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你要相公不要? - 娇娇跑路后,双重人格相公疯魔了 - 公冶肃禾 “是甜的。” 咕咚咕咚喝水的声音和屋外的下雨声交织在一起,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和谐。 听到这熟悉的声线,萧明月抬手擦拭掉额头上的细汗,双手撑着床榻支起上半身,放眼望过去,果不其然的对上了那一双熟悉的眸子,她心脏急促跳动两下。 又是他。 下一瞬,一只青筋交错的大手伸过来抓住她衣服上的的玛瑙扣子。 力道突然加重。 屋外轰隆一声雷响,雨水越下越大。 萧明月似乎被这一声惊雷吓得不轻,惊叫一声,再无力气支撑身体,懒懒地趴回被窝中。 大口大口地呼气吸气。 “轰隆——” 又是一声惊雷,灰蒙蒙的环境中,萧明月倏地睁开双眸,从荒唐的睡梦中醒过来。 察觉到身体黏腻得厉害,她重重叹一口气。 又来了。 又是那样的梦。 她哄了自己好一会才起床,从衣柜里翻出一套新衣服去洗澡。 “笃笃笃——” 萧明月这边刚收拾完,一阵敲门声响起。 她抬头看一眼外面的天色,大概八点多的样子,已经不早了。 “谁啊?” 门外很快响起一道爽朗的声音,“月丫头,是我,你桂花婶子。” 听到来人是桂花婶,她松一口气,小跑过去开门。 桂花婶子就是大柳村村长柳志宏的娘子,家就在她屋子的斜对面。 因为她那过世的爷爷是村里的教书先生,村长曾经是他的学生,得到过爷爷的诸多照拂,所以在爷爷去世后村长一家经常照拂她。 打开门,萧明月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怀中便多了一个菜篮子,篮子里头的小青菜还挂着晨露。 “月丫头,你要相公不要?”桂花婶子朝她挤眉弄眼,“你要的话,我一会就给你送过来。” 萧明月双手抱住菜篮子,精致白嫩的脸上带着迷茫。 好一会,她才消化掉桂花婶那句惊人的话,“为什么?”声音一如她的人一样,带着几分娇软。 “还能为什么,一个时辰前你柳叔突然收到消息,说是朝廷昨日颁布律令,从今日起,十八岁未嫁的女子二十岁未娶的男子要在三天内成亲,不然官府就会强制婚配,不服从就要去蹲大牢!” 桂花婶抱住胳膊,忧心忡忡看着她,继续劝说。 “月丫头,婶子知道,你是个有主意的孩子,不愿草草嫁人。” “但今时不同往日了呀,你放心,婶子来找你之前已经问过另一个孩子的意思,他已经同意了。你要是愿意啊,今天就可以和他去府衙登记咧。” 说到嫁人,萧明月抿唇,垂在身侧的手无意识揪紧裙摆上的布料,“那人,是谁?” 桂花婶手指指向某个位置,说了个名字。 萧明月脸上的表情僵住,怎么又是他?! 桂花婶见她不语以为她不满意,继续为那人说好话,“月丫头,虽然宋大夫腿脚不好,但是急了也是能跑的。” “他生得高大模样极俊,平日里村里的婶子都爱盯着他瞧,最重要的是他会赚银子呀,这不,才二十一岁就盖上了青砖大瓦房,配你刚好咧。” 说起这个宋大夫,萧明月又不可抑制地想起了那些荒谬的梦,耳垂渐渐染上粉红色。 她低垂着脑袋,小声道:“桂花婶,我会好好考虑的,麻烦您了。” 目送桂花婶离开,萧明月反手关上门,捂着砰砰直跳的胸口背靠在门上。 其实她是穿越而来的,三年前,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因为爷爷去世悲伤过度没几天也跟着去了。 于是,因为熬夜猝死的她就穿过来了,成为沧炎朝大柳村没有亲人的小孤女。 在现代的时候她社恐,加上身体不好,大学毕业之后就开始了自由职业生涯,写小说画画设计就是她的工作。 好不容易用攒下来的钱买了一套五十平的房子,结果还没住几个月就因为熬夜画画猝死了。 唉—— 不过好在买的那套房子在她穿越后也跟着来了,她人还能进去住,里边的水电也能正常使用。 当时空间里的食物足够她生存一个月,让她放弃了重开一把的念头。 好死不如赖活着,大不了先试试,实在不行再重开。 幸好,她的业务能力还是可以的,在口粮即将被吃光的前两日终于赚到了人生中的第一桶金。 后来进账的银子越来越多,她就不想死了。 唯一的不好就是这具身体自小被娇养长大,娇气得很,即使她后来每天坚持锻炼,还是娇,干不了一点太重的活。 慢慢的,她就开摆了,只偶尔锻炼一下不让身体那么糟糕而已。 吃完早餐,她换上一身普普通通的灰色棉布衣去菜地浇水。 干完活回家,衣服也没换,把写好的连载话本收进空间便离开了家门。 她手头上的银子不少,足够买个很多个相公了。 如果她想的话。 大柳村距离怀阳镇有些距离,从村口坐牛车去到镇上要花半个时辰的时间。 路上,那些个婶子在聊八卦,她裹紧帷帽努力降低存在感,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耳朵却悄悄竖起听着。 八卦中心人物就是那位住在村尾的宋大夫。 因为朝廷新颁布的律令,好几户有到了十八岁未嫁亦或者没到十八岁姑娘的人家都在打那位宋大夫的主意。 虽然那宋大夫是个跛脚的,但模样极好,也会赚钱,别的不说,就说他家那栋青砖瓦房,是全村最大的。 如此优质青年,在大柳村乃至隔壁几条村都很受欢迎。 可惜,他似乎不喜欢姑娘,这么多年了,多少上门说亲的媒人都被他拒之门外,多少姑娘被他伤心。 本以为没机会了,可谁知一条律令下来,又让她们看到了希望! “诶,月丫头,你今年也十八了吧,怎么还有闲心去镇上瞎晃悠,你桂花婶子没带你去四处相看人家?” 一道略显刻薄的声音响起,萧明月抬眸看向说话之人,是村里出了名的碎嘴子刘婶。 她笑笑,“那不是家里没钱了想去卖几张帕子补贴家用,要不婶子你借我点钱好让我成亲?” 此话一出,刘婶子白眼翻飞,转头和别人继续唠嗑。 有了借钱风波,牛车上再也没人主动找萧明月唠嗑,生怕她找上门来。 自从萧老头去世后,昔日矜贵的萧小姐竟然亲自下地种菜,和他们一样在地里刨食。 好日子可算是到头咯。 怀阳镇人伢行。 萧明月看着排成一排的老弱病残歪瓜裂枣,嘴角抽搐两下,“就这些了?” 人伢子拱手,带着歉意道:“姑娘,就只剩下这些了,青壮年奴仆太抢手,刚一放出来就被买走了。” 从人伢行离开,交了话本稿子后她马不停蹄地坐上马车前往安平县。 县上的人伢行比镇上的大,肯定还有年轻男人,她今天非要买个相公回去交差不可! “什么?今天的青壮年男子又没了?”萧明月顿住,连忙追问,“那明日呢?” 人伢子朝她拱手,“对不住了姑娘,往后十日的青壮年男子都被预定完了,您若是不急,可以再等等呢。” 萧明月只得败兴而归。 难道只能和宋大夫搭伙过日子了么? 要和经常做那啥梦对象成亲什么的,想想就很社死。 唉,也不知道他现在找着对象没有。 她垂头丧气回家,远远的便看见家门口站着一道背着背篓的白色身影。 那人随风而立,穿着一身月白色棉布衣,身形颀长,蜂腰长臂,仅用一根木簪子半挽着墨发,眉眼深邃,精致得不行的五官中又带着几分柔美,却不显女气。 夕阳的余晖为他镀了一层淡淡的金光,仿若神人。 俨然就是她梦中的那位宋大夫!!! ❀❀❀ 苦苦进修三年,如今,我强势归来定要…… 咳咳,(系领带)言归正传,俺觉得有必要叨叨几句: 1.内含强制ai、关禁闭等,无狗血无美颜无滤镜,非女强非女强非女强,偏日常风! 2.男主是有点疯在身上的,无论是主人格还是副人格,所以,当他做出某些不正常举动的时候千万别吃惊,这是正常行为。 3.男主副人格是疯批疯批疯批真变态真变态真变态,他什么都干得出来的!什么都干得出来的!所以,看之前需要做好心理准备!!!别到时候因为男主太变态给差评攻击作者!!! 4.本书双洁双C,1V1,小白兔VS大尾巴狼。 5.架空文,请勿与真实历史对比,请勿与国家真实地图对比。 6.……(为什么会有6,因为六六大顺!嘿!) 第2章 救命之恩 - 娇娇跑路后,双重人格相公疯魔了 - 公冶肃禾 说起来,萧明月与这位宋大夫颇有渊源。 三年前的某一日,她上山挖野菜的时候恰好碰到因为低血糖倒在山间小路上的宋大夫,出于好心,她剥了一颗糖果塞到他嘴里,等他醒了才离开。 后来宋大夫上门答谢,她婉拒了。 至此,他们二人再无过多的联系,只遇上的时候礼貌打个招呼而已。 然而,在最近的两三个月里,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她开始频繁做和宋大夫那啥的梦! 想想就羞耻到不行。 “萧姑娘。” 男子的声线干净,音色清冽柔和,如春日里的清泉。 萧明月从尴尬中回神,抬眸对上他那一双干净温和又带着几分清冷的眸子,巨大的羞耻感顿时席卷全身,漂亮的杏眸不自觉地氤氲起一层薄薄的水雾。 特么! 她真该死啊,竟然YY这么干净的少年! “宋大夫,你可是有什么事?”她低头,死死盯着沾着些许尘土的鞋子,就是不抬头看他。 红透的双耳却出卖了她此刻的情绪。 宋怀肃目光下移,飞快扫过她的眉眼,落在如细瓷一般细腻洁白的脖颈上,藏在袖子下的手攥紧,努力克制呼之欲出的情绪。 若是萧明月此刻抬头,定会看到他盯着她的眼神深邃如漆黑的夜,带着强烈的占有欲! 过了一两秒,他猛然松手,恢复往日清冷柔和的姿态。 现在还不可以,她胆小,会吓到她的。 他拱手,温声道:“萧姑娘,关于你我婚嫁之事,今早桂花婶已经和我谈过了,我是愿意的,所以,在下此番贸然打扰是想来问问你的想法。” 本来他是想矜持一些等候她答复的,但是当知道她打算去买个相公的时候,便再也顾不上什么礼数不礼数了。 他迫切想要和她确定关系。 萧明月脚指头蜷缩两下,左顾右看,确定附近没人出没才掏出钥匙,“要不,咱们先进屋谈谈?” 宋怀肃同意了,她手却抖得如同得了帕金森一样,捅了好几次都没能成功开锁,反而还把钥匙抖落在地上。 她马上弯腰准备捡起,这个时候,一只白皙带着青筋的大手恰好把她细嫩的小手包裹住。 温热的触感传来,萧明月不可抑制地想起梦中那只温热的四处作恶的大手,脑子砰地一下炸开大片烟花。 宋怀肃捡起钥匙很快起身,随着他的动作,一股好闻的药香被他带出来,“还是我来吧。” 音线依旧清冷柔和,似乎并没有把这一个小插曲放在心上的样子。 萧明月被药香迷得晕乎乎的,默默挪到一旁,不再敢靠近他半分,强装镇定,“嗯嗯 。” 有时候真的很想报警,把她那充满黄色废料的脑子给抓了。 院子大门敞开,萧明月给他倒一杯温开水,两人在院子中相对而坐,一举一动丝毫不逾矩。 光明正大的谈话。 两人相对无言,就在宋怀肃想要打破这片刻沉寂的时候她开口了。 “为什么是我?” 宋怀肃抬眸看她,她则垂眸,视线落在杯子上,继续说道:“据我所知,有许多人家都相中了你,你可选择的机会很多的。” 他端起茶杯抿一口水,清冷的眸子落在她细嫩的手上,喉咙不动声色滚动两下,端得一副清冷公子温润如玉的模样,“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闻言,萧明月抬头,和他对视一眼,又别扭地别过头去,“真话。” 他笑得清润,漂亮的桃花眸凝望着她,“真话就是,还是为了报三年前的救命之恩。”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脸染上些许绯红,害羞得不行。 萧明月思绪猛地被拉回到三年前。 在她救下宋大夫后,才隔了两日,宋大夫便找上门来说是要报答救命之恩。 竟是想要以身相许! “萧小姐曾经救过在下一命,虽然萧姑娘你曾经说过举手之劳不求回报,但于宋某而言,救命之恩并非小事,三年前,你因为有孝期在身,拒绝了宋某以身相许的想法。” 他说话的时候,搭在膝盖上的双手握紧,轻声道:“如今,三个月前萧小姐已然出了孝期,不知萧小姐可否容许在下报答当年的救命之恩?” 萧明月听到这个回答,咧嘴干笑两声,“宋大夫果然是重情重义之人。” 宋怀肃抬眸,与她对视一眼,又飞快低下头,不复刚才温润清冷的姿态,含羞带怯地嗯了一声。 萧明月顿了顿,心中泛起一丝涟漪。 他真的很纯情啊,为了所谓的救命之恩,竟然等了她三年。 其实她也不是非得标新立异势必要在古代做个不成亲的人,如果遇到合适的话,她也会成亲的。 宋大夫在村里的风评很好,模样也好看得不行,平时路过她也会和别的婶子一样悄悄看两眼,不过她只是单纯的欣赏美色而已。 要是能和他成亲的话,单看那张脸,总比买来的相公要好一些吧?? “好,我和你成亲,但在此之前你得答应我两个要求。” 宋怀肃眼睛亮一下,坐得端正,表情认真,“嗯,我都答应你。” 萧明月就放心了,掰着手指头数自己的要求。 “第一,没经过我的同意,不可以对我对我做出逾矩的行为,当然了,那些生活上不可避免的小触碰不算数。” “第二,三年后,若是你我依旧生不起感情,咱们就和离,但在此期间,你不能把外面的人带回家中,你看可以吗?” 朝廷律法规定,成亲三年夫妻和离,男婚女嫁各不相干,往后女方不想成亲想要独自生活也是可以的。 三年后她又是一条好汉,可以买相公了。 宋怀肃沉吟几秒,红着脸站起身拱了拱手:“我答应你,成亲后,我绝不多看外面的女子一眼。如此,咱们明日便去府衙登记,后日成亲,可好?” 萧明月也知道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还有最后两日,不成亲的话要么接受官府的强制婚配,要么蹲大牢。 虽然心里有点尴尬,但不可否认,宋大夫是很不错的选择。 她只需要藏好一些,他就不会发现她做的那些荒唐梦境。 视线下移,落在他跛脚的右腿上,开始胡思乱想。 桂花婶说,他急了也是能跑的…… 她脸上浮现真心实意的笑容,露出两个浅浅的小梨涡,“成亲的事听你的。” 总算听到准确的答案,宋怀肃内心愉悦至极,脸上露出浅浅的笑意,“好。” 两人又商谈了一些事宜,中途,他让萧明月拟两份契书,把她说的那两条要求写上去,双方按手印,各执一份。 拿到契书的时候,萧明月对他的好感倍增。 这个成亲搭子好啊。 聊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宋怀肃红着耳根子后退两步拱手告辞,“萧小姐,时间不早了,在下先告辞。” 一行一动带着恰到好处的君子礼仪,让人生不起讨厌的心思。 目送人离开,她目光不动声色落在他右腿上。 走起路来是有点瘸,但膝盖以上完全没问题,怪不得在梦中能跪…… 意识到自己在乱想什么,臊得她脸像熟透的樱桃,赶忙关上门去洗澡。 宋怀肃回到家中,第一件事便是抬起先前握住萧明月的手掌,张嘴在手掌心上舔舐几下。 他眸中炸开一道亮光,含情的桃花眸愉悦地半眯着。 香香软软的~ 第3章 好一个冠冕堂皇的臭大夫 - 娇娇跑路后,双重人格相公疯魔了 - 公冶肃禾 桂花婶知道萧明月决定和宋大夫成亲,高兴得不行,当场拍胸脯保证一定要在有限的时间内帮她把婚礼操办得漂漂亮亮的。 她给桂花婶留下一些银子,又给她送了十斤猪肉,请求她帮忙准备成亲需要用到的东西,桂花婶欣然应下。 一通忙活结束,夜幕也跟着降临,晚饭吃了点瘦肉粥,再简单洗漱一下萧明月就回去房间躺着了。 她现在住的房子是村子里为数不多的青砖瓦房,当年修建的时候是下了点功夫的,环境还不错,古色古香的,比四周封闭且只有白天的空间好,一来二去的,也就睡习惯了。 再说了,外面还有一堵两米高的青砖围墙,不用过多担心晚上会有流氓悄悄潜进来。 秋天的夜晚不冷不热的,温度怡人,她放下床幔,盖上小被子,不一会就睡了过去。 渐渐的,挂在天上的银盘一点点往上爬,白日里充满孩童嬉闹的大柳村逐渐归于平静,取而代之的则是偶尔几声虫鸣蛙叫。 从一家家窗户上漫出来的昏黄色光亮慢慢变少,直至归无。 村尾宋家。 已经睡下的“宋怀肃”突然从床上爬起来。 他穿戴整齐推门而出,仰头眺望已经爬到正中间的银月。 他舔唇啧了一声,“终于肯让我出来了。”黑亮的双眸透过夜色直勾勾往另一个方向看过去。 依旧是那张脸,只不过白日里宋怀肃身上带着的温润清冷气质全然被另一种气质取代了。 阴鸷、深不可测、危险至极。 没人知道,白日里清冷温柔的宋大夫体内其实还住着另一个人。 那人杀人如麻,视人命如草芥,眼里容不得半点砂砾,一出手不是他死就是别人死。 他还给自己取名为萧肃。 没错,冠的是萧明月的姓氏,因为他早就把自己当成了萧明月的人,以前那破名字他早就忘了。 收回目光,他来到存放药材的房间,娴熟地拉开其中一个小抽屉,里边存放着不下五十罐小瓷瓶,指尖打了个转,随手挑出一瓶揣在腰带上。 看着密密麻麻的小瓷瓶,萧肃嗤笑一声。 “哼!好一个冠冕堂皇的臭大夫。” 白日里不敢做的事情就想让他来做,不然今晚怎么会任由他出来呢。 想到一会要做的事情,萧肃嘴角愉悦地勾起,漆黑的眸子中带着几分期待。 明明昨晚已经……但他却觉得怎么也不够啊。 唉,还是早点把月月关在身边比较好。 他已经不满足于这样的纾解方式了。 越想,内心就越激荡,呼吸不由得加重了几分。 他换上夜行衣,运转内力,三两下消失在夜色之中。 萧宿轻松翻过两米高的围墙,熟练地来到一间半敞开窗户的底下蹲着。 听着房间内传来平稳的呼吸声,他借着月色透过窗户缝隙贪婪如痴如醉地盯着床幔内睡得毫无防备的小姑娘。 可惜,天不如人愿,方才还散发着圣洁白光的银月倏地被飘荡过来的乌云遮挡住,四周的环境一下子黑沉下来。 萧肃的脸色一如周围的环境一般黑沉,他仰头看向那一团黑云,轻轻啧了一声。 轻轻合上窗户,只留下一道小缝隙,他取下小瓷瓶,屏住呼吸把瓶口对准室内。 丝丝缕缕的白色烟雾顺着缝隙飘向屋内。 瓶内装的是那臭大夫独家制作的药,名为迷迭梦,无毒。 此药暴露在外便会化成烟雾,中药者会在梦中与携带解药之人耳鬓厮磨。 最重要的是,携带解药之人可遥控梦境,与中药者共沉沦。 而宋怀肃,便是那携带解药之人。 不多时,房间内传出如同乳猫叫般的嘤咛声,萧肃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动,小心取出珍藏在怀中的翠绿色小裤子。 如果萧明月此刻清醒的话,定然会发现这就是她几个月前丢失的小裤子! 萧肃目光寸寸勾勒在小裤子上,小心摊开,抵在唇边轻嗅上边残留的气息,独属于她的气息。 任凭谁也想不到,阴暗的墙根地下竟蜷缩着一个活生生的人。 他调整呼吸,跟着屋内之人交相呼应起来。 忽的云开见月。 月光洒在他的半边身子上,他咬唇,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凝起细密汗珠的俊脸上带着隐忍克制。 可唯独那一双眼睛,阴鸷深沉又带着深不见底的欲望,如豺狼虎豹,恨不得将室内之人拆吃入腹。 他爱月月如命,而这一切源于三年前的那一颗糖。 那颗独一无二的糖。 后来他找遍了各个地方,再也找不到像那样的味道。 她心里一定是有他的,不然那颗独一无二的糖怎么偏偏给他,不给别人。 萧明月本人对此刻窗外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仍然沉浸在无法挣脱的梦境当中。 她嘤咛一声,迷迷糊糊睁开双眸,对上那一双布满温柔的眸子,“宋大夫。”声音染上几分娇气。 下一瞬,宋大夫那温柔的眉眼转而变得邪魅阴沉,他舔唇,低低笑一声。 萧明月本能地感觉到危险,细嫩的双手抓紧他那倾泻下来的墨发想要把人往外推。 这时,一只青筋交错的手搭上她的皓腕,单手握住她的两条手腕轻松把她的手高高举过头顶。 细细碎碎的哭泣声很快被另一种吵闹的声音取代,萧明月只觉得自己像极了躺在砧板上被翻来覆去的鱼。 皎白月光透过窗户洒落进室内,投影在地上的黑影在月光下越发明显。 这一夜的荒唐梦格外的长,萧明月起来的时候口渴得厉害,连续喝了三杯水才缓过来,刚想下床,却发现今日腿软得厉害。 感觉到身子的异常之处,她脸皮止不住地发热。 在现代的时候,虽然连个男朋友都没有,却也好歹阅小视频看文无数,哪里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明明以前都还好好的,怎么最近两三个月却频繁做着和宋大夫一起那啥的梦,难道她潜意识里是真的馋宋大夫身子?? 天还没亮,萧明月已经无心睡觉了,闪身进空间浴室舒舒服服地泡个热水澡。 时间差不多来到辰时末,也就是早上九点,她穿戴整齐在家中等待宋大夫过来接她出门一起去镇上。 没想到,桂花婶和村长先一步出现。 桂花伸手挽着她的胳膊,把她往屋里拖,嘴角快咧到耳根子后去了。 “嘿哟,月丫头,快进屋坐,你未来夫婿等会就要过来下聘啦~” 第4章 委屈 - 娇娇跑路后,双重人格相公疯魔了 - 公冶肃禾 萧明月有被惊到,任由桂花婶拖着往屋里走,“什么?这么早?” 虽然昨天宋大夫有和她说过今日会过来下聘,但她实在没想到竟然会这么早。 那他岂不是一夜没睡? 想到这,她内心不禁荡漾一下。 就像一滴水滴入平静的水面,泛起一点点涟漪。 话音刚落,屋外忽然响起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 紧接着,穿着一身水蓝色绣着锦纹衣袍的宋怀肃一瘸一拐进门,偶尔和她对视两眼都害羞地垂下眸去。 看着看着,萧明月竟也跟着害羞起来。 能不能不要这么纯情呐,把她都给整害羞了。 周围看热闹的人看到这对新人这般,悄悄憋着笑,看破不说破。 因为宋怀肃和萧明月上头都没有长辈,许多流程便简易了许多,但该准备的他在很早之前就准备好了。 就连成亲的吉日他也早就托白马寺的住持算好了,明天正好是成亲的好日子。 如今所有事情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只差去府衙登记和明日成亲便好了。 聘礼足足有十八抬,不大的院子险些装不下。 萧明月家中的动静自然引起了村民的注意。 看到摆满院子的聘礼一阵眼热,纷纷感慨萧明月命真是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竟然还能找到如此珍视她的夫婿。 要知道,他们平头百姓成亲根本不会有那么细致的讲究的,更穷一些的,直接给一点聘礼钱,再给给新人裹上一块红布就完事了。 虽然急了点,但好歹人家有这份心意呀。 而村中好几户看中宋怀肃的人家知道他要和萧明月成亲后,恨得牙根儿都痒了。 可恶的萧明月,她怎么敢的! 但无论别人怎么看待他们,依旧阻挡不了他们明日就要成亲的这一事实。 萧明月跟着宋大夫一同从府衙出来的时候还有些恍惚。 她低头,死死盯着手上的婚书,想要把盯出几个窟窿来。 这就,成功登记结婚了?她和宋大夫已经是夫妻了??? 宋怀肃双眸愉悦地半眯着,垂下来的睫毛遮挡住眼中汹涌激荡的情绪。 终于,他终于能光明正大地和她同处同一处屋檐了。 下一个大目标就是…… 同榻而眠…… 即使两人之间隔着两个拳头大小的距离,但萧明月仍然能感觉到从他身上源源不断散发出来的热气,烫得她脸皮子不禁有些发热。 闻着他身上的药香味,脑子突然回想起昨晚的梦。 天哪!她这么一个满脑子废料的人还和宋大夫成亲了。 若是让宋大夫知道她经常在梦中……算了,打死也不能让他知道。 宋怀肃察觉到身侧之人的异样,不动声色敛眸扫过去。 当看到小姑娘如羊脂玉一般细腻的小脸上飘荡着几朵粉云时,一双清冷的双眸陡然一暗,似在酝酿这风暴。 这让他不禁想到时常在梦中看到的一幕幕场景。 初雪时梅花刚刚绽放的模样,花瓣上挂着几滴的露珠,伴随着梅花独有的暗香,让人忍不住疯狂采撷。 当风雪拂动的时候。 随风摇摆的寒梅。 …… 萧明月搅动手指头,仰头看一眼清冷温和的宋大夫,主动打破平静,“那个,我突然我想还没买婚服呢,得先去挑一件,你没有的话也去看看吧。” 轻柔带着几分软的嗓音把宋怀肃从别的思绪中拉回来,他俯身,靠得更近些,“不用,我已经为你准备好了。” 突如其来的靠近让萧明月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她下意识后退两步,不忘蹦出一句话,“速度这么快?” …… 一种名为尴尬的气氛在两人之间蔓延,宋怀肃垂眸,遮挡住受伤的情绪,脸上泛起的粉红色甚至还没来得及褪去。 “我有个朋友刚好是做这一行的,按照你的尺寸挑一件婚服并不难。” 似乎是知道她接下来想问什么,他再度开口。 “我特意问过桂花婶了的。” 声音依旧带着温和,但与平时相比,此刻却带着不易让人察觉的……委屈?? 萧明月无措地掰着手指头,他们现在算得上是夫妻了,他想与她培养感情也无可厚非,而且他也没想触碰她什么的,但她刚刚却直接后退了。 倒像是很厌恶他似的。 这谁不心寒。 “呃。”她红着脸摸摸鼻子,“我不大喜欢与旁人接触,刚刚不是有意的。” 算是为刚刚的行为做出合理解释了。 宋怀肃知道不能操之过急,但听完她的话后,温润的脸上带上了几分委屈,眼尾微红,“原来在你心里,已经和你登记成亲的我依旧是旁人吗?” 像是被她的话狠狠伤到了心窝子。 萧明月一惊。 他抿唇,继续委屈,“既然是以身相许,我总要做好身为丈夫的责任。况且,你我已经登记,是夫妻,以后总会生活在一个屋檐下的,你总不能把我一个大活人当成旁人吧?” 萧明月看着一向清冷温润的宋大夫此刻脸上带着委屈难过,像是随时要掉小珍珠一般,呆愣住。 这明晃晃又刺眼的人夫感。 “是我错了。”她咬唇,“那,那你要怎么样才会不难过呢。” 他没有马上回答,过了两三秒才和她商量,“那,让我摸摸你的头可好?” 萧明月左顾右看,确定过往的行人不会注意到他们后松一口气,“那你摸吧。” 倒像见不得光似的。 宋怀肃把她的反应看在眼里,内心难过,但好在他是个知足的,不会责怪她,当即摊开大手一下又一下在她头顶上轻揉起来。 毛发软软的,很好摸。 萧明月感觉头顶热热的,大手所过之处,掀起一阵细细的酥麻,让她再无心思想别的。 “哒哒哒——” 忽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在闹市中响起,不绝于耳。 竟是当街纵马疾驰 “让开!快让开!” 伴随着一声声马鞭落下的声音和几声大喝响起,行走的百姓连忙躲到两侧,生怕被马蹄踩中丢了性命。 宋怀肃温润的双眸倏地转冷,一只手下移顺势揽住萧明月柔软的细腰把人带到安全的地方,另一只手则紧紧护住她的头部。 萧明月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发生了什么,便落入一个温暖结实带着淡淡药香的怀抱。 即使被护着,坐在高头大马上的红衣少年还是一眼认出了她,当即勒紧缰绳在他们面前站定。 “明月姑娘!” 第5章 交杯酒 - 娇娇跑路后,双重人格相公疯魔了 - 公冶肃禾 少年的声音萧明月很熟悉,她从宋大夫的怀抱中探出头,礼貌一笑,“封少爷。” 闻言,宋怀肃松开揽住她软腰的手掌与她站在距离她只有半个拳头的位置。 恰到好处的距离恰好彰显出他和萧明月的关系很不一般。 即使知道月月与面前这个男的认识,面上他仍然保持得体礼数,“明月,你认识他?” 袖子下深深握紧的手掌却表明他并没有明面上那么淡定。 萧明月生怕新鲜出炉的夫君再误会什么,赶紧解释,“他是醉仙楼的东家,以前我给掌柜提供菜方子的时候见过几次。” 宋怀肃温柔的目光落在她眼睛上。 她的眼神既坦荡又单纯,是个乖孩子。 但,另一个人,可就不是这样了。 他是男人,深知眼前这男的对他的月月藏着什么龌龊心思。 不过,那又如何?他已经和月月登记成亲了,是正牌夫妻! 他双眸微弯,垂眸落在萧明月身上,“这样呀,明日我和明月大婚,封少爷如果有空的话可以过来喝一杯。”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绵绵情意。 果不其然,封元旭听到宋怀肃这句杀人诛心的话,再也承受不住地后退几步,“明月姑娘,你,你要成亲了?” 见她脸上露出害羞的表情,封元旭心里苦涩到不行。 他还是晚来一步了么?从知道那条律令的那一刻他便开始行动,满心满意想要把她娶回家。为了赶路,他一天一夜没合过眼,却还是被人捷足先登了。 想到这,意气风发的英俊少年有些挫败地低下头,双眼一下子红了,竟说不出话来。 他手按在怀中,里边躺着一根被他用丝帕小心包裹起来的玉簪,是他打算用来表明心意的礼物。 如今,用不上了。 想了想,他解下挂在腰侧的钱袋子,始终没有勇气抬头看她,“明月姑娘,我,我这两天还有急事,就不去了,这是我的贺礼。” 把钱袋子塞到萧明月手中,他翻身上马,疾驰离开。 炽热的阳光洒落在他身上,却仍然让人感觉到他的孤寂和冷。 少年的心意总是写在脸上,认识久了,萧明月哪里不知道他的心思。 封元旭生在富贵人家,而她则是无权无势的小农女,他们阶级不同,两者之间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如果强行和他在一起,她肯定会受到诸多委屈,以他的年纪,也根本无力改变现状,最终两人只会沦落为一对怨偶。 况且,当初他姐姐还特意警告过她了。 以她的身份,只能做小妾。 她不愿意卑躬屈膝,更不愿意和别人分享自己的丈夫…… 宋怀肃目送封元旭离开脸上带着一惯的温润。 呵—— “明月,醉仙楼的膳食好吃吗?”他突然询问。 萧明月细细回想一下,点头,“还行。” 以为他想去,她纠结两三秒才开口,“刚好到饭点了,咱们去哪里试试吧,我请客。” 没想到宋怀肃却轻轻摇头,“还是到别家去吃吧吗,我随便吃点就行。” 她有些惊讶,“为什么?” 他抿唇看她,脸上带着宠溺,“因为明月不想去呢。” 萧明月确实不想去,因为封元旭很可能回醉仙楼了,去了也只会徒生尴尬。 见她想得认真,宋怀肃指尖摩挲几下,忍不住抬手在她头顶上揉搓两下,“明月不想做的事情我也不想做。”音线低哑。 萧明月僵着脖子不敢乱动,双眸抬起看他,胸腔内的心脏在剧烈跳动。 和她那无辜的目光对上,他脸上温润的笑意微微收敛,慌忙收回手,“抱歉,是我自作主张了。” “还有方才,我也自作主张抱了你。”他别过脸,不让她看到他脸上的失态。 他比萧明月高出一大截,从她的角度看过去,恰好可以清楚看到他那发红滚烫的耳朵。 她东摸摸西看看,装作很忙的样子,“没,没事,当时情况紧急嘛。” 至于摸头这事,她不管了,反正宋大夫是个懂礼数的人,他刚刚也为自己的行为道歉了。 新婚夫妻嘛,以后会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有点小碰小撞很正常的,只要不在她接受他之前做那种逾矩的行为就可以。 宋怀肃听罢,漆黑的双眸眸光微闪。 月月真单纯呢~ 吃完中饭两人一道回到村中。 萧明月回到家,发现家中早已被布置得非常的喜庆,让外人一看就知道这户人家好事将近。 她出门的时候给了桂花婶钥匙,请求她帮忙简单布置一二,此时正和她几个手帕之交院子里头在忙上忙下。 桂花婶看到萧明月回来,脸上一喜,在围裙上擦把手,让她回屋看看宋怀肃让人送过来的嫁衣。 捧起嫁衣的时候萧明月一眼认出嫁衣料子是江南那边有名的布料,名为烟罗锦,要一百两银子一匹。 再看这嫁衣上的刺绣,针脚细密绣工精巧,每一种图案栩栩如生,像是随时要活了一样,可见是下了好一番功夫去绣的,绣工费起码得二十两银子以上。 这又是十八抬聘礼又是嫁衣的,得花出去多少银子呐? 宋大夫的钱袋子还能扛得住压力么? 这些年来她靠卖菜方子给醉仙楼、给竹仙书坊写话本子以及给金衣阁设计衣服花样赚了差不多一万两银子,加上现在每个月还能得到书坊以及金衣阁的分成利钱,她并不缺钱花。 所以她并不打算花掉宋大夫给的聘礼,如果三年后真的和离了她会连同嫁衣的银子原封不动还回去…… 第二日是成亲的日子,萧明月只在家中简单开了几桌,宴请了爷爷生前交好的村民过来吃席。 吉时一到,她披着红盖头坐上喜轿出发。 过不久,喜轿停下,一只修长白净的大手撩开帘子伸进来,她抬手轻轻搭上去,下一瞬,那只大手收拢,把她的小手紧紧包裹起来。 宋大夫的手滚烫得厉害,烫到她的心尖去。 一股热意涌上头,她恍恍惚惚地在宋大夫的牵引下走接下来的流程。 伴随着媒婆一声送入洞房响起,萧明月头脑恢复清明。 这下子真和宋大夫成为夫妻了。 以后要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要是她再做那种荒谬的梦怎么办啊啊!!! 不管她内心如何跳脱,最后还是被带进一间精心布置过的喜房。 她端坐一会,不到五分钟,背脊很快坨了下去。 饿了。 内心的想法刚一出现,紧闭的房门便被人推开,吓得她又挺直腰杆。 听到熟悉的脚步声,萧明月放下心来。 宋大夫虽然瘸了,但脚步还是很好认的。 红盖头被掀开的那一刻,两人眼里都带着明晃晃的惊艳之色。 萧明月眼里的宋大夫穿着一身红色喜服,往日里用一根木簪半挽起的墨发用发冠尽数束起,露出精致的五官,裁剪得体喜服衬得他体型更加修长,依稀可见胸膛上紧实的肌肉,X张力满满。 宋怀肃则看得出神,少女脸蛋精致,蛾眉敛黛,唇若点樱,一双杏眸宛若秋水一般清澈透亮,白瓷般细腻的皮肤透出淡粉色,让人心动不已。 “咕噜——” 一声不合时宜的咕噜声打破了四处冒粉色泡泡的氛围,两人同时收回视线。 萧明月面带尴尬,伸手捂住肚子。 宋怀肃主动解围,“先吃饭吧,不知道你爱吃什么,所以每道菜我都夹了一些。我请的人不多,等咱们吃完他们就差不多该散了。” 萧明月看向摆放在桌子上的饭菜,顺着杆子往下爬,过去吃饭。 “娘子。”宋怀肃有点羞涩,“我可以这么叫你么?” 害羞是会传染的,不一会,她也跟着害羞起来,低头紧张地握住双手,“可,可以。” 他低低嗯了一声,红着耳根子别过头看向桌上完全没被动过的两杯酒,声音带着化不去的柔软和害羞,“娘,娘子,我们还没喝交杯酒呢。” 萧明月僵住。 紧接着,脸色爆红。 喝交杯酒的时候两人要挨得很近很近的!!! 第6章 一杯倒 - 娇娇跑路后,双重人格相公疯魔了 - 公冶肃禾 彼此的呼吸交织在一起,萧明月心跳如鼓,半睁开眸子观察起现在的情况来。 唔,挨得好近,彼此的脸都快贴在一块了。 她甚至能看到到宋大夫细腻的肌肤上那一层白色绒毛,还有宋大夫的眼睫毛很长,还有点翘。 她看得出神,突然,宋怀肃睫毛轻颤两下,竟完全睁开双眸,含情的桃花眼含羞带怯地望着她,上扬的眼尾逐渐晕染出淡淡的粉色。 勾人至极。 他喝酒的动作停下,眼神柔软,“娘子,是酒太难喝了吗?等我喝完再替你喝。” 淡淡的酒香和药香混合在一起,清冽柔和的嗓音带着几分醉意,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悸动。 萧明月感觉自己脑袋下一秒就要炸了,端起一口没喝的酒杯一口闷,“没,我可以喝的。” 酒不烈,一口喝下没有辣嗓子的感觉。 完事了她舔唇,把残留在唇上的酒扫去。 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并没有别的意思。 宋怀肃不动声色扫过她红润的唇,喉结上下滚动两下。 他仰头,把剩下的酒喝光,双颊马上爬满红云,“娘子的酒量真好,不像我……” 一句话还没说完,交叉的手也没来得及松开,他身体一软,顺势倒在萧明月怀中。 萧明月抽出手,被迫揽住他,双眸睁大,语气带着不可置信,“一,一杯倒??” 宋怀肃挣扎着想要起身,却一不小心落入她怀中的更深处,倔强开口:“娘子,为夫没醉。” 她伸出两根手指在他眼前晃动,“宋大夫,这是几?” 宋怀肃剑眉微蹙,绞尽脑汁看了好一会都回答不出来,最后干脆伸出一只手抓着她的手往回带。 “这是,嗝~”他轻轻打一个酒嗝,认认真真回答,“这是,两,两个娘子的手。” 有点清醒,但不多。 就,还挺可爱? 宋怀肃不安分地挪动两下,慢慢往上爬,在她肩膀上找到一个舒适的位置枕着。 “呼~娘子~你是我的娘子。” 带着酒气的温热气息撒在敏感的脖颈处。 萧明月下意识仰头,酥酥麻麻的感觉让她的声音带上颤音,“宋大夫,你喝醉了,先回床上休息吧,还能自己走么?” “唔,娘子~我可以的。” 他摇摇晃晃站起身,没走一步身体就要往地面倒去,萧明月眼疾手快靠过去抱住他,用身体支撑住他。 但他身高接近一米九,很长一条,身上的重量又不轻,哪里是刚好到一米六且娇弱的她能把持得住的。 眼看着两人就要一起往地面倒去,一条有力的长臂及时箍住她的腰,手臂发力,把她的身体往上带。 萧明月脑门撞上结实的胸膛,头脑变得晕晕的。 宋怀肃看她不说话,因为她在生气,低头,温热的额头与她的额头相碰,摩挲两下,语气放软,“娘子别生气,我这就去乖乖睡觉啦。” 说完,他松手抱住她的手,扶着家具慢慢挪到喜床上,自己脱去鞋袜,盖上小被子躺好。 像个乖乖小狗一样。 很快,躺在喜床上的人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萧明月坐在凳子上,手肘撑着桌面,指尖不停揉搓太阳穴,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床上的人,她的相公。 想到他刚刚掉进她怀中的时候,脸是一点一点从肩头慢慢往下移,差点就…… 算了,她和一个醉鬼计较什么? 不知道是太累还是酒精逐渐上头的缘故,她坐了几分钟就感觉头晕脑胀的,干脆伏在桌子上小憩一会,等酒劲过去了再去洗漱。 在她睡着后,原本安安分分躺在喜床上睡觉的宋怀肃倏地睁开眼,眸光清澈透亮,哪里像是喝醉的样子。 月月是真的相信他是坐怀不乱的君子么? 可是,他一点也不想做君子。 他轻轻撩开被子起身,拦腰将趴在桌子上睡得跟小猪似的小娘子抱起放到床上。 为她掖好被子,眉眼中的清冷慢慢散去,撩起一缕青丝放在唇边细细吻着,漆黑的眸子却是盯着床上之人红润的樱唇。 喉结上下滑动几下,他终于按捺不住贴近她的唇,在上面烙下独属于他的印记。 他舔唇,细细回味着,觉得还不够,再度轻轻贴上去。 轻轻辗转。 轻吮……虔诚而真挚,像对待这世上独一无二的稀世珍宝。 真好,往日里空荡荡的卧房都是月月身上的气息。 他眸光渐,呼吸加重。 要是能更加浓烈一点就好了。 在房间各个角落,铺满那种香甜的气息。 椅子上,桌子上,榻上…… 甚至是…… ❀❀❀ 萧明月没想到,自己这一觉竟然睡到大中午! 看着房梁上与自己闺房不一样的雕花,她倏地瞪大双眼,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蹦起来。 她是谁?她在哪?这是哪? 看到墙壁上贴着大红色的双喜,一秒回魂。 哦,想起来了,她成亲了,这里是宋大夫的家。 再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除去繁重的外衣,其他的都还好好穿在身上,而且身体也没有什么不适。 检查完身体,她这才有心思观察四周。 昨晚很早就睡了,都没注意看房间的布局。 现如今才发现新房竟然有她两个闺房大,用檀木制成的拔步床、屏风、衣柜等各种家具应有尽有。 最引人注目的是,窗台上竟摆着一个纯白色的小花瓶,几枝秋桂安安静静插在瓶子里,小花偶尔随着从窗户飘进来的微风舞动,带来一股淡淡的桂花香。 推开,窗外不远处就是一小片清幽的竹林,花架子上是开得正灿烂的白色蔷薇花。 萧明月嘴角愉悦地勾起,她竟从不知道原来宋大夫家的风景这么好。 “笃笃笃。”细微的敲门声响起。 她应一声,外头马上响起推开门的声音。 紧接着,宋怀肃的出现在门后,他穿着一身绣着翠竹的月牙白色布衣,墨发依旧用发冠束着,看到在窗边站着的小妻子,眸光越发柔和。 “娘子,我在外头听到屋内的动静,想着你应是醒了,过来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萧明月挠挠头,脸上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快到饭点了是吗?我收拾收拾就去做饭。” 宋怀肃摇头,拿外衣为她披上,“天气渐凉,穿好衣服再走动吧。饭菜我已经做好了,在锅里温着呢,你想什么时候吃都可以呢。” 又问:“需要洗漱么,我已为你备好热水了。” 专业得像个职业男仆一样。 独属于他的气息贴上来,萧明月努力忍住下意识后退的冲动,憋出三个字来,“需,需要。” 宋怀肃轻轻嗯一声,“娘子随我来。” 萧明月不清楚他家的布局,乖乖跟上,听他介绍家中的布局。 宋家比萧家大很多,他们现在住的婚房是正屋,正屋对出来的是堂屋,堂屋两侧分别是书房和杂物房。 来到外面,大宅子左右两边各有一条连廊连接小房子,左手边两间稍矮的青砖小瓦房,分别是厨房和淋浴房,而右手边则是药房。 除了这些以外,还有一些空地,用来种药材种树什么的,都被一堵两米高的青砖围墙团团围住。 平日里为村民看病的诊所是在正门外左手边的小房子里进行的,这就保证了他们的日常生活不被打扰到。 她去洗漱的时候,宋怀肃回婚房收拾。 经过一晚上的时间,被窝里已然全是月月身上的气息,他忍不住紧紧拥住尚存一点温度的喜被。 他抱得很紧,似乎透过被子用力拥住了她。 他的月月。 抱了一会,他遮掩住眸中的情动恢复清冷,把被子叠得整整齐齐,连一丝褶皱也没有,像是刚刚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不急,来日方长~ 第7章 两个人格互相对骂 - 娇娇跑路后,双重人格相公疯魔了 - 公冶肃禾 萧明月洗漱出来的时候宋怀肃已经在厨房屋檐下摆好了饭菜。 异常丰富的八菜一汤。 摆盘精致得过分,个头大小几乎一样摆得像花一样的小青菜,被砍碎做熟又被拼接完成的乳鸽,乳鸽背上还插着一朵雕刻精美的萝卜花…… 遇到新西方厨师就嫁了吧。(bUShi) 她合理怀疑宋大夫有非常严重的强迫症。 好在每道菜的分量不多,两个人吃着正好,不会浪费。 宋怀肃端着两碗饭从厨房内走出,被眼前的一幕晃了眼。 少女穿着清新淡雅的湖蓝色衣裙,被同色系腰带这么一束,展露出盈盈一握的细腰。 因为刚洗完澡,身上氤氲着温热的水汽,睫羽上挂着一两滴水珠,杏眸清澈透亮,唇是健康的淡粉色,被热水浸润过后,看着很是柔软。 萧明月一抬眼便看到了他,有点别扭地站在原地扣手指,张嘴就是结巴:“相,相相……公。” 相公这两个字有些烫嘴,说了老半天就是才说出最后一个字来,脸已经红了大半。 目前看来宋大夫人还挺好的,长相也符合她的审美标准,她不介意来一段先婚后爱的剧情。 既然他都唤她娘子了,她再直呼其名不合适 宋怀肃没想到她会唤自己为相公,清冷克制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愉悦,“娘子,先吃饭吧。” 待她坐下,他用公筷为她布菜,“我手笨,做的饭菜肯定不如醉仙楼的好吃,娘子尝尝为夫的手艺?” 萧明月品尝几口,双眸顿时灿若星河,“比醉仙楼的好吃,有家的味道,我很喜欢。”温软的声音给人一种她在撒娇的感觉。 月月说有家的味道,他们的家…… 宋怀肃心脏剧烈跳动几下,忍着将人揽入怀让其让坐在他身上的冲动,继续往她碗里夹菜,“娘子喜欢就好,多吃些,你太瘦啦。” 吃完饭,他去沐浴房把装在篮子里的脏衣服拿出来搓洗,“娘子,为夫去洗衣裳,外头太阳大,你一会回屋吧。” 萧明月从椅子上跳起来,赶在他把衣服浸湿前自己的衣服抱在怀中,“还,还是我自己洗吧。” 他满脸不赞同,“井水冷,而且喜服泡水后会很重,为夫担心娘子搓坏了手。” 以往萧明月都是把衣服放进洗衣机洗的,一来方便二来她拧不干厚重的衣服。 但这次又不一样,她必须得自己手洗。 一番好说歹说,最终她夺回了自己洗小衣小裤的权利。 她拿着香皂背对着他拼命揉搓那两件小衣服,提前一步把两件小衣挂在晾衣杆上,然后马上回屋写话本子。 眼不看为净,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宋大夫。 她走得匆忙,全然不知在她离开后,坐在小板凳上洗衣服的宋大夫哪里还有温润清冷的模样。 “该死的臭大夫,竟然独享和月月的新婚之夜!畜生!” 萧肃脸色阴郁,小声怒骂,手握成拳正想一拳砸在装着衣服的盆里,在看到盆内装着月月的嫁衣后马上转手打在一旁水桶内。 大片水花溅起,把他的衣襟大衣摆尽数打湿,布料紧紧贴在肌肉线条流畅的手臂上。 “要是臭大夫死了就好了。” 他眯眼,冷冷勾起唇,无视被打湿的衣服,满心满意洗盆里的衣服。 下一刻,他身体颤抖一下,阴郁的脸色恢复至往日的清冷。 宋怀肃冷声道:“滚!我娘子的衣服,只能由我来洗。”自顾自说完,重新挽起袖子继续清洗衣服。 他和萧肃共处一具身体,萧肃出现时所做的一切,最后他接管身体后会得到所有的记忆,同样的,萧肃也是如此。 他腿脚不好,那些事萧宿做了那么多次,如今他不过是独占了和月月的新婚夜,萧肃那蠢东西就受不了么? 想到这,宋怀肃目光变得冷冽。 呵,早晚得灭了那蠢东西。 拧干衣服,宋怀肃提着木桶来到晾衣区,看到晾衣杆上随风飘拂的两件小衣,被萧肃打破的好心情又回来了。 这冷冰冰的家里终于有了月月存在过的证明。 呆萌的小兔子。 不让他触碰又如何?那种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香甜气味。 是洗不掉的。 ❀❀❀ 下午,萧明月待在书房内写话本子,宋怀肃在一旁看医书。 窗台上依旧摆放着插了几枝秋桂的小花瓶,窗外就是两棵粗壮的桂花树,花瓶里的桂花就是从那树上折下来的。 午后的阳光很美,他坐在窗边,斑驳的树影偶尔透过窗户洒落在他身上,再配合插在花瓶上的金色小桂花的,美得像一幅画卷。 和梦中的流氓宋大夫完全不像。 同时,她也庆幸昨晚并没有做那种荒谬的梦,宋大夫也没有对她做那种逾矩的事情。 他是个真君子。 感觉到她的视线停留在自己身上片刻,宋怀肃忍不住抬眸看向她。 身上的清冷书卷气息化去,眸光盈盈,眉目含笑,还带着一点点羞涩。 萧明月满脑子黄色废料,猝不及防对上夫君坦坦荡荡的眼神,下意识垂眸躲避他的视线。 宋怀肃眉眼小幅度耷拉下来。 月月在排斥他…… “砰砰砰——” “宋大夫,你在家吗?” 萧明月探头往屋外看一眼,“相,相公,你去忙吧。” 他心里不大想与她分开,就算是一个时辰也不想,但身为大夫,他得去治病救人, “好,等我回来。” 像个委屈小狗。 或者是今天他又是做饭又是打扫卫生又是洗衣服,任劳任怨;或者是相处的这几天里他对她相当的温柔体贴;又或者是梦境的缘故,现在他在她心中的有了分量。 总之,萧明月现在对他很满意,也乐意与他相处,如今见他这般,想了想,拿出一两银子塞到他手里。 她轻笑,“开心一点,一会去买糖吃嘛~” 宋怀肃双眸微睁,攥紧手心的银子,低低地嗯一声,眼含笑意,一瘸一拐出门。 目送他离开,萧明月双手撑着下巴唉声叹气。 果然是天妒英才么?宋大夫这么好的人,腿脚竟然不好。 他心里估计也不好受吧,以后他她得对他好一点。 前来求医的人是名为张富贵,是村里的猎户,和宋怀肃一样,都是外来户。 只不过和宋怀肃不同的是,他家很穷,平日里打猎换来的银钱都给他娘看病去了,娘俩现在只能住在简单搭起来的草棚子里过活。 张富贵黝黑的脸上满是焦急和歉意,“真是对不住了宋大夫,你才成亲第二天就过来打扰您,实在是,我娘她从昨天开始,头就疼得厉害。” 宋怀肃听他说完才开口,“无妨,走吧。” 过了一两秒,他忍不住开口,“我娘子让我快些去,还给钱让我买糖吃。” 看似在诉说事实,实际上却是在炫耀。 张富贵:“……” 过几秒,他才反应过来,用尽毕生所学去夸赞:“宋夫人心善,还是个会疼人的,家有贤妻也不过如此,真真是与宋大夫绝配呀。” 宋怀肃拢紧药箱,拇指在药箱盖上摩挲几下,嘴角上扬,“我娘子确实很好~” 第8章 你在狗叫什么? - 娇娇跑路后,双重人格相公疯魔了 - 公冶肃禾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萧明月见日头逐渐西下宋大夫还未回来,便想着去自家菜地摘一把小白菜回来炒着吃。 菜地不远,走几分钟就能到。 就是,她今天出门好像忘记看黄历了。 看着正朝着自己这边走过来的男人,她果断转变方向换一条小路走。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在避嫌,但快步追上前的男人可没有一点避嫌的意思,“明月,你等等。” 见她没有停留的意思,男人竟想伸手扯住她的衣袖。 萧明月早就料到他贼心不死,在他的手触碰到衣袖前挽起袖子躲得远远,“别碰我衣服,有什么话就赶紧放,别拉拉扯扯的。” 她今天穿的这身衣服价值十两银子,平日里只敢在家里穿,生怕别人知道她有钱打她的主意,不过现在成亲了,她也就没那么多顾忌了而已。 要是被柳青云这厮的脏手弄脏了,她得心疼好久。 柳青云见她神色警惕,又带着疏离,心脏抽疼得厉害,脸上露出勉强的微笑,“明月,我离开大柳村的这些年来,你过得还好吗?” 萧明月无语望天。 其实原主是有未婚夫的,但是他在爷爷去世不到半年后就另娶她人,最后他还在岳家的支持下常年在安平县上住着,方便读书考取功名。 而那位所谓的未婚夫,正是柳青云。 当年,爷爷见柳青云聪明伶俐,时常把他叫到家中亲自教导,才十三岁的柳青云也很给力,在爷爷座下学了一年就考上了童生。 至此,爷爷把他当成得意门生,更加尽心尽力地教导他,希望有朝一日他能顺利考上秀才。 后来,爷爷见原主和柳青云相处融洽,原主也乐得跟在柳青云身后转悠,两家一番合计,便为他们定下婚约。 可谁知,原主十五岁那一年,爷爷突发恶疾去世。 才不到半年的时间,柳青云一家便露出了真实的嘴脸,见原主兜里实在是没银子了便千方百计地想要退婚,好让柳青云娶镇上的富商之女。 说什么等她出孝后已经过去三年了,到时候她十八岁,柳青云都二十一了,老是拖着会让他憋坏的。 再比如,成家立业成家立业,肯定是先成家了,柳青云才有动力去立业考秀才等诸如此类的话术逼她主动退婚。 那时候萧明月穿过来才不到半年,正忙着赚钱呢,他们闹多了她就顺势退婚了,省得老是过来纠缠不休。 恶心谁呢? 回想起过往种种,萧明月眼皮子都没抬,如实回答:“挺好的。” 她的语气很平淡,没有携带任何一点不满的情绪,柳青云却只觉得她在故作坚强。 “明月,你根本不敢抬头看着我的眼睛说话,其实你过得一点都不好是不是。” 在他心里,萧明月生得很好看,说话娇声娇气的,性格很温顺,说话办事很讨人喜欢,他一直都非常喜欢她的。 可后来,萧爷爷去世,导致一切都变了。 突然有一日,媒婆上门,说是镇上的富商宁员外之女相中他了,非但不要聘礼,嫁妆还可以陪二百两银子。 一开始的时候他坚决不答应这门婚事,可他娘天天闹着要上吊,他更是爹扬言要是不退婚,就要吃耗子药自杀。 他被逼得没办法,这才不得不答应退婚,娶了镇上的富商之女宁佳佳。 如今,他已成功考上秀才,马上就要参加秋闱,等他考上举人,就不用再受岳家的束缚了。 到时候,他定要娶明月为平妻。 明月那么喜欢他,当年甚至为了他的未来甘愿退婚,如果她知道这个消息,想必心里一定会非常高兴吧。 萧明月不知道短短的一两分钟里他竟做起了美梦,神色古怪,“你一个读书人,竟听不懂人话?我过得好不好,与你有何干系?” 柳青云宠溺又无奈地叹一口气,“明月,我知道这些年你心里一直在怨我,我此番回来就是趁着秋闱快开始前回家看看父母姊妹还有你。” 萧明月只觉得自己的双耳被一种无形的脏东西给污染了,难得正眼瞧他。 与四年前相比,现在的柳青云已经完全褪去村里人的气质,被金钱养得白白净净,一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模样,还带着点富态,就连身上穿的布料也是极好的。 以前瘦的时候五官还算清秀,现在?她懒得描述。 根本比不上宋大夫一根手指头。 没等到她回答,他深情款款道:“明月,听说你昨日已经成亲,但我知道你是逼不得已的,你并不喜欢那个瘸子,更不会与他有逾矩的行为。你放心,等我考上举人后定不负你。” 他自顾自说这话,全然没发现他口中那位瘸子正站在他身后居高临下地凝视着他。 呵!他守了月月三年,难道还不知道月月喜欢谁?喜欢吃什么?喜欢什么样的男子?喜欢什么样的动…… 但内心更深处确有一道声音在叫嚣,月月一开始就说过,没经过她同意,不能对她做出逾矩的行为。 逾矩逾矩,该死的逾矩,那狗东西说的那么信誓旦旦,难道月月心里真的…… 一想到这些,他的心就跟被别人狠狠撕碎一般疼得厉害。 他拎着装了小半袋怡糖的小布袋,红着眼眶无措地望向面色带着几分尴尬的娘子。 泪珍珠差点夺眶而出。 月月这反应,难道她真的…… 谁懂萧明月现在的尴尬,论恶心的前任当着现任的面说我知道你对我余情未了是一种什么体验。 还有宋大夫那表情,好像快要哭了。 来了来了,这熟悉的闪亮的人夫感扑面而来了。 没等她想出个什么应对的法子,嘴巴很快做出反应,“相公,你回来啦~”身体自动小跑过去。 柳青云见她提着裙摆朝自己靠近,眼里露出得意的光芒,摊开双臂等待她自动跑进怀中。 然而,萧明月却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他,还毫不犹豫地越过了他。 她双手抱紧宋怀肃的的手臂,娇软的躯体突然贴近,仰头,亮晶晶的双眸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微微鼓着腮帮子撒娇,“相公~你看他,莫名其妙的。” 手臂上传来软绵绵的触感,宋怀肃破碎的心脏一点一点被拼接起来,他揉揉她的发顶,反手揽住她的肩把她护在跟前,“娘子莫怕,为夫来处理。” 说罢,他低头睨了柳青云一眼,敛眉藏好眸中随时要暴起的暴戾,冷冷开口:“有病就去治,你说的话我们听不懂,你还是多和王二家说说吧。” 萧明月噗嗤一声笑了。 王二家的来福,其实是一条狗。 宋大夫,翻译一下就是:你在狗叫什么? 看着他们俩恩恩爱爱的模样,柳青云恍然大悟,像突然被戴了一顶绿帽子一样,急得跳脚。 “好哇!原来你们早就厮混在一起了。” “听不懂。”萧明月完全不在意他的话,拉着宋大夫的时候往前走,“相公,咱们去摘菜吧~” 宋怀肃任由她带着往前走,“好的娘子。” 柳青云在原地骂骂咧咧,说什么有辱斯文、不要脸之类的话。 眼神一瞥,看到牵着小女孩出现在远处的妇人,柳青云马上住口,狰狞的脸色变得温和起来,小跑着迎上去,“夫人,你和囡囡怎么来啦?” “家里待着无聊,出来走走,恰好村里人说起你往这边来了,我就找过来了。”说起柳青云的家,宁佳佳秀眉轻轻皱起。 明知道她和青云要回来一趟,也不知道收拾收拾,到处都是乱糟糟的,又脏。 看着萧明月和宋怀肃离去的背影,她又问:“他们是谁?” 柳青云抱起小闺女,随口答道:“以前的旧识,方才正和他们说话呢。” 宁佳佳多看两眼并肩而行的两人,想起刚刚相公明明在大声说着什么,想必发生了什么冲突,但她没多说什么,只默默把这件事记下。 等附近没人了,萧明月才松手,小跑着去菜地里埋头摘菜,“相公,咱们今晚吃小白菜吧。” 宋怀肃应下,目光打了个转,落在月月的指尖上。 粉嫩圆润的指甲上沾着些许泥,他取出手帕细细把她的手指头擦拭干净,接替她的工作,“我来。” 多亏了那个不会说人话的,才让月月难得主动抱他。 为了聊表谢意,就送他一份小礼吧。 第9章 你是不是嫌弃我 - 娇娇跑路后,双重人格相公疯魔了 - 公冶肃禾 柳青云回到家,凳子还没坐热,喷嚏倒是打了一个又一个。 宁佳佳站在一旁,用手帕轻掩口鼻,“你是说,咱们还得在这住一晚?” 柳家虽然也住着青砖瓦房,占地也不少,但因为还没有分家,她相公上头两位哥哥以及他们的妻儿都在这挤着。 她相公的房间虽然被保留了下来,但还是堆放了不少杂物而且墙上都发霉了,里边的味道可想而知,她根本不想住。 柳青云低着头,挡住眼眼里的不满,耐着性子和她商量。 “夫人,你也看到了,我娘她病了。我这个当儿子这几年不跟在她跟前尽孝已是不孝,现在她病了,我身为儿子,自然不能一走了之呀。” 宁佳佳心里不高兴。 那死老太婆早不病晚不病,偏偏在他们快要回去的时候病了。 说没有猫腻谁信? 心里是这么想的,但她不能说出来,不然那就是不孝。 这时,坐在椅子上吃糖的小女孩听到他们的谈话,奶声奶气撒娇,“娘亲,囡囡不想在这,囡囡想回家了。” 柳青云屈指刮两下女儿的小鼻头,轻哄,“囡囡,这里也是你的家呀。” 囡囡却摇头否定 ,“不,这里是爹爹的家,不是囡囡的家。” 一番话弄得柳青云心里恼怒得不行。 虽然他现在的吃穿用度都是岳家提供的,但他没有入赘!等他考上举人,会把这些年的花销一分不少还回去的! 真相被明晃晃地说出来,宁佳佳有点尴尬,轻声呵斥,“囡囡莫要胡说,爹爹的家也是囡囡的家。” 囡囡懵懵懂懂地咬着手指嗯一声,黑亮的眼睛看向爹爹,咧嘴笑,“爹爹的家也是囡囡的家。” 柳青云这才勉强笑笑,慈爱地揉两下她的发顶,“囡囡真乖。” “既然囡囡吵着要回去,那我先带她回去吧,你想回去了就传个话,我派人过来接你。”宁佳佳说道。 他摇头,拒绝了她的好意。“不必了夫人,到时候为夫自个回去便是。“ 宁佳佳知道相公的自尊心又在作祟了,嗯一声就带着女儿出门。 她着囡囡坐上宁宅的马车前脚刚离开,前不久还病倒起不来床的张氏后脚就一咕噜从床上爬起来了。 房子隔音效果不好,方才他们的谈话都被她听了去。 小老太太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不断用手捏着鼻子把流出来的鼻涕甩出去。 “这些年真是苦了我儿啊,要是当年你和萧明月那贱丫成亲……” 柳青云有点嫌弃,却还是万般无奈地说了一句,“娘,别说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 晚饭依旧是宋怀肃做,萧明月只在一旁打打下手,可即使这样,她的脸还是被烟熏成了小花猫。 “相公,锅底那里好像很烫的样子。” 她抬手擦擦额头上的热汗,目光紧盯着砂锅底部,“火候这么大,不会把锅底烧穿吧?” 他蹲下身,用打湿的帕子为她拭去脸上的灰色痕迹,动作轻柔到了极致,“娘子,不会的。” 萧明月这才把目光从砂锅底部收回,静静地等待着,时不时瞥一眼神情专注的丈夫。 两颗脑袋越靠越近,从鼻腔里呼出来气息缠绕在一块。 宋怀肃像是终于感知到她的注视,抬直直地对上她的眼。 两人呼吸同时一滞,同时别过头。 萧明月感觉自己的心脏就快要跳出来了,忽然,她鼻子耸动两下,“相公,菜,好像糊了。” 他轻笑着嗯一声,丝毫不着急,“为夫去处理,娘子先出去摆好碗筷,很快就能吃饭了。” 萧明月自知自己留在这帮不上什么忙,自觉出去忙活。 吃饭的时候两人很少说话,只不过她碗里的菜就没有少过,让她一不小心就吃撑了。 宋怀肃洗完碗,见天色还早,于是陪她在院子里散步。 逛到厨房后面那块空地的时候,她停下来,“相公,家里刚好有井,咱们在家里种一点菜吧。” 外面那块菜地好是好,就是浇水费劲,每次都要走好远的路去河边挑水,她浇完水都累得慌。 对于她的话,他没有不听的,“好,家里刚好有农具,明日得了空我把地翻一下。” “行,我另一个家里还存着不少菜种,明天回去的时候就拿过来。” 说起明天的回门,萧明月默了默。 重活一次,她还是没有亲人…… 宋怀肃敏锐地察觉到她情绪不佳,将人揽入怀中抱着,目光深深,“娘子,为夫会一直陪着你,为夫就是你的最亲的亲人。” 唯一的亲人,谁都不能将他们分开, 萧明月抬头,定定地看着他,轻轻扬唇,“嗯嗯。”情绪算是没那么低落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夜幕降临,白日里躁动得不停的万物像被下了封印一般纷纷安静下来。 宋怀肃拉开柜子门从里边翻出一个小小的檀木盒子递交到她手上,“娘子,这是我这些年给别人看病和卖药材攒下来的钱财,家里的地契和钥匙也在盒子里,你收着。” 意味着把管家权通通交给她了。 萧明月打开盖子,发现里边竟有不下一万两银子,心里一惊,忙推回去,“相公,这太贵重了,还是你自个收着吧。” “娘子。”他眨眼,清冷温润的脸带上些许难堪,掩人耳目似的飞快低下头遮掩自己的情绪,哽咽道:“你,你是不是嫌弃我腿脚不好。” 萧明月知道因为腿脚的事相公心里可能有点敏感,但没想到他心思竟然这么敏感,“怎,怎么会?你怎么会这么想?” 他扭头看向黑沉沉的窗外,难过开口:“娘子,你有没有想过,若是别的男子发现我一个已经成家的男子竟然像未成亲时一样自己管家,你说,他们会怎么想。” 萧明月懂了,意思是别人要有的他也要呗。 “好好好,我收着,我这些年也攒了一点银子,咱们放在一块用吧。” 听到她同意了,他这才慢慢开心起来,然后从衣柜最底层抱出两张被子,二话不说直接铺在地上。 萧明月讶然,“相公,你昨晚也是这么睡的吗?”她没有睡着之后的记忆,还以为昨晚他们是一块睡的呢,没想到他竟然…… 他柔柔一笑,铺床的动作不停,“是呀, 我皮糙肉厚,睡哪里都是一样的。” “夜里冷,你这么睡会着凉的,你上来和我一块睡吧。”说着,她抱着条枕头横在中间,“这样就好了。” 就这样,宋怀肃成功获得光明正大和娘子睡一个被窝的权利。 到了后半夜,人寂鸟归无的时刻,床上的“宋怀肃”慢慢睁开眼,黑亮的双眸闪烁着妖冶的亮光,不是萧肃又是谁? 该死的臭大夫防他跟防贼一样,还不是让他找着机会出来了。 他一动,旁边的人儿便无意识发出一声嘤咛,他愣住,目光肆无忌惮地扫过她的眉眼,她精致翘挺的鼻,还有有些干涩的唇。 目光最终停留在她的唇上,他垂眸,咽了咽口水,小心覆上去。 而萧明月对此一无所知。 横在两人中间的枕头早就不翼而飞了。 她侧着身睡觉,像个树袋熊一样搂着他。 黑暗中,他黑眸亮得吓人,从床底的暗格中拿出一瓶可以让人睡得更加沉但无毒的药给她闻了闻。 萧明月在睡梦中感觉自己陷入一阵虚无之中,难受得厉害。 她忍不住凑上去,抓住那股若有似无的感觉。 第10章 夜半风波 - 娇娇跑路后,双重人格相公疯魔了 - 公冶肃禾 成功吃上新鲜的肉,萧肃心情非常好。 好到白日里臭大夫不让他洗月月衣服而产生的不满和杀意都抚平了。 真想让臭大夫好好看看月月刚刚是怎么迎合他,而他又是怎么用唇让月月…… 胸膛震动,一声低沉暗哑的笑从他喉咙里溢出来。 他慢慢上移,侧仰着头在她眉心间落下一个滚烫的吻,随后起身跳窗离开。 萧肃今晚很高兴,然后在河边挑挑拣拣,“一不小心”挑了一条最灵活的水蛇出来。 没用袋子装,就这么单手拎着,一路往柳家走去。 腿脚甚至比普通年轻小伙更加利索。 半个小时后,寂静的夜里突然响起一声杀猪般的惨叫,一声比一声惨烈一声比一声高。 凌晨三四点,人睡得正沉的时候,突然响起一声声高昂的惨叫,大柳村大半个村子的村民被吓得差点魂都丢了。 更是有人垂死病中惊坐起,“谁!谁掉粪坑里了?” 很快,村民们就知道声音是从哪里传出来的了。 与此同时,柳家。 张氏睡得正香,冷不丁的一声惨叫差点把她吓得心脏骤停,刚想口大骂,可细细一听,那声音竟然是从小儿子房里传出来的! 那还了得?小儿子柳青云可是整个柳家的宝贝疙瘩,是要成为举人老爷的,可不能出半点差错,她赶忙点了油灯把全家老小全部赶下床。 “开门开门!一个个睡得跟发瘟猪一样,没听见青云在嗷嗷叫嘛?” 叫完人,她才和老伴跌跌撞撞往小儿子屋里跑去,“我的儿啊!!”一边哭嚎一边把缩在被窝里瑟瑟发抖的小儿子扒拉出来抱在怀里。 看到一大家子人把房间挤满,柳青云冰凉的手脚才缓和过来,脸色依旧差得不行,他双眼惊恐地瞪大,双手成抓,紧紧扣住张氏胳膊上的皮肉。 “娘!这里有鬼!就在前不久,有凉飕飕的东西爬过我的脚!” 张氏疼得龇牙咧嘴,听到小儿子的话,当即不疼了,心里只剩下害怕,“儿呀,你,你说的是真的?” 刚好这个时候紧闭的门窗突然被风吹开,一股冷风灌入房内。 联想起柳青云的话,在场所有人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柳老头活了这么多年连死人都见过,胆子比旁人大一些,最先冷静下来,“咱们屋里阳气那么重,怎么可能有鬼,先在屋里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出什么东西来。” 一阵翻箱倒柜,最后柳家大郎柳青山在床底下找到盘成一团的水蛇,他脸色一喜,飞快脱下鞋子把水蛇的头摁住。 “老四,你说的东西就是这条水蛇吧,你放心,这蛇没有毒的。” 柳家三郎柳青海看到在地上扭来扭去的大肥蛇,馋得不行,“爹,好肥的蛇,不如吃了,再让娘杀只鸡,正好炖个龙凤汤给小弟压压惊。” 柳老头沉吟几秒,同意了,“把蛇装进袋子里,莫要让它再钻出来吓人了。” 张氏虽然心疼养了很久的老母鸡,但为了小儿子,还是答应下来,“正好有只老母鸡十天半个月才下一回蛋,不如拿来炖汤给青山喝。” 柳青云听着他们你一句我一句谈论着要怎么做这龙凤汤才好喝,一股无名火从心底里窜上来,他都快被吓得魂都没了,这些人竟然还想着吃! 这个时候,他不禁想起萧明月的好来。 那时候,他手上破个小口子她都心疼得不行。 可惜,似乎一切都回不去了。 ❀❀❀ 天色刚蒙蒙亮,萧明月就被一阵尿意憋醒。 醒过来一看,横在床中间的长条枕头还在,就连位置都差不多和刚摆放的时候一样,而睡在枕头的另一侧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床了,被窝只残存着一点余热。 翻身下床的时候,感觉左腿有点酸,但她没有多想,以为睡觉的时候压到了。 等上完厕所出来,她眉头轻蹙,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那里胀胀的,有点难受。 “娘子,你怎么了?” 听到声音,她抬头,撞进一双清润干净的桃花眼,脸霎时红了,垂下来的手无意识揪住裙摆上的布料,胡乱找个由头搪塞过去,“额,就是起早了有些困。” “娘子,要不要再去睡会。”他着扬了扬被握在手中的小青菜,“为夫刚刚去菜地摘了些新鲜的小菜回来煮面,一会做好早饭为夫再叫你起床可好?” 她打个哈欠,摆摆手逃似的离开,“起都起了,我先去洗漱吧。” 细看下,走路的时候她的左腿似乎有点不太利索。 他点头应下,转身进厨房的时候眼里飞快闪过一抹厉色,随即又带上几分懊恼。 那蠢东西令人防不胜防,下手又没个轻重,他应该备些消肿药才是的。 第11章 回门 - 娇娇跑路后,双重人格相公疯魔了 - 公冶肃禾 萧家。 萧明月站在庭院前环顾一下子冷清下来的宅子,再看看始终站在她身侧默默陪伴的相公,心头某一处被触动,“相公,要不要到我房间看看?” 宋怀肃下意识捏捏指关节,轻声说了句,“好。” 萧明月在前面带路,“跟我来。” 把人带到闺房后,她推开门,“你先进去坐,我去杂物房找点菜种。”说完,她转身离去。 来到杂物房,她把房门关紧,从空间里拿出早已打包好的菜种,然后便在杂物房里翻找起来,把还有用处的物件塞进空间里放着。 宋怀肃这边,他深吸一口气,迈脚,第一次光明正大地踏入她的闺房。 房间内独属于月月的气息更加浓重,让他身心愉悦至极。 他像宣誓领地一样,躺她睡过的床,坐她坐过的椅子,用她用过的杯子。 每每做一件事,他的眉眼就轻松几分,带着几分张扬与得意。 侧眸,看到摆放在窗边的一方桌子,桌子上面摆着毛笔架子还有清洗毛笔的器皿。 他定定地看着,透过那张书桌,他甚至能看到的月月伏在案上忙活的每一个日日夜夜,既心疼又欣慰。 他的月月,很好。 中午,萧明月亲自下厨做饭,用厨房仅剩的一点盐油米面就着带过来的食材包饺子吃。 她在厨房忙活,宋怀肃便拿着抹布和扫把把萧家里里外外打扫得干干净净,顺带把破损的家具全都修补一遍。 萧明月正在和面,听到打扫的动静,悄悄探出半颗头看着在院子里忙活的高大身影。 “真是个居家好男人啊。”她感叹一句。 饺子馅用的是猪肉和马蹄,把猪肉和马蹄剁碎,再放点猪油和盐搅拌在一块,等面团好了之后就可以上手包了。 用马蹄包的饺子,味道鲜美,带着一股清甜,让人回味无穷,但她最喜欢的还是荠菜饺子。 就是这种野菜在村中也很受欢迎,刚一长出来就被采摘完了,若是想吃,就得进山去找。 想到去山里,她想起去年发现的那颗山楂树,现在时间已经到十月初,那山楂树结的果子应该也成熟了,到时候若是进山了就摘一点回来做山楂糕吃。 她一口气包了五十多个饺子,本以为吃不完,结果端上饭桌的时候宋怀肃不仅把自己的那三十几个吃完了,甚至在询问了她的意见后面不改色地吃完了她剩下的那几个。 还是就着她的碗吃的。 萧明月眼尖地发现他吃的时候,刚好是对着她的嘴唇碰过的碗口吃的。 看得她脸皮阵阵发热。 宋怀肃像是没注意到,吃完抬头,发现她脸红得不像话,眉头微蹙,伸出手背往她额头处探了探,“娘子,你怎么了?” 他唇微张,微微俯身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身上带着药香的气息瞬间把她包裹住。 萧明月一眼对上他那被烫得红润柔软的薄唇,差点呼吸不上来,站起身,“没事,可能是太热了,我先回房间收拾收拾看看有什么要带走的。” 望着娘子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他嘴角慢扬起一抹弧度。 他就是故意的啊~ 萧明月回到闺房,在床前来回踱步。 她有罪,刚刚宋大夫靠过来的那一刻,她心里竟想着伸手把他按过来给她亲…… 光是想想,现在她满脑子都是各种和他花式亲吻的场景。 冷静冷静啊,萧明月! 回去的时候,萧明月坚持要自己背包袱。 宋怀肃加快脚步跟上闹别扭的娘子,“娘子,你在躲我。”语气肯定,又带着委屈。 萧明月耳朵动两下,脚步加快,“没有呀,这不是太晒了,我想早点回去嘛。” 他顿了顿,红着眼眶小声和她商量,“那为夫抱你,为你挡太阳。” “不好。”她头也没回,耳尖却红了,“被人看见怎么办?” 他抿唇环顾四周,伸手勾了勾她的尾指,俯身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在她耳边道:“娘子,我看过了,附近没人。” 萧明月四处打量,果然没有看到别人,突然眼前一花,等反应回来的时候她整个人已经坐在他臂弯上,“你放我下来。” 宋怀肃刚好与她平视,温润的脸上带着害羞,“娘子别动,会掉下去的。”顺带把她的小包袱取下自己背着。 做完这些,他抬手,用宽大的袖子搭在她头上,为她遮阳,确定她不会被晒到后,他迈着不太利索的步子往前走。 萧明月头一回坐在这么高的位置上,吓得她下意识抱住他的脖颈,“啊——” 慢慢的,她发现宋大夫的腿脚虽然不利索,但是她坐在他的臂弯上还是很安全的,根本不用担心摔下来。 于是,她慢慢放下心来,悄悄掀开袖子一觉观察四周,已经靠近村尾了。 大柳村的村民大多在村头村中住着,只寥寥几户外来人家在村尾住着,平日里几乎没人走动。 “哟,宋大夫和月丫头回来啦?” 萧明月背脊僵住,这声音,是嘴碎子刘婶,连忙放下袖子遮住自己的脸。 她可以想象得出来,不出半天,关于她的八卦定会在大柳村里广为流传。 宋怀肃用身体挡住刘婶揶揄八卦的目光,“嗯,婶子这是干嘛去?” 刘婶没能看见萧明月那窘迫害羞的模样,撇了撇嘴笑道:“这不是进山摘点荠菜回去包饺子吃嘛。” 他礼貌点头,客气而疏远,“好,时辰不早了,婶子早点回吧。” 待到家门的时候,萧明月鼓着腮帮子气鼓鼓地瞪他,嗓音染上些许怒意,“放我下来。” 宋怀肃把她放到地上,眼神盯着她的唇片刻,又马上扭过头去,“娘子,可不可以别这么看着我。” 萧明月小脾气上头,偏要和他对着干,双手掐着细腰和他正面对上,“我要是不呢,你会怎样?” 吧嗒一声细响,正门的锁开了。 他大着胆子牵她的手把她带进门,耳根子红得不行,就连鼻尖和眼尾也都呈现出不一样的粉红色,“会让我想亲你。” 说完,他低头,亲昵地蹭蹭她的脸,目光柔和而专注,克制着情动小声询问,“可以吗?” 被他这么看着,萧明月呼吸都变慢了,腿脚几乎站不稳,“可,可以……”什么? 剩下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来,便见他单手锁上门栓,大手挡住她的眉眼,把她抵在门上小心地亲吻。 “唔……” 所有想说的话都变成了细细碎碎的呜咽声。 萧明月腿脚发软几乎站不稳,身子快要往下的时候一只温热的充满力量的大手及时扶住她的腰。 眼睛被大手捂住,看不见外界任何东西,所有的感官都被放大无数倍。 她能感觉到抵在后腰上的大手,手指上的薄茧偶尔隔着布料摩挲两下都能带起阵阵的酥麻。 她的身体开始变得怪怪的,有一种想要得到更多的感觉…… 身体的异样,不禁让她的眼角染上一点湿意。 宋怀肃发现手心处沾上的湿润,慌乱松开捂住她眼睛的手,另一只手发力,扶正她的身体,只不过,那只手却在颤个不停。 “娘子,你惩罚我吧,方才你好像话还没说完,我就忍不住……你别生气,也请你不要离开我……”温柔声音带着哭腔。 他咬唇,长睫颤动两下,大颗大颗滚烫晶莹的泪珠从他眼尾滑落,一滴接着一滴,落在她背上,炸开一朵朵小水花。 萧明月还是头一次见这么会哭的人,哭得她心都软了。 本以为头一次这样被人吻着她会很抵触,但当他柔软的唇触碰上来的时候她并不排斥,心里也不生气。 特别是看到他哭得如此娇气的时候甚至隐隐期待这种亲密能维持更久一点,直到把他弄哭……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里变态的想法,把菜种塞到他手里,冷着小脸凶巴巴开口:“那就罚你去把厨房后面那一块地全翻了,再把菜种上。” 放完一句狠话,她夺过小包袱头也不回地往书房里跑去。 待萧明月的背影彻底消失在门的另一头,宋怀肃慢慢直起身子拭去脸上的清泪,哭得发红的眉眼忽然弯了弯。 果然,男人的眼泪就是最好的武器。 第12章 别走~ - 娇娇跑路后,双重人格相公疯魔了 - 公冶肃禾 午后的太阳很大,萧明月断断续续在白纸上写写画画,时不时往屋外看两眼。 指尖搭在泛红的唇上,忽的站起身,“怎么还不回来?该不会被晒中暑了吧? ” 她在书房内踱步几下,脚步不自觉的往厨房后边的空地走去,果不其然地看见丈夫还在顶着炎炎烈日在荒地上辛勤耕耘。 听到脚步声靠近,他身子一抖,缓慢抬起脑袋。 白衣上沾着灰褐色的尘土,眼眶还有些红肿,像个小兔子一样,几缕头发丝被汗水打湿黏在漂亮得过分的脸上,破碎感满满。 娇娇弱弱的样子,激起了萧明月心中的女友力,她用最严厉的语气说了句:“快回屋去。” 听着严厉但仍然带着温软的话,他脸上露出乖巧的笑,可笑着笑着,眼泪又掉了下来,“娘子……”身子开始摇摇欲坠。 萧明月第一次知道宋大夫的竟然如此娇气脆弱,心脏被如同被一只大手狠狠抓住,冲过去用尽最大的力气搀住他,“相公!” 他人太重,她费了好大劲拖麻袋似的把他拖到阴凉的屋檐下,又是扇风又是喂水又是擦汗。 一番操作下来,他才悠悠转醒,看到是她依旧守在跟前,再也抑制不住情绪,伸出手轻轻触碰她的脸颊,一双含情的桃花眼可怜巴巴地凝望着她,“娘子,别走~” 萧明月无语凝噎,“我能走去哪?” 现在知道怕了,那之前怎么敢把她按在门上亲的。 听到她没有离开的意思,宋怀肃紧绷的脸色终于有所缓和下来,但眉头依然紧蹙着。 “呼——抱歉,娘子,我不该没经过你的同意就擅自吻你,害得你伤心了,你打我骂我我都认,只求……咳咳……” 萧明月见他还揪着这件事不放,舔了舔后槽牙,托起他的后脑勺,泄愤似的重重在他滚烫的唇上轻咬一口。 “好了,此事翻篇了,再提我就真的跟你急了。”她舔唇,语气凶巴巴的,耳根子却红透了。 宋怀肃瞳孔倏地放大,垂在地上的手抓紧地上的僵硬的泥土,再泥地上抓出几道痕迹,被晒红的双颊红得跟苹果似的。 他头枕在她的腿上,微微仰头,露出泛起丝丝粉红色的脖颈,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两下,一滴水珠顺着下巴滚落到脖颈上一直蔓延至衣领更深处,“月月~” 又娇又乖。 萧明月咽了咽口水,刚抬起的头不自觉的慢慢往下,宋怀肃长睫扑闪两下,慢慢闭上双眸准备承受接下来的一切。 “砰砰砰——” 正当两人沉浸在粉红泡泡世界的时候,拆门一样的拍门声硬生生打断了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暧昧旖旎氛围。 “宋大夫,宋大夫,你在家吗?” 萧明月被吓一跳,连忙扶他坐起身,“是柳青云的娘,张氏。” 他垂眸遮住眼里的不满,深深喘了几口气,手扶着墙站起身,“娘子,我没事了,这就出门看看。” 萧明月看他那副随时要倒下去的模样,捏了捏手指,穿过他的胳膊慢慢帮他稳住身体,“别逞强,我扶着你。” 她一直低头注意看脚下的路,全然没发现她的相公不但脸色不佳,就连漆黑的眸子也都布满了冷意。 见张氏一直在外面狂拍门,吵得人心烦,她忍不住扬声道:“你等一等吧。” 门外,张氏连着拍了几十下门也没见有人过来开门,暗道肯定是萧明月那个狐狸精给宋大夫吹了枕边风,特地让宋大夫不帮他们柳家的人治病。 刚要一屁股坐下来拍地哭嚎,院子大门冷不丁从里边被人打开,她手来不及收回,身体像个蛤蟆一样往前一扑,摔倒在地上。 “哎哟——” 她龇牙咧嘴揉揉膝盖,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萧明月,脾气歘地一下升上来了。 “你个贱丫头,开个破门都这么慢,是不是你缠着宋大夫不让他给青云看病,你的心肝怎么这么黑啊?” 萧明月翻白眼,懒得分给她一个眼神,“你自己敲门倒是敲得起劲,我们在屋里头说让你等等你也没听见呐?” 宋怀肃更是拖着病体直接把刚开的门关上,只冷冷留下一句:“不懂礼数,请回吧。” 夫妻俩一唱一和,从开门到关门,全程不到一分钟的时间。 张氏自知理亏,扒拉着门缝嗷了一嗓子,“别,别呀,我错了宋大夫,我家青云昨晚被一条蛇吓到,现如发起了高热,一直在说胡话,还请宋大夫过去看看。” 宋怀肃脚步顿住,头也没回,“你该向我娘子道歉。” 张氏想到病重的小儿子,马上转头和萧明月道歉,“明月,婶子也是急了才说了不该说的胡话,看在大家都住在同一条村,平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份上,你就原谅婶子这一回吧。” 萧明月哦一声。 宋怀肃无奈揉揉她的发顶,从药房拿出药箱背上,“娘子,为夫去去就回。” 萧明月见他脸色散发着不正常的红色,嘴唇苍白,走路时身子依旧不稳,强势拉住他,然后高声朝着门外的张氏说道:“我相公今日身体也不好,你们自己想办法把柳青云弄过来吧。” “什么?”张氏双眼瞪圆,立即跳脚,“我儿都病成那样了,你还想让我儿亲自过来?你们还有没有良心啦?” 她冷笑,“那没办法,你心疼你儿子,我心疼我相公,爱治不治。” 说罢,她一把抢过药箱背在自己身上,扶着宋怀肃往屋里走去,“相公,咱们回去休息。” 宋怀肃任由她带着回屋,心脏因为她那句[我心疼我的相公]而化成一摊水。 张氏在门外又说了几句话,见他们都没有开门的意思,狠狠跺了跺脚,回家想办法去了。 第13章 退烧药 - 娇娇跑路后,双重人格相公疯魔了 - 公冶肃禾 回去的路上,张氏越想越气,越发觉得肯定是萧明月那臭不要脸的狐狸精给宋大夫吹了枕边风,所以才让以往一向温和待人宋大夫不给她儿子看病。 话说回来,那宋大夫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明明还能好好站着说话,非要掐一个生病的由头来为难她一个长辈。 她都道歉了他们夫妻俩还想怎样? 难不成要她跪下向两个小辈磕头道歉? 半路上,她看到背着药箱回来的老头,随口问一句:“马大夫,你这是干啥去啦?” 马大夫本是大柳村的赤脚大夫,在宋怀肃没到村子里前一直都是他在为村里人看病,但宋怀肃来了之后村里人都不往他那跑了。 一开始他也生气宋怀肃一来就把他的病人全抢光了,但后来他发现宋大夫虽然年轻,但那一手医术实在是厉害,寻常小病小痛,一贴药下去基本会药到病除。 他自知功力不够,慢慢的就不给人看病了,转行给畜生看病,结果越发得心应手,附近好几个村子的人都会请他给家养的牲畜看病呢。 而且他还发现给畜生看病可比给人看病好多了,给畜生看病的时候三两下把畜生的腿脚困住它们就闹腾不起来了,而且牲畜身体不像人那般脆弱,耐折腾。 可人就不一样了,他们不但脆弱,还有大把亲戚,一旦治出什么好歹来,那些个亲戚准把他的皮给扒了。 马大夫看了眼张氏,笑呵呵捋了捋山羊胡子,“隔壁大禾村王二狗家的牛发高热,叫我去看看。” 听到这,张氏一双老眼唰地一下亮了,连忙追问:“那牛,现在退烧了?” 马大夫得意一笑,“当然,给人看病我不在行,但是给畜生看,倒是绰绰有余的。” 张氏心里一喜,反正都是退烧药,既然能给牛退烧,那人肯定也行的。 这样一来,她哪里还需要低声下气地求着宋大夫给她儿看病? “马大夫,我家养的猪发了高热,一直不退,想向你开一贴药煎着给它灌下去。” 马大夫没有多想,寻常百姓家养的鸡鸭猪牛羊都是重要的财产,就算是再抠门的人,碰上这种情况,都会选择在他这买药回去。 “可以是可以,不过得先让老夫过去看看你家的猪情况怎么样,我才好下药啊。” 张氏当然不会让他去家里,连连摆手,“不用费那功夫,我都看过了,就是普通高热,你给我开一贴药就好了。” 马大夫思索片刻,问了其他症状,在得到她的准确回答后才松口,“行吧,你随我回去拿药吧,准保一贴药下去你家的猪就退烧了。” 张氏拿到药,付了十文钱,喜滋滋回家煎药给小儿子喝。 还不忘拉踩一句:“这么大一包药才十文,那个姓宋的还真是个黑心肝的,一包药就要收四五十文。” 柳大郎和柳三郎看到娘厨房煎药,虽然疑惑为什么宋大夫都没有查看过小弟的情况就让娘把药带回来了,但他们都不敢开口问。 生怕娘会问他们要医药钱。 药煎好后,张氏邀功似的端着一碗药迈进小儿子房间。 谁知一碗药刚一下肚,柳青云当即上吐下泻,不但没有退烧的意思,反而温度越涨越高。 张氏急得团团转,当即扛起扫帚去马大夫算账,大半个村子都能听见她那泼妇骂街的声音。 这个点大家伙才刚从田里回家准备吃晚饭,听到吵吵闹闹的声音,顿时起了看热闹的心思,一边和别人交谈一边循着声音来源找过去。 萧明月刚摘完菜,听到张氏的怒骂声,连忙跟在人群后面去凑热闹。 听了一会,她总算明白发生了什么。 不由得瞠目结舌。 她说呢,怎么在家等了许久都不见张氏带人过来看病,原来竟是找到了兽医马大夫为她儿子看病呢。 这张氏也真是够厉害的,居然拿给猪吃的退烧药煎给柳青云喝。 围观的村民有人看不下去了,站出来为马大夫说话。 “张氏,你也太不讲理了,明明是你自己说家里的猪发高热,让马大夫开药给猪吃的,结果你倒好,转头把给猪吃的药给你小儿子吃了,这不是糟蹋人嘛?” “就是就是,我就住在马大夫隔壁,我亲耳听见马大夫拿药给她的时候还特意交代过这药只能给畜生喝,不能给人喝的,结果她倒好,嘴上应承,转头就把给畜生吃的药喂给儿子吃了。” “张氏,你小儿子是秀才老爷,又娶了个有钱的媳妇,你竟然还抠抠搜搜的,去买给畜生吃的药给你小儿子吃,哪有你这样当娘的?” …… 张氏被群起而攻,跌坐在地上一边拍地一片哭嚎,“我不管,我不管,他就是故意害我儿的。” 马大夫一张老脸憋得通红,“好哇,既然你说我是故意害你儿的,那咱们就去见官,让官老爷来评评理。” 张氏听到要见官,躺在地上撒泼打滚,既不想见官,又想马大夫对这件事负责。 萧明月踮起脚尖站在人群里看完事情的起因经过,挑了挑眉,正打算打道回府。 “娘子。”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她回头,看到来人时眼睛亮一下,“相公,你怎么出来了,我不是让你在家好好休息嘛。” 宋怀肃站在她身后,用身体把她与旁人隔绝开来,垂着温柔的眸子看她,“我见娘子许久未归,又听到一些村中出现吵闹的声音,担心你会出事,就过来了。” 这时,躺在地上撒泼打滚的张氏看到宋怀肃和萧明月站在一块,一咕噜从地上爬起来指责他们。 “都怪你们不肯为我儿看病,这才害得我儿变成这样!” 萧明月双手环胸往宋怀肃身上一靠。 “张氏,你上门骂我,我不和你计较,但我相公病了,我心疼他不让他出门,让你自个想办法把柳青云带过来,你自己偏不带,为了省钱把给畜生喝的药给大秀才喝,怪得了谁?” 