,能把温度回升一点么?” 季湘听到盛光郁对司机先生礼貌的说了一句。 不一会儿,车内的温度果然就没有刚刚那么冷了。 要说一句谢谢么? 不用了吧,没准是他老人家骨头吃不消,觉得太冷了而已,季湘透过车窗的玻璃镜反射看去,看到他已经放下报纸,抬手解开两颗纽扣,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季湘这才偏过头去,坐直了身子,她随意扫了他一眼,正准备去拿报纸,就看到他因为解开纽扣而露出来的光滑脖颈,她微微偏头看过去,发现那天早上不知道怎么来的牙印已经消失了,他闭着眼睛,两只脚.交叠在一起,身体呈现一个放松的姿势,那样慵懒的靠在那里,就像是她曾经无数次路过跆拳道的成人班门口时,看到他因为太累,靠在墙角,一只手搭着膝盖闭目养神,他整个人淹没在光影交织的午后和时光粘合在一起,结合成一副唯美的水彩画,那样的阿郁师兄,无数次的令她曾经的那颗小心脏,噗通噗通的跳个不停。 季湘看着看着,就感觉到脸上漫上一股燥热,她回过神来,抬手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清醒的告诉自己。 混蛋季湘,坐在你面前的是个人渣,是个性无能,是个变态渣攻。 嗯,很好,自我安慰果然有效,不到片刻,季湘就觉得果然这人就算长的多好看那也是一个妥妥的人渣无疑。 汽车缓缓停下,司机先生下车开了门: “盛总,到了。” 季湘伸出脑袋往外看了一眼,这是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怎么到了一幢私人别墅面前? “不,不是xx酒店么?” 盛光郁睁开眼睛,看着一头雾水的小姑娘,挑了挑眉: “谁告诉你贴着酒店牌子的车就是到酒店的?”他下了车,看了看手上的腕表:“你要是不介意,等我办完事情再送你回酒店。” 季湘下了车,抬手搭在眉间,眯着眼睛往远处看去,她的方向感很差,完全不知道自己所在的方位在哪里,方圆十里,连两个轮子的自行车都看不到,怎么回去,她还生无分文? “或者,进去一起喝杯下午茶?” 听着这人这样说,她看了看面前那幢看起来精致特别的小洋楼,马上就摇了摇头,吃一蟹长一智,她毫不犹豫就转身钻回了车里: “盛总,那我在这里等你好了。” 谁知道进去之后,会不会发生那种,我圈圈你个叉叉之类的事情,她已经被盛光郁占了两次便宜,这次绝不上当。 盛光郁看着缩在车里的小姑娘,扬了扬嘴角,这才转身进了院子。 等到盛光郁进了院子,季湘这才伸着脖子往外看去,不多一会儿,就有个窈窕淑女打开大门,阳光太刺眼,季湘也看不清楚那女人长什么样子,只是看穿着打扮,感觉是个很有气质的女人。 “哦,金屋藏娇。” 季湘呢喃了一声,看着那个姑娘随手关上了门。 等到司机先生回到车里,季湘拉开隔板凑过去,一脸好奇的问司机先生: “嗨,你好,你知道住在这里面的姑娘什么来历么?” 司机先生公事公办:“抱歉,姑娘,我不知道。” 季湘自讨没趣,挪到窗边,又看了看那扇紧闭着的大门,院子里种了很多波斯菊,一个缠满了花藤的秋千上,一只波斯猫正窝在上面晒太阳。 季湘把目光落到二楼关着的窗帘上,心叹,这盛光郁也是够可以的啊,性无能还能约到那么漂亮的妹子,果然有钱什么都不成问题,难怪那天,他会一点也不吃惊的拿起按.摩.棒看了一眼,露出一脸讽刺。 那时候,他心里肯定再说:淘宝这种九块九包邮的货,也能用? 季湘想来想去,干脆又打开车门走出去,站在车门边吹了吹风,小别胜新婚嘛,时间久一点也能理解,但是季湘实在是站不住了,干脆又回到车里,她问了问司机先生当下的具体时间,干脆拿起报纸盖在脸上,什么也不想了,直接就倒在了沙发上。 ※※※ 季湘睡的迷迷糊糊的,意识到有人摸到了自己的脚,却怎么也醒不来,脚上扭到的地方原本还火辣辣的疼痛着,不知道怎么的,被那双神奇的手摸过之后,就再也没有那么疼痛了。 直到耳朵边传来一声汽车的鸣笛,季湘才从梦境里睁开眼睛,报纸还是老老实实的扑在她的脸上,一鼻腔里都是刺鼻的墨水味儿,她揭开报纸,抬起头看去,发现自己不知道怎么睡的,直接横躺在沙发上了,她马上坐起来,偏头看了看坐在离她很远的地方盛光郁,他手上握着一本书,安安静静的看着。 季湘无意中看了看车窗外暮色.降临的街景,顿时惊醒: “现在几点了?” 盛光郁抬起腕表看了看时间: “六点半。” 饭,饭局啊-- 季湘暗叫不好,趴着车窗往外看:“现在是去哪里的路上,我要去夏设计师的饭局。” “你不是要回酒店?” 盛光郁说这话的时候,目光落到了她的脚上,这时候不好好休息,竟然还想着去饭局? “能不能先送我去人民广场。” 设计师的饭局可不能轻易耽误,就算脚断了也得去啊。 盛光郁看了看手腕上的时间,就在季湘以为他又要扯幺蛾子的时候,他老人家竟然开口让司机改道去人民广场了。 77|20.18.30 季湘最开始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她的内心其实是拒绝的 许泽阳听到老大语气里的不开心,马上就拨浪鼓似的直摇头,他怎么敢啊,这不是自讨死路么,可是,老大也没让他继续开车往前走啊,正在进退两难的时候,许泽阳看到一辆法拉利跑车停到大厦门口,从里面出来一位帅哥,他手里抱了一件外衣,径直朝大厦外面站着的季湘走去,趁着她无所察觉的时候,直接把外衣披了上去,吓了季湘一大跳。两个人关系应该很好,季湘还沮丧的把手臂上被蚊子咬出来的大包凑到男人面前抱怨,隔得太远,也不知道说了什么,聊了一会儿,季湘就上了男人的法拉利,看着法拉利走远,许泽阳才轻叹了一口气: “哦,这姑娘外表看起来挺单纯的,没想到又有干爹,又有这种高富帅男友,也是够有心机的啊。” “单纯?”盛光郁鼻腔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嘲讽,他看了看季湘刚刚坐过的位置,黑色的眼眸满上些寒意,沉色道:“你还要看什么,开车回家。” 这个社会就像个五颜六色的调色盘,想要涉足某一个圈子,就必须要把自己染成相应的颜色,季湘这个女人,不过是个靠着干爹就以为自己可以胡来的小姑娘罢了。 “疼就对了,你这是穿高跟鞋穿多了,不给你放松,明天会腿软的。” 一旁泡脚的小斯转过身去,看着疼的咬牙咧嘴的季湘,劝解她: “明天不要去了,湘湘,盛光郁冷血无情,你看你站在大厦下面一天,连他的屁都没见到,难道明天去他就会理你了?” “那他在你心里的完美形象,应该毁的差不多了吧?” 