围观村民们这才注意到站在她身后的宋大夫脸色微红,唇色苍白,脚步虚浮,一看就是病了的样子。 “对呀,人家宋大夫病了,不方便出门,张氏大儿子和三儿子都在家,让他们背一背弟弟过去看病怎么了?” 张氏气急,“你们说宋大夫不方便出门,可他现在不是还好好站着看热闹嘛?” 宋怀肃顺势俯身靠着她的身体支撑住摇摇欲坠的身体,偏过头,用帕子抵住唇,“咳咳,我听着村子里闹哄哄的,怕我娘子出事,就出来看看。” 村民们根本不买账,你一句我一句地把张氏怼的死死的。 “张氏,你真是个不讲理的,自己做错了事还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 “就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我呸!” …… 萧明月懒得理张氏那个大傻逼,转身扶着宋怀肃往回走,“相公,咱们走吧。” 这时,张氏的大儿子柳青山急急忙忙跑过来,“娘!小弟他口吐白沫晕过去了!” 第14章 后悔 - 娇娇跑路后,双重人格相公疯魔了 - 公冶肃禾 张氏跌坐在地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宋大夫,求求你救救我儿吧。” 宋怀肃离开的脚步停下,转头看向无语连连的马大夫,“马大夫,你家可还有银针?” 马大夫虽然医术不行,但也是个医痴,对宋怀肃佩服得很,但一直发愁没机会和他搭话,现如今听到他和自己说话,脸上的喜色怎么也掩盖不住,连连点头。 “有有有,老夫现在给你拿。” 宋怀肃接过银针,被萧明月搀扶着来到柳家。 一进门,一股冲天的屎味直冲天灵盖。 跟着过来凑热闹的村民纷纷捂嘴干呕,“这啥味呀!难道秀才老爷掉进粪坑刚被打捞起来?” 柳青山脸色通红。 是臊的,因为柳青云前不久确实因为蹲茅房的时候腿脚无力,掉进了粪坑里。 他听见声响就急急忙忙跑出去喊娘了,留下三弟在家收拾烂摊子。 张氏干呕两声,顾不上臭,扑过去抱住躺在稻草上生死不明的柳青云,“我的儿呀!你的命好苦啊!” 不知怎么的,萧明月看到这个场面竟然有些想笑。 当初原主爷爷死后不久,他们眼看着没有利益可得,对原主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导致本就伤心过度的原主更是心力交瘁,最后郁郁而终。 那时候他们怎么没想过原主命苦呢? 宋怀肃从怀里拿出一张新帕子替她掩住口鼻,没什么精气神的眸子安安静静地瞧着她,似乎想要通过这种办法给予她力量。 乖得不行。 柳老头看见往宋怀肃这边看一眼,冷着脸把老妻张氏拉到一旁,“好了,先让宋大夫好好帮青云看看。” 宋怀肃往前走两步,却见月月还黏在他手上搀着他,语气无奈,“娘子,为夫自己一个人好了。” 萧明月捂住口鼻,不肯放手,“一起吧,我不放心你一个人走路。” 他目光深深,低低嗯一声,原本红着的脸更红了。 他先是为柳青云把了脉,随后捏着一根银针,消完毒在刘青云身上某个穴位上扎了一针。 一针下去昏睡不醒的柳青云突然睁开猩红的双眼,歪头在地上大吐特吐。 一股比屎还要难闻的气味传出来, 好在萧明月早在他开始吐的时候就搀着相公躲得远远的,现在基本上没闻到什么臭味。 宋怀肃轻咳两声,对柳家人道:“柳公子已无大碍,回去我给他开几贴药,你们派人过来拿便是。” 说完便任由萧明月扶着离开。 他一只手搭在她的肩上,远远看去,就好像他在揽着她前行。 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羡煞旁人。 待他们二人远去,才有人从怔愣中回过神来。 “嘶——以前竟不止月丫头和宋大夫如此的般配。” “哎哟~这新婚夫妻就是不一样,去到哪都黏腻在一块~” 嘴碎子刘婶看到他们如此恭维宋家夫妇二人,呸了一口。 “呸,不害臊,光天化日之下搂搂抱抱成何体统,教坏小辈。今天我摘野菜回来的时候还看到他们两人在小路上打打闹闹,月丫头还非要坐在送大夫的胳膊上让宋大夫抱她回去呢。” 说到最后,她满脸嫌弃,“哎哟,那场面,真是羞死个人啦。” 一位与桂花婶交好的婶子早已看透了她嫉妒嘴脸,“刘兰花,人家新婚夫妻恩爱点怎么了?你以为像你啊,成亲第二天就和你家那位打架打到粪坑里去?” 另一位婶子更是哈哈大笑,“刘兰花你该不会是嫉妒了吧?毕竟就你家那位的体格,就是你想坐在他胳膊上,也不能啊哈哈哈。” 刘婶子脸黑得跟墨斗似的,见挑拨不成反而把火招惹到自己身上,骂骂咧咧离开。 柳青云好不容易感觉自己活过来了,然后听着围观村民你一句我一句地聊着八卦,慢慢拼凑起事情的起因经过来。 他扭头,满眼不可置信地看着站在一旁畏畏缩缩的张氏。 他的亲娘,为了所谓的面子还有银子,竟然把给猪喝的药熬给他喝! 想到这,他两眼一翻,竟又晕了过去。 宋怀肃回到家,去药房配了两种药,一种是给柳青云的,而另一种,则是给他自己配的。 是的,他也病了,并且还病得不轻。 “娘子,这药,是为我自己配的,都怪我身子太弱,连累了娘子,娘子在煎药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别累坏了身子。” 强撑着说完最后一句话,他伏在配药的桌子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萧明月伸手往他额头探了探,滚烫的温度,把她一颗心也烫伤了,她咬唇,泪水夺眶而出。 他在最后一刻想的竟然还是她,怕她累坏了。 因为担心她会被人欺负,他还拖着病体出了家门寻她…… 而从始至终,都是因为她的一句恼怒的话,所以才造成了现在的后果,让相公病了。 她自责得不行,含泪在厨房里忙上忙下,一向怕疼的她就连手背被蹦出来的火星子烫出两个大水泡也没在意。 等她熬好药做好饭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宋怀肃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他一怔,连忙端着一盏油灯寻到厨房。 然后他一眼便看到在火光的照映下,他的月月哭成了泪人,往日里漂亮有神的杏眸此刻布满自责和难过。 泪珠如剪不断的线一般一滴一滴砸在地上,同时也砸在他的心里,把他的心砸出好几个窟窿。 “娘子,别哭。” 看到她的眼泪,宋怀肃后悔了。 后悔为了得到她的垂怜,不惜用药伤了自己的身子。 萧明月听到声音,肩膀耸动两下快速擦干眼泪,可谁知当她扭头看到满眼爱怜温柔的相公时,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哭得直打嗝,“相公,都怪我,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 他放下油灯,滚烫的双手轻轻捧住她的脸,低头,一点一点吻干她脸上滚烫的泪珠。 “娘子莫哭,都是为夫的错,若是为夫先前煎了药喝,就不会病得如如此厉害,害得娘子担心了。” 吻着吻着,他眼尖地发现她手上的水泡,眼神一暗。 萧明月注意到他的视线,想要把手藏起来,“相公,我没事的,饭已经做好了,你先吃点东西,再喝药。” 他牵住她的手轻轻往回拉,捧着珍宝似的把她的手捧在手心里。 “月月乖,先上药,别让为夫担心好么?” 萧明月的心脏彻底融化成一滩水,双手抱住他的腰,脸窝在他胸膛里哭得泣不成声,“笨蛋相公!” 宋怀肃叹息一声,把她娇弱带着颤意身躯紧紧拥入怀中。 在她看不见的角度,漆黑的眸子深邃如千古寒潭,带着惊人的偏执。 不管怎么说,他的目的达到了。 从这一刻开始,月月不会像以往那样排斥他的接触了。 但,若是有朝一日月月知道事情的真相,发现他近乎癫狂的爱意,她又当如何? 他不敢继续深想下去。 倘若真的有那么一天,那他,一定会把月月关起来,让她时时刻刻陪伴在他身边。 哪怕她厌恶或是恨,他也无所畏惧。 第15章 以后我给你糖吃 - 娇娇跑路后,双重人格相公疯魔了 - 公冶肃禾 上药的时候,萧明月终于感觉到疼痛,不由得嘶一声。 宋怀肃俯首在受伤的地方轻轻吹气,捏着上药工具往她手背的伤口上抹药,“娘子既知道疼,下次万万不可如此不顾自己了。” 柔声说完,他默了默,一颗眼泪随之落下,砸到她的手背上。 萧明月缩了缩手,把反驳的话咽回去,乖乖应了一声,“嗯。” 草草吃过晚饭,她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回屋,“相公,该喝药了。” 一抬头,发现相公在看到摆在桌面上那一碗黑乎乎的药汁时,微不可见地蹙了蹙好看的眉头。 思索片刻,她假装在袖子里摸索两下,实际上确实从空间里拿出一颗已经换过包装的糖。 她不怎么爱吃糖,但是很喜欢囤各种颜色各种形状的小糖果,所以现在空间里的糖还有不少。 空间里的时间是静止的,食物会永远维持原本的模样,不用担心会坏掉,她有空的时候用防水的油纸把空间里的各种糖果全部拆了包装一遍,不至于拿出来的时候太过于惹眼。 在他一口气喝完黑乎乎的药汁后,她剥开糖纸把黄澄澄的橘子味糖果塞进他嘴里,“相公,吃糖。” 指尖正要退出来的时候不小心触碰到柔软的舌,带起一阵酥软的感觉,她故作镇定收回手。 见他紧皱的眉头慢慢被抚平,她笑得眉眼弯弯,“相公,你是不是很喜欢吃糖?” 宋怀肃软声细语地嗯了一声,“嗯,小时候过得太苦,总想吃点甜甜的东西,这样一来就不会总觉得生活太苦了。但因为穷,常常吃不到,所以看到别的小孩子吃糖的时候,总是很羡慕别人” “后来。”他抿唇,敛下眸子遮住受伤的情绪,自嘲地笑一声,“因为两颗糖,导致我的腿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可即使这样,我还是不长教训,依旧喜欢吃甜甜的糖。” 他说得云淡风轻,似乎早已不将过去的往事放在心上。 萧明月不知道,在他说完这句话后,身体忽然轻颤一下,转瞬即逝。 她以为他在伤心难过,心疼得厉害,忍不住起身环抱住他,“相公,以后我给你糖吃,我的糖更好吃,咱不用羡慕其他人。” 萧肃睁开眼,脸上的阴鸷马上被隐了下去,但是依旧掩藏不住随时都要溢出来的邪气。 啧,臭大夫的演技,真是让人自叹不如啊。 他拥抱回去,头依偎在她的脖颈处,声音自动转换成宋怀肃的音线,“嗯~娘子给的糖是这个世界上最好吃的~” 要不然这三年来,他为什么总会对三年前那颗独一无二的糖念念不忘呢? 月月啊,你知不知道,当你开始心疼一个男人的时候,心里就已经开始有了那个男人的位置。 往后,只会越陷越深…… 嘴里说着依赖温柔的话,脸上却露出邪气的笑容,倘若萧明月此刻抬头,定然会发现平日里清冷贤惠的宋大夫现在变成了另一个人。 那人,邪气,深不可测,让人心生胆寒。 可惜,现在的萧明月满心满意都是对相公的心疼,没发现这其中的细微差别。 正当萧肃想要撩开她头发亲吻她发间的时候,身体突然一僵,他眼神马上变得阴狠起来,仿佛要吃人。 该死的臭大夫! 宋怀肃重新掌控身体,清冷的眸子泛冷,方才不过是心神动摇片刻,竟一不小心就让那蠢东西跑出来了。 他好不容易才得到月月的垂怜,要是那蠢东西把他精心编织的情网打破,他定要灭了那蠢东西。 他抬手,悄悄挽起月月垂下来的发丝放在唇边亲吻。 月月 他的月月…… ❀❀❀ 喝完药,萧明月打来一盆热水让他自己擦擦身体,然后她去沐浴房洗澡。 宋怀肃耳力很好,即使沐浴房离他们现在住的房间还有一定的距离,他还是能听到从那处传回来的各种声音。 布料相互摩擦发出的声音,轻盈的喟叹声,从浴桶中溢出来的热水掉落在地上的声音…… 他咽了咽口水,起身轻松推开衣柜。 他找到墙壁上凸起的小鼓包,用力往下按,一个暗格出现,他从中取出一道刻着特殊纹路的飞镖,手指发力,控制着往一个方向甩去。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一个全身被黑布包裹住只露出一双眼睛的人出现在窗边。 黑衣人单膝跪地,声音虽小,但铿锵有力,“主子有何吩咐。” “过些天你去柳青云家,把他们家所有的鸡鸭都拿走。” 黑衣人眼神一凛,好家伙,平日里大柳村的事务差不多都是主子在处理的,可现在,主子竟然要把重任交给他,看来,那柳青云一家是真的把主子得罪狠了! 想到这,他连忙追问,“主子,那,鸡蛋鸭蛋呢?” 宋怀肃显然没有注意到这一层,背着手点头,“全拿了,还有柴米油盐也全拿走。我记得他家里还养了两头猪,你也扛走吧。” 黑衣人双手抱拳,正声道:“是!主子!属下保证一粒米一滴油一粒盐一根柴火一根鸡毛一颗蛋一根猪毛一根鸭毛都不给他们留,走的时候顺便把他们菜地的菜全薅了,就连鸡棚鸭棚里的粪也不给他们留下!” 宋怀肃嘴唇动了动,过了一会才说了句,“随你。” 得到主子的准话,黑衣人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雄赳赳气昂昂地离开。大有一种随时可献身于伟大事业的感觉。 萧明月回来的时候看见相公穿着一席白衣里衣立于窗边,山间晚风撩起垂下的墨发拂过他的眉眼,月华洒落在他身上,为他披上一层皎白的月光。 她缓步靠近,被山风吹起的青丝马上与他的墨发纠缠在一起,随风舞动,描绘出一个个形状来。 他似是才注意到她的靠近,转身拥住她,动作轻柔,生怕揉碎了她。 “娘子,这三年来,以身相许就是我唯一的心愿,如今,终于实现了。”他目光柔情似水,声音绵软带着迷离的醉意,在她耳边低喃,“娘子,你告诉我,这一切不是梦。” 她仰头,眸光璀璨,满眼都是他,“当然不是啦。” 他情难自抑,低头亲吻她左眼眼角下的泪痣。 一吻结束,早已褪下的粉红重新爬上他双颊,他抿唇,眉眼忧愁得厉害,“对不起,娘子,我又自作主张了。” 她笑靥如花,杏眸潋滟着光华,连带着眼角下的泪痣都变得灵动无比,“没事的,我允许的。” “嗯?”他无辜地眨了眨眼,带着孩童般的懵懂。 “我说,我允许的。” 说完,她抬手捏捏他早已红透的耳根子,抽身离开。 宋怀肃桃花眸热烈得厉害,仿佛升起璀璨的烟火,他重新拥住她,俯身蜻蜓点水一样轻啄她的唇,“月月,我很开心。” 萧明月头埋在他怀里,有力急促的心跳声从透过胸腔传到她耳边,每跳动一下都在诉说着对她的欢喜。 她仰头看他,突然揪住他的衣领子迫使他往下,重新吻上他温热柔软的唇。 斑驳的竹影透过窗户爬进室内,落在难舍难分两人身上,偶尔随风摇曳两下,似乎在为他们喝彩。 月光下相拥的两人,连发丝仿佛都在诉说着情动。 第16章 藏品 - 娇娇跑路后,双重人格相公疯魔了 - 公冶肃禾 宋怀肃忙完手头上的事情来到书房,看到摆在书桌上的糖,眼神越发柔软,把糖妥善收入怀里。 那晚过后,他的书桌上每天都会摆放着一颗糖。 月月给他的,独属于他一个人的糖。 这时,萧明月娇俏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相公。”她扒拉着门框露出半颗脑袋,眉眼灵动,“我把菜种全撒地里了,咱们什么时候出门呀。” 少女穿着一身嫩芽绿色的衣裙,满头青丝用一根簪子挽起,只留下一缕垂落在胸前,一行一动,充满生机活泼的气息。 他转身,抬头望过去,很快又害羞垂眸,“娘子稍等片刻就好。” 萧明月很乐意欣赏他脸上害羞的表情,迈着灵动的步伐来来到他跟前站定,伸手把玩他两鬓垂下的头发。 他僵着身子不敢乱动,眼神飘忽,白皙的脸瞬间爬满粉云,“娘,娘子,“ 又羞又娇的模样,让萧明月色心大发,踮起脚亲一口他的唇角。 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快速走到自己的书桌坐下,整理一会要带去镇上的东西,“好呀,相公你先去忙嘛。” 宋怀肃低垂着头乖乖嗯了一声。 待出了门,他抬头,脸上的潮红已然褪去,桃花眸里噙着一抹坏笑,哪里有先前那副害羞到不敢看人的模样。 来到药房,他打开被五个包袱层层裹住的浅蓝色布袋,小心取出怀中的糖放进布袋里收着,算上今天这颗,布袋里边已经有四颗糖了。 视线一转落到另一个布袋上,布袋是翠绿色的,里边装着的是……他,无意间捡到的翠绿色小裤子…… 是月月的…… 他伸手,隔着翠绿色的布袋轻揉里面装着的小裤子,嘴角高高扬起。 快了,月月现在已经不排斥他了。 萧肃那蠢东西靠着龌龊的法子触碰到月月的身体又如何,还不是要偷偷摸摸地进行? 他可不一样,他可以靠手段光明正大得到月月的人还有月月的心~ 巡逻完藏品,他把炮制好的药材装在背篓里,等去到镇上的时候就拿去卖。 他从药房出来的时候,萧明月正好揣着几张设计图纸从书房出来。 两人相视一笑牵着手一道出门。 来到村口,赶牛车的张伯还在等客人。 萧明月付了十文钱,轻车熟路地领着相公找了个相对宽敞的位置坐下。 躲在暗处的黑衣人看到这一幕,肃然起敬。 主子为爱坐牛车,让人不得不佩服! 突然,萧明月往不远处的树林看一眼,拧了拧眉。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感觉树林那边有人在看着他们这边。 宋怀肃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眼神稍冷,而后伸手揽住她的肩,“娘子,怎么了?” 黑衣人接收到主人的死亡目光,头皮阵阵发凉,唰地一下消失在原地,隐匿在丛林更深处。 萧明月摇头,“刚刚觉得树那边有人在看着咱们,应该是我的错觉。” 又等了一会,张伯见实在没人了,扬起牛鞭驾车离开。 走了一小段路,一背着包袱穿着一身青衣的人小跑着追上来,“等等!” 萧明月回头,看到来人的时候挑了挑眉。 柳青云交了五文钱,看到牛车上有一处很宽敞,正要坐下,却发现空位旁边竟然是宋怀肃,他扭头,看到萧明月正安安静静坐在另一头。 看到他们夫妻二人,柳青山就想到那天的窘迫,默不作声地换了个位置。 牛车启动,一旁的婶子看到柳青山这个攀了高枝的秀才老爷竟然和他们这些在地里刨食的人一同坐在牛车上,当即掏出一把瓜子来。 “哎哟,柳秀才怎么不让你娘子派人来接你呀?吵架啦?” 那婶子一开口说话,柳青山就后悔坐牛车了,他应该走路的。 他淡声解释道:“我夫人近几日身子不爽利,我让她不要操劳。” 那婶子看破不说破,哦一声,然后转头和别的婶子一起嗑瓜子聊八卦。 半个时辰后,牛车抵达怀阳镇。 宋怀肃把萧明月送到金衣阁,叮嘱几句后背着背篓去百米外的世安堂卖药材。 金衣阁的金老板娘和萧明月是老熟人了,看到宋怀肃离开了她才挤眉弄眼从店里出来,“明月,那人是你相公?” “是的。”萧明月点头,跟随金涟漪一同上踏上金衣阁二楼。 金涟漪给她斟一杯茶,然后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手掌托腮,露出半截白嫩如藕的玉手。 “虽然腿脚不好,但那张脸称得上惊为天人,倒是和你绝配了。我本来还想着若是你那时没找到相公,我就把新收的小少年送给你来着~” 萧明月坐下,抬头看向年过三十仍然风韵犹存的漂亮女人,身材丰萸,红唇似火,眉目含情,一行一动带起一股淡淡的香风。 大姐姐的魅力,即便她是个女子也忍不住多看两眼。 “有心了。”她客气点头,从袖子里拿出几张图纸递过去,“这是这个月衣服样稿,你看看。” 金涟漪接过,当看到上面的样稿时眼睛倏地亮了,“小明月,你设计的衣服我还是信得过的,那这分成还是按老样子算,除去成本后得到利钱的咱们五五分?” 萧明月抿一口茶,“好。” 金涟漪搭上她的手背,对她抛了个媚眼,“对了,下个月初十我打算在临川郡再开一家分店,我还想请你过去帮我设计一番该如何布置新店呐。。” 下月初十,距离现在还有十五天。 萧明月想着后面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等着她去干,抽出几天时间去郡里也没事,于是很爽快地答应下来,“可以的。” 两人交谈一会,涟漪便回到后院拟契书去了。 萧明月在楼上待得无聊,就下楼看看店里有没有适合宋怀肃的衣服。 余光瞥到旁边站着一个人,她往前挪了挪,不料,那人反而贴近了她。 她皱眉,冷眼回头瞪一眼,那人像是没察觉到她的厌恶,隔着袖子上的布料捉住她的手腕,语气轻挑,眼神猥琐至极,“小娘子一个人来的?” 第17章 萧肃出现 - 娇娇跑路后,双重人格相公疯魔了 - 公冶肃禾 萧明月脸色布满寒霜,用尽全力挣脱束缚,“不是。” 那个男人穿着一身价格不菲的绸衣,生得肥头大耳,眼底青黑,脸色灰白,一看就是肾虚无力之徒。 见她如此抗拒,浑浊的眼里马上燃起熊熊的征服欲,搓着肥手伸过去还想摸别的地方,“那小娘子是跟谁来的呀~” 萧明月转身就走,不料,却被男子的两个随从围了起来。 “小娘子这是想去哪?” 男子舔唇,一脸猥琐跟上来,作势就要揽住她的肩,“小娘子赏个脸,陪本公子喝一杯如何?” 萧明月退到一旁躲过他的手,冷声道:“不如何,你们再这样我就要报官了。” 听到报官,那男子和他的两个随从对视一眼,像是听见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哈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报官?你知不知道本小爷是什么人?” 萧明月知道这男的身份,他姓周,名为周远,是怀阳镇的首富周家之子,据说是京城大家族周家的旁支,平日里就爱作威作福,就连当地官府也不放在眼里。 眼看事情没法善了了,金衣阁的掌柜分给店员一个眼神,让她去后院找金涟漪,然后扬起笑脸过去拦住周远,“周少爷,这位姑娘是我们金衣阁的贵客,并非普通人。” 周远懒得听掌柜解释,一把推开她,“滚一边去,这里有你说话的份?” 说罢,他吩咐两个随从抓住萧明月。 店里的其他客人早在周远开始动手动脚的时候就走了,生怕殃及池鱼。 萧明月冷着脸,双手握住从空间里取出来的水果刀,对准他,“滚!” 周远却是丝毫不怕,三两步走过去把她的去路挡住,他伸手,朝着她的脸摸过去,“嘿嘿,还是个小辣椒,小爷我就喜欢你这样的。” 就在他即将得逞的时候,一只有力的大手捏住他的手腕。 周远诧异抬头,对上一双夹杂着杀意的桃花眼,心里一惊,“你!” 宋怀肃闭了闭眼,再睁眼的时候,眼神变得嗜血阴鸷,光是往那一站,就让人胆寒,心生退意。 萧肃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带起一股寒意,“你想对我娘子做什么?” 见周远不语,他五指慢慢收紧,“嗯?” 周远疼得脸色发白冷汗直流,“你,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萧肃冷嗤一声,另一只手掐住他的脖子把他高高举起,“不想听。” 金涟漪匆匆从后院赶来,看到这一幕,挑了挑眉。虽然周远死不死和她没关系,但是,起码现在,周远不能死在她店里呀。 待时机差不多了,她像是才刚从震惊中回过神一样,连忙出言劝阻,“误会,都是误会呀。” 窒息感传来,周远眼睛止不住地往上翻,看到金涟漪仿佛看到了再生父母,连忙顺着杆子往下爬,“对对对,误会,都是误会!” 萧明月双眸微睁,呆呆地看着正在为自己出气的相公,明明还是那张脸,但是现在的相公让她感到害怕,打心底里的害怕。 看到金老板不断朝自己使眼色,萧明月明白现在不能再明面上把周远杀了,忍着心底的恐惧上前抱住相公的手臂,冲他摇摇头,“相公。” 萧肃看到她眼里的害怕,身体一僵,死死掐着周远脖子的手猛地一松,眼里的阴冷逐渐化去,转变成慌乱。 糟了,他好像吓到月月了。 周远从半空中跌下来,总算捡回了半条命,“你们,你们给我等着!” 萧肃现在心情很不好,懒得跟给他一个眼神,“滚!” 周远身体一抖,一转头,看到自己的两个随从傻愣愣地缩在角落里,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扶小爷离开!” 萧肃敛眸遮住和无论怎么装都无法做到和臭大夫一模一样的眼神,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月月。” 他动了动唇,过了许久才挤出两个字来,“别怕。” 萧明月瘪嘴,一股委屈涌上心头,扑进他怀里,“相公,我不怕的。” 相公刚刚都是为了她,她不该害怕的,而且无论相公的本性如何,她相信他肯定不会伤害她的。 她的主动,让萧肃瞳孔地震,头脑一阵嗡鸣。 这还是第一次在他是萧肃的时候娘子主动拥抱他! “娘子,真乖。”他手掌护住她的头小心把她摁在怀里拥着。 金涟漪在一旁捏着帕子擦拭眼角不存在的眼泪,“上了年纪就爱看这些,年轻就是好哇。” 萧明月小脸一红,从相公怀里挣脱出来,“金老板,那周远可能会报复,你多加小心。” “没事,安平县的分店更大生意更好,大不了不在怀阳镇开了。” 说着,金涟漪瞥了眼有点不开心的萧肃,连连摇头叹气,“倒是你们,今日要早点回去,这些天还是不要来怀阳镇了。” 她其实还有句实话没说,就是安平县萧家有位鳏夫好像对她有意思,萧家的势力更大,若是周家真找她麻烦,那位鳏夫应该会帮她一二的。 萧明月点头,和金涟漪签好契书后带着萧肃去采买家里需要用到的东西。 萧肃知道她这是把他当成了臭大夫,但没关系,他早晚有天会弄死臭大夫的。 这么一想,萧肃心情倍好,贴着萧明月的身侧走,在两人手背触碰到一块的时候,顺势握住她的小手,十指相扣。 萧明月手动弹几下,没能挣脱开来,于是小声提醒,“相公,这是在外面呢。” “嗯。”萧肃半眯着眸子嗯一声,手不松反而越扣越紧,生怕人跑了。 萧明月觉得现在的相公有点奇怪,以往的相公总是恨不得睁着水润漂亮的大眼睛时时刻刻瞧她,现在的相公虽然也会经常看她,但好像总是喜欢垂着眼。 她抬头望天,烈阳高照。 也许是外面太阳太大了,她这样想着。 两人又走了一段路,萧肃发现她神情紧绷,以为她在生气,尾指屈着勾了勾她的掌心。 萧明月手掌僵住,抬头看过去,他却耷拉着眉眼可怜巴巴地瞧她,“娘子,你生气了吗?” 她眉心微动,“没有呀。我买完东西了,咱们快些回去吧。”她是真怕再逛下去又遇到周远那个令人恶心的家伙。 “好呀。”萧肃乖眉顺眼地应一声,继续牵她的手一瘸一拐地往城外走去。 另一头,周远刚被两个随从轮流背回家。 看着来来往往的家丁,凳子还没坐热,他就噌的一下站起身,“快快快,多带几个家丁把那对狗男女找出来。” 他双手叉腰,说话的时候唾沫横飞,“女的绑了,男的打死!” 第18章 周远的结局 - 娇娇跑路后,双重人格相公疯魔了 - 公冶肃禾 好不容易装到深夜,萧肃拿出让人睡得更沉的药给萧明月闻了闻。 待枕边人睡得更加沉后,他悄然下床从暗格中取出一套黑色的夜行衣。 出门前,他俯首吻了吻她的唇,“娘子,为夫帮你报仇。”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眼里带着肆虐的杀意。 他出现在村中的时候恰好碰见正扛着一头肥猪在地上狂奔的蒙面黑衣人,但他没理,继续前行。 蒙面黑衣人看到萧肃,赶忙追上他的脚步向他问好,“主子,您这个点出门是想干啥去呀?” 肥猪身上的气味不好闻,萧肃皱着眉头加快速度,“多嘴。” 蒙面黑衣人完全没注意到这一点,也跟着提速,“主子,需不需要属下帮忙?” 萧肃头也没回,“滚。” “好嘞!” 蒙面黑衣人不解挠头,扛着晕过去的肥猪换个方向飞奔而去。 话说回来,柳青云家堆的粪还挺好的,正好全都挑回去给弟兄们种种菜, 夜已深,城门已关,萧肃丝毫不慌,他找了块没人看守的地方,足尖轻点,飞身而上,几米高的城墙对他来说如履平地。 来到城内,他翻身上屋顶,在一个个屋顶上快速前行。 与寂静的居民区不同,此时的红袖街却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红纱幔帐,薄衣轻纱,莺歌燕舞,丝竹弦乐声不绝于耳,偶尔有风吹过,带起一阵阵甜到发腻香的风。 周远被三个小厮搀扶着从一家名为怡香楼的青楼出来。 他喝得醉眼迷离,早已不知天地为何物。 身边的三个小厮也都醉了,但和周远相比,他们好歹还保持了几分清醒。 三个小厮扶着周远走了一段路,周远就不干了,抬起发软的腿去踹几个小厮。 “本大爷的轿子呢?让本大爷走那么远的路,你们想累死本大爷啊!” 其中一个小厮不小心被踹了一脚,像个癞蛤蟆一样摔在地上,酒醒了。 他遮住眼里的恼意,扭头苦口婆心地劝道:“少爷,咱们今晚是偷溜出来的,没有轿子呀。” “没有轿子?”周远打一个酒嗝,一屁股坐在他的背上,“那你就趴在地上让我骑着回去吧哈哈哈。” 其余两个小厮见此,也跟着哈哈大笑。 吕二那家伙惯会拍少爷的马屁,得到了少爷的赏识后狗眼看人低处处排挤人,现在不也还是跟个牲畜一样被少爷骑着走? 周远生得肥胖,他一屁股坐上来差点把吕二的腰给坐断了。 听到那两个小厮的嘲笑声,吕二心里憋屈得厉害,恨不得把他们都杀了。 萧肃隐匿在黑暗中冷眼旁边,待看到吕二眼里的杀意,阴鸷的眸子闪了闪。 那边的嘲笑还在继续,忽然,一道破空的声音传来,吕二被石子砸中身上的某个穴位,当即晕了过去。 那两个小厮见他突然晕了,以为他被周远一屁股坐晕了,当即拉开裤腰带凑上去往他身上撒尿。 “噗嗤——” “噗嗤——” 喷出的两道血柱在月色的照耀下划出一两道阴影,紧接着是身体倒地的声音。 全程不到半分钟,那两个小厮便已饮恨西北。 周远倒在地上,隔了一会,他迷迷糊糊睁开眼,冷不丁和死不瞑目的两个小厮对上了眼,被酒精糊住的头脑瞬间清醒。 萧肃把玩着匕首冷眼看他,“醒了呀?” 周远循着声音看过去,当看到了那一双熟悉的眼睛时,瞳孔猛地放大,“你……”下一秒,一把匕首穿透了他的脖颈。 剩下的话还没说完,他便断了气。 萧肃挑眉,淡定拭去喷洒在眉心的几滴血迹,语气带着懊恼,“回去又要洗澡了呢,衣服也不能要了。” 说罢,他歪了歪头,果断把匕首塞到晕死过去的吕二手中,紧接着,他撕下吕二衣服上的一块布料塞在周远手中。 临走前,他想了想,把周远身上所有值钱的玩意都搜刮出来放到吕二身上。 做完这一切,他心满意足地哼着不知名的小曲离开。 萧明月睡到后半夜爬起来上厕所,发现本应该睡到另一侧的相公不知去了何方,她跪坐在床上眨了眨眼,困顿的头脑清醒了。 她伸手进被窝里摸摸,发现相公睡过的地方还带着热意,放心了,赶紧趁着相公没回来闪身进空间里上厕所。 一脸惬意地从空间里出来后,她披上外衣端着一盏油灯推门去到外面找找相公人在何处。 看到沐浴房里亮起昏黄的灯光,她缓步靠近。 突然,一道轻柔的声音传出来,“是娘子吗?” “是。”听着从里边传出来的水声,她脑子不可抑制地想起在梦中时遇到的到某些场景,脸噌的一下红透了,“相公,你是在洗澡吗?” 宋怀肃很快回应她,“嗯~娘子,我出来得急,忘记拿换洗衣服了,你,你可否帮我拿一套干净的里衣过来?” 萧明月脑子突然宕机,“啊?啊?” 室内,宋怀肃双臂攀在浴桶边上,冷白的肌肤被染上粉红色,披散的墨发尽数被热水打湿,有几缕垂在胸膛前,水珠一滴接着一滴滚落,顺着肌肉没入水中。 “如果娘子不想的话,也没事的,就是我这换下来的衣服也湿了……反正不碍事的,我等你睡了再回去拿吧。”虽是说着贴心懂事的话,可那一双桃花眼却带着深深的欲。 站在外面的萧明月一听,秀眉马上蹙了起来。那怎么行呢,现在天气冷了,桶里的水很快会凉下来的。 “相公,你等着,我这就去帮你拿。” 待外面的脚步声逐渐远去,宋怀肃撩起一丝水花落在脸上,他舔了舔唇,低低地笑了。 第19章 难受 - 娇娇跑路后,双重人格相公疯魔了 - 公冶肃禾 “相公,我进屋了。” “嗯~” 低低的一声回应,像是在压抑着什么,勾得人心痒痒的。 萧明月好不容易平稳下来的心又开始小鹿乱撞,她抱着衣服推开沐浴房的门,心里默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字头上一把刀…… 屋内,蒸腾的水雾和昏黄的灯光杂糅在一块,朦朦胧胧的,虽让人看不清里边的光景,却能让人产生莫名的悸动。 宋怀肃像是才发现她的到来,搭上肩头的手指一顿,慢慢偏过头看她,目光柔得能掐出水来,“娘子,你靠近些~” 在这种旖旎的氛围下,萧明月脑袋一空,她刚刚在想什么来着? 她靠一身毅力支撑着身体来到浴桶边上,把干净的里衣搭在一旁的衣服架子上。 本来按照之前的想法,放好衣服后她应该马上出去的,但不知怎么的她的身体好像被施了魔法一般直愣愣地定在原地,询问的话脱口而出,“相公,你为何半夜洗澡?” 说完,她下意识低头看他的眼睛,但视线落下的时候又不可避免地看向其他地方去。 好在水里一片漆黑,让人看不清水底下的光景。 听到问话,宋怀肃咬了咬唇,抬眸瞬间,眼眶红了,被水汽蒸得泛起粉红色的眉眼上挂着汗珠,像个祈求得到主人垂爱的小狗。 他挫败低头,艰难地呼吸几下,双臂抱住自己的身体,整个人在宽大的水桶里缩成一团。 良久,他才用隐忍的嗓音回她,“因为……因为为夫……难受。” 萧明月一惊,“难受?”她围上去,着急询问,“你哪里难受?” 他艰难地嗯一声,过了一会,冲她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娘子,你回屋睡觉吧,我自己忍耐一会就好了。” 萧明月此刻什么旖旎的心思都没有了,满脑子都是要帮助他,“这怎么行,你身体不舒服我怎么睡得着?” 宋怀肃身体僵硬片刻,慢慢抬头看她,眼里带着期盼,“那,娘子的意思是,你要帮为夫?” 萧明月义正言辞点头,“嗯。” 他再往浴桶边缘退了退,红着耳根子小声道:“那,请娘子,进浴桶里吧。” 萧明月亚麻呆住,“啊?” 他飞快抬眸扫她一眼,害羞地低下头,“娘子,为夫害羞,不敢出去。” 萧明月杏眸不断放大。 进水里,那不就成了共,共浴? 她取出帕子擦拭被水雾蒸出来的汗,“相公,我还是等你穿戴整齐了再帮你吧。” 宋怀肃害羞的脸色僵住,取而代之的是难堪,“娘子,我只有在这种时候才敢让你帮我,你……” 听着更诡异了,萧明月更加坚定要等他穿好衣服再帮他的想法。 没想到,他说着说着,竟流下两行清泪,默默把头埋进臂弯中哭得抽抽搭搭地,娇气得不行,“倘若娘子实在是嫌弃……我……” 耳边忽然传来细微的声音,他含泪抬起脑袋,“娘子。” 萧明月游过去,认命叹一口气,“哪里难受?” 待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他忍不住屏住呼吸,沾着水珠的长睫微颤,露在水面外的冷白色肌肤泛起一大片粉云,“小腹难受~” 萧明月脸色涨红,别过脸不去看他,胡乱挥舞着手按过去。 途经壁垒分明的腹肌时,她手指暗暗发力,忍不住按了按。 他不可抑制地轻哼一声,尾音拖得绵软又漫长。 他摇头,含羞带怯看她,“娘子,不是这呢。” “哦,哦,好的。”萧明月摆正脸色,生怕被他发现什么。 宋怀肃往前移动,从伸出手拥住她,额头抵住她的额头,鼻尖抵着她的鼻尖,呼吸缠绕在一起。 “没事的,我是你相公,娘子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的,为夫永远不会怪娘子的。” 他捧起她的手抵在唇边亲吻,勾人的桃花眸一直看着她的眼,似有千丝万缕的视线将她缠住,“什么都可以。” 萧明月头脑紧绷的一根弦断了,红着脸呆呆地复述他的话,“什么,都可以,吗?” “嗯~”他伸手撩开垂在她耳边的鬓发,盯紧她的唇,目光深邃如同一眼望不见底的夜。 萧明月头脑一阵嗡鸣,下意识抿唇。 他吻住她的唇,敛眸看她,“乖。” 慢慢的,她感觉头脑晕晕的,快要化成一滩水。 为了不让自己被水淹没她像个溺水的人一样紧紧抓住他的手臂。 指甲在冷白的手臂上划出一道道痕迹。 偏偏宋怀肃像是察觉不到疼痛一样,在她看不见的角度,桃花眸危险地眯起。 他懒懒地趴在她的肩膀上大口大口呼吸,“月月。” 他用力搂住她,可怜巴巴地看着她,撒娇道:“你帮帮我好不好?” 萧明月被桶内热水泡得脸色红晕,脑子晕乎乎的,已经想不了那么多了,靠在他的肩头上应承下来,“好,好。” …… ❀ 浴桶内的热水时不时荡漾着带起一片水花溢出地面。 屋外的桂花树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了一只秋蝉,它在树干上下爬行,找了个合适的位置开始鸣叫。 鸣叫声此起彼伏,越发高亢,一直持续了半个小时才停下。 第20章 红痕 - 娇娇跑路后,双重人格相公疯魔了 - 公冶肃禾 萧明月一觉睡到了下午。 迷迷糊糊从床上醒过来,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羞得她把头埋进枕头里。 昨晚,明明一开始的时候她是准备拿干净的衣服给相公换上的,可谁知到了后来竟然…… 最后的最后,两人不得不分了她拿过去的那套干净的里衣穿。 然后,她穿着上里衣,被抱着回屋…… 想想那时候的场景,简直就像是,箭在弦上,就差最后一步,就差最后一步啊!! 扭捏一会,她红着耳根子起床,换衣服的时候发现梳妆台上有一张小纸条。 她拿起来一看,原来是相公出诊去了,让她吃饭的时候把锅里的饭菜热一热再吃。 不过,纸条上面的字笔锋凌厉走势恢弘倒是和平日里温柔贤惠的宋怀肃完全不一样。 她没多想,小小纸条折叠整齐收进空间里放着,穿戴整齐后出了房门。 路过书房的时候她从空间里拿出一颗糖果放到宋怀肃的书桌上。 看到书桌上那颗圆润的小糖果,她想到了爱吃糖的某人,一颗心脏柔软得不行,哼着小曲伸出粉嫩的指尖戳两下那颗糖,脸上扬起愉悦的笑,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 急匆匆赶回来的宋怀肃看到这一幕,深邃的眉眼弯了弯,也情不自禁地扬起了笑,而后不动声色地退出去。 过不久,萧明月也从书房内退出来,一抬头,恰好碰见宋怀肃在给晾晒的衣服翻面。 并且他手上正在翻的那一套刚好就是她昨晚穿的那一套! “相公。”她脖子往回一缩,不知想到什么,眼神飘忽,“你回来啦。” 声音软糯,带着一丝沙哑。 宋怀肃许是也想到昨晚的场景,害羞垂眸,继续忙活手头上的工作,“嗯~娘子先去洗漱,为夫翻好衣服便去把菜热一热。” 午饭吃的是用红枣枸杞党参当归等药材一起炖的鸡汤、红烧排骨、当季的小蔬菜还有一个削了皮的梨。 她在屋檐下吃饭,宋怀肃先去草地给刚刚发芽的青菜浇了水,然后回到厨房烧一壶开水,最后才回到药房忙活。 看到这么一个大帅哥在家里忙上忙下,萧明月边吃边欣赏,一不小心就多吃了一碗饭。 以前怎么不知道跟帅哥结婚还有这点好处呢~ 洗好碗筷,看到宋怀肃在药房里忙碌,她跟着进屋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她进门的时候宋怀肃恰好俯身挑拣晾好的药材,从她的角度看过去,恰好可以看到精致的锁骨上,有几颗小草莓。 再往下看,几道红色的划痕若隐若现……都是她的杰作。 她呼吸放缓,马上转头看向别处,装作什么也没看到,“相公,需要我帮忙吗?” 宋怀肃把一个装着干药材的簸箕摆放到她前面的桌面上,“娘子,你帮我把杂草分出来便好。” 谁知,他在摆弄的时候衣服上的布料不小心被簸箕上的竹条勾住,衣领子被迫往下拉了拉。 萧明月乖乖在一旁的高凳上坐下,一抬眼,发现方才还若隐若现的红痕现在彻底暴露在空气外! 那红痕落在冷白色的肌肤上,像是一条条红色的丝线将他缠住。 她捏捏中指的指关节,目露担忧。 这红痕,怎么还不消。 宋怀肃像是才发现她的注视,不动声色地伸手把衣领子往回拉了拉,轻声安抚,“娘子,不疼的。” 说着,他半蹲下身,伏在她膝盖上,握紧她的手,挨个吻过每一个指关节,“我很开心,这是娘子喜爱我的证明。” 萧明月怦然心动,俯首,在他的眉心落下一个吻。 宋怀肃却是不满足这一个浅尝辄止的吻,仰头,虔诚而真挚地凝望她,“还要~” 她舔舐两下唇,对着他的薄唇印下去。 待两人浮动的情绪平稳下来,他们开始各自忙碌手头上的工作。 萧明月挑拣完药材,伸个懒腰,眼神一瞥,一眼看中藏在隐蔽角落里的小抽屉。 拉开,很意外地看到满满当当装满整个小抽屉的小瓶子,她小心捏起一瓶捧在手心里左看右看,“相公,这是什么呀?” 宋怀肃抬头,发现她手里拿着的正是他研制了许久才研制出来的迷迭梦。 可惜,他还没有机会实践过。 但,据那蠢东西用完回来反馈,效果似乎很好。 不过,他用不上了,得找个时间把这一大批迷迭梦销毁了,省得有一天月月突然好奇心上头想要尝试一二。 想到迷迭梦的真正用途,他面色如常,淡定解释,“娘子,这是一种用来治疗失眠的药呢。” 萧明月不疑有他,小心把药放回抽屉里。 与此同时,怀阳镇醉仙楼里。 “封少爷,你知道吗,昨晚发生了一件大事!” 封元旭放下茶盏,看向坐在对面的少年,神色似乎有些疲惫,“怎么了?” “周远你知道吧?” 封元旭目光看向窗外,剑眉深深蹙紧。听到少年的问话,他不甚在意地点头,“难不成他死了?” 那少年合起扇子,激动地站起身,“是呀,据说昨天白日里他还在金衣阁闹事,想强抢民女!不过,那女人的相公倒是厉害,虽然瘸了条腿,但力气很大,三两下就把他给镇住了。” 封远旭一开始不在意,但听到瘸腿二字,再联想到萧明月与金衣阁老板娘的交情,他噌的一下站起身,“你说,那女子的相公是个瘸子?” 那少年点头,“是啊。” 封元旭脸色铁青,“那后来呢?” 那少年不知道好友为何是这个态度,继续道:“没想到回去后那周远还死性不改,半夜爬墙去怡香楼找乐子,这不,喝醉后被家丁杀了,人财两空啊,据说随行的另外两个小厮也被杀了。” 少年刚说完八卦,封元旭人已经走到包厢门那处吩咐掌柜的备马。 他得亲自确认明月姑娘现在是否安全才行。 第21章 贤惠 - 娇娇跑路后,双重人格相公疯魔了 - 公冶肃禾 封元旭一路骑行来到大柳村的村口,来到之后就犯难了。 他并不知道萧明月的家在何处。 观察四周的时候余光瞥到正往这边过来的年轻男人,他拱手,“这个公子,你可知道萧明月姑娘家住何处?” 张富贵头一次被唤作公子,关键那人还是被骑在高头大马贵公子,他一下子就慌了,连忙摆摆手。 “小公子,你就顺着这小道一路往前,走到最尽头,那一栋最漂亮最大的青砖瓦房,就是她的夫家。” “夫家。”封元旭反复咀嚼这两个字,自嘲一笑。 即使知道她已经成亲,但每每听到这两个字,他都会心如刀割。 眼睁睁看着年少时暗恋的人嫁给他人,也不过如此。 “多谢。”说罢,他扬鞭策马而去。 张富贵站在原地目送他离开,突然回过神,“嘶——好俊俏的小公子。” 大柳村的村民头一回看见像封元旭这般一看就很矜贵的人物,见他一路往村尾奔去,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跟过去凑热闹。 萧明月正好提水去浇种在正门外的小花,听到哒哒哒的马蹄声,抬头,远远地便看见骑在马上穿着一席月牙白色的锦衣少年,她扬了扬眉,“封少爷?” 封元旭也在同一时间看到了她,上扬的语调带着掩饰不住的欢快,“明月姑娘!” 快要抵达门前时他勒住缰绳,翻身下马,“明月姑娘,我正好有事要找你。” 萧明月颔首,做了个请的手势,“请进。” 两人来到庭院时,宋怀肃恰好撩开药房的门帘从里边走出来,看到封元旭,颇为友好地冲他点了点头,“娘子,你们先进屋聊,为夫去沏茶。” 她眉眼弯了弯,“辛苦你了相公。” “娘子,不辛苦的。”他笑得轻柔,待转身背对着他们的时候,温润的眸子倏地转冷。 啧。 两人在堂屋内落座,萧明月直接开门见山,“封少爷,你亲自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封元旭端坐在椅子上,听到她的话,绷直了身体,“明月姑娘,我就是过来看看你是否安全。” 她点头,有些纳闷,“我很安全,怎么了?” 封元旭皱眉看向她,“周远昨晚死了,据说是被他小厮杀害,现如今那小厮已经拿着钱财逃逸了。听闻白日里你们,还发生过冲突,所以我担心你会出什么事。” 萧明月愣住:“确实起了点冲突,但后来已经没事了。”虽然她不说,但直觉告诉她周远死得太赶巧了。 就在双方沉默的时候,宋怀肃端一壶茶耷拉着跛脚进来, “家中没什么好茶,请封少爷见谅。” 斟茶的时候,他肩膀侧了侧,宽松的衣领子歪了歪。 封元旭不经意间抬头,一眼看到他锁骨上的小草莓,还有衣领下那一道道红色的痕迹,心脏如同被一只大手狠狠抓紧,疼得他无法呼吸。 他端起茶杯,意味不明地夸了句:“宋大夫果真贤惠。” 宋怀肃坐在萧明月身侧,礼貌回应,“宋某只是心疼娘子,舍不得娘子操劳罢了。” 虽然事实如此,但当着外人的面说起这些,萧明月都害臊了。 封元旭视线落在宋怀肃身上,心里敲响警钟。 不知道为什么,这位宋大夫虽然面上看着和煦清润,但总给人一种很危险的感觉。 他抿一口茶,冲萧明月拱了拱手,“明月姑娘,既然你无事,那在下便先告辞了。” 萧明月背过身去关门的时候,一具温热的身体贴上来。 宋怀肃从身后拥住她,头枕着她的肩膀小声诉苦,“娘子,那位封少爷好像不太待见我呢?” 她锁好门,转身踮起脚尖捧住他的脸,“没事,我稀罕你就行。”说着,她亲了亲他的下唇。 他顺势将人抱起让她坐在他的臂弯上,“娘子,这个高度可以吗?” 没等她回答,他仰头主动送吻。 一吻终,他埋在她的肩上休息,“我也觉得可以了。” ❀❀❀ 已过夜半,后山竹林内突然传来布谷鸟的叫声,一长一短。 宋怀肃睁眼,侧头看一眼躺在他怀中熟睡的人,抬手帮她撩起垂在脖颈上的墨发。 当腹指划到细腻的肌肤时,黑暗中,他的双眸迸发出诡异的亮光,俯身,轻轻在上面落下一个吻。 步行来到后山竹林,一位只露出一双眼睛的蒙面黑衣人早已等待多时。 他淡淡扫一眼,“何事。”声音带着暗哑,脸上透露着不耐烦,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 吓得黑衣人不敢卖关子,言简意赅地禀报,“主子,有人在查你,那人主子你也认识,正是封元旭。” 宋怀肃敛着漆黑幽深的眸子笑出声,似乎不将这一切放在眼里,“这么闲不住啊……那便给封家找点事情做,顺便让他们好好管管底下的小辈吧。” 黑衣人连忙应下,“是!主子!” 宋怀肃转身欲走,黑衣人连忙禀报下一件事,“主子,根据探子来报,那位不知为何突然派了一支死士队伍秘密南下,看他们的行踪轨迹路线,极有可能是奔着义凌郡去的。” “多久能到?” “约莫十日后。” “十日。”宋怀肃沉吟片刻,懒懒地抬了抬眸,“好。” 回到房内,待化去了身上的冷意,他才小心钻入被窝。 刚躺好,下一秒娇软的身躯便跟着贴了上来,像只小猫一样窝在他的怀里。 可突然,她的手却…… 宋怀肃哀求般亲了亲她的唇,“月月,别……” 可惜,梦中的人却听不见他的哀求。 屋外,天上的皎月渐渐攀上最高的位置…… 第22章 暗恋 - 娇娇跑路后,双重人格相公疯魔了 - 公冶肃禾 “桂花婶的小儿子相看好了姑娘,让我过去凑凑热闹,你去忙你的事情嘛,我去去就回啊。” 萧明月说完,发现相公仍然在身后跟着,冲他挥挥手,“相公,就几步路,你不用送了~” 宋怀肃只好站在目送她出门,待她的身影消失在眼前,上扬的眉眼马上耷拉下来。 坏人! 昨晚那么弄他,害得他后半夜都没睡着,今日倒是嬉皮笑脸地出门找桂花婶唠嗑去了。 回到书房,他看到摆放在桌面上的糖,下垂的嘴角马上上扬几分。 但看在今日这颗糖的份上,就原谅你了。 把糖藏好,他在书房留下一张纸条,然后背着背篓从后门离开。 ❀❀❀ 桂花婶的小儿子名为柳丰年,年十六,虽然皮肤黝黑但面容生得俊朗还爱笑,换句话来说就是一阳光开朗大男孩。 她到的时候柳丰年正在院子里劈柴火,看到她来了,睁着一双黑亮清澈的眼睛看她,“明月姐!” “诶!”萧明月在袖子里摸摸,递给他一个装着二两碎银的红包,用慈爱的目光看他,“真是时光易逝,人易老,一眨眼,年弟都要变成大人了,来,姐姐给你个大红包。” 柳丰年推辞几下,最后实在推辞不过才将红包捏在手里,咧嘴傻笑,“谢谢明月姐!” 桂花婶听到动静从堂屋出来,看到小儿子手上竟捏着一个红包,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追着他打,“哎哟,多大的人了,还学人家小孩子收什么红包啊,快还给你明月姐。” 萧明月上前挽住她的胳膊,“没事,我一直把年弟当成弟弟看待,今天是个喜庆的日子,这红包算是我这个做姐姐的小小心意。” 柳丰年得了倚仗,开始狗仗人势,冲他娘咧咧嘴,“娘,听见没,这可是明月姐给我的红包哟~” 桂花婶当即撸起袖子追着他揍,“臭小子,反了天了你。” 萧明月在一旁看得冷汗连连,这还是个孩子啊。 桂花婶忙上忙下竟没能碰到柳丰年的半片衣角,累得气喘吁吁回来。 她瞪一眼狗仗人势的小儿子,拉着萧明月进屋唠嗑,“月丫头,你不常出门,婶子也不好上门找你,婶子老早就想问问了,你们成亲后宋大夫待你如何?” 说起这个,萧明月便想起在沐浴房里做的那些瑟瑟的事,耳根子红了又红,“他,他很好。” 桂花婶盯着她,想要从她脸上看出什么端倪来,连忙追问,“真的?月丫头,你可别受了委屈藏在心里不说呀,你说了,婶子才好帮你支支招再上门帮你出出气。” 萧明月连连点头,“真的真的,他平日里非常照顾我,成亲后的日子比我一个人过的时候还要舒心。” 闻言,桂花婶狠狠地松一口气,脸上重新焕发笑容,“我就说我的判断没有错嘛,那宋大夫定是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的,要不然也不会白白等你这么多年呀~” 萧明月头一回听到这个说法,惊了,“啊?这怎么说?” 桂花婶像是终于找到发泄口一般,恨不得一下子把积攒多年八卦一吐为快。 “月丫头,你起得晚,不知道外面的事。有好多回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我就看到宋大夫就背着药箱站在你家门对外的杨树地下遥遥相望,哎哟,就跟个望妻石似的。” “以前他每次和你说完话,他都能脸红好久!” “还有,你别看宋大夫冷冷清清的,但只要是与你交好的人,宋大夫都对他们和颜悦色,就连说话的时候都多带几份耐心咧。” “还有那天我上门帮你们牵线的时候,他那个小脸哟,红得跟快要下山的太阳似的,他来村里这四年我还从未见他笑得如此开心过呢。” “还有还有……” 萧明月回去的路上脑子都还回荡着桂花婶后面说的那些话。 她身为当事人,竟然都不知道相公竟然会暗恋了她这么多年。 本以为他只是为了报答当年的救命恩情而已,不,那只是一颗平平无奇的糖,在她眼里甚至算不上什么救命之恩。 难道,在她还没穿过来之前,他就喜欢上这具身体的原主人了? 她停在原地艰难地呼气吸气。 一想到喜欢对她撒娇求亲亲的相公喜欢的人可能是原主,她心里就酸涩得厉害。 若真是那样,那她不过就是个替身,是个夺了别人幸福的第三者罢了, 回到家,她坐在院子的石凳上呆呆地环顾四周。 这个家因为她的到来,多了以往从未出现过的东西,这一切好像与她相关,但好像又与她无关。 看着看着,她噌的一下站起身。 不行,她要问清楚才行。 倘若一切真如她所猜想的那样,那她会向他坦白她已经不是原主,然后与他和离,再换个地方开启新生活。 要是他把她当成妖怪,要杀了她,那她只好进空间里苟住,找个合适的时机再逃了。 说干就干,她留下一张纸条后当即戴上帷帽到村口坐牛车去怀阳镇往空间里囤各种吃食。 她找到金涟漪,找她借了一间闲置的院子。 出门采买的时候她然后往脸上戴个口罩再戴一层面纱最后再戴一层帷帽才敢放心出门。 来到一家米行,她买了三千斤精米,两千斤白面,交了定金后,她让米行的伙计把这些东西送到金涟漪闲置的房子里。 紧接着,她前往杂货铺买了两百斤黄豆、两百斤红薯、三十罐香油、三十罐盐,三十斤糖以及其他各种像姜蒜藤椒之类的调味料,同样是交了定金让店里的伙计送到那处院子里。 买完这些,她又去菜市场买了半扇猪肉,五十斤排骨,三十只杀好的鸡,百余颗鸡蛋以及其他各种小青菜。 反正东西放进空间里不怕坏,她放心地买买买,各种小吃和各种需要用到的东西都买了个遍。 把堆满院子的各种东西全都收进空间后,她的情绪肉眼可见地好了不少。 这下好了,就算要跑路也能够她吃好久了。 眼看时间不早了,她换一身行头匆匆回家。 等她回到大柳村的时候,天边的夕阳已经被远处的山峦吞噬得只剩下半个。 推开家门,她发现早上去山里采药的相公并没有回来,索性进厨房做晚饭去了。 没想到,待她做好了晚饭,宋怀肃还是没有回来。 萧明月慌了,担忧得不行,来回在院子里踱步几下。 过了几分钟,她抿唇,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她闯进杂物房找到两把柴刀,一把别在腰后,一把握在手里,一切准备就绪,她深吸一口气,迈着大步子进山。 第23章 带你回家 - 娇娇跑路后,双重人格相公疯魔了 - 公冶肃禾 “宋怀肃!” “相公!” 萧明月用最大的音量去呼喊,仍然没有回应。 她从山的外围寻到中围,每走几步路就唤几声,但得不到半点回应。 天色开始暗下来了,好在她每隔十来米就会用红色的布条绑在树干上做标记,不至于迷失了方向,事已至此,她只好咬牙继续前行。 复行数十米,她扶着一旁的树干,满眼无措地驻足在原地张望,内心浮起无数种可能,比如他摔下山崖晕了过去,比如他迷失了方向,最坏的一种可能就是他受到猛兽袭击! 周围黑漆漆,偶尔从树梢上掠过的飞鸟都能把她吓得不轻,她忍住内心的恐惧大声呼喊。 “宋怀肃!” “相公!” “你在这吗?” 她握住手电筒,提着被割破成碎布条的裙摆迈过一处荆棘丛,荆棘上尖锐的倒刺隔着衣服上的布料刺进她小腿,渗出一滴滴血珠。 她没空理会这些,咬牙继续前进。 忽然,有什么东西从天而降搭在她手背上,她哆嗦着移动手电筒照过去,竟然是一条通体碧绿的小蛇! “啊!!!” 和那小蛇对视上的瞬间,她胡乱抓起搭在手背上的蛇甩飞出去,紧接着狂奔数十米,直到被树干绊倒在地才停下。 她慢慢爬起来,抱住膝盖安安静静地坐了一会,想起今天遇到的种种糟心事,内心防线终于破了,干脆坐在地上一边拍地一边嚎啕大哭。 “连一条小蛇也要欺负我!!呜——相公,你在哪,我害怕!”以往温软的声音现在沙哑得厉害。 另一头,宋怀肃正撑着拐杖下山,行到某处的时候敏锐地听到一道熟悉的哭泣声,他瞳孔地震瞬间慌了心神,直直朝着声音来源方向飞奔过去,“月月!” 萧明月哭得迷迷糊糊间仿佛听到相公的声音,她从臂弯中抬头,拿起手电筒四处照了照,发现附近根本什么都没有,于是哭得更大声了。 “月月!” 在漆黑的夜无人烟的山里,突如其来的声音把哭得正上头的萧明月吓了一大跳,连滚带爬站起来握住手电筒四处乱照。 当照到一穿着白衣披散着头发看不清人脸的人影时,心脏突然梗住。 萧明月很想晕过去,但脑子告诉她不能在这种地方晕过去,于是她又靠着一身毅力挺了下来。 见那人不说话,她声音颤抖得越发厉害,微红的杏眸覆着一层薄薄的水雾,翘挺的鼻尖也都染上了粉红色,“你你你你是人?还是鬼?” 宋怀肃撇开挡住他脸的树叶,见她惊恐地瞪大了眸子,他耷拉着步子上前将她拥入怀中,亲昵地蹭蹭她的鼻尖,轻声安抚,“月月,别怕,我是你的相公。” 察觉到怀中的人没有那么抗拒,他借着从手电筒里散发出来的白光细细为她检查身上的伤。 这一看,他的脸色骤变。 她的脸上、脖颈上还有手上都被划破了数道口子,有的伤口已经凝住,有的还在往外渗出血珠。再往下,视线最终落在她那被划破的裙摆和沾着布满血迹的脚踝上…… 他双眸逐渐空洞,内疚后悔自责与心疼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将他吞没…… 温暖结实的怀抱还有他身上独有的药香味,萧明月终于心安了,压抑了许久的委屈也再这个时候涌上心头。 “我做好晚饭,等了好久都没见你回来,我担心你会出事就上山了,结果找了好久,都没找到你,我都害怕你被野兽吃了……” “不会了。” 那道声音,虽压抑着情绪,却怎么也掩盖不住浓稠得疯狂溢出来的悲伤与痛苦。 萧明月呼吸一滞,揽住他的脖颈在他脸上亲昵地蹭蹭,脸上重新扬起灿烂的笑容,“相公,其实没事的,你看我现在不也好好的。” 他轻柔地抚上她的发髻,目光坚定地凝望着她,眨眼的瞬间,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般一颗一颗砸在她的脸上,“不会了,再也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了。” 萧明月带着沉闷的鼻音嗯一声,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夺眶而出。 宋怀肃低头,避开她脸上的伤口吻干她脸上的泪痕,“月月。”在她身上流转的眸光眷恋而深沉,“我来带你回家,别怕。” 她慌乱垂下眸子,“嗯嗯。” 下一秒,钻心的疼把她的思绪拉回来,她咬唇,“相公,我右脚好像扭到了。” 此话一出,他眼里的心疼更甚,转换位置单膝跪下,双手捧起她的一整条右腿小心摆放在膝盖上,待褪去鞋袜他抬了抬眼看向躺在地上的手电筒。 “月月,你的脚脱臼了,我先给你正骨回去再敷药,你拿着那个发光的东西帮我照一照可好?” 萧明月这才有空分神看向安安静静躺在旁边的手电筒,脸色僵硬片刻,却还是乖乖照做。 等他开始忙活,她才试探性开口:“相公,你不好奇我手上拿的是什么东西吗?” 宋怀肃闻言,抬了抬眼看她,嘴角噙着温柔的笑,“不好奇,因为那是月月的秘密。” 但是他一直都知道月月是小仙女,前来拯救他的小仙女。 萧明月动了动唇,老老实实照过去,然后发现他的身后有几道泥泞的污渍,“相公,你的衣服怎么弄脏了?还有你的背篓呢?” “下山的时候不小心踩了空子摔了一跤,背篓不知道掉哪里去了。”说罢,他抬眼看她,俯首吻了吻她的脚背,“月月放心,为夫没事。” 柔软酥麻的触感从脚背上传来,萧明月脸色爆红,电筒差点被抖落在地上,她蹬腿想要往回缩,“相公,我,我没洗脚……” 他稍稍用力箍住,没让她成功往回退,俯身再次吻住肌肤如雪的脚背,“月月别怕。” 萧明月害羞地闭上眼,从喉间溢出一声轻哼,“嗯……” “咔嚓” 一声突兀的细响响起。 她懵懵懂懂睁开眼,竟然发现方才还不能动的脚现在能动了,呆住,“啊?这就好了?”所以刚刚相公只是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而已? 宋怀肃垂眸看向被捧在手心的脚掌,脚指甲被修剪得整整齐齐,小巧圆润的脚趾尖上透着粉意……听到她的疑问,他眉眼含笑,“娘子似乎有些失望?” 萧明月避而不谈,用闪亮亮的星星眼看向他,“相公,我都没来及喊疼你就帮我把脚掰回来了,你好厉害呀!” 他嘴角升起温润的笑,含情的桃花眸直勾勾地盯着她,“嗯~” 萧明月被他的笑容晃花了眼,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在她面前蹲下。 “月月,上来,我带你回家。” 第24章 坦白 - 娇娇跑路后,双重人格相公疯魔了 - 公冶肃禾 天黑了,下山的路更不好走,萧明月只好打着手电筒照亮前面的路。 虽然宋怀肃跛脚,走起路的时候偶尔有些不稳,但手臂的力道很大,能稳稳护住背上的人。 萧明月被他背着,暖意源源不断从背上传来渐渐驱散了她身体的寒凉之气。 危机解除,脑子里的想法就多了起来,有好几次她频频抬头想开口说什么,但真要开口的时候又怯了。 两人就这么一路沉默着回到家。 宋怀肃把她带到厨房烤火,然后去井边打水把煮洗澡水的锅灌满。 装完水,他去药房拿膏药。等他拿着膏药再次出现在厨房的时候,便看到他的月月像个木雕一般安安静静坐在灶前。 她坐在那,从灶里烘出来的热流拂过垂下来的青丝,在暖橘色的火光照亮下露出半张清尘绝色的脸,如脂玉的脸上带着几道划痕,平白增添了几分易碎感。 他心里突然很难过也很慌,明明在下山之前月月还满心满意都是他的,为何下山之后,她心里好像突然没了他的位置。 他眨了眨眼,隐去不安,主动挑起话题,“娘子是有什么话想说吗?” 闻言,她侧了侧脸,直直地和他那双干净清澈又盛满爱意的双眸对上,“相公,我想和你说一件事。” 她的眼神不像往常那样害羞躲闪,他紧张地捏捏指关节,突然不想听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过了一会,他放下手中的膏药,尽量克制自己的语气对她说道:“嗯,你说。” 他刚说完,轮到萧明月沉默了,早就打好了满腹草稿,可话在嘴里时打了好几个圈都吐不出来,“其实,其实……”她闭了闭眼,艰难地吐出四个字,“其实,我不……” 看她这副模样,宋怀肃紧绷的一根弦松了,主动替她说出接下来要说的话,“其实娘子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是么?” 萧明月大惊,默默把小凳子往火堆那边挪了挪,神情严肃,做好随时进空间的准备。 等她感觉到安全了才点头,眼里的震惊依旧没有化去,“是,是的,不过,你怎么知道的?” 宋怀肃把她的小动作看在眼里,轻呵一声。 当然是因为当初她喂他吃糖的时候忘了掩饰,让他看到那颗糖没被撕开前真正的面貌。 他自诩见多识广,可从未见过那样的糖纸,也从未吃过那样的糖。 于是,从那天过后,他对她的一切充满好奇心。 一开始,他只是好奇罢了。 可到后来,他便上了心。 最后,他就再也挣脱不出来了,发誓无论如何都要得到她的身心。 “娘子自己好好想想到底是哪里露馅了吧。” 他慢慢逼近,在她跟前蹲下,撩起她的一缕发丝放在手里把玩,眸光潋滟又含着深深的不满,“所以,娘子就为了这么一件小事冷落我?甚至还打算弃我而去?” 被一语道破心思,萧明月心虚低头,不敢与他对视,“不不不,这不是一件小事。难道,难道,你就不害怕?” 他轻叹一声,腹指抚上她的脸,笑得温柔,却近乎偏执地回答:“就算你是鬼,也是我宋怀肃堂堂正正娶回来的娘子,我不在意你的过往,我只要现在的你。” 萧明月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回答,心里又佩服又温暖的。 “我还想问,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他扶住她的脑袋仰头亲吻她的唇,末了,把脑袋埋在她脖颈间,“你说呢?我们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有交集的?” 萧明月被迫仰头,头脑无比的清醒,“三年前,我给你吃糖的时候?”脖颈间传来的触感让她几乎坐不住,她咬牙伸手把人往外推了推。 宋怀肃被推出距离她只有一个拳头的距离,不大开心地抬了抬眼,再度凑过去,“嗯~” 说话间,热水已经烧好了,宋怀肃像抱孩子似的抱起她,让她坐在他的臂弯里。 他往木桶里盛满热水,边抱着她边提着热水往隔壁沐浴房里走去,不让她有丝毫离开的机会。 萧明月隐隐察觉到他一会要做什么,红着耳根子挣扎起来,“你,你放我下来。” 他只当做没听见,侧脸蹭蹭她的脖子,“娘子别着急,一会就好了。” “我,我还还没上药。” “嗯~等洗完澡为夫再帮你上药。” “我还没吃饭!” “洗完澡为夫再喂你吃~” “可是我饿了。” “没事,一会为夫亲自喂你吃糖。” 眼看着浴桶里的水越来越满,她灵光一闪,抓着他的衣领子问:“你是不是生气了?” 宋怀肃却顺着她手上的力道褪了衣襟。 他继续往浴桶中倒水,脸上的笑意不减,“娘子知道就好,不过,等洗完了澡为夫的气就消了。” 萧明月欲哭无泪,已经后悔为什么偏偏要在那种时候说那件事了,“不不不,我自己洗澡好不好?” “不好。”他摇头,很贴心地为她宽衣解带,轻柔把她放进浴桶中,“娘子受惊了,到现在还是有些不安,为夫帮你放松一下。” 热水几乎要把她整个人淹没,好在关键时刻,一只大手及时把她捞起。 为了方便洗澡,浴桶另一侧有一块木板是可以拉下来当做凳子一样让人坐稳的,现如今,她正好坐在那块木板上。 宋怀肃握住她受伤的脚踝,放在手心里,“娘子伤得不重,但这两日还是不要随意走动为好。” 萧明月抬起一条胳膊搭在眼睛上,耳根子红得几乎能滴出血来,“嗯。” 他漆黑的眸子中有暗光在浮动,“娘子可是累了?” 萧明月咬唇不语,偶尔加重的呼吸表明她并不是没有感触的。 他俯身靠近,往她嘴里塞了半颗糖,“看来是累了,为夫帮娘子缓一缓。” …… 正值秋天,屋外的桂花开得正烈,花瓣上挂着几滴的晚露,伴随着桂花独有的阵阵花香。 忽地,一股暖风吹向了黑沉沉的乌云,乌云飘浮两下,密密麻麻的雨点落在院子里盛开的桂花上。 渐渐的,绵密的细雨转变成了暴风雨。 第25章 上药 - 娇娇跑路后,双重人格相公疯魔了 - 公冶肃禾 宋怀肃坐在床沿上,衣袍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墨发尽数披散下来,遮住大片光景。 看到她小脸上带着不服气的小表情,他眸光深深似乎在酝酿着什么风暴。 过几秒,他恢复平静,抬手为她掖了掖被子,拿过摆放在桌子上的一小罐膏药,“娘子,为夫这就帮替上药~” 萧明月泛红的杏眸睁大,马上踢开被子坐起来,“什,什么?现在上药?” 现在她所有的情绪都被调动起来了,他竟然风轻云淡地说要上药? 听听,这话合适吗? 宋怀肃像是听不出她的话外音一样,勾人的桃花眸眼尾微微一挑,不赞同地拉过她的手腕,指尖沾上一点淡绿色的膏药往她手背上的伤口抹去,“娘子乖一些,为夫先为你上药。” 萧明月缩回手,龇牙,像个凶狠的小兔子一样扑过去胡乱啃咬,“我不!你不让我好过,那我也不让你好过。” 宋怀肃倒在床上,手上那一小罐膏药从他手里掉下滚落到地上,他半眯着眸子,长睫轻颤几下,手掌抚上她的后脑勺,每一根指关节都在用力。 “娘子,你别……求你……” 嘴上说着求饶的话,但在萧明月看不见的角度,他眼含笑意,薄唇愉悦地弯了弯,精致得不似真人的脸上带着小计得逞后的欢愉。 他越是这样,萧明月就越开心,掰过他的脑袋看他娇羞的模样,“相公,现在还需要抹药吗?” 宋怀肃眨眼,眼尾泛红,咬唇别过脸轻哼,“哼~月月是坏人。” 萧明月也跟着轻哼一声,“你知道就好。” 说完,她准备翻身下去。不料,一双大手及时箍住她的腰,让她动弹不得。 萧明月朝他看过去,突然,他猛地坐起身把她摁在怀中。 宋怀肃胸膛起伏两下,一声低哑的轻笑从嘴里溢出,“娘子似乎玩得很开心呀~” 她丝毫不敢乱动弹,干笑两声,“还,还好。” “可是为夫不开心。”他低头亲吻她的眉眼,克制着情动在她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打在她的耳垂上,“娘子,咱们今晚便完成成亲那晚没完成的事情吧。” 萧明月任由被他抱着坐在怀中,红唇微张,“圆,圆……” 余下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便尽数被淹没。 …… 夜越深,屋外的暴风雨越发厉害。 室内蒸腾的水汽在橘黄色的灯光下,逐渐形成了袅袅炊烟, 屋外,暴雨狂风骤起,雨点不停地拍打着窗户,涌进室内的一丝残风吹得摇摇欲坠的家具咯吱咯吱作响…… 不知过了多久,下了许久的暴风雨终于停歇下来。 同一时间,萧肃睁开眼,看到怀中人,顿时气红了眼。 “该死的臭大夫!”他低声怒骂。 看到她睡着的时候还微微蹙着眉头,他打来一盆温水做后续的清理工作。 忙碌完,他回到房间内,房间内那股散不去的味道让他的呼吸渐渐加重。 这让他怎么睡得着? 这一觉,萧明月睡到了下午。 醒来的时候腰酸背痛身体无力,像被人狠狠揍过一顿一样。 “娘子可是哪里难受?” 人未到,如山间清泉般的声音先传入室内。 紧接着,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撩开门帘,穿着一身绣上青竹的白衣,谦谦公子之姿,眸光潋滟,两鬓墨发自然垂下,余下的墨发全用发冠束起。 萧明月垂死病中惊坐起,“相公,你真好看。” 也很厉害,昨晚只开始的时候疼了一会,后面就……总之,她很满意。 宋怀肃没想到她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来,过了几秒才回过神,羞得他垂下眸子不敢看她,“为夫不过是一介山野村夫罢了,娘子生得比为夫好看百倍。” 萧明月看他这副模样,想着他肯定气消了,暗自松一口气。 还好还好,虽然那时候很愉悦,但多来几次可真受不了,腰非得断掉不可。 “相公,你调配会避子汤吗?”她突然又问。 宋怀肃听到这话马上抬头,踉踉跄跄上前紧紧握住她的手,紧张开口:“会是会,但是,娘子,是为夫哪里做得不好吗?” 看到他这般,萧明月叹一口气,揉揉他的耳朵,“相公你非常好,只是我还没有做好准备罢了。” 虽然相公很可爱也很好玩,生个缩小版的相公肯定会更加好玩,但生孩子太痛苦了,她暂时没有勇气承受。 他被安抚住,乖顺地亲吻她的指尖,“好,为夫都听娘子的,娘子想做什么,为夫都陪着你。” 两人说了一会话后,他去药房配置避子药。 药房内。 宋怀肃正在挑拣药材,忽的,他闭上眼,下一瞬,萧肃出现,他低声怒骂,“你疯了,不若趁此机会,让月月怀上孩子,以后……” 萧肃没来得及说完话,宋怀肃便已重新掌控身体,他继续忙活手头上的工作,声音冷淡,“倘若真心想离开,用孩子是留不住的。” 就比如他娘…… 他扬唇,隔着墙壁望向卧房,眼里流淌着志在必得,“况且,我不觉得月月会离开我。” 房间内,萧明月趁相公离开的空隙用意念开始翻找空间里的每一个角落。 以前她有个做电商的好姐妹曾经在她房子里借住过一段时间,结果货卖不掉,临走前留下了两大箱那种东西在她家存放着,后面她穿越了,那两大箱东西应该也跟着过来了。 她把空间里所有的东西都翻了个遍,最后在床底下找到装得满满当当的XX嗝屁装备。 “找到了!” 第26章 偷粪的狠人 - 娇娇跑路后,双重人格相公疯魔了 - 公冶肃禾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萧明月都乖乖在家中度过。 每天的任务就是吃吃喝喝写写画画外加逗弄相公,每次逗得相公害羞脸红的时候她总会异常的兴奋。 当然了,最后的结果无一例外,都是以大半天不出房间来收尾。 自从有了XX嗝屁袋子后,她再也不用喝又苦又难喝的避子汤了。 宋怀肃也不用为担心娘子喝太多药物导致身体受到伤害而劳神伤心,越发的肆无忌惮。 这天,宋怀肃回屋喊她吃早饭,她打着哈欠从被窝里钻出来。 “相公,我好像很久没出门了,今天和你一块出门摘菜去吧~” 他拿过外衣为她披上,顺手帮她绾一个简单的发髻,“娘子,已经第五天了。” 她双手举过头顶,伸个懒腰,“啊?都过了这么久了吗?”衣领子随着她的动作往一旁撇了撇。 宋怀肃正垂首为她绾发,目光不经意一瞥,快速绾出一个发髻,俯身在她的后颈落在一个吻,目光渐深,“娘子~” 萧明月听他这语气不对劲,咕噜咕噜滚下穿,迅速穿好鞋袜夺门而出,“相公,我先去洗漱啦~” 被冷落的宋怀肃端坐在床上,眉眼委屈地耷拉下来,“娘子坏。” 萧明月不闻,走到门边的时候朝他抛了个飞吻,“说好的,今天休息~” 待她哼着小曲离开,宋怀肃倏地用手挡住半边脸笑了,舔了舔唇,似在回味什么。 过不久,他蹙着眉放下手,似乎非常纠结苦恼。 怎么办,还想要更多一些。 要是月月只能围在他身边打转就好了。 他不想让外人看到他的月月,更不想让月月眼里有除了他以外的男人,但要是月月知道他心里竟存着这些想法,肯定会想尽办法逃离的。 他躺在床上,拥紧尚存暖意的被褥,闻着被褥上的气息,紧皱的眉头渐渐舒缓。 到底怎么办才能两全其美呢…… 吃过早饭,萧明月和宋怀肃一道出门摘菜。 回家的时候碰巧遇上李屠夫家正在杀猪,于是两人一起坐在不远处的大柳树底下等着李屠夫杀完猪好再去买一些排骨和猪蹄回去做菜。 这些天,她丝毫不敢拿空间里的屯粮出来用,要不然宋怀肃肯定会察觉她当初是存了跑路的心才囤的粮。 他一旦知道了,肯定又是一番生气委屈,指不定又要掀起一番惊涛骇浪呢,那她的腰还能用? 所以,她决定,若非真到了绝境,否则打死都不能用那些东西。 宋怀肃见她皱着眉头发呆,隔着脚上的布料帮她检查脚踝处的情况,“娘子脸色不大好,可是脚又疼了?” “不是。”萧明月轻咳两声,发现附近没人注意到他们这边,大着胆子凑在他耳边小声道:“腰疼。”说完,她还坏心眼地伸手勾了勾他的耳垂。 果然不出她所料,宋怀肃耳朵当即红了。 他呼吸变得凌乱,大手捉住在他耳边作乱的小手,声音低得不能再低,“娘子,这是外边呢。” 闻言,她一脸无辜地眨了眨眼,主动往一旁挪了挪,“我知道啊,但是我没做什么呀。” 宋怀肃眼神幽怨,跟着挪过去,用宽大的袖子一挡,伸手过去捉住她的小手与她十指相扣,“嗯~” 过了一会,柳青云的娘张氏提着空空如也的菜篮子气势汹汹地走过来,她视线在坐在柳树下等买肉的村民上扫一圈,轻咳两声,歘地一下站在最高处。 正当萧明月以为她要发表什么演讲的时候,她却两手一叉腰,开始骂骂咧咧。 “挨千刀的畜生!把我家的鸡我家的猪我家的米盐油还有菜地里的菜全都偷了还不够,竟然把老娘辛辛苦苦堆的粪也全给挑走了,上赶着吃屎,怎么撑不死你啊……” 各种各样的词不要钱似的往外蹦,竟没有一句是重复的。 萧明月仰头看着站在高位处的张氏,呆了呆,一根呆毛弹出来。 所以,在她没有出门的这些天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旁宋怀肃帮她扶正那根呆毛,面不改色地解释起来,“她家丢了东西,怀疑是村里的人干的,每天早晚吃了饭都要站在这骂两个时辰呢。” 萧明月倒吸一口凉气,那偷东西那人可真是个狠人啊! 与此同时,某处山坳坳里,一用布带束起高马尾的黑衣少年又打起了喷嚏。 好在他早有准备,掏出一沓手帕在一旁放着等到打喷嚏的时候用一张,擦完鼻子,少年扛起锄头继续耕地。 “这粪肥堆得真不错啊,瞧瞧这新长出来的小青菜,多么的喜人,改日等他们堆好了肥再去挑一些回来~” 萧明月这边,张氏气都不带喘一下,继续接着大骂。 其他人想着她也是倒霉,倒也没说什么,待李屠夫把猪肉分割好,匆匆买了几两肉回家。 萧明月买了两斤排骨两只猪蹄,付了八十文后也带着相公往家里走去。 回到家,两人一道进了厨房把肉菜放好。 宋怀肃用香皂仔细把手清洗干净,目光一转,落在正坐在灶前边吃糖的妻子身上,幽深的眸子随着灶里的跳动的火苗跃动。 萧明月似有所觉,身体微僵,从袖子里摸出一颗糖递过去,“相公,吃糖~” 他接过糖,却没着急着吃,“为夫一会再吃。” “因为为夫脸皮子薄,所以娘子便在外头欺负我,娘子你说,该如何是好。”他俯身,撩开垂在她脖颈间的头发,靠过去。 不一会,萧明月的情绪被带动起来。 “但是,这里只有一张椅子。” 他抵住她的额头,深深吸一口气,“足够了。” …… “乖,小袋子拿出来。” 她拿出一个。 “要三个~” …… 第27章 山野村夫 - 娇娇跑路后,双重人格相公疯魔了 - 公冶肃禾 “明月姑娘!” 萧明月回头,看到来人,她冲他点了点头,“封少爷。” 封元旭大步踏进金衣阁,一双清澈的眸子快速在店内扫过,“你,你的,他呢?” 他口中说的那个人是宋怀肃,萧明月笑了笑,“我相公在别处。” 听到宋怀肃他人在别处,封元旭松一口气,“明月姑娘,我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情,不知道你现在方不方便去别处听我说几句话。” 萧明月听着他这语气不太对劲,皱眉,和掌柜的打一声招呼便带他走上金衣阁的二楼。 待他落座,她给她斟一杯茶,“不知道封少爷要说的是何事?” 封元旭攥紧双手,四处看了看,确定不会有人来这里后才放心开始说话,“明月姑娘,宋怀肃他并非如同表面上看上那般简单,你小心一些。” 萧明月喝茶的动作顿住,抬了抬眼,“比如?” “具体的我说不上来,但根据我手底下的人来报,他是个很危险的人物,手上沾了不少人的血。”他越说越激动,见她不相信,恨不得跪下发誓,“明月姑娘,我说的都是真的!” 萧明月正欲说话,一道温润的嗓音从珠帘外传了进来。 “封公子多虑了,宋某不过是一介山野村夫,就是平日里上山采采药顺带为村民们治个小病的赤脚大夫罢了。” 话音落,宋怀肃掀帘入室,目光落在封元旭身上,笑得清润,“哪有封公子说的那般可怖。” 萧明月也不相信,她相公一撩就脸红,性情温柔且待人有礼,在大柳村生活的这几年里,就没听说过他和谁吵过架。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是封元旭口中那种杀人如麻的人。 她迎上前,安抚似的捏捏宋怀肃的手掌,转头对封元旭道:“封公子多虑了,谢谢你为我的安危着想,但我相公就是一普通人罢了。” 宋怀肃耳尖微不可见地红了,想要挣脱她的手却挣脱不掉,他抿唇,往她身侧凑了凑,“娘子,咱们还在外面呢。” 萧明月挑眉,依旧牢牢扣住他的手。 “封公子。” 宋怀肃无奈抬头,深深叹一口气,看向封元旭的时候面上带着无辜和不解。 “不知道封公子是不是对在下有什么意见,要这般离间我和我娘子的关系,这样对你有什么好处?” 意有所指的一番话,萧明月听完,心中有什么东西明了了,抬头,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向封元旭。 封元旭被她用那样的眼神看着,心脏剧痛,双眼倏地瞪大,“明月姑娘,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难道明月姑娘你还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声音带着细微的哭腔。 是他失算了,竟没想到这宋怀肃竟然如此会装模作样,把明月姑娘迷得分不清是非! 萧明月看他这反应,想到他的为人,内心有些动摇,但最终还是坚定选择站在相公这边。 “封公子,这一次看在咱们的交情上,我便当你在说胡话。但是那种话,下次还是不要再说了,我相公听了心里会难受的。” 封元旭心里委屈极了,“我!我!” 关键时刻,楼下忽然传来一道爽朗的女声。 紧接着,是上楼的声音。 “小明月呐,原来你们小俩口在这呢。”金涟漪刚上楼,看到封元旭也在,她摇晃两下扇子,很快反应过来,“哟,这不是封少爷嘛?什么风把你吹到这来了?” 封元旭知道拿不出实质的证据萧明月是不会相信自己的,他咬了咬牙,拱手告辞。 宋怀肃宛若胜利者一般揽着萧明月的肩,漆黑幽深眸子里有暗流涌动。 金涟漪冲封元旭点点头,待他离开后,在一旁的椅子坐下,“小明月,你们这是,吵架了?” 萧明月糊弄过去,“倒也不是,就是大家说了些不同的看法而已。金老板,掌柜的说你这几日要一直待在安平县来着,怎么突然回来了?” 金涟漪听罢,不再多问,说起别的事情,“小明月,我正是因为这事找你呢,安平县上那家分店隔壁买脂粉的铺子不做了,我就买了来,正想请你过去看看还能怎么改改呢。” 无论是怀阳镇现在的金衣阁还是安平县上的那一家,店内布局都是金涟漪雇佣萧明月设计布局的。她给的价钱很良心,萧明月也乐意帮她设计。 萧明月捏捏宋怀肃的衣带,“好,明日可以吗?” 金涟漪脸上露出喜意,亲昵地挽着她的手,一口一个好妹妹,“行~明日我亲自去你家接你~” 从金衣阁离开,两人去菜市场买菜。 宋怀肃在一家卖鸡的摊子停下,“娘子,家里的鸡没了,再买几只回去养着吧。” 他不说,萧明月都不知道养在家里的那几只老母鸡已经全都成了老母鸡汤,“买吧买吧,多买一些,一会我也提几只。” 他伸手揉揉她的脑袋,“不用娘子背,一会去买辆马车便好了。” 萧明月嗯一声,对买马车这件事没有异议。 她四处看看还有什么需要买的,瞥到一处时关在竹笼子里的小猫瞬间把她的注意力吸走,她眼睛微亮,频频转头张望好几眼。 宋怀肃付完钱接过装在笼子里的几只鸡,发现她的小动作,蹙眉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发现她看的是小猫后,他眉头松懈下来,牵起她的手往那边走去,“娘子喜欢?那便挑几只回去养着,为夫出门或者去忙的时候你正好可以解解闷。” 萧明月摇头,“喜欢倒是喜欢,但是难打理呢。” 他眉眼微弯,“无妨,为夫自会打理,娘子只管玩便是。” 摊主是个大娘,听到这,忍不住打趣几句,“哎哟,小郎君还是个会疼娘子的。小娘子,既然你夫君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就挑一只回去养着解解闷呗~” 萧明月听到大娘打趣的话,耳尖悄悄红了。 宋怀肃从一窝小猫中挑出一只浑身雪白长着一蓝一黑双色异瞳的白色小猫,“娘子,我看这只就很不错呢。” 正是她先前一直盯着的那只。 原来他一直都知道! 小白猫也不挣扎,竖起小尾巴在他手心爬两下,伸出一只前爪想要扒拉她,张开小嘴巴喵呜喵呜地叫唤,看着就很讨人喜欢。 萧明月把抱它在怀里rUa几下,嘴角怎么也压不下来,“就它了!” 来到马市入口,她晃晃他的手臂,漂亮的杏眸亮晶晶的,“相公,以后就叫它饭团好不好?” 宋怀肃笑得宠溺,“嗯,很好听的名字,饭团肯定很喜欢。”说罢,他双眸扫向被萧明月抱在怀里的小猫,嘴角虽含着笑,但隐隐带着几分醋意。 饭团在主人怀里睡得正香,忽然汗毛乍起,抬头,非常顺从地喵呜一声,似乎在应和。 萧明月笑得更欢了,“相公,饭团好像能听懂人话诶!” 他嗯一声,心中的不满散去稍许。 能让月月高兴,这狸奴还算有点用。 这时,蹲在马路牙子上一用布带束起高马尾的布衣少年看到他们,明亮的眼睛绽放出绚烂的光芒,搓着手手凑上来。 “老爷夫人,可是来买马的?” 第28章 我很重视承诺 - 娇娇跑路后,双重人格相公疯魔了 - 公冶肃禾 这是宋川第一回正儿八经地光明正大地见主母。 心里高兴得不行。 主子肯定认为他是最出色的属下所以才把这个任务派给他的吧。 要不然为什么让他干这个活,不让其他人干? 想到这,宋川更加卖力地向萧明月推销。 “老爷夫人,虽然这马长得潦草了些,但胜在是一匹年轻力壮的马儿,准保你们会喜欢呀。” 萧明月放眼望过去,果然长得很潦草。 那是一匹黑马,全身的毛发一根根竖起,头顶着一坨像答辩一样的发型,马尾分叉得厉害像一把扫把,发现她看过来的时候甚至伸长舌头舔了舔鼻子。 小东西倒是长得别有一番风味。 宋川见她看得认真,暗暗捏一把汗,他来之前还特意把追云打扮得潦草些了的,不会这样都能看出破绽吧?? 宋怀肃看到追云这副鬼样子,意味不明地扫了宋川一眼,“娘子觉得如何?” 萧明月摸着下巴不语,时不时走两步仔细观察,“我再看看。” 直觉告诉宋川,他很可能用力过猛导致完不成任务了。 一滴冷汗悄悄从他额头滑落,正当他打算卖惨央求主母把追云买下来的时候,便听见主母说话了。 “嘶——真别致啊,相公,就它吧?” 宋川先是一惊,接着是不可置信,最后是狂喜,“主,不,夫人,您可不能反悔哟~” 说完,他噌噌噌跑过去把追云的所有物品全打包起来放到一旁的马车厢内,给追云套上马车厢,又哼哧哼哧地牵着追云过来,把缰绳递到宋怀肃手里,“老爷,您的马~” 整个过程用不到五分钟。 萧明月脸上的表情僵住,秀眉微挑。 宋川这才发觉自己刚刚那举动过于急切了些,于是暗暗掐一把大腿,顿时泪如雨下,擦泪的时候袖子不小心下滑,露出带着一道还在往外渗血的鞭痕。 “夫人,实不相瞒,我主子家中败落便想着把这马连同马车卖了换点钱财,于是让小的在一个月内把这马卖掉,可是小的在这已经守了接近一个月了,若是这两日再不把这马卖掉,我的主子就会打死我,所以……” 他说得声情并茂哭得涕泪横流又有伤在身,萧明月想着她和相公就是两个普通人,平日里也没得罪过谁,没人会用这样的法子来害她,点头表示理解,“嗯嗯,能理解。” 宋怀肃一颗心柔软得不行,月月还是那么的善解人意。 他去交银子,回来的时候有些嫌弃地上手摸摸追云的马面,“娘子,你说该给这马起什么名字好呢?” 