提到这个问题,季湘就有些懊恼,偏过头,一脸无语的看着小斯:“你说我当年是不是被眼屎糊住了眼睛,竟然会暗恋过他这个斯文败类。”想起那天在酒店,盛光郁把她压在床上调戏的那一幕,那简直就是她的噩梦,想到这里,季湘又转过身问小斯:“对了,他老人家是多大来着?” 小斯:“你问上本身还是下半身?” 季湘:“……” 正在按摩的小姑娘似乎是听懂了,歪过头去轻咳一声,默默红了脸颊。 “正经的,今年应该二十七了。” “二十七,那他还很年轻啊,那老人家这个称谓是怎么来的?” “老人家,那是因为他二十岁就接管盛世了嘛,手段也有点老辣,叫着叫着,不就习惯了。” 季湘掰着手指头数了数:“这么说,我暗恋他的时候他才二十一岁,卧槽,果然是在圈子里呆久了,直接从一个冷面美人成了变态鬼畜攻。” “人都是会变的嘛,估计他都没认出来你就是当年那个,留着长发,穿着跆拳道服,眼睛一和他对视就脸红的小姑娘,从小萌妹变身黄暴女汉子,你不也是半斤八两。” 季湘停顿了片刻之后,一巴掌拍在小斯的肩膀上,柔声细语:“哎呀,讨厌,人家也有软妹的时候嘛,我哪天翻一件学生服给你看看,我其实还是当年那个单纯的小青梅。” 小斯:“呕……” 他收回手去,理了理浴衣: “你饿了吗?” “诶……”话题跳跃的比龙卷风还快,季湘一时没反应过来,马上摇了摇头:“我不饿。” “我饿了。”盛光郁抬手捏了捏眉心:“我不会做饭,你会做么?” 这,这是要让她做饭给他吃的意思? 顿了顿,她马上点头:“盛总想吃什么,我看看冰箱里有什么。” 季湘几步就走过去,打开冰箱,里面很空,没有蔬菜,只有几瓶饮料和鸡蛋。 “我想吃胡萝卜。” 季湘的脑子里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想起了小兔子,只有小兔子才会喜欢吃胡萝 “也不知道小时候是谁在洗澡的时候捏着我的小麻雀喂它喝水。” “幼儿园的事情你能不能不提。” 服务员:我装作听不懂的样子……(*/w╲*) 出乎盛光郁的预料,第二天,他照例在大厦楼底下见到了季湘的身影,这一次,盛光郁直接老远远的避开了她,从大厦的后门进去了,晚上下班的时候,依然看到小姑娘还是守在门口。 路过的时候汽车稍作停顿,许泽阳叹了一句:“这种姑娘,我敢打赌撑不过三天,为了这个角色,也是有够拼的。” 一直靠边连看也不看她的盛光郁突然抬头来,看了看副驾驶位置的许泽阳: “不如,我们来赌一把?” —— 这之后,一直事不关己的许泽阳就开始每天都在下班时揣摩观看,打表记录,到底这个姑娘是多有很想要参演《尘埃》,为了《尘埃》她能做到何种程度。 第四天,我五天,周末周天不上班,小姑娘没来,第六天,好了,头脑简单的小姑娘学聪明了,找到后门了,开始缠在后门了,盛光郁干脆就直接不露面了,让许泽阳出面摆平,第九天,许泽阳一大早就打电话给盛光郁,说是小姑娘终于没有出现了,盛光郁这才从樱花酒店回去,看到门口突然少了一只“招财猫”,盛光郁反而有点不习惯,结果前脚刚刚踏进大门,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 “盛先生。” 盛光郁转过身去,正好看到小姑娘爬上大厦的楼梯,今天不如之前的那几天光鲜亮丽,尽管穿的时尚非凡,但是因为气色不太好,显得有点病怏怏的: “盛先生,拜托你给我一次机会,我提交给公司里的资料里有我自己试演的一段,你可以看过之后在否决我,但你不能看都不看就因为我没有名气把我pass掉,我有信心演好女二号陆歌。” 盛光郁看着那双拉住她袖子的手,又看了看那双因为感冒而显得红红的眼睛,还真是软硬兼施,连装病这招都用上了。 盛光郁看着因为这一幕而靠在一起议论纷纷的员工,抬手扫掉了她拉住他袖子的那双手: “姑娘,我们是不是还可以去喝一次下午茶?” 季湘才不管是不是今天又要闹到警局去喝下午茶,她一把拉住盛光郁的手,直接再大庭广众之下演了起来: “陆秦,我这辈子从来没有见过你这样狠心的人,从十三岁到二十五岁,十三年,你可曾注意过我的存在?” 没想到这姑娘待到机会之后,会直接演绎《尘埃》里面的精彩桥段,她眼 一场不足五分钟的片段,季湘演绎的张力十足,小说关于这段的描写在她这里得到了诠释,据说这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但是,女二号陆歌对陆秦的喜欢和绝望,乃至最后的心如死灰,在她的眼神里几经波转,活灵活现。 有好事的员工聚在门口,往盛光郁和季湘这边看过来,半响之后,季湘才抬手擦掉眼泪,鞠了一躬: “盛先生,今天准备不充足,是我临场发挥的,你可以去看看我提交的试演视频,我很有信心我能胜任陆歌这个角色。” 盛光郁面无表情,像是从来不为她刚刚的演技所动,抬起手腕看了看手上的腕表: “我还有一场会议要开。” 进了电梯之后,盛光郁还是听到季湘哑着嗓子,底气十足的说: “总之我会一直在这里等的,我对我的演技很有信心,我能演好。” 喂,盛总裁,你老人家好歹也要给个五星好评吧。 季湘看到盛光郁转身就上了楼,心里又开始烦躁起来了,这九天以来,她知道他肯定是每天都能看到她站在门口的,没想到这人竟然真的那么冷血,她一个文弱女子,今天打了吊针匆匆赶来,他竟然不为所动。 这盛光郁的心眼肯定比针眼还要小吧。 季湘继续坐在花坛边,捏开矿泉水瓶,从包里掏出一颗感冒药塞到嘴里囫囵吃掉,刚刚咽下去,经纪人周简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她最近为了争取参演都在往盛光郁这边跑的事情,周简应该是知道的,怎么会亲自打电话给她? 一般有什么事情,都是助理齐琪直接转告的,难道发生了什么大事情? 季湘不敢多耽误,马上就接了电话: “湘湘,你这招还真的起作用了。” “啊,真的吗?”季湘直接在原地跳了起来,她就知道功夫不负有心人,她就知道曾经对她还算不赖的盛光郁,就算进了染缸,也不可能冷血无情到什么地步。毕竟曾经是她暗恋过的人嘛,季湘哼哼鼻子,双手插腰: “我就知道天底下没有我办不到的事情。”季湘说完这话,就听到周简冷冰冰的说: “刚刚盛世的许总打电话过来,告诉了我们一个地址,晚上十点,时光ktv,房号702。” “什么意思?”话一出口,季湘就觉得自己问 周简在电话里苦口婆心的劝她:“湘湘,这次机会在你自己手上,要怎么做你心里肯定很清楚,前次你把烟灰砸在大老板腿上,已经害你丢掉一个机会了,我知道你入演艺圈的目的是参演《尘埃》,这事情盛总裁肯松口,说明你是有机会的,这事情你回去认真想想,盛总这个人,迟到一秒都不愿意多等的。” 78|20.18.30 富商孙健因为和盛光郁作对,被盛光郁用计谋套牢资金的事情,在商界早已议论许久,最近,据一位商界的可靠人士透露,盛光郁以岩石商贸的名义,和香港白家签了七位数的五年合约,至此,孙健囊中羞涩的事情,成了板上钉钉的事实。【本文首发晋-江-文-学-城,请支持正版】 这天,季湘好不容易挤出点时间,拍完了早上的拍摄,顶着一头栗色的假发跑来医院探望傅岩。 没想到扑了个空,傅岩没在病房里,季湘在茶几上看到一束大红色的康乃馨,依然如同前几次一样,同样的包装和颜色,看来,是盛光郁又来了。 此时,傅岩正和盛光郁在医院的后花园聊天,难得今天的天气看起来没有那么炎热,出来吹吹风也是好的。 “湘湘这个小丫头,心思太单纯,我有时候很恐慌,如果我死了,小斯能不能做好一个哥哥该有的责任。” 也不知道今天为什么要主动提起关于季湘的过去,傅岩说起来,就想起了很久远的事情,他从旁边的袋子里掏出一本牛皮封面的相册,手指在上面摩挲着,叹了口气,这才翻开相册,递到盛光郁面前: “湘湘,就像我的亲女儿一样的。” 傅岩至今依然很清楚的记得,刚刚出生的季湘,胖乎乎的,小拳头紧紧的握着,乌黑的像是黑葡萄一样的眼睛,水汪汪的,乖巧又可爱。 小斯的母亲难产而去,留下一对龙凤胎,可惜的是,小斯的妹妹在世不过活了半个多小时就夭折了,紧接着,隔壁家的季湘出生了,傅岩一直觉得,小季湘的出生就是上帝刻意安排的缘分,傅岩为了那个夭折的女儿,茶饭不思好几天,最后,他跪在季湘家门前: “你把湘湘交给我,我就带她几天,我看到她和小斯躺在一起,好歹还有点安慰。” 傅岩为人随和,热情,两家的关系一直都很好,季湘的母亲心地善良,看到一夜之间这个男人失去了妻子又失去了爱女,就把季湘抱到了小斯的床上,两个孩子半岁之前,几乎都是睡在一起的,所有母乳全部都由季湘的母亲提供。 明白什么? 盛光郁怎么会不明白,傅岩为什么要和他这样一个外人说出这些陈年旧事,说出季湘和他之间的始末,也许是为了解释季湘不太干净的名声,也许是为了告诉盛光郁,季湘是个很好的姑娘。 盛光郁合上相册,双手递给傅岩:“我明白的,谢谢傅总。” 谢谢他如此的信任他,看重他。 谢谢从傅岩这里,了解到另一面,他所不知道的与她有关的一切。 季湘把病房里干爹的床擦了一遍,又把盛光郁带来的康乃馨一支一支的修剪好插到花瓶里,把一切 听到开门的声音,季湘以为傅岩回来了,面带笑意,结果刚刚踏出去,笑容就僵死在了脸上,只见周芸带着自己的女儿进来,手上拎着些营养品,见到季湘在房间里,周芸的女儿,傅瑶马上就笑了起来: “哟,季小姐,好久不见。” 季湘对于傅瑶的印象比她哥哥要深一些,因为她的丈夫是商界小有名气的富豪孙健,季湘走秀的时候难免要见到,但那时候没有扯上这些恩怨,自然就很少交际。早些年他们对于季湘的偏见就很多,现在这个时期,自然是把不欢迎的嘴脸完完全全的露了出来。 “你好,阿姨。” 季湘前不久在病房里待了三天也没见傅瑶出现,现在突然出现,可想而知,是周芸故意带着女儿来为她撑腰的,碍于同样年纪的小斯叫傅瑶为姑姑,她好歹也要懂礼数,称傅瑶 季湘想来想去,干脆又打开车门走出去,站在车门边吹了吹风,小别胜新婚嘛,时间久一点也能理解,但是季湘实在是站不住了,干脆又回到车里,她问了问司机先生当下的具体时间,干脆拿起报纸盖在脸上,什么也不想了,直接就倒在了沙发上。 “第一,我不认识那位滚床单的,第二,未来嫂子不会是娱乐圈的小鲜肉,第三,出柜的第一候选人是你。” 许泽阳愣了片刻之后,捂住耳朵尖叫了一声,转身就跑下了楼,像是活见鬼一样的,他马上给自己的母亲大人打了个电话: “妈,你快帮我安排相亲对象,我要尽快马上结婚。” “别问为什么了,有个性冷淡的同性恋在追我。” “你好,能把温度回升一点么?” 季湘听到盛光郁对司机先生礼貌的说了一句。 不一会儿,车内的温度果然就没有刚刚那么冷了。 要说一句谢谢么? 不用了吧,没准是他老人家骨头吃不消,觉得太冷了而已,季湘透过车窗的玻璃镜反射看去,看到他已经放下报纸,抬手解开两颗纽扣,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季湘这才偏过头去,坐直了身子,她随意扫了他一眼,正准备去拿报纸,就看到他因为解开纽扣而露出来的光滑脖颈,她微微偏头看过去,发现那天早上不知道怎么来的牙印已经消失了,他闭着眼睛,两只脚.交叠在一起,身体呈现一个放松的姿势,那样慵懒的靠在那里,就像是她曾经无数次路过跆拳道的成人班门口时,看到他因为太累,靠在墙角,一只手搭着膝盖闭目养神,他整个人淹没在光影交织的午后和时光粘合在一起,结合成一副唯美的水彩画,那样的阿郁师兄,无数次的令她曾经的那颗小心脏,噗通噗通的跳个不停。 季湘看着看着,就感觉到脸上漫上一股燥热,她回过神来,抬手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清醒的告诉自己。 混蛋季湘,坐在你面前的是个人渣,是个性无能,是个变态渣攻。 嗯,很好,自我安慰果然有效,不到片刻,季湘就觉得果然这人就算长的多好看那也是一个妥妥的人渣无疑。 “盛总,到了。” 季湘伸出脑袋往外看了一眼,这是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怎么到了一幢私人别墅面前? 盛光郁睁开眼睛,看着一头雾水的小姑娘,挑了挑眉: “谁告诉你贴着酒店牌子的车就是到酒店的?”他下了车,看了看手上的腕表:“你要是不介意,等我办完事情再送你回酒店。” 出乎盛光郁的预料,第二天,他照例在大厦楼底下见到了季湘的身影,这一次,盛光郁直接老远远的避开了她,从大厦的后门进去了,晚上下班的时候,依然看到小姑娘还是守在门口。 路过的时候汽车稍作停顿,许泽阳叹了一句:“这种姑娘,我敢打赌撑不过三天,为了这个角色,也是有够拼的。” 一直靠边连看也不看她的盛光郁突然抬头来,看了看副驾驶位置的许泽阳: “不如,我们来赌一把?” —— 这之后,一直事不关己的许泽阳就开始每天都在下班时揣摩观看,打表记录,到底这个姑娘是多有很想要参演《尘埃》,为了《尘埃》她能做到何种程度。 