萧明月绕着黑马的两侧兜圈子,边看边啧啧称奇,“那就叫,追云?” 话音刚落,追云马上扬臀尥蹶子,似乎很满意这个名字。 宋川藏在袖子下的脸笑得跟一朵花似的。 不愧是主母!一个被窝里睡不出两种人,起的名字竟然和主子起的一模一样! 宋怀肃诧异地抬了抬眼,再接着,眸中冉冉升起璀璨的烟火,心脏仿佛随时要破开胸膛跳出来一般。 宋川亲自送他们出了马市,当即朝另一个方向奔去。 当他走到一处无人的巷子时冷不丁地被人拎住后衣领子。 一道阴冷的男音从他后方响起,“谁让你把追云弄成那样的?若是坏了主子的大事,主子不得揭了你的皮?” 宋川却将身一扭,反从他手上挣脱出来。 他咧嘴,露出一颗小虎牙来,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那又怎么样,主母喜欢不就好了?” 见宋雨不语,宋川双手叉腰绕着他走一圈,突然把手搭在他肩膀上,“诶!宋雨,我发现你很不对劲啊。” 发现宋雨身体微僵,宋川见状,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你肯定是嫉妒了,嫉妒主子把如此重任交给我,而不是武功最高的你,对不对。” 他口中的宋雨带着黑色的面巾只露出一双漂亮阴郁的凤眸,双眼定定地看着他,“蠢货,早晚有一天得被自己蠢死 。”说完,他拂掉落在肩上的手转身离去。 宋川双手叉腰,贱兮兮地学他的调调说话。 ❀❀❀ 萧明月在书房给饭团做了个小窝,饭团一点也不认生,吃完米糊糊就翻着小肚皮躺在猫窝里呼呼大睡起来。 宋怀肃目光从饭团身上离开,伸手把萧明月揽在怀里,毛绒绒的脑袋埋在她的颈窝中。 他一言不发,搂住她身体的手臂在发颤,语气带着隐隐的不安。 “娘子,你说,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永远都不会离开我。” 萧明月无奈叹气,相公果然还是被封元旭的话给影响了,抚摸他的脑袋,软声轻哄,“好~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情,我永远永远都不会离开你,以后你和饭团在哪我就在哪~” 宋怀肃满意了,腹指轻轻刮蹭她的脸,“月月,这可是你亲口答应我的,我这人,很重视承诺。” 月月,你要是离开我,待我找到你后,定会把你关起来让你一个月下不来床的…… 萧明月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眨眨眼,凑过去蹭他的脸,“对呀,我这人也很重视承诺的。” “所以。”她双手捧起他的脸,在他的唇上啄一口,“相公,你安心没?” 宋怀肃抿唇看她,漂亮的桃花眼扬了扬,仿佛在说:有一点,但诚意还不够。 萧明月轻哼一声,顺势把他按在书桌上…… 不一会,银制的发簪掉落在地上,发出一声细响,及腰的长发尽数散落在她腰侧。 萧明月顺手拆下他的发冠,两人的头发缠在一起,铺满了半边桌子。 饭团被房间里的嘈杂声吵醒,抖两下小耳朵,看一眼正在打架的两位主子,张嘴打一个哈欠,用两只前爪子捂住耳朵重新入睡。 两位主子它都惹不起,所以,它决定谁也不忙。 待入了夜。 萧肃睁开眼,他穿好衣服,从敞开的窗户离开。 后山竹林。 宋川早已在那处等候多时,“主子有何吩咐?” 萧肃歪了歪脖子,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让封家把那个姓封的召回去,看在他曾经帮助过我娘子的份上,我不杀他。” 说着,他停顿几秒,忽然半眯起阴鸷眸子,露出寒凉至极的笑,“若再有下次,直接送他上路好了。” 宋川眼里闪过杀意,“是!主子!” 萧肃背着手看向远处,“还有,你召集人手,明天等我信号。” 第29章 萧家那位鳏夫 - 娇娇跑路后,双重人格相公疯魔了 - 公冶肃禾 金涟漪扶萧明月上马车,余光瞥到跟个像个留守老人家一样站在门边的宋怀肃,蛾眉上扬了几分。 “宋妹夫,你娘子借我一日,傍晚前准给你送回家哈。” 这话宋怀肃爱听,冲她拱了拱手,温声道:“好,还请金老板多多照看我娘子。” 说完,他抬头看向萧明月,神情认真专注带着令人舒心的微笑,“娘子只管放心出门,为夫会照看好家里的一切。”贤惠至极。 一股秋风吹来,扬起他白色的衣袍,用簪子半绾起的墨发也紧跟着随风而动描绘着风的形状,显得他身子纤弱极了,平白增添一股凄冷之意。 萧明月眉心微动,折身回去环住他的细腰,杏眸微弯,“相公,乖乖在家等我哦~” 宋怀肃脸上的笑更加真心实意了,俯身拥住她,“好~” 从鼻腔里溢出来的气息打在她的耳廓上,她仰头,带着发红的耳从他怀里脱身,“那我们走了,相公你回屋吧。” 金涟漪保持着上马车的动作,看到这一幕,当即掏出帕子擦拭眼角不存在的眼泪,“哎呀,年纪大了就看不得这些。” 一旁的车夫睁着一双死鱼眼:瞧,东家又表演上了。 马车一路朝着村口驶去,直到完全消失在眼前,宋怀肃脸上挂着的笑意渐渐化去。 他折身回屋。 院内,宋雨和宋川低着头穿着一身常服并排单膝跪在地上等待发号施令。 宋怀肃扫了一眼,淡声道:“走吧。” 得抓紧时间,他还要赶在娘子回家前把晚饭做好呢。 宋雨和宋川眼神一凛,异口同声道:“是!” ❀❀❀ 萧明月对家里后续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到了安平县就直接去这边的分店查看情况。 仔细看完被买下来的那间新铺子,萧明月心里有数了,当场把草稿画了出来,待回家后再精修。 和金涟漪商量完一些事项后已经接近午时。 金涟漪便道:“我觉得挽月楼的菜品不错,不如咱们就去那处吃饭如何,也省得叫底下的人忙活了。” 萧明月点头,“听你的。” 吃完饭,两人又去翠微阁喝茶,继续谈事。 不多时,一下人进包厢回禀,“东家,萧府的萧公子刚好就在隔壁包厢,想向东家讨杯茶喝。” 金涟漪扶额,似是有些苦恼,“哎哟,这活祖宗怎么又来了?” 萧明月放下茶杯,抬了抬眼,“涟漪姐若是不想见的话,尽管叫人找个由头打发了便是。” 金涟漪听进去了,转头吩咐道:“你就说我在见客,不方便。” 下人应声而退,过不久,又进来了,“东家,萧公子说无妨,他可以等的。” 金涟漪脸黑了黑,明媚张扬的脸上带着恼意,“那便让他等着吧。” 萧明月鲜少看到情场老手金涟漪露出吃瘪的表情,一下子对那位所谓的萧公子来了好奇心。 “涟漪姐,总归那人是个不达目的不放手的主,不若就让他进来喝一杯茶,完了就打发他走便是。” 金涟漪也觉得这样好,凑上前捏捏她的小脸蛋,“小明月,你真不介意?” 萧明月后仰躲避,“真的。” 金涟漪哎哟一声,坐回自己的椅子上,“那好,那便让他过来吃一杯茶,完了就赶紧把他打发走。” 下人退出去回话了。 在等待的时候,萧明月继续喝茶吃点心,视线时不时扫过面露不耐的金涟漪,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终于,在她看了不知道多少回后,金涟漪终于绷不住了,“小明月,你想问什么,就直说吧。” 闻言,萧明月马上放下杯子,“涟漪姐,你和那位萧公子怎么回事?” 金涟漪往后一靠,“有一次我来县上办事的时候马不知道怎么的突然狂躁起来在街上乱跑,后来是他帮我控制住的,就认识了。” 这时,下人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东家,萧公子来了。” 金涟漪:“嗯,进来吧。” 一道沉稳的脚步声响起,萧明月抬眼朝门外看去,来人穿着一身用金线勾勒出祥云纹的玄衣华服,面如冠玉,带着成熟男人的韵味,举手投足之间自带贵气。 看到男人的面容,萧明月愣住,这人生得好生眼熟。 萧叔易拱了拱手,“涟漪姑娘,叨扰了。” 金涟漪咧嘴笑笑,“请坐。” 萧叔易应一声,抬头的瞬间看清了萧明月的脸,目露诧异,张嘴就道:“在下萧叔易,这位姑娘生得好像我的一位熟人,敢问家中长辈叫什么名字?” 萧明月不动声色打量着他,就在她考虑要不要说实话的时候萧叔易连忙解释。 “这位姑娘,在下没有恶意的,只是你生得很像在下的一位熟人,据说那熟人与我小叔长得七八分相像,而我小叔已离家多年,我们一直在找他,所以便问问。” 萧明月了然,“我父亲名为萧纪。” “原来是萧姑娘,那你祖父呢?” “萧恒。” 这都不是萧叔易认识的名字,但她长得实在是太像萧家人了,他还是不死心地问:“敢问萧姑娘,可否让在下见见你的家人。” 她摇头,“不行,他们全都去世了。” 萧叔易不知想到了什么瞳孔一缩。 萧明月如实把家中的情况说出来。 “况且,我祖父说过,我家祖上就是普通的庄户人家,到了他这一辈才稍微有点出息。世人千千万,长得像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许是巧合罢了。” 话是这么说,但她的心里却是起了疑心。 因为这人的眉眼与她那过世的父亲实在相像,而且萧叔易也说了他的小叔离家多年,那他小叔为何离家那么多年都不回去?其中又有什么缘由? 且看他那模样,怕是年纪也不小了,所以,他口中的小叔年纪应该和她爷爷相仿。 她确定爷爷没有失忆,可若爷爷真是萧叔易的小叔,那他既然能这么多年不回家,肯定有他的苦衷。 萧叔易听完她的话,挫败地垂下脑袋,“或许真是巧合罢了。” 估计是心境受了影响,他匆匆喝完一杯茶便和她们告辞了。 萧明月耸肩,“涟漪姐,时间不早了,咱们回去吧。” 出来了这么久,等回到怀阳镇的时候她还要买点东西回去哄人呢~ ❀❀❀ 浓重的血腥味灌满整个药房。 萧肃斜靠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眉头深深拧紧,脸色苍白如纸,豆大的汗珠浸湿了他发红的眼。 一道长约二十厘米、皮肉外翻的伤口在冷白的胸膛上格外的惹眼。 他咬紧一块布,阴鸷带着杀意的眸子划过狠戾,抓起桌面上的一壶酒就往胸膛上的伤口倒去。 烈酒接触到外翻的皮肉的瞬间,他不可抑制地发出一声闷哼,搭在桌面上的另一只手五指猛地收紧,在坚实的桌面上挠出五道痕迹。 忽的,他耳朵微动,听见逐渐靠近的马车行驶声,眸中的所有的坏情绪瞬间隐了下去。 月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他迅速把沾上血迹的衣物藏起来,随后忍痛用手在还汩汩流血的剑伤上撕扯几下,让伤口变得不那么平整。 刚做完这些,一道欢快的声音从外边传进来,“相公,我回来啦~” 第30章 永不分开 - 娇娇跑路后,双重人格相公疯魔了 - 公冶肃禾 萧明月踏进院内,并没有看到宋怀肃的身影,以为他在屋里没听见,正准备去寻。 忽然,一股浓稠的血腥味从药房中涌出。 她快步上前,随着距离药房越来越近,里边的情况也开始显露出来。 入目的是一道斜在胸膛上的伤口,伤口处皮肉外翻四周有些撕裂的痕迹,正在不断往外渗血,鲜血顺着他的腰部一滴一滴地滴入地面,很快汇聚成一小片血海。 脖颈处的青筋暴起,在冷白肤色的衬托下显得有些可怖,搭在檀木桌面上的手,五指指尖发红得厉害,还带着血迹。 她瞳孔发颤,被抱在怀里的东西落了一地。 糖葫芦,何记的香酥鸭,一袋糖豆,张记的糕点……全都是他爱吃的东西。 萧肃听到声响,抬起湿漉漉的眸子看向她,又看了看散落在地上的东西,弯了弯眸子,控制因为疼痛而发抖的手取下口中的布,轻声安慰她,“月月别怕,伤得不重,就是血流得多了些。” “相公!” 她踉踉跄跄朝药房奔过来,中途被门槛绊倒差点摔了一跤,她不得不扶着门边的桌子稳住身体。 这时,藏在袖子里的白玉簪滑落,掉在在地上一分为二,发出玉石破碎时独有的细响。 萧肃目光下移,落在破碎的白玉簪子上,双眸暗了暗。 玉通体是白色的,挑不出一丝杂质,被雕琢成竹子模样,但是碎了…… 萧明月顾不上那根准备送给他的玉簪子,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直接拿出急救箱,在他身侧坐下,“伤口这么大,我,我先帮你清洁伤口,再上药。” 自顾自地说着说着,她突然红着眼抬头,泪水如断线的珍珠一般滚落下来,一滴接着一滴,与地面上的鲜血汇聚在一起,“相公,你这有止血的药吗?” 看她哭得如此伤心,萧肃突然恨极了把他划伤的人,虽然那人最后连尸体都能留下,但他还是恨。 他用那只干净没带血的手为她拭去脸上的泪,声音带着沙哑,“有的。” “好。” 萧明月连忙行动起来,她闻到血腥味中还夹杂着一股酒的味道,想必他先前已经消过毒了的,但是她依旧不放心。 她努力控制不断发抖的手,从医药箱里拿出生理盐水,再拿出一块干净的布给他咬着,“相公,一会可能会比较疼,我尽量轻一些。” “嗯~”萧肃点头,从喉咙里溢出一声闷哼。 她拿出生理盐水和消毒棉签仔细为他清理伤口,做完这一步,她开始止血,按照他的指引把金疮药均匀地涂抹在伤口上,待血止住后拿出碘伏涂抹在伤口周围,最后用绷带进行包扎。 整个过程她的呼吸轻地不能再轻,生怕呼吸重了控制不住力道弄疼了他。 萧肃努力睁大眼安安静静盯着她,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可以看到一双专注的氤氲着水雾的杏眸,紧紧抿起樱唇,眼尾那颗小巧的黑痣,翘挺的睫毛时不时微微颤两下。 她靠得有些近,温热的鼻息洒在他的伤口上,有些痒,还让他那逐渐变冷的身体慢慢热起来了。 萧明月最后缠完最后一圈绷带,收尾的时候在上边打一个漂亮的蝴蝶结,看到伤口处没有渗出血迹,她轻轻呼出一口浊气。 这事算是了结一半,今晚相公应该会发烧,后面或许还会出现别状况。 想到这些,她开始扒拉医药箱里的药品,看看有什么药是可以派得上用场的。 萧肃默不作声地看着摆在桌面上的那些盒装药品,上面字,有些他认得,有些又不认得。 还有几种,是他一点也认不出来的,但是月月却是很轻易地就认出来那是什么药。 他心里不禁自卑起来,月月是仙女,本和他是完全不同世界的人,现在却甘愿和他一介凡夫一起生活,他何德何能…… “月月,我今天去采药,不小心摔了一跤,然后就伤到了。”他轻轻挪动身体靠在她身上,企图汲取到更多的温暖。 “相公!”萧明月听罢,丝毫不怀疑,甚至还很生气地叫住他。 萧肃身体僵住,以为他的靠近让她生气了,满脸落寞,正打算挪回去,然后听到她带着哭腔说道:“你总是笨笨的,不是走丢就是受伤,以后采药的时候一定要带上我。” 萧肃很开心,越发贴紧她,“嗯~” 萧明月转过身,轻轻把他的头挪到她颈窝里,柔软的手一下又一下地抚摸他的头,不一会,耳畔便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她没有叫醒他,从空间里拿出毯子为他披上。 发现他的体温有些低,她揽住他,靠得更近些,用自身体温为给他暖着。 天色完全黑下来的时候,萧肃动了动,萧明月马上睁眼观察他的情况。 然后,她就看到,他睁开眼的瞬间眼里闪烁着阴鸷凶狠的暗光,像在黑暗中蛰伏许久随时能跳出来夺人性命的狼。 她内心一突,想说出的话被梗在喉咙里,过了一两秒才勉强挤出三个字来,“相,相公?” 萧肃听到她的声音,倏地化去凶光,目光变得柔和眷恋,仿佛她刚刚看到都是错觉。 发现她的异样,他痛苦地皱了皱眉,亲昵地蹭蹭她的颈窝,虚弱沙哑的声音好不可怜。 “月月,方才我梦到我浑身是伤地在山坳里醒来,有几只凶狠的饿狼要扑过来吃我,我很害怕,害怕就这么死了,此生再无望与你相见。” 说到最后,隐隐带上了哭腔。 萧明月听完,心里只剩下心疼,低头亲吻他的眉眼,“相公不怕,是梦而已,我会一直与你在一起的。” 萧肃直到这一劫躲过去了,趁机索要保证,“永不分开?” 她语气坚定,“对,永不分开。” 第31章 簪子 - 娇娇跑路后,双重人格相公疯魔了 - 公冶肃禾 被他枕着睡了那么久,萧明月的半边身子早就麻木得不行了。 她僵硬地挪了挪手,萧肃立马发觉她的异常,一下子坐直了身体,黑暗中,他的眼泛着星星点点的泪光,“月月,我……” 突然,他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宋怀肃已经重新掌握了身体的控制权。 宋怀肃轻咬下唇,抬手在她的肩上轻揉起来,“娘子,都怪我。” 带着热意的泪珠滴在她的肩上,很快又带来一丝凉意。 萧明月揉捏肩膀的动作顿住,打开小夜灯,所有的黑暗无处遁形,黑漆漆的药房里顿时如同白天一样亮。 待屋里亮堂起来了,萧明月这才发现她的相公正低敛着眼,透明的泪珠一颗接着一颗从眼眶里滚落下来。 她挑起他的下巴,他顺势抬起眸子让她看清了泛红的眉眼,哭得通红的鼻头,还有泛着盈盈水光的黑瞳。 这模样,竟比之前还要惹人怜爱! 她拿出一张新帕子仔细为他拭泪,“相公,你又在多想了,咱们是夫妻,说什么怪不怪的,倘若今日受伤的人是我,相公你不也会精心照顾我吗?” “娘子,为夫肯定会的。”他顺从地把脸凑过去,一睁眼,刚止住的泪水又涌了出来,“可为夫还是难过自责,为夫……” 萧明月轻轻抱住他的身体,吻上他薄唇,终止这个话题。 过几秒,他反客为主,温热的骨节分明的大手摸上来扶住她的后脑勺,独属于他身上的药香一点一点把她包裹其中,让她挣脱不得。 约莫十分钟后,萧明月张着红润的唇靠在他肩上休息。 宋怀肃手臂发紧,颈窝布满细密的汗,缠着绷带的胸膛上下起伏着,伤口处隐隐渗出些许鲜红色的血迹。 “相公!”萧明月看到血迹,一下子紧张起来了。 他伸手,帮她撩起一缕垂下来的发丝别在耳后,“娘子,为夫没事的,但有这伤在身,始终是碍事了些。” 萧明月一下子就想歪了,故作淡定站起身,“相公,你乖一些,我先去收拾收拾。” 宋怀肃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的一举一动,自然也没忽略她脸上一闪而过的娇羞,他眸光微不可见地亮了亮,暗暗捏捏指关节,似在缓解着什么。 萧明月全然没发现他的小动作,弯腰捡起落在地上一分为二的玉簪,脸上带着惋惜。 他歪了歪头,目光最终落在她手上的玉簪上,“娘子,这簪子……” 她轻叹一声,拿出一方翠绿色的帕子把碎簪子包起来,“本是想送给你的,昨晚却不小心摔断了。” 又怕他难过,她扬眉冲他笑,“相公,改日我再给你买个更好看的。” 听到这簪子果然是送给自己的,宋怀肃微微蹙起的眉头瞬间被抚平,语气不自觉地变得轻快起来,“那娘子可否给为夫收着。” 萧明月递过去,苦恼道:“可是它断了。” 他却丝毫不在意,面上带着明晃晃的喜意,珍重地把碎簪子捧在手心里,“只要是娘子送的,哪怕是一粒沙子为夫也很珍惜。” 萧明月看到这一幕心里很不是滋味,说起来,他们成亲也有些时日了,她好像没怎么送过相公正儿八经的礼物。 这一次是第一次送比较正式的礼物,结果簪子还断了。 宋怀肃敏锐地察觉到她低落的情绪,起身把她揽入怀中,“娘子别难过,只要你陪在我身边,就是最好的礼物,倘若你不在我身边,便是金山银山,为夫也不在乎。” 轻柔的声音像一根羽毛,轻轻扫过她的心脏,勾得她心痒痒的。 她仰头望向他,“嗯~” 收拾好散落在地上的东西,萧明月去厨房做晚饭,小夜灯也跟着挪到厨房里 宋怀肃披着小毯子安安静静坐在一旁看着源源不断散发出白光的小夜灯,干净清澈的黑眸映着小夜灯的模样。 他抿了抿唇隐去心底里的自卑,“娘子,可以给我讲讲你以前生活的地方吗?” 萧明月抬头朝他看过去,他的眼里带着迷茫和好奇,唯独没有害怕。 看到这,她突然很想带他进空间看看,但,那是她最后的保命符。 如果不是到了要靠着空间时间是禁止的这一个功能去维持生命的时刻,她不想将空间能进人这件事暴露给除了她自己以外的任何一个人。 于是她开始给他讲述二十一世纪的世界,能日行千里的飞机,能探索外太空的航天器,导弹…… 听完她的描述,宋怀肃这才知道原来娘子以前生活的地方是一个安全强大法制平等自由的国家,她所在的国家,百姓不用饱受战争带来的种种苦果,即使是遇到各种灾情也能及时控制住…… 这么美好的地方,即便是他也忍不住向往。 他沉默良久,忍着心中的苦涩问:“那月月有没有想过要回去呢?” “没有,在那边我没有亲人,亲近的朋友也极少,整天都是孤零零的。”她捏捏他的手掌心,杏眸微亮,“但是在这里不一样,我有相公也有桂花婶他们呀。” 听到这个答案,宋怀肃抓着她的手放在他脸上,满眼依恋,“娘子,为夫会永远陪着你,永远永远。” 无论你以后是厌倦了或是害怕想要逃离,我都会把你关起来,永远永远陪在你身边…… 萧明月没注意到那抹一闪而过的情绪,狂热中又带着深深的偏执,满口答应,“好~” 半夜,宋怀肃发高热,满脸不安地说着让人听不清的呓语,额头温度烫得吓人,前不久还泛白的脸色此时涨成了粉红色。 萧明月拿电子体温计量了量,温度竟达到了三十九度。 好在先前他就预料到半夜会发高热,于是开了药放在药罐里煎着,现如今那药正在药罐里温着呢。 她端来汤药,舀半勺送进他嘴里。 黑乎乎的汤药入口的瞬间,宋怀肃便醒了,他抬了抬沉重的眼皮子,接过药碗,“娘子,我自己喝。”说完,他就着碗把里边的汤药一饮而尽。 萧明月正要剥一颗软糖送进他嘴里,他却摇了摇头,“我每日能收一颗糖,倘若现在吃了,到了白日里,我便没有糖收了。” 她先是一愣,随后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剥开软糖送到他唇边,“今天相公很乖,所以能收到两颗~” 宋怀肃这才放心张嘴吃下递过来的软糖,滚烫的舌无意间扫过她的指尖,带起一股热意。 萧明月手指颤了颤,藏在墨发下的耳尖在发热,他则一脸懵懂地看着她的反应,舔舐两下因为发烧而变得通红的唇,“娘子,怎么了?” “没什么,你继续睡吧。” 他难受地哼哼两声,“娘子,为夫有些难受,睡不着。” 萧明月思索片刻道:“那我给你哼一首歌吧。” “嗯~” 她躺在他身侧,手轻轻拍他的背,哼起了摇篮曲。 听着轻柔的摇篮曲,宋怀肃拥她入怀,嘴角含笑,不一会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32章 奇怪的药 - 娇娇跑路后,双重人格相公疯魔了 - 公冶肃禾 这一夜,萧明月反反复复醒了很多次。 最后一次醒来的时候外边的天色已然大亮,她伸手往宋怀肃额头上探去,已经恢复正常体温了。 她轻轻撩开被子起床,洗漱完之后把粥熬上,最后打一盆温水去清洗药房地面上的血迹。 饭团也醒了,看到她在忙活,从窗上跳下来,竖起小尾巴屁颠屁颠地跟过去帮忙,“喵呜~” 萧明月顺手rUa几下,小声开口,“饭团乖,你爹生病了,还在屋里睡觉,小声些,别吵到他。” 饭团歪了歪头,果然不叫了,巡查领地似的在药房里四处转悠。 “划拉——” 她回头,发现饭团正在用小爪子挠一个藏在角落里的一个小抽屉。 发现她在看,饭团扭头冲她喵呜一声,继续扒拉小抽屉。 萧明月看它挠得这么认真,以为抽屉里真有老鼠。 她擦干手上的水渍,伸手拉开那个小抽屉。 里边塞满了小瓶子,她想起相公曾经说过这些药是用来治疗失眠的。 在抽屉里翻找两下,发现没有里边除了小瓶子就是小瓶子,并没有别的东西。 就在她准备把小抽屉推回去的时候,心里有一道声音在疯狂怂恿她打开一瓶试试。 饭团在小抽屉前转悠两下,然后蹲下,歪头,一蓝一黑的猫眼静静地看着她。 萧明月在心里安慰自己,既然相公都说这这是治疗失眠症的药了,那打开看看也没什么。 于是,她迅速拔掉小瓶子的塞子,凑上去闻了闻。 闻了不到两秒钟,她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一股酥麻的感觉顿时在身体各处游走,让她手脚不自觉地发软。 更诡异的是,她的身体,竟产生一种莫名的冲动! 这药,给她的感觉更像是传说中的春药,难道,这根本不是什么治疗失眠症的药物? 为什么相公要骗她? 思绪凌乱间,脑子里忽地响起封元旭那日对她说的那些话。 她不敢再闻,慌忙拿起塞子盖回去。 待身体缓过来,她屏住呼吸,鬼使神差地从空间里拿出一个空瓶子然后重新打开装着药物的小瓶子,往空瓶子里倒一些药物,再把小瓶子放回原处。 她刚把抽屉推回去,一道清冷的声音突然从后面响起,“娘子,你在做什么呢?” 他的声音冷不丁地在外头响起,萧明月身体下意识发出战栗,慌忙回头,发现宋怀肃正站在门边上,外衣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露出缠着绷带的胸膛,高大修长的身影把初升的太阳光挡住大半。 宋怀肃目光下移,侧了侧头,落在她扶着抽屉的手上,脸色微变,上前两步扶住她的肩,着急询问:“娘子,你已经闻过了?可有事?” 萧明月看向他的眼,发现他眼里的着急不似作假,“嗯~相公,我方才收拾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小抽屉,我很好奇里这药的味道是怎样的,于是我便拿出一瓶闻了闻……” “然后娘子觉得身子不舒服,便以为那是不正经的药是不是?”他自嘲一笑,失神落魄地松开落在她肩上的手,眼泪一颗一颗往下掉,“所以娘子你现在害怕我怀疑我是不是?” 看到他这副失神落魄的模样,萧明月心脏如同被扎了一针,连忙解释。 “相公,我确实以为那是不正经的药,但既然你说过这是用来治疗失眠症的药,那又为何让人产生那种感觉?” 宋怀肃安安静静听完她的解释,轻轻叹一口气,主动拉开小抽屉取出其中一瓶。 “娘子,这确实是用来治疗失眠的药物,但却与普通的药物不同,需要与好几种药混着用方可有效,既然娘子怀疑我,那我便调配出来亲自试药吧。” 说着,他又找出其他几种药材,全部碾碎成粉末后和小瓶子中的药混在一块,最后再往混合完毕的药粉中滴入几滴蜂蜜,把药粉搓成小圆球。 他靠坐在椅子上,两指捏着一颗小药丸。 吃下药丸之前,他抬了抬眼看向僵着身子的萧明月,眼神柔软,“娘子,为夫吃了这药会陷入沉睡,劳烦娘子帮忙看这些。” 坦坦荡荡又决然的模样,让人看了心疼不已。 萧明月忍着心中的酸涩,伸手去拿他手里的药丸,“还,还我来吧。” 宋怀肃躲过她的手,脸上带着不赞同,“娘子,这药虽是治疗失眠症的药,但对于没有失眠症的人而言,服用之后会对身体产生一些不好的影响,为夫舍不得你用。” 说罢,他捏着药丸就要往嘴里送。 就在药丸快要触碰到唇的时候,一只纤细的手握住他的大手。 他抬头看她,目露疑惑,“娘子?” 萧明月低垂着头,纤弱的双肩颤动几下,她哭得泣不成声,发红的杏眸被泪水淹没,“别吃!我信!我信你。” 宋怀肃愣住,不可置信地问了一句:“娘,娘子,你说什么?” 看到他这副呆萌单纯的模样,萧明月内心更加自责愧疚,“笨蛋相公,别吃了,方才是我鬼迷心窍,才怀疑你。” “呼~娘子别哭,你信我便好。娘子你都不知道,方才为夫听见你怀疑我的时候,整颗心都被撕碎了,为夫那时候想着,与其让娘子怀疑我,倒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宋怀肃展开双臂揽她入怀,头枕着她的颈窝紧紧地拥住她,泪水顺着精致白净的脸落到她的颈窝中。在她看不见的角度,他眼神带着诡谲的光芒。 差点,就要暴露了呢。 萧明月听罢,心里的内疚更甚,带着哭腔道:“我错了相公,我以后再也不会怀疑你了。” 宋怀肃扣住她的后脑勺,闭眼亲吻她发红的眉眼,“嗯~夫妻之间最是机会猜忌,娘子以后有什么疑惑尽管问便是。” 不知是不是单单闻了那种药的缘故,萧明月的身体一下子热了起来,热得她难受地发出一声低低嘤咛。 当他再次睁开眼的时候,萧肃代替他出现了。 萧肃情动地吻上她的唇,“月月,为夫帮你。” 萧明月坐在他怀中,忍不住仰头,“相公,可是你身上的伤……” “无妨。” …… 饭团喵呜一声,小跑着出了药房。 第33章 怪异的感觉 - 娇娇跑路后,双重人格相公疯魔了 - 公冶肃禾 萧明月洗完澡,换一身干净的衣服从沐浴房出来,柔顺的长发上带着水汽,小脸被热水烫得染上一朵朵粉云,像蜜桃一样。 明明已经……但这一次给她的感觉却很不一样。 这一次,更让她欢愉一些。 纠结无果,她归结是因为为闻了那药物的原因。 萧肃在院子里晾晒药材,脸色阴沉如墨,眼里带着深不见底欲求不满。 可恶!好不容易到那一步了,却因为身上的伤……都怪那个臭大夫,明知腿脚不好还偏要出来逞强! 想到那天的场景,他舔唇,敛着阴鸷的眸子无声冷笑,如豺狼虎豹,危险至极。 手掌微微发力,被他握在手心里的药材瞬间碎成药粉。 萧明月出来的时候只看到他认真晾晒药材的背影,她提起裙摆蹑手蹑脚靠过去,伸手捂住他的眼,捏着嗓子问:“猜猜我是谁?” “月月~” 少女身体娇软,带着沐浴过后的清香,沁人心脾。 他心里随时要暴起的戾气一下子歇了,拉下她的手抵在唇边轻咬,桃花眼微微上抬,直勾勾地盯着她。 莫名就给人一种瑟瑟的感觉。 萧明月咽了咽口水,“相公?” 他眨眼,“月月,这里没人。” 刚说完,去外面吃完草回来的追云正好在一旁路过,它长得依旧潦草,发现他们二人的目光,扭头看过去,眨了眨大眼睛,哼哧一声,抬头,挺胸,扬起蹄子继续优雅行走。 跟在它身后的饭团有样学样,抬头挺胸,竖起小尾巴优雅行走。 萧明月:“……” 她尴尬收回手,“相公,咱们去吃早饭吧,一会我还要去厨房后边的菜地里拔草呢。” 萧肃视线扫过渐渐远去的追云,闷闷地嗯一声,“一起。” 萧明月不同意,一惯温软的语调带着几分硬气,“相公,你不许去,吃早饭喝了药就乖乖回房间休息。” 萧肃无法拒绝,只好乖乖应下。 待他喝完药,萧明月照例剥开一颗甜甜的软糖给他吃下,然后催促他回房间休息。 亲眼看到他进了屋,她才放心扛起锄头去菜地除草。 现在菜已经长出一截手指的高度了,估计再过些日子就可以摘一批来尝尝鲜了。 萧肃轻车熟路来到书房,不出意外地在书桌上看到了属于他的糖,他心情颇好地把糖收进衣襟里藏着。 加上今天收的这一颗,现在他手里的糖已经有十六颗了。 他要先留着,等以后外出办事想念月月的时候就吃一颗~ 下午,有村民上门求医。 萧肃虽然不想管什么破劳什子患者,但为了不让月月起疑心,还是强撑着不耐露出令人如沐春风的笑来接待患者。 待村民远去,他拿起湿帕子一根根擦拭手指,脸色冷了下来。 臭大夫干点什么不好,非要治病救人。 真以为救了几个人就能成为好人了? 啧,他手里沾上的血可不比他萧肃少啊…… 他冷笑着掩埋脸上情绪,换上温柔的表情从正门进屋,反手合上门,“娘子,我回来啦~” 萧明月推开书房的窗户,趴在窗台上扬了扬手中的画笔,笑意盈盈,“相公辛苦啦~” 萧肃正要说话,忽然身体一僵,待他睁开眼的时候,宋怀肃取而代之了。 宋怀肃轻咳两声,伤口处传来的疼痛疼得他眼尾一下子红了,他却像个没事人一样摇了摇头,“娘子,不辛苦的。” 萧明月内心刚刚又升起一抹怪异的感觉,看到他咳红了眼,那股怪异的感觉瞬间消失,连忙上前扒开他的衣领子查看伤口的情况,果不其然,白绷带上又带上了鲜红色的血迹。 她忧愁得不行,“伤口又在渗血了。” 宋怀肃摇头安抚她,“娘子,我没事的吗,待会歇一歇便好了,要是娘子实在担心……”他轻笑着打趣,“娘子亲一亲我,就好了。” 面上风轻云淡,心里却在发愁。 怎么办?月月好像有点察觉到了呢。 萧明月当真了,压下他的脖颈迫使他低头,凑上亲吻他的唇。 末了,她又低头,隔着绷带亲吻他的胸膛上的伤口。 “好点了吗?”她仰头,睁着亮晶晶的杏眸看他。 鼻腔里洒出来的气息扫过肌肤带起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他垂眸轻哼一声,喉结上下滑动两下,扶住她的后脑勺,吻上她柔软的唇。 “月月,我受伤了,今晚帮我洗漱好不好?” 她脸色爆红,语无伦次,“但,但是……” 虽然他们已经……但,还是很羞耻的好不好? 宋怀肃扶住她的腰,隔着衣服布料摩挲几下,“好不好~” 她哼哼两声,答应了,“嗯,好,只是洗漱啊。” 第34章 你要是想我了,就吃糖 - 娇娇跑路后,双重人格相公疯魔了 - 公冶肃禾 时间一晃过去两天。 这天早上,约莫九点这样子,萧明月刚洗漱完,准备做早饭,结果家门被敲响了。 宋怀肃过去过去开门,和来人说了两句后便把人请进屋内议事。 前来求医的中年男子一进堂屋连口茶都没来得及喝就立马说明此行的目的,“在下乃义凌郡楚家管家楚增,听闻大柳村的宋大夫医术高明,所以特来替我家家主求医。” 萧明月端起茶壶给他斟一杯茶,闻言,挑了挑眉,“楚家?难道是陇州首富那个楚家?” 楚增心里惶恐极了,不动声色看一眼宋怀肃,见他面色如常后才小心端起茶杯,“夫人说笑了,不过是小打小闹做点小生意糊口罢了。” 萧明月一笑置之,在宋怀肃旁边坐下。 她来这里生活了几年,自然知道楚家那位家主确实是个常年泡在药罐子里的病秧子。 只是,她扭头看向宋怀肃,目露担忧,相公现如今还有伤在身呢,义凌郡可不比灵川郡近,从这里出发,起码要三天的路程,他身体能承受得住? 宋怀肃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伸手捏捏她的掌心,在侧头她耳边低语,“娘子放心,我身体已无大碍。” 楚增敏锐地发现他们的表情不太对,放下茶杯,“二位可是有何顾虑?” 宋怀肃不大好意思地笑笑,“我身上还有伤,我娘子担心我呢。” 楚增眼里飞快闪过一道亮光,恍然道:“原来是这样,夫人大可放心,我这有随行的小厮能照顾宋大夫的起居,马车车厢是用上好的料子做的,也足够宽敞,准保让您的相公能一路平平安安地抵达义凌郡。” 萧明月点头,不再多说什么,端起茶杯喝一口茶。 楚增又道:“夫人且宽心,我家家主这病确实难治,这么多年来我们走访各处名医都……倘若宋大夫也束手无策,我们楚家也定会派人护送宋大夫回家,另外还有一千两白银作为报酬。” 说罢,他抬起袖子擦拭眼泪,“只叹我家家主年纪轻轻便落了一身的病,一年十二个月,有十一个月是泡在药罐子里过的,这么多年来都感受不到身体健康的快乐,唉!” 萧明月心里有点动容,但不多,她现在最关心的是她的相公。 宋怀肃摸摸她的头顶,等楚增哭完后询问了那位楚家家主的身体状况现如今吃什么药等等。 末了,他沉吟片刻,“那宋某便跟随楚管家去一趟吧。” 萧明月对于这个结果没有多大意外。 她的笨蛋相公是个心地善良的,当初他自己还病着呢,还要坚持为柳青云治病,现如今也是,伤还没好,一听到别人家的难处就心软了。 宋怀肃说完话,发现她眉头皱着,伸手为她抚平皱紧的眉头,温声轻哄,“娘子若是实在担忧,那便跟为夫一块去义凌郡可好?” 楚增看着满脸柔情似水的宋怀肃,一时间适应不过来,干脆低头喝茶。 当听到他竟然说要带夫人一起去的时候,一口茶喷出。 这,这和料想中的结果不一样啊! 又不是真去义凌郡给人看病的。 那边不知派来了多少人,此番凶险异常,万一刀剑无眼伤到了夫人,那他还有活路可走? 接触到来自宋怀肃的死亡视线,楚增顶着压力硬着头皮劝道:“这,这个,夫人去的话,恐怕不太方便,我们这次跟来的随从,全是男眷。” 说完,他渐渐垂下脑袋,在秋高气爽的秋天竟出了一身的冷汗。 萧明月摆摆手,“相公,既然楚管家已经安排妥当,那我便不跟着去了,再说了,过几日我还要去临川郡办事呢。” 楚增听罢,暗暗松一口气。 宋怀肃只好作罢,回屋收拾换洗的衣物以及要吃的几贴药。 离开药房前,他打开被裹得严严实实的包袱,从浅蓝色的小布袋里边挑出一颗糖放进衣襟里藏着。 出门前,他把萧明月带到一个角落里仔细叮嘱,“娘子,为夫七八日后便会回来,你在家的时候要按时休息按时吃饭少喝凉水晚上再热也要盖一点被子,知道吗?” 萧明月本来不觉得有什么的,一听到这些,直接红了眼。 七八日,这还是成亲以来,他们头一次分开那么长时间呢。 宋怀肃看得心都要碎掉了,额头贴着她的额头,哄她,“娘子别哭,为夫很快便会回来了,下次,下一次,无论为夫去哪,都带上你好不好?” 她眨眼,把快要流出眼眶的泪水憋回去,拿出十颗糖放到他手里,“相公,你要是想我了,就吃一颗糖。” 宋怀肃接过她手里的糖,低头吻上她的唇,“好好好,月月,等我回来。” 不远处的楚增抬头看天,只当做看不见。 余光瞥到楚增还站在院子的另一头,萧明月低头轻轻推了推他的肩,“相公,时间不早了,你们出门吧。” 宋怀肃捉住她的手,抵在唇边亲一下,“好。” 正门外停着好三辆马车,为首的那一辆虽然外表看着朴实无华,却是马车之中最大的一辆。 另外,马车周围还跟着十来个下人打扮的年轻男子。 大柳村的村民还以为宋大夫犯了什么事,纷纷站在不远处担忧地伸长脖子往宋家大门那边看过去。 宋怀肃和萧明月做了最后的分别,踩着凳子踏上为首的那辆马车。 掀开帘子前,他再度回头看一眼。 萧明月穿着一席青衣站在大门口上,秀眉下有着一双干净清澈灿若繁星的眼,樱唇微红,带着浅浅的笑,身姿纤弱,却又很坚韧。 发现他在回头看,她挥了挥手。 宋怀肃嗯一声,冲她笑了笑,随后撩开帘子进入马车厢内。 楚增也紧随其后,待坐稳了,马上吩咐车夫可以赶车了。 他是真怕再慢一些主子又舍不得,想要把夫人带到身边。 除了宋怀肃和楚增外,马车内还坐着两个人。 其中一人正是宋川,而另一个人,则是个面生的年轻公子。 那年轻公子穿着一身普通的白色锦衣,头戴玉冠,长着一双狐狸眼,面如冠玉。他的肤色极白,是终年不见阳光的那种白,带着病态,一副不久人世的模样。 待马车渐渐远离了宋家,那年轻公子终于开口,“哥。” 宋怀肃靠坐在车厢内反反复复盘点萧明月给他的十颗糖,不,带上他拿的有足足十一颗那么多。 听到年轻男子的话,他抬了抬眼,淡声道:“你怎么也来了?” 楚瑜早就对他的态度见怪不怪了,摊开扇子挡住下半张脸,“主要是想见见嫂子,哥哥成亲的时候不让我们来,我们便不来。可这心里,还是很好奇嫂子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呢。” 宋怀肃用三张帕子把十一颗糖一层一层包起来,放进怀里收着,“现如今见到了,你有何想法?” 楚瑜哪里敢有什么想法,“弟弟见到嫂子后,只觉得哥哥与嫂嫂简直就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呀,这世上,没有哪一对夫妻能有哥哥和嫂子那般相配的。” 宋怀肃嗯一声,面上却没有那么开心。 他想娘子了。 见诡异的气氛没有了,宋川这才大着胆子问:“主子,您的伤?” 宋怀肃抬手,“无碍,可有查探到那批死士现在何处?” 宋川:“回禀主子,探子已经查到他们已经进入陇州地界,不日就会抵达义凌郡。” 义凌郡处于陇州最中心的位置,是陇州最繁华的郡。 整个陇州凝聚了整个沧炎朝三分之一的财力,不容小觑。 而陇州,是当朝亲王惠王的封地。 宋怀肃靠在车厢内闭目养神,风轻云淡地给那批死士规划好接下来的命运。 “嗯,他们既然来了,就永远地留在这当肥料吧。” 第35章 去临川郡 - 娇娇跑路后,双重人格相公疯魔了 - 公冶肃禾 宋怀肃他们离开后,大柳村的村民才敢凑上前七嘴八舌地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萧明月示意他们放宽心,“多谢大家的关心,我相公只是出诊罢了,过几日便会回来。” 嘴碎子刘婶从人群中挤到全最前边来,脸上带着八卦,“出个诊都要搞出那么大的阵仗?月丫头,你快说说到底是请宋大夫过去看病的是哪一家富贵人家?” 萧明月从容应对,“这我就不知道了,他们说话的时候我一直在厨房忙活。” 对于她的说辞刘婶一点也不相信,嘴一歪,当即阴阳怪气起来,“哎哟,我看你不是不知道,是知道了也不想说,莫不是怕我们这些个泥腿子糟蹋了你们家的门面……” 恰巧这时候桂花婶刚从地里赶过来,听到刘婶的话,当即叉腰怒吼一声,“刘兰花你要死啊!月丫头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还想逼着她追上问不成?” 桂花婶是大柳村村长的媳妇,碍于村长的威严,那些村妇平日里都不敢惹她。 刘婶吃瘪,理不直气不壮地大声嚷嚷,“我,我就问问怎么了?不知道就不知道呗,谁稀罕问呐。” 说完,用力撞开挡路的村民,灰溜溜地走了。 其他村民见宋大夫没事,也都各自散开去地里忙活了。 待其他人都走后,桂花婶拉着萧明月的手叮嘱几句就又去地里忙活了。 萧明月回到书房继续修改设计稿。 过了两日,萧明月带上三版设计图纸一起去怀阳镇找金涟漪。 金涟漪挑了最喜欢的一版设计图交给心腹去负责接下来的装修事宜。 等她忙完了又回到二楼喝茶,“小明月,你来得正好,临川郡那边的人回来和我说前日那铺子的上家已经搬走了,咱们随时可以过去看看。” 萧明月点头,然后又听到她说:“我正要动身去临川郡呢,从这里去到临川郡只需要一日半,不如你顺便随我一起去看看得了?” “还有临川郡白马寺种的菊花正开的热烈,据说是非常难得一见的帅旗,等看完那边店铺的布局,咱们姐俩正好有个伴去看看,怎么样?” 萧明月听说过帅旗这个品种的菊花,此花花瓣背面呈金黄色,而正面则是紫红色,宛若将帅的旗帜,英姿勃发,气势恢宏。又因为此花极难养殖,所以数量异常稀少,因而珍贵异常。 她放下茶杯,思索片刻后摇了摇头,“涟漪姐,我倒是想去,可是我家里的杂事还没交代清楚呢。” 金涟漪听罢,马上想到应对的法子,“就这点事情呀,简单啊,我直接派个奴仆每日去两趟你家中打理那些杂事,一直到咱们回来。” 说着说着,她伸出纤纤玉指轻点萧明月的唇,笑意嫣然,“你只管去,其他的一概不用愁,小明月,你觉得如何?” 既然她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萧明月都不好意思不去了。 相公不在家,她自己一个人待着也乏闷,倒不如出去走走。 “好,既然如此,那就一起去吧。” 说罢,她把打开大门和厨房门的钥匙给金涟漪,让她一会转交给奴仆。 决定好出发,金涟漪当即下楼交代去临川郡的事宜,萧明月则在楼上等着。 她拿出宋怀肃经常用檀木簪子放在手里把玩,眉眼忧愁。 不知道相公现在怎么样了。 ❀❀❀ 与此同时,义临郡,楚家后花园凉亭。 宋怀肃坐在椅子上反复盘点剩下的九颗糖,脸色如常,让人看不出喜怒。 府里的侍卫们知道他的脾性,都自发离得远远的。 “月月,你现在在做些什么呢?” 数到第三遍的时候,他挑出一颗糖,剥开,送进嘴里。 香甜的味道在嘴里散开,刺激着味蕾,他愉悦地半眯着眸子。 这样的味道,很像…… 他突然觉得口渴了。 宋川就是这这个时候出现的,他单膝跪在地上,“主子,探子来报,在城西发现那批死士的踪迹。” 城西是义凌最繁华的地带,当今皇上的胞弟惠王的府邸就建在那。 虽然惠王人常年在京城,可他却留了大半心腹在府里守着。那些心腹都是各路能人,他们维持着陇州的安稳,随便少一个都会对陇州产生一定的影响。 想要从内部开始瓦解?真是打的好主意。 宋怀肃闭眼听着,待他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内里已经换成萧肃。 萧肃舔唇,阴鸷双眸危险地眯起,低低地笑着,似乎已经等不及了,“可让我好等啊。” 音线不似以往那般清冽温柔,而是带着邪气和病态,让人不寒而栗。 宋川对于他的变化早已见怪不怪了,虽然他不知道主子怎么了,但这丝毫不影响主子依旧心狠手辣。 姑且就当主子脑抽风吧。 萧肃收起剩下的八颗糖,站起身,“走吧。” “主子您要亲自去?可您的伤……”宋川抬头,对上那双冰冷嗜血的眸子,抖了抖,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说,“万一更严重了,主母会难过的。” “小伤而已。”说完,他手掌突然抚上胸膛那道伤疤,那日分别时月月心疼地在上面亲了一口,于是改口道:“我在暗处。” 宋川大喜,“是!主子!” ❀❀❀ 萧明月撩开帘子回头张望越来越远的怀阳镇,心里感慨来到这边生活了几年,还头一回要出那么远的门。 她看得认真,全然没注意到一只雄鹰在她所在的马车上掠过。 金涟漪和她共乘一辆马车,是以,接下来的路途并不无聊。 马车行驶了半天,忽然下起了瓢泼大雨,无奈,他们只好提前找一处客栈歇着,待明早雨停了再继续赶路。 这场雨雨势浩大,把鸟叫虫鸣过往行人发出的喧嚣声都隐匿在急雨之中,无情地冲刷着世间的一切。 萧明月倚在窗边看一眼黑沉沉的空,喝完一杯茶后顺手把窗户关紧,把飘进来的雨点子隔绝在外。 同一时间,义凌郡城西。 萧肃站在三层楼亭前俯视着前方的一切,从不远处暗巷里折射出来的森冷寒光映着他漆黑深邃的双眸,他勾唇,眼神阴狠。 这一场雨可谓是来得及时啊,雨水可以洗净一切脏污,雨点子落在地面上发出的声音恰好可以掩盖一切嘈杂的声音,待雨停了,一切也就结束了。 鲜红血水顺着雨水在地面上蔓延,远远看过去像一幅被晕染过的画,诡异至极。 宋川带着一身水汽出现在他身后,“主子,宋河来信,说是主母今日随同金衣阁老板一同出发去了临川郡,明日约莫酉时便会抵达。” 听到关于萧明月的消息,他目光迸发出一道亮光,“嗯~我知道了,宋河可有暗中跟着?” 宋川:“回禀主子,宋河一直暗中跟随,绝不会让主母受到一丁点伤害。” 这时,依旧只露出一双眼睛的宋雨突然从另一侧出现,“主子,他们说上头派过来的死士一共有两批,一批直达义凌,另一批则是从临川郡绕一圈再悄悄抵达义凌。” 萧肃侧头盯着他,眼里晦暗不明 宋雨被这么看着,心底里升起一抹寒意,他低头,“主子,活捉的死士怎么处理?” 萧肃抿唇轻笑,“杀了当肥料,顺便再挑两根好看的手指送给京城那位当首饰玩。” 那语气,就好像在谈论今天吃什么一样。 可心底里却在懊恼。 临川郡啊,若不巧遇上月月,那可怎么办呢? 但是,他心里也很高兴,高兴可以提前见到月月了。 第36章 害怕 - 娇娇跑路后,双重人格相公疯魔了 - 公冶肃禾 大雨过后,空气中带着一股湿意,让人感觉身上黏糊糊的。 临川郡某处暗巷死胡同里,宋怀肃身穿一身沾满血点的白衣站在萧明月前方。 发现她害怕得瑟瑟发抖,他歪头,沾着血脸上带着无辜,“月月,你好像很怕我?” 见萧明月不回答,他又招了招手,哄小孩似的哄她,“月月乖,过来,过来为夫身边~” 萧明月惊恐地瞪大眼,控制着发颤的双腿一点一点往后退,“不,不……” 他步步紧逼,耷拉着眉眼,委屈得直掉眼泪,“不?娘子,为什么?我说过我永远不会伤害你的。” 要是放在以前,萧明月看到他这样肯定心疼得不行,但是现在,她转身拔腿就往外跑。 身后,宋怀肃发现她的意图,低头轻轻叹一口气,“月月,所以你这是打算离开我?” 忽的,他抬头,换上阴鸷可怖的表情,痴痴地低笑,“可是月月,我不想离开你,所以,我只能打断你的腿,让你永远也跑不掉了,好不好?” “月月承诺过的,永远都不会离开我,你怎么能言而无信呢。”他腿也不瘸了,轻轻松松追赶上来抓住她把她抵在墙身上,“既然月月不听话,那为夫只好……” 他说着话,指尖却…… 而再过一个拐角,外面就是人来人往的大街。 …… “不!!” 萧明月从睡梦中惊醒,她从床上坐起来,大口大口地呼吸,梦境中的一幕幕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好像真发生过一般。 “笃笃笃” 屋外,传来丫鬟的声音,“宋夫人,您是醒了吗?奴婢现在可以进来吗?” 萧明月捂住几乎要跳出身体的心脏,一阵后怕,“请进。” 丫鬟得了准话,端着一盆温水推门而入,看到她色苍白得离开,一惊,“宋夫人可是病了,奴婢这就去给主子通报一声。” 说完,丫鬟便要出门找金涟漪。 “等等。”萧明月叫住她,起身下床,“我没事,就是做噩梦罢了,你先出去吧,我好了叫你。” 丫鬟不再多言,退出门外,顺便替她关上房门。 下了许久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萧明月推开窗,秋雨后的冷风灌进来,冷意让她头脑清醒了几分。 都是梦而已,相公那么善良那么温柔,肯定不会像梦中那样那么可怕。 她在心里安慰自己。 洗漱完,她下楼吃早饭。 一行人歇一会便又重新踏上去临川郡的道路。 只是,这一次,她的心境与刚开始踏上前往临川郡那时不同了,现在,她心里带上了彷徨和不安,以及对未来的恐惧。 直觉告诉她不要再前进了,但事实上,她相公现在还在遥远的义凌郡给人看病,根本不会来临川。 金涟漪第三次听到她低声叹气的时候,扬了扬眉,“小明月,我发现从吃早饭的时候一直到现在你总是一副忧虑的模样,在担心什么?” “我也不知道。”她摇头,“就是忽然有点害怕。” 金涟漪点头,“你可能是因为认生吧,不过没事,不是还有我在嘛?” 萧明月听到这个解释,嗯一声,或许真是她认生吧。 而且,沧炎朝虽然是个架空朝代,但到底还是封建社会,比不得二十一世纪。在这个世界,适者生存,稍有不慎便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要是相公真的因为有什么不得已的理由而杀人的话,虽然她一开始会很害怕,但也能理解。 但若是相公变成像梦中那样顶着一张乖巧又带血的脸冲她撒娇,又或者撒娇不成后马上阴森可怖的表情,然后扬言要打断她的腿的话,那,那可真是个十足的疯批变态了。 那样的话,她会重新审判和相公之间的感情。 毕竟小说里都是那样写的,疯批男主为了将女主绑在身边,宁愿打断女主的手脚也不愿意让她离开。 以前她看这类强制小说的时候看得可起劲了,但这种事要真发生在她身上,她肯定会疯掉的! 越想,她内心就越惶恐,倒茶的时候茶水从杯子里溢出来都不知道。 金涟漪刚要提醒她,她却回了神,用抹布擦去溢出来的茶水,杏眸中带着看破红尘的通透,“涟漪姐,我没事。” 就在刚刚,她想清楚了,躲是躲不了一辈子的,要是相公真如封元旭说的那样,手上沾了不少人血的话,那她也要去临川一探究竟,总不能一辈子都被蒙在鼓里吧。 要是相公真是疯批变态,那她就利用空间离开,换个地方再生活。 金涟漪快要被她眼里的佛光亮瞎了眼,“好好好,你没事就好。” 约莫到了酉时,萧明月一行人成功抵达临川郡。 买下的那栋商铺带着后院,他们就顺便在商铺后院的房子里住下了。 在后院住了两日,萧明月和金涟漪一边商量一边改稿子,很快便拟定了最终版的设计图。 得了空,金涟漪便嚷嚷着带她去白马寺赏菊。 结果到了白马寺,因为人有点多,她们很快就被迫分开了。 她赏完菊,在约定好的汇合地点等金涟漪回来,结果等了一会,却等来了她随行小厮。 “宋夫人,我们主子在寺里碰上了萧公子,暂且脱不开身,让小的先送你回去。” 萧明月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遇上萧叔易,笑着点头,“有劳了。” 回到住处已经是傍晚,萧明月吃了点粥便想着出去逛逛。 经过一处无人行走的深巷时,她想到昨晚的梦,停在原地,不知道该不该进去看看。 第37章 撞破现场 - 娇娇跑路后,双重人格相公疯魔了 - 公冶肃禾 萧明月捏捏手腕,目光变得坚定起来,转身继续往前走。 还是算了吧,万一巷子深处没有相公,有坏人怎么办? 她还是不要作死了。 还没走几步,一个男人突然从一旁的拐角冒出来,“哎哟~小美人怎么自己一个人出来玩呀~” 萧明月脸色冷下来,袖子下的手握住一把水果刀,一言不发,身体一点一点往后退。 长得好看就这点不好,单独出门的时候经常会遇到猥琐的人。 “要不要和哥哥们去巷子里玩捉迷藏呀~”这时,另一个男人从她身后出现,把她的退路挡在。 两个男人搓着手慢慢靠近,嘴里说着令人恶心的污言秽语。 萧明月看看四周,这里离街道有些距离,根本没什么人走动,就是有人看到了,也会因为害怕而仓皇逃走。 啧,天意如此? 既然这样,那她只能进巷子里找个地方躲起来了。 想通这一点,她猛地撩起裙摆百米冲刺一般闯进巷子里。 两个猥琐男看她跑得如此快,先是一愣,接着是狂喜,这下好了,小美人主动进了巷子里,他们不用大费周章地把人拐进去了。 他们果断追上去,“嘿嘿~小美人别跑那么急呀,摔花了脸可就不好啦~” 傻子才不跑等他们追上来呢。 萧明月跟随着内心的指引一路在幽深的巷子里横冲直撞,不知不觉间,她猛然发现所过之处的巷子越来越阴暗,越来越荒凉。 身后,那两个猥琐男还在穷追不舍,“特么!臭娘们这么能跑,累死老子了。” 萧明月啧一声,她的体力不多了,得先回空间里躲着了。 要是等她出来的时候那两个畜生还守在这的话再另做打算,实在不行,那就利用空间用砖头把他们砸晕过去再死死地绑起来,到时候是死是活就看他们的命数了。 现在让她当场拿刀把一个活生生的人杀了,她实在是做不到。 她绕过前边那个拐角,正打算利用视野盲角躲进空间时,一柄利刃擦着她耳边呼啸而过。 “叮——” 飞出去的利剑直直插进坚硬的砖墙中,大半个剑身没入墙内。 萧明月堪堪躲过一劫,瞳孔不断放大,腿脚软得跟面条似的,背脊贴着墙才勉强站立。 待稳住身体,她转头看过去,瞳孔地震,差点被眼前的一幕硬生生吓晕过去。 暗巷中站着四个只露出一双眼睛的蒙面黑衣人,其中一人背对着她,正慢条斯理地把利剑从倒下的人心脏处拔出来,鲜血像水柱一般顺着剑刃流出来,滴落在地面的时候发出滴滴答答的细响,在静谧气氛紧张的死胡同里异常明显。 倒下去的那人还没完全死透,她出现的时候他目光转了转,双眼死死地盯着她。 地面上,残肢体碎片落了一地,一股腥臭的血腥味直冲天灵盖,让人忍不住作呕。 一道由鲜血汇聚而成的小血河在地上延展,逐渐蔓延到她脚边,她小脸苍白如纸,死死咬住唇不让自己发出尖叫声,背靠着墙艰难地挪出去,“我,我……什么……都没看见。” 好不容易挤出一句完整的话,眼泪跟着落下,她再也忍不住,捂着胸口干呕几声。 她没注意到,在她开口的那一瞬间,背对着她的蒙面黑衣人猛地扭头看向她,眼里带着慌乱,害怕,还有不可置信。 宋川他们三个对视一眼,纷纷感觉不妙。 先不说主母怎么会出现在这,还好巧不巧地碰上了杀人现场。 现在最重要的是,刚刚主母突然从拐角那处出现的时候,他们以为是那些死士的援兵,差点错手杀了她! 就在双方都不知道该如何破冰的时候,两道骂骂咧咧的声音飘过来。 “臭娘们,前边就是死胡同,老子看你还能跑到哪里去!” “特么,可让我们好追啊,一会非得好好享受不可!” 等走近了,那两个猥琐男在墙角看到萧明月那道纤瘦的背影,当即大喜,“小美人跑不动了吧,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不跑了,让哥哥们找个好地方好好疼你~” 说着,他们就要凑上来抓她。 听到声音,萧明月流着泪,顶着一张苍白得看不到血色的脸扭头看向他们,眼神空洞得厉害。 那两个猥琐男被她这模样吓得一愣一愣的,刚要发作,忽然看到蔓延到她脚边的血河,眼睛倏地瞪大。 忽然,一道夹着血腥味的黑影从她身侧掠过。 竟是方才侧身拔剑的那黑衣人! 他长剑一刺,随着噗嗤一声响起,站在最前边猥琐男的脖颈被长剑刺穿,当场饮恨西北,伤口处,鲜血一股接着一股往外涌。 萧明月眼神逐渐恢复清明,她惊恐地捂住嘴,蹲在地上久久不能发声。 就在刚刚,那黑衣人在她边掠过的时候,她们对视了一眼。 那一双眼睛,虽然眼神包含杀意,但他分明就是…… 另一个猥琐男发现同伴被一剑刺死,拔腿就跑。 萧肃眼神布满杀意,直接飞檐走壁抄了一条近路,只用了一击便将那人送上西天。 萧明月目光落在他的脚上,比普通人还要利索几倍,根本不是瘸腿之人该有的速度,而她的相公,即使很着急着跑的时候,腿脚依旧是瘸的。 回想起过往的种种,她发现有时候相公简直就是另外一个人,他眼神阴狠,像豺狼虎豹,危险至极。但更多时候,相公又是个温柔体贴的大夫。 面对有着如此截然不同两种性格的相公,她心中有什么答案呼之欲出。 忽然,不知道从哪里涌进一股风, 湿润的空气中夹杂着血腥味,让她再次干呕起来。 她不敢再回头看死胡同里的场景,也不敢去看前边正在上演的杀人现场,拔腿就跑。 可没等她跑几步,便被萧肃轻松追上来。 “月月,你认出我了不是不是?” 他抱住她的身体,将她抵在墙上,眉眼阴鸷,好听的声音中带着病态,蛊惑至极,“嗯?娘子,你怕我?” 萧明月身子一抖,本来,她还心存侥幸,骗自己那不是她所熟悉的相公,但……她仰头,伸手拉开他的面巾。 脸依旧是那张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脸,只不过现在沾着血,再配合他那如狼似虎的眼神,显得可怖。 看到这,萧明月脸上尚未止住的泪水流得更加汹涌。 萧肃收起眼里阴鸷,只是漂亮的桃花眼中依旧带着化不去的邪气。 他低头,轻咬她的脖颈。 “月月别怕,好吗?” 他并不后悔。 反正月月已经发现不对劲,他再也不想躲躲藏藏伪装成臭大夫的模样去当一个替身了。 倒不如把真实一面露出来,让她知道他是萧肃,而不是那什么臭大夫。 第38章 不是替代品 - 娇娇跑路后,双重人格相公疯魔了 - 公冶肃禾 “不……” 萧肃睁开眼,从她脖颈上移开,半垂眸看她,粗粝的拇指摩挲她的唇,“不?娘子,为什么?为夫永远不会伤害你的。” 他说的话,竟和在梦境中说的几乎一样! 萧明月不敢按照梦境的后续剧情走下去,用力将人往外推了推,低头,哭得泣不成声,“你,味道,难闻。” 萧肃低低地笑着,拦腰把她抱起,“嗯~为夫这就带你回家,月月别生气好吗?” 萧明月屏住呼吸闷闷地嗯一声。 他三两下跳到房顶上,在一座座房子屋顶上狂奔。 风声从耳边呼啸而过,她害怕掉下去摔死,颤抖的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脖子,闭着眼不敢往下看。 没过多久,萧肃带她在一处二进的院落停下。 “娘子别怕,这是为夫的家,也是你的家。” 萧明月落了地,看都没看一眼院落的布局,乖乖点头。 “月月,你在怕我?” 萧明月不敢点头,抿唇一言不发,她确实很害怕现在的相公,他的一举一动总给人一种一不留神就会把她腿打断的错觉。 她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 萧肃眼神一暗,抬起她的下巴,吻上她的唇,“月月,我的名字叫萧肃,可不是什么宋怀肃,在你面前,我只想把最真实的一面展示给你,并不想做那臭大夫的替代品。” 他眼神变得温柔,手掌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她的后脑勺,像在安抚一个孩子,“知道吗?好月月。” 萧明月和他对视片刻,一股寒意从心底里涌出来,在四肢上游走,她害怕得闭了闭眼,小声回答:“知,知道了。” 萧肃很满意,“月月真乖,要去沐浴么?” 他视线下移,落在被血迹污了的月牙白色的衣裙上。 萧明月揪紧衣袖,点头,“要的。” 萧肃轻笑,“好~为夫身上脏,就先不去伺候你啦。” 说完,他拍了拍手,不一会,一眉眼英气穿着一身干练短打服饰的年轻女子出现,她单膝跪地,毕恭毕敬开口:“主母,属下伺候您沐浴。” 总算见到除了萧肃以外的第三个人,还是女子。虽然知道他们是一伙的,但萧明月心里的恐惧消散了少许,“好。” 萧明月被带进沐浴房,她正要解开腰带,却发现那女子贴了上来,吓得她后退几步,“我,我自己洗。” 宋溪应一声便规规矩矩地在屏风外侧守着。 很快,屏风里头传出哗啦啦的水声,宋溪不禁回想起主母的模样。 身形纤弱,肤若凝脂,杏眸清澈中又带着纯净,发红的眉眼像极了小兔子。 便是她一个女子也忍不住想疼惜。 主母哭起来的时候一定分外的动人惹人怜吧。 可惜,主母还挺坚韧的,和主子待一块居然都没被吓哭…… 萧明月回想起在巷子里看到的,忍着恶心接连洗了好几遍才觉得身体没那么脏了。 从屏风里出来的时候,她的肌肤都被热水熏得染上了粉红色。 宋溪不动声色垂眸看她一眼。 果然,更像小兔子了。 “主母,请随属下来。” …… 宋怀肃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直到身上的血腥味散去为止,换衣服的时候还特地佩戴了装着药物的香囊,让身体染上一股淡淡的药香。 来到一处房门前,他轻轻推门而入。 外头天已经黑了,屋里点了蜡烛,昏黄的灯光为房间增添了几分暖意。 他进屋的时候萧明月身子微微颤抖一下,头也没敢抬,像木雕坐在床上一样一动不动。 他褪去衣襟在她面前单膝跪下,仰头,伸手抚摸她的脸,这才发现她身体冰冷得厉害。 于是他用另一只手握住她的脚踝,轻揉,用手掌的温度帮她温暖冰冷的腿脚。 “娘子~娘子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音色温柔,如春日里的清泉。 萧明月终于敢抬头看他,泪水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下了下来。 她动了动唇,想说些什么,但看到他的脸,便又想起死胡同里发生的一切,那双死不瞑目的眼,在地上蔓延的血迹,满地的残肢。 虽然他可能有杀人的理由,也想过去理解,但她头一回遇上那么多死人,那么多血,还有那些残肢,这些都让她非常害怕。 特别是,萧肃暴露真面目之后,她更加害怕了。 同时,对未来也感到迷茫,萧肃的真面目是如此的可怕,那相公的呢? 发现她情绪激动,他握住她的手送到唇边,“娘子别怕,无论发生什么为夫都会一直陪着你的。” 萧明月尝试着收回手,没有成功。 他拉过她的手,按在心口上,“娘子手也冷,为夫替你暖暖。” …… 不知道时候萧明月的簪子掉了,散开长发如同海藻一样铺散开。 萧明月咬唇把快要从喉咙里的溢出来的声音咽回去,摸索着伸手过去,抓着他的头发把他整个人往外扯。 “不要。” 宋怀肃抬起头,舔了舔唇,乖乖退到一旁,“娘子,你终于肯理我了。” 说完了话,他亲吻几下骨节分明的手指,勾人的桃花眼却是一眨不眨地看着她,时不时有暗光在涌动。 萧明月被他看得羞红了脸,手肘撑着床坐起来,黑亮的杏眸映着跃动的烛火。 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臭不要脸! 他俯身靠近,伸手帮撩起她垂下来的发丝别到耳后,“娘子,想听个故事么?” 第39章 故事 - 娇娇跑路后,双重人格相公疯魔了 - 公冶肃禾 萧明月后挪了挪,“你要讲故事就讲故事,凑那么近做什么?” 她说这句话后,宋怀肃眼神一暗,倒是没有继续凑上前,而是在床沿上坐下。 他指尖勾住一缕发丝把玩着,“娘子莫怕,如今为夫还有伤在身。”言语间带着委屈。 萧明月平视看过去,他胸膛那道伤口又渗血了,在纯白色的绷带上晕染出一朵朵鲜红的血花。 她蠕动着唇,说不出[哪里就疼死你了]这种话来。 宋怀肃拉过她的手放在手心里把玩着,敛眸开始讲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有个讨人嫌的小乞儿很喜欢吃甜甜的糖,但是他是个乞丐,常常连饭都吃不饱,更别说吃糖了。 但他做梦都想吃糖,于是,他便经常走街串巷,跟在有糖吃的小孩子屁股后面捡他们剥下来的糖纸吃,但凡捡到带着一丝甜味的糖纸,都能让他开心一整日。 有一日,小乞儿在行乞的时候,一路过的小姑娘见他生得好看又听话,便送了他两糖吃。小乞儿如获珍宝,天天藏在怀里舍不得吃,实在馋得不行的时候就拿出来看一会。 可谁知,这两颗糖竟成了小乞儿的追魂锁,那日,他照常躲在破庙角落里看看珍藏的糖,却不曾想竟被其他三个年纪稍大的乞儿发现,他们让小乞儿把糖交出来。 小乞儿不愿,他们便将小乞儿踩在脚下把他揍个半死,可即使这样,小乞儿依旧把糖攥得紧紧的。 那三个乞儿没能抢到糖,竟拿起砖头朝着他的右腿狠狠砸了好多下,直到把他的腿硬生生砸断。 他们还并扬言,要是再不把糖交出来,就把他的另一条腿也砸断。小乞儿也是倔,更不愿意交出去。 可是,腿骨碎掉的滋味很不好受啊,就这样,他带着一腔恨意疼晕了过去,那三个乞儿也终于从他手里抢到糖了。 可就在那个时候,晕过去的小乞儿忽然听到有人在呼唤他。那人让小乞儿把身体交由他,他来替小乞儿报仇,小乞儿同意了,于是,小乞儿便被关进了没有一丝光亮的牢笼里。 那人接替了小乞儿的身体后,竟踩着断腿站起来,拿起砖头砸晕正在分糖吃的三个乞儿。那人把他们砸晕之后,小乞儿就被放出来了,然后,小乞儿把体内的另一个人当成了救赎。 凑巧,一位前来躲雨的江湖侠客碰见这一幕,便他收为徒弟。至此小乞儿终于有了家,可好景不长,待他长到十三岁时,那侠客被仇家杀死。 小乞儿又变成孤零零一个人,因为瘸了一条腿,寻常人家都不愿意招揽他做活,就连去码头扛货这种苦差都轮不到他。 为了生存,他去镖局做事,后来出了意外,除了他队里的人全死了,而他很幸运地被路过的一大户人家救下,那人家欣赏他的身手,便让他做府里的幕僚,为他家铲除异己。” 他说完一整个故事,脸上的表情始终平平淡淡,仿佛真的在讲述那个小乞儿的故事一般。 可萧明月知道,他说的那个小乞儿,分明就是他自己。 她没想到导致他瘸腿的真相竟然这么让人揪心,她心脏抽疼抽疼的,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铺满了泪痕。 宋怀肃抬眸,对上一双沁着水雾包含心疼的杏眸,原本,他很厌恶别人用那种心疼怜悯的眼神看他的,但被她这么看着,他心里竟然觉得很高兴。 他伸手覆上她的眉眼,另一只手扶住她的后脑勺,轻轻触碰她的唇。 “月月,其实今日杀的那些人并不无辜,我不杀他们,他们便要杀我。好不容易和你成为了夫妻,我一点不想死,所以,我没得选。” 说话时,他眼底夹杂着细碎的冰,冷冽刺骨。 停顿几秒,他发出一声轻叹,“世道 残酷,他们只能死。” 萧明月眉眼被捂住,看不清他的表情,听到他的话,心里难受得厉害,忍不住伸手环住他劲瘦的腰身。 她的主动,抚平了他蹙紧的眉心。 “月月。” 她睫毛颤动两下,扫过他的掌心。 宋怀肃心里一阵悸动,重新覆上她的唇。 萧明月推搡他的肩,“你不是说……” 宋怀肃像是听不懂她说的话,单手按住她的手腕,“可是娘子冷。” 她仰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月月乖,叫相公。” 见她抿唇不予回应,他突然靠得更近一些,“嗯?” 萧明月抬手挡住眼睛,深吸几口气,乖乖照做,“相公……” … 宋怀肃揽她入怀,握住她的手放在脸上蹭,精致的眉眼愉悦地弯起。 “娘子现在不冷了呢。” 萧明月张了张嘴,过了几秒才用沙哑的声音郑重回复,“我一点都不冷!” 他挑眉,搂紧她的腰,“嗯?你叫我什么?” 她别过脸,“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一声低低的笑在她耳畔响起,他竖起中指轻点她的唇,“难道娘子还想继续么?” 说起这个萧明月就有些恼怒,手掌往他的伤口处按了按。 “嘶——我疼~” 他趁机抓住她的手腕,眼眶倏地红了,可怜巴巴地诉说委屈。 “哪里就疼死你了?”她低头看向伤口那处,伸手摸摸渗出来的血迹,眼里泛起星星点点的泪光,“现在知道疼了,刚刚还……” 他手指抚过她的眉眼,“为夫再也不会这样了。” “嗯。”她吸了吸鼻子,“相公。” 他眼睛一亮,像乌云散开后突然显露的星,“乖,再叫一次。” 萧明月嘴角微弯,终于笑了,“相公。” 给伤口上药的时候宋怀肃主动说起这栋院子和宋溪的来历。 “娘子,这院子是我的买的,还有那侍女,是我的下属,名为宋溪,除了她以外,还有另外四人,不过他们现在都有任务在身,暂时抽不开身,以后你就会知道了。” 萧明月点头,忽然想到萧肃那一闪阴鸷可怖的眼睛,握住消毒棉签的手抖了抖,“那,萧肃,他什么时候才会出现?” “有时是我想起他的时候,有时是我情绪不定的时候,有时是我入睡或者不省人事的时候,又或者,突然出现,我也说不准。” “娘子胆小,正因为这样,所以为夫才一直不敢与你坦白,没想到今日却出了这档子事,通过那样的方式让娘子知道了秘密,真真把娘子给吓坏了,都是为夫的错。” 他低头亲吻她手背,不动声色给萧肃上眼药,“若是娘子实在害怕那萧肃,便不要理他,他虽残暴阴森可怖下手不留情,但有我在,他绝不会伤害你的。” 萧明月正欲点头,却发现相公突然闭上了眼。 待他睁开眼后,脸上的柔情淡得几乎看不见。 第40章 你不认我这个相公? - 娇娇跑路后,双重人格相公疯魔了 - 公冶肃禾 萧肃回想起刚刚发生了什么,气得他直磨牙,“月月,你别听那臭大夫瞎说,他可不是什么好人,他比我坏得多了!” 萧明月瞳孔放大,连忙端着碘伏远离。 他哪里肯放她离开,长臂一捞,轻松把她桎梏在怀里。 萧明月当然不愿意和他待一块,开始把碘伏收进空间后开始挣扎起来,“我,我不信。” 萧肃生怕弄疼了她,不敢用太大的力气,两人你来我往的时候,不小心触碰到伤口,疼得他直皱眉,委屈极了。 “嘶——月月,我都疼死了,你怎么不心疼心疼我,净心疼那臭大夫,我不也是你相公么?” 虽然相公说过萧肃不会伤害她,但是她仍然非常怕,生怕说错什么话激怒到他。 所以,面对他的质问,她选择沉默。 萧肃看出她的意思,低头痴痴笑着,“月月,你不认我这个相公。” 他说的是肯定句,指尖不知道什么时候勾住她的腰带,“可是,夫妻之间该做的不该做的,我们都做过了。你得到了我,现如今又想抛弃我?” 抬头,漂亮的脸上露出明媚灿烂的神情,“可这天底下,哪有这样的美事?” 萧明月听完,有一种自己是渣女的错觉。 腰带被他捏在手中,迫使她不敢继续后退。 他稍微用点力拉扯腰带,企图用这个方法让她主动靠近,眨了眨眼,语气轻快,“月月,你说话呀。” 萧明月看他的精神状态不太对,哪里还敢惹怒他,咬牙挤出三个字,“没,没有。” 他轻哼一声,继续追问:“没有什么?是没有夫妻之实还是没有想过不认为夫?” 眼看腰带就要保不住,她大着胆子揪住腰带另一头,她闭上眼,不敢和他对视,“是没有想过,不认你。” 听到这个答案,萧肃终于露出开心的笑容,主动张开双臂等她过去,“乖月月,过来,让为夫抱抱你。” 萧明月被吓得冷汗连连,顿在原地好几秒才像蜗牛一样慢慢挪过去。 在这一场较量中,萧肃显然非常有耐心,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她一点一点靠过来。 待两人之间还剩下半截手臂长的距离,他不再耐心等待,直接揽住她的腰把她抱进怀中,捏住她的下巴让她抬头和他对视。 他的怀抱像相公一样温暖,身上同样也带着好闻的药香味,但是他…… 萧肃和她对视着,透过她的眼睛看到她内心的想法,“月月在想那个臭大夫?不许哦~” 萧明月被迫趴在他肩头上,发出一声低低的呜咽,竟被吓哭了,害怕到纤瘦的肩膀都在发抖。 被她这么靠着,萧肃肩膀动了动,另一只手抱紧她,低头贴在她耳边低喃,“月月坏,这不是很在乎为夫的嘛。” 萧明月不说话,呜咽着把快要从喉间溢出来的声音憋回去。 萧肃不悦,但也无可奈何,侧头亲吻她的眉眼,“月月,你觉得怎么样?嗯?” 变态!这个变态! 萧明月在心里怒骂,再也不可抑制地轻哼一声,紧接着,嚎啕大哭。 萧肃慌了神,扶她在凳子上坐着,“月月别哭,是我混蛋,你打我骂我也好。” 她不说话,他在她跟前来回踱步,“我,我给作揖。” “你就知道欺负我恐吓我,我不要你,我要另一个相公。” 萧肃难过极了,却又不甘心,“好。” 过了一会,他又道:“可是,这不是我想换就能换回来的。” 先前宋怀肃就说过这件事,萧明月心里虽然生气,却没有再为难他。 “时辰不早了,你派人把我送回去。” 萧肃见她情绪缓和下来,暗暗松一口气,“月月别急,我先前已经派人去金老板那边传过话,说你在这遇上老朋友了,晚些再回去。” “要不要再陪为夫待一会?咱们夫妻一别多日,你就不想为夫么?” 像个锤子。 要不是今天误打误撞撞破了杀人现场,估计她到现在都还被蒙在鼓里呢,哪里能知道萧肃这个变态! 她语气强硬,“我现在就要回。” 萧肃可不敢再把她惹哭了,只好顺着她的心意,让宋溪把她送回到金涟漪那里。 她出门的时候,宋溪早已在外头等着了,“主母,属下送您出门。” 萧明月头也不回,径直朝她走过去,“走吧,有劳了。” 宋溪抬头看向萧肃,萧肃瞥了她一眼,“以后我娘子说什么,你们照做便是。”到底是因为萧明月在场,那语气,竟然诡异地变得温柔些许。 宋溪只觉得头皮发麻,“是!” 然后领着萧明月往外走。 看着主母的背影,宋溪眨眨眼。 果然还是被吓哭了,放在她在前院都听见哭声了。 声音软软的,还挺好听的…… 另一头,金涟漪还没睡下。 萧明月回来的时候,还没等到下人通报她就自个出门了。 “小明月,你这小脸,怎么倒像是哭过似的。” 萧明月回头,她身后哪里还有宋溪的人影,听到金涟漪的问话,她摸摸脸,“就是遇见了多年前认识的好友,分别时有些难过罢了。” 金涟漪不疑有他,揽住她的肩安慰:“总有一天还会再相见的。” 萧明月点头,和她说了会话就回房间休息了。 半夜她觉得热得厉害,于是把手探出被子外,没曾想,竟然摸到一具炽热的身体。 她的睡意瞬间被驱散,那人在她发出尖叫前堵住她的唇,呼吸萦绕在她耳畔周围,“娘子,是我。” 第41章 偷溜出来 - 娇娇跑路后,双重人格相公疯魔了 - 公冶肃禾 这声音,是宋怀肃。 萧明月放下心来,压低声音询问:“相公,你怎么来了。” 宋怀肃手指抚上她的脸,在黑暗中摸索着描绘她五官的轮廓,“分别的这几日里,为夫很想你,如今好不容易见到了你,便想时时刻刻与你待着。” 她翻滚两下滚进他怀中,仰头让他能更轻易摸到她的脸,“相公,你这几天有没有好好睡觉?” 过了一会,没等来他的回答,耳畔倒是先传来均匀沉稳的呼吸声。 肯定没有好好睡觉,她得出结论。 伏在他肩上安安静静待一会,她重新染上困意,沉沉地睡过去。 早上,前院嘈杂的声音把萧明月吵醒。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忽的,双眸瞪大。 等等,她的小衣服呢! 她爬起来翻找两下,确定小衣服已经凭空消失,而且腰带打结的方式也不是她惯用的方式! 不知想到什么,她小脸噌的一下红了,握起拳头凶巴巴地捶两下枕头。 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这事肯定是萧肃那个变态做的! 与此同时。 萧肃出现的时候发现手中捏着一件翠绿色的小衣时脸都绿了。 “好你个冠冕堂皇的臭大夫,竟然又把月月的衣服偷了,要是月月认为是我偷的怎么办?” 他怒骂着,耳廓都红透了。 他闭了闭眼,再次睁眼的时候,宋怀肃代替了他。 “呵~蠢东西别装什么正经人物了,你心里不是挺开心的?” ❀❀❀ 好在萧明月空间还备着小衣服,不然她可要真空出门找金涟漪买了。 换好衣服,她还是生气。 那萧肃不但生得阴森可怖,现如今还偷衣服,真是个十足的疯批真变态。 屋外,小丫鬟听到屋里头的动静,问一句:“宋夫人可是醒了?” 萧明月调整好脸上的表情,把门打开,“嗯。” 那丫鬟应一声,折身拿来洗漱用具供她洗漱,完了之后又送来早点。 吃完饭,她和金涟漪一块去到前院查看店铺的装修进程。 新店同样也是二层建筑,不过面积比怀阳镇的大不少,可利用的空间很多。 其中,各种物件的样式花纹都由萧明月独自设计完成,然后再交由木工师傅做出来。还有店内的布局也是,由她设计出框架,再让工人根据图纸来动工。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中。 店铺装修完毕之后萧明月将会得到两千两银子的报酬。 金涟漪捏着手帕站在她身边,看着店铺开始逐渐大变样,心情好得不得了,“小明月呀,你真真是我的福星呀。” 萧明月笑意盈盈,“涟漪姐,我既收了你的银子,自然应当尽心尽力才是。” 金涟漪轻点她的鼻尖,“哼~你就客气着吧。” 直到今天,她仍然记得三年前的情景。 那会,怀阳镇上最大的成衣铺子名为千金阁,据说那东家是从富裕的义凌郡来的,她眼光挑剔,做出来衣服新奇又漂亮,刚开店没几天,便把大部分顾客都招揽了去。 以至于镇上其他成衣铺不是倒闭就是改行卖其他东西。 她苦苦支撑着母亲留下来的金衣阁,每日入不敷出,随时都有干不下去的可能。 可有一天,事情迎来了转机。 一位斯斯文文长得又漂亮的的小姑娘来到她店里,那小姑娘先是在她店里转一圈,然后冲她行一个礼。 “老板您好,我叫萧明月,擅长装饰整改铺子,请问需不需要雇佣我帮您改改店里的布局呢。” 平时店里一整日都见不得有顾客进门光顾,金涟漪乏闷得很,便随口问她还可以怎么改。 没想到萧明月竟然一针见血的挑出她店铺存在的毛病。 “老板,咱们买衣服的,衣服就是门面,可我看店里所有精细的衣服都被藏在里间,留在大堂里的都是些寻常又寻常的麻布衣,别人从外头经过的时候看到这些自然也就没了进店的心思。” “还有店铺的大门过于小了些,门两头又没有窗户,从外头看进去,只能看到店内一小片角落,再者店里比较阴暗……” “最后,当下的姑娘妇人都爱美值,而你们家的衣服款式却有些,复古……恰好我这里有一些衣服样式图纸,保证衣服做出来后不比千金阁差,您要看看嘛?” 小姑娘声音柔柔弱弱的,头脑却异常的灵活,目光非常毒辣,说话的时候也不怎么委婉,若是换做别人,听了定会生气。 但金涟漪却是喜爱极了,当即让她拿出图纸来给她看看。 这一看,她内心一阵火热,当即做出一个决定,便是拿出大半积蓄雇佣萧明月为她的金衣阁重新装饰一遍。更是和她达成协议,以后她来提供衣服样式的图纸,做好的衣服每卖出一件,扣去成本后得到的利钱他们五五分。 至此,她的金衣阁不但起死回生了,而且还越做越大…… 回忆完毕,金涟漪看萧明月是越看越顺眼,眼神越发黏腻。 萧明月不明白为何她会突然这般看自己,脸上的笑容僵住,偏偏金涟漪没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娇笑着挨近她。 就在这时,一道清冽的少年音从远处传过来。 “明月姑娘!” 金涟漪顺着声音来源看过去,看到来人,当即掩唇轻笑,“哟~这不是封公子嘛。” 封元旭的本家在临川郡,而且家中有人入朝为官,在当地话语权还不小。 萧明月在这里看到他,并没有露出太多的意外,“封公子。” 封元旭没想到竟然会在临川郡遇上她,带着少年气的的脸上挂着令人晃眼的笑,“明月姑娘你怎么突然来郡里了,我,我正要去找你呢。” 听罢,萧明月看到他的装扮,一身灰扑扑的棉衣,头戴方巾,全然不见往日里矜贵公子的模样,手握成拳抵在唇上,“你这是,偷溜出来的?” 封元旭脸上不自然,挠挠头,“是,是啊,我爹娘不知怎么的,非要让我在家待着,我不愿意,就偷偷跑出来了。” 她又问:“你出来有何事要做?” “当然是去找你呀。”他语气染上几分着急,“明月姑娘,难道你真的不相信我的为人?” 他指的是那日他在怀阳镇金衣阁悄悄提醒她宋怀肃不简单的事。 当初萧明月不信,但自从昨日见了那场面后,她信了,但相公有不得已的理由…… 回想起昨日见到的场景,蔓延到她脚边的鲜血还有……她脸色突然剧变,苍白着脸扶着一旁的柱子止不住的干呕。 她一边干呕一边想着这道坎算是过不去了。 金涟漪见她情况不对,赶忙搀扶她到后院休息。 封元旭不知所措地在原地转几圈,一咬牙,也跟着走进后院。 第42章 监视 - 娇娇跑路后,双重人格相公疯魔了 - 公冶肃禾 “小明月,你该不会是……” 金涟漪见她干呕地如此厉害,突然灵光一闪,当即冲她挤眉弄眼,比划一个大肚子出来。 萧明月知道她指的是什么,脸色一囧,“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她说得信誓旦旦,金涟漪有点失望,“啊?好嘛。” 小明月和宋妹夫两人的长相漂亮得惊人,本来她还很期待他们生出来的孩子会有多好看来着。 跟过来的封元旭听得一头雾水,“你们在说什么?” 金涟漪尴尬笑笑,“啊哈哈,没事,你还小,不怪你。” 萧明月端起一杯茶喝着,努力不让脑子回想起那日看到的场景,脸色渐渐恢复些血色。 封元旭在一旁坐下,看她脸色总算没那么难看了才继续前头说的话题,“明月姑娘,你信我,再给我一些时日,我定能找出证据来。” 她礼貌纠正称呼问题:“封公子,我已经成亲,再唤我姑娘就不合适。” 封元旭挫败低头,讷讷地应一声,“好。” 金涟漪心想接下来的话不是她该听见的,主动往前院走去,“外头还有事情需要我去做,小明月,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叫我便是。” 等金涟漪的背影消失不见,萧明月叹一口气,“我相信你的为人,但是我也相信我的丈夫,所以,不必再揪着这件事不放了。” 她承认,她的确有私心的。 封元旭一下子站起来了,“为什么?” 她抬头看向他:“那你又为何非要这么帮我?” “我……”他抿唇,“难道,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曾怀疑过他在欺骗你?” 萧明月怔愣住,她低着头,握起茶杯送到唇边慢慢喝茶,杏眸微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良久的沉默后,她将茶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封公子,请回吧。” 封元旭执拗地看着她,很快又败下阵来,“好。”失魂落魄地离开。 萧明月继续为自己斟一杯茶慢慢喝着。 ❀❀❀ 宋怀肃别院里。 他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撑着鬓角,另一只手搭在椅背上,手指不断敲击椅子扶手,一下又一下。 房间里的气氛诡异地安静,他的举动,像握着一把锤子砸在别人心上。 他黑眸转动两下,落在单膝跪在地上的宋河身上,“哦?那个姓封的偷偷跑出来了?” 宋河始终低垂着头,不敢与他对视,“是,属下亲眼所见。” 宋怀肃哂笑一声,眼里带着凌虐的杀意,“这一次,他又在我娘子面前搬弄了什么是非呢?” 宋河把听到的话全部复述一遍。 当听到萧明月坚定不移地相信他时,宋怀肃倏地收起阴冷的情绪,桃花眸微弯,如春雪遇暖风,日渐消融,带着暖意。 “好吧~你继续回去盯着~” “那个姓封的如何处置?”宋河又问。 宋怀肃现在的心情很好,摆摆手,“跳梁小丑罢了。” 宋河懂了,那就是不用管的意思,他双手抱拳,“属下告退。” ❀❀❀ “叮——” “叮——” “叮——” 金属碰撞发出的声音刺激得萧明月从睡梦中醒了过来,她想动动手脚,却发现手脚被什么东西绑住,每每晃动两下,便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 再看看周围,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静谧的环境中,她甚至能听见胸腔里心脏跳动时发出扑通扑通的声音。 发现自己现在正处的环境,她惊恐地瞪大眼。 这是哪!! “吧嗒——” 又是一声轻响,萧明月害怕地顺着声音来源方向看过去。 忽的,漆黑的室内闪过一道亮光。 突如其来的光亮刺激得她下意识闭上眼睛,待她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发现前边站着一个人! 萧肃就站在明暗交界处,一道白光正好照映着他的半边脸。 鼻梁高挺,下颌线条流畅,五官宛若精致的雕塑,明明长着一张人畜无害又俊美的脸,但经过他周身气势的修饰后却阴森恐怖极了。 发现她的目光注视,他偏过头,将整张脸隐匿在黑暗中,“月月一点都不乖~” 黑暗中,萧明月只能看见他那一双闪烁着森冷寒光的眸子,“我,我又怎么了?” 回答她的是一长串癫狂又病态的低笑。 萧明月只觉得头皮发麻,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你,你在监视我?” “月月,这怎么能叫监视呢。”他把手垫在她下巴上,冰冷的手指在她脸上肆意滑动,“为夫仇家不少,为了保证你的安全,所以我才派了人暗中保护你,可谁知……” 他五指突然收紧,捏着她的下巴向上抬了抬,“可谁知月月你竟然不相信为夫,竟然让那个姓封的帮你做事,你好得很呐。” 