第四天,我五天,周末周天不上班,小姑娘没来,第六天,好了,头脑简单的小姑娘学聪明了,找到后门了,开始缠在后门了,盛光郁干脆就直接不露面了,让许泽阳出面摆平,第九天,许泽阳一大早就打电话给盛光郁,说是小姑娘终于没有出现了,盛光郁这才从樱花酒店回去,看到门口突然少了一只“招财猫”,盛光郁反而有点不习惯,结果前脚刚刚踏进大门,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 “盛先生。” 盛光郁转过身去,正好看到小姑娘爬上大厦的楼梯,今天不如之前的那几天光鲜亮丽,尽管穿的时尚非凡,但是因为气色不太好,显得有点病怏怏的: “盛先生,拜托你给我一次机会,我提交给公司里的资料里有我自己试演的一段,你可以看过之后在否决我,但你不能看都不看就因为我没有名气把我pass掉,我有信心演好女二号陆歌。” 盛光郁看着那双拉住她袖子的手,又看了看那双因为感冒而显得红红的眼睛,还真是软硬兼施,连装病这招都用上了。 盛光郁看着因为这一幕而靠在一起议论纷纷的员工,抬手扫掉了她拉住他袖子的那双手: “姑娘,我们是不是还可以去喝一次下午茶?” 说这话的姑娘正坐在化妆镜前化妆,听到助理齐琪的哀嚎,一脸淡定的接了后话。早已习惯季湘私底下粗暴语言的齐琪瞟了眼镜子里画着精致妆容的女人,又看了看季湘的那头短发,真是颜值高什么发型都能hold住啊 79|20.18.30 未替换,勿看,许是季湘偷偷塞在傅岩枕头下的平安福起作用了,那之后,傅岩的病情得到了缓解,气色看起来也好了很多,季湘在医院里照顾了三天之后,就继续回公司去了,除此以外,每晚增加的两个小时练歌也提上了日程,尘埃的总决赛迫在眉睫,季湘准备的才艺表演是唱歌,现在更是需要加班加点的训练。【晋-江-文-学-城-独-家-首-发—请-支-持-正-版】 这天,季湘好不容易挤出点时间,拍完了早上的拍摄,顶着一头栗色的假发跑来医院探望傅岩。 没想到扑了个空,傅岩没在病房里,季湘在茶几上看到一束大红色的康乃馨,依然如同前几次一样,同样的包装和颜色,看来,是盛光郁又来了。 此时,傅岩正和盛光郁在医院的后花园聊天,难得今天的天气看起来没有那么炎热,出来吹吹风也是好的。 “湘湘这个小丫头,心思太单纯,我有时候很恐慌,如果我死了,小斯能不能做好一个哥哥该有的责任。” 也不知道今天为什么要主动提起关于季湘的过去,傅岩说起来,就想起了很久远的事情,他从旁边的袋子里掏出一本牛皮封面的相册,手指在上面摩挲着,叹了口气,这才翻开相册,递到盛光郁面前: “湘湘,就像我的亲女儿一样的。” 傅岩至今依然很清楚的记得,刚刚出生的季湘,胖乎乎的,小拳头紧紧的握着,乌黑的像是黑葡萄一样的眼睛,水汪汪的,乖巧又可爱。 小斯的母亲难产而去,留下一对龙凤胎,可惜的是,小斯的妹妹在世不过活了半个多小时就夭折了,紧接着,隔壁家的季湘出生了,傅岩一直觉得,小季湘的出生就是上帝刻意安排的缘分,傅岩为了那个夭折的女儿,茶饭不思好几天,最后,他跪在季湘家门前: “你把湘湘交给我,我就带她几天,我看到她和小斯躺在一起,好歹还有点安慰。” 傅岩为人随和,热情,两家的关系一直都很好,季湘的母亲心地善良,看到一夜之间这个男人失去了妻子又失去了爱女,就把季湘抱到了小斯的床上,两个孩子半岁之前,几乎都是睡在一起的,所有母乳全部都由季湘的母亲提供。 明白什么? 盛光郁怎么会不明白,傅岩为什么要和他这样一个外人说出这些陈年旧事,说出季湘和他之间的始末,也许是为了解释季湘不太干净的名声,也许是为了告诉盛光郁,季湘是个很好的姑娘。 盛光郁合上相册,双手递给傅岩:“我明白的,谢谢傅总。” 谢谢他如此的信任他,看重他。 谢谢从傅岩这里,了解到另一面,他所不知道的与她有关的一切。 —— 季湘把病房里干爹的床擦了一遍,又把盛光郁带来的康乃馨一支一支的修剪好插到花瓶里,把一切都弄得妥妥贴贴的。 听到开门的声音,季湘以为傅岩回来了,面带笑意,结果刚刚踏出去,笑容就僵死在了脸上,只见周芸带着自己的女儿进来,手上拎着些营养品,见到季湘在房间里,周芸的女儿,傅瑶马上就笑了起来: “哟,季小姐,好久不见。” 季湘对于傅瑶的印象比她哥哥要深一些,因为她的丈夫是商界小有名气的富豪孙健,季湘走秀的时候难免要见到,但那时候没有扯上这些恩怨,自然就很少交际。早些年他们对于季湘的偏见就很多,现在这个时期,自然是把不欢迎的嘴脸完完全全的露了出来。 “你好,阿姨。” 季湘前不久在病房里待了三天也没见傅瑶出现,现在突然出现,可想而知,是周芸故意带着女儿来为她撑腰的,碍于同样年纪的小斯叫傅瑶为姑姑,她好歹也要懂礼数,称傅瑶 季湘想来想去,干脆又打开车门走出去,站在车门边吹了吹风,小别胜新婚嘛,时间久一点也能理解,但是季湘实在是站不住了,干脆又回到车里,她问了问司机先生当下的具体时间,干脆拿起报纸盖在脸上,什么也不想了,直接就倒在了沙发上。 “第一,我不认识那位滚床单的,第二,未来嫂子不会是娱乐圈的小鲜肉,第三,出柜的第一候选人是你。” 许泽阳愣了片刻之后,捂住耳朵尖叫了一声,转身就跑下了楼,像是活见鬼一样的,他马上给自己的母亲大人打了个电话: “妈,你快帮我安排相亲对象,我要尽快马上结婚。” “别问为什么了,有个性冷淡的同性恋在追我。” “你好,能把温度回升一点么?” 季湘听到盛光郁对司机先生礼貌的说了一句。 不一会儿,车内的温度果然就没有刚刚那么冷了。 要说一句谢谢么? 不用了吧,没准是他老人家骨头吃不消,觉得太冷了而已,季湘透过车窗的玻璃镜反射看去,看到他已经放下报纸,抬手解开两颗纽扣,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季湘这才偏过头去,坐直了身子,她随意扫了他一眼,正准备去拿报纸,就看到他因为解开纽扣而露出来的光滑脖颈,她微微偏头看过去,发现那天早上不知道怎么来的牙印已经消失了,他闭着眼睛,两只脚.交叠在一起,身体呈现一个放松的姿势,那样慵懒的靠在那里,就像是她曾经无数次路过跆拳道的成人班门口时,看到他因为太累,靠在墙角,一只手搭着膝盖闭目养神,他整个人淹没在光影交织的午后和时光粘合在一起,结合成一副唯美的水彩画,那样的阿郁师兄,无数次的令她曾经的那颗小心脏,噗通噗通的跳个不停。 季湘看着看着,就感觉到脸上漫上一股燥热,她回过神来,抬手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清醒的告诉自己。 