萧明月连连摇头,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到他的虎口上,“我没有,我真的没有让他做任何事!” “那你便证明给我看。”他堵住她的唇,又松开,“让为夫看看你的诚意。” 说着,他的手停放在她腰带的结扣上…… “不要!” 萧明月从梦中惊醒,她捂着心口剧烈喘息着。 白天受到惊吓,又多想了些事情,谁曾想,晚上睡觉的时候竟做起了如此恐怖的噩梦! 忽然,后背一暖,她惊恐回头。 当对上那一双干净清澈又温柔的眼时她才放下心来。 宋怀肃从后背拥住她,用温热的大手把她的小手包裹起来,“娘子,你手很冷,衣服都被汗水浸湿了,可是做噩梦了?” 萧明月点头,安心地依偎在他怀里,任由他捏着一块帕子帮她擦汗。 他仰头亲吻她的嘴角,“娘子莫怕。” 萧明月马上推他的肩,“别乱来,隔壁都有人住的。” 他伸手捂住她的唇,“那为夫轻一些。” 第43章 药香味 - 娇娇跑路后,双重人格相公疯魔了 - 公冶肃禾 又在郡里待了三日日,见店铺里的事情忙活得差不多后,萧明月提出要回家。 “也是,小明月出来的时间也够久了,那姐姐就不多留你了。”金涟漪说完,当即招来奴仆让他们备车送她回去。 萧明月拦住她,“不用了涟漪姐,我相公听闻我在临川,便顺道过来接我一块回去呢。” 金涟漪秒懂,“哦~顺道呀~” “你又来了。”萧明月脸红红,嗔怪一声就回屋收拾行李去了。 下午,宋怀肃过来接她,两人一块和金涟漪道别后踏上回家的路程。 车厢内,萧明月打一个哈欠,枕着他的膝盖躺下休息。 宋怀肃手掌托着她的后脑勺,另一手抚上她的发丝,帮她梳理头发,目光从始至终落在她脸上,喉结上下滑动两下,“困了吗?这些天真是辛苦娘子了。” 她轻哼一声,翻个身,小声嘟囔,“这都是因为谁呀。” 他没有反驳,手掌滑动的时候带动着袖子衣袖不小心拂过她的脸。 萧明月耸动两下鼻子,忽然抓着他的衣袖放到鼻间仔细嗅着,“相公,你平日里可有熏香?” 宋怀肃怔愣住,过一会摇摇头,“不曾,许是为夫整日与药物打交道,长此以往便沾上那些气味了。”他挽起衣袖轻嗅,神情带着紧张,“是,很难闻吗?” “不难闻呀。”她继续把玩他的衣袖,“你身上的味道一直都很香呀,我喜欢的。” 她竟如此直白地说出对他的喜欢。 宋怀肃耳根子马上红了,声色不自然地嗯一声,“娘子喜欢便好。” 马车外,宋溪坐在车辕上,拿出一块布一遍又一遍地擦拭匕首,直到匕首的刀刃清晰得能照出人影来。 尖锐的刀尖在太阳光的照射下发出森冷的寒芒。 宋雨头戴斗笠,眼睛以下的位置用一块白布蒙着,握住马车缰绳的手戴着黑色的手套,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宋溪擦完几把刀就再也找不到别的事情干了,和从开始出发到现在一直没说过一句话的宋雨唠嗑,“喂,那边有什么好玩的吗?”她指的是大柳村那边的营地。 宋雨思索片刻,点头,“有的,种菜,养猪,养鸡。” 一阵风呼啸而过。 宋溪掏掏耳朵,“什,什么?我刚才没听清。” 宋雨只好复述一遍,“有的,种菜,养猪,养鸡。” 听完,宋溪嘴角抽搐几下,“哪来的猪?哪来的鸡,哪来的粪肥种菜???” 宋雨回头看一眼紧闭着门的车厢,用最小的声音回答,“主子吩咐偷的。” 听到这个答案,宋溪的眼神逐渐变成死鱼眼,哦一声。 看起来倒也没那么吃惊了。 回到大柳村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傍晚。 “娘子,为夫抱你下车。” 萧明月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满脸柔情的萧肃就跟见到鬼似的,连滚带爬冲下马车,“我,我自己来。” 萧肃低头凝望空空如也的双手,愤恨咬牙。 可恶,早知道这样,他就不说那些话了。 他宁愿当一个替代品! 宋溪和宋雨直觉不妙,一口水也没喝,直接告辞,匆匆驱赶着马车往村外去。 萧明月哆哆嗦嗦打开门,逃似的钻进院子里。 饭团和追云正在院子里戏耍,看到她回来了,摇晃小尾巴喵呜喵呜地在她脚边蹭来蹭去。 萧明月顺势抱起它,径直往厨房里走去。 萧肃拎着行李跟在后头,看着的躺在她怀里的饭团,眼里泛起寒光。 啧,这猫真碍事。 饭团从萧明月臂弯中探出脑袋,看到他的时候马上变成飞机耳,哆哆嗦嗦往她怀里钻。 萧明月发现饭团的异常,不敢回头,“相公,我,我去烧水。” 相公这个称呼让萧肃心情愉悦不少,“好啊~” 放好行李,他撩起袖子提桶去井边打水,提水的时候,手臂发力,露出肌肉线条流畅的肌肉。 冷白色的手臂上,还带着几道红色的划痕,分外惹眼。 往锅中倒水时,溅出来的水花顺着下巴滚落到脖上,顺着脖颈一直没入衣领内,纯白色的衣服很快被沾湿,变得有点透光。 他似是没有察觉,一桶接着一桶,直到把锅装满。 盖上锅盖,他身上的衣服已然湿透大半。 “娘子,你喜欢温柔贤惠的相公,那么从现在开始,为夫就是你最温柔最贤惠的相公,怎么样?” 他说话的时候,眼中盛满柔情,语调带着独属于萧肃的特色,如同恶魔的低语,越发像个面慈心狠的家暴男。 萧明月快要被吓哭了,哆嗦着唇说不出话来。 萧肃无奈叹气,掐着她的腰把她提起来放到膝盖上,不由分说扣住她的后脑勺,覆上她的唇。 被冷水打湿的发丝垂在她脖颈上,冻得她一颤。 就在她快要窒息晕过去之前,他松开她的唇,食指在她泛红的唇上扫过,“月月,接纳我,对你来说怎么就那么难呢?明明那臭大夫和我一样坏呀。” 萧明月被他揽入怀中,僵着身子不敢动。 “嗯?怎么不说话?” 他手掌下移,按在她的后颈上,带着薄茧的拇指在细嫩的肌肤上轻轻摩挲着。 对此,萧明月感到头皮发麻,垂下眼,长睫颤动两下,“不知道说什么。” 萧肃低笑两声,褪去湿透的衣襟,抱住她,“那你亲亲我好了。” 见她犹豫着不敢动,他捏起她的下巴让她抬头看他,“嗯?这样也不可吗?” “好吧,那我来。”说着他扣住她的腰。 萧明月被锁住腰,不断挣扎,却无济于事。 这一次,萧肃很不开心,到底还是狠下心来没有放过她。 凭什么都是和月月拜过堂的人,凭什么臭大夫能轻而易举地获得她的欢心,而他却不行,他不过就是看着吓人一些罢了,又不会害她。 他命都能给她的。 炉灶里的火烧得正旺。 过不久,就在木柴就要燃尽的时候,锅里的水终于开了,咕噜噜地往外冒沸水泡泡,蒸腾的雾气在屋内缭绕,盘旋,宛若人间仙境。 他闭眼假装困顿枕在她肩上,在她耳边低喃。 “月月,我能感觉到,你现在也很高兴是不是。” 萧明月害怕得瑟瑟发抖,手掌握成拳,攥得紧紧的,断断续续地小声哭着。 “你,你是变态!” 萧肃抓起她的手送到嘴边,深邃的暗眸盯着她的眼,“对呀,你说那便是吧,只要你一直抗拒我不接纳我,那我就是变态~” 屋外,饭团听到萧明月的哭泣声,着急地用爪子扒拉厨房的门,“喵呜——” 萧肃顿住,在她看不见的角度,凌厉的双眸朝门那边看过去。 啧,讨人嫌的蠢物。 臭大夫净爱做些违背心意的事。 他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抚摸她的头顶,“看来饭团是饿了,为夫先去做饭~” 萧明月扯住他的头发,低垂着头小声道:“我要洗澡。” 难得她用这么正常的语气说话,他开心得不行,就没有不依的,“好好好~” 第44章 消失的药 - 娇娇跑路后,双重人格相公疯魔了 - 公冶肃禾 萧明月把沐浴房的门关紧,再从空间里挪出一张床把门抵住。 做完这些,她才放心去洗澡。 浴桶里的水很烫,但她依旧觉得很冷。 她很确定她是爱相公的,但是萧肃……她每每看见他,就打心底里觉得害怕,有一种他不高兴的时候就会把她关进地下室的感觉。 终日惶恐不安,再浓烈的爱,也总有一日会被消磨干净。 但是相公他……她不敢想象要是仅仅因为害怕萧肃而离开他,他会哭成什么样子,恐怕他会很自责为何体内会有萧肃的存在吧,可是,毕竟萧肃还帮了他…… 脑子里的想法如同一团乱糟糟的丝线,剪不断,理还乱。 她把自己收拾干净,推开门。 院子里,宋怀肃正拿着鸡腿一点一点喂饭团,饭团一点也不怕他,吃得欢快。 听到动静,他视线从饭团身上离开落在她身上,黑眸中带着浓浓的思念和依赖,“娘子。” 萧明月暗暗叹气,算了,不是相公的错,还是再观察观察吧。 她扬起笑容走过去揉揉他毛茸茸的脑袋,“相公,你回来了。” ❀❀❀ 往后的几日里,萧肃再也没有出现过。 这让萧明月狠狠松一口气,虽然还是忘不了在暗巷里经历的事情,每天晚上都会被吓醒,但总没有和萧肃对上的时候那么害怕。 这晚萧明月再次梦到被萧肃关在暗无天日的小黑屋里,就在他准备做点什么的时候她就被吓醒了。 身侧的人听到她的惊呼声,马上揽她入怀轻哄,“娘子安心,为夫在呢。” 黑暗中,萧明月看不太清他的眼睛,听到和相公如出一辙的声音就没有多想,懒懒地嗯一声,继续睡觉。 待怀中的人传出均匀的呼吸声,萧肃睁眼,扯动嘴角,无声地笑了。 他果然还是要当一个替代品么。 这样,似乎也不错~ 转眼间到了秋收农忙的日子。 宋怀肃也日渐忙碌起来了。 农忙,附近几条村的村民们都在赶着抢收稻子,一不小心不是被晒中暑被蛇咬就是被镰刀割破手脚。 不严重的他们自个找点草药敷一敷就捱过去了,严重的,直接路都走不了,被人扛着送到宋家外头的诊堂来。 他在外头忙活,萧明月在闲暇之余时不时做点小吃或者甜甜的茶水给他喝,前来看病的村民觉得他们恩爱极了,时不时打趣两句。 这天,刘婶子的相公柳大志不知被什么蛇咬了,当即被嘴碎子刘婶子打横抱起送到诊堂来。 宋怀肃给柳大志看病的时候刘婶子就在一旁等着,看到萧明月过来送茶,眼珠子一转,当即动了心思。 “月丫头,你那三亩上等水田明年还是要租给那猎户张富贵?” 萧明月点头,“嗯,张大哥于我有恩,若不是他我早就摔断腿了,所以,这田地,我还是租给他的。” 刘婶子附和两声,可面上又犯了难。 “虽然是这样,可那张富贵毕竟是个猎户,常常进山打猎,家里的病秧子老娘也不中用,他心思都不在地里,哪能伺候好上等的水田呀,这样一来,你的得到的稻子不就少了?” 萧明月手里有五亩三等水田,三亩租给没有田地的猎户张富贵一家,另外两亩则租给了桂花婶家。 租出去的田地寻常人家都是扣去缴纳的赋税后三七分的,主家七,佃农三。 萧明月不差那点粮食,但为了不让自己那么突出,明面上还是三七分,但暗地里,却是五五分。 萧明月装作听不懂刘婶子话里的意思,“刘婶子,张大哥虽然是个糙汉猎户,可那心却是细的,每回给我的租子可不比别人少,你就放宽心好了。” 刘婶子还想说点什么,宋怀肃却在这个时候说话了。 “娘子,可否帮为夫去药房里拿几味药材出来。”说着,他列了好几种药材出来,并说那几种药不知道被收到哪里去了,让她慢慢找找。 萧明月知道他这是找借口支开她,顺着杆子往下爬,“好的相公,我这就去寻来。” 刘婶子见她这就要离开了,还想追上去,却被她的男人柳大志给揪回来了,“你安分些。” 药房里,萧明月很快找到宋怀肃说的那几种药材,听到屋外隐隐传来刘婶子说话的声音,她不急着出门了,返回药房里坐下。 视线在一排排抽屉上扫过,忽的,她的目光最终停留在藏在角落的那个小抽屉里。 她回头看一眼紧闭的大门,走过去把那个小抽屉打开,结果发现里边所有的小瓶子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片已经晒干的当归片。 心里没来由地咯噔一下。 她把抽屉推回去,仔细翻找其他抽屉,结果里里外外找了一遍还是没能找到消失的那几十瓶。 为什么药都不见了,这是想掩盖什么? 这到底是萧肃做的,还是相公做的呢? 两个疑问在她心底里浮现。 良久的沉默过后,她眸光微动,从空间中拿出一个密封小瓶子。 小瓶子里装着她上次悄悄从治疗失眠症药粉中匀出来的药粉。 她想,有些事情还是要亲自验证一下为好。 第45章 问药 - 娇娇跑路后,双重人格相公疯魔了 - 公冶肃禾 萧明月调整好表情,把找到的几味药材送到诊堂。 见宋怀肃低头提笔在纸上写着什么,她在一旁坐下为他研墨,待他停笔了才道:“相公,我突然想起来今天是竹仙书坊结算银子的日子,我得去镇上一趟。” 宋怀肃抬眸看她,微微颔首,“好,为夫陪你。” “不用啦,我自己坐牛车去就好了。”她伸手扶住他的脸主动吻上他的唇,如蜻蜓点水一般,一触即离,脸上扬起两个小梨涡,“相公,你要乖乖在家等我回来哦~” 说罢,她正欲起身,手腕突然被轻轻扣住。 他轻扯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回来,扶住她的后脑勺加深了方才那个吻。 萧明月忍不住伸手搂住他的脖子,余光瞥到有人在前边不远处经过,她马上伸手捏捏他的耳垂。 宋怀肃眼尾泛红,本来略显苍白的薄唇此刻被晕染成健康的粉红色,更显柔软,耳朵更通红一片。 他轻轻勾住她的尾指,在她掌心处轻挠几下,柔声道:“好~娘子出门的时候需多加小心。” 萧明月嗯一声,从家里拿出一顶帷帽戴上就出发了。 待她的背影消失在眼前,宋怀肃才慢悠悠收回目光,冷声道:“宋河,跟上去。” 几乎是他说完话下一瞬,诊堂后面传来一声细响,转瞬即逝。 萧明月没有骗人,今日确实是竹仙书坊结算稿费银子的日子,她写的话本子中规中矩,每个月得到的银子也不是很多,差不多有二百两银子。 暗中把银子收进空间里,萧明月打算动身去怀阳镇最大的诊堂济安堂。 路过珍玉阁时,她脚步顿住。 对了,上次准备送相公的玉簪不小心摔碎了,上次说好的要重新给他买一根簪子。 思索片刻,她提起裙摆踏入店内。 店里的伙计看见她,马上迎上前来热情招待,“夫人打算买点什么首饰?” 她礼貌点头,“想给我相公买根簪子。” 伙计了然,“夫人来得正巧,店里刚新出了一批货,都是时下最受欢迎的款式,夫人请随小的来。” 萧明月跟随伙计上了二楼,但逛完一圈下来仍旧没有找到合心意的。 忽的,她看到摆在桌面上的一截木头,木头上散发着沁人心脾的药香味,宁静而优雅,就算相隔有些距离都能闻到。 她眼睛一亮,“那是,沉香木?” “夫人好眼力,正是沉香木。” 伙计看出她有几分意动,连忙介绍起来,“夫人有所不知,这沉香木产自南蛮之地,途中不知耗费了人力和钱财才将其完整地运回来,分到我们店里的就只有半截儿,是个稀罕物。” “正好咱们店要将这半截儿沉香木要做成小物件,夫人您若是想做簪子的话,可以先预定,定金十两银子,五日便可做好,等做好了夫人您再亲自过来拿或者小店派人给您送过去。” 萧明月非常心动,走近了些仔细闻闻沉香木上的药香味。 莫名的,她觉得这一股药香味肯定和相公身上的药香味非常的搭。 “好,那就预定一根簪子,我可以画出簪子的形状,到时候你们就按照图纸上的来做吗?” 伙计忙不迭地答应下来,“自然是可以的,夫人您先坐,小的这就给您找来纸笔。” 趁着店伙计去找纸笔的功夫,萧明月坐在椅子上思考要做怎么样的一根簪子。 她抬头,朝着窗户外看去。 远处是山,明明已到十月份,可山间的树木依旧苍翠,一阵风刮过,带起阵阵波澜,像海浪。 她看得出神,就连伙计端着纸笔站了有一会儿也没察觉。 “抱歉,看得太入迷了些。” “夫人客气,咱们怀阳镇人杰地灵,山水自然没话说,多少人看着看着一不留神就入迷了。” 伙计一面把纸笔铺在桌面上,一面把和她唠嗑,“据说京城那边已经开始下小雪了,到处都是光秃秃的,哪像咱么陇州呀,处处生机盎然的,活泼得紧。” 萧明月没去过京城,却也听说过京城的繁华,是不少人的向往之地,如今听到伙计这么说,不由得笑笑,然后提笔在宣纸上画了起来, 在她心里,相公温润如暖风,又如山间的清泉,清冽却不失温度。 所以她设计的簪子簪杆是水浪纹形状的,簪头则被设计成风的形状。 伙计在一旁看着,待她画完,张嘴就夸张,“妙啊,夫人的相公定然是个极其儒雅温柔的人物。” 伙计话虽密,却不让人反感也不让人觉得尴尬。 萧明月忍不住笑出声来,“麻烦了,五日后我亲自过来取吧。” 伙计脸上露出喜色,“好嘞,请夫人随小的下楼登记。” 从珍玉阁出来,她继续前往济安堂。 济安堂里,坐诊的是个发须皆白的老大夫,他伏在案上写着什么,旁边,两位药童在忙上忙下。 其中一位药童看见她进门,当即从配药台内走出来作揖,“这位夫人,抓药还是看病?” 萧明月冲药童点头,对老大夫说道:“大夫,可否借一步说话?” 老大夫停笔,抬头看一眼站在前面带着帷帽的女子,微微颔首,再前边带路,“夫人,请随老夫进隔间。” 萧明月跟上去,待坐下来,她借着袖子的遮挡从空间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大夫,我想让您帮我分辨一种药。” 老大夫接过,打开,不久之后一缕轻烟缓缓从瓶口冒出来。 他仔细闻了闻轻烟的气息,脸色微变,倒出一些药粉在纸上认真翻看。 过了十几分钟,他摇摇头,“恕老夫无能,分辨不出这是何种药物,不过,这药似乎能起一丝催情的作用,不过,作用不大,顶多闻了让人有些适罢了。” 说着说着,他沉沉地叹一口气,“可叹老夫行医数十载,竟不能分辨出里边的任何一种药材,做出这种药物的人必定是个医药天才。” 萧明月诧异,继续问:“那,这种药,是否可以和其他药物混合在一块,用做治疗失眠症的药?” 老大夫思索片刻,摇摇头,“这……老夫也说不准。” 萧明月端坐着,忽然叹一口气,不打算继续深究下去了,“罢了,多谢大夫。” 这时,老大夫却捋了捋胡子道:“不过,老夫的老师医术非常高明,如果夫人信得过老夫,不妨让老夫把药带给我的老师分辨分辨?” 现在这老大夫模样看着有六十余岁,如果是他的师父,年纪估摸得七十以上了,阅历足够丰富。 她这刚准备放弃了,老大夫竟给她指了一条路,内心纠结一番后,她决定再试一次,直接把那瓶药全给了老大夫,“麻烦了您了。” 要是最后还是没有结果,或者中途把药撒了或者弄丢了,那这件事就当揭过好了。 想通这一点,萧明月心情好了不少,找药童买了几种药材才离开济安堂。 她离开后,一男子从内间走出来,“鹏爷爷,方才那女子来做什么?” 老大夫连忙拱手,“少东家,您回来了。” 第46章 我们的孩子 - 娇娇跑路后,双重人格相公疯魔了 - 公冶肃禾 萧明月回来的时候宋怀肃正在厨房里做饭,追云和饭团一前一后排队在院子里散步。 看到她回来,追云摇摆两下扫把一样的尾巴,哼哧一声,两个大鼻孔喷出两道气流。 饭团飞奔过来在她脚边蹭,一蓝一黑的两只猫眼无比清澈,“喵呜~” 她弯腰把饭团抱进怀里,寻到厨房,“相公,我回来啦~” 萧肃听到动静,从厨房里出来。 颀长的身子就这么靠在门框上,因为太高,不得不歪头站着,“我想着,这个时辰你也该回来了。”音线清冽,带着柔和,和宋怀肃说话时的音线高度重合。 说话间,他视线落在她怀中的饭团上,不动声色划过一抹异色,“娘子,快过来看看为夫准备了什么好吃的~” 这时,他怀中的饭团变成飞机耳,喉咙间发出沙哑的警告声,追云早在他出来的时候就跑到后院散步去了。 萧明月后退两步,“萧肃。” 萧肃沉默片刻,脸上先是露出自我怀疑的神色,然后挑眉,直接不装了,“哈?娘子喊我什么?” 他轻扯嘴角,露出一个灿烂的笑,步步逼近,温热的大手抚上她纤细的脖颈,“月月,难道你忘了那天咱们在厨房里……” 又来了,这渗人诡异的笑! 这变态!那天竟然…… 萧明月急中生智,轻扬手中拎着的几包药,“相公,我见药房里有几味药少了不少,便买了来,我先去放好。” 见她急着找由头躲避,他只是笑,手指摩挲她的唇,“乖孩子,为夫和你一起去。” 她连连摇头,“不用,相公你去看火吧,一会菜都要糊了。” 他敛眸,遗憾叹气,“那好吧~”随即转身进厨房。 萧明月如释重负,在药房里磨磨蹭蹭许久,一直到萧肃唤她过去吃晚饭她才磨磨蹭蹭过去。 饭团虽然非常害怕萧肃,但为了保护萧明月,一直赖在她怀里不肯定离开。 萧明月感动得不行,把它抱得紧紧的。 那模样,像极了受尽奸人压迫的孤儿寡母。 萧肃舔舐几下后槽牙,微不可见地啧一声,脸色不见得有多好看。 她马上护住饭团,杏眸微睁,“你,你想干什么?这可是我们的……”她咬牙,挤出两个字,“孩子。” 闻言,萧肃噗嗤一声,痴痴笑着,“对,我和月月的孩子~”双眸看向饭团的时候都带上了慈爱之光。 可饭团丝毫不领情,趴在娘亲怀里扭头冲他低吼警告。 萧肃暗暗掐几下手背,红着眼眶冲她眨眼,“月月,咱们孩子凶我~” 看到这,萧明月很想回一句:别装了,你装得一点都不柔弱可怜! 明面上,她忍住害怕扬起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孩子还小,不懂事,相公不要和它一般计较哈。” 吃完饭,宋怀肃还没回来,萧明月和饭团玩一会就去沐浴,然后回屋里睡觉。 眼睛一闭,脑子一关,外头发生什么事情都与她无关了,那萧肃爱咋滴咋滴,影响不到她。 萧肃看破她的小心思,却不说破,仔仔细细把自己收拾干净了也跟着回屋。 天已经黑了,屋里却罕见地没有点蜡烛。 他像个入侵者一样,邪魅张扬的眸子一一在黑沉沉的屋里扫过,落在床上把自己裹成蚕蛹一样的人时,黑瞳中忽地荡起亮光。 “刚吃饱就睡觉对身体不好,要不要为夫帮你消消食?” 被子下萧明月眼皮子颤动两下,没有回话。 萧肃也没想着得到她的回应,拿出火折子点燃屋里的蜡烛。 昏黄的烛光驱散了黑暗,照得屋里所有的物件都看得见。 当然了,也包括了躺在床上的人。 他大步走过去,褪去鞋袜爬上床,带着寒意的指尖划过被子。 他直勾勾盯着露在外面的半颗脑袋,柔顺的黑发被她弄得乱糟糟的。 屋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就在萧明月以为他也准备睡觉的时候,安静的屋里忽然响起噗嗤一声轻笑。 “睡了?那正好,不用再分神抓人了。” 萧明月越发裹紧小被子,正当她以为他奈何不了她的时候,身体忽然腾空。 他抱孩子似的抱起她,一点一点把她从被子中剥出来! 好在,她早就猜到这一点了,特地穿了十件衣服。 萧肃气得直磨牙,却还是很有耐心地陪她耗着。 关键时刻,萧明月醒了,哪里能让他得逞,光着脚丫子就要跳下床。 萧肃紧紧抓住她的脚踝,“月月就这么怕为夫。” 萧明月声音因为害怕而发颤,“我不应该怕?你不知道你有多吓人?” 他却丝毫不在意,“呵,吓人么。可是那天你不是很高兴?” …… 挣脱不得,她干脆闭上眼睛不再看他,“把蜡烛灭了。” 萧肃拉开她的手,让她看清周围的环境,“为什么?为夫觉得你更喜欢亮堂一点的地方。” 她挤出两个字,“不……是……” 他轻哼,“哼~口是心非的坏人~” 萧明月又害怕又生气,竟大着胆子瞪他,然而,下一秒,她的眼睛被一只大手盖住。 宋怀肃睁开眼,一声不吭,接手萧肃未完成的事。 第47章 封元旭不见了 - 娇娇跑路后,双重人格相公疯魔了 - 公冶肃禾 “哦?济安堂?” “是,他们在隔间谈话,但属下进屋的时候听不见他们说了些什么。”宋河低垂着头,“不过,主母从隔间出来时脸色并无异常,甚至隐隐带上几分轻快。” 宋怀肃沉吟几秒,桃花眼眼尾微微上挑,突然扯住一抹温柔得渗人笑,“这样啊,你回去吧。” “是!” 宋河头也没抬,三两下离开原地。 宋怀肃站在幽暗的竹林下,目光深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不久,他披着一身露水回家,待身体褪去冷意,他重新躺床,长臂一捞,轻松将睡得正熟萧明月揽入怀里。 他的下巴抵着她的额头,眼里闪烁着跃跃欲试,“你想做些什么呢?我的好月月。”声音很轻,只需一缕清风就能将其吹散。 ❀❀❀ 萧明月往书桌上放两颗糖。 一颗是给她相公准备的,而另一颗是萧肃那个变态强烈要求给的,美其名曰大家都是相公,凭什么臭大夫有的他没有? 萧明月扶额,头疼得厉害,有时候她真想直接躲进空间里躲着。 可是,要是暴露了空间,按照萧肃那变态的性子,肯定会时时刻刻在她消失的地方守着,等她坚持不住从空间出来的时候肯定会被抓,然后被…… 想到后果,她浑身酸痛,算了,人格分裂是病,暂且当他是生病的相公好了。 从书房出来,她去了菜地。 地里种的小白菜可以摘来吃了,她摘完两人一猫吃的分量开始浇菜。 地垄旁边摆着两个木桶,桶里的水还是满的。 每次宋怀肃发现桶里没水的时候就会去井边打水回来装满,方便她浇菜。 相公还在诊堂忙活,她浇完菜回来顺手把菜洗了,再把饭蒸上,到饭点的时候炒菜就好了。 …… 日子单调却不无聊,就这样日复一日,一晃眼,五天就过去了。 这天,萧明月再次独自出门,去珍玉阁取簪子。 “咦?明月姑娘你怎么在这?” 声音有些熟悉,萧明月回头看向说话的人,发现那人封元旭的小厮季云,她礼貌颔首,“原来是季云小哥,我今日恰好有事出门,就过来了。” 季云露出憨厚的笑,“原来如此,那明月姑娘是和我家公子一块出门的吗?” 萧明月蹙眉,“我怎么会和他一块出门? “啊?明月姑娘您没看见我家公子?不可能呀,我家公子天还没亮就去大柳村找你了呀。”他不解挠头,“他骑马去的,按理来说早就到了呀,怎么你都出门了,我家公子还没回来?” 她摇了摇头,“没看到他人呢,他这么着急找我做什么?” 季云左顾右看,带她去到一处空旷的地方说话。 “明月姑娘前几日不是去济安堂问药了嘛?那济安堂也是封家的产业,不巧,那老大夫的老师正是我家公子的曾祖父。 那日我家公子也在济安堂,看到姑娘您从店里出来,我家公子就多嘴问了问,他知晓了前因后果后主动提出要亲自带药去找他曾祖父问问。 这不,昨晚他曾祖父刚一分辨出那是个什么药他就急急忙忙从县上回来找您了,可既然明月姑娘您既然说没看见过公子,许是公子他找错地方了也说不准。” 听罢,萧明月心跳慢了半拍,连忙追问:“那是什么药?” 季云面带纠结,“这,我也不知道,你得去问问我家公子呀。” 她抬头看一眼天色,现在估计有九点了。 早上那会她也是天没亮就醒了,可是,她连敲门声都没听见! 直觉告诉她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上次封元旭独自一人来找她的时候并没有找错路,不可能像季云所说的那样找错地方。 既然这样,那唯一的可能就是…… 他被拦住了! 想到某种可能,她不禁头皮发麻,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了。 “好,那我现在回去看看他到了没有。” 匆匆和季云道别,她连簪子都没来得取便去马行找一个会骑马的女子骑快马带她回村。 暗中跟随的宋河看到她和封元旭小厮说了几句话后就突然如此急急忙忙回去,心中暗道不好,迅速跟上去。 回到大柳村距离家门还有一小段距离的时候萧明月给那女子五两银子,让她马上折返回去,然后才匆匆往家里赶。 到了家门外,外面的诊堂不知道什么时候关了门,门上面挂着一道红牌,代表着有事外出的意思。 她艰难地吞咽口水,拿出钥匙,努力控制一直在打颤的手打开家中大门。 她进屋找一圈,在书房里的书桌上找到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娘子,为夫进山采一些药便回来,勿担忧。 果然不在家! 她紧紧捏着那张纸条,脸色煞白,靠在书桌上大口大口地呼吸,汗水瞬间把后背的衣服打湿。 怎么会如此的巧合,早上的时候她前脚说了要出门一趟,他后脚就说要进山采一些药回来,然后,季云又说,封元旭天没亮的时候就过来找她,结果她连个人影都没看见! 想到在临川时见到的那几位杀人不眨眼的黑衣人,都是相公的培养的手下,他说过他仇家众多,一不小心就会遇上寻仇的人。 所以,他出门了,定然会派人在这座宅子附近守着。 她眼神发了狠,从空间里拿出一把水果刀抵在脖子上,大步来到院子内,“我知道这有人守着,出来!带我去见你们主子。” 没人回应,只有风吹过桂花树叶发出的沙沙声。 她握住水果刀的手加重力道,尖锐的刀锋瞬间划破细嫩的肌肤,鲜血顺着脖颈没入衣领内。 “出来!我知道你就在附近看着,再不出来,我就自戕!” 她说话的时候语调坚定,没有一丝害怕,只是红着眼眶,一滴眼泪也没有落下。 眼看流的血越来越多,染红了她大片雪白的肌肤,一带着面巾身形魁梧的男子从屋顶落下。 他单膝跪在地上,苦口婆心地劝道:“主母,你这又是何必呢?” 看到他,她仿佛看到了希望,架在脖子上的刀依旧没有松开,“少废话,快带我去!” 她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而让无辜的人丢了性命! 更何况,封元旭于她有恩。当初她穿过来的时候家中一贫如洗,她只能靠着空间里的吃食支撑着,然后再寻找谋生的技能。 可她也只是个普通人而已,要手艺没手艺,要本领没本领,就连山上的野菜都认不全,她这样摸着石头过河,最开始的时候只能四处碰壁。 后来,要不是当初他做主买了她的菜方子,让她在弹尽粮绝之前赚到了银子,恐怕她早就饿死了。 回想起往事,她心脏阵阵抽疼,现在过去了差不多两个小时,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赶得及。 宋河见她目光决绝,只能妥协,“冒犯了。” 说罢,他抓住她的胳膊,三两下从两米高的围墙上越过,带着她在山林间奔走。 第48章 你要杀他,就先杀我! - 娇娇跑路后,双重人格相公疯魔了 - 公冶肃禾 他们一路在山间奔走,脚下崎岖的山路对于宋河来说如履平地。 就这样飞奔了差不多二十分钟,他们进到了大山的最深处。 十几层楼高的参天树木,几个人手拉手都抱不住的树干,层层叠叠的树叶遮天蔽日,阳光通过树叶缝隙透出光的形状。 是她从未踏足过的地方。 忽然,一声惨叫拉回她的思绪。 “快带我过去。” 宋河面带犹豫,锐利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着她,“主子会杀了我的。” “带我过去。”她复述一遍,目光依旧决绝,“是我拿性命要挟你带我去的,你只是听从我的命令而已。他要杀你,就先杀我!” 宋河没想到她竟然有这样的魄力,他一言不发,抓着她的胳膊往营地那边赶过去。 走了一会距离,眼前突然出现一条小路。 萧明月让宋河把他放下来,然后独自循着小路延伸的方向走过去。 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来越重,她抬头放眼看过去,却被看到的场景刺激得站不稳,猛地跌坐在地上。 宋怀肃穿着一身纯白的衣裳坐在椅子上,墨发用一根木簪半挽着,手肘撑着椅子扶手,手掌握成拳抵在下颌处,怀中抱着饭团,另一只手一下又一下在它身上抚摸着。 脸上的表情很是平和,双眸带着淡漠和狠戾,像表面慈悲实则冷漠残暴的神明,直击人心。 而地上,跪着一个披头散发被蒙住眼睛的人。 他的肩胛骨被一把带血的利剑穿透,华贵的衣服被划得破破烂烂,沾满了血迹,只能堪堪蔽体罢了。裸露在外面的皮肤全是用剑弄出来的伤口,还在不断往外流血。 因为失血过多,几块干净的皮肤呈现出不正常的白色。 气息奄奄,看起来快要死了。 这人,不是封元旭还能是谁? 宋溪他们听到动静,神情戒备,马上拉开剑对准了她。 宋怀肃顺着声音来源方向看过去,瞳孔颤了颤,“放肆。” 宋溪他们几个也看清了来人的身份,收起剑,纷纷低头单膝跪下。 见她眼里带着震惊、不可置信、恐惧和失望,宋怀肃喉咙哽住,抱着饭团缓缓朝她走来,着急地说出事实。 “月月信我,我没想过要杀他,只想给他一个教训而已,不然他的手脚也不会完好无损不到现在还没死不是吗?” 见萧明月不语,他垂眼,目光落在她受伤的脖颈上,又抬眼看向她身后的宋河,暗藏汹涌的杀机。 再次垂眸看她时,他用最轻柔的声音安抚她,“你受伤了,乖一些,为夫先替你上药。” 他穿着纯白色的绣着祥云的衣裳,脸上带着纯洁无辜的笑,风光霁月一般的人儿。 而他身后的人,浑身是伤,一席华衣尽染血,在死神前苦苦挣扎。 她张嘴,双眸睁到最大,胸膛剧烈浮动,双手撑地不断往后退。 想说点什么,却如鲠在喉,让她说不出话来。 他前进一步,她就往后退数步。 饭团歪头,不解地看他们,忽然从宋怀肃怀里跳出下来,小跑过去蹭她的手背,“喵呜~” 萧明月回神,反手拿出水果刀架在脖子上,失声尖叫,“别过来!你放封元旭走,永远也不要伤害他!” 宋怀肃双眼低敛着,垂下的睫毛遮住眼里的情绪,“先上药好么。” 她手上用力,伤口扩大几分,刚止住不久的伤口又开始往外冒出鲜红的血迹,像红色的染料,染在纯白的瓷器上。 她像是没察觉到疼痛一样,倔强地看着他,“你先答应我!” 宋怀肃视线落在那抹刺眼的红上,黑色的瞳只剩下那一道像河流一样的血痕,叹一口气,“好,我答应你。” 她从袖子里拿出三瓶金疮药放在地上,“给他止血。” 宋怀肃看一眼宋河,宋河马上过来捡起地上的药帮封元旭止血。 其他人看到她从袖子里掏出三瓶金疮药,有些诧异,却没多问。 看到宋河,萧明月趁机道:“还有,是我拿性命要挟他带我去的,他只是听从我的命令而已。你要杀他,就先杀我!” 没想到都这个时候她竟然还有心思关心别人。 还为了不相干的人,不惜自残。 他深吸一口气缓和情绪,用力捏紧指关节,“好,不杀他,更不会动他。” 这时,封元旭突然清醒,用最快的速度冲她嚷嚷:“明月姑娘,那药和另一种药的气味相撞后会让人在梦里做X梦,他是不是对你用过所以唔……” 宋怀肃扶额,冷冷朝他看过去。 宋河马上往他嘴里塞一团草,让他说不出话。 听到这,萧明月还有什么不懂的,药香味,原来还要和药香味配合么。 她想起来了,以前每次白日里和相公相遇过后,晚上就会……所以,一切都是有预谋的。 她突然觉得很惊悚,成婚这么久以来,她发现自己竟一点也看不透他真正的性格,还傻傻地沉浸在他编织的温柔陷阱中。 余光瞥到他眼里带着杀意。 “你答应过我的,不会杀他。”她哆嗦着唇,眉眼通红一片,“不然……” “月月。”他眼眶倏地红了,满眼受伤,“在你心里,我就是个不守信用的人么?” 萧明月也看着他,过一会才摇头,“不是。” 宋怀肃看了她好一会,抿唇扭过头,冷声吩咐,“下山先给他找个大夫治一治再送回去,别让他死在半道上。” 处理好封元旭,他继续靠近她,含情的桃花眼直勾勾地盯着她的双眼。 “娘子现在都不愿唤为夫相公了,发现为夫的本性之后你失望了么?” 第49章 陷阱 - 娇娇跑路后,双重人格相公疯魔了 - 公冶肃禾 萧明月不再后退,“你,到底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宋怀肃拿出一瓶药在她身侧蹲下,伸手撩开挡住她眉眼的发丝,把玩起来,温柔的语气中带着万般无奈,“娘子当真要这么和我说话吗?” 她没有躲开他的手,任由他把玩她的头发,杏眸婉转,看着他的眼睛,“是。”沁着薄薄一层水雾的眸子出奇的平静,褐色的的瞳中清清楚楚映着一袭白衣光风霁月的男人。 宋怀肃最先败下阵来,低敛下双眸不再看她,转而从瓶子里挖出一些药粉给给她止血。 萧明月一声不吭,静静等待他开口说话。 气氛顿时冷凝住。 宋川宋河宋雨宋溪很有眼力见地把封元旭打包扛下山。 主子主母接下来要说的话可不是他们几个小小的暗卫能听的。 “既然娘子要听,为夫也不好藏着掖着。”他在她身旁坐着,眸光潋滟,似乎含着秋水,“其实方才那个姓封的说的确实没错,你猜的也没错,我确实觊觎你很久很久了。” “只是,你尚且有孝期在身,我也不好对你做什么,直到你出孝期后,我才迫不及待地动了不该的动的心思。” 说到这,他深深叹气,“可是我的本性就是那样啊,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第三次第四次……是会上瘾的。” 他自述的时候神色特别自然,丝毫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萧明月头一次觉得他非常的陌生,陌生到让她感到害怕。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偏偏还被她遇上了,明明她只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啊。 他抬手盖住她的眼睛,“傻月月,别用那种陌生的眼神看着为夫,为夫心里会难过的。” 说罢,他低头靠近,在她伤口处轻吹一口气,轻轻揉搓她的耳骨,“月月,你可还记得村里的柳强?” 乍然听到这个名字,萧明月怔愣住,耳朵被揉成粉红色都忘了躲避。 柳强,原是大柳村的地痞流氓,整日偷鸡摸狗调戏大姑娘小媳妇。 有一天,她出门摘菜,凑巧碰上了他,那柳强见她乃一介孤苦无依的弱女子,就用言语调戏她,后来,她直接拿起柴刀追着他砍,吓得他直求饶,说再也不敢了。” 可那天过后的第三天,柳强喝醉酒一头栽在河里淹死了。 如今,宋怀肃竟然特地提到了柳强,难道……她张了张嘴,心中有一个大胆的念头升起。 见状,他露出心满意足的笑,“真聪明,也是我干的~” “因为他该死啊,他竟然还想对你下药,然后逼迫你妥协,把他淹死算我仁慈了。本来还想把他剁碎喂狗,后来想想,这样有些倒胃口,就给淹死了。”然后低头,想要亲吻她的眼睛。 萧明月侧头躲过他的吻。 他手掌握成拳,低低地笑了,“月月觉得为夫不该杀了他?可是,我已经为你弄脏了手啊,这份情,你洗不掉的呢。” “倘若真到了那一步,我也不会放过他。”她别过头,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他,“我只是觉得,你把抹杀掉一个人描述得如此的轻描淡写,很可怕。” 她很害怕,有一天他腻了或者不开心了,她会成为第二个柳强。 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沉默片刻,选择转移话题,“还有,你还记得你那时候去买相公,怀阳镇安平县一个适婚青年也没有吗?没错,也是我提前吩咐他们把人全买走。” 得知真相,萧明月一时接受不了,瞪大眼睛盯着他,“你!” 一种无力涌上心头。 所以,她注定要落入他精心布置的陷阱里。 看到她这样,宋怀肃恨不得把压抑在心底里的秘密全都一吐为快,“封元旭也是,他想告诉你真相,拆散我们夫妻二人,为夫身为你的相公,不该教训他么?” 他垂眸盯着她的唇,靠的更近些,手背在她细嫩的脸上滑动,“要不是他对你有恩,你觉得他还能完好地在我手底下活着,只是破皮流血那么简单?” 回想起封元旭的惨状,他不过是想告知她真相而已,别的什么都没做,而他却把人折磨成那样。 现在封元旭待过的那片草地上,大片鲜血都还没凝固,也没有渗到泥地里,可想而知他究竟流了多少血。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她脸色苍白双手抱着头,压抑许久的泪水在这一刻夺眶而出,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快速滚落到地上,很快把一片泥土地打湿。 哭了不知道有多久,她突然喃喃道:“你真的是,很可怕的一个人。” 宋怀肃安安静静地听着,从怀里掏出帕子替她擦拭怎么也擦不干净的眼泪。 不可否认,他确实就是一个坏人。 虽然他是医者,救过不少人人,但却不是个好人啊。 可是,不管怎么样,最后他都得到了想要的不是么? 这就够了。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激动地抓住他的手,“那条律令,是不是也是经过你的授意才颁发出来的,你可知多少女子因为这一条律令而被迫葬送了一生?” 他趁机握住她的手背,眉眼微弯,“傻月月,你想多了,为夫可没那么大的能耐让那位高高在上的人物颁发那样一条律法,不过,倒也是多亏了那一条律法,让我缩短了和你成婚的时间罢了。” 言语间透露着自信,仿佛没有那一条所谓[年满十八未婚要在三天内成婚]的律法在,他依旧有的是法子让她嫁给他,并且,爱上他。 不得不说,他真的很会演戏。 也真的把她骗进去了。 无助、迷茫、惶恐、痛心与自责这五种情绪像密密麻麻又粘稠的蛛丝一样缠绕着她,她感觉自己就像待宰猎物一样,怎么也逃不开最后被吃的命运。 “还有一些不起眼的小事,娘子还想继续听吗?” 没等她回应,他脸上挂着几近疯狂的笑,“你可还记得上一次为夫说的那个小乞儿的故事吗?其实那三个乞丐不是被砸晕过去,而是被砸死了,他们脑袋开花,血流了一地,死得不能再死。” “还有那周远,也是我特地让萧肃出来杀的,然后栽赃给他的小厮,还有……” 她捂住双耳把头埋在膝盖中间,带着哭腔哀求他:“别说了,不要再说了。” 宋怀肃作罢,怜爱地抚摸她的脑袋,“月月你瞧,是你非要为夫说出真相的,可如今你都知道了,又很难过,你说,为夫该怎么办才好呢?” 第50章 他没有糖收了 - 娇娇跑路后,双重人格相公疯魔了 - 公冶肃禾 “原本,我只是想知道那药究竟是什么,就算是死,我也要做个明白鬼。” “本来,就算那药真有问题,我虽然一开始会很难以接受,可我对你的爱是真的,然后慢慢的,就当这么一切没发生过。” 宋怀肃瞳孔颤动,手掌狠狠地握成拳头,又松开。 “你知道的,即使我很害怕萧肃,可我也没想过要离开你,因为我觉得你是无辜的,我心疼小时候的你,所以,就把萧肃当成生病的你。” 说到最后,萧明月从臂弯中抬起头,露出一双被泪水泡得通红的眼,带着哭腔一字一句地艰难说着,“可你为什么,不先问问我。” 宋怀肃将她搂进怀中抱着,眼泪随之滑落,“月月,一切还来得及的对不对。” 萧明月没有任何挣扎,任由他抱着。 本以为他是好的,和萧肃是两个不同的人,结果现实给了她一棒,把她敲得晕晕头转向。 他和萧肃,两个都狠辣,本质上就是同一个人。 只不过,他们一个会表演,让人沦陷其中,一个则是让人看一眼就觉得胆寒。 她闭上眼,最后好好道个别吧,然后再趁机找个无人的地方,躲起来。 或许,等她释怀了就好了吧,谁知道呢。 宋怀肃背着她下山。 他的右腿依旧是瘸的,可走起路来还是一如既往地稳。 “娘子,你还记得么,上次为夫也是这样背你下山的,那时候为夫进山采药时不过是晚回来了些,可那么胆小怕黑的你竟然独自上山寻为夫,那时候为夫就想着,从未有人如此珍视我,就是即刻让我去死也无憾了。” “娘子,还记得我胸膛上那道伤吗?你初见的时候吓坏了。可是,我骗了你,那根本是不是山上采药时弄出来的伤口,而是剑伤。因为我逞强,自以为足够有能力去对付那些人,可最后因为这条腿失策了。为了不让你多想,于是,我就用手,一点一点一点一点撕开那道还在冒血的伤口……”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以往的事,企图通过这种方式缓和两人之间的关系。 萧明月心疼得难以呼吸,才止住的泪水重新落下,声音哽咽住,“你别说话。” 你要演戏,怎么不好好演呢,为什么不谨慎一些,要露出破绽。 如果她不那么较真,非要去查什么药就好了。 如果他把药藏到她永远都找不到的地方。 如果她疑心病没那么重。 如果…… 宋怀肃察觉到有一滴一滴温热的泪水从他的后颈滑落,无措地抿紧了唇,漆黑的眸子带着忧郁和偏执,“好。” 这一次,就算是把月月关起来,也要让她留在他身边。 她承诺过的,永远不会和他分开的。 她说,她是个信守承诺的人。 走到半山腰处,前边突然窜出来一个人,是马大夫。 眼尖的马大夫也看到了他们,连忙热情打招呼,“咦?这不是宋大夫嘛,这么快就采完药啦?” 说罢,他又踮起脚尖看向萧明月,“还有月丫头,前不久我在地里见你骑着马匆匆赶回来,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 萧明月的眼睛现在红肿呢,实在不好意思抬头见人,就在她想着要怎么回大夫的时候,宋怀肃先一步替她解释。 “我娘子急着回来给我送东西,谁知走得太着急山上的时候不小心崴到脚了,我便背着她下山。她娘子脸皮薄,不好意思见人呢。” 萧明月躲在他背后胡乱应和一声。 马大夫呵呵笑小声,不再多问,小麦色的脸上带着两坨红晕,“懂的懂的,老夫刚成亲那会也是,别人一拿我和我那过世的老妻打趣,我们呐,就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去。” “你们俩是咱们大柳村里生得最好看的孩子,将来你们生出来的娃娃肯定像年画里的娃娃一样好看,你们可一定要好好的,啊。” 之后那句话算是说到宋怀肃心坎里去了,他脸上带着些许羞涩,笑得温柔极了,“好。”然后侧身让马大夫先过去。 目送马大夫离开,他语气不禁带上几分轻快,“娘子你瞧,外人谁见了我们夫妻不说一句般配呢。” 萧明月现在不想和他探讨这个问题,“现在可以放下来了吗。” 宋怀肃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眼里尽是落寞,手臂上的力道加重了些,“山路不好走,娘子若是磕着碰着为夫会心疼的。” 末了,他又笑着补充一句,“不过,娘子是知道的,为夫一向很听话,不会拒绝你,走路的时候慢一些。” 说完,他蹲下身子小心翼翼把她放到地上站着。 紧紧跟随他们脚步的饭团见女主人下了地,小跑过去蹭她的脚,“喵呜~”清澈的猫瞳中满是依赖。 萧明月于心不忍,弯腰捡起它放到怀中抱着。 看到这一幕,目光闪烁两下,越发柔和。 所幸,她不是对关于他的一切都抗拒。 中午,萧明月没有胃口,只喝了半碗白粥就回房休息了。 没过多久,她抱着一床铺盖出来,“以后,我睡书房。” 宋怀肃不情愿,但还是乖乖听话,“还是我睡书房吧,早上外头比较嘈杂,为夫担心影响到你休息。” 要是以前,萧明月听到这话肯定会心软,但是现在,她皮子都没抬一下,放下铺盖就回房间,“好。” 她知道宋怀肃和萧肃不一样,只要她不愿意,他不会强迫她,所以才敢这么做的。 宋怀肃捏捏指关节,发红的眉眼中带着几分幽怨。 不急,再等等吧,总有一天她会回心转意的。 毕竟,他可以肯定她心里是有他的,并且,分占据量还不少。 只是,从今往后,他没有糖收了。 想到这,一颗透明的眼泪砸在他冷白色的手背上,炸开一小片水花。 不过,他并不后悔做了那些事情。 他一定可以重获月月的关心,让她以后眼里只容得下他一人,只关心他一人。 ❀❀❀ 就这样僵持着过了两天,张富贵找上门来了, “明,不,宋夫人,谷子我已经晒好了都在晒谷场,您现在有空不?有空的话和可否随我一起去晒谷场过一下数目,好让我把谷子给您拉回来?” 萧明月点头,“好,张大哥你先回去看着,我去洗个手就出门。” 等她洗完手出来,却见宋怀肃早就在大门口处等着了。 她面无波澜,随口道:“我出个门你也要跟着?” 宋怀肃靠在门上迎风而立,闻言,侧了侧头看她,“娘子,为夫知道你没有离开的心思,但是娘子也不想让别人受到伤害的对吧。” 她在他跟前站定,抬眼看他,带着不可置信,“所以,你这是打算把我困在。” “怎么会呢,无论娘子去哪,我都会陪着你的。”他亲昵地伸手抚摸她的头顶,低头想要亲吻她的唇。 她闭眼深吸几口气,直接忽略掉他脸上求吻不成的幽怨眼神,大步跨过门槛,“走吧。” 第51章 示弱讨好 - 娇娇跑路后,双重人格相公疯魔了 - 公冶肃禾 萧明月领着宋怀肃出门,无论她走到哪他就跟到哪。 外头的人人看了谁不说一句他们小夫妻二人如胶似漆,一刻也不愿意离开对方,恩爱得紧。 只有萧明月知道他这是在防止她逃跑呢,于是抬头连瞪了他好几眼。 和张富贵一起过完稻子数目,计算好应该交给她的分量,她就和宋怀肃一起回去了。 半道上没人经过,她灵光一闪,突然噌噌噌往前走跑了十几步。 一回头,发现宋怀肃正扶着瘸腿站在原地安安静静地看着她,不争不吵的模样,眉眼红红的,看起来快要哭了。 虽然知道他很可能是装的,但萧明月内心还是像被扎了一刀一样。 见她停下,宋怀肃紧紧抿唇一言不发地靠近,待走到她跟前了才讨好似的展颜一笑,“只要娘子开心,娘子想做什么都可以。” 看向她的眼神没有恼怒,只有宠溺和无奈,就好像在看一个顽皮的熊孩子。 萧明月更加羞愧难当,“对不住。” 她真该死啊。 明知道他腿脚不好,还要这样试探他到底能不能追上来抓住她。 宋怀肃顺势牵起她的手抵在唇边亲两下,“娘子,为夫没事,只是,下次可不要在萧肃面前做这种事了,他会当真的。”然后把你抓起来,关在房间里…… 虽然现在知道了宋怀肃也是个狠角色,但当她听到萧肃的名号时还是忍不住瑟缩一下。 宋怀肃起码还会装一下君子,那萧肃,简直就是个流氓,每次说话都会把她吓个半死! 她抽回手,“嗯嗯。” 经此一闹,两人之间的气氛总算缓和了些。 接下来的路上,她频频仰头看他,却欲言又止。 宋怀肃似是察觉到她接下来要说什么,“封元旭已经送到家,没死,刚回去就被关禁闭了。” 萧明月张了张嘴,很想问你把人折磨成那样,封家人竟然不找你麻烦? 他垂眸,直视她的眼睛,脸含着笑意,“月月是在担心为夫吗?放心,他们不敢找我的麻烦,相反,他们还要担心我有没有动怒。” 她讶然,看来他的主家地位不容小觑啊,把临川一霸封家都吓成那样,“是,是嘛。” 突然,他伸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手遮住她的眼,忘我地吻上她的唇。 过了好几分钟,他半眯着眼,带着细茧子的拇指温柔地摩挲她的柔软的唇。 “所以啊,娘子还是不要想着逃为好,只要你还在陇州境内,为夫都能找到你哦~” 声音轻柔得像一股风,在渐冷的天气中,吹得人头皮发麻 萧明月腿脚早没了力气,只能靠在他怀里疯狂喘大气。 听到他那半带恐吓的话,她藏在袖子底下的手发抖得厉害。 “我不过是个普通人,你为何非我不可?” 闻言,宋怀肃低低地笑几声,随后帮她扶正有些凌乱的发髻。 “娘子怎么可能是普通人呢,娘子可是仙女,娘子的糖是这个世上独一无二的糖,就连娘子也是独一无二的。” 末了,他掐着她的腰往上带了带,让她坐在他的臂弯中,眼里带着浓烈的占有欲,“为夫谁也不要,只要你。” 萧明月哪能像以前以前一样被他这么抱着,当即挣扎起来,双手握拳捶打他的肩,“你放我下来!” 宋怀肃任由她捶打,甚至露出轻松惬意的神色,时不时发出几声低低的闷哼,听得她面红耳赤,“你!不要脸!” “娘子乖一些,刘婶往这边过来了。”他俯首快速亲吻一下她的眉眼,“娘子的嘴有些肿呢,你也不想被她嚼舌根吧。” 萧明月僵住,抬头往前一看,那嘴碎子刘婶果然往他们这边过来了,她一惊,立马抓起袖子挡住脸,趴在他肩头上装作熟睡的模样。 过不久,刘婶那道自带尖酸刻薄的声音响起,“哎哟,这不是宋大夫嘛,你媳妇儿这是咋啦,怎么把脸给挡住啦?”说着她踮起脚尖去看萧明月的脸色。 宋怀肃偏了偏身子,挡住刘婶探究的视线,“娘子困了,我正打算带她回去歇息呢。” 刘婶什么也看不着,瘪了瘪嘴扯住一抹笑,“好好好,宋大夫果真是个会疼媳妇的人,婶子还有事,先走了。” 他点头应一声,继续抱着人往前走。 等刘婶人走远了宋怀肃轻声提醒,“娘子,她走了。” 过了一会,仍然没见趴在他肩上的人抬起头来,他心里焦急,“娘子?” 他轻轻拨开衣袖,这才发现她哭得眉眼发红,泪水打湿了大片衣袖。 见此,他一句话也没说,小心把她放到地上站着。 萧明月下地缓了一会,突然抬脚狠狠踩一脚他完好的左脚脚背,随后提起裙摆噌噌噌往家里赶。 宋怀肃静静地看着,突然弯了弯嘴角。 他就知道,娘子肯定舍不得打疼了他~ 娘子心里一定还在意他的,只是现在暂时消化不了那些事情。 想到这,他舔了舔唇,泛红的眼尾微微上扬,带着勾人的意味。 所以,他要更加努力。 重获宠爱。 到了家门外,他没着急着开门进屋,而是直接来到诊堂。 把诊堂的门关紧,他背靠在门上,褪去衣襟。 他洗了手,再用酒冲洗一遍,等手干了,他把手搭在胸膛上那道已经结痂的伤口上,一声不吭地,用力扒开伤口,直到重新渗出鲜红的血迹来。 看到染血的指尖,他喘着粗气,心满意足极了,苍白的脸上扬起愉悦的笑。 穿好衣服,趁着衣服没那么快染到血迹,他换上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从诊堂内出来,快步迈过大门槛走进院子内。 “娘子莫哭,都是为夫的错,你打我骂我……啊~” 他耷拉着瘸腿走得很急,全然没注意到脚下的小石子,竟一下子重重摔倒在地上,当即发出一声痛呼。 彼时萧明月正在厨房里烧火,本不想理他的,可听到一声压抑的痛呼后坐不住了,“好好的怎么摔?” 第52章 认错 - 娇娇跑路后,双重人格相公疯魔了 - 公冶肃禾 “为夫这腿,老毛病了,不碍事的。” 宋怀肃的眼泪没有马上落下,只是红着眼眶坚强地用手撑地坐了起来,声音却带着些许哆嗦,似乎摔疼了。 他身上的白衣,被地上的灰弄得灰扑扑的,苍白的俊脸上也带着一道印子,看着可怜极了。 看得萧明月心中五味杂陈,连忙过去搀扶他到屋檐下的椅子坐着,拿出帕子帮他擦干脸上的脏污,“还是这么笨手笨脚的。” 要是以后她离开了,他该怎么办呢? 带着嗔怪的一句话,让宋怀肃压抑许久的眼泪再也憋不住,抓起她的手放到脸上蹭,含着泪的眸子可怜巴巴地看着她,“娘子,我疼~” 萧明月视线这才从他脸上挪开,看到他胸膛上白衣上渗出血迹,她呼吸一滞,眼中不自觉地带上心疼,“你伤口裂开了,得快些上药才行。” 他吸两下鼻子,哭得眼睫毛都湿润了,继续用脸蹭她的手,“娘子帮我上药好不好?为夫笨,比不得娘子手巧,连个药也上不好的。” 他手笨?这个时候就手笨了?那…… 这下子萧明月确定了,笨手笨脚摔倒是真的,但手笨上不了药是假的,他就是想让她给她上药。 但,即使知道他是演的,可是看着那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她就,该死的狠不下心来放任他不管。 她深吸一口气,“行。”然后就要上手扒拉他。 宋怀肃却在这时制止了她,他攥紧衣服,轻轻摇头,“娘子,没关门~” 萧明月想了想,觉得青天大白日的这样确实不好,于是小跑过去把大门关上,紧接着回来帮他上药。 看着鲜血淋漓的伤口,她面露无奈,“你以后小心点吧,别笨手笨脚的,再多来几次绷带都用完了。” 看着她凭空拿出医药箱,他若有所思,“娘子,这是你那个地方的人都会的能力?” 知道他问的是凭空拿出医药箱的事情,她想也没想,一本正经地忽悠,“是的,自打我们一出生就有这个能力,能在能力范围内凭空召唤一些东西出来。” 听到这,他突然神情激动地靠过来抱住她,带着哭腔问:“那,那娘子会被召唤回去吗?你要是回去了,让为夫一个人怎么办呢?” 他的力气不大,萧明月用力把他按回去,“你安分些,不能回去。”要回去她早就回去了。 说完,继续给他的伤口上药。 过了一会,她忽然听见一道压抑的闷哼声,以为是上药的时候弄得伤口太疼了,结果她抬头一看,发现他的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晕染了一层薄薄的粉色。 他手握成拳抵在唇边,发现她抬头看过来之后别过脸,羞得耳根子全红了,“娘子别看~乖,怪不好意思的。” 看一眼就能害羞成这样? 这下子,萧明月都不知道他是真害羞还是假害羞了。 但应该是真的吧。 要不然怎么会有人说害羞就害羞,耳根子说红就红呢? 她继续低头往他的伤口上抹药粉,余光一瞥,这才发现她的膝盖正好…… 她顿时恍然大悟,她说呢,怎么会脸红成这样,原来是……她往后退几步,继续帮他上药。 宋怀肃眼里浮现的失落一闪而过,“娘子,这些天以来,我想了许多,我是真的错了,我不该那么对你,也不该那样对封元旭。” “所以,过几日等我伤口好些了就去临川亲自上门给封元旭赔罪,以债抵债,他想怎么出气就怎么出气,我绝不会还手,一直到他原谅我为止,娘子觉得如何?” 萧明月没想到他竟会想着主动认错,定定地看着他好一会,“好,我和你一起去。”如果能取得封元旭的原谅,那就再好不过了。 他伸手仔细描绘她的眉眼,“我知道娘子心里很乱也很难过,但是我一点也不后悔杀了柳强和周远。娘子气我骗你,那你也骗骗我,让我伤心去。 还有娘子要是不介意,也用同样的手段对付我,我自己吃那种药,再把自己绑起来,然后娘子就在一旁看着,心里觉着痛快的时候就抽我几鞭子……” 见他越说越离谱,萧明月红着耳根子堵上他的嘴,“你在胡说些什么!” 他无辜眨眼,摇摇头,表示他不说了。 看到他这么乖,认错的态度那么诚恳积极,萧明月觉得事情或许还有挽回的余地,试着和他商量。 “既然都说到份上了,那我就直说吧,我想自己一个人待一些时日,你和你的下属都不许找我也不许监视我,等我散完心后再回来找你,可好?” 他失落垂眸,遮掩眼里即将要暴动的情绪,看着很乖巧的模样,“那娘子要离开多久呢?” 萧明月摇头,“我也不知道,或许半年或许一两年,总之,现在我的心很乱,只想换个地方生活,重新审视和你之间的感情。等我自己想好了,若你还愿意和我一起,我们再放下过去重新生活。” 她想给自己一个认真思考的时间,在没有他干扰的地方生活一段时间 现在她心情很复杂,明明很想离开,但她却又爱着他,看到他哭的时候示弱讨好她的时候受伤的时候,总想推翻过去一切和他重修于好。 他为她杀了柳强还杀了周远,虽然那两人该死,但他却瞒着她为她弄脏了手。 他确实是个狠的,但从来没有对她下过手,相反,还处处紧着她,无微不至地照顾她,在她难过的时候总是第一时间安抚她,每次看她的时候,眼里总带着光。 可是,她和他之间有隔阂,他为了达到目的,会不择手段,给她下药,让她买不到相公,还哄骗她,她目前还没办法劝自己接受这些。 他是那么偏执的一个人,要是她跑了,她不敢保证被抓回来后是个什么下场,或许会把她关起来,让她再也出不了门,又或者,打断她的手脚? 若是他能主动放她离开,让她自己一个人冷静一段时间,那再好不过了。 “需要这么久么?可是……”他缓缓抬头,双眼发红,神色阴郁,“可是,娘子,我没了你不行呀,娘子不能按照我说的法子来报复我吗?” 眼见着他的情绪很不对劲,她皱着眉头后退两步,“你冷静一些。” 他抓住她的手腕,漆黑深邃的眸子中带着偏执,“月月,这就是你心里真正的想法是不是,你就是想要离开我,对不对。” 第53章 逃跑被抓 - 娇娇跑路后,双重人格相公疯魔了 - 公冶肃禾 宋怀肃固执地说道:“原来,无论我怎么做,娘子都不会原谅我,还是要离开我是不是。“ 听到这,萧明月眼里希冀的光慢慢灰暗下去。 她已经愿意降低底线作出让步了,但他还是想困住她。 谈不拢,她还是悄悄跑路算了。 她深深叹一口气,上前拥住他,安抚似的抚摸他的脑袋,“相公,你冷静一些,我不走就是了。” 宋怀肃身体猛地僵住,阴郁的眸子里逐渐泛起亮光。 这还是自从出了那件事以来她第一次主动靠近他,他拥抱回去,企图汲取更多的温暖。 乖巧得不行,和刚才那个随时要暴起的阴郁青年恍若两人。 “相公,你让守在附近的人都撤了吧,我不喜欢被人监视的感觉。” 话音刚落,他乖巧的神情倏地变了。 她早有所料,双手捧着他的脸,在他眉眼上落下几个吻,“这让我很压抑,就像被关在笼中等死的雀儿一样。” 听到这,宋怀肃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亲昵地蹭蹭她的颈窝,“好,为夫这就让他们全都离开。” 在他看不见的角度,萧明月面色清冷,全然没有旖旎的神情。 看来,她也要成为一名骗子了。 同样的,萧明月也没看到宋怀肃嘴角正含着笑,黑亮的眼里带着狡黠。 为夫让他们全都离开了,可是月月,下一步你打算做什么呢? 可别让我失望啊~ 夫妻二人各怀心思,默默将方才发生的不悦隐藏在心底里。 “娘子,咱们好久没这样了。” 说着,他闭眼亲吻她的脖颈,冷白泛着青筋的大手抚上她的后颈,一下又一下地摩挲着。 萧明月想要拂开他的手却没能成功,“能不能别说这么让人误会的话。” “嗯~我们很想你。” 这个时候他倒是丝毫不害羞了,修长的手指把玩着她的一缕青丝,仰头看她,“娘子想我们了吗?”含情的桃花眼眸光潋滟媚眼如丝,带着赤裸裸的勾引。 萧明月现在没心情和他风花雪夜,装作听不懂的样子,“你们是谁?” 宋怀肃轻嗅她的发丝,指尖划过她的唇,“娘子真不懂?” 她摇摇头,“真不懂。” “笃笃笃——” “宋夫人您在家吗,我是张富贵,给您送稻子来了。” 萧明月顺势退出他的怀抱,把药塞到他手里,轻哼一声,“我过去开门,你自个上药去吧。” 张富贵的年纪约莫二十六七岁,黝黑的脸上带着憨厚,前两年娶过一个媳妇,但没过几个月那媳妇就受不了,闹着要和离,他便由着她去了,从此和病重的母亲相依为命,是个老实本分的。 萧明月打开门,请他进屋喝一水,他进屋后先是朝着药房里的宋怀肃问候一声,随后一口喝完杯子里的茶水,眼睛全程没敢四处乱看。 “宋夫人,我先扛稻子进来,您打算放那个屋呀。” 萧明月指了指杂物房,“就放那个屋。” 他擦一把汗,大步往门外走去,“好嘞!” 来来回回搬了好几趟,总算搬完了。 末了,他拿出两块皮毛送到她手里,“宋夫人,这是我之前猎到的兔皮,已经炮制好了的,如今的天气是越来越冷了,您正好用来做暖手袜。” 萧明月也不白收他的,随即掏荷包出来付钱,却被他制止了。 “这可使不得呀,这些年来我和我娘靠着您租给我们的田地这才让我们活得像个人样了,我们感激您还来不及呢,可千万别和我客气。” 推脱不下,萧明月只好收下。 张富贵走后,宋怀肃从药房里走出来,伤口已经绑好绷带,衣服却是松松垮垮地挂着。 他目光一转,落在两块几乎一样的灰色兔皮上,“倒是两块好皮子,娘子给为夫吧。” 她不解,“给你作甚?”身体却很诚实地把两块皮毛送过去。 “为夫虽然手笨,却会缝制些东西,娘子只管等着收暖手袜便是。” ❀❀❀ 接下来的几天里,虽然他们依旧分房睡,但关系却比之前好了些。 这天早上,宋怀肃回书房拿东西的时候久违地在书桌上看到了一颗糖! 他每天都会仔细翻找书桌看看有没有糖,是以,很确定这颗糖是今日才出现的。 想到这,他双手捧起那颗糖送到唇边虔诚地亲吻两下,心都要化了。 又有糖收了~ 这是不是代表着娘子已经在慢慢放下过去,要准备和他重修于好了呢? 他悄悄从窗户上探出半颗脑袋欣赏在院子里逗猫玩的妻子,一朵朵烟花在心里炸开,他觉得自己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如今,他身上的伤已经快好了,过两日便去找封元旭请罪,封元旭爱怎么打就怎么打他。只要他还有半口气在,爬也要爬回来和月月永远待一块! 从房间出来的时候他脸上还带着比太阳还要灿烂的笑,语气难得地染上轻快之意,“娘子,今日李屠夫杀猪,为夫去买些肉回来~” 萧明月听到动静,抬头看过去,笑意嫣然,“好~辛苦相公了。” 萧明月盯着那道高高兴兴离家而去的背影,脸上扬起的笑容一下子被隐下去,心里愧疚极了。 因为,她用一颗糖,骗得他放松了警惕。 去李屠夫家的半道上,萧肃突然取代了宋怀肃。 盯着手里的菜篮子,他站在原地痴痴地邪笑着,“啧——臭大夫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得了一颗糖就乐得找不着北。” 他舔了舔唇,眼里带着跃跃欲试,“哎呀,让我回去看看月月一会要做什么呢~” 估摸着宋怀肃现在已经走到李屠夫家后,萧明月拎起菜篮子悄悄从后门离开。 这一次她不过是浅浅试探一番,要是能顺利避开宋怀肃的耳目再悄悄躲进空间就再好不过了,要是不能…… “月月这是要去哪呀?” 萧明月猛地回头,只来得及看见一片残影朝她所在的方向扑过来,下一秒,她整个人被按在草地上。 是萧肃! 第54章 萧肃那狗贼 - 娇娇跑路后,双重人格相公疯魔了 - 公冶肃禾 “啊!!!” “怎么,看见为夫,月月似乎很惊讶?” 萧肃低低地笑着,带着一丝病态,冰冷的手指划过她的脸颊,看着很是渗人。 萧明月瞳孔一缩,被他吓得差点心脏骤停,“萧肃,你在发什么疯!” “月月还没有回答为夫的问题呢?”他傲娇地哼一声,“不想回答么,那为夫只好用别的法子让娘子主动开口了。” “你倒是给我说话的机会呀!”她挣扎起来,“况且咱们还在外头呢。” “无妨,为夫不会让人过来的。” 说罢,他轻松抓起她的手举过头顶,另一只手搭在腰带上,一圈一圈地缠绕把玩着。 一举一动都在告诉她,他是认真的。 萧明月急得哭出声,“别!相公去买肉,我便想着进山摘点荠菜回来包饺子罢了。” 她说得信誓旦旦,萧肃冷冽的目光逐渐变得柔和,俯身吻干她脸上的泪痕,“是嘛?” 从鼻腔里洒出来的温热气息尽数落在她脸上,她一点也不敢睁开眼睛看他此刻的表情,“是的。我还没来得及去摘,谁知你就突然回来了。” 萧肃紧盯着她的唇,“可是,你让为夫怎么信你呢?” 为了显得自己没那么心虚,萧明月睁眼瞪他。 被泪水浸润过的杏眸越发透亮,眉眼带着一丝粉红,瞪人的时候带着别样的娇气,莫名的引人注目。 “你要如何才能……唔……” 剩下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全都被堵了回去。 直到两人差点呼吸不上来了,萧肃才松开,侧头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 她羞得满脸通红。 这登徒子!这地痞流氓! 她闭了闭眼,干脆破罐子破摔,义正言辞开口:“你要是不信,那便不信吧!” “娘子这是承认想要偷偷离我而去了?”萧肃脸上终于露出得逞的笑,“好,好得很。”然后不顾她挣扎把她扛在肩上,大步流星往家里赶。 饭团在院子里扑蝴蝶玩,看到萧明月回来了,当即踩着欢快的步子凑上去,结果半途中接触到萧肃那渗人的眼神,吓得它当场炸毛,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萧明月心疼极了,“萧肃,你吓饭团做什么。” “好好好,是为夫错了。”他爽快道歉,笑得轻快,“不过,娘子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 他的话如同恶魔低语,萧明月再次被吓哭,一边哭一边打他。 可惜,这些都不能阻挡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月月哭得真好看~” 他把人放到床上,顺手抓起伸过来打他的拳头放到唇边,“上次月月很开心的时候也是这么哭的呢~” 手腕被扼住,萧明月就用脚去踹他。 他不赞同地摇了摇头,“月月真不乖~” 然后开始四处煽风点火。 …… 萧明月感觉自己正被架在炎热的烤架上。 不断从烤架上冒出来的热气热得她神智都变得模糊起来。 挣扎的时候,发髻不知道什么时候掉落在地上,汗水顺势沾湿了她的长发。 她低声抽泣,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在开口之前被萧肃捂住了嘴。 “月月别说话,你现在很开心哦。” 听罢,萧明月报复似的紧紧抓住他的手臂,尖锐的指甲在冷白的手臂上抓出几道鲜红的痕迹。 萧肃轻轻哼一声,不但丝毫不在意这个小插曲,反而挑起了他的野性。 …… 傍晚,萧明月醒来,她愤怒捶床。 萧肃那个狗东西! 这时,宋怀肃推门而入,“娘子,你醒了,要吃点东西吗?” 说话的时候,他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因为后来他也…… “萧肃那个狗贼呢。” 一张嘴,她的声音就沙哑得不行。 宋怀肃抿唇,低垂着眸子,一副我很愧疚的模样,“我趁他睡觉的时候出现的。” 萧明月冷笑,“相公,那你呢?你也觉得我那时候是想离开你?” 他抬了抬眼,直视她的眼睛,好半晌才摇摇头,“娘子一向信守承诺,为夫从未怀疑过娘子。” 她呼吸一滞,他这么实诚,倒显得她里外不是人了。 “娘子想吃荠菜猪肉饺子,为夫醒来第一时间便去山上摘了来包饺子,娘子可要尝尝?” “吃。” 萧肃那个狗东西害得她午饭都没吃,导致她直接被饿醒。 宋怀肃见她眼里带着凶光,有些害怕地瑟缩一下,眉眼一下子红了,“那,那为夫把饺子端来。” 萧明月将他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知道他又在演戏,无奈扶额,“不用了相公,我自己去。” 穿好鞋袜,发现他还在门口傻站着,不肯踏入房间一步,她又问:“相公,你吃了吗?” “还没呢。”他受宠若惊抬头,很快又害羞地垂下,耳尖红透了,“为夫想和娘子一起吃饭呢。” 他背着光站着,从大门处透进来的些许阳光打在他身上,仿佛为他镀了一层温柔的金光。 看得萧明月险些晃了神,她摇摇头,一遍又一遍地给自己洗脑:他是个狠人他是个狠人…… 宋怀肃见她眼里的热切在渐渐消退,暗自懊恼。 明明已经摆出他最好看的角度,还有站的位置也是最好的,为什么月月看她的眼神越来越冷淡了? 她是不是不喜欢他,转而喜欢萧肃那个蠢东西了吧? 越想他心里就越委屈。 哪怕她是喜欢追云那匹丑马,也比喜欢萧肃来得强! 萧明月不知道仅仅因为她的一个眼神变化竟然能让他脑补了那么多东西,咬牙撑着身体站起来,“走吧,去吃饭。” 宋怀肃的厨艺非常不错,包的饺子很好吃,加上萧明月现在很饿,一不小心就一连吃了两碗,正要去盛第三碗的时候,却发现坐在对面的人跟个雕塑一样坐在餐桌前一动不动。 碗里的饺子快要被他用筷子戳烂了。 “你心里可有什么委屈?”她问。 不问好好,一问,他就委屈得不行,酝酿许久的眼泪终于大颗大颗落下。 他红着眼,虽然哭得很伤心,可那脸依旧非常的好看,甚至让人不自觉地怜惜他。 “娘子,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第55章 苦肉计 - 娇娇跑路后,双重人格相公疯魔了 - 公冶肃禾 萧明月险些跟不上他的脑回路,站在原地思考许久,“相公,好好的怎么说起这个来了?” 宋怀肃没能听到想要的回答,泪水涌得更欢了,哭得梨花带雨,竟低低抽泣起来,“娘子,你是不是真不喜欢我了?” 她放下碗筷,从袖袋中掏出帕子仔细为他擦拭眼泪,“别胡思乱想,我不喜欢你喜欢谁,这辈子只喜欢你一个。” 按他这变态疯批的性格,她哪里还敢找下一个哪里还敢喜欢别人,简直就是活腻了。 “为夫这辈子也只喜欢娘子一人。”待她擦干了泪,他顺势环住她的细腰,冲她撒娇,“娘子,那你亲亲我好不好~” 萧明月双手捧住他的脸,弯腰在他眉眼上亲几下,手指一下又一下抚摸他的脸,随后变戏法似的拿出一颗糖放到他手心里,轻哄,“相公乖乖吃饭好不好?” 宋怀肃得了糖,不再难过,脸上重新扬起明媚灿烂的笑容,“好~” 看着他欢欢喜喜的模样,萧明月心里有了新的计划。 但是想到萧肃,她心里打一个寒战。 那狗贼做事一向随心所欲,根本不会像宋怀肃那样听话,疯起来的时候就跟个疯狗一样逮人就咬,估计他心里恨不得她多逃几次,好让他有机会光明正大地…… 总之,下一次,她一定要成功逃了,不然下一次还不知道要接受什么样的惩罚呢。 她得想个周全的法子,不可再像今日这般莽撞了。 萧明月心里想着事情,全然没注意到她背过身去盛饺子时宋怀肃眼里那一闪而过的若有所思。 月月一向是个有主见的,不可能会这么轻易放弃离开的心思。 如今看似事事依着他,可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要是她实在是想逃着玩,不如他就成全她一次,好让她知道兜兜转转终究还是会回到他身边的。 那样,她是不是就会放弃了离他而去的心思呢? 就在萧明月转过来的瞬间,他脸上重新挂上欣喜的表情,一举一动满是对她的依恋。 萧明月看在眼里,虽然心软,但仍然抵挡不住她想要离开的心情。 十一月份的夜晚有些冷,萧明月吃饱了就犯困,简单洗漱一遍就回房间里歇着了。 正当她睡眼迷离的时候,忽然听见门外传来一阵压抑的咳嗽声。 “咳咳咳——” “咳咳咳——” 她眉心动了动,一秒清醒,然后披上厚一点的外衣出去看看宋怀肃到底怎么了。 书房的门敞开着,昏黄的灯光从书房内一直铺到堂屋内,地上印着一道正在翻阅书籍的黑色影子。 宋怀肃穿着一身单薄的纯白色亵衣坐在书桌前,柔顺的墨发尽数披散下来,两手捧着一本厚厚的医书,长长的眼睫毛在眼睑下方投下一小片阴影,侧脸在烛光的映衬下俊美得不像话。 他看书看看得很认真,等萧明月走近了他才察觉到她的存在,抬头看她时眼里铺满温柔的星光。 “是为夫把娘子吵醒了吗?” 她摇头,把自己的外衣取下披到他身上,“没有,刚想睡下呢,听到你咳嗽,便想着出来看看怎么回事。” “老毛病了,受了凉就会忍不住咳嗽。”他拿出帕子抵住唇,低低地咳嗽,“咳咳,加上现在还有伤在身,就咳咳咳——” 萧明月突然抓住他的手,这才发现他的手冻得跟冰块似的,“相公别看书了,夜里冷,快些睡觉去吧。” 他却摇头,“为夫夜里睡觉时总觉得很冷,整宿整宿都睡不着,便想着看看书打发打发时间。” 说着,像是怕冷到了她,他抽回手自个揣着,故作轻松地冲她笑,“为夫手冷,冻着娘子可就不好了,娘子回屋休息吧,为夫一会便回床上躺着。” 萧明月不语,视线落到紧闭的窗户上。 因为是书房,所以这里的窗户比寻常的窗户要更加透气一些,现如今外头的冷风正一点一点往屋里灌着,她不过是在这站了一小会,手脚就变冷了。 一想到这些天他都是这么过来的,她心里又自责又心软,上前一步从后背拥住他,轻声道:“相公,我们回屋吧。” 宋怀肃双眼逐渐放大,剧烈跳动的心脏仿佛随时要破开胸膛闯出来一般。 原本他只想故意卖惨博取她的关注而已,却没想到她竟然直接让他回屋了。 他轻咬下唇,声音突然哽咽住,“娘子,我,我有错,娘子要罚我我也无怨无悔……”说着,说着,他转身环住她,低声抽泣,“娘子真的能原谅为夫吗?” 萧明月低垂着眼,让人看不清她眼里的情绪。 她拥抱着他,手掌轻拍他的背,“相公,我想通了,既然相公愿意主动认错愿意做出改变而我也舍不得离开相公。如此,我就不走了,等相公取得封元旭原谅之后,我们就把过去发生的那些不愉快的事全揭过,再重新开始好不好?” “好~”宋怀肃揽得更紧了些,她能感觉到环住她腰身的手臂在微微颤抖。 “月月,我很开心,但又觉得很不真实,你能亲亲我吗?” 萧明月弯腰吻上他那冰冷的唇,为他添上一抹暖意。 如同冰雪遇上初升的朝阳,日渐消融。 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人一路拥吻着从书房回到卧房。 宋怀肃半推半就背靠在门上,害羞地伸手推了推她的肩,一丝力道也没用上,“娘子身体不好,今日,不可以的。” 萧明月抬起他的下巴继续吻上去,口齿不清地应承着,“好,那我帮你。” 很快,屋内,旖旎的气氛一下子到攀登到最高处。 “相公,那时我把那根准备送你的玉簪摔碎了,那时候虽然你不说,但我知道你心里很难过,我到现在都还一直记着,所以,前些日子我便在珍玉阁定制了一根簪子,明日我去给你取了来。” 宋怀肃没有怀疑她的话,她定做了一根簪子的事情宋河早就和他说过了。 本以为再也没有机会收到,没想到娘子不但还记着,明日还要亲自去取回来。这让他一颗心都化成了水,就是月月现在往他心口上刺一刀他也愿意。 他喘息几声,把她揽入怀中,“娘子,我可以一起去嘛?” 萧明月把玩他的鬓发,半开玩笑地嗔怪一句:“那是我亲手作图设计的簪子,既然是礼物,自然不能让你先瞧了去的。” 话说到这,她话音一转,“不过,相公若是实在想去,那咱们一道去将簪子取回来吧。” 明日正好是赶集日,镇上人多手杂,总能找到机会悄悄躲进空间里。 她说话坦坦荡荡的,加上经过了方才的旖旎,宋怀肃觉得要是他坚持跟着去反倒会让她觉得他不信任她。 于是,他乖巧地摇摇头,“那为夫不去好啦~娘子这些天受惊又受累,导致身体亏空了些,为夫曾经在山里发现了一株百年人参,明日便采了回来给娘子补补身体~” 不过,他不去,并不代表着不多派些人暗中跟着。 第56章 你会回家的对吧 - 娇娇跑路后,双重人格相公疯魔了 - 公冶肃禾 第二日一早,萧明月醒来在床上躺了一会,确定宋怀肃还在外头忙活,她悄悄把一封早就写好的信藏在枕头的最内层。 待穿戴整齐了,她推开房门去到书房,照例往书桌上放一颗糖。 退出书房前,突然想到从此以后可能再也没有机会送他糖了,想了想,她掏出一袋用翠绿色布袋装着的糖藏到书桌底下的抽屉里。 做完这些,她调整好情绪走出去,“相公,早饭吃什么呀~” 宋怀肃没有露面,温柔清冽的却声音从厨房里传出来,带着轻松愉快,“为夫打算熬些排骨汤下面皮呢。” 萧明月鼻子一酸,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像以前那样轻快一些,“好嘞,等我洗漱完就过去打下手~” 听到她的声音,饭团蹦蹦跳跳地从后院出现,踩着小猫步陪她一起去洗漱,“喵呜~” 饭团如今长大了不少,被养得肥嘟嘟的,看着就很讨喜。 萧明月蹲下rUa了好几把,心里暗暗惋惜。 好想把饭团拐走了。 洗漱完,她带着饭团一起去厨房转悠。 面团已经醒好了,宋怀肃正在切面,把切下来的小面团做成面皮的模样。 萧明月擦干手,站在他身旁忙活起来。 他把大面团切成一团团小面团,萧明月则上手把小面团拉扯成面皮的形状。 一高一矮两道身影在充满烟火气息的厨房里显得格外的惹眼,又出奇的般配,温馨至极。 饭团因为太肥而跳不上灶台,在他们脚下来回窜动,夹着嗓子喵喵叫,试图引起他们的注意。 萧明月看着七扭八歪的面皮,被逗笑了,“我手真笨,做出来的面皮不及相公的一半好看。” 下一秒,她后背一热,一股淡淡的松香将她包裹起来。 宋怀肃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她身后从后背拥住她,紧接着,他的大手包着她的手,开始手把手教她扯面皮。 “娘子那是没掌握技巧,一点也不笨的,为夫教你就会了。” 他的声音很轻,说话的时候微微低着头,温热的气息全打在她耳畔上,她下意识侧头,不巧,他的唇正好擦过她的脸颊。 两人同时愣住,很快又各自别开视线专心忙活拉扯面皮。 看着她红得能滴出血的耳根子,宋怀肃双眼弯成月牙的形状吗,不动声色勾唇笑了。 就这样,一个教一个学,十分钟就能拉扯完的面皮硬生生扯了半个小时才弄好。 煮面的时候萧明月坐在灶前看火,她不动声色抬头看了好几眼正在忙活的宋怀肃,“相公,那人参生长的地方怎么样,你自己一个人去能行吗?要不还是别去了吧。” 她的关心让宋怀肃心暖暖的,“娘子放心,那人参就生长在山北的背坡上,不远,我一个人能行的,娘子回家的时候为夫肯定也采完回到家了。” 听到回家二字,萧明月心头的一根弦被触动,震得她呼吸一滞。 面上,她露出安心的笑,“好好好,只是相公万万不可逞强,你比那根参重要千万倍。” 宋怀肃听罢,眼眶红了,含情脉脉地看她,“嗯~娘子如此珍重为夫,为夫定会好好珍重自个身子。” 他说得很认真,萧明月有些不敢和他对视,低头和饭团玩耍,不忘嗔怪一句:“多大个人了还动不动就哭的。” 宋怀肃以为她在害臊,并没有多想,依旧红着眼眶,只是脸上的笑容加深了几分。 今天,他很开心。 如果可以,他宁愿时间彻底停留在这一刻。 吃完早饭,萧明月眼见时间不早了,带上帷帽准备出发。 宋怀肃依依不舍地送她出门,“娘子,为夫会乖乖在家等你回来的。” 她嘴角含笑,笑容比初升的太阳还要明媚,“知道啦相公,你回去吧。” 莫名的,宋怀肃心里一阵慌乱,他再次索要保证,“娘子,你会回家的对吧。” 萧明月迈出去的步子又收回来,回头抱紧他,踮起脚尖在他嘴角落下一个吻,笑意嫣然,语气轻快,“相公,你又多想了,我不回家还能去哪里呀,你就等着收礼物吧~” 宋怀肃直视她的眼,并没有在她眼里看到别的情绪,于是抚上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他抚摸她的唇,情绪也被她那欢快雀跃的情绪带动起来,脸贴着她的脸,轻轻蹭几下,“好好好,为夫等你回来~” 两人亲昵了一会,宋怀肃才肯放她离开。 萧明月临走前冲他挥挥手,戴上帷帽把脸遮挡住的那一瞬间,泪水争先恐后涌出来。 她不敢回头,任由眼泪流着,迈着步子大步往前走。 半路上,感受着自由的风,她压抑许久的心终于放松了些。 这还是自从那天以来她独自一人出门。 不,也说不上独自一人出门,起码,暗中肯定有人时时刻刻盯着她,一旦她生了跑路的念头,他们定然会出现,然后把她抓回去。也许下一次,她就没有出门的机会了。 她需要自由,却不是像这样的自由。 她需要给自己喘息的机会,压抑了太多坏情绪在心里,再这样下去她就要疯了。 去到镇上,她没有四处乱逛,直接来到珍玉阁取簪子。 接待她的仍旧是上回那个伙计,“哎哟,夫人,小的还以为您不要这簪子了呢。” “哪里的事,就是最近事多,一时忘了。”萧明月另外付了十五两银子,接过簪子时又问,“今儿个是赶集日,怎么我瞧着镇上没什么人走动?” 伙计的马上笑道:“夫人来得正巧,镇上王员外的千金嫁了个好人家,在闹市搭了个戏台让大家伙都能看看,正热闹着呢。” 萧明月点头,道一声谢后借着闲逛的功夫慢慢走到闹市那边。 戏台前人头攒动,她站在人群末尾踮起脚尖看了一会,突然矮着身子一下子窜进人群中。 躲在暗中的宋川宋溪宋河三人心里敲响了警钟,当即从暗处现身,在她消失的地方仔细寻找。 萧明月在人群中转动,余光配到街道左侧有一处空的摊子,她迅速钻过去,借着杂物的阻挡闪身进入空间内。 就在她进空间的下一秒,宋川刚好寻到摊子那处。、 宋川没看到人,急得满头大汗,“糟了!” 第57章 你娘不要你了 - 娇娇跑路后,双重人格相公疯魔了 - 公冶肃禾 宋怀肃采药回来时看到宋川在院子里跪着,他挑了挑眉,含笑的嘴角慢慢收敛。 “你这是在在做什么。” 一身恐怖的气势压得宋川不敢说话,他惶恐低下头,豆大的汗珠不断从额头滚落,“主子,主母她……”他闭了闭眼,大声回禀,“她消失了。” “哦?消失了?”宋怀肃脸色出奇的平淡让人看不出喜怒,只平静地说道:“你们三个都看不住她一人么。” 宋川惶恐至极,当即大声保证:“请主子放宽心,属下们第一时间通知了其他弟兄们,现如今已经将怀阳镇围了起来,就连去附近几个县大大小小的路也全都派人看守了,估计要不了半日便能将主母找回来。” “嗯~”宋怀肃把人参放到一旁,随即用清水打湿帕子,一点一点擦拭带着些许泥垢的每一根手指,“好啊,我等着。” 宋川双手抱拳,大声应一声是,随即告辞继续去寻找萧明月的下落。 “等等。”宋怀肃突然叫住他,“说说她是怎么从你们眼皮子底下溜走的。” “一开始,主母她确实是去珍玉阁取了簪子,后来,她听那伙计说闹市有戏看,便一路闲逛着到了闹市那处,她站在人堆后边看了一会,突然钻进人群中。” 宋川愧疚低头,不敢看主子的眼睛,“任凭我们三个如何找都找不到主母的踪影。” 听完,他背过身,“滚出去。” “是!”宋川不敢耽搁,马不停蹄地离开。 等到院子里只剩下他一人后,他一动不动坐在屋檐的椅子上,目视大门所在的方向。 像个雕塑一样,从白天等到夜幕降临。 一口水一口饭都没吃。 一颗心,渐渐沉入冰冷的谷底。 “喵呜~” 饭团叼着两只小老鼠过来放到他脚边,然后乖乖蹲坐好,歪着脑袋看他。 等了一会,见他不为所动,饭团用爪子扒拉那两只小老鼠往他那边推了推,再抬头冲他喵呜一声,示意他趁热吃。 宋怀肃总有了一丁点反应,低头看它,带着深深的哀叹,“你娘不要你了。” 他指了指自己,脸上突然展露出笑意,“也不要我了。” 笑着笑着,他抬起双手捂住脸,笑得癫狂,“哈哈哈哈——大骗子。” 眼泪顺着手指缝溢出再顺着他的手背滑落到手臂上,沾湿了衣袖。 “哈哈哈,她不要我了哈哈哈哈——” 整个宋家的上空飘荡着似是大喜又似是大悲的狂笑声。 饭团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在屋子里找了一圈最后叼着一个用棉絮和棉布做成的小球出来。 那是萧明月亲手给它做的小玩具。 它耷拉着耳朵和尾巴回到他身边,“喵呜~” 宋川蹲在墙根下听着主子那癫狂至极的笑,艰难地咽了咽口水,一时不敢翻墙入院。 “滚出来。” 宋川马上翻墙入院,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主,主子。” 宋怀肃捂脸,胸膛剧烈浮动着,他艰难地喘息几声,手指缝隙下,一只深邃锐利如同鹰隼一般的般的眸子直视着跪在地上的宋川,“人呢。” 宋川始终不敢抬头,“属下无能。” 