混蛋季湘,坐在你面前的是个人渣,是个性无能,是个变态渣攻。 嗯,很好,自我安慰果然有效,不到片刻,季湘就觉得果然这人就算长的多好看那也是一个妥妥的人渣无疑。 “盛总,到了。” 季湘伸出脑袋往外看了一眼,这是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怎么到了一幢私人别墅面前? 盛光郁睁开眼睛,看着一头雾水的小姑娘,挑了挑眉: “谁告诉你贴着酒店牌子的车就是到酒店的?”他下了车,看了看手上的腕表:“你要是不介意,等我办完事情再送你回酒店。” “或者,进去一起喝杯下午茶?” 听着这人这样说,她看了看面前那幢看起来精致特别的小洋楼,马上就摇了摇头,吃一蟹长一智,她毫不犹豫就转身钻回了车里: “盛总,那我在这里等你好了。” 谁知道进去之后,会不会发生那种,我圈圈你个叉叉之类的事情,她已经被盛光郁占了两次便宜,这次绝不上当。 盛光郁看着缩在车里的小姑娘,扬了扬嘴角,这才转身进了院子。 等到盛光郁进了院子,季湘这才伸着脖子往外看去,不多一会儿,就有个窈窕淑女打开大门,阳光太刺眼,季湘也看不清楚那女人长什么样子,只是看穿着打扮,感觉是个很有气质的女人。 “这小鲜肉特么的是谁啊?”助理齐琪啃着面包,看着报纸上那些模糊不清的照片,照片上,能辨别得出穿着浴衣的盛光郁和一个穿着衬衫的小鲜肉滚在床上,虽然照片模糊不清,但是,怎么看怎么都是激情四射的样子啊,齐琪用力的上下牙齿咬在一起,哭丧着脸:“我男神真的出柜了啊,呜呜呜,我宁愿他是性冷淡,也不愿意他是弯的啊。” “毕竟捅别人菊花或者被人捅菊花这事情,你接受不了是吧。” 说这话的姑娘正坐在化妆镜前化妆,听到助理齐琪的哀嚎,一脸淡定的接了后话。早已习惯季湘私底下粗暴语言的齐琪瞟了眼镜子里画着精致妆容的女人,又看了看季湘的那头短发,真是颜值高什么发型都能hold住啊,第一次被老板安排当季湘助理的时候,齐琪见到面前短发,穿的中性风十足的女模特,整个人都斯巴达了,这么酷的一个人,确定是雌性动物? 当然,后来一起混久了,齐琪发现了,季湘根本不是女人,是女汉子,黄暴女汉子啊。 齐琪把报纸丢到季湘面前,用手指着报纸上那张英俊帅气的脸:“你看,这样帅的一张脸,你能想象得到,他和小鲜肉滚床单的样子么?” 这时候简直就是坐毯如坐针,季湘拿起包包转身正要走,又听到身后一个声音叫她:“小姐,请等一下。” “谢谢。” 季湘吓出一身冷汗,捏了小票,转身就推开了咖啡厅的大门。 80|20.18.30 亲爱的姑娘,你好,我是本文的作者,九月鸢尾,湘湘和阿郁师兄的故事,首发于晋-江-文-学-城,这是一章还没有替换的章节,作者君之所以想到要写这些,是希望此刻在盗文网站看到这句话的你能支持正版。 我热爱小说,热爱自己的梦想,并为之努力着,作者的收入来源是因为你们的支持订阅正版,读完一本小说,大概就是一杯奶茶的钱。看一个章节的时间,不过几分钟,但是对于作者来说,一个章节从构思到写好,到你们见到的那样,需要经过最少四个小时的打磨,有时候卡文,时间会更长,有可能一天坐在电脑面前都在构思文中的情节。大部分作者都有腰肌损伤之类的毛病,有的作者甚至带病码字。 而这样的拼命,这样的努力,换来的是盗文网一秒就盗走。 换做是你,相信你也会难过。写文不易,就像是用生命在燃尽梦想。如果你此时能看到这段话,愿意来看正版,我在这里,等候你的光临。 ———— 许是季湘偷偷塞在傅岩枕头下的平安福起作用了,那之后,傅岩的病情得到了缓解,气色看起来也好了很多,季湘在医院里照顾了三天之后,就继续回公司去了,除此以外,每晚增加的两个小时练歌也提上了日程,尘埃的总决赛迫在眉睫,季湘准备的才艺表演是唱歌,现在更是需要加班加点的训练。 这天,季湘好不容易挤出点时间,拍完了早上的拍摄,顶着一头栗色的假发跑来医院探望傅岩。 没想到扑了个空,傅岩没在病房里,季湘在茶几上看到一束大红色的康乃馨,依然如同前几次一样,同样的包装和颜色,看来,是盛光郁又来了。 此时,傅岩正和盛光郁在医院的后花园聊天,难得今天的天气看起来没有那么炎热,出来吹吹风也是好的。 “湘湘这个小丫头,心思太单纯,我有时候很恐慌,如果我死了,小斯能不能做好一个哥哥该有的责任。” 也不知道今天为什么要主动提起关于季湘的过去,傅岩说起来,就想起了很久远的事情,他从旁边的袋子里掏出一本牛皮封面的相册,手指在上面摩挲着,叹了口气,这才翻开相册,递到盛光郁面前: “湘湘,就像我的亲女儿一样的。” 傅岩至今依然很清楚的记得,刚刚出生的季湘,胖乎乎的,小拳头紧紧的握着,乌黑的像是黑葡萄一样的眼睛,水汪汪的,乖巧又可爱。 小斯的母亲难产而去,留下一对龙凤胎,可惜的是,小斯的妹妹在世不过活了半个多小时就夭折了,紧接着,隔壁家的季湘出生了,傅岩一直觉得,小季湘的出生就是上帝刻意安排的缘分,傅岩为了那个夭折的女儿,茶饭不思好几天,最后,他跪在季湘家门前: “你把湘湘交给我,我就带她几天,我看到她和小斯躺在一起,好歹还有点安慰。” 傅岩为人随和,热情,两家的关系一直都很好,季湘的母亲心地善良,看到一夜之间这个男人失去了妻子又失去了爱女,就把季湘抱到了小斯的床上,两个孩子半岁之前,几乎都是睡在一起的,所有母乳全部都由季湘的母亲提供。 明白什么? 盛光郁怎么会不明白,傅岩为什么要和他这样一个外人说出这些陈年旧事,说出季湘和他之间的始末,也许是为了解释季湘不太干净的名声,也许是为了告诉盛光郁,季湘是个很好的姑娘。 盛光郁合上相册,双手递给傅岩:“我明白的,谢谢傅总。” 谢谢他如此的信任他,看重他。 谢谢从傅岩这里,了解到另一面,他所不知道的与她有关的一切。 —— 季湘把病房里干爹的床擦了一遍,又把盛光郁带来的康乃馨一支一支的修剪好插到花瓶里,把一切都弄得妥妥贴贴的。 听到开门的声音,季湘以为傅岩回来了,面带笑意,结果刚刚踏出去,笑容就僵死在了脸上,只见周芸带着自己的女儿进来,手上拎着些营养品,见到季湘在房间里,周芸的女儿,傅瑶马上就笑了起来: “哟,季小姐,好久不见。” 季湘对于傅瑶的印象比她哥哥要深一些,因为她的丈夫是商界小有名气的富豪孙健,季湘走秀的时候难免要见到,但那时候没有扯上这些恩怨,自然就很少交际。早些年他们对于季湘的偏见就很多,现在这个时期,自然是把不欢迎的嘴脸完完全全的露了出来。 “你好,阿姨。” 