他们翻遍了整个怀阳镇,连最擅长打探消息的密探都出动了,结果还是无疾而终。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主母到底有何通天的本领,亦或者又是何人在帮她,竟然藏得这么深。 寻常人即使再怎么谨慎,仍旧会留下一丝蛛丝马迹,可主母却不同,她就像彻底从世上消失了一般。 “继续找,若是三日之内还是找不到,你们自己去惩戒堂领罚。” 声音寒冽,如同千古寒潭,冻得人直打颤。 宋川听得头皮发麻。 楚家惩戒堂由主子手底下最擅长审问的人组成,折磨人的手段能被他们玩出花样来,凡是进去的人,大多竖着进来横着出去,再嘴硬的人进去了也能张嘴说话。 “是!主子!” 宋川的身影嗖的一下消失在夜色当中。 夜深了,外头蚊子多,宋怀肃不愿被蚊子叮花了脸,像个失了魂魄的提线木偶一样走回房间。 饭团被拦在门外,在外头喵呜几声没得到回应,它叼着那两只小老鼠放到门前,最后失落地甩动小尾巴回书房里的小窝趴着。 房间内,宋怀肃拿出火折子点上熏香,再点上红烛,然后换上喜服端坐在床沿上,苍白的脸上流淌着泪,两眼空空,一副独守空闺的模样。 “你好狠的心,连一句话也不曾给为夫留下。” “明明是你自己说过的,永远都不会和我分开。” “你说过的,你自己说过的。” “你说过要回家的,我就在家等你,你什么时候会回来呢?” “月月,没有你,我怎么活,我怎么活,你好狠的心,不但不要我,也不要饭团。你说过,那是我们的孩子,你怎么能抛弃自己的相公,还有孩子……” 随着夜越深,红烛逐渐见底,就像他一样,哭干了眼泪,却无人疼惜。 他扭头看过去,恰好红烛已经差不多走到最尽头,映在他眼里的光一下子灭了。 屋内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不知道过了多久,黑暗中突然响起低哑的邪笑。 萧肃踉跄站起身,他一点一点挪到窗前凝望黑暗深处,任由晦暗的月光落在他身上。 他回过头,阴鸷的目光寸寸扫过房间每一个角落,脸色晦暗不明。 忽的,他突然扬唇,笑得比的冬日里的梅花还要灿烂,“小骗子~” 等到再次见面的时候他该怎么惩罚那个小骗子好呢? 是关进黑屋里绑在架子上?是绑在厨房的椅子上?是把她关在屋里让她只能待在他身边?亦或者让她几个月都下不了床…… 他突然对着空气说了一句:“臭大夫,你觉得呢?” 宋怀肃睁开哭得红肿的眼,清冷的眸中泛着凶光,笑意嫣然,“不,这不够,还要在家里的每个角落留下痕迹。” 萧肃眯眼,笑容越发灿烂,冰冷的指尖抚上干涩的唇。 “我就知道你这个臭大夫是个不安好心的,咱们一起去把她抓回来吧,真期待她看到我们的时候脸上那副娇气又害怕的表情呢~” 宋怀肃接管身体,一步一步走到床榻上,腿脚利索极了。 他褪下一身喜服重新点燃喜的蜡烛,漆黑的房间里恢复明亮,他注视着跳动的火苗,精致眉眼弯了弯,又乖又坏。 “好啊~” 第58章 她留下一袋糖 - 娇娇跑路后,双重人格相公疯魔了 - 公冶肃禾 “月月,这是为夫专门为你准备的礼物,喜欢么?” 听见这道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萧明月迷迷糊糊睁开眼,待熟悉了黑暗的环境,一抹亮光突然升起,她下意识闭上眼。 这时,一只冰冷的手突然攀上她的脖颈,冻得她不得不睁开眼。 下一秒,眼前突然出现一张熟悉的脸,吓得她失声尖叫,“啊!!!!” 她不是,她不是已经躲进空间了吗? 为何,为何萧肃还能找到她! 她想要往后退,却发现她的手脚被绑在一个十字架上。 而巧的是,十字架早已被柔软的丝绸一层接着一层裹起来,让她在挣扎的时候不会伤到自己。 “萧肃!你要做什么!” “萧肃?”宋怀肃歪了歪头,端着蜡烛靠近他的脸,笑得单纯无辜,“娘子,你好好看清楚,为夫到底是谁哦~” 萧明月看到那一双乖戾的眼睛,一阵寒意直冲天灵盖,她艰难地咽了咽口水,“相,相公,有话好好说,你别这样……” 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深邃的瞳里映着烛光,“我哪样?娘子,是不是为夫太温柔了,所以才让你有一种我很善良的错觉?” 萧明月被迫和他对视,眼里带着惊恐,“你,你怎么找到我的。” “我为何要告诉你?好让你下次继续逃么?”他似乎非常不喜欢她用这样的眼神看他,扯下她的腰带仔仔细细将她的眼睛蒙住,“娘子,我说过的,你永远都逃不掉的。” 一丝光亮也看不见,所有的感官都会被无限放大,对未来的恐惧让萧明月呼吸不由得急促起来,“相公,你要做什么。” 没等来他的回应,但接下来,她敏锐地察觉到他在给她的双脚松绑。 “不……” 所有的话语尽数被黑暗淹没。 “滴答——” “滴答——” 蜡烛融化形成的蜡油掉落在地上发出的声响在安静得只有呼吸声的房间里异常刺耳。 墙壁上,由烛光做成的“幕布”上映着一个十字架。 绑在十字架上的少女双眼被蒙住,像即将的被火烧死的神明。 在她跟前,是个跪在地上的信徒。 而那信徒眼里含虔诚之意,却在……亵渎神明。 …… “还敢逃吗?” 萧明月用力攥紧两只手,低低抽泣起来,“不敢逃了,我再也不敢逃了,你就饶了我吧。” 宋怀肃顿住,感叹一声,“可是,你方才将我认成了萧肃,我很不开心呢。” …… “饶了我吧!!” 空间里,萧明月突然从床上惊醒过来。 看到熟悉的房间布局,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缓了一会,她发现自己满头大汗,衣服也全都被汗水浸湿,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她从衣柜里翻出一套睡衣去浴室洗漱,洗漱完,她拿出面粉开始悠闲地做面条。 一切好像回到了她穿越过来之前那会,她就待在自己的小窝里,吃饱喝足了就坐在电脑前工作,无聊的时候看看书,到点了就睡觉,没有控制欲极强的宋怀肃和萧肃,也没有人躲在暗处监视她…… ❀❀❀ 又等了一上午,确定萧明月不会回家后,宋怀肃终于从房间里出来了。 推开门,发现饭团正在门外守着。 而地面上,仍旧摆着两只老鼠,只不过比昨晚那两只小老鼠更大一些。 兴许是饭团以为他在嫌弃那两只小老鼠不够塞牙缝,于是又去重新猎了更大只的老鼠回来。 他弯腰把饭团抱在怀中,没什么温度的手掌在它头上抚摸两下。 感受到饭团身上的暖意,他麻木的脸色终于缓和稍许,“饭团,爹爹带你去找娘亲好不好?” 饭团喵呜一声,蹭两下他的手掌,“喵呜~” 他扯住一抹微不可见的笑,“真乖,真不愧是爹爹的好孩子。” 说罢,他抱着饭团去厨房做饭。 午饭是一小锅清汤面,他没什么胃口,随便吃几根面条就吃不下了,剩下的全倒给饭团吃。 饭团昨天就吃了两只小老鼠,如今饿得不行了,他给多少它就吃多少,吃得小肚子圆滚滚的。 看到这,他满眼慈爱,浑身散发着父爱之光,“饿坏了吧,以后爹爹再也不会让你挨饿了。” 待饭团吃饱了,他挽起袖子打来一桶水,手握抹布将厨房里每一件擦拭得干净锃亮,紧接着是沐浴房。 打扫到书房时,他习惯性往书桌那看一眼,结果竟真的看见一颗摆在桌面上的糖! 他踉踉跄跄凑过去,手指快要碰到那颗糖的时候他屏住呼吸,速度放缓,生怕吓跑了它。 等到手掌真真实实触摸到那颗糖的时候,他胸腔一震,心脏跳动的速度更快了些。 余光瞥到桌子下的抽屉缝隙下暗藏一道翠绿色,拉开抽屉,入目的是一个翠绿色的布袋,布袋里装了上百颗糖。 他把握在手中的那颗糖放进糖袋中,身体靠着书桌一点一点往下,已经哭干的眼泪酝酿了许久再次落下。 紧接着,他把糖袋抱在怀里,身体缩成一团,喃喃自语。 “月月,你既然要离开,为何不狠心一些,为何要给我留下念想。” “看在你给我那么多糖的份上,原谅你了。” “你给我了我这么多糖,是不是我把糖吃完了,你就会回来找我了。” “可是,每次想你的时候就想吃糖,要是我早早把糖吃完了,你回来的时候会不会很生气。” “月月你别生气,那我把一颗糖分成很多份,想你的时候就吃一点好啦。” 说到这,他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这样,你给我的糖就再也吃不完了。” 突然,他像是想到什么,站起身把书房里里外外每个角落翻了个遍。 没能在书房里找到想要的东西,他接着去卧房细细地寻找。 等翻找到床上的被褥枕头时,他终于发现枕头的内层有什么东西。 他紧张得咽了咽口水,两只手颤抖得厉害,等了一会,他终于下定决心拿出藏在枕头内层的东西。 是一封信。 第59章 孤儿寡夫 - 娇娇跑路后,双重人格相公疯魔了 - 公冶肃禾 宋怀肃打开那封信,信上只有寥寥几句,他逐字逐句看着。 [相公,当你读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离开怀阳镇去到了新的地方生活。] [自从发生了那些事后,我心中一直扎着一根刺,一根融不掉的刺,我无法排解,我想要自由,所以想去到新的地方生活多看看外面的世界,让那根刺慢慢随时间消散。] [那日,我的确是想趁着你不在家的时候悄悄离开,可最终没能成功。也就是那个时候,我意识到要想成功离开,得让你主动松口放我去出家门。] [我知道你最是珍惜我送你的礼物了,于是,我便借着取簪子的这件事骗了你。要说愧疚,我心里是有的,但我一点也不后悔。] [别担心,我现在很安全,没人够伤得了害我。相公,你要保重身体,莫要费心神四处找我好吗?还有,也别为此而迁怒其他人。] [勿念,祝君一切安好。] “吧嗒——” 一滴滴透明的泪珠将纸上的墨字晕染开,宋怀肃攥紧信纸,乱糟糟的头发不顾形象地垂下,哭着哭着,突然笑了,“骗子,把离开一个人说得那么风轻云淡。” 他闭了闭眼,“月月,你真狠心啊。” 无论他如何弥补,如何撒娇,如何示弱让她心疼,她最终都会离开他。 “好,为夫不迁怒他人,可是月月,为夫一定要找到你。”他抬了抬眼皮子目光直直地看向门外,脸上露出病态的偏执,“死也要死在你眼前,让你一辈子都念着我哈哈哈——” 他把信封藏进怀里,继续打扫家中每一个角落。 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家,他亲手把家里的一切安排妥当,等到月月回来的时候再简单打扫一下就能住了。 等他把家里里里外外打扫完一遍之后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他去厨房烧一锅热水,顺便把晚饭做了。 萧明月不在,他一个人没什么心思做丰盛的菜,简单煎三个鸡蛋再炒一碟从菜地里摘的小青菜就完事。 饭团一下子吃完两个煎蛋,开始吃米饭和青菜。 宋怀肃看见了,把碗里几乎没怎么动过的鸡蛋都给它吃,“乖孩子,多吃一些,吃饱了才好去找你娘亲。” 把锅碗刷了,他提一桶热水去沐浴房洗漱。 看到浴桶内的小木板,他眸光一动,伸手去触碰。 那个时候月月就坐在这块小木板上,手臂紧紧攀着浴桶边缘,白嫩的双颊被热水带出来的热气蒸得染上绯红色,那绯红色一直渲染到她的脖颈处。 然后,她一遍又一遍地小声啜泣着…… 他垂眸,撩起一些热水浇在肩上,可惜了,这一幕不知道还能不能重新上演。 应是不能了吧。 洗漱完,他安顿好饭团后才回到房间。 房间里到处都飘着属于萧明月的气息,不过有些淡了。 毕竟距离她离开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两日。 铺好床褥,他褪去外衣躺上去,强迫自己闭上眼睡觉。 因为,他很想她,想在梦里见到他的月月。 萧明月睡过的枕头上还残存着她的气息,很浓重,无时无刻扰乱着人的思绪,让他无心睡觉。 他不由得将那枕头抱在怀中,无声地哭泣,哭到脑发胀双目剧痛,然后闻着枕头上的气息沉沉地睡过去。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他仍然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难受得厉害。 他打了一桶水仔细看看自己现在的模样,眉眼瞬间耷拉下来。 不好看,一点也不好看,像个邋遢又颓废的地痞流氓,到时候月月看到了肯定会嫌弃的。 他刮了胡子,束起头发,再换上最漂亮最显纯洁的白衣,然后把饭团放进包袱背着,最后才骑上追云踏上寻找妻子的道路。 追云是他的坐骑,随同他出生入多年,能分辨方向的好坏,好几次带着他逃出生天,并非凡马。 当初,买马的时候他们生怕萧明月看出来这马和马市里的普通马儿不一样,所以才给它换一副装扮让他买了回来,方便有急事的时候能派上用场。 离开大柳村前,他先去了一趟桂花婶家。 “村长,桂花婶,我娘子前两日出远门前让我先在家中打理好一切再去寻她,如今我已将家中大大小小各事打理好,现在就要出门去寻她。” “此去我们夫妻二人兴许要一年半载才能回来,你们不用担心我们出了什么事,别人若是问起来你就说我们夫妻二人有事外出好了。” 村长没有怀疑他的话,点了点头,“好,听说这两天镇上在寻找什么人物,也不知道那人是什么身份,兴许是什么江洋大盗也说不准,宋大夫,你路上可得小心一些,安全最重要。” 宋怀肃冲他拱了拱手,“晚辈懂得的,先告辞了。”然后翻身上马。 桂花婶本来想拿一些鸡蛋让他带着,但看到他是只身骑马去的带不了鸡蛋,又匆匆回房间拿出一个塞了十文钱的红包让他收下,“路上小心。” 追云的速度很快,不到半个小时就带着他来到怀阳镇。 现在对于进出怀阳镇百姓的盘查得更加严了些,无论男女老少,守门的官兵们一律看过了脸才肯放他们进去或者出去。 宋怀肃也是如此,只不过他身形高大,寻常女子再怎么装也装不了那么高的身高,守门的官兵只看一眼就放他进镇了。 来到一间卖杂货的铺子,掌柜的是个中年大叔,面上看着憨厚,可那一双眼睛却又处处透露着精明。 掌柜的的看见宋怀肃出现,双眼一瞪被吓一大跳,很快,他反应过来,马上毕恭毕敬地领他走进后院,“主子,请。” 后院里,宋川宋河宋溪已经单膝在地上跪着听候主子的安排。 “加大人手,时时刻刻在镇上盯着。” 他不相信萧明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范围内躲过重重排查离开怀阳镇。 信上说的她现在早已离开怀阳镇,只怕是想让他放松对怀阳镇的警惕,好让他把人手安排在别的地方罢了。 第60章 去封家 - 娇娇跑路后,双重人格相公疯魔了 - 公冶肃禾 萧明月在空间里待了两日,饶有兴致地在纸上写写画画,有空就练练瑜伽,全然不知道空间外面因为她的消失而带来怎么样的变化。 可随着时间一天一天过去,到了进空间后的第十天,她感觉到深深的孤单和无聊。 渐渐感觉到自己从一个笼子跳到了另一个笼子里。 在现代的时候她无聊的时候可以打游戏刷视频上网找乐子,可如今,她的手机和电脑全都不能用了。就算能用,也无法联网,也是无趣的死物。 而且门外和窗户外边白茫茫一片,压根看不见外面风景。 以前她尝试过把一颗石头扔下去,竟然连个声响都没能听见,要知道,她住的可是六楼啊! 总之,外边实在过于诡异,她可不敢作死走出房子去。 萧明月半躺在摇摇椅上认命地说道:“算了,再熬一些日子,等风头过去了我再出去溜达溜达。” 空间外。 因为萧明月在信上说的那句话,因而宋川他们几个没有受到惩罚。 所以宋川他们非常的感激萧明月,于是找起人来更加的卖力了。 宋怀肃也找了萧明月整整八天,他在怀阳镇周围大大小小的村子还有大山全都仔细找了个遍,仍旧没能找到关于她的一丁点线索。 他也从一开始的满怀希望,到失望而归,再到最后就变成了麻木。 已经十天了,自打成亲以来,他们还没分开过这么长时间。 每每想到分开的天数,宋怀肃心里又是痛苦又是幽怨。 他坐在凉亭内,指尖细细摩挲着一根竹子形状的白玉簪子,泪水无声地滚落,泪珠一滴一滴砸在玉簪上,飞溅出些许泪花。 那是萧明月曾经买来想要送给他,却不小心弄碎的簪子。 现在他将那簪子修补完整,天天带在身边,睹物思人。 “真是个狠心的坏女人。” “难道过去咱们一起经历的那些事是假的吗?你说对我有情,难道也是假的吗?你若是不爱了。当初大可说得明白一些,何苦来折磨我。” “月月我想你了,你能不能出来让我看看你,哪怕就看一眼,然后你回去过你想要过的生活,我再也不打扰你,乖乖在家等你回家。” 饭团窝在他怀里安安静静地听着他发牢骚,“喵呜~” 突然,他脸色微变,拿出帕子抵住唇咳嗽起来,“咳咳咳——” 不过是操劳奔波了几日,这身子是越发不中用了。 等咳够了,他从怀里取出一小包用油纸包起来的东西,摊开,油纸里装着的是一颗碎成十几块的糖。 他挑出一小块含在嘴里,放下饭团,从椅子上站起来大步往走,“备马,去临川封家。” 一定是他不够听话,月月才生气逃了,所以他要去封家负荆请罪,让月月看到他认错的决心。 宋川拱手:“是!”然后快步跟上去。 看到走路走得得飞快的主子,宋川暗暗叹气。 看来主子受到的刺激可真不小,连腿也不瘸了。 不,其实主子的腿瘸腿早已被治好,只不过他心里似乎有什么有迈不过去的坎,潜意识地以为腿还没好,所以这才踩着瘸腿生活了这么多年而已。 封家。 宋怀肃突然亲临,可把封家人吓得不轻,以为是他还不够解气,所以特地过来拿封元旭解气呢。 他在花厅坐着没一会,封家的家主急匆匆从外边赶回来,头上还戴着官帽。 封家家主正要行礼说一些客套话便他被用一个眼神制止住,封家家主了然,知道他这是不愿意在外头暴露身份,隧拱了拱手行礼。 宋怀肃微微颔首,“我来,是有事找你的幺子。” 封家家主当即勃然大怒,破口大骂,“那个孽畜竟然又冒犯您了?” 随即,他意识到自己大吼大叫实为不敬,清了清嗓子道:“大人,下官这就亲自派人将那孽子捉来任由您处置。” “并非找他麻烦。”宋怀肃抬手,“你派人带我过去找他便可。” 封家家主哪里敢随便指派个下人带他过去,主动往前踏出一步,“大人请随下官来。” 朝阳院内,梅花开得正烈。 封元旭被季云搀扶着在院子里散步,忽然,一小厮急急忙忙地从院外跑进来,张嘴就嚎,“二爷,大事不好了!” 封元旭被突如其来的一声哀嚎吓一跳,没好气地瞪了那小厮一眼,“慌什么,天塌了不成。” 那小厮挨了脸子,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二爷,求二爷饶了小的。” 季云见他不说话,急了,“快说,外头出了什么事,给你急得。” 那小厮回答:“小的路过花厅的时候,凑巧听见老爷说要将你捉拿去给人处置,别的,小的就不知道了。” 封元旭没好气地看他一眼,“我倒以为是什么事,捉便捉了,我爹还能让人打死我不成?” 他摆摆手,“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那小厮见他脸上毫无惧意,挠了挠头,退下了,“是。” 待那小厮走后,封元旭再无心赏花,让季云搀扶他回屋休息。 这时,一声怒喝突然从院外传进来,“站住,跑什么跑,老夫能吃了你不成?” 封元旭以为在说他,身体瑟缩一下,转过身的时候头也没抬,拱手作揖,“父亲。” 封家家主毕恭毕敬把宋怀肃带进门,看到小儿子规规矩矩地站在院内,气消了不少,“还愣在那作甚,还不过来拜见宋大人。” 封元旭不敢不从,头依旧没敢抬,小步上前冲宋怀肃拱手作揖,“晚辈,见过宋大人。” 宋怀肃抬了抬眼看过去,眸光平淡,带着些冷,“封大人请回吧,我和令郎还有些话要说。” 这声音着实耳熟,封元旭猛地抬头,果不其然地看到一张熟悉的人脸,“原来是你!” 他脸色恼怒,恶狠狠地往地上啐了一口,“伪君子。” 封家家主看到小儿子如此做派,脸色骤变,作势就要揍他,“孽畜,好不快住口!” 封元旭一向怕他老子,虽然不忿,但还是乖乖住嘴了。 只是,那一双有神的眼睛凶巴巴地盯着宋怀肃看。 这一看,他竟发现宋怀肃的状态很不对劲,面色苍白如纸,显得眼底的那一片青黑尤为清晰,那一双锐利的眸子布满红血丝,看着像几天没睡觉的人。 碍于老子还没离开,封元旭随意拱手作揖,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第61章 你娘子不要你咯~ - 娇娇跑路后,双重人格相公疯魔了 - 公冶肃禾 宋怀肃侧目看一眼封家家主。 封家家主了然,领着一众奴仆一起走出院子,顺带把院子大门关上。 宋川上前递给封元旭一把剑,随后翻墙出了院子。 封元旭呆呆地拿着捧着剑,神色莫名,“你,你到底想做什么?“ 宋怀肃缓步靠近他,面色淡如水,“拿剑刺我。” “到底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他的气势很足,封元旭被逼得连连后退,一不小心一屁股摔倒在台阶上,疼得他龇牙咧嘴,手上的剑也顺势抖落在地上。 见宋怀肃一言不发地发神经,封元旭可没什么好脸色给他看,怒目而视,“喂!你倒是说话呀!” 宋怀肃抬了抬眼皮,凉凉地看他一眼,“上次,我在你身上刺了二十一剑,今日,你也在我身上刺二十一剑,如此,咱们两清了。” 封元旭双眼逐渐放大。 之前他被折磨个半死不活,没想到被送回家后他老子非但没有疼惜他,反而还给了他几个大嘴巴子吃,说什么他惹到了不该惹的大人物,就算他被打死了也是他活该。 也就是从那天开始,他知道宋怀肃的身份不简单,是就连他老爹,堂堂一个太守都得小心伺候着的存在。 可即使这样,他依旧觉得这宋怀肃就是个不折不扣的伪君子! 他冷笑着慢慢从地上站起来,“你这样的人,居然肯屈尊降贵来找我负荆请罪?” 话说到一半,封元旭脑子有灵光一闪而过,“我听说最近有一批人在临川郡地辖内的几个县找什么人,他们要找的那人该不会就是明月姑娘吧?” 见宋怀肃的脸色逐渐阴沉下来,他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想,当即双手叉腰,语气中带着幸灾乐祸。 “我说呢,好好的怎么突然来找我负荆请罪了,原来是明月姑娘受不了你离开你了,然后你为了取得她原谅,特地来谢罪是不是?” 就差阴阳怪气地说一句:你娘子不要你咯~ 宋怀肃勾了勾唇,弯腰捡起地面上的剑,“是又如何?我娘子已经成亲,你口口声声唤她明月姑娘,居心何在?还有,我娘子并不喜欢你,不然,她怎么不来投奔你?” 封元旭被他说的话臊红了脸,正想怼回去,便看见他单手握剑对着身体刺进去,鲜血顿时染红了他的白衣。 “既然你下不去手,那我就让我来代你出手。” 说完话,他再次举起剑往胸膛上刺下去,刺完一下,他没有停歇,继续刺下一剑,鲜血像水柱一样落在洒在地面上,血珠飞溅起来,染红了他的衣摆和绣着云纹的白色靴。 封元旭瞳孔地震,被他的行为震惊地说不出话来了。 这宋怀肃果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狠人,不但对别人狠,对自己也非常狠! 在他连续刺了七八下后,封元旭终于从惊吓中回过神,“够了!” 在他话音刚刚落下的那一瞬间,宋怀肃毫不犹豫地往肩胛骨上刺一剑,飞溅出来的血花当即溅在他的半边脸上,在苍白的皮肤上印出一朵朵寒梅。 偏生他不知道疼似的,喘了一口气,仍旧面不改色地问:“你原谅我了?” “你狠,本小爷可比不上你。”封元旭咬牙,恶狠狠地冲他嚷嚷:“滚滚滚,我原谅你了。” 要不然等明月姑娘看见了,指不定要怎么心疼了。 想到这,封元旭心里就苦涩得不行。 宋怀肃垂眼,拱手作揖:“多谢。” 他往后走两步,结果因为失血太过导致身子险些站不稳,他不得不用剑撑地勉强稳住。 “宋川。” 宋川一直蹲在墙根地下候着,听到他叫唤,马上翻墙进来,“主子,已经备好马车,就在门外,属下扶您出去。” 宋怀肃抬手擦干脸上的血迹,“不用,你留下来把地上的血迹擦干净。” 门外,宋河与宋雨站在马车两侧候着,等他上了马车后驾车离开。 临走前,宋雨瞥一眼正撅起屁股擦地的宋川,露在外面的那双眼睛闪过无奈, 这愚蠢的人。 封家家主毕恭毕敬地站在原地恭送封元旭的马车离开,待不见了人影,他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抓起放在门后的扫帚追着小儿子打。 “孽畜,谁让你把宋大人打成这样的!” 封元旭怕他老子怕到不行,站在原地挨了几扫帚,“爹!儿子冤枉啊,他身上的伤是全是自个弄的,儿子说的全是真的。” 这时,宋川擦完了地,站起来拍拍手,替他解释,“你儿子说的确实是真的。” ❀❀❀ 马车一路畅通无阻地驶出封府。 宋怀肃褪下衣襟,九道纵横交错的伤口顿时暴露在空气中,有十几厘米的伤口也有有利剑直接刺进皮肉留下的血窟窿,正在不断往外冒血。 好在伤口都在身前,他自己能处理。 打开药箱,拿出萧明月给他的生理盐水,咬紧牙关,一声不吭地开始清洗伤口。 生理盐水接触到皮肉的时候带起一股难以忍耐的剧痛,疼得他撑着车厢壁才勉强稳住身体,本就没什么血色的嘴唇一下子变成了白色。 带着生理盐水的鲜血顺着他的小手臂滴在地面上,血水流得到处都是。 车辕上,宋河听着从车厢里传出来的闷哼声,不禁担忧地回头看一眼。 可惜,车厢门被关紧,他什么也没能看见。 强忍着疼痛清洗完伤口,他拿出金疮药往伤口上撒。 身体的疼痛让他的头脑愈发清醒。 如今已然取得封元旭的原谅,他定要尽快找到他的妻子。 想到萧明月,带着寒意的双眸渐暖眼眶渐渐泛红。 也不知道这个时候她在做什么,是在暗中躲着?亦或者是在他找不到的地方愉快地生活着? 他现在很疼,疼得快晕过去了,要是月月能回来看看他哄哄他就好了。 这时,被留在封家擦地的宋川追上来,他强硬地挤在宋河宋雨两人中间。 他正要说话,但是闻到自车厢内传出来的血腥味后他又老老实实堵住了嘴,不敢说话。 宋雨正在赶车,看到他来了,不动声色往边上挪了挪。 真蠢,都挤到他了。 为了让主子好受一些,宋雨特地挑了一条人比较少路面比较平整的街道走。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戴着面纱身形纤瘦的年轻女子突然从一旁窜出来把他们的去路挡住。 那年轻女主双手叉腰,横在前头,眼里带着浩然正气,“等等!这马车厢里关的是什么人,怎么会有如此浓重的血腥味!” 第62章 出来透气 - 娇娇跑路后,双重人格相公疯魔了 - 公冶肃禾 年轻女主的声音带着娇俏和单纯,一举一动又正义满满,若是换了其他人多半会好声解释一番。 宋怀肃上药的动作一顿,漆黑深邃的眸光中有杀意肆起,“杀了。” 宋川得令,抽出佩剑直直地朝着那年轻女子的面门劈过去。 江软软没想到他们来真的,被吓得愣在原地忘了逃跑,沁着水雾的圆眼中带着恐惧。 “叮——” 就在宋川的剑就要劈到江软软时,一柄泛着寒光的剑挡在她面前,不一会,那柄挡过来的剑应声断裂,断掉的剑刃擦着江软软的脸飞出去,把她的脸划破了一个小口子。 江软软摸到了血,这才反应过来,失声尖叫,“啊!!!!” 剑被折断后,为江软软挡剑的男子冲坐在马车厢里的宋怀肃拱了拱手,“软软她生性纯良并非有意惊驾,还请您高抬贵手,饶了她这一回。” 宋河认出那男子的身份,小声回禀:“主子,是封家的嫡子封元朗。” 宋怀肃正伤心难过着呢,现如今又被无缘无故拦下,要不是看在封家人的面子上,那女子焉有活命在? “那便让他们滚。” 封元朗发现他们已经认出他的身份却丝毫不惧怕,暗道他们的来历定然不俗,隧拽着江软软走到街道一侧站着。 他懂礼数,可江软软却不干了,穿越到这里这么久了她还没见过如此不讲理的人呢,即使被拦着也要骂回去。 “嘿!你这人,我刚刚也是担心你好吧,结果你却恩将仇报。大家都是人,分什么三六九等,别以为有点权势就在这仗势欺人,还讲不讲王法啦?” “你脾气这么古怪,肯定没有姑娘愿意嫁给你吧,就算是有,早晚也得跑。” 最后那句话真可谓是在实打实地扎宋怀肃的心。 宋川宋河宋雨三人听了脸色也是剧变,纷纷用一种看死人的眼神看她。 “砰——” 车厢门被人从里边打开,露出宋怀肃那张风雨欲来的俊脸,他拉上衣服把身体遮得严严实实,连个正眼都没分给她,“聒噪又做作,令人恶心。” 说罢,又关上车厢门,拉开衣服继续上药。 江软软看清了他的脸,漂亮水润的圆眼中闪过明晃晃的惊艳之色,一时间竟看呆了。 宋川再次拔剑对准她的面门,冷脸呵斥,“再嚷嚷,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江软软回神,往封元朗身后退了退,小声嘟囔,“说几句都不行,真小气。” 封元朗听到她的话,拉了拉她的胳膊摇摇头,示意她别说了。 待马车离开后,封元朗满脸不赞同地对江软软说道:“软软,我知你是个有个性不畏权贵的姑娘,可出门在外还是要收敛一些为好,还有,那些诸如人人平等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之类的话你和我说说就好了,在外边,就是惊世骇俗的言论。” 江软软一听,马上变了脸色,甩开他的手赌气离开,“哼!本以为你是个懂我的,没想到你也和那些封建老残余一样!” 走着走着,她忍不住回头张望已经远去的马车,心里忍不住想这么有权有势的男人,到底是哪个瞎了眼又清高的女人把他抛弃了? 要是她的话,她才不忍心放着那么好的男人去外面鬼混呢。 封元朗没放过她脸上带着向往的表情,清隽的脸上闪过一抹痛色。 宋雨挤在宋河宋雨中间,嘴里小声骂骂咧咧,“真是晦气,什么人啊,要是不是封家那位挡着,我早就把她劈成两半了,还敢咒主子。” 虽然主子的媳妇跑了事实,可主母又不是因为主子脾气古怪才跑的。 宋雨终于抽空瞥了他一眼,“闭嘴。” 这蠢东西一点眼力见都没有,生怕主子的气消不下去是吧。 宋川缩了缩脖子,冲宋河挤眉弄眼,“三哥你看他。” 宋河也不想理他,专心看路,“再嚷嚷,撕烂你的嘴 。” 车厢里,萧肃睁开眼,他艰难地挪动两下,想要换个坐势坐着,没曾想,这一挪动,差点让他疼晕过去。 这该死的臭大夫,下手那么狠,生怕不死不成? 他喘息几下,忍痛从药箱里拿出碘伏和棉签消毒,最后用绷带包扎。 等把伤口全都包扎完毕,他已是满头大汗,脸色和唇白得不能再白了。 身上的伤实在是太疼了,他歇了一会,从药箱里翻出一小包被砸碎的糖,倒了一半进嘴里,然后闭眼细细感受糖果的滋味。 月月也太能躲了,整整十天,连一丝蛛丝马迹都不曾有。 她是仙女,估计是用仙法掩藏了踪迹吧。 呵,别以为他会就此放弃。 “回怀阳镇。” 宋河:“可是,主子您的伤。” “我无事。”萧肃睁开眼,想到那个女人看他这副皮囊的眼神,目光如鹰隼一般锐利。 也就是臭大夫善良些,不然,要是换做他,早就将她眼睛挖下来喂狗了。 ❀❀❀ 萧明月在又在空间里待了三天,她实在是待不住了,迫切地想要出门透透气。 她拿出咖啡色的粉底液上妆再点缀上一些雀斑,把露在外面的肌肤都抹得跟脸色一样,然后换上一身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灰色麻衣,最后拿出四片增高垫垫在鞋子里。 把自己变成一个常年下地干活被晒得皮肤黢黑的女人后,她闭眼细细感受一番当时进空间的那个地方周围有没有人。 过了一会,她杏眸微亮,嗖的一下从空间里出来透透气。 因为心虚,所以她没敢到人来人往的闹市上逛,特地去人比较少的地段去走动。 有些冷的空气裹挟着风,带来一股鲜活热闹的气息。 萧明月一点也不觉得冷,揣着手手慢慢在街道上闲逛,一双眼睛在发光。 这时,一辆马车在街道上经过,她往旁边让了让。 凑巧,一股冷风吹来,掀起了车厢窗帘一角。不经意间抬头看过去。 萧明月看清了那张一闪而过的侧脸,瞳孔一缩! 第63章 生病 - 娇娇跑路后,双重人格相公疯魔了 - 公冶肃禾 马车上,萧肃似是心有灵犀,他撩起帘子朝街道边上看过去,然而,却什么也没看见。 他皱眉,直觉告诉他萧明月出现过,而且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近,“停!去查方才站到边道上的那个人,咳咳咳——” 他有些激动,一不小心牵扯到身上的伤口,疼得他好不容易恢复些许血色的脸又是一白。 方才站在街道边上的人有好几个,宋河和宋川想也没想,马上从车辕上跳下来分兵两路去搜寻。 另一头,萧明月早在宋怀肃开口前就悄悄退下,找了个无人经过的角落躲进空间里。 回想起看到那张脸,还有那副神情,阴鸷而危险,他分明就是萧肃那个变态! 她坐到躺椅上想喝口水压压惊,却发现双手抖得不行,杯子里的温水被抖出不少。 看来不能继续在怀阳镇待了,不然出去逛一下都得提心吊胆的。 她没有路引,只能在距离家乡百里之内活动,现在只能去附近几个镇或者安平县,但是她该用什么法子蒙混出镇呢? 思来想去,她实在想不出有用的方法,干脆从书墙上随便挑一本出来看看打发时间。 不多时,宋河与宋川回来了,“回禀主子,属下并没有发现可疑的人物。” 萧肃坐在马车厢里若有所思,难道真是他的直觉出错了吗?可他那时候分明感知到了那种熟悉的视线。 那种,带着恐惧害怕的目光,除了月月,还能有谁? 他缓缓勾唇,苍白如纸的脸上洋溢着笑意,疲惫无光的眼睛渐渐泛起亮光来。 肯定还在怀阳镇。 但,既然看见了他,她估计就要去别的地方了。 可是她没有路引,去不了太远的地方,而且也住不了客栈,那她究竟能藏哪呢? “继续守着,她肯定还在这。” 宋川和宋河虽然不知道主子为什么会这么笃定,但还是乖乖照做。 反正现在没什么事干,主母当初也帮了他们一把,应当更加卖力把她找出来才是。 眨眼间五天过去了,宋川等人非但没有发现关于萧明月的一丁点线索,反而等来了一条不好的消息。 当晚,宋怀肃留下宋川,让他带人继续把守怀阳镇,自己则带着宋雨宋河一起去了义凌郡。 翌日早晨,萧明月戴上美瞳,用双眼皮贴把一双杏眸弄成三角眼的形状,然后拿出咖啡色粉底液用高超的化妆技术再次给自己改头换脸。 不多时,一个满脸黢黑、面型消瘦、长着一双三角眼生得虎背熊腰的妇人出现。 出了空间,她背着灰扑扑的包袱故作镇定地在镇上各条街道逛一圈。 确认不会再遇上萧肃后,她放心地逛了好一会,等逛腻了去到马车行找到专门把客人拉去安平县的马车,用三十文买了个位置。 上了马车,她挑了一个不里不外的位置坐着。 如今天气冷了,她特地裹了一条灰麻布做成的围巾,围巾很长,裹完她的头还能再裹脖子,脖子一缩,刚好可以好遮住细嫩的脖子和下半张脸。 至于那一头格格不入的秀发,她特地五天没洗头发,出门前还特地扑了一点面粉上去,让裸露在外的头发看上去有些脏。 陆陆续续有其他客人进车厢,他们并没有给予皮肤黝黑长相平平的萧明月太多的关注,坐下来之后就各忙各的了。 出镇门的时候,看守的官兵要盘查,让他们全都从马车上下来。 萧明月背着包袱唯唯诺诺下车,和别人站成一排等待官兵盘查。 幸好她也早有所料,知道现在盘查得很紧,所以换衣服前特地垫了肩,用布在身上裹了好多圈,还穿了假臀让自己的身材变得壮实许多。 果不其然,官兵只扫了她一眼就放过她了。 等所有客人齐全后,马车重新启动,拉着一车客人前往安平县。 快要抵达安平县时,迎面驶来一辆马车。 往相反方向行驶的两辆马车车厢对着车厢时萧明月正好撩开马车的窗帘子透透气,不经意间打量了一眼对面的马车。 可惜对面的窗帘子始终垂下,她也很快放下了窗帘。 两辆马车很快分开,各自前往不同的方向。 与此同时,另一辆马车车厢内,宋河正按照宋怀肃教的办法给他后背上的伤口消毒上药。 宋河忍了又忍,叹一口气说道:“主子如今旧伤未好又添了新伤,这些日子又操劳过度,若是让王爷知道了……” 宋怀肃睁眼,冷声打断他,“你是来嚼舌根的?” 他连忙垂下脑袋,“属下不敢。” 可心里对萧明月有了些怨言。 他承认,自从萧明月和主子成亲后主子这暴虐的性子是改变了许多,还有,上次她害怕成那样还为他求情救了他一命,他不敢忘记她的恩情。 可是,自从她走后,主子便开始没日没夜地寻她,但凡听见个风吹草动不管什么时候都要亲自出动。 如今更是在旧伤未愈又增新伤的情况下仍然要坚持亲自把守怀阳镇,早知道会这样,那日他就该劝着主人不要让她出门的。 ❀❀❀ 萧明月顺顺利利来到安平县,坐了半天的车有些累了,她便想着找一间客栈住下,可一只脚刚踏进客栈大门她就退了出去。 她倒是忘了,住客栈时要出示路引的,但她没有。 无法住客栈,她悄悄找个地方躲进空间里。 在空间里吃完饭洗漱完,她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脸上渐渐露出笑意,紧张许久的心情在这一刻得到放松。 虽然没有住到客栈,但现在她身处一个新地方,不用时时刻刻担心出去闲逛的时候碰上萧肃了。 她打一个哈欠,美美地睡了过去。 与此同时,怀阳镇某处宅子里。 宋怀肃眼皮无力地耷拉着,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接受老大夫的治疗。 他身子终究是再也撑不住了。 因为积劳多日又有伤在身,所以引发了严重的高热。 一开始他没当回事,随便给自己开一贴药煎了喝,可谁知,喝了之后高热却没有退下去的意思,反而越来越严重。 持续的高热再引起的疼痛加上伤口发炎带来的热痛,两种疼痛结合在一块让他神志变得模糊不清,身上的每一根骨头仿佛被人敲碎了再重新拼接起来一样。 老大夫是济世堂的坐诊大夫,他施完银针,说了几句术语还有让他这些天好好休息切勿操劳过多之类的话,然后提笔写下一张药方交给一旁的宋河后才离开。 宋河很快抓药回来煎药给他吃。 一口气喝完药,他皱紧眉头,悄悄捏捏藏在手心的糖,到底还是没舍得在这种无关紧要的时候吃掉那颗糖果。 让宋河等人退下,他回想着以前他受伤发烧那晚萧明月抱着他哄他入睡时轻哼的那一首摇篮曲,含着笑意沉沉地睡过去。 第64章 找金涟漪 - 娇娇跑路后,双重人格相公疯魔了 - 公冶肃禾 翌日,萧明月换上村妇扮相后便去了县上的金衣阁附近蹲守。 如今这世道处处都要路引才能办事,她很想到处走走散散心,可是她根本没有门路去伪造新身份做路引。 走投无路之下,她只好冒险来找找金涟漪,看看她有没有门路帮她伪造身份做路引。 就这样蹲了差不多一个月,金涟漪终于出现了。 萧明月看看自己的扮相,确定没问题后唯唯诺诺地踏进金衣阁内,一副没见过大世面的模样。 她进屋的时候金涟漪正在和掌柜的说话。 “老张,小明月这些日子可有来找过你?” 老张摇头,“回东家,没见过,兴许是宋夫人最近在忙活什么事,忘记找您了。” 金涟漪双手叉腰,面露不解,“那就更奇怪啊,以前她再忙的时候也会半个月找我一次,现在都多久没找过我了。” 话音刚落,一道沙哑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 “老板您好,我擅长装饰整改铺子,请问需不需要雇佣我帮您改改店里的布局呢?” 听着这句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话,金涟漪呆了呆,扭头看过去,结果只看到一位身材壮实皮肤黢黑的村妇,她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倒是掌柜的听了火大大,“嘿!当初开店前我们东家可是专门请了高手来设计装修的,现在生意好得不得了呢,轮得到你一个村妇来指指点点?” 掌柜的本以为她这么说了那村妇会识趣退下,没曾想,那村妇却执拗地看着她们的东家。 金涟漪看着村妇那双眼睛,很熟悉,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但是她又不太敢确认。 她分给掌柜的一个眼神,随后冲萧明月颔首,“好,你随我来,我们谈谈。” 金涟漪带着她走上二楼专门用来接待贵客的房间。 萧明月依旧唯唯诺诺地小步跟上,待进了房间,她反手关上门,然后恢复原本的声音,“涟漪姐,是我。” 她的声音很小,得亏金涟漪靠得近,要不然肯定听不见她在说什么。 金涟漪看着突然变了声的村妇,满眼不可置信,“什,什么?”说着,她伸手掏了掏耳朵,“你刚刚说什么,我好像没听清。” 萧明月连忙摆摆手,“涟漪姐,你小声一些。” 这下子金涟漪听清楚了,用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和她说话,“你是小明月?你,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 说着,她伸手去捏萧明月的脸颊,结果两根手指都沾上咖啡色的粉底,“哎哟,还会掉色??” “涟漪姐你别闹,弄花了我的脸我一会还要补呢。”萧明月拿掉她的手,“涟漪姐,我是有正事找你的。” 金涟漪双手叉腰,“什么事,你说,能帮的我肯定帮。” 听到她豪气万丈地许下承诺,萧明月大喜,“涟漪姐,就是说你有没有门路帮我造个假身份然后弄一份路引?” 金涟漪不解,“你要造假身份作甚?” 萧明月摸摸鼻子,脸色闪过不自然,“当然是为了掩盖身份呀,没有路引我连个客栈都住不了,更别说出远门了。” 突然,金涟漪像是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我听萧叔易说最近临川郡不大太平,有一批势力在正在找什么人,该不会是找你吧??” 没想到这件事竟然闹得人尽皆知,萧明月脸色很是尴尬,“正是。” 然后,在金涟漪开口询问前,她主动交代自己的苦衷。 “涟漪姐,我是信得过你才跟你说这些的,我就老实和你交代吧,其实我是为了躲避宋怀肃。” 金涟漪倏地瞪大眼,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八卦一样。 萧明月面露苦涩,继续交代。 “因为我发现他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我目前无法原谅他,提出过想要去外面走走,但是他只想把我关在他身边,还派人时时刻刻监视我。我不愿意过这样的日子,就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悄悄逃了。 他能调动不少人来寻我,要是我再待在临川,被找到也是时间的问题。所以,我想趁他还没发现我在安平县之前赶紧弄到一份路引去外地躲避风头。” “怪不得我当初一看就觉得他不是个好的。”金涟漪捏起帕子擦拭眼角的眼泪,“早知道这样,当初我就该强硬一些,把新买回来的小少年塞给你做相公好了,怎么找也沦落不到今日的地步。” 说到这个萧明月就想到萧肃那个变态,顿时惶恐极了,“涟漪姐你可别这么说啊,就算当初我成亲了,按照他的脾性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你让那小少年跟我就是害了他。” 金涟漪擦拭眼泪的动作顿住,“那宋怀肃竟然这么凶狠?” 萧明月首先想到封元旭,当时他那副惨样,到现在还历历在目。 虽然她没说话,但金涟漪透过她的表情看透了一切,“真可怕,小明月,你想和他和离不?你要是想,姐姐我替你去说。” “不行的。”萧明月摇头,“涟漪姐,你去说的话那不就表明了你知道我的行踪?那样反而害了你。” 而且,她不认为和离书能约束得了他,说不定一番刺激下他会变得更加变态可怕。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金涟漪简直都要愁死了,“小明月,我是真心疼你,总之,这个忙我是帮定了。” “这么说来,涟漪姐你是有门路了?” 金涟漪:“我去找找萧叔易,他肯定有办法。” 萧明月吸了吸鼻子,满眼感动。 “好好好,但是涟漪姐,今日你见过萧明月这件事决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还有,姐姐今日见的就是村妇王金花,麻烦姐姐在做路引的时候按照王金花的模样来弄,有劳姐姐了。” 金涟漪郑重点头,“姐姐懂的,此事要是能成,我就在二楼窗户上挂一条红绳,你看到了就过来找姐姐啊。” 第65章 成功拿到路引 - 娇娇跑路后,双重人格相公疯魔了 - 公冶肃禾 冬日里下小雨,四处都是雾蒙蒙的,远远地看过去,像一幅幅水墨画走出现实一般,给人一种朦胧的不真实感。 冷冽的雨水顺着瓦片滑落的时候透明的雨水串成线珠,一条条线珠排成一排织成了一块珠帘。 宋怀肃披着披风站在屋檐下安安静静地从天上倾泻下来的雨,一股风裹挟着冷意吹来,把他的鼻尖被冻得通红。 慢慢的,他眼眶也被冻得发红了。 常言说,当相爱的两个人互相思念对方的时候到了夜里就会梦见对方。 可是,他日日想夜夜想,睡着的时候竟没梦见过她一回。 终究是他做了太多错事被她厌弃了,让她连想都懒得想他。 但是他,就是不甘心。 或许,那日就是他的直觉出错了,都过了这么久,怀阳镇所有能藏身的地方不知道被他们来来回回翻了多少遍,就连寻常百姓家腌菜的缸子他们都没放过。 可是,即便他们如何搜依旧是没个半点消息。 不但怀阳镇没有,就连整个临川郡也没有! 他活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觉得如此的挫败。 之前,他还信誓旦旦地和她说只要她还在陇州,他一定会找到她。 然而事实却告诉他,他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她了。 再找些日子吧,要是再找不到……那他就等,等个一年半载,等她主动回家。 等她回家后,他再也不会想着困住她了。 但是,不困住她,她又跑了怎么办呢? 他不知道有个词叫没安全感,只知道自己很患得患失。 他也讨厌这样的自己,但是他就是忍不住想她,想一直呆在她身边。 这时,饭团叼着小球过来找他,“喵呜~” 逐渐飘远的思绪被拉回来,他垂眸看它,“你也在想你娘对不对?” 饭团抬起前爪扒拉他的衣摆,仰头看他,“喵呜~” “可是,她不想我。”他弯腰把它抱进怀里,话语一顿,一颗眼泪砸在饭团毛茸茸的头上,“她会想你。”语气笃定,又带着隐隐的嫉妒。 ❀❀❀ 从金衣阁离开后,萧明月天天出一趟空间看看有没有红绳。 等到了第三日,她终于看到挂在挂在二楼窗户上的红绳! 萧明月大喜,整理一番自己的仪容仪表后唯唯诺诺地踏入店内。 金涟漪早就在店里等着了,看到她,脸上保持着礼貌而客气的笑,“你来了,上次你提的那个点子不错,咱们上楼继续细聊细聊?” 萧明月开心得不行,想要拉她的手,却发现她的手又细又嫩,身上穿的衣服布料也是极好了,于是窘迫地用手搓搓衣服,“诶,诶。” 掌柜根本没认出来这就是萧明月,以为她就是一个普通的穷苦村妇,暗道东家又要大发善心接济别人了。 萧明月紧跟着上了二楼。 进了待客室,她迫不及待地问:“好姐姐,事情可是办妥啦?” “妥了妥了。”金涟漪递给她一个包袱,“小明月,你打开看看。” 萧明月接过包袱打开,看到那张卷起来的纸连忙打开,果真是一份官府印发的路引。 路引上的姓名籍贯职业以及样貌等信息全是专门为王金花这个身份伪造出来,以后她就可以光明正大地用王金花的身份闯荡江湖啦~ 看完路引,她随意瞥一眼包袱,结果发现包袱竟然还有银票和银子,她没多想,以为是金涟漪不小心放进去的,就顺手把包袱递回去。 金涟漪没有收,反而把包袱往她这边推了推,“这里有四千五百两银票和五百两碎银,你拿着当盘缠。” 怕萧明月不收,她又道:“你这一去不知道多久才能回来,这些银子啊,是我从后面几个月利钱里提前预支给你的,可不是白白给你的。” 萧明月这才放心收下,她伸手在袖子里掏了掏,拿出叠起来的十张衣服设计图给她。 “涟漪姐,这是我这段时间画的图纸,后面我要是回来,再给你新的。” 金涟漪面带喜色,“真贴心,先前我还愁着你这一离开店里估计好久都没有新花样出来了呢。” “对了,小明月,你一个人闯荡江湖过于危险了些,要不要我帮你找两个身手麻利的侍卫?” 萧明月连连摇头,“不用不用,我自有保命手段,人多了我照应不过来。” “行,要不要留下吃顿饭再走。”金涟漪屈指刮一下她的鼻尖,带走了一层粉。 萧明月大惊,赶紧背过身拿出小镜子看看鼻尖上的粉有没有变少,然后迅速转过身,“也不行,要是让他知道你和我走得近,保不了会发现端倪的。” 金涟漪无奈摊手,“那好吧,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咱们有缘再相见。” “好好好,我要出去闯荡了,涟漪姐你也保重。” 说罢,她迅速背上包袱唯唯诺诺地离开了金衣阁。 到了偏僻的地方,她闪身进入空间。 把路引和银子妥善安置好后,她往包袱里塞一套麻布衣以及一吊钱,再次确定她现在的装扮无懈可击之后出了空间。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她得马上找一辆马车离开陇州。 听说陇州往北的几个州都已经下雪了,所以,她打算去北边任意一个州瞧瞧。 在现代的时候她是个南方人,穿过来之后她生活的也是不下雪的,长这么大以来她都还没好好玩过雪呢。 打听到马市的位置,她背着包袱顶着寒风快步在街道上行走。 一边走一边问路,走了约莫十多分钟,她终于抵达马市。一番打听下,正好碰上有一辆去永州的马车,再过半刻钟就要出发了。 交了八百文车费,她顺利挤上车厢找了个位置坐下。 半刻钟后,车夫驱赶马车往县门外走去。 过了官兵的检查,马车在官道上走了约莫一个小时,突然在一处交叉路口停下不再往前走。 萧明月以为是萧肃的人发现了她派人追过来了,吓得她直哆嗦。 一旁的胖婶子见她身子抖个不行,笑了笑,“你这是头一次出远门吧?” 萧明月撩开车窗帘子左顾右看,神色警惕,“昂。” 胖大婶:“别怕,这是在等镖局的车队呢,从这去到永州地界起码要花上七八日时间,路途遥远又有危险,所以一般这种出来拉客马车的都会找镖局合作。” 听完胖大婶的话,萧明月狠狠松一口气,“原来如此,今日可算是长见识了。” 第66章 突然被官兵叫住 - 娇娇跑路后,双重人格相公疯魔了 - 公冶肃禾 拉开了话匣子,两人逐渐热络起来。 胖大婶递给她一把瓜子,边嗑瓜子边问:“大妹子,你去永州作甚?” 萧明月也不跟她客气,跟着一块嗑瓜子,“去找我家相公呢。” 突然说起这件事,她脸色变得难过起来。 胖婶子见她脸色说不上好看,连忙追问:“大妹子你这是咋啦?难不成你相公在永州出什么事了?” “唉!”她重重叹一口气,“我相公在永州经商,但是已经两年没回家了,如今我婆婆病重,老人家想见他一面,可是就是联系不上他人,没办法,我只好自个出门去永州寻他了。” 胖婶听罢,对她的遭遇深表同情,“哎哟,这可不得了啊,永州那么大,你要找到猴年马月去?”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萧明月苦涩一笑,把一个深受生活压迫却又无可奈何的的村妇形象拿捏得死死的。 胖婶子动了恻隐之心,却又帮不了她,只能叹气。 萧明月低垂着眼,磕了两颗瓜子,“不说这个了,婶子你去永州作甚呢?” 话题成功被揭过,胖婶子胖胖的脸上洋溢着喜意,“我儿媳妇准备生了,我过去帮忙照看照看。” 被胖婶子脸上的喜意所感染,她露出真心实意的笑,“那真是恭喜了。” 两人唠嗑的时候,镖局的车队终于出现,马车车夫和镖局领头人说了几句话,然后驱赶着马车挤进镖局车队中间。 车队启动,十多辆的马车一同踏上前往永州的道路。 永州在陇州的北方,越是往北走,这天气就越冷,周围的树木就越稀疏,绿色肉眼可见的少许多。 到了第八天早上,天空上竟然飘起了小雪。 萧明月掀开窗帘一角伸手接了一片小雪花,憔悴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喜意。 下雪了,是不是证明就快要到永州了。 在古代走远途可真不好走,跟着大部队走她都不敢吃太好,在人前时她天天就着水干咽粗面馒头,想吃肉补补身体只能借着出去小解的时候吃点。 还有睡觉也是,只能在车厢里睡,这也倒罢了,关键是镖局的人差不多都是汉子,晚上睡觉的时候那个呼噜声能震天动地。 最最重要的是,坐了那么久的马车,她的臀部已经麻得不行了。 马车车夫在外面嚷嚷,“再往前走差不多五十里路过了陇州地界的城门就到永州地界了,此番马车行程的终点是永安郡,你们谁中途要下车的得提前说。” 萧明月听罢,内心已经开始欢呼雀跃,总归她不知道去哪里好,干脆直接顺着马车去到永安郡吧。 再坚持坚持,只要去到永州,她就自由了。 到时候她要在永安郡租房,养一只小狗,再种点花花草草种点菜,她还想在屋檐下做个秋千,一边晃荡一边看书,再也不用整日担惊受怕了。 想了一大堆,她眸光璀璨,眼里不禁带上向往之意。 五十公里,按照车队现在的速度估计要走差不多四个小时,希望她能顺顺利利地出城吧。 手心里的雪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化去,在她手心里融成一小滩雪水。 看到这滩雪水,萧明月顿时想到宋怀肃的眼泪,他一向爱在她面前哭,那些眼泪落在她手心的时候也是这种模样。 想到那双哭得发红的眼睛,她抿唇,眸中好不容易升起的亮光渐渐暗淡下来。 要是他思想没那么极端就好了。 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应该还在怀阳镇吧? 天气这么冷,他应该不会天天在外面吹风吧? 还有饭团,他应该有带在身边吧? 胖婶子见她两眼空空,碰了碰她的肩膀给她传授一些经验之道。 “大妹子,据说镇守地界城门官老爷们都是实打实上过战场见过血的,一会他们让你们干什么你就乖乖照做,可千万别和他们对着干,不然有你苦头吃的咧。” 萧明月回神,“好嘞婶子,我晓得了。” 看着越靠越近的城门,萧明月的心情越来越沉重。 这里的盘查更加严格一些,不但要看路引,还要摘除头上遮挡的面巾让他们看仔细查看容貌,就连头发也要看! 她双手缩进袖子里悄悄拿出一些面粉在头发上抹,抹完面粉她觉得还不够,又把咖啡色的粉底液涂在手心继续往头发上抹,直到头发变得脏脏的为止。 其他人看见她的动作以为她在挠虱子,也没多想,继续各干各的 其实萧明月已经好多天没洗头没卸妆了,好在粉底液非常的持妆她皮肤也足够好,再加上她偶尔会补妆,所以现在的妆面就像她原本的皮肤一样。 马车最终在城门口停下,所有人都要下车接受盘查,萧明月跟在胖婶身后,和大多数人一样浑身透露出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突然,她听到前边传来谈话声。 “宋江,都过去这么久了你们还没找到人吗?” “别提了,根本找不到。” 宋,江? 听到这个名字,萧明月心脏顿时漏跳了半拍,袖子下的双手瞬间变得冰凉。 宋川宋雨宋河……都是按照河流来,那么宋江他就是宋怀肃手底下的人,而且,听他这名字,应该和宋川他们是同一批的,能力肯定相当了得。 想到这,她艰难地咽口水。 碰上这么个人,那她,还能成功躲过去吗? 轮到她的时候,官兵让她摘下围巾,她乖乖照做。 幸好上妆的时候上得全面,她脖子耳朵后颈双手就连发缝全都涂了粉底,那官兵细细看了一会也看不出什么就让她回马车待着去了。 没走两步,方才给她检查的那个官兵突然叫住她。 “诶!前面那个,你等会。” 萧明月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她强忍着内心的恐惧慢慢转过身,像普通平民突然被官老爷叫中那样低头不敢看他们,语气带着惶恐,“官,官爷。” 第67章 成功抵达永州! - 娇娇跑路后,双重人格相公疯魔了 - 公冶肃禾 “你东西掉了。” 那官兵捡起掉落在地面上的一枚铜板还给她。 萧明月如蒙大赦,连忙恭恭敬敬地伸出双手接过,粗着嗓子道谢,“诶,多谢官爷。” 她的手心抹了面粉又抹了咖啡色的粉底液,看起来有些脏脏的,官兵只瞧了一眼就别过头去继续盘查下一个人。 萧明月收起铜板,准备上马车的时候和一位生得高大面容冷峻双眸锐利的年轻男子对上了眼,她故作镇定垂下眼,伸手攀上扶手一鼓作气爬上去。 等她挤进车厢内,一段对话从车厢外飘入她耳内。 “宋江,你说咱们要找到那位真有那么大本事躲过重重关卡到咱们这来?” 一道冷冷的声音回复:“不知道。” 萧明月紧张地捏捏指关节,大气都不敢喘。 刚刚那人气质不凡,估计就是宋江了。 还好他没发现她的异常。 此刻她无比地期盼官兵的搜查能快一些,好让她出城去。 只要让她出了这座城门,就算是被发现她也有办法逃走。 好在,事实告诉她是她多想了, 约莫一刻钟过后,马车重新出发,一直到走出城门都没有官兵追上来。 她攥紧双手狠狠松一口气。 很好,都过去了。 根据以前的谈话她得知萧肃的大本营在陇州,到了永州,他的手就伸不了那么长了。 当然了,还是不能放弃警惕,毕竟他手底下的人也是可以四处走动的。 不过问题应该不大,以后外出的时候她就以王金花的身份行走便可。 永州和陇州边界城门之间有一段距离,但好在不远,马车行走了半个小时就到了。 显然,永州的盘查要比陇州的松懈许多,守城门的官兵只是让他们下车,再对比一下路引上的信息就放他们走了。 至此,萧明月正式踏入永州境内! 半道上,马车和镖局分开,再过不久,陆陆续续开始有人下车,就连胖大婶也跟着下车了。 胖大婶一走,萧明月就没了说话的人。 好在走了不少客人后马车车厢宽敞了不少,她不用缩着手脚坐了。 永安郡在永州北部,越是往北走,天气就越冷,路上的风冷是夹着雪的,吹得车厢的木板咯吱咯吱响。 人变少之后车厢里的温度也下降了不少,萧明月把包袱里的麻衣取出来套在身上还是觉得很冷。 可是,身体虽冷但是她却觉得很开心。 路上的积雪越来越厚,马车越发难走,本来一天半就能抵达永安郡,现在他们花了整整两天半才成功抵达。 当脚踩在雪地上的时候,萧明月才感觉自己真正活过来了。 永安郡现在仍旧下着大雪,她不过是在空地上站了一小会,身上就披了一层厚厚的雪。 她揉揉被冻得通红的鼻头,一边走一边问路,总算赶在天黑之前才找到一间客栈住下。 关上房门,她回空间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洗澡卸妆,再慢悠悠地做一顿热饭,吃完了就开着暖气美美地往床上一躺。 多日的积劳,她早就累得不行了,如今躺在温暖柔软的被窝里,不一会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一夜,她梦到了宋怀肃。 梦到他披着一件外衣靠坐在床头上发呆,苍白如纸的脸上没什么精气神,病恹恹的,外衣下是一件半透明的里衣,依稀可见里衣下的身体裹满了绷带。 突然,他眉头皱了皱开始大咳。 等他停了,身上的绷带也渗出了血,半透明的里衣被鲜血染成了红色。 渐渐的,他身上的伤口开始大量往外冒血,鲜血把衣服被褥全都染红还不够竟顺着他的手落在地板上,血水汇聚成一条血河。 “月月,我应该放弃吗?” 他的声音很轻,没了往日里的朝气与和煦,只有一片死气。 说完,他扯动白色的唇扬起一丝笑意,发红的双眼眼尾流淌出血泪。 他闭了闭眼,再也没有力气睁开,“或许吧。” “相公!” 萧明月心脏像被人被狠狠扎了一针,她倏地睁开眼,惊魂未定地从床上弹起来。 然后她感觉到头脑一阵天旋地转,又重重地倒在床上。 她抬手放在额头上探了探,温度很高。 是发烧了。 看一眼时间,现在才凌晨三点半, 躺在床上歇了一会,她从床上爬起来量体温吃药,然后再回床躺下。 只是,她却怎么也睡不着了,满脑子都是在梦里最后看到的那一幕,一股热泪从湿润的眼眶里涌出来。 与此同时,临川郡怀阳镇某处别院里。 宋怀肃醒来的时候发现在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竟流下了眼泪,把枕头都沾湿了大片。 他不顾身上的伤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久违的喜意。 看到饭团正窝在床底下的小窝里睡得正香,他伸手把它捞起放在怀里,迫不及待地和它分享喜意,“饭团,爹爹终于梦到你娘亲了。” 饭团只懒懒地喵呜一声作为回应,然后又眯上了眼睛。 宋怀肃把它放回小窝里,眉眼突然变红了。 “可是,这么冷的天气,也不知道月月现在过得怎么样。” “她离开的时候只穿了一身单薄的衣服,现在还要东躲西藏,也不知道能不能吃饱穿暖,会不会被什么不三不四的人骚扰。” 说到这,他哽咽住,大颗大颗眼泪砸下来。 要是他当初没有那么极端就好了,月月要离开一段时日那便让她离开便是,起码她走的时候他能帮她收拾行李,然后再暗中跟上去看看她住哪。 那样,虽然不能在一起,但是他好歹能日日见到他,知道她过得怎么样。 总好过现在,杳无音讯。 “可是,月月是真的狠心啊。” 回想起分别的那日发生的一幕幕,那时候她的笑容比初升的太阳还要明媚,明媚到晃花了他的眼。 当他问她会不会回来的时候,她是那么的从容地抱住他亲吻他,信誓旦旦地向他保证一定会回来的。 不曾想,那日竟然成了最后一面。 她明知道他最是珍重她送的礼物,却拿送礼物这件事来骗他。 她一下子骗了他两回,把他的心狠狠地撕碎。 她是怎么做到那么开心那么风轻云淡地骗他,离开他的呢? 骗子。 “我怎能不怨呢。”他攥紧萧明月留给他的翠绿色糖袋子。 装在糖袋子里边的糖还剩下一半,这一回,他拿出一整颗糖剥开送入嘴里。 “你怨我,我也怨你,两清了。” 第68章 租房 - 娇娇跑路后,双重人格相公疯魔了 - 公冶肃禾 宋怀肃垂泪到天明,他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走出房门的时候看见宋河正双手捧着一封信站在一侧。 “谁的信。”他直接把信拿过来拆开。 宋河不敢隐瞒,“主子,是王爷的信,他知道您最近在做的事,有些不满,让您即日启程回义凌郡。” 一目十行扫完信上的内容,宋怀肃冷嗤一声,“不要脸的老东西,自己看不住媳妇让媳妇跑了,现在也不许别人找媳妇。”说完,他折身回房把信烧了。 宋河不敢和他搭话,低垂着头站着听候主子的吩咐。 过不久,他的声音从房间内传出来,“让守在这的人继续守,你和宋川他们几个随我回义凌。” 宋河:“是!” 心里却疑惑主子为何突然改变主意不亲自把守怀阳了,兴许是把王爷的话听进去了? ❀❀❀ 萧明月一直睁眼到早上七八点才起床。 现在退烧了,但是现在又有一个新问题,她喉咙发炎了,疼得她说不出话来。 本来想今天就去找人牙看房子的,如今她身体哪哪都疼肯定去不了,只能在客栈里住上几日。 煮点现在能吃得进去的粥,她拿出药箱翻找一会要吃的药。 过了四五天,病终于差不多全好了,她把在里边穿上好好几件保暖衣再在外面套上塞了棉花的棉衣,把自己的脸打扮成王金花的模样后出了客栈。 今日的风雪小了不少,她打听到在那里能找到人牙后,冒着严寒寻了过去。 现在是寒冬,大家伙都在家里猫冬不愿意出门,没人走动,人牙的生意也惨淡。 他们看到萧明月找上门,纷纷涌上来自荐枕席。 她看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被挤在角落里的那个憨厚大叔,“就你吧。” 那大叔欣喜若狂,他被这些同行排挤到已经没有米下锅了,他都已经打算明日就去码头扛货了,谁知现在突然天降大饼砸在他头上。 生怕这一桩生意被同行抢走,他连忙从人群中挤出来给她斟茶倒水,“诶诶,夫人,鄙人姓王,您唤我王叔就好,正好我手上还有十几套房,您准能在我这挑到称心如意的房子。” 萧明月喝完一杯热茶感觉身子暖和了不少,冲他点点头,“好的王叔,咱们边走边说行吗?” “好好好。”王叔巴不得这样呢,连忙从里间拿出两把油纸伞出来挡雪。 萧明月双眸微亮,撑着伞在雪地里走了两步,心里有一种微妙的感觉。 要是他也在,到时候他们一同撑一把伞在雪地里行走,偶尔说说笑笑,貌似还不错。 可惜了,现在她可不想让他马上出现在这,她肯定会被吓个半死的。 “王叔,我打算租一个带小院的一进房子,要僻静一些,但是又不能离街道太远,你手头上有合适的吗?” 王叔马上点头,“有三处,一处在城西,城南也有两处,这距离城南近一些,夫人要不要先去城南看看?” 萧明月:“好,那就去城南。” 王叔带她穿过城南街,再穿过一条大约两百米长的巷子,最终在一处小院门前停下。 “夫人请进。” 萧明月跟随他的脚步踏进小院逛了一圈,布局中规中矩的,挑不出什么差错。 王叔介绍一圈后看出来她没什么意动,很有眼力见地带她去了另一处。 她左脚踏进门的那一刻,视线瞬间被宅子左边的小片竹林和桂花树吸引。 王叔看她有些意动,赶忙介绍起来,“这房子的主人家是读书人,后来去外地做官,把全家老小都带了去,就托我帮忙租出去。” 萧明月进屋看一圈,家具虽然不名贵,但被保养得很好。 而且,还有一个比较大的书房。 “这里房子的租金需要多少两银子?” 王叔:“夫人,一个月是三两银子。” 萧明月点头,“那好,就这个吧,我租一年。” 王叔忙不迭地答应下来,这一趟下来他能拿到三两银子的提成,有钱买米了。 过完手续,萧明月回到客栈退房,背着包袱回到自己的小家。 打扫完家里的每一个角落,她出门买了两床新的被褥,顺便再去米行买了两百斤精米两百斤白面,然后再去杂货铺买了盐油以及各种调味料若干,让他们全都送到她家。 虽然空间里的存粮够她吃二十几年了,但她就是觉得不够,总想买更多一些,反正放在空间里又不会坏。 在古代一不小心就会发生什么天灾人祸,谁也不知道明天会怎么样,倒不如趁着现在还有闲钱,多囤点货物存着。 如此想着,她更加心安理得地花钱囤货了。 买完各种吃的,她又去成衣铺囤衣服,现在是冬季,夏天的衣服降价了,她一下子给自己买了十几件,看到一旁的男装,又按照宋怀肃的身形买了十几件。 他喜欢穿白衣,所以她买的衣服大多是纯白色的,只有几件是水蓝色和黑色的。 除此之外,冬天的棉衣她也买了不少。 老板见她出手如此阔绰,送了她几斤棉花几方帕子几件小衣,还派了马车把她买的东西连同她人一起送回家。 装扮好自己的小家后,萧明月安心住下,不出门的时候连妆都不画了,反正把门一关,谁也不知道她是谁。再者,有空间在,她也不用怎么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 日子就这一样一天天过去,很快来到迎来了新年。 到了除夕夜这一天,雪罕见地停了,天上的太阳微微冒尖,些许阳光倾泻下来,撒在书房的窗户上。 萧明月被这一缕刺眼的阳光吸引,决定出门采买红纸和一些食材回来包饺子。 说干就干,她马上钻进空间给自己上妆。 等收拾好了,她戴上暖手袜出门。 雪停了,城南街上难得热闹了些,她花了十文买了副空白的对联回去自己写,然后又去菜市场买了不少新鲜的肉菜回去。 快要走到家门的时候她突然听见一道小小的哼唧声。 第69章 突发旱灾 - 娇娇跑路后,双重人格相公疯魔了 - 公冶肃禾 萧明月顺着声音寻过去,发现一只通体黑色的小黑狗正蜷缩在背风的墙角下取暖。 小黑狗努力把自己缩成一团,但还是抵挡不住寒冷被冻得瑟瑟发抖,若是无人在意,估计活不过两日。 她在不远处蹲下,冲小狗招招手,“嘬嘬嘬,小狗,要跟我走吗?” 小黑狗抖两下耳朵,从冰冷的墙角下抬起头,看到她的那一刻黝黑的眼珠子泛起亮光,它哼唧两声,摇晃着小尾巴站起身,却不敢靠近。 萧明月继续招手,“嘬嘬嘬~过来,我带你回家。” 小黑狗抖两下耳朵,这才放心地摇晃小尾巴凑过去舔她的手,“哼~哼~” 它身体冻得跟冰块似的,就连舌头也是冰的,全身没一点肉,摸下去全是凸起来的骨头,萧明月心疼坏了把它抱在怀里往家里走去。 “回家回家,正愁没人陪我过年了,刚好你就来了,以后有我一口吃的也有你一口吃。” 小黑狗在雪地里冻了许久,如今乍然被抱进温暖的怀抱里,让它有些不敢相信。它在她怀里仰头,如黑葡萄一般黑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似乎要把她的模样牢记在心里。 回到家,她马上在火灶里支起火来让它烤火暖暖身子,随后又热了早上剩下的粥喂给它吃。 小家伙太久没吃过东西,狼吞虎咽地地吃了起来。 萧明月蹲在一旁看它吃饭,看着看着她想起了饭团,眼眶不由得变热起来,“以后你就叫团团好不好?” 看着团团吃完东西,她开始忙活包饺子的事情。 另一头,楚家。 宋怀肃也在厨房包饺子,一旁的下人们不知道能帮什么忙,呆呆站在旁边不敢乱动。 最后还是楚瑜进来解救了他们,“你们先出去吧。” 饭团跟在楚瑜身后进厨房,看到宋怀肃,屁颠屁颠地凑过去蹭他的脚脖子,“喵呜~” “哥,你怎么亲自动起手来了?” 宋怀肃依旧在忙活自己的事情,连眼神都没分给他一个,“想吃。” 楚瑜洗净手,站在另一头帮忙,“惠王府那边派人过来,说是惠王殿下从京城回来了,让你回去。” 宋怀肃头也没抬,认真包饺子,“那个不要脸的老东西,管他作甚?” 楚瑜汗颜,“再怎么说,他也是你的亲生父亲父亲。” “亲生父亲?”他嗤笑,“要不是他,我娘会死?要不是他,我会被拐走在外流浪多年?” 楚瑜抿唇不语了,宋怀肃是的娘亲就是上上任楚家家主,因为一些爱恨纠葛,最终导致香消玉殒。 宋怀肃可不管他现在什么心思,托着饺子往旁边挪了挪,“还有,这饺子是我们一家三口吃的,你要吃自己叫下人包去。” 楚瑜沉默片刻,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气得直咬牙,“哥哥放心,我不爱吃饺子。” 永州。 萧明月贴好对联,看到满院子的雪,顿时来了兴致,想在院子里堆一个雪人。 团团有了点精神,甩动小尾巴在她身边直打转,用爪子帮她刨雪,“汪汪——” 一直玩到天黑一人一狗才把雪人堆好,和团团一起吃过饺子后她伴随着外面热闹的喧嚣声睡了过去。 眨眼间,时间来到第二年一月中旬。 这日,萧明月起来发现雪不仅停了而且堆积在院子里的雪竟然隐隐有融化的趋势,她一下子就警惕起来了。 之前她出门买菜的时候和本地的大娘唠嗑过,往年永州一般要到三月初雪才会开始消融,如今竟提前了那么早! 她觉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毙,即使后面不会出旱灾她也要提前做好准备。 吃完早饭,她让团团留下来看家,然后用围巾包住头和下半张脸就出了门。 团团长了不少肉也变大了不少,和刚被捡回来那时判若两狗。 把她送出门后团团就竖起耳朵蹲在门口附近,警惕地观察四周。 萧明月出门后先是去找王叔租了一间只需要八百文一个月的房子当做仓库,租一个月。 然后再去米行囤货。 现在米行的精米是十八文一斤,白面十九文一斤,糙米十三文一斤,暂时都没有涨价。 萧明月借口要做生意,需要很多米,于是在第一间米行买了一千斤精米一千斤白面以及两千斤糙米,一共花费六十三两银子。 掌柜的主动抹去一两银子,还赠送了她十斤玉米面,保证会按照约定好的时间送到约定的地点去。 走出米行,她接着去其他三家米行买米。 临川郡里一共有十一间米行,她打算隔两天就换一副装扮去其他几间米行购买粮米。 其余时间,有空就去囤其他的货物。 什么熟食生食零食治疗各种病的药材统统囤一堆,直到把空间大部分空间都堆满为止。 不仅如此,她还去各大酒楼各大小吃店都扫了一遍,把认为好吃的菜全都打包好放进空间里。 就这样过了一个月,金涟漪给她的五千两已经全部花完了。 好在,除去相公放她这里存着的一万多两银子,她自个手里还有差不多一万两,足够用了。 看着几乎把空间全都堆满的食物,她心里充斥着一股异样的满足感,真好,下半辈子都不用愁吃喝了。 到了三月初,雪已经完全融化,渐渐的有人反应过来,想要开始囤米却猛然发现米粮的价格比以往高了半倍,而且米行每日还限量出售。 并非米行没有米了,而是米行老板像许多精明的人一样早就把大量的米囤起来准备到了干旱的时候再高价卖出去大赚一笔。 这下子,干旱还没到来城中就先乱了套。 当然了,也有人持着乐观的态度,不屯粮,就等着春雨到来再打他们的脸。 可是,一直到四月中旬,春雨迟迟不下,就连河流的水位也开始有下降的趋势,到了这一步,先前持着观望态度的人彻底慌了,急急忙忙想要去屯粮,却发现粮食的价格已经涨了整整一倍! 最苦的是在地里刨食的农民,春雨迟迟不下,他们只能引河流的水去灌溉田地,可河流的水也在逐渐下降,而粮食种下去要几个月才能成熟呢,后面没水了怎么办呢? 于是,他们连吃的都不顾上,就得想尽各种办法去囤水。 到了五月中旬,天气变得非常炎热,可天上依旧没有下一滴雨,萧明月预感再这么下去天下肯定会大乱,到时候流民肆起各地都会紧关城门防止流民进城。 要真这样,她就回不去了! 在这种生死关头,她忽然觉得除了生与死其他的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人还活着。 而且她出来游玩的时间也够久了,得趁着现在的社会秩序还没乱,赶紧回家。 她把团团塞进空间,花了半个小时收拾好屋子,然后才去找王叔退租。 当时是交了一年的租金,但因为是她违约了,所以剩下的银子退不了。对此,她也不计较,交完钥匙直接去马车行找一辆去陇州的马车回家。 第70章 遇到土匪 - 娇娇跑路后,双重人格相公疯魔了 - 公冶肃禾 路上太阳非常毒辣,萧明月坐在闷热的车厢里不但要防中暑还要时时刻刻防止汗水流下来把她的妆给打花了。 马车出了城,沿着官道走到一段荒郊的时候镖局的人突然大喊:“拿刀拿刀!有流民!” 萧明月大惊,撩起车窗帘子一看,果然在官道两侧看到了成群结队衣衫褴褛的人,那些人看到有车队出现,纷纷冒出头来,眼里还闪烁着诡异的金光! 她万万没想到流民竟然这么早就出现了。 不过好在现在是旱灾初期,再加上马车是跟着镖局车队走的,镖局的人手里都有大砍刀,那些流民尚且没饿到不顾一切扑过来抢劫的程度。 没了大雪阻碍,马车只花了三天的时间抵达陇州边境城门。 入城接受官兵盘查的时候萧明月不动声色扫一圈周围,并没有发现那位宋江的身影。 莫名的,她松一口气。 说实话,她是想回家,但不想被那么可怕的人送回家。 众所周知,叫宋江的人,不会是个简单角色。 待过了盘查,临走的时候有个好心的官兵看到镖局的车队带着十来车货物,好心提醒:“最近路上已经陆陆续续有流民出现,你们小心一些,别半道上被抢了。” 镖局的领头人抱拳道谢,随后扬起马鞭驱动马儿往前走。 萧明月现在坐的这辆马车终点是义凌郡,当初她急着走,也不管目的地是哪里,只要能回到陇州她就上车走人。 果不其然,车队行走到郊外,又遇上了流民,只不过他们忌惮着镖局汉子们手里的大刀,依旧不敢上前。 萧明月悄悄掀开窗帘一角看过去,这里虽然也有流民,但是比永州遇上那批的少一些,看着也没那么饿,就是单纯想抢东西,但又不敢上。 她突然很庆幸自己能这么快作出回家的决定,不然,越是往后,流民就越多,要是遇上成群结队的流民,分分钟敢打劫镖局运送的货物。 他们都快饿死了,只要能吃饱,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的,根本不会顾忌那么多的。 然而,事实告诉她,即使没有流民过来打劫,也会有别的黑恶势力来打劫他们。 比如,土匪。 车队又在行走了一日,突然,有两批人从官道两旁冲出来将他们的车队团团围住。 那些汉子全都扛着大刀,一个个生得膀大腰圆凶神恶煞,一看就是狠角色。 “土匪!是土匪!” 车厢里,有人看到他们的装扮,被吓得目眦欲裂。 往常那些土匪很少会在官道上行劫,如今却在光天化日之下在官道打劫他们,看来这世道真的快要乱了。 萧明月有点子慌。 她是现在当着车厢内这么多人的面躲进空间呢?还是等到快要被杀的时候躲进空间呢?还是被土匪抓回山寨后等天黑再悄悄躲进空间呢??? 没等她纠结清楚,外面已经开始打起来了。 金属武器接触到一块发出的声音,痛呼声,惨叫声以及慌乱害怕的叫声全都夹杂在一块。 天气炎热,鲜血经过太阳的暴晒,在空气中散发着一股让人忍不住作呕的腥臭味。 萧明月双手握得非常紧,连青筋都暴起了。 听着接连不断的惨叫声,鼻腔里充盈着的血腥味,这些无一不让她怕得牙齿都在打架。 这样看来,在生死面前,什么欺骗什么下药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想回家!! 车厢里有人不愿意坐以待毙,打开车厢门钻出去想要趁乱逃走。 有人起了头,陆陆续续有人大着胆子从车厢里钻出去逃走期盼能逃出一条生路来。 结果,没等他们跑多远,就被追上去的土匪们乱刀砍死。 这下子,留在车厢内摇摆不定的乘客可不敢出去了,连忙把车厢门关上,企图通过这种方式让土匪看不见他们。 没曾想,这掩人耳目的行为倒是引起了土匪的注意,一道粗狂中带着兴奋的声音响起,“车厢里还有两个娘们!” 萧明月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已经做好随时钻进空间的准备,这些土匪已经没了人性,她一定不能落入这些人的手里,否则,肯定到不了天黑就被侮辱了! 至于车上另外一名年轻妇人,她飞快扫了一眼。 那妇人生得白净清秀此时正被她的相公紧紧搂在怀里,听到那土匪的话,她小脸霎时褪去了血色。 萧明月垂眸不再看她,现在救下她,后续就负责到底,要解释空间的事情,而且还要想法子不让她把空间的事情说出去,算了,不能冒险。 要是她现在是晕倒的状态,倒是能救。 突然,那年轻妇人尖着嗓子嚷嚷,“老爷,我们有银子,我们给你银子,你们不要抓我,车上还有一个女人,你们把她抓了去吧。” 那男子跟着应和,“对,我们有银子,求各位老爷放过我们夫妻二人。” 听到他们的话,萧明月扯了扯嘴角,救个锤子,去死吧狗男女! “哈哈哈,银子?”土匪一刀把车厢门劈开,一张带着一道刀疤满脸横肉的脸出现,凶狠的双目在扫过留在车厢内的五个人,“把你们抢了我们照样能得到银子,还能享用女人哈哈。” 萧明月注意到他那淫秽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很想吐。 就在那土匪想要爬上车厢抓人的时候,突然有人大喊,“官兵来了!走!” 第71章 遛狗 - 娇娇跑路后,双重人格相公疯魔了 - 公冶肃禾 到嘴的女人飞了,那土匪唾骂一句,恶狠狠瞪了萧明月一眼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去。 紧接着,又是一阵兵器相碰的声音响起。 过了十来分钟,外面打斗的动静终于停了,萧明月悄悄掀开帘子往外看。 当看到满地的尸体,她脸色骤变,捂嘴干呕好几下。 这时,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还有活着的其他人吗?有的话就出来,让我们清点一下人数。” 马上有人回答:“有有有!” 萧明月扭头看向那对狗男女,冲他们猛翻好几个白眼才跳下马车。 那年轻夫人看到她毫不掩饰地释放恶意,眼眶一红,害怕地往她夫君怀里缩了缩。 萧明月和其他活着的人聚在一块走到前来拯救他们的官兵面前。 看到领头那人,她倏地瞪大眼。 WC!竟然是宋川! 既然宋川在这的话,那相公肯定也在,那她还要不要自个回家啦? 宋川在前方吩咐手下去收拾残局,萧明月傻愣愣站在原地,突然,宋川似乎察觉到她的视线朝着她所在的方向看过来。 她背脊僵直,就在她以为他要认出她的身份时他却别过头让活着的人拿出路引给他检查。 检查到她的时候,他拿着她的路引认真看了起来,看完了就按照路引上写的王金花外貌描述和她的脸作对比。 “王金花?” 萧明月忙不迭地点点头。 宋川最后再看她一眼,把路引还回去,“行,你回去坐着吧,这马车的终点是义凌,我们也要回义凌,一会我们顺便带你们回去吧。” 萧明月依旧点头。 宋川以为她是个哑巴,也就没多说什么,继续盘查下一位。 萧明月见没自己什么事了,赶紧爬上马车带着。 她还是想给自己留点面子的,不想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玩什么娇妻出逃,霸道总裁耗费大量人力启动各路军队搜捕,最终娇妻无路可逃不得不被抓回去最后被霸道总裁狠狠爱的戏码。 有点尴尬。 马车的车夫不幸被土匪杀了,等盘查完毕,宋川轻车熟路地爬上车辕充当马夫,“驾!” 萧明月透过门缝看到宋川竟然亲自驾车,冷汗直流。 一时间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发现她的身份。 心想他该不会是故意装作没认出她的身份,然后让她放松警惕直接把她送到他主子身边? 不怪她多想,他们主仆几个加起来有八百个心眼子。 纠结了一会,她决定摆烂。 算了,就这样吧,反正要回家,通过什么方式回到家已经不重要了。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待进入义凌郡,宋川竟然直接把让他们自个找个去处待着,然后就准备走了。 原本萧明月这一路上已经做好待会见到相公的时候要说些什么,结果就这? 既然这样,萧明月突然觉得自己没那么快做好突然见相公的准备了,跟在别人身后跳下马车。 突然,一道冷冽的声音从另一头响起,“阿川,你们怎么才回来?” 宋川:“江哥,本来去巡路的,结果遇到了土匪打劫,我们就出手把他们杀了,费了点时间。” 萧明月觉得那道冷冽的声音有些耳熟,放眼看过去,又是一惊。 好家伙,是宋江! 同一时间,宋江觉得有人在看他,抬了抬眼看过去。 发现看他的人是一皮肤黝黑的妇人时剑眉微蹙,总觉得这妇人他在哪里见过。 宋川发现他有点不对劲,拍拍他的肩膀,“江哥,你咋啦?” “没事。”宋江望着萧明月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回去吧。” 萧明月发现没人追上来,脚底抹油,快速溜走。 义凌不愧是整个陇州最繁华的郡,即使外头已经开始闹旱灾,城中依旧是繁华热闹的景象,百姓们以往该如何现如今就如何,丝毫不慌张。 她还特地去打听过,这里的粮食价格甚至和旱灾前是一样的。 从米行出来,她赞叹不已。 根据路人的指引,她在一家名为客似云来客栈订一间上房住半个月。 赶路的这些天天气炎热,虽然她已经不往身上缠布穿假屁股维持体格了,但车厢里非常的闷,她又不能进空间里吹空调也不能卸妆,只能硬生生受着。 这短短路程下来,她受到的罪竟然比去永州那会还要多。 不过好在这一来一回的路上虽然艰难了些,但她看到以前从未看见过的风景。 总算见识到了何为湖-光-秋-月-两-相-和,还有那弥天大雪下的雪岭红梅,蓝天飞虹以及疑似从天上倾泻下来的瀑布等等,心境开阔了不少。 关好房门,她把团团从空间里放出来。 团团来到陌生的环境,来不及和主人好好玩耍,双耳警惕地竖起,仔细在不大的房间内巡查起来。 如今的团团已经变成了大狗狗,一身乌黑得没有一丝杂质的毛发柔顺锃亮,像极了昂贵的缎子,四肢站立的时候高度能达到她的大腿中间,且四肢肌肉发达异常的强壮,寻常人见了都害怕。 等它巡查完房间,萧明月从空间里接一盆清水出来卸妆,竖起食指递到唇边和它说话,“团团,咱们现在在外边,别乱叫哦,让人发现你可就不好啦。” 团团乖乖在她跟前站定,黑葡萄似的眼睛专注地盯着她,小声地哼唧两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萧明月卸完妆,和团团打一声招呼,她钻进空间里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 外边天气炎热,连带着客栈房间里的温度也热到不行,所以,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萧明月就和团团一起挤在不大的房间里享受着空调睡大觉。 如今这房子里,除了浴室厨房以及她房间是空着的,其他所有地方都堆满了粮食。 这房子的层高有四米,当初她买的时候打算建个双层lOft来着,谁知后面经费不够,后面就直接这么住了,如今倒是方便了她屯粮。 到了第三天,萧明月感觉身体已经恢复元气,打算带团团出门溜达溜达。 