季湘前不久在病房里待了三天也没见傅瑶出现,现在突然出现,可想而知,是周芸故意带着女儿来为她撑腰的,碍于同样年纪的小斯叫傅瑶为姑姑,她好歹也要懂礼数,称傅瑶 季湘想来想去,干脆又打开车门走出去,站在车门边吹了吹风,小别胜新婚嘛,时间久一点也能理解,但是季湘实在是站不住了,干脆又回到车里,她问了问司机先生当下的具体时间,干脆拿起报纸盖在脸上,什么也不想了,直接就倒在了沙发上。 “第一,我不认识那位滚床单的,第二,未来嫂子不会是娱乐圈的小鲜肉,第三,出柜的第一候选人是你。” 许泽阳愣了片刻之后,捂住耳朵尖叫了一声,转身就跑下了楼,像是活见鬼一样的,他马上给自己的母亲大人打了个电话: “妈,你快帮我安排相亲对象,我要尽快马上结婚。” “别问为什么了,有个性冷淡的同性恋在追我。” “你好,能把温度回升一点么?” 季湘听到盛光郁对司机先生礼貌的说了一句。 不一会儿,车内的温度果然就没有刚刚那么冷了。 要说一句谢谢么? 不用了吧,没准是他老人家骨头吃不消,觉得太冷了而已,季湘透过车窗的玻璃镜反射看去,看到他已经放下报纸,抬手解开两颗纽扣,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季湘这才偏过头去,坐直了身子,她随意扫了他一眼,正准备去拿报纸,就看到他因为解开纽扣而露出来的光滑脖颈,她微微偏头看过去,发现那天早上不知道怎么来的牙印已经消失了,他闭着眼睛,两只脚.交叠在一起,身体呈现一个放松的姿势,那样慵懒的靠在那里,就像是她曾经无数次路过跆拳道的成人班门口时,看到他因为太累,靠在墙角,一只手搭着膝盖闭目养神,他整个人淹没在光影交织的午后和时光粘合在一起,结合成一副唯美的水彩画,那样的阿郁师兄,无数次的令她曾经的那颗小心脏,噗通噗通的跳个不停。 季湘看着看着,就感觉到脸上漫上一股燥热,她回过神来,抬手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清醒的告诉自己。 混蛋季湘,坐在你面前的是个人渣,是个性无能,是个变态渣攻。 嗯,很好,自我安慰果然有效,不到片刻,季湘就觉得果然这人就算长的多好看那也是一个妥妥的人渣无疑。 “盛总,到了。” 季湘伸出脑袋往外看了一眼,这是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怎么到了一幢私人别墅面前? 盛光郁睁开眼睛,看着一头雾水的小姑娘,挑了挑眉: “谁告诉你贴着酒店牌子的车就是到酒店的?”他下了车,看了看手上的腕表:“你要是不介意,等我办完事情再送你回酒店。” “或者,进去一起喝杯下午茶?” 听着这人这样说,她看了看面前那幢看起来精致特别的小洋楼,马上就摇了摇头,吃一蟹长一智,她毫不犹豫就转身钻回了车里: “盛总,那我在这里等你好了。” 谁知道进去之后,会不会发生那种,我圈圈你个叉叉之类的事情,她已经被盛光郁占了两次便宜,这次绝不上当。 盛光郁看着缩在车里的小姑娘,扬了扬嘴角,这才转身进了院子。 等到盛光郁进了院子,季湘这才伸着脖子往外看去,不多一会儿,就有个窈窕淑女打开大门,阳光太刺眼,季湘也看不清楚那女人长什么样子,只是看穿着打扮,感觉是个很有气质的女人。 “这小鲜肉特么的是谁啊?”助理齐琪啃着面包,看着报纸上那些模糊不清的照片,照片上,能辨别得出穿着浴衣的盛光郁和一个穿着衬衫的小鲜肉滚在床上,虽然照片模糊不清,但是,怎么看怎么都是激情四射的样子啊,齐琪用力的上下牙齿咬在一起,哭丧着脸:“我男神真的出柜了啊,呜呜呜,我宁愿他是性冷淡,也不愿意他是弯的啊。” 81|20.18.30 亲爱的姑娘,你好,我是本文的作者,九月鸢尾,湘湘和阿郁师兄的故事,首发于晋-江-文-学-城,这是一章还没有替换的章节,作者君之所以想到要写这些,是希望此刻在盗文网站看到这句话的你能支持正版。/> 我热爱小说,热爱自己的梦想,并为之努力着,作者的收入来源是因为你们的支持订阅正版,读完一本小说,大概就是一杯奶茶的钱。看一个章节的时间,不过几分钟,但是对于作者来说,一个章节从构思到写好,到你们见到的那样,需要经过最少四个小时的打磨,有时候卡文,时间会更长,有可能一天坐在电脑面前都在构思文中的情节。大部分作者都有腰肌损伤之类的毛病,有的作者甚至带病码字。 而这样的拼命,这样的努力,换来的是盗文网一秒就盗走。 换做是你,相信你也会难过。写文不易,就像是用生命在燃尽梦想。如果你此时能看到这段话,愿意来看正版,我在这里,等候你的光临。 这天,季湘好不容易挤出点时间,拍完了早上的拍摄,顶着一头栗色的假发跑来医院探望傅岩。 没想到扑了个空,傅岩没在病房里,季湘在茶几上看到一束大红色的康乃馨,依然如同前几次一样,同样的包装和颜色,看来,是盛光郁又来了。 此时,傅岩正和盛光郁在医院的后花园聊天,难得今天的天气看起来没有那么炎热,出来吹吹风也是好的。 “湘湘这个小丫头,心思太单纯,我有时候很恐慌,如果我死了,小斯能不能做好一个哥哥该有的责任。” 也不知道今天为什么要主动提起关于季湘的过去,傅岩说起来,就想起了很久远的事情,他从旁边的袋子里掏出一本牛皮封面的相册,手指在上面摩挲着,叹了口气,这才翻开相册,递到盛光郁面前: “湘湘,就像我的亲女儿一样的。” 傅岩至今依然很清楚的记得,刚刚出生的季湘,胖乎乎的,小拳头紧紧的握着,乌黑的像是黑葡萄一样的眼睛,水汪汪的,乖巧又可爱。 小斯的母亲难产而去,留下一对龙凤胎,可惜的是,小斯的妹妹在世不过活了半个多小时就夭折了,紧接着,隔壁家的季湘出生了,傅岩一直觉得,小季湘的出生就是上帝刻意安排的缘分,傅岩为了那个夭折的女儿,茶饭不思好几天,最后,他跪在季湘家门前: “你把湘湘交给我,我就带她几天,我看到她和小斯躺在一起,好歹还有点安慰。” 傅岩为人随和,热情,两家的关系一直都很好,季湘的母亲心地善良,看到一夜之间这个男人失去了妻子又失去了爱女,就把季湘抱到了小斯的床上,两个孩子半岁之前,几乎都是睡在一起的,所有母乳全部都由季湘的母亲提供。 明白什么? 盛光郁怎么会不明白,傅岩为什么要和他这样一个外人说出这些陈年旧事,说出季湘和他之间的始末,也许是为了解释季湘不太干净的名声,也许是为了告诉盛光郁,季湘是个很好的姑娘。 盛光郁合上相册,双手递给傅岩:“我明白的,谢谢傅总。” 谢谢他如此的信任他,看重他。 谢谢从傅岩这里,了解到另一面,他所不知道的与她有关的一切。 —— 季湘把病房里干爹的床擦了一遍,又把盛光郁带来的康乃馨一支一支的修剪好插到花瓶里,把一切都弄得妥妥贴贴的。 听到开门的声音,季湘以为傅岩回来了,面带笑意,结果刚刚踏出去,笑容就僵死在了脸上,只见周芸带着自己的女儿进来,手上拎着些营养品,见到季湘在房间里,周芸的女儿,傅瑶马上就笑了起来: “哟,季小姐,好久不见。” 季湘对于傅瑶的印象比她哥哥要深一些,因为她的丈夫是商界小有名气的富豪孙健,季湘走秀的时候难免要见到,但那时候没有扯上这些恩怨,自然就很少交际。早些年他们对于季湘的偏见就很多,现在这个时期,自然是把不欢迎的嘴脸完完全全的露了出来。 “你好,阿姨。” 季湘前不久在病房里待了三天也没见傅瑶出现,现在突然出现,可想而知,是周芸故意带着女儿来为她撑腰的,碍于同样年纪的小斯叫傅瑶为姑姑,她好歹也要懂礼数,称傅瑶 季湘想来想去,干脆又打开车门走出去,站在车门边吹了吹风,小别胜新婚嘛,时间久一点也能理解,但是季湘实在是站不住了,干脆又回到车里,她问了问司机先生当下的具体时间,干脆拿起报纸盖在脸上,什么也不想了,直接就倒在了沙发上。 “第一,我不认识那位滚床单的,第二,未来嫂子不会是娱乐圈的小鲜肉,第三,出柜的第一候选人是你。” 许泽阳愣了片刻之后,捂住耳朵尖叫了一声,转身就跑下了楼,像是活见鬼一样的,他马上给自己的母亲大人打了个电话: “妈,你快帮我安排相亲对象,我要尽快马上结婚。” “别问为什么了,有个性冷淡的同性恋在追我。” “你好,能把温度回升一点么?” 季湘听到盛光郁对司机先生礼貌的说了一句。 不一会儿,车内的温度果然就没有刚刚那么冷了。 要说一句谢谢么? 不用了吧,没准是他老人家骨头吃不消,觉得太冷了而已,季湘透过车窗的玻璃镜反射看去,看到他已经放下报纸,抬手解开两颗纽扣,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季湘这才偏过头去,坐直了身子,她随意扫了他一眼,正准备去拿报纸,就看到他因为解开纽扣而露出来的光滑脖颈,她微微偏头看过去,发现那天早上不知道怎么来的牙印已经消失了,他闭着眼睛,两只脚.交叠在一起,身体呈现一个放松的姿势,那样慵懒的靠在那里,就像是她曾经无数次路过跆拳道的成人班门口时,看到他因为太累,靠在墙角,一只手搭着膝盖闭目养神,他整个人淹没在光影交织的午后和时光粘合在一起,结合成一副唯美的水彩画,那样的阿郁师兄,无数次的令她曾经的那颗小心脏,噗通噗通的跳个不停。 季湘看着看着,就感觉到脸上漫上一股燥热,她回过神来,抬手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清醒的告诉自己。 混蛋季湘,坐在你面前的是个人渣,是个性无能,是个变态渣攻。 嗯,很好,自我安慰果然有效,不到片刻,季湘就觉得果然这人就算长的多好看那也是一个妥妥的人渣无疑。 “盛总,到了。” 季湘伸出脑袋往外看了一眼,这是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怎么到了一幢私人别墅面前? 盛光郁睁开眼睛,看着一头雾水的小姑娘,挑了挑眉: “谁告诉你贴着酒店牌子的车就是到酒店的?”他下了车,看了看手上的腕表:“你要是不介意,等我办完事情再送你回酒店。” “或者,进去一起喝杯下午茶?” 听着这人这样说,她看了看面前那幢看起来精致特别的小洋楼,马上就摇了摇头,吃一蟹长一智,她毫不犹豫就转身钻回了车里: “盛总,那我在这里等你好了。” 谁知道进去之后,会不会发生那种,我圈圈你个叉叉之类的事情,她已经被盛光郁占了两次便宜,这次绝不上当。 盛光郁看着缩在车里的小姑娘,扬了扬嘴角,这才转身进了院子。 等到盛光郁进了院子,季湘这才伸着脖子往外看去,不多一会儿,就有个窈窕淑女打开大门,阳光太刺眼,季湘也看不清楚那女人长什么样子,只是看穿着打扮,感觉是个很有气质的女人。 “这小鲜肉特么的是谁啊?”助理齐琪啃着面包,看着报纸上那些模糊不清的照片,照片上,能辨别得出穿着浴衣的盛光郁和一个穿着衬衫的小鲜肉滚在床上,虽然照片模糊不清,但是,怎么看怎么都是激情四射的样子啊,齐琪用力的上下牙齿咬在一起,哭丧着脸:“我男神真的出柜了啊,呜呜呜,我宁愿他是性冷淡,也不愿意他是弯的啊。” 说这话的姑娘正坐在化妆镜前化妆,听到助理齐琪的哀嚎,一脸淡定的接了后话。早已习惯季湘私底下粗暴语言的齐琪瞟了眼镜子里画着精致妆容的女人,又看了看季湘的那头短发,真是颜值高什么发型都能hold住啊,第一次被老板安排当季湘助理的时候,齐琪见到面前短发,穿的中性风十足的女模特,整个? 82|20.18.30 【番外3】 季湘和盛光郁结婚这天,她的经纪人周简喝的酩酊大醉,若不是助理齐琪拉着,她可能要把酒桌都给掀了。/> “姐姐我辛苦培育出来的白菜啊,被盛光郁这只狗给拱了,她正当红,未来会有更好的发展,她怎么可以那么早就结婚成家啊。” 周简抬手抹了一把泪,靠在比她矮半个头的齐琪肩膀上,伤心的又喝了一口酒: “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是养个影后出来,而我就是影后的金牌经纪人,大名鼎鼎的周简!” 周简站直了身体,伸出手指比了一个“1”:“等姐姐我成了天下第一,就把许泽阳那只王八踩在脚底下,任我蹂-躏。” 齐琪连忙拉住周简:“周姐,别说了,许经理也不是好惹的啊。” “盛世的人都是些王八羔子!”周简越骂越带劲:“尤其是许泽阳。” 周简正骂的爽快时,一个响亮的喷嚏落在他的耳边,被骂的人开着敞篷跑车,缓缓停到她的身边,拉开车门,从车上下来挡在她面前: “周小姐,骂人不知道回避的么,十米开外都能听到你在骂我是王八羔子。” 周简醉的不轻,她什么时候怕过许泽阳,于是甩开齐琪拉着她的手:“骂你怎么了?骂你会少块肉么?骂你你会死么?” 许泽阳想都没想,很认真的回答周简:“不会。” “嘴巴长在我身上……” 许泽阳干脆抬手就把周简抱起来,吓得周简大叫,抬手敲他的脊背:“你神经病啊。” “你骂我,我不会少块肉,我会很生气。” 说着,许泽阳打开车门,两三下就把周简塞到车里,系上安全带,关上车门,在齐琪惊讶的目光里,把周简给“拐”走了。 “许泽阳,你神经病啊,放我下去,拐卖妇女是重罪!” “你个大王八,放我下车。” “放我下去!” “你信不信我报警?” 