把团团收进空间,她妆也没化,直接戴上遮阳的帷帽出了客栈。 她入住的时候掌柜的给了她一块木牌,回来的时候只要出示木牌即可,不用再查看路引,这样一来,她也就懒得在这么炎热的天给自己化妆了。 来到一个无人经过的角落,她左顾右看,确定四周以及天上没人在飞后才把团团放出来。 给团团套上牵引绳,任由团团拉着她四处溜达。 团团这些天一直在空间或者客栈房间里待着,早就无聊得不行了,如今乍然被放出来,非常兴奋,摇晃着尾巴左顾右看。 它生得高大又威猛,压迫感十足,一路上根本没人敢靠她太近。 一路走走停停时不时买些好吃的吃着,就这样,她不知不觉被团团带到一处僻静却更显繁华的地段端。 第72章 再遇宋怀肃 - 娇娇跑路后,双重人格相公疯魔了 - 公冶肃禾 察觉到四周没那么热闹了,萧明月猛然从美食中清醒过来。 看一座座高大气派的大宅门,她深觉这里不是她这种平民百姓能进的,咬一口梅菜肉沫馅的饼子马上拉着团团掉头就走。 但是她也是第一次来这里,对这里的路根本不熟,走了十几分钟,她反而感觉四周更加僻静了。 这下子,她再无心思啃饼子,蹲下身来和和团团商量,“团团,这里不是咱们能随便逛的地方,你还认得出去的路吗?认得的话就带我离开好不?” 团团歪了歪头哼唧一声,带着她往反方向走去。 又走了十多分钟,穿过一处拐角的时候萧明月看到在远处行走两个人。 准确来说,是一男一女,那男子身形颀长,穿着一席玄衣华服,柔顺的墨发用玉冠束起,垂下来的高马尾随着他的一行一动左右摇摆。 而他身侧则站着一粉衣少女,那少女面容娇俏举止灵动活泼,在男子周围来回打转。 见男子始终不肯理她,她竟大着胆子伸手撩拨垂在他身后的头发。 当然,男子没能让她如愿,他侧身躲过,这时,萧明月才发现他怀里还抱着一只白猫以及那张令她无比熟悉的侧脸。 萧明月瞪大眼,明亮的黑眸里清清楚楚地映着站在远处的一男一女,手里的饼子突然滚落在地上。 同一时间,躺在宋怀肃怀里的饭团像是发现了什么,突然从他怀里跳出来朝着她所在的方向飞奔过去。 宋怀肃正想拔剑杀了江软软这个阴魂不散的女人,却见饭团突然很激动地从他怀里跳出去,这是以前从未发生过的事情。 据说,猫的嗅觉异常灵敏,那是不是就说明它发现了月月的气息! 想到这,他一双布满杀意的眼里带上了狂喜,跟在饭团身后狂奔。 饭团在一处拐角停下,猫眼带着迷茫,转悠了几下,它突然伸出爪子使劲扒拉地上的青砖。 宋怀肃追上来,看到饭团停下,他不死心地在附近几条巷子搜了一圈,结果一无所获。 另一头,江软软回想起刚刚宋怀肃看她的眼神,小脸煞白,一股刺骨的寒意窜上心头。 那时候他是真的想杀了她!要不是那该死的猫突然发疯,说不定她现在就尸首分离了! 这一回,她是真的怕了,趁着宋怀肃现在没工夫理她,她提起裙摆迅速逃离了原地。 宋怀肃回来的时候发现江软软这个恶心的女人居然逃了,脸色顿时布满阴霾。 别以为他不知道这恶心的女人打的什么主意,以前不招惹他的时候看在封元朗的面子上他尚且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她竟然不怕死地送上门来,还敢摸他的头发,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逃?她以为能逃得掉一死吗? “喵呜~” 饭团不断扒拉地砖,焦急地喵喵叫。 宋怀肃这才注意到地上有一小滩油渍,他用手指沾了些放到鼻间仔细闻了闻。 是李记的梅菜饼。 他眼神一转,发现油渍附近有几根很短的黑色毛发,他捡起来仔细辨认,发现这是是黑狗的毛,而且看这毛发的色泽,想来那只黑狗肯定被养得很好。 饭团的心思从地上那滩油渍上离开,发现爹爹的手里捏着几根毛,它凑上去仔细闻了闻,突然炸毛,“喵!” 宋怀肃断定刚刚肯定有人在这地方站着,然后那人在饭团从它他怀里跳下来的那一瞬间马上离开了。 可是,他马上就追上来了,那人带着一条狗,怎么会如此迅速且毫无痕迹地撤离了?难不成有什么法宝可以让她凭空消失不成? 凭空消失? 他漆黑的眸子迸发出亮光,对了!月月当初也是像凭空消失一样,任凭他如何找始终都发现不了关于她的任何线索,这不是凭空消失是什么! 而且,她还能凭空变出很多新奇的玩意,也能将那些玩意收回去! 所以,月月现在肯定还在这,只是躲起来了! 越想,他越发觉得自己已经无限接近了真相。 他吹响口哨,过不久,宋雨从一旁的屋顶上跳下来,“主子有何吩咐?” 宋怀肃:“你马上带着饭团前往李记梅菜饼,问一问前不久是不是有位牵着一条黑狗的小姑娘在他家买了饼子吃。还有,把封元朗那个姓江的姘头杀了!” 宋雨抱紧饭团,“是!”随后消失在他眼前。 待周围没了人,宋怀肃双眸亮了,他马上躲到暗隐匿起来。 萧明月带着团团躲进空间后,就睁着眼一直在地上坐着。 团团不知道主人为何突然会那么难过,在她周围转悠两圈后就耷拉着圆眼挨着她坐下,无声地陪伴着她。 好半晌,她眨了眨干涩得厉害的眼,眼泪如破堤的洪水一般争先恐后涌出来。 也是啊,都过去那么久,该找新欢了。 凭什么要求他能从一而终呢? 就是感觉,之前的那一切都是笑话。 什么暗恋了三年,什么迫不及待地想娶她,原来一旦遇上别人,这些就能轻易被埋藏起来…… 江软软回到封元朗在一起住的院子,刚到家,她一口水也没喝,就急急忙忙地回屋收拾行李去了。 封元朗站在她房间门外不解地问:“软软,你在做什么?” 江软软忙着将那些金贵的首饰打包,看都没看他一眼,“元朗,宋怀肃那个疯子要杀我!他肯定不会放过我的,我要离开这!” 听到这,他张了张嘴,满眼痛心,“你,你不是说只是出门买冰糖葫芦吗?为何去招惹他?” 江软软:“我,我就上去打个招呼,他就想要我的命!元朗,你一定要帮我离开这!” 看着在屋子里只顾着打包金银首饰的女子,封元朗目光闪烁两下,“好。” 第73章 流鼻血 - 娇娇跑路后,双重人格相公疯魔了 - 公冶肃禾 江软软急急忙忙收拾完细软乘坐封元朗安排的马车离开,马车行走到一处僻静的山间小道时一黑衣人突然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 他提起剑朝着车厢内刺了进去,木质的马车厢顿时四分五裂,车夫哇地一声撒丫子逃了,留下江软软被一击毙命。 确定江软软死的不能再死后,宋雨眼里闪过痛快。 这女人疯疯癫癫的,没个能力还整日说一些大逆不道的胡话,看到他主子来义凌了还特意从临川追过来,人长得丑还想得美,早就看她不顺眼了。 死了正好。 ❀❀❀ 萧明月在空间里待到差不多天黑了才从空间里出来。 她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只是晕染在眉眼的红晕依旧没有散去,“团团,咱们回去好不好?” 团团珩哼唧两声,舔舐两下她的手背,带着她往一个方向走去。 宋怀肃躲在暗处亲眼看到一位牵着黑狗的小姑娘凭空出现,即使做好了心理准备,可亲眼看到这神奇的一幕时他的不受控制地瞳孔一缩,然后,气息变得紊乱。 即使她戴着帷帽,他还是一眼就认出来那位姑娘就是他的月月! 一种失而复得的快感涌上心头,让他恨不得马上现身紧紧把她拥进怀里,再也不要和她分开。 但是,他知道现在肯定不能这样贸然出去和她相认,只能暂时躲在暗处。 他粘稠的目光黏在她的背影上,不放过她的每一个举动。 月月她身段清瘦了许多,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突然,走在前边的团团耳朵抖动两下,冲着他所在的方向狂吠不止。 声音又大又洪亮,若是换做寻常人,定会被它吓破了胆。 萧明月顺着团团看向的方向看过,发现什么也没有,连忙捏住它的嘴筒子,“嘘——团团乖,这里住的都是富贵人家,不能在这乱叫吵到别人。” 团团尾巴耷拉下来,哼哼两声继续带她往外走。 等他们走远了,宋怀肃才从暗处现身,那是永州独有的黑猎犬,凶狠异常,等它再长大一些,能轻松扑倒四五个壮年男子。 难不成月月去了永州? 可惜,现在没人能回答他的问题。 眼看萧明月和团团就要消失在眼前,他赶紧悄悄追上去。 萧明月跟着团团兜兜转转,总算被带出去了。 现在天色已经微微有点暗了,可街道上依旧人声鼎沸,还因为这个时间天气凉爽了些,更多人愿意在这个时候出门逛。 可惜,她现在没什么心思继续逛下去,躲在暗处把团团收回空间后随便买点吃的就回客栈了。 宋怀肃将她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这时,一股热风吹来,掀开她帷帽的一角,露出那一双发红的杏眸,但是她很快又把帷帽拉了回去。 想起那一双发红的眼,他的眼里尽是温柔和心疼。 她为什么会哭? 想来是因为无意间看见了他,被吓到了。 渐渐的,他的眼眶也变得通红。 经过这些日子的独处,他也逐渐看开了,只要月月高兴,让他做什么都可以,月月不想看见他,那他就躲起来,躲在暗中陪着她。 看到萧明月要离开,他悄悄跟上去。 今夜不知怎么的,萧明月忽然不想回冷冰冰的空间里睡觉了。 屋内已经熄了烛火,她穿着在现代时才穿的白色吊带睡衣和短裤躺在床上,听着从窗外传来的人间烟火气息,不免想到了白日里看到的那一幕。 宋怀肃以前总表现出一副除了她以外对任何女子都不感兴趣的样子,就连和金涟漪或者村里那些婶婶说话的时候都是站着远远,一副男德标杆的模样。 可她没想到有一天他竟然会让别的女子挨得那么近,而且,那女子和他说话的时候脸上挂着甜美的笑,分明就是坠入爱河的样子。 渣男! 果然见到了好的,抛之脑后了。什么山盟海誓什么只爱你一个人那些让人上头的话不过是说说而已,她明天就走,回怀阳镇休夫,他要是还敢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就让团团教训他! 她越想越气恼,一边哭一边生气,不知不觉竟睡了过去。 团团安安静静在她床前守着,任何风吹草动都能引起它的注意,一双黑色的眼睛在黑暗中散发出诡异的绿光。 突然,紧闭的窗户发出咯吱一声细响, 团团噌的一下站起来,双眼发了狠,直勾勾地盯着窗户那边,嘴里发出低低的嘶吼。 过了一会,一缕青烟从窗户缝隙飘入室内。 团团强撑着不让眼皮子耷拉下来,它站起身在房间里走一圈回到床前,恢复了些精神,但最终还是抵挡不住汹涌而来的困意趴下在木质的地板上沉沉地睡着了。 “咯吱——” 窗户被人轻轻从外面推开,一道轻盈敏捷的身影跳入室内。 那人背着光,让人看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看见一道身材颀长肩宽窄腰身影。 那道黑影在房间内站了一会,慢慢靠近窗边,大手轻轻撩开纱幔。 借着月色,宋怀肃看清了躺在床上睡得很沉的姑娘,白净的脸上还带着两道泪痕。 他伸手摸摸她的鬓角,已经被眼泪沾湿了。 “不过是见了我一面,竟被吓成这样。” 他伸出手,一只手动作轻柔地描绘着她发红的眉眼,另一只手拿出帕子替她脸上的泪痕和被浸湿的鬓角,“月月,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为夫心里很难受,恨不得把一颗心掏出来给你看看,我这心只属于你,只属于你呀。” 说完,他撩起她的一缕发丝放在唇边亲吻,落下的眼泪沾湿了她的头发。 这时,熟睡的萧明月皱紧了眉,“热~” 宋怀肃以为她要醒过来,僵着身子一动也不敢动,大气都不敢喘。 等了一会,发现她没有醒来的迹象,他伸手想要帮她把盖在身上的薄被拉开,不曾想,萧明月动动手脚,一下子把盖在身上的薄被踢飞到床位。 如羊脂玉一般细腻洁白的大片肌肤映入眼帘。 看到她身上穿着极短的短裤,露出肩膀锁骨的吊带睡衣,修长笔直的腿,纤长的胳膊,漂亮的锁骨,纤长的脖颈…… 他咽了咽口水,双眼不断放大,一双耳根子红得能滴出血,一时间竟忘了掉眼泪。 紧接着,他感觉鼻腔一热,连忙拿帕子擦了擦。 看到粘在帕子上的鲜血,他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流鼻血了。 他慌了,握着帕子擦了好多回,结果鼻血越擦越多,直到把一整张帕子都染后了也没有止住。 他慌忙用那只没沾上鼻血的手捡起床尾的薄被盖在她肚子上,然后急不可耐地跳窗出去。 临走前还把窗户恢复原状,最后才慌不择路地离开客栈。 那背影,带着落荒而逃的意味。 第74章 宋川&宋雨 - 娇娇跑路后,双重人格相公疯魔了 - 公冶肃禾 宋府,今夜是宋川带头守夜,他坐在全府最高的屋顶上嗑瓜子解闷。 远远的,他看见一道黑影朝着他们府内飞奔过来,他一惊,马上把瓜子往衣领子内一放,然后一下子拉开剑冲过去和那试图闯过来的贼人拼命。 “大胆!” 他发出一声怒吼,一下子把府里的其他暗卫侍卫全都惊动了,他们涌上来把宋怀肃围成一圈。 宋怀肃目光冷冷地看着一众把他团团围住的手下,凉凉地扫一眼宋川这个大嘴巴子,“是我。” 宋川自知认错了人,正打算退下深藏功与名,下一秒,他眼尖地发现主子身上带着鲜红的血迹,惊呼:“主子,您的衣袖上怎么有血,衣领上也有,是何人伤的您?” “多嘴。”宋怀肃一句话也不想和他多说,从屋顶上跳下去,很快消失在夜色当中。 确定主子是真的离开后,其他人将宋川团团围住,个个脸上都带着满满的求知欲,“川哥,你说主子到底干啥去了呀。” 宋川摸摸下巴想了一会,脑子里突然有灵光闪过,“主子是什么人,他那一身功夫无人不服,主子肯定出去单干了。” 他正吹着主子的彩虹屁,宋雨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看到他们聚在一堆,冷声喝道:“还不散了,都不用守夜了?” 其他人才想起正经事,纷纷回到原处各司其职。 宋川见人都跑光了,瘪了瘪嘴,转身回屋顶继续待着,“宋雨你真没趣。” 宋雨:“瓜子。” 宋川脚步一顿,扭头不解地看着他,“什么?” “瓜子交出来。”宋雨漂亮的眼睛微眯,呵斥道:“不好好守夜尽嗑瓜子,还把主子当成刺客,我看你是真的蠢。” “不给,主子都没说什么,你凭什么说我。”宋川捂住胸膛,冲他抬了抬下巴,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再说了,谁说我没有好好守夜,这不,主子刚回来就被我发现啦~” “强词夺理,把瓜子交出来。”宋雨皱眉,立刻伸手去抓他。 “不给~”宋川扭腰躲过他的攻击,跳到另一头站稳。 看到宋雨那双阴沉下来的眸子,他那双狗狗眼转了转,突然伸手剥开衣领子露出白净的胸膛来,咧嘴嚣张大笑,“要拿,你就自个摸上来一颗一颗拿走呗~” “你!”宋雨被那一片白花花的肌肤闪了眼,下意识抬起手臂挡住双眼,“既然你不愿意交,那我只好把你抓了吊在树上把瓜子抖出来!” “哎哟哟,都是男人,大家长得都一样,你遮什么遮呀,要遮也是我遮好吧。”宋川一下子抓住了他的把柄,一边躲一边挑衅,“长得那么漂亮却又不肯把脸露出来,是不是怕我对你起什么坏心思呀~” 说着,他随手一抓,竟一下子把蒙住宋雨下半张脸的面巾给扯下来。 一张漂亮比小姑娘还要柔美的的脸露出来,只不过,那双漂亮的眼睛此刻氤氲着极寒风暴,似乎马上就要提刀杀人了。 宋川被吓得背脊一寒,他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哆哆嗦嗦把面巾递过去,“雨哥,还,还给你。” 宋雨仍旧死死地盯着他,似乎要把他盯出个窟窿来。 宋川牙齿直打架,双方沉默片刻,他脸上带着视死如归的表情,小步挪到宋雨跟前。 独属于少年的气息陡然逼近,宋雨呼吸一滞,然后又听见他哆哆嗦嗦地说:“雨哥,我,我不是故意的。” 道完歉,宋川虔诚而真挚地用双手托起面巾,甚至想要亲手帮他戴上。 宋雨垂眸看向他,胸膛剧烈起伏着,想来是气狠了,他一把将他手上的面巾夺走,瞬间消失在夜色当中。 宋川逃过一劫,重重呼出一口浊气,“什么嘛,这么小气,以前也不是没有摘过。都是兄弟,还有什么是没见过的,至于那么生气嘛?” 另一头,宋怀肃用了药物才把鼻血给止住。 他靠着桌子站稳,一只手握住干净的帕子堵住鼻子,另一只手撑在干净的桌面上。 想到他在客栈见到的那一幕,他发出一声闷哼,五指在桌面上抓了几下,露出泛白的指关节。 不,不能再想了。 他甩几下头,努力把深深烙在脑子的画面隐去,但无论他怎么做,那一幕幕仍旧甩不掉。 好想…… 但是他并不想自己纾解,他想要月月。 挣扎片刻,他拿上干净的里衣去沐浴房泡冷水。 手摸到柔软的里衣,他脑子一转,又想到那一件小巧精致的吊带,才止住的鼻血瞬间涌出。 一直折腾到天明,宋怀肃的鼻血才彻彻底底止住。 他平躺在床上,一丝阳光透过窗户映入室内,一个挂在床头上的翠绿色小袋子异常显眼。 只不过与几个月前相比,这个袋子已经瘪了下去。 宋怀肃伸手摸了摸,袋子里就剩下最后一颗糖了,本来他打算留着等月月回来再吃的。 但是今天,他可以吃了,而且是一整颗糖,不用劈碎成很多块一点一点地吃,是一整颗! 果然,在他吃完糖后月月就回来了。 他取下那个小布袋抱在怀里,扬唇,露出欣喜又心安的笑。 真的很开心。 “喵呜~” 饭团摇着胖嘟嘟的身体撞开虚掩的房门走进来。 进入室内,它猫眼突然瞪大,小跑过来在他换下的那套带着鼻血的衣服上嗅来嗅去,喉咙里发出愉悦的咕噜咕噜声。 估计是那件衣服上沾有月月气息的缘故,它非常爱不释手。 萧肃睁开眼,从小布袋里掏出仅剩的那颗糖,剥开送入嘴里,双眼愉悦地眯起,“儿子你真棒,这么快就带爹爹找到娘亲了~” 饭团懒得看他,继续蹭那件衣服。 萧肃轻哼一声,从床上坐起身,“好啦,这个点月月该醒了,让我去看看她今天要做什么呢~” 第75章 老登!放开那个男孩! - 娇娇跑路后,双重人格相公疯魔了 - 公冶肃禾 太阳一出来温度就变高了,萧明月被热醒,她撩开蚊帐盘腿坐在床上认真思考接下来的要怎么走。 老是这么待着也不是事,只要他还在这,出个门都得躲着他,倒不如回到大柳村住着。 况且,不一定要回宋家,她可以回自己家住着呀,又不是没有地方住。 虽说前几日回来的时候遇上了土匪,可她不相信会这么不赶巧,好端端的还能再遇上土匪不成? 打定主意要明天回去,她气愤的心情好了不少,带着团团进空间一边吹空调一边洗漱做早饭和回去的路上要吃的馒头。 萧肃躲在暗处发现她唰地一下凭空消失,挑了挑眉,虽然已经从宋怀肃的记忆里知道了这一切,但是这远没有亲眼看到来得震撼。 外边的又热又晒,他在太阳底下暴晒一会就热得不行了,干脆直接在她隔壁开一间房住着,她去哪他就暗中跟去哪。 而对于他的打算,萧明月一概不知。 等到傍晚天气凉爽了,她戴上帷帽和团团一起出门买些好吃的放空间里囤着。 上次吃的李记梅菜饼非常好吃,可惜那时候她吃来得及吃掉一半后面就掉在地上弄脏了。 专门在这个点出门觅食的人也不少,萧明月来的时候李记梅菜饼店外已经排了十来个人。 她安安分分地牵着团团排队,眼看还有两三个人就要轮到她时候突然有一对正在说话的年轻男女就这么旁若无人地走在她前面站着。 那男的说了句荤话,惹得伏在他肩上穿着薄纱衣的女子娇笑连连。 萧明月当即黑了脸,没看到后面还有那么多人在后边排着队是吧,不插别人的队就插她的队,看着她一个小姑娘好欺负是吧。 她冷冷地说了一句:“你们插队了。” 那对年轻男女恍若未闻,继续说说笑笑。 萧明月啧了一声,摸摸团团的头,“团团,把这对不知羞耻的人赶走。” 团团秒懂,龇牙咧嘴地冲着他们狂吠不止,喷出去的口水有些甚至飞落在他们身上。 “啊——”那女子听到狗吠,回头,看到萧明月手里竟然牵着那么大的一只黑狗,顿时被吓得直打哆嗦,“好大的狗!” 那男子闻言,也跟着回头,发现缠在萧明月手上的牵引绳已经绷得非常直,仿佛那只大黑狗下一秒就要挣脱绳子冲过去咬他们一般。 吓得他两股颤颤,赶紧带着那女子离开。 方才团团站在萧明月侧面往后一点点,加上排队的人多,他们就以为团团是萧明月身后那个汉子养的,谁曾想,竟是眼前这位身形单薄的姑娘养的! 赶走了那对不要脸的男女,萧明月翻个白眼,继续排队。 轮到她的时候她直接要了十份梅菜饼。 买完梅菜饼,她悄悄藏起其中八份,拎着一份吃着一份,悠哉游哉地带着团团四处闲逛。 萧肃悄悄跟在他身后,看到她嘴巴鼓得跟小仓鼠似的,目光闪烁两下。 这么爱吃呀。 改日把李记梅菜饼的厨子挖回府里。 前边,萧明月走着走着,突然发现右手边一处暗巷里两个年纪稍大的乞丐正拖着什么东西艰难地行走,定睛一看,被他拖着的的竟然是一个气息奄奄的小乞丐。 可凑巧的是,被拖着走的小乞丐突然睁开了眼,他目光艰难地转了转,最落在她身上。 萧明月和那一双充满绝望却又带上几分希冀的大眼睛对上,握住梅菜饼的手渐渐握成了拳头。 不知道怎么的,她竟然想到了年幼时的宋怀肃,那时候他还那么小,因无力反抗竟硬生生看着自己被打断了腿,还逼出了第二个人格出来。 她深深叹一口气,走到一个无人角落躲了躲,把梅菜饼和碍事的帷帽收回空间,戴上面巾,最后再从空间里取出一根棒球棍紧紧握在手里。 小乞丐见她躲了起来,认命地闭上了双眼。 他今天怕是要死了,他不怕死,就怕临死前做了供他们纾解的工具,那才是生不如死呢。 可突然,一声暴喝响起。 紧接着,一撩起裙摆手握一根木棍的蒙面姑娘突然带着一条大狗冲了出来,“老登!放开那个男孩!” 萧肃看到她如此冲动,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险些绷不住现出身来。 那小乞丐一下子睁开眼,呆愣愣的看着提棍冲过来的姑娘,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睛突然有了光亮。 要是他能活下来,以后一辈子给她当牛做马! 那两个乞丐看到送上门的姑娘,馋得直流口水,一时间竟然忘了她身侧还跟着一只凶狠强壮的黑狗。 “嘿!送上门的娘们!” 他们扔下小乞丐朝萧明月扑过来,团团看他们要伤害主人,冲在前面轻松将他们扑倒在地上。 萧明月大着胆子举起棒球棍狠狠朝他们头上敲去,两个乞丐一人挨了一棍,倒在地上晕死过去。 头一次这么打人,萧明月肾上腺素飙升,脸色涨得通红,就连双手双脚都在发抖,“团团,滋他们!” “汪汪!”团团听令,抬起一条腿往他们身上滋尿。 萧明月把棍子夹在腋下,疯狂揉搓它的头,从袖子里取出一条风干的鸡胸肉干喂给他吃,“好宝宝。” “咕咚——” “咕噜——” 两道声音在幽静的巷子里一起出现,如同一首交响乐。 萧明月从袖子里取出那份没吃过的梅菜饼给那个小乞丐吃,“给你吃。” 想了想,她取出五两银子塞到他手里,然后给团团套上牵引绳,头也不回地离开。 那小乞丐吃了两口饼子有了点力气,见她要走,小跑走在她前面扑通一声跪下磕头,“求您,让我跟着您吧,我可以签死契。” 萧明月虽然可怜他,但还是摇了摇头,她需要进出空间,要是带上他以后就不方便了。 “不方便,我只是单纯的想帮帮你罢了,你拿着银子好好收拾一番,然后再想办法养活自己吧。” 说完,她带着团团头也不回地离开。 萧肃躲在暗处听到她这一番话,眸光泛起了涟漪。 要是,那时候他也能遇上月月该多好啊。 会不会他就不会出现了呢? 第76章 你又被打劫啦? - 娇娇跑路后,双重人格相公疯魔了 - 公冶肃禾 翌日,萧明月终于起了个大早,画好妆,趁着太阳还没出来的时候出门来到城中的马车行寻找回去的马车。 萧肃马上暗中跟上去。 到她那一副独特的装扮,他双眼微弯。 月月真聪明,要不是他对她足够熟悉,恐怕连他都被骗了去。 怪不得能从骗过他手底下的人去一趟永州又回来了呢。 没错,自从发现她的身份后,宋怀肃就根据路引上的信息把她这些日子的去向查了个底朝天。 对于她靠着聪明的头脑轻松躲过层层搜捕去永州逛一圈又回来这件事上,他是心服口服的。 只是,替月月做假路引的那位萧叔易……他双眼微眯,微不可见地哼一声。 罢了,不和他计较了。 凑巧,马车行里正好有一辆马车的终点是安平县,萧明月马上付钱买了个位置。 等她钻进车厢内,却看到了一位让她很是意想不到的人。 柳青云,前未婚夫。 当然了,柳青云自然没认出她来,只安安静静地缩在角落闭目养神。 萧明月自然懒得理他,在靠近车厢门的位置坐下。 “王金花?” 宋川摊开萧明月给的路引,看到她那张黝黑的脸时嘶了一声,恍然大悟,“哦~是你呀金花婶子,这次你就放心地去吧,肯定不会有土匪了。” 萧明月笑着点点头,伸手接过路引。 她也觉得肯定没有土匪了。 谁会那么倒霉天天遇见土匪的? 结果,这才刚走了半日的路上,马车就被拦住了。 这一次,没有镖局的车队跟着,那些土匪要是打劫他们,那他们就是白送。 当然,他们确实都白送了。 好在,这些土匪还是有点职业操守的,无论多少,只要交了钱财他们就不杀人。 于是,连马夫在内,所有人为了活命,都乖乖把钱财交了出去。 然而,这还不够,他们还要把他们全都掳走,男的被逼上梁山落草为寇壮大他们寨子的势力,女的就上去伺候老爷们。 萧明月本以为能逃过一劫,没曾想,竟白白丢了两千枚铜板。 萧肃眼睁睁看着妻子被土匪掳走,顿时气红了眼睛,往回跑了一段距离,连发了两枚信号烟花,然后再悄悄循着那些土匪的踪迹悄悄跟上去。 上了山,萧明月和其他三位女子被押送到土匪头子面前。 那土匪头子看见她那模样,嫌弃得干瞪眼,“这娘们又干巴又黑又丑,让她做粗使婆子去!” 萧明月表面害得得瑟瑟发抖,实际上很无语,还粗使婆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是什么大宅门呢。 不过,粗使婆子就粗使婆子吧,不过就是干些粗活罢了,总好比去伺候那些臭烘烘的土匪。 被带走前,她不动声色回头看一眼柳青云,发现他竟然尿裤子了。 她抿唇,继续往前走。 萧肃暗中在寨子里找了一圈,没找到萧明月人,那一刹那感觉天都要塌了。 他强忍着一口气往更偏僻的地方找去,找到菜地的时候,却看到她正在挑粪水浇菜,他顿时急红了眼。 也不知道他现在出去对于月月来说是惊喜还是惊吓居多。 万一被她发现他已经发现她的踪迹,她会不会又躲起来了? 另一头,萧明月一直憋着一口气去浇粪,换气的时候差点被臭吐了,“呕——臭死了,都吃的是什么东西,这么臭!” 萧肃也闻到那股冲天的恶臭了,他忍了又忍,硬生生把那股要冲出去把她带走的冲动掐灭。 再等等吧,一会就要有人来剿匪了。 萧明月浇完菜又去另一块菜地拔草,就这样过了一个多时辰后,寨子里突然乱了起来。 “官兵来了!官兵来了!” 她拍拍手上的泥巴歘地一下站起来踮起脚尖往外看,“嚯!官兵又来了,我竟然这么幸运?” 前边乱糟糟的动静过后,宋川带着人找到后院,一下子看到了万绿丛中一点黑的萧明月。 他快步走过去,语气带着雀跃,“咦?金花婶子,居然又是你?你又被打劫啦?” “是呀”萧明月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后重重叹一口气,“唉——我现在已经是身份分文咯,也不知怎么样才能回家去了。” “你家里,是有什么人在等着你吗?”宋川挠挠头,不解地问:“冒着被打劫的危险也要回去。” “啊这。”她心里有些尴尬,但又不好意思说,“倒也没有,主要是我也不知道去哪,干脆就回家乡去了。” 宋川哦一声,“这样子啊。” 突然,他眼睛一亮,“诶!金花婶子,看在咱们这么投缘的份上,你也别回去了,我给你介绍一份活计怎么样?” 他主动介绍活计萧明月哪里敢应下,连忙推脱,“这,这不好吧。” 宋川看不出来她的推脱,只以为她脸皮薄不好意思接受,“有什么不好的,就咱俩这交情,我身为晚辈,帮帮你这一个孤苦无依的婶子又如何?” “那我。”她咳了两声,“谢谢你?” 他真挚地摇摇头,“客气啥。对了你是不是认识我?所以才不敢去?” 说着,他还真发现她的五官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嘶——我现在才发现金花婶你长得很像我认识的人呀。” “额,婶子我就是一孤家寡人,可不认识你这么俊俏的后生。”萧明月被吓得冷汗直流,后退两步,“你要介绍的那份活计是做什么的?我,我不会干伺候人的活呀。” 宋川:“放心吧,我还会坑你不成,你会做菜吧?” 她点头,“我厨艺还行。” 闻言,他脸上露出欣喜的表情,“那就成,你只需要再厨房里做做菜,别的什么都不需要你做,不用担心会犯错的。” 也不知道为什么,府里的厨子来一个跑路一个,到最后甚至没人敢过来做厨了。 现在府里的菜都是他们这些暗卫侍卫轮流做的,难吃得要死,不是咸了就是糊了,根本不是人吃的。 要是他能骗一个现成的厨娘回去,那可真是太好啦! 第77章 好久没看见月月这么笑过了 - 娇娇跑路后,双重人格相公疯魔了 - 公冶肃禾 这下子,萧明月不但没有成功回家,还被迫为自己找了一份工作。 宋川说了,只要她肯坚持干下去,头一个月的月钱是十两银子,第二个月是十五两,第三个月是二十两,第三个月过后,每个月的月钱都是二十两,要是她干满一年还要继续干的话,在二十两的基础上再涨十两。 寻常大酒楼的厨子一个月的工钱不过才六两银子而已,他们竟然给她开了十两银子。 这是想割她的肉吃还是主家实在太可怕导致方圆百里没有一个厨师敢过去给他们干活? 宋川:“金花婶子,你看,我没有骗你吧?” 萧明月抬头看看自己未来工作的地方,是一间独立的小院子,最大的那间上房就是厨房,而东房是装柴火的地方,西房就是她未来的房间。 “嗯,挺好的,就是这跳水劈柴的事……也是我一个人做完吗?” “嗨!我们一群汉子怎么舍得让金花婶子你干那些粗活,您老放心,以后每日早晨,我们会轮流安排人过来先帮您挑水劈柴,就连肉菜都是我们买回来的,吃完了饭我们会自个洗碗洗菜碟,您只管做饭就成。” “哦。”突然间,她想到宋怀肃那厮就是他们的主子,面带窘迫地搓了搓手,“那,敢问,东家会住这吗?我平日里需要单独做一份菜给东家不?” 宋川摆摆手,“不用,我们主子不常出现,也不会吃别人做的饭,你就随便做点家常菜给我们这二十几个兄弟吃就行,我们不挑食的。” 他说这话也没毛病,主子确实是住在这的,但经常神出鬼没的,常常见不到人,那不就是不常出现吗? 还有,他院子里有小厨房,平日里他都是自己做饭自己吃的,那不就是不吃别人做的饭? 可话落入萧明月耳朵里变成了别的意思。 不在这吃住呀,那感情好。 她双眼泛着亮光,点点头表示同意了。 “金花婶子,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他从怀里取出一张纸递过去,“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麻烦婶子签了这份协议。” 她瞪大眼,“卖身契?我,我可不卖身啊!” 宋川诧异,“当然不是卖身契,这是保密协议,就是无论你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许往外说,不然……你懂的。” 原来是虚惊一场,她擦擦额头上的冷汗,接过保密协议仔仔细细看了起来。 看完,发现宋川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似乎在好奇她一介穷苦妇人怎么会识字,她轻咳两声,“咳,我那过世的祖父是秀才,教我认过字。” “原来如此。”宋川双手抱拳,“是晚辈狗眼看人低了。” 萧明月继续打量要上班的地方,“没事,那我,明天就开始上工?” 宋川啊了一声,急急忙忙拉住她的衣袖恳求道:“现在行不行?” “好婶子,我已经几天没吃过好菜好饭了,你能不能……”说着,他娇羞地咬了咬手指。 这一幕被躲在暗处的萧肃看见,气得他肺都要炸开了。 好大的胆子,竟敢勾引主子! “行吧,反正也快到吃晚饭的时间了。”她挽起袖子打量厨房里剩下的菜,“这里刚好有菜,我去做一顿试试手。” 宋川听罢,笑得跟躲花似的,迈着轻盈的步子钻出厨房,“好嘞!我这就去通知府里的弟兄们。” 萧明月无奈笑笑,心想这宋川还挺可爱的。 把二十几个人要吃的饭蒸上,她开始洗菜洗肉。 要做二十几个人菜可不是件轻易的事,不好做那些太过于精细的菜出来,于是,她直接开了三口锅做起了大锅菜。 一锅炒青菜,一锅炒番茄炒蛋,一锅做土豆炖鸡。 备好菜,她发现多了两只鸡,干脆又熬了一锅汤,等鸡汤熬好了她把那两只鸡砍了做成白切鸡,最后再做一个蘸料。 蘸料的配料很简单,热油爆过的葱姜蒜胡椒,再放点盐,放点酱油就完成了。 简简单单四菜一汤就做好了。 西边的厨房里久违地飘出饭菜的香味,把宋府里的侍卫馋得直流口水,没有当值任务的早就迫不及待地过来帮忙了。 洗碗的洗碗,刷锅的刷锅,摆布桌子的摆布桌子…… 关键是,他们各个都生得人高马大,就没有长得丑的。 听着他们一口一个好婶子好姐姐地喊着,萧明月感觉自己就像是掉进了盘丝洞的唐僧,嘴角一刻也没下来过。 “好吃好吃,这才是人吃的饭呐!” 看到他们一个个都大口大口地吃着饭,她脸上的笑容越发地慈祥,“我的儿,慢点吃。” 如果,她说的是如果,要是一直都这样的话,她倒是可以多干几年。 萧肃潜伏在暗处,看到那些人美美地吃着她做的饭,只感觉到深深的嫉妒! 看到她脸上从未下去过的笑容,他眨了眨眼睛,都不用掐自己身上的肉,委屈的眼泪就自己流了下来。 月月怎么可以这样! 那他算什么了? “臭大夫,你看她!”他用极小的声音嘟囔一句,厨房里闹哄哄的,根本没人注意到他那拈酸吃醋的话。 宋怀肃睁开眼,看到她脸上挂着的笑容灿烂如朝阳,也跟着笑了,“好久没看见月月这么笑过了。” 第一批过来吃饭的人吃得很快,他们顺手把饭碗给洗了就去交接,不一会又来了一批新的年轻小伙。 萧明月搬个凳子在屋檐下坐着看他们吃饭,食欲难得地好了几分,甚至多吃了半碗饭。 但看来看去,她还是觉得还是那个家伙香啊,以前看着他的脸吃饭她就能吃下两碗。 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唉! 反正宋川说他吃喝不用人愁,那她就不愁了吧。 等到他们吃完饭把碗碟都收拾好了,萧明月打一个哈欠钻回房里休息。 房间已经被人打扫过了,就连被子床幔等都已经铺好,她上手摸了一把,没看见灰尘,然后直接回空间里洗漱去了。 空间里,团团被困了一天,突然看见主人回来了,摇晃着尾巴上来求摸摸。 厕所里有蹲坑,它会自己上厕所也会自己冲水,倒也不用萧明月过多操心,就是吧,整天把它困在空间里也不是个事,得找个明路把团团光明正大地带回府里才行。 洗完澡,她带着团团从空间里出来。 她现在住的房子背后有一棵很大梨树,大半的枝丫伸到屋顶上,屋子白天晒不到太阳白天屋里也不热,到了晚上的时候更是阴凉阴凉的,非常适合睡觉。 听着阵阵蝉鸣声和微风吹过树叶的声音,她拉上被子沉沉地睡了过去。 到了后半夜,安静了前半夜的府里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打斗声,偶尔还伴随着一两声惨叫响起。 她被吓醒了。 第78章 一群狐狸精 - 娇娇跑路后,双重人格相公疯魔了 - 公冶肃禾 萧明月被吓一跳,垂死病中惊坐起。 姑奶奶! 怪不得要开这么高的月钱留住厨子,怪不得那些人难么殷勤,又是挑水又是劈柴又是洗碗的,感情厨子这是拿命赚的银子啊? 外面打得那么激烈,万一杀到她这怎么办? 要不,她现在就跑路? 于此同时,另一头,宋川清理完最后一个人,神色突然大变,“糟了!咱们弄出那么大的动静,金花婶子不会被吓到了吧?” 另一个人惊呼:“要是连她也被吓跑了,咱们还能吃上人吃的饭?” 宋川抹掉脸上的血迹指了几个人,“你,你,你,还有你,快随我去安抚金花婶子,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她走了。” 他指的人都是这一批人中长得最俊的,那些人没什么意见,擦掉脸上的血迹朝着厨房那边涌过去。 彼时,萧明月正背着包袱打算从后角门的狗洞钻出去。 不知道是谁嚎了一句:“快看,她在哪!” 萧明月一惊,显然没想到他们竟然找了上来,赶紧加快速度往外钻。 钻着钻着,突然有人拽着她的鞋子把她拉了回来。 她力气拼不过,捂脸慢慢退回来,“我的儿,别拽了别拽了,我自个回来就是了。” 宋川连忙把她搀扶起来,顺手接过她手里的包袱,“金花婶子,你没事吧?” 萧明月用袖子挡住脸,她只是单纯地把露在外面的皮肤抹了一层粉底,其他的啥也没弄,很怕被宋川这个傻小子认出身份来。 “咳,我,我没事。”她有些心虚地咳了两声。 其他人: “金花婶子,那这么晚了你起来做什么呀~” “金花婶子你现在是不是很害怕,需不需要人家陪你~” “金花婶子,求您别丢下我们,我们会被饿死的~” “金花婶子~” …… 好说歹说,萧明月最终答应留下来继续干活,然后挡住脸匆匆忙忙地回房间去。 以后会不会殃及池鱼另说,现在她是真怕被认出来。 要真被认出来了那才叫一个尴尬呀! 宋怀肃躲在暗处悄悄松一口气,还好宋川那个蠢东西还算有点脑子,不然月月今晚就要逃了。 就是,他暗暗磨牙,就是看他们的做派很不爽啊。 忽然,他很后悔当初看脸来挑手下了。 现在看来,他们就是一群狐狸精。 要是他再不看着点,保不准月月哪天就被勾走了。 萧明月回屋卸了妆继续睡觉。 早饭不用她早起来做,府里派出去采买的人一般买完菜后都会顺便买包子回来当做早餐,如此,她也懒得起那么早去做早餐。 早餐也有她的份,吃完两个包子,她见时间还早,就打开后角门出去逛街。 回来的时候她牵着团团从后角门进来。 宋川看到团团被吓得跳起来蹦到一边去,“我擦!这么大的狗!?” 团团看到他这副反应,低头翻一个小白眼。 萧明月摸摸它的头,满脸慈爱,“它叫团团,我原本是我养的,后来我要回家没办法带走,就暂时寄养在朋友家里,现如今我既然已经找到去处,就把它接回来了。” “那感情好。”宋川脸色一喜,当对上一人一狗两双眼睛,他有些尴尬地来回踱步。 想到昨晚的事情,他情深意切地劝道:“要我说呀,金花婶你年纪也不小了,是该好好赚些钱为日后作考虑了,如今又有狗要养,唉!你得还好干活养家呀。” 意思就是让她别像昨晚那样,府里有点动静就要收拾包袱跑路呗。 她都懂的。 面上,她笑嘻嘻应承下来,牵着团团往厨房走去,“好好好,不走了,那我回去给你们做饭哈。” 宋川笑脸相送,“好好好~” 就这样相安无事地过了两日,到了第三天夜里,府里又传出打斗声,动静甚至比上一回还要大一些。 萧明月抱紧团团不敢睡觉,想着一会要是杀到她这边来了她就马上带着团团回空间待着。 她打一个哈欠,眼尾沁出泪花,“还没打完呐。” 老是这样打来打去,怪不得跑了那么多厨子呢。 过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宋川收拾完残局依旧挑上几个长得俊的同伴过来看看她有没有逃走。 “金花婶,您老还在不?” 萧明月安心回床躺下,“我在。” 然后倒头就睡。 宋川松一口气,放心了,带着弟兄们往回走,一边走一边议论。 “川哥,我就说嘛,金花婶有了狗肯定会好好干活的。” “是呀,团团那么能吃那么馋,金花婶不好好干的话上哪找那么高工钱的工作去养活那条馋狗呀。” 宋怀肃气不过,突然从前边的的拐角冒出来,带着凉意的双眸在他们身上扫过,“你们不去打扫在这作甚。” 宋川马上绷直了身体,“是!主子,属下们这就去打扫!” 其余人僵着不敢动。 待宋怀肃离开后,宋川非常纳闷。 主子住在北边,平日里不怎么管打打杀杀的事情,怎么今日特地来西南边了? 想不懂,他赶紧带弟兄们回去打扫,不然,等宋雨那个古板的人过来看到他不好好干活带人四处逛,肯定又会说他一通的。 然而,越是不想什么就越来什么。 等到他带着弟兄们回来的时候,宋雨正在带领弟兄们打扫,看到他回来,宋雨瞪了他一眼,正要训斥,他先一步回答,“我那是日常关心厨娘,担心厨娘跑咯,可不是去偷懒呐!” 宋雨一噎,府里来了位厨娘的事情他是知道的,并且,那位厨娘做到饭还挺好吃。 于是哦一声,不再说话。 宋川有些吃惊,这古板的家伙今日就这么放过自己了? 还有,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感觉宋雨今天的脸色不太好,露在外面的那一双眼睛看着似乎有些疲惫。 反正现在问宋雨这家伙肯定是不会回答的,倒不如等换班后再悄悄去他房间一探究竟~ 第79章 负责 - 娇娇跑路后,双重人格相公疯魔了 - 公冶肃禾 宋川和宋江交接工作后觉都顾不上睡,偷偷摸摸来到宋雨的住所看看他究竟在搞什么幺蛾子。 他蹑手蹑脚来到屋顶,慢慢拿掉一片房瓦。 屋内还点着蜡烛,房子的主人显然还没有睡,只是,他人现在不知道在何处,正当宋川想要跑到另一头揭瓦的时候宋雨出现了。 他似乎刚洗完澡,难得的没有戴面巾,露出一张生得柔美的脸,湿哒哒的头发随意披散垂落着。 忽的,他突然脱下外衣,细腻洁白的肩就这么明晃晃地闯入宋川的眼里。 看到屋内的光景,宋川双眼渐渐瞪大。 雨,雨哥,他,他胸膛上怎么缠着一圈接着一圈的布?难不成是担心胸肌太大,让他们兄弟几个看了觉得自卑??? 底下,宋雨拿出金疮药往腹部上伤口撒药,上药的时候有些疼,她闭眼咬紧牙关仰着脖子喘粗气。 细密的汗珠从她额头滚落,打湿了她变得苍白的唇。 上完药,她睁开眼,却冷不丁地和屋顶上那一双黑亮的眸子对上。 她脸色顿时如同阴云密布,匆匆拉上衣服暴喝一声,“你他娘的!” 宋川马上回魂,奈何脑子宕机,不会说话了,“啊???” 宋雨系好衣带,冰冷的双眼冷冷地扫过他那张呆滞的脸,“滚下来!” 宋川很听话,当真从屋顶上滚下来,当他身体砸到地面上的时候,疼得哼唧两声,脑子总算回来了。 看到宋雨从屋内走出来,他一脸遭受背叛的表情,“雨哥,你,你是姑娘?” 宋雨神色冰冷,握住衣领的手指骨发白,嘴里挤出几个字,“很奇怪吗?” “这还不奇怪吗?”宋川心疼地抱住自己,回想起过往的种种,他露出一副被欺负狠的表情,“我,我平时都是拿你当好兄弟看待的。” 宋雨一脸无所谓,“哦。那我就是男的,你继续把我当成男的看。” 宋川:“不是,你怎么不告诉我你是女的?” 宋雨:“你没问。” 他垂头丧气,“你,你不早说,害得我苦恼了那么久。” 听到这,她眼神终于带了点波动,“你苦恼什么?” 她的疑问,让宋川耳尖微红,害羞地咬了咬唇,“当然是苦恼你喜欢我,但是我喜欢的是小姑娘呀这件事呀。” 她哼一声,“这样子啊,其实你你不必苦恼的。”细听下,淡漠的语气里竟带着一丝恼意。 一句话,让宋川气结,他双手叉腰质问:“你你你你,你什么意思呀,什么叫我不必苦恼?我怎么你了?” 她面无表情地低头睨了他一眼,“首先,身高就过不去,其次,你太蠢,最后,你话太多。” “哇——你这样,也太伤人心了!”宋川哇一声,捂着脸哭着逃走,“谁喜欢你了,哼!” 宋雨目送他离开,看见那道伤心至极的背影,她眸光微,心里懊悔。 她刚刚是不是说得太过分了? 翌日,吃午饭的时候萧明月发现宋川居然只吃了三碗饭,不由得担心地问:“我的儿,今天的饭菜不好吃吗?怎么吃那么少?” 没人关心还好,别人一关心宋川就委屈得不行,一面埋头干饭一面哭唧唧,“金花婶,你说我不是不是很讨人厌,别人都不喜欢我。” “怎么会?”萧明月刚想说我就喜欢你,但话临到嘴边又打了个转,“团团就很喜欢你呀~” 团团敷衍地汪汪两声表示赞同。 这下子,宋川哭得更大声了,“团团又不是人!” 怎么哄也哄不好,她干笑两声,去一旁忙活了。 宋川哭了好一会,自己把自己哄住了。 他三两口把饭吃完,顺手把碗洗干净之后提着一份饭匆匆往宋雨的住所赶去。 萧明月探出半颗脑袋目送他离开,看见那道雀跃的背影,她摇了摇头。 男人心海底针呐。 宋雨刚睡醒脸色还有些苍白,看到宋川找上门,表情淡淡,“你又来做什么。” “我想到你没吃饭,就给你带饭来了,还有……”宋川抬头看了她一眼,又飞快别过头去,粉白的耳尖红不知不觉间变红了,“我既然已经看了你的身子,就得对你负责。” 她接过饭,转身走进屋内,“谢谢,不过不用了,你就当什么也没看到。” “不行!”宋川连忙跟上,顺手把房间门关紧,“你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被我一个大男人看了身子心里肯定伤心难过着呢,我,我不能不负责。” 宋雨把饭放到桌面上,去到隔间洗漱。 把自己打理干净了她挑眉,一双漂亮带着凌厉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这么说来,你还挺有担当?” 宋川被她看得不好意思,但为了彰显男子气概,倔强地挺了挺胸膛,“那是肯定的!男子汉顶天立地,敢作敢当!” 宋雨扔掉擦手的帕子,低低笑两声,“那你今日要值班吗?” 他如实回答:“不用,我后半夜才去值守。” 宋雨也不用值守,她一向都是直接执行宋怀肃的命令外出做任务的。 “嗯,你当真要负责?”她目光深深,步步逼近,抬手摸摸他的耳垂,让其变得更红。 一股带着血腥味的冷香袭来,宋川脑子险些转不过来,“我,真的。” 她满意地笑了,带着薄茧的手指轻轻勾起他的下巴,“那好,先让我看看你的诚意~” “你先看什么诚意?”他一脸单纯地问。 宋雨俯首,在他耳边说了几个字。 听清了她说的话,宋川一脸震惊,他咽了咽口水,不敢再看她的眼睛,“啊?这,这不好吧,大白天的。”手指头紧张得无处安放。 “除了你,没人会不打招呼就过来偷窥我。”宋雨捏着他的下巴强迫他看向她,泛冷的指尖划过他的胸膛,“你若是真怕,我把门窗关紧,咱们回床上去。” 宋川满脸羞涩,伸手推了推她的肩,没能推动,干脆别过脸去哼哼两声,“床上太热了。” 余光瞥到摆在桌面上的饭盒,他转过头看她,“先吃饭吧,饭一会就要凉了。” “没事,我想吃的时候再去热一热。”说罢,她在一张没有扶手的椅子上坐下。 他还想说点什么,她突然双手用力,掐着他的腰把他提到她膝盖上坐着。 宋川一双狗狗眼呆住,脸色爆红。 她闭着眼伏在他的肩上,拆了他头上束发的布带。 “靠近一些。” …… “还有,抱紧我。” …… 宋雨帮他揉揉肩,漂亮的眸子低敛着,时时刻刻关注他脸上的表情,“疼不疼?” 宋川红着眼眶哼哼两声,“有一点。” 发现她在看自己,他抱得更紧了。 其实,他说了谎。 他是喜欢宋雨的,无关性别,他就是喜欢她。 但是她老是嫌弃他,这让他很难过,于是他就做各种事引起她的注意,好在,现在一切都有了交代。 “雨哥,我,我喜欢你。” “嗯,我也喜欢你。” 他吸了吸鼻子,气呼呼地仰头在她脖颈上咬一口,“那,那你那个时候还说不喜欢我这样的?” 宋雨抓着他的手放到唇边,“骗你的。” …… 第80章 求你别走 - 娇娇跑路后,双重人格相公疯魔了 - 公冶肃禾 不知道是不是萧明月的错觉,她总感觉宋川走路的动作有点怪,说话的时候声音有些哑,还有脸上的喜色怎么也掩盖不下去。 最重要的是,他的饭量恢复了,现如今已经都吃到第五碗了。 她内心震惊,在这短短一下午的时间内,他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想不出来究竟是为什么,她干脆不想了,“咦?宋雨今天怎么一天都没过来吃饭呀。” 宋川猛地从饭碗里抬头,难得地害羞起来,“她,她受伤了,不大方便,一会我顺便拿过去给她吃就行。” 萧明月挑眉,八卦之心熊熊燃起。 这么紧张? 他们之间果然有问题。 可是,宋雨貌似是个男生?? 不知想到了什么,她咧了咧嘴,但很快又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一样,“好吧,一会多带点饭菜过去,别饿着哈。” 宋川挠头傻笑,“诶!” 今晚的晚饭吃得有点早,萧明月喂饱团团后牵着它去外面散步消食。 团团是一条讲文明的狗子,不会在外面方便,没有她的命令更不会乱咬人。牵着它走了一圈见它走得似乎不太尽兴,她就解开牵引绳让它自个跑去玩耍。 她走在后头看着团团在前方撒丫子狂奔,忍不住摇头叹气,“唉,要是饭团也在这就好了,它和团团一定能成为好朋友。” 府内西边有一处人工湖面,是从北边凿开一条水渠引活水进来的,水位虽然低了一点,但湖水依旧非常的清澈。 湖中大片莲花盛开,湖边杨柳依依,一片生机盎然的模样。 萧明月坐在石头上惬意地享受着湖风欣赏这一片的美景,现在能看就多看一点,等到以后四处都干旱了就没有那么好看的风景了。 她看得出神,突然感觉有一道带着冷意的触感在手背上划过,低头,脸上惬意的笑容猛地一僵,吓得她嘴唇都白了。 “啊!!蛇!!” 她慌慌忙忙从石头上站起身甩开那条蛇,结果因为太慌乱脚底打滑摔进了湖里。 本来她会游泳,但是看到那条灰色的蛇朝她游过来后整个人都快被吓死了,手忙脚乱地在水里乱划,“你不要过来啊!” 忽然,她眼前一花,一道白色的身影毫不犹豫地跳下水奋力朝她所在的方向游过来,“月月别怕。” 被他这么一喊,萧明月倒是不怕了,她抬手抹去脸上的湖水,勉强淡定地往岸上游去。 “那个,那个,我现在不怕了,你也尽早上岸吧。” “汪汪汪——” 这时,团团也闻声赶来,扑通跳入湖里衔住她的手臂把她往岸上拖去。 宋怀肃委屈地把唇抿得紧紧的,“为什么。” 萧明月抱着团团的狗头疑惑回头。 他抬头看她,喉咙哽住,大颗大颗眼泪掉入湖水在中。 “为什么你可以这么冷淡,我发现你的身份后一直克制着不去找你,你说你想要自由,我给自由,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荡漾的湖水把他的衣领冲散开,几缕头发被水沾湿贴在他胸膛上,他眼含不甘,哭得不能自已。 “你想让我怎么做,我都可以改的,求你多看看我,别再离开我了。” 他游过去,伸手抓住她浮在水面上的衣袖,苦苦哀求着:“求你别走。” 萧明月任由他抓着袖子,也跟着哭了,终于把这些天憋在心里地话一股脑说出来,“那天你为何与那女子凑得那么近,说话说得那么开心?” “女子?”他皱眉细细回想起这些天发生的事,恍然大悟。 “月月你冤枉我了,那女子是封元旭大哥的相好。去年我去临川寻求封元旭原谅,回来的时候被她拦住马车,然后她就看上了我的美貌。” “我碍于她是封元旭大哥的人,就隐忍不发,谁知,她不知从哪里打探到我的消息,竟一路从临川追了过来。” “那日我本来走得好好,她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非要贴着我走,她一个人在那说说笑笑,调戏我,说你的是个不识好歹故作清高的人,还想要撩拨我的头发,我本想砍了她的手,结果饭团就发现了你。” 说到最后,他竖起三根手指发誓,“月月,要是我有半句虚言,就让我横死街头……”萧明月游过来伸手捂住他的嘴,“别说了,我信你。” 这时,宋川也带着一众弟兄们闻声赶来,看到湖里正在发送的一幕,震惊得他嘴巴能塞下两个馒头。 其他人也目瞪口呆。 “主子?” “金花婶?” “团团?” “哈?” 萧明月脸上青红交错,是尬的。 眼看事情就要朝着诡异的方向演变,她冲宋怀肃使了个眼色,用口型和他说话,“你快点晕过去。” 宋怀肃眼神幽怨,华华丽丽地“晕”过去。 萧明月反手拽住他的手着急大喊,“快来人呐,我来的时候发现你们主子在跳湖,我和团团费了好大劲才把他拽到这的。” 岸上的人马上意识到自己想多了。 金花婶和主子怎么可能? 唯一的可能就是主子又在发癫,想不开去跳湖自杀。 他们纷纷下水把那么长一条的主子扛上岸。 等他们把宋怀肃扛走后,萧明月松一口气,鞋底抹油,赶紧和团团溜之大吉。 幸好妆容是防水了,不然她就要尴尬死了。 第81章 一起进入空间 - 娇娇跑路后,双重人格相公疯魔了 - 公冶肃禾 夜里,萧明月正打算睡下,忽然听见一声细细的猫叫。 紧接着,挠门声响起。 团团蹲坐在门前嗅来嗅去,扭头冲着萧明月哼唧两声,爪子扒拉两下门,“哼哼哼~” “我知道了。” 肯定是某人抱着饭团过来认亲了。 她撩开蚊帐耷拉着拖鞋过去开门。 宋怀肃穿着一身非常单薄的白衣站在门外,他目光如水,长发披散,有几缕垂落在他胸膛上,微风一吹,发丝和薄衣随风摆动。 一副轻尘出绝的模样。 萧明月咽了咽口水。 这家伙就是故意的,知道她就好这口。 “月月,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他说着话,长腿一迈,轻松迈过门槛走进屋内,还顺手把房间门关得紧紧的。 萧明月双手环胸后退两步,眼里噙着坏笑,“如果我说是,你会回去吗?” 他低下头抚摸怀里的饭团,耳尖红红的,“不会。” 这时,她察觉到不对劲,目光下移,落在他完好的右腿上,目露诧异:“你,你的腿好了?” “好了的。”说罢,他再走几步,“你出门游玩后,我的腿突然就好了。” 那不是出门游玩好吧? 萧明月脸色尴尬,干笑两声,“那可真是太好啦~” 饭团从他怀里跳下来,在她脚边嗅几下,猫眼倏地放大,仰头冲她喵喵叫。 她弯腰把它抱在怀里,“饭团真乖~” 团团早就对宋怀肃熟悉得不行了,蹲在主人脚边安安静静地坐着,看到主人在撸猫,它眼睛带着羡慕。 下一秒,一只大手在它头上摸了摸。 看到摸它的人是宋怀肃,它嫌弃地别过狗头不让他摸。 宋怀肃目光转了转,轻轻捏住她的袖子,委屈巴巴,“月月,老二它嫌弃我呢。” 萧明月蹲下身抱住团团,没好气地冲他道:“谁让你老是鬼鬼祟祟的。” 宋怀肃也蹲下,盯着她看了好一会,伸手把她们三个全都圈住,“我要是不鬼鬼祟祟的,月月突然看到我肯定会被吓哭的。” 她恼了,推了推他的肩,“哪有这样的事?” “我无时无刻都在想你。”他抓住她的手送到唇边亲一下,眸光眷恋,“月月,你能那么早回家,我很开心。”言语间含着千丝万缕的思念。 “就是突然看开了,再不回来后面世道乱了就回不来了。”她别过脸,看向桌面上燃得正旺的烛火。 他咬唇,用一点力气掰正她的脸,“我不听,就是你想我了才回来的。”说罢,他扣住她的后脑勺凑过去吻住她的唇,发泄似的在她柔软的唇上啃几下。 “你属狗的?”她退了退,手指按在唇上瞪他一眼。 “嗯~”他大大方方地承认,眼睛都没眨一下,视线在她眼睛和唇上来回扫动,喉结快速上下滑动几下。 “还想亲。”他凑得更近,用脸去蹭她的脸,分开的时候,眼神粘稠得能拉丝,“可以吗?” 萧明月看着他的眼睛,拇指在他的唇上来回摩挲,答非所问,“脚蹲麻了。” 宋怀肃眸光璀璨,二话不说直接把她怀里的饭团抱起放到地上,长臂环住她的腰果断把她抱到床上。 饭团突然被强行拽开,跟过去冲着宋怀肃骂骂咧咧,“喵喵喵喵——” 萧明月想挪动一下双手,却被他按住,十指紧扣,冷白的手背上有青筋蚺起。 一滴热汗滴落在她的颈窝上,他低头吻去,抬了抬眼,目光和她的目光缠在一起,“月月,疼疼我~” 他鼻腔里热气洒在她脖颈上,带起一阵痒意。 她仰头,喘息两声,“不行,饭团的声音太大了,会把别人引过来的。” “那我把它抱回去。” “抱回去也不行,还是会有声音的,我问你,我现在的身份是什么?” 他抬头,额头与她的额头相抵,腔调幽怨,“你是我娘子,我是你相公,有什么不可以的?” 说罢,他抓起她的手放到胸膛上,伏在她耳边低吟,“疼我~娘子,没人发现的,信我。” “不不不。” 美色当前,她始终保持头脑清醒,“我现在还是个厨娘,要是让他们知道我的身份,羞都要羞死了。” 宋怀肃盯着她唇,忍不住吻上去。 青筋蚺起的手开始四处作恶。 萧明月急得干瞪眼,“你没洗手!” “我知道的。” 他伏在她肩上,隔着布料继续煽风点火。 “月月,你蒙上我的眼,带我去你的秘密基地好不好?” “不然。”他在她耳边低低地喘几声,手指勾起她的发丝把玩着,“不然,我会忍不住喊出来的。” 萧明月神色变得迷离,加上饭团在床底下不停地骂骂咧咧,她生怕被别人发现,于是同意了。 “既然你已经知道,那我也没什么好藏的了。” 说着,她意念一动,两人两宠被转移到空间内。 饭团一进来就安静了,竖起尾巴四处巡逻,喉咙里冒出呼噜噜的叫声,似乎非常满意这里。 宋怀肃在两人落下的时候及时用手护住她的脑袋,茫然又震惊地看着被食物包裹住的房子,再看看这房子的布局,除了那些桌子,其他的他全都不认识。 萧明月推开他站起身,从茶几上拿出遥控器开空调。 不一会,她脸上的热意在冷风中渐渐散去。 “这是我在现代的时候买的房子,我穿过来之后这房子也跟和来了。” 他伸手摸摸光滑的瓷砖,站起来,却被空调散发出来的冷气震惊到,“这物件竟能吹出寒风?” 她点头,“这叫空调,夏天的时候可以吹寒风,冬天的时候可以吹暖风,可好了。” 他双眼发亮,“世间竟有如此神物?” “那不然。”她背着手,面带自豪,“在永州住的那些日子天气,我都是在这里睡觉的,睡得可舒服了。” 她说完没等到回应,却见宋怀肃像个好奇宝宝一样摸着黑色的电视机。 “月月,这是什么?” “电视机,但是现在不能用了。” “那这个呢?” “热水壶,烧热水的。” “这又是什么?” “头上那个是热水器,用来洗澡的,地上那个是用来如厕的,边上那个是浴缸,用来泡澡的。” …… 介绍完家具,他目光最后落在双开门冰箱上,“月月,这个是衣柜吗?” “不是,这个是冰箱,可以用来做冰块。”她拉开最下层,拿出一块四方形的冰块放在他手里给他玩。 “冰块么?”他轻咬手指,黏糊糊的视线落在她身上,笑得纯情,“月月,我方才已经洗过好几遍手了~” 第82章 偷偷摸摸 - 娇娇跑路后,双重人格相公疯魔了 - 公冶肃禾 宋怀肃打开房间空调,抱着她一起坠入柔软的床上。 他凑过去亲吻她的眼睛,“月月,这里应该不会被人发现吧?” 萧明月闭上眼,“不会。” 下一秒,一股冷意落在她脖间,她睁开眼,发现他嘴里竟然咬着一块的冰块! “你什么时候拿的??” 她咬牙挣扎几下,可惜手被抓住,被迫与他十指相握。 …… “叮铃铃——” 一道清脆响亮的声音响起,她睁开被汗水打湿的眼睛,清楚地看到他冷白的脖颈上正系着一金色的小铃铛。 每每晃动一下,铃铛就会发出清脆响亮的声音。 她瞪大眼,“这,我记得这里没有这种东西。” 宋怀肃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大手捧住她的脸,低头,温热的气息洒在她脸上。 “为夫叫给娘子听,好不好?” 没等她同意,他开始低低地哼起来,发现她变得更加兴奋后,音调越发地高昂。 …… 萧明月懒懒地睁开眼,发现他身上多了许多凹凸不平的伤疤,有新的,也有旧的。 她心疼极了,上手摸了摸,泛红的眼尾落下一行泪,“很疼吧。” “不疼的。”他捉住她手,不轻不重地捏捏她每一根手指,“月月别看,仔细吓着你,我们聊聊天好不好。” “聊什么?” “聊聊你出门游玩这段时间看到了什么好玩的吃到什么好吃的,都说给我听听。” 她打一个哈欠,摇摇头,“那可太多了,改天再说吧,天快亮了,你回去睡觉吧,我也睡一会。” “娘子,咱们什么时候能不这么遮遮掩掩呢?”他深深叹一口气,幽怨地帮她揉肩,“我不想这样偷偷摸摸的。” 萧明月思索片刻,“等到你们找到新厨子再说?” 他终于满意了,啄一下她的嘴角,“好~” ❀❀❀ 中午,宋川过来打饭,看到她眼里的红血丝,关切地问了一句:“金花婶,你昨晚没睡好吗?” 萧明月不答反问:“我的儿,你昨晚没睡好?怎的黑眼圈那么重?” 宋川眼神飘忽,连忙抬起袖子遮了遮,“我,那个,昨晚我在值夜呢。” 然后交接完就回到宋雨的房里,一直快到午饭点才出门打饭。 萧明月了然,接着关心,“对了,你最近是不是上火啦?怎么声音越来越哑啦?要不要婶子煲凉茶给你润润喉?” “上火?”宋川疑惑挠头,“什么是上火?” 萧明月:“就是体内有热毒,导致喉咙沙哑肿痛,这种时候只需要喝一碗凉茶就好啦~” 宋川咧嘴,面带喜色,“那感情好呀,我要喝我要喝。” 宋雨最喜欢听他叫唤了,要是叫不出来她会很难过的。 其他人听了一耳朵,也不管这凉茶是用什么熬的,纷纷涌过来报名。 “我也要我也要,金花婶,好婶子~最近天气太热了,热得我嗓子疼,喝凉茶正合适咧。” 然而,这热闹的氛围在一个人到达后一秒冷凝住。 宋怀肃踏入小院,凉凉的目光在安静刨饭的下属们身上扫过,不悦地皱起眉头,“你们继续,就当我不在。” 宋川秒懂,带头干笑两声,其他人也跟着干笑,“哈哈哈。” 心里却无比震惊,什么情况?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萧明月捂脸,在下属面前,相公就是一台人形的制冷机。 她看了都觉得尴尬。 平时宋川他们是在屋檐下摆桌吃饭的,现如今还有空位,然而,宋怀肃看都没看空余的座位一眼,大步踏进厨房内。 宋川冲萧明月使了个眼色,萧明月装作惶恐的样子,慢吞吞地跟进去。 厨房里,在其他人看不见的角落,宋怀肃脸上带着乖巧温柔的笑,发现娘子没跟上,他招招手,示意她靠近一些。 萧明月黑人问号脸,用口型和他说话,“你怎么来??”双脚却钉在原地,没有往前挪半步,频频回头朝门口张望,看看有没有人进来。 她不愿意过来,宋怀肃就自己过去,拉起她的手放在他脸上蹭蹭,用行动告诉她,他是想她了才过来的。 萧明月被迫摸他的脸,指尖蜷缩几下,马上回头朝门口张望,害羞得不行。 我去!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刺激了! 她抽回自己的手,“咳!东家,您想吃点什么。” “锅里还有菜,我就吃这些吧。” 他却不依,拉着她的手放到嘴里啃咬,双眼抬了抬。 深邃的双眸撞进她眼里,配合着他的动作,又纯又野。 萧明月脸色更红了,用力抽回自己的手,不忘瞪他一眼。 这个勾人妖精! “好的东家。” 然后她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宋怀肃掩唇笑,自己去拿碗筷盛饭盛菜。 刚一坐下,他夹起一块糖醋排骨往她嘴里送,她张嘴吃下,抬手揉两下他的耳朵,揉到发红。 然后在他越来越亮的目光下,她起身离开。 萧肃睁开眼,痴痴地望着款款离去的背影,呼吸变得急促,小声怒骂:“臭大夫!什么好事都让你摊上了!” 他红着眼,委屈瘪嘴,“人家也想要月月揉耳朵。” 萧明月走出门外,一转眼,发现以宋川为首,一群人挤在门后偷听,顿时羞得她脸皮阵阵发热。 看到她出来,他们一拥而上,压低声音询问。 “金花婶,你终于出来了。” “主子没有为难你吧?” 她摇头,“并无,东家人还挺好的,就是人冷淡了些。” 语气中肯,听得其他人唏嘘不已,主子确实挺好的,但,那叫冷淡了些?眼神都能杀人了好不? 突然,萧肃端着饭走出来,“屋里头太热。” 宋川等人看到他,就像老鼠看到了猫,一哄而散,回到各自座位用力刨饭。 第83章 你真是饿了 - 娇娇跑路后,双重人格相公疯魔了 - 公冶肃禾 萧明月撑着脑袋躺在床上,听着外面叮叮叮的声音,她打一个哈欠,“天天打打打,就不能安生一些。” 宋怀肃把玩她的手指,玩着玩着送到唇边亲亲,“月月辛苦了,明日下午会有厨子到府里,到时候你就不用这么累了。” 她点头,翻身换个姿势躺着,“相公,你究竟是做什么的,怎么老是有人来杀你?” 他顿住,看着她眼睛,“也许是因为我的身份。” “啊?”她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你还有什么身份?” 宋怀肃也跟着坐起身,用手指帮她梳理有些凌乱的长发,“月月,你可知陇州是谁封地?” “惠王。”说完,她捂嘴,杏眸微睁,上上下下打量眼前穿着一身薄纱衣领口微敞的年轻男人,“难不成相公你就是惠王?” 她脑洞大开的想法让他忍不住捂脸,无奈地叹一口气,“不是。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惠王确实是我的亲生父亲。” 他望向窗外,目光放远,“当年,因为一些事情的,我母亲自戕了,他平时又很忙,常常留下我一个人在王府里,后来,不知怎么的,我被拐走,后面的事情你也是知道的。” 她摸摸他的头,伸手环住他的腰,把头埋在他怀里,闷声道:“那,你母亲为什么会想不开?” “据说是因为他控制欲太强,杀光了我母亲所有的追求者,再加上各种欺骗,我母亲忍受不住就逃了,可还是一次次被他抓回来,最后……” 他闭上眼,剩下的话,再也说不出口了。 严格来说,他和父亲是一类人。 可后来,他也渐渐想明白了,人是需要自由和尊重的,既然爱她那就要学会给她自由和尊重。月月要自由,那就给她自由,只要他还能在暗中看着她,那便足够了。 以前是他逼得太紧,导致月月直接躲到一个除了她以外所有人都找不到的地方。 那时他在这世间找不到关于她的一丝痕迹,这让他终日惶惶不安、后悔、恐惧。当他终于知道错的时候,却再也找不到她了。 他实在是太害怕那种完全失去她的感觉了,所以,当再次遇到她时,即使他心里多么地想把她抓起来牢牢关在身边,却还是硬生生忍下来了。 如今看来,当初他的忍耐和克制是对的。 萧明月听完他父亲和母亲故事,疯狂咽口水。 太疯了,实在是太疯了! 她实在不敢想象要是宋怀肃像他父亲一样,她会落得个什么下场。 “别怕,月月。”他提着她的腰把她放到膝盖上,用力拥抱她,“我已经知道错了,我知道你要什么,以后你想做什么我也不会拦着你,只要你心里还念着我便心满意足了。” 可在萧明月看不见的角度,他那被眼睫毛遮住的黑眸里却荡起汹涌澎湃的偏执和疯狂。 但是,他决不允许月月心里有别的男人。 即便他死了,也不允许。 “嗯嗯,我不会再离开你了。”萧明月伸手搂住他的脖子,“还有,对不起相公,让你难过了。” “母亲去世的时候,我才三岁,对她的印象已经很模糊了,不碍事的,现在有你就足够了。只是,月月。”他抓住她一只手放到他脸上,眼眶发红,眸中水光盈盈,“你别再骗我了,不然我真的会死的。” “不骗你。”她摸摸他胸膛,脸上带着疼惜,“这些日子,你瘦了很多。” 外面的打斗终于停了。 他低头,额头低着她的额头,带着茧子的手掌隔着薄薄的里衣抚上她后腰,眼神逐渐迷离。 “月月,那你回空间疼疼我好不好?” “不要,我要睡觉。”她想要起身,腰却被他手臂牢牢锁住。 再动几下,她突然僵住,糟糕,来大姨妈了。 宋怀肃见她脸色突然变了,连忙松开手低头认错,“我错了。” 她尴尬摆手,“不关你的事。” 他松一口气,低着头,温热的大手揉揉她的肚子,“月月,你身上有那种味道。” “有,有这么明显吗?” 他摇头,“不明显呀,但是我对你身上的气味很敏感,我去烧热水给你喝。” 萧明月拉住他的手,把他带到空间里,“这个点去厨房烧水太可疑了,用热水壶烧吧,我先去厕所拿东西垫一垫。” “我帮你。”他跟上去。 她面带微笑,婉拒了,“谢谢你的好意,不过不用啦。” 等她打理好一切,他把她抱在床上躺着,端来一杯热水给她慢慢喝。 宋怀肃看到她有在乖乖喝水,突然语出惊人,“今日,我就不走了。” 萧明月一口水在他脸上,“噗——” 他淡定拿出帕子擦拭几下,看到她一副惶恐的表情,他脸上露出欣慰之色,“月月这么开心呢?” “还好。”她继续喝水,“那你就待在空间里吧,我得了空就回来看你。” “不好,我不要待在冷冰冰的房间里,我要出去。”他眼里带着憧憬,“那样的话,等你回房间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我。” “噗——” 梅开二度。 她咬牙,嘴里蹦出两个字,“不行!” “可以的,我会很乖的,绝不会弄出声响。”他接过她的杯子,喝一口水,扣住她的后脑勺对着她的唇吻上去。 连续喂她喝了几口热水,他在她身侧躺下把她搂进怀里,委屈巴巴地诉说自己的委屈。 “我们还要这样偷偷摸摸到什么时候呢?今晚我悄悄出门的时候险些遇到了宋川,还好他没发现我要来你这。” 萧明月听完,最终还是妥协了,“那行,你可千万别出声啊。” 与此同时,府内某凉亭。 宋川刚和宋江交接了值班就把其他也是刚换班的弟兄们叫过来开会。 “今晚,我出来的时候看到有人去了厨房那边的院子,我不管你是谁,但只要你能把金花婶留住,那就是好样的!” “以后,夜里弟兄们不要随便往厨房小院那边去,谁去我跟谁急,懂?” 其他人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大吃一惊,“啥?和金花婶?” 很快,有人小声嘟囔,“虽然,但是,我看金花婶也是生得眉清目秀呢。” 有人附和他,“你别说,你还真别说,我看团团生得也是眉清目秀呢。” “我看你真是饿了,什么都吃得下。” …… 第84章 金花婶的相好 - 娇娇跑路后,双重人格相公疯魔了 - 公冶肃禾 萧明月一觉睡到天亮,除了腰有点酸,没什么不适的。 宋怀肃早早就起床在厨房里忙活了。 厨房里的厨具对他来说很陌生,但是他见过月月使用过一次就学会了。 她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他正端着两碗碗用红糖红枣生姜熬制的汤圆出来摆在饭桌上放凉,团团和饭团跟在他身后打转。 “月月,咱们一会吃这个。团团和饭团的是用清水煮的,放凉了再给他们吃~” 她欢快地嗯一声。 贤夫孩子热炕头,真不错呀~ 两人吃完早饭,在空间里吹着空调一起玩五子棋,等快要到饭点了她才出去做午饭。 出门前,她一脸严肃地竖起一根手指抵在他唇上,“相公,你一定要安安静静的啊,千万别出声,也别出来,懂?” 他拉开她的手,反手抱住她,“知道啦,一定不给你添麻烦~” 萧明月这才安心出去干活。 临近饭点,陆陆续续有人过来帮忙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这群年轻小伙子看她的眼神有些怪。 至于怪在哪里,她也不知道。 难道是屋里藏男人的事情被发现了?不能吧? 越想越担心,她忍不住探头往窗户外看去。 从这个角度看,正好可以看到她房间的门是紧闭的,只要没人推门进她房间,肯定没能发现房间里还藏着一个大男人。 “金花婶,我们来啦~” 这时宋川带着几个弟兄进来,拉着嗓子吆喝一声。 萧明月正想事情想得出神,他这一吆喝,吓她一跳,手上的刀偏了偏。 紧接着,过来端菜的人大声惊呼:“金花婶,你切到手了,流了好多血!” 痛感袭来,萧明月举起那根被切了一刀的食指,“卧槽!” 宋川彼时正在外头,听了个大概,大嗓门一拉,音调拔高,“什么?!金花婶把一整只手都给剁掉啦?!” 其他人一听,这还了得,赶紧放下手头上的伙计一咕噜涌进厨房。 萧明月背脊一寒,直觉不妙,捏着手指头连忙冲外头嚷嚷,“我的儿!我没事,别喊那么大声。” 要是把你们主子叫出来就坏了。 外头乱糟糟,宋川听不真切,又是一惊,“什么?不止一只手,另一只手也剁掉啦?” 他刚胡咧咧完就听见萧明月房间那处传出吱呀一声。 紧接着,一道白色的身影唰地一下从里边冲出来,赶在所有人的前头冲进厨房。 所有人都惊呆了,待在原地风中凌乱。 “那,是个男人?” “是个男人吧?” “从金花婶房间里冲出来的男人?” “难不成金花婶终于要有老伴了吗?” “等等,你们不觉得那道背影很眼熟?” 他们定睛一看,神色了然。 果然,除了主子,没人会在府里穿白衣。 但很快,他们反应过来。 “等等,所以主子为什么会从金花婶的房间里窜出来??” “所以呢?这到底是为什么?” “震惊!金花婶的相好竟然是主子!” 萧明月听着他们的议论,全程捂脸。 算了,人生那么短,熬一熬就过去了。 “月月别怕,我现在帮你上药,不疼的。”说着,宋怀肃拿出早已备好的金疮药往指甲盖那么长的小伤口上撒。 甚至还从袖子上撕下一块布给她包扎伤口。 宋川听见主子称呼金花婶为月月,脑子一下子宕机了。 月月? 那不就是主母的名字? 我擦?原来主母就是金花婶?那他这些天还舔着脸缠着金化婶让她做了那么多好吃的…… 他哆哆嗦嗦把手放进嘴里咬,冷汗直流。 看到弟兄们还不知所措地围在门口,他小声提醒,“快别杵在这了,金花婶就是主母!” 其他人虽然很难接受这个设定,但还是乖乖在厨房门两边排成一排站好。 屋里,宋怀肃给他包扎完毕,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现在的处境,耳尖都红透了。 他咬唇,不敢看她,“月月,对不住,我……” 萧明月故作轻松地露出一个“我没逝”的笑,捏捏他的手掌,挽着他的臂弯走出去。 “没事的相公,咱们走吧。” 他捉住她的手,用自己的体温帮她暖暖冰凉的手,“好~” 萧明月本以为他们全走了,结果走出来才发现他们竟然迎宾似的在门口排成两排站着,吓得她马上退回来。 一想到自己要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走出去,萧明月当场晕了过去。 好,尴尬…… 宋怀肃蹲下身把她抱起来让她坐在臂弯里,出门的时候特地用袖子挡住她的脸。 团团和饭团早在房间门被打开的时候就出来了,此时正蹲在院子里外头看正尴尬的爹娘。 “喵喵——” “汪汪——” 他低头看着他们俩,“跟我回去。” 待走了两百多米,萧明月恢复清醒,她发出一声哀嚎,“这也太尴尬了吧!” 宋怀肃没料到她反应竟然这么大,凑过去蹭她的脸表示安抚,“月月没事的,我已经让宋川提醒他们了,而且他们而不是爱多嘴的,所以,你不用担心别人会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 萧明月尬笑着搅动手指头,“那好吧,以后我悄悄出门不和他们碰面就是了。” 他们夫妇离开后,宋川回想起主子临走前看他的眼神,艰难地咽了咽口水。 “你们都记住了啊,从这一刻开始,你们都得把关于金花婶的一切忘了,就当金花婶已经不在咱们这做厨娘了。” 他话语一顿,凌厉的目光扫过他们所有人,“主子一向不喜欢嚼舌根的人,所以你们懂的吧?” 洽谈人连连点头,“肯定懂的,我们又不是那种爱嚼舌根的人,主子从金花婶房间里窜出来这件事,就当我们没看见。” “就是,咱们哪里敢搬弄主子的是非呀,不要命了不成?” 就是,这么大一口瓜,他们干噎着不能和别人分享很难受呀。 回到宋怀肃住的院子,萧明月没那么尴尬了,歇了一会,主动提起接下来的打算。 “相公,过几天等我好了,咱们回一趟家吧,我想把一些比较重要的东西收回空间里放着,不然后面可能会被糟蹋的。” 宋怀肃一向很听她的话,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好。” 第85章 猜猜我是谁? - 娇娇跑路后,双重人格相公疯魔了 - 公冶肃禾 “月月,这小盒子里装的是什么?有一股沉香木的味道。” 萧明月看见他从梳妆台抽屉里拉出来的小木盒,眼角抽搐两下,“咳,额,是之前给你定制的发簪,可惜现在天气太热,你用不了。” 听见是送给自己的东西,宋怀肃拿出沉木簪子当场把头上那根修复好的玉簪换下,扑到她身边转一圈,双眸亮晶晶的,像个等待夸赞的孩子,“月月,我好看吗?” 萧明月一下子撞进,那一双盛满星星和眼睛,目光在他脸上扫一圈,再往下,视线不可抑制地落在随着他的动作而微微敞开的胸膛上,上边的肌肉线条非常好,看着很有力量感,还很白…… 她轻咳两声,低下头继续看书,一本正经地回复:“非常好看。” 宋怀肃注意到她的目光,面带羞涩,“以后进空间了我就戴给你看~”他手指微微勾起下滑的衣领,不曾想,却弄巧成拙,衣领往旁边一滑,露出大半个胸膛。 他侧身往她那边凑了凑,故意用指尖挑起她的衣带,绕圈把玩,“月月,你的月事已经过去了,想我没~” 萧明月正要回答,他却眼尖地发现墙边的书柜最顶端那一层上有一本非常显眼的书,眼尾微挑,“那书……” 书柜上的书很多,萧明月把不准他看到了什么书,马上从床上跳起来欲盖弥彰地说道:“不过都是一些打发时间的书罢了,没什么好看,相公你回来,咱们好好谈谈明天回家的事情?” 宋怀肃偏不,手已经伸到书柜的最高层,眼里带着坏笑,“月月好像很慌的样子?” “怎,怎么可能!你要看就看咯~”她故作淡定,回到床上拉上被子裹着身体,继续看书。 只是,那书拿反了她还不知道。 他将她慌乱的反应看在眼里,挑出那本尤为显眼的书。 一位只穿着短裤,打扮时尚的肌肉帅哥被印在书封上。 他眼皮跳一下,继续翻看,书里肌肉帅哥们身上穿戴各种各样的首饰,或是穿西装或是穿短裤或是穿紧身裤摆出各种动作,惹眼又大胆。 萧明月尴尬地直扣手指,“咳咳,以前买东西的时候赠送的,我还没看过呢。” “噢,是吗?”他低头,看到书页上已经有磨损的痕迹,神色了然,“可是我怎么感觉书上这么多褶皱?” “相公,我承认,我以前经常看,但是和你在一起之后就没看过了,我发誓。” 说着说着,她双手叉腰站起来,理直气壮地对他指指点点,“你瞧,叫你不要看非要看,现在看了又自己生闷气。” “呵~”他被气笑了,继续找找还有没有别的“好书”。 他翻找几下,最后在角落里找到一个被藏得很深的小盒子。 看到那个非常眼熟的小盒子,她急急忙忙从床上蹦下来去抢,“这个不能看!” 可惜,她身高不够,完全够不着。 最后,在她紧张的眼神下,他缓缓打开手里的小盒子。 盒子里边装着许多张纸牌,只是,纸牌上的两个卡通人物却在做一些不可言说的一二事,每一张都不一样。 五花八门,非常大胆。 看完,他放下手,任由她把大部分纸牌夺回去,突然拉下衣襟把她搂在怀里,带着她的手按在壁垒分明的腹肌上,低头在她耳边呼出一道热气,“月月,我们后天再回去~” 滚滚热意传过来,热得她脸都红了,“为什么要后天才回?” “你说呢?”他扬了扬手中的纸牌,捏捏青筋鼓起的手腕,青色的血管在冷白色的肌肤上越发显眼,“都来一遍哦~” 说话间,他扯下腰带把两人的左手绑在一块,与她十指相扣,“这样,月月无论去到哪都能带上我了呢~” 这回萧明月想丢下他自己离开空间都不成了,急得她干瞪眼,“你羞不羞?” 他按着她,用低头咬住她后脑勺的发簪,轻松取下,右手在床头柜里拿出小铃铛递给她,“月月,帮我系一下~” 她不肯接,反而红着脸推了推他的肩,“你羞不羞?” “不羞不羞。”他胡乱摇头,小狗似的在她颈窝上蹭来蹭去,“口是心非,明明你就很喜欢看我戴小铃铛的。” 萧明月用食指压住他的舌,“你别说话,要系自己系。” “唔~”他逮着她的手指啃,耳尖红红的,神色迷离像是喝醉一样,眼里荡漾着让人沉溺的海浪。 看得她不自觉的咽口水,连忙抽回手。 好瑟。 她不帮他系,他就拖那只和她绑在一块的手自己系,系完,他手攀上她的下颌,低头吻住她的唇。 …… 突然,一只手蒙住她的眼,一道压抑带着克制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月月,要不要猜猜我是谁?” 萧肃和宋怀肃情动时说话的声音太过于相像,萧明月此刻正上头,更加听不出来了,哼哼两声就是不说话。 “叮——叮——” 铃声渐渐变得急促起来。 “嗯?认不出来?” 萧明月咬着手指,听见那个带着邪气的嗯字瞬间知道他是谁了,“萧肃。” “真乖,答对了有奖励哦~” 又是一段急促的铃声。 萧明月仰头想怒骂一句这算什么奖励,但是此刻她却说不出半个字来。 …… 几个连续的吻落在她脸上,“现在呢?月月,回答我。” 她欲哭无泪,“相公。” 这时,萧肃突然冒出来,“好啊月月,敢情我就不是你相公?该罚……” 铃声一声接着一声响起,一开始缓和而有节奏,到了后头,铃声越来越急促,越发没了个章程,逐渐组成一首激昂的曲子。 摆在床头上叠成一叠的纸牌高度越来越矮,地上的纸牌越来越多,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一张掉落在地上…… 第86章 回到大柳村 - 娇娇跑路后,双重人格相公疯魔了 - 公冶肃禾 “好久没见主子这么笑过了。” 回大刘村的路上,宋川矜持地坐在宋雨身旁和她看着她赶车,“就是可惜了,主母病了,到现在都没醒。” 宋雨侧眸看他一眼,好半晌才无奈地叹一口气,“小傻子。” 主母那根本不是病的,是累的。 早上那会主子抱着主母出来的时候,风刚好朝着他们吹过去,然后她恰好看到主母露在外面的一截小手臂上有几个清晰的齿痕。 宋川看看左右,发现别人都在骑马看路顾不上他们之后撒娇似的晃晃她的手臂,小声表达不满,“哼~你又说我笨,我生气了!” 宋雨抖两下手臂,把他的手抖开,“别闹,认真看路。” “你居然说我闹?”宋川撒手,委屈瘪嘴,但到底没有忘记本职工作,认真观察四周。 车厢内,萧明月听到声音,垂死病中惊坐起,“谁?谁在说话?” 宋怀肃搂住扶住她的肩,不让她掉下去,“月月,咱们现在回去了,是宋川他们在外面说话呢?” 萧明月看到他就想起那时他们蒙着她的眼让她玩[猜猜我是谁]的游戏。 实在是太坏了! 她凶巴巴地瞪他一眼,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趁他不注意嗖的一下带着团团和饭团窜回空间里。 现在它们两个相处得可好了,一狗一猫同吃一个饭盆同睡一个窝,饭团还甘愿做团团的二弟,无论团团去到哪它都要跟着,在团团身后喵喵叫。 宋怀肃垂头丧气,这一次把把月月惹恼了。 可是,这又不是他一个人的错,明明萧肃那蠢东西先起的头。 还有,月月不是也很开心的嘛。 车厢外,宋川往宋雨那边靠了靠,“诶,雨哥,你有没有觉得马车突然变轻了?” 宋雨点头,“是有一点,但是你别管。” 宋川很听话,让他别管他就不管了,继续干活。 现在已经来到六月份,除了前些天下了一场小雨外,就再也没有下过雨了,现在官道两旁的花草树木肉眼可见地灰败,越来越多的不得不离开家园去往别处。 陇州的情况还算好的,因为惠王下了令,让下方各路官员时不时会发一些救济粮,但是,往后的日子没了水可则呢么办呢?而且,粮食也有限,没了粮食又怎么办呢? 萧明月消了气,把团团和饭团从空间里带出来。 她掀开帘子看看逐渐荒芜的四周,叹一口气,“再这样干旱下去,怕是不会给人活路啊,你说,这世道会不会乱?” 宋怀肃端着一杯放凉的茶送到她嘴边,“新皇继位这十余年来一直都没什么作为,只一味地贪图享乐铲除异己,乱,只是迟早的事情。到时候,就看谁更能收拢百姓的心了。” 萧明月第一次听他说这些,脸色逐渐认真。 “皇帝一直把惠王视为眼中钉肉中刺,那些杀我的人便是他以及保皇派一党派出的,只要我一死,惠王后继无人,自然就对他的皇位造不成威胁。” “惠王常年住在京中,最晚中秋前夕,皇帝必定会下旨让我进京,借着团聚的名义好把我们父子俩都扣在京城里。不止我们,其他各地的亲王也是一样。” 他手握杯子转几下,捻着帕子为她擦去粘在唇角的茶水,哂笑一声,“各路亲王齐聚京城,呵,他们都是成功从皇位之争中安然而退的豺狼虎豹,届时,也不知道皇帝能不能压得住。” 萧明月揪紧他的衣袖,“那咱们也要去争吗?” “就算我们不争,其他人也不会放过我们。”他垂眸看着她的眼,“乱世之中,谁又能安然而退呢?” 她皱眉,手肘撑着茶几双手托腮,“说得也是,我们不愿意争,不代表别人不馋陇州这块富饶的地方。” 突然,她眼睛亮了亮,“欸,既然你说要拉拢人心,不如这样。”她贴近他耳边说悄悄话。 宋怀肃听完,欣喜地把她抱进怀里,“月月,这个办法好极了~” “别挨那么近,很热。”萧明月毫不留情地推开她。 因为随行的都是实打实见过血的侍卫,所以这一路上萧明月他们几乎没遇到过什么麻烦,三日后成他们一路平安地回到大柳村。 怀阳镇处在比较靠南的位置,现如今干旱还没那么严重,百姓们还有水喝,就是苦了种在地里的粮食,快没水浇了。 萧明月和宋怀肃相伴去桂花婶家打一声招呼。 桂花婶一家见他们平安回来,愁苦的脸上总算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来,“你们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对了月丫头,上一回种下的稻子还没堆在我家里呢,本想晒完就送过去的,谁知你们小夫妻都去了外地。” 这时,桂花婶的小儿子柳丰年砍柴回来了,他身旁站着一位挎着篮子的年轻姑娘,看着是个面善和气的。 “婆母,山上的草都快枯死了,我们找了好久才找到这么点野菜。” 桂花婶挽袖抹泪,“唉,苦了你们了,快些回屋歇着,我和你们明月姐姐再说会话。” 萧明月:“婶子,柳叔去哪了?” 桂化神叹一口气,“他呀,一大早就带着村里的汉子进山找水了,村里的水塘小河水井已经没多少水了,种下去的稻子才刚抽穗还需要一些时日才能熟呢。” 萧明月和宋怀肃对视一眼,对此感到无奈。 三人沉默半晌,她突然拉住桂花婶的手,小声说了句话,“桂花婶,那些稻子你留着吧,过些天我们要离开这了,也带不走。” 桂花婶慌慌忙忙站起身,“这怎么行。” 她拉着桂花婶坐下,“怎么不可以?自从我爷爷去世后,你们帮了我这么多忙,我谢你都来不及呢。” 桂花婶很不想收下,但是她又必须要为以后的日子做考虑,想着想着竟哭了出来,“这……月丫头,婶子实在不好意思白拿你们的,就当是婶子借你的,成不?” 萧明月知道这样会让她心里好受一些,同意了,“好好好。” 又说了一会话,见时日不早了,萧明月婉拒了桂花婶留他们吃饭的想法,带着相公回家。 刚进家门,宋怀肃拉起她袖子放在手心,“月月,你衣服袖子被划破了,我帮你补一补。” “好~”她直接把外衣脱下,让他缝补。 他的手很巧,绣工非常了得,直接在破洞处绣了一朵小巧精致的兰花。 看着看着,萧明月忽然觉得这绣工很眼熟,“相公,我怎么觉得你这针法很眼熟?” 第87章 祖父的身世 - 娇娇跑路后,双重人格相公疯魔了 - 公冶肃禾 不等宋怀肃回答,萧明月径直从房间衣柜里翻出成亲那会她穿的那一套嫁衣。 她看看嫁衣上的针脚和刺绣,再看看他现在绣的那一朵兰花,嘶了一声。 “相公,这嫁衣,难不成是你绣的。” 他没有抬头看她,低头做最后的收尾工作,“是呀,从裁剪到缝制再到刺绣都是我亲自完成的,花了一整年的时间呢~” 他说话的时候,音线痕干净,很温柔,但细听下还是能听出一些差距的。 萧明月放下嫁衣,双手环胸,“萧肃,别装了。” “哎呀呀,被月月发现了。”他掩唇坏笑,“怎么那时候就不能发现呢?” 看着他用那么好看的脸蛋做出那般不要脸+欠揍的表情,萧明月心里的感动瞬间散去,简直没眼看他。 这些日子她已经发现了,现在他们两个似乎能快速更换人格。 萧肃时不时冒出来,一开始她还会害怕,但后来,当她发现他其实是个很贱的人格之后就不怕了,反而还习惯了他的存在。 他伸出一根手指勾起挑起她的下巴,轻轻坐在她怀里,“月月,你说,我和那臭大夫相比,谁更厉害一些,嗯?” 他指的是什么,昭然若揭。 “晴天大白日的说什么胡话。”萧明月拂开他的手,顺便把他推到一边去,“碗洗了吗?衣服洗了吗?桌子上的灰那么厚一层你没看见?” 萧肃被赶走,自讨没趣,懒懒得应一声,“哦~”把缝补好的衣服给她披上就乖乖去干活了。 萧明月哼一声,回屋把要带走的东西打包收回空间里。 翌日,她早起和宋怀肃一块去镇上购买纸钱蜡烛回家。 本想在镇上买新鲜的鸡肉和猪肉的,结果鸡肉价格高不说,还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就没买了。 回到家,她直接从空间里拿出以前囤的鸡和猪肉出来煮上,等快好的时候又烫了一些面条装在五个碗里。 等祭品全都准备完毕,她带着宋怀肃一块上山祭拜爹娘祖父祖母。 过几日她和宋怀肃就要离开大柳村了,这一别,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回来。 虽然她不是原主,但毕竟占了壳子,理应去祭拜。 爬过两座山头,二人成功抵达坟地。 萧明月放下手中的东西,看了他一眼,握着锄头闷声干活。 宋怀肃看向本来就被打理得很整洁的几座坟,握紧锄头在旁边干活。 祭拜的时候,萧明月几次三番想张嘴说点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带着相公磕了三个响头,烧完纸钱就回去了。 宋怀肃背着她下山,“月月,咱们什么时候去义凌?” “等我收拾完收拾那边的家就去吧。” 中午,萧明月吃完饭,睡了一会午觉就回到以前的家中收拾要带走的东西。 宋怀肃在收拾她以前的闺房,而她则是去到了已过世的祖父房中。 祖父的房间因为许久没人踏足,尘烟和蜘蛛网多了许多。 她用布巾蒙住口鼻在房间里打扫卫生,就在她蹲下身打扫床底的时候却发现床板下夹着一个发黄的本子。 本子的书封上没有任何字,翻开第一页,短短的一句话跃然纸上。 [想家,奈何,我只是一介弃子。] 细看下,这一行字有被晕染过的痕迹,是泪痕,可以看得出当时写这句话的人是怀着怎么样的心情写的。 翻开第二页,上面的字迹更加潦草,泪痕越来越多。 [我想回家,我是被冤枉的,为什么你们都不信我,我是你们的儿子呀。] 一直翻到最后一页,上面的墨迹很清晰,笔力更加浑厚,字里行间一股苍凉的气息铺面而来。 [乘风归去,无怨无悔矣] 在原主的记忆中,祖父总是笑呵呵的,可谁曾想,他背地里却伏在案上暗自垂泪,一直到死前,还不放不下他的家。 说是无怨无悔,可最后一页上的没有一滴泪痕,也不知道是真无怨无悔还是已经哭干了泪。 萧明月合上书,眼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蓄满了泪水。 门外,宋怀肃安安静静站在那看她,等她合上书的时候上前揽住她的肩。 她从空间里拿出爷爷生前留下来的一枚玉佩,目光坚定,“我想找到萧叔易,问清楚当年是什么情况。” 宋怀肃擦干净一旁的椅子扶她坐下,“萧叔易是京城现镇国公的幺子,他的祖父老镇国公,当年他随同先皇出生入死,立下汗马功劳,先皇登基后特地敕造了国公府。 可惜,他的后辈一辈比一辈差,现在只剩下一个虚有的爵位罢了,若不是老镇国公还在世,这镇国公的头衔早就被摘了。” 萧明月突然抓住他的手,“你是说,老镇国公还在世?” 他点头,“嗯,据说,当年因为一些事情,他亲手把小儿子逐出家门,后来查清了真相,发现小儿子是无辜的,但是当他想找回小儿子的时候,却怎么也找不到小儿子的踪迹了。” “还有你这玉佩。”他接过来翻看,这玉佩上面刻着一个萧字,背后刻着一把利刃,“是镇国公府独有的,只有直系子弟才有资格佩戴,祖父他的身份,估计就是老镇国公的小儿子了。” 萧明月捏紧手中的玉佩,心中烦闷。 槽点太多,让她一时间不知道从何说起。 “好吧,到时候找到萧叔易再说。”她圈住他的腰,声音闷闷的,“本就要和你一块去京城,现在看来,多了一个不得不去的理由。” 她要替祖父回家看看,等回到大柳村的时候再把她看到的遇到的一一说给他听。 宋怀肃搂着她,大手一下又一下地抚摸她的后颈,“嗯~” 从萧家离开,回去的路上萧明月眼尖地发现正在菜地里锄草的柳青云。 此时他已经不复往日的富贵相,皮肤黑了许多,身上穿着普通的麻衣,干起活来却尤为利索。 她拉了拉相公的衣袖,小声八卦,“这柳青云上次和我一块被土匪抓了,那时候他身上的钱财全都被扒干净了,没想到竟然还能这么快回来,可是,为什么不回他岳父家?” 第88章 偶遇金涟漪 - 娇娇跑路后,双重人格相公疯魔了 - 公冶肃禾 宋怀肃撑着油纸伞为她遮阳,“他娘子的父亲死了,家里的财产一丁点都没分到他们夫妻二人头上,还被赶了出来。” “后来,又因为他醉酒当街殴打当地权贵之事被革去功名贬为白丁,他们夫妻二人无路可去,现如今只能在回大柳村待着。” 闻言,她唏嘘不已,“相公,这你都知道?” “嗯~”他垂眸看她,忽然抓住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之前找你的时候宋川他们顺便打探到的。” 不远处,柳青云注意到撑着油纸伞朝他这边看过来的一对壁人,他擦去被汗水蒙住的眼睛,一下子看清了他们的脸。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低下头一言不发地扛起锄头头也不回地离开。 可走着走着,他感觉到源源不断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下来,他抬手抹去。 原来是他的眼泪…… 萧明月收回目光,“相公,咱们回去吧。” 又过了一日,他们已然收拾妥当。 临走前,萧明月拧开空间里的水龙头把自家水井装满,又把放在杂物房的稻子全都搬到屋檐下,还把大门的备用钥匙给了桂花婶一家让他们自个把水源和粮食分配给村里的人,安排妥当了才踏上去义凌郡的路程。 ❀❀❀ 萧明月远远地听到吵吵闹闹的声音,她推开车厢门往前看去。 只见前方三四十个流民把两辆车厢团团围住,当她看到两位女子被流民粗暴地从马车上拉下来时,惊呼出声。 “涟漪姐?!” 宋江骑着马靠近车厢,“主子,前边有流民在打劫。” 宋怀肃护住萧明月,安抚地拍拍她的肩,冷声道:“去把流民赶走,不肯走的就把命留下。” 宋江应一声,“是!”随后看向跟在马车后的弟兄们,“你们随我来。” 那些流民看宋江他们一副官兵打扮,不敢与他们抗衡,抱着前来的东西四处逃窜。 等到马车和金涟漪他们的马车靠近了,萧明月从车上跳下去朝着金涟漪奔去,“涟漪姐!” 金涟漪看到她,当场嚎啕大哭,紧紧抱住她不肯撒手,全身都在发抖,“小明月,他们好可怕,我差点被拖走了!” 她不敢想象,要是落在那群流民中自己会是什么下场。 萧明月任由她抱着,拍拍她的背,轻声安慰,“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这时,宋怀肃撑着油纸伞过来为她遮阳,柔声道:“月月,外边晒,要不回车厢里再说?” 金涟漪看到他,嘴角一抖,顿时宛若被掐住脖子的鹅,再也哭不出来了。 她眼神在萧明月和宋怀肃两人身上来回扫过,脸色有些尴尬,“啊这……” 萧明月知道她在想什么,冲她使一个眼色,“涟漪姐,有些事我后面再跟你说,你这是要去哪?” 金涟漪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直觉告诉她,宋怀肃看她的眼神并不算和善,想来,他肯定是知道当初她帮小明月搞路引的事情。 她只好把一肚子疑问咽回去,言简意赅地说出自己的打算。 “现在生意不好做,世道又乱,我一个女子,家业又不大,手底下的人又不多,根本不好守住家财,现如家里今已经被打劫了两回了,义凌比较安全,我就想着就先去那边避一避。” 听说她也要去义凌,萧明月捏捏相公的手腕,宋怀肃点头,“我和月月正好也要去义凌,倘若不嫌弃,那便跟着我们一块走吧。” 金涟漪感激涕零,对他的印象有所改观,“愿意的愿意的,你们真是好人。” 宋怀肃正欲说话,萧肃突然出现,他咧嘴无声地笑笑,看着有些渗人。 他的气场太吓人,金涟漪白着脸,连忙低头不敢看他。 这样,又不像个好人了。 萧明月掐着他的手背,用上点力气,“涟漪姐,那你们收拾收拾跟我们一块走吧。” 她的话就如同一场及时雨,救了金涟漪狗命,她连忙转身吩咐手底下的几个人收拾好东西跟上。 等她走了,萧明月瞪他一眼,“萧肃,你在做什么?” 萧肃低头看他,手指挠两下她手心,“叫我相公。” “相公。”她干巴巴地喊了一句。 萧肃眯眼,手指划过她的唇,“娘子,咱们上车吧~” 她满眼不可置信,真是活见鬼了,这厮竟然这么轻易就被哄好了? 等她爬上马车,萧肃紧随其后,他关上车厢门,漆黑深邃的眼直勾勾地盯着她。 “嗯?金花婶?” 萧明月听他这语气带着翻旧账地意思,往角落里缩了缩,“相公,你这是要作甚?”手掌却无意间碰到角落里冒着寒气的一桶冰块,冻得她打一个哆嗦。 他手掌撑着车厢椅子一点点跪着爬过去,把她逼在角落里,“再比如挂红绳?”说罢他撩起她的衣带放进在手里把玩,眸中有暗流在涌动。 她死死护住自己的腰带,“你……” 他伸手抵住她的唇,凑在她耳边说了一句悄悄话,“嘘,你想让宋川听见什么奇奇怪怪的声音吗?”说完,他整理一下衣领,结果领子越来越歪,露出精致的锁骨来。 萧明月脸色爆红,刚触过冰块的手按在他胸膛上,用力往外推了推。 萧肃顺着她的力道跪直了身体,他放下挡住车厢门的布,再拉紧车厢两边的窗帘,泛起青筋的手摸上茶几上的茶壶,慢条斯理地将手洗净。 她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往旁边挪了挪,“我,我要去和涟漪姐共乘一辆马车。” 他抓住她的脚踝让她好好在角落里坐着。 “别急,一会就送你过去好吗?” 说着,他挑了一块比较结实的冰块含在嘴里,重新回到她跟前跪坐着。 手掌放在她的裙摆上。 …… “好玩吗?” 萧明月死死咬着手指不说话。 “不说话?”他口齿不清地说用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话,“可是,月月很喜欢这样呢~” …… 一个小时后,萧明月头也不回地跳下马车去和金涟漪共乘一辆马车。 车厢里就只有金涟漪一个人,看到她过来,连忙把她拉上车。 看到她眉眼红红的,金涟漪以为她被宋怀肃欺负,狠狠皱眉,“你怎么哭了,他欺负你啦?” 萧明月摇头,“也不算是,后面我也欺负回去了。” 并且他更加狼狈,因为在最关键时刻,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至于后面怎么样,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第89章 你自己想办法吧 - 娇娇跑路后,双重人格相公疯魔了 - 公冶肃禾 金涟漪掀开窗帘子往前看,发现宋怀肃被欺负了也没有下车算账的意思,忍不住赞叹:“小明月,你真厉害。” 萧明月干笑,“其实他一直对我很好的,就是有时候很疯,但是现在我们两人把话说开后他就再也没疯过了。” 金涟漪放心了,一副过来人的模样,“我懂的,年轻人容易冲动上火嘛,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之前去哪了?” “前阵子才回来的,我跟你说,我之前去了永州,你都不知道……”她絮絮叨叨地说起自己如何躲过盘查在永州看见什么风景人物的事情大概说了一遍。 听得金涟漪双眼不断发亮,“说起来,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雪,听你这么说,等来年下雪了定我到要去永州住上一段时日呢。” 她想法很好,不过按照现在的情形,到了来年局势都不一定能稳定下来。 萧明月挽着她的胳膊,“涟漪姐,你若真想去,还是等到天下太平了再去吧,不然山高路远的,容易碰上土匪,我从永州回来那会就遇上了土匪,当时我们跟着镖局的车队走都被打劫了,死了不知道好几个人。” 听到她竟然还遇上这么惊险的事情,惊得金涟漪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还好你没事,你放心,我一定听你的。” “对了涟漪姐,你知道萧叔易他人现在在哪吗?” 乍然听到萧叔易这个名字,金涟漪脸色有些不自然,伸手撩垂下的头发别在耳后,“他回京城了,怎么,你找他有事?” 萧明月将她的小动作看在眼里,慢条斯理地端起茶杯喝一口茶,“是有点事情,不过既然他回去了到时候我去到京城的时候再顺便去找他吧。” 晚上不好走夜路,他们加快速度,在天色彻底黑下来之前找到客栈住下。 一堆人几乎把不大的客栈全都住满了,萧明月付完钱,又给了点赏银让客栈里的伙计帮忙打理累了一天的马儿,再让他们弄点吃的分到各个房间,然后携着宋怀肃以及一猫一狗回到房间里。 刚关好房门,萧肃迫不及待地把她抵在门上,幽怨地看着她,“月月,你好狠的心。”腔调压抑,从鼻腔里呼出来的气是滚烫的。 萧明月被他抱着,不一会额头就渗出细汗了。 她仰头,黑眸闪烁两下,“怎么过了这么久还这么难受?” “那不然呢。”他垂眸抬着她的下巴,低头在她唇上胡乱啃,“你太坏了,居然在那种时候不管我~” 萧明月别过脸,手指抵在他的唇上,“别,我现在没兴趣。” 他拉开她的手,认真地问:“那要怎么样你才有兴趣?” 她推开他,临走前摸一把他的脸,眼里噙着坏笑,“你真不知道?” 看到她脸上露出坏坏的表情,萧肃想到宋怀肃做的那些事,红着脸追上去。 “我又不是那臭大夫,说哭就哭,还那么做作,我现在挤不出眼泪,也做作不了怎么办?” 萧明月翘起二郎腿在窗边的椅子上坐下,团团和饭团马上凑到她跟前求摸摸。 “喵呜~” “汪汪~” 闻言,她挑眉,“那就是你的事情了~”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两只耳朵全都红透了,扶着门的手微微收紧,“那你,你等我片刻,我一会就回来。” 萧明月点头,心情颇好地给自己倒一杯茶喝。 萧肃这厮就死了那条心吧,反正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感兴趣的~ 不到五分钟,萧肃回来了,手里还拎着一个包袱。 他关上门,凑到她跟前牵住她的手,“回空间。” 又补一句:“不然,吵到别人就不好了。” 听他这么说,萧明月突然对包袱里的东西很感兴趣,带上他和一猫一狗回到空间里。 房间门一关,把猫狗隔绝在外,萧肃搬来一张没有扶手的椅子坐下,慢慢打开包袱里的东西。 是一根用来赶马的鞭子,还有一团软绳…… “月月,这鞭子是新的,我特意翻出来的,还有这些软绳……”他敛眸,“捆人的。” 她震惊地张大嘴巴,被吓得结巴,“这……你,你,你确定?” 他嗯一声,往日那一双阴鸷邪气的眸子现在带着害羞和单纯,“确定,就是别打脸和脖子就成。” 他刚说完,萧明月马上打开空调拿着绳子捆住他的手,再把他和椅子一起捆起来。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再推辞就说不过去了。 以前总是他占据主导地位,她早就想倒反天罡了~ 准备就绪,她脚踩着他的膝盖手握鞭子在他胸膛上轻轻抽了一鞭子。 萧肃很配合地发出一声闷哼,冷白的肌肤上很快出现一道浅浅的鞭痕。 他睁开眼,发红的眼眶周围氤氲着一层水雾。 萧明月打完发现自己的心情非常不错,继续抽他一鞭子,“你这个坏蛋没以前不是很喜欢吓我吗?现在还不是落在我手里了?” 他闭着眼哼一声,“我错了,月月~” 萧明月继续拿鞭子抽他,捏紧他的下巴,“嗯?现在还难受吗?” 萧肃睁开眼,咬着唇点头,“嗯~月月能不能疼我?” 她反手就是一鞭子,“不能哦~” …… 不知过了多久,萧明月打到手累了,捏着鞭子上上下下扫视他。 他现在的形象有些狼狈,眉眼通红,汗水浸湿他的头发,整个人像个刚从河里捞出来一样。 视线落在……她眉心一跳,心虚别过脸。 “好了,就先到这里吧。” 说完,她放下鞭子正想开门出去。 一只布满热汗青筋蚺起的手捉住她的手腕,把她整个人往床上带。 萧肃在她耳边呼出一道炽热的气流,气息变得危险起来,“想走?” 萧明月推他的肩,慌了,“我擦!你什么时候解开了绳子?” 他甩开一起带过来的绳子,“月月,这是软绳。” “可是你的身上有汗味。” 萧肃勾唇冷笑,“呵呵~这都是因为谁?” …… 于此同时,另一处,宋川悄悄打开房间门,他探出半颗脑袋左顾右看,确定走廊没人后悄悄摸摸寻到宋雨的房间。 “喵呜~” 没得到回应,他继续学猫叫。 终于,在他的不懈努力下,房间门终于被人从里边打开。 “哪来的野猫?” 当看到门外的人是宋川这个二货是时,宋江狠狠皱眉,举起沙包大的拳头居高临下地盯着他,“你小子,想干嘛?” 看到来人是宋江,宋川如遭雷劈,“江哥,我刚刚上完茅房回来,一时忘记自己的房间是哪个了?” 这时,宋江隔壁的房间门突然被打开,露出宋雨那张漂亮的脸,看到宋川站在宋江门前,她目光陡然变冷,砰地一下关紧房门。 宋川咬着手指欲哭无泪。 宋江已经习惯他这副蠢模样,随时指了指其中一个房间,“你的房间在那边呢。” 说完,他砰地一下关上房门。 碰了两鼻子灰,宋川又羞又难过,吸着鼻子回到自己的房间。 第90章 为何不来找我? - 娇娇跑路后,双重人格相公疯魔了 - 公冶肃禾 天还没完全亮,所有人都起来了。 金涟漪从楼上下来,看到萧明月眼底带着青灰色,问一句:“小明月,你昨晚没有睡好吗?” 萧明月低头喝粥,“是呀,昨晚有点热,很久才入睡呢。” 坐在她身旁的宋怀肃往她碗里夹一块酸菜,“娘子别光顾着喝粥,吃菜呀~” “是呀,最近这天气是越来越热了。”金涟漪没有怀疑她的话,在另一头坐下和她的丫鬟一起吃早饭。 等所有人都用过餐,一行人再次踏上前往义凌的路。 回到车厢坐下,宋怀肃俯身沏茶。 萧明月稍稍一低头便看看他身上纵横交错的鞭痕,她抱住自己,闭眼靠在车厢内假寐。 只要她没看到,就不关她的事。 宋怀肃回头,见她已经闭上了眼,可那浓密的睫毛却在动来动去。 他心思活络,如何不知她为何会这么做。 他捉住她的手按在胸膛上,凑过去亲亲她的脖子,“月月,昨晚开心吗?” 萧明月眼睛都没睁,别过脸嘟囔一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昨晚也出现了。”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月月。”他眼里含笑,撩起她鬓角的发丝别在耳后,“真厉害~” 她哼一声,理直气壮地窝在他怀里睡觉。 过了两日,他们成功抵达义凌郡。 金涟漪和萧明月告辞后马上带着手底下的人从宋怀肃眼前消失。 时间来到七月中旬,天气越来越干旱,只偶尔下过一两场雨就再也没有了,水越来越少,有些地方甚至已经旱到水井里完全没有一滴水了,就在他们陷入绝望的时候。 陇州刺史突然下令说惠王府找到了水源,让各个缺水的郡派人到义凌取水,再把带回去的水分发下去。 不仅如此,刺史还让各地官府打压趁乱坐地起价的米行,让粮食的价格只能在原来的价格上涨十枚以内的铜板。 这样一来,饱受饥渴的百姓纷纷看到了活着的希望,就连那些流民都被官府安顿好了。 一时间,惠王在陇州境内名声大噪,就没有人不念着他的好的。 惠王府内。 陇州刺史王文下达完命令,匆匆赶到惠王府寻找宋怀肃。 “下官参见世子,多亏了世子找到了水源,还在旱灾来临前去外地囤积了大量的粮食,这才导致咱们陇州无忧啊。” 陇州的所有官员表面上都是受朝廷指派来的,但实际上他们都是惠王的人,就连封地内的军队也是受惠王统领。 惠王把握封地的官员和军队,但又不反,朝廷没出兵的借口,只好随便找一个理由把惠关困在京城内。 宋怀肃转身看向跪在地上的人,“起来吧。” 王文站起身,毕恭毕敬地说道:“世子,咱们囤积的粮食要什么时候发放下去呢?” “不急,米行的粮食还够撑一段时日,等我从京城回来再说。”宋怀肃把玩着手里的玉佩,忽地笑了,“皇帝应该等不及了。” 王文拱手,“是。” 等王文告退后,萧明月从后面的屏风内走出来,“相公,你也囤粮了?” “这是自然,早晚得打一场,不囤粮草怎么和别人拼?”宋怀肃搂住她的腰,低头蹭她的脸,眼里带着欣喜的亮光,“水源的问题多亏了月月~” 萧明月双手掐腰,骄傲地抬了抬下巴,“那不是?” 宋怀肃爱惨了她这副骄傲的小表情,拦腰抱起她往屏风后走去,“那月月需要奖励吗?” 她连连摇头,“不需要。” 他越发抱紧她,“不,你需要,谢礼是我~” “这还差不多~” …… 院外,宋川正要进去回禀事务,却被宋溪拦住去路,“等会吧,你现在去估计不合时宜。” 宋川瞪眼,“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问就是咱们很快就要有小主子了。” 不知道为什么,宋川感觉到宋溪的语气有点酸。 宋溪心里想着主母乖乖软软的模样,竟然和主子那么恐怖的人待一块就……唉,她喜欢就好。 “你和宋雨怎么样了?” 宋川大吃一惊,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他抱住自己后退几步,“不对,我们不是你们想的那种关系好吧。” 宋溪翻个大大的白眼,“蠢货,刚才只是怀疑,现在我已经很确定了哦。” “啊?”宋川大吃二惊,“这么说来,你也知道雨哥的身份?” “这不是废话?”说完,宋溪突然想到什么,眼里顿时浮现熊熊的八卦之火,“难不成你一直觉得她是男子?” 他连连摆手,“不是不是,才不是,我一直都知道她是女子好吧。” 宋溪一下子戳穿他的内心,“说谎!你眼睛都不敢看着我。” 被戳穿内心的想法,宋川点头,“好吧,是的。” 这时,宋雨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大热天的,她依旧裹着面巾,一双漂亮的眼睛露在外面。 她眼神在宋溪和宋川两个身上扫过,本就冷冽的声音愈发冷了,“你们在做什么?” 宋溪靠在柱子上,正要说话,发现一旁的宋川不断给她使眼色,不动声色地笑笑,“没什么,就是让他不要这个时候进去破坏主子们的好事。” 宋雨点头,最终把目光落在宋川身上,“宋川,跟我来一下。” 在宋溪幸灾乐祸的目光下,宋川眼巴巴地跟着宋雨离开。 王府某竹林深处。 走在前面的宋雨突然转身,“这些天你干嘛躲着我?” 宋川失魂落魄地,连她停下了也没发觉,一下子撞进她怀里,宋雨顺势锁住他的腰让他不得不和她对视,“为何不来找我?” “你以为我不想嘛?还不是那天在客栈里,我敲错门的事情,那时候你的脸色很难看,把我吓到了。” 他咬着手指,掉下几颗眼泪,看着可怜极了,“我就以为你生气了,不喜欢我了。” 宋雨听完,拉下面巾低头吻他。 末了,她手指按在他唇上,“今晚得了空来找我,让你见识见识我到底喜不喜欢你,嗯?” 第91章 要不要玩个游戏? - 娇娇跑路后,双重人格相公疯魔了 - 公冶肃禾 七月二十这日,京中突然传来一道圣旨,让惠王府世子宋怀肃择日进京参加皇宫中秋团圆宴。 宋怀肃接完旨,很快有人带着宣旨的公公下去喝茶休息。 萧明月在后院等着,看到他回来,带着一猫一狗迎上前,“相公,如何?” 他随意将手中的圣旨扔给一旁充当保镖的宋川,面带讽刺,“真有意思,如今整个陇州皆已知道惠王府的世子已经娶亲,偏偏这道圣旨中却丝毫不提及你半句。” 萧明月秒懂,拉着他的手往前走,“我看啊,哪里是让你参加什么中秋团圆宴,分明就是相亲宴和鸿门宴呢~” 宋怀肃任由她拽着,伸出另一只手捕捉她被风吹扬起来的几缕头发,“不止,进京的路上肯定又是一大难关,只要我出了陇州地界,他们若想在途中对我下手,易如反掌。” 听完他的话,萧明月瞥一眼站在不远处的宋溪和宋川,秀眉拧紧,“那到时候岂不是要折损很多人?” 他双眸定定地看着她,好半晌才无奈点头,“是,所以,我得好好筹划,去肯定是要去的,但不能光明正大地出发。” 萧明月懂了,不去那就是抗旨,但是又不能光明正大地出发,让他们找到刺杀的机会,所以那就是要悄悄地去咯。 可是,有什么法子能悄悄混进京城呢? “相公,我想到一个好办法,咱们进屋再说”她拽着他的手进屋。 宋川和宋溪见两位主子都进屋了,自发地在屋外巡逻,看看有没有偷听的暗探。 回到屋内,萧明月斟一杯茶递到他唇边,“相公,到时候我把你塞进空间里,你再找几个高手护送我进京就行,至于你的行踪嘛,就对府里的其他人说你换个身份悄悄入京就好啦。” 宋怀肃就着她的手喝完一杯茶,想也不想就摇头,“不行,那样太危险了,他们找不到我,很可能会抓你来作要挟。” 萧明月犯了难,“那我换一副面孔也不行?”其实她很想说她的化妆技术还可以,起码那时候几次三番都蒙混过关了。 当然,这种时候当然不能说这种这么扎人心的话。 宋怀肃自然也想到了她扮作金花婶的模样四处溜达的事情,脸色幽怨,抓着她的手放在脸上贴贴。 “月月,可是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外面应对,你没有功夫傍身,很容易受伤,或者在遇到土匪怎么办?” 萧明月:“啊?可是,不是还有护送我的人吗?” “月月,你要知道,没有什么办法是万无一失,我们的人可能会寡不敌众,可能会被引开,可能会顾不上你,到时候,你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进空间吗?” 她摸摸下巴,陷入沉思,“嘶——有道理。” 队伍中还有自己人呢,难不成她要当着自己人的面进入空间?还要见死不救? 宋怀肃舍不得看她如此劳神伤身,伸手抚平她皱紧的眉心,“月月别担心,为夫一定会带着你平安顺利地到达京城。” “好吧~”她叹一口气。 “乖,一切还有我呢。”他凑过去在她脸上亲几下。 ❀❀❀ 晚上吃完晚饭,萧明月和宋怀肃一起在府里散步消食,宋溪和宋江远远地跟在他们身后。 行到某处时,宋川突然拎着两个食盒从一处小门拐进来,他左顾右看,像个螃蟹一样贴着墙行走,整个人鬼鬼祟祟的,很是可疑。 看他横着走了一会都没发现他们,萧明月挑眉,“我的儿,急急忙忙地做什么?” 这一声熟悉的呼唤,把宋川命都吓没了半条。 他顺着声音来源看过去,这才发现主子和主母竟在一处竹林后面站着,他进门的时候竟然没注意看。 注意到主子的死亡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他连忙放下食盒,站得端正,“主子,主母,有何吩咐?” 宋怀肃没说话,萧明月分给宋川一个安心的眼神,示意他不要紧张,“没事,你在干什么?怎么鬼鬼祟祟的?” 宋川挪两下身体,把食盒挡在身后,“没,没什么,就是馋了,出门买点零嘴解解馋。” 说这话的时候他眼神飘忽,额头上隐隐有虚汗冒出。 宋怀肃挑眉,头一次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他。 啧,怎么一直没发现自己这手下挺蠢的,连说谎都不会说。 不过,看在他杀人很麻利,又把月月拐回来的份上,蠢就蠢吧。 “哦,你走吧。”宋怀肃收回目光,牵着萧明月的手往别处逛。 宋川目送他们离开,站在原地狠狠地松一口气。 还好两位主子没有让他打开食盒,不然他就丢死人了。 因为,食盒里装的根本不是什么零嘴,而是,而是各种不可言说的话本子,还是带图的那种。 前头,萧明月任由宋怀肃牵着,脑子里回想起宋川那越发娇俏的小脸,脑子里忽然有灵光乍现。 “相公,要不咱们玩个游戏如何?” 宋怀肃宠溺地揉揉她的脑袋,笑问:“嗯?是什么游戏?” “是能让咱们顺利进京城的游戏。”她双眼亮晶晶的,示意他低下头,“你靠近一些,我和你说说大概的想法。” 他直接抱起她让她坐在她的臂弯上,“月月,这样可以吗?” 萧明月很满意,抬手掩唇,趴在他肩上说悄悄话。 宋怀肃饶有兴致地等着她说话,结果她开口第一句就是暴雷,“相公,我可以做你的男宠呀~” 他顿在原地,从她鼻腔里呼出来的热气熏得他耳尖泛红。 “嗯?为何想到这个?” “你想啊,你不是不同意我一个人出门吗?那咱们就换一副容貌一块出门,以后你就是我的金主,我就是你的男宠。” 说着说着,她越发觉得自己出的这个主意好极了,以前她去参加漫展的时候需要改头换面,各种道具还挺齐全的,不正好派上用场? “我有一种蜡,可以用来改变人的样貌,到时候我再给咱们一行人打扮打扮,这样一来,出门的时候谁会怀疑你的身份呢?你……” 宋怀肃低头看着她那喋喋不休的嘴巴,再看看她那一双灿若星河的杏眸,喉结上下滑动,忍不住凑过去吻她的唇。 “嗯~都听月月的。”他拇指按在她红润的唇上,眼尾氤氲着一抹红,“毕竟在这件事上月月是个行家呀~” 强大的求生意志迫使萧明月马上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啊哈哈,哪里哪里。” “月月不必慌张,为夫早就不在意你不辞而别出门游玩的事情了。”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眼神柔得能溺死人,亲昵地蹭蹭她的脸。 萧明月:这话说得,你自己信吗? 第92章 主子这回真是豁出去了 - 娇娇跑路后,双重人格相公疯魔了 - 公冶肃禾 “小雨,我回来啦~” 宋川鬼鬼祟祟推门而入,结果没在房间内看到宋雨的身影,他脸上兴奋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失落。 等了一会,他点上蜡烛,靠在椅子上翻看从食盒里拿出来的话本子。 屋里头太闷热,他看了一会书把外衣脱了,挽起里衣的袖子继续看。 烛光下,他的脸红得不像话,像被火烫过一样。 一朵朵红云从他耳根子一直爬到脖颈上,并且还有往下蔓延的趋势。 他看得很认真,以至于宋雨回来的时候他都没注意到。 宋雨清冷的双眸在扫过宋川时才带上了暖意。 “宋小川你在看什么?” 宋川如梦初醒,慌慌忙忙合起书站起来,不料,却因为他举止太慌张,不小心碰倒了摆在桌面上的两个食盒,好几本书摔在地上。 她反手关上门,一身的血腥味从她身上飘出来。 宋川顾不上把书捡起来,着急地凑上去扒拉她,“小雨,你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宋雨任由他扒拉几遍才弯腰捡起其中一本书翻看着。 宋川见她看得认真,双手不安地来回搓着,一颗心几乎要跳出来了。 在他惴惴不安的目光下,她缓缓落座,手肘撑着桌面,手指按在太阳穴上,双眼盯着他,再配合着她那修长是身段以及一身的血气,侵略感十足。 “嗯,你喜欢这样?” 宋川被她这么看着,腿脚不自觉的发软,他低头,手握成拳抵在唇上,闷闷地哼一声。 意思不言而喻。 “我知道了,今晚换班之后来找我~” 宋雨单手合上书,站起身逼近他,带着茧子的手搭在他后颈上,勾得宋川心痒痒的。 他拉着她另一只手放到脸上蹭,狗狗眼认真专注地看着她,满眼都是她,“真的吗?” 宋雨气息忽然加重,“嗯~不用等今晚了,现在就可以啦。” 说着,她直接将人扛起往床上走去。 ❀❀❀ 空间里。 “月月,你当真要做这副装扮?” 宋怀肃咬唇看着萧明月现在的模样,羞得耳根子都红了。 “怎么样?我帅吗?可还认得出我来?” 萧明月特地用肤蜡垫高了鼻子又垫了下巴和眉眼,再用上和肤色及其相近的粉底液上妆后几乎看不出造假的痕迹。 她穿上一身纯白的衣服,满头乌发紧紧用一根纯白色的发带绑着,眉目间带着楚楚可怜,一行一动宛若无骨般轻柔,现在妥妥一柔弱小生的模样。 宋怀肃点点头,又摇摇头,“若是换做别人,估计就认不出来了。” 看到他这般不识好歹,萧明月哼一声,掐了自己一把,换上小奶狗那种奶奶的音线扑进他怀里,眼角含泪,深情款款道:“爷,求你疼疼奴吧~” 他呼吸加重,手掌摸上她的脸,“好。” 说罢,他低头吻上去,二话不说抱着她往房间里带。 萧明月慌了,四肢胡乱挥舞,“哎哎哎,等会等会,我开玩笑呢,你别玩不起嗷!” 见他不为所动,她又道:“相公别别别,我还要给你试装呢。” “不急,咱们后日才出发呢~”他笑得开心极了,“这样的月月,很新奇呢~” ❀❀❀ 到了出发那日,他们特地选择在别处出发,一行人改头换面轻装上阵。 宋怀肃一副豪横+纵欲过度+酒囊饭袋的模样,迈着六亲不认的步子从大门口处迈出来。 一旁已经改头换面的宋川等人看到主子这副装扮,眼角不约而同地剧烈抽搐。 主子这把真是豁出去了。 萧明月紧随其后,提着衣摆小跑出来,捏着一把好嗓子娇嗔,“爷~小明步子软,你等等奴呀~” 宋川暗暗掐一把手背让自己保持清醒,不至于做出不符合人设的举动出来。 宋怀肃不耐烦地回头拉他,“快点快点,我父亲病重,本小爷得赶紧回去分家产,要是耽误了小爷的好事,仔细你的皮!” 她跺脚,“哎呀~爷~你又凶奴~”行走的速度却加快了许多。 等他们俩人都爬上马车,一行人才出发。 在陇州境内,他们都一路畅通无阻地过了重重盘查。 他们此番进京的路线要经过永州,穿过永州之后再穿过通州就可以抵达京城,如果一路不出什么差错的话,十五日就可以到达。 到达永州边境城门处,这里的盘查比萧明月之前来的时候多了许多。 “马车里的是什么人?” 宋川上前回禀,“回官爷,马车里的是我家主子和他的,他的……”介绍起萧明月身份的时候他犯了难,不知道该如何称呼。 官兵眼神一凛,“管你们主子是什么人,把车厢门打开,下车接受盘查。” “是。”宋川拱手作揖,连忙把车厢门打开。“主子,请下车。” 宋怀肃搂着萧明月低声骂骂咧咧。 萧明月戏精上身,面对凶神恶煞的官兵,害怕得直往他怀里钻,“爷~奴怕~” “乖乖,别怕,你这样小爷都要心疼死了~”宋怀肃抓着她肉所无骨的手猛亲几口。 萧明月握紧小拳头垂他的肩,“哎呀~爷你坏坏~” 两个“大男人”就当着官兵的面卿卿我我,官兵们面面相觑,脸上青红交错,开始赶人,“把门关上,你们快点走!” 成功蒙混过关,萧明月一秒恢复正经,“怎么样啊相公,我就说这个法子能行吧,下一次你的表情要注意些,要更加油腻一点。” 宋怀肃一脸单纯地点点头,出发之前月月已经特地教过他油腻男怎么演了,下一次,他一定要演得更像一些。 第93章 刺杀 - 娇娇跑路后,双重人格相公疯魔了 - 公冶肃禾 京城惠王府。 惠王宋忱背着手在花厅前来回踱步,烦躁地看一眼跪了一地的蒙面人,“还是没有消息?” 为首的蒙面人低着头,毕恭毕敬地回答:“回禀王爷,属下们一路南下打探,并没有找到世子的踪影,甚至和宋雨他们也都失去了联系。” 宋忱剑眉深深蹙紧,“陇州那边怎么说?” “陇州王府内的客卿他们说主子是七月二十二出发的,但他们几时出发,从哪里出发,带了多少人,他们一概不知。” 听了半天也没听到想要的答案,宋忱烦闷至极,挥了挥袖子,“都下去吧。” 说罢,他屏退随从独自回到卧房。 他褪下外衣躺在拔步床的外侧,双手交叠在胸膛上闭眼假寐。 忽而,他睁开双眼,侧了侧身,将摆在床头内侧的一个用上好的羊脂玉雕刻而成的小盒子抱在怀中,目光眷恋,修长的手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盒子。 “微微,那孩子随了我,一旦认定了另一半,便怎么也不愿撒手,他的做派和当年的我是那么的像,我是真怕他把人家小姑娘逼太紧了,走上我走过的老路。” “微微,你这些年过得还好吗?” “哎呀,要不是因为那臭小子这些年吃了太多苦头,我得活着给他撑腰,不然……”他眼眶渐渐红了,“也罢,不说那些了,为夫自然会保护好你拼死给我留下的孩子。” ❀❀❀ 行到通州地界,差不多还有一天就可以去到京城的时候,萧明月他们一行人还是被发现了。 荒无人烟的山间小道上,二十几个蒙面黑衣人手持利剑突然从两侧的冒出来。 “有刺客!” 宋雨眼神一凛,从车厢地下抽出一把利剑反手将偷袭的刺客一剑封喉,温热的鲜血顿时撒在车厢上。 萧明月坐立不安,没想到对方还挺聪明的,居然这么快知道他们的行踪了。 宋怀肃护住她的头,从椅子下抽出一把剑,“月月别怕,不会有事的。” 她握住他另一只手,十指相扣,“相公,我不怕,只是咱们人少,再这样下去恐怕会对咱们不利,怎么办?” 闻言,宋怀肃用剑挑起窗帘往外看,很快又放下,紧紧握住她的手,“月月,你相信我吗?” 萧明月脸色有点苍白,手也有点抖,但还是坚定地冲他点点头,“我信你。” “好,那我带着你引开他们,到时候再找个地方躲起来。”说罢,他一掌将车厢的顶端拍碎,一只手揽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挥舞着剑开出一条血路来。 宋川他们跟了宋怀肃许久,知道他要做什么,立马上前护住他们。 对方一直纠缠不清,萧明被护在人群最中间,不知道是谁鲜血溅到她脸上,衬得她脸色更加的惨白。 她知道不能在这个时候掉链子,攥紧相公的手努力跟上他的步子。 慢慢的,他们准备杀出重围的时候萧肃眼神阴鸷,冲离得最近宋雨低声道:“宋雨,我们自有办法脱困,你带着他们先走,在京城等我们。” 宋雨瞳孔一颤,马上应下,“好!” 她和宋川对视一眼,当即挡在两位主子的前面为他们开路。 萧肃准时机,揽着萧明月消失在密林里。 宋雨带人拦住那些刺客,就在他们快要撑不住的时候,她当机立断,抓着宋川的胳膊往旁边带,躲过刺客的剑,“走!” 其他人很不解,“那主子们怎么办?” 宋雨踹飞偷袭的刺客,冷声道:“方才主子亲自下的命令。” 其他人听说是主子的命令,咬了咬牙,跟着宋雨一道离开。 另一头,萧肃把萧明月甩到背上,背着她在山林里快速奔走,七八个刺客一直在他们身后穷追不舍。 萧明月左顾右看,寻找适合的藏身地点。 眼看着刺客就要追上来了,突然,她看到左前方好像有一处悬崖,伏在他耳边低声道:“相公,左前方有一处悬崖,咱们跳下去,快落地的时候我带你回空间。” 萧肃马上调转方向往悬崖那边奔去。 他们身后的刺客看到他们自寻死路,纷纷涌过去将他们的退路全都堵住,为首的那人猖狂大笑,“世子啊,前面就是悬崖,如果你们现在乖乖束手就擒,我们可以暂时留你们一命!” 萧肃那一双阴鸷深沉的眼扫过他们,嗤笑一声,而后当着一众刺客的面背着萧明月纵身一跃。 刺客们万万没想到他们竟然宁愿跳崖也不愿意束手就擒,他们探头往悬崖下看去,悬崖深不见底,人如若是跳下去,绝无生还的可能。 “下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萧明月和萧肃一直往下坠,呼啸而过的风刮得她脸疼,“相公,快到落地了吗?” 萧肃一直低头往下看,丝毫不敢分神,待两人快要坠地,他声音拔高,“快进去!” 闻言,她马上带着他进入空间之内。 饭团和团团正在空间里玩逗猫棒,看到他们突然进空间,飞扑过来和萧明月贴贴。 她随意摸摸饭团和团团的脑袋,像一条咸鱼一样躺在地上不肯动弹,“呼,好险呐,咱们差点就要摔成肉泥了。” 闭眼躺了一会,她发现相公一直没有开口和她说话,睁开眼,却发现萧肃正跪坐在她身侧无声地流泪。 她连忙爬起来捧着他的脸,“相公,你怎么了。” 萧肃搭上她的手,抬眼看她,看着她的眼神,是心疼的,“你本不该经历这些的,都是因为我。” 闻言,萧明月眼眶也红了,扑过去环住他的脖子,脸埋在他颈窝上,“相公,你说什么呢,咱们还是不是最要好的夫妻啦?” “是,但是是我让你陷入了危险之中,若不是……”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萧明月强势堵了回去。 她半跪着,居高临下地捧着他的脸用力地吻他的唇。 萧肃扶着他的腰,力道渐渐加重。 一吻结束,两人的呼吸都加重了。 萧明月手指按在他的唇上,“以后还说不说这些话了?” 他仰头认真专注地看着她的眼,耳尖逐渐泛红,“不说了。” “不说的话就去沐浴,身上都是血腥味,有点难闻。”她皱了皱鼻子,嫌弃开口。 “等等。”萧肃见她要离开,连忙拉住她的手,“你是不是把我认成臭大夫,所以才主动亲我的。” 萧明月转身,指尖点了点他的额头,“萧肃,我什么时候会认错人?” 意思不言而喻。 她的话就像是一朵朵绚丽的烟花,在萧肃心中炸开。 这是第一次,她心甘情愿地吻他。 他站起身用力地将她拥进怀中,“月月,我真的很开心!” 与此同时,空间外,刺客们寻到悬崖底,当看他们到崖底正中间那一潭水时暗道不妙,“不好!快去四处找找,别让他们跑了!” 刺客首领在亲自在悬崖底探查一圈,竟然连一滴血都没看到,双眼立马阴沉下来,“真他娘的命硬!继续搜,他带着一个累赘肯定跑不远的!” 第94章 独自进城 - 娇娇跑路后,双重人格相公疯魔了 - 公冶肃禾 隔日。 “报——启禀王爷,世子和世子妃一行在通州靖平山遇刺,世子的暗卫已经成功抵达京城,就在前院候着。” 宋忱站起身,“那我儿子儿媳呢?” 禀报的那人低下头,不敢看他脸上此刻的表情,“世子和世子妃……至今下落不明。” 宋忱捂脸,撑着椅子站稳,“让前院的人过来回话。” ❀❀❀ 萧明月睡过午觉从卧房里走出来,她身上穿着在现代时穿的短袖短裤,脚上踩着拖鞋,头发也没梳,凌乱地搭在头上。 “相公,咱们已经在空间里待了四天,什么时候才可以出去呀?”说完,她半眯着眼睛伸懒腰。 宋怀肃正在厨房里煮饺子,头也没抬,“今晚可以出去了,先吃饭~” 她走过去,坏心眼地捏捏他的耳朵,“可是,咱们在这呆了这么多天,你爹不会担心吗?” “不会的。再说了,现在宋雨他们已经去到京城,他们知道怎么处理的。”他别过头躲过她的手,“月月,我耳朵痒。” “痒?那我帮你~”她来了兴致,踮脚在他耳廓上吹一口热气。 “你真坏!”他一下子站直了,捂着耳朵幽怨地看她,“等去到京城看怎么罚你。” 萧明月很欠揍地哼一声,丝毫不慌张,蹲下翻找藏在橱柜里的大蒜,“你肯定舍不得罚我~” 忽然,她身体腾空,等她回神的时候人已经坐在一旁的洗碗机上。 宋怀肃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已经煮好的饺子装到碗碟里,他手臂夹着她不让她乱动,另一只手打开水龙头,用肥皂把手清洗几遍。 “月月,你方才在说什么?” “没什么,说相公你很好很帅天下第一美男,天下第一好夫君。”说完,她用上牛劲从洗碗机上滑下来,作势就要跑出去,然而,没等她走两步,就被他轻松捞回来。 她双手撑着洗碗机,扭头,气鼓鼓地看着他。 宋怀肃呼吸加重,拨开她的头发,吻住她的脖颈,“月月,说起来,咱们还没试过,这样。” 萧明月躲闪几下,呼吸加重了,“什,什么啊?” 他在她耳边呼出一道气,“你说呢?” …… 到了晚上七八点,天色完全黑下来了,他们从空间里出来。 萧明月看着见不到一丝光亮的崖底,害怕地抓紧宋怀肃的胳膊,说话的时候牙齿都在打颤,“相公,这天这么黑,又干旱了这么久,万一山里有野兽怎么办?” “月月,别怕,有我在。”宋怀肃摸摸她的脸低声安抚她,“我背你,就不会害怕了。” 这时,一阵凉风吹过,她手臂马上泛起一层鸡皮疙瘩,“啊?那我后背不是暴露出去了?” “我抱你。” 她警惕地四处看看,随后问一句,“相公,你可以吗?” 他反问,“你觉得不可以?” 这道题怎么回答都是送命题,萧明月选择不回答,“相公,你还是抱着我走吧,我怕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摸我的后背。” 等宋怀肃单手抱起她,她又问:“相公,这路这么黑,你能看清楚路吗?确定不能打手电筒吗?” 今夜她的话格外多,宋怀肃知道她现在很害怕,更加心疼了,抱得更紧一些,“他们可能还没有走,要是打手电筒岂不暴露了?” “嗯嗯,那我也不说话了,有情况你就捏捏我的胳膊,我们马上回空间。”说罢,她乖乖闭上嘴,脑袋枕着他宽厚的肩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身后的环境。 一路下来,四周非常的安静,只有脚踩在树叶上发出的声音和彼此的呼吸声。 刺激又冒险,一趟下来,跟去鬼屋逛玩一圈没什么区别。 反正,在这种陌生的地方任何的风吹草动都能把她一跳。 过了一两个小时,她的胆子大了些,提出要自己走一段路,“相公,你歇会,我自己走走。” 宋怀肃只好把她放下,紧紧搂着她的腰与她并肩而行。 过了一会,两人终于走出悬崖底。 今天的月亮很圆也很白,洁白的月光透过重重叠叠的树叶洒在地上,为他们照亮了前行的路。 他们手牵着手,紧紧相握,偶尔对视的时候甚至能听到从彼此胸腔里发出来的心跳声。 等到天开始蒙蒙亮的时候他们终于走出大山找到最近的一个村子。 在村口找了个隐秘的地方,萧明月带着宋怀肃一块进入空间。 她在梳妆台前坐下,开始给自己换一副装扮。 好在他们出发之前早就预料到会发生这种事情,所以预备了多份不一样的路引。 这一次,她要成为的是一名十几岁的年轻小伙子,目的是进京寻高中后就不回家的父亲。 根据路引上记录的面貌特征给自己上完妆,她换上褐色的粗麻衣拍拍宋怀肃的肩,“相公,一会我要去城里找帮手,你就乖乖地待在空间等我的好消息吧。” 宋怀肃搂住她的腰,“嗯~要小心。” 眨眼间,萧肃取而代之,他仰头冲她露出一个自认为比较温和的笑,“月月,一定不要勉强。” 萧明月瞳孔一颤,低头亲吻他的眉眼,“知道啦,你们就安心等我的好消息~” “好~”萧肃心满意足了。 因为她说的是,你们~ 眼见时间不早了,萧明月从空间里出来。 现在还不知道他们现在所在的具体位置,只好等了。 等了一会,总算看到一个人干瘦的老头出现在村口。 她掐了自己一把,凑上去,先是说了自己去京城寻父的目的,又说路上被流民抢劫,他仓皇之下才逃到了这,然后才开始询问要如何去到京城。 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说话有理有据的,善良的老头很快相信了她的话,连忙告诉她进城的路怎么走。 原来这村叫桃花村,这里离通州的桃源郡很近,走半天路就能到。 再三感谢之后,萧明月从鞋底抠出两枚铜板递给他,然后才背着破破烂烂的包袱转身离开,脚步快到飞起。 后头的老人家看到这一幕,心疼的用手抹去眼泪,“唉!世道艰难呐!” 一路上,萧明月丝毫不敢停歇,赶在午饭的饭点之前抵达桃源郡城门外。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城门外竟然聚集了大批的流民! 恶臭味凝聚在一起,直冲天灵盖,熏得她差点就吐了。 她刚一出现,便有各种各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有打量的,有贪婪的,有观望的…… 她知道自己现在千万不能露怯,不然他们肯定会扑上来抢劫的。 于是,她目光如炬,面不改色地从包袱里拿出两把菜刀紧紧握在手里,锋利的菜刀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刺眼的光芒。 见围在前边的流民见她年轻是个男子,又带着两把菜刀,不动声色退下。 第95章 拦路 - 娇娇跑路后,双重人格相公疯魔了 - 公冶肃禾 萧明月憋着一口快步走到有重兵把守的城门前。 如今流民肆起,对进城人员的盘查更加的严苛。 “你进城干什么的?” 萧明月只好把准备好的说辞再说一遍,只不过她发现寻找中举的父亲这件事太惹眼,于是改了一下理由,换成了去京城寻找经商多年未归的父亲。 说完了,那位官兵又拿过她的路引细细查看,凌厉的目光在她脸上扫一圈。 “你是永州人士?” 她低眉顺眼地回答:“正是。” 随后,官兵又问了她几个无关痛痒的问题,她一一回答过后逐渐品出什么来,借着身形的阻挡悄悄往那名官兵里手里塞了五两银子,悄声道:“小小敬意,麻烦官爷们行个便利~” 那官兵不动声色地扫一眼同伴,“还愣着作甚?放行放行。” 如今世道艰难,他们守在这费力不说,还没什么钱,倘若人人都像这小子这么识趣就好了。 两排带着长刀的官兵一字排开,齐齐排在城门前拦住蠢蠢欲动的流民。 萧明月从只打开一道缝隙的城门内钻进去。 桃源郡分为东西南北四条街道,每条街道上售卖的东西都不一样,而她现在要去的地方是南城街。 为了不引人瞩目,她特地找了个隐秘的角落回空间换一身装扮。 空间里,宋怀肃正躺在椅子上发呆,看到她突然回来紧张地走过去拉着她的手左顾右看,“可是遇到了危险?” 她摇头,“没有,我现在成功混进桃源郡了,回来换一身装扮就去找咱们安插在这的势力。” 闻言,他大手按在她的后脑勺上,低头,主动送吻,“月月辛苦了。” 换完衣服,她根据每条街道上立的牌子成功来到南城,并找到了那家名为何家酒坊的铺子。 “掌柜的,你们这都有什么酒?”说话的时候,她袖子移开,露出佩在腰间的玉佩。 掌柜的注意到她的小动作,不动声色扫一眼,从柜台里走出来一一为她介绍,“有女儿红,竹叶青……” 萧明月见他已经注意到,手搭在玉佩上,悄悄解开放进空间里,“你们这的酒太常见了,小爷我都喝腻了,难不成就没有新鲜一点的花样?” 掌柜的思索片刻道:“公子来得巧,最近小店正好来了几坛荷花酿,公子可要试一试?” 她背着手,老神在在地点点头,“嗯,来都来了,那就试试吧,喝好了我买几坛回去。” 掌柜的脸上一喜,掀开里间的门帘请她入室,“公子,里边请。” 两人左拐右拐,最终走进一间的暗室。 掌柜的关上门,点上蜡烛,语气恭敬地对她说道:“大人有何要事吩咐?” 她摘下帷帽直接说明来意,“我要进京,越快越好,劳烦大人您帮忙操持一二。” “进京。”掌柜的捋了捋胡子,目光变得坚定,“好,属下定会让大人安然抵达京城。” “只是。”他拱手作揖,“劳烦大人您褪下这一身外衣,好让属下运作运作,免得让外人察觉到不对劲。” 萧明月恍然,眼里带着赞赏,“还是大人您考虑得周全。” 半个时辰后,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从酒坊后院悄悄离去。 出城后,马车在一处树林中等了一会,很快,五个平民装扮的人迅速钻入车厢内,马车重新出发。 萧明月在角落坐着,礼貌地冲他们笑笑。 他们点头,也冲她露出一个自以为很有礼貌但实际上是皮笑肉不笑带着杀意的笑容。 马车在官道上行驶大半日,眼看着还有十几公里就能抵达京城,然后马车就被一群流民包围了。 他们饿狠了,也不管马车内有什么人,直接扑上来抢。 “哈哈哈,是马!” “肉,有肉吃了!” 车夫见威吓无用,从马车底部抽出一把刀冲出去护住拉车的马,马车内的五人分工明确,留下两人守护萧明月,剩下三人则从椅子底座抽出武器冲出去驱赶那些流民。 血腥味混着各种臭味,经过太阳的暴晒,不一会就散发出能熏死人的恶臭味。 各种哀嚎声惨叫声痛呼声夹杂在一起,宛若人间炼狱。 马车很颠簸,萧明月手扶着椅子不让自己摔倒,透过窗帘看到如饿狼一般的流民,心里五味杂陈。 “能闯出去吗?”她扭头看向留在车厢内的两人。 其中一人无奈摇头,“现在还不行,他们根本不怕死,得杀出去。” 萧明月皱眉,目光落在一旁的包袱上。 包袱里只有一件粗麻衣,还有一些吃的,她拿过包袱,手放在包袱里摸摸,暗中放了好几个粗面馒头,二十几张饼子以及零零散散的糖进去。 “包袱里有一些吃食,你们分散扔出去吧,扔得越远越好。” 现在对于那些流民来说,钱财什么的远远没有食物重要,他们就想吃东西。 闻言,方才说话那人双眸发亮,显然是认可了她的主意,“大人,你把包袱给我,我来扔。” 说罢,他让另一个人留在车厢内守护萧明月,自己则搂着包袱从车厢里走出去,他跳上车厢顶,手抓着包袱里的食物用力扬出去。 那些流民看到有食物飞出去,顾不上纠缠萧明月他们,连滚带爬飞扑过去争夺食物。 “是粗面馒头!” “糖!” “还有饼子,还给我,这是我抢到的……” 一些顽固的流民见杀马吃肉无望了,也跟着冲过去争夺现成的食物。 不到五分钟,道路基本通了,车夫马上扬起马鞭去赶着马儿迅速离开了此地。 等离开了一段距离,直到远处的流民变成蚂蚁大小,萧明月把撩起帘子把手探出窗外,悄悄扔下两大袋粗面馒头和两大袋用玉米面做成的饼子。 投完食物,她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但愿他们能撑过这一难关吧。 空间内,萧肃发现凭空少了几袋食物,想到在外奔波妻子,他戴上围裙,去厨房做馒头和饼子,“月月,你想做什么我都陪着你。” 第96章 你好香啊~ - 娇娇跑路后,双重人格相公疯魔了 - 公冶肃禾 接下来的路程畅通无阻,他们加快速度,成功赶在天黑之前抵达京城。 萧明月借口还有事情要去做,进城之后就和他们告辞了。 她只身找到一间客栈住下,关上房间门后迫不及待地和相公分享喜悦, 发现相公正在厨房里忙活,她熊扑过去挂在他背上,“相公,我回来啦~” 久违的温暖,让宋怀肃心尖颤动,他转身搂住她,激动地捧着她的脸。 “月月,这一路上你有没有遇到危险?” 他的话,让萧明月回想起当时的场景,雀跃的心高高坠下,“有,遇到了很多流民,他们为了一口吃的,连命都不要了。” 宋怀肃看出她的心思,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和她四目相对,“月月,这不是你的错。” 她眨眨眼,安心地靠在他怀里,“我知道的,这些天得了空我就多备点吃的,还要准备一些竹子把水装进去,回去的路上就放一些。” 他点头,“好~” “对了相公,咱们什么时候去找爹?” “明日如何?”他一下又一下地撩拨她那绑起来的高马尾,桃花眸柔得能溺死人,“等见过一面后,我就让宋川他们另外购置一处院落咱们两个人住。” “好,那咱们先好好歇一晚,别的事情等明天起来再说,我先去洗澡咯~”说完,她拿出睡衣直奔浴室而去。 浴室门一关,无情地把团团和饭团两个小尾巴隔绝在外。 它们不满地哼哼。 怎么回事,它们还是不是娘亲最疼爱的小宝贝啦?怎么娘亲一回来就只抱那个冷面铲屎官? 宋怀肃见它们两个频频扭头用幽怨的眼神看他,自豪地哼一声,他在月月心中的位置可不是两只不会说话的小猫小狗能比的。 他忽略掉它们的目光,心情很好地从一堆食物里翻出用早就纸袋打包好的排骨熬汤。 等萧明月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差不多一个小时后。 她rUa几下一直在尾巴都快要甩断的一猫一狗,洗了手之后乖乖地坐在餐桌前等吃的了。 团团和饭团闻到饭菜的香味,馋地口水直流,想冲进厨房看看他它们晚饭的进度咋样了,但是又舍不得娘亲,只好蹲在她脚下望眼欲穿。 “汪汪——” 大块头团团等不急了,不停地催促铲屎官快一点把饭摆上来。 宋怀肃回头看看坐在餐桌前乖巧可爱的妻子,心里直冒粉色泡泡。 这种一抬头就能看见月月的感觉真好~ 吃完饭,萧明月洗漱完之后扑到软乎乎的床上看书。 宋怀肃进浴室洗澡,把自己熏得香喷喷的,然后才穿着薄薄的里衣出来。 身形高大,长发自然垂下,面容白皙,五官好看得不像话。 快要打开房间门的时候,他睫毛微颤,藏在头发下的耳尖像樱桃一般红。 奇怪,明明已经成亲这么久了,为什么面对月月的时候总是会有一种让人脸红心跳的悸动? “吧嗒——” 房间门被打开,萧明月抬头看过去,见他这副模样,呼吸加重。 在现代的时候,她就视长发男生为天菜,没想到一朝穿越,竟白得了个长着长头发生得又好看的相公。 虽然有点疯。 但好在现在似乎不疯了。 好吧,她承认,在美色当前,她有赌的成分在。 她走到床位牵他的手,捏着他的发丝送到鼻尖嗅着,杏眸亮晶晶的,“相公,你好香啊~” “嗯~”宋怀肃垂眸,白皙的脸慢慢爬上躲躲粉云,“那月月喜欢吗?” “喜欢呀。”萧明月咧嘴,拍拍旁边的位置,示意他坐下。 他刚一坐下,她马上缠上来挑起他的下巴,笑意盈盈,“相公不是一直都知道我就喜欢你这样吗?” “嗯~”他捉住她的手送到唇边吻着,眼尾微勾,直撩人心,“有些事情是你争取了,才能得到的,就比如现在,月月,你说为夫争取到了吗?” 萧明月咯咯笑,滚巴滚巴滚到另一头躺着继续看书,不答反问,“你觉得呢?” 她离开得太突然,宋怀肃只来得及伸手撩了撩她的发丝。 他抬起撩过她发丝的手送到鼻尖轻嗅,漆黑的眸中激荡着惊涛骇浪,他走过去,在她旁边坐下,轻轻掰着她的头让她不得不和他对视。 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两人的眸中似乎有火花四溅。 萧明月看看他的唇,视线上移,对上他的眼,紧接着又快速下移,落在他那轻透的衣服上,咽了咽口水,圈住他的头在他唇上肆意地亲着。 直到两人快要呼吸不上来了,她才往后退,拇指按在他唇上,清亮的杏眸此刻带着浓重的情动,“被你说中了。” 宋怀肃睁开眼,眼尾泛红,亲昵按住她放在他唇上的手,“月月,我是你相公,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萧明月呼吸一滞。 真是个妖精! “是嘛~”她眼睛微眯,噙着一抹坏笑。 正当宋怀肃已经做好准备的时候,她拉上被子,两眼一闭,倒头就睡。 宋怀肃:“……” SO?所以一切都是假象是吗? 他委屈极了,安安静静地等了一会,却发现她的呼吸渐渐平稳,已经睡过去了。 看着她睡觉都皱得紧紧的眉头,铺天盖地的情绪袭来,现在他心里只剩下心疼了。 她今天一定非常害怕,但是她却可怜那些流离失所的流民,她还说以后要放一些吃的在半道上。 他侧躺着,伸手抚平她眉心的褶皱,把她搂进怀中。 她还说夫妻是本身就是一个整体,让他不要胡思乱想。 ❀❀❀ 翌日,萧明月睡到自然醒,昨晚她太累了,几乎是沾上枕头就睡。 她烦躁地抓两把头发,本来想装睡戏弄一下相公的,没想到竟然倒头就睡了,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 这时,宋怀肃听到卧房的动静,从厨房里走出来,笑得眉眼弯弯,“月月你醒了呀,乖乖去洗漱,一会吃早饭~” 看到他这个状态,萧明月愣住。 他似乎蛮好的。 吃过早饭,两人从空间里出来,戴上帷帽往惠王府走去。 守在门口的王府侍卫看到宋怀肃那张脸,连忙打开门毕恭毕敬地请他们夫妻二人进屋,更是派了腿脚利索的人去禀报王爷。 彼时,宋怀肃没急着带她去便宜爹面前,而是牵着她的手去后花园散步消食。 萧明月取下帷帽,紧张地抓紧他的手臂,“相公,我突然有些紧张怎么办?” 宋怀肃顺手接过她的帷帽,顺便把自己的帷帽也取下来,风轻云淡地说道:“那咱们回去,不看就是了~” 不远处花坛后突然传来一声怒喝,“嘿!臭崽子!” 第97章 啃老 - 娇娇跑路后,双重人格相公疯魔了 - 公冶肃禾 一个人突然从花坛后站起来。 萧明月看着眼前这位生得和相公如出一辙的帅大叔,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有点尴尬。 所以,他刚刚是躲在花坛后偷看咯? 宋怀肃只看了他一眼就收回视线,伸手护住还处于呆滞状态的妻子,站如松,眉眼却淡漠至极,“你吓到我娘子了。” 宋忱被气得直喘粗气,冷白的脸皮涨红,“小兔崽子,你说什么!为父又不是夜叉,怎么会吓到你媳妇?” 父子俩刚见面,气氛就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宋怀肃揽着萧明月往后退了退,躲在阴凉处站着,“我说您老人家不好好在屋里待着,为何青天白日的要跑出来吓人。” “狗崽子!”宋忱破口大骂,“有你这么当儿子的?” “没当过几年儿子,不会做。”说完,他眼皮子抬了抬,轻飘飘地回了句,“说得好像你会当爹一样。” “你!”宋忱气得眼眶发红,忽地一屁股坐在地上边哭边拍地,“微微啊,你把我也带走吧,儿子不孝顺,就会气我,我的命好苦啊,还不如死了算了……” 看到这,萧明月忽然觉得他好像还挺好相处的。 宋怀肃很嫌弃,准备带着妻子离开这。 萧明月握住他的手停在原地,“额,那个,大家有话好好说?” 宋忱听到儿媳妇的话,这才想起她的存在,一秒收泪,若无其事地拍拍身上的灰尘站起来。 笑呵呵地对她说道:“儿媳啊,逛累了吧?要不回屋坐坐,喝杯茶?” 萧明月看着他那张脸,再看看相公的,感觉很微妙,就好像透过他就能看到相公未来老了之后的模样。 因为他们两个实在是长得太像了,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要说有不同的地方,就是那一双眼睛,她相公的眼睛是桃花眼,而公公的则是狐狸眼,给人一种城府颇深的感觉。 “相公,咱们进屋喝茶。”她挽着宋怀肃的手臂仰头看他。 “好~都听月月的。”他宠溺地屈指刮她的鼻尖,带她去喝茶。 宋忱看着儿子这一副不值钱的模样,暗暗翻白眼,嫌弃地不行。 会装,怪不得儿媳妇跑了又回来了。 要是他当年也这么会装就好了,那样的话,他娘子是不是就…… 想到亡妻,他心里阵阵抽疼。 花厅里,萧明月喝着茶,眼睛看向频频欲言又止的便宜爹。 她借着杯袖子的阻挡悄悄和问宋怀肃,“相公,我应该怎么称呼他?” 实在是他们父子关系很复杂,她不知道该怎么叫为好。 宋怀肃瞥一眼便宜爹,小声回她,“月月想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为夫不在意的。” 宋忱坐在上头看他们小夫妻二人交头接耳,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儿子欺负的可怜老头。 萧明月了解相公的意思了,喝一口茶往上座那边看过去,“爹,您是有什么话要对我们说吗?” 宋忱实在没想到儿媳妇竟然会开口叫自己爹,激动之下直接站起身来,“诶诶诶。” 过了一会,他感觉自己这副模样太着急了些,又坐下,酝酿了一会情绪之后沉沉地叹一口气。 “就是我一个孤寡老人,到了晚年竟无儿女长伴左右,每每想起这些,我就彻夜难眠心痛难忍,唉——” 宋怀肃毫不客气地戳穿他,“你现在正直壮年。” 宋忱对儿子的话只当没听见,摆出慈祥和蔼的脸色尽力游说儿媳妇留在王府里住下。 “所以,为父希望你们小夫妻二人这段时间能在王府住下,一则能陪陪我这孤寡老人,二则,王府比较安全,三则,王府的厨子做饭很好吃,四则,王府的风景着实美丽,你肯定会喜欢的。” 萧明月不为所动,她摸摸鼻子往相公那边靠,小声道:“相公,你觉得怎么样?” 宋怀肃自动忽略第一条,“既如此,那便住下?正好省些钱财。” 她颔首,“行,以后还有很多地方需要花银子呢,能省则省吧,反正也不常来京城住,置办宅子没什么用。” 他满眼钦佩,捏着帕子为她擦汗,“还是月月会持家,到时候咱们可以用省下来的钱财四处游玩。” “游玩?”萧明月眼睛亮了,“可以呀,等四处平定了咱们就四处游玩。” 宋怀肃:“好呀~南边海域有一种黑白色的大鱼名为鲸,比出海捕鱼的船只还要大。” 萧明月面上露出恰到好处的震惊之色,“世间竟有如此庞大的鱼?” 全都听得见的宋·孤寡靠人·忱:“……” 他掩唇轻咳:“咳咳——” 听到这一声咳嗽,萧明月这才惊觉便宜爹还在上座坐着呢,连忙站起来行一个礼,“爹,那孩儿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她声音甜甜的,长得又好看,很讨喜。 宋忱压抑不住上扬的嘴角,“好好好,爹的乖女儿。” 宋怀肃脸色一沉,“你真是越老越糊涂了,谁是你女儿。” 他才不要当什么劳什子大哥。 说罢,他一脸看怪叔叔的表情,牵着萧明月离开,“走吧月月,咱们不和年纪大的老头说话,我带你回我以前住的院子怎么样?那边有一处温泉,还没干涸呢~” 萧明月不好干预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对便宜爹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然后和相公一块离开了。 待他们夫妻二人离开后,守在门外的的管家走进来,流下激动的泪水,“王爷,老奴已经很久没看见过世子这么笑了。” ❀❀❀ 与此同时,京城某处宅子内。 一人背对站着,手里捏着一根棍子逗弄被关在笼子里的雀儿,“哦?他儿子竟然活着回来了?” 一只露出一双眼睛的蒙面黑衣人跪在地上,声音发虚,“是。” “真是一群废物!竟无人察觉他什么时候进了城!”那人忽的转身,明显动了怒,随手抄起桌面上的茶盏朝着黑衣人的脑门砸过去,“滚出去!” 杯子应声而碎。 滚烫的热茶泼在黑衣人脸上,烫得他眼睛发红,“是。” 第98章 中秋宴 - 娇娇跑路后,双重人格相公疯魔了 - 公冶肃禾 月色浓稠,万物寂静的时刻,蘭苑西北角竹林深处一处宽敞的木屋内却不平静。 屋子的北面开了一道暗渠,是用来引入温泉水的。 流水潺潺,其中似乎夹着细细碎碎让人听着不真切的声音,蒸腾的袅袅雾气下,两道朦胧的暗影越发缥缈。 萧明月也不知道怎么的,明明说好了只是泡温泉而已,可谁知后来就…… 宋怀肃拥住她,被温泉水泡得炽热的手掌更加苍白,手背上的筋络愈发明显。 发现她眼角沁着泪花,轻轻捏着她的下颌,手指一点一点捻碎她眼角上的泪。 “怎么哭了?”他声音不似以往那般清冽,带着不正常的暗哑。 萧明月绝对不会承认那是因为……而流泪,死鸭子嘴硬,“我才没哭!” “是嘛。”他游到她旁边,懒懒在岸边趴着,蒸腾的雾气下,他的一双眼睛更加的朦胧幽深,带着不正常的暗。 半晌,他从一旁的衣架上取下一条纯黑色的发带,三两下蒙住眼。 黑色的布显得他的脸色越发的白,高挺的鼻梁下只映着一道浅色阴影,红润的薄唇微抿,墨发下,一双耳尖早已红透。 他朝着她伸出手,薄唇轻启,嘴角含着笑意,“那月月要不要试试,让我,哭?” “扑通扑通——” 萧明月能感觉到心脏在剧烈跳动,仿佛随时要跳出来。 她把手递过去,与他十指相扣。 另一只手,隔着黑色的布料抚摸那一双被蒙住的眼睛,“相公,你是认真的?” 他牵着她的手按在脸上,侧头亲她的皓腕,“嗯~” 刚说完话,他忽然发出一声低低的闷哼。 萧明月手里捏着一根羽毛轻轻扫几下。 几个回合下来,他的呼吸变得越发的重,她非常满意,故意问:“相公,你觉得怎么样?” 他高高仰着头,以他为中心,温泉水一圈接着一圈往外荡漾。 “嗯~还行。” “就只是还行么?” 萧明月停住,靠得更近一些。 …… 不知是眼泪还是汗打湿了蒙住他眼睛的布条,布条慢慢往下坠,露出他那一双发红的眼睛,浓密的睫毛上沾着几滴水珠。 重见光明,他眨眨眼,几滴泪从眼尾处滚落没入他的发间。 抓着她肩膀的手,骨节泛白。 萧明月挑眉坏笑,“哭了呢~” ❀❀❀ 八月十五皇宫中秋宴。 惠王带着儿子儿媳一道入宫贺宴。 “惠王、惠王府世子到——” 宋忱和宋怀肃很有默契地停下,两双锐利的眸子同时扫向那个太监,“眼瞎?没看见我儿媳(夫人)?” 那太监冷汗连连,是总管吩咐他这么做的,说无论惠王府世子身旁有没有女人,一律不通报。 本以为惠王父子这两个大男人不会在意这种小事的,结果…… 无奈,太监只得重新吆喝,“惠王、惠王府世子、惠王府世子妃到——” 殿内,一面容娇俏少女听到惠王府世子妃这一称呼,当即不满地嘟嘴,缠着一美妇人撒娇,“母亲,皇帝伯伯不是答应过要把怀肃哥哥给我的吗?怎么还冒出一个世子妃来啦?” 那美妇人也就是南阳王妃比她淡定许多,“蓉儿,不过是个乡野村姑,你身为郡主,与一位村姑计较,岂不自降身份?” 宋枝蓉气鼓鼓地坐好,双眼死死地瞪着大殿外。 她倒要看看是什么到底是怎样的山野村姑,肯定是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才让怀肃哥哥自降身份娶了她! 三道身影出现在大殿门口。 惠王穿着一身凸显威严庄重的玄衣,身姿挺拔,目光沉稳,带着上位者的威严。 脚踩着靴子一步一步朝殿内靠近时,每每走一步,就像是踩在某些人的心尖上。 他年纪虽已接近四十,却生得俊美,体格伟岸,深情专一,是京城内有名的黄金单身汉,不少未婚的小姑娘视他为最佳的成亲对象。 而他身后,是一对挽着手的年轻男女。 年轻男子生得和惠王有八九分相像,虽比惠王年轻,但那一身气质却让人不容小觑。 而年轻女子,生得极美,一颦一动优雅得体,即使面对这么多人打量的目光,也丝毫不露怯。 她和宋怀肃站在一块时,两人的容貌不分伯仲,宛若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宋枝蓉看清了萧明月的脸,一口银牙几乎要被咬碎了。 这村姑,为何生得如此好看,身材为何如此好,瞧瞧那一双眼睛,看着楚楚可怜的模样,仿佛别人对她说一句重话下一秒她就会哭似的。 还有,这村姑被养得真好啊,根本不像村姑好吧。 意识到自己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宋枝蓉收回黏在萧明月身上的视线,双手环胸,重重地往椅背上一靠。 一旁的南阳王妃看到女儿这般,秀眉蹙起,“小祖宗,谁又惹你了?” 听到母亲的问话,宋枝蓉视线落在对面的宋怀肃和萧明月身上。 他们并没有做出任何出格的举动,正因为这样,他们偶尔对视时眸中的情绪更加浓重,从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酸臭味她隔得老远都能闻到。 她哼一声,傲娇别过脸,“母亲,要不还是算了吧,我不要宋怀肃了,他心里装不下别人,我好像也没那么喜欢他。” 南阳王妃抚摸她的脑袋,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傻孩子,咱们已经没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宋枝蓉不解,“为何?他已经成亲,怎么可能为了我而休妻?” “傻孩子,以后你就会知道了。” 如今,他们南阳王府已经和皇帝绑在一块,皇帝登基以来为了铲除异己用尽了手段,如今,既然除不掉,定然会不遗余力地把惠王府绑在一块,好保住自己的皇位。 宋枝蓉觉得母亲话里有话,但她想不出更深一层的意思,干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总之,爹爹和母亲不会让她吃亏就是了。 萧明月吃着宋怀肃剥好的瓜子,敏锐地感觉到对面那对母女频频往她这边看过来。 她放在桌子底下的手悄悄捏捏相公的腰,不动声色压低声音:“相公,对面那对母女是什么人,怎么是往我这看?” 宋怀肃握紧她的手,“那是南阳王府的人,说不定正在打着什么坏主意,在离开这之前月月千万不要离开为夫半步。” 不一会,有宫女过来斟酒,结果手抖一下,一不小心将她的衣服打湿。 萧明月心中警铃大响。 第99章 吐血 - 娇娇跑路后,双重人格相公疯魔了 - 公冶肃禾 宋忱和宋怀肃注意到那宫女分明就是故意把酒水洒下来的,两张过分相似的脸纷纷下沉,带着一股风雨欲来的压迫感。 萧明月抬手示意他们父子俩稍安勿躁,淡定地捏着帕子擦去衣服上的酒渍,抬了抬眼,安安静静地等待宫女的下文。 这熟悉的套路,她来猜猜接下来是不是要把她带到偏殿换衣服,然后宫女会在半道上消失,再接着会有一位陌生男人闯出来非要和她拉拉扯扯。 又或者,把她带到偏殿后宫女消失,但其实房间里早已放了特殊的药物,等她进屋后就会丧失心智,紧接着,有一位陌生男子突然冒出来。 最后的最后,是一大堆人冲过来捉奸,让她身败名裂,没有资格做世子妃。 好老套的套路,她用脚指头想都能想得出来。 果不其然,那宫女马上跪下伏在地上求饶,“奴婢该死,请世子妃恕罪,让奴婢带您去偏殿换衣服。” 她慢条斯理地抖两下衣服,“不必了,这么热的天气,不一会就干了。” 那宫女依旧不肯起来,“世子妃不愿意去,那就是还在怪罪奴婢,奴婢今日出了这么大的差错会被责罚的,还请世子妃给奴婢一个赎罪的机会。” “罚就罚呗,又不罚我。”她脸上带着讽刺的笑,也是奇怪,寻常奴仆巴不得别人不追究呢,这宫女倒好非要她去偏殿,其心可诛啊,“怎么,你做错了事情还想逃避责任?” 那宫女没想到她心肠竟然会这么恶毒,眼里闪过一抹暗色,还想说点什么,萧明月的脸色冷下来,“你是听不懂人话?” 紧接着,宋忱父子凉凉地扫了那宫女一眼,“滚。” 宫女暗暗扫一眼某处,不动声色摇摇头,随后端着酒离开。 萧明月端着茶杯目送宫女离开,想陷害她?可惜了,她偏不顺他们的意。 她猜,肯定是她挡了某些人的路,所以那些人便想着把她除了,好腾出世子妃的位置给别人,拉拢惠王。 宋忱父子俩联想到前后,自然也猜了个大概。 “皇上驾到——” 萧明月跟随相公他们一块行礼。 安帝在专属的位置上坐下,“平身,今日乃是寻常家宴,诸位不必拘谨。” 说罢,他目光落在惠王府的座席上,发现萧明月还在席上,眼里闪烁锐利的光,“哦?怀肃身旁的女子朕怎么从未见过?” 惠王暗暗翻白眼,搁这明知故问呢。 他站起身回禀:“启禀陛下,她是臣的儿媳,姓萧,名明月。” “姓萧?不知是哪家的千金?” 宋忱,“臣的儿媳不论出身,只要怀肃喜欢便可。” 他的回答,变相承认了萧明月就是他惠王府的世子妃,另外,也在告诉其他人,萧明月的身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儿子喜欢就行。 安帝听罢,说了几句场面话就没了下文。 这一场宴会宴请了各路亲王,说是家宴,可从开始到结束,整个大殿的气氛沉闷无比,即便是两国谈判,气氛也比这好太多了。 萧明月看了都替皇帝尴尬。 终于熬到宴会结束,她马不停蹄地和宋怀肃一块跑路。 ❀❀❀ 中秋过后的第三日早上,天色暗沉,天气却变凉快许多,一道道奇形怪状的乌云铺在天上,像恶魔的爪牙,随时能给人间带来不幸。 忽地,天空降下一道惊雷。 蘭苑,萧明月被这一声惊雷惊醒,没在房间内看到宋怀肃,她匆匆忙忙推门而出,看到宋溪双手抱剑,在屋外站着,她问:“宋溪,你们主子人呢?” 宋溪面色很平静,“主母,主子他有些事情要去做,所以一大早起来就带着宋雨他们出门了。” 莫名的,萧明月心里很慌张,“那王爷呢?” “王爷他在府里。”宋溪回道。 萧明月却是不相信,“当真?若是他早上起来,为何我会不知道?你说真话,他究竟是什么时候出发的。” 宋溪见她脸上情况不对,安抚她,“主是子寅时出的门,不过主母放心,王爷也带着人跟着一道去的,主子他们一定会平安归来的。” “什么!”萧明月声音一下子拔高,心脏忽然一阵抽疼,疼得她只能扶着墙才能站稳。 宋溪忙上前搀扶她,“主母,你怎么了?” “我没事。”萧明月摇头,感觉到脸上带着冷意,伸手摸了摸,看到指尖上沾着几滴透明的泪珠,她脸色剧变,嘴角突然溢出殷红的鲜血,紧接着眼前阵阵模糊,不省人事地倒在地上。 “轰隆——” 天色一下子暗了下来,天空下起瓢泼大雨。 与此同时,京城某处山林内,宋忱背着晕死过去的宋怀肃在山林间疾驰,落下的雨水和滴落在地上鲜血渐渐形成一条血河在崎岖的山上蔓延。 “小崽子,你一定要撑住,听见没有。” “别睡,小明月还在家里等你回去,撑住,爹这就带你回家。” 听到明月这两个字,宋怀肃垂下的手指动两下,用尽最大的力气睁开一道眼缝,“月……”但是很快就被重重落下的雨水刺激得闭上了眼。 宋忱不停地和他唠嗑,“对,小明月还在家等着你回家呢,你别睡着,知道吗?睡着了就见不到你媳妇了……” 背上,宋怀肃神志不清地呢喃,“娘……疼……” 宋忱眼泪夺眶而出。 如果不是儿子关键时刻替他挡了一剑,现在躺下的人应该是他才是的。 可是,他宁愿躺下的是他自己! 他们身后,所有人的脚步异常沉重,连呼吸都变得很轻,所过之处,身上被雨水冲刷下来的鲜血铺开一条血路,即使下着雨,依旧能闻到空气中那股挥之不去的血腥味。 宋川搀扶着宋雨快速行走,看到奄奄一息的主子,心脏揪紧。 主子为了给王爷挡剑,不小心被剑刺破了胸膛,只差一个手指甲的距离,他的心脏就会被刺中,如果真这样,主子会当场毙命。 但是,主子现在的情况也不容乐观,即使当场用了止血的药却无济于事,为今之计,只能快些回到府里。 他又想到萧明月。 主子出门的时候是寅时初,主母根本不知道主子出门的事情,倘若让她知道主子出去一趟后变成如今这副模样,也不知道她会不会被刺激得晕过去。 …… 也许是干旱久了,今天这场雨格外的大,发了狠似的一遍又一遍地冲刷这个干枯的世界。 不知过了多久,萧明月似乎有所感应,从昏迷中清醒过来。 第100章 情况不乐观 - 娇娇跑路后,双重人格相公疯魔了 - 公冶肃禾 萧明月猛地坐起身,连鞋都没来得及穿便匆匆忙忙地跑出去。 守在门外的宋溪死死地拦住她,“主母,你现在不能出去。” 萧明月不解,“王爷他们是不是回来了?情况如何?” “是,回来了,王爷和主子都没事。”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宋溪是低着头的。 “没事?如果没事你们主子为何不回来见我?如果没事,你为何不敢看着我的眼睛说话?”萧明月身形摇摇欲坠,冷声道:“让开!” 宋溪抿唇,抬头的时候眼眶都红了,“主母,如果你实在要过去,还请你穿上鞋袜,天亮了,如果你病了,主子会很心疼的。” 萧明月手指紧紧抓着门框,“我现在站不稳,劳烦你去帮我拿鞋出来吧。” 宋溪应一声是,就在她转身回屋的时候,萧明月从空间里拿出拖鞋穿上,一头扎进雨幕当中。 宋溪拿鞋出来的时候发现门外已经没有了萧明月的身影,“坏了!王爷吩咐过不能让主母出门的。“ 本来她打算哄着主母穿鞋然后再想办法拖延一下时间的,谁知她竟然直接跑了。 萧明月循着记忆跑到主院,却发现主院宽敞的院子内跪了一地的蒙面黑衣人,他们衣衫褴褛,皮肉外翻的伤口在雨水的冲刷下变得苍白的。 院子上空黑云密布,地上的积水被鲜血染成了深红色,不知道的还以为天上下起了血雨。 上房的木门敞开,屋里头点着许多蜡烛,照的屋内格外亮堂。 奴仆们脚步急促,端着一盆接着一盆热水或进或出。 萧明月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大步靠近大门敞开的上方,快要迈上阶梯的时候她回头扫一眼跪在最前头的宋雨宋川宋江,而后迈开步子朝屋里走去。 “唉——世子的伤势太重,虽没有刺中心脏,却伤了内里的血脉导致血流不止,我等实在是束手无策,恐怕再过片刻,世子就要失血过多而……唉,王爷还是提前准备准备后事吧。” 萧明月扶着墙走到屋内的时候正好听见大夫的话,瞳孔地震,“什么叫,准备后事?意思是,我相公救不回来了?” 宋忱沉浸在悲痛之中,听到她的声音,连忙挽起袖子把泪水擦干了才转过头来,脸上勉强挤出一丝和蔼的笑容,“小明月,你怎么来了?没有的事,你听错了。” 萧明月快速眨几下眼,把泪水憋回去,突然闯进内室。 入目是刺眼的大片红色,她的相公安安静静躺在床上,身上的伤口纵横交错,其中,距离心脏最近的那道伤口不断往外冒血,即使伤口上已经堆了一团止血的药也无济于事。 因为失血过多,他浑身泛着不正常的白。 宋忱走进来安慰她,“小明月别担心,别看着这伤口伤得很重,其实大夫已经给阿肃喂过止血的汤药了,再过不久血就会止住了。” 萧明月扑到床前,伸手在他脸上触摸几下,手掌触碰到的地方一片冰凉,她眼泪再度落下,嘶哑地哭着,“宋怀肃!” 可惜床上之人双目始终紧闭着,就连呼吸也在逐渐变轻。 宋忱背过身去,不忍再看。 “爹,总归现在大夫束手无措,你让我试试,让我来救。”她泪眼婆娑,目光却异常坚定,她跪在地上冲着宋忱磕头,“请爹把屋里所有人都带出去,没有我的吩咐,谁都不能进屋。” 空间里的时间是静止的,起码可以吊住一口气,只要他还有一口气,那就还有办法! 这是她目前想到唯一一个能救相公的法子了。 宋忱看看榻上奄奄一息随时要断气的儿子,再看看倔强不肯接受现实的儿媳,决定给儿媳一个希望,“好,爹都依你。” 说完,他马上让屋里所有的人出去,并亲自在门外候着。 等房门一关,萧明月马上带着宋怀肃进入空间内。 果不其然,鲜血止住了,但是她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如果不彻底根治,去到空间外面后鲜血肯定又会重新冒出来。 她用意念把人挪到房间里,把着急的团团和饭团关在门外,随后翻出医药箱,从里边找出可以内服的止血药物给他喂下,清洗完伤口之后她拿出针线消毒,控制不断颤抖的手一点一点给他缝合伤口,再上药,再消毒……最后一点一点喂他喝葡萄糖…… 想到他被雨水淋过,于是又给他吃下抗生素以防伤口感染。 处理完最致命的伤口,她打开空调制暖,接着处理他身上的其他伤口…… 两三个小时候后,他的情况总算有所好转,呼吸不似之前那般微弱,而且体温也上回暖了些。 萧明月提着的心终于放下稍许。 她出门安抚一猫一狗,然后去一堆货物里翻找之前宋怀肃让她放到空间里的人参。 现在他实在是太虚弱了,她打算切一片放到他舌根下垫着。 五六个小时候过后,他开始发高热,烧得耳尖通红,她又开始新一轮的忙活……就这样过去了一天一夜。 空间外,宋忱也在外头不吃不喝守了一天一夜。 三位老大夫在屋檐下焦躁地走来走去,不是他们说大话,就连他们都束手无策,世子妃一介弱女子怎么会有办法从阎王爷手里抢人呢? 倒不如让他们再拼尽全力,说不定还能抢救一下,如今,唉!怕是大事不妙啊! 看着仍旧在庭院内跪着的一众暗卫,宋忱挥手,“你们都回去。” 跪在地上的人:“是!” 南阳王府。 “启禀王爷,从昨日到现在,虽然惠王府的奴仆侍卫明面上仍旧一如往常,可据探子来报,昨日惠王回来后就急急忙忙召集了三位府医去到正院内,如今,三位府医到现在还未离开,那位世子,估计是不行了。” “虽然这次咱们王府折损了不少人,但好在最终达到了目的。” 南阳王一直在拿棍子逗笼子里的雀儿,“哦?小的那个不行了?消息当真?” 跪在地上的仆从点头,“回王爷,此事千真万确。” 听到这,南阳王扔掉棍子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哼!那臭小子胆敢坏本王的好事,如此,死了倒也不为过。” 