周简在车里撒酒疯,看到许泽阳对她的谩骂不以理会,抬起手就想打他,那人突然伸出手,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她挣扎了半天,无奈那人却越握越紧,完全不给溜出去的机会。 “安静点。” 许泽阳的声线有点低低的,说这话的时候,偏过头看了她一眼,她被那双认真的眼眸打量着,就真的安静了下来。 许泽阳继续握着她的手,另一只手在掌握方向盘,车子行驶的速度很慢,此时,正是冬天,刮在脸上的风有些凌厉,刺的她眼睛有些疼。 薛泽阳没放开她的手,握着她的那只手,紧了又松开,松开又握住。 “周简,咱两分手多久了?” 周简偏过头去,看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霓虹,新年要到了,街道上挂起了红灯笼,所有的一切都是热闹的,温暖的,唯独他们两人之间的氛围,从来都没有缓和过,像是被冰雪冻住了情感,连血液都是凉的。过了一会儿,周简抬手把乱发勾至耳后,淡淡的说道: “我不知道。” “两年九个月零四十三天。”许泽阳看周简把目光落到外面,并没有看到他,仿佛是自嘲一样的,他勾了勾唇角: “我一直都没忘记你,你呢?” 周简一直没看许泽阳,声音有点冷冷的:“我只记得一只大王八。” “你说的是你养死掉那只,还是我这只不请自来的?” 周简听到这句话,偏过头看了他一眼,她本以为他脸上会冷冰冰的,没想到他却一脸笑意,恍惚中,周简又想起上大学的时候他整天厚脸皮呆在她们宿舍楼底下,守着每天看她的日子。 时间过的真快啊,从学校出来,实习,工作,好像那些事情,不过是昨天的才发生的,然而,她也没忘记那晚上他说的那些话。 “你知不知道娱乐圈有多乱,你进去只会死的很惨,你哪里都不用去,呆在我身边,我养你,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谁要你养,不要瞧不起人,没做过怎么就知道我不行!” 于是这之后,两个人就再也没有往来,各自心里都在赌气,看的就是谁先妥协,她没有达到她给自己定的目标,他也没有坚持住,主动来找她。 现实有时候会很残酷,也会很无奈,但只要持之以恒,她坚信回报总有到来的那一天。 “周简,对不起。” 那一瞬间,那些堵在心里,慢慢发酵的情感,在听到他说这句话之后土崩瓦解,像是高高的铁塔终于倒塌,直击她的心脏,周简什么也没说,只是低着头,撇过脸去不再看他。 自那之后,两个人之间就只剩下了沉默,夹杂在耳边的风声呼呼呼的,到最后越变越小,周简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到了自己的居所。 她住在哪里,近况怎么样,生病去了哪家医院,他一直都很清楚。 许泽阳打开车门,看到周简闭着眼睛,艰难的从车里出来,她低着头,有些头晕,但更多的,是不知道怎么回应他的道歉。 许泽阳将她架在自己的肩膀上,转身就扶着她进了单元楼的大门,进了电梯之后,准确的按下她所在的楼层,她始终一言不发,也不知道是喝醉了,还是不想和他有任何的语言交流。 进了屋子之后,薛泽阳扶她在客厅坐下,在她的厨房里翻了一小包醒酒茶,弄好端给她。 周简喝了一口,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还不走?” “不想和我说什么么?” 周简握着茶杯的手指紧了紧:“谢谢。” 许泽阳坐到沙发上与她平视:“你知道我什么意思,当年是我说话太果断,我打击了你的追求目标,我向你道歉,对不起,周简,我们不能和好么?” 周简冷冰冰的甩下两个字:“不能!” “周简。” “许泽阳,你以为你是谁,想分手就分手,想和好就和好,我是你的玩物吗?还是你介意大学那几年你在我身上浪费的光阴?”周简从包包里掏出一张支票: “你自己写,我给你分手费。” 许泽阳没有接过去:“我许泽阳什么没有,如果真的是这种性格,早就趁着出国的时候左拥右抱了。” “那你到底想做什么!” “周简,我想和你在一起,我们复合吧。”许泽阳放下身段哀求:“我就不信你能找到比我还好的男人。” “我凭什么就一定要找男人,姐姐我不嫁了还不行么!” 周简怒气冲冲的吼了许泽阳一句,看他一脸的委屈样,她突然就哭了: “你好个毛线,肆意打击我想要追求的目标,整天就想我呆在你身边,我也想发光发亮,有属于我自己的小事业,这样不行么,娱乐圈是很乱,我没乱,我没变坏,我也没成为你说的那种人。” “我知道。”许泽阳试图抱住她,被她推开:“离我远点,你现在知道后悔了。” 许泽阳说:“是,我知道后悔了。” “滚远点,我不喜欢你了。” “你这个大混蛋,有本事你去找别人去啊,缠着我找死啊。” “姐姐我这辈子就算单身……” 周简话没说完,就被许泽阳吻住了,她挣扎了几下,被他扣住了手腕,动弹不得,久别重逢的吻,像是雨露洒在干涸的地面上,带着他这些年最真挚的情感,落到她的心上。 周简起先反抗了几下,最后变为妥协,她妥协了,向许泽阳妥协了。其实,自从看到他为了救季湘,满身是伤的躺在医院的时候,她就知道,她离开的这两年,从未对别的人有过那样心痛的感觉。心里那颗小小的种子从未死去,只是枯竭了,等待它重新成长的那一天。 过了许久,许泽阳才放开她,看着脸有些发红的周简,她刚刚回吻他了,她是什么意思,他心里在明白不过了,他很听话的没在继续说这个话题,而是重新端起杯子,奉到她面前: “要不要再喝一点?” 周简接过去,舔了舔唇,小心翼翼的喝了一口,有点嫌弃的说:“难喝死了,泡茶永远不知道用开水。” “你这种抬起来就喝的性格,烫死你了我可心疼” —— 这世间分分合合的情侣千千万万,有的分手之后就再也没有回头,有的回头之后又再一次错过。 可是,周简,我不想成为这两种里面的任何一种, 在你离开以后的每一个夜里,这些想法,像是疯长的藤蔓,终于将我死死的囚禁在自己的牢笼里。 无数次像个偷窥狂一样的观察你的生活,无数次从幻想着与你久别重逢的画面,现实却将这些美好的期待磨碎,碾磨成沙,也许以后你会明白,一个人活到老,远远比不上你在身边要好。 可我不想让你明白的那么晚,也许那时候,我们都老了。 不要因为一个傲娇的转身,就把彼此相忘于天涯,趁着年轻,追回那位原本就属于你的人,这才算是这辈子做的最圆满的事。 ——更多番外,请关注作者微博(-九月鸢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