第101章 失忆了但没完全失忆 - 娇娇跑路后,双重人格相公疯魔了 - 公冶肃禾 空间里,萧明月不知道什么时候趴在床边上睡着了。 等她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冷不丁地对上一双幽深的黑眸。 那双眼带着病态偏执,酝酿着狂风骇浪,随时有可能将人卷进其中。 对视片刻,她无辜地眨眨眼,晕沉沉的脑子一下子清醒过来了。 吓人! 他怎么这副表情??? 她刚想往后退,却被他扼住手腕,他近乎变态地冷笑着,“月月你不是说一定会回家的吗?” 他凑过去,发狠似的在她手上啃咬,几滴泪从眼角滑落,“我那么乖,那么相信你,你怎么能骗我?嗯?” 他神情很激动,气息翻涌,胸膛剧烈地起伏着,苍白带着病态的脸上渐渐浮起一丝丝红晕。 眼看他就要被气晕过去,萧明月连忙安抚他,“好好好,我不走。相公,你先别激动,冷静,你身上还有伤呢。” 宋怀肃抓着她一只手腕不肯松开,即使萧明月再怎么好言好语地安抚依旧被气得不行,整个人气鼓鼓的,“小骗子,我不会再相信你了。” 萧明月发现他生气的时候别有一番风味,生了逗弄的心思,“为什么不信,我不是乖乖在这待着陪你?” 嘴上说着话,她伸出另一只手在他额头上探了探,温度已经降下去了。 “那是因为在我的梦里你逃不掉。”他顺势捉住她另一只手腕,手上用力,把她往怀里带,“一旦我放松警惕,你肯定要离我而去的。” “你冷静,冷静啊!”萧明月生怕压着他的伤口导致二次受伤,双手岔开,手肘撑着床让身体悬空。 “月月你先别走好不好?”宋怀肃松手,双手捧着她的脸,仰头蹭她的鼻尖,带着侵略感的黑眸在她眼睛和唇上来回转动,最终吻了吻她的眼睛,“让我再多看看你~” 泛冷的手指在她脖子上画圈圈,脸上带着隐忍的克制。 萧明月就像一个不解风情的和尚,任由他如何引诱,始终不为所动。 这样看来他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要不然怎么还有力气引诱她? 她忽然伸手捏着他的下巴,“相公,我问你,现在是什么时候?” 宋怀肃说了一个日期,听完,她脸上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失忆了,但又没完全失忆。 就是把记忆停留在她离开时的第二天。 她低头盯着从醒来到现在一直都很没有安全感甚至想要把她关起来的丈夫,拇指重重按在他那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唇上。 “相公,现在可是安正十八年八月十九,你说的那些事情,已经是去年发生的事情,我早就回来了。” 宋怀肃不信,瞪了她一眼,清澈的眼里写着大骗子这三个字。 见他不信,她掀开盖在他身上的被子让他好好看看身上密密麻麻的伤口,以及还没来得及处理的血被褥血绷带等。 “你可能是因为伤势过重导致丧失了部分记忆,我现在带你出去,让大夫好好给你看看。” 听完她的解释,宋怀肃伸手按一下缠着绷带的伤口,当即疼得他留下冷汗,咬着唇,用湿漉漉的眼睛可怜巴巴地看她,“疼~不是梦呢~” 萧明月舔了舔后槽牙,这家伙,都这个时候还不忘绿茶一番。 她直接伸手盖住他那双惹人怜的眼睛,“这里是我用仙法做出来的秘密基地,一会咱们出去了你可千万别和人说起这里,懂?” 他乖乖地答应了,任由她捂着眼,“嗯~但是你答应过我的,不会再离开我。” 她耐心哄着,“说了不会走,乖?” 他手掌搭在她手背上,低低地嗯一声。 把人带出空间,萧明月扯掉沾满血迹的被褥,让他乖乖在床上躺着,自己出去叫人。 宋怀肃同意了,紧张地盯着她离去的背影,眼里酝酿着幽光,呼吸变得急促。 要是月月趁着这个机会离开了怎么办? 他该怎么办? 萧明月刚推开门,门外好几双眼睛同时看向了她。 宋忱站起身,红着眼安慰她,“小明月,你……”最后,他发现自己说不出让她节哀的话。 宋怀肃不止是她的丈夫,同时也是他唯一的儿子,是妻子留给他唯一一件让他活着的念想。 萧明月大概知道他要说什么,深深叹一口气。 没曾想,在她叹完气后宋忱两眼渐渐往上翻一副准备要晕过去的样子。 她赶紧说道:“爹,怀肃他没事,现在已经醒了。” 你个喘大气的! 准备晕过去的宋忱听到这,又不晕了,“小明月,你,你说啥?” “我说怀肃他已经醒了,但是……”她顿住,“但是,他失去了部分记忆,还请爹让大夫进屋瞧瞧。” 宋忱心中的大悲转为大喜,脸色涨红,急吼吼地往屋里赶,“哈哈哈,不愧是我的崽子。” 往里走了两步,他又急吼吼地出来拍拍她的肩,笑得爽朗,“不愧是我崽子的媳妇,都是为父的好崽子哈哈哈!” 一旁的三位大夫跟随宋忱进屋,看到宋怀肃活生生地躺在床上,三双闪亮亮的眼睛直直地朝萧明月看过来,嘴里同时大呼,“世子妃真乃神医也!老朽佩服!” 萧明月咧嘴笑笑,“不敢当不敢当,只是恰好会一些基础医理罢了,劳烦三位大夫看看我相公为何会失忆?” 宋怀肃躺在床上,非常嫌弃扑在床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便宜爹,冷声道:“你哭什么,我不还好好活着?” 看到萧明月的声进来了,他眉头一皱,摆出委屈的模样冲她伸出手,“月月你总算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又要丢下我了~” 宋忱听到这天差地别的语气,拿出帕子擦干眼泪,扭头看向儿媳妇,问:“还能认人,这不是没失忆?” 她让三位大夫为宋怀肃检查身体,和便宜爹聊了起来,“爹,他丢失了一部分记忆,现在只记得去年某日之前的事。” 宋忱:“某日?” 她咳两声,把他拉到一旁,掩唇低语:“就是我出门游玩没跟他说,那日。” 宋忱震惊,仿佛吃到什么惊天大瓜,“啊?那他没闹?” “闹了,但是我跟他解释过后就安静下来了。” 她扭头看向乖乖接受大夫检查,眼睛却直勾勾盯着她的宋怀肃,他眼里带着偏执,发现她的目光后瞬间眼里恢复清明,冲她露出一个乖巧无害的笑。 萧明月看破不说破,回他一个安抚的笑容。 见鬼了,好好的竟然让他的记忆停留在那一日,别看他现在表面人畜无害的,但实际上肯定已经想好各种法子闹她了。 第102章 局势开始乱了 - 娇娇跑路后,双重人格相公疯魔了 - 公冶肃禾 宋忱身为宋怀肃的亲生父亲,哪里不知道儿子的想法,“小明月别怕,以后那崽子胆敢对你做什么你尽管找爹,爹替你做主。” 萧明月点头,“好好好,儿媳先在这谢过爹了。” 半个小时过后,一老大夫过来回禀情况,“回王爷回世子妃,世子是因为头部受到撞击,再加上失血过多,所以才导致部分记忆丢失,后面慢慢调养,也许就能恢复了。” 宋忱:“那我儿身体如何?” 另一位大夫上前,“回王爷,世子身体已无大碍,就是失血过多导致身体虚弱,调理调理即可。” 宋忱点头,高高抬起的心终于落回肚子里,“好,你们下去领赏吧。” 三位大夫纷纷告退,屋里就剩下萧明月,宋怀肃以及宋忱三人。 萧明月走到床边坐下,伸手拨开挡在他额前的碎发,他捉住她的手,放在脸上蹭,睁大眼睛看她,“月月,快带我离开这,我不喜欢这里,血腥味太臭了。” 说完,他难受地哼哼两声。 宋忱背着手站在床前,双眼早已看透一切:“……” 他就想不明白了,为什么他这么一个人,会生出这么会装这么会演的崽子,比他年轻的时候还能演,还要不要脸。 “小明月,你昨日淋了雨,身体可有大碍?” “爹,我没事。”她身上的衣服早就被暖气烘干了,而且她也及时吃了感冒药,现在没感觉到不适。 宋忱:“既如此,那我现在就叫人把怀肃抬回蘭苑,一会我再让下人驱寒的吃食送过去。” 萧明月:“好,谢谢爹。” 蘭苑。 宋怀肃强撑着困意缠着萧明月许下不会离开的承诺后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萧明月在一旁躺着,见他睡着后,她也撑不住了,闭眼就睡。 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呼吸不上来,被强制开机。 睁开眼,对上一双促狭又带着柔情的黑眸。 “萧肃?” 想到以前的萧肃,她语气有点慌。 “哼~月月,臭大夫失忆了,我可没失忆。” 说罢,萧肃继续缠上来吻她,直到两人差点呼吸不上来了他才作罢。 他轻轻抱着她的脑袋,虔诚而真挚地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吻,“月月我爱你,那时候是你救了我这条命,以后,我生生世世都是你的,你让我给你当狗我也心甘情愿~” 萧明月头埋在他怀中,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不禁热泪盈眶,哭出声来。 一开始是低低的,后面就变成嚎啕大哭。 萧肃声色慌乱,手忙脚乱捧着她的脸,擦拭她脸上的泪,“怎,怎么了?是我吓到你了?”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你说,你为什么要三更半夜离开,为什么不告诉我,特别是,当我看到你奄奄一息躺在床上的时候,我差点以为就要永远失去你了。” “对不起。”他垂着眼凑过去,脸贴着她的脸,冰凉的手掌一下又一下轻拍她的背,“这是最后一次,以后我再也不会这样做了,好吗?” “要是下一次你还这样……” 她话还没说完,他抢着保证,“没有下一次了,以后我去做什么都提前告诉你好吗?只是,有些事,我不得不做,但我保证,绝不会像这次这样了。” “这一次,到底是因为什么事?” 萧肃捻去她眼角的泪,将事情娓娓道来。 “如今南阳王甘愿成为皇帝的爪牙,他们打算派人去陇州做一些事情,让给陇州的百姓对惠王失去信任让他们对惠王群起而攻,不巧,被我们的人发现,后面的事,就是你看到的那样。” “这些日子灾害连连,百姓颗粒颗粒无收,朝廷虽已降低赋税,可只是降低了六成而已,百姓们连饭都吃不上了,还要交赋税,许多人交不起,隧离开家园流离失所。” “如今,不满当局朝廷者众多,民间已经出现了许多由平民百姓组成的起义军,虽然大多都被朝廷镇压下去,可朝廷越是这样,就越激起百姓的逆反心理,起义军接连不断,目前人数最多的起义军队伍已经有五万余人。” “那些有封地的亲王便顺势将那些起义军招安,组建更强大的军队来与朝廷对抗,将局势搅得更加混乱。” 听得萧明月眉头越皱越深,“那我们是不是也该回陇州了?” “要回,但皇帝肯定会想尽办法把我们困在京城内。不过你放心,我们留在陇州内的人暂时还能稳住局面。”他指尖轻点她的鼻尖,“先别想那么多,我困了,再陪我睡一会好吗?” 萧明月咬牙,伸出手指戳他的脸,“你如此困,为何要见我吵醒?” 他眉眼微弯,亲昵地亲亲她的手指,然后抱在手心里,“那不是醒来后见到月月就在身边,为夫很心安,一时忍不住~” “变态!”她嘟囔一句,背过身继续睡觉。 萧肃内心雀跃,月月已经很久没骂过他是变态了。 真让人怀念啊~ 临近傍晚,萧肃感觉到怀中人身体滚烫得不行,把手放在她额头上探了探,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月月发烧了。 他慢慢坐起身,抓起她的手腕给她把脉,随后披上衣服,“宋溪。” 宋溪推门而入,不敢抬头看他,“主子有何吩咐?” “月月发烧了,你拿纸笔给我,再去打一盆凉水。” 宋溪一一照做,把纸笔交给主子后又拧干帕子放在萧明月额头上。 他提笔在纸上写药方,写到一半停下,“我回来之前发生过何事,细细地说来。” 她如实回答:“主子回来之前,主母吐血晕了过去,醒来后,没穿鞋,连伞都没撑,就跑去正院找主子您了。” 萧肃快速写好药方交给她,“你亲自去抓药,亲自煎好送过来。” “是!”宋溪双手接过,妥善收好药方迅速离开。 萧肃一点一点挪动身体下了床,搬来一张椅子在床前坐下,捏着帕子为她擦汗。 看着她涨红的脸,他怜爱地地抓起她的手放到他脸上,满眼心疼,“月月怎么这么冲动,你为我而病,我心里一点也不高兴。” “叩叩——” 萧肃被打扰,目露不耐,“进。” 宋川的声音在外间响起,“主子,午时正刻王爷被宣进宫后到如今还未归!” 第103章 他真的好嫉妒啊! - 娇娇跑路后,双重人格相公疯魔了 - 公冶肃禾 萧肃冷眼扫过去,“未归?宫里的探子可打探到什么消息?” 宋川:“探子来报,说王爷进宫后就被传唤到御书房里和皇帝谈话,期间一直未出,守在外面的金龙卫更是不允许任何人靠近,所以没人知道御书房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萧肃听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里带着嘲讽,“都以为我死了啊,呵,你派人去宫里传话,就说我已经醒了,但是身体出现了点问题,需要王爷回来做决策。” “是!”说完,宋川起身离去。 过不久,宋溪端着煎好的药进屋,她目不斜视,唯有接触到萧明月那张依旧带着红晕的小脸时目光才发生些许变化。 嘶——主母病了之后好像更加娇软了…… 萧肃端着药,注意到她的视线在月月脸上停顿片刻,面带不悦,“你看我娘子作甚?” 宋溪淡定垂首,“回主子,属下只是关心主母。” 萧肃收回视线手指握着汤勺搅动碗里滚烫的药汁,“退下。” 宋溪应声退下,顺便把房门关得紧紧的。 他哼一声,继续搅拌,直到汤药温度没那么高了,他喝一口汤药,伸手扶着萧明月的肩,托住她后脑勺,低头给她喂药。 就这样喂了四五回,碗里的汤药见底了。 他没叫宋溪进屋收拾,随意把碗放到一旁的矮桌上,继续帮她擦汗。 半个时辰后,她的体温慢慢降下来了。 萧肃脸上浮现出欣慰的笑,亲亲她的嘴角,随后披上衣服出门。 看到宋雨和宋溪站在外面候着,他问:“宫里可有消息传出来?” 宋雨:“回主子两刻钟前宋川过来回禀,说是已将主子醒过来的消息传进宫内,随后他又带了不少人在宫门外暗中候着,想来,王爷很快就能出宫了。” 话音刚落,便听见外面有人说王爷回来了。 宋川急冲冲赶到蘭苑,便见主子站在屋檐下,他脸上洋溢的喜色一下子收了回去,规规矩矩地行礼,“主子,王爷回来了。” 萧肃脸上的表情始终淡淡的,“哦,那就好,还有什么事吗?”语气也淡淡的,仿佛在说今天要吃什么一样。 主子的表情和想象中的不一样,宋川不敢表现地太过兴奋,“王爷说等他沐浴完去去晦气再过来找主子您说说话。” 听完,萧肃转身回屋,“嗯。” 宋川挪到宋雨身旁,悄声问:“小雨,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宋雨摇头,“并无大碍,你呢?” 宋川脸微红,哼哼两声,“后腰上有一道伤口需要换药,但是我够不着,也不好意思找大夫~” “嗯。”她目光下移,落在他的细腰上,眸光放缓,“今晚来找我?” “你坏~”宋川害羞捂腰,“晴天大白日的,干嘛说这些呀。” 宋溪全程看着他们不说话。 这两人怎么越看越讨厌呢? ❀❀❀ 惠王府某凉亭内。 宋忱捻着茶杯凝望远处因为持续下雨而变得灰蒙蒙的天空。 “皇帝的意思是让你也别回去了,让咱们父子都留在京城陪他解解闷。” “还有,他打算让南阳王的小女儿安庆郡主与你成婚,做你的侧妃。” 闻言,萧肃抬了抬眼,冷嘲:“做梦呢?真以为我不知道他们背地里做的那些事情?” “当然了,你爹我已经替你回绝了。” 宋忱喜滋滋地补完下一句话,安安静静地等待儿子的夸奖,等了一会,没听到动静,他放眼看过去,发现儿子正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自己。 “你这什么眼神?”他拍桌。 萧肃:“……” 他慢条斯理地喝一口茶,扭头看向顺着屋檐滚落的雨水,脑海里想到月月在雨中奔跑的场景,眉眼耷拉下来。 一旁的宋忱擦擦眼角不存在的泪,一边拍桌一边干嚎,“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哟~” 萧肃被吵得烦了,站起身往后退几步,“没事我就回了,月月还病着我得回去照顾她。” 宋忱追上前,激动地摇晃他的肩,“什么?小明月生病了?那你还不赶紧回去照顾。” 萧肃被摇晃得伤口阵阵发疼,他闭上了眼,等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宋怀肃捂着伤口嫌弃地拍掉他的手,“臭老头!你这是嫌弃我伤地不够重?” 宋忱发现他的眼神变化,一言不发地背过身,一双深沉的眼睛凝望着远处的雨幕,“你回吧。” 宋怀肃什么都没解释,转身离去。 他的脑子里多了一段记忆,是萧肃和月月相处时发生的所有事情。 想到月月现在非但不怕萧肃那个变态,还和他亲近了许多,他心里嫉妒就得发狂,恨不得马上把萧肃揪出来乱刀砍死。 还有,他能感觉到现在的萧肃在对待月月的时候心境变得沉稳了许多,不再像以往那样一天的时间几乎都在想着如何巧妙地把月月关起来。 以他现在这种患得患失的心态怎么能好好和月月相处? 所以,他现在很害怕,害怕自己再这样下去迟早会败给萧肃,他不能接受月月会像害怕以前的萧肃那样害怕他,更不能接受月月不亲近他。 可恶!凭什么萧肃那个蠢东西没有跟着一块失忆,凭什么就他失忆了,这样一点都不公平! 他真的好嫉妒啊,到底怎么样才能恢复丢失的那一部分记忆呢,他也想得和萧肃一样,心境变稳一些。 不对,萧肃能知道他心中所想,他不能再继续想这些了,不然那蠢东西肯定会无情嘲笑他的。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迈着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回到蘭苑。 屋内,萧明月还在沉睡,宋怀肃轻轻拉开椅子在床前坐下,幽深的黑眸直勾勾地盯着。 很快,他意识到自己在想坏事,马上纠正自己的视线,一遍又一遍地提醒自己她不会再离开。 可无论他如何催眠自己,心里那股邪恶的念头仍然在作祟。 他坐立不安,忍不住攥紧她那滚烫的手,“月月,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盯着她安静睡颜,他渐渐平静。 虽然他以前总想着把她困在身边让她永远只能待在他身边,但是他不愿意让她变成这样,一动不动的,像个没了生气的木偶。 渐渐的,他心境逐渐开朗。 第104章 惊喜 - 娇娇跑路后,双重人格相公疯魔了 - 公冶肃禾 萧明月醒来的时候对上一双干净纯粹的黑眸(装的,一眼假)。 她尝试着说几句话,却发现喉咙非常疼,堪比吞刀片,“相公,我的嗓子!” 宋怀肃将枕头竖着靠在床头上方便她靠坐着,“月月别急,高热过后会伴随着咽喉疼痛,我这就去给派人抓药回来。” 萧明月抓着他的手冲他摇摇头,艰难地吐出三个字,“我有药。” 抓药煎药需要一段时间,她等不了那么久了。 然后,她从空间里拿出治喉咙疼的西药,就着宋怀肃递过来的白开水服下。 后面又陆陆续续喝了不少热水,她的情况总算缓和了不少。 发现宋怀肃像一只大狗狗一样紧张地盯着自她,她往床里头挪了挪,拍拍空出来的位置。 宋怀肃黑眸倏地亮了,马上褪下鞋袜躺床,和她并排躺着。 接连下了差不多两天的雨,气温一下子降下了许多,萧明月往上拉紧被子为两人取暖,发现宋怀肃干坐在那傻笑,她眼睛转了转,挑起他的一缕发丝放在手里把玩。 “相公,你恢复记忆了?” 他低头嗯一声。 她凑上前,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强行掰着他的脑袋让他不得不和她对视,“真恢复啦~” 宋怀肃被迫和她对视,眼神飘忽,无辜地眨了眨眼,藏在发间下的双耳越来越红。 以前月月鲜少会这样强势地对他,现在他很害羞。 他忽然很想知道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竟然让月月这么害羞的一个人变得强势起来了。 “对不住。”他抿唇,“其实我没有恢复记忆,月月能和我讲讲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他慢慢靠在她的怀里,抓起她的手放在他脸上,半阖着眼亲吻她的手心,眸光眷恋,“可以告诉我吗?我很想知道。” 萧明月手指搭在他额头上,听到他用纯洁无辜的语气和自己说话,激动地咳几声,“咳咳,说来话长,其实也没发生什么很特别的事情。” 他可不依,睁着无辜的眼睛看她,“那你慢慢说,我听着呢~” 萧明月被他这种眼神看得心里发虚,干脆抬手遮住他的眼睛,“不,你不想听,你需要睡觉。” 他任由她捂着眼睛,“我不困。” “那你躺着休息一会,等你伤好之后我再告诉你。”她俯身在他耳边低声道,“给你一个惊喜~” 宋怀肃听到惊喜二字,条件反射地变得紧张起来,“月月,我不要什么惊喜,我就要你待在我身边。那时候你也说要给我惊喜,结果……” 她连忙捂住他的嘴,“过去的事就别说了哦,再说,就乏了。” 他眼角噙着泪,委屈巴巴地努嘴。 “乖乖的,等你身体大好了,我带你去泡温泉怎么样?”她手指放在他头顶上,rUa猫似的一下又一下地rUa着。 上次,她还没看够呢。 这一次,他应该能哭得更久一些吧? ❀❀❀ 雨水接连下了整整一个月依旧没有停下,似乎要把这几个月没下过的雨全补回来。 空气中的带着让人烦闷的霉味,挥之不去,萧明月在窗前站了一小会就被飘进来的雨点子打湿了衣袖。 “得亏是京城的防护工作做得好一些,不然,整个京城都要被水淹了,不过……”她摇头,“再这样下去,被淹也是迟早的事情。” “月月别多想,这不是你我能控制的事情。”宋怀肃捏着帕子擦干她袖子上的雨水,下巴枕在她肩上,“月月,我的伤已经大好,可以去泡温泉了吗?” “现在?”萧明月捏着他的下巴,“你行么?” 宋怀肃按住她的手,“你说呢?” 她勾唇,一只手环住他的脖子,“好啊~” 来到小木屋里,萧明月在岸上的石板上坐着,手掌托腮,“你下去泡一会,我在这看看~” 宋怀肃盯着她那笑得极其灿烂的唇,喉结快速滑动两下,穿着薄薄的里衣缓缓走下温泉。 游了一会,见她仍然在岸上坐着,他游回来,漂亮的脸上带着疑惑,“月月,接下来呢?你想让我做什么呢?” “嘘——”萧明月俯身,中指抵在他唇上,眼里闪烁着异样的亮光。 他抓着她的手指放到唇边亲吻,不忘抬眼看她,被温泉水浸润过的眼睛越发的清澈。 萧明月看了一会,咽了咽口水,然后从袖子里拿出一根纯黑色的发带,“相公,你要自己绑上么?” 宋怀肃看到她手上的发带,那是一条纯黑的发带,挑不出一丝杂质,就安安静静地躺在她那双白皙柔软的手心里。 他接过,一圈接着一圈缠绕在手腕上。 她蹲下,双手捧着他的脸,居高临下地凝望他的双眼,“不是手,是眼睛。” 听到这发带的真正用途,宋怀肃手臂肌肉绷紧,他仰头和她对视的瞬间,本就泡得发红的双耳变成赤红色,心脏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悸动。 “嗯~”他取下绑在手上的发带,改为绑在眼睛上。 萧明月没想到他失忆后竟然这么听话,还有点纯。 她仿佛捡到了珍宝,激动地触碰他那双被蒙起来的眼,低声哄他,“相公,你一会你哭出来好不好?” 宋怀肃双眼被蒙上,只能依稀看到些许光亮,黑暗下,所有的感官都被无限放大,莫名的,他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很期待。 他紧张地趴在岸上,仰着头,略显苍白的唇微张,“嗯~我尽量。” 她双手捧住他的脸,拇指在唇行摩挲细细摩挲着,“不,我一定会让你哭出来的。” 说罢,她低头吻上他的唇。 不知道是不是泡了温泉的缘故,宋怀肃头脑变得晕晕沉沉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只本能得搂紧她的脖颈,“嗯~” 他的顺从,让萧明月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谁懂,以前都是他占据主导地位,现在风水轮流转,她今日也能A一回了。 “相公,我还给你准备了别的礼物~” 宋怀肃像溺水的人一样抓紧她的手腕,“是什么礼物。” 下一秒,他感觉到脖子被什么东西箍住。 第105章 恢复记忆 - 娇娇跑路后,双重人格相公疯魔了 - 公冶肃禾 萧明月挨得很近,独属于她的气息铺天盖地压过来,险些让宋怀肃呼吸不顺。 从她鼻腔里呼出的热气撒在他脖颈上,他仰头,重重呼出一口气,抓住她手腕的手指渐渐骨泛白,从额头上滚落的汗水沾湿了黑色的发带,“月月,你在做什么?” “叮铃——” 一阵清脆的铃声响起,让他精神一振。 这铃声,是从他脖子上发出来的,准确来说,是绑在他脖子上的东西发出的声音。 萧明月抬眼看他。 青年的原本没什么血色的脸此刻爬上了朵朵粉云,好看的薄唇紧抿着,从鼻腔里呼出的气流急速加重,一缕被温泉水沾湿的发贴在他脖子上,几滴汗水顺着他的下巴滑落。 萧明月愉悦极了,一只手捏着他的下巴,另一只手捏着一根羽毛扫几下,“相公,这可是你以前最喜欢的东西呀,如何,现在可还喜欢?” 急促的铃声响起。 一道压抑到极致的声音响起,“喜欢的。” 不等萧明月有下一步的动作,抓着她手腕的手微微发力,她一个不留神,竟被他拉下水了,“你——” 宋怀肃及时扶住她才不至于让她沉入水里。 “不过,月月,这点手段还不至于让我哭呢~” 他嘴角上扬,似在挑衅,“一点也不想哭。” 虽然蒙着眼,但却能让人感觉到他的目光很欠揍。 “激将法?”她勾唇,随手扔掉手中的羽毛扑上去,“很好,你赢了。” 一阵阵悦耳的铃声响起,和屋外下雨的声音渐渐交相呼应,形成首曲美妙的交响曲。 屋内,雾气蒸腾弥漫,久久不肯散去,在空气中蜿蜒。 “乖乖,再哭大声一点好不好?” “嗯哼?不允许私自把发带取下来哦~” 宋怀肃带着哭腔不断求饶,“饶了我这回吧,好月月。” 萧明月坏笑着帮他取下发带,帮他拭去眼角的泪,“不可以哦~” 一阵气血翻涌,他闭上眼彻彻底底地晕了过去。 萧明月被吓到,连忙拽着他往岸上拖,不忘深沉地叹一口气,“唉,果然,受过伤气血不足的人就是虚弱。” “唔~”宋怀肃突然睁开眼,嘴角噙着笑意,语气变得危险,“月月,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么?” 萧明月低头看向那一双平静幽深的黑眸,脑子卡壳了,一不小心用上了敬语,“相公,您,您这是恢复记忆啦?” 她一边说话转移他的注意力,一边把发带等收回空间里,却被按住了手。 “你觉得现在会不会太晚了些?”他一只捏着她的下巴,另一只手捏着发带末端不愿松开,“嗯?你说我虚弱?” “啊哈哈,没有,相公您武功盖世,威震寰宇,天下第一。”她笑着打哈哈, “是嘛。”他反手用发带捆住她的手,“我是天下第一,你指的是什么?” 萧明月咬唇,凑到他耳畔说了一句话。 他的目光陡然加深,撩起她的头发丝把玩。 “天下第一倒是不敢当,为夫很谦虚的。” “但是。”他语调打了个转,“也不是不能当这个天下第一。” 不知道什么时候,发带转移到她的眼睛上。 她双眼被蒙住,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断断续续的泪花从眼角滑落,沾湿了发带。 …… 萧明月眨眨眼,看到熟悉的帷幔,发了会呆,“怎么在这,我怎么不记得什么时候回的房间?” “吱呀——” 宋怀肃进屋,看到她睁着眼睛发呆,反手合上门,“醒了?” 他在床前的椅子上坐下,手背搭上她的额头,“那时候你晕过去了,是我抱你回来的~” 萧明月哼一声,背过身不理他。 “怎么月月,你让我晕了一次我让你晕一次,不是很公平么?” 见她不回话,他轻轻拍她的肩膀,“月月,你说话呀~” 她傲娇地哼一声,就是不回答,他低低地笑了,“下次任由你摆布,我绝不反抗,如何?” 闻言,萧明月一咕噜爬起来,揉搓他的脸,“这还差不多~” 宋怀肃按住她的手,从他掌心传出来的热意传递到她的手背上,烫得她脸皮发热,她不自然地别过头看向仍然在下雨的屋外。 “你伤快好了,咱们也快要回陇州了,明日,我想去萧府找萧叔易问问关于我祖父的事情。” 发现月月宁愿看屋外的雨景都不看他,他有些委屈,手动摆正她的脸,“好呀~我和你一块去,待会我派人去下拜帖。” 她诧异,“嗯?不用了吧?” “他们萧家的家风有些问题,还是一起吧,免得让不长眼的家伙欺负你。”他一脸严肃。 她满脸疑惑,“家风有问题?” 然而第二天,她去到镇国公府的时候就理解了这句话的含义。 萧明月带着宋怀肃一起去镇国公府拜访萧叔易。 他们没有惊动府内其他人,只低调地跟随萧叔易一块去到他的院子谈话。 互相寒暄了会,萧明月直接拿出祖父生前留下的玉佩,推到他跟前,“这是我祖父留下的玉佩,你看看是不是出自你们家?” 萧叔易低头看一眼,瞳孔地震,双手捡起细细翻看着。 过不久,他神色激动,“这玉佩正是出自萧家,这玉佩背面还刻着一个越字,我小叔的名字正好是萧启越!” 萧明月正想说话,院内忽然传来年轻女子们嬉闹的声音。 发现宋怀肃蹙了蹙眉,萧叔易感觉臊得慌,连忙询问守在门外的小厮怎么回事。 很快,便有小厮上前回话。 原来,府里几位尚未出嫁的小姐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惠王府世子世子妃造访的消息,纷纷过来看。 萧叔易听完,脸上一阵铁青,尚未出阁且没有长辈召见就跑出来见外男,偷偷看也就罢了,还弄出这么大的阵仗,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你让她们都回去,我还在会客,她们在此嬉闹成何体统。” 小厮领命,出去好声好气地劝各位小主子离开。 一道尖细的声音陡然拔高,“什么!你个狗奴才胆敢赶我们走?我们府里的主子,哪里去不得,别说是小叔叔这,即便是曾祖父的院子,我们也去得!” 萧叔易脸色成功黑沉下来,拱手致歉,“抱歉二位,我这些侄女性子单纯活泼,平日里无聊坏了,就想见过来瞧瞧新客。谁曾想,越发没个轻重,还望二位见谅。” 萧明月和宋怀肃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点点头。 见状,萧叔易匆匆往门外走去。 不知道他说了什么,闹哄哄的院子总算安静下来了。 第106章 事情有些蹊跷 - 娇娇跑路后,双重人格相公疯魔了 - 公冶肃禾 萧叔易回来,重新落座,看到萧明月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主动提起,“世子妃有什么想问的吗?”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萧明月就直接问了,“我想问问,当年我祖父为何会被逐出家门?” “唉!此事说来话长。” 萧叔易沉沉地叹一口气,将自己知道的一切娓娓道来。 “当年,一卖艺不卖身的青楼头牌忽然找上门说我小叔也就是你祖父,说他趁着醉酒轻薄了她,还让她怀了身孕,上门索要说法。” “我祖父为人正直,最是见不得这种事,更何况做出这种事的还是他最疼爱的小儿子。” “正所谓期望越大失望的就是就越重,我祖父恨铁不成钢,又见小叔抵死不认,便误以为他是个敢做不敢当的软骨头,一怒之下打了他五十板子把他逐出家门了。” “后来,两年后,那青楼女子心中有愧,上门请罪,我祖父这才知道事情的真相,当他想要把小叔找回来的时候,却怎么也找不到小叔的踪迹了。” 萧明月听完事情的真相,心中五味杂陈,心寒和讽刺居多。 “没想到堂堂镇国公府,竟然让一个女子耍得团团转,这可真是。”她冷嘲,意味不明地摇了摇头。 还有一句话她没说,她觉得祖父那些所谓的家人,想必没那么在乎他,不然,为什么怎么任凭他抵死不从,他们仍然要去相信一个青楼女子。 萧叔易听出她话语中的未尽之意,羞愧地垂下脑袋,“这件事,确实是我们做错了。” 萧明月知道不能把一肚子气撒在萧叔易身上,毕竟当年事情发生的时候他可能还没出生,而且貌似在找她祖父这件事上还是上了心的。 “嗯,事情的经过我已经了解清楚了,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就先回去了。”说罢,她牵着宋怀肃的手站起身。 “请等等。”萧叔易及时叫住她,“我知道你是在为你祖父抱不平,但,我祖父他这些年一直活在愧疚当中,如今上了年纪,更是三天两头念着你祖父,常常因为思念他而夜不能寐。” 他急切地说道:“所以,你能不能去见他一面,就一面?” 萧明月沉思片刻,同意了,“也好,我代替祖父去见一面。” 宋怀肃自知这是她的家事,是以,全程不发表任何意见,全凭她自己做主,只像个守卫者一样紧紧护着她。 老镇国公也就是萧叔易的祖父住的地方叫安寿堂,他们一行人来到安寿堂的时候雨正好停了,一须发洁白面容苍老得不行的老者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从屋里出来散步。 老者发现有人从门外走进院子,下意识抬头望过去,当看到萧明月那张脸时,他那一双清澈的眼睛渐渐放大,手里的拐杖忽然掉落在地上。 他迈着沉重的步子匆匆上前问她,“你,你是谁啊?” 下雨天石板路滑,萧明月怕他摔着,顺手扶他一把,“我是萧恒的孙女。” 老者也就是萧镇一双枯瘦的手隔着衣服紧紧抓着她的小手臂,偏头看向一旁的萧叔易,“萧,萧恒?他又是谁啊?” 萧叔易上前搀住他,把他往屋里带,“回祖父,萧恒是是小叔为自己取的名字。” 不料,他说完后,萧镇神情更加激动,紧紧抓着萧明月的手臂不肯放手,生怕她跑了。 无奈,萧明月只好让他抓着,和萧叔易一块扶他进屋。 等他坐稳了,萧明月从袖子里拿出那块玉佩,“这是我祖父的玉佩。” 萧镇松手,从她手里接过玉佩,仔细看了一会,他忽然将贴在脸上,眼泪哗啦啦地落下,哭得让人为之动容,“是,这就是我越儿的玉佩,我的越儿,是爹对不住你啊……” 等他情绪稍微平静下来了,他殷切地看向她,“孩子,你祖父他现在身体可好?” 萧明月觉得他一把年纪,估计受不丧子之痛,正思考着该如何回答时,一道爽朗的声音响起。 “爹,儿子听说你找到弟弟的孙女啦?” 来人真实现镇国公萧启明。 萧明月转身看向来人,不动声色地蹙了蹙眉。 虽然是第一回见面,但是她莫名地就觉得他不是什么好人。 萧镇看到大儿子进屋,激动地把手中的玉佩放到他手心里,“明儿,你看看,这是不是你弟弟带走的那块玉佩。” 萧启明翻看起来,“玉佩是真的,可是,只有玉佩如何就能证明来人就是我弟弟的亲孙女?” “笃——” 宋怀肃放下茶杯,抬眸看他,“镇国公多虑了,我夫人来此只是为了寻求一个答案罢了。” 意思就是,我娘子并不稀罕你们镇国公府小姐的位置。 萧启明才发现坐在角落的宋怀肃,态度变了又变,连忙拱手。 “世子说笑了。只是,此事毕竟事关国公府的名誉,马虎不得,我看,倒不如世子妃派人把你祖父接到我府上,让我等认一认,如何?” 任凭萧明月再如何迟钝也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本就平淡的脸色现在带上些冷,“不用了,你们就当我没来过。” “启明啊,你过了,”萧镇脸色冷下来,锐利的双眼朝着萧启明盯过去。 毕竟是在战场上经历过厮杀的人,即便是老了,那一身气势仍然不容小觑,“我相信她就是越儿的孙女,那种至亲血脉才会有的亲近感,还有她那张脸我不会认错,你可还有和异议?” 萧启明果然乖乖认怂,“儿子不敢。” 宋怀肃在一旁冷眼看着。 看来月月祖父的事情另有蹊跷啊。 要不然,按照当年镇国公府的势力来看,要找一个人并不算难事。 只怕,有人从中作梗,不希望月月的祖父回来。 倘若,月月的祖父无法回家,那最大的受益者会是谁呢? 宋怀肃目光转向装模作样的萧启明,嘲讽勾唇。 是了,传言萧镇膝下的两个儿子中,大儿子萧启明资质平平,唯有这二儿子萧启越,天资聪颖,果敢勇猛,是最像萧镇的。 仔细扒一扒这萧启明的底子,说不定能查出什么来~ 第107章 “偷渡”出城 - 娇娇跑路后,双重人格相公疯魔了 - 公冶肃禾 萧明月婉拒了留下来吃饭的请求,和宋怀肃一块回去。 镇国公府大门外,宋川和宋雨早早就架着马车在外头候着了。 本来这应该是宋雨和宋江的工作,后来宋川得知后就死皮赖脸地和宋江交换了。 萧明月爬上马车的时候不小心瞥到宋川那发红的耳尖,扬了扬眉。 这小子,肯定又被宋雨一本正经地调戏了~ 等他们回到府里的时候刚停不久的雨又继续落下,四处都是滴滴答答的声音。 接下来的三天时间里,宋怀肃一直在忙别的事情,只有吃饭或者睡觉的时候萧明月才能见得到他人。 萧明月自知帮不上忙,就没有特地过去缠着他,自己待在书房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这天,他一脸凝重地把一张纸交给她,“月月,我查到一些关于萧启明的事,你看看?” 萧明月接过,纸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详细地记录了萧启月当年为了继承镇国公的资格是如何如何和青楼头牌一块构陷污蔑她祖父,又是在老镇国公萧越想要寻回她祖父的时候如何如何收买了出去寻人的奴仆等等。 看完,萧明月被气得肝疼,“卑鄙小人!怪不得那天我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就觉得他不是个好人!” “我也猜到他不是个好人了。”宋怀肃揉揉她的脑袋,柔声问:“那月月打算做些什么呢?” “送过去给老镇国公?”她捏着纸张站起身,神情淡漠,“不管他清不清楚事情背后的真相,总之,给他看完让他自己琢磨算了,不然我祖父这么多年的委屈谁来弥补?” “嗯~那我派人悄悄送去,他若是真有心,会知道怎么做的。” 说完,见她整个人郁郁寡欢,他蹲下,眨了眨眼,使出一个Wink,“咱们明日悄悄回陇州,要不想想要带点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回去?嗯?” 她乐了,“你什么时候学会的这个?” “漫画书里学的”他抓住她的两只手放在脸上,清澈的眼里盛满了笑意,“书里说女孩子不开心的时候男生可以用这一招哄,所以月月现在有没有感觉好点?” “嗯~还行?”她顺势揉搓他的脸,“书上还有没有提到别的办法?” “有的,你等等。” 他伸手在袖子里掏几下,拿出一叠面值为一千两的银票放到她手里,“书上说,这样也可以哄女孩子开心。” “还有这个。”他在掀开衣领子,取出藏在怀中的玉簪。 玉簪上还残存着他身上的体温,暖暖的。 萧明月接过,脸上再也不可抑制地露出喜色,“相公,你什么时候买的?” “回来的时候。”他继续用脸蹭她的手背,半眯着眼睛看她,“因为我已经预想到你会不开心,所以特地准备了这些东西~” 看着他那双专注的眼,她心跳加速,扑上去抱他。 萧肃睁开眼,顺势抱起她,“正好雨停了,月月要不要出去逛逛街?” 萧明月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耳垂上亲一下,“好啊~” ❀❀❀ 月黑风高,京城郊外某处深山内。 “相公,你知道咱们现在这种行为放到我原来生活的那个地方叫什么吗?” 萧肃抬头望天,月亮早已被层层的乌云遮住,四处都是黑沉沉的,低头,抱着她继续往前走,“嗯?叫什么?” 萧明月双脚腾空,被夹他着带走,神神秘秘地调笑,“叫偷渡,就是像咱们现在不光明正大地走官道,要抄小路走一样。” 萧肃失笑,抽空揉揉她的脑袋,“乖一些,咱们翻过这座山就好了。” 她点头,哼哼两声,“嗯呐,总归累不着我~”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终于翻过大山,山脚下,早已备好了马车和马匹。 一行人没有停顿,用最快的速度做好调整,迅速离开了此地。 路上,萧肃同她聊起接下来的打算。 “通州是南阳王的封地,我们人多,不好在他的地盘上行走,所以,我们打算从灵州那边绕过去。灵州的南安王已经已经和我们达成合作,他们不会阻挠,甚至还会派一些人手跟着,直到我们安全抵达陇州。” 萧明月点头,“要是这样的话,我们就安全许多了,那我们这便需要付出什么?” 他倒一杯热茶,往她桌前推了推。 “南安王的要求很简单,就是在打起来的时候惠王府不要听皇帝的号召帮助皇帝镇压他们。要是我们惠王府能信守承诺,等他成功夺得皇位,不会出手对付惠王府。” 她端起热茶抿一口,“原来如此。” 就在他们一行人成功踏入灵州地界的时候,镇国公府安寿堂,萧镇正在躺在躺椅上闭眼小憩,忽然,一支飞镖直直地钉在一旁的圆木柱上。 萧镇睁开了眼,眼里带着浓烈的杀意,“谁!” 他的贴身仆从连忙将钉在柱子上的飞镖取下,恭恭敬敬地递到他跟前,“国公爷,飞镖上有东西。” 萧镇沉思片刻,伸手接过,看到退到一旁的仆从,他抬了抬眼,“你下去吧。” 仆从:“是。” 取下飞镖上挂着的小竹筒,萧镇倒出藏在竹筒里的纸,摊开认真看了起来。 这一看,呼吸陡然变得急促,他忍着一腔怒意继续往下看。 一刻钟过后,他目眦尽裂,手中的纸被狠狠地捏成纸团,枯瘦的上有青筋暴起,“畜生啊!” 过了一会,他的情绪渐渐平静,“来人!” 几个暗卫悄然出现。 萧镇闭上眼,忍着怒意说道:“你们悄悄帮老夫查几件事,记住,不要惊动任何人。” 同一时间,皇宫御书房。 安帝听完南阳王的话,一怒之下将桌面上所有东西全都扫落在地上。 “竟让惠王府的人在眼皮子底下逃了。” “一群废物!” “还不快派人去追!” 南阳王低头掩盖眼里的不悦的光芒,“是。” ❀❀❀ 约莫一个月后,萧明月他们终于在阳光明媚的一天里踏着娇阳成功回到陇州义凌郡。 往后的三日内,太阳一天比一天灿烂,地上的积水渐渐被蒸干了。 因为在洪水来临前各地官府早早派人把负责的各个村落百姓全都强制撤离了,并且在洪水褪去后及时撒上石灰消毒,所以目前陇州内暂时没有发生瘟疫。 可是,也正因为频频下雨加上洪水阻断了去路,百姓们已经吃完存粮,兜里已经没有一口吃的了。 就在他们再次陷入绝望的时候,惠王府大开粮仓,给各地百姓发救济粮和干净的水,救陇州百姓于水火之中。 这种时候,有不少人大肆在各地坊间内宣扬从旱灾到涝灾以来惠王府为陇州百姓做的一切,还拿了附近几个州作完对比之后得出他们陇州的伤亡人数是最少的,流民也是最少的。 就连生活也是最安稳的,因为其他地方已经开始打仗,是惠王府承担了重重压力,才让他们过上相对安稳的日子。 只是,现在天下已经大乱,他们陇州实力强盛又在种种灾情中护百姓于水火,其他各种势力早已将陇州视为囊中之物,因此战争必不可免,这种时候,就需要大家团结起来一起守卫家园。 当然,惠王府也不会亏待任何一位前来参军的英雄好汉,但凡是参军的,其家中都能得到纹银十两以及糙米百斤。 百姓们一传十十传百,纷纷把惠王当成下凡拯救他们的天神,这一来二去的,各地参军热情高涨,但凡家中能上得了战场的都去当地官府登记参军了。 陇州惠王府内。 宋怀肃抱着萧明月转圈圈,“月月,你提出的营销洗脑手段反响非常好,那些和咱们唱反调的也已经全都暗自抓起来审问了,果然大部分都是被安插在民间的暗桩。” “还有,咱们陇州的兵力现如今已经达到差不多三十万人,并且还在源源不断往上涨,这消息一旦放出,其他势力就算要动咱们,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实力。” 萧明月从他怀里抬起头,“那就好~” 第108章 你又怎么了? - 娇娇跑路后,双重人格相公疯魔了 - 公冶肃禾 回到义凌后萧明月就把团团和饭团放了出来。 两个小家伙这段时间被憋坏了,现在从 空间里出来之后天天让萧明月溜。 今天天气不错,萧明月给他们系上牵引绳,和萧肃打一声招呼后就带着它们两个出门逛街去了。 走到某处,她忽然发现站在街道前边的人的背影很眼熟。 “封元旭?” 封元旭身体略微僵硬,慢慢转过身,低眉顺眼地冲她作揖,“宋夫人。” 正因为他低着头,所以萧明月没看到他唤她为宋夫人的时候双眸在发颤,几度想要落泪。 他恨当初的自己态度不够强硬一些,也恨自己无能,在无能的年纪错过了喜爱之人。 听到这个称呼,萧明月心境有些微妙,“你怎么在这?” “最近惠王府在招贤纳士,我想建功立业。”他抬眼看她,目光随和,像在看一个老朋友,“以后,当我想做什么事的时候就再也不会瞻前顾后犹豫不决了。” 她沉默片刻,攥紧手中的牵引绳,冲他点点头,笑得和煦,“那便祝封公子心想事成。” 封元旭勉强挤出一丝笑,正欲说点什么,便看见一个高大的人影从拐角处走出来。 萧肃穿着一身白衣,墨发用沉香木簪子束起,清清爽爽又干净的模样。 他上前揽住她的肩,垂眸看她,过了一会,似乎才发现封元旭的存在,很有礼貌地冲他点点头。 只是,在萧明月看不见的角度,他漆黑的眸幽暗至极,带着毫不掩饰的阴鸷。 啧,即使知道月月对这个姓封的没意思,但,他就是看这个姓封的不顺眼啊。 “月月不是说带两个孩子出去玩吗?怎么在这站着?” 语气清冽柔和,但莫名的让人感觉到一丝凉意。 萧明月伸出手在他手背上揪一下。 这大醋缸又在虚空索敌给自己找醋吃了。 萧肃摸摸被揪疼的手背,低头看她的眼神染上一点委屈。 “相公,我只是无意间遇到封公子,然后闲聊两句罢了。”说完,她牵起他的手在手背上摸摸,“就这么简单,知道?” 见他抿唇不语,她歪了歪头,“嗯?” 萧肃盯着她的唇,点点头,“知道了~” 这时,一青年男子从旁边的铺子走出来,正是封元旭的亲大哥封元朗。 “元旭,你发什么呆?” 看到萧肃和萧明月,他正欲拱手行礼,却被萧肃止住,“不必多礼。” 封元朗:“是。” 封元旭僵着手指扯两下大哥的衣袖,“大哥,嫂子不是说想吃李记的梅菜饼吗?咱们快些去买吧,晚了就没有啦。” 封元朗看看反常的弟弟再看看萧肃,在看到萧肃牵着萧明月的手打算离开后冲他们拱了拱手,“在下先告辞了。” 等他们走远了,封元朗见小弟一脸心事重重的模样,忍不住拍拍他的肩膀,“弟弟,怎么好像自从遇见了世子夫妇之后你就一脸心事重重的模样,我来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封元旭不想和大哥多聊什么,拍开他的手快步往前走,“没事,是我自己多想而已。” 封元朗追上去,不解地问:“你能多想什么?” 突然,他顿住,“难不成你对世子他……” 封元旭声音拔高:“怎么可能!” “是世子妃,她就是我之前一直喜欢的人,但是你们不同意我娶……”话说到一半,他自嘲地笑了,“算了,我有什么资格说你们,我就是懦弱,回去吧,出门前嫂子还让咱们快去快回呢。” “嗯。”想到家中那位贤惠端庄的妻子,封元朗想到了江软软,那时候他就跟着了魔一样追着她跑,以至于冷落了妻子,但是妻子却丝毫不介意,还很大度地原谅了他…… 萧明月和萧肃带着团团和饭团溜了一圈才回家。 她解开牵引绳,让它们在院子里疯玩,随后去洗手。 等回屋了,却发现萧肃坐在床上一脸幽怨地看着她。 她上前,双手捧着他的脸,“你又怎么了?” “又?”他眼眶红了,拿开她的手,双手环胸,背过身去委屈地诉苦,“什么叫我又怎么了?” 萧明月挑眉,在床沿上坐下,拍拍他的肩。 萧肃现在很生气,拍开她的手,撅着嘴回头看她,很快又转回去,“感情淡了呗,以前你都会第一时间哄我的,现在却变成了无情的质问,还说我又怎么?” 她勾唇,指尖轻触他的耳尖,他往后躲了躲,“哼!无情的女人,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消气。” 她直接靠上去抱他的背,安抚似的拍拍他的胸膛,“好好好,是我错了,那你要怎么样才能消气呢?” 萧肃说话,背脊僵住,因为她的手正勾在他的衣领上,“月月,你为了外人凶我,我很委屈。” “所以?”她扬了扬眉,手掌按在他的心脏处。 他哼一声,耳尖红了,转过身抱住她,眨眼的时候落下几滴眼泪,“需要你多哄哄才能好~” “好好好~”萧明月食指按在他锁骨上,凑上去啃咬。 萧肃扶住她的后脑勺,仰头喘息几下,目光渐渐迷离。 “有点热~”他呼吸加重,一不小心拉开了领口,露出大半个胸膛。 萧明月抬头,半眯着眼舔了舔唇,“我觉得还好呀。” 他紧紧搂着她不肯撒手,脑袋在她颈窝上蹭来蹭去,眼尾泛红,“我不,我就是觉得热,月月,咱们回空间好不好?” 萧明月神色了然,手指按在他发红的眼尾上,捻了捻,很肯定地说道:“原来你是想……” 他及时捂住她的唇不让她把后面的话说出口,耳尖像熟透的樱桃一样红,“你坏,心里知道就好了,为什么还要说出来,怪不好意思的。” 大醋缸还挺容易害羞的,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有假装的成分在。 她拉开他的手,低头在他手心亲吻,“那你答应我,进了空间后任凭我处置?” 酥酥麻麻的感觉从掌心传遍全身,萧肃感觉自己的心脏也变得酥麻起来,心脏险些不会跳动了。 他咬着手指哼一声,“嗯,都听你的。” 第109章 你怎么睡得着的? - 娇娇跑路后,双重人格相公疯魔了 - 公冶肃禾 萧明月带他一起回到空间,反手把他扔在床上,从一旁的抽屉拿出软绳将他捆起来。 萧肃全程不反抗,任凭她处置,漆黑的眸随着她的身影来回转动。 萧明月擦擦额头上的汗,注意到他的眼神,恶趣味地捏着他的下巴居高临下地看他,“相公,你怎么这么乖呀?” 他则毫不忌讳地和她对视,嘴角不断上扬,“当然是因为你喜欢呀。” 她轻哼一声,撩起他的一缕发丝把玩,“那你可真懂我。” 过了一会,萧肃热得额头直冒汗,呼吸不由得加重,“月月怎么不开空调?” “开了呀。”萧明月站起身,走到房间门的时候回眸一笑,“是热风哦~” 萧肃躺在床上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眼睛都红了。 无尽的委屈涌上心头。 月月是不是因为他对那个姓封的态度不好,生气了,所以这样惩罚他? 可是,当时他瞪封元旭的时候,她根本没看到他的眼神啊? 究竟又是哪一步出错了? 此刻他的心乱成一团,脑子里不断回想从今天早上一直到现在发生的点点滴滴,最后得出结论,就是月月不满他对封元旭的态度! 光是浅浅的想一会,他就被气哭了,眼神逐渐变得晦暗不明。 真讨厌,一切好像又回到了原点…… 萧明月提着一个小水桶进房间的时候看到他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无声地哭泣,他走过去,“怎么现在就哭了?” 萧肃听到她的声音,更加的委屈了,背过身去,拿背影对着她,“你不哄我也就罢了,现在我连哭都不许哭了?” “嗯?”她把小水桶放到床头柜上,撩开他后颈上的头发,拿出一块冰贴上他的脖子,“把眼泪收回去,现在还没到你哭的时候。” “啊!”他被冰块冻得打颤,翻过身和她对视,“你,你方才是去拿冰块?” 萧明月哼哼两声,夹着一块新的冰块放到他嘴唇上,“不然?你以为我在恶作剧,惩罚你?” 他心虚眨眼,萧明月被气笑了,倏地拉开抽屉从里边拿出鞭子,“好啊,你个黑心肝的,竟然以为我是那种人?” 萧肃见她脸上浮现怒意,往旁边挪了挪,“你听我解释……” “不想听。”她扬起鞭子打下去,他手臂上很快出现一道浅浅的红痕,几乎是下一秒,她捏着冰块放到鞭痕上熨着,他的呼吸马上加重。 房间里的空气闷热,鞭子所到之处会泛起一种火辣的感觉,然而,下一秒她却用冰块帮他冰敷…… 冷热交替,如此反反复复,他眼泪不可抑制地流了下来,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知道错没?”萧明月反复揉搓他的脸,“嗯?” 萧肃呼吸急促,他仰头,透过眼前朦胧的水雾渐渐看清她那张带着满满成就感的脸,抿了抿唇,突然扶住她的后脑勺。 一阵天旋地转,两人的位置互换了。 “你!”萧明月食指抵住他泛红的唇,笑意嫣然,“哭得可还尽兴?相公?” 他磨了磨牙,反手把拆下来的软绳扔到地上,单手捉住她一双手高高举过头顶,另一只手则从抽屉里摸出一叠纸牌,。 他深深地呼气吸气,扬了扬手中的纸牌,“全部?” 她疯狂咽口水,才发现好像玩过头了,“我能拒绝吗?” “不能。”他低头吻上她的唇。 然而,等抬头的时候,就变成了宋怀肃。 萧明月乐了,“萧肃,你怎么回去了,是不愿意吗?” 宋怀肃伸手捂住他的嘴巴,“月月乖,可别把他喊出来了。” 他低头,鼻尖触碰她的鼻尖,一触即离,“现在是属于我们的时间~” 她的笑容僵住,是了,她怎么给忘了,这位也是不是好欺负的主! …… 空间外,萧肃睁开眼,气得想要发狂。 “该死的臭大夫!” 凭什么挨打的是他,最后坐享其成的却是臭大夫! 看到一旁的妻子睡得跟小猪似的,他试探性地戳戳她的脸颊,“月月,你现在要不醒一醒?” 萧明月沉浸在睡梦中,皱皱眉头,没有醒。 萧肃不甘心,这个坏人是怎么睡得着的?? 他抓起她的手放到嘴边啃,“月月,你睁开眼看看我呀,我就不信,你看了我还无动于衷。” 这回,萧明月终于给了点回应,迷迷糊糊拍开他的手,“乖一点,你自己去外玩玩吧。” 萧肃咬唇,气呼呼地翻身下床。 走出房间,看到守在院子里的宋川正在勾搭宋雨,他顿时恼羞成怒,当场把他们拆散了,“你,和我去练武场。” 宋川一脸吃惊地指了指自己,“啊?我?” 主子脑子又在抽什么风?和他打?那不是自己找虐? 萧肃眉心微动,凌厉的目光直直地朝他看过去,“怎么,你不愿意?” 宋川疯狂摆手,“不不不,主子,属下非常乐意,非常乐意。” 闻言,萧肃哼一声,看向宋雨和宋溪。 宋雨和宋溪马上抱拳,异口同声道:“主子请放心,属下定会誓死守护主母的安危!” 萧肃这才放心地往练武场那边走去。 宋川跟在他身后,脸上全是狰狞的表情,他可怜巴巴地往宋雨那边看去。 救救我!救救我! 宋雨眨了眨眼,把裹在脸上的面巾往上提了提,对他露出一个鼓励的眼神,宋川看了只觉得尸体暖暖的。 宋溪双手抱剑,在一旁冷着脸围观这对苦命鸳鸯。 内心实则窃喜:爱看,多发! 两个时辰后,宋川一脸狰狞地回到院子卖惨。 萧肃则神清气爽地提着剑回屋。 “小雨,主子他不知道是不是吃了炮仗,下手非常狠辣,我半条命都快没了。”宋川靠在宋雨肩上直哼哼。 宋雨耐心安抚一会,他仍然哼哼,甚至越来越上头,最后宋雨直接拎着他的后衣领把他提溜到一旁。 “伤得有这么重?今晚要是让我发现你其实没什么问题,你知道后果的,嗯?” 宋川马上住嘴,“刚刚我可什么都没说。”然后跳上屋顶查看四周。 宋溪站在他们对面安安静静地看着,一副寡言少语的模样。 真烦啊,她不爱他们他们两个腻腻歪歪的。 第110章 纠结 - 娇娇跑路后,双重人格相公疯魔了 - 公冶肃禾 京城,镇国公府。 老镇国公萧镇正在看暗卫调查出来的传回来的调查结果,他一个字一个字地看着,捏着纸张的手,十指都在发抖。 看完,他气血翻涌,嘴里猛地吐出一大口鲜血,高呼一句:“越儿,我的儿,是爹对不住你!” 他强撑着把手中的纸烧成灰烬,白眼上翻,晕了过去。 萧镇这一晕,整个安寿堂都被惊动了,“府医,速速传府医过来!” 翌日早晨,萧镇睁着双眼凝望床顶,目光空洞,整个人苍老了好几岁,仿佛下一秒就要鹤驾归西一般。 他最疼爱的小儿子,早在几年前就没了。 因为他的疏忽,导致小儿子在外流浪几十年,有家不能归。 也是大儿子萧启明太过于贪婪,为了一己之私,竟残忍地构陷至亲弟弟。 他想不明白大儿子为何会对从小敬重他的亲弟弟下如此狠手,明明他们两个小时候从来都是互敬互重,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会念着对方,任谁来了不夸一句他们兄弟情深呢?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 他闭了闭眼,过去几十年的种种经历如走马灯一样在他脑海里快速流转。 想起来了,他猜,应是和幕僚在书房里提到他更看重越儿,想要把他培养成下一代镇国公的时候开始变的。 那时候,启明正好端着一碗绿豆汤进书房,不巧,就听到了这些。 他还记得当时启明的脸上带着隐忍的克制,只不过,他并没有放在心上,他自以为以他们兄弟俩的情谊,无论谁当上了镇国公,都不会亏待另一方的。 可惜了,那只是他以为罢了。 他的大儿子,在这件事上藏得真深呐! 这么多年以来,竟然连他都没察觉到这其中的不对劲,若是他能将心思放在放在课业和演习上,他何至于更倾向将镇国公之位传给小儿子。 他沉沉地叹一口气,一颗眼泪从眼角溢出。 这一切,皆因镇国公之位而起,那就由他亲手做个了结吧。 这镇国公的爵位,也不必留了。 “阿福。” 阿福跟了萧镇二十几年,是安寿堂的管事,同时也是照顾他饮食起居的人。 他在门外听到主子的叫唤,连忙带着丫鬟小厮进屋伺候主子洗漱。 萧镇洗漱完,被几个年轻力壮的小厮搀扶着从床上爬起来。 阿福伺候他坐下,正想传早膳,却被萧镇拦住。 阿福面带着急,“主子,您好歹吃点垫垫肚呀。” 萧镇抬眼看着年近五十长了不少白发的老随从,阿福对他很忠心,但也是个很会忖度时势的主,知道他没几年可活力气后,这两年和萧启明走动很密切,把萧启明当成第二个主子。 他一双眼睛仿佛能看透一切,阿福被他看得心虚看,垂下眼皮,绕到他身后帮他捶肩。 萧镇也不点破,忽然剧烈咳嗽,“启明现在人在何处?” 阿福:“回禀主子,天还没亮的时候国公爷就进宫了,如今还未归。” “进宫?”他冷哼。 他这大儿子他是最清楚的,不会打仗,更不会什么谋略,只会纸上谈兵,他进宫想做什么? 阿福察觉他不对劲,心中警铃大响。 他压下心中的警惕,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变得平缓,“是的。” 这时,有小厮上前回禀,说是府中的几位小姐听说曾祖父病了,很是担心,吵着要进来探望。 萧镇喝一口茶,重重呼出一口气,“那就请他们进屋吧。” 过不久,几道娇俏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紧接着,一约莫四五岁的粉衣少女扑趴在他膝盖上,清澈的圆眼担心地看着他,“曾祖父身体可好些啦?莹儿昨晚担心得睡不着呢。” 萧镇看到活泼可爱的小曾孙女,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笑意,“莹儿乖,你曾祖父我身体还硬朗着呢。” 萧莹听了,婴儿肥的脸上露出极其灿烂的笑容,歪头歪脑看他,“好呀好呀,等曾祖父你好了,一定要陪莹儿去钓鱼。” 萧镇被她逗得咯咯笑,烦闷的心情好了不少。 这时,一绿衣少女带着三位妹妹进屋,先是冲着萧镇请安,然后才不赞同地看向趴在曾祖父膝盖上的萧莹,“莹儿乖,曾祖父身体才好,你莫要再闹曾祖父了。” “诶,无妨,难得你们姐妹几个一起来看我这个老头子,老头子我很高兴。”他抬了抬手,“阿福,看座。” 一个时辰后,绿衣少女也就是萧铃见曾祖父脸上已经有了疲惫之意,于是主动提出要带姐妹们离开。 临走前,萧莹抓着萧镇的拇指哄他,“曾祖父,你一定要乖乖吃药,快点好起来哦。” 萧镇笑呵呵地表示自己知道了。 待她们离去,他脸上笑容慢慢收敛。 他这几个曾孙女自小锦衣玉食、无忧无虑地长大,且铃儿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倘若他进宫请求圣上剥除爵位,铃儿还能嫁个好人家吗?莹儿她们能适应得了苦日子吗? 想到这些,他紧紧地抿住唇,脸上渐渐带上痛苦之色。 一旁的阿福见他面色不对劲,蹲在他跟前给他捶腿,状似无意地问:“主子是在想明月小姐的事情?” 萧镇半睁开眼看他,静静地等待他的下文。 阿福心中有片刻的慌乱,但很快淡定下来,“其实依奴才的想法,主子其实不用过多担忧明月小姐。” “哦?为何?”萧镇问。 阿福大着胆子继续说道:“虽然明月小姐自小流落在外,可那一身气度不凡,即使面对主子您依旧不卑不亢,可见,她以前是没吃过苦头,享受过万般宠爱的。” “更别提她现如今还嫁给了惠王府世子成为世子妃,且根据奴才观察,世子定然非常疼爱明月小姐,如此一来,往后属于明月小姐的荣华富贵定然享之不尽。” “主子与其担忧明月小姐,不若多看看府里的几位小姐,毕竟铃小姐还在待字闺中呢。” 说到最后,阿福稍稍抬眼,发现他目光凌厉至极,连忙跪下地上磕头求饶,“主子息怒,方才奴才所说的只是奴才不成器想法罢了。” 萧镇深吸几口气,用力捏紧椅子扶手,“滚出去!” 阿福不敢逗留,连忙退下。 退至门外,他不动声色得冲着守在庭院的某位小厮摇了摇头。 那小厮点头,不动声色退出院子。 回自己院子的路上,萧铃秀眉微蹙。 她不知道为何祖父出门前特地吩咐她带着几个妹妹去曾祖父的院子里哄他开心,难不成府里要出大事了? 第111章 拿绿茶泡澡 - 娇娇跑路后,双重人格相公疯魔了 - 公冶肃禾 “啊啾——” “啊啾——” “月月可是着凉了?”宋怀肃马上褪下外衣披在她身上,“论理,现在已经入秋,平日里出门要多注意保暖才是。” “不是着凉,估计是有人在骂我。”萧明月揉揉鼻子。 宋怀肃握住她的双手,十指相扣,“瞎说,肯定是我想你了,你感受到我的思念才这样。” “什么呀,咱们现在每天都待在一起,你怎么还有心思思念我?”她傲娇地哼一声,一点都不相信他的话。 突然,马车颠簸一下,她摔进他的怀中。 她抬头的时候还有些懵,下一秒,她感觉到他的十指在收紧,呆呆地看向他,“你……” 宋怀肃眸光潋滟,直接低头吻住她的唇。 就在她快要呼吸不上来的时候他及时后退,拇指按在她泛红的唇上,细细地摩挲。 “谁规定每天待在一处的两人心里就不能思念对方了?” “我就是时时刻刻都挂念了,脑子里装的也全是你。” 盯着她那变得水润的杏眸,他喉咙快速滑动几下,继续吻她。 过了几分钟,萧明月推搡他的肩,靠在他肩上休息,“你可真是一点都不单纯。” 宋怀肃哼一声,搂住她,“那萧肃就单纯了?” “比你单纯。”她想了想说道。 他不开心了,“呵,他骗你的,他可一点都不单纯,还很凶残。” 他刚说完话,萧肃急吼吼地出现,“月月你别听臭大夫的,臭大夫这个死绿茶平日里恨不得拿绿茶泡澡,最是能蛊惑人心,这世界上没有比他更会演戏的人了,虽然我是个狠人,但起码我很真诚,你就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吧?” 萧肃说完,宋怀肃迫不及待地把他挤走,“那是因为你蠢。” 萧肃:“你说谁蠢?” 宋怀肃:“谁应谁就是。” …… 听着他俩你一句我一句地吵了起来,萧明月眼睛逐渐变成死鱼眼,“那啥,咱们的什么时候能去到和永州的交界处义华郡?不是说那边已经打起来了吗?” 她一开口说话,两个人马上把问题抛向了她。 “月月,你说,你更喜欢谁?” 萧肃满眼真诚,“月月,你快说你喜欢我,等去到义华郡随便你怎么拿鞭子抽我都行!” 宋怀肃红着眼眶可怜兮兮地哀求她,“月月,你选我好不好?” 萧明月:“……啊,好晕,我晕了。” 然后华华丽丽地“晕”了过去。 与此同时,京城,镇国公府。 萧镇回想起阿福说的话,又想起萧明月那不卑不亢的模样。 当时,她说只是为了寻找一个答案,并不想留在府内。 再者,他的小儿子萧启越已经去世,即便他有心为他做点什么也没有机会了。 府里的曾孙子们自小生活优渥无忧无虑惯了,若是他进宫自请剥爵,他们一无所长,往后又该如何自处呢? 想到这些,萧镇心乱如麻。 唉,再想想吧。 这时,阿福毕恭毕敬地进屋,“主子,国公爷从宫里回来了,正在院外等您传唤呢。” 想到自己这大儿子,萧镇心中浮现怒意,语气算不上有多好,“让他进来。” 不一会,萧启明穿着一身官服大步踏进屋内。 萧镇没有空和他培养父子之情,直戳了当地问:“你进宫所为何事?” 萧启明仿佛没看到父亲脸上的怒意,淡声道:“正所谓乱世出英雄,这些年来儿子一直勤学苦练,精心钻研兵书,只待上了战场便可见儿子真正的实力。所以,儿子特地进宫请求圣上许我领兵出征。” “咳咳咳——”萧镇面色涨红,激动得连连咳嗽,“不行!战场上刀剑无眼,你不许去!” 萧启明对于他的话恍若未闻,“以前盛世太平,以至于儿子没了用武之地,如今恰逢乱世,正是儿子大展身手的好时机,且,儿子自认为未必会比父亲您差。” “再说了,圣上已经下旨封儿子为主帅,率领二十万大军南下镇压叛贼惠王,此事,不是父亲您说不去就不去的。” “什么!”萧镇激动得站起来,“明月可是你亲弟弟的孙女,你怎么能带兵去攻打陇州?” 不懂大儿子回答,他激动地攥紧萧启明的手腕,“你马上进宫推了这份差事,就算不要这国公府的爵位也要推了!” 萧启明神情淡漠,冷冷的撇开他的手,“父亲,儿子已经领旨,难道你压迫儿子抗旨不成?那可是杀头的大罪啊。” 萧镇:“我亲自进宫与圣上商量,以我的功劳足以抵一次杀头之罪,总之,你不能去,你会死的!” 萧启明一把将他推倒在地上,冷笑道:“呵,父亲,事到如今,你还念着你最喜爱的小儿子?” 萧镇满眼不可置信。 然而,萧启明看都没看他一眼,“阿福,我父亲老糊涂了,你可得把他看好了,别让他到处乱跑。” 他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去。 阿福毕恭毕敬的拱手,“是,国公爷。” 萧镇坐在地上大呼,“难不成你还敢软禁你老子不成!” 阿福进屋把他搀扶到椅子上坐着,“主子莫要担心,国公爷此去定能大获全胜。” 萧镇扭头看着他那张笑脸,啐了一口,“我看他是去送死,你也给我滚下去!” 阿福面无表情地抹了一把脸,应声退下。 “畜生!畜生啊!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萧镇再次吐出几口鲜血,晕了过去。 这一回,即便府医再怎么医治,他再也没有醒过来,气息逐渐变得微弱。 另一头,萧启明迫不及待地带兵南下,在听到父亲生病垂危后,他只说了一句。 “国难当头,我作为儿子的当以国事为先,你们替我好生照料父亲,待我凯旋归来后再亲自去病床前侍疾。” 第112章 南安王的过往 - 娇娇跑路后,双重人格相公疯魔了 - 公冶肃禾 义华郡城楼上,萧明月拿着望远镜眺望远处。 “据说南安王打下灵州附近几个州后一路南下,走哪打哪。”她放下望远镜,“那咱们陇州不会成为被针对的对象?” 宋怀肃接过望远镜,“不会,南安王宋凛年轻时就与我爹交好,后来他去了封地,仍然与我爹保持联络,不然我们那时候回来他也不会出手相助。只要陇州不站在他的敌对面,就没事。” 萧明月双手撑着围墙,摇摇头,“你们就对南安王这么放心?” 宋怀肃:“因为没有利益冲突,我爹懒得抢那个位置,只要能给他安稳的生活,谁上位都可以。这一点,南安王也是知道的。况且,我爹还救过他一命。” 她头一回听说这个,好奇心被勾起,“嗯?救命?这又是从何说起?” 宋怀肃眺望远方,把知道的一切全都娓娓道来。 “安帝是用了好些手段才得到皇位的,他登基后一直致力于铲除异己,当年的老南安王一直看不起他的小人行径又嫌弃他心胸狭窄,故每次宫宴要么不去要么公然在宫宴上数落他的种种不是。” “那时不少人持着和老南安王一样的观点,但每次都是老南安王出头,于是很快,老南安王很快成为安帝的眼中钉肉中刺。” “他先是暗杀了老南安王的长子,后又暗杀了他的二儿子,派人玷污他的大女儿与二女儿,逼得她们一死一疯。” “后来,就连宋凛也没躲过追杀,不过幸运的是就在他快要被杀死的时候遇到了我的父亲与母亲,他们救了他一命,并且把他藏在惠王府。” “两年过后,老南安王去死,眼看南安王府后继无人,宋凛拜别了我爹娘,独自进京假意投诚,可安帝为人多疑,怀疑他别有用心,找到诸多借口不让他继承王位。” “为了打消他的疑虑,宋凛主动杀了与父亲交好的官僚以及被逼疯的二姐,安帝很满意,不但让他继承王位,还把位于灵州以南的燕州给他做封地,两州合并,就成了现在的灵州。” 萧明月听完,心里燃起熊熊怒火,“这个安帝真是残暴,听不得外界一点反对的声音,死不足惜!” 她话音一转,“不过,宋凛在这种惨烈的情况下都能忍辱负重韬光养晦,可见他是个注定能成大事的人。” 宋怀肃面带欣赏和钦佩,继续道: “嗯,他有勇有谋、慧眼识珠最是珍惜贤才。曾经有人刺杀他但没能成功,他见识到那刺客的本事后竟不计前嫌直接重用了他,如今那位刺客成为他手底下的一员猛将。” “宋凛已经攻下咱们陇州东边的誉州,过几日便会从咱们义华郡经过,然后一路北上,收拾西边和北边的几个州,咱们只管看好戏便是。” 萧明月听到宋凛的军队会经过经过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激动不已,“真是个传奇人物,简直就是天生的皇帝啊,到时候等他来了,我定要拿望远镜好好看看才行!” 说完,发现宋怀肃那不善的目光马上落在自己身上,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激动过头,双手叉腰理直气壮地对着他,“怎么?我钦佩都不行吗?” 两日后。 宋川一脸沉重地踏上城楼,双手呈上手中的信件,“主子,京城送来急报,皇帝派了二十万将士南下镇压陇州,主帅是镇国公萧启明。” 宋怀肃接过信件一目十行地看完,双目发沉,“我爹可知晓?” 宋川:“王爷已经知道了,他和几位幕僚正在主帐内等主子您过去。” 宋怀肃很快作出回应,“吩咐下去,加大巡查,不要放过任何风吹草动。” 宋川领命,马上下去安排。 “宋溪宋雨,你们护送月月回府,宋江宋河随我去主帐。” 宋溪等人:“是!” 萧明月回头看一眼宋怀肃,冲他点了点头,然后乖乖随宋雨宋溪回义华郡的府邸。 七日后,南安王宋凛带领几十万大军抵达距离义华郡五十里之外。 宋凛如鹰隼一般的双眸望着葱葱郁郁的山林,抬手,“吩咐下去,在此休整两日再出发!” 他的声音自带上位者的威严,随行的副官不敢耽搁,马上下去执行他的命令。 一旁的军师欲言又止,宋凛看了他一眼,“慌什么,此处临近陇州,宋忱绝不会动手。” 说完,他让军师写一封信送给宋忱,告诉宋忱他宋凛来了。 军师擦擦额头上飙下的冷汗,“是,主公。” 信件送出去没到一个时辰便有人将宋忱的回信送到宋凛手上,“主公,是惠王的回信。” 宋凛打开信件,看完,眼底划过一道厉色,“萧启明!”他将信件传给一旁的军师看。 其他人发现主公看完信件后面色不虞,纷纷凑上去看。 一将军装扮的大汉看完,双眼瞪得像铜铃,“萧启明那老小子、王八羔子、走狗!以前他为了获得圣宠阴了主公这么多回,此番俺定要砍下他的脑袋当球来踢!” 军师心思活络,很快发现不对劲,“主公,惠王为何会把这件事告诉您?” 马上有将领回复他,“定然是想让主公援助他。” 有人反驳:“不对,陇州城内可是有四十余万大军,岂会怕萧启明那等宵小之徒?” 其他将领就着这件事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原来如此。”军师稍加思索片刻,恍然大悟,“主公高明!” 其他的将领一头雾水 军师军师主动为他们解惑,“惠王虽然没有明确站队,但他们陇州和安帝是处在对立面的,况且,他与主公的交情不浅,为人又不好战,更不会连同其他势力针对咱们,如此一来,他姑且可以认定是咱们这边的人。想必安帝也是这么认为的,倘若他们陇州败了,那咱们不仅丢了脸面,还失去了一位势力强悍的盟友!” 军师刚说完,一直没有发话生得剑眉星目的汉子忽然站起身,“主公!末将愿亲自上阵代主公取萧启明首级!” 宋凛目光投向他,“好!西蒙,此番就由你带领十万将士前去支援陇州,此战,只胜不败!” 西蒙抱拳:“末将领命!” 第113章 完结篇 - 娇娇跑路后,双重人格相公疯魔了 - 公冶肃禾 又过三日,萧启明率领大军压境,城墙外,站满了密密麻麻的士兵。 萧明月备受震撼。 不同于电视剧那种复制粘贴的看起来假到不行的军队,摆在她面前的是活生生的二十万人! 宋怀肃一身戎装站在她身侧,“别怕,我们这边有三十万将士,加上宋凛支援的十万将士,足够了。” 萧明月扑进他怀里,手臂紧紧箍住他的腰,眼眶迅速泛红。 “月月想不想看南安王不计前嫌收的那位猛将?这一次就是他领兵过来支援,月月可以多看看。” 他回抱着她,低头亲一下她的额头,“这一战至关重要,我必须亲自出战,鼓舞身后千千万万的将士。” 她憋住眼泪,手掌按在他的心脏处,“我没心思看,你可千万千万要小心,我就在这等着你回来。” 宋怀肃黑眸泛起涟漪,大手轻轻扣住她的后脑勺,低头吻住她的唇。 一股风吹来,掀起他身后红色的披风,披风在半空中飘扬渐渐将他们的身形裹住。 他抬眸,撩起她被风吹下的鬓发别在耳后,“等我回来。” 萧明月挤出微笑,抬手抚摸他的脸,“嗯,此战必胜,相公你也会安然无恙地回到我身边。” 目送宋怀肃走下城楼后,萧明月拿起望远镜冷冷地看着二十万大军前的萧启明。 这老家伙,半截身体埋进土里的人了还想着争荣华富贵,美得他! 前方,萧启明等人见陇州这边无人应战,开始了语言挑衅。 “哈哈,一群没胆量的杂种!” “喂!龟孙子们,还不打开城门迎接你爷爷!” …… 宋怀肃骑上追云,听着来自对面的挑衅,抬了抬手。 一旁的宋川马上释放一支信号烟花。 很快,地面传来一阵颤动,萧启明等一众将帅连忙往西边看去,只见不远处山上,黑压压一群士兵突然冲了出来,就连东边平原的背坡上,也涌出了大批大批将士。 突然,有人望向身后,却惊恐地发现他们来时的路上竟然也冒出了不少人,“不好,咱们被包围了!” 宋怀肃见时机已到,勒紧缰绳,“打开城门,众将士随我应战!” 战鼓起,一声比一声高昂。 萧明月紧张地盯着冲在最前方的丈夫,手心不断冒出冷汗。 忽然,她看见一身穿白色铠甲生得剑眉星目的大汉争在宋怀肃前头手握长柄大刀和萧启明交战,不到一个回合,萧启明落败。 西蒙斩下他的头颅挑飞于上空,大喝一声,“萧启明已死!尔等还不快速速投降!” 宋怀肃被抢了先机,和西蒙互换一个眼神,骑着追云前去杀敌。 不少人听到萧启明战败的噩耗,纷纷放弃抵抗,扔下武器举起双手蹲在地上。 不到两个小时,代表着安帝的军队战败。 萧明月目光追随着宋怀肃,看到他毫发无伤,狠狠松一口气。 她噌噌噌爬下城楼,站在城门左侧,在城门打开的时候骑着马走在最前方的宋怀肃目光马上锁定了她,漆黑的眸中迸发出亮光。 不知道是谁起了头,开始起哄。 萧明月在连绵不绝的起哄声中羞红了脸,后悔下来的时候为什么没有戴上帷帽。 她背过身急急忙忙爬上城楼。 就在这时,宋怀肃骑着追云上前,长臂一捞,直接把她抱到怀里,然后疾驰离开。 等宋忱赶到的时候只看到他们渐渐远去的背影,以及,吃了一嘴的尘土。 京城,萧镇似乎有所觉察,罕见地起身喝了半锅燕窝粥,吃完,他一句话也没交代就回到床上躺着。 不久,阿福进屋询问需要他做什么,谁知看到主子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他伸手放在他鼻下,双眼忽的瞪大,腿脚发软瘫在地上,“快来人!老国公爷他,薨了!” ❀❀❀ 这一战,南安王宋凛和惠王宋忱似乎达成了某种共识,在宋凛领军北上之时,宋忱特地派了二十万将士前去助他一臂之力。 宋凛欣然接受,打下永州以及旁边两个州后,他的军队人数就已经达到九十万之多。 他们势如破竹,一路北上,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就攻下了京城。 安帝退位那天,正逢除夕夜。 第二日,正逢新春,南安王顺利登基,寓意着天下至此得到安定。 新的一年,又是新的开始。 萧明月收了相公和便宜爹的红包,急急忙忙拉着宋怀肃回到房间,“相公。” 话说到一半,她红着脸咬了咬牙,“我,我有件事要跟你说。” “嗯~你说。”宋怀肃很喜欢看她害羞的模样,低着头,手掌一下又一下地抚摸她的头发,看她的眼神并不清白。 “我,我好像怀孕。”说完,她闭了闭眼,“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一直有防范的,可能破了。” 难得的,他呆愣片刻,然后抱着她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为她把脉。 萧明月发现他的神情越来越严肃,紧张地扣了扣手指,“是吗?” 半晌,他紧紧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是,已经有一个月了,月月,那你想留下吗?不想留下的话……” 萧明月直接上手捂住他的嘴,瞪她一眼,“瞎说什么,既然怀孕了,还是咱们第一个孩子,我肯定想生下来的。” 他拉开她的手,紧张地摸摸她的脸,“可是,这个过程会很难受,生孩子的时候会非常疼,还有……” 她捏着他的下巴强势打断他,“就这一回,嗯?” 他眨巴眨巴眼睛,眼泪说流就流,“月月,你凶我。” 这回,萧明月没有纵着他,“你说,你会不会喜欢我们的孩子?” “只要是你生的,我怎么会不喜欢,即使不是你生的。”他扭头看向趴在一块玩耍的团团和饭团,“即使不是你生的,我也很喜欢呀。” 团团和饭团抖两下耳朵,扭头就走。 宋怀肃冲它们这两个小没良心的努努嘴,小心趴在她肚子上,“月月,你说咱们的孩子长得像你多一点还是像我呢?” 没等萧明月回答,萧肃强行把他挤走,“月月别听他瞎说,月月,你说咱们的孩子长得像你多一点还是像我呢?” 萧明月死鱼眼,“我请问呢,这有什么区别吗?” 一句话,让萧肃和宋怀肃成功破防,两个人格交替出现,就这将来孩子长得像谁这事大吵特吵。 萧明月直接给他们一锤,世界终于安静了。 ❀❀❀ 从那以后,宋怀肃疯狂学习各种生产知识以及产后恢复的知识。 随着萧明月的孕肚一天接着一天大起来,她全程没有孕吐,反观宋怀肃和萧肃两个人格交替出现轮流吐,一天得吐个二十几回,什么都吃不下,短短几个月暴瘦十几斤。 到了萧明月生产那天,宋怀肃直接和稳婆一块走进产室亲手为她接生,亲眼盯着她平平安安生产完。 随着两声凄厉的惨叫响起,两道婴儿啼哭随之响彻院子。 其中两个稳婆欢天喜地抱着两个孩子去道喜,“恭喜世子世子妃,是一对孪生兄弟。” 宋怀肃一边哭一边给妻子止疼和喂水,匆匆瞥一眼就让她们抱着孩子一边待着去了。 屋外,宋忱急得团团转,“我的儿怎么样啦怎么样啦?” 没抱孩子的产婆连忙出去道喜,“恭喜王爷,世子妃生了,生了一对孪生兄弟,母子平安!” “嗯嗯。”他敷衍地嗯两声,急急忙忙地问,“大人怎么样啊?” 产婆:“王爷请放心,世子妃没事,世子正在里头料理呢。” 宋忱松一口气,“那啥,我现在能去抱抱两个小的吗?” 产婆:“请王爷稍等,等我们为两位小主子换好衣服就可以了。” ❀❀❀ 两年后。 萧明月坐在秋千上看便宜爹左手一个孙子右手一个孙子地哄着,短短两年的时间,他已经开始长白发了。 “煜儿乖,到祖父这来。” “瑾儿莫哭,祖父这就来抱你啊。” 宋怀肃站在她身后推秋千,看着长得一模一样的两个儿子,头疼了。 萧明月看着眼泪说掉就掉的大儿子宋瑾,还有脾气火爆比较幼稚的小儿子宋煜,乐了,“相公,你有没有觉得瑾儿的性格很像你,煜儿的性格很像萧肃?” 回答她的是萧肃那道自豪的声音,“我们的儿子,不像我像谁?” 宋怀肃把他挤走,伸手揉揉她的头发,“嗯,像我~” 见两个儿子朝她看过来,萧明月露出一个慈祥的微笑,随后挨近他,悄声问道:“相公,咱们什么时候能出去游玩?” 宋怀肃俯身,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回她,“咱们出去玩半年然后在家里待半年如何?反正孩子们有爹看着。” “可以可以,那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半夜。” 夜幕降临,萧明月却早已收拾妥当,只等半夜一到,马上和相公偷溜出去。 宋怀肃洗漱回来,看到她那一双漆黑的眸子在黑暗中熠熠生辉,呼吸加重,抱着她往床榻走去,“月月是不是觉得时间过得很慢?” 她一惊:“你怎么知道?” 他的手指搭在肩上,“我有一个能让时间变快的方法,月月想不想知道?” “这种时候吗?”萧明月秒懂,推搡他的肩,却被他扣住手腕。 “娘子放心,还有我呢?” 说完,一个吻落在她颈窝上。 …… 宋川握紧缰绳幽怨地看着一旁的妻子,小声道:“小雨,你为何要自请跟着主子主母出门?” 宋雨撩了撩头发,“这样不好吗?主子主母去吃喝玩乐的时候咱们也有份,还不用花钱,而且……” 她突然凑近,捏着他的一缕发丝放在手里把玩,在他耳边吹一口气,“而且可以在不同的地方和你……” 宋川娇羞,“你坏~” (全文完) 番外 宋怀肃的童年(一) - 娇娇跑路后,双重人格相公疯魔了 - 公冶肃禾 第114章 在宋怀肃很小的时候他并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也没有名字,但是他非常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名字。 因为破庙里的老乞丐说,一个人有了名字,才算得上一个真正的人,只有畜生才没有名字。 从那以后,他每天在大街小巷奔走,去偷听别人的谈话,看看能不能找到自己喜欢的名字。 终于,在路过一教舍的时候听到里边的教书先生在教学生念诗,他偷偷蹲在窗地下听了一会,当听到那句“先君怀圣德,灵庙肃神心”的时候他那双如黑葡萄一般的眼睛亮了亮。 虽然不知道这句诗是什么意思,但是莫名的,他就非常的喜欢,于是从诗里取出怀肃二字作为自己的名字。 教舍里,教书先生写下那句诗,一个字一个字地讲解。 怀肃听得津津有味,他头脑很聪明,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自己的名字如何写了,后来,还是坐在窗边的学生发现了他。 那学生被嫌恶地遮掩口鼻,马上向教书先生打小报告,“先生,窗边那个乞丐太臭了,已经影响到学生学习了。” 怀肃懵懵懂懂地眨眨眼,“不臭呀,我每天都去河边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的。” 教舍里,学子们听了他的话,哄堂大笑。 教书先生眼见课堂秩序被扰乱,不悦地看向他,“你走吧,这不是你能来的地方。” 怀肃咬唇,耷拉着眉眼离开,“我不臭的,一点都不臭。” “喂!那小乞丐,你想吃糖吗?” 怀肃听到糖,下意识地吞咽口水,眼巴巴地看着被一群小孩子簇拥在中间的小姑娘。 那小姑娘面容白净,身上穿的衣服非常漂亮,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养出来的孩子。 他窘迫地揪了揪破烂的衣袖,“小姐,你在跟我说话吗?” 那小姑娘傲娇地抬了抬下巴,“不然还有谁?你就说你想不想吃糖吧。” “想,我做梦都想吃,可是。”他低头,“可是我没有银子。” 小姑娘听了他的话,双手叉腰嗤笑着,“不用银子,你学几句狗叫,把本小姐哄高兴了本小姐就给你两颗。” 怀肃瞪大眼,连连摇头,“我不是畜生,我才不学狗叫。” 说罢,他转身欲走,不料,那小姑娘的小跟班们却一拥而上把他按在地上捶打,“好啊你,竟敢不听从大小姐的命令,你叫不叫!叫不叫!” 他们人多,下手又重,怀肃不一会就被打得鼻青脸肿,身上没有一块好肉,但即使这样,他也仍然不肯学狗叫。 那些小跟班见他如此倔强,下手更重了,扬言要打死他。 终于,他再也承受不住,嘴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声,如幼兽低吼。 见此,大小姐终于高兴了,让小跟班们推开,然后随手从兜里拿出两颗糖扔在地上,“本小姐今天高兴,赏你了。” 怀肃躺在地上,眼前阵阵发黑,待看到那两颗被褐色糖纸包裹的糖,他眼睛恢复些许清明抓起地上的糖珍藏在怀里,流血的嘴角慢慢扯出一丝笑意。 真好,不用学畜生叫